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金遗传》 第1章 身世 登江市市中心,渴慕的新品首发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露天的舞台上模特们穿着渴慕的夏季新款正走着秀,一个个曼妙的身姿在灯光的辉映下如同足踏天际。那般高傲不可一视,冷漠、妖娆,如同世界唯一的色彩,倾尽芳华,美艳不可方物! 她们踏在银河般细碎星光的舞台,昂首,摆胯,走着魅惑的猫步。合着音乐的节拍,旋转侧身,定格三秒,变换身姿,每一个动作都是淋漓尽致的施展着肢体语言的无尽魅力。 冯夕总是踩点出现,他的出席是整场发布会的压轴。尽管他姗姗来迟,却让等待的粉丝瞬即狂热起来。 冯夕从他的豪车上迈出一条腿时,头顶顷刻就被闪光灯淹没。粉丝蜂拥而来,天上地下无孔不入!狗仔队总是更甚一筹,他们个个身经百战,游刃有余,即使人山人海,他们也是人群中的先锋,所向披靡,连保镖都畏惧他们两分。 因为他们的武器不仅仅有强悍的身体,还有无坚不摧的笔和摄像机。 冯夕带着巨大的墨镜,足足遮住了半张脸,在一片中向十几米外的大厦进发。保镖、经纪人和助理一路保驾冯夕进了大厦,贴身护驾人员就剩助理刘颖婕一人。 好在已经进了楼内,合作商的保安做了全面的安保拦截。尽管外面的粉丝呼声仍是如痴如狂。冯夕却是一脸淡漠的向更衣室走去,步调平稳有力,浑身上下掩不住的锋芒,一种王者的浩然之气震慑四方。 云止换回自己的衣服,一身黑的色调与明亮的灯光,考究的装修格格不入。她拿起背包大步向外,同时一手拉过单肩背着的包,打开拉链,取出一顶卡其色的棒球帽,将垂腰的假发摘下塞进包里。 带上帽子,拉好拉链,将包甩向身后,另一只手顺着甩动的惯性,将手伸进包带,然后双手调整了一下包的舒适度。 “唔……”一声闷哼,云止撞到了走惯专道的冯夕。 “对不起……”云止头也不抬的道了句,脚步却未作一丝停留,穿过冯夕离开。 冯夕眉微微皱眉,推了下被撞下滑的墨镜,向更衣室走去。 “哎~~~~你站住!”刘颖婕一脸惊骇的喊道,眼珠子都快飞了出来,怒火腾的冲上来。 云止脚步稍作迟疑,继而觉得这种停留毫无必要,自己已经道过谦,便果断离开。 “哎!----”刘颖婕气的就要追去,一想冯夕身边不能没人,刚迈出去的步子就刹了车,气愤又懊恼的退了回来。极度不爽的对着云止的背影叫嚣。 “说你呢?!撞了人就走?你有没有家教?!你给我回来!!......哎~~~~我说,你这人耳朵聋了是不是?!啊?!......你撞了谁你知不知道?!就敢这么走了?!......” “算了。”冯夕说。 刘颖婕这才收回视线,略显紧张的打量了一遍冯夕:“没伤到吧?!”那目光小心谨慎,带着几分畏惧,转瞬刘颖婕就红透了脸。做为一个助理天天不离冯夕左右,这么久了对冯夕还没练就一点耐受力,一与他对视就脸红。刘颖婕对自己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哀痛! 冯夕一偏头,对刘颖婕的大惊小怪很是无语。 “不行,回头去医院检查一下......”刘颖婕突然想起什么,掏着手机急促道:“我得先跟范总汇报一下,哦,对了!还得给保险公司去个电话......” “一看就不是好人,还是从女更衣室出来的,怪不得跟赶去投胎一样!怕是让人发现了......”刘颖婕恶意猜测,喋喋不休个没完,直到冯夕不耐烦的扭头看她,她才一脸不情愿的改为腹诽。 云止直接去了顾浅的临时办公室,门开着。 云止伸手在木质门上轻敲了两下。‘梆梆’顾浅闻声抬头,随即露出一个微笑,刚要招呼云止进来,桌上的电话嘀铃铃响起,将她要说的话给打断。 “喂......嗯,我是。”顾浅接起电话,伸手打开抽屉,取出一个信封放到桌上,继续讲着电话:“你说谁?......长什么样?” 云止走近顾浅的办公桌。顾浅听着电话,微笑着将信封缓缓推到云止的面前。云止伸手压在信封上,顺向桌边。突顾浅抽离的手转回按住信封。 “你再说一遍?”顾浅冲着电话道。 云止的目光顺着顾浅的手,一直到她的脸上。顾浅正看着云止的帽子,随即目光扫过云止的上身,便收了回去。云止默默收回手。 “好的,我会处理的,先就这样!”顾浅挂断电话,顺势站起:“你现在还不能走。”顾浅说着不带一丝犹豫的抽回信封,丢进抽屉,然后一把将抽屉推上,这才抬起头来,脸上略显无奈。 云止不说话,面无表情的看着顾浅。 “你撞到冯夕了?”顾浅问。赖弘致打着冯夕的大旗找云止,肯定是要小题大做。 “不过也不用担心,冯夕又不是纸糊的,哪能撞一下就坏!......怪就怪冯夕身价太高,光保险就投了好几个亿,在国际上都是出了名的金贵!......其实没什么,无非耽搁些时间,等他去医院检查一下,你就可以走了。你先在我这歇会,我去看看情况!” 顾浅走到门口又择了回来,云止摘下包丢掉沙发上,就见顾浅一脸认真的看着她。 “你千万别走!......我知道,你想走谁也拦不住你,可你要是走了我可就惨了!”顾浅苦笑:“你是我介绍来的,除了我没有人认识你。” 云止轻点了一下头,顾浅这才转身离开。 外面突然沸腾的尖叫声一浪高过一浪,气氛瞬间火热。粉丝们如同耗尽生命般呐喊,一种飞蛾扑火的冲动激荡全场。 云止听着外面的喧嚣,此刻内心生出一丝动容,容入这个世界的那么一丝心动。却也是微弱的如同没有,云止太冷静,准确的说是冷漠,或许根本没有准确的词可以形容她的心态。 从出生她就被一个谜团困扰,随着她的成年,解开真相成为她迫不及待要做的事情。可是进展全无,她需要尽快找到那个地方。 当劲爆的音乐被疯狂的尖叫和口号声淹没,冯夕如尊贵的王者,带着摄人心神的凌厉眼神闪耀全场。他有着凌驾于灵魂之上的蛊惑魔力,深邃的眼眸,冷傲的气质,嘴角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 如果你在现场一定能感受到,无数颗心脏一起狂跳的交响曲,是怎样浩瀚磅礴! 冯夕一身得体的金色西服,白色衬衫的领口微敞,透着自然写意,随和不拘谨,好像在述说着他并非只有征服力,也可以温煦亲民。这种随和其实更为致命,让每一个人都迷恋的欲罢不能。女粉丝们已经癫狂,即便是男粉丝也都甘心倾倒,真正的秒杀全场,无一幸免! 当冯夕的一首成名曲如一阵轻风飘进云止的耳朵,粉丝们的躁动才得安抚。 我要带你去远方,却不是要流浪, 你说把梦刻在了一片云上,永远追不上。 我会化为一双翅膀,带你追赶太阳, 所有的梦都会变成你头顶的光亮,把天堂的路照亮。 即使你在流浪,也绝不会有悲伤...... 云止在沙发上睡着了,直到活动结束,直到第二天天亮。 当她醒来,一夜无梦,身上盖着顾浅的外套。她起身去开门正迎上顾浅提着早饭进来。 云止伸手接过早餐,打开大口的吃了起来,顾浅坐着看着云止的吃相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云止......”顾浅脸上略过一丝犹豫,还是选择说下去:“你说你这么好的条件,何苦每天四处奔波,明明可以选择更好的生活方式,却偏偏喜欢漂泊,你这到底为什么?”这话顾浅对云止说过不下几十遍了,说的顾浅自己都觉得烦。 可云止却无动于衷,如同在说别人的事一般完全没有反应。 云止喝完第四碗也是最后一碗皮蛋瘦肉粥,抽了张纸巾擦了下嘴站起身问:“我可以走了?” “冯夕那边已经没有问题了......哦,对了,你的酬金我拿给你!”顾浅跟着站了起来说。 “以后我不走台了,不用再打电话给我。”云止接过顾浅的信封,抽出里面的红票子,将信封放到茶几上就要走。 “云止......”顾浅一把拉住她:“我知道昨晚的事很对不起,可我真的没办法,你可以生我的气,但你不能为这事不理我呀?” 云止目视前方,脸上没有一丝喜怒。 “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过朋友?”顾浅有些激动:“我一直把你当朋友你总知道吧?!......你不可以换号码......听见没?!而且我的电话必须接......唉!听到没有?!” 顾浅知道拉不住云止,云止一动顾浅便下意识的松了手,看着云止离开的背影顾浅有些焦急,因为云止没有回答她。 顾浅是一家模特公司的经济人,云止算是顾浅的救场外援,但是谁救谁的场就说不清楚。每次有活动顾浅都会打电话给云止,但云止出现的次数并不多。而且每次完事就拿钱走人,来匆匆去匆匆不作片刻逗留。 第2章 金人 顾浅一直想发展云止,可是相处的时间久了顾浅也明白,云止活在自己的世界,根本不可能走进顾浅的圈子。现在又终结了她们之间的利益关系,顾浅突然失落,好像就此将再见不到云止。 冯夕在他的别墅里吃着早餐,双眼浏览着笔记本上的新闻头条,这是他雷打不动的习惯。做为一个影视歌三栖艺人,随时有上头条的可能。果然今天冯夕的大名就出现在了娱乐版的主页,内容却不仅仅是昨天的活动会场,还有一封公开致歉信,而且是个人名义发表的。 冯夕点开,大致内容为:一个名为顾浅的模特经纪人,因为疏于人员的管理,给冯夕造成一定的安全隐患。顾浅个人自愿承担冯夕的检查费用,而且此事与顾浅所在的公司无关。因为顾浅的这位临时模特,不属于公司的签约模特,顾浅的行为有失职业操守,是违反行规的。 冯夕缓缓放下手中的餐具,向椅背靠去,显出一丝厌倦。 最近经纪人赖弘致炒作的越来越过分,芝麻大点事也能让他搬上头条,后续报道又会连跟好几天。冯夕微微蹙眉,抽过纸巾在唇上摁了摁,然后捏成一团丢在桌上。 刘颖婕捧着日程表走了进来,扶了扶眼睛站在冯夕的面前,一张嘴就是以播音员的速度开始报日程,无形中给人一种急迫感。这点让冯夕更添不悦。 “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们在小事上作文章,即使炒作也可以走正面路线,这种方式不要再有下次。”冯夕一开口,刘颖婕的话立即被截断:“弘致那边你带为转达。” “没,没有啊!”刘颖婕眼珠一转,推了推眼镜掩饰道。 “没有?!那这个叫顾浅的脑子坏了是不是?”冯夕把电脑转向刘颖婕,怒意浮上眉间。页面上的内容一目了然。 “嘿嘿”刘颖婕干笑,转而解释:“我们就随口一说,没想到他们还当真了!”刘颖婕话锋一转:“再说这免费的宣传有什么不好?!” “记住!下不为例!”冯夕伸出一指冷道,片刻之后起身上了楼。 刘颖婕还站在那里一阵寒颤,连日程上紧迫的时间都忘的一干二净。好在冯夕一切心里有数,换了衣服便下了楼。 隔天云止抱着一叠传单在步行街上发给过往的行人。 云止看着每一个从她眼前走过的男人,不论年龄,不管长相,只关注一对眼睛。云止之所以去当兼职模特也是为了站在高处寻找那一双眼睛,可是这么多年了她只遇到过一个,而且当云止刻意再直视那双眼时,却没发生她希望的一幕。 云止十四岁时班里来了一个插班生,是个男生,长得很是秀气。 云止被同桌的胳膊肘连杵,不得不将视线从书上移开。云止一抬眼正对上男生的眼睛。那是一双含笑的眼睛,盛满了青春的光华,干净清澈,纯粹的没有一点杂质。像一湖春水荡进云止的心里。 云止突然的心跳加快,这是少女的第一次心动,来的太过突然,没有一点防备。当悸动传遍全身,这些带着述求的血液涌进大脑时,云止的眼前起了变化。 面前的一切全部白炽化,越来越亮。那双眼睛消失了,前排的同学被白光吞噬。课桌不见了,一切都不见了,只有亮到让人睁不开眼的白! 渐渐的白光有所收敛,云止看到一抹金色,模糊的,而且似乎在动。云止定了定睛渐渐将那物体看清。 那是一个人,一个全身泛着金色光芒,单手支持在地的人。金人的一头长发,熠熠生辉,随着动作光晕波动。 金人缓慢的扭头,动作如同生锈的机器,僵硬又带着沉重感。云止看到了她的脸,竟有几分似曾相识,可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云止的记忆属于过目不忘的那种,从小到大的事她都能记的很清楚。可眼前这个奇怪的人为什么她觉得熟悉,却搜寻不到相对应的记忆? 那张金属质感的脸上是痛苦之色,她微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声音。金人全身上下都是金色,她的眉毛、嘴唇、身上的衣服、连同身边一圈的泥土也如黄金一般。 白光猛然变得强烈,将金人吞没,一切迅速消失。 一个慌神云止的眼前又恢复了正常,她还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只是班主任一脸关切的看着她,还有全班同学投来的异样目光,都说明刚刚的她引起了关注。 云止机械的发着传单,随着她的长大,云止已经知道为什么那个金人会让她觉得眼熟。这也就是她为什么想要重进那画面的原因。这会是怎样的秘密?以至于从她出生就有人开始刻意隐瞒一切。 “顾浅这个女人真不简单,靠一封道歉信上位,厉害!”长椅上两个穿着时尚的女人在聊着娱乐八卦,正说到顾浅,立即就入了云止的耳朵。 “听说那女的工作都丢了,我倒觉得她挺可怜,都不知道她图的什么?袒护一个兼职模特有必要吗?” “你傻呀,她火了呀,跟冯夕的名字放在一起就是目的!你还怕她找不到工作?!” 云止拿出手机翻阅到顾浅的那则新闻,明白顾浅替她担了所有责任,而且还丢了工作。可昨天早上,顾浅看起来并没有异常,其实也不是没有,而是云止根本没有关心过顾浅,一直都是顾浅在关注云止。云止对顾浅无非是比陌生人多出些熟悉,再无其它。 对于顾浅为什么帮云止,顾浅也说不清道不明,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再见到云止。顾浅不愿意失去云止这个朋友,哪怕云止从来没把顾浅当朋友。顾浅的私心是有的,但更多的是担心云止。 以云止的性格处理这件事,结果可想而知,云止根本不会去理会,这只让会让赖弘致更加有文章可做。 云止收起手机继续发着传单,直到传单全部发完。云止坐到长椅上盯着手机迟疑着,最后还是拨通了顾浅的电话。 “喂~~~~”顾浅窃喜的接通电话:“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 云止看着人来人往,目光丝毫没停止过搜寻。对于电话那头根本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这好像是你第一次给我打电话吧?”对云止的不回答她早习以为常。“我一直怀疑你不会拨号呢,看样子是我想多了!”顾浅说笑道。 “你在哪?我去找你,正好我今天休息,没事可干。”顾浅看似说的无心,其实根本没能掩饰住试探的语气。 “富源街。”云止说完垂下手,同时按了锁屏键。 云止起身进店领了自己的日结工资,继续坐在长椅上看着下班高峰形色匆匆的人群。云止不解,这些人为什么这么匆忙? 云止一直想找到那个画面背景所在的地方,可是画面里的女人是什么时间出现在那个地方?没有大概的时间,地点更是世界的一角,如何去寻找。 可云止相信这种直觉,她知道画面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因为这也许就解释了母亲出生时的抛弃,随着她的长大,那些模糊的记忆逐渐清晰,就像昨天。 “我,我来了”顾浅微喘的赶到。 云止起身向街心走去,边走边看表。顾浅刚想缓口气,一抬眼云止已经快被人群淹没,不得不咬牙跟上,云止的脚步向来都快,所以顾浅不得不小跑追去。 “等等我”顾浅边追边喊,实在没想过她顾浅也有这么不顾形象的一天,一遇上云止真是莫名奇妙,变的自己都觉得陌生。这还是以往那个高傲的顾浅吗?这要追的是一个帅哥她还不觉得冤,可却是云止这个假小子。 当云止走进一家茶餐厅,顾浅才站在门口发笑,原来云止是饿急了呀! 顾浅点了四人份的套餐,猜想着应该够了。其实顾浅也说不清楚,好像每次吃饭,云止都是有多少都能吃得下。顾浅也一度担心云止会这样毁了自己的身材,每次都以四份为准,多了想都别想。可今天顾浅改主意了。 当顾浅把第十份套餐放在桌上时,那是相当壮观的场景,好在顾浅有先见之明,硬是把云止拉近了隔间内,不然保不齐明天云止就成了网红。尽管云止向来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可顾浅介意。 不要说别人了,就是顾浅手底下的那些个模特,哪个对云止不是一张冷嘲热讽的脸,只是碍于顾浅的面子才没那么嚣张。明明是嫉妒的眼珠都翻到眼球的另一边去了,却打死也不承认自己比不上云止。 顾浅这十份套餐总算是换来了云止的一次抬头,顾浅一脸单纯的笑看着云止,心里是止不住的坏笑。可结果如何? 当然是顾浅的瞠目结舌以对,云止还算有良心还给她留下一份。顾浅狐疑的盯着云止,把最后那份像端炸弹一般放到云止面前,恐惧的收回自己的双手,转回自己的座位坐下,笑颜如花的看着云止。 云止看了下时间,起身径直向外走。顾浅连忙抓了包就追:“还有一份呢?吃完在走” 第3章 能看提升 云止跟顾浅出了茶餐厅,在她们身后三个混混模样的人立即紧跟上她们。 云止手表上的时间是八点二十,云止突然停住,顾浅跟的太紧,一下子就追尾撞到了云止身上。 云止抓住顾浅,看似常态的在人群里穿行。目光一瞥便一切了然在心,几个灵活的转向,侧身在人群的缝隙里巧妙的通过,如水中的鱼儿一般,顺畅自如。只是苦了穿着高跟鞋的顾浅,连走带奔的,不免让她叫苦不跌。 三个小混混警觉了起来,早以顾不得隐藏,直接拨打开人群冲向云止。混混被几个高个子挡住视线,为首的一个头发染成金黄的混混直接冲开高个子,眼前却没看到云止的身影。迅速扫视左右,依旧没有发现。 被推搡的人不悦的看着三个混混,敢怒不敢言的目光讨伐。 “看什么看再看老子挖了你双眼挂身上,让你特么看个够,啊?!”金毛冲着人群炸毛。 “毛哥不见了?!”穿绿格子衬衫的混混说:“怎,怎么办?” “你特么才不见了呢”穿破牛仔裤的伸手就给绿格子兜头一下。 “我不那意思,你闲的是吧,往哪想?!”绿格子恼道。 “甭特么废话了,分头找!”金毛啐出嘴里口香糖,不耐烦的凶道:“你左边,你右边。”说着三人成扇形分开。 而云止此刻正站在他们身后,静静的站在人群里,目无表情的看着这三个人。顾浅在一旁弯腰大喘息,即使有想问什么的心,也没有多余的嘴可以用来说话。 “我我是不是老了,怎么这么不中用?”顾浅跟在云止身后,看着云止步态轻盈。刚刚她小跑都跟不上云止的大步走。云止气定神闲没有一丝喘息,哪怕是气息的小幅度波动都没有。顾浅佩服的同时更多的是好奇。 顾浅是亲眼见过云止打架的,当一只咸猪手伸来,云止一个过肩摔,狠狠将那人砸在地上,顺势反拧手,只听一声杀猪般的嚎叫,那人如同被卸了胳膊一般整个脸都扭曲了。 “刚刚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顾浅明知道云止不主动说的事,问了也是白搭,可还是习惯性的问。顾浅不喜欢沉默的气愤,哪怕身处一片嘈杂,她还是喜欢说着话,似乎这样就能赶走云止的孤单。可这种孤单只是顾浅的错觉,云止从来不孤单,她也不知道孤单是什么! 云止走进路边的彩票销售点,高挂在墙壁的电视上正播着大乐透第xxxx期的开奖直播,云止拿起投注电脑旁的笔,看着屏幕上滚动的数字球,当第一个球落定前,云止已经在手上写下一串号码,分别是8、19、21、22、30、31、2。 顾浅费解的看着云止,这次什么也没问。一向朝九晚五的她,生活工作都在计划运转,偶尔跟着云止乱跑也挺有趣的。这种感觉就像是走进一片森林,每一处风景都是新的,会让人期待前面是不是有更奇异的景色。对顾浅来说这是一种没有过的新鲜感。 “8、19、21、22、30、31、2,头奖又没人中!”老板查着电脑上的数据说。 云止知道自己的能力又提升了,看着摇奖机里的数字球,头脑是立体的画面,能分解出每个球的号码,变换的位置,滚动的速度和交错的路线。云止的大脑急速运转,脑海从画面生成到出一组数字全部呈现,仅仅用了第一个球摇出前的三秒时间。 云止本想送顾浅一张彩票,却发现只能推算无法预知,如果不是开奖前停止销售,或每次开奖都是新球注入的话,云止是可以算出再摇一次的结果。 站在步行街昏黄的路灯下,云止取下背包,拿出一张卡递给顾浅。 “土豪啊?!没事送卡玩儿?”顾浅看着云止递至眼前的银行卡,稀奇又好笑。同时也猜想云止是不是看到了新闻?可云止从来不关注这些,好像手机上连社交软件都没有,那她是怎么知道的,好在没人把顾浅的照片传上网,不然可是连门都出不了。 “我要走了。”云止说着把卡塞到顾浅的手里,重新背好包向公交站点走去。 “为什么要走?什么时候走?去哪?还回不回来?”顾浅追着云止一股脑的问:“你给我这张卡是什么意思” 云止突然停住,顾浅的话随着云止的脚步一同顿住。 “别跟着我了。”云止淡漠的说。 “云止别这样?我们朋友一场,你这样不明不白的走了,我会于心难安的!”顾浅疑惑、焦急、费解,不懂云止为什么突然要走,是她做错了什么吗?她真的没想过会是这样的,她只是不想云止有所困扰,才帮她揽下责任的。 本来这件事就是无辜找茬,她顾浅又不是找不到工作了,无非休息一段时间,等事情过去,就是她告诉别人:我就顾浅!估计也没人知道顾浅是谁! “天裕宾馆802房,十点之后来找我,有什么话到时侯再说。我还有事。”云止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上了车就走了。 顾浅按亮手机,时间显示是8:41。顾浅想起自己晚饭还没吃,便找了个地方填饱肚子,顺便把这一个多小时打发掉。 “喂,大师你在哪呢?”顾浅拨通电话。 “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叫我大师!”电话那头的丰景山塞着耳机开着车。 “我说的是实话,实话都不让人说?!”顾浅故作不满的说。 丰景山摇头叹气,略微迟疑了一下问:“在那呢?你的事我听说了怎么样要不要心里开导?本大师免费为你服务?” “呐呐呐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大师!!”顾浅小小的得意浮上眉梢。 “都让你给带沟里了” 顾浅说了地方,丰景山调转了方向驱车往顾浅那边赶去,片刻功夫就出现在顾浅面前。 “大师这呢!”顾浅挥了挥手喊道。 丰景山对顾浅直指手,显然是对‘大师’这两个字眼耿耿于怀。丰景山拉开椅子在顾浅的对面坐下:“你这是晚饭还是夜宵?” “二合一!”顾浅微笑道:“你呢?吃过饭了?要不陪我一起吃点?” “不了,你吃吧。”丰景山说:“你这是出来散心?小柔怎么没陪你?” “至于吗?不就是换个工作。”顾浅轻描淡写:“那敢情你这是慰问我来着?” “看样子是多余的了。”丰景山扫了桌上一眼:“胃口不错!” “那是,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丰景山看着顾浅发笑,顾浅也跟着笑起来。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这是一夜成长?!”丰景山不置可否道。 顾浅放下筷子,抿唇笑了。 其实让顾浅改变的人是云止,因为在云止的眼里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事值得牵动情绪,以前顾浅活的太累了,为小事生气,为生活烦恼,为所有的不顺心烦躁。其实何必呢,不都是跟自己过不去。 顾浅想要学会云止的释然,却又不想云止淡看一切没有喜怒的活着,这样的人生在顾浅看来也是不完整的,她想要去改变云止。可是云止似乎根本不会给她机会,想到这里顾浅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你是在变相说我老了是不是?”顾浅苦笑。 “得,我看你还是心里不痛快。不如我陪你去看场喜剧换换心情?” “下次吧。”顾浅按亮手机看了眼时间说:“景山你相信这世上有未卜先知吗?” 顾浅的好奇不是没有道理,在云止把卡递给顾浅的时候,手上的数字还是被顾浅看见了。 “这是没有科学依据的,不过很多预言是靠推算得来的,看起来很神奇,其实没那么玄乎。”丰景山感觉顾浅今天有些奇怪,于是问:“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 “推算?!”这不可能!顾浅愣住了神,她宁愿相信预言,仅仅几秒钟依靠什么来推算? “顾浅你怎么了?” “哦,没事!”顾浅一笑,随即恢复了常态:“景山有没有一种人能力很强,却一心只想埋没自己,对什么事都不感兴趣。也不是自闭症,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 丰景山微微皱眉:“光凭这点信息是没办法做出判断的,你知道人的心里牵扯到方方面面,不深入了解是找不到原因的。”丰景山顿了顿问:“认识新朋友了?有机会介绍给我,我帮你分析分析。” “我倒是想呢,只怕她不愿意见你!” “我以你朋友的身份不就好了,你不说的话谁知道我是心里医生。” 顾浅轻叹了口气,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便将话题转开。 云止在天裕宾馆门前下了车,穿过大堂直接走向电梯。在电梯的门合上前云止看到那三个混混正走向前台登记处。 三个混混在前台查到了云止的房间号,坐电梯径直到了八楼。站在802门前的三人对视一眼,绿格子抬手准备按门铃,却发现门根本没关。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绿格子缓缓的将门推开,三人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 第4章 制伏混混 正当三人查看房内,啪!门被关上。云止一脸冷莫的站在门后,抬手不急不缓的拴上门扣,帽子的遮挡使她的双眼在阴影里,给人一种捉摸不透的感觉。 绿格子嗤的笑出声来,金毛跟破牛仔也跟着一脸不屑的笑了。 “毛哥这扭好像不怕我们哎?!”绿格子说。 “你确定她是个妞?你看她这样”破牛仔上下一指:“哪点像个妞?”。 “发骚是不是?!想什么?啊!还不动手?”金毛不爽的兜头就是两下,不满的喝道:“特么还不去给老子绑了!” 绿格子跟破牛仔抽出腰间的绳子,一边绷直一边向云止走去。 “是不是妞,绑完了慢慢验!”金毛适时给甜头。 绿格子跟破牛仔立即露出猥琐的表情,如两只贪婪的恶狼向云止扑去。 云止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脸上没有表情,这在混混眼中被理解为----吓傻了。 两个混混离云止已经很近了,他们手中的绳子,不断发出绷紧的噼啪声。云止不用眼睛去看,也能精准的感知两人接近距离。 三米,两米,一米五,更近了,一米 彭---- 云止飞起一脚,直接踹在破牛仔胸口,“啊!!!”破牛仔应声被踹飞,就在此时绿格子的拳头临近,云止眼中冷静的波澜未起,一抬手,稳稳抓住那只拳头,在半空的腿立即横扫而来,一个屈膝,膝盖硬骨带着强劲的力道,正中绿格子腰间的软肋。 “唔”绿格子触不及防,沉重的闷哼一声。 云止一个反手扭转,将绿格子的手钳制在身后。右手一掌击在他的后背,咚一声,直接将绿格子撞到门上,抵的死死的。痛的金毛龇牙咧嘴,一动也动弹不得。 云止的力道给金毛一种撞穿门的感觉,金毛从心里老实了,他要是反抗,那无疑是自讨苦吃,再说他感觉手已经不是自己的,几乎痛到断了一般。 云止动作快如闪电,一气呵成,中间没有一丝犹豫和停顿。动作间透着果断与利落,不要说云止是个女的,即使是男人也没几个有这么利索的伸手。 “操----”金毛骂着冲了过来,破牛仔迅速爬起也向云止扑去。 云止眸光一震,飞起一脚踢在绿格子的腘窝(膝盖后弯处),绿格子‘傲一声扑通跪地。云止拳头一紧,扭头迎敌。 金毛发出了一声怒吼,右手一拳向云止招呼了过去。云止一个高抬腿上踢,不偏不倚的击中绿格子的下巴,直接将绿格子挑翻在地,金毛捏紧的拳头没触碰到云止已随着身体下落。 云止伸手挡了破牛仔一拳,立即捉住了破牛仔手里的绳头,另一手钳制住破牛仔的打过来的拳头,快速将破牛仔的双手缠绕绑紧。然后一个扫腿,将破牛仔放倒在地,云止将他的手脚绑在了一起。 金毛倒在地上半天没动静,大概是晕厥了过去。云止有条不紊的将他们全部绑了个结实,拖到墙边,排成一排。 “你们是什么人?”云止问。 “你又是什么人?”金毛轻蔑的反问,心说虽然老子今天栽了,可气势绝不会输。老子在道上混也不是一天了,什么人没见过。老大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说是个小丫头,这哪是一般丫头,这身手特么不是特种兵就是保镖,绝逼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今天栽一娘们手里,真是一世英名全毁! 云止从他们身上翻出手机,开启其中一部手机的录像功能:“道上混的?” “那是,难道你没听过我们毛哥的大名?”破牛仔的脸上写满没见识的鄙视,那表情好比有人不认识宋钟基一般。 “识相的快给老子解开,不然”金毛挣扎的喊道:“老子把你扒光游大街,你信不信?!” 云止如同没听见一般,神情淡漠的看着手机。 “贱货!你聋了,跟你说话呢,你到底想干嘛?啊?老子特么玩死你都是轻的,你最好快点把哥几个放了,不然等我兄弟上来,哼哼,把你剁成肉泥” “毛毛哥,她她好像在拍我们!”绿格子突然说。 “靠!把手机给我关掉,关掉,立即关掉!!我操你全家你这个小骚货” 三个混混开启满嘴喷粪模式,吐沫星子飞溅的怒吼,句句不堪入耳。云止依旧看着手机,如同在看电影一般,轻松休闲。 ‘叮咚’门铃响了声。 三个混混立即闭了嘴,齐齐看向门口。云止手指在屏幕上点了一下,而后转身向门口去。 ‘叮咚’ “我操!!特么没听过叫床声是不是,按什么按,再按老子剁了你手,让你按!给老子滚!!滚!!!”金毛朝着门口咆哮般怒吼。 云止折了回来,已经没有必要去开门。云止走到金毛面前,把手机亮到三人眼前。屏幕定格在发送提示上,云止的拇指悬在离手机几厘米的距离,冷漠的看着三个混混。 “姑奶奶手,手下留情”三人同时咽了口吐沫,紧张道:“有话好好说,我们知道错了,刚刚的话骂的都是我们自己,姑奶奶您千万别放在心上!” 云止的手指还是点了下去,三个混混立即悲愤交加,急欲发作。 金毛眼里闪着杀人般的冲动,心说,以后老子还怎么在道上混混,这是把老子后路都断了。这要是让大金牙看到,不得笑抽死过去! “别紧张,只是发到我手机保存。”不等他们发作,云止已经开口:“但是会不会传到网上就看你们表现了。” “姑奶奶你问吧,我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三人对视一眼破牛仔说。 “尼玛,多念两年书就是拽,这小词挺溜啊,还知无不言言什么来着?!”绿格子取笑道。 “笑个球笑,姑奶奶等问话呢!”金毛没好气道。 “你们为什么跟着我?”云止问。 “是老大叫我们跟踪你。”金毛说,金毛和破牛仔符合着点头。 “你们老大是谁,为什么跟踪我?” “我们老大人称老贵、贵哥,是登江市黑道的一把手。老大让我们把你带回去,其他的没说,我们只管拿钱做事!” “也就是说你们什么也不知道?”云止说着划开手机,在屏幕上点着。 “姑奶奶别呀,我们真不知道,通常不是绑架敲诈就是仇家报复,我们只拿钱其他一概不管的,姑奶奶,我们说的都是实话,你饶了我们吧!我们真没骗你,真的!我们要是有一句假话,全家死光光” “祖坟被掘” “老婆让别人睡” “儿子不是亲生的” 三人看着云止没有变化的表情,一句一句往上加。 “毛哥,要不要这么毒呀!” 云止看着三人的眼睛,初步判断没有撒谎。可是她不理解为什么会遇上这种事?显然绑架勒索结仇都不可能,那会是什么?云止觉得有必要弄清楚。 “那你们打算怎么交差?”云止问。 “就说没找到,挨顿骂就没事了!” 云止点点头,心里已有决断。蹲下身道:“我放了你们可以,如果还有人来找我麻烦,你们可怪不得我!”云止晃了晃手机。 “这个”绿格子为难:“万一老大派别人来,我们也不敢栏着呀!” “只要你们不透露,没有人能找到我。如果再派人来,你们最好通知我,不然真的会让你们全家死光光!”云止说着一抬手,三人畏惧的向后缩了缩,看样子是被云止打怕了。云止只是拉开了其中一人绑着的绳头,便站了起来。 三个混混夹着尾巴走到门口,还不忘帮云止带上客房的门。 出了云止的视线,金毛清了清嗓,整了下衣角,恢复之前嚣张的痞气,试图掩盖刚刚的落魄,三人甩了甩头一副横行之态向着电梯口走去。 “毛哥,这扭不一般,很会打!”绿格子说。 “嗯。”破牛仔点头道:“力道也足,技巧更高,每一下都叫人动弹不得。不是疼就是酸,要不就是麻是胀,还有点恶心。” “原来你们也这样?”金毛说:“我说今天怎么特么跟撞邪了似得,两下都跟面条一样----软了!” 丰景山问了顾浅接下来的打算,一聊就聊到近十点,顾浅一看手机,站起要走。丰景山说送顾浅回去。 “那你送我到天裕宾馆吧。”顾浅说。 丰景山迟疑了一下,应了声好,就发动了车子。丰景山嘴上不说,心里却有些闷闷的。一个女孩子这个时间去宾馆,难免让人多想。他知道不该这样想顾浅。可不放心是真的,几次话到嘴边最后也没能问出口。 一路无话,顾浅想着云止离开的事,并没发觉丰景山突然的沉默。 “到了。”丰景山将车停稳,扭头对顾浅说。 “嗯。”顾浅伸手推车门。 “有事给我打电话。”丰景山突然说。 “嗯?”顾浅一条腿迈出车外,扭头疑惑的看向丰景山。 “我是说心情不好的话记得给我打电话。”丰景山微笑解释道,将他的担心完美掩盖。这个地方实在不适合表现出担心,要让顾浅看出来,想歪了,两人都尴尬。 第5章天才 “谢谢!小心开车。”顾浅关上车门对丰景山摆摆手,看着车子启动,才转身走进宾馆。 云止坐在四台电脑前,一对四正下着围棋。这时门铃响了。 “进。”云止操作着摆下一颗黑子。 顾浅一推门没锁,便走了进来:“怎么不锁门呢?!现在什么人没有,你也太大意了,以后可不能这样!!” “干嘛呢?”顾浅关好门,走到云止身边。“不是吧!围棋高手啊,你这也太夸张了!一对四!这是真人对弈?!” 顾浅虽然对围棋这门国粹不精,可还是能看的出个一二三来。再一看对方的昵称有两个很像实名注册。 “等我一会。”云止说,目光在四台电脑间来回,不时的操作一下,几乎看不出她有思考就落了子,不管是整体的布局,还是对全盘的掌控都占据主导地位。 “云止你是天才啊!!”顾浅吃惊的能吞下自己嘴边的拳头:“简直无所不能啊!你是怎么做到的?!这也太神了?!你这脑子里有装了大脑开发程序吗?”你这还是人脑吗?顾浅转到云止身后,似乎能发现玄机,盯着云止的后脑勺研究起来。 没一会云止就结束了棋局合上电脑。顾浅在这段时间不动声色的查了一下那两个名字,好家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尽管顾浅有预感,跟云止过招的绝非等闲,可真证实了,还是令她大吃一惊。 查到的两人都是职业棋手四段!这应该是私下切磋,要是公开赛的话,云止肯定一夜成名。顾浅心里叫一个好奇,可看看云止那活在世界之外的样子,显然什么都不会对她说。 顾浅激动兴奋的跟中了五百万似得,就差满世界喜大普奔去。可云止淡如常态,令顾浅一腔热情无处释放不说,连分享的快感也被剥夺。 手机振动了起来,亮着的手机屏幕上是四条到账短信,金额都是五位数。云止并没有查看手机,因为短信的内容她一清二楚。 云止转向顾浅看着她:“你当从来没认识过我,不要再联系。” 顾浅愣住了,虽说早心理准备,可云止没有预兆的说出来,还是让她心下一凉。 “能告诉我为什么?”半天顾浅问。“你要是遇上难事可以说出来,说不定我可以帮你呢?!” “没有,我只是习惯了一个人。” “一个人?!”顾浅的疑惑大于惊讶:“你总有家人吧?唉,不是,难道你从来没有过朋友?!”顾浅盯着云止脸上的惊讶更深了。 “我要睡了。”云止下逐客令。 “难道你是孤儿?”顾浅想想不对,越是孤儿越需要朋友,哪会向云止这样拒人千里。顾浅的眼里闪现一丝怜悯,声线发紧道:“难道你是被父母抛弃的吗?” 云止没有理会顾浅,脱了外套丢在椅背上,径直去了卫生间,不一会就传来了水流声。 不对不对,哪有人舍得抛弃云止这样聪明又漂亮的孩子。可如果不是孤儿又没有被抛弃,会是什么原因让云止变成这样? 顾浅突然眼中灵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关键,转瞬她的眼里充满同情和心疼,她不愿接受自己的猜测,可事实是她已经被猜测说服,一切表象证明她猜的不错。 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云止,让她的人生变成这样?难道就为了证明那句天妒英才? 顾浅猜测云止的父母一定不在了,而云止背负着血海深仇,所以才跑去发传单,很显然她是在找仇家。而云止不交朋友是为了不连累任何人。顾浅越想越确定自己的猜测。 虽然顾浅也觉得这想法太剧情话,可剧情都来自现实,所以她相信自己的判断。 顾浅突然想起云止给的卡,云止应该比自己更需要,于是打开了云止的背包,把卡放进了皮夹里,在看到云止的身份证时,顾浅犹豫了一下,还是用手机拍了下来。顾浅下了决心一定不能让云止走错路,她不能看着云止把大好的人生毁了,她要帮云止过回正常人的生活。 云止擦着头发从卫生间走了出来,径直拉开被子倒到床上,对顾浅视若罔闻。 顾浅凑近云止,拉过毛巾柔着云止尚未擦干的头发,说:“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的姐姐,你再不是一个人了,我的爸妈就是你的爸妈,我的家就是你的……” 云止猛然睁开眼睛,眼中是与生俱来的冷漠和疏离。顾浅像被人丢了块冰到脖子了,话戛然而止,手也僵住,随即尴尬的收回自己的手。再看云止时她已经闭上了眼睛。 “那我回去了?”顾浅瘪瘪嘴道,转念一想云止会不会就这样不告而别,于是故作惊讶道:“哎呀这么晚了,还真有点害怕!” 云止似乎睡着一般静默无声。 “我还是不回去了,免得你担心我遇到坏人睡不好觉!”顾浅自说自话,云止正好配合默许的状态。于是顾浅洗洗躺到了床上。 楼下丰景山还坐在车里看着天裕宾馆的大门口,抬手看时间已经近十二点,这才发动了车子离开。想顾浅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不过欠他这顿饭是跑不掉了,他倒是想见见这个把顾浅收了的人会是什么样的。 “景山有没有一种人能力很强,却一心只想埋没自己,对什么事都不感兴趣。也不是自闭症,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 丰景山突然想起顾浅问他的话,不会是找了这样一个男朋友吧,这倒真让他觉得好奇。丰景山预感很快就会见到这个人,结果也确实是这样。 顾浅情绪受到冲击毫无睡意,而身旁的云止早已传来浅而均匀的呼吸。顾浅看着云止有太多的疑问,可云止什么都不会告诉她,所以她只有靠自己去了解了。 手机急促的铃声将顾浅吵醒,她哼哼着一手摸向床头柜,抓了手机到眼前,艰难的睁开眼划开接听。 “浅----”顾浅如触电一般把手机甩到一边,不然她的耳朵怕是要废了。“你在哪呢?!怎么才接电话?我天哪!!你昨晚是不是没回来?啊?!喂喂说话?!好,我会尽量温柔的,保证你的耳朵不会废掉,你可以接电话了?……顾浅!!!” 安晴柔从‘好’字开始语气就变得无比温柔,只是最后‘顾浅’这两个字温柔中埋藏着巨大的隐忍。 “什么事啊?这一大早的”顾浅刚把电话靠近耳边,那头再次爆发。 “还早----”电话里突然提高了n个分贝的尖叫:“这都十一点了大小姐!” 顾浅再次崩溃的将手机撤走,嘴里嘀咕道:“还叫晴柔呢,明明是彪悍,真对不起你爹妈取名的初衷,完全是背道而驰……” “立即报上你的坐标,并把你彻夜未归的原因以书面形式准备好,待我审核,如果没有合理的解释你就死定了!!”电话里安晴柔的声音如机关枪‘突突’的发射:“还有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此事,哪怕是你妈也不行,只有我才是你绝对的依靠!言归正传,那什么你现在在哪?” “天裕宾馆……”顾浅没经过大脑就顺嘴说了出来,本来她也没觉的有什么不能说的,可偏偏电话那头是安晴柔这个悍妇。 “啊----你,你,你,你居然去开房间!”顾浅的眉头紧的能夹住一只苍蝇腿,而不被它逃脱。顾浅煞有介意的看向床的另一边,发现床上根本没有云止的影子,枕头上放着那张银行卡。 “你这次死定了,工作丢了不说,还还还……快告诉是哪个不怕死的越级带你去开的房……”电话里安晴柔喋喋不休的开启盘问模式。 顾浅一把抓过那张卡就冲了出去,已经忘了电话这回事。云止走了!房间里已经不见她的东西,特别是那几台笔记本,如果只是出去绝不会带那么重的东西。 顾浅站在前台发愣,怎么就一点没觉察到,还睡到了这个点。 “小姐,你没事吧?” 顾浅这才回过神来,扯了下嘴角道:“没没事,谢谢!” “您的手机……”前台接待指了指顾浅握着的手机,那里正发出孤立无援的带着哭腔的喊声,明显没有之前那般中气十足了,大概是喊累了吧。 “哦!”顾浅立即反应过来:“喂,不好意思,刚刚有事……”顾浅接起电话,转身准备回房间。 “唔…你吓死我了……”安晴柔在电话那头急哭:“我以为…你让狼撵了呢…” “你能不梦想象力别那么丰富?”顾浅望天。 “我也不想呀,都是你不好,有事不会说一声?突然就不回答,还不停在跑对不对?我还以为你遇到什么突发情况!”安晴柔平整了下情绪道:“到底怎么了你?” “嗯……”顾浅思索:“电话里跟你也说不清楚,回头见面再谈。” “我一会就到,你等我。” “你别来了,我正要走呢。” “你这个没良心的,我这可是火速救援,火速!你懂不懂?!我都在出租车上了,哎!你什么态度啊你?!” “好好好,我态度不好,那个我手机快没电了,我洗漱一下在门口等你。” “那好吧,拜拜!” 顾浅挂上电话,刚刚问前台说802已经退了房,并没留什么只字片语。 第6章 巨远镇 当顾浅上了出租车坐到安晴柔身边,安晴柔一下子就扑到顾浅身上,像是见了绑票被释放的亲人一般,那一个心有余悸,那一个泪眼婆娑。 “你受苦了!”安晴柔一把抱住顾浅。 “我受什么苦?”顾浅莫名奇妙。 “第一次不是都很”安晴柔压低声音,一脸无比疼痛的表情。 “额?!”顾浅装傻,一副静待下话的样子。 “装纯是不是?”安晴柔斜眼鄙视,随即一声冷哼。 “我本纯洁,是你总把别人想的跟你一样。” “难道已经不是了?”安晴柔故作狐疑,瞬即那表情就转为惊骇。 “你就黑我吧你?!”顾浅是捏死她的心都有。 “现在去哪?”司机适时的打断她们。 “原路返回吧。”安晴柔说完转回头,继续她震惊目光的讨伐。 “那个,非金大厦。”顾浅急忙说。 “哦~~~~~”安晴柔恍然大悟的直指手,那眉毛像跳舞一样上下变换。转而表情一收指向司机道:“就去非金大厦!” 接着安晴柔抱着顾浅的胳膊一个劲羞怯的傻乐,顾浅除了无奈就是疑惑:“你能正常点么?一会哭一会笑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神经呢?” “你少打马虎眼,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看出什么来?” “你跟大师……”安晴柔食指相碰,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加上她那一副未经世事的表情,傻子都知道她的意思。 顾浅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道:“有病吧你,我有事找景山。你今天受什么刺激了老是往歪处想?” “受你昨晚的刺激咯?”安晴柔撅起嘴:“你老实交代昨晚是不跟大师在一起?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他看你那小眼神明显的色彩加重。如果昨晚是他的话,我就原谅你们的越级行……” “打住吧你!”顾浅一副牙痒痒的表情:“我明确的告诉你……算了,懒得跟你说。”如果安晴柔知道她跟云止在一起,不知道又有几座山的话对她。 顾浅丢工作的事安晴柔可是把账记在云止头上,一直说要见云止,安晴柔对云止的敌意可不是一点。因为云止安晴柔觉得自己这闺蜜的位置迟早要让贤,所以她一直想要先发制人。还有以安晴柔腐女的脑子把事情想成什么样子都不为过。 “唉,你倒是说呀!快说快说,哎呀,快点,我心里放不了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安晴柔语气转为强硬道:“快说!!” 安晴柔一路是软硬兼施,顾浅是爱理不理,最终也没告诉她,搞的安晴柔连绝交的话都说了出来,顾浅也是不为所动。 云止的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到了地方,丰景山正好到午休的点,出来跟顾浅她俩撞了个正着。 “你们怎么来了?”丰景山略显意外道。“有事?” “先去吃饭吧,边吃边说。”顾浅说。 “我还是回去好了。”安晴柔生着闷气道。 “怎么了?”丰景山问:“是谁得罪了我们安大小姐?该不会是冲我的吧?” “唉,你还真说对了……”顾浅一把拉过安晴柔制止道:“安安!” “她没事,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是!”顾浅对丰景山灿笑,又转回对安晴柔说:“我请你吃饭还不行么?!” “不行,机会我给过你了,我就差跪下给你磕头了,是你自己不说,现在后悔啊?晚啦!”安晴柔显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特别是刚刚的一箭之仇,此刻不报更待何时?“大师你说清楚,昨晚跟浅……” “安晴柔!!!”顾浅喊道,这一声惊的一旁收拾文件的助理停住了手,投来好奇的目光。 安晴柔是个凡事不经大脑的主,等她回头再想这件事时自然懂顾浅为什么不让她说。她顺嘴一吐噜是痛快了,可要这误会她怎么跟人解释?不要说顾浅跟丰景山没什么,就是有什么也不能想说就说,毕竟这属于个人隐私。 虽然现在社会开放,可安晴柔这么一开口,不是把丰景山的追求者打击了,到时影响他人生大事的进度,不是罪过大了。对顾浅自然也是同样的道理。 安晴柔从顾浅看向助理介意的眼神里,似乎明白了些许,悻悻的闭了嘴,却一脸的不痛快。 “你们两个怎么了?”丰景山皱眉,旋即笑道:“安安难不成你让人欺负了?不能够呀!!” 安晴柔一声哀号,以表达心中的不满,转身向电梯口大步走去,还不忘报复一般道:“我要吃雅咪的牛排!而且是双份!” “我要破产了……”顾浅肉疼的跟了上去。 丰景山笑着遥遥头,对助理吩咐了两句才离开。 “景山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有事想请你帮忙。”顾浅切着牛扒问。 “那那那,你这是不打自招。”安晴柔立即来了精神:“现在没别人,我总可以畅所欲言了吧?……你说你们有什么可瞒的,男未婚女未嫁的怕什么?” “景山妄想症好不好治?”顾浅认真的问。 丰景山笑而不答。 “谁有妄想症?……得得得你又想打岔,我才不上当。”安晴柔话锋一转:“大师昨晚是不是你跟浅在一起?!” “我明白了,你这是隐瞒不报啊?”丰景山对顾浅道。 “到底是不是你?”安晴柔的叉子直指丰景山,微微眯眼,一副逼供的架势。叉子上的牛肉颤巍巍的抖动,切成半个巴掌大能不是这样的效果么! “噗哈哈……”顾浅跟丰景山看着那颤动的牛肉,和安晴柔霸气侧漏的姿势,同时笑场。 安晴柔立即把毁她气场的牛肉剔在盘中,再次举起叉子,相对镇定的昂头,只是那眼神闪烁,尴尬难掩。“咳咳…”她试图挽回些许面子:“别笑了,严肃点,说正经的呢,到底是不是你,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看你们一个鼻孔出气那样!” 安晴柔嗤之以鼻的翻眼望天,心里已经认定了他们的奸情。 “那就是不用回答了!”丰景山双手一滩耸耸肩道。 “不说是吧,好啊!”安晴柔姿势一收优雅的坐直身子喊了声:“服务员!” “喂,不是吧?!”顾浅惊讶道:“你都点了两份了,还想怎么样?我现在可是无业游民,你不是想让我睡大街吧?!” 这时服务员走了过来,礼貌的问:“请问有什么需要?” “82年的拉菲,谢谢!”安晴柔难得淑女的微笑道。 顾浅猛的倒吸气,瞠目结舌的看着安晴柔。丰景山也略显吃惊。 “82年的拉菲吗?”服务员微笑着确认,显出一丝谨慎。 “那什么,不好意思,我们等下再点,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顾浅连连摆手说道,心里恨不得把安晴柔摁在盘子里大卸八块,以平息刚刚受到的惊吓。82年的拉菲,这哪是在喝红酒,这分明是要喝顾浅的血呀? 服务员绅士般的离开,顾浅这才松了口气坐了下来。 “现在可以说了吧?”安晴柔下巴微抬,一副盛气凌人之色。 “改天约出来吃饭吧?”丰景山一副拭目以待的表情:“我也想一睹风采。” “你们……”顾浅一肚子气愤:“你们就是这样看我的是吧!安安,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我跟云止在一起,这下你满意了吧?!” “云止是谁?”丰景山问。 “哼,就是害她丢工作的人!”安晴柔没好气道。 莫名的一阵沉默,可很快就被安晴柔打破。 “唉,浅你跟她是不是有问题,人你不让我见,问你还不说,你说你到底怎么想的?你有没有当我是你好姐妹?” “就知道跟你说了会这样,你对她一肚子成见,我说什么都不对,还不如不说。”顾浅说着气又不打一处来:“你也太狠了,82年的拉菲,你直接拿根吸管插我颈动脉喝血好了!!” 安晴柔瘪瘪嘴:“我以为那个人是大师,他怎么也不会让你买单的,他挣那么多,不宰白不宰吗!!” 关于云止安晴柔也好奇,可问顾浅为什么会跟云止在一起,顾浅就不是岔开话题就是搪塞。丰景山却明白这中间有事。 一个星期后丰景山总算是抽出了三天的时间跟顾浅一同去了一个叫巨远的小镇,那里是云止身份证上的户籍地。 坐了四个小时的直达车,总算是到了地方,路上顾浅把云止的情况和自己的猜测都跟丰景山说了,丰景山只是听着并不下结论。这是他的职业习惯,人的行为状态,根本不是一两点信息就能剖析的。顾浅说的同时丰景山把信息写在了随身带的笔记本上。 云这个姓很少,所以顾浅很快找到了云止家。当见到李珍之后,顾浅的猜测一下子被全部推翻。丰景山却不意外,因为他看过的意外太多了。 “阿姨您好,我是云止的朋友,这次出差路过这里,想起云止说过家在镇上就过来看看您。”顾浅笑着说:“也不知道您喜欢什么就买了这些,您不会觉的我们唐突吧?” “进来坐吧。”李珍略感意外,冷淡的说。 第7章 云山的死 顾浅跟丰景山进屋,屋内空间不大,小而紧凑,却收拾的井井有条。李珍去了厨房泡茶。丰景山坐在沙发上,顾浅四下参观起来,墙上赫然挂着的黑白遗像令顾浅心头一紧。 遗像上是一个男人,三十五六的样子。相貌普通眉眼间却透着一股子坚持,板板整整的一张国字脸。跟云止并不怎么像,倒是李珍的冷淡跟云止有那么几分相似。 顾浅没发现一点跟云止有关的东西,不管是照片还是奖状之类的,以云止的天赋,家里应该挂满奖状之类的东西吧,顾浅这样认为。或许在房间里,顾浅猜测。 李珍端着茶到客厅,顾浅才走至沙发旁坐下。 “你们从哪里来?”李珍将茶放在他们面前问。 此话一出景山就知道云止跟家里是有问题的,李珍不问云止的情况,却问他们从哪里来。顾浅已经说过是云止的朋友,难道自己女儿在什么地方当妈的不知道? “我们从登江市来。”顾浅回道,同时跟丰景山交换了个眼神,两人有着同样的疑惑。 李珍点了点头,接着就冷场了。 “阿姨其实我们也并不只是路过。云止其实很有前途,我想帮她,可是她心里好像有什么事,跟本不听我的劝。”顾浅只得开门见山:“您能告诉我为什么她不想找份收入高又固定的工作?” “既然她不告诉你,就是不想让人知道。”李珍冷冰冰的说 “可是……”顾浅一开口就被李珍打断。 “没有可是,天不早了,我就不留你们吃饭了。”李珍起身开了门,站在门口看向他们。 “阿姨,我真的是为了云止好,你就告诉我吧?”顾浅走到过去:“是不是跟叔叔有关……” “你们走!”李珍冷冷的低吼,语气中透着隐忍,眼眸垂下,牙关紧咬。似是在克制自己。 “阿姨……”顾浅不甘心。 “我们先走。”丰景山拉着顾浅向外。“抱歉打扰您了!” “景山你干什么?”顾浅甩开丰景山抓着她胳膊的手。 ‘彭!’门关上了。李珍靠在门上,身体缓缓的向下滑落,蓄满泪水的双眼呆滞的定格在那张遗像上,忽的眉头一皱,泪水滚落,脸上满溢着的都是痛苦。 “还没问清楚呢!你拉我干嘛?”顾浅转身在门上拍打:“阿姨,阿姨你开开门……” “没用的,她是不会告诉你的。”丰景山说:“我们还是先走吧。” “你怎么知道她不会告诉我?”顾浅问:“这样一来我们不是白跑了?” “你别急,听我给你分析,这事她要是不说,你拿刀架在她脖子上也没用。” “那现在怎么办?”顾浅泄气的看着丰景山,一时没了主意。 “从阿姨的态度来看,事情可能比较复杂。”丰景山说着踏着楼梯下楼。 “阿姨从头到尾都没提到云止,你说怪不怪?”顾浅跟在丰景山身后:“就好像跟本不认识云止一样。” “我们问问别人,看看能不能了解到些什么。”丰景山说。 到了楼下,两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在花坛旁的树荫下下棋。顾浅跟丰景山走了过去。 “大爷向您打听个事。”丰景山说。 “你说。”带着老花镜的老人看了他们一眼。 “楼上301是云家?”丰景山故意说错。 “你们找李珍的吧,302才是。”老人说:“你们从哪来的,很少有人还提到云山,毕竟不在那么多年了。” “那这个时间家里有人在吗?”丰景山问。 “李珍今天夜班吧,应该在家。”另一个老人说:“你们上去看看吧。” “您能告诉我云止的爸爸是怎么去世的?”顾浅问。 “谁?”老人有些糊涂:“谁的爸爸?” “不是……”顾浅更糊涂,这什么情况。“您不认识云止吗?” “你们到底是谁呀?”两个老人停下了手里的棋局,疑惑的盯着顾浅跟丰景山。 “我们是云止的朋友,云止不是云山的女儿吗?”顾浅疑惑道。 “李珍不是没找到闺女吗?怎么闺女的朋友都冒出来了?”戴眼镜的老人说。 “是刚相认的?”另一个老人问:“没听李珍说呀?” 顾浅看向丰景山,怎么越问越乱了,到底云止的身世是怎样的?怎么她家的邻居都不认识她。 “大爷,云止没跟我们提到她家里的事,所以我们也不知道。我们这次来巨远这边办事,顺道就来看看阿姨。”丰景山解释说。 “这可真是稀奇了?”老人念叨:“这是好事啊,李珍没必要瞒着呀?” “您能告诉我云叔叔怎么去世的吗?”顾浅有强烈的直觉,这跟云止的现状有直接的联系。 “你们上去见了李珍不就知道了。” “那个,提起别人的伤心事总不太好,您要是不想说就算了,我们上去看阿姨一眼就走。”顾浅说。 “唉,这倒是实话,知道的人都不会在李珍面前提云山,一提她就受不住。李珍一个人也怪孤单的,为了找闺女,这么多年愣是一个人熬着。” 顾浅跟丰景山站着,静待下话。 “说起云山也真是死的冤,自从他们搬来就一直在找闺女,说是生下来的时候就让人给抱走了,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缺德,他们就一直不停的在找。那年,云山听说有户人家孩子不是父母亲生的,他就骑着摩托去了。也不知道跑了多远的地方,一连几天不见回来。 后来警察来了,说云山出事了,被发现的时候栽在一条小水沟里,是给淹死的。李珍到那一看就傻了,说是就碗大一旺水,怎么就能把人给淹死,死活接受不了。公家那边出了结果说,云山摔断了脖子,碰到了什么神经,整个人就瘫了,脸朝下磕在水里,又碰上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连个鬼影都没有,愣是没一个人发现。你说他冤不冤,谁都没云山死的冤!” 老人说着有些伤感,感慨道:“你们来了多陪陪李珍,她太孤独。” “既然阿姨不愿意提叔叔的事,我们问您的事就别跟阿姨说了,免的她再伤心。”顾浅说。 “可她闺女的事我们肯定要问的。”两个老人同时说。 “那我们上去了,谢谢大爷。”丰景山说着示意顾浅走。 顾浅问了李珍上班的地方,然后才跟丰景山进了楼内,之后从后门离开。 随后他们又去了当地的派出所了解云止户籍登记是否有变动的情况,却被告知他们没有这样的权限,只的无功而返。 李珍到医院进了产科,做好交接就开始给规定区域打扫消毒。产房里只有一个产妇,相对安静,孩子是下午刚出生的。老公婆婆都守在床边,他们的脸上荡漾着幸福的笑意。 李珍喜欢这样看着别人的幸福,好让她的心慰藉到一丝温暖。整个医院只有这里是充满喜悦和希望,也是她要求待在产科的原因,尽管她只是一个护工,可并不影响她感染这份喜悦。 时针指向九点,夜班的这个时间一片安静。 顾浅跟丰景山好不容易叫到车到镇上的医院。巨远镇属于三线城市的乡下小镇,交通很不方便,过了八点除了摩的,就没别的车。 顾浅哪天做过这种交通工具,而且她穿着裙子,一想到三个人挤在一起,顾浅就说不出来的难受,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坐摩的。 最后还是摩的师傅联系了一辆私家车,不过黑她们一笔是躲不掉的。 “你说待会阿姨会不会不理我呀?”走在产科的过道上顾浅担心的问。 “反正你别抱太大希望,连邻居都不认识云止,就表示对外隐瞒了这个消息。你觉得阿姨会告诉我们?”丰景山说:“换了是你也不会说的!” “不管怎么样,试试吧。”说着他们就到了护士值班室。“请问李珍阿姨在吗?” “李阿姨在病房。”年轻的小护士微笑道。 “谢谢你。”顾浅说。 “不过男士请止步,病房里都是产妇?”小护士友善的提醒。 “好的。”丰景山会意,对顾浅说:“那我在外面等你。” 顾浅进了病房就见到了李珍。李珍正在教家属抱宝宝的姿势。年轻的爸爸显得六神无主,新奶奶也是显得很生疏。只得李珍手把手的示范一遍。 “阿姨”见李珍把孩子交到了家属怀里,顾浅才叫了声。 李珍抬头见是顾浅,脸上挂着的微笑瞬间冷了下来。 “你怎么找到这来了?”李珍略带反感的看着顾浅,换了一张冷漠的脸:“现在是上班时间,医院有规定不能会客,你走吧!” “我可以等您下班。”顾浅跟上出了病房的李珍说。 “你怎么不问云止?非要大老远的跑来问我?”李珍停住转向顾浅问:“你不知道揭别人伤疤是很可耻的吗?” 顾浅愣在那里,她真的没想那么多,她只想帮云止而已。 “你怕伤云止就跑来伤害我是吗?你跟云止有感情问不下去,那是不是我就该死?就该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戳伤口?”李珍咄咄逼人,她的声音压的很低,眼里满是痛恨!她的话每一个字都清晰的敲打在顾浅的心头。 第8章李珍的态度 顾浅的心瞬间掉进了冰窟,她没想到事情会达到这样的地步,虽然顾浅更想知道真相,可是面对这样的李珍,她震惊了,所有的话都失去了问出口的动力。 “而且我不想听到云止的名字,永远?!” 李珍走了,顾浅木讷的站在过道里半天回不过神来?直到丰景山走过来叫她。 这几天云止单调平静的生活状态也被打乱,叫毛哥的那个混混给云止发了信息,说老贵又派了人在找她,让她自己当心。 云止决定见一见这个叫贵哥的人,弄清楚这个人对自己到底什么目的。 第二批的人比起第一批有着截然不同,沉着冷静,没有嚣张的气焰。衣着也不花哨。他们也是先跟踪云止,试图找机会接近。当然云止想让他们跟着,他们才有机会跟。多半时候不是被云止甩掉,就是自己跟丢。玩了半个月的猫捉老鼠,这批人终于按捺不住了。 当然这次的三个人,并不认为自己是老鼠,只是这猫当的有些被动,让人牵着鼻子走,那叫一个不通快。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自认为是猫的角色没有错。所以他们决定动手,不管时机合不合适,只想抓了云止一泄心头之恨。 云止大部分的时间在郊区跑,画面的背景图她很早就画出来,可是地方她找了很多年,都没有线索。 那恍惚间的画面里,有一座土山,尖顶处露着光秃秃的沙土,像一座巨大长满荒草的坟茔,只是坟头被清理干净一般。土山下是稀疏的竹林,竹林间一地开着黄花的蒲公英,夹杂着车前草、牛筋草、泥胡菜和狗尾巴等。 云止查过每一种野草包括竹子的生长地域,发现范围太广,基本是大江南北都有的品种。土山就更无据可查。但云止一直在登江市停留是有原因的。 云止也试图用科学的方式解开自己的跟别人不同的原因,体能和智力的突出她并不以为然。她只想知道为什么她可以看到异样的画面? 云止去医院做过检查,并没有什么异样,也试过其他途径,除了幻觉一说跟本找不到更好的解释。为此云止也自己研究了一番,以现有的医学和科技的确解答不了她的问题。 临近五一商家的宣传活动特别的多,云止接了一单夜店的传单,要求晚上发,等云止收工离开已经近十点。云止走在街边,准备填饱肚子,找地方休息。 就在这时一辆车开至云止身边,一个急刹,车还没停稳,车上的就冲下来两个人,上来就想抓云止。 云止抬手就是一拳打在冲上前来的人脸上,甲一个踉跄,反扑到了车上,丙从驾驶的位置刚伸出一条腿,就被扑在车门上的甲给夹了手脚,发出一声惨叫。云止挥拳打甲的时候,乙就准备背部偷袭,云止拳头还没收,单腿为轴,一个回旋踢就横扫向乙,乙倒栽葱重重摔了下去。 云止立即向前方跑去。后面的人钻回车里,向云止追来。 云止全速奔跑,一个闪身转进巷子里。追上来的车倒了两把才开进刚够车宽的巷子里。云止随手带倒两边的杂物,垃圾桶、纸箱、广告牌、破旧的长椅和小贩的手推车统统扒拉到路中间。 只听一阵乒呤乓啷,车子碾压过纸箱,撞飞了垃圾桶和广告牌,推着长椅和手推车一路向云止逼近。 云止一个发力冲出了巷子,路边一辆公交车刚刚起步。云止果断的追了上去,一把抓住门上的扶手贴门而立。 司机感到了异样,回头看时,云止若无其事的坐在窗边的位置上。窗户大开,夜风带着些许凉意吹进车厢。 司机挠着头,不记有人上车?看看云止那张标志的有些不食人间烟火意味的脸,心里有些打鼓。请神容易送神难,还是专心开车,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说不定等回就走了。 云止确定没有追来,便喊了声:“停车。” 司机一紧张猛地踩下刹车,云止顺着惯性滑倒投币箱前。云止摸了摸口袋,掏出一张十块钱塞了进去。 司机惊恐的看着云止连连摆手,心想:我怎么敢收您的钱那! 云止刚下了车没走两步,那辆牌为sbx17的红色轿车从十字路口开了过来。 云止来不及多想,见一两米高围墙,冲起一跃,窜上墙头,翻身轻飘飘的落地,几乎没发出什么声响。 云止的身体虽然很多优势,可弊端也是有的,就是她需要比一般人多的食物和睡眠,才能保证自己的身体处在最佳状态,而现在她的状态是又困又饿,不适合剧烈运动,很快就会耗光她的体能。 而且云止发现即使现在已经十九岁,早过了成长的年纪,她的身体确实是停止了生长发育。可她的大脑从没停过,所以她需要足够的食物和营养保证大脑的高负荷消耗。 眼前是一栋占地两百平的别墅,路灯散发着纯净朦胧的白色冷光、跟马路昏黄的暖色调完全不同。蓝色的泳池在微风中荡着星星碎碎的光芒,好像上帝随手洒下的星子。石板小径在植被丛中蜿蜒,空气中是花香混合着草坪修剪过青草气味。说不上好闻,但是很特别。 云止向着亮着灯光的窗边走去,只听身后一声沉闷的声响和呱唧一声。云止知道那几个人也进来了,便快步向别墅靠近,同时保证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云止查看了一下,发现这栋建筑并不好攀爬,只有光滑的下水管道能通向二楼。一楼都有防盗装置,无法进入。 于是云止脱下鞋袜,利用唯一的九十度墙角的那根下水管向上爬去。突然狗的狂叫打破了夜晚的宁静,而且那声音似乎在临近。 “不好有狗!!”不远处的植被丛传来惊慌声。 “快跑” 这边说完快跑,那边两只半人高的藏獒咆哮着飞扑过来,三人立即成为目标。两条腿的很快被四条腿扑到,惊恐的哀号声一声高过一声。藏獒只是将人扑到,撕扯着衣物,并没有伤到人。很快几个手持对讲机的保镖赶了过来,将三人压走。 云止已经从二楼的落地窗阳台进了房间,室内布置相当奢华。靠近阳台的地方摆着一架纯白的三角钢琴。薄纱窗帘,在微风中轻舞,如一个袅袅身姿的姑娘抚触着琴架,等待有人情人能为她的舞蹈弹上一曲。 云止走在木质的地板上,身后留下一串不明显的脚印。她上来的时候双脚占了灰尘,包括手上和膝盖处都是。 房间很漂亮,装修考究,布置简约大气,墙上的54寸液晶电视在播着整点新闻,云止只是扫视一眼,整个布局明晰在心。 冯夕冲完澡,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讲着电话出来。走到茶几旁给自己倒了杯水。 “你们玩,我就不去了,明天还有通告。”冯夕说着坐到沙发上,拿起遥控器将电视关掉。“真的不过去,我累了一天了,你总不想我明天顶着熊猫眼见人吧!下次,下次我请你!” “嗯,好,就这样。”冯夕挂了电话,喝完了水,起身准备去睡觉,却发现一对脚印,一头是阳台方向。冯夕微微翘起嘴角,却也有些许疑惑。于是他顺着那串箭头标识般的脚印,寻找这双脚的主人。 直到走进自己的房间,看见一个人躺在他的床上。并不是冯恬,而是一个陌生人。冯夕有所警惕,却没有急着叫人,而是慢慢走到床边。 躺在床上的人已经睡着,脸上如打了腊一般,泛着熟睡的光晕。背包丢在床边的地上。她是横在床上的,半侧着身子,细碎的刘海遮住她的眉眼。 一张白皙的脸上,精致的五官,柔中带着锐气,锐利却不生硬,细看有种柔韧的美感。一身中性着装,短发,身长在一七零左右。 冯夕从那双均匀修长的双脚断定这是一个女人。那双脚女性特征明显,或是说生的太完美,连通脚趾的筋脉透过白皙透明的肤质显于脚背,骨节分明,线条圆润,美妙天成。 “喂!醒醒!”冯夕大喊了一声,确定了是个女的,才警戒解除。 毕竟想爬到他床上的女人可是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虽然今天这个实在不敢恭维,这身不入流的打扮,没有染色的头发,甚至性别都不明显。不知道又是谁给安排的这一出! 云止猛的睁眼,并没有丝毫动作。情况不明时她习惯保持原样。 “你是怎么进来的?”冯夕心生疑惑,嫌弃的盯着那双脚和地上的那对脚丫。“立即离开我的床!” 云止敏捷的起身,站到冯夕面前,比冯夕矮了半个头,他们的距离很近。冯夕赤裸着上身,腰间围着浴巾,沐浴后的清香萦绕着云止。这场景如果是换了顾浅会气血翻涌,如果是安晴柔那肯定是不顾一切扑倒,哪怕是冒着突发心脏病的危险,也是死不足惜。 第9章 相识 另一个可云止波澜未起的看着冯夕,一眼就认出了他,云止并没有见过冯夕,即使那次撞了冯夕也没正眼看过他。但是冯夕的海报云止是见过的。 冯夕看着云止那张脂粉不沾的脸,年龄不大,有着青春逼人的朝气。可是那双眼睛与年龄完全不符。眼神里是敏锐、沉着、平静又淡然。 “你是冯夕。”云止说着伸手拿起床上的帽子,向客厅走去。 这架势完全像是自己家一般,没有一点拘束。 冯夕觉得哪里不对,这感觉很奇怪。后来他才明白,一般认出他的人不是伴随着尖叫就是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再镇定的也得目露精光,垂涎三尺!这个女人算是什么反应?难道他的魅力洗澡的时候给冲走了? “站住!”冯夕对云止生出戒备之心:“我的话你还没有回答!” “有吃的吗?”云止站在那里问:“你的问题我会给你合理的回答,但是现在我需要食物。” 冯夕莫名觉得好笑,这叫什么事,什么都不说,还要吃要喝,他又不是开善堂的。还有她是从阳台爬上来的吗?为什么光着脚?更受不了的是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这拍戏都没遇过这种剧情的。 “可是现在人都睡下了,谁给你做吃的?果盘里有水果要不你垫垫?”冯夕才没打算伺候这位大爷。 “我可以自己做,只是厨房在哪里?” 冯夕的嘴角抽了有抽,说:“楼下左手边,里面那间。” 云止下了楼,冯夕的手机响了起来。 冯夕接了电话才知道进来的人并不只有这个女人,还有三个有些身手的男人。那三个人交代出他们是追一个女人才进来的,并说看见那女的爬上了楼,保镖请示冯夕要不要把人搜出来?冯夕制止了,让他们把抓到的人交给警方,其他的不用管了。 保镖不放心的提醒:“我们看了监控,这个人有些本事,所以” “我知道了。”冯夕打断道,而后便挂了电话。 冯夕走向阳台,看着光滑的外墙,皱起了眉头,不依靠任何工具,这怎么可能爬得上来?这个女人不简单!冯夕倒是期待起来她所谓的合理解释。 云止打开楼下的灯,径直进了厨房,如同扫描一般看了一遍,然后先打开了冰箱,又打开了几扇橱柜,拿出两盒牛奶,剪开倒进杯子,转身打开微波炉将牛奶放了进去,设置了定时启动。然后拿出了六个鸡蛋,两桶面条,一包真空包装的熟牛肉,四个西红柿,葱姜香菜各些许。 冯夕随手拿了件衣服穿上,上身是一件t恤,配了条卡其色卫裤,看起来就像邻家大男孩。冯夕不得不亲自动手将地板上的脚印擦干净,这才想起,楼下那位会不会找不到调料,或是把他家点了。 当冯夕站在厨房门口时,他完全傻眼了。 云止同时点燃两边的燃气,待锅烧热,倒入色拉油。一边的锅里煎蛋,另一个锅煮面。鸡蛋很快煎好,装在碟子里堆成小山状。另一个锅用撒下面条,趁着面煮开的间隙,切了香菜放在两个海碗里。手指悬在一排酱醋瓶上,然后准确的取出醋和香油倒了少许在碗里。 这个女人真的是第一次进别人家的厨房?怎么好像比他这个主人还熟悉东西的位置! 云止关了火,将面盛出。整个厨房都飘着西红柿牛肉面的香味。冯夕看着夸张的两大碗,心想这是多久没有吃饭。不过倒算懂点礼节,还知道做两份,不过这分量,冯夕可消受不了。 云止用托盘将面和煎蛋端到餐桌上,冯夕走了过去,心想那就尝尝好了,味道确实很香很诱人! 云止不等冯夕坐下已经呼啦呼啦吃了起来,冯夕伸手去端碗,却被云止将碗拖住。冯夕诧异的抬头,云止嘴边的面条一半在里一半在外,就那么抬了头看向冯夕。 “这么多你吃得完吗?”冯夕不退让的说:“还有这都是我家的,你凭什么不给?” “你怎么不早说?”云止一脸平淡加无辜,手上开始用力将碗往面前拉。 冯夕也不甘示弱,两人僵持着,那碗面就在桌面来来回回。 冯夕真是大开眼界,他长这么大都没见过世上还有这样的人,私闯别人家,要吃要喝还这么理所当然! 最后还是云止松了手,云止松手只是暂时的。当冯夕将面拖到面前,发现云止只拿了一双筷子,原来是他自作多情了,人家压根就没带他的份。 云止埋头吃着自己的面,煎蛋一个一个往碗里夹。云止知道冯夕不会端着碗去厨房。 所以等冯夕拿着碗和筷子回来时,云止吃的是冯夕面前的那碗面。 “喂,你这样真的好吗?!”冯夕一脸鄙视。 云止把碗推了回去,重新吃自己没吃完的那碗。冯夕无语望天,转而搁下手里的碗筷。本来准备上楼,刚走两步又折回来坐了下来。他倒想看看,这个女人真能吃下这么多? 冯夕算着,牛肉一袋一斤,番茄也有一斤,六个鸡蛋七两总有的,再加面条汤水,她这一顿,可是不低于五斤的摄入量!云止就在冯夕惊骇的注视目光下喝完最后一口汤,才将碗放下。 “说正事。”云止对愣了神的冯夕说。 “咳,我正等着你的合理解释!”冯夕立即收敛了脸上的表情。 “我来还钱的。” “我们好像不认识吧?”冯夕不解:“不对,反正我不认识你。”欠钱?这招真不这么高明!他倒要看看这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 “那顾浅呢?” 冯夕偏头思考,半响说:“没印象。” “4月11号渴慕的新品发布会,撞了你的人是我,所以你的检查费理应我出。”云止说:“如果顾浅把钱你了,麻烦你退给她。” “你就是那个”偷窥狂,这称呼是刘颖婕对云止的‘准确’称呼。尽管冯夕没用过,刘颖婕却让他记住了这个称呼,此时就冒了出来。冯夕难以置信的问:“不是,你是模特吗?!” 云止对无关的话向来都是没有反应。 “借你的地方休息一晚,明早就走。”云止不是商量和征求,而是告知的语气。说完就要上楼。 “等等”今天是愚人节吗?“开什么国际玩笑?!你最好立刻走,不然我让人把你请出去!”冯夕下最后通牒。 “难怪顾浅会丢工作。”云止不咸不淡的说,转身向门口走去。 这话可是对冯夕人品的极大侮辱,真是叫他欲哭无泪,都是被赖弘致他们害的,什么时候他冯夕在别人眼里成了这样一个小人。冯夕有写窝火,却只能压下。可看着一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女人在他面前嚣张,他实在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今天简直就是打击他的日子,魅力空前绝后的失效,人格被怀疑,连一碗面都没尝到。 “站住。”尽管冯夕千般不甘万般不愿,可还是叫住了云止。不禁想起保镖电话里说的,显然这个女人是被人追进来的。一个女人被三个男人追,能逃脱不说,还轻松的进了他家,这个女人很不简单。“你是顺便来还钱吧!那些人为什么追你?” 云止转身走近冯夕:“要么让我休息,要么报警!”说完云止端起桌上的碗筷去了厨房,出来的时候端着两杯冒着热气的牛奶径直上了楼。 “洗干净你的脚,地上我擦过了,你别再弄脏了!”冯夕对着云止的背影喊道,很久没有过的不痛快。想想留一个陌生女人过夜,这要让狗仔对发现,后果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冯夕检查了煤气,关了灯立即也上了楼。 “把包递给我。”云止站在门口,见冯夕上来说。 “你”冯夕气不打一处来,居然使唤他起来了。 云止抬起灰乎乎的脚要进房间,冯夕立即投降:“我去拿!” “把这个带进去。”云止把牛奶放到冯夕的手中。 冯夕愤恨的接过牛奶各喝了一口,可云止如同没看见一样。让冯夕更添不爽。 冯夕把包递到云止面前,云止一伸手,冯夕却一收,云止抓空。 “那要不要把你抱进卫生间?!”冯夕倾身凑近道,几乎就贴到了云止的脸上。冯夕还真就不信了,除非她不是女人,就算男人冯夕自认为也有让对方脸红的魅力,今天还就不信了! “不用了,你挡了我的道。”云止一成不变的冷淡道,眼睛甚至连眨动的频率都没有一点变化。 云止抓过包,绕过冯夕,进了卫生间,啪!关上了门。 这还是个女人吗?不对,这家伙根本就不像人。要不是长的鲜活娇嫩的,跟灭绝师太有一拼。冯夕身姿一收,一阵腹诽的走向自己的床边,把床上的被子抱到沙发上,然后把床单全换了新的。 “你睡沙发。”云止出来的时候,冯夕丢了个枕头给她说:“客房哪间收拾过的我也不清楚。我就吃亏一点,让你在这睡好了。” 第10章 英雄帅哥 “账结了再走。”云止叫住准备回房间的冯夕。 “算了吧,我还不至于差那点钱。”冯夕头也不回的说。 “我也不是非要给那点钱,只是顾浅的钱必须还!” “这件事我会处理的。” “所以这个钱你要不要都得拿着,你拿了钱,才不会忘了这件事,想我明早走,就别浪费时间。” 这个女人真是!!冯夕怎么就被她吃的死死的,真是真是不可理喻。 “好吧,你说怎么算?”冯夕折回到云止面前问。 “一手单据一手钱!”云止说着将茶几上的牛奶端起一饮而尽,又去拿另一杯。 冯夕各种崩溃,喝他喝过的牛奶,她居然毫不介意。冯夕看她小腹平坦,她把东西都吃到了哪去了? “我上哪给你找单据?!”冯夕无语,转而打发道:“你随便给,多少都行。” 云止想了想拿出背包里的皮夹,抽出所有现金递给冯夕。“现金就这么多,你点点给我写张收据。” “收据?!你有完没完?!”冯夕一副被打败了的表情。今天真是倒八辈子血霉了,这哪是来还钱的,简直就是来索命的。“小姐我的时间就是金钱!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占用我休息时间知道我损失多严重?!” “你的时间就比我的值钱?”云止不温不火反问道:“快点吧,我困着呢!” 冯夕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只得投降,找出纸笔去给云止写收据,之后才相安无事各自去睡觉。 云止是倒头就着,冯夕被这一搅合半天也没睡意。起身打开电脑,调出监控。这不看还好,一看吃惊不小。只见画面上一个黑色的身影,轻盈迅速的移动,跃过围墙,翩然落地,而后穿过花园直奔别墅,脱去鞋袜,攀着下水管道就爬上了阳台。动作娴熟流畅,身轻如燕,上演了一出真实版的飞檐走壁! 天蒙蒙亮的时候,冯夕顶着个黑眼圈,如幽灵一样晃到沙发边。 “起”来字还没出口,整个人已经被云止猛的死摁在沙发上,而且是反拧着胳膊,腰被云止用膝盖顶着,云止身体的重量全压在冯夕身上。 突然重心不稳和手腕传来的疼痛,让冯夕瞬间清醒。他只是想叫她早点走,免得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放放开我”冯夕脸杵在沙发上,嘟哝道。 云止迟疑了一下,松开了他,退到一边。 “你干什么?!”冯夕坐起,揉着手腕生气道。 云止静默的站在那里,没有回答。 “莫名其妙!”冯夕恼道:“天亮了,你可以走了!” 云止转身就往门口。 “你的包。”冯夕没好气的说。 云止却径直进了卫生间,留冯夕在那里心里又添了一层堵。 等云止从卫生间出来,冯夕倒在沙发上装睡。云止背上包,抽走冯夕压着的帽子,直接下了楼。 冯夕立即坐了起来,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等他挂上电话的时候,眼神突然变得阴沉,嘴角甚至还浮现一丝笑意。 云止打开大门,光着脚就迈出门外。迎面却是一排黑衣人将她围住,云止带上门,低头向前走,就如同没看到这些人一样。 冯夕坐在电脑前,看着监控上的云止,一脸坏笑的歪着头,等着好戏开场。他要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有多大本事,他的保镖可不是吃素的,都是专业机构配培训出来的佼佼者,如果说昨天那三个不够分量,那现在这十个人足以构成一次恐怖袭击,对付个小女人,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本来冯夕没打算叫这么多人,可一想起云止那张千年僵尸脸,实在是心有不甘,哪怕在气势上震摄她一下,对冯夕来说也绝对有必要。非得让她那张没有表情的脸,给他换种颜色。 云止能感觉到这些人强盛的气焰和良好的心里素质,尽管如此依然波及不到她情绪的分毫。 前面的人挡着路,没有要让开的意思。冯夕要对付她为什等到天亮,昨晚不是很好的机会?云止懒得去多想,对于没有依据的事情她从来不过多猜测。 云止抬头看向面前西装革履的保镖钱崇武,他一脸的冷硬与公事公办。 钱崇武对上云止的眼睛,一种震撼直击眼底,他知道这个对手不可小觑。如此稚嫩的外表,眼中却是般的沉稳与冷静,透过那双锐利的眼睛,身体里似乎住着另一个的灵魂,一个能掌控一切的灵魂。 钱崇武知道自己已经不战自败,可还是一抬下巴,示意他们动手。 云止见钱崇武有所动作,眸光一暗,浑身散发着冷冽之气。保镖们缓缓的收紧包围圈,向云止逼近,在他们眼里这么多人对付一个人也太小题大作了!心里根本不屑动这个手。 云止没有动,没有人能在她精力充沛的时候跟她抗衡。她眼前这些人已经不是人,而是一组清晰可见的分析数据,从包括身高体重分解出力量值,灵活度,应变力,都在她的大脑清楚的呈现,这些数据并不是死的,还在不断变动,以当前的状态详细分出最高值和当前数值。 到了合适的攻击范围,保镖们群起攻向云止。云止比他们更快,在他们的力量值变为红色时,云止猛的出双拳,单后踢腿,立即三个人应声飞出,云止接连一个后仰,躲避一记上勾拳,后腿顺着惯性画了个半圆,向前踢去,双拳过顶,击打在身后聚集过来的两人胸前,脚正踢中挥拳的人身上,直接又是三人重重跌落在地。 此时云止的身体成一条直线,单腿支撑在地。这一幕被刚进了门的冯恬定格在脑中。 “好帅”冯恬惊呼的同时,冯夕在电脑前也是一阵唏嘘,立即起身下楼去。 倒地的保镖立即爬起,再次聚拢向云止,只见她一偏头,一拳带着风丝过耳,云止闪电般一串崩拳,稳准狠的击在面门,侧向鞭腿,踹飞一个,变换一记横扫千军,身后立即没有一个站立的人。面前的几个,弯腰弓背,不是捂鼻子就是眼睛,痛的龇牙咧嘴抬不起头来。 “你们干什么打人?!”冯恬冲到云止面前,打开双臂冲着保镖喊道,那眼珠子悠悠直转。这阵势典型的美女救英雄的路数!“还这么多打一个!羞不羞啊?你们?!” “你没事吧?”冯恬语调一百八十度急转,娇羞的问:“你是不是来找我哥的?我带你进去。” 冯恬临走前还不忘嗤之以鼻的教训一番:“看你们一个个那熊样,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长见识了吧,唉!我哥的脸都让你们丢光了。” 这东家小姐竟胳膊肘往外拐,帮外人说话不算,还嘲笑我们,也不看看一个个为谁受的伤!钱崇武敢怒不敢言的想着, 冯恬熟络的拉起云止就走,一步就停住,云止如根钉子一般嵌在原地。冯恬奇怪的回头,云止正将她的手推开。 冯恬一吐舌头,立即后知后觉的松开了手,转而问:“你叫什么名字?唉,你去哪呀?你不是来找我哥的吗?” 冯恬刚要追上去,就听身后一个声音响起: “等等。”冯夕站在门口说:“我想,有必要解释一下。” “哥你为什么让这么多人对打他一个,也太欺负人了,我都为你们不齿!”冯恬一个劲的鼻孔出气,随即又扑哧的笑开:“可是这么多人,三两下就被人家利利索索的给收拾了!哈哈哈” “请留步!”钱崇武一伸手挡住云止的去路。 云止瞥了眼钱崇武,目光如利剑出鞘,锐不可挡。 “英雄帅哥别急着走啊,我我”冯恬跑到云止边上拉着她的胳膊,眼珠一转便来了主意:“我替我哥向你道歉,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请你吃饭逛街看电影好不好?” 冯恬一脸堆笑,红云爬上面颊,扑闪的大眼睛里七色的光芒跳跃着,完全无视云止一脸的冷淡。 “你身手这么好,不如给我当保镖,薪酬你尽管开。”冯夕故作诚恳道。 钱崇武挡着云止的胳膊微颤了一下,这转变也太突然了。 “哥!”冯恬一脸崇拜加感动的看着冯夕,简直就是说到了她的心坎里去了,她正愁找不到借口接触帅哥呢,冯夕就成全了她一个近水楼台。这个保镖她霸占定了! “你的帐我等会再跟你算。”冯夕斜眼看了冯恬一眼:“还不上楼装睡去,等爸来了,看你穿成这样,非扒了你一层皮不可!” “爸没这么早起,他知道我在你这里才不会管我。” 云止猛抬手,将钱崇武的胳膊挑开,径直绕向别墅的后边。冯恬好奇宝宝般屁颠颠的跟上前去。 云止走到昨晚脱掉鞋袜的地方,捡起鞋袜坐到地上往脚上穿。 “都湿了,别穿了。”冯恬拎起云止的板鞋和一只被露水打湿的袜子。“我去给你拿双干净的。你的脚好小,才39码!” 第11章 联系 冯恬说完一溜烟跑了,云止从地上站起,快步离开。她不想再在这里停留一秒。当她接近大门的时候,冯夕的开到她身边停住。 “给个面子,让司机送你一程。”缓缓降下的车窗里冯夕微笑着说,随即打开车门下车让至一边,很绅士的请云止上车。 “喂,你的鞋”冯恬一路飞奔过来,生怕赶不及。当她上气不接下气的递上鞋子时,眼中灵光一闪,狐疑道:“你为什么会把鞋脱在那里?” “你还没完全昏了头啊!”冯夕看着妹妹嗤嗤发笑:“居然发现这么惊人的秘密!我这个哥哥在你心里的地位,我今天算是看出来了!!” “你不好好的嘛!”冯恬上下打量了一遍说:“而且你能有什么事,你是男女通杀,老少皆宜的实力派偶像,一个魅惑的眼神秒杀一大片。我要担心你,那不是在质疑你的魅力么?!” 云止迟疑了一下接过了鞋袜穿上。 冯夕摇头嗤笑,纤长的手指轻点在冯恬的额头:“你呀!” 冯恬仰头眯眼傻笑。 云止穿好了鞋继续向大门口走去。冯恬一激灵上前如小麻雀般叽叽喳喳道:“你不能这样走出去,除非你想一大堆人追问你跟我们家什么关系,然后把你从出生到现在的信息查个遍,再来各种版本的夸大其词,猜测和分析报道。你要是跟我哥没仇的话,就让我们送你出去好不好?” 云止转身钻进车里,冯夕刚松了口气,就见冯恬紧随其后也往车里坐。 “你给我下来,一夜未归还想走!”冯夕按着车门厉声催促道:“听到没,快点下来!” “哥”冯恬撒娇:“哥哥,我帮你送一下,送完立即就回,保证不乱跑!” “不行!”冯夕冷着脸强硬道。 “哎呀,哥,求求你了,你看看你的黑眼圈,还不快去再睡会,我真的一会就回我保证!”冯恬竖起三根手指说:“再说我不怕你,还怕老爸呢对不对?!” 让冯恬一说,他确实觉得困的不行,一想到还有一堆通告,看了下表,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于是重申:“送完就回?!” “嗯嗯!”冯恬捣蒜般直点头:“快去睡啦,乖宝宝!” 冯夕一个白眼只落到关闭的车门上,冯恬隔着车窗吐舌又耸肩。然后车子缓缓离开别墅。 一路上冯恬不停的问这问那,云止只是看着窗外静默无声。云止越是不说话,冯恬越是好奇,看着云止的侧脸不禁胡思乱想。 “你住在哪里?”冯恬问:“你的手机能借我打个电话么?我手机昨晚就没电了。” “用我的吧。”司机小张将手机向后坐递去。 冯恬被这个猪一样智商的司机气的直哼哼,从牙缝生硬的蹦出三个字:“不用了!” “停车。”云止突然说。冯恬看着窗外,这前后不靠,怎么在这下车呢,这是存心不想让她知道住哪么? 司机减慢车速靠了边,云止拿起包打开车门,冯恬一着急,一把抱住云止的背包:“英雄帅哥,人家真的很抱歉,你留个联系方式吧,你的鞋子还在我那呢,我回头好还你呀!” 云止扭头看着冯恬的双眼,一点一点向她接近,冯恬看着云止那张英气俊秀的脸,心跳漏拍,抓包的手渐渐松懈。 云止连人带包瞬间撤出车外,啪!车门被关上。冯恬一惊这才回过神来,可为什么心里好像缺了一块,让她觉的空落落的有一点点疼呢。 司机刚要起步,冯恬就推门下车,疾步追上云止,想说什么几番欲言又止,最后也只好看着云止走远了才悻悻而归。 这几天顾浅一直在打云止的手机,云止的手机从来都是静音,顾浅的来电云止跟没看见一样。顾浅没办法,只好改发信息,云止一直都没有看信息的习惯。 直到一条内容为:既然你不接我电话,那我去找冯恬了?的信息显示在主屏幕上,云止才打开了所有的信息。 “我去巨远镇,见过李珍阿姨了,接我电话行不行,我想我能帮你,真的!” “告诉我怎么找你。” “你别不理我呀!” “别自暴自弃,总有解决问题的办法。” “你试着面对过自己的内心吗?你是不是从没害怕和恐惧过,也没有过在乎的人或是事?” “我知道你没有病,你可以过的更好!相信我,我有一个朋友他可以让你和自己的潜意识对话?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跟冯夕的妹妹在一起的是你吗?报道上的照片,很像你。” “既然你不接我电话,那我去找冯恬了?” 云止看到最后这条短信的时间是上午的八点,而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不出意外的话,顾浅已经见过了冯恬。 顾浅在学校的门口守株待兔一个下午才等到冯恬出来,冯恬被一群人前呼后拥着向外,那阵势倒是有几份他哥的气场。顾浅知道是冯恬错不了,便深吸一口气往人群里挤去。 “你是谁?想干什么?”一个男生满是敌意的推了一下顾浅。 “我想跟冯恬说句话。”顾浅焦急道。 “你以为自己是谁呀,想跟冯恬说话的人多了去了,你算老几?” 冯恬瞥了一眼顾浅径直向一边等着她的车子走去。 “冯恬~~~我只是想知道,昨天长漾街上跟你在一起的那个人,现在在哪?”顾浅急切道:“麻烦你告诉我她去哪了?” 冯恬一愣不动声色的上了车,顾浅看着车子离开,挡在她面前的几个男生才离开。顾浅垂头丧气的在路边走着,想起从巨远镇回来就一直没找到云止,顾浅知道云止没有离开登江市,可是想找到她似乎并不容易,特别是云止刻意躲着她的话。 还是丰景山给她出的主意,让顾浅按他说的发信息给云止,虽然没得到回应,可云止的号码没换就说明还有机会,并且电话一直是通着的。想起李珍顾浅总觉得费解,早晚还是要再去巨远镇,非要弄清楚其中的原由,不然丰景山是没有办法判断,她也不知道云止的问题症结在哪? 当然丰景山还是发现了一些端倪,比如李珍对云止有排斥甚至是敌对的情绪,尽管他一开始有所掩饰,但当顾浅再找她时,是暴露无疑的,那又是什么引起李珍对云止的反感?云止做了什么?丰景山只知道结果很显然,云山死了,尽管表面看跟云止没关系。可云山要找的女儿是不是云止? 顾浅满脑子巨远镇发生的事,一辆车在她前面停住也没发现,当顾浅走近,车上的人突然说:“上车!” 顾浅一扭头看是冯恬,心下一喜,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你知道云止在哪?”顾浅开门见山道。 “你是谁?”冯恬略带敌意的看着顾浅,也许是因为顾浅那清爽成熟的职业女性形象,相比冯恬还有些孩子的稚气,当然是顾浅的样貌更有魅力。 “我叫顾浅,是云止的朋友。” “你说他叫云止?”好特别的名字,跟他的人一样独特!冯恬想着眼里显出一丝甜蜜。 “你肯定也不知道她在哪?!”顾浅失望道。云止怎么可能跟人说她的住处。 “谁说我不知道!”冯恬说:“只不过他不让我告诉任何人,特别是你。”冯恬话一出口就后悔,这样一说不显得太抬举眼前这个女人了。 “她有跟你提到我?”顾浅疑惑,这可不像云止,云止从不喜欢跟人多说话,更不会谈有关自己的任何事。 冯恬不说话,心想反正迟早会找到云止,到时这个女人显然是个威胁,不如早点铲除省的以后麻烦。 “算是吧,他应该知道你在找他,所以不让我告诉任何人他的行踪,当然我除外!”冯恬轻蔑的瞟了眼顾浅。 难道是闲我太多事了?顾浅有些失落的想,这时手机想了起来,顾浅一看手机,立即欣喜的接了起来。 “喂。”顾浅小心翼翼的开口,心里有种预感,只要云止给她打电话就表示会见她。于是顾浅问:“你在哪?我去找你?” 冯恬见顾浅的样子已经起了猜疑。 顾浅挂了电话就叫了声:“请停车!” “云止的电话?”冯恬试探道,却依旧面不改色:“你去见他?” 顾浅自然没听出冯恬的弦外之音,点点头下了车。 冯恬的心里好比那电话是个亿元的红包,是她的,却被别人给接了。冯恬看着顾浅招了出租车走了,立即让司机跟上。顾浅总觉得冯恬怪怪的,可是也说不上来到底哪不对。顾浅看不出来是正常的,她要是能看出冯恬把她当情敌的话,不是印证了安晴柔的话了。 路上晚高峰有点堵车还好堵得不厉害,不过冯恬就不走运了,几个红灯,在想找顾浅的车已经没影了,气的她一个劲的拿司机撒气。 等到顾浅赶到餐厅,云止已经吃饱了饭正在喝茶。 “不好意有点堵车。”顾浅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