《对不起,我爱你》 01:她居然背叛我 我想不通,就算我有无数个理由,我也不想通为什么背叛我的人是金晔! “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惹你生气了?”我看着她,几乎在讨好。 金晔却懒得理我,她靠着玻璃,吸了一口烟,和平时一样,但冷漠的态度却让我感觉陌生。 “你别跟她废话了,我看她就是一条喂不熟的狗!”洛珍在我旁边,瞪了金晔一眼,恶狠狠的骂了一句。 金晔被骂,情绪变得激动,她伸手指着洛珍,“狗才乱叫,你给我闭嘴,这里没你事!” “你先别说话。”毕竟这是我跟金晔的事,我推开洛珍,走上前,握着金晔的手,“金晔,从我们认识,在福利院长大,朝夕相处了十一年,为什么你要背叛我?你知道我有多相信你吗?” 金晔冷哼一声,厌恶的甩开我的手,她对我的态度,跟以前天差地别。 我们八岁在孤儿福利院认识,一个碗里吃饭,一张床上睡觉。 十三岁的时候,我们去春游,因为贪玩,所以没有赶上回福利院的大巴车,事后也没有人找过我们。我跟金晔还有洛珍,又冷又饿,只能沿街乞讨,靠要饭活了下来,当时我们就发过誓:这一辈子都要在一起。 我真觉得这个世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金晔。 我动之以情的跟她说话,却换来她的嫌恶,我怔在原地,愣了几秒。 想重新握住她的手时,金晔淡然道:“李妆,你凭什么拥有的都是最好的?我们姐妹三个,凭什么你能跑出去?凭什么你比我受欢迎,凭什么就你冒出来个弟弟?”金晔冲我笑的很不自然,“你弟弟,他是你唯一的亲人,你想跑出去跟他团聚?呵呵。” 我突然看不懂金晔,她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相信我?不相信我跑出去以后,会想办法救你和洛珍?” 姐妹十一年,难道金晔对我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么?我死死盯着她。 而她只是动了动唇,没有说话。 “我当时求你帮忙的时候,你还说身为姐妹,义不容辞。我们来来回回策划了一个月,马上就要成功了,你却一转身告诉了妈咪。金晔!你说清楚,你到底什么意思?” “呵。”金晔还是在笑,看样子她懒得回答我。 我快被她这种冷漠,伤透了心,我只想知道为什么,我冷静不下来,终于冲她歇斯底里的大喊,“金晔,我们十六岁被卖到国色天香做小姐,每天陪客人喝酒到深夜。我想跑出去,想和弟弟团聚。我们花样年华,你难道愿意一辈子,做小姐?被玩弄,被践踏?没有一点尊严的活着?” 我拽着金晔的衣服,不甘心的,一遍一遍的问,“我这么相信你,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你告诉我,为什么!” 洛珍从身后一把抱住我,她的声音跟我一样痛苦,“李妆,你别问了!我知道金晔是为什么,她出卖你后,妈咪把今年的大财主顺哥,介绍给她了!说白了,金晔出卖你上位,懂吗?” 我愣了几秒,然后捂住耳朵,不愿意接受现实,“我不信!我不信!” 从小长到大的姐妹,她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我痛苦的蹲在地上,仰视金晔,她居高临下看我一眼,无所谓的挥挥手,“怎么?就算是我为了顺哥出卖你,你想怎样?” 我听到金晔大大方方的承认后,嗓子像被什么东西噎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洛珍陪我蹲下来,抱紧我,然后白了金晔一眼,骂她,“你就是个脏货!” “你特妈的,八婆,怎么哪里都有你的事?你不脏?在这种地方生存,你还以为你是一块美玉?”金晔的刻薄,让我意外。[miao&bige]首发 以前,金晔从来不会跟我们说脏话,她今天是彻底跟我们翻脸了。 “我才去你妈的!”洛珍厉声喝道:“我们脏,也只是身体脏,哪像你,利用好姐妹来上位,脏到骨子里!” 为什么我们姐们三人会变成这样,我不争气的哭了出来,“金晔,就因为了一个有钱有势的爷?你就背叛我?你明知道,我有多么想见我弟弟。他四岁被寄养在农村,养父母对他很不好,他离家出走,现在连饭都吃不起了,你知道我的心有多难过吗?我费了多大的力气,策划这么长时间,你出卖我,一点也不在意我们从小长大的友情了?” “什么友情?”金晔反问,冷漠的瞟我一眼,“没钱的时候给我扔了几块钱,没饭吃的时候掰了半个饼么?” 我挑眉看她,“难道在你心里,我的付出就是这样?”我真想把她的心挖出来,“几块钱?半个饼?你到底有没有良心!我们沿街乞讨,饿的不行,我和洛珍把仅剩的能吃的全给你。去年,你被那小白脸骗了五十多万,里面有你几毛钱,都是我跟洛珍一口酒一声哥换来的!你没钱打胎,我为了多挣两百块钱差点喝死到酒桌上,我真的不敢想象,我拿命对你好,你是不是还背地里骂我傻?” 金晔看我的眼神,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她利索的从手包里取出一张银行卡,扔在我脸上,“不就是五十多万,我还给你!李妆,别说我骂你,你真就是个傻逼,身为国色天香的红牌,躺一晚上就万儿八千的,这钱来的多容易呀,你不肯,非得陪酒,赚个几块几块的就是为我好。要怪就怪你自己傻逼,搞不清楚立场!” “我x你大爷的。”洛珍放开我,站起身,扬手就给了金晔一巴掌,“这种话你都能说出来,你他妈是不是人?” 02:昔日的好姐们? 金晔捂着脸,发丝凌乱,看了我一眼,又看着洛珍,“你别老护着李妆,她就是个圣母婊,咱俩现在是人尽可夫,就像马桶里的脏水,哪个好男人肯要我们?可是李妆不同,她一直利用着咱们,把自己保护的可好了,在场子三年,她现在还是个处,说出去谁信呢!可在假也是事实,人家跑出去,找到弟弟,家人团聚,在好好找个男人嫁了过日子,你以为李妆真会兑现承诺,跑出去又回来救你?洛珍,你就是太傻太天真!” “你不信我?”我鄙夷的看着金晔,痛哭流涕,“你不信我跑出去后,会在回来救你跟洛珍?金晔,你不相信我,可是我信你,我信你会帮我,可你却出卖我!” 我突然感觉很空,想找个人依靠。洛珍拍着我的背,安慰我,我哭声不止,洛珍急的大骂,“金晔,你他妈少挑拨离间!” 金晔把伤人的话说尽了,我明白,现在她,已经不是我们昔日的好姐妹儿了,我尽量想让自己冷静,可还没等我冷静下来。 金晔一瞬变得张牙舞爪,她很生气,指着我的手指几乎想要刺穿我的眼球,“你还记不记得,你跟尔滨好了?” “尔滨?”我努力回想,终于记起尔滨是谁,他一年前曾是国色天香看场子的。 “还装是吧?”金晔推了我一把,她也快哭了,“你明知道我喜欢的男人是尔滨,你还要在我面前跟他亲亲我我?你是不是想向我证明,所有男人都会喜欢你,咱俩站在一起,把我比过去,你是不是特别有成就感!” “.......” “怎么,被我说中了?说到痛处了,你继续装圣母婊啊,你口口声声说跟我是好姐妹,事实上,你比谁都虚伪!” “我为什么上高台?我就是因为被你和尔滨伤了心。我破、处的晚上,你不是不知道,你有劝过我吗?哦,我忘了,你哪有时间劝我啊,你正跟尔滨花天酒地,忘了今夕何年吧!” “你意思,我抢你男人了?”我嘶喊的像个疯妇,“尔滨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比我们清楚?他经常问一些小姐要钱,一百五十的,说是借,实际就没还过,他都结婚了,还有两个娃你知不知道?” 当时,尔滨喜欢我,我不答应跟他好,他就威胁我说:如果不跟他在一起,他就去找金晔,他早就看出金晔喜欢他,会为他付出一切。尔滨人贱,又难缠,我怕金晔跟着他受到伤害,就答应了尔滨的追求,最后也没好几天,他就进了戒毒所。 “难道你就一直为了这件事怀恨在心?”我不敢相信,金晔居然为了他恨我! 果然,她冷笑,“你不是说我们是好姐妹吗?有抢好姐妹男人的吗?” “呵呵……”原来是真的,她真的因为尔滨恨我!这一刻,我几乎破口大骂,“一个贱男人而已,你也至于?恨了我整整一年?” “金晔子,你看看你喜欢的都是什么货色,你要是跟个好男人,我李妆破坏了你们,你现在就是拿把刀杀了我,我也没话说!” 金晔吸了一口烟,吐向我,“得了,你就是一圣母婊!” 既然被她误会,我也懒得解释,“对!我就是圣母婊,我爱管你的破事,我让你恨我了,我他妈也是活该!”我现在解释什么也没用了,干脆彻底跟她划清界限,“行,我抢了你男人,你背叛了我,咱俩两清,以后谁也不欠谁的!” 我以为事情就这么简单的完了,谁知金晔拿出手机,当着我面打给了妈咪,“月姐啊,我说来帮你劝劝李妆,让她别跑了,好好留在国色天香,谁知她不肯,还打了我一巴掌,你来看看我的脸,肿的跟萝卜一样,今晚还怎么上台啊,要是得罪了顺哥,我可担待不起……” 我听着金晔给妈咪胡说,就来气,还没等我解释,一旁的洛珍抬起脚,迅速脱下高跟鞋,用八厘米的细根,对着金晔的一张脸就戳了下去,还好金晔反应快,躲了一下,让洛珍扑了个空。 小姐靠脸挣钱,我真怕洛珍打伤了金晔,可就麻烦了,我一把抱住洛珍,抢下她手里的高跟鞋,谁知金晔趁乱大喊,“打人了,你们都来看,李妆打人了!” 洛珍力气很大,在我怀里挣扎了两下,我死死抱紧她不放手,她没办法挣脱,只好用手指着金晔,警告她,“你再敢胡说,我撕了你的嘴!一巴掌是我打的,头发也是我扯的,跟李妆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你少恶人先告状!”百度嫂索#>笔>阁—对不起,我爱你 我们还在争执时,妈咪带着保安风风火火的赶来,金晔看见妈咪来后,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从泼妇一秒变成娇滴滴的弱女子,她故意用手捂着侧脸,撒娇的向妈咪哭诉,“月姐,我不过劝了李妆两句,她就打人!” 妈咪听见金晔的话,脸一下就变了颜色,她拉着金晔左右看了半天,应该是没在她身上查出严重的伤,才拍着金晔肩膀安慰道:“好了,别哭了,这件事我来处理,你先回休息室,拿冰块敷着,一会就能消肿,顺哥刚打过电话,预约了vip包厢,说不定马上就来了!” 金晔当着我和洛珍的面,又跟妈咪故作娇嗲了好一会儿,妈咪又是对她柔声相劝,又是答应给她重新置办一套迪奥的化妆品,这才哄走了金晔。 金晔走时,不甘心的朝我哼了一声,我当时就在想,我真的认识过金晔吗? 她今天就像一个绿茶婊! 我还没回过神,就挨了重重的一巴掌,我的鼻子瞬间流出了鲜血,我深吸一口,从嘴里吐了出来! 妈咪气得双手颤抖,指着我的鼻尖,“李妆,我看你是国色天香的红牌,才对你手下留情,加上金晔又为你求情,我才让她来开导你,谁知道你这么不识好歹,还敢动手打人?你真以为自己是仙女下凡?上台率百分百,我就不敢动你了?” 03:被关进黑屋 我被这一巴掌打的很疼,鼻子不断有鲜血流出,一滴一滴染红了我的白色裙子。 我没有说话,因为知道妈咪好面子,一巴掌过后,她肯定不会在当着众人的面打我。 果然,她只是瞪了我一眼,朝身后的保安挥挥手,不耐烦的说,“把李妆给我带到黑屋去,你们再给她重新教一遍国色天香的规矩,我估摸着她也忘得差不多了!” 两名保安直接架起我拖走,我从来没进过黑屋,但从其他小姐那得知,呢种地方,只要有人进去,绝对不会完整的走出来,前几年,还有几名小姐跟我一样,逃跑被抓回来,被妈咪扔进黑屋,从此就再也没有人见过她们…… 人们对未知的事情都充满恐惧,当然我也不例外。 “别碰我!我不要去黑屋,我不要!”我拼命反抗,身子一斜,撞到了一个人。 我抬头,是个男人。他大概二十七八岁左右的样子,穿着黑色皮衣,在昏暗的灯光下站着,英俊的眉峰,有菱的鼻梁,微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全身散发着潇洒不羁的气质。 他很高贵,可是又跟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不同。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也不知道他是谁! “你不想活了?敢往我们顺哥身上撞!”说话的是男子身后的保镖。 我知道,能带保镖进国色天香的客人,一定特别有实力。我在想,如果他能开口说一句话,我也许就会被关进黑屋了! 男子漠然的看我一眼,我不停向他眨着眼睛。 我满怀希望等着他说话时,妈咪一把推开我,笑的花枝乱颤,笑的我都快起鸡皮疙瘩了,“哎哟,是顺哥,您今天来的可真早!贵宾包厢早就给你准备好了,美酒佳人,一个也不少,金晔正等着你呢……” 顺子,是妈咪介绍给金晔的金主,洛珍说金晔就是为了他背叛我! 我的眼神瞬间暗淡下来。 妈咪热情的招呼着顺子,一边扭头对我架着我的两名保安示意,保安心领神会,继续拉着我拖走,我知道他们一定要带我去黑屋,我继续求救的呼喊,“我不要去黑屋,你们别碰我,放开我,我不要去!” 我喊的声音越来越大,站一旁观看的人也越来越多,可直到我被拖走,除了洛珍护我以外,他们谁也没多说一句话。 我被他们带到潮湿又阴暗的房间,环视了一圈,这里果然称得上是黑屋,连一扇窗户也没有。 我站在原地,看着两名保安从角落拿来几根麻绳,我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很害怕,手心都冒出了冷汗。 不过我知道,不管他们在过分,也不会侵犯我的身体,月姐肯定还指着我卖一个好价钱! 港城的国色天香,是一所巨大的地下天堂,来这里消费的男人,不光是有钱就可以,他们有权位,有势力,商、官、黑,各色各样的人进出,所以会所绝对保密,在这里工作的人,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保洁员,进来了就别想出去! 国色天香的小姐,全部是被妈咪买来的,没有户口的女人,我们从进场起,就注定生是这里的人,死是这里的鬼! 有的小姐聪明,讨好了客人,被赎出去后,做了别人的情、妇,有的命不好,被秘密、处理,连尸体都没人见过。 风月场所,主要靠女人赚钱。这里成千的小姐,也分三、六、九等级,会所有严明的制度,什么样的小姐,负责接待什么样的客人。蓝牌小姐,会跳舞,长的漂亮,负责接待国内的土豪和ceo;黄牌小姐,会吹会唱会叫会浪,负责接待国外贵宾。 红牌小姐,目前只有三个,前两个长得像一线的大牌明星,所以红了。 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去年开始,我的上台率就是百分百,只要试台,我肯定会被选中,留在包厢,虽然我只陪酒,但是多年下来,也有很多老顾客,他们总想尽方法,买我出高台,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我也总能找到无数个理由拒绝他们。因为我懂得,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再说了,女人的第一次,总要献给心爱的男人,我不想辜负自己。 妈咪带的小姐多,但是红牌只有我一个,她也想尽办法让我出台,但就是不肯,抗争过很多次,还用自杀威胁过妈咪,一来二去,妈咪也怕我出了意外,她花了八十万买我,还指着我给她赚更的钱…… 我双手被两名保安用麻绳勒紧,两人同时用力,把我悬空吊了起来。 绑紧后,他们左右调试了好长时间,确定我无论怎样挣脱绳子也不会松开后,他们关了房间里的灯关上门离开了。 我就这样被半吊着,四周一片漆黑,无论我睁开眼睛还是闭上眼睛,都伸手不见五指,什么也看不到,跟瞎子没什么区别。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在黑暗中产生了很多念头,我在想,周围会不会有鬼,会不会掐我的脖子,我沉寂在自己给自己营造的恐惧中无法自拔,神智开始混沌,昏昏沉沉下,我仅存的脑细胞被饥饿占满。 我从小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饥饿对我来说成了习惯,也成为一种恐惧,我害怕肠胃空荡荡的感觉,这让我很没有安全感。百度嫂索#>笔>阁—对不起,我爱你 手腕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双腿万斤的沉重。 又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撑不下去了,大声呼喊,“我要吃饭!我要吃饭,我好饿……” 可无论我喊的声音有多大,除了回音,什么也没有。 慢慢的,我身体仅存的热量被消耗一空,我闭上了嘴,不敢在说话,我要保存体力,我总不能死在这里…… 强烈的饥饿感随着时间推移,也渐渐消失。 撑过饥饿,又一件难熬的事情来了:无聊。 我没有时间观,黑暗的屋子让我分不清楚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我就这样慢慢的熬着,直到意志快被这种无聊击垮,我睁大眼睛,却看不到一丝光明,突然感觉好冷,身上的热量流失,我开始严重脱水。 04:欧阳风 我根本没办法睡觉,意识一点一点崩塌,就在快疯了的时候,好像听见了洛珍声嘶力竭的在喊,“你们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听见洛珍的声音,我突然觉得很安心,可清醒没多久,就晕了过去…… 直到我被冰凉的液体激醒,冻的牙齿都在打颤的时候,又迅速恢复了神智。 我麻木的睁开眼睛,突然感觉胃里空的难受,一恶心,大口大口的吐了一地的酸水,我吐了好长时间,睁开眼后,看清了我面前的人,是妈咪和洛珍。 “放我出去——”我自己都能感觉到我的声音惨烈无比,想哭可是都没有眼泪。 头发被一只手拽的生疼,尖利的声音,快要刺穿我的耳膜,“李妆,我手下二百多个小姐,就你胆子最大,敢逃跑?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少钱买你?你跑了,我的钱找谁要去!” 我虚弱的只能说话,我感觉我快死了,也总算识时务了一回,一刻也没有耽误的道歉,“月姐,我错了。我不该逃跑,不该打金晔……” 可能是听见我主动认错,妈咪停顿了一下,松开我的头发,语气也软了下来,“李妆啊,我手下人多,可我一直最疼你,为什么疼你,你也知道,你的性格和脾气,都跟我妹妹很像。可是你不能老拿我对你的好,一次次挑战我的底线吧?” “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月姐……”我努力抬头望她,刺眼的光线让我很不适应。 妈咪叹了口气,“行了,你既然认错,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也愿意给你一次机会,能不能把握,就看你了!” 我听出了言外之意,“月姐……你什么意思?” “你从后天起,给我上高台,既然是国色天香的红牌,就好好发挥你的优点和特长,什么都是假的,钱才是真的!” 三年了,我拼命维持清白的身子,就好像维系最后一层尊严…… “阿妆!”我听见洛珍撕心裂肺的叫我,“你就听月姐的吧,不管怎么样,活下去好不好?” 是啊,像我这种孤儿,连合法的身份证都没有,我死上十年,也不会有人找我,我的资料就是一张白纸,连失踪人口的档案记录里,估计都找不到李妆这个人! 绝望的时候,我想起了我弟弟,他应该还满怀希望的等着我,我也想见他,唯一的亲人…… 我点了点头,最终妥协…… 我被几名保安七手八脚的抬回宿舍,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在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酸疼。 清醒后的第一眼,我看见了洛珍,她双眼通红,大概是刚刚哭过。 我努力微笑,抬手帮她擦掉眼角的泪水,安慰她,“别哭……” “阿妆。”洛珍握着我的手,哽咽着,“阿妆,我从小失去父母,被送进福利院,我被所有小朋友欺负的时候,只有你肯跟我做朋友。妆,在这个世界上,跟我有关系的,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如果你出事,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亲眼看见你被月姐拉走,却没办法救你,你知道那种感觉……” “我知道……”我动了动,有一肚子话想对她说,但我太虚弱了,闭上眼睛又昏睡了过去。 刺眼的阳光,透着玻璃照在床上,暖暖的。 输了两天的营养水,今天精神好多了,洛珍为我熬了一大锅鸡汤,我靠在床头,她一勺一勺的喂我,“你嘴唇发白,像抹了十层超白的bb霜。” 我转头照了镜子,镜子里的我,脸色惨白,眼神空洞,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跟贞子似得。”洛珍看了我一眼,放下鸡汤,又打开一包阿胶,“补气血的,快吃。” “补身是要慢慢来的,哪能一下就好,吃这么多补品,流鼻血了咋办。”我把阿胶膏嫌弃的推到一边,“等会吃吧……” “不行,现在就吃!”洛珍不听我的,拿出一块,就往我嘴里噻。 我俩争执了半天,才听见有人敲门。 洛珍跑去开门,我听见高跟鞋的声音,想来是妈咪。 还没见人,我就笑着招呼,“月姐来了?” 果然,妈咪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出现在我面前。她今天打扮的容光焕发,水貂毛的深红色披肩,用纯金的胸针别着,金黄的胸针上还特意镶了一颗南非真钻,她雍容华贵,估计走在大街上,还能让别人误以为她是豪门阔太太。 妈咪看我准备起身,亲切的上前,坐在床边,还帮我掖好被子,“没事,你好好躺着休息。我来看看你,给你带点补品,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点。” “好多了……”我轻声应着。 “你别冻着了,这被子暖和不暖和?对了,你多吃点水果,皮肤有点干燥。”妈咪不得体的温柔,在我看来就像逢场作戏,我一句一句的应对下来,疲累不堪。 我倒是更愿意跟她直来直往的说话,至少不累。 “月姐。”我疑惑的看她,“你今天来,是不是有事。” 妈咪剥橘子的手停顿了一下,我就懂了,笑道:“月姐,咱俩之间还有什么难言之隐的事情?通常都是你发话,我照做就是了。” 妈咪平时很实在,突然跟我来虚的,我还真有点招架不住。 “其实,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妈咪凑近我耳边,神秘道:“欧阳风你听过吧?十年前他是做地下生意发家的,近两年下海经商,旗下涉及很多产业,包括咱这个国色天香,都是他投资的,只不过挂牌管事的人不是他……” 欧阳风鼎鼎大名,我当然听过。 十年前,他掌控了港城黑道,一手遮天。后又转手经商,打通了欧美市场,明着做起了合法的走私生意。独揽大权,创始了永生集团,一手铸就商业传奇。 这些众所周知,可事实怎样,我就不清楚了,他是谜一样存在的人,离我们都太过遥远。 05:他指名让我上台 妈咪得意的冲我笑,“欧阳风的助理说,他指名让你上台。” 指名让我上台?我心一惊,风云一样的人物,杂志、报纸、记者、多少人想采访他,被他拒之门外,像他这种有身份的男人,也来花前月下? 妈咪握着我的手,笑灼颜开,“月姐对你好吧?第一次就给你介绍个摇钱树,这个男人,可跟普通的客人不一样,你聪明点,嘴甜一点,说不定以后你在国色天香的地位比我还高,我还得听你指挥呢……” 妈咪越说越邪乎了。 我识趣的奉承,“月姐,你说的哪里话,我是你一手带的,不管以后怎么样,我都会记得你对我的好。” 我能感觉出来妈咪明显犹豫了一下,“阿妆,你也知道,逃跑可不是一件小事,我不拿你做例子,以后还怎么管人。你看,月姐也没对你怎么样,没打没骂的,两天就把你放出来了,是不是……” 妈咪怕我记恨她,可是我不会,想在夜场这种地方生存,必须要做的八面玲珑。 况且我现在还什么也不是,“月姐,你放心,我肯定好好伺候欧阳风,不给你和国色天香丢脸!” 听见我保证,妈咪像吃了一颗定心丸,拍了拍我的手背,笑着说,“好,那你先休息,明晚八点记得准时进场。” 妈咪心满意足的走后,洛珍撇了撇嘴,“我就说月姐的态度怎么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原来是有个她得罪不起的人看上你了,不然能这么好说话?才关了两天就放你出来了!” 有些话,我们都没必要说出来,洛珍什么都好,就是嘴快。 洛珍不懂,我怕她以后祸从口出,提醒她,“很多事情,知道就烂在肚子里,别说出来!” “知道啦~”洛珍不满我教育她,还故意拉长了音。 “阿妆,你逃跑被抓回来,又被迫上高台,这些可都是金晔害的。”洛珍很生气,为我抱不平,“金晔她,就是一条喂不熟的狗!以前你对她那么好,谁知道会反咬你一口。” 背叛的滋味不好受,尤其是被最亲的人背叛,我望着窗外,霓虹灯闪烁。 这一刻我发誓,我跟金晔,以后再也不是朋友! 国色天香正式营业时间是晚上六点,大厅会先演唱歌舞,等客人陆陆续续光顾,在安排小姐接待。熟客,一般都会提前打电话预约包厢,第一次来的,必须要先过妈咪的眼,搞清楚对方身份,才能入场。 国色天香的生意很好,订一间vip包厢,最低消费二十万。以小姐多,服务到位出名。十几个妈咪手下带着几百个小姐,规矩严谨,制度分明,可毕竟是风月场所,女人汇聚的地方,是非也不少。 小姐之间为了抢客人,明争暗斗,屡见不鲜,但她们最多翻出点小风小浪,不敢让妈咪知道,表面上风平浪静,和睦相处,背地里三五成群,关系好的,人多的,欺负一些新来的,抢她们的客人,说她们的坏话,混的好的小姐犯了错,就怪到势弱的小姐身上,因为被她们使唤惯了,也欺负惯了,所以不敢告状,只能默默忍受。 这些都是平常,在夜场每分每秒都会发生的事情,见怪不怪。可妈咪之间的争斗,才真的算勾心斗角,往往会牵连很多人,她们为了培养小姐,给自己涨脸,为了钱,什么方法都使得出来。 晚上七点,我和洛珍在后面的休息室化妆,蓉姐从偏门进来,她抽着一根雪茄,明明是个女的,却打扮的像位民国市井混混,一身藏蓝色的中山装,黑色长裤,衬得脚下一双高跟鞋不伦不类。 十几个妈咪,蓉姐算最坏的一个,她经常给手下的小姐服用春/药,让她们风/骚/浪/荡的去接客,哄得客人开心,每月结账的数额一出来,也就数她挣得最多。 我放下眉笔,伸手去拿阿宝色的唇膏,蓉姐却先我一步,从我手前抢走。 我心里不满,又不能得罪她,识趣的站了起来,礼貌一笑,叫了声,“蓉姐。” “哟,阿妆今天这么客气?”蓉姐把玩着那支唇膏,不怀好意的看着我,“我还以为你攀上了高枝,眼睛能高到头顶上,看我都费劲呢,还跟我打招呼?” 我听出了她的来意,“蓉姐,你看你说的,什么高枝,八字还没一撇呢。” 蓉姐平时就爱跟月姐死掐,可从来也不关我们这些小姐的事,今天蓉姐来难为我,肯定是听说了欧阳风点我上台,她最争强好胜,巴不得笼络了全港城的有钱人,全包了她手底下的小姐。 “啧,谁都知道欧阳风是国色天香的幕后老板,英俊多金。别的场子的红牌他是一个也没看上,我来来回回推荐了十几个小姐,也没得到他的认可。今天却点你上台?”蓉姐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酸溜溜的来了一句,“李妆,你真是好福气啊。”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未来的事情,又有谁知道呢。”我不想跟她闲话,看了一眼墙上的表,又盯着蓉姐手里的唇膏,笑着说,“月姐让我八点进场,我口红还没画呢。” 蓉姐对我的话充耳不闻,愣愣的站在原地跟我对视。 我俩针锋相对,引来很多小姐围观。 蓉姐丝毫没有还我唇膏的意思,我纠结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总不能从她手里抢吧! “干什么呢!”一声熟悉的厉吼,围观的小姐纷纷回头,我在人群中看见了月姐,高悬的一颗心终于回到原位。 “白蓉,你手下的小姐在一厅打架,你不去管?跑到我的休息室干什么?”俗话说一亩三分地,月姐在自己的地盘,当然理直气壮。[miao&bige]首发 可蓉姐的势头并不比月姐低,她扬了扬脸,“我来借支唇膏行不行?” 还没等月姐说话,蓉姐拿着我的唇膏,转身就走。 “她今儿有病吧?”洛珍骂了一句,从她的化妆包里拿出一支口红给我,“你先用我的吧,别理她!” 我心里在气,也不敢跟蓉姐计较,毕竟她是妈咪,而我只是个小姐。我就怕,因为欧阳风的亲自点台,引来很多人的不满,欧阳风是一块大蛋糕,谁都想尝一口,别人费劲心思都没得到的,而我却不费吹灰之力。 看一看蓉姐今天对我的态度,我就明白了这件事对于别的小姐来说,有多眼馋了,我讨厌是非,做人小心翼翼,根本不想成为众矢之的,被她们视为眼中钉。 临到头,我打起了退堂鼓,犯难的看着月姐,“欧阳风非我不行么?国色天香多得是比我好的小姐……” 我话还没说完,妈咪就指着腕上的手表,推我出门,“好我的姑奶奶,你别啰嗦了,赶快的,别让客人等着!” 06:我不能陪他 v100包厢,是国色天香最豪华的包厢,常年封门,只接待贵宾,据我所知,上次在这里接待了一位客人,好像是意大利的黑手党,那天陪酒的小姐超过二十个,每人什么也没干,光台费就给了四十多万,而且是美金。 纯金打造的双扇大门,奢华金迷,我进门前,被左右两名保镖搜身,口袋里连一片纸巾都被他们掏出来,仔细的装进透明袋子里封好。耳环、项链、金属拉链都不能有,全部卸掉,我脱了鞋站在地毯上,郁闷的看着两名尽职尽责的保镖,“怎么不干脆把我衣服也脱了?” 保镖铁青着脸,一丝不苟的双手背后,机械式的跟我对话,“对不起,大哥没吩咐过,让我们脱你的衣服!” 月姐在我后腰掐了一把,示意我别多话,保镖推开大门,我光脚走了进去,踩在毛茸茸的地毯上,脚底绵绵的。 包厢很大,灯光特别昏暗,我勉强看清面前沙发上,坐着一个人,他额前碎发,微微遮住眉毛,削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他抬头的一瞬间,双眸凌厉的像一把刀子。 我吓了一跳。 突然觉得他好面熟,像是在哪里见过,可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 能容纳上百人的包厢,此时只有我们两个人,我轻咳一声,周围响起回音。我走到桌前,半蹲下来,拿起一瓶洋酒,倒在酒杯里,谈笑自若的招呼他,“欧总,您喝酒。” 我把酒杯递给他,他只漠然的看了一眼,我摸不准他的脾性,也觉得心慌,我准备收回酒杯的一瞬,手腕被他死死攥紧,杯中的酒一摇晃,洒了出来,我赶紧抽出一张纸,帮他擦拭裤边。 “抬头。”他命令,我半蹲着仰视他,如星明亮的黑眸,菱角分明的五官,混天然形成的轮廓,他的帅气,果然名不虚传。 我在心里想着,又默默看了他一眼,突然甩开他的手,站起身,用质问的口气说,“你……你是顺子?” “呵呵……”他嘴角勾起一抹深不可测的微笑,漆黑的双眸盯着我,像一汪深潭,他看的时间越长,我越觉得心虚,好像自己的灵魂,随时会被他的眼睛吸走。 “对……对不起。”我欠腰道歉,不管他是谁,只要是国色天香的客人,我就没资格直呼他的名字,这样太没礼貌了,我重叫了一声,“顺哥好……” “全月手下的小姐,还挺有意思的。”欧阳风低头,点燃一根白色香烟,烟雾飘出淡淡的薄荷清香,他靠在沙发背上,“知道陪我的规矩吗?” 我摇头,他挑眉,“我不喜欢话多的女人。” 我不知该怎样回答,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他看着我左右不定的样子,眉峰皱成一个川字,语气变得沉重,“懂么?” 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向我袭来,我只能‘嗯’了一声。 欧阳风倒了一杯洋酒,一口饮尽后,示意我,“等下让全月带你去酒店,你先洗澡,我还有点事要处理。” “顺、顺哥……”我张口结舌,他侧目,“还有问题吗?” 我心惊的不知所措,“顺哥,我不能得罪你,我也不敢。但国色天香多的是小姐,您能不能叫别人陪你。” 我一口气说完,还是心有余悸,不敢看他的眼睛。 周围突然变得很安静,只剩下喘息声。 “顺哥,我不是成心想惹你不高兴……”话音刚落,他用手抬起我的下颌,狭长的丹凤眼散发着危险,“你要知道,敢跟我说不的人,别说国色天香,全港城也没有一个!” 他凑近我,朦出一丝怒火,“你是不是活腻了?” 我吓的半跪在他腿边,“我不敢,顺哥。您是欧阳风,随便说一句话就能让我生不如死。” 他不解的看着我,“说说为什么?” 因为他包了金晔,金晔为了攀附他,出卖我。我跟金晔才一闹翻,就爬上欧阳风的床,金晔该怎么看我,就算我们现在不是姐妹,我也做不到跟他伺候同一个男人! 可我该怎么跟欧阳风解释。 “说、话!”他一字一顿,我紧张的舌头都在打颤,“原因,原因我不能说,是我的私事!” “呵呵。”他冷笑,“你叫李妆?” “是。” 他低眸看我,“今天港口/交易,我损失了八千多万。姑娘,我来国色天香是找乐子的!” 我还在琢磨怎么回答他,欧阳风就抬手把酒杯掷了出去,玻璃杯摔在墙上,砸了个粉碎! 门外的保镖听见动静,推开包厢的门,呼啦一群,冲了进来!十几名穿着黑衣的保镖,一双双火辣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看。 欧阳风嘴角斜叼着烟,翘起二郎腿,轻描淡写的对我说,“不能陪我,能不能陪他们?” “顺哥!”我瞬间明白了欧阳风的意思,拽住他的裤边,哀求,“顺哥,不要!” “不要的意思是,他们也不能陪了?”欧阳风不怀好意的对我微笑,轻声说,“这可由不得你,要还是不要了!”360搜索妙-筆-阁:对不起,我爱你更新快 欧阳风一个眼神,几个保镖会意后,上前就扒我的衣服,我只穿了一条白色的裙子,简单搭了一件银色的外搭,单薄的面料,一瞬被他们扯得稀碎。 看着雪白的肌肤一点点裸/露,我一着急,冲着欧阳风大喊,“顺哥是让全港城闻风丧胆的大人物,可关起门来欺负一个弱女子,你算什么本事!我没阻挡你的利益,没威胁你的生命,我只是不陪你,你就仗着人多,欺负我?你凭什么欺负我!” 其中一名保镖,扬手就给了我一巴掌,拽着我的头发,厉声警告,“就凭他是顺哥,你这个贱货在废话,信不信我煮了你!” “连一个女人都搞不定!还说顺哥无所不能,十七岁就形单影只的闯黑道,我才不信,骗鬼呢吧!”我疯狂的喊,故意用这种话刺激欧阳风,我如果真的被十几个保镖轮暴,那我还不如去死,“你既然觉得我得罪你,你杀了我吧。我虽然是个小姐,但我也要尊严,只要我不愿意,没人能强迫我!” 欧阳风背对着我,我的话他充耳不闻,我一狠心,一口咬在舌头上,甜腥的味道弥漫口腔,我疼的发抖,鲜血从嘴角流了出来。 “顺哥,她咬了舌头。”保镖停止对我的动作。 欧阳风转过身,用手掐住我的脸颊,哑然失笑,“我连一个女人都搞不定?李妆,你信不信不出七天,我让你心甘情愿,躺在我的床上?” 07:得罪了他 我得罪了欧阳风,闹的国色天香人尽皆知。 休息室里,妈咪左右两巴掌打的我头冒金星,脚下未稳,踉跄几步,我狼狈的摔倒在地。 妈咪指着我,几乎暴跳如雷,“我让你伺候欧阳风,还真是抬举你了!你个贱货,我今晚就把你交给路边乞丐!”妈咪气得直转圈,拽着我的头发,百思不解的问了句,“李妆,你是不是跟钱有仇啊?” “不是。”我很冷静,虽然被打的头晕眼花,“月姐,你明知道我跟金晔闹翻,你还介绍她的金主给我,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妈咪觉得我不可理喻,气得跳脚,“不是我要介绍给你,是顺哥点名让你上台,我能怎么办?我难道去告诉顺哥,我手下的小姐很有原则,不能姐妹俩同时伺候一个男人?” 妈咪撇嘴,质问我,“你难道要我这样说?我还怕顺哥大嘴巴大嘴巴的抽我呢!” 我无言以对,小姐是最低贱的行业,拿男人的钱,就得想尽办法让男人开心,双/飞算什么,只要客人高兴,十七八个小姐一起,都是常事。 金晔为了尔滨恨我,说我抢她的男人。我发誓,以后只要是跟金晔有关的东西,我李妆连根毛也不会去沾,更何况欧阳风,是金晔用我换来的,她指不定多宝贝呢。我在上去插一脚,金晔肯定又会跟我没完没了,我不想再跟她起什么冲突,我狠不下心跟她争。 “不管怎样,我不陪!”话音刚落,妈咪伸出手又想打我,巴掌却停在半空,被一只手挡住。我一抬头,看见韩梦站在面前,我心想完了,平时就属她事最多,唯恐不乱的性格,太能搅和了! 果然,韩梦用娇滴滴的口吻对我说,“哎哟哟,妆姐姐,你可真笨,顺哥都不陪,你还想陪谁啊~” 妈咪老宠着韩梦,任她为虎作伥,洛珍最讨厌她,我们经常会有言语之争。 我没理她,韩梦可能觉得面子受损,扭着水蛇腰,从化妆台拿出一把剪刀,尖锐的刀尖冲着我就戳了过来,我捂住脸,大喊,“韩梦,你别发疯!” “怕什么呀。”韩梦咯咯的笑,“妆姐姐都是谁呢,天不怕地不怕的。别人看见顺哥恨不得脱/光了贴上去,你呢?偏偏得罪,你想表现出你的与众不同,还是想当女中豪杰?” 我凝视韩梦手里的一把剪刀就瘆的慌,我向妈咪求助,谁知妈咪快速的撇开了目光。 “既然这么不知好歹,还要你这一张漂亮的脸蛋干什么呀?妈咪花钱买你,是想靠你挣钱的,好吃好喝的日子你不过,偏偏自寻死路!那我替大家成全你了~”韩梦说着,挑起我的长发。咔擦一剪子下去,半截长发,散落在我脚边。 我刚起身,韩梦就眼疾手快,一脚踹到我的小腹上,我吃痛,又重重摔在地上。 “怎么贱货,你还敢反抗?这一剪刀是头发,下一剪刀,就是你的脸了!”我眼看韩梦手里的尖刀戳向我,无助的不知道该往哪里躲,我蜷缩在角落,连头都不敢抬。 停顿了半秒,剪刀却迟迟没有落下来,我诧异,睁开眼睛,看见了刚才在v100包厢欺负我的那几个黑衣保镖,他们眼神冰冷,专业又训练有素的从门口走进来。 两位保镖往我身前一挡,高大的背影遮挡住一半的灯光,“顺哥吩咐,明晚八点,请李妆继续上台。”保镖直接推开站在我面前的韩梦,一把夺下她手里的剪刀,愤怒的质问,“李妆这张脸打坏了,顺哥怪罪下来,你们谁赔的起?” “赔不起!赔不起。”妈咪一刻也不敢耽误的回话,我从缝隙中看见韩梦一脸惊慌。 保镖伸出手,拖着架起了韩梦,韩梦刚才还嚣张的不行,现在变得欲哭无泪,她大声求饶,“月姐,救我啊,救我!” 妈咪低下头,没有看韩梦,韩梦又冲我大喊,“妆姐,我错了,我刚才不应该那样对你,求你让顺哥放了我!” 保镖敢这样对韩梦,一定是欧阳风的意思,妈咪很聪明,关键时候还是自保为上,虽然妈咪没有救韩梦,但我分明能看出她眼神里透出的不忍…… 旁边凑热闹的小姐议论声四起,闹哄哄的听不清在说什么。 保镖带着韩梦离开后好一会,休息室才恢复了平日的吵闹,妈咪叹了口气,捡起地上刚被韩梦剪掉的断发,拍了拍我的肩,“李妆,韩梦脾气就这样,你别跟她一般计较。这下她被顺哥的保镖带走,估计凶多吉少了。” 突然一股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说不准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我从小失去父母,所以也从来没被谁护过。 洛珍正在上台,不知从哪听到的消息,马不停蹄的冲进休息室,看见我没事后,才沉沉的喘了一口气,“天呐,我听见她们议论,说你得罪了顺哥,可吓死我了!” 也把我吓得不轻,我快虚脱的坐在凳子上,“以前只知道顺哥有钱有势,没想到所有人都怕他……” “可不是。”洛珍捂着嘴,在我耳边低语,“他可是黑道起家的,别看年轻,能坐到大哥的位置,肯定心狠手辣,你小心着点儿。” 难缠的客人我也见过,被威胁、被恐吓,我先开始也是怕的不行,最后对这些都免疫了,因为有些客人,手上没什么实权,喝多了酒吹牛,有的客人有这种实力,可谁愿意对一个小姐费工夫,他们通常的想法就是:这个搞不定,换下一个不得了。 可是欧阳风,我觉得他跟别人不一样,明晚,他又点我上台! 我握着洛珍的手,“你想办法早点出来,我想跟你一起睡。” 洛珍拍着我的手背,轻声安慰,“好,你放心,我快快搞定就出来!” 我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等着妈咪的传唤,可是几波小姐都去试台,也没叫我同去,我无聊的玩着眉笔,眼睛不闲的看着她们,试台被下台,试台又被退台,一直到晚上两点。 妈咪忙碌好一会儿,终于闲下来,看见我,“李妆,你先回去睡吧。” “不行啊,刚才王局还发微信给我,说一会来。” “王局我都招呼好了,让小美去了,你回去吧,以后除了顺哥的台,别人的都不接!” 我还想继续询问,妈咪帮我拿过桌上的包,“回去吧……” 08:韩梦失踪 我躺在宿舍的床上,望着窗外被风吹得张牙舞爪的大树,它们长着粗壮的树干,却支撑着几片零散的树叶。一转眼,秋天了,金黄的落叶飘落,伴着阵阵伤感。 秋天,是我最不喜欢的季节。 树叶的阴影下,我突然想起我和金晔、洛珍前几年,沿街乞讨的生活,虽然过的心酸,但是我们姐们三人相依为命,要到钱就去商店买面包,白香的面包,一块一块分开来吃。那时候,我们手是黑的,脸是脏的,可是笑容是真的,我们开心的活着,为了彼此,相互安慰,相互照顾。 现在不用忍饥挨饿,没有风吹雨淋,可是我们为了各自的目的,都变得不在单纯。 黑暗中,我听见钥匙扭动门的声音,我打开床边的台灯,看见了洛珍。 她一进门就嚷嚷,“妈的,金晔那个小婊/子,听说了你跟顺哥的事,正在骂街呢!”洛珍气得随手将包扔在桌子上,“金晔跳槽了,不跟月姐,去跟蓉姐了,蓉姐你也知道,一向跟咱们不合,风风火火带了一堆人,去警告月姐别跟她抢生意,你说可笑不?” “这一群人就是闲得慌!顺哥先看上金晔,又看上了你,怎么没人去找顺哥的事,一个个当门背后的霸王,净挑软柿子捏!” 洛珍气喘吁吁,说了一堆,见我没反应,抬头看我。 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以后想过太平日子,我看难,今天才是第一天,往后还有的闹呢。 我一觉睡到下午四点,刚睁开眼睛,就听到一条骇人的消息。 韩梦昨晚被十几个人抬走,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早晨服务生打扫包厢发现,满地的安/全套和纸巾,还有几处血迹…… 暖气充裕的房间,似春天温暖,可我感觉窗边渗进寒风,吹的全身都是冷的。我用棉被紧紧裹住身体,蜷缩着双腿,找了一个角落靠着。 洛珍一向活跃机灵,听到消息后,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她紧紧握着我的手,看着我,看的我心发慌。洛珍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的问我,“韩梦昨晚是被顺哥保镖带走的?” 我木讷的点头,洛珍吓得捂住嘴,声音从指缝挤出,“就因为韩梦剪断了你的头发?” 我惊愕失色,“不可能!一缕头发而已,顺哥不会这么残忍,我昨晚也得罪了他,惹的他很生气,他也没有把我怎么样啊……” 不可能的,我拼命劝自己别乱想,说不定韩梦一会儿就回来了。 心里掠过阵阵凉意,我想起跟欧阳风接触的分分秒秒,都觉得后怕,可让我更害怕的是,我今晚还得陪他。 洛珍压着我的肩膀,郑重其事的看着我,“妆,今晚见到顺哥,你可放聪明点,我们得罪不起他。万一顺哥像带走韩梦一样带走你,你要我怎么办?我就算跟顺哥拼了,我也拼不过他啊,你可别犯浑!” 我游离的眼神一瞬凝聚,“不行,万一他要我陪他睡,金晔……” “你还管什么金晔啊。”洛珍气得在我头上重重拍了一下,“今晚顺哥说什么就是什么,不管在天台还是树林,让你脱你就赶紧脱!千万别说一个‘不’字,金晔是小,你的命是大!” 我烦的皱起眉毛,“我也不是本命年啊,怎么惹上了一个瘟疫啊……” “嘘~”洛珍赶紧捂住我的嘴,“你他妈不想活了?”洛珍做出求饶的手势,“姐姐,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听说了韩梦的事,我实在没心情吃饭,空着肚子就进场。在休息室里看见几个便衣警察。我诧异,国色天香后台很硬,不管出什么事情,上面会有人摆平,警察从来没有光顾过,难道是因为韩梦的事? 妈咪热情的招呼,看样子他们很熟。 “韩梦自杀了?”我坐在沙发上,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小美。 小美修剪着她水红色的指甲,连头也不抬的对我说,“场子里有人报警了,他们过来走程序的,法医报告写的是自杀,给外人一个交代。真正怎么回事,大家心里明镜似得,还用说么?” 报警?场子里谁敢报警? 小美笑起来有两个梨涡,很漂亮,她见我没说话,推了推我的胳膊,“唉,我听说,韩梦昨天得罪了你,顺哥生气了,才把韩梦带走的。李妆你可以呀,傍了一位爷,什么时候请吃饭啊?” 我尴尬的笑笑。 妈咪送走了警察,回到休息室,反手就把化妆台上各式各样的化妆品,呼啦一声推到地上,粉底,腮红的粉末洒了一地。 妈咪用警告的语气怒吼,“是谁报的警,你们乖乖承认,我还能考虑宽大处理,如果被揪出来,我一定不会饶了她!” 话音刚落,我耳边就燥烘烘的乱成一团,几十个小姐争前恐后,“我靠,谁敢呀!月姐,肯定不是我们,说不定还是ufo报的警呢!” 妈咪抄起一支口红就扔了过来,差点砸到我,“是不是ufo昨晚把你干/爽了,高/潮到外天空去了?” “啥呀,ufo是不明飞行物,那东西能给高/潮么?长啥样我都不知道!” 所有的小姐笑的前仰后合,只有我觉得一点也不搞笑,因为我现在真的笑不出来,我一直在想今晚八点,还要面对欧阳风,该怎么办…… 小美诧异的看着我,“李妆,你咋了,这么严肃?是不是被韩梦的事吓傻了!” “没有。”我漠然的回答一句,又陷入了沉思。[miao&bige]首发 妈咪点燃一根烟,坐在我旁边,“李妆,月姐打你骂你,都是为你好,你乖乖的上台,好好伺候顺哥,以后享福的日子在后面呢,韩梦的事,也叫你长个心眼,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你眼睛要放亮一点,才不吃亏啊。” 我点点头。 欧阳风果然很准时,说晚上八点就是八点,分毫不差。 我跟昨天一样,走进v100包厢时,上交了耳环和项链,我今天特意穿了一件白色衬衣,宽松舒适,没有拉链和金属纽扣,也省的保镖卸掉的时候麻烦。 偌大的包厢,灯光昏暗,没有跳舞小姐,没人唱歌,欧阳风随意的坐在沙发上,双指夹着一根白色香烟。 青烟胧胧,在他身边环绕,我看不清他的脸,弯腰柔声,“顺哥晚上好。” 他看见我后,挥手让我过去,我慢慢走到他身边,心却跳的很厉害,他身上总有一股莫名的压迫感,压的快让我喘不过气来。 09:第一次? 我听了妈咪和洛珍的话,今天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半蹲在桌前,倒了一杯酒,“顺哥,昨晚是我不懂事,这杯酒给您赔罪。” 我不敢抬头看他,自顾自的仰头,一杯酒下胃。 等我准备倒第二杯时,遭到欧阳风的阻止,他笑起来很温暖,给我一种翩翩君子的错觉,我沉寂在他的笑容里,却听欧阳风冷冷的说了一句,“怎么,害怕了?” 我没有回答,他一手扯开了我的衬衣,纽扣一颗一颗落地,衣服上只剩下线头。 我本来是蹲着,被他一压,半跪在地毯上。衬衣没有了纽扣,凌乱的敞开,露出白色的内/衣,胸前的春光一览无余。 我低着头,咬紧嘴唇,一句话也不敢说。 欧阳风端起一杯酒,停在半空,我看着淡黄色的洋酒缓缓倒下,从我的脖颈一直流到大腿上,阵阵凉意,我冷的一颤。 他快速的拉起我,压在沙发上,粗暴的吻落下,肌肤阵阵酥软,他吻了很长时间,我僵硬着身体不敢动,眼睛却睁的老大,目不转睛的盯着天花板。 耳垂被轻轻含住,炽热的呼吸如热浪袭来,感觉到他有力的手慢慢下滑,在我腿侧轻轻停顿,然后用力的分开了我的腿,很硬的东西抵着我片刻,欧阳风抽出手指,语气略带惊讶的问我,“第一次?” 我点头,他抽出一张纸巾擦拭手指,皱起眉头,“补得?” “不是。” 听到我的否认,他快速放开我,靠在沙发上,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昏暗的灯光下,我看见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支票,放在桌上,凌乱的写下一串数字,然后龙飞凤舞的签了名字,用不满的语气对我说,“你胆子真大!敢在我面前玩心眼?” 我疑惑的看着那张支票,不敢伸手去接,我心虚的解释,“顺哥,我怎么敢在你面前玩心眼……” 他收回钢笔,“我顺子舍得给女人花钱,你是嫌二十万不够?这张支票你拿着。” 原来欧阳风是怀疑,我昨晚拒绝他,是想多要点钱?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一把拉起我,凑在我耳边,一字一顿的说,“你别给脸不要脸!” “顺哥,你真误会了。”我急的一刻不敢怠慢的解释,“我跟着月姐,凭月姐吩咐上台,哪个客人给多少钱,全是月姐在交易,我什么都不知道,国色天香规矩很严,我怎么敢私自向顺哥要钱……” 欧阳风面无表情的听完,看着我点点头,“然后呢?” 我只感觉心跳加速,几乎语无伦次,“顺哥,你还想听什么……” 以往对付那些客人的小聪明,在欧阳风面前完全派不上用场,我除了紧张还是紧张。 他黑漆的眸像一汪深潭,凌厉的盯着我看,“你昨天拒绝我,今天怎么又同意了?” 其实我是害怕了,他在国色天香一手遮天,说让谁消失谁就再也不会出现。昨晚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金晔! “说话!”他一声厉吼,把我飘忽的思绪拉回现实。 我看着欧阳风一定要弄明白的样子,也知道他不是随便一个理由就能糊弄过去,我如实说,“顺哥,你看上我是我的福气,可也是我的祸。国色天香的小姐都想陪你,可是却没机会,她们付出了很多,而我什么也没做,就能让你亲自点我上台。我只想安稳度日,不想招惹是非,更不想被几千个女人嫉妒,我……” 话还没说完,他摆了摆手,我立刻闭嘴。 欧阳风用手敲了敲玻璃,门外进来一位保镖,看了一眼我,然后恭敬的叫,“顺哥!” “去把全月给我叫来!” 妈咪进来后,不安的看着我…… “全月,这些钱你拿着。”欧阳风把支票递给妈咪,妈咪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 借着昏暗的灯光,我看清了支票上那一串零,妈咪一声惊呼,吓了我一跳。 “顺哥?”妈咪试探性的问欧阳风,“顺哥是什么意思?” 我看见妈咪拿支票的手在抖。 欧阳风淡然一笑,妈咪会意,拍了拍我的肩后,乐颠乐颠的出去了。 我不懂欧阳风是什么意思,也没敢问,他掐灭了香烟,深深的看我一眼,淡淡的说,“喝酒!” 我赶紧拿起洋酒,倒满酒杯,递给欧阳风。 我跟他一杯杯洋酒下胃,一直喝到凌晨三点,喝光了三套xo,他酒量很好,而我有点飘飘然,靠在沙发上,脑子很迷糊。 借着灯光,我仔细看他,他穿着一件暗紫色的衬衣,袖口卷起露出小麦色的肌肤,他灵活的手指上,戴着一枚黑曜石的戒指,戒指上面镶的是西域魔王。 意识渐渐散乱,我眼前一片漆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躺在宿舍的床上,机械电子表发出咔咔的声音,我转头去看,凌晨五点。 窗外的天泛着暗暗的灰色,我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几片解酒药,十分钟后,我头晕的症状稍稍缓解了一些,我点开手机微信,给洛珍发了一条信息:你还没下台? 很快,洛珍回复我:马厅来了,得陪到天亮。 我关掉了手机,躺在床上,一段一段回想我跟欧阳风的对话,他知道我是处/女后,给妈咪了一笔钱,他问我为什么昨晚不陪他,我说的半真半假,但他好像也相信了。 我不懂欧阳风,小姐跟客人之间,完全是交易,他出钱解决生理,而我为钱去陪他,各取所需。 那他为什么没睡我?难道…… 我摇头,不会的,像欧阳风这种有身份的男人,就算没有结婚,也肯定会有正牌女友,不是知书达理的富家千金,也会是个小家碧玉的大学生,我只是一个卑贱的小姐! 可是…… 我越想越烦,干脆不去猜欧阳风的想法,像他这种男人心里想什么,谁也猜不透。[miao&bige]首发 “什么?你跟顺哥昨晚什么也没做?”小美捂着嘴巴,惊呼一声,顿时休息室里几十个小姐全部转头看我,连妈咪也好奇的凑了过来。 我有点尴尬,补充了一句,“他亲我了,还扯烂了我的衬衣……” “天呐。”小美拍着桌子,“大家听听,听听本年度最奇葩最经典的案例,咱们顺哥,前后花了快一百万,买了李妆,却没睡!”小美突然降低声音,趴在我耳边,“你来告诉大家,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可能觉得,可能是。”我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他应该是想今晚再睡。” “切~,没意思!”众人异口同声,我纠结的望着休息室的大门。 突然,从门口冲进来十几个花枝招展的女人,为首的是金晔,我看见金晔,不由的站起身。 “李妆!”金晔惊天动地的喊了一声我的名字,走到我面前,一把扯住我的领子,几乎咬牙切齿,“你这个骚/货,敢勾引顺哥?” 10:包厢跳舞 “你说话归说话!别动手!”妈咪一把推开金晔,护在我面前。金晔冷笑一声,指着妈咪大骂,“老/鸨/子,这里没你事!” “你敢骂我?真是出息了你!”妈咪气不过,金晔在怎么说以前也是她手下的小姐,我们这边的人一看妈咪跟金晔起了冲突,全部站起身,团团围住金晔。 金晔一挥手,恶狠狠的瞪着我,“今天是我跟李妆的事,你们都给我滚远点。老/鸨,我尊称你一声月姐,那是我曾经跟过你,也算给你面子,你识趣就给我闭嘴!不识趣的话,韩梦的事,就是你报的警!” 没想到金晔变得这么嚣张,敢当着众人的面诬陷妈咪。 妈咪刚准备说话,我推开妈咪,“金晔,咱俩的事你少扯别人,顺哥不是我勾/引的,是他点我上台,我也没办法。说实话,我不想跟你起冲突,但是顺哥我得罪不起。” “呵,李妆,你少装出一副天下女人就你最无辜的模样来!”金晔怒目相视,挑眉看我,“你不满我背叛你,就在我背后戳刀子?哄得顺哥夜夜点你上台?你想干什么?报复我?” “我没那么无聊!”我红了眼眶,“金晔,就算你不在乎我们以前的友情,可是我在乎,你害我,我不会害你,如果有一天我真害了你,那也是你逼得!” 金晔高高抬起手,一巴掌停了半天还是没有落下,她怒不可遏的瞪着我,“好,李妆,顺哥要宠你,谁也不敢把你怎样,我们就走着瞧!” 金晔被欧阳风包了,国色天香的人都知道,她现在跳槽跟了蓉姐,风光无限。 金晔走后,妈咪过来拍着我的手,说的苦口婆心,“李妆,你现在已经跟金晔闹翻,你对她在旧情难忘,她也不会领你的情,顺哥点你上台,她记恨你,事已至此,你跟洛珍想过太平日子,就要紧紧靠着顺哥这颗大树,没了他庇护,蚂蚁都能踩你一脚,事情已经发生,你又不能左右,那就逆来顺受,明白吗?” 我听懂了妈咪说的话。 今晚,我用心打扮,特意穿了一件宝石绿的裙子,我皮肤很白,衬的这绿色特别好看。 我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等待,却等来,顺哥今晚有事不来的消息。 晚上回到宿舍,我打开花洒洗澡,突然发现我的生理期提前了,我垫了一张卫生棉,冲了一杯红糖水,还没过一个小时,肚子就疼的死去活来。 洛珍回来后,看见我趴在床上,满头冷汗,她抱起我,“你没事吧?” “没事。”我虚弱的冲洛珍一笑,“可能昨晚喝太多酒,刺激的。” “那怎么办!”洛珍想了半天,跟我商量,“要不打一针吧,这几天你跟顺哥是关键期,万一他明晚过来要你出台,你说你来红了,男人最讨厌那东西,尤其是做生意的男人。” 因为经常陪客人喝酒,有的订好了日子不能推托,虽然是平台,但也要穿短裙,生理期垫着卫生棉,也会有一股血腥的味道,所以不能避免时,我们就会选择打针,我现在才十八岁,就经常经期紊乱,有时候来一天就完了,有的时候刚完一个星期又来了…… 这样下去,对身体不好,可是想起欧阳风,我也管不了那么多,给妈咪打了电话。 一瓶吊针后,我肚子渐渐不疼了,第二天早上起来,卫生棉上一滴血也没有。 我忐忑的等着欧阳风,可是他却连着三天都没来。 我坐在化妆镜前,百无聊赖的一遍一遍刷着睫毛,洛珍从八点到十点,上了两个台,现在终于闲下来,她一拍我肩膀,神秘兮兮的说,“阿妆,九号包厢来了一个韩国欧巴,出手特大方,想看艳/舞呢。” 我看着洛珍一副花痴的样子,就觉得好笑,数落她说,“谁前天说她看上了一个日本男人,说人家又英俊又传统,怎么?今天就换成长腿欧巴了!” “哎呀~”洛珍被我说的不好意思了,拉着我的手,想把我往外拖,“走嘛,走嘛,你就帮我看看,就看一眼,如果你说好,我今晚就献个身呗!” “你说的?”我指着洛珍,“不许反悔,哪怕他只给五百块钱,你也不能拒绝!” “谁要他钱了~”洛珍瞪我一眼,“提钱多俗啊。” “你不收钱,月姐也要收钱。”我突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事,“唉,马厅不是包了你两个月,你敢背着他上高台?你不怕他知道了?” “得了吧,我天天看马厅那张地图脸,看的我都快吐了,别恶心我啊。走嘛~陪去看我的韩国欧巴,真的超帅~”洛珍拉扯着我,一路从走廊走到九号包厢门口。 晚上场子的灯光特别昏暗,重金属音乐震耳欲聋,我跟洛珍喊着嗓子对话,突然感觉身后有人,我一回头,却半个人影也没看见。 洛珍推开包厢门,强烈的闪光灯刺的我睁不开眼睛,五光十色的灯光下,不少小姐陪着客人喝酒,十几个男男女女,一对一对的。每个小姐都是风情万种,她们捂嘴偷笑,在客人耳边窃窃私语,哄得客人一杯一杯洋酒下肚,最后满足的从口袋掏出百元大钞,塞进小姐的衣领里…… 偌大的包厢,人满为患,烟雾缭绕的,我实在看不清人脸,努力找了半天也没找见洛珍说的韩国欧巴,我两步退出包厢,扯着嗓子喊,“洛珍,看不见啊,太绕眼了!” “哎呀,你站在门口是看不清的!”洛珍三两下帮我脱了衣服,我全身只剩下紫色的比基尼,我诧异的看着洛珍,她也脱掉了衣服,然后一把拉过我的胳膊,“韩国欧巴要看艳/舞,你跟我进去跳一段,这样就能离他近点,帮我看看。” 我看着洛珍满怀欣喜的表情,实在不忍心拒绝她,可是,我犯难,“阿珍,顺哥今晚还不知道来不来呢,月姐不让我乱跑,再说他如果知道我上别人的台,肯定不高兴!” “现在都快12点了,顺哥肯定不会来了。跳个舞嘛,又不陪客人喝酒,又不搂搂抱抱的,他能吃哪门子的醋,快来吧,一会欧巴要走了~”洛珍一开心起来,什么也不管不顾了。 洛珍正在兴头上,我不想扫她的兴。 “行,那我就跳十分钟。” 洛珍推开包厢的门,一把把我推了进去,她关掉了闪亮的射灯,换成五彩的灯光,大喊一声,“各位先生晚上好,现在是表演时间。” 11:大打出手 一曲劲爆有节奏的音乐响起,我灵活的扭动身体,比起唱歌,我还是更擅长跳舞,国色天香里,不论脱/衣舞、艳/舞、还是钢/管舞,我都能跳的得心应手。我扭着臀,趁乱碰了一下洛珍,开玩笑的说,“我跳舞可比你性感多了,等会儿你的韩国欧巴先看上我,你可别哭哦。” “你喜欢我就让给你。”洛珍冲我眨了一下眼睛,“或者咱姐俩一起上了他!” 我目光慢慢移动,先是看见我身边的小姐,一手拿着啤酒瓶,一边豪爽的在说些什么,左边的男女在玩摇塞子游戏,输的人在对方脸上亲一口,那个客人已经满脸的粉唇印。 坐平台的陪酒小姐,不光哄的客人开心就行,她们还有个任务,销售洋酒。今晚这个包厢酒水卖了多少钱,小姐也是有提成的,想要客人买酒,首先自己得能喝酒,不少小姐为了提成,玩命的喝…… 我费劲看了半天,终于在一群男女中,挑出了个还算长的帅气的男人,他斯斯文文的,身边没有小姐,一个人坐在角落,我从前跳到后,看见洛珍,问她,“是不是坐在中间,喝红酒的男人?” “是啊,就是他。” “爱喝红酒的男人,情人多。”我笑着,扭着腰,打算调戏一下他,走到近前才真切看清了他的脸,白白净净的,我伸手搭在他肩膀上,从他手里抢过红酒杯,浅抿了一口红酒,又将杯子还给了他,透明杯上,印了一个红色的唇印。 我对他抛了一个媚眼,跳着舞回到洛珍身边,确定韩国欧巴不在看我的时候,才悄声对洛珍说,“挺不错呀,像韩剧里深情的男二号。没看出来,我们洛珍眼光越来越好了啊。” “必须的呀,他可是我千挑万选的。”洛珍抱着我的腰,完美的旋转了一个圈,衬着劲爆的音乐,我跳的越来越开心,尽情扭动着身体,跟洛珍一起,一会儿坐在桌子上,一会躺在地上。 我跳累了,喘着粗气,额头上的汗水,顺着侧翼流下,我用手背一抹。 突然,音乐停止了,灯光熄灭了,包厢里一片狼藉,包括那个韩国欧巴,我一下子看的一清二楚,所有正在跳舞的小姐大喊一声,连洛珍也惊慌失措的看着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李妆!”妈咪从包厢门口冲进来,在一群跳舞的小姐中间找到我,先是哎呀了一声,然后拉着我的胳膊,二话没说就往外拖。我手腕被妈咪拽的生疼,骤亮的灯光下,妈咪脸上印着十万火急的表情。 还没等我说话,一旁正在跟小姐你侬我侬的客人,兴致被打断后,特别不爽的站起身来,愤怒质问:“经理,你这是干什么?关了音乐,开了灯,还风风火火的冲进来,想拉走我请的小姐?” 妈咪火急火燎,我想她顾不上解释,但是那客人不依不饶,对着妈咪大声咧咧,“唉,我说经理,老子问你话呢?” “实在抱歉。”妈咪无奈的伸出双手,稳定了一下嘈杂的局面,“今天大家玩的开心,酒水包厢费,我给大家打七折,当交个朋友了!”妈咪好言相劝,那客人一脸不屑,仰着头看我们,“靠!七折?你当老子缺钱?” 妈咪没有理他,拉着我就走。可是才走了一半,又被坐在门口的客人拦住,那客人长得五大三粗,油光满面的,色眯眯的眼睛盯着我看了半天后,嬉皮笑脸的说,“老子今晚开心,就看上她了,跳舞的时候就属她最骚,看的老子心痒痒的。你说,多钱一晚!” 我赶紧解释,“先生你误会了,我不出台的。今晚跳舞小姐不够,我只是来应付一下。” 站在我面前颠三倒四的客人明显喝多了,他依依不饶的跟我纠缠,妈咪指着酒醉客人,怒目而视,“让开!敢让老娘为难?我分分钟让你们爬着出去!” 平时妈咪不会轻易得罪客人,今天直接翻脸,看来妈咪真的着急了,若论谁有这么大实力,能让妈咪不管不顾,我想除了欧阳风,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 时间越耽误越长,妈咪额头渗出了冷汗,酒醉客人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最后索性拿起桌子上的酒瓶,扬起手轮了起来,我赶紧拉着妈咪往后退了几步,酒瓶摔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妈咪刚准备打电话叫保安,一名男子孤身从包厢外走来。 他穿着妖异的蓝色衬衣,步履轻盈的像一只猎豹,他眼神冷的似冰,身上的戾气让我不自觉的退避三分。 进来后,他面目冷峻,直接抬腿将拉着我的客人,一脚踢翻。酒醉的客人摔倒在地,鼻子上流出鲜血…… 包厢一共十几个男人,都是酒醉客人的朋友,他们一看自己的朋友被打,纷纷起身,抄着啤酒瓶就往上冲。男子往我前面一挡,出手干脆利落,像一阵风似得,短短几秒就撂倒了七、八个客人。其他人看着男子,又看看躺在地上的呻/吟的朋友,愣了几秒,然后都不敢在轻易上前了。[miao&bige]首发 被打倒的酒醉客人,抹了一把脸上的鼻血,又重新站起身,对男子骂骂咧咧,“你他/妈的是谁,敢打我兄弟?你信不信在港城,我让你混不下去!” 男子淡然,没有过多的表情,看了我一眼,“顺哥的女人,你都敢拿脏手碰?” “什么顺哥、逆哥的,老子看上的女人就是老子的,你他妈算什么东西!爷有钱,包的起,你在管闲事,信不信老子让你全家不得安生?”醉酒客人实在嚣张,又拿起桌上的酒瓶,朝身后的几个兄弟大喊,“来,全都给我上,谁今天把他给老子打趴下,老子给谁一百万!” 后面的几个人一听有钱,全部精神一震,又重新站了起来,冲着男子就打了过来,男子表情漠然,一手护着我,一手两三下就把面前的客人打的鼻青眼肿。 妈咪急的声音都变了,朝所有客人厉声嘶吼,“你们是不是都不想活了!老眼昏花了?你们睁大狗眼好好看看,站在你们前面的人到底是谁!” “我管他是谁!哪怕是天王老子,都别妨碍小爷我泡妞!”酒醉客人抡起啤酒瓶还想继续往上冲,被坐在角落一个人默默喝酒的韩国欧巴起身拦住,我听见他在酒醉客人耳边说,“别丢人了,永生集团你也敢得罪?站一边去!” 劝完朋友,韩国欧巴转过身,看着男子,用不标准的中国话恭敬的叫了一声,“左个。” 12:莫沉易 我听见左个的名字后,心惊不已,凡是知道欧阳风的人,没有不知道左个的。他是欧阳风的得力助手,从欧阳风闯黑道时,两人就形影不离,亲如手足,怪不得他身手那么好。 左个能帮欧阳风铲除异己,坐上今天的位置,肯定也是一个狠角色。 先开始被左个打倒的客人,躺在地上吱哇乱叫,听见左个的名字后,马上变得鸦雀无声,我看见刚才带头惹事的酒醉客人,拿着啤酒杯的手在抖,脸色也开始发白,最后还没等左个说话,他就吓的把啤酒瓶扔了,抱头蹲在地上,几乎鬼哭狼嚎,“左爷,你可别跟狗一般计较啊,我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喝酒喝多了。我全家上有老、下有小……” “呵。”左个不屑一笑,扔掉手上的啤酒瓶,“今天如果不是顺哥发话,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醉酒客人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站在一边连大气都不敢喘。 我更紧张了! 妈咪再三交代,不让我乱跑,我也没想到,顺哥今晚会来,才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居然被左个找到我在九号包厢跳舞,妈咪为了我得罪客人,左个大打出手,我现在感觉呼吸都是错。我不敢抬头,手心冒出冷汗,后背黏黏的。 左个用眼神,快速扫视了一圈躺在地上人仰马翻的客人,然后拍了拍西装上的灰,转头看着我,话却是对他们说的,“永生集团,你们得罪不起的,就别太嚣张,尤其是不该碰的人!最好不要碰!” “是是。”包厢十几个客人,恭敬谦和的点头哈腰。我看了一眼左个,也赶快道歉,“左哥,都是我不知深浅,我……” 他幽幽的打断我说,“你是顺哥的女人,没必要跟我道歉。走吧……” 左个转身就走,我战战兢兢的跟在他身后,妈咪气得,使劲在我后腰一掐,我在疼,也不敢多说一句话。满脑子想的都是,等会见到欧阳风,我该怎么解释,他现在肯定很生气! 欧阳风今天没开包厢,坐在一楼大厅看歌舞,他穿着黑色的衬衣,身边人满为患。 有左个护送,妈咪陪同,我顺利来到欧阳风身边,陪他的除了保镖,还有数名小姐,我只认识两个,是国色天香另外两个红牌,初夏和珊瑚。 欧阳风身边的人很多,可是谁也没有说话,压抑的气氛让我感觉很不安,我站在欧阳风面前,看见几名小姐得意的表情,用等着看笑话的眼神看着我。 我小心翼翼的抬头,声音小的我自己都听不清楚,叫了声,“顺哥……” 欧阳风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漆黑的眸,散发着阴沉,他目不转睛的直视舞台,十几位小姐穿着八厘米的高跟鞋在舞台上大跳艳/舞,其中一名小姐在跳舞时崴了一下脚,欧阳风皱起眉头,小姐马上被拉了下去,一路哭的撕心裂肺。 我快吓坏了,赶紧端起桌上的咖啡,递给欧阳风,又叫了一声,“顺哥。” 欧阳风灵活的转动着,手指上那枚西域魔王的戒指,他没有接杯子,也没有看我,我提心吊胆,周围没有一个人敢说话,我都能听见我的声音在颤抖,“顺哥,我……”后面的话我还没说完,欧阳风猛地抬头看我,凌厉的眼神,像一把锋利的刀子。 我紧张的手一抖,咖啡杯摔在地上,打碎了,骨瓷的碎片落满一地,我吓的跪在地上,“对不起顺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欧阳风抽出一根白色香烟,旁边的小姐赶紧递上火,欧阳风深吸了一口,吐出烟雾,吹在我脸上,我被呛得稍稍侧身,他快速伸手,掐住我的下颌,阴沉着声音说,“或许你脱/光会更美!” 我顺着欧阳风的眼神,赶紧低下头,看见自己全身只穿着淡紫色的比基尼,微微隆起的胸部,一览无余。欧阳风淋漓的眼神,我羞的一脸烧红,张口结舌的解释,“顺哥,九号包厢没有跳舞小姐,我只是去凑人数的,没有上台……” “哦?”欧阳风唇角勾起适宜的弧度,漆黑的眸,死死盯着我,“国色天香紧张的连跳舞小姐都找不到了?全月居然让你去跑龙套?” “不是的,顺哥,这件事跟月姐没关系,我是闲的无聊,不请自去的。” 欧阳风往沙发背上一靠,纤细的手指抵在下颌,像在思索问题,他沉默不语。我跪在冰凉的地板上,各的膝盖生疼,欧阳风久久没有说话,我一动也不敢动。[miao&bige]首发 半响,一句好听的男音飘进我的耳膜,“哟,欧总今儿不高兴了?看看,这么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被你吓的面如死灰的?” 我很想知道敢在欧阳风面前,这样随意的说话的人是谁,可是我只能抬头去看欧阳风,他听见声音后连动也没动,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只是冰冷的俊脸上漾起一丝浅笑,“莫总?把娇妻一个人留在英国,刚下飞机就往风月场所跑?你果然比我多的是闲情逸致!” 男子仰头一笑,坐在欧阳风身边,我看见男子,栗色的碎发,温润如水的眼眸,身穿白色西装,领带打的一丝不苟,笑容可掬的形象,跟欧阳风一黑一白,形成鲜明的对比。 我还没晃过神,只听数百名小姐妈咪齐声喊道:“莫总晚上好。” 世界前十强企业,bd集团总裁,莫沉易?英国华人,继承父亲巨额遗产后,前几年进军亚洲市场,能在欧阳风手底下抢夺一席空位,铸建自己的商圈? 他能在欧阳风这个夜狼嘴里拔牙,还没被撕成碎片!我不禁多看了莫沉易两眼,他笑起来如四月春风温暖,神采奕奕的神色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自信。如果非要我找到他的特别之处,我仔细看,他安逸的眉眼中,透落出一股算计的精明。 思绪刚刚从杂志内容里转回来,就看见莫沉易看着我在笑,我低下头,也说了一声,“莫总晚上好。” 13:他怎样才能不生气 “国色天香里的小姐,就是比其他场子里的懂规矩。”莫沉易左右打量我,又对欧阳风说,“还比阳光大都的小姐长的漂亮,难怪你夜夜往这跑,被谁勾了魂吧?” 欧阳风细细看我一会儿,对莫沉易说,“莫总如今是人生赢家,事业蒸蒸日上不说,还有娇妻填房,怎能不让人羡慕?” “看欧总说的!”莫沉易转头,表情特别严肃,“凭我对欧总的了解,你既然喜欢洋酒,肯定有它的好处和作用,不然又凭什么被你喜欢?” 欧阳风浅笑,漆黑的眸一下变得幽暗,“所以说,娜美自有娜美的好处……” 欧阳风平时就冷峻着一张脸,我一看到他眼神变了,心里莫名的紧张起来。 我正琢磨着娜美是谁的时候,莫沉易开口说,“如果欧总喜欢我的女人,那就拿去用,凡是兄弟有的,大哥你尽管张口!” 原来娜美就是莫沉易的‘娇妻’,老婆也可以随便借用吗?我心口一紧,观察着欧阳风的表情,他居然不咸不淡的来了一句,“那我明晚就好好目睹一下,弟妹的风姿?” “咳咳……”我清楚听见莫沉易干咳两声,他拿起酒杯跟欧阳风碰了一下,然后斜眼看我,他转移话题,“欧总说笑,这么个大美女跪在你脚下,娜美再有风姿,在这位小姐面前也黯然失色吧!” 莫沉易火辣辣的眼神盯着我看了半天,笑对欧阳风说,“美女这是怎么了?穿着一身性/感的比基尼,跪在地上还可怜楚楚,真是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欧阳风默然,点燃一根烟,莫沉易停顿半秒,大约是看周围在场的人脸色都不好,猜出了什么,他又端起酒杯,朝我扬了扬脸。 “欧总,我今天刚下飞机,风尘仆仆的,你不打算让我看一场表演?” 我缓缓抬头,看见欧阳风一脸阴霾,又看看莫沉易,谈笑风生的对我说“美女,别跪着了,去跳一段舞,哄我们欧总开心!” 我浑身僵硬,跪在地上,欧阳风没有发话,不管是谁提出的要求,我也不敢回答。 片刻,欧阳风静默了好一会,才看我一眼,挑起眉毛说,“今晚莫总是我的贵客,他怎么说,你就怎么做!” 听欧阳风的意思……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欧阳风凑近我,阴霾的脸上终于扬起一丝微笑,“如果你跳的好,今晚的事情我不计较;如果跳的我不满意,全月和你那好朋友洛珍,就随我心情处理了!” 我一听欧阳风会迁怒洛珍和妈咪。一着急,拽住欧阳风的裤边,“顺哥,去九号包厢跳舞是我的错,跟月姐和洛珍没有关系。” 欧阳风低下眼睑,看了一眼我拽住他裤边的手,我吓的赶紧拿开,他低沉着声音,带有几分怒火,一瞬不瞬的看着我,“李妆!你是不是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很好糊弄?” 我拼命摇头,刚想解释,欧阳风就命令了一句,“去跳舞!” 厉声刚落,我抬头看见欧阳风身边的小姐,尤其是初夏和珊瑚,幸灾乐祸的看着我,她们挑着眉毛,撇了撇嘴。我知道,她们巴不得我赶快得罪了欧阳风,最好在被关进黑屋,她们才能称心如意。 欧阳风的脸阴沉了下来,恐怕我在多说一句,就会立刻被保安拉下去处理,还会连累了妈咪和洛珍。我定了定心,看着前面偌大的舞台,眼睛一闭,牙一咬,自我安慰着,跳就跳吧,反正我又不是不会跳。 我穿着紫色的比基尼,走上舞台,站在聚光灯下,偌大的舞台就我一个人。平时,我从低下看舞台觉得很小,今天走上来才发现,这里足足有二十个我的宿舍那么大。 我开始不由自主的紧张,汗毛都竖了起来,脚底黏糊糊的,刚迈出一个舞步,就滑了一跤,台下顿时哄堂大笑,小姐都捂着嘴,笑的前仰后合,我从地上爬起来,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小丑。 我看见台下妈咪紧张的看着我,几乎坐立不安。不管她是怕得罪欧阳风也好,担心自己受牵连也罢,现在能为了我着急忧心的,也只有她一个人了吧。 我一定不能让关心我的人失望,想害我的人看笑话! 可我到底跳什么,怎么跳,才能让欧阳风满意? 我绞尽脑汁的在想,要说舞蹈,我跳的最好的就是脱/衣舞,可是我现在已经穿着三点,在脱就光了。性感的艳舞,想必欧阳风也看过不少,我如果跳不出新意,还是不能让他满意。 就在台下观看的人都失去耐心,我也倍感惆怅的时候,终于想起了一段舞,我向弹吉他的人轻声说了两句,让他弹奏一曲轻曼的歌曲。 幸好,我学过一段芭蕾舞,偷偷跟电影上面学的,就会几段。我想,如果芭蕾舞在世界名台上跳,肯定平庸,但国色天香是风月场合,高雅和低俗,突兀的环境下,会形成巨大的落差,肯定会让他们耳目一新。 清脆曼妙的音乐响起,我点起脚尖,动作优雅的跳了起来。这段芭蕾舞我私下练过好多次,一点也不生疏,我尽量放松身体,让自己尽情的沉寂在舞蹈和音乐中……[^*] 跟着音乐起伏,我的动作时缓时满,抬腿,旋转,都表现的很完美。 我边跳边观察台下,虽然看不清他们的神态和表情。可是静悄悄的一片,没有人说话,我深深喘了口气。 很快,音乐到了尾声,我轻柔的收起动作,对台下谢礼。 我敢说国色天香的小姐,多少都会跳艳/舞,可是芭蕾舞,会跳的应该没几个,欧阳风是有品位的男人,他肯定懂得欣赏。 果然,我来到欧阳风身边时,他看我的眼神中透出一种异样。小姐们谁都没有说话,对我行着注目礼,初夏气得哼了一声,把头转过去,不再看我。 莫沉易别有用意的问了一句,“你叫李妆?” 既然欧阳风说莫沉易是他的贵客,我不敢怠慢,点了点头。 14:欧阳风很满意 “点五十个花篮!”欧阳风一挥手,身旁的保镖立刻去前台结账,我不敢大意,倒了一杯酒,递给欧阳风,“谢谢顺哥。” 他接过我的酒杯一口饮尽,指着凳子说,“你坐我旁边!” 欧阳风发话,珊瑚和初夏立刻起身,站到后面去了。我也不敢忘形,乖乖的坐下后,台上的歌舞声又响起,十几个跳舞小姐穿着孔雀的衣服,拿着羽毛扇子,翩翩起舞。国色天香的人,如果长毛了,那比猴还精,最擅长琢磨客人的喜好,看到欧阳风认同我后,就立刻安排了轻柔的舞蹈。 歌舞升平的花天酒地,共享男人取乐的地方,女人就是玩物,低贱毫无尊严。这里太繁华,太虚迷,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所以我计划逃跑,差一点就可以远离这个鬼地方,却在最后关头,被最亲最信任的姐妹出卖。 从那一刻起,我认了命,也许我注定,属于这里。 我看着欧阳风,又看着台上的歌舞,妈咪说的对,如果我想要活的更好,必须有靠山,而欧阳风的实力和地位不容小觑,他是我的不二选择,我陪他一个人,总比千人跨,万人骑好的多。 至少,我不会嫌我脏。 “顺哥,金晔想见你。” 我听见身后的保镖伏在欧阳风身边说了一句话,虽然声音很小,但我还是听到了,因为我对金晔这两个字很敏感。 我转头看着欧阳风的侧脸,他烦躁的摆摆手,“我今晚不想见她,让她歇着吧。” 欧阳风的这句话提醒了我,金晔好像很久都没出现在欧阳风的身边了,按理说欧阳风包了她,今晚众多小姐都在,连初夏和珊瑚都来了,却没见金晔。 难道她跟欧阳风之间出了什么问题? 莫沉易看看欧阳风身后的小姐,打趣的说,“欧总,你在永生集团日理万机,来到国色天香还这么忙。连小姐都一波一波的送上来!” 欧阳风大手拍在我腿上,笑说,“莫总,我没你大方,这里的小姐,除了她,其余随你挑!” 刚才莫沉易说把自己的女人送给欧阳风,现在被打脸,面子上估计有点挂不住,笑呵呵道:“欧总的女人,我是连手指都不敢碰一下的!”说完,他指着珊瑚,“来,今晚就你了!” 我听见珊瑚‘啊’的一身,然后满面春光的坐在莫沉易身边,珊瑚心里肯定美滋滋的,因为莫沉易也是个大客户! 欧阳风目光一直盯着舞台,波澜不惊的表情一如既往,可是我坐在他身边,能明显感觉到,他连细胞里都散出的戾气,越来越浓。 莫沉易跟珊瑚喝酒玩闹的很开心,我作陪在欧阳风身边,他除了偶尔喝几口酒以外,没有再说一句话,一直到凌晨三点,莫沉易带着珊瑚去顶层酒店套房,欧阳风离开的时候谁也没带,看我了一眼后,在十几名保镖的跟随下,离开了国色天香。 欧阳风走后,妈咪大喘了一口气,重重的一巴掌打在我的腰上,“李妆!你是想把我气死,还是吓死啊?我千叮咛万嘱咐,让你乖乖在后台呆着等顺哥。这下好了,顺哥来了,找你半天找不见,差点叫人把国色天香翻个底朝天!” 对于刚才的事,我想想也觉得后怕,幸好一段舞后,欧阳风没在计较,否则今晚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哎哟哟,李妆啊……”初夏穿着镂空的红色短裙,肩膀上披了一件真丝纱巾,有意无意的推了我一把,一颦一笑的说,“真没看出来啊,我们的红牌,什么都会,连芭蕾舞都学过。” 初夏故意把芭蕾舞三个字说的很重,我没打算理她,刚迈出一步,初夏挡在我面前,一瞬变得凶相毕露,“算你行!李妆,同是红牌,咱们来日方长呗!” 我平时不喜欢跟她们发生口舌,可不代表我好欺负,今天担惊受怕了半个晚上,现在才缓过来,又被初夏挤兑,我说,“初夏姐,你才熬了七年,就熬上了红牌的位置,我见识浅薄,在国色天香呆了三年,我跟你来日方长,变成半老徐娘了怎么办!” “你!”初夏忿然作色,瞪着眼睛看我,女人最怕别人说她老,尤其是做我们这一行,要靠皮囊混饭吃,我似笑非笑,“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年才二十七嘛?别担心,初夏姐不是才买了整套阿玛尼的化妆品么?最好擦厚一点的粉底,遮住你的鱼眼纹,越抹越年轻嘛!只是别一笑,脸上掉渣滓,吓跑了客人可不好了!” “还喜欢用个阿玛尼,国际大牌?你配得上嘛,阿尼玛才对吧!”小美笑呵呵的补充上一句,不知她从哪蹦出来的,初夏指着小美,又指着我,气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哼的一声拂袖而去![^*] 妈咪在我头上点了一下,又看着小美,“你平时就爱掐,在后台嚣张就行了,现在还仗着李妆,奚落初夏?她可是白蓉手下的小姐,你们俩也当心着点!” 初夏最喜欢欺负洛珍了,每次听洛珍回来抱怨,我就一肚子气,还有她刚才耀武扬威的表情,恨不得我立刻被欧阳风五马分尸了,想来她也没少在欧阳风面前说我坏话。 妈咪说完就去忙了,小美冲妈咪的背影做了个鬼脸,然后挽着我胳膊,神秘兮兮的说“唉,阿妆。刚才闯进九号包厢,打架帅的不得了的男人,是谁啊?” “左个。”我就知道,小美没事,肯定不会来找我,“怎么?你对他有兴趣?他是顺哥的得力助手。” 小美呵呵傻笑,靠在门框上美滋滋的不知道在想什么,我看她一脸花痴的模样,突然想起了洛珍!我赶紧去找洛珍,才知道,她被妈咪罚跪在卫生间,已经三个小时了。 我推开卫生间的门,看见洛珍‘面壁思过’,还心不在焉的样子,充满喜感,可是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我蹲下身,从身后抱住她,“对不起阿珍,是我连累你了。” 洛珍哭笑不得的看着我,“你傻呀?明明是我的错,非把你叫走的。顺哥没怪罪你吧?” 15:我没有报警! “没有。”我坐在地上,看着窗外的星星,感觉自己就像笼子里的鸟,好想能有一双翅膀,可以飞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洛珍呀,你快乐吗?”我呐呐自语,沉寂在空寂的世界里。 突然,洛珍推我了一把,我手下一滑,差点躺在地上,她开心的冲我笑,“你瞎想什么呢?我只要跟你在一起就很快乐。你看,我们有吃的,有喝的,有穿的,多好啊。” 是啊,一个人只满足于吃穿用,那么她活着,就是满足于最基本的东西,不可悲吗?或许,我没资格思考这样的问题。 “洛珍。”我轻声说,“我想我弟弟了,他现在在干什么,过的怎么样?” 洛珍表情一滞,然后轻轻的抱住我,“他一定过的很好。” 我却不知不觉的流下眼泪,直到洛珍帮我拂去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哭了…… 我陪着洛珍罚跪,一直到清晨,太阳从东边升起,第一抹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我迷迷糊糊用手挡住眼睛。半会,我瞬间清醒,身边一个都没有,我竟然窝在卫生间睡着了。 我扶着洗手池,准备站起来,腰部传来一阵酸痛,我挣扎了半天,又坐回原地,听见有人蹑手蹑脚的扭开门锁。 一个头先探了进来,我啊了一声,洛珍赶紧捂住我的嘴,不满的说,“你叫什么,我你都认识了?” “你干嘛呢!”我的声音从洛珍指缝流出,变得阴阳怪气。 “嘘!你小声点行不行!”洛珍看了我一眼,从口袋取出一部黑莓手机,我认得,是妈咪锁在抽屉里备用的,可以跟外界联系。 我们拿的手机,只能接通国色天香的内线电话,微信功能也是,只能跟在国色天香的人联系,如果电话往外打,信号就会被自动屏蔽。 我心惊的看着洛珍,“你偷月姐手机干什么?这要是被她发现,咱俩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你不是想你弟弟了么,昨天半睡半醒还叫着他的名字,所以我就偷了月姐的手机,你知不知道他的号码?”洛珍问我,我点点头,几个月前,我从一个客人那里知道了我还有个亲生弟弟,弟弟给我写了一封信,里面就有他的电话号码,我早就背下来,熟记于心了。 “还犹豫什么,快打啊?就算听听他的声音也好。”洛珍认真看我,我在犹豫,这个电话一旦拨出,我能不能控制住自己的心情暂且不提,如果这件事被妈咪知道,我跟洛珍就完了。 “哎呀,你别想那么多了,快打啊,不然我白冒着风险偷手机啦!” 我紧紧握着手机,拨打号码的手指在颤抖,我先开始一个键一个键的按,越按到最后越心急,完整的拨出一串号码后,我放在耳边,静静的听着。 一声,两声,弟弟快接啊,我迫不及待想听见他的声音,可是他迟迟不接。 我满怀希望的等待,等来的是失望。 “快,再打一遍啊,否则你弟弟回电话过来,被月姐接了,怎么办!”洛珍提醒,我又按了重播键。 这次,才响了一声,电话就被接通,我喂了半天,也没听到有人说话,电话另一端一片吵杂声,我安静的听着,没有听到弟弟的声音,却听到有人咆哮一声,“小兔崽子,我在给你十天的时间,如果你还不还钱!我就把你丢进黑海里去喂鲨鱼!” 啪!电话挂断,我一脸茫然。 “说什么?你弟弟说什么?”洛珍一直摇着我胳膊,我也莫名其妙,但我能确定,“我弟弟好像惹麻烦了!因为有人说,要把他丢进黑海喂鲨鱼!” “什么?”洛珍皱起眉毛,我俩不安的对视。 突然,有人一脚踹开卫生间的门,十几个小姐呼啦一群冲进来,为首的是初夏,她仰着头,巡查一圈,一把拽住我的头发,“呵~这次被我抓住了,李妆,人赃俱在,我看你怎么说!” 洛珍看我被欺负,大骂一声,两步上前也拽住初夏的头发。 “你放开我!”初夏大喊,洛珍说,“你先放开李妆!”我怕洛珍冲动,劝她,“阿珍,你先放手!” “我x,李妆私拿手机跟外界联系,她还有理了?”初夏拽的我头皮生疼,我大喊,“我偷也是偷月姐的手机,又没偷你的,你跟着瞎掺和什么!” “你搅乱国色天香的安宁,人人有责,我怎么不能管?”初夏一脚踢在洛珍的小腹上,大骂,“小婊/子!你给我放手!” “我不放!”洛珍一手拽着初夏,一手捂着小腹,我着急却用不上力气,厉声大喊,“初夏,你敢伤了洛珍!我跟你没完!” 我们三个人就这样扭打在一起! “干什么!一大清早的都不睡觉!在卫生间干什么呢!”我听见妈咪的声音,她拍着门,发出通通的响声,“初夏!你是白蓉的小姐,跑到我休息室干什么来了!” 妈咪毕竟是妈咪,她怒喊一声,初夏最先放开了手,洛珍疼的呲牙咧嘴,初夏理直气壮的说了一句,“月姐!你手下的小姐偷你的手机,应该不是第一次了吧,上回韩梦的事,场子里有人报警,查出信号是从你们休息室发出的!” 韩梦失踪,有人报警,这件事大了!我心慌意乱,指着初夏,“你别胡说!我没有报警!” “就是你!”初夏冷笑,看着我,“不是你还能有谁!” “好了!别吵了!”妈咪凝视我,“李妆,是不是你报的警?” “不是!”我没做过的事,谁也别想冤枉我,我力争言辞,“月姐,我在不懂规矩,我也不可能去报警,这对我有什么好处呢?月姐,你别听初夏胡说八道!” 初夏瞪我,“我是不是胡说八道,一查就知道了。” 会议室里,十几个妈咪难得聚在一起,她们先后查了妈咪通话记录,显示在五号早上,确实有一通打去公安局的电话,潘哥是国色天香的负责老板,是管妈咪的总经理,我不安的站在角落,这件事闹的这么大,连潘哥都惊动了。 “李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蓉姐一身中山装,不男不女的打扮,抽着一根雪茄,把通话记录单往我面前一拍,“这个电话是不是你打的?” 16:谁来救救我 “不是!五号早上我跟洛珍在宿舍睡觉呢。”我回忆,那天我一直睡到大中午,怎么可能早上去偷妈咪的电话报警。 如铁的一巴掌,直接呼在我的脸上,蓉姐卯足了劲打我,我摔倒在地,鼻子流出鲜血,她居高临下的看我,“通话记录是从全月手机上查到的,而且今天电话在你手上,不是你偷去全月电话报的警,难道是全月自己报的警?” 妈咪一听,赶紧解释,“我怎么可能报警!” “你们去查监控啊,五号早上谁打的电话不就一清二楚了!为什么冤枉我?”我愤恨的盯着蓉姐,她就没安过好心,又一巴掌打下来,我侧脸瞬间麻木了,蓉姐大笑,“每个休息室是小姐换衣服的地方,那种地方能有监控器吗?你少推卸责任,不是你干的,那就是洛珍!反正你们两个穿一条裤子,你报警的时候,说不定洛珍还帮你把风呢!” 会议室一共十几个妈咪,月姐不方便说话,现在连她也洗不清嫌疑,剩下的妈咪更是一句话也没说,凭着蓉姐言之凿凿。 事实冲我来的,我百口莫辩,解释那么多,也没一个人肯相信我,我干脆闭嘴。 蓉姐看着我,“怎么,你没话说了?保安!把李妆给我带到黑屋!” “不能带!”妈咪一着急,挡在我面前,“白蓉,李妆的情况你也知道,顺哥正在热乎劲上呢,你也没必要这个节骨眼上去得罪他吧?万一顺哥今晚来了不见李妆,我该怎么解释?就算是李妆报的警,这事也得先缓一缓。” “缓什么缓!”蓉姐抽着巧克力色的雪茄,指着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你是想等顺哥来了为李妆做主?全月,报警这事可不是小事,这是国色天香内部的大事,我想顺哥也会秉公办理吧!” 欧阳风是国色天香的幕后老板,只不过他这两年从商,以前的身份也要慢慢洗白,一切跟夜总会、浴场、赌厅,有损欧阳风正面形象的事,他也不在参与,但是规矩,说到底还是欧阳风定的。 我想,蓉姐诬陷我报警,策划了肯定不止一天两天。欧阳风现在连他以前包下的小姐,都没在问过一句,加上昨天金晔想见欧阳风一面都难。蓉姐着急,想赶紧把我处理掉,才想了这一招吧。 保安压住我的手臂,只需要一个命令,我就又会被关进黑屋,想起前不久在黑屋的遭遇,我真的一辈子都不想再进那种地方,阴暗潮湿,没有窗户的黑屋,简直就是地狱。 “我没有报警,就是没有!”我委屈的眼眶酸酸的,瞪着蓉姐,“你想陷害我,也不能用这招吧,太损了你,不怕断子绝孙么?” “我x你吗的!你们都听听,李妆现在多嚣张。”蓉姐拽住我的耳朵,厉声大骂,“你真以为自己得顺哥喜欢,就无所不能了?我告诉你,顺哥看你新鲜,多跟你说几句话,往后有你哭的日子!” “白蓉。”潘哥叫了一声,我看见潘哥皱起眉头,不满的看着蓉姐,“咱们现在有事说事,你不要增添个人感情,我们都很忙,不是来看你跟李妆吵架的!” 蓉姐的脸明显红了一下,想来是知道自己失了分寸,笑着对潘哥说,“我身为妈咪,当然不会平白无故冤枉人,现在所有证据都能证明,李妆报了警。该怎么办,潘哥你说。” 潘哥沉默,在会议室里转了好几圈,一会拿出电话,又放下。潘哥是国色天香管事的,他不说话,其他的妈咪也都安静下来。 我被保安控制,动弹不得,我拼命想解释,最后忍了忍,没有说话。 期间我看见蓉姐不停对潘哥使眼色,先开始潘哥装作没看见,最后双手一拍,表情有点无奈的冲保安挥挥手,“行了行了,闹了快一个小时,闹得我头疼,先把李妆带下去关进黑屋,其他的事,我跟白蓉在商量!” 伺机而动的保安听见潘哥发话,直接用力拖着我,就把我往门外拉。我知道,一旦被关进黑屋,不知道蓉姐还会怎样对我,我拼死反抗,决不能让小人得志,“你们放开我!我没做过的事,想逼我承认?” 我不停嘶吼,妈咪两三步小跑过来,对我身边的保安说,“让我跟李妆说几句话。”保安木讷着神情,退后了几步。妈咪上来就抓住我的胳膊,在我耳边窃窃说,“李妆,潘哥跟白蓉一个鼻孔出气,顺哥昨晚不想见金晔,白蓉陷害你是狗急跳墙。你放心,就算你在黑屋,月姐也会想办法救你的。”妈咪又拍了拍我的手,“别害怕,有我呢。” 既然连妈咪都这样说了,估计她一时半会也没办法了。况且,现在证据确凿,我铁定是要被关进黑屋,事情闹的这么大,潘哥和蓉姐又都不是好说话的。 我看了一眼幸灾乐祸的蓉姐,有些妈咪跟高管之间不清不白的事太多,大家心知肚明,只是没有说透。 我顿时冷静了下来,甩了甩胳膊,对保安说,“别压了!我自己会走!” 黑屋在会所最隐蔽的一个角落里,我去过,所以知道具体方向,我在前面走着,两名保安害怕我趁乱跑了,紧紧跟在我身后。穿过一个又一个包厢,拐了几个弯,然后在走廊的尽头,我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栗色的碎发,温润如水的眼眸,他穿着白色西装,轻轻一笑如四月春风…… “哎呀,你好坏。”珊瑚嗲气的声音传来,她满脸羞涩的靠在莫沉易肩上,莫沉易低头,完美的侧脸,像人工精心雕琢过似得,我看见他动了动唇,不知道跟珊瑚说了什么,惹的珊瑚又发出一串银铃的笑声。 看见莫沉易后,我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求他帮忙? 他是成功人士,能在昨天看出欧阳风生我气后,简单几句话就帮我化解了危机,又在欧阳风面前表现随意,场子里的妈咪小姐也都认识他,还尊称他一声‘莫总’,想来他说话也是有分量的。 17:被他抱走 我和莫沉易擦肩而过,刚想开口求他帮忙时,又听见珊瑚害羞的捶打着莫沉易的胸膛,嗲声说,“讨厌,莫总昨天好厉害,那也要说话算数哦~” 求助的想法被珊瑚打断后,我又想起昨晚莫沉易跟欧阳风针锋相对的言语,他们左一句、右一句,听的我晕头转向。商场的尔虞我诈,跟在夜场的生存环境也差不了多少,有的人笑,不一定就是真的开心,有的人哭,也不是真正的悲伤。 我现在说一句话容易,莫沉易帮了我,可是若给欧阳风带来什么麻烦,得不偿失;莫沉易不帮我,事情传出去,我是被欧阳风包下的小姐,求助另一个男人只怕不太好。 我分析了一下利弊,还是少惹点事吧,前面就是转弯处了,我加快脚步。 只听身后懒懒的传来一句,“前面是谁?” 保安闻声停住脚步,我也不得不站在原地,莫沉易那张温暖的脸,映入我的眼睛里时,他拈然一笑,略带惊讶,“李妆?你怎么在这?我还以为你正跟欧总翻云覆雨呢!” 我摇了摇头,莫沉易鄙夷的看我一眼,一扬脸,对身后的两名保安说,“李妆怎么愁眉苦脸的?发生什么事了?” 保安叫了声,“莫总。”然后毕恭毕敬的回答,“李妆报警,坏了我们国色天香的规矩,潘哥发话了,要带她去黑屋。” “我没报警!是蓉姐冤枉我的。”我不满保安的说辞,为自己申辩着。 莫沉易双指抚摸着下颌,看我了好一会,问保安,“这件事可大可小,告诉欧总了吗?” “没有。” “那人我先带走。”莫沉易一把拉过我,保安犯难道:“恐怕不行,我们潘哥亲自交代……” 莫沉易无所谓的摆摆手,“我就在顶层总统套房,有什么问题让潘哥上来找我。” 我愣在原地,不敢贸然跟莫沉易走,他安的什么心,脑子盘算什么想法,我一概不知,如果我跟他去了套房,欧阳风计较起来,我浑身是嘴都解释不清了。 “莫总。”我抬头看他,“这件事,莫总还是不要插手了,我既然没有做过的事,我相信国色天香会查清楚的。” 蓉姐存心害我,他们就算调差,也只会搜集更多的证据来证明,是我报的警,我心里非常清楚这一点。但是被关进黑屋,欧阳风会问及我,会来帮我,如果我现在跟莫沉易走了,后果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费什么话?”莫沉易转身悄声问我,“你是不是傻?” 他推我,我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他一着急,不由分说的抱起我,大步就往电梯口走。 “你干什么!”我惊呼,整个人悬空,莫沉易最起码有一米八左右的身高,我俯视地面,一阵眩晕,我生来有恐高症,惊的赶紧回头。我的脸,离他不足几毫米,几乎能感觉到他的呼吸。 “莫总,请你放我下来!别这样,他们都看着我们呢!”我顿时六神无主,不停拍打莫沉易的背,他在场子里,当着保安和这么多小姐的面,抱我。 这要被欧阳风知道了…… 我吓的闭上眼睛,不敢在想。 “看到了怕什么?”莫沉易露出诡异的微笑,“你就这么怕他?” 我用力点头,莫沉易走进电梯,按了vip专用键,电梯快速启动,他笑,“我不怕他,因为我在帮他啊。依我看,昨晚欧总对你的态度,倒不像对一般小姐,他肯定不想你去黑屋,等会他来了,说不定还感谢我呢!” 莫沉易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太异想天开了吧。欧阳风如果来了,也会是很生气的来,昨晚我惹的他不高兴,跳了一段舞,他没计较。今天,我肯定又让欧阳风不开心了…… 我满脑子都在想,我一会该怎么跟欧阳风解释,自从我遇见了欧阳风,就觉得脑细胞快死光了,每天想着怎么跟他说话,怎么说,怎么做才对,想的我也是醉了。 我正想着,莫沉易滴的一声打开套房的门。走过玄关,他一松手,我整个人摔在柔软的床上,我闷哼一声,转头就看见一条红绿的丁字裤。还有,润/滑油…… 我从床上蹦起来,看着衣冠楚楚的莫沉易,本能质问,“你有老婆还寻花问柳,你……” 他靠着玻璃,看我的表情一脸兴味,“怎么,家里就算有保时捷,偶尔出门也要打个车吧!” “对不起……”我低下头道歉,怪自己刚才太没分寸,我又不是莫沉易的谁,我只是个小姐,凭什么质问他。 莫沉易看似轻松,好像也不计较,他打开冰柜,问我,“你喝什么?” 我还愣在原地,感觉额头被什么东西轻轻的磕了一下,莫沉易拿着一瓶奶茶,递给我,“放心吧,我这人很随和的,不像欧阳风,动不动摆一张吓人的脸,连玩笑都不能开。”[$妙][笔$i][-阁] 我小心试探,“你跟顺哥很熟吗?” “算熟吧,我们生意上有合作。”莫沉易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按了速播键,我听他嘻嘻哈哈的话语中又带几分尊重,提到我的名字时,我才反应过来,他的电话是打给欧阳风的。 两人寒暄了几句,莫沉易挂断电话,对我温暖一笑,“欧总说他一会就过来。” 听见欧阳风要来,我一时没了魂,却不想莫沉易在打量我,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我看他,莫沉易微笑,斜躺在沙发上,“欧阳风正在谈一笔大生意,现在跟合作伙伴吃饭呢。只不过……一听我说,你受欺负了,他说一会就来。” 莫沉易别有用意的眼神,直勾勾盯着我看了半天,“我不是一个爱多管闲事的人,刚才我帮你。是因为昨晚,我就看出来,欧阳风对你不一样。平时,他那么生气之后,绝对有人要遭殃。可你毫发未损,跳了一支舞,他反而还很开心的样子。” 直觉告诉我,莫沉易这个人不简单,我得离他远点!虽然他长了一张可以蒙骗,数名无知少女的脸,也温柔似水,但我觉得,他城府一定很深,能跟欧阳风抗衡的人,他能差哪去。 18:我的女人? 我冲他尬尴的笑,“莫总,你想多了,顺哥怕我出事,是因为他花了很多钱买了我,还没睡呢,我万一死了,他就亏大了。你也是生意人,肯定跟顺哥一样,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还没睡?”莫沉易像很努力的思考这三个字,最后问我,“什么意思?他没碰过你?你没陪他过夜?还是他没有带你出过场子,开房间?” 我斟酌了一下,他说的这三句话,意思不是一样么,我点点头。 他一脸危机感,站起身,不安的原地转圈,冲我喊,“天呐,欧阳风连你碰都没碰,我刚才却在大庭广众下,把你抱了……” “你怎么不早说?”莫沉易反倒怪起我了,我轻声抱怨,“我刚才明明说,让你放开我。” 莫沉易开口,露出品色的贝齿,刚准备说话,我听见门外一阵敲门声响起,心不由一紧。 “莫总,请你开门,顺哥来了。”服务员一声传唤,我恨不得地毯上有个洞,好让我能钻进去,这前后挂了电话还没十五分钟,我刚想着离开呢,欧阳风就到了? 如果他看见我跟莫沉易在一个房间里,怎么办,怎么办……,我赶紧转身,想收拾床铺,如果欧阳风进门,看见床上干净整洁,是不是就不会乱想了。 “哎呀,别收拾了,来不及了,赶快开门吧。”莫沉易先我一步,打开套房的门,我紧张的看了半天也没看到欧阳风,我感觉莫沉易也不自觉的松了口气,有点恼怒的问服务员,“欧总呢?” “顺……顺哥在包厢呢,请你们下去……” 完了,这次真完了,欧阳风已经知道了,我跟莫沉易在顶层套房…… 我冲进洗手间,用清水洗了一把脸,松懈的眼神一下变的有神多了,我伸手去找毛巾,莫沉易靠在门框边上,递给我,笑说,“就算你三天不洗脸,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大美人,欧阳风少年就闯虎过江,能称上枭雄。自古,这枭雄就得配美人!” 我看了一眼莫沉易,没有接过他递给我的毛巾,而是从拿了一条。出门后,我严肃的看着他,“我很感谢莫总今天帮了我,但是也请莫总以后,不要再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他一笑了之,没有在说话,我跟他一前一后坐上电梯。 还是v100包厢,我跟莫沉易进去后同是脱了鞋,交出口袋里的手机和物品,保镖把东西分类,装进透明塑料袋里封好,并告知,“出来后,会如数奉还。” “你们顺哥还来这招?也是,在外闯荡,不免会得罪人,仇人多了,睡觉都不安稳。”莫沉易说了一句,大步跨进包厢,我看两名保镖纹丝不动的双手背后,规整的站着。 我跟着莫沉易进到包厢,看见欧阳风新叫了两名小姐,穿的性感妩媚,坐在他身边,一会给欧阳风喂水果,一会陪他喝酒。 我好奇,为什么别的小姐就能跟欧阳风千娇百媚的,可我就做不到? “欧总。”莫沉易坐在欧阳风身边,看着我,邀功似得,“我帮了你的女人,你怎么感谢我?” “我的女人?”欧阳风依旧穿着黑色衬衣,高贵的像黑夜中的猎豹,我想满世界,也找不出一个人,能比他能更衬的起黑色。 他反问,懒懒的抬眼看我,“就算同枕而眠,也不一定是我的女人。” “更何况。”欧阳风漆黑的眸子闪过一丝危险的光,看着莫沉易,“被你碰了,我还怎么要?” 我不安的站在角落,聚光灯照不到的地方,一团黑暗。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现在的欧阳风很危险,非常危险! 我想远离,双脚却像被水泥糊住,只听见莫沉易爽朗一笑,“欧总,您太会说笑了,我怎么敢碰,隔着衣服都算的话,天下没有良家妇女了!” “是吗?”欧阳风鄙夷的回头,怔怔的看着莫沉易,我能感觉到从欧阳风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感,莫沉易尴尬笑笑,往沙发背上一靠,不在说话。 莫沉易,你倒是说话啊,你解释一下啊,你…… 我心中不停呐喊,可惜莫沉易却听不见。我小心翼翼的上前,“顺哥,今天蓉姐诬陷我报警,要把我关进黑屋,是莫总经过,看见我……” 我话还没说完,只听清脆一声,桌上的玻璃果盘打碎一地,渣滓滚落在我脚下。巨大的一声碰撞过后,包厢立刻变的寂静。 欧阳风死死的盯着我,声音很轻,轻到几乎不存在。 “我包过的小姐里,就数你最不安分。你说,该怎么办?” “我……”背后的冷汗不停溢出,我紧张的神经都在打颤,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欧阳风凑近我,语气步步紧逼,“你今晚陪我兄弟,一人三个小时,从今往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顺哥!”我惊恐的睁大的眼睛,不敢相信欧阳风说出的话,他要我陪他兄弟…… “不要……顺哥,我错了,我不该跟莫总走……求顺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拼命哀求,一想到韩梦的悲剧要在我身上重演,我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抽泣着,“顺哥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我没有背着你跟莫总,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 “滚!”欧阳风厉声咆哮,表情变的扭曲,我吓傻了,连哭都忘了,怔在原地。 几名保镖进来后,拖着我就走,我在怎样撕心裂肺的求饶都无济于事。 我被保镖直接带到隔壁的包厢里,漆黑黑的一片,他们拽着我的领子,把我扔进了洗手间,反锁上了门,任凭我怎么哭喊,怎么敲打,始终没有一个人理我。 我顿时心灰意冷,看着现在的处境,还不如早晨被关进黑屋,欧阳风厌弃了我,他刚才说:以后再也不想见到我了,那会不会让手下轮暴了我之后,再把我秘密/处理了? 难道,明天早上之前,我就要葬送在这不足十平米的卫生间?我越想越害怕,牙齿都在颤抖。妈咪和洛珍都不知道得罪了欧阳风吧,她们就算想救我,也不可能猜到我就在欧阳风隔壁包厢的洗手间里。 19:不准在见莫沉易! 漆黑的环境总是能给人带来无限的恐惧,加上自己一会或许要被众多男人强暴,也可能失去生命。我回想欧阳风的脸,若有若无的笑意,飘忽不定的情绪,他就像这个世界的主宰者,举手投足间,显露贵族气质。可是为什么,他偏偏这么心狠手辣…… 我像一只待宰的羔羊,随时准备接受命运的审判。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唯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我弟弟,想起给他打电话听见一声怒吼,我觉得他可能遇见了什么麻烦,我是他的姐姐,却没有办法帮他…… 我多么想见弟弟一面,诉说我们这些年,失去父母后,活的有多悲辛,我好想跟弟弟抱头痛哭一场,因为我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他不会笑话我,也不会嫌弃我。 就算姐姐,没了鼻子,没了眼睛,尸骨无存的死去,你也不会鄙视不屑,对吗?李雨,我的弟弟…… 梦中,我开心的笑着。十八岁的花样年华,我考上了梦寐以求的大学,新学期里,有父母帮我拿着行李,一起参观新学校的风景,我们站在宿舍门前准备告别时,母亲握着我的手依依不舍,叮嘱我一定要按时吃饭,好好学习。 我认识了新的同学,她们都是人中之凤,有学识,有理想,她们永远不会勾心斗角,为了自己的利益,去做伤害别人的事情;她们单纯可爱,偶尔聊聊八卦,夸一夸学校里哪个男生打篮球的姿势最帅气。 午后,我跟她们坐在绿幽幽的草坪上,晒着暖暖的阳光,出现了一张英俊非凡的脸,他穿着球鞋,蓝色牛仔裤,抱着一个篮球问我:要不要当他的女朋友。 我傻傻的点头,然后开始了一段美好的初恋。 梦境,那么不真实,又那么幸福,我真实的笑着,笑着,阳光少年的脸,一瞬变成黑色,尤其是一双凌厉的黑色眼眸,盯着我在看,他越看,我越心虚,直到最后,我猛然被吓醒了。 一身冷汗…… 寂静的环境中,我大口喘着粗气,梦中的幸福感,瞬间烟消云散,美好少年的脸,被欧阳风代替后,我紫色的梦里,一瞬变成黑色。 我摸黑趴在洗手池上,打开水管,冰凉的水刺激着我的皮肤,像针扎似得。我用手心接着清水,低头大口大口的就往嘴里灌,温热的口腔被冰水渗透,冷的牙齿酸痛。 我一直喝到舌尖麻木,才感觉清醒了一点,我靠在墙壁上,身子慢慢往下滑,最后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大滴的眼泪滑落,我用哭喊声来减轻内心承受的压力,哭的嗓子都哑了,头顶煞白的灯光,霎时刺得我眼膜一阵朦胧,我本能的闭上眼睛,不安的喊了一句,“谁?” 门锁扭动的声音,是不是欧阳风的手下来了? 我防备的站在门的背后,如果他们侵犯我,我该怎么办,我宁愿一头碰死!也绝对不让不会他们染指我的身体。妈咪说过,我这刚烈的性格,从进场能平安的活到现在,也是运气…… 木门打开了,没有我想象中的一群人冲进来,然后张牙舞爪的把我按在地上。我悄悄探出了头,看了半天,漆黑的包厢里,只闪耀着五彩缤纷的射灯。 阴沉的男声传来,带着一丝寒冷,“是你出来,还是我进去?”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我捂住嘴,是欧阳风! 我快步走出洗手间,清楚的看见欧阳风坐在沙发上,双手大气的搭在沙发边,他锐利的黑眸,从上到下打量我,冷冷的说,“发水灾了吗?” “不是……”我低头看自己的衬衣,被水浸湿,若隐若现的印出白色的文胸,我解释,“刚才我渴了……” “过来!” 我话还没说完,欧阳风强势的命令道,我小心翼翼的走到他身边,觉得他像一只浑身长刺的猎豹,任谁轻轻一碰就会体无完肤。 “顺哥……” 狂风暴雨的吻,如海啸,霸道的落在我的唇上,他的手抵住我的腰,轻轻放我躺在沙发上。他越吻越狂野,我却僵硬着身子,一动不敢动,他的唇很软,很凉,身上散发着一股苦咖啡的味道,吸入鼻腔。 我慢慢沉寂其中,只听他怒骂了一声,“该死!” 我赶紧睁开眼睛,我的眼神和他对视。第一次,我敢毫无畏惧的盯着他的双眸。细看下,我发现欧阳风的眼睛长的很好看,黑色浓密的睫毛分明,轻轻盖在眼睑上。 温柔的眼眸。没错,是温柔,他原来也有如水的神情。 他修长的手指,穿过我的黑发,轻轻的,一遍一遍,他看我的眼神很专注,看了良久,又低头深吻,只不过这一次的感觉很柔,很小心。我情不自禁的抱住他,贪婪的闻着他身上的味道,苦苦的,清香…… 我曾想,女人第一次一定要给一个心仪的男人。而欧阳风,我不知是否心仪。最少,我是心甘情愿的。 我的身体很快有了反应,我主动回应他,双手在他身上游走,我笨拙的解开他的衬衣纽扣,探进去,摸到了他精壮的胸膛,带着男性荷尔蒙的气息。他肯定经常健身,不然不会有这么坚硬的胸肌。 他动手在脱我的衣服,轻薄的面料落在肩膀上,我急促的呼吸,胸前一起一伏,他吻了下来,我发出轻慢的审吟。[^*] 我以为一切都会顺理成章的进行。没想到,他吻了一会儿,又停下来,我还在陶醉其中,羞红的脸烧的厉害,欧阳风却一动不动,全神贯注的看着我。 “以后不准你在见莫沉易!” 说完,还没等我从余温里抽离出来,他就放开了我。 一个人坐在旁边,点了一根烟,打火石滚落的一瞬,我看见暗黄色的光,照亮欧阳风的侧脸,菱角分明,清冽又带有一丝狂傲。 我脑海闪过无数个问号,他为什么不睡我?我低头看自己半/裸的身体,又看看欧阳风清淡的神色,好像刚刚的柔情,不曾发生过…… “顺哥……”我拉好衣襟,走在他面前,半蹲下来。我看不透他一汪深潭的黑眸,捉摸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刚才,他当着莫沉易的面让我滚,还让我陪他的兄弟。这转眼,他就亲自过来,放我出来。 “以后,不准你见他!”欧阳风又重复了一遍,我赶紧点了点头。 20:洛珍替我顶罪? “我今天洽谈一个很重要的合同,还没谈完。”欧阳风起身,我懂事帮他拿起桌上的烟,递给他,有点愧疚,“顺哥,你知道我出事就过来了……我还让你这么生气。” 他接过烟盒,装进口袋里,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事情我都知道了。全月会护着你的,你晚上回去好好休息,明晚八点,我会过来。” 我跟着欧阳风出了包厢的门,他看了看我的脚,吩咐保镖,“给她拿双鞋。” 保镖听见欧阳风的话后,一刻也不敢耽误的转身就去v100包厢,因为我进门前,所有的东西都被他们装进袋子里了。 看着欧阳风大步离开的背影,我心头一暖。 欧阳风走的时间是晚上七点半,宿舍里的小姐刚刚进场,我没绑鞋带,把小根鞋当成拖鞋穿在脚上,我现在身心俱惫,加上昨一晚上没睡,无精打采的推开休息室的门,我一出现,刚才七嘴八舌的声音,瞬间没了,偌大的休息室里鸦雀无声。 我诧异的抬头,环视了一圈坐在沙发上,浓妆艳抹的小姐,她们全部冲我行着注目礼。 “今儿都咋了?”我问,“发现新大陆了?” 小美平时最活跃,也最爱挑事,今天却出奇的安静,我走到她旁边,碰了一下她的胳膊,“怎么?你跟左个这么快就堕入爱河了?” “才不是。”小美捂着绯红的脸,拉我到化妆台前,小声的说,“她们还不知道呢,你小点声,咱们一组的小姐,可都是八婆。” “你平时最爱说别人是非,怎么轮到别人,还不能说说你的是非?”我偷笑。 小美没好气的瞪我一眼,“你还有心思打趣我?潘哥亲口说要把你关到黑屋去,结果半路被莫总截胡了,他把你带走,珊瑚现在还骂娘呢!这事惊动了顺哥,他一来,点名要见你,闹的人心惶惶的。”小美伏在我耳边,“蓉姐找人顶罪呢,把洛珍带走了!!” “什么?”我着急的问,“洛珍现在在哪?” 小美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你小心着点,这狗急了还跳墙。我可听说,莫总早上要拿五百万包了珊瑚,她乐的屁颠屁颠的,到处发微信炫耀,结果你这一出现,被莫总带走了,包珊瑚这事,也不了了之了。” “李妆。”小美忧心的看着我,“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顺哥每晚过来,只找你,那几个他以前包的小姐,连看都没看过一眼,你成了顺哥独宠,就知足吧,怎么还抢珊瑚的生意?本来蓉姐就跟我们不合,金晔也没风光几天,就被顺哥嫌弃了。你不怕树大招风?” “真不是。”我解释,“莫总,他非要带我走,为这事我还得罪了顺哥,差点没了一条命。”想起刚才的事,我现在还心有余悸。 “行了行了。”小美冲我摆摆手,“我把你当朋友才跟你扯了一堆,我就是提醒你,别成为众矢之的了,你这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挡了别人的利益,人家还不生吞活剥了你?” 以前,像顺哥、左个、莫总这样的大客户,哪怕比他们还低一个等级的客人,我从来不往他们身边凑,而他们也是,只要高台小姐,或者包月小姐,我只陪酒,连格都不够。这次,我刚答应了妈咪上高台,妈咪就把我往顺哥身上推,我也不想惹这么多麻烦,只想能在这鱼龙混杂的地方,安稳度日就行。 唉,想着这么多麻烦事,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现在也算骑虎难下了。 “小美。”我拉过她的手,“你刚才说把我当朋友,那你告诉我,洛珍被他们带哪去了?” 小美为难,把我又往边拉了拉,伏在我耳旁,“应该在黑屋。” 我听见黑屋两个字,顿时毛骨悚然,转头就准备走,手心一痛,看见小美拉着我更用力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对我说,“李妆!你聪明的话,现在别去闹,回宿舍好好睡一觉,明晚等顺哥来了再说。不管怎样,顺哥现在护着你,你坐在他旁边,说话也有底气!” 是啊,我现在就算跑到黑屋去闹,也无济于事,蓉姐和潘哥铁定要洛珍顶罪,我说再多,也不可能改变他们的决定。 看今天早上在会议室里,潘哥和蓉姐眉来眼去的神态,应该背地里有一腿。他们俩,一个是管事的,一个是妈咪,我再闹,也肯定闹不过。百度嫂索#>笔>阁—对不起,我爱你 我听了小美的话,乖乖回宿舍睡觉,可是我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睛,我脑海里就浮现出黑屋的情景,我在里面呆过,知道那个地方有多恐怖。现在洛珍就在里面,重蹈我那时候所经历的。 心像是被钳子夹成了一团,压抑的痛,让我不能呼吸。洛珍那么娇气,她如果在黑屋受了委屈怎么办?窗外呼啸冷风的声音,就像洛珍撕裂的哭嚎声。 我突然感觉很冷,把身上盖的被子裹的严严实实,我蜷缩着身子睡了整夜,清晨起来的时候,后腰都是凉的,我灌了一个暖水袋,捂着后腰和手脚,暖了好长时间,身上才算有点热气。 欧阳风说晚上八点来,我看看表,现在才早晨八点,还有整整十二个小时的等待,等待的过程最煎熬,我如坐针毡。 期间,我给妈咪接连发了两条短信,一直到下午三点,她才给我回复:今天有点忙,你七点进场就行。 好不容易熬到七点,我匆匆忙忙的进场后,看见蓉姐和妈咪站在大厅,两个人像争吵什么。原本妈咪之间的事,轮不上我们这些小姐过问,但我在经过她们身边的时候听见了洛珍的名字,我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只听妈咪说,“我的手机不是洛珍偷的,是我给她的,那孩子想亲人,我看着也难受。白蓉,你也知道妈咪不好做,太不顾及手下小姐的情绪,她们不好好上台挣钱,亏得还不是咱们?光一个组,每月上缴的钱就超过六位数,达不到标准,还得自己贴。” 我看见蓉姐白了妈咪一眼,“切,全月!你还给我来这招?你手下出了个李妆,光从顺哥身上赚的钱,就够几个月了?别以为我不知道,还跟我说怕小姐不赚钱?” 21:你是不是觉得李妆很傻 妈咪听见蓉姐的话,一着急,“哪够几个月,顺哥是大方,但还没到真正给钱的时候呢。” 妈咪凑近蓉姐,悄声说了几句话,我离她们还有点距离,也没听太清楚。一心挂念着洛珍,我几步上前,妈咪看见我后,赶紧一招手,“李妆!我刚还想找你呢,顺哥说,让你今晚别穿短裙,穿裤子吧!” 妈咪冲蓉姐歉意一笑,然后拉着我就走,我跟随妈咪来到走廊,身旁无人,我什么也顾不得了,“月姐,我快急疯了,给你发了两条短信,你也没回答我,洛珍到底怎么样了?” 妈咪犹豫了半刻,脸色阴沉下来,我一看见她这个样子更着急了,“月姐你快说啊。” “她不太好。”妈咪左右看了看,确定真的没人,才拉着我的手,“李妆,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先不要着急,顺哥一会就来,你想办法求求他,先把洛珍放出来再说。” 我听见洛珍不好,一瞬泪流满面,我哽咽着声音,“月姐,你真的相信,报警的不是我跟洛珍?” “我当然相信,肯定不是你们。”妈咪低头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把我一拍,“月姐知道你跟洛珍关系最好,现在为她担心也难免,但是你一定要找好方法,否则没把洛珍救出来,再把你搭进去了。你收拾一下,赶紧去v100包厢,别每次都让顺哥等你!” 七点五十,我化了淡妆,穿了一条深蓝色的牛仔裤,显得双腿修长,脚下搭配一双咖色的半靴,我把散落下来的黑发用皮筋,扎成马尾,给鼻梁和眉骨旁边,抹了一点高光,涂了裸色的唇膏。镜中的我,不像一名迎客往来的小姐,倒像青春靓丽的大学生。 这次保镖没有没收我的随身物品,也没叫我脱鞋。 我站在金色双漆大门外,隐约听见有女人的哭声。 我诧异的推开门,看见金晔跪在地上,蓉姐和潘哥一脸不安的站在旁边。欧阳风坐在沙发中央,双肘搭在膝盖上,身子微微前倾,一双凌厉的黑眸,如黑暗中的猎鹰。 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站在门口不敢冒然进去。很快,欧阳风就看见了我。 “你过来。” 听到欧阳风叫我,我挪动脚步,缓缓走到他身边,欧阳风认真的看着我,“我只问你一句,韩梦的事,你有没有报警?” “没有。”我面无表情,一瞬不瞬的看着欧阳风,“顺哥,韩梦拿剪刀想把我毁容,你帮了我,我感谢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反咬你一口。虽然我是个小姐,但做人基本的道理我都懂,我在国色天香只想安稳度日,又何苦给自己找麻烦。” 欧阳风‘嗯’了一声,站起身,往我肩膀上一按,我坐到沙发上,说是坐,其实只是屁/股挨了一个边。我看着欧阳风走到金晔身边,弯下腰,漠然的看着她,“晔子,你是我包的小姐。” 金晔一刻也不敢怠慢的点头,欧阳风侧目,“那你给我一个,李妆非报警不可的理由?” 我离金晔有段距离,昏暗的灯光下,我看不清她的脸,却能感觉到,她全身都在抖,金晔低头想了一会儿,然后用坚定的眼神看着我,“一个星期前,李妆就想逃跑,是我向妈咪举报后,才制止了她。李妆想跑的心不是一天两天!她报警后,国色天香被查封了,最开心的人就是她!” 金晔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刀子,划着我的心。我没有开口,这个时候不说话比说话强多了,我相信欧阳风的判断能力。 欧阳风听过金晔的话后,点点头,又看着站在金晔身后的蓉姐和潘哥,淡然说,“你们跟金晔的心思一样,也是这么想的?” 我感觉潘哥在犹豫,迟迟没有开口,而蓉姐赶紧点头,“顺哥,金晔说的都是实话!” “你说。”欧阳风坐在大理石桌面上,眸子幽深的盯着我,我很委屈,现在能为我做主的人,恐怕只有欧阳风了。 “顺哥,我没有报警。”我又简单的为自己重申了一遍。 欧阳风低头,额前黑色的碎发轻挡住他锋利的眉梢,我从这个角度看他,黑眸多了一分戾气。他不说话,包厢瞬间寂静,轻的连呼吸声都听的一清二楚。 大约一分钟后,欧阳风开口说,“金晔,你是不是觉得李妆很傻?” 欧阳风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别说金晔了,连我都是一愣,不懂欧阳风何以这么说。 果然,金晔没有回答。欧阳风点燃一根薄荷香烟,斜叼在嘴角,我看他半眯着眼睛,又继续对金晔说,“国色天香是港城人尽皆知的荤场子,恐怖的事每分每秒都会发生,你在这呆了三年,觉得国色天香后台怎么样?” 国色天香能屹立在港城繁华的市中心,百年不倒,后台实力可见一斑,巨大的地下规模,每天迎客的数量,庞大难以计算。我懂,金晔也懂。 我看见金晔双肩颤抖,最后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了,“顺、顺哥……” 欧阳风冲着金晔一摆手,打断她,“如果报警有用的话,李妆还跑什么?” 几乎让人窒息的问答,欧阳风的逻辑,金晔怎能相比,她想在欧阳风面前玩心眼,却被欧阳风一眼就看穿了。金晔支吾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后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的滑落。 金晔不停抽泣,欧阳风淡淡的看她一眼,又问蓉姐,“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金晔一哭,所有的事情不攻自破,蓉姐用愤恨的眼神凝视我看了半天,欧阳风伸出手,在蓉姐眼前一晃,“别看李妆,是我在问你话!” 欧阳风的声音很轻,可我们都能听出,他话中带着一丝怒火! 蓉姐高傲的脸色,一瞬变的煞白,她赶紧收回看我的目光,对欧阳风弯腰道:“顺哥,金晔说的没错,李妆是打算逃跑,又偷了全月的手机,我们才怀疑她的。不过,事情的真相我跟潘哥都调差清楚了,确实是我们冤枉她了。偷手机的不是李妆,是洛珍!种种证据都能证明是洛珍报的警,她无从抵赖,已经被我们关起来了。” 22:洛珍承认报警 事及洛珍,我瞬间不淡定了,站起身,走到蓉姐面前,“报警的事,根本就无中生有,你诬陷不了我,就拿洛珍下手!她毕竟也是国色天香的小姐,你也忍心?去冤枉一个不相干的人!” “李妆,蓉姐错怪了你,但现在事情都查清楚了,绝对是洛珍没错!” “你凭什么说是她?就凭偷手机吗?又不是正在报警的时候被你抓住,那才是人赃俱在!”我愤愤不平,转身看着欧阳风,“顺哥,洛珍不可能报警,她心思单纯,自从来到国色天香,就想好好赚钱,别的乱七八糟的心思,她一概没有。我们天天在一起,我可以向你保证,她绝对没有报警!” 我坚定的看着欧阳风,洛珍能不能被放出来,全凭欧阳风一句话。 “证据呢?”欧阳风看着蓉姐。蓉姐好像早有准备的样子,从口袋里掏出了通话记录,白纸黑字,上面确实写着,早晨有一通从妈咪手机拨去警察局的电话。我刚准备说话,欧阳风就问了蓉姐一句,“就凭通话记录单?” 蓉姐信誓旦旦的回答,“这就是证据!” “你胡说!”我急了,抓住蓉姐的衣服,“你陷害不成我,就推给洛珍,反正就我们俩,你非得整死一个才随你心愿!” “李妆!”我没想到蓉姐会冲我厉喝一声,眈眈的看着我,“你跟了顺哥,应该更懂规矩才对,我是妈咪,你是小姐,这就是你跟我说话的态度?我秉公处理,你偏说我想害你们!别仗着顺哥宠你,说什么话都没有顾忌!” 欧阳风有权有势,最讨厌别人打着他的名号胡作非为。而蓉姐正中欧阳风的原则戳了下去,我看见欧阳风皱起眉头,不满的叫了一声我的名字,“李妆!” “洛珍真的没有报警,顺哥……那天早上,我跟洛珍在宿舍睡觉,睡到大中午才醒。她真的没有报警,顺哥你不信洛珍,相信我好不好……”我急的哭出声音,想起洛珍已经在黑屋呆了一天一夜,我心慌的坐立不安。 欧阳风看我一眼,眼神复杂,他轻轻皱起眉头,动了动薄唇,刚想说话,只听蓉姐抢先了一句说,“顺哥,李妆跟洛珍从进场子开始,就是最好的朋友,我也不相信洛珍会做这种事。但是她已经承认了,就是她报的警。” 蓉姐说洛珍已经承认,是她报的警?我据理力争道:“不可能!她没做过的事,为什么要承认,肯定是你们屈打成招,洛珍承受不了才承认的!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坏……” “洛珍真的亲口承认了。”蓉姐皱紧眉头,我泪流满面。 不停的哭诉,欧阳风一瞬,握住我的手,带有温度的大手,握住了好一会儿,暖热了我冰凉的指尖,他冲金晔和蓉姐挥挥手,“事情我了解,你们都出去。” “顺哥……”金晔跪在地上叫了一声,欧阳风连头都没抬,一直握着我的手,等他们全都关上门出去后,欧阳风对我说,“哭能解决问题吗?” 我擦了擦眼泪。看着欧阳风,凡事都要讲证据,我再继续没凭没证的瞎闹,说不定会惹欧阳风不高兴,就算我想让欧阳风替洛珍说话,也得找个台阶。可我左思右想,实在找不到洛珍被他们冤枉的理由,毕竟蓉姐掐死了那张通话记录单。 既然现在没有办法救洛珍出来,我得先替洛珍求个免死金牌。 我反握住欧阳风的手,试探的问,“顺哥……场子里的规矩我都知道,洛珍是我最好的朋友,能不能求你,先不要打骂她,洛珍从小就娇气,我怕她受不了。”说着说着,脑海浮现出洛珍在黑屋的情景,我又哭了起来。 欧阳风鄙夷的看着我,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你确信洛珍没有报警?” 我拼命点头,欧阳风能这样问我,事情肯定还有回旋的余地。果然,他双指敲了敲桌面,又说,“好,我给你三天时间,只要你能找出洛珍没有报警的证据,我就放了她!” “真的?”我惊呼一声,欧阳风点点头。 “谢谢顺哥……”我看着欧阳风冷暗英俊的脸,心里有说不出的喜悦。 欧阳风摸了一下我的头发,刚想说话,就听见一阵敲门声,欧阳风望着门,命令道:“进来!” 保镖进来后,为难的看着我,又看看欧阳风,他无所谓的挥手,“说!” “顺哥,海口呢批货,出事了!” 欧阳风闻言明显一怔,松开我的手站了起身,直勾勾的眼神盯着保镖,不可思议的语气,问道:“几点的事?” “就刚刚,左哥打你电话没打通……” 话音刚落,欧阳风直接拿起沙发上的皮衣,快速穿上,他匆匆的离开后。偌大的包厢一瞬空了,我看着桌上还没开封的洋酒,叫来了服务员。 我帮着服务员收拾酒杯,就听见身后一声熟悉的嘲讽,“洛珍这次凶多吉少,我心里好坏也能平衡点!” 我诧异的回头,看见金晔手里端着一杯红酒,高傲的坐在我面前的沙发上,摇晃着高脚杯,身上散发出一股刺鼻的香水味。 我没理她,一瓶一瓶把洋酒装进密封箱里,让服务员提了出去。百度嫂索#>笔>阁—对不起,我爱你 “李妆!”金晔急了,从沙发上跳起来,指着我,“你以后少在我面前,装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我只要看见你这个样子,就想马上把你抽筋扒皮!” 十一年的姐妹,相处到最后,居然比仇人更狠。 我不想跟她争吵,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金晔,我觉得你应该去看心里医生。” “你他/妈的心里才有病呢!”金晔扬了扬脸,想了一会儿,又冲我微笑,“洛珍被关进黑屋,生死由命了,我现在别提多痛快,你呢?要不要跟我喝一杯?” 我百思不解,“金晔,洛珍怎么得罪你了?你要这么恨她?我们从前的种种,你不在乎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落进下石!” “为什么?”金晔仰头喝了一口红酒,围着我转圈,我看的眼睛都快花了,她笑,“凡事都必须要有为什么吗?我没有目的,就是你俩不痛快了,我才能痛快!” 我看了她一眼,“你心理残缺!” 23:争锋相对 我不想跟金晔争长论短,同样的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哪怕话语有多恶毒,也根本伤害不到我,可是金晔随便说一句,就可以把我伤的体无完肤,因为我曾经在乎过她。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准备推开包厢门,金晔先我一步,扭了一下,把门反锁了。她挡住我的去路,我无奈的说了一声,“让开!” 金晔的眼神变的毒辣,怔怔的看着我半天,“李妆,自从顺哥包了你,他就再也没给我打过电话!我先开始以为,顺哥觉得你新鲜,想多跟你玩两天。可是经过这么多事情以后,我发现顺哥对你,不像是玩玩那么简单。” 金晔既然提到欧阳风,我也趁这个机会给她解释一下,“金晔,我不是想抢你的金主,我也不愿意跟你同时伺候一个男人,但是顺哥有钱有势,陪和不陪,不是我能决定的。” “我知道……”金晔的眼底布满伤感,她靠在墙上,仰着头,囫囵的对我说,“顺哥的心思,谁能猜透呢,他今天喜欢我,明天又宠她,我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个小姐,睡一夜,给了钱,下床后就可以谁也不认识谁……” 我看见一滴晶莹的眼泪从金晔脸颊滑落,她深吸了一口气,站直对我说,“报警这事,是我联合蓉姐陷害你的,这次没把你关进黑屋还真是可惜,不过洛珍替你去了。” 金晔由哭到笑,只用了短短三秒钟的时间,她得意的看着我,“我给洛珍说,你不认罪,李妆就死定了!你猜怎么样,洛珍马上改口说,是她报的警,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也好,省的我在用手段了!” “金晔!”我颤抖着声音,颤抖着心,我问她,“你居然用我威胁洛珍!” “呵!”金晔不屑一笑,白了我一眼,“你们姐妹情深,还真挺让人羡慕的。不过拿自己的命去换好朋友的命,这样的情深,又有什么用?在我看来,就是幼稚!” “所以你永远不值得,拥有这样的感情!”我一把打掉金晔挡住门的手,看着她,愤怒的喊了一声,“你给我滚开!!” 金晔愣了一下,没有说话,怔怔的往后退了几步。我扭开门锁,用最快的速度逃离了包厢,我一直跑,跑到公共卫生间,推开一扇门,进去后蹲在地上。眼泪再也止不住了,我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哭声引来了很多小姐,她们拍打着门板,一遍又一遍问,“你怎么了?别哭了,有什么委屈可以说出来啊,你已经哭了十五分钟了,再这样下去哭坏嗓子怎么办?” 我泣不可抑,双手死死扣着膝盖,把脸埋了进去,断断续续的抽泣着,门外的小姐依旧不懈的敲打着门,关切的安慰,“别哭了,咱们这些做小姐的,谁不受点委屈啊,总不能一不开心,就哭的撕心裂肺的……” “是啊,你是谁手下的小姐?需不需要我帮你叫妈咪来啊~” 我擦了一把眼泪,隔着门,含糊的回了一句,“不用了……”我怕干扰到妈咪,她肯定很忙。 我站起身,推开卫生间的门,双眼通红的走了出来。刚才还热心劝导我的小姐们,一看是我,马上噤声,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通通走开了。 “顺哥的女人,让你们瞎操什么心?” 说话的女人是雯雯,平时最喜欢跟珊瑚黏在一起。她站在洗手台前,用纸巾擦着手,旁边站着三五成群的小姐。国色天香其实跟集团学校里一样,谁跟谁关系好,就自动成为一党,有的小姐闲来无事,就喜欢欺负欺负老实的小姐。 我不想招惹她们,头也不抬的就准备出去,谁知雯雯一仰头,五、六个小姐把我团团围住,她们一人手中拿了一个打火机,一按火苗上窜。 我冷眼看着雯雯,“你想干什么?” “哎哟,瞧你说的,我敢干什么?我碰一下你的手指头,只怕顺哥分分钟把我活埋了!”雯雯撩了一下我的头发,我厌恶的把脸转到一边,周围的小姐不停点着打火机。雯雯一把抓起我的领子,我看见她嫣红的嘴唇,一张一合,“珊瑚的事,你是故意的吧?” 莫沉易说,要拿五百万包/养珊瑚,我有啥说啥,“莫总包不包珊瑚,我怎么能做他的主?你们别不分青红皂白,把什么事都往我身上推!” “哼。”雯雯冷哼一声,用她水红色的指甲,轻轻划着我的脸,表情阴森又恐怖,“李妆,这做人啊,还是本本分分的好。俗话说,祸不单行,福不双至,两块大蛋糕,你就算一口能吃下,也小心腻得慌!” “人在高处呢,也别太得意,总有跌下来的一天,还会跟我们在谷底的人相遇!你可要好自为之!”雯雯瞪了我一眼,她身边的小姐对我阴阳怪气的说,“小心啊,摔下的时候会很痛哦~” 她们说完,把手中的打火机往我脚下一摔,发出彭彤一声巨响。我突然感觉一阵眩晕,双腿一软,赶紧扶着洗手台,慢慢的蹲了下来,缓了好一会,懵黑的头部才渐渐清醒,渐渐有知觉后,感觉有人在拍打着我的背,她柔声问我,“你好点了吗?要不要我去告诉月姐,让她叫医生来啊?” 听声音很熟悉,我睁开眼睛,是索卡,她是新疆人,才来一个月,妈咪很疼她,因为她会说话,长的又像俄罗斯女人,很得客人的喜欢。她总是一进场就上台了,忙的也没时间在休息室跟我们闲聊。 “不用了。”我努力一笑,抱歉的对她说,“你可以扶我回宿舍吗?谢谢你了……” 我浑身没劲,双腿像灌了铅一样难受,索卡扶着我,推开宿舍的门,我躺在床上,她也累的气喘吁吁,无意碰了一下我的额头,她惊呼,“妆姐,你发烧了!” “我去叫月姐!” “不能去……”我虚弱的拉住她的手。 洛珍还黑屋,等着我去救她。欧阳风说只给我三天的时间让我找到证据,如果妈咪知道我病了,肯定不会让我进场,欧阳风身边女人不断,万一他在我养病期间,又看上了哪个小姐,一来二去。我在欧阳风面前说不上话,洛珍就更没救了! 所以,我就算病死,这个节骨眼上,也不能请假! 24:天下可怜人 索卡忧心的看着我,手放在我的额头上,“可是你真的很烧。” “不要紧的,左边抽屉里有沸腾片,就要麻烦你帮我倒杯水了。”我对索卡笑笑,她快速翻出药片,倒了一杯温水,白色的沸腾片溶解后,她帮我端过来,扶起我,“妆姐,我是新来的,你对我说话不用这么客气。” 我喝了一口水。灯光下,我看见索卡太阳穴上有一块被烫伤的疤痕,我摸了一下,她尴尬的躲了躲,我放下水杯,拉起她的手,“是不是场子有小姐欺负你?” 可能我猜到了索卡的痛处,她咬紧嘴唇,用力的点了一下头,“妆姐,她们都欺负我是新来的,跟我住在一个宿舍的小姐,每天下台后心情不好,就拿我出气,我担惊受怕的,连觉都睡不好。” 听着索卡诉说自己的遭遇,回想我十五岁时被卖进国色天香,刚进场的时候,谁不都是一样呢?那时候对环境不熟悉,每天都要陪不同性情的客人喝酒,好话说尽,还被打耳光,灌酒都是常事。客人好不容易应对下来,又要看小姐们的脸色,她们欺负我和洛珍还有金晔是新来的,妈咪知道后,也不过口头上指责两句。 数着天熬过来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我都不想在回想,那种滋味到底有多苦,只有真正体验过后才知道。所以我非常理解索卡的心情。我看着她太阳穴触目惊心的疤痕,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我环视我们的三人宿舍,空落落的。 我柔声安慰她,“你别害怕,也别担心。如果你愿意的话,就搬过来跟我们住吧,这个宿舍原本就是三人间,金晔搬走了后,月姐也没有安排小姐进来,你想住,我就给月姐说一声。” “真的?”索卡喜出望外,“你没骗我妆姐?你真的让我搬来跟你住?” “嗯。”我摸着她的额头,她今年看上去不过十六岁,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不过,你刚才在卫生间也看到了,我自从跟了顺哥后,树敌太多。国色天香就是这样,谁跟谁走的太近,久而久之,就会被她们认为,咱们是一伙的。” “放心吧妆姐。”索卡郑重的说,“你现在护着我,以后我也会护着你的!” 我摸着索卡的手,想起了金晔。以前,她没搬走的时候,总在深夜闹着肚子饿,开始丁玲咣当的做饭,金晔的创新菜式,总是能成功的吓我和洛珍一跳,什么酱炒西红柿,萝卜炒荷兰豆,五花八门的,她边做还边唱歌,吵得我和洛珍睡不着,就干脆拉着我们起来,品尝她的手艺。先开始,洛珍很抗拒,最后也吃上瘾了,要求金晔多做几样。 这间宿舍,离月亮最近,晚上不拉窗帘,清冽的月光会把屋子照的骤亮。我从妈咪那要了一张珊瑚绒的毛毯,铺在飘窗上。我们三人经常在深夜,背靠着背,看月亮,谈理想,说说心里话,看着月亮阴晴圆缺,每到十五就圆的像一张饼。那时候的生活,简单又安心,我曾以为,我们姐妹三人,会一直走下去…… “你哭了……”索卡用手帮我擦着眼角的泪,我深吸一口气,泪中带笑,“我就是心里难过……”我哽咽着,想起了洛珍,又想到了金晔。 “妆姐,你别哭了,你一哭,我也想哭。”索卡说着说着,也泪流满面,她轻轻的抱着我,“他们都说,世界上最疼爱你的男人,就是爸爸。可为什么我的爸爸不要我,他为什么不要我……” 索卡抱我的手越来越紧,哭声越来越大,天下的可怜人实在太多了,而国色天香里,汇聚了很多失去家庭,缺少关爱的孤儿,纵使活的很辛苦,可我们还是勇敢的活下来了…… 第二天一早,阳光透过纱窗照在我的脸上,一睁眼,觉得头昏昏沉沉的,浑身乏力,我挣扎了几下,靠在抱枕上。眼前一片狼藉,冰水、毛巾、温度计,还有索卡,竟然躺在地毯上睡着了。 虽然不是数九寒天,但这样睡觉也容易感冒,我想起身给索卡盖上被子,努力动了两下,一不小心,打碎了桌上的奶牛杯子,花白色的牛头落滚在地上,碎成了两块。 我愣了一下,奶牛杯,是我送给金晔十八岁的生日礼物。 “妆姐,你醒了……”索卡揉着松懒的眼睛,清醒后,快速的起身,帮我盖好被子,“我昨晚帮你用冰毛巾敷额头,一晚上过去了,药也吃了,怎么烧一点都没退啊。”[^*] “我没事的,现在几点了?”我问,索卡看了一眼表,“下午一点了。” 一点了?我赶紧一咕噜翻起身,简单洗漱后,镜中,我的脸颜色很不好,死气沉沉,因为发烧,我整个人像置身火炉里,闷的难受,什么胃口都没有。 “妆姐,你要去哪?你现在的身体很不好,还是躺在床上休息吧,中午饭我帮你买回来。”索卡跟着我团团转,我随便扒拉了一件衣服往身上一套,着急的推开门,索卡拦住我,“妆姐,你要买什么?我帮你去,万一你在外面晕倒了,就要惊动月姐了,你不是不想让月姐知道你生病了吗?” 我现在哪还能管得了呢么多,推了一把挡在门口的索卡,我跟她说,“我有事。” “什么事也比不上你的身体重要啊。”索卡皱着眉头看我,我知道,她是真正替我担心,而我,现在必须要去,“索卡,洛珍是我最好的朋友,她现在被关进黑屋已经两天两夜了,我不知道她是死是活,我现在就算快死了,也要去看她一眼,你明白吗?” “洛珍姐,我知道。”索卡抬头,目光坚定的看着我,“我陪你一起去!” 黑屋哪种地方,怎能是任谁想进去就进去的,我也没有一定的把握,就能见到洛珍,但我现在心急火燎,不管用什么方法,总得试试,我很感动索卡说她要陪我,我看着她,郑重的说“如果你真想帮我,就去找找,韩梦到底是谁报的警!” 25:你偷偷摸摸的干什么 中午两点,正是国色天香最安静的时候,这个时间段,大部分工作人员都去吃饭了,我凭着第一次去黑屋的记忆,从v100包厢后面,绕了几个圈,终于在长廊下隐秘的角落,看见了一个用黑布挡住的门,外面有两个保安守着。 我站在不远处观察了好一会儿,看见保安眼神困顿,想来他们守了一夜,也困了。 我调整了一下神色,表情尽量显的自然,我拿着一瓶纯净水和点心,走了过去。保安看见我后,眼神立刻清醒了不少,直勾勾的盯着我打量了半天,见我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他们开口,“哪的小姐?一边去,这不是你呆的地方!” 我早就想好了理由,尽量让自己别那么紧张,我笑,“我是全月手下的小姐,月姐说了,让我来给洛珍送饭。” 保安孤疑的看了我好一会儿,才不耐烦的说,“去去去,送什么饭?她敢报警扰乱国色天香的秩序,还用吃饭?” 我知道这招行不通,当时我被关进黑屋也是水米未进,刚才那么说只是试探一下,洛珍到底还在不在里面! “大哥~”我亲昵的就往两名保安身上贴,保安一列,嫌恶道:“我们正在上班呢,你要骚情去找别人!是不是几天没上台了?痒的慌?” 我笑着敷衍,快速转过身,扭了一下保安的腰,他身材魁梧,刚好能把我挡的严严的,避开了左上角的监控器,我快速的将一张银行卡塞进保安手心,保安捏了两下,迟疑的低头一看,只露出银行卡的金属片,我笑着抬头看他,“大哥,我没别的意思,这张卡里有二十多万,顶你们快三年的工资,就当我看你们站岗辛苦,请你们多睡几个小姐。” 果然是金钱至上的社会,保安听到我说的话后,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笑嘻嘻的说,“这几年不行了,钱难赚啊,二十万能顶我们四年的工资了……” 我一听,保安对我给的数目还比较满意,刚准备说话,就看见另一个保安严肃着一张脸,“好端端的天上还能自己掉馅饼,你先说,有什么事求我们兄弟俩帮忙,我们说白了就是一条看门狗,估计也帮不了你什么。” 我着急的解释,“不用上刀山,下火海,我就想知道,里面关的人现在怎么样了?” 两名保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色都不好,他们避开我,窃窃私语了好一会,我屏住呼吸,心情特别复杂,我又想知道洛珍的消息,又怕知道她并不好…… 就在我徘徊的时候,一名保安过来后,铁青着脸,对我说,“既然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我就告诉你吧,她才进来的时候很不好,不过顺哥昨天亲自发话后,就没人在动她了。” “那她到底有没有事?”我小心翼翼的问着,一颗心悬到了嗓子口。保安摇了摇头,说,“一时半会的,应该没啥事,不过时间长了,也没人敢保证,黑屋这地方,就不是人呆的,连阳光都没有,过上十天半个月,还不得发霉了?” “让我进去看她一眼!”我平静不下来,担忧的快要发疯,直接就往黑屋里闯,两名保安眼疾手快的拦住我,“你不能进去,虽然收了你的钱,但也别让我们难做啊。” 我不停挣扎,“我就进去看一眼,只要看到她好好的,我就出来,行不行?”保安对我摇了摇头,我乞求,“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求求你们了,钱不够的话,我再给你加十万,加十万,好不好!” “这真不是钱的事!”保安急了,推了我一把,我浑身没劲,摔倒在地,他们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我们今天让你进去,明天进去的就是我们!谁会拿自己开玩笑?再多钱都不行!” 我突然感觉很无助,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哭了大约有两分钟,一名保安过来,弯腰拿走了我带来的点心和水,“你别哭了,你朋友应该没事的,我帮你给她把这些送进去,你要真想救她,看一眼有什么用?想想别的办法吧。” 听见保安答应给洛珍送水送吃的,心一下安了不少,我从地上爬起来,头晕的不行,他们以为我要走,趁他们不注意时,我飞快的跑到黑屋前,用力拍着门,大喊,“洛珍!我是阿妆,你听着,我要你好好的,我一定会帮你的,你在坚持一下……”我说着说着,眼泪就止不住的流,我哭的昏天黑地的时候,感觉身体一轻,我被两名保安直接抬走了,他们把我扔在一边,厉声喝道:“你别喊了!一会儿把管事的喊来了!” 我踉跄几步才站起身,依依不舍的看着黑屋的门,我想救洛珍,欧阳风说只给我三天的时间,可我真的不知道去哪找证据,蓉姐铁心要冤枉洛珍,没想到洛珍居然为了我主动承认了,她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么。我现在又感动又生气,感动洛珍对我的姐妹情谊,生气洛珍也太傻了![$妙][笔$i][-阁] 我趁着中午没人,偷偷摸摸到妈咪的宿舍转了一圈,四处找寻证据,无果。我退出房间后,动了动心思,妈咪旁边就是蓉姐住的地方,或许哪里能找到什么。 门虚掩着,我从门缝往里张望,空空的一个人也没有,我大着胆子闯进了进去,没想到蓉姐的房间真干净,雪白的窗台上,一尘不染,我左翻翻右找找,一无所获,心脏却跳的很厉害,看来做贼心虚这句话说的还真没错。 我懊恼,自己也真是笨的不行,管理处每个星期都会有保安来检查小姐的住处,看看谁私藏了违禁物品,妈咪们的房间也不例外,蓉姐再傻,也不会把证据摆在明面上吧?我一边想着,一边关上蓉姐宿舍的门,一转头,看见雯雯双手提着盒饭,饶有兴味的盯着我看。 她尖锐的声音,让我整个心惊的颤抖。 “你偷偷摸摸的在蓉姐门口干嘛呢?” “没什么。”我努力装出一副很淡然的样子,“刚才月姐说,从日本空运来的刺身,想让蓉姐过去尝尝,既然蓉姐没在,那就算了。” “呵!”雯雯冷笑一声,凑近我,“蓉姐跟月姐从进场的那一天开始就斗的不可开交,你什么时候见过她们一起吃饭?我看是黄鼠狼拜年,没安好心吧?” 26:威胁月姐 我心系洛珍,不想跟她过多纠缠,迈步就往前走,谁知雯雯双手叉腰,往我面前一挡,语气尖酸道:“我听蓉姐说,洛珍被打后,气息奄奄,八成也活不了了。你这个做姐妹的,还有心情来叫请蓉姐去吃刺身?” 雯雯眼珠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用手指着我,声音都变了,“你来蓉姐房间肯定是有目的的,我不能让你走,你不许走,等我去叫蓉姐过来,看看你在她房间干了什么好事!” 雯雯死拉着我不肯放手,大喊:“有人吗?快去叫蓉姐,我在她门口抓住了一个小偷!” 我一急,赶紧伸手去捂雯雯的嘴,她如果真把蓉姐喊来了,那我铁定是不能走了,一来二去的解释澄清,肯定会耽误不少时间。 我赶紧捂上她的嘴,雯雯不停挣扎,我就是不松手,她急的扯住我的衣服,从嘴里呜咽的发声,继续呼喊,“快来人呀,快来人~” 我听见稀稀疏疏的脚步声,一抬头,看见不远处站着几个小姐,向我们投来诧异的目光,疑惑的表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心想糟糕,雯雯一个人,我还有点反抗的余地,可是四五个的话,我一定会被她们捉住的。 好在她们离我还有点距离,我急中生智,直接照着她拽住我衣服的胳膊,狠狠的咬了一口,雯雯疼的乱叫一声,手腕瞬间没劲了,我趁机慌忙甩开她的手,头也不回的跑出了过道,跑了很久,确定雯雯没有追上来后,我累的靠着墙壁喘气。 望着满天花板的射灯,我平复了好久的心情,现在一点头绪也没有,盲目的找寻证据,就像大海捞针。到底应该怎么办,走投无路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妈咪,她也许可以帮我。 国色天香里,妈咪的办法一般都比较多,况且报警电话又是从妈咪手机打出去的,我猜想,如果那天洛珍没有碰巧去偷手机,那蓉姐要陷害的人,会不会就是妈咪…… 后台化妆室里,三两个小姐盖着毛毯,睡在沙发上休息,我进去后,妈咪正坐在躺椅上看手机,我轻轻走过去,对妈咪说,“月姐,顺哥有没有说,他晚上几点过来?” 妈咪看见我后,放下了手机,回答说,“海口的货出事了,顺哥亲自去处理了,我恐怕这几天,他都没时间过来,你刚好趁着机会休息一下。” 几天都不会过来?我惊恐万状,“那洛珍怎么办?” 妈咪看了一眼熟睡的小姐们,拉着我坐下,劝慰道:“蓉姐故意把事挑起来的,又闹的这么大,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顺哥有意护着你,蓉姐也不傻,一味诬陷你,首先顺哥都不信,她的计划怎么得逞?说的太过分,又怕惹的顺哥不高兴。但这件事翻出来了,总得解决吧,刚好洛珍又认罪了,你说她该怎么办?” 道理我都懂,可是,“蓉姐能找到证据陷害洛珍,大不了我也伪造几个证据证明,不是洛珍报的警!” 妈咪叹了一口气,郑重其事的看着我,“不是洛珍,也会是别人,你伪造证据可以,别人相信了,又得一个人遭殃,别人不信了,又会牵连到你,你这个办法想的不好,你是拿别人的命,换洛珍的命!” “月姐,你帮帮我,我知道你一定可以帮我……”我急的面红耳赤,拉着妈咪的手,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一滴落在手背上,妈咪帮我擦了一下,无奈的说,“唉,我能怎么帮你?这件事,就当给你长个心眼了,谁让洛珍那天好好的去偷我的手机,这下被有心人看在眼里,抓住了机会!” 用洛珍的命,去换我一个心眼? “月姐,在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用力拽着妈咪的手,像握住一颗救命稻草,妈咪摇了摇头,“算了吧,李妆。这不是一件小事……” 虽然妈咪表现的很无奈,对我柔声相劝,但我就是感觉,妈咪一定有办法。 我看了妈咪一眼,她眼角的鱼尾纹更重了,我动了动心思,如果我说,是妈咪报的警,事情败露后,推给了我们这些小姐,我这样说无可厚非,确实比我说是蓉姐陷害我们更靠谱,可信度也会更高一些,蓉姐也肯定不好在说什么。 “你想什么呢?”妈咪好像看出了我在动脑筋,我尴尬的收回目光,过了好一会儿,我问,“月姐,电话是不是你打的?” “小祖宗。”妈咪赶紧捂住我的嘴,瞪着我,“你想不想让我多活几年?这种话能随便问吗?当然不是我了,我他妈闲的没事干,吃饱撑的吗?” 为救洛珍,我狠了狠心,“月姐,如果我告诉顺哥,电话是你打的?他肯定相信,因为号码是从你手机拨出去的,我们就算偷了你的手机,也不是在报警当天偷得,我可以说……” “李妆!”妈咪站起来,抡起手就想打我,她瞪着眼睛,一巴掌在半空停了好久,接着一声怒骂,“你他妈有没有良心?我对你这么好,你居然想用我给洛珍顶罪?” “月姐……我也是没有办法了啊,我求求你帮帮我吧,洛珍都快死了,她是你一手带的,你难道就不心疼?你在想想,蓉姐兴风作浪,随意说陷害谁就陷害谁,她这次得逞,下次不是更得意?更觉得咱们好欺负!”我拉着妈咪的手,低三下四的求她,“月姐,我知道你肯定能想出办法的,月姐我求你,就帮帮洛珍吧。”[$妙][笔$i][-阁] 妈咪身体好像一下软了,坐在沙发上,有气无力的对我摆摆手,“李妆,你也够狠的,居然敢威胁我。”我刚准备道歉,妈咪说,“我本来不想跟白蓉争个你死我活,毕竟她什么都没有,我还有个儿子,我干啥事,得为儿子想想。” “唉。”妈咪眼皮上的皱纹更深了一道,她对我说,“现在人太多,明天早上十点,你来找我吧,或许真的有一个办法。” “谢谢你……月姐。”我很愧疚,觉得对不起妈咪,但洛珍最起码有一线希望了,她为了我而认罪,不管怎样,我也要救她出来! 我头晕脑胀的回到宿舍,太阳已经落山了,漆黑黑的一片,我躺在床上,眼睛一闭头顶就开始冒着金星,意识开始模糊,我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感觉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李妆,李妆!” 我被索卡摇醒,她一脸的喜悦,我半眯着眼睛,看见她手里拿着妈咪的手机,吓的我一瞬清醒,“你拿月姐手机干什么!你是不是也想跟洛珍一样!” “哎呀,不是的~”索卡轻松一笑,“顺哥打来的电话,找你的。月姐说你在宿舍睡觉,让我送来!” 欧阳风…… 27:我必须要拿到录音 我靠在床头,接过索卡递给我的手机,放在耳边,我听到电话的另一端呼啸的风声,吹的听筒哗哗作响,半天没人说话,我试探的叫了一声,“顺哥……” “我今晚不过去了。”欧阳风阴沉又磁性的声音,夹杂着风声传来,我应答了一声,又问他,“是不是在处理海口的事?” “嗯。” “棘手吗?海边风大,你穿上皮衣……”我小心的叮嘱着,欧阳风沉默了几秒,对我说,“你别进场了,早点睡。” 话音刚落,传来一阵忙音,我握着手机久久没能回过神,以前欧阳风很随性,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最多到了门口,让手下人给妈咪说一声。他那么忙,今天还特意打电话告诉我,他不能来了…… “妆姐,你傻笑什么呢?” “啊?”我回过神,想起欧阳风,嘴角又挂上甜甜的笑容,“没什么,就是觉得很开心。” 早上十点,妈咪用钥匙打开休息室的门,我跟她又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确定没人后,妈咪又在里面拿钥匙把门反锁上了,我说,“月姐,不用这么神秘吧?” 妈咪没说话,从带锁的柜子取出一塌子光碟,上面分别用圆珠笔写了日期,她找了半天,终于找到报警那天早上的光盘,放进电脑里,开始播放。 “这是?录像?”我不可思议的转头,环视休息室一圈,各个角落都看了,也没发现监控器,我又准备说话,妈咪示意我闭嘴,我只好安静的跟她坐了下来,我们有四只眼睛,紧紧盯着画面,不放过一个镜头。 看了半天,录像播放到十一点,十分零二十一秒的时候,我看见一个女孩,金黄色的头发,穿着显眼的白色连衣裙,偷偷摸摸的潜进休息室,然后确定四处无人时,打开了化妆台第一层抽屉,妈咪能打外线的手机,就是放在这个抽屉里,平时也不会上锁,因为大家都知道,那个手机不能拿。 画面比较模糊,但我依然能看清,那个穿白衣服的女孩,低头快速的按了一串号码,张口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女孩放下手机走了,画面还在继续播放,四周无人。 我和妈咪出奇的安静,谁都没有说话,我一直在想画面中女孩的脸,唯一能确实的是,她不是妈咪手下的小姐,但她是谁呢? “月姐……”寂静的气氛下,我缓缓转头,看着妈咪,“她好像是珊瑚的妹妹,珊玫。” 妈咪站起身,取出光碟,把它们整理好,锁紧柜子里,我制止,“月姐,这就是最好的证据,你把它锁起来,就一点价值也没有了。” “李妆。”妈咪脸定的很平,几乎一字一顿的告诉我,“国色天香规定,休息室里是不准安装监控的,我违反规定,也就是防个万一,我只能帮你到这一步了,其他的,你得自己想办法!” 妈咪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好让她太难做,既然能确定了人比什么都好,我问,“月姐,警察局里,通话有录音吗?” 妈咪没有说话,我急的拉着她的双手,“月姐,我知道是珊玫报的警又如何,我没有证据,谁会相信我说的话?” “我已经帮你很大的忙了。李妆,剩下的就要靠你想办法,我和蓉姐背地在斗得不可开交,明面上也不能挑出来,但你不一样,你去说,只要顺哥发话了,我好歹也能帮衬着。”妈咪从抽屉里拿了一张名片递给我,伏在我耳边悄声说,“晚上七点,我会给门口的保安说你出台,到时候你拿着这张名片,去找他!” 白色的名片上,显眼的三个黑色大字:陈警官。 中午,我在食堂吃了简单的饭菜后,到处找珊玫,我跟她顶多见过几面,勉强算认识。所以我得先想个好的理由去找她,这样才能跟她有说话的机会。 可我几乎把国色天香翻了个遍! 去了好多地方,问了很多小姐,她们也都不知道珊玫在哪。眼看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已经快下午五点了。我急不可耐,犹豫了半天,要不要去找珊瑚? 珊瑚跟珊玫是相认的姐妹,但是没有血源关系,夜场这个地方,换钱不换心,关系再好,也经不住别人挑唆几句,尤其双方都在为自己利益竞争的时候,越是在这种时候,她们的关系会越脆弱。我想了想,找了一个完美的理由,然后毫无畏惧的推开蓉姐休息室的门。 所有陌生的小姐看见我后,一脸疑惑。休息室后台规定,除了自家小姐休息之外,闲人免进,因为很多妈咪要开会,讲一些外人不能听的秘密。 我当着众位小姐的面闯进来,必须有能说服她们的理由。 “我找珊瑚!”我镇静的环视一圈,问坐在沙发上休息的小姐,“她在不在!” 28:这下有意思了 “在!”一位坐在门口,离我最近的小姐指着换衣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大喊,“珊瑚姐,李妆、李妆找你!” “我x她奶奶的,你说什么?”珊瑚穿着粉色的内/衣,用丝巾捂着前胸,骂骂咧咧的从试衣间冲了出来,看见我后,快速一愣,通红的脸一瞬变的煞白,破口就骂,“我x你吗的李妆,你毁了老娘的生意,还有胆子来我们休息室?你就不怕我分分钟撕了你!” 我没空听她跟我扯一堆破事,直奔主题的说,“你就是一傻逼,被自己妹妹抢了生意,还怪到我头上了?我今天来,就想告诉你真相。莫总那天给我说了,他没包你,是看上你妹妹珊玫了,你被你姐妹背地捅刀子,还懵然不知吧!” “什么?”我旁边的小姐一个个惊愕的捂住嘴巴,四目相视后,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这怎么可能啊,咱们这里,就珊瑚跟珊玫姐妹关系最好,连她们之间都相互出卖。天呐,我们以后还能相信谁呢?” “是李妆在胡说吧,珊玫怎么可能勾引珊瑚的金主……” “你们统统给我闭嘴!”珊瑚气得全身发抖,冲着她们嘶喊了一句,然后整个休息室鸦雀无声! 珊瑚一张脸又青又白,哆嗦着唇,不可思议的看着我,语气明显弱了不少,“你、你听谁说的?你少来挑拨我们姐妹关系!珊玫一个月同时被王总和李局看上,两个男人争她争的不可开交,她怎么会惦记莫总?” 我一笑,珊瑚能这么问,八成起疑心了,如果她完全不相信我说的话,上来就打我了,趁着机会,我火上浇油,“莫总是谁?少年得志,英才俊杰,长了一张秒杀天下少女的脸,是王总和李局那种,年过五十的糟老头可以比的?我要是珊玫,也会选择莫总,走在一起多风光啊,年龄又差不多,就跟情侣似得,谁不羡慕?” “......” 我冷哼了一声,“你不信,叫珊玫来,当面跟你说啊,我不相信我站在这,她还有脸说谎话!珊瑚,我也是被你身边的小姐整的差不多了,每个人见我,都恨不得吃了我,上次在洗手间,雯雯拿着打火机,要是有汽油,我估计那天她能把我点了!这日子实在没法过了,我才来找你说清楚,不然你以为,我想管你们这些破事?” 我一口气说完,看见珊瑚手在抖。半会儿,她像疯了一样对身边的小姐喊道:“珊玫人呢!去把她给我找来!” “宿舍睡觉呢吧?”珊瑚身旁的小姐回答了一句,珊瑚怒目而视,“她就是在太平间,也给我把她叫来!现在!马上!”珊瑚话音一落,我看着那个小姐颠颠的跑出去。 “李妆。”珊瑚凑近我,“如果你骗我,小心我一口一口的吃了你!连渣都不剩。” 我手心溢出细细的汗丝,在口袋里按了一下手机的录音键,休息室里没一个人说话,静悄悄一片。很快,我听见门外撒拉着拖鞋的声音,珊玫一推开门,蓬头垢面的,连脸都没洗,我站在角落,珊玫鄙夷的看了我一眼,问珊瑚,“怎么了姐?有什么事,非得叫我过来!” 我们都还没回过神,珊瑚一杯水泼在珊玫脸上,“你好意思问?李妆说了,莫总的事情,是你捣的鬼?我他妈看你可怜,才把你认作妹妹,现在你出息了,抢生意都抢到我头上了?” 我感觉珊玫一下,连胳膊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站在原地半天都没说话。这种场景,跟我想象的不一样啊,珊玫被我冤枉,不应该是这种反应吧,她不生气,最起码也该跟珊瑚解释解释,怎么能一句话也不说呢? 珊瑚勃然大怒,瞪着珊玫好半天,最后的声音,连自己都不确定了,“李、李妆说的,都是真的?是你勾/引了莫总?” 我愣了一下,只看珊玫攥紧拳头,僵硬的站在原地,牙齿把下唇咬的发白,我似乎有点明白了,这让我瞎猫碰见死老鼠了,难道珊玫真的勾引了莫总?莫总才不包珊瑚的。 好啊,她们姐妹的事情,居然让我背了黑锅! 沉默越久,屋子里的空气越稀薄,随着珊玫哇的一声哭出来,她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的看着珊瑚,“姐姐,我不是故意的,莫总呢天给我发了短信,叫我上台,我是怕你多想,才瞒着你的,但是莫总也没说要包我啊,他只是跟我喝了几杯酒!” 29:这个少年很熟悉! 我一听,珊玫擦着边的解释,想给自己开脱,不管真假,我马上理直气壮的加了一句,好让她们越闹越僵,“莫总呢天给我说了,他就是因为看上你,所以才不包珊瑚了!” 珊瑚气得只点头,一瞬拽住珊玫的头发,“你这个贱种,亏我对你这么好,你刚进场的时候,被多少人欺负?要不是我护着你,跟你称姐道妹的,你能顺顺当当的活到今天?” “姐姐,我真错了……”珊玫不停哭闹,珊瑚不肯松口,偌大的包厢直接成了两姐妹的专场,还引来一群正在化妆小姐的围观。 我看看表,已经六点半了,珊玫的录音已经拿到,我再不走,只怕一会蓉姐来了。 “珊瑚,你们姐俩的事情,我就不参与了,希望你以后别怪我了,莫总不包你这件事,真的跟我没关系。”我说完,迫不及待的就要走,珊瑚拉了我一下,蹉跎了好久,才说,“不管怎么样,这件事谢谢你了,如果你不告诉我,我还不知道要被这个贱婊/子骗到什么时候!” 我笑的很不自然,看了珊玫一眼,等会她要经历的事情,肯定会很残酷,我心头一软,本来这些话都是我毫无根据瞎编出来的,只是到处找不见珊玫,又着急拿她的录音,才想了这么一个办法,原本以为我要遭殃了,没想到…… 我摇了摇头,快速把这些想法甩到脑后,这些不是我要担心的,现在唯一重要的事情,就是救洛珍出来。 门外的保安一定提前听妈咪说了,我出门的时候很顺利,他们连问都没问。 宽阔的柏油马路上,人来人往,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几乎都在场子度日,很少有机会出来。我从十五岁进国色天香之后这三年里,断了一切跟外界的联系,所以我现在看什么都觉得新鲜。 车水马龙的大都市,行人匆匆忙忙的路过,我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对司机说出了我的目的地,车快速的行驶,两边绿化带里的树木串联成一条直线,大约有十分钟,车停在蓝白色大门口,我付了钱下车,看见侧边牌子上写着:港城市公安局。 几十平米的办公室内,人满为患,不少来报警的人们表情都很严肃,一遍一遍诉说着事情经过,有的警察穿着制服审问刚抓进来的几个小伙子,小伙子蹲在地上抱着头,连喊几声冤枉。我一边看着他们,一边往后走。 长长的一道走廊,我走到最后面的一间办公室,门上有个标牌,写着陈警官,我低头看了下名片,确定是他没错,然后礼貌的敲了敲门,听见男人粗豪的声音说,“请进!” 我从没来过这种地方,表情很拘束,陈警官看见我后,笑问,“你是全月的妹妹吧?” “你坐吧。”陈警官看上去四十多岁,可是很精神,头发黝黑黝黑的,梳的一丝不苟。他打开抽屉,翻了很久,找出一张u盘,插进电脑里操作很久,拔了出来,对我说,“全月把事情都给我说了,我们这每一通报警电话都有录音的,你听听。” 没想到这么顺利就可以拿到录音,想来妈咪跟这位陈警官有几分交情,陈警官故意说我是月姐的妹妹,想来也是在有意遮掩什么。 我坐在沙发上,看见陈警官移动着鼠标,一阵嘈杂的电话铃声过后,我听见一个女人说话,“喂,我要报警,港城国色天香里,昨天失踪了一个人,她叫韩梦。” “对,请你们速派警察过来,人已经不见了,凭空消失的。” 珊玫就说了这么几句话,不过已经足够了。连我大约都能听出是珊玫的声音,更别说熟悉她的人了,我把手机从口袋拿出来,播放了一段刚才给珊玫的录音,我说,“陈警官,你比较一下,两边说话的声音,是不是同一个人发出的?” 陈警官听了一遍又一遍,最后确定道:“没问题,是一个人。” “能不能让我把u盘里的声音拷贝一下?录到我手机里……”我刚转过身,往电脑旁边靠了靠,就听见沉重的一声响,办公室的门被谁砰的一下撞开,横冲直撞的进来一个少年,他头发很长,挡住了半个眼睛,满脸是血,全身还散发出一股恶臭。 陈警官直接从凳子上站起来,“干什么的!” 尾随少年来的是几名穿着黑色运动服的男子,其中一个戴着墨镜的,好像是他们的头,我看见他一脚踹在少年的后腰上,少年猛地一下,趴在地上,嘴角流出鲜血,少年手指间被拨了几个指甲盖,黑血都凝固了,看的我触目惊心。 “陈警官!”为首的男子把我推开,然后大大咧咧的坐在办公桌上,嚣张道:“俗话说,这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们打了也骂了,可这小子欠我老板钱不还。我们只能来找你了!” 少年仰着头,一双漂亮的眼神很空洞,他挣扎的看着我,看的我心惊。 30:我只是运气好 陈警官咳了一声,从电脑上拔出u盘,交给我,“我有公事要处理,你先走。” 我点了点头,临走前,看了少年一眼,觉得他莫名眼熟,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我甩了甩头,握紧手心里的u盘,快速的跑出警察局,想救洛珍,就全靠这个证据了! 我回到国色天香,把我在警察局的经过告诉了妈咪,妈咪问我,“录音呢?一致吗?” 我点头,妈咪看了看表,一脸担忧,“顺哥还在忙海口的事,刚来过电话说不过来了。” 欧阳风今晚又不来了?我皱着眉头,感觉心里很烦,珊玫是蓉姐手下的小姐,蓉姐又跟潘哥有一腿,我就算把证据拿到他们面前,蓉姐也肯定不会放了洛珍,或许还会为保护自己手下的小姐,一时狗急跳墙,把证据毁了也难说! “月姐,国色天香里,还有谁可以为洛珍做主?” 妈咪低头想了一会,“白哥去日本看演绎了,潘哥主缆大权,你没发现这几天,所有妈咪手下的小姐,都安分了吗?不敢去惹蓉姐,她现在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意思,证据已经掌握,就先别急,等顺哥来了,什么事都好说。” 我想了半天,眼下也只能如此了,我无精打采的回到宿舍,借着月光,看见一个女人衣衫凌乱的躺在地毯上,秀长的发丝遮盖住半张脸,她穿着裙子,露出白皙修长的两条大腿。 我打开灯,惊呼了一声,“索卡,你怎么了!” 索卡好像听见我在叫她,僵硬的动了动身子,目光呆滞的看我一眼,然后把整张脸贴在地毯上,我感觉她有点不对劲,赶快跑过去,拨了一下她的头发,白净的一脸鹅蛋脸,长的很漂亮,却蒙上了一层灰。 “你说话呀,别吓我!到底怎么了?”我用力抱着索卡,她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软绵绵的,瘫倒在我肩上,我握住她的手,才发现腕上有勒痕,我急的去拍她的脸,“索卡,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月光下,她一张惨白的脸,恐怖的吓人,索卡紧紧咬着嘴唇,沉默了好长时间,终于抱着我痛哭流涕,她捶打着我的背,愤恨又不甘的说,“妆姐,我今天接待的一个客人,喜欢玩s、m,非得要我扮演护士,我不肯,他就对我拳打脚踢。事后,还给我拍了照片。我去找月姐,月姐让我忍,你说我该怎么忍啊,这日子还长呢,万一以后遇见更变/态的,我该怎么办呐!我越想越害怕,越害怕越无助……” 我抱着索卡,任由她在我怀里哭喊打骂,国色天香就是这样,来什么客人你就得接待,根本由不得选择。所以这里的小姐,大到红牌,下到黄牌,都希望能被包月,只伺候一个男人,比天天上台强多了。有的小姐不惜争夺客源,跟平时的姐妹勾心斗角,就好像巨大的生物链,想要生存,想要活的更好,就必须付出承受一些,一般人无法承受的。 而我,只是运气好一些罢了。 有了欧阳风,不敢说呼风唤雨,但也不像原来,任谁都可以踩一脚,骂一句。我尝到了甜头,更害怕失去欧阳风这个靠山,我不敢想象,如果摔下来的一天,我会变成什么样? 活下去太难了,尤其是在这种地方! 我看着窗外朦胧的月光,突然很想欧阳风,想知道他在干什么,身边有没有美女相陪,他那么帅气,那样英俊,有没有正牌女友呢?是谁呢?我好奇,到底什么样的女子,才可以配得上,像他那样的男人。 索卡一直哭,我也跟着她默默流泪,不知道哭了多久,眼泪都快要流干了,我靠在床边睡着了,梦中我听见有人在敲门,特别急促,一声一声像心脏在剧烈跳动,我骤然清醒,回过神听见,真的有人在敲门。 我赶紧起来,打开宿舍的门,迎面看见小美哭的妆都花了,黑色的眼线晕染了半边眼,她看着我,抽泣了好一会儿,最后失声痛哭,“阿妆,月姐说洛珍,不行了……” 如雷电劈头盖脸,炸得我心脏忽然停止,我颤抖着手,腿也软了,半蹲在地上。小美赶紧扶起我,就往前跑,“阿妆,你听我说,你先别着急!你如果晕过去了,洛珍就真的没救了!” “好……好,我不晕,洛珍没事,我就没事……”泪腺已经不受大脑控制了,只感觉眼泪顺着脸颊在流,我浑身都软了,被小美和另一个姐妹拖着,来到了黑屋。 黑暗的屋内,一阵酸臭味迎面扑来,满地都是粪便,我看见洛珍赤身**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光滑的身体上,全身伤痕,有的地方流着血,有的已经凝固,大腿内侧,有被指甲抓的痕迹,血丝呼啦的,很可怕。 我握住洛珍的手,看见她手指甲缝里侵入血肉,大腿里的伤应该是她自己抓的,我心快速的跳动,声音很轻,很轻的对洛珍说,“阿珍,没事的,我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阿妆啊……” 31:李妆厥过去了 回音回荡在空荡的房间久久没有褪去,洛珍依旧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我一直摇晃她,想把她摇醒,可我晃了好长时间,洛珍都没有反应,我急了,推着她,抱着她,“洛珍!你醒醒啊,你不是说,我是你唯一的亲人吗?为了我,你就不能在坚持一下吗?你看,阳光是暖的,月亮还是圆的,你还说,要当最美的新娘,你都忘了吗?那些梦想,我们可以一一实现,你现在这个样子!算什么!” 我拉着洛珍,用尽全身的力气,想抱着她站起来,一遍又一遍的,直到我俩都摔到地上,小美哭着过来拉我,我声嘶力竭,“洛珍!你醒来,我只要你醒来,你他妈有点出息行不行?这就抗不过去了?还说要带我去爬喜马拉雅山,你爬个鬼,你骗人,你怎么可以骗我!” “李妆!”小美抱着我,“你别打扰她了,洛珍不疼了,你让她睡吧,她睡着了。” “你胡说!她没有睡着,她还能听见我说话,她可以的!”我像疯了一样爬到洛珍身边,握紧她的手,她的手,冷的就像一块冰…… “谁允许你们进来了?” 我还深陷在悲痛中,有人说话,我木然的回头,看见蓉姐穿着一身睡衣,我瞬间像只野狗一样扑上去,手卯足了劲,掐着她的脖子,“是你,是你害了洛珍!我掐死你,掐死你,洛珍死了,我也不活了,刚好我们一起死!” “我掐死你!”我用力掐着蓉姐的脖子,瞪着眼睛,看见她的脸变得通红,看见她快窒息的样子,一种无与伦比的舒畅占据我的大脑,像一把火焰,燃烧我的心,酣畅淋漓。 蓉姐的脖子在我手下脆弱的像一根萝卜,我拼命的使劲,想要掐断她! 我不停的用力!直到我被几个保安七手八脚的拉开,我疯狂的踢打,仰头痛哭道:“你们放开我!洛珍死了,我要她偿命!” 蓉姐躺在地上,大口喘着呼吸,她身边的小姐赶紧拿过一瓶矿泉水,蓉姐一把抢过,对着嘴就灌了下去,水流到他领子上,湿漉漉的一片。 黑屋的人越来越多,灯光一瞬骤亮,我看见妈咪,就好像看到亲人朝我走了过来,我忍不住悲痛,哽咽着,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月姐……洛珍不行了……怎么办,这该怎么办!” 妈咪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到洛珍那,看了半天,然后对保安说,“把洛珍给我送到急救室去!” “谁敢!”刚才还半死不活的蓉姐站了起来,怒火冲天,指着妈咪的脸,厉声警告,“洛珍犯了错,违反了国色天香的规矩,我倒要看看,谁敢救她!” “洛珍明明没有错!证据我都掌握了,是你,是你这个贱人……”我话还没说完,妈咪拉开我,镇定的一张脸显得很平静,她淡淡的说,“白蓉,是你欺人太甚!我警告你!这件事咱俩没完!” 我和大家同时一愣,妈咪转头就对保安说,“你们都聋了!把洛珍给我送去急救室!” 站在门口的保安犯难道:“月姐……” “上面怪罪下来,我顶着!”妈咪对保安厉声说,蓉姐冷哼了两声,“你顶的起吗?就凭李妆有个靠山,你就想整我?也不照照镜子,看自己几斤几两!” 我冷眼看着蓉姐,她整了一下衣衫,又对妈咪说,“全月!今天没有我的允许,我看谁敢把洛珍送去急救室?她乱了规矩,就该死!” 妈咪气得不行,对保安指挥了两声,根本没人听她的。洛珍依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看来蓉姐是想拖延时间,只要洛珍永远闭嘴,就没人能知道,蓉姐陷害洛珍的真相! 我眼泪快流干了,看着眼前的僵局,混沌的大脑也瞬间清醒了不少,慢慢的恢复理智后,我‘啊’的一声,捂着肚子躺到地上! “李妆,你怎么了?”妈咪扶住我,小美赶紧过来就掐我的人中,边掐边喊,“李妆厥过去了,她厥过去了!肯定是被蓉姐吓的!” 我闭上眼睛,装死一样,任凭小美多使劲的掐我,我强忍住一声不吭。我听见蓉姐有点颤抖,急切的快速的解释,“谁吓她了?不要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行不行?全月你摇她顶个屁用啊,叫医生来啊!” 一时间,满屋子人的目光从洛珍那转移到我的身上,我感觉妈咪吓坏了,不停喊我的名字连声音都变了,小美也一直哭,眼泪滴落到我的脸上,冰冰凉的…… 32:我要去找欧阳风 我用牙齿咬着舌头,都咬出血了,硬忍着连眼皮都没眨一下。没过几分钟,我听见急促的脚步声,是从门口传进来的,我感觉有人扒着我的眼皮,像是拿强光手电筒照着我的眼睛,刺眼的光让我本能的流出眼泪,医生折腾了我半天,最后说,“晕倒的原因还不能确定,先送急救室吧。” “快,把李妆抬起来。”妈咪抱着我,拖了好几下,最后急道:“小美你别哭了,倒是过来搭把手啊!” 趁乱,我轻轻捏了一下小美的手,半眯着眼睛,透过一丝光,我看见小美恍然大悟的表情,我点了一下头,又闭上眼睛。 急救室充斥着一股呛鼻的药水味,我侧耳聆听,听了好长时间没有听到蓉姐的声音,我才放心的睁开眼睛,把妈咪和医生都吓了一跳,他们拿着心脏测量仪正在给我做检查,我迅速的拉好衣服,跳下床,妈咪欣喜若狂的看着我,“李妆,你没事?” “月姐。”我顾不了那么多了,“你把顺哥的电话给我!” 妈咪跟我对视一下后,拉着我回到了休息室,闹了这么长时间,天已经蒙蒙亮了。妈咪从抽屉里找出能打外线的电话递给我,“通话记录里,有顺哥助理的号码,你别着急,好好跟顺哥说!” 说完,妈咪就关上了休息室的门,我拿着电话,心在发颤,我一定要找个让欧阳风非过来不可的理由,但如果我的理由说服不了他,或许还会惹的他不高兴! 我望着窗外,看着东升的太阳,快速按了重播键。响了两声后,职业冰冷的女声,礼貌的说,“您好,永生集团前台,为您服务。” 永生集团?前台?我皱了一下眉毛,看着手机银幕,确定是这个号码没错啊,我说,“我找顺哥。” 电话另一头明显一顿,几秒钟后,换成一个男人,“我是左个,您哪位找顺哥?” 左个,就是上次在包厢大打出手的男子,我听见他声音顿时安心了不少,“左哥,我是李妆,我有急事要找顺哥,能不能让他听一下电话?” “顺哥七点在集团有个会议要开,等结束后我在通知他!” 会议结束?这要到几点,洛珍生死不明,我急的直冒冷汗,电话却被无情的挂断了,我怔怔愣在原地,恍惚了好久,我才想起,妈咪的抽屉里有欧阳风的名片,我翻找了很长时间,终于找到后,低眉去看。 镀金的名片上印着欧阳风三个大字,下面一排小字写着,永生集团总裁。我握紧名片,它现在是我救洛珍的希望,我把我的想法告诉妈咪,她听过我的话后直摇头,“不行,先不说我能不能放你出去,你跑到永生集团,不是给顺哥添乱吗?如果顺哥不高兴,把你撵了出来,以后你在想见他就难了!” 我拉着妈咪的手,耐心的解释,“月姐,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一定要救洛珍,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你相信我,我有办法说服顺哥帮我,我绝对不会惹他不高兴。” 妈咪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顺哥答应给你三天时间,今天是最后一天,他没来,说明是真的忙,刚才助理也给你说了,顺哥一会要开会。李妆,我身为妈咪必须得为业绩着想,你丢了顺哥这个摇钱树,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么简单的道理谁都懂,可是洛珍不是别人,她跟我相依为命十一年。 “月姐!你不让我去,洛珍就得不到治疗,她如果死了,我也不想活了。这样一来,你还是会失去顺哥这个大客户,你现在让我去,说不定顺哥会帮我,也救了洛珍,双赢不是更好?”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带一丝情绪,表情非常淡然。 妈咪气得在我身上重重的打了一下,“你绝对是我的克星,从你进场的那一天起,我就拿你没办法!” 我一听妈咪松了口,攥紧那张名片就往外跑,妈咪一声叫住我,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小本,翻开白花花的纸张,看了一会儿,然后交给我,“门外保安拦你,你就说帮我出去办个事,他们一看这个小本就明白了。” 从洛珍出事到现在,妈咪帮了我太多,让我难以用语言来感谢,我深深望了妈咪一眼,然后渐渐加快脚步,跑出了金碧辉煌的大门。 我照着名片上的地址,来到港城最繁华的市中心,一幢百层大楼气势如虹的傲然耸立,永生集团这四个字,震声全球,它更代表了一个时代,那就是欧阳风一手建造的商业传奇。 我站在大厦前,渺小的像一颗砂砾,与我格格不入的大堂前台,十几名穿着浅蓝色工装的接待人员,职业而柔和的微笑着,这里的每一个人,全身都散发着正能量。我心虚的走进旋转大门,一时迷失了方向感。 干净明亮的大理石地板,璀璨奢华的洛世奇吊灯,我颤巍巍的走到工作台,鼓起勇气说,“我找顺……”看着接待人员疑惑的眼神,我纠正的了一下说,“我找欧总!” 33:脑子短路,打扰了他的会议 接待人员舒展笑容,微微的看着我,礼貌的问,“您好女士,请问您要找哪一个欧总?” “我……”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我找欧阳风,欧总!” 她一愣,用眼神打量我半天,然后又微笑着说,“请问您有预约吗?” “我没有,可是我一定要见他!” “不好意思,女士。没有预约的话,我们欧总正在开会!” 我尴尬的站在原地,低着头,紧紧咬着嘴唇。好一会儿,我抬头看她,接待人员依旧礼貌职业的对我微笑。 “不好意思。”我也冲她笑笑,看见她桌上有个蓝色的夹子,上面写着:预约本。我快速的抢过那个蓝色的本子,翻了一遍,低下头寻找欧阳风的名字。 接待小姐可能没遇到过明抢的事,吓的花容失色,“对不起女士,这是我工作用的,请你还给我!” 眼看她过来就要抢,我拿着本子就跑,边跑边听见她在我身后大喊,“前面有个人,抢了预约的本子!上面有客户的联系电话和家庭住址,你们快帮我抓住她!” 我压根不理会工作人员的叫喊,低头查看本子时,发现在预约本中央夹着一根黑色的钢笔,我刚一翻开,就看见了欧阳风的名字,上面写着:欧总裁,早晨七点整,外宾会议,67层一号会议室。(紧急) 一抬头,一间电梯的门缓缓打开,里面出来好几个穿着西装革履的男人,“让一让”我拨开人群,顺利进了电梯以后,快速的按了67层,电梯飞快运作,最终平稳的停下以后。 充满现代化质感的装横,安静无声,我看着走廊上的标牌,在左拐第一间,找到了一号会议室,我那时候心急如焚,连犹豫也没犹豫,直接推开会议的玻璃门闯了进去! 多媒体银幕上,错综复杂的线条和一幢幢商业楼盘的设计图,一个声音好听又职业的女人,穿着银灰色的套装,头发高高盘在脑后,淡妆,小跟鞋,手上拿着红外线,对准图纸上的某个方向,做着讲解。 能容纳上百人的长方形桌子,坐满了人,黑压压的一片。偌大的会议室,只有簌簌的笔记声,我贸然的闯进来,大家聚精会神的目光一瞬汇聚在我身上,诧异的眼光看着,呆呆站在门口的我。 “这位女士,请问你找谁?”站在台上充满现代事业感女性,朝我走来。 我东张西望了好一会,终于在长桌最前端的第一排,看见了欧阳风,他今天没有穿黑色皮衣,少了一分潇洒不羁,暗蓝色西装,让他看上去多了几分商业感,更像一位名副其实的总裁。 我站在原地有点慌张,懊悔夺门而入的自己,是不是太莽撞了? 还没等我说话,身后数十名保安尾随而来,冲进会议室的第一句竟然是,“抓小偷了!” “我不是小偷。”我大喊,保安四目相视,上来就准备抓我,我打掉他们的手,谁知保安不肯罢休,非得抓住我才行,我力气很小,反抗不过,最后被他们控制住,拉着我就往门外拖。 我本想是想找到欧阳风后,他同意见我,我在跟他好好说,可一时情急,犯了低级错误。我一咬牙,既然已经打扰了欧阳风的会议,干脆一闹到底,免得得罪了欧阳风,还没把事情说清楚。 “我有重要的事情找欧总!”我被保安连拖带拉,拼命反抗也无济于事,我拽着玻璃门的把手,清楚的看见欧阳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不少人的目光注视着他,我满怀希望的等他说话,手在打滑,慢慢的快拉不住门把手。 欧阳风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漠然的从现代女性手里拿过红外线,照着多媒体银幕,用低沉充满磁性的声音,继续讲解。 “永生集团不光垄断了港城四环以内所有繁华地段,就连全国的一环,商业圈都有永生的一席之地,这次跟bd集团竞争做的很好,为欧洲市场开出了一条绿色通道……” 我听着欧阳风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远,保安费力的拖着我走到大堂,这短短的一段路程,就好像走了一个世纪漫长,洛珍还在等我,气息奄奄的等着我去救她,可是我算什么,在这栋金融商业的高层里,我就像一块抹布,被人嫌恶,连看都没有功夫看上一眼。 几名保安拖着我,引来很多夹着公文包上班的人群围观,他们用鄙视的眼神看着我,有的人还在捂嘴偷笑,交头接耳的说,“你看这女孩,小小年龄不走正道,跑到永生集团来偷东西?真是不要脸啊。” 34: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是啊。”刚才在前台接待我的工作人员,朝我白了一眼,“你们都不知道,她刚才进门的时候多理直气壮,指名要见欧总,我还琢磨呢,欧总怎么会认识她这种女孩。原来欧总果然不认识她,这不叫保安拖出来了,光天化日的,我都替她臊得慌!” 众人纷纷议论,我听在耳朵里,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割破,一脸羞红,我低着头,咬紧嘴唇。保安拖着我,最后一甩手,把我扔出了永生集团的大门,我狼狈的摔在地上,胳膊擦破了皮,火辣辣的疼,我趴在地上很久,用头发把脸遮挡住,直到他们都不在看我了,我才抹了一把眼泪,努力从地上爬起来。 我颤抖的走了两步,坐到旁边的喷水池沿上,喷泉的水,沥沥溅湿我的衣衫。我透过水花去看眼前充满现代化的大都市,在永生集团工作的员工,她们打扮的光线亮丽,都是出自名牌大学,有文化有气质的白领阶层,突然让我产生强烈自卑的心理。 在看欧阳风在会议室里的形象,西装革履,仪表堂堂,他万人瞩目,那么高高在上,高谈阔论商议的事情,动辄会影响几座城市的经济发展, 而我生存的地方和认知的事情,总是污秽脏卓,他刚才都懒得看我一眼。也是,我站在他身边只会降低他的身份,我跟欧阳风相差的,又何止是身份,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深吸一口气,捂着胳膊,绕过喷水池边的小路离开,我很懊悔,早知道就该听妈咪的话,不该不自量力的来找欧阳风…… 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懦弱,我揉了揉眼睛,又想起了洛珍,想起在黑屋看见她遍体鳞伤,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视线开始模糊,看不清前方的路,双腿一软,最后蹲在地上,感觉肺部缺氧,难以呼吸,我正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时,听见不容置疑的一声。 “上车!” 熟悉的声音,清晰的传进我的耳朵,我抬头仰视,看见一辆银白色的法拉利ff,透彻的蓝色玻璃缓缓滑落,欧阳风冷峻的一张脸,抿紧着薄唇,看都没看我一眼,不耐烦的命令道:“上车!” 看见欧阳风完美冰冷的侧脸时,我心里一瞬又惊又喜,第一个想法是洛珍有救了,我这么长时间的努力和担心没有白费。可又一想,欧阳风深邃着黑眸,语气阴沉,他是不是很生气,专程来找我兴师问罪呢? 不管什么,只要我能见到他就好,只要能跟他说话,拿出证据,洛珍就有救了。想到这,我浑身有了力气,从地上站起来,擦干了眼泪,打开车门后,车内充裕的暖气扑来而来,我弯腰坐进去后,欧阳风没有说话,冷峻的神情,眸子一片漆黑。 他闭口不语,我心惊胆战,舌头拼命的打结,看见欧阳风灵活的手指按着车上装置的自动按钮,车玻璃上升,所有的杂音被阻隔在外,车子里很安静,只有暖风呼呼吹过的声音。 窒息的空气里,只听欧阳风冷冷的命令了一句,“左个,开车!”[miao&bige]首发 车飞快行驶,窗外的景物一闪而过,欧阳风抿着嘴唇,一句话不说,尖锐的眼眸散着凌厉的光,我很害怕他这种眼神,欧阳风天生带有王者气息,捉摸不透又变化万千,我想了半天,还是先道歉吧,我开口,打破车内的沉寂,“顺哥,我刚才不该去打扰你的会议,对不起……” 说完,我一直低着头,态度虔诚,欧阳风却一直注视着前方,冷峻的一张脸,一句话没说。 “顺哥……”我又不知死活的叫了一声,讨好的看着他。 “顺……”‘哥’这个字还没说出口,正在开车的左个,一个急刹车,我整个人借着冲劲,差点冲了出去!头嗑在座椅背上,我吃痛,捂着额头揉了揉,在看欧阳风,他还是一副坐怀不乱的样子。 欧阳风动了动唇,“我还有事!你去酒店等我!”然后,左个隔空递给我一张铂金卡。 欧阳风还有事要走?他这一去要多长时间,我能等,洛珍却等不了,迫在眉睫,我顾不了那么多,攀上欧阳风的手臂,睁大眼睛求他,“顺哥,我怕一会洛珍,她撑不住了……你能不能抽出一点点时间,听我说几句话,我求求你了……” 欧阳风漠然的看我一眼,转过头,声音如数九寒天,命令道:“下车!” 35:他就住酒店吗? 我一愣,听出欧阳风的话带有几分怒意,我不敢在纠缠,只好下了车,刚关上车门,一阵尾气后,车像闪电开了出去。 我站在原地抬头,港城希尔顿酒店,这才注意到左个给我的是一张房卡。 还没走进旋转大门,两边穿着大红色衣服的门迎就亲切的朝我走来,她们先弯腰九十度,然后笑的一脸灿烂,说着接待语,“您好女士,欢迎您入住港城六星级希尔顿酒店,这里提供欧式住房,花园洗浴,户外健身,让您享受尊贵生**验。” 我听着接待人员的介绍,走进酒店大门,我从没住过六星级酒店,原来不光门头做的气派,就连接待小姐态度和服务都很好,把顾客当成上帝一样接待。我转念一想,或许她们是刚刚看见我是从欧阳风的车上下来,法拉利ff再加港五个八连号的车牌,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开的起的。 和刚才我在永生集团的境遇,对比之下,就好像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您好女士,请问您需要哪种类型的房间。”前台小姐笑着看我,我把左个递给我的那张铂金卡拿了出来,指着上面希尔顿三个字,问道:“这张卡,有什么用?” 前台小姐礼貌的从我手中接过去,只看了一眼,眼神马上跟刚才更不一样了,显得更加谦卑,笑对我说,“您好女士,您手中这张卡,是我们酒店专程为欧总裁设计专属的,他的房间在最顶层,豪华总统套房。” 前台小姐说完后,拿起桌上的电话,我看她简单按了几个数字后,笑眯眯的对我说,“女士请您稍等。” 我等了片刻,看见一位大约二十七八岁的女性,穿着深紫色的管家服,身材凹凸有致,成熟的气质,微微一笑特别内敛,她看见我后,同是礼貌的鞠躬,“您好女士,我是欧总的个人管家,请您跟我来。” 我们坐上电梯直达最顶层,整整一层,只有一间套房,她礼貌的伸手为我指路,用铂金房卡打开门后,又递还给我,她深深弯下腰,告知,“女士,880总统套房,享受特定级服务,您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按墙上的绿灯,我会第一时间赶来为您服务的,我叫伊人。” “好的,谢谢。”我点点头,看着她离开,我才走进房间,转身关了门,换上一双拖鞋,脚踩在软绵绵的白色地毯上,很舒服。 我走过玄关,整套沙发电视后面,是卧室,雪白的床单干净的一尘不染,我抬头看房顶是巨大椭圆的罩子,床旁边有个按钮,我好奇按了一下,罩子慢慢拉开帷幕,强烈的太阳光透过透明玻璃照了进来,特别刺眼,我又赶紧重新按了按钮,罩子又合上了。 这个设计,是专门为晚上准备的吧,我试想,半夜如果躺在这张大床上,抬头就能望见浩瀚星海,实在太美了。 我走过卧室,轻轻的推开门,这里是一间书房,黑色的圆桌上堆积着各种白花花的文件,还有一杯放凉的咖啡,偌大的落地窗几乎可以把港城全部的美景和繁华尽收眼底,书架上有很多国外名著,有的书角都泛黄了,想来是欧阳风经常用手指摩擦出来的痕迹。 欧阳风就住在酒店里吗? 我环视了一周,虽然酒店每天都会有服务员来打扫,可到处充满生活气息。 尤其是浴室内安装了一个游泳池,清香的沐浴露摆放在一边,我坐在白色躺椅上,眼前一片碧蓝的水,荡漾着细细的纹路,慢慢的晃着晃着,困意阵阵袭来,我一觉竟然睡到晚上六点半,天都快黑了,我清醒后打了一个喷嚏,光着脚就走进房间。 除了墙角的应急灯亮着,四周漆黑,我打开了书房的台灯,落地窗外灯火珊阑,纵穿的立交桥上,车快速的行驶,车灯明亮,繁华的港城在夜晚来看,就像一片灯海。 我趴在落地窗上,痴痴的看着窗外,享受着喧嚣的现代化城市。 黑暗尽头,传出一阵低沉的男声,“玻璃不牢的,小心掉下去!” 听声音,是欧阳风回来了,我赶紧回头,看见他像一只优雅的黑豹,从黑暗中慢慢走来。 我赶紧迎上去,接过他脱下来的西装,欧阳风看了我一眼,然后坐在沙发上,解着领带。 我拿起桌上的咖啡,递给他,他浅抿一口,嘴角上扬到适宜的弧度,他看上去心情似乎不错,手拍着沙发边,对我说,“什么事着急见我?” 36:日本的演绎好看吗 “顺哥,你说给我三天时间,要我证明洛珍是被陷害的,我找到证据了,可是洛珍也快不行了……”一提到洛珍,我就着急,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洛珍?”欧阳风想了一下,回头看我,“就是你的好朋友?” “嗯,顺哥,我求你救救她,现在只有你能救她了!”我一急,眼泪又不争气的流出,以前我从来不爱哭的,自从金晔背叛了我,我真正感受到什么是人心凉薄,加上洛珍的事,我现在脆弱的就像个泥娃娃。 “你找到什么证据了?” “我拿到了录音,报警电话里的录音,和蓉姐手下小姐珊玫的声音是一致的。” 欧阳风摸着下颌,琢磨了一会儿,拿出手机拨了一串号码,按了免提,扔在沙发上,电话一通,我就听见比女生还嗲的声音,瞬间让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哎哟,顺哥。恐龙复活了吗?您居然亲自给我打电话。” 欧阳风抽出一根白色香烟,点燃后深吸了一口,问道:“琛白,日本的演绎好不好看?” “顺哥,演绎倒是罢了,就是东京很热啊!哈哈哈。”一阵爽朗的笑声过后,我知道欧阳风在给谁打电话了。琛白,白哥,是国色天香头号挂牌管事的人,潘哥还要听他指挥。 刚才还笑着说话的欧阳风,眼神一瞬凝聚,“你现在放下电话,给我马上从日本滚回来,我看国色天香的钱,你也是挣够了!” 欧阳风变脸的速度可以跟川剧一比了。 我愣了愣神,只听电话另一头的琛白沉默了几秒,再次说话的时候,换了一种严肃的口气,“是,顺哥。场子出什么事了吗?” “回来不就知道了?”欧阳风扔了一句,掐断了电话,我听着免提里发出的嘟嘟声都感觉迷茫,也不知道欧阳风的话,琛白听不听得懂。 “顺哥……洛珍现在……” 欧阳风一摆手打断我,他起身,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高大的身影透出一抹断雁孤鸿的气质,幽幽的声音传来,“我知道你担心,提前让左个代我去处理了,全月刚才说,洛珍送去急救室后,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 一种无法言喻的感动涌上心头,片刻。我怔怔看着他的背影,才想起来道谢,感激道:“谢谢顺哥。” 话音刚落,清脆的门铃响起,我立刻回过神去开门,伊人站在门外,手推着车子,车子上摆着烛光和牛排,草莓椰子拌的沙拉,她欠身对我一笑,“您好,欧总订的西式晚餐,请慢用。” “谢谢。”我推着车子进到书房,弥漫着一股美食的芬香,听见洛珍已经没事了,我高悬几天的心终于可以放松下来,立刻觉得肠胃空空的。 欧阳风走过来,看了看,“嗯,卖相还行,想在哪吃?” “窗前。”我很开心,看了一眼美食,然后又看看欧阳风,轻声说,“我们一起在窗前吃,可以吗?” 欧阳风点点头,然后走向了换衣间,我把落地窗前铁艺式的桌椅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把车上的晚餐端了过来,全套的西餐,一式两份,我摆好刀叉,小心把蜡烛放在中间。 我坐在座椅上,转头看着窗外,心情很放松。 欧阳风穿了一件烟灰色的短袖,黑色的碎发轻轻遮住眉梢,有力的肌肉外露,看着很有力量的感觉,他一手轻巧的拉过椅子,坐在我对面,手托着下颌,幽深的目光看着盘中已经被我切的四分五裂的牛排。[$妙][笔$i][-阁] 看的我都不好意思吃了,他才拿起银质西餐刀,手指很灵活的转了一圈,抹了点黑胡椒汁在面包上,尝了一口。 我好奇的问,“顺哥,我看你拿刀的手法,好像很娴熟。” 欧阳风可能没想到我会这么问,顿了一下,然后饶有兴味的表情,看着我。我赶紧低下头,把牛排一块一块用叉子叉起来送进嘴里。 他吃完后点燃一根烟,白色香烟夹在手指间,静静的看着我狼吞虎咽,我确实饿了,从早上开始,就没怎么吃东西。 片刻,喝了一口咖啡,然后站起身对我说,“我去处理文件。” “嗯。”我嘴里嚼着牛肉,囫囵的答应了一句,然后喝完整杯的巧克力红酒,还有水果沙拉,直到把它们通通吃完,才放下了刀叉,我转头看表,已经快晚上九点了。 欧阳风在工作,不停翻阅合同文件,拿着钢笔,好像有签不完的字,我站在书桌旁边,不知道该干什么,他抬头,对我皱起眉毛,我才看到我的影子印在文件上,好大一片阴影,我走退后两步,赶紧道歉,“对不起顺哥,我没想打扰你,只是,只是……” 37:顺哥,我陪你 我低头想了一会儿,这句话应该怎么说,欧阳风笔下有力,又签完一个名字后,他抬起头,轻描淡写的说,“我给全月说了,你今晚留在这,不回去。” 我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完美的不像现实生活中的人。 不回去?那今晚是不是,就要和欧阳风发生关系了?我突然有点紧张,想去洗个澡,刚准备走,就听到欧阳风头也不抬的对我说,“过来整理下文件。” “嗯?好。”我回来,站在欧阳风旁边,白花花的文件,堆积一桌,我费劲看了半天,一串密密麻麻的数学公式,我一个也看不懂,只能勉强看着a4纸下面的数字,进行排序。我一边整理,一边看欧阳风,他还是聚精会神的看着合同上的条条款款。 我无意抬头,看见手中正在整理的文件上,标题着写:12月份永生集团纳税单。下一张:进账金额,我快速的翻看,还有正在启动招标的项目规划,以及向银行申请的大笔贷款,每一位,都是一笔天文数字。 我心惊一颤,赶紧闭上眼睛,睁开后悄悄的看欧阳风依旧专心致志在看文件。 我想起今天在永生集团会议里,那位拿着红外线站在台上讲解的职业女性,心中升起敬佩,其实我也想成为她那样的女人…… 可是怎样才能成为呢?最少要先读大学吧?那我估计这辈子也没什么机会了,我边想边从书架上拿起文件夹,把文件按顺序落好,用夹子一夹,摆在书架上。欧阳风让我整理的,从严格角度来讲,全是商业机密,难道欧阳风就这么信任我?还是量我也不敢说出去,或者动什么其它心思? 我全部整理好后,桌上腾出一大块空地,我拿过桌上磨咖啡豆机,放进去了一点咖啡豆,磨成粉后兑了点牛奶,酒精沸腾了大约五分钟,浓香的苦咖啡味道醇香,我倒进欧阳风的杯子,轻轻递给他,欧阳风抬起头,舒展了一下手臂,我赶紧站在他身后,为他按摩肩膀上的穴位,轻声问他,“累不累?” 欧阳风靠着座椅背上,拉过我的手,轻轻用力一拽,我身子失衡,直接坐在他的腿上,我吓的心一紧,我离他特别近,他深邃的眼眸盯着我看,神情很专注,他抬手摸了一下我的脸,全身苦咖啡的味道吸入鼻腔,那一刻,我深深沉陷了。 还没等我回过神,欧阳风就放开了手,我赶紧站在一边,听他说,“海口的事有点刺手,不过这几天也解决了,但是还有剩余的公事要处理。你要困了就早点睡。” “我不累。”我仰头看他,“顺哥,我陪你……” 他没有说话,喝了一口苦咖啡,继续敲打键盘,我有点累,干脆坐在地毯上,靠着桌子,安静的房间里,只有键盘声和手表走针的声音,没一会儿,清晰的意识开始迷糊…… 早晨第一抹阳光照在我脸上,痒痒的,暖暖的,我翻了个身,感觉身下很软,我猛然睁开眼睛,陌生的环境让我回忆了片刻,才想起来这里是欧阳风的套房。 他人呢? 我掀开被子,身上还是穿着昨天那一套衣服,没有丝毫凌乱,我光着脚走到书房,台灯关了,文件不见了,我去客厅,也没看见欧阳风的鞋子。我听见有人翻东西的声音,回头一看,是伊人正在清理房间。 伊人看见我后,对我礼貌一笑,告知道:“欧先生天没亮就走了,让我别打扰你休息。” 我知道,欧阳风入住的房间跟普通客房不一样,他的一张文件,一个电脑u盘,反而比钱更重要,可是为什么要请一个这么漂亮又知性的女人打扫房间…… 是不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伊人还会跟欧阳风做点别的事情?我看着伊人凹凸有致的身材,穿着短裙,弯腰收拾房间,说话又风情万种的样子…… 愣了好一会,我才回过神,反正也没事做,干脆帮着伊人收拾过套房后,她礼貌的离开,而我纠结的坐在沙发上,我是继续等欧阳风呢,还是回国色天香。 茫然了好一会,听见有人敲门,我以为是伊人忘了什么东西回来拿,打开房门后,看见左个站在门口,“顺哥今天去海口了,应该要忙一天,我带你出去转转吧?”[miao&bige]首发 “顺哥没说要送我回国色天香吗?”我穿上了鞋,左个想了一下说,“顺哥让我带你去买衣服,然后晚上等他过来,一起去国色天香。” 买衣服?我看着左个妖异的脸庞,一本正经。 中明国际,名牌多,价格贵,港城一共有三家。我站在气派的门头前,左个去地下室停车,等了好久,环视一圈,发现来这里买衣服的人屈指可数,寥寥几个,不是豪门阔太太,就是千金名媛,也难怪,这里的奢侈品,一般靠自己劳动赚钱的人都舍不得买。 就连妈咪有的时候买上一两件,回去还要好好炫耀一番。 我不虚荣,衣服差不多质量可以上身就行,没必要穿太贵的,贵的也不一定就是好的,他们的衣服卖的贵,其实都是在卖牌子,卖虚荣而已,穿上显身份,能在朋友圈炫耀,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远远,我看见左个从停车场走来的身影,他穿着休闲服,脚步轻盈,想起那天在包厢他大打出手的场面,左个应该专门练过散打,看体型就知道。 “怎么不进去?” 38:今年新款,每个来一件 我看着左个妖媚众生的脸,吸了一口冷气,他站在我后面说,“进去吧。” 中明国际是港城最大奢侈品商场,由路易.威登、范思哲、香奈儿多家大牌旗舰店组成,精致的店面装修,满目琳堂,我从第一眼看过去,眼睛几乎应接不暇,暖洋的中央空调暖风吹过,我踩在擦拭晶莹透亮的大理石地板上,心里突然产生一种情绪,那种难以形容的满足感。 招待人员热情洋溢,脸上挂着满满的笑容,她们穿着各家店的新款服装,一个个的身材和长相堪比嫩模,她们看见我和左个后,先是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我们的穿着,然后一一介绍着今年的新款。 我跟着导购员向前走,目光移到左个身上,他一身休闲服说不上什么牌子,简单又利落,可是穿在他身上,就是有一种不同寻常人的气质。 我穿的毛呢大衣虽然不比国际大牌,但还勉强能上身,我暗暗想着。抬头后,看见左个已经进到香奈儿店,他左右看了好半天,也不理会热情介绍的导购员,我站在他旁边,指了一下淡黄色的裙子,问他,“这件怎么样?” 左个点点头,然后继续环视衣服,导购小姐眉开眼笑的对我说,“姐,您真有眼光,这件裙子在巴黎展会刚出来的时候,抢成天价呢,只发行三件,需要我帮您拿下来试穿吗?” 我看着那条淡黄色的裙子,还是比较满意的,刚想点头,左个就对导购员挥了挥手,我心里正莫名其妙呢,左个干脆坐在沙发上,依然仰头在看衣服,几名导购小姐又说了几句,左个还是挥挥手,最后导购小姐也不说话了,通通站到一边,各忙各的。 我们一下被冷落了,我站在原地有点迷茫,刚准备跟左个说话,他站起身,直接来到收银台,掏出一张金色卡片,导购员僵硬的表情,最后一看见金色卡片后,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比刚刚我们进来的时候还要热情。 我想,那张应该是跟希尔顿酒店的铂金卡一样,都是专属吧? 我还没回过神呢,只听左个说了一句,“衣服我琢磨了半天也没琢磨出有啥不一样的,这样吧,今年的新款,各种颜色,全部按照她的体型,每个来一件吧。” 左个潇洒的说完,看了看我,我已经目瞪口呆了,只听导购员欢喜的说了一声,“好的。”然后噼里啪啦对着电脑输入了好一阵,我看着机械式的打印凭条,一张一张吐出,整整吐了有十五分钟,长长的一串,我腿都站困了,才看见五个导购员一起,包装了各式各样的礼盒,堆起来像一座山。 我看着堆积如小山的礼盒,一眼看去只觉得惊愕,还有人这么买衣服的?估计在见多识广的接待人员,也没遇见过左个这样的客户吧…… 我围着礼盒转了好大一圈,有点吃惊,又很纠结的问,“你们的新款,有这么多?” 导购员忙的满头大汗,我看她蹲在地上抹了一下额头,听见我说话后,抬头回答我“是的,今年公司共出三千一百二十八款,其中包括毛妮长裙、雪纺纱裙、羽绒大衣、鹅毛……” 听她说完估计又得好半天,我打断道:“这怎么提?” 我和左个每人就长了两只手,怎么多的袋子也提不完啊,导购员笑眯眯的回答我,“姐,我们这边都是送货上门的,所以您不用担心。” 我一时禁语,导购员又问站在我身后的左个,“送货地址是永生集团吗?” “不是,送到国色天香。”左个拽下凭条单,转身就走,我跟上左个以后,无奈的想,欧阳风到底是交代左个陪我来买衣服,还是来给国色天香的小姐每人一件的买衣服? 左个走路很快,像一阵风似得,我又转身跟他上到三楼,靴子专卖,我看着左个的架势又想像买衣服似得,我赶紧打断他,“你是不是又想给他说,今天新款全部来一双?” 左个表情有点木,看着我点点头,天啊,我笑他,“你陪女孩买过衣服吗?” 他摇摇头,一本正经的说,“没有。” “买衣服是要一件一件试的,什么颜色穿上好看,衬肤色,什么衣服合适什么样的气质,穿上都会有不一样的效果的。”我笑着看左个,从柜子上拿出一双鞋,“这鞋子就更要试着买了,不是有句老话说,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吗?” 银灰色的短靴,搭配修长的裤子,我站在左个面前,问他,“这双好看吗?” 39:很刺激? 他左右看了半天,然后说,“好看,那就这双了。” “等一下。”我又拿着去年的老款,黑色镶铆钉的长靴换上,然后站在镜子前,左个又看了好一会,我问他,“这双呢?” 他努力想了好久才说,“比灰色的好看,为什么好看,我也说不清。” 我笑,“是不是比灰色的看着显得腿长一点?” 看他点头,“那是因为我今天穿的是紧腿裤,如果穿裙子的话,银色靴子就显得好看了。还有,好看的衣服搭配合适的帽子,更显气质。” 左个表示认同后,坐在沙发上,看我一双一双的试,我随手拿了几件衣服,稍微搭配了一下,从试衣间走出来,无论我呈现在他面前是什么造型,左个的回答始终只有两个字,“好看。” 我试穿的很开心,到最后左个木讷的表情也慢慢漾开一丝微笑,他看着我新换上的碎花短裙,外面穿了一件橙色的翻领大衣,脚下一双卡其色的靴子,左个满意的点点头,“这人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女人在购物,时间总是过的很快,一转眼就到下午四点了,买的东西通通写上国色天香的地址,要他们帮忙送货上门。 ‘想你’咖啡厅里,我要了一杯热可可,和一个甜甜圈,左个只要一杯加冰块的白水,我对他很好奇,像他这种跟着欧阳风打天下的男人,要钱有钱,要势有势,为什么不懂享受生活,虽然长的很帅气,却木讷的像一块石头。 也许左个深得欧阳风信任,就跟他的性格有关吧。 “你有女朋友吗?”我喝了一口热可可,随意的问。左个长的很魅惑人心,出手间流露一种说不出的桀骜,跟欧阳风的气质很像,但又不同,不过他也算是女孩心目中完美男人形象,不然小美怎会对他一见钟情。 左个拿起杯子,晃了晃杯中的水,然后说,“我没有女朋友,不需要那种东西。” “东西?”我愣了一下,居然还有男人把女朋友比作东西?我没有纠正他,而是好奇的问了一句,“为什么?” 如果说欧阳风的眼神就像一片汪洋,表面看上去永远波澜不惊,内底却暗潮汹涌,总是神秘让人难以捉摸。那么左个就像一团火焰,眼神总是充斥着激热,全身散发着戾气,好像用手轻触一下,就会体无完肤。 可是左个遇见不懂的事情表情又显得木讷可爱,像刚刚买衣服似得,明明笨的要死,还是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 我偷偷的笑,他动了动嘴角,看着我说,“我一直跟着顺哥,保护他的安全,他可以有全世界,而我只能有他。” “......” 欧阳风身上的光环确实可以惹得全天下男人嫉妒,他能坐上今天的位置,也是别人梦寐以求的吧,所以欧阳风活着,也不光为了自己,他赢会有很多人跟着沾光,而他输,也会有很多人跟着遭殃。 所以欧阳风做事缜密,俱到,目光长远。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欧阳风能有今天的成就,肯定牺牲的不止一个人,左个得到欧阳风的重用,那些没名的,或者被欧阳风踩着上位的人,估计数以万计…… 我正想着,左个接了个电话,然后起身说,“顺哥来了,我们去楼下等他!” “好。” 中明国际大门前,停着一辆宝蓝色的布加迪威龙跑车,我透过玻璃看见欧阳风坐在驾驶位上,仍是一身黑色皮衣,手握着方向盘,手指上戴着西域魔王的戒指,我不知道那戒指代表什么,只是从未见过他摘下来。 我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位上,暖气扑面而来,吹在脸上痒痒的。[miao&bige]首发 左个走来,隔着车玻璃,毕恭毕敬的对欧阳风说,“顺哥,我去开车,走你后面。” 欧阳风没有说话,转头看我,他的气息罩了下来,嘴角噙着淡薄的笑,“衣服买的如何?有没有喜欢的?” “当然有了,全是今年的新款呢,那件淡黄色的裙子,我特别喜欢,穿在身上……”我滔滔不绝的说着,欧阳风却打断我,提醒道:“安全带。” 我赶紧闭嘴,拉过黑色的带子扣上,默默看去,欧阳风的侧脸像如玉雕刻的生冷的线条,目视着前方,动了一下车档,一脚油门踩到底,我借着强烈的冲劲身子微微向前倾,幸好安全带记牢了,不然我非得冲出去不可。 欧阳风开车很野,布加迪的马力本来就大,玻璃是密封的,可我还是能听见簌簌的风声,他快速的变化档位,表情变得轻松,好像很享受这种飙驰速度的过程,却我把我吓得不轻,一颗心咚咚的跳,我老远就看见一辆大车迎面开来,就快要相撞的时候,欧阳风一个方向盘转死,轻踩刹车,布加迪的底盘又低,直接飘移似得滑了过去。 “啊~”我实在没控制住,喊了出声,紧紧握住扶手,用力拽着,指尖都泛白了。 欧阳风挑眉看了我一眼,我觉得我已经吓得七魄没了五魂,十分钟的路程,欧阳风只用三分钟就开到了,我心惊的下车后,一阵眩晕,他还似笑非笑的问我,“很刺激?” 40:白蓉自作自受! 我点点头,定了定神,第一次见到欧阳风笑容很灿烂,“既然你喜欢,下次带你去飙车!” 我跟欧阳风进到国色天香大堂,看见一堆小姐围着快堆成山的购物袋,纷纷交头接耳,眼睛时不时发出羡慕的光,我好奇的看过去,发现是中明国际的袋子,是刚才左个陪我买的衣服,这前后才不到一个小时,就全部送来了? 欧阳风走到哪里永远是焦点,金碧辉煌的大厅,小姐们一回头,齐声恭敬的叫了声,“顺哥。” 我老远就看见妈咪欣喜的过来迎接,“哎哟顺哥,昨晚阿妆陪的不错吧,您今天还亲自把她送回来……” 一提昨晚,妈咪眼睛泛着光泽,而我低下头,悄悄看他一眼,欧阳风大气的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盯着妈咪看了好一会,妈咪赶紧收回笑容,惊的声音弱了几分,小心翼翼的解释说,“顺哥,我知道不该让李妆去集团找你,打扰你工作,我是有责任。可是李妆偏偏是个重情的姑娘,为了洛珍,她几天都没好好吃饭,你说她在饿出个好歹,我也是心急……” 欧阳风眼神有点不对,我们谁也不敢轻易说话,良久,他才扬了扬脸,声音和缓了点,对妈咪挥了一下手说,“左个结账,该多少就多少。” 妈咪意外的愣了一下,才如梦初醒,笑容又重回脸庞,开心应答了一声。 欧阳风脚踩在沙发上,一只手臂搭在弓起的膝盖上,姿态悠闲,可眼神锐利的像一把钢刀,划过众人的脸,我们都不自觉的低下头时,欧阳风淡淡的说了一句,“去把白蓉和阿潘给我叫来!” 我心一紧,凝视着欧阳风,他的眼神如一汪深潭,让人琢磨不透。妈咪表情也有点僵,我们都意识到,或许一会有什么事要发生。 服务员给欧阳风端上了新鲜的水果和咖啡,我拿来一个橘子剥开皮,水橘色的皮,一点点脱落,露出新鲜的橘子肉,我把它们掰成一瓣一瓣的,仔细的剔除橘子上的白丝,一直剥的它们变成透明的,才放进盘里。 不一会儿,蓉姐和潘哥都来了,叫了一声顺哥,欧阳风迟迟没有说话,我抬头看他们,一副大难临头的表情,我又低头继续剥着橘子。 欧阳风眯起眼眸,静静的看着他们好半天,蓉姐已经吓的浑身再抖,潘哥也手足无措,一会挠耳朵,一会摸头发,我把刚剥好的橘子端给欧阳风,他推了一下,身子像前倾,眼神凌厉,似状惋惜的摇了摇头,“白蓉,你想在国色天香一手遮天,也不找个好的靠山?你诬陷李妆的时候,怎么没想好退路?阿潘靠的住吗” 欧阳风含笑问蓉姐,蓉姐吓的跪在地上,颤抖着声音解释,“顺哥,我哪敢诬陷李妆啊,她现在是你的新宠,打狗看主人这么简单的道理,我肯定懂啊。” 蓉姐这句话说得好,间接性骂我是狗。 欧阳风冷然的点点头,然后站起身,走到蓉姐面前,弯下腰,声音魅惑的足以致命,“白蓉,撕烂你这张嘴只需要一秒钟!” “顺哥我错了……”蓉姐一瞬惊慌失措,平时嚣张的神态,一时烟消云散,我看见她眼神全是不安,几乎从一百种理由中,找了一个最烂的,居然给欧阳风打温情牌?360搜索妙-筆-阁:对不起,我爱你更新快 只看蓉姐拉住欧阳风的衣服,哭喊着说,“顺哥,自从您看上了李妆,金晔天天在宿舍哭,当时你一下包了金晔两个月,可是几晚后,就在没见过她了。” 蓉姐拿金晔说话,我转头去看欧阳风,他冰凉的眼神瞬间降了几度。 人满为患的大厅很安静,欧阳风敲打着桌面,眼神一瞬变的犀利,“这就是你的理由?” 欧阳风嘴角挑起一丝嘲讽的微笑,“你想运筹帷幄,也要看有没有这个本事,成功要包括天时地利人和,你占了几样?净琢磨东些小心思,走歪门邪道?你手下多少个小姐被你整的人不人鬼不鬼,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业绩着想也就算了,还敢来做我的主?我包不包谁,你还敢暗中操控!” 事情没有回旋的余地了,蓉姐在多说一句就是狡辩。 蓉姐陷害我,这本来只是一件小事,可在欧阳风看来,蓉姐是野心太大,彻底激怒了他的底线,欧阳风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肯定有不少人虎视眈眈,我突然明白,原来我们那些勾心斗角,根本就是小儿科,欧阳风目光长远,也很谨慎,但凡发现身边的人动歪心思,不管事大事小,一概而论。 果然,欧阳风一瞬不瞬的盯着蓉姐,对旁边的左个命令道:“我不让她死,从今天开始,港城最繁华的一条街,就是白蓉乞讨的地方,你给她拿根筷子拿个碗,我倒要看看,谁敢给她一口饭吃!” 41:琛白到底男的女的 “顺哥!”蓉姐的声音变得凄惨无比,“顺哥,你这是要把我活活饿死啊,顺哥我求你,给我一条活路吧,我以后绝对安分守自,我哪怕在国色天香打扫厕所都行啊……” 欧阳风闭上眼睛,往沙发背上一靠,左个毫不犹豫的一手拉着蓉姐的领子,拖着地,硬生生的把她拽了出去,蓉姐一路拼死拼活的反抗,恶毒的咒骂着我,骂的话很难听,我只看左个抬起脚,狠狠踢在蓉姐的头上,蓉姐挣扎了两下,不动了。 左个对待蓉姐,就像对待动物似得冷酷无情,我心惊的转过头。 潘哥站在一旁,看见发生的一切后,吓神色慌张,我感觉他连大气都不敢喘,双手不停在颤抖,我惊魂未定时,又听见渗人的声音,“顺哥来了?” 我赶紧回头,是琛白,他打扮的似男非女,用墨绿色的头巾包着头发,穿着一身印着英文字母的,国色天香管理层的工装,他走路轻慢,踮着脚尖,他如果在比这兰花指,我纠结了一下,画面太美,我不敢补脑。 琛白走过来看我一眼,我退后了几步给他让开路,他一手搭在沙发上,妖魅的抵着下颌,对欧阳风说,“顺哥~海口吃里扒外的人,是不是都死啦死啦滴~” 我看见欧阳风微微蹙起眉峰,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琛白自说自话,“哎哟,顺哥哥,别辣么酷嘛,我可是一回来就看了消费单,您这个月来国色天香送了不少钱钱~” 琛白边说边摸了一下我的脸,我赶紧退后两步,他笑的阴阳怪气,“哇塞,真是江山再好,也不敌佳人一笑的嘛~” 他到底男的女的? 我看见欧阳风动了动手指,闭目轻语,“去了一趟日本,回来话还是这么多。我正考虑呢,让阿潘顶你的班!你休假后,刚好有时间,再去看看巴黎热不热!” 欧阳风这意思是想撤了琛白的职位,我以为琛白要赶紧道歉或者表现的惊慌一点,不想他并没有,而是来到潘哥面前,抖着声音叫了一句,“潘总~” 我研究了半天,琛白明明是个男的,说话非学娘炮,娇声嗲气的叫了一声,然后摸着潘哥的领带,又开心又担忧的说,“哎哟我们潘总最坏了,这几年护着白蓉也辛苦了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嘛,是不是嘛~” 天,我鸡皮疙瘩都快掉一地了,转头看见欧阳风含着淡淡的笑,看着琛白。 琛白立刻清了清嗓子,语气一百八十度转变,对站在一旁的保安使了个眼色,说话的语速飞快,“你们把阿潘东西收拾好,然后连带着人,一起给我扔出去!还有跟他有染的小姐,全部看着处理!” 刚才还紧张到不行的潘哥,一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软绵绵的瘫了下来。临走前,琛白一手拽过他的领带,领带慢慢收紧,片刻勒的潘哥脸色通红,连连咳嗽起来。 昼白的灯光下,琛白厉声对潘哥警告道:“看在我们多年关系的份上,我对你手下留情。记着,敢让我知道,你把场子的事情泄漏出去,我一定让你尸骨无存!” 我后腰一冷,只听潘哥快速道谢,“谢谢白哥,谢谢白哥。” 潘哥吓的脸色发白,手在抖,点头哈腰了好一阵,像过街老鼠,快速的跑出了国色天香。 琛白拍了拍手,又恢复炮娘的声音,“非要人家一本正经的说话,真是讨厌死了~” 我以前没有见过琛白,他是总经理,我们这些底层的小姐很难见上一面,他今天的形象,还真是出乎意料,我看着他一手搭在沙发背上,无所谓的说,“顺哥哥对他的惩罚太轻了,这种人是喂不熟的狗狗~啊呸~”琛白吐了一口,“侮辱了可爱的狗狗~” 欧阳风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桌子,我会意,抽出一根香烟给欧阳风,火石擦出星点的花,点燃一支薄荷香烟,他深吸了一口,站起身,拍了拍琛白的肩膀,“留他自然有留着他的好处,没事眼睛放亮一点,多学着点。” “是。”琛白一笑,站直了身子,敬了一个大大的军礼。 “行了。”欧阳风一摆手,他低头,又跟琛白悄声说了几句话,因为声音太小,所以我没有听清楚,欧阳风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后离开,左个赶紧跟上。 我看着他走出国色天香大门的背影,久久没回过神。 妈咪说要我跟去食堂吃饭,我心系洛珍,拒绝后直接回到宿舍。 看见洛珍虚弱的躺在床上,手臂上扎一个很粗的针管,桌子上堆满玻璃吊瓶,一大瓶吊针打完以后,接连又打那几瓶小的,我看着她气若游丝的样子,我感觉到锥心的痛。 我趴在床边,握紧洛珍冰凉的手,眼泪不停往下流,洛珍伸手想摸我的脸,可是她太虚弱了,刚抬起胳膊又重重的垂下,最后她极力想说话,嘴一张一合了半天,终于从嗓子挤出了两个字,“谢谢。” 42:大腿上的伤 一时间,我泪如泉涌,又难过又想笑,我握着洛珍的手放在我脸上,哽咽着,“说什么傻话呢,我们之间还用谢吗?阿珍,你要好起来,像以前一样活蹦乱跳。你不知道,我听小美说你快不行了,我当时就想,你要死了,我也不想活了,你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一想到从今往后,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我就害怕,害怕的不知所措,不知道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我哭着,紧紧握着洛珍的手不肯放,好像一松手就又会失去她,我摸着洛珍的脸,“阿珍,你太傻了,为什么要替我顶罪?我明明没事,是蓉姐故意这样说的。阿珍,我很难过,又感动,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 “因为……”洛珍努力的张开嘴,对着唇形,我猜出她的话是:因为你是我唯一的、亲人。 “洛珍。”我趴在她身上痛哭流涕,一遍一遍的抚摸她的脸,洛珍睁着眼睛,努力的想跟我说话,可是说了半天,我什么也没听见,我只能不停地对她点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你不要着急,等你好了以后,我们慢慢说,说几天几夜都行。” 我为她盖好被子,“我陪着你,你好好养身体,我就这样陪着你……” 洛珍安心的睡着了,我就这样守着她,哪里也不肯去,我要等她真正好起来。 晚上,妈咪叫人帮我把大厅的衣服香水和首饰全部拿到宿舍,我一眼看去,白花花的袋子快要把小小的宿舍堆满了,索卡晚上下台回来,看见我后,满脸笑容,“妆姐,这些都是顺哥给你买的吗?” 我点点头。 索卡很开心,一蹦一跳的,我先开始还担心她经过客人欺负她的事后,性格多少会受影响,好在她没有放在心上,难过几天也就好了,我为她开心,因为在这种地方生存,内心必须强大,才能忍受很多,别人不能忍受的事情。 我在一堆袋子中找出几套衣服,粉嫩嫩的颜色,最适合索卡这种年龄的女生,我叫她过来,在她身上比划了两下,问她,“喜欢吗?” “当然喜欢啦!香奈儿呢~” 索卡的体型跟我差不多,穿上以后非常合适,人靠衣服马靠鞍,大牌衣服穿在身上就是很显贵气,我回头看了一眼堆积如山的袋子,叹了一口气,左个一下买了这么多衣服,就算把洛珍的柜子也腾出来给我,也放不下啊。 我拿过几袋衣服,简单挑出几件后,对索卡说,“你拿出去,给小姐们挑挑,看她们穿上哪件合适,就拿哪一件。” 索卡接过袋子,整理了一下,然后说,“这么好的衣服,妆姐你不自己留着,干嘛要送人呢。” 我也不是想着邀买人心,只不过这衣服实在太多了,还有很多左个随手买的,颜色样式跟我都不太合适,既然我穿上不合适,那还不如做一回好人,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去吧。”我对索卡说,她又淘了淘,然后提上十几个袋子出去了。 我想了一下,蓉姐被赶出国色天香,她手下的小姐也要重新跟妈咪了,月姐估计也急的焦头烂额,洛珍这事月姐帮了不少忙,我们也是时候回报一下了。 我正在照顾洛珍的时候,索卡回来了,她很高兴,一进门就说,“妆姐,衣服才放了五分钟就被疯抢了,人人都说要记着妆姐的好呢。其实国色天香的小姐最识时务了,蓉姐手下的不少小姐领了你的衣服后,都去跟月姐了,可把月姐高兴坏了。” 我整理好地上堆满的吊瓶,笑了笑,索卡高兴的挽过我的手说,“妆姐,我给你跳一段我们的家乡舞蹈吧。” 都说新疆的姑娘跳舞一枝花,跳舞最好看了,索卡光着脚,脚腕上绑着银色的铃铛,放着热闹的歌曲,开始手舞足蹈,我拍着手给她打节奏,躺在床上的洛珍,也扬起微笑,我们一直玩到凌晨两点多才睡。 清早七点,有人敲门,我朦胧着双眼,看见两三个穿着白大褂的护士,提着医药箱,来给洛珍换药,当护士解开绷带,我看见洛珍血肉模糊的伤,有点的地方结痂了,长出新肉,看的我特别心疼,一直握着洛珍的手掉眼泪,洛珍肯定在黑屋吃了很多苦,换药的时候,她强忍着一声不吭,我看着触目惊心的伤,实在看不下去,转过了头。 直到护士上完药后,重新包扎了一下伤口,又给洛珍乌青的手臂上扎了一针吊瓶,洛珍手臂白的,连血管都找不见,护士拍了很长时间,才勉强找到,鲜血顺着管子回了好几圈,药终于顺利的流了进去。 护士把针头和药棉扔进垃圾桶,嘱咐我:大瓶药水是消炎的,几瓶小药水是葡萄糖,补充体力的,剩下维c片也要每天按时吃,我用心记在心里后,送护士到门口,想了解一下病情,护士停顿了几秒说,“洛珍其实都是皮肉伤,没什么伤筋动骨的地方,要说严重的话,就是太久没有吃东西喝水,超过人体负荷后造成的虚弱,慢慢补,可以补回来的。” 我进过黑屋,知道里面没有特别残酷的刑罚,他们折磨人,通常是不给饭吃不给水喝,饿上个几天后,人在饥饿状态下会产生幻觉,会觉得生活无望,精神崩溃,严重的开始自残,我想起洛珍大腿内侧的伤,是不是自己抓的?难道她觉得,会死在黑屋,所以放弃了? 43:多行不义必自毙 那也不该抓腿啊,如果真的不想活了,撞墙或者咬舌不是来的更快?我觉得洛珍腿上的伤来的蹊跷,等她醒了我要好好问问她。 我坐在凳子上,越想越气,那天我去黑屋,想见洛珍没有见到,还给了保安二十万块钱,他们同意帮我送水送食物进去的,看洛珍几天没吃饭虚弱的样子,难道他们根本并没有送? 我觉得被骗了,气喘吁吁,一时间睡意全无,怔怔的盯着吊瓶,一滴一滴的滴落,顺着透明管子流进洛珍的血管里,因为吊瓶的速度调的很慢,一大瓶打了整整快两个小时,我给洛珍换药的时候,索卡醒来了,她问我,“阿妆姐,你饿吗?我去食堂带点饭回来吧。” “好。”我冲着索卡笑了一下,点点头。 一晃中午了,肚子还真有点饿,我看看表,索卡已经去了快一个小时,怎么还没有回来,我看着洛珍的吊瓶也快打完了,准备去找找索卡,谁知刚一开门,就看见索卡满头大汗的跑回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阿妆姐,蓉姐死了……” 死了?我昨天见她被左个拽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晚上的功夫就死了?我感觉不可思议,但看索卡震惊的表情也不像在开玩笑。 “顺哥不是说让蓉姐去要饭么?她怎么死的,你说清楚点!” 冻死的?不应该啊,现在的天虽然还是有点冷,但也不至于把人冻死啊。难道,气死的? “哎呀。”索卡赶紧关上门,一脸惊慌“是潘哥,被白哥放出去后,就去找蓉姐了,俩人不知道因为什么事争吵起来,然后蓉姐拿刀想戳死潘哥,结果反被潘哥捅死了,警察已经把潘哥带走了,这件事闹的沸沸扬扬的,不少跟过蓉姐的小姐都惊慌失措,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一愣,靠在墙壁上,环视了一圈,是欧阳风…… 我想起昨天他跟琛白的对话,那种话中有话的意思,我听的不太明白,琛白却感激的说欧阳风是在教他做事情。回想昨天发生的点点滴滴,欧阳风把潘哥赶出国色天香,原本想给他一条活路,奈何蓉姐去找潘哥,蓉姐怎么会去找潘哥呢? 思来想去,肯定是在欧阳风的默许下,不然谁会让蓉姐离开那条街。 他们蛇鼠一窝,一争二吵后开始大打出手,争吵之余,酿成悲剧。 我想着想着,突然觉得头发丝都竖了起来,欧阳风看似无意的一句话,却比刀子还厉害,他不费功夫,就能让蓉姐和潘哥自相残杀,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如果他们两人都能心平气和,也不必闹成这样,两人都走了绝路,就不能怪欧阳风太狠心了。 我不禁的想,欧阳风英俊潇洒的皮囊下,到底装的是什么,他玩转尔虞我诈的社会,玩的如鱼得水,想起跟他接触的分分秒秒,想他高深莫测的表情,我怕的手尖发抖,只希望有一天,他的聪明算计,不要用到我身上才好。 一连几天的药水打完,洛珍今天终于可以下床走路了,胃口也变得好起来,连吃了两大碗咖喱饭。午后的太阳特别好,洛珍盘腿坐在地毯晒太阳。 洛珍笑着说,“妆,当初在福利院第一次见到你,我还以为你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呢,其实我没看错,你真的挺有福气的。” 刺眼的阳光照在洛珍脸上,根根睫毛都看的一清二楚,她属于小鸟依人型,但性格却像东北女孩,大大咧咧的,遇见事情不爱计较,也不往心里去,谁对她好,洛珍准能记得牢牢地,谁对她坏,她最多也是生气几天就过去了。 我想起洛珍大腿内的抓伤,一本正经的问她,“洛珍,我是不是你最亲的人,嗯?” 洛珍笑起来很温暖,“当然是呀,干嘛问这种傻问题。”[$妙][笔$i][-阁] 我面色凝重,抓起洛珍的手,“那你如实告诉我,你腿上的伤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在黑屋有谁欺负你了?还是你经历了什么残忍的事情?” 洛珍撇开目光,看远处,然后冲我轻轻笑了一下,“能有什么事,不过就是没饭吃,饿的我都成皮包骨头了。” 我看着洛珍强颜欢笑的样子,实在不相信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洛珍。”我压着她的肩膀,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不管发生什么事,或者你受了什么委屈,都要告诉我,不为别的,只为我一辈子都是值得你信任的人!” 洛珍红了眼眶,忍了好长时间,晶莹的眼泪一滴滴滑落,她扑在我怀里,哽咽着声音,好像满腹委屈的重重说了一句,“嗯。” 洛珍哭的伤心,我也不想在追问,任由她又哭又笑了好一会。 我观察洛珍,一连几天,她的笑容和性格跟以前相差无几,可是每次做事或者跟我说话的时候都心不在焉的,我有时问她几句,她就转移话题,还说我爱多想。 但愿真的是我想多了…… 44:奇怪的病症 欧阳风连续几天都没来,我也闲的无聊,妈咪不让我上台,我每晚顶多去国色天香转一圈就回来了,每到深夜,我躺在床上,总是能听到奇怪的声音。 睡梦中,依稀听的不太清楚,但我确定声音是从洛珍床上发出来的。我犹豫了很久,到底要不要开灯一探究竟,前几天,我想着是洛珍做噩梦发出的呓语,就没太在意。 可是今天,我总感觉哪里怪怪的,我蒙着被子没有睡在玩手机,一直到凌晨两点,安静的宿舍,我终于听清楚那奇怪的声音,是指甲在抓皮肤,擦擦擦的,还伴着几声痛苦的呻/吟。 我第一反应是洛珍不太好,是不是病情加重了,她好强,就算真的难受也不肯说,我一咕噜翻下床,伸手打开台灯,灯光瞬间把整个宿舍照的骤亮,我清楚的看见洛珍躺在床上满脸通红,眼角还有泪水划过的痕迹,她表情很痛苦,身体不停蠕动。 “你怎么了洛珍!”我惊慌的喊了一声,洛珍看见我后,情绪很激动,拽过被子的一角,直接把一张脸埋了进去,透过棉被,我听见她在喊,“你不要看,不要看!” 发生了什么事?我第一反应是洛珍不好,而且是很不好。 “阿珍!阿珍!”我叫了好几声,洛珍才渐渐露出半边脸,不停推着我,想把我推走,她怒喊,声音很凄惨,很痛苦,“妆,你去睡,我没事的,你不要管我!我想一个人静静的。” “可是,我感觉你很难受啊……”我握住洛珍想要推开我的手,不停摇她,“到底哪里不舒服,你告诉我啊,你到底怎么了!” 安静了好一会儿,洛珍才哽咽着说,“我真的没事,阿妆,你去睡吧,睡着了我就好了!” “你胡说!掩耳盗铃,你是想骗我,还是骗自己!”我低下头,看见洛珍指甲缝里分明有血丝,还夹杂着丝丝肉皮,想起在黑屋见到洛珍,我也看见过她指甲里残留过血肉。 我一着急,扯着她的被子,“洛珍,你让我看看,你到底怎么了!” “你别动我!李妆,你他妈滚回去睡觉!我的事不用你管!”洛珍一生气,脸变得更红了,脸上细小的毛孔充血,红的几乎随时都会炸开。 我不顾洛珍的怒喊,一把扯开她的被子,被子掀开后,洛珍直接滚下了床,躲在床底下,我看见雪白的床单上处处是血,还有淡黄色的粘稠物,散发着一股腥臭味。 我顿时六神无主,看着洛珍躲在床底下瑟瑟发抖,她全身再抖,不停用手抓着大腿内侧,只看绷带已经快被她扯断了,洛珍很无助,像一只小猫,蜷缩成一团,拼命用手捂着脸,好像在维系那一层微薄的尊严,她痛苦的朝我大喊,“我不要你看见我这个样子,你走,你走!” “我不走!”我失去了理智,看见洛珍痛苦,我心如刀割,我拼命的往床底下爬,我抱着洛珍,我要紧紧抱着她,好让她能有依靠。 “阿妆——”洛珍撕心裂肺,声音悲戚,“你别抱我,我身上很脏,很臭——” “我不嫌弃你!洛珍,就算你在脏,在臭,你也是我的好姐妹!”我抱着洛珍不放手,我想给她力量,她挣扎了好长时间,我依然紧紧抱着她不肯放手! 洛珍反抗累了,安静了一会,最后反抱住我,嚎啕大哭。我觉得她难受的很窒息,快要上不来气,我颤抖着声音,安慰她,“你生病了,对不对?没关系,有病我们就治病啊,你是不是很痒?”百度嫂索#>笔>阁—对不起,我爱你 洛珍拼命点头,伸手去抓大腿,我控制住她的手,摸着她的头发,轻声安慰,“洛珍,你不要抓,已经烂了!其实有的时候都是心理作用,你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我有办法的,好不好?” 洛珍听着我的话,疯狂的点头,然后慢慢的安静下来,头靠着我的肩膀,我一直摸着她的头发,“没事的,你先睡一觉,早上起来就好了……” 我哭着,抱着洛珍,慢慢移动,从床底下出来后,我费劲的把洛珍放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我关了灯,人在黑暗中有时候会有安全感,精神不用那么紧张。洛珍安静了好一会,又开始痒了,她想抓身上的时候,我紧紧握住她的手,“阿珍,你不要抓,越抓越痒,你安静一会儿,忍过这个劲就好了……” 洛珍拼命反抗,我就是不让她动。 凄美冰凉的月光从窗外渗透进来,照的房间如玉发光一样,我陪着洛珍,从她疯狂到安静,安静到疯狂,就这样经历着,每一分每一秒不光对她,也对我是一种煎熬。 最后,洛珍累了,好不容易睡着了,我坐在地板上,精疲力竭。 脖子后腰全是冷汗,冰冰凉的,这时宿舍门开了一个缝隙,我警惕的回头,朝黑暗中喊了一句,“谁?” 45:你走吧,天亮在回来 “妆姐……”熟悉的声音,簌簌的叫我。 我走到门外,看见索卡,我怕她打扰到洛珍,反手关上了门,我问,“你不是在宿舍睡觉吗?什么时候跑到外面来了?” “我被你和洛珍姐吵醒,看见她那个样子应该不想看见我,我就趁你们说话,偷偷跑出来的。”索卡虽然年龄小,但却是很懂事。 我有气无力的靠着墙壁,想到洛珍,痛心不已。 索卡拉着我走远了一点,小声对我说,“洛珍姐是被下了春/毒了,那药丸是蓝色的,服用后每个月都要吃一次解毒药,不然下/体就会奇痒无比,想疯狂跟男人做/爱。” 春/毒?那不是蓉姐才有的东西吗?场子里虽然不允许出现药物,但蓉姐这个东西很先进,不知道从哪里搞到的,她给手下的小姐服用过后,医生也检测不出有什么对人体危害的,我觉得,那药丸可能是会控制神经,让人产生幻觉,在幻觉的引诱下,才会感觉奇痒无比? 所以医生根本检查不出什么。 “你怎么知道的?”我挑眉问索卡,索卡说,“我听蓉姐手下小姐说的。” 我点点头,犯难道:“蓉姐已经死了,解药在哪?”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索卡先是摇摇头,然后安慰我,“妆姐,你先别着急,这东西好像只有到晚上才会起效果,你看洛珍姐一到白天,不是挺正常的么?” 我觉得索卡说的对,看看表已经快凌晨五点了,我跟索卡又守着洛珍两个小时,发现洛珍在睡着的过程中,没什么异常,我绷紧的神经放松,困意阵阵袭来,躺在床上一直睡到下午五点。 好在欧阳风一连几天都没来,不然我顶着浮肿的眼泡,怎么见他。 我现在最怕的时候,就是太阳落山,一到晚上,我们都最难熬,洛珍痛苦,我也急的直掉眼泪,一点办法都没有。 月光下,洛珍痛苦的表情,像疯了一样砸着宿舍的东西,易碎的台灯,盘子和碗,噼里啪啦的破碎声,听在我耳朵里,心阵阵发怵,我抱着洛珍,她一脚踢开我,对着我大骂,要我不要管她,她说很难受,砸东西可以转移她的注意力。 直到洛珍把宿舍里能砸的东西全部砸烂,她转了一圈,就好像失去理智,仰天哀哭,她打开衣柜,把我们所有的衣服全部翻出来,拿了一把剪子,把衣服一件一件剪成碎片,我怕剪子伤了她,想夺下来,可洛珍通红的双眼,就像一条疯狂的狼,她失声痛哭,对我说,“阿妆,你不要管我了,我已经毁了,我想干什么你就让我干什么吧!我求求你了!我真的很难受啊……” 我觉得全身的力气被抽空了,坐在地上,麻木的看着洛珍,她剪完自己的衣服后,又开始疯狂的抓痒,直到索卡拼命的抱着洛珍,不知她从哪找出了一根绳子,去缠洛珍的双手,洛珍哭着,跟索卡打了起来。 宿舍乱成了一锅粥,我坐在地上傻傻的看着她们,洛珍占体力上的优势,索卡控制不住她,向我求助,“阿妆姐,你别看了,你快过来帮忙啊,把她绑起来,绑起来就好了!” “你想让她一直这样发疯吗?等会惊动了管理人员,洛珍就在这个宿舍呆不成了!” 我一听,如梦初醒,赶紧站起身,帮着索卡去绑洛珍,我们两个人,洛珍反抗不过,她急的咬住我的胳膊,大骂,“李妆,你不是人,你帮着别人欺负我!你跟金晔一样,都是狗!会咬人的狗!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我不理会洛珍的哭喊,直到用一根绳子把她牢牢绑住,洛珍动弹不得,不停的哭喊,骂我,我泪流满面,看见她痛苦的样子,我感觉我好残忍,凭什么控制别人的自由,她想砸东西,那就砸好了,只要她能好受点,我可以买一千个台灯,一万个碗,让她慢慢砸。 “洛珍……”我叫了一声,然后哭着看索卡,“我们放开她吧,别绑着了,我好难过。” “你傻呀,妆姐?洛珍姐在抓腿,就要流脓烂掉了!这不是病理的,是心里,是幻觉,她不受控制,你也控制不了吗?”索卡边说就把我往外推,“妆姐,我知道你不忍心看,你走吧,天亮在回来!” 46:你爱他吗? 我被索卡推出宿舍,我把着门缝想再看洛珍一眼,可是索卡直接把门锁死了,我痛心疾首的靠在墙壁上,涕泣如雨。 四周一片漆黑,现在还没有到下台时间,每个宿舍的房门都紧紧关着,我不知道该去哪,深一脚,浅一脚,漫无目的的一直往前走,眼角的泪不停流着,被凌厉的寒风吹过,刮的皮肤生疼,不知不觉我走到了宿舍的天台。 我抬头望着深蓝的星海,浩瀚宇宙无边无垠,却载满无数浪漫幻想,凛冽的风呼呼吹过,冷风灌进我的脖颈,我冷的拉了拉衣襟,站在天台边沿,坐了下来,寂静的环境,明月作伴,我一直仰望着蓝天,真的好美,它仿佛快要把我的灵魂吸收,跟暗黄色的星光融为一色。 我沉寂在烟波浩渺的宇宙中,身心渐渐放松时,却隐隐约约听见了女人嘤嘤的哭声,声音很小,很悲凉的感觉,我叹了一口气,天台平时是不开放的,杜绝有些受了欺负的小姐想不开寻短见,今天不知道那大锁为什么不见了,门是敞开的。 我站起身,走下天台。听着女人的哭声一路找寻,声音是从隔墙后面发出来的,我慢慢走近,哭声越来越清楚,我静静的听了几秒,越听声音越熟悉,我不由加快了脚步。 天台边缘,我看见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人,头发散乱,红酒空瓶在脚下堆积成山,她双指夹着白色的香烟,青烟弥漫,缓缓围着她的周身,她那么美,在藏蓝色的衬托下,一种凌乱堕落的美。 “金晔……”我轻声叫着她的名字,像叫着一个无关的人,可是我对她却太过熟悉,哪怕细微的动作和眼神,我都能清楚的认出,是她。 金晔仰起头的一瞬,脸颊划过一滴晶莹的泪,她看着我,眼神特别幽怨,“李妆,好久不见啊,你过的怎么样?是不是特别潇洒滋润?我看见顺哥给你买的衣服了,可真漂亮啊……” 我低着头,没有说话,金晔从台阶上下来,靠近我,哀怨的冷笑,笑的我浑身发毛。她笑了很长时间,然后静静的看着我,“李妆,你不得不承认,顺哥真的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只要是接触过他的女人,都会情不自禁的爱上他的。” “你爱他吗?”金晔怔怔的看着我,我被她的问题吓住了,我爱他吗?爱是什么,我们这种人群,可以逢场作戏,可以肉/体交易,玩欲玩情,却唯独不能动心。 还没等我回答,金晔的神情突然变得崩溃,她五官扭曲,大滴眼泪从脸颊滑落,声音凄惨而凌厉,“可是我爱他啊,我爱上他。李妆,你知道爱一个人的感受吗?心心念念的盼着他,每晚最大的愿望,就是见他一面,哪怕远远的看一眼,我就足够了。我真的不求其他了,可是顺哥,为什么连这个小小的要求都不满足我?” 金晔越说越激动,朝我身上靠,不料脚下未稳,她崴了一下脚裸,我赶紧伸手扶住她,我说,“金晔,你喝醉了……” “是啊,我就是喝醉了。我每天拼命的喝酒,只为去做一个永远都不会醒的梦。”金晔打掉我扶她的手,靠在墙壁上,身子慢慢往下滑,她双手使劲的拽住头发,闷声的大喊。 我看着特别心痛,我最亲的两个人,洛珍变得人鬼不分,金晔活的分秒如年,我瞬间酸了鼻子,“金晔,你别傻了,顺哥那种男人,是我们能爱的吗?他就是汹涌黑海,你义无反顾的跳下去,最后连底都踩不到!” “呵呵……”金晔仰头看我,眼神悲辛凄凉,“那是因为,你从来都没有爱过一个人!” “我一开始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男人,我跟他只有交易,不可以动别的感情。我明知道他是一团烈火,我又何必去做扑火的飞蛾?”我看着金晔,心痛不能自已,“晔子,你醒醒吧,如果你过分迷恋一个人,那么你注定配不上他!” “我没有想要配上他!”金晔情绪激动,猛地站起身,“我只想看他一眼,跟他说说话就知足了,我的要求过分吗?你天天跟顺哥在一起,跟他夜夜**,你当然不会理解我的感受!顺哥不肯见我,肯定是你跟他说过什么,他才不见我的!” 夜夜**?我苦笑,不置可否。 金晔变得何止是容颜,经过时间的推移,她的心再不是原来,原来我们朝夕相处,信任彼此,从来不会相互猜疑,我看着墨蓝色的夜空,所有的争吵,已经变的没有意义。 我转身就要走,金晔拦住我的去路,笑声阵阵凄凉,跟女鬼似得,我皱着眉毛看她,金晔失声大笑了好一会,笑的快要上不来气,眼睛如同被狂风摧折的树叶,她扬脸不屑,幸灾乐祸挑起秀眉问我,“洛珍怎么样?是不是每晚搔痒难耐,如果有一个男人在身边,就会像母狗一样爬过去?” 47:帮我见他一面 我听着金晔骇人的话,心如刀割,金晔出卖我恨我!我都可以理解,可是洛珍到底怎么了?洛珍从来没做过对不起她的事,她何苦用这么肮脏的话来糟践洛珍!我心如绞痛,身体疯狂的颤抖,愤恨的凝视金晔,眼睛如果能看透她的心,我真想知道她到底怎么想的! 我推搡金晔,愤声质问,“难道你就没有一点良心?洛珍当初怎么对你的好,你都忘了?你全部不放在心上不要紧。我只求你,能不能别再用这种口气来说她?你难道就没觉得,你的话太恶毒了吗?” “恶毒?”金晔的表情闪着血腥,致命的,带着一丝凄冷的美感,她漠然撇了撇嘴,漫不经心的告诉我,“李妆,不瞒你说,我只要一想到你为洛珍着急的样子,我就觉得莫名的痛快!” 她有什么好痛快的!难道只有看到我们都痛苦,才能满足她那肮脏又破烂的心? 我双手止不住的发抖,嗓子像被一块大石头噎住,我越想越委屈,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我疯狂的冲金晔歇斯底里的大喊,“你去死吧!你最好去死,连骨灰也别留下!” 我的咒骂没有惹怒金晔,她脸上反而张扬着一种快乐,那种我看不懂的快乐,她斜眼瞪我,唾之以鼻,语气淡淡的说,“我会死的,但不是今天。”随后,她快乐的眼神里透着一丝阴柔的狠戾,咬着牙,声音从牙缝中挤出,“要死也得你先死!” 从我跟金晔闹翻的那一天,就觉得她变得不可理喻,我不能留下跟她继续争吵,我会崩溃的!我推开她的手就往前跑,凌风呼呼的吹在身上,竟然不觉得冷,心口的地方在隐隐作疼,原来心才是真正凉透的地方。 “李妆!”我在远处听见金晔大叫我一声,我充耳不闻,快速的往前跑,我只想离她远远的!冷风吹在我脸上隐隐作疼,就快要跑到楼梯口,我听见金晔像泼妇一样大喊一句,“好!你跑!你跑就永远别想拿到解药!你就亲眼看着洛珍死好了!” 解药?什么解药?难道金晔手里治好洛珍的药吗? 我停住脚步,站在原地愣了几秒。金晔是蓉姐手下的小姐,那脏药只有蓉姐才有,说不定蓉姐被赶出国色天香以后,药就在金晔手里! 我疯狂的朝她跑去,看着她毒如蛇蝎美艳的脸,一把抓起她的衣服,怒目而视,“药呢?在哪!” 金晔冷哼一声,看着她一脸不屑的模样,我气发狂,一手拽住她的头发,怒声大喊,“给我,把药给我!你去看看洛珍现在的样子,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吗?生不如死的滋味,最好也要你去尝一尝!” 金晔头发被我死死攥在手心里,她疼的咧嘴,却没有反抗,她低着头,一缕发丝盖住她半边病态的脸,不以为然的冷哼,“生不如死?抓烂了大腿就是生不如死吗?” “金晔!”我全身的细胞跟着颤动,拽着她头发的手不自觉的收紧,“你别把你受的那点委屈无限扩大,你的世界狭隘的只有你自己,你只在乎自己的感受,那别人的情绪呢?你的眼泪是眼泪,别人的眼泪都是水!” “我就是我!”金晔一把甩开我的手,我后退了两步,手心里还有几根金晔的头发,她移动脚步,表情似乎很享受,像黑夜漫舞的亡灵,她仰头看着星空,自言自语道:“我最喜欢烟火的绚烂,我觉得人生活一次,总要美艳绽开,轰轰烈烈,哪怕只有短暂的一瞬间,也值得!” 呵?她也有价值观? 我两步上前,打断她自暇的幻想,“我没心情听你的人生理想,也不想跟你讨论烟火有多美。”我着急忧心,厉吼,“药呢?给我!” 金晔龇了一下嘴,好像很不满意我打破她的诗情画意,她深吸了一口呼吸,陶醉的模样,比划着手指,软绵绵如玉好看的手指在夜空中晃悠,最后一瞬变得挺立,恶狠狠的指向我,“李妆,从一开始我就发现,你对我的好全是虚情假意,你对洛珍的好,才是真心实意的!” 人的惯性思维一旦养成,无法更改,我对她解释再多,也不过是对牛弹琴,我说,“金晔,你搞错了吧?我什么时候对你好过?我压根从来就没认识过你!” “是么?”金晔痴痴的笑,然后满意的点点头,“李妆,你想替洛珍拿药可以,我也不要求你为我做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我的要求,你如果想做,太简单了!” 我迷惘的眼神看着金晔仰起头,发出鬼魂似虚无的声音,“你帮我见顺哥一面!” 48:划不来为这事得罪顺哥 金晔要见欧阳风? 我微微愣住,“怎么见?” 她笑的像红色玫瑰一样冷艳,“很简单,顺哥点你上台,你把我带去,中途你说不舒服,离开就好了,剩下的话,我会亲自跟顺哥说的。怎么样?帮我见顺哥一面,换一颗解药,很划算吧!” “李妆,你不是最讨厌姐妹俩抢一个男人吗?你最看重的不是姐妹情谊吗?药性发作,最多五天,洛珍会有生命危险的!你的好姐妹能不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就看你怎么样选择了!” 怎么样选择? 欧阳风若知道,我在他面前玩心眼,动脑筋,后果是什么,我们在清楚不过。但想到洛珍夜夜痛苦,在看金晔那张志在必得的脸,我没有选择! 我回到宿舍,看见洛珍双手被绑着,表情狰狞又扭曲的躺在床上,昏睡过去。索卡疲累不堪的守在洛珍床边,地上一片狼藉,我心里说不出来的难过,拿了个毯子盖在索卡身上,含着眼泪睡了整夜。 第二天晚上的月亮,比昨晚还要圆,明黄色发着清冷的光晕,欧阳风来的时候带了几个生意上的朋友,我跟着酒保去酒窖拿酒的时候,妈咪特意过来嘱咐了一声,“阿妆,顺哥今晚是来谈生意的,陪酒小姐不需要太多,挑几个长得好看,乖一点的。” 这些事情以往不都是妈咪做主吗?我搬着沉沉的两套人头马,累的气喘吁吁,“月姐,你挑的人,肯定没问题,我还是做杂活比较拿手。” 妈咪打扮的花枝招展,拿着巴黎展会最新款的手包,神秘的在我耳边说,“月姐今晚有重量级的约会,来不及了,我得先走一步,顺哥让你伺候着,我放心!” 为了从金晔手上拿来治好洛珍的药,我低头想了一下,然后对妈咪提议,“月姐,我想让金晔今晚也去包厢,你看行不行?她经过这么多事也学乖了,虽然顺哥不见金晔,但场子账目单上不是一直显示着,顺哥包了金晔两个月么?她被顺哥包着,又不能上别人的台。今天见一面顺哥,也好让金晔亲自问问,顺哥的意思,下个月还续费吗?” 可能一听见金晔,妈咪把我往后拽了拽,“阿妆,你怎么突然想起为金晔说话了?你俩不是闹翻了吗?蓉姐被赶出国色天香以后,金晔也没说继续跟我啊,她跟了周莲,莲姐可是个聪明人,成天眯眼笑呵呵的,别看一句话不说,心里明镜似得。” 莲姐?进场时间不足五年,为人恭敬谦和,不喜是非八卦,也从不往人群堆里凑,可是带人很有一套,小姐都对她死心塌地的,要说国色天香,最团结的就是莲姐手下的小姐了。 我觉得这种妈咪可以亲近,想了一会儿说,“月姐,顺哥不见金晔,估计莲姐也正着急呢,今天我把金晔带过去,你跟莲姐说起来,也好做个顺水人情。” 我看妈咪低头思索了一会,又看看腕上的表,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那行,这事你看着办,但是有一点,你放机灵点,看着顺哥苗头不对,就让金晔赶紧走,咱划不来为这事得罪顺哥!” “我知道。” 金晔早打扮好了,坐在休息室里,我进去叫她的时候,看见莲姐穿着中规中矩的管理层正装,头发盘的一丝不苟,她的形象哪里是风月场合该有的打扮,乍一看还以为是哪家集团的部门经理。 我愣了半秒,还没说话,莲姐笑说,“你是李妆吧?” “莲姐。”我恭敬的叫了一声,问道:“金晔在吗?” 金晔从换衣间走出来的时候,穿了一件雪白的衬衣,浅蓝色的牛仔裤,素颜只打了一层薄薄的粉底,没有画眼线的一双大眼睛看着空洞水灵,我看着金晔,她今天真是颠覆以往的形象,看来为了见欧阳风,确实下了不少功夫。 我抱着两套人头马实在太沉了,往上掂了掂,对金晔说,“一会我给你发微信,你就来v100包厢,你进来送酒就行了,多余的话别说,我会想办法让顺哥注意你。如果他让你留在包厢,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我这样筹划,一怕金晔盲目的闯进来惹欧阳风生气,他生气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思来想去,勉强想到这样一个办法,金晔接过我手上的酒,点头说,“好,那我等你微信。” 手机一响,我接通,直接告诉小美,“找三个新人来v100,要长的秀气的,脸蛋干净的。” “新人?”小美诧异的语气从听筒传来,我点点头,“就要新人,没那么多花花肠子,顺哥今天是来谈生意的,陪酒小姐不能要心思太多的人。” 交代完后,我赶紧到化妆室补了妆,在眼睑上抹了一点青色的眼影,淡淡的抹了一层,昏暗的灯光下,看着我气色并不好。 小美找来了十个小姐,站在门外,我出去后转了一圈,对她们说道,“今天台费,光陪酒五千。” 49:会不会埋葬一个女人 说完后,我观察她们的表情,有的小姐不屑一顾,有的听后很激动,眼睛泛出浓浓的喜悦,我琢磨,听见五千还不心动的人,肯定想要的更多,她们是新人把握不住分寸,万一说错一句话,这个责任可是我来承担,只认钱的小姐,一般想法比较简单。 我照我的标准,挑了三个,然后带着她们来到v100包厢,我推开门,纸醉金迷的装横映入眼帘,大理石桌面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洋酒,水果拼盘,高级雪茄和咖啡。 偌大的欧式沙发上,我看见欧阳风今天穿了一件铁蓝色西装,衬衣是白色线条和淡蓝色的条纹,随意的扣了一个纽扣,他双指间夹着白色的香烟,烟雾缭绕,眯起狭长的黑眸看我。 我笑了一下,跟身后的三名小姐弯腰鞠躬说,“各位先生晚上好。” “好!”一声惊呼,我暮然的抬头望去,说话的男子是坐在欧阳风身边的,他穿着暗红色的西装,一副典型花花公子的模样,说话的神色,形态,都透出一股高调的张扬,他挥挥手,我身后的三位小姐乖乖的走上前去,站成一排。 只看穿暗红色西装的男子倒了一杯红酒,站起身跟欧阳风放在桌上的酒杯相撞一下,然后嬉皮笑脸的说,“欧总,这次合作的项目,我苏震也算个大股东,这挑小姐,自然是我先来。” 欧阳风扬起一丝淡淡的浅笑,还没等他说话,旁边的两个穿着灰色西装的男子不满意的左说一句,右说一句,“a地合作项目,要说投资,还是欧总有眼光,他看准那块地能赚钱,才让我们投资的,这头等功,我们看还是欧总的。所以选小姐,还是得让欧总先请。” 欧阳风浅浅一笑,对我招了招手,我不敢怠慢赶紧走了过去,欧阳风第一次亲昵的搂上我的腰,往沙发背上一靠,他唇角勾起适宜的弧度。 苏震一看,马上摸着脑壳,“人家欧总是谁,有专人伺候的,要我们操什么心!你们也别叽歪了,我先选。”我看苏震搓着手,左右打量了半天,然后轻咳了一声,声音变得严肃道:“今天的小姐谁选的?” 我一听语气不对,惊的心一颤,想赶紧站起来解释,谁知手腕的一紧,我低头看见欧阳风抓着我的手腕,我强忍着没有说话,只看苏震双手一拍,表情很享受的样子说,“选的太好了!我就喜欢清纯的,你们看。”苏震比划着,哈哈大笑,“童颜巨/乳!” “一看见女人你就没命了!看你呢出息样吧。”穿着灰色西装的男子答衬着,苏震拥入美女入怀,笑嘻嘻的看着欧阳风,“今天我们a地成功上市来庆贺的,又不是在办公室,搞得那么严肃,还真当谈公事呢?我建议,今天咱们吃好喝好,玩好。欧总开心,我们万事大吉!” 我从桌子上拿了一杯洋酒,递给欧阳风,欧阳风抬头后,淡淡的说了一句,“想吃想喝尽管开心,我买单。” “欧总的地盘,必然是欧总买单了!”苏震朝着我一笑,扬了扬脸,我尴尬的回笑,又看看欧阳风,他冷峻的脸划过一丝捉摸不透的笑容。单单看苏震,就是个纨绔子弟,不过能让欧阳风亲自请喝酒,也不是一般人。 既然要玩的开心,我也不能让他们冷场,点了一首歌,我拿着麦,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轻慢的唱起来,三个小姐拿着酒各陪各的客人,玩骰子,喝酒。 聚光灯胧胧顺着欧阳风黑发照下,迷离的光让他英俊的脸看着更加立体,他拿着晶莹的酒杯,深邃的眼眸扑朔迷离。有欧阳风在,其他男人都黯然失色。 我深情的唱着歌曲,目光一瞬不瞬的凝视着他,看着欧阳风高贵又深沉的两个灵魂在我脑海漫舞,他真的像夜空中最闪耀的一颗耀星,我嘴一直在动,却不知道在唱什么,直到这首歌唱完,我才不舍的从他身上移开视线。 包厢里气氛很好,那三个小姐虽然是新人,但该懂的规矩都懂,陪着欧阳风生意上的朋友喝酒、开怀大笑。苏震的手摸进一个小姐的衣领里,揉捏着,小姐娇羞一笑,嗲气的说了一声,“讨厌~” 看到这,我移开目光,大胆的递给欧阳风一个话筒,轻轻在他耳边说,“顺哥,我们唱一首吧?” 欧阳风的眼神如夜浓墨,他抿唇没有说话,我赶快拍了拍手调皮的给他鼓掌,欧阳风眼底似乎划过一分无奈,最后由着我把话筒递给他,他接了过去,眯眼示意我去点歌。 我点了一首抒情的英文歌,欧阳风刚一开口,躁动的乱声全部停止,大家专心致志的听欧阳风唱歌,他歌声旋转唯美,单词一个不错,音域非常准。 可是当他唱到那句:wheniroar,younotstaywithme。锐利的眼眸沉寂了一丝温情,淡淡的,转瞬即逝。 当我怒吼,你已不在我身边。入迷的歌词,我愣愣的看着欧阳风,他冰冷残酷,居然也有柔情如水的一面,他也会唱情歌啊……是给谁唱的呢? 我想欧阳风的心里,是不是埋葬了一个女人,一个曾经触动过他情肠的女人? 50:深情一吻 “顺哥……”我情不由衷的叫他,看见他平静如汪洋的眼眸碧波无痕时,我才顿然清醒。 我拍着手,大声的说,“顺哥你唱的特别好听!” “你也会阿谀奉承了?”欧阳风站起身,嘴角噙着一丝笑意朝我走来,他身上自带强大的气场,霸道而冷峻,我微微往后移了两步,看见他手指点在荧幕上,把轻慢的歌曲调成如火的桑巴音乐,清冷的包厢一瞬热腾,火焰似得激情,闪亮的灯光下。 我看见欧阳风反手脱掉了西装,不由分说的拉过我的手,我隔空旋转了一圈,停下脚步后跟欧阳风相视而站,突然后腰一紧,我感受到他手上的余温,一仰头,额头抵在他嘴唇的位置,我心通通跳的厉害,欧阳风一侧脸,炽热的呼吸洒在我耳边,“桑巴,会跳吗?” 我点头,一脸烧红,欧阳风一个转弯的舞步,直接把我手放了出去,我隔空转了一圈,只听包厢内男女沸腾的呼喊声,吹口哨尖叫的呐喊。我听着声音,放开了拘束,灵活的扭动身体,在欧阳风的带步下,跳的如情似火。 欧阳风跳舞很性感,灯光下,我看见他衬衣领口随意的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我隐隐约约看见他胸膛健壮有力,这种环境和气氛下,我把我的手交给欧阳风,他带着我跳舞,浪漫喜悦团团包围住我,一曲五分钟的歌曲,停止时,我恋恋不舍,意犹未尽的感受着欧阳风在我手心留下的余温。 他如鹰的黑眸,直挺的鼻梁,削薄的唇,英俊冷酷的男子,舞终后,我竟然情不自禁的踮起脚尖,在他脸庞轻轻一吻,欢呼声更大了,我明显感觉到欧阳风一愣,然后放开我,坐回到沙发上,低头倒了一杯洋酒。 金晔说的对,任何一个女人遇见欧阳风这样的男人,都会情不自禁,心动难以自控,我在他面前已经够清醒够理智了,却还是在刚才那一秒的迷情中毁于一旦,我是鬼迷心窍了,不带任何利益和讨好,那么自然的吻。单纯美好的令我神往,忘乎所以。 我红着脸,屏住呼吸来到欧阳风身边,倒了一杯酒,像犯了错误一样看着欧阳风,“顺哥……对不起……” 他挑眉,气定神闲的看着好一会,唇角扬起一丝微笑,饶有兴味的看着我,问:“为什么道歉?” 我觉得他不可侵犯,任何人都不行,我慌乱的喝下一杯酒,他掐住我的下颌,用食指擦拭我嘴角残余的烈酒,专注的眼神,凝视着我,他的脸离我越来越近,冰凉的唇,薄荷香味的气息,笼罩下来,我沉寂在他缠绵的吻里,意乱情迷中,我竟忘了天地何物,仿佛周围只有我跟他,只有吻…… 深深沉沦时,手机震动的声音打破所有的美好。 金晔……360搜索妙-筆-阁:对不起,我爱你更新快 很快,齿间缠绵着烟香,我睁开眼睛,欧阳风好像察觉到什么,他微微松手,我看见苏震拿着就被过来敬酒,我红着脸转过身,背对着光线,我掏出手机,很快编辑了一条信息。 我站起身,看着酒桌上的酒也都喝的差不多了,两个小姐不胜酒力脸色通红,躺在穿着黑色西装男子身上,咯咯的傻笑,几人聊的眉飞色舞,我轻声问了一句,“顺哥,我叫人在送两套人头马来包厢吧。” 看着苏震对酒意犹未尽的样子,欧阳风轻点了一下头。 信息发出去不到五分钟,金晔就推开门进来了,她打扮的很清纯,素颜,轻轻一推开门,就吸引了苏震和另两个男子的目光,说实话,金晔很漂亮,很有文艺范的那种美,可是她总喜欢打扮的妖媚,我觉得,她还是不化妆比较好看。 金晔穿着一双平底鞋,个子很高,条很顺,她从进门开始到放下酒,从始至终,欧阳风没有抬头看她一眼,金晔倒酒的动作故意很缓慢,不停朝我挤眼睛,我凑近欧阳风,有意似无意的故作惊讶,叫了一声,“咦,这不是金晔吗?” 欧阳风闻声依然没有抬头,我看着金晔,她乖巧的弯腰说,“顺哥晚上好。” 我心虚的看着欧阳风,看见他眉梢微动,我大着胆子说了一句,“金晔,你怎么来送酒了?身体不舒服应该在宿舍躺着啊,在累坏了顺哥可要心疼了。”我说话已经语无伦次了,也不管欧阳风会不会生气,只要他开口留金晔在包厢里,洛珍就有解药了。 51:怎么一看见我就跑 “你脸色发白,是不是没睡好?这几天发生什么事了吗?好几天都没见你了。”我说完,心惊的转头去看欧阳风,他还是一脸碧波无痕的平静,什么表情都没有,低着头摆动着酒杯,黑色的碎发轻轻遮挡住眉梢。 我故意说着说着,金晔眼泪就真的掉下来了,她蹲在地上,好像受尽了天下委屈,不停抽泣的哭泣,我看着金晔难过的模样,心想这戏都做足了到这一步了,欧阳风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他那么精明,早应该都看出来了吧,可是他为什么就不说话呢? 我看着欧阳风,小心翼翼的说,“顺哥,金晔好像受了委屈……” 欧阳风点燃一根白色香烟,烟雾迷离的缓缓上升,梦幻了他的神情,我移开目光,着急的看着金晔哭了好一会,最后她眼神闪过一丝寂寥和无奈,失望的站起身,抹了一把眼泪,从地上站起来,哽咽着说,“我没事,酒已经送过来了,我就先走了……” 金晔转身就走,我看着金晔慌忙离开的背影,我急的五脏六腑都快要起火了。欧阳风越是不说话,表现的越平静,我心里就越是没底。金晔一走,我俩唱的双簧不攻自破,惹的欧阳风不高兴不说,还没替洛珍拿到解药,怎么办,怎么办! 一种特别纠结的情绪涌上心头,缠绕着我的心。 “金晔!”我从沙发上一瞬站起来,心急如焚的冲金晔大喊一声,她站住脚步,略带惊喜的快速转过身看我。这时,欧阳风终于抬头,冷峻的神情一如既往的淡然,他看着我发红的脸颊,黑眸幽远,我被他这种眼神看的害怕,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欧阳风漠然的低了低下颌说,“金晔,你过来。” 听见了欧阳风的话,金晔愣在原地几秒,然后怔怔的看着欧阳风,走了过来,金晔每走一步,就落下一滴眼泪,最后蹲在欧阳风身边,痛哭不止的说,“顺哥……我想你。” 欧阳风抿着唇,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金晔掉眼泪,我呆愣在原地,已经木然,欧阳风留下金晔了,我无暇去管后果,照着我们先前说好的,她见到欧阳风后,我就离开。 我这点小聪明欧阳风估计看的一清二楚了,只是还没拆穿,我看着他波澜不惊的眼神,既然已经演到了这,干脆做足全套好了。 我揉着太阳穴,心虚的告诉欧阳风,“顺哥,不知道怎么,有点头疼。” 欧阳风深吸一口入肺后,缓缓吐了出来,青烟扑在我脸上,他冷冷的看我一眼,“有病就治!” 我低头,不敢去看欧阳风的眼睛,我知道他不高兴,但是我没办法,为了洛珍我非这样做不可,那药是禁药,连医生都查不出病症,洛珍又那么要脸面,她不想让任何人看见她痛苦的样子,我太了解洛珍的性格。 我漠然的看着金晔一直在耳边跟欧阳风说些什么,我挪了挪脚步,最终走出了包厢。 反手关上门一瞬,我感觉手腕被什么拉住,身子跟着重量往后一倾。 我吓的差点大叫一声,有人捂住我的嘴,我感觉是个男人的手,力气很大,还透着阵阵水果味的清香,他把我拉到一边,站在我对面,我定了好一会儿神,才看清他的模样,一身白色的西装,温润如水的眼眸,栗色的碎发…… “莫沉易?”脱口而出的三个字,吓的我魂都没了,那天欧阳风提醒过我,以后不准在见他,我甩手就走,莫沉易却挡住我的路,笑容可掬的盯着我看,兴致十足道:“我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了你呀?怎么一看见我就跑?” “莫、莫总。”我颤抖的声音说,“顺哥就在旁边……” “我知道。”莫沉易靠着墙,双手抱胸,意气自若的说,“欧阳风真有本事,用阴计抢了我的地盘,上市后挣了钱,居然还来摆庆功宴。你是没看见今天那场景,香格里拉足足摆了五十桌,晚上又在国色天香欢喜!” “你说我心里能好受吗?”莫沉易一脸似状无辜,睁着受伤的桃花眼看着我,我张口结舌,“生意上的事我也不懂啊……莫总,你先让我走行么……” 我说完就往前面走,莫沉易一伸手,抵住墙壁,挡住我的路,他笑吟吟的低头看我,“美女,上次欧阳风不是嫌弃你了么?当着我面让你滚!欧阳风可是从来不生气的性格,那天动怒以后,居然还能让你完整无缺的站在这!你说是欧阳风故意做戏给我看呢?还是另有目的?” 52:我只好抢他的女人了 “我、我也不知道。”我被莫沉易卡在角落里出不去,急的脸都红了,“莫总,我还有工作,你们生意上的事情,别难为我一个小姐。” “一个小姐?”莫沉易温润的眼眸一瞬变得精明,他挑起我一根发丝,放在手指间磋磨,侧眼看我,“欧阳风抢了我的生意,我心里不平衡,怎么办?” 他心里平不平衡,不关我的事啊,我看着莫沉易一脸认真,直言道:“顺哥抢了你生意,你拦住我干嘛?” 莫沉易温润如水的眼眸凝聚,像一束花苞,俯视我打量了半天,内敛的说,“虚幻世界,做人做事,我莫沉易只求个公平,他欧阳风抢了我的生意……”他低眉看我,语气绵言的说,“我只好抢了他的女人了……” “莫总!”我惊呼一声打断他,心惊肉跳,“请莫总不要开玩笑!” “开玩笑?”莫沉易微微仰首,笑道:“我从来不开玩笑!” 想起上次的事,我到现在还心有余悸,看着莫沉易完美足以秒杀少女的俊脸,我急道:“莫总你是有妇之夫,你一言一行,要对得起自己的妻子,来风月场合已经是不忠了。况且,我并不是欧阳风的女人,莫总你太抬举我了!” 欧阳风那天清楚的说:就算跟他共枕而眠,也不算他的女人,欧阳风的女人,这么沉重的头衔,我背负不起,也怕粉身碎骨! “莫总,你跟欧总是生意上的伙伴,他抢你的地盘,肯定也有误会在里面,商场向来尔虞我诈,先小人后君子,欧总无所不用其极。但是港城那么多地盘,莫总也无需紧紧抓住一个不放,机遇有很多,莫总在找机会就是了……”我飞快的解释,希望莫沉易别在难为我,赶紧让我走,我跟莫沉易呆的地方,离欧阳风只有一墙之隔。 我害怕欧阳风看见了,又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莫沉易一双桃花棕眸凝视着我,他温暖的笑着,一句话不说,我被他看的心有点发毛。 只听从我身后冷冷的传来一句嘲讽,“没想到,你懂得还挺多!” 听声音,似像非像,我赶紧回头,迎面就看见欧阳风铁青着一张脸,站在我身后,高大的身影,遮挡住半面光线,他冷峻的容颜,一边被灯光照亮,一边陷入黑暗中,如剑的眉角轻轻挑起,就以这样的表情,一瞬不瞬的盯着我看,犀利的目光,像一把钢刀,锋利的划过我的眼睛,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 “顺哥!”我像惊弓之鸟的叫了一声,赶紧说,“顺哥……我。” 我该怎么解释,我到底要说什么,欧阳风冷冷的斜眉看我一眼,然后迈开大步就往前走,他跟我擦肩而过,留下一抹淡淡苦咖啡的味道。 莫沉易看着欧阳风离开的背影,失声而笑,“他就是欧阳风,对于没有利用价值的人,连看一眼都是多余。而你,我好奇,你对他有什么价值可以利用?”莫沉易捏着下颌,声音如天籁,“生气反而最能证明,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莫沉易!”我厉声喝住他的名字,最后连我也愣在原地,他微微回头,看我,静语道:“生气了?” “莫总。”我平复了心绪,然后哽咽着说,“莫总你不会了解,欧总在我的世界里,有多么重要,他的开心和愤怒,一丝一缕,不光牵动着我的命运。我只是一个卑微的陪酒小姐,更不要提利用价值,你们商道上的事情,也请你不要牵连我,我真的涉及不起。”我向莫沉易欠身,鞠了一躬,“请莫总以后就当不认识我,就算碰面,也不要在说话。”[miao&bige]首发 我说完后没有去看莫沉易的表情,大步跑着离开,气喘吁吁的回到休息室,坐在沙发上的小姐都诧异的看着我。 我冲进洗手间,反手锁上门,拼命用冷水扑在脸上,我大口喘着呼吸,洗到双手和脸都冰的麻木,才拿起毛巾擦掉水珠…… 我镇定了几秒,扭开门锁,看见小美靠在门框上,点燃一支烟,静静的看着我。 我大喘了几口气,瞪着眼睛,“你怎么跟幽灵似得,想吓死我啊!” 小美可能没想到我会突然来这么一句,她拿烟的手腕轻轻一抖,烟灰掉在衣衫上,小美往后咧了咧,“我、我就想问你,下台了?” “不下台还要怎么?顺哥都走了!”我一脚踢开旁边的草莓沙发,圆滚滚的海绵蹦跳了两下,又转了好几圈,最后躺在地上不动了,我大步走过去,坐在上面,草莓沙发本来就轻,被我压的陷下去好大一个窝。 小美走到饮水机旁边给我倒了一杯白水,然后动了动我的肩膀,她递给我说,“你吃了炸药了?今天怎么了?新请过去的小姐不乖?惹的顺哥不高兴了?” 53:还没见顺哥带你出台? 我喝了一口水,定了定心,给小美说,“没有。” 四周出奇的安静,我诧异的抬头,环视了一圈坐在沙发上等待客源的小姐,她们全部一脸诚惶诚恐的盯着我,我顿时觉得好笑,“你们看我干嘛?” 话音刚落,她们立刻移开目光,有的补妆画口红,有的低头玩手机,我感觉气氛不对啊,平时我们休息室最热闹的了,古今中外什么话题都讨论,连隔壁宿舍丢了一只猫的八卦也说的津津有味,今天是咋了。 我站起身,拉了拉小美的袖子,跟她往更衣室旁边挪了挪,我问,“发生什么事了吗?今天她们都好奇怪……” 小美对我瞥了一下眼睛,“还能咋了?月姐今天走的时候交代,让大家都听你安排,连上台账目本都放在桌上了。”小美调皮的学着古装电视剧里的丫鬟,给我行了个常礼,打趣的说,“要您老人家亲自过目记录呢。” 妈咪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把大梁一甩给我了?想来这个月顺哥给妈咪了不少钱,妈咪把我当成心肝宝贝了…… 我推了一下小美,“你别笑话我了。” 小美又把我往更衣室里面拉了拉,这里没灯,有点昏暗,小美凑近我说,“唉,说点正经的,前前后后都多长时间了,怎么还没见顺哥带你出台呢?阿妆,这事你要抓紧了,男人天天需要,你在不好好陪着,场子这么多小姐呢,时间长了,难保顺哥不看上一两个。” 那天在酒店,我想着一切就水到渠成了,谁知欧阳风竟然看了一晚上文件,早上一声不响的就走了,我想找机会,可是欧阳风不给机会,我也不能猴急猴急的上杆子贴吧。 在看这眼下,是更没机会了。欧阳风曾力正言辞的警告我,让我不要在见莫沉易,今天倒好一出门就给碰上了,金晔的事,我俩唱着双簧,估计已经惹的欧阳风不高兴了,没一会,直接给他碰见我跟莫沉易在角落呆着,他还听见我跟莫沉易在说商场的事情。 唉,我心烦意乱,估摸着,欧阳风以后再来,也不会叫我上台了。 小美看我神色不好,也没多问,过了一会儿,几个小姐叫我,“妆姐,贵宾区试台。” 我过去了才知道,是马厅来了,跟他解释了好一会说洛珍生病了,今天实在不能来了,一边笑着赔罪,又喝了好几杯酒,最后介绍了聪明的小姐给马厅,陪了好长时间才消停了。 接着又安排了几个高台,见了不少原来我陪过酒的客人,他们都说好久没见我了,一定要多喝几杯才行,我连着跑了十几个包厢,最后喝的连站都站不稳了,赶紧抽空吃了几片醒酒药,接着在满包厢的转。 偌大的国色天香,分好多管区,妈咪手下管的是‘紫罗’,足有九十多个包厢,而且每个门都长的一个样,光看门上的号码数字,就把我看的头晕眼花的。忙了好一阵,我看看表,差不多快三点了,妈咪怎么还不回来,真把一个大摊子交给我,就这么放心?百度嫂索#>笔>阁—对不起,我爱你 我现在才知道当妈咪有多不容易了,酒量得好是首要的,每个包厢进去后,怎么得先来上两三杯,在一个还要会说话,得会左右逢源,一句话说的不好,惹了客人不开心,也是个麻烦事。 差不多凌晨四点的时候,妈咪终于回来了,而我已累成狗,躺在休息室的沙发上,连动也不想动,妈咪喜眉笑眼的看见我后,问,“今天咋样?多少钱?” 我粗略算了一下,肯定有好多好多,我指了一下账目本,“精确的数额都写着呢,月姐你看看,我有没有记错的地方。” 妈咪翻开本子,拿出一根笔,在上面点点画画,在看见v100包厢的消费记录上,笑了一下,然后坐在我旁边,拍了拍我的手说,“可以呀今天的,就属你赚的最多!累不累?对了,顺哥走的时候没说带你走?我还想着顺哥估计得带你出台呢。” 我自动屏蔽了关于欧阳风的话题,躺在沙发上一句话不想说,妈咪如果知道会失去欧阳风这个大客户,肯定先气的跺脚跳老高,今天先这样吧,所有的情绪留给明天好了。 妈咪看似很开心,拿着钱包打开,一直疼惜的擦拭着一张照片,我好奇的凑过去问,“谁呀?” 妈咪很自豪,带着感动,“这是我儿子,今天是他十三岁的生日。”妈咪吸了一下红红的鼻子,“我十八岁生下他,连他爸爸是谁都不知道,好在我儿子特别有出息,学习成绩一直很好,现在读初中了。我也没时间陪他,但是每年他生日,我一定要去。” 54:还有下次么 我拍着妈咪的背,非常理解她的心情,其实这几年,我对妈咪早就产生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感情,如姐如母,毕竟我从十五岁开始,衣食住行都是她在照顾,也帮了我很多忙,虽然有时打我骂我,但关键时候也为我着想。 妈咪眼角的细纹一天比一天加深,以她的性格来看,年轻的时候也是个争强好胜的女人,精明干练,才能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姐,坐上妈咪的位置,只不过她现在不爱争也不跟谁抢了,变得心慈手软,有很多事情睁一眼闭一眼的也就过去了,就像蓉姐三番五次挑衅,妈咪也没有太争锋相对。 毕竟她有一个儿子,做什么事都要为儿子考虑。有亲人就是好,做什么事都有顾忌,有盼头,我想到我的弟弟,从知道这个世界还有他的存在,我朝思暮想的跟他见面,却到现在,连他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我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过的好不好,是不是因为缺钱,得罪了什么人呢?呢次电话匆忙的接通又挂断,那个男人说要把我弟弟扔进黑海喂鲨鱼,我突然浑身一冷…… 凌晨四点,很多下了台的小姐都回宿舍睡觉了,妈咪也简单的收拾了一下,问我要不要一起走,我摇摇头,妈咪又问了几句,离开了。 我一直在等洛珍的药,今天豁出去的帮她见了欧阳风,也不知道金晔说话算不算数,我又忧心的看看表,准备去找金晔,如果她不给,我就要抢了!我刚站起身,看见休息室的门打开一个缝隙,金晔露出半个脸,叫我,“李妆。” 我出门后看见金晔靠着墙,淡淡看我一眼说,“今天你让我见到顺哥,我答应你的药,已经给洛珍送过去了。” 心里一块大石头沉落,绷紧了几个小时的身心渐渐放松下来,我深深喘了口气,靠在墙上,今晚终于不用看着洛珍痛苦,而我站在一边心如刀割,却束手无策。 一晃眼,我在聚光灯下看着金晔,对我来说她美艳又淡然的脸,就好像以前,她对我说:李妆,我们去吃饭吧,那样随意。 我正晃神以为回到了从前,哪知金晔表情一下就变了,她汇聚凝神的看我,“李妆,你别得意,这药吃一颗是好不了的,得连续吃三次,间隔是一个星期。以后,你还想找我拿药,就必须再帮我的忙。” 听着金晔的话,我思绪一下回到现实,这次为了帮她,惹怒了欧阳风,下次还不知道要怎样,我还有下次吗? 我回到宿舍,洛珍果然好多了,涨红的脸颊慢慢褪去了颜色,恢复了正常,她安静的躺在床上,我看着她安然的模样,心绪也渐渐放松。 我爬上床,反手准备关上台灯的时候,看见洛珍正睁着眼睛看我,她声音很轻,虚无缥缈的说,“阿妆,我想跟你说说话。” “好。”我点头,坐到洛珍床上,拉着她的手,问她,“有没有感觉好点?还痒吗?”360搜索妙-筆-阁:对不起,我爱你更新快 “我没事了。”洛珍哽咽着声音,“一点多的时候,索卡拿来一颗药,说是金晔给的,我先开始说什么也不敢吃,最后索卡抱着我说,是你答应了金晔一件事,她才同意给药的。” 洛珍抽泣着,反手把我的手握的更紧了,“阿妆,我不想问你承诺了金晔什么,我只知道,这一个星期来,你为我的事,操心费神。我觉得你对我超出对普通朋友的情谊,只说一个谢谢,表达不了我对你的感激。阿妆,我就是个孤儿,没什么能给你的,但是我发誓,我永远都不会背叛你,哪怕你杀人了,我都会说是那个人该死!” “傻瓜。”我哭笑不得的抱着洛珍,摸着她的头发,“如果我杀人了,你还递刀的话,你就是损友了。”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要护着你。”洛珍露出苍白虚弱的笑,担忧道:“阿妆,我的病,吃一颗药就能好了吗?” 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珍,你别担心那么多了,好好休息。” 中午太阳最红的时候,强烈的光线照耀在整个宿舍,洛珍因为吃了药,精神明显好多了,那些瘙痒的症状也就没有出现,索卡裹着被子,不满的嘟囔着,“好亮,把窗帘拉上。” 我正看洛珍腿上的伤呢,妈咪直接拿着钥匙进门,她穿着高跟鞋,左右环视一圈,看见洛珍腿上的伤,皱起眉头,“这怎么回事?” 55:想他 我们有意瞒着妈咪,是怕她直接把洛珍赶出去了,毕竟得这个病不是寻常的病,我看洛珍准备说话,我先她一句解释,“月姐,洛珍这伤是被黑屋里的虫子咬了,又红又肿,自己抓了几下溃脓了,就变成这样。” 妈咪搬着洛珍的腿,观察了好长时间,应该是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最后松口说,“洛珍,你从黑屋出来,这都快一个星期了,觉得身体怎么样?” 妈咪的意思很明显,是让洛珍今晚上台,洛珍点了点头,“月姐,我没事,可以进场了。” 我看妈咪还算满意的点了一下头,然后又转了一圈,对我说,“阿妆,你出来一下。” 平时妈咪来宿舍,都是敲门等我们开,然后才会进来,今天直接拿了钥匙开门,想来是突击检查一下,看我们房间有没有什么违禁品。 出去后,妈咪关上了宿舍门,靠在墙上,看着我说,“蓉姐一出事,她手下的小姐都散了,可是蓉姐手上那罐春药不见了,也不知道是谁拿走了,还是交给手下哪个小姐保管着,白哥知道后,命令悄悄去查这件事,我给你说一下,那药的样子,是纯黑色,豆粒大小,你喝酒吃饭的时候,多注意点,别误食了。” 我知道那药有多严重,正经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月姐。” “还有。”妈咪皱着眉头,“你昨晚跟顺哥怎么了?” 一听见欧阳风,我屏住呼吸,我实在不敢说,欧阳风昨天从包厢出来,看见我跟莫沉易在一起,然后一句话没说就走了,最后还是左个又跑了一趟,结了昨晚的账。 妈咪不解的说,“顺哥点了珊瑚和珊玫,让她们俩今晚出台。” 珊玫和珊瑚?两人都是跟莫沉易有染的?欧阳风想叫小姐出台,怎么没叫他原来包下的小姐,偏偏叫了她们俩? 我听着妈咪的话,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妈咪担忧的看着我,想了一个办法,“要不你给顺哥打个电话?说说,让他今晚出去的时候把你也带上?” “我不。”我平静着一张脸,站在原地,心里却飞过无数只带着翅膀的小虫子,形容不了的那种感受,欧阳风从点我上台开始,就没叫过其他小姐,今晚却叫珊玫和珊瑚出台,国色天香全是见风使舵的主,一想起她们的胡言乱语,我现在就感觉度日如年了。 妈咪看着我坚定的拒绝,拍了拍我的肩膀,她应该是想安慰我几句,最终却什么话也没说。 洛珍精神看上去真的好多了,她试穿着衣服,笑的兴高采烈的,而我无精打采的躺在床上,看见洛珍开心的换着衣服,不过看见她完全康复的样子,我心里多少也安慰了点。[$妙][笔$i][-阁] 今晚洛珍和索卡去上台了,我从晚上九点开始,就关掉了手机,反锁上宿舍的门,一个人蒙着被子,心里很烦很乱,看什么都不顺眼,憋着一股莫名的躁火,凝聚后却无法宣泄,我躺在床上想让自己赶紧睡着,可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只要我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欧阳风的脸,他潇洒英俊的脸,和珊瑚珊玫的脸慢慢叠加,恍影间变成一个整体,她们嘻嘻哈哈的笑,玩乐。左一声顺哥,又一声顺哥嗲气的声音似乎隔着时空传进了我的耳膜。 我掀开被子,必须得干点什么,不然我乱的快要疯了! 我坐起来喝了一杯冰水,心烦意乱的大口喘着气息,最后把我的枕头折成两半,直接一甩手扔了出去,软绵绵的枕头砸在门上,静悄悄的没有声音,没听见声音我觉得特别不过瘾,反手拿起桌上的打火机,用足了劲摔了出去! 砰!一声,强烈的爆炸声响起,接着火苗快速上蹿,门旁边放着毛巾,轰的一声燃烧了起来,火势很猛,一瞬间照的房间灯火通明的骤亮,我吓的赶紧从床上滚下来,拿了一杯水就泼了上去,可是水太少,火太大,根本没效果。 我急的团团转,眼看火势越来越猛,怎么办,我该怎么!火已经烧成这样,想冲出去已经不可能了,十万火急下,我一转头,看见放衣服的角落旁边,有一盆洛珍洗过头发的水,我赶紧端起来,一股脑就泼了上去,火势渐渐小了,我抹了一把鼻尖上的冷汗,可还没等我镇定下来,火苗又开始上蹿,高高的火苗,冒着一股浓烟,快要把大门烧着了。 我一下急的大喊,“救命啊,着火了!快来帮忙扑一下火!” 56:绝望的时候他会不会来 “着火了!”我不停大喊,也不知道外面的人能不能听见,只看那火苗来势汹汹,滚冒着浓烟,呛鼻难闻的气味吸入鼻腔,我顿时觉得四周开始缺氧,淡薄的呼吸让我肺部一阵紧靡。 我喘着,坐到窗台上,从床边抽出一张湿巾,捂住口鼻,我快速吸着湿巾里的水,到最后发现没那么难受了,我打开窗户,对着外面大喊,“着火了!着火了!有没有人!” 火势越来越大,浓烟滚滚,高温热的火苗冲着我扑来,火星飞溅在衣服上,棉质的衣料瞬间融化成几个小洞,黑焦焦的洞,冒着一股焦糊的味道,我的嗓子已经被一股子塑胶味刺的张不开口,眼睛火辣辣的,眼泪不停的流,我望着地面,头一阵阵眩晕,因为我天生有恐高症,从高空看地面,身体就不受控制的想往下跳。 紧急关头,我脑海里只出现了一个想法,到底要不要跳下去? 小姐的宿舍在国色天香五楼,我先把头探了出去,紧接着心口在打颤,我的潜意识让我跳下去,可是理智一直在控制着我的动作,这里可是五楼,一旦跳下去,我肯定会死。我转身看着火势越来越猛,如果我不跳,那就会被活活烧死。 我快吓的魂飞魄散,我刚才居然考虑的问题是:我该怎么死? 死亡恐惧来临的那一刻,我全身冰凉,意识渐渐被恐惧吞噬,我咬紧牙关,从窗户上爬了出去,双脚颤抖的站在不足两厘米的沿边上,手死死扒住窗户框,我浑身越抖越厉害,手里也冒出冷汗的时候,我突然恢复了镇定,人在频临死亡的那一刻,出于本能的,冷静。 我不停告诉自己,真的不能在抖了,因为沿边的距离实在太窄了,我在继续抖下去的话,很有可能稍不留神,就掉下去了!五层楼高的距离,我摔下去应该会面目全非吧。 绝望的那一霎,我意识到自己快死了,我大脑在这一刻闪过无数画面,我在想洛珍如果看见我的尸体,她会不会特别伤心难过,我会不会见到我的弟弟? 我吓的哆嗦,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幻觉出了问题,可我是真的听到,楼下蒙蒙的声音,真切的对我大喊,“不要跳,千万不能跳!保安已经去扑火了,你快点进房间找个地方躲起来,跳下来就没命了!”[^*] 声音很小,在这稀薄的空气中我听得不太清楚,却久久回荡,我想转身去看楼下到底有没有人,是不是我出现了幻觉?我小心翼翼的移动身子,想低头去看地面,努力了半天,我发现我根本做不到,太高难度的动作,我死死把住窗户沿,感觉稍稍侧身,我就会滑下去。 “你别把在窗户上了,太危险了!保安已经去救火了,你赶快回房间,小心掉下来了!” 声音还在我耳边萦绕,真的听得不太清楚,我站在窗户外身体快透支了,可是回到房间就是一股橡胶烧焦的味道。我正左右为难时,大门一瞬发出巨大的响声,倒立着倒了下来,滚滚大火被白色的粉末压倒,漫天的白粉扑面而来,吹了我一身,脸上头发上,到处都是。 我被呛得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呛鼻的浓烟渐渐褪去,火光也小了,我把紧门框,头先伸进屋内,就在我要转身时,脚底不料一滑,我惊的本能伸出手,抓住桌边,我趴在窗户上,身体平衡了,我紧促的心稍微安定,一边双手用力拉,脚底用劲,我终于爬进了宿舍。 我坐在桌子上惊魂未定,只见十几个戴着防毒面罩的保安冲进来,二话没说拖着我就往前走,我全身都虚弱了,软的像一团棉花,任由他们拖着我,把我拖出了宿舍。因为吸了太浓烈的黑烟,我感觉四处缺氧,有点晕,眼睛渐渐看不见东西。 却感觉有人在打我的脸,打的特别用力,能听见啪啪的响声,脸上一阵麻木的疼,我挣扎着睁开眼睛,看见妈咪的脸很大,离我特别近,我看着她的口型,她大声的喊,“李妆,李妆,你醒醒。快,拿瓶水过来。” 一股透凉的液体直接泼在脸上,我冻得一激灵,迅速恢复了意识,我口干舌燥,感觉嗓子都快冒烟了,我一把抢过妈咪手上拿到那瓶水,抱着就咕咚咕咚大口喝了起来,整整把那半瓶水全部喝完后,我才勉强好受了点,我躺在妈咪怀里,她一直握着我的手,对旁边的人说,“快,拿件衣服来!” 57:被莲姐带到她们宿舍去 我被一件大衣包裹着,全身慢慢有了热气,我喘着,看见身边围着很多小姐,七嘴八舌的在说什么,最后妈咪一声厉吼,“只要人没事就行了!你们哪来那么多废话!” 乱糟糟的声音一瞬消失,四周一安静,我感觉意识又开始模糊,最后我实在撑不住了,千金重的眼皮,慢慢合上以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梦中游离,我梦见了火海,和欧阳风那张英气逼人的脸,他怒目而视,问为什么不烧死我,我嗓子像是被卡住,上不来气,透不过呼吸。梦中,我的口鼻被沁了水的纸巾抑住,大口呼吸,却越呼吸越窒息,我猝然惊醒,看见很多穿着白大褂的人走走停停,我伸手去摸,摸了半天,在我脸上摸到一个塑料罩子。 就是它让我不能呼吸,我害怕窒息的感觉,一伸手就像扯下那东西,我用力扯了半天,最后被一只手阻止,洛珍大骂,“你不要命了!氧气罩你也卸掉?” 听见洛珍的声音,我渐渐平静下来,因为我知道她不会害我,安定的心绪慢慢恢复正常以后,我睁开眼睛,看见手臂上扎着针管,凉凉的液体输进我的血管后,肺里顿时舒服多了,像是清理了脏东西,一下顺畅无堵。 我努力张了半天嘴,却还是不能说话,只能巴巴干瞪着眼睛,看着雪白墙壁上的表,论分针怎么用力的追赶,跟时针相合的时间也仅仅只有一秒,我看的眼睛都快犯困的时候。 从门外走进来一位戴着白口罩的医生,他拿着强光手电筒,掰开我的眼睛,在里面照了半天,强烈的光线刺的我眼泪都流出来了,他左右观察了好一会,最后把我脸上的氧气罩卸下来了。 他一边用笔记录着什么,一边说,“没什么问题,可能刚才受了惊吓,不要刺激她。在观察20分钟,你们就可以走了。”医生说完后,从记录本上扯下一个单子,甩给洛珍,“你先去付费,然后开药,药一天三次,记得要按时吃!” 国色天香的治疗部,是从外面聘请的医生,每月有保底工资,加上看病的提成,小姐大病小病,治疗费都是自己掏钱的。洛珍接过单子快速看了一下,然后点头,拍了拍我的手说,“你在休息会,我去一趟缴费处,马上就回来。” 我点点头,从嗓子里挤出一个,“嗯。” 这场大火,烧亮了整座国色天香,就连打扫卫生的阿姨都知道,是我晚上在宿舍,打碎了一个打火机引起的火势,好在是晚上十点,小姐们都去上台了,没有烧伤别的小姐,不然我的责任就大了! 我从医疗部出来的时候,天都快亮了,我跟洛珍回到宿舍时,一片狼藉,用的穿的,包括床单被罩,全部被烧焦了,我赶紧打开衣柜,看见欧阳风给我买的衣服也彻底完蛋了。 我翻找着,最后在一堆衣服中,勉强找到还有几件能穿的,我把它们一个一个拿出来,抖了抖黑色的灰,装进透明袋子里。 洛珍看了一眼床铺,全是白色的粉末,根本没办法睡人,我们正想找妈咪来,重新安排一个能住人的地方,只见莲姐站在门外,一脸无害的微笑,亲切的说,“阿妆,阿珍,全月在经理部计算损失费呢,让我过来给你们说一声。我手下小姐不多,宿舍有空余了,要不你俩先去我那凑合一下,索卡被安排在隔壁宿舍了。”[miao&bige]首发 计算损失?这么大的一间房,家具电器的,赔下来应该需要不少钱吧,我开始懊悔,自己到底怎么想的?易燃易爆的东西,竟然敢胡乱摔,幸好有惊无险。 我叹了一口气,看着莲姐喜眉笑眼的样子,也不忍心拒绝,既然是妈咪的意思,我就跟洛珍先搬过去住两天吧,妈咪现在估计够烦了,我也不能事情太多了。 洛珍倒是没意见,她睡在哪里都可以,只要是跟我在一起。我们意见统一了以后,又在黑焦的房间里寻寻找找,勉强翻出一两件没有烧坏的日常用品,我抱着一堆衣服和洛珍,跟着莲姐到她手下小姐的宿舍,长廊尽头的最后一间,有个空房子。 莲姐拿钥匙打开木门,房间虽然很小,但布局挺不错的,装饰也很温馨,两张榻榻米的雪白单人床有一小段间隔,中间放了一个樱色的台灯,窗帘是天水碧的颜色,轻慢的纱帘被窗外的风吹的轻轻飘起,很舒心惬意的房间。 “谢谢你,莲姐。”我和洛珍道谢,莲姐笑的跟朵荷花似得,“我让她们刚收拾出来的,你俩满意就行,赶紧睡吧,折腾一晚上也怪累的。”莲姐边说,边伸了个懒腰,“我也困了,先走了。” 经过大火的事,闹了整整一晚上,又惊吓又心跳的,好不容易安静的躺在床上,拉上了遮阳窗帘,房间一时黑如夜。可是我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脑海一会浮现出那场大火的情景,一会又印出欧阳风满脸冷峻的脸。我心烦意乱的转身。 一瞬睁开眼,看见跟我对面而睡的洛珍,正看着我偷笑,她声音调皮道:“阿妆,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想什么!” 58:他是爷,想怎么开心怎么来 我疲累的问了一句,“想什么?我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只想睡觉!” “切~你才不是哩。”洛珍把枕头放好,靠舒服了以后,转头看我,“你在想顺哥吧?他昨晚带珊瑚和珊玫出台,你不开心!” “我哪有不开心!”我急的坐了起来,看着洛珍,感觉自己的脸慢慢烧红,洛珍一双洞察事实的眼睛,怎么也瞒不了她,也是因为洛珍太了解我了,我的一言一行,她大约都能猜出来接下来我会说什么做什么,这不是洛珍聪明,而是我们在一起时间太长,培养出来的默契。 “好啦。”我声音软了,看着洛珍的眼睛,我松了口,“我哪有资格不开心啊,他是爷,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人家花钱买开心,我们陪着开心就行了!想那么多干嘛。” 洛珍看了我半天,终于忍不住的笑了出声,笑的前仰后合的,最后一本正经的看着我说,“阿妆,你这自我安慰的理论,还真有效,听的我都觉得在理!哈哈哈哈”洛珍一直笑,我无奈,“可我说的是事实啊。” “好啦,不逗你了。”洛珍平躺下来仰望着天花板,“在逗我们家阿妆就急哭了!” 房间恢复了平静后,我眼睛像蒙上了一层纱,刚准备进入睡眠的时候,听见耳旁一阵幽灵的声音,“你该不会喜欢他了吧?” “啊~”我喘着气,大叫一声后,看见洛珍趴在我耳边,大眼汪汪的看着我,我反射性的从床上弹起来,反手就把枕头扔了出去,“你神经病啊,想吓死我?” “我没想吓你!”洛珍双手叉腰,站在床边,目不斜视的看着我,正儿八经的说,“李妆,顺哥那种男人可是毒,你想碰他,除非自己百毒不侵,不然会被伤的体无完肤的,顺哥身处高位,想害他的人多着呢,你觉得顺哥会让谁成为他的软肋?” 洛珍这句话点醒了我,难怪莫沉易说:欧阳风抢了他的生意,作为同等回报,他就要抢他的女人?换而言之,如果欧阳风捅了莫沉易一刀,莫沉易却无可奈何,那么接下来莫沉易要报复的几刀,会捅在欧阳风身边的人身上? 可我又不是欧阳风的谁!转盘怎么转也好,针也不会指向我。 “你就没发现,顺哥对你不一样吗?”洛珍点了一根烟,指尖娴熟的弹着烟灰,颇有点成熟的样子,她透过烟雾看我,“平常来这里消费的客人,给了钱带走小姐,一夜之后,有兴趣了多点几次,没兴趣了马上换一下。顺哥呢?阿妆我问你,顺哥从第一次点你上台,一直到昨天,你俩睡了么?” 仔细回想,我跟欧阳风有过好几次身体接触,每一次的肌肤之亲,不论环境和地点,都可以很自然的发展成进一步的关系,可是他却好几次扯掉我的衣服之后,又停止了…… 我当时离欧阳风那么近,我能看出他坚定的眼神,好像在闪躲。对,他在犹豫,可他犹豫什么?[miao&bige]首发 “阿珍……”经过洛珍一提醒,我慢慢往深处想,感觉确实有很多难以解释的地方。 “你也发现了?”洛珍吸了一口烟,“这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月姐对你越来越好了,她多精明,早看出顺哥对你不是一般的意思。” “妆,我必须得提醒你,你感觉出来顺哥对你不一样,你就要好好抓住利用这一点,让顺哥对你欲罢不能,触手可得的有什么趣?男人对女人,都不喜欢往上倒贴的,都喜欢自己上杆子追求,你还不太搭理他呢种。不过顺哥不是普通男人,你把握好分寸就行了。” “你跟谁学的?这一套一套的?”我扬了扬脸,洛珍掐灭了香烟,“唉,你没上过高台,你不懂。你看马厅呢样子,在官场上指不定多精明呢,还不是被我哄的,说什么应什么?” 洛珍的话,也不全无道理,可是欧阳风多精明,我在他面前动小心思,被他发现,还不玩死我?我想着想着,睡意全无,撇开欧阳风不说,看来莫沉易这个男人,不论出于什么,我还是离他远远的比较好。 洛珍不在说话,时间的冲淡下,困意袭来,我迷迷糊糊的睡了好长时间,感觉自己深陷在梦境中,不停走着迷宫,弯弯曲曲的路,我走的很着急,模模糊糊的梦里,我好像听见嬉笑怒骂的声音,从隔壁若有似无的传来。 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听见门板咚咚咚的响,我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洛珍,她睡的正香。门外不停敲门声响起,我蒙住被子不打算搭理,可是声音一阵比一阵大,根本没办法睡觉,我只能下床去开门。 59:用睫毛膏破了她 我打开木门,看见珊玫和珊瑚趾高气昂的站在门外,一人手里肘着一支烟,珊玫推了我一把,我稍稍侧身,后面四五个小姐跟着珊玫就进来,她们转了一圈,环视好半天,最后往沙发上一座。 “给我把门锁死了!”珊玫尖锐的一声喊,几个小姐赶紧转过身,关上门,还不忘把门口的鞋架搬过来,直接堵死。 我看着珊玫,刚准备说话,左脸就挨了一巴掌,她打的很用力,鼻血瞬间就流了下来,我缕了一下额前的碎发,别在耳后,抬头看着她们嚣张的样子,珊玫直接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抓起我的头发,直勾勾的瞪着我,怒声道:“李妆!咱们今天新帐旧账一起算!” 我冷眼看着珊玫伸出手,旁边的小姐给她递了个钢棍,身后几个小姐也都蓄势待发的看见房间里有什么拿起什么,不停一下接着一下放在手心里敲打,看着她们虎视眈眈的样子,我往后移了两步。 珊玫上次报警,我为了救洛珍,找出证据,破坏了她跟珊瑚的关系,珊玫一定恨我入骨,看来这次,她一定不会轻易放过我! 珊玫高高举起钢棍,一抬手,挑着眉眼,勃然大怒对我厉吼,“李妆!我为什么打你,你应该很清楚!”说完,她轮起了钢棍,朝我的肩膀重重一下打了过来,我疼的闷哼一声,感觉骨头都快要裂开了!我强忍着,咬住嘴唇,没有说话。 “这是第一下!”珊玫拿着钢棍,围着我转圈,然后声嘶力竭的吼道,“你敢挑拨我和珊瑚姐的关系!”话音刚落,刚才挨过重击的肩膀又被她用钢棍狠狠砸了一下!我实在承受不住力道,啊的一声,脚下不稳,踉跄的摔倒在地! “你们干什么!”洛珍醒了,看见我坐在地上,她赶紧跑过来,想扶起我,可是被珊玫身边的小姐拉住,三个人拉着洛珍,无奈洛珍怎么挣扎也反抗不过,只能撕心裂肺的大喊,“珊玫,你放开李妆!” “放开?”珊玫的秀眉紧紧拧巴成一个结,果断的抡起钢管,又是重重一下,这次打到我胸口上,只觉得震裂的疼,我不受控制的喊了一声,头沉沉的垂下,珊玫前后走了两步,手拿钢棍,抬起我的下颌,一脸惋惜道:“李妆,你凭着顺哥宠你,就在国色天香抓尖卖乖!可是现在顺哥嫌弃你了,你以为你还是原来的你么?” 我冷眼瞧她,珊玫坐在沙发上,又点燃一支烟,她看我,“你还敢利用莫总,来挑拨我跟珊瑚姐的关系?最后拿到录音,去警察局调通话记录?你可以呀,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千伶百俐的时候?” 珊玫愤愤的伸出一只手,纤细如葱的手指,长的很漂亮,可是往后看去,少了一根小拇指,我心一惊,闭上眼睛,珊玫拽着我的头发,在我耳边咆哮,“如果不是莲姐替我说话,我一只手早没了。李妆,你可要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些都是拜你所赐!” 珊玫……我想她把我挫骨扬灰了,也难消心头之恨吧。 我平静的看着珊玫,她没被关进黑屋里整死,也还真算福大命大!我刚想说话,珊玫一脚踢在我身上,狠狠的对后面的小姐怒吼了一声,“你们给我打!” 我瞬间感觉我的身体,顶着万斤的重量,嘞紧的疼,石头砸下的疼,千百种不一样的疼法震裂着我的细胞,我最后实在顶不住了,趴在地上,胃紧紧一收缩,吐出一口血水。 “啊~”我痛苦的呻/吟一声,蜷缩着身体,想爬起来可是都能感觉到骨头碎了一地,我挣扎了两下,看着宿舍的门,被谁用脚踢着,框框的响动,我听见金晔的声音,大喊,“开门!开门!” 珊瑚站了起来,拍了一下珊玫的肩膀说,“金晔来干什么?” 几个小姐停止了打我,把凳子烟灰缸和手上的棍随地一扔,然后搬开门旁边的鞋柜,打开门后,金晔横冲直撞的闯了进来,看着珊瑚和珊玫,大喊了一声,“你们怎么不叫我?我跟李妆之间渊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原来我竟然得罪了这么多人,我躺在地上,沮丧着,只能斜着眼睛看金晔,只听洛珍大喊,“你们别打了,所有的事情都是因我而起,你们想干什么,冲着我来,让李妆走!” 金晔急的乱转,最后从角落的盆子里找出一块抹布,直接堵住了洛珍的嘴,这还不够,又重重朝洛珍脸上呼了一巴掌,忿然作色道:“你他吗的给我闭嘴!” 然后转身,看着珊瑚和珊玫,“你们打她有什么用!知道顺哥为什么不碰这个贱人?就因为她是个雏!现在我要破了她那层膜,你们给我把她裤子扒了!” “别碰我!”我被打的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但还是有意识的,眼看珊玫点了一下头,几个小姐上前就扒我的衣服,我看着金晔大喊,“金晔!你就不是人养的!这种办法你都能想出来,你他妈就是个畜生!你是畜生!” “少你妈废话!”金晔拉着我的裤子,怒目而视,如果我是一张纸,她恨不得能把我撕碎了,我看着金晔这张熟悉的脸,曾经跟我朝夕相处十一年,我痛哭,“金晔,我真的不明白,我到底做什么伤害你的事情!让你这么恨我!要用这种滥方法来对待我?” 几个小姐大力的扯着我的衣服,金晔从地上捡了一块碎玻璃渣滓,直接狠狠往我手腕上一划,鲜血顿时往外冒,鲜红的血溅了我一身,金晔拽着我,表情都变得扭曲,“没什么!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我就是恨你有个干净的身子,我他/妈的就是不平衡!” 我穿着单薄的睡裤,两三下就被她们扯成稀碎,金晔从化妆包里取出一只睫毛膏笔,“给我把她双腿搬开,架起来放在桌子上!” “金晔!”我鬼哭狼嚎的叫了一句,金晔反手又是一巴掌,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自杀呢一套,在月姐顺哥面前管用,你他妈别想着在我这玩,我金晔不吃你那一套,你要死,现在就死,还省的脏了我的手!” 我身体被死死控制住,无论我怎么用力,还是摆脱不了她们,我浑身没劲,被她们轻松的抬到桌子上,我拼命的挣扎,委屈愤怒在心里凝结成冻实的冰块。 眼看她们七手八脚的扒掉我的裤子,雪白肌肤外露,我感觉到一阵凉意,从未有过的屈辱感涌上心头,大腿在颤栗,直不止的抖,我紧紧用力,还是被她们轻易掰开!那一刻,我声嘶力竭的大喊,“你们别碰我——!” 读者必看!想和大家说的一些话 从今天开始,妆妆要告诉辛苦追文的亲们,一个好消息。 那就是从今天开始:本文将每天开始四章的更新,时间是在每天下午六点整! 从一开始的一更,到最后两更,逐渐加到三更一直到今天的四更,看着每天辛苦追文亲们发出一致的声音:嫌更新太慢! 为了不让太多读者等的心急,妆妆每天工作量也不断加大,不夸张的说,妆妆每天码字六个小时,亲们十分钟就看完了,而码字和构思情节的过程,对妆妆来说,是一件非常漫长而孤独的过程,不过好在有你们,一张推荐票,一个打赏,一条留言,都是对妆妆极大的鼓励和支持~ 每天坐在电脑旁边,想到头疼,写到手尖发抖,点开页面看一眼,还好,你们都在! 朋友聚会,唱歌吃饭,近两个月来,妆妆都没有参加过,朋友问我,你干嘛活的那么辛苦?只因我有一个梦,因为热爱,所以愿意付出所有。 可是没有物质基础,在容易的梦实现起来也如天方夜谭,妆妆所想并不过分,只要我能交得起电费,网费,吃得起一碗盖饭,我就会依然写下去。 早上还在卖货的时候,编辑说文章要上架了,我知道上架就意味着收费,那一刻妆妆的心情又激动又担忧,激动因为我即将要有稿费了,每天能奢侈的买一杯热可可喝了;担忧的是不少追文的亲,到底还会不会一如既往的支持下去? 文文从开始构思,剧情一直发展到今天,欧阳风和李妆之间存在世俗和阶级的爱情也慢慢擦出火花。其实,他们彼此,有着难以逾越的鸿沟,因为掺杂了金钱,所以李妆注定卑微。不过每一个女人,都在脱变和成长,李妆若是离开了国色天香?她又会在哪里生存,她能不能靠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在当今社会占有一席之地? 本文从一开始写李妆的夜场生活,而夜场,只是李妆生命中一小部分,她今后的人生,还会遇见更多的经历和坎坷…… 喜欢妆妆,就支持妆妆,让我们一起见证一段海枯石烂的爱情…… 既然提到金钱,妆妆生活并不富裕,爸爸去世以后,妈妈也重组了家庭,可我毕竟也22岁了,学会坚强和独立,为了保证生活,妆妆每天要去打零工,忙的昏天黑地时,深夜还在码字。因为每一章的内容,甚至每一个字,妆妆都要来回的修改,确定没有问题在发布,我觉得,作者认真,是对每一位读者的尊重。 五、六分钱,对于现在00后的亲来说,也许见都没见过,一毛钱掉在地上,弯个腰捡起来都觉得不值,因为它什么都买不了! 但是现在它有用了,因为花钱看文非常便宜,一千字五分钱,一本20万字的言情小说在书店要卖到二三十块钱,每天拿几毛钱支持妆妆顺便买一个精神寄托,相信追文的亲们看到这里,欧阳风和李妆他们的生活他们的欢笑和泪水,早成为我们身边一个熟悉的人,我们都希望他们能幸福,然后目睹他们的婚礼,有情人终成眷属,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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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63:既然站累了,那就跪着!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64:【推荐票满500加更】出台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65:他是唯一的统治者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66:脱!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67:他一直不碰我的理由竟然是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68:他从美国给我带的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69:飙车谈生意?还是第一次见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70:人和人太熟,就知道刀子往哪捅最痛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71:海口名单里有一个人我熟悉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72:自己吃药,别出意外!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73:叫小姐不是出台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74:拿孩子当赌注?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75:会不会是个阴谋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76:没有我放行,谁敢进来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77:放心,我不会乘人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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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92:他越不说话,我越心虚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93:重要的是,你要不要开口?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94:如此情深意重,你不懂得珍惜!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95:我们去求他原谅……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96:要开始虐心了吗?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97:不是软弱,而是太想保护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98:趁这个机会赶紧跑!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99:我用生命做赌注,他还是来了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00:你敢死,我绝对让他给你陪葬!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01:我最害怕的一天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02:他不要我了吗?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03:要不要认命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04:强颜欢笑,上台陪酒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05:想起他的脸,我真的做不到!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06:在顺哥包厢见过一面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07:你对他来说,不是普通小姐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08:花花公子,都怜香惜玉么?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09:听说七楼宿舍闹鬼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10:我知道,你在他身边风光无限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11:虚情假意,也好温暖冰冷的夜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12:就这么生无可恋吗?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13:如果我告诉妈咪,你服务不周!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14:今晚就让你躺在我床上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15:欧阳风托左个来问我的消息?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16:欧阳风到底把我当什么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17:王者做事,都让人猜的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18:见色起意,行不行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19:还想为他守身如玉!守得住吗?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20:红牌选赛,是我唯一的机会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21:拿着一百万去赌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22:拿出来显摆什么?谁没有似得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23:有这功夫,还不如睡一会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24:突然好想欧阳风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25:推荐票满一千加更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26:二线明显都没有这个价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27:给我把墙上的海报撤下来!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29:我们回房间好不好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29:我看你是欠上!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31:穿上透明装,他说……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32:他把原来包的小姐,全部退费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33:你去找索卡,可能会碰见金晔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34:你是来耀武扬威么?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35:她说的话,我能信么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36:去滑雪?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37:春风十里,比不上佳人一笑!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38:今天就让你口服心也服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39:怎么,有人难为你?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40:你觉得我不舍得把你怎样,不会把你怎样?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41:温泉沐浴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42:顺哥!小心!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43:是你说不后悔!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44:阿美,爱情是什么?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45:你信不信这个世界上有报应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46:这件事等于涅槃重生,懂么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47:我们可以利用这个通道,跑出国色天香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48:你没给顺哥说,我让你上台的事吧?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49:你还不如直接求顺哥把你赎出去!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50:阿妆姐,你把这杯牛奶一喝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51:欧总,您这是不管我的死活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52:我情愿,长夜未央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53:在等!我和洛珍就没命了!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54:顺哥要见金晔?【新年加更】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55:完事后,我再给你二十万!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56:才能消散我十分之一的恨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57: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58:如果不是我碰见了索卡,那么……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59:也许下一个就是你【新年加更】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60:国色天香秘密众多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61:你觉得顺哥能一次次的保你?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62:三个大活人不翼而飞!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63:他都不顾忌欧阳风么?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64:我害怕了,你听到了吗?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65:你不要走,陪着我好不好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66:你所受过的委屈,全由我来负责!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67:顺哥心疼你,拿我们出气?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68:我光明正大站你身边,谁敢笑话我是陪酒小姐?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69:再也不想踏足一步的地方,再见【新年加更】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70:你敢动我的人?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71:别走,帮帮我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72:知道要我死的人是谁么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73:你这三贞九烈,真不像风尘出来的女人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74:呵!让她说话【新年加更】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75:顺哥看上你什么?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76:a市土地拍卖,你陪我去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77:左右算都不知道他赚了赔了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78:别让我知道,有任何男人碰你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79:谁给你打电话?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80:你要从楼上摔下去,我可救不了你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81: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82:你的身份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83:走后门的潜规则,要不要我教教你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84:就凭睡在他床上的女人是我,不是你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85:那你捏来试试?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86:敢留他一条狗命,就不怕他来报复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87:嘴里没一句实话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88:你喜欢哪种口味,就优先出产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89:欧阳风,你可真是薄情寡义!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90:你是永生集团分过来的?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91:半年没被我解雇,工资翻番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92:难道他们偷了mia的设计草稿么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93:你知道夜紫含是被谁捧红的么?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94:港城有没有地摊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95:你缺衣服是不是?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96:夜紫含封面为什么要三天就赶做出来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97:我要采访的人是他?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98:况且是你,想自由出入?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199:她和他都在东京?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200:今晚长夜,该在哪里度过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201:这个任务我真完成不了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202:莫总为什么要结婚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203:你不就是要钱么?五千万还是一个亿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204:希望你别有求我的一天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205:明天不能去上班了吗?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206:你知道全世界有多少人想让我死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207:一入时尚圈才深似海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208:不高兴了?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209:想体验么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210:满大街都是你的情敌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211:除了要钱,他还要人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212:再晚几分钟,顺哥非封了全城路口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213:是不是我给你换鞋,你就拍摄?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214:她为难我还上瘾了?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215:你到底照完了没有啊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216:高级妓嘲笑陪酒小姐?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217:我们的重逢,竟是在这种情景下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218:让这女人陪你一夜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219:谁能知道我现在的表情,有多难堪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220:夜紫含突然对着我哭?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221:谁敢虐待他啊……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222:你只会欺负女人?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223:他不问我,我就不说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224:求求你,别问了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225:真是有钱任性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226:不知道谁给你的勇气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227:利用欧阳风做杂志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228:有他在身后,什么都不怕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229:这是我的隐私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230:春闺梦里人啊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231:不准你离开花海一步!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232:二选一,你挑一个!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233:最熟悉的人,出现在烂俗影片中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234:你在乎的人,可真多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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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9:你这种货色,也最多值三百了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250:拍视频?行啊,先把钱打给我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251:欧阳风的女人,能掐出水来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252:是我瞎了狗眼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253:不是你的错,紧张什么?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254:喝了它,我相信你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255:我的世界,就是人吃人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256:我害怕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257:月票满500加更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258:顺哥都是因为你!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259:我希望你适可而止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260:你不光冷血,你还是个混蛋!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261:同样的事情,我不允许发生第二次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262:谁敢碰你一下,加倍还给他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263:弥补遗憾,心就不会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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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278:他会商业联姻吗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279:我是你的私人教练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281:你其实很值钱的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281:我什么时候也会去怀疑他了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282:不舒服怎么不早说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283:我等你回来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284:你今年十九,还有半年足够了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285:放出这种消息,知道后果吗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286:阿妆,你快乐吗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287:你不该自作主张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288:插手企业的事情,好玩吗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289:左个,我是谁的女人?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290:再画成妖精了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291:这不是爱情,这是玩命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292:给我开门!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293:你跟不跟我走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294:你真聪明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295:谈谈吧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296:欧阳风,你爱我么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297:敢坏了计划,我要你生不如死!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298:什么二十年前的事?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299:我带你走,离开港城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300:十亿暗花,买他一条命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301:他对我不如原来温柔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302:你跟顺哥好般配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303:五楼会议室里,有秘密吗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304:英兰家族继承人居然是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305:你觉得我会让你走么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306:你不能这样对我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307:我的狠,从没想过对你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308:这滩浑水,他淌不起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309:两天两夜,邵晨开口了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310:呵,英兰家的大小姐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311:如果是他,宁愿是我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312:你必须活着,知道吗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313:你怀孕了 请按f5强制刷新,手机用户请清cookies除缓存记录! 防盗模式,完整章节请到:-http:/免费阅读! 314:你扣着李妆算什么本事 见我没说话,静默了很久。 莫沉易急道:“怎么?他既想杀你弟弟,你还狠不下心?李妆,我告诉你!你父母当年的死,并不是跳崖那么简单,你和李雨身上背负着什么,不用我多说,如果你觉得,为了一个男人,可以放弃所有,不惜背叛家族,落个不忠不孝的名义,我替你心寒!” “事到如今,你没有回头路你懂么?”莫沉易温润声音停顿几秒,又充满无奈道:“傻瓜。” 潺潺如清水的声音蔓延在我耳膜,静寂偌大的卧室中,我捂住嘴的哭声越来越大,最后实在忍不住的失声痛哭道:“我怀孕了……” “什么?”莫沉易透着风声,变得冷然,“你要生下来吗?” 我用力的点点头,哽咽着,“嗯,孩子是无辜的,我可以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要,我可以替李雨去死,但是我的孩子……” “你别傻了!”莫沉易情绪变得激动道:“什么死不死的?李妆,你不能死!你死了英兰股权在律师那自动作废!李雨拿着百分之三十四,也跟废纸一样!我们在英兰跟鲍勃争权已经开始了,六个月后你和李雨继承不了,知道有多危险吗?” “我现在不跟你说这么多,你要活着,想办法逃出花海,你知道么?千万一定不要做傻事……” 莫沉易焦虑的声音,回荡在空中,我发抖到极致,却感觉身后压迫感越来越大,不自觉的回头,猛然看见欧阳风高大的身影,就站在我身后。 剑鞘的下颌菱角分明,脸色阴沉像乌云密布,薄唇到发白,轻齿道:“手机从哪来的?” 我双手拼命颤抖,只听话筒里的莫沉易疯了一样高声呼喊,“欧阳风!你给我接电话欧阳风!我有事要跟你说!” 欧阳风凑近我,好闻的苦咖啡味道吸入鼻腔,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按着免提键,幽微着低沉的声音道:“三番五次叫人潜入花海,这笔账,我要跟你怎么算?还是你真觉得本事大过天,跟英兰家合作,就不知天高地厚了么?” “欧阳风,你扣着李妆算什么本事。”莫沉易音量不减。 欧阳风仰头轻笑道:“我的女人,不在我身边,难道还在bd集团么?你告诉李雨,十天之内,他在像缩头乌龟一样躲着不敢现身,别怪我对她姐姐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你敢!欧阳风!”莫沉易低声厉吼。 欧阳风笑的魑魅淋漓,“我的世界,从没有敢与不敢,就在我想不想之间。你最好相信我说的话!” 电话断线,传来嘟嘟的忙音。 欧阳风拿着手机,低头环视地上还没来得及清理的杂物,深黑的眼眸看了一圈后,眼神淡漠的从地上的血迹移开,转身离开。 看见欧阳风离开,我快速掀开身上盖着的被子,声音颤抖的在他身后。 “顺哥,你心里所想的我都猜到了,你给我十个月的时间,我不会离开花海一步,就算股权下来,我不接手,也一样是废纸,丝毫不会影响你和鲍勃的合作,我只要十个月,我求求你了顺哥……” 我边哭边跟着欧阳风走进书房,他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我。 全身散发着断雁孤鸿的气质,让人远观不敢近触,我失魂落魄的哀求,一遍一遍重复的说。 最后欧阳风像是被我烦的忍无可忍,转过身声音戾然轻笑道:“你不想接手?司法部可由不得你想或者不想,无人可以改变的事实。” 欧阳风凑近我,萌出压抑的怒火:“别把我对你仅存的一丝不忍也耗尽了。” 看着他深邃的眼底,像看不见底的深潭,声音如数九寒天,“回你房间呆着!没事别在我眼前晃!” 欧阳风真的火了,凌厉的眉眼透出的冰冷,我不敢在纠缠下去,此时的欧阳风太危险了。 万一伤着孩子…… 我摸着小腹步步后退,关上书房的门。 暴风雨过后的天空蓝的透彻,燥热的阳光晒的地上发白,连蚂蚁都躲在树荫下乘凉。 何然说我有流产迹象,静坐在床上不敢随意乱动,小腹时不时绞痛,我不停用纸巾擦着眼泪,刚擦干又流出新的。 我悲痛的摸着腹部里的孩子,他还是一个未成形的小生命,我该如何保护他不受到伤害,按时吃药,按时休息,按时吃饭。 说不出的感受丝丝萦绕,呕吐症状减轻,好不容易吃了半碗米饭,赵雪上来给我送菜,看着我气色也好了不少,为我高兴道:“妆姐,你肯吃饭就好。” 315:李妆就是个狐狸精! 我委屈自己,不能委屈孩子。 欧阳风不在花海,守在门外的保镖可能看我没有过多的反抗,慢慢也松懈下来,站累了也会去楼梯旁边坐一会。 赵雪陪着我,冷清的房间也不孤单了,吃完饭穿着拖鞋在卧室走着,顺着视线朝窗户望去,阳光特别充裕,五光十足的透着墨绿色的树叶,斑驳的树影落在娇蕊的花瓣上。 看着美丽的景致,万绿丛中,一个突兀的白点醒目了我的视线。 这几天我也不停的问自己,如果莫沉易能潜入花海,我到底跟不跟他走? 心开始不停的烦乱,走了一会我又躺回床上,闭上眼睛,现在什么也不要想,保住孩子最要紧。 晚上,睡觉时,我脑海不停浮现出花海总体的结构图,凭着仅存的一点记忆,我努力在想,花海一共分三块,左边是纯天然的海景沙滩,除了贝壳和树木,其余什么也没有。 中间就是五层别墅,而右边,偌大空旷的土地,有一条蜿蜒的小路,特别隐蔽。 好像是从,是从天桥直通过去的。 我愕然清醒的睁开眼睛,那条桥,在地图上画的并不明显,也没有直接标记,可我隐隐觉得不对劲,好像是能直通出花海的后门。 因为那张地图,我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其他地方一切正常,就那座桥标记的特别隐秘。 好像只有真正知道路线的人才能看懂。 我伸出手,从别墅一层到五层各个房间,都比划了一遍。 若有危险,情况紧急,欧阳风被困花海要怎样出去?就算花海防御系统出自美国最顶端,欧阳风那么精明,也一定会给自己留退路,花海五十多名保镖,想来全部抽身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左思右想,干脆闭上眼睛。 耳朵却传来左个的声音,若隐若现道:“爱尔兰火纸小岛,我已经派兄弟去了。” “顺哥!如果这次在暗杀失败,我们不能在进行第三回了,得想别的办法。” 朦胧的大脑一瞬清醒,爱尔兰…… 欧阳风能去爱尔兰暗杀的人,除了李雨还能有谁? 听到这,我全身的汗毛都竖起,虽然知道我并不能阻止,但还是不能自已的从床上,连滚带爬的光着脚,推开卧室门的一秒。 门外看守的几名保镖目光落在我身上,眼疾手快的抓住要冲出卧室的我! 双手一瞬被控制,我只能愤声无力朝书房方向厉声嘶吼,像个泼妇一样大叫他的名字:“欧阳风!我不许你动我弟弟!我说了,英兰股份我不会继承,李雨拿着百分之三十四,他也翻不出浪花!” “欧阳风!” 我失声大喊,保镖捂住我的嘴,就把我往卧室里面推,无奈之下我只能动手,不停反抗,跟两名保镖打了起来! 直到我重重摔在地上,双手捂着膝盖时,抬头看见欧阳风居高临下的俯视我。 我声音凄惨凌厉,不认命的死死拽着欧阳风的腿边,哀求道:“顺哥,你能不能不要让李雨死!反正我们姐弟,手中都有股份,谁出事都继承不了,你要英兰,我不争,我也争不过你,别杀李雨,十个月后我自己死,顺哥,难道一年的相知相伴,你连这点要求都不满足我吗?” 我哭的泪声惧下,恨恨的看着欧阳风,他薄唇紧抿,风轻云淡。 “我不会给你增添烦恼的,我只要十个月,我求求你了顺哥,让李雨活着吧……”我哭的声线都变了,愤声道:“让我来承受……” 遇见欧阳风,是命运,走到这一步,也是命,人最大的悲哀,就是不肯认命。 如果这注定是我的命运,我认…… “你来承受?”欧阳风一瞬半蹲下来,跟我对视,专注的眼神没有一丝情感,魑魅道:“你承受的起吗?” “我可以!”我盯着欧阳风,“我可以的……顺哥。” 话音刚落,左个一个健步上前,雷声震天的叫了一声,“顺哥!” 左个如火的眼眸像火焰,落落凌厉到快要把钢铁烧成灰烬,怒声道:“顺哥!李妆就是个狐狸精!她是英兰家族大小姐,她能不知道自己手上有多少的股权?国色天香也就是她接近你的手段,成天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顺哥你就信他了吗?” 左个一脚踢开我拉住欧阳风裤边的手,气急败坏道:“李妆就是被李雨或者莫沉易派来,留在你身边,窥觑我们永生集团的秘密,然后在告诉莫沉易!不然莫沉易怎会有永生集团明细单!顺哥,还是被你发现了一次,没发现的,还不知道说了多少次!” 316:我有目的接近顺哥?盗取机密? 我手腕传来火辣辣的疼痛,都不及我听见左个的话万分之一的震惊,看着左个说的笃定又无比认真,我一下愣住了,不敢相信道:“你的意思,我从一开始,是有目的的接近顺哥?” 只看欧阳风脸色越来越阴沉,快像乌云密布的天空。 我一瞬什么也不管不顾了,拼命挣扎像个泼妇似得怒声大骂,“你胡扯!我从来没对莫沉易或者别人,讲过永生集团的一件事,我从来没有说过!况且我真的被卖国色天香,又怎会刻意接近顺哥?你这样冤枉我,你他妈安的什么心?” 左个如岩浆的眼神,透着坚硬无比,一副豁出去的样子,指着我落声确定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费尽心机接近顺哥,盗取那么多秘密,还腆着脸要顺哥再给你十个月?给你十个月干什么?让你二十岁顺利接手英兰股份,跟你弟弟继承英兰,然后你们姐弟联手对付永生集团?” “你说什么啊……”我挑起眉毛,捂着阵阵发疼的小腹,视线模糊的看着欧阳风,声嘶力竭道:“顺哥,你别听左个胡言乱语,你的事情,我一件也没有给外人讲!” “滚开!别拿你的脏手碰顺哥!”一旁的左个快要失去理智,不顾身份的拉住欧阳风的胳膊,红着眼眶道:“顺哥!现在不是心慈手软的时候,七个月后我们没有收复英兰和皇家,赢不了六二,永生家族首领之位拱手他人,还有我们的容身之地吗?” “顺哥!你一定要想清楚,别为女人耽误了大事!” 从始至终,欧阳风深沉的眼眸,没有闪过一丝情感,莫名的看着我良久,语气深沉的缓缓道:“左个,吩咐邵晨,爱尔兰的火纸小岛,今晚连一只蚂蚁都不要放过!” “一定要这样吗?顺哥。”我不可思议的看着欧阳风,心里难过的冷笑道:“欧阳风!你相信如左个所说,是我有目的的接近你,还是你愿意相信跟你一年朝夕相处,我对你的真心,你感觉不到吗?” 欧阳风冷峻的眉眼,菱角分明的薄唇。 我顿时大脑一片空白,艰难从地上爬起来,愤声道:“嗜血冷酷的欧阳风,对所有人,都没有一丝情感,你对林爱,对你的兄弟,对所有合作伙伴,你都不肯放过!临到头,连我的下场也一样,白白对你付出的一颗真心,到最后得不到一丝信任!” “我以为你对我的特例,对我的好,都是因为爱情,你知道我对你抱过多大的幻想吗?为了不让你为难!我可以消失在这个世界,现在就因为左个几句话,你彻底怀疑我!我要想跟莫沉易沆瀣一气,只会是永生集团进账明细单那么简单吗?” 我捂着疼到发冷的心,我真的没有想到,欧阳风会怀疑我到这一步。 “我提前知道二十岁会接手英兰,所以假扮成国色天香的小姐,接近你?好从你身上探去秘密?然后告诉李雨跟莫沉易联手,对付你?”我不敢相信,这就跟编故事一样的不可思议。 我摇着头,无声泪水流下,“欧阳风!你把我想的也太复杂了,我真有左个说的那么聪明,我今天就不会深陷在花海,我早就抽身,带着你一身的秘密,远走高飞了!” “你早就想走了!”左个像是忍耐到极限,上前拽着我的胳膊愤声道:“打了五通航班电话,要订去东京的机票?不是我多留一个心眼,你现在带着小美已经离开花海了!李妆,没看出来你年纪轻轻的,花样还不少?你从顺哥身上收集秘密,然后让小美在我身边,探取秘密?你真是可以呀,看洛珍没有了利用价值,马上送去戒毒所,你害怕她吸食毒品以后胡言乱语,把你的事情公布于众?” “呵呵……”看着左个笃定的样子,我真是无语的冷笑,他不去编剧本真是太可惜了。 明白了左个所有想法,他呢样对小美,是认为小美跟我是一伙的,而小美也不知道事是真是假,也没敢问我,只是不停在提醒,让我离开…… 所有事情真是天衣无缝,连我自己都找不见辩解的方向了。 欧阳风从头到尾,漠然着神情,指尖夹着半截白色薄荷香烟,胧胧的烟雾弥漫在淡薄的空气中。 “证据呢?”我凑近左个,失声道:“你怎么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 317: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你还敢大言不惭的要证据?”左个气急败坏的从口袋掏出手机,一连串的号码拨出去,愤声道:“把呢个老/鸨子给我带来花海!我有事问她!” 老/鸨子,会是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等待变的漫长。 欧阳风掐灭香烟又点燃一根,如鹰犀利的眼眸散发着精光。 当我看见被两名保镖压着走上楼梯,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妇女,眼角印着深深的鱼纹,穿着衣衫褴褛,又脏又破的衬衣,不知道多久没换过了,身上散发着浓郁消毒水的味道。 我目光落在妇女的脸上,怔怔看了半天,才不敢确定的叫了一声,“月姐?” 国色天香的妈咪,三年来待我如姐如母,却在我被欧阳风赎出国色天香的那一夜,吩咐去打扫厕所,所有国色天香的不论男女,都是拜高踩低的主,以前对妈咪恭敬有声,现在一朝沦落,会被多少人欺负,过着怎样的生活? “月姐?”我颤抖着双手,向前走了一步,妈咪却摇着头不敢认我,甚至连呼吸声都没有,昂头颤巍巍的看着左个,声音惊慌道:“我没有说谎,我说的都是实话。” “什么实话?当着顺哥的面在重复一遍!”左个分贝不减的厉声道。 欧阳风深黑的眼眸闪过一丝凌厉,向前走了几步,居高临下的说,“你所说的每句话,敢有一个字是假的,你清楚后果!” 妈咪一刻也不敢怠慢的点头道:“是、是顺哥,我不敢。” 妈咪说完,看着我,声音一瞬尖利,“李妆是三年前进场的没错,我花了八十万买她,但她私下给我了两百多万,说她不是来做小姐的,只是想找一个人,让我安排。所以三年内,李妆也没有接客,每天就在宿舍打牌,因为她给钱,所以就由她去了……” 听着妈咪鬼话连篇,我痛心疾首的盯着她,一个人到底怎样,才可以真正昧着良心说话? “你不怕天打雷劈么?”我指着妈咪,想起那三年内我拒绝上高台的每一次斗争,几乎都要付出血的代价,每一分每一秒,怎么熬过来的日子,我都不敢回想。 而她,却睁着眼睛说瞎话,人心黑白颠倒,竟然可以这样胡言乱语? “我说的是实话!”妈咪脸色一下变了,瞪了我一眼,转头去看欧阳风,说的坚定,“顺哥!我知道我这样做错了,你也不会放过我,但我今天实话实说,你能不能得饶人处?” 欧阳风声音阴沉充满磁性的一个字,带着深深的压迫感,“说!” 妈咪像调整了一下心态,做了个深呼吸道:“当时我几次想介绍李妆进顺哥的包厢,结果李妆说这样未免落了刻意,让我安排一次偶遇,就有了顺哥你在大厅碰见李妆的机会,第二天你点李妆上台,李妆又说,如果她这么跟了你,你玩几天也没趣了,包括红牌预选大赛,都是李妆自己想好的。” “我当时也没多想,最后听左个说李妆居然是英兰家族继承人,吓得我只能把这些秘密说出来,顺哥……”妈咪颤颤巍巍。 欧阳风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我站在一边气的双手发抖,连气都上不来了。 “顺哥……李妆真是一个挺有心计的女人,凡事不多说话,啥事都在脑子里盘算好了,如果让这种人出去,会对您造成很大的威胁……” “闭嘴!”欧阳风低吼一声,像丛林中怒吼的野兽之王,丝丝凌乱像刀子一样划过众人的脸,妈咪吓的赶紧闭上嘴,左个也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 欧阳风英俊的脸张印着恐怖,一步一步带着压迫感朝我走来,唇角掠过的笑容,像天边撕裂的红霞,死死掐住我的脸。 腮边一瞬酸疼,眼泪不由自主的流着。 只听欧阳风问的无比认真,低沉着声线道:“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不是……”我的表情都扭曲了,死死拽住欧阳风的手臂,撕裂的辩解道:“顺哥!我又不是先知,我怎么会预知一切,然后计划一个长达三年的计谋,他们冤枉我!都冤枉我!” “谁没事冤枉你!”左个上前一步,厉声道:“你要证据,我找来了,全月是国色天香的妈咪,所以她说的话句句可信!” “顺哥!”左个郑重的叫了一声,刻不容缓道:“我已经吩咐邵晨了,今晚零点行动,我们……” 左个话还没说完,欧阳风狠狠的看我一眼,甩手后转身就走。 318:路那么短,缘分那么浅 见欧阳风走后,左个轻轻推了妈咪一下,使了一个眼色,很微细的表情却没有逃过我的眼睛,直到左个跟着欧阳风离开别墅大门。 双扇大门关上的一瞬,我知道,我的世界真正黑透了…… 如果欧阳风真的相信,我从一开始接近他是有目的的,那么以后我的生活。 我还要保住这个孩子十个月,是不是太痴心妄想了…… “月姐……” 此时偌大的别墅,除了双扇大门前站的两名保镖,就剩下我和妈咪。 我哭的全身都没力气,实在想不到妈咪会诬陷我。 我低眸看她,落落的不肯相信道:“为什么?” 妈咪苍老的眉眼,印出皱纹,手也不如原来光滑细嫩,她看着我的模样,就像仇人分外眼红,轻哼一声,不屑的瞪着我。 我上前两步,跟妈咪面对面而站,淡然问道:“给我一个理由。” “我三年多在国色天香过的什么日子,你最清楚,为什么当着顺哥的面睁着眼睛说瞎话?到底是谁给了你好处,还是谁威胁你这么说?” 我不知道前两次暗杀失败的原因,但从左个今天跟欧阳风的对话中我听出,欧阳风或许对我还心存不忍,他一直在拖,做事变得优柔寡断,没有往日的干脆果断。 左个日日在欧阳风身边,琢磨出欧阳风的心思,害怕坏了大事,所以才想出这个说辞来冤枉我,好让欧阳风恨我。 再往深了想,也许发送邮件给莫沉易永生集团明细单的人就是左个! “你不用怕!花海别墅里不可能有窃听器,好歹三年朝夕相处,死也让我死个明白。” 话音刚落,妈咪斜视着我,苍老的容颜在不复曾经美艳,笑声凄然道:“李妆,这就是你忘恩负义所付出的代价!当初我一心为你,提携你伺候顺哥,最后临了,你帮助洛珍逃跑,差点弄死了金晔,你风光无限的被赎出国色天香,有想过我吗?我今后的日子都是怎么过的?” 我去求欧阳风带我离开国色天香前夕,欧阳风查出所有欺负过我的小姐送去了菲律宾,还发落了妈咪去打扫厕所。 当时我想多留一个晚上,匆匆离开是因为左个提醒,害怕琛白的人在宿舍动什么手脚。 如果这一切要归结于我,我也无话可说。 妈咪冲着我冷笑,我漠然道:“别说提携不提携,你也不过是见风使陀,顺哥看上我,你不敢得罪才送我去包厢上台,如果你真想为我好,为什么不肯放我离开国色天香?还不是为我能赚钱?国色天香里的人,都是各取所需,没有任何真情,也别说谁对谁真心的话。” 妈咪被我噎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气的脸色发白,怒不可言的瞪着我,最后将一切归结到我的身上,“反正你若没上过顺哥的台,我会有今天?被众人欺辱?谁又知道,你不是故意接近顺哥?我今天所说的一切,也并不全是胡说,谁让你真实身份的英兰家的大小姐呢?” 妈咪一步步上前,白眼仁睁的老大,“我说的是不是实话不重要,重要的是顺哥肯相信,就是最好的话,不然我说再多也是白搭。” 是啊,最重要的是,欧阳风信不信,可是信与不信只在他的一念之差,我拼命解释又有何用? 我三年前故意进场,勾引欧阳风,留在他身边当内线,现在我真实身份大白,别说欧阳风了,世界上出现这么巧的事情。 连我都要信以为真了…… 妈咪伸手推了我一把,我身子稍稍侧移,让开楼梯旁的路,妈咪趾高气昂的走过去,身上都带着一股风。 就当欧阳风面说了短短几句话,我想妈咪也可以正式告别在国色天香打扫厕所的日子,不知道左个承诺给她了什么,我想最少下辈子也能衣食无忧了吧…… 我苦笑,直到今天我才清醒的发现,原来我跟欧阳风的路那么短,缘分那么浅,这么快就走到尽头了啊。 回到房间,近一个月失神的理智一时间恢复如常,带着警惕的目光看向花海,从窗户望出去,前几天的白点不见了,消失在翠绿的树林中。 努力回想印在脑海那张关于花海结构的地图,坐在地毯上,怔怔的望着窗外,冥想了好长时间。 我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想办法离开,一旦被欧阳风确定我图谋不轨,以他行事残酷冷峻的手法,和左个不停挑拨的过程中,在精明的人被蒙蔽了心智,都会做出极端的事情! 319:孩子不是顺哥的 微微隆起的小腹,我近乎能感觉到孩子的心跳,无论如何的砰然有力,我摸着他,要他乖。 花海结构图又一次浮现在我脑海,从别墅一层到两层三层,一层一层的想过去,直到五楼旁沉重的黑色铁门,用明晃晃的锁链死死锁住,房间所有门都是纯白色的,只有五楼是黑色。 五楼,黑门,我一定要想办法进去看一看,也许那条桥通往的位置,就是在五楼房间的角落呢? 我不停在想,到底有没有可能?就算有,钥匙在哪。 以前,我能随意自由的出入欧阳风的书房,可从没有翻过他的抽屉,如果钥匙在别墅里还好办,我就怕被左个随身携带,想拿到近乎不可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看着卧室挂着的时钟,滴滴答答的转动着,猛然想起一个人,她在花海可是自由身。 我推开卧室的门,两名保镖马上警惕的看着我,我挑眉道:“赵雪呢?我饿了,怎么还不上来送饭?” 保镖鄙夷的看我一眼,然后朝楼下喊了一嗓子。 就看见赵雪戴着围裙,手上全是面粉,慌慌张张的从厨房跑出来。 “饭做好了吗?”我抢先保镖问道。 赵雪愣了几秒钟,快速用围裙擦着手,应答道:“好了,手擀面,我现在端上去吗?” “端上来吧,饿了。” 我说完转身回到卧室,等了大概一分钟,赵雪端着咖色的托盘上来后,把面轻放在桌子上,她还没反应过来,我凑近赵雪悄声道:“一会你去顺哥书房,古董灯下面的抽屉里,帮我找一找,看有没有钥匙。” 赵雪听完后神色诧异的看着我。 我直接拉过赵雪的手,放在我小腹上,说的镇定,“你帮我,也帮帮我的孩子。” “妆姐,你有孩子了?”赵雪放在我小腹上的手,不自觉变的轻柔,轻轻摸了几下,“你怎么不告诉顺哥?” 为了让赵雪相信,我一咬牙一狠心,说谎道:“孩子不是顺哥的,他逼我流产,我不肯。” 赵雪小巧的脸庞扬满了震惊,错愕发出纠结的声音,好像大难临头的看着我,“妆姐,你不是跟顺哥是情侣吗?怎么会怀了别人的孩子?” 这件事对从小在农村长大,又涉世未深的赵雪来说,无疑是一件很难理解,又难堪的事情。 我跳过赵雪的话题,坐在化妆镜前,想以情打动她,表情痛苦道:“这几天顺哥不让我去上班,把我关在房间,你每天给我送饭也知道。顺哥就是想让我去做流产,可是那毕竟是一条生命,错的是我和呢个男人,但孩子是无辜。” “妆姐……”赵雪皱着眉头,进退两难,不知道该如何做决定。 我在等,等她思考,毕竟出卖欧阳风,需要足够的理由,赵雪肯定是个感性善良的女孩。 “那,那你跟‘呢个男人’……” 我一下握住赵雪的手,坚定道:“我们是真爱……” “真的?”赵雪惊讶,从她神情里,我能看出,赵雪有点动摇了。 “我不骗你……”说完这句话,我咬了一下舌头,疼的闷哼一声,“你想想,孩子在我肚子里还没成型,就被流掉,他也是生命啊,会知道疼的,你也不希望顺哥变成杀人凶手是不是?” “顺哥做事极端,我万一和孩子出了意外……” 话才说到一半,只听门外的保镖不耐烦的催促道:“饭送完人就出来,唧唧歪歪什么?” 赵雪可能全身心投入到我讲故事的情境中,所以保镖的低吼,惊得她慌了神,快速拿起托盘要离开时,我紧紧抓住她的手不放,语气带着几分乞求,“帮帮我吧,只有你能帮我了……” 回眸的一瞬,我看见赵雪对我重重点了点头。 高悬的一颗心落定,其实我冒着百分之五十的风险在赌,我赌赵雪会帮我,而不是会一转身告诉欧阳风。 脖颈上的冷汗都渐渐溢出,试想如果赵雪把我今天的话告诉欧阳风…… 眼睛一闭,眼底一阵漆黑,除了赵雪,偌大的花海在没有别人,我只有一个选择。 我头发蒙到身重脚轻,感觉一站起来就好像要栽倒在地,提住一口气摆好桌子在床边,端着满满一碗面,吃到一根都不剩时,才觉得流失的营养被慢慢补了回来。 吃完我就静静在等,心跳也越来越快,竖起耳朵仔细聆听门外的动静,听了大概半个小时,什么声音也没有。 320:第三次行动失败 赵雪来送晚饭时,趁保镖不注意,快速低头对我说,“妆姐,顺哥书房门上锁了,我进不去啊……在别墅房间转了一圈,也没发现备用钥匙,怎么办?” 我想也不会那么顺利,头往门外探去,看了几秒,问赵雪,“顺哥回来了没?” “没有。”赵雪摇头,回想过后轻声道:“顺哥刚才来电话了,说让保镖看好你,他处理完事情就回来。” 左个和妈咪同时告诉欧阳风说,我就是内线,借国色天香接近他,盗取永生集团秘密。 要说以前我还能肯定,欧阳风会看在我跟他朝夕相处的时光里,对我不忍或宽容。但现在牵扯到原则问题,我一下从他枕边的女人,变成了对立两方。 加上左个不停对欧阳风添油加醋,混淆欧阳风的思绪,在精明的人也会被短暂蒙蔽。 等欧阳风回来,我真不知道后果是什么。 况且欧阳风还特意打电话,吩咐保镖看好我,虽然我是清白的,但欧阳风一旦认定,我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到最后无力的实话,也成了苍白的狡辩。 本想说身体不舒服,让何然医生来一趟,最后赵雪告诉我,何然医生电话打不通。 蹉跎了良久,直到保镖进来把赵雪撵了出去。 我一个人趴在桌子上,心灰意冷的望着窗外的景致。 跳窗,是最傻的方法。 可我到底要怎样才能逃出去…… 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到一个实际有用的方法。 我重重拍了一下脑袋,懊恼关于花海结构图,我还真是白看了! 何然,到底是欧阳风的私人医生还是跟莫沉易身边的人?如果是欧阳风的医生,他怎么会违背欧阳风的意思,递给我手机呢? 当时真笨,怎么给莫沉易打去了电话,我应该直接报警啊…… 可仔细一想,欧阳风在港城势力之大,就算报警,警察上花海之前,也得问过欧阳风的意思,再说我只是被关在卧室,又没少胳膊没缺腿,连立案的格都不够…… 好不容易熬到天黑,繁星满天的夜空,藏蓝色的天际边跟海水融为一色,明黄色的月光淡淡洒向花海,郁郁丛生的树林里,我怎么老感觉有个突兀的白点晃悠呢? 我站起身,向正对面的树林投去诧异的目光,我站在窗边看了好长时间,勉强觉得那白点,隐约像一张轻飘的纸,也没什么不同的。 静落的盯着白点看了大约两分钟,消失了…… 我第一反应,是不是莫沉易?因为欧阳风在电话里说:莫沉易偷偷潜入花海好几次,最后被保镖发现了,莫沉易知道我深陷花海,他应该会想办法救我出去。 毕竟没有我手上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英兰继承人的位置李雨也接手不了。 我心烦意乱,现在最担心的人还是小美,左个居然怀疑,我跟小美是一伙的,一个接近欧阳风,一个接近他。 对于内线,欧阳风处理的手段,让我轻轻一想,浑身的汗毛都竖立起来。 幸好,当初多了一个心眼,把小美留在bd集团了,bd是莫沉易的地盘,左个也不好轻易踏足,这样是不是稍微安全一点? 借着月色朦胧,我看清花海的环山路,浩浩荡荡的行驶进一水黑色轿车,有秩序的停在喷水池人头像旁,为首下车穿着黑衣男子,正是欧阳风。 他潇洒不羁的步履轻盈,左个紧随其后,两人前后走进别墅时。 我快速反手拉上了窗帘,爬到床边关了台灯。 一片黑暗中,我心惊不已,不停用手指卷着发丝,来掩饰内心的慌乱。 别墅寂静了好长时间,突然听见对面墙壁传来‘通通’的响声,好像什么东西拼命撞着墙,最后伴随着痛苦的呜咽声,哑然停止。 我卧室旁边的房间,紧挨着就是欧阳风的卧室,虽说隔音不差,但我站在窗边,动手轻轻把窗户开了一条缝隙。 清楚的声音传来,是左个在说话,“顺哥,第三次行动失败,皇家的人不停施加压力,二小姐呢边也顶不住了,打电话过来询问你的意思……” 左个试探的声音飘忽在燥热的空气,阵阵飘来。 我看不见欧阳风的眼神,却听他低沉的声音都能想象到漆黑无比的眼眸。 充满磁性道:“你去通知邵晨,放弃爱尔兰,我们不能在损失人力,中阳的人打来电话,听老头子的语气,再闹不好收场。” “顺哥明智。”左个恭维道。 321:他要娶皇家二小姐吗? 寂静持续了许久,再次响起,左个飘忽着为难,“顺哥……皇家首领要您在一个月内和二小姐成婚,要不然就跟六二合作。” 钢笔摔在文件上的声音,只听欧阳风的声线越加低沉道:“呵,o城和a省,我以为皇家真傻,兜兜转转了几个月,是想让我当他女婿!” “顺哥……”左个的声音飘忽不定道:“先给皇家人吃一颗定心丸,到时候皇家还不任由顺哥说了算?” “......” 原来欧阳风自二叔下达命令后,把全然的心思放在英兰,而对皇家不闻不问,是跟皇家二小姐有缘分在,我想起,呢天亲昵叫欧阳风,‘风’的女人,难道就是皇家二小姐? 怪不得气质和容貌,都是旁人学也学不来的高贵和优容。 心莫名的狠狠颤动,像是被细小的针穿过,我摸着小腹里的,是我和欧阳风的孩子,一想到他会娶别的女人。 牙齿咬着手指,小臂都在颤抖,可持续没多久,令我更震惊的话语传来,左个悄声道:“顺哥,李妆该怎么办?她可是李雨派来你身边的内线,她如果趁机逃跑,永生众多秘密落入敌人手里,就太危险了。” “虽然我不确定李妆对永生集团秘密知晓多少,但六个月时间,肯定只多不少。” “呵。”魑魅淋漓的冷笑声,穿透我的耳膜,我似乎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到欧阳风现在凌厉的黑眸多有恐怖。 听见双手一拍,左个不甘心的深喘口气,“当初是我办事不利,让李雨那小子给跑了!放虎容易,擒虎难!早知道他会是英兰继承人,就不应该找准时机在……一刀两断也没了今天的烦恼!” “顺哥!李雨跑了,错了一次,我们可不能再错第二次!” 寒气森森的声音传来,我倒吸一口冷气,当时琛白把李雨带走,交给欧阳风的时候,欧阳风压根就没打算留活口,李雨到底用什么方法,能在欧阳风手下跑了两次? 说是天意,还是李雨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我手紧紧抓住铁制的窗框,一心一意相信欧阳风会放过我弟弟,结果呢?欧阳风不让我问,是因为他难以回答,背着我杀我弟弟,结果天意弄人,李雨跑了,才把剩下九人内线也全放了。 我惆怅若失的时候,听见左个像是等待最后命令道:“顺哥,李妆死了,秘密消失,英兰也在构不成威胁。” 左个能说出这句话,我早就猜到了,可令我没想到的是。 欧阳风竟然没有片刻的犹豫,毋庸置疑的语气,慢慢放大回荡在我耳边,落落清楚道:“你看着办!” “是!顺哥!”左个的声音一下像提了神。 最后沉闷的一声,左个又不确定的加了一句,“顺哥,小美和李妆是一起从国色天香出来的,又是朋友,她……” 左个话还没说完,欧阳风阴冷的声音,像来自地狱的撒旦,透着冰川海底的冷峻,鲜血味道蔓延,命令像最后的终结。 想起欧阳风不止一次提醒我,不要欺骗,他说:我憎恨背叛! 到最后,他说过的话一语成谶,会死人的…… 真的,欧阳风用充满鲜血的话语,像给我飘荡在脑海美丽浪漫的音符画上了句号。 只听他充满磁性的声音,落然的说,“今晚,先让她死!” 再也止不住的哭声,想不管不顾,酣畅淋漓的大哭一场,却只能拼命的捂着口鼻,就算在痛心也不敢发出一点点声音。 我顺着冰凉的墙壁,慢慢往下靠去,最后双腿一软,大腿根传来撕裂的疼痛,震的大脑和细胞剧痛过后,变得麻木。 死死咬住的手指,白皙的手背上全是我的牙印,我恨到开始发疯,开始冷笑,我竟然想不到,我付出一片真心对待的男人,我小心翼翼到唯命是从,甚至不敢多说一句话去讨好的爱情。 最终换不来他一丝信任和怜悯。 我以为,他的狠只是对别人,我以为他们口中所讲述的欧阳风,都离我太过遥远,我从不认为他会这样对我。 结果呢,到头来都是一样的。 为了他的事业和权力,有什么不能放弃的?更何况一个从来没得到过他承诺的女人,既然如此,那为什么给我编织一个美好的梦境,让我深陷沉迷无法自拔的,到底是我的痴心,还是奢望的一丝真心,最后随着左个寥寥几句话,销声匿迹。 什么都没有了…… 欧阳风既然认定,我是内线,他相信的那一瞬间,我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322:至少,他曾经爱过我 欧阳风既然认定,我是内线,他相信的那一瞬间,我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呵呵,我又哭又笑,表情难看到扭曲,苍白的脸庞,写满震惊和错愕。 那句‘今晚,先让她死’!欧阳风,我愤声的无力,在心底狂啸的呐喊,你真是好狠的心。 我看着手腕被针线缝合的伤疤,像蜈蚣触目惊心的爬在白皙的肌肤上,我多希望割腕的那一天晚上,能安静的死去。 头一下又一下嗑在坚硬的水泥墙壁上,何然他为什么救我,他救醒我以后,再让欧阳风杀了我吗?我为什么要承受这么残忍的事情。 到底为什么! 阵阵的痛心,转变成无尽的愤恨,所有人都不会给我留退路,我除了自己能保护自己,还能去奢望谁呢? 一个小时,我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哭了整整一个小时,回想欧阳风曾经对我的柔情,还恍若昨夜,丝丝温柔的话语,和他看见我受了欺负时的愤怒,那些不自然流落出来的东西,不是假的,眼底闪过一抹情愫,也不是假的。 至少,他曾经爱过我,对不对? 我只能这样安慰自己,我捂着发凉到快要结冰的心,努力安慰自己,自欺欺人到,我也曾经拥有…… 鼻子发酸,透不过呼吸,脑袋晕晕沉沉的,欧阳风最后终结的话语像魔咒缠绕着我的神经,我不能在消沉下去,不管多难,我得站起来。 欧阳风决定的事情,不会等太久,强烈的直觉告诉我,左个很快就会动手,而真正动手的那一刻,欧阳风不会在花海。 凌晨三点,人意识最薄弱,睡眠最深沉的时候。 我听见隔壁欧阳风房间的门,啪的一声关上后,我拉起窗帘挡着半个头,只露出眼睛往窗户外看下去。 不一会,一辆大红色法拉利恩佐的跑车飞速从停车间开出,鲨鱼头样式的照明灯散发着强烈的光芒,刚好照在别墅大门几个黑衣保镖的身上。 完美急速四十五度转弯,华丽的掉头后,车一阵隆隆的响声,如利剑一般冲了出去! 看着车消失在黑暗的尽头,两行眼泪不由自主的顺着鼻翼流下,欧阳风就在刚才,考虑还没一秒时做出的决定,将我推入深渊。 他怀着怎样的心情离开,他可否想过,我一会要经历多么可怕的事情? 无论我在怎么求饶,他都听不到了,万一…… 他既然让我死,我还想这么多干什么?不忍心?我冷笑,欧阳风但凡有对我还存有一丝不忍,也不会做出让我死的决定…… 不能在等了,赵雪现在已经帮不了我,欧阳风离开,就意味着左个今晚肯定会动手,他想等夜深人静,我进入沉睡时,了无声息的结束我…… 我猜想伺机而动的保镖就守在门外,等着左个一声令下,真等他们动手,我就连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了,试想他们就会在一下秒,毫无预兆的从离我不足五米的门外闯进来! 手指开始疯狂颤抖,血液中震动的细胞都发出嘶吼的鸣叫,我心跳的特别快,夹杂着不甘和愤恨,全然忘记我跟欧阳风半年来的漫漫长夜,每一分钟都是沉溺在怎样的温情中度过。 今晚,他却犹豫都未犹豫! 空白的大脑霎时清醒,现在可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所有情绪都放在我能保住我的孩子平安活下来之后。 深喘一口气,暗暗看着山路崎岖的花海。 火光从眼中一闪而过,我脑筋飞速转动,尤其是在万分紧急时,爆出的超乎常人的本能,强烈生存的欲/望让我一时想到了两个字。 纵火! 我知道,欧阳风卧室的抽屉里,放着关于各大集团秘密交易的账单,全是想跟欧阳风合作商人爆出的内幕,或者是线人提供的消息,比命还值钱。 若是欧阳风房间失火,左个的心思绝对会从我身上移开,这样的话,趁着一片大乱,我也许可能找到逃跑的机会。 眼睛一闭,情节像电影似得快速掠过我的脑海,反复想了数十遍,我唯一不能确定的就是,万一火势汹涌,花海自愈系统就在几秒内喷水灭火,短暂的时间内,我刚跑出卧室就会被抓住,到时候的情况更加危险。 可除此之外,我在想不到第二种方法,我整个人被困在卧室,又能怎么办呢。 思想太多只会限制行动,越想越不敢做,不能因为害怕失败,就把百分之五十成功几率也抹去了,我快速从抽屉里取出一个zippo打火机。 323:害的本少爷玩高空历险 卸掉铁盒,看见里面还有满满一罐火油,强烈刺鼻味道,闻着直犯恶心,干呕了几声,又拉开柜子的抽屉,翻了半天,连一盒火材都没有。 因为我平时不吸烟,也不玩火,所以包里衣服口袋很难找出打火机,刚才那个zippo,还是我想送给欧阳风的生日礼物,是我自己攒钱买的。 愣神了几秒,目光从藏蓝色的打火机中移开。 往窗户边靠了靠,一回头。 突然!我用余光看见了一个人,出现在干净玻璃窗外一个人脸,就在我绷紧神经,万分紧张的时候,吓的我差点大喊一声,赶紧捂住了嘴! 脚步凌乱的向后退,脚跟抵到床边,仔细看清楚是个男人的轮廓,正对我招手。 我用力推开玻璃,看见莫沉易温润的眼眸,如四月春风般飘扬,栗色碎发在半空中,形成半个蘑菇的形状。 修长的食指,放在嘴边,对我比划出‘嘘’的手势。 我心惊的颤抖,因为莫沉易是从别墅五层顶上倒挂下来的,头正对着水泥地,一个不小心万一掉下去,脑浆都要摔出来了! “你干什么?不要命了?”我心急又不敢大声,只能勉强做出手势,说着唇语。 莫沉易神采奕奕的神情,对我照了照手,示意我过去。 凑近耳边,隔空递给我一把钥匙,莫沉易对着窗外上的黑铁锁,无声的敲了两下,恨恨的说,“欧阳风还把窗户锁了!害的本少爷玩高空历险,李妆。” 我手里紧紧握着钥匙,听莫沉易认真道:“你想办法进五楼东侧第一个门,知道吗?一定要趁他们不注意,我监测了,整个花海监控区域的死角,就是这堵墙,他们发现不了我,你也不着急,什么时候有机会了,你在跑!” 我还等什么机会啊,说不定今晚一过,我就葬在花海了。不得不说莫沉易来的真是时候,我抓住他的白色短袖,问道:“你有打火机吗?” 莫沉易诧异的看我一眼,然后从口袋掏出一枚红色的打火机,反手拉上牛仔裤拉链,告诫我一定要小心后。 双脚绑着好像是蹦极专用的带子,按了一下绿色按钮,绳子自动上滑,莫沉易慢慢悠悠的被拉上五层天台的方向。 心想莫沉易真是够胆大的,要是我绝对不敢玩‘倒挂金钩’,不论多安全。 我拿着手上的打火机,又把zippo顺着窗户,直接反手一用力,扔进隔壁欧阳风的房间,因为我知道,欧阳风靠左边的窗户不会关,那里有个监控器的缺口。 清脆的一声响,金属掉在木地板上的声音刚落,马上就听见警惕的一声声响起:谁? 霎时,花海楼下树林中,煞白的照明灯,直接打在对面窗户上,我昂头,看见莫沉易已经消失在深黑的夜空中。 再次用力,把手中的打火机也鼓足全力的摔了过去。 ‘砰’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伴着暗红黄色的火光,滚滚冒出,一瞬把花海对面树梢上的叶子都照的一清二楚。 警报声轰隆的响起,刺耳的警鸣声,加着花海保镖一时快速吹着口哨的声音,往楼下望去,不少保镖整齐的排队,有序不乱的小跑进别墅。 眼看火势越来越大,我反手拿起桌上的台灯,一扯黑色的线源,推开卧室门,看见一名保镖跟我对面而站,愣愣看了几秒,我出手迅速,对着他的脑袋,直接一个台灯底轮上去。 保镖闷哼一声,躺在地上,台灯上的玻璃好像扎进他的眼球。 平常练习散打都是比划招式,第一次真正出手伤人,我微微愣住几秒,就感觉身后的保镖,力气很大的抱住我。 挣脱几下无果,我抬起手上破碎的台灯,借着冲劲朝后打去,他弯腰躲闪,我脚下用力,重重踢到他小腿关节,保镖‘啊’了一声。 我赶紧回头,看见他脸上全是灯泡的玻璃渣。 情况紧急,我也顾不了那么多,打倒两名保镖,借着慌乱,大家注意力都在欧阳风的卧室,眼看火势越来越大,滚滚浓烟呛鼻,我想应该是火苗上窜的一瞬,把卧室窗帘烧着了。 掩着口鼻,我两步并作三步顺着扶梯就往别墅五层跑,转身看了一眼黑压压的人群,醒目的如火焰眼眸,慌张的四处找寻,定睛看见左个后,我心一惊,猫下腰,快速摸着墙边,上到五楼。 莫沉易说五楼东侧第一个门,第一个门,我站在原地晕头转向好不容易分清东南西北,看准纯黑色门上挂着铁锁,刚拿出钥匙。 324:从没觉得他声音如此好听 突然,别墅一瞬间陷入黑暗,紧接着,荧光绿色的灯光强烈又刺眼,刺到我根本无法睁开眼睛,像被烈火灼烧一样难受,飘散的气体,轻轻一闻鼻子酸涩,头开始发蒙。 我赶紧屏住呼吸,想来难受的灯光和气体,是有毒的物质,应该是左个闯进卧室看我不见了,采取的应急措施。 好在我找见门了,闭着眼睛一片黑暗中,摸着钥匙和锁的形状,快速插进去,扭动了好几下,锁终于被打开,可沉重的门用尽全力推了好几下也推不开,这时我眼睛看不见,听力却异常灵敏。 有序不乱的脚步声,声声逼近,因为不能呼吸脸都憋得涨红了,一着急鼓足全身的力气,使劲对着门一脚踹下去,连续又推又踢好几次,坚硬的门仍旧纹丝不动。 就在我怀疑是不是找错门了? 只听左个高昂的声音,命令道:“四楼没有!直接上五楼!” 荧光绿的光线强烈绕眼,我不敢睁开眼睛,却能感觉到危险正在步步靠近,肺部快要憋炸,想起左个刚才说话了,想来气体没毒,我深喘一口呼吸。 呛的我猛烈开始咳嗽,肩膀被大力的东西一震,打的我整个人贴在铁门上。 我看不见,只能听着脚步的声音,想象人影移动,又是一下,带着钩的钢铁,直落在肩胛骨上,我赤手空拳,又看不见,只听凭感觉去闪躲。 甜腥的味道弥漫在稀薄的空气中,我捂着受伤的肩膀,快听见呼啸声后,快速一弯腰,脚下不稳,手胡乱摸着墙,想借力时,清楚的摸到一个好似按钮的东西。 慌乱之下,我快速按着按钮,刚才无论怎样用力都打不开的铁门,居然一下缓缓推开。 我睁开眼睛的一瞬,看见最少七、八个保镖,统一戴着黑色眼镜,普普通通的眼镜竟然是阻挡荧光绿的灯光,平时不知道还真以为是耍酷的太阳镜。 蜂拥而上的保镖,为首的拿着一个铁钩似得利器,指着我大喊,“左哥!人在这!” 眼睛实在受不了刺激,再次陷入黑暗,我闷着头直冲进黑铁门的房间。 一脚刚刚踏入,适宜的光线让我睁开眼睛,难闻的气味消失,白色的纱帘透着窗外柔和的月光…… “啊!”胳膊被保镖钳制,七手八脚的全上来,拼命拉着我的手和腿,就要把我往外拉。 肩胛骨受伤,一动就撕裂的疼痛,我咬住下唇,用全身的力气,看见房间里有什么,就拿起什么往他们身上砸。 反抗了好长时间,脚下被什么坚硬的东西一绊,失去平衡后重重摔在地上。 小腹一瞬开始阵痛,幽微的光线下,看清从墙壁画上跳出几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我还没反应过来他们是谁,只听左个略带惊讶的大喊一声,“你们是谁?花海也是你们随便敢闯的?” 花海的防护工作,安全是最重要的,因为这里是欧阳风在港城的总部。 几个魁梧男子二话没说上来就打,每人都上都拿着电警棍,一顿霹雳巴拉的光电闪过,我努力想从地上挣扎的爬起来,可是肚子的疼我,手指都开始颤抖。 “李妆!”温润潺潺的音色,我从没觉得莫沉易的声音如此好听,像潺流的溪水。 “能走吗?”棕色的眼眸印满担忧,滚烫的大手扶着我的腰,我抬头,可能是把下嘴唇都咬破了,血腥在唇齿蔓延,我痛苦着表情,摇了摇头。 莫沉易毫不犹豫的双手用力,钳住我的腰,抱起来后,迎面一个保镖手上拿着利器,朝着莫沉易的脑袋就势要砸下来。 动作太快了,莫沉易还来不及闪躲,千钧一发间,我直接抱住莫沉易的头,小腿伸直就给踹了出去,重心一落,刚好踢在他的手腕。 一颤,利器清脆的掉在地上。 紧接着,莫沉易带来的几个魁梧大汉,反应过来后,用最快的速度挡在莫沉易和我身前,低声道:“莫总先走,花海保镖只会源源不断!” 莫沉易温润的眼眸一瞬凝聚,抱着我后退几步,躲开众多保镖后,反手就把身后挂在墙上的那幅画,一手给扯了下来。 漆黑的像无底洞,未知的东西总是充满恐惧,我张口结舌准备问这是什么,莫沉易就毫不犹豫的把我扔了进去。 一时。 身体借着冲劲急速滑落,像小时候坐滑滑梯似得。 左右摇摆,失去重心后,如风的电挚,耳朵眼睛灌满了呼啸的暖风,强烈刺激震动着神经,我终于忍不住大喊了一声。 325:你一定要跑出去! “啊——” 比坐过山车还刺激,急速下滑后,无底的黑洞中,我半眯着眼睛,终于看到一片阴暗的树林,绿油的树叶在黑暗下张牙舞爪的摇摆,昂头清明的残月,挂在空中,身子被柔软的东西包裹住,没有受一点伤。 安稳的落地,感受到我还能正常呼吸,睁开眼睛,看见两名魁梧的男子,拿着像气囊一样的东西护在胸前,两人还没回过神,我看见不远处,多名保镖密集像夏天暴雨来临的蚂蚁,急促慌张的大喊,朝我们方向跑来。 每人手上拿着类似手电筒,五处角度的转弯,发出红外线的光。 “糟了!”其中一名男子看到眼前的形式,眉头拧成疙瘩,二话没说就扛起我,往树林中跑去,另一名男子从腰间抽出冰凉恐怖的利器,防身似得交叉挡在胸前。 花海郁郁葱葱的树林,尤其是到了夏天,暗绿色的树叶长出来后,非常隐蔽。 躲进去几个人,又是在黑夜,极难找寻。 我趴在男子浑厚的肩膀上,小腹痛的我快要抽筋,脸色发白,豆大的冷汗从额头上一滴一滴滑落。 “小心!”身后男子悄声拉住扛着我男子的胳膊,悄声道:“有陷进,别踩黄线。” 我忍着痛,慢慢低头,看见翠绿的小草中,果然有明晃晃的黄线,纵然交错着蓝色和红色的细线,我不知道每一种线代表什么。 只记得前几月前,我想进树林里采摘野菊花,被保镖拦住,警告我这里很危险。 男子听过后,脚下动作变得轻慢,小心翼翼的跨过黄线,我们寸步难行,加上天色昏暗,什么都看不清,就算有手电也不敢点着。 要知道,黑暗的环境下,一个亮点都会显得突兀。 我思绪刚一转,就听见巨大的一声枪响,随后,跟在我们身后的男子,痛苦的单腿跪地,捂着胸前,溢出的鲜血触目惊心。 我闻见一股火药味,紧接着,扛着我的男子原地跳出一米多远,趴在地上,捂住我的耳朵。 雷声震天的响动声,脚下被引爆的东西,让我眼睁睁看着面前的男子四分五裂的被炸开,血肉模糊的场景,我亲眼看到什么叫魂飞魄散! 难闻的血腥味道,令我作呕,阵阵压迫的神经,我一瞬快速的干呕。 死亡的恐惧蔓延心头,我紧紧拉着男子的手臂,瞳孔涣散的死死盯住他,呜咽的声音,从嗓子眼硬生生的挤出来,连续好几声,我拼命想说话,却只能发出奇怪的音调。 男子一瞬捂住我的嘴,他的表情也透露出的哀伤,轻声道:“李雨让我们保你平安活下来,懂么?你是英兰家族大小姐,你的命,比我们的命要值钱!你一定要跑出去!为了英兰家族,和弟弟,一定要坚强!” 我扭曲着五官,听男子说完,他从上衣口袋掏出一把冰凉的手/枪,交给我的同时,还附带一张白色的地图,指着月亮的西边,“从这里跑出去,就是港城城西,过海到凉边,英兰家族的人会在哪接你,你一定要想办法过海,一定!” 看着男子坚定的眼神,他好像已经下定决心不会跟我一起走。 果然,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狂吼一声,朝西边的反方向大步跑过去。 那么不顾一切,那么绝望的背影,像天边鸣叫的猎鹰,透着无尽的苍皇。 失神的一瞬,我又快速恢复理智,扯开手中的地图,看见线路标记的清清楚楚,是用中性笔画上去,不像电子打印的。 我捂着胀疼的小腹,一步步艰难的爬上山顶,脚底的泥沙不停打滑,我用力拽住旁边低矮的树木,尖利的树梢划过我的指尖,溢出鲜血,刺痛感让我神智变得清晰。 如果不是左个说要我死的那一刻,欧阳风未曾犹豫,哪怕一秒,我竟然都不知道自己也会笑着哭…… 泪水流到下巴尖,滴答落进松软的泥土里,我模糊着视线,勉强看清楚哪里标记着危险,哪里是安全区域。 我方向感不强,但这个时候必须脑子要清楚。 当费力爬上山顶,一览郁郁葱葱的树林,看见别墅三层里我的卧室,所有精致的家具都凌乱一地,狼藉的卧室隐隐约约看见很多保镖从门外经过的影子。 我捂着小腹,深一脚浅一脚的从松软的土地上踩过,只听哀嚎的鸣叫,像过年放炮时噼里啪啦的响声,惊得我声声回头,看见刚才扛着我的男子,已经倒在血泊中…… 326:有人吗 像被强烈电击击过,我重重摔倒在地,双手愤恨的抓住松软的泥土。 心中无数遍悲愤的喊着欧阳风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直到记忆永远不可能在抹去,这三个字,我一定要牢牢记住一辈子! 想逃出去的欲/望越来越强烈,莫沉易不顾一切的来花海救我,素未谋面的男子为了掩护我失去生命,李雨也希望我活下去。 是不是! 我捂着小腹,泪流满面,孩子,不要难为妈妈,你要乖…… 月光缓缓落下,又一轮橙黄的阳光从东边升起,又是新的轮回,天际边灰蒙蒙的,朝阳的彩霞,快要五彩冰纷的升起。 这一刻,好美。 顺着地图上所标记线路,城西距离我越来越近,单单一个男人肯定阻止不了那么多保镖,是不是他跑过去只为了吸引保镖的注意?那莫沉易呢? 他会不会深陷别墅五层的房间,会不会被困住,再也出不来了? 无数担心疯狂的萦绕脑海,好在,天要亮了…… 不知道跑了多久,全身力气流失,我快要精疲力竭的时候,看见花海的蓝色路标,我已经跑到了公路上,在往十米,短短的十米,就要到城西了……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和脚步,步履艰难的走到平坦公路上,全身被汗水浸透,顺着额头沥沥流淌,我轻轻擦了一把,渗进眼睛,蛰疼的火辣。 “别动!你是谁?”听见清脆的男声,我吓的回过头。 年纪不大的少年,穿着花海保镖的黑衣,手臂上戴着特质的标志,我眯着眼睛,深喘呼吸。 他一步一步朝我走来,想起男子递来的一把精致手/枪,我缓缓抬起,汗水滴在冰凉的黑铁上,黑黝黝的枪口,正中眉心的指着少年时。 我双手拼了命疯狂的颤抖,感觉枪有万斤的沉重。 深喘呼吸,声音变得绝望的恐惧,却充满了镇定,“不要过来!” 少年表情凝重,双手渐渐抬起,十指抱头后,吓的声线都变了,“别开枪,千万别开枪。” “转过身。”我命令道。 少年听话的背对着我,柔和的阳光散发出金灿灿的光,胧胧的照在柏油马路上。 “不准回头!”我厉声大喊,“跑!” 话音刚落,少年瞬间如呼啸的利剑,飞快的奔跑,直到看不见后,我才像泄了气的皮球,冰凉金属落地,我支撑着手臂,坐在柏油马路上,累的大汗淋漓,深喘着呼吸…… 上了公路,花海的保镖不会在追来了,他们都像猎鹰,只会在黑夜中行动。 摊开地图,我看见城西距离我不远,重新爬起来,艰难的往前走,双腿酸软,口渴到嗓子都快冒烟。 突然,眼前一黑,我只感气若游丝,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短短晕厥了数十秒,强大的意念努力让自己清醒,等重新睁开眼睛时,嘴巴机械似得一张一合,感受到甘甜的水源,我趴在河边,像久旱逢甘霖一样。 喝到腮边酸软,又重新活过来,望着天边的红霞,落阳近乎壮烈,我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胳膊小腿全是砂砾,浑身大大小小的伤口,体无完肤。 我把手/枪扔在花丛中,身边的地图也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被海风吹走了…… 我只能漫无目的,凭着仅存的记忆,一步步往前走,路过几个渔村,标记路牌上写着我不认识的地名。 脑海不停重复的想法告诉我:不能再走了,真的不能再走了,我快要饿死了,身体一点热量都没有,更要命的是我的小腹,翻来覆去的疼痛,温热流出,颤抖着双腿。 破旧潮湿的木门,我趴在门板上一下又一下的敲打,敲到手背泛红,声声无力,虚弱到极致,“有人吗……房间有人在吗……能不能让我进去,歇一会,我好饿,我……” 敲着敲着,我双腿一软,膝盖嗑在小石子上,咯的我生疼,咬着嘴唇,失声哀求,从嗓子发出的声音都变了,“开开门……帮帮我吧……” 求救声,一声比一声微弱,最后捂着小腹,躺在满是灰尘的地上。 眼睛瞪的老大,盯着门外的石狮子,感觉全身的毛孔吸收进冷风,我是不是快死了? 要死早就死了…… 我仅凭最后一丝意念,又重新敲动门板,鼓起全身的力气,声嘶力竭的大喊道:“有人吗?” 最终,一个老奶奶撑着拐棍,颤巍巍的打开门后,我看见她斑驳的白发,和满脸的深刻的皱纹,我虚弱的笑容浮现,刚迈开脚步,身子一斜。 327:他就这么不肯放过我吗 老奶奶苍老的声音,夹着温暖关切的叫我,粗糙的手掌摸着我的脸,“闺女,闺女……” 声声亲切的呼唤落入耳根,再次醒来的时候,闻见满房间蒜蓉的饭香味,看着桌子上,新鲜的鱼肉和青菜,我拿起一个馍就吃了起来。 因为太饿吃的有点急,被呛住过后,猛喝了几口水。 感觉有人在轻拍着我的背,沙哑的声音缓缓道:“慢点吃,慢点吃,都是你的……” 我满是泥垢的手指,抓黑了白腾腾的蒸馍,回想三十多个小时所经历的担心和竭虑,脑海浮现出欧阳风英俊的侧脸,和深不见底的眼眸。 所有停滞的情绪,一时间涌出,我趴在桌子上撕心裂肺的痛哭,若不是从嗓子里发出的声音,我原来都不知道,哭竟然也分很多种,这种莫名的悲伤,涌入脑海,我近乎哭的上不来气。 一旁的老奶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一双慈祥的眼睛,散发着温柔的目光,暖暖的看着我。 最后,老奶奶满是皱纹的眼角,也流出了泪水,可依然在对我笑,不停的摇着头,再说,“哭吧孩子,想哭就尽情的哭出来……” “哭出来,就好受了,不憋屈了……” 老奶奶静静的坐在旁边,摸着我的手,“孩子,一辈子会发生各种各样的事,一不定每件事都要坚强的去承受,孩子,你有懦弱和悲伤的权力……哭吧。” 听完,我内心狠狠一颤,哭声随着老奶奶的话越来越大,最后一丝理智也彻底崩溃。 是是非非,真真假假的世界,我都不知道以后该去相信谁,信任谁了…… 沿海小镇的木屋,散发潮湿和淡淡鱼腥的味道,木条做成的屋顶,点着幽微暗黄的灯,老奶奶收拾碗筷的时候,我费力从被窝里爬出来,“奶奶,我洗碗,你休息……” “我洗,我洗。”老奶奶头发花白,说着浓厚港城口音,拉着碎花的棉被,对我说,“闺女,你盖好,咱们这边湿寒,别让冷风渗进骨头哩。” 老奶奶的慈祥亲切,让从小没体会过亲情的我心头一暖,听话的点点头,盖着棉被,把身子裹好。 看着她忙前忙后,我揉着胀痛的小腹,累到极致,缓缓闭上眼睛,灯光微醺的在视线中环绕,摇摇晃晃的意识朦胧,一瞬进入梦乡。 可是这一晚我睡得并不踏实,隐隐听见耳边急促的风声,因为住在海边,有风声很正常,偏偏却吵得我在床上翻转,隔半个小时就会醒来一次,抬头望去木门。 记不清在多少次抬头,看见门缝外的光线,好像有影子在晃动。 我屏住呼吸,听见簌簌说话的声音传进耳膜,危险慢慢靠近,我霎时清醒,一个激灵,回头去看昏昏欲睡的老奶奶。 轻手轻脚的下床后,我掀开床单,猫腰躲进床底下,伸手把我的鞋也拿了进来。 静候了大约五秒钟,猛然! 木门的锁不知道被什么东西轻轻一撬,门悄无声息的打开后,我看见几个男人的脚,穿着油光锃亮的皮鞋,他们脚步声很轻,动作缓慢到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我躲在床下蜷缩着,捂着嘴,尽量不让自己呼吸,勉强只能看到他们的脚和移动的方向,大概在房间转了一圈后,慢慢靠近床边。 房间和床都很小,我就算全身靠着墙,他们的脚也距离我很近。 深沉的声音传来,一个男人小声道:“告诉左哥,这里没人,去下一家找找。” 听见左个的名字,一定是欧阳风知道我逃跑了,派人追我,难道…… 他就这么不肯放过我吗? 没过多久,几个男人离开后,又重新关上了门。 虽然他们走了,但我还是躲在床下不敢出来,静静等着,听着房间里吱吱呀呀的钟表不停转动,我提高警惕后,一点困意都没有了…… 眼看窗外泛起微蓝的鱼肚,白天对我来说,是安全的,尤其是在有监控器的地方,就算花海保镖发现我,也不会把我强行带走。 所以我必须要进城,可是…… 交给我地图的男子再三嘱咐,让我去凉边,凉边…… 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它到底在哪。 不管了,反正这里的渔村是不能在呆了…… 我临走前,没有给慈祥的老奶奶告别,却深深记得,那时的蓝天,有多清透。 成夜的睡眠不足,加上过度劳累,我还怀着孩子,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纠结的是,从昨天晚上流过一点血之后,疼痛感消失了,用心摸着也感受不到隐隐的胎动,令我揣揣不安。 328:我让你把人引过来! 不管多艰难我都能熬下去,可是我身上没有一分钱,银行卡都在卧室的抽屉里。 可就算带出来,我也不敢用,只要一取钱,欧阳风马上就能知道,我是从哪里的银行取出。 我都快要绝望了,越走越觉得前方的路没有尽头和希望,我以前从来没想过我会离开欧阳风,从没有想过什么是退路。 如果我当时多留个心眼,给自己留条退路,现在是不是也能好过一点…… 漫无边际的公路,飞驰的私家车纵横,身后的海水离我越来越远,我泄气的看着蓝天,轻飘的云朵软软的像棉花糖。 我费力的走到另一个小镇,荒无人烟的地方只有黄土,随着风扬起灰尘。 简单的小卖部处,我终于看见了公用电话,因为现在的大城市,每人手上都有一部手机,公用电话也慢慢消失。 “一分钟三毛。”贩卖小商品的大妈,头上盖着白色毛巾,时不时擦着脸颊流下的汗水,心急的说道。 “我……”我掏遍裤子里的口袋,翻遍上衣,最终连一毛钱的硬币都找不出来。 跟着欧阳风,每天的上班车送,回到花海有饭,钱对我说基本派不上什么用场。可是到了现在,我才深深体会到,没有钱,在这个社会上真的寸步难行。 我再三蹉跎,终于为难的开口,“阿姨,能不能让我先打一通电话,我朋友会来送钱给你的,好不好?” “几毛钱也要劳你朋友来送?”大妈挑眉,声音尖利道,鄙夷的看我一眼,上下打量半天,撇着嘴,嘟囔道:“怎么看你也不像要饭的啊,怎么连钱都没有?” “阿姨……”我被她说的羞愧,低着头,“拜托你,让我打个电话……” 大妈用竹草扇子,嫌弃的扇了扇,特别不满的说道:“你打吧打吧,不能超过一分钟。” “谢谢……” 记忆中翻出小美的电话,这时也不管安全不安全了,直接拨打出去,电话是通了,可响了一声接一声,一直到最后,小美都没有接通。 我心灰意冷的挂断电话,刚想转身就走,公用电话铃声响起,我一瞬惊喜的接通,大喊着,“小美……小美……” 电话另一边沉寂了好几秒,只看大妈瞪了我一眼,不耐烦的说,“接电话也收费的。” “快跑……”微弱的声音传来,真真切切是小美的声音。 我心一紧,“小美!” “李妆……不管你是不是有意接近顺哥,我也不管你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我小美认定的朋友,就是认定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怪你怨你,哪怕你是……利用我……”小美气息微弱。 我担心的快要发疯,因为我完全不知道现在的小美,正在经历什么。 “顺哥已经封了全城的路口,你千万不要出城,李妆,你听我说……”小美担忧的声音传来,却渐渐越离越远,然后听见清脆的几声响,不知谁在大骂道:“臭婊/子,我让你把人引过来!你听不懂是不是!” “去给我查!看看这个电话的信号从哪发出!” 嘟嘟嘟…… 我一时心跳加速,双手双腿不停的颤抖,阵阵忙音外,我似乎能感受到现在的小美,正被左个他们一群人围着,左个知道,我走投无路一定会给小美打电话,所以才让小美想办法把我引过去…… 她没有按照左个说的话去做,后果是什么…… 我脑子像无数蚂蚁在啃咬,小美为我经历的,我怎么能让她代我去承受。 我一定要向小美解释,我当初不是有意接近欧阳风,更没有利用她! 不顾大妈尖利的嗓门,在我身后传来河东狮吼的怒喊,我拼命往前走,一直往前走。 小美肯定还在公寓,那里是左个的诱饵,等我上钩,我怎能把小美一个人抛下…… 大滴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我踩着肥沃的泥土,一步步往前走,辽阔的风景,田园牧场的郊区,耀眼的光芒灼烧着每一处肌肤。 我见人就问,“港城怎么走?” 扛着锄头下地的农民伯伯,黝黑的脸颊上挂满汗水,开口道:“姑娘,这里是城北,离港城市区远着哩,你坐车过去天都黑了。” 没有交通工具,没有钱,我寸步难行,回头望望不远处的渔村,大概的轮廓还清晰的浮在眼前,我决定原路返回,回到老奶奶的木屋。 我走的时候,天蓝的透彻,回来已经到深夜,繁星满天的夜空,我一下又一下敲着门板。 239:几个月的训练,只是这样? “孩子,你怎么一声不响的就走了?”老奶奶开门,看见我关切的问道。 “奶奶,我要去港城,我有朋友在港城……” 微弱的灯光,勉强照亮潮湿的木屋,房梁的木头上挂着扑来的鲤鱼,足有七、八斤重的鲤鱼,从海底捕捞上来并非易事,家里除了老奶奶外,肯定还有男人。 “想去港城,明天早上八点,村口有专线。”老奶奶摸着我的手,话语亲切道:“明天奶奶送你去……” 古铜颜色的脸盆,盛满了清水,用毛巾擦了擦脸,然后盘腿坐在床上,吃了点奶奶准备的小菜,可口清脆,又喝了一碗稀饭,躺在床上准备睡觉时。 突然听见一声声的敲门,我松缓的神经一下又紧张起来,奶奶做起来披了一件衣服,慈祥的脸上笑眯眯对我说,“是我儿子,打鱼回来了……” 昏暗的光线下,一股鱼腥味道弥漫,只看奶奶的儿子,是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穿着蓝色的短袖,黑色长裤,深色的皮肤上沾着鱼血。 看他的面貌,不是很和善,因为他看我的眼神,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好像惊愕了几秒,最后恢复如常,坐在小圆桌前,倒了一杯水,问道:“妈,这闺女以前没见过,谁家的孩子?” 老奶奶从厨房端了几碟小菜,边忙边说,“不是咱村里的闺女,看打扮像大城市的。” 男子一直看着我,我冲他尴尬笑笑。 心想这间木屋,只有一张床,待会要怎么睡? 男子目光时不时从我身上扫视过后,又低头吃点可口的小菜,两个馒头下肚,男子站起来环视了一圈,淡然道:“妈,今天扑的鱼我挂起来了,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你早点睡。” 奶奶点着头说,“好咧好咧。” 半夜,诡异的风声,比昨晚还凌厉,我没有差铺的习惯,却躺在床上像翻烙饼一样,怎么也睡不着,安静的房间里,只有钟表滴滴答答转动着。 秒针转动听的清清楚楚,细微的声音却让我心里很烦躁。 莫名的感觉若隐若现,我从被窝里爬出来。 推开木屋的门,强烈的海风卷着海腥的味道急促吹进鼻腔,闻着胃里很不舒服。 清冽的月光,广阔无垠的海域,我轻抚额前被风吹飘的刘海,挽起别在耳后,无意间回头,忽然看清不远处,聚集的几个黑点,轻快有序的前进,靠着墙。 欧阳风手下的保镖,整齐严谨,每人穿着纯黑色的运动衣,袖口前明黄绿的标志,落落清晰,尤其是在黑夜中,尤为明显。 恍惚着,人离我越来越近,我移动着后脚跟,踩到一颗小石头,被绊了一下的我快速恢复神智,赶紧往木屋后面躲去。 露出半张脸,紧紧视线落在离我越来越近的保镖身上,猛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句,“你让我好找……” 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快速回头,对视上如火的眼眸,如猎鹰一般的左个,帅气非凡,手指上挂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我想也未想,直接抬腿一脚就踢了过去! 左个可能没想到我会直接跟他动手,但反应还是在0.1秒跟上速度,往后镇定的退了一步,躲闪过去后,我趁他不注意,转身就往反方向跑。 满脚底板的砂砾,咯的我生疼,每一脚踩下去都溅起的水花,黏在我小腿上。 我跑的速度很快,可脚下黏糊糊的,万斤沉重时,我喘着粗气,感觉气管都被沙子堵实了,始料未及时,我面前迅速的出现四名保镖,严严实实的挡住去路。 “让开!”我一声嘶吼,随后动作灵敏的,跟眼前四名保镖出手。 艾菲儿的训练,加上经常跟保镖练习,欧阳风不时在身后的提点,熟能生巧的散打招式呼啸而过,我不乱,四名保镖更是不乱,可是几个回合之后,我依然被死死控制住。 先天性的优势,让我输给力量,手里没有利器,跪在地上,头发凌乱时。 听见久违的声音,阴沉的飘散在海风中,我愕然抬头,看见一双漆黑的眼眸,像无底深渊,潇洒随意的姿态,碎黑的发挡住眉梢,骨节分明的手指上带着黑曜石的戒指,抬起半空,朝控制我的保镖挥了挥手。 胳膊被扭得酸疼,一瞬放开后,身子一斜,躺在沙滩上,又努力的爬起来。 欧阳风轻薄的唇角掠过一丝轻藐,轻笑道:“几个月的训练,只是这样?” 330:欧阳风,你不是人,你是禽兽! 保镖识趣的退到一边。欧阳风步履轻盈的朝我走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嘲讽语气不减,“还是怀了心爱男人的孩子,不敢用力?” 心爱男人的孩子…… 我一时怔住,不敢相信的去看欧阳风,他冰冷的眼神,填满的情绪,跟从前天差地别,温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比原来更狠的神情。 “我……” 我刚准备说话,欧阳风快速的半蹲下来,专注的眼神犀利的凝视我,半响才问,“你跟谁是真爱?” 这一刻,欧阳风纯黑的眼眸,笃定的,想起我对赵雪说过的话,那是假的啊…… 我希望赵雪帮我,才说我怀的孩子不是欧阳风的,我这么说只是想博取赵雪的信任。 “顺、顺哥……”我胆战心惊,嘴唇都在哆嗦,“不是的,是的,不……” 我快要语无伦次,满眼含泪的又摇头又点头,最后无力的闭上眼睛,眼泪像暴雨肆意,“我骗赵雪的,我想逃出花海让她帮我才这么说的。顺哥!我跟你在一起半年多,我从没有跟过别的男人,孩子,孩子是你的……” “呵。” 月光下,欧阳风不屑的轻笑出声,英俊的侧脸异常立体,像世间最天然的美玉,美轮美奂,“骗我一次就够了,你说的话,还有几分可信度?” 左个说我从国色天香开始有目的接近欧阳风,我恨的咬牙切齿,尖利的指甲快要深陷在血肉里,我第一次在欧阳风面前不顾形象的大喊出声,喊的撕心裂肺! “你为什么相信左个!不相信我!我说过没有就是没有!你说!怎样你才会相信我?” 快速流下的泪水被海风吹干,贴在脸上蛰蛰的疼痛,干燥的每说一句话,皮肤生疼。 欧阳风根本没打算相信我,他从一开始,相信过谁?他只信他自己! “想让我相信你也可以。”欧阳风漠然的看我一眼,低沉着声音说,“我给你三天时间,杀了李雨,只要他死,我相信你真无辜……” 听完欧阳风说的话,我惊讶的摇头,丝丝错愕,奋力的从沙滩上爬起来,顺手扬起砂砾,厉声嘶吼,“欧阳风!你不是人!你是禽兽!” 他潇洒的姿势,手指搭在腿上,风轻云淡看着泪流满面的我。 我都快要崩溃了,言辞惧厉,“你最好杀了我,干净利落的让我死,连魂魄都不要留下!敢让我有一丝翻身的机会,不管今生还是来世,我绝对让你的无情!付出代价。” 欧阳风点燃一根薄荷香烟,深吸一口,落寞的眼神一闪即逝,哑然失笑,“李妆,我能把你捧上天,也一样能毁了你。” 欧阳风摆了一下手,两名保镖架起我就往不远处的黑屋里拉,我无论怎么反抗,依旧被他们七手八脚的绑在桌子上,头顶明晃的灯,照的我眼睛刺痛,恍惚着眼冒金星。 看见穿着白大褂的何然,拿着冰凉器具,一步步朝我走来,迅速的戴上橡皮胶手套。 潮湿充满鱼腥味的房间,黑衣保镖全部退出去关了门后,欧阳风漠然的站在我身边。 “顺哥,开始吗?”何然把钳子用冰凉的消毒水浸泡后拿出来。 我怔怔看着何然,他还在欧阳风手下做事?那么呢天递给我的手机,是故意的吗?欧阳风想知道我到底会给谁打电话,我跟莫沉易的谈话,欧阳风都听见了吗? 只看欧阳风一贯深黑的眼眸,像一把凌厉的刀子,犀利的光从我眼旁扫视。 何然没有在追问,动手拉开我的裤子拉链,一瞬! 我猛然明白过来他们是要对我做什么,我拼命挣扎的反抗,脸色憋得涨红,愤声道:“欧阳风!你想干什么!你要流掉孩子吗?你怎么可以……怎么残忍呢?” 欧阳风冰凉的眼神带着无尽的愤恨,像天边撕裂的红霞,“你觉得我会让你生下孽种么?” “孽种?”我残忍的重复了一遍,恨的大吼,“他是你的孩子,你的孩子……” “顺哥我求求你,相信我,他真的是你的孩子……”我哭到声音都变了,后脑勺死死嗑在圆木桌上,嗑的愤恨,心寒的像地冻山川。 从我开始求饶,一直到泪声俱下,欧阳风漆黑的眼神里只有漠然。 身边的女人,怀的不是自己的孩子,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一件不能容忍的事情,这种奇耻大辱,我承受好冤,这明明是欧阳风的孩子,却因为我跟赵雪的几句话。 我后悔想一头撞死,乞怜对欧阳风解释,不停的解释过后。 何然用冰凉的医疗器具,抵在我肚子上的一刻,不可思议的颤声道:“顺哥,孩子没有心跳了……” 331:你是我最爱的女人 像从天空急速坠下,脆弱的身体摔在坚硬石头上,脑浆瞬间崩裂,又挣扎在油锅里的烤焦难受,我一阵阵呼吸的紧靡,从肺部到气管快要上不来。 孩子死了…… 何然说,孩子已经在我肚子里死亡了? “不可能——” “好好的孩子,你说他死在肚子里了!”我眼睛睁的老大,全身止不住的颤抖,他是我活下去的希望啊,虽然只有两个多月大,也是我的血,我的肉…… 我拼命逃跑,就是为了孩子,为了我的孩子。 “顺哥……”我穷途之哭,转头呆滞的看着欧阳风,突然冷笑道:“他死了!你满意了吧!你想让我弟弟死,让我死!最后你连我的孩子都不肯放过,你是魔鬼。” 我好怕,我怕到无法呼吸,看着欧阳风深黑的眼底,除了闪过的一丝恨之外,全是恐惧。 我所经历的,拜他所赐! “你满不满意!”我厉声嘶吼,欧阳风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走过来几步,单手撑着桌沿边,迷然道:“李妆,你不该挑战一个男人的尊严……” 转身,寂静的黑夜中,落寞的声音传来,模糊不清,却还是说的坚定,“哪怕,你是我最爱的女人!” 耳膜声声回荡着欧阳风低沉的话语,他说,我是他最爱的女人…… 最爱…… 如长鸣的猎鹰,我嘶吼的无力,阵阵笑声伴随着哭泣,最爱的女人又如何,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相信过我,没有信任的爱情,算什么? 我捂着小腹,拽着何然医生的袖口,嘶吼乞求,“帮我救救他,救救我的孩子……” 我都快疯了,何然一板严肃,被灯光照的额头锃亮,惋惜的神色浮现,摇了摇头。 潮湿的木门被震天动地的踹开,以左个为首,身后带着一群穿着黑衣的保镖,迅速的进来后转了一圈,直到如火的眼神落在我身上的那一秒,我平静到无法想象,昂头含泪的看着他,问道:“你把小美怎么样了?” 看左个的样子好像懒得跟我废话,用小刀划开绑住我双手双腿的麻绳,拍了拍手,对身后的保镖命令道:“给我把李妆扔进黑河里!” 话音刚落,无一人上前。 左个凌厉的双眼扫视过众人,保镖们纷纷低下头,寂静了大约三秒钟,为首的男子鼓起勇气的上前一步,颤颤巍巍的说,“顺哥没发话的事情,咱们也不敢私下做主……” 男子才说了一半,左个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男人的头上,震声喝道:“李妆是英兰家的内线,让她跑了,以后还有安稳日子过么?顺哥没发话,咱们才要替顺哥做决定,否则今后的永生集团再出一点意外,你来全权负责么?” 男子被左个呵斥的一句话也不敢说,站在一排的保镖左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统一应声道:“是!左哥!” 他们的对话,我一字不漏的全然听在耳里,心止如水平静到闭着眼睛,躺在桌面上。 其实我早就知道,无论怎样,我都逃不出欧阳风的势力范围,最多两天,没有到凉边,没有见到李雨,他们也不会一直等下去…… 左个诬陷我,想尽一切办法让欧阳风彻底的怀疑我,甚至请来国色天香的妈咪。 我真不知道,他安得什么心,就非得哄得欧阳风置我于死地不可,到底为什么?我何时得罪过他? 明黄耀眼的灯光,我睁开眼睛的一瞬,错愕的盯着左个如火的眼眸,心冰凉的彻底,“左个,我是不是特意接近欧阳风的内线,你最清楚,放了小美,她是无辜的……” “其实,我最想知道,你为什么恨我?我哪里得罪过你吗?” 左个狠戾的眼眸,散发着寒气森森的光,冷然的看我一眼,写满了厌恶。 我想从他身上要到一个答案,我想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知道到底为什么?就因为他的衷心吗?左个可从来不是牵连无辜的人。 可到底因为什么,让他对我充满了憎恨,必得除之后快。 “就因为,你是李慕辰的女儿!”这句话,几乎是从左个牙缝中挤出来的。 说完后,左个快速做出一个手势,保镖拖着我的衣服,把我从圆桌上拽下来,我膝盖重重摔在地上,一路拖行,就把我往海边的沙滩上拉…… 浑身沾满泥泞和砂砾,膝盖手臂擦破磨出了血。 蛰疼的火辣,尤其皮肤浸泡在冰凉的海水里,鱼腥味道蔓延,我连续喝了两口水。 332:我想,我一定是疯了 终于忍不住的奋声求救,双手挣扎的在水平面上摇摆,双脚沉沉的像是被水底什么东西缠住,不停深陷,不停把我往下拽。 身子失重的一瞬,我强行咕嘟了几口水,鼻腔被呛得酸涩。 我突然感觉好累啊,挣扎太久的疲惫,让我开始想放弃了,活着那么辛苦那么累,醒后还不知道要承受什么。 我活着,只会给别人增添烦恼。 从在国色天香,金晔出卖我的那一刻,直到欧阳风这样狠心的对我,让我呼吸停止的前一秒,明白了…… 交个朋友,就想来往一生,爱上一个男人,就想跟着他一辈子,难怪我的悲伤这么重,活的这么累…… 全是天真的代价…… 我从今往后,到底还会不会在爱,全身浸泡的很凉,感觉失去了呼吸很久,从一开始,我的命都是不值钱的,可是要死了好多回,都偏偏活过来。 老天说,每个人的出生并非偶然,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都有属于自己的使命和未完的缘分,茫茫人海,你我相遇,善缘孽缘,终究是无缘不来…… 我和欧阳风,便从一早就注定了。 世界最终,不可能只是由一个人说了算,无论实力在广,野心再大,生命链都是平衡的,所谓平衡,不过一物降一物…… 这次的昏迷,是唯一一次没有看见地狱,没有出现过幻觉的,就觉得全身很轻,醒后就像重生了一样,一群人围着我,很多像看着奇迹的眼神,从高往低的盯着我看,还时不时的指指点点。 耳膜隆隆的,什么声音都听不见,勉强睁开眼睛,看见身边很多小贝壳和海虾,不少千奇百怪的鱼,平时连见都没见过,全部翻着鱼肚,被冲上了岸。 鱼离开水不能存活,人离开氧气不能存活,此时的我,大口喘着呼吸,贪婪的呼吸像初生的婴儿,什么想法和意识都没有,意识只剩下最本能的,我要生存…… 两辆救护车就停在旁边,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拿着手电筒翻开我的眼皮,强烈的光令我不由自主的颤动着睫毛。 “还有生命迹象,快送医院!” 警鸣的呼救声,我被抬上担架,手脚绑着电击,鼻梁上戴着氧气罩,昏昏沉沉的意识,大约清醒了几秒钟,又陷入黑暗。 多想一觉睡到下半生,想重新开始都是奢望,被一声声阵痛唤醒,茫然的盯着天花板,滴答的吊瓶,空白的大脑什么意识都没有。 却有人替我高兴的大喊,“醒了!醒了!2号床的病人抢救过来了!” 雀跃的呼唤声刚过,主治医生脚步凌乱的从病房外走进来,手指停留在我的大动脉上数秒,关切的话语,像创造了奇迹一样开心的问我,“你饿不饿?渴不渴?感觉怎么样?能动吗?” 我木然的转着眼球,抬头环视围着我的人脸,一张张出自真诚的笑容。 动了动嘴,努力了好半天,才说清楚此时此刻唯一的感受。 “疼……”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动手摘掉蓝色的口罩,语气职业而严肃道:“近一个星期,你过度注射镇痛剂,这也是出于无奈的选择,不过你现在醒了,就算疼也忍受一下。肋骨断了,膝盖半月板也受损严重……” 说到这,医生停顿着笑了一下,用笔拨着铁架上的吊瓶,欣喜道:“你溺水,幸好晚上大海风,就把你跟着鱼一起涌上岸了,能保住一条命,这点伤没什么,很快就能恢复了……” 医生话音刚落,不少护士跟着附和道。 大家都很开心,毕竟医生的天职就是救死扶伤,可我的脑海,为什么却连一点重获新生的喜悦都没有,一丁点都没有…… 只觉得每一下的呼吸,都带着骨头震裂的疼痛,疼到我四肢麻木,精神不如从前,看什么东西都是模糊的一个遗影。 全身大汗淋漓的痛,让我翻来覆去的承受,一闭上眼睛全是欧阳风深黑的眼眸,对我的无情和狠戾,他的声音,日夜像来自地狱的撒旦,在我耳边挥之不去。 我醒了又醒,震骨欲裂的疼痛,比不上我一颗鲜血淋漓的心,第一次体会痛不欲生,痛到结界,我开始冷笑,轻藐的面对接受后,只觉得不过如此。 窗外一片荒凉,连颗绿色的树叶也没有,我对着玻璃笑出了声。 呵呵……所谓心如刀割的悲痛,也不过如此,真的,我应该还能承受的更多。 我想,我一定是疯了。 333:李妆,你怎么这么傻 凌晨十二点,因为我一声又一声凄惨痛苦的嚎叫,吵得旁边病床上的女孩睡了又醒,医生无奈只能给我使用了镇痛棒。 额头,小腹,全身开始大汗淋漓,雪白的床单一时间被涌流出的黑血沾满,我滚到地上,努力抬手去按病床上呼叫的红色按钮。 就连镇痛棒也对我无效,仰着头,脸色苍白的盯着天花板,牙齿死死咬住舌头,想转移疼痛却越来越疼…… “你怎么了……”清新的声音落入耳畔,我睁开眼睛看见旁边病床的姑娘抱着我,不停摇晃我的手臂,神色慌张又着急…… 冷清的病房,只剩下电池表,滴答转动的声音,落落清晰。 手臂被打了一针,护士解开绷带的时候,二十四小时值班的医生走进来,小声说了几句,走过来看着我虚弱的模样,不忍告知的眼神,还是冰凉的说道:“你怀着孩子时,体内黄体酮过低,可能没及时就诊,或者没有多加注意和休息,所以……” 医生刚停顿了一下,我就拼命的摇头,悲痛欲绝的摇着头,“我不要做流产手术,我就是为了这个孩子才撑到了今天,医生,我求求你,救救他。我的孩子,现在只是我一个人的孩子了……” 欧阳风认定,我怀了别人的孩子,他不可能要他,就算我腹中孩子是欧阳风的,他也不会要他的,欧阳风为了争权夺势,他的思维已经不是正常人了,杀伐决路到双眼赤红,身边还有一群图谋不轨的人,加上左个不时的挑拨。 就算没从赵雪口中得知,欧阳风也一定不会允许这个孩子生存下来。 虎毒不食子,欧阳风不会让谁成为他的软肋,更何况我跟他的关系,早就是对立一方,他怎么能容忍,我生下他的孩子,以此来要挟他呢? 就算我不会,他也未必相信我不会。 原来我们的感情,经受不住一点点波浪和质疑,晴空万里时,我跟在他身边,岁月静好,一旦海水不稳,就是漩涡的海啸,狂傲着,没有一丝犹豫的,卷入海底。 到头来,还是他不信我罢了…… 拼命捂着阵痛的小腹,双腿间急促的流着黑血,医生和护士着急的把我抬上病床,推着就往手术室里面冲,我还在不停呼喊着,我不要做流产手术,我不想失去我的孩子…… 医生给我打麻药之前,郑重的警告我,“你现在已经有大出血迹象,死胎在腹中时间过长特别危险,会引发死亡,如果不流产,情况会很严重!” 医生拿着手术单让我签字时,疾言厉色的对我说,“孩子没有了,可以再生,人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我宁愿没有了,反正从今往后,也不会再有了。 至少,我不会再有欧阳风的孩子,这辈子都不会了…… 简单的想法从我脑海一掠而过,最后嘲笑的苍凉,我还想有以后吗?还不够惨,还没有承受够,还奢望有以后? 李妆,你怎么这么傻…… 拿起笔的手在颤抖,煞白的纸张被灯光照的尤为明显,字字清晰的黑色字体,签上我的名字后,清晰细小的血管被扎进钢针,缓慢的液体流进身体里。 想象到冰凉的机械,残忍夹着孩子嫩小的四肢。 他会不会疼呢? 一定比我此时的心,更疼痛百倍。 “我不要麻醉剂!”我看着医生,说的坚定,“我要在清醒的状态,跟他一起痛!我要他怎么痛苦的来到世间,我陪着他,陪着他怎么痛苦的离开!” 刚准备好针管的护士,看见我的表情后,手下一怔,转头询问医生的意见。 我哽咽到无力,“让我陪着他痛,尽一次我做母亲的义务,陪着他痛苦的离开,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年轻护士紧握着我的手,眼眶开始泛红,我躺在手术台上,双腿搭在架子上,对面一群陌生人,把极尽私/密的地方展现,已经够令我羞耻。 “不行,不注射麻醉剂,剧痛下会影响手术过程。”医生看上去像四十岁出头的女人,用手摸了一下我溢满汗水的额头,语气轻软道:“孩子,会很疼的,你何必一定要遭这个罪?” “求求你了医生,我不怕疼,我就是不想在昏迷的情况下,失去孩子,我醒后会难过死的,我求求你……”我看着医生,哭痛到天地同哀。 手术室的护士和医生表情全是一怔,愣愣的站在原地,充满怜惜的望着我…… 334: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最终,医生在我奋力要求和拒绝手术麻醉的签字下,同意了我不使用麻醉剂,几名护士拉着我的手,按着我的肩膀,害怕我在剧痛中乱动。 清楚撕裂的疼痛传来,大滴的汗水顺着脸颊流进嘴里,酸涩的让我想呕吐,表情扭曲到恐怖,真的是特别无法接受的疼痛,像一台绞碎机,绞碎体内的血肉,还时不时停顿一下,好像千万只钳子搅拌,难受已经不能用疼痛来形容。 我被护士按着双肩,双手指甲快要把皮椅划开,消毒床单上除了抓痕全是汗水。 疼痛欲渐沉迷,我‘啊’了一声惨痛悲烈,全身肌肉和神经不受控制的颤抖,几名护士强力的按着我,四双手又动用了胳膊,牢牢把我按在座椅上。 头深深往后一昂,惨烈的疼痛,孩子,不疼了,妈妈陪着你,陪着你体会! 我执着的让我害怕,让我心颤,原来一个女人只有在体会彻骨后,才能觉悟,经历重生一般,眼泪肆无忌惮的流淌,到最后陪伴我的年轻护士都哭了,狠狠抓着我的手臂,一遍一遍抚着我被汗水浸湿的头发,一声一声哽咽的安慰。 “好了,马上就结束了,结束了……” 冰凉机械扔进盘中,医生双手淋漓的摘掉一次性手套,扔进垃圾筐后。 艳丽的一抹鲜血,映流在我的眼中,双眼一黑,疼到什么也不知道,手臂重重的搭在座椅上,朦胧的意识中,我听见手忙脚乱的声音,大声呼喊道:“2号病人情况危急,急救室,急救室!” “.......” 简陋病房闷热的难受,刚做完手术不能见风,空调关闭,窗户紧闭,我侧头躺在病床上,麻木睁开眼睛盯着一滴滴液体流进血管,护士每隔一个小时都会来查房,早晚一针青霉素,打的肌肉抽搐,消毒过后。 护士关心的询问我,“今天有没有感觉好点?” 我点点头,只看旁边病床的女孩,昏睡的躺在病床上,被几名护士推进来后,熟练的挂上点滴。 “她也做流产手术吗?”我夹着温度计,虚弱的问一旁护士。 护士说,“孩子先天性残疾,生下来也会痛苦一生,不得已才选择流产的。” 病房恢复了安静,燥热的病房一点空气都不透,勉强起身喝了几口水,看着就躺在我旁边病床上的年轻女子,左不过跟我一般大的年纪,微微皱起的眉头,表情悲伤流满。 她就是在我腹痛难忍,帮我按了呼救铃声的女子。 不一会,她晕晕沉沉的苏醒,反应了好一会,才开始失声痛哭。悲伤是会传染的,她一流泪,我的眼泪也不由自主的流下来。 持续没多久,有个男子敲着门,提着新鲜的水果和鸡汤进来后,对我礼貌的笑了笑,坐在女子床边,关切的说了几句话却得不到女子的回应,男子把东西放在床头,失落的离开后。 女子滕然从床上坐起来,拿着软绵绵的枕头就砸了出去。 厉声嘶吼的大骂,“我x他吗的,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骂完后,女子一愣,随后趴在病床上继续痛哭。 几个小时后,女子哭着对我诉说,她跟男子毕业后相亲认识,从谈爱到结婚,两人生活甜蜜,婚后一年,女子怀孕了,本来是一件令全家欢喜的事情,可是在四个月产检时,一个不幸的消息让全家陷入沉默。 孩子染色体不足,先天性残疾,跟孕妇当时吸入大量甲醛很有关系。 聊天中,女子哭着告诉我,当时两人在城北没有房子,婆婆给了二十万块钱付了首付,两人开心装修完房子就住进去,谁也没想到才住进去一个月,就怀孕了。 因为安全意识浅薄,加上工作又忙,还要每月还贷款,产检拖到孩子四个月以后才做。 检查结果让两人都吓了一跳,实在没想到父母都健康孩子居然是残疾,女子哭诉要把孩子生下来,结果男子说什么也不同意,女子一气提出离婚,男子居然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最后迫于生活无奈,女子不得已忍痛流掉孩子。 我怔怔看着流泪的她,轻声问道:“刚才来医院的是孩子父亲吗?” 她点头,我陷入沉默。 虚弱的躺在病床上,一句话都不想说。 几天的吊针和肌肉针,局部清洗和做完各项检查,膝盖和肋骨绑着绷带,我心里一直忧心着小美,请求旁边床上的女子帮我打一通电话。 电话号码拨出去,按到免提键,小美的声音传出,带着高高的警惕性,问了句,“谁?” 335:小美,你一定要来 我没说话,女子帮我问道:“你是小美吗?最近生活的好不好?有困难需要帮忙吗?如果有,请使用公用电话回拨,我会帮你解决困难的。” 女子照的话说完后,挂断电话。 忧心的等待,不知道小美能不能意识到,如果电话回过来,证明小美没有被左个监控,如果左个恰好在身边,以他的机警,肯定能猜到是我。 漫长的等待,一分钟对我来说如同一个小时。 手机还没来得及震动,屏幕一亮,我快速按了接通键,只听撕裂的担忧从扩音话筒传来,带着不敢相信的震声,问道:“李妆,是你吗?” 我深喘了一口呼吸,高悬的一颗心落地,这时候还能听见小美的声音真好,我哭着哽咽道:“是我,小美。我是李妆……” 沉默,大约持续了十秒钟,阵痛的哭声掩埋了骄傲,不断的一声一声重复,“你还活着,李妆,你还活着……” 断断续续的嗓音,小美像是捂着嘴,从手指缝挤出的声线,“左个说你跳海自杀了!六二在越南跟博格合作,想趁着顺哥跟英兰暗斗时,共同敌对顺哥在金三角的货物,左个和顺哥前天就赶到越南,我没事,左个确定你死了之后,也不再利用我引你出现了。” 听见欧阳风,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还是一痛,快速恢复神智后,我想了片刻说,“趁左个不再,你要赶紧跑,我还活着的消息,他很快就会知道,你的手机,被监控了吗?” 迷茫的声音传出,“我不知道有没有被监控,但我离不开港城啊,我要怎么跑?” 这是个难题,不过幸好左个不在,永生集团内设的情报部,只有在使用移动电话,电脑上网,身份证信用卡时,才会被具体查出坐标在哪。 最笨的方法,我脑筋一转,快速道:“先把手机关机,坐出租车。” 我闭上眼睛,记性深处想象到地图上没有监控的路线,那是欧阳风从四面八方进港城的一条路,没有监控就等于没有证据,别的集团情报部门在厉害,也查不出欧阳风具体在港城哪一条街,什么时候回的花海,这样可以确保安全,又可杜绝心怀不轨的人和事。 “李妆?”小美不确定又迷惘的声音传出,我思绪猛然从记忆中拉回现实,具体到那一条的地名我记不清楚,但是我可以肯定,从永生集团后门出去一路向北行驶,绕过几条商业街,从一个名叫‘miss’的酒吧街出去。 我清清楚楚给小美讲了一遍,忧心道:“你一定记住,手机要关机,挡一辆出租车,出了酒吧街,走小道,崎岖的拐到近花海的位置后,让司机来……” 我也不知道这所医院在哪,停顿了一下抬头看我身边的女子,她快速接道:“给司机说,这是港城郊区,名叫‘天府庄’,第三人民医院。” “你记住了吗小美,一定要跑出来找我……” “你放心吧阿妆……”小美信誓旦旦的挂断电话。 我虽然相信小美的聪明,可还是隐隐的有些担心。 所有事情都发生的太不顺利了,只希望不要再起波折,让小美平安的逃出港城,千疮百孔的心,已经承受不了波澜了…… 两天后,流产过后的身子慢慢康复,膝盖半月板受损和肋骨只能静养,除了呼吸时镇痛,走路时需要护士搀扶外,就是一笔高昂的手术费用单,压的我半天,大脑都是一片空白。 护士再三要求我缴费,看见我支支吾吾的样子,她问,“费用你是不是难以支付?” 我点头,银行卡都在花海没有带出来,就算携带我也不能刷卡,银行流水单的显示,无疑是告诉左个,我还活着…… 到底是欧阳风恨我,非要我死不可,还是左个? “那你有没有亲人?需要通知他们吗?” 我摇头,看着护士为难的表情,我实话道:“我没有父母,唯一的弟弟,也不知道他的联系方式,我找不见他……” 护士沉默了许久之后,旁边的护士眼睛一转,支招道:“要不然登报吧?求好心人捐款,顺便帮你找弟弟?现在是网络媒体的时代,只要消息成功发布出去,一定会有结果的。” 利用媒体确实是个好办法,但我现在怎能曝光? 内心震动,手指忍不住颤抖,一旦让媒体知道,把我的事情公布于众,那我还躲什么?不是自投罗网吗? “不行!”我说的坚定,两名护士一致用不解的眼神看着我。 我意识到失态,语气轻软道:“医疗费我会想办法的,再给我几天时间,不要让媒体关注我,我……” 336:都会过去的 我现在活着算什么?普通人不像普通人,通缉犯不是通缉犯,我又没做违法的事情,还是守法的好公民,可我一肚子委屈,给谁说? 告诉护士,我手上有继承英兰百分之二十的股权,所以我最爱的男人要我死,因为怕我说出他的秘密,地下自有一套准则和规定,我什么都不知道就被卷入这场争斗中,水深火热了解到的事情,真正说给一个普通人听,他们或许以为我在讲故事吧? 谁未踏足这片领域,谁不会了解,可他就是真实存在的事情,却让人难以启齿。 地下有多黑暗,只有真正经历过才会懂得,每一个人都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折手段,只要有人心就会有算计,有暴利就会有人铤而走险,因为仇恨,蒙蔽了心智,才是真正的可怕。 我不想成为那样的人,简单,满足,自在,活成最真实的模样,一生可以有很多种选择,但我不希望我的人生,处处充满利益和算计,不是我害你就是你害我,失去最本真的东西,得到了一切又能怎样? 除了追逐的过程中,体验快感之后,余下的只有无限寂寥和后悔吧…… 护士见我沉默又沉默,最后摇了摇头离开病房,蓝色黄色白色的医疗费用,一串串零让我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眼睛都花了,我要上哪去找三万六千块钱? 别说三万,就是三百,我现在也拿不出来。 我突然笑的无奈,谁说人间没有真情,一分钱没交就敢给我做手术的医院,全国仅此一家了吧…… 凌晨,我迷迷糊糊的睡着,病房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梦中我不停的挣扎,梦见很多手再抓我,拼命闪躲也被抓住以后,大汗淋漓的睁开眼睛,看见隔床的女子披头散发的握着我的手。 月光下,她轻柔的声音把我的思绪从梦境中拉回现实。 “你朋友的电话,她说顺利到天府庄了。” 小美到了?我第一反应就问,“她用什么电话打得?座机还是手机?” 女子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回道:“看显示号码应该是公用电话。” 话音刚落,病房门被一个护士轻轻推开,看见我后悄声道:“2床病人,有家属来。” 门被推开的一刹那,我看见最熟悉亲切的脸庞,和美艳动人的眼眸,一时激动的泪如雨下,我实在没想到,我居然能这么快就能再见到小美。 该死的!知道我有多担心吗?左个冤枉我说故意接近欧阳风,还连带小美一起,那时我就快疯了…… 谢天谢地,小美没事就好,她又站在我身边了,傻笑的样子,天真的像个孩子。 我们眼神快速融汇,只听护士不满的说,“家属探视时间是早晨九点到晚上九点,其余时间不准来病房,会打扰到别人休息。” 护士话音刚落,小美从包里拿出几沓崭新的红钞,交给护士说,“我才知道李妆病了,连夜赶过来帮她支付医药费。” 护士愣了一下,看看我又看看小美说,“明天早晨九点去楼下缴费,现在收银下班了。” 话虽然这么说,护士还是拿走了小美递过去的钱,因为我从住院到今天,手术、药费,一分钱都没掏,护士可能也担心怕我没钱支付跑了。 “钱我会想办法的……”看着小美,说不感动是假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下,小美上前几步坐在病床旁,紧紧握住我的手,用下颌抵住我的手背,美艳的眼眸里充满温情,泪水在眼眶打转,声音都变了。 “阿妆,你到底受了多少罪?你知不知道,我听见左个说……”小美一激动,分贝提高了不少,我赶紧用眼神跟她示意,毕竟我们旁边还有外人。 虽然临床的女子什么事也不知道,我和小美的对话她也未必听得懂,但经历过这么多事,我也开始学会防备,要知道,有些事,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份危险。 小美看上去憔悴万分,美艳的眼眸下全是乌青,我想她几天几夜都没睡好,皮肤粗糙,失去该有的光泽,我痛心的摸着她的脸,比从前更瘦了,下颌尖俏像刚做过整形手术,整张脸扭曲的有些失真。 小美看懂我对她使的眼神,会意后不再说话,静静的望着我,眼眶含泪,我们对视快要超过一分钟。 终于,我们都没忍住的痛哭出声。 小美紧紧抱着我,拍着我的背,柔声不停的安慰,“没事了,没事了,都会过去的。” 337:你弟弟,需要你 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不论什么事情,过几年后,它对你还重要吗?在苦痛在悲伤,我深信,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 两个人,总比一个人要好熬些。 第二天,小美帮我付清医药费后,为了安全,我出院了。 因为我也不能确定,我记忆中模糊的地图是否准确,万一我记错了或者记差了,被左个发现追来,经历还要在重蹈覆辙一次吗? 我们不得不忌惮欧阳风的势力。 晴空万里的蓝天白云,郊区的天空就是比城里清新辽阔,是因为郊区的人都活的比较简单吗? 我望着蓝天,愣了愣神,直到小美搀扶着我的胳膊,问道:“我们去哪?” 去撒哈拉大沙漠看落日,去喜马拉雅翻越峡谷,去挪威潜水,感受深度可达1300米以下的海底世界,去亚马逊雨林,尝试新鲜千奇的草植物和叹为观止的纯天然的景物。 只要能离开港城,去哪里都好…… 从溺水被抢救过来,调养治疗一直到现在,全身还是会疼痛,但神经明显好多了,不会动不动头晕虚弱,加上有小美陪伴,知道她没事,心情也稍微能好点。 我们坐着三轮车,暖暖的风吹过脸颊,六月底即将迎来七月的暑热,我和小美热的满脸通红,我用袖子给她擦拭汗水时,骑车的大叔高昂着声线,用浓重的乡村口音问了句,“姑娘,你们要做船么?去哪里哩。” 小船过河,是唯一不需要身份证的交通工具,比汽车来的更安全,因为海面上没有监控设备,我跟小美想先离开,走的越远越好。 大叔说,“过了城北就到q省,再到a市,那里四季如春,水果又多,我家闺女可喜欢去了。” q省?不是莫沉易的地盘吗?我摇头,问大叔,“听说城北离马拉不远,坐船能不能到?” “小马拉。”大叔念叨着,想了一会似猛然想起,点着头道:“能到能到,那地方也好,你们去旅游吗?从城北坐船的话,要走三天哩,还是坐火车快些。” 平静的海面,游客很多,人山人海,这里也属于旅游交通的枢纽,港城沿海,离热带很近,所以这边的人还是习惯把船当成交通工具的多些。 买了两张去马拉的票,我和小美坐在船上,船很小,自然人也少,十个房间和床,价格昂贵,不少外地游客坐船,也是为了欣赏海域的风景。 一丝清爽的风吹过,平静的海面阵阵掀起波澜,深绿色的树叶,河岸上飘扬。 新鲜的水果和甘甜的竹叶水,大自然的风景美过一切,可我面前的人,却消瘦憔悴。 小美坐在船边的木板上,头微微轻靠木栏,侧影看去,小美眼眸深陷,发干的唇角倔强的轻抿,苍白的鹅蛋脸面如死灰,在不如从前光鲜亮丽。 我们坐着小船,载着两个心痛迷惘的人缓慢前进,不知道以后未来的路在哪?湖面上阵阵荡漾的纹路,让我思绪跟着飘扬。 重逢的一天一夜里,小美没有告诉我,她历经过的事情,和左个的感情,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不愿意说,也从来不把伤痛展现在我们面前,只是静静的藏在心底。 小美也从没有问过。我到底是不是有目的的接近欧阳风? 全世界都怀疑我,她却连问都没问。 绝口不提,却彼此深信不疑,就算夫妻都做不到的一点,我却从友谊中得到。 就算我失去了全部,我还有信我护我的两个朋友,小美和洛珍,一生足矣。 我并不羡慕站在高空,要风得风要雨有雨的人,位高权重,会有很多不得已的选择和决定,怎能像普通人一样活的随心所欲,而英兰当家人的位置,并非那么好坐,要会多少常人不会,算计多少常人不能算计的。 我不知道自己的潜能有多大,能走到哪一步,就算我可以,我也不想走上那条路。 珍贵的东西,往往都是免费的,我不想有一天,睡觉都要睁着眼睛,真要活成这样,我宁愿当一个平凡的人,说说家长,做做小菜,追逐简单也喜欢的事情,最起码,我的梦是甜美的,笑容是最真的,感情是可以被信赖的。 靠着船上支柱的木头,走神的看着海面的美景。 “阿妆……”小美抬头望着我,听见她欲言又止,我半蹲下来。 小美认真道:“你确定我们要去马拉?你不打算找弟弟吗?他也许现在需要你……” 338:什么叫有钱没地花 李雨,他还不满十八岁,商业和地下组织的东西太复杂,他就算了解也只是皮毛而已,而莫沉易拿准了李雨什么都不懂,却想继承英兰的心理,故意搅得英兰内部翻天覆地。 我要是莫沉易,当然动静闹的越大越好,说不定十亿暗花这件事,还是莫沉易私下一手操控的,莫沉易想要李雨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道上的人,无论是欧阳风还是六二,都想买他一条命,李雨势单力薄,为了保护自己,只能牢牢靠着莫沉易这颗大树。 我突然在心底冷笑,莫沉易投入这么大的精力,费了这么多的周折,不就是想当英兰家族幕后老大么? 莫沉易,他别忘了,还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在我手里,我不接手,李雨就做不成当家人,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他还有戏唱么? 三次暗杀行动的失败,证明李雨被保护的足够安全,爱尔兰是欧阳风势力唯一没有达到的国家,这点连马省都清楚,别说莫沉易了。 现在我跑了,左个该把所有精力放在我身上,因为相对暗杀李雨或我,还是我来的容易些。 没有保护,身后也没有实力的笼罩,不能使用身份证,身上没有钱,如果当时跑出国色天香,也许也没有现在这么惨。 有的时候,我真不知道我的选择是对是错。 “我不会接手英兰的……”我看着小美,突然心底发酸,她是我唯一能说心里话,不怕被算计的人了。 望着冰清的湖面,我失神又想起欧阳风英俊的侧脸,他对我的狠,让我心痛,可去细想,左个为所欲为,说诬陷我就诬陷我,难道欧阳风不查明真相吗? 到底真是爱尔兰戒备森严,左个带人进不去呢,还是左个压根就不想暗杀李雨,他的目的,是想让我死…… 燥热的七月,夜晚偶尔有几阵凉爽的风吹过。 我想,欧阳风肯定知道,不过默许了左个的行动,一次次的纵容之下,才敢胆大妄为。 我开始好奇左个的身份,他既不是欧阳风从永生岛带出来的兄弟,又不是永生家族的一份子。 那么,他是谁?身份又是什么?凭什么得欧阳风如此信任…… 三天的漂洋过海,我们来到马拉,一片歌舞升平,这里的人亲切好客,穿着异国风情的服装,男女老少都洋溢着欢笑,广场上停落的白鸽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小孩手中拿着苞谷粒,扬手金灿灿的苞谷洒在地上,成群的鸽子飞来,有的停在小孩的肩膀上,灵巧的脖颈转来转去。 落地喷水池,喷出白色的水花和小瀑布,高高吹起的像蘑菇,马拉的天气比港城还要燥热,人们在喷泉边玩起了傣族的泼水节,你来我往的欢乐。 也是马拉人民迎接游客的一种方式,用嬉笑玩闹来洋溢他们的热情和喜悦。 小美眼神漠然的看着嬉笑欢闹的人群,眉心未有一丝喜悦,平时爱热闹欢声笑语的小美,好像彻底消失不见了。 我刚做过流产手术,身体还是特别虚弱,惨白的一张脸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我笑给小美看,可能是看到我笑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她动了动唇,仔细望着我的眼睛,声音低迷的对我说,“阿妆,你笑的可真难看……” 偌大的广场,望着白羽蓝天,我和小美在一片欢笑中显得格格不入,茫然一阵升起,看看前方陌生的马路,无助的迷茫和失落涌上心头。 惆然慌神时,小美在地摊上买了一件草绿色的马拉式服装,穿在身上强颜欢笑的问我她美吗? 我落然的点头,此时我们彼此安慰对方的笑容都太过虚假,还是一句话都不说来的更舒适。 傍晚,当我们被一家家酒店拒之门外,从第九家酒店走出来时,我心灰意冷的坐在马路边,昂头看着满天繁星,小美手撑着下颌,语气纠结道:“阿妆,我带了十万块钱现金,加上卡里的四十六万,现在却让我深刻的体会,什么叫有钱没地花……” 哪里是没地花,分明是不敢花,小美的银行卡,只要取钱,永生集团情报部马上就能得知,详细到哪一个省区哪家银行,哪条街。 除非左个没有控制小美的银行卡和身份证,但据我猜测,小美可能刚出港城,左个就知道了,没有采取行动的原因…… 我吓的猛然从地上站起,跟小美面对面而站,有一种大难临头的紧张道:“小美,你确定公寓楼下没有保镖暗中监视你?” 339:怎么?给脸不要脸? 万一左个发现小美跑了,没有打草惊蛇,而是让保镖暗中跟踪,看看小美会去哪呢? 我神色紧张,小美脸色霎时也变了,跳着站起身,迷茫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光顾着挡车了,身后有没有人,也没特意回头去看……” 我心跳动强烈,转手就拦了一辆出租车,小美跟我慌张的上车后,漫无目的在市区转了将近二十分钟,司机时不时看着计价器跳动的价钱,还是忍不住用标准的普通话问我,“你们到底要去哪?” 对马拉一无所知,没有亲戚也没有朋友,说不上一个地名,干脆把司机当成活地图的问,“叔叔,你知道永生集团在哪吗?” 一脚急刹车,我和小美头直接撞到前方座椅背上,只看司机转过来,手指着旁边百米高威严耸立的大厦,“你不早说?我们都路过两个永生集团了,这是第三个,在刚才口路也有一个……” 司机说完,诧异的问道:“你们是外地来旅游的吧?怎么不报个旅行团?很容易走丢的。” 丢?现在真能把我丢了就太好了。 车停在永生集团斜角处,透过车玻璃向外望去,永生两个烫金大字烧的心都开始燥热,小美脸色也很不好,蹉跎了大约两分钟,司机疑问,“你们不下车?” 还没等我说话,小美急道:“我们不下!” 车又重新启动,缓缓往前移动,司机纠结,“那你们去哪?” “去没有永生集团的地方。”我说这句话连想都没想,自然的脱口而出。 司机摇着头,“马拉到处都是永生集团,这里无论旅游商业,酒店超市夜总会,都属于永生集团旗下的,当初永生垄断马拉,前后合并了两家集团,不过也是五年前金融危机的事了,当时经济萧条,两大集团快要破产,永生接手后,这五年也一直做得不错,我弟弟还在永生集团上班呢,工资待遇很好,就是太忙了,连跟我搓两把的时间都没有……” 司机说的摇头晃脑,看来他是资深的麻将爱好者。 我继续询问,“马拉离哪个城市最近?没有永生集团的。” 司机手指搭在方向盘上移动几下,想了半天才说,“你们去而爱尔兰吧,那没有。” 爱尔兰,没有欧阳风却有莫沉易,狼穴没逃脱又掉入虎口? 我眉头越皱越深,脸色也愈加不好,最后司机莫名道:“怎么了?你特别讨厌永生集团?” “我想知道,马拉有哪家足浴,不是永生集团开的。”我问严肃,因为足浴不需要身份证,洗完脚后还可以留在包间睡一觉。 “私人。”司机渐渐加快车速,拐过几个路口后,停到一家足浴旁,闪烁着五彩的霓虹灯,囊了囊嘴,“喏,就这里。” 准备下车,一看计价器,整整两百块钱,小美付了款后,我们走进足浴,亲切的迎接小姐打扮的花红柳绿,左右用奇怪的眼神打量我们半天,高昂着声音喊道:“哟,妈妈你来看,好货哦~” 当打扮四十多岁,涂脂抹粉的女人,扭着风/骚的腰走到我们面前时,手指摸了一下小美的脸,喜眉笑眼的说,“难得,好货啊,这脸跟剥了壳的鸡蛋似得。” “卧槽!”小美咒骂一声,撇开了脸。 我目光顺着长廊边望去,暗红色的灯照的事物迷离,沉沉欲醉的装饰旁边,站了两排穿着暴露的女子,粗劣的门板时不时放出的震动,和阵阵淫秽的叫声…… “对不起,我们走错地方了……”我拉着小美的手转身就走。 谁知‘妈妈’挡住我们的去路,喜笑的迎合道:“没走错没走错,这就是咱家。你们被谁介绍来的?我会给介绍费的,就凭你们两这长相,一晚上最低一千块,大赚哦~” ‘妈妈’话音还没落,小美‘切’了一声,上前两步推着她肩膀,厉声道:“让开!” “怎么?”妈妈一看小美脸色不对劲,立刻收起笑容,皱着眉头道:“给脸不要脸?” “本来就没有脸,还要什么脸?”小美厉声的模样,让我仿佛又回到国色天香,那时小美跟别的小姐吵架时,就是这副表情。 “来人!”妈妈声音不减,气势也不弱的大喊一声,骤地的从门后面冲出来两名男子,染着红绿的头发,吊儿郎当的样子,一看就是街头混混的形象。 “既然来了我们的‘天天洗浴’,想走?”妈妈往后退了几步,对混混说,“给我搜,看有没有身份证!一听口音就是外地人,还敢跟我冲?也不分分地方!” 340:我们差点又被卖了 我肋骨一动还是会疼,膝盖也不太利索,可将近三个月跟花海保镖的训练,不是白学的,对付花海保镖我可能几招就落败,但是他们? 一招出手,直接往大动脉打去,人最脆弱的三个部位,很好的掌握,一巴掌呼啸过去,红头发的男子一时上不来气,开始猛烈咳嗽。 反手,掐住绿头发男子的肩胛骨,往下一按,膝盖一昂,重重的嗑在他脑门上。 小美见我动手,二话没说拿起旁边的凳子冲上去就打,妈妈一看形势不对,大喊几声,最后被小美砸了一下,然后死死拽住她的头发,瞪着眼睛大骂,“妈的,姐一天活的够憋屈了,求饶认错从来都不是我的性格!在左个面前跟他妈孙子似得,好不容易跑出来,又他妈被你们欺负?真当姐活这么大,都是给人威胁的吗?” 小美一肚子的火无处宣泄,好不容易逮着这个机会,美艳的眼眸像吹落的龙卷风,厉声大喊,带着数不尽的委屈,“还卖笑?姐可是从国色天香出来的!港城国色天香你知道么?卖笑的鼻祖,懂么!” 妈妈听见小美的话,觉得一头雾水,最后颤抖着手,对小美求饶道:“你先放开我,头发都快被抓掉了,我们不强迫的,这些都是自愿的,你不愿意,你们就走,谁也没拦你不是……” “草!”小美咒骂一声,我拉了拉她的胳膊,示意快点离开。 小美不甘心的放手后,环视了一圈排队而站的小姐,她们全部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我们,小美拍了拍手说,“你们都听到了,妈妈可是说不强迫的,所以不是自愿留在这的,都给我滚!” 七、八名小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交头接耳了好一会,有几个小姐移动脚步,又缩了回去。 我眼瞅着不大的三楼,足浴看来是幌子,迎客往来才是真的,我也很同情被强迫的小姐,但是我和小美现在都自身难保,实在管不了这么多的闲事,马拉到处都是永生集团,或许欧阳风坐在花海随便看看监控都能发现我们。 “行了。”我拉着小美,两步并作三步的下楼。 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出好几米远的路口,才渐渐缓慢下脚步。 小美气的脸色都变了,转头看我,问道:“你说这都是什么事!” 我受伤的肋骨一呼吸就震痛,跑了一段距离,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呼吸,一旁的小美赶紧拍着我的背,缓了一会儿,我突然觉得好笑道:“我们差点又被卖了……” 小美听完后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轻抚背的手重重拍了一下,赞道:“阿妆,你可以呀,跟顺哥学的身手?那两招动作也太帅了,有时间教教我……” 透过小美的背影,我看见十几个男子手上拿的东西,马不停蹄的朝我们跑来,速度之快,边跑嘴里还大声呼喊,“不要跑!就是前面呢俩女孩,打了我兄弟就想走?” 呼啸像一阵风似得,我快速反应过来,拉着小美就跑,小美身子后倾,崴了一下脚,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事,突然回头,吓的够呛,迈开双腿,迎风发丝轻飘。 “阿妆,快跑——!” 我学的散打对付两个小混混还行,当真一群人,我和小美肯定要吃亏了,我咬着下唇,忍受膝盖弯曲时带来的刺痛,跑过下一个红绿灯路口,左转弯看见一个五星级大酒店,我想也没想,拉着小美就冲了进去。 跑进旋转玻璃门,站在门口的保安一时警惕的拿出腰上的电警棍,刚准备发问。 我对保安们大喊,“抢劫了抢劫了!”我上气不接下气,对保安指了指我身后,“有一群人抢劫,快报警!” 大堂光滑的瓷砖,让我和小美几步踉跄,就看十几名打扮怪异的街头混混,手上还拿着利器,他们追我可能也没想太多,直接冲进酒店,保安赶紧放下电警棍,拉响警报器,在黑色的对讲机喊话,“通知管辖区派出所,一伙打劫犯冲进酒店,紧急,紧急!” 顿时,整个大堂被呜呜的警报声溢满,强烈的警鸣声刺得耳膜震裂。 前面五米,看见安全出口,我反手推门,跟小美从楼梯上跑了下去,按理说,酒店的消防通道可以直接通往后门,可我和小美越下越深,感觉像无底洞深不见底,转身又跑了几步,我膝盖实在疼的受不了。 扶着栏杆,静声听着还有没有动静。 341:来人了?他们来了? 小美也累的气喘吁吁,绕道下面,轻轻一推黄色的门,浓郁美味的饭香飘来,小美大惊,“阿妆,从餐厅出去。” 小美扶着我,走进餐厅,放着悠扬轻缓的钢琴曲,因为是晚上,吃饭的人很少,寥寥几对情侣,路过两名中年男子旁边,耳朵竖起,突然听见他们其中有一个人说,“你放心,马拉还没有我找不见的人,只要左哥能确定,人确实是今天早上下的船。” 模糊的声音却清清楚楚传进我的耳膜,他们说的左哥,是左个吗?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心底强烈不安的震动,难道左个这么快就知道我和小美到了马拉?或许我们从一开始就没逃过左个的监视吗? 我握紧小美的手背微微用力,小美觉知后回头看我,我们脚步不停,绕过一张餐桌,我示意让小美先走,我得坐下来,偷听他们的谈话内容,可别搞错了,让我虚惊一场。 我尽量让表情显得自然,反手拉过旁边餐桌的座椅,背对着邻桌的两名男子坐了下来。 小美也动作迅速,转身拿起桌上的托盘,往供应自助餐的吧台走去。 小美离开,我侧耳聆听,这次男子的声音变得清晰,“左个吩咐十个兄弟去找,谁能找见……” “这可是个好机会啊,找见了人,你欠的那些赌债就不愁了。” 另一个男子焦急的询问,“有没有照片啊?人我都不知道长啥样子。” “一个叫李妆,一个叫小美,照片我晚点用微信传你,你发个朋友圈,让你那些朋友都多留心。行了,你自己再喝两杯吧,我还得回去陪老婆孩子……” 我侧侧转过头,男子低眸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拿起凳子上的包,经过我身边时。 我快速埋下头,用额前刘海挡住半边脸,免得他认出我,小美端了一盘子的炒面炒饭,蔬菜和水果,放在桌上,我静等男子离开餐厅后,站起来拉住小美的手腕就走。 快步绕过几个走廊,我心惊的像滚烫的开水,咕嘟咕嘟的。 左个知道我们是早上到的马拉,这么说,小美从离开公寓就被跟踪了?还是左个从情报部得知消息小美跑了?也许我给小美说的路线并不是完全没有监控器。 难道左个和欧阳风已经从越南回来了? 现在左个吩咐让马拉的手下找我和小美,永生集团经济又垄断整个马拉,欧阳风的势力贯穿,恐怕比港城更只手遮天,短时间内找出我们应该不难。 不难…… 吩咐十个在马拉玩的开的人寻找,很快就会知道我们刚在‘天天洗浴’发生的事情,别说大活人了,就连六二呢种狡兔三窟的滑头,欧阳风都能在两天之内找见,别说是我跟小美了。 现在糟糕的是,左个知道我还活着,他一定掘地三尺都要把我挖出来! 可能看我神情不对,低着头一直往前走,小美轻声叫着我的名字,喊了三声,我才回过神,“嗯?” “怎么了?”小美秀眉皱成川子,忧心的问我。 “你被跟踪了。”我停顿了一下,事情比我想象中更遭,“你可能从公寓出来就被左个的手下跟踪了,他知道我们在马拉,肯定会秘密封锁路口,我们一去交通站买票,就会被发现的。” 小美脸色发白,焦急的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握着我手不自觉的收紧。 看着小美紧张的样子,我轻笑了一下,“怎么办?”指了指额头,“我还在想啊……” “讨厌!”小美看我神色变得轻松,故作生气的拍打我的肩膀,“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越危机的时候越要保持冷静,和良好的心态,我不想我们还没被欧阳风找见,就自己先把自己吓出个好歹。 毕竟还有很多人不认识我跟小美,照片也不完全准确,茫茫人海,撞脸的肯定多,只要我们不化妆,看上去比照片能丑一点,毕竟美颜相机的功能是强大的。 这次逃跑,一件衣服都没带,更别提化妆品了,我跟小美这几天连脸都没洗,蒙上薄薄一层灰尘,尤其坐到安全通道的楼梯,我们俩落魄的样子,又渴又瞌睡,简直心酸。 我碰了碰小美的胳膊,她打个盹清醒后,马上条件反射的问我,“来人了?他们来了?” “没有。”我望了望楼上,又望了望楼下,过堂风很大,这样睡着容易感冒,现在这种‘艰苦’的环境下,实在不能生病了…… “你别睡,等到天亮,看哪个房间退房,我们进去跟他商量,用他身份证续几天房,多给他点钱也行。” 342:能用钱解决就好了 这是我几个小时内能想到最好的办法,毕竟我跟小美需要洗澡,需要补充体力。 小美眨着眼睛看我,“谁愿意啊?万一出了事还得担责任,现在人心冷漠,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就找保洁。” 年纪大的人想法一般比较单纯,我们又是跟她女儿差不多大的年龄。 想着想着,天很快蒙蒙发亮,接近七点的时候,退房的人越来越多,小美照着我的想法去跟退房的人协商,几次无果之后,我们在走廊转了转。 看见一个大约五十多岁的大妈正在整理床铺,我走过去小心翼翼的叫了声,“大妈。” 她回头看我一眼,又继续忙着手下的事情,我蹉跎了再三,怎么都张不开口,小美可能看见我畏畏缩缩的样子有点着急,反手把我推在她身后,上前两步道:“大妈,我和我朋友没有身份证,但是想住酒店,你看多钱能帮我们开一间?” 听完小美说的话,我一愣,本想告诉大妈,我们未成年离家出走,想住酒店让她帮帮忙,结果小美直接大气的用钱砸。 只听她俯下身,对大妈耳边疑问道:“五百?一千还是一千五,你说。” 大妈边铺床边回应道:“我们酒店的房间,一天最低六百六……” 话还没说完,小美从包里取出一沓现金,放在雪白的床单上,“这是五千,给我们开三天房间,剩下的钱都是你的!” 一听,大妈面无表情的脸上立马浮现出颜色,拿起床上的钱数了数,不敢相信道:“只开三天吗?剩下的全给我?” 小美点了点头,大妈放下手中的活,赶紧去掏口袋,掏了半天拿出一张身份证,先是说了一串我们听不懂的方言,然后开心道:“你们等着,我现在就去前台办手续……” “......” 偌大的套房,干净整洁,阳光从玻璃中透出,暖暖照在白色床单上,中央空调的冷气清凉吹过,小美从浴室洗完澡出来,裹着白色的浴巾,亚麻色微卷的长发沥沥滴水,流在肩膀上。 我说,“美姐,你真是够奢侈的。” 三天房费五千块钱,跟着欧阳风没觉得有多贵,花海一套法国名贵的骨瓷碗都能抵得上一年学费,可是我们现在在逃命啊,钱要省着点花,银行卡的钱不敢取,我身上又没有钱,小美就带了十万块钱现金,三万六都交了医药费。 “我还就不信了,有钱能花不出去?钱这么好的东西,能没人要?”小美气的快晕过去了,躺在床上,刺眼的阳光照的她皮肤白皙,连根根绒毛都看得清楚。 小美拉住我的手,声音落寞道:“左个说,世界上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情,可我怎么觉得,如果我们的事情,都能用钱解决就好了……” 阵阵疑问涌上心头,我反手拉上窗帘,房间一时陷入黑暗,我跟小美靠在柔软的大床上,手拉着手,我实在忍不住的疑问,“阿美,你跟左个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怎么会……闹成今天这一步呢?” 小美沉默了很久,不知道她是不想说,还是不知该从何说起,最后小美抿了一下唇,坐直了身子,从包里摸出一根烟燃点后,深吸一口,吐出呛鼻的烟雾。 万宝路的烟盒,放在干净的床单上,我一直记得,小美只抽这个牌子的香烟。 “阿妆。我喜欢左个是没错,我可以为他付出所有,但他却不能不知道我的底线是什么。从我跟谭飞吃饭,他就开始对我疑心,三天两头的吵架,我说你这样多累啊,既然不相信我,何必还要跟我在一起?可是我一说分手的话,左个就情绪激动,表情也很痛苦,我觉得他可能真的爱我,话一软,他就又开始逼问我,是不是背叛他了。” “我说没有,他不信,还说过很多难听的话,说我是国色天香的小姐,本来身体就不干净。”说到这,小美眼眸暗淡了一下,低头吸了口烟,纠结道:“左个他,我觉得他好像有处/女情结,问他又不承认,但他的占有欲实在太强了,感觉他是不是跟着顺哥变得心里扭曲?” “最后。”小美怔怔的望着我,“左个知道你是英兰家族大小姐,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告诉顺哥,只想趁不注意闹出个意外让你消失,左个说,顺哥已经爱上你了,他从来没见过,顺哥对一个女人那么好……” 343:无论怎样,今天把人给我找出来 听见欧阳风的名字,我开始控制不住的失措,手指微微颤动。 “我知道左个想要你死,我肯定要阻拦啊,三番四次下来,左个彻底怀疑我,说我图谋不轨,问我你跟他选择谁,我说两个都要!那一阵我们闹的很凶。还有,我知道左个当初背着顺哥干过很多事情,都是违背顺哥心意去做的,恐怕顺哥现在都不知道呢……” 小美停顿了一下,熟练的弹着烟灰,轻缓的烟雾从红唇吐出,“然后……我跟左个关系越来越糟,因为我不停用那些事威胁他不要伤害你,左个可能也是急了,不想被我要挟,我说死就死,无所谓,反正活着也是天天吵架,结果你却从花海跑了,左个又留着我,想引出你……” 小美叹了口气,掐灭香烟,无语的望着天花板,呐呐道:“阿妆,你猜友情和爱情我会选择哪一个?” 要按五伦关系来说,第一大应该是夫妻,然后孩子和父母,朋友和同事。 却听见小美说,“左个和你,爱情和友情,我选择了后者,不为什么,阿妆,我们永远都是朋友,不管你做错什么,选择什么,我都会在你身后,无条件的支持你帮助你。我很幸运,在国色天香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 “一生,足够了……” 小美的声音半明半暗,那么不真实,最后一句好像晃神说出来的…… 迷迷糊糊间睡着却又醒了,看着小美的脸,不知道何时拥有的感情,我竟然能得到一个人这么真的感情…… 反复了好久,最终我还是没有把左个背着欧阳风做过的什么事情问出口,小美刻意不说,是不是有难言之隐,其实有时候,少知道一件事,会少一丝烦恼。 我们都需要安稳的睡一觉,因为真的,太累了…… 早晨九点睡着,醒后天都黑了,我拉开窗帘,纵横交错的马拉街道灯火通明,一排排有序的路灯照着过往的车辆徐徐生辉,我额头贴着玻璃,居高临下的望着一片旋霓,马拉的街道,跟港城相差无异。 想起欧阳风每每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往下望去,脑海不知在想着什么…… 骤然!剧烈的敲门声,声声刺进耳膜,我惊的刚一转身,就看见小美唰的从床上坐起来,眼睛睁的很大,莫名的盯着门外。 安静的环境中,我们都没有说话,只听敲门声震动,一声比一声大。 房间结构快速从我视线中掠过,角落一个咖色的大衣柜,足够容下我和小美两个人,快速抱起床上的衣服,鞋子和烟,打开衣柜,我和小美低头钻了进去,衣柜看上去空间很足,真正两人都钻进去才觉得挤恰。 不过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听见房门被‘滴’的一声刷开,我一把拉着小美的衣服,木制门板才缓缓关上。 屏住呼吸,侧耳聆听木板外的动静。 “人呢?”一个男子忍不住的低吼,只听颤颤巍巍的女声有点熟悉,说着并不标准的普通话,“早上,早上还在呢,用我身份证说开三天的房间,给了我五千块。” “妈的,三天就要五千?”男子不满的声音传来。 “我没坑人,她们愿意给的,两个姑娘看上不去年龄不大,却好像很有钱……” “左哥身边的女人,能没钱么?”男子低囔着。 清晰的脚步声传来,好像是在整个房间转了一圈,然后对旁边的人说,“早跑了,去最近的管辖区查监控,不论如何,今天都得给我把人找出来!” “是,米哥!” 一阵噪乱的几人匆匆忙忙离开的声音,门被大力关上后,又停顿了数十秒,小美终于撑不住了,身子一斜,从大衣柜里破门而出! 仰天摔在地毯上,我刚伸手已经来不及了,小美吃痛的从地上爬起来,美艳的眼眸闪过一丝慌张。 我赶紧走到窗边,低头看了好一会,才看见五名穿着黑色短袖的男子从酒店旋转大门走出去,随后上了一辆奥迪a8的轿车,缓缓行驶离开后。 我不自觉的长舒一口呼吸,小美走过来,惊愕的问我,“阿妆,左个吩咐手下的人,这么快就找见我们了?” 我没说话,拿起桌上的地图,翻开一看,世界地图缩小版,好不容易找见马拉,离港城的距离大概坐火车四十多小时的路程,我懊悔的拍了一下脑袋,当时就不该来马拉,因为马拉整体结构,是一个方形,每条马路几乎都是主干,弯曲的街道很少。 344:命都没了,要钱干什么 345:那我就先杀了你! 我混淆的大脑,像被胶水粘连,一层层浮现出一个场景,就是我们刚到出马拉的路口,就会如约碰见一群黑衣男子,专程在那里等着我们…… 脑海的画面越来越清晰,一遍又一遍的遗影和试想,让我心惊肉跳。 我回头看着司机,他脸上的表情也显得特别紧张。 安静的车内,我声音不确定的问道:“我们除过这条路,还有哪里能离开马拉?” 道路平整的马拉,几条马路近乎是块方形,熟悉路况的人,一眼就能知道,我们是在往哪个方向走,如果我是查看监控的男子,肯定能一眼看准车辆出现和消失的道路,来断定我们要走的路线。 各个路口拼凑起来的话,一眼看出实在太容易了…… 司机摇摇头,“没有了,就这一条路能出马拉,或者坐船。” 窗外诡异的风呼啸而过,公路旁边沿海,大脑一瞬清醒,我猛然睁开眼睛,对着司机低喊道:“停车!” 司机一惊,猛地一脚刹车踩到底,借着强力的冲劲,身子前倾后,我迅速拉开车门,公路上诡异的风吹过我的发丝,全身不由的一颤,七月初的夏日,竟冷的我胳膊上汗毛都竖立起来,脚底黏黏的,穿着平底鞋走路一滑,身后的小美快步扶住我。 不知道怎么头晕的厉害,我失神的看着小美,美艳的眼底好像浮现出一抹淡绿色,好似是错觉,我摇了摇头,视线变的清晰后,拉着小美的手,就往公路下面的海域跑去。 松软的泥土,踩在脚下深浅不一,双腿莫名的颤抖,小美声线变得焦急的叫我,“李妆,李妆你怎么了?没事吧……别吓我……” “没事……”我回应了小美一声,尽量让自己不那么紧张,抬头仰望今晚的星空,淡淡的连月亮都没有,海风一阵一阵诡异的吹过,冷风渗进骨头里的冷。 我突然后悔了,也许不该下车,我站在广阔的海域边,望着天空和海水融为一色的平行线,前面是茂密的树林,身后是荒凉的沙滩,我一时站在原地,连个方向感都找不到,我不知道该从哪里走,我们要到哪里去…… “李妆……”小美平时好听的音色变了声调,夹杂着几丝颤抖的恐惧。 我被惊的回头,还没看清到底有多少个穿着黑衣的男子,脚步强健有力的从我们刚才离开的公路上冲了下来,训练有素,就像黑夜里的猎鹰,带有极强的目的,行动潇洒如一阵风,像极了欧阳风的行事性格。 “快跑!” 我担心的事情提前发生了,他们果然跟上了我们的车子,前方就是树林,只要我和小美能安全的跑到树林里,郁郁葱葱的树木又是黑夜,一定能起到掩护的作用。 人在紧急关头,尤其威胁生命,更况且我还带着小美,我们一刻不慢的迎着海风奔跑,小美速度很快,反手抓住我的胳膊,快速的跑着,鞋底扬起沙滩上的砂砾,眯了眼睛,流出的泪,又迅速风干在脸颊。 我们快,保镖比我们还快,眼看就要到树林了,一个黑色身影突然出现,他长的如狼般明亮的眼神,在黑夜中散发出野兽的目光,帅气飞凡的脸庞,如火的眼眸像要快爆发的岩浆,滚滚灼热,小美就在一瞬崩溃下停下脚步。 安静,四周安静的只剩下喘息声…… 一把漆黑的手/枪,顺势缓慢的举起,抵住我的额头,只看小美像疯了一样挡在我面前,亚麻色的长发飘扬,不停摇头,眼泪顺着立体的脸颊滑落,无声的滴在我手背上。 小美冰冷的声音透着倔强的生硬对左个说,“想杀她,先杀了我再说!” 小美说的平静,可话语中带着超常的韧劲,只看左个的枪从对着我,转移抵在小美白皙的太阳穴,我从侧边看见小美的神情,执着的恐怖,牙齿咬着下唇,淡定到毫无波澜。 “让开!”能感受到左个手指微微一颤,扣动扳机又坚定的用力,漆黑的枪口朝我移动。 左个握住枪的手重新用力,狠狠抵住小美的太阳穴,如魔鬼的话语又一次恨声的响起,“那我就先杀了你!” 左个从来不开玩笑,小美现在很危险,我趁着他们对持中,快速弯腰从地上抓起一把砂砾,顺着左个的眼睛一扬,手心撑着小美的肩膀,反身旋转的一脚,不偏不倚的直踢在左个的枪上。 左个始料未及,手腕受到强大的冲击,漆黑的手/枪骤然落地的一秒! 346:你滚,你不要管我 我快速想捡起,却忽略了左个的速度,一个健步,手/枪连带着砂砾被阻力滑开好远…… 后背受了重重一击,左个反肘顶在我脊柱骨上,我胸前肋骨还没完全恢复,这一下打的我趴在地上,足足有三秒钟,思想都是空白,只余下深深的疼痛,让我喘不过气来…… 可我还是忍着剧痛站起来,我不起身,就会被打的一下又一下,到最后彻底失去还手能力。 我还在想怎么还手,就看小美像疯了一样冲上去,扑在左个身上一阵乱打,左个先是忍住不还手,又被烦的无可奈何,一手反扣住小美的双手,表情令人厌恶的扭曲,撕恨怒喊道:“你果然出卖我!为了你的朋友居然敢跟我动手?你是不是也想死?” “你让李妆走——!”小美被左个压在身下无力反抗,美艳的眼眸睁的老大,愤恨的盯着左个,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你让李妆走,别伤害她,你怎么对我都行!” 人在愤怒的极端中,根本无法沟通,说什么都是废话,只会更加激怒彼此的情绪。 没等小美说完,我回头看离我们不远的保镖,心想一会人多了,我想在跟小美跑出去,就更难上加难。 一块足有一斤重的石头,我从沙滩上捡起双手紧握,趁着小美和左个说话不注意时,一咬牙,瞬时我的心就如这石头坚硬,呼啸着重力从后脑勺砸下,脆弱又坚硬的头颅,不足跟石头相较,一下砸过,鲜血霎时顺着黑色发根流下…… 鲜艳的红色,印在我视线中,微微愣神只听长叹的一声低吼,痛到发出的声音极尽的恐怖。 左个捂着后脑,目光犀利到流放出精光,回过神一瞬恼怒,直接甩开小美的手,抓紧我的胳膊上来就是一顿拳脚,我反应很快,但也只是避开了两下,剩下重重的拳头落在脸上和肩胛,快要忍受不住,却还是仅凭身上唯一的力量,挣扎着反抗。 我虽然训练三个多月,艾菲儿和花海保镖细心的教我,但对待什么都不懂,毫无技巧的人还有两下,真正遇见像左个这样的练家,我很快就抵不住,双腿一软,跪坐在沙滩上。 骨头震碎开的疼痛,脑袋嗡嗡作响,我快要趴在地上时,小美却在我身后扶住我,我们两个人的力量太渺小,在面对像左个这样的对手,我一把推开小美,把她往左个身边推。 透着海风我大喊:“小美,你不要管我。” 推小美用尽了十足的力气,她趴下后发丝凌乱的粘在脸颊,又重新起身要回我身边,我脸色一变的勃然大怒,“你滚!你不要管我!” 我看着小美,眼泪瞬间流下,如果她继续跟我站在一起,我们两个都活不了。 我手心撑在沙滩上,努力昂头望着小美,“我就是英兰派来的内线,故意留在顺哥身边盗取集团机密,你被我天真的利用,现在还不知道吧?” 这句话最后一个字音一落,小美脸色霎如一张白纸,一点血色都没有,不敢相信的颤抖着唇,不可思议的语气带着冷笑,诧异的问我,眉毛都扭成一团。 “真的?李妆!你他妈说的是不是真的!” 小美拼命摇头,好像一丝一毫都不愿意相信,“怎么可能?我认识的李妆,从国色天香起,就不会是这样的人!你对洛珍的感情,我都看在眼里,我才决定教你这个朋友,你现在跟我说这个?” 我这样伤小美的心,看着小美痛苦的表情,我也快要疯了。 心痛的快不能自已,痛到悲伤无止尽的流泪,在海风中嘶喊的像个泼妇,“什么友情!去他吗的友情,都是假的!我就是骗你,想你留在左个身边盗取秘密,否则我那么费力的求左个赎你出国色天香干什么?我算计好了让你留在左个身边,你知道了全部却一件不肯说给我听,我在酒店问你,关于左个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对我都有保留,可见也没把我当真心朋友!” 我努力撑着地,站起身,居高临下的俯视小美,伸出食指指着她的眉心,“我就是无情无义,我没心没肺,我利用你,我就是利用你还天真的对我,你他妈/的是真傻!” “李妆——!”小美疯了,站起身,推着我肩膀,凄凉的声音快要崩溃,泪流满面,“你知道我为了你,经受过多么残忍的事情?左个要我引你来,我不肯,我被他们吊挂在墙上,用烟头烫你知不知道?我被逼着干下流肮脏的事情我为你了都忍了,你现在他妈说,你是利用我?你的心怎么长的?” 347:我以为我会激动的像个疯子 无声的眼泪流下,左个要小美引我去公寓自投罗网,小美却让我赶紧跑,我就知道,左个肯定不会轻饶了小美,每一分钟的生不如死,我真的能感同身受,我最好的朋友啊,可我现在还能怎么办? 花海保镖已经把我们层层围住,一点余地都没有了,我似乎看见了绝望,眼神暗淡下来,我已经不想在用语言去伤小美的心了,只要左个知道,小美没有把他的事情告诉我,我什么都还不知道,就够了,看出左个对小美还有不忍,不要在伤害小美,她承受的够多了…… 都说国色天香是属于女人的地狱,在那里生活的女人注定没有好下场,我也从来没想过,我的下场竟是如此残酷,倒不如当时上台,死在客人的床上,也最起码比现在要好受的多。 左个捂着额头,鲜血顺着脸颊滑落,捡起地上的手/枪,大步向我走来,一把推开小美,小美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失魂落魄的眼眸里不见往日的光彩,全被漠然的暗淡填满。 我的生命早该结束了,那么多人想让我死。 苟延残喘到今天,努力挣扎的活下去,我是为了孩子,可是我的孩子,已经在手术台上,跟我一起悲痛到化为血水,我好难过啊,嗓子像被恶心的千万只昆虫哽咽…… 不过,要结束了,就快点结束吧,我真的好痛,头痛心痛,伤的满目疮痍。 漆黑的手/枪抵在我额头,左个日思夜想,想尽一切方法让欧阳风疑心我,除掉我,杀了一次我跑了,又一次未遂,这次是真的没有悬念了吧。 我也疲倦了一次醒来又一次落入他手,别人每分每秒考虑的问题是明天该吃什么,火锅还是刷羊肉,粉底液又用完了,买迪奥还是阿玛尼…… 而我呢,每天都在考虑我该怎样活下去? 我在心底狂笑,也许这是最好的结局,我死了,李雨做不了英兰当家人,不会被莫沉易利用,七个月后,欧阳风迎娶皇家二小姐,和英兰鲍勃合作,正式接手永生家族首领,除掉六二,一切安排的多好啊,这是他们每个人的命运,只有我死,才能天下太平。 反正我也不愿活在永生永世的仇恨和烦恼中,仔细回想,这个故事,如果从头到尾没有我,应该也不会有那么多波澜,顺顺利利的进行下去,毫无悬念。 到最后,每个人都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闭上眼睛的一刻显得平静,完全忘记死亡的恐惧,抵住我额头的一瞬,猛烈迅速的枪声响起,震耳欲聋的响声,夹着浓郁的火药味道。 剧烈‘砰’的一声,粘稠物溅在脸上,甜腥的味道弥漫鼻腔,恶心的让我反胃,深深呕吐过后,绷紧的神经,让我还有意识的睁开眼睛,只看左个拿枪的手受了伤,冰凉的手/枪打掉在地上,左个单腿跪地,痛苦着表情。 不知道从哪里打出的枪声,因为安装了消声器而显得沉闷,围绕着我们的保镖一时警惕的护在左个身旁,统一规整的从腰间掏出的手/枪,伺机而站。 敌在暗,他们在明,一声声巨大的枪声打在天空,纹丝不动的保镖都有点慌乱了,不停左右摇摆的头,想找出他们伏击的位置。 紧接着,只听凌乱的脚步声,有很多穿着白衣的男子星星点点的从黑暗的四面八方中跑来,黑暗的环境下,密密麻麻的很多人,用极快的速度团团围住男子。 我还没来得及细想来的人是谁,场面就开始混乱起来,接二连三的响动,乱战的场景就像港台电影的情节,穿白色衣服的保镖占人数上的优势,很快把左个带来的人包围,几次往来中,我猛然回头,看见左个忍痛用右手拿起沙滩上的枪,正对着我。 我跟左个九十度直对面,根本来不得及闪躲,我近乎能听见手/枪快速上膛的声音。 面前的一幕,我今生不愿在回想第二次。 只看小美,软绵绵的从我身前倒了下去,四肢像被拆了零件的洋娃娃,没有一丝力气,像棉花一样,我快速抱住小美,双腿一软,坐在了沙滩上…… 小美胸前,涌促急流的鲜血,触目惊心的无底,看不见底,只有鲜血迅速流淌,流在我手上,衣服上,还带着阵阵的温热。 看着手上像玫瑰花妖艳的绚丽,就像小美那时灿烂的笑容。 我以为我会嚎啕大哭,我会激动的像个疯子,然而这一秒,我什么想法都没有,亲眼看见小美为我挡抢的一瞬,她倒地了…… 348:欧阳风的人就在后面! 世间已经找不出任何词语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麻木到细胞都停止运作,任小美软绵绵的躺在我身上,我摇着她白如莲藕的胳膊,一声一声的轻唤,“小美?小美?小美——!!!” 不论我怎样大声的呼唤,小美她不会在像从前,抱着一大包天使薯片,咔咔吃的像只老鼠,她也在不会因为一盘海鲜炒饭,跟我在宿舍打闹争抢,她也不会在我迷茫时,声声骂醒我。 她再也不会跟我聊天至到深夜,因为,她要死了…… 巨大的冲击下,子弹是从胸前只穿过心脏,血流成河到像置身在水里。 我拍着小美的脸颊,无论多少个理由,也说服不了我面对眼前的现实。 “为什么?”三个字强烈盘旋脑海,我一声声不甘心的疑问,“为什么我利用你!你还要护着我?该死的人是我,是我!从来都是我——!” “为什么?”我哭到无声的哽咽,直到嗓子发不出一丝声音,小美垂起又落下的手臂,她已经奄奄一息,扯着唇,努力的对我说,用尽生命最后的力气告诉我,“阿妆……没有为什么……这是本能……” “从失去父母到国色天香,我只把最真的一颗心给了你,也许我从来不善于表达,但我现在要告诉你,无论如何,谁要伤害你,都得先来问问我,同不同意?” 小美边说,嘴角边流出的鲜血,红的深黑,大股大股往外流淌,“我不会有好结果的,李妆……你替我活着,活的潇洒,以后,不要再让别人欺负你……因为,你的命……是我换来的……” 记忆中无限翻腾出我曾经跟小美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我们的欢笑和难过,每一次用最真的心交流去说藏在心底的话,我们无话不谈到天亮,我们嬉笑打骂,脑海像电影转还穿插,我们所经历的事情,太短了,如果还有机会的话,我愿用我的全部,换我们最后再吃一顿饭,我要在看一遍小美对我说话时的神态和眼神。 我以后,不论多思念,都再也看不见了…… 极尽的悲伤转化成的愤怒,这一秒真的可以撼动山河,我愤怒看着拿着枪的左个,是他,是他杀了小美! 我快要失去理智,从地上爬起来,愤恨的情绪让我失去了所有的理智,我就像一只饿狼想扑在左个身上,我要咬死他,我要一手撕碎了他! 可脚下却无法移动,身后被谁的大手狠狠拽着衣服,我反手一巴掌就打了过去,回身就看见温润潺潺的眼眸,莫沉易迅速的低下头,躲过我的一巴掌后。 温润的眼眸顿时充斥着着急和担心,一片混乱中,莫沉易死死拽住我不肯放手,语气急不可待道:“李妆!快跟我走!欧阳风的人就在后面,快!” “不!”我对着莫沉易嘶声大喊,左个已经被穿着白色衣服的保镖层层围住,距离我很远,而小美躺在地上,鼻子嘴里都是血,僵硬的四肢,头发脸上都是砂砾。 我快要疯了想从地上把小美拉起来,大声呼喊,“小美,你给我起来,起来!” 小美苍白的脸上,一点反应都没有,我的声音顺着海风渐渐沉溺,最后我痴痴的站在原地,静默的看着小美,我怎么忘记了。 她不会在动了…… “我要带她走!”我从地上拉起小美,可无论用多大的力气,小美都纹丝不动,我的力气太小了,抱不动小美,也背不起她…… 一遍又一遍的拉扯,周围的情况越来越紧急。 “李妆!我们不能再等了,快走!一会欧阳风来了,我们谁也走不了了,这里可是马拉,不是港城,你知道多危险吗!”莫沉易边说边拉着我上车,我脚底死死踩在沙滩上不肯移动。 莫沉易一急,直接抱起我,就往车里副驾驶位上拉,无论我怎么挣扎,我都摆脱不了莫沉易,眼看着小美离我越来越远,我悲痛交加的痛哭出声。 撕心裂肺的嚎叫声,撕裂的哀嚎,我大喊,“小美——!” 刺鼻橡胶味道吸入鼻腔,像车轮胎烧焦,副驾驶车门敞开,还没来得及关上,莫沉易双手掌握着方向盘,桃花棕眸温润透着不安的着急。 眼看白衣保镖马上被黑衣保镖淹没,我又看见了左个如火的眼眸,着急的四处张望。 莫沉易一脚油门踩到底,车急速的行驶,几个急转弯碾压过的石头,车内猛烈的颠簸,我拉着车扶手,半个身子都在门外。 349:他想从绕城高速拦住你 接着,一声声手/枪被装了消音器的响起,后玻璃被打的全是窟窿,玻璃碎片落在后位的真皮座椅上。 “小美——!”渐行渐远,我已经看不见小美了,想着她还一个人,躺在寂寞的沙滩上,我崩溃的嚎啕大哭,哭的我上不来气,哽咽抽搐的悲伤,阵阵涌上心头的恨,再也忍不住了,抬头对着满天繁星的夜空高声嘶喊。 “啊——!”长长悲鸣的狂喊,我一脚又一脚踢在车前的格挡上,恨的我失去理智,什么都不管不顾的猛踢,也宣泄不了我心中十分之一的憎恨! “李妆!你清醒一点!”莫沉易看我的样子,忧心的回头,一手掌控着方向盘,一手搭在我肩膀上。 眼前,一块巨大的石头快要跟我们相撞! 莫沉易急速转动方向盘,路程颠簸了一阵,五脏六腑快要从体内倾出,极尽悲伤过后欲裂的疼痛,车平稳行驶上了公路。 我手伏在把手的位置渐渐松缓,我快要抓不住了。 “别放手!”车速慢下来,莫沉易一脚油门踩到底,为我关上车门后,呼啸的风被全部阻隔在外,车里顿时安静的,只能听见莫沉易手机免提里发出的一声声男音。 “欧阳风的车离你不足五十米,从高桥上绕行了,莫总!他想从绕城高速拦住你!” “莫总!走环山路,欧阳风人多上不去!” 我渐渐使自己平静下来,看着车内导航显示环山路就在绕城高速的斜对面,莫沉易连犹豫都未犹豫的选择了绕城高速的路线,对手机里的话充耳不闻。 莫沉易多次和欧阳风交手,明白欧阳风是什么性格的人,他总是出其不意,脑子盘算好认为你会猜中他的想法,然后他在和你反其道而行之。 诡谲莫辨的出乎常人判断,就是欧阳风的行事准则。 莫沉易棕色的眼眸盯着前方的路,聚精会神到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变化车速,自如的转动着方向盘,车急速驶入绕城高速,一排排暗黄色的路灯从窗外贯连成一条直线,飞驰的速度在宽广的公路上,快如闪电。 免提里又传出担忧的男声,一声声呼唤着,“莫总!你身后尾随了七辆车,怎么不走环城高速?” 莫沉易边开车,边回头看我一眼,温润的眼眸全是担忧,最后烦躁的掐断了电话。 从莫沉易的眼神中,我一瞬读懂他为什么不走环山路的原因,想起一年前欧阳风和莫沉易为了海口内线名单,在花海环山路飙车,莫沉易输了,他也许不敢在险峻路段和欧阳风飙车,不是他不相信自己的技术,而是我坐在车里…… 环山路,一点点的失误都会车毁人亡,而宽阔的公路下,顶多翻车,人或许还有生还的机会,难道莫沉易早就做好准备了吗? 我愕然回头,看见莫沉易盯着倒车镜在笑,车后尾随的几辆黑色轿车快要追上我们。 我拉着安全带,死死拽在手心。 冷汗都要冒出来时,莫沉易被挂断的手机又重新响起,屏幕上跳跃着来自爱尔兰的电话号码,莫沉易抽出一根手指点了接通键,熟悉的男声传来,给人很清冽的感觉。 “李雨!是不是你!”我着急的问着,其实在心里已经确定了,他一定是我弟弟。 “姐!”李雨清冽的声音也变得万分着急,透着暗沉,“姐!你还活着,跟莫哥在一起吗?他救了你?” “嗯。”我忍住悲伤应答一声。 “没事了,莫哥会带你来爱尔兰的姐姐,这里是属于我们的地方……” 听声音,李雨长大了,不管我们多少年没有在一起,重逢之后又分别了多久,能再次听见他的声音让我发疯了的大脑恢复了一丝理智。 我刚动嘴想要说话,听见耳边爆裂的一声,震的我耳膜都快穿透了,大脑嗡的一声,我回过头,看见车身外的黑色轿车,开门位置的铁皮已经凹陷进去一个窝。 莫沉易转动方向盘变得有些吃力,香槟色的跑车被前后夹击,好在车子很坚硬,被连续碰撞过后还是完好无损。 我手指紧紧握在一起,指甲抓着真皮座椅,手心冒着黏黏的细汗。 莫沉易看见我紧张的样子清绵一笑,“别紧张,我把这辆车改造的,全身都是防弹铁质,就算跟一辆大卡车相撞,翻车的也是他们。” 莫沉易说的玩昧,可绷紧的神经丝毫未见放松,快速转动方向盘,脚下轻点刹车,在一脚油门的冲出去后,把追着我们的车远远甩出几米之外。 350:下车! 可是,还没持续多久,又有源源不断的车追上来,他们很执着,非要把我们车相撞摧毁才肯罢休,几次相撞,莫沉易这么好性格的都火了,温润的眼眸一瞬凝聚,快速倒车又飞驰,‘簌簌’金属碰撞的响声过后。 ‘砰’一声震动天地的响声,追着我们的两辆车前后坠毁,汽油流满一地,还没过几秒,骤的砰然大火,翻滚着冒着黑烟,我已经无法想象坐在车里的人现在怎么样了…… “莫沉易……”我心惊胆战的看着温润的眼眸划过的一丝狠然。 莫沉易回头微微看我,用一种无奈的语气对我说,“他们找死,我也没办法……” 布加迪威龙的跑车这时就能看出跟便宜跑车的不同,尤其是在宽阔的高速路上飞驰,速度快如闪电,紧接着下了绕城高速,又上了另外一条高速。 旁边无车,干净的公路面,我突然从倒车镜的玻璃上,看见一个醒目的红点,正离我们越来越近,别的黑色轿车被甩出一定距离,嚣张的法拉利恩佐跑车,闪耀的鲸鱼车灯骤亮,从前面玻璃望进去,潇洒英俊的完美侧脸立体,手指上黑曜石的戒指熠熠生辉。 越近的距离下,越能看清楚欧阳风深不见底的眼眸充满了凌厉,侧脸完美到如玉雕刻,薄唇轻抿成一条直线,浑身散发的戾气,让我坐在车里都震感不安。 我害怕的双手都开始颤抖,欧阳风的强势和狠戾在我脑海已经根深蒂固,他强大到震慑一切,撼人心神,就连驾驶着跑车的莫沉易看见欧阳风时,手尖都不自觉的用力。 他追上来了,还有不足一米的距离,无论莫沉易在怎样加速,还是被欧阳风超速后,一个急刹,莫沉易反应也够快的,在欧阳风想拦住我们车子时,微微避开,又如利剑冲了出去。 平行线的位置,我看见欧阳风摇下车窗玻璃,急速的风声下,看清他发白的唇薄的像纸,抿成一条直线,犀利的眉眼如鹰。 “欧阳风……”我莫名心惊颤抖,莫沉易丝毫没有停车的意思,反而更加快车速。 只看欧阳风透着忍无可忍的愤怒,手上多出一把藏蓝色的苏制手/枪,精致的巴掌大小,抬手连犹豫都未犹豫的‘砰’的一声。 我旁边的车玻璃一瞬碎了,子弹呼啸过我的脸颊冲了出去,我惊愕的心颤动,转身去看莫沉易脸都白了,肩膀部位流出的鲜血,沥沥的顺着小麦色的肌肤流下,我牙齿都在发抖,手刚准备去捂住流出的鲜血,只听莫沉易咬着牙,忍着强烈的痛楚对我说,“别动!” 一双手停在半空,我一时惊慌失措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脑海浮现出刚才小美在我眼前中弹倒地的一瞬,看见血流成河的鲜血,我头晕目眩,双腿麻木到似乎是被截肢了。 我好怕刚才发生的一切又重新上演一遍,我趴在被打碎的车窗外,对着欧阳风大喊:“你不要开枪了,求求你!别开枪了。” 欧阳风漠然的情绪,毫无波澜的眼底。 莫沉易因在剧痛之中,转动着方向盘快要失去平衡,看出莫沉易的不济后,欧阳风加速,大红色法拉利恩佐跑车牢牢挡住我们的去路,车一瞬停下来,还好莫沉易刹车踩的急,不然就要撞上去了! 两辆车保持平行的停下,欧阳风大气的推开车门,健步潇洒的走了过来。莫沉易见状,快速按了锁键,车门全部落锁后。 欧阳风走到车前,高大的身影让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不过从他靠近强大的气场,让我失措,紧紧抓住安全带不肯放手。 停顿了几秒,爆裂的声音从车顶传来,只听欧阳风低沉的一声厉吼,“下车!” 借着昏暗的灯光,我看清欧阳风双拳攥紧,手臂上的青筋都落落清晰,透着恐怖的力量,一拳重重的砸在车顶,巨大的声音,整个车子都在颤动。 我吓的手足无措,欧阳风却突然半弯下腰,英俊的侧脸出现在我眼前,语气放软的跟我说话,像在低声哄我,“事情我都清楚了,跟我回家,我们从头到尾慢慢谈……” 半个月所经历的一幕一幕重新浮现眼前,拼凑起来竟是那么残忍。 还没等我说话,捂着手臂的莫沉易焦急的对我低吼,“李妆!你别听他的鬼话,他想杀你知不知道?骗你回去还不知道要对你怎么样!你别傻了,想想你的孩子,想想小美怎么为你惨死的,你不能让他们白死!” 351:都不准拦,让她走! 莫沉易捂着肩膀上流出来的鲜血,一把拽住我的手腕,我猛然回过神,看见莫沉易温润的眼眸,落落充满了温润,“李妆,你弟弟在爱尔兰等你,他从知道你出事就没睡好过,你不想见你弟弟吗?” “李妆!”欧阳风拉着车门,无论用尽多大的力气都门却丝毫不动,欧阳风眼眸第一次浮现出不舍和着急,打破一汪深潭眼眸的平静,耐下心静默的停顿一会儿,重新响起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有些事情,现在不好说出来,以后你会懂得,跟我回家,你听见没有!” “李妆,给我下车!” 重重一脚踢在车门上,看着欧阳风焦急的神态,我泪水肆意流淌,哽咽着摇头,话语中充满了恐惧,“不……我不跟你回去……我不要……” 想起在花海备受煎熬的一分一秒,熟悉的苦咖啡味道吸入鼻腔,欧阳风专注的眼眸看着我,极尽轻然又厉声道:“妆,跟我走……不然,我们就再也回不去了……” “再也回不去了吗?”我失神的呐呐自语,从在花海听见欧阳风和左个的对话,那么戾然毫无犹豫的让我死,那时候,他就没有想过,若我没逃出花海,才是真正的回不去了。 几次死里逃生,小美的死对我造成的冲击,我质疑的凝视欧阳风,失笑自问,“你还想跟我回到从前吗?我们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了……” 我哭的肆涕滂沱,欧阳风看着我的眼泪眉头紧紧蹙起,他朝我伸出手,隔着车窗,从未有过的温情,“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相信我……” “嗯?”欧阳风极具的轻柔,能感受到他万分煎熬的内心。 可我在没勇气去把手递给他,欧阳风曾说,不管以后还是现在,你所受的委屈,全部交给我来负责,我信了,可结果是,呆在他身边无一人敢欺,却被他欺的遍体鳞伤。 模糊的视线,看不清前方的路,小美的死,我不可能就这样算了,还有我的孩子…… “妆……”欧阳风眼眶微红,英俊的侧脸变得灰暗,伸出的手指忍不住颤抖。 他在说一个字,我就要动摇了,我真的快忍不住了,嗓子像被棉花噎住,看着莫沉易穿着白衣却不停流出的鲜血,我手伏在他的胳膊上,眼泪顿时像断线了的珠子,哀声乞求道:“莫沉易,带我走,我一秒钟也不想呆下去,我要走……求求你……” 我心痛的快要死了,快要无法呼吸。 我移开脸,泪流满面的望着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了蒙蒙细雨,欧阳风递在我面前的手渐渐收回,胳膊搭在车沿边,落寞的声音传来,带着数不尽的低沉,“如果你走了,我永远不会在心慈手软。只要你点头,一切都还有回旋的余地。” “李妆……”哽咽到沙哑,欧阳风低着头,碎黑的发挡住深邃的眉眼,他还在等,却见我怎样都不肯下车。 一分钟后,欧阳风决然走向大红色法拉利跑车,拉开车门,倒了回去,移开挡住我们前方的路。 宽敞的公路无阻,莫沉易立刻重新扭动钥匙,踩着油门的一秒,我听见欧阳风厉吼的像天边的雄鹰,对身后追赶我们十几辆的黑色轿车,暴戾的喊道:“都不许拦!让她走!” 话音刚落,无一人上前,莫沉易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如利剑一般直冲了出去。 清晰的马路上指引的蓝色标牌,写着行驶出马拉,就到了q省,q省是莫沉易的地盘,很快,车呼啸而过还没有十分钟,我透过窗外看见几排穿着白衣的男子,统一开着面包车,下车后恭谨的叫了一声,“莫总!” q省刚刚驶入,莫沉易好像全身绷紧的神经放松后,身子斜着倒了下来,双手缓缓从方向盘移开。 昂贵的皮座,鲜血流满,急救车的鸣叫,不少人关切的问候,每人脸上张扬着心急。 只有我面无表情的坐在急救车上,跟着去了医院。 十几个人忙前忙后的跟在护士后面,手术室的灯煞白的骤亮,我坐在医院外面走廊的台阶上,任急促的雨水打湿了衣衫,朦胧了视线,我呆呆看着眼前的一切,好像都跟我无关,我眼神里除了漠然,什么情绪都没有。 混沌的大脑,一片空白,无力思考,想一下都是撕裂的疼痛,我就这样机械的睁开眼直到天蒙蒙发亮,雨却越下越大,手术室的灯依旧骤亮的刺眼。 352:我一定要欧阳风生不如死 我失魂落魄的站起身,害怕听见不幸的消息,经受不了一点打击的我,现在的心就像被纸糊的。 一点风吹雨打,就要四分五裂了。 手术在进行五个多小时后终于结束,医生摘掉口罩,几名穿着白衣男子快速上前询问。 严肃而职业的声音传入耳膜,只听连医生也深喘口气道:“病人情况危急,不过子弹已经取出来了,右手算是保住,只不过还要好好调理一段时间。” 终于听见莫沉易没事,高悬的一颗心落地后,眼前昏花,我软绵绵的倒地。 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两天以后。 q省的医院,景色翠绿怡人,我躺在病床上,医生再三过来询问我还感觉哪里不舒服,我捂着心发疼到麻木,努力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医生看见我的样子,轻声道:“你肋骨的伤,和膝盖半月板受损严重,没有好好调养,已经落下病根了,凡是剧烈运动,比如跳舞、跑步,你都不能在做了,好好休息……” 关上病房的门,夜晚,我做梦开始呓语,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小美胸前中枪的一幕,满是艳红的鲜血,像一朵绚丽的玫瑰,在我脑海挥之不去。 几次被惊醒的大汗淋漓,不停的嘶喊,最终一个穿着简单牛仔衣的男子推开门,我警惕的看着他,双手不自觉抱紧双腿,慢慢往床后移动。 男子温温一笑,摇了摇手上的病例,笑道:“别怕,我是心理医生,来帮助你的……” 跟男子的对话,像畅游在无边无际的绿色草地上,我们聊的很舒服,可我却很敏感,他一问到我经历过的往事,我闭口不提。 这几天,我总感觉思想很奇怪,总是梦见类似地狱的修罗,带着张牙舞爪的面具,摇着手上的铃铛…… “李小姐……”男子忍住内心的焦急,对我说,“卸下心底的防备,我不会伤害你,你心理受了很严重的创伤,一定要好好治疗。” 我不懂他口中的病入膏肓是什么,如果可以,我只想一个人安静的呆着。 只有我一个人的病房,骤亮的节能灯管照的我眼底发晕,只感觉全身冰冷,光着脚坐在瓷砖上,靠着墙,双腿蜷缩,下颌抵在膝盖上…… 莫沉易恢复的很快,短短一个星期,就行动自如,可手臂上还是绑着绷带,吊在脖颈上。 他不厌其烦的敲着病房的门,一遍一遍柔声细语的让我开门,每次望着玻璃窗外的他,一双温润的桃花棕眸,我都是无声的流泪。 坐在原地一动不动,有几次莫沉易身边的男子都想砸门而入,被莫沉易挥手拦下后。 摇了摇头离开了…… 我也觉得这样下去会是不好的兆头,可是我就是不愿跟人交流,不想沟通,好像全世界接近我的人都想要伤害我,可是我大脑却很清晰,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 吃过护士送来的午饭,小米稀饭被白色的勺子舀起,吃进口中的油香,微微侧头。 猛然!我从玻璃外看见一双清晰湛亮的眼眸,头发挡住狭长的丹凤眼,浑身透出跟我相似的气质,翩翩俊逸的少年,拥有十七岁青春的青涩…… 拿着勺子的手狠狠一颤,落入稀饭中,溅起的汤汁。 李雨…… 我一眼就认出了李雨,光着脚下床刚打开病房的门,一个来于亲情的拥抱,李雨比我高过一头,好看的眼眸泛出光泽,一把搂住我的肩膀,双手紧紧拥抱,声音哽咽的叫了一声,“姐姐……” “李雨,你来了?”我推开李雨,双手捧住他的脸颊,我日思夜想的亲人,眉清目秀的少年,所有深埋在心底的情绪一瞬坍塌,失去理智的躲进李雨的怀里,肆意的放声大哭,好像要把所有的恐惧和委屈全部哭出。 李雨耐心的拍着我的背,好像他是哥哥,在照顾妹妹一般。 “姐……别哭了,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放心,我一定要欧阳风生不如死!”最后一句话,近乎从李雨嗓子挤出来的,带着咬牙切齿的愤恨。 我迷茫的伸出双手,不停呐呐自语,“小美,小美呢……” 我望着窗外,想起小美孤单冷漠的躺在沿海的沙滩,孤独的死去,想起她的模样,我哭的头疼欲裂,上不来的喘息。 李雨轻抚着我的背,紧紧握住我的手,“小美姐的墓地在爱尔兰,我已经让人把她带回去了。姐,你不要怕,我们回家了,爱尔兰有爸爸的生死之交,你不要害怕,从新振作起来,你是英兰家族一半继承人,只要你想要的,都会得到的,我陪着你,我们永远不分开……” 353:成了永远 靠着李雨的肩膀,亲情让我冰霜的心慢慢融化,卸下心底的防备。 李雨陪着我,夜晚不会在做噩梦,每晚都是他握着我的手,陪着入睡,等我睡着后,李雨才离开,一天一天过去,我精神好了不少,李雨每天都会给我讲好玩有趣的事情,看着他绽开的笑容,我也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慢慢开始说话,望着繁星满天,莫沉易也恢复的很快,有时会来病房跟我们一起聊天。 可是他们说话都很谨慎,决口不提能刺激到我的事情或者人名,刻意的避开,有时会让我心里更难过,他们都是我的曾经,我不能抹灭他们的存在,又一次想起小美,我不由泪流满面。 今晚的月亮圆的像一张大饼,散发着清冽的微光,莫沉易连续接了两个电话后,神色变得很不好,包括莫沉易的助理,三番五次进来低吶。 李雨温和笑着,握着我的手,声音轻缓道:“姐,我陪你回爱尔兰,去小美姐的墓地看看。” 我每次在梦中梦见小美,画面总是我跟她在国色天香,说说心里话的小打小闹,梦中小美总是抱着我,一遍又一遍告诉我,她好想跟我回到过去…… 我情绪低落,但最基本的思考能力还有,看着莫沉易眼眸中的担心,和李雨陪着我人在心不在的样子,我知道,爱尔兰那边,也许是出了什么事。 他们着急回去,又害怕我反应过激,听着李雨细心垂问,我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我已经没办法选择自己的命运了,从我拒绝跟欧阳风走,就已经默许了回到英兰,除此之外,偌大的世界,哪里还是我的容身之地? 看见我点头,莫沉易吩咐人连夜出院,订了三张去爱尔兰的机票。 高空飞行,万米高空的机窗外,朵朵云像蘑菇一样,折射出**粼粼的光芒,强烈的刺眼,初升的朝阳,金灿灿的倾斜在万顷碧波的蓝天,透着新一轮的希望和美好。 我看的失神,轻缓的音乐听在耳里,李雨回头对我微微一笑,“姐,你听听轻音乐吧,有助睡眠,我们要飞行好长时间呢……” 我点点头,戴好耳机,李雨为我盖上毛毯,闭目躺在座椅上。 长达七个小时的飞行结束,一下飞机,爱尔兰新鲜的空气湿润让人舒适,碧波的天蓝,我离开港城了,这是另外一个国家。 我能不能忘掉以前所经历的,重新开始,在这个美好的国度…… 两辆白色的轿车提前停在机场外,司机为我拉开车门,我礼貌一笑,弯腰坐进副驾驶位上,李雨细心的为我系好安全带,轻声告知道:“姐,我让司机送你去小美姐的墓地,我和莫哥先回别墅,一会儿祭奠完,我去接你……” “不用麻烦了……”我侧目看见莫沉易温润的眼眸填满了焦急,一个又一个电话响起,也许是出了紧急的事情。 “你们忙你们的。”我刚好,也想一个人待会。 李雨还是不放心的看我一眼,透明车窗缓缓关上,司机礼貌的询问,我点头后车平稳的开起,绕过一尘不染的马路,几片依山傍水的林园,大自然的风景美不胜收,有山有水,有绿油的草地。 多雨的季节,从q省一直下到爱尔兰,司机戴着白色手套,为我撑了一把黑色的雨伞,恭敬的站在一旁。 灰色的墓碑上,小美美艳的眼眸光鲜亮丽,精致的鹅蛋脸,还是完美的五官,亚麻色微卷的长发随意扎起,几缕凌乱的碎发散落在耳边,对着镜头笑的肆无忌惮…… 摸着冰凉的照片,被雨水冲刷,我的眼泪和雨水一起肆意,一遍一遍抚摸着照片,就像抚摸到小美带有温度的脸颊,她那么美好的花样年华,人生还有无数种选择和未知等着她。 每次想到这,我都心痛不已,想起在海边,一片混乱之中,小美连犹豫都未犹豫的替我挡枪,那种奋不顾身的倔强,在知道我是利用她,还做出那样的选择。 亲爱的小美,那一刻你的内心未曾挣扎吗?可有过一丝一毫的犹豫?还是你早看出来,是我怕左个伤害你,才故意那么说的? 其实你什么都懂,总是自以为坚强的把什么都埋葬在心底,其实你脆弱的宁愿强颜欢笑,也从不把心里坚硬的外壳打碎,从不把悲伤展示人前。 最后见到你的时候,竟没想到,你憔悴苍白的模样,深深望过一眼后,成了永远…… 354:我要撑到你们接手英兰之后 我在坚强,到真正看见小美躺在墓碑里时,才从梦境中惊醒,充满希望和奇迹的梦不见了,眼前冰凉的现实,又一次提醒我。 她已经死了…… 我从司机手里接过雨伞,尽量控制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的对他说:你去车里等我。 司机应答一声离开,天空沥沥下着小雨,四周安静的只有我跟小美,没有人打扰了,我可以安静的陪着她…… 一把雨伞,撑在墓碑前,就好像我为小美撑着雨伞。 我陪伴了好久,想跟小美多说几句话,嗓子却哽咽的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直到天色渐黑,我终于忍不住,蜷缩在墓碑上,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哭到全身都没有力气,感觉到谁把我从水渍里抱了起来,全身浸湿,七月的夏日,我冷的瑟瑟发抖,借着墓园的微光,我看清棕色眼眸的温润,好闻的水果清香吸入鼻腔,莫沉易蔷薇色的唇长的妖异,微微开口叫我的名字。 “李妆……” 我抬头,看着他的下颌和侧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车快速的行驶在爱尔兰宽阔的街道,路边的小店早已关门,只有幽微的路灯点亮。 我盖着莫沉易的大衣,躺在车后面的座椅上,经过一条又一条的马路,车停在一幢白色欧式的别墅前,偌大的花园百花盛开,妖艳的花朵如百花争艳的齐放。 绿油的松柏,映着暗色的灯光,散发出斑驳的树影,好闻的花香阵阵欲醉。 雕琢精细花纹白色双扇大门前,规整站着将近有三十个穿着白色衬衣的保镖,轮换走动着。 豪华的装饰水晶吊灯长长倾斜,照在翠绿色的宝石茶几上,铺着烟灰色的地毯,清香幽微的气息吹过,涌入鼻腔,这栋别墅给我一种说不出来的亲切感。 李雨穿着休闲服朝我走来,伸开双臂对我一笑道:“姐,欢迎回家。” 我愣愣看着三层高的别墅,这里有我唯一的亲人,我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是啊,有亲情的地方才是家啊……” “咳咳……”一阵故意引起我们注意的咳嗽声响起,我抬头看见二层书房里坐着一个老人,头发斑白,风烛残年的侧影,在灰白的灯光下映出长长的寂寥。 李雨在面前为我引路,笑说,“姐,我们去见过邹叔。” 走进古香古色的房间,苦涩甘甜的功夫茶味道让我觉得清新,干净雪白的墙壁上挂着一副一副下笔如神的毛笔画,浓墨有力的字体,镶嵌在昂贵的裱框中。 草书的字迹,足有一米多高,写着两个大字:天意。 邹叔活了一辈子,才领悟出来的两个字吗? 我内心一颤,目光微微从字画移开,邹叔满是褶皱的脸,印堂发黑,端着茶杯的手,瘦骨如柴的发颤,垂下的眼皮,却散发出一别经年的亲切。 “来,阿妆,让叔叔看看你……”邹叔好不容易放下茶杯,对我挥了挥手。 我移动脚步去邹叔身边,他仔细端倪了我好长时间,朦胧的眼眶微微湿润,拍着我的手,嗓子音调都变了,声声落寞带着喜悦,“好,好。慕辰,女儿也找见了……你九泉之下可以含笑了。” 邹叔边说,边拿起花碎布擦着眼泪,面色涨红的长叹一口气,好像是如释重负的感觉,又好似回想起来什么,摇着我的手急道:“孩子,你满月酒的时候,我送给你一把金锁呢,锁呢?还在吗?” 邹叔急切的看着我,面容是回忆往事的不堪重负,眼泪又顺着满是皱纹的脸流下。 我半蹲下来,紧握住邹叔的手,摇着头,声音发颤的回答,“没有锁,没有父母,我流浪了十九年……叔叔,我爸爸他,为什么死……” 提到爸爸,邹叔手拼命颤抖,哽咽无声的泪流好久,最后摇摇头,拍着我的肩膀,“孩子,都是叔叔的错,你爸爸是一个重情义的人。因为叔叔以前做过的错事,后果你父母替叔叔承担了,叔叔的女儿在十五岁得了白血病离世,叔叔没有子女,一定会把你和李雨当亲生孩子的,李慕辰的儿女,就是我的儿女……” 邹叔越说越激动,开始猛烈的咳嗽,李雨上前一步,拍着邹叔的背,连忙拿起水杯和药,一阵咳嗽之后,邹叔一手握着我,一手握住李雨,把我们姐弟的手放在一起,目光坚定的说,“这副破身子,我就算要死,也得撑到你们正式接手英兰之后……” 355:什么是老奸巨猾? “孩子,不用觉得德不配位,这是你们应得的,都是应该的……” 说完,邹叔又一阵猛烈的咳嗽,直到在手帕上吐出鲜红的血,我看见红色的血就开始头晕目眩,焦急的自问自答,“邹叔,你没事吧,没事怎么会吐血呢……” 李雨拍着邹叔的背,急忙打电话叫来了私家医生,医生护士急匆匆的手忙脚乱,又是氧气罩又是心电和吊针,李雨急道:“怎么了?情况很不好吗?” 医生推我和李雨出门,卸下口罩嘱咐说,“邹叔情况很不好,你们不要在刺激他,过激的情绪变化,只会让病情加重……” 李雨点点头,还是不放心的又看了一眼,对医生说,“你们好好照顾他……” 离开书房,李雨带我去一层的房间,打开门一应纯新的家具,化妆品和填满的衣柜,李雨笑着对我说,“早就准备好的,一直在等你回来……” 李雨话音刚落,电话铃声响起,他接了,讲大概一分钟后才神色担忧的挂断电话。 莫沉易的事,我可以不问,但看李雨着急的模样,我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李雨看着我,停顿了一下,还是勉强挤出笑容说,“没什么事,姐,你今晚好好休息。” 关上卧室的门,偌大的房间一瞬陷入黑暗,我没有开灯,也没有洗澡,合身躺在冰凉的床上,闭着眼睛,窗外安然的异国环境,却让我怎么也无法安心入睡。 辗转反侧了好长时间,记忆又回到从前,想起我从国色天香出来的一刻,跟欧阳风在一起的半年,竟成为我今生最美好的时光…… 早晨,第一抹阳光照在脸上,暖暖的,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洗过脸后,跟李雨坐在花园吃着早餐,从别墅进进出出穿着白衣保镖的男子,动作很快,用心检查着什么。 张望了大概三分钟,都没看见莫沉易的身影,我放下杯中的牛奶,凝视着李雨清冽的丹凤眼,我忧虑的问他,“你真的想好了,要接手英兰股份吗?” 我话音刚落,李雨眼中带着诧异,语气纠结道:“怎么姐,你不愿意我接手?邹叔已经把股份交给律师,安排给我们了……” “股份不是爸爸的?是邹叔的?”我有点震惊。 李雨点点头,不咸不淡的说,“邹叔跟鲍勃暗斗了三十年,鲍勃手中早就没有实权了,要不是……” 李雨话说到一半,有点顾忌的看着我,我知道他想说谁。 眼神虽然暗淡下来,还是无所谓的用叉子扎着面包,白香的包面被我扎出一个又一个小洞,漠然道:“你说吧……没事……” 李雨停顿几秒,站起身好像不愿看见我的眼神,望着绿油的草地和鲜花,“要不是欧阳风暗中支持,鲍勃早就完了,他用计陷害邹叔,邹叔也是无可奈何,加上以前跟爸爸的情谊,又知道你是欧阳风身边的女人,我又得莫沉易支持,邹叔才动用了数十年在英兰的关系,加上自己手中的股份,讨到百分之五十四。” “呵!”听完后,我在心底冷笑,什么是老奸巨猾? 邹叔分给我和李雨名下股权,不就是害怕一个人不保险,百分之二十给我,想让欧阳风忌惮,邹叔是在赌,他赌我会要英兰股份,也是逼我带着一身秘密离开欧阳风身边。 人生本就是一场赌博,难怪要二十岁才接手,邹叔真是给我们姐弟留够了时间! 我挑眉看李雨,情绪有点激动道:“你明知这事,还要被他利用?” 李雨转过身,好看的眼眸填满一丝狡黠,笑容灿烂,“什么利用不利用的?姐,你看,我现在得到的一切,别墅,金钱,权利,这些都是我的!包括英兰家族继承人之位,都是我们的……” “你也被虚无名利,冲昏头脑了吗?”我站起身,跟李雨对面而站,怔怔的望着他。 李雨扳正我肩膀,让我看着眼前偌大别墅,幽微的声音传来,“姐,你好好看看这一切,难道对你一点诱/惑力都没有吗?整个英兰家族,还满足不了我们的欲/望吗?难道你甘心,一生都被别人踩在脚下过日子吗?况且,我们现在得到的所有,都是爸爸用命换来的,邹叔也在报恩,只不过把利益最大化了而已……” 我看着眼前的别墅,美不胜收的爱尔兰国度,确实很好美,就连女人也为权势动心,可身在高位要有多少的不得已,我跟在欧阳风身边的日日夜夜,可曾见他真心的笑过? 356:再给我一点时间 一次都没有,就连吃饭也心系他的集团和地下组织,每分每秒的算计别人又怕被别人算计。 我眼神暗淡下来,我才十九岁,遇见很多事情急躁,解决方式的不成熟,导致发生了很多事,可是真在那种环境和境况下,换位思考,谁又能保证百分之百的清醒,谁敢说自己活了一辈子,没做过让自己后悔的事? 我有,有很多,就算在精于心计的人,又如何?他还是一样会错的。 “别这样……李雨,姐姐希望你真心幸福,而不是抱着一堆权势,在寂静的夜里流下幡然醒悟的眼泪,清醒后,你会发现,用金钱换来的,都不是幸福……”我试图说服李雨,因为我是他姐姐,才把最真心的话讲给他听。 可是李雨好像并不领情,反而很生气的样子,恼怒我的不理解,分贝也提高不少,“姐!你说这么多没用的话,考虑过我真正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吗?一旦开始现在没有回头路了,你不想失去你唯一的亲弟弟话,你就好好帮我……” 李雨声音轻软下来,双手撑着我的肩膀,沉重的语气坚定道:“姐,我需要你!” 这一瞬间,我看见一个孩子渴望的依赖,最终我沉默了。 我们一张桌子对面而坐,安静的吃完一顿早餐,上楼换了衣服,画了简单的妆容,我不想看到自己总是病怏怏憔悴的一张脸。 果然脂粉才是女人最好的礼物,化过妆的脸精致小巧,五官立体看上去也很有气色。 莫沉易说要带我去爱尔兰公园转转,我没有拒绝,跟他坐上车,行驶过一段公路后,停在干净一尘不染的柏油马路上,马路旁全是梧桐树,沥沥被雨水打湿,顺着暖风摇摆。 莫沉易总是一身白衣,气质妖异,举手投足透着贵公子的风/流倜傥,棕色的桃花眼,轻轻一看欲醉沉迷…… 他从小店买来两杯热可可,我捧在手心里,靠在白色的车身上,静默的昂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云朵沉重的密布…… 温润潺潺的声音传来,莫沉易问我,“你考虑好了吗?” 我知道他说什么,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望着天空,任小雨铺盖在我的脸上。 “欧阳风趁我满世界找你的空隙,正式开始对英国bd集团总部出手,一而再的噩耗,日夜传在我耳朵里,英国的股东都急的上火了,而我却不着急,知道为什么吗?”莫沉易温润的眼眸如四月春风的看着我,耐心的等待我询问。 策划了一年,总是有各种事情的耽误,导致欧阳风准备了一次又一次,现在终于出手了啊。 可能没听见如约的答案,莫沉易笑道:“因为你知道,港城永生集团在英国的企业丝毫不足以撼动bd集团,身后肯定是有人支持。李妆,你只需要告诉我,是谁在支持欧阳风。” 想起在花海别墅五层的会议室,看见一张偌大的世界地图,上面字迹潦草却清清楚楚的写着,欧阳风在英国是跟po集团合作,想一手摧毁bd集团。 我微微侧开脸,不去看莫沉易,他急的站在我面前,绝美的脸颊离我不足两厘米,好闻水果味道的清香,呼着炽热的气息,“他对你断爱绝情,你还执迷不悟?现在跟你站在一条船上的人是我!李雨没有告诉你?我愿用所有bd集团的人力和财力无条件支持你们,即便这样,还得不到你的信任么?” “莫沉易……”我终于开口,漠然道:“给我一点时间……” 毕竟我从一开始,就从来没想过要背叛欧阳风。 也许欧阳风对我做出的决定,有那么一瞬的决绝又后悔了,但毕竟决定的那一刻,他的想法是真的。 我凝视着莫沉易问道:“如果那晚在马拉,欧阳风没有对身后的人说,放我们走的话,你有几成把握,可以带着我顺利离开?别忘了,那时候你手臂还受着伤呢……” “你以为他放你走,是片刻真心吗?你难道不知道……”莫沉易在言辞力争,我打断他道:“莫总一定知,放虎容易,擒虎难的道理。” 莫沉易桃花棕眸一滞,静默的看着我。 我把喝完的热可可一脚踢进垃圾桶里,拉开车门问道:“爱尔兰有健身房吗?” 健身教练陪着我在四面都是镜子的房间里,一招一式练习,我拼尽全力的出手和踢腿,打的教练慢慢后退,摇着头用并不标准的普通话对我说,“美丽的中国小姐,你这样乱打一通毫无章法,我实在不知该用什么招式来配合你……” 357:来,我陪你 我脖子上挂着白色毛巾,擦着额前沥沥流出的汗水,喘着气息,“不管用什么,打倒我!” 教练领悟了一会,重新动手却还是被我打的节节败退,脚下不稳直着身子坐在地上,我双手捂着膝盖,在健身房大声吼道:“在没有教练了吗!” 五个手指狠狠压住疼痛的膝盖,医生说我不能再做过度的剧烈运动,会落下病根。 但我此刻,除了用这种方式来宣泄内心堆积的情绪,我再找不到其他的方法。 站在一旁观看大约四十分钟的莫沉易,动手脱掉外套,步履轻盈的朝我走来,勾了勾拇指,致命的笑容极具魅惑,“来,我陪你!” 莫沉易一看就像专业训练过的,出手很快又稳,动作潇洒又准确,反腿完美的高璇,我用手臂挡住后,一掌打过去,谁知道莫沉易不躲不避,直接拽住我的手腕,轻轻一转拥我入怀。 脚下踉跄着脚步,整个身子贴在莫沉易胸膛,发丝凌乱飘扬,他低眸浅浅一笑,我气急败坏的推开他,莫沉易不急不躁,我又出手,他好像早知我会往哪个部分打去,躲闪过后,迅捷的揽过我的腰,手下轻微用力,我冰凉的唇贴在他下颌! “莫沉易!”我用力一下,踩在他脚上,莫沉易瞬间吃痛,手不由自主的放松以后,我把他推开一段距离,整理凌乱的发丝和褶皱的衣服,四周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我涨红了脸,气的转身就走。 莫沉易在身后追上我,抓紧我的手腕,看见他一脸的坏笑,我气就不打一处来,“哪有这样占人便宜的?” “我没有啊……”莫沉易还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看着我,笑容更加温暖,还带着一丝邪魅,凑近我低声说,“我要是存心占你便宜,你早就脱光了,信不信……” 我白了他一眼,在没有理他。 莫沉易也不火,买了甜点和冰淇淋给我,我坐在车上侧过头,他也不介意,一个人吃的开心,满嘴糊满了奶油,甜笑的样子,倒一点不像是bd集团总裁。 “你还想去哪?”直到莫沉易把两个奶油冰淇淋全部吃完后问我。 我捂着疼如抽筋的膝盖,微微咬着牙说,“回去。” 半夜,我躺在床上疼的死去活来,尤其阴雨连绵的天气,加上爱尔兰空气湿润,膝盖剧烈运动过后,因为半月板受损,骨头酸疼的滋味可真是不好受…… 我咬着牙,实在忍不住的发出痛苦的呻/吟,趴在床边,疼的满头大汗。 房间门被推开,莫沉易穿着白色的纯棉t恤,栗色的碎发轻柔的贴在额头,像邻家大男孩似得形象,让我微微一愣,充满了警惕,“你进我房间干什么!” “出去!”我反手抄起床上的抱枕就朝莫沉易扔了过去,他灵巧侧头一躲,毫不介意我对他的态度,低声询问我,“膝盖疼吗?” 我已经疼的满头大汗,咬着下唇点头。 莫沉易叫来了私人医生,黄发碧眼的医生拿着小钢锤砸我膝盖的时候,我紧紧拉住莫沉易的衣服,纯棉的t恤在我手中变得褶皱。 莫沉易紧张的看着忍受剧痛的我,语气不减的对医生说,“你能不能轻点,没看人都快疼死了么?” 专业尽责的医生在听过莫沉易不满的低吼后,还是面无表情的继续用小钢锤砸着,整个膝盖周围全部砸过一遍后,严肃的告知道:“李小姐需要打针,骨头已经发炎了。” 听完后,我惊恐的抬头,不敢相信的问,“给膝盖里面……打针吗。” “是的。”医生边回答已经开始准备药水和针管,等我看见足有两根手指粗的针管在我眼前,我闭上眼睛失喊,“能不能吃药,我不想打针……” 莫沉易眉头越皱越紧,按着我的肩膀,侧过脸。 一针直扎进骨头的针管,慢慢推送药水时,我才感觉到什么叫快要酸疼死的难受,脸色发白,大滴汗水往下冒时,强烈的疼,让我终于喊出声。 高声呼喊过后,只看李雨面露慌张的推开卧室的门,连带着进来一群穿着白衣的保镖。 整整一针管的药打完后,我感觉像抽去半条命的气若游丝,平躺在床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等医生收拾好医药箱关上卧室门离开后,李雨上前几步,表情慌张道:“莫哥,三叉路口潜伏了很多陌生面孔的男子,该不会是欧阳风带来的人吧,暗杀三次失败,他还不死心?” 358:他们是假的 听见欧阳风的名字,让我缓和的膝盖疼痛又开始加重,旁边的莫沉易低眸静默的想了一会,摇头道:“中阳领导发话了,况且情报部打探的消息,欧阳风正在英国呢,他想趁我不备,转手对bd总部下手,更何况越南的博格还虎视眈眈,听说跟六二合作以后,对欧阳风的打击还不小呢,这种时刻,他应该不会……” 莫沉易的声音越来越不确定,只听李雨急的上前一步,“要按常理欧阳风是不会,但仔细想也未必全然不可能,况且他想收复皇家和英兰,这个节骨眼,没有断然绝对的事情。” 是啊,他可是欧阳风呢,李雨话音一落,卧室安静的连落针声音都可以听见。 过了片刻,莫沉易用纸巾为我擦了一下额头溢出的冷汗,转身对李雨道:“给三叉路口多安排几个眼线守着,我们去书房。” 李雨和莫沉易转身出去后,我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莫沉易连英国bd集团总部都不闻不问,时刻呆在李雨身边,看来bd集团不是重点,莫沉易想摧毁欧阳风才是目的。 别忘了,他俩可是杀父之仇…… 疼痛渐渐褪去,我闭目休息了好一会,膝盖能蜷伸自如后,才重新换上一件干净的衣服,推开门走出卧室,守在门外的两个白衣保镖恭敬对我点头,“妆姐。” “书房在哪?” 三楼偌大的会议室,将近有一百多平米,莫沉易坐在旋转座椅上,手指夹着半根咖色的古巴雪茄,李雨单腿随意的搭在桌沿边,身后站着十几个保镖,他们目光统一望着墙上的多媒体荧幕。 一块方格里面有四处监控录像,近乎把花海保镖的脸和藏匿的地方照的一清二楚,从他们潜进爱尔兰时,其动向就已经曝光在大荧幕上…… 监控录像的左上角有时间显示,几秒不停跳动,时间已经过去将近两个多小时。 从我走进会议室,莫沉易温润的目光就一直注视着我,我看了一眼录像上的男子,确实是花海保镖,其中一个在我被欧阳风囚/禁花海时,还跟我练习过散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忍不住开口道:“他们是假的,为了吸引你们的注意力。” 话音刚落,莫沉易拿着遥控器转动屏幕,监控画面又跳转到另一个路口,依旧是四名保镖藏在花丛中纹丝不动,快速跳转到第五个画面时,李雨站起身,清冽的丹凤眼加深的看着我,“姐,你认识他们吗?是不是欧阳风的人?为什么一直守在路口?” 很显然,他们试图分散李雨和莫沉易的注意,很可能在他们纹丝不动的时候,剩下一小部分的人已经开始行动了。 莫沉易拿起手机,快速按下一排号码,连续拨打了五通电话,无论航空火车站还是游轮,都没有外境男子入内,可荧幕上的保镖,分明就是花海男子啊,他们属于港城,我想欧阳风要来爱尔兰,势力就算没有达到,潜入还不算难事。 “地图给我。” 莫沉易看我一眼,棕眸闪过一丝窃悦,从座椅上起身,让开位置后,书桌前就是爱尔兰地图,曾经在欧阳风会议室看过缩小版的,大致路线脑海里有个记忆,偌大的地图分为六个路口,银灰色的路线都是安装监控器的。 可记忆中翻出,一条红线,好像是欧阳风用笔亲自画上去的,那条路…… 我仔细翻阅,这张地图上并没有,重要地点莫沉易都用蓝色钢笔圈点出来,不可能有遗漏…… 况且爱尔兰就是这么大个国度,还能从天下掉下来一条路线吗? 我陷入沉思的时候,突然刺耳的铃声响起,在安静的会议室显得突兀,只听莫沉易快速接起座机电话,按到免提,恭敬的男声传来,先是叫了一声莫总,然后道:“已经确定了,欧阳风本人就在英国永生集团,从早晨八点的会议一直到现在还没有结束。” 欧阳风不在爱尔兰,难道是他派人来的吗? 总觉得欧阳风做事好像有很多分身一样,让人搞不清他真正的动向和目的,虽然俗话说:招不在新,管用就行,可到底暗杀三次失败,凭欧阳风的性格不会在继续下去,该想别的方法。 高清的监控画面中,突然驶入一辆黑色轿车,从环城路下来后,距离花海保镖不足一米缓缓停下,推开车门的一瞬间,我看见左个眼神如火的岩浆,散发出凌厉的目光,机警的像丛林中的猎豹。 359:我要左个,给小美陪葬! 看见左个的双眼和身型,我顿时像疯了一样趴在荧幕上,恨的咬牙切齿,尖利的指甲划过荧幕,发出难以入耳的撕裂声! 刚才还存在的理智,就在一秒消失殆尽,盘旋的脑海只余下左个狠戾拿枪的模样,和他就在爱尔兰三叉路口的位置。 我转身,直接抽出守在李雨身后保镖腰间的枪,大步就往会议室门外走。 “拦住她!”莫沉易见状大喊一声,白衣保镖一时间纷纷上前,拦住我的去路,我撕心裂肺的怒喊,失去了理智,“你们都给我滚开!” “李妆,你听我说……”莫沉易神色透着焦急,上前一步拽住我的衣袖,我反手甩掉后,拼了命的往外冲,奈何保镖守在我面前纹丝不动,我拿着抢把决然出手,重重的铁枪柄打在其中一名保镖的头上。 静隔一秒,男子额头流出鲜血,但是没有还手,仍旧挡住我的路,丝毫不让。 “我要杀了他——,你们都给我滚开!”我情绪激动不能自已,颤抖着双手,又是一阵拳脚,保镖依旧一动不动,我快速把枪上膛,抵在保镖额头,声音尖锐狠戾,“你让不让,再不让我先一枪崩了你!” “李妆!”莫沉易上来一把夺去我手中的枪,我霎时像疯了一样对莫沉易动手,我出手莫沉易闪躲,直到把会议室所有凳子踢翻后,莫沉易找准空隙,一手抱着我,紧紧抱住我。 在我耳边大喊,“你冷静一点!” “我怎么冷静!我现在根本不需要冷静,我还能保持冷静就证明我真是个无情无义的人!”我极尽疯狂的反抗,只看监控器中的左个,对守在路口的四名保镖招手上车后,车先是缓缓离开,然后加速一路往西,就再也没停下来过。 监控扭转了画面,拍到左个离开爱尔兰之后…… 我一瞬昂头痛哭,肺部紧靡的抽搐,一下又一下的上不来气,我悲从中来,痛不欲生,现在这一秒只想宣泄,反手板起身旁的凳子就朝莫沉易砸下去,莫沉易反应迅速的闪躲开,却抵不住我一下又一下的动手。 最后莫沉易被逼的只能还手,我们两人在会议室打了起来,我视线开始模糊。 是他,是他阻拦我为小美报仇,现在左个走了,没有机会了!我愤恨掩埋了理智。 直到把会议室砸了个稀碎,却连莫沉易的衣边都没有摸到。 “别打了!姐!你怎么不分敌我!姐。”李雨在一旁大喊,一双手在面对李雨那张清秀的脸时,我快速停手,恢复理智的嚎啕大哭。 我努力昂着头,鼻子酸涩,哭声欲渐欲大,哭了好长时间,我才切齿痛恨的走出会议室,反手关上门。 回到自己卧室,台灯,遥控器,化妆品,一件一件拿起砸在地上,疯狂的听着碎片的响动,好能缓解我心中压抑的情绪,直到我全身抽筋的疼痛,脚下一崴,我跪坐在地毯上。 眼泪止不住的流淌,怔怔的望着窗外的月亮,双拳紧握,尖利的指甲深陷在肉里。 记忆翻腾,思念犹如洪水,我哭了有一个世纪般漫长,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一抹白衣出现在眼前,好闻的清香笼罩,莫沉易半蹲下来。 静默的凝视我良久,伸出手指轻抚着我脸颊上的眼泪。 温润的语气轻缓的问我,“李妆……你要什么?” 想起左个对我的陷害,不停在欧阳风耳边挑拨,想起我带着小美逃跑,最后一枪打在小美的胸膛,我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小美惨白的脸,嘴角流出的鲜血,对我诀别的话语,和孤独寂寥的躺在沙滩上,冰凉的墓碑,刻着她的名字,从前光鲜照人笑容。 我全身都止不住的颤抖,牙齿都在颤抖,我要什么,从一开始我就清楚的知道,我要什么。 现在,我要的很简单。 我眼眸闪过十分的狠,盯着莫沉易,轻缓的声音透出的恐怖,聚力到淡然,轻缓的吐出两个字。 “陪葬……” “什么?”莫沉易眉头紧皱,不解的看着我。 我一瞬如苍鸣的猎鹰,悲愤的声音足以撼动天地的狂怒,字字落落清晰。 “我要左个!给小美陪葬!”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一整夜,凉风顺着窗缝吹进,莫沉易保持一动不动的蹲姿,好看的桃花棕眸目不转睛的望着我许久,最后潇洒的站起身,一扯我的手腕,拉着我就往门外走。 卧室守着两名保镖看见莫沉易后跟了上来,莫沉易转头利落道:“去英兰集团。” 360:想让欧阳风上当? 白衣保镖一刻也不怠慢的跑到别墅大门口,一辆香槟色的跑车,快速打着火,我们坐在后位上,车骤然如利剑蹿腾了出去。 凌晨四点的爱尔兰街道,宽阔的一辆车都没有,只有路灯散发着幽暗的光。 行驶时间快要超过半个小时,车终于停在一辆一幢大厦前,潇洒的英文字迹,清楚的标记着英兰集团。 可是看上去却跟平常的集团不一样,并没有过多商业化的办公桌,就连大堂的布置都显得简化,灰色的墙壁和前台,低调又大方的装横。 看来每一个地下组织,都有一个冠冕堂皇的掩护叫做企业。 靠近玻璃旋转门,莫沉易快速按了几下数字密码和指纹,绿色的灯闪烁三下,上锁的门自动打开后,我们刚抬脚走进去,就从左右两方悄无声息的窜出几名男子。 黑暗中,几名保镖长的虎背熊腰,看见莫沉易先是恭敬的叫了一声莫总,然后把目光移到我身上,注目礼从上到下审视一遍,抱有疑问道:“这位是?” “李妆。” 还没等我说话,莫沉易先报了我的名字,保镖听过后,齐声欠身叫我:“李妆小姐。” “行了,我们有事要去情报部……”莫沉易推开保镖,脚步轻盈的走在大理瓷砖上,保镖赶紧在前面带路,就连坐电梯,都需要保镖拿着银灰色的卡刷过后才能按亮。 电梯不停往下运作,直到下到负五层,电梯打开门后,又连续进出了五个黑铁门。 眼前偌大骤亮的办公区,让我享受一场视觉的震撼,只看全球最新高科技的追踪和定位信号,红绿出现在巨大的荧幕上,所有工作人员穿着严谨的灰色工作服,每人桌前放了一杯咖啡,带着高端耳机,不时窃听各大集团领导的电话。 簇簇用笔记录的声音单一又整齐,每人脸上的表情无有一丝怠慢,手下和目光衔接完美,像一台又一台的机器。 快凌晨五点的时钟滴答转动,在安静的环境下可清晰听见秒针走字。 莫沉易站在足有三个黑板大的荧幕前,屏幕里不停散发的信号和光波全部用红绿点显示。 “英兰集团邹冥肺癌晚期,病况紧急,现明天提前叫律师来做英兰股权百分之五十四的交接,地点:爱尔兰别墅总部。” 莫沉易话音刚落,全员停下手中的工作,抬头去看莫沉易,偌大的荧幕上,瞬间把莫沉易说出的话转化成文字,工作人员只定格了一秒钟,又快速的低下头,打键盘的手速是刚才的三倍。 “要以最快的速度,最机密的方式,传播出这条消息。记住!一定要让永生集团第二个知道,放出消息,到消息结束,只能占有三秒钟的时间,把文件做成真的,就以英兰集团防御系统出现三秒钟的漏洞为攻破口,让黑客准备,三秒钟后必须快速修复!” 莫沉易说完,桃花棕眸一一流动着精明,掠过众位的脸上,双手撑在灰色的会议桌沿,语气无比认真的又重新嘱咐了一遍,“你们都知道,永生集团情报部的精英有多厉害。保证万无一失,千万一定要毫无破绽,不能出现一丝疏忽。” 我愣愣站在原地,看见莫沉易抬头看表,“准备时间三个小时,实际完成时间,给你们五秒钟!” 在莫沉易迅速说话期间,工作人员就已经开始进行紧张的筹备,莫沉易四处转了一圈,反复确认过后,带我走进一间全封闭的办公室中。 爱尔兰的地图,职业又带有妩媚的年轻女人,用红外线进行讲解,我耐心聆听的过程中,莫沉易拨通了律师的电话,要他在下午十三点钟,从爱尔兰高级法院走出,下楼后会有专车等着接他,进车后就行,其余什么都不用做。 挂断电话之前,莫沉易再三交代,一定要拿出假的协议,真的股权合同一定要留在保险箱。 座机挂断的一瞬,办公室恢复安静,拿着红外线的职业女性穿着高跟鞋,规整的站在一边。 看着眼前偌大的地图,我转过头看去闭目躺在座椅上,大脑却迅速飞转的莫沉易。 “你要以英兰情报部的程序被黑客盗取后,出现漏洞,放出邹叔病危,提前要律师交接百分之五四的股权为引子,想让欧阳风上当?”我不安的皱起眉毛,全身细胞都开始震速的跳动。 莫沉易冥想了一会,睁开眼睛时抽出一根咖色的古吧雪茄点燃。 361:你还懂怕字怎么写吗? 莫沉易深吸一口从蔷薇色的唇中,缓缓吐出烟雾,手指撑着太阳穴的位置静落的看着我,“我这点小伎俩在欧阳风面前,他连查都不用查,都不会相信是真的。” “况且欧阳风在英国等着击垮bd总部,以我对欧阳风的了解,他从来不是一个三心二意的人,要做,就完完整整的做好,一旦出手,任何事情都转移不了他的注意力。” 想起欧阳风每次看我专注的眼神,总是心无旁骛的认真。 我抬手挽了一下额前的刘海,掩饰内心的慌乱。 那么,我目光侧移,看着莫沉易道:“你想利用律师,吸引左个出现?你怎么就能确定……” 我话还没说完,莫沉易就接了过去,“左个心急,急于立功和表现,他一定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被骗钱的,永远都是缺钱而喜占便宜的人……” 看着莫沉易落落确定的模样,我坐在座椅上望着爱尔兰整体结构地图,想了片刻,“正午一点,高级法院人多眼杂,左个不可能挑这个地段出手,他们喜欢没有监控地方。况且白天,左个不会明抢,他在张狂,也要顾忌爱尔兰的法律,这里不是港城,没有权势的掩护来救他,我怕……” “怕什么?”莫沉易妖媚的轻笑,笑容带毒,静落的打量我,“你昨晚看见左个,拿枪就要冲过去的架势不是挺吓人,有胆量一换一对持,你还懂得怕字怎么写吗?” 昨晚我的冲动,是控制不了情绪,可是现在要搭上太多的人和事,莫沉易所传出的消息,除了律师手上拿的合同是假的,其余什么都是真的,比如邹叔病危,律师现身高级法院,如果律师被杀,那么…… “我是担心,我怕律师出事……” 莫沉易娴熟的吐出一团烟雾,古吧雪茄柔缓的味道还是呛鼻,莫沉易精明的眼眸更加深刻,神态轻松道:“李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英兰情报部门开始紧张的一轮工作,密封办公室中,职业女性对我耐心的讲解爱尔兰地图,我从中一步一步看过去,错综复杂的路线,贯穿高级法院,四通八达每条路都是出口,但监控过多。 整个爱尔兰的海域,直通q省过去凉边和城西到港城,我越看那条海域线路越觉得眼熟,讲解地图的她字字清楚,可我的思绪已经飞往广阔的海域边。 脑海不停浮现出一条红色线路,是欧阳风亲笔标记出来的,没有缘故和出处,又怎会特意用醒目的红色标注呢。 我抬头,看见莫沉易正在使用笔记本电脑,处理英国bd集团这个月进账单,脑筋一转,突然想起我手机上的邮箱,有一封邮件是发给莫沉易永生集团的明细单。 我有点激动的站起身,“莫沉易!一个月前,你有没有收到,一封我给你发的邮件?” 据我回忆,把邮件小部分的内容讲给莫沉易听,莫沉易听的津津有味,眼睛都快放光了,我停顿了一下,他意犹未尽的看着我,笑着说,“嗯,我听着呢,还有呢?” “你有没有收到?”我清淡的瞟了一眼莫沉易,他合上电脑站起身,对旁边的职业女性挥挥手,靠近我后好闻的水果清香笼罩下来,我身子慢慢后退,腰抵在桌沿边,莫沉易伸出双手撑住桌沿,把我夹在中间,左右不是。 看见莫沉易抬头,妖媚的唇角浮现坏坏的笑容,“我一天要收上百封邮件,你不说清楚内容,我怎么能想起来,到底有没有收到呢……” 莫沉易的唇,离我越来越近,男性荷尔蒙的气息让我不由的心跳加速,封闭的办公桌空间,透不过气的难以呼吸。 永生集团明细单,各大集团日思夜想的文件,如果莫沉易收到了,他做梦都能记住,就算几万封邮件,想来这一封也会牢牢记在心里,又怎会忘? 看来,莫沉易并没有收到,那封邮件就是左个故意为之,让欧阳风怀疑我。 感受炽热的呼吸很近,我侧过头,莫沉易低着眉眼,别有深意含笑道:“嗯?还有什么,都告诉我……” “莫……沉易……”我慌乱的叫着他的名字,那张近看也可秒杀天下万千少女的帅脸出现在我眼前,莫沉易还是温润的笑,“你不说,我就吻你了……吻到你想说为止……” 话音刚落,莫沉易眼眸一聚,慢慢凑近我时,我反手摸到书桌上的烟灰缸,刚拿起来,就听见震动的敲门声,我一时慌乱,只看一个陌生男子夺门而入,边说边走进来…… 362:比我们快了0.1秒 男子闯进来后目光静落几秒,然后像犯了错的孩子,愣愣站在原地几秒,快速转过身。 莫沉易撑着桌沿边,弯腰直起身,整理了一下褶皱的衣服,语气不满道:“出什么事了大惊小怪?连门也顾不上敲了?” 面前穿着浅灰色西装的男子,好像见过几面,是莫沉易身边的得力助手,不敲办公室的门就敢冲进来,肯定是有特别紧急的事情汇报。 男子也没道歉,焦急的神态说,“莫总,英国gps被强行下架了,非说我们生产质量不合格,运营代码是假的,永生集团起诉后,银行要求我们立即偿还5.9亿贷款。” “莫总,gps先后签约几十家公司,货物供应不上,天价赔偿怎么办?” “5.9亿对bd集团来说,九牛一毛而已,但二话不说就赔给他们,别人都觉得我莫沉易好欺负?”莫沉易大气的坐在旋转座椅上,对助理男子无所谓的摆摆手,示意让他先出去。 男子急的上前两步刚准备说话,莫沉易眼神坚定道:“通知英国媒体先把这件事压一压,让人事部找借口说我手机联系不上,银行呢边,能拖多久算多久,剩下的事情交给我解决。” “是。”男子回答一声走出办公室。 看来并不是莫沉易不想要英国bd集团,而是他认为,只要牢牢拿住英兰,不怕欧阳风有什么动作。 莫沉易目光变得悠远,快速标记地图上的路线,我们分析律师从最高法院出来,要走哪一条路,好让左个方便下手,下手后又方便撤退,但也不能进行的太顺利了,总得制造点困难,所以我们选择就在警察局的路上…… 圈圈画画满地图都是蓝色的线条,我累的趴在桌面上,侧眼注视着职业女性,身姿婀娜的走进来,端了一杯咖啡和三明治早餐。 莫沉易一口没动,我喝了醇苦的咖啡,耳朵从这一秒就没闲着,听着莫沉易给各个路口安排保镖和路障,通知警察局,一切琐碎事情交代完毕后。 莫沉易又问情报部,消息成功散播出去没有。 我已经累得躺在办公室上,视线模糊,大脑浑浑噩噩,眼皮一耷拉下去,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次睁开眼睛时,偌大的荧幕上,十几个路口全面监控的录像,我揉着松软的眼睛,猛地看表,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半,莫沉易妖媚的桃花棕色显得灰暗,不如平时神采奕奕,靠一根接着一根的古巴雪茄提神,揉着太阳穴,想了片刻。 又拿起电话打给律师说:十三点改为十三点半! 紧张的一分一秒过去,莫沉易站起身,在办公室来回行走,快绕的我眼睛都花了,从他白衣身影的缝隙中,我突然看见一个显眼的黑点,就在十二点五十分钟的时候出现。 “莫沉易!”听见我呼喊,莫沉易快速看向荧幕,一个黑点,两个黑点的出现,莫沉易一手拍在灰色的办公桌上,低声咒骂,“妈的!我封锁了那么多路口,就是找不见他们是从哪里进入爱尔兰的!” 神不知鬼不觉的路线,不知道左个非法入境都是走那条路来的。 不过,莫沉易注意的焦点在律师身上,神色很快恢复如常,我也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动用这么大的人力和资源,忙了将近一夜半天,就等这一分钟了。 可是莫沉易却让律师十三点半再出现,焦急的等待,五分钟又过五分钟,静候在法院门口的黑衣保镖纹丝不动,不急不躁的等待,像一只只极有耐心的群狼。 果然,一直等到半小时后,我们才在监控录像上看见一位穿着棕色衬衣,规整系着领带的律师,夹着公文包从法院出来,下楼梯顺利的上车后。 律师坐在白色的车上缓缓行驶,守着的保镖未见有动作,只看围着白色轿车的黑色车越来越多的跟踪,一路追踪。 直到监控器以外什么都看不见的路段,司机压根没根据我们设定好的路线来走,所有的想法就在短短半个小时里被莫沉易全部翻盘重洗。 各大路口的监控,除了平时行人和车辆,看不见黑衣保镖的车子和律师车的去向。 我手紧紧抓住桌沿边,内心透出隐隐不安,猛地,一瞬荧幕上的录像全部像断电一样失去信号,滋滋流动着银色的波纹…… “他们掐断了监控?”我双腿有点站不稳,惊慌的看着莫沉易。 莫沉易快速推开办公室的门,全体工作人员正在疯狂敲打着键盘,角落坐着的男子站起身禀报道:“莫总,永生集团的人比我们快了0.1秒,监控器位置被曝光,他们盗取了提前设定好的路线。” 363:欧阳风的手下 果然还是永生情报部门更胜一筹,没想到关键时刻莫沉易更加冷静,淡然的桃花棕眸散发出一阵又一阵精明的目光,盘算了时间没超过五秒钟,问道:“消息传播出去了吗?” 男子露出自信的笑容,“一切严谨,按照流程进行。” 莫沉易听完后点点头,双手抬直半空对各位说,“大家辛苦了。” 一切按照策划好的进行,公安保镖通知出去,堵住路口,只不过是监控器失去信号,坐在办公室什么也看不见。 莫沉易眼眸掠过荧幕泛起一丝情绪,我知道他的担心全部来源心里,因为领导者是他,不能掌控全局,心里就莫名的没底,虽说事情安排的天衣无缝,也难保在实行的过程中,不会出现任何失误。 好的领导负责出谋划策,精干的下属负责执行,这个时候,就是考验莫沉易的人,在面对紧急时刻的反应能力了,放手让他们做,用人不疑,相信就好。 更何况,爱尔兰的法律,不是说说而已。 我们坐在密封的办公室,对着失去信号的监控画面,时间缓慢如度年一般,莫沉易三番五次接通电话,等在下个路口的保镖都说,律师的车没有如约到达。 三个路口一过,莫沉易再也按耐不住的反手拿起桌上的手机,刚拉开办公室的门,我反手就给关上了,拦在门前,昂头看着莫沉易说的坚定,“一共六个路口全部是我们的人和公安,他们跑不了,我就不信在大陆上,一群人能平白无故的消失?” “况且你就算出去,也找不到他们,万一……”我眼神中透出惊慌,盯着莫沉易,下半句话我没说出口,但是我们都懂。 现在爱尔兰潜伏数十名保镖,非常不安全,莫沉易走出英兰集团,没了庇护,很危险。 “李雨……”莫沉易低声念出名字,快速拨打电话过去,别墅的保镖说:二少爷还在卧室。 “你们保护好他!” 挂断电话,办公室又陷入一片寂静,什么声音都没有不免显得更加紧张,我坐在凳子上,看着莫沉易在办公室走来走去,晃得人眼晕。 我闭上眼睛,等待过的无比漫长,莫沉易一次又一次控制住不安的情绪后,终于。 刺耳的铃声在长达两个多小时后响起,莫沉易速度之快,在第一时间接起电话,只听传来保镖幽微的禀告:“莫总,人已经抓住了,我们在沿海码头。” “抓住的人都能确定吗?”莫沉易眉心紧皱,保镖回复道:“欧阳风的手下。” “等着!” 还没等莫沉易放下电话,我已经冲出办公室,火急火燎的上车后,莫沉易尾随追来,对开车的男子说,“去码头。” 车点着火,急转弯后,我回头看见最少有七、八辆白色轿车跟在我们后面。 英兰集团离码头很远,将近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我一颗焦急的心像在铁板上翻烙饼似得。 隔着干净透明的车窗玻璃,一片海域翻腾着浪花,不少船停在码头,风很大,吹乱了我的发丝,透过人群,我看见十几名穿着黑衣的保镖,陌生而熟悉的面孔,可以确定,他们就是常年游动在花海的保镖。 “左个呢?”我握紧双拳,在冷风口站着,目光一一扫视过花海保镖的脸,却没有找见我想看见的人! “妆姐,左个一看势头不对,跳进海里十五分钟了,怎么也找不见人!”其中白衣保镖领头的,大概跟我差不多年纪,长相非凡,语气很快,对我说道。 我望着翻滚的海水,清澈润蓝,却深不见底。 大陆上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消失,那么海水里呢?如果没有通往的路线,十五分钟左个不会被淹死吗?想起欧阳风画的爱尔兰路线的地图,莫沉易又说不管内设了多少监控,花海保镖总是能悄无声息的潜入爱尔兰。 我大脑飞速转动,就连我跟小美逃跑时都能想到,水路最安全,没有监控。 那条红色路线,被莫沉易忽略的,会不会…… 我站在码头,透着海风对刚才跟我说话的男子道:“这条海底,肯定有逃出爱尔兰的路线,你们多派人手下去找,费了这么大功夫,不能让左个就这样跑了!” “是!妆姐。”男子立刻拿出电话。 不一会儿,海面上出现五辆游艇,来去的白衣保镖穿上潜水服带上氧气罩,噗通一声扎进海底,寻找了大概五分钟,一件黑色的衣服被打捞上来。 364:你不愧是我身边的女人 站在我旁边的男子,脑子特别灵活,身手也不错,他双眼像自带窥探器望着海底,眼神像是在回想,片刻,他拿出手环似得东西,对着命令道:“纬度九十方位,潜入十米,靠岸,冒泡了!快!” 因为左个临时跳海,就算路线很熟,也不可能一口也不呼吸的找寻。 我看着蔚蓝的海水,心都拧巴成一团,紧张的等待,又听见莫沉易轻缓的手机铃声响起,飘荡着慢扬…… 我转身,莫沉易拿出手机,盯着荧幕看了将近十秒钟,才按了接通键,隐隐感觉预感很不好,只听莫沉易笑着恭敬的叫了一声,“欧总……” 发丝飘扬,轻抚在脸颊上痒痒的,我忍住震动的内心,刻意屏蔽了双耳,旁边男子很会察言观色,看出我的异常,扶着我的胳膊往前走了几步,悄声在我耳边说,“妆姐,不用担心,人很快就会被找见的。” 不知是男子在安慰我,还是胸有成竹,只看他眼眸如蓝宝石璀璨,散发出熠熠的光泽。 接连几声命令,男子确实有很强的领导能力,几句话说完后,静过几秒,我突然看见浅蓝的海水中,漂浮出一个黑点。 接着一声又一声的禀告,“人找见了,找见了!” 左个被打捞起来,扔在码头石子路上,浑身湿漉,平时潇洒帅气的他,不见往日光彩,黑色外衣像是被海藻划烂,手背上流着鲜血,半微睁着眼睛,一条细细的缝隙中,看见了我。 紧接着,奄奄一息的左个马上清醒,胡乱翻滚在码头,用尽一丝力气也要站起来的执着。 看着他如丧家之犬的模样,和当时在港城拿起枪非要杀了我不可的狠戾,形成鲜明的对比。 心里掠过无数不知名的情绪,向前的脚步变得轻缓,居高临下站在左个面前俯视他时,左个好像一条疯狗似得上来就抓住我的脚腕。 我往后移动一小步,另一只脚踩住他的手,轻笑道:“左个,你想过今天?” 左个愤恨的眼神,像野狼一样,恨不得能把我撕成碎片,厉声咒骂,嘶声吵得我震耳欲聋,男子反身一脚踢在左个脸上,厌恶低喊:“你给我安静一点!” 想起小美奋不顾身的给我挡枪,左个想杀我的同时,误杀了小美,想到这,我蹲下身,看着左个,语气痛心疾首,“小美死了,你有没有一点点的难过?” 左个满脸都是憎恨,丝毫看不出一星半点的哀伤,我突然大笑,他这种人,我还奢望他为小美哭的死去活来,为自己的行为后悔吗。 “李妆!”莫沉易拉了一把我的手臂,我回过神怔怔的望着手拿电话的他,“欧阳风的电话……” 欧阳风知道我在爱尔兰抓了左个,特意打来的电话吗? 我静想了几秒,对旁边的男子说,“给我把左个带到小美墓地,我要小美亲眼看着,我是怎么给她报仇的!” 话音刚落,旁边男子快速从腰间抽出皮带,捆绑住左个的双手,对旁边站的白衣保镖使了一个眼色后,七手八脚的被抬上车,看着车子走远,我才从莫沉易手里接过电话。 反手拉开车门,安静的车内,免提中传来阴冷暗沉的男声,透着无声的威胁。 “洛珍还在港城……” 想不到又一次听见欧阳风的声音,还是会让我害怕,他只要说一句话,就足够让我疯狂。 “欧阳风!”我叫着他的名字,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那么颤抖,字字变得清晰落然道:“左个来英兰想拦截我的律师,光天化日对着公安的面也肆无忌惮,难道我要当着所有下属的面,放他走吗?况且小美惨死,他脱不了干系。” 一声声沉默,现在筹码在我手里,一人一方人质,谁表现的更不在乎,谁就赢了。 空气变得稀薄的安静,我轻笑道:“英国是谁在支持永生集团,事无巨细的我都一清二楚,你不想增添不必要的烦恼,放手英国bd集团,再把洛珍平安送来爱尔兰,我就放了左个。” 如果说世界上,谁还能得到欧阳风的信任,除了左个在没有第二个人! 无论我提出什么要求,欧阳风到最后都会妥协。 阴森的轻笑,冷然的声音传出,透着深深的熟悉,“李妆……你不愧是日夜在我身边的女人。” 望着车窗外的蒙蒙细雨,我闭上眼睛,就仿佛欧阳风在我身边一样,手指颤动,全身不自觉的发冷…… 365:欠你的,我应该还 “好。”干脆利落的声音,像针一样直穿过我的心,只听欧阳风淡然道:“如你所愿,洛珍已经在港城机场,三天后我从英国回来,没有见到左个。李妆,骗我的后果不用多说。” “但唯这一次,欠你的,我应该还……” 沉默了许久,可能是没在听见我说话,欧阳风掐断了电话。 迷茫的嘟嘟声,回荡在安静的车内,手心不知从什么时候溢出丝丝冷汗。 其实说真的,我心里是怨他的,毕竟情到深处,对面今天的局面,我们都没有更好的选择…… 我靠在副驾驶位上,闭上双眼,车平稳的开着,莫沉易眼眸浮现出的情绪,时不时回头看我一眼,憋了一路的话终于说出口,“我没想到……你会为bd集团说话……” 我莫名的头疼,没有回答。 车行驶进墓园,依山旁水的纯天然环境,小美就埋葬在这里,路过一个又一个墓碑,刚才在码头跟我说话的男子,一手扯着左个的衣领,就把他往小美墓前拉,重重一脚踢在小腿弯上,左个身子失去平衡的跪下。 左个态度强硬,几次跪下又站起身,白衣保镖围成一团,照着左个的脸就打了下去。 天空阴雾霾霾,下起的小雨,落在车窗玻璃上,我透过车玻璃看向外面,一下又一下的重拳,打到左个满口鲜血的趴在地上,痛苦的挣扎着,直到再也没力气反抗…… 气息奄奄的样子,却没有让我得到丝毫的安慰,因为从左个看见小美墓碑的一刻,他连一丝伤心的哀痛都没有,如果他能表现的难过一点,或许,我还能让他干脆利落的死! 快速推开车门,我下车后,莫沉易熄火追上来,白衣保镖围成一团看见我后自动让出一条道路,我扯过左个的领口,对着他一张帅气的脸,重重一拳呼啸过去,“你他妈就是畜生!” “你是畜生!”我对着左个嘶喊的像个泼妇,左个半边眼睛都肿了,青紫的看着我,恨的咬牙切齿道:“李妆你个婊/子真是命大,杀你几回都不死,这次落你手里我也认了!” “认了?”我在心中冷笑,“呵,你以为我会让你这么轻易的死?欧阳风跟你是什么关系?不会是下属对上司那么简单吧,我倒要看看,他为了你可以放弃多少……” “我x你吗的!”左个听完我的话,一时情绪激动想上前,站都站不稳脚,还拼命伸手想要抓我的头发,被一旁保镖拦住,我失笑的看着他,“我知道你辅佐欧阳风不死怕,但你怕不怕,不死不活啊?” 我低头,额前碎发挡住半边视线,左个面青獠牙的恨恨盯着我,不时咒骂难听的几句,男子实在听不下去,从衣服上扯下一块碎布,塞进左个嘴里。 我靠近,拍着他的脸颊,“永生集团明细单,让欧阳风误以为我是内线,把我扔进海里,误杀小美,你放心,所有的一切,我们慢慢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天色渐黑,折腾累了,我坐回车里,玻璃蒙出氤氲的雾气,模糊了窗外的视线,我蜷缩着抱着双腿,莫沉易双手搭在方向盘上,一句话都不说的陪着我,包括外面的保镖,控制了左个的双手双腿,把他吊挂的绑在树枝上。 我在等,等爱尔兰机场的电话。 大概凌晨三点,冷风顺着车窗边吹进后腰,冷的我清醒后,听见车内一声声的震动。 莫沉易趴着睡着了,我接起他的电话,是一直守在机场的保镖打来的,利落的告知,“莫总,洛珍安全到达。” 听见洛珍的名字,我心中无比的喜悦,她到达爱尔兰,就安全了…… “我是李妆,让洛珍接电话。”我想听她的声音,非常想。 “是,妆姐。” 大约一分钟的等候,话筒传来兮兮的哭声,到最后失去理智的越来越大,我一声声耐心的叫着,“洛珍,洛珍?是你吗?” “阿妆……小美死了,小美她……” 听见洛珍悲痛的哭声,我心脏像被大石头压过,双手紧握,一下又一下砸在真皮座椅上,发出跟洛珍同样悲痛的声音,“都是我的错……全部都是我的错,我当初不该让左个把小美赎出国色天香,更不该带着小美一起跑,所有的事情,都是我自以为是……我以为……” “阿妆……”洛珍吸了一下鼻子,还是在安慰我,“我都听说了,这件事发生的突然,结局我们谁也不想,你只要记住,是左个杀了小美!” 366:阿妆,我就是想你 将近半年的戒毒,“洛珍,你身体好了吗?当初马省猖獗,港城动荡不安,你又是从国色天香跑出的,我当时怕你在遭受残忍的事情,才把你送去戒毒所的,阿珍……你怪不怪我?” “我不怪你……”还是能感觉洛珍勉强的笑道:“我懂得阿妆,我知道你那时没能力保护我,我也没能力保护自己,如果被国色天香的人抓回去,后果是什么,我很清楚,况且我还跟谭飞签下指认高层领导的文件,那些证据,只要开庭,就覆水难收了……” 我闭上眼睛,眼泪肆意流出,长达八个小时的飞行,洛珍一定累了,我让保镖先把洛珍送回别墅等我,刚挂断电话,来自英国陌生的号码响起。 沉睡的莫沉易愕然清醒,我按了免提键,英国bd集团助理禀报的消息说:欧阳风在十分钟前,已经撤了关于gps的诉告,天价赔偿和贷款的文件信息也统一回复了。 凌晨五点,听完这条消息的莫沉易长舒一口气,好看的睫毛轻轻覆盖在眼睑,栗色的碎发在月光下笼上淡淡一层光晕,俊美的脸颊如轮如幻。 我怔怔望着车窗外,轻声对他说:“雨停了。” 莫沉易极尽轻柔的询问我的意思,“那我们回去吧?” 我微微点头,顺着前方的视线看见左个被吊挂在树上垂死挣扎,漠然的看过一眼,我推开车门,在海边穿着白衣领头的男子迎上来,问我,“妆姐,左个该怎么办?是来个利落的,还是……” “叫人把他看好,暂时留他一条命。”或许,利用左个,还能向欧阳风讨要的更多。 也等我查出左个和我父亲的关系,这里面也许还有更多的秘密。 “爱尔兰南部,有咱们英兰集团的别墅,地方僻静不好找寻,也足够安全。”男子凑近我耳旁轻语道:“妆姐,也许还能想办法从左个身上套取关于永生集团下一步的动向,我看……” 我摆了一下手,左个不可能出卖欧阳风,无论如何拷打逼问,徒劳无功的事没必要浪费时间。 “把人看好就行,不要让他自杀。”我看着男子说道:“左个跟在欧阳风身边,呼风唤雨的习惯了,一朝沦为平阳虎,想办法击垮他的理智,搓搓锐气。” 男子听完后笑了一下,“是,妆姐。” 男子刚转身,我叫住他,“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眼眸闪过一丝窃喜,随后恭敬道:“妆姐,我叫邵东,英兰家族龙组组长。” 我点点头,邵东走到左个面前,对旁边白衣保镖说了几句,几人七手八脚把左个从树上卸下来,压进车里。 邵东办事很灵活,头脑也很清晰,我想要在英兰家立足,必得先找几个熟悉内部环境,时时能提醒我的下属。 回到别墅,邹叔的身体情况很不好,李雨一直守在床边陪护,从我知道父母是为了邹叔才死的,我漠然进去看了一眼,象征性询问情况,告知李雨早点休息后,推开卧室的门。 看见洛珍躺在柔软的床上,眼睛却睁的圆滚看我进来,欣喜的从床上跳下来。 离别再次相遇的拥抱,又让我记忆又回到很久以前,我摸着洛珍的头发,她也很开心,“阿妆,我们又能在一起了……” 眼泪不自觉的流下,最近遭遇悲伤的事情实在太多,但看见健康的洛珍,圆脸笑眯眯的模样,也是唯一能让我霾色的心,添加一丝喜悦…… 有洛珍的夜晚,摸着她光滑肉肉的小手,想起在国色天香三年的依赖,可我睡得怎么也不踏实,梦中一次又一次浮现出欧阳风的俊脸,久久在我脑海挥之不去。 他就像一种蛊,沁入肌理,我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带着他抹不去的痕迹。 第二天,我和洛珍坐在花园吃早餐,看着洛珍穿着米色的连衣裙,大口吃着精致的三明治,阴雨连绵的天气似乎还是没有好转,雨滴嗒嗒落在白色伞上,落下的雨水,轻轻溅在衣角。 “在戒毒所,还好吗?”我喝着牛奶,尽量不带刻意询问的痕迹。 洛珍嘴边全是面包屑,笑着露出品色的贝齿,“很好啊,你每个月送那么多钱来,我吃的很好,狱警也对我和颜悦色,就是戒毒的过程……” 说到这,洛珍甜美的笑容一滞,好像不愿在回想,摇了摇头,对我‘嗨’了一声,握住我的手,眼神专注的望着我,“阿妆,我就是想你……不知道你过的好不好……” 357:他是有目的对你好,明白么 “对不起……”我低下头,自责又懊悔,“我没有好好照顾你,阿珍,你别怪我……” “说什么呢,你又不欠我的……好朋友能做到这一步,在现实社会真的很少见了,我在国色天香经常给你惹麻烦,你一次次帮我,也没说过我一句不是……”洛珍眼圈泛红,嗓子挤出哽咽,“我想去小美的墓地看看,要不心里老记挂着……” “嗯。”泪水又一次如泉涌流出,我忍住发疼的心,握住洛珍的手更紧了。 我陪着洛珍在鲜花店挑了几束明黄色的菊花,铺在小美墓前,洛珍说了很多话,我也跟着不自觉的流泪,可是哭过后,就真的能减轻一点痛苦。 晚上回来时,洛珍说想买衣服,我让保镖陪着她去。 别墅大厅内,我刚进门就看见李雨对着邵东怒喊,几声过后,邵东双手叠加的放在身前,恭敬的神态不敢有一丝怠慢,却任李雨无论怎么逼问,他就是一句话也不肯说。 我换好拖鞋走进去后,看了看邵东,问道:“怎么了?” 我话还没说完,李雨急的一步上前,站在我面前,清冽的眼眸顿时骄阳似火,“姐,你跟莫哥用律师为诱饵,抓了左个,他人在哪?” 我坐在沙发上,端起瓷杯,喝了一口清茶,唇齿留香之余,李雨心急如焚,“姐,我问你呢,你把左个关哪去了?欧阳风不是答应你放了洛珍姐,在英国gps案也撤诉了,你怎么不如约放人?” 李雨高挑着眉毛,一脸疑惑的盯着我看,我漠然,“我放什么人?左个就不是人。” “姐!”李雨急了,“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们现在惹不起欧阳风,英兰家族内部大乱,鲍勃仗着在其位,秘密转移了很多走私路线,上面的领导我们一个也不认识,全是欧阳风的关系,帮着鲍勃在打点,我们现在要稳定局势,万一欧阳风发话,路线全部不给通行,英兰集团经济陷入瓶颈,就算五个月后接手,也是接手了一个空壳!” “小美姐惨死,我也很心痛,但现在不是报仇的时候,等……” 我气的站起身,“等我放了左个,欧阳风势力越来越大,才是报仇的好时机吗?” “不是……”李雨见说不通我,转身抓住邵东的雪白领子,怒声问,“左个到底在哪!你们想造反是不是!” 邵东看我一眼,低下头不语。 我坐在沙发上,静默看着李雨发疯了好久,才淡然道:“我敢惹欧阳风,就不怕任何后果,走私路线又如何?想转移也不是那么容易,更何况,只有欧阳风才有手段跟领导搞好关系吗?你以为我决意来英兰,是当摆设吗?” “姐……”李雨听我说完,不可思议的回头,我端起茶杯,闻着甘甜清香的味道,“你想接手英兰,就做的名正言顺,让英兰家族每一个人信你,服你。首先,不要一出什么事就给我大呼小叫,仔细想想,英兰现在是欧阳风嘴边的一块肉,怎么才能不被一口吃掉,才是我们该考虑的事情。” “大权攥在邹叔手里,我被一次次的暗杀闹腾的哪里也去不了……”李雨抬起头,望着别墅二层的房间。 我凑近李雨耳边轻声道:“邹叔的东西,想办法变成你的。不然,五个月后,就算接手,你也会是傀儡,靠自己的想法去做,不能因为别人要暗杀你,就连别墅大门都不敢出,不要让恐惧限制你的行动。毕竟暗杀不是每天都会发生的事情,出门坐车,还会出车祸呢,这么怕,你怎么放手去做事情?” 我这么说,不是要李雨哪危险去哪,爱尔兰的情报部我去过,高端顶尖,查出几个非法入境的人不是难事,更何况爱尔兰没有欧阳风的势力,所以相比较而言还是足够安全。 邹叔不让李雨乱跑,以暗杀为借口太牵强,他就是想让李雨不要知道那么多,五个月一点作为也没有的接手,英兰家族内部我没有真正深入,但邹叔的眼线并不在少数,幕后不知多少人盯着当家人的位置。 或许邹叔一死,我跟李雨就会马上被撕成碎片,外患远不如内忧。 “莫哥说让我先不要去集团,有些文件他会给我讲解的。”李雨说这句自己都显得心里没底,我拍着李雨的肩膀,“你别什么事都听莫沉易的,他对你好是真的,但他也是有目的的对你好,明白么?” 368:他是我哥哥 像莫沉易这种人,只可合作或者利用,不能交心,他太精明了,凡事总想挖点什么。 “邹叔给的实权,好好利用,别浪费了。”我轻声对李雨说完,转身看了一眼邵东,“你跟我来。” 别墅外的花园,一场雨下的满是泥土的芬香,闻着让人神清气爽,我盘腿坐在草地上,抬起脖子看着邵东,“你不觉得我说话要昂头看你很累吗?” 邵东眼眸划过一丝尬尴,赶紧附身坐了下来,对面而坐后,我拨动着地上的青草问道:“英兰家族现在是什么情况?包括李雨刚才说的鲍勃转移走私路线是什么意思?” 邵东想了片刻,回道:“妆姐,英兰一直都是鲍勃做主,里外和欧阳风合作很久,邹叔这次夺权,大部分人都没想到他为什么选了李慕辰的儿女。”邵东看我一眼,面无表情接着说:“英兰集团分金三角,越南,日本,亚洲四条走私路线,我们负责生产,运输货物有欧阳风。二十几年的线上线下,各大集团也都是鲍勃在联络。” “上级领导是谁?” 邵东想了许久,“官挺大的,他比较支持这方面,经济流通,收税也高,曾经港城一案,能翻身,也是欧阳风暗中动用不少关系,想收买他,挺难的。” 我只问了一句,邵东就明白我想干什么,我目光幽深的看他一眼,邵东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妆姐,依我看,想在领导上费工夫,不如揪出英兰内部,是谁在帮鲍勃打点这件事来的容易,找见人,正好用吃里扒外的家规处置了他!” “不行。”我说的干脆,我现在连英兰总部去都没去过,不太了解实际情况,断然就动鲍勃身边的人,锋芒太露,我想鲍勃也没把我和李雨放在眼里,不满二十岁的小女孩懂什么? 我轻笑一声,还是一味装傻比较好。 剩下急需要办的事情,多笼络人心才对。 我舒展一下腰肢,想起一个人名,多次在花海别墅听见他跟欧阳风说话,很多英兰内幕,也是他爆出的。 “你认不认识一个人,名叫邵晨的?” 邵东听见,不由眉心一动,“他是我哥哥。” “哦……”我点点头,站起身拍了拍邵东的肩膀,“等你哥哥闲了,让他来见我。” 回到卧室,一抹白衣出现在我眼前,只看莫沉易扮酷的靠在门框上,温润潺潺的棕眸流落出的温和,我唇角掠过浅笑,他高贵的像溪边的白羽天鹅,耍酷起来还有几分模样。 看的出莫沉易很高兴,凑近我好闻的水果清香弥漫,他笑,“欧阳风撤诉,赔偿款免了,银行也不在逼着还贷款。李妆,你说我该怎么谢谢你?” 要谢也留到以后吧,欧阳风第一次说话算数,放了洛珍撤了诉告,就等着我放人呢。 见我脸色不好,莫沉易跟着我走进卧室,收起笑容,在我身后道:“你不用太担心,bd集团情报部来消息说,欧阳风正跟越南博格你来我往的火热,近几天应该顾不上你。” 博格倒是一个值得利用的好对象,当时他对欧阳风克扣金三角的货物耿耿于怀,还为此失去了一只眼睛,先又跟六二合作。 我脱掉外套挂在衣柜里,转身对莫沉易说,“明天我们去一趟越南。” 没了左个时不时潜入爱尔兰,欧阳风又因许多事情缠身,猎鹰失去了尖利的鹰抓,不光让我和李雨吃了一颗定心丸,想来欧阳风失去得力助手,办事也不会太顺利。 第二天一早,莫沉易和邵东带着十名白衣保镖,陪着我一路从爱尔兰到越南,我让李雨近几天留在英兰家族,留意鲍勃和走私路线的事情。 长达六个小时的飞行,飞机停落后,迎接我们的是莫沉易的朋友,明槡为人一看比莫沉易还狡诈圆滑,却是从小就跟莫沉易一起玩到大的,收起玩世不恭富家子弟的心高气傲,声音低语的对我们大概说一下博格的近况。 近来的越南,因为从前年开始先后争抢不到金三角出产的天然金刚石,不少企业关门破产,或转型旅游企业,博格财大气粗接手了五到三家集团,欠下高达九位数的巨款,如此种种,就也算是在欧阳风手里苟延残喘。 评估报告估量博格撑不到今年年底,却又奇迹般的死灰复燃,秘密跳出一个人物暗中支持。 明槡口中的秘密人物,就是六二。 369:你还没有放下 我坐在车里,凉风吹在脸上,很是清爽,路边一家家小店装修简陋,可见越南经济并不理想,我想不通的是,六二有很多种选择,为什么要支持博格呢? 就因为博格的集团,也是曾经全世界排名上过前十的吗? 那时金三角的宝石,人人平摊有份,可自从欧阳风垄断后,不少企业叫苦连天,争抢不过,又没办法转型的只能破产。 这些莫沉易早有了解,寥寥说过几句后,明槡见车内气氛沉重,笑道:“越南风景很美,人也美,不然由我安排,咱们先去放松一下?” 明槡热情,莫沉易笑眯眯的刚准备说话,我打断道:“不必,帮我约博格,我要见他。” 就算莫沉易在越南有朋友,我们又带了保镖,可越南这个地方,并不安全,或许欧阳风近几天也停留在越南处理事情。 见明槡没有说话,我问,“能约到吗?” 明槡想了一下回复道:“可以的,博桑好/色,有夜总会的地方都有他,我联系,你们先回酒店休息。” “谢谢你了……” 下车后,一条看上去并不繁华的街道,五星级酒店大堂里潮湿闷热,我穿着吊带背心,前胸全是溢出的汗水。 莫沉易在我身后走着,悠然的飘来一句,“约博格是想见六二,说说为什么。” 看着莫沉易温润的眼眸,我轻然一笑,“你多精明,还能为什么?” 我拿出刚才服务员递给我的房卡准备开门,莫沉易一把拽住我的胳膊,语气急道:“李妆,你该不会想跟六二合作吧?六二可是想收复英兰,他跟欧阳风虽说是对立面,但同是永生集团的人,目的也是一样的。” “怎么?”我挑眉看莫沉易,“鲍勃可以跟欧阳风合作,不怕被收复,我们为什么不能跟六二合作?想收复也是五个月以后的事情,现在要担心的,不该是把根基扎稳么?” “鲍勃选择的合作对象,太过强大,五个月一到,欧阳风很快抽身,过河拆桥,欧阳风能绝情绝义,是用实力说话。而我们五个月一到,可以把六二踢在一边,你觉得选择老虎还是狐狸更好?前者不小心会吞掉你,连骨头都不吐。” 我话音刚落,房间门嘟的一声绿灯亮后门开了,我走进去扭开一瓶矿泉水喝了起来,莫沉易大方的坐在床边,想了片刻道:“那你用什么筹码来跟六二和博格谈?” 矿泉水被我喝了半瓶,放在桌上,我拍了拍瓶口说,“港城。” “港城?港城是欧阳风的总部,你直接拿港城下手?逼人太甚,到时候局面不好控制,别说欧阳风洗白身份,以前牵扯的人全部利用到位,不出一个月,英兰就得崩。欧阳风不想耗费太多人力和物力,才选择简便的方法来收复。你以为欧阳风除了暗杀,就在没戏唱了么?一旦全面打压,欧阳风不计后果,你觉得英兰集团可以抗衡多久?” 莫沉易急的站起身,目光直对着凝视我,我笑,“那不是还有你吗?港城bd集团和英国bd总部,是用来看的?” 听我说到bd集团,莫沉易不出声了,静默看我良久,我在心中冷笑,口中语气还是轻柔道:“莫总不是说愿意倾尽所有,支持英兰吗?表现诚意的机会来了,你不会只是说说而已吧?” 我故意试探,莫沉易眉心一滞,随后温润的目光变得精明,别有深意的盯着我看,笑容不减,“当然,我一向说话算数,帮你和李雨上位,但你为什么就是要拿港城下手?” 我望着窗外风景宜人,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因为我在欧阳风身边六个月,只对港城事物了解最多,欧阳风最看重哪,我就要动哪。” “官报私仇可不好。”莫沉易靠在桌沿边,对我笑的温润。 我掩了一下慌乱的眼神,透过阳光去看莫沉易,“不是官报私仇,是双赢!” 莫沉易一愣,棕眸充满阴雾,“感情用事,只能说明,你还没有放下。” “放下?”我挑眉,语气不减,“你以为我为什么来英兰?” “你的意思是……” 我抚了一下额前的刘海,欧阳风为了他的事业对我断爱绝情的如此残忍,我要给小美报仇的同时,也要欧阳风体会一下我当时的痛。 他不是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吗?那正好,我也想试一试,我到底能做到哪一步,就算不敌欧阳风千万之一,我也决不让他收复皇家和英兰的路,走的太过顺利! 370:你这么出卖欧阳风,他知道么 左个被拘在爱尔兰,欧阳风身边缺少最得力助手,而港城的大小事务近乎都由左个打点,实在遇见难以做决定的事情,才会禀告给欧阳风。 当时跟着欧阳风,唯一没见过的就是永生家族长什么样,内部人员分化,我一点也不清楚。 我跟莫沉易坐在沙发上,房间静静的,谁也没说话,过了晚餐时间,寂静的房间蔓延起电话铃声,莫沉易掏出手机,静看了三秒的荧幕,递给我问,“你接不接?” 一串号码,烂熟于心的数字,我侧过脸不想再看第二眼。 直到铃声哑然而止,果然是欧阳风的风格,他不会在打第二遍。 已经三天了,我还没放左个离开爱尔兰,欧阳风知道被骗后肯定会采取下一步行动,时间不等人,我站起身,着急的在酒店房间来回走动,最后心烦意乱的回头,语气略有着急对莫沉易道:“你朋友怎么还没约到博格?” 明槡打来电话时,已经快凌晨五点,我趴在床上睡着了又被莫沉易叫醒,连夜坐车赶到越南一家高级会所,从进门开始,妈妈桑就一直笑意盈盈的为我们推荐小姐,邵东守在我旁边寸步不离,也不让任何人接近。 像高级会所这种地方,莫沉易是常客,不少熟悉的小姐蜂拥而上,莫沉易先是从钱包掏出美金,每人一张均分后,拍了拍女子丰臀,笑着说,“今天来办正事,博格呢?” “在呢在呢。五号包厢。”接话的是早就在会所等候我们的明槡。 纸醉金迷的夜总会,我呆了三年,非常熟悉里面的规则和套路,别说国色天香黑暗,全世界的夜总会,都叫一个姓。 推开门,高级黑色皮质的沙发上,坐着三位打扮不同的男子,靠左边而坐的两名一看长相就是典型的越南人,博格我在滑雪场的酒店见过一次,大致模样还浮现在脑海,看他褐色的胡渣从下颌贯连到头发,一本正经的穿着深色西装,双指间夹着雪茄。 灵动的眼睛,左边一只蒙上黑布,想起欧阳风用钢笔,扎穿他眼球的触目惊心,我眼角不自觉干涩。 博格单眼看见我,浓厚的声音无拘束的一笑,拿起大理石桌上的雪茄递在我面前。 我抽出一根,博格半站起身,打着火给我点燃,算是迎客之礼,我吸了一口,把苦涩的味道埋在舌苔下。 我刚准备说话,博格对我摆了摆手,用并不标准的普通话说道:“我知道,顺哥身边的女人,如今英兰家族下任接班人,明槡都给我说了。可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轻然一笑,“当然是令博总感兴趣的事情,关于金三角的珠宝,算算日子马上就要分产下来,我是来给博总送钱的。” 一听‘钱’,博格单眼像放金光似得看着我,搓着手干笑几声,“越南什么都不缺,就是缺钱,本来老子连玩女人的钱都快没有了,先是来了个六二,接下来的几个月,到处是来给我送钱的,现在我一听见钱字心底就发怵,有些钱,还真是不好拿啊……” “呵呵……”博格看着我,单眼快要发光,笑道:“英兰大小姐,这次拿什么跟我谈?” “黑吃黑敢么?”我透过烟雾缭绕的光线,灯光昏暗到看不清旁边人的脸,可是隐隐熟悉的气息太过强大,让我拿着雪茄的手尖轻轻一颤后,只听博格哈哈大笑,“李妆,你这么出卖欧阳风,他知道吗?” 博格边说,边微微侧头,对我动了动嘴,示意我往他旁边看去。 只见,我旁边端着洋酒杯的男子,全身散发出断雁孤鸿的气质,食指上戴着黑曜石的魔王戒指,映着五彩的灯光,发出熠熠的光泽,折射在透明杯上。 我几乎看不清欧阳风的表情,碎黑的发轻挡住眉梢,只有一个完美而立体的侧影。 高达三百度的烟头,无意烫伤皮肤的灼热,我快速松手,雪茄掉在紫色的地毯上,身旁的莫沉易和邵东几乎同时上前两步,挡在我面前。 欧阳风猛然抬头的一瞬,犀利的眉眼像两把凌厉的刀子,邪邪的笑意,轻薄的唇角斜叼着细长的白色薄荷香烟,漆黑一片的眸子,深深看着我。 我忍住强烈颤动的心,推开莫沉易和邵东,往前一步,坐在大理石桌沿边,毫不畏惧的对视上欧阳风一片漆黑的眼眸,话却是对博格说的,“既然博总知道,我曾经跟了顺哥六个月,那么港城走私的路线,每一条我都十分清楚,包括顺哥用什么方法垄断了金三角的货。博总,难道没有兴趣知道吗?” 371:别影响我陪你出来玩的心情 博格靠走私越南珠宝发家,先后被欧阳风用计垄断,等于断了博格的财路。 博格听完后,尴尬笑了两声,直勾勾的眼睛盯着我看了半秒,我从他急切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来,博格对我的条件,心动了。 只看欧阳风含笑,表情风轻云淡,端着透明玻璃杯浅抿一口洋酒,昏暗的灯光照耀在他浑然天成的俊脸上,就像当时在国色天香,我每次陪他时的熟悉…… 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我笑着继续说,“港城路线,从海口开始,分为三条,第一条就在……” “李妆。”欧阳风侧身,点燃一根白色薄荷香烟,深深吸了一口,对我缓缓吐出烟雾,我被呛得稍稍侧身,欧阳风凝视我轻笑道:“英兰家族的鲍勃,此时对李雨很感兴趣,有些事情不是不能做,也不是要做分场合,就看愿意付出怎样的代价了。” “若我停了英兰五条线路,东京亚洲的货物供不上,这点你是不是要考虑到?少让英兰蒙受损失呢?”欧阳风娴熟的弹着烟灰,薄唇浮现出一丝魑魅的笑。 我坐在大理石桌前,离欧阳风如此近的距离下,能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强大的压迫感,快让我透不过呼吸,我挽了一下从鬓边散落下来凌乱的碎发,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淡然道:“欧总一向言出必行,这点我早深有体会,谁能改变你的思想?怕是多说一句话,就会被认为是图谋不轨吧……” 欧阳风深黑的眼眸越渐凌厉,深深的凝视着我,最后犀利的眸子却像蒙上一层氤氲,雾气蒙蒙,“早能预知,也不会有现在的千回百转,你说是不是?” “欧先生说是,那就是,不是就不是。一场游戏,总是你做领导者,旁人只有附声随和的份。” 我清婉一笑,转头看着博格,“什么事都瞒不过欧总,那正好,我们当面说清楚,要合作就光明正大的合作。” 我话音刚落,欧阳风站起身,浑身苦咖啡的味道,令我失神,慢慢俯下身,凑近我耳旁,炽热的呼吸,让我内心震感不安。 只听欧阳风充满磁性的声音,低沉道:“那些秘密,你拿来用,我没意见,因为本就是你拥有的,但你敢拿出来分享。李妆,我一定要他,有耳听,没命用……” 看着欧阳风笃定的眼神,我真的很想就在下一秒,拉住他的领口,我真想好好质问他,当初是怎么决绝的对我下手,说出那样的话,他可在夜深人静时,想过我们的孩子? “欧阳风!”我直接站起身,他一米八二的身高,我勉强抵在他下颌,努力抬头看他,不由自主泪水溢满眼眶,微红的脸颊,忍了又忍的话语,从嗓子快要挤出,直到咽下。 我最终还是没勇气跟他面对面质问,我在害怕什么?为什么双手在颤抖。 莫沉易在一旁好像快要看出我的失控,温润的棕眸潺潺,上前一步伸手拦住我的腰,当他带有温度的大手贴在我腰间一瞬,我全身的细胞充满警惕,愣了半秒,快速恢复如常,莫沉易笑对我说,“博格选不选择合作,都别影响我陪你出来玩的心情,好么?” 看着莫沉易温润的眼眸,我一时没回过神,愣愣的去看欧阳风如深渊的眸子,像凝结成一层冰雾,透着阴冷。 莫沉易还在对我说话,亲昵的搂着我的腰,如溪水好听的声音,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我此时眼中只有欧阳风英俊的轮廓,他静坐在沙发上,生硬的表情更加冷峻,让人看过一眼就顿感置身在数九寒天中…… 面无表情的把玩着桌上的洋酒杯,透明的杯中折射出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上,嗜血魔王的黑曜石戒指,昏暗的灯光给欧阳风碎黑的发笼上淡淡的光泽,看不真切他的眉目。 包厢只余下安静,安静几乎可以听见我细微的呼吸声。 骤地,欧阳风把玩酒杯的手指微微一松,酒杯一瞬落地,玻璃渣子四分五裂发出清响。 顿时,从包厢门外冲进来二十几个黑衣保镖,把偌大的包厢实实围住,透不了一丝空气的沉闷,保镖层层围住我和莫沉易,莫沉易快速把我护在身后,上前两步,博格的表情变得不自然,当起了和事老的笑道:“顺哥,这可是越南,你带这么多人手……” 博格的表情越来越不自然,盯着欧阳风良久,语气不确定的叫了一声:“顺哥?” 372:对别人可以,对我不行 我能感觉到莫沉易不自觉绷紧的神经,连我后颈都溢出的冷汗,欧阳风一旦动真格的不计后果,我们今天谁也走不出包厢一步。 我推开莫沉易刚准备上前,只看围住我们穿着黑衣保镖的男子,从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平放在光滑大理石桌面,昏暗的灯光照耀,勉强看清楚是关于越南七家集团收购。 白色的文件,黑色的宋体字,字字清晰不容置疑,欧阳风站起身,一手搭在博格的肩膀上,静默无声的看着博格颤抖的手,拿起文件,单眼快速从第一排文字看去,能感觉到博格越看越吃力,手下越加颤抖。 整整十分钟后,博格勃然大怒的站起身,对欧阳风厉吼道:“原来你从三个月前就开始设计我了?这些合同和之前签订的,分明就是一个又一个的坑,你步步为营,就是想让我逼不得已的放弃越南企业?” 欧阳风不置可否的轻笑,拍了拍博格的肩膀,对黑衣保镖挥了挥手。 看着黑衣保镖拿出红印泥,强制让博格按完手印,领头的黑衣保镖对博格一笑,“就算没有这份文件,你丫也玩完了,收了顺哥的钱,居然还敢跟六二合作,早该想到有今天,这就是你贪心不足的下场!” 男子说完,不屑的冷哼一声。 有欧阳风在的地方,他永远都是主场,还没等我见到六二,欧阳风就先把博格处理的回天无力,我安静的透过光线去看欧阳风,无与伦比的英俊,狠戾断然的行事手段,眼神流落出一种天然形成的落定。 步步朝我走来,先是看了莫沉易一眼,然后跟我对视是从未出现过的目光。 欧阳风对我伸手,我还没反应过来,只看我旁边的邵东为了保护我一瞬出手,欧阳风动作迅速,面无表情的轻巧一扯邵东的手臂,毫不费力的往后肩一扣,骨头霎时传来断裂的响声,邵东连一招还没跟欧阳风过手,就伴随着一声痛苦倒地。 欧阳风漠然的看了邵东一眼,语气阴冷黯然道:“李妆,我敢放你走,就不怕你出卖我,只是有一点我要提醒你,言而无信,对别人可以,对我不行,洛珍和英国bd集团,答应你的,我做到了。想想你还有什么没完成的事情?最后再给你三天时间。” 欧阳风凑近我,充满磁性的声音足够低沉,“李妆,你该知道,我的耐心一向有限。” 他不论语气还是眼神,都在告诉我:欺骗他的下场,很严重。 可是,那又怎样,我根本不在乎还有什么更严重的后果。 欧阳风说完,决绝的转身离开,高大的背影透出一抹断雁孤鸿的寂寥,十几个保镖统一跟随离开,包厢门轻缓的关上,博格一瞬狂躁的失声大骂。 我扶起躺在地上表情痛苦的邵东,想来欧阳风轻巧出手的一瞬,邵东手臂已经脱臼了。 我们带来的白衣保镖左右架住邵东,我刚推开包厢门,迎头不知什么重物砸下来,我反应够快,弯腰闪躲开后,直接还手,跟守在门口两名黑衣保镖打了起来,莫沉易从包厢冲出来,看见我动手,他挽起袖子抡起洋酒瓶,重重一下,玻璃瓶渣滓落在地上…… “快走!”莫沉易拉着我的手腕,朝夜总会包厢长廊跑了过去。 还没十秒钟,本就昏暗的大堂一瞬漆黑一片,屏住呼吸的一刻,莫沉易悄声说,“他们切断了电源,小心!” 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能凭听力和直觉来回闪躲,出手都找不到方向,对手亦是如此,紧张的交手过后,只觉得从四面八方打来的重拳,一下又一下落在肩膀、后颈和脑袋上。 始料未及的动作,黑暗又让人恐惧,我拉着一个男子用尽力气就打,直到身后白衣保镖按开了手机亮光,我才发现我拽住的人是莫沉易。 我俩快速松手后,目标转移到身后的黑衣保镖,越来越紧张的打斗,我趁机语气急道:“这家夜总会有没有后门?” 没法逃出去的话,就糟了! 莫沉易接了一招又一招,板起板凳砸了过去,直到把面前七、八个保镖撂倒以后,才让出一条路,莫沉易拉着我,似乎对这家夜总会路线很熟悉,我们最起码绕过三个走廊转弯后,洗手间门口,莫沉易直把我往男厕所推。 “你干什么?” “后门啊,你快点!”莫沉易刻不容缓,使劲推我。 从巨大的半身镜中又看见出手干脆利落的黑衣保镖…… 373:是啊,足够爱,才会恨吧 莫沉易动作很快,两三下也不过多纠缠,再加上白衣保镖身手也很不错,我们边挡边往后退,一脚踢开面前的男子,莫沉易转身进到门板里,反身锁上门,伸手打开窗户,先是把我撑起来,看见两米高,我头一阵眩晕。 因为有恐高症的缘故,手心汗水越来越多,光滑的撑着窗框。 “你倒是跳啊。”莫沉易在我身后,一手扒住格挡,臂力很好,撑上来急道。 我左右摇摆不定,最后特别没出息的说了一句,“我不敢……” 莫沉易的眼神像发现新大陆一样,静落了两秒钟,身后脚步声越来越多,莫沉易眼眸一闪,拉着我的手,手腕用力,我跟他一起跳了下去。 飞一般的感觉,让我头晕直想吐,大脑唰的一下空白后,身体软绵绵的。 倒地时,我压在莫沉易身上,好闻的水果清香,让我暂时失去了思考能力,旁边咖啡厅门前的风铃掀起一阵清脆的响声,我快速翻身爬起来后,只看迎面冲上来十几名黑衣保镖。 接着,大红色法拉利恩佐的跑车,车停一瞬骤亮,照的我眼前发白,在我身旁一闪而过时,我透过车玻璃看见了欧阳风半阴半暗的侧影,黑眸深邃,碎黑的发轻挡住眉梢,顺着风轻散飘扬。 就这样跟我擦身而过! 我脚下未稳,莫沉易揽住我的腰,躺在他怀里时,才瞬恢复了理智。 只看从咖啡厅东侧的小街道里,迅雷之快的跑来十几名白衣保镖,是我们从爱尔兰带来的人,跑的脚步很快,凑近我们,领头的保镖急道:“妆姐,莫总,你们没事吧?” 欧阳风带来的人看见我们身边保镖越来越多,如狼的眼神定格了半刻,也不过多纠缠,好像是听到谁的命令,规整的转身,与我们在的方向背道而去。 干净整洁的越南道路,燥热的风顺着脖颈吹过,满头溢出的汗水,流着鬓边滑落。 盛暑的夜晚,我们都能感觉到对方不由自主的长舒一口气,愣神半秒,莫沉易走过来拉着我的胳膊,语气刻不容缓道:“快走。” 两名保镖架着受伤的邵东,我们坐上提前准备好的吉普车,一路开往医院。 守在急诊室门口时,莫沉易一通又一通来自爱尔兰的电话快要打爆他的手机,莫沉易接完一个又一个,温润的眼眸变得骄阳似火,在我耳边急切道:“欧阳风不会这么快离开越南,我好不容易把你从他手心里救出来,你要在出点意外,李雨呢边我怎么交代?” 我这次来越南,就是想着也许欧阳风也在,没想到真碰见了,欧阳风收购越南集团收购的如此顺利,想来博格对欧阳风已经构不成威胁。 抬眼看着莫沉易眉峰紧皱的样子,我说,“我想拉拢六二,顺便小恩小惠收买一下博格,好让他能替我给六二搭线。当着欧阳风的面说出港城路线,我就是试探试探,不过从欧阳风的眼神看出,他也许早就转移了运输货物的路线了……” 医院煞白的灯光照在我脸上,我深喘一口气,“六二没了博格,他会找下家的。” 想起六二和莫沉易当初在q省的恩怨,我对莫沉易说,“你先回爱尔兰,看好左个。” “什么?”莫沉易摇头,“你要单独留在越南?不可能!要走我们一起走。” “莫沉易!”看着他温润潺潺的眼眸,我也急道:“你必须回去,我怕欧阳风下一步对英兰动手,让鲍勃为难李雨,你不在很多事情李雨经验不足没法解决。我必须要跟六二合作,因为他是对永生集团和欧阳风最了解的人,博格失势,六二正想找下家,这么难得的好机会,我怎么能放过?” 我眼中划过连我自己都难以想象的倔强,莫沉易看过后都不自觉移动目光。 蔷薇色的唇,轻微略动,“李妆……我以为……” 我挑眉,“以为什么?” “没什么。”莫沉易静默了一会儿,又恢复了活力,拍着我的肩膀,说道:“好,我现在就回爱尔兰,帮你好好看着左个。我相信你有能力搞定接下来的一切,因爱生恨的力量,真是不可小觑。” 因爱生恨吗?是啊,足够爱,才会恨吧…… 当晚,莫沉易坐了连夜的飞机离开越南,留下邵东和十几名白衣保镖,我一直没有离开酒店房间,静坐在床边,手心时不时蒙出的细汗,让我用纸巾擦了又擦。 374:没听过你这么大的口气 我心神不宁的望着窗外属于越南美丽的风景和海边,不知道欧阳风用了什么办法,收购了博格手下的企业,也是借机打压六二吧? 我手指划着透明玻璃,欧阳风的势力越来越大,除了翻出永生集团所做的种种证据,经不起彻查,我所知道的路线和股票漏洞,各大企业的合作项目,就算我一清二楚,又有多大实权来利用? 真正出手,不过以卵击石。 我快速敲打玻璃,只听一阵清脆的敲门声,旁边白衣保镖打开门后,看见从医院回来的邵东,用石膏绑住手臂掉在脖子上,见我不好意思的道歉道:“对不起,妆姐,我的身手确实还需要提高。” 我摆了一下手,欧阳风曾经是全国体校顶尖生,进了永生岛,六千人残酷生活只留下十人,欧阳风无论头脑或生存能力,顶尖数一,难以抗衡,不难想通…… “妆姐。”邵东看了我一眼,禀告道:“欧阳风凌晨六点的飞机,已经离开越南了。” 听见欧阳风离开,绷紧的神经一下放松,坐在床边顿时长舒一口气,擦了擦额前因燥热冒出的汗水。 我等了整整一天一夜,都没有六二的任何消息,六二留在越南时间不短,想必对越南也很熟悉,在知道博格出事,又听说我在越南,六二想谈合作,早就找上门来了。 预料之中,却比预料更迟。 大酒店茶餐厅里,六二穿着一身考究的西装,五尺高的汉子,脸上触目惊心的两条刀疤,像密密麻麻有很多脚的蜈蚣,让人看过一眼,目光就想不自觉的移开。 六二坐在我对面,表情条线生硬,喉结一动,声音浑厚道:“你知道我会找你。” 看着六二,我轻笑不语。 他饶有兴味的身子靠前,静落的打量我超过三秒钟,含笑道:“你想利用我?” “不。”我拍着桌沿边,语气轻柔,“互惠互利。” 六二看完我的表情后,仰头轻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干笑许久,最终眸子落定,“李小姐找我合作,可知我是靠女人发家?据我所知,李小姐曾经也是国色天香人见人爱的一枝花,想来对地下行业的规则,十分了解……” 不知道六二跟我说这些有什么含义,我也毫不掩饰,毕竟我以前的身份,就是国色天香小姐,陪酒卖唱而已…… 我大方道:“确实很了解,迎客往来,无往不利。而且命运这种东西,最诡谲莫辨。我若当时没在国色天香,又怎会得欧阳风青睐,不做他身边的女人,又何来英兰股份?” 我打量六二的眼神,莞尔一笑,“没有天时地利和资本,也不会有缘分和六哥坐在一张桌子上,去谈怎样帮助你,赢了欧阳风,坐上永生当家人的位置。” “哈哈!”六二听完我说的话,变得眉飞色舞,端起茶刻意掩饰一下心中的愉悦,最后表情又快速恢复如常,眸子颜色加深,带着北方男人特有的豪爽,“李小姐还真是……英雄不问出处啊……” 六二舔了舔嘴角,饶有兴趣的凝视我,“鲍勃掌权,想来你们姐弟的日子也不好过。怎么,得bd集团支持还不够?李小姐未免也太贪心不足?” “贪心不足这四个字从六哥嘴里说出来,还真是让我失望。”我端着透明茶杯,杯中透出我的倒影,“欧阳风最擅长把人逼到绝境,我知道他曾经让谁家破人亡,其实我们什么也不用做,他害人,我们救人,雪中送炭的情谊,可比锦上添花更难得。” “呵。”六二不屑笑道:“整个亚洲,我还没听过谁像李小姐这么大的口气,直接说要动欧阳风。你觉得依靠英兰和bd,就能只手遮天?欧阳风的身后,最大的后台就是中阳,你敢动,就是跟国嘉抗衡。当年,欧阳风搅得地下组织翻云覆雨,逼得中阳不得不从中选择一个领导者来平定地下组织,这次收购英兰和皇家,夺位只是幌子,真正幕后谁在操控,你知道么?” “地下组织本来就是见不得光,不被允许的,一个领导者就够了,白棋想掌握黑棋,想让其不造反,试想密密麻麻的布遍大江南北,治安迟早得出事!”六二甩了一下手,面部表情满是憎恨。 六二说的这些,就算我没看到过直接数据,但从欧阳风每次接领导电话的口气都能听出,那个老头,冥冥之中在安排着很多事情。 375:要挑软柿子捏 这样一想,我看着六二,“那你不就是这场游戏中的陪玩?说是跟你平分春色,其实早就内定了人选,就好比赌博,你早知对方底牌,还费劲心思干什么?直接把身上有多少筹码,扔出去多少,退出游戏就好。” 谁知,六二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眼中烧着熊熊烈火,指着脸上触目惊心的刀疤,狠然道:“我把欧阳风当兄弟!他把我当一条狗!我甘心辅佐,他却连汤都不分给我!还担心留有后患,连一点点余地都没有的逼我到绝境!我斗不过他,也不要他过的称心如意!” 铁血男儿的兄弟情义,就在热血年少时最真,十**岁的豆蔻年华,遇见的,都会铭记一生吧? 我突然笑的凄凉,“所有人活在世上只为一个‘情’字,心不由己。我们都有共同的目的,为什么不能共同合作?” 六二诧异的看着我,我移开目光看向窗外,“一个女人,被爱情伤透的心,比戏子看破红尘更可悲,欧阳风在权势和我之间抉择,连一丝一毫的犹豫都没有,我要的很简单,让他为他的绝情,付出代价!就算拼了整个英兰家族,我也不会让他收购的路走的太过顺利!” “所以,我才需要六哥帮助。毕竟你曾是对欧阳风底牌最了解的人,我们联手,五个月后,若赢,英兰家族,我拱手相让!若输,意料之中,也算抚平我们心中一点不忿。” 能合作的,都是有彼此目的,而仇恨是最简单便捷的一个。 六二深深看着我,沉默了好久,然后不确定道:“若赢,整个英兰家族给我,这个筹码,李小姐玩的是不是太大了?” 我挑眉,“不是你,就是欧阳风。若你上位,我和弟弟还能有好日子过。五个月后英兰被欧阳风收购,真的是天下之大,除了黄土堆里,在没我们姐弟俩的容身之地了……” 六二看着我,脑筋一转,“李小姐,永生集团不好下手,皇家的势力可在英兰之下,为什么不挑软柿子捏呢?” “你的意思是……” 六二喝了一口茶,眼睛泛出超乎常人的目光,静落的看了我好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意犹未尽时转眼天都快亮了,邵东接到电话后,在我耳边低语道:“妆姐,回爱尔兰的机票订好了,莫总打来电话说,邹叔出事了……” 我对六二歉意一笑,六二随意挥挥手,“这件事,还不急,先稳定英兰。” 道别后,我快速动身去机场,在邵东和十几位白衣保镖的陪同下,一路顺利无阻。 莫沉易在机场接机,看见我后温润的眸子一紧,对我低声说,“邹叔情况很不好,鲍勃已经知道了邹叔病危,现在带人在医院急诊室门口大闹呢。” 我快步走出机场,拉开车门急问,“李雨呢?” “在医院。”莫沉易回答完已经坐好在驾驶位上,双手转动着方向盘。 “我们也去医院。” 车窗外路灯贯连,英兰家族内部,鲍勃不敢明目张胆的对我和李雨有所作为,完全是因为身后还有邹叔,毕竟三十几年在英兰,多少权力鲍勃还是要忌惮。 可是邹叔一旦咽气,谁来保我和李雨? 突然觉得如履薄冰,欧阳风说再给我三天时间放了左个,已经过了两天,只剩下一天的期限,邹叔又病危,鲍勃又是欧阳风的人…… 我眉头紧锁,我跟李雨的命现在就像悬在细线上的蚂蚱,稍微不留意,就会万劫不复。 什么都不懂的我,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爱尔兰医院外面人山人海,各式停放的豪车像车展似得排成长龙,中间站着七名交警指挥交通,一眼望去,很明显的人群分为两派,一边是护着邹叔,一边是鲍勃带来凑热闹的。 我在邵东和莫沉易的陪同下,穿过人群走进医院急诊室,长长的走廊内,节能灯发出昼白冰冷的灯,只看护士医生慌忙的走进走出,守在手术室门口的是一位穿着土黄色长衣的中年男子,他一回头,腮边一颗黑痣米粒大小,梳着一丝不苟的大背头,发胶光滑透亮。 一板一眼的形象,给人一种分毫不差的严谨,先是打量我许久,又看看心急似火的李雨,字正腔圆的普通话说得流畅,“这位该是邹冥选定的接班人,历史还真是辉煌的丰富。” 想来他就是鲍勃,斜眼看着我,语气冷嘲热讽。 376:你怎么不早说 “邹叔怎么样?”我没理鲍勃,直接问李雨,李雨先是看见我眼睛掠过一丝情感,而后又纠结的摇了摇头。 邹叔身体很不好,但私人医生说用药物控制,生命持续半年不成问题,治疗一直很完善,为什么会突然病危,我目光看去鲍勃,眼睛直直的看着他,语气不减道:“检查结果出来,最好不要有什么对鲍叔不利的数据,否则在面对整个英兰家族,也怕鲍叔下不来台。” “呵。”鲍勃听完我的话嘴角一动,轻哼不屑道:“我要有那本事,先给你和李雨一人注射一针毒鼠强再说。” 鲍勃眼睛散发着火辣辣的目光,狠狠看了我一眼,转身坐在医院长廊的休息座椅上。 英兰别墅大小有几百个监控器,布满房间各个角落,潜入并非易事,况且暗杀英兰股东,鲍勃还没蠢到这一步。 但我就是隐隐觉得,这件事跟鲍勃脱不了干系,因为只有邹叔病危,我和李雨才孤立无援,想动我们的人才敢肆无忌惮,真是前有狼后有虎。 守在手术室门前将近五个多小时的等待,难熬的一分一秒都怕听见邹叔的噩耗,而莫沉易精明的棕色眼眸也是不停的转动,李雨靠在雪白的墙壁上,连眼睛都不敢眨,生怕错过邹叔的消息。 天色从黑到发出灰蒙蒙的光,医院门口依旧人山人海,邹叔就算被抢救过来,明天媒体也会大肆报道这件事,到时候全爱尔兰就知道英兰家族邹叔命不保夕,被更多人知道,就会让更多心怀不轨的人想尽办法。 凌晨六点的时候,手术室的灯依旧骤亮,莫沉易拉了拉我的胳膊,示意我跟他先出去一趟,走在快到洗手间门口,还算清净,四周无人,莫沉易桃花棕眸流动着精明,看着手腕上光能表,低语道:“再过一个小时,邹叔要还没醒,你先跟我回港城。” “回港城?”这不是自投罗网?离欧阳风说的期限只剩下今天一天。 莫沉易并没有开玩笑,点了一下头说,“对,回港城。我们先去bd集团,邹叔一旦出事。” 莫沉易推开医院二楼的窗户,望着楼下泱泱的人群,不安道:“你觉得下面守这么多人,真来看戏吗?比起欧阳风,在英兰更危险,如果我没猜错。欧阳风掌握英兰家族内部的事情,比我们还了解,利用邹叔逼英兰内讧,我怕种种证据矛头在对准你,事情就难办了。” “不难办。”压抑沉重的气氛下,我尽量让自己保持轻松,对莫沉易笑道:“从邵晨下手,一条线把英兰家族潜伏的内线连根铲除,包括别墅内部,也有欧阳风的人。” “邵晨?他是二组总监。你怀疑……” “不是怀疑,是确定。”我望着莫沉易,“邵晨是直属跟欧阳风联络的,当时我在花海别墅不止一次听见他向欧阳风爆出的内幕。” “该死!”莫沉易咒骂一声,转头看我,“你怎么不早说!” 我莫名的转动脑筋,大脑浮现很多思想,却感觉莫名的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邵东是他弟弟,你还留在身边?” 我摇摇头,“想来哥哥的事,邵东还不知道,最起码邵东对英兰是忠诚的。” 我话音刚落,就听见手术室走廊一声声着急的呼喊,我跟莫沉易快速走过去,看见手术室的灯熄灭了,手忙脚乱的护士推着床,挂着吊瓶,邹叔戴着氧气罩直接被推出来送进重症监护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摘掉橡胶手套,大喊病人家属。 李雨急的两步上前,问道:“医生,医生,情况怎么样?” “病人被注射了阿司匹林,跟药物产生了抗性,导致病危,经过九个小时抢救,情况基本稳定。” 一字不漏听医生说完,李雨一时像泄了气,坐在座椅上,随后鲍勃站起身问道:“什么药物和阿司匹林相克?” 长达九个小时的手术,医生已经精疲力竭,用医用纸巾擦着额头上溢出的汗水,“亲属拿着身份证来我办公室看病历,其他人不要扰乱病人休息。” 高悬的一颗心落地,我让李雨留下来跟着医生询问病因,我跟莫沉易转身就离开医院,水泄不通的人群听到邹叔平稳度过危险,纷纷散了以后。 邵东手腕上还挂着石膏,看我脸色不对,急问道:“妆姐,发生什么事了吗?” “现在打电话,问你哥哥邵晨在哪。” 377:为了女人你当叛徒? 邵东没问原因,也一刻不敢怠慢的拿出手机,简单几句对话,在英兰旗下一家浴场,我跟莫沉易带人过去,毫无悬念的在一字房间找见邵晨。 只看邵晨左右叫了两名小姐,大清早就玩起了欲仙欲死,穿着学生服的两个女人,岁数都可以当我阿姨了,而穿着灰色内/裤的邵晨,表情尴尬的看着我,赶忙用裤子挡住私/处,刚想站起身,我压住他的肩膀。 对白衣保镖使了眼色,两人从口袋掏出手机,我翻查一遍,看见不止一次通话记录中,有打去港城的通话,在一览密密麻麻的电话号码前,我看见一个烂熟于心的电话,没有犹豫,直接拨通了过去。 包间安静的鸦雀无声,只有手机免提按了扩音,嘟嘟嘟三声过后,通话连线,却没有声音传出,我把手机凑近邵晨耳边,他没有说话。 和另一边通话一直保持,却迟迟不见声音,最后在通话快满一分钟时,挂断了。 “说说吧,怎么回事?”我挑眉看着邵晨,语气轻慢道。 他好像表示很无所谓,像早就预知有今天似得,表情也很轻松,干脆直接靠在座椅上,不咸不淡的对我说,“你都能从顺哥枕边人,变成对立一方,又有什么事是难以想通的?” “你大方承认也好。”我漠然看了邵晨一眼,“那你是选择继续为英兰做事,还是我送你一程呢?想来英兰的规矩,你比我清楚,叛徒的下场,从抗日开始,就不是很好呢。” “妆姐!” 我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邵东震耳欲聋的呼喊,沙哑的声音都变了,上前几步,痛彻心扉的看着邵晨,表情扭曲道:“哥,你糊涂了?当初邹叔怎么帮我们一家的,你恩将仇报?” 邵晨看见弟弟,目光马上变得轻缓,扯了扯嘴角,好像想说话,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妆姐,我哥哥肯定有难言之隐,让我跟他说,我求求你,先不要告诉鲍勃,这件事让我跟他先说一说,给我们哥俩一个机会。”邵东边说,边情绪激动的上前。 不要告诉鲍勃?想来他跟鲍勃还是一伙的,同为欧阳风效力。 “我想知道为什么?”邵东痛苦着,用不解的眼神死死凝视邵晨。 “为我的女人,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情非得已也好,背叛英兰也罢,是我的选择,结果就应该我来承受,我没有怨言,男人做事,敢作敢当。” 邵晨说这句话时,没有一丝情绪,也好似不愿得到原谅,他头脑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说实话,我觉得这样的男人是真汉子。 “就为她?你值得?”邵东一把拉过邵晨,“哥!为了女人你当叛徒?邹叔曾经救过我们全家的命啊……” 邵晨沉默不语。 女人和兄弟,道义和爱情,男人背负这两样,何不沉重?若有冲突,二者不会两全。 我觉得,剩下的时间交给他们兄弟俩慢慢解决,邵晨不能死,我还要他张口说出更多潜伏在英兰家族的内线,而亲情是唯一能融化他内心的武器,比什么刀枪棍棒都管用。 我看了莫沉易一眼,我俩走出包间,让白衣保镖有次序的守住门外。 长达三个小时的谈话,不论里面发出什么响动,我和莫沉易都没有推门进去,就在我饿的快前心贴后背时,迎面邵东风风火火的走来,眼神一瞬笃定,迫在眉睫道:“妆姐,一共十八个内线,五人潜伏在英兰别墅,集团十人,剩下三个不在爱尔兰。” “快!”莫沉易听完后,迫不及待的朝身后几名保镖挥手,邵东跟在身后边走边说,“姓名年龄和职务,都在硬盘里,拷贝出来后照着抓人,一定没错。” 整整半天时间,除去不在爱尔兰的三人,莫沉易带着邵东一共抓了十五名内线,全部控制以后,详细逼问他们是怎么跟欧阳风取得联系,又在英兰家族做过什么,除了别墅内线给邹叔暗中下药一事,其余什么也没说,都抱着一颗必死的决心。 用尽其计,问了将近一夜,我躺在沙发上都快睡着了,最后莫沉易挥了挥手,剩下的事情全部交给邵东去解决。 莫沉易给我身上盖了一件毛毯,我眼前模糊着白色遗影,飘忽着意识消散,眼皮一搭,睡了还没三个小时,就被李雨轻声唤醒。 “姐,你查出十五人内线以后,鲍勃在英兰集团召开了紧急会议,这一下动摇了情报根基,鲍勃只会对你更加忌惮。” 378:那你敢么? 李雨坐在沙发上,双手拿着苹果,清脆的咬了一口对我说,“这件事鲍勃处理了一个月,你刚来就拿下,剩下的股东……” 我揉着松软的眼睛,看见李雨清冽的眉眼,总是给我一种很压抑的感觉。 “你觉得不合适?难道邹叔的事情,你还想再出第二次?这样刚好,让那些摇摆不定的墙头草,也好好选择一下到底站在谁身后。李雨,我们手上的筹码绝对比鲍勃多,莫沉易bd集团的支持,我所知道的事情,加上六二的势力,拿不下一个英兰吗?” “我担心……”李雨垂下头,额前飘逸的刘海挡住眼皮,语气变得不确定道:“姐,你是否真心对英兰?” 李雨居然怀疑我? 我坐起身,一瞬不瞬的看着他,情绪平静的,仿佛是说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 “怎么,欧阳风轻易相信我是英兰内线,要我死,左个一路追杀,害死了小美,还有我腹中孩子,要不是欧阳风,我又怎会休息不好导致体内黄体酮过低胎死腹中?这些我都没有忘!每一分钟的痛,都是我切身体会。我要杀了左个为小美报仇,你以为欧阳风会这么算了?还有永生当家人的位置,欧阳风势在必得,他如果收购了英兰,我们要在他手里苟延残喘吗?” 我所说的种种,李雨全然点头了解,最后握着我的手,眼神坚定道:“姐,我知道,你受的苦我都知道,我就是害怕你会心软,我们现在在刀口浪尖上,绝对不能心软。我就怕,怕就差一步,你会退缩……” 谁有一丝的犹豫,都会输的不能翻身,欧阳风懂,我也懂。 欧阳风放我走,我决意回到英兰,那么我就不可能让我和李雨为人鱼肉。 第二天一早,是欧阳风给我三天期限的最后一天,而左个已经被囚禁在爱尔兰郊区秘密别墅里超过六天,六天之内,左个水米未进,不是保镖想饿死他,而是性格强硬的左个,什么也不肯吃,被绑在座椅上,一动不动,身上全是大小的伤口,如火的眼眸也变得灰暗。 我走进去时,左个机警的耳里似乎听出不同的脚步声,抬头看了我一眼,我搬过一个凳子,坐在左个面前,静默盯着他看了数十秒。 左个努力的动了动嘴,突然笑了,笑的凄凉又无奈,还故意用言语激怒我,“李妆,无论你多恨,你都不敢杀我,你不敢!” 我眼眸划过一丝莫名,窗外的光线透着层层灰尘,“那你说说,我为什么不敢?” 左个不急不躁的反问,挑着眉向挑衅一样,“那你敢么?” 左个就算沦为被人监禁,过着生死不如的日子,就算尊严被践踏的一丝不剩,他还是不可一世的轻狂高傲,这股劲跟欧阳风很像,都是与生俱来,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东西,不会因任何外界而改变。 我还没说话,左个就嗤笑道:“我一天不死,你就可以拿我跟顺哥谈条件,其实顺哥对你还心存不忍,你很聪明,也知道追杀你,全是我一个人的主意,我看出顺哥对你不忍,我早就说过,你会是心腹大患。因为,再明白的人,也经不住一个‘情’字。动了真感情的帝王,就不能心无旁骛的领导一方,更何况,顺哥却偏偏爱上你,爱上了一个他全世界最不应该爱上的女人。” 左个笑的像个疯子,不停用语言激怒我,我闭上眼睛,心在滴血。 也知道左个在激怒我,他说什么我都可以忽视,可以不在意,当他口无遮拦的提起小美,我愤怒的站起身,反手拿起我身后的凳子,对准左个的头颅就狠狠砸了下去。 鼻子涌出的鲜血,流进嘴里,左个吐了一口血水,质疑道:“既然这么恨我,就给小美报仇啊?我一死了之干净利落,但李妆,我死之后,你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我斜眼看他,轻然笑道:“是么?我的日子从四岁开始,就没好过过。什么都挺过来了,我还在乎雪上加霜?” 旁边看守的保镖,我抽出他腰间的枪,抵在左个额头上的一瞬,我双手拼了命在颤抖,恨意从手心的神经一直蔓延在心底,火热的一颗心快要爆炸,原来仇恨才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根本由不得人控制。 就算知道左个在激怒我,他过着不死不活的日子已经够了,想寻求一个解脱,我还是忍不住的要成全他…… 379:你最怕顺哥恨你 因为我一闭上眼睛,全是小美孤独死在沙滩上,脸上头发上沾满砂砾的样子…… “姐!” 突然一声大喊,不知什么时候李雨站在我身后,我转头愤怒道:“你跟踪我?” “姐!”李雨上前两步,一手抢过我的抢,拉着我就往门外走,我说什么都不肯,只听左个一阵阵笑声弥漫,刺痛我的耳膜,几乎听不清李雨再说什么。 “什么?你说什么?”我疑惑看着李雨面部表情,只感觉他嘴巴一张一合,最后清晰的一句,传进大脑。 李雨字字清楚道:“姐,左个跟欧阳风,同父异母,你杀了左个,只会逼得欧阳风不顾后果和代价,铲除英兰,欧阳风若为左个报仇,我们……” 李雨的话还没说完,左个就疯狂大笑,笑到眼泪都溢出来了,快要喘不过气,断断续续道:“我说的没错吧。李妆,你不敢杀我……你要是跟顺哥结下血海深仇,以后还怎么在一起?就像顺哥几次三番对李雨手软,顺哥怕你恨他,你也一样,你最怕顺哥恨你,这是禁忌……” 我笑的难看,连我自己都觉得悲伤,“我跟欧阳风恩断义绝,反正是非恩怨够多的,我也不在乎多加你一个。” “姐!”李雨拉着我就走,语气急道:“明天早上英兰股东大会,我们要参加,这个节骨眼上,先留着左个,等到好时机再杀他也不迟,既然左个是欧阳风的亲弟弟,那么他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你别急啊……” 我被李雨连推带拉的走出别墅,望着湛蓝的天空,天气晴朗,我心里却一团阴霾。 原来欧阳风护着左个,凡事知道他动手脚,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许,左个不是欧阳风从永生岛带出来的,时刻留在身边,又如此信任,竟然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那么,左个就甘愿辅佐欧阳风,他难道没有一点非分之想?对于欧阳风今天取得的成就,左个难道就不眼红?不想据为己有?他应该有属于自己的想法和野心。 愣神了几秒,李雨急的眸子变了颜色,我最终叹了一口气…… 转身对看守的保镖说,“左个就交给你们了,一定要把他看好,千万不要让他跑了。” 坐上车后,我莫名看了李雨好久,最后看的他小心的低下头,语气轻缓的问我,“怎么了姐?你为什么用呢种眼神看着我……” “你怎么知道左个跟欧阳风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我纠结的看着李雨,他好像知道很多秘密,都不告诉我似得,总觉得我发生的一切,就像挤牙膏一样。 李雨移开目光,淡然道:“秘密拦截永生集团邮件时,发现的,字里行间说的不清楚,但大概意思很明显,左个是私生子。” “邮件呢?”我急切的问李雨,他闪闪躲躲的眼神让我不安,又问了一遍,“放哪了?” “在书柜。”感觉李雨硬着头皮回答一句,然后快速转移话题道:“姐,明天鲍勃让我们参加英兰股东大会,我们去不去?” 鲍勃秘密会议结束,下一步就开始股东大会,肯定跟邹叔病危,和我铲除了英兰内线有关。 我没深入过英兰家族,这次开会期间,让我看看有没有好利用的人或事物,见见别的股东,不管大小,也是英兰家族一份子。 今天的艳阳高照,强烈的紫外线照在柏油马路上快要烤焦了蚂蚁,我和李雨穿着白色的正装,衬衣、外套和长裤。 一把遮阳伞,从下车后打到英兰大堂才合上,我用纸巾擦着鬓边溢出的汗水,看了看表,离开会时间还有十分钟。 观光电梯一路从一层上到顶层,凉爽的中央空调让我燥热的心能平静一点。 两扇复古色的大门,偌大的会议室几百个座椅,却寥寥坐着五名穿着一本正经西装的男子,每人桌前一瓶矿泉水,和一本文件,ppt折影出的灯光照在白幕上,耸立着百米高的大厦,和商业建筑。 助理为我们推开门,透亮的落地窗,太阳照射进来白色的光,刺的我眼前发晕,背对着光线,看清第一排为首而坐的中年男人就是鲍勃,昨天才在医院见过,不过在他面前我是晚辈,礼貌欠腰的叫了一声。 又见过剩下四名现属英兰家族大股东,统一对我和李雨摆摆手说道:“坐下谈。” 最后两排的位置,坐好后静等着鲍勃说话,他却一直沉默不语,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后。 380:你就说余留的货怎么办 就在我都等的有点坐不住时候,从门外进来一个穿着灰色正装的男子,手上捧着一沓新闻,一本一本发给我们之后。 鲍勃头发梳的油光锃亮,语气也不暗道:“邹冥病危,下任继承人竟然对我们高层股东知情不报,这件事。”鲍勃边说,目光对准李雨,不善道:“最大股东李总,难辞其咎吧?” 鲍勃话音刚落,剩下四名股东把看新闻的视线统一转移到李雨身上。 还没等李雨回答,我笑着先抢道:“鲍总,李雨再是英兰最大股东,合同一天没接手,这件事就还是一天没敲定,现在英兰你是董事,我们连内部基本情况都没太掌握,用邹叔病危作为说辞来指责我们,是不是太牵强了?” 我边说,边扫视过剩下股东的神态,有的点头认同,有的沉默不言。 鲍勃沉默片刻,也不在意,而是站起身,走到我旁边,对大家道:“李妆查出邵晨为我们英兰内线,就在昨天先后查出十五人,交给保镖全权处理之后。李妆,这件事你行进的很顺利,动手之快,手段又狠,但你有没有考虑过会给英兰带来多大的麻烦?” 鲍勃用食指骨头翘着红木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语气凌厉道:“昨晚凌晨,欧阳风断了我们英兰全部走私路线,现在五十吨的珠宝卡在关口,水陆空都不给通行,我的人已经守在码头将近十个小时,如果被拦截,或者黑吃黑,你来负全责吗?” 我昨天抓邵晨的时候,鲍勃眼线能不知道?他没阻拦,而是任由事情发展下去,等的不就是现在吗? 只看剩下四名股东开始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 期限最后一天,欧阳风选择在凌晨动手,这件事跟我铲除英兰内线有什么关系,恐怕是鲍勃自己没法对英兰家族股东一个交代,刚好为了左个的事,欧阳风出手,一下让鲍勃逮住机会,先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错处都往我身上归结。 我没说话,等着股东对我露出不满的眼神,静候了几分钟,鲍勃可能觉得没什么意思,话锋一转道:“邹冥病危,原先支持邹冥的股东纷纷撤资,英兰家族股票下滑,这个先按下不提,只说余留在码头的货现在怎么办?” 我转动着手上的钢笔,在雪白的纸张上画着圆圈,沉默半秒,我抬头看着鲍勃淡然道:“鲍总一直暗中跟欧阳风合作,难道连这点小事都搞不定?你得欧阳风支持在家族内部还是秘密吗?只凭鲍总一个电话,跟欧阳风摇首乞怜的说几句好话,码头他会给通行的。” 我说完一笑,几名在座股东眉心一皱的看着鲍勃。 其实鲍勃跟欧阳风合作,没有多少人知道,我也是当时在花海五楼会议室中看到欧阳风标记的资料才得知。 现在说出来,就看鲍勃怎么解释。 “什么暗中合作?你少胡说八道的污蔑我!我们提供货物,欧阳风提供路线,我们全是友好合作!”鲍勃一生气,眼睛都红了,愤恨的眼神看着我,想要把我吃掉的样子。 他一急,四名股东的眼睛未落不确定,这也难怪,我和鲍勃之间,他们肯定相信鲍勃。 我双手一摊,“反正我也没证据。” 我盯着鲍勃,能感觉到他在努力调整呼吸,表情只是因刚才说话声音有点大而红,其余什么也看不出来,像他们这种玩转尔虞我诈的老江湖,早练就的喜怒不形于色了。 静落数十秒,翻看着助理发给我关于英兰企业的分化,原来爱尔兰只是分部,暂时停脚的地方,真正爱尔兰的总部,布遍全亚洲,怪不得大家都会说中国话,看来都是华侨,也难怪,不是亚洲地下组织,中阳何故要下令收复。 “啪”一声,文件摔在桌子上的声音,让我思绪飘回现实,只看鲍勃怒气横冲的看着我,语气厉声不减道:“好你个李妆!敢利用在英兰职务之便,掺加个人恩怨,使英兰利益蒙受损失!” “嗯?”我皱起眉头,一瞬不瞬的盯着鲍勃,鲍勃怒声,“我们英兰一直跟欧阳风合作之余相处平和,欧阳风提供路线,我们运输珠宝,四六分成的买卖持续了三年。今天你利用英兰职务之便,串通bd集团莫沉易,抓了左个,一直囚禁在爱尔兰,欧阳风三番五次的要求你放人,你为了私仇,一再推托,现在导致英兰蒙受损失,你还想装聋作哑?” 381:废话不多说,人在哪 “呵。”我听完后冷然一笑,今天股东大会的重点原来是这个,鲍勃跟欧阳风暗中勾结,这么做无非是在帮着欧阳风,逼我放掉左个。 我挪开凳子站了起来,走进鲍勃在他耳边笑着低语道:“欧阳风想收复英兰的消息,别人不知道,我可一清二楚,你拿着整个英兰家族的命运在合作,股东怎么想?” 鲍勃脸色一白,双手撑在桌沿边,语气不缓,“这点不必你来操心。” 我别有深意的看了鲍勃一眼,点点头,重新坐回凳子上,敲着桌面问鲍勃,“你想怎么办?” “放人!”鲍勃干脆利落说出这两个字。 我低眸沉默,只听旁边坐着四名股东急了,不停在我耳边好言相劝,“李小姐既然得邹叔信赖,一言一行都得为我们英兰着想,这批货不放行,过了十五号违约,如果打官司,我们英兰不站理。” “是啊,李小姐若是为了自己的仇恨,导致我们跟永生家族合作关系破裂,这种事情,就算在邹叔面前,也说不过去,还请李小姐为了英兰日后前途考虑。” 我静静听着四名股东左右一言,轻松靠在座椅背上,语气蛮横道:“那我就是不放人呢?鲍总准备怎么办?” 我目视鲍勃,话音一落,他气得脸色青白,大叫我的名字,“李妆!” 我拍拍手,轻缓道:“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至于码头货物,鲍总在想想办法,实在不行,就找别的出路,东西是死的,办法是活的,我就不相信,这么大的英兰家族,就在一条线路上吊死了?” “你说的轻巧!”鲍勃拦住我的去路,大有一副今天我若不把左个藏匿的地方说什么,他就要跟我一直对持的架势。 我和鲍勃各不相让,最终李雨站起身,扯了扯我的袖口,声音低沉对我说,“姐,实在不行就放人吧……” “什么?”我诧异的看着李雨,一股怒火中烧! 鲍勃本来就是借着此事在英兰借机打压我和李雨,因为我刚通过邵晨铲除十五人内线,肯定能让英兰家族内部人员对我另眼相看,这份功劳还没持续多久,就被鲍勃三言两语说的所剩无几,这个节骨眼妥协,让坐在下面墙头草的股东怎么看? 我真想照着李雨的脚,狠狠踩下去,这种关键时刻不帮着我,跟我站在同一战线,鲍勃寥寥几句话,就把他说的要跟我作对? “欧总要来详细跟你谈这件事,车子已经到楼下了。李妆,我们英兰股东都同意放人……”鲍勃不怀好意的看着我,面色一正。 欧阳风…… 听见他的名字,我手指不由自主的紧紧攥成拳,正午的阳光刺眼的火红,我脚步缓缓后退,百米高的大楼上,望下去密密麻麻的行人车辆如流水,穿梭来往。 我快速恢复理智,想离开会议室的时候发现已经晚了,只看四名穿着黑衣保镖走进会议室时,欧阳风一身裁剪合身的西装革履,英俊的脸,完美的轮廓,从他出现在我视线中,就带着强大的气场压来。 我整个人都愣在原地,只看鲍勃热情的迎上去,四位股东也站起身,用不安的眼神看着欧阳风,从会议室门外紧跟进来几个白衣保镖,有序的站在股东身后。 欧阳风坐在与我对面的座椅上,动手扭开小腹前西装纽扣,充满磁性的声音一开口,就让我不由自主的握紧手指。 欧阳风抬头,深黑的眸子如深潭,仿佛快要吸走我的灵魂似得注视着我,“废话不多说,人在哪?” 欧阳风问完,身子一瞬前倾,语气又对我加重几分,落落清晰,“左个在哪?” 我咬着下唇,没有说话,欧阳风轻狂的张扬,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语气狂傲道:“需要我把爱尔兰翻过来找一遍吗?” 如鹰的眸子透着凌厉,欧阳风一旦出现这种眼神,准是忍的无法在忍。 萌出一丝怒火,轻薄的唇角浮现落然的笑,侧眸看着鲍勃,拿出电话按成免提,传来等候的男声,欧阳风直接命令道:“给我找人!” “是!” 鲍勃目不暇接,看完欧阳风又看着我,最后上前急道:“欧总,欧总有话好好说,您这样大肆搜索爱尔兰,多少也给我留点面子,这……这传出去不好听么……欧总。” 鲍勃急的抬起双手,就差拉住欧阳风的衣袖,欧阳风萌出的怒火,眸子颜色加深,一手推开鲍勃,站起身就朝我走来,强大的气场逼近,欧阳风一把拉住我的手腕,一瞬吃痛,后背抵在墙壁上。 382:你敢跟我动手? 欧阳风透过光线,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薄唇轻齿,透着邪意,“李妆,谈过的条件,却言而无信,三天再加三天,我一共等了六天。你觉得躲在爱尔兰,投进莫沉易怀中,就足够安全么?” 欧阳风边说,攥住我的手腕就越用力,手指慢慢收紧的力度,疼的我大脑一片空白。 深深对视欧阳风的黑眸,他重重一下,扯的我失去平衡,脚下踉跄几步,扶住桌沿边才站稳脚。 “姐!”一旁的李雨健步跑过来扶住我,对着欧阳风大喊,“你别碰她,你离我姐远一点!” “呵!”欧阳风轻狂狠戾的唇角掠过一丝不屑的笑,透着忍无可忍的烦躁,李雨死死挡在我身前,欧阳风轻巧拉过李雨一掠,毫不费力,一招李雨倒地。 李雨满脸都是愤怒,站起身朝欧阳风冲过去,欧阳风连眼睛都没眨,掐住李雨的脖颈,手指只要稍稍用力…… “放开我弟弟!”紧急时刻,我连犹豫都没犹豫的断然出手,准确无误朝欧阳风大动脉打下去,欧阳风不慌不忙微微侧头,轻巧的躲了过去,温热的大手死死掐住我的脸颊,语气阴狠道:“你敢跟我动手?” “为了你弟弟,跟我动手是么?”欧阳风用力掐住我下颌,快要把我骨头掐裂了,我疼的眼眶酸疼,撑着桌沿边借力,一脚踢上去,欧阳风退身,放开手后。 从门口听见打斗声,冲进来二十几个白衣保镖,身手迅速的上前,先是护住李雨,然后看着欧阳风拽过我的手腕,拉着我就往会议室门外走。 白衣保镖哪能放行,团团围住欧阳风后,一瞬出手,欧阳风身手简单狠戾,只中要害,快速几招放倒面前五个人,白衣保镖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后面的人一看情势不敢贸然上前,思考不到三秒,再次出手,欧阳风的动作迅速像一阵风似得,一手狠狠拉住我,单手单腿变换自如的出招,我还没看清,白衣保镖就接二连三的倒地。 鲍勃不停在身后呼唤,好像如临大敌,“欧总,欧总!” 直到二十几个白衣保镖全部躺在地上,欧阳风轻松的跨过,我坚持站在原地,看着恐怖的他,眉眼透着撕裂的霞红,势不可挡的他,嚣张的不可一世。 “你要干什么……”看着倒地的白衣保镖,我有点害怕,哆嗦着唇问欧阳风。 “我今天教你做人!”欧阳风俊美的脸,嗜血阴狠,我牙齿都怕的在颤抖,英兰集团走廊被耀眼阳光照的金黄,光束胧胧照在欧阳风碎黑的发上。 寂静放佛能听见我的心跳声,双手不自觉的攥紧,尖利的指甲嵌入肉里。 动作迅速就在0.1秒出招,欧阳风好像早就预料到,反身捏住我的手,身背重重靠在墙壁上,我抬腿欧阳风闪躲,闪躲两下后,我扯住他的领口,轻轻一绊他的脚下,我们两人同时倒地。 “李妆!”欧阳风眸子充满了落落的不相信,单手扯过我的胳膊,毫不犹豫往后背一扭,我吃痛着咬着牙,骨头传来咔咔作响的声音。 另一只手不自量力的抬起,胳膊又是重重一下,骨头快要断裂,我闷哼一声。 只听欧阳风说,“你再动一下试试!” 话音刚落,我倔强咬着牙,扭动身子的一瞬,欧阳风用足全力,骨头断裂的剧痛让我疼的脸色骤然发白,额头背后大腿根全然冒出的冷汗,伴着‘啊’的一声惨叫…… 我侧眸透过光线看见欧阳风英俊的脸颊,大滴的汗水滚落,单腿跪地疼的我眼冒金星。 欧阳风拉住我另一只手,用力不减的直推我进电梯,左手不知是断了还是脱臼了,连动一下都疼的我快要晕过去,牙齿紧紧咬住下唇,我死死盯着欧阳风,走过英兰大堂,很多工作人员围观,对我和欧阳风投来诧异的目光。 但是谁也不敢上前一步。 直到出了英兰大门,只看围的水泄不通的黑衣保镖和白衣保镖,强烈的色差,人群密密麻麻,双方保镖虎视眈眈,引来普通路人的惊慌。 一时间,平时寂静悠闲的爱尔兰街道变得人声鼎沸。 欧阳风站在我面前看着众多保镖,轻藐一笑。 “李妆!”慌张的一声叫喊,莫沉易出现在保镖群中,白色西装一尘不染,高贵犹如贵公子,栗色的碎发,温润的眼眸带着心急,看向我。 “你没事吧?”莫沉易拨开人群,刚碰了一下我的胳膊。 383:你知道就好 大滴汗珠流下,我疼的脸色发白,莫沉易桃花棕眸落然凝聚,看着始作俑者,怒喊一声,“你对李妆怎么样了!欧阳风!” 欧阳风眼底平静的如一汪深潭,没有半点波澜,只看莫沉易一拳就朝欧阳风俊脸呼啸而过,欧阳风略微弯腰,用前肘一挡,莫沉易不敌,后退两步。 紧接着,莫沉易反手脱掉西装,两步上前。 永生集团总裁和bd集团总裁光天化日在爱尔兰街道打了起来,越来越多媒体围观,不少市民拍照,下面保镖也开始蠢蠢欲动,但是没有领导者的命令,谁也不敢先前动手。 “欧阳风!这里是爱尔兰,你串通鲍勃入境,你!”莫沉易擦着嘴角流出的鲜血,染红了白色袖口,因为先前手臂受的枪伤没有完全康复,欧阳风又是以一敌五十的身手。 很快分出胜负,莫沉易越出手越不济,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欧阳风四十度转身,一脚踢在莫沉易胸口,白色衬衣沾上灰,欧阳风连招的动作很潇洒,反身就准备接上第二下,两人眼眸都未落着不平静,好像忍耐很久,出手带风还有深深的仇恨感。 “不要……” 千钧一发,我毫不犹豫靠近莫沉易,挡在他胸前,欧阳风出手太快,眼神跟我交融的一秒。 ‘砰’一声,旁边广告牌被一脚踢了下来。 “小心!”莫沉易抱着我,原地转了一圈,被打下来的广告牌重重砸在莫沉易身上,他眉头紧皱的吃痛,棕眸透出的焦急,“没砸到你吧?有没有?” 我拼命咬着下唇,断掉的胳膊轻轻一碰就是山崩地裂的疼…… “啊……”我实在忍不住痛苦的叫喊一声,费力的看着迈着轻履脚步走过来的欧阳风,他带着强大的气场压过来,半蹲下身,温热的手指扣住我肩膀的一瞬,大滴汗水顺着鬓边流下。 欧阳风凝视我的黑眸,心无旁骛的专注,幽深的眸子掠过不知名的情绪,问我,“疼么?” “嗯……”我咬着牙点头。 欧阳风微微蹙起眉峰,低沉的声音带着琢磨不透,静落两秒才说,“你知道就好。” “欧阳风,你!” 话音刚落,莫沉易就势又要上前,我费力用单手拉住莫沉易的衬衣,旁观的人群和媒体越来越多,都快要把保镖围住了。 举足轻重的身份,两人各霸港城一方,竟在爱尔兰英兰集团前不顾身份的大打出手,我闭上眼睛都能想到等会的新闻报道,脸烧的火红,拉住莫沉易衬衣力道不减,闷声音调都变了,“你不嫌丢人么……” 我死死盯着妖魅的桃花棕眸,莫沉易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我又搂又抱,他可是有妻子的人。 娜美……看见这条新闻,心里作何滋味。 燥热的阳光,大中午的正是火红,强烈的紫外线光热的烦躁,我们就像烤在地上的蚂蚁。 欧阳风今天是为了左个而来,我不放人,他不会甘休,但我放人,怎么对得起我的孩子和小美? 直到围着我们黑衣保镖越来越多,欧阳风站在高处俯视的眼神,好像要踏平爱尔兰一样。 二十分钟后,警鸣声响起,惊动了警察,五辆车从街道旁行驶过来,下车一位黑人长官,穿着藏蓝色警服,眼睛快要掉下来似得恐怖,盯着我们好一会,才用爱尔兰语,说着我听不懂的话。 莫沉易跟警官将近说了五分钟,欧阳风从始至终的视线都没有离开过我,幽深的眸子,透着一种很特殊的目光,形容不出是什么,却是我从来没见过的…… 长官想尽办法疏散人群,指挥了半天可惜没有一个人听他的。 欧阳风站在原地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黑衣保镖也全面无表情像雕塑,我站在台阶最上边,环视一圈水泄不通的人群和车辆,往前移动脚步被拦住去路,莫沉易也急的烦躁…… 要论持久,谁能比过欧阳风? 他从来都是千万人中最淡定的那一个,我眉头紧皱,再闹下去,肯定不好收场。 真要硬碰硬,也是欧阳风损八百,我损一千,得不偿失。 我皱着眉毛,透过光线去看欧阳风,坚定中带着一丝怒气,“我不可能放左个,就算你翻了爱尔兰,我也不会让你顺利带他走!” 汽车喇叭声越来越大,噪音刺耳,堵住最关键的十字路口,还有不少行人左右观望,有急的回家吃饭,有刚放学的孩子…… 吵得耳边乱哄哄的一片。 384:我现在就上了你! 这样根本没办法谈话,我转过身对莫沉易说,“你让保镖先回去。” “什么?”莫沉易不解我的决定,又不安的看了一眼欧阳风。 “没事的……”我看着眼前堵塞的交通,“现在没事,过会就说不准了。” 莫沉易沉默了好长时间,最后喇叭声越来越大,警官再三过来调节,莫沉易才决定让白衣保镖疏散,先去离我们远一点的地方。 莫沉易一挥手,白衣保镖散开后,黑衣保镖也紧跟随着离开,全部保镖退到后面草坪上,那也有绿树阴,每人脸上都热出汗水,吹过一阵凉爽的风,让人也刚好降降温。 噪乱声消散,断掉的胳膊传来一动就痛的刺感,我咬着唇边,刚准备对欧阳风说话,欧阳风就抬手拉住我的手腕,连着下了五层台阶,我脚下一崴,单手推搡欧阳风,停住脚步。 欧阳风碎黑的发挡住眉梢,顺着热风飘动,眸子流落出的狠戾一瞬定格,唇角掀起一丝轻笑,“怕我吃了你?” 不知欧阳风是注定克我,还是怎么,所有的聪明才智,在他面前自动为零,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大红色法拉利恩佐跑车,耀眼停在英兰集团门前,欧阳风推我上车,我极尽挣扎,反抗几下。 突然,欧阳风粗暴的压住我的肩膀,后腰抵住车沿,整个身子躺着车身上,我惊恐的盯着欧阳风黑眸掀起的一阵狂澜,像失去理智的疯狂。 手臂青筋凸显,欧阳风用了十足的力道,死死箍住我的脸颊,动弹不得时。 如狂风暴雨席卷的吻,像海啸狂落,透着深深苦咖啡味道,唇齿缠绕,光天化日,艳阳照在脸上,让我看不清欧阳风的表情。 熟悉的温度,再次贴在胸膛,能感受到他砰然有力的心跳,和男性力量的融合,促使我喘不上呼吸,全身麻木,感受到他冰凉唇的柔软,我闭上眼睛,狠狠用牙齿一咬,鲜血味道蔓延…… 欧阳风轻薄的唇角流出朱红色的鲜血,用手背擦了一下,对我笑的邪魅,“怎么,不喜欢?” 我躺在车身上,满脑子像飘满了海浪,刚起身又被欧阳风压了下去。 轻薄的雪纺衫,胸前纽扣被扯开两粒,露出白色的胸衣,白皙的肌肤被欧阳风掐的深红,我用尽全力反抗在他手下不痛不痒。 “手别动!”欧阳风低沉的语气夹杂着不耐烦,最后一手捏住我的后颈,整张英俊的脸贴下来,炽热消散在耳边,狂傲透着威胁,“你在敢动一下,我现在就上了你!” 听到这句话内心强烈震动,欧阳风充满笃定和认真的眼神,从上到下的俯视我。 旁边围观人群的目光,让我嗓子像塞了棉花,一条胳膊痛到我牙齿都在发抖,手心冒汗。 欧阳风能说出来的话,一定就能做到,他如果真想,我…… 我还是不敢动了,躺在车身上,四肢都僵硬了一般,欧阳风居高临下,菱角分明的五官立体,一半被阳光照耀,一半陷在阴暗面。 “永生家族的人已经围了别墅,左个的事,你是想和平解决,还是要逼我摇动英兰根基?” 听到永生家族的人…… 众所周知的秘密,欧阳风从未动用过的势力,看来欧阳风这次来爱尔兰,绝对是做足了充分的准备…… “找个地方,我们谈一谈,嗯?”欧阳风声音变的轻缓,好像是跟我商量的语气。 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欧阳风,骨子里就透着一股执着,我依旧没有动,眼睛被阳光照射时,轻微点了一下头。 欧阳风伸手,抹了一把我额头上的汗水,反身拉开车门,车启动后,听见声音。 我才吃力的从车上下来。 “李妆!”莫沉易看见我要上欧阳风的车,担心写满棕色眼眸。 我将拉开的车门微微一关,对莫沉易低语道:“别墅被永生家族的人围了,邹叔有危险,你先带李雨去安全的地方……” 说完后,莫沉易眼眸一滞,我转头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位上,充裕的冷气扑面而来,透着凉爽,额前燥热的汗水退却,欧阳风启动车子,一脚油门踩到底,车急速的飞驰出去…… 一路的黑衣保镖,手臂旁戴着花海标志,大街小巷到处都是欧阳风带来的人,我心惊的看着,他们能入境,肯定是鲍勃暗中协助。 车上了环城高速,密不透风的车窗玻璃涌进怪异的风,看着欧阳风越来越阴沉的脸,我心里闪过一丝害怕,我所经历的残忍,全部都是他赐给我的,回想那时的一幕一幕,不由的眼前发晕。 385:这是我对你,最好的结局 就在车急速飞驰时,我脑子像过电影的片段哑然停止。 感受到欧阳风一脚油门之后,我心惊的睁开眼睛,竟然看见车离悬崖边不足一厘米的距离,在晚一秒刹车,我们就要坠崖,万米高空的悬崖。 爱尔兰最陡的山,郁郁葱葱的树林,悬崖边雾气胧胧,太阳光金灿的穿过。 打火石滚动的响声,一根白色香烟点燃,燃烧着薄荷味道的烟雾,欧阳风双指夹着香烟,深吸一口,缓缓从唇中吐出的缭绕。 看着我大约一分钟,才静落道:“李妆,我不想逼得你连唯一的容身之地也没有。” 戴着黑曜石戒指,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微微移动,欧阳风转身看我,眸中闪过莫名的情绪,静静的看着我好久,车内安静的只有冷风吹动的声音…… 不管事事如何变化,曾经经历的,都是心灵抹不去的痕迹。 我突然很想问欧阳风,“那时在海边,如果孩子没有死在我腹中,你会让医生流掉他吗?” 终于鼓起勇气问出口,不争气的眼泪滑落,欧阳风听到后眸子一怔,表情变得复杂。 我单手愤恨的拉住欧阳风的袖口,恨的几乎咬牙切齿,“欧阳风!你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你呢么精明,怎会不知我对赵雪说的话是假的?就算左个串通国色天香的妈咪诬陷我,你有一瞬的犹豫,我能想通。但是次次被蒙蔽!我想给你找理由都没有角度了!你知道……我们的孩子,死的有多惨么……” 我一瞬不瞬的看着欧阳风,哭到泣不成声。 眼泪又一次像断了线的珠子滑落,欧阳风沉寂了好久,轻缓的声音才道:“我用英兰的前途换左个一条命。” 欧阳风掐灭香烟,眸中没有一丝波澜,“五个月后,你和李雨继承股权,我放手英兰,收复的事,从今往后,不提了。” “不提了?”我诧异的看着欧阳风,他深邃的眉眼深不见底。 中阳为了平定地下组织,给永生家族施压,二叔借机挑选接班人,六二势不可挡,五个月后,欧阳风若没有完成收复,后果会怎样呢? 欧阳风凝视车窗外,寂寥的声音传来,“我会解决,无论什么后果,我来承担。” “是吗?”我挑眉,拽着欧阳风的手臂更紧了,尖利的指甲陷入他肌肤中,深深一道血印,我哭的快要喘不上来气。 愤恨、失望、不值这些情绪一时间全然涌上心头,最终我放声大哭的看着欧阳风,凄凌的语调,不可置信的失笑道:“从我遇见你,就觉得是上天对我的恩赐,我想留在你身边,我觉得能做你的女人,是我一生最大的痴心。” “哪个女人能忍受没有承诺的爱情?我却傻傻的相信你会给我一个有你的明天。结果呢?结果是我用一年的真爱情殇,换了一生的荣华富贵?” “呵呵……”我边哭边自嘲的笑,我看着欧阳风,笑的面容扭曲,“我该说这笔买卖划算呢?还是告诉你,我想要的从来就不是这些!” 我提到孩子,欧阳风没有表现出一丝伤心和难过,对我种种伤害,他全然默许,不解释,不辩驳,用英兰来偿还对我的亏欠吗? 欧阳风想了片刻,对我说,“李妆……这是我对你,最好的结局。” 结局? 其实结局,我只是想要一句对不起,只要他亲口说出来,我真的可以放下一切重新开始,我可以慢慢忘掉他重新开始的,我真的可以…… 双手不停的颤抖,为什么欧阳风,为什么要逼我恨你! 答案已然明了,就算孩子没有死在我腹中,欧阳风一样不会让他诞生…… 我紧紧咬着唇,倔强的看着窗外,眼泪止不住的流淌,肆意滑落。 寂静无声,我吸了一下遭红的鼻子说,“好,我们之间算清楚了,那小美的死呢?你弟弟的命是命,我朋友的命就不是命吗!” “李妆!”欧阳风终于忍不住了,双手掐着我的脸颊用足全力,迫使我抬头看他,狠狠的对视,我从没见过欧阳风如此发怒的神情,阴狠的声音对我说,“左个不能死!” 欧阳风眼眸像天边撕裂的红霞,透着凌厉,狠狠的看了我数十秒,最后手下慢慢轻软,闻着他身上苦咖啡的味道,欧阳风缓缓动手,至极轻柔的把我抱在怀里,下颌抵在我头发上,抱着我许久都没有动…… 直到手机震动声响起,欧阳风微微移动手指,按了接通键。 386:想恨,就恨我 听筒传来男人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我还是能听清楚他再说,“顺哥,左个平安出爱尔兰了。” 我一瞬挣脱开欧阳风,他挂断电话把手机扔在车上。 左个平安出爱尔兰了?谁放行的,是欧阳风的人找见了藏匿左个的地方,还是英兰有人故意放掉左个? 他…… 我手指渐渐收紧,思绪像畅游了很多东西在翻江倒海。 冷气充裕的车内,我双手抓住皮座椅,眼前突然出现小美美艳的眼眸,不停在我对我说话,大脑乱糟糟的一片,感觉脑袋超过了负荷,我躺在座椅上,望着车顶…… 安静快要持续十分钟,直到从倒车镜中看见白衣保镖越来越多,快要包围大红色跑车,欧阳风淡然的黑眸,一望无际的深黑,我拉开车门的一瞬。 感觉温热的大手触碰我的手腕时,回头看见欧阳风浅抿了一下唇边,低头看不见眼眸,身上莫名情绪越来越重,声音夹杂着一丝无奈,“李妆,想恨……就恨我……” 我体内神经颤动,用力甩开欧阳风的手,毫不犹豫的下车,黑色的车玻璃看不清欧阳风的脸,温热的风吹过,不知何时我已经流泪满面。 耳边寂静一片,什么声音也听不见,分辨出是莫沉易的车子,我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位上,几次抬手想扣好安全带,手都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眼看着十几辆车渐渐前行,倒车镜中的红色法拉利离我越来越远。 “欧阳风说,他要放手英兰,不会收复……” 天已经黑了,我望着车窗外闪烁的霓虹灯,像是自语的对莫沉易说道。 莫沉易听完一愣,不可思议的转身看我,“李妆……欧阳风是担心,你利用他的秘密动摇港城根基,所以他放手英兰,想要保全的是,永生集团。” 种种永生集团的明细证据,港城走私路线和股票漏洞,各大企业合作项目。 我望着窗外轻缓一笑,“也许吧……” “以什么条件?”这是莫沉易最关心的。 “左个。”我说的面无表情,心却在滴血。 莫沉易轻踩刹车,桃花棕眸闪烁着精明的光,转动脑筋想了好长时间,蔷薇色的唇勾出阴险的笑容,看我的心底发毛,我问莫沉易笑什么,他一时表情恢复如常。 摇了摇头,语气有点喜悦道:“没什么,欧阳风这个决定做的,也是无可奈何了……” 我还沉想在莫沉易的话语中,听他担忧的传来一句,“你胳膊怎么样了?” 刚才全然忘记肩膀传来的疼痛,现在理智恢复如常,轻轻一动就狠裂的撕痛,我用手按了一会,咬着下唇说,“好像是脱臼了……” 爱尔兰骨科医院,来来回回折腾了三个小时,两个主治医生齐上,折腾了好长时间才把骨头给我挪好,缠着白色绷带,又摸了药水,疼痛减去不少,我坐在病椅上输着消炎药。 李雨过来的时候,买了好几包甜品,消炎药打的我舌尖发苦,吃点甜腻的正好缓解。 询问永生家族包围别墅的事情,李雨莫名的摇头表示从监控看四周,并没有一个可疑的人,李雨说他在英兰集团被鲍勃拦住,邹叔知道欧阳风来爱尔兰,命令保镖保护他,我和欧阳风莫沉易在集团门口对持时,他已经被安全护送回别墅了。 点滴缓慢的输进的血管里,我望着医院煞白的节能灯管,晃得我眼晕。 一瓶打完后,医生要求我多停留二十分钟观察,可是我已经坐不住了。 欧阳风那么顺利就找见藏匿左个的地点,不到短短一个小时左个就离开爱尔兰,看守左个的人呢?别墅不是足够安全吗? 邹叔做化疗的时候,房间不能留人太多,除了医生和护士,其他佣人保镖一概守在花园内。 我从十几个人中找见了邵东,看着他湛蓝的眼睛,莫名的问道:“我把左个交给你了,现在人丢了,你怎么说?” 邵东跟我对视的眼神有点躲闪,时不时看着李雨,细微的表情变化没有逃过我的注意,转过身,李雨清冽的丹凤眼略微垂下,我发现不对劲,语气不佳道:“打哑谜吗?” 可能听见我语气不好,李雨抬头,“不是的姐,这件事……” 我眉头越皱越深,感觉李雨瞒不住了,一副豁出去的样子,语气提高几分,“姐,放掉左个是邹叔的意思,欧阳风让他助理来说了,从今往后,不会动英兰经济一分一毫。” 387:他放弃的还真不少 我全身血液都在沸腾,脸上却风轻云淡什么表情都没有。 转身就往别墅里面走,李雨在我身后说的有点苦口婆心,“姐,你想想现在英兰的情势,鲍勃内讧,经济不稳,邹叔病危的消息传出后,也没有多少人愿意跟英兰合作,离我们接手英兰股份不到五个月的时间,万一欧阳风全力打压,我们肯定经受不住……” “姐,你换位思考,这也是一件好事,对不对?”李雨在我身后喋喋不休,跟着我一直到卧室门外,我推开房门,深吸了一口气,声音足够低沉道:“这件事别提了,就这样吧。” 李雨一愣,站在卧室门外没有进来。 我反身关上门,坐在床边,莫名的眼神发滞,所有堆积的情绪一时间溢满心头。 要不要让左个死,这件事萦绕心头已经太久了,感觉我从背负了小美的仇恨,到知道左个是欧阳风同父异母的兄弟,直到欧阳风为了让我放掉左个,用英兰交换。 感觉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却透着种种的不甘心…… 我现在到底在干什么?难道我跟六二说的话,真的想动摇港城,让欧阳风蒙受损失吗?行动开始,大脑却不是如此想,我到底应该怎样做,才能释怀心底的压抑? 也许人所有痛苦的来源,都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可是我经历了这么多残忍,不得已也好,恼怒也罢,失去的痛苦,什么都好,再难过,我都承受了,赐予我疼痛的人,连一句吝啬的道歉也没有吗? 最后的最后,他能给我的,除了名利和金钱,还有什么? 也好吧,别人穷极一生想要得到的,我现在都拥有了,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欧阳风从来都是说话算数,跟鲍勃合作停止,又分化三条走私路线在我名下,不论烟草、珠宝、绸缎的生产路线,从今时今日起,不必四六分成给永生集团,包括亚洲布遍大小英兰企业,夜总会、商场、房地产,每年分红股份欧阳风全部折现还给英兰,记者发布会结束。 别墅奢华的大厅,我坐在柔软皮质的沙发上,看见荧幕中,断然离去媒体记者视线里的欧阳风,他无论何时,都是一汪深潭般寂静的眉眼,轻薄的唇角抿成一条直线,英俊冷酷的侧脸,和一成不变的黑色皮衣…… 港城的天,也正是盛暑季节,房间中央空调的风吹落的清凉,我关掉电视,大厅所坐的人包括戴着氧气罩的邹叔,无一人说话。 安静持续了好久,直到菲佣端着精致的盘子,里面各种水果和新鲜的奶茶放在桌面上。 李雨叫了我一声,我低着头静落的说,“明天小美七七,虽然这里是爱尔兰,也要按我们中国的要求办。” “我知道,姐。司仪都请好了,明天清晨六点,我派了二十辆奔驰,会好好送小美姐的。” “嗯。”我站起身,对邹叔礼貌道:“邹叔,我有点闷,想出去转转。” 邹叔身体不好,心却明亮,点点头没有说话,邵东跟在我身后,出了别墅大门,夏天的暑热迎面扑来,树上不少知了鸣叫,稀疏的声音听得我更加烦闷。 四处转转,却没见莫沉易身影,邵东俯身告知道:“莫总昨晚就回港城了……” 英兰集团暂时稳定,bd集团呢边也堆积了不少要等莫沉易亲自处理的事情,包括英国刚绝地生机,也有不少要扫尾的工作。 仔细想想,欧阳风放弃的东西还真不少。从前,他可真不是一个会轻易妥协的人。 凡事只要利大于弊,欧阳风都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做,他的野心和实力,我太过清楚和了解。 邵东开着车,载我在爱尔兰街道漫无目的的转,车速减缓到最慢,路灯散发着微黄的光,问了问洛珍在做什么,这几天忙得也没顾得上她。 邵东说,“李雨给洛珍在爱尔兰办好了新的居民身份,洛珍在找工作,想好好上班。” 望着透明玻璃外,是啊,洛珍也该好好生活,在寻找一份属于自己的幸福。 晚上十二点,邵东开着开着,油量快要耗尽,红灯闪烁着,一个急转弯,车缓缓停下。 “妆姐……”邵东有点犯难,真是人不顺的时候,干什么都不行,我摇下车玻璃,无意回头看见一家‘缪斯’酒吧,灯红酒绿的绕着人眼,不少打扮暴露的女人,画着烟熏妆,从酒店门口一出来,捂着前胸就吐到了墙角。 388:情到深处,该怎样忘记他 邵东很会察言观色,看出我的意向,快速为我打开车门后…… “来两瓶伏特加!纯的!”我坐在迷离灯光下的吧台,拍着大理石桌面对酒保说道。 音乐声很大,穿着白色衬衣黑色制服的酒保,往我身前凑了凑,用我听不懂的爱尔兰语,及拉呱啦的说了一堆洋话。 我眉头微微皱起,在我身后的邵东赶紧两步上前,解释了一番,酒保还是睁着不可思议的眼睛,诧异道:“twobottles?” 语言不通还真是一件麻烦的事,不过好在邵东都能解决。 奢华的包厢内,光滑的桌面上摆着一应俱全的洋酒,透明玻璃杯在五光十色下折射出的光泽,黑色皮质的欧式沙发,低调又大气。 “音乐关了。”我看着邵东。 震耳欲聋的声音一瞬停止,放佛我的世界也安静了不少,环视周围的环境,却是跟当时在国色天香没法比,但也多少都一样。 我从桌上拿起小美平时最爱喝的伏特加,倒了满满一杯,下胃后嗓子灼烧的刺痛,一直到胃里,好久没喝酒了,喝的猛了还真是有点不习惯。 我又倒满一杯,朝西边方向洒在深红色的地毯上。 我一杯,小美一杯,就好像我们从前,边说心里话边喝酒一样,我现在也只能用这种方式去祭奠,今天是小美七七,我想她陪我好好说说话。 “我心里难受,说不出来的难受,憋得我都快炸了,为什么会有这种感受?”我趴在桌子上,透明酒杯映出我的模样,两个杯子一边一个,我喝完一口又一口,呐呐自语,“欧阳风来了,为了左个……他把从前对我的一切都承认了,承认的没有任何理由,他什么都不说的默认了,他多潇洒啊,他是谁啊,他是我最爱的男人……伤我伤到遍体鳞伤,既然如此,就彼此伤害到底啊,他为什么放我走?又为什么不收复英兰?明明是他嘴边的一块肉,他何必要跟我说那些话?” “他就是呢种后悔不做,做了不悔的人,我还奢望什么?奢望他一丝丝的不忍和内疚?” “呵呵,呵呵,哈哈。”我不停的傻笑,苦笑,无奈的笑,喝着酒,感受最烈的酒从我喉中而过,烧了嗓子,烧了胃。 “小美!我他妈就是没出息!你看看我的样子!你给我一巴掌你告诉我,我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你打醒我,你打醒我……” 眼泪一滴滴滑落,我趴在桌子上极尽疯狂,抓起一瓶酒就往喉咙下灌。 一旁的邵东见状,连忙上前,拉住我的手,语气泛着着急,“妆姐,你不要在喝了,伤胃啊,妆姐……” “你让我喝吧……”我看着邵东湛蓝色的眼眸,泣不成声,“我以为他对我的所作所为,都是在不得已下为之。结果呢,我今天问他,我们的孩子,他什么话都没说,欧阳风是全天下最精明的男人,他怎会不知道我的孩子是他的,就是他的……” 我不断抽泣,想起我做流产手术,残忍的过程每一分钟都历历在目,感受到疼痛的撕扯,我痛到有苦,卡在嗓子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事业,是他的全部,我只是一个情/妇,情/妇都不如!”我撕心裂肺的大喊,此时我什么安慰的话都听不进去,邵东明白。 他又开了一瓶酒,给自己倒满一杯,“妆姐,我嘴笨,安慰人的话不会说,全在酒里。你想喝,我陪你喝!” 灼烧的酒,苦涩的泪,混合着喝进嘴里,我哭的泪流满面,一杯一杯下胃,头开始发晕,我躺在沙发边,像自语的问邵东,“怎么样才能忘记一个人?忘的彻彻底底,干干净净,就好像,他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过了今晚,我要忘记我曾对欧阳风的感情,忘记我们所有的经历,无论伤心、快乐、难过,还是悲痛,我一件都不要记在心里,我不会去恨了。 恨一个人好累,我宁愿从来都没认识过他…… “情到深处!我怎么忘记他……”我斜躺在沙发上,嗓子上不来呼吸的憋闷难受,感觉快要死了…… “我该怎么忘掉他……” 邵东把最后一口酒咽下,站起身走出包厢,我头沉的昏昏欲坠,视线迷离中,我看见按照次序走进来的男人,身高全部都在一米八几左右,穿着休闲帅气混搭风格的衣服,一张张英俊的脸,从我眼前划过时,我坐起身。 389:伺候好了,小费不会少 只听他们齐声弯腰,用并不标准的普通话说道:“女士,晚上好。” 一个像经理模样的男人走进来,圆滑又礼貌的对我说,“姐,咱这酒吧最帅最英俊的男人,您挑一个?要是不满意,再换下一组。” 我内心微微愣住,看着站在我面前的男人,想起当时我在国色天香每次走进包厢任客人挑选,我突然泛起莫名的好笑,今时今日,居然也能这样的角色互换? 我抿着唇没有说话,邵东往大理石桌上放了一沓绿色的美钞,对经理严肃道:“我们是英兰家的人,今天怎么高兴怎么来,伺候好了,小费不会少。” “是、是,邵哥说的是。”经理看见钱眼睛都发光了,接过去以后。 一排长相帅气的男人,全部透着一股英气。 邵东在我耳旁说,“妆姐,忘掉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时间和新欢,时间不够长的话,我们就努力让新欢做到更好,今晚一过,什么烦恼都没有了,你属于了另外一个男人,先前的那个也就不想了……” “一晚上的蚀骨迷情,比酒管用。” 因为喝了太多的酒,全是高纯度没有兑饮料的,看着邵东脸有些发晕,只剩下一个轮廓,我摆了摆手,勉强看见离我最近的男人,长相颇有点欧美风,金发碧眼的,侧脸立体。 看了半天,灯光又昏暗,实在分辨不出有什么特别不同之处,我随手点了两个说道:“就你们俩,来……” 我脸颊涨红,体内荷尔蒙往上翻腾,拉扯着神经,两名男子左右坐在我身边,其他人被经理领出去,关上了门,邵东就守在我身边,双手背后,一动不动。 两名男人都会说中国话,倒了一杯酒,先是一口饮尽,然后两人在我耳边同时窃窃私语,他们说话声音很小,弄得耳边痒痒的,陪我聊天,什么话题都有。 一人一杯酒喝完,我躺在沙发上,手搭在男子的肩膀上笑着看他们,问:“你们男人,都是怎么想的?为了权势是不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啊……” 我感觉我有点上头了,虽然酒量不差,但喝的太多了,迷迷糊糊只剩下意识,和嘴巴一张一合,也不知道再说什么…… 只感觉冰凉的酒从脖颈一滑而下,浸湿了衣服,冰凉的唇跟着贴了下来,又酥又痒,从脖颈到肩膀,轻微的掠过,模模糊糊间,我又想起欧阳风的脸,第二次上他台的时候,他就是高举着酒杯,从脖颈倒在小腹…… 烟酒的味道让我泛起一丝恶心,但我还是极力的忍耐,脑海出现欧阳风的脸被我全然撕碎后,我直接压住旁边男子的脖颈,反跨坐在他腿上,迷离的灯光下,看不清男子的长相,却让我慢慢低头…… 准备吻他的时候,却怎么也做不到,感觉很多东西在拉扯我的神经。 我努力告诉自己,也许是我把第一次给了欧阳风,就认定他是我一生的男人,最美好的第一次,如果我能破了这个禁忌,我就会忘了…… 如果我的身体又属于第二个男人,那么我对他也许就不会这么执着了,女人总是把床事看的很重。 我一遍又一遍的犹豫,男子也不急,我最终眼睛一闭,要吻上去的时候。 只听包厢的门被谁一脚踢开的爆裂声,紧跟着进来很多经理和服务生。 “李妆!”怒吼的一声,肆扬在音乐中,我还没回过神,意识半灰半暗间,一瓶冰凉的酒,直接从头泼到尾,头发湿漉漉的滴着水,发丝贴在脸颊上,骤然清醒,我刚伸手就被死死抓住,掐的非常用力,掐的我手胫都快断了。 实在忍不住闷哼了一声,“疼……” “疼?”莫沉易推着我,脚下站不稳,又是一瓶洋酒泼在我脸上,我反应过来摇着头,对莫沉易大喊,“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我话音刚落,又是一杯酒,我抹着蛰辣的眼睛,能感受到莫沉易气的语气都变了,却显得平静的问我,“醒了吗?” “醒了没有!”一声暴怒的厉吼,我顿时感觉天旋地转的,莫沉易松开我的手,对坐在沙发上两名男子失声道:“还不给我滚!” 我擦着脸上的酒,头发上淅淅沥沥的,莫沉易解开衬衣纽扣,对着邵东的侧脸,重重一巴掌打了下去,邵东站在原地,连动都不敢动。 莫沉易凑近他,语气几乎是想吃人,“你的主意?你叫来的人?你是想死是不是?” 390:想放纵是不是?我陪你! 邵东还没说话,莫沉易又是十足的力气,重重一脚踢在邵东胸膛,我看不过去了,上前一把拽住莫沉易的衬衣,“你干什么!他是我的人!” “李妆!”莫沉易透着迷离的光线,温润的眼眸充满疼惜的看着我,除了疼惜,余下的都是愤怒,最后好像吞噬了理智,反手抱起我,感觉不受控制以后,我开始反抗,莫沉易边对我用力,边狂怒道:“想玩是不是!想放纵是不是!” “我陪你!” 女人力气再大,也始终反抗不过男人,尤其是爆发力惊人的状态下,我在莫沉易手里挣扎,他死死拉着我的双手就把我往电梯里面拉,酒吧全是围观的人,却谁也不敢上前一步的多管闲事。 惊动了总经理,过来后先是看了看我,又恭敬的叫了一声,“莫总。” 莫沉易从口袋掏出藏蓝色的钱包,直接往总经理身上一扔,“五楼酒店,去给我开个房间!” 我脚在地毯上不停次着,几次想动手,大脑浑浑噩噩的,感觉连站都站不稳,酒劲一上来,脑袋就犯晕。 红木色的门,被服务员用门卡打开后,现代化酒店房间,紫色的窗外和柔软的大床,莫沉易反手把我扔在床上就压了下来。 “你别碰我!”我奋声的大喊,不停的反抗,莫沉易脱掉衬衣,用双手钳住我的脸颊,就看要吻下来,我抬脚踢在莫沉易腿上,稍不留意,抽身后赶快站起身,拿起沙发上的抱枕就朝莫沉易砸去。 莫沉易单手轻巧的接住,桃花棕眸泛起的邪魅,一笑,“怎么了?不是要放纵?改变主意了?还是跟楼下的男人可以,跟我就不行?” 莫沉易一步步朝我走来,慢慢压过来,我腿碰在沙发边,坐了下来。 莫沉易声音变得低迷,“李妆……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你别作践自己……” “你想要什么,你告诉我,欧阳风能给你的,我都可以……李妆……”莫沉易温润的眼眸,泛出熠熠的光泽,静静的看着我。 玩世不恭的贵公子,眼神却充斥着无比认真的神情,“你知道,我看见那一幕有多心痛么?在我眼里,你是一个就算堕落风尘,也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女人,你是我见过性格最坚韧,最努力生活的女人,你是一个完美到无法挑剔,有智慧又美丽,足以让全世界男人心动的女人。” 莫沉易说话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凑近我好闻的清香笼罩,声音变得沙哑,带着千万种的不理解,“可你刚才的行为……算什么?你要报复欧阳风对你的决绝,对你的狠,别用这种方式好吗?他看不见的,他也不会心疼,剩下的伤和痛,都要你自己承受啊,别这样……” “嗯?”莫沉易低下头,表情极具认真的看着我。 这一瞬我苦笑出声,原来被整的不死不活的人,从来都是我…… 我声音平静到如一池净水,“我没有想报复他,我只是想快点忘记他……” 不停落寞的言语,凄凉的神情,我怔怔看着莫沉易已经哭到气喘,指甲狠狠嵌入肉里,好痛,烧辣的痛…… “我知道……”莫沉易轻轻动着我的头,让我依靠在他肩膀上,“你可以把你全部的脆弱,交给我,你的不安,你的难过,你的伤心你的恨,不要一个人来承受,分给我一点,我帮你,我支持你鼓励你,大不了我带你去山高云阔,总有能让你真正快乐起来的地方……” “欧阳风能给你的,我都可以……”莫沉易温暖的手心,抚摸着我的脸颊,一遍又一遍的极具轻柔。 我很快从他的温柔中抽离,轻轻推了他一把站起身,眼神变得不安诧异,“莫沉易,你有妻子,商业联姻有太多的不得已,你曾经选择了,娜美才是你终身的陪伴,你怎么可以,对另外一个女人,再说一遍的承诺?你刚才的话,算承诺吗?” “是承诺,但也只是对你一个人的承诺,我可以是你的蓝颜知己,可以是朋友,可以是他的替身,只要你愿意,无论拥抱还是利用,我都会配合你……”莫沉易温润的眼眸泛出的光泽,坚定的看着我,一种无法言说的情愫写满温情。 女人总是对自己不爱的男人,有百分之百的辨识。 我落寞的对莫沉易笑,手指慌乱的搭在桌边,都不知道该放哪里才合适。 微弱的喘息声越来越大,莫沉易穿着白色衬衣。 391:你喜欢上我了? 纽扣随意解开露出精致的锁骨,蔷薇色的唇微微起伏,全身带着说不出的魑魅和高贵。 语言轻齿,我无奈一笑,“你喜欢上我了?” 没想到莫沉易回答的没有半分犹豫,扯着衬衣领子,像是堆积压抑了好久。 “对,我喜欢上你了……从在国色天香见到你的第一眼,那种万紫千红的花朵里,就属你最闪耀特别,气质是一种无法描述的抽象,你知道你的眼神,有多惊艳吗?”莫沉易凑近我,轻柔的抬起我的下颌,我的眼睛和他快速交融…… 内心挣扎又挣扎,勉强还是做不到的接受,我往后退了几步,稍稍侧身。 “我当时就在想,为什么不是让我先遇见你?如果我在欧阳风之前,你会不会喜欢我更多一点?如果早在一起,我让你爱上我,那么今天……” “别说了……”我摆着手,强烈忍住翻腾的内心,“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全我和李雨,我想若五个月后欧阳风收复英兰,我们姐弟肯定会在他手下生不如死;李雨想要英兰当家人的股份,他想拥有金钱和名利,我这个做姐姐的,从小到大一天也没有照顾过他,我尽我所能满足他的愿望,加上我为小美报仇的私心……” “可是欧阳风说了,他放手英兰,他说这是对我最好的结局,我不否认。鲍勃合作停止,线路也在我名下,五个月平稳接手,你在帮帮李雨。李雨一直把你当哥哥,你的目的也能达到了,以后英兰,你也是幕后掌舵人了,你又有资本和欧阳风斗了。” “这一场地下组织争权夺利的游戏,莫名其妙把我卷入其中,欧阳风却给了我抽身的机会,那么,也该散场了……”我看着莫沉易,苦笑道:“最终,只有我想要的没有得到,不过也好,我从来就不算什么,一个失去父母的孤儿,一个堕落风尘的小姐,有什么资本去要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会远离这一切的,既然不是我的,我不会去染指了,还是那句话,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你说这些话,是在跟一切诀别吗?”莫沉易不敢相信的看着我,“所有的事情都熬过来了,你现在这样算什么?” 莫沉易情绪有点激动,而我已是身心俱疲…… “我累了……”落寞的声音传出,我拉开酒店红色门,“我要陪小美过完七七,我会带洛珍走,我们去找一个远离尘嚣世俗,我会靠我原本的能力生活,过该属于我自己的生活……” “欧阳风,他最后放手一个英兰,就好比他往我脸上甩了钱,所有他曾经对我做的,伤害过的,还是回到了起点,我上台陪酒,他掏钱,就是这样……” 轻缓关上门的一瞬,眼泪拼命顺着脸颊流淌,从下颌滴滴落落到地板上。 邵东一直守在门外,看见我出来后对我说,“妆姐,车都准备好了,我们先回别墅。” 我转身,看着邵东湛蓝色的眼眸,他真的是一个好下属。 “辛苦了……”我对他说完,邵东微微一愣。 快速走出酒吧,天已经蒙蒙亮了,雾气的早晨,没有强烈的紫外线光芒照耀,清爽不少。 车已经加好油,回到别墅,整齐排列的纯黑色奔驰轿车,无论司仪还是跟随的人,全部一身严肃的黑色西装,胸前别着白色的花朵,规整的站着。 包括李雨也换了衣服,洛珍手上捧着小美曾经在国色天香时的黑白照片,我看见小美美艳的眼神那一秒,止不住的眼泪像自来水的流下,默默回到房间换好了衣服,下来的时间刚好六点整。 车子启动,开的缓慢,我从洛珍手里接过小美的照片,用手一遍一遍的抚摸镜框中的她。 无声的流着泪,一路步行的走着,一直走到十字路口,我对着港城的方向,向小美大喊一声,“小美……我来送你了……” 望着灰蒙蒙的天空,雾气凝重,我喊完后的心却异常的平静,车队跟着前行直到爱尔兰的墓碑中,白色黄色的菊花散满,司仪用我们中国仪式说着送行小美的话。 墓碑上,白色的字写着:小美之墓,立墓人:李妆,六月三号。 回到别墅已是中午一点,花园门口我看见骑着单车的快递员,给了我一个黄色的包裹,上面写着发货地址是港城,收件人是我的名字。 看见港城两个字,曾经我最熟悉的城市,用笔签下名字后。 392:为什么只有一半 回到大厅,李雨刚换完衣服走出来,问我手上拿的是什么,他接过拆开后,一张白花花的文件,和一个硬盘掉出来。 李雨清冽的眼眸落落诧异,疑惑的问我,“姐?谁寄的?” 我拿起文件,上面写着鲍勃压榨英兰集团,走私珠宝货物失败的原因,上面有鲍勃里应外合的跟别家集团合作,中饱私囊置英兰集团的利益不顾,加上前几次房地产商的失败,却是偷偷放水给永生集团…… 种种数据显示鲍勃对英兰的不忠,里应外合敲诈股东。 我用笔记本打开硬盘,里面存放着一段现场录制的谈话内容,模糊的画面,还是勉强可以看清楚两人坐在办公室在谈如何勾结,听到一半,视频却卡在最关键的时刻停止了,屏幕上只剩下银色的白条,和卡带的声音。 最关键时刻哑然停止,一旁的李雨急的站起身,对我喊道:“姐,为什么只有一半?这段视频可是直接证据啊……” “这……” “这是欧阳风发来的。”我再三快进和后退,确定录像是经过专门的处理,刚好卡在重要的时刻,接下来的画面被裁剪了。 我合上电脑,一时迷茫,捉摸不透欧阳风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要放手英兰集团,跟鲍勃合作停止,发给我这些证据给我,是想让我用在关键时刻,拉鲍勃下位吗? “那我们现在开股东大会,把证据发出去,让股东强制他离开英兰。姐,这样一来,我们就无后患了。”李雨急道,凑近我语气不缓的对我说道。 我看着黄色的羊皮卷信封,干干净净的上面什么字都没写,摇了一下头道:“这些说是证据也不是证据,录音不完善,连法院都不会认可,况且我们在英兰不稳,直接召开股东大会,难免打草惊蛇,没有万全的把握,这件事还是要先缓一缓。” 欧阳风多精明,他能什么交换条件都没有,发给我证据吗?肯定不会那么简单。 要处理鲍勃这件事太大,毕竟鲍勃在英兰家三十年,不管家族内部还是外面受他恩惠的企业都不少,真当落败的时候,一击毙命还可,若有一点翻身的机会,很多人都会帮着鲍勃的。 思来想去,这件事还是由邹叔出面比较好解决,邹叔虽然病危,但在英兰家族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想来他开口说话,会有很多人信服,内战了三十年,邹叔也期望有一天,能亲手处置了鲍勃。 我细细盘算过后,轻轻敲着二层房间的门,开门的专程伺候邹叔的佣人,看见我礼貌一笑,把桌上剩下饭菜的碗收拾了以后,轻关上门离开了。 刺热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一尘不染的木地板上,邹叔慈祥的眼神注视着我,卸掉了鼻下的氧气罩,轻轻咳嗽一声,语气微弱的对我说,“来,坐叔叔旁边。” 我没有移动脚步,把手中的证据放在桌面上,“邹叔,这些东西你看一下。” “是鲍勃吃里扒外的证据吧?”邹叔睡在床上,半靠在枕头边,满脸因为生病而力不从心,说完一句话就要咳嗽好几声,用手帕擦着嘴边,却还是露出欣喜的目光,“这些证据,都是欧阳风给你的?” “他只给我了一半,并不完全,我也猜不透欧阳风是什么心思。”我想了一下,“邹叔,这些证据虽说不能把鲍勃在英兰连根拔起,但也可以借机打压他一番。我觉得,由你出席股东大会,效果会比我和李雨去指认更好……” 看见邹叔点头,我转身要离开房间时,邹叔幽幽的声音飘忽而来,像是给我警示和方向的再说,“李妆,我们这些人活在世界上,最忌讳为情所困,会限制你很多行动,你所拥有的资源如果好好利用,前途不可估量。我帮你打压鲍勃没问题,剩下的还要靠你和李雨,去动脑筋,用实力,想着如何去经营一个企业,把它做到更好,发展的更强。” “这些……”邹叔话说到一半,开始猛烈咳嗽的时候,我上前几步,窗外的灯光照的耀眼,我半眯着眼睛看着我面前命不久矣的老人。 “你说的对,人生在世,不能光为了情字,但是人活着,亦不要失去最本真的东西,虽然名利场上为了争权,可以无所不用其极,甚至可以违背最起码的道德底线。一代枭雄都会被万人歌颂,可是那不是生活的全部,我们也不该依靠这些活着。” 393:别丢下我一个人 “我没资格对别人的人生指手画脚,但我可以选择我该用什么方式走下去,李雨想要的,我全部给他,我一分也不要。也请邹叔在算计的同时,不要在掺加上我。”我盯着邹叔看了很长时间。 邹叔听完我说的话,情绪变得激动,大口喘息几声,震声道:“你永远记住!你是李慕辰的女儿,你注定要背负的更多,有些人生来世间,都是带着未完成的使命和寄托的,你想活成你愿意的样子,只能说你还是太年轻,太自私了……” 我冷冷的看他,“欧阳风都放手英兰,他放手了!”我一时忍不住心中的情绪,朝邹叔提高分贝道:“他两个月前想要英兰,还决意让我死!现在他放手了,连鲍勃的证据都寄来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你暗中操控一切,你不应该是最得意的人吗?” 我情绪激动,邹叔也忍不住,双手撑着柔软的床,靠起身,目光坚定的看着我,一字不颤抖的道:“事情才刚开了个头,你已经认为是结尾了吗?欧阳风为什么放手英兰?他在忌惮什么你心里不清楚?我问你!关于永生集团机密你知道多少?港城运输路线又分为几条?包括股份漏洞和曾经欧阳风做过的事情,十件中,你该知道一件吧?” “呵呵……”看着邹叔快要疯狂的样子,我笑道:“你还真是贪心不足,欧阳风放手收复英兰,你还想倒打一耙?” 我冷眼旁观,他们每一个都在利用我,说的什么话,做的什么事全部都是有目的的。 我厌恶这种生活,从我十五岁起,在国色天香,我每天都是过着这种生活,真是令人恶心! 我快速拉开房门,断然回到我房间,打开衣柜,收拾了几件衣服,和平时梳洗用品,装进红色的行李箱里,快速拉上以后,我听见门口的脚步声,李雨进来后,看见眼前的一切,不敢相信的问我,“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见李雨清冽的丹凤眼被黑色长发挡住,全身散发出的压抑感,却还是翩翩俊逸的少年,我双手搭在他肩膀上,郑重对他说,“李雨,我才来英兰选择背叛欧阳风,那是我没有办法,不是他收复英兰就是我们击垮他,我一个人没事,哪怕在欧阳风手下苟活,但你不行,你是我们李家唯一的男孩,我要你活的有尊严,我是你姐姐,我可以倾尽所有去帮助你。但现在欧阳风决定放手,他都放手了我也应该放手,有那些证据,鲍勃在位也得意不了多久。还有不到五个月,继承英兰股份后,我把我手下百分之二十转给你,你做最大股东,好好经营的同时,别忘了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我说完后一提红色旅行箱,就往卧室门外走,李雨慌张着表情跟上来,拦住我要离开的路,“姐!你去哪?你不要走,我们好不容易在一起,你别丢下我一个人啊,英兰没有你,我撑不起,姐……” “你可以的。”我停住脚步,看着李雨,“我相信你可以做的很好,既然想要这一切的荣华,你就好好把握。这些金钱和名利,都留给你们想要的人。” 我拉着行李箱走到门口,李雨示意白衣保镖拦住我的去路,我一时怒火腾升,侧目看李雨,“怎么?你也要囚禁我不成?让开!” 白衣保镖为难,毕竟我跟李雨同是有英兰股份的,保镖左右不是,李雨上前一步,用他的身体拦住我,语气从容不迫道:“姐,你真的不能走,还有很多事情你不知道,现在……” 我挑眉,看着李雨摇头,“我什么都不想知道了,让我过安静的人生吧,每天做简单的工作,下班和同事聊聊天,看看电影,我想要过安逸的生活,不想深陷尔虞我诈。李雨,你的愿望我帮你实现,我的理想,你为什么不成全?” 我不懂李雨决心不让我走是为什么,但看他坚定的眼神,又好像有难言之隐。 “李妆!”莫沉易从远处叫了我一声,他穿着一尘不染白色衬衣朝我走来,耀眼的阳光笼在他棕色的碎发上,淡淡的光晕映照。 “别瞒了,早知道晚知道,还不是迟早都得知道,也正好,让你付出的时候,想想为什么付出。”莫沉易走到我面前,提过我手上的旅行箱,交给白衣保镖,拉住我的手腕跟我说,“我们来书房,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394:你觉得欧阳风当年,为什么找上你 明亮的光线使笔记本电脑荧幕反光,我坐在咖色的书桌前,莫沉易反手拉上了窗帘,书房一时间陷入黑暗,只有绿色的复古台灯亮着。 莫沉易如玉的手指移动着鼠标,点开文件后,像羊皮卷小说的陈旧复印件,头条写着永生家族机密,密密麻麻的一排小字看过去,让我感觉肺部难以呼吸。 只看永生家族成立于上个世纪,由俄罗斯军人先是引进一批绸缎,做起黑市生意,那一年烟土名画绸缎非常盛行,暴乱时期也就属金条最值钱,创始人先后倒卖情报,放款高利贷发家后,由引起军条的重视,曾经一度打压,而再三协调,以上税为利,先是五五之分,稳定了地位之后,又把条件分为四六,最后生意越做越大,资金充裕时,高利贷收利成为天价。 永生家族创始人娶了在中国特别有实力和背景的女人做妻子,生意如日中天,并生下两个男孩,第一个信奉自由主义出国未归,第二个男孩在平和时期接手父亲产业,上位不到一年,人民币大量增值,曾经的绸缎和烟土也被扁的一文不值。 永生家族陷入破产后,经济萧条了一段时间,无所作为后,又被当年盛行的夜总会彻底逼跨,80年代,以一点七亿的价格,先后把永生家族脉络转手卖给当时出价最高的男子,名叫欧阳毅覃,欧阳毅覃掌管永生,又凭借超有实力的后台和人缘,以港城为据点,掀起夜总会赌场洗浴电影一片天地,欧阳毅覃把手中所有能聚集的资金全部拿出来放款融资。 当时在这个行业,所有人听见欧阳毅覃的名字,都知道他是名副其实的大捞家。 a点融资,跟英兰家族李慕辰先后投资高达十位数,每月偿还利息一直由李慕辰归还,每月十五号,出账进账包括合作都顺风顺水时,欧阳毅覃突然撤资,资金缺口难以填满时,警方调入查明此事。 李慕辰非法融资被曝光,原先的合伙人欧阳毅覃却卷钱走人的如此利落,当时警方拘留了英兰家族股东邹冥,几处寻找证据无解,天价赔偿压得英兰家族快要破产,最终欧阳毅覃把所操持的大小事务,包括非法融资的漏洞矛头全部指向李慕辰。 十七年前,因高额赔偿还不上,李慕辰入狱也只会牵连更多的人,夫妻二人在夜半黄昏的港城,最高悬崖边,留下一封不到一百字的遗书,双双跳崖身亡。 一张灰白照片,看的我眼前发怵,经过时间的流逝,我也看不出照片上的男女是不是我的父母,但心惊的过往让我双手颤抖,黑暗的视线下,我抬头看着李雨,声音哽咽的问他,“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啊?是真的?还是伪造的?” 文件下方一排小字写着绝密,这条已过十七年的新闻,怎么会…… 我站起身,看着莫沉易声音提高道:“你早知道这件事?” 莫沉易温润的桃花棕眸落定后,抿了抿唇角,像是思考了半天,最后皱着眉头反问,“那么,你觉得欧阳风当初为什么找上你?” 他爱上了全世界,他最不该爱上的女人…… 左个他,一次次的要我死,不惜违背欧阳风的意愿,在不知道我手中有英兰股份,小美公寓,左个就动了杀我的念头。 欧阳毅覃当年非法融资,逼死我父母跳崖自尽…… 所以我和李雨才失去双亲父母,李雨才被寄养在农村,而我被送去了福利院?别的孩子都在父母庇护疼爱下长大,而我们考虑一日三餐如何吃饱? 我坐在座椅上,全身发麻到说不出来话,愣愣又好笑的问了一句,“欧阳毅覃是欧阳风的父亲?他是逼死我父母人的儿子?” “莫沉易……”我双手撑着桌沿边,缓慢的站起身,静落的看着莫沉易的眼眸,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下,流进嘴里苦涩了舌尖,“你说……欧阳风知道当年港城融资一事,才在国色天香找上我的?” “姐……”李雨上前一步,我反手拿起桌上的笔记本,就朝地板上狠狠砸了下去,我快像一个疯子似得嘶喊,喊的惊心动魄,哭的我近乎快要上不来气。 笔记本被摔在地板上,我随手把白花花的文件全部洒下,莫沉易上前一步抱住我,台灯碎落一地的时候,整个房间陷入了黑暗,什么也看不清了,眼中全部浮现出欧阳风跟我相处的点点滴滴,从他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和眼神。 395:我不想让你走 我疯狂的大喊,不停的大喊道:“原来他对我的好,他对我的特别和例外,都是有原因的,欧阳风——!”我双手死死掐进手里,疼得我快要晕厥,想起我们的曾经,我还以为…… “呵呵,呵呵……”我笑到痴狂,这算什么? 如果我不是李慕辰的女儿,那么欧阳风会用三千万赎我出国色天香吗?他这么做,是为了给他不仁不义的父亲做好事吗?他想补偿还是但求心安…… “为什么!为什么!”我嘶声怒吼,“你们这些精明到家的生意人,难道只会有目的的做事情吗?为什么不能单纯一点?你们的世界,是人的世界吗?我为什么看不到一丝真情……” 我捂着耳朵,莫沉易一直抱着我,李雨坐在凳子上低下头,没有抬眼看我,也没有说话。 我双腿一软,跪坐在木地板上,那次在台湾,欧阳风连想都没想就说梁总认错人了,欧阳风早就知道,上一辈关系的渊源,所以才瞒着我吧…… 欧阳风,你真的是好残忍…… 任冰说的没错,嗜血冷酷的欧阳风,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原来是这样…… 国色天香的一见钟情?世界上还有一见钟情的事情吗?真是好笑,我也太天真了。 可是,他对我的种种,还历历在目,他的温柔,他的笑,是我今生见过最美的风景,他保我护我,只是简单的偿还么? 怪不得知道我手里有英兰股份,那么决绝的让我死,欧阳风和他父亲纵横地下组织,干了多少不仁不义!丧尽天良的事! 这也是欧阳风拼尽全力想要保住他在高位的原因,不光是为了权势,没有了庇护,他应该会被立刻撕成碎片吧? 欧阳风放手英兰,到底是对我情深意重,还是不想我跟他作对?他在面对我的时候,到底是用多么复杂的心理…… 这场游戏,玩的太久了…… 最后掉下的一滴眼泪,冰凉的顺着眼角流到下颌,我声音痛苦又微弱,仿佛看不清莫沉易温柔又帅气的脸,迷恍的问他,“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件事……你也好残忍……” 我断断续续的抽泣,“为何不一早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到我准备忘记全部,重新开始的时候告诉我?” 莫沉易穿着白衣,身靠在桌沿边,半低着下颌,栗色的碎发微微垂落,语气无奈又沙哑道:“李妆……我曾经看见你爱他,爱的那么专心,那么深刻。美好的爱情不属于我们这种人,也是世界上最奢侈的幻想。” “我每次看见你对欧阳风坚定又信任的爱,我都想骂醒你,可是一再犹豫。其实……我挺羡慕欧阳风的……他坐在今天的高位,还能拥有一个女人,没有目的,没有利用,什么都不图,只想天长地久跟他在一起的女人……你知道,这对有钱有势的男人来说,有多幸运吗?” “就算我跟娜美成了夫妻,我每餐回家吃饭,她总要跟我谈及公司的事情,口口不离集团利益……但我有时真的会忘,我们是商业联姻……”莫沉易温润的声音很小,靠在桌沿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我开始不喜欢回家,在夜场找女人,却能让我放松,因为她们要的只是钱,钱是最简单的满足方式……虽然我喜欢算计,但也不想每晚躺在床上,抱着女人都不能安静……” 莫沉易半蹲下来,仔细凝神的看着我,用手尖擦拭我脸颊流下的泪水,“选择告诉你这些,是我觉得,不能在瞒着你了,你不能成天活在梦里,你总要面对现实,你也有权力知道这一切是为什么。” “如果要说私心的话。”莫沉易抿着蔷薇色的唇,声音充满低迷道:“我不想让你走……” “呵呵……”我笑的难堪,连我自己都觉得面容扭曲。 我手撑着桌边,忍着发麻的双腿,站起身,颤抖着全身回到卧室,反身锁上了门,顺着门板滑落的坐在地上,愣愣的看着窗外的圆月。 想起当时在花海,我给莫沉易打电话时,他告诉:你跟李雨身上背负了什么不用我多说,如果你认为为了一个男人,你可以放弃全部的话,我为你心寒。 我背负着什么?背负了上一辈的恩仇,这种事情,为什么要我来背负? 我蜷缩在冰凉的地板上,让双手抱着小腿,好让我能感受到夜里最后一丝安全感,失落了空心的五脏六腑,都在发了疯似得颤抖。 396:我现在就要见他! 我经历的所有事,总是那么残酷,我每一次敞开心扉,睁大双眼时,命运总是给我一把辣椒面,蛰了眼睛,疼了心…… 我拿着手机,一遍又一遍拨打那个我曾烂熟于心的号码,几次拨通,传来的都是礼貌又温和的女声,对我说: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我执着的盯着荧幕上一排数字,阿拉伯数字看的久了,也都快不认识了。 回拨,挂断,按下号码,删除,又输入的拨打出去,简单又复杂的动作,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望着窗外冰清的圆月,我竟然忘了现在是盛暑季节。 听不见知了的鸣叫,微动的风声簌簌吹响了枝叶,墙角的夕颜还在盛开。 我含泪推开卧室的门,凌晨三点的别墅一片漆黑,房门紧闭大家都睡了,我刚走出别墅,就从影灯的侧影下看见邵东跟来,还没等他说话。 我说,“去机场。” 爱尔兰机场很近,加快车速十五分钟就到了,看着荧幕上流滚的机票,我订了一张五点去港城的,坐在座椅上候机,邵东端了一杯咖啡递给我,不安的眼光闪烁。 “妆姐,你确定要去港城吗?不给莫总说一声?” 我此时遭乱如麻的心,就跟当时知道欧阳风在国色天香为了我处理小姐,我迫不及待想找他要一个答案似得,我比上次更渴望见到他,我甚至…… 我端着咖啡杯的手在颤抖,轻轻一斜,棕色的咖渍洒在我白色的裤子上,沾上一点,赶紧用纸巾去擦,无论多用力都擦不掉。 深深的痕迹遗落,在白色的裤子上形成一个突兀又难看的污点。 我昂头一口把杯中的咖啡喝到见底。 登机时,望着小小窗外黑暗中繁华的灯光,我努力使自己内心变得平静,灯光晃得我眼晕,我闭上眼睛,给腿上盖了一层毛毯,思绪畅游的梦里,我从未想过自己还会回到港城,那个载满我梦幻爱情的地方,给了我希望又让我绝望的城市。 竟然在一次回来,下起了大暴雨。 机场外,昼白的天空像一个漩涡,倾盆大雨如柱而流,噼里啪啦的雨水稀疏砸在柏油马路上,溅起肆意的水花,无限循环的不厌烦,雨滴就这样一直下着,而我望着发白的天空,感受雨水倾斜了好久。 才回过神。 我站在暴雨中,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对司机说,“去永生集团。” 港城最繁华的市中心,一幢百层大厦气势如虹的傲然耸立,永生集团四个烫金大字,震声全球,我站在大厦前,渺小的像一颗砂砾,抬头仰望,却分不清哪一个落地窗的玻璃内,是欧阳风的办公室。 我曾经第一次来,就被强烈自卑和格格不入赶了出来,第二次来,是我鼓起勇气求欧阳风赎我出国色天香。 今天是第三次,再次走进永生集团大堂,精细的装横,穿着正装的工作人员面带微笑的站在前台,不时打着电话传送文件,而我全身被雨水淋透,白色的雪纺衣贴在我后背的肌肤上,额前刘海一缕一缕贴在脸颊侧边。 落魄的模样,很快引起旁边保安的注意,上前两步语气有点严肃的问我,“女士,您不是我们永生集团的员工,请问您找哪位?” “欧总在吗?我找他有事情。”可能一来就提欧阳风,保安落落看我一眼,“要见欧总经理,您还是先预约吧。” 我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保安,“我不需要预约,告诉欧阳风,我是李妆,现在就要见他!” 我双拳紧握靠在大腿边,温热的暖风吹过都让我浑身发冷。 我倔强的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保安,同时他用鄙夷的目光打量着我,僵持了没多久,保安引我去前台,拨了永生集团内线号码,对着说了几句,表情变得严肃,连着应答了两声好。 我转身朝电梯走去。 顶层是欧阳风的办公室,一路踩在软绵的地毯上,脚步渐渐加重,透明偌大的落地窗玻璃,俯身就可把整个港城尽收眼底。 欧阳风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成熟挺直的背影,透着专属他的气质,我步步靠前,感受欧阳风强大的气场,走进办公室门的一刻,欧阳风静落的转过身。 凌厉的眉眼透着暗沉,静静的跟我对视。 我脚下像被水泥糊住,先是动弹不得,看着我曾托付了一颗真心对待的男人,他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和尊贵,他英俊蓬发到,让我只看过一眼,目光就无法转移。 397:你真以为我不敢要你死? 我们中间的距离,只有几步而已,却感觉阻隔了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 我无法再往前走,他也没有移动脚步,我的身影,印在他深黑色的眸中,如深渊的眼眸,也泛起一丝说不出的情愫。 “欧阳风……”我机械的扯动嘴角,别的事情我全然不问,但这件事,我一定要亲口听他给我一个答案,“十七年前,a基金融资,欧阳毅覃决然撤资,他可想过合作伙伴李慕辰的退路?当年警方介入调差,英兰家族邹冥被拘留,李慕辰为了保全身边人不受牵连,又因天价赃款归还不上。跟妻子双双在港城最高的山顶,跳崖身亡。” 我涨红了脸,怔怔望着欧阳风,语气落定道:“欧阳毅覃,是80年代接手永生家族的人,他跟你是什么关系?” 欧阳风英俊的眸子透着深黑,微微蹙起的眉峰,脸颊更加冷峻,声音暗沉却显得平静,“莫沉易告诉你的?” “任冰当时来找我,问我知不知道你为什么跟我在一起……”我酸疼着眼睑,步步靠前,声音变得扭曲,“你在国色天香找上我,又留我在身边,都是因为,我是李慕辰的女儿了?” “欧阳风……”失落震惊的情绪溢满眼眸,我恨恨的看着欧阳风,眼泪又一次在他面前流下,“欧阳毅覃,就是你和左个的父亲,所以……” “欧阳风,你怎么想的?你告诉我怎么想的……”我上前有点无助的拽住欧阳风的西装袖口,感觉没有他的支撑,我就快要摔倒了,膝盖缝中忍不住的酸疼,我捂着嘴边,满眼含泪。 欧阳风深黑的眸子变得复杂,紧紧皱起的眉峰簇成一个川子,我能感觉到他想抬手,却停落在半空…… 最终转过身,面对着落地窗外,我再也看不清他的脸。 “是不是因为……”我执着的又一次问出口,只听欧阳风冷冷的打断我,低沉的声音传出,“别问了……” 听到这句话,强烈震动的内心好像就在一时间悄然停止,能感觉到欧阳风全身戾气越来越重,手指微微颤动,我刚想上前,他转身的一刻,嗜血的眸子带着撕裂的暗红,脸色阴沉的恐怖,“我让你闭嘴!” “为什么不告诉我?当初你来国色天香点我上台,你早知道我是李慕辰的女儿?欧阳风!你在心里对我抱着什么样的态度,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我看着欧阳风的样子疯狂了,声音激动的提高。 欧阳风碎黑的发挡住眉眼,像是不停在压抑情绪,手上的青筋颜色加重,断然掐住我的脸,轻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掀起的落然,“没有为什么!世上真有那么多因为所以,今天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欧阳风死死控制我胳膊,把我推在落地窗前,高空让我一阵眩晕,他强迫我,逼着我对着高空看下去,阴狠浅笑的在我耳边说,“你看见了吗?这是港城!十年前的港城和现在的港城,你能分清区别么?如果世间少了一个你!就不会有今天的局面!今天的港城!” “你和左个不是都想要我死吗!那你动手啊,你父亲可以逼死我父亲!现在你也一样可以杀了我!你有什么不忍心的?你看见我你不忍心吗?那当初为什么要开始!你找上我的目的是什么?你怎么不敢说?你正大光明的告诉我,你不是想让我恨你吗!那你说啊……”我狠狠推了一把欧阳风,“你说话!” 欧阳风透着致命的呼吸,居高临下看着我,看着我的眸子像是想撕碎我一样,最后不知是嗤笑还是自嘲的笑,挑眉看我,“你觉得我下不去手么?你真以为我不敢要你死!” 欧阳风眸子颜色越加沉重,情绪像堆积到极限,从黑色办公桌的抽屉里取出一把藏蓝色的苏制手/枪,精致巴掌大小,透着恐怖的张力,直抵住我的眉心,欧阳风发狠的神色,牙关紧咬。 握住枪的手却略微颤抖,手背上的青筋凸显,掠过唇角阴然的笑,额前溢出的汗水。 一滴一滴从鬓边滑落,时间就好像定格在眼前这一秒,一动不动的僵持,看着欧阳风决然扭曲的神态,我能感受到他万分煎熬的内心,绝对不比我少…… “怎么?你下不去手?我阻挡了你多少的利益!你还是下不去手吗?”我静落的凝视欧阳风,感受枪口对准我的眉心力道渐渐加重,重到我身子后退时。 398:我们之间谁在自焚? 欧阳风一瞬收了枪,暴怒的一声厉吼,对我狂然的厉吼道:“滚!” 冰凉的手/枪掉落在地板,欧阳风抬手搭在落地窗玻璃上,额头深陷在手臂里,像是擦了一下溢出的汗水,抬头撕裂如晚霞的眸子,狠狠的看着我。 突然冷笑道:“李妆,每个人手上的筹码都是有限的,玩火只会**!” “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李慕辰的女儿还留在身边!欧阳风!我们之间到底谁在**?”我毫不畏惧的对视上他的双眼。 “**?”欧阳风挑眉重复了一遍这两字,轻薄的唇角掠过一丝邪魅的笑容,他步步靠近我,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男性荷尔蒙的气息。 堆积,压抑,好像过了很长时间,直到在无法忍耐时,欧阳风力气大的惊人,一把拽过我就压在桌子上,臂力粗暴的扯掉我的上衣,温热的大手抵住我的后颈,蚀咬的吻布遍每一片肌肤…… 被他吻咬过的肌肤,变得青紫,我在他手下微不足道的反抗,欧阳风抱起我坐在办公桌边,抽开腰间的皮带,捆绑住我的手腕,我不可思议的看着欧阳风,他从来没有失去理智的时候,包括性/爱。 我从没见过他如此疯狂,完全不顾一切。 当他抵开我双腿时,我疼的皱起眉毛,纠结的问道:“你现在是强暴我吗?” 欧阳风置之不理,双手压着我的腰,下身用力过重,好像除了这种方式不知该如何宣泄,他黑色的衬衣领口解开几粒纽扣,露出性感的锁骨,深深的刺痛感贯穿全身,疼痛感让我弓然猝起的身子,牙齿咬住下唇,快要咬出鲜血…… 几声呻/吟,欧阳风压了下来,粗重的喘息声在我耳边不停的回荡,炽热抵住耳畔,掀起阵阵弥漫…… 一下又一下的冲击,我感觉完全承受不住欧阳风,他快要揉碎我的身体,猛烈的感觉,让我口干燥热,砰然跳动的心脏,就算大脑遗忘的过往,身体也会记忆犹新…… 我紧紧抓住欧阳风的手臂,他眼神浮现出数百种的情绪,最后在猛烈中化为乌有…… 时间将近过去有一个世纪般漫长,感觉我快要被他撕成碎片时,欧阳风才停止推动,双手撑在桌边,俯视的看我,额头上的汗水,一滴一滴落在我脸上,眯了眼睛…… 我双手被皮带绑着,印在桌面上隔得我生疼,但欧阳风好像没有解开的意思。 衣衫凌乱,头发丝贴在脸颊,我躺在桌面上,欧阳风压住我的腿,分毫动弹不得,这种姿势使我难堪羞涩…… **渐渐褪去时,我听见有人敲动着办公室的门,欧阳风抿着薄唇没有说话。 敲了三声后停止,欧阳风抽开控制我双手的皮带,我一瞬自由后,双腿一软,跪坐在地板上,欧阳风系着领子前的纽扣,深黑的眉眼蒙上淡淡一层氤氲…… 我费力从地上爬起来,欧阳风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菱角分明的英俊五官,灵活的手指的点燃一根白色香烟,低眸点燃后深吸一口,吐出淡淡的烟雾。 欧阳风透过烟雾看我,越看眉头蹙的越紧,双指夹着香烟都变了形状,突然怒声对我低吼道:“你那是什么表情?总是一副楚楚可怜又无辜的眼神,对着我,在对着莫沉易?” 欧阳风两步上前,掐住我的脸颊,我全身颤抖到站不稳脚,一瞬精神崩溃到如疯妇,我挣扎开欧阳风的禁锢,狠狠的扯住他的袖口,泪流满面哭到不能自已,扭曲着神情愤恨的望着欧阳风,“我不是楚楚可怜,我是天真,所有的一切都是为天真付出的代价!” “我当时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信,我觉得有你就够了!我闭上眼睛堵住耳朵,我只想跟你在一起,现在看来全是笑话!我就是一彻头彻尾的笑话!” “欧阳风——!”我抓住他的袖口,重重的跪在冰凉的地板上,头发被眼泪黏黏的贴在脸颊边,喘不过呼吸的抬头望他,看着我曾经最爱的男人,回想往事,记忆翻腾。 无论在经历震骨裂碎的疼痛,我还是倔强的扬起下颌,痴心不死的问了一句,“那时在国色天香,你退费后整整十六天没来。红牌大会,你又为什么出现?” 欧阳风深黑的眼眸掀起一丝波澜,侧脸越加立体的菱角分明,动了动薄唇,最终什么话都没说…… 我推着欧阳风,一遍又一遍的质问,“告诉我!为什么!你想放手吗?你是不是……” 399:这么大的事,我会骗你吗? “够了!”欧阳风一瞬暴怒,黑色的眼眸像天边撕裂的红霞,侧眸看我,“李妆,什么都别问了……好好守住你父亲打拼下来的江山,不要给外人可趁之机!” “英兰……是我父亲的江山……”我呐呐自语,泪水模糊了视线,“我父亲含恨而终!欧阳风,你们为了权势和金钱害死了多少人!让多少人家破人亡!我只是数万人中的其中一个!” 欧阳风未定的眸子掀起波澜,又渐渐平静。 “一次次的被欺负,也该有还手的余地,以后不管我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也都是你逼的!”我双指死死陷入肉里,最后在看了欧阳风一眼,决然的走出办公室的门。 推开玻璃门的一瞬,我看见门外站了一个女人,甜美的长相脸上浮现出不骄不躁的笑容,举止端庄优雅,穿了一件灰色的半裙,白皙的脖颈上带着三色玫金项链。 我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一抹怡人芬芳的香水味道吸入鼻腔,那一抹我曾经在无数个夜晚,闻见从欧阳风身上发出的淡淡香水味,让我不由自主的停住脚步。 内心像是莫名的寻求答案,转身看见她的侧脸,扬起一丝恬静,在我走出欧阳风办公室后,她脚步轻慢的走了进去…… 反手关上了门。 邵东就等候在欧阳风办公室门口,看见我出来几步上前道:“妆姐,莫总知道你来港城,他在十分钟前抵达了。” 港城bd集团,现代化质感的办公室,我坐在皮质座椅上,看见莫沉易脱掉白色西装,温润如水的眼眸变得急躁,静落的看了我许久,声音提高不少道:“你一声不响来港城找欧阳风,出什么事怎么办?欧阳风放手英兰家族,你以为他就不会再对你做什么了,你别忘了,他身边还有左个。” 看着莫沉易焦急上火的样子,明知道询问欧阳风,无论说什么,总是在他嘴里寻求不到答案,可我还是忍不住的要问他,关于永生家族和英兰家族的恩怨,关于上一辈的恩怨,我总要听欧阳风亲口承认,不然谁说的话,我都不信…… “结果怎么样?我有没有骗你?这么大的事情,我会骗你吗?”莫沉易说完后,跟我面对面而坐。 静寂了许久,我一句话没说,莫沉易长舒一口气,语气放松道:“你没事就行。邹叔说鲍勃的事,先让你跟李雨先召开股东大会,就算证据不全,也好给众位大股东提个醒。” 我蜷缩的抱着双腿,坐在皮质旋转座椅上,脸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衣衫不整只好紧紧捂住,才勉强能包裹前胸,马尾的皮筋松落了,黑色发丝凌乱披在腰间。 我下颌抵着膝盖,莫沉易用诧异的眼神看了我几秒,然后不确定的问道:“欧阳风欺负你了?” 我咬着下唇,莫沉易可能看我神情不对,拉过我的手腕,白皙的肌肤上是被皮带肋红的印子,脖颈上印落着全是被嗜咬的痕迹…… 我羞愧的低下头,把衣服拉的更高了,想挡住脖颈前的吻痕…… 莫沉易一时恼怒,握着我的手力气加重,几乎从牙齿缝挤出的声音,“欧阳风这个禽兽!” 我用手背擦着眼旁的泪水,微微抬头,从莫沉易凝聚桃花棕眸的双眼向外看去,磨砂的玻璃门外,看见一个女人凹凸有致的身影,轻轻推开门,金色微卷的长发,碧波的蓝色眼睛透着性感,尤其是穿正装的样子,有种都市丽人的感觉。 看见娜美后,我快速抽开了手,震动一下,莫沉易也好像回过神,往身后看去,正了一下白色西装,娜美笑容很性感,用手撩着金色的发,把密封的饭盒放在办公桌角,声音甜美轻软的对莫沉易说,“你工作忙,也别忘记吃饭……” “沉易……”娜美上前两步,蓝色的眼眸中好像未落着一丝哀求,“上次从爱尔兰回来,在公司住了一晚你就走了……工作忙的抽不开身吗?那也回家吃一顿晚餐好吗?爸妈这几天问……问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嗯,告诉爸妈,我晚餐时间回去。”莫沉易看着我,回答娜美的话。 我一时不知道自己扮演了什么角色,想站起身不打扰他们夫妻的谈话,却又因脖颈上的吻痕和凌乱的衣服,怕娜美看见会误会。 “沉易……你……你不喜欢小孩子吗?”娜美拉住莫沉易的手臂,满脸写着一个女人得不到丈夫关怀的寂寥,不停想起话题希望能跟莫沉易多说几句。 400:他要娶谁? 莫沉易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转过身看着娜美,语气清淡道:“你喜欢,我们就生一个。” “可你都不碰我……怎么生?爸妈……”娜美好像还想继续说下去,只看莫沉易温润的眼眸中掀起一丝不耐烦,看着娜美镇定几秒,语气变的冰冷,“这些事情,我们回去说,好吗?” 最后的‘好吗’,能听出莫沉易故意加重,娜美表情一顿,掩饰着慌乱,回眸看了我一眼,温和的笑道:“这不是欧阳风的情/妇么?一听说他要订婚,怎就跑来bd集团了?我很好奇,李妆小姐是怎么……” 听见从娜美口中说出‘订婚’两个字,我落落不敢相信的抬起头,眼神跟娜美交汇的一瞬间,莫沉易大力的推了一把娜美的肩膀,“你先回去,回家等我!” 娜美可能没想到莫沉易对她的态度,一时受伤的蓝色眼眸快要溢出泪水,像是哽咽着无数的委屈,“怎么!我连一句话都不能说了?莫沉易!你当没当我是你妻子?公开在爱尔兰的媒体面前,跟欧阳风的情/妇又搂又抱,传进我耳里,你连一句解释都没有!现在又在办公室偷鸡摸狗!你当我是透明人么?莫沉易!你做不到对我的敬爱,也起码尊重一下我的家族。” 莫沉易甩掉娜美搭在他胳膊上的手,“你怎么不去看看永生集团股票?我做的都是正事!有什么回去再说,别在我办公室大呼小叫!” 娜美听莫沉易说完,受伤的眼眸狠狠看了我一眼,特别不甘心转身踩着高跟鞋离开办公室。 我静落的眼眸掀起波澜,带着不可相信的问道:“谁要订婚了?娜美是说,欧阳风要订婚了吗?” 莫沉易抿着蔷薇色的唇,靠在落地窗前没有说话。 我从座椅上起身,用手背擦着眼角流出的泪水,“欧阳风要订婚了?” 我从他办公室走出来,看见站在门外等候他的女人,就是欧阳风的未婚妻吗? 心仿佛溺在大海里,快要窒息了,翻腾一下就带着镇痛感,我痛苦的快要喘不上呼吸,沉重呼吸了好几下,最终站直了身。 莫沉易纠结的眼眸全是温润的看着我,动了动唇好像是想安慰,又不知该如何去说,只是静静的站着,望着窗外。 “他要娶谁?”我突然觉得悲凉,内心划过一丝莫名的苦笑,“哪家集团的大小姐,还是他青梅竹马的女友,还是在我之后,有了一见钟情的女人?” “李妆……”莫沉易蔷薇色的唇轻抿。 莫沉易静落了两分钟,转移话题道:“我们还是回爱尔兰,等着英兰的股东大会。大会上,你和李雨要抓紧时间在英兰笼络人心才对。欧阳风说放手英兰,不代表别的集团对英兰没有想法,你知道么?市场上现在流行的摩尔烟草,走私路线必经爱尔兰,放行还是打通自己来用,这些要你跟高层好好商议。” 我望着窗外的港城,下身微微撕裂的疼痛感还没褪去。 莫沉易脱掉自己的上衣披在我肩上。 窗外的大雨不间断的下着,西装上清香水果味道蔓延,我抬头,迷离的目光变得坚定,对莫沉易道:“关于我们家族秘密的,莫总也请少操点心,毕竟每个企业机密,属领导人所有,也谢谢莫总先前对英兰的支持,以后我们之间,还是只保持友好合作关系比较好。” “莫总,你说呢?”我怔怔看着莫沉易,他表情变得不自然,唇角拉扯出一丝浅笑,“对,英兰已经不需要我支持了,所以李妆,你是想利用完,再把我一脚踢开吗?” “并不是。”我身子前倾,“商业机密这种事情,bd集团的资源,可以全部拿出来跟我分享吗?彼此留有余地,下回谈合作,也好有资本对吗?” 莫沉易深深一愣,可能没想到我会如此说,最后清笑两声,也并不在意。 莫沉易从一开始就心怀不轨,暗中帮助英兰,不过是想打压欧阳风,现在欧阳风收手,说是为了左个,但离开永生集团,也不知永生集团的近况,近一个月发生了什么事?欧阳风要订婚,因为爱情还是商业? 听见有人敲动办公室的门,得到莫沉易应允后,邵东从门外脚步匆忙的走出来,先是看了莫沉易一眼,低声对我说,“妆姐,鲍勃在英兰家族闹起来了,我们要不要回去一趟?李雨一个人怕是不好应付。” 401:你觉得我们,还会有什么? 一听说李雨一个人在英兰,我心急如火的匆匆站起身跟着邵东就往门外走,莫沉易在身后叫住我的名字,左右蹉跎了半天,还是道:“李妆,在英兰有什么难以解决,或是需要我帮助的事情,直接打电话给我,我……” 能看出莫沉易眸中泛出的焦虑。 我轻笑一声,“莫总有时间还是回家陪陪妻子,结婚这么多年,还没点动静,不知道的以为莫总先天不育呢?” 我说完,莫沉易玩味浅笑,露出轻松的表情。 回到爱尔兰,在机场买了一身衣服换好,头发重新梳好扎成马尾,一路赶到英兰集团,偌大的会议室中,一排黑色座椅上,大小股东今天可算全部聚齐了,为首而坐的鲍勃油光锃亮的大背头,一丝不苟的穿着西装,在面对眼前证据时,表情不为所动。 股东们七嘴八舌,有保持中立态度,有质疑这些证据真实性的,还有大骂鲍勃是叛徒的。 嘈杂的言语在我推开股东大会门时,一时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静落在我身上,行视着注目礼,李雨压抑的丹凤眼看见我一亮,邵东跟在我身后,挪开座椅,还没坐稳。 就听见鲍勃强烈拍桌子的声音,怒声道:“说我是英兰家的叛徒?那么李小姐呢?她曾经可是欧阳风身边的情/妇!港城众人皆知的秘密!你们怎不说她跟欧阳风串通一气?现在的情势,不用分析,大家明眼都能看出来,分明是欧阳风有意帮着李小姐,打压我在英兰的声望,等李小姐四个月后正式接手英兰,跟欧阳风旧情复燃,就把英兰拱手相让了!到时候你被被卖了还要帮别人数钱呢!知道吗?” 鲍勃情绪激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我数十秒,不少股东听完后纷纷点头。 我失笑道:“在座股东可能有所不知,李慕辰是我父亲,欧阳毅覃是欧阳风的父亲。二十年前a基金融资,永生害的英兰损失巨大,而我身为李慕辰的女儿,怎么?难道众位股东认为,我会跟欧阳风从今往后,还有什么吗?” 我话音刚落,吵杂声消失,静落了几秒,大家纷纷把注意力转移到我和李雨身上。 “李慕辰的儿女……”其中一位年老的股东撑着桌沿边颤巍巍的站起身,看着我的眼眶湿润道:“你父亲,是个好人……” 当年的事情,新晋股东可能不知,但是年逾五十,都知道当时关于a基金的事情,他们左右一言,说我父亲当时跟邹冥白手起家,最后被欧阳毅覃用虚假合约设计,眼看事情败露,入狱后只会牵扯更多的人,自尽平息此事,英兰家族为此损失不少,但免了一场彻查的风波。 我静静的听着,闭上眼睛,商场如战场,他们董事之间的合作,本就是带着收益和投资的风险共存。 李雨也是情绪激动到难以自控,欧阳风让左个对李雨三番五次的暗杀,李雨早就恨到心痒,又听见不少股东谈及父亲,男儿有泪却轻弹。 李雨哭着哽咽的站起身,向各位股东道:“叔叔伯伯既然都知道我父母的事情,也请你们在英兰家族帮助我和姐姐,我们孤苦无依了十几年,今天回到英兰,邹叔身体不好,还希望各位叔叔伯伯能助我们把当年之事查个水落石出,让我父母死而瞑目!” 李雨边说,边跪在地上,给各位年老的股东重重磕头后,股东们纷纷上前扶起李雨。 我静静坐在凳子上,原来世界上,根本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无缘无故的恨。 一切冥冥之中早已注定,难怪欧阳风说我是他的轮回…… 亏心事做多了,睡觉都要睁着眼睛。 众位股东寒暄之余,鲍勃坐在第一排居高临下,很多年轻的股东都是鲍勃上位后一手培养的人,他们都规整的穿着黑色西装,面无表情的坐着。 会议室变得安静,李雨重新坐回位置,我才轻声对各位股东道:“鲍勃近些年吃里扒外的证据,虽说这些不够完善,不能向法庭起诉。但是事情已经爆出,还请各位股东眼明心亮,有走私或生意,大家也多点留意。” 相信在我还没来之前,李雨已经把证据发给他们看过了,所以听见我说这句话,年老股东暗中点头。 也有年轻股东跳出来反对,“明明无中生有!大家别被一个黄毛丫头骗了,这些根本不能算什么证据!现在科技发达,什么假不能做?我明天就给大家做出一个李妆背叛英兰路线的详细文件,也拿出来让大家辨识辨识!” 402:报仇! 我没有说话,李雨急的两步上前,“有就是有,无就是无,这种事情怎能随便作假?” 几番争论不休,我低声问邵东,“邹叔呢?” 此番形式,还是邹冥在要好些,谁知邵东摇头对我说,“邹叔重度昏迷了,来不了。” 没有举头轻重的人来主持大局,我也知道鲍勃在英兰的势力不是一天两天,会议进行白热化,也不能在继续下去了。 我看了一眼鲍勃,笑着说,“这些事情也是被他人举报的,我身为英兰家的人,不能包庇,拿出来跟众位股东分享,没有别的意思,是非就在人心。” 这次股东大会开的意外,还公布了我和李雨的身份。 吵闹声又持续了好久,众人也是你一言我一语的七嘴八舌,最后闹的无话争论时,也没分出个真假。 再闹下去一定不好收场,年老的股东站起身说道:“今天大会的目的已经很明显,大家以后有保留的守住秘密就行,在没得到更多的证据之前。眼下,不说了。” 噪乱声一时停止,大家纷纷觉得有理,寂静几秒。 无奈散场后,鲍勃上前一步拦住我的去路,冷眼盯着我旁观道:“小丫头,没想到你才来英兰就这么不安分,想扳倒我?呵呵……” 鲍勃阴冷的笑容实在太渗人,我也不想过多饶舌。 邵东和李雨陪着我走出英兰集团,拉开车门时,我语气不佳道:“邹叔没有出面,股东大会是不是你召开的?” “姐,不是我召开的,可能鲍勃提前知道我们有他证据这件事,压根不想给我们留准备的空间,先下手为强,加上邹叔昨天公开了我们的身份……”李雨也被突如其来的事情弄的左右慌乱,跟我说话时的脸色涨红。 我望着耸立的英兰集团,坐回车里,看见一张报纸,写着昨天的日期,醒目的标题是:当年英兰最大股东儿女,现接手父亲家族企业,十七年前a基金融资案有望沉冤! 红色字体印在易碎的报纸上,在我手里被揉成褶皱,李雨从副驾驶位上转头看我,忧心的问道:“姐,怎么了?” 我在心里止不住的冷笑,“我们还没在英兰扎稳根基,他就放出这种新闻……说是卖给死去父亲一个人情,那么邹冥到底是想让年老股东站在我们这一边,还是让鲍勃更加忌惮?” 我唇角掠过一丝嘲讽,“他为什么不在我一来英兰时揭露这件事?我和欧阳风有世仇,他为什么只告诉你却没有告诉我?他在等,他知道左个杀了小美,我会为我朋友报仇,邹冥知道左个和欧阳风的关系,知道欧阳风会左右为难,他就是在等欧阳风放弃英兰,放弃了,在趁大好时机公布我们的身份!” 我捏着报纸的手握的更紧了,几乎咬牙切齿,“这个老狐狸!” “姐……你分析的也对,但是邹叔不都是为我们好么?当年a基金融资案,邹叔被永生家族害惨了,连父母都被他们逼得自尽,难道这件事,我们要无所作为吗?” 怒火的心,在听见李雨提父母的事情,一下被浇息,我迷离的双眼望着窗外,道路上的街灯都亮了,暗黄色的一盏一盏闪过,串联成一条直线…… “姐,你这次去港城,见到欧阳风了吗?” 欧阳风…… 每次听见他的名字,无论是有意或无意提起,都会让我失措。 我掩饰了一下内心的慌乱,轻轻点了一下头,李雨可能看见我的表情有点不自然,转过头直视车窗外的车水马龙。 “他承认了吗?” 欧阳风从来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但是好像早就清楚,还问是不是莫沉易告诉我的。 “嗯。”我手指紧握,尖利的指甲划的我生疼,忍住正在滴血的内心,“李雨……我确定过了,你是我们李家唯一的男孩,你说,怎么办。” 阴冷的声音传出,言简意赅的两个字,“报仇!” 意料之中的结果,我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 回到别墅,昏迷的邹叔醒了,坐在大厅沙发上吸着氧气,看见李雨先是询问了今天在英兰股东大会的情况,详细了解一遍,又看看我,半咳嗽的对我说,“李妆,你过来一下。” “这是关于永生家族的情况,是当年在永生家族内线据实禀告的,还有不少黑客拦截永生邮件,有不少信息,你抽空看看,或许对你和李雨都有不小的帮助……”邹叔脸色发白,满脸都是皱纹,深深喘气几声。 403:四大家族 我看着羊皮色的合同页,拿过去后,“邹叔身体不好,要多休息,有些事情实在不必让你费心了。” 我冷冷看过邹叔,转身上楼,回到卧室反锁上了门。 那纸合同,一直躺在我的床头柜上,幽微的灯光照耀在轻薄的羊皮纸袋旁,我说服了自己无数次,最终还是没有拆开那条白色丝线…… 一夜未睡,第二天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映照在雪白的床单上,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起身去洗手间,打开花洒洗了澡,面对镜子时,居然把我自己吓了一跳。 看着镜中全身赤/裸的我,不知消瘦了多少斤,腮边都凹进去的恐怖,眼神也空洞的吓人。 脸色变得苍白,一点气色也没有,至上次流产伤身,没有好好补回来,又连番遇见这么多事,我都怕有一天,这副身体撑不到最后…… 手扶着洗手台前,用清水洗了脸,涂上薄薄一层粉底,遮住眼睑下的乌青,才使整个人看上去鲜亮了不少。 自昨天股东大会结束,年老股东经过商议,要求我和李雨提前先去英兰集团熟悉一应事物,签完保密合约已经中午,名叫马怡的助理帮我在英兰集团整理出一间办公室,坐在旋转座椅上,马怡对我说,“经理办公室,是邹叔让我提前给您预备的,我先前是英兰销售部总监,调来协助您对英兰流程的熟悉,今后我也会以总经理秘书的身份,在您身边提供必要信息,和要处理的相关事务。” 我坐在旋转座椅上,手拍了拍办公桌,直视着马怡,她眉骨很高,下颌很尖,整体给人像是很刻薄,说话严谨不缺失,不愧是销售总监。 想来要圆滑的时候,马怡也会很好的胜任,每一个人都有两面,就看她的善良是不是对你。 “我要关于英兰集团,所有正在进行的项目报表,还有正在发展的路线和生意,包括全亚洲属于英兰公司的分部,都在哪所城市,管事领导的名字。还有……”我转动脑筋,想了一下,淡然道:“我要bd集团跟英兰合作的项目,有吗?” “您说莫总?”马怡停顿,似乎想了几秒,确定后才对我说,“摩尔烟草的事情,开通路线,全权交给莫总负责了,这是李少爷的意思。” “有策划方案吗?”我双手搭在桌面上问。 “有的。”马怡拿着掌上电脑,食指灵活的滑动几下,又拿起电话拨打内线,把我交代的事情全部说了一遍。 不一会儿,两名穿着英兰工装的男子,抱着厚厚一沓文件,堆在办公桌上,像小山一样高。 我顺着第一页看过去,大量模糊的数据看的我莫名其妙,专业词汇量考验我的文化水平,看来很多词语不懂代表了什么才是硬伤,我歉意用手指着一处英文,马怡看过后认真跟我解释,解释的通俗道:“商业繁华街道,房地产行业通行证,需要办理手续,还有股票内幕的变化,上持率的多少……” 如此种种,不计其数,翻译成中文还都好理解,要命的英文简化。 我每看过几行,都要询问马怡,看到最后,站在我身后的邵东为马怡搬来一个凳子。 马怡坐在我旁边,耐心讲解之余,我了解到整片英兰几乎是靠一个庞大走私路线来经营的生意,其中还包含很多正规企业,比如房地产和超市,厚厚一沓文件看过去,英兰不涉及黄赌毒,就连高利贷款自出了李慕辰事件后,也很少有人在做,至今为止过去了十七年,除了向银行发起的正规流程借款外,其余一干二净。 我想不通,这样一个背景干净的企业,走的全是擦边球,中阳为何下令收复呢? 笔尖抵在下颌,我望着白花花文件上密麻的小字,全亚洲分为四大块,英兰和慕容占据北方,南方垄断经济是为低调的皇家和永生。 皇家企业,神秘的连半点新闻都没有,只听是做珠宝发家的…… “李总,近几天四大家族为了摩尔烟草的事情,争的不分上下,由新西兰出产,已供货全国,必经路线是我们爱尔兰。”马怡拿着其中一份递给我看。 大概了解新西兰和摩尔烟草的事情,据说吸入后会给人带来一种美好沉寂的感受,因此胜迷全世界。 我望着不大却风景优美的爱尔兰,这个国家空气清新,人均素质很高,每天可见安静融洽的生活的态度,“爱尔兰真是一块风水宝地……” 404:这件事容不得你任性! 但所有美好平静的湖面,平时看起来碧波无痕,一旦有海浪倾斜,注定是狂风暴雨。 “你说莫总,全权处理摩尔烟草这件事?”我挑眉问道马怡。 马怡抬头严肃回答,“是的。” 笔尖一下又一下停顿,在空白纸张上渲染成墨,我思虑片刻,命令道:“摩尔烟草的事情先停了,三大家族都抢着要,我们英兰先不插手,静观其变。” 莫沉易热心插手这件事,想必目的不是为了抢销量,莫沉易的精明算计,我拿不准。 还是先停了,看看再说。 马怡听完我的话,点点头,拿着电话要通知的时候,问了我一句,“莫总开始实行,断然要停也得给他个理由。” 我翻看着财务报表,笑道:“说我们资金不足,能力有限,难以跟三大家族抗衡。” 这句话虽然是托词,但也不算全然敷衍,永生集团的财务报表我曾经见过,如今在看英兰集团的,确实是九牛一毛,少的可怜。 北方是英兰家族和慕容家族,我仔细翻看地图,思虑片刻却想不清楚慕容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以前都没听过,中阳要收复皇家和英兰,为何慕容除外? 静想片刻,窗外已是天色渐黑。 我对马怡歉意一笑,“今天辛苦你了,回去休息吧。” 马怡帮我整理好文件,起身轻轻关上办公室的门,邵东一动不动的双手背后,站在我身后,在我陷入沉思时,悠然的飘来一句,“妆姐,断然停了摩尔烟草,不是一件好事。” 我坐在旋转座椅上微微转头,看着邵东一脸严肃,我轻声道:“大家都想要摩尔就证明这个东西有钱赚的同时,还有利益可图,既然必经爱尔兰路线,我们不能随便放行,一条道路打通,就等于放任别的企业势力在我们爱尔兰发展。你试想,如果我们轻易妥协,爱尔兰繁衍三大集团势力,以后英兰恐怕会成了他们嘴边一块,说咬就咬的蛋糕。” 邵东点点头表示认同我说的话,可话锋一转道:“这件事全权交给莫总处理,妆姐信不过莫总?” 莫沉易,他从未经手家族事件,身份白的彻底,有英国bd集团总部支持,在港城接手父亲企业,唯恐天下不乱,应该是莫沉易最希望看到的局面,因为无论在乱,也牵扯不到他,坐山观虎斗即可。 “你说莫总口头上支持英兰,你真正见过他为英兰做一件实事?”我静默的看着邵东,邵东脑筋像是飞速转动,想了片刻,最后露出无奈的笑容。 我们静静看着对方,谁也没说话。 我身在爱尔兰,对亚洲事情全然不知,但停了摩尔烟草的事情,马怡代表我从莫沉易手中全部收回实权,两天一过。 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我坐在座椅上闭着眼睛都能想到是谁打来的电话。 只听温润潺潺的语气透着如火的焦急,话音毫不客气的传出,带着指责,“李妆!所有交接手续都在进行中,你说停就停,把我扔在半路上不来下不去,领导合作方几次三番打来电话,我都不知道用什么来推辞。” “莫总神通广大,还不知以什么为借口?”我声音悠闲轻缓,显得莫沉易心急如焚的语气加重,“给我一个理由。” “资金短缺。” “缺多少?”莫沉易平静道:“我现在给英兰集团拨款。” “路线这边我还没想好,要选定哪一条。”我似笑非笑的说出口。 莫沉易声音一顿,了解道:“下一句你是不是要告诉我,和股东商议路线需要十天半月?” 电话另一端,能明显听出来莫沉易倒吸一口气的镇定,“这件事情容不得你任性,十万合同签约期限一到,若未供货,你想过后果?” “只是十万?那先放行十万给各大企业,剩下的事情我们英兰还要开会商议。”我按了挂断键,传出嘟嘟的忙音后,我看了马怡一眼,她手指不间断的滑动掌上电脑,按我说的,先给bd集团拨去了十万。 十万,我只给放行十万,先让在市面流通,生意人嘛,谁尝到甜头,谁就会眼红。 但这件事一定要做的小心在小心,做的不好,与各大集团为敌被视为眼中钉,做的好,摩尔烟草这件事,刚好可以让英兰有更多的机会跟各大集团合作。 一个人的力量太渺小,身后得有依靠,前面得有护盾。 当我和马怡还在商量摩尔烟草的解决方法,邵东轻声对我说,“妆姐,六二来了。” 405:皇后! 我静想了片刻,让马怡先把桌上关于摩尔合同文件收下去,邵东又告知道:“妆姐,六二手上拿着一封请柬,这次来英兰,要报喜吗?” “请他进来吧。”我摆摆手对邵东说。 毕竟六二还是一个可以利用的人物,我不想浪费这么好的资源。 一分钟后,六二穿着不合时宜的西装,显得他五尺高的北方汉子变得拘洽,脸上胡子拉碴的还有两条触目惊心的刀疤,一进门哈哈大笑的豪爽,坐在办公桌对面的座椅上,先是喝了一口清茶,唇齿留香之余,六二的笑容更加深刻。 “李小姐现在是名利双收,借着父亲的声望,和弟弟在英兰混得是风生水起嘛。怎么样,坐在办公室一览群山的滋味,可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想要实现的,李小姐可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哈哈……”又是一声别有深意的大笑。 六二搓着手,笑意兮兮的脸瞬间变得严肃,身子前倾向我靠拢,语气变得幽深道:“欧阳风居然肯为你,放弃接手英兰,那么我们之间的合作呢?谈还是不谈?” 我看着六二笑容不减,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道:“我父亲跟欧阳风父亲的渊源,想必无人不知了吧?” 六二严肃的脸,堪比川剧,马上又恢复笑容,“李小姐想报仇,也得父债子还了。” 我听出言外之意,难道欧阳风的父亲已经…… 我内心略微一动,失神了半秒,才在六二的话语中恢复,“我助你在报仇的路上一帆风顺,必要时提供永生家族的信息给你,无条件的支持,最后我只想要永生当家人的位置。” “李小姐,欧阳风从公开放手英兰,掐断了和鲍勃暗中联系,也使永生蒙受了不少损失。永生家族内部大乱,欧阳风却一次会议都没参加过,不难理解,因为欧阳风从来都是深藏不露。这不,又要和皇家二小姐订婚了。”六二把手上的请柬,自然的放在我面前。 大红色的请柬上,欧阳风的名字直穿心扉,看的我眼睛烧的火辣的疼痛。 深深望过一眼,我移开目光,不想再看第二眼,倔强的仰着唇角,忍了好长时间,才恢复如常。 我还是笑,此时除了笑,在找不见掩饰情绪的方法。 我拍了拍桌上大红色请柬,“亚洲四大家族我全然了解,不是慕容就是皇家,慕容的情况比皇家还神秘,水深不深无人知晓,暂时没能力动永生家族,皇家却是个不能放任的机会。” 我边说边不由自主的移动目光,看着大红色请柬上,新娘的名字叫:皇后。 呵,我在心底掀起无数种冷笑,好大气的名字! “既然当时谈的合作要继续,我也怕李小姐跟旁人一样,利用完后就过河拆桥,联手动皇家这件事,我要一个保证。”六二说句话说的理所应当。 还厚着脸皮的淫笑,凑进我,声音低俗到发指,“俗话说的好,一夜夫妻百日恩,一夜之后,我所了解皇家的软肋和漏洞全权告知于你,你借力bd集团打压,不出三个月,皇家崩盘后,你以收尾工作为由全然接手,到时候有资本和实力动永生,也可以报当年之仇。” 还没等我说话,身后站的邵东两步上前,一拍桌子,六二一震,收起目光,凑近我的笑脸慢慢后移。 “李妆是我们英兰大小姐,你口无遮拦也要有个限度!”邵东身上戾气很重,直直盯着六二,好像下一秒就要全然不计后果。 我对邵东摆了摆手,他看了我一眼,才特别不甘心的往后退了几步。 我站起身,靠近六二,轻笑道:“六哥也太欲壑难填,我们联手动皇家,也是为了击垮永生做好充足打算,你既要永生当家人的位置,还要对我说这种话?” “呵呵……”六二淫笑声不减,“李妆,你要是做了我的女人,永生当家人的位置你来做也无妨……” “你!”邵东反手拿起桌上的钢笔就上前几步,我出手拦住,在英兰集团动六二不是明智的选择,况且不能因为几句话,放弃如虎添翼的机会,六二身上可是有无数个关于皇家,关于永生的秘密。 能感受到邵东的手在颤抖,我用尽全力拦住,笑容轻松道:“六哥既然来英兰,先好好玩几天如何?一应开销记我名字,虽说没多少财力,但请六哥休闲娱乐几天还不成问题。等六哥玩好了,放松了,这件事我们再谈也不迟……” 406:那有个谁,还用想吗 六二盯着我身后蠢蠢欲动的邵东,拍了拍身上的灰站起身,对我说,“这件事还请李小姐好好考虑,我耐心和时间都是有限的。若你真觉得委屈就算了,我照样可以和别家去谈。” 望着六二离开的背影我冷笑,他这句话说的轻巧,除过英兰,谁还会跟他合作。 六二大摇大摆的走出办公室的门,我放开邵东,邵东一时气急,“妆姐!像他这种人!就不该放他走!” “跟六二的关系只是互惠互利,没有任何情谊在里面,就好比我们去买菜,你不能因为一斤黄瓜卖你一百块钱,你就要打他吧?”我坐在座椅上,邵东急道:“那妆姐,我们还要跟六二合作吗?” 我大脑因填满了太多东西,都快转不动了,“这件事先缓缓吧,过几天再说,你吩咐手下兄弟招呼一声,也别让六二玩的太称心如意了……” 透过落地窗的阳光,金灿灿的照在大红色的请柬上,醒目的日期上写着:八月十五日。 熟悉的名字和另一个人名之间的距离不足两厘米,却因为订婚请柬紧紧连在一起,不知是不是光线太耀眼,照的我眼角都发酸了…… 我深喘了一口呼吸,问邵东道:“没有没皇家的联系方式?” 邵东去了一趟英兰的情报部,回来给我了一份关于皇家简要的文件,皇家一共有三个子女,二小姐皇后便是其中曝光率最高的,天资过人,长相清美,毕业于哈佛本硕连读,出自她手不少名画,在国外被拍卖成天价,很难想象她单手素描,画出的意境和抽象,完全看不出是出于二十四岁女人之手。 附上了一张皇后的照片,我拿起来细看,婉约成熟的长相,清美宛如雪莲,真正的出沉不染,别具风情的女子,跟我上次在花海和前几天在欧阳风办公室门外见到的是同个人。 一排关于皇家的联络电话,我刚拿起手机拨打一半,就听见助理马怡象征性敲了两下门,架势几乎是闯进来的,站在我面前后尖俏的下颌变得扭曲的禀告道:“李总,我们英兰走私的珠宝被扣了,连抓了好几个人,就连李少爷也被抓了……” 李雨? 我皱起眉头,“走私珠宝那件事,欧阳风放通路线后,不是交给下面人去做了吗?李雨怎会牵扯其中?还被抓了?” 没想到马怡也一问三不知,我穿上衣服就往门外走,着急的问道:“哪个派出所?” “马拉西口。” 走廊上煞白的灯光照的我脸色发白,听见马拉我内心一动,那不是欧阳风的地盘吗? 我停下脚步,没有任何征兆就发生的事情,这里面肯定有蹊跷。 脑袋一片嗡乱之中,想起能在英兰走私路线上动手脚的,位高权重又刚刚在股东大会上被我和李雨爆出他吃里扒外证据的鲍勃,要论现在谁有这心思,也就属他了吧? 可为什么会在马拉出事呢。 我两步退回办公室,打开关于运输珠宝的路线图,一共经过两处转折,而不必非得经过马拉地区,迷乱的视线中,滴滴回忆出我和小美曾在马拉逃跑的过程…… 那有个谁,还用费脑筋去细想吗。 左个早就清楚十七年前a基金案,加上欧阳风为了救他放弃英兰做交换条件,左个知道后肯定心生不满,这次又拿走私珠宝大做文章,前几天股东大会给了鲍勃一个警示,让他心中忌惮的同时,鲍勃会不会跟左个一起联手算计李雨? 这种关键时刻,鲍勃的反击也做的太快了吧,转身就勾上了左个? 我手紧握成拳,身居高位还真是无一日安宁,我还正琢磨怎样收集证据找律师状告左个故意杀人罪,事事还未平静,他又搅进来。 我满面愁容,就算担心李雨不顾一切的奔到马拉也无济于事,救不出李雨说不定还会碰见左个,我若和李雨都陷入泥潭之中,也没人来打算解决这件事。 我给英兰司法部打去电话,让他们派两个最好的律师坐飞机赶到马拉派出所,先看看能不能签保释。 珠宝走私出问题,肯定是上面领导被收买,否则怎会突然出现这么大的纰漏。 我把玩着一根光滑的钢笔,从手心中滑落在桌面上,闭着眼睛大脑却飞速转动,屏气凝神中,马怡和邵东都未说话,安静环境下,手机肆意震动,让我猛然睁开眼睛,看见电话号码下面显示的地区:港城。 407:你怎么来q省了? 我按了免提,左个阴冷的声音传出,低沉到快要凝结成冰,叫我的名字,像地狱的使者,透着丝丝嗤笑,“李妆,我等你了半个小时,你还没有现身,怎么现在身居高位,也不在乎你弟弟的死活了?” “你故意陷害他?”我说的平静。 左个轻狂一笑,“用的着我故意吗?领导说查谁就查谁,二十斤的珠宝,你想想后果。” 每个集团秘密进行的事情,没有证据也不会破坏治安,也劳不上所里的人亲自动手彻查,可是这次分明就是左个找人要整李雨,又人赃俱在,在想办法也逃不了法律,说要严惩,花多少钱保释都危险。 我揉着太阳穴,“你想怎么办?” “顺哥为了你放弃收复英兰,你知道放弃英兰就意味着放弃什么吗?呵!”左个对我是深恶痛绝,在电话另一边都几乎咬牙切齿,“没了你,没了李雨,我们永生四个月后收复皇家和英兰,坐上当家人位置不提,满足了中阳的期望,以后也没那么多破事,就是你!一直在我们之间,一次次破坏计划。” 如果说走私珠宝这件事,真的被左个逮住机会,那么他咬死也不会轻易放手…… “那你的意思,决意要李雨被判刑了?”我目光悠远的望着窗外,李雨好端端的跑去运输珠宝干什么? 我一股怒火中烧,没想到左个说的悠闲,“想救李雨也可以,明天跟我签署一份你接手英兰股份以后,无条件转移到顺哥名下,我就撤了那份走私告诉。李妆,你要知道,永生集团可是靠放款和走私起家,你想跟永生斗,还是省省吧。” 无条件把我和李雨的股份转给永生?想起我父母之死,我对着电话听筒冷笑道:“你做梦!” 转给永生,就是认贼做父!自邹叔曝光以后,现在全世界都知道英兰和永生势不两立! 我毫不犹豫的挂断电话,将近有十分钟,无人在打来。 我深喘一口呼吸,问了半天平时跟着李雨贴身保护的保镖去哪了?邵东告诉我说:“都被抓了,在马拉派出所拘留。” 派去的律师抵达马拉已经过了大半天,两名律师焦头烂额打来电话告知我只说了六个字。 “这件事很棘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像热锅上的蚂蚁,心急如火,感觉一刻也待不下去了,站起身着急的在办公室转圈,想回别墅问问邹叔的意见,可听邵东说,邹叔做完化疗后人事不省,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 坐以待毙也不是办法,更遭的是,李雨在码头卖家和买家一起被抓了,合作的人是一家小企业老板,电话打过去,老板嗓门还大的不行,对着电话吼了好几声,大概是信号不好,断断续续的,“什么?啥?你说珠宝被截了?黑吃黑?不可能呀,我的企业,谁不给我几分面子?他x他妈/的敢!” 一说是警方扣押货物,老板变得更是迷茫了,“瞎说!我才给上了税?” 听着老板一副难以接受现实的语气,好像还不知道交接的货物出事了,我心烦意乱的挂断电话,只听邵东和马怡对着掌上电脑查了半天,终于查出一个人名叫毕奎的。 毕省,今年四十五,李雨就是在他管辖出事的。 “走!”我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两张邹叔给我余留的银行卡,拿起外衣,邵东跟在我身后,我们快速坐电梯下到负一层的车库,邵东又叫了两名聪明身手好的保镖。 爱尔兰直穿q省,惊动了莫沉易,打来电话我接了以后,传出莫沉易的声音:“你怎么来q省了?” 我把前因后果全部说了一遍,莫沉易着急道:“马拉是欧阳风的地方,左个能抓李雨,你还敢跑去马拉?负责人毕奎现在在t省等着明天参加上级领导的六十大寿,你直接准备份寿礼,请柬的事情我来给你解决。” “半个小时后给你电话,你千万别过马拉,交界处白线一踩,欧阳风就会知道你入境了。”莫沉易刻不容缓的交代过程中,邵东已经改变了路线。 最后静默的声音传出,莫沉易柔声道:“李妆……我有事情不能抽身,有什么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t省,经济发展飞速,不外乎近年来不少退休的领导在t省颐养,大手笔的购买豪车豪宅,旅游业增值也比前几年上涨了百分之十七,光十七中,要分多少给上级领导,这次不知道哪个大官要举办六十大寿。 408:就是bd集团不行! 从进t省市区的主干街道起,一应穿着明黄色制服的交警指挥着交通,奔驰宝马以上品牌车放行,其余的外省车牌一律下车检查。 标准的敬礼,邵东熄火后递去了驾驶证,我也推开车门下车,只看宽阔的街道上停满了车子,像长龙一般,我心急如焚,这样一个一个检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通行。 天色越来越暗,交警越来越多,期间莫沉易给我打了一通电话,让我去他朋友那取请柬。 半夜十一点时,我们才从主干道被放行,寻找一家酒店,订好房间后,邵东去办请柬的事情,我拿着房卡累的只想躺在柔软的床上喝几口水。 0407,借着走廊暗黄的灯光,我看清了门牌号,绿灯一响,推开房门后。 黑暗中,窗外皎洁的月光,清冽的透过白色纱帘照在碎黑色胧胧的发中,泛起一圈淡淡的光泽,立体的脸轮廓说不出的熟悉感,手指间夹着香烟泛起红色的光,星星点点的突兀。 我猛地被吓了一跳,转身按开顶上的大灯,现代化装修的房间一时间骤亮。 就在我正对面,静坐欧阳风深邃的眉眼,如深潭漆黑,白色的香烟散出薄荷味道…… 烟雾缭绕中,我能察觉到他冷峻的表情压抑着些许不耐,在看见我后,眼神戾然一聚,手臂搭在膝盖上,身子一瞬前倾。 我双脚像被水泥糊住,全身细胞开始发硬,看着他漆黑如深潭的眼眸,内心竟然萌出想逃离的念头,因为他此时给我的感觉,很不好…… 欧阳风……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刚刚预定好的房间?无数的疑问缠绕心头。 房间安静的连落针声都听的清楚。 娴熟弹着烟灰,又深吸一口缓缓从薄唇中吐出,反手掐灭香烟朝我走来…… 欧阳风足有一米八二的身高挡住了顶上煞白的光线。 浑身强大的气场压过来时,我不由自主的移动脚步,膝盖蜷曲渐渐后移,脚跟碰到了门板,想转身拉门的想法只在脑海停留了一秒,欧阳风像能一眼看透我的心思似得,毫无预兆的抬手,我身后的木门,‘砰’的一声,不留余地的被锁死…… 绿灯一亮的半暗之间,欧阳风缓缓凑近我…… “欧总。”我双手抵在欧阳风坚实的胸膛,称呼带着漠然的疏离,我侧眸盯着旁边雪白的墙壁,下意识想要跟他保持距离。 我所有的反应和举动,让欧阳风生硬线条薄唇,掠过一丝嘲弄的浅笑。 他背对着灯光,阴暗面下的脸颊更是透着要命的魑魅,让我不由加快了心跳…… 欧阳风安静的凝视我,致命魅惑的双眸仿佛想要随时吸收我的灵魂,保持一动不动,越看越心虚时,欧阳风才转过身,充满磁性的声音轻齿,带着一如往昔的警示。 “最近市场流行的摩尔烟草,必须通过爱尔兰才能流向亚洲,莫沉易跟你在一起近水楼台,可我劝你,不要跟bd集团合作。” “为什么?”我挑眉看着欧阳风,“我们英兰家族的事情……” 我话还没说完,欧阳风凑近我,声音变得暗沉:“没有为什么。” 欧阳风眼眸颜色加重,语气也更加阴沉,摄人心神的强势,“各大集团任你挑,随你造,就是bd集团不行。” 欧阳风的话语中除了不容置疑,还有些许认真。 让我不由轻缓一笑,侧着灯光去看欧阳风立体分明的俊脸,“请柬上日期将近,欧总不是该忙着和皇家二小姐订婚吗?怎么……” 欧阳风侧目的一瞬,如黑暗中的猎鹰,以往他出现这种表情,我都会识趣的闭嘴,但今天我还是悠然自得说下去,“怎么还有闲情逸致关心,英兰是否跟bd合作?” 如剑的眉峰蹙起,房间的空气随着从欧阳风身上散发出的戾气越来越压抑,我一动不动的站在欧阳风身前,能闻见他身上熟悉又陌生的味道,感受时间缓慢流逝。 忽然,欧阳风低着下颌凑近我,付之一笑,语气决然道:“若我出手垄断了摩尔烟草……” 我毫不畏惧的对视欧阳风的眼睛,声音比他还冷,“我们英兰从今往后,不会跟永生合作。” “是么?”欧阳风故意反问,碎黑的发轻挡住眉梢,看不清整体的表情,缓缓的声音却悠然道:“不跟永生合作,只怕英兰招架不住各大集团的威逼利诱,摩尔烟草要从爱尔兰出产通往亚洲,这条线上……” “不必欧总费心。”我冷言。 409:你再说一遍? 我第一次打断欧阳风,果然他眼眸中掀起落落的忍耐,凑近我的距离更近了,语气非常暗沉:“不听劝?” 欧阳风浑身苦咖啡的味道越来越浓,用手指挑起我腰间的长发,轻轻缠绕,我刚想说话,就听见有人敲动房门,轻声喊着,“妆姐。” 我内心略微一动,任由邵东敲着门板好几下,震动从我后背传来。 欧阳风泰若自如,凑近我耳边,炽热的呼吸轻扑,一时酥痒传遍满身神经,我顿感浑身燥热,手抵在欧阳风胸膛,推搡着他,使声音尽量听起来如常道:“我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门外先是没动静,静落几秒才传来邵东的声音,“好的,妆姐。” 静静听着脚步声走远,我莫名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用力推着欧阳风他却纹丝不动,无奈我只好低下头,从他手臂处弯腰。 一瞬自由,心也不再跳动那么快。 欧阳风视线未移开过我,身靠墙壁,居高临下的凝视,语气低沉到极致,好像压抑很久,才一丝若有所失的情愫掠过眼眸,却还是不动声色的问道:“你跟莫沉易是什么关系?” 毫不虚张声势,也没有半点作假,几乎是本能的脱口而出,“没有关系。” 话音一落,手腕却传来禁锢的疼痛,柔软的身体前倾,近乎能听见欧阳风的心跳,和他咬着唇发出的低沉,“你再说一遍?” 感受到欧阳风肆意的凌人,我费力却怎么也甩不开他的手,额前发丝零落,挡住我眼前的视线。 欧阳风拽住我的手腕开始用力,疼的我皱起眉毛,不满道:“欧总,请你放手!” 欧阳风脸轮廓更加立体,无视我的话语,几次挣扎无果,推搡着,他反身压我在柔软的大床上,借着迷离的灯光,落落清楚彰显他专注的眼神,心无旁骛的看着我,如鹰犀利的眼眸满是漆黑。 像是忍了很久,低眸看我,语气全是狠然,“莫沉易根本压不住各大企业,你跟bd合作,所有矛盾点爆发,矛头都会对准你,英兰是摩尔烟草唯一通行路线!你凭什么相信莫沉易靠得住?如果各大企业心生不满,要对付你,你知道有多危险么?” 欧阳风狠狠的凝视着我,那眼神好像随时想吃掉我似得。 “呵。”我从心底升出不满,专心致志还带着不屑,“欧总要担心的事情还真不少,永生集团的正规生意和走私线路,忙着和皇家二小姐订婚,现在又专程来警告我摩尔烟草……” 我静静的对视欧阳风,语气变得轻柔,“我都怕你忙不过来呢……” 欧阳风快要失神的眼眸一瞬变得凝聚,抓住我的手缓缓放松,手撑在侧边,表情变得似笑非笑,“我只是不想有一天你哭着来求我,到时候不是更难堪?” 我求他?他以为我还会一有什么事就哭着喊着在他面前吗? 我起身,看着欧阳风哑然失笑道:“欧总真是想多了。” 欧阳风手指轻触雪白的床边,一瞬不瞬的凝视我,漫不经心的口吻,说的悠然,“勾结六二,合作莫沉易,我都可以睁眼不见,但别让我知道,你属于过第二个男人!” 欧阳风魑魅的眼神骤然落定,“以前不许的,以后也不行。” 看着欧阳风越深越恐怖的表情,我笑的莫名其妙,“这应该是属于我的权力吧?” “权力?”欧阳风不屑一顾,“我让你守住英兰是用实力,不是交易。” 欧阳风深不见底的眼眸一时好像写满了底线,和落落的不耐。 我的身体,除了他,在没属于过第二个男人,但是以前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 我撇开目光不想与他对视。 沉默了很久。 欧阳风手机轻微震动,灵活的手指在荧幕上滑动几下,眉峰轻轻蹙起,静落了半秒,起身拿起桌上的烟盒,临走前一句话都没说。 确定欧阳风真的走远了,我快速关上门,反锁后,跳动的心才渐渐平静下来。 难道从我一进t省欧阳风就知道了吗?他一直在暗中监视我的一举一动?他到底怎么来到我房间的?这间酒店也是永生旗下的吗…… 无数的疑问缠绕心头,想了半天没分析出所以然,最后我合衣躺在床上。 绷紧的神经放松,困意越来越浓,脑海不间断回想着欧阳风对我说的话,和时不时他的脸浮现在我面前,越想我越睡不着…… 几乎辗转反侧了一夜,闭着眼睛等到天亮,早晨七点邵东敲着我的房门,我梳洗后走出酒店,耀眼的阳光透过强烈的紫外线照在肌肤上,我用手背挡住杀伤力太强的阳光,眯着眼睛问,“请柬取回来了吗?” 410:真是一对璧人 一路在车上,邵东把他了解的事情据实禀告,久居t省是中阳一个大领导,连管五个省,培养了一波不小的势力,虽然被查处下位,还是冥冥之中暗中操控着很多事情,这次他过五十岁大寿,来捧场的都是一应大人物,位高权重还跟领导之间有过合作的,每月上税要高达七位数。 我翻开请柬,上面写着一个陌生的名字,不知道莫沉易是从哪里弄来的。 车行驶进郊区,私人道路一共安插了十几个黄色路障,每过一个都要呈递请柬,工作人员有专门的紫外线测量真假,严谨到不会出现半分失误,一定要确保绝对安全。 清新空气中,道路旁的树木油绿,生机勃勃,绿荫下吹过一丝凉爽的风,车窗玻璃摇到半截,我望去复古式的别墅,大红色的布置装修,地毯从道路一直延伸至别墅里,刚才路过珠宝店,了解过寿领导属马,让邵东随便买了一座金子为贺礼。 车还没走多远就堵死了,因为前来贺寿的人太多,穿着保安制服的男子忙前忙后的帮忙停车,指挥交通,不少达官贵人穿着显赫,金银玉器的挂满脖子,更有包着像几本书厚的红包上礼。 别墅门外坐着专门收礼的两个女子,耐心记着名字和送过的礼物或礼金,旁边还放着验钞机,百元大钞的清点,感觉像流水线似得严谨,点玩记下数字又放进保险柜里。 我一看眼前形式,实在不行让邵东去找个银行提点现金,最后左右一想,寒酸就寒酸吧,反正我们也是来找毕奎的,也不是专程来拜寿。 一尊金马在我来看已经很破费了,放在桌前,收礼女子用诧异的眼光打量我半分,又核对了一下请柬上的姓名,开口刚准备说话,目光又被我后面的人吸引过去,只看收礼女子平静的面容,骤然喜笑颜开,赶忙招呼道:“皇小姐也来了呢?真是稀客啊~” “老爷子这两天正念叨着你,说他干女儿最近忙着订婚,也不来看他了~” 皇小姐? 我听后不由转身,只看曾见过两次的女人,站在阳光下,全身散发着温婉怡人的气息,出尘不染的笑容高贵婉约,她穿着一身淡紫色的晚礼裙,长相清美,气质特别,尤其她拨动发丝的时候,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道…… 她就是要跟欧阳风订婚的女人,皇家二小姐,皇后。 皇后清甜一笑,仿佛世间最美的鲜花都黯然失色,声音甜美道:“风近两天处理家族的事情可是忙坏了,但是无论再忙,龙叔过寿,他也得来呀。” 皇后叫来身边的保镖提了两大保险箱的重礼,放在收礼桌上,女子刚才还笑着的脸变得严肃道:“咱们自己家里人,还用得着这么客气?龙叔说了,谁的礼都收,就你的不要~说把准女婿带他瞧瞧就行了。” 皇后听完笑的更大气,也不推礼,只是静静的看着女子,不到三秒钟女子就撑不住了,连忙笑道:“行行,大家都宠着你。对了,顺哥家族内部的事情,一部分龙叔不是出面解决了吗?还有什么棘手的,你们就说,能帮到的一定不含糊。” 听过这几句后,我移动的脚步变得沉重,刚迈进别墅还没两步,就听见皇后轻声唤着,“风?我在这~” 强烈想要震动的内心,当听见轻声呼唤的一声‘风’,我还是忍不住的想要回头,明知道也许下一秒会看见心如血滴的一幕,还是控制不住本能的大脑神经,欧阳风的英俊冷然,深深的熟悉。 可这一秒的他让我觉得无比陌生。 尤其是在他身边站着另一个女人时,而那个女人却无论气质身份还是形象,都足以跟欧阳风相配,两人站在温暖的阳光下,真是一对璧人。 强烈的阳光照得我几乎睁不开眼睛,透着斑斓的光线下,皇后如莲藕白皙的手臂,极具自然的挽过欧阳风黑色的西装袖口,头微微靠近欧阳风胸前…… 不知什么卡住我的气管,我猛烈咳嗽几声,刚捂住嘴时,欧阳风漆黑的眼眸朝我看来。 落定又混杂着多种情绪,却转瞬风轻云淡,静落如深渊,透深不见底的暗沉。 堵在别墅大门前,燥热的阳光让我鬓边流下的汗水,相隔一步,目光直视。 好像持续有一个世纪漫长,才听见身旁传来警醒的咳嗽声,我一时不知该用什么掩饰慌乱,最终移开了目光。 411:专程留给谁? 我想我转身的一幕一定很难堪,像是落荒而逃,也看不见自己的表情,跳动的心翻江倒海,手指尖都开始泛麻,邵东想说些什么,却只是递给我一瓶矿泉水。 我口干舌燥,接过后毫不犹豫往喉咙灌,因为喝的太急被呛住,猛烈咳嗦几声像是想把心中堆积的情绪都咳出来。 看见别墅大厅各种灯光耀眼,我才渐渐恢复如常。 大红色的地毯铺满,每人座位前都有精美可口的饮品和美食。 主持人拿着话筒站在台上激昂的说着对寿星的祝福,邵东照着请柬上的名字找准位置,在第三排坐下来后,我把心中滕然而生的情绪用意志压住,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寻找毕奎上。 我目不转睛的寻找,但是人太多了,往后望去全是黑压压的发,眼睛都看酸了却跟大海捞针一样。 寻觅了半天,却又看见一张清甜可人的笑脸,皇后拉着欧阳风的手臂往别墅二楼走去,我快速的移开目光,有点发愣的盯着台上烘托气氛的司仪,他说的祝福语是机械的传进耳膜。 不一会儿,龙叔在皇后和另外一个女子的搀扶下,走在铺着红毯的台阶上。 龙叔穿着一身黑色龙纹的古式长衣,拄着拐棍,全体目光落定后站起身鼓掌,龙叔戴着老花镜却显得龙马精神,脸上虽然有皱纹但皮肤却通红有光泽,他伸出手,笑道:“各位赏光能来,就是我赵龙的福气,谢谢大家不远万里。” 拜寿的讲究我也是今天才见,赵龙坐在台上,先是儿子一辈的磕头倒茶,然后媳妇,再是女儿和女婿,赵龙一共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是直系亲属,其他一应都是认得儿子和女儿,或者是关系特别好的朋友的儿女。 一套礼节看下来,我都开始有点不耐烦了,想起李雨还在马拉派出所,我心里七上八下的,郁闷之余,只听龙叔声音洪厚问道:“顺子,听说你要跟后儿订婚了,真是好姻缘,什么日子啊?龙叔绝对给你们来份大礼。” 我默默听着,龙叔该是对皇后宠爱有加,想不到皇家后台也有不少大人物支撑。 只听皇后清冽笑着回应,“下个月十五号,订婚典礼就在港城,离得不远,龙叔一定得来。” 龙叔哈哈一笑,半带宠溺的语气更深了,“那当然,不管多远,我小女儿结婚,我爬也要爬去……” 又是好一阵寒暄。 龙叔拿着话筒坐在台上,轻咳了一声,顿时奢华的大堂鸦雀无声,众人全然安静下来洗耳恭听,“今天是我赵龙五十岁寿辰,在座身份显贵,财力雄厚,还肯赏光参加我寿宴,赵龙光用言语感激略显单薄,为答谢,将拍卖我多年曾全世界竞价的古玩珍宝,t省旅游土地,q省土地和马拉码头。” 赵龙话音刚落,穿着两件红色旗袍的古典美女,戴着白色手套向众人一一展示,宋朝的清明上河图,唐三彩瓷碗,清朝青花胭脂红料扁壶,还有一枚由darryring曼珠沙华的钻石戒指,躺在浅蓝色的绒毛礼盒中。 曼珠沙华,盛开于彼岸繁花,犹如鲜血一般绚美,又称火照之路。 很有名气的传说,盛传全世界上流社会,讲述一段凄美感人的爱情故事,至到结尾,男士亲手设计出的一枚戒指,传言戴上的人都会终身永久的跟相爱人携手幸福的走下去。 我当时在国色天香听几个小姐谈论过,说是在02年时被神秘竞价人拍走,出价人不愿透露姓名,今天却在赵龙寿宴上一见。 那么当年,是赵龙买走了戒指?却没有送人,拿来珍藏的吗? 我眼前一亮,只看在座的女士目光纷纷投向旁边的丈夫,就连安静怡人的皇后也不例外,欧阳风坐在第一排的位置,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看到皇后的侧眼带有期望的看着欧阳风,还轻轻动了动他的肩膀。 第一件宝物拍卖成功,虽出天价但买走的人心里有一种无法言说的喜悦,第二件宝物和t省旅游土地相应被出价买走后,我终于知道有财有势的人时间贵如黄金,为何还来参加赵龙的五十大寿。 想攀附是一回事,真正有合作关系又是另外一回事,但我想大部分人都是因为有拍卖环节才来的。 看着物品被相应的拍走,唯有马拉码头和那颗曼珠沙华的戒指无人出价,不是因为价钱太高,而是在座都是聪明人,知道剩下两件是专程留给谁的。 412:跟他竞价 一片寂静鸦雀无声,只看欧阳风背影散发出断雁孤鸿的气质,充满磁性的声音淡然道:“马拉码头,我出七千万。” 赵龙放出来拍卖,欧阳风出价后,在座无一人有异议,我曾经看过走私路线的地图,马拉码头至关重要的路线,到时候对从爱尔兰出产的摩尔烟草有助,想来欧阳风买下马拉码头也是为了到时候方便跟各大集团抢生意而用。 因为欧阳风所产的货物和珠宝,根本用不着马拉码头,自有港城路线。 难得一遇的机会,当时莫沉易还建议我打通一条路线,这下…… 我犹豫半秒,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全场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我出一个亿!” 我话音刚落,只看齐刷刷的转头,众人对我行视着注目礼,就连站在台上的赵龙眼神也划过一丝诧异,透着不解。 安静的周围,众人开始噪声四起,不少人都在问着同一个问题,“这位小姐是?” 吵闹持续了很久,吵的我耳朵都嗡嗡作响时,欧阳风摆了一下手,骨节分明的食指上戴着黑曜石闪耀的魔王戒指,映照在他英俊的侧脸上,语气有点玩味,又低沉道:“我还没听说过,谁敢公然跟我抢东西?” 我知道,他是欧阳风,他想要的一定会得到。 但是马拉码头对英兰家族来说至关重要,我现在也不在乎出不出风头的问题,静坐在座椅上,只看他菱角分明的侧脸轮廓,声音足够低沉,又一次加价道:“一亿五千万!” “两亿。”我说的轻缓,声音小到几乎我自己都听不见,众人却听的一清二楚,又是一阵哗然,不少在座人面部表情变得五彩冰纷,有觉得气恼的,有等待一场好戏,还有些许期待的。 我能感觉到欧阳风耐着性子,语气低沉到不能再低,“两亿五千万!” 我动了动唇,刚准备说话,邵东拽着我的袖口摇头道:“妆姐,我们不能在出价了,英兰可流动资金加上银行贷款也只有三个亿,我们争不过欧阳风。” 欧阳风财力雄厚,他能一直不间断的加价。 我咬着下唇,脑子飞快转动,最后我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往座椅后背上靠实,语气轻缓,“我出两亿五千万零一百!” “什么?”这次还没等欧阳风说话,只看第一排坐的两个男人按耐不住的站起身,目光虎视眈眈的盯着我。 “怎么?一百块钱,不是钱吗?难道你们的一百块钱,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我毫不畏惧的对视上两名男子。 欧阳风依旧一动不动的稳坐,只听语气落定道:“三个亿!” 我大有一副跟欧阳风争到底的架势,站起身移开凳子走到台前,看着欧阳风淡然道:“我没有欧总那么财大气粗,我在抬价,也仅是区区的一百块钱!” 欧阳风深不见底的眉眼在看见我后掀起一丝波澜,可能是没想到跟他竞争的人是我,神色忽然变得轻松,骨节分明的手指抵在下颌,眼眸中闪过一丝期许,静静的凝视着我。 我深深看过欧阳风一眼后,转身对赵龙说,“我出三亿零一百!” “呵呵……” 没想到我话音刚落,欧阳风被我气笑了,唇角魑魅的笑张扬在英俊的脸庞,安静了许久,欧阳风一直保持浅笑看着我,却在没说话。 拍卖的人无奈,眼看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众人都在等待,他只能拿起小锤,敲打台案,口中非常不满的喊道:“三亿零一百一次!三亿零一百两次!……” 在座众人跃跃欲试,大有想直接喊价的冲动,却因闹不懂我跟欧阳风到底演的是哪一出?不少上流人物也不认识我,可能是害怕得罪了谁家的千金,特别不甘心又不敢争的摇摇头。 从拍卖人落槌,欧阳风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我的眼睛,散发的眼神那么专注,还带着兴味。 只看欧阳风旁边坐的皇后,恬静怡人,浑身散发出贵族女子该有的气质,用同样礼貌的笑容回看着我,他们坐在一起就像一幅完美的画,欧阳风从未带我出席过正规场合,哪怕一次也没有…… 眼神暗淡下来,强烈的一股自卑缠绕心头,却又被曾经a基金李慕辰被逼死,惨烈的画面我曾在梦里见过很多次,现在拼凑起来竟是那么完整。 我快要失态的表情随着拍卖人说话而恢复如常。 “三亿零一百三次!”拍卖人清脆的木槌音一落,“成交!!” 413:欧阳风说他没钱? 在座人纷纷喘了一口气,拍卖人环视一周,继续道:“我们接下来开始竞价曼殊沙华的戒指,起拍价两个亿!现在开始!” 原本窃窃私语的众人统一安静下来,皇后的神态映在我视线中,她高贵的眼眸中泛出些许期待,而欧阳风还是深黑的眸,一动不动的强势姿态,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却至始至终未说话。 台上拍卖人和龙叔脸上印出一模一样的表情,只看了三秒我就明白了那枚曼殊沙华的戒指,是专程给欧阳风的,龙叔想让他送给皇后。 寂静了好长时间,众人都觉得难以收场时,欧阳风才站起身,足有一米八二的身高,侧影压下来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对我说,“马拉码头你拍下,但也有不少关系要打通,bd集团可是梦寐以求,我说过,所有东西,你用可以,别人不行!” “懂么?”欧阳风凑近我,浑身苦咖啡的味道吸入鼻腔,大厅璀璨的灯光照的我眼晕。 我似是而非,思绪一秒恢复清醒是因为赵龙的一声,“顺子!这枚戒指?” 尴尬的气氛随着龙叔的话而抽离,欧阳风微微侧身,不容置疑的口吻,还说的无比认真。 “龙叔,戒指还请您暂且保留,永生集团最近还需要资金周旋,具体什么原因想必龙叔也清楚。” 欧阳风这番推辞,说的赵龙突然没有了下文,在座人还有好几人轻笑出声,脸上的表情写满了:你逗谁呢?永生集团能连两个亿额外资金都拿不出来? 躁舌中,赵龙脸色瞬间黑了一半,却轻咳几声在未说话。 那枚华美闪耀的戒指,安静的躺在浅蓝色的绒毛盒中,好像一直在等待它的主人,戒指好像会觉知人的心情一般,发出的光泽闪亮耀眼,只浅浅一看就觉得被迷了眼睛。 拍卖会就这样不尽人意的落幕,接下来午宴时间,别墅外面的草坪和大堂热闹非凡,每张桌子上精致菜品让人垂帘三尺,可见赵龙为了宴请也花费了不少时间让底下人准备。 原本美味的菜品吃进嘴里索然无味。 席间皇后一直专心的给欧阳风夹菜,盛汤,瓷白色的碗筷堆落成小山,欧阳风却未动筷子。 好听如小提琴的语调传来,只听皇后轻声询问,“不吃点吗?早晨都没怎么吃呢,一会……” 听到早晨,想来皇后昨晚跟欧阳风同住,我不知怎么抬起头,忽然对视上欧阳风的双眼。 他看着我有多长时间了? 我拿着筷子的手指不自然的松落,欧阳风眼睛漆黑的深不见底,皇后怡然的目光顺着欧阳风的方向掠过,我侧了侧头,望见从远处急忙走来的邵东,离我越来越近。 弯下腰凑近我的禀告道:“妆姐,毕奎已经走了……” “什么?”走了?我匆忙站起身,跟着邵东就往别墅外的花园走去,人潮人海中,一眼都望不见前方的绿色树木,我皱起眉头找了左右张望了半天,“在哪呢?” 邵东也犯难的观望,最后湛蓝色的目光一定格,指着方向一个穿着咖色大衣的男子,“他就是毕奎。” 我赶紧拨过人群走过去,眼看着咖色大衣男子上了一辆银灰色的保时捷,毕奎有专程的司机,他选择坐在后排座位,我和邵东拉开车门,他右我左的把毕奎挤在中间。 四十五岁的毕奎保养的很好,气色只像三十岁出头,但是遇事镇定和他的职业相关,并没有反应很大的诧异和惊愕,只是冷冷的问道:“你们是谁?找我什么事?” 身在高位自然有求于他的人不在少数,送钱的比害命的多。 我靠在真皮座椅背上,说的轻松,“我们是英兰家的……” 话还没说完,毕奎马上知道了来意,镇定的声音有点急促道:“英兰继承人被抓,这件事真不是我干的,马拉是永生的底盘,人也是左个抓的,他们先后按上走私的罪名,我也无可奈何。” 是啊,证据确凿,只因不是在自己的地盘,想起刚刚拍下的马拉码头,还要给上面疏通关系,还要很多麻烦的事情,我双手搭在膝盖上,侧目看毕奎道:“李雨出事的原因就是在永生的地盘被抓,如果你现在说马拉码头是你的,那批珠宝并不是走私,而是正大光明的通行,想来再加上律师的交接,三天之内保李雨出来没问题,就看毕省愿不愿意帮这个忙了?” 414:谁不给放行?说名字! 能感觉毕奎思绪在转动,手指搭在黑色裤子上,轻点过后问我,“你的意思是?” “刚才拍卖会上的事情,想来毕省都知道了,马拉码头是永生的空缺,我拍下来转到你名下,以后那就是你的地方了,要求就是,以你的名义去跟我的律师谈,如何保释李雨这件事?”我说的认真。 毕奎轻然一笑,摇摇头道:“这件事不可能那么简单,三个亿的码头,说给我就给我,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我可是从来都不相信。” “确实。”我看着毕奎严肃道:“接下来我们英兰要出产无论什么,你都得放行。” 看着毕奎眼中出现一抹着急,我接道:“放心,违法治安规定,毒品什么军火的毕省放心,就算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 “不过是近几天流行摩尔烟草,马拉码头可是从爱尔兰直到亚洲最为关键的路线。当然,每笔事成之后,相应的提成也是不会少的,税钱到时候我们在跟当地人谈……” 我说完后,毕奎眉目间露出藏不住的喜悦,高利诱的收益和回报,我想毕奎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 考虑片刻,眼中还是划过担忧,“欧总……” “欧阳风?”我轻笑,“他要是有异议,土地就会跟我争抢到底,欧总当着众人面放手,就代表他已经默许了,我们的友好合作也不会为您带来太多不必要的烦恼。” 说完,我无意间抬眼,透过车窗玻璃看见欧阳风穿着笔直的黑色西装,皇后在侧,两人上了前方一辆大红色法拉利恩佐的跑车,我内心一颤,接着移回目光。 汽车发动机的响声,吹进我的耳边,不由自主低下头,感受到欧阳风的车子跟我相隔而过。 愣神的时候,听见毕奎对我说,“请问你是英兰家的?” “我叫李妆。”我伸出手,轻轻一握,“合作愉快。” 交接手续非常难办,光拿着三个亿的邵东在t省跑前跑后,尤其是龙叔不出面,下面的人故意刁难还一问三不知,手续拿着连跑了五个地方,竟然没一个人同意给签字的,还说什么出了问题他负不起责任。 看来就算光明正大抢了欧阳风的东西,下面人也会不约而同的给使绊子。 我站在办理窗口等了快两个小时,只看管事的刚吃完饭,懒洋洋的坐在座椅上问了一句,“这没上面的话,我也不好给盖章啊,你们协商了吗?马拉码头可属于私人的,不归我们管啊……” 我忍了一次又一次,就连保安也没给过我们好脸色,我实在控制不住情绪,语气颇重道:“你们都是欧阳风的狗腿子吧?这么压着手续,谁教给你们的?” 管事的脸色也不好,刚准备说话,我拿出手机一串拨给欧阳风,荧幕上显示的港城,私人号码还没响几声,接通后传来磁性的声音。 我气的连‘喂’一声都省了,直接说道:“欧阳风,你给你的人解释一下,这老压着我的手续不给办理,你命令的?” “......” 传来沉寂的声音,我又叫道:“欧阳风!” “嗯。”感觉欧阳风像忙中抽闲的回答了一声,然后淡然道:“谁不给放行,说名字。” 我大眼看着管事经理的名字,刚说出了一个姓,只看她急的从座椅上起身,连忙点头哈腰道:“没有说不给办理,我只是在等上面的意思,我这说是个经理也不过拿钱办事,李小姐也不要太难为我。” 管事经理不停赔笑,倒是我难为她了? 我放着免提,听筒里传来的风声,像是在海边,欧阳风压低声音道:“还有事么?” 我直接挂断电话的一秒,红色章子给踏在白花花的文件上,毕恭毕敬递给我后,可是接下来还有将近四个手续,总不能每一个都给欧阳风打一通电话吧? 谁知下面人的消息传的比媒体还快,当我和邵东赶去第二家,大笔一挥就把字给签了。 我无奈的轻笑两声,难如登天的手续在接下来两个小时之内全然搞定,坐着车子一路往南时,律师打来了电话。 说是证据确凿,李雨已经被派出所转去拘留的地方了,律师连续说了很多专业术语我都听不懂,最后我也急道:“你说话能不能简练一点?” 邵东听我语气不好,车速放慢后,停在路边的阴凉地,高热的阳光穿过树叶斑驳照在车上。 415:我打你才算态度恶劣吧 燥热和车里的凉气冷热交加,我手扶着额前勉强挡住刺眼的阳光,律师停顿了一下,简单道:“与其说走私,不如说不是在我们土地上进行的交易,抓住了漏洞,原告一直不松口,导致李雨的口供上没有明确脱罪的理由,现才被治安拘留的。” 原告就是左个,像平时走私珠宝,在谁的地方谁给交钱即可,小小的事情闹的这么大,不外是左个不停兴风作浪。 现在只求毕奎能赶快搞定接下来的事情,在跟律师提供证词,这样一来,李雨就能暂且安全了,我是这样想的,没想到律师听完后沉默几秒,淡然道:“如果能这样解决,真的会省去很多麻烦,原告证据不足就只能撤诉了……” 压抑的心情终于长舒了一口气,手撑在窗边,静候了好长时间。 内心不停在我到底要不要去一趟马拉之间徘徊,手机震动声响起,不知内心是在期待什么还是,但在看见是莫沉易打来的电话,语气一瞬轻缓道:“什么事?” “你从欧阳风手下用三个亿买走了马拉码头?”莫沉易焦躁的语气传出,我揉着太阳穴,却不知道这件事已经广传整个亚洲的大街小巷,自媒体爆出赵龙寿宴上,英兰家族大小姐得到码头后,永生竟不与其还击,闹的沸沸扬扬,什么猜想都有。 当莫沉易问我用什么方法时,我突然笑了,欧阳风每出一个新价钱,我都多加一百块,传出后会不会有不少人效仿呢? “摩尔烟草一出售就抢空了,你们英兰给压着不放行。李妆,后果很严重啊……” 我挡了别人的发财路,别人活埋了我都是轻的,谁让我们就活在巨大的利益社会呢。 想起英兰集团还有个管事的鲍勃,我挂断电话就和邵东迫不及待的回到爱尔兰。 英兰集团百米高的现代化大厦前,我浑身燥热脖颈上都是汗,用湿巾擦了一下额头,走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马怡一身规整的职业装,面部表情严肃的走过来禀告道:“李总,鲍总在您办公室已经等了四个小时,期间我让他离开,他说什么也不肯,还,还……” 马怡犯难的按着电梯,抱着一沓文件对我说,“还在您办公室用餐,垃圾扔在地毯上。” ‘叮咚’一声电梯直行到达,电梯门缓缓打开时,我透过玻璃看见鲍勃穿着西装,光滑的大背头梳的锃亮,黑色皮鞋毫不客气的搭在我办公的桌沿边,像是刚吃完一顿大餐,边喝着红酒,还用牙签时不时的剔牙。 我推开办公室的门,鲍勃目光注视到我,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 闻着办公室一股酒味,我笑道:“鲍总青天白日的喝酒,走错地方了吧?还是鲍总已经自知地位不保,忘了英兰集团的规矩,开始破罐破摔了?” “李妆!你那副伶牙俐齿的嘴,留去哄你的金主和客人,少在我面前瞎掰。”鲍勃语气不佳,他说这句话也太为老不尊了,好歹是英兰集团的管事,当着下属的面显得没水平。 况且自己还是满口酒气,我用手掩着鼻子,“鲍总真是喝醉了开始胡言乱语。” “我胡言乱语?”鲍勃一时把他双脚从我办公桌拿下去,大手一拍桌面,好笑道:“你看看,你看!关于摩尔烟草的合同都快堆成山了,你跑去什么t省?踏青旅游啊?” 一本文件对着我就飞了过来,邵东身手灵敏,两步上前挡住,鲍勃哈哈大笑道:“李妆,真是人傻钱多又怕死,合同还能伤着你不成?我只是想让你看清楚,各大集团的合约,外带警示。我不管你心里打的什么如意算盘,你压着烟草不给放行,英兰在蒙受什么损失,你想全权负责,都负责不起!” “我没想负责啊,我为什么要负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我还没接手,这些事情不是该由你去处理吗?”我挑眉故作惋惜的看着鲍勃,失笑道:“哦,我忘了,鲍总想管事来着,在却在集团内部大失人心,没几个人听你的吧?” “你、你、”鲍勃好几个你没接下文,最后直接道:“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对长辈的态度也太恶劣了!你纵然是李慕辰的女儿,他在世还要叫我一声鲍哥!” 只有不尊重他人,才不会被别人尊重。 看着我的办公室一片狼藉,我面色一正,“这算态度恶劣?我打你才是态度恶劣吧?” 416:妆姐,实在不行就…… “行行行。”鲍勃挥着手,一副好像烦的快不行的样子,心烦意乱的把我桌上的文件,一张一张的扔在地毯上,白花花合同散落一地,马怡见状赶紧弯下腰捡着,捡好堆好又重新放在桌角。 “我不跟你废话,这么多合同你快点看,明天早晨八点开股东大会。”鲍勃说完,颠三倒四的站起身,浑身散发着浓郁的酒气,还不停的摇头晃脑念叨着什么,身后两名助理左右搀扶才离开。 一片狼藉的办公室,我脸色很不好,一股莫名的火堆积在心口,坐在会客沙发上,拧开一瓶矿泉水就喝了半瓶。 邵东往我身后一站,语气阴狠道:“妆姐,实在不行就……” 我深喘一口呼吸,李雨到底怎样被拘留的还一概不知,先无论什么错,得把李雨保出来,况且上次大会上爆出关于鲍勃吃里扒外的证据,现在家族内部也有很多人开始不相信他了。 先让鲍勃声名狼藉,孤立无援时,在一击拉下位,这样更保险一点。 不管怎么说,鲍勃还是在英兰家有过三十年的根基,虽说跟邹冥暗斗,串通他家企业,但还是培养了一波不可小觑的势力。 思虑之余,马怡已经让保洁把办公室打扫的一干二净,整齐的桌子上,堆落了总有小山那么高的文件合同,全是在两天之内发到的,要不是摩尔烟草的事情,我想英兰就算一个月的时间,也收不到这么多封文件。 从下午开始,一张张翻页,看的眼睛都酸了,从白天到黄昏再到深夜,办公室煞白的灯光晃得密麻的小字快要飞起在我视线中打转,耳朵嗡嗡作响时,只感觉脑容量都不够用了,摄入太多的东西,一时难以消化。 而马怡轻声询问我要不要用一杯咖啡时,我才抬眼看见旁边桌上的三明治和面包,已经来来回回换了好几次,浓郁的咖啡味道蔓延,从偌大的落地窗望下去,华灯初上的繁华立交桥和人行车辆,和鼻息下的那抹熟悉的味道…… 失神了半秒,我移动目光,看见邵东已经累得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来去二十几个小时的车程,全部是邵东连眼皮都不敢眨一下的再开,又陪我工作到快到凌晨,连晚饭都没吃,一句怨言也没有。 我拿起座椅上的外衣,轻轻披在邵东身上。 看见玻璃桌上的食物。 “你也吃点吧。”我把三明治推给马怡,她有点不好意思的跟我对面而坐,我塞了半片面包,喝了小口咖啡,跟马怡商量道:“文件我看了,基本上都是有点名气的小企业,争着给英兰抬价,好让我们能愉快合作,虽然口气很大,但收益确实很高。” 马怡了解的点点头,“那李总你选择跟哪家集团合作?” 最优先的无疑是永生集团,后台硬,有钱,白黑两道吃香,最重要的,欧阳风一句话,很多小企业畏惧,而不敢太过越界的抢生意。 这点是不能掩盖的事实,我如实说完,又道:“但是我们英兰不能跟永生合作,第一为我父亲,第二重新跟永生集团合作,鲍勃最开心,又能如鱼得水了。前面一系列打压等于白做,况且说出世仇,我在跟永生同流合污,在年老股东面前也下不来台。” “是。”马怡了解的点点头,从众多文件中抽出一张,对我说,“慕容家族一直低调,从南跨北过去,离得又近,合作的事情可以跟他们谈一谈。” 只看文件上写道:每批货三七分成,英兰占七,但条件是每月一共要八位数的摩尔烟草。 慕容家族的风格真是低调做人高调做事的准则,一个八位数,让我不由一震。 张口就给出这么大的筹码,还真是在我意想之外,亚洲四大家族,我和慕容合作,这样既能堵住小企业的悠悠之口,封货时也好有实力依靠。 又可名正言顺的拒其他企业之外。 跟同等实力的联手捞金,世界上在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安心的事情了。 我和马怡不约而同的浅笑,手轻碰那张慕容家族发来的文案上,静落了半秒,只隐约看见办公室玻璃门外晃悠着好几个白衣身影。 我警惕的站起身,疑问了一句,“谁?” 这时,一名白衣保镖慌张的推开门,衣衫不整像是被利器划开几道,满衣沾着砂砾和泥土,手指到处都是血迹,其次而入的保镖也像是被打劫了,连续进来四五人。 417:真是蠢! 上气不接下气乱成一团的禀告,眼神还像在找人似得观望。 我被吵得震耳欲聋,听了半天也没听清楚他们说的是什么,躺在沙发上熟睡的邵东被吵杂声吵的一激灵,快速起身后。 其中一名落魄保镖在看见邵东好像瞬间找见了主心骨,声音提高了不少道:“邵哥!你吩咐我们暗中跟着六二,谁知道他是个滑头,趁我们不备的时候给跑了,我们几人追去海边,却敌不过六二!最后让他逃之夭夭了!” “邵哥……”保镖面露难色,又带着失职的愧疚。 我疑惑,“他为什么跑?” 保镖脸色涨红语速很快的告知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我边听边抬眼看着保镖,气得我一股怒火的骂道:“真是蠢!” “你让六二嫖时被警察抓?你怎么不干脆买通个小姐刺杀他?”我满是愤怒的看着我面前的保镖,保镖低着头,双手放在肚前,邵东狠狠一下打在保镖头上,厉声道:“我的意思只是不要那么‘称心如意’!称心如意你懂不懂?就是给他喝点假酒了,找个像恐龙妹那么丑的小姐!” 邵东喊完,无语的用手捂着额头。 上次因为六二出言不逊,我让邵东吩咐手下人好好‘关照’六二,没想到突出李雨的事,一时间没顾上六二。 “六二还在不在爱尔兰!”邵东急的两步上前,保镖颤巍巍的回答道:“分成三路去追,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一点动静都没有!我们害怕耽误了……才……” “让情报部去找,监听六二手机,把爱尔兰海陆空能出境的地方全封了!”我说完后看表,不知道时间来不来得及,马怡听完干练的拿起座机电话,一连串内线打完,层层吩咐下去。 全部安排好后。 我静坐在沙发上心不停忐忑,本来好好的合作,被下面保镖搞得六二以为我存心整他。 这一下本来就紧张的关系搞成太僵,六二如果成功逃出爱尔兰,以后绝对会是心腹大患。 焦急的等待半分钟像一个小时似得,我已经快要坐不住了,急的站起身,每次看那个保镖一眼,我都忍不住内心一股怒火,最终到达顶端,我突然厉吼道:“你还不滚!站在我办公室干什么!” 看着他们的样子我一股莫名的火,保镖被我喊的一激灵,纷纷转身快速的离开办公室。 玻璃门刚刚关上,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守在一旁的马怡快速按通免提,只听传来急促的告知声,“定位到从六二手机发出的信号,爱尔兰红路郊区,106号。通话内容是……” 只听六二浑厚的声音在给谁打电话,低沉的令人胆寒。 “快!爱尔兰郊区106号!”我边说边走时,从办公桌上的笔筒里拿出一根钢笔,邵东跟在我身后,路过走廊时连续给下面人拨打了好几通电话。 车灯在黑暗中显得更加刺眼,我绕过车身前拉开车门,邵东一脚油门踩到底,车飞速前行的过程中,又有很多后来跟上的车尾随。 我用手机打通了英兰情报部,听筒里的工作人员不停告知六二所在的精准方位。 还差几段路就快到了,六二却在关键时刻挂断了手机,一时信号连接不上,当赶去郊区106号时,我下车后漆黑的深夜只有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扬起的灰尘映照着车灯明显。 我们车停稳,很快后面跟随的车辆连续下来快二十几个白衣保镖。 靠近我时,我声音尽量轻缓道:“你们去树林里找,小心点。” 白衣保镖点头后,拿出早准备好的利器,有序的走进四周的树林里。 深夜的风带着一丝凉爽吹过,深绿色的参天大树时不时发出诡异的声音,邵东又带了一波人朝反方向的树林中找去。 安静的风中,我站在车旁的石子路上,额前碎发轻轻掉下来挡住我视线时。 一瞬,我看见车灯下面一个黑影闪过,我心中一颤,几乎是本能的抬起手一挡! 火辣辣的疼痛传来,手臂上急速流出的鲜血滴落,粘稠透着血腥味道蔓延,我反应过来后反腿就是一脚,不偏不倚的踢在对方的手腕上。 清脆一声落地,影子映出我们的身影,昏暗下只勉强看清楚六二脸上两条像蜈蚣的刀疤,触目惊心的可怕,不过六二反应很快,转瞬从腰间又抽出一把匕首,对准我的脸狠狠就刺了下来! 速度跟上反应,我灵敏的低头,一脚重重踢在六二啤酒肚上! 418:你还真是跟什么男人学什么 “你个婊/子!”六二闷哼着大骂一声,直接扑在我身上压在车旁,我左右反抗奈何他力气大的惊人,掐住我脖颈时,溢的我快无法呼吸,脸贴在玻璃上都变了形状,只看六二恶狠狠的瞪着我,满口粗话,“我草你吗的李妆,老子在爱尔兰被你整这么惨!我信你才一个人入境!” 六二大有想掐死我的念头,感觉气管都快爆裂了,我使出浑身的劲挣脱。 最后六二身子一斜,我又能重新呼吸时,只看是邵东狠狠一脚踹在六二头上! 我调整微弱的呼吸,六二从地上爬起来抬眼看见四周拥簇过来的白衣保镖越来越多,镇定的脸也变得怒红,感觉到他手慢慢移到皮带之间,我防患于未然的出手,谁知邵东比我还快,跟着几名白衣保镖就把六二压在车上。 邵东快速的从六二皮带间搜出一把银灰色的枪。 昏暗的灯光下,六二惊人的长相和满是红丝的眼睛,对我怒目相视,又嘲讽的轻笑出声,“呵呵,老子就看你想怎样?” 我反手拿起放在车面上的抢,抵住六二的脑袋,轻声道:“我想要关于永生和皇家的秘密。” “哦?”六二失笑道:“如果我不给,你就杀了我?我六二闯南霸北的还怕死?” 六二大笑渗人的弥漫,看着他肥油的笑脸,我漠然的放下枪,从衣服里抽出一根浑身漆黑的钢笔,把玩在手指尖,漆黑的钢笔映在昏黄的路灯下,发出熠熠光泽。 我居高临下的看着六二,轻笑道:“六哥想必知博格的眼睛是怎样瞎的,当初在雪山酒店,我亲眼看着发生的一幕,我知道六哥英雄豪杰,但失去了双眼呢?” “呵。”六二嗤笑中带有一丝苦涩,“你还真是长了一张会骗人的脸!” 我无视六二的话,钢笔对准六二的眼珠越来越近,六二突然哈哈的大笑出声,带着难以置信的诧异,“李妆?没想到你还真敢?你知道我后台是谁么?你敢动我,不为英兰集团想想后果?” 我没有想动六二,只是下面保镖把事先做出去了,这时候道歉推托责任,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这就是合作伙伴的关系,比纸还薄,风一吹就破了。 印着昏暗的路灯,我拿着笔尖凑近六二,就在快要抵达到白眼仁时,六二情绪激动的勃然大怒道:“李妆!你这个婊/子还真是跟什么男人就学什么!你跟着欧阳风,可是把他的手段和阴狠全学会了!我草你吗!” 六二对着我破口大骂,邵东反手就是一拳,重重打在六二的鼻梁骨上,鼻血瞬间就流下来。 “你不说我就废了你!成了残疾的滋味可不好受!”我钢笔尖抵在六二的眼皮上,手指只需要轻轻一用力,六二的眼睛就瞎了。 越狠越有本事的人,就越怕自己变成残疾,我就不信他六二是个例外! “李妆!”六二叫着我的名字已是满腔怒火,“你不就是想要永生集团和皇家的秘密吗!何必跟我闹成这样?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呢,你仔细想想!” 当时六二跟我谈条件,说他想座永生当家人的位置。 呵…… 我不想在废话,耐心也快到极限,握住笔尖的手都出汗了,钢笔在手心滑滑的,人在缺乏耐心的情况下最容易不顾后果。 感觉六二再多说一句废话,我手中的钢笔就已经忍不住要戳下去了,因为停在半空的时间太久! 微微用力的笔尖,六二反应过来像是无奈妥协,急道:“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给你听!说给你听!” 六二话音刚落,我深深看他一眼,放下酸困的钢笔,刚才手臂被利器所伤流下的鲜血还未凝固,自从小美躺在我怀里死去,我现在看见红色就有一种莫名的恐惧,不知道是不是晕血症,只感觉大脑快速缺氧,往后移动脚步时,邵东扶住我。 表情一瞬大惊失色道:“妆姐,你手臂在流血!” 邵东边说边扯下自己的白色衬衣,快速为我包扎好后,满脸写满了担忧,我摆了摆手,对白衣保镖说道:“你们把六二带去英兰集团看好,他说过的话让马怡记录。” 我凑近他们语气加重道:“记住,一定要把人看好!” 李雨的事情还没处理好,明天又要召开股东大会处理摩尔烟草,今晚再不睡觉,我真怕撑不到明天就要晕倒了…… “邵东!”我叫了一声,邵东赶忙抬头,我说,“我们回去。” 419:你留点心 “回去?”邵东不安的看了六二一眼,“把人交给他们可以吗?不用我看着?” 二十几个白衣保镖看守,这回再出什么意外,当真是一群饭桶了!我想英兰家的保镖智商不够用,最起码看守个人还是没问题。 侧目看着邵东戴着光能手表,走针声落落清晰,已是凌晨两点。 回到别墅,一片黑暗,唯有几处小灯开着,看守别墅的保镖为我们开门后,邵东找来了医药箱,拿出酒精和纱布,坚持说一定要给伤口消毒,争执下,我只能坐在沙发上,看着邵东小心翼翼的拆开从衬衣下扯出的布条。 和鲜血混粘一起,触目的伤口将近有三厘米长,不过好在血已经止住了。 邵东手法特别轻柔的用棉签沾着酒精为我擦拭,蛰疼刺激神经,我咬住下唇。 想起那时在花海,欧阳风让我练习散打,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教我,难道他早就料想到会有今天的局面,好让我能有自保的能力吗? 我眼中泛出说不出的情愫,发愣的看着我眼前正在给我包扎伤口的邵东。 没想到他始料未及抬头的一瞬,我们眼神快速交融,回过神的我移开目光,才注意到手臂上的伤口已被精心的包扎好。 “谢谢。”我站起身准备往房间走时。 “妆姐。”邵东叫住我。 停下脚步回头,邵东眼神有点不自然,可转瞬即逝道:“六二被逼妥协,他说的话我们也不能完全相信,万一他说的假话,我们去做了,后果不堪设想。还是要花时间来筛选……” “嗯。”我轻声应道。 “妆姐,我觉得还是要查清楚六二所说的后台是谁,这样我们也好防范着。” 我点头,六二身后有谁我并不清楚,但六二失联肯定会有人找他,凡事有利有弊,就怕到时候得罪了大人物…… “你留心着。”我交代一声,推开卧室的门。 第二天一早,先是毕奎打电话告知我关于马拉码头手续的事情,经过几片管辖的签字,已经全部办理妥当,我当时在t省付款交钱时就直接写了毕奎的名字,给来回省去了不少波折。 听见手续交接已经办好,我把律师的电话给了毕奎,让他先给毕奎联系,挂断电话后我又让邵东在英兰集团挑了两个部门经理,订了机票让他们快速去马拉,有些合同细节问题帮我处理一下。 股东大会时,听说摩尔烟草能赚钱,就连手上有百分之二的股东都来了,黑压压的人满为患,偌大的会议室也显得挤恰。 ppt的白色帷幕上映照的是我曾看过无数遍的爱尔兰地图,用红色笔标注出来的两条可以打通的路线,将新西兰的摩尔烟草直接通往爱尔兰,再由一条水路,运输至亚洲各大区域。 会议定在早晨八点,因为途中接了毕奎的电话晚了一分钟,我和邵东进门后,在座股东对我投来注视的目光,第一排第二和第三个座椅是空的,那是我和李雨的位置,我没有坐下来而是直接站在台上,把慕容家族发来的合作文件简单的阐述了一下。 众位股东听完后,有人问道:“李总是想跟慕容家族合作?” “对。”我合上文件,“慕容企业很干净,没有做过非法勾当,近些年比较低调也没有负面新闻,但慕容也是公认的亚洲四大家族之一。” “bd集团曾支持李总,又和小李总关系甚好,为什么不优先考虑bd集团?” 我耐心解答,“bd集团总裁是正规生意人,后台背景实力又是英国企业,欧美市场我们还没有打通的渠道,也不好完全控制,就算跟莫沉易有交情在先,也不得不防范着,亲兄弟还明算账,拿捏不准bd集团,我也不会贸然让众位股东陪着我去试险。” “那为什么还拨十万烟草给bd集团?”第一排股东不解的看着我。 “十万烟草只是先在市面流通,用来权衡市场,也是借着bd集团,当当出头鸟。”我站在台上声音清晰。 每说完一句都有人点头,也有人低头不语,坐在头位置上的鲍勃一脸深沉,我以为他会最先跳出来反对,言之凿凿的说一堆极力想跟永生集团合作的话语,我站在台上静等着鲍勃说话,盘算好一千种下文等着驳回他。 谁知一向跟我作对的鲍勃今天异常的安静,低着头不停翻看着合同。 “那鲍总觉得呢?”鲍勃不说话,我只能先他一步问出口,毕竟是英兰家族最大股东。 420:快,我们去马拉 他领导了三十年,虽说欧阳风发来的证据可顶一时之用,让鲍勃在英兰声望下跌,但关键时刻,还是要他开口权衡利弊,才能让部分股东同意。 没想到鲍勃双手一摊,很无所谓道:“我没什么意见啊,你李总都发话了,我当然没有异议,没有!”鲍勃边说边摇头,我仔细观察下面股东脸上什么表情都有,但过去了将近三分钟,在没有一个人说话。 我一时觉得莫名,但想了想又没什么好争论的地方,亚洲就是四大家族,总得选择其中一个来合作,而慕容不外是最好的合作对象。 只听年老的孙叔,一脸慈祥的笑意,摸着胡子赞道:“很好,很好,咱们英兰第一次有意见统一的时候,其他股东们还有更好的提议吗?” 在座众人听完孙叔的话后纷纷摇头,我又让邵东把慕容拿来的合同拿下去让众人传着看。 五分钟后,毫无悬念的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让我觉得事情发展太顺利了…… 关于摩尔烟草敲定下来后,孙叔又忧心的问我道:“听说继承人在马拉出事了?” “是。”我毫不隐瞒回答的同时,一瞬不瞬的盯着鲍勃,“李雨走私珠宝时被警方发现拘留,是在马拉。” “马拉不是永生集团的地盘吗?”我刚说完,孙叔眉头紧皱,皱纹更深了,“现在怎么解决的?” “还正在争取保释。”当着鲍勃的面,我不想透露太多。 我脚步轻缓的走到鲍勃面前,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李雨一旦被保释成功,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在抓住了证据,这回一定要公开这件事。 和永生集团左个设计陷害下一任英兰继承人,就只一条,鲍勃就有的解释了。 散会后,我在整理慕容家的文件,股东熙熙攘攘的离开,只有鲍勃坐在远处一动未动,笑意盈盈的打量着我半响,才语气飞起道:“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不反对吗?因为我真觉得你这次的决定很好。” 鲍勃自问自答,我连眼都没抬,他满不在乎的轻笑一声,还是轻快的语速问我,“那这件事是你去谈,还是我去谈?” 还没来得及回答鲍勃的话,我手机在兜里不停震动,拿出来一看,是律师打来的。 我心系李雨,没心思跟鲍勃饶舌,按通接听键就往会议室门外走去,前半句让我高悬的一颗心落地,后半句又让我心提到了嗓子眼。 只听律师说,“我们请毕奎亲自给领导写了阐述,交了保释金后,李雨得知珠宝被扣押在马拉华街的夜总会,吵着一定要把东西要回来。” “华街夜总会?”我疑问,律师解释说,“珠宝已经和企业签署过协议,五天未送达视为违约,华街夜总会在马拉市区109号,李总能不能抽空过来一趟?” 糟了,肯定是左个故意压货,我让李雨接电话,李雨在另一边情绪激动,还没说几句就跟我喊了起来,我皱着眉头问李雨,“出了事靠声音大就成么?你安静一下从头到尾给我说说。” “没什么好说的!左个串通鲍勃联合陷害我!又压着珠宝,想让我们英兰违约!还想在趁着有这个证据,在陷害我一次!”感觉李雨情绪有点不受控制的大喊道:“你们给我让开!我现在就去把珠宝要回来!” “.......” 喊完后,一串迷茫的嘟嘟嘟声传进耳膜,我整个神经都不好了,快速让邵东叫了十几个保镖订好飞机票我们一起去马拉。 坐在车上的我心七上八下的不安,马拉有谁我非常清楚,但李雨现在又闹小孩子脾气,想必在派出所吃了不少苦头,可能又把记忆深处的经历翻出了一遍,越想越委屈,才导致他现在思维混乱。 手机一直出于飞行模式,爱尔兰本就离马拉不远,一个小时到达刚开机,莫沉易的电话就打来了,我看着荧幕又看看前方,莫沉易穿着一身纯白的西装在透明玻璃前站着,只带了一个助理。 我任由手机肆意震动,脚步离莫沉易越来越近,看见他如美如幻的侧脸,印出的焦急,无意间回头没想到正好碰见我,莫沉易温润的棕色眼眸一瞬落定,边出机场大门边说,“李雨到底怎么回事?刚才哭着给我打电话,出什么大事了?非嚷着要我务必来一趟?” 左个暗杀李雨三次,又一次陷害,无限的恐惧变成愤怒,李雨还是个不满十八岁的男孩,遇事不够冷静今时今日又身居高位。 421:我就是来办事情的 带有年少轻狂的莽撞我理解,可要闹也不能挑在马拉啊…… 我愁容不展,莫沉易也没追问下去,我们坐上车司机直达华街,夜总会前,我看见一群穿着黑衣男子保镖守在大门外,我从车玻璃望出去,看到好几个眼熟的男子。 我内心的预感很不好,他们都是花海保镖,那是不是证明…… 想法快速从脑海掠过,就被眼前的保镖拦住去路,“暂停营业,要进等事情办完。” “我就是来办事情的。”我看着曾还在深夜陪我练习散打的保镖,他认出我后不由移动手臂,让开一条路后。 夜总会迷离的灯光照在眼睛上,模糊着视线,勉强看清面前的欧式沙发上,坐着两名男子。 我还没看清长相,就听见旁边有个男子声音大的震耳欲聋,在我耳旁吼道:“又是英兰家的人?来要货么?对不起,已经被我们永生扣押了,上面人发话,不予退还。” 听完男子大方承认就是永生扣押了我们英兰的珠宝,还大言不惭的明说不予退还,这不是明抢么? 我冷言道:“李雨呢?你们扣珠宝就算了,还想扣人?” “什么李雨?刚才有个乱闯我们永生夜总会的毛头小子,一点规矩都不懂,谁知道他是来干嘛的呀?直接扣了,一会等我领导过来再说。”说话的男子理直气壮。 因为光线实在太昏暗,距离又远,我实在看不清楚坐在沙发上的男子。 但我的直觉左个肯定没在夜总会,真等他们说的‘领导’过来更麻烦了。 我上前一步,凑近男子,怒声道:“人在哪!” 男子置之不理,我在没有耐心等下去了,从知道李雨进了派出所一直到现在,最后的耐性都被耗没了,我直接出手,一拉男子的手臂往后背位置轻轻一折,男子还没反应过来就传出‘咔擦’一声骨头错位。 男子反应过来为时已晚,利落两招,他还没还手,就捂着手臂躺在地上。 看见自己人躺倒,其他人也不是吃闲饭的,白天能停留在夜总会无疑是看场子的,左右一吆喝,上来十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我们这边也没犹豫,邵东带头干脆利落的出手,穿着白衣和黑衣的男子混乱的打在一起,我时不时挡住想伤害我的男子。 莫沉易从始至终没有出手,而是站在我旁边静看。 乱闹持续了大约五分钟,不少白衣保镖倒地,表情痛苦又扭曲,眼看我们损失的人过半,我在混乱中看准一名长相老气的男子,好像是他们领头的,我推开人群只对准他就跨了过去,先手一下准备往他大动脉打去。 谁知道男子反应灵敏,让我促之不急,转手就拿起桌上的烟灰缸,狠狠砸下来的时候,我微微侧头可是却来不及了,眼看就要砸在肩膀上,一旁的邵东伸出手臂,快速为我一挡。 ‘啪’一声,玻璃清脆的四分五裂,透明渣滓滚落在地板上…… “都停手!” 乱闹持续中,只听夜总会门外有人震耳欲聋的大喊一声,模糊的光线往外看去,男子在众位保镖的跟随下,步履轻盈的迈开脚步,男子背对着阳光,感觉身上像蒙着一圈白光。 火如岩浆的眼眸越来越清晰,直到出现在我眼前…… “干什么你们?砸场子?也不分分是谁的地方?”一个怒目相视的保镖语气诧异又吃惊,永生集团的地盘,别人来了都应该毕恭毕敬。 虽然夜总会光线昏暗,但左个帅气的脸还是看的一清二楚,当对视上他那一双如火的眼眸,和过了这么长时间小美的死,依然让我记忆犹新。 我恨的指甲快把手心的皮扣下来一片,觉得浑身是劲,“李雨呢?”我指着左个的眉心质问,左个看见我后笑容变得阴险,步步凑近我时,我身旁的邵东跟着两名白衣保镖也上前两步。 左个对我和李雨想必恨之入骨,想来陷害李雨入狱,也知道保释问题不大,最后的环节应该就是压了货,让李雨沉不住气的找上门吧? “李妆,还真是冤家路窄,为了你那不懂事的弟弟,也算操碎了心。”左个饶有兴趣的看着我,发狠的眸子恨不能下一秒就把我推进火山才解恨。 “想让我放人放货也可以。”左个从旁边保镖那拿出来一张文件,轻放在欧式沙发前的大理石桌面上,一根钢笔不偏不倚的摆正,还有红色印泥,“签了字,按了手印,我马上让你把人带走。” 422:想让我签字,等下辈子 看着左个一副志在必得的脸,我一时怒火腾升,一恨左个做事不堪,二恨李雨行事莽撞。 敢在马拉冲永生集团的场子,不是自寻死路么…… 煞白和暗黄的灯光交错照在白花的文件上,勉强看清上面一排写着‘无条件转让英兰股份’协议,“呵。”我不屑的冷笑,“想用这种方法就让我签字?你们永生纵然实力雄厚,但我们英兰也不是吃干饭的。” 我走进左个,看着他发狠的脸,轻笑道:“大不了我们一硬到底,不过你的想法,告诉你哥哥没有?一个私生子而已,管的太多,太过越权,就是不识时务!” 那句‘私生子’好像触碰到左个的底线,左个一时失控的愤怒,手伸出想要掐我的脖子,我往后退了几步,上前就把桌上那份协议撕了个稀碎,白花花的扔在地板上! 转身狠狠的凝视左个,“想让我签字,你等下辈子!” “李妆!”左个怒目一声,“你还真是胆大忘了害怕?从前在顺哥面前低眉顺目的像狗一样,现在光明正大不分场合的还敢跟顺哥抢马拉码头?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谁?充其量也只是顺哥曾经包/养的情/妇,但你是谁?欧阳毅覃的儿子,却活成你哥哥的马仔?永生家族的人都应该替你悲哀,你自己不觉得悲哀吗?”我皱着眉反问。 没想到短短几句话就能让左个面红耳赤,手指越握越紧,最后凑近我笑的阴森,“你怎么不看看协议上授权人写的谁的名字?你真以为我事事都为欧阳风打算?” 左个脸上划过邪恶的笑容,我顿时感觉身上鸡皮疙瘩起了一层,细胞都放佛置在数九寒天之中,原来左个的欲/望和私心,从未藏在心里。 左个当着我的面毫无顾忌的说出这句话,他日日在欧阳风身边,想必左个的一举一动和一言一行,欧阳风都在清楚不过了吧?可是为什么要留他,就因为是亲弟弟? 帝王之间为了保住自己的江山社稷,还有什么兄弟情谊在里面? 欧阳风的迟软为了什么?左个现在看来不外乎是心腹大患,比起我来说,左个更像一条致命的毒蛇,而欧阳风现在不是出于水深火热? 说话不经意间,我从邵东腰间抽出那把匕首,悄无声息的抬起,在对准左个后颈就想用力插进去,左个好像早就察觉到我会如此,同时一把冰冷的抢,在同一时间抽出后,直抵我的额头,感受到铁一样的硬物,我握紧刀的手不自然放松。 清脆一声刀尖落地,仿佛时间定格在这一秒。 只感觉左个日思夜想的梦快要实现,他无所谓的冷然道:“李妆,你注定是要消失的,因为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坏这场游戏,从一开始到现在,我每天看见你在我眼前晃,我都恨不得你去死,你知道么?” “我知道。”我声音显得平静,闭上眼睛淡然道:“你放了我弟弟。” “呵,李雨还真是蠢。也是,他老子都是个傻货,被人利用算计,他儿子能精明到哪去?”左个嘲讽的话语映在我心里像针扎一样。 我父亲被欧阳毅覃逼死,他的儿子还在我面前侮辱我的父亲?所有体内余留的情绪滕然爆发,我伸手就抓住左个的领口,完全不顾抵在我眉心的枪。 我恨的咬牙切齿,“你信不信我撕了你这张嘴?” 我对左个恨之入骨,左个也是如此,抵住的枪不自觉的用力,只看片刻之间,邵东已经做好随时打掉左个拿着枪的手腕关节,邵东的动作虽然并不明显,但我还是在潜意识里能够察觉,记忆翻腾出小美曾在沙滩上为我挡枪的一瞬,最后血流成河,想起那时我白色的衣衫和手上,沾满了小美的血…… 我全身不由自主的颤抖,我好怕事情重新上演,内心无比的煎熬,可这种感觉似乎只持续了两秒钟,只听众人齐声喝道,声音如虹。 “顺哥!” 门外的亮光又一次照了进来,期间只看莫沉易快速收回手机,满是焦虑的表情在看见欧阳风出现的一刻仿佛尘埃落定,我脑筋一转,左个不留痕迹的移开抵在我额头上的枪,些许慌乱出现在帅气的脸上,很快便恢复如常。 欧阳风身边为数众多的保镖,跟随他走进来后,依次站在身后,欧阳风穿着深黑色的衬衣,领口纽扣凌乱的解开,举手投足间带着说不出来王者的气息。 423:李妆,知道这是哪? 大气坐在欧式沙发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抵在剑鞘下颌的一瞬,缓缓道:“很热闹?” “顺哥,我……”左个表情闪过一丝慌乱,欧阳风别有深意的眼眸在落定时,对着旁边的保镖轻然道:“去给我把左个的枪收了。” 左个帅气的脸颊,明显一滞,可能是没想到欧阳风会突然做此决定,两名黑衣保镖听见欧阳风的命令后,一步不敢怠慢,又不好太得罪左个,靠近身前无奈叫道:“左哥……” “不用你们动手!”左个气急败坏的从左右两个口袋掏出左轮手/枪,轻放在欧阳风身前的大理石桌面上。 欧阳风低眸,手指捡起刚刚被我撕碎的文件,放在手尖搓了两下,然后轻薄的唇角掠过一丝浅笑。 抬头后如鹰的眉眼变得凌厉,可姿态却非常悠然的往沙发背上一靠,深深的眸子定格在我身上,目不转睛的凝视。 手指上戴着黑曜石的戒指,轻敲桌面,声音阴沉的问我,“李妆,你知道这是哪?” “马拉,华街。”我面无表情的回答完,欧阳风轻笑,故意反问,“你也知道是马拉?” 看欧阳风像是风尘仆仆刚下飞机,还一无所知,我看了左个一眼,对欧阳风提醒道:“左个扣了李雨,和正在交易的珠宝。” 欧阳风听完,眸子更加漆黑,目光斜视,盯着左个数十秒,左个却不为所动,一向就没有耐心的欧阳风眉峰微微蹙起,语气不减道:“人呢?” “顺哥!”左个急的上前两步,欧阳风却说的淡然,“放了。” 左个着急如火的心在听见欧阳风的话,好像被冰凉透骨的凉水浇息了一半,语气加重道:“顺哥,李雨带人闯我们夜总会,这么多兄弟都看到了……” 欧阳风坐在沙发上抽出一根白色香烟点燃,看得出平时英俊潇洒的整体气质隐约带了一丝疲惫,深吸一口清凉过肺,语气不佳,又有点恼怒,“跟日本项目你去谈了吗?让山木一田连续打了两通电话,坐在咖啡厅跟个白痴一样等了你两个小时!最后拂袖而去?” “永生基金出现波动,谁在暗中捣鬼?我在港城码头守了一夜,你却在马拉扣了英兰继承人?”欧阳风深黑的眸子掀起烦躁的不耐,深吐一口烟雾淡然道:“放人!” 欧阳风身后跟着的保镖见左个还是纹丝未动,几人低下头跟欧阳风窃窃说了一句,转身就往夜总会二楼走去,接着楼上传来惊天动地的响声,像是翻箱倒柜在找李雨。 左个眼见这情势特别不甘心的低下头,还是任由保镖们去搜,还没过十分钟,就听见李雨撕心裂肺的嘶喊一声,我内心强烈一震,邵东跟着我就跑到夜总会五楼,一口气连上台阶,膝盖传来酸疼…… 拐弯处,我看见李雨浑身是血的从脏乱的厕所被人拉了出来,额头像是被玻璃划破,手臂上全是朱红色的鲜血,衣服也破了好几个洞,在看见我后失了神的大喊,“姐!姐!” 我赶紧上前,扶住李雨,一看见红色我头止不住的眩晕,手指尖都冰冷了,细胞疯狂的颤抖,感觉李雨一喊,我脚底都快站不稳了。 “我要杀了左个!我要杀了他!”李雨满脸含泪,透着忍无可忍的绝望,恨的面带獠牙,抓住我胳膊的手指快要嵌入肉里。 李雨身上散发鲜血味道弥漫,我忍住翻江倒海的胃,邵东见状快步替我扶住李雨,又一手搀扶住我,我摆摆手示意没事,快速恢复理智后。 下楼的时候李雨渐渐恢复平静,可在看见左个后又一瞬疯狂,扑住左个就上去后,我赶紧在身后拉住李雨,无奈李雨爆发力惊人,我也不好出手过重,他浑身都是伤。 好在邵东挡在我面前,叫两名白衣保镖拉住李雨,李雨眸子透着吃人的狠戾,怒声对着左个大喊,“你诬陷我被抓!还扣了我们英兰的珠宝!你以为我好欺负吗,珠宝呢!还给我!你还给我!” 满是屈辱的愤怒让李雨失去了理智,眼中潮红,见左个站在原地稳如泰山,李雨又被保镖拉着靠近不了左个,无奈只能朝我伸出手,声音沙哑道:“姐,左个他欺人太甚,他暗杀了我三次,又那样陷害你!现在还扣了我们的珠宝!我现在要珠宝!” 执念一上来,什么都满足不了,李雨吵得我头都震裂的开始疼痛,可又转头看见他青涩的脸,从小的往事和经历。 424:女人越宠越有种 他跟我一样,都是失去父母无人照顾的孩子,因为有童年的创伤,又是从农村逃跑出来,我内心狠狠一颤。 反手扯住左个的领口,怒视道:“左个,我们英兰的珠宝,是你说扣就扣的?” 左个狂拽的模样,一副满不在乎,“你们敢在马拉的地盘运输珠宝,我们就有扣的权力!” “呵!”我冷笑一声,“运输路线图我看过了,根本没必要通过马拉,你和英兰鲍勃暗中勾结,以为我们都是傻子?现在马拉码头是毕奎的地方,他签字了,警察都放人,你有什么权利压我们的货?” 我知道此时在马拉,欧阳风能同意让左个放掉李雨,我们又没出什么事,已是万幸,少了珠宝我们英兰又不会破产,左个抓住不放,大不了我回英兰找两个垫背的平息这件事。 可是李雨偏偏认死理,我想今天这个珠宝如果要不回来,李雨心生怨恨不能平复,还指不定要闹出多大的事情。 我皱着眉头上前两步,看欧阳风闭目靠在沙发背上,平整的眉峰微微蹙起,更是阴暗的脸色和剑鞘的下颌,听见我的话才缓缓睁开眼睛。 “欧总,你们永生关起门来打了我们英兰继承人,又扣了珠宝传出去不太好听吧?永生在怎么说也是有头有脸要面子的,如果我让媒体抓住这件事报道,舆论一旦造成,要求当面道歉?这件事欧总想私下解决,还是公开?”我话中带着一丝胁迫的味道。 欧阳风还没说话,左个一把拽住我的胳膊,怒声道:“你个婊/子!你敢?我现在就让你走不出夜总会的大门!你还想利用媒体来扩大此事?敢影响我们永生集团的声望,我要你后悔你做出的决定!” “怎么,左个这番话说的好像很有理似得?你玩阴的在暗处,抓不到证据也罢了,明着不是抢劫?嗯?”我甩开左个拽住我胳膊的手,一股怒气腾升。 欧阳风手指间夹着香烟,烟雾缭绕间,他手指抵在太阳穴的位置,轻齿问我:“你想怎么办?” 我凑进欧阳风,一字一顿说的清晰,看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眸,狠然道。 “给我砸!” 我话音刚落,只听我身后白衣保镖动手就拿起桌上的烟灰缸,‘砰’的一声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完后又是一阵阵强烈爆破声,白衣保镖抬手就把桌子掀翻了,反手抄起凳子,就往壁纸上挂着画框扔去。 左个气的疯狂,双手都在拼命颤抖,只看欧阳风风轻云淡的表情什么颜色都没有,闭目轻靠沙发背上,身后黑衣保镖无一人阻拦,左个一个人孤立无援,很快被白衣保镖层层围住。 一声又一声爆响,声声穿过我的耳膜,眼前已是一片狼藉,三个白衣保镖从夜总会地下的酒库找见我们的珠宝,连着五个大箱子,多叫几个人抬出来后。 放在夜总会大堂,打砸持续了十分钟才停止。 坐在沙发上的欧阳风一瞬睁开眼睛,暗沉的眼眸闪过无数情绪,又转瞬消失殆尽,他站起身,朝我压过来时,语气轻缓又带着压迫,“够了么?” 完美奢靡的精良装修,一时凌乱不堪,环视一周,欧阳风又重复了一遍,“够么?” 想来敢动手砸欧阳风的场子,我也是头一个吧,看着被找出来的珠宝,和李雨发红眼中血丝渐渐淡去,我也平息道:“欧总,是你的人欺负我们英兰在先,这次砸了你夜总会,我没什么好抱歉的!” “呵!”欧阳风轻薄的唇角掠过一丝无奈的浅笑,昂头看着天花板好一会,猛然与我对视的眼眸充满了黑暗,一手轻巧的拽过我。 我脚下移动,凑近他坚实的胸膛,苦咖啡的味道越来越浓,混着欧阳风低沉又暗哑的声音,在我耳边无尽循环道:“都说女人不能宠,越宠越有种……” “李妆……”他极具轻柔的叫着我的名字,话语中出现几分迷离道:“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血液流动的速度加快,感受到从欧阳风身上散发出来男性荷尔蒙越来越明显,原始的欲/望冲动,在近距离下尤为明显,我始料未及的推搡着欧阳风,跟他保持一定的距离后,声音轻柔道:“欧总一向黑白分明,想来我要离开马拉,你也不会太过为难吧?” 欧阳风玩味的一抹笑意浮现,越加深刻,转身坐回沙发上,单手指路。 几名白衣保镖扛起五箱珠宝,邵东扶着李雨,我们准备离开时。 425:莫总还没出来? 只听身后充满磁性的声音缓缓道:“永生跟英兰的恩怨,一直没bd集团什么事吧?” 闻声同一时间停下脚步,转头去看欧阳风菱角分明的侧脸,低头转动着食指上的戒指。 莫沉易穿着一身白色西装,笑容温润潺潺,“欧总,您的地盘,我可是从一进门起,就没动过手,华街夜总会敞开门做生意,我只当进来转转。” 莫沉易话音一落,欧阳风身后站着的十几名黑衣保镖不约而同的上前,包围住莫沉易,莫沉易一愣,随后轻笑道:“欧总该不会这么小心眼?对一个旁观群众也要下手?要我说,还是你亲自来,否则就凭这几个人?” 莫沉易边说,目光边环视一圈,然后轻笑的摇摇头。 李雨打电话叫莫沉易来马拉,欧阳风和莫沉易之间的恩怨也不是一天两天,还记得上次在金三角莫沉易被暗杀的事情。 莫沉易要出了意外…… “欧总。”我急的上前两步,欧阳风却连看都不看我,我一时急的心里没底,震乱不安时,只听欧阳风暗沉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你急什么?” 欧阳风抽出一根白色香烟没有点燃,斜叼在唇角,半眯着眼睛,失笑道:“关于英国企业的事情,刚好莫总来了,就当面谈谈,莫总不会不赏光吧?” “欧总想谈什么都行,我奉陪,让李妆和李雨先走。”莫沉易温润棕色眼眸落在我身上,我还想说什么,莫沉易摇摇头,轻声道:“你先陪李雨回去,我没事。” 看着情绪还不太稳定的李雨,和五箱珠宝,趁着欧阳风还跟左个在一起,一定要李雨先去安全的地方,否则到时候左个追上来,就不好办了…… 我忧心的望着莫沉易,他语气不安的提醒我,“不会怎样的,所有监控都拍到我进了华街夜总会,你先走……” “好,我先送李雨离开马拉。”我眼眸划过不知名的担忧,落在莫沉易身上的同时,也落在了欧阳风眼中。 只看欧阳风深不见底的眼眸更加漆黑无比,轻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我心系李雨最终快步走出夜总会,门外守着的保镖放行后,闻见新鲜空气的清爽,只看旁边的律师焦急的提醒我道:“快去机场,你们先离开马拉!” 由邵东和十几名白衣保镖亲自护送,我也能安心点,邵东坐上车等我,见我站在原地纹丝未动,透着燥热的暖风急道:“妆姐,快上车啊……” 我摇摇头,忧心看了一眼还深陷在夜总会的莫沉易,潜意识明知道欧阳风不会拿他怎样。 但我还是担心…… 不管怎么说,莫沉易帮过我和李雨好多次,李雨出事,莫沉易明知道这是欧阳风的地方,还是抛下bd集团的生意二话没说就来了,做人不能没有良心。 “你先送李雨回爱尔兰,我等莫沉易。” 驾驶方向盘的邵东眼中流露出种种不安,蹉跎了几秒还是一脚油门踩到底。 七月仲夏,热的不可思议,我站在夜总会门前的柏油马路上,鬓边的汗水一滴一滴顺着脸颊滑落至下颌,我用手背拂去,强烈的紫外光线照的眼前发白,像金星似得。 不一会,头发都发烫了。 七、八名保镖守住金碧辉煌的大门,我刚往前走了一步就被拦住,看着他们穿着制服,系着领结,像一尊尊雕塑,完全不惧夏日的炎热。 我侧耳聆听,什么动静都听不到,不知道欧阳风和莫沉易在里面谈什么,我心急不安,来回走动,时间大概过去有二十分钟。 不远处看见邵东开着车从反方向拐了回来,还带着几名白衣保镖,把车停好熄火后,邵东心急的小跑过来,热的上气不接下气道:“妆姐,已经送李总去机场了,律师和保镖买了票,有他们护送,一定没什么问题。” 看着邵东湛蓝色的眼睛,着急不安的神情,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 感觉邵东明显一愣,是很受用又觉得不好意思,回神半秒,又急的四处张望,“妆姐,莫总还没出来吗?” 密不透风的双扇大门,阻拦的保镖又态度坚决,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万一莫沉易在里面出什么事,我一点动静也听不见…… 我跟邵东眼神互换了一下,刚准备硬闯,蓦然。 侧影闪过强烈刺眼的白光,和加速按快门的咔咔声,我一只脚刚迈出去又收了回来,莫名的转身,却看见身后不知什么时候拥簇了很多人。 426:这么担心,还不进去看看 胸前挂着标牌,有拿相机的,有拿话筒的,话筒上面一致贴着:xx娱乐网,xx八卦新闻。 等我反应过来,照相机快门已经按了不止数十下。 邵东赶忙用身体挡住我,我们的保镖也上前几步把他们跟我隔开距离。 可这显然抵不住媒体的‘热情’,不少记者拿着话筒拥簇,神情焦急,用标准的普通话语速说的很快,声音清甜的又生怕错过什么,又担心别的网媒提前问出,一时间嘈乱声四起,问什么话题的都有。 一阵七嘴八舌的乱闹中,我勉强听到有记者再问,“李妆女士,您身为英兰下任继承人,公开身份和永生集团的世仇,十七年a基金案是真的吗?您会重新查找证据,再次翻案吗?” “会上法庭吗?” “您此次来马拉,是来保释因走私被抓的弟弟李雨吗?英兰集团是否涉及珠宝走私?您身为下任高层管理,面对舆论要不要澄清?” “听说您曾是永生集团总裁的情/妇,网上流传很多当年您在金主身边的照片,请问三千万包/养价格是否真实?您即为英兰继承人,接近永生集团总裁是否有目的?请问以后英兰还会和永生合作吗?” “如果为了李慕辰一案不予合作,会对英兰集团造成损失吗?” 铺天盖地的问题如雨水滴砸来,谩声四起,媒体居然对我的事情知晓这么清楚? 我心跳加快,脸上还是保持镇定,面对镜头微微轻笑道:“我们英兰集团只做正规生意,完全没有走私珠宝一事,不知是谁故意抹黑英兰集团,还请媒体不要轻易相信。关于弟弟李雨被拘,我深感抱歉,过多原因属私事,不方便透露。” “请问李妆女士如何解释被包/养一事?你身为公众人物,三千万支票和照片已盛传网络,被点击和转发数量超过快八千万次,如不属实,已构成犯罪行为,您打算如何解决这件事?” 燥热的天气,我一时被问得面红耳赤,却还是只得硬着头皮回答,“完全没有三千万支票和包/养一事。” 话音刚落,记者继续咄咄逼人,“照片拍到您和永生集团总裁先后进出酒店和神秘别墅的照片,若不是包/养,您和欧总裁处于热恋,是情侣吗?是否因上一辈的恩怨,才忍痛分手吗?” 我手指越握越紧,额头上的冷汗加倍流下,我一直深处黑暗之中,背影和伤疤那些所经历的往事早已满目疮痍,它就像藏在内心深处溃烂的地方,曝光在青天白日下,竟让我慌乱,觉得无处可逃…… “够了!”旁边传来一声厉吼,让我不安的心强烈跳动,只听邵东带着情绪的怒吼一声,一手护着我,一边指着记者们大喊,“你们有完没完!面对这些舆论我们英兰自有司法部和媒体去解决,别问了!快走!不然我报警了!” “走啊!”邵东厉声吼的脸都红了,不少媒体借机抓拍镜头,我不知所措的闭上眼睛。 一瞬,身后的夜总会大门被缓缓推开,凉气顺着后脊柱渗遍全身,感到戾气离我越来越近,不由自主的回头,看见欧阳风迈着欣长的双腿步履轻盈的从黑暗中走出,发冷的气息在炎炎夏日中透着数九寒天的冰凉。 强大的气场压来,摄人心神,不少媒体看见欧阳风后,快速抓拍的过程,仿佛全身都是劲的疑问,“欧总也特意来马拉,专程为了李妆女士弟弟吗?你们现在还保持地下联系?是否对您未婚妻不为尊重?你们秘密私会……” 呱躁的记者话还没说完,就被欧阳风身边的黑衣保镖驱赶,十几个保镖往前一站,记者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远,我手尖忍不住的颤抖,欧阳风凝视着我,如深潭幽暗的眼眸,深不见底。 我们相视大约一分钟,离的越远的记者不停按下快门,灯光晃眼的刺疼。 只看欧阳风轻微蹙起英俊的眉峰,对一旁的助理语气低沉道:“华街怎么会有记者?” 助理也好像临危的慌乱,但没有过多的解释,连忙拿出电话拨打,退到一边低声对着电话询问。 久久不见莫沉易出来,我不知是被那些记者问的惶惶不安,还是担心莫沉易,左右往夜总会里张望,眼神变得迷离时,下颌被温热的大手扣住,强势移动让我对视上欧阳风如深潭漆黑的双眸。 语气带着一丝嘲讽,“这么担心?还不进去看看。” 427:在没勇气回头 清楚扑捉到欧阳风眼眸中的狠戾,我鄙夷的侧开脸,快步就往夜总会里走去,只看被打砸过的夜总会大堂一片狼藉,不少玻璃渣滓,镜框碎落一地,凳子和桌子都倒了凌乱不堪。 一时不好的念头从心底腾升至大脑,突然缺氧时,看见一抹白衣缓缓出现在我面前,如四月春风的眼眸缓缓的笑意,轻轻漾在蔷薇色的唇角,勾起好看的弧线…… 看着莫沉易完好无缺,一颗提起的心又归回原位,我轻轻拽了拽莫沉易的衣袖,语气泛起着急道:“我们快走。” 莫沉易任由我拉住,出了夜总会,强烈的阳光胧胧洒在欧阳风碎黑的发上,我和莫沉易经过的时候,不由抬头看了欧阳风一眼,他平静的眼眸如一汪深潭,没有一丝波纹。 眼看记者离我们越来越远,邵东去启动车子,我和莫沉易先后上了后座,邵东确定我们都关好门后,一脚油门踩到底,车一闪而过窗外的风景,飞驰在马拉宽阔的街头。 感受到从额头流下的热汗,被谁用冰凉的东西轻轻擦拭,我一转头看见莫沉易那张足以秒杀天下少女俊美的脸颊离我不足一厘米,我下意识推开他。 又从他手里夺过湿巾,快速在脸上和脖子上抹了一把。 莫沉易悠闲舒适的靠在座椅,温润的话语带着笑意,“没想到你还会为我担心?” 当时在马拉海边,要不是莫沉易及时出现救了我,我不知道还要经历多么可怕的事情,加之今天他是为了李雨才来的。 我转过头对视他妖媚的棕眸,语气偏重道:“只是出于朋友的关心,莫总别想多了。” “当然,我肯定不会往不该想的方面想。”莫沉易每次出现这种表情,总是写满了小人得志。 空落之余,莫沉易时不时往车窗后面观望,而我在没回头的勇气。 双手尖死死扣住膝盖,想起欧阳风未然漆黑的眼神,我大脑神经被丝丝缠绕。 静落了好长时间,又想起记者对我各种犀利的提问,我把目光重新移回到莫沉易身上。 “怎么用那种眼神看我?”莫沉易莫名其妙的,不由的调整好坐姿。 我说,“网上流传我跟欧阳风的事情是不是你公布的?媒体说被转发超过八千万次。” 知道我在国色天香,又先后被欧阳风用三千万赎出来,港城的花海,事无巨细的一清二楚,我身边的人,也只有莫沉易了。 “曝光你私生活,对我有什么好处?”莫沉易皱着眉反问我。 我一时没了下文。 马拉机场,邵东没选择开车回去而是觉得坐飞机更安全,订票时,莫沉易说他有重要的事情必须回港城,其实我也没想让他跟我们同去爱尔兰。 临走前,莫沉易还是不放心道:“李雨性格有些偏执,有事情喜欢极端处理,你回去多疏导疏导他,我这边一忙完,就过去看他。” 看着莫沉易焦急的样子,好像真的发生什么急事,我也没多问,只是点点头。 马拉离爱尔兰不远,下了飞机天色渐黑,问了李雨的情况说是先回别墅休息了,我一路跟邵东去英兰集团。 办公室中,一堆相应的文件处理,大多是由新西兰打通爱尔兰的运输路线,有不少需要用钱的地方,需要负责人拨款签字,在马怡细心核算中,确认金额无漏时,我签上自己的名字。 接下来马拉码头要交接的手续办妥,又给毕奎打电话交代近期可能会先从哪出批烟草,因为慕容集团的公关已经再三发文件来催促,说一切事情打点到位,就问我们英兰集团决议如何。 既然开会商议好的事情,还是尽快去办,跟慕容公关约好时间明天下午请他们代表来我办公室一趟,具体合约和事项,还是要当面谈完签字。 看完凌乱的文件,喝了一口咖啡,马怡把一封整理好的文件放在桌边,轻声告知道:“李总,关于六二说的话,我全部整理了。” 漂亮的字体,记录在白色的纸张上,重要话语用红色特意标注,觉得可疑的点用蓝色笔在下面画了波浪,如此认真的态度,让我深深看着马怡,柔声道:“谢谢。” 话音刚落,我刚拿起文件准备观看,就听见办公桌上被调成震动的手机肆意响起。 烂熟于心的号码,我曾无数次拨打又挂断,简单的重复一遍又一遍,再次看来,还有那时的期许和跳动心弦的感觉。 428:我如果想跟你做交易 我轻轻拿起电话,对马怡摆了摆手,她礼貌弯腰,出门后为我关上了办公室的玻璃门。 “喂。”轻缓的声音在偌大的办公室掀起回音。 我坐在黑色旋转座椅上,转头望着落地窗外的繁华,只听欧阳风充满磁性的声音传出,带着轻轻的暗哑,“网上热议如沸,关于英兰走私一事,不要牵扯太多企业,还是召开记者会澄清一下,免得媒体刨根究底。” 我心底平静的望着窗外繁星满天,“走私方面,永生集团一向轻车熟路,欧总肯定知道,记者招待会一开,只会越抹越黑。” 听筒另一边欧阳风的声音压的不能在低,“无作为会更危险,你把责任推给永生,剩下的我来解决。” 我轻笑出声,“我们英兰自有司法部,媒体现在已经知道我曾经跟你……又爆出上辈的恩怨,记者招待会,我把责任推给你就是承认,我们私下还有交易,传出来还怎么让在我英兰做人?” “什么是交易?”欧阳风轻然的冷笑,“我如果想跟你做交易,只会是这么简单?” “巨大的珠宝走私网,上级领导一直再查这件事,现在从英兰裂了口子,无限深挖内幕只会越曝越多。”欧阳风一直带着操控大局的魄力,此刻提醒我是怕连带着搅了一大桩的生意。 我声音轻柔下来,“那我也不能公开在记者会上说我跟你之间还有合作。” 媒体抓住此事更会无止尽的报道下去,舆论的力量有多庞大,没有深陷过的人不会清楚,什么叫做十三亿人的悠悠之口。 欧阳风低沉的声音从听筒传来,“珠宝一事跟你无关,把所有责任推给鲍勃。” 推给鲍勃,鲍勃就会编造各种理由去把皮球踢给永生,鲍勃为了自保,肯定什么托词都能想出来,这样一来,就等于把我置之事外。 我唇紧紧抿着,内心传来一种说不出的酸楚,烧的全身血液涨热,落地窗映出我的影子,看得出我昂起的一丝倔强,深深从潜意识散出…… 寂静持续了很久,久到以为电话被掐断,我声音小到自己都快听不清楚,“李雨在马拉被拘留,这是事实,媒体一定会……” 我话还没说完,欧阳风利落的打断我,“局长说了,只是飙车,问题不大。” 我微微一愣,欧阳风已经熟络好了关系吗? 他认定这次舆论不是开玩笑,会掀起一阵轩然大/波,那到底是谁在操控这件事? 可是警察局的证据给出媒体,李雨只是因为飙车被抓,那鲍勃勾结左个诬陷李雨这件事,肯定不能水落石出,等于李雨吃了哑巴亏。 我重重拍了一下办公室的桌面,手紧紧握成拳状,不是可惜了这次机会? 深喘呼吸,欧阳风可能感受到了我气息的变化,声音变得轻柔道:“早点休息。” 欧阳风从来不会说任何一句无用的话,就连他这句‘早点休息’也别有深意,直到清晨第一抹阳光从落地窗前暖暖的照在我脸上,刺眼的光线让我在嘈杂的梦中清醒。 意识刚才清晰,就听见噪乱敲办公室的声音。 邵东帮我从别墅拿来一身干净的衣服和鞋子,轻轻放在身边时,马怡几乎是健步如飞冲进来的,身后还跟着很多穿着正装的部门经理,慌忙写满神色,我迷糊的问道:“怎么了?” “李总。”马怡急的声音都变了,抱着一沓文件上前两步,“从十分钟前,各大网络媒体已经堵实了英兰集团大堂,要公开采访关于马拉小李总被拘事件,媒体要做追踪报道,还爆出新闻您昨天在马拉砸了永生集团旗下的夜总会,八卦记者也来了。” 我从沙发上起身,光着脚走到落地窗前,高空往下观望时,一阵眩晕后,看清了密密麻麻的人群像夏天大雨来临之前搬家的蚂蚁,黑压压的一片,中间连间隔的距离都没有。 “保镖呢?”我疑问,邵东回答,“妆姐,媒体公开要一个说法,保镖不好出面。” 英兰继承人被拘,已经够损形象,在由保镖驱赶,情况只会更遭。 我坐在旋转座椅上,打开笔记本电脑,近乎所有客户端一夜之间被英兰刷屏,从我抵达马拉入境开始跟拍,一片狼藉的夜总会,标题更是悬乎,写着英兰霸道女总裁,得知前任男友订婚,一时怒砸永生夜总会。 429:爱情巨轮说沉就沉 永生总裁一王二后梦想破碎,爱情巨轮说沉就沉。 内幕被曝永生集团总裁身份,地下起家先后垄断大小生意,闻风丧胆的欧阳风竟拿十九岁女生无可奈何,英俊霸道形象直线下滑!是真爱?是无奈? ‘啪’一声,我直接合上了电脑,跟帖人数共有245千万条,我看的手指尖都开始发颤,皱着眉头说了一句,“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一片沉寂之中,马怡快速翻阅掌上电脑,清晰的照片竟是我先后无数次跟着欧阳风进出花海,国色天香夜总会的标题更是鲜亮,我曾经是红牌的报道声四起,李雨的新闻更是花样百出,有媒体写李雨不务正业,未满十七岁什么不懂还继承父亲产业,消损福报的最终结局,就是被关进警察局改造。 更致命的是一条,英兰暗中勾结团伙贩卖走私,这件事不得不查。 说的我好像是毒枭头子似得,网友这么牛,怎么不请警察过来抓我们英兰高层管理?况且珠宝算走私,那只是没经过自家地盘,我买下马拉码头又转接给毕奎名下,等于我走自己家的路,算哪门子走私! 我们相信没用,要大众相信才行,网友可不会听我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坐在座椅上,马怡和部门经理的脸色都很不好,噪乱声四起,我们英兰的员工已经被媒体拦截的无法正常上班。 马怡透着干练的气质,最后一语惊醒梦中人的说了一句,“翻出的陈年旧事,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先黑继承人,在摸花我们英兰。” 一个企业股票想保持稳定,唯一的方法就是不要出负面新闻。 这次负面新闻铺天盖地的传来,对英兰来说是一次很严重的危机。 我手指快速的轻敲桌面,手扶着额头,瞬间想到了李雨,拿起座机快速拨打,李雨在来英兰的路上被媒体拦截,隔着听筒都能传来嘈杂的声音。 “李雨!媒体问你一切问题,你都不要回答,一个字都不要说!” 李雨沉默了一会,纠结道:“姐,鲍勃串通左个陷害我,这件事我也不能说吗?” “一个字都不要说!你先回别墅。英兰集团外门被围满了,你也进不来!” 挂断电话后,邵东已经打开了壁挂电视,滚动新闻轮番在播报英兰集团被媒体围堵的事情。 想起昨晚欧阳风在电话上告诉我,让我把一切责任推给鲍勃,我从抽屉里取出那时欧阳风给我发来鲍勃和永生暗中合作的证据,此事矛头一旦全指永生,我真的不敢想后果会怎样,永生集团是地下四大家族势力最强,可是…… 我把证据拿在手上蹉跎了快五分钟,连邵东都能感觉到我无比纠结的时候,我轻拍了一下桌面说,“告诉媒体,我们十点召开记者招待会。” “你通知鲍勃准时参加。” 五星级酒店大堂,特意给媒体记者准备的座椅,各种网站的代表全来了,唰唰一排看下去敬业又规整,从邵东陪着我一出席,照相机的快门就发出白光不停的闪烁眼睛,我拉开座椅做好后,鲍勃和几位大股东都来了。 严肃的会场,刺眼的灯光,媒体不间断犀利的发问,“请英兰继承人对珠宝走私一案进行澄清,网友质疑我们买的珠宝是真品吗?” 我微微轻笑,“当然,我们确保是真品,不然怎会流通市场这么久?还有对于‘走私’的定义,请媒体不要混淆大众,我们英兰珠宝从爱尔兰通往亚洲,全是靠正规途径,每一笔出入都是有迹可循,包括领导对我们的支持。” “那英兰继承人李雨何故深夜在马拉被刑拘?”一个戴着眼镜的记者认真发问并且记录。 我深喘着平复呼吸,犹豫片刻还是道:“众所周知,我们英兰下任继承人还未年满十八,深夜飙车被拘,一为超速,二因没有驾驶证,在此我向大家深感抱歉,这样的事情以后绝对不会在发生。” “为什么我们得到的消息不是如此,有很多媒体拍到运输珠宝所用的箱子,还不在少数。” 强烈的聚光下,看着挖到新闻就等于挖到了钱似得媒体牙尖嘴利,我也知道一旦向媒体说出李雨确实飙车被抓,那么鲍勃联合左个陷害李雨的事情,就不能在查下去,反而还要尽量的压制。 想起情绪激动的李雨,此时此刻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先把李雨推出舆论更要紧。 “拘留手续在马拉派出所,警方会给出证据的,我们英兰也会正式道歉,请媒体持续关注。” 430:为什么要和二小姐订婚 事情当然不会那么简单,几句过场面的话说完,其中一家记者站起身,表情严肃的问道:“自出珠宝一事,又同时爆出更多内幕,不少证据指出,走私线路布遍亚洲各大省份,不少正规集团也有份参与,垄断不少经济,使正规出品蒙受损失。” 近乎五年来的内幕全然被爆出,放映在ppt帷幕上,缺失的证据不足,但也棘手。 我让邵东拿出欧阳风曾邮寄给我的证据,也是一半不足,但完全可以把皮球踢给鲍勃。 我把证据放映在帷幕上,清晰的声音道:“前几年英兰集团的生意,一直由最大股东鲍勃在管理,你们所说五年内所有‘走私’事件,具体请询问我们英兰负责人鲍勃。” 我话音刚落,众人全部把话筒递在鲍勃身前,鲍勃好像早就预料到我会来这一手的沉稳,眼睛里的光散发的明显,静落的盯着我大约两秒,爽朗的笑过几声,面对媒体镜头也很得宜,内声浑厚道:“这些证据如果充分,英兰现在也不会有机会面对媒体去澄清‘走私’事件,我跟永生集团签署的协议经过律师司法验证,全是正规交给经理按正规渠道进行,怎会突然变成‘走私’,这件事你们当然要去采访永生集团总裁。” “听闻永生集团总裁欧阳风十年前靠地下组织发家,和谐社会还有地下规则吗?” 记者话锋一变,我不由自主握紧手指,只看鲍勃风轻云淡的摊手笑道:“这我就不得而知了,没有证据的事情,说出相传就是诽谤,关于永生集团的历史,还是要交给你们媒体去挖掘了。” 鲍勃一段话,可算把英兰集团撇的一干二净,三言两语的针对永生集团。 一向低调神秘的永生集团,从未出现过任何质疑,因为欧阳风地下关系庞大,就算有图谋不轨的小人兴风作浪,也不过半天之内就会被镇压。 可感觉到事态越来越严重,会不会是幕后有人故意搅起的这件事,矛头只对准一条线路上的家族和各大企业,也许不久就会扯上皇家和慕容。 到底是谁能在背后一手遮天?光靠网友的力量完全不会得知这么详细,紧紧咬住最关键的几个点问题,绝对不是一般闲人能想出来的,精准又完善,肯定是经过包装和利用互联网来宣传,幅度面很广,可能近乎一半有过激犀利言辞的都是水军。 听着鲍勃不停再给永生集团泼脏水,我和邵东从后台退席。 英兰办公室,我抬头望着闷热的天气变得灰蒙蒙的一片,欧阳风这样做,无非是有两个结果,第一他想保护左个,让鲍勃和左个设计李雨的事情不了了之,第二他想让英兰快速离开这摊泥水,可以欧阳风的行事手段,又不会这么简单…… 我望着灰蒙的天空不时划过昼白的闪电,不一会雷声大的惊人,震动声从落地窗玻璃传来。 我脑筋在快速转动,忽然的两个字,让我起了疑心。 爆出我曾是国色天香的小姐,后是欧阳风的情/妇,又在马拉砸了夜总会,走私舆论一出,现又把永生集团扯进这场泥泞中。 抹黑我的身份,大量脏水迎面泼来,英兰陷入危机又牵扯到永生集团…… 这一切按私心来说对谁最有益处?换个角度思考,欧阳风为什么要跟皇家二小姐订婚? 神秘的永生家族内部情况我一概不知,但欧阳风公开放手英兰难道不会引火上身?万一他有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动摇了根基? 舆论一出欧阳风拦下,永生又在风口浪尖,这时候如需要借力,会不会将婚期提前? 欧阳风是永生家族董事的长子,可他却没有坐稳永生当家人的位置,他会不会正在和家族内斗?家族里面到底还有多少难缠的人和事物…… 欧阳风虽说是永生家族一子,但他跳出地下组织的身份建立了永生集团,白黑之间的悬横和估量,欧阳风一个人撑起这么多的事物……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把手指咬下一层皮,泛着丝丝血红。 转动的思绪刚停止几秒,马怡推开办公室的门告知道:“李总,记者招待会已经结束了。” 记者在英兰没有挖到想要的,又把全部矛头对准永生,想来不出两个小时,港城呢边也要闹起来了吧? 我静坐在旋转椅上,眼睛直视着面前悬挂的液晶电视,广告不停无声的播放,只有五彩的画面在转换。 接下来三个小时之内。 431:她有多爱欧阳风 铺天盖地和各大企业签署好了合约被退回,电话打遍我和鲍勃的办公室,有的礼貌的老板说的理由隐晦,但也明确表示不会在和英兰合作。 有的老板破口就骂,说我们英兰高层管理没一个清白的,“像你这种从夜总会出来的坐台小姐执掌英兰,就你这种负面形象,我们怎么开医院?如果大众知道医院老板做过情/妇和小姐,谁还敢来看病?我违约已经赔钱了!但也不能任由股票一跌在跌!” ‘啪’的一声,电话被挂断,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直至下午六点,就连不知名的小企业闻见媒体的风声,都不敢跟英兰合作珠宝了,说合同一事先暂缓,等过了这段敏感时期再说。 供应珠宝不光我们集团有利可图,上面领导也不例外,每月扣的税钱也不在少数,这一下断了多少人的发财路。 就算有百分之四百的利润,谁也不敢在风口上多行不义。 这次事情出的蹊跷,我顿感不安时,整个办公室都鸦雀无声,马怡一直在联络媒体尽量去压这件事,可消息刚一传出去,就被多家媒体拒之门外,自认能力不足,马怡问了半天可否查到帖子来源或ip地址。 熟络的媒体听后请求直接毫不客气的挂断电话,马怡满脸尴尬的坐在沙发上。 我想要有ip地址也好确定帖子从谁手发出的,总不至于现在一点眉目也没有。 想起呢天要给皇后打电话时,被六二打断了,我满抽屉翻找皇后资料找寻不见,站在我身后的邵东轻声询问我后,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中夹着的名片。 皇家二小姐的电话号码拨打过去,显示地区在日本,嘟声响起不过三下,皇后接通后,婉约柔和的声音传出,带着恭敬的礼貌,“您好。” 寂静了几秒,我手轻放在办公桌面,望着我眼前深绿色的古董台灯上的花纹。 清冽婉约声再次传来,笃定的话语中夹有一丝疑问,“李妆?” “皇小姐……”我轻叫了一声,电话另一边可能没想到自己猜测这么准,像是失神半秒,语气却分毫未改变道:“请问有事吗?” “想必皇小姐也知网上流传欧总情/妇事件,你身为他未婚妻,这件事肯定跟你也存在必然联系,我只是想问一问,你怎么看待这件事?自己要婚的丈夫曾经出入夜场,还用三千万赎出国色天香的小姐。你……介不介意?” 皇后轻笑一声,明知故问道:“你说的那个‘小姐’,就是您本人吧?” 我静默不言。 皇后温婉道:“相信丈夫是妻子应该做的,留意网上捕风捉影的闲言碎语,还不如守着在我身边的人更实在。你说是不是呢?” 我在花海第一次见皇后就知道,她不会是一般女人,而是很懂得抓住男人的内心,给他足够的自由,就算面对各种质疑也能不骄不躁,她唯一能做的事情除了相信,还有坚守。 婚姻有了这两点,一定能够地久天长,因为男人无论何时,都找不到抛弃她的理由。 思路尽量恢复清晰,我望着落地窗外灰蒙的天空,厚重的蘑菇云快要压下来的沉闷。 “这次舆论伤到的可不止是我,想必接下来的永生集团也无一两日安宁。”我故意试探皇后,可无论我说什么,她语气都是温婉中带着一丝甜意,“风一直都在忙生意上的事情,很辛苦,平时回来也挺晚的。” 听完这句话,我莫名一动,嘴上还是道:“欧阳风……他不爱太油腻,皇小姐记得一定要饮食清淡些……” “是的,这些我都会注意的,谢谢李小姐费心。” 电话挂断后,我竟然扑捉不到一丝网上相传事情是皇后做的,不是她真无辜,就是太能装了,身为皇家二小姐,多么尊贵的身份,长相清婉可人,自身优秀又从小备受宠爱,骨子里应该带着贵族的傲气,由此可见,她有多爱欧阳风…… 手指在颤动的同时,落地窗外阴郁了好久,终于哗哗的下起大雷雨,豆大的雨水滴落在透明玻璃上,划出长长的雨痕。 今天电视新闻上并没有出现永生集团,又不知道幕后操控的人在想为明天想什么标题。 多媒体的时代,一传百,百传万,万传亿…… 当传够一定数量,大街小巷都在谈论和猜测这件事时,中阳也不会在无动于衷,一旦彻查,我们不是要深陷桎梏…… 432:就两个字,送钱 但愿事情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糟糕。 “姐——!” 我正陷入沉思,尖利的一嗓子吓了我一跳,赶紧回过神往办公室玻璃门外看去,李雨穿着花色的短袖被雨水浸湿,乌黑的头发半贴在眼睑处,遮挡住清冽狭长的眼。 身后跟随着几名保镖,匆匆忙忙的跟随李雨进来后,李雨满是委屈的脸颊通红,直接喊道:“姐!鲍勃打电话告知我运输货物有问题,让我务必去一趟亲自查看,我被强行载入马拉,前后还没一秒就连人带货被警察抓了,鲍勃联合左个陷害我,这件事你不调差清楚!还公开给媒体说我是因为深夜在马拉飙车被抓?” “你是不是我亲姐!”李雨愤怒中带着质问,我只能解释,“你被左个和鲍勃陷害这件事是小,现在网上流传我们英兰走私的舆论是大!这件事不暂且压过去,事情越查越深,到时候就无法控制了。” “那你的意思就是我活该被陷害了?”李雨涨红了脸,像小孩子讨要说法,完全不顾忌对错的不讲理。 “什么叫活该被陷害?”我挑眉,“你明知道鲍勃在英兰跟我们势不两立,他说什么你还会信?跑去看运输货物有没有问题,这些事用你操心么?万幸是警察抓了你,他们利用机会在你让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姐我就算上天入地都找不见你的时候,看怎么办!还讨要说法!你在不用点脑子连命都没了!”接二连三的事情让我对李雨说话语气颇重。 我在心急也是为李雨好,他万幸这次不是被左个暗杀,后果真是的不堪设想。 我话音刚落,抬眼就看见李雨颤抖着牙齿和双手,狠狠的盯着我看了大约好几秒,然后满脸的怒气,一把甩上我办公室的玻璃门。 ‘啪’的一声门被关上,震的地板都轻微颤动! 我坐在旋转座椅上不停克制情绪,手腕搭在桌面上都疯狂颤抖,一堆内忧外患,李雨还不让我省心,为了自己的感受斤斤计较!一点也不懂得顾全大局。 一有不顺心的事情就发火,一碰见危险就求救! “妆姐……喝杯咖啡吧……” 白色的骨瓷杯子,邵东递在我面前,我端过来感受凉气散发。 “冰镇过的。”邵东解释说,我用银质的小勺子搅着,‘嗯’了一声道:“正好降降火!” 撤过的协议和各大企业合作的项目,就像窗外的雨点砸进来,堆满了办公桌,厚厚一沓文件,我发愁的看着,这次英兰的损失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先后查了银行贷款的数字,我拿起座机打内线时,近来不常来集团的鲍勃此时也在办公室里连一步都未出,他整理好多个应急方案,告诉我明天务必要开会通知各大股东,事态越发展越严重。 让我又开始怀疑有此次作为的是不是左个? 想起左个在马拉夜总会要我签下的文件落款写着他的名字,欧阳风到底知不知道?左个现在才是最大的内忧,感觉到他居心不良,时不时又背地在搞小动作。 欧阳风这么精明,怎能不知心怀不轨的人在身边会成为巨大的隐忧? 心不由己,开始为欧阳风担忧,烦的我一阵遭乱,却没有半点头绪,看着白花花的文件,每一笔都好像天文数字…… 我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迎面的小窗户没关,强风混着雨水滴扑面,吹在脸庞上还能让我清醒不少。 “下雨湿气重。妆姐,别受凉了。”我听见邵东关切的叮嘱,肩膀上多了一件薄衣,丝丝暖意传遍全身,忽然觉得饿了。 晚上九点,连加班的员工都走了,骤亮的灯关上后,唯有我和鲍勃办公室还明亮,他一直在做应急方案,我先后去了两次商量一下事物的细节,鲍勃在对我有意见,英兰陷入危机时,我们都是尽心尽力。 唯一让我担心的事情就是保镖说李雨从我办公室摔门而去后,不准让任何人跟着,也不知道去哪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回别墅。 两通电话一打,莫沉易温润潺潺的声音夹杂着几分疲惫,对我说,“没事,李雨说要来港城找我,他情绪不稳定。也好,我看着他,你不用担心了,英兰还好吗?” 我揉着微微发疼的印堂,语气无奈道:“就是不知道谁在背后捣鬼,暗处的敌人总是让人连方向都没有。” 莫沉易思虑了片刻,“这件事想要解决也简单,就两个字,送钱。” 433:还不上就以身相许吧? “送钱?”我突然莫名其妙中又带着一丝懵懂,莫沉易胸有成竹的轻笑道:“此时是你笼络稳定其他企业的最好方法,亚洲走私珠宝产量最多就是皇家,现在舆论一出,不少企业老板赔钱,肯定是怨声载道,而媒体先闹英兰,明日就是永生,皇家也为自保,肯定会先把合作项目暂缓,这样一来,原先签署好的协议一时间空缺,你就借机弥上缺口,好让别人知道,你们英兰财大气粗,绝对是个能依附的靠山!” 我轻微笑道:“确实是个好办法,可是我们英兰也受了重创,银行贷款……” 我话还没说完,莫沉易如溪水好听的声音带着笃定,“你要是相信我,借你先用。” “......” 莫沉易说的确实是当下最管用的方法,企业老板判断利弊就一个准则,谁让他们挣钱,就会对谁喜笑颜开。 利用此次危机,不敢说能全然垄断人心,但我雪中送炭补偿损失,大家往后也会给英兰几分面子,钱是人际关系最重要也最便捷的枢纽。 “需要多少,说吧。”莫沉易感觉出来我的沉默,大方道:“先给你五亿,不够的话,我也没有再多可以周转的资金了。” “五亿足够了,这次事情办完,我一定会尽快还给你的。”我语速很快。 莫沉易笑的很释怀,“等英兰过了危机吧,不用这么着急跟我撇清关系。” “要不你给我签个借条?我让律师拟好给你送过去,三个月之内还不上的话,以身相许怎么样?”传来莫沉易高昂的清笑声,我手指敲着桌面越来越快,最后落声道:“两个月之前,我一定还上。” 莫沉易速度很快,马怡查阅银行信息时,五亿分四次到账,我让马怡整理先是跟英兰合作的企业,估算一下大约损失了多少,马怡动作很快,不到半个小时就给出了数据,不予合作的企业一共六家,全在中国。 q省t省a省占大部分,简单看了不少老板资料,大致了解后,又问:“马怡,上次六二给出的资料上,有没有明确写着皇家合作的企业?” 记得马怡给我的文件,还没来得及看,现在正好能用到,马怡看文件速度很快,分辨也很精准,统统整理出来后,邵东提醒道:“先去情报部核对一下,六二他贼的像老鼠,别被设计了。” 马怡轻声应好,转身走出办公室,我除了微微头疼眼睛还有点花,挤密的小字就算聚精会神也看不清楚,稍微定睛就觉得文字在飘似得。 “歇一会吧,妆姐。”邵东忧心的提醒道:“明天还要开会,不然先回去休息。” 昨晚就窝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小睡了一会儿,好像落枕了,颈椎有点疼,稍微一动咔咔作响。 我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无意抬眼看见新闻播报着我最熟悉的城市,现代化高耸大厦,烫金大字名声震天,永生集团像是神话,又像是不倒传奇。 港城和爱尔兰有时差,我看表现在凌晨四点,新闻上的电视台是经过特殊途径专门联通的,只看拥簇不少记者,比当时在爱尔兰的还多,因为中国记者入境爱尔兰手续不好办理,我想昨天早上只来了三分之一。 永生集团前可比英兰大多了,可还是被记者围得水泄不通,可记者在楼下等候了将近约半个小时,永生集团高管没有一个现身的,记者要求召开股东大会,请欧总裁正式出面回答媒体疑问。 隔着荧幕我都能感受到拥挤的声音快像煮沸的开水,滚烫至烧开。 乱七八糟的提问和标题,简直就像不谋而同商量好的,一句句带有犀利的发问,直到半个小时后,黑色保时捷商务跑车才行驶进场,欧阳风一身裁剪合身的西装革履,英俊的眉目间透着凌厉,如鹰的眼神掠过所有拥堵的记者媒体。 面对疑问和质疑的话语,欧阳风抿着轻薄的唇一句话未说,在众多保镖的开路下走进永生集团大堂,反手扣住的摄影机,留下高大的背影,和一抹断雁孤鸿的气质…… 不做任何辩解,面对质疑风轻云淡,一如往昔的潇洒悠然。 欧阳风走进永生集团,没想到众位保镖直接关上了门,除了本部员工拿着通行证可以进入,其他人员一律拒之门外! 如此高姿态的行事作风,引得媒体猜测纷纷,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感觉永生集团已经被闹的人声鼎沸! 434:情妇一事,如何回应? 当众位媒体都开始没有耐心时,忽然百米高的大厦中央,出现巨大的液晶荧幕,清晰的画面是欧阳风坐在总裁办公室,翻阅文件时百里抽闲的回应一句。 “我身为永生集团董事,拒不接受任何媒体采访,关于谣言舆论诽谤永生集团在做非法买卖,已经严重影响到永生集团正在规划和进行中的贸易,一切损失律师会统计整理,持中不言不代表默认,两日后,事实还是诽谤,法庭见。” 充满磁性好听的男声,和消失在大荧幕上的欧阳风,众位媒体观看过后纷纷低下头,用笔一字不漏记录欧阳风说过的话。 看来欧阳风是要彻查这件事,这番话像是在对幕后操控人宣战,永生集团很少打官司,但欧阳风明确表示两天以后,会上港城最高人民法院。 一颗七上八下的心在听完欧阳风的话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他总是有能力应对和处理不管多么棘手的事情,心忽然的安定,全身像瘫软一样靠在沙发上,绷紧的一根神经已经持续了太久,我望着窗外蒙蒙发暗的天空,已经快要清晨六点了。 雨还是没有停的下着,柏油马路上全湿了,绿油的树叶被雨水冲洗的清新,窗外也好像亮了一层。 邵东打电话让餐厅送了简单的早餐,吃完后我在办公室的化妆间洗了脸,重新扎头发时,马怡抱着一沓文件走进来,用红笔重点标画了三家大型连锁公司,先后在与皇家所做的珠宝和绸缎生意,明面上是这些合作,背地还有多少不得而知。 “全部确定好了吗?”我问完后,马怡认真的点头,“可以确定的就这三家,邵东说的没错,确实六二的话中有很多都是假的。” “六二呢?”我问,邵东回道:“英兰集团封闭式房间。” “吃喝全部要最好的,晚上再去找两个小姐陪着,别亏待了六二。”在我还没有弄清楚六二身后的后台是谁,变相囚禁也不能太亏待他。 股东大会时,不少赔钱的股东冲进来质问我大有一副想吃人的架势,因为李雨在马拉被抓,爆出的珠宝走私,媒体舆论之下,虽然把皮球踢给了永生集团,但还是有特别多的企业害怕出问题而毁约。 鲍勃可是逮住机会了,跟着其他股东对我连枪带炮好一顿呛,噪乱声四起,我一直坐在座椅上一句话都没说,最后无奈解释,“李雨是在马拉飙车被抓,警察局已经给媒体出示过证据了,还请大家再给继承人一次机会。” 我说的态度诚恳,装模作样指骂我的鲍勃听完后可能没想到,他和左个联合这件事我居然不予深究,停顿了半秒,鲍勃脸上恢复如常的深沉。 几句厉声过后,股东们也觉得火候差不多了,纷纷归回座位。 当鲍勃询问众位股东解决方案时,我没有提要给企业送钱一事,毕竟这件事情只能私下来做,不可公开放在明面上。 鲍勃花一天一夜整理的方案,文件发下来全部内容都是如何洗清英兰,利用媒体报道有利的反击他们的问题,我左右看着方案也觉得无疑是当下最好的方法,他们请水军,我们也请水军,他们发文章制造话题,我们也一样可以。 我曾身为国色天香陪酒小姐,后又是欧阳风情/妇一事,问我该如何回应。 大感鲍勃目光散发着不怀好意,我合上给媒体方案,大方道:“不用回应。”[$妙][笔$i][-阁] 我以前的事情爆出,在座很多女股东都对我投来鄙夷和厌恶的目光,我当时在国色天香什么难听话难看的脸色和眼神没见过?我并不在意,如何评价我都无所谓。 就算要回应这件事,我也要抓住个机会好好回应…… 高层管理想出方案后,剩下的事情就由下面员工开始实行,我坐在会议室没有离开,邵东轻声问我,“妆姐,慕容家族来谈摩尔烟草的合同,你们定好的今天下午两点。” 媒体对走私穷追猛打,风口浪尖上连皇家都消停了,慕容家族不觉得这件事应该缓缓吗? 但是约定好的事情,我也不能毁约。 回到别墅洗澡换衣,画了淡淡的妆,比素面朝天要礼貌,因为不知道慕容家族来谈的会是什么性格的人,经过这么多事我也学聪明了,让邵东联系二线明星,长的一定要漂亮三围要好,穿着秘书的衣服陪我一起去。 约定好的地点是在英兰集团旗下高端会所,走在软绵的地毯上。 435:妆姐,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精致奢华的装横尽显尊荣,我提前半个小时到达,要了一壶上好的普洱茶,坐在沙发上专心等待,看着会茶艺的古典美女,手指纤细白皙,娴熟的洗茶翻转茶杯。 大约只过去了十分钟,就听见服务员亲切的问候,我和邵东和秘书站起身,笑着迎接慕容家族此时来爱尔兰的经理。 本就奢靡的装修,却被眼前的男子称的失去华丽,他穿着紫色的衬衣,步履优雅到像高贵的王子,缓缓走来,带着不分性别的美,美的如此赤/裸彻骨,我从来没见过哪一个男人能像他,把极具诱/惑的紫色穿出尊贵和感性的味道…… 清澈明亮的眼眸,稍稍对视让我不觉自己被惊艳了。 一秒失神又快速恢复如常,我礼貌的伸出手,“您好,英兰家族下任继承人,李妆。” 男子笑的优雅,风度翩翩,“您好,慕容家族执行总监,何子夜。” “何总监,请坐。”我往后移动两步,何子夜优雅的坐在沙发时,从旁边助理的公文包里取出一本合约,毕恭毕敬递给我,我目光落在暗黄色的文档袋上,没有打开而是清楚的告知到英兰这几天因为走私事情,在网上热议闹的沸沸扬扬。 我边说边观察何子夜极具认真的表情,明亮的眼眸灵动着浮光,优雅的点头。 直到我说完,何子夜浅笑洋溢唇角,“李小姐跟我们慕容家合作,完全不用担心,所有的事情我们都有渠道解决,您只负责给我们送货到边界就行。” “如果出事也不会牵连英兰集团的,请李小姐放心。”何子夜说话声音很特别,带着迷人成熟的味道,尾音像弹奏的大提琴。 “合同是一式两份的,李小姐签字和我签字后,我们各为两大集团代表。”何子夜用清澈无比的眼睛看着我,手指着底处空白,“您签字就可。” 谈好的合同,跟股东商议过的事情,不知道为何要做的时候心里突然萌生出揣揣不安。 也许是灯光太晃眼的缘故,让我拿着的笔尖变得缓慢迟疑,刚落在煞白的纸上,又下意识的收回,静想了片刻,一旁的邵东可能看出我的异常,凑近我询问,“妆姐,有问题吗?” 我回过神后快速下笔,宝蓝色的墨汁浸干后,这件事就是板上钉钉了。 事情从发展到签署合约都进行的很顺利,何子夜是第一次来爱尔兰,安排餐厅最有特色菜品和美味的甜点,吃过后又在爱尔兰街道转了转,交谈中得知,何子夜是专门被调过来负责摩尔烟草这件事,他坦言总利润很高,在经过近几年的经济萧条后,摩尔烟草有望将经济重新推到另一个高峰。 我仔细听着,何子夜说话方式很缜密,基本上涉及商业问题绝口不提,就连往后的趋势也说的很隐晦,看来想他嘴里得知些什么是不太可能的,我话题一转道:“何总监几点的飞机?” “因为行程关系机票很紧张,没有预定,所以临时买了明早七点的机票。李小姐肯定还有集团内部的事情需要处理,就不用来送行了,以后见面的机会有很多。”何子夜礼貌的说道。 得知何子夜要在爱尔兰留宿,邵东快速订好了六星级酒店,我们把何子夜送回酒店套房。 女明星要留下时遭到了何子夜礼貌的婉拒,他绅士道:“多谢李小姐一片好意,夜晚我还是喜欢安静舒适的环境。” “不好意思。”我歉意一笑。[miao&bige]首发 因为太多前车之鉴,才做好了准备,总监的工作很繁琐,外出旅游也该适当的减压,提前没有搞清楚对方的喜好,是我考虑不周。 何子夜表现并不在意,又一次道谢后轻关上房门后,我转头看见邵东正弯腰给明星开支票,我凑上去一看,明星的出场费就是高。 邵东看见我后,先是把支票递给花枝招展的女明星,然后恭敬的叫了一声,“妆姐。” 我们走在长廊上,我轻松的拍着邵东的肩膀,有意调戏他道:“那女明星真挺漂亮的,是不是?” 邵东不知我怎么问了这一句,没头没脑的却还是认真的回答道:“是很漂亮。” 观察邵东无意微红的脸颊,和湛蓝色的眼眸变得忽明忽暗,我打趣他,“什么都没做,一张支票就给出去了,还不如留下陪你,你一天没日没夜工作,连休息时间也没有,偶尔也要放松排遣一下。” 我以为是‘体恤’下属,没想到邵东一本正经的凝视我,“妆姐,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436:这种感觉,一辈子都不会忘 邵东微微点下头,我笑道:“是么?藏挺深啊,什么时候带来让我看看。” 邵东摸着后脑,表情有点木讷,嘴上还是应答道:“好。” 我没回别墅是因为看守保镖太多,让马怡用短信方式给我传来需要‘送钱’的各大企业老板,从晚上七点开始,约好的老板我们亲自去他家里谈,只有邵东陪着我再无其他人。 深夜邵东开了一辆特别低调的车,敲开企业老板家的门,废话不多说,先报名字后是集团,只要拿出违约的明确数据,我在基础赔偿上又添一倍。 没有谁看见钱不开心的,去每一家都是如此,先开始不给好脸色,一直到现金放在桌上,情绪起伏变换简直太快,嘴上不停说着我们的好,就连医院专案那家投资老板,看见近乎两倍的赔款后,先是对早上恶言相加道歉,然后开开心心的收下了现金。 邵东提着黑色的大袋子,最后一袋钱送完后,还是少数。 真正要花钱的地方,还是在跟皇家合作的集团,来到a省海天集团老板家时,邵东礼貌的敲门,被佣人拒绝后,我站在别墅花园的草坪上,往三楼观看,一个妖娆妩媚的女人影子映照在窗帘上,婀娜多姿。 我还没回过神呢,就听见一旁的邵东扯着嗓子大喊,“扫黄了!扫黄了!” 一声大吼让我浑身一激灵,没想到三楼的女人更是慌张,窗帘映照她好像在穿衣服的样子。 瞬时,别墅花园暗处跑来很多穿着蓝色制服的保安,把我们层层围住后,邵东又一秒变脸的笑道:“别误会,我们就是想见吴总。” 只听三楼传下一声男音,没好气道:“是谁?请他们上来!” 装横精良的别墅,红木的旋转楼梯,上到三楼书房迎面看见大约三十多岁的风韵少妇,坐在吴总腿上,风情缭绕的抱着吴总的脖颈。 “吴总,我是英兰家的。”我礼貌笑道。 吴总好像兴致被我打扰的一脸不悦,又听说我是英兰家的,一脸怒火的朝前靠近,“英兰应该知道,我和皇家的合作关系,为什么还来打扰?” 我笑道:“走私舆论一出,皇家暂时停了项目,您集团想必损失了不少。” “呵呵……”吴总笑道:“怎么,我的损失难道英兰知晓?” 停了项目和走私物品货物供应不上,赔钱是情理之中,吴总笑眯眯的看着我,手抚摸着风韵少妇的大腿,“你们英兰能想到的事情,皇家又怎会不知?李小姐这么笃定,你能想到的事情,怎知皇家不会先做到前面?” 此话的含义非常明显,皇家早已赔偿过了损失,我尴尬轻笑时,从口袋中掏出手机,调好摄像功能,起身的一瞬故意将手机抬高,模糊的一瞬定格却足以看清吴总和少妇的脸。 最后我赔笑道:“不好意思,打扰了。” 邵东提上黑色袋子中的一沓现金,我们前后退出书房,离开别墅,走在柏油马路上,已经是11点半了,脑子又在转动如何有力回击我做情/妇一事,就听见离我们不足两米的距离内发生巨大的爆破声! 惊天动地的响声,几乎震耳欲聋! 我下意识捂住双耳时,身边蹿过很多黑影,脚步声迅速又带有极强的目的,邵东警醒的停下脚步,我们快速回头,原地滚来一个深绿色椭圆形的金属,像手雷的形状让我心口快速一紧,刚拉上邵东的手臂准备抬脚就跑时。[miao&bige]首发 深绿色的金属忽然冒出一股白烟,顺带着浓郁刺眼的酸碱味道,瞬间眯了眼睛后,泪腺大量涌出防护的泪水,酸疼的眼眶像抹了辣椒油! 我还尽力保持镇定,只听邵东忧心的对我大喊一声,“妆姐!是催泪药水!快闭上眼睛!” 耳朵还是能听到的,邵东忧心告知后,我现在就算想睁开眼睛也睁不开啊…… 完全被辣疼溢满,连眼球都像被针扎了,脚下混是力气却分毫移动不了。 ‘砰!’的一声巨大响动就出现在我身边,勉强用听力分辨出来,像是重物砸在了骨头上,猛然又是一下,只听邵东疼的闷哼一声! “邵……”东字还没喊出口,就感觉我的嘴被温热的大手捂住,我后背抵住坚实的胸膛,居然有点异常熟悉的感觉,深深苦咖啡的味道蓦然占据神经,吸入鼻腔阵阵呼吸都带着不可思议,这种感觉一辈子都不会遗忘,因为他的胸膛曾经是我唯一的避风港…… 一片辛辣的环境中,感受到我身后的人沉沉低喘,压着我肩膀,我脚下强力的纹丝不动,内里较劲一般,不愿被轻易操控! 437:欧阳风!你要带我去哪! 眼睛溢出的泪水拼命往下流淌,流进唇边,渗进舌尖,气息越来越浓郁时,温热的大手忽然在我腰上用力,脚底悬空起来,我整个人像是被架了起来! 身子严重失去平衡让我大感不安,手舞足蹈的时候好像走了一段距离,他好像浅浅弯腰,直接就把我扔进软硬适中的皮垫上。 这里的空气清新,我慢慢睁开眼睛,又呛得我猛烈咳嗽一阵,直到完全脱离了刚才的环境,模糊的视线借着昏黄的路灯,勉强看清我是被扔进了车里! 我反应过来快速的推动车门,谁知在我行动的前一秒,车快速的落锁,无论我使多大的力气都推不开,我一时急的抬脚就朝透明玻璃踢去! 没想到玻璃太过结实,两脚踢出去竟然没有半点反应,又感受到谁在身后抱住我的腰,努力呼吸的时候我回头,对视上一双黑漆又深不见底的眼眸。 我使出浑身的劲却无法扭动,身后箍住我双臂渐渐用力,撕裂的疼痛一瞬传来,积压在心底的情绪如长江逆流,对着强行压住我的手背,我狠狠一口就咬了下去! 牙齿咬在手背的骨头上,越咬越狠,他一直在承受疼痛也没有挪开和反抗,任由我丝毫不放松的咬着,过往的曾经如脆弱的防线,被击落的不留余地,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才感受到他微微发抖的手,和我口中蔓延的血腥…… 移开唇的时候,手背深陷牙印深可见骨,渗出的鲜血触目惊心! 昏暗的灯光,我还是看清了欧阳风迷情的双眸温温湿润,专注的神情,认真的凝视着我,他抬起右手,用温热的指尖轻轻擦拭我唇角余留的鲜血时,动作那么轻柔。 冷峻的眉峰微微蹙起时,不知为何内心最柔软的深处猛然一颤! 我倔强的移开脸颊,看向窗外,声音冰冷道:“你要带我去哪!” 寂静蔓延车内各个角落,不知持续了多长时间,看着越离越远的路线,我再没有耐心的低声叫道:“欧阳风!” 欧阳风英俊的侧脸线条生硬阴沉,靠在座椅背上,一只手抵着下颌,另一只手搭在黑色真皮座位上,沥沥还在流着的鲜血,从倒车镜中映在我视线里…… 车内温度下至零度,仲夏让人觉得彻骨的严寒,也只有在欧阳风身边才能体验的感受。 驾驶方向盘的司机穿着黑色花海的制服,车快速在高速路上飞驰,我突然伸出手压住前座椅上的保镖,狠狠用力时,整个车子像不受控制,左摇右摆的失去平衡后。 欧阳风一把拉过我的胳膊,我整个人拥入他怀中,欧阳风一句话不说的抿着薄唇,手臂紧紧的怀抱着我,让我分毫动弹不得。 车窗外的路灯串联成一条直线,晃眼经过,绕的人眼花缭乱! 能感受到欧阳风砰然心跳,越来越强健有力,苦咖啡味道混杂淡淡薄荷烟草,从他黑衣中渗透出来…… 大脑瞬间陷入混沌的一秒,始料未及的猛烈刹车,我身子重重斜靠离欧阳风更近了,额头都能感受到他炽热的呼吸。 车稳稳停住时,欧阳风一手推开门,拉着我下地后,大步就往前方走,我快要站不稳,抬头看见二层别墅建立在绿油树丛中,燥热的晚风轻掠而过,摆动的树枝叶子乱舞。 “你说清楚行不行!”我喊的撕心裂肺却无济于事!欧阳风不由分说的强势,捏住我手臂的手心都出汗了,滑腻的贴在肌肤上…… 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也不知道欧阳风怎会出现在a省,邵东去哪了? 一串串的疑问让我促心不安,额头后颈上全是汗,可是我无力的反抗在欧阳风手下不痛不痒,踉踉跄跄的几步,走在石子路上不小心扭了脚,脚裸传来酸痛,我咬住下唇,不停拍打着欧阳风的手臂。 我发丝凌乱的贴在脸颊上,透过发中的缝隙看到守在别墅的保镖推开大门。 充满现代化的装修简约,白色的沙发,白色的地毯,干净的一尘不染,推开卧室的门,欧阳风一把将我推在柔软的大床上,直接就压了下来,苦咖啡的味道浓郁,占据大脑溢满鼻腔的是无法言说的熟悉…… 他曾陪我度过多少个日夜,在我深陷国色天香那个肮脏的牢笼时,强势的进入我的生活,一次次的化解危机,最后救我于水火。 看着我曾经最爱的英俊脸颊,欧阳风蹙起眉峰和神情都印刻在我眼里…… 438:我现在就要你 欧阳风跟我面对面的距离紧靠不足一厘米,我可以清楚的看见,这么近距离下他的表情变化,伴随着细微的起伏,燃烧的眼眸像傍晚撕裂的红霞。 眸子要吸走我的灵魂似得,欧阳风像是极力在抑制从内心快要控制不住的欲/火,最后快要沦陷。 他从来是个冷静理智到如冰的男人,下一秒却狠狠扯开我的衣衫! 燥热的肌肤被他冰凉的唇覆盖,一路嗜咬的吻下来,白皙的肌肤变的嫣红,当欧阳风炙热的呼吸轻痒的吹在我脖颈,他欲伦欲陷的迷情,越来越沙哑和低沉的声音。 “我要你……” 欧阳风快要发疯似得失去理智,所有的生硬和冰冷一瞬崩塌,喘着沉重的呼吸,像是忍无可忍到的低吼,“我现在就要你!” “不……” 一滴咸淡的泪水从脸颊划过,不留痕迹的印湿在白色床单上,欧阳风撩开我衣服我一瞬,我拼命的反抗,失神的大喊,“别碰我!” 我在他手下卑微的反抗,欧阳风深黑的眸子一瞬凝聚,从后腰取出一把墨蓝色的苏制枪,快速上膛后交给我,强迫让我握在手里。 欧阳风极具认真的看着我,充满磁性的声音哑然道:“不愿意,就朝这里开枪!” 欧阳风指着胸口的位置,居高临下的俯视我,苏制抢在我手心骤然如万斤沉重,看着欧阳风眼神中第一次出现未落的眼神,划过无数种情愫。 我闭上眼睛,泪水肆意流淌时,感受到他指尖变得冰凉,极具轻柔的抚摸着我脸颊旁的泪。 不厌其烦的一遍一遍,擦干后又溢出,欧阳风用唇贴下来,手臂撑在我身两侧,有力坚实的手臂在承重后的颤抖,每颤一次我的心都快要跟着颤抖…… 额头冒出的汗水,我已经手脚冰凉,欧阳风为我擦干眼泪后,轻柔的抱着我,凑近我耳边低吶道:“别哭……李妆,我每次看见你掉眼泪!就想报复全世界!” 欧阳风侧躺在床上,一手死死的紧抱着我,一手搭在眉骨,声音极具的轻柔,“你不愿意为什么不开枪?不要再给任何人伤害你的机会了,包括我……” 我重新拿起枪的手腕,刚刚抬起又快速垂落,无止尽的循环和内心强烈的纠结和矛盾,最后我痛苦的痛哭出声,声音都变得扭曲,断断续续再说。 “我做不到……”哭声欲渐强烈,我承受着绞痛的内心,回忆往事,“欧阳风……就算你决然要我死不带一分一毫的犹豫,就算我们的孩子因为这件事惨死,就算你对我没有愧疚和道歉,就算你父亲十七年前逼死了我父亲……” 我哭的快要崩溃,想把近些日子堆积在心头全部的情绪倾出,快要上不来气时,欧阳风握住我的手腕更紧了,下颌抵在我肩膀上,听着安静的卧室,只有我的哭声,和墙角散发出微弱的应急灯光。 窗户的月光胧胧的照进室内,照在欧阳风冷峻的侧脸上,线条生硬又清晰,浮现无止尽的情绪,抱的我快要窒息。 “李妆……我们不能有孩子,至少现在不行。”欧阳风深黑的眼眸划过的失意,是我从未见过的脆弱,他是高高在上的王者啊,他是说一句话就让人闻风胆丧的欧阳风。 这个社会最杰出的英才,他也许生来就注定受万人敬仰。 可是现在怀抱我的他,像一只受了伤的大猫,安静又卸下戾气的他,让我心像是被刺刀狠狠刺入,鲜血淋漓的溢流满地,快要支离破碎。 月光下,他手背上被我咬过的伤,赤/裸的透骨,清晰的齿痕,深深的一圈,也许会留下疤痕,血液已经凝结成紫色,肿胀的青红,我轻柔抚摸周边皮肤,皱着眉头,声音颤抖的问他,“疼吗?” 欧阳风抿着薄唇一直没说话,静落了半秒,我用手平复蹙起的眉峰,看着他英俊的脸颊,发丝轻落在他锁骨上,我忽然附身。 主动吻上他的唇…… 欧阳风就像干枯的树叶,一点星火足以燎原,他用力压住我,强势粗暴的进入,一下又一下在我身上予取予求,喘着沉重的呼吸,坚实的胸膛燥热,轻碰手尖快要被灼伤…… 我咬着下唇,一直在承受他不顾一切的力度,碰撞的我骨头生疼…… 默默承受时,欧阳风却停住,专注的眼神跟我久久对视,忽然问道:“你恨我吗?” 未有丝毫犹豫,我坚定的目光直视我身上的他,重重点头连眼泪都跟着掉下来。 439:你一定要恨我恨到无法爱别人 没想到欧阳风看见我点头,唇角掠过一丝轻笑,手尖穿过发丝,一遍又一遍摸着我的发。 他邪魅的低沉,凑近我耳边轻音而齿,“要恨,就用尽所有的力量,记得,做梦都要恨我!” 闻言,我死死抓住欧阳风的手臂,看见他俊脸一瞬变化,眼眸像凌厉的钢刀,印着窗外的月光,笑的低迷而凌厉,带着无止尽的沉重,“李妆,你一定要恨我恨到无法爱别人,满心满肺都想着恨我!” 欧阳风说到最后的尾音都开始颤抖,狠戾过后的粗暴像龙卷风吹席过的海面,我终于忍不住的呻/吟出声,下颌却被他死死扣住。 强迫我跟他对视,狠戾的眼神无法褪却的残落,欧阳风疯狂的让我害怕,细胞跟着颤抖时,他像是在隐忍,忍了好久抽离出我的身体。 脸颊埋在我发丝间,寂静的感受欧阳风起伏的呼吸,夹着炽热和淡淡酒精的味道,洋酒味很淡,很甜,仔细去留意才会察觉。 欧阳风喝酒了…… 可是,他到底喝了多少酒,才会浮现如此失意的神情…… 寂静又燥热的夜里,窗外蝉虫在簌簌鸣叫,窗内中央空调的冷气忽忽的吹在身上,大量消耗感情过后余下的疲惫,让我全身冰凉。 欧阳风平躺在床上,想点燃一根烟,滑动了几次打火石都没有点着…… 白色的薄荷香烟斜叼在唇角,轻抿着薄唇,英俊脸颊的侧影却渐渐清晰。 忍耐了一次又一次,我倔强的嘴角微微上挑,还是控制不住声音的颤抖,一直在问一个早已确定的事实,和不忍问出的话题。 “八月十五号……你要订婚了?” 我话音刚落,欧阳风刚才抚平的眉峰又深深蹙起,眸子更加黑暗的深不见底,见我还想开口,他反手就压过我的脖颈,冰凉的唇吻上来,如狂风暴雨残卷,应猝不及不给半点缓息的余地…… 深吻过程中,欧阳风一次又一次掠夺我的呼吸,肺部憋闷的难受,最后我们身体都开始发抖时,我才用力的推开他。 欧阳风神色在月光下异常寂寥,我眼泪又一次流下时,他决然的转过头。 欧阳风起身穿上黑色的衬衣,背对着我站在落地窗前,窗外的景物是一片绿油的树林,透着鳞次栉比的神秘…… 他背对着我很久,才侧目点燃刚才那根未着的香烟,烟雾缭绕,氤氲的笼罩全身。 一口深吸,烟草发出轻微的响声,白色烟雾均匀的从唇中吐出,吹在透明玻璃上。 我轻靠在床边,看着欧阳风背影散发出断雁孤鸿的气质,戾气却越来越重,双指夹着白色香烟的黑曜石的魔王戒指耀眼夺目。 我们静静保持距离,谁也没动。 我闭目躺在柔软的床上,翻腾的思绪和抑制不住的内心,犹如长江翻腾卷浪。 八月十五号,还有整整的一个月,一个月…… 他的订婚典礼,我闭着眼睛都能想到是如此奢华夺目,想起皇后会穿上闪耀的婚纱,挽着欧阳风的手臂,走在满是祝福的红毯上,缓缓入席。 门当户对的婚姻,总是万人瞩目,由衷的祝福,每每想起,我都会如万箭穿心…… 好疼,心为什么像被刀子剜去一块,鲜红染花了视线,方向都变得模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擦干眼泪,吸着酸楚的鼻子,起身后一件一件把褪去的衣衫重新穿好,我满床在找我的手机,却怎么也找不见…… 刚才那声爆破响声过后,我被欧阳风掠走,不知道邵东在哪,是不是还心急的找我? 我又看了一眼欧阳风的背影,准备离开。 推开卧室门才发现门外守着四个保镖,一步未动,目光平视的面无表情,我诧异过后移动脚步,可我往哪个方向走,他们就有意拦住路,分毫不让时,我皱起眉毛。 心绪起伏的去看欧阳风,声音未落着不确定道:“他们为什么要拦我?” 欧阳风一直没回答,背对着我站在落地窗前,我更急了。 想到英兰集团的生意被媒体搅得天翻地覆,左个和鲍勃陷害李雨又无奈变成深夜飙车,李雨还在莫沉易哪,跟慕容家的合作刚开始进行,所有一摊子事才进行到一半…… 我心如急火,握紧手指,怒视保镖的时候,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李妆,你再敢动手,我不会像上次折断你胳膊那么简单。” “欧阳风!”我质问,“你不让我走是什么意思?又想把我关起来?” 440:就三天,留在我身边 那时在花海整整半个月的囚禁,每次想起来失去自由又被恐惧填满的生活,今生不想再过第二次。 欧阳风终于转过身,眉眼间异常的清晰,酒精存在体内好像褪去,他步履轻盈的走来,反手就关上了卧室的门。 “你……”我刚开口,手腕就被欧阳风压住,拉过一段的距离后,把我扔在床上,他从床头柜的抽屉里取出手机,轻放在桌面,看着我淡然道:“你可以接电话。” “你到底干什么!”我急的喘息,可面对欧阳风的我却卑弱的像砂砾。 欧阳风低眸系着手腕上的衬衣纽扣,说的清淡又随意,“明天早上,我们去永生岛。” “永生岛?”我从床边几乎是跳起来的,质疑的问着欧阳风,“我凭什么要跟你去永生岛?那里是什么地方!你……” 欧阳风喜欢安静,我声音忽高后,他从眼底掠过一丝不耐,深黑的眸子也变得凌厉,语气低沉道:“去了不就知道了?” “我不去!”我果断拒绝后拉住欧阳风的衣袖,眼神充斥着着急,“欧阳风!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任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李妆?我要回英兰!邵东呢?” 欧阳风淡然的表情,低眸看着我扯住他袖口的手,目光忽然变得凌厉,语气充满磁性的低沉,“你以为身在英兰,依附着权势,就能随心所欲的不计后果?你真以为爱尔兰绝对安全?虽然永生家族势力没有延伸,但想涉足也是分分钟的事!” 我挑眉不解的望着欧阳风,他反抓住我的胳膊,“你把六二囚禁在爱尔兰?你胆子可真大!” 六二? “是保镖……”我思考过后刚准备解释,就看见欧阳风眸子一聚,“过程很重要吗?重要的是结果。” 我的所作所为,引起六二后台的行动了吗,不然欧阳风何故表现的如此担忧,我浑身一愣,轻坐在柔软的床边,抬头看着欧阳风,牙齿不自觉的轻抖道:“六二身后是永生家族支持吗?” 我也怀疑过,但…… 欧阳风英俊的眉峰深深蹙起,他反握住我的手,在我身边坐下来,好像他只有真切的握着我的手,才能感觉片刻的心安。 “媒体抓住走私一案紧咬不放,我怀疑是中阳有人故意放出此事,让群众去闹,目的不明但显而易见,对我放手收复英兰耿耿于怀,永生家族为了夺权一团污秽,刚好逮住你扣押六二的事紧咬不放!”欧阳风精明的眉眼掠过一抹疲累。 不知道我离开他身边这么多日夜,他处理着多少难缠的事物。 只感觉欧阳风握住我的手尖微微用力,声音轻柔对我说,“就三天,留在我身边……” 深黑的眼眸,无数种情绪,欧阳风伸手环抱过我,下颌抵在发丝间,意乱情迷…… 他未说完的话,好像是想告诉我,只有留我在他身边,他才能安心处理好每一件事,还是我留在他身边,他才觉得一切都值得? 我从来不了解欧阳风,也猜不透他的心思,但我唯一能确定的是,我囚禁了六二,永生家族内部有人开始紧盯不放,矛头全部对准我,接下来的事情却一概不知。 好像觉得隐隐中要发生的恐怖,被欧阳风及时遏制…… 凌晨三点,我手机在安静的黑夜中肆意震动,刚刚入睡的欧阳风,猛地清醒后靠着床头,手压在我脖颈下未抽移的提醒,“手机响了。” 一串来自爱尔兰陌生的号码,我接通后声音回荡在房间,只听传来邵东慌促焦急的声音,“妆姐,你在哪!英兰集团监控线路全部瘫痪了,技术人员在抢修,完全不知道半个小时之内发生了什么事。” 我听着邵东噪乱的声音,和身后有人员不停的对话,刚准备说话,就听见听筒内传来刺耳的一声尖叫,“啊——!” “怎么了?”我赶忙坐起身,屏住呼吸的静耳聆听。 “妆姐!看守六二的保镖……六二不见了!”急促的声音喘息,能感受到邵东现在万分焦急,他好像有点六神无主,又担忧道:“妆姐……你没事吧?” “你稳住英兰,鲍勃呢?英兰集团出事的消息一定不能外传!先把保镖藏起来!”我急的心开始紧促,媒体正对着英兰一事不放,在爆出英兰夜半有人…… 我快速起身,压低声音对邵东说,“是永生家族有人来救六二了,你尽快让技术人员修好监控路线!” 441:他不是善类 我正在说话,感觉手边一轻,声音离我越来越远,欧阳风拿走电话轻轻按了挂断键。 我急的转身打开床头柜上的台灯,散发着暗黄的光线,照印在欧阳风英俊的侧脸上,棱角分明的立体,低沉的声音传出,“只要你没在英兰,他们救了六二就不会再去了。” 六二跑了,恐惧萦绕心头,我又忽然冷笑,看着欧阳风,轻语道:“他们想暗杀我?” 欧阳风抿着薄唇没有说话,目光却越渐深黑,欧阳风的猜测,永远是那么准确无误。 我脑筋快速转动后,给李雨拨去了电话,谁知是莫沉易接的,电话另一边的环境歌舞升平,轻慢的音乐弹奏的像高山流水,莫沉易悠闲的传来一声浅笑,半带玩昧,“睡不着?想我了?” “你这几天看着李雨,别让他回英兰。”我语气透出的着急。 莫沉易分毫感受不到我的紧张,而是悠闲道:“李雨跟港城十二少夜夜飙车玩的开心着呢,东环跑完去西环,完了就去海天人间,刚好也让他放松放松,排解一下心中的烦闷。” 莫沉易说的怡然,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握住手机力度加大,分贝不自然的提高道:“你居然带着李雨去夜总会?莫沉易!我弟弟还没成年呢!” 纸醉金迷的**窟,最易使人意志丧失,尤其青春期的年纪,夜夜醉生梦死,尽享尊荣过后,他只会越来越沉沦其中。 “莫沉易!”我快要咬牙切齿,谁知莫沉易不在乎道:“哪个富二代不这样?李雨心情不好也是特殊情况,你做姐姐的可不要管太多属于男人的乐趣。” 男人的乐趣吗?我一股怒火还是渐渐浇息,最后无奈道:“先不要让他回爱尔兰。” 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 夜深人静,欧阳风闭着双眼,靠在床头上,我刚把手机放在桌面。 转身,欧阳风却始料未及的压住我胳膊,手指微微用力时,我忍不住酸疼闷哼一声。 欧阳风渐渐放开掐住我的胳膊。 疼痛像是过去了很久还没有消失,我挽起衣袖,发现小臂白皙的肌肤已经深红,渐渐开始发青,轻轻碰一下都是刺刺的酸痛…… 低沉的声音带着警示传来,“我希望你跟莫沉易保持距离,他不是善类。” 我看着欧阳风淡然的表情,捂住胳膊躺下后,欧阳风不满的凑近我,眼睛一瞬睁开的仔细凝视,语气又落然道:“听见没?” 我点点头。 莫沉易有妻子,不管他们之间感情如何,到底有没有孩子,还是在我面前故意演了一场戏,只为告诉我欧阳风要订婚了,无论哪一种,已婚男人,我绝对不会去染指…… 感受到欧阳风身上散发出苦咖啡味道,我转过脸和他相视,看着他英俊的容貌,王者强势的风范,精明颇有城府的头脑。 一个月后,他的一切,也都要归另外一个女人所有了…… 几乎是无眠的一夜,清晨雾气蒙蒙时,我模糊着视线看见欧阳风穿着黑色衬衣,娴熟系着领带的背影,大约看了三秒,他察觉过后侧眸,低沉的声音充满磁性道:“我去一趟法院,你等我回来。” 欧阳风扣好腕上限量版的手表,拿起桌上的手机,打开卧室门,看守的几名保镖恭敬的低头,窃声交流的私语。 我躺在柔软的枕头上,从落地窗外看见保镖为他打开黑色商务车门。 欧阳风弯腰的一瞬我闭上眼睛,思绪莫名的烦乱,欧阳风昨天说他怀疑是中阳领导在幕后操控舆论事件,要说谁有一呼百应的号召力,思来想去也只有领导能把这件事做大,可仔细回想那天在华街夜总会,莫沉易不停再按手机。 莫沉易是怕左个难缠,特意叫来了欧阳风,还是记者? bd集团可是从来未涉及过违法买卖,而欧阳风所联络巨大地下走私路线图的脉络,几乎贯穿全国,但抓不到明确的证据,这件事也只能有头无尾。 看来这次欧阳风打官司,无疑是找了金牌律师,好能通过法律的途径去平息舆论。 那天在华街夜总会,左个要我签下的文件被我撕碎了,否则让欧阳风知道左个有叛变的心,他会怎么处理,我想欧阳风应该知道左个背着他做过的很多事,迟迟不作为的原因是什么? 所有的一切,都像一张巨大的利益网,每个深陷的人都有自己的目的。 六二身后有永生集团的人在支持,难怪六二上次跟我谈条件时大言不惭! 442:跟他去永生岛 永生家族内部暗斗,分成两派都不止,甚至更多。我想六二在永生家族内部有势力,那左个呢? 左个是欧阳谭毅的私生子,想来支持他的人也不再少数…… 撇开家族巨大的织网,中阳领导又是怎样存在的群体?他会不会是我们身后更**oss? 思绪渐迷之间,我听见安静的房间有手机在肆意震动,我光着脚下床后,看见荧幕上闪耀着皇后两个大字,这部黑莓手机是欧阳风的私人电话,他走时只拿了一部,这部应该是忘了。 震动声间断的循环后,一时间哑然停止。 我回过头的时候看见紧随着一条编辑好的短信,亲昵的称呼,能补脑出皇后温婉的语气:风,你在哪? 我轻轻滑动欧阳风私人手机时才发现,并没有密码锁,轻触打开界面,未读信息一共有二十八条,红色的提示,醒目的告诉我,欧阳风一条短信都未回复,甚至从未点开阅读。 我手停在半空,强烈的潜意识被理智控制,可还是犹豫了好长时间,才按了手机的锁屏键。 我蜷缩柔软的床上,打开电视的新闻台,看见港城最高人民法院,欧阳风穿着黑色的西装革履出现在大众面前,英俊的表情淡定又从容,在一群人的跟随拥簇下,走进法院大门。 剩下支持人不停的在做猜想播报,完全不知道法庭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只能静静的等待结果…… 保镖进来给我送早餐时,发现他们身上随身携带的利器,每个人都像猎豹一样机警。 边吃早餐边给邵东拨打去电话,交代他替我先给赔钱的企业老板补偿,建立好从新西兰通往爱尔兰在出境的路线打通好后,先叫公关部跟新西兰集团谈‘出品’摩尔烟草的事情,谈好后交钱,让慕容家族拿货,赶在合约期限之前,先让开始流通。 并告诉邵东好好看着英兰,有什么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欧阳风回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清醒之余,听见他在打电话,温婉的声音从听筒传出,带着高贵教养和礼貌的询问着关怀,欧阳风英俊的侧脸没有任何表情,除了‘嗯’再无其他话语。 所以电话挂断的很快,从头到尾讲了不足一分钟。 我起来觉得身上疲软,欧阳风脱掉西装时,燥热传来,好像刚刚经过的两个小时不像打官司,倒像在战场打了一场淋漓彻骨的仗。 “你收拾一下。”欧阳风对我说完,转身走进浴室,接着传来淅沥的水流声。 我用皮筋扎好头发,穿戴整齐静坐了一会,看见欧阳风从浴室出来,浑身蒙上淡淡一层性感,精壮的胸膛让我看过一眼后脸颊不自觉的涨热,移开目光时。 欧阳风轻声拉开卧室门,静落的看着我,我才站起身…… 别墅楼顶是巨大的直升机草坪,连着很多空旷的地方,电梯门刚打开就听见震天翅浆强烈转动的声音,开着直升飞机的男人穿着制服,两排恭敬的站着黑衣保镖,快步凑近欧阳风低语两声,欧阳风听过后轻点下头。 弯腰坐在直升机上才觉得什么是震耳欲聋,耳膜都快要被吵破时,一个带着轻音乐的耳机覆盖下来,抬头看见欧阳风也扣在耳边。 直升机我还是第一次坐,跟飞机完全不同是它空间很小,承重很轻,缓缓行驶到天边时,真有一种做云霄飞车的感觉。 我从小就恐高,飞机上人多还好些,直升机窗户又大,还是透明的,往下望去很没有安全感,勉强忍住的难受,和猛然冲在头顶一阵阵眩晕过后,我整个身子都感觉失重了。 欧阳风戴着耳机,灵活的手指在键盘上敲打处理着公务,看着他侧边英俊的脸颊,我轻抚着胸口的位置,刚才还感觉好受点,到最后越来越憋闷。 直到飞机上达另一个高度时,机窗外全是发白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只觉得氧气越来越稀薄,我像喘不上气似得肺部快炸了的难受,一闭上眼睛天旋地转。 特别难受的时候,感觉到温热的手轻轻拦住我的肩膀,我下意识往过移了移,闻见欧阳风身上熟悉的味道,轻轻靠在他肩膀上时,翻江倒海的胃才稍稍好过一些…… 渐渐混淆的思绪,大脑迷迷糊糊时,像做了一场很长的梦,梦中没有复杂的一切,只有花朵和草坪,蔚蓝的天空飘忽着白云,平静的海面碧波无痕,好美的环境和幽香的味道,让我贪恋在美好之中…… 443:不成功便成仁 听着安静的音乐,不知道沉睡了多久,飞机缓缓落地在滑行的过程中,我突然惊醒,看着机窗外一片荒无人烟,天空也泛着土黄的灰蒙。 我从欧阳风肩膀移开,挽着额前碎落的头发,刚下直升机漫天风沙迎面吹来,我被吹的眯着眼睛,赶紧用手捂住口鼻,嘴里满是灰尘和细小的砂砾,强烈的暴风吹着荒凉的土地,稀薄的空气让人觉得这里根本不适合生存。 欧阳风黑色的衣衫瞬间被土吹成暗黄色,一尘不染的鞋也沾的全是沙子。 直到保镖打开车门,我几乎像躲避灾难一样弯着腰进去,倒车镜中映照着我连睫毛都黄了,被呛得镇咳,保镖从副驾驶位上递来一包湿巾,欧阳风抽出一张擦着手,我却连胳膊都不敢抬,一动不动像黄土雕塑似得,害怕身上掉灰。 漫天飞舞的沙尘暴,能见度不足一米,保镖行驶车辆很慢,另一名保镖坐在副驾驶位上卸下蓝牙耳机对欧阳风禀报,“顺哥,行动定在凌晨两点,瞒着二叔和左个,余下的时间只有半个小时,策划周密不容意外,今晚一过,不成功就成仁了。” 欧阳风深黑的眉眼像一汪深潭,转动着手指上黑曜石的戒指,先开始转动的缓慢,最后越来越快,一瞬停止时,欧阳风闭上眼睛。 低沉的声音淡然道:“任冰带来了吗?” “是。”保镖回答一声,低头看着手腕上的表,严谨落音,“一个小时四十分钟前抵达。” 欧阳风翻腾的眼中恢复了平静,寂然的车里再无发出半点声音,一直到车子平稳停在海边。 上了一艘快艇,急速在海面上滑移时,冰凉的海水浸湿了衣衫,欧阳风脱掉外套,衬衣被海风吹得凌乱,有力的双臂抓住护栏,而我在巨大的冲击下左摇右晃,咸涩的海水一潮一潮涌进快艇内,滑的我站不稳脚。 只感觉快艇在海心原地快转了四个来回,好像没有方向感也不知道该停哪时,眼前出现了大片的浅红色,映入视线中红色枫林,顺着凌风摇摆,片片落叶被吹在藏蓝的海面上,轻慢飘扬的移动。 快艇停止启动的一秒,噪乱震动的耳边终于安静了,却还余留短暂的声波。 欧阳风大步踏上海中央的小岛上后,对我伸出了手…… 快艇很不稳,被强烈的海风吹得东摇西晃,我站在高处,海面和小岛还有一定的距离,我没有欧阳风腿长,没有自信一步就可以零失误的跨过去。 脸上泛出难色,被海水浸湿的衣衫贴在肌肤上,凉风吹过我瞬间冷的瑟瑟发抖。 犹豫了大约一分钟,欧阳风眼中划过一丝无奈,弯腰伸出双手掐住我的腰,他臂力很大,直接把我抗在肩膀上,轻松的抱了过去…… 安稳下地,踩着满是苔藓的石子路上,旁边全是暗红的枫叶,我抬头看着眼前的美景,这里好像世外桃源一般神秘,建立在海中央,能算海中岛。 天然还是人工建造的?它就是永生岛吗? 感觉这里很大,复古的凉亭,油纸伞随风飘摆,说不出名字的花朵,还有一层露天的房间。 看守的保镖特别多,转动式循环,每人表情不苟言笑,极具认真的观察每一处不可疏忽的角落,当目光定格在欧阳风身上,恭敬弯腰道:“顺哥。” 比花海更严密百倍的防御,让我不由提紧呼吸。 当保镖用密码锁加上欧阳风的指纹才可打开一扇寻常普通的门时,这里的地方比我想象中还要大,一层的装修只是掩人耳目的幌子,走着楼梯下到黑暗处,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切。 我几乎目瞪口呆…… 高端科技的追踪仪器,定位拦截手机短信,窃听一切想听见的谈话内容,每一处荧幕中,都是不同城市的监控。 我环视四周透明玻璃,映着蔚蓝色的海水,和游动过五彩斑斓的鱼儿,海底世界的房间,再往进走,铺着灰色的地毯,银色的大床和书桌,一应俱全。 还有紧紧关闭的黑色大门,我从其中一个门中隐约听见细小的声音…… 看着欧阳风坐在旋转座椅上按开电脑,系统进入到一片黑色的程序中,不一会红绿色的小点移动,欧阳风用手测量距离后,目不转睛的凝视荧幕。 我站在身后心中突然升起异样,我为什么如此相信欧阳风? 跟他来到这个我从未来过的地方,我难道就没想过,万一遇见什么危险。 444:顺哥!鸣子跑了! 或者欧阳风想对我做什么,我连逃离的机会都没有…… 简单的想法从脑海里一掠而过,最后苦笑出声,他如果真正想怎样,我还能活到今天? 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我想说话又怕打扰到欧阳风,坐在床边时,拿出手机才发现,一格信号也没有,无服务状态。 时间过的漫长,欧阳风一动不动盯着荧幕,我眼睛都快酸困时,忽然一个黄点出现了。 操作键盘过后,一串号码按了上去,间隔不到两秒接通后,欧阳风暗沉的语气,言简意赅的一个字,带着不容分说的命令。 “抓!” 三秒钟后,房间里的警报器愕然响起,震耳欲聋的鸣笛声,声声快要刺穿耳膜,震的我心快要跳出来,欧阳风反手拨了主线板,侧目点燃一根烟,黑暗的房间暖意的火光,星火燃完,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只余下了喘息声。 安静还没持续几秒,就听见旁边的门内发出碰撞的声音,我被惊的快速站起身,门内好像安装了隔音器。 “欧阳风……”我不安的叫出声,又看见墙角闪烁的绿灯。 黑暗中总是能让人产生莫名的恐惧,丝丝缠绕心头时,看见突兀的烟燃起的光,照映在欧阳风侧脸上,“鸣子就是永生家族支持六二的幕后,我也是才查出来的这件事。” 欧阳风缓缓吐出烟雾,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眼,却懂得了欧阳风想要表达的意思。 他放手英兰给身后野心勃勃的人余留了机会,这份头等功他不要别人可不愿放弃,永生家族中现在可以猜想的势力中,有扶持左个,支持六二,还有时刻保持中立的二叔。 那么欧阳风带我来永生岛,是知道鸣子想要找机会借六二这件事对英兰下手,欧阳风为了不让鸣子对英兰有什么想法,才暗中派人想要抓他吗? 可是永生家族深陷乱斗中,欧阳风这样做留下把柄会不会引火上身?如果成功,万一在引出更大的麻烦?欧阳风身后有中阳领导支持,那么鸣子呢? 鸣子敢在永生家族跟欧阳风暗斗,他身后也会有支持的人,会是谁? 一团疑问让我开始不由的担心,欧阳风带我来永生岛这个秘密的地方,是怕暗抓行动失败吗? 我眉头紧皱,强促的恐惧,原来明处的敌人可以防范,暗处不知道的到底还有多少? 我疯狂为欧阳风担忧时却无力阻止,深黑的环境下,因为看不见他的脸,只能听见寂静的喘息声。 李雨还在港城,他安全吗…… 看来欧阳风为了我放手英兰,近一个月缠上了不少麻烦,中阳选出代表是想平定地下组织,让一颗黑棋掌管所有黑棋,才会风平浪静。 可没有到达预期的效果,中阳也不会无所作为,看来舆论一事只是开了个头。 我从黑暗中伸出手,想去摸欧阳风的脸,可是找了很久,抓住的只是一团空气。手停在半空发酸准备收回,感受到温热的大手,准确不移的握住我手后…… 苦咖啡的味道越来越浓,欧阳风轻声道:“累了就睡会。” 我躺在床上,黑的什么也看不见,大脑思绪缠绕如麻,可有欧阳风在身边总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迷迷糊糊的睡着,不知睡了多久,我开始辗转反侧,来回不安的翻转让我烦的燥热,起身后,脖颈上全是热汗…… 心大感不安时,房间的灯一瞬骤亮,刺得我眼睛发痛,空调也重新启动开出了冷风。 我勉强睁开眼睛去看欧阳风,他闭目躺在床上,一旁的手机疯狂震动,来自港城的号码,按了接通键,着急的声音传来,撕裂的禀报,“顺哥!人跑了!” 跑了?我听见从听筒传来的吵杂声,反射性的坐起身,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暗处这种事情只可成功必不能失败,不然让鸣子平安逃回去,肯定会是心腹大患,原先在永生家族和欧阳风是内斗,这一下在抓住了证据。 那么…… 我呼吸都变得急促,房间里安静的连落针声都能听到,铺天盖地的汇报像雨点砸了过来,从城东开始看守的保镖,一直到城西,一致的声音发出,只有四个字。 “鸣子跑了!” 我转头看向欧阳风微微蹙起的眉峰变得犀利,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双手交叉食指快速在手背轻点,能感受到欧阳风大脑飞速转动,低沉声音一瞬传出,落定道:“三环十字路口。” 445:你的不拒绝就是对我的仁慈 紧张等待回复的过程过去三秒,保镖惶恐惊愕,“去找了,没有!” 气氛越来越紧张,欧阳风敲打手机的指尖加快速度,声音低沉到不能再低,“五环。” 这回还没一秒,保镖噪乱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难掩的哭腔,“顺哥,没有怎么办!” “渡口!去找!”欧阳风掐断电话的一秒,周围寂静的只能听见喘息声,三伏天气却让我感觉到丝丝凉意从后颈滕然上升,沁入骨子里的寒冷, 我惴惴不安的胆颤,发抖的指尖去握欧阳风的手,他抿着唇点燃一根香烟,深吸一口烟雾沉沉的吐出后,闭上了眼睛,手骨放在眉心上下滑动。 静落了好长时间,就在欧阳风眉头蹙的更深,我也六神无主的时候,一旁的手机又疯狂的震动起来,欧阳风按了免提,保镖声音开始大喘气道。 “顺哥!我们找到了!鸣子被皇家的人在渡口拦截了,先我们十分钟!” 皇家…… 皇家插手欧阳风的事,必定是皇家二小姐了,她在这个节骨眼插一手是什么意思? 难道…… 只看欧阳风反手掐灭香烟,拿起私人手机,找出皇后的电话,却迟疑了好长时间,才按下拨出键。 响了三声电话就被接通,清婉的声音传出,欧阳风低沉的语气带着不满:“我说了,这件事你不要插手!” “对不起风……”温婉的歉意传出,欧阳风紧握的手指随着皇后接下来的话语渐渐放松。 “永生家族内部实在不易爆出你有夺权的任何动作,动了鸣子明天就会家族大乱,好不容易才平息的事情,中阳又对你紧盯不放,你说什么也要护着‘她’,那我除了帮你护着她,还能怎么办……”皇后婉约的声音带着关怀,“风……鸣子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你好好照顾她,这几天,先不要回中国……” 欧阳风的神情很复杂,我甚至能感觉到他内心深处掀起的涟漪,因为我也是同样的感受。皇后身为欧阳风的未婚妻,在得知自己未婚丈夫跟另一个女人在一起,还能做到不质问,甚至义无返顾的帮他。 不管皇家势力有多大,惹上永生家族鸣子,恐怕也不是一件好处理的事,如果皇后因此事缠上什么麻烦,欧阳风肯定不能坐视不理。 果然欧阳风压低声音道:“不要添乱。” “我不是添乱,我只是想为你分担一点,风,你太累了……你最近所承受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我很难过……”皇后清婉的声音夹着几分落寞,“风,你的不拒绝就是对我最大的仁慈,好不好?” 我能明显感觉到欧阳风浑身的戾气轻减,语气也褪去了低沉,“今年的金三角不要去。” 欧阳风停顿了一下,对皇后接着道:“有事给我打电话。” 挂断后,欧阳风漆黑的明目闪过一丝俱疲,明晃的灯笼罩的照耀,他半眯着眼睛,我关掉了台灯,不知道欧阳风近两个月身上有多沉重的压力,和多少处理不完的事,只感觉他好疲惫,眼睑处泛着乌青。 大概是很多个日夜都没有休息好…… “把衣服脱了。”欧阳风重新睁开眼睛,漆黑无底的看着我。 我迟疑了一下,手腕被欧阳风拉住,身子受力往他旁边移动时,苦咖啡味道笼罩下来,欧阳风手伸进我的后背,轻轻一扣,胸衣被解开后,我有点慌乱。 手抵在欧阳风坚实的胸膛,他专注的眼神凝视着我,轻语道:“我什么都不做。” “让我抱着你……”欧阳风炽热的呼吸带着薄荷味道,轻扑在耳边。 无梦的一夜,能感受到欧阳风的体热和那份久违的安全感,他睡的很熟…… 第二天一早,我睁眼后看着天花板的海洋世界,红白色的鱼蹿游从头顶经过时,还让我呼吸一紧,看着四周全是被玻璃阻挡的海水,这个地下室是建在海底的。 有一种我和鱼同在的感觉…… 欧阳风穿着深灰色的短袖和休闲裤,端着一杯咖啡轻放在桌上,我洗了脸坐在餐桌前,翻看杂志时轻声问道:“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两天后。”欧阳风头也没抬的回答。 我‘哦’了一声。 不知道今天的早餐是不是欧阳风做的?总感觉面包片加黄桃的口味怪怪的,吃完欧阳风打开电脑查看股票时,英兰集团的股票一跌在跌,很多股民看见英兰集团有负面新闻传出,感觉势头不好抛股,也是情理之中。 446:全天下谁都可以,你不该 欧阳风灵活的手指不停切换,告诉我,“这件事不用在意,只要别过结界线,就算稳定。” 我点点头,欧阳风又淡然道:“五个亿的代价是什么?” 我知道欧阳风是说莫沉易给英兰资助一事,抿着唇没有说话,欧阳风眼眸瞬间变得漆黑道:“你觉得五亿好拿吗?” “我会尽快还给他的。”我之所以能拿莫沉易的钱,是因为我跟慕容家族的合作,只要他们按照合约走下去,摩尔烟草一出售,两个月之内肯定能给莫沉易还上钱,我不会欠他的。 欧阳风又把股票调到永生集团,做了几个出入后,合上电脑对我说,“外面枫叶不错。” 石子路上铺着卷曲褶皱的枫叶,这个国家已是秋天,吹过凉凉的风,我抱着胳膊抬头从红色的枫叶中去看斑驳的太阳,脚下踩着落叶簇簇作响。 肩膀被覆盖,转过身看见欧阳风脱了黑色风衣,从身后给我披上。 感受到温暖,我们静静漫步在与世隔绝的美景中,看着盛开的小花,树上还挂满了红色的信封,每一处都有落款,是不同人陌生的名字。 我站在一颗老树下看了几秒,忽然目光定格在一个很熟悉的名字上——林爱。 林爱……很美的名字,爱听起来就让人觉得温暖,她本人一定比照片上更美,那个为欧阳风付出过一切甚至生命的女人,不知当欧阳风每每回忆起来,心里会是何滋味…… 我们走过树林,海中岛旁边有几处大岩石,海水卷腾着拍打,发出啪啪的响声,海风很大,风景却美的不像人间,欧阳风随意坐在海边,海风吹乱了他碎黑的发,我从侧边看他,异常英俊和潇洒。 双肘随意搭在弓起的膝盖上,凌厉的目光一直凝视着远方。 我脱掉鞋,坐在欧阳风身边,任由海水蔓延我的脚背,这里看似美丽平凡的小岛,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我问起,欧阳风眯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睑,轻声道:“回忆是最无用的思绪,我从不回忆。” 也许过去的就是过去了,错也好,对也罢,都是过往云烟,那时决定的无论对与错,终究是不能重新再来一次。 我感受着片刻美好的安静,欧阳风亦是如此,他不想说话时我从来不开口,曾经在他身边,我觉得耐得住寂寞,才跟他享的起长久…… 可那是以前,我真怕过了今天,以后再也没机会了。 “你当时从体校被招进永生岛,每一天都做什么?”我顺着海风抬起头,看着欧阳风漆黑的眉眼更加深邃,他轻昂起头,唇角忽然地划过一丝浅笑,“自相残杀。” “自相残杀?”我惊愕的问出口。 欧阳风转头看着我在笑,笑中溢满了血腥,“今天是你同吃同睡的朋友,明天就站在对立,不是你伤就是他该出局。” 我从欧阳风的话语中听出十分的残忍,闭上眼睛不该想象那种场景,永远没有朋友,却在多少个日夜里产生了感情,最后被游戏规则生硬的拉扯开,无一幸免。 我哽咽着声音,几乎是从嗓子里挤出的疑问,“为什么?” “呵。”欧阳风不屑的轻笑,“野兽法则。” “谁建立的这种规则,目的是什么?他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吗?”抹灭人性,最后能得到什么?金钱吗,还是地位?那我们所说的人权呢? “他们都是孤儿。”欧阳风捡起地上的小石子,用手指磨着沾上的灰,“六年培训的精英会被贩卖给有钱有势的人,或者给领导挡枪子,还有去干很多不能说的事情。” “他们要强者。”欧阳风眼底像撕裂晚霞一般,嗜血恐怖,我每次接近欧阳风能都感觉到从他身体里真正散发的冰凉,是血液凝固的温度吗。 六千人,六年,欧阳风生存下来,作为最后一个未被淘汰的。 我闭眼可想六年的时光,多么残忍的时光,野兽法则,是否只有野兽才能生存? 我下意识移动身体,不知出于害怕还是震惊,总觉得离他近了会很危险,可身边的欧阳风似乎感受到我有想和他保持距离的感觉,猛然回眸看着我的眼神像无底深渊。 他浅浅嗤笑,“害怕?全天下谁都可以,你不该。” 欧阳风扔出手尖把握的石子,飘向海面,拉过我胳膊时,声音低沉无比,“李妆……你是我生命里第一个意外,绝无仅有的意外。意外到让我觉得你是林爱的化身。” 447:顺哥,二小姐来了 野兽生存的地方,却产生了感情,还是最真挚的感情,十几岁懵懂时期遇见的,真以为就是一辈子,最天真无知时,林爱付出了全部,包括生命。 我怔怔望着欧阳风,声音颤抖道:“你不爱她,但你愧对于她,你心里……” 我的话让欧阳风瞬间觉得很不舒服,他看着我的目光不断加深,最后我识趣的闭嘴。 就算欧阳风不愿说起,甚至不愿回忆,但他不能忽略,林爱的死对他造成的冲击,一生埋葬在心底的疤痕,每触碰一次都会让他疯狂,带着深深愧疚和自责,翻一遍就痛心疾首。 就算在抹灭人性,也是感情动物,就算被深深压抑和克制,也消失不掉的是本能。 若我在花海欧阳风能决断的下手,今天也不会深陷一个又一个桎梏,以他掌控大局运筹帷幄的头脑,早就能料想到今时今日会发生的一切,他也许从一早就看见了未来,还是轻易的放过我,也是不是正因为林爱,他体会过的后悔和再次无法回去弥补的内疚。 因为欧阳风尝试过一次,所以他不愿甚至害怕,因为有前车之鉴,他不想痛苦在重蹈覆辙,他…… “不要想着探视我的内心,分析我所做每一件事的用意。” 幽暗的声音飘来,我再次抬头时欧阳风已经站起身,高大的背影散发着断雁孤鸿的气质,和淡淡的一抹寂寥。 我失神过后的清醒,无论因为什么,我不能忘记十七年前a基金融资案。 我忽然对着海风笑道:“也许有一天你会后悔呢?后悔没让我死的干净彻底。” “后悔有用吗?”欧阳风转过身时,唇角漾荡起玩味的笑意,凑近我炽热气息扑在脸上,缓缓轻语,“天生的宿敌。” 强烈的海风灌进衣衫,我看着欧阳风碎黑的发被海风吹的凌乱,他平静无痕的眼底瞬间被无数种情感溢满,静静的看着我,仿佛人间地上,美丽的世外中,只有我和他。 很快的柔情消失殆尽,转瞬间是无底的冰凉,欧阳风收回目光时,眼底又变得幽深。 他静落的看着远方,海水和天际线融为一色,海风透着淡淡轻咸的味道,我看着他背影开始失神,身后却传来陌生的男音,“顺哥,二小姐来了。” 欧阳风转身的一瞬,我也跟上他加快脚步,只看白色快艇上,皇后穿着米色的薄毛衣外套,下面牛仔裤的搭配,把简单的衣服穿出干净清婉的味道。 长长的睫毛,画着淡妆,身上散发着恬静的香味,她轻轻撩动发丝,我目光移到快艇上的一个麻袋,被几人抬着上岛后。 “永生家族知道皇家对鸣子的动作,上门来要人,爸爸让我把他先藏在隐蔽的地方。”皇后看见我歉意一笑,“抱歉啊,李妆小姐……” 看着欧阳风和皇后站在一起的般配,我想此时此刻该说抱歉的人是我。 皇家和永生早已经资源共享,皇后能知道欧阳风在永生岛,轻车熟路就找来,想必欧阳风也曾带她来过。 “先把人看好。”皇后转身对保镖吩咐一声,几名保镖点头后,就朝旁边的树林里走去。 凉亭里,一杯清茶冒着热气缓缓升起,我坐在长廊边,目光定格看着一朵淡紫色的花朵,欧阳风和皇后坐在一起,皇后端着茶盅浅抿一口道:“风,光抓人无用,接下来你怎么打算?是……” “铲除鸣子在永生势力。”欧阳风说的断然又简单。 “爸爸说鸣子身后是……”皇后眼眸略带担忧,欧阳风低眸把玩着茶杯,“我知道。” “贸然对中阳人动手,牵一发动全身……”皇后忧心的说完又轻笑道:“不过这件事要做也简单,龙叔说了,有他中饱私囊的证据,可是风,爸爸要我们婚期提前,因为你放手英兰,引得下达命令的中阳领导很不满意,好在期限还有三个月,不如先收复皇家,也好让上面领导吃一颗定心丸。” 我靠在长廊木柱上,抬头望着天空被一片红色枫叶遮挡,不知什么时候视线开始变得模糊。 没在听见欧阳风说话,只有静静的倒茶声,皇后甘愿以联姻的名义让欧阳风收复皇家,资源共享之余,皇后和父亲都愿把大权交给欧阳风,这是一种怎样的信任? 寂静了片刻,欧阳风才道:“先处理完鸣子这件事。” 能感觉到皇后停顿了好久,最后清婉的笑出声,落定道:“好。” 448:对你唯一的要求 吃晚餐时,皇后不自觉的礼貌让我食不知味,她一直在给我介绍菜品,包括用什么酌料烹饪,银质筷子发出清脆的响声,欧阳风英俊的一张脸,面无表情。 餐桌上,除了皇后在说话,我和欧阳风一点回应也没有,最后皇后也不说了。我知道,她在极力的掩饰尴尬,想让气氛不那么沉闷,可是,她希望的,怎么可能呢? 曾经是我跟欧阳风在一起,如今他是欧阳风的未婚妻,勉强我算前任,和现任又有欧阳风在场,我只觉得别扭。 吃完饭,皇后有意跟着佣人去洗碗,我连抬手收拾桌子的勇气都没有,就傻傻的坐在桌前,看着佣人和皇后忙前忙后,又是切水果,又是准备饭后甜点。 我无意间抬眼时,看见欧阳风英俊的脸线条生硬,目光落定在我身上,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我刚对视上欧阳风的双眼,就听见皇后清冽的声音,从远处端着两盘水果过来,笑着说,“尝尝从西双版纳带来的芒果和菠萝蜜,可甜了。” “风……你也陪李妆小姐吃点吧?”皇后坐在欧阳风身边。 我立刻收回了目光,眼前呈现精致的盘子,皇后笑着端给我,我起身接过去,不好意思道:“谢谢。” “别客气。”皇后笑着说,“你随便一点,没关系的。” “嗯。”我拿起一片菠萝蜜,刚吃到嘴里就看见皇后亲昵的拦着欧阳风的手臂,“风,你也吃一片吧。” 我低下头未在看。 嘴中甜腻的菠萝不知怎么让人舌尖苦苦发酸…… 时间过去的无比漫长,欧阳风坐在书桌前,静落的闭着眼睛,额前碎发微微挡住眉梢,如玉的鼻梁,轻薄的唇,混天然形成的英俊,完美如玉。 身上散发着男人的强势,那种荷尔蒙能让任何女人轻触就为之疯狂的感受…… 他的潇洒和霸道都是内敛的,骨子透出天生的气质,无法言喻。 皇后坐在我旁边,清婉的眼眸带着一丝困意,房间滴滴转转的钟表,已经是快凌晨三点了。 我们就打算这样一动不动,静坐一整夜吗? 我环视一周,除了黑色铁门紧锁,这里唯一只有一张银色大床,我刚准备站起身时,看见欧阳风手搭在皇后的肩上,“你累了就睡会,等明天永生家族内部稳定,就回港城。” 半眯着眼睛的皇后听见欧阳风的话,眼眸闪过一丝欣喜,刚开口说出一个音节,欧阳风就移开目光,步履轻盈的朝我走来,“我们出去。” 房间里的空气憋闷的难受,呼吸清爽的空气,感觉混沌的大脑开始清醒,我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欧阳风也坐下点燃一根香烟,深吸了一口,对我缓缓说,“明天我送你回去,除了慕容家族的生意,其他事情都暂缓,面对再大的舆论也不要反击……” 欧阳风停顿了一下,目光变得漆黑道:“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参与进来。” 见我迟疑,欧阳风从唇中吐出薄荷香烟,呛得我稍稍侧身时,他忽然凑近我,“知道么?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要求。” 看着欧阳风坚定的目光,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身边忽然安静,只有静凉的风吹过,一根香烟燃烧到余下的烟灰,欧阳风娴熟的轻弹,烟头像抛物线飞了出去,带着火星在黑暗的天空划出一道深红色,转瞬熄灭后。 欧阳风从薄唇里吐出长长的烟雾…… 我们静坐了好长时间,欧阳风一直没有说话,安静的只有晚风吹过枫叶的簌簌声,因为时间过去太久,我深深困倦时,感受到他带有温度的大手轻轻扣着我的额头,轻靠在他肩膀上。 一动不动的姿势,就这样持续了大概三个小时,我梦中觉得很安心,做了一场迷迷糊糊的梦。 被清早第一抹晨曦映照在脸上,我睁开眼睛看见欧阳风英俊的侧脸,和闭目养息的神情。 我赶忙整理好头发,站起身拉动衣衫的时候,看见一抹恬静的笑容出现在皇后脸上,她缓缓从门内走出来,先对我说了声,“早。” 然后又道:“我们进去吃早餐吧,冷吗?” 欧阳风活动着筋骨,想来一动不动怕吵醒我,现在肩膀都僵了…… 我一脸歉意,走进房间浴室想梳洗一下,从身后听见欧阳风说,“你先回皇家。” “风……我们还答应爸爸……”皇后正说着,只听欧阳风低沉的打断她道:“告诉伯父,我晚上七点回去。” 449:没勇气推开面前的那个人 我走进房间看见银色大床上根本没有睡过的痕迹,倒是床边有一个小小还未褪去的印,想来皇后一夜未睡,她静坐了一晚上吗? 我赶快进到浴室梳洗好后,出来看见欧阳风坐在餐桌前,旁边放着一杯醇香的苦咖啡,缓缓冒着热气,皇后已经带着门口的保镖走了。 我拉开凳子坐下来,拿起三明治配着牛奶,简单吃完后,欧阳风连续接了两个电话,听呢边的意思是鸣子突然失踪,永生家族现在人心惶惶,有人揣测是欧阳风勾结了皇家想收拾鸣子,又有人猜想欧阳风是为了给鸣子身后中阳领导一个下马威。 各种猜测听完后,欧阳风只问了他最关心的问题,“今年金三角谁去谈的?” 听筒另一边的声音很小,我听不完整,欧阳风轻点头挂断电话,把余下咖啡喝完后,坐在办公桌前,查看永生最近账单出入,我经过时荧幕很亮,欧阳风堂而皇之的把秘密暴露在我视线中,丝毫不加掩饰。 他不遮掩,而我却不敢再看第二眼,因为我尝试过,知道他太多秘密的悲哀。 我静坐在床边,等着欧阳风把一切事情打点完后,我们离开永生岛上了一辆白色的快艇,欧阳风穿着黑色的外衣被海风吹起,凌乱的发丝轻飘,没想到欧阳风开快艇的姿势比开车还要潇洒英俊。 落然的快艇启动后,在蔚蓝的海面上划过白白的痕迹,海浪被吹起,快艇倾斜的一秒,我身子往后移动,手伸进海水里,撩了一把,白色的浪花掀起,从天空落下…… 惊心动魄的刺激感,像在海面上漂移,欧阳风时快时慢,快艇开到海中心停下时,静静的飘在海面上,欧阳风身上全湿了,透出湿雾的性感,海风吹进衣衫,露出精致锁骨。 放眼望去一片藏蓝色的海水,阳光明媚的海上,透彻的蓝色。 茫茫海面中,此时此刻只有我跟欧阳风两个人,闻着淡淡海腥的味道,一想起他要订婚,我心中不知为何腾升的阵痛,感觉如此明显…… 心底突然有一种强烈的依恋,竟不舍分离,那么,在放纵一次吧。 最后一次…… 我从身后轻轻环抱住欧阳风的背,能感受双手落定的一秒,他微微一僵,我头靠在他被海水打湿的衣服上,眼泪不由自主流出,流在苦涩的舌尖上。 骤然,我的世界如长江翻腾,欧阳风转过身,拉住我的双手环上他的脖颈,手指抵住我下颌让我微微扬起,深黑的眼眸静静的凝视我不过三秒后,暮然低吻。 冰凉的唇覆盖下来,夹杂着淡淡烟草味道…… 柔软舌尖交缠,几乎迷情蚀骨,我失去了理智,深陷纵情中,如狂风暴雨的回应,我们相拥热吻,我的眼泪却一滴又一滴的滑落,不知道为什么曾经经历过的往事,又像电影片段一样在我脑海残忍的回放。 如果小美没有替我死,莫沉易没有来救我,那我现在会不会是一堆白骨? 想起鲜红的血液,遗留在眼前,我止不住的痛哭出声音,双手悬在半空,却没有勇气推开我面前的那个人…… 纠结的内心像被凌迟一样,李妆,你怎么能好了伤疤忘了疼呢。 看见欧阳风睁开眼睛闪过的情愫,我不想在让他看到我的眼泪,转过身吹着海风,望着平静的海面,任泪水肆意流淌。 又过了十分钟,欧阳风重新启动快艇…… 我们上岸后,漫天的黄土沙暴,匆匆上了直升机后,我目光一直在看机窗外的风景。 忍住强烈的头晕,欧阳风坐在我对面,每次侧目都能看见他深深的眼眸在凝视我。 却一句话没说。 回到爱尔兰,我刚下直升机手机就响了,邵东心急如焚的声音传出后,不到十五分钟就开车来接我,坐在副驾驶位上,我系好安全带,邵东不停跟我汇报近几天集团发生的事情,我除了轻‘嗯’之后,满脑子都是欧阳风的影子,久久挥之不去。 别墅前,我看见莫沉易穿着一身白色西装,高贵翩翩像贵公子,棕色的眼眸泛出担忧,刚看见我后都急着问道:“你去哪了?手机也关机?联系不到你知道我有多着急么?” 邵东眼神也闪过几分疲惫,看来处理集团的事情很不轻松。 我坐在别墅大厅的沙发上,左右寻找李雨,发现没见踪影,我皱着眉毛问道,莫沉易看着二楼的房间回答说,“李雨陪着邹叔呢。” 450:跟bd集团的梁子,你结不起 从晚上七点开始,进出别墅穿着深色西装的人越来越多,偌大的客厅拥满了人群,每个中年男子脸上都显露出不安和担忧的表情,莫沉易双手不停敲打着键盘好像在处理关于bd集团紧急事情。 凌晨12点的时候,窗外突然下了狂风暴雨,电闪雷鸣间,整个别墅都动荡不安,人心慌乱时,不少中年男子摇着头,喘着哀伤的气息督着别墅二楼皱叔的房间。 雨越下越大,莫沉易手指也在疯狂敲动键盘时。 ‘啪’的一声脆响,巨大的声音从二楼房间传来,一时好像全世界都寂静无声。 安静持续了不到两秒,传来哭声后,在场的每个人都傻了,莫沉易保存了文档合上笔记本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我旁边,下意识护住我时,只听见二楼传来李雨撕心裂肺的一声,“皱叔!您走好!” “您走好啊!邹叔!”震乱的响声,一声盖过一声,大家纷纷拍打手背,叹息的一秒,各位跟皱叔交好的世友,包括打拼英兰时余留下来的股东,通通摇着头,有不少满脸皱纹的老人流下两行伤心的眼泪。 “医生不是说还能在撑两个月吗?怎么回事?”我皱着眉头去问莫沉易,莫沉易妖媚的桃花棕眸暗淡下来,“晚期,控制不住癌细胞已经扩散全身了,刚接到消息,就说恐怕是回天无力了……” 邹叔没有撑到我和李雨接手英兰股份就驾鹤西去,此刻是在爱尔兰,又加上天气炎热,尸体必不能存放,尽快火化的同时,消息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走漏,那我和李雨…… 糟了!我在心底暗叹一声,近一个月我跟李雨能在英兰顺风顺水,鲍勃也不敢太之为难,全凭身后还有皱叔,这一下失去最大靠山,我们的处境…… 我刚准备吩咐邵东让他找好保镖,看守好别墅,思绪轻轻一转。 侧目就看见邵东身上满是雨水,衣服头发都湿了神情匆忙的从大门跑进来,未落的声音慌张的禀告道:“妆姐,鲍勃带人来闹了!” 这么快? 话音刚落,就听见打砸的声音从别墅外面传来,一个个穿着保安制服的魁梧大汉,在鲍勃的带领下冲了进来,梳的油光锃亮的头发,一尘不染的皮鞋,咖色的大衣显得鲍勃沉稳,可作出的事情简直就像地痞。 只看鲍勃把雪茄扔在地上踩灭,反手一下就掀翻了餐桌上的果盘,苹果和橙子滚在大理石地板上,果盘也摔碎了! “你干什么!”我上前一步,没想到众人比我还快,齐刷刷一致的对鲍勃怒目相视,鲍勃身后的保镖也没闲着,势均力敌的双方争持不下,开始动手的推搡。 可对方全是年轻气盛的魁梧大汉,我们这边都是邹叔的世交,差不多都年过半百。 若动起手来我们肯定不占便宜,我觉得鲍勃也会好歹看在是老人的份上收敛一点,没想到鲍勃前行挥手的一秒,直接从后腰抽出一把左轮手/枪! 刚才还气势如虹与鲍勃对持的老人,纷纷脚下僵持,不敢在往前移动,鲍勃非常满意的举着枪,环视了一圈,吓的他们纷纷后退,鲍勃最后忍不住的笑出声,大步流星的朝我走来,左轮冰凉的枪抵在我太阳穴时,鲍勃低沉的声音对保镖命令道:“给我搜!” “你敢!”我近几个月来被枪指的都习惯了,毫不畏惧的对视上鲍勃,眼底腾升起怒火,“这里是邹叔的住处,能是你说搜就搜的地方?” “你个婊/子废什么话?”鲍勃狠戾的表情,拿枪抵住我太阳穴更重了。 我刚准备说话,就听见我身后温润潺潺的声音,带着轻笑的警告道:“鲍勃,你老婆寂寞到每晚独守空闺,知道你另成家后很不满意,老婆翻脸在一怒上法庭?妻子揭露,还算有点可信?” 莫沉易温润的棕眸内敛一聚,散发出前所未有的寒冷,轻笑也变了味道,“我跟英兰口头之约的合作,被下任继承人口头否定。没有签署任何相关合同,你动英兰我无权插手,但你再把那把破枪抵着李妆试试?” 只看莫沉易往前走了几步,笑里藏刀道:“跟bd集团的梁子,鲍勃,你结不起。” 鲍勃沉稳的眸子在对视上莫沉易时,忽然笑着移开了枪,“呵呵,莫总真是耳聪目明,提前得知消息就提前来,看来莫太太身后的情报做的不错,你想比翼双飞那是你的事,我不动你的人,你也别干预我的事!” 451:日子要不好过了 莫沉易低眸看到鲍勃移开了枪,就在未说话,而身后的保镖蠢蠢欲动,在听见鲍勃又一声命令后上来就砸邹叔的别墅,一阵乱声之后,我看见李雨含带着眼泪从别墅二楼跑下来,对着鲍勃就怒声道:“你们这群狗!给我滚出去!” 李雨话音刚落,我们这边穿着白衣保镖,通通上前一步的阻拦,两方人都不在少数,剩下那些邹叔的世交,刚才还虎视眈眈,一看要动真格就开始退让,找各种借口推脱离开,看着世态炎凉的他们。 真是人一走,茶就凉了。 “想搜查邹叔的别墅!我告诉你们!不可能!”李雨情绪激动的边说,边朝我走过来,背着一伸手,用身体挡住空隙后,感觉到他交给我一张像纸条的东西,我下意识紧紧握住,塞进裤子口袋。 转瞬看见李雨激动的表情,稍缓变得镇定。 我左右观看,这么多人如果真打起来,肯定会血流成河,难免会惊动爱尔兰警方,新闻本来就闹的欢,明天在爆出英兰内讧,自家人打自家人,不是笑掉大牙么? “鲍总,你要搜查邹叔别墅也等邹叔葬礼结束,我们中国人敬重死者为大,你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妥?”我声音放软,鲍勃并不领情。 一声令下好像也不想在跟我们废话,对持的双方保镖开始大打出手,很快我们这边的人就出现不济,我看着眼前的形势不由自主的挽起袖子,虽然皱叔不在了,但鲍勃欺负人也不带这样欺负的! 我摸着桌边的烟灰缸,朝着鲍勃后脑就想砸下去时,莫沉易及时拉住我的衣袖,低眸对我摇了摇头,示意我看手机,闪亮的荧幕里出现的,正是邹叔别墅的立体图,绿点和红点闪烁的明显,很好分辨绿点是我们的人,可密密麻麻的红点已经包围了整栋别墅,而大厅里的还只是在少数。 危机时刻,提醒我一个惊悚的事实,我们已经被包围了! “真的动起手来,不好收场。”莫沉易看着我摇了摇头,“别墅由他去搜。” 我站在玄关处,手指紧握,冷眼看着一群保镖的架势,哪里是搜查,简直就是打砸,名贵的古董被摔破在地上,沙发、凳子凌乱满地,从一楼开始到整个别墅,眼前发生的一切让我恨然! 最终却随着一声又一声爆响变得沉静…… 持续的时间中,莫沉易一直单手压住我的胳膊,李雨也表现的淡定,只听保镖从房间四处走来,低声统一回复道:“鲍总,没有。” 鲍勃听完后眼神掀起诧异,一副的不相信,他原地环视一圈,把目光对准李雨,保镖读懂鲍勃的意思后,一把拽过李雨,李雨瘦小不堪重力,身子倾斜时,我上前两步就挡住,鲍勃想搜别墅可以,动李雨他休想! 我跟鲍勃久久对持,身后莫沉易也往前走了两步,鲍勃左右打量李雨好半天,别墅外面忽然响起了警鸣声…… 鲍勃深沉发狠的面容一正,好像也没发现什么异常,最后转过头低声问保镖,“你们都确定找过了?没有?” 只听保镖齐声回答,“是的!都搜查过了,没有!” 警鸣声越来越大,鲍勃眼中划过的心烦意乱,又不甘心的看了我一眼,摆了摆手,厉声道:“我们走!” 白衣保镖跟随着的身后鲍勃离开别墅,奢华的大堂变得遭乱狼藉,外面的大雨还在不间断的下着,水流声传进耳里。 才看见邵东被放了进来,眼睛都青了。 我急的上前,“邵东,你没事吧?” “妆姐,他们欺人太甚!皱叔一过世他们就嚣张上天了!”邵东捂着半边眼眶,气得双手都在颤抖,我无奈压了压他的肩膀。 鲍勃和邹叔暗斗这么多年,就等今天了,邹叔一死,鲍勃势必要独揽大权。 想来我们以后在英兰的日子,应该是要不好过了…… 布置灵堂,准备第二天早上送殡,从凌晨一直到清晨,没有一个人来祭拜,我和李雨跪在两边腿都麻了,邵东带着受伤的保镖去医院救治,莫沉易坐在沙发上,依旧对着笔记本电脑在工作。 我无心想其他事,看着邹叔生前的容颜,我对他没有任何感情,甚至一度认为父亲一事要不是他间接,也不会被逼死那么惨,他是没有儿女,否则怎会认定我和李雨,如果没有他的决定,我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我父母的曾经和过往,也不会和欧阳风今时今日站在对立一方。 452:你不会被我迷倒了吧 如果没有他,我的生活不会像现在这样翻天覆地。 我漠然的点燃三炷香,磕头后轻轻插在香灰里,死后的二十四小时,香火是不能断的。 既然无人来,我和李雨早晨六点开始送殡,进行的过程不太顺利,先是一出门就被各大记者拦截,然后是鲍勃的人有意无意的堵拦道路,我知道,他们就是不想我们畅通无阻的赶到墓地。 眼看就快到中午十二点,我们大队还停留在市中心,李雨几次三番压住怒火,弄的我也是心烦意乱,邵东早就急了,要不是我一直按住他的肩膀,他可能就从车上跳下去了! 莫沉易倒是悠然,闭目坐在灵车里,淡然的问我一句,“李妆,我们现在在干嘛?” “嗯?”我不解莫沉易莫名其妙的话是什么意思,转头看着他温润的眼眸,他蔷薇色的唇轻轻张动后,只吐出了一个字。 “忍。” 我们三人听完,噪乱不安的心慢慢恢复平静,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下午五点,车才缓缓行驶进墓园,晚上八点正式结束后。 令我更没有想到的是,鲍勃直接叫人封了别墅,英兰集团的大门更是进都不让我们进,我连续找了三位股东,说过情况后,他们纷纷摇头,说了很多皱叔和鲍勃的恩怨,还有近几年的暗斗过程。 听的我头疼,总结一个事实,就是鲍勃揽权开始,我和李雨手上没有股份,直接被踢了出去。 原先支持我们的股东也沉默不言,最后拿出一张支票交给我,我再三推托下,看股东态度坚决,收下后离开。 因为别墅被封,英兰集团又根本不让我们进,走在街道上想找个酒店开房间时,莫沉易严肃的告诉我,“爱尔兰不能再呆下去了。” 记者媒体一路追踪报道,新闻不断,只怕皱叔这事刚过,鲍勃用大权独揽英兰后,就会开始拿我们姐弟俩下手,爱尔兰是鲍勃的天下,况且鲍勃还一直暗中和左个合作。 “那我们去哪?”一夜未睡,现在已经晚上十二点,我靠在大街旁的路灯柱上,眼皮都要开始打架了,困意渐渐袭来,神经都开始酸软时,只听莫沉易说,“你们跟我去港城。”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在爱尔兰我没有势力,但是港城有。” 我霎时清醒,一本正经的看着莫沉易,“可我不想去港城。” 莫沉易从唇角划过不屑的轻笑,挑眉反问,又说的别有深意,“就因欧阳风?他现在可无暇分身那么多事。” 李雨对莫沉易可是超乎如常的信任,莫沉易说去哪,他都没有意见,望着昏黄一片的路灯,柏油马路刚被雨水冲洗过的清新,泛着阵阵泥土的味道…… 港城,说心里话,我是不愿回到那个城市,可是…… 现在还有更好的去处吗? 从坐上飞机开始,我的心情就说不上来的沉重,非常压抑的感觉,已经是第二次被逼到走投无路,我转身看着莫沉易盖着咖色毛毯,闭目躺在座椅上,纤细的睫毛根根明显,轻落在眼睑,唇角总是暖暖上扬。 为什么每当我最落魄的时候,身边总是有他? 我目不转睛望着莫沉易妖媚的脸颊,他帅气的就算一动不动,都自带着迷人的功能。 莫沉易可能察觉到我的目光,轻微动了动睫毛颤抖后,迷离的睁开眼睛,眼神快速交融过后,莫沉易浅笑出声,“你不会被我迷倒了吧?” 我脸上平静没有任何表情,“我为什么要被你迷倒?” 莫沉易含笑坐好,装作一本正经的清清嗓子,桃花眼眸充满傲娇,“算上今天,我已经是第三次英雄救美了吧?按照剧情发展,像我这种帅气多金,风/流倜傥的男人,难道还不够你动心的标准?你看,我什么都由着你,要钱给钱,陪练陪练,要说我撩你这么长时间,连手都没碰过,不是三好男人是什么?” “是么?”我皮笑肉不笑道:“莫总,我现在被赶出英兰,你在我身上捞不到什么,也很有可能五亿欠款,我都要还不上了,钱全在英兰集团,估计八成都转入鲍勃名下。” 莫沉易听完一脸无所谓,笑的更加温润,还带几分玩味,“那不更简单了,你就以身相许,我就当五个亿哄你开心,怎么样?不用还钱,以后也不用劳碌奔波,你的世仇也是我的世仇,最重要的李雨当我小舅子,肯定愿意。” 我眼神忽然暗淡,“你想的倒是不错。” 453:我离婚,娶你 沉默了片刻,我再次抬头对视上莫沉易的双眸,玩味消失,深情溢满温润,认真的看着我,声音也变得有一丝沙哑,“李妆,只要你愿意,我离婚,娶你……” 看着莫沉易含情,第一次无比认真在说感情上的事情,我闪过一抹慌乱去挽鬓边的碎发,他却抓住我的手腕,抿了一下干燥的唇,“我从选择商业联姻起,就没想过要离婚,但如果对方是你,我情愿不仁不义。” “莫总。”我甩开莫沉易的手,“你想多了……” “我不怕欧阳风,敢动你前,我就预料过所有后果。”莫沉易像是深思熟虑了好长时间的笃定,“我想通过正常途径追求你……可我久经尔虞我诈的商场,行事作风早就不择手段了,我现在还能忍,但不久我耐心全部耗尽,我都不敢保证会用什么卑鄙的方法得到你。我可没欧阳风那么矫情,时时顾忌你的感受,我只要人在就行。” “只要最终目的达到了,就是最好吗?”我鄙夷的去看莫沉易,他笑,“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你,得不到的我心不安,不然你情愿一点,让我们彼此少去更多的麻烦?” 莫沉易温润的笑意,瞬间消失,聚精会神的看着我。 我不屑冷笑,“莫总还真是肤浅。” 我侧过脸去看窗外,莫沉易用手移动我的下颌,眸子内敛一紧,“你的态度决定了我的行为,情深还是肤浅,只是一个过程,是情愿是强迫,在我眼里没什么区别,但对你来说可就不一样了。” 呵。我看着莫沉易在心底冷笑,他的意思是让我识时务,乖乖顺从要比伤痕累累的顺从要好的多,我一直不觉得莫沉易是君子,他这一番话说的可真小人。 我脑海划过无数不好的念头,噪乱热动的心让我坐立不安,几次想起身又被理智压了回去。 我浑身感觉很不自在,紧紧抿着下唇时,听见莫沉易悠然的传来一句,“这可是在飞机上。” 闻声,我紧握的手指渐渐放松,拼命压住内心的噪乱,长达十几个小时的飞行让我如度年一般,我转头不停去看李雨和邵东,他俩已经躺在座椅上睡着了。 莫沉易一直闭目,眉眼间时时流落出的算计,让我六神无主,冥冥中觉得有很多事,已经尽在莫沉易掌握之中。 难熬的一分又一刻过去,飞机终于落地,我头晕目眩,再次回到港城的预感很不好。 我出了机场直奔机票台走去,直接要订离开港城的机票,邵东一直跟在我身后,李雨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慌张的问我,“姐,怎么了?” 我对李雨低声说,“我们走。” “去哪?”李雨一脸的莫名,“莫哥说让我们先来港城,有很多事情一处理完……” 我急的不顾李雨滔滔不绝,快速浏览最远的城市,“给我去p省的机票。” “姐!”李雨拉着我一把,“你到底干什么?” “莫哥,我姐怎么了?”李雨急的回头去看莫沉易,莫沉易早不见刚才在飞机上跟我说话的神态和表情,温润潺潺的笑容仿佛冰雪都能被他融化。 莫沉易走过来,一脸歉意道:“刚才我说话有点不好听,惹你姐生气了。” 李雨一听莫沉易说完,神情立马变得轻松道:“姐,你别跟莫哥计较啊,他对咱们这么好,你也适当包容一下嘛。” 看着李雨无邪的笑容,我脑海像拥簇了数万只蜜蜂,低下头快速从包里取出现金,放在机场前台,我拍着玻璃不顾形象的高声道:“麻烦给我订三张去p省的机票。” 礼貌的订票员发出职业的微笑,谁知莫沉易慢条斯理从前台拿走了钱,低眉放进钱包装好。 “莫沉易!”我急的喊了一声,引来很多机场工作人员的目光,透亮的机场大厅,几缕光线照进来,眼前一片迷离。 丝丝不好的预感占据心头,我急的快要束手无策时,莫沉易笑容自若凝视我,然后凑近我耳边低语道:“李妆……李雨可是非常的相信我,我说什么他都会做,你这一走,难道不怕你弟弟在港城……” 莫沉易说到一半止语,看着莫沉易温润的眼变得阴暗,我回过神后立刻抓住李雨的袖口,急的声音都开始颤抖,“李雨,你跟我走,我求你……” 454:要我撕了你衣服找? “姐?”李雨的眼神像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我,非常不理解我是什么意思,盯着我数十秒,最后无奈道:“姐,你别闹了。皱叔过世,鲍勃掌权,我们现在只能跟莫哥在一起。” “他把你卖了你还要数钱是不是!”看着像白痴一样的李雨,我忽然情绪过激…… “李妆,都是我的错行不行?给我留点面子,好歹是港城机场。”冰冷的声音转化有余,又带着宠溺,莫沉易轻柔的搂过我的肩膀,轻声笑道:“既然来了,你觉得我还会放你走么?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不会对李雨怎么样的。” “嗯?”莫沉易挑眉看我时,我手指都发麻了,不时从身边走过的保镖,也在像等着莫沉易命令的伺机而动,在看李雨依旧满脸天真的样子。 从头到尾,只有邵东看出了我的异常,神情绷得很紧,一直跟在我身后,我被莫沉易揽住肩膀出了机场,港城阳光明媚的天气非常燥热,毒辣的紫外线照在皮肤上晒的生疼,一辆黑色的宾利缓缓停下,我被莫沉易压着坐进车里,邵东赶忙就要上来时,被莫沉易阻拦。 “你保护李少爷的安全,坐后车。”莫沉易说完,邵东从车窗玻璃外忧心的看着我,莫沉易又生冷道:“李妆有我照顾。” 邵东看了莫沉易一眼根本不想理他,反手就要拉开车门时,李雨在后面叫他,“邵东,你来后车。” 车内凉气吹在身上,连细胞都开始发冷,当看见邵东被李雨强行叫走,莫沉易又弯身坐上车靠近我后,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我下意识往过移动,车启动行驶,窗外绿油的树木串联成一排。 车里的温度很低,吹在毛孔里,极昼的温度,加上莫沉易似笑非笑的桃花棕眸,也一瞬透着恐惧的冷然,忽然问我,“邹叔别墅李雨给了你什么?” 想起李雨从二楼别墅下来很慌张,交给我一张纸条后,神情就变得好像如释重负。 我抿着唇没有说话,莫沉易幽幽回头,目光不移的阴狠,“是你给我?还是要我撕了你的衣服自己找?” “莫沉易!”我一声厉吼,莫沉易命令道:“停车!” 司机听见命令后一脚刹车,我身子前倾,看见司机娴熟的拔下车钥匙,推开门离开后,站在风景中还特意用车钥匙从车门外上了锁。 ‘滴’的一声红灯闪烁。 密不透风的车内,恐惧爬满末梢神经,我目光定格在莫沉易的眼神中,猛然一瞬凝聚,我毫不犹豫的出手就朝他大动脉打去! 没想到莫沉易早有防范,动作比我还快,他用了十足的狠力挡住我的手,狠狠一窝,我骨头传来一声像是断掉的脆响,疼得我咬住下唇,眼泪都快要流出来…… 莫沉易身手很快又狠,让我愕然! 原来先前的比试有意掩藏,故意让着我,他现在动了真格,两三下过后我就开始不济,喘着气息被压在后座椅上,莫沉易扣住我的双手,丝毫动弹不得,莫沉易反手扯掉我的衣衫! 白色的吊带露出来时,我撕心裂肺的大喊,带着要拼命怒声,“莫沉易!你敢!” “怎么?”莫沉易边说,手摸到胸前,揉捏住胸前一团柔软,我全身像触电似得,我拼命反抗却无济于事,急的脸都红了,我失神喝道:“莫沉易!你松手!” “怕什么?”莫沉易不屑嗤笑,“能陪欧阳风就不能陪我?你跟他呆了三个日夜以为我不知道?我不嫌弃是你的福气!” 人的性格到底可以变化转扭的多快,面前的莫沉易只让我觉得陌生。 感受到他手往我裤边移动,我无奈妥协的嘶喊道:“你别碰我了!我给你!是一张纸条莫沉易!你放开我,我现在就给你!” 听见我说,莫沉易动作一怔,停顿半秒的放开我,一整笔直的西装,靠在座椅背上。 我坐起身,衣衫凌乱,发丝粘在脸颊,怒目的瞪着莫沉易,看他又想动手,我无奈的深吸一口气,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暗黄色的纸上是钢笔的痕迹,我准备拆开时被莫沉易粗暴的抢过,微弱的钢笔字,能看出是邹叔奄奄一息那时的亲笔,上面清晰的写着。 “英兰集团继承人,李雨、李妆。将继承百分之五十四的股权时间提前,望律师选定日期为七月三十号开始正式办理交接股权手续:邹冥。” 颤颤巍巍的字迹,这是一封要交给律师的信,是邹叔的遗言吗? 455:真心喜欢你 “莫沉易!”我刚伸出手,莫沉易把信快速折叠好,装进上衣口袋,温润潺潺的眼眸变得充满了精明的算计,不时流露出的精光,暗光浮动。 我刚抬手,莫沉易始料未及的转身,一瞬控制住我后,沉声的警告充满了恐惧,“李妆,你在敢对我动手,我就挑了你的手筋,把你绑在床上让你夜夜欲仙欲死,你不要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我能说出来,就能做到。” 莫沉易温润的眼眸透出的凄寒无比,极具认真找不到半分开玩笑的成分。 我心底忽然萌出一丝恐惧,身子下意识往过移动跟莫沉易保持距离,他连续打了两个电话在讲这件事,又安排出去的事物,让我听在耳里。 我顿然觉得,莫沉易早就安排好了一切,是不是包括皱叔死亡,鲍勃把我们踢出局,莫沉易顺理成章带我和李雨来港城…… 我后脊椎都出汗了,像是谁拿鞭子狠狠抽了一下的蛰辣刺疼! 强烈的恐惧萦绕心头时,我此时看莫沉易就像一条毒蛇,终于到他露出尖牙的时候。 我希望你离莫沉易远点,他不是善类…… 想起欧阳风次次警告,我狠狠咬着嘴唇。 唇边都被咬下一层皮时,司机走进拉开车门启动,一脚油门踩到底,车窗外的环境是陌生的,那张邹叔写给律师的遗言留在莫沉易手中,不知道会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 我…… 在看胸有成竹的莫沉易,安静的靠在座椅背上,闭着眼睛,窗外经过一片又一片的白桦林,依山傍水空气清新的地方,车缓慢下来,最终停在一栋白色的复式别墅前,遗世独立的两层楼高,有游泳池和花园。 透出车窗看见李雨比我们先到,他熟悉的感觉就像回到家一样,看来他在这里住过好长一段时间。 别墅四周穿着迷彩服的保镖真不在少数,虽然藏的很隐蔽,但我透过车窗都能隐约看清大约有十几个人左右循环走动。 “来,下车。”莫沉易帮我打开车门,清新空气扑面而来,这栋别墅旁边还建立着几座平房,应该是供保镖居住的地方,我边看边迟疑的走下车。 空旷的四周,全是草坪,没有任何可以躲藏的建筑物,我试想了一下,如果冒然逃跑,那肯定会被当活靶子的。 看着李雨轻松的笑容满面,他完全没意识到我们已经被莫沉易控制了,看来莫沉易在李雨身上下的功夫可不少,李雨毫无条件的相信莫沉易,甚至超过我。 好在还有邵东,他很聪明,随便一个眼神就能懂我的意思。 我左右寻找邵东却不见,“邵东呢?” 听见我问,李雨转过头,“我让他先回爱尔兰了。” “李雨。”我急的上前两步连声调都变了,“邵东是我的人,我还没说话,你凭什么让他回爱尔兰?” 李雨一脸迷茫的看着我,好像不懂我为什么要生气,“邵东自己说的,他回爱尔兰去英兰集团也好时时打探呢边的情况,一有风吹草动好给我们禀报。” 邵东看出我的表情,怕跟我同样深陷,所以找个由头先走了?然后在想办法? 我静站在原地,大脑不停转动。 “姐,怎么不进去?” 我回过神看李雨,“我想吹会风。” 我迟迟不愿进这间别墅,想找机会告诉李雨,皱叔给我们的纸条被莫沉易抢走了,我必须用最简单的方式告诉李雨我们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 可还没等我开口,就看李雨欣喜的从莫沉易手中接过一辆兰博基尼的跑车钥匙,还炫耀似得朝我挥了挥,高兴道:“姐,十二少找我去飙车,莫哥的车性能可好了!我先去了,你们好好聊。” 李雨经过我身边时,对我笑着说,“姐,莫哥都给我说了,他可是真心喜欢你。” “李……”我刚叫出一个字,李雨就转身跑去车库,我伸出手悬在半空也只是抓住了一阵风。 看着蓝色的兰博掀起的汽车尾气,我从心里觉得,李雨这个弟弟我是靠不住了。 不过,莫沉易能允许邵东平安回到爱尔兰吗?会不会还没出机场已经被控制住了。 燥热的风吹过,天色越来越暗,完全没有颠簸十几个小时飞机的劳累,我现在大脑连尾稍神经都木然清醒,靠在车边,我抬头去看莫沉易,温润潺潺的眼眸,还是如四月春风美好。 “你到底想怎么样?能说了吗?”吹着燥热的风,莫沉易一身白衣,干净的一尘不染。 456:你不是找虐么 加上他妖媚的帅脸,站在我面前高贵的就像翩翩贵公子。 但他挑眉的瞬间让我觉得黑暗。 莫沉易轻笑,“李妆,你还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我在怎么对你好,你都无动于衷。” 呵,莫沉易是想对我好,装作是我的依靠能照顾我下半生,然后让我义无返顾的帮他?那么,他想从我身上知道的是…… 欧阳风的秘密? 我手指颤抖,只知道莫沉易不安好心,谁知道他的心思,居然还想骗才骗色?时机到了,装不下去了是么?从这一点我更能肯定了,欧阳风缠上了不少麻烦,就连莫沉易也要动手了。 我置若罔闻斜视莫沉易,“我要背叛欧阳风我早就背叛了。” 莫沉易可能也没想到我猜的这么准确无误,无奈的笑和欣赏的眼光从棕眸流落出来,带着丝丝落然,他走近我,手搭在我肩膀上,附身一股清香味道弥漫鼻腔。 莫沉易在笑,“李妆,你总是这么聪明,我该拿你怎么办?” 莫沉易可能忘了,当初在国色天香欧阳风用海口名单扣押娜美时,娜美已经怀孕了,我记性不好很多事会忘,但现在记忆翻出,细细去想,娜美和莫沉易在办公室上演了一出感情不和的戏码,让我疑心,有什么话不能回家去说吗? 如果娜美真的知道莫沉易喜欢我,又怎会装的像个怨妇?聪明女人都知道,男人一旦变心,用装可怜在小三面前闹,是挽回不了丈夫的真心。 娜美不傻,我猜想能跟莫沉易商业联姻,后台一定强大。 莫沉易饶有兴趣的看着我,忽然昂头笑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刚才。”我表情装的镇定,心里快悔死了,我刚从永生岛回来,皱叔就病死了,脑子一团迷糊还没仔细去想,如果我多留一个心眼,就不会跟莫沉易来港城了。 莫沉易轻笑两声,温润的眼眸变得阴毒,又有点不死心的问道:“为什么我救你的命,还拿五亿支持英兰,就是换不来你的信任,为什么一点点都没有?” “想知道为什么吗?” 莫沉易无奈双手抱胸,“洗耳恭听。” 我凑近他两步,毫不畏惧的对视上莫沉易变化之快的棕眸,一字一顿说的清晰,“因为你从一开始接近我就是有目的,你几次三番拿欧阳风说事,想做狐狸怎么一开始不把尾巴藏好呢?” “呵,呵呵。”莫沉易干笑两声,从头到尾打量着我半刻,带着无可奈何的神情,“那我们现在算撕破脸了吗?” “你还想维系什么?虚情假意么?”我抬眸眼神变得凌厉,莫沉易表情阴狠道:“你该后悔跟我撕破脸的,世界上很多东西不用说透,就是美好的,你何必一定要让自己活的那么明白呢?” 莫沉易非常不解的凑近我,“女生不应该留点浪漫幻想吗?社会够残酷,你还要看的这么清晰,不是找虐么?” 如果说我以前对莫沉易还有朋友的情谊,现在一点没有反之更厌恶,尔虞我诈的商场,各色各形的人,当时我在夜场,见惯了人心凉薄,轻微低贱,物欲纵横的社会,多少人心都死了,谁那么好运能碰见一个又一个的真心呢。 我目光忽然暗淡下来,觉得无论前方还是未来,我连一点退路都没有了。 莫沉易紧紧相逼的眼神,欧阳风放弃英兰,和皇家联姻,身后领导又紧追不让,我现在被莫沉易控制,到底该怎么办。 “莫沉易……”我叫着他的名字,说话声音带着十分的无助,都不敢想象我和李雨会经历什么,我越想越害怕。 “你放过我,好不好?” “放过你?”莫沉易话中带着嘲讽,“中阳领导要动欧阳风,必先掌握他的证据,各大走私合作的明细出入,包括合作的集团,每一条暗路,必让他难以翻身!” “中阳想扳倒一个人特别简单,谁让他不识时务呢?”莫沉易一把拽过我的胳膊,笑道:“现在为你父母报仇的好时机到了,你告诉我,欧阳风除了珠宝还在做其他什么走私?从哪进货,下家是哪个集团?高利贷收款,永生有过多少黑账!钱都存哪了?” “我不知道。”我镇定的表情没有任何起伏,“我就算要为我父母沉冤,我也只会找出十七年前a基金融资案的证据,如果能确定,我会上法庭,让法律还给我父母一个公道!” “很高尚么?”莫沉易不屑一笑。 457:欧阳风都在哪里洗黑钱? 我愤恨的转身,双手紧紧握住,对莫沉易怒目相视,“你不要用所谓的仇恨来蒙蔽我,所有事情一码是一码!就算欧阳风杀了我全家,报仇的手段也不会是我提刀去杀了他全家!” “不要混为一谈。”我话音刚落,莫沉易直接扣住我的下颌,“你别天真了,他们做事从不留证据,还能等你重新翻案?如果世界上的冤情都可以靠法律解决,那么要少了多少背负仇恨的人,你以为现在还是大同社会么?” 我不想跟莫沉易争辩,“欧阳风地下组织的事情,我一件都不知道。” 脸上扑来燥热的风,得到了些许安静,莫沉易靠在车背上,闭目了好长时间,然后始料未及的转身,直接抱起我就往别墅走去,看守的保镖打开大门,我不停挣扎,最后莫沉易一松手,我重重摔在生硬的地板上。 莫沉易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李妆,我只给你两个小时考虑。”莫沉易掀起手腕上的表,看完后沉声道:“现在是七点,九点之前你不给我一个答案,我就把李雨交给左个,剩下的不用我说,你自己清楚后果。” “莫沉易……你别伤害我弟弟行不行?”我伸手抓住莫沉易的裤边,抬头昂视他,“你明知道左个对欧阳风放手英兰耿耿于怀,你把李雨交给左个,李雨还能活么?” 莫沉易神色纠结的看着我,最后半蹲下身,“那你告诉我,欧阳风洗钱的地方,是地下钱庄吗?” “我真的不知道……”我苦苦拉住莫沉易的手臂,“我只是他身边的情/妇而已,你们都以为我知道他所有的事情,其实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欧阳风做事很用脑的,不会把什么都告诉我。” “呵。”莫沉易闪过嗤笑,低眸道:“李妆,你骗傻子是么?” “全世界都知道欧阳风身边有个女人是英兰家族的大小姐,你要不是知道欧阳风的秘密,他又为什么决然让你死呢?让一个男人能断爱绝情,除了他的事业,还能有什么?”莫沉易温润的眼眸闪过几分不耐烦。 然后死死掐住我脸,“李妆,我并不想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我真的不想。” 永生集团私下洗钱的地方有很多,拉斯维加斯和澳门的赌场,一般会由永生集团财务部总监,每个月以出差为由,提现金装作游客,地下室的钱庄,是洗很多来路不明的钱,收的利息很高,直接送往要到达的地方。 我私下看过账单,在欧阳风书桌上,每一笔出入让我心惊,折合成美金,但每月送达的国家我不清楚,也许不是在地球…… 因为所有地名,都是有特定符号来代表的,一串看不懂的数字,当时也是大眼一过,我根本没想到,那会是别人心仪神往的证据。 如果我说出来,欧阳风会怎么样? 眼睛一闭满脑子都像深陷在地狱,我双手双脚发凉的冰凉,靠在墙角处,听见莫沉易手机轻曼的铃声响起,莫沉易接通后,好像有要紧事办,匆匆离开吩咐保镖把我看好。 我的生活就是从一个牢笼到另外一个牢笼么? 从落地窗望出去,一片绿色的景物绕花了我的视线,思绪渐渐恢复清晰,如果是我一个人那么我有一百种反抗和逃跑的办法,可现在的重点是李雨在莫沉易手中,我若没猜错的话,莫沉易早在暗中监视李雨了。 或许连邵东都被抓了…… 李雨如果一直相信莫沉易,就算没有皱叔这件事,莫沉易想控制李雨也是特别容易,信任这把刀,用不好真的会伤了自己。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我坐在墙角起身想倒杯水,口干的难受,在餐桌上找见水杯,接满纯净水时,我目光不停再往外看,穿着迷彩服的保镖,三人一个空隙,严谨周密,我根本没有硬闯出去的可能。 皱叔的遗言还在莫沉易手中…… 拿着杯子的手越来越颤抖,冰凉的水顺着嗓子流进胃里,我必须要想一个完全的方法,不光让我逃出去,更要李雨懂得莫沉易的心思,要李雨首先不信任莫沉易才行。 这样我说什么话,李雨才能听进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快要度日如年时,听见别墅大门被推开,莫沉易穿着一身白衣,袖口沾着土黄色的灰尘和砂砾,脚底也全是泥土。 他进来后直接走进换衣间,洗过澡后,脱掉衣服新换上一件白色的短袖…… 458:你一定要这么强硬? 空气中弥漫着水果洗发的清香,我静静站在墙角,警惕的看着莫沉易用干毛巾擦着头,手臂撑在墙纸上,妖媚的棕眸蒙上淡淡一层光泽。 然后饶有兴趣的问我,“想知道我干什么去了吗?” 我没说话,但是目光直对着莫沉易的眼,莫沉易轻笑道:“欧阳风收拾鸣子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只不过是给二叔送去了证据,永生家族内部同级相杀,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况且鸣子已经失踪,中阳领导不断给欧阳风施压。” 莫沉易边说边摇摇头,“看来欧阳风真是水深火热,骑虎难下了。” 听见关于欧阳风的消息,我开始疯狂的担心,可表面上还是装作无动于衷,眼看着莫沉易一步一步朝我走来,凑近我用鄙夷的目光打量良久,不屑轻笑道:“我真的没有想到,欧阳风居然肯为你自掘坟墓。” “他在高位,多少仇家隐忍,可现在连中阳都容不下他,该怎么办呢。”莫沉易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看的我心里发毛,他真是空有帅气魅人的外表。 扒去光鲜亮丽,他丑恶不堪暴露无疑,全身上下估计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 欧阳风曾经对我说:你知道多少人想让我死么?我今天如果从高位下来,明天就会被撕成碎片!欧阳风公开放手英兰,是不是惹的身后支持他的中阳领导认为他心怀不轨,不甘在愿受中阳摆布? 无论富可敌国也好,断垄经济也罢,也不过是依靠中阳生存,欧阳风…… 我手指狠狠掐在手背上,掐出深深的印记,丝毫没感受到疼痛。 莫沉易对我说完,惬意的躺在床上点燃一根咖色雪茄,刺鼻的味道迎面扑来,我微微轻咳时,莫沉易忽然对着我笑道:“我在国色天香就想要你,每次一看见你那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睛,就止不住内心的冲动。” “莫沉易……”我手撑在墙壁上微微后移,想反手拿起桌上台灯时,只看莫沉易从床上起身,很快凑近我,巨大压力的控制下,我狠狠拉住莫沉易的袖口,一脚踢上去莫沉易闪开后,他拽住我的头发,如铁的一巴掌,重重打在我脸颊上! 我反应过来就想还手,莫沉易力大的压住我后,像疯子一样撕扯我的裤子,他刚用十足的力气打我,嘴角流出鲜血,还不停反抗,莫沉易烦躁的眼神如火。 又一巴掌打下来时,我整个脑袋都懵了,手软绵绵的搭在身边。 愤怒、屈辱这些情绪全部压下来让我快要失控,我满脑子都是欧阳风,可眼神却对着面前这个恶心到令我想吐的男人! 鲜血味道蔓延鼻腔,被打的快要懵的大脑一瞬清晰,我趁莫沉易开始扯我内/裤时,反手抓住床头柜上的手机,使劲往莫沉易额头砸去! 莫沉易瞬间吃痛的同时,怒火猛然升起。 “你个婊/子!跟我玩什么三贞九烈!”莫沉易拽住我的发丝,按着我的后脑就把我往墙上嗑,重重几下后我眼冒金星! 强烈的屈辱使我难堪!莫沉易停手后,我像拼了命一样自己往墙上撞! 银白色的墙纸被我鲜血沾满,这一刻我真的不想活了!就算莫沉易不让我死,我也想自己撞死,我活着只会被无休止的利用,我真怕我自己撑不住,说出了欧阳风的秘密,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困顿疑惑涌上心头,我一下又一下撞墙,撞的我意识都模糊了。 “李妆!你疯了!”莫沉易一把拉开我,重重把我扔在地板上,我此时奄奄一息,软绵绵的躺在地板上,连动都无法动时。 莫沉易气得上来就抓住我的头发,强迫我跟他对视,恶狠的双目丝丝错愕,“你一定要这么强硬?嗯?” 我泪眼朦胧的眼眸充满了倔强,恨的快要无法呼吸的怒视着莫沉易,随后撕心裂肺的大喊,“只要我不愿意,你们谁也别想强迫我!我在国色天香三年!维持清白三年!士可杀,不可辱!” “呵。”莫沉易像是一瞬被我气笑,连着说了几遍好,然后点头,觉得像是呢个劲上来谁也挡不住的架势,“还没有说谁是我搞不定的女人,那我就让你死!死了我也要碰你!杀完在辱也无所谓,你现在死!你现在就死!” 莫沉易掐着我的脖子,想要把我掐死,我脆弱的脖颈在他手中可以轻易被折断,我涨红的脸颊,难以呼吸,感觉真快要上不来气时。 459:谁说我争不过欧阳风 莫沉易一瞬停手,眼眸像立刻恢复清醒,双手不停拍着我的脸。 我意识模糊,就像鱼离开了水,感觉能到氧气,出自本能的大口呼吸,莫沉易静落了两秒,压住我的胳膊,声音很低的问我,“为什么别人都不行,欧阳风却可以?他想什么时候碰你就碰你,你从来不会反抗?” 莫沉易眼睛闪过的猩红,让我移开眼眸。 “就因为你爱他么?”迷离的声音传出。 21世纪了,我不是保守的女人,但我被欧阳风拥有过,就再也不想别人碰我了…… 欧阳风是全天下最优秀的男人,我遇见了,深爱过,从今往后,无论站着我对面是谁,我都难以动心了,怪不得老人常说,少女十七八岁怀春,做做花痴梦意/淫一下也罢,果真遇见一个美酒烈火,烟花璀璨,在感受过所有憧憬过的温柔目光。 试想我这一辈子,真就沦陷在他一人身上…… 眼泪无声落下,我扯着身上破碎的衣服,想勉强遮住我暴露的肌肤,像最后一块遮住自尊心的布料,我抽泣声越来越大,蜷缩着退在墙角,用手臂护着自己…… 莫沉易猩红的眼眸渐渐褪去,紧握的双手松落后坐在床边,双肘搭在腿面身子前倾,迷离的眼眸像宣纸被染花,透着不知什么情绪的看着我。 很复杂的眼神,好像能反复出他复杂的内心。 我低着头,埋在膝盖里,屈辱的眼泪像忘了关上阀门的自来水,倾泻往下流淌,额头流出鲜血的地方,传来刺烈的疼痛。 沉寂了好长时间。 莫沉易才站起身,背对着我,清扬的声音响起,淡淡的传来,“我说了,欧阳风能给你的,我都可以,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让你躺在我床上,就这么难?” 莫沉易说这句带着落然的纳闷,好像怎么也想不通的不理解,他出入各大夜场,身边围绕的莺歌燕舞,全是贴着喊着送来,忽然遇见一个怎么也不愿意的,莫沉易在怀疑自己吗? 男人有时也渴望自身魅力去吸引女人,那样会让他们有一种成就感,所以很多男人把征服一个又一个女人当成自豪。 “你比不上欧阳风,连一个手指都比不上!”我睁开眼,笃定的望着莫沉易的背影。 他转身对视上我的眼眸,滞住几秒忽然笑了,“你说的对,我是比不上他。” 如果欧阳风没有妥协,英国bd集团现在早就不堪一击了,也不会有莫沉易这时的嚣张狂妄,想起欧阳风为我一次次打破底线,才导致现在他深受泥潭之中…… 我忽然冷笑起来,莫沉易不解的盯着我的笑容,眼神中交错着丝丝错愕。 我用手臂擦了一下含泪的眼角,轻笑道:“你一直都斗不过欧阳风,你背地里盘算好的一切,总会在忽然之间被欧阳风全盘打乱。港城以前是你父亲的商业,欧阳风选择走私不得不打通港城连脉路线,他逼你父亲走投无路,但却对你一次又一次的隐忍,你想过么?如果你肯认命,乖乖在港城跟欧阳风平分春色,他不会动你的,他所做的都是你把他逼到一定程度,不得已才做出的反击。” 我的话好像一把刀子,准确无误的直戳进莫沉易的心肺,他转身的一瞬眼睛像野狼一般,透着吃人的目光,几乎咬牙切齿。 食指指着我的眉心,极尽怒吼,“你不要自以为客观的分析我,谁说我争不过欧阳风?” “你用的手段恶心又阴狠!你不胜一个枭雄,你充其量是瓦罐!想跟瓷器碰?最后的结果一定粉身碎骨!”我怒目而视,莫沉易看着我,先是愤怒,然后冷笑。 笑的我全身开始发毛时,莫沉易蹲下身靠近我,用手指摸着我额头上的碰伤,我厌恶的移开,他就很不耐烦的压住我的肩膀,半个身子抵在冰凉的墙壁上。 眼眸变得温润,如四月春风般美好,可却透着无底的冰凉。 “所以说,我需要你。欧阳风想夺回他父亲在永生家族的主权,可二叔分毫不让,中阳领导在对欧阳风失去信心,没有了身后的靠山,所有一切运营起来就像难以移动的转盘,支撑不住的下场,经济路线瓦解,在爆出欧阳风洗黑钱的内幕,我这一次定要他永不翻身!” “千载难逢的机会,也许这一辈也只能遇见一次了,我要你跟我一起,好好珍惜。” 我用尽全力嗤笑,看着莫沉易快要失心疯的样子。 460:你可别跟我玩花样 我说,“莫总算计的如此周到,这次可一定不要出意外,否则这回再被欧阳风化解危机,可想而知莫总以后的日子,才真是令人担心。” “没有意外!根本不会有意外!”莫沉易激动后又变得轻声道:“唯一的意外,就是你不肯告诉我,欧阳风洗钱的地点,和运输货物上家的时间。” 莫沉易瞋目切齿,抓起我的手腕,“李妆!你告诉我,欧阳风洗钱的地点,送往的国家,你说过后我一定对你好,对李雨好,我帮你经营英兰,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看着莫沉易,我知道他在跟我玩软的,不顶用肯定会更加极端,我保持沉默没有说话,也不敢在激怒他,等了好长时间,我才静静的问道:“我弟弟什么时候回来?” “你让他回来,我要先见他。”我说的平静,面无表情。 “呵。”莫沉易冷笑后掐住我的脖子,眼神里全是狠戾,“李妆,你可别跟我玩花样。” 莫沉易怔怔望着我几秒,一瞬松手后拿起手机,拨打出一串号码,吩咐了一声挂断。 房间又变得安静,我大脑清醒后飞速转动,仅仅十秒,无数个想法从我脑海一掠而过,一个个想法到最后又被我快速否定,这里保镖太多了,我跟李雨想硬闯出去是不可能的,但我也不敢用贸然极端的方式告诉李雨。 告诉他后,李雨不相信,莫沉易对我会更加极端,李雨相信了,只会逼的莫沉易动手,甚至伤害李雨…… 我犯难后感觉嗓子被泥沙堵住的上不来气,用尽所有的思维,找不见一个两全的方法。 最后飞速转动的大脑随着窗外一声急刹车的声音,跳动着断然停止,李雨下车后潇洒的关上门,看见窗外两名保镖为他打开别墅双扇门,李雨走进来后,听见卧室门响动,象征性的轻敲三声后。 李雨进来拿起桌上放的水拧开就喝,像是渴极了,边喝边说,“莫哥,从美国原产空运过来的发动机就是好,带劲!跑的快,十二少他们技术可以,但硬件不行,跑了三圈就看出来了,还是要车好!” 李雨兴奋的描述他飙车的过程,说完见我和莫沉易都没有反应,李雨诧异的上前几步,看见我蜷缩在墙角,额头上还流着鲜血,卧室床上和地毯都有血迹,一片遭乱。 “姐?”李雨不确定的叫我一声,诧异道:“你怎么坐在地上?” “你俩吵架了?”李雨半蹲下来看着满眼含泪的我,低头像是想了好久,然后把水瓶往地上一放,声音提高了不少,“姐!莫哥说有办法对付欧阳风,为我们父母报仇!他说什么你就配合一点啊,你知道永生集团那么多秘密,为什么不告诉莫哥?他会帮我们报仇的呀。” “李雨?”我听完李雨的话后,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我实在不敢相信,我是他亲姐姐啊,我衣衫不整,额头上还流着血,我靠在墙角一看就像刚哭过的样子,李雨居然不问问我,刚才经历了什么。 他…… 我震惊还未过去,就看李雨好像一副很丢人的眼神,极勉强的拿了一件衣服,给我披在肩上,然后说,“姐,莫哥需要什么你就告诉他嘛,他把你从欧阳风呢个魔鬼手里救出来,你也理应报答一下,而且这件事也不光为了莫哥,也为了我们的父母啊……” “姐,你该不会对欧阳风那个禽兽还有什么旧情吧?”李雨刚说完,我忍不住的一巴掌就打在他脸上,几乎歇斯底里的疯喊,“李雨!你到底有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马拉华街的夜总会,要不是欧阳风默许我们离开,你真以为莫沉易能护着你?欧阳风放手英兰陷入困顿,你还要口口为父母报仇而在他身后捅刀?你别傻了,你还要相信他莫沉易,皱叔留给我们的遗书,都被他抢去了,你知道他想干什么么?他想先扳倒欧阳风,在掌权英兰你知不知道?” 李雨捂着左脸,似乎不相信我会打他,揉了片刻看我情绪激动,又不想跟我争吵的淡然道:“怎么可能啊姐,莫哥拿着皱叔的遗言,是想帮我们安排律师。莫哥一切都帮我们打点好,姐你咋就不会享福呢?” 真的有那么一瞬间,我快要被李雨气死了,我怎么会有这样愚蠢的弟弟?是非黑白人心不分,莫沉易是真的为我们姐弟好吗?他一次次的利用只想到达自己的目的。 461:刀子戳在谁心上,你会最疼 我敢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装的,敢碰见一点事情,先跑的那个人一定是莫沉易! “好了姐,我知道你爱欧阳风,但也想想我们死去的父母!”李雨看着我说的一本正经。 我拼命的站起身,颤抖着双手,“欧阳毅覃因为融资逼死我们父母!我们英兰和永生集团势不两立,不存在合作关系,但你也不要被仇恨蒙蔽,你去害欧阳风还冠冕堂皇借着为父报仇的理由!这个理由就是莫沉易利用你的托词!” 李雨非要被莫沉易利用的一丝不挂被一脚踢出局才能醒悟么?呵呵,我真是笑了,李雨屁都不懂是想把父母和邹叔用命换来的英兰,拱手他人吧? 我看着眼前如狼似虎的两个人,李雨既然都不在乎英兰利益,不在乎邹叔为我们费心安排,那我仅靠一人力量完全撑不住,他是李家唯一的男孩,却愚昧至极!莫沉易随便说几句话都能把他哄的晕头转向,一点主见都没有,怎么掌控英兰大权? 就算接手英兰又如何,迟早要被李雨败的连一分钱都不剩! 那么,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李雨无所谓把英兰给莫沉易,我在维系又有何用? 既然连我们姐弟都不能一心,英兰不接手也罢,省的让小人得志! 我不想在分辨,他们随便去算计筹划,但想让我说出欧阳风的秘密,想死他们也不可能! 我穿好身上的衣服,用手背抹着额头上渗出的鲜血,蛰辣的疼痛让我咬紧牙关,莫沉易一直昂着下颌,蔷薇色的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静静听着我们姐弟之间的争论。 要怪就怪我跟李雨从一开始沟通太少,而莫沉易想达到目的,什么甜话空头支票都会给李雨承诺,看来莫沉易不光想对付欧阳风,他也早视英兰为嘴边一块肉。 莫沉易策划的非常完美,只要欧阳风陷入危机,他顺势在英兰夺权,原先对我的虚情假意,都是认为我会跟他站在同一战线去设计欧阳风,谁知欧阳风放手英兰,而我又果断拒绝莫沉易所说的合作,莫沉易温水煮青蛙想法落空,然而时机已到,他不得已才跟我撕破脸皮,其实我一早看出莫沉易不怀好意,一未留心竟陷入今天的局面。 这里可是港城…… “姐!”李雨一声厉吼把我从思绪中唤回,烦的无奈道:“不管什么事情,莫哥问你就说出来好不好?你别让我们为难!你不要呢么自私行不? 听着李雨声声像刀子划在我的心口,鲜血淋淋的在我体内流淌。 我闭着眼睛,无论李雨怎么对我说,说的有多混蛋,我都不想开口,因为我无力去辩解什么,也懒得去说,不过对牛弹琴。 最后李雨问急了,竟然拽着我的手腕,一副想吃了我的眼神,像是我让他为难,他很烦的狂躁,“你说不说!不就是洗钱的地点,有什么呀!姐我真不懂你怎么想的。” 我费力甩开李雨的手,看着怒目的他,我淡然道:“欧阳风的事情不要来问我,我一件都不知道,你跟莫沉易不是什么都计划好了吗?那你们自己去靠实力争夺啊,问我这些干什么?” “你别逗了姐,你能不知道?”李雨挑眉。 我落然道:“我不知道。” 李雨听完我的回答,无奈转身去看莫沉易,莫沉易从床边站起身朝我走来,温润的眼眸对着我像有毒的花径,一瞬凝聚带毒,柔声轻语,“李妆,如果你不知道,我也不会问你了。” 看着莫沉易笃定的眼神,他怎么就如此确定,我一定知晓欧阳风洗钱的地点和时间? 谁告诉他的? 莫沉易步步逼近时,我身子往后退了两步,好笑的静看他,“你们生意人不是喜欢玩色/诱么?想让我知道欧阳风洗钱的地点也不难。莫总你帮我约个时间,红袖添香的意乱情迷中,套话最管用了,我一定会用尽女人所有的手段,去……” 我才说到一半,莫沉易直接打断,冷笑道:“你耍我?” “呵。”我凝视着莫沉易,眼神又阴又明,“怎么?你怕?” “呵呵……”莫沉易昂头轻笑,笑了好长时间,凑近我说,“玩拖延时间这招不管用,我知道你最会抓住男人的心里,但我告诉你,无论什么套路。事情悄然进行时已经不能在等了,两天之内,我一定要你说出来,你不怕死不怕疼,邵东呢?李雨呢?你所有在乎的人呢?刀子戳在谁心上,你会最疼?” 462:你要是饿死了,耽误多少大事 “莫沉易!”我一把推开凑近我的莫沉易,真想挖开他的心让李雨看,如果莫沉易为了得到欧阳风的秘密伤害他,我倒要等着李雨还会不会执着的在认为莫沉易是为了他好。 我心里对我这个弟弟恨极了,但试想他会出事,我还是心不由己。 这种感受也许只有当过姐姐的人才能了解。 “你好好想想吧!”李雨耐心也快用到尽头似得,嫌恶的看我一眼,拉着莫沉易的衣袖走出卧室时,我看着他俩离去的背影,有一种他们才是亲兄弟,来设计我这个外人的感觉。 卧室房间灯光亮着,除了简单的衣柜和床之外,连一台电视都没有,我左右转了一圈,去推窗户的玻璃,被锁的严严实实,一点缝隙也打不开。 我脑海循环的想着李雨刚才对我说的话,他发生什么事也要跟莫沉易站在一起,不管我说什么他都信莫沉易不信我。 我也顾忌不了那么多了,得先找个合适的机会跑出去,再这样被莫沉易控制下去,被李雨时不时气两句,我恐怕撑不了两天就得疯…… 可是我到底应该怎么逃跑?又像花海一样纵火吗?这完全不可能,因为上次有莫沉易搭救,他给了我房门钥匙又有众多保镖接应,被困在这里,我孤立无援,听莫沉易刚才说话的语气得知,邵东也已经被抓了…… 我想了无数种根本行不通的方法,想到脑子都混沌了,我靠在窗户边,望向我所熟悉的港城,隐隐可见闪烁的霓虹灯,不知欧阳风现在在哪?他决定商业联姻,自有皇家的势力可以依靠,看得出皇后是真心爱欧阳风,肯定会以他的利益为重。 皇后和她父亲不惜把皇家交给欧阳风,就算中阳领导在大动干戈,也不会出手就动两个家族,万一引起暴乱,中央领导也是要考虑后果的。 试想两大家族天天转大街的闹,惹的怨声载道,群众举报,领导一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我手心搭在玻璃上,手指开始用力,只要我别说出来关于欧阳风洗钱的地点,但愿一切平安无事……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我能撑多久,总感觉莫沉易所计划的事情才刚刚开了个头,剩下的还有多少的未知,我连一丝都想象不到。 脑子存储的东西快要过量,感觉脑细胞快要容不下像一根绷紧的橡皮筋,好像要随时断掉一样,连着我的大脑细胞和血液,混混沌沌趴在地上,耳朵却异常清醒。 不知道呆愣了多久,感觉门锁在响动,半眯着眼睛看见一抹白衣,从我眼前一闪而过的清醒,我猛然睁开眼睛,坐着爬起身,后背靠着墙…… 莫沉易端着精致的饭菜走进来,卧室飘香。 托盘轻放在桌上,莫沉易桃花棕眸异样的温润,“你一天没吃饭了。” 莫沉易凑近我,我身体下意识的移动,莫沉易动作很轻很慢,手抚摸在我的额头上,轻声问我,“会不会很疼?你明知道墙比脑袋硬,怎么还要往上撞呢?吃了这么多苦,一点乖也学不会吗?” 莫沉易手触碰我额头肌肤时,我瞬间觉得被蛇咬了的恶心,厌恶的侧过脸后,莫沉易不知跟谁较劲一样,狠狠搬过我的下颌,掐的很用力,我甚至可以听见骨头在咔咔作响。 我扭曲着眉毛,莫沉易狠然爬遍脸颊,声音低沉又恶狠,“你不要用嫌弃和看不上的眼神来看我!每次你流露出这种眼神,我就控制不住想压在床上狠狠干你!” 莫沉易说完,甩开掐住我的下颌,伸手去拿桌子上的碗,修长的手指夹着筷子拌米饭,拌好后又用勺子舀出一口,递在我嘴边柔声细语,“吃一口。” 我抿着下唇,眼睛看向别处,莫沉易像是忍着耐心对我说,“多少吃一点,你要是饿死了,得耽误多少大事。” 我还是没说话,嘴里干涩的发苦,什么滋味都没有,莫沉易握住勺子的手开始微微颤抖,像是极力压抑内心的怒火,我感觉他下一秒就像摔碎筷子,静落了几秒,他却没有。 只是把碗重新放回在桌子上,悄声嘱咐道:“你饿了自己吃,实在不想吃也吃一点。” 直到莫沉易转身离开关上卧室门时,我绷紧的神经才开始松懈下来,我望着卧室的门,起身走过去静落无声的反锁。 顿时稍感安全后,我才合衣躺在床上…… 大概凌晨四点的时候,我隐约看着窗外的人影都不见了。 463:还能比现在更遭吗 我借着清冽的月光专注的看了好久,确定没一个人影时,我才起身走到窗边,左右环视半天,目光往下移动时,才发现一个又一个穿着白衣的保镖靠着墙,睡着了…… 凌晨四点,人意识最薄弱也是最困的时候,动了动心思后。 我拉上窗帘又在卧室转了一圈,并没有重物能使用,最后目光定格在书桌前的凳子上,木头凳子搬起来还是有几分重量,想来用尽全力的一下,冲击力足够把玻璃砸碎! 可是玻璃碎落的一秒,或许会惊动别墅内的报警器,保镖在清醒的一瞬间也会用最快的速度追上我,不知道莫沉易身边的保镖身手如何。 我一个能放倒几个? 在看四周全是空旷的草地,我该往哪个方向跑呢? 不能去树林,我不熟悉路况保镖却了如指掌,万一我在树林转圈把自己迷了路,还不如往最近的公路上跑,运气好还能碰见一辆私家车,我高声呼喊救命,就算车里人不敢下来,也最起码会帮我报警吧? 我把过程从头到尾想了一遍,如果我能趁这个机会跑出去,不管结果怎样,也不会比呆在房间随时受莫沉易摆布更遭,可是如果失败…… 噪乱的情绪填满,左右不定时,我咬着下唇!一会等保镖醒了,就要错过这个机会了!想法一瞬落定时,我直接举起木头凳子直接往玻璃上砸去! ‘哗’的一声,清脆巨大冲击力下的玻璃碎响,瞬间震耳欲聋,玻璃大片从窗框上滑落下来,清脆的摔在地板上,我往后退了几步,弯腰捡起一片玻璃,握在手上,确定玻璃全部掉完以后,我快速弯腰跨了过去。 因为在一楼,很轻松下地后,果然响声引起了入睡保镖的警醒,他们在昏暗照明的走廊灯下,半朦胧着双眼朝我所在的方向看来,目光定格在我身上后大惊,眼神瞬间清醒,在最关键的反应下做出本能的动作。 一名保镖伸手就拉住我的衣服,我反手就拿着刚才捡起的玻璃碎片,往他脖颈上大动脉划去!一次没有得手,保镖好像看清了我手上有利器,不敢贸然在上前时,我始料未及的一脚重重踢在他的前胸。 保镖往后退了几步,短短的时间说起来慢,一气呵成只不过两秒。 还没等剩下保镖反应过来,别墅左上角安装的警报器疯狂响起,震耳欲聋的警鸣声让我绷紧的神经颤动,按照刚才想好的路线,我用最快的速度朝有路灯的地方跑去,努力奔跑的过程中,我视线一片昏花,脚底很沉,眼看快要到公路上。 身后大批保镖追来,震乱的脚步声快要踩破土地一样,我都不敢回头,害怕已经被追上。 凌晨四点多的公路,又是在郊区,空旷的根本连一人也没有,行车的踪影一辆也看不见,我只能低头的飞速奔跑,跑到脚底被一个又一个小石子咯的生疼,双腿酸软眼前昏花时,一不小心,我踉跄的摔了一跤。 在想站起身已经不可能了,只看我四周已经被层层保镖围住,他们居高临下的望着我不足一秒,我四肢就被七手八脚的拽起,我手中还是紧握住碎片玻璃,咬着牙用最快的速度从上划到下,齐刷的一排,保镖的手腕同一时间溢出的鲜血,和声声低闷的疼哼。 众保镖下意识缩手,放开扯住我的四肢,我自由后从地上翻滚起来,刚站稳身,从侧边一脚狠狠踢在我背后,我反身拽住保镖的衣领,伸手就朝他打去! 用力我全身所有的力气,拿出不管是欧阳风还是艾菲儿交给我的打斗技巧,可始终不敌人数众多。 慢慢的,我动手变得迟缓,也有不少保镖被玻璃扎过后躺在地上,我手心都溢出鲜血,玻璃片拿的太深反而伤了自己。 暗黄的灯光下倒影出匆乱的黑影,杂乱无章的冲击下,我头部受了重重一击,眼睛当时就花了,什么也看不见,但我知道此时绝对不能停下,不然就会被打的一下接一下,到最后连一丝还手能力都没有。 我手下动作不停,又强迫自己睁开双眼,我们已经打到了公路中间,听力异常灵敏时,轰轰像挖掘机的响声从身后传来,我利索几招甩掉跟保镖的对持,转头看见迎面开来一辆大卡车,离我越来越近。 大卡车像是拉着泥土,要给工地运输水泥,扬起的路面一层浅灰,轰轰的声音渐行渐大。 刚才还跟我对手的保镖一看见大卡车迎面撞来…… 464:你记住他的脸,他叫莫沉易 保镖纷纷停手就往道路两侧退,我站在马路中间,脑海里不停闪过,好不容易等到的机会,我应该怎样求救,可我在生死的一瞬间,大脑里什么想法都没有,看见大卡车很高,离我很近时根本没有要刹车的意思。 我怀疑司机疲劳驾驶根本没有注意到我。 千钧一发间,我本能的趴在马路上,卡车巨大的四个轱辘从我身边经过时,碾碎了我旁边,刚才被我拿在手里,带燃着鲜血的玻璃片。 清脆的响声被卡车震天动地的发动机响声盖过,可是玻璃被碾压破碎,飞溅的碎片扎在我身上的肌肤里,疼的让我咬紧牙关! 大卡车的底盘很高,马上就要顺利从我身边经过时,司机忽然一脚刹车,车停下后,我全身绷紧的神经像一瞬碎掉一般,瘫软无力的躺在满是灰尘的马路上,我用手抹了一把脸,手都黄了,全是灰尘和沙子。 从侧边看见是一个男人的鞋,紧张的声音透着急促的着急,颤抖的不停再问,“刚才是有个人吗?天啊,我不会是压了人吧!” 说话的男人应该就是司机,他低头在车轱辘旁弯腰寻找,关切的询问一声接着一声传出,我捂着被玻璃渣扎进碎片的手臂,轻轻一按就流出鲜血,满手都是朱红色的血迹,半个衣服都被染红了。 我费力从车地处趴出来,中年司机看到我吓的脸都白了,一双手进退为难,想扶住我又害怕碰到我的伤口,他哆嗦着唇,颤抖的不停在说,“姑娘,你没事吧……我刚才喝了点酒,你可千万不要报警……我送你去医院,我们私了,多少钱我都赔。” 经过刚才的打斗和躲在车底下惊险的一幕,我站不起身腿都软了,往前颤抖着走了两步,最后身子一斜,倒在司机身上,我瞬间清醒拉住他的衣服,满眼乞求,“我现在有危险,你帮我报警,帮我报警,救我,求求你……” 我声音都发抖的厉害,连声线都变了,满手都是血,抓住司机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救救我,帮我报警,这里有人要杀我!我是跑出来的!求求你……” 司机对我的话充耳不闻,满嘴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可能因为喝酒的缘故,一听见报警司机都要被吓傻了,不停摇着头,身子一直退后再说,“不要报警,不要报警,酒驾会吊销驾照的,我还要靠开车养活一家,我女儿还正在上学,急需用钱,你哪里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千万不要报警!” 司机一直沉陷在报警的恐惧中,完全忽视了我的求救,三言两语间说不清楚时,身后跟上的保镖中,我看见了莫沉易,穿着白色的衬衣,动作翩翩中带着狠戾,迎风大步的走来,唇角划过的邪魅,好像对我的行为特别的不满意的狠顿。 靠近我一把拽过我,我脚下踉跄几步,又快速抓住司机的腿,失声大喊道:“帮我报警,我叫李妆!我求求你,我现在真的有危险求求你帮我报警,就是他,你记住他的脸!他叫莫沉易!是bd集团……” 我话还没说完,莫沉易断然一脚狠狠踢在我脸上,身子一斜,摔在地上,感觉到头发丝被用力一扯,顿然抬眸对视上莫沉易发狠的双眼,怒声喝道:“我看你真的是活腻了!” 莫沉易拍着手站起身,对卡车司机低吼道:“看什么看?还不快滚,今天晚上的事你敢说出去。”莫沉易凑近司机,眼眸里的温润瞬间消失殆尽,“我一定要你全家都不好过!滚!” 刚才还因为酒醉神志不清的司机,听完莫沉易的一番话马上清醒过来,连番点头说了数十句好,匆匆回头上车。 大卡车毫无停滞的启动消失在马路尽头,我趴在地上闻见一股柴油的味道,恶心直往心上反,拼命压住,我捂着火辣的半边脸颊,最后希望的光也灰暗下来,眼前雾蒙蒙的一片像是已经看不清楚。 我一直趴在地上,莫沉易觉得我非常不识时务,恶语相夹几声,他抬头又想打我时。 我听见从不远处传来李雨着急又清冽的呼喊声,“姐。” 我回头片刻,看见李雨穿着家居服从草坪上跑来,距离近了,看见我浑身是血狼狈不堪的模样,好像是被吓住了,丹凤眼轻轻一紧,莫沉易棕色的眼眸使过眼色后,旁边的两名保镖上前就控制住李雨的肩膀。 465:呵,你可真会挑路走 “莫哥?”李雨迟钝的表现好像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象征性的扭动胳膊,又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莫沉易,纠结道:“莫哥,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要保镖抓住我……” 莫沉易低眸没有说话,只看不远开过来一辆吉普车,从别墅前绕了一圈行驶过来后。 两名保镖把李雨拉扯着上车,用麻绳绑住李雨的双脚双腿,又用安全带把他固定在座位上。 我想象中的一切发生了,顿悟过后的李雨还是带着丝丝诧异的不敢相信,拼命摇头根本不愿接受现实的朝莫沉易大喊,最后莫沉易眼眸闪过烦躁,保镖两拳打的李雨连话都说不来。 我从地上爬起来,双手无力却死死揪扯住莫沉易,失声大喊,“你别碰李雨!你有什么对着我来!莫沉易!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小人!” 我尖利的指甲嵌入莫沉易的手臂,疼的他眯起双眼,大手用力的掐住我的腰,反手一巴掌就把我打的眼冒金星,莫沉易死死扣住我的脖子,怒目相对,“李妆!我说过不想这样对你们,是你逼我!你听话告诉我欧阳风的事情,我绝对对你好的,这一切都是你自找!” “你知道了欧阳风在哪里洗钱!你扳倒欧阳风还会放过我们姐弟吗?你从一开始都是想要英兰的,我不配合你就没招了!你继续假惺惺的装下去啊!我不傻!谁对我真的好,谁是虚情假意,我自己心里清楚!”我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在莫沉易身上乱打,边打边像个疯子一样失喊,“你别碰我弟弟,你卑鄙! “无毒不丈夫而已!”莫沉易冷静的看着形如疯妇的我,拽过我的手腕就把我往吉普车后座上拉,拉上车后,莫沉易抽出腰间的皮带直接反手绑住我,我不停随着窗外嘶喊,莫沉易拿着车上的抹布,狠狠的塞进我嘴里。 无论我怎么大声嘶喊都发不出一点声音,从倒车镜中能看出来李雨脸上满是惶恐和震惊。 保镖开车以后,疯狂行驶在路面上,顺着车玻璃一闪而过的白桦树木串联成排,我支吾的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闷哼,莫沉易棕眸时不时流露出的狠戾,望着窗外。 不知道莫沉易要把我和李雨带到哪,经过刚才我逃跑又遇见卡车司机,求救过后莫沉易肯定绝对刚才的别墅不安全,试想他再把我和李雨关进深山老林怎么办? 莫沉易万一,拿着皱叔的遗言,重新找律师篡改了怎么办,在不然控制我们接手,用尽各种方法强迫我和李雨签下转卖英兰股份,莫沉易靠五亿流水来说,他早就在我手里买下了英兰股份,那我真的是百口莫辩。 如果所有的想法按照莫沉易进行下去,那么他利用完我和李雨后,会不会杀人灭口? 我越想心里越没底,莫沉易的野心太大了,我真的怀疑皱叔突然死亡和莫沉易有关,要论一个外人谁能光明正大的进入别墅,莫沉易跟李雨搞好关系,就是为了更好的进入英兰内部。 所有发生过的事情,包括莫沉易在海边救我,都好像是一张他早布好的棋局。 在看莫沉易我只有无尽的担心和恐惧,阵阵掩埋在心底时,保镖猛地一刹车。 我回过神后,透过前方玻璃看见一水黑色保时捷商务车,依序排列好,停在公路上,只看被围堵的交通道路水泄不通,人云密集穿着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关上车门下来后,纷纷上前,七嘴八舌的乱成一片,燥烘烘的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虽然隔着车玻璃,我还是能感受到车窗外人声鼎沸! 将近快凌晨五点,不知在港城哪条街道,黑色的保时捷商务,我越看越熟悉,睁大眼睛仔细寻找时,最终在一排遭乱的车牌号中,找到一处拥有连号一串八,港字打头的黄色车牌,在港城象征着至高无上的地位。 没有人不认识,黄色车牌加上八连号的主人是谁。 我内心狂风抽搐的同时,听见开车保镖声音木然的传来一句,“莫总,永生家族的人。” “为什么走这条路?”莫沉易温润的眼眸泛出兮兮凌厉,流动出的算计波光暗然。 保镖无奈滑动导航仪,静看了几秒淡然道:“因为后两条路也被永生家族的人封了。” 莫沉易目光定格在黄色车牌上半秒,轻笑道:“呵,你可真会挑路走,不偏不倚的撞个正着。” 467:姐,救我 莫沉易说完,微微侧头移动,我顺着莫沉易的目光往过望去。 纯黑色的衬衣映入视线透出无与伦比的气质,从我见过欧阳风穿黑色,就觉得世间在没有人能比他更衬得起黑色,潇洒间不失英俊,内敛的悍然和全身散发成熟迷人的气息,他高高在上,轻薄的唇,高挺的鼻梁,侧脸冷峻到如玉雕刻。 每一次看见他,总有说不出的怦然心跳,而这种欲然沦陷的感受,只需要一秒。 欧阳风轻靠在银色的圆柱上,黑色衬衣袖口自然卷起,露出全世界限量版的石英表,单手随意垂落侧边,耀眼的食指上戴着黑曜石戒指。 欧阳风碎发挡住眉梢,平静无波的眼底,如深渊一般深不见底,身后站着数十名保镖,面对永生家族内部人员的质疑,欧阳风保持一贯的沉默,淡然的望着七嘴八舌的他们。 车内的空气渐渐开始凝聚,我拼命挣扎闷声叫喊的一瞬,莫沉易直接从身后抱住我,我全身被控制时,睁大眼睛看见欧阳风离我的距离不足四米远,我大喊嘴里被塞着抹布怎么也喊不出声,心里强大的意念承受巨大的冲击。 我抬起双腿想要往车窗玻璃上踢,好用这种方式引起欧阳风的注意,如果欧阳风可以听到车玻璃在响,他一定会有警示,会朝这里方向看的。 谁知我刚抬起脚,就看见莫沉易从后腰拿出一把轻然的枪,慢条斯理的抵在后座位上,直对着李雨的后脑…… 一瞬间呼吸快要停止,而莫沉易一副生死度外的表情,抿着蔷薇色的唇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但他的动作已经明确表示即将要发生的事情。 我看见莫沉易这个举动,无奈的笑溢满唇角,李雨从倒车镜中知道所发生的一切,吓的双手都开始颤抖,好像抖着从牙齿中挤出的声音,颤颤巍巍,“姐……救我……” 我双手紧握,指甲陷入肉里的疼痛,大脑神经一片紧靡,如果我再用极端的方式惹怒莫沉易,那么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噪乱的思绪下,看着近在咫尺的欧阳风!如果李雨不是我弟弟,我绝对会毫不犹豫! 紧握的手指渐渐放松,我全身血液瞬间像被抽空了一样,侧头软绵绵的靠在座椅上,我不敢拿李雨的命去赌,只能滞滞的望着车窗外。 看见欧阳风薄唇轻齿,跟下面人说话的无论眼神还是神态,都让我心绪无休止的起伏。 莫沉易开了一辆毫不起眼的吉普车,混在车堆里真的难以引起注意,久久的等待可能不过五分钟,欧阳风步履轻盈的走下来,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子不自觉的让出一条路。 拉开车门,欧阳风坐进去,车子急速转弯,让开一条路,从反方向急速开走。 定格一秒能看清欧阳风如玉的手指搭在反向盘上,目光凌厉漆黑的直视,就与这辆吉普擦车而过! 飞驰过后,欧阳风身后的保镖和中年男子纷纷上车后,让开前行的马路。 红灯一闪跳转绿灯时,保镖重新启动车子,像飞一般冲了出去,能明显感觉莫沉易深喘一口气,轻缓的放下枪,后背靠在座椅上。 妖媚的桃花棕眸变得无光,闭目后修长的睫毛盖在眼睑处。 我头脑阴雾的一片,只听坐在副驾驶位上快被吓傻又恢复清醒的李雨,失神的大喊,“莫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 李雨现在才反应过来,算不算太迟? 莫沉易没有说话,李雨情绪更加激动,带着不肯接受现实的不确定,“莫哥,该不会真像我姐说的那样,你想控制我们接手英兰?” 几句话问过后,李雨像疯了一样对我大喊,“姐!莫哥要欧阳风洗钱的地点,你就告诉他么!何必闹成这个样子?是不是整死我了你才逞心如意?” “你为了男人,连你亲弟弟都不要了吗!”李雨带着哭腔,想拼命转头,可无奈双手双脚被绑住,整个人被固定在座椅上。 李雨分毫动弹不得,我从倒车镜中看见李雨此时慌乱的表情,忽然冷笑,他不是一直相信莫沉易么?怎么现在兄弟情谊不见了,他求莫沉易放开他啊,为什么绑着我们,要带到哪里去? 我嘴巴被抹布塞住,发不出任何声音,也不想说话,任由李雨大吵大闹喊的我头都快从顶端裂开了。 吉普车像是左右拐弯了好长时间,崎岖的环山路下,望着初生第一抹朝阳,散发淡淡金黄色的光,透过车窗照进我眼睛里。 468:难道不比我爱你胜过百倍? 刺眼的光芒让我感觉非常不适应,伴随着李雨的呼喊,车停在一间废弃工厂门口。 沉重的大门被推开扬起厚重的灰尘,里面随地扔着铁锈的东西像是用过坏掉的,因为常年封闭不见阳光,散发出强烈刺鼻的霉味,潮湿的墙角还长满了青苔,莫沉易对我又拉又扯,抱着我下车后,走进工厂反手扔在沙发上,取掉我嘴里的抹布。 我连着从嘴里吐出很多脏发和沙子,眼睁睁看着李雨摔在地上,还哭喊着大闹,吵得旁边保镖直接抡起凳子就往李雨后背上,重重砸了下去时,我瞬间闭上眼睛! 伴随着闷哼一声,李雨倒地后痛苦呻/吟。 悠扬漫长的铃声响起,莫沉易接起电话,甜美的女声传来,好像是莫沉易的妻子娜美。 简单几句话说的很急促,好像不停在嘱咐莫沉易什么,莫沉易点点头,淡然的声落落都是回音,“我知道了,呢边你安排好,我今晚就带着昆明去,你放心,事情交给我,你好好在家休息,记得喝药。” 莫沉易讲电话时眼眸出现的关心和嘱咐,听起来不像假的,我躺在破旧的沙发上,满脸涨红的看着莫沉易,他挂断电话朝我走来,半蹲在我身前,低眸先是想了一会,然后温润的语气对我说,“李妆,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到底要不要告诉我?” 嗓子像是被胶水黏住,发不出任何声音,也不想发出声音的哽咽,我知道莫沉易什么都安排好了就等我开口,试想刚才看到的一幕,永生家族内部的人已经对欧阳风质问,心头燃起的那份执着,让我紧紧抿着双唇。 莫沉易静看了我好一会,像是无奈,又气我的坚定,静落时间还没过五分钟,莫沉易一身白色衬衣在节能灯下被照的煞白,他动作轻缓的把铂金项链取下来,一枚婚戒,三色中镶嵌着钻石,从他修长的无名指穿过。 戴好后,莫沉易点燃一根咖色雪茄,深吸吐出强烈刺鼻的烟味。 当莫沉易指尖娴熟弹烟灰时,身旁数名穿着迷彩服的保镖上前几步扣住李雨,先是拽着头发一拳呼啸在左脸,李雨承受不住力度踉跄后退,还没站稳,保镖紧接着一顿拳打脚踢,活生生出现在眼前的暴戾,和李雨时不时惊声尖叫。 一阵比一阵强烈痛苦的呻/吟声响起,我闭上眼睛不想在看一眼残暴的场景。 眼不见,心却发疯似得颤抖,像被拧干的毛巾,处处带着绞痛,我闭着眼睛都止不住溢流的眼泪,顺着鼻翼急促流下时,嗓子和胸腔像是堆积了无数灼热的火焰,快要烧尽的我五脏六腑。 保镖拳脚相加的打完,又拿着沉重的钢管,打的李雨连连求饶,满脸都是鲜血的朝我爬来,无力又愤怒的拽着我的脚踝,李雨对我几乎破口大骂,说他现在经历的都是我所赐,说我从国色天香出来就是个肮脏的女人,说我不肯告诉莫沉易关于欧阳风洗钱的地点,还说他如果死了,在天上的父母和他要变成鬼都不放过我。 噪乱的坏境,处处都是恶语相加的回音,棍棒打在身上的叫喊,我承受着一下又一下在我心灵的重击,疼痛感绝对不比李雨少。 可我知道,一旦开口,只要妥协,那么以后将会是永无止境。 欧阳风做过的事情,十件中必定有四件都是黑暗的,那些别人知晓的很多,不知道的还有更多,别人眼中的他冷酷无情,手段残忍,可日夜在他身边的我才可体会到那份无奈与不得已,甚至他每做一件事,每一个决定,都不止是为了自己。 思绪中无休止的出现欧阳风的影子,他的温柔他的好,他从来是不善于表达的男人,他从未说过,我爱你。但是他明知道我会成为他的威胁,还是不忍伤害让我走,他所做的一切,难道不比我爱你胜过百倍? 世界上,谁还能感受到欧阳风的情深…… 一声比一声强力的暴打,李雨快要奄奄一息,躺在地上停止了谩骂,嘴角淤青,流出的鲜血,我四肢似乎是僵硬了,如雕塑坐在沙发上,心已经被撕裂成两半,活生生的流淌着血,快要在我心底堆积成河。 那一整颗心,一半是李雨,一半是欧阳风。 欧阳风也曾拿我威胁过李雨,可是他却没有一次真正下手,包括在马拉华街,那么好除掉李雨的机会,要是别人怎么可能放弃…… 我心在滴血的同时,哭声越渐强烈。 469:我只数三声! 莫沉易双指间夹着的一根雪茄快要熄灭,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心里受过的重型随着莫沉易厉声喊停的瞬间缓缓褪去,刺鼻雪茄的烟味,莫沉易凑近我轻吹在脸上。 我被呛的低下头,半眯眼睛的时候,看见莫沉易妖媚的帅气,他在轻笑,无论心里此刻的所想有多么狠毒,总是被如四月春风的笑容掩过,莫沉易拉过我的胳膊。 我双手双脚被绑住无法站立,重重摔在地上,我跟满脸是血的李雨面对面,看着触目惊心的弟弟,像是谁拿着刀尖在我鲜活的心上狠狠刺下。 莫沉易揪起李雨的头发,不屑的目光从他脸上掠过,对保镖使了一个眼神,保镖快速搬来一个破旧的凳子,把李雨的右手放在上面,莫沉易转身从保镖手里取过一把锋利的刀子,足有半米,像是夏天里切西瓜的。 明晃晃的刀尖,分开李雨右手五个手指,李雨惊恐的睁大双眼,反应过来开始拼劲全力的反抗,一旁保镖见状快速按住李雨的双腿和肩膀。 透过骤亮发白的灯光,看见莫沉易残忍泛着红光的眼眸,一闪而过的丧心病狂,手背上爆出的青筋突起,高举那把锋利的刀片,毫不犹豫重重而落! 伴随着李雨撕裂心扉的叫喊,震耳欲聋! 我的心仿佛已不是自己的,看见眼前骇人发生惊恐的一幕,我睁开眼睛睁大到极致,断掉的小拇指鲜血淋漓,血肉模糊的让我附身呕吐,胃里长江倒海,抑制不住的恶心,从喉咙里呕出的酸水! 李雨因为承受不住十指连心的剧痛,惨绝人寰的哀嚎一声,下颌嗑地晕死过去。 我全身疯狂的颤抖,像失心疯一样丧失了理智,眼泪流下滴落在石灰地上,我恨的牙关紧咬,使劲挣脱着被绑住的双手,憋得脸色涨红,发软的双腿快要被截肢,我悲彻痛骨到极致,莫沉易站在我旁边,按住我的脖颈,强迫让我趴在李雨身边,脸贴在满是鲜血的板凳上,断掉的一小节手指,闻见蔓延浓郁的鲜血味…… 又想呕吐时,穿着迷彩服的保镖端着一盆盐水,顺着李雨的手到头浇了下来,盐水沾在我唇角,尝到的咸味,伴随着昏倒李雨一声惨烈的哀嚎,像天边嚎叫的猎鸟。 李雨被剧痛疼醒,表情极度难堪扭曲,痛苦的蜷缩在地上挣扎着,莫沉易一脚踩着李雨的头上,手上拿着锋利还在滴血的刀。 玩弄的姿态,令人发指的手段,我极尽全力的挣扎,身体还是软飘飘的没有半点力气。 “来!”莫沉易摇晃着那把刀,在昼白的灯光下,他嗜血的眼眸就像魔鬼,又重新抬起李雨的手,放在我面前的凳子上,刀尖又抵达的一瞬,我像疯了一样泪声俱下,用牙齿咬住莫沉易的衬衣袖口,哀求的望着他,不停的摇头。 “不要,不要了……”我怕的近乎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惊愕让我只能用摇头来表达我的意思。 莫沉易斜视我,轻藐一笑,“说么?” 我刚犹豫了一秒,莫沉易果决的毫不停留,刀影一晃。 “啊——!”我惨痛的强烈叫喊一声,闭上眼睛,世界上找不出任何形容的言语和词汇,我整个大脑都是红色,被鲜红色溢满。 “莫沉易!莫沉易!”我哭到肝肠寸断,我已不是震惊而是惧怕,惊悚传遍强烈止不住的颤抖,发狂的颤抖,又一截指头断落,我喘不上气,心像被压碎,被搅拌。 我跪在地上,无助的只能对莫沉易求饶,我不停的求他,莫沉易烦的低眉看着手腕上的表,感觉时间急迫不能再等了,莫沉易用白色衬衣擦拭着刀尖上的血,扣住我的下颌对我极不耐烦的说道:“李妆,我没时间再跟你玩你来我往的游戏,我想要什么你清楚,我给你三秒钟考虑时间,这回在下刀,就不是手指,而是你弟弟一整只手了。” “一!”莫沉易声音低沉,带着十足的压迫。 我闭上眼睛不敢看眼前血腥的场景。 “二!”洪亮的喊起,蔓延废弃工厂各个角落,透着低沉的回音。 已经没有时间再让我思考,眼前躺在血泊中是我亲弟弟啊…… “三。”莫沉易最后一声落音,两旁保镖上前,拉住李雨的手,第三次放在板凳上时。 看着明晃将要抬起的刀尖,我裂心的哭喊一声,无助而绝望的大喊,我趴在地上,所有正在运作的细胞和神经都快要崩溃了。 470:我妥协 本能的一秒,所有的一切像地崩山裂,我没有能力思考太多后果,眼前唯一能做的,就是保住李雨的一只手。 我声嘶力竭的阻止哭喊,我哭的大喊出声无休的绝望,我妥协,我妥协的痛彻裂骨,像挖心一样的疼痛,“欧阳风洗钱地点在澳门三号厅赌场,钱庄负责人叫阿旺,每月一次,每月十七号的下午五点……” 莫沉易听到后双眼快要发光,他也许是不可思议,半蹲下身,震感喜悦的看着我在笑,抬起我的脸颊,强迫我对视上他的双眼,有点未落的不确定道:“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不想看见莫沉易的眼睛,心如绞痛也仿佛不是生长在我身上。 “澳门赌场三号厅,钱庄负责人叫阿旺,十七号……”再说一遍我已经麻木不仁,苍凉的音调,哀婉的语气,哭到视线模糊,最终闭上双眼。 “快!澳门赌场。”莫沉易一声令下,数十位保镖用最快的速度走出废弃的工厂,莫沉易站起身先是原地转了两圈,仿佛天下要尽在他手的喜悦,持续了半秒后。 他又附身厉吼的警告我,“李妆!敢要我知道你是骗我!我不光让李雨失去一只手,还要挖掉他的双眼,在挑断你的手筋脚筋,我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我软绵绵的躺在地上,像是被拆了零件的木偶,无助涣散的眼神直视着天花板刺眼的节能灯管,眼睛都未眨一下,机械的扯动唇角,“我没有骗你……你去吧,欧阳风是在澳门洗钱没错的,你去了就能找见阿旺……” 趴在我旁边昏死过去的李雨,我侧目一瞬,心如死海。 莫沉易看着我的样子,冷哼一声,“你别想着死,这才只是开始,还有更多的事情没做。李妆,你等着我回来……” 莫沉易大步离开废弃工厂的时候,吩咐了四名保镖一定要把我看好,他们点头后,工厂门关上被锁死,陷入无限循环的黑暗中,保镖用黑色胶布贴住我的嘴。 我就这样静静的躺在破旧的沙发上,闻着令人作呕的一股霉味和血腥味道,大脑思绪被掏空了,这一秒我什么都不愿思考,也无力思考,所有的后果,我一闭上眼睛就天翻地覆,睁开眼睛面对现实就痛不欲生。 我现在唯一想把全部的思绪埋在深海里,沙漠里,氧化消失,不复存在,所有走过的路,我不能回头,也再也没有回头之日。 窝在沙发上的我就像行尸走肉,也不想在总结经验,懊悔我的过错,我把一切不负责任的推托给命运,也许从欧阳风放我走的一刻,这一天早就该来了,以前我恨欧阳风对我的绝情,现在我恨自己为什么没死在他手里。 如果那时我死在欧阳风手里,会不会是死的干干净净,带着遗憾总归比带着悔恨不知强百倍。 所有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难辞其咎的是欧阳风一次又一次的心软。是的,他不该心软的,是我该死,谁让我做了他身边的女人,这本身就是一种错。 最终,最终我们所担心的结果,还是发生了…… 备受煎熬的每一分钟,过起来漫长如一年般,我想用牙齿咬掉舌头都没力气,感觉平时尖利无比的牙齿,现在连豆腐都咬不动,一碰就酸疼。 发涨的双眼麻木,怔怔望着天花板,越来越觉得悲伤,悲伤过后又变得麻木,然后还是忍不住痛哭出声…… 我蜷缩在沙发上,看着满地的鲜血和奄奄一息的李雨,竟然连愤怒的勇气都没有。 德不配位,必有灾殃,这句话印证在我和李雨身上还真不假。 莫沉易来去时间很快,重新换了一身西装像是刚从bd集团回来,莫沉易脸上彰显好久不见的神采奕奕,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旋霓,半蹲在沙发边,温润如潺的眼眸凝视着我时,用手轻柔的撩了一下我额前凌乱的发。 我麻木的伸出手指,拉住莫沉易的衣袖,声音悲凉带着乞求,“送李雨去医院……” “不着急。”莫沉易动了动蔷薇色的唇,露出品色的贝齿,温润的笑道:“手指冰冻十二个小时内可以重新接上,你陪我去参加一个晚会,结束后我立刻让李雨做手术。” 铁桶放着冰,在三伏天的燥热下,冒出阵阵冰凉的白烟,保镖带着白褂医生走进来,准备手术的器具,先是给李雨止血进行简单的包扎,李雨被台上担架已经深度昏迷…… 471:背叛过后的相遇 然后抱起我上了一辆废弃工厂外的吉普车,绕过几个环山路停在一栋别墅前。 莫沉易让佣人帮我洗澡,解开捆绑手腕和双脚的麻绳,白皙的肌肤泛出丝丝血红,火辣辣的蛰,鲜红的一片。 身上更是几处不见一块完整的好地,帮我洗澡的佣人用毛巾擦拭避开伤口。 莫沉易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衣,靠在浴室门框双手抱胸,温润的目光含笑顺着我赤/裸的身体,从上到下片片遗落在他眼中。 滚烫的视线目不转睛的从头看到尾,莫沉易一瞬凑近我,半蹲下来,伸出修长的双指,移动我挡在胸前的手臂,我紧紧咬着下唇,牙齿快要把唇边咬下来一层肉…… “还怕我看么?”莫沉易轻吐一声,拉着我站起身,一丝不挂的映入眼帘。 我颤抖着全身,牙关紧咬,再次抬头泪水顺着脸颊流下,莫沉易一把掐住我的锁骨,我后背贴在冰凉的瓷砖上,看见莫沉易似笑非笑的扬着唇角,仿佛用一个男人在欣赏一个女人的目光打量着我。 我忍受这种难堪的同时,久久跟莫沉易对视,直到看见他再也难掩的欲/火腾升,我快要不知所措…… 忽然被旁边弯腰不敢抬头的佣人一句话打断道:“莫总……这才洗了一半,剩下的……” 偌大的浴室中容纳四人,打开花洒不停冒着水流的声音,莫沉易难以移开的目光还是渐渐收回,他手一移开,我全身都软了。 浴室玻璃门关上的一瞬,我蹲在墙角用手捂着脸,泪水流满掌心,朦胧着视线看见两名佣人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 我擦了一下眼角的泪,几乎哽咽的发出声音,“我没事,你们洗吧。” 清水撩在身上,擦掉灰尘,然后用碘酒帮我涂药,很轻柔的手法却让我疼到神经发麻。 刺鼻消毒水味道传来,我忍着疼上药时另一个佣人已经为我梳好头发,白色连衣裙穿在身上,走出浴室,看着对面镜子中的我,仿佛换了一个人。 不见空洞的双眼,发白的唇被粉色唇膏覆盖,莫沉易一直等候在浴室门外,看见我出来用目光停落在我身上片刻,笑着说,“今晚的宴会,你一定是主角。” 港城奢华的音乐演奏厅,轻慢美妙的钢琴曲婉转轻缓的演奏,自然动听。 一瓶昂贵的红酒,轻轻开启倒入透明高脚杯中,色泽深红透亮,淡淡巧克力味道弥漫。 我目光落在哪里都觉得不合适,视线往台上移动,看见一位穿着妃色礼裙的女子,清婉的容色,手指灵巧而优雅的拉奏着小提琴。 听着小提琴音乐的清扬,我目光又一次不确定的落在她身上,渐强的熟悉感从思绪划过,才认出她是皇后! 我内心震感不安时,莫沉易递给我一个手机,轻轻放在我旁边的沙发上。 低头,荧幕上骤亮闪过的视频,出现在我眼中的一幕是刚才废弃的工厂,躺在担架上正在输血的李雨,保镖拿着一把枪,抵在李雨的脑袋上,看着李雨苍白的脸,生命垂危样子。 “莫沉易!”我憎恨是从嗓子里发出的,不知莫沉易又想干什么时,一抹黑衣出现在我的眼前。 弥漫苦咖啡的味道吸入鼻腔,我不可思议的抬头,看着前方高大的背影,一抹断雁孤鸿的气质。 欧阳风…… 我全身连细胞都在颤抖,他步履轻盈像从黑夜里走过的猎豹,强大的气场和深深的压迫感,让我心脏开始发紧,镇痛带着无法形容的难以喘气,我真怕他回头看见惭愧万分的我。 手指紧紧拽着昂贵的桌布,无声手机上的视频,依旧定格在李雨被抢指着的画面。 连空气都是冷的。 皇后弹奏小提琴的声音轻曼悠扬,一曲结束后,台下不约而同响起礼貌的掌声,皇后起身拂裙,摆出优雅的谢礼,她端庄美丽的从台上缓缓走下来,似乎是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就落定在欧阳风身上。 我跟欧阳风的距离不足半米,心中燃起十万种不安和震惊,只听莫沉易轻声叫道:“欧总。” 闻声,先是保镖转过身,看见莫沉易后眼中统一充满了警惕,欧阳风回眸时,漆黑无比的眼眸准确落在我身上,顿时掀起数不清的波澜,英俊的眉眼,深刻的五官,薄唇轻抿的同时,脸色愈加阴沉。 “喝杯红酒?”莫沉易修长的手指搭在高脚杯上,对欧阳风做出邀请。 472:风,放开李小姐 欧阳风俊脸菱角分明,一瞬不瞬的凝视我时,皇后已从台下走到欧阳风身边,很自然的揽过欧阳风的胳膊,目光微微看着我,柔婉从眼中划过。 圆桌可容纳四人,我和莫沉易坐在沙发上,对面还有两个空落的位置,穿着衬衫系着黑色领结的服务生端着银色的托盘,又送来一瓶昂贵的红酒,轻放在桌上问是否开启,莫沉易含笑望着欧阳风。 欧阳风坐下后,骨节分明的手指,解开西装的纽扣,轻点桌面示意服务生可以倒酒。 从头到尾,我都不敢抬眼去看欧阳风,他坐在我对面,强大的压迫感已经让我喘不上来气,我刚刚背叛过他,这种两两相望,对我来说就像在地狱受刑的残酷。 我的表情极其不自然,尤其是每一次低头,都可以看见手机荧幕定格的画面,李雨性命握在莫沉易手里,无奈到一种境界时,我居然莫名的笑出声。 尤其看到皇后亲昵的凑近欧阳风…… “吃黄桃吗?”莫沉易不自然的温柔,传进我耳膜,定落了一秒,刚想摇头,只听充满磁性的声音淡然道:“她过敏。” 从前在花海,佣人每次准备水果,唯有黄桃剩下,欧阳风深夜才回来,他还有心留意我都吃什么不吃什么吗? 空气变得沉重,谁也没说话,而欧阳风深黑的双眼,一直深深的凝视着我,眼神快速交融过后,我愧疚的移动目光,去看桌沿边。 莫沉易轻笑两声,对服务生道:“那酸奶草莓吧。” 四个透明高脚杯,倒三分之一的红酒,皇后端起酒杯时,我看见她中指戴着一枚闪亮的戒指,璀璨耀眼的红色宝石,心形状落在白皙的手背上,配搭高级舞会的灯光,觉得双眼被微微刺痛时,又听见莫沉易说。 “欧总近来还有时间陪未婚妻出席晚宴,想必永生家族的事情,都处理差不多了。”莫沉易温润的棕眸闪过的不怀好意。 欧阳风手轻触白色的桌面,骨节分明的手指转动着那枚黑曜石的戒指,薄唇轻抿,却一句话未说。 莫沉易轻然一笑,继续道:“王锦知道鸣子失踪,从根本查处,大量搜集证据,其他什么都不要紧,可一旦爆出黑账,所有事情不攻自破,每一笔买卖,都能核对上金额,准确到连一毛钱都不差,善于混淆试听,颠倒黑白的欧总,也该百口莫辩了吧?” 听完莫沉易的话,我心比烈火燃烧更刺痛,鲜活的被烧的柴黑,感受痛彻后的麻木不仁,只看欧阳风深邃的眼眸霎时变得漆黑无底,深谙如黑海,目光落定我一时掀起的汹涌,手指不自觉的收紧,连桌面都在颤抖。 就连修养良好温婉的皇后,声音都有点激动的提高道:“凭娜美在中阳的关系……” 皇后有些发抖的音色还未说完一整句话,莫沉易轻缓的转头,静落的眸子盯着我半秒,轻语笑道:“娜美家族从来不淌这摊浑水,她又怎可知道,澳门的事情?” “李妆。”欧阳风低沉的声音,开口叫我的名字,我全身绷紧的神经疯狂战栗,仿佛整个会场都安静了,寂静的空气中,我只能听见欧阳风尽力忍到极限,在内体不停控制和压抑,却还是耐住心的问我,“为什么?” 我低眸看见手机屏幕上生死攸关的李雨,双手狠狠嵌在肉里。 为李雨我妥协了,走到这一步已经晚了。 我低头缄默,能感觉欧阳风身上的戾气越来越重,透着无与伦比的恐怖,眼底变成充血的红色,像天边撕裂的红霞,恐怖而血腥。 唯一的为什么,就是他不该对我心软是么?要不是欧阳风放我走,也不会有今天的背叛吧?再说理由也不能成为洗清的借口,我也不想推托责任,结果就是我背叛他了…… “李妆!”犹如天边猎鹰的嘶吼,低沉中透着恨! 欧阳风起身朝我走来,愤怒一秒思维混乱时,欧阳风狠狠掐住我的脸,受伤的眼神遮掩不住的漆黑,牙关紧咬,单手止不住的颤抖。 能感受到从欧阳风体内掀起犹如海浪席卷,满心的砂砾和灰尘,止不住在心里狂腾。 “风……”皇后吓的快步上前,担忧充满温婉的眼眸,手指搭住欧阳风的手臂,满脸都是关切,“风……放开李妆小姐,风……你别这样。” “滚!”欧阳风暴怒的一瞬,反手甩开皇后,掐住我下颌的手狠狠用力。 473:你不配! 不停颤抖的手背上青筋突起,力量的融合,狠戾的眸子,深深蹙起的眉峰,满是阴狠。 皇后被欧阳风用尽十足力气推到在地,疼痛的表情爬遍脸颊,却还是抱住欧阳风的腿。 身后保镖准备团团包围我时,皇后对他们厉喝一声,“你们别过来!” 保镖左右为难,却还是停住脚步。 欧阳风一把推我在墙上,我脚下不稳,眼泪掉下来时,背后重重靠在墙上,欧阳风像是忍无可忍,找寻东西,这一秒就想让我生不如死的表情,从旁边保镖腰间抽出一把漆黑手/枪。 冰凉透着落然的恐怖,正对眉心,他已经是第二次用抢指着我,大庭广众之下,高级音乐厅的会场,穿着蓝色制服的保安纷纷疏散贵宾,有砸破杯子,惊声尖叫抱头离开。 高级会场凌乱成一片,唯有我们桌上,欧阳风眼眸变得更加灰暗,他每一次皱眉的愤怒落在我眼中,每一个微细的神情充满失望和落然的悲痛,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都像万箭穿心。 快要撑不下去了。 幸好,这一刻的心是解脱的,面对一枪可以穿过我脑袋的子弹,我毫不畏惧的轻然顶上,我凑近一步,欧阳风颤抖的手,不自觉稍又远了一厘米。 退到无法再退,重重又前进的一秒,心成死海。 我闭上眼睛,忍不住的眼泪快速流淌,第一声轻柔到连我自己都快听不见,“我想死在你手里。” 随后,我哽咽的上不来气,用尽生命最后的力气,沉声悲痛叫着他的名字,“欧阳风……” 在难平息的愤怒,欧阳风漆黑的眼眸像两把凌厉的钢刀,深深划过我眼睑,握住枪的手用力攥紧,能感受枪口在拼命的颤抖! 可依旧漠然的话语,如数九寒天冰凉的眼神,欧阳风突然嗤笑,嫌恶充满眼眸,静落定格后,薄唇轻齿,轻到万重火焰的灼热,又如冰天雪地的寒冷。 “你不配!” 欧阳风反手重重把冰凉烤漆的枪扔在桌上,厌恶的不想再看我第二眼,颤动的全身失去愤怒,变得平息淡然时,掀起万层波澜的眼眸,也沉寂如海,英俊完美的侧脸更加立体,背对着光线一半阴暗。 “呵!”欧阳风不屑冷笑出声,唇角划出魑魅适宜的弧度。 不停冷笑,一声又一声传进我的耳膜,心原本是抽搐的滴血,在听见那句‘我不配’时,静落到没有任何声音,好像失聪了一般,只余下嗡嗡徘徊在耳膜…… 欧阳风决然转身离开的一瞬,我已经泪流满面,视线模糊都昏花,还是转头忧心的看着沙发旁边手机视频里穿着迷彩服的保镖移开了对准李雨脑袋的枪。 我高悬的一颗心也随之重重落下,像沉沦到万米深海。 莫沉易高傲的姿态,坐在沙发上昂起的下颌,蔷薇色的唇带着浅浅的笑,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又淡然点燃一根咖色雪茄,轻抿在唇角,呛鼻的味道缓缓飘升,莫沉易半眯着眼睛。 我已经有气无力,却还是挣扎的抬起手,手尖死死抓住莫沉易的裤子,抓成褶皱,声音带着无底深恨和哽咽的哀求,“莫沉易!你满意了?满意了,就给李雨做手术……别让他失去手指……” 我哭的上不来气,莫沉易从唇中吐出雪茄的烟丝,抬起我的下颌,轻藐的看我一眼,随后笑的不屑,拿出手机轻按号码,简单交代两句,话筒里的保镖轻声应答。 手机里的视频中,清晰的看见医生准备好手术,戴上白色橡胶手套后,视频一瞬被掐断。 静落无止的心…… 抬眸对视上皇后温婉的眼眸,她还没有离开,刚才全部的过程,都被皇后尽收眼里,她的表情怡然,没有半点诧异。 轻撩深色的发梢,恬静清香的味道蔓延在高级会所,她撩起裙摆走路时跛着脚,应该是刚才被欧阳风大力推倒后扭了一下,一名保镖扶住她,皇后在看我一眼,内敛婉约的一笑。 莫沉易深吸雪茄,品着昂贵的红酒,一杯一杯下胃,等待过了很长时间,一旁站着的保镖过来附身说,“莫总,昆明已经带人过来了,一切进行顺利,莫总放心。太太说呢边交代好了,问您用晚餐吗?” 莫沉易摆摆手,把快燃完的雪茄掐灭,从钱夹中取出一张支票,“交给会所老板,告诉他永生集团股票再过一个小时就抛,不要赔的倾家荡产。” 保镖小心翼翼的收好支票,应答一声。 474:你去过地狱吗? 莫沉易拿起白色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轻巧的揽过我的肩膀,失神的走出奢华的晚宴大厅,外面天空已经是黑蒙蒙的一片,港城繁华大街上,到处可见璀璨耀眼的霓虹灯,我站在燥热的风中,木讷着神色望了好久。 穿过闪耀华美的路灯,和纵横交错的行人,我仿佛能望见高高耸立在城市中心,那所金碧辉煌的国色天香…… 回忆往事都记得一清二楚,又想起我和欧阳风第一次相遇的场景,我百般谨慎上他台陪酒,仿佛还是昨天历历在目。那时我不敢有一丝疏忽和怠慢,一段故事,总是不经意间输给天意和选择。 再次抬头,我泪眼婆娑,觉得这一生的眼泪,都快要在这短短四个月流干了。 “你看什么?”莫沉易手臂搭在车边,顺着我的视线望去。 思绪恢复后,我对视着莫沉易温润春风的眼眸,颤抖着声音问道:“你还想要什么?” “先上车。”莫沉易一把推我进车里,我摔在座椅位上起身挽起碎落下来的发丝。 车玻璃干净的透明,窗外马路旁绿油的树木,港城中干大街的绿化做的很好,到处是鲜花和修剪造型的树木,藏蓝色的天空漆黑无比,星星点点的明黄色,半月挂在天角处,孤独又清冽。 我大脑像夏天树梢上的蝉虫在鸣叫,车内吹着簌簌的冷风,汗毛不自觉收紧,莫沉易把我带去另一间别墅,不留痕迹的绕路在短短半个小时,绕过了几圈。 莫沉易不用如此警惕,我在港城除了当时上班的创意公司,和去花海的道路,偌大的港城,我一无所知,就算站在市中心也分不清东南西北。 而且,我不会逃跑的。 一路艰辛的走来,就算不被莫沉易胁迫,我也会遇见更多欧阳风以前的仇家,他们内幕消息很多,知道皱叔死后,我和李雨被踢出英兰,布遍天罗地网的找到我们,又该如何? 我认命的闭上眼睛,只要莫沉易别在伤害李雨,剩下的事情…… 我滞地的眼神瞬间锋利无比,不留痕迹的转头看着莫沉易温润帅气的侧脸…… 车开的很快,又一次停在一栋别墅大门前,二楼的卧室,柔软的大床中央,他脱掉西装解开衬衣,压住我的手臂吻下来时,我没有半分反抗。 女人强硬不过男人,男人强硬不过命运,坚守的那层底线已破。 终于我闭上眼睛,感受莫沉易在我耳边轻吻,炽热扑了下来,悠然的清香笼罩,莫沉易反手扯掉我身上的连衣裙,白皙肌肤暴露无疑,处处伤痕沾满的碘酒味道。 新伤旧伤,我的身体早就满目伤疤,触目惊心的轻看一眼,这哪里是女人的身体…… 我清晰的记着,手臂上有一道疤痕是金晔留给我的,手腕上两处像蜈蚣浓密,是琛白和当时在花海割腕留下的,胸前被细小铁片被烟头的烫伤,都是在国色天香被欺负,不妥协时受到的惩罚,尽管如此。 我从来没像今天这么无力,这么痛过。 一闭上眼睛,大脑无限循环的那句,欧阳风低沉充满磁性声音说的:你不配。 从一开始,我就是不配的。 没有任何辩解的意义,可是心为什么要像被凌迟一样,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莫沉易的唇让我更加麻木,我把脸扭到一旁,被莫沉易扳正,我咬着下唇,直到咬出了鲜血。 血腥弥漫口腔,顺着嘴角流到白色的床单上。 莫沉易温润的眼眸,正对面的直视着我,扳过我双腿的一刻,他停下了,漠然了好长时间,他沉重的喘着呼吸压下来,声音很轻,又带着愤怒,“你摆出这份神情给谁看?满脸写着不愿意为什么不反抗?” “李妆!”莫沉易急切的扳过我的脸,声音沉重道:“你强烈反抗的性格去哪了?你这样的反应,让我对你失去了兴趣。” 听着莫沉易的话,我睁着眼睛却一片漆黑。 “说话!”莫沉易厉吼一声,我睫毛开始颤抖,柔声反问道:“莫沉易,你去过地狱吗?” 莫沉易皱着棕眉,好像很不理解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手下停顿几秒,最终还是放下我的腿, 他内心好像在挣扎,忽然又转过来跟我面对面,“我能感觉到,你是真的不愿意。”莫沉易抬起手轻抚了一下我的刘海,声音轻柔,“以前我觉得女人不愿意,我用强,她们就软了,可是你跟她们不一样……” 475:够欧阳风被抄家吧? 从始至终都是莫沉易一个人在说话,我没有半点回应,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一点思想也没有。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莫沉易开始沉默,他靠在床头,抿着蔷薇色的唇,棕眸散发出若有所思,被轻慢的电话铃声打断。 “什么事?”莫沉易轻皱眉梢,离得很近的距离下,我听见一声男音,“莫总,永生集团股票在大幅度的跌停。” “让两个月前支持永生股票的企业老板,撤资。”莫沉易静默的说完,又淡然道:“港城海口道路拦截了吗?欧阳风每月供货时间就在今天晚上十点,你直接带人过去就行了。” 欧阳风每月的供货时间,莫沉易怎会知道的如此详细…… 听着一件接一件的噩耗,事无巨细到连时间都分毫不差,是否莫沉易除了我,还有人在暗中为他提供消息。 我缓慢转动的大脑,第一个就想到左个,随后快速否定,左个在怎么样对欧阳风不忠,也不会背叛永生,在是私生子,也是永生家族的人。 电话挂断静落几秒,大量的电子产品被拦截,全是从美国发来原装进口的,接下来机械配置,红外线和监控器等等…… 数量庞大,各种产品不一。 莫沉易急的快要冒火,对着电话另一边就喊了起来,“你确定全部都是电子产品?” “是。”言简意赅的回答,莫沉易心烦的挂断电话。 思考片刻,莫沉易重新拿起手机,站在落地窗前,好像是有意避开我不让我听见到他们谈话,莫沉易声音很小,离我又远。 断断续续的勉强听到他讲,“十斤呢……意外了吗……先这样。” 莫沉易讲完后,烦躁的把手机扔在床边,双手抵在腰间,静静站了一会,电话铃声又响起,我看见上面标注的是:刘警官。 莫沉易弯腰拿起手机离开,‘啪’的一声关上了卧室的门! 我静静的望着天花板,能惊动警官,一定是违法的事,要十斤掺杂在走私的电子产品中,人赃俱获…… 我一瞬坐起身,又猛然听见卧室门被一脚踹开! ‘砰’的一声发出剧烈的震响,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莫沉易从床边拽下来,我拼命反抗,跟莫沉易扭打在一起! 他狠狠拽住我的头发,表情恶狠,“你什么时候告诉欧阳风的!说!” 我甩开莫沉易的手,几次强力的挣扎下,膝盖碰在桌角的棱边,一瞬酸疼让我痛苦的表情扭曲。 莫沉易一脚踢在我小腹上,大声厉吼道:“为什么货物被转移了,拦截的不是欧阳风的货,我放了十斤毒品,东西呢!” 我听后大惊,十斤?够欧阳风被抄家的吧? 我从爱尔兰到港城,三十多个小时都是跟莫沉易在一起,我有什么办法告诉欧阳风,况且十斤货物的事,我从头到尾根本就不知道,莫沉易是急了,来不及思考已经大脑混乱,不知所措了吧。 我趴在地上,用尽全力站起身,看着莫沉易心急如焚的神情,惊慌布满温润的眼眸。 “你跟皇后串通一气去陷害欧阳风!皇后背地步步紧逼,只为了嫁给他!你以为她真会害欧阳风么,海口到货时间和路线都是皇后告诉你的吧?十斤毒品,欧阳风入狱,这不是皇后所期望的,你被设计了!” “是么?”莫沉易冷笑的恐怖,“已经查出欧阳风洗黑钱的地点,就算没有十斤毒品,他也一样翻不了身。” 电话铃声一遍又一遍的响起,进出别墅的保镖越来越多,一声接一声的禀报,“莫总!市面上所有没有产号的电子包括珠宝都下架了,永生集团秘密转移走私货物,想来要经受不少损失。” “股票大幅度下跌,我通知律师和会计,五个小时之内可以出结果。莫总,我们什么时候起诉?”穿着西装助理不停滑动掌上电脑,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吹起了大风,墨绿色的树叶被吹的张牙舞爪,莫沉易静落片刻,思绪恢复像是在疯狂转动。 看着莫沉易棕色的眉目间流出算计的精明,然后淡然道:“明天。” “是。”助理应答一声离开。 别墅大堂安静连落针声都可以听见,莫沉易坐在沙发上闭目,舒展的眉头皱起,手指抵在眉心,淡然想了片刻,转过头对我说,“你什么时候知道我跟皇后联手?” 今天如果不是皇后叫欧阳风去会所,又怎会相遇?最后的温婉一笑定格在脑海。 476:死我也要拉个垫背的 皇后为了嫁给欧阳风从舆论开始计划,皇后身后有中阳的人,联合莫沉易给永生和英兰泼尽脏水,搞得满城风雨,皇后身后中阳支持的人和娜美身后的中阳人掀起此事易如反掌,不用皇后和莫沉易出面,欧阳风告诉过我他怀疑是中阳人做的,确实是中阳没错,但背地里策划的人却是她们俩! 马拉华街夜总会前的记者,也是莫沉易叫来的! 皇后或许看出欧阳风不是真心联姻,她怕被利用然后抛弃,所以走了一步险棋,逼得欧阳风无招架还手的能力,只能紧紧依靠着皇家势力。 从欧阳风放手英兰,纵观的局面就已经被打破了。 皇后告诉莫沉易,欧阳风在港城输运走私产品的地点和时间,莫沉易贪心不足,害怕就算找到确切的证据,欧阳风还是会在次翻身,居然给走私货物里加上毒品,如果今晚成功,明天上庭,就算澳门洗钱的证据不足,毒品一事,就算再有能力想遮掩,也是明文规定触犯了法律! 皇后认为这件事太大,她难以控制,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调换了货物! 因为皇后的初衷,从来都不是要欧阳风入狱被判刑,她想付出,付出到让欧阳风抛弃她会良心不安,会愧疚,奈何以欧阳风今时今日的地位,也无需皇后帮助。 想给一个人擦药,而他又没有伤,该怎么办,创造意外让他受伤,然后在假惺惺的上药。 狡兔三窟,欧阳风走私洗黑钱的证据共分为三处,澳门三号厅赌场洗的黑钱分一个星期为三天,剩下三天在拉斯维加斯,至关重要的一点,可能连中阳也没想到,全部混在各大正规银行,数额不大,混在永生集团每月账目单的贷款里,极难发现。 欧阳风闯荡地下组织数十年,又怎会把所有的证据,一清二楚的放在同一个地点? 可是欧阳风为什么要下架所有没有产号的电子产品和珠宝?他要运输到哪?这样做不是此地无银吗? 过海关再被拦截,查证后危险数要高于账单,所有电子产品和珠宝,试想一下…… 内心疯狂的燥热,我说出的澳门洗黑钱的证据,莫沉易叫会计对账,对账时或许难以发现有什么不妥,一旦上庭,欧阳风的律师掌握大量永生集团的明细,辩护好了罪行根本不成立,法官会以证据不足驳回原告。 接下来,莫沉易目的没有达到,又会知道还有更多的黑账,就会再次要挟我,说出欧阳风剩下洗钱地点在哪。 好在重头,全部在银行,想查国家的东西,我想莫沉易还没有这个能力。 明天就要上庭,时间紧迫。 我目光忽然变得凌厉,去看莫沉易,就算不是他威胁,我逃出这里也是无处可去,说不定还会被别的仇家掳去,莫沉易对待李雨手段残忍不堪入目,就算我活不成不如鱼死网破,莫沉易这个小人兴风作浪够久了。 那么不如一起死吧?死我也要拉个垫背的! 当莫沉易转头的一瞬,我凌厉的目光忽然就变得柔和,消散心中绷紧的恨意,全身变得轻棉又软,抿着唇看莫沉易全身散发着贵族气息,躺在沙发上,好看的桃花棕眸闪耀。 我轻语,“你是不是跟皇后联手跟我没有关系,我背叛欧阳风,后果是什么我很清楚,全世界都清楚背叛欧阳风的下场,我如果不是跟你在一起,欧阳风其他仇家也会想方设法的找到我,那时我跟李雨还不知道要怎么样。” 我声音轻软又透着无奈,让莫沉易稍稍回头。 “我在倔强,在坚强,也只是一个女人……”我眼神黯然无光,已经被整的筋疲力竭,“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能不能给我一份安稳?” “杀伐尔虞太累了,留给你们精于算计的人。”我低下头,听见一抹如释重负的话语,还带着几分轻藐,“呵,你终于想通了?” “李妆……”莫沉易朝我走来,伸出手摸着我脸颊,棕眸中掠过的疼惜,“你早这样,我怎么舍得让你经受残忍?所有事情都是经历过才会懂,我要你自己想明白,我讲再多也是废话,你和欧阳风是世仇,你们无法继续又不能相互割舍,一次次的不忍和妥协,还不如放手,人生有无限可能和选择,你非要执着于他,太傻了……” “不只有一个活法,太过坚守就是不识时务。” 看见莫沉易眼中闪过的柔情,我恍惚在他眼中,看到了满是伤痕,遍体鳞伤的自己。 477:她做什么都是心向欧阳风 是啊,我从没想过纠缠,我也很努力的忘掉他要重新开始,我也知道他是地下皇帝,掌握的权力数不胜数,他不能有感情,他为了我多少次打破底线造成今天的局面。 爱情是什么?爱情也许就是这样复杂,明知道我不能见他,却还是心不由已,如果一切都能随了自己的心愿,被自己的大脑控制,我们理性到说断就断,说忘就忘,世界上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悲剧和爱恨情仇。 人生的博弈,是一场理性和感性的较量,时不时权衡利弊,又时不时感情用事,正因为如此,人才会比动物复杂。 莫沉易揽过我的肩膀,好闻的水果清香笼罩下来,明明好闻的味道却让我觉得恶心,人生是有一百种活法,一个女人身边也可以有一百个男人。 但永远不会是莫沉易! 因为他的恶心,满脑子都是恶臭的思想,他才是真正的未达目的不择手段,跟这种人在一起时间久了,我会失真,会质疑,全身都是负能量,不知道什么是幸福。 连婚姻虚假的都是商业利益,他每天都在装,莫沉易还清楚真正的自己是什么样吗? 我轻轻的笑,昂头看着莫沉易,“明天一过,欧阳风走私的证据和账单公布于众,接下来呢?你还需要我帮你什么?” “暂时不用,先等明天的结果。”听莫沉易的话中掺杂着一分不确定,应该是毒品货物被调换,让莫沉易精心策划百密一疏。 “皇后根本不足以信任,她做什么都是心向欧阳风的,你还是要小心一点。”我说了一句废话,不过莫沉易好像很满足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笑容如四月春风的温润,轻点着下颌,“我知道。” 我们往二楼房间走去,旋转楼梯上,我忽然停下脚步。 莫沉易手下一滞,转过头问我,“怎么了?” 我捂着胃,有点无奈,“我饿了,两天什么也没吃。” 莫沉易叫佣人准备吃的,我点了一堆根本说不出名字的点心和菜品,佣人一脸迷茫的欠身看了我好久,就连见多识广的莫沉易也皱起眉头,诧异道:“你确定这些菜你都吃过?” 我点头。 莫沉易身子前倾,“你能肯定这些地球上都有,不是火星的?” “你们好笨啊。”我无奈一笑,卷起袖子就往厨房走去,莫沉易和佣人赶紧跟在我身后。 青苹果色的厨房,一应器具齐全,我拉开双扇大门的冰箱,拿出鸡蛋混着小半牙的橘子,倒点奶酪放进烤箱里,过五分钟拿出来,布满乳白色的小盘。 奶油扑鼻而来,混着橘子的水果味道。 莫沉易饶有兴味的点点头,双手抱胸靠在门框边,挑着半边眉毛,恍然大悟道:“你原来喜欢这么吃?” “很好吃的,你尝一口。”我拉出抽屉的时候,看见银质削皮的水果刀,目光定格之后移动,拿起了旁边的银质叉子,扎着橘子瓣,白色奶酪拉出长长的丝状线。 半停空中,看着莫沉易有点接受不了的轻笑道:“美味还是留给你,我吃点米饭就行。” 佣人从冰箱拿出鸡肉和鲜虾,洗菜做饭时,我手一直搭在盘中,吃着难以下咽的奶酪橘子,压住心里阵阵的恶心。 “怎么又哭了?”莫沉易轻轻拂去滴落在下颌的眼泪,我抬起头泪流满面的望着莫沉易,攀上他的手臂,“莫沉易……我担心我弟弟,他手术做的怎么样?手指成功接上了吗?” “医生都是最专业的。”莫沉易说完,又看着我眼眶里的泪水,停顿了一下,“我打电话问问,你饿了先吃饭。” 莫沉易掏出手机边按号码边走出厨房时,我趁正在炒菜的佣人不备,快速拉开身前的抽屉,看中的水果刀拿起来才发现太大了,夏天穿的少又单薄,实在不知道该藏在哪里。 一把在聚光灯下闪闪发亮的银质叉子,很小很精致,我快速把扎成马尾的头发盘的凌乱,拿起银质叉子,不偏不倚的插进头发丝里插牢,左右晃动几下不会掉下来之后。 又对着光亮的盘子照了照,确定叉子角没有遗露在外。 我起身帮佣人洗菜时,听见身后有脚步声,我转过头看见莫沉易把手机放在厨房台面上,轻语道:“李雨手术很成功,断掉的手指已经接上了,在工厂医疗条件不好,我送他去大医院好好调养。” 莫沉易走近我,用手背摸着我的脸颊,“只要你听话,你弟弟就不会有事。” 478:八点,港城最高人民法院 我懂事的点点头,“笋炒腊肉吧?我觉得挺好吃的。” 莫沉易看我一眼,好像随着我想炒什么菜就炒什么菜,一直看着墙壁上转动的钟表,快要凌晨三点。 一盘又一盘的熟菜才端上桌,盛了两碗米饭,我跟莫沉易对面而坐,简约的餐桌,铺着莹白色的桌布,我刚拿起筷子,就看见莫沉易给我加了一个鸡翅膀,头也不抬的轻声道:“多吃点肉,你瘦的我都怕折断你的腰。” 满桌可口的饭菜,吃进嘴里却丝毫不知味,犹如嚼蜡黏在牙齿上,难以下咽我还要装作很饿很想吃的样子,看着莫沉易温润对我轻笑,我满脑子想着一会我该怎么才能把发丝间的叉子,穿进他的太阳穴。 我足足吃了一碗米饭,连菜也见底时,莫沉易放下筷子,点燃一根咖色雪茄,呛鼻味道蔓延,莫沉易丝毫没有离桌的意思,修长好看的手指夹着雪茄,静落搭在桌边。 他好像是在等,可是,他能等,我却不能等,时间流逝飞快,发灰的天空渐渐泛起鱼肚,蒙蒙亮的时候,我对莫沉易说,“要不睡一会?” 莫沉易妖媚的桃花棕色泛出凌厉的光,暗潮算计的涌动,掺杂着精明的波光。 烟灰落满白色桌布上,又被莫沉易附身轻轻一吹。 我躁火急热,溢满五脏六腑,时间快不够了,如果上庭败诉,或者还未上庭就发现账单有遗漏,刚送去医院的李雨又有危险,一切都准备好了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莫沉易只会更加狗急跳墙,做出我都想象不到极端的事情。 我一着急,手心就出汗,擦在裤子上下搓动,指尖冰凉抵达发丝,准备拔出银质叉子时。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敲门声,封闭的双扇大门被敲的震声,莫沉易抬眼的一瞬,两名佣人打开别墅大门,打头先进来了数十名保镖,统一往莫沉易身后一站。 接着走进来两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拿着公文包,取出几张文件后轻放在餐桌上,莫沉易把手中的雪茄放进烟灰缸,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又听律师和会计算出来的数据,和已经掌握的证据,语速很快又简洁的阐述一遍。 我听着他们有理有据报备,毕竟澳门洗钱的黑账不是假的,能连接上大量进产的货物。 我不知道具体他们掌握多少,但从律师的话中得知,这次起诉欧阳风,官司只要开打,破出一个小洞,便可以永无止境的打下去,主要针对永生集团经济,向银行贷款的大量金额,欧阳风官司缠身,无限新加证据,先前爆出的走私舆论不攻自破,一直拖下去连停息余地也没有。 再联合中阳,娜美家族身后支持的人。 我想,这应该是皇后最愿意看到的局面,一旦造成万难,皇后就可以不顾一切,牺牲所有去帮助欧阳风。 先开始是莫沉易和皇后联手,事出之后是欧阳风和皇后联手。 皇家二小姐皇后,真是不可小觑,况且她还在欧阳风收拾鸣子这件事上插了一手。 我听的后背的冷汗都溢出来了,看来事情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 “拖下去?怎么拖?”莫沉易合上文件,静看着律师道:“我们拖不起。” “十斤毒品被转移,本来可以一击出手,现在变得复杂又繁琐。不过我们已经掌握证据,这次开庭我一定会用我毕生所学,去打这场官司的,莫总放心。”律师抽出另一封文件,莫沉易看过片刻后签上了名字。 “官司都准备好了?”莫沉易又不放心的问了一句,律师跟会计同时点头,“一切准备妥当,法院有娜美家的人,快速受理,欧阳风已经接到通知了。” 莫沉易又低头盘算了好一会,淡然问道:“昨天永生集团下架的货物,运输到哪了?” 一听昨晚运输货物的事,站在莫沉易身后的保镖上前一步回禀,“莫总,转移货物的时候,跟着很多保镖,下海就无法跟随了,但一定不远。” 莫沉易大脑像是飞速转动,静落几圈,手指轻敲桌面,“这件事你抓紧办!” “是!”保镖回答一声。 整个别墅大厅寂静悄声,安静的只有走针声,时钟不停转动,快要指向七点。 夏日阳光艳艳,透过玻璃折射进来,落在莫沉易干净如新的白色西装上,他妖媚的桃花棕眸霎是好看,停顿半秒,又像把所有事情快速整合一遍,声音不大却足够带着命令,“娜美替我上庭,你们准备,八点,港城最高人民法院!” 479:对你来?别怪我不懂怜香惜玉 律师和会计应答一声,收拾好桌上的文件,转身走出别墅。 莫沉易又静坐了一会,笑着对我说,“你见过初升朝阳,八点的港城么?” 我还不理解莫沉易是什么意思时,他站起身朝我走来,修长的手指从我发丝间不留痕迹的穿过,一把银质叉子清脆的扔在桌面上。 借力弹起适宜的高度,‘叮咣’一声脆响,把我所有伪装都打碎了! 我双手紧握微微颤动的指甲陷入肉中,看着莫沉易往别墅大门走去的背影,我快速拿起桌上的银质叉子,朝着他的背影,抬手就对准莫沉易的后脑戳下去,莫沉易背对着我连看都不看,反手一下控制住我的手腕,他臂力轻轻用劲,绷着的一根神经快要断掉,疼的我闷声咬住牙齿。 酸疼在无力道,银质刀叉从我手心缓缓掉落,摔在地板上。 “李妆,你装的很好,唯一的破绽就是我太了解你,在你的世界里,你唯一相信的人只有欧阳风,你连自己都不信!”莫沉易凑近我,笑的邪魅淋漓,“我从一出生就会伪装,每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换一张又一张不同的脸,我都快看不到自己的心了!你还要来挑战我的底线?” 莫沉易扳住我手腕的力气更重了,几乎怒目相视,“我真差点信以为真了!呵!” 我挣脱的反抗,莫沉易拉着我上车,我几乎对着风嘶喊,“莫沉易!你还是个男人就放了我弟弟!反正我现在破罐子破摔!你有什么冲着我来!” “对你来?”莫沉易不屑嗤笑,像是无奈,又像是狠戾,一把拽过我的头发,“好!那就对你来!李妆,你别怪我不懂怜香惜玉!” 我对莫沉易动手,可我力量太小,根本不足以跟他抗衡,莫沉易知道我想要杀他,看着我的目光都变得扭曲,一脚踢的我胸腔开始紧靡的上不来气,停止呼吸了几秒,莫沉易狠戾的笑道:“你还真是不知道‘怕’怎么写!” “想杀我?等你有这个能力再说!”莫沉易控制住挣扎的我,抱着我坐进车里。 对司机沉声厉吼道:“去港城最高的山,去森林公园!” 我在车里不停反抗跟莫沉易打了起来,他烦躁的扯下车座位上的安全带快速缠绕的绑住我,我喘着大口的呼吸瞪着莫沉易,他的电话一声又一声的响起。 我不停大喊救命,莫沉易伸出手捂住我的嘴! 车速很快,不到十分钟就行驶到森林公园。 很高的蹦极,一百多米,光从下往上看就让我双腿发抖,莫沉易对我又拉又扯,抱我进升降电梯时,机械快速升起,当到一定高度,我附身往下一瞟,脸色一瞬煞白,我哆嗦着唇,全身像虚脱一样无力,背后大滴冒着冷汗。 我被吓的全身瘫软,连手都抬不起来,蹲在电梯上紧紧闭着眼睛。 身体轻飘飘的悬在空中,害怕爬遍神经,连细胞都充满了恐惧! 当升降电梯达到蹦极台面上,莫沉易一把拽过我,身在高处,我头一阵眩晕,足有一百多米的高台,还没有卧室一样大,四周根本没有栏杆,呼啸的狂风吹过,吹在我身上瑟瑟发抖! 莫沉易轻巧拉过一个凳子坐了下来,在高空点燃一根咖色雪茄,深吸一口朝我吹吐烟雾。 我抱着双腿,连脚趾都感觉不受控制,莫沉易含笑,像一个丧心病狂,“李妆,你消失那三天是跟欧阳风在一起,也刚好是鸣子失踪的时间,你告诉我,欧阳风把鸣子藏哪去了?” 莫沉易吸着雪茄,手指抵在下颌侧目看我一眼,我大脑除了空白还是空白,莫沉易又开始想在我身上套取更多的秘密,我拼命想站起来,想把莫沉易从这里推下去,可是我双手双脚根本不受控制,无力的惧怕! 谁知我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怎样漫长的度过,与生俱来的弱点,让我软弱卑微。 高台上的夏风,呼啸吹过比冬天还冷。 莫沉易踢开旁边的凳子站起身,一把拽过蹲在地上的我,紧紧掐住我的胳膊,死死捏住,温润的声音变得狠戾,“说!欧阳风把鸣子藏哪了?你一定知道!不要告诉我这件事是皇家做的,就算皇家有参与,那也是在帮欧阳风!” “说话!”莫沉易对我怒目挑眉,我身后就是一百米的高空,惧怕让我浑身酸软,我连说话都用尽生命的力气,气息微弱,“我不知道……” 话音刚落,莫沉易拉住我的手臂。 480:我记得你恐高是么 把我往台子旁推,强迫我从高空往下对视,一片缭绕间,我看见深不见底的海水,一阵恶心和头晕,让我脸色煞白,止不住内心的恐惧就想往下跳时。 莫沉易忽然轻笑道:“我记得你恐高是么?” 被风吹乱的头发贴在脸颊,冷风吹过我被莫沉易扣住肩膀,我不停的摇头,声音虚弱而无力,“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呵呵……”莫沉易轻笑的放开我,笃定道:“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莫沉易放开我的一瞬间,叫来蹦极的工作人员,用黑色的绳子缠绕住我的双腿,牢牢固定死后,又给我身上穿着背心,两把大锁一扣,我吹着清凉的风,凌乱的发丝在空中飞舞。 莫沉易扳正我的身体,又问了一遍,“既然不想说,那就玩个刺激的,蹦极嘛,年轻人都玩过的游戏,你也来试试。” 身子顿时一轻,巨大的冲击下,我整个人像急速往下沉落的重物,全身血液开始倒流,我闭上眼睛感受死亡来临的一瞬! 忍不住的尖叫出声。 “啊——!”长长一声尖叫的嘶喊,悲壮惨烈,灵魂快要出窍时,脚上被绑着的黑色绳子快速的回弹,连着上下开始,我胃一阵恶心,额头上流出的冷汗爬遍满脸,与我正对着不足五米的海水。 我一睁开眼睛天旋地转,那短短的二十秒钟,经历让我真正体会什么叫生不如死! 最怕的并不是死亡的终结,而且清晰过后,又一次在死亡边缘徘徊,那种感受,除过亲身体会,再无任何词语可以形容…… 被拽下来解开绳子时,我已经气若游丝,躺回草坪感觉像重生了一样,刚才的种种,再次回想,让我直接吐了出来! “很刺激,想不想再来一次?”莫沉易穿着白衣半蹲下来,帅气的一脸邪魅,再次拉起我时,我几乎恳求的在哽咽,不停朝莫沉易摇手,“不要,求求你……” 我无助又痛苦的嘶喊,“你想要我死就给我一个痛快!你不要这样折磨我!莫沉易!你不怕遭报应么!人在做,天在看,你会被雷劈的!” “我就是看不惯你自是清高又倔强的样子,想当烈女?也分分年代,我就是要搓你的锐气,我知道你不怕死!但你怕不怕不死不活?”莫沉易极具认真的看着我,棕眸泛起惋惜道:“我以为你真想通了呢,谁知道还是装的?你要骗我!还想杀我?你真是能耐!” 高空升降电梯,莫沉易又要把我往进拉,我拼命反抗,大声嘶喊,我受不了了,精神马上就要崩溃了,我承受不了这么多的东西,压的我好累,像一根皮筋,撑到极致,就快要断了! “莫沉易……”我连哭带喊,“你还是个人就给我个痛快,你不要这样对我了我求你……” 我拼命挣扎时感觉到莫沉易手机在震动,他好像也感知到的一秒,忽然放开我的手,我踉跄的摔在草地上,只听莫沉易接起电话沉静了两声,然后厉声吼道:“什么?延期审理?娜美怎么说的?推几天?你给欧阳风三天时间,三天意味着72个小时!72个小时对欧阳风来说要有多少可能!你知不知道!” “还有多少黑账?全在永生集团账单明细上写着,我怎么知道?不光有澳门吗?官司先打行不行?你给欧阳风时间,你给他一个小时,他都能给你创造个奇迹,欧阳风的办事能力这么多年了,需要怀疑吗?况且欧阳风再改账单,鬼都对不上!“莫沉易单手掀起衣服,手插在腰上对着电话厉吼,挑着棕眉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不知道电话另一边说了什么,莫沉易静默了几秒,眉间流露出精明的算计。 欧阳风剩下一部分洗黑钱证据在拉斯维加斯,还有重头掺杂在正规银行,可能是材料呈递法院,准备打官司时才查出来的,上面人发话驳回,让莫沉易继续集齐证据,要补接下来的空缺,给莫沉易三天时间,三天…… 我大脑快速转动,如铁的一巴掌从我侧边脸颊打过! 重重的一巴掌用了十足的力气,我身子一斜躺倒在草坪上,莫沉易直接过来拽住我的头发,强迫我抬起眼跟他对视,只看莫沉易的眸子充血,眼底丝丝血红! “我看你是真的想死!你不想救你弟弟是么?为什么只说了一半?剩下的呢?你需要我每问你一次都砍掉李雨一根手指头吗?” 481:他来干什么 “接好的手指在断掉,下次能不能在接上我就不知道了!不如这次我们剁脚趾头吧?”莫沉易话语充血又狠戾。 被打的脸颊火辣辣的疼痛,我不停摇着莫沉易的手臂,几乎撕心裂肺的在大喊,“你让我说出欧阳风洗钱的地点,我只知道澳门三号厅,我把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了!我真的没骗你,剩下的还有哪,我是真的不知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了!莫沉易,你相信我一次,我不敢骗你的,我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我不想在经受残忍的场面,我也不想看到我弟弟被剁掉手指,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了……”我哭喊的声嘶力竭,每一处细胞都在冒着冷汗。 莫沉易抿着蔷薇色的唇看着我,声音很轻,“只有三天时间,我所准备全部的官司,不能开打要蒙受的损失你根本无法想象,李妆,我也不想那么对你,也算我求你,就告诉我,除了澳门呢?还有哪?” 莫沉易极尽轻柔的语气让我更加恐惧,我满脸含泪惊慌的摇头,我看着他,身子不停的往后蜷缩,快要崩溃的一瞬,我疯了一样在大喊,“别让我承受了!让我去死,我不活了,活着好累,我要死!我要死!” 我崩溃的寻找能让我死的东西,可是绿油的草坪连一小块石头都没有,我用头在草坪上撞得时候,莫沉易一瞬拉起我,冷笑道:“我要你知道,死也是一种解脱!” 我虚弱挣扎根本无济于事,莫沉易力气很大,连抱带拽的又一次把我推进升降电梯,当又达到一百多米高的台子,我头晕眼花,恐高症让我光站在高处都生不如死。 我要跳下去,我要尸体腐烂在海里,连灰都不要留下。 可我刚往台子旁移动,就被莫沉易拽住,我用尽浑身的力气,跟莫沉易挣扎,我想把他推下去我没有力气,我好恨自己的无能和无力。 “你说不说?”莫沉易恶狠的表情定格在我脑海,我意识忽然昏花了,变得模糊,眼前的一片像万花筒一样,一处旋霓还冒着五颜六色,我看不清莫沉易的脸,耳朵像失聪一样,蒙蒙的什么声音也听不见。 这种状态大约持续了十秒,我忽然清醒发现我跪在地上,好像万物吸收进一处,我大口吐着酸水,浑身像棉花似得轻柔,瘫软的坐在地上,大口呼吸…… 感觉有人在拍着我的背,一听见莫沉易的声音,我怕的崩溃。 “李妆,李妆。”莫沉易抱我在怀里的一刻,闻见他身上的味道我霎时清醒,身子不停往后退时,我眼前勉强还可以看见,从升降电梯上急匆匆下来一位穿着西装的男子,好像有很紧急的事情,走到莫沉易身边低声道:“莫总,慕容家族的人来了,在bd集团等着见您。” “慕容家族?”莫沉易脑海似乎在转动,然后疑虑道:“bd集团从没有跟慕容家族有生意往来,他们这次来?” 助理声音压的很低,透着风让我本是嗡嗡的耳朵听不清楚。 莫沉易迎着风站了一会,然后挥挥手,助理点了一下头坐升降电梯下去,莫沉易接着打了几通电话,询问了几句,然后对我伸出手,声音轻柔道:“过来。” 我纹丝不动,莫沉易弯腰抱起我,从电梯下去后,我重新站在草坪上,双腿一软瘫了下来。 一辆白色的奥迪缓缓行驶而过,停在面前后,司机为莫沉易打开车门,车一路离开森林公园,开车的司机就是刚才的助理,轻声告知道:“莫总,慕容家族原先跟李妆小姐签署摩尔烟草的合约,供货期限一到,有很多详细情况要谈,鲍勃安排他过来谈合约事项。 莫沉易轻声应答一句,接着转过头看我,桃花棕眸流动着精明的光,声音轻缓道:“一会去bd集团,摩尔烟草的供货情况,你签署一份违约协议,违约金我来赔。” 我目光呆滞的望着窗外,精神好像不受控制,止不住的一会傻笑,一会冷笑,丝丝笑声浮现脸颊时,感受到异常的喜悦,不停萦绕在我的脑海,思绪起伏,七上八下的。 一瞬被莫沉易扳过脸,他非常没有耐心的问我:“你笑什么。” 看见莫沉易邪魅又帅气的脸,仿佛在地狱看见了魔鬼,眼泪又控制不住流下,听见他的声音后我本能的捂住耳朵。 莫沉易静看了我两秒,嫌恶的目光移动,去看窗外的风景。 482:我说的话,何总监听不懂? 车行驶进市区,大十字路口等红绿灯时,我看见好多个欧阳风从马路穿走而过,每一个他都穿着黑色的西装,英俊的不可一世,他冷峻的眉眼浮现在我眼前,好多蓝色和白色,深黑一片消散,最后连遗影中的欧阳风也不见了。 我猛地一瞬清醒,用手拍着大脑,混沌的思绪不知什么时候清醒,失重后的无力让我感觉到惊慌失措。 可我慢慢放松下来神经时,又开始出现迷糊的场景,看什么东西都是同一个颜色,冒着五彩冰纷的泡泡,车内空气忽能闻见忽又停止,起伏的心绪让我一会看见天堂,团团白雾,一会又深陷地狱,感受烈火灼热。 我尽量要自己清醒,可是大脑不受控制,无法集中精力,眉心一用劲就撕裂的疼痛。 我开始任由头内的思绪飘荡,却无法回忆起任何一件往事,整个人开始消极,我就像棉花躺在车的真皮座位上。 开始的助理时不时传出的话语,和莫沉易再说一些事情,我从耳朵划过,分辨不了也记不住,唯一空白的大脑,浮现五彩斑斓。 一直持续,持续到猛地急刹车后。 我不受控制的大喊出声,抱着头,蜷缩在座位上。 莫沉易为我拉开车门,我不敢看见他的脸,就是觉得很恐怖,跟看见了魔鬼一样。 “能走吗?”莫沉易上来要拽我的胳膊,我不停后退的闪躲,莫沉易用力的拉过抱起我,躺在他身上,昂头望的蓝天都变成了翠绿色。 精力越来越无法集中,莫名的伸出手不知道我要干什么,一点目的也没有。 只感觉我被抱的很高,忽然很怕摔下去,我紧紧搂住莫沉易的脖子,抱得很紧,莫沉易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边走边静静的看着我,然后未落的声音不确定道:“李妆,你怎么了?能走吗?” 我抱住莫沉易的手更紧了,不停拼命的摇头,不敢下地,地下好硬。 我就纠缠在无尽不受控制的思绪中,转了几圈,透明偌大的玻璃正对着初升的太阳,强烈刺眼的紫外线照耀在一位穿着紫色衬衣的男子身上。 他浑身上下透着一种不分性别的美,美的如此赤/裸彻骨,紫色,极具诱/惑和性感的颜色。 穿在眼前男子的身上,他美的惊艳,深深刺痛眼底,清澈明亮的眼眸对视上过后,男子轻盈着脚步,面带阳光的微笑,礼貌优雅,风度翩翩。 “您好,莫总,李小姐,我是慕容家族执行总监,何子夜。” 何子夜微微颔首,莫沉易连他看都没看,从何子夜身边走过,把我放在会客的沙发上。 助理从公文包抽出一张文件放在桌上,莫沉易含笑看着何子夜淡然道:“关于英兰家族下任继承人李妆跟慕容家族签署摩尔烟草的合约,因为特殊原因,没办法承诺提供货品,违约也是无奈之举,烦请何总监能够谅解当下英兰的情况,关于损失,何总监不用担心,您监核对一下要赔偿的金额,财务部现在就给你清算。” 何子夜听完并没有太多的不解,依旧阳光优雅的笑容,静静的端详着莫沉易。 看的莫沉易欲渐烦乱,他身子前倾,目光变得不满道:“怎么,我说的话,何总监听不懂?” “抱歉。”何子夜弯腰,纤细的手指在阳光的照耀下,把眼前那封文件稍稍后移了位置,清澈明亮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莫沉易,暖意笑容浮现唇角。 “莫总,您不是当事人,也代表不了任何人。这是我们慕容家族跟英兰家族的合约,也就是我跟李妆小姐之间的事情,您无权做主,更不是李妆小姐的代言人。” 莫沉易和何子夜相对的距离不足两厘米,如此近的距离下,两人几乎针锋相对。 我大脑一片混沌,只听见一个烦乱的声音在我耳边萦绕,不停再对我说,签字。 一把蓝色的钢笔让我握在手中,我低头看着白花花的文件,字迹小到像无数只蚂蚁再爬,成堆的黑色点点,映入眼帘时,只想签字,然后让它从我眼前消失。 “几次协商,李妆还未接手英兰股份,所以摩尔烟草先缓一缓,等月底一过,在谈合作也不迟。”莫沉易轻声在我耳边说,“签字吧,剩下的事情我会来处理的。” 手指感觉没有力气,抓住笔尖后微微用力,刚准备落笔时,一只大手挡住我的视线,覆盖在合约低处要签字的地方…… 483:莫总匆匆忙完,怎么不走正门? “抱歉。”还是优雅文质彬彬的声音。 莫沉易似乎很不满意,直接站起身,分贝提高不少道:“何总监不要再说抱歉了!违约金bd集团会赔偿双倍的。李妆!签字,按我们刚才商量的来。” 莫沉易碰了碰我的胳膊,手臂上有好几处淤青,都感觉不到疼了。 我重新握着钢笔,可何子夜手挡在落款处分毫不让,仔细端详了我好长时间,轻柔的话语中带有一丝诧异,“请问李妆小姐现在的精神状态是否能承担一系列的刑事责任?” 何子夜静静的看着我半秒,随后抽走那张违约合同,慢条细理的装进公文包里。 莫沉易昂着下颌,温润的棕眸透过落落不确定的警告道:“何总监,我们不要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 何子夜无视莫沉易的话,干脆利落道:“我需要一份精神医院开的诊断书,否则就算签字也会被视为无效。” “呵。”莫沉易看着何子夜不屑的笑出声,身子往沙发背后一靠,低眸点燃一根咖色雪茄,刺鼻的烟味弥漫在高档的总裁办公室,莫沉易半眯着眼睛,“既然如此,就没什么好谈的,何总监请便吧。” 莫沉易刚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身后的助理上前两步,毫不客气下达逐客令道:“何总监,请!” 何子夜优雅的坐在对面沙发上,明明笑容可掬,却透着浅浅的凉意,他看着傻傻坐在沙发上的我,我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偌大透明窗外,脑海什么想法都没有,翻腾卷着海浪的声音飘过。 “打扰了。”何子夜礼貌优雅的回应一声,起身把公文包那份违约合同拿出来轻放在桌上,对莫沉易恭敬道:“李妆小姐的精神鉴定结果正常的话,请跟我联系,再谈违约一事。” 莫沉易斜视何子夜离开,呵的一声轻笑过后,对身边助理说,“鲍勃搞得什么鬼?” “我打电话问问。”助理刚回应了一声,莫沉易摆手,思绪快速转动,温润的声音也有点不确定道:“先离开bd集团,还有欧阳风的事情没处理好,这个节骨眼上不要出什么差错。” 莫沉易说完,又转过头看我,眼神有点奇怪,用手摸了摸我的额头,静落片刻淡然道:“李妆,你不要以为装疯卖傻,就可以不说欧阳风剩下洗黑钱的地点在哪!” 我头昏昏沉沉,在听见莫沉易这句话什么想法都没有,眼前五光十色的一片。 莫沉易也有点不确定,静落了片刻,才起身展了展西装说,“拖着她走。” 我脚下没有力气,像一个被随意摆动的木偶,两名保镖架起我离开办公室,走出bd集团走廊,吸引不少正在工作的员工,助理抬手示意过后,他们就统统低下头,又重新投入到工作中。 我意识一会混沌一会清醒,能感觉自己再走,不知道莫沉易又要把我带到哪里去,没有反抗和挣扎,脚步机械式的走动,一深一浅快要到bd集团大厅。 刚绕过灰色的圆柱,隐约看见bd集团大门外好像拥簇着很多人,助理先上前一步,在莫沉易耳边谨慎提醒道:“莫总,看制服的颜色好像是警察。” 莫沉易眼眸划过一丝精明,外后退了几步说,“走后门。” 压抑蔓延整个bd集团,耳朵嗡嗡的只能听见很多人群小声议论着什么,转过几个弯还没走到后门时,就看见电梯旁靠着一位穿着紫色衬衣的男子,动作优雅,长相非凡。 尤其是他的声音,动听明亮道:“莫总匆匆忙完怎么不走正门呢?做贼心虚吗?” 何子夜转过身,浑身带着不分性别的美,皮肤好到足以让每个女人羡慕。 莫沉易眼中划过一丝异样,还未说话,就看见从何子夜身后走过来一位穿着灰色正装大约四十多岁的妇女,戴着眼睛,头发光滑梳的整洁,黑色皮鞋,直接拿出一份文件,抖了一下规规整整的递在莫沉易面前。 刻薄的声音又严谨道:“bd集团总裁莫沉易先生,我们接到知情人的举报,说你非法扣押并且虐待妇女李妆。” 莫沉易微微一愣,然后挑着眉毛好笑道:“知情人举报?谁?李妆自愿跟我在一起,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我扣押虐待她?” “妇女联合会主任请你立即交出受害妇女李妆接受治疗,请你配合!”刻薄的声音一落。 莫沉易棕眸一瞬收紧道:“李妆没有任何疾病需要就医,妇联请慎重自己的决定,这件事一旦外传,对我的名声造成恶劣影响,或许根本子虚乌有,我是会向有关部门投诉的!” 484:算你行! “投诉是你的权力,妇联本着人道主义,接受举报就要调查此事,要求监督妇女李妆去就近医院进行体检,如果虐待罪属实,妇联会代表妇女李妆对你正式提出起诉!”妇联主任话音一落,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又对莫沉易厉声道:“这是妇联的决定,请你配合!” 从头到尾,莫沉易都昂头,唇角掠过轻笑,温润的眸子变的凌厉,死死盯住何子夜,然后不屑一顾的对身后助理说,“走。” 拖着我的保镖毫不松手,莫沉易和助理几步往前走,又被站在电梯旁的何子夜拦住,何子夜面带微笑的注视着莫沉易,莫沉易刚想发怒,就被旁边的助理叫住:“莫总。” 莫沉易转头,助理用手捂住嘴,低语几声,莫沉易眼神变得诧异,转身接了一个电话,足足讲了十分钟。 ‘啪’的一声挂断后,莫沉易直接把手机摔给助理,一手扯过何子夜的衣领,何子夜还是礼貌的笑容,浅浅的。 “好。”莫沉易像是无奈,不停的点头,最后放手把何子夜一推,声音压低到极致,“算你行。” 何子夜优雅的整理西装领带,两名跟随妇联主任的警察对莫沉易说道:“请你交出身份证!” 莫沉易蔷薇色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观看的bd集团员工越来越多,身后的助理无奈只能帮莫沉易交出身份证。 妇联要带走我的时候,莫沉易反手一把拽过我,附身在我耳边带着威胁的说,“李妆,你跟他们去医院检查身体的时候别忘了,你弟弟李雨。” 我大脑木然的一片,什么思绪也没有,妇联主任走过我们中间,推了莫沉易一把,“请你跟受害人保持距离。” 莫沉易无可奈何的轻笑两声,深深的目光像钢针一样落在何子夜身上。 我在何子夜、妇联主任和两名警察的陪同下,坐上车来到港城医院,全身体检时,身上只是皮外伤,大部分都愈合了,剩下淤伤和轻伤都不足两厘米,妇科检查结果出来,我并未遭到侵犯,最后一项精神检查医生说我经受过强烈的刺激,造成精神异常,必须马上住院开始治疗。 何子夜全程陪着我,最后忧心问道:“医生,这种精神异常能治疗好吗?” 医生回答道:“这种病例很常见,只要在治疗期间不在受任何刺激,基本一个星期左右就可以恢复正常人的思维。” 妇联主任采集证据之后,对何子夜说,“我们已经向医院提出安全申请,治疗期间不会让任何人探视,以防其他人再来刺激受害人。你提供的证据和体检结果显示,除过掌握轻微的精神异常莫沉易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其余伤口据构不成犯罪,五日非法拘留也只是赔偿金问题,确定要起诉莫沉易,我们还要继续搜集更详细的证据。” “非常感谢你们。”何子夜声音礼貌又优雅道:“我只是想把李妆救出来,对于莫沉易这种人在社会上有无形保护,想起诉他是一件很难办的事,现在李妆能接受治疗,等她康复后,如有需要起诉莫沉易,我们会在寻求妇联帮助的。” 今晚的夜,难得安静又轻柔,我坐在病床上,穿着棉质的病服,蜷缩着身体,双手抱着腿,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窗外的圆月,几阵暖暖微风吹过,轻抚在脸上,带着盛夏树叶的味道。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我下意识觉得害怕,可是空气中飘散着安逸,看见何子夜清澈明亮的眼睛,防备轻柔褪去时,我静静的望着他。 何子夜捧着一束淡香的鲜花,轻放在床边,他举手间的动作很优雅,长相又比女人还美,尤其轻轻笑的时候,眼睛会弯成月牙。 我轻抚着柔软带香的花瓣,很怕一不小心用力后会折坏它,一遍又一遍重复的抚摸,何子夜很有耐心的坐在旁边的病床上陪着我。 “该吃药了。”何子夜为我倒了一杯水,白色的药丸放在手心,他看着我咽下后问我,“今天有没有好点?手指和腿还会不自觉的发抖吗?” 我木讷的摇摇头,“什么都好,就怕闭上眼睛,一闭上眼睛到处是黑,我就害怕。” “没事了……”何子夜轻轻拂着我的头发,“不用害怕,这里全是白色,没有黑。” 何子夜一直陪着我,从早餐陪我到晚餐,就连晚上睡觉也睡到我旁边的病床,因为一到晚上我就会做噩梦。 485:一定要撑下去 梦中什么都没有,只有莫沉易的脸,片片变成鲜血的红色,被鲜血染红然后花掉,我从梦境中惊醒。 冷汗爬遍全身,从额头,鼻梁,一滴滴的顺着脸颊滑落,何子夜拿着湿巾为我擦拭,我一声声的胡言乱语,我自己都不知道再说什么,不停的慌张与恐惧,从凌晨一直闹到早上,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何子夜居然半跪在地上,双手紧紧箍住我的肩膀,睡着了。 我不敢动,害怕打扰到熟睡的他。 第一抹晨曦的微光照在我脸上,昨晚惊魂的梦境重新浮现在脑海,非常立体的场景,唤醒我沉睡的意识和思维,我再次睁开眼睛环视我眼前的环境,我是在医院里,好像什么东西都是新的。 记忆一往深处想,就觉得撕裂的疼痛,又好累。 我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放空心思,平整的躺在病床上,没过多久,何子夜像是被惊醒,猛然起身后就拿柜子上的药丸,给杯子里兑了点凉水,轻声叫我,“李妆……” 我把药丸吞下后,顾疑的去看何子夜,声音诧异道:“你是慕容家的人?怎么会跟我在一起?是你把我带来医院的吗?” 何子夜看我像是精神恢复了正常,完美的脸上闪过一丝喜悦的情绪,“邵东说你在莫沉易手中,我接到命令去英兰集团拿摩尔烟草合同跟鲍勃谈,鲍勃希望我跟莫沉易合作,几次商议,我想莫沉易要篡改合同也必须由你签字,来bd集团之前,我联系了妇联,才救你出来的。” 听见邵东的名字,我一时急道:“邵东人呢?他现在在哪?” 何子夜摇头道:“我没见过邵东。” 我皱起眉毛,浑身顿时充满警惕的望着何子夜,他无奈一笑,“我直接受慕容家族最高领导人的命令行事的,你放心,我不是坏人,更不会利用你……” 何子夜边说边抬起手,看他的动作是想安慰我,我却警惕的往后移动,哆嗦着唇,“你出去。”我反身拿起床上枕头就朝何子夜扔去,“医生!”我大喊,“医生!” “李妆,李妆。”何子夜小心的站起身,双手想要控制我的情绪般,神色也变得着急,“我走,我现在就出去,你不要害怕,也不要激动……我不会伤害你的,我保证……” 何子夜说着,脚步往后移动,打开病房的门关上的一瞬。 我眼泪不受控制的流着,如果不是何子夜救我,我怎会脱离莫沉易的魔掌,我拼命咬着下唇,忍耐着不让自己哭出声音,全身颤抖着,把脸埋在枕头里,断断续续的抽泣时,手指紧紧握成一团。 我什么时候变得连心中最后相信一分美好和信任都没有了…… 救我的人,我都要去怀疑…… 哭声越来越大,直到天亮,我几次含着眼泪睡着,几次被惊醒,就这样无限徘徊的过程中,病房的门吱啦一声开了,看见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拿着病例走进来,用强光手电筒帮我照着眼睛,又检查了听力和手腕都能正常,收走柜子上的药。 拿笔簇簇记录着,然后抬头对我道:“23号病床李妆,可以出院了。” 我哭的眼睛肿的像核桃,医生对我客观的说道:“你的精神才刚刚恢复正常,情绪出现任何波动都是不好的,尽量不要哭,保持身心愉快。” 保持身心愉快?多好的嘱咐,可是面对眼前的现实,要我怎么愉快的起来? 我静静的坐在病床上,直到何子夜进来。 “对不起……”我低头道歉,看着小心翼翼站在我面前不知所措的何子夜,他听见我的话后微微一愣。 “你救了我,我应该说谢谢的。”我没有抬头。 何子夜脚步轻慢的靠近我,在病床旁边半蹲了下来,“你跟我去慕容家,我会想办法救你弟弟,港城不能再呆下去,要不是警方保护,莫沉易早就闯进来了,我观察到很多医院周围有图谋不轨的人,我们必须要马上离开。” 我一听见莫沉易的名字就毛骨悚然,汗毛都不自觉的竖了起来,警惕的看着窗外,失神的问道:“几天了?” “我在医院住了几天?” “明天是第三天,幸好你的病情恢复的很快,比医生预想中要快。”何子夜声音中夹杂着担忧,“摩尔烟草的事情,我们慕容家还需要继续和李妆小姐合作,还要英兰股份,你弟弟也需要你,还有这么多未完成的事情等着你,一定要撑下去……” 486:以为我们拍电影吗 我抹着额头上溢出的汗水,“我们什么时候走?” “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走,但还是要尽快。”何子夜起身,给我拿来一身干净的衣服,放在床边,他推开病房门离开。 我换好后来到洗手间,用清水洗了脸,跟何子夜离开医院的时候,一辆黑色的悍马车后面跟着五、六辆车子,里面全部坐满了慕容家族的人。 坐在车上,何子夜告诉我,慕容家族是全亚洲四大家族之一,也是各大家族中最不起眼的,因为他们不参与市场抢生意,一直在做幕后,涉及东西也很少,不爱出头,也没有任何新闻,默默存活,也很少能引起别大集团的注意。 慕容家族总部在栾城,靠北,我们从港城坐飞机过去大约要四个多小时。 听着何子夜耐心对我讲慕容家族的事情,我目光一直落在窗外,暖风吹过绿油的草木,一种强烈不好的预感盘旋脑海。 明天就是三天期限了,只剩下最后一天,莫沉易会让我走的顺利么? 柏油马路上,车开的平稳,不到二十分钟抵达港城机场,何子夜和很多慕容家族的保镖陪在我身边,周围有很多人,可我还是感觉不到有片刻的安全。 灯明透亮的机场,地板干净到可以映出我的轮廓,何子夜让我先坐到休息区等候,他去办理机票手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那份沉重感压的我快喘不过来气,胸口憋闷的难受。 我一直往机场前台看去,人很多,挡住眼前的视线,只有半抹紫色的遗影。 休息区没有窗户,空气不流通的环境下让我憋闷的肺部更加难受,我不安的站起身,恍惚的人群里,我好像看到很多莫沉易的保镖穿着便装,混在其中。 “何子夜!”我刚刚大喊一声,就看见簇拥的群人一瞬间变得规整,卸下伪装的他们,如狼似虎的把何子夜控制住,机场大批行人被疏通,我站在窄小的休息室,身旁慕容家族的保镖对我寸步不离。 阳光透着机场顶上的玻璃照耀下来,长长一束光线照在一抹白衣上,莫沉易邪魅帅气的脸出现的那一刻,我手足无措唯一的本能就想躲起来,他朝我越来越靠近,我身子发虚,手心都是冷汗。 “保护李小姐。”我身边保镖大喊一声,然后全员的神经瞬间绷紧,死死挡在我面前。 莫沉易带来的便衣保镖太多了,数不胜数,好像随处都是他的人。 干脆利落的出招,莫沉易嚣张的无法无天,就算他明天上港城头条又怎样,离官司开打已经不到一天了,莫沉易现在急了,厮打时眼睛都红了,保护我的保镖身手很不错,可我们还是寡不敌众。 看着眼前的保镖一个又一个躺在地上,我出手的速度越来越慢,几名保镖跟我对持,完全连我身体都靠不近,几次高抬腿,肌肉拉扯的疼痛,身边对我出手的保镖源源不断,处理完眼前的,就会又拥簇上无数人。 我体力开始不支,很远围观的群众纷纷向我们投来诧异的目光,还有人干脆拿出手机和录像在拍小视频,嘻嘻哈哈的指点,是以为我们在机场拍电影吗? 可确实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都太过不真实。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一脚踢到要靠近我的保镖,他躺倒后,在我视线中出现莫沉易恐怖的脸,明明好看的桃花棕眸变得狰狞而血腥,他力气很大,一击出手的力度根本不是我能承受的,一脚狠狠在我肩胛骨落下。 我痛苦的低头,捂住骨头碎裂的部位,抬不起手,一抬手就撕裂般的疼痛。 慕容家族的保镖见我不济,纷纷拥簇上前,莫沉易抿着蔷薇色的唇,一副特别烦躁和不满的神情,出手也更加狠戾,一人单挑十人毫无压力,看着惊人的莫沉易,我浑身陷入恐惧,莫沉易快速解决他们,过来就拉我的手腕,温润声音急的变了音调。 “李妆,跟我走。” 我重新被莫沉易拉着,浑身都软了,一想我又要经历的事情,我疯狂的大喊,“何子夜!何子夜!” 我焦急的嘶喊引来很多人注视的目光,可是他们都想在看一场好戏,完全冷漠和惊奇的神情,让我心灰意冷。 我被莫沉易拉着,全身用力的往下拖,干脆坐在地上,焦急的脸憋得涨红,我不停的求救,可是连机场的保安都无动于衷。 远处,我看见何子夜被莫沉易的便衣打的满身是血,面对一群锻炼过的保镖,何子夜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487:欺负女人,很威风? 我越来越绝望,不敢想象如果我又被莫沉易带走还会经历什么,这次他一定会更加谨慎,把我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地方,任何人都找不见的地方,我会疯,会失去所有的意志和尊严,我真的不要在出卖欧阳风了。 背叛他让我生不如死,心灵备受煎熬,每一分每一秒都痛彻裂骨! 我音调变得卑微哀求,“莫沉易,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我几乎歇斯底里的大喊,胡乱在地上踢打,莫沉易高抬起的手,就要重重往我脸上打下来,我抱着头,无助的坐在冰凉的地板上。 可如约的一巴掌并没有落下,而是被充满磁性又阴沉的声音打断,像大浪淘沙的海底,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深深的压迫感让人一听就喘不上气来。 “放手!” 只一声,多少个日夜擦耳摩鬓出来的熟悉,让我惊愕的回头,我不敢相信,我再看见欧阳风英俊冷酷的侧脸,我眼泪瞬间就从泪腺疯狂溢出,他就站在我旁边,在我最无助的时候。 欧阳风浑身的戾气让人退避三分,深黑的眉眼冰如数九寒天,对我厉声几乎在低吼,“站起来!” 我全身发软,可听见欧阳风的话,咬住下唇拼命从地上爬起来,我拽着欧阳风的衬衣,借力艰难的站稳双脚。 身前一轻,欧阳风潇洒利落的反手,毫不犹豫的一拳重重从莫沉易侧脸上呼啸而过,莫沉易不堪重力往后踉跄几步,还没反应过来,欧阳风发狠的神色像丛林中失控的猎豹,狠狠一脚用足全身的力气踢在莫沉易胸前。 强力的重击下,莫沉易单腿跪地,用手捂着肺部,瞬间从嘴里吐出一口鲜血,镇咳两声吐在地上,片刻留在蔷薇色的唇角边,莫沉易桃花棕眸更加邪魅。 欧阳风轻点着下颌,眸子散发出野兽般凌厉的目光,潇洒的脱掉外衣,围着莫沉易身边转动,莫沉易起身,刚抬手想还击就被欧阳风一招撂倒,无论抬手还是踢腿,莫沉易疯狂发狠,却连欧阳风的衣边都没挨上。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欧阳风身后的保镖和莫沉易身后的保镖僵持着,没有命令谁也不敢上前一步。 “欺负女人,很威风?”欧阳风发狠的眸子透着无止尽的寒冷,英俊的侧脸轮廓越来越阴沉,他低着下颌,居高临下的看着莫沉易。 随后又是一脚踢在莫沉易的手臂上,莫沉易疼的皱起眉毛,快速抽手,就朝欧阳风打来,欧阳风反手一接,按住莫沉易的手腕一个空翻,莫沉易狼狈的摔倒在地。 欧阳风蹲下来,仔细看着满脸疼痛的莫沉易,用手背拍了拍他的脸,“李妆让你放开她,为什么不松手?你要带她去哪?” “欧阳风!李妆已经是我的女人了,我想带她去哪就去哪,你管的着么?” “呵。”欧阳风嗤笑一声,轻薄的唇紧紧抿着,挑起英俊的眉峰诧异道:“你的女人?” 莫沉易舒展痛苦的表情,指着不远处的我,“她自己脱掉衣服爬上我的床,为了跟我在一起背叛你说出澳门洗钱的地点,李妆为了我都出卖你了,还不算我的女人么?” 听着莫沉易的话,就像给我心头扎了一把刀子,我满脑子都是话可无力说出,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辩驳。 欧阳风并没有回头看我,侧脸英俊又暗沉,对着莫沉易点头,寒冷的声音轻齿道:“李妆如果说她要跟你走,我顺子绝对不拦着。” 莫沉易从地上爬起来,用手背摸了一下唇角的血迹,他一凑近我,我全身都开始毛骨悚然,微微后退,想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 肩膀被揽住,感受到片刻的温度后,我回头,对视上欧阳风深不见底的眼眸,他静静的压住我正在颤抖的肩膀。 “欧阳风!你这是胁迫。”莫沉易朝我伸出手,目光狠然又坚定道:“李雨……” 雨字音刚落,欧阳风用尽十足的力气,抿着薄唇,重重一脚踹在莫沉易脸上!鼻血瞬间像自来水流出,莫沉易捂住鼻子,后退几步,对身后的保镖做出一个手势后,保镖迈步上前,就听见温婉的一声从人群中传来,“风……” 不远处,看见皇后温婉的眼神中透出的着急,穿着半高跟鞋从簇拥的人群中跑来,发丝有点凌乱,靠近欧阳风就攀上他的手臂,眸子印出些许慌张的劝慰道:“风,这是机场啊,还有紧急事情没有处理,不能停留太久……” 488:他站在我身后,像高山 我离欧阳风的距离很近,能看见他紧握的双手,手指尖都泛出的白色,手臂上暴起的青筋透着恐怖的力量。 “风……”柔美的一声,皇后转头看着一片狼藉和满身是血的莫沉易,惊的花容失色。 欧阳风像是极力的压抑情绪,可看不远处围观的记者越来越多,眼眸中怒火渐渐褪去,神情恢复淡然后,欧阳风转身坐在机场的座位上,抽出一根白色薄荷香烟侧边点燃,轻慢的烟雾环绕。 深吸一口过肺后,吐出清香的烟雾。 何子夜看见欧阳风坐在自己面前,瞬间像找见了主心骨,捂着被打伤的侧脸上前,低声跟欧阳风说过几句后,朝我走来。 “我们去栾城。”何子夜轻声在我耳边说道。 我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欧阳风,脚底不自然的僵硬,何子夜拉了我两下,我仍旧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我知道有欧阳风在,我要走莫沉易绝对拦不住,可是我弟弟怎么办,他还在莫沉易手中。 而何子夜仿佛一眼就看穿我的心思,手下用力的推我两步,“快走,剩下的事情顺哥会解决,不用担心你弟弟。” 何子夜明亮清澈的眼眸不见优雅和落然,满是担忧。 我在看欧阳风一眼,转过身跟何子夜快步走去登机。 几千万米的高空,透过窄小的机窗看见像蘑菇一样厚重的云朵,波光粼粼的日阳直穿而过,隆隆的音波声徘徊在耳膜,回想刚才在机场的遭遇,我还是惊魂未定…… 看见欧阳风深黑的眼,站在我身后的一刻,顿时觉得一座高山在支撑着我…… 四个小时的飞行,我和何子夜到了栾城后,繁华热闹的大街到处都充满小资格调,像照片上法国街头浪漫与艺术的结合。 旧羊皮卷的小说,翠绿色的古董台灯,油纸伞和很多用素纸勾勒的花朵。 满目琳堂的街道,到处芬芳的花香,开车经过时,就算白天还会有情调的路灯亮着,散发着淡淡蓝色的光,那抹蓝光像照亮远方的路,照亮所有的未知…… 尽管充满格调的栾城,还是无法治愈我被恐惧深深划开的心,没有任何轻松的笑容,我面无表情的坐在车后的座位上,先把受伤的何子夜送去医院进行治疗。 我望着窗外随处可见的永生集团旗下的分产业,却没有一处标着慕容两个字样。 车停在一处极为低调的复式精装楼层,两百平米,一应灰黑色的格局,像极了某人身上的气质,保镖把我送进门后,礼貌的告知道:“李妆小姐,何总监吩咐你先住下来,等他从医院回来治好伤,就会跟你商议摩尔烟草的事情。” 保镖边说,目光边往我手腕处移动,随后关切道:“您的手臂受伤了,需要擦药吗?” 一直没注意,我手臂上的伤血迹刚刚凝结,轻轻一碰就会很疼,“不要紧。” 我用手背挡住,好像不愿把任何伤痕暴露在明处,只要看不见,我依旧光艳如新么? 面前就是偌大的落地镜,倒影出我不足九十斤的体重,瘦的脸颊骨都凹进去了,一双眼睛更是空洞无光,我怔怔望着镜子中的自己,望了好久。 然后听见保镖不确定的一声问我,“李妆小姐,您没事吧?需要我陪你出去转转吗?” 我这才转头,目光落在我旁边的保镖身上,他大约二十四五岁,清秀白净,看上去特别斯文,礼貌朝我面带微笑。 我不想一个人呆着,空荡的房间会让我忍不住害怕,恐惧停留在脑海太长时间,已经造成了阴影和创伤。 保镖陪着我,来到栾城公园,清澈的湖面从眼底掠过微荡的波纹,风景宜人,青草植物带着夏天的花香,吹着暖风从脸颊柔和拂过。 静在大自然,终于得到了片刻的安静,我躺在公园的座椅上,竟然蜷缩着睡着了。 保镖没有叫我,而是一直守在我身边,再次睁开眼睛,刚才发白的天空已经黑透了,月亮和星星布遍墨蓝色的黑夜,我仰头静静的望着,好像整个思绪都被尽收在浩瀚的星海里。 何子夜没有打来电话,不知道在医院处理伤严重吗?我想去医院看他,又担心会不方便。 在路边吃了简单的晚餐,保镖送我回到二层公寓时,已经晚上十点了。 推开门,一片漆黑,灰色的窗帘扬起的微风,朦胧间看见一个影子,我本能的全身一僵,目光不自然定格时,觉得他的背影异常熟悉。 489:谁的话我都不信,要你亲口说! 我就站在玄关处,还没来得及换鞋,强大的气场离我越来越近,他脚步很轻,带着极强的目的。 灯光很暗,散发着微弱的暗黄,一双如鹰犀利的眼眸,英俊非凡却透着冰天的寒冷,那种像冰山地寒的祭冬,无止的压迫,从黑暗中被我看的清晰,呼吸骤停几秒。 如狂风暴雨的吻戾然落下时,不给我任何喘息和拒绝的机会,我手足无措的睁开眼睛,深深对视他的双眸,我的世界在这一秒,好像除了这一双眼睛,什么都不存在了…… “欧……”我慌乱的想叫出他的名字,微凉的薄唇却抵死吻住,越来越激进的吻,像是想把所有堆积在心底的情绪全然宣泄。 交织的缠绵,让我无处可躲,他抱着我,似乎想把我揉进身体里,抵在墙壁上,粗重的喘息落下,能感觉他浑身是力。 吻到分不清谁的唇被咬破,口腔蔓延着鲜血味道…… 感受到万分疼痛,我闭上眼睛,连睫毛都在颤抖…… 欧阳风双手压住我肩膀的手不自然放松,最终离开我的唇时,深情而专注的眼,燃烧着熊熊火焰,静看我大约不超过三秒,又一次情绪超越界限。 他捧着我的脸,连手尖都带着**的颤抖,吻重新落下变得如轻风般细雨缠绵,轻柔而绵延的交缠,让我内心所有的防备轻然塌陷,充满情意的吻让我欲醉沦陷,绷紧的神经从而缓缓放松。 我自然的环上他的脖颈,轻慢地,温柔如水的回应。 欧阳风浑身发烫的燥热,力量融合男性荷尔蒙像一把火焰,快要把我燃烧成灰,他用力抚摸着我身上每一处肌肤,那些无处可逃的伤痕,让我疼的皱起眉毛,我落落忍耐的咬住下唇,不敢发出一丝呻/吟。 我在疼痛和**之间挣扎徘徊。 忽然,欧阳风抬起我的下颌,对视上他深不见底的眸子,我扭曲的表情映在他眼中,欧阳风低沉的声音低到结界的严寒透着沙哑,“莫沉易在机场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你要做他的女人?是不是?” 欧阳风…… “说话!”欧阳风箍住我下颌的手指微微用力,我骨头瞬时酸疼,整个人被他压在墙壁上,欧阳风凑近我,带着深深的压迫,“告诉我,谁的话我都不信!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我紧紧咬着下唇,看着面前是我最深爱的男人,他居然认为,我是心甘情愿跟莫沉易在一起,我接受了莫沉易,所以出卖他吗? 欧阳风紧紧扯住我的衣领,大片肌肤遗落在外,他疯狂的吻上我的脖颈,遗留下处处血红,前胸淤青的伤快要露出,我紧紧拉住领口毫不放松。 “怎么?”欧阳风感觉到我大力抵抗,他抬起眼挑眉看我,漆黑的眼眸一时如深渊,我很怕他这种眼神,可手下的力气还是不减,移动着,胸前大片淤青快要露出来,我更加用力的时候。 欧阳风眸子闪过诧异,接下来的动作分毫不顾忌我的感受,反手就扯掉我的衣衫! 触目惊心的深紫色,一览无余的暴露在视线中,欧阳风抬起的手定在半空,双眸落在淤青的伤痕上,带着不确定的轻轻摸过。 “谁干的?”欧阳风深黑的目光变得犀利无比,从我脸上划过,阴沉的声音像是在控制,“莫沉易?” 欧阳风决然嗤笑的冷声道:“你既要做他的女人,提供我的信息,他还要打你?” “不是的……” “那是什么!”欧阳风狠然的怒吼一声,感觉地板都在颤动,他好像忍了好久,最终忍不住了,拽起我的手腕怒目,却不自然的轻声道:“发生了什么?” 我看着欧阳风,痛哭流涕,我面前的男人,我最深爱的男人。 “我没有要做莫沉易的女人,也没有无耻的要爬上他的床,从一开始来到港城我就被莫沉易控制了,我弟弟也被莫沉易剁掉手指,邵东也不见了,莫沉易带我去的地方全部没有监控,就连他开的车,也不是自己的车。那时候,我在街头看见你和永生家族的人,可是一把枪抵在我弟弟的脑袋上,我在心里喊了你无数遍,可是你听不见……”我断断续续的泣不成声,眼泪大滴的流淌,快要崩溃似得泪声惧下,“我出卖你了,欧阳风……我背叛你了,怎么办。” 我边说边无力的蹲下,牙齿紧紧咬着手背。 欧阳风沉默不语,静静的看了我片刻,然后转过身。 490:我是人,不是神! “对不起……”我哽咽的几乎说不出话,欧阳风高大的背影,散发着断雁孤鸿的气质,冰冷袭来,感受不到一丝属于他的温度。 我哭声越渐越强,哀婉的回荡在空寂的房间中。 欧阳风连背影都在颤抖,浑身数不尽的冰冷,不停在忍耐,不停在压抑,我的哭声让他双眼殷红的转过身,又一次拉住我的手腕,身后抵在墙壁上时,欧阳风眼底红的像天边撕裂的云霞。 手尖拂过我眼角的泪,带着十分的恨,低沉着声音,“别哭了……” 欧阳风慌乱的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抚完我眼角的泪水,撩了一把我额前的碎发,快速拥我入怀的动作,好怕又一次失去…… 我眼泪流在他黑色的衬衣上,手指紧紧拽住他的衣衫,闻着那抹最熟悉苦咖啡的味道,他轻拍着我的背,像是在安抚…… 过了很长时间,我哭声渐渐小了,欧阳风低沉又沙哑的声音,不确定的问我:“李妆,你说出洗钱地点在澳门的那一秒,还爱我吗?” 听到他的话,我莫名的怔住。 欧阳风推开我,双手撑在我肩膀上,专注的眼神一瞬不瞬的跟我对视,“回答我。” 泪水顷刻而下,像飓风的暴雨,我泪流满面的点头,每点一次,泪水就滴落一次。 欧阳风半低着下颌,紧紧抿着薄唇,冷峻的侧脸变得柔和的那一瞬,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紧抱着我,手心从我乌黑的发中一遍又一遍的抚摸而过。 我能感觉到他是在哽咽。 “李妆……爱意味着,你永远不必说对不起……” 三天日夜七十二小时经历过的伤痛和生不如死,全部都在欧阳风的话中化作灰烬。 我紧紧抱着欧阳风,感受到他强烈跳动的心脏。 当他脱掉我身上的衣服,白皙的肌肤到处都是淤青和伤痕,我就像见不得光,极力想遮盖满身丑陋的畏缩…… 我不想让他看见…… 我咬着下唇,倔强的拉好衣衫,欧阳风沉默了好久,抱起我走上二楼的卧室。 黑色的圆床中,欧阳风轻放我躺在床边,毅然转身时,他浑身散发的戾气几乎杀人无形,我反手抓住他的手臂,能感觉到他快要压抑不住的情绪,像骤然就要喷发的火焰。 “别走……”我拉着欧阳风,声音轻软。 欧阳风在黑暗中,半蹲下身,手放在我额头上,顺着我的脸颊摸过。 低沉到如深渊的声音,冰凉刻意的温柔,极不自然。 “你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欧阳风站起身的一瞬,仿佛全国的天都要塌了,聚冷的空气,让我莫名感受到要有一阵狂风暴雨。 我起身下床,光着脚在楼梯口拦住他,看着眼底充满戾气的欧阳风,我几乎在恳求的哽咽,“别走……留下陪我好不好?你不要走……好不好?” “我不想在一个人了,我害怕,欧阳风,我怕……”我紧紧拽住欧阳风的袖口。 他反手大力的拽着我,拽着我的手腕发疯似得再抖,像是更加克制不了的情绪,眼底红的全部充满血丝,他几乎恨到从牙缝中挤出的声音,狠然的问我,声音冰凉到极致,“你害怕什么?” 欧阳风用力箍紧,我手腕疼痛万分,欧阳风就在一瞬间暴怒,像丛林失控的猎豹,“晚会上,你跟莫沉易坐在一起,出卖我还风轻云淡,你被威胁!可我就离你不足半米的距离!我就在你身边,你告诉我!你害怕什么?” 我光着脚站在冰凉的木地板上,全身都在发抖。 莫沉易在我出卖欧阳风过后,带我出席晚会,他走了一步险棋,当面泄露澳门黑钱的证据他已经掌握,就是想要做给欧阳风看,让欧阳风明明白白的知道,地点是我说出来的,让欧阳风更加相信,我是选择跟莫沉易联手,出卖他…… 莫沉易也知道,欧阳风一定不会把我怎样…… 那时在我旁边的手机视频里,还有莫沉易的保镖拿着枪,抵住李雨的脑袋,我如果表现的让莫沉易有一点不满意,后果是什么?我弟弟的命在他手里,我只能先保住李雨…… 回想欧阳风对我说:你不配时。 无尽的失望和暴怒,重新在想一遍都痛彻心扉,我哭声越来越大。 欧阳风看着不停流泪的我,无奈、烦躁,他近乎失控,一双手停在半空都不知道该拿我怎么办才好。 “李妆!”透着无尽深沉的低吼,欧阳风狠戾声带着力不从心,“我是人,不是神!” 491:我要他全家死 第一次,欧阳风的眼眸里划过倏然的无奈,是不是差一点,我们之间又是遗憾? 他眼底殷红的看着我,抱着我,像把我捧在心尖的不舍,充满怜惜的眼眸,抚摸着我的脸,他凑近我,好闻的苦咖啡味道深陷时,轻声道:“证据显示只有澳门,我才知道……” 欧阳风双手紧握,“是莫沉易威胁你……” 听着恐怖的话语,回想血腥的场景,心底稍感平复的心,一如狂澜掀腾,我闭上眼睛到处一片鲜红色,我咬着唇,眼泪又一次流下来。 欧阳风重重一拳砸在墙壁上,震声让我不知所措的害怕。 他一把拽过我的手臂,眼神泛出凌厉的光,透着血腥的恐怖,“要我知道你是被逼被强迫的,我要他全家死!” 不怪欧阳风以为我选择和莫沉易在一起。 就像莫沉易说的,我跟他有共同的敌人,他的世仇也是我的世仇,欧阳风就要订婚,我心里在忘不了也是自讨苦吃,加上bd集团出手就给英兰五个亿,欧阳风又被谁三言两语说的迷惑,相信我和莫沉易联手,想扳倒他。 是皇后吗? 我痛哭的上不来气,死死看着我眼前的欧阳风,骤疼的心底却还是平静,不论欧阳风知道的早与晚,他总归是知道了…… 我闭上眼睛,泪水肆意,欧阳风有太多长远的利益需要顾忌,他为了我已经打破很多底线,万一在晚会上,我说出来,欧阳风在为了我做出不能回头的事情,对他腹背受敌的现在没有一点益处,万一被有心人抓住证据,接下来该怎么办? 推庭时间明天就到期限了,我擦掉眼泪,抽泣的对欧阳风问道:“澳门洗钱的证据,要紧吗?官司如果开打,胜算大吗?” 欧阳风压住我的额头,让我躺在他肩上,“你什么都不用想,我会处理的。” 欧阳风弯腰抱我上床,轻躺在枕头上,他拿起床头柜的手机,长按关机后,我刚想说话,他紧紧握过我的手,感受到指尖的余温,轻柔对我说,“这几天被鸣子的事情缠着无法分身,股票大幅度跌停,上级施压……” 欧阳风最后一声轻喘,像铁一样落在我心里,也快要融化。 月光下,欧阳风冷峻的眉眼,侧目立体,他闭着眼睛,黑色的睫毛覆盖在眼睑处,微微蹙起的眉峰,我抬起胳膊,用手指轻轻帮他抚平。 欧阳风睁开眼睛,移动了姿势,头埋在我发丝间,我曾经多想,他就能这样抱着我一辈子,不离开,不会在松手…… 只有在他怀里,才能感受到片刻的安宁,他的肩膀,才能免我一生颠沛流离。 可是,我们眼前的路在哪,为什么感觉走不到尽头的漫长,看不见前方的曙光,一丝都没有。 梦中是安详的,没有噩梦和困扰,好像酣甜的睡了一个世纪,才疲倦的睁开眼睛,身旁的温度却褪去了,迷离的眼睛一瞬睁开,模糊的视线也变得清晰。 我摸着旁边什么也没有,慌乱的坐起身,却听见楼下有人恭敬的叫了一声,“欧总。” 我手伏在楼梯的栏杆上,往下望看见欧阳风穿着黑色的衬衣,坐在黑色的沙发上,闭着眼睛。 我看见穿着黑色西装的助理,从公文包中拿出一份羊皮卷,弯腰恭敬的交给欧阳风道:“暗杀邹冥这件事确实是莫沉易做的,他和鲍勃暗中联手,邹冥一死,踢李妆和李雨出局,鲍勃在大量垄断爱尔兰经济。” 欧阳风拆开文件仔细看了一遍,然后淡然道:“李雨在哪,查出来了吗?” “李妆被救出来后,莫沉易就转移了李雨的地点,莫沉易不会轻易放过李雨,他想要拿李雨创造更大的利润,不管是对李妆也好,对鲍勃,都是百利无害。” 欧阳风抿着薄唇,没有说话。 半秒,助理拿出一张照片,轻放在桌面上。 “照片上的男人叫邵东,是从英兰跟在李妆身边的助理。” 我从楼梯下来,这句话听的不太完整,可是日夜牵挂邵东的名字还是从我耳边闪过。 我怔住脚步,欧阳风平淡无痕的眼眸落在我身上时,我颤巍着声音问道:“邵东没有逃走吗?他也被莫沉易抓了?” 欧阳风看见我眼泪又落下的一瞬,深深蹙起眉峰。 我顺着墙边,浑身无力瘫软的坐在冰凉的地上,我弟弟,邵东,全部在莫沉易手里…… 莫沉易!我指甲狠狠的陷入肉里,脑海全部浮现他的脸,真想把他一张一张撕成碎片! 492:他为什么不让我说完? 后背很快溢出冷汗,嗓子像一块大石头被深深压抑,欧阳风对助理摆了摆手,助理恭谨的欠腰收拾好散落在桌上的文件。 然后转身离开。 我视线都花了,看见欧阳风步履轻盈的向我走来,高大的身影,低头俯视我,眉峰蹙成一个川字,然后蹲下身,声音轻柔又带着不满道:“你哭弟弟和邵东就会回来吗?” 我满眼含泪,默默的摇头,欧阳风用手背抹掉我眼角的泪水,“鸣子这件事比较棘手,永生家族内乱一天比一天激烈,莫沉易证据不足无法上庭,他肯定不会甘休,李雨和邵东都是他的筹码。” 欧阳风低头想了一会,在抬眼眸子变得漆黑,“英兰的事情还需要你去解决,懂我的意思?” 我擦干眼泪点头,欧阳风扶起我,走到餐桌前。 看见佣人准备好的早餐,新鲜的牛奶和三明治煎蛋,我坐在餐桌前调整呼吸,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欧阳风就坐在我对面,打开手机后,接踵而至未接电话的短信不停在震动他的手机,长达十五分钟后,震动刚停止。 一个来自港城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欧阳风端着瓷白色的咖啡杯,漠然的看了一眼,点通按了免提之后,温婉的声音传出,“风……你在哪?” “栾城。” “爸爸把走私黑账的事情压下来了,港城法院暂时不会受理,但也难保莫沉易在收集到其他证据,我们要不要先把龙叔提供的消息放出去,给莫沉易一点压力?”皇后柔婉的声音中夹杂些许焦急。 可还是不难听出她的运筹帷幄。 “嗯。”欧阳风回答一声,“尽早动手,金三角的货不能在压了,拖下去损失难以估量。” “这个节骨眼上,还要动金三角的货吗?”皇后担忧。 欧阳风手指轻点着桌面,“先转移。” “好。”皇后轻答一声,又温柔的问道:“风……你什么时候回来?支持鸣子的领导已经做出最坏的打算,说只再给两天时间。” “两天一过,放鸣子回去。”欧阳风淡然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皇后大惊,带着不解,“什么?” “我另有安排。” “好……那……”皇后话还没说完,欧阳风直接掐断了电话。 想起皇后和莫沉易联手对欧阳风在港城货物这件事,我刚说了半句,欧阳风淡然的黑眸变得凌厉,一瞬不瞬的盯的我心里发毛时,他沉声说了一句,“吃饭。” 我只能闭上了嘴,看了看手中半块三明治。 欧阳风关注着永生集团股票,已经跌倒最谷底时,欧阳风命人赔钱买股,支撑着最后一点不过界限,一直保持着二点几的状态。 投入进去大笔的钱,可永生集团股票还是看着岌岌可危。 欧阳风从早晨开始一直坐在沙发上敲打着键盘,直到太阳西沉,他绷紧的神经才轻缓了片刻,舒展着眉峰,靠在沙发背上时,眼底划过一丝倦怠。 “累了休息会吧……”我把一杯醇香的咖啡放在茶几上,欧阳风深黑的眼眸静静的看了我半秒,拉过我的手腕,我反身坐在欧阳风的腿上,跟他四目相视。 他漆黑无比的眼眸中,映出我的影子。 欧阳风手抚摸上我的脸颊,轻轻抚摸了片刻,充满磁性的声音对我说,“我出去处理点事情。” “好。”我轻声应答。 欧阳风站起身,脱掉黑色衬衣,背后那条栩栩如生的金龙,映入视线,看见一件紧致的黑色短袖换上后,若隐若现坚实的胸膛,他卸掉手腕上戴着的表,重新换了一双鞋。 一开门,外面拥簇了黑压压的保镖,欧阳风抬眸淡然道:“走。” 离开了大部分的保镖后,还是剩下七、八个守在门口,看着欧阳风的背影,突然从内心泛起一丝从未出现过的感觉,也不知好还是不好。 我刚关上门坐下,就听见有人敲门,站起身看见手臂上吊着绷带的何子夜,明亮清澈的眼眸,散发着礼貌优雅的笑容,“李妆小姐,有点晚了,来打扰你。” “进来吧。”我让开守住的门口,给何子夜倒了一杯水,放在桌上我坐下来看着他,有点抱歉道:“你是为了我才受伤的,没去医院看你,也没有道谢,很抱歉。” 何子夜并不介意的轻缓一笑,从包中拿出文件和笔,轻放在玻璃桌上,往我面前一推,“摩尔烟草的合约,在不签字发货,就算违约了。” “不好意思。” 493:挂了电话,回床上去睡 因为皱叔忽然死亡,我被莫沉易囚禁,已经耽误很长时间,还是上一份合同,条款的内容都差不多,我寥寥看过一遍签上了名字。 黑色的墨汁还未干时,我看着灯下发白的纸张,大脑莫名转动才猛地反应过来,“栾城不是慕容家族总部吗?欧阳风怎会随意出入?” 看着何子夜对我散发出浅浅的笑容,我一时间恍然大悟。 “你说受慕容家族最高领导的指挥,领导是?”想到这,我直接站起身,难怪摩尔烟草这么眼馋的生意,欧阳风连提都未提,难怪我用三个亿买下马拉码头,欧阳风眼睛都不眨的让给我,当时手续被扣,欧阳风直接让给通行,中阳不下令收复慕容…… 欧阳风就是慕容家族的幕后领导人? 我又重新看了一遍字迹,问何子夜,“签过字的合同就算生效了吗?” 何子夜一脸世界上没有后悔药的表情,心满意足的把合同放进公文包里,对我礼貌笑道:“李妆小姐,摩尔烟草的事情,还等着你回英兰主持大局。” 听到回英兰,我又重新坐回凳子上,鲍勃把我和李雨踢出局,爱尔兰已经是鲍勃的天下了,况且邹叔给李雨写的遗书,也被莫沉易抢去了,我们姐弟到月底本来能顺利接手英兰,现在也变得未知一二。 恐怕连摩尔烟草的合约,也要和慕容家族打空头支票了。 “李妆小姐,请放心,我们慕容家族会尽全力帮助你的。”何子夜目光柔和的看着我。 在灯光下温润如水。 是慕容家族帮助我,还是欧阳风? “顺哥是慕容家族幕后领导这件事,还请李妆小姐……”何子夜话说到一半,有点忧心的看着我。 欧阳风何时拥有慕容家族的?我在花海看过很多关于永生集团的内幕,可从未显示过慕容家族,是跟慕容从未做过走私生意有关吗?那么欧阳风是创建了慕容,还是掌管了慕容的股份?什么时候的事情? 永生集团货物下架,欧阳风转移没有产号的电子商品,全部转移到慕容了吗,难怪消失的无影无踪。 如此机密,欧阳风也不稍微掩饰一下?我莫名从心底腾升出几分恐惧,感觉欧阳风身上太多秘密,像无深渊的未知,欧阳风既有一干二净慕容家族为后盾,他为何还要跟皇家联姻,如果所有事情难以控制,慕容家族会不会是欧阳风最后的退路? 如果被有心人得知,肯定会对欧阳风造成致命的伤害。 我手指越握越紧,终于明白为什么知道太多的人总是命不长呢?这次是莫沉易,下次呢,下下次呢? 恐惧蔓延心底,我静静的坐在凳子上,耳膜传来时针转动的声音。 何子夜一直没有离开,好像是在等欧阳风回来,快到凌晨四点的时候,何子夜的手机铃声一瞬响起,他对我抱歉的点了一下头,接起电话只听话筒另一边的人声音很大,“何总监,栾城郊区有人闯。” “嗯。”何子夜不慌不忙道:“这件事你不用管。” 电话另一边像是停顿了几秒,应答一声,刚准备挂断电话时,忽然一阵熟悉的男声透着惊悚的传进耳膜,“我姐呢?我姐呢?姐——!” 如狼嚎的一声的嘶喊,是李雨的声音,让我一瞬从凳子上站起来。 想起欧阳风告诉我,他出去办点事…… “李雨!”我对着听筒大喊一声时,何子夜已经挂断了电话。 我慌张的推开凳子就往门外走,几名保镖看见我却分毫不让。 “何子夜!”我大叫一声,何子夜站起身,目光不肯与我对视,只是淡然道:“顺哥交代,不让你离开,外面很不安全。” “电话,让我给他打电话好吗?”我拽住何子夜的胳膊,他想了一会拿出手机给我。 烂熟于心的号码,快速按出拨打过后,嘟嘟嘟三声却被挂断了! “欧阳风……”我急的回拨。 一次,两次,直到我打了第三次时,电话才被接起。 “什么事。”充满磁性的声音透着烦乱,我听着电话另一边带着风的噪乱,好多人像是在挖什么的声音,不清晰,却很吵。 “你是不是找见我弟弟了?他在哪!”我焦急的问着。 可能听见是我的声音,欧阳风缓了几秒,声音变得淡然道:“都几点了,还不睡?” “你是不是找见我弟弟了?”我又一次问出口。 听筒另一边噪乱声消失,好像是屏住呼吸的安静,只余下簇簇的风声…… 欧阳风好像是耐着性子,对我又一次柔声道:“挂了电话,回床上去睡。” 494:你还愿意相信我吗 “欧阳风……”我急的冷汗都冒出来了,哪里还睡得着?我握着手机指尖都泛白了,声音带着迷茫的乞求,“你在哪?让我去找你好不好?我想见你,就现在。” 沉默,无声的沉默回荡了大约一分钟。 欧阳风充满磁性的声音再次响起,言简意赅的说道:“郊区。” 何子夜看着我焦急的样子,可能又是欧阳风默许,他开车载我在宽阔的马路上疾驰,穿过繁华市区,三个红绿灯后,车停在郁郁葱葱的树林旁。 推开车门,夏风混着尘土吹过,我在不远处看见欧阳风唇角斜叼的香烟,他靠着车旁,半眯着眼睛,烟雾腾腾飘升,笼罩在他周围。 十几名保镖站在松软的土地上,旁边跪着一个大约十七岁的男孩,头发黑长,挡住半边清冽的丹凤眼,右手缠着绷带,满身泥土的狼狈。 “你要干什么。”我关上车门就朝欧阳风的跑去,路灯尽管黑暗,还是能看清那是我弟弟的脸,我拽着欧阳风的手臂,又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欧阳风……” “姐——!”撕心裂肺的叫喊一声,李雨看见我像看见了救世主,从地上连滚带爬的朝我踉跄的走来,一看见我泪水肆意,哭的喘不上气,“姐,你救救我,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我再也不会那样对你说话了,姐……” 悔恨的眼泪,流的满脸都是。 夏风燥热混着尘土,欧阳风额前碎发被吹得凌乱,他低头娴熟的弹着烟灰。 “欧阳风……”我攀上他的手臂,疑惑道:“你救李雨出来,还要他死吗……” 欧阳风在抬眼深邃的目光变得不见底的漆黑,怔怔看了我几秒,薄唇轻音而齿,“李妆,想成就一件事,就意味着要放弃很多事。” “是吗?”我看着欧阳风,情绪激动道:“李雨是我弟弟啊……” “欧阳风!你当初知道我是英兰家族继承人的时候,你可想过今天的局面?你运筹帷幄,肯定清楚一次不忍就会次次不忍,不忍还是走到这一步,如果当初你舍得杀我,肯定不会有这么多意外,尽管如此,你还是放我走了,让我回英兰成为你的对手,你这么精明的人都有狠不下的心,你要我怎么割舍?” 我在路灯下,看见欧阳风抿着的薄唇,侧脸越来越阴沉。 欧阳风知道我为李雨妥协,有第一次一定会有第二次,他不想我再次陷入泥潭,所以帮我做抉择吗? 我不能说他错了,但是事情总有一百种解决方法,我们为什么一定要选择最坏的? “李雨经过这件事,他会长大,会学乖的,说再多也不如亲身经历一次,我想李雨会明白到底谁真心对他好……”我乞求的看着欧阳风,“给他一次机会,不会再有下次了,再有下次,不用你动手,我都不承认他是我弟弟。” “顺哥……”我满眼央求。 李雨已经吓得浑身瘫软,脸青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不停哆嗦着唇,拼命想拉住我的手,他颤颤巍巍的双手停在半空,看着他被砍掉又重新接上的手指,我心如刀割。 蹲下来握住李雨的手,我抱着他,为他擦额头上的冷汗。 “姐——我错了。”哀嚎的哭声,李雨悔悟的哭喊道:“我以后只听你一个人的。” 我抱着李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如果连亲人都不值得信赖,那么我们活着,却连人最本质的东西也丧失掉,不是太悲哀了吗。 “姐……”李雨断断续续的抽泣道:“你还愿意相信我吗?” 看见李雨的模样,他的五官都跟我长的很相似,我看着他就像从镜子看见了自己,倒影出强大的基因,我抱着李雨,一时泪如泉涌,“我相信你……” 十几个保镖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夏天燥热的风吹过,欧阳风掐灭香烟拉开车门时,何子夜在一旁如临危机,“顺哥,小马给我打电话汇报情况时,传出的声音正好被李妆小姐听见了。” 不知是巧合还是命,事情总是偏偏发生的这么刻意,好像每一分每一秒都盘算好的。 欧阳风眼神变得清淡,轻点下颌,却再无责怪,何子夜好像还没回过劲,就听欧阳风淡然道:“明天去英国的机票订好了吗?” “是。”何子夜回过神,“明天早上八点。” 李雨抱着我哭了好一会,才回过神说,“姐姐,我被关在医院的时候,听见莫沉易说他要律师篡改皱叔写给我们的遗言……” 495:哪也别去,就在我身边 “然后联合鲍勃,把剩下的股权,他们想平分。莫沉易说之所以要英兰股份,就是不想给顺哥留退路,好让上面的人下手,事情已经开始调查了,好像是同级暗斗,为了扶持自己所支持的人。” 娜美家族的身后,一定是上面另一个分部,他们围绕着四大家族展开的暗斗,谁赢谁输,直接影响到身后的利益,一个极尽全力阻止,一个协助,但规定时间内欧阳风没有完成任务,说不定连支持他的后台也要跟着遭殃。 我点点头,“莫沉易抢走了遗书,他篡改也需要时间,你先别考虑这么多,好好休息。” “你见邵东了吗?”我忧心的问道,李雨莫名的摇摇头,“当时他说要回英兰,我就让他走了,肯定还没到机场就被莫沉易扣住了……” 莫沉易要控制邵东,邵东肯定会极力挣脱,他要强又在英兰占有一席地位,我希望他能明哲保身,就算低头,也先护得自己周全。 身边要担心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我们的力量实在有限,连自己都保护不住,快要心力交瘁。 何子夜带着李雨回去休息,夜色漫漫中,保镖也渐渐散去,我从车窗玻璃看见欧阳风坐在驾驶位,单手搭在方向盘上,我拉开车门坐进去,一阵冷气吹得我连毛孔都开始紧致。 我把风速调小了一点,欧阳风看着我意味深远的说,“亘古不变的定律,不会有万一。” 我还在琢磨欧阳风说这句是什么意思时,他已经启动了车子,急速飞驰下,车开的很野,却稳,看着车窗外闪过的绿油植物,串联成一条线,我还是心惊的去找旁边的安全带。 刚把安全带紧紧握在手里,还未扣住。 欧阳风始料未及的一脚刹车,我整个人往前倾的一瞬,欧阳风跨过驾驶位,动手把我座椅往后调,我缓缓躺下,看见双手撑在我腰两侧的欧阳风,漆黑的眼眸,满是浴/火在翻腾。 “这是车里……”我小声的提醒,还是不停往过移动想腾出更多的空间,可我们两人已经把不多的位置占据满满的。 欧阳风俯下身轻柔的抱住我,柔和的吻片片落下,落在我淤青的伤痕上,我疼的闭上眼睛,落落忍耐,他凑近我耳边,轻缓的声音淡然道:“明天跟我去英国。” 我沉默了半秒,点了点头。 漫长缠绵如一个世纪的吻落下,映着车窗外昏黄的街灯,模糊渲染过的痕迹…… 我以为会在栾城最少呆一段时间,也以为欧阳风众多事物缠身,会回港城接手处理,毕竟近两天永生集团的股票岌岌可危,不少永生集团股东打来电话,也许想询问生意上的事情,欧阳风却每一通电话都拒接。 眼看要过界限的股票,好像一张万米高空的薄纸,轻轻一吹就会下滑到零点,却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刻保持纹丝不动的状态。 头等舱里,我目光不移欧阳风掌上电脑荧幕中,映出的红绿永生集团股票的线条,隐隐觉得像是有人幕后操控,我隐隐觉得不对时,微微抬头去看一抹淡然的轻笑从欧阳风薄唇边掠过。 好像处处充满玄机的纵局,已经被他了如指掌的尽收眼底。 又翻动几秒,欧阳风关上电脑,飞机已经准备起飞了。 欧阳风把李雨留在慕容家族,提醒他注意英兰的动向,暗中观察鲍勃,一有风吹草动在第一时间禀告。 栾城到英国,距离很远,大约飞行十个小时后,我百无聊赖,没有一丝困意,在座椅上坐立不安时,看见欧阳风静静的看着我。 我们目光交融过后,欧阳风像是想了片刻对我说,“我让何子夜联系鲍勃,拿着摩尔烟草的合同去bd集团,本想借慕容家族为幌子,却在机场出了意外。媒体记者紧追不舍,照片闹的满城风雨,又为找李雨动用了太多的关系,永生家族和皇家的人看在眼里,得到消息就会知道我下一步动向,明天放了鸣子后,说不准会乱成什么样,我要你哪里也别去,就在我身边。” 欧阳风一瞬不瞬的看着我,漆黑的眼神无比认真,我听过后点点头。 这次莫沉易是威胁要我说出欧阳风洗钱的地点和鸣子被关押的地方,下次落入他人手中,会不会直接用我来胁迫欧阳风? 现在就算欧阳风让我走,我也不敢离开,除过在他身边,我还能去哪? 正想着,欧阳风又对我说道: 496:不能出事,就抱着燕姐大腿哭吧? “你的下属被莫沉易囚禁在bd集团,他肯定会拿邵东来和你和英兰继续谈条件,不管莫沉易说什么,你先不要乱。” 邵东…… 我担心的快要发疯,却还是咬着下唇点点头,欧阳风静落看着我时,眸子变得轻柔。 长达数十小时的飞行终于结束,下了飞机倒时差已经是凌晨,来机场接我们的是一位大约三十七八岁的中国女人,成熟大气,穿着深褐色的风衣,钻石手表戴在腕上彰显尊贵,身后跟着统一穿着西装,金发碧眼的英国男人。 女人一看就是成功者,从年轻时一路拼搏,睿智流落满眼。 她有些焦急的神色四处张望,定格在不远处欧阳风身上时,眉眼大气的舒展,明明就感觉很熟络的关系,还是稍显刻意的伸出手。 “顺子,我坐拥英国都知道永生家族内部关系很紧张,你一手遮白一手掩黑,真是辛苦。”女人半开玩笑,又转过身别有深意的看着我,“还要护着你的小女朋友,还要跟皇家逢场作戏,百上加斤啊~” “燕姐。”欧阳风神色轻缓,叫燕姐的女人大气一笑,“鸣子这件事不好出手,你怎么不交给燕姐帮你摆平?他的软肋,po集团拿的一稳。咋,这么多年,不相信姐的办事能力?” 欧阳风很少开玩笑,也很少有人能在他面前无所顾忌这样说话。 让我对这个名叫燕姐的女人充满好奇。 欧阳风轻笑掠过唇角:“怎么说叱咤数十年,不能出点事,就抱着燕姐的大腿哭吧?” 燕姐玩笑的神情骤然一变,紧蹙着眉头道:“bd集团近一个月行为异常,很多正在联系的合作项目突然不做了,房地产地皮也不再竞争,先前在银行贷款的四亿美金,说是留给竞争sl地皮,最后我故意放手bd集团也没有拍下,我怀疑bd集团转型了?把大量转移去港城?” “不会。”欧阳风冷峻的神态,静然道:“港城涌入大量资金不是一件小事。” 客观来说欧阳风都会查到,万一没查到的情况,就证明资金不在港城。 “也可能在英兰。”我说了一句话,让走在我面前的燕姐和欧阳风都转过头看我。 当时莫沉易给我转移的五亿资金,会不会是混淆视听的幌子?可是他把钱放在英兰,不就是成为别人嘴边的一块肉了吗? 莫沉易和鲍勃再是合作关系,我相信鲍勃也不会清廉到,免费为莫沉易保管财务吧? “也不是没有可能。”燕姐看了我一眼,又对欧阳风淡然道:“去银行呢边查查钱号,在想办法查转去英兰的,如果能对上,就是了。” “这笔钱如果能找见的话。”欧阳风轻然的眸子顿时变得深黑,散发着凌厉的光。 燕姐大气一笑,手臂轻搭在欧阳风的肩膀上,“bd集团倒卖盗版的证据,就破茧了。” 燕姐开车,坚持要欧阳风和我去她家郊外的别墅住,欧阳风轻然的眼眸没有一丝起伏,只是静静听开车的燕姐说着,“顺子,从离开永生岛,你就没怎么和姐聊过,回到永生家族就被二叔利用,这么多年,你一直忙着永生集团的事,也别太拼了,有什么事别老一个人扛着,你就是不爱说。” 燕姐的五官长的很大气,尤其微微一笑,整个眼角都自信的上扬,她旋转方向时,转动一下手腕上的钻石手表,看色泽有些年头了,可钻石依旧闪耀璀璨。 “你这次真的决定下手了?”燕姐像是故意反问一句,他们两人坐在驾驶和副驾驶位上,我从后面的倒车镜可以看到欧阳风深不见底的眼眸,在听见这句话泛出犀利的暗光。 手指抵在下颌,黑曜石的戒指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也不管不顾当年,你为了走私线路血洗港城,把莫珩逼到绝路,答应他的承诺?”燕姐话音刚落。 欧阳风淡然道:“次次犯我,都看在他父亲的面上,不动他,莫珩对我有恩,这次……” 欧阳风唇角划过一丝冷笑。 “ok。”燕姐抬手妥协,她好像也挺怕看见欧阳风如此表情,一脚刹车后,燕姐转过头,带着莫名的情绪看我一眼。 倒车镜中,欧阳风的冷确实让人胆裂魂破。 燕姐失神的轻柔道:“顺子……我现在做梦都能想起年少轻狂的你,穿着黑色皮衣,冷然的笑,嚣张狂妄,不管是身手还是头脑。暴雨夜,你孤身单挑一百人为了救我,我……” 497:莫总觉得我够仁至义尽么? 燕姐的表情好像沉醉在当时的场景中无法自拔,没见过那时的场景,光是想想就足以让人心动和疯狂…… 可是燕姐的话还没说完,欧阳风淡然的打断她一笑,“永生岛若没有燕姐,我怎会有今天?” 燕姐好像轻微怔住,不过只一秒,神色恢复如常道:“不想去我那住,给你找了英国最好的酒店,随意消费,我请客。” 车窗外一家六星级的酒店,欧阳风推开门下车,我跟在后面,看见燕姐的车停了好久,才在暗黄的路灯下开走。 纯天然酒店的贵宾套房,看预定时间显示着我们刚下飞机的时候,那个叫燕姐的女人,应该是po集团的董事,她也曾经在永生岛吗? 听欧阳风和她的对话,燕姐好像帮过欧阳风不少,欧阳风也曾救过她,脑海试想刚才她说的场景,一百人的暴雨夜,还真是惊心动魄,任哪个女人经历一次,都会永生难忘吧? 奢华欧式酒店风格,欧阳风脱掉上衣洗澡时,我帮他把西装整好挂起来。 欧阳风充满磁性的声音混着水流声对我说,“笔记本电源。” 我从黑色包里找出欧阳风工作的笔记本电脑和掌上电脑,还有他的手机,全部拿出来后,连接上电源。 欧阳风从浴室走出来,碎黑的发沥沥滴水,用浴巾擦着胸膛上的水,我静静的看过一眼后,不由自主的低下头。 电脑开机需要指纹,绿灯一闪后荧幕亮了,邮箱上百条未读邮件不停提示闪烁,其中几条含着视频,欧阳风看着荧幕,眉头微微蹙起,我顿时觉得预感很不好。 点开其中一条。 因为电脑音量没调,放在最大时,惨厉阵痛的一声哀嚎传来,视频里,满荧幕的鲜血,触目惊心的占据荧幕,几乎血流成河…… 小美的死,李雨被剁掉手指的场面,已经让我对深红色具有异常的恐惧! 心口一瞬凑的很紧,像绞成一团,我吓的闭上眼睛,手指抓住欧阳风的手臂,只听视频里传出非常熟悉的声音,一声声惨痛的嚎叫,却没有说过一句话。 视频很卡,杂音很多,像是什么东西抽打在身上,还不停问着一些话,听不清楚。 但强烈的直觉告诉我,视频里的人一定是邵东。 李雨是非救出来不可,欧阳风动用关系不停给bd集团施压,短短半天救李雨出来后,肯定损失了很多,但只一次,欧阳风不会再用同样的手段去救邵东,邵东就变成莫沉易最后的筹码,欧阳风告诉我,不管莫沉易怎样,要我不乱。 可是邵东,他对我来说并不单单是一个助理,一个手下那么简单,他在我失落的鼓励我,需要帮助的时候扶持我,现在他落入莫沉易手中,我怎能不顾他的死活? “顺哥……”我闭上眼睛还是不敢睁开,欧阳风合上电脑后,淡然的拿出手机给莫沉易打去电话。 电话放着免提,才不过响了一声就被接通,听见莫沉易一开口就着急的愤怒道:“欧阳风!我岳父风年残烛,在日本颐养你都不放过,你敢动他,是公开向上面挑衅么?你难道不知道我岳父是谁?” 欧阳风侧脸冷峻,没有一丝表情。 莫沉易几乎咬着牙根在咆哮,“欧阳风!” “喝茶的时间有点长而已,莫总这么激动?”欧阳风骨节分明的手指,抽出一根白色香烟,点燃后深吸一口淡然道:“我不会剁掉你的手指,去威胁你岳父说出关于上面最近的动向,莫总觉得我够仁至义尽么?” 不停忍住的喘息声,莫沉易的声音似乎快要控制不住,平息了几秒,才勉强恢复正常道:“你到底还想怎么样?李雨我也放了,李妆你也带走了,我知道澳门呢点事也完全被法院压了。” 莫沉易深喘呼吸透着无奈,“我的损失你也看在眼里,现在还想怎么样?” “呵。”欧阳风薄唇噙着香烟,半带玩昧的反问,“你说呢?” 电话另一端沉寂了好长时间,莫沉易像是重新调整,开口道:“刚才的视频你也看见了,欧阳风你跟我玩狠的,就别怪我要伤了李妆的心,邵东可是在我手里,一个小时我没接到我岳父的电话,这次玩玩**解剖怎么样?” 欧阳风眼神越加深黑,我站在欧阳风身后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寒冷越来越重。 光是听见莫沉易的声音就让我毛骨悚然,加上他用血腥的话告诉我一会该怎样对待邵东。 498:欧阳风,你在玩火 我刚想说话,就听莫沉易嗤笑道:“你借雷刊的势力向我施压,欧阳风,你在玩火。” “我不得不由衷的提醒你,玩火是会**的。”莫沉易冷笑两声。 欧阳风浅笑掠过唇角,半眯着眼睛,眸子流动着吃人的精光,“通常是不会玩火的人,才会**。” “欧阳风!”莫沉易急了,咬着声音再说,“雷刊和郭富争位的计谋已经不是秘密了!我就不相信你敢打破计划?兔子急了都会咬人,到时候上面更容不下你,你以为收复皇家和英兰还重要吗?你阻挡了别人的利益,他们下一步会怎样?你只手黑反手白,也不过夹缝生存。” 欧阳风反手掐灭香烟,悠然的往后一靠,英俊的眉眼一时被嚣张溢满,不可一世的表情,不在带着精明的算计和运筹帷幄,而是无法无天的狂妄。 他魑魅的冷笑,让我看了都不觉冰冷。 欧阳风轻声却如数九寒天,透着丝丝淡然道:“利益筹谋?所有的一切建立在不要把我惹毛的情况下才可以顺利进行。” “莫沉易。”欧阳风凑近话筒,冷笑狂澜道:“我会让你对每一个错误的选择付出惨痛的代价。” “欧、欧阳风……”电话另一边,能听出来莫沉易音调有些发颤,“有些事情你可能误会了,我并没有对李妆怎样,我跟她在一起,连她手指头都没碰,她脱光躺在床上,我是个正常男人我也没侵犯她的身体,李雨呢件事纯属意外。你怎么光听李妆的一面之词,她背叛你又怕你记恨他,才说是被迫的,坏人都让我来做了?欧阳风……” 回想那几天的经历,现在全身还会不由自主的颤抖。 欧阳风的表情像是被恶心到了,语气变得更加阴狠,“敢做不敢承认么?把什么错误都归结到女人身上?莫沉易,以前真是小看了你。” “我岳父?”莫沉易急问,欧阳风冷笑一声挂断电话。 从头到尾听下来,我手指尖都是麻木的,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欧阳风,他不在是成熟稳重精如算计的眉眼,我仿佛穿越时空看见十年前刚刚从永生岛出来的他,嚣张狂妄一丝一毫的强势落落彰显,虽然我从未见过他轻狂的样子,但我真的可以想象出。 他曾经是怎样热血狂潮徒手打天下的。 这样的欧阳风,让我更是害怕,我几乎哆嗦着唇,“顺哥,你扣了上面的人?” 上面早就对放手英兰的欧阳风不加信任,现在他又向上面人动手?虽然我不知道莫沉易的岳父是谁,但这件事太严重了,任由发展下去,结果会是什么。 欧阳风漆黑的眉眼没有一丝神情,静默如水。 听见有人在敲门,欧阳风轻应了一声,穿着黑色西装的助理走进来后,详细账单和股票情况,如实给欧阳风汇报了一遍。 然后又不确定的问道:“顺哥,永生集团的股票抛百分之三十吗?这样下去,形式会更不受控制,我们前后一个月投入的资金和努力,就全部打水漂了。” 欧阳风闭着眼睛,睫毛覆盖在眼睑处,淡然道:“死不透烧不旺的股,耗费太多精力。” “就算再投二十亿,觊觎永生集团的人想法还是太多,就算要经融部不吃不喝半个月,这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虽然不清楚幕后是谁,找出也不难但没有太多意外,不反抗,不挽救,顺其自然的发展下去,总有人会着急。”欧阳风说这句话的意思旁边的助理好像没太听懂。 但我却有一点明白了,永生集团从欧阳风放手英兰家族内乱开始就没有停息过,整整拖了两个月已是筋疲力尽,试想欧阳风不在管永生,任由股票大幅度跌停,那么永生集团剩下的股东就要坐立不安了,欧阳风就是管的事情太多,让他们高枕无忧,这一次彻底放任。 到底谁会更着急…… 助理按照欧阳风的话在掌上电脑做过几个备注后,又恭谨的弯腰告知道:“顺哥,皇家二小姐支撑着永生集团难以进行下去的生意,好几处品牌商场打点过后,交上一份业绩,比上月增长百分之三。” 欧阳风不置可否,听过后简单道:“明天你去查,莫沉易流入英兰的五亿。” 我努力回想当时我跟邵东去给各大企业老板‘送钱’,a省t省q省均有,除过医院专案的记忆深刻,其他实在想不来名字了…… 499:退路很多种,决定权在我 当时还从六二的话里查出a省海天集团跟皇家合作,刚用手机拍下他跟情/妇的视频,我还正想如果回应媒体这件事,就被欧阳风粗暴的拽上车,带去永生岛了。 因为欧阳风知道我囚禁了六二,身后的鸣子对我展开报复,欧阳风担心我出事,却把正在进行的好多计划打乱了。 我突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看着欧阳风道:“当时给各大集团送钱的清单,在邵东身上,如果说莫沉易那笔钱有问题,莫沉易扣押邵东后肯定会强行逼迫他说出,然后再用新钱调换,这样一来,莫沉易那些证据,流通分散之后,就再也查不出来了……” 况且还有很多花掉的,已经这么长时间了。 我突然很佩服莫沉易,利用我和英兰来洗钱?这一招他是不是在联手皇后造成舆论风波前就想好了? 欧阳风抿着薄唇,房间寂静了好长时间,连呼吸声都没有。 时间过去的很慢,却还是差十分钟快要到一个小时,离莫沉易说的时间期限只剩下不到短短的十分钟。 邵东…… 我特别担心,去看欧阳风,他还是保持一动不动的坐姿,呼吸轻缓,在睁开眼睛目光变得凌厉,“李妆,莫沉易的岳父在上面占领一席之位,三代出身,我利用雷刊诱得他岳父蒋明盛的信任,这盘棋一走。”欧阳风目光更加深沉道:“我要他们乱,局面越乱,越会卷入更多有权势的人来陪我一起淌这摊浑水。” 听着欧阳风的话,我唇角止不住的颤动,“雷刊,就是下令收复英兰和皇家,支持你掌控地下组织的领导吗?” “嗯。”欧阳风丝毫不加掩饰,镇定道:“刚才电话里莫沉易提到的郭富,就是在永生家族内部支持鸣子的上面领导,斗争中肯定会有很多很多内幕,依靠生存的,我们全是棋子,无一幸免,你懂吗?” 我不懂…… 听到欧阳风这句话,我心里突然特别的害怕,不知道欧阳风走这一步是不是险棋?如果更乱的话,那么…… 我轻声问道:“你放手永生集团股票,是想等着经济瓦解后如他们所愿?搅的亚洲地覆天翻?” 欧阳风一句话都能让全亚洲地下组织颤动,他现在选择不稳定局面而是打乱局面,闹的越乱,越不受控制,就连上面领导也无可奈何时,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总不会任由欧阳风照乱的发展下去,况且擒贼擒先王…… “你马上放掉蒋明盛!欧阳风,你想干什么啊?”我浑身忍不住的颤抖,去看欧阳风,“你走这一步棋,不是把永生把自己往绝路上逼?没有退路了吗?你不是要和皇家联姻,还有po集团的燕姐,不是还有很多借力的选择,为什么要选最极端,最危险的路去走?” 面对我的质疑,欧阳风淡然的眼眸不留一点痕迹。 “你是因为救我和李雨才扣了蒋明盛吗?所以莫沉易妥协?”想想不到半天就救了李雨,欧阳风说动用了很多关系,就是这么用的? 欧阳风深不见底的眸子专注凝视我片刻,语气阴沉道:“不要把所有错都往自己身上归结。” “那还能有什么?”我情绪激动,“难道不是从一开始,你放手英兰就缠上麻烦,一错再错导致现在局面无法控制,明天放掉鸣子,你和皇家联手的消息就会外传,让鸣子的领导郭富知道前因后果,你在永生家族同级厮杀的证据公布于众。欧阳风!你的精明你的算计呢?我就不相信找不到更好的方法了。” 欧阳风坐在黑色座椅上,俊脸分明,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退路有很多种,决定权在于我,走还是不走。” “你疯了?”我挑眉,“百分之三十,是你数十年用心血创建的永生集团,你就这样……放手了?”我眼前忽然一片黑暗,飞机上欧阳风说,本想借用慕容家族为幌子,谁知道在机场出了意外。 莫沉易故意在机场拦住我和何子夜,逼欧阳风现身吗?莫沉易知道,欧阳风一定会来。 “为什么要这样?”我走近欧阳风半蹲下来,欧阳风身子前倾,握住我的手,专注的眼眸一瞬的不瞬的看着我,轻语道:“那你为什么选择我,而不是莫沉易?” 莫沉易在我被左个追杀时救我一命,带我回英兰,百般温柔顺从,他说只要我愿意会离婚娶我,如此种种,我跟他还有共同的恩怨。 500:后悔吗 李雨也在莫沉易手中受尽折磨,我没有屈从莫沉易,是因为我自私。 我自私的心很小,只够容下欧阳风一人。 就算他给了我无尽的伤害…… “我选择是因为……”我怔怔望着欧阳风,他忽然用冰凉的指尖抵住我的唇,轻轻摇头示意我不要说话。 深情的眼眸与我对视,越看越深,仿佛要吸收走灵魂,彼此伤害的话,被及时遏制。 欧阳风抬手轻柔的抚着我额前凌乱的发,眼底划过一丝温润,“我会尽快帮你接手英兰,鲍勃余下的证据,何子夜整理呈交法庭,官司开打,少说要缠身一段时间,明天我去处理金三角的货,现在全国都在打官司,一条线上的合作人,全部被上面揭露了。” “摩尔烟草只要上税,暂时没有问题,协议签了吗?” “签了。”我低头轻声,欧阳风英俊的侧脸在暖色的灯光下映照的更加英俊,他薄唇掠过一丝轻笑,“后悔吗?” 我刚想说话,欧阳风单手环抱过我,下颌抵在我发丝,柔声道:“英兰拒绝跟永生合作,但你是跟慕容签署的协议,好吗?” 听见欧阳风的这句话,我眼角莫名发酸,怔怔抬眼去看他,觉得这一刻如梦虚幻。 还没沉寂几秒,欧阳风的手机重新震动响起,看了一眼是莫沉易打来的,他肯定要说关于邵东的事情,我刚按了接通键,莫沉易听见我的声音大感意外的深长道:“李妆。” 听见他的声音还是带给我莫名的恐惧,因为伤害已经埋藏在心底。 可我还是忍住呼吸,感受欧阳风就在我身边,我吸了一口气道:“邵东呢?” “莫沉易,你该知道为了一个邵东,欧阳风是不可能放掉你岳父的,事情既然发生,肯定要有更好的解决方法。”我忍住颤抖的声音,思绪恢复理智。 莫沉易静默了片刻,随后冷笑道:“欧阳风如此选择,就是自掘坟墓。” 莫沉易恶狠的说完,过几秒恢复平静,还是不忘自身利益,“你当初给各大集团老总送钱,邵东一清二楚却决不开口。” “你是想要那笔钱吧?”我说,“你把电话给邵东。” 邵东一定跟莫沉易在一起,就是不知道他现在还好吗?邵东是个衷心的助理,我想他无论经受什么,都不会开口,正因为还有利用价值,莫沉易才会留他到今天。 一声闷哼的低沉拉扯着我的心,听见日夜牵挂的声音,我急的呼唤道:“邵东……” 听筒另一边像是干呕几下,连音调都变了,“妆、妆姐……” “你听莫沉易的不要硬撑,当前给集团老总送钱的地点你都知道,带他去,莫沉易要换钱。”我想英兰也没什么重要的秘密,莫沉易和鲍勃联手,早就把英兰的老底都摸透了。 莫沉易这次囚禁我和李雨付出了很多,最后却什么也没得到,最起码也要寻找一点平衡。 “那我不是背叛你了……”邵东带着哭腔和愤恨,我知道他心气高,是个好下属,但是那笔钱,就算邵东不说出来,莫沉易也会找出来,欧阳风想寻找证据,可事情过去太久了,不少钱花出去流通。 就算查到钱号,少一张都是白搭,还会耗费大量的人力和物力。 实在不必在这件事上过多浪费心思,莫沉易也只是图个心安,不过莫沉易越是这样,越能肯定,那笔钱有问题。 英国的bd集团真的贩卖盗版?在英国法律来说,这可是不小的事情。 港城bd集团能在永生压迫下照样运营和发展,不光有上面作为后台,最重要的还是要有充足的实力资金,一家集团才能正常运营,可见依靠英国bd集团贩卖盗版,还真是个好点子,因为强大,所以不屑一顾的手段,却成为来钱最快的方式。 “按我说的去做,邵东,你要知道,无论怎样,我都信任你。”这时候邵东需要的是勇气,我轻声,“我等你回英兰,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我需要你,知道吗?” 哽咽了很长时间,邵东才回应道:“我知道了……妆姐。” 这个节骨眼上,莫沉易想来不会惹麻烦,人命不是一件小事,只要让他达到目的,心满意足会放掉邵东。 我深喘了一口呼吸,莫沉易没在说话,安静的挂断电话后,传来嘟嘟的断线声。 欧阳风从头至尾的目光没有离开过我,我们缓缓对视时,听见几声敲门,才应声道:“进。” 501:我调查过你,出于好奇 “顺哥……”捧着掌上电脑的助理神色匆匆的进来后,快速用手指滑动了几遍,仔细确认过后才说,“顺哥,半个小时前刚抛出去永生的股,没十分钟就被幕后匿名抬价接手了,查不到ip。” 好像没有任何意外,早被欧阳风算准,一声轻笑划过唇角,“皇家二小姐,真是费心了。” 皇后? 看着欧阳风冷然阴沉的笑,皇后到底联手了多少人要把欧阳风推下水,告诉莫沉易欧阳风在港城进货路线时间和地点,背地里还不知道动了多少手脚,欧阳风早看出来了吗? “顺哥……这?”助理犯难。 欧阳风低头点燃一根薄荷香烟,半眯着眼睛道:“明天去金三角,买断全部珠宝,通货开卖,这块烫手的山芋,皇家还敢接手的话……” 欧阳风话没说完,连我都能感受到皇后对欧阳风的情深意重。 青烟弥漫,白色云雾从唇缝缓缓吐出,欧阳风漆黑的眼底带着数不尽的戾气,轻藐一笑,别有深意。 “是。”助理应答一声。 第二天一早,睁开眼睛房间一片空荡,欧阳风除过西装不见了,剩下电脑和不少文件都摆在桌子上,凌乱成一片。 瓷白色的杯子,苦咖啡残留,醇香味道飘散,钢笔忘记盖笔帽,他又工作了一夜,一晚上没睡。 我简单收拾过书桌,洗漱的时候听见有人敲门,反应几秒过后,拧开门锁,一抹成熟棕色的正装映入眼帘,看见大气的五官,眉梢轻扬。 “睡得好吗?”语气轻快的问道。 我礼貌的叫了声,“燕姐。” “才睡醒吧?”燕姐笑着走进房间,随意往沙发上一座,“这家酒店可以吗?住的不舒服话,燕姐今晚在给你们换一家。” “挺好的。”我赶快回应,“不用那么麻烦了。” 燕姐好像很轻松的样子,站起身转了一圈,手肘趴在阳台边往下看风景时对我说,“顺子去金三角了,要回来也会很晚,你一个人闲着闷着,不如我陪你出去转转,松缓下心情?” 看着燕姐对我这么热情,我轻声应道:“好。” 燕姐驾驶着方向盘,我从侧边看,她真有成功女人的风范,尤其是睿智的眼神,飞扬着自信。 英国的天气适中不热,暖风轻飘的吹过,柏油马路上宽阔行人车辆都很少,沿路边一排树叶,随风摇弋着,我正看的入神,忽然听见燕姐的声音变得低沉对我说,“前几天你发生的事情,燕姐都知道了。” 心里的伤痕还未平复,听见这个话题我有点不自然。 “抱歉,出于好奇,我调差过你,了解你的出身和跟顺子之间的事情。” 等红绿灯时,燕姐说完这句话转头看我,歉意一笑,“他身边第一次出现像你这样的女人,他对待你的方式跟别人不太一样,所以我很担心。” 从机场出来,听见燕姐跟欧阳风半开玩笑的说话,就知道他们关系很熟络,好像是从永生岛就在一起,彼此帮助扶持。 “我可以理解。”我轻声回应道。 “谢谢。”燕姐对我很不自然的礼貌,又有点欲言又止,我从她的外貌和显露出的一点性格中看出,燕姐是那种有话直说的人,最少不喜欢拐弯抹角。 “燕姐,有想对我说的话,您直说,我不会介意的。”我看着燕姐认真道。 她好像拣选着词语,又不想说的太露骨的自然道:“莫沉易和你的事情我听说了,他的为人我也了解几分。其实我并没有恶意,就是想告诉你,在这个社会上,真心是最难分辨的东西,在精明的人也有糊涂的时候,你还年轻,无论遭遇什么挫折都不要紧,重要的是你能再一次爬起来。” 燕姐对我一笑,“我不知道三天你都经历过什么,但看你胆怯的眼神,是你这个年龄最不应该出现的眼神,你花样年华,正是敢拼敢闯的年纪,燕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连树皮都啃过,吃了很多苦,也受过很多罪,经受过的残酷你都无法想象,遭遇背叛,被人唾弃,也干过很多的错事。但是没什么啊,谁没错过呢?” “我了解,莫沉易先开始对你的态度,和之后的突然翻脸,人心转变的太快,你难以接受,其实你换个角度去想,世界上没有对与错,有的只是他跟你不是一条路上前行的,你不愿跟他并肩前行,背道而驰不能说好与坏,重要的是选择。” 502:你可以爱一个人到尘埃 “你选择跟莫沉易在一起,你们可以成为生意上的伙伴,生活中甜蜜的情侣,你弟弟会一直信任莫沉易,他更不会去伤害你;但是你选择了欧阳风,就一同选择了很多不同,你的世仇,他曾经对你的狠,你们的孩子和眼泪,这些都是要你去承受的。” 听着燕姐对我说的话,我一直低着头,她像一个大姐姐再对我用另一种方式去鼓励和安慰。 燕姐声音轻缓了点,“顺子那三天真的很忙,被永生家族内部的事物缠身,领导雷刊几次三番对他不满,各种见缝插针,当他知道你背叛他,我放下po集团一堆事物赶到港城,联系律师想方设法搞到诉告时,证据显示只要澳门,顺子像疯了一样你知道吗?” “他很爱你,背叛过后的失望变成无助,当他知道莫沉易胁迫你,愤怒的什么都不管不顾了。”燕姐说到这,突然停下,声音有点激动的调整,沉重的深喘呼吸,“如果你把他出卖的彻彻底底,从今天开始的所有事,都不会发生。” 我看着眼角殷红的燕姐,她好像从我眼里看到很多画面,最后深喘一口呼吸,飞扬自信的笑容重新容蔓脸颊,“你选择跟他在一起,就选择消散了曾经的恨和伤害,我希望你是真心实意,不要辜负他对你的一片深情。” “因为。”燕姐停顿了一下,转头去看窗外,“你拥有了无数人梦寐以求的。” 燕姐把车停在高级商场前,我们下车后,燕姐带我来买衣服,化妆品和包,重新打扮一番,大牌衣服穿在身上彰显出来的气质,我站在试衣镜前,微微扬起下颌,像从泥潭中挣扎着,又爬起来了一遍。 “妹妹。”燕姐在叫我,我转过头去看她,“你可以爱一个人到尘埃,却没有人会爱尘埃里的你。” “你笑一笑。”听着燕姐的话,我唇角洋溢微笑后,她轻笑道:“很美是吗?” 镜中的我,马上就要年满二十岁,光鲜亮丽的外表,可以治愈满是伤痕的心吗? 其实我无数遍的告诉自己,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他在。 欧阳风打来电话时,我跟燕姐坐在一家高级西餐厅吃晚餐,我拿着银质刀把牛排切成小块,沾着黑胡椒酱汁,抬头看见穿着黑色皮衣,高大的身影和犀利如鹰的眼出现在视线,身后还跟着七、八位穿着西装的保镖。 欧阳风从一走进西餐厅,众人吃饭的余光都有意无意的抬起,落在他身上。 欧阳风步履轻盈的走过来时,燕姐朝他招手,“在这。” 他每次靠近都会带有强大的压迫感袭来,和那抹淡淡苦咖啡的味道,欧阳风伸手拉开座椅,姿态潇洒的坐在凳子上,单腿悠然搭在另一个大腿上,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敲桌面淡然道:“证据发了吗?” 燕姐好像知道欧阳风要问这件事,先是闭口不言,然后视图转移话题,欧阳风目光越来越阴沉时,燕姐才缓缓道:“其实也不急,蒋明盛还在你手里,拖一天两天也不要紧。” 欧阳风眸子泛出凌厉,轻点下颌,“多一天晚一天无所谓,但我说的是尽快。” 能听出欧阳风语气中的一丝怒火,燕姐拿着西餐刀手下微微移动,费劲力气才切下一小口牛肉放进嘴里咀嚼,完后用餐巾擦了擦唇,“检举这件事一旦爆出,杀伤力会很大,到时候我怕雷刊顶不住压力,要如何收场?” 欧阳风薄唇掠过一丝不屑的轻笑,嚣张落然到轻狂,“收场?我还让他收场?” “燕姐,你只要发证据给上面。”欧阳风深不见底的眸子更加漆黑,我停顿了一下,准备问出口,我想燕姐这么犹豫的事情,肯定对欧阳风没有益处,不管证据是谁的,掌握了什么,似乎都不是一件好事。 “顺……”我刚叫出声,欧阳风低眸目光落在我身上,低沉声音带着不由分说的强势,“吃你的饭。” “......” 我重新低下头,把切好的牛肉机械的放进嘴里,耳旁却听见一声稍有点无奈的叹息,燕姐拿出电话不知是给谁拨的,只简单问了一句,“找好人了吗?嗯,我抽屉里的文件,让晓晨给你发过去。” 燕姐关上手机,端起酒杯的浅抿一口,高级西餐厅里,只有音乐飘荡的声音。 欧阳风靠在座椅上,凌厉的目光刚清退下来,燕姐又问道:“金三角的货物,处理顺利吗?” 503:你别回去…… “再被放出去,就更乱了。”燕姐满眼都是担忧。 欧阳风冷峻着神态,一句话没说。 “鸣子回永生家族了吗?”燕姐好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欧阳风抬手摸着我乌黑顺长的发,手指穿过从发根滑到发梢,淡然回应道:“燕姐,港城呢边有任何消息,你都不要回去,伯父伯母我已经送去永生岛了。” “李妆。”听见欧阳风叫我,我转过头去看他,对视上一汪平静的眼,他轻然道:“我们先回酒店。” 欧阳风没有开车,漫步在英国干净的街道上,路灯都亮了一盏一盏照耀的昏黄。 我走在平坦的路面上,好久没有跟欧阳风并肩走在一起,身后跟着的保镖离我们很远,英国的天望过去比国内还要明亮一点,满是星星的海洋,透着一分宁静。 柔和暖意的风顺着发丝轻飘的吹过,感受安逸和美好,难得的静落舒适。 扣押了蒋明盛,又提交了检举的证据,抓了鸣子不知道欧阳风有何安排,却在最关键时刻放人,鸣子回到永生,在联合上面郭富,永生集团又是岌岌可危,我深在英国都能感觉到港城的动荡不安。 我每问一句话,欧阳风都用沉默回应,我一直猜不透他心里想的什么,难道真要一乱再乱吗? 果然事情比海啸迅猛,从晚上十点开始,欧阳风私人号码的手机都快要被打爆了,一直放在桌上震动就没间断过,欧阳风的助理从十点开始忙的焦头烂额,从港城带来的十几名保镖,眼神严肃的站在欧阳风面前。 窗外的风簇簇顺着边流进,我坐在地毯上,看着闭目躺在床上的欧阳风,风轻云淡的英俊,没有任何表情,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时,手下轻轻转动黑曜石的戒指。 “顺哥,货全部发出了,亚洲各大企业都有,除过英兰和慕容。”助理疯狂的敲打键盘,一声比一声快速。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时针转动了一圈,助理急道:“顺哥,市面上没有人回应。” 欧阳风依旧闭着眼睛,任由手机震动,又过去了半个小时,助理直接关掉了电脑,掐断电源后抱着笔记本就往门外走,两名保镖随后跟上。 房间顿时陷入黑暗,我正莫名的不知所措时,听见欧阳风充满磁性的声音回荡在黑夜中。 “今天凌晨你带人去泰国,中午12点参加一场婚礼。” 黑暗中,我看不清欧阳风的脸,却听他的声音冰至零度,我摸着床边坐下来,闻见舒心的苦咖啡味道,欧阳风手机在支撑了四个小时的轰炸后终于没电了,自动关机后,难得的清净。 隐约看见一个英俊的轮廓,欧阳风半边对着月光的侧脸菱角分明,他凑近我揽住我的腰,我轻柔叫道:“顺哥……” 欧阳风一直没有说话,感受黑夜的漫长,不知过了多久卧室的灯终于亮了,所有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欧阳风的助理抹去我们所在的方位,包括用完电脑后的ip地址,他们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会留下证据。 也许是最后一个安静的夜晚,我躺在欧阳风怀里久违的安全感涌上心头,但却没持续多久,又陷入不安和惊慌中,我辗转反侧的睡不着,一转过身看见欧阳风也睁着眼睛,漆黑的眼如深渊暗沉,一瞬不瞬的凝视我。 惊的身体微微一颤。 欧阳风反手环抱住我,我们躺在床上一句话没说,不眠了一整夜。 第二天一早,第一抹阳光直射进来时,欧阳风已经换上黑色的西装,我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不知道是否一夜未睡实在太累了,还是预感很不好。 “你要去哪?”看着系领带的欧阳风,我轻声问道。 “港城。”言简意赅的回答让我坐起身,“你别回去……” 我知道欧阳风扣押了蒋明盛,又放了鸣子回去,现在的港城还会安全吗? “你睡一会。”欧阳风扣上手表以后对我说,转身准备出门,我光着脚下床,拦在门口,欧阳风看见我的样子,不满的轻皱起眉毛。 “你告诉我,你到底要干什么?”我预感很不好,特别不好。 “永生集团还有公事。”欧阳风耐着心对我解释。 “你骗我,你肯定不是回永生。”我的态度让烦躁的欧阳风有点不满。 助理已经等在门外,欧阳风转身压住我的肩膀靠在墙上,距离我不足一厘米,能感受到他炽热的呼吸轻扑在脸上,欧阳风刚开口说话。 504:他一直都是说话算数的 又想了一会,过了几秒,低着下颌对我轻声道:“我晚上十点前回来,一会何子夜来英国,你们商议摩尔烟草的事情。” 见我咬着下唇没有回答,欧阳风又耐着心道:“嗯?” “那你十点前,一定回来……”我蹉跎了很久,才说出口。 欧阳风轻笑着摸了一下我的脸颊。 转身的一瞬,欧阳风英俊的脸像蒙了一层黑色,看着他的背影,让我隐隐觉得不安。 这个节骨眼上,欧阳风还要买断金三角的货,强行在市面上流通,这次上面严打走私不是闹着玩,欧阳风又让谁去泰国,参加谁的婚礼要干什么。 我静坐在沙发上,八点的时候酒店服务员送来早餐,嘴里没有一点味道,吃了还没半个小时,酒店房间的座机铃声响起,突兀的声音循环徘徊,我接通听着陌生又熟悉,分辨了半天才知道是何子夜,对我说,“李妆小姐,我和李雨来英国了。” 离我和欧阳风所住的酒店旁边,还有一家六星级酒店,李雨跟何子夜开了房间,我过去后,看见李雨精神气色明显好了不少,可是右手手指缠着绷带,医生说就算痊愈也很难灵活使用了,尤其下雨天神经会痛。 看着李雨,就会想起那时发生的场景。 我走神的时候听见何子夜叫我,“李妆小姐……” 我轻柔一笑,“何总监不要客气,就叫我李妆吧。” 何子夜明亮清澈的眼眸泛出光泽,礼貌优雅的一笑,对我拿出一份合约,是起诉鲍勃跟永生集团走私的全部证据,还有当时跟各大企业爆虚假账单一事,一一详细讲完后,何子夜告知道:“这些全部是顺哥提供的,法院正式受理,等起诉鲍勃以后,我就去找手中有你和李雨股份的律师。” “还有邹冥的死,当时你们太快的火化遗体,现在没有办法去做尸检,找不到直接证据,证明不了邹冥的死是蓄意,也就找不见和莫沉易有什么直接关系。” 我深喘一口呼吸,继续仔细听着何子夜对我说近来英兰的情况,大部分走私生意停滞,只靠最基本的营运。 只不到一个星期,鲍勃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动作,暂时一切无恙。 我听着,脑筋转动以后,问道:“一定要尽快联系上律师,莫沉易想篡改皱叔遗言,这件事不好做,但是他提前要是威胁了律师……” 莫沉易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莫沉易万一已经联合了鲍勃把律师控制了? 房间又变得安静,何子夜好像对我提出的这个问题,还没来得及思考,我们三人静坐在房间坐了快一个小时,何子夜才站起身道:“我们出去吃饭吧,难得这么好的天气,吃完在去公园转转。” 我实在不想动,可也不知道该干嘛,静坐着满脑子都是欧阳风,想不出来心又烦乱。 最后我们三人去英国路摊边随意吃了点当地美味,公园风景很美,英国人很少,作息很规律,准点下班就忙自己的事情,比较重视家庭。 天快黑了我们才从公园走出来,我急匆匆的回到酒店,用房卡开门后,空荡荡的一片。 香烟咖啡和文件,凌乱的散在书桌上,还是早晨离开时的样子,我用酒店电话拨打烂熟于心的号码,拨通一遍静静等待,却传出女声礼貌的对我说: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后在拨。 反复听了好几遍,听的莫名的烦乱,挂断电话时钟已经快到晚上九点半,离欧阳风说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他一直都是说话算数的。 我在房间转了一圈,心里很空,打开电视想找点声音,又全是英文,我一句都听不懂也不知道演的什么内容,图画的遗影从我脸上斑斓掠过,我眼神静止不动的盯着电视荧幕,手下机械的按着遥控器。 突然,收到一个电台在讲中文,让我困倦的意识一下清醒。 只看港城永生集团,各路媒体记者快要围堵了大堂出入口,很多赔钱的小企业老板拉着红色的横幅在讨债,场面壮观,黑压压一片的人群看不见尽头,喊着口号,情绪激动,大有那种打砸抢不犯法,估计永生集团要被短时间内洗劫一空的势头。 欧阳风抛股的举动就是坑民,但我怎么看着,还有不少合约也被同一时间取消了。 扔小企业老总在半路,大家都是信任永生是有实力的大集团,可签署的合约又作废,不少人来讨要说法。 505:公布婚讯 我越看心越紧,这还只是白道生意的小企业,试想短短二十四小时,地下组织该乱成什么样? 电视中,记者拿着话筒紧急报道该事件,永生集团此举已经严重的影响到港城甚至全国的经济趋势,试想永生集团对合作项目毁约,接下来被毁约的老总又对他下线的毁约,就好像一条绳上摇摇欲坠再爬的蚂蚁,前面顶头的一松手,整绳的蚂蚁就朝不保夕。 由此打头的,最后全部坠入海里。 银行只会给有实力的企业老总贷款,他们拿着贷款去做生意,然后给银行归还利息,试想一下,钱贷出去了,生意没了,别说利息就连本金都换不上。 银行分分钟出入的流水都无法估量,整个亚洲的生意合作都跟永生集团有关,我看电视上,越闹的人越多,可永生集团并没有关门,不少员工好像练就了事不关已的样子,只要自己工资给发,就踏踏实实的做事,哪怕外面闹成天灾,也跟他们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像极了欧阳风的行事作风。 从早晨闹到下午,永生集团高层没有一个出面的,短短两个月,已经是被第二次围堵,上次只是舆论走私,欧阳风出面解决镇压,闹上法庭打官司,可这次,好像面临的金融危机。 港城很热,隐隐能看出穿着西装老总的脸被晒的黑红,从鬓边留下的汗水,燥热一片,也开始越来越没有耐心。 看着眼前不受控制场景,我手心的汗都不由自主的溢出来,用纸巾擦了擦,我准备关掉电视时,清婉柔美的声音传出,我移动目光看见是皇后出现在银屏上,婉约的美丽,郑重的语气对大众媒体解释澄清。 当记者问她以什么身份代表永生董事出面回答,皇后对着镜头笃定道:“我以欧阳风未婚妻的身份,告诉大家,永生集团就要和皇家集团联姻,各位的损失不用太过担心,欧阳风欧总裁陷入困顿,出现难以解决的问题,我们皇家一定会后续力顶,不会让各位信任永生集团的老总,蒙受一点损失。” 皇后话音刚落,不少暴乱的场面又是沸腾过好一阵,才渐渐安静下来,皇后拿着记者的话筒不停在说后续解决方案。 我听着,颠覆我对皇后的看法又一次刷新,她若不是受欧阳风之意敢如此说,这件事大家先不提,几日没解决又会把皇家牵入其中,连永生股东都不出面的事情,她要来圆,也同时向大众公布婚讯。 我侧眼看着皇后,她对欧阳风所做的事情真是让人分辨不出真假,欧阳风抛股,她接股,欧阳风抓鸣子,她要跟着参与,欧阳风想把事情做好,她又从中破坏,真不知道是皇后如此想,还是她父亲给出的主意。 是一直担心欧阳风不会商业联姻吗。 从早闹到下午的局面渐渐被皇后的一席话控制,我看的是直播,显示时间播出五个小时。 欧阳风从头到尾根本就没出面,那他去港城,是处理地下组织的事情吗?黑暗缠身真是比白道生意还要难做,试想港城那么多家夜总会赌场和洗浴中心,一家连锁全亚洲都要有上万家,谁家捞不到钱不急眼呢。 经济陷入瘫痪,上面必定比下面的人更着急。 我心急的关掉电视,还差五分钟就十点了,换掉睡衣穿了白色的短袖和牛仔裤,拿着房卡坐电梯下楼,出了酒店的门才发现有点冷,欧阳风吩咐几名保镖保护我,一直跟到楼下,我四处观望,干净平整的路面连一片树叶也没有。 光秃秃给人很空寂的感觉。 微凉的风中,我抱着胳膊坐在人行道边的台阶上,抬头望着深蓝色的夜空,过了阴历十五,不再是月圆,像少去半边的月亮散发着明黄色的光。 我等了很长时间,等到都有错觉他是不是不会回来的时候,感觉肩膀传来一阵暖意,轻轻的东西覆盖下来后,我有些迟疑的转过身,一双深黑色的眼眸映入视线,英俊的脸颊,菱角分明,忽然无数的温暖涌上心头。 我抱住欧阳风,声音有点颤抖道:“你回来了……” 欧阳风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给我披好他的衣服,陪我在马路边的台阶坐下来,薄唇轻齿道:“掌握你和李雨英兰股份的律师找到了,你们继承股权除过年龄限制,还有一份合约单笔保证金要交,需要你找到曾经在福利院可以证明你身份的人签字,还有你父母的死亡证明。” 506:要我 福利院?我从十三岁那年,没有赶上回福利院的大巴车,从此流落街头,十三岁前的记忆太模糊了,就算我能想起来地址,经过时间的推移,那家福利院已不在了呢,事过十几年,我早就忘了自己家在哪,怎么去找父母的死亡证明。 难道这种问题就是要我,怎样去证明李慕辰是我父亲? 说实话,我也是怀疑的,这会不会是皱叔设下的一个局,故意说我和李雨是李慕辰的儿女? 实则在最后一步,皱叔还有更多的计划?他也许没想到还未撑到最后一刻就被害死了? 可是这也说不通,不是真心诚意,死前为什么要写遗书留给李雨,要我们尽快接手英兰股权? 我怔怔看着欧阳风,可是他早就知道我是李慕辰的女儿,欧阳风掌握的情报会错吗?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你父亲逼死了我父母吗?”冷风中,我问出这句话时声线还是忍不住的颤抖,欧阳风薄唇轻抿,听到这句话后,英俊的脸上没有浮现任何表情,他好像不愿回答这个问题,我在心里也是抗拒的,有时候会忘,在重新翻出,我们都不得不正视。 “查出李雨是海口内线。”欧阳风声音很沉,眼眸漆黑到像无底的深渊。 想起莫沉易给我看到的证据,我轻声道:“唯一能证明我父母死亡,我是她的女儿,查出当年的事情,要去法院翻案,他们一定有我父母和我的资料……” 往事重回,我和欧阳风并肩坐着,却谁也未说一句话。 沉默了好长时间,似乎我跟他在一起的时间只有沉默最多,欧阳风是个惜字如金的男人,也不喜欢太吵的环境,习惯了也并不觉得怎样,可是今晚的气氛不是安静和舒适的。 我内心莫名的烦乱像浪花不停翻腾,还是忍不住道:“刚才我看电视直播永生集团前记者围堵,不少企业老总拉红色横幅寻求高层人员给予解释,最后是皇后出面安定了局面。” “......” “你要港城一直这样乱下去吗?” “......” 每一声疑问,都是无声的回答,我转过头去看欧阳风,他才停顿了几秒,静默的问我,“冷吗?” “还好。”我披着欧阳风的西装外套,他穿着深黑色的衬衣。 “欧阳风……”我叫他,他回头看我,对视上他的眼,我怎么觉得他离我好远,“你觉得今晚的月亮,是什么形状的?” 欧阳风对我提出的问题,轻微蹙了一下眉峰。 我声音有点颤抖道:“残月是弯的,因为它少了一个缺口。” “欧阳风……”我总是想叫他的名字,却听不见一声回应,我轻轻靠在他肩上,伸出手指,看着遥望远方的月亮,轻声道:“它什么时候才会再圆?” “又一轮十五。” 寂静清冷的夜,银色的月光透过玻璃照在白皙的肌肤上,镜中倒影出男人后背栩栩如生的盘龙,融合着强悍的力量,我手指在那条云龙上游走,欧阳风喘着沉重的呼吸,却一次又一次把我压在身下。 男人最原始的冲动,在用理智无限控制,浑身燥热,双手死死掐住我腰两侧,好像稍稍一用力就能折断,我忍不住纵情,垮着双腿翻身坐在他身上,唇凑近耳畔轻喘呼吸,阵阵弥散着情/欲,高过山和海浪,无限醉生沉沦。 一遍又一遍的吻,嗜咬,掠过肌肤掀起的狂澜如云,烟硝弥漫时,我吻他的唇更加用力。 “要我……”我轻声低吶,透着无尽的欲/望,欧阳风强大的自制力让我凌乱,甚至质疑。 “为什么?”我对视上他满是浴/火的眼眸,欧阳风反手扯住蚕丝被盖住我的身体,把我裸露的肌肤包裹住,然后轻柔的抱着我。 仿佛他碰我就会情天孽海,几次冲动的遏制,欧阳风点燃一根薄荷香烟,没有告诉任何他不碰我的理由。 深夜中,他起身穿上衣服,站在酒店落地窗前,月光柔和的笼罩他分明的神色,房间静静的,我闭上眼睛,又是一夜无眠。 再照镜子时,我眼睑乌青,欧阳风凌晨四点接到电话离开,一直到日阳高照都没有回来。 我打开电视躺在柔软的枕头上,外国媒体在报道中国新闻,一条爆炸性的消息传进耳里,永生集团高管从早上七点坐在天台情绪激动,所有记者媒体警方劝说无用,决然跳楼身亡! 水泥地上流满鲜红的血,混着石灰,救护车赶来时脉搏已经停止了跳动。 507:如果失败了呢 看着触目惊人的场面,永生集团内部的员工每个都是严肃又冰冷的表情,遇见采访都避之不谈,埋头做着手下的工作,死亡高管的家属接到消息来闹,爆出很多不可告人的黑幕,句句犀利直指欧阳风。 对此,警方在迅速的一个小时内给出了结果:永生集团高管患有严重抑郁症,跳楼之举实属病态,失去永生集团股权成为后续原因。 记者接到检验证书和医院所开的死亡病例,大肆报道之后,没过半个小时,又一条新闻让媒体啪啪打脸。 联合炒股,炒房价和珠宝的三个负责人,一个死于家中凌晨,一个树林自缢,一个服毒自杀,连续接到三位家属报警电话后,记者疯狂赶到医院现场,其中一位炒珠宝老总是留下一封不到五十字的遗书。 大概意思就是赔的钱他还不上了,不想连累家人和朋友,名下几处房产,交于警方全权处理。 我手指忍不住发颤时,听见有人再敲酒店房间的门,我反应过来迅速起身,套了一件外衣还以为欧阳风回来了,打开门锁,看见彬彬有礼的何子夜,清澈礼貌的笑容,如溪水婉转。 “何总监……”我声音都在颤抖,何子夜看我脸色很不好,担忧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从昨天开始,港城自杀了四个位高权重的人……”我满脸惊悚,何子夜表情也变得严肃。 他是上来给我送午餐的,让服务员把精致的饭菜摆在餐桌上,我索然无味不说反而一阵恶心。 “顺哥去哪了?”我音调都变了,港城经济摇曳,因为欧阳风抛出的股权和不在进行的生意,我不知道损失会是多少,这已经不是上面的态度如何,欧阳风身上肩负了很多责任,他一瞬放任不管,他…… 何子夜可能看我是真心着急,犹豫了半刻还是如实对我道:“顺哥今天上庭,检举蒋明盛受贿,包括那次工程房屋倒塌,大桥质检不合格,还有内部很多斗争,都是……” 何子夜话还没说完,我脸色已经青白的无力,牙齿都在打颤。 我快带着哭腔,“顺哥好好的,为什么非要动蒋明盛。” 沉默了一会,何子夜轻声对我道:“我也猜不透顺哥的心思,但是我估计啊,我估计因为蒋明盛是莫沉易的岳父,支持莫沉易很多生意,他的管很大,内退后还是掌控很多事物。也许,我是说也许顺哥这步棋成功,告倒了蒋明盛,雷刊和郭富就会有更多机会向上爬。” “等雷刊需要往上爬时,再去发展更多得力助手,好跟郭富抗衡。” “如果失败了呢?”我看着何子夜,玩转一辈子,蒋明盛才是真正的老江湖吧,那么轻易告倒?掌握证据是可以打官司,但是一个蒋明盛倒了,一千一万个蒋明盛在站起来了呢?他身边围绕的人际关系有多复杂?他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的。 支持欧阳风的雷刊,这是他最愿意看到的局面,可是三波棋子,白黑红,就算雷刊心向欧阳风,也只会站在红棋的角度去正视这件事,并且发现苗头不对立即抽身,再把所有错归结于欧阳风身上,成功皆大欢喜,不管赢得什么当然要跟他分享,失败,无关对错和理由,全是个人问题。 这就是上面的争斗,没有赢家,只有战利品。 光想过一遍我全身都快虚脱了,坍塌下来的肩膀,静静的坐在凳子上。 何子夜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把餐桌前的饭往我面前一推,轻声道:“吃点东西吧。” 欧阳风一天一夜都没有回来,电话也打不通,行政的官司在港城最高人民法院绝对要保证秘密的程度开打,除过阶层其余之外的人不可能参加围观,欧阳风是动用了自己的势力扣押了蒋明盛,为救我和李雨出来向莫沉易施压,既然已经如此,欧阳风就想一不做二不休么? 新闻还在滚动式重播着港城的近况,从前天到今天早上发生的两件大事,全部跟欧阳风有关,何子夜没离开一直陪着我,当他看到重播时,优雅的表情也变得凝重。 我实在困的趴在沙发上睡了一会,一睁开眼睛还以为欧阳风回来了,可映入眼帘的却是何子夜的脸,我静静的坐起身,思绪一直混沌,脑海反复在想,如果欧阳风不知道我是被莫沉易胁迫利用,无尽失望过后以为我真的背叛他,现在的欧阳风就不会出现在港城的法院。 508:你这种女人不值他搭上性命 而是再和皇后的婚礼上吧? 我脑海像畅游一样在胡思乱想,时间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过的非常漫长。 一声刺耳的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我猛地回过神,和何子夜的目光同时落在手机荧幕上,我还以为是欧阳风打来的电话,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串陌生号码。 想来是找何子夜谈生意的,我目光暗淡下来。 何子夜接通电话后不过说了两句,就把电话交给我,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谁会找我? 温婉的声音传入耳膜,听的我浑身都忍不住酥软,只听半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哭腔对我说,“李妆……该怎么办?” “皇后?”我不确定的叫了一声,她声音更加清冽,“风检举了蒋明盛,顺带牵引了一条线上的人,这件事在发展下去真的会很严重。龙叔和我父亲听到这个消息都震惊了,永生集团我拼劲全力维持,可没有风的配合我快撑不下去了……” “李妆,我知道你在莫沉易身边受了很多委屈,但风已经把你救出来了,你不该在他面前说的太多,让他很生气,失去理智走这一步路,以后该怎么办……”皇后断断续续的对我说这句话。 我怔怔的问道:“我被莫沉易胁迫,包括先前舆论走私一事,都是你跟莫沉易联手吧?莫沉易想要欧阳风的秘密,你想要我被逼的出卖欧阳风,让他对我死心,一开始就是你伪造什么证据还是说过什么话,让欧阳风觉得我是真心实意跟莫沉易在一起?晚会上,你故意让欧阳风跟我见面。假惺惺做好人。”我停顿了一下,望着光滑的桌面,“皇后,我没有想过纠缠和破坏你跟欧阳风的订婚典礼,你这样多行不义,是夸你聪明还是反被聪明误?” 我说这段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皇后听完并没有太多的意外,也没有急于解释或者干脆承认,而是不乱的口气继续道:“李妆,你是聪明人,我们唯一的共同处,就是不想也不愿欧阳风出事……” 我在心里冷笑,“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愿意欧阳风出事呢?” “如果我说欧阳风现在所做的一切,我很满意也很幸福,最起码我知道他是爱我的,知道我受了委屈他很生气,他报复所有,只为我,他的爱,不是可以满足任何女人的虚荣吗?不得不承认,我就是一个非常庸俗的女人,天下社稷的大事跟我没什么关系,只要我哭他帮我擦眼泪,我懦弱他能给我依靠,就足够了。”我对着听筒,不咸不淡道。 手指紧紧握住,手心里的汗滑腻腻的,腕上的筋都不自觉的收紧。 皇后听过后可能有点无语,“我想不通,你这种女人有什么值得风搭上性命去付出?” “那你呢?连自己的未婚夫都可以设计,你有什么值得他娶呢?我就是一个陪酒小姐,就算欧阳风给我再多的伤害,我从来没有动过脑筋去想从他身上去捞什么,我从不贪心。”我声音冰冷,皇后笑道:“所以你觉得很高尚?” 皇后这句话像让我嗓子噎住了,努力恢复半秒,我手指重新握住手机。 “对,我很高尚。” “......” 电话另一端在沉寂,而我已经泪流满面,我拼命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任何一点声音,没过多久,皇后无声的挂断电话。 传来嘟嘟忙音,我擦了一把眼泪站起身,像疯了一样拨打欧阳风的电话,他如何处理生意和地下组织的事情,从来不会清楚明白的告诉我,我只能猜,我猜出大概也猜不出完整,烂熟于心的号码,我执着像疯了一样的拨打。 从先开始的呼转人工,到后来关机,我反复听着优美的女声对我说的话,依然坚持不懈的拨打可能是第三十七遍的时候,终于通了。 “欧阳风!”我在电话里带着哭腔,“你在哪!” 电话另一边寂静了片刻,传出充满磁性低沉的声音,“金三角。” “我有话对你说……”我全身力气仿佛被抽空了,用尽全力说出这句话时,欧阳风却没有给我时间,只是言简意赅道:“回来再说。”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喘着气息问道。 欧阳风落然的挂断电话。 “晚上。” 我内心焦躁似火,几乎坐立不安,何子夜看到我的神情,轻轻压住我的胳膊,示意道:“不用担心……顺哥说晚上回来,就一定会回来的。” 我一口饭都没吃,没有一点胃口。 509:你以为是什么 长期饮食不规律让我得了慢性胃炎,我捂着胸腔对着马桶吐酸水,吃完胃药还是灼烧的难受,快喘不上呼吸的时候,我对何子夜伸出手,眼眶殷红道:“你说顺哥此举发生意外,后果会怎么样?” 我知道欧阳风从十年前拼搏,靠的不光是头脑和手段,也许最重要的是他比任何人的运气都要好一点,无数生死局,都是这样闯过来的,可是我就是发疯一样的担心,我总觉得这件事不会那么好解决。 问到这里,何子夜也沉默了,他优雅的眼神泛出的是不确定的目光,停留了很久,弯腰扶起坐在地上的我,“别想太多,官司最起码还要几天才会出结果……” 何子夜在下午五点陪李雨去医院复诊手指,离开的时候我让他帮我关上了灯,房间陷入一片黑色暗沉,只有落地窗外华灯,闪烁着星星之亮。 等待并没有太长时间,听见门扭转的一声轻响,我反射性的坐起身,感受昼白的灯光刺亮眼睛的一瞬,听见步履轻盈的脚步声…… 我半眯着眼睛,慢慢靠近时我闻见一股淡淡的火药味,像过年放炮余留下来的味道,浑身细胞不自觉收紧,神经也变的僵硬时,欧阳风坐在我身边的沙发上,伸手摸着凉透的饭菜,然后身往后一靠,静静的闭上眼睛。 我满肚子话想跟他说,就是等着他回来,现在他回来了,我高悬的一颗心也落进原位。 轻轻转头去看欧阳风眉峰掠过的疲惫,睫毛轻搭在眼睑上,我颤抖的声音,还是忍不住的问道:“你什么时候跟皇后订婚?” “等你接手英兰。”这次没有犹豫和沉默,欧阳风淡然轻音而齿。 “蒋明盛的官司……”我话才说了一半,欧阳风目光变得漆黑凌厉,像一把刀子划过我的脸。 我攀上欧阳风的手臂,“蒋明盛是莫沉易的岳父!欧阳风,你偏偏动他,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欧阳风起身,双肘搭在腿上,身子前倾,黑色碎发遮挡住英俊的眉峰,他似乎停顿了片刻,才淡然道:“他的位置,郭富和雷刊都想要。” “就因为如此?”我一瞬不瞬的看着欧阳风的眼,他不屑的笑掠过唇角,半带玩昧的看着我,“那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你觉得你被莫沉易胁迫,所以我动蒋明盛,是为了安抚你的委屈?”欧阳风冷笑道:“李妆,你就这么看得起自己?” 听到欧阳风的话,和重新换上冰冷的眉目,英俊的侧脸更加立体,眼眸也变得深邃时,我激动的站起身,“你想保住永生的方法很多,偏偏选择一步险棋混进上面的争斗中,那淌浑水其他人都唯恐避之不及,精明的人都会知道,不属于同级的厮杀过程太艰难,一不小心就会弄巧成拙……”我越说手指越颤抖。 欧阳风移开目光,低眸点燃一根香烟。 我站在他身后情绪激动,“如果不是必要的,放手行不行?你撤诉就还有机会,等真正结果出来,无论输或赢,都一点退路也没有了……” 欧阳风唇角抿着香烟,神色黑暗,深吸了一口,淡然吐雾道:“你走吧。” “什么?”我挑眉看着欧阳风,他静默道:“律师在爱尔兰等你,他会带着你去开死亡证明,手续到位,尽快接手英兰。” “雷刊不是要你接手皇家和英兰吗?”我怔怔看着欧阳风,“你跟皇家联姻,我和李雨继承股权后转接给你,离收复时间不是还有一个多月吗?英兰和皇家你成功收复,雷刊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他应该会满意了……” 我越说越没有力气,欧阳风却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李妆,我替你父亲感到不值。” 欧阳风抬眼时,深黑的眸子变得殷红,像天边撕裂的晚霞,“李慕辰被欧阳毅覃逼死,他在九泉之下听见你如此的决定……” “可是我父母已经死了啊,地下有知?你觉得他们地下会有知吗?如果有知在我深陷国色天香生不如死时,为什么不来?我最痛苦无助的时候,他们在哪?没有你,我和李雨早被莫沉易整死了,还何来英兰股份?”我哽咽的快要泣不成声,嗓子噎住的东西,音调都变了的嘶喊,“他们就骂我不孝吧,就算不孝被斥骂,我也不想你出事,如果我们在固执下去,真的没有回头路了……” “就为了一个英兰,让你曾经对我痛下杀手。” 510:你跟她结婚,我把英兰给你 “又为了英兰,我被算计了多少次,李雨一双手都快废了!为了英兰,你现在铤而走险要反领导,为了英兰我们到底付出了多少?在执着下去,为了虚无的仇恨,为了不被别人骂,为了当一个‘孝子’!才是愚昧和不值吧?”我泪流满面的看着欧阳风,浑身颤抖,“你是世上对我最好的人,我不要看到你出事,我……” 不好的预感一阵一阵腾升,肺部紧靡的难受,就我说出这句话的一秒,已经无法呼吸了。 “不管因为什么,我们回到最初,事情发展已经够复杂了,不要在继续不受控制的发展下去,在发展,我已经看不到未来了……”我蹲在地上泣不成声。 欧阳风冷笑中夹着一丝嘲讽,“我跟皇后联姻,在接手英兰股份。” 欧阳风转身掐住我的胳膊,直接把我从地上拉起来,目光犀利的看着我,“你愿意永远成为见不得光的女人?你能忍受我有妻子,你不后悔?” 欧阳风近乎在低吼的嗤笑,“你真的甘愿,每天看着我强颜欢笑?” 胳膊被掐的生疼,我软弱的哭声,一声比一声大,凄惨的哭到全身瘫软,我用手掩面,心如血滴,我都不敢想象欧阳风要订婚的场景,他身边站着另一位有名分的女人,我一定会万箭穿心。 “欧阳风……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如果我注定只能在黑夜里爱你,那么我情愿,长夜未央……”我颤抖着牙齿,忍不住的控制,“我要你好好的,一切都是浮云,最重要的是活着,活着才有希望和未来,活着才有你跟我,就算你的妻子是她又如何。像你这种有权有势的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我可以承受,我……” 我已经说不下去了…… 哪个女人对爱不自私? 欧阳风看着近乎颤抖的我,忽然笑道:“李妆,你就这么自轻自贱?” 我抬起的手,被欧阳风怒喝一声,怔在半空,他真真切切的对我咆哮,“滚!” 一声沉重如针的话语,准确无误的穿过我的心脏,我的身体和灵魂,我面红耳赤,坐在地上都傻了,我看着欧阳风好像变了一个人,他现在的所作所为我更加捉摸不透,我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为何这样模糊不清。 我以为,经过了这么多事,我对他有几分了解…… 欧阳风的一声厉吼,让守在门外的保镖冲进来后把我包围,为首的是何子夜,捧着一堆文件,看见眼前的欧阳风,眼底殷红,如山高海啸。 何子夜好像也从未见过欧阳风这个样子,愣在原地好半天。 保镖严肃透着不容置疑的声音对我说道:“李妆小姐,请你离开。” “欧阳风……”我咬着下唇叫着他的名字,他从来都是自己做决定而不听别人一丝一毫的劝说,他要做的事情,就算油锅火焰,也没人能拦住。 他不要英兰,也不要我了…… 膝盖被生硬的地板磨破,何子夜看见后快速扶起我,我颤巍的起身后,保镖目光一直注视着我,我推开何子夜的手。 “我自己会走。” 看着欧阳风高大的背影,散出一抹孤寂隐约,我转过头,擦干眼泪出了酒店的房间,走在红色的地毯上整个人都是飘忽的状态,拐角处,李雨神色匆忙的慌慌赶来,目光定落在我身上,“姐……你没事吧?” 我勉强对李雨笑道:“没事,可能好几个晚上没睡了,感觉……”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眼前忽然一片漆黑,意识深沉后我什么都不知道了,耳膜隆隆的一片,回荡着音波。 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一天一夜之后,我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手背血管打着点滴,药水缓缓流入,透着无声的一滴一滴。 优雅熟悉的轮廓出现眼前,何子夜对我轻声道:“医生说你体力不支晕倒了,补充点维生素和能量,很快就会康复。但是你的胃病越来越严重了,医生建议你不能再吃刺激性的食物,一定要按时吃饭,情绪起伏也会对胃造成影响的。” 几次胃疼,吐出血,我吃下医生重新给我开好的胃药,何子夜放下水杯对我轻缓一笑,“李妆,你看谁来找你了……” 我停滞的目光望向门外时,跟我差不多一样年纪的男子,长相非凡,从他的眼睛里就可以看出他天生灵敏的头脑,透出内在干练的气质。 “妆姐……”熟悉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我看见邵东,从床上坐起身,“邵东……” 511:不打扰是最后的温柔 我朝他伸出手,邵东脚步加快的靠近我,我才发现他浑身都是伤,大片青肿和淤血,脖颈胳膊上到处都是,我眼眶瞬间就红了,邵东还半开玩笑的跟我挑眉道:“妆姐……你看我,幸好没破相,不然以后怎么讨老婆……” 本来还沉溺在压抑和悲伤中,可是听见邵东这么说,让我破涕而笑,“你还有心思想老婆,真是……让我看看,都伤哪了?没事,没事。”我拉着邵东,“只要人好着就行……” “当初在机场你看出我的神色不对,先走了怎么还会在机场被拦了?”我问邵东,虽然莫沉易在港城还是有些势力,但邵东意识不对应该想个两全的方法,怎么能轻易就被…… 邵东有点后悔,“我当时跑了,去找顺哥还没到永生集团大堂就被保安拦了,我想港城有顺哥,我一个人没办法救你,我声音很大,吵的保安给高层打去电话,先开始说的好好的,我等了大概十分钟,一个保安过来后说带我去找顺哥,结果车行驶到一半,我就落入莫沉易手中了……” 欧阳风当时肯定没在永生集团,应该在永生家族或者别的城市处理事物,邵东过去刚好赶上皇后在永生集团情报部,是她删了录像叫来了莫沉易?不然欧阳风怎会不知道邵东去永生集团找过他? 想起录像一事,皇后动过的手脚也许还不止如此,想来一出机场的录像也被删除了,加上莫沉易非常了解港城没有监控地段,他无论带着我还是李雨,都挑比较安全的地方走。 邵东说完,特别的不甘心,我只能柔声安慰,“事情已经过去就不要在想了,刚好在医院,你去把伤口包扎一下,别发炎了。” 邵东对我点点头,临出门前不放心的看着何子夜问我,“妆姐……慕容家族的总监……” 我挥挥手示意他不用担心,邵东也没多问,轻关上病房的门。 李雨经过莫沉易一事确实成长了不少,最起码学会了安静,他坐在病房旁的凳子上陪着我,也不吵着要出去玩。 何子夜见邵东离开,为我倒了一杯水,递给我说道:“顺哥将掌握你和李雨股权的律师保护起来,单笔保证金也预付了,现在就差死亡证明,还有你们和李慕辰的子女关系。” 我说出当时所在的福利院地址,何子夜叫人去查,半个小时后得到的消息是那家福利院早在七年前被私人收购,转成老年养老院了,因为那个地方山明水秀,教育却很落后,当养老院比较合适。 投资人也是为了下一代教育思考。 我沉默了好长时间,最终想起当时在福利院照顾过我的老师姓马,可是因为过去太长时间,我已经记不得她长什么样子,甚至叫不出她的全名来,依稀记得她是一个被岁月苛待过的中年妇女,晕花了半边黑发,总是默默且无声的照顾我们。 那时时光,匆匆不回,记忆中觉得很美好,又凄苦,说不出来还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也不愿去回想。 当年我们姐妹三人,情比金坚的友谊,在成长过程中支离破碎,金晔背叛过我,嫉妒过我,陷害过我,而洛珍,受尽伤害,成功戒毒后,拿了一笔钱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我知道后默许,马省呢件事应该会是她一生的伤疤,这个圈子不属于她。 “除过老师,你在福利院还有别的朋友吗?问问她们也许能记起来。”何子夜帮我出主意,李雨随口附和了一句,“姐,洛珍姐在荷兰学习油画,要不……” “不用。”我说的坚定。 李雨不解,“为什么?姐,她出国学习的钱,都是我们出的,为什么能用上她你却……” 因为我们姐妹三人,只有洛珍一个人完成了我们当时在国色天香说过的梦想,我们那时幻想过出了这所金碧辉煌的牢笼,我们一定要去过富裕安逸的生活,我们要昂起胸脯做人,要活下日光灯下,我把她叫回来…… 她在亚洲,永远没有身份,是从国色天香跑出来的女人,知道国色天香众多秘密,万一又一次被人利用,我现在连自己都护不得周全,洛珍在出了什么事情,她还有多少个年华要再去荒废。 不打扰,是我对这份友谊最后的温柔。 见我沉默,何子夜安静了一会,重新想了个方法,说出时带着几分无奈,“我可以利用人脉查出当年李慕辰融资案,法院有案底,肯定会有李慕辰死亡证明和子女信息。” 512:不要让我大吃一惊 背负了这么多,只希望看到确定文件时,不要让我大吃一惊才好。 我在医院休息了两天,连着打了两天的吊针,翻腾的胃终于好受点,医院推开病房的门,用英文说了很多,我一句没听懂,何子夜站在旁边帮我当翻译。 医生大概的意思是说,要我以后千万不能喝凉吃辛辣食物,注意控制情绪,酒也不能在喝了,不然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很严重的后果是什么没有说清楚,外国医生告诉病人病情时,不像国内,国内医生会把很小的病说的特别严重,好像耽误一点都会得不治之症,外国医生就是强调,一定要遵守的事情和按时吃药。 交代好后,整整过去两天,都没有欧阳风的消息,他应该是让我滚后,就离开了英国。 我知道他跟蒋明盛的官司还在继续,已经开始无论怎样,我是阻止不了,但愿一切平安无事。 何子夜建议我跟他先回栾城,这样我和李雨安全有保证的同时,他也要处理慕容家族内部的事情,还有摩尔烟草也必须抓紧办。 坐车去机场的一路上,我看见很多英国男女穿着灰色的正装,情绪激动的说着英文,好像在咒骂些什么,因为听不懂只能看他们的表情,特别愤怒,像在维权。 从英国主干街道围满了人,一直到小巷里,全部都是金发碧眼,比咱们呢边游行还热闹。 何子夜是懂英文的,话语听到耳里没有过多的表情,依旧绅士优雅,穿着紫色的衬衣,灵活的转动着方向盘,重新换了一条道路后。 我从倒车镜中,看见了一个中国女人爬上车顶,说着地道英文后,其他人同一时间全部闭上了嘴巴,安静的聆听。 中国女人眉眼间透着大气,飞扬着自信,语速特别快,成功女人的形象已经深深埋入脑海,我一眼就认出是燕姐,刚想说话,何子夜却一脚油门踩到底,车速变得飞快,我还没反应过来,以为遇到了什么危险,神情变得紧张过后。 何子夜对我轻松一笑,“还差三秒红灯,再不过又要等好几分钟。” 看着时间,已经离登机不远了。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让我头晕脑胀,下了飞机坐在候机室休息了好一会,李雨拍着我的肩膀问道:“你还难受么姐?需要看医生吗?” “休息一下就好了。”邵东端来水杯,喝了几口清水压了压,头还是晕的不行。 何子夜联系了一所住处,他建议让我跟李雨分开住,因为栾城虽然安全,但也不能不防万一,给李雨安排了两个跟他年纪一样大慕容家族的保镖,没事可以陪着李雨,男生在一起有男生的话题,也不会太无聊。 何子夜让我跟他住在一起,离慕容集团很近的地方,有什么事情方便跟我交流和沟通。 何子夜心很细,考虑的很周到。 我们分头一走,路上我还是不由自主的想起欧阳风,断断续续道:“顺哥没给你来过电话吗?” “没有。”何子夜摇了一下头,他也许跟欧阳风平常接触很少,基本上都是工作交流,问了好多话题,何子夜都一脸迷茫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最后何子夜笑道:“按理说,你跟在顺哥的身边时间最长,日夜都在一起,还猜不透顺哥的心思,我们这些下属又怎能比你知道的更多呢。” 我陷入沉默,何子夜对我投来一万个放心的眼神,“我们做好手下的事情,先接手英兰股份,在协调摩尔烟草的生意,按照计划一步一步来。” 欧阳风说,等我接手英兰,他就要和皇后订婚了…… 何子夜带我来到慕容家的别墅,简单交代一声,他接了一个电话就离开了,偌大的别墅装修低调简约,坐在沙发上,邵东看衣柜有何子夜准备好的衣服,换上之后,帮着佣人在厨房洗水果。 我打开电视,几乎每个台的新闻,都在滚动式播出,关于港城的震乱。 连续闹了好几天,听记者说欧阳风依旧没有出面解决,就连皇家集团的二小姐皇后当时做出的承诺也应转成空。 永生集团屹立亚洲不倒,又垄断全国三分之二的经济,大街小巷品牌旗下随处可见永生集团的字样,可要严格来说,欧阳风当初非要港城只是想打通全国走私的交通枢纽,这一下领导要查,也不知道地下组织的生意还正在进行吗? 每一个商家都在捞,地下组织不是庞大的群体但吸金更多,这种关键时刻,生意也该停一停吧…… 513:梦想不属于我们 我坐在沙发上,目光机械的看着荧幕,虽然金融风暴,商家赔钱,种种暗斗,每分每秒都会上演的事情,可也只是在幕后进行,放在明面上还让媒体大肆报道,确实需要担忧。 和蒋明盛的官司正在进行,欧阳风身边肯定有大片人力支持,雷刊想要蒋明盛的位置,难道他不在暗中操控,借助实力吗。 我越想越烦,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猜想,具体怎样不在其中真不知晓,我蜷缩窝在沙发上,邵东端来水果递给我银质叉子,我打开一罐酸奶浇上去搅拌着,听邵东对我说,“妆姐,毕奎我联系了,他说近几天也在想办法联系你,可是联系不上,马拉码头都打点好了,随时进货随时通行,就是爱尔兰呢边还不知是什么情况。” “嗯。”我简单回答一句,思绪完全没有在英兰。 何子夜忙着慕容集团的生意,也一直没忘帮我和李雨找寻可以证明李慕辰是我们父亲的资料,白天何子夜会让我跟他去慕容集团,看见很多正在进行的生意,干净的就像一张白纸,所有正在进行和后续进行的生意都是合法,具有相关证明的。 处理起来简单方便,只要按时产货,按量发行,明胶建材和真丝生意占为重头。 当问到慕容集团如何成立分散这么多生意,包括何子夜何时跟着欧阳风,知道他地下组织的身份和都在进行黑幕吗?何子夜犹豫片刻,刚想说话却被一通电话打断。 听何子夜说话的口吻,推测电话应该是欧阳风打来的,好像提醒了很多事物,最后快挂断时,何子夜才急道:“顺哥……官司顺利吗?” 另一边的声音压的很低,又是座机通话,但看何子夜闪过一抹清淡的眼神,恭敬道:“必须要转交生意保全的老总,慕容这边已经接手了,顺哥放心。” 又嘱咐几句,大概是让何子夜对英兰的事情抓紧办,何子夜从头到尾毕恭毕敬。 晚上,从慕容集团出来时已经八点,何子夜说难得轻松又舒凉的夜晚,带我去吃法国大餐。 颇具有情调的餐厅,奢华高档,穿着高贵晚礼服的礼仪小姐,和拉奏着小提琴的优雅,给餐厅带来别样的情调。 白色的桌布,高脚杯里的红酒,昏暗的灯光和盏立的蜡烛。 一切都很美好,可是正前方一台平板电视显得突兀,从进门开始,整个偌大的餐厅只有我跟何子夜两人。 服务生倒满红酒后,我轻缓一笑,“这家餐厅是你名下还是慕容名下的?” 果然,何子夜听见我如此问,闪过一抹骄傲,“从地皮到装修,大到整个布局,小到一块餐布,都是我精心挑选的。” 何子夜说话时,第一道头菜冻开胃头盘被服务生端上来,看着精致盘中鱼子酱沙拉,我猜测问道:“学金融把它当做一种职业,你的梦想是要成为第二个路易十四吗?” 我目光闲暇掠过菜单中的介绍,听见我说,何子夜优雅的眼神泛起光泽,“独一无二的艺术佳肴,无论视觉、嗅觉、味觉、触感、路易十四达到无与伦比的境界。我向他致敬,再有野心,却望尘莫及。” 何子夜半开玩笑,端起拉菲红酒品尝一口。 我忽然有点愣神,再次抬头,我对视上何子夜的眼神,“我羡慕有梦想的人,为什么不去按照本该有的理想奋斗?” 何子夜停顿几秒,浅笑的转移话题道:“你说人的欲/望有多大?是不是无止尽的?得到一百想一千,十万想一百万?” 我喝着法式洋葱汤,静静听着何子夜对我说,“李妆,你觉得顺哥身价有多少?富可敌国?连续五年上全世界排行,你真正见过他一日三餐都是满汉全席吗?不,他甚至一天到晚连吃饭时间都没有。全世界数十座上亿美金的别墅,房子大的半个小时都走不完,有时间去参观,去享受富裕带给他的喜悦吗?” “没有,他可能从客厅走到阳台,看去美丽风景,感受片刻的安静,都没有时间和心思。”何子夜倒着红酒,下胃后说出的话,真真切切的感同身受,在花海的半年,欧阳风的晚餐简单到只有一碗粥。 我看着何子夜,他无奈的笑道:“梦想不属于身上该有使命人背负的。” 我想拿着相机,走过全世界每一处风景和海域,想把全世界最美好的一幕定格在我的画面中,有金钱有时间,可我能去完成吗? 514:顺哥来亲自跟你谈 我苦笑,大概走出栾城,我都会迷路吧? “你怎么了?”看着何子夜,我担心的问道。 何子夜哽咽了片刻,忽然低下头,沉声道:“我只是感觉每一个小时对顺哥来说,都如万斤枷锁沉重,压着几千个日夜,什么时候能喘口气,歇一歇呢?” “我当这个总监都快被权力压死了……”何子夜又倒上一杯红酒后,心情感觉堆积了无数的压抑,我不自觉要往最坏的方面想,“官司结果出来了吗?失败了吗?欧阳风他……” 我急的站起身,何子夜解释,“不是的……结果还要再过几天。” 焦心等待结果的过程中,凡是真正关心欧阳风的人这在几天里都会度日如年,看着何子夜由衷的担忧,和真正为欧阳风感受压力,想来燕姐身在英国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坐针毡。 第五道主菜上来,我闻着鹅肝特别香,香到让人接受不了这种味道时,面前突兀的电视打开后,服务生按动着遥控器转台,画面定格在一家外媒台上。 bd集团大量转出资金被查,英国警方对先前五个月银行流水提交质疑,一度认为英国bd集团总部是港城bd集团玩转资金的后台,爆出内部高层股东关系破裂,转手别家企业联合生意,众多资金去处无证据可查,大量可疑明细账单不完善,英国警方定剩下一部分钱为黑账,垄断不法生意获取暴利。 看似简单三言两语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因为莫沉易岳父蒋明盛被检举受贿一案,成为大众关注焦点,事出有因,才会被详细查出。 从古至今,苍蝇不盯无缝蛋,就因为有迹可循,才会穿洋过海来查。 想必这件事po集团的燕姐也在背后出了不少力,欧阳风再有实力,毕竟bd集团在英国根基甚稳,而欧阳风从一年前就计划要动bd总部,总是因各种各样的事情耽误,可却在背后一直搜寻证据,欧阳风一动蒋明盛,燕姐这边就出手了。 我咬着汤匙,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报道的画面,何子夜好似没有太多意外,轻轻端起透明高脚杯浅抿一口地道美味的红酒。 电话铃声响起,何子夜接通后淡然道:“可以把人送来了。” 法国大餐一共13道菜,全部品尝完后,bd集团已经被查处贴了封条,疏散了几万名员工,就在短短一天的时间里,事情从前天经过英国看见一群外国人游行一样开闹进行,直到现在缩短播报。 外媒力争言辞:为了不影响友好合作的关系,英国bd集团在未查对账目以前,暂时取消所有正在进行的生意链接,尽快联系到英国bd集团的法人代表来协助警方查获此事。 安静诡异的bd集团,从事情被查到封,没有一个言辞激烈的人站出来反驳,包括未见莫沉易出面,不过通常这种情况,抱有不挽救态度的董事,都不会出面的,出面就要澄清,无话可说澄清什么。 想来证据句句可信,莫沉易也是无处辩驳,那他这样安静,是在国内处理蒋明盛一事,还是短短几个月莫沉易已经把大量资金转移到港城? 可是听掌控港城经济的欧阳风说,近期并没有资金流入港城…… 我思绪被缠绕,更加能肯定欧阳风放任永生集团不管,是私下动用了人力财力,把重心全部放在对付莫沉易身上,欧阳风知道bd集团最大的后台就是莫沉易的岳父,所以动了蒋明盛,bd集团也就如履薄冰。 英国总部被查,大树一倒,港城bd无依,欧阳风处理起来就会更加方便。 我还准备往下在深想时,何子夜优雅的用餐布擦拭唇角后对我说,“已经11点了。” 何子夜开车缓缓驶入花园区,油绿的草地丛生,顺着暖热的微风摇摆,看见别墅前站着两名穿着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还有五个金发碧眼的英国人,在何子夜保镖的带领下,一一见过何子夜后。 一位长相油滑的男人,秃顶,满面油光的凑近何子夜笑道:“这次帮助欧总在英国收拾bd集团,我们可是头功。” 何子夜伸手示意他等会再说,先是拨打出去两通电话,过了还没五分钟又接通电话,最终优雅的神情出现了落落不确定,看着两名中年男人等急的样子,何子夜淡然道:“欧总说他距离栾城不远,一会过来亲自跟两位谈。” 等候不到二十分钟,一辆纯黑色保时捷行驶进花园,何子夜看见后立即上前打开车门,恭谨的叫了一声,“顺哥。” 515:你受伤了? 欧阳风穿着黑色衬衣从驾驶位走出来,一同携带着强大气场压来,我看见他英俊的眉眼,不由自主往后移动两步。 几名等候穿着西装的男子跟在欧阳风的身后,何子夜关上别墅双扇大门时。 我静静坐在花园前的喷水池旁,抬头看见二楼书房灯明亮后,透过落地玻璃我清晰的看见欧阳风坐落在旋转座椅上,动手松了松颈前领带,几名男子争先恐后的再说什么。 时间挺久的,应该是详细的说了前因后果,欧阳风的侧影看上去与往日有点不同,尤其是在他拿起钢笔,左臂肩膀没有移动过。 书房的灯光映着我面前喷水池的反照,大约过去了半个多小时,才看见窗里的何子夜从西装上衣口袋拿出几张长方形轻薄的纸,像是支票,递给面前几名男子,恭敬的接过去后,小心收好,还不停对着欧阳风弯腰,像是表示感谢的样子。 欧阳风抬手示意,何子夜带领他们走出书房的门,纯黑色保时捷车子重新启动扬长而去,冒出汽车的尾烟。 ‘啪’一下,我狠狠一巴掌打在我大腿上,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第二十二个蚊子了,夏天又是在花园,我双条腿已经被蚊虫叮的满是包,在这样下去恐怕,血都快要被吸干了。 我站起身走进别墅,想找一找有没有止痒的蚊虫水,左顾右盼了半天,听见从二楼传出一声低沉的男音,“送杯咖啡。” 我怔愣在原地,回顾偌大的别墅,怎么连一个佣人也没有,都睡觉了吗…… 听刚才欧阳风的声音略带沙哑,我走进厨房,当时在花海经常给欧阳风煮咖啡,比较了解他爱喝醇苦口味,十分钟过去,咖啡煮好倒进白色的瓷杯里,我用银色托盘端着,脚步轻缓上了二楼书房。 轻轻敲门走进去后,欧阳风忙着看文件,头也未抬,磁性的声音淡然道:“放桌上。” 欧阳风在处理文件,大眼看过去全是英文,我把煮好的咖啡放在桌角,刚准备转身离开时,隐约闻见淡淡一抹血腥味道。 不知道现在为什么对血的味道特别敏感,是因为曾经深深遗留在脑海。 视线不自然的往欧阳风肩膀上移动,发现他黑衣衬衣就肩胛骨处有点湿透的感觉,我正愣神时,忽然对视上欧阳风深邃的双眸,我的久站引起他的注意,看见我后并没有太多的感情和意外。 而是继续低头处理着文件,血腥味道越来越浓郁,让我忍不住单手搭在他手臂上,不知是不是我猜的太准了,欧阳风英俊的眉峰,在感受到我手的力度,轻微皱起。 鲜血映出衬衣,又淡淡的染在我的手指尖,另一只手拿着的银色托盘滑落,掉在地毯上。 “你受伤了?”我呆愣的轻柔问出口,欧阳风淡然的神色什么表情也没有。 听见礼貌带有目的的敲门声,欧阳风薄唇轻抿时,我先他一句说,“进。” 曾经在花海陪我练习过散打的保镖,提着白色医药箱走进来,可能看见书房还有一个我,警惕的神色立刻从眉心蔓延。 领悟还不足两秒,我转身就去解欧阳风衬衣纽扣,欧阳风轻皱起眉梢,压住我的手,我用力推开他,几乎是把衬衣从欧阳风身上硬扯下来的,褪至肩膀,红色的血液已经映透了纱布,看流血的程度,伤口或许会很深。 我小心翼翼的扯掉简略粗糙的纱布,露出皮肉的一瞬,我惊目的闭上眼睛。 这一刻心都在颤抖。 半个肩膀,流着血,伤口像是前几天被利器所伤,炎热的天气下,周边都有点发炎,皮肉泛出淡淡的白和黄,我手指轻微靠近,感觉神经在跳动。 欧阳风映着暖黄色的灯光,英俊的侧脸更加立体,薄唇发白的浅浅紧抿,我接过保镖手中的医药箱,倒出碘酒用棉签消毒,我的手都不由自主,生怕一重会让他疼,泪水无声的滴落在地毯上。 我忍住哽咽的呼吸,尽量让自己内心平静。 “怎么不去医院?溃脓了怎么办……”我半蹲在地上,把纱布用力的撕扯成条状。 光线下,欧阳风侧脸立体,薄唇发白,闭着眼镜睫毛在眼睑处落下遗影。 “什么时候受的伤?是那晚我离开酒店后吗?”我拿纱布,笨拙的帮欧阳风包扎好,手指停落在他坚实有力的肩膀上,停留越久,我就越颤抖,浑身都忍不住的燥疼。 以欧阳风的身手,谁能近身伤他呢? 516:是暗杀,还是意外? 十个人不会,二十个人也不可能,除非…… 我情绪有点激动,心底莫名有了答案后,我转身对保镖道:“那晚你全程都在,怎么回事?告诉我。” 保镖一直在看欧阳风的神色,我用身子挡住光线,“我问你,回答我。” 保镖还在犹豫,我上前两步挽过保镖的胳膊,直接压他在书桌上,桌子微微往后移动,那杯醇香的咖啡洒出来时,我抽出一根钢笔,对准保镖的太阳穴,声音尖利道:“你说不说!” 保镖没有对我还手,就算我现在一根钢笔穿透他的太阳穴,我也知道他不可能说。 我这样做只是想让欧阳风告诉我。 果然,低沉的声音,他开口,“李妆。” 我放开保镖,他站在原地愣了几秒,好像快速反应过来,匆忙退出去关上了书房的门。 “暗杀?还是意外?”我怔怔看着欧阳风深黑的眼眸,那晚他让我滚,离开酒店之后发生了什么? 欧阳风淡然道:“暗杀。” “谁?”我本能的脱口而出,一般人根本不会伤到欧阳风,我敢确定,以前肯定很多仇家都想来要欧阳风的命,结果自己没报仇成功反而搭上性命,久而久之在很多人心里都知道,欧阳风的命不是那么好要的。 所以,很多人宁愿忍,等待时机,也不敢贸然出手。 我皱着眉头,想起一而再再而三在背地里做一些逆反欧阳风的事情,而欧阳风了解,却一直默许,一个想起就让我惊悚的名字。 左个,一定是他。 心中有了答案,我却一直没有说出口,欧阳风重新睁开眼睛,透着无比深黑,他翻看几页文件后,静然的站起身。 左个要杀欧阳风,他的亲哥哥,到底为什么?难道是左个想在永生家族占有一席之地,还是因为欧阳风的所作所为,引起左个的不满,急于取而代之? 还是他身后又有了新的人物支持,还是上面领导选中了左个,要把欧阳风踢出局? “顺……”我刚叫出声,看见欧阳风高大的背影,忽然一斜,我赶忙上前两步,扶住欧阳风,他全身滚烫到我像抱着一块炭的灼烧,我敷上欧阳风的额头,他在发烧,一定是伤口发炎引起的。 欧阳风到底支撑了多久…… 还好他不是完全昏迷,但他的体重半个压在我身上,我艰难扶住欧阳风往旁边沙发上移动,我拖住他的头缓缓躺下时,欧阳风英俊的整张脸都开始发白,我快速拉上窗帘,反锁门之后,来到浴室接了一盆凉水,拧干毛巾敷在欧阳风额头上。 我半蹲在沙发边,紧紧握住欧阳风的手…… 他不能倒下,一定不能,港城暴乱,地下组织还不知道是何光景,蒋明盛的官司既然已经打开,这场游戏就只能前进,没有退出的余地。 掌握不了开局和过程,我只能期望结局是好的。 这种节骨眼,绝对不能让欧阳风不济的消息外传,一旦让一个人知道,剩下的所有后果不堪设想,要给多少图谋不轨的人机会。 高烧不退,受伤的肩膀大量流出黑血,我急的六神无主,欧阳风沉沉不省人事。 我急的在房间团团转,不停拉开窗帘的一角,看何子夜怎么还没回来,门外看守很多保镖,一个也用不上,我不敢私自叫他们去请医生,若不是经常跟在身边特别信任的人,现在这种关键时刻,谁也不放心。 看见散落在地毯上的医药箱,我慌乱的翻了半天,终于找见一盒常备的消炎药,接了一杯水,把药片放进欧阳风嘴里,可无论我怎么用水灌,欧阳风就是咽不下去。 我不停给他吹气,欧阳风喝到一半却吐了出来,我拍着他的背,用衣服擦拭他的唇。 我急的脑袋都是蒙的,想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我先给欧阳风脱去衬衣和外裤,我自己也脱掉衣服走进浴室打开花洒,冰凉的水钻心一样顺着身体冲下,拧湿了两个大浴巾,分别敷在他的腿和胸膛上,我把欧阳风抬起,我从背后抱住他,整个冰凉的身子贴在滚烫的肌肤上。 他英俊的眉眼安然的平静,柔和安静的灯光下,他分明的侧脸轮廓完美的弧线,滚烫和冰凉无限循环,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一定要让欧阳风先退烧。 当我瑟瑟发抖的冰凉一遍又一遍,换毛巾冲凉,抱着他……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欧阳风后背的滚烫渐渐褪去,我刚打了一个喷嚏,就看见他肩膀上黑血又大量流出。 517:我要守着他 渗透了纱布,我用手死死按住,可能太用力了,欧阳风眉角轻轻蹙起,他还是有知觉的。 我轻唤,“顺子,顺子?” 我叫的时候,轻轻摇他的肩膀,欧阳风却又失去了意识,我急的快要冒火,这种时候已经不是我能控制的了,万一出了意外…… 先不管消息外传会怎样,一定要把欧阳风送去医院,我起身穿好衣服,拉开窗帘准备叫保镖上来时,看见何子夜的车灯,照的骤亮,从花园旁驶进。 我耐心等了不到一分钟,听见有人敲书房的门,我赶快扭开门锁,何子夜轻声道:“顺哥呢?” “他不好。”我心急如焚,又半带哭腔。 何子夜诧异的看着书房一片狼藉,看到灰色地毯上的黑血,何子夜大惊的掀开窗帘就往窗外看去,边看边慌张的问我,“有红外线吗?怎么可能,这一片绝对安全。” “前几天受的伤,你认识私人医生吗?” 私人医生来之前,何子夜先不动声色的疏散了别墅门口看守的保镖,我一直用纱布帮欧阳风止血,不停在换毛巾,等了大概半个小时,三个医生来的时候穿的便装,走进书房浴室才戴上手套换上消毒服。 医生用镊子夹开发炎的皮肉,当时就下了一个结论,“肩膀位置曾经受过两次枪伤,均没有好好治疗,前几天的伤为利器,深可见骨,因为处理草率,没有打破伤风和消炎针,现在细菌扩散引起的体热。” 医生专业的手法,边分析病情边消毒,另外两个医生已经准备好了打点滴,强烈的刺光灯照耀,明晃了眼睛,医院拿起手术刀对我说,“我要帮病人把溃烂的皮肉切掉,观看的人可能会引起不适,建议你先在外面等候。” 我担心的不行,欧阳风处于昏迷状态,旁边我谁也不信,我要陪着他,守着他…… 全程进行了半个小时,我一直半跪在地上,轻轻握住他另一只手,摸着那枚黑曜石的戒指,冰凉的戴在他手指上,好像一个使命,一个承诺,无论是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欧阳风摘下它。 我再次看昏迷中的欧阳风,我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我们距离很近,灯光下根根睫毛都是分明的,药水从他血管输进,感受到他微微点动的指尖,医生已经开始缝合伤口却没有使用麻醉剂,何子夜交代,麻醉剂对人体影响很大,欧阳风绝对不能使用任何迷幻的药物。 想起我流产,坚持不让医生给我打麻醉,经历过的惨痛,这一辈都不会忘怀,我摸着小腹,不忍看缝针的画面。 医生剪掉线头,用毛巾帮欧阳风擦拭额头上的汗水,娴熟的手法,消炎擦药缠好绷带,又换了一瓶点滴,医生交代伤口一定不能沾上水,先等他人醒了恢复意识,在进行下一步治疗。 医生没有走,何子夜给三位医生安排了房间。 我一直守着欧阳风,时不时摸着他的额头,滚烫褪去不少,昏迷中的表情也渐渐变得舒缓。 何子夜轻声在进来时有点忧心的对我说,“顺哥明天早晨八点还要上庭。” 我知道,这种节骨眼,肯定还有很多很多需要处理的事情,欧阳风不能倒下,他要是一直昏迷下去,一天两天,三天后的亚洲,半边天都要塌了…… 可是。 “顺哥这样子,明天还能上庭吗?”不管在重要的事情,也得等欧阳风醒了以后再说。 何子夜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处理着慕容集团一些琐碎的公事,不停翻看文件,几沓厚重的文本看过去后,眼神都有点涣散。 我昂着头,目不转睛的盯着点滴里的透明药水,这是三瓶中的最后一瓶,马上就要完了。 我眼皮都快要打架,尤其是在决定安静的凌晨,却一点困意也没有,时不时摸着欧阳风的额头,感受到他手指微微颤动,我轻声在他耳边叫道:“顺哥……” 欧阳风睫毛落落清晰,缓缓睁开眼睛的时候,我有一种从火堆里跳出来的感觉,我欣喜,刚准备说话,欧阳风对我摇了摇头。 凌晨三点的夜晚,宁静的只有风声…… 书房里的时钟在滴答转动着,我侧耳聆听到轻微的风声,吹动着飘扬起的窗帘,很慢很轻,却带着深深的恐惧,我忽然想起那时在雪山,博格带人潜入房间…… 我整个人有点木,神经迟缓了不到半秒,看见清醒的欧阳风眉目重新溢满暗沉和凌厉。 518:我走不了,我不会开车! 何子夜也察觉出不对,轻轻放下手中的文件站起身,来到窗户边,整个人贴在墙壁上,撩起窗帘一角,看了一眼,又对欧阳风打着口语示意摇头。 欧阳风动作缓慢的拔掉手背上的针头,他肩膀微微一动,就蹙起眉峰,我担心他的伤口刚缝合好,如果肌肉拉扯用力太过,肯定会导致伤口破裂的。 书房的门打开一条缝隙,外面大厅的灯关上了,只有微弱的应急灯亮着,欧阳风半个身子贴在墙壁上,对我招了招手,我跟在欧阳风身后,他拉住我的手腕脚步轻缓不发出一点声音都出去时我心跳的很厉害。 可还没走几步。 骤然,别墅房间大堂的灯全部明亮,欧阳风反应迅速,直接抬手从柜子旁的桶里抽出一把高尔夫球杆,手臂突起的青筋彰显,我刚回头,就看见从我们后方加快涌来几名戴着黑色口罩的男子,拿着匕首朝我后脑准备戳下时。 欧阳风速度比电还快,而且他特别了解人的致命部位,球杆一斜,男子瞬间倒地,我弯下腰踉跄几步,跟上欧阳风我们快速下了旋转楼梯,转过两个走廊,旁边像是早已等待好的男子,快速出手。 我低头闪躲的前一秒,欧阳风潇洒干练的动作晃影一闪,面前五人倒地。 又准备起身时,欧阳风重新握紧高尔夫球杆,拉我顺着别墅侧门走出去,感觉到躺下的男子大力拉住我的脚踝,猛地一下受力,我动作也很快,右脚上去踩住男子的手,然后用尽全力的一脚踢在他侧边太阳穴上。 花园中,树木很多,灯光又暗,我听见很多脚步声带着极强的目的,簌簌围成一团。 没有任何对话和等待,在我还没做好准备,很多簇拥而上的陌生男子,招招出手阴狠,他们拿的东西上带有针头,我怀疑是麻醉剂之类的。 他们不是想要命,而是想要制服欧阳风。 男子一出手看动作就知道是专门训练过的,借着勉强可以看清的针头,我快速出手闪躲,一下又一下如万斤沉重的吃力,每次都在最致命的关键时刻,欧阳风帮我挡过,眼前看不清楚,凭着意识和直觉,感受出手的男子都在哪个方向。 欧阳风拉过我的手,往他身后一拽,他挡在我面前,一脚解决掉对于我来说难缠男子。 打斗持续竟有一分钟,感觉像过了一个小时漫长,我用余光看见别墅门口看守的保镖全部躺在地上,纹丝不动,我怀疑男子早就给慕容保镖注射了麻醉剂。 我边挡边抬头去看二楼的书房,在机场何子夜很快就被莫沉易的保镖制服,他应该不会任何技巧,我很担心他不要出事才好。 “顺哥……”欧阳风还在果毅的出手,我叫住他微微回头,“书房还有很多文件呢。” 有一个男子被欧阳风反手撂倒,微暖的风吹乱他额前的碎发,欧阳风侧脸在月光下更加立体,如风的身手动作迅速而快,不停移动退步,注意到旁边停着一辆还未熄火的车,欧阳风反身拉开车门,车门敞开的一瞬,又有源源不断戴着黑色口罩的男子上前。 可是不管他们来多少人,对欧阳风都构不成伤害,几乎从头到尾,连衣边也没摸着。 而我在欧阳风的保护下毫发未损,加上我先前在花海每天的训练,就算打不过也能躲过。 “上车!”欧阳风低沉一声,推我进驾驶位,看见方向盘我一阵迷茫,欧阳风还在车下跟他们对持,几人从车顶滚下来,欧阳风侧身闪躲,一脚踢在车门上,我却用力抵住车门不让关上。 “顺子……”我着急又担忧。 “你先走。” 男子速度很快,又有几波从树林跑出来…… “我走不了,我不会开车!”我一脚踢开车门,又被欧阳风关上,我知道我留下也会碍手碍脚,但这种时候我实在不放心留欧阳风一个人。 虽然我知道他的能力和实力是绝对不会被制服。 “右脚油门!” ‘啪’的一声,车门又被大力的关上,我看见欧阳风抿着唇打斗一个又一个男子,我狠了狠心,如果我不走被钳制,欧阳风又要回过头救我。 他一个人干净利落,会想很多方法离开,带着我反而更容易出意外。 我正在启动车子,一名男子趁欧阳风不备砸开车窗,我所有心思都在油门和刹车上,突如其来的爆破声让我双手捂住致命太阳穴的位置,凌落下来的玻璃碎片划过我的手臂…… 519:穿上! 感受到火辣辣的疼痛,我捂着正在流血的胳膊…… 眼看针头就要朝我扎来,我快速侧身闪躲,最终男子被欧阳风一脚踩在地上! 听见男子闷哼了一声,欧阳风扔给我一部手机,近乎朝我低吼,“还不走?” 我拧动着车钥匙,重新起火后,我狠了下心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像飞一样不受控制的冲了出去! 急速之下,车头不停摇摆,我紧紧控制住方向盘,冲出花园别墅的大门,我又狠狠一脚刹车,车在急速下猛地停止,我整个人往前倾的时候闻见一股车轮此地发出的橡胶味道。 没吃过猪,还没见过猪么。 我转动方向盘打死,一脚油门在轻踩刹车,车身很快扭转了方向后,我透过车玻璃看见欧阳风被将近有二十几个男子包围,源源不断好像车轮战一样。 “小心!”我大喊一声,眼睛一闭车子就朝人群堆里冲了过去,一阵橡胶味闻的我恶心,想想血肉横飞的场景,我心最深出咯噔了一声! 连续撞翻了有七、八个男子,我坐在车里都能感觉到车轱辘压住了人。 “顺哥!”我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欧阳风甩掉几个男子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位上,受伤的肩膀已经不能动了,流出的黑血顺着衣袖染在名表上…… 紧急时刻,来不及犹豫,可我笨拙的脑袋快要转不过来弯,双脚不停在油门和刹车之间循环着,摸索了半天,终于领悟到一个开车的精髓,胆正就行! 高端车被我开成拉土机,冲过一群男子,压倒了几名男子,我控制着方向盘时,猛地一转,面前出现了一颗大树,由于灯光昏暗有些看不清,但这么一个庞然大物,我莫名心惊,坐在副驾驶位上的欧阳风眉眼掠过一丝紧迫。 眼看就要失控撞在树上,我疯狂转动方向盘,欧阳风猛地侧身借力一转,一手帮我/操控着方向,一边侧目转头看着后方,快速变化档位,车慢慢往后倒时,我一脚失控,可能踩的有点狠。 好在避开了危险,车直速冲出花园,行驶在平整的马路上,我侧头去看欧阳风,他轻轻抬动胳膊,我都能感觉到强烈撕裂的疼痛,手指捂住的肩膀血还在不停的流,欧阳风骨节分明的手指和黑曜石的戒指上全部都是丝丝血迹,触目的模糊…… 我声音不受控制,近乎颤抖的询问,“顺哥……我们去医院吧?” 欧阳风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点开荧幕显示时间已经凌晨四点半,他目视前方,半眯眼睛声音低沉的对我说,“去港城。” 港城? “开车去吗?”我手下的方向盘还在摇晃,毕竟今天以前从未开过车,好在路面平整又是凌晨时分车辆比较少,我正思考要走哪条路,欧阳风把手机竖立在我眼前,全新的导航,我连见都没见过,平面上的二维立体,蓝色的标记路线,从现在这个路段开始,每一处都一清二楚。 渐渐摇摆的车子在我不停努力的控制下,终于平稳了一点。 看着欧阳风手机上的导航地图,全部是没有监控的道路,想起在花海看过欧阳风打通关系,建立每个城市出入没有监控的路况,我按照导航线上走,可是欧阳风的肩膀不停在流血。 我边开车,边腾出手脱掉上衣递给欧阳风。 “快止血。”我回过头去看欧阳风漆黑的眼底,他轻轻捂着肩膀血黑就会涌出,衣服被扯成条状,缠绕在肩膀上,可缠绕了几圈明显不够用,夏天的衣服都很单薄,面料又不结实。 想起文胸肩带是松紧的,我单手解开时,欧阳风看见我的举动眉心停滞一秒,刚想说话,我已经解下来了,顺带扯下文胸的两个肩带。 他脸色忽然发黑,低沉道:“穿上。” 我半个身子裸/露,这时候哪还顾忌这么多,眼看红灯,我一脚刹车靠近欧阳风,拽着他的胳膊把他拉过来,低头为他绑紧肩膀上的伤。 前胸一直蹭在欧阳风的手臂上,他低眸轻然的看我一眼…… ‘砰’的一声强烈的撞击下,我身体不受控制,猛然前倾被欧阳风伸出手拦住,我回头看见一辆漆黑的越野,扎实的撞在我们车的尾部。 他们追上来了…… 我双手用力绑好最后一个结,快速转动着方向盘,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又开始疯狂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飞驰前进,侧目余光却看见欧阳风从后腰摸出一把藏蓝色的苏制枪,精致的巴掌大小却透着恐怖的张力。 “顺哥……”我看着欧阳风冷峻的眉眼,恐惧蔓延全身。 520:就凭他? 我车速越快,后面两辆车越是紧追不舍,欧阳风摇下车窗玻璃,单手拿抢伸出去,连看也未看,‘砰’的一声闷响,是枪装上了消音器发出的声音! 在看紧追其后一辆车轱辘爆了,距离开出好远的位置,其后又有源源不断的车追上来。 这时候欧阳风手机疯狂的震动,何子夜三个大字清晰映在荧幕上,我动手按了接通键,只听何子夜慌张急促的告诉道:“顺哥,左个带人潜入慕容家族,拿走了几本正在进行的生意合约。” 欧阳风听见了可是没有说话,注意力一直都在后面紧追我们的车上。 他们这样疯狂,又无意去伤欧阳风性命,是想阻拦欧阳风八点在港城的官司吗? “现在追赶我们的是什么人?”我这句话又是问欧阳风又是问何子夜,沉静了半秒,无人回答,电话莫名其妙的断线后,不知怎么连道路两旁的路灯都熄灭了。 我心跳越来越快,欧阳风脱掉上衣给我披上时,沉声道:“停车。” “不能停,顺哥……”我目光坚定的看着路况,还有几公里就出栾城了,差不多在交叉口。 我正想着,欧阳风直接推开了车门,吓得我赶紧急踩刹车,车还没停好,欧阳风就已经离开了副驾驶位,我扭头看见欧阳风朝我们身后的车那走去。 打开车门,直接从车内拽出来个子很低的男子,男子脚还没落地,欧阳风单手出招,男子反应迅速又灵活,差不多相持平较了五招,男子开始出现不济。 男子节节后退,其余人顶上,就当欧阳风被围着的十几名从车上下来的男子包围住,嚣张狠戾的表情更加轻藐,薄唇微微上扬弧度,欧阳风从中抓住一名男子直接按在车上,一把藏蓝色的抢抵住他脑袋时。 欧阳风表情阴狠道:“说,左个在哪?” “顺哥……顺哥……”男子有些惧怕,从眼中流露,欧阳风不屑轻笑,“就凭他?” 欧阳风话音刚落,身后车灯骤亮闪过,以何子夜为首众人快速从车上下来,何子夜怀抱着一堆文件,白色的纸张上沾血,情绪特别不稳定道:“顺哥,时间快来不及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处理……” 欧阳风侧目的一瞬,男子缩着脖子,看男子畏惧的模样,我更加确定他们不是想要欧阳风的命,而是想缠住欧阳风,最好能错过八点在港城的官司。 何子夜把文件放在我们车后座上,连带着几块硬盘,我扣好衬衣纽扣,等了大约一分钟,欧阳风打开车门跟我互换了位置。 他驾驭车子,速度很快,我系好安全带一路畅通无阻的赶到港城,绕过高速环路,太阳已经缓缓升起,金灿灿的阳光照耀着大地,欲渐熟悉的路段我发现来到了花海…… 看见跟往前一样花海有众多保镖看守,一路郁郁葱葱的树林,透过车玻璃看着我曾经最熟悉也最让我伤悲的地方,无数思念涌入,在脑海翻腾。 欧阳风动作很快,车停在别墅喷水池前,上楼换了一套深黑色的西装再次出来扔给我一把钥匙,告诉我把何子夜交来的文件放进他书房。 我蹒跚着脚步,内心还是抗拒走进这间别墅,我接过欧阳风递给我的钥匙,他在两名助理不停汇报的过程中,重新开了一辆车。 离开时,我转头,看见那辆红色法拉利恩佐跑车消失在环山路上…… 我好像整个人都没有力气…… 花海别墅一切如常,不论风景鲜花还是蓝天,都如那时的样子,可仔细观察,看守的保镖来回走动几乎都是生面孔,欧阳风可能更换了防盗系统和一批保镖,就连别墅里的佣人,也看着大约十**岁,青涩的模样。 这个我日夜熟悉的地方,上了旋转楼梯,来到二楼用钥匙打开书房,黑色的书桌和电脑,对面荧幕上的监控录像,我低眼不敢看,就把慕容集团的文件轻放在书桌上就关上门退了出来。 地板像是重新换了,但还是一样的颜色和牌子。 书房旁边间隔两扇门就是我曾经住过的房间,轻轻推开,白色的欧式家具一切如新,没有半分变化,就连我最喜欢的台灯和地毯,都放在原位纹丝不动。 我脚步轻缓的走进我原来所住过的卧室,打开白色大衣柜,一应衣架上吊挂着我曾经穿过没穿过的衣服,很多都是欧阳风让大牌店按照我的尺寸定做的。 521:怎么样才算初恋 春夏秋冬四季的衣服都有,可想想我实在没穿过几件,吊牌还挂在衣服角未拆…… 化妆镜前,我所用的护肤水和化妆品,一样不少,摆放的地方几乎跟我离开那时一模一样。 唯独一把木质梳子,是春天那时欧阳风带我去山青寺供香火,一个师傅送给我的,木梳辟邪,按照老人的话来说,未出嫁的女子用沾满檀香的木梳,可以防顾很多不幸和灾难,我是不信的,一个说法只是给予一件物品赋予的灵魂。 但我真的喜欢这把木梳是因为它上面雕刻的纹路,都是我喜欢的样式,尤其春天使用不会起静电。 我摸着梳子,坐在化妆镜前,用余光看见欧式白色的桌面上,有一缕黑发,用金色的丝线缠成结,轻轻摆在木梳的旁边…… 心底最深处微微触动,我轻柔的拿起发丝,几乎都是断掉的长发,散落在房间各个角落,而一一被搜集起来的吗。 我猛地想象过憧憬的时光,站起身对着卧室环视一圈,在白色大床旁边的床头柜上,看见一个纯金纹龙的打火机,透明烟灰缸里,还有半截掐灭的薄荷香烟。 我的眼泪瞬间不受控制的从鼻翼两侧流下,我靠近窗户,望着外面属于花海的风景…… 所有的一切,都跟我离开前一模一样,包括欧阳风从前送我的珠宝,一颗不缺的躺在白色衣柜下层的抽屉里…… 这一刻心止如水,我像从前一样喜欢蜷缩在羊毛地毯上,半边乌黑的发遮挡住脸颊,望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 泪水溢湿了胳膊,视线变得朦胧,多个失眠的夜晚,现在却无比舒心,进入梦乡再次醒来,是佣人恭敬敲门问我要不要用午餐。 一应清淡的饭菜,摆在花园遮阳伞下,暖意的阳光照的菜品格外色香,我吃着长粒米饭,对佣人一笑,“你也坐下吃吧,这么多菜,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佣人听完迟疑了几秒,最终还是坐在我面前,轻轻拿起筷子显得拘谨,吃了好一会,才轻声细语的对我说,“李妆小姐……顺哥也跟你说过一样的话……” 李妆小姐…… 我拿着喝汤的勺子轻微一怔,抬起头对视上佣人一双天真青春的脸颊,轻笑道:“我以前从来没见过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呢?” 佣人喝着汤,特别轻松的口吻对我说,“当时我打扫顺哥的房间,看见一个镶着钻石的相框有一张照片,是你穿着蓝色裙子的样子,当时觉得好像仙女呢,没想到本人比照片还漂亮……” 佣人看上去跟赵雪一样,简单单纯是还没有毕业的大学生,看着像一杯纯牛奶的不谙世事。 她才是美好的花样年华,我把目光从她脸上移开,重新拿起筷子夹着一根茼蒿,欧阳风的房间里竟然摆着我的照片,那么皇后从未来过花海吗? 静静吃了很长时间,佣人又好奇的问道:“李妆小姐,我猜你肯定是顺哥的初恋吧。” 初恋…… 敏感的词汇,每一个人都体会过的词语,象征着人生最美好单纯懵懂的第一次恋爱。 严格来说,欧阳风是我的初恋,在他之前,我没有对任何男人动过心,但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是不是谈恋爱该有的样子我不知道。 “怎么样才算初恋呢?”我好奇的问她,她现在应该也开始谈恋爱了吧,每个美好爱情都是女生的向往。嗯,应该是甜蜜的。 “一起牵手,吃冰淇淋,去公园坐摩天轮,第一次浪漫的接吻在繁星漫天的夜空下,一起背靠背数星星,在超级感动的情况下,说我爱你并且承诺,没有承诺不可以算爱情哦。”她单纯的眼眸,是否还停留在偶像剧的年代。 我淡淡笑道,又摇摇头,“那我可能没有恋爱过……” 承诺呢?好像有吧,欧阳风对我说过承诺吗? 心里的光忽然暗淡下来,欧阳风跟我在一起的时候,甚至三天只说一句话,更多时间是我静静的陪着他工作,他处理各种各样的事物,而我就坐在飘窗上,望着花海美丽的景致。 对别的女人来说,应该是一件很难接受的事情,可我只要他在我身边就好…… 看来我的要求,还是很低的。 因为出身就是不平等,他们上过大学受过良好的教育,在众多男生中挑选一个作为男朋友,有要求或权力得到的更多。 而我呢…… 从一开始就背负着金钱,所以我在这份爱情面前注定卑微吗? 522:他背着你做过的事情,你不清楚? 看着佣人眼眸充满无数的未知,我轻笑的告诉她,“其实我觉得爱情无论哪种形式进行都不重要,重要的两个人彼此心相依偎,长久信任,不计较得失却能付出所有,纯粹爱情不是索取,不是占有,而是你希望他比你好。” 成全是一种爱情,至少,我可以因为爱,而放弃爱…… 我不是圣人,也不清高,但这是我对爱情的理解,无关其他。 就像欧阳风要为了商业娶皇后,他宁愿娶皇后也不愿意要英兰…… 世仇这份沉重的枷锁,不光压得我喘不过气,也成为欧阳风心中的芥蒂吗。 我知道他垄断全国经济,他执掌地下组织,他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男人,可是他的选择一定都是对的吗。 最怕的不是错,而是他清楚明白的知道,那是错的,还义无返顾的走下去…… 我帮着佣人收拾碗筷,用清水洗盘子,白色的干毛巾擦拭着骨瓷,一点划痕都没有,透亮像一面镜子。 安逸的下午,我烹了一壶水果花茶,放在铁艺圆桌上,一块乳白色的方糖丢进杯中,用银质勺子搅拌…… 从两点开始,花海的保镖不断加多,来来回回进出,神色都很严肃,好像在安排着什么事情,欧阳风从早上八点离开一直到下午两点,官司还没有结束吗。 我非常担心他肩膀上的伤,又是一夜无眠,加上伤口感染…… 左个昨天晚上夜袭慕容集团抢了几本正在进行的生意,好久没有左个的消息,他好像不在追杀我,是觉得我已经没有价值,构不成威胁了吗,还是他的重心已经转移,他在永生家族肯定占有一席之位,因为是欧阳毅覃的私生子,肯定也会得到不少内部人员的支持。 小美的死,左个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件事我永远不会忘的。 时间过去的漫长又烦乱,想知道欧阳风的情况只要打开电视,又是在港城一定会滚动式轮回播放,而且详细会一字不漏,可是不管消息是好是坏,我现在都没有勇气听进耳里,单只端着杯子的手有些停滞。 最后我实在静不下来,拿了一本练字的字帖,钢笔生涩,却一笔一画用心的写着。 阳光映在干净的字帖上,我瞄着楷体写的也有几分样子,外面保镖出入的声音在我心里慢慢放小,从一开始的烦乱到然后的静心,短短不到半个小时,思绪又变得清晰。 我站累了准备坐一会,低头找凳子时,映入眼帘一抹黑色衣角,让我心暗暗浮动转过头,看见欧阳风冷峻的眉峰,漆黑的无底的眼深邃,他静静看着我,不知站在我身后多久了。 “顺哥……”我轻声叫道。 欧阳风低眸看着字帖上我的文字,我有点不好意思,因为写的实在不怎么好看,他眼眸清淡划过一丝痕迹,脱掉西装后我接过去把他挂进衣柜里。 因为欧阳风房间的隔音效果是最好的,所以我在他房间写字。 欧阳风坐在床边单手解开衬衣袖腕的纽扣,取掉石英手表,放在床头柜旁的桌上。 他的床头柜旁,摆放着一个璀璨钻石的相框,镜中照片里的女人是我,穿着一件蓝色的裙子,背影画面是淡粉色的樱花树,记得上次我跟他去日本泡温泉,看盛开的樱花,竟忘了这张照片是谁给我照的…… 欧阳风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身上,我从照片中移开,对视上他深黑的双眼,我们距离不足一米,眸中溢着好多话想说,最终被一声礼貌的敲门打断…… “进。”欧阳风沉声道。 当私人医生用专业剪刀帮欧阳风剪开黑色衬衣,朱红色的鲜血已经和衣服面料沾粘在一起,轻轻拉扯的时候我看见,昨天缝合的丝线已经裂开了,深可见骨的伤,让我心底深处像是被针狠狠穿透。 我转过身,面对着衣柜,不忍看残忍的一幕出现在欧阳风身上。 医生动作很快,处理完后地上堆满带血的纱布,医生嘱咐了很多,欧阳风抿着薄唇一句话都没有应答,最后医生退出房间。 我颤抖着身体转过来,情绪已经难以控制。 “欧阳风……左个背着你做过的一切,你难道不清楚吗?别的我不知道也不敢乱说,但在马拉华街夜总会,他压住李雨逼我签署英兰股权的转手文件,最后在你来之前被撕碎了,你知道上面受益人写的谁的名字吗?你肯定能猜到。”我走向欧阳风近了几步,手指攥紧。 523:你换件衣服跟我走 “他的野心是什么,取你而代之?君王枕榻从不容他人酣睡,他既有反你的心,为什么还一次次的纵容,你肩膀上的伤,是左个所为对吗?” “就算他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弟弟,你不愿拿他怎样,是不是也该防着他?你不动他,但不代表他就可以伤害你。我不知道上次我离开酒店以后发生了什么事,不管什么原因,你都不能给他伤你的机会……”因为有第一次,一定就会有第二次。 我凑近欧阳风半蹲下来,看着他深黑的眼眸平淡却如深渊。 想起在国色天香欧阳风和左个带我和小美去滑雪,他们在冰上比试,左个一直在强调欧阳风面对敌人最忌讳心慈手软,‘敌人’,多笼统的一个词语,只要站在对立一方都可以称之为敌人,而左个早就准备好做欧阳风的敌人,而不是兄弟吗。 如果欧阳风为难,或者有对父亲承诺,或者无论什么才纵容左个到今天,他棘手难以处理的事情,或许我有办法可以帮他解决…… 我话音回荡在空落的房间里,欧阳风未回答我一句话,他什么也不说,闭目躺在黑色大床上,倦意掠过眉峰,薄唇轻抿成一条直线。 一夜未睡,又从八点忙到现在,也不知道蒋明盛的官司处理的怎么样了。 我缓了几分钟,退出他的房间,轻轻关上门,跟佣人在厨房为欧阳风准备晚餐,我洗菜和淘米时,看见几个保镖神色匆匆,几乎是冲进别墅大门的。 我看表欧阳风睡了还没四十分钟,保镖轻敲卧室门传出低沉的一声,我赶快把粥熬上。 静候房间里的动静,只看欧阳风穿了一件黑色皮衣推开卧室门,在保镖的跟随从楼下步履轻盈的下来,看见在厨房旁站着的我说道:“你换件衣服。” 欧阳风离开,偌大的别墅又充满安静。 我回过神关掉还在流水的龙头,甩了甩手背上的水珠,又挽了额前碎落下来的发。 看来晚餐是不会吃了,才做了一半,我对佣人说让她做好自己吃,我回到卧室用清水洗了脸,画了淡妆,不知道欧阳风让我换那种类型的衣服,要出席什么场合。 思来想去,我换上一件银灰色的七分袖外套,包臀到膝的裙子,搭配一双小跟鞋,把凌乱的长发盘起,我走出别墅就看见从喷水池旁缓缓开进一辆车,司机摇下车玻璃告诉我是欧阳风交代让他送我去希尔顿酒店的一层餐厅。 我系好安全带,一路上都在想欧阳风要我去希尔顿餐厅做什么。 从花海到港城市区,大概半个小时路程,车停在豪华大酒店门口时,保镖陪我走进旋转大门,接待礼貌又热情,保镖说出包厢号,服务员引领为我轻轻推开门后。 偌大的圆桌,铺着高贵奢华的桌布,一应精致的饭菜和美酒。 璀璨顶灯明亮,照耀在一尘不染的白色西装上,温润潺潺的眼眸,如四月春风怡人,唇角边带着暖意的微笑,静静朝我所站的方向看来。 看见莫沉易帅气绝伦的侧脸,他端着红酒杯轻缓摇晃,笑意浮现着别有深意,悠然的目光落定在我身上时,我全身就像石化快要僵硬了,脚底像是被糊住的动弹不得,背后溢出冷汗,又想起前几日无尽的伤害和折磨。 就在我转头想逃离餐厅包厢,熟悉苦咖啡的味道给我莫名的安全感,感受到肩膀被轻轻一览,他往前走时,我不得已要跟上脚步,莫沉易从始笑容淡淡,目光斜视才看见莫沉易身边坐着一位金发碧眼的女人,认出她是娜美…… 我身子一轻已经坐在靠椅位上。 火石滚动的声音,欧阳风侧目点燃一根白色的薄荷香烟,烟雾在他周身弥漫,欧阳风深吸一口,暖色的烟头透着暗红色的光,欧阳风半眯深黑色的眼眸,暗动着犀利的光,去看莫沉易。 偌大的包厢,左右均站着服务员,可安静的却连一根针落地都可以听的一清二楚。 欧阳风通常对生意场上的事情极有耐心,他的眼眸目不转睛的看着莫沉易,透着寒气,冰冷如数九寒潭…… 还没等莫沉易说话,娜美先柔声打破安静道:“欧总,bd集团这件事可大可小,英国警方是接到亚洲上面的命令说要彻查,其实我们大家都心知肚明,生意流水不是每一笔账都能对上的,如果全部对上,我们还高价花钱请最好的财务会计做什么?” 524:他现在这么整我? 娜美话音刚落,莫沉易把玩着高脚杯笑道:“财务总监早是欧总的人了。”莫沉易浅抿一口红酒,淡然看着欧阳风。 欧阳风先前一年就对英国bd集团出手,准备时间已不是一日两日,动手之前做了不少铺垫,燕姐的po集团在英国也是占有一席之位,强强联手。 这次,欧阳风先告蒋明盛,燕姐借机打压bd集团,这步棋走的万无一失。 莫沉易依然温润的笑容,桃花棕眸却一滞,高脚杯重重敦在餐桌上,红酒洒出溢湿了白色餐布,莫沉易沉声道:“欧阳风,你从14年起,给bd安排了多少内线?” 莫沉易急的站起身,手指着欧阳风怒声道:“我估量着bd集团有一半都是你的人吧?” “妈的!”莫沉易咒骂一声,烦躁的松了松领带,然后双手撑在桌面上,身子前倾对欧阳风忿然作色,“你以为阴招狠招只有你会用吗,你查过永生,全亚洲几万高层管理,全部排出嫌疑么?bd集团内线,一天到晚装的跟孙子似得,还真是让我意外。” “这就是你欧阳风的手段?早该领教了,呵。”莫沉易不屑轻笑,眼睛斜目盯着欧阳风。 比欧阳风先出手之前是莫沉易动的手,他联合了太多想动欧阳风的人,奈何搭上人力物力,未找到欧阳风洗钱的证据,文件被法院出面压了,谁也没想到这种节骨眼,欧阳风会迅速做出回击。 直接往莫沉易最痛的地方戳去。 “除了蒋明盛,其他人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欧阳风英俊的表情,风轻云淡。 当娜美听见自己的父亲,湛蓝色的眼眸也深深怔住,整张脸变的扭曲,情绪一时激动,声音尖锐道:“欧阳风,你别以为雷刊想要我父亲的位置其他人都会帮你,其实你根本就不知道,无论官司输还是赢,最大官级都容不下你,没有一个领导能容得下腥风血雨的下属。” 娜美说这句话的表情似乎想把欧阳风一口咬碎的愤恨! “欧阳风!”娜美刚说完,莫沉易靠近几步,“雷刊昨天晚上接到举报,上面令人亲自处理这件事,上面的情况多乱你比所有人都清楚,我劝你不要自作聪明。” 无法无天的欧阳风还真是让人惧怕的无奈,只看他轻轻抬头对身后的助理示意,穿着黑色西装的助理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协议,轻放在桌上。 “po集团从1号起正式接手bd集团?二十亿美金?”莫沉易看着完,温润帅气的脸上呈现出的五彩冰纷,冷笑、嗤笑、无奈的笑快速转变过程后,一手将面前的文件掀翻。 白花花的文件凌乱的散落在地上。 欧阳风轻然的看了一眼,站起身转动了一下手腕上的石英表,看着晶莹的框镜,轻声道:“二十亿的期限,最多给你半个小时时间考虑……” “欧阳风!”莫沉易的话几乎是从牙齿缝中挤出来的,“你不要欺人太甚!” 欧阳风漆黑的眼底,如深海平静,面对怒目相视的莫沉易,连半点起伏都没有,好像在心中已经对莫沉易下定了结论,多说无益,无论是什么,欧阳风都不会,也不可能改变他早就计划好的事情。 欧阳风手指轻敲着桌面,一瞬不瞬与莫沉易对视,站在身后的助理眉心微动,好像看到有紧急事情,上前几步,凑近欧阳风,目不转睛的盯着掌上电脑的荧屏报告道:“顺哥,上面来话说,官司最快三天内出结果。” 声音离我越来越远,我僵硬的坐在座椅上,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让我还处于混沌中,助理跟随欧阳风走出餐厅,我也反射性的站起身,准备离开。 可手腕一沉,我低眸看见是莫沉易拽住了我,不知所措的恐惧顿时蔓延心头。 莫沉易几乎再对我厉吼,“李妆,我除了用李雨的手指威胁你说出欧阳风洗钱的地点,三天里,我还把你怎么样了?我还对你做过什么残忍的事情?” 我怔在原地,甩了好几下莫沉易的手都没有甩开,莫沉易看着我冷笑道:“你跟欧阳风说我碰你了吗?你不要把没有的事情都翻出来告诉他,欧阳风的女人我连手指都没碰过,他现在这么整我?” “莫沉易,欧阳风做事我从来不猜的,子虚乌有的事,我一件也没有说过。”我对视上莫沉易的眸子,“放手!” 莫沉易冷笑变成大笑道:“好,欧阳风此举也是自掘坟墓。” 525:算不算男人? “不就是敌死八百,我损一千吗?我就跟欧阳风耗下去了,他不计任何后果跟我玩,我在不配合,还算不算男人?” 莫沉易含笑着一张张捡起散落在地上的文件,挥手让身后的保镖送来一根钢笔,大气潇洒签上自己的名字后,娜美表情一瞬停滞。 “李妆小姐……”娜美无力阻止签字的莫沉易却叫着我的名字,湛蓝色明亮的眼眸透着担心和着急,“李妆小姐……我们做女人的,都不希望自己男人闹的两败俱伤,这样对我们谁都没有好处,你劝劝欧总,不要把事情无限扩大,真的会很麻烦,难以收场的……” 娜美近乎乞求的看着我,可是我从始至终,都不知道他们所说的自掘坟墓是什么意思? 包厢的环境和污浊的空气,莫沉易身上的气场,让我靠近就觉得头晕,娜美不停看着我,在跟我分析各种事情的利弊,我听在耳里一件也分辨不懂,在我潜意识觉得,娜美和莫沉易是夫妻,她说什么话的目的肯定是对莫沉易有利的。 听的我头晕混沌,娜美摇着我的胳膊,莫沉易特别愤怒的推搡了一把娜美,怒声道:“你跟她说这么多废话有什么意义?欧阳风要做的事情,谁都拦不住,就是耗?bd和上面,我们用上所有财力物力,还耗不起一个永生集团?” 莫沉易是破罐破摔的语气,娜美最后也不说话了,看着已经签上莫沉易名字的文件,湛蓝色的眼眸像怔住,呆望着合同底处的角落。 我觉得欧阳风是故意不计后果让事态发展,乱世出枭雄可如今已过去那种时代。 一意孤行的欧阳风更是让人捉摸不透,以前他做事还恒权利弊,生意人绝不做赔本的买卖,精明城府算计,有一套用一套,现在这样,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从来都没看懂过欧阳风,他行事作风永远是诡谲莫辨,也许就是让人能想出开头却猜不到结尾,才成就了今天的他? 一阵乱吵之后,包厢变得安静,从门外进来两个保镖恭敬的低声对我说,“李妆小姐,顺哥让我们先送你回去。” 我在站起身的时候,莫沉易没有拦住我,而是用诡笑的目光一直注视着我,那种眼神看的让我直起鸡皮疙瘩,思绪也变得不确定时,我出了希尔顿餐厅,问保镖要了电话给何子夜拨打过去。 还没到三声接通后,我询问了李雨的情况,何子夜像是很忙,听簇簇翻文件的声音好像在开紧急会议,但还是忙里抽闲的回答我说,“李雨在栾城很安全,我分配十五个保镖二十四小时保护他,居住的地方从里到外都有监控,不会出什么意外的。” 我主要担心的还不是莫沉易,是左个。 左个都能知道欧阳风的动向,又去慕容集团盗窃了文件,他肯定也知道李雨在栾城。 想了片刻,何子夜对我恭敬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疲倦,“我要邵东去港城找你,他说你身边有顺哥很安全,他想回爱尔兰,毕竟英兰呢边,邵东还是培养不少衷心的下属,回去探探情况的同时,也了解一下英兰现在的形式,你和李雨马上要接手英兰,摩尔烟草的协议也已经不能在拖。” 邵东在慕容家族的别墅住着,可是那晚潜入别墅的男子不动声色,等邵东反应过来也为时已晚,他可能也觉得留在栾城意义不大,选择回英兰也好。 我轻声应答示意,对何子夜关切叮嘱道:“工作别太累。” 何子夜听到后沉默了两秒,重新回答时音色清亮了不少,“我会注意的。” 挂断电话,望着车窗外港城一路经过的繁华街道,明黄色的光亮映照精品旗舰小店,满目琳堂的商品,让我又想起当初每晚从创意公司下班回到花海。 这条路还如以往熟悉…… 思绪总是很奇怪,会勾起记忆深处中,很多往事,那些愿意想起不愿想起的,总是在触情生情的境况下,暮然而起。 车子平稳行驶进花海,路过一道又一道暗黄色的关卡,不知道是否由于港城最近的动荡不安,欧阳风命令加强了安全防范,几乎每过两个路障,看守的保镖都让把车玻璃摇下来,在查看一遍身份证件才给通行。 以往十五分钟的路程,走了将近足足四十分钟,看见人头雕像的喷水池,冒着小股水花,冰冷在夜空划出道道水雾,朦胧了像城堡式的五层别墅。 526:他能拿,就不用担心 二楼书房的灯光微亮。 我从车上下来,熟悉的抬头去望欧阳风的书房,因为我以前总是期许他在,可往常几乎每一次抬头,都会是一阵失望。 失望久了,总想找点什么来弥补。 所以那时,我经常趁欧阳风在书房办公而不愿意被打扰时,静静的坐在喷水池边,视线不移的注视着书房里暖意的灯光,才能得到片刻安慰…… 喷水池边,水雾氤氲着雾气扑面而来,我静静扶着光滑的大理石周沿坐了下来,夜晚燥热暖意的风也随着快要秋天渐渐转凉,一晃眼的时间,过的真快…… 心中百感惆怅交集,好像在梦中兜兜转转迷了路,最终还是回到原点。 我推开别墅门,站在玄关处换鞋,佣人礼貌的问我要不要用晚餐,我轻声道:“顺哥回来了吗?” 佣人看了一眼二楼书房,点点头,“顺哥回来的很紧急,鞋也没换就去书房了……” 看着原来我买了两双拖鞋,女士是粉白色,男士是暗灰色,我的依然没变,欧阳风的也是如此,我弯下腰,换好拖鞋对佣人道:“晚餐准备的清淡一点,做几盘绿色蔬菜就好。” 银白色墙壁上挂着的钟表时间显示已经九点。 我端了一杯牛奶上二楼,因为担忧欧阳风肩膀上的伤,轻敲两下门进去后,欧阳风正在使用笔记本开视频会议,电脑荧幕从侧边来看画面,对方好像还是白天,我猜想应该是英国。 果然听见了燕姐熟悉的声音传出,还略带一点担忧,“顺子,听说官司进行很棘手,雷刊暗中动用了不少势力,拿不拿的稳?” 欧阳风深黑的眼眸如一汪深潭透着淡然,眉峰依然冷峻,看欧阳风的态度,好像不是很在乎官司的结果,往往沉默中的欧阳风,有两种解释,一是无话可说,二是有话但不必说。 沉默回应之后,燕姐笑轻眉眼大气上扬,她不追问,而是转移问题道:“二十亿美金,给了莫沉易,也算便宜他了。” 眉心微触,欧阳风侧脸轮廓更加立体,低眸点燃一根香烟,深吸一口别有深意道:“他能拿,就不用担心……” 燕姐高昂的笑声持续了很长时间,最后调笑道:“顺子,英国bd集团你什么都不要吗?全权转入我名下?”燕姐停顿了一下,语气稍显清冽的疑声道:“顺子?” 欧阳风凌厉的眉眼恢复平淡,暗沉了几秒,“接手也有很多手续要处理。” 燕姐可能还想说话,欧阳风淡然道:“我还有事。” 合上电脑后,欧阳风手指间夹着白色香烟蔓延在书桌旁的台灯下,徐徐上弥漫在他身边。 “顺哥……你肩膀上的伤。”我看欧阳风整个神经好像崩的很紧,担心他会有不舒服。 欧阳风往座椅背上一靠,英俊的侧脸恍映在灯光下,薄唇轻抿,好像很疲累的样子…… 我怕自己打扰到他,准备退出书房,身后突然传来低沉的一声,“李妆……” 闻声,我转身,看见欧阳风高大的身影压过来,他忽然弯腰,轻轻抱起我,整个人悬空,感觉很高,我下意识的环住欧阳风的脖颈,他迈着轻盈的脚步,走进原来我卧室的房间,轻轻把我放在柔软的大床上。 我头靠松软的枕头,欧阳风坐在旁边,为我盖好薄被,我大脑一片空白,因为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顺哥……”我叫着他,有点六神无主。 欧阳风在侧影灯光下更加英俊,碎黑的发遮挡住眉梢,他忽然伸手,温热的大手抚摸在我侧脸边,我闻见一抹淡淡的薄荷烟香…… 此时他深黑的眼眸里,映出我的轮廓,水泽的目光轻泛出的温暖,是我从未感受过的温度,欧阳风就这样专注的凝视我,一瞬不瞬的心无旁骛…… 无数种情愫划过漆黑的眼眸,冰凉的唇轻轻覆盖在我唇上,柔软贴合,缠绕唇齿时,我在他耳边低吶…… 轻声一过,欧阳风的吻加倍风烈,像海浪拍打着岩石,裂风吹过干枯的树叶,我也欲之变得狂热,被他吻得全身酥软,没有一点力气,低声浅吟的迷情万分…… 我深深沦陷,欧阳风却一瞬停止住所有爱抚的动作,双手撑在我身两侧,低着眸子,像是在极力控制。 我刚伸出手,想拽住欧阳风的衣袖,可停顿在半空,只抓住一团空气,在他先我一秒起身,背影传来寂寥,和一抹断雁孤鸿的气质,让我的视线牢牢被他锁住,几乎无法从他身上移开…… 527:把手给我 我静静的看了好久,欧阳风充满**的欲/望好像消退了不少,才转过身,居高临下的深深俯视着我…… “你怎么了?” “把手给我……” 灯光下,照耀的我手指如玉,纤细的手指光滑白皙,这么近的距离下,我还是第一次这么专注的看过我的手指。 欧阳风托着我的手,我们指尖交叠放在一起,他比我大好多,摸着他手面上被机械磨出来的茧子,手指骨节分明的好看…… 我微微慌神,欧阳风扳正我的手,示意我不要乱动,我只好静静的,覆盖着,让他观看。 无名指,他抚摸了无数遍,感觉他想说点什么,最终却还是沉默…… 今晚的月亮,明亮到透过玻璃穿进来,轻照在洁白的床单上,我躺在欧阳风坚实的胸膛,手指抚摸着他缠着绷带的肩膀,我轻声的呐呐问道:“疼吗?” “是不是很疼……”我抚摸着,欧阳风闭着眼睛,低沉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房间中,“明天你想去哪?” 明天? 欧阳风一问,让我忽然意识到,我原来对于明天的生活,没有一点计划,我甚至都不知道,明天我要去干什么,我的未来,就跟我现在眼前的环境一样,一团黑暗。 “摩天轮,数星星,还是去海洋馆,什么是初恋该做的事?”欧阳风充满磁性的声音越来越低,夹杂着太多不真实…… 而欧阳风说完这句话,我已经泪流满面,无声的眼泪止不住往下流淌时,感受欧阳风单手环抱我的腰更紧了。 是花海的监听录像,让欧阳风听见我跟佣人坐在花园的对话吗。 “你想去哪里?”又是一遍柔声的低问,欧阳风是想在他结婚前,弥补给我初恋该有的浪漫吗? 数星星,还是摩天轮…… 我狠狠咬住唇边,不让自己的哭泣发出声音,调整了好久,我认为不那么颤抖时,才忍住呜咽,轻声道:“数星星吧……” 我从欧阳风胸膛翻身,趴在床上,双手撑住下颌,静静的看着欧阳风,忽然好笑道:“星星那么多,能得过来吗?需要数学计算吗?我数学可不怎样,你呢?” “数学?”欧阳风轻声,最后不确定道:“一百以内加减法吧。” “一百以内?”我有点吃惊,觉得他骗我,“欧总,永生集团分分钟流水要有多少,一百以内,零头都不够……” “还需要自己算吗?”欧阳风轻薄的唇角掠过一丝浅笑,浮现着弧度。 “那星星,能数清吗?”我神情特别认真,欧阳风挑起我一根黑发在指尖轻摩。 我们就因为这个简单又无聊的话题,竟然争论了半个晚上。 夜半圆月时,欧阳风抱着我,躺在他怀里是我今生最美好的事情,温暖和安全感全部都是他赋予我的,我安心躺在他肩上,最终特别不合时宜的问了一句,“顺哥……你跟皇后结婚后,还会想起我吗……” 无声的回答,回荡在寂静的卧室,我昂起下颌专注的看着欧阳风,坚定道:“我会,无论我在哪里,跟谁在一起,我都不会忘记,你是我最初的梦想……” 我好想多跟他说几句话,不管说什么都好,就是想跟他说话,听他的声音,他的声音是我听过最完美的音色,充满磁性又那样低沉,多少个日夜擦耳摩鬓出来的,万分熟悉,他结婚后,就要对着另外一个女人了。 “顺哥……”我轻声叫他,欧阳风没有回答我,而是用眼神关注我。 我用手指在他坚实的胸膛上画着圆圈,声音轻柔道:“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碰过其他女人……包括,我们不在一起的那段时间,直到今晚?你有没有……”我越说声音越小,越低沉,不知道在害怕什么。 可欧阳风的回答,出乎预料的断然,只有简单的两个字。 “没有。” 无数个疑问萦绕脑海,我想刨根问底,这是每一个女人的好奇,可我还是抑制住了,已经足够了,对我来说,他能回答我。 真的……满足了。 浑浑噩噩缠绕在半睡半醒之间,梦中梦见了好多不该梦见的,说不清楚前方一片都是什么,好像世界万物都映张在万花筒里,百变多彩还有棱有角,我就被关在框条里,四面都是镜子,却怎么也跳不出来…… 最终我满头大汗被唤醒,我意识朦胧的惊醒后抹了一把眼泪,满脸都是…… 望着熟悉的环境, 528:就我们 我坐起身看见佣人端着一杯温水,轻声再叫我,“李妆小姐……” “嗯?”我呓语的回答一声,环视偌大的卧室里寻找欧阳风的身影,可是看了半天,空荡荡的只有奢华冰凉的家具。 “顺哥呢?”我抚上佣人端着水杯的手腕,她温暖的对我笑,轻声告知道:“顺哥在花园。” 他没走…… “哦……”我意识清醒,用袖口擦拭着额头上溢出的冷汗。 “李妆小姐,您喝点水……”佣人恭敬的端给我水杯,我接过后,她帮我在衣柜整理要穿的衣服,我目光移动在整理箱子上,变得诧异。 佣人耐心解释,“顺哥吩咐的,说要去荷兰。” 我换好整洁的衣服下楼,看见欧阳风坐在白色太阳伞下的铁艺座椅上,手尖抵着下颌,黑曜石戒指在阳光下泛出闪耀的光泽,旁边恭敬的助理在掌上电脑做着标注,听询欧阳风给他交接文案内容,和近两天需要观察的各大集团趋势走向。 欧阳风对穿着西装的助理交代过后,又对穿着花海保镖的男子交代关于地下组织的事情,我距离太远,欧阳风声音压得又很低,我听不清楚,也不敢贸然过去打扰,静静的站在阳光下。 大约过了十分钟,佣人从厨房端来牛奶和三明治,放在花园旁的铁艺桌上,看欧阳风起身拍了拍保镖的肩膀,他才毕恭毕敬的声音粗豪道:“顺哥放心,这件事我带着手下的人,尽快去做。” 我端起一杯牛奶喝着,看见欧阳风难得穿上休闲服,少了几分戾气,多加的英俊让我从始至终的目光,都没有从他身上移开过…… “顺哥,事情都安排好了,花海的防御工作还有永生家族幕后,还有两张去荷兰的机票。”另一位保镖开了一辆低调的奥迪车,欧阳风接过车钥匙,佣人打开后备箱把收拾好的行李放进去。 轻然的看我一眼。 我把最后一小块三明治吃完,牛奶喝到见底后,急忙上了车,坐在副驾驶位,欧阳风启动车子变化档位时,我还是忧心道:“不用请医生来复查吗?” “伤口怎么样了?”我询问,欧阳风却目视前方,一踩油门到底,车直线滑动开出一段距离后,对我提醒道:“系好安全带。” 我左手侧边摸索着带子,扣好后望着车外的风景,欧阳风可能觉得那点伤没什么,他从小就在体校,后去永生岛,不会每受一次伤,就大动干戈的治疗,长久以往下来,也没有打针和吃药的习惯。 欧阳风身体素质很好,不知道是否因为大伤小伤都靠硬撑过来,也练就比别人抵抗力更强。 车一路开的很平稳,欧阳风中途关掉了手机,湛蓝的天空白云朵朵,闻着新鲜的空气,我把车窗玻璃摇下来,手伸出去迎着风,感受片刻的舒适。 我问,“为什么去荷兰?” 我不记得欧阳风有什么生意在荷兰,还是有事情要去处理? “荷兰,就我们。”欧阳风转头看我一眼轻然的回答道。 到了a市机场,我们才坐上飞机,绕开了港城机场一共开车行驶了大约四个小时。 万米高空的飞行,已经不是第一次,可坐在头等舱,每一次转头我都可以看见欧阳风英俊完美的侧脸,从心底溢满说不出的安静。 这一刻,我愿意什么都不要想,只跟他在一起,就像欧阳风说的,荷兰,就只有我们两人。 我脑海里一直想象着荷兰的风景多么美丽,空气怡人清新,幻想荷兰美不胜收。 可是抵达后,站在机场大门口,望着瓢泼大雨和灰雾雾的天,整个心情都压抑了…… 几级大风我不知道,单看墨绿色的树叶被狂风吹的东摇西摆,瘦弱的人拿着一把伞好像都快要被卷上天空,不停发出的红色预警,就连大街上好几个女孩的裙子都被吹起来了。 我和欧阳风站在机场大门外,看着满天阴雾的暴雨,他微微挑起眉峰,冷风顺着我的腿边吹过,冻得我浑身发抖,干净的路面被雨水砸的全是水坑,呜哇的溅起水渍。 等了大约十分钟,行驶过的车辆中找不到一辆出租车,也没人来接我们。 我问欧阳风该怎么办,连一把雨伞都没,他望着狂风暴雨,也变的沉默…… 忽然,头顶上方顶着一件黑色外套,转过头才看见是欧阳风脱掉了上衣,我诧异的撑住一角,欧阳风揽着我的腰,直冲进暴雨中…… 529:久经世事,就去坐旋转木马 “你肩膀上还有伤,医生说一定不能沾水。”我忧心,然而欧阳风对我的话充耳不闻。 暴雨水滴重重落在黑色外套上,我都可以听见落体的声音,脚踩进水渍里,沾湿了衣裤。 我和欧阳风先开始是慢走,最后跑了起来,过人行马路,不等红绿灯,街上因为下雨人非常少,狂风不停猛烈的划过,脚步越来越快,我跟不上欧阳风的脚步有点着急,却看见他离我越来越远…… “欧阳风!”我睫毛上沾着水珠,落落模糊了视线,但还是依稀能看清,他站在十字路口绿色邮箱旁,我怔怔停在原地,任大雨淋湿了刘海和衣衫,我昂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厚重的蘑菇云朵。 雨水狂风拍打在脸上,忽然。 欧阳风大步朝我走来,始料未及的一瞬,他单手压住我的后脑,一手托起我的下颌,冰凉的吻,混着雨水,落在唇边,比雨水更激进更狂风的吻,让我意乱情迷的环上欧阳风的脖颈,纵情享受,就站在荷兰街道。 当众热吻…… 情意交缠绵延,我快被吻的上不来气,脸颊憋得通红,欧阳风才缓缓抬头,静然的看着我,他碎黑的发被雨水淋透,英俊的五官更加立体…… 当晚,我就感冒了。 躺在酒店床上,我抱着一大盒纸巾,鼻子被擦的通红,医生重新给欧阳风清洗伤口,娴熟的包扎后说了一堆洋文,看医生严肃的表情应该是在叮嘱,我听不懂医生说什么,总之无论医生说什么,欧阳风的表情淡漠。 最后放下几盒药离开时,医生摇了摇头。 “顺子……”我轻声叫他,欧阳风漆黑的眸,静静的凝视我。 “医生说什么?”我疑问,欧阳风轻然道:“多注意休息。” 欧阳风走过来为我盖好被子,他从酒柜取出一瓶红酒,走去室外的游泳池边,透明的高脚杯,倒满红酒,映衬着清澈蓝色的水池。 我躺在卧室床上,刚好能透过玻璃看见欧阳风的背影…… 这次他来荷兰,没有带一个助理和保镖,办公电脑也没有携带,包括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世界安静的好像根本不存在,这里没有欧阳风的未婚妻,没有地下组织和集团生意,更没有上级领导,和时不时必须要去处理的事物。 欧阳风静坐在白色躺椅上,直到我困意席卷,恍惚着他的背影入睡后…… 第二天的天气,阳光明媚到万里无云,白色的云朵轻飘像是透明的,荷兰游乐场里,欧阳风穿着深灰色的短袖,望着几十米高空的娱乐设施,因为恐高,我没有一个敢玩的,欧阳风只是看着我轻笑,最后选来选去。 我们坐了旋转木马。 记得是谁说过,你的女孩如果涉世未深,就带她看尽人间繁华,如果她久经世事,就带她坐旋转木马。 无论绕过多少圈,仍旧停在原地,还是一成不变的景物,感觉好像走了很远,却依然回到原点,残忍的游戏,转的我有点头晕…… 我望着旁边大多都是父母带着子女来玩,坐在一起开心地笑着,照相,母亲不停关切的对孩子用宠爱的口吻说话。 我听在耳里,视线有些呆滞的望着旁边墨绿色的树木。 从花海佣人口中说出的浪漫,我为什么一点也体会不到,我一走神,就会想起欧阳风正在进行的官司是否顺利,邵东回去爱尔兰安全吗,还有李雨和左个,左个又在暗中背着欧阳风做什么? 我深喘一口呼吸,看见欧阳风深黑的眼眸,一瞬不瞬的落在我身上,专注的眼神,让我们目光快速交融过后。 谁也没有说话。 岩洞里的西餐厅,颇具浪漫情调的装饰,优雅古典的钢琴曲,我甚至可以听见玻璃窗外海浪拍岸的声音,情调十足,可是一顿晚餐,吃的我极其不自然,尤其是欧阳风给我的两人约会,总感觉变了味道。 我端着红酒杯,疑问我对面坐着的人,“你心里到底想的什么?” “你知不知道……我有的时候,真想挖开你的心,看一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我真的很想知道……”我侧目眼睛都红了,不敢直视欧阳风。 欧阳风用银质刀叉娴熟的切着牛排,切成一块一块却不吃,跟我交换了盘子后,又重新倒上一杯红酒,浅抿时,目光落在我身上。 他轻声道:“你想知道什么?” “知道你怎么想的。”我摇晃着脑袋,欧阳风静默一会,他不是会表达的男人。 530:简单的,跟你在一起 却对我说,“简单的,跟你在一起……” 我手指微微颤动,对视上欧阳风漆黑的眼眸像一汪深潭好像能随时把我的灵魂吸收…… 我怔愣了很久,最后低下头,欧阳风他一定知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个…… 荷兰的夜晚,安静宁轻,半山腰的树林中,我跟欧阳风漫步走上来,大片树林的阴影遮挡住明亮的月光。 一排长椅,我牵着欧阳风的手坐下来,安静的靠在他肩膀上,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温度,和那抹我最熟悉的味道,感受欧阳风就真真实实在我身边。 却又感觉他像一团沙,不经意间会从身边流走,去一个我永远都找不见的地方。 “顺子……”我轻声叫着,无人应答。 我自顾自的说道:“恋爱是这样吗?” “......” “那恋爱应该是怎么样的?” “.......” “欧阳风……其实我很怕黑,从小就怕……”说出这句话我在颤抖,却感觉到他抑制住我的颤抖,下颌自然的搭在我肩膀上,炽热的呼吸轻扑在脸颊…… “每次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你都会出现在我身边,每一次都是,所以我潜意识里,无论在恐惧,我也知道你会来的,你一定会来,所以我撑了这么久……” “风……以后,我是说你结婚以后……”唇边被半带烟草味道的指尖抵住。 欧阳风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神情特别认真的看着我,“李妆,你不用怕黑,因为我就是黑夜的主宰者。我会一直注视着你,等你一步步前行,你的未来,会鲜花遍地。但我的世界,不属于你……” 就是因为完全不同的人,才会相互吸引吗,欧阳风告诉了我的未来,却从来没有说过他的未来…… “你喜欢我什么?”我傻傻的问出口。 他却轻然的笑道,笑容在月光下格外迷离,“你轻易就可以融化人心……” “就是如此?” “就是如此。” 因为喝了红酒的缘故,我靠着欧阳风的距离更近了,似乎想揉进他的身体里,望着漆黑的夜空,我真的在一颗一颗数星星,数到我眼睛都涣散,没有聚焦点,浑浑噩噩的意识迷离。 夜晚,是他抱我回酒店。 柔软的床上,我闻着苦咖啡味道睡得安然…… 连续三天,整整三天,欧阳风什么都不做的陪着我,我们窝在沙发上看电影,我会抱着大包薯片咔咔吃的像个老鼠,欧阳风手自然的环在我的腰上,听我讲述电影男女主人公的爱情,每次我讲的特别哽咽,他都会以专业客观的角度帮我分析。 我们这几天,经常因为一件特别小的事情,争论上半天,就比如垃圾筐和垃圾桶的区别。 实则是没什么区别,但我就是找各种理由和借口,说出它的不同处。 有的时候看电视,经常会调到新闻台,说着英文的女人对着话筒讲外语,欧阳风就起身走去餐厅,问我中午吃什么? 虽然食品都是酒店服务员提前备好的,但欧阳风亲自动手还是让我感觉到意外,看着他准备午餐的侧影,顿时觉得心里好暖。 真希望时间就停在这一刻,永远不要在转动。 安静的夜里,欧阳风说他要出去一趟,从他离开我的心就变得七上八下,整个房间空寂荡荡,我轻轻咳嗽一声甚至都有回音,我没有开灯,蜷缩在沙发里,静静的躺着昂望天花板。 欧阳风是晚上十点走的,一直到凌晨两点,我都怕他不会在回来时,门锁轻轻响动。 他合衣躺在我旁边,身上浓郁的洋酒味道蔓延,我忧心的小声道:“医生说你不能喝酒的。” 话音刚落,欧阳风侧身抬手,从我脖颈下面环绕过去,手指轻柔的撩动我的刘海,对我柔声道:“明天早晨,我送你回爱尔兰,律师已经准备好了英兰股权交接手续,何子夜已经带着李雨座今晚的飞机回去了……” 听到这,我抚上欧阳风摆弄我刘海的手指,轻轻转动他戴着黑曜石的戒指,原来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时间过去的真快,长长的四天,短短的四天,只是眨眼之间。 永生集团陷入瓶颈,上面依依不饶,欧阳风也许只有依靠着皇家,才能平安度过此劫…… 剜心一样的疼楚,在心底深处隐隐作痛,其实我想抱着欧阳风,紧紧的抱着他,我想大声告诉:我真的离不开他,哪怕离开他一秒,我的呼吸都会静止,我也不愿他身边携带着另外一个女人。 可是我忍了好久,这句话还是压抑在心中没有说出口…… 531:薄唇男人最无情 因为我知道,我不能说…… 心中无尽长江翻腾,丝丝作痛最终化成了吻,我吻上他轻薄的唇,欧阳风闭上眼睛,眉心微动,吻过后我又用手指轻触,呐呐低语道:“都说薄唇男人最无情……” “无情……” 我低吶自语,哽咽着,再找不见一句对话…… 将近四天,我跟欧阳风在一起的第四个夜晚,无数次的亲吻,他却从没有撩起过我的衣衫,先开始我以为他不愿碰我是因为皇后的缘故,但我今天才发现,他是真正从心里抗拒。 是什么,能让一个正常男人变得无性? 我不知道…… 再次回到爱尔兰,沥沥下着小雨,天空雾气绵延,好像我离开时的那天。 现在就连回到爱尔兰,也让我心情无比沉闷,说不上的压抑,尤其是从机场往外望去,内心一阵变得迷乱,我拉住站在我侧边欧阳风的袖口,他在前面走着,我跟在他身后…… “妆姐……”不远处人未到声音先至,看见邵东穿着深色西装,干练和聪慧浮现眼眸,我心好像放下一截子。 “邵东。”我轻声唤着,对距离不足五米的他招手。 当邵东离我们很近,先恭敬叫了声,“顺哥。”然后对我说,“妆姐,车已经备好了,就停在机场外。” 一路无话,我们三人来到英兰集团,何子夜穿着一身暗紫色西装眉色流落出优雅,李雨和律师都在,我推门下车,李雨看着我时的目光更加坚定,来到英兰会议室,律师拿出详细文件,进行讲解。 讲解的语言非常专业,可是看律师无意闪躲的眼神,好像很怕看见欧阳风,每一条他讲完,都要轻然抬头,欧阳风淡然的黑眸没有任何起伏,静落的凝视着他,但看着律师时间长达三秒钟,律师就又会重点在解读一遍。 很多专业名词我听不懂,但长达几十页的合同照他这样说下去,感觉要三个小时不止。 我坐在会议室的凳子上似乎都没有耐心了,欧阳风却还保持一贯的坐姿,深黑的眉眼非常专注,一字不漏的听律师讲完后,何子夜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关于当年李慕辰和欧阳毅覃融资案一事,法院的盖章,虽然已时过境迁,由于保存完整,除过页角泛黄,字迹如新。 映入视线是一排密密麻麻的小字,我从第一行仔细看过去,跟当时莫沉易给我看的旧报内容几乎一模一样,除过书面表达的意思,法院所阐述的更加专业,毫无悬念,我和李雨,就是李慕辰的儿女。 往事重翻,隔着白纸黑字,我仿佛都能想象到那年大变故,融资案,欧阳毅覃忽然撤资,扔我父亲在半路,为了保全英兰股东,高昂贷款归还不上,舍身取义双双跳崖身亡,就这样扔下我和李雨…… 在看往事,窗外的雨越下越大,连天气也要迎合我的惆怅吗。 愣神了好久,律师礼貌问我索要文件,他除过看内容,更多是鉴别真假,觉得没有问题,他才签上姓名,然后把手中的笔转递给我,还有一笔高额保证金,我不知道是多少,只是让我和李雨在最底处签了名字。 所有的一切顺利进行到没有一丝纰漏,欧阳风能出手的事情一定是万全…… “合同后日就会生效。”前后进行足有五个多小时英兰股权的接手合约终于结束,律师把文件全部整理好,一张张叠放进公文包里,律师分别跟何子夜、李雨和我握手之后离开。 我深喘一口呼吸,看着偌大精良的英兰集团,从后天开始,我们姐弟就是最大股东了。 将近几个月的时间,过的呕心沥血,从我知道我的父亲是李慕辰开始,我的世界就转变的翻天覆地…… 鲍勃因为欧阳风向法院提交的证据被依法查处,调差和开庭之间先暂停了鲍勃对英兰股份使用权,这样也好让他彻底断了和其他集团之间的合作。 鲍勃查处过程中,英兰由年老的几位股东撑着,他们都是跟着我父亲和邹叔起家的,比较信任。 邵东对我说,“最近由于地下组织很乱,所有进行的走私生意全部停止,只做正规生意,集团损失不少,但也是为了不要在风口浪尖上强出头,落下把柄。” 邵东无论做事还是说话,不光条条有理,还有一套自己的见解,我非常信任邵东的原因是他先前是邹叔身边的人,邹叔又是他的救命恩人,我想他肯定希望英兰越来越好。 532:你不要走 英兰也是他的事业。 邹叔死后,别墅被查封,邵东先几日在爱尔兰市中区买了一套复式精品,他想着我和李雨如果回来没有落脚地,住在酒店还是不安全。 邵东考虑周全,我欣慰的看着他道:“摩尔烟草的事情,你留下跟何子夜交接,过后的事情,你简单告诉我一声。” “好的,妆姐。”邵东恭敬回答一声,交给我房间的钥匙。 我们转头准备离开时,李雨对我说,“姐,你跟顺哥回去肯定还有话要说,我就跟邵东在一起,办完集团的事,我们一起吃晚餐。” 李雨有意给我和欧阳风留有私人空间,可是不知道欧阳风会不会在爱尔兰过久停留。 谁知欧阳风从头至尾没有说一句话,出了英兰集团的门,就上了那辆邵东安排好送我们回去的车子。 我从倒车镜看见欧阳风面无表情,薄唇轻抿,手肘抵在车窗上,眉眼间神色轻缓。 我低着头,蹉跎了半天,还是说了一声,“谢谢。” 欧阳风没有回答,也没有看我,直到车平行开过好一段路程,停下后,来到邵东为我和李雨买的复式小楼。 铁艺的围栏里栽满芬香的花朵,各种颜色都有,闻着清香宁人,走进房间的装修,颇有点田园式风格,我想欧阳风来住所,是想看一看我的居住环境,在复式小层转了一圈,发现邵东真是精心布置,小到一个餐布,大到家用电器,全然不缺,到处充满生活气息。 欧阳风坐在沙发上,我为他倒了一杯清水。 他没喝,我就站在他面前,欧阳风直视着我大约一分钟才轻声道:“鲍勃虽然官司缠身,但英兰集团他的走狗不在少数,情报显示不低于五人,让你弟弟,多留心。” “以后有任何事情,你直接跟何子夜联系,可以完全信任他,办事能力不用怀疑。” 听着欧阳风的话,我轻点着头。 欧阳风从沙发上起身,又在房间转了一圈,抬头望着天花板好久,才深吸一口气,走近我,手心搭在我的发上,语重心长道:“李妆,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人。” 还是停顿了一下,欧阳风才转身离开,高大的背影离我越来越远时,好像寂寥是从内里彰显出来的,不知为何,我竟然有一种即将久别的念头缠绕心尖…… 我脑袋混沌,还是有一个声音指引我,最终我特别大声的叫住欧阳风的名字。 一瞬落音,我几乎是跑过去从背后抱住他,声音不知怎么就开始哽咽。 我呐呐叫着他的名字,不停重复的叫着。 眼泪一时倾泻,如狂风暴雨止都止不住,我呜咽的哭声变得哀婉凄凉,我几乎是在哀求,“你能不能再陪我一晚,再陪我一晚……” 我突然就是不想他走,很舍不得他走…… 我不停流泪的过程中,欧阳风转过身紧紧的抱着我,下颌抵在我发丝间,听见他充满磁性又低沉的声音对我说,“别哭了……” “我不想看见你哭……”欧阳风的声音特别轻柔,眉峰却轻轻蹙起,一遍一遍有耐心的摸着我的发,光滑的发丝在他指尖穿过。 “你留下……”我努力止住哭泣,“你留下,好不好……” 不知道我的眼泪算不算一种威胁,我怔怔的看着他,欧阳风犹豫片刻却还是弯腰抱起我,直接走进房间,轻轻把我放在床边后,他用手指拂去我脸颊上的泪水,又看了我好一会,才转身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 手机开机的一瞬,无数短信和未接电话跌踵而至,响了好长时间,一阵震动响起。 电话在欧阳风手中停顿半秒,还是按了接通键。 “风……”温婉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来,我用被子蒙住耳朵,我知道一定是皇后,她肯定又千娇百媚对欧阳风说些什么,他们马上就要订婚了,此时皇后的声音就像毒针穿入我的心肺。 欧阳风应答几声,再无其他话语,挂断后,欧阳风英俊的侧脸没有一点起伏,静静站在落地窗前,又有更多的电话打进来时,欧阳风一一接通,像是给他汇报关于永生集团和上面领导的事情。 欧阳风没有多说,听完后淡然道:“计划明天开始。” 他手尖轻敲着手机听筒旁,有节奏的一下一下,电话另一边说了很多,每一句都听不清楚,但看欧阳风漆黑的眼眸越来越深邃…… 我用蚕丝被半遮住耳朵,不愿去想他的计划是什么,只知道他为了我,又把事情拖了一天, 我从来没在欧阳风面前任性过,今天是第一次…… 533:败坏门风 我躺在床上,听着窗外沥沥的雨声,滴落的轻滑在玻璃上,透明干净的玻璃模糊后,在看不见外面的风景,欧阳风坐在我旁边的白色沙发上,一直闭目。 这种安静即将让我窒息,忍了好久,我才道:“顺哥……英国bd集团被燕姐接手,港城这边……” 我话才说到一半,欧阳风睁开眼睛凝视我,语气低沉道:“这些事情,你不用管。” 欧阳风不喜欢有人多话,尤其涉及他生意上的事情,这是以前我从未踩过的底线,而不管发生什么,我以前只是无条件的信任他。 我在床上躺的头晕,又实在不知道跟欧阳风在一起做点什么才好。 坐起身,在房间周围环视,然后无意拉开床头柜,我看见很多彩纸,躺在抽屉里,拿出几张,想起以前在福利院我经常会折纸鹤,可是每一次折的都很不好看,像丑小鸭一样。 蓝色的彩纸,我轻轻对折,然后凭记忆去想象步骤,没两分钟折好后,样子还不算太难看,我轻放在白色的床头柜上,又拿起一张彩纸…… 折到没有纸时,床头柜上已经堆满了纸鹤。 欧阳风不办公,静坐在沙发上陪着我,有他在就算一句话不说,什么也不干,我都觉得安心…… 我拿起我折的最好看的一个白色纸鹤,轻轻放进欧阳风的口袋里,他没有察觉。 晚餐时间李雨打来电话,说今天是何子夜的生日,他已经二十七年没有过过生日,还是刚才在查看合同,有一张合作人资料上写的,李雨欣喜的语气,就像孩子无意间发现了一块糖果,最后对我说,“姐,我们晚上一起吃饭吧。” 虽然说何子夜请妇联把我从莫沉易手中救出来是授意欧阳风,但没有他的出现,我不可能这么顺利脱离莫沉易,他对我和李雨都很好。 我轻声询问欧阳风的意思…… 晚上八点,爱尔兰的中餐厅,邵东包下整所,照何子夜的想法,点的菜品全是旧时的家乡菜,能看出何子夜是特别思旧的一个人。 一张圆桌,服务员为我们斟满白酒,欧阳风坐在我身边,英俊的容貌依旧,他同意来参加何子夜的生日让我感觉挺意外的。 我,邵东和李雨端起白酒杯,先干祝他生日快乐,一小杯白酒下胃,嗓子灼烧火辣辣的。 我们大家都在开心说着祝福语时,何子夜却沉默了。 他端着酒杯,声音有点哽咽道:“每一个孩子的生日,都是母亲的受难日。所以,第一杯酒我想敬我的母亲。” 何子夜穿着深紫色的衬衣,动作优雅又文质彬彬,好像一个生日触动了情肠,他低头眼圈显的殷红很久,才淡然道:“我的母亲很有文化,是个很优秀的女人,大学毕业下乡去当知青,结识了我父亲,应该是一见钟情,像我母亲对爱情的理解,甘愿为浪漫付出全部,她奋不顾身的代价却是未婚先孕,当时保守风俗的人眼中,我母亲就是大逆不道,她生我时,没有一个人愿意为她请产婆,也没有人送她去医院。” “他们都是用嫌弃和恶意的眼神,眼睁睁看着我母亲难产死去,包括我的父亲都没有出面来看一眼。”说到此处,我能明显感觉到何子夜眼眶湿润了,他昂头喝下一杯白酒,环视着我们,好像把堆积在心底二十七年的话一倾而出。 “我所知道母亲的事情全是我母亲最好的朋友告诉我的,她知道我母亲去世,去参加葬礼,遇见我姥姥姥爷,他们都是知识分子,觉得未婚先孕的事情传出去败坏门风特别丢人,已经有知道的街坊邻居背地说三道四。我姥姥把葬礼所需要费用一交,漠然的看了一眼襁褓中的我,然后就拉着我姥爷离开了,从此再也没有见过他们。” 何子夜低着头好久,我们都静静聆听,他才继续说下去,“我母亲的朋友,就是我现在的养母,以我母亲姐姐的名义把我领回家抚养。因为在农村,她带着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尝尽村人背地里的笑话和指指点点,她实在承受不住压力,却也没有抛弃我,背井离乡带我来到大城市,此生都没有结婚,含辛茹苦供我上大学,却在我领到第一笔工资不幸去世了……” 凄凉的家世,幸运的何子夜,我边听他说,边低下头。想象呢种年代,出了事他父亲都未曾出现,何子夜母亲死于难产。 534:复仇 我隔着话音都能想象到她母亲死时的不甘和遗憾。 沉默了好久,等何子夜说起他的养母,我觉得她母亲今生最傲娇的事,就是交过一个肯把她的孩子视为已出的闺蜜。 那个年代最纯真的友情,现在还有吗? 记得曾经看过一个故事,一个很有能力的父亲,和一个嚣张狂妄的富二代,每天结识狐朋狗友,还为之沾沾自喜,父亲教育他说:如果你现在杀人了,打电话给你的那些朋友,看他会告诉你什么。 儿子喜滋滋的打给第一个朋友,诉说他杀人的经过,没想到一往称兄道弟的朋友听完后无声几秒,对他笃定的话语中透出几分恐惧:你以后不要在跟我联系了,这件事我只能做到不报警,我现在已经涉嫌包庇罪了。 第二个,第三个,打到最后一个电话被挂断,儿子沉默了。 父亲对他说,我电话本上的人,你随便打三个电话,诉说同样的经过,就以你是我儿子的名义,儿子看过电话本,很多姓名他都不认识,随便拨打,第一个伯伯对他说:孩子,我现在给你打五百万,马上帮你订出国的机票。 第二个伯伯告诫让他不要乱说话,剩下的事情他来摆平。 直到第三个,伯伯沉默了一会告诉他:孩子,我让我儿子穿上你的衣服,替你去自首。 这虽然只是一个故事,但却发人深省。 我静静听着何子夜诉说他童年的过往,没想到在他养母死亡不久,一个自称何子夜父亲的人在消失了二十三年,戏剧性的出现了,他父亲是做建材生意的,做得很大很成功,娶了两个女人,生了四个女儿,始终没有一个儿子,这才大费周折找到了他。 何子夜随母亲姓,他坚持不要改姓,父亲跟他沟通了很长时间,也说过当时的不得已,但从头到尾的原因何子夜听下来,认定他父亲就是一个极度自私关乎自身利益的人,再次加重了他心中的恨。 但是何子夜从头到尾都没有表现出来,除过改姓,其他什么时候都装作很顺从的样子,接受了父亲为他在集团金融部安排的职务。 两年后,权力赋予何子夜太多,可每当夜深人静,他都忘不了死去的母亲,和养大他就撒手人寰的养母,他觉得自己父亲没有资格备享尊荣,他曾经不负责任的害死一个女人,又间接性毁了另一个女人的一生。 现在父亲有钱有势力,有美艳的妻子和可爱懂事的女儿,他享受着一切与他德行不符的生活,蠢蠢欲动的何子夜利用职务之便,大量掌握集团机密。 何子夜一直在寻找机会,直到一次拍卖会上见识了永生集团欧阳风,颇深的城府,睿智的手段,让何子夜念想中不轨的种子迅速生根发芽。 何子夜根据自己掌握大量的集团机密,设定一份文件,代替父亲跟永生集团谈合作时,联合欧阳风在合约条款上动了手脚,几番周折,欧阳风都以强大的后台和实力操控着他们原先的计划。 终于,一年后,就是何子夜生日的今天,他父亲的集团,被欧阳风一手收购,改名慕容集团。 一时,慕容集团成为永生集团私下洗货,倒货的重要分部,掀起地下组织一片狂澜,被正式纳入四大家族的慕容家族,因风头太盛,难以控制时,欧阳风觉得这件事不能长久经营,暂停洗货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一度成为众矢之的。 欧阳风在上面领导发现之前,彻底洗白慕容家族,从此低调谨慎,在不涉及任何关于走私生意,全权交给何子夜打理,何子夜才知道,原来这步棋一走,就再无回头路,父亲不甘心他被儿子夺权,想尽了一切方法,复过仇的何子夜却无一日安宁。 俗话说,是非恩怨难了,何子夜已经走到今天这一步,意味着再也没有回头路,他的梦想,他的一切,全部继承在他今天职务之上,因为他永远不可能回到简单的生活,已经一脚入潭,满腿泥泞。 只能拼命保全现在的地位,至于最初的梦想,从一开始就放弃了。 何子夜喝下第五杯白酒后告诉我们,他被保送大学从选专业就开始拿捏不定,因为厨师的工作很苦很累,薪水又低,在一线城市他根本无法赡养他的养母,何子夜想给操劳半辈子的养母一份体面的生活,最终他决定放弃梦想,从而选择成绩最好的金融行业。 ... 535:拿自己有的,跟别人没有的比 五年大学时光,别人都在追星恋爱打篮球,只有何子夜埋头读书,功夫不负有心人,五年后何子夜以优秀的成绩被当地知名大企业录取,当何子夜拿到第一份靠他实力赚来的薪水坐上长途车欣喜在想一定要请养母吃一顿有鱼有虾的饭菜。 然而刚回到家的他发现,养母因为劳累过度从纺织厂被送回来已经昏厥不醒。 何子夜急忙把养母送去医院才知,养母早就患有疾病,医生几次提醒住院治疗,养母却从未把这件事告诉何子夜,善良的养母拖着不肯就诊,一是承担不起高昂的手术费用,又怕影响何子夜的学业。 耽误治疗的后果非常严重,何子夜不愿放弃,到处筹钱为养母做了手术,可最终还是没能撑过那年冬天…… 养母去世,何子夜也近乎快要崩溃,他一度自责,认为自己照顾不周,萎靡不振时,他大学老师得知情况找见他,那晚他抱着班主任老师痛哭流涕…… 何子夜谈心告诉过老师他的梦想,最后连老师都摇头说,何子夜是一块做金融的好材料,如果那时他的选择只是自我,他不会有能力帮母亲报仇,了却心中的恨,但他却可以生活的很幸福,可以活成自己想活成的样子。 如果给十年后的自己说一句,我真的希望是,愿你敢想敢做如当年。 可是谈到梦想,我们一桌子的人都沉默了,透明酒杯对着灯光泛出五彩色泽,这间大到连说话都有回音的餐厅,只有我们一桌客人。 一个是永生集团总裁,两个英兰后继总裁,一个是名正言顺慕容集团的继承人。 当何子夜问着他困惑多年的疑问,“顺哥……当时我拿着合同去找你,从未对你说过我的身世,那么你是因为什么如此信任我?” 欧阳风从头到尾安静的听何子夜说完,中间没有打断一句,好长的一段故事,欧阳风深黑的眼眸却风轻云淡。 何子夜看着欧阳风,急问:“顺哥……你难道早猜出我跟父亲的渊源?” 欧阳风轻笑着摇头,“一张合约就想对永生集团动什么手脚根本不可能,真心还是假意,不试过怎么知道?” 跟欧阳风合作永远不必说的太多,因为你心里想什么,欧阳风会比你更清楚,毫无悬念的相信,因为一段复仇,让欧阳风收购慕容集团,可他也从未亏待过何子夜。 从谈话中我能听出来,何子夜近几年对欧阳风更加信任,早超过互利互惠的合作关系。 何子夜看着欧阳风忧心道:“顺哥,你会善待每一个从未算计过你的人,你是一个具有超强能力的领导者,但是我始终不明白,你的这次选择。我曾经无数次的想要相信你,但事情越发展,我越觉得像站在悬崖边……” “当你把股权转入我名下时……”何子夜停顿了一下,还是轻声道:“其实顺哥,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从来不计较领导的位置,我从不承认他是我的父亲,所以我也从未把自己当做慕容集团的继承人……” “顺哥……”看何子夜满眼都是话语和关切,说到一半又不知该如何说的时候,欧阳风端起酒杯,轻轻跟何子夜桌上杯子碰撞后发出清脆的响声,“今天你生日,工作的事情去集团再谈。” 欧阳风从来不喝白酒,想来是不喜欢白酒的味道,可是今天陪何子夜过生日的我们都很开心,听了他的故事,一边喝酒一边安慰,说了很多鼓励他的话,我抱着半瓶白酒,脸颊都喝的有些微红,一拍何子夜的肩膀,我特别大气的说。 “这人啊,你不能光拿自己没有的,和别人有的去比。我们都应该拿自己有的,跟别人没有的比。你说是不是何子夜?多少男人羡慕你,有钱,有能力,想跟哪个女人睡跟哪个女人睡,就娱乐圈的明星超模,随你挑。这还不够羡慕的?一辆兰博基尼,我们何大总监,说提就提,谁有这实力?那买房子,跟买菜似得,多少人说,房间不是家,要我说,有房子才有家,连房子都没有,哪来的家?” “梦想这个东西,是灵魂,我们有,但不一定要实现,这么轻易实现的,哪里还算梦想,梦想就是要你放在心里想一想,没事的时候拿出来对自己说,我还有梦想,这不就好了么?非要执着于此,不管你在喜欢的事,变成职业,你都不喜欢了,你信不信……” ... 356:酒醉 从前在国色天香,喝的都是洋酒,后劲大但久而之久可以控制住,但这白酒头一次喝,还真让人有点上头,何子夜听完我说的话,拍手附和,大赞我说的好。 头一晕开始飘的时候,整张桌子变成我的专场,记忆中,只有我一个人在拿着酒杯为大家倒酒,然后也忘了说的什么,总之很开心。 我现在的状态处于人在想醉,轻易就醉了…… 醉的时候,我拉住欧阳风的衣袖,也不停的嘱咐他,我说,“你跟皇后要举行婚礼,我真的无所谓啊,但你一定要过的幸福,不然我白把这么优秀的男人拱手让她了……” “其实我不怕皇后,不怕你身边任何女人,她敢停留,我就敢争……”我昏昏欲睡的躺在欧阳风身上,拉住他的衣袖,“在你心里,任何女人都没有我好是不是?我不用争的对不对?欧阳风,就算我故意摔倒,你也会来扶起我是吗?” “我知道,我知道……”说着说着,不知怎么眼泪就流下来了。 他不要英兰,是因为我父母,他不要我做小三,是因为他不想让我活的没名没分,我什么都知道,欧阳风是真正为我好…… 我以前就想光鲜亮丽的活在人前,可我做了小三,就注定永不见光,欧阳风不愿我对自己这样残忍,可是我以后,还能用什么借口,什么身份和理由,站在他身边? 如果非要选择,我希望是合作伙伴,因为我永远都会是最真诚的那一个。 切蛋糕的时候,李雨从外面药店买回来几片醒酒药,给我冲水喝的时候,其实我都知道,我并没有醉的失去意识,我还是清醒的,光看地上堆满了七、八瓶白酒…… 邵东很能喝,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何子夜也有点醉了,李雨就浅抿了几口。 我看着一向淡然如玉的欧阳风,觉得他漆黑的眼眸有点涣散,衬衣卷起直小臂,露出限量版的石英名表,手肘抵在桌上,蹙起的眉心也轻轻抚平,我舌头都大了,看什么天旋地转,对欧阳风异常的状态分辨也不是很清楚。 我整个人像是处在高空状态,昏昏沉沉的时候,感觉一旁有人拉住我的衣袖,睁大眼睛努力分辨清楚才看见是何子夜,他轻声对我说,“顺哥喝不了白酒……” “什么?你声音大一点。”我把耳朵凑近何子夜,他好像很无奈,因为对着我的耳朵声音又不敢说的太大,只好站起身,“我说,顺哥喝不了白酒,别喝了,我送你们回去。今天生日过的很开心,谢谢你们为我过生日……” “啊?”我还是一脸迷茫。 何子夜叹了一口气,我努力睁开眼睛可以看到他的表情,但是我耳膜像是被糊了一层纸,什么也听不清,最后李雨扶着我,刚上车,我就转身吐了,蹲在树坑吐了好一会,我又跑去了洗手间,喝点清水漱口时有一瞬清醒,然后脑子又迷糊了,直到最后。 什么也不知道,彻底失去意识。 就感觉做了一个很长时间的梦,梦里千奇百怪的树林像迷宫一样,我走了很久,很长时间,烦躁的从睡梦中挣扎而醒,我猛地睁开眼睛,看着面前陌生的一切,安静的只有时钟滴滴转动。 欧阳风呢? 我环视一圈,卧室一团凌乱,像是被打劫过的样子,内/衣还仍在地毯上,到处都是水渍,看了一眼天花板,大灯还亮着呢。 我弯腰找拖鞋的时候,感觉从体内流出点什么,我赶紧站直身子,以为是月经来了,刚跑到洗手间才想起来,距离下次还有十一天…… 我思绪刚停留,就听见一阵敲门声,我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打开门看见李雨和何子夜站在门外,我赶紧请他们进来。 回头看表已经下午一点了,不用想欧阳风肯定走了,但我还是不死心的问了一句,“顺哥呢?” 果然,意料之中的答案,何子夜告诉我说,“顺哥早晨九点就回港城了,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李妆,等明天合同生效,摩尔烟草也该发货了,我先回栾城,等着明天的交接。” 何子夜在爱尔兰也耽误了很长时间,慕容集团有很多需要处理的事情,我和李雨送何子夜去机场,是邵东开的车。 飞机三点起飞过后,我静静望着蓝天很久才离开。 车内没有外人,李雨满脸黑线的对我说,“姐,你喝醉酒的样子真是太疯狂了,喊着叫着要跳脱衣舞,要不是顺哥拦着,你能把房顶掀了……” ... 357:病变 跳脱衣舞? 那不是我从前在国色天香最擅长跳的舞吗?听李雨说完,我瞬间满脸通红,隔着倒车镜看见邵东都不好意思的低着下颌,我觉得有点下不来台,强词夺理道:“昨天不是何子夜生日,想庆祝他生日快乐,谁知道白酒度数那么高,还是一喝就上头的。” 我转头去看正在开车的邵东,埋怨道:“肯定是邵东故意买高纯度的酒,他自己能喝,就认为我们大家都可以喝……” 邵东听见我说,大喊冤枉过后,又把话锋转向李雨,“我们的大少爷说,英兰赔钱在天文数字,洋酒太贵,红酒更贵,因为白酒顺哥和何子夜平时应该不怎么喝,就算买假酒,他们也尝不出来……” “......” 李雨一副我做我当的样子,还一本正经道:“要学会过日子。” 我还是忍不住笑出来,“我就说怎么头疼,原来是假酒的缘故……你居然给你亲姐喝假酒。” “没啊姐……”李雨赶快解释,“我买的绝对是纯正的二锅头,假一赔十的。” 听着李雨的话,想来欧阳风昨天也喝了不少,估计也是喝多了…… 真后悔没看看欧阳风喝醉的样子,应该跟平时高冷的他差距很大…… 车不停颠簸摇晃,我胃里像浪花翻腾一样,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我招手示意邵东停车,推开车门就吐了出来…… 白水里面加着血丝,嘴里一股血腥味,猛地泛起酸水,直接一口血吐在石灰地上…… 胃抽搐的疼痛,我半蹲下来几乎走不动路,邵东和李雨急的上前,左右扶住我,“邵东……”我轻轻叫了一声,感觉整个五脏六腑都绞成一起,好像在被压碎机碾压而过。 “妆姐……” “姐……” 两声担忧的呼唤,我只感觉口中不停涌出血腥味道肆意蔓延,我恶心坏了,说出来话也上不来气,最终邵东单手抱起我,一路开车直赶到最近的医院。 医生建议我立即做手术,李雨不停担忧的询问病情,医院病患又多,四周特别吵,耳朵隆隆的什么也听不清。 快要失聪,才听见医生厉吼一声,“别问了!病人家属快去缴费,现在就送急救室。” 漫长几个小时过去,我迷迷糊糊的被送出手术室,邵东和李雨赶忙上前,他俩伏在病床前,我半眯着眼睛,麻药劲还没过去,看见李雨眼眶泛红握住我的手,“姐……你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送往高级病房后,医生过来,严肃的面容一正,“高纯度白酒让原本就患有胃溃疡的病人穿孔且大量出血,我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到底当不当自己的身体是父母给的?继续恶性循环的发展下去,你五年之内得癌症的几率是百分之八十。” 病例往我面前一摊,医生也是苦口婆心,可是我胃痛的根本睁不开眼睛。 当时在国色天香,没日没夜的喝酒,三餐不定,又滥用止疼药,加之精神刺激严重,可听见胃癌这两个字,还是把我吓了一跳。 “以后冰冷辛辣的东西不能吃,酒坚决不能再喝。”医生叮嘱完,给我调慢了点滴,走出病房后,李雨站在一边都傻了,“姐,医生说什么?癌症?怎么可能,不就是吐了点血。” 我疼的不想说话,一旁的邵东轻轻拽住李雨的袖口,示意李雨先跟他离开。 邵东和李雨走后,安静之余我昂头看着透明瓶中的点滴,冰凉的液体流进我的血管,顺着青色的血管流入体内,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我绞痛的胃差不多好受了点。 望着蓝白色的病房闻着满是消毒水气味,我顿时觉得头一阵眩晕,我突然对医院特别恐惧,癌症两个字好像吞噬着我的神经,我快要压抑不住,先是在空荡的病房轻喊,没有一个人应答。 我慌了,大声叫着邵东的名字,三声音落。 邵东匆忙从病房外推开门冲进来后,神色慌张不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事,“妆姐……妆姐你怎么了?” 邵东小心翼翼的蹲在我病床边,昂头看我,我声音都变得扭曲,摇着头对他说,“我不想在医院呆了,我不想闻见消毒水的味道……邵东,你和李雨带我回去吧,我胃已经不疼了。” 几次跟主治医生协商,医生坚决不让我离开病房,因为我刚做完手术,身体还处于极度虚弱,而且点滴打进体内,也必须要等药劲过了,保证绝对的安全和不会出现过敏情况。 医生面对态度强硬的邵东。 ... 358:我还有什么 无奈道:“病人的身体状况,我身为医生是有责任的,你以为这里是菜市场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那么胃穿孔出血的时候,干嘛还来做手术?” 医生是个中年男子,戴着眼睛,头发稀疏,说起话来声音震耳欲聋的,听的我脑子都僵了,邵东也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我们不想住院,想回家治疗,你让护士带着药拿上医疗器具跟我走。” 我一直站在邵东身后,就连李雨也上前跟医生争论,引来很多纷纷围观的医患,我知道我这样任性特别不好,但是我真的不想留在医院,一秒钟都不想…… 最终邵东拿出一笔钱,请了两个医生和护士跟着我们回到市区的复式小楼。 一瓶点滴速度很慢,打到晚上十一点多护士才为我拔掉了针头,我安静的躺在床上,邵东从外面进来对我说,“妆姐,我请来两个女孩帮你做饭收拾房间,年龄跟你差不多,无聊也可以陪你解解闷” 看着两个佣人长得眉清目秀的样子,能来做家务,想必邵东给了她们不菲的佣金。 回想这段时间,自从失去了小美和洛珍,仔细想想我孤单到身边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朋友,我看着她们却充满了防备,也许从我被卖进国色天香起,我对任何接近我的人都会去莫名其妙的怀疑,其实我性格挺不冷不热,整个人看上去阴郁又沉闷。 我也很想像其他女孩那样活泼天真,可我真的就是快乐不起来…… 我躺在床上,李雨和邵东都没有离开,两个女孩坐在床旁边的地毯上,偌大的卧室站满四人还是空荡,我环视一圈,掩面对邵东说,“你留下陪我。” 安静习惯了,我也不喜欢太多人,尤其在这种时候。 邵东示意他们离开,关上卧室的门,在我床旁边半蹲下来,认真的看着我。 邵东的眼睛,永远都透着一种希望,一种干练和精明,他的容貌并没有帅气到惊艳,可就是让人看着那么舒心顺眼。 “邵东……你说,我会不会像医生说的那样……”我气息微弱到已经上不来气,从嗓子哽咽发出的声音,都说人一生的命数,该多少就是多少,消耗空了,就没有了,用什么也在补不回来。 听见医生今天对我说的话,我全身好像快虚脱了一样。 感觉我的前方一片渺茫,我好像,什么都即将要失去了…… “怎么可能,妆姐,你别听医生胡说,胃溃疡而已,怎么就要死了?医生只是告诉你最坏的结果,我们国内的医生就是这样啊,不把病情说的严重,怎么提醒你好好爱护身体呢?以前喝太多酒,以后不喝就是了……”邵东着急的看着我,满眼都是担忧,我知道他害怕我意志消沉。 可是我,真的好无力。 “邵东……”我又轻声唤着他的名字,眼泪从眼角溢出,沾湿在枕头上,“你说,我还有什么……” 一路走来,我还剩下什么。 我微微抬起的手,被邵东一把抓住,牢牢的抓住,他声音轻微又着急道:“妆姐,你还有弟弟,还有英兰,顺哥帮你接手英兰了,你是英兰股东……” 我愣了一下,摸了一把眼泪。 “妆姐……”邵东最后轻声道:“你还有我……我不会离开你,除非,你让我走……” “我的意思是,我永远都会是你的伙伴,你的下属,你的知己和朋友,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每天去吃晚餐,可以去听音乐会,陪你漫步逛街,陪你聊天……”邵东重重点了一下头,“我不会背叛你,欺骗你,利用你算计你,我永远不会……” 听着邵东的话,我掩埋心底的空虚全然被覆盖,窗外的月光,清冽又孤洁。 今年的秋天,来的真早,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一年…… 从我要逃跑,金晔出卖我上位,认识欧阳风,经历过种种的事情,我都觉得我的人生过了一大半,暮然发现,不过一年光阴…… 我喝了两天的稀饭,打完吊针就会吐,几乎是一动就疼。邵东一直守在我身边,李雨和我正式接手股权之后,跟着他的助理去找原先支持邹冥的股东,他们现在代管英兰,总要把一些集团文件要回来,还有很多空落下来的事务需要了解。 以前在英兰集团给我当助理的马怡,给邵东打来电话,问摩尔烟草线路打通好了,现在开始发货吗? 何子夜呢边很急…… ... 539:顺哥好像,要反 因为在刚跟我签署完合约时,就跟各大集团也签署了合约,发货的事情我也只能交给邵东去办,我来签字。 第一批,马拉码头我买下转交给毕奎的路线,联络之后也进行的非常顺利,何子夜早已跟上面商议好税钱,一旦正式销售就会按比例上缴,一切片面的事情由何子夜处理没有分毫问题,邵东每晚从码头回来都会给我带一碗南瓜粥。 因为担心我的病情,邵东也一直没走,睡在另一间客房。 所有进行的事情都像按部就班的齿轮,全部按规划进行,而我安心养病。 静养几天,疼痛感完全消失,我在厨房帮着两个女孩准备晚餐,邵东回来看见我在洗菜,感觉脸颜色一下就变了,赶紧过来扶我…… 我笑,“哪有呢么金贵?我今天感觉明显好多了。再不动一动,胳膊腿都僵硬了。” 可邵东坚持说水管流出的水凉,让我坐着,他把带回来的南瓜粥用精致的小碗盛好放在桌前,递给我银质勺子,我闻着清甜的味道说,“谢谢你,邵东,不管多晚回来都想着给我带粥。” 邵东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我吃完后,陪我去花园散步,秋天一到,晚风吹过凉意,我穿着外套,脚步很慢,走着走着不知怎么就没有力气,可能这几天吃的都是流食,没有蛋白和营养。 静坐了好一会,邵东对我说,“妆姐,你想看电影吗?” 我摇头,他想了一会又道:“如果明天天气不错,我们去钓鱼吧?” 钓鱼?傻傻的坐在凳子上等鱼上钩,我觉得我可能会没有耐心,因为装的事情太多,就算拼命想静心也不可能静下来。 我含笑摇摇头,感觉邵东像是欲言又止,我知道他只是想让我做点什么分散注意力,让我沉闷的心情能稍微愉悦。 望着深黑色的夜空,我轻道:“邵东……我们回去吧。” 回到复式二层小楼,李雨已经回来了,他身后跟着24小时贴身保镖,还有两名助理。 刚满十八岁的李雨穿上西装真有点撑不起来瘦弱的感觉,但总归身上也该遗传了关于父亲的能力,他坐在沙发上,一句话不说陷入沉思的样子,还真挺像个小老板。 我以为李雨故意跟我扮酷,沉思了好长时间,我才觉得出有不对劲的地方,我轻声过去坐在李雨旁边问道:“怎么了?集团生意不顺利吗?” “姐,你近几天先不要出门。”李雨神情认真严肃。 我问,“为什么?” 李雨只说了两个字,“很乱。” 外面很乱,客厅却安静的出奇,过了好长时间,我问的小心翼翼,“是顺哥……” 我剩下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李雨就转过头,郑重的对我点头,“是。” 我手下不自然的收紧,拽住裤边的轻薄面料,声音有点抖,“怎么回事?” “所有地下组织生意暂停,大头捞不到钱急的快要造反,小头以为上面故意克扣,因为没有货源,亚洲十几家快乱成一锅粥。听说前天,蒋明盛的女儿,被劫匪绑架了,索要3个亿的赎金,三天之内不给,就撕票。这件事联系了警方,劫匪也不买账。” 李雨简单的一段话,听的我冷汗都冒出来了…… 地下组织掀起的狂澜,要论谁有这种实力,除过欧阳风有这么大能力,亚洲再找不出第二个人。欧阳风不满上级对他施压,和各路仇家的报复,已经展开腥风血雨,他要闹的地下组织和白道无一日安宁…… 至于‘绑匪’,蒋明盛的女儿,蒋娜美吗? 我急问,“官司进行的怎么样?有消息吗?” “还在搁浅中,但我觉得顺哥,好像并不关心官司的结果。”李雨不知从哪里打探出来的消息,他旁边一位助理上前两步对我道:“李总,从跟英兰合作的老总那听说,永生集团内里已经被掏空,股票从一个月前开始狂跌,欧总并没有想要采取挽救措施,身后人看欧总的不作为后也纷纷撤资,永生集团现在主要靠那些幕后掌管大额股东人撑着,好像都是跟着欧阳毅覃时的老股东。” 想必皇家也出了不少力。 这盘棋平衡了太久,而欧阳风不想在维持,要彻底打破局面了吗。 “姐。”李雨忧心的看我一眼,然后淡然道:“顺哥好像,要反。” 听完这句话,我几乎都站不稳脚跟,头顶冒着星星,觉得眼花缭乱,欧阳风既然要反,还要跟皇家联姻? 我以为。 ... 540:黎明之前 欧阳风把英国bd集团交给燕姐,是不想婚后跟皇后各分一半。 可是…… 我摇头,对李雨说的笃定,“不可能,地下组织暴乱肯定是顺哥一手策划的计谋,他想反领导,就不会答应婚约了。” 况且,皇家也不傻,他们肯联姻也是有利可图,什么都捞不到还要摊上大笔的资金,皇家是嫁女儿,不是招上门,我觉得利弊皇家应该计算的很清楚。 就算皇后一意孤行要嫁,他父亲也不会同意…… 也许只是欧阳风腹背受敌,给上面一点压力,也许只是这样吧…… 我心里也落落不确定,问旁边的助理道:“你去了解一下地下组织有哪几个单家,他们都需要什么货?搞清楚他们运营的模式。” 秘密进行的交易非常隐晦,就算深在其中的人也不敢说出一二,太多职业内幕和规则,我想了一下又轻声道:“能掌握多少就是多少,一定要秘密了解,别明说你是英兰家族的人。” 助理应答一声,“我有个朋友,是山泉公司做贸易的,明眼人都知道是幌子,我明天联系一问,李总放心,肯定能知道不少。” 胃病属于慢性病,大出血手术过后,调养这几天虽然不在疼痛,但偶尔还是会出血,第二天护士刚拔掉针头,我就让邵东送我去英兰集团。 站在偌大总裁办公室,明亮的阳光照耀在浅色办公桌上,我放眼望去一片爱尔兰的商业繁华,真的有一种权力赋予的至高感,同时也肩负了很多责任。 我眼睛一瞬不瞬的透过阳光看去半个爱尔兰,以前的助理马怡被调回来,报告着我离开一个月集团的生意走向和股票趋势。 不管专业到百分之几点几的率点代表多少人民币,光听数额对比,就跟上月拉开很大的差距,我随意翻了翻资料,以前进行的珠宝生意全部停滞,先是违约金就赔的嫩里外焦的。 草草翻过之后,我心情很不好,马怡为我冲了一杯咖啡,笑容恭敬又严肃道:“李总,从上月起永生集团陷入困顿,全亚洲企业都在赔钱,今年的行业趋势都陷入萧条,好在当时保住了摩尔烟草的生意,跟慕容集团合作,我们两家也能互惠互利撑过将近黎明之前。” 我拍着合同,抬眼去看马怡,疑问道:“什么叫黎明之前?” “李总。”马怡停顿了一下,还是如实告知道:“众多企业都在赔钱对国家百害无利,所有进行中的商业,最大受益人不是我们,也不是任何一个下属,而是收税钱的领导们,一旦打破平衡,肯定要想方设法去维持,我们进行的是商业,上面考虑的是整个亚洲的形式规划,是促进经济发展协调。上面心中肯定有一笔账,超过结界,肯定会想办法的。” 我望着马怡,心揣揣不安。 她说的话我都可以理解,她不过是最客观角度分析,而我已经猜到了最后一幕。 我反复拿起座机,想拨打那个在我心里烂熟于心的号码,可最终我还是放下电话,因为我知道,不管我问什么,欧阳风都不会告诉我的,他的计划,他下一步的想法,他都埋在心底,从不拿出来告诉任何人。 我就算像个泼妇,歇斯里地的询问,得到只是漠然的回应。 想了很长时间,思绪被抱着一堆文件的马怡打断,她告诉我这些都是要签字和过目的文件。 从中午开始,一直到晚上八点,看的我眼睛都花了,最重要的是我基本上就看不懂,费力也只是了解大概,不过这些都是马怡提前看过的,我签上名字后喝着咖啡,在等昨晚李雨身边的助理,给我调查的结果。 等到晚上九点多,我让马怡先下班,她又把一沓文件从我办公桌上抱走。 邵东全天都在码头忙着摩尔烟草进输货物,到点打个电话提醒我记得吃饭,吃完饭半个小时又打一通电话提醒我吃药,很晚的一通电话打来时,邵东以为我都回家了,谁知我还在集团,他又马不停蹄的赶来。 和他一起敲门进来的是昨晚李雨身边的助理,名叫孙蓝。 地下组织,一共隐晦进行十三家企业,详细到每一位负责人的名字和住所地址,我看着也不能这样详细吧,我疑惑。 孙蓝告诉我,“李总,很多都不是本人,老大都在幕后,有的早就移民国外。” 捞够了怕出事的都跑了,从孙蓝给我的材料中,我看出很多企业的分化, ... 541:金三角 包括国色天香的荤场,都是其中一名老板开的,原来琛白只是一个罗罗。 仔细看了很长时间,我对孙蓝淡然道:“明天我们去金三角。” 大眼掠过金三角货物的负责人的名字,“你今晚跟鬼哥联系。” 热亚带的金三角天气炎热,印象中是盛开很多植物和花朵,可实际情况却是一路坐在黄土坡上颠簸,我五脏六腑都跟着颤动,额头上的汗像自来水,不停往下流淌,我用湿巾擦了又擦,直到后背穿的衬衣都湿透了,闷热的天气让人心情很烦躁。 邵东驾驶着车子,就连开着空调也无济于事,他的衬衣一半都湿了,贴在健硕的胸膛上,从倒车镜看去,邵东单手掌握着方向盘,一手擦着额头上的汗,简直就像刚在烈阳的工地上,搬了两个小时的砖块。 十几公里的路程,车子全程爆晒在毒辣的阳光下,走了一路连一片绿茵地都没有。 “什么鬼地方。”我皱起眉毛,看着外面的荒凉,连土地都被晒的裂了缝隙。 寥寥无几的男女经过,皮肤黝黑,穿着花色的裙子和大裤衩,头上顶着白色的毛巾。 “还有多久能到。”我看着表,我们已经颠簸了几个小时,转来转去我都怀疑是不是迷路了,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孙蓝,望着车窗外,语气有点急道:“按老鬼说的地点,绕过这条土坡就快到了。” “热不热?实在热的不行把西装脱了吧。”我对邵东说,看他的样子像是快从蒸笼里出锅的包子,想来这种环境下,也不会出入太高档的场合。 邵东单手解开衬衣纽扣,又把车子空调的风速调大了一点,本该阵阵凉爽的风吹在脸上,却闷热闷热的。 绕过好几个拐弯处。 忽然,我们面前出现了好几个穿着迷彩服的保镖,皮肤很黑,面相煞气很重,用红色的路牌示意我们停车之后,速速把全车都包围了。 我推开车门,一位保镖对我说着我听不懂的话,在耳边呱躁了一阵,我说,“我是中国人。” “中国哪里?”一个口音不是很纯正,听起来音调怪怪的保镖问我。 “我找老鬼。” “我问你是中国哪里?”说着并不标准中国话的保镖声音一大,顿时火药味十足,剩下几名保镖纷纷包围上来,手中拿着利器。 邵东和孙蓝见状,也统一上前护住我,我环视了一圈,轻声道:“港城。” 会说中国话的保镖戴着纯金色边框的墨镜,听见港城两个字身子一顿,从内散出的戾气好像消退不少,可还是话音充满警惕道:“谁让你们来的?来干什么?说!” “顺哥常年垄断你们金三角的货,蝉联五年成为你们最大客户,所有从金三角出产的生意,路线,发至哪里,我都一清二楚。”我淡然的说完。 话音刚落,保镖看我一眼,一笑满口的烟渍,打量我很久,才道:“顺哥?” 见他故意疑问,我没有说话,保镖停顿几秒示意旁边的人收起利器,对我道:“鬼哥在下面路段,没有通行证你们过不去,我来带路吧。” 一辆军绿色的大卡车,保镖纷纷单手一撑上车后,卡车启动扬的满是灰尘。 邵东帮我拉开车门,我被呛得感觉肺部都不好了,听完我刚才说的话,邵东转头问我,“妆姐,你想跟金三角做生意?关于地下组织,上面查的紧,全部暂停了。” 我抿着唇没有说话。 车又开了好一会,看见几处破旧的白色帘布,和一个像工厂样式的房子,满地的白雾和灰尘,军绿色的大卡车停下,保镖跳下车,在前面带路。 我走的满脚都是灰,来到帘布下面,一张破旧的桌子上摆着当地的饭菜,看着就没食欲,戴着金框太阳镜的保镖对我道:“我去给鬼哥通知,你们先坐。” 看着满天飞舞的热带小虫子,和刮过几阵微风都带着尘土,满桌的菜快要面目全非,我纠结的坐下来,实在想不到,每年光从欧阳风手里捞不少钱的鬼哥,生活条件这么艰苦。 我想他每年所赚的钱,都足够在金三角买上一间一千平的别墅。 孙蓝的表情微微有些不适应,邵东却显得很淡然,目光也没在外界物品上停留太久,而是一直看着我,我知道他现在全神贯注,生怕我会有危险。 鬼哥没有让我们等很久,从工厂跟着一群人走出来的形象太颠覆他的鬼哥的名字。 ... 542:他的货,谁敢动 我要不是提前在孙蓝给我资料上看过照片,我还真认不出来他就是鬼哥。 穿一件老汉白衫,光着脚踩在满是灰的地上,毛巾拿在手里,不停挥舞着,扇着小虫子。 鬼哥一看就典型是生意场上的滑头,先不管认识不认识,见面自来熟的亲切,招呼过邵东和孙蓝,目光落在我身上,快步上前,热情的伸出手,嘿嘿笑道:“英兰集团继承人,五天前上位,名副其实,哈哈。” 鬼哥握住我的手让我浑身很别扭,虽然不自然但我还是道:“鬼哥,我叫李妆。” “我知道,李总,李总嘛。”鬼哥边说边坐下来,倒了一杯酒,递给我。 我闻着酒的味道就觉得刺鼻,也知道医生的叮嘱,可第一次见面,说不能喝的不是推辞,而是不给面子…… 我浅抿一口,把辛辣压在舌尖下,鬼哥对满盘菜里的小虫子视而不见,拿起筷子开始让我,“尝尝,都是金三角最有特色的菜。” 我附和而笑,刚拿起筷子,鬼哥已经连菜带肉的夹起一块吃进嘴里了,吃完用毛巾擦了嘴,笑眯眯的看着我说,“近来亚洲市场销售停滞,可货顺哥照拿,不管卖不卖,钱一分也没少给。” 欧阳风从四年前开始垄断金三角的生意,先后吃下很多企业老总,包括越南的博格,到最后没人跟欧阳风抢金三角的货物,想赚钱只能从欧阳风永生集团去买,钱都是明的,欧阳风足足翻了一倍,但是却没办法。 大多人都是敢怒不敢言。 “李总这次来是?”寒暄过后,鬼哥进入正题,我知道他能跟我说这么多,答应见我和放行,都是看着欧阳风的面子。 我也没想拐弯抹角,直言道:“我要红宝石,价钱好谈。” “哈哈~”没想到我刚说完,掀起老鬼一阵大笑,“不差钱,可差珠宝,尤其是红的。” 鬼哥说完,示意我跟他继续喝酒,他拿起酒杯我跟碰的时候,我没有抬手,淡然道:“我知道红宝石被顺哥垄断,皇家又是主力。但现在的形式实在不容许顺哥手下还有货物,他几次来金三角说是转移,但我知道,货还在你手里。” 我说这句话不是试探,而是确定。 欧阳风几次来金三角,几次怎么来的怎么回去,港城的形式不容许货物流通,永生集团没有,慕容集团更不可能,现在就亚洲全员目光都在欧阳风身上盯着,一旦有风吹草动,人尽皆知。 猜想过后,鬼哥立刻就把脸沉下来了,虽然喜怒不留痕迹,但我跟他距离很近,还是能感觉出来。 “李总,这件事可不能乱说。”鬼哥摇着头,脸颜色因为高强的紫外线被晒的黑红。 我沉默了一会,夹起面前的菜,吃进嘴里咀嚼了半天,鬼哥戴着金项链和金手环,点燃一根香烟,娴熟的弹着烟灰对我道:“李总,你是顺哥身边的女人这个我也略有耳闻,你现在明目张胆的来问我要货,你说我一个做生意的,谁也不敢得罪。况且三天前,皇家二小姐皇后也来过,跟我说了同样的理由,但这顺哥不发话,他的货,谁敢动?” “也不急。”我漫不经心的望着风景,随意道:“金三角可是一块好地方,鬼哥能容我住几天?除过珠宝生意,能跟英兰集团合作的还不在少数,这笔买卖不成,不是还有下笔?” 我含笑看着鬼哥,能感觉他不自然的松口气,爽朗道:“我也觉得,能跟貌美如花的李总合作,人生都增添了一份桔色,哈哈~” 邵东从头至尾盯着鬼哥,手一直在口袋的位置。 “邵东。”我轻叫一声,邵东绷紧的神经放松后,从口袋取出一张支票,轻放在桌面上,我递给鬼哥,他先是看了一眼,然后摆手,“这不行,这不行。哪有一见面先收钱的?李总你住在金三角就随便看,想做什么生意,我老鬼一定给最低价。” “这钱,可不是给你的。”我面色一正,对鬼哥轻声说了几句,他先是一愣,在者哈哈笑道:“这点小事,用不上这么多钱。” “收着吧,难免要疏通关系。” 鬼哥留我在金三角高架台子上的房间居住,因为这里炎热而又多雨,所以房子都搭建的很高,躺在破旧凉席上,老式风扇吱呀转动,我不停用手挥舞着蚊子和满天飞的小虫。 邵东过来时给我拿了一个白色蚊帐,搭好之后阻隔了蚊子,黑色的小包里,装的全是我生病要按时吃的药。 ... 543:大厦还有倾塌的瞬间 因为刚才少喝了几口酒,胃隐隐不舒服,喝下几片药轻缓了好一会,邵东才问我,“妆姐,你说鬼哥能信的过吗?” 我用湿巾擦拭着腿上的泥土,淡然道:“老鬼跟顺哥合作来往了五年,他肯定知道顺哥跟莫沉易在港城暗斗的事。” 邵东点点头,我示意他不要担心。 炎热的天气在下过一阵暴雨之后变得清爽,但我还是受不了闷热,在简陋的卫生间冲了凉,换了当地女人穿的花色短袖,扎好凌乱的头发,邵东看见我后微微一愣,最后笑道:“妆姐,每一次见你,都是不同的风格和形象。” 我跟邵东的对话变得越来越轻松,闲来无事走在松软的土地上,鬼哥忙完专程回来陪我们,说是去花园转转。 万亩罂粟,真的好美,微风一吹如同花海。 鬼哥告诉我金三角每年的产量,听的我心惊,从鬼哥那得知,欧阳风不做毒品,但他幕后有人专门抬高价格,洗一倍在一倍,真正到国外就变成了天价。 鬼哥告诉我关于生意上的事情,毫无保留的全然道出,随手摘了一束罂粟花径,对我说,“李总常年在顺哥身边,这些内幕也是了如指掌。” 我只是笑笑,其实老鬼告诉我的,我以往还真不知道。 “珠宝给的我话,我可以帮顺哥省去不少麻烦。顺哥官司缠身你知道,上面领导和永生家族的事情你也略知一二,这种时候,谁也想不到珠宝在英兰,我私下进行是因为,马拉码头我有运输渠道,可以保证万无一失。” 只要珠宝跟着摩尔烟草混入境,绝对人不知鬼不觉。 可是一说到关于欧阳风名下的珠宝,鬼哥马上显得为难,但是他也不会太跟我较劲,而是一味转移话题。 “对了李总,珠宝供货紧张,钻石你要不要考虑?全部是纯色最正的。”鬼哥笑眯眯的告诉我,而我来了,不达目的肯定不会轻易就走,我要想办法了解鬼哥的喜好,或者他的软肋。 因为欧阳风现在处于风口浪尖,除过洗黑钱的证据,我真的也怕珠宝在出问题,况且地下组织无一日安宁,越闹越大上面肯定要出面,不如我利用摩尔烟草的线路,绝对安全的情况下,哪怕发价,先让大家赚钱。 我含笑,“行啊,钻石在哪?” “柬埔寨。” 又是几个小时车程的颠簸,鬼哥陪着我从金三角到柬埔寨,正好赶上下雨,过去天都黑了,什么也看不清,连路人都没有的像是荒郊野外,但最起码看清了几颗树木。 潮湿的房间一排紧挨着一排,车开到倒数几家,我们走进去后,鬼哥叫保镖推开一层石板门,我诧异的盯着被移开的石板,忽然眼前的一片骤然的闪亮,看的我眼睛都花了…… 我实在不敢相信,平时珍贵的钻石现在在我眼前就像便宜市场货一样堆在地上,鬼哥弯腰随地捡起一颗,用手指擦了擦,放进毛绒盒子里,在看档次瞬间提升,璀璨耀眼的钻石。 鬼哥看着它对我说,“正规途径商场价四折拿货,我这边一折拿货,你赚三成。” 满地的钻石,我几乎有点不可思议,“这么好的生意,不是该被抢空了?” 鬼哥看我笑了一下,好像也没打算隐瞒,“这些都是原产的,顺哥控制出售,在国外赚钱。你拿去市场肯定能捞到大头,别人我还不敢给呢。” 鬼哥从老式汗衫的口袋掏出一把松子,边嗑边随地吐皮,“你继承英兰的位置,多少都是顺哥给打点的,这点钻石小意思。” 骤亮的光线下,钻石更是璀璨,听完鬼哥的话,我转过头去看他,“你对我挺了解。” “哈哈~”鬼哥先是尴尬笑笑,然后恢复了一本正经,“李总,你也是说笑。您跟顺哥那点事,早传的人尽皆知,我远在金三角也是略有耳闻。” 我不怕鬼哥知道,正是因为他知道,所有我才有胆量来金三角,不管生意能不能谈,怎么谈,也不怕翻脸,况且像鬼哥这种‘不三不四’的生意人,需要掌握和看人的地方就更多了。 几个国家的商全部找他拿货,谁也不敢得罪的同时,还要想尽办法在夹缝中把钱挣了,就跟个和事老一样,欧阳风得罪过的人,他肯定还要想办法圆,用产品留住人,欧阳风虽然垄断了货物,但鬼哥肯定知道,靠着大头是有钱赚,但不能岁岁年年靠着大头。 大厦还有倾塌的一瞬间。 ... 544:听声音有点不对劲 所以这种人,最圆滑。 钻石挺让我动心的,掺加进摩尔烟草的货物里一同带境内来钱也快,可我想的是,怎么帮欧阳风分担珠宝的问题。 如果两件货同时进行,风险也太大了。 我光笑着不说话,鬼哥了解几分,已经嗑了一地的松子皮,对我笑道:“李总既然来了我老鬼这,也不着急,慢慢考虑慢慢挑。” 临走前我又看了一眼满地堆积的钻石,想了片刻停住脚步道:“鬼哥,要不这样,你给我拿五百万的金刚石,我在爱尔兰地界先试试?” 鬼哥转过头看我,“好说好说。境内风险小,等把钱赚了,在考虑长远的。” 鬼哥笑着让保镖现在就给我装货,说他们会给我送到英兰,从柬埔寨到我指定一个地方,输运没有问题。 大把的钻石被保镖像流水一样装进蛇皮袋里,闪耀的眼睛都花了,我想要长远合作,肯定要先给点甜头,空手套白狼可不好。 保镖抬着蛇皮袋子出去时,骑了个自行车就走了,看着他的背影,我想就算劫匪,也不会在他身上动心思,因为谁能猜不起眼的蛇皮袋子里面竟然装的是钻石。 鬼哥给我和邵东还有孙蓝安排了住所,就在这房前面几排,说是特意给欧阳风准备的房间,但他每次来金三角都不会过多停留,别说柬埔寨了。 干净整洁的房间,全是花花绿绿的艺术品,什么都还好,就是非常潮湿,才在地上坐了一会,身上就黏了,我要洗澡的时候恰巧没水,这时候鬼哥已经走了,只留下两名保镖,邵东去问哪里有水。 会说中国话的保镖把我们带去前面公众浴室。 满地的头发和肥皂泡沫,门是虚掩的,因为拉力坏了根本关不上,摸着满头满脖子的汗水,我呼了一口气还是脱掉了上衣,快要生锈的转头,拧了几下,‘咣当’一声掉地上了…… 发出清脆的响声后,站在门口的邵东警惕道:“妆姐,什么事?” 看着生锈爬满的转头,我弯腰捡起来,应了一声,“没事。” 等我重新装上准备再次打开时,忽然隔着墙壁听见了女人呜咽的哭声,哭声越来越大,因为房间装修的很‘临时’,可能也是隔音差的缘故。 我先开始以为是小两口吵架,就没太在意,但是越听越感觉不对劲,女人哭声很凄惨,很无助,让我隐约想起当时我在国色天香,才被卖进去怎么也不从的时候…… 该不会是绑架吧? 我脑中疑惑,手下拧着转头,水砰的一声就洒了下来,我赶紧接住水,囫囵洗了头发和脸,满身打满泡沫,水却变成凉的了,无奈只能凑合用凉水洗完,好在天气炎热,应该不会感冒。 洗完我出去时,邵东正在不远处观望,我叫了一声,邵东急急忙忙过来对我说,“妆姐,隔壁房间好像有女人在哭喊,听声音有点不对劲啊。” 这是在柬埔寨,就算是爱尔兰,我们也没到要多管闲事的地步。 我拉着邵东往前走了几步,哭声却一直回荡在我耳膜,烦躁的让我想起,好几次我痛苦无助的时候,真的非常希望别人能救我一把,尤其上次被莫沉易控制,我跑出大马路,如果货车司机能帮我,也没有以后发生的残忍事情。 我咬着下唇,走着走着还是停住了脚步。 “邵东。”我轻叫了一声,邵东马上领悟了我的意思,转过身往回走,一间灯光昏暗的屋子里,门是虚掩着的。 我想了半天应该怎样进去,说什么? 我还在犹豫的时候,邵东已经一脚踹开了简陋的房门! ‘砰’的一声!映入眼帘的是三四个男人,正趴在一个女人身上,惨烈的画面不堪入目,我似乎闻见了一股腥臭味……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从身后就打过来一名男子,站在我旁边的邵东反应极快,三两招制服住男子,反手把他压在地上时,旁边又有源源不断的男子上前,一句对白都没有,房间里的气氛让我感觉他们都特别的紧张。 “我们来柬埔寨是和鬼哥做钻石生意的。”我大喊一声,邵东已经撂倒了第三名男子。 我想鬼哥在这一片肯定人尽皆知,报出鬼哥的名字也好告诉他们不是‘外人’。 果然,我话音刚落,男子们通通停手,鄙夷看了我们半天,我才从众多男子中间的缝隙,看见一个坐在沙发上,年龄大约二十多岁的男子,他皮肤黝黑却长的很有野性的帅气。 ... 545:顺哥授意吗 笑起来很坏,露出洁白的牙齿。 单脚踩在看似像老虎皮纹的凳子上,手腕上缠绕着几圈金链子,吸着一根香烟,完全一种少年不经事的胆大妄为。 “你是?”男子高挑着眉毛,吸烟的姿态非常潇洒,嘴里吐着烟丝。 我没有说话,男子年龄不大眸子却透着野性的嗜血,让我隐隐觉得不安,可也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安,总之感觉他不是善类…… “花哥问你话!要在三秒钟之内回答。”旁边的保镖话音刚落,邵东嗤之以鼻,“现在的小孩真是什么都会,不管年岁多少,一律是哥。” 简陋潮湿的房间最起码有七八名男子,都能听懂中国话,包括坐在老虎皮上的花哥。 听完邵东略带‘侮辱’的口吻和话语,旁边一名男子特别不满意的拿起枪,对准邵东脑袋的一瞬间,我手腕一紧。 “我们没有贬低冒犯的意思,花哥……”我急的一边看着花哥,一边护在邵东面前。 花哥的眼神像无底星海,似笑非笑的从头到尾对我打量半响。 满含兴味的眼神,就像猎狼在捕食猎物,这种对于女人来说并不友善的眼神,我在国色天香见过无数遍,我被他看的浑身不自然时,他对旁边拿枪的男子摆了摆手。 男子看见指令放下枪,感觉邵东又想说话,我拽了拽他的胳膊,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多话。 “老鬼的客人,想来是英兰集团的?”花哥转动了一下大拇指上的翡翠扳戒,看着我好一会,表情像是恍然大悟的想起什么,“顺哥的女人?” 花哥兴趣越来越浓郁,最后干脆站起身靠近我,离我不足两厘米的距离,我闻见他身上一股灼热的味道。 邵东不满他离我太近,刚伸出手就被花哥扭住了手腕,花哥力气很大,推得邵东不得不往后移动两步,身后的保镖都是看花哥的眼神行事,控制住邵东后…… 花哥细细不倦的打量我,最后用舌尖舔着唇,我刚准备说话,花哥一把拉过我的手腕,惊人的力道箍的我分毫动弹不得时,他对我挑着眉毛说道:“你看她是谁?” 我目光顺着花哥的视线移动,旁边破旧的地毯上,躺着一个皮肤白皙,一丝不挂的金发女人,仔细看她蓝眼眸里溢满的全是泪水。 精致立体的五官,说不出的熟悉感,我们对视了不到三秒,她便撕心裂肺叫喊着我名字,听见声音,我才皱起眉头,转过脸重新去看花哥。 “李妆!欧阳风状告我父亲,又联合po集团收购英国bd,二十亿美金推我丈夫入水,这些还不够!你这个蛇蝎女人,还联合他们欺辱我!” 娜美完全丧失了优雅和落然,而是像个泼妇歇斯底里的朝我疯喊! 李雨告诉我,蒋明盛的女儿被劫匪绑架了,索要赎金,而港城呢边已经报警了。 看着‘劫匪’此时就在我身边,其实,我是在旁边浴室洗澡,听见有女人哭喊想着万一良家妇女落入坏人的手里,没想到世界这么小…… “花哥……你知道她是谁的女儿吗?”我一瞬不瞬的盯着完全不屑一顾的花哥,他轻哼一声,“就算是天王老子的女儿那又如何?” 花哥用手指着地板,表情充满狰狞狠戾对我说,“这里是柬埔寨。” “怎么?她丈夫胁迫你出卖顺哥,你还要帮这个骚/货?”花哥挑眉看我,顿时我眼神就暗淡下来,原来莫沉易囚禁我的三天,已经人尽皆知了。 “顺哥这个节骨眼上,这么整bd集团,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为什么。”花哥甩开我的手腕,重新坐在老虎皮的座椅上,斜叼着香烟,深吸一口,对我吹着弥散的烟雾。 欧阳风先告蒋明盛,在动英国bd集团,但是娜美…… 我问花哥,“你这样做是顺哥授意吗?” 停顿了两秒,花哥静静抽着烟,毫不隐瞒的对我说,“顺哥还不知道这件事,但也能猜出来个**不离十。明着说吧,像我们这些罗罗想巴结顺哥,想套上近乎,除了把他的仇人当成自己仇人,还能有什么方式最快?” 听完后,我重新审视花哥,他表情一瞬狰狞,但声音很轻,却像带着毒的针。 “上面揣测顺哥的意思,说让莫沉易全家死。” 闻言我微微一怔。 想起我被何子夜刚带回慕容集团,欧阳风来找我时,抱着我说过一句话:要知道你是被胁迫的,我要他全家死…… 欧阳风那时的语气比死神还低沉。 ... 546:我问你在柬埔寨哪里 我脚底散发着凉气,所以说他动蒋明盛,卷入上面争斗中,雷刊和郭富想要他的位置,只是一个幌子。 而我更加能确定,欧阳风所做的一切,抛开大局,他就是不让莫沉易好过? 我转眼看着躺在地上被欺凌过的娜美,一时觉得天旋地转。 “花哥……”我声音都在颤抖,“这件事绝对不行,你得放了娜美,上面查的话,牵连的事情会很多,虽然这里是柬埔寨,但是港城想找一个人还是非常简单的。” 花哥对我的话充耳不闻,而是更加肆意,“找人?赎金一到我就撕票,找人上天堂吧。” “花哥……”我急道:“顺哥在港城处理事务,他要是知道你这样做,肯定不会同意的,我建议你先放人。” 花哥翘着二郎腿,姿势悠然,“我们下面的人,都是看上面脸色行事的,不然我也不会费这劲去出力不讨好。”花哥掐灭香烟,对我说,“男人为你做主,作为女人就安静一点。在我们柬埔寨,男人谈事的时候,女人都是在厨房做饭。” “......” 我一时没了下文,看着花哥狂野带着英气的眉目,骨子里透出严重的大男子主义。 旁边的娜美还在撕心裂肺的嘶喊,听在耳里像尖利指甲划过桌面的声音,异常刺耳难受,我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受,莫沉易对我和李雨所做的一切,极度残忍到发指,可是娜美不曾参与其中吧? 男子可能实在听不下去,上前就扯住娜美的金发,粗鲁的把黑布塞进她的嘴里,恶狠狠的警告过后,娜美湛蓝色的眼神更加惊恐。 人多势众,还有志在必得的花哥。 我左右停留很久,花哥一直用夜空明亮的眼神凝视着我,而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时,电话铃声慢扬的响起,邵东从上衣口袋掏出手机递给我。 一看,来自港城一串熟悉的号码,传出一阵充满磁性的男声,问我,“在哪?” “柬埔寨。”我没有隐瞒,想必我在金三角刚入境,欧阳风就知道了。 可是欧阳风并没有太多的耐心,声音愈发低沉,“我问你在柬埔寨哪儿。” “......” 花哥聚精会神的等我挂断电话,眸子露出几分惊喜,“是顺哥吗?顺哥知道是我绑架了娜美,所以来柬埔寨了?” 我如实道:“顺哥就在后面。” 花哥一下像来了精神,从老虎皮座椅上起身,两三下卸掉了脖子和手腕上戴的金玉,照镜子看了看脸,比我先一步走出门,然后又回头嘱咐剩下的男子,一定要把娜美看好。 “那小妞可值三个亿呢。” 夜晚燥热褪去,难得一丝清爽,随风摆动的绿色树叶,在黑暗的夜空张牙舞爪。 花哥走在我前方,身边只带着一个人,倒数第二排是鬼哥给我和邵东安排的住所,不知花哥怎么一清二楚,进门前,他把身上的利器包括枪全部拿出来交给身后的男子,吩咐他在外面守着,不准进去。 推开门,炽白的光线充裕,落在黑色背影上,高大的身型,足有一米八二,我站在门口很远的位置,都能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压迫。 “顺哥。”花哥恭敬的叫道。 一片寂静。 欧阳风没有应答,我目光斜视,看见坐在沙发上,穿着米色背心的皇后,水晶凉鞋在缥色玉纤的脚上,随意清婉的坐姿,眉眼透出的神采,微卷长发并肩,优雅的笑容,浮现淡粉色的唇角。 皇后随欧阳风一起来了。 过了好久,空气都开始稀薄的时候,欧阳风才转过身,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黑色碎发遮挡着眉梢,可显得一双黑眸更加犀利和深邃。 目不转睛的平视花哥,淡然说道:“绑架娜美,谁让你这么做的?” “龙叔。”花哥一刻也未怠慢,恭敬回答。 欧阳风目光一瞬深黑无比,落在皇后身上时,皇后自然的撩拨着发丝,声音清婉道:“李妆小姐受了委屈,也只是补偿万一,背着顺哥做的事情,还希望顺哥不要生气……” 皇后说这句话没有去看欧阳风,可我怎么觉得绑架娜美这件事,是皇后故意为之,还要打着我受委屈的借口? 欧阳风手指轻敲桌面,有节奏一下一下后,眼神变得更加精明时。 花哥凑近欧阳风,低声又说了几句,最后道:“顺哥要不要去看看?” 欧阳风静落几秒站起身,跟花哥走出房间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拍了一下我肩膀,“我一会有事情跟你说。” ... 547:我订婚,你来吗 看着欧阳风离开的背影,不知道他要去处理什么事,充满柬埔寨风情的房间只剩下我和皇后,还有站在我身后的邵东。 站着很累,我坐在沙发上,房间寂静了很久。 忽然皇后对我清婉一笑,极不自然的叫着我的名字,“李妆。” 我鄙夷看她,皇后凑近我,好闻一股香水味道涌入鼻息,她低头道:“后天我跟欧阳风订婚,就在港城,千万媒体都在场,你来吗?” 预料之中的事情,已经太久了,之前欧阳风故意拖延婚约,现在的形式,就算不订婚也难。 “你想尽一切方法,只为栓他在身边,呕心沥血的一路走来,你目的是要达成了。”我侧目盯着皇后,她终于褪去温婉的伪装,看着我的眼神想要一口吞了我似得咬牙切齿。 “你耽误和搅乱太多我的计划,你让欧阳风三番五次为你破了例,现在全亚洲大乱,你撇不干净的。”皇后身上香水味道更加浓郁,温婉的笑容变成邪笑,轻藐道:“等我处理好棘手的事情,再来收拾你。” “你难道不是早已动手?联合莫沉易控制我?还在欧阳风面前口口声声想帮我报仇?你可真假。非要动娜美,是怕她把你老底都掀了?娜美也是上面的人。”我别有深意的看着皇后,她唇角笑容一滞,然后满不在乎的站起身。 边走边说,“下令收复皇家和英兰,这件事上面就没提过了,欧阳风就算搅得亚洲大乱又怎样,只要跟我订婚,所有事情都不算事情。你觉得,以欧阳风的城府和精明,我俩中间,他会选择谁呢?” “就算他爱你又怎样,为你付出一切又怎样?所有的一切还不是建立在能活下去再说?命都没了,你告诉我爱有什么用?”皇后凑近我,眸子的光变得像那有毒的罂粟。 我怔怔道:“你不爱他。” “什么?”皇后听完我的话露出夸张的表情,自嘲笑道:“我不爱他?世界上我最爱的男人就是欧阳风,我可以为他付出全部,我什么都可以给他,只要我有,他需要,我倾囊相授。” “爱一个人不是占有。”我目光瞬间暗淡下来,试想一个这样的女人,从今往后每日都要躺在欧阳风枕边,她所做的一切,都带有极强的掌控欲,她是一只狼,欧阳风亦是如此,两人可以和平相处吗。 可惜这些都不是我要考虑的事。 “呵呵。”皇后看着我笑道:“爱不是占有是成全,我可以成全他啊,你看欧阳风每次去找你,为你付出,我什么时候阻拦过?他为你放弃英兰,我拼命挽救,他对永生集团不管不问,我幕后全然接手,我为他讨好股东,联络业务。欧阳风一手打的天下,试问除了我,还有哪一个女人能把它撑起来?” 皇后嘲弄的看着我,嘴角划过一丝轻藐的问道:“你行吗?” “你除了每次给欧阳风增添烦恼,你还会干什么?你如果真的爱他,就不应该继续纠缠,你来金三角想要那批红宝石?你我都清楚,那是证据,你想打着欧阳风女人的旗号,据为己有,然后威胁他,不准订婚?是不是?” “我劝你不要在动心思了,欧阳风早晚都是我皇后的男人。你懂么?” 皇后白了我一眼,身靠在桌前边,“你最多在我们结婚后,做一个永不见光的小三,这就是你此生应该得到的爱情,你就是一个卑微的陪酒小姐,老天都要你谨记自己的身份!” “我不介意跟你分享欧阳风,也不介意他婚后拥有多少女人,只要户口本上写着我的名字,我皇后是欧阳风名正言顺的妻子,足矣。我要的并不多,我从来不贪心。既然得不到他的心,我能得到他的人也是好的。” 皇后说完,怔怔看着我,她说的每一句话我都无力反驳,也没有资本去辩驳,现在是一个原配对着情人说着警示,我闭上眼睛,是啊,名正言顺的妻子,她该自豪的。 “你怎么不说话?”皇后可能觉得自说自演没什么意思,凑近我,动了动我的肩膀,“问你呢?” 我深喘一口呼吸,“该说的你都说完了,还要我说什么?” “祝福语会说吗?”皇后对我扬了扬脸。 呵,真是。我在心底冷笑,“是百年好合,还是早生贵子之类的?” “你应该祝福我们长长久久,白首皆老。” 长长久久?长久的活在无尽的痛苦中? 想起我在国色天香,除过上台陪酒, ... 548: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干过最多的事情就是坐在休息室,跟众多小姐唇舌之仗,那一水什么话都能说出口,噎死人不偿命的那种。 可是面对皇后,千言万语埋在心中,看着她的脸,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蹉跎了好久,我最终淡然道:“对他好一点。” 话音刚落,皇后好像听见了这辈子最大的笑话,满脸的不可置信,“你这句话说的可真偏心,从我十五岁起,第一次见到欧阳风,我就把整颗心给他了,一直都是他在欺负我,一直都是……” “你见过他笑吗?柔声细语的说话吗。”皇后自嘲的对我笑道,绯红的脸颊好像蒙上一层灰,雾雾的,声音也低落下来,“我知道,你见过的。可是他都从来没对我笑过呢,总是冰冷的一张脸,心都快在寒天里冻死了……” 皇后说这句话都在颤抖,只听我旁边的邵东,好像实在听不下去了,直接回了一句,“还不是你自找的?” “男人从一开始不爱你,往后付出再多,在他眼里,不过是轻贱,感恩之心是有,但男人回报的,永远不会是爱情。” “你懂什么!”皇后非常不满邵东的插嘴,厉声连表情都扭曲了,“你从来不知我们之间的事情,你又懂什么?” “我不懂爱情,可是我懂男人。”邵东面无表情的说完后,纠结的看了皇后一眼。 皇后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全身瘫软的重新坐回沙发上,掩面了好久,最终深吸一口呼吸,“但我们还是要订婚了,我希望全天下的人都祝福我们……” 是啊,不管一路走得多么艰辛,总归是要走到终点了。 静寂的房间,悄声了许久,让我感觉时间都快静止时,虚掩的门被轻轻推开,皇后反应很快,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重新露出温润笑容的一瞬间,欧阳风进来了。 英俊的神色面无表情,漆黑的眼眸定格在我身上,磁性的声音轻然道:“来房间。” 卧室没有开灯,窗外的月光笼罩进来,还是一片黑暗,欧阳风坐在沙发上,侧目点燃一根白色香烟,鼻梁如玉挺立。 我坐在地毯上,欧阳风手肘搭着膝盖,身子前倾看着我,声音迷离道:“你来金三角干什么?” 我毫不隐瞒,“我要想你那批珠宝,放在金三角并不安全。” 欧阳风眼神愈发漆黑,透着凌厉的光,低着下颌想了几秒,淡然道:“李妆,九年走私,你觉得证据还重要吗?” 看着欧阳风从未有过的认真和严肃,我心里一阵发毛,“什么意思?” “地下组织十三家都赚不到钱,而我有办法可以让那批珠宝人不知鬼不觉的入境,顺哥……一乱在乱也不是办法,总得让他们先尝点甜头。”我凝视着欧阳风,他抿着薄唇,细细看我好一会,声音特别低沉。 “上面要除掉十三家的方法,就是想饿死他们,这时候谁伸出援手,谁就犯了大忌。”欧阳风凑近我,轻声道:“李妆……所有的事情不是不想解决,而是现在已经没有办法解决了,永生集团明细已经被查,澳门洗钱的证据攥在莫沉易手里,蒋明盛官司虽然赢了,但只会引得上层加更忌惮。” “一条线上,你做我不说的规则已经打破了,我反第一个,引起他们的警觉,现在连雷刊都觉得朝不保夕。” 官司赢了?可听欧阳风的语气没有半点欣喜和意外,还是赢了的风险不如输了? “那现在怎么办?”我急的声音都变了,欧阳风却是镇定如初,对我轻轻摇了摇头,伸出手臂抱紧我,闻见他身上安心的苦咖啡味道,我把脸颊贴在他衣衫上。 “你明天回英兰好好呆着,嗯?”欧阳风话语在我耳边轻吹出炽热,我却还是不死心,“顺哥,几次转移的珠宝让我带走,我有办法可以运输,就夹在摩尔烟草的货中,你相信我,这个办法肯定万无一失。” “李妆!”欧阳风沉声叫着我名字,吓了我一跳。 “现在全亚洲只有英兰和慕容最干净,你拉上何子夜,非淌珠宝这摊浑水?”欧阳风看似很不耐烦,我只能轻声道:“如果被查……” 欧阳风放开我,半蹲在我面前,话已经说的不能在明显了,“现在已经无所谓永生集团,无所谓地下组织,货物和洗钱证据,全部都不重要了,懂么?” 我听着欧阳风的话,嗓子都快冒火了,怎么能全部都不重要了。 ... 549:没有什么比你重要 “那还有什么是重要的?”生意线路,欧阳风什么都不在乎了? 迷离的月光下,感受到欧阳风温热的大手覆盖上我的脸颊,轻柔的摸着,漆黑的眼眸无比专注看着我,“现在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事情比你还重要。你绝对不能再出任何意外。” 能感受到欧阳风说这句话的无力,我心底猛地怔住。 在黑暗中,我去寻找他的手,牢牢握在手心。 我轻声道:“娜美被绑架的事情……” “你就装作不知道。”欧阳风低着下颌,想了许久,再次抬眼目光如深潭漆黑,“钻石出售没有问题,别流通亚洲就行。你明天跟邵东回爱尔兰,不要看报纸,一通电话也不要接。” 欧阳风重新环抱上我的肩膀,轻声道:“好吗。” 我没有应答,感受他身上散发的温度,相拥了好久,直到有人轻敲着房门。 “进。”欧阳风坐回在沙发上,手指抵着下颌说道。 皇后进来,先是环视了一圈,然后温婉的声音告知道:“风……机票订好了。” 欧阳风离开的时候看了我一眼,漆黑的眸子掠过无数种情愫,最终消失殆尽。 偌大的房间变得空寂,我出去看见邵东一直守在门外,我问他,“怎么还不去睡,不困吗?” “不困。”邵东眼睛睁得老大,我左右看了半天才发现少了一个人,“孙蓝呢?” “哦。”邵东说道:“我让他跟货一起回爱尔兰了。” “妆姐,我们什么时候走?李雨知道你离开爱尔兰,很担心……” 静想了片刻,我道:“等天亮。” 一夜无眠,天蒙蒙发亮时,老鬼来了,他说送完欧阳风又去处理了几件事,全部忙完了今天好好招待我们,问我还需要什么生意,他认识的人都可以帮我们介绍。 “鬼哥,这次麻烦你了。”我笑着说完,老鬼马上领悟了我的意思,“现在就要走吗?不多住几天?柬埔寨还有很多好玩新鲜的呢。” “等下次,一定。” 邵东开车我们一路离开柬埔寨的时候,我摇下车玻璃,燥热的风扑面而来,脑海一直回想欧阳风对我说的话:九年走私,证据还重要吗。 那么,也就是说欧阳风动了蒋明盛,更多的人忌惮欧阳风的同时,这盘棋已经成死局了吗。 想方设法的挽救,可到底是阴是明,应该怎样做? 我脑子一团浆糊,总觉得事情拖了这么久,是彻底要在官司之后爆发了吗? 通顺无阻,连续三个关卡过后驶入爱尔兰地区,购买下来的钻石已经先我们一步送达英兰集团,马怡和孙蓝在记录着处理。 李雨知道我去了金三角,特别不满意,满脸的忧心害怕我出事,听着他在我办公室絮叨了足有半个小时,耳膜一秒没清净,但心里还是喜悦的,总觉得李雨经过莫沉易那件事成熟了不少,最起码不像从前,只懂得在乎自己。 我把办公桌上的杯子往前一推,对李雨淡然道:“说渴了,喝点水吧。” “......” 开完股东会议,我全然扑在工作上,不管文件合约我能不能看懂,就坐在办公桌前埋着头,眼睛都酸了也没有移开白纸黑字,精疲力竭到了凌晨两三点,邵东实在看不下去,劝我,“妆姐,我们回去休息吧?” 我没有说话,眼睛干涩的殷红。 离皇后说订婚的日子就在明天,我回去也睡不着。 “李妆!” 听着一声严肃叫着我名字的邵东,我手中握着的笔尖滚落在文本上。 我怔怔抬头的一瞬。 邵东与我对视,声音不自然的加大道:“你喜欢顺哥,我知道,你离不开他,这些日夜我也看在眼里,你既然心里这么难过,为什么眼睁睁看着他跟别的女人结婚?” “你现在放下文件,我们买机票去港城,搅乱他的婚礼!”邵东双手撑在我办公桌上,胳膊略有弯曲,直视着我,严肃的说道:“我不想你如此,人一生太短暂了,喜欢什么就要去追逐什么,你有权力去争取自己想要的。” “邵东……”我看着邵东精明干练的眼眸,眼泪不自然就流下来了,我颤抖着声音,音色中全是恐惧,“我就怕欧阳风,不订婚,你知道吗?” “嗯?”邵东好像对我这句话表示极难理解。 我在也控制不住,眼泪滴落在白色纸张上,欧阳风订婚依靠着皇家,上面的人不敢轻易为之,毕竟两颗大树想连根拔起动荡太大,虽不是欧阳风意愿,但也借着皇家办了不少事情,如此在悔婚,我想连支持欧阳风的皇家,也会翻脸。 到时候他们沆瀣一气,然后呢? ... 550:你不要着急,我们马上走 听着欧阳风什么都不在乎的语气,我才是更加担心。 我预感特别不好,邵东好像也从我神色中看出了什么,不在说话的时候,办公室寂静一片。 时针咔咔转动时,突然刺耳的座机铃音响动,我快速接通,只听是何子夜的声音,没有半点寒暄,直奔主题就对我说,“李妆,一分钟前,我名下账户打进一笔天价数额,我纳闷好长时间不知出处,是你拨款吗。” 拨款的事情都是财务负责,脑筋一转,我莫名道:“子夜,摩尔烟草合约我发货是你给我钱才对。” “是啊,那这笔钱……”何子夜语气呆萌,静落后忽然想起什么,语气大惊,“该不会是?” 我脑子静转几秒,也急声道:“能查到那笔钱吗?” “查不到。” 窗外一片旋霓,过往车辆越来越少,望着一片华灯初上,我和邵东好像不约而同的想到一处,我刚准备说话,旁边另一部座机好像掐准时间响起,我让何子夜先稍等。 接起电话,是燕姐。 “妹妹,出大事了。”一声震惊,让我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我坐在皮座椅上小腿止不住的颤动,还是憋住声音,努力听起来清晰道:“你说,怎么了燕姐?” “顺子把永生集团财产全分了,我收到款数,我就知道,一定是这样……”感觉燕姐越说话越没有力气,到最后带着哭腔。 “让财务去查一下英兰的账户!”我声音开始失控,对一旁的邵东道。 他站在原地还如梦初醒的样子,反应过来快步打开办公室的玻璃门。 这一秒,我觉得五脏六腑都绞成一团,最怕听到的消息,就在两分钟后传来。 “妆姐。” 我屏住呼吸,“有是吗?” 邵东点头的一瞬,电话从我手心里悄然无声的滑落,我快速去查港城集团的股票,发现走向和趋势是一条平衡线…… 我鞋跟都在颤抖,邵东迅速打开电视,我拿着遥控调至港城台。 一片旋霓的歌舞升平,媒体记者都在报道着婚讯,希尔顿酒店一层,装饰纸醉金迷,不少人贵宾客已经订了机票全部往港城在走。 从早晨六点开始,中干大街全部封路,有请柬的才给放行。 云贵密集,光看公布的请柬名单上,一产大人物的名字,官商白黑全来捧场,电视荧幕里,我都能感觉到宏大的场景。 电视荧幕上,记者语速很快,从十字交叉路口开始报道,满城闹的沸沸扬扬,不少围观路人指指点点,交警疏散着车辆,画面一转又拍到希尔顿酒店大门,从路西至路北全部拉上黄色的警戒线。 禁止闲杂人等出入。 悠扬喜庆的订婚进行曲从音响震出,听在我耳里更是烦乱,我拿起遥控按着静音。 手指像疯了一样在电话按键上乱舞,噼里啪啦了好一阵,每一次拨通欧阳风的号码,传来都是职业机械的女声对我说:不好意思,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欧阳风分散了永生集团的财产,先后打进慕容,po,英兰等我们账户,那今天的婚礼还会顺利进行吗? 我预感特别不好,落地窗外雾蒙蒙的天空开始发亮,日阳缓缓升起照在黑色办公桌上,眼看正对前方的电视荧幕上,贵宾客人统一正装出示请柬,有序走进希尔顿酒店铂金大门,绝对封闭的场所,不会让任何普通人和媒体窥视。 大门开了又关,保镖把所有闲杂人等阻拦在外。 “妆姐……”邵东在一旁叫我,我急声道:“快,订两张去港城的机票。” 邵东听见我的话没有一秒怠慢,快速走出办公室,我也不知道自己再急什么,总之就是预感很不好,脑子不停回想欧阳风在柬埔寨对我说的话,什么都不重要了…… 我指甲快要嵌入肉里,只看邵东急匆匆的回来,神色着急。 “妆姐,今明两天从爱尔兰到港城的飞机说是会有突降暴雨暂停通行。”邵东怕我不信,拿刚打印出来的票据给我看的时候,我声音微大:“那就开车去,我现在就要去港城!” 我情绪激动到全身都抖,邵东可能没见过我这个样子,双手压在半空,“妆姐,你别着急,你不要急,我现在去开车,我们马上就走。” 车在高速公路上开到二百二,整个底盘感觉都快散架了,邵东开车技术很好,驾驶着方向盘聚精会神,我手指不停缠绕着安全带,缠的手指都紫红了,一瞬放开血液流通,传来一股酥麻。 ... 551:高速被拦 无限循环,心跳动的很厉害。 出了爱尔兰我们一共要过四个收费站才能抵达港城,可还没到q省车就被拦下了,收费站穿着制服的男子,一看邵东的驾驶证,先是停顿几秒,并没有问我们要过路费,也没有放行,稍等片刻的时候,我心急如火,刚准备说话。 从倒车镜里看见几名穿着交警制服的男子朝我们走来,轻敲车玻璃门,让我们下车对着仪器吹气,邵东皱起眉头,交警说如果不配合执法要拘留。 “对不起,您涉嫌酒驾。”穿着明黄绿颜色制服的交警连仪器显示都未看,直接笃定道。 邵东先是一愣,可能没想到交警会如此说,情绪颇有点激动的上前道:“你他妈瞎扯!” “唉,唉,干什么你。”交警的领子被邵东揪起来拽的老高,目光斜视看了一眼邵东的手,剩下几名交警完全无视,有一个继续贴着车窗玻璃写着罚单,潇洒几笔写完,往我们车上一贴,直接道:“尾号三个9车主涉嫌酒驾,罚款去交警大队处理,现在跟我走。” 交警说的轻描淡写,邵东握紧拳头快要落下来,我大喊了一声,“邵东!” 邵东跟我的眼神快速交融过后,我摇了摇头,邵东抿着下唇,不甘松开了手,身子却还是僵硬,被后两名交警扭住手臂,压在背部,能感觉出来邵东态度很强硬。 我不知道是谁故意命令为难我们,但一动手真是没事变有事了。 我小跑跟上交警,拦在他们面前,“他根本就没有喝酒,我们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须去处理。” 我急的不停分辨,交警却连我看都不看一眼,我想塞现金给交警毕竟金钱社会,找了半天却发现钱包在车里,我急的耳朵都嗡嗡作响,转头一看另一名交警锁上车门,把钥匙装进口袋准备带走。 “仪器测量酒驾怎会有错?有什么事到交警队再说!”交警对我厉声喊完,而我的注意力全在扣了我们车钥匙的交警身上,我反手扯住他的制服,声音不减,“你们扣人扣车,不能把我包也扣了,里面有贵重物品!” 太阳越来越红,可能快是上午十点。 没有车,没有手机和钱,我留在高速公路上总不可能步行去港城,跟交警对持时间大约过去两分钟,我眼神越来越凌厉,理智告诉我坚决不能动手,可我看见邵东帅气非凡的俊脸憋得涨红,我也真的好想一拳打在交警脸上,和邵东抢了车钥匙就跑。 极端的想法从脑海掠过仅仅一个画面。 交警拿出车钥匙,扭开车门对我说,“除了钱包还有什么贵重物品你自己检查好,到时候丢了我们交警队概不负责!” 交警大眼把我一看,我弯腰从皮质座位上取手包感受到在震动。 是我的手机,拉开包链,荧幕上面显示着来自栾城的陌生号码,我按了接通键,只听何子夜的声音急的快要冒火,“我收到顺哥发来的邮件,里面是永生集团正规生意名单,包括合作人的名字和电话。” “李妆!五年生意网!”另一边的何子夜都快惊了,我站在高速路上,拿着手机感觉天旋地转。 我手紧紧攥成拳状,嗓子像卡了什么东西一样难受,隐忍隐忍到尽头全然不顾形象的大喊出声,在高速公路上,像个泼妇一样。 “欧阳风他到底什么意思!” 尖锐的声音被穿梭急速的车辆湮没,我浑身都没有力气,手指冰凉,我慢慢半蹲下来,发白的日阳在我眼中好似跟世界末日一般。 “婚礼开始了吗?为什么爱尔兰到港城的飞机不给通行,我们开车在关卡被拦了。”我声音越来越小,越小越无助…… 何子夜好像比我还无奈,“栾城也没有到港城的飞机,顺哥应该不想让我们过去。” 是欧阳风下令阻拦我和何子夜去港城的么…… “我在想想办法,你在哪?”何子夜问我,我转头看着收费站顶上红色两个大字。 “云南。” 我跟邵东被带去交警队里,坐在长廊处的座椅上,交警为我们倒了两杯水,说一会做笔录,就消失在长廊尽头的白色门内。 我目光机械的看着进出要交违章金和取车的人,脸上都露出焦急的神色,处理公文的交警喊的声音很大,穿过耳膜,我开始烦躁。 我起身找了半天,也找不见刚才给我们办理手续的交警,只能随便问了一个,他低头接过我的身份证,照片和名字核对后,他掀开袖口看着手表道。 ... 553:知道的太多了 “他这么精明的人,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我快疯了,不停在喊,偌大的房间只有我的回音,在看燕姐,她眼圈潮红,手抵在鼻子上面吸了几下,声音哽咽道:“顺子动蒋明盛的时候就已经知道,雷刊觉得他不好控制,已经联系上面的头儿,采取行动了。” “内幕太多了,知道的太多了……”燕姐不停颤抖。 知道的太多了…… 我以为,欧阳风称霸一方,掌控地下组织运转的生意,我以为他是神,可以无所不能,但终究,所有人都是一枚棋子吗?所以欧阳风说,九年走私,有没有证据还重要吗。 原来,头儿要除掉一个人,没有证据,依然可以除掉的干干净净。 欧阳风早就知道,他不能善终,一个人死,不如拉着大家一起下水,欧阳风你就算跟她玉石俱焚,也不愿娶她吗。 我坐在冰凉的木地板上,仰望看着天花板,大脑是空的,什么想法也没有,眼前全是欧阳风的影子,一连两天,我、邵东,何子夜和燕姐全都没有离开这间酒店房间一步,没有吃一口饭,喝一口水。 眼睛盯着电视荧幕,港城大街小巷纷纷猜测订婚典礼那天的希尔顿酒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先后看见那么多人走进铂金大门,而未在有人出来? 紧紧封闭,从16号的中午,一直到18号的晚上七点。 记者媒体拥簇成一团,每个人都高举着相机,想要扑捉最有利益价值的镜头,可是铂金大门依然纹丝不动,谁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燕姐……”我凄婉的声音回荡在空寂的房间,我手伸在半空停了下来,“最坏的结果会是什么……” 我问了,却没人给我答案。 我们都在等,小心翼翼的等待消息。 凌晨三点时分,燕姐安静了两天的电话终于响起,她先是一愣,然后快速去找手机,颤巍巍的手指按了接通键,阴沉浑厚的男声传出,透着无奈,“燕儿,这件事牵扯了十几个上面领导,管大的能压死人啊,叔帮你打听了,证据充足上面无奈只能介入调查,还好是秘密进行……” 电话里的男人叹了一口气,“燕儿,听叔的,这件事你别管了,管不了啊。你说现在的企业集团谁没点黑幕,更别说上面了,这一口气都不带停的,烂谷子的事都翻出来了,这……” “这事闹的太大了,头儿都知道了。你说,要叔怎么办?” 低沉的男声透露着十足的无奈,叹息声接着一声回荡在空寂的房间中。 我能感受到旁边坐着的燕姐,那么沉着冷静的女人,脸上的自信一时间全部倾塌了,脸色发白,手腕上的装饰物都在跟着神经在颤抖,最终实在忍不住了,对着听筒尖锐的声音嘶喊道:“我他妈管官大官小,我就想知道顺子,顺子他到底有没有事情!港城订婚典礼上爆出这么多黑幕,顺子人呢?他人呢!!!” “头来了,全被控着呢,着手调查,叔给你说了,这件事不好弄,一条线上的都唯恐不及,燕儿,走私生意你参与了没?参与的话,赶紧的,往国外走吧。” “叔这也是能力有限……得吧,有什么消息我在跟你联系……” 电话一瞬被掐死,传来嘟嘟的忙音…… 燕姐站起身直接把手机掷了出去,摔在对面的墙角上,砸了个粉碎,带着哭腔的对着空气大喊,“我x他的!没事全给姐充大爷,收钱时候连手都不抖一下!一出事一个比一个撇的清!妈的!全下地狱吧!” 燕姐喊完,自己都怔住了,愣愣失神了半秒,在地毯上半蹲下来,短发埋住脸颊,肩膀高低不一的起伏。 黑暗中,我谁的脸都看不清,呼吸微弱到感受不到。 整整四天,水米未进,我从早晨开始趴在马桶上呕吐,吐的肝肠寸断,邵东敲着玻璃门进来,看见马桶里全都是血丝,吓的赶紧拍着我的背,“妆姐,我求你了,吃点东西吧?顺哥现在只是没消息,你期盼点好的,什么事都是好的不准坏的准,你不要一遍一遍在心里咒顺哥,没事的,顺哥什么风雨没经历过,嗯?” 邵东急的手足无措,都不知是该帮我拍背,还是先扶我起来…… 原来欧阳风,说陪我看星星,给我一次浪漫的约会,原来不是他要订婚要娶别人给我的补偿,而是他害怕再不做,以后都没有这种机会了吗? ... 554:从今往后,都听不到消息了 我真的好怕,好怕会听见不幸的消息。 可还是在夜半时分,老鬼的一通电话如噩梦一样的告知我:顺哥在金三角的珠宝被查了。 来了几十个穿着制服的,一查一个准,跟抄家似得。 听老鬼惊悚的声音感觉还心有余悸,他断断续续的问我该怎么办,我后悔的想一头撞死,我当时为什么不坚持,坚持要把那批珠宝带走?我就算想尽一切方法,我也不能让欧阳风把那么危险的东西放在金三角。 况且那地方不只我一个人知道,皇后也一清二楚。 欧阳风在订婚典礼上说了什么黑幕,置身事外的人难以知晓,现在已经过去四天,进了希尔顿酒店的所有人,没有一个走出来的,这几天,他们都是怎么过的? 一点裂缝撕开,数不清的东西外流,人在危机时分为了自保,肯定会一个咬一个,不到鲜血淋漓绝不松口。 这是上面想要的结果,还是欧阳风? 老鬼说了很多,包括他也牵连进这件事,金三角被下令整顿,虽然只是做给外人看的,但他也被迫停了很多正在进行的生意,常人岸边走的,几乎都有湿鞋的时候,老鬼七上八下的心很不安稳,好像这时候也没人可以听他诉苦。 足足从他跟欧阳风第一次做生意说起,怎么搭上线的,怎么垄断珠宝在亚洲销售,他全部都有参与,包括港城的路线,有几条还是他给提供的。 “李总,说实话我真的很担心啊,你别说我跟顺哥互利互惠的关系,这也四、五年了,我肯定也担心,不光为了钱,往来这么长时间,也总有情分。李总,这件事我老鬼一定把嘴闭紧了,不该说的,我绝对不会说。” 我此时连一个谢字都无力说出口,手都快要抬不起来,只觉得胃部一阵反酸的厉害。 何子夜先后接了两个电话,神情很严肃,但是一直没开口说话,等我洗脸的时候,水流声关闭的一瞬,听见外面簇簇的谈话,我走出去,声音又停止了。 这几天我是怎么过来的,我自己都不知道,闻见饭味就恶心。 燕姐坐在我面前,伸手撩了一下我额前的碎发,“妹妹,吃点东西,你脸都黄了,顺子如果出来了要见你,你都没力气走到他身边啊……” 闻言,我全身一怔。 是啊,以我现在的体力,撑着走到欧阳风面前都困难,我连看天花板都发白,燕姐握住我的手,正言道:“妹妹,现在还没明确顺子到底有事没事,我们先别自己吓自己啊。” “多少吃一点。” 我握紧勺子,米汤喝进胃里都是灼烧的,邵东担心我担心的不行,这么死等消息也不是办法,燕姐想去一趟港城,可是联系了很多线路,都说港城现在封死了,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 好像封锁的不是人,而是整个消息。 可能因为事情太大,不能走漏一点风声。 燕姐急的没有办法,外面po集团的助理一遍一遍来敲房门说有重要事情汇报,燕姐一挥手谁也不见,什么事都跟她无关,她现在不想听也不想解决。 凌晨三点的时候,何子夜离开了,门关上的一瞬,无眠了四夜的我终于撑不住了,只感觉浑身软绵的瘫倒在身后的柔软中,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梦里。 我梦见了欧阳风,他无与伦比的英俊,剑鞘的脸颊和微薄的唇,视线慢慢移动,放大定格在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上,那枚从开始就有的黑曜石戒指被无声的取下。 ‘咣当’一声清脆,掉落在地板上! 我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脖颈额头上全是汗,吊瓶输液的点滴缓缓流进血管,我几次挣扎着要起身,惊动了熟睡中的邵东。 他看见我醒来,赶忙把药递过来喂我吃下,我咽下一口水急声道:“顺哥呢?有顺哥消息吗?” 邵东看着我的表情,好像很心痛的感觉,不忍告诉我,又不得不实话实说,“何子夜去联系了,可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内部根本混不进去人,只说这件事在调差,港城光直升飞机去了五趟,天上的东西可以看见,下地后就不知道了……” “我要去找他。”我磕磕绊绊的哽咽起来,就要下床,“让我去找他,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还是没有消息,我好怕……从今往后,都听不到消息了……” 我慌乱的掀着被子,光脚站在木地板上,脚心一阵冰凉…… ... 555:他是我的命 邵东赶紧抱住我,从身后用力的拖着我,声音哑然迷茫,“妆姐,去不了港城,进不去啊。医生说你现在的身体,必须要好好休息,所有事情何子夜去处理了,相信何子夜,他一定能查出来的。” “不……”我含着泪水在摇头,双手死死拽住邵东的衣领,我像快要疯了一样,喘不上气,可我还是不停抽泣的再说,“我不能等了,真的再等下去我要疯了。邵东,邵东我告诉你,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也什么都不想要,我只要他好好的,哪怕他娶别人,一生一世都跟别人在一起,我都没有关系,真的没关系,只要他好好的……” 邵东费力拖着无力挣扎的我,我表情都扭曲了,看什么都迷离,我双手不停在半空晃荡,不停深喘呼吸,“他是我的命啊,邵东求求你,让我去找他,不要拦着我……” 我对着邵东的手臂,狠狠一口咬了下去,血腥味道顿时蔓延口腔,闻的我难受时,邵东闷哼一声,手下一抖,我挣脱开他就往客厅跑去,我一把就拉开酒店大门。 看见站在外面身后带着很多保镖的何子夜,他可能见我唇边有血,惊愕的出声,“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邵东从身后追赶过来,捂着手臂…… 我拽住何子夜的紫色衬衣,几乎苦苦哀求,“带我去港城,我要找顺哥,让我去找他……” 何子夜温润的眼眸落在我痛苦的表情上,明亮的瞳孔一瞬收紧,摇着头对我轻声道:“你现在哪里也不能去,我查了详细宾客名单,连鸣子郭富都在,唯独没有左个。” “万一,我是说万一你落入左个手里,想在背叛顺哥一次吗!”何子夜声音像是不受控制,不由自主的加大后,我闭上眼泪,泪水不受控制的从鼻翼流下,流进嘴里都是苦涩的。 何子夜很着急,急的都不在意讲话的方式,微愣几秒想让我妥协,分贝也渐小道:“顺哥把你的安全交给我了,我必须要负责,你如果出什么事,顺哥肯定会怪我的,况且这里是云南,不是爱尔兰,还有明天一天,我们在等最后一天……” 何子夜说这句,优雅的目光全然褪去,闪过一丝凌厉。 浅眠的燕姐被我们吵醒,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从沙发上坐起身,呐呐急问,“有结果了吗?” 何子夜转身对保镖交代几句,对燕姐摇摇头,“现在所有关系都利用不上,京城人来了四五个,有一点涉及和牵扯的,全都自保为上。风口浪尖,消息绝对不会让外传,我们除了等,没有别的办法了。” 燕姐深喘一口呼吸,眉心闪过一丝疲惫,好像这种话,她已经听过无数遍了。 酒店服务员为我们准备清淡的早餐,我端着碗,眼泪一滴滴流进粥里,我自己都没有感觉,这次的事情,肯定不是闹着玩的,七色染料全部打翻成一缸渲染,谁想干干净净的抽身都难。 看来上面想秘密.处理亚洲地下组织,被动一闹,也许要正大光明了。 先开始的几天,媒体全部报道关于港城订婚典礼的情况和猜测,今天一打开电视,连着换了好几个新闻台,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些事情全部刻意被压,新闻人说话都小心翼翼的,闭口不提关键的敏感词汇。 网上头条舆论被删,先后查了十几个‘造谣’的网友,账号被封,做下线处理。 越是这样,越能体现事态的严重性,我端着一碗粥,喝了半个小时还是一碗,何子夜轻声对我说,“李妆,你知道这种时候,最需要我们干什么吗?” 我鄙夷去看何子夜,他无奈一笑,半低着下颌,“我们先要自保。” “你懂吗?顺哥费了很大的功夫,帮你接手英兰,不惜出卖永生前几年跟鲍勃所做的证据,就算把他牵连其中,他也要为你铺平在英兰的路,你如果在出了危险,顺哥肯定会乱,不能安心去办好眼前的事情。”何子夜郑重其事的对我讲道理。 可道理谁都明白,事情真正遇在自己身上呢?说节哀顺变的,肯定都不是自己死了爹妈。 我知道我这样想,是在钻牛角尖,可我真的什么都不在乎,只想听见他没事的消息,多希望所有发生的一切,都是虚惊一场。 何子夜带保镖过来,守好酒店长廊,安装了监控录像在房间,这家酒店一共有两个出口,每一层的长廊,都有监控。 ... 556:她就是想逼婚 我坐在客厅看着画面,各个角落一清二楚。 云南离港城最近,可是要从q省入港城是必经之路,可那是莫沉易的地盘。 试想莫沉易岳父蒋明盛官司诉败受审,事情已经出了无回天之力,但还没有正式判刑,莫沉易要忙里忙外的事情不少,无暇分身之余,皇后又绑架了娜美,赎金方面显然要的不多,莫沉易肯定会给,但不知是否像花哥说的那样,钱一到账就撕票? 柬埔寨听他们谈话得知,花哥好像是龙叔的人,又好像在攀顺哥? 皇家势力有多大,我不知道,单听皇后说他能支撑起欧阳风的事业,那能力肯定不在永生之下,据我猜测,皇家肯定跟上面有密不可分的关系,不然怎敢闹出一系列事端。 想来皇后对走私,对永生集团使的绊子,欧阳风心里都清楚。 可皇后到底怎么想的?她到底是真聪明还是滥用心计?她就是想逼婚,也得先装的百般顺从吧? 难道,皇后就是想要欧阳风低头?她想在这段商业联姻中做主导者? 皇后真是这样想的话,她真是想的太多了。 外面天气浑然不知,迷离了四五天的我,脑子也渐渐变得清楚,就像何子夜告诉我的,这个节骨眼我在出什么事,更是添乱,我也不吵着要去港城,尽量把心思往好的方面想,毕竟事情还没落得板上钉钉,我们在着急,港城拘了那么多云贵,该不会每一个都被处理。 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怎么着最起码也得有个说法。 何子夜和燕姐不停在探讨永生集团,联系几个大股东,承诺给了很多开口费,身在世界另一个角落的他们才统一开口,说欧阳风早已在永生集团撤资了,太多集团虎视眈眈,上面也紧追不放,走私生意肯定是进行不下去,继续坚持就是往无底洞砸钱,没有任何意义。 撤资了…… 我们收到的那笔钱,就是欧阳风将永生集团股权所折合成的现金,原本有身份可以向后台镇压,欧阳风在社会上无形的保护伞也没有了…… 他是不想牵连更多的人,很多从起手开始帮顺子的,都对他有恩,分了一笔钱,买了机票都送走了……其中一个股东说:上面查走私,他以为这次在劫难逃,谁知所有人的退路,顺子都给计划好了,没有让他们掉入泥潭之中。 通话时长都不过三分钟,股东便草草挂断了电话。 因为三分钟后,地理位置可以通过探测仪器得知,我身穿一口呼吸,这个年代的不管男女老少,都在为自身考虑,也难怪,他们拖家带口的,感恩之情是有,但当下不用,过了这村也就没这店了,谁会一天到晚老记挂着。 了解初步情况,燕姐这几天看上去也比前几天精神状态要好,时间一长,消极的情绪不能太久维持,我们思绪都开始变得清晰。 从头到尾分析过后。 何子夜躺在沙发上闭目,燕姐站在窗边,所有的问题都布置出去,只等消息了。 花哥给我打来电话时,我刚刚入睡,充满野性的声音震动耳膜,我一瞬激灵,花哥另一边声音压得很低:老鬼出事了。 闻言,我手慌乱的在床头柜上乱摸,打开了台灯,暖色灯光照进眸中,刺痛刺痛的。 老鬼前天告诉我欧阳风在金三角的珠宝被查,他也受了牵连,停了很多生意,可能跟这件事有关,我屏着呼吸问道:“出什么事了?” “被警察带走了,控告了很多罪行。”花哥另一边好像很吵,有很多人在说话。 我脑子没来及的细想关于老鬼,而是着重问着花哥,“娜美呢?” 电话另一边好长时间没有回话,花哥好像在处理别的事情,我等了好久他才忙完,像是抽空告知我一声,“老鬼被抓,他的生意不能无人接手,几次商议,由我顶上他的位置,李总有什么生意上的事情,直接跟我联系。”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听似平淡,可细想却包含了太多别意,老鬼的生意,花哥接手,就代表老鬼以前所有生意线路,就全部要落在花哥手里了? 我握着被挂断的电话,灯光朦胧照在我身上,我心越想越惊,手下快速按了回拨键,却未响一声就被接通,懒洋洋的声音带着一抹笑意,像是故意在问我,“怎么了?” “花哥。”我急道:“老鬼原先的生意呢,线路呢?” ... 557:你一个人来见我 花哥淡然道:“都入我手里了。” “是吗。”我忽然在心里冷笑道:“花哥想鬼哥的位置,想了多久了?” 与其说鬼哥跟欧阳风做生意,互惠互利的同时,也是欧阳风在保着鬼哥,这次事情一出,欧阳风的货刚被查,虎视眈眈的人就按捺不住了。 我却有点迷糊,搞不清楚花哥到底是站在哪一队的,他绑架娜美受了皇后的意思,但看见欧阳风又忙不送跌的贴上去以此讨好。 我说出心中疑惑,只听花哥爽朗大笑道:“什么立场?立场是什么?能依附皇家挣钱,我就是皇家人,能指望永生赚钱,我就是永生人。我既不损害皇家也不会损害永生,因为我就是在他们之间捞利益的。” “有钱就是娘么?”我嗤笑。 花哥并不在意,而是正言道:“灵活的社会,灵活的人,为什么非要用一个无所的名义来按住自己?好男儿要展翅宏图,行走四方的。” “呵呵……”不知为何,听见花哥这句话我就是笑了出来。 而花哥特别不满意的语气,“你笑什么?一代枭雄又怎样?很风光吗?八十年代是靠拳头打天下,成就一番事业,人人敬仰顺哥,可是时代变了,就算融入上流社会又怎样?一日黑,一生黑,怎么掩盖,也亦难抹去曾经。” 花哥的这番话,让我真正体会了,什么叫做墙倒众人推。 人处高位,能攀上恨不得跪舔,人势头开始衰败,连言语也要挤兑几句,要不然心里怎么也不平衡,由此,我更是担心欧阳风的处境。 只听寂静几秒,花哥轻然道:“据我所知,法院压了顺哥不少证据,走私生意这边,我从老鬼手里也得到不少。先你之前我跟莫沉易联系过,他宁愿用娜美来换证据,看来莫沉易想整顺哥想的都疯了……” 莫沉易?这三个字我一听心就颤抖。 我手尖冰凉,“花哥,顺哥的证据千万不能交给莫沉易。”我声音压得不能再低,心狂跳不止,直接掀起被子光着脚下床,握着手机更紧了,“花哥,我知道绑架娜美你是受了皇后的意,现在顺哥公然跟皇家撕破脸,你为了给皇家出口气,给证据也……” 话还没说完,花哥有点不耐烦,“刚才是我表达能力有问题,还是你理解能力不好?都说了我谁也不帮,只顾自身利益而已,我做事是随心情的,没有那么多麻烦的事,随心所欲,懂么?” 我迎合附和,“我懂,花哥。” 想了几秒,我淡然道:“花哥想要什么?” “这证据吧,在我手里就是废纸一张,不是你就是莫沉易,其他人我也懒得合作。这样,我明人不说暗话,给你三天时间,来柬埔寨找我,剩下事情,咱当面说。”花哥挂断电话后。 我撑着床边慢慢滑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昂头看着天花板。 从在柬埔寨的房间,花哥眼神落在我身上的一秒,那种似意非意的眼神,充满欲/望,我在国色天香的每一天,几乎都对着男人的那种眼神,没有人会比我更了解…… 一已之身,为了帮欧阳风,我势在必行,我就怕,被人玩了,证据还会落入莫沉易手里。 这种事情太多,多少商场上行走的女人被算计,到时候捞家是人财两得。 酒店的房间很大,但空寂,发出一点声音都可以吵醒浅眠的他们。 我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很久,窗外没有穿梭而过的车辆和人群,也没有五光十色的街灯,往外望去就是一片黑暗,黑的漫无边际。 玻璃晃着一个人影,我回眸,看见邵东站在我身后,帅气非凡,眸子透露出干练的气质。 可是分明能听见他声音带着一抹沙哑,“妆姐,你不要去……” “至少……”邵东隐忧的话语更加明显,“至少等结果出来,港城什么天气我们现在还浑然不知……我知道,为了顺哥你什么都愿意,哪怕用命去换他的,我也知道,我拦不住你,但能不能,晚几天再去?我想顺哥,一定会没事的。” 邵东越说越不确定,我看着邵东的样子,抿着唇没有说话。 玻璃镜子映出我的脸,颧骨塌下去了一截,瘦弱的身体,好像全剩下骨头了…… 硬生生等到天亮,我坐在餐桌前对何子夜和燕姐说,“顺哥在金三角的珠宝被查出过后,跟顺哥合作生意的老鬼,昨晚被查处带走了,现在外号叫花哥的上位,掌握了大量证据。” ... 558:借刀杀人? 何子夜听的脸色都变了,我才发现我声音越说越小,“现在我想知道,走私明细,如果落入莫沉易手里,后果会怎样?” 何子夜听完,不假思索道:“很严重。” “没有证据秘密.处理,有了明细就能名正言顺通过法律了。”何子夜手指拿捏着纸巾,揉捏成团。 燕姐大气的五官飞扬,声音也清冽道:“这么说吧,公开处理,就一点余地也没有了,但私下的话……” “不过现在说这个还为时尚早,因为港城呢边是什么情况,我们都不清楚,也不能妄加猜测。”燕姐这几天都没睡好,眼睑处一片乌青。 我想了很多办法,最终道:“花哥让我三天之内去一趟柬埔寨见他,不然他就会把证据给莫沉易。” 我话音刚落,只听我身后的邵东,和旁边的何子夜,异口同声道:“不能去,很危险。” 两人齐声过后,何子夜看了邵东一眼,然后语气犯急道:“柬埔寨呢边是何光景我们一概不知,又有娜美又有莫沉易,我们三家的势力在柬埔寨可以说为零,真正出了什么事,别没帮的了顺哥,再把你搭进去就得不偿失了。” 呢天去金三角,欧阳风不让我把珠宝带走是已经做好了要跟皇家撕破脸?害怕皇后知道珠宝在我手里,把我也牵连进去吗,那么金三角的货,是皇后发现欧阳风跟她正式恩断义绝,揭露的吗? 不然谁还能知道的这么详细,按老鬼说的,一查一个准。 我看着何子夜道:“我们就利用敏感时期,传出谣言。我就不信,老鬼合作的商家多了,连卖粉的都有,这些情况基本掌握,我们可以说花哥要利用这些明细上法庭,我就不信他们不着急。就拿永生做例子,花哥能出卖顺哥,也能出卖他们,牵扯身家性命,人人为了自保,这时候花哥都不用我们动手,自然有人想解决他。” 我说这句话时面无表情,可唇角掀起一丝狠戾,若不是被逼到这一步,我都想象不出这种点子是我能想出来的,我跟着欧阳风一年,多多少少的手段,也听过不少。 何子夜轻笑道:“借刀杀人?” “一定要秘密进行。” 全部说完后,耐心聆听的燕姐加了一句,何子夜思索片刻,优雅的眸子变的骤亮,“我知道最起码三家,有跟金三角合作白粉生意,这些人心狠手辣,知道花哥要把账单给检查院,能急的跳墙。” “何子夜。”我叫住快速扣着衬衣纽扣就准备出门的何子夜,他回头看我。 我叮嘱到,“你一定要说的让他们信服,随便编出名字说谁给了金三角花哥好处,想来他们跟鬼哥合作,或多或少有点面子情分,再说鬼哥被整的多惨,道上的兄弟,义气为先。” 何子夜穿好西装拉开房门对我轻笑道:“放心,等我消息。” 何子夜跟着欧阳风进行过的生意也不少,毕竟欧阳风心底是信任何子夜的,连欧阳风都说,何子夜的办事能力不用质疑。 安排过后就等消息,我静静的坐在沙发上,满脑子都在想联系过他们,我是孤身去柬埔寨,还是带着邵东一起? 因为在想问题,我目光没有聚焦点,燕姐连续打了好几通电话,过了半个小时,听见敲门声我心底一惊,燕姐示意我不用紧张,打开门看见是穿着助理衣服的男子,递给燕姐一小瓶东西,就关上房门离开了。 燕姐坐在我旁边,递给我跟半截小拇指一样大小的瓶子,闻着香味淡淡的,好像是很多种花香,闻过就有一种想要上瘾的感觉,恋恋不舍的…… 眼睛都有点涣散时,燕姐急忙压住我的手。 “妹妹,不能再闻了,这是迷药。”燕姐递给我一杯水,冰凉从喉咙喝进胃里,视线变得清晰时,我赶紧把小瓶放在桌子上。 “外国进口的,防身用。”燕姐把它装进我牛仔裤的口袋里,千叮咛万嘱咐我,这种东西不能跟罂粟花味道融了,不然会是剧毒。 罂粟花?那种花本来就少见,但仔细一想,金三角的可不少。 港城呢边还是没有消息,道路全部被封锁,网上消息被清除以后,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我呼吸都是冰凉的,心脏跳动的很厉害,表情却是僵硬,有点发白,坐在沙发上在等何子夜回来,燕姐从知道我要去柬埔寨开始,叫助理拿了一张地图,仔细在看路线,连蜿蜒小路都要了如指掌。 559:嫂子,你说咋办 燕姐心思细腻,看着地图很久,又用红色中性笔圈圈点点,分化出三条有利的逃跑路线。 我手心黏黏的全是冷汗,被燕姐一瞬握住,我轻轻回头,“妹妹,燕姐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真要去?” 我点头,那些走私明细,加上欧阳风洗黑钱的地点,如果全部聚集,明面上就等于公开了。 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最害怕抓住明确的证据。 “一直都是欧阳风保护我,这次也该换我来帮他了。”我看着燕姐说出心里话,燕姐拍了拍我的手,目光更加坚定道:“你很有自己的想法。顺子走到这一步谁也无可奈何,最好的方法就是毁掉所有证据,争取私下处理,这样很多事,都好办一点。” 燕姐看着我点点头,我心里更有底了。 何子夜回来的时候,先后带来四个人,全是亚洲销货最多的地下行业的头儿,他们一听老鬼被整下台,又气愤又着急,骂骂咧咧的进来后,一个怒声道:“我x,呢个叫花哥的毛头,是个什么东西!就他也充大爷。” “我呸!真是找死!” 四个中年男子,一看就是地皮流/氓的形象,还有一个穿着80年代的黑布鞋,油光满面的,一看面相就好像已经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就我是老大的样子。 灯光下,我仔细看他们肩膀上,几乎每人都有长长一道刀疤。 “当时的南三,好几个龙头老大,逼得我们连米汤都喝不到,顺哥占了地盘,分场子给我们,一家四个,谁也不少,虽然顺哥不涉黄毒,但在我们心里,没有顺哥就没有太平盛世。妈的,这次上面整顺哥,我们歇业了两个月,操天荒的没一点办法,毕竟那些弯弯绕的事情,我们这些土锤也不懂,但你敢说金三角的,叫什么花哥的也敢出来嚎?” 一名老大霸气往沙发上一座,单手就拍桌子,连水杯都晃。 “干死他个兔崽子!妈的,还证据明细,我要他有眼看,没嘴说!” “是啊,老子早就手痒痒,要不是顺哥说不让惹事,你没看十家场子全歇业,他大爷的!整谁都可以,别整我们头上!” 似小拇指粗的金链子,挂在脖子上很突兀,灯光下金灿金灿的。 他们闯进酒店就开始各说各话,一点没拿自己当外人,吵嚷了好长时间才安静下来。 沙发中间坐着的一个老大,沉默了片刻,先在酒店房间环视一圈,像是找人,最终把目光落在我身上,像是心安了一截,粗豪大气的对我道:“嫂子!你说这件事咋办!” “嫂子在这!你们几个瞎叽歪个什么劲。”旁边一人端起一杯不知是邵东的水还是何子夜的,豪爽的一杯咕嘟几声下肚。 最终四名老大的目光全部盯在我身上。 我快速回过神,拿起燕姐圈圈点点柬埔寨的地图,往他们眼前一摆。 我说,“红笔画圈的,就是花哥的地方,能上到这里有三路,你们只要能想办法上来,其他的事情交给我。” 毕竟花哥让我一个人去,在柬埔寨怎么我不得跟他周旋一阵。 “你们利用我周旋时间,悄悄入境,别伤花哥性命,先绑了他再说!” 我话音一落,所有人都没有异议,“嫂子,我们听你的,你说咋整我们就咋整!” 又乱吵了好一阵,七嘴舌的,其中一名老大眼珠转动了好几下,问我,“嫂子,你去跟花哥周旋?这都是老爷们的事,嫂子你就跟在我们后面,看我们怎么弄他个兔崽子!我们逼他交出账单明细,顺便把老鬼呢个瘪三弄出来!老子还说让他来z省避避风头,这电话还没打呢,就出事了。” “你们以为花哥他妈得傻?说你过去就抓了?你是不是还要拿个喇叭大喊,我们来抓你了,赶紧出来?”一个老大照着说话的老大的头上,狠狠一下就反抽了过去。 他捂着头,非常不满看着打他的老大,“喂,我说老二,这么多年了,你还把我当马仔,我现在生意做的比你大。该是你巴结我了,小心我抢了你场子的红牌来伺候我。” “......” 夜深人静,听着四位老大闲话,让我空落的心也一时变得热闹,看着他们什么也不担心的模样,我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到,他们呢个时候,每天都是怎样热血沸腾的过。 闲话时候听他们侃,何子夜盘算了好一阵站出来说正事。 因为我只是说了个重点,剩下精心的布局何子夜都想好了,商量之余,另一个老大耐心听完,大家统一摇头说: 560:我等你 “没问题,我们一家带五百人,不用这些计谋,都把碎碎一个柬埔寨干平了。” 何子夜郁闷,“我们不是去打仗,现在还不清楚花哥身后的人是谁。再说柬埔寨的地下行业,我们还没摸清,拘花哥是万不得已,就算他不交出账单,也别让他动歪心思,阻绝花哥跟bd集团的莫沉易合作,这是重点。” 老大们好像挺不信任何子夜的,他话一说完大家嗤之以鼻,纷纷转过头看我,“嫂子?” 他们随便拉出来一个年龄都比我大,再说我并不是欧阳风的原配妻子,这个嫂子叫的完全没有出处,但他们看着我的眼神好像特别信任。 我轻声道:“你们听何子夜的,他是顺哥手下的助理。” “好!”霸气的一声,震耳如雷。 完事,大家开始纷纷人,我决定明天一早就去柬埔寨,可是几名老大带的人不能座飞机,太明目张胆,一定要秘密进行,不能让花哥察觉到我骗他。 所以我想,等我先去半天后,他们在走。 至于怎么走,何子夜想了很多办法,都觉得不行,三商量两商量,沉默好久的燕姐道:“你们带上人坐卡车去,水果,捣腾海鲜,假办一下,我了4s店,正好有一批宝马要运到柬埔寨,你们坐车上跟着去就行。” 燕姐的很快。 我也开始准备,天马上就要亮了,何子夜告诉我,机票直接去前台买,订的话容易被查到。 我穿了最简单的衣服和球鞋,走路便捷,万一打起来,动作也利索。 邵东一直等在门外,等我出去,他跟在我身后不停的说,“妆姐,让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行。”我果断拒绝,花哥说让我一个人去,多带一个人都不行,真要出什么危险,也只是多一个陷入深潭,起不了任何作用,还不如听花哥的话,也无所谓多带一个人惹得他疑心。 听我态度坚决,邵东满面无奈,憋了好久的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我也没追问邵东到底想说什么,而是给花哥打去了电话,他好像很闲,不管什么时间段,铃声一响,他就接通,没有多余的废话,我直接道:“我十点的飞机。” 回应我的只有三个字。 “我等你。” 一路上我的心都是揣揣不安,何子夜对我交代了很多事情,我脑子都是迷的,但我在心里不停的提醒自己,越是这种时候,我越要冷静。 很多事情紧张,倒不如冷静处理,办法更多更稳。 我什么也没带,一部手机一张**,就上了飞机,万米高空,大片云朵被阳光照耀的像是蒙上一层金边,缺氧的时候耳朵隆隆作响。 我在飞机上吃了简餐,隐隐觉得很不舒服,分不清是小腹还是胃,算算日子,我月经也该来了。 按照花哥说的地点,我直接飞去了柬埔寨,出了机场有人接,四个男人,穿着花裤衩,皮肤黝黑,戴着草帽和墨镜,怪异的打扮加上他们说着并不标准的普通话,让我反感。 坐在车里,他们嘻嘻哈哈,年龄看上去都不大,话语虽然轻佻,但还算没有动手动脚,我抿着下唇,看着倒车镜中素颜的我。 柬埔寨这种地方,大街上没见着几个女人,他们好像有很严重的歧视心里,重男轻女成时代演变过来的一种陋习,不论肢体动作还是语言,都能让我感觉出他们轻视女性。 开车的男子,挑着粗大的眉毛,眉梢处还长了一颗瘊子,咧着嘴问我,“**,你长这么美,还敢一个人来柬埔寨,胆够肥啊。” “哟,要不是看你是花哥要的女人,咱哥几个先尝尝鲜。” 一听这话,车后面几个人开始沸腾,另一个男子搓着手,“这白嫩的腿,又细又长,我能从脚跟舔到,舔到那个粉嫩又多水的地方。” “得了吧,这妞又不是雏了,还粉?你不知道他是谁的女人?估计早被玩黑了,那夜夜高/潮的,早就欲仙欲死了~” “是啊,你没听过,这有钱几累,人美,b受罪~嗯?就这妞长的清纯一把能掐出水来的样子,扔进咱夜宴,能被/干烂了。” “唉。”正在开车的男人一手移开方向盘,凑近摸了一把我的脸,淫笑道:“**,说说你到底被多少男人上过了?顺哥是捡的烂货?还是拿的一血啊?说出来让我们哥几个听听,前天,就咱柬埔寨的夜宴红牌,被哥干的那是子哇乱叫!爽上天了。” 561:都停手,你们不想活了? “想不想体验一下哥的**上功夫?跟你家那位比比?保证一晚七次,一次半个小时,给不了高/潮,我把牛拨了。”开车的男子越说越热闹,尤其燥热的天气,汗水从脖颈滴落胸脯,加上火热的话题,车后面几个男子开始蠢蠢欲动。 不堪的话语,我听过很多,第一次令我无法忍受,我一遍一遍从心里告诫自己,这里是在柬埔寨,而我来是见花哥,他手上有老鬼跟欧阳风合作线路的证据。 直到车后面有一只手开始扯我胸衣带子,黑色细带穿进手指,松紧的高高挑起,‘啪’的一声,肩带打在白皙的肌肤上,瞬间映出红条。 几个男子开始动手,我脸色涨红,拳头握的很紧。 真的忍无可忍时,我转头看着驾驶车辆的男子说,“来,你停车。” 男子鄙夷看我一眼,不知道我想干什么,双手却没离开纯黑色的方向盘,车速不减,暖风呼啸而过,吹乱了我的长发。 “不是想欲仙欲死吗?我现场表演给你看。”我火憋的都快炸了,尖锐的声音怒喊道:“停车啊!不是**七次,一次半个小时?怎么?**上行,让你停车就耸了?” 男子脾气像是被我挑上来了,一脚油门踩到底,我身子往前一倾,他下车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就把我往外拉,他手上力道很大,箍着我手腕生疼,后面起哄的男子一看这形式,纷纷劝道:“还有十几米就到了,花哥要把人完整的带过去,这节骨眼上别出什么岔子啊。” “是啊,饶舌几句就成了,咱弟兄想来,也得花哥发话。” 开车男子一把取掉墨镜,听着劝告像是想算了,他手腕微微一松,我找准这个机会一脚就往他脸上踹去! 不偏不倚的一下,正中鼻梁,我卯足了全劲,男子鼻血瞬间就流下来了,“我x你吗的。”男子速度反应过来,大骂一声,一拳朝我打来,我早知道他会还手,轻松躲避过去,从驾驶座上出来,反腿朝他关节嗑去。 我动作很快不乱,但我手上力气跟男人比起来还是小。 车内后面坐的男子以为我开玩笑,我看着瘦弱又是女人,他们可能没想到,几招过后,开车男子直接倒地,捂着左眼和右腿开始呻/吟,眼前的形式让他们看出来我是来真的,大喊一声纷纷推门下车,拳头像雨点一样朝我打来。 我灵活的躲避却不敌人多,一下又一下的拳头落在我肩胛骨上,疼的我咬牙。 看准旁边路上有块砖头,我弯腰拿起来对着离我最近的人砸去! 四名男子力气虽然很大,但一出手就能感觉到他们完全没有训练过,笨重的拳头,呼啸而过,我拉着其中一名男子从肩膀上架过,一个过肩摔,他重重摔在石灰路上,应该是滚了几圈没注意,直接从公路旁边的草坡上滚了下去,一转眼就没了人影,我赶紧回头,才发现两条路面的旁边下是海水。 我倒吸一口冷气,男子摔下去头嗑在岩石上不动了,我微微移动了脚步,拳头握的更紧时。 旁边仅剩下三名男子,活动着手腕上的筋骨,刚才镇定的表情写满了防备,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我,好像他们刚才轻视了我的能力,这次出手变得更加谨慎。 眼看我快要打不过时,一阵拳脚,我拉着其中一名男子,用石块照着他的嘴就砸下去! 刚才在车里,就他说话最恶心,恶心到我心坎里。 一下一下的砸,完全不顾朝我脖颈和后背上落下的拳头和脚,我打的手下呢名男子鲜血四溅时,我耳朵嗡嗡作响。 几个男子看我像是认死理的人,压根没有停手的意思,一阵乱打之下,我肺部像憋炸了,口鼻里全是灰,拿着砖块的手指尖也渗出了血。 就在我快招架不住的时候,只听马路两旁有过车的声音,碾压在柏油马路上,扬起一层灰眯了眼睛。 “都停手!你们不想活了?” 一声诧异的怒喊,我迷离着眼睛感受到浓郁鲜血味道向我压来,悬空的手腕被什么硬物一顿,我整个人被轻巧的拉起来,充满野性帅气的眸子,像浩瀚的星空,映入眼帘,像是被闪耀了一下。 刚才还奋力打我的男子齐刷刷的后退,声音如虹叫道:“花哥。” “花你吗个巴子啊,你还知道我是你花哥?我叫你们去机场接人,你们就是这样接的?”花哥手腕上戴着金物,唇角叼着一根快要熄灭的香烟,张狂的不可一世。 562:你只要能取悦我 他抿着烟蒂,一脚朝离我最近的男子踹过去,怒声道:“你们给我滚去工厂,三天不准回来!” 我不知道工厂是什么地方,光看男子发难的表情,低着头完全不见刚才的气焰,开车的男子原本是在地上躺着,可能听见花哥下令让他们去工厂,用足了全身的力,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仰头看着花哥急声道:“哥,亲哥唉,不是我们先动的手,是这妮子要把我们往死里打啊。∟★∟★∟★读∟★书,.2▲3.o︾花哥,你看我身上的伤,你看我膝盖皮烂了都翻出骨头了。” 一个人说话,其他全人点头,还有一个站出来理直气壮的问大家,“你们就说,在柬埔寨,女人打男人该怎么办?” 话音刚落,花哥看我的目光一瞬变的犀利,他皮肤黑黝,笑起来很坏,攥住我的手腕开始用力,他满含兴味的眼神,像猎狼在丛林中的伺机而动。 “你敢在我们柬埔寨动手?”花哥微微惊异,看着我的瞳孔收紧后,始料未及的一下,反手朝我打来,深深的力量带着压迫感,我隔着风都能感觉他出手不善。 我本是不想躲闪的,但看他下力的程度足够让我破相。 我快速弯腰的一瞬间,反手从花哥腰间摸到了硬物,像是黑铁铸造的支。 花哥只是简单的试探,并没有接第二招,我也不留痕迹的抽手,如果我真把花哥的抢抽出,抵住他的太阳穴,估计我能被周围的保镖瞬间打成筛子。 花哥甩了甩手,最后对我笑道:“练的散打?怪不得敢一个人来柬埔寨!什么女人我都见过,就喜欢带种的!” 饶有兴味的话语,花哥从上打量我一番,看的我极不自然。 我脚步刚站稳,就看见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行驶而来,花哥对我扬了扬脸。 “上车。” 花哥一声令下,我被左右两名男子架住,感觉他们从腰上抽出黑布条,蒙住我的眼睛后,我才反应过来,一会要去的地方,肯定是花哥秘密居住的,谨防外人看了一遍记下路程。 我摸黑被扶上车,车子启动后,行驶不久路面开始颠簸,像是崎岖的山路。 不知道走了多久,感受到猛烈的刹车后,我的手被略有些粗糙的手握住,温热慢慢散开边缘,我本能的甩了一下却没有甩开。 因为看不见,我只能任由他拉着,下车后,在平坦的路面上走了好长时间,我闻见一股很奇特的花香,味道非常浓烈,但不刺鼻。 覆盖眼睛的黑布条被扯下,眼前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别墅,一席大大的红毯上印着黑色的玫瑰花,所有穿着柬埔寨风格衣衫的女子,全部跪在地上,看见花哥连头也不敢抬,走进别墅,一张座椅上,桌前摆满了水果,一名打扮妖艳的女郎,跪着递上绿色的葡萄。 倍享尊荣的让我咋舌,暗暗心惊之余,我开始好奇花哥的身份。 他看上去最多二十五岁的模样,却能感觉到他是从骨子里透出,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一切富贵荣华在他看来都是平常。 花哥示意我坐在他旁边,女佣烹好一壶茶,递给我,闻着茶香味,听见几名男子不停对花哥报备着一些琐事,好像从中能听出来几分怪怪的话题,感觉他既不是做生意,又不像是道上的,我先开始还有点耐心等待,到最后我完全感觉花哥像是在拖时间。 本来一句话就能说完的事情,非要说上半个小时。 等待好久,助理终于离开,我急的站起身,“花哥,你让我单独来柬埔寨,我来了,剩下生意线路,你准备怎么办?或是什么要求,要钱还是谈合作?” 花哥揪下来一颗葡萄扔进嘴里,招手示意我过去,我鄙夷往前走两步,花哥一手揽住我的腰,一手顺着我脖颈往下摸去。 因为穿的比较少,若隐若现的高耸,露出三分之一,呼之欲出的感觉,白皙的肌肤上还沾着汗水…… 我心跳越来越快,全身绷得很紧却没有动,花哥的手指在解开我第一个纽扣时停下了。 炽热在耳边回荡,他声音很轻,弄的我皮肤痒痒的,半带玩味的一句,说的极其轻松,“你只要能取悦我,那些证据,你全部带走,我一张不要。不止如此,我还能想办法,让那些珠宝证据,完全消失。” 闻言,我心里猛地一怔,前半句话让我觉得他整个人很low,但是后半句话说的让我惊愕,我轻声笑道:“哦?你有多大的本事多大的面子,能让被查的珠宝消失?” 563:我愿意留在你身边 花哥先开始给我的感觉,只是一个想巴结顺哥的罗罗,但现在让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没有一定实力的人,说不出这番话。 花哥饶有兴味的看着我,手指顺着我的下颌摸到唇边。 他笑起来充满野性,很男人,身上汗水味道浓郁,一股雄性荷尔蒙的力量从内到外,坚实的胸膛抵住我后背,他箍住我肩膀的手更加用力,我很巧妙的避开,弯下腰从他怀中挣脱,轻笑的百媚道:“花哥,我跳舞给你看。” 客厅电视旁边的音响,我随便放了一首劲爆的歌曲,我脱掉鞋子,光着脚踩在大红色的地毯上摆着步子,虽说好久不跳,但也不生疏,扭动的舞姿,腰身很软,男人都喜欢风情万种的女人,我表情很好,微微笑着。 平视着他一直注目,歌曲越来越火爆,舞蹈也跳的得心应手,我移动脚步往前走,拔下一颗葡萄,放进花哥嘴里时,他高挑的眉目,似笑非笑,饶有兴趣的眸子内敛,像是嗅到食物的猎狼,浑身充满危险的气息。 我想侧身离开,谁知他逮住空隙一把搂住我,反身就压我在沙发上…… “小妖精。”花哥牙齿咬着嘴唇,从上到下注视我,浴/火浓郁,感受到他全身滚烫。 身后服侍的佣人同一时间退了下去,轻声关上别墅门的一刻,花哥疯狂的扯着我轻薄面料的上衣,难耐不能再等时,我压住他的手。 “花哥。”我叫他,他很烦乱,捂住我嘴,刺鼻的烟味弥漫。 “有话完事再说。” 我没有反抗,也没有拒绝,轻轻闭上眼睛的一瞬,大脑快速转动。 我想用燕姐给我的迷药,这里只有我们两人,可是刚才花哥对我说,他有能力让被查的珠宝消失,我真的好奇他会用什么样的方法,因为我现在还不知道他的后台到底是谁? 一系列的疑惑,让我不由的想探知更多。 内/裤都快被扯下时,我用足了全身的力气拦住他手要深入的地方。 被阻拦过后,花哥很不爽,像是激情被打断的烦躁。 “你不愿意?”花哥挑眉,“不愿意还一个人来柬埔寨找我?你不是十三四未经人事的闺女,难道不知单独来找我会发生什么事?” 简单的一句话,说的让花哥眼底猩红。 “我有男人。”尾音刚落,花哥抿着唇,反手打掉桌上的酒杯,我死死压在他的手臂,“花哥,我男人是欧阳风,他生死不明,要我跟你云朝雨暮?我做不到。” 我说这句话面无表情,花哥怔怔看着我像是愣了一下,左手才从我身下抽出,单腿弯曲,手肘搭在膝盖上,点燃一根烟深吸一口,吐着缭绕的烟雾,透着看我。 声音不大,但震慑力十足,“做不到?就滚!” 我把褪去的衣服穿好,裹住前胸,“天下事情千万件,什么都可以,花哥是个有勇有谋的男人,何必一定要乘女人之危?” 我睁着眼睛凝视他,花哥好像被我逗笑了,娴熟的弹着烟灰,“我从来不跟女人做交易,做了就只有这一件事,世界上男人对女人,还能有什么事?” “有很多。” “哦?”花哥兴趣更浓,“说来听听。” “金钱,权势和真心。”我说的没有半分犹豫,目光真诚。 “真心?”花哥好像对我说的前两个都不感兴趣,质疑过后,反手紧紧掐住我的下颌,“你的真心?” 我轻轻点着头,花哥微变的神态,爽朗一声大笑过后,他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翡翠戒指,嘴边噙着香烟,眯着眼睛,别有深意的说,“有意思。” 花哥从我第一次见到他,就觉得他是一个有狼子野心的男人,他眼底的兽/性却跟对我的态度完全不同,若真想占有,他为何不霸王硬上弓。 这里是他的地盘,我就算喊破嗓子也没人会来帮我。 女人对爱的男人智商为零,却对自己不爱的男人天生有一种掌控能力,永远能准确无误的分辨出,他的兴趣为哪一种。 “我让那批珠宝消失,你愿意留在柬埔寨?”花哥眼眸闪过一丝飘忽不定。 我笃定道:“我真心诚意,留在柬埔寨,留在你身边。” “难道这不比占有和交易,来的更君子?”我微微皱起眉毛,一瞬不瞬的盯着花哥。 他凑近我,眸子全是落然的不确定,“为什么?” 我没有快速的回答,而是想了片刻,再次抬头我眼圈殷红,“花哥,我不骗你。” 564:你想让我保护你? “莫沉易想利用我取得顺哥的证据,三天时间整的我人鬼不分,还剁掉了我弟弟的手指。此外还有永生家族的六二,我囚禁过他,顺哥同父异母的弟弟左个,都想对我不利,顺哥在时,风平浪静,顺哥陷入旋泥,我肯定也朝不保夕。” “呵。”花哥轻笑道:“你想让我保护你?” 我睁着眼睛,“不是你也会是别的男人,没有依靠,我寸步难行。” 说完,我的手腕一瞬被抓住,花哥轻笑两声,看着我认真道:“你知道我最喜欢什么吗?” 我用鄙夷的目光迎合他,他轻声说了两个字,“坦诚。” “......” 我跟何子夜和众位老大商量,我来之后的第二天凌晨,他们就出发往柬埔寨走,燕姐还觉得时间拖得有点晚,怕我在这里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其实按我的想法,只希望在我没被打死之前他们出现就好。 可是现在,花哥居然信我会留在柬埔寨,而之后的五个小时里,他也没要求我做过分的事情,甚至都没有收走我的手机,期间来过爱尔兰三个关于公事的电话,我全接了是马怡打来的,讲了十分钟,花哥连看都没看一眼。 多疑和防备的心理,是每一个久经尔虞我诈人的特性,但看着花哥吃着葡萄喝着美酒的帅气,他要不是真傻,就是城府深的不可见底。 晚上九点的时候,花哥接了一通电话,出去过后,金碧辉煌的别墅只剩下我和佣人。 佣人全都穿着异国风情的服装,长的特别漂亮,柜式空调吹着冷风,因为潮湿,冒出白色的雾气。 还有清香恬静的香味,闻着心里很舒服,暖暖的感觉。 在花哥离开半个小时之后,我拿出手机给何子夜编辑了一条短信:先不要让各路老大动身,事情比我想象中更好解决。 短信在发送三秒后接到回复:港城呢边有消息了,顺哥暂时安全,但还是联系不上。 不知道何子夜用什么办法探知了港城的消息,但一句暂时安全,让我高悬五天的心落入原位,整个绷紧的神经就在一瞬间如释重负。 我轻笑着,却听见身后传来虚无缥缈的声音,“开心什么呢?” 我心中一惊,猛地抬头才看见我正前方有一面镜子,倒映出我微微绽开的笑容,和在我身后,皮肤黝黑,长相狂野帅气的花哥。 我快速关掉手机,刚才编辑出去的短信还没来得及删除,一颗心悬在半空,如果被他夺去手机看见的话…… 我一颗心砰砰跳动,很快。 花哥脚步很轻的走过来,坐在沙发上,拿起一串葡萄吃着,好像并不在意我手机里有什么内容,他也没有想夺取的意思。 花哥唇边含着香烟,扔给我打火机,我接住后花哥朝我招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很快懂得花哥的意思,双手捧着打火机,燃起的淡黄色火苗为他点燃烟香,吱啦一声烟草烧着的声音,随着花哥深吸一口,过肺后吐出,吹在我脸上。 我没有侧开,而是微微眯住眼睛。 “花哥……”我轻声叫道,他如星月的眸子,颜色加深打断道:“我叫花寂。” “花寂。”我重复了一遍,他眉目轻然的看着我,我婉婉一笑,“很好听的名字,寂寞的寂吗?” “对。”花寂回应一声,充满野性的眼底却全是嗜血,“三年前,算命师傅让我改名,说血债太多,让我用孤寂来飒一飒戾气。” 名字是改过的?我问道:“那以前是?” 花寂看着我笑道:“原先,是祭奠的祭。” “......” 半夜,我睡在沙发上,说是睡却一点困意也没有,毕竟这里是柬埔寨,我必须时刻保持警觉,一点点声音在我耳里都被无限放大。 所以,我听了半晚上的风声。 从我说过要留在花寂身边,他就在没跟我提过关于欧阳风生意和珠宝的事情,也没提出让我睡在他房间的要求,随便我想在哪就在哪…… 努力睁了半夜的眼睛,好像没有一点必要,又是半个小时过去我终于撑不住了,困意席卷而来,很快大脑昏昏沉沉。 第二天早上一睁眼,丰盛的早餐摆在桌上,佣人打着手语示意我用餐,我拿着银质钥匙挖着菠萝饭,左右寻找花寂的身影,却没有看见。 别墅外面很安静,站着两排保镖纹丝不动,我一脚刚踏出门以为保镖会拦住我,谁知我一路都快走出别墅花园,也没有一个人说话。 565:太子爷 好像身心完全的自由,没有人监视,也不必害怕什么。 我转了好长时间也没发现异常,甚至连一个摄像头也没有,我胆子大了起来,开机就给何子夜拨去了电话。 “李妆?你没事吧?昨晚我接到你的短信,不知道什么意思,又不敢给你回复的太多。你说还有更好的方法是什么方法?我们都快担心死你了。”何子夜焦急的声音毫不掩饰的从听筒传来。 我正色道:“你查一查花寂这个人,我觉得他很不简单,他好像是一张白纸,却又不可能那么简单,让我迷糊的很。” “好,我去查。可是四位老大已经坐不住了,我们什么时候行动?”听着何子夜另一边,好像有很多人再吵在闹,我屏住呼吸说,“先不急,等等再说。” 离我不远处,我好像看见一个像是花寂的影子,我快速对何子夜道:“我先挂了。” 影子离我越近,我渐渐看的清楚,花寂身边一同行走的人有好几个,全都穿着高级西装,几辆奔驰跑车停在一边,他们朝别墅走来,花寂一抬头看见了我,我只能笑着迎上去。 一顿闲茶闷酒过后,花寂除了我不让任何人给他倒酒,我一直半跪在地毯上,拿着白色酒壶,给好似夜光杯暗玉中倒酒,醇香味道蔓延,花寂酒量很好,他们吃着凉菜和水果,喝了快是第五瓶了,其中一名男子看我一眼,才道:“港城呢边的事情我问头儿了,欧阳风这次是打破的泥人搅稀泥,惹了他,谁也甭想好过。” “就皇家,背地里跟上面联系给永生施压,其实他们自作聪明,证据早被欧阳风掌握,还有郭富那些人,想夺位,背地干了很多见不得光的事,闹的永生家族是无一日安宁,尤其搭上鸣子这条线,人太多了,欧阳风周旋不了,只好一起下水了。”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也简单,也复杂,就看怎么弄了,反正地下组织在黑,也没有上面黑,说让谁死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穿着米色西装的男子,剥着芒果皮,好像对欧阳风的事情并不感兴趣,而是看着花寂,损道:“唉,我说太子爷,你这是准备在柬埔寨称王称霸了?装成个罗罗,成天吆五喝六的,没的让你家老爷子看见,还不打断你的腿?” 穿米色西装的男子说完,另一个男子也笑道:“你真拿这当人间天堂了?天使都没你不食人间烟火。我说差不多得了,我爸呢天还念叨你呢,说你什么时候回去,给你摆个庆功宴,按我老爷子的话来说,咱这一群人就你有出息,啥事不靠家里,我说是,你那是给你爹赌气,说不靠着他照样混出名堂,但咱也往正道上走啊,你这都快成混子头了。” “唉,你说对了。”花寂姿态悠闲的躺在沙发上,吃着一串水晶葡萄,“我这就想当混子头,欧阳风下台了,我来统一地下组织,还跟什么雷刊,我就找我叔,一句话,他就看着办吧。” 太子爷? 我确定听见这三个字内心狠狠一颤,转头去看花寂,他自信飞扬的脸上,充满野性的帅气,单腿蜷曲,手肘搭在膝盖上,指尖还夹着燃烧半截的香烟,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 跟我第一次看见他,形象不知颠覆了多少倍,难怪他敢在震荡不安的时期,绑架蒋明盛的女儿,就算报警这么多天,他也一点事都没有,龙叔管在大,估计在花寂眼里不如一粒芝麻,那皇后知道花寂的真实身份吗? 还是花寂一直隐瞒?就像刚才男子说,他跟他父亲赌气,不靠家里,所以真实身份并无人知? “要不是为了这妞,我才懒得管呢些破事。”花寂起身,手自然的顺着我长发摸了下去,好像我是他的宠物。 很快,其他穿着西装的几人,年龄看着都不大,二十出头的样子。 一个调笑道:“哟,赶紧让我看看,怎么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女,能让我们花少动心的?” 另一个喝了一口酒,有点鄙视道:“你不是混道上么,要论亚洲,欧阳风打天下的时候,你还在你妈怀里要零花钱呢,这动大哥的女人,不仁义!” “狗屁!”花哥碎了一口,“我他妈混国外的,信的是上帝,就算天王老子,也别跟我攀亲戚。” “哟呵,谁为了能攀上欧阳风呢条线,妈的蒋明盛家的大小姐都敢碰?我/操!”穿着米色西装的男子,一巴掌想抡过去,花寂反应很快,侧身咧开,听他说: 566:你怕欧阳风争不过我 “你每次把天捅个窟窿不是哥给你补上?欧阳风这出一点事,你马上打人家女人的主意?” 花寂似笑非笑,用手指昂起我的下颌,饶有兴趣道:“攀欧阳风是因为他跟澳大利亚地下组织的头有几分交情,我这想开疆扩土,怎么不得有个人出来帮我搭条线?但现在免了,澳大利亚过几年再说,谁让我看上这妞了,欧阳风的女人怎么了?我看上的就是我的,这人生在世,活个心情,随心所欲,懂么?” “天下呢么多破事,我他妈管的过来吗?再说,亚洲谁家不知,欧阳风要跟皇家订婚?他在婚礼上爆出黑幕,估计也没几天混头了。”花寂话音刚落,我才放下的心又格挡一声。 我转头去看花寂,嘴唇都哆嗦,“什么是没几天了?” 花寂看着我的样子,坏笑道:“这事情嘛,多的是解决的方法。” 花寂说完,另一个男子就把我往花寂身上推,起哄道:“什么办法不办法的,伺候好花少,一切事情都不是事情,姑娘,聪明点,大树可要抱紧了。” “哈哈!”一声爽朗的大笑,听在我耳里,变得阵阵心惊,恍惚的灯光下,我以为花寂是凯子,谁知他就算真凯子,也无人敢玩。 我摸着口袋的迷药,幸亏没按当时计划的进行,否则…… 天漏了,就算拿全国都补不上…… 要论谁能在地下组织玩的风生水起,活色生香,除过花寂谁能比他更适合? 我从地毯上站起来的时候,不知是跪久了腿麻,还是吓的已经双腿发软,踉跄了好几步我才站稳,迷迷糊糊的脑袋跟做梦一样。 几个男子临走前,我听花寂告诉他们,“证据这事,消除的无声无息就行,多给几个人打打招呼。” “行了。”穿着米色西装的男子好像跟花寂关系特别好,一拳打在他胸脯上,“这事哥给你办了,三天,三天之后,我要他连渣都找不见。” 我知道,花寂说的是欧阳风那批珠宝。 人都走完,花寂送他们去别墅门外,隐隐约约又听见他们笑着说,“以后哥几个聚会,别挑着鸟都不拉屎的地方,你看我这车轱辘,这路难走咋跟爬天梯一样。” 花寂接道:“得了,没事以后你们也少来,我这身份在外泄了,还混个求……” 我扶着沙发边缓缓坐下,望着金碧辉煌的别墅,金灿的让我晃眼,我这才看出来,就连墙角的圆桌,都是纯金的…… 我这……我以后…… 脑子乱成一阵麻,我慌乱的摸着口袋里的手机,快速拨打何子夜的电话,刚一接通我就急声道:“子夜,你让他们都散了,千万不要来柬埔寨,我能不能回去看命了……” 我颤抖着说完,何子夜急的快六神无主,“什么意思?你怎么了李妆?发生什么事了?” 我昂头看着天花板,“你查出花寂的身份了吗?” 听何子夜的回答像是一头雾水,“根本就没有花寂这个人啊,所有情报网都查了,燕姐也不知道。” 国家的资料,属于机密,谁在有能力可以探知? “听我的,不要来柬埔寨,顺哥的珠宝证据三天之后就没有了。”我说完,何子夜好像还有一肚子的话要问我,我却挂断了电话。 看见花寂走进房门的一瞬,我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他步履轻盈的走近我,半蹲下来,握住我手心,黏黏的汗水很滑,花寂感受到低头笑了一下。 “花少……”我颤抖着音色叫着。 “叫我花寂。”他非常认真的看着我,我不敢违背他,轻声道:“花寂。” 他满意的点头,手摸着我的脸,然后慢慢下滑,我赶紧弯下腰,他有点不耐烦道:“事情我帮你办妥了,你答应我的,是不是也该挑个良成吉日给我了?” “花哥……你可能不知道……我原先是国色天香的坐台小姐,跟无数男人夜夜笙歌,后顺哥赎我出夜总会,跟着顺哥一年。我不敢瞒你,我身子很不干净……而你是有身份的男人,我不敢也没资格爬上你的床……” “嗯?”花寂挑眉。 我咽着吐沫,“花哥……我真的不敢。” “你不是不敢。”花寂姿态悠然的躺在地毯上,手肘撑着后脑,日月星眸看着我,“你是怕欧阳风争不过我,是么?” 我整个人处于发蒙状态,花寂一手拽过我,坏笑道:“我答应你帮欧阳风,你愿不愿意留下呢?” 567:你走,我不拦你 “欧阳风检举了上面十几人,各路企业也得罪的差不多了,头儿很生气,这后果不用我多说。实话告诉你,就算没有那批珠宝,也会被定罪,你以为我不知道欧阳风依靠银行洗黑钱?国家早掌握了。”花寂说的很无所谓,悠然的看着满脸震惊的我。 “那现在?现在的意思就是欧阳风无论怎样,也难逃一劫了吗?”我手指都在颤抖,没想到充满野性的花寂,笑容更放肆,更坏,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你说呢?” 花寂整个人给我一种说不清的黑暗,这种人存在世界就是灾难。 花寂对我勾了勾手指,漫不经心的说道:“要不你在装的可怜点?求求我?” 我心乱如麻,攀上花寂的小腿,为了欧阳风我就算求他又如何,就算磕上一晚的头,下刀山也无所谓。 可是,看着花寂充满玩昧的眼神,像是主人在挑逗他的宠物。 我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一个男人想玩一个女人会是怎样?而我遇见的这个男人,一手遮天。 话到嘴边我止住,慢慢放松双手,目光变得坚定,我咬着下唇,只要我求第一次,一定还有后面的无数次。 我全身细胞都在颤抖时,看见花寂起身,摸了一下我的头发。 他的背影,透出狂妄自负的气质…… 我又一次选择错了,我不该来找他,也许这是我今生做过最错误的一次选择。 凌晨两点我要离开柬埔寨时,没有一个人阻拦,泥泞蜿蜒的小路,连一盏照明灯都没有,我双手握的很紧,旁边全是郁郁葱葱的树林,漆黑的什么也看不见,几声野狼的嚎叫,让我觉得稍不留神,我就会是它们嘴边的食物。 从我离开那所金碧辉煌的别墅,就感觉身边有无数个保镖在监视我,我隐隐觉得很不安,脚步开始加快。 走了大概半个小时,我才看见一丝光明,t字路口,只有等着的蓬蓬车,因为语言不通,我比划了很久,说了好半天,大叔才勉强理解我要去机场。 他用手势告诉我,过去得一百块钱,我示意给他说,我只有人民币。 人民币比越南币可值钱多了,大叔当然愿意,感觉他骑车的速度都超过负荷,很快的颠簸在不平整的路上。 二十分钟以后,我到达了机场,先从银行取了钱,买了四十分钟后去云南的机票。 一路顺利的让我怀疑,透亮煞白的灯光照的我很不安,还有四十分钟,我选择躲在洗手间该比较保险。 刚走到洗手桌台面,透亮的大镜子中,倒影出一张狂野帅气的脸,日月星眸落然,没有一丝情绪,他浑身的气场略带血腥,总之让我很不舒服。 我烦躁的回头,对视上他的双眸,花寂轻靠在门框边,双手自然抱胸,语气却略带轻藐,低声很沉的对我说,“你觉得柬埔寨,是你愿意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我目光漂移,没有落在他身上太久,态度却透出强硬,“我要走。” 花寂像是无语,闷笑好一阵,才露出洁白的牙齿,伸出手为我指路,“你走,我不拦你。” “我从来不拦想走的人。”花寂悠然的点着脚尖,身后未携带保镖。 孤身一人唇角充满笑意的看着我良久。 我手心都是汗水,后颈像被寒风吹过的阵阵凉意,不知道花寂这句话是真是假,僵持不到十秒钟。 我没有任何犹豫,转身就往登机区走去。 我从花寂身边走过的一瞬间,已经握紧了左手,如果他拦住我,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还手! 心跳都感阵阵加速,血液循环的很快…… 我甚至低着头只敢看着光滑的路面。 可是,我试想中的全部都没有发生,花寂根本没有拦我,我一路走过将近十米,才敢回头看他。 他一动不动的靠着门框,半低着下颌,距离已经很远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如此,我狂跳不止的心才渐渐落定…… 直到顺利登上飞机,透着窄小的机窗往外看去,这感觉还跟做梦一样。 回想这两天我在柬埔寨跟花寂的相处,原先不想让他碰我而说出违心的话,最后知道他的身份,我才明白,跟他,我玩不起。 只能落荒而逃。 想来,他跟一个像我这样的女人,也不会计较太多,否则他不会让我走的如此顺利。 当我平安回到云南,邵东和何子夜来机场接我,一下飞机我就吐了,绷紧的神经一瞬间放松后。 568:他不见我 我胃里翻江倒海的,邵东为我接了一杯清水,喝下几片胃药,坐在休息座椅上好一阵,觉得放松后。 邵东急的在身后问我,“妆姐,你没事吧?为什么说好的计划不履行了?到底发生什么事?” 何子夜穿着紫色的西装,优雅的眼神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疑惑。 我们三人出了机场上车后,邵东开车,何子夜见我一路没有回答,按捺不住又转头问我,“李妆,那个叫花哥的是什么身份?我利用了很多手段只查出他好像在北美地区很有名气,听说是从校园混出来的华侨。” “先后垄断北美市场,运营什么不清楚。” 何子夜秀气的眉毛拧成一团,无比忧心。 想起花寂跟那些穿着西装男子聊的事情,如果我说出他的身份会怎样? 嘴巴闭的紧紧的,无论何子夜问什么,我只是摇头,何子夜多聪明,一看我的表情立刻反应过来,跟我快速对视过后,他眼眸出现十分的震惊,大概他是猜的**不离十。 我轻轻点头后,闭目躺在座椅上。 燕姐因为po集团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解决,她必须要回英国一趟。 酒店房间没有退,我们回来后客厅里的电视刚好在播报关于港城的新闻。 今天早上十点,希尔顿酒店,关闭六天的双扇大门终于打开,一应名贵全部走出来,脸上未见任何异样。 媒体也只是拍了一个过场,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说上级临时进行的秘密会议,在希尔顿酒店召开,各路网友并不关心这种‘大事’,只不停询问婚礼是否如约进行,婚礼到底有没有举办? 媒体避之不提,港城道路在中午的一点正式开放,所有停滞的车子流通,被阻挡进不来出不去的人也跟疯了一样,往港城拥簇,围的水泄不通,出动了五车交警疏散交通。 我和何子夜看见这条消息,立刻订了三张去港城的机票。 一路忐忑,心急如焚的赶到港城,路过永生集团时,发现集团大门紧闭,被贴上了封条,满港城大街,找欧阳风就跟大海捞针。 我们拦了一辆出租车往花海旁边的路段走去,刚过环山路,就看见一辆大红色法拉利恩佐的跑车快速飞驰而过。 从车窗玻璃处,我看见副驾驶位上坐着一个亚麻色头发微卷的女人,驾驶着方向盘是穿着黑色衬衣的男子…… “欧阳风!”我快速摇下车玻璃对着风大喊,法拉利车速很快,一闪而过。 行驶上往花海走去的环山路,我让司机加快速度尾随,不料还未走几米,就被众多保镖拦住,对我们厉声喝道:“私家道路,闲人免进!” 我推开车门,踉跄着脚步下来,就势要往前走,谁知被保镖拦住,我急道:“我找顺哥。” 眼看大红色跑车消失在一片绿色之中。 保镖面无表情,无论我说什么他们纹丝不让。 我着急了好半天,又不能动手,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对着路灯上的摄像头大喊,“欧阳风!我很担心你,我跟子夜还有燕姐都很担心你!如果不方便见我,能不能接一通电话,告诉我们你没事就好。” “欧阳风——!” 我迎着风,喉咙都快喊破了,却无济于事。 欧阳风没有出来见我,连一通电话也未打,我知道他一定看得见,他肯定知道我就在花海道路旁。 “欧阳风!”我喊的快要无力,保镖一脸的不耐烦,驱赶我说,“顺哥说了谁也不见,快走!” “你刚才没看见车里坐的是谁吗?快走快走!在大喊大叫我就对你不客气!”保镖对我厉吼。360搜索妙-筆-阁:对不起,我爱你更新快 我看见了,刚才坐在欧阳风副驾驶位上的是皇后…… 我被保镖轻轻一推,往后移动几步差点没站稳,邵东赶紧扶住我,何子夜也急的,伸手指着保镖,“你不要动手动脚!” 何子夜好像是真怒了,优雅的神态消失不见,唇紧紧抿着。 保镖见状赶紧上前解释道:“何总,顺哥发话了我们也不敢违抗,你看……” 保镖也不过拿钱办事,何子夜并没有多说,而是上前打开出租车门,让我上去后对保镖说,“你通知一下顺哥,就说我们来过了。” 我还是不想走,我想让欧阳风真真切切站在我面前,我能看见他没事就好,蹉跎了半天,我伏在车窗向外看去,蜿蜒崎岖环山路,隐约可以看见那栋别墅…… 我张望了好长时间,司机在何子夜的要求下离开。 569:自投罗网 半路,何子夜接到一个电话,听说话的语气好像是欧阳风打来的,像是在交代什么事情,我在一旁急道:“是不是顺哥?把电话给我,让我跟顺哥说。” 我叫喊了好长时间,何子夜并没有给我电话的意思,讲了大概十分钟,通话挂断,随着嘟嘟的忙音,我整个人都愣了。 欧阳风当真,一句话都不愿意跟我说吗? 沉默了好久,何子夜摇上车窗玻璃,转过头对我道:“顺哥让我送你去永生岛。” “我不去!”我厉声拒绝,“我不去!” 永生岛那种地方,真的跟与世隔绝一样,我去了就接不到任何关于欧阳风的消息,我会急疯的。 我断然拒绝了三次,何子夜沉默不语,车一路开到市区,我打开车门,说什么也不愿意往前走,坐在马路边抬头看着蓝天,努力不让眼泪流下。 何子夜也随我坐下来,耐心的向我解释,“顺哥怕你出事,毕竟永生岛是目前最安全的地方。” “他为什么不跟我一起走?我要他跟我一起走,港城现在很不安全,他还要留下来干什么,燕姐不是说顺哥在婚礼上揭露了皇家,那顺哥为什么还和皇后在一起?他们不应该翻脸了吗?”想起花寂的话,上面已经掌握了欧阳风在银行洗黑钱的证据。 “在留下去,不是自投罗网吗?”我泪流满面,怔怔看着何子夜。 何子夜像是失神,犹豫了好长时间,最终对我说,“顺哥走不了。” 我唇角都开始颤抖,何子夜好像不忍看见我的表情,低下头声音略轻道:“除了港城,哪里也去不了。” “你的意思是,顺哥已经被上面变相监禁了?”我捂着嘴,何子夜轻轻点头的一瞬间。 我五脏六腑都快急炸了,“那该怎么办……” 一遇见跟欧阳风有关的事情,我就六神无主,不知所措,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解决,好像什么方法都没有。 何子夜也摇了摇头,“顺哥的意思,让我尽快送你离开。” 话音刚落,就听见邵东在叫我,“妆姐……” 我抬头的一瞬,看见马路边停下几名警车,我预感很不好,站起身后,一位走进我面前的女警官,扎着马尾,五官端正的很漂亮,对我微微一笑,掏出证件向我示意,“重案组的,请你跟我回去协助调查。” “我没有触犯任何法律,你定我什么罪?”秋老虎的港城,燥热犹存,滴滴汗水从脸颊滑落,我毫不畏惧的跟她对视。 女警官的声音很小,却回荡在我耳膜,简单的两个字说的一清二楚。 “包庇。” “带走!”一声令下,我被身后几名警官压上警车。 煞白色的灯光,四周全封闭的墙面,轻哼一声都有回音,我坐在单个座椅上,旁边一次性杯子里倒满清水,我对面长条桌子后面,坐着三个警官,一个拿笔记录,两个机械式向我提问。 “姓名。” “李妆。” “年龄。” “二十。”毫无悬念的每一句话,井井有条,当警官问我民族和婚姻情况,我颇有点不耐烦的身子前倾,看着他们道:“身份证不是已经上缴了吗?你们抓我之前难道没有提前了解我的身份?” 我心里很烦躁,莫名不好预感一直在脑袋盘旋。 将我带到警察局的女人此时就坐在我对面,她合上文本,站起身走近我,点头道:“我为什么说你包庇,你知道吗。” 我摇头。 “永生集团总裁欧阳风,05年开始的走私巨大生意网线的链接,你知道吗。” 我摇头。[首发 “好。”女警官对着我一本正经的严肃道:“欧阳风利用银行洗黑钱,先后在澳门赌场,拉斯维加斯赌场,一系列事件,你知道吗。” 我微微愣神之际,还是摇头。 “你不知道没关系,这些已经被定罪了,你跟在欧阳风身边一年,把你所知道的全部事情反应警察后,你就可以走了。” 刺眼的灯光,照的我眼晕,回音圈在四面墙中,掀起的波动。 我垂着眼皮,一直不肯抬头,光线打在石灰地板上,扬起的灰尘。 女警官可能见我态度强硬,也没有威逼,而是用遥控打开我身后的电视,彩色录像监控画面里,一排长桌上,坐着四五个人,看长相我并不认识他们,可是统一穿着西装,低头像在白色纸张上按着手印。 我越看越心惊,女警察对我音正言辞道:“他们都是跟欧阳风有过合作的。” 570:妹子,又是为了男人吧? “他们在认罪吗。”我目光有些迷离,看不清楚彩色电视里的画面。 女警察反手关掉电视,对我说,“如果你知情不报,严重破坏我们公安调查该事件,包庇罪量刑的话,你少说会被判十年,我不是开玩笑,也没有吓唬你。” “呵。”我忽然冷笑道:“你怎么不把雷刊叫来?是谁利用权势在亚洲敛财?五个月前又是谁下令收复地下组织?这一系列的黑暗证据,谁是始作俑者?你们警察为什么不调查清楚?”我抬眼去看女警察,不停轻笑。 她鄙夷的挑起眉毛,好像听不懂我在说什么,静落了一会,递给我一张表格。 “你只有最后三个小时,把这些填完,全部属实,你就可以离开了。”女警察看我一眼,整理好桌上的文件,离开的时候,留下一名警察看着我。 煞白的纸张,密密麻麻的黑色小字望去非常挤恰,详细到几几年的几月几号,就连欧阳风每一次进货的地点时间通往哪里,他们都写的一清二楚。 而我只要签上名字,在爆出几个内幕即可。 右手握着笔尖开始酸软,半个胳膊都没有任何力气,软绵绵的塌陷,我半张脸都埋在手臂里,无助和惶恐越来越浓烈,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欧阳风走的是一条不归路。 一步错,满盘皆输。 欧阳风在放手英兰,在决定放掉我的一刻,就能猜想到有如此结局了吗? 难怪欧阳风告诉我,什么都不重要了。 他比任何人都精明,已经知道了心软的代价吗? 我一遍又一遍在心里冷笑,全世界都可以背叛他,可以在这张纸上签字,而我永远不会。 上面忘恩负义,只是在处理一个不遵守规则的棋子,却忘了是谁将近十年推动的亚洲经济,他们连功都不看,一个小小的过失,就要发动全体人,置于死地。 真是狠。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对于我来说,漫长的时间里并不难熬,也许警察局,是现在对我来说唯一比永生岛还要安全的地方。 但我想错了。 三个小时时间一到,女警察收走纸张,略微扫过一眼是空白,她便命令人把我看管起来。 足有拇指粗的铁栏,清脆一声打开后,我被关进去,同时看见里面有四五个女人,都是差不多跟我一样大的年纪。 “你叫什么名字?”其中一个剪了短发的女人问我。 “李妆。”我回答了。 因为听说过,这里面势强欺负势弱的屡见不鲜,尤其是一间会有一个老大。 我环视一圈,其他四人全部在冰凉的地板上坐着,唯有问我话的女人坐在高处木板上。 很有地位的感觉。 “犯了什么事进来?”女人高挑眉毛,我回答略有些迟疑,就被坐在地上的女人起身揪住头发,“x,敏姐问你话呢!” 我头皮都快被她拽掉了,紧握的双拳却慢慢松缓。 “警察让我说证据,我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就被关进来了。”我面无表情的回答。 “呵,真带种。”女人碎了一口,笃定的看着我,“妹子,又是为了男人吧?” 我靠在冰凉的墙壁上,她们应该被关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都快无聊死了,逼着我讲曾经发生的事情,问的非常详细,从我的出身开始。 之后的四个小时里,我一直在编故事,说的入情入理,我不能说出欧阳风的事,但我稍作改编,一个打发无聊的时间,二是我不说,他们就会想别的办法整我,无奈只能这样转移他们注意力。 说到下午的时候,女警察过来试探,看了我一眼,轻笑道:“还聊的火热?” “出来!”一声命令,我被旁边两个警察压着出去。 女警察问了我很多遍要不要开口,我一直不说话。360搜索妙-筆-阁:对不起,我爱你更新快 全封闭的房间只有我们俩,女警察刚才职业和严肃的神色不见了,满是阴狠的凑近我,轻声道:“你该不会想我送你去男监吧?那里关的犯人,可是七八年没见过女人的,像你这种长相,进去了,很难保证会在完好的走出来。” 话音刚落,我从女警察的狠劲里看出,她好像是受了谁意,故意整我。 “既然有那么多人签下证据,也不少我一份吧?”我问完。 女警察白了我一眼,冷声道:“怪你不该得罪的人呢,要得罪。” “......” 接下来的十五分钟,我被女警察关进男监,放眼看去最少有七八个男人。 我靠着门板,双腿都在发软…… 571:要不是我老子撑腰 我全身衣服都被撕破了,脚上掉了一截指甲盖,往出流着黑血时,这一刻我已经疯了,拼命从架子床上卸下的钢棍,卯足了力气直穿过离我最近男子的手臂。 肉撕裂的声音分明,听的我心里一阵发毛,整个灵魂像停滞在半空。 男子蹲下来捂住肩膀,足有半米长的钢管戳进去后,淅淅沥沥鲜艳的血滴流在石灰地板上,他疼的眉毛变得扭曲,剩下六人见这情况怔愣了半秒,好像根本不相信,我一个瘦弱无比的女孩,能有如此大的爆发。 愣神刚过几秒,他们就又像畜生一样,丝毫怜悯都未有朝我扑来,好像不管不顾像丧失了意识一般。 血淋淋的钢管,对准我的喉咙,我手指紧握,一分犹豫都没有的往下就扎! 我用尽了今生最大的力气,眼睛睁得像老大,我似乎能感受出,我的眼球快要夺眶而出。 就当我要对自己下狠手,背后却像是被谁推了一把,借着巨大的冲击,和爆破的一声,我整个人踉跄几步,惨痛的摔在地上,除过手臂火辣辣的疼痛之外,我大脑一片空白。 门板之外是铁栏,恍惚着灯光影子,发怒的神情,充满野性的狠戾,他跟欧阳风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狠,欧阳风做事是内敛的,是低沉往进压抑的。 而花寂,他的狠,是高昂不带有一丝隐忍,完全外露的精悍。 我努力看清花寂的眼底,掠过野性的日月星眸,那么突兀,他握紧拳头,一脚就把木板踹开,四分五裂的木屑,飞舞凌乱的落在每个人身上。 花寂的眼神好像急迫在寻找目标的四处张望。 最终,定格在我身上的一秒,眼神快速交融,他好像被气笑了,微微绽开的唇角,令人说不出的惊悚,花寂转过身对着其中一名男子的侧脸,狠狠一巴掌的打了过去。 ‘啪’的一声! 男子神色都慌了,吓得捂住左脸,连大气都不敢喘。 “花、花少……”男子颤巍叫着。 花寂穿着一身简单的休闲短袖,双手叉腰,凑近男子几乎说的一字一顿,“给我去把皇家管事的叫来!” “就现在!!”花寂厉声音落,男子快速点头,转身一溜烟就消失在长廊中…… 我趴在地上,看着花寂一步步朝我走来,他居高临下对我伸出手时,我握紧钢管慢慢放松。 凌晨三点的公安局,四面墙壁白的晃眼,右上角的节能灯好像接触不良,一直闪闪灭灭,忽明忽暗时,我看见旁边坐在黄木座椅上的花寂,一只脚随意的搭在桌面,嘴里含着一根牙签,牙签随着舌头上下翻动。 不可一世的气势,顷刻间可以压倒一切。 “花少……”从开始审问我,包括送我进男监的女警察站在一边。 花寂瞟了她一眼,目光移开,见她还想说话,花寂漫不经心道:“咱俩的事完了再说。” 我心跳的很快,也很慌,衣服被扯的零零碎碎,我一直利用剩余的布挡住重要部位,头发凌乱贴在侧脸边。 男子去的很快,回来的更快。 跟他一起来到警察局的是一位年过四十的女人,穿着打扮一看就是贵妇人,戴着红宝石耳环和戒指,披着暗红色的披肩,头发挽成的花型很别致,风韵犹存的相貌,年轻时一定倾国倾城,内里透出的成熟和温婉,倒跟皇后有几分相似。[首发 女子坐在花寂对面,行为举止端庄得体,轻轻一笑,像长辈宠溺孩子的语气,“小寂,阿姨听说……” 女子话还没说完,花寂直接吐掉口里的牙签,极不尊重的笑道:“狐狸精,我妈如果知道,你那些老不要脸的事情,是先让皇家垮台呢,还是扒光你的衣服去游街?” 花寂笑起来很坏,很无所谓的张扬。 女子听完表情木然一滞,不知是修养太好,还是根本就不在乎,微愣的笑容又缓缓绽开,不留痕迹的说道:“花寂,如果你爸知道,你在国外哪点风/流韵事,败坏门风,会不会气的心脏病发作?” 女子说这句话,表面上像平静的湖水,可内底想什么谁也猜不透,更不可能从她的神态去分辨。 花寂满不在乎,而是更加轻狂,翘着二郎腿笑着,“儿子本性像老子而已,他有什么好生气?我如果不坐拥千千万万个女人,怎能体现出,我是他的种?” “狐狸精?要不是有我老子撑腰,暗地里你还敢横着走?”花寂越靠近她,浑身的血腥更加浓郁。 572:没想到你还挺能撑的 “你们联合了多少人至欧阳风于死地?想捧谁?欧阳毅覃的私生子左个?呵呵。”花寂笑道:“左个上位,答应你所有珠宝生意,四六分成,为点蝇头小利,至于么?” “你女儿一心想嫁给欧阳风,你需要的也不过是个傀儡,但你好像找错人了。”花寂惋惜的摇摇头,女子目光依然温润,轻声细语道:“小寂,很多事情你未涉及就下定论,是不是太早了?况且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父亲的主意,我只能说欧阳风是自作孽,不可活。” 最后一句,女人几乎是咬着牙说完的,边说目光边在我身上扫视。 花寂发现她在看我,用手敲打着桌面,“喂,告诉你女儿,让她给我安静点。” “我花寂回国了,是豹子是虎的,都得给我卧好了。”花寂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凑近女子,星月眸子透出的野性,跟全身的气质格格不入,“你听明白了没有?” 女子倾国的容貌一瞬发硬,也难看的像尊雕塑。 下齿咬住柔软殷红的唇,能感受到她手指印着影子微微发抖,花寂看着她轻藐一笑,随后大摇大摆的走出公安局,走了几步发现有点不对,回眸落在我身上,皱着眉头不解道:“还不走是想留下,在跟他们玩一玩?” 话音刚落,我如梦初醒站起身,跟上花寂的脚步。 晚风习习吹过,月亮又圆又孤清,秋天的港城深夜发凉。 暗黄的路灯下,看见花寂从旁边保镖身上扒下一件衣服给我披上,他只穿着轻薄的短袖,走去停在不远处低调奔驰跑车前,打开车门,手肘搭在边缘。 花寂看着我,饶有兴趣的笑道:“没想到你还挺能撑的,从进男监到我来,一共十分钟,对抗六七个男子,你行啊。” 如果花寂再晚来两秒,钢管就要穿过我的喉咙了,我满腹的疑惑,花寂如何得知,我被带入警察局?难道他从我离开柬埔寨,就找人一路监视了吗? “不要在脑子里乱意揣测,你想知道什么,问我,我告诉你。” 我现在什么都没心思知道,坦诚道:“唯一想你告诉我,欧阳风他,为什么不见我?” “他怎么见你?揭发了那么多人,谁会放过他?秘密监视,断绝一切跟外界的联系,花海以后,就是欧阳风颐养天年的地方了。”花寂挑着眉看我,说的风轻云淡。 我目光暗淡,忽然仰望着漆黑一片的夜空,大脑一瞬比纸还白。 花寂未曾移动,手肘依旧搭在车边,看着我笑道:“我非常明确的告诉你,我能帮助欧阳风,你为什么不肯留下?你要知道,柬埔寨那种地方,如果没有我放行,你根本不可能顺利离开,你以为停在路口的那辆三轮车,是怎么来的?” 如果我用自己的身体去换欧阳风的平安,欧阳风如果知道他的平安,是我用身体换来的,我都不敢去想,后果会是什么。 肯定比现在更糟糕百倍,尤其当我知道了花寂的身份,他可是我们谁也惹不起的主。 “因为。”我停顿了一下,“我说心甘情愿留在柬埔寨,留在你身边,那句话是假的,是我骗你。”我垂着眼皮,视线在飘忽。 谁知道花寂笑容更加灿烂的点头,“我知道。”[首发 “我还以为你会一直骗下去,我就想等着看,你能跟我玩多久,谁知游戏还没开始,你就逃跑了?真是没趣。” 我眼中的花寂,映在月光下皮肤更加黝黑,眉毛浓密的像一把利剑,听说眉毛很浓的人,通常重情重义。 我视线有点不自然的从他脸上移开,声音很轻,又小道:“我虽然是夜场出来的女人,但我不会一些弯弯绕的花花肠子,你说喜欢坦诚,我就更不敢骗你了,选择离开,是我活的够艰辛了,不想惹上另一个,再次深陷更大的泥潭中,我自认为没有能力保护自己,我也不想,利用某些手段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呵呵。”花寂听完我说的话,笑的很假,似意非意的点头道:“你这番话说的可真漂亮。” “若你不知道我的身份呢?”花寂挑眉看我很久,我都没有回答。 要他不是‘头儿’的儿子,我会假装跟他上床,然后用迷药,在我们商议好的时间内,让各路老大攻上柬埔寨,绑了他,在抢了他跟老鬼的合作账单。 我脑筋刚刚一转,手腕就被花寂死死拽住,他充满野性的眼底。 573:这就是爱情? 狂野的一览无余,半带狠戾,半带欣赏的看着我好半响,最后还是忍不住笑道。 “你真的很聪明。” 花寂赞扬的点点头,“我只能说,你考虑的不是眼下利益,而是更长久的。” “你早看出来我对你有兴趣吧?”花寂轻轻的摸着我的手,抬头看我。 我的手背,被他抚摸,感受他手心的粗糙和温度,我没有移开,而是轻柔道:“除过欧阳风,我不想在勾引任何人。” “如果他死呢?”花寂说这句话冰凉的毫无温度。 我的回答也没有半分犹豫,眸子里透出的坚定,“那我给他陪葬。” 花寂看我,眼中闪过的百思不解,疑惑了好长时间,最终哈哈笑道:“这就是爱情?” 花寂边想边摇头,未落的眸子一瞬变得犀利,“男人可以无底线的去宠爱一个女人去对她好,但爬滚江湖的,最忌讳‘爱上’一个女人,欧阳风既然动情了,那么谁也帮不了他。” 花寂尾音略带沙哑,弯腰坐进车里。 ‘砰’的一声关上车门,汽车尾气扬长而起,我孤身站在昏黄的路灯下,看着消失在十字路口的奔驰车。 我全身衣服都烂了,手臂小腿火辣辣的全是擦伤,当何子夜和邵东接到我电话赶来时,急的嗓子都冒火了,邵东还以为我出了什么事,问我在警察局的遭遇,我只说是花寂过来保释了我,邵东发白的脸色才渐渐缓和。 希尔顿酒店的房间里,我洗了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静坐在沙发上,看着何子夜的脸色特别不好,他静静的坐着好一阵,像是在内心不停的组织语言。 “李妆。”最后何子夜像是忍不住了,优雅的眼神全然不见,火急火燎的拉我起身就往外走,我还弄清楚什么情况,轻微挣脱两下,何子夜看着我急道:“趁现在还安全,你一定得走,顺哥把路线告诉我了,我现在就送你去永生岛。” 我声音很小,小的几乎自己都听不清楚,“我不走。” “李妆!”何子夜急了,眼睑泛红,“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今天是进警察局,明天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顺哥出事,我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干着急,如果再连这点小事也办不好,我真的快要自责死了。” 何子夜平时温柔优雅,可他毕竟是男人,力气不小,拽着我推开酒店的房门,长长的走廊上铺着红色地毯,我也急的脸都红了,喘着气息。 “何子夜!”我不停拍打他的手臂,想要他停下。 “顺哥到现在什么情况,我还一概不知,所有的一切都是听别人东说一句西说一句,拼凑起来我真的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这种时候,你让我怎么离开?” “顺哥可能会随时需要我们的帮助,你就算送我去永生岛,我也会想尽办法回来的。”我急的声音都变了,何子夜忽然压在我墙壁上,凑我很近,暗紫色的西装上,散发着淡淡古龙香水的味道…… 何子夜静落了很久,声音低沉道:“顺哥不会需要我们的帮助了,上面筹集证据,所有一切准备到位,顺哥就会被送去e省秘密开庭。你知道的,这件事有人不仁不义,所以不会公开审理,支持顺哥的人不在少数,害怕暴乱,他们只会在暗地里来处理这种事情。” 秘密审理? 我紧紧拽住何子夜的手臂,一瞬连哭都没有勇气,表情扭曲到五官都在颤抖,我声音几乎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 “顺哥不能走啊……走了真就回不来了……”[首发 窄窄的长廊,安静的令人窒息。 何子夜深喘一口呼吸,昂头长舒,能看出他殷红的眼底,“顺哥输了,输的一败涂地。” 何子夜情绪激动到难以自持,双手压住我的肩膀,手指快要卡进我的锁骨里,“顺哥输的不是阴谋诡计,是兄弟情义!他输的不是城府算计,而是对你的爱。” “你知道上面捧谁上位吗?你知道顺哥为什么不联姻,而是眼睁睁看着永生集团坍塌。” “你知道顺哥答应了上面什么条件?来保你吗?”何子夜看着我,轻轻摇头道:“你不要说话,什么都不要问了,听我的,让我送你去永生岛,好吗?” 何子夜无奈的话语,像是低声乞求,而我僵硬的四肢,就像血液被堵住顺流不畅。 “顺哥就这样……什么也不要了?如果他答应联姻,答应我转接给他的英兰,他如果答应了,现在所有的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发生?” 574:我没有杀人,懂么? 我惊恐的睁大双眼,眼眶全是泪水却未流淌。 无声的回答,谁也不知道…… 事情明明有一百种解决方法,而欧阳风却要选择最极端的一个。 沉默了好久的何子夜才开口,“左个步步紧逼,顺哥不忍除掉就是心腹大患,一共两次,可以把左个置于死地,顺哥却在最关键时刻停手了。” 何子夜低头想了好长时间,“顺哥以为自己无坚不摧,生存在黑暗中必须断爱绝义。什么都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太难,太难了……” 何子夜眼眶四周全都充血的殷红,手指握成拳状,一副力不从心的模样,看的我痛心无比。 现在安静下来想起花寂在警察局见得那位中年贵妇,她应该就是皇家掌权人的妻子,听谈话内容,她又和花寂的父亲有过什么? 贵妇联合头儿,想让皇家独揽地下组织?而皇后当时总是拿父亲说事?难道夫妻俩早就面和心不合,急于发展势力,皇家想把欧阳风当成棋子,用商业联姻来束缚住么。 一张巨大的蜘蛛网,不停编织,不停破开小口。 也许上面跟欧阳风谈过很多合作都被拒绝了,雷刊觉得不好控制,加之左个这些年跟在欧阳风身边掌握很多,不外是除过欧阳风最好的人选。 左个冷酷无情,我想他为了权势就算让他杀死自己的亲哥哥,他也会毫不犹豫。 我笑的凄然,这种人,才会是当今社会,最为合适的地下皇帝吧。 “我能不能见他一面?”迷离的照明灯,打的人晃影,何子夜看着目光坚定的我,犹豫了片刻还是摇头道:“谁也见不了。” “想想办法行么?” 何子夜还是摇头,“李妆,你应该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我知道……”我靠在墙壁上,都感觉生无可恋了。 沉寂了好长时间,我问何子夜,“你觉得我现在,走的了吗?” 话音刚落,安静的走廊,忽然听见徐徐的脚步声,我闭上眼睛都能想象的到,来人是谁。 沉落像深渊惊悚的话语,每每烙印脑海,听见绝望的一声,叫着我的名字,带着凄凄寒意。 想起小美的惨死,在我雪白的衬衣上,烙印着无法抹去的痕迹,我今生不会忘了最惨烈的画面,那个男人像死神,我几乎忘记了他的模样,但当时所有的感受,还记忆犹新。 “李妆。”半带邪冷笑意叫着我的名字。 我木然的移动余光,对视上左个机警如鹰的眼神,他比我最后一次见到他还要更恐怖暗沉,这么长时间过去,容貌并无半分改变,可浑身的气场,再不是从前跟在欧阳风身边等候随时听令的他了。 还没等我说话,左个邪笑一声,双手在半空往前一推,身后数名保镖涌上,直接扣住了何子夜,一边的邵东刚准备说话,就被一拳打了过去,三下五除二就被利落控制之后。 我整个人被左个用力一推,嗑在墙壁上…… “你想怎么样?”邵东看我受到危险想拼命上前,奈何被死死压在地上动弹不得,焦急的冲着左个大喊一声。 邵东认识左个,当时在爱尔兰囚禁了左个一段时间,我曾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杀他,可以为小美报仇,犹豫到最后却没有下手。 欧阳风闯进爱尔兰救左个,还答应了我,不在收复英兰,从那时候决定的一刻,若早知道有如今,我真是应该选择跟他,成为永久的敌人…… “左个,我们之间的事,我们解决,你别扯无关的人!” 何子夜优雅博学,他不适合打打杀杀的场面,而邵东一个人之力难以抗衡。 “呵。你知道我要找你说什么事么?”左个侧目看了我一眼,我轻笑道:“当时你杀小美,我可是人证!” ‘啪’的一巴掌,重重朝我脸颊扇过,如铁的落在侧脸上,因为太过大力的冲击,我口鼻里全是血…… 左个直接揪住我的头发,五官都凑成一团的阴狠,严重的向我警告道:“李妆,我没有杀人,懂么?” “你当着太多人面前开枪,你百口莫辩!你认为小美掌握了你要叛变的证据,会向顺哥揭发你吗?做贼心虚真是一点不假!”我额头上大滴流着汗水,看着左个冷笑道:“其实顺哥早就知道你有逆反的心,可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信任你。你敢说你哥走到今天这一步,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顺哥想铲除你太容易了,可你却利用顺哥对你的仁慈……” 575:老子问你话呢 “忘恩负义到这种程度,你自己良心过的去吗?你父亲要是知道,要气的从骨灰坛子里爬出来,掐死你!” “你个婊/子还真是什么都不行,就这一张嘴挺利。”左个凑近我,掐住我的下颌,目光全是落然的狠戾,“杀你几次都不死,我哥护着你跟护着什么似得,现在我看你还能怎样!” “李妆,现在的港城,可是我说了算。”左个瞥我一眼,对身后的保镖厉声道:“走!” “你他妈放了邵东和何子夜!你想怎样就对我来!”我被保镖压着,边压边大喊,我声音尖锐,走在前面的左个好像实在忍不住了,转过身就是一脚,直接踹在我的胸脯上,我感觉整个胃像蜷缩成一团的绞痛! “啊……”也不知怎么,我疼的半个腿都开始抽筋,而邵东已经在后面动手了。 无论邵东打的多用力,多拼命,最后还是不敌一把枪抵在他脑袋上,我看见眼前的情势,真是感觉到如履薄冰,我死死拽住左个的手臂,“你别碰我身边的人,你枪杀小美的时候,邵东没有在场,何子夜也未在场,他们对你构不成什么威胁。” “何子夜就是慕容集团董事么?顺哥把股权全部给了,呵呵……”左个看着何子夜笑的阴森,何子夜被两名保镖拧住手臂,神色却平静的没有半点起伏。 对视半秒,左个把枪从邵东脑袋上移开,又对准了何子夜。 长长的走廊,安静的出奇,只有我在撕心裂肺的大喊,喊的我嗓子都快哑了,左个才漠然看我一眼,缓缓收起枪,想来在这种地方还不好解决我们。 继续拖行,快出了希尔顿酒店。 奢华辉煌的酒店大堂,左右两边围观了将近十几个保安,看着我们三人被押走,却一句都未出声,也没有上前阻止,更别说报警。 欧阳风陷入困顿,此时并不安全的港城,除过左个还有莫沉易,我看着被压的邵东和何子夜,不知道我们会被带到哪去,一颗心狂跳不止。 离我最近的玻璃旁边,我看见了红色的消防器具,脑筋一转,试想我一脚踢过去,到底能不能击碎玻璃,如果取出器具,我应该还能跟他们周旋一阵,让何子夜和邵东趁乱逃跑! 时间紧迫,眼看离玻璃框越来越远,我刚准备动腿,侧耳好像幻听似得出现轻然的男声。 “这是去哪?” 闻言,我快速回头,视线拨开黑压压一片人群缝隙外,目光落定在金色的沙发中央一位男子身上,他自然弯曲着膝盖,脚踩在昂贵的大理石桌面,手指夹着半截香烟,烟灰就随意的弹在沙发扶手上。 如此不拘小节,不带保镖,还张狂的不可一世,除过花寂还能有谁。 保镖和左个也同时停下脚步,目光跟我一样注视着不远处,坐在金色沙发上的花寂,他皮肤黝黑,长相野性的帅气,对我们自然的轻笑,眸中外放着懒散,漫不经心的话语中夹杂着几分不耐烦,“去哪?老子问你话呢?” 左个十分不解的看着花寂,应该是打量了半响并不认识,最后一笑置之。 命令保镖又继续押着我们前行,刚迈出一步,一截未烧完的烟蒂从脸侧边飞跃成一条弧线,不偏不倚的打在墙角的拐弯处,散落下来的火星,四分五裂。 星星点点落在左个的肩膀上,一股烧焦味道蔓延,左个反应过来用手拍着肩头,像是怒了,两步上前,对花寂低吼道:“你他妈是什么东西?” 也许连欧阳风都不知道花寂的身份,更别说左个了。 花寂听见谩骂,笑的很无所谓,他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下颌有一道深深的弯。 “我不算什么东西,但我知道你是左个,欧阳毅覃的私生子。”花寂说的慢条细理。 左个好像很在乎别人怎么评价他,因为见不得光的出身,放在谁身上,都会刻意被在乎。 能感受到左个的一丝不悦,但还没有完全表现出来,不屑的撇了花寂一眼,“在港城知道我的人多了,你又是哪一路上的?” “我这个人,挺不爱多管闲事的,但既然管了,一定是我看不过眼的大事!”花寂挑着浓密的眉毛,看着左个笑道:“无论某个圈子,都有一套生存法则,可并不代表谁就能毫无畏惧的毁天灭地。” “切。”左个都懒得看花寂,满脸的不屑,“如今社会能说出这句话,也证明你快过时了。” 576:让我见他,求你 左个好像挺没有心情跟花寂饶舌,多看花寂两眼,应该是觉得他这个人很奇怪,刚撇开目光,谁知花寂站起身,懒懒的脚步朝我们走来,左个身后的保镖一时充满了警觉,纷纷上前,花寂却满不在乎的压住其中一名保镖的肩膀。 俯身看了保镖良久,生硬的对持,却谁也没有动手。 在抬眸,花寂眉眼犀利像松柏上绿色的针,划过左个的脸颊轻笑道:“过时?我想就算再过十年,二十年,对自己的救命恩人都不该如此陷害,更别说身上还流着同样鲜血的亲哥哥。”花寂凑近左个,嗜血的冷笑道:“你利用别人对你的义重,来达到目的,恶劣无耻的手段,就连我也看不过眼了怎么办?” 花寂话音刚落,左个愤恨的表情像是被毒蛇咬了,始料未及的出手,花寂却连眼皮都未眨,看都没看就挡住左个的手,内里极强的爆发,但表面上却风平浪静,拽住左个的手腕渐渐用力的一瞬,我听见骨头咔咔作响的声音。 左个表情一瞬吃痛,身后的保镖刚准备出手时,清脆的手机铃声慢扬肆意的响起。 “接电话吧。”花寂看了左个一眼,扶着手腕扭动两下,与左个拉开距离。 我站在身后,看着狂傲自负的花寂,左个落落忍耐,满脸写着不甘,最后铃声越来越大,左个对花寂怒目相视,却还是从上衣内里的口袋掏出手机,盯着荧幕看了三秒,脸上恭敬之意倍起,一刻也不敢怠慢的按了接通键。 像是刻意回避我们,走到一边细细碎语,我注视着左个侧脸的神情,好像变的很不自然,应声点头几句,一边说目光一边朝花寂看来。 足有一分钟,左个才挂断电话,手机被他捏在手心里,凑近花寂眼眸变得凌厉,而花寂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 “可以。”左个点点头,对身后的保镖打了个简单的手势,几名控制住我和邵东还有何子夜的保镖一瞬松手,左个经过我身边,别有深意的看我一眼后。 十几个人快速离开了希尔顿酒店。 虽然不知道左个接了谁的电话说了什么,但一定是能压住左个的人打来的电话。 一个谢字,我还没说出口,手腕就被花寂抓住走出旋转大门,花寂速度很快,我跟在他身后小跑,旋转大门还差点压住我的脚踝。 漫天漆黑的夜空,一辆纯黑色奔驰跑车,低调大气的停在路边,港城打头是我从未见过的字母连号。 花寂果断的打开车门,在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推我进副驾驶座上,他绕过车头,听见‘啪’的关车门声,花寂已经坐在车里,单手变化档位,车启动后一脚油门踩到底,连打了两下方向盘。 车在平整的路面上疾驰,窗外的路灯串联成一条直线时,影子映过长长的线条,转过三个大十字路口我才发现路程越走越熟悉。 好像是往花海的方向行驶…… 我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跳动,事情发展的出乎人意,我感觉像做梦一样,车就已经停在花海五层别墅门口。 熟悉的喷池,循环流动着水花,溅在透亮大理石边缘,看着眼前熟悉的景物,层层保镖围守的花海,居然一路顺畅,没有任何人阻拦的开上来…… 想到欧阳风就在花海,我快速推开车门,走在路面上,环视了一圈才发现,原先穿着黑衣保镖,全部换成穿着迷彩服,携带武器,机警而又训练有素。 将近包围了整座别墅。 我抬头,看见二楼书房灯光微亮,一个高大的身影,遗世孤立,隔着无数空气,不知多少米远的距离,我都能一眼认出,是他…… “欧阳风……”我动着唇,叫他的名字,声音小到我自己都听不清楚。 我加快脚步就往别墅里面闯,几名穿着迷彩服的保镖却拦住我,我木讷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是一个劲的用力,我摆动着胳膊推着他们,他们就像雕塑分毫不动。 我急的嗓子都快冒火,又不能动手,因为我知道他们都是上面的人…… “花少……”我心急如火却毫无办法,转过身用乞求的眼神看着站在我旁边的花寂,“让我见他……求求你,让我见他……” “我知道现在只有你有这个能力,只要你一句话,让我见他,求求你……”眼泪都在眼珠中打转,这一刻觉得欧阳风离我近在咫尺,却好像远隔天涯般的寸步难行…… 577:如果注定我们只能活一个 花寂靠在别墅前的圆柱子旁,一脸淡然的看着我。 “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你让我做干什么都行……”看着不为所动的花寂,我卑微到毫无尊严的哀求。 花寂的眸子里闪过几丝不知名的情绪,轻看了我很久,才笑道:“我让你做什么都可以?” 我拼命点头,花寂眼中像是映现出很多的故事,无数种情绪,烙印满眼。 静静的看着我,能感觉到他的声音都在哽咽的笑道:“呵,你居然跟我最爱的一个女人说过同样的话,你除了眼睛像她,就连说过的话都一样……” 听着花寂寥寥失神的一句话,我深深愣住,花寂凝视着我的眼睛,像是再也抽不开,满眼的故事,想去探知,可还是在重要时收回了。 “她也是如此,满心满肺,想着另外一个男人,完全看不到任何人的付出。”花寂再看我一眼,决然的移开目光,转身背对着我,朝穿着迷彩服保镖挥了挥手。 一瞬被放行,我像疯了一样冲过玄关,这层我走过无数次的二楼,我健步如飞的来到书房金色门锁的边缘,我曾经抚摸过无数遍,就在每一次我想跟欧阳风说话,又怕打扰到他的时候。 我总会在房间门外踌躇。 越到门边,我越不敢闯进去,飞速的动作慢慢缓和下来,甚至能听见我快速跳动的心脏。 偌大的落地窗前,放眼望去还是跟从前一样,花海美丽的景致被尽收眼底,我一步步靠近欧阳风都感觉那么不真实,直到我张开双臂抱住他的时候,当他身上好闻的苦咖啡味道,那个令我在无数个夜晚安心入眠的味道,吸入鼻腔…… 欧阳风像是感受我的怀抱才缓缓的转过身,低眸看我。 “为什么?”我表情都扭曲了,我对视他深黑无比的眼眸,我有一千一万个责怪,却看见他什么也问不出口了,只融合成这一句,简单的三个字。 “到底为什么?”眼泪像自来水流动,流过鼻翼,流过下颌,最后滴落在手背上…… 欧阳风看着我轻轻一笑,薄唇掀起的弧度,像春天绵长的细雨。 他温热的大手,抚摸过我的脸颊,他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着我,黑色的眼眸,像是一点点细心的雕琢,仿佛想把我刻在心里一样的专注。 他瘦了,也沧桑了,短短半个月不见,他不在高高在上,冷静旁骛,犀利精明的目光也消失殆尽,他更像一个人,一个平凡的人,也会是有喜怒哀乐的。 我知道,欧阳风所有低沉和阴冷都是伪装,他生活在这种不得已的地下组织中,他每一天都要活在强硬的壳子中,其实扒开所谓的外衣,欧阳风也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男子。 只不过他生活的圈子不容许他这样做,他只是压抑了太久,变得不会表达,但并不代表他感受不到…… 欧阳风说出的一个字,让我内心最柔软的深处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一刺,我泪水肆意的抬头看他,他薄唇轻齿,充满磁性又低沉的声音,在叫着我的名字。 “妆……” 欧阳风深黑的眼眸,倒影出两个小小的我。 听着欧阳风亲昵的呼唤,我哽咽到快要无法呼吸,紧紧拽住他的衣袖,把整张脸埋在他的衣衫里。 还是痛苦的询问,不带任何遮掩,我落落在问,不肯接受现实的在问,“为什么……” 欧阳风摸着我的发丝,轻柔的抚摸了很久,才看着我专注道:“如果注定我们只能活一个,我希望是你……” 听见这句话,我的世界骤然像闪过的狂风暴雨。 我哭到快要哽咽,死死扯住欧阳风的衣袖,声音是从嗓子里发出来的扭曲,“没有你?我活着有什么意思?你还不如带着我一起去死,至少,我们还能埋在一起……” “你为什么要对左个心慈手软?是他联合了很多人害你,对吗?为什么不在上次他伤害你时,出手呢。”我怔怔望着欧阳风,他眼里闪过一丝寂寥,然后轻笑的问我:“你也觉得他该死?” “是。”我坚定的说出口,说的咬牙切齿。 欧阳风却伸出双手把我紧紧抱在怀里,下颌抵在我的发丝上。 “李妆,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欧阳风话音刚落,我像怔住在半空,视线都昏花的时候听见他说,“从我第一次见到你,你身上的气质,你的眼神和魅力,都深深吸引了我。接触后,你的包容,温婉和善良,跟你在一起舒心安逸的感觉,我才发现,你就是我这一生想要寻找,想要珍惜的。” 578:表白 “李妆,你知道吗,我爱你,我真的好爱好爱你……”欧阳风声音在颤抖,在哽咽,数不尽的柔情快要把我融化,“我每一次工作,忙到深夜,不管多晚,我都会回花海,看你在卧室熟睡我才安心,你以为我没有回来的夜晚,其实我都回来了……” “我曾为了大局,要你死,如果不是你离开,我也许一辈子体会不到心碎是什么感受,真的像裂开一样的疼,一点一点撕开,这种感受,没有任何好的方法可以治愈,除过每一分每一秒的体会和感受,别无办法。” “除过你,这双手,不会再抱任何女人,除过你,我再也没对谁有过欲/望。你不在身边的每一天,除过必要,我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你离开花海,我依靠回忆,想一遍痛一遍。” “妆……”欧阳风紧紧抱着我,想要把我融进身体里,他不让我抬头看他,可听声音,我知道,他在哭…… “我到底应该怎样做,你才能不恨我……夜深人静的夜里,我想过无数遍,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可以真正原谅我?” “我们的孩子,生下来只会是另一个棋子。我选择了这条路,我就没有更好的方法,我知道这一天总会来的,却没想到这么快……” “……到最后,我连一个婚礼都没能力给你……一枚戒指,都不能亲手给你带上。” “你懂吗,懂一个男人此时的无力,和不甘吗。” “以前不敢爱你,不敢承认我爱你,是因为我给不了你任何东西,我什么都给不了你,我拿什么来爱你……”欧阳风浑身颤抖到极致,他的每一句话听在我心里,都像是钢针,直戳肺腑的疼痛。 “答应我。”欧阳风双手捧住我的脸,“答应我,不要在做任何徒劳无功的事情,答应我,好好活下去,我想你在今后的每一天,每一个小时,都快快乐乐的活下去……” “你知道吗,你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美,美到让我心醉,也让我心碎……” “别动。”我几次想说话,欧阳风都抵死紧箍着我,“让我在抱你一会。” 欧阳风把脸埋在我的发丝间,我从未听过他说这样多的话,句句只穿心肺…… 我努力咬着下唇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我们抱着,身影从透明玻璃中倒影,我所有的委屈,全部的眼泪,都在欧阳风长长的话语中化为乌有。 这一刻的心应该是安静的,舒心的,可墙壁上滴滴答答转动的时钟,好像死神催命一般。 我骤然觉得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我用尽今生最大的力气抱着欧阳风,手指尖掐住他的肩膀,“我们是要在一起的,我们要一生一世在一起,陪伴才是爱情。” “你知道我最相信你了。”我哭的快要喘不上气,“可你怎么能把自己往绝路上逼呢?” 我越说越恨,他为什么不娶皇后,让我做小三又如何,他为什么不杀左个,由他叛变,由他兴风作浪? 无数种选择,为什么欧阳风要逼自己走到这一步。 我大力的推了欧阳风一把,他跟我移开距离后,如玉挺立的鼻尖上全是细细的汗珠,手臂搭在墙面,黑色的碎发挡住半边眉梢,欧阳风深黑的眼眸变得悲痛的迷离,“我父亲死时,让我承诺,今生不动左个一根手指。” “我父亲等我回答,等了两个小时,直到我点头,他才咽气……” 欧阳风说完,眼神一瞬转变的轻然,他对着我笑的魑魅淋漓,我忽然感觉全身无力,到处寻找可以支撑住我身体的点,我手摸着身后冰凉的墙壁,然后慢慢半蹲下来。 我呐呐自语,失神了好久,这是欧阳风对他父亲的承诺,我无话可说。 书房安静到连落针声音都可以听见,我模糊的视线,环视四周一圈,都是我熟悉的家具和摆放的位置。 我抹着眼泪问欧阳风,“你知道花寂的身份吗?” 欧阳风低眸点燃一根白色的薄荷香烟,深吸一口过肺后,又缓缓吐出,看着我眼眸又变得精明,“猜过,前几天才确认。” 我声音扭曲,心像沉寂在大海里,“我担心你,怎么办……” 我朝欧阳风伸出手落在半空,他紧紧握住后半蹲下来,捧着我的双手放在唇边。 “如果还有时间,我真想好好看着你,好好跟你说说话。”欧阳风轻笑一下,抚着我额前散落下来的刘海,“真想把曾经亏欠你的,一次性清,是对你,也是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