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中兴全凭杀杀杀抢抢抢》 第1章 浓雾中的漩涡 庐山脚下庐山市，原名星子县，背靠雄伟庐山，面临万顷鄱阳湖。 相传古时天降大星，近地时碎裂成数块，坠入县城前的水域中，水面上至今还露着数块礁石，传说为大星所化，人称落星墩。隔湖相望，有山名为流星山。 星子县，落星墩，流星山，多种名称无不显示此地曾天降异象。 从此！该段水域时不时有船只失事，沉入湖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事后打捞无果。每次出事时，湖面上总会漫起大雾。 尤其是星子县对岸都昌县老爷庙前这一片水域，抗战时期，小本子的一艘铁甲炮舰亦曾在此水域失踪。 行船之人对该片水域更是畏惧如虎，只在阳光灿烂时行船，凡是有雾时从不敢轻易靠近，被称作东方百慕大。 不过最近几十年，从未发生过船只失踪之事，人们也渐渐忘了那些传说。 这不！一群高中生模样的男生正在湖中游泳玩耍。从庐山脚下流星山岸边下水朝着湖中游去，目标正是那几块巨大礁石组成的落星墩。 郭少靖同学的家便在湖边，自小最大乐趣就是玩水。水性也练得呱呱叫。高二新学期开学，今天带着几名擅长游泳的同学来此处比赛。 小郭同学在水中一会仰泳自由泳一会潜泳蛙泳，又或双手上举，仅凭双脚踩水，各种姿势都要自得其乐地玩个够。 不长时间众人便从落星墩外绕过返回岸边。其余少年已精疲力竭，无力再玩。 “嗨！你们真是菜鸡！才游一个来回就成软脚虾，我可还能再游两个来回！” “郭少靖！你在吹牛吧！”已经上岸的同学根本不信。 哼哼！这才到哪呢！洒家最远曾游到过十多里外那座老爷庙，然后还游回来。小郭同学再次出发，速度比刚才更快，好似一条大鱼在水中嬉戏！ 岸上同学羡慕地看着他在湖水中上下翻腾，只恨自己没这水性。 “那边山脚好像起雾了！”一名同学指着庐山脚下密密麻麻的树林说道。 雾气越来越浓开始向湖中扩散，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浓。 那个几十年前可怕的传说早已没人再传。十几岁的少年更不清楚。 郭少靖已游至礁石处，望见山脚起大雾，心中虽有些奇怪，但也并不在意，冬季时，有些日子天天有大雾，早已见怪不怪。只顾挥臂划水。 也不知过了多久，浓雾终于笼罩住整个湖面，连带庐山一并罩住。 弥漫雾气中，小郭同学正在努力划水，忽然双脚触到水中泥土，心中大惊，凭经验估计，自己应该处在流星山与落星墩中间，湖水足有数丈深，双脚岂能触碰到湖底。莫非自己在雾中迷失了方向，一直在打圈！ 不可能啊！这块水域已游了十年，怎会连方向都弄错。 “哗哗哗……！”耳边传来响亮的水流声。 此时并非雨季，上游的赣江信江之水仅平常流量，湖中怎会有这么大的水流声？ 浓雾！ 小郭同学脑中忽然记起那个古老传说，想起那些失踪的船只，不禁遍体生寒头皮发麻。 水声愈发响亮，同时水面越加低浅，渐渐露出湖底泥土。昏暗视线中，郭少靖惊奇地望着湖水卷着泥土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冲刷尽水底污泥，显出一块巨大的岩石，而自己正站在上面。 忽然天上透下一缕亮光，这下看得更清楚，这是个倒置式旋涡，有几百米大。从下向上望去，活似一个由水墙旋转形成的深井，直插天空，只见一个仅篮球大小亮点，不知有多高。 这！这！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水声哗哗！四面皆是旋转的水墙，逃无可逃，小郭同学惊恐万分不知所措。 旋涡越转越快，狂风大作水花混着泥沙扑面而来，郭少靖已无法睁眼，只好紧紧地闭上眼睛听天由命。 一股无法抗拒的大力将身体排斥出去，一直贴住水墙，躯体半裹在水墙中，身不由己地沿着水墙一同旋转。同时感觉身体凌空而起向上升去，离那洞口越来越近。 随着高度的上升，水墙越转越快，一股四面八方涌来的牵引力越来越强，这股拉力由内向外拉扯着他的内脏与躯体，仿佛要将这个少年扯个粉碎，真正撕心裂肺的疼痛。 这便是离心力吗？太可怕了！死亡的恐惧袭来，不甘心的少年咬紧牙关拼命绷紧肌肉对抗着。与此同时，随着转动圈数的增加，腹中越发恶心难受， “哇！哇！”中午吃的那顿饭菜尽数吐个精光。不知过去了多久，终于痛晕过去。 …… 深夜，国外某军事基地广场上，两辆坦克与两辆载人装甲车从远处公路上匆匆驶入，在空旷的场地上停稳，一群驾乘人员急急忙忙从车上下来，坐上几辆接待车，直住生活区驶去。 两辆车迅速驶来，一辆为装甲车加满油，一辆则在车身上装满各种编织袋。 凌晨时分雾色开始弥漫，值夜人员昏昏沉沉。 不知何时开始，一团庞大无比乌黑的气团笼罩住整个基地。 等到天亮，值守人员惊恐地瞪大眼睛望着空空如也的广场。 “oh！my god！” …… “啊！好饿！好饿！”小郭同学被饿醒，肚子咕噜咕噜直叫唤，猛然睁开眼睛，发觉自己寸缕不挂，冷风吹来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急忙抱着光光的双臂使劲地搓着身上光光的皮肤，一边抬头张望可有遮避之处，免得被人发现说自己耍流氓。 却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条极长极深的山谷之中，两侧山崖怪石嶙峋，偶尔有几枝倔犟的树木从崖缝中伸出来，显示生命有多顽强。山谷底部倒有不少比人高的树木。 莫非此处是庐山深处，郭少靖最后的意识记得自己正在鄱阳湖中游泳，然后身处一个巨大井状的旋涡中缓缓而起向天上升去，身体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牵扯，然后腹中恶心吐了个稀里哗啦。 莫非以前失踪的船只也在这山谷中，只要走出这条无人山谷，到外面找到人，就能返回老家，最好能在此处寻到一些船只残体，若是能找到那艘小本子的铁甲船更好！自己机缘巧合之下解开了东方百慕大之谜，这奇特经历足以吹嘘一辈子。 先不管这些，这点冷倒是能熬得住，得先找到食物，不然尚未走出这条山谷，自己先饿死了。可这满眼荒凉的山谷中，想找只老鼠都难啊！真正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光着脚踩着乱石抖抖索索地向下走去，一边钻进树丛翻动乱石，希望希望能石缝间找出几根爱吃腐叶的蚯蚓垫个肚子。 下山一里多，连坨蚯蚓屎都没看到。小郭同学失望地从树林中钻出，垂头丧气地抬起头，瞬那间，嘴巴大张双眼睁得如铜铃般大，人似石像呆立不动，双手紧紧抓住小树才不致惊倒。 “什么？我看到了什么！” 四辆装甲装车一字排开整整齐齐，两门黑洞洞的大炮正对着自己。 这鸟不拉屎的山谷中竟然摆放着四辆战车，两辆坦克两辆载兵装甲车。 他们莫非是来找自己的，可驾乘人员在哪里呢？呆立三分钟，小郭同学终于回过神来， 这肯定是同学与父母见自己失踪，报案后，当地机关出动了军队来搜救。 对！肯定如此！少年心中这般想着，胆子刹间变大，原来是解放军叔叔来找我了！说不定车里有人正在看着自己呢！ 郭少靖急忙捂住羞处，面红耳赤地走上去。 一眼便瞧见车上绑着的编织袋中是红薯、土豆和玉米。饥饿难忍，顾不得其他，利索地爬上一辆运兵车车顶，挖出个红薯，搓了搓上面的泥土，连皮一口咬下，甜脆的肉汁引得少年更加饥渴，狼吞虎咽连吃三个比拳头还大的红薯，这才镇压住肠胃的反抗。 “人都去哪儿啦？”填饱了肚子，还不见有人出来迎接自己。郭少靖满腹疑虑，莫非这支车队与自己的遭遇一样，也是被那个旋涡卷来的。 这个想法一出，心中顿时焦虑不安，急忙伸手试试看能不能打开车顶圆盖。 一试，真的打开了，探头一瞧，却见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堆堆长木箱铁箱子整齐码着。还有一袋一袋用黑色尼龙袋装着的什么东东。 有没有衣服啊？爬进车内，打开一只袋子，不禁甩了自己一个巴掌，“我去！真是个笨蛋！这么多的鸡腿鸭腿香肠糖果，却在外面啃生红薯，傻不傻啊！” 顾不得三七二十一还是三九二十七，撕开便吃。 一个小时后，小郭同学得意洋洋地从战车内爬出，光光的身子已穿上全套的迷彩作战物，神气活现地大喊：“我在这儿！” 连喊几十遍，山谷中久久无人回音。 郭少靖彻底死了心，这里就是一个无人区！跳下车前前后后察看一番，地上并无一丝履带压过的痕迹。 难道这些战车也和我一样是从别的地方被神秘的力量传送过来的。猛然转头看向车顶上的高射机枪， “这不是希特勒的电锯吗？这是外国人使用的机枪啊！” 步兵战车上另外两个舱盖旁还加装了两挺更加长大的机枪。常看射击视频，小郭同学认出那是口径为12.7毫米与14.5毫米两种常装在装甲车上的重机枪。 急忙返身钻进车内，将那些食品包装袋拿到阳光下一看，乖乖！全是外文。 自己究竟是在国内还是在国外？这四台战车为何在此？看此处荒凉的地形，确实不是在植被丰密的江南，而且自己升天是在九月份，江南的草木生长还很茂盛，而不是这种整条山谷全是掉光了叶子的落叶树。 小郭同学决定走出山谷去外面找到人，问清楚地点，再想办法回到江南庐山去。 想到可以回到父母身边，郭少靖来了精神，从车中取了一只大背包，装了一大堆包装食品，主要是土豆泥与熟食鸡鸭腿。车内还发现了几只新手机，电量充足，带上一只，或可发求救信号，顺带在路上拍下一些标志性的地形，以作参考。 打开拍摄功能，录下自己与战车的合影视频作为证据。 一把大砍刀吸引住了少年，带上你吧！用来劈砍山谷中那些挡路的树枝也挺好，试试手感，有些重，须得双手使用。 顺着山谷向下，只要走出这荒无人烟的山谷，随便找到一个城镇就能解决所有问题。 郭少靖心情又变得愉快，一路蹦蹦跳跳跨溪过涧，劈荆斩棘向外走去。手中那沉重的大砍刀渐渐变轻了，单手也能轻松挥舞。 我的力量怎变得这么大？心中疑惑，干脆试着抱起山谷中的石块试试，比磨盘还大，几百斤重的石块，居然真被自己抱得离地三尺。 好哇！我太牛了，以这个力量简直能参加力士赛！ 走着跳着忽然又发现自己的跳跃能力非常强，随便一步轻跳便是几米。 发现自己多了一个特长，赶紧试试。双足并拢来了个立定跳远，叭！落地回头一看，妈呀！竟然跳了十米多，以前学校里测试只有二点八米。平常不爱跳跃跑步之类运动只爱玩水，多爱看小说玩枪战游戏。 哈哈哈！小郭同学心花怒放得意洋洋，自己回去一定要参加奥运会，稳拿第一。接着找到一块平坦地，试试全速奔跑下能跳多远？ 一起步，只觉风声呼呼，两边林木一闪而过，眨眼间已跑出这块平地，都来不及起跳。 “好耶！我还要去参加跑步比赛，金牌全是我的！哈哈哈！我将打破多项纪录成为体育大明星！”小郭同学兴奋地大喊大叫，赶路的劲头更足了，一路跑一路跳，飞速下山，手中沉重的大砍刀挥动如电动风车，将沿途拦路的树木枝桠纷纷砍断。 等等！这是我自己吗？莫非是别人的身躯？郭少靖立即伸出双手仔细查看，应该就是我自己，手指上这个疤痕一点没变。 当日晚上找到一块巨大干净岩石，用带着的行军毯裹着宿了一晚。 继续向下行走，旁边的山峰渐渐变得平缓低矮，两天后不知不觉出了山谷，触目所及一片荒凉的大漠毫无人烟仿若原始社会，就算是人口稀少的内蒙古，也不会如此这般没有人烟吧！再回头看看后面，层层叠叠的大山，威严耸立令人望而生畏。 “嗥……！嗥………！！”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嗷叫声从远处传来。 狼嚎！那是狼嚎！小郭同学瞬间脸色发白，心跳加剧。 这是什么鬼地方？现在还有这多的狼叫？想起战车内那些木箱里装的枪支，赶紧返身，在天黑前回到车队，取出一支ak步枪，装上子弹试着打了几发。 上高一时，学校中有过军事训练，知道步枪的一些射击原理，又看了许多网上的射击视频，玩过些枪战游戏，对于射击并不陌生。 发射了几十发子弹，已基本熟练，碰上狼群想来也可以轻松击退。 翌日，郭少靖仿照游戏中的打扮，穿上战术背心，插上四个弹匣，两边大腿再插两个，步枪上配个75发的弹鼓挂在胸前，一共255发子弹，再多狼也不怕它，手中大砍刀，全副武装自信满满再度下山。 这次赶路时顿时变得小心翼翼，竖起耳朵，步枪端在胸前，紧紧盯着目力所及之处的各种风吹草动，作好随时开火的准备。 还不等天黑，便爬到一棵高树上，砍掉下部的一些枝桠，削光树皮，以防有豹子爬上来，天气还寒冷倒是不怕有蛇。用带来的绳索捆住自己，ak步枪挂在伸手便能够到的位置，提心吊胆地半睡半醒休息了几个小时。 虽已全副武装，但心中还是害怕会在大漠中遇上狼，自己若是睡死过去，啥时被狼咬死也未知，只敢贴着大山脚行走，晚上可以进山找棵大树或悬崖下的凹槽休息。一连又走几天，南面的大山还是绵延不绝，仿佛没有尽头。 不对劲！几天走下来都没遇见一个人，没见到一幢房子，甚至连公路都没有，我去！这不科学啊！ 小郭同学这下迷茫了，难道真是在梦里。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一屁股沮丧地坐下来茫然四顾。 “呱！呱！…！”不知过了多久，几只乌黑大鸟怪叫着从头顶掠过，好似米国的怪鸟战斗机。 “啪！”少年一个巴掌扇在自己脸上，飞机啊！到现在为止已经五天五夜了，自己还从来没有在天上见到过一架飞机，从没听到过飞机的轰鸣声！在这个时代天上见不到飞机是不可能的。 再想起晚上自己在大树上睡觉时听到远处的狼嚎与追逐声。以地形地貌分析，最有可能是那鸟不拉屎人烟极度稀少的西伯利亚、中亚大草原或者遥远的蒙古大漠才有这么荒凉。甚至可能是外星球。 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禁不住打了个冷颤，若真是那两处地方，麻烦大了，该怎么解释自己光着屁股来到山谷中，捡了一身的武器。 不知坐了多久，正在胡思乱想时忽然第六感察觉到有危险接近。心中一凛神识立即清静，回头一望顿时头皮发麻汗毛倒竖。 “卧草！卧草！” 第2章 斗狼 突然间！一群数量惊人的野狼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身后五十米之内。狭长的眼睛里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寒光，锋利獠牙呲露在外，口中伸出长长舌头，仿佛在舔舐着空气中的血腥气息。 恶狼迈动着轻盈而有力的四肢，脚下踩着枯黄草叶，悄无声息地快速朝着自己逼近，宛如一群从地狱深渊中走出的恶魔一般恐怖骇人。 一股强烈的死亡气息扑面而来，让人不禁毛骨悚然。每一步都带着无穷的杀意和血腥，似乎要将眼前的一切生物吞噬殆尽。 千防万防！没想到还是被它们盯上了，一路追踪而来。 走…！小郭同学心中发毛遍体生寒，迅速弹身而起，撒开脚丫子如飞而奔，逃之夭夭，人若脱缰野马在苍茫大漠中化作一道轻烟飞速远去。 嗯……！这两脚兽竟然这般机警，动作如此麻利！狼群前行势头一顿，明显有些出乎意料。 高大强壮如牛犊般的头狼不禁愣了一下！哼！任尔两脚兽奸似鬼，也休想逃脱咱们英勇机智，身经百战的狼族包围圈！幸亏英明神武的本王早有安排。 “嗥…！嗥…！…” 头狼纵身跃上两头大狼脊背，昂首挺胸连声急嚎，发出两声苍凉沉雄，令人毛骨悚然的嗷叫！召唤同伙包抄。 刹那间，狼群的嘴巴微微张开，啮着令人胆寒的白森森利齿，伸出鲜红的长舌，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腥臭气息。 群狼腰部肌肉紧绷，猛然发力，展开那四条因常年奔跑而变得强劲有力的匀称长腿，如离弦之箭一般狂奔而出。 杀人般的狼眼紧紧地盯着前方那个两脚兽背影。口中发出愤怒嘶吼声，压低身躯，全力以赴地向前冲刺， 郭少靖刚逃出三百余米，两侧一近一远同时出现两群目露凶光，杀意凛凛的野狼，以猪突姿势向着自己呈夹击状高速冲来。以其速度估测，自己往前冲时正好自投狼群。 要糟！小郭同学遍身冷汗暗暗叫苦，六七十头野狼以这种速度冲来，连开枪都来不及了，幸亏自己的身体发生变异，否则此时必死无疑。 霎那间！已想到了主意！猛然再加速，临近第一批狼群时左脚用力蹬地，身子腾空两脚离地三米高，如一只大鸟般欲从群狼头顶掠过。 见此情形，刷！刷！刷！刷！刷！高速奔跑的狼群中五只猛狼竟也先后腾空跃起化作飞狼，张开腥臭大嘴朝着两脚兽的大腿手臂咬来，要在空中截住猎物。 “我去！好凶残的恶狼！竟能跳这么高！居然懂得空中拦截！” 人在空中躲无可躲，迅速拔出大砍刀，刷！顺手一刀剁下迎头碰上第一只狼的半张嘴巴，血花飞舞。再回手一刀横劈，正好劈中第二只狼的大口，“咔嚓！”狼牙乱飞，这一刀将那狼头沿着张开的嘴巴横着劈成两半。 “呜！”二狼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惨叫，血红大嘴擦着郭少靖的肩膀滑下， 前面高处还有三只将要先后撞上，底处又偷偷扑上第六只，欲咬两脚兽双脚。 郭少靖自鄱阳湖升天后身体素质大变，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眼见情势危急，若被下方这只鸡贼的狼老六咬住拖至地面，自己必死无疑。 急忙抽刀改拍，刀身重重拍打在第三只飞狼头部，“咔嚓！”一声，头骨碎裂！那恶狼朝着两脚兽怨恨地一翻白眼仰天掉落下去。 借着飞狼冲力，人形平移一尺，双脚上缩躲开下方那只鸡贼狼的大嘴。 “去你的臭老六！想偷袭我！”口中怒斥右腿一提顺势一脚重重蹬在老六的狗头上，“哎呦！”鸡贼狼老六头部受了重重一蹬，剧痛难挡天旋地转，两眼一闭已疼晕过去，半年内定要受脑震荡痛苦折磨。 借助蹬力，身形向上拔高半尺，两个狼头已近咫尺，四只狼眼泛着寒光，两张长着尖利獠牙的腥臭大嘴一左一右同时朝自己双臂咬来，间不容发之际，郭少靖左手一记外摆拳闪电般击中左侧之狼的耳朵根，同时右手一刀背砸在右侧之狼的眼睛上。自己身形从两狼之间穿过。 “嗷…呜…！”几乎同一秒，几头飞狼一声惨叫自空中摔落。 电闪火花之间解决掉空中之狼，冲过狼群的凌空堵截，落地两个翻滚卸去冲力顺势站起，顾不得回头观看脚下发力奔跑。 “嗥嗥嗥……！”第一队拦截的饿狼扑了个空收势不及互相撞作一团，凶性大发嗷嗷乱咬。同时空中的六只飞狼带着血花噼里啪啦砸落，愈加混乱。 刚冲过第一波拦截，前面又来了第二队拦截的二十多只大狼，刚才的情形它们也看到了，知道这两脚兽不好对付。立即将队形散开，不让那两脚兽从头顶越过，以零散的队形斜冲扑来。 野狼竟也精通战术，一瞬间竟知道我能跳多远。郭少靖大惊，脚下不停继续奔跑，手臂用力一挥将大砍刀朝前远远扔了出去。飞速摘下步枪，拉机上膛，一扣扳机， “嗒嗒嗒嗒………！”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呼啸的子弹喷薄而出，眨眼之间！前面二十米之外的狼群轰然摔倒十五六只，呜咽嗷叫！其余野狼见势不妙，赶紧向两侧避开。 趁此机会，小郭同学脚下加速一蹬地，身形再度腾空掠过伤狼头顶，不给地下几只受伤野狼偷袭机会。朝前急奔数十米，伸手接住正往下掉落的大刀。这才有空闲回头看一眼。 拦截的两组狼群失手，令随后追到的头狼恼羞成怒， “嗥…！” 头狼一声短促有力的怒喝！带头便追。群狼瞬间清醒，调头猛追那可恶的两脚兽。 尼玛！又来了！数十只野狼，一拥而上连ak也挡不住啊！一个更换弹匣空档，便能要人命。 惹不起！惹不起！调头便逃。 一个人类从未出过远门的少年，与一群能征惯战专为掠食而生，凶残血腥的恶狼在荒凉大漠中展开高速追逐，沙土飞扬尘烟滚滚，群狼嚎叫四爪奔腾如风。 少年为了活命，施展全力拼命飞奔。狼群既为了活命也为了报复，玩命地在后面追赶。 奔跑中，郭少靖感觉自己的潜能愈加发挥出来，越跑越快，人如陆地飞鸟，仿若贴地飞行。 几分钟后，群狼队伍已分化成好几个档次，大部分体力不支速度骤降，干脆放弃了追赶，伸着长舌头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口中骂骂咧咧。 听着后面的嗥叫声逐渐远离，喘着粗气的小郭同学放下提着的心暗暗得意，嘿嘿！咱现在这速度快得竟连狼群都远远跑不过我！谁能有我…牛！ 回头一望，仅剩六七只最强的野狼远远落在后方四百多米外，且渐拉渐远。忽生恶搞心态，背好步枪插好大刀，取出手机打开自拍功能，故意放慢脚步等狼群追上来逼近时再加速甩开， “各位网友！我现在是在与草原上令人闻风丧胆，臭名昭着的凶恶野狼群展开生死追逐，本人以性命发誓，这绝不是p的！大伙看我牛不牛！狮群都不敢惹，在草原中横行霸道的恶狼都对我无可奈何！哈哈哈哈！ 还请网友多多点赞转发！…我慢！……我快！……哈哈！狼群已无力再追！快看那有两头狼竟然口吐白沫！趴在地上连胃中酸水都吐出来了！真要被这群废狼的表情笑岔气了！…快来为我点赞！求转发！……” 嘿嘿！这段视频将来回到家中再播出去肯定能火！ 几次戏弄，长跑健狼终于筋疲力竭再也无力追赶，望着可恶的两脚兽在不远处扭着屁股手舞足蹈一副欠揍姿势。 健狼们心有不甘愤恨之极，但是胸腔剧烈抽搐，四肢战战发抖，站立不稳已无法再追，只得垂头丧气地趴在地上喘着粗气，心知追不上这无耻的两脚兽，心中恼怒，恶狠狠地盯着眼前正猖狂叫嚣不停的两脚兽，啮牙咧嘴咆哮不已。 这头可恨的两脚兽究竟是人是鬼？ “来呀！你们过来呀！过来咬我呀！”郭少靖此时心中全无惧怕，口嗨不过瘾，捡起石头狠狠的砸去，奇大的手劲，砸出的石头好似一枚小炮弹，落在狼身上顿时筋断骨折，又惹来群狼一阵愤怒的叫骂。 望着那几头喋喋不休如泼妇骂街般的野狼，心中暗自发笑，手中虽有枪支，却不敢再随意射杀，谁知道这里是那个国家的什么公园或者野生动物保护区，法律又是怎么规定私自射杀野狼的。杀多了或许会惹来麻烦。 既然跑赢了狼群，也不必再节外生枝，自己尽快找到活人问路才是正事。 逼近大叫大骂的狼群拍摄一番，这才满意地离去。 心中满是疑问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呢？居然能荒凉到野狼成群出没。 甩掉狼群，继续向东前进，不知走了多久，一阵轰响惊动了郭少靖，听着是马蹄声，还有人的叫喊声！谢天谢地！终于碰上人了！眼眶中不禁涌出热泪，急忙加快步伐向着东面喧闹处赶去。 第3章 镶白旗小队 一队约五十多人的骑兵队伍在远处出现，人人铁盔铁甲披挂整齐，手执长枪狼牙棒斩马刀腰挎弯刀，马身上还挂着弓箭盾牌。旁边还跟着一百多匹驮着麻袋布包之类的马匹。 这莫非是在拍电影，这道具也太真实了。尤其是有几人或许是骑马走热了，伸手摘下铁盔露出光光的头皮，低头或转头时还能看到后脑拖着根小辫子。 也不知怎么回事，离着还有两里远，自己却能清楚地听见他们说话声，看得清他们的脸。难道与力量、速度一样，自己的身体机能全方面提高了数倍。 哈哈！原来在拍清朝的骑兵，再一看衣甲白底镶红边，那肯定是在拍小说中描写的镶白旗骑兵行军。 眼看着那群人越来越近，终于见到人了，来不及多想，小郭同学边用手机拍摄边兴奋地挥着手迎上去，用英语喊道：“嗨！我是中国人！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那些骑士见前面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哗啦！上来十几人将他团团围住，其余的四十来人在十多米外勒马站定。 一阵叽哩哇啦的鸟语，一句也没听懂。 完蛋！好不容易遇上活人，却互相不通言语。郭少靖冷静下来仔细打量这群人。 五十几个骑士，个个身形粗壮，顶盔带甲手提沉重的三叉虎枪、斩马刀、狼牙棒，腰悬弯刀，马背上还挂着一两副弓箭；每人身边还带着两匹从马，马身上挂着飞斧、铁骨朵以及一些粮食袋小型帐篷。楞是没见到一件现代物品。 心中不由一惊，全是古代武器与物品，这些人究竟是哪里人？再看这帮骑士长相，满脸长毛神情凶恶狞狰冷冷地盯着自己，看着就不像是好人，倒像是穿越小说中所描写的建奴侦骑小队。再想起刚才在远处时看到有几人脑后的小辫，再想想这几日所见。 轰！ 郭少靖心头猛然大震，浑身一凛汗毛倒竖！莫非自己穿越时空来到古代了，穿越小说中的狗血故事，如今却让自己遇上了。 这些骑士活脱脱就是小说中描写的古代女真族骑兵，不知是哪个时期的？想到这里，决定再证实一下。 如果真是那凶恶的建奴，自己取下步枪一顿扫射，然后凭着比狼还快的奔跑速度，转身逃进山里，让他们哭去。 藏好手机，定了定神改用汉语放慢语速问道：“你们是努尔哈赤手下？” “混蛋！汝竟敢直呼汗王之名！”一名骑士大怒同样用汉语痛斥，虽不是现代汉语，但能听懂大概意思。 谢天谢地！终于能通上话了。仔细看那名说话的骑士，分明长了一张汉人面孔。 “你莫非是汉人包衣奴才？” 那名骑士洋洋自得：“错！咱并非奴才，咱已经抬旗，这一趟事情办妥当了，主子可以给我三个前程。你是何人？为何这身打扮？” “我叫郭少靖，来自泰西，请问此地是何处？当今是什么朝代？”此时小郭同学已经知道自己一定是穿越时空，横跨万里来到古代后金时期了，便随口撒个谎，只是不知那几辆战车又是怎么会在山谷中的？ 包衣骑士一愣，“泰西？是什么地方？” 两人的对话，由另一个包衣奴才转述给其他骑士。 “就是红毛夷所住之地。” “原来是从红毛夷那儿来，怪不得模样古怪什么都不知。小子！此地乃是敖汉族驻地，如今已归附于我大金。南边四百里外就是我大金死对头明国。” 敖汉族在什么地方自己不知道，想必是蒙古或内蒙古一带，但是大金与明国这些字眼经常在小说中出现，自己又常看历史穿越小说，一听便明白。 我的天哪！额的神呀！喔雷个娘…唉！苍天啊…！大地啊…！ 小郭同学的心脏呯呯呯地跳得异常厉害，疯狂地无声呐喊！虽然早就有预感，现在基本确认，心里百感交集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一时怔怔的呆住：果然穿越时空了！这下自己再也回不去了！再也见不到自己的父母！自己只是贪玩而已，没想到惩罚会这般沉重！警方大概会以失踪告知父母吧！不知父母亲得知这个消息会有多伤心！ 看见这笨蛋站在那儿呆呆地流泪，一个领头的女真骑士对包衣奴才说了一句什么。包衣奴才谄媚地点点头，开口便喊：“喂！小子！不如跟着我们去明国抢钱抢粮抢女人，这位是班查主子！愿收你为奴才！” 什么？愿收我为奴才？草你nn的狗奴才，自己做了奴才还特么觉得高大上怎么的，一条狗而已！ 脑海中猛然间浮现出建奴那凶残的嘴脸，多少无辜汉人百姓惨遭他们毒手！每次在书中目睹建奴鞑子残害百姓的场景，心中的愤怒便如火山般喷涌，恨不得穿越时空，手持一挺机枪，将这些恶贯满盈的家伙统统扫射精光。他们竟然妄想让我做丑陋奴才的走狗，跟他们一起去明朝烧杀抢掠，简直是痴人说梦！， 我呸！郭少靖一口唾沫吐在地下。 天意弄啊！没想到上天竟然会让我携带如此之多的现代化武器，跨越时间和空间界限，降临到这个古老的时代。今日，我定要凭借这强大力量，将你们这群可恶至极的家伙彻底消灭！以报那些曾经惨死在鞑子铁蹄之下、无辜受苦受难的汉族百姓们之血海深仇！ 鞑子入关，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给我们汉民族带来了无尽的苦难与屈辱。他们视人命如草芥，所过之处血流成河，哀鸿遍野。而如今，我终于有机会亲手惩治这些恶魔，为逝去的英灵讨回公道。 想着手中掌握的各式先进枪械，心中涌起一股无法抑制的豪情壮志。 虽然后世你们成了中华民族的一分子，但是现在还是未开化的强盗，给汉人百姓带来无穷灾难的鞑虏！ 心中大怒顿起杀意伸手取下步枪，拉机上膛打开保险。 “喂！小子！你手里奇形怪状的是什么东西？” “哈哈哈！”郭少靖热血冲头眼眶发红连声冷笑：“此乃杀人利器也！现在我要让你们这些建奴鞑狗通通去死！为苦大仇深的大明百姓报仇！” “呵呵！这算什么杀人利器！”那两个包衣奴才轻蔑地一笑，随即两眼一瞪厉声斥道：“小子想找死不成，你大概不知我大金女真勇士的厉害吧！劝你乖乖投降，否则让你身首异处，心肝挖出供班查主子下酒，躯体烤熟当作食物，骨头喂野狼。” 两个包衣奴才说到用心肝下酒时禁不住舔了一下舌头，显得垂涎欲滴的丑态。 郭少靖看在眼里冷声发问：“你俩也吃过人心人肝了？” “哈哈哈！明国汉人之心肝肉食不记其数矣！最好吃的是年轻妇人，不光心肝特别鲜嫩，全身上下都鲜美无比！你只要嚐过滋味，便知我的话不假。”两个汉奸一脸猥琐在那挤眉弄眼。 “那你们俩个汉奸就该先死！什么狗屁大金勇士，遇上我手中这杆神枪，通通变成瘟鸡死狗。” 这时那个首领班查见眼前这个年轻人拿着一件奇异的物件，心中好奇开口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启禀主子！他说是什么神枪是杀人利器，他要用这东西把我们全部杀死，为明人的百姓报仇。而且要先杀咱俩个奴才。” 班查一愣随即大笑：“哈哈哈！杀人利器？好啊！我倒要看看这玩意是怎么杀人的，究竟有多利。你告诉他，让他只管用那玩意来杀。” 包衣奴才点点头，高声喊道：“小子！班查主子说了，想看看你这杀人利器是怎么杀人的，现在你可以杀人了，先来杀我吧！求求你快点把我杀了吧！喔呦！我好怕怕哦！哈哈哈！就凭这破玩意儿还想杀人！哈哈哈……！” 两个包衣奴才疯狂大笑，上气不接下气，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可笑的笑话。 班查丑陋多毛的脸上挤出一点嘲弄笑容，伸手往两个奴才一指，用满语说了一句。 郭少靖虽然听不懂，但也明白他的意思。心中恨意愈深戾气盈胸厉声喝道： “很…好！这是你们自找的，死了别找阎王告我的状。”不等说完，迅速举枪扣下扳机， 呯！呯！两声枪响，那两个还在装着鬼脸大笑的包衣奴才，脸色一滞笑声嘎然而止一头栽下马。 什么鬼武器！真的能杀人！其余骑士大吃一惊，还不等他们完全反应过来。 呯！呯！呯！……！一经开火，便不再停顿，子弹射到之处穿甲透胸，鞑子的表情好似中了一记重锤，闷声摔倒。眨眼间已射杀面前的七个鞑子，包括那个头领班查。 飞速一个转身，手指连扣将位于后方还在瞪大眼睛发呆的六名鞑子射杀。目送同伴挨个落马，其余建奴骑士忘了叫喊，还在发愣之时自己也挨了一下，以同样的姿势栽落马下。 仅仅数秒钟，已经击落围着的十余个建奴，其余大队骑士这才反应过来，前排十多位骑士各自举起手中长刀虎枪狼牙棒，用力向这个突然出现的敌人投掷过去。 向左一个跃步，闪开四米轻松躲过，右手食指将ak步枪的快慢拨片往上一挑，改成全自动模式，枪声突然大作震耳欲聋， 呯呯呯呯呯……！一通连发突突， 眨眼间又射倒十几个，血肉飞溅，尚未死透的瘫在地下连声惨叫，剩下的二十几个建奴终于怕了，口中叽哩哇啦乱喊，一拉缰绳，打马便转身逃跑，将手中的长刀虎枪铁骨朵胡乱的向后一扔，一边手忙脚乱地摘下弓箭。 “此时想逃！门都没有！”此时郭少靖浑身热血澎湃，完全忘记了刚才想突突一通转身逃跑的想法，只想灭完这支建奴小队。 对着鞑子后背利落地一通扫射，之前射狼用了三十多发子弹，一顿猛射瞬间打空了弹鼓，迅速换上一个满装弹匣。躲过扔过来的长刀狼牙棒，迈步急追边追边开火。 呯！呯！呯！……！ 刚刚开始打马起步的鞑子还没提起速度，郭少靖以急步射姿刚好能跟上，几乎顶着鞑子后背打，急速的一阵单发点射模式打击，后排的鞑子拿着弓箭来不及返身放箭已被射中，还能骑马逃跑的只剩十余人。 慌乱之中，鞑子扔光了手中的兵器，甚至连头盔也摘下砸了，全被那怪人躲过，手上空空用马鞭拼命抽打马身，只想赶紧远离这个怪人。 马速猛然加快，幸存的鞑子放下心来，马速已经这么快了，那个怪物不可能追上了吧！回头一望却见那怪物正在背后如影随形， “萨满大神啊！这人究竟是什么鬼怪啊！” 郭少靖足下发力急追数秒钟，双足一蹬地腾空而起，人在空中举枪急射，又打中三四个。 鞑子在马上摇晃一下，歪歪扭扭地栽下马。 接连几次同样操作，将余下的鞑虏全部消灭。 仅仅一分钟打完收工，呼！舒出一口恶气，可恶的狗鞑虏，遇上我算你们走运，本人来自文明社会不会虐待人，你们可以不受痛苦死得利索些。 放下步枪，小心脏怦怦直跳！毕竟是第一次杀人，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 望着一地的尸体禁不住一阵恶心，幸好瞄准位置都是胸腔前后心，没有射到脑袋，否则现在恐怕连胆汁都会吐出来了。刚才热血上冲头脑发热开枪杀人，现在却犯了愁。 暴尸此地，不久后定会被发现，若鞑子后续大队见到，必会四处搜寻，说不定会找到那条被自己砍断无数树枝的山谷，必须要藏起来。 快速的在附近找了一圈，在十多里外发现了一条深深的旱沟可以掩埋。 既已知道此刻是古代，以后与建奴必然还有大战，这些黄铜弹壳也成了稀缺品，先捡完地下的弹壳放入包中，然后一手拎一具尸体向着那条旱沟走去，来回几十趟终于搬完。 刚才一听那包衣要自己做奴才，心中怒火盈胸一顿突突全歼鞑虏，忘了询问此时是明朝哪个皇帝执政时期。 那包衣奴才自称大金，想来已是明末时期。明末三位皇帝万历、天启、崇祯，都不是明君，否则大明朝也不至于耻辱地灭亡。 嘿！管他现在的皇帝到底是谁呢，反正我已经穿越到古代明朝这个时代啦！这些衣甲、兵器还有弓箭可都是好东西啊，如果不好好利用一下那就太可惜咯~嗯……还是先把它们藏起来比较保险，说不定哪天就能派上用场呢！ 等找个合适的机会再拿出去卖掉，换点银子回来，这样我就可以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啦！嘿嘿嘿，想想都觉得美好呢~不过在此之前，还得小心谨慎才行，毕竟这可是在古代啊，稍有不慎可能就会惹来杀身之祸呢！所以一定要低调行事，不能让别人发现我的秘密宝藏！ 可惜那些马匹就没有办法弄到明国去，自己现在还不知道该从哪条路去明国地盘呢！ 费了老鼻子工夫，把衣甲剥下。一脚一个将光溜溜的尸体踢进旱沟，用一枝长柄三叉虎枪当作铁齿耙铲土，铲下岸边的泥土掩盖住尸体。 随后收拾完衣甲兵器弓箭，一共有三十八件锁子甲，五十件皮甲，六套鱼鳞白甲，七十六副步骑弓，与一些弯刀长枪之类的兵器百余件。都用衣服包扎好套上麻袋免得风化生锈。在三十多里外的山中找到一个悬崖凹槽藏起来，用石头盖住等以后有机会来取。 回到之前战斗的地方，发现那些马匹正聚在一起啃吃麻袋里的草干，连之前逃散的数十匹也回来了。 唉！这些马匹又是一个麻烦，须得将其带到其他地方去。自己人生地陌生，抬头一望两眼一抹黑，要是知道哪条路去明国，还能卖上数百千多两银子发笔小财过上小康生活。 不过也有可能被明朝的边关守军抢夺了去，还被杀人灭口，割下脑袋当作奸细去邀功。小说中就是这般描写明朝边关军队，心狠手辣无耻之极！自己千万不可大意。 看看天色已晚，先找个地方躲一晚，等明天看这些马还在不在，再作打算。 翌日天亮，郭少靖从一条悬崖下的凹槽中醒来，直奔昨晚马匹聚集地。却见一地狼藉，地下倒着十几匹死马，已被啃得只剩下森森骨架。 一群身披乌黑羽毛的大鸟在巨大的骨架中欢快地跳跃着，它们伸出那尖锐而弯曲的喙，灵巧地穿梭于骨架缝隙之间，精准地勾起一团团如鲜血般殷红的瘦肉。这些大鸟似乎并未察觉到有人靠近，依然旁若无人、大摇大摆地享受着这顿丰盛的美食。 马群昨晚显然遇上了狼群，不知是否为追过自己的那一群。肯定是昨天的血腥味引来了野狼，其余马匹不见踪影，想必已经逃散。这样也好省得自己瞎操心。仍然按照原路返程，途中捡完射狼时落在草地上的弹壳，回到车队。 第4章 人不如狗的年代 第二天，小郭同学认真地整理盘点战车内的各类物资。自己直接鼓捣一番会使用的有： 口径7.62毫米三种ak步枪三十四支。 口径6.80毫米西格突击步枪型十支，机枪型五支。 突击步枪全都配有皮卡汀尼导轨，方便安装各种附加载具。 手枪四十支。 口径7.62毫米pkm机枪五挺，马格3机枪六挺。 两挺口径12.7毫米的高射机枪。 两挺口径14.5毫米的重型机枪。 四枝7.62毫米口径狙击枪，三枝12.7毫米口径狙击枪。 五架反坦克火箭筒，各配十枚弹头。 多种型号手雷一千二百枚，各种弹药十五万发。其他电筒、狙击瞄准镜、电池、激光仪、红点镜、全息镜、医药包、手表等若干，十只二十倍望远镜、几百只打火机、一百二十套迷彩服等。 另外还有自己暂时使用不了的两台坦克125毫米滑膛大炮，两辆步兵战车30毫米机关炮。每台装甲车又各有一挺同轴机枪。 “发财喽！发财喽！”武器竟有这么多！郭少靖无比兴奋，这些只在游戏中玩过的东东，现在却以真家伙的形式全部归属自己支配，太棒了！ 虽然还不懂怎么驾驶坦克与步兵战车，怎么开炮？有这一大批武器在手中，足够心满意足。 待时机成熟时，拉起一支队伍，在这冷兵器时代，足可所向披靡无人能敌。建奴再嚷什么“满万不可敌！”让他们尝尝希特勒的电锯。 兴奋之余，小郭同学十分担心有人寻到此处弄走装在车顶的六挺高射机枪，从车内找出工具箱，把车外安置的防空机枪全部卸下藏进车内。 当晚，在战车内郭少靖搂着一支狙击枪甜甜入睡。 ……… 第二天一早，郭少靖拿着专用扳手锁好车门，便兴冲冲地爬上最近的山头四处张望。 “这里究竟是大明哪个角落边上？” 平时多爱看小说，学习不认真的学渣郭少靖，站在山顶上望着四周无边无际的群山满脑子迷茫。 又向南二十余里登上一座高峰，忽然发现西南方向几十里远的山岭上时不时显露出一段一段的古城墙影子。 急忙拿起胸前挂着的望远镜向那处望去，二十倍放大倍率之下，清楚地可以看到果然是古代城墙，远远延伸开去，有几个敌台望楼烽燧上还有古装士兵在那里走动。 与传说中古代边关一模一样， “哈哈！长城 ！ 古代士兵！终于找到了！” 随即向山下奔去，去势如风，比奔马更快，比猎豹更迅捷。郭少靖对于自己现在这副变态般的身体素质非常满意，比之前未升天时各方面都增加了数倍，无论力量五官灵敏度与速度及反应。 心中好不得意，心想：这世上力量不好说，古人有很多大力士，但是速度肯定无人能及，这就是穿越的额外加成吗？又或是在升天时受的拉扯力，相当于仙侠小说中的淬体吗？ 单手挥动那把十几斤重的合金钢锻造的厚背双手砍刀，将时不时挡在前面的各种树枝砍断。 不到半个小时，又回到车队。往背包里装了一些超市里常见的真空包装的鸡翅鸭腿这种熟食、几包压缩饼干，又在装甲车顶上装着红薯土豆玉米的麻袋里各取了十几个带上。 这一去打探，不知要走几天，自己身体素质虽惊人，却也得吃饭。晚上烧一堆火往火堆下塞几个红薯土豆，煨上两小时，涂上果子酱就是香喷喷的粗食。 检查了一下自己随身携带的手枪，又找了一把折叠式的西格步枪藏在另一只大背包中，背上两个背包，拿上大砍刀，便朝西南方奔去。 一路翻山越岭劈荆斩棘，两个小时后到了一段长城下方，观察一番，寻了一个破损处爬上长城。 虽然郭少靖是一个中国人，以前却没有到过长城。 现在看这处长城，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砖缝中长满了枯萎的杂草，充满了年代沧桑感。看其城面，明显有人行走活动过的痕迹。肯定是守卫长城的明朝边军留下的。 不过明朝军队的名声太差，自己不敢惹，免得因眼红自己的一身迷彩服，背后偷偷给你一闷棍，剥了你的衣裤抢了你的背包再借了你的人头去邀功。 朝四处张望一番，见某处山谷中有烟升起，便知那处有人，随即翻下长城向那烟雾处奔去。 十几分钟后赶到那处，担心是官兵，便爬上一颗落叶大树，向下一望，数十米外，一堆草灰在焚烧，四五个古代模样瘦弱小孩，不时把一些带泥的干草与枯枝往火堆上扔，嘻嘻哈哈的闹得挺开心。 忽然，一个小孩指着树上的郭少靖大呼：“鸟人，鸟人！” 其余小孩一齐望来，也跟着大叫“鸟人，鸟人，鸟人……！” 哈哈！被发现了，果然是汉话，虽不是现代普通话，但也能听懂。 呵！这群小屁孩居然说我是鸟人！下去好好教训一顿，屁股打开花，让他们吃点苦头，提前经历一下社会的毒打。 收好大砍刀免得吓到小孩，先做出一个骗小孩的鬼脸，脚尖用力一蹬大树，一跃数米，翩然落地。 众小孩“哇…哇…”大叫，眼睛里闪着羡慕的星星，又有些害怕。 “小朋友，你们好啊！哥哥给你们带好吃的好东西来了。” 一听有好吃的，众小孩忘了害怕一齐围了上来。郭少靖放下背包，从包里拿出一些糖果一人一颗分给五个小孩，告诉他们怎么剥开怎么吃。 看这几个小孩身体瘦弱，鼻孔中拖着大鼻涕，分明是受冻挨饿营养不良所致，包中虽还有鸡鸭腿，自己可不敢让他们突然之间吃进太多高热量的食物。 几个小孩将脏兮兮的小手在单薄的破衣上擦擦，伸手擦掉脸上的大鼻涕，一人拿了一颗剥开含进嘴里。 手中还不舍得扔掉花花绿绿的糖纸。 “哇，甜！好吃！真好吃！” 五个小孩开心地大叫，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 忽然，那个最大的男孩停下来，把那颗含了一半的糖果又包进纸中，放进怀里。 “小勇哥哥，你怎么不吃了？”一个小女孩擦了擦嘴边的口水与鼻涕问。 “小玉，我要留给我娘吃，这么好吃的东西让我娘也尝尝” “噢！嗯！我也不吃了，我要留给我爹吃” “我也要留给我娘吃” “我要留给我爹吃” “我要留给我爷爷吃” 五个小孩都把糖果从口中吐出，小心翼翼包好藏在怀里。 “好 ！ 好 ！ 好！你们都是好孩子，哥哥这里还有好东西。” 小屁孩兴奋地拍着手，“哇！鸟人哥哥还有好东西！” 郭少靖把背包里的几十斤红薯土豆玉米全部拿出来放在地上。看到小孩这样瘦弱，可想而知他们的家里有多缺食物！等会煨熟了让他们带回家去，算作是我一个后世之人带给古人的第一份礼物！ 从火堆边扒了些热灰垫在底下，把这些食物全部摊开平放在热灰上，然后从那堆燃烧的草木堆里又扒了一些热灰盖住，让几个小孩继续捡草木在红薯堆上烧火。 五个小孩一脸兴奋欢快地将干草与杂枝拿来往火堆上添加。 这段时期的天气感觉大约在十度左右，对于普通人来说还是有点冷，小孩全都穿着单薄的破衣衫，没有鞋子，光着一双小脚，手脚耳朵上满是冻疮伤痕，不时吸下鼻涕，这烧火玩也许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大的快乐。 “小朋友，再过半个时辰，才能吃这些好东西，”见火堆上的草木加得差不多了，郭少靖笑眯眯的招呼众小孩。 “现在，哥哥问问你们，看看你们有多聪明？要是回荅得好，还有甜糖吃哦！” “好哇！好哇！”一听还有甜糖，小孩们把头点得如小鸡啄米。 “鸟人哥哥你问吧！” 五个小孩立即整齐的站好等待大哥哥问话。 “那哥哥就出题了，听好了 噢！” “当今皇上是谁？” “崇祯皇帝！”小勇立刻答上。 “嘶………”郭少靖倒吸一口冷气。终于真正实锤了，真的经历了时空穿越，之前那些被自己打死的鞑子骑士确实是真的，不是梦境。 从后世升天而来却不料掉入这么一个人不如狗悲惨的崇祯朝年代，古话云，“宁为太平犬，勿为乱世人。” 想着可怜的父母与往事，不禁悲从中来，忍不住红了眼眶流下泪水。若不是自己玩劣胡闹，怎会有今日与父母隔着几百年时空，永生都不能相见。 “鸟人哥哥，你怎么哭了？” “没有，没有，哥哥被虫子眯了眼睛。”好在穿越之后，心智也成熟了许多。 定定神，继续问：“咱们继续来荅问题，现在是崇祯几年？” “现在是崇祯九年”还是小勇最先回答。 已经是崇祯九年了啊！离大明皇家朱氏集团破产倒闭只剩七八年了，董事长崇祯被逼在皇宫北面的景山上自缢身亡，之后便是满清入关攻占北京，几个皇家成员另起炉灶又坚持了几十年，终究未能挽回失败的结局。 明汉人口从一亿六千万被屠得只剩不到四千万，更是将四川人口几乎全杀完，然后却将罪行往张献忠身上一推，之后才有湖广填四川之说，四川人往上推，一般不超过十代，满清狗鞑子犯下的罪孽罄竹难书，明末就是一部汉人的血泪史。 “这里的县城叫什么？”停止回忆继续发问。 “密云”“密云”大的几个小孩连忙回答，两个三四岁的只会“嘿嘿！嗬嗬”的傻笑。 原来此地是密云，密云自己倒是知道，在北京的东北方向，有密云水库。而且古北口与墙子岭关这几处在穿越书中也常有提及，也在宻云附近，离关外的装甲车队倒也不远。 “现在是几月份？” “三月份” “原来现在是崇祯九年三月，古人用阴历，换作阳历该是4月多。啊…也！不好！” 郭少靖想起了穿越小说上说的今年六月底满清铁骑十万，由野猪皮努尔哈赤的十二子英亲王阿济格率领，自延庆府北面的独石关入侵，一路向京师杀来。 这帮强盗到那吃那，到那抢那，抢钱抢粮抢女人抢男人抢牲畜抢鸡鸭抢桌椅板凳锅碗瓢盆，一句话就是什么都要，唯独不要脸。 之前遇上的那支鞑虏小分队肯定是前往独石关侦探的，又或者是长城上所有的关隘都是他们的侦察目标，最后才选了独石关。 建奴将京城附近的几十个城池劫掠一空，至九月才从迁安县北的冷口关出关，艳服骑乘扬长而去，还留下一块：《各官免送》的牌子，以此嘲笑无能的明军。 各路明军不敢与清军交战，只敢跟在后面，清军退出一个城池，明军才敢去占据，大言不惭地向朝庭上报又…又…又收复一个失地。 最后清军全部撒出关外后，时任兵部尚书兼兵马总督的张凤翼上书称：斩首三级，收复全部失地。遭百官攻讦，崇祯下旨要治张凤翼与宣大总督梁廷栋死罪，旨未到梁廷栋自缢而亡，张凤翼服毒身亡。 哼哼！明末的言官御史德行操守低劣之极。张凤翼与梁廷栋固然无能，尚能出京带兵督促明军收复空城。言官御史躲在京城内连城门都不敢出，却大放厥词攻讦同僚！坐井观天之辈不知外面世界悲惨，只会在家中怼天怼地怼空气。 郭少靖从小学开始最爱看历史穿越小说，易经视频，三国、隋唐、明末、抗日，这类小说闲书不知看了多少本。少年人头脑简单，把小说当成了主业，天天像个傻子似穿越架空修仙不离口，还时时与共同爱好的书呆子同学交谈争论，明末历史也不陌生， 鸟人哥哥正沉浸在思索中，忽然传来几声“吃饭了，吃饭啦！” 抬头一看，是几个妇人来叫几个小孩吃上午饭了。 看看手腕上的潜水石英表，上午10点左右。这才想起来明末崇祯年间因为灾难不断，粮食欠收物价奇高，民间只是吃两顿饭的。 几个妇人身高不到一米五，穿着破旧单薄的长衫光着脚只用一块破布包裹住，面黄肌瘦手脚耳朵上满是冻疮的痕迹，浑身不到三斤肉，头发枯黄如乱草，缩头拢手往这边走来。 外表年龄四十多岁，但古代女人出嫁早，她们实际不过二十几岁，艰苦的生活摧残了她们的容颜。 听见自己的家长在呼唤自己吃饭了，几个小孩有些磨蹭，有些犹豫，眼睛都巴巴地望着那堆火，那下面可是有好东西喔。 郭少靖看着几个小孩的表情，算算时间，估计差不多该熟了，于是拍拍手站起身。 这时，几个妇人也走到跟前了，各自拉住自己的孩子，看着高大的郭少靖问：“这位小哥是谁呀？” “鸟人哥哥” “鸟人哥哥” 几个小孩一齐答道。 “鸟人哥哥，怎会有如此怪异的名字”一个妇人皱眉自言自语。 “诸位大姐，在下名叫郭少靖。”上前行个礼开口道：“乃海外人士，来此处长城游玩，与几位小朋友甚是投缘，只因之前从那树上跳下现身，故此几位小朋友才叫我鸟人。” “原来如此！”几位妇人松口气。 “娘！小玉不要回家吃饭，小玉要在这里吃饭。” “胡说，这里哪来饭吃？” “真的，就在火堆下面。”小玉有些急了。 “哈哈，哈哈！火堆下面竟也有饭！小玉学会逗人啦！”另外几个妇人一齐笑了起来。 “确实是真的，火堆下面真的有食物，小玉没有骗人。待我拿出来几位大姐便知真假。” 说着，郭少靖用一根树枝将火堆扒开，撇去红薯土豆玉米包上面烤得火烫的土灰，用手捏了几个红薯试试，已经软软绵绵。 “已经煨熟，可以吃了，要注意别烫着！” 拿起几个递给几位妇人，剩下的用热灰重新盖上用于保温。 妇人接过去，疑惑地问道：“此乃何物？” 第5章 穿越者都能成功 听到她们如此发问，郭少靖猛然想到：红薯玉米土豆此时虽已传入大明，但是可能因为是外来品种，不适应大明的气候，产量很低，所以并没有推广，老百姓大多不识。 于是走上前去，一一告诉她们怎么吃。 几名妇人依言剥去外皮，露出金黄色香喷喷还冒着热气的果肉，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 五个小孩嘴边挂着长长的口水，眼巴巴望着香气扑鼻的食物。 “啊！竟有这般好看的食物！”几位妇人一阵夸张的惊呼，尝试着吃了一小口， “喔呼！…喔呼！…好吃 ！好吃！好吃！太好吃了！” “美味！美味！真香！真甜！” “小玉！快拿着！很好吃！” “梅儿！赶快吃！” …… 妇人与孩子们一人拿一个在一阵尖叫惊叹中喜滋滋地品尝着香甜的食物。 人人糊得满脸开花，小屁孩更是连鼻涕也一齐吃了进去。 “慢的吃！当心哽住！”看着她们一副饿鬼模样，郭少靖生怕她们会吃进气管里去。 忽然，一个妇人一脸坏笑着在一个男孩耳边悄悄的说了一句话，虽然很小声。但郭少靖已经清楚听到那妇人对小男孩说“快去叫你爹来这里尝尝。” 那个五六岁的男孩点点头，手中拿着半根玉米，撒开光脚丫子往百步外的村庄奔去。 不到两分钟，那边一阵喧闹，几十个骨立森森穿着破旧褴褛的衣衫，顶着一头乱发，蓬头垢面的一大群男女老少吵吵闹闹地往这边赶来，领头的正是小孩父子俩。 我们大明朝的百姓竟然是这样的，简直比难民还不如！小郭同学心情沉重，心中暗自叹息，朝堂上的鸿儒高官可知民间疾苦否？若是百姓都死绝了，他们站在高堂大殿中振振华丽词藻又有何用。 那个妇人望着人群拥来一脸懵逼！ 郭少靖却听得清清楚楚，那熊孩子还未跑到家中，在村口便大呼“爹！爹！快出来！快出来！有好吃的！有好吃的！”熊孩子这么一阵大呼，全村人都听见了，纷纷从破败的茅屋中钻出来。 “在哪里？在哪里？” “好吃的在哪里？” “瞎喊个甚！跟着王大炮父子俩便是。” “对对！刚才就是王大炮儿子在大叫有好吃的。” “快看！王大炮手中拿着个什么东西在狠命的咬！” 一大群人咋呼着跟着王大炮父子来到火堆旁。 郭少靖迎上前去深深一揖开口道：“各位乡亲！在下郭少靖，来自海外，乃南宋后裔，近日来秦汉故国旧地游览，多有打扰！” “噢！原来是海外人士，怪不得打扮与咱大明人不同。” “各位乡亲，好吃的食物就在这火灰里，只是数量有限，不如分着让大家都尝个新鲜。” “好的！好的！就依郭小哥。” 刚才那几个妇人走上前来扒开热灰，把余下的三十几个红薯土豆玉米都拿了起来，掰成小块，分给各位村民，并告之如何吃。 众村民依言，吹吹热气，小心翼翼的送入口中……， 霎时！一片“嘶…哈…吼…哈…喔…喔…喔…”的欢叫声响起。 “好哇！又甜又酥又香，果然是好东西，天哪！俺这辈子从未吃过如此美味之物。” “这些美味的食物居然连锅都不用。” “还不挑地点，随时随地只需一把火便能吃上，” “俺得慢慢吃，好多亨受一会。” “这世上还有比这更好更方便的食物吗？连烤焦的皮也如此美味！郭小哥这皮能吃吗？你刚才说要剥皮吃，这是为何？是否有毒？” “噢！没毒！没毒！要剥皮是因为外皮有泥灰不干净，所以要剥去。”郭少靖急忙解释，自己哪能想到他们连皮都不放过呀！ “嗨！这点脏泥算什么，咱们连观音土都吃过。”一个村民不满地朝着小郭同学翻个白眼，手一抬将一大块沾满泥灰的红薯皮扔进口中。 一转眼工夫，连皮带肉，几十斤食物便已被吃个干干净净，连刚才妇人剥下扔掉的皮都捡起来混着泥土吃个精光，几个村民还没吃过瘾，又把剥下的玉米外衣捡起来放进口中咀嚼。 明末时期的百姓真是太可怜了！小郭同学不禁眼眶发红。 众村民一拥而上，七嘴八舌地把郭少靖围在中间。 “郭小哥，这东西还有吗？” “郭小哥，这东西这里能种吗？” “郭小哥，这东西是你从海外带过来的吗？” “郭小哥，能不能搞点种子给咱们？” “郭小哥，这几种食物亩产各几何啊？” “郭小哥，今年青春几何呀？” “郭小哥，娶妻了没有啊？我家荷儿正待字闺中” “郭小哥，这就是我家梅儿，可漂亮了！” ……… 越说越不靠谱，梅儿与荷儿就是刚才玩火的两个五六岁小女孩，这才多大啊！就给她们找婆家了！更离谱的是小玉母亲，直接要让郭小哥去她家做上门毛脚女婿。 擦！还真有电视上演的那种新闻发布会上长枪短炮的味道！ 看着乡亲们一双双热切期盼的目光，伟大的小郭同学清了清思路，摆出个伟大的姿势，双手张开向下压一压。 “乡亲们！乡亲们！静一静！且静一静！听我细细说来。” 好一会，众人才停止骚动。 “这食物的种子我有！还不少呢，足够种上几百亩，而且这里的土地也适合种植。” 西伯利亚那种半年冰天雪地都能种土豆，没理由此处就不能种植，而且在后世内蒙古地区也是广泛种植土豆，产量奇高。 “好！好！好哇！……”一听有种子还能栽种，村民又是一阵欢呼，满脸兴奋。 “能种植！太好了！那亩产如何啊？这些食物如此美味，产量不会高吧？有没有一百斤？”有人担心地问。 喔了个擦！这帮土包子眼界那么小。玉米产量虽低一些，那红薯与土豆亩产几千斤那是稀松平常得很！这里的土质虽不怎么肥，一两千斤应该能保证，不过我得稳当一些，说个保险点的数字，省得吓着这些古代乡亲。 打定主意，“这几种农物的亩产量大约在五百斤左右，不怕干旱，每年都能保证哦！而且繁殖方便快速。” 哄！霎那间现场一片欢腾！饥寒交迫的脸上充满着惊奇与欣喜。 “五百斤！天哪！产量真高啊！” “繁殖还方便快速！这究竟是什么神物？” ……… 要知道当时明末北方的主粮麦子能有二三百斤亩产，那可是要对老天烧高香，杀鸡杀鸭烧香磕头跪谢老天爷开恩，赏了百姓一个风调雨顺之年。若不幸遇上灾年，能收回种子已经是撞大运了，大多连种子人力都白费。 长在农村里的郭少靖小时跟着爷爷奶奶也种过红薯土豆之类的农物，知道一些农事。告诉他们如何选地块，要多烧些草灰。 “各位乡亲先把地准备好，过几天我就把种子送过来，在下先告辞了。” “好的！好的！有劳郭小哥了！” “郭小哥一定要来啊！大伙都在这等你！” “郭小哥记得来我家做女婿啊！” 穿越小说看多了，郭少靖知道古时的一些礼节，拱了拱手与乡亲们告辞，刚要起步，不料却被小勇与那几个小孩抱住腿，眼巴巴地看向自己。 喔呦！一通忙乱把他们这几个小屁孩给忘了，自己答应他们要给甜糖的，急忙从背包中掏出所有的糖果鸡鸭腿，分发下去。顿时！几个小孩笑得鼻涕冒泡，欢天喜地的大叫大嚷。 郭少靖对着大人叮嘱一番，因小孩身体太虚弱，这些食物每天不可多吃，当心拉肚子，另一个原因现代食物太多的添加剂，不知古人能不能适应。 随即寻原路返回，出去老远，还能听到众乡亲热烈的讨论声。 回到铁甲车队边，心中沉思： 土豆因为天气越冷越不会退化，育种主要还是搞在车队附近，红薯喜暖和得放到关内去，玉米倒是冷暖不忌。 现在已经是春天，天气开始转暖，可以下种了。 既然意外的来到古代，成了一个大明人，索性就做一个大明人，凭着超强的身体素质与三百多年的历史知识，手里还有这么多的现代枪支弹药，说不定能挽救这个即将倒塌，却是最有骨气的朱氏王朝。 不称臣，不割地，不和亲，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这些铮铮祖训，昏君崇祯确实全都做到了。 明末到了崇祯后期其实已无可挽救，不过崇祯虽有些昏，他对百姓还是不错的，毕竟按正常思维来说，又有哪位皇帝不想百姓丰衣足食，生活安宁。 虽然被文官忽悠加征三饷，但这不是他心里想要的，只是被形势所逼，心中想着每亩不过征收几十文，却万万没想到无良文官因而借机敛财，将三饷分派到百姓头上时会增加到几十倍。 如此一来，地里种出的粮食全部上缴都不够，自己还得去做工补上，无数百姓被逼抛弃田地走上逃难造反之路。 也有个好处，昏君手中的皇权还是能镇住大部分的臣子，这是明末朱氏王朝唯一的优点。 自己的条件与起点这么好，成功的机会应该很大，不是有很多穿越文主角到了明末都成功了吗！有的自己当上了皇帝。 呵呵！皇帝有什么搞头！每天呆在死气沉沉宫中，要看那么多的奏疏奏本，对付那么多的繁杂琐事，与那些酸臭腐儒大臣之乎者也，烦都烦死了！ 自己虽然没有金手指储物仓库这些外挂，但也远比大多数魂穿者强。绝不能看着这大好的万里江山被野蛮粗鄙的鞑虏糟蹋，残害无数华夏汉人，使我泱泱中华文明倒退几百年。 我绝不容忍自己头上留根丑陋的老鼠尾巴影响自己浓眉大眼英俊的颜值。 自己要解决的有粮食、银子、赃官庸官、文官集团、藩王郡王、养寇自重的军头，流寇，还有那个昏君。 昏君虽然有些昏庸，但那不过是被文官蒙蔽要挟，自己手中无武装对抗不了世家力量，只得妥协。 这些事情每一件都难搞，任重且道远却只能向前，否则自己白白升天吃苦了！好在自己知道明末一些忠臣勇将，可以结识联合共同努力，绝不能让之后愚昧的大辫子王朝出现。 自己穿越几百年返回明末，莫非是天意？小郭同学目光炯炯紧紧地盯着天上，想要看出一些明堂。 明朝末年藩王与世家土地钱粮不计其数，然而国库却无粮无银，昏君崇祯最缺的是粮食与钱，事事左右支拙，才招致亡国，最后被野猪皮的子孙占了便宜。 现在自己来了，誓要改变历史，第一步便从种粮开始。打定主意，从装甲车上取下一把工兵铲，吃了一块压缩饼干和一只鸡翅，刚才那些食物一点都没吃上一口。 想想这附近看到过的有那些合适地块，关外这块大山附近几十里都没看到有烟火升起，肯定还是无人区，。 终于想到一处地方适合，带上工兵铲大砍刀，往那处奔去。 第6章 高阳孙宗 忙碌了三天，开垦了一亩多地，晚上烧了些草木灰，用背包将一半土豆种子背来，种了下去，顺带种了点玉米和红薯。 两台载人装甲车上还剩下一千多斤种子，装在背包里分几趟全部运到那处名为回龙沟的小村庄，让村民把土豆全种了，红薯玉米各种一些，另外一半决定种到京师南部的高阳县去。 穿越小说中的红人，明末大名鼎鼎忧国忧民，德高望重的忠臣烈士孙承宗就住在高阳城。 受到崇祯四年明军在锦州东北大凌河城一役战败的原因，又因为与朝中东林党人不合群，东林党人为了侵吞辽东粮饷，乘此机会群起弹劾，孙阁老因此忿而致仕，但话语权还是很大的，有他的支持，红薯的推广种植必然事半功倍。 否则，让一个平头百姓来推广，恐怕尚未栽种，便让恶霸抢个精光先吃为快。 在明末这个满朝脏官庸臣当道的大环境下，一种利国利民的农作物想要推广成功，亦需有实力的人支持。虽说自己知道朝堂之上也有几位忠臣，可普通人想见到他们很困难，更别说大片栽种，不似孙阁老所在的高阳县没有那么多禁忌，而且他自己也有一些土地，用来培育种子已足够。 想起孙承宗，不禁又回忆起那年的悲惨岁月。 崇祯11年深秋初冬（公元1638年）清军由多尔衮与岳托率领，兵分两路再次破关入侵大明。孙阁老拒绝家人弃城至山东避难的劝告，誓要与高阳城共存亡。 至12月清军围攻高阳县城，孙阁老率全城百姓奋力抵抗，终因城小人少被攻破，满城百姓被屠，阁老全家战死殉国，鞑子为了泄恨，竟将七十六岁的孙承宗用马拖死。孙承宗全家仅余当时在山东某县任县令的一子免遭毒手。 一个月后，文武双全的明末猛人卢象升与手下五千将士被三万多满清八旗兵围攻于巨鹿县贾庄蒿水桥，全部战死，卢象升身中四箭三刀，死前手刃数十敌寇。大名鼎鼎的关宁铁骑近在五十里外的鸡泽县却不敢接敌迎战，随后清八旗军挥师攻击鸡泽县，关宁军一溃而散，毫无强军风范。 击溃了大明所有敢野战的军队，蒙清鞑子这才放心地四处抢掠，建奴八旗军攻破数十座城池，掠得财物钱粮牲口人丁无数，厉时半年，大摇大摆地撤出关去。 据传那个掘了乾隆与慈禧陵墓，并且鞭打尸身的东陵大盗孙殿英自称是孙承宗后人。 不过，去高阳之前得为自己找身合适的衣服，总不能穿着这身战斗服去见孙大爷。 找村民问清楚去密云的路，知道密云离此三十里许，当夜郭少靖赶到密云，找一处僻静城墙阴角处，利用强大的手力，施展壁虎游墙功攀上城头，寻到一处大宅，搞到了几十两银子数十吊铜钱，一套青衫，一顶范阳帽。 连夜又翻出城墙，待到天亮后穿上青衫戴好范阳帽再次入城，买下一辆鸡公车，三石粮食二十斤盐，十几匹青布，数十双大小布鞋一些针线剪刀之类，全部装在这辆手推独轮车上，推着赶去回龙沟小村，幸得穿越之后力量奇大，否则还真不易控制这种独轮小车的平衡。 顺着一条羊肠小道，回到了小山村。听说这些物资全部送给村民，全村又是一番欢天喜地的轰动，对着郭少靖又跪又拜连声感谢，害得郭小哥面红耳赤急忙远远逃开。 这可是比自己高了十八代的古人啊！中间说不定还有自己的远祖。 把这些物资交给村民，又留下一些银子与铜钱，让村民买些牲畜来喂养，增加孩子的营养，众村民满心欢喜地应承下来。 随后，将剩下的红薯玉米种子装上鸡公车，告诉村民不要怕花钱，钱粮之事由自己来解决，过些日子自己还会再来。 狼烟起！江山北望！ 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 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 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 堂堂中国要让四方来贺！ ……… 简单告别后，郭少靖推着鸡公车，吼着劲曲猛歌《精忠报国》向着高阳县城而去。村民全部跪下眼中含泪口中念念有词，对着郭小哥的背影连连叩头不止。 经过宻云、顺义、通州、每个县城都进去住一晚。 第四天来到大兴城里吃饭住宿，次日一早推车上街准备出城，一阵急促马蹄声从背后传来，郭少靖急忙将鸡公车推至路边，“啪”背上挨了一鞭子，随后数匹快马从身边奔过，一群豪门家奴打扮的骑士发出一阵哄笑扬长而去。 郭少靖用家乡话骂了一句。摸摸后背，那件青衫已被击破，禁不住一阵心痛，这可是自己来大明之后第一件衣服，忿忿不平忍不住对着恶奴的背影吐口唾沫。本想追上去暴捶一顿，想想种子要紧，暂且忍耐住，待以后誓要将这些豪门走狗收拾干净。 随后又过固安、雄县、一路跋涉500里来到高阳县，路上碰到的百姓不多，路边时有白骨隐现。却少有野狗见到，想来也被人吃光了。 崇祯朝最初几年被蒙清鞑子强盗在京畿的大肆劫掠，老百姓死伤无数，更有无数男女青壮被建奴掳走成为奴隶，老百姓有些躲到城里去，有些躲到深山老林中，经历了几年的饥寒交迫鼠瘟蝗灾，又减员了不少，回龙沟那小山村可能就是这么来的。 所以后来几次满清入关抢劫就直接放弃了京畿，直奔山东淮安， 兖州 济南 青州 登州 莱州一直抢到连云港，逼迫鲁王自焚，捉住了德王 衡王这两头大肥猪。 到了1644年春天，李自成率大军兵分两路，一路经 太原 宁武关 大同 居庸关杀奔京师，只在宁武关遇到守将周遇吉的强烈抵抗，其余纷纷投降。 另一路经河南河北杀向京城，仅在保定府遇上了一点麻烦。千里华北平原上杂草丛生，人烟灭绝。“千里无鸡鸣，时有青骨现”便是当时华北平原真实的写照。 可悲的是这些京畿城市不久又将迎来血雨腥风。如果不惜耗费子弹，自己虽然有能力阻止这场浩劫，却没法改变这个愚昧腐朽的封建制度。 不改变官场军队的贪腐牟利陋习，之后面对西方国家的侵略，大明王朝更加无还手之力。自己要利用蒙清鞑虏入侵的时机，消灭掉一大帮附在大明身上吸血的害虫。 也不知自己能不能做到？制度这种事不是仅靠武力能解决的！更重要是思想的转变！要想转变根深蒂固流传千年之久的封建思想何其艰难！郭少靖摇摇头停止感慨推车进了高阳城。 这天午后，高阳城内东南部一处大宅，已经74岁的前大明帝师，前辽东总督，致仕回家的孙承宗孙大爷躺在一把躺椅上，一边闭目养神！一边回忆这些年的战斗经历，不时摇头叹息。 “阁老，阁老，门外有位年轻人求见，说有高产农物要献给阁老。”一名家丁进屋禀报。 “年轻人，高产农物！”孙承宗猛然睁开双眼，精光四射双手连挥，“快快有请！” “是，阁老！”家丁退出屋去。 不一会，家丁领着一个年轻人进来。 年轻人行个礼，开口道：“见过孙阁老！小子名唤郭少靖，南宋海外后裔，近日来到故国，特献两种高产农物于故国，叨扰阁老一番！” 小郭同学仔细一瞧，这位为大明尽忠尽心最后却落个惨死，可怜又可敬的倔犟老人中等身材，骨架硬朗脸膛清瘦刚毅，一蓬白多黑少的虬须长有半尺，两眼射出精光。不像一个文人，倒似一位征战疆场的老将。 “哦！无妨！无妨！原来是宋人后裔，幸会！幸会！” 孙承宗热情地招待这位来送新农物的年轻人。 “来人！给郭小哥上茶！少靖，请坐！” “多谢阁老！” “不知郭小哥所献何物？” 郭少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玉米，一个红薯。 “阁老请看，便是此物。乃海外二种食物，这个名为红薯又称之为甘薯，这个名为玉米或叫珠米，种植技术简单，亩产保底五百斤以上。” 一听亩产保底在五百斤以上，孙阁老眼中闪出光彩来了精神。 “好！好东西！不知此物口味如何！”孙大爷老脸笑开了花。 “阁老稍等！让小子展示。” 郭少靖便请家丁拿来灶灰，木柴，在屋外泥地上把几个玉米红薯埋在灶灰里，盖上木柴，拿出一只打火机点燃。 “阁老，需半个时辰方能熟。” “无妨！老夫愿等！郭小哥！你那火折子很奇特？” “此物名为打火机！一种新式火折子，这只便送于阁老。” 演示了几遍，交给了孙承宗。孙大爷试了几次，觉得很新奇，爱不释手。 “好东西！好东西！”笑容满面赞口不绝。 两人东拉西扯，郭少靖照着小说中明末的描写，向老人介绍了一些海外的风土人物，海上航行贸易之类。 当然也介绍了自己祖国，幅员辽阔土地肥沃，却又处于四战之地，强敌环绕，对祖国虎视眈眈，要想咬上一口。附近海外一个实力强大的野蛮国家，终于按捺不住贪婪的野心，趁着当时祖国国力衰弱之时悍然入侵，曾经一度濒临灭国。 生死存亡关头，全国人民众志成城万众齐心，坚决与敌寇作英勇的斗争。随后又出现了一位伟大的英明领袖，带着老百姓赶走了外国侵略者，推翻了腐败且军阀林立的前朝统治，建立了以百姓当家作主，倡导平等、公正、团结、民主、法治、自由、诚信、友善、和谐的新国家。 孙大爷听得津津有味，“郭小哥！不知你那国家里的百姓过得如何？” “哈哈！阁老！实不相瞒，比当下大明强了很多倍，那里男女平等，实行一夫一妻制。人人必须进学堂学满十二年，会识字断文，会写会算，衣丰食足，安居乐业，家家户户小楼房，人人都有车辆代步，孤寡老人由国家养老。 吏治严肃清明，国家强大，民心归一，众志成城，任何外敌都不敢轻举妄动。海军陆军皆是钢铁雄师。当然也有敝端，只因人人都过上了好日子，人都变懒了，懒得连孩子都不想生，只怕生出来连累自己亨受舒适的生活！” “果真如此？郭小哥你莫要诓老夫！”孙大爷吃惊地瞪大眼睛，想着那亩产五百斤以上的农物，心里却也相信了几分。 “唉！若是大明也是这般强大富饶该有多好！”老人唉声叹气，“国比国真气死人，咱大明朝外有强敌内有流寇，国事艰难，吏治败坏，天灾人祸不断百姓困苦之极。” “不过！为何从未听说过天下还有这般一个汉人国家？你莫不是在糊弄老夫？” 小郭同学笑笑，“小子岂敢糊弄阁老，晚辈的国家路途遥远，来大明须得三百多年…” “什么？三百多年？南宋末年至今总共才不过三百多年？”老人目放精光瞪着这个胡说八道的小子。 “噢！小子口误！口误！小子的意思若是步行需要三百多年，但是坐船仅需几十年。为避免纷扰，来故土皆自称海外吕宋人。又因为路途实在遥远，来的次数较少，故而外人不知。 小子祖辈心念故土，乘坐大船出海，于海上生下父辈，又在吕宋生下小子。因崇拜抗击金国蒙元的一位大侠，故为小子取名郭少靖，希望小子如前辈大侠郭靖一般侠义！” 小郭信口开河，故意说路途遥远之极，免得孙大爷见猎性起，非要让自己出海带他去。最后起名的确是父亲这个金庸迷，参考了大侠郭靖这个名字。 “原来如此！倒是老夫无知错怪小哥。来！喝茶！最快都要几十年，老夫这辈子是没指望见到喽！” 孙承宗起身端来火炉上的水壶为郭小哥续上茶，摇头晃脑叹息一番。 “阁老莫要灰心，只要让大明像我的国家那般立志图兴，改革制度中早已腐朽的敝端，大明朝一样能民富国强！” 两人又唠嗑了一番民生朝政军队之事。 忽然老人问道：“小哥家乡如此富强，该不会再有赃官污吏与流寇吧！” 一听这话，郭少靖收起笑脸，一脸认真地说：“人心皆贪，无非目标不同，本国内也不乏有意志不坚贪财好色之辈。不过本国有严格的法令，还有纪委检察机构明查暗访，一经查实，或死刑或长期监押，全数家产充公， 脏官 咎由自取，最终身败名裂多年努力化作云烟散去，而且被人民百姓唾弃，遗臭万年！” “小哥刚才所说纪委检察机构莫非与本朝的锦衣卫东厂相似？” “有些类似！听说大明朝污吏遍地，几乎达到凡官皆贪的程度！皆因监管不力，惩治力度不够严厉之故，锦衣卫与东厂失职，致使腐败横行无忌，国贫军衰民不聊生，招致蛮夷窥探我汉家大宝，为何不见皇帝整治一番！” “唉…！唉…！”孙大爷连声叹气，“难啊！污吏结党营私党同伐异，团伙越滚越大。圣上曾经依仗东林党肃清阉党，却不料之后东林比阉党愈加不堪入目。等圣上醒悟时，东林已拉拢各派，铁板一块，局面已无法收拾。” “皇帝难道任由他们胡闹，什么都不做？” “怎么会不做！首辅都罢免了好几任，几次给自己下罪己诏，赦免犯人。并招来风水高人调整皇宫布局，又是摆石头又是栽树，堵门封弄堂挂风铃，什么招都用上了，可局势依然靡烂不堪，而且越来越困顿。” 孙承宗不住的摇头叹气，胸口起伏不定，显然是郁闷之极，心中恶气无法平息。 第7章 屡战屡败的明军 关于明朝灭亡的原因，除了上述肉眼可见的原因，网上易学爱好者却有不同看法，郭少靖心想不如抄来与老孙聊聊，就当是茶后八卦谈资，看看明末当事人是怎么看待这些神神秘秘的东东。 “晚辈家乡亦盛行地理之术，耳闻目睹之下，亦略知一二，据我所知，风水不只是摆石栽树这么简单的形峦布局，更有肉眼看不见的理气才是堪舆术之精华。” 孙大爷大感意外，“哦！还有这种说法？居然有肉眼看不见的风水局？还是精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少靖你快说来让老夫听听！” 果然中国人都爱八卦，孙大爷亦不例外，古代文人多多少少都学过一些堪舆地理之术，也不知他懂得多少？自己得小心一点，可别让孙老鄙视，说自己是个骗人的神棍，留下一个不良印象。 想到这儿小郭同学照着网上神棍的架势，“晚辈家乡的地理术讲究峦头为依，理气为用。就算不去现场，凭着之前发生过的事情，亦可反推形峦地形。反之亦然！凭着山水之势，预测之后的吉凶悔吝。” 一番玄玄叨叨的话出口，孙大爷果然上当，吃惊地睁大眼睛，长须无风自动，“真的吗？如此神奇？小哥！那你说说咱大明朝为何在战事上屡遭败绩？” 哈！孙大爷果然最关心这方面，这也是后世之人津津乐道的话题。 网上有很多人都猛夸紫禁城风水如何了不得！这些都是形峦派的风水学，又或者是放马后炮赚个流量。 若真有他们所说的这么好，紫禁城是天下第一等风水大地，燕山是中国三大干龙之首，皇宫布局又是如何对称、庄严、肃穆，沿着中轴线上布置重重关门，各类鼓楼、钟楼、祭殿、太庙、社稷坛、华盖、左文右武之类等。 元明清三朝皇宫均设在紫禁城中，为何都灭亡了。 也有理气派的风水学却有不同的见解，这一段小视频被某网站硬推给自己，所以曾见过，当时一听大为震惊，立即收藏下来反复学习推敲。 对此小郭神棍胸有成竹自信满满，“可以！阁老可否说说明朝有代表性几次大败仗的年份月份？” “好的！郭小哥且听老夫细细道来。” 郭少靖拿出一支水笔，请阁老拿过一张纸开始记录。那支水笔又引得孙承宗一阵好奇。 几分钟后，孙大爷叙述完毕。郭少靖把纸放到孙承宗面前，“阁老，您来看！” “土木堡之战岁在己巳年，” “萨尔浒之战岁在己未年，” “浑河大战，沈阳大败，辽阳大败，这三战均在辛酉年，广宁大败是前三战的延续，于次年农历正月寅月结束。” “崇祯二年的己巳之变，” “大凌河之战岁在辛未年，” “以上便是明军大败的年份。其中巳年两次，未年二次，其余均在酉年。” 在这些败仗之后，随即便是崇祯九年丙子年清军自赤城县北独石关破关而入（快要来了），洗劫京畿一番，自迁安县北面的冷口出关。 上一个丙年1626丙寅年曾发生过着名的宁远大捷。不过是大明朝廷自我粉饰。不敢出城野战死守宁远坚城，只用大炮拒敌。 袁大总督上报斩奴四百七十级，实际不过二百多级真奴，其余皆是以杂兵首级冒充，当然这些数字是否有水分、首级是否真假，百姓是无法证实的，因为当时朝廷需要一场大捷，于是一场宁远大捷出现了。 明军在辽地战死投降几十万，失地千里汉人被屠几百万，斩获几百个鞑虏首级居然也能自夸大捷。更夸张的是袁大都督之后一口咬定自己用大炮轰死了老奴，而实际上宁远大战后野猪皮奴尔哈赤以七旬高龄征蒙古伐朝鲜，东征西讨八个月之后才死。 努尔哈赤见宁远城坚炮利又无内应难以攻克，便转身洗劫附近军堡。将连山堡塔山堡松山堡右屯等几十个军堡洗劫一空，光是在右屯中便缴获了三十万石粮秣，并在撤退时焚烧一空。 更令人痛心的是觉华岛惨案，不光岛上八万石粮食被焚烧殆尽，岛上军民一万三千人更是被鞑子当作泄愤对象屠杀一空。 三十八万石粮食有多少重？以最低120斤一石的带壳谷麦计算，重达2.28万吨。若是去壳米麦则更重。 当时辽东建奴辖地内粮食奇缺，以致于努尔哈赤不得不几乎杀尽辽东汉人，才能确保女真人活命。粮价更是高达数两银子一石。袁崇焕与辽西军门任由这几十万石粮食孤零零的留在大凌河外面的右屯，为何不跟着大军撤进宁远城，却任由鞑子掠走，而建奴自身严重缺粮。军事上又占尽上风，却不带走非要焚烧干净。 这种事已没法考证，究竟是否真的有几十万石粮食或者只是上报的书面数字，又或是辽西军阀与朝堂大佬精心策划的一桩阴谋，只为掩饰倒卖军粮给鞑子从而达到养寇自重从中牟利之目的，还是做假证据以便让账目平衡，欺骗皇帝与魏忠贤。 再或者努尔哈赤已带走粮食，而袁崇焕为了不被扣上个资敌的罪名，便上报说粮食已烧毁。最神奇的是粮屯通判金启倧在宁远城上又改行成了炮手，偏偏又恰好在这一战中因火炮炸膛而死。 让人不得不怀疑这是一起杀人灭口，毁之一炬来个死无对证，正如后世常有粮仓失火一般。 觉华岛上一万三千军民却是实实在在地被鞑子杀个精光。 崇祯11年戊寅年清军再次破边关而入于次年已卯年大肆掠夺带着无数物资人丁牲畜金银出境，孙承宗与 天雄军统帅卢象升先后战死。北直隶山东淮安境内无数财物人口或被杀或被掳走，除了卢象升之外，其余总兵督师谁也不敢与建奴交战。大名鼎鼎的关宁军更是一触即溃。战后崇祯怒杀三十六名各地总兵巡抚。 连续两个丙年与寅年，大明王朝都是损失惨重。 崇祯十四年与十五年岁在辛巳年壬午年松锦大败，彻底断送了明国最后的能战之兵，其中主要败仗是崇祯十四年1641辛巳年的战斗，一战损兵十万。之后明军缩在松山堡杏山堡塔山堡完全是苟延残喘而已，随即在第二年被清兵扫荡一空。自此大明国军事精锐全部损失殆尽，内外交困。农民军与鞑虏如同左右钩拳，你来我往捶得崇祯与大明朝奄奄一息。 崇祯15年年底努尔哈赤第七子阿巴泰又率清军轻松破关，四处横行如入无人之境，放过掳掠了三次的京畿北直隶直奔山东，于次年癸未年再次大肆劫掠山东淮安那一片城池，这一次清军在大明境内洗劫了八个月。 劫得人囗财物无数，心满意足之后，这才大摇大摆的向北出关返回辽东，完全是把大明当成满清的粮食物资产地。大明兵将只敢龟缩于几座大城之中骂天骂地骂空气。 第8章 紫禁城玄机 孙承宗盯着纸上看了一会，从室内拿出一个罗盘，“郭小哥！此乃何意啊？老夫看这几个年份怎么都是阴年，在罗盘上都用黑字。” 郭少靖见孙大爷家中竟藏有罗盘不由得心中一惊，不过随即镇定下来，自己又没说是专家，不怕被打脸，急忙陪上笑脸，“原来阁老也精通八卦之术！” “不不不！老夫只是买来当个摆设，八卦之术只是略知皮毛。” 好家伙！虚惊一场！原来孙大爷也不比自己高明，都是业余爱好而已！郭小神棍松了口气，这场戏还能演下去。自己虽没玩过真罗盘，这古罗盘与后世的稍有不同，但主要内容却相同。 自己见惯了网上神棍的手法再加上穿越后更是机智伶俐，也不怕露出马脚，装模作样接过罗盘在上面指指点点，回忆网上大神棍的言语说辞， “阁老！你来看易学上巳酉丑，亥卯未乃地支三合，在罗盘二十四山分隔上正好形成正三角形。亥巳对冲，酉卯对冲乃地支六冲之二冲。 这纸上所写共八次败仗，其中巳年两次未年两次，巳与未可以用亥联系起来，巳亥对冲、亥卯未三合；请看罗盘，亥在西北方属乾卦，乾为天，为君王，为家长，若乾位空缺，则乾非乾，天非天，君非君。 其余四次败仗三次酉年，酉在正西属兑卦， 西方庚酉辛三山属兑卦，代表刀枪口舌争斗，赖布衣先生所着催官篇云：兑方空陷为官阵亡，又有兑为法之说，兑方犯煞代表着官灾是非不断。 最后一次戌年寅月是上年三大败的延续，若非要较真，寅与亥是地支六合。 若是一位君王大将屋宅之旁同时空缺兑位与乾位……。” 说到此，郭少靖故意一停，伸手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郭小哥！你！你！你说的莫非是 紫！禁！城！” 孙承宗心中大惊一字一顿的念出紫禁城三字，脸色大变猛然睁大昏花老眼，紧盯着这个南宋海外后裔郭小哥 。 孙承宗是老文人，简单的地支三合六合对冲这些易学常识自然明白，此刻一经说明便恍然顿悟。 “哦！阁老想到的是京城的紫禁城？” 眼见孙大爷被自己忽悠到了，郭小神棍假装一惊故作不知急忙问道， “紫禁城以金鸾殿为中心向外观望，外面西方与西北方莫非有大湖。湖水中心位又恰在酉位与亥位，若果真如此则原因必然在此。” 孙大爷神色凝重缓缓地说道：“紫禁城外兑卦与乾卦确实有大湖！正西方的太液池确实在酉位，而且皇宫内确实常年是非冲突祸患不断。西北方的太液池也有可能正在亥位，确切位置得去紫禁城测量。至于皇帝有没有皇帝样吗？这个老夫身为臣子不敢妄议君王。郭小哥！莫非玄机正在此处？” 孙承宗声音颤抖，拉着大忽悠的手要问个清楚。他担任帝师多年，紫禁城的地形自然一清二楚，一生忠心为大明，此刻突闻此中玄机，心里焦急万分，迫切地想要解开谜团。 孙大爷心中着急，小郭同学却慢吞吞地说：“阁老！莫要着急，小子今日又逃不走。火堆中的农物应该已熟，先嚐嚐味道，咱们吃饱了再聊八卦。” 大忽悠看看手表，见已过去一个多小时，火堆里的东西该熟透了。 “好！好！好！老夫就依你先嚐嚐宝物，待会咱俩再接着聊紫禁城的玄机。”孙大爷也刹间明白过来，知道不急在一时。 “郭小哥年纪轻轻，没想到却是个高人那！” “小子也是鹦鹉学舌而已！”小神棍很谦虚地回答。 哼！鹦鹉学舌？老夫信你个鬼！你个小滑头！今日老夫定要将你的秘密问出来。 “阁老！来尝尝！” 此时郭少靖已扒开热灰取出冒着热气的玉米红薯，先拍去玉米外表皮的火灰递过去。 孙承宗接过，依言剥去外面的叶片，香气扑鼻露出颗颗金黄如珍珠美玉般的玉米粒。孙大爷陶醉地点点头，啃下几粒细细咬开，连声叫好！可惜口中牙齿不多，体会不了嚼劲的乐趣。 “阁老上了年纪，牙口不行了，这玉米若是让年轻人来吃，味道更美！” 孙大爷一听，转眼一看自己身边十二岁的曾孙子孙瑜正眼巴巴地瞧着，随手交给他， “孙瑜！你来品品。” 孙瑜伸手接过一口咬下，细细一嚼立即两眼放光，迅速啃光了一支玉米棒子。 见曾孙子这般猴急模样，孙大爷知道这玉米滋味定然不错，顿时满脸笑开了花。 “玉米不只一种吃法，晒干了可以保存一年以上，想吃时可用水泡涨掺在米麦中煮着吃，也可以磨成粉和进面粉中做成玉米面饼，” “哈哈哈！如此甚好！甚好！亩产五百斤！大明有救了！那红薯又怎么吃呢？满室飘香，光闻着那气味便让人垂涎欲滴。” “红薯吃法更多了，除了直接吃之外，还可以进一步加工成薯片与粉条，使其可以长期保存。当然最经典最香甜最原汁原味的吃法就是这样现煨现吃。” 说着，大忽悠将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烤红薯掰成两半分别递给孙大爷和孙瑜。 这次两人更激动了，红薯又甜又酥，没有牙齿也能吃，祖孙俩人差点连皮也吞下肚去，孙瑜更是糊得满脸开花，伸出舌头舔着嘴边的红薯沬意犹未尽。 孙承宗“啧啧”称奇满口称赞，表示要立刻献给皇帝，现在皇帝崇祯可缺粮得很。 郭少靖急忙制止说：“阁老！不如等试种成功了再献不迟，那时更有说服力。而且种子也不多，再吃掉几个，不利于快速繁殖。一个种子能繁殖出一分地的种苗呢！” 其实郭少靖心中有些担心：这些种子不知来自何处，经过穿越之后不知能不能正常生长，万一不会生长了，昏君一生气要砍自己的脑袋，找谁说理去！自己的雄心壮志也完不成了。 说来也真奇怪，明末朝廷这么腐败，要杀个无兵权的大臣却又是想杀就杀，轻轻松松。 却万万不敢杀手下有重兵大将的军头，生怕他们割据一方，只得任其胡作非为。比如辽东祖大寿与山东总兵刘泽清以及后来做大的左良玉。 “嗯！是这个理，是老夫心急了！老夫也是想让皇上高兴高兴，让圣上不再事事烦恼，战事虽不顺，至少农事上不必再担忧。你不知道啊！如今皇上是又气又急，老夫生怕出意外。你可知道，关外的建虏要立国自己称帝了，茶杯都让皇上摔了几十个。”孙承宗恨恨地说道。 第9章 好奇的孙大爷 我早就知道了！大忽悠心说那黄胖子今年四月改国号为清，之后更是传了276年，后期也同明末一般荒诞昏聩之极，处处挨打。 末期也出了一位如崇祯般想要变革图强的光绪，终究敌不过勋贵大臣豪门的阻挡，和崇祯甲申年上吊一样，光绪于丙申年愤愤而死。两人心比天高，无奈无力回天，同于申年共赴黄泉。 并且我还知道不久老闯王高迎祥就要被陕西巡抚孙传庭抓了，就在三国时期蜀汉大将魏延心心念念的子午谷中，可是崇祯高兴过早了，比高迎祥更厉害的快递大汉李自成接过闯王大旗，继续要为老百姓创造： 朝求升，暮求合！近来贫汉难养活！ 吃他娘，着他娘！吃着不够有闯王！ 杀牛羊，备酒浆！开了城门迎闯王！ 等贵贱！均田地！闯王来了不纳粮！ 不当差！不纳租！大家快活过一场！ 一个自由平等幸福快乐和谐公正的公平主义社会。 今年六月底十万蒙清联军从独石口破关而入，将京畿杀得血雨腥风。 不过崇祯不会出意外，也不知是不是经历烦心事太多原因，昏君的心智非常坚毅，也许是麻木了索性躺平摆烂混日子，时不时的杀几个大臣出出气。 想到这些，郭少靖开口道：“朝廷当务之急，当是加强边关守卫，去年建虏平定了漠南漠北大多数的蒙古部落，大部队如今依然留在蒙古，要防止蒙古与建奴联手入关抢劫，京畿各处城池的城防也应加强，训练青壮，多备一些守城器械。建奴若再次入侵也可有自保之力。 另外，还得加强鼠瘟的防治，不管是城里还是农村都要搞好卫生，消灭老鼠，多撒石灰消毒。让老百姓勤洗澡，切不可胡乱大小便。垃圾要消毒深埋，避免虫鼠滋生，传播病毒。” 1644年春天闯王李自成能不费吹灰之力攻入京城，很大的原因也是因为满城军民遭鼠瘟之灾，疙瘩病肆虐导致人口大减，军民全无斗志。 “嗯！郭小哥言之有理，待老夫修书一封，呈于陛下。”孙承宗旋即拿起毛笔，点点刷刷一封信件信手完成，吩咐家将送进京去。 转身拉过大忽悠坐下 “来来来！郭小哥咱们接着聊紫禁城的事。刚才你说皇宫的外的湖水大凶，但是自元至今，术士皆言此乃天心聚盆水，上上之吉！可如今听你一说反是大凶，这又是为何？” 今天的孙大爷像个好奇宝宝，充满了好奇心啊！大忽悠稍一思索，将网上神棍的语言整理一下， “阁老！晚辈不过略知堪舆术皮毛之一二而已！依我推测，前辈术士只依京城与皇城的范围来考虑，忽略了最关键最重要的紫禁城与湖水之间的位置关系，而且无论是处理政事的外宫与皇家生活的内宫，都是在紫禁城之中。 现在咱们不如先归纳出各位先帝归天之年份，看看其中有什么可疑之处，与湖水又有什么联系？” “竟连寿命也有关系？”孙大爷不禁怀疑地睁大眼睛。 “这个小子没法肯定，只是作个调查研究，再反推，看看其中有什么蛛丝马迹可寻。” “好的！好的！小哥言之有理！或许关键的弊端正在此处。” 孙大爷连连点头，开始讲述，这次由孙瑜作记录。孙承宗是四朝老臣，这种朝堂大事自然如数家珍，不过几分钟便记录在纸。 “阁老来看，去掉永乐大帝与之前在南京归天的洪武大帝，其余归天诸帝巳年两位，卯年三位，丑年两位，申年四位，未年一位。” 在历史上，朱元璋之父亡于申年，朱标亡于申年，朱元璋自己亡于寅年，之后的崇祯亡于申年。 尤其是明代后五位皇帝有四位亡于申年，只有木匠皇帝朱由校亡于卯年。 朱家初期与后期死于申年的特别多，而寅申又是对冲，也是一桩奇事，不知此中玄机在何处。 之前的元朝也是在1368戊申年被徐达 、 蓝玉率军攻破北京城，朱元璋于同年称帝。之后明朝于1644甲申年被李自成攻破北京。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同样是申年，同样是农民军。 再往后满清朝1851辛亥年爆发了太平天国运动，1911辛亥年便是着名的辛亥革命。 更令人惊奇的是：明朝从1368年至1644年连头带尾共277年。 之后的南明抗清几十年，历史上一般不记入明朝正统纪年。 清朝从1636年黄台极称帝立国为清至1912年宣统皇帝宣布退位连头带尾一共也是277年。 “嘶………！这！这！这！巳卯丑未与之前的败仗异曲同工，可这申年又是为何亦如此大凶呀？”孙大爷拿着那张纸惊讶不已！ “阁老！此乃申亥相通之意。亥与寅合，寅与申冲，亥又与巳冲，申又与巳合，即地支六冲与六合。其实永乐大帝薨于辰年之辰与酉乃地支六合之一。” 忽然！孙承宗脸色一变拍手大叫：“申年亦大凶？啊呀呀！老夫还漏了嘉靖甲申年间的大同镇兵变，那场兵变足足闹了八个月啊！之后癸巳年又再次兵变！又是申年与巳年，去年乙亥年刚发生了流寇攻城撞州焚烧凤阳祖陵，塞外鞑子入侵至大同外。这！这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孙大爷惊叫失声，“还有正德十四年岁在已卯年间的宁王之乱，万历年间的播州之乱中，尤以已亥年最为惨烈。又是卯年与亥年。另外天启六年丙寅年虽然表面上宣称宁远大胜，其实乃是败仗，寅又与亥合。” 今天的奇闻太惊人，孙大爷一惊一乍之后，人有些发懵，怔怔地坐在椅子上不知在想什么？郭少靖知道他必定是被自己一通八卦忽悠吓着了。 若是告诉他再过八年同样是甲申年闯王李自成会率领流寇打进京城逼死崇祯皇帝，恐怕老大爷会惊得脑充血一头栽倒。 孙承宗定定地思索片刻缓缓开口道：“郭小哥，可有办法改变！过了今年子年之后丑年寅年卯年巳年申年又将接踵到来，大明实在经不起折腾了！” 有个屁办法！有办法也通不过朝堂上众多腐朽酸儒之口，喷都让他们喷死！再说如今的崇祯都穷得要卖银尿壶当龙内裤了，哪有财力物力迁都迁城填湖！ 明末的朝堂众臣，以喷皇帝为荣，尤其是那些言官御史，怼天怼地怼空气实乃史上最强嘴炮王者，以死诫为荣，拉帮结派党同伐异不管事情对错先喷了再说，只要敢骂皇帝虽死犹荣。若是皇帝忍耐不住，羞恼之下对其施以廷杖，那这位御史便是英雄。 “阁老！办法有三种，前二种迁都与填湖现在不可能办到，第三种便是移宫！” 想了想，郭小神棍还是说出了从网上大神棍那里听来的方法。 自己要改变历史，不如直接从崇祯身上下功夫，以神棍的身份接近昏君，不断灌输一些现代知识，再从旁煽风点火让他认清朝中臣子的本质。 而自己有更多的时间发展科技革新，凭着三年暑假期间，在亲戚办的机械厂里学徒工经历，拿到这个年代，足以让大明朝的科技上一个台阶。 “移宫？” 孙大爷身形一震脸色忽然大变。 “对！就是让皇上换一个小殿住。这是目前唯一能做到的权宜之策。并非是以前移宫案的意思。” 明朝小说看多了，小郭同学知道之前有个令人震惊的移宫案。 “原来是这么个移宫！却把老夫吓了一跳！嗯！迁都与填湖当下的确是绝无可能办到，移宫之事或许能办成，主要是有关皇家威严，皇上脸面。文武百官那几百张破嘴也是极大的阻力。此事确实有些难办，待老夫再上书一封，说明原由，请陛下自己定夺。” 孙大爷落笔如风，飞快地写完，交给一名家丁飞马送入京去。 转身拉着郭小哥，“走！看看高阳城的地形，可有什么问题！” 沿城一周，却见孝义河自西而来从城南绕过流向东北，于城外数里东北方寅位处汇成一大湖泊，波光粼粼碧波荡漾湖光水影，远处海阔洋洋般的白洋淀同样位于寅位，远远望去，水气弥漫仿佛近在眼前。 莫非历史上崇祯十一年岁在戊寅年，高阳全城被屠的原因在此，毕竟他们本来可以早点弃城躲入坚城保定或逃进太行山中去，却非要死守小城与鞑虏同归于尽。 郭小神棍指着罗盘说明了危害所在，孙大爷频频点头，“少靖！可有办法？” “寅方湖水之凶在两年后的戊寅年，但是如此大湖填塞又不可能。高阳城四门是乙辛丁癸局，城中屋宅大多朝向南极天常，唯有封了南门西门，只走东门北门，民宅同理，如此才能避过两年后寅方煞水之祸。” “而且高阳城西边孝义河蜿蜒，与紫禁城同理，只是程度稍轻而已，高阳城遇上战事必然遭败，寅泛指虎豹野兽，人遇上野兽岂能活命。城中人亦不能执掌兵权，轻则战败，重则身亡。” 听闻此言，孙大爷再次变色！喃喃自语：“莫非老夫屡战屡败的原因在此！” 第10章 竟有此等奇事 紫禁城，勤劳朴素的劳动模范崇祯皇帝，照例坐在乾清宫中批阅桌上那一大堆奏折。旁边仅一个大伴王承恩侍候。由于粮食缺乏内帑无银，那些年岁稍长的宫女都被他赶出宫去嫁人了事。 朕实在是养不起那么多人。 崇祯是除了朱元璋之外大明朝工作最努力的皇帝，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干得比驴多。 后人批评他是无能昏君，可当时根本没有朱家人比他更强，那些福王德王鲁王等之类的亲王郡王就是一群养着浪费粮食空气的公猪，除了吃就是生孩子。年年领着朝廷发放的俸禄，混吃等死。 一般亲王年俸一万石禄米，洛阳的福王更是达到惊人的十万石禄米，郡王两千石禄米，还有各类丝绸布匹衣服之类也需国库中开支。 另外还有几十万龙子龙孙封为镇国将军、奉国将军、辅国将军、镇国中尉、奉国中尉、辅国中尉都需要朝廷养着，每人几百石至一千石不等。平均算他最底一百石，朝廷亦需每年白白支出几千万石禄米。 几十位亲王几百个郡王几十万将军中尉种着国家给的免税免赋的良田之外还巧取豪夺老百姓的土地，制造了一批又一批失土农民，失去土地的百姓无奈之下只得走上造反一条路。大明朝的灭亡，这些祸国殃民的公猪要负很大的责任。 明太祖朱元璋当初分封藩王的初衷是让各藩王镇守住一方边关，保卫大明江山。谁知后来完全偏离了方向，朝廷被藩王反噬，成了断送皇明的推手。 大明朝灭亡，无数忠臣烈士殉国。活下来的都是些软骨头文人。 史书便是由这些投降满清的文官编写的，这帮文官在明朝为官时都是些奸臣佞官赃官，心里只有自己的利益，罔顾国家民族的生死，搞垮了大明王朝，为汉人百姓带来了无穷的灾难，直到后世民国时期还被这帮奸臣的恶劣行径影响着。 为了掩饰自己的无耻，他们便拼命往崇祯头上扣屎盆子，将所有过错都推给前老板。 东林党人的大本营在南方，这反倒让他们躲过城破之劫。一年后南京城破，以钱谦益为首的东林人士利索的投向了满清。这水太凉头皮痒后来在清廷得不到重用，又开始反攻新主子，引来郑成功攻打南京城。 负心多是读书人，仗义每多屠狗辈！ 明朝的士绅官宦吸干了大明帝国的血肉，换到清朝继续上班，怎么可能说前老板的好话呢！倒是一些草莽农夫不甘心被异族统治奋勇斗争，流民大军中的李过、李来享、马进忠、郝永忠、李定国等人又奋力抗争满清几十年。 崇祯17岁继承长兄（便是那个大名鼎鼎的木匠皇帝天启朱由校）的皇位，一个宫门外都没出过的小青年能有什么见识。不幸又遇上了一帮眼高手低，只读过四书五经之类的腐儒酸书，平时足不出城只知在家闭门琢磨如何讨好皇帝排除异己。不知民间疾苦，却又自私贪财的衮衮诸公。 一遇上天灾人祸便说是天子失德，让崇祯下《罪己诏》，他们什么错都没有。 崇祯勤政爱民，心中只想励精图治中兴大明，实是位有理想的皇帝，从他最后遗言：任贼分裂吾身勿伤百姓一人，便可得知。 无奈遇上了一群心怀二心自私自利的猪队友。早期年幼时受东林佞臣愚弄，待年长时大船已破，又无得力帮手苦苦熬了十七年终于无力回天。崇祯受的苦，后世很多年轻人只怕会一跳了之。 认真工作的昏君崇祯瞪着长期熬夜而导致红肿的双眼，对着一份内阁送来的塘报恨恨地说道：“东虏又要开始搞事了” 这是一份锦州守将祖大寿送来的塘报，还有兵部的一份决议。 塘报中说到锦州城外出现了大批建奴八旗兵，连皇太极亲领的镶黄旗正黄旗白巴牙喇亲卫军也到了，肯定要搞大动作。 “唉！正是国事艰难啊！这洪泰刚刚称帝，便欲大动干戈，念念不忘要对锦州下手，真是岂有此理！”崇祯用手指敲敲额头， “承恩！就依照兵部的这份决议传旨！让正在陕西的洪承畴、孙传庭停止追剿流寇，率军赶往锦州。卢象升从河南陕南撤回，领军赶赴山海关。宣大总督梁廷栋守在大同宣化一线，加强巡防以防外敌。蓟宻总督吴阿衡对燕山长城加强巡防。同时，将此决议发往锦州。” “是，万岁爷！奴婢这就去办。”崇祯这个最忠诚的太监、大明朱氏集团董事长兼总裁崇祯皇帝朱由检的贴身秘书长司礼监秉笔太监、从小的玩伴，后来一起在景山上吊、死后同葬一处的王承恩领命而去。 出了乾清门，王秘书长伸手用袖子抹了抹眼泪，自己打小侍候的小主子实在太可怜了！虽说是天子，却身穿破衣，吃的饭菜也以素菜为主，天天熬夜操心国事。年纪轻轻，白头发比自己四十多岁的人还多。 “每天都是坏消息！朕的江山山河破碎，天灾蝗灾频繁，赤野千里，百姓流离，这日子何时是个头？这帮该死的臣子，只会伸手向朕要粮要银子，从未有过好用的主意。朕能依靠谁去？朕的命好苦啊！” 见四周无人，此时年仅26岁的崇祯，偷偷地抹把眼泪，甩了甩头停止自言自语，又开始批阅成堆的奏折。 ……… “皇爷！孙阁老又有快信传来。”秘书长王承恩从外面回来，手上捏着一封信件。 “哦！孙师傅这是一日之内连传两信，是为了何事？”崇祯深感意外。 “皇爷！孙阁老此信有些特殊，须万岁爷亲启！” “有何等要事须得朕亲启，呈上来吧！” 王承恩将信呈上，信上果然写有“圣上亲启”落款是“老臣孙承宗拜上”。孙阁老是四朝元老，不是大事肯定不会专门让人快马送来，难道出了什么大事！千万别是坏事啊！ 朱大总裁兼董事长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将信打开，细细阅览，神色忽然大变，原本苍白的脸越来越红，忽然蹭的一下站起，双手发抖捧着薄薄的信纸，瞪大眼睛语无伦次结结巴巴地：“这！这！这！竟！竟！竟！竟有此等奇事！竟然有此等奇事！” 边上站立的秘书长王承恩吓了一跳：“万岁爷！怎么了？”崇祯慢慢转过身来，双眼血红。 “刷！”秘书长背心冷汗直冒，心脏“呯！呯！呯！”跳个不停，小腿肚子直打哆嗦。 “大伴你年岁长，快来看看此信！可有道理？” 王承恩依言接过，快速一看，双手禁不住抖动不止，本就瘦白的脸色愈加显得苍白。 竟忘了皇家礼义直视崇祯道：“圣圣圣，圣上！孙阁老信中所言之事，实实实！实在是骇人听闻！却又句句属实事事对应，若非孙阁老此信中的高人将发凶年份总结出来，谁会想到此中竟有奥妙玄机！莫莫莫！莫非事情的症结正在此处。” “外面的湖水是否为凶祸根源，暂且没法定论，但朕必须得作出改变。若是改过之后政事大为改观，则必定是此湖水之祸！承恩！赶紧给孙师傅传信，让他将高人带来，朕要亲自见他。另外，孙师傅的第一封信上所说的事亦让各部加紧去办。” 朱大总裁终于回过心神叮嘱王大秘书长。 “呼……！”王承恩小心的喘了口气，也不废话，便去隔壁自己的办事处写信。随后将信交给一个小黄门官，送去皇宫驿站即刻飞骑发去高阳县。 崇祯坐在龙椅上呆呆的发了一会愣，那些奏本也没心思批阅了。 让王秘书长取来皇城舆图及罗盘摊在御案上，将罗盘分别放在皇极殿建极殿乾清宫位置，发现西方的太液池在庚酉位，西北方的太液池均在亥位，再与信件认真比对思索，忽然连打几个冷颤。觉得身上阵阵发冷，不禁团紧了身子。 “圣上！奴婢去烧旺火盆。” “不用！这点冷朕忍得住，这件事千万要保密，切勿让第五人知道。” “是！奴婢知晓！” 若是崇祯知道后来京师被闯王破于1644甲申年与徐达1368戊申年攻破蒙元时期的北京城同是申年，以及后来与他一样抱着中兴梦的光绪帝同样死于申年，不知有何感想。 玉米与红薯的种子已种植下去。郭少靖与孙家的家丁家将也开始熟悉，正在向众家丁介绍海外风土事物，互相吹牛之际，孙承宗派人来请。 见人到来，孙大爷开口道：“郭小哥！明日随老夫进京面圣！” “遵命！小子随时可以起身。” 听到进京面圣，郭小神棍知道又成功地忽悠到了崇祯皇帝。自己必须要亲自见见昏君本人，看看他是否如历史记载中那般既凶残又无能，再决定自己以后该如何行动。 第11章 憔悴的崇祯 郭少靖跟着孙承宗去往京城，开始自己拯救大明百姓的计划。 ……… 秦岭大山中，几十万难民藏身其中。 自打去年崇祯八年荥阳大会后，高迎祥召集各路农民军，攻陷明廷中都凤阳焚烧皇陵。惹怒皇帝崇祯，召集洪承嗣率领陕西军与卢象升带着天雄军大举围攻，义军不敌，逃入秦岭大山中苟且偷生。 山外有官军把守，几十万农民军在山中艰难生存，山中没有粮食，只好挖野菜，采树叶，晒笋干作为粮食。半年多下来，大山都让他们吃瘦一层。 忽然听闻辽东又起战事，洪剃头与卢阎王都已从秦岭外围撤离，新上任的陕西巡抚孙传庭正在西安府训练新兵。 高迎祥决定杀出秦岭直奔西安，赶在新兵练成前轰走孙传庭占据西安府，抄了城中秦王一脉，抢下钱粮发展壮大队伍誓要与昏庸无道的朝廷拼斗到底，又可以与正在陕北的外甥“闯将”李鸿基（李自成）遥相呼应，彻底占据住关中平原，自己成立一国，再不受无道朝廷的管辖压迫。 闯王一声令下，已经走投无路的义军纷纷响应。留下大部分家属与非战斗人员，各条山沟里钻出十几万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流民战斗大军，带着少得可怜的竹笋干树根草干榆树皮这些粮食会合于汉中平原东头一带，经过短期整顿后，浩浩荡荡一路向东北行去，顺利地抵达三河口关。 三河口把总陈玠琦早已得知流寇行动，见流民大军果然朝着自己攻来，立即派出飞毛腿手下往西安城孙巡抚处报信，自己率领兵丁募集青壮凭险坚守。 高迎祥站在关前，望着眼前险要的三河口关，高举手中的钢刀大声喊道：“兄弟们，额们一路艰辛走来，攻下此关，前方就再无狗娘养的官兵挡道，直达西安城，就能够获得足够的粮食活命，壮大额们的力量！自立一国！” “自立一国！自立一国！………” 十几万人齐声欢呼，山林被巨大的冲击波震得沙沙作响！ 三河口好似水路十字路，两边尽是高山狭谷，关城地势险要，流民军虽然人多势众但是地形狭小，陈玠琦率几百人据险而守，让流民军难以发挥人多的优势，连续攻了多天白白损兵折将劳而无功。 无奈之下高迎祥只得派遣精锐三千分两路从远处绕道，翻山越岭从后方杀到守军背后。陈玠琦不过几百兵员，闻得流寇已从远处绕道来攻自己后背，侧后方地形无险可守，如何与三千大军对抗，见大势已去，只得弃了关隘退往后方黑蒲道上的圪塔城防守。 过了三河口去西安府有左中右三条河，河边各有一条路，左边沿椒溪河进入傥骆道可至盩厔（周至）县，中间沿蒲河走黑蒲道（因连接黑河与蒲河而得名）也能至周至县，右边沿汶水河便是三国时期蜀汉大将魏延口中念念不忘的直插长安的老子午道。 高迎祥本想按照三国演义中，自己的偶像魏延魏文长的想法走老子午道直插长安，打官军一个措手不及，谁知走不多远因大雨冲毁山路只得退回三河口。 如此一来，进入关中平原的道路只剩左边傥骆大道与中间黑蒲小道。派人侦探后发现傥骆大道的道路亦难走，很多位置需要修筑，地势险要的迷魂岭十八盘上还有明军重兵把守。 农民军只想快速到达关中平原攻下西安城，否则夜长梦多，队伍中又有不少背物资粮食的马匹，若想快速到达西安，只能走傥骆道大路。 高迎祥派出一万人马先去试探着进攻，希望守路的官军战意不坚自动退走，却不料十八盘上的守军凭着地势险要，死战不退，农民军再度损兵。此地又绕无可绕，想过去免不了一番大厮杀，定然严重损兵折将，而且大军在三河口盘桓多天，西安城内的孙传庭定然已得到消息。 他练的新兵倒是不怕，只怕会招来援军。去年在河南湖广遇上过，那明将贺人龙与祖宽率领的两支骑兵太可怕了，几十万义军遇上正规的朝廷精锐骑兵，一触即溃。听说关外又起战火，这两支原本守在秦岭外的骑兵据说被调去辽东，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只有迅速穿过秦岭抵达西安城下，才能打孙传庭一个措手不及。农民军物资匮乏，经不起拖延，已经有无数人因缺少食物得病。幸得此时正是盛夏，草木丰盛。 老百姓可以满山挖竹根刮树皮采野果充饥，但总非长久之策，再过几个月秋冬来临，十几万人将会活活冻饿死。无奈之下只得走中间三河口败将陈玠琦把守的黑蒲道小路，丢了重型物资，杀了一些马匹晒成肉干，轻身上路。 ……… 郭少靖与孙承宗共乘一辆马车向京城出发。高阳县离京城三百里路，起早摸黑得赶四天路，这次走容县、涿州、房山、第四天下午到达京城。 从西便门入城，行至承天门（天安门）外，孙承宗指着南边一大片建筑（天安门广场两侧）说道：“此处东面便是六部、宗人府、鸿胪寺（明外交部）、太医院。西面是前后左右中五军都督府、锦衣卫、太常寺。左文右武分列两边，进入承天门、端门、午门内便是你要堪舆的皇宫，咱走东华门进去。” 文官由东边东华门入朝，武官走西边西华门进宫，仍然依照左为文右为武这种文贵武贱的儒家思想布置。 向前拐个弯，进了东安门就是进入了皇城，安置了马车，候在东华门让值守卫士通报进去。 “万岁爷！高阳孙阁老带高人求见。”皇家第一秘书长王承恩禀报。 “快快有请！快快有请！”皇家董事长崇祯放下朱笔，有些激动地说。 郭少靖跟着孙承宗步行进入皇宫，一路上望见众多建筑墙体斑驳老化，黯然无色一片灰败景象，与后世金碧辉煌的故宫相差甚远，只有最高的金鸾殿还算齐整。路上不时碰到一些面黄肌瘦的太监宫女。 连皇宫中人都是这般瘦弱更别说天下普通老百姓，这明末果然是人间地狱，小郭同学暗中摇头叹息。 走了几百米便到了崇祯专用工作室乾清宫之外的乾清门。 一个小黄门太监领着两人向内行去，听说孙师傅他们到门口了，崇祯竟然跑了出来，站在殿外等待。 这昏君还不算昏吗！也没什么架子。郭少靖对他的第一印象算是满意。 见到皇帝亲自出殿来迎，孙承宗立刻一揖到地，“老臣参见陛下！” “孙师傅无须多礼！孙师傅是皇兄的老师，亦是朕的老师！”崇祯伸手扶起孙承宗， “这位便是高人？”崇祯有些疑惑地望着眼前这个少年。 高是很高，可这高人也太年轻了吧！郭少靖一米八一的个头在后世只是平常，不过在这明末男子普遍只有一米六左右的时代确实有些高。 “陛下！这位便是高人郭少靖，海外宋人后裔，别看他年纪轻轻嘴上尚无须毛，却精通堪舆之术，一言中的。”孙大爷张嘴便吹上一通彩虹屁。 郭神棍也学孙承宗之样一揖到地，“海外草民郭少靖见过圣上！堪舆之道博大精深，草民只是略懂皮毛。” “免礼！郭先生切勿自谦，以朕所知，先生是第一位切中要害之人，朕甚是欣慰！” “多谢圣上！草民仅知皮毛，当不得先生二字，圣上直呼少靖即可！”小郭同学心中汗颜，自己不过是抄袭而已，哪称得上先生！ “好！不骄不躁，温良谦恭，朕喜欢！不像有些人，语不惊人死不休，却偏偏眼高手低，忙忙碌碌净作些无用摆设！郭先生与孙师傅的一段闲聊却解了朕的疑惑，朕万分感谢！” 明朝时见皇帝并不像电影中演的，需要三跪九叩，仅需行个礼即可。电影上那些又跪又叩是大辫子王朝搞出来的，显摆皇权威严将百姓设定为奴才，最后被可耻地赶下台。 郭少靖望向传说中的昏君崇祯皇帝，这个常常在穿越文中出现，既悲惨又倔强的皇帝，高瘦身材，面容苍白，还不到三十岁头发已白了三成。虽穿着金黄龙袍也掩饰不住憔悴身影。 崇祯先跨步进乾清宫，在其跨越高大门槛之时，龙袍飘动，小郭同学眼尖，果然如同史书记载一般，露出的内衣上打有布丁。 随即进殿，赐二人圆凳坐定。 “孙师傅！之前来信所说预防鼠瘟之事，朕已吩咐下去。至于皇宫外兑乾空缺之事，朕已亲自检验过，确实如信上所说此二卦乃大湖，人力无法填去，朕想不如迁都。” “圣上莫非是想迁往应天府南京。” “正是，南京有现成的宫殿，只需人过去即可。” “郭小哥！你看如何？”孙承宗将皮球踢给郭神棍。 小 郭神棍双手抱拳，“启禀陛下！南京万万不可做都城，甚至比顺天府京师更不如。顺天京师只是皇宫的乾位与兑位空缺，错的只是皇宫，若有财力只需另造宫殿即可。而南京城是整个城池的西方与西北方空缺，不似京师西边大山巍巍高耸，若是将皇宫建在靠近山脚之处，却又是大吉地。 而南京城不光西边空旷有大江盘绕，更有后湖大水在天干壬位与宫殿朝向相破，据草民所知马皇后与太子朱标均是薨于壬年，壬主血，国变靖难便是于壬年攻破南京城死难无数。 以往亦有数朝定都南京，每朝不过几十年，另外紫金山与钟山在艮卦亦在皇宫之泄煞位，其危害程度比后湖大水更甚。” “对对对！小先生高见！还有皇太孙朱雄英亦薨于壬年！”崇祯立即反应过来说出另一个其他人不知的事，然后让王承恩去取来南京的舆图。 明朝之后，洪秀全率领太平军于1853癸丑年攻破南京改名天京，曾国蕃率湘军于1864甲子年（子与丑合乃地支六合之一）攻破南京，日军于1937丁丑年攻破南京，另外解放军于1949已丑年推翻南京政府解放全中国。这种事在后世网上早就研究透彻，不过古人无法预知后事，自然无从知晓。 不一会，王秘书长取来南京舆图。郭神棍让崇祯拿来一只罗盘放在南京城的地图上，互相比对着解释一番。崇祯可不是那些一根筋的酸臭腐儒，这些易学常识自然也知道一些，曾经也怀疑过这方面的问题，只是不知方法而已，如今听郭少靖这么一解释，自然明白。 “多少英雄豪杰满腹经纶之辈被前面的方山迷糊了眼晴，认为此山乃天降御玺，故此对金陵城念念不忘执迷不悟！钟山又肃立高耸傲视四方，误以为此处乃天降大地，连明显的地形缺陷也忽视了。陛下可莫要上当，相反还要把南京的那套备用班子撤了，留着反而添乱。艮山为天市，故名思义，天子的金钱市场。处在煞位，表示着税收失败。南方的钱粮税款难收这其中也是一个原因。” “嘶……！这！这！这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照这么说朕的大明非人力可救，非亡国不可！朕做一切都是白折腾。”昏君一时乱了心神瘫坐在龙椅上。 “陛下！郭小哥还有第三种方法。” “对对对！还请郭先生细细说来让朕听听。” “第三种只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便是移宫。简单的说就是让皇上换一个东边小殿用，让宫中主要大殿正好位于兑卦与乾卦，以此来抵消兑水与亥水的一部分之祸。”郭神棍略一回忆继续说道：“当然，皇宫西墙上也得作一些布置，至于选哪个小殿，得容草民在东边皇宫这一块寻找一番。” “就这么定了！少靖你快去找吧！”昏君倒也很光棍，丝毫没有犹豫。 “承恩，你带着高人去。” 带上罗盘出了乾清宫，小神棍装模作样观察一番，时不时假装用罗盘校测一番，然后直奔文华殿后面一座小殿，叫人取来竹梯爬上屋顶，用罗盘测正各大殿位置，记在心里。 回到乾清宫，拿来纸笔画出舆图。 “圣上请看！以这处位置为中心看四处高楼，从南至北：午门、皇极门（太和门）位于坤卦，有利于宫中女性；皇极殿（金鸾殿）与中极殿（中和殿）位于兑卦，不怕战争，建极殿（保和殿）与乾清门位于乾卦，自然是利于圣上。这样一换恰好可以补上空缺之位。” 郭少靖又在罗盘上解释一番，再补充说：“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并不能完全消除地形之病，毕竟整个皇宫有缺陷，将来有能力了可以另选吉地修造新京城。” 第12章 可朕没钱 听了郭小神棍之言，昏君点点，“嗯！是这个理！先熬过眼前的困境再想办法！此处乃慈庆宫之位，倒也不是不可。两位皇子还小住在坤宁宫内，慈庆宫现如今无人居住，朕是没有异议，只恐百官那几百张破嘴难以抵挡。孙师傅，你看如何？”崇祯抬头看向孙承宗。 “陛下！难道还能有其他法子吗？这毕竟也是一个法子。而且又不用大动土木，只需换个宫殿。”孙师傅摊开两手摇着头，眼神中满是无奈。 “唉！这让朕如何向百官开口？必然会引来口诛笔伐！引经据典骂朕不顾祖制法度！”崇祯恨恨地说道。 短时一阵沉默，郭少靖忽然开口说：“就宣称乾清宫需要修缮。” 啪！孙师傅一拍大腿，“好主意啊！皇上！这个借口好啊！谁也没法指责。” 崇祯耷拉着脑袋苦着脸为难地说：“主意是好主意，乾清宫确实也该修缮。可朕没钱！朕的内帑空空如也，自开春后皇宫内已几个月未曾发放俸钱，只靠朕拿出些银器珍玩换来粮食过日子。国库内能跑马，老鼠进去都得掉眼泪呐！朕拿什么修？” 顿时乾清宫中一阵静黙，是啊！主意再好没钱实施又有何用！君臣三人垂头丧气沉默不语。 “钱的事由草民来解决。”沉寂中忽然响起一个坚定的声音。 嗯！谁在说话？崇祯、孙承宗、王承恩三人吃了一惊，诧异地抬头看向宫中唯一草民郭神棍。 “少靖！你真能弄到钱？你可莫要诓朕！修宫殿可不是三五千两银子能办得了的，至少也得十几万两。” 听说高人能弄到钱，崇祯顿时十分激动，可也很担心少年人嘴上无毛空口乱说，毕竟真金白银可不比堪舆地理之术只要有嘴人人能胡诌一番，一文钱尚能憋死英雄汉。 孙师傅怀疑地看着郭小哥，想要提醒他不可莽撞，见皇帝这么兴奋只得忍住，先听听他怎么说。 郭少靖一听至少需要十几万两，心中也是一惊。十几万两就是上万斤呐！也就是半个立方重达五吨！一时有所犹豫，“圣上！光是维修刷刷漆换换瓦就需要十几万两？” “少靖有所不知，不光如此！朕得先把宫中太监宫女的欠银先付清了，才可修缮，不然她们怎会有好脸色，甚至可能作出大逆不道之事。而且朕须得找个借口说明钱从何来，才能堵住幽幽众口。十几万银子可不是小数，少靖！不用为难！” 十几万银子说多也不多，只要找准一家便已足够！昏君说的大逆不道，定是指嘉靖年间几名宫女企图勒死那一心想成仙的嘉靖帝。 呵呵！昏君也知自己的性命不太安全！小郭同学心中发笑，崇祯你放心，1644年以前你是安全的。不过打劫脏官这条路必须要走，否则自己怎么招兵买马。 “皇上！草民有把握弄来银子，但须替草民找间房子，我得在京城住上十天半月，仔细琢磨之后，才能想到好方法。” 明末时期朝廷、皇帝与百姓没钱，可官员勋贵有钱啊！崇祯十七年，农民军攻入北京城，大将刘宗敏严刑拷饷获得白银七千万两，黄金一百五十万两，还不包括某些将领私藏的，凭自己的身手弄到几十万两应该不难。据说当朝首辅温体仁家中曾失窃过两次，自己总不会比那些小毛贼不如吧！ 昏君大喜，“好！少靖你要是弄到钱，朕就对外宣布修缮乾清宫，坤宁宫，乾清门，慈宁宫，……太多宫殿都需要修缮了。” 崇祯激动的挥着手，“孙师傅，少靖！此事须得保密，不然朕又得被百官溅一身口水。” 孙，郭二人满口应承下来。崇祯转眼一想又说：“两位就暂且住在朕之前做信王时的信王府，明日还得有劳少靖去昌平堪舆朕的祖陵！” 孙，郭两人自然答应。 “承恩！使人送孙师傅，郭先生去信王府休息！再安排御膳房制作可口饭菜酒食点心送去信王府，派宫女过去好生侍候。” 出了东安门就是后世的王府井大街附近的十王府，来到信王府坻安顿下来。 不久，四个十几岁模样瘦小宫女提着食盒来到，将一壶黄酒，一盘鸡蛋炒韭菜，一碟花生米，三小碗糙米饭摆上饭桌，一人摆一样，随后退在一旁侍候。 这就是昏君口中的可口酒食点心？菜少倒也罢了，三小碗糙米饭让自己及孙阁老和家丁车夫孙志铭三人吃，怎么够？ 小郭同学惊异地睁大眼睛！再一看旁边站着那四位皮包骨头的宫女，心中暗叹！昏君所遇的问题不是一般的严重！而是非常的严重！这与苟延残喘有什么区别。 “少靖！来坐下喝酒！”见郭小哥看着酒菜发呆，孙师傅替小郭同学筛了一小盅，招呼他坐下。 郭少靖缓缓吐出一口气，“阁老！小子不喝酒亦不喜米饭，这盅酒便由孙志铭大叔代劳，小子自去街上买包子来吃！” 说完，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已经闪身出门。室内诸人只觉眼前一花，已不见人影。 不多时，便已回转，手中拿着两个大纸包放在桌上，伸手打开，热气腾腾的十个羊肉大包十个卷心菜大包。招呼四个宫女过来坐桌上一起吃。 四个宫女咽着口水，偷偷看着热乎乎的包子，却不敢过来。孙大爷笑笑站起身，用筷子夹了包子，每人一个菜包一个肉包分发。 “等会我等还得喝茶，你们拿着包子去厨房吃吧！咱们三人不用人侍候。” “多谢孙阁老！”四个小宫女满眼噙着泪水对三人道了谢，自去厨房里边烧水边吃包子。 孙志铭与小郭两人禁不住摇头叹息。郭少靖取出五两银子交与孙志铭，“明日我便要去昌平，一去得数天，那四位宫女的饭便由孙大叔代我去买来！” “这小子心地善良啊！”孙大爷暗暗点头。 当晚，小郭同学便满城跑了一圈，将记忆中小说上提到过那些奸臣贪官的大宅位置摸清楚。 其实他是多此一举，北京内城中，只要是豪宅大院，定是贪官赃官或勋贵无异。受后世教育的影响，年轻人心地还是有些善良了。 明朝时人之等级士农工商，士大夫文人勋贵为第一上等人，可以建造豪宅大院，商人虽有钱却都是下等人，谁敢建造豪宅。 第二天早上，崇祯差人过来用马车载了郭神棍去昌平堪舆明皇陵，同时请孙承宗入宫。 “孙师傅！这郭少靖口风紧不紧？” “陛下不用担心！郭小哥口风严实得紧。”孙承宗心想，能不紧吗？红薯玉米的事还瞒着呢。 “这样朕就放心了！”崇祯舒了一口气，放下忐忑不安的心。 命人取来两支粗大的长白山老山参，“有劳孙师傅年过七旬，尚且为大明劳心劳力！朕身无长物，内帑空虚，阁老又是高雅廉洁之人，看不上那些黄白之物。这有两枝毛总兵以前送来的朝鲜参，孙师傅带回去补补身子，朕今后还得多多仰仗阁老帮衬！” ……… 乾清宫，一群户部官员由新上任半年的户部尚书侯恂带领前来面见圣上。 电影上演的那种大朝会一般每月一次在金鸾殿外聚会，官员平常就在各自的办公驻地值守，有事便来乾清宫找皇帝。 户部左侍郎丁魁楚上前，“启奏陛下！最近京城外的饥民越来越多，已经达到几十万之巨，户部用以赈济的粮食已捉襟见肘，还望陛下拨下钱粮用以接济灾民。” 原户部尚书毕自严年岁已高，更兼这十余年为战争天灾募集钱粮物资劳心劳力，三前年便已回老家养病。侯恂刚刚上任尚书之职不久，具体事务全部由户部中干了近十年，老资格左侍郎丁魁楚负责。 要钱要粮的又来了！崇祯心中有气，口上不禁有些恨意，“朕又不会种粮食铸银子，尔等找朕要钱粮，朕还想找尔等要钱粮呢！毕竟全大明的钱粮都是由尔等收取的。朕的内帑空无一物，尔等可以自己去看看。” 国库内库空空，作为户部官员自然十分清楚，却还要来找朕要钱要粮，真是岂有此理！ 丁魁楚带着户部官员一齐跪倒以头磕地，号啕大哭：“陛下！臣等实在也是无能为力，国库已无粮食可放，难民真的会饿死啊！若是难民饿死于城外，圣上与臣等皆有愧于天地！愧对列位先帝啊！” 什么？身为朝廷命官，办事不力还有脸来朕面前哭嚎！还拿天地先帝来压迫朕！崇祯怒火中烧，“难民饿死！其罪甚大！朕岂能不知！可朕手中仅宫内之人活命粮食，如何能赈济几十万饥民？” 丁侍郎泪牛满面再次以头抢地，“圣上啊！如今只有请皇上降下圣旨，向天下百姓加派赋税，用以救济城外灾民。不然真要饿死人了啊！” “请圣上降下圣旨！向天下百姓加派赋税！救济灾民！”众户部官员齐刷刷地磕下脑袋。 原来打的是这个算盘！崇祯恼怒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又是加派赋税！最近数年水灾、旱灾、蝗灾交替不断，田地荒芜百姓饿死无数，无数百姓被逼加入流寇大军，冲城撞州杀官造反，连朕的凤阳祖陵都被烧了。” “此时加派粮赋，岂不是逼迫无数的百姓流离失所，更多的百姓加入流寇，尔等先回去，待朕与内阁商议之后再定。” 第13章 首辅温体仁 打发走了户部众官，崇祯静坐一阵喝了杯参茶，沉思片刻对王大秘书长说：“去请内阁各位大人！” 不多时，温体仁、张至发、黄士俊、孔贞运、贺逢圣五位内阁大臣联袂而至，另一位内阁大臣林钎刚去世，所以只来了五位。 “城外饥民几十万，而户部已无粮赈济，欲想加派赋税，朕以为不妥。朕想听听诸位柱石的意见！” 几位大臣磨蹭良久，首辅温体仁这老阴货开口说：“启禀陛下！如今正是青黄不接之时，加派粮赋也收不起来，不妥！” 温体仁这老阴货擅长揣摩圣意，此言正合崇祯心意。 “那依首辅看此事如何解决？”崇祯欣慰的问温老阴。 温体仁心中大惊，嘴上说：“此事须让臣与各位同阁商议一番。” 崇祯心知他们想拖，拖到饥民自然灭亡，事情便不了了之。遂开口说：“各位能拖，然几十万难民可拖不起，毎日有数量众多的百姓饿死，尔等皆国之重臣，亨受百姓血食，岂能眼看着大明子民受苦挨饿而无动于衷？” “陛下！不是臣等无动于衷，臣等实在是有心无力啊！陛下！”诸柱石一齐跪倒。 “哦！各位柱石真有心？” “有心，有心！”五位大臣纷纷表态。 “有心便好！朕决定让众京官募捐，有钱出钱有粮出粮，上下齐心救济灾民！”崇祯终于说出谋划已久的计划。 “嘶………！”众柱石心中暗吸一长口凉气，心中暗暗叫苦，有意反对，却见温首辅上前奏道：“陛下英明！此百姓之福也！臣等竭力号召百官出粮出钱！以解百姓之苦难。” “好！好！好！”崇祯大喜，“便请诸位柱石快快去办，饥饿的难民可等不起啊！” ……… 数日后，郭少靖自昌平返京，面见崇祯将图形呈上。 “陛下！诸位先帝之陵以茂陵问题最为严重。”郭神棍心中早就将网上大神的分析记熟在心，这几日只是在游山玩水。 “哦！问题何在？”崇祯忙问。 “陛下请看图，天寿山在艮卦，乃茂陵之煞位，艮卦犯煞可致人短寿、中毒、头脑不正常，艮又名天市，故名思义即天上的市场，也可以引申为大明朝的皇家市场即税收，此处犯煞肯定税收失败，招致缺钱入不敷出。”小郭神棍摇头晃脑念念有词。 崇祯瘫坐在龙椅上叹着气喃喃自语：“这！这！确实如此！确实如此！” 想着之前的那些又短命又神经还服丹石想要成仙的那些先皇，至于缺钱那是更不要说了，听后连连称是。 “少靖你可有办法？”崇祯好似落水之人抓住了一根稻草，他可不想自己也落个那样的下场。 “办法便是改向，这是最省钱的办法。” 郭神棍又将改向的方法说明， 崇祯痛苦的抱着脑袋：“就算是这最省钱的办法朕也办不到，朕现在缺的就是钱，到处都要问朕要粮要钱，朕恨不得将一两银子掰成十两花。少靖你先回去信王府住下，待朕召你。” 回到信王府，找上孙承宗询问这几日京城之事，孙大爷便说起近日皇帝要求百官捐款捐粮之事。百官一听要捐钱，有的将自家的锅碗瓢盆、桌椅板凳拿到街上卖，有的要出售房子，有的要出售田地，有的要卖女儿……。最后或几十，或几百，或一千二千总算是募集了三万多两银子。 “换成粮食还不够几十万难民吃半个月。咱大明是真穷啊！国库没钱，内库没钱，官员没钱，堂堂京师想赈济几十万难民也做不到！这钱都上哪儿去了？”孙大爷叹息不已。 看着孙大爷那般无奈神情，小郭同学心中发笑，京师官员家中藏着几千万两白银，你竟敢说大明官员穷！ “阁老！能撑半个月总比撑不住要好，怕只怕连这三万两银子有人还要伸手捞一把呐。” “唉！…唉！…唉！…”一老一少一齐摇头叹息！ “国丈嘉定伯周奎捐了多少？” 孙承宗思索一会说：“周国丈倒是捐了二千两银子。” 郭少靖心中暗笑，这二千两怕是周皇后给的吧！事实上周皇后将自己省吃俭用积攒的五千两银子拿给父亲周奎，让他再出五千两凑成一万两好体面一些。谁知道周大财迷只拿出二千两捐了上去，自己一分不出倒赚三千两。刘宗敏后来在周大财迷家中抄出了五十三万两银子。 “首辅温体仁捐了多少？” “温首辅捐款五百两，郭小哥！你问这些干嘛？你又是如何得知这些人名的？”孙承宗有些疑惑地看向这个海外人士。 “随便问问，小子听大街上有人说起他们。”郭少靖笑笑说，心中暗暗打定主意，就先拿温体仁开刀，这老阴货快要倒台了，人可以走但他的赃银可得留下，温体仁曾两次遭贼盗去银两却不敢声张，肯定是脏官。而且老温身为首辅，住宅离此不远正好方便下手。 温体仁这老阴货怎么看都像一个忠臣好人，从不结党，事情办不成决不收银子，暗中坑掉前进路上一个个政敌，终于爬到首辅之位，终于不用再坑人了。可不知为什么，这坑货坑人坑上瘾，就在今年下半年暗中令一小官告发八年前被自己坑回老家的钱谦益（就是“水太凉，头皮痒”的那位）。 钱谦益在狱中央求前任东厂提督曹化淳救命，温体仁索性连曹化淳一起坑，曹公公急忙求救于现任东厂提督王之心。 在两个老特务联手侦破下，那小官供出了温体仁。温老坑急忙上表求皇帝宽恕，崇祯只说一句“体仁有党”，便将其送回老家，不久忧郁气结病死。 郭少靖上街买了数十只麻袋偷偷带回信王府藏在偏门处一间杂物小屋。白天在京城溜达游玩，晚上在各处大宅附近探听，把京城的地形道路守卫巡逻状况熟记于心。 几日之后，觉得已有把握能躲开巡逻卫。当晚戌时后看月色半明，正是杀人劫财的好天气。从后窗翻出，走信王府一处偏门出府，一路飞奔来到温府外。 一道高度四米多的高墙挡在眼前，见四处无人，深吸一口气猛然高速前冲，临近高墙时纵身跃起在墙壁上连点三脚，将冲力化成上升力，双肩已高过墙顶琉璃瓦，两手齐探抓住筒瓦一用力，翻身骑上高墙。 第14章 狡猾的温体仁 借着昏黄月色看清脚下是一花圃，纵身跃下进入温府，先来探探温老坑的藏金藏银点在哪里？ 这是一处大宅，院内还布置着假山水池，园林树木，有十数间大小宅子。跃上某处一间屋顶，静静趴着望着院内深处那最高大的房子，此时还亮着灯。 仔细聆听温府各处说话声，古代时晚上没有啥娱乐节目，很早便睡下了，但是温体仁贵为当朝首辅肯定不会这么早入睡的。 不一会，郭少靖便听到说话声，听声音是一男一女。升天穿越之后，身体各方面都提高了数倍，听这声音方向应该就是五十多米外那间亮着灯光的大屋内传来。 “………老爷！户部郎中李大人今日来过，求老爷替他的外甥在京城谋个职位，还带来了三千两银子一块玉佩。” 听这语气，老温刚从外面回来，他的夫人在叙述他不在家时有客人前来送礼。果然明末的高官政绩如烂泥，心思全花在贪污与卖官鬻爵！条条阴沟都能牟取利益！温老坑啊！你在首辅位置上的日子就快要到头了！ “嗯！玉佩你留着，待明日再将银子收到那间屋子里去，有阿龙阿虎守着，看贼子敢不敢再来。”温老坑恨恨的声音。 听到这话，郭少靖抬头向四处张望。并没有看到那个房子前有人守着。 那女声又起：“老爷！先歇着，待妾身去灶房内将那热着的老母鸡去端来。” “咯吱！”一个少妇出了门向一间偏房走去，不一会拎着一只食盒回来。 一阵“吧唧！吧唧”的吃食声，“嗞嗞！”的喝酒声不时传来，勾得屋顶上的梁上君子直咽口水，心里黙念诗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过了一个小时，总算是吃完了。 “把这些给阿龙阿虎送去。”听着是老温的声音。 “是，老爷！” 少妇出得门来，手上提着食盒向另一处偏僻的一个单独小园走去，那园子看着有些破旧像柴木房。 温老阴果然阴险狡猾，竟将银两藏在柴房中！ 郭少靖赶紧睁大眼睛仔细看着，那少妇推开园门，却见天井中两条粗壮高大，凶神恶煞似的大狗摇着尾巴迎了上来。 喔擦！原来是两条大狗，我以为是两个保镖呢！温老阴竟敢将两条看家犬以龙虎为名，他眼里哪还有崇祯这个皇帝？ 梁上君子伏在屋顶上缩下身子，生怕被那两条大狗发现，心中暗骂，同时也松了口气，总算找到了！ “咔啦咔啦！”的声音传来，显然温老坑吃剩的鸡骨头被送到此处来喂大狗。 “阿龙！阿虎！晚上要好好看着屋子哦！若是小贼再敢来，一定要狠狠的咬死他！” 那妇人一边喂食一边叮嘱，让远处的郭少靖心中发笑，两条牲畜岂能听懂人话？ 妇人喂完大狗便虚掩上门转身回去进了大宅，与温老爷又聊了些八卦废话，随后吹熄大蜡烛，只留一点小蜡烛光头，过了半小时，传来老温的呼噜声。 梁上君子又等了一个小时，听得宅内再无动静。 夜深人静，只有大街上传来更夫打更呼喊当心火烛的声音。 古代人睡得真早！ 下了屋顶轻手轻脚，悄悄向那处破小园摸去，路上并没有见到人，只听到其余屋内传来杂乱的睡觉喘息声咳嗽声磨牙声。 想必是有那两条大犬守夜大家都放心，温府内的护园家丁仆人只管安心休息睡觉，何况大街上又有军士巡夜，谁敢再来首辅之家造次。 顺手在一个花坛处捡了一块土块一块板砖，悄悄的接近那小园子，距离三十米，郭少靖将小土块往那小园某处屋顶上扔去，随即朝门口疾步快走。 阿龙阿虎刚吃完夜宵正舒舒服服趴在地上休息，忽然警觉的竖起耳朵，迅速起身抬头盯着大门。 “噗！”土块落在瓦上发出沉闷一声响，大犬一齐扭头往身后屋顶上望去。 郭少靖飞步赶到门口，一把推开虚掩的门，两条大狗齐齐回头见是一个陌生人，不禁一愣正欲分辨清楚后，再决定是张嘴喊人还是咬人。 却不料进来的陌生人心狠手辣，一个箭步上前，不等大狗张嘴咧牙，手中板砖闪电般落下，左右各一下砸在大狗鼻梁上。 一身武艺的阿龙阿虎猝不及防鼻梁被砸塌，哼都来不及哼一声便一头瘫倒，再来两板砖将两犬头骨砸塌。 两头大狗一声呜咽，身子抽搐一阵瘫在地下一动不动。 连大漠狼群都奈何不了我，何况是尔两条看家犬！ 干掉了强壮凶悍的阿龙和阿虎，郭少侠心中大安，跨步往内走去，只见那园内各处确实堆放着许多柴木。中间小屋门上挂着一把铜制诗文锁，相当于现代密码锁，锁芯铜棒上串着五个刻字圆轮，转动刻字圆轮对成一句诗文便能开锁。 凭着强大的力量，伸手抓住一把扭开，推开门只见屋内一片漆黑，拿出一枝小型手电打开照亮，也是些杂物。 左右各有一门，便上前推开左边那门进去，见是大堆木柴整齐堆放。 取出小手电从木柴缝中照进去便见到里面并不是木柴，将木柴一扎扎拿开，果然下面是六只木箱，打开一看，“嚯！”，小郭同学两眼猛的放亮，只见箱内整整齐齐满满的码着整锭整锭的白银，每锭都刻着五十两或者一百两的字样。 嗨嗨！终于找到银子了！这下可以向昏君交差了。温老阴这坑货真是个深藏不露的贪货。 返身去外面的杂物间找到一些麻袋，拿过两只往里各装了六十锭银子，合计六千两约四百斤。将两只袋子的袋口绑在一起，往肩上一挂，有些沉重但也能承受。 出了院门顺手将门掩上，找到一僻静处的后门，打开门闩开门出去，沿着幽静小巷小道避过巡视军士，速度奔回信王府，在一间早就看好的僻静杂物间内放下银袋。 自己房间常有一个管门的老太监来打扫卫生可不能藏。拿上两只麻袋再次返回温宅装满银子，这一次装了七千两。 渐渐的郭少靖的潜能愈加激发，背上八九千两也能行走自如。 四个小时之后，也不记得来回多少趟，估计有四十多趟，终于将柴房中的银子以及后来在右边门内小屋中发现的二万多两黄金全部搬空。 梁上君子也累得如失力的老牛，一头栽在床上沉沉昏睡。直至日上五竿，腹中饥饿难忍这才起床，自去街上买了点小吃。 第15章 我的特长是种地 第一次出手便轻易得手，令郭少侠信心倍增，已不满足那到手的三十多万金银。修造皇宫倒是足够，可总得多备一些才好，而且贪官的脏银不拿白不拿，哪天他们告老还乡，带回老家去更不方便，倒不如现在就下手。 又经过几夜打探，摸清楚了十数座豪宅的藏银之处，有几家防守不严，自己有把握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银两弄走。 多年的兵部尚书张凤翼，这个怂货首先被郭少侠确定为必须要搞的目标。大明朝末年几乎无官不贪，只是多少的问题。户部、兵部、工部这三部肥水最多，账目上稍作手脚，便是大把银两到手。吏部无便利条件，但牛鬼蛇神各有道路，可以卖官鬻爵收受贿赂。 张凤翼为官多年，干了几年兵部侍郎数年尚书，军事上毫无建树，，想必也是个废物。 己巳之变后，孙大爷与之共事几年，亦曾评价其“凤翼才鄙而怯，识暗而狡，工于趋利，巧于避患。” 自己搞他名正言顺，况且张凤翼今年就要服大黄自杀，人可以死但是你贪污的钱必须给我留下，百姓的血汗钱绝不能让你家人带回老家去亨福。 晚上如法炮制，打死了三条大狗，在这个怂货宅中一处不起眼的地窖里，弄到了五十多袋金银。 果然是个脏官，当了多年的尚书，其心思都用在贪污上了，大明军力如此不堪，你罪责难逃！为官多年，想必已有不少脏银转移回其老家，将来定要让昏君查抄百官老家，倒追五十年，决不放过任何一个罪人。 隔两天抓住现任东厂提督太监王之心出京去天津卫公干的时机，在其家中弄到了几十袋黄金白银。 就是这个死太监首先打开城门迎接闯军入京城，本来李自成只想与大明共存在陕西另立一国，却不料死太监想讨好闯王，第一个主动打开城门迎农民军入城。 若非如此，何来之后吴三桂反叛，满清入关进京，汉地掀起血雨腥风，几千万华夏百姓直接死于屠刀之下，间接又有几千万受战火之累而丧命。必须严惩这个吃里扒外的烂货。 至此郭少靖决定暂且收手，弄到的金银已不少了，有了这笔金银，昏君应该不会再心急如焚，担心钱粮不济，在污官怂恿下，如历史上那般除了已经施行的辽饷外，再推出练饷与剿饷，干出一些蠢事来。 王之心不是前二位，这死太监虽不敢声张，但他必然会严令手下东厂番子四处探寻，暂时不动免得被这些宻探嗅到蛛丝马迹。 首次出马便成功，令郭少侠心情极为畅快！整日唱唱歌喝喝茶哼哼小曲，或与孙大爷侃侃八卦，吃喝逛街无所事事的过了三天，京城中风平浪静，仿佛这种巨额失窃之事根本没有发生过。 哼！他们这是不敢声张啊！这天中午起床后，郭少靖让孙大爷进宫去告诉昏君，已搞到了大量金子银子，快派人来搬走。 “什么？大量金银！你小子天天睡到日上五竿，莫非是睡昏头了？” 孙大爷哪里肯信，这小子终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早上睡懒觉，不到中午不肯起床，这会突然对老夫说有钱了，还大笔金子银子，谁信呢！ 见孙阁老不信，不着调的郭小子只好带他去杂物间让他亲眼见证。 挪开上面盖着的杂物，露出一堆麻袋，伸手打开几袋，里面净是黄白之物。 “你！你！你！郭小哥你从哪弄来这许多银两？这银两是真的吗？该不是你用道术施的障眼法，过后又会变成石头。”孙承宗满脸惊讶。 “道术？阁老你太看得起我了！”郭少靖笑笑说：“我可没有什么道术！都是从赃官那里弄来的真金白银，本来就该是陛下与国库的，是大明百姓的血汗钱，现在我用了点小手段，替皇上与百姓拿回来而已。阁老若不信，可以拿去街上使用，看看是否有假？” 孙承宗知道这小子很神秘，身上带着的火折子与水笔更是见所未见。再不多问，取了两大锭黄金装进一只袋子，扛在肩上兴冲冲进宫去向崇祯汇报，小郭同学则留在信王府等待。 …… 崇祯闻言大喜眉开眼笑，将两锭共二百两重的黄金摆在御案上，不时拿起一锭握在手中使劲摩挲用丝巾擦拭，让两锭黄金愈加金光灿灿耀眼夺目， “郭先生真乃神人也！朕要封他为钦天监提举！让其专为朕堪舆吉地，施展妙法弄来金银。” 问起黄金银两从何得来，听闻来自赃官禁不住大怒连砸了两只产自景德镇的精美瓷杯。 “祸国殃民的赃官虽千刀万剐也不能消朕之恨，这次多亏郭爱卿替朕解气。” 崇祯转头对王大秘书长说：“大伴！你去清点一下，派几个贴心的公公去守着，待到晚上时弄进宫来。” 王承恩领命，带上几个干儿子，走路带风出了皇城。 “孙师傅！可知郭少靖是如何弄到那些金银的？” “万岁！此事老臣也追问过，那郭小哥只说是家传秘法，还说以后会源源不断的弄来金银，让圣上再也不用为钱担心，大胆地花出去便是。具体的作法分毫不肯提及，根据郭小哥又精通堪舆之术，老臣猜想定是道家仙法，才有如此之功。” 崇祯觉得有理便不再提及，自与孙师傅商量修缮宫殿与移宫之事，一边等待王承恩的消息。 王大秘书长领着几个贴身心腹太监风风火火来到信王府，拍拍郭少靖的臂膀笑着说：“郭大人！干得不错！万岁爷很开心，要封你的官，咱家抢先称你一声郭大人。” “圣上若是要封我当官，就封我个户部的小官吧！将那几十万难民交给我，再给我一块地，我只想种植粮食。” “这是为何？万岁爷本想封你为八品钦天监提举，专司天象堪舆，发挥你的特长。待以后再有今日之成就，还可以再度升官。”王承恩有些不解，便解释一番。 郭少靖笑着说：“我就是一个农民后代，特长就是种地，堪舆不过拾人牙慧鹦鹉学舌略知皮毛而已。当下大明，最缺的是粮食，民以食为天！天象堪舆不过小道。赶紧让大明百姓吃上饱饭才是急切之事！不知户部哪种官职最小，我愿从最小的官职做起。” “户部最小的官职是从九品的副使。” “好！我就从副使干起。” 王承恩满脸堆笑拍拍小郭农民的手背，“你的心意咱家替你带到，具体要看万岁爷封你什么官职。” 五个太监点到傍晚才点清楚，总计有白银七十六万三千两，黄金十一万二千两。 “郭大人！咱家先告辞！等着圣上赏官吧！”王承恩欢天喜地的回去复命。 太监多喜欢黄金，收到的银子大多换成了黄金，王之心也不例外，皆因黄金体小色美，这些太监又不用花钱，再多钱也只是藏品。这批金子中有一半多是王之心的，这货身为东厂提督，平时没少收好处。死太监没了那玩意，于是便追求权力与金钱。 孙承宗一直留在皇宫与崇祯一起吃饭喝茶庆贺，待到戌时才开心的回到信王府，告诉郭少靖圣上已答应你要种地的要求，明日一早进宫面圣。 第16章 巨额财产不明来历罪 乾清宫！ “郭爱卿！此次多亏有你，替朕解了难又替朕解了气，你要种地朕答应你，不过不必由从九品副使干起，朕直接委任你为正九品户部大使！” 崇祯今天心情很兴奋却带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 昨晚，崇祯夜宿周皇后处，按捺不住喜悦的心情，将好消息告诉了大老婆。 这下糟了，惹得皇后周玉凤也是莫名的兴奋，盘算着哪些东西要搬迁，哪些东西要留下，哪些东西要置办，宫女太监的俸禄该发放多少，………。 两口子兴奋得一夜没睡好，总算来钱喽！而且一来还是大钱，光是黄金都有十一万两之多，换成银子那就是一百一十二万两银子呢！再加上七十六万两银子，天呐！去年整个大明小半年的国库税银了！而且这钱朝中百官还一点都不知道，不用担心他们会找借口来敲诈。 两人兴奋得翻来覆去睡不着，过了半夜腹中饥饿越加睡不着，索性让宫女把平时珍藏起来舍不得吃的点心全拿出来，胡吃海喝一番，十年了，总算可以奢侈一回了，痛痛快快地吃着喝着，以至于频频起夜，至天亮时还没睡着，用旧得褪色的锦被蒙着头偷偷暗笑。 郭少靖双手抱拳一拱：“陛下！这本来就是大明的银子，草民只是替皇上取回而已。户部大使这个官位也挺好！微臣十分满意！” 我一个高中生，现在竟然成了明朝的公务员，而且还是户部正九品大使，若是让后世同学知道，还以为我是外交部大使呢！其实不过一个九品芝麻官而已！明末这个肮脏的年代，身带一官半职远比一身白衣有用。 至少那些一般官兵不敢对文官乱来，除非那个无法无天的刘泽清，管你什么官职，只要与他有仇的、捅他屁眼的，千方百计也要暗杀。 听到郭大使的话，崇祯点点头，“嗯！理是这个理，但朕还是要谢谢你！不过！郭爱卿！这些金银是你用仙术弄来的，会不会再次不翼而飞呢？” 仙术？郭少靖一愣随即明白崇祯的意思，“陛下放心，这是货真价实的真金白银绝不会凭空不见的，况且微臣也没有仙术，这本来就是属于大明之物，如今只是物归原主而已。” “郭爱卿这么说朕就放心了，可爱卿你为何要做户部的官？还说要种地？”崇祯问。 “陛下！草民的专长就是种地，想在户部当官是因为户部油…水…足。”郭少靖故意将油水二字说得很慢。 崇祯一愣目光看向孙师傅，孙承宗正满脸开花笑得开心，听到这话神色立时变凝重迟疑片刻，望向小郭同学，“少靖！此事你有几分把握？” “阁老！咱俩之前就聊过凡官几乎皆贪财，只是多少而已！户部这种膏腴肥油之地，若是户部没有脏官，还有什么地方有污官呢！小子略使小术，便已取得数十万金银，可知所言非虚！我即将在户部任职，岂能容忍身边尽是贪污脏官！” 郭少靖转头又对昏君一拱手，“皇上！几十万难民住在京城内外，国库空虚无力赈济，若是难民忿而暴起，京畿之地必将生灵涂炭血流成河！” “少靖！切不可胡言乱语！”孙大爷担心少年人言语无忌冲撞皇帝，引来不快。 “不！孙师傅！郭爱卿言之有理！陕西山西河南大地上的流寇不就是难民演化的吗！若是赈济的钱粮不足，愤怒的难民变成暴民，为了生存冲城撞州也不是不可能，此事必须得提前提防。 朕的大明朝实在禁不起再折腾。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个道理朕是明白的。郭爱卿说得不错，户部是个肥油之地，天下百姓本该由他们管理，如今百姓因为吃不上饭而造反，户部岂能置身事外！这个责任该由他们来负。” 孙大爷起身深深一揖，“皇上圣明！难民有救了！” “多亏郭爱卿提醒了朕！承恩！朕赐你尚方宝剑，带上东厂与锦衣卫及宫中禁军彻查户部！若有人敢违抗，斩！” 崇祯对王承恩使个眼色，王大秘书长点点头转身便出了乾清宫。这对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好伙伴心意相通，一个眼色便已意会。 王承恩命两个干儿子带着自己的手谕分头去通知东厂和锦衣卫，自己先带着禁军包围住户部。 东厂提督王之心见了王承恩的手谕大喜，家中搜刮多年得来的金银不翼而飞，自己正恼火之极。户部官员肥水多，自己偷偷抄上几个大官的老家，不愁没有油水。立即带上全部人马，杀气腾腾地朝着户部奔来。 此时的锦衣卫指挥使名为骆养性，锦衣卫就在户部对面，天天见面。户部官员个个肠满脑肥，而自己的锦衣卫却个个瘦弱不堪，早就对户部不满。 明末时期，文武对立，文官瞧不起武职，像锦衣卫这种专门打探隐私的部门，更令文官厌恶，时不时弹劾一番，终于将锦衣卫逼得如丧家之犬般的境地。 此时接到大王公抄写的皇上口谕，立即调集人手跟着王承恩冲进户部。 东厂与锦衣卫两大廉政机构头子带着大批人马冲进户部，立即让户部众官心惊肉跳，知道大事不妙！立即请出户部尚书侯恂来应付。 “不知大王公带着大批人手冲进我户部所为何事？”侯恂一见架势情知不妙，户部之内有没有烂事，他自然有所察觉，平时户部内的官员皆避着他，便知事有蹊跷。 “侯尚书！接到有人举报，户部有一批粮食不知去向，圣上特命咱家前来督查！尚方宝剑在此！如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轰！ 王承恩一通谎话惊得户部官员脸如土色，两股战颤。 果然有鬼！王大秘以前做过东厂提督，也是个老特务，此刻看在眼中，心中已定了三分。 沉着脸大喝一声：“封存帐册！细细查验！未查明之前，所有人尽数送入诏狱！” “啊！”一伙官员几十人顿时瘫软在地。进了诏狱，几乎没人能完整出来。 左侍郎丁魁楚脸色灰败如丧考妣，心中哀嚎：完了！完了！从来都是内阁组织吏部考察政绩的，今天不知昏君哪根筋搭错了，怎会突然出这招，也没听内阁大佬透露过一二啊！ 王承恩将户部官员的脸色落在眼里心中大喜，这是不打自招啊！看其害怕模样，想必事情不小啊！ 这边崇祯与孙郭两人商议移宫与修缮之事。郭少靖让崇祯制作三百面铜镜并说明用法，崇祯现在对郭大忽悠全身心的相信。当即同意，现在有钱了当然要办事咯。 将近中午时分，王大秘书长沉着脸回来报告，自己带着东厂番子锦衣卫突击对户部查帐时，发现很多帐目矛盾混乱，无数钱粮去向不明，已控制住户部多位官员，逼问之下，已交待出大量贪墨的钱粮，并在多位脏官的住处搜寻出无数钱物正在清点。 “哈哈哈！这就是朕倚仗的肱股之臣！”昏君怒极反笑，“这回看你们服不服！哼哼！”崇祯冷笑一声，一冲动禁不住又顺手砸了一只景德镇的青花瓷杯。 郭大忽悠看得傻了眼：这是为什么呀？高兴也砸东西？这昏君是砸杯砸习惯了吗！ 王大秘书长又说：“只是这帮混蛋拒不认罪，非说是自己积攒的，有些是亲朋好友送的。指着奴婢口口声声一口一个竖阉！大骂奴婢是魏阉第二，祸国殃民之贼，还骂圣上是昏君不明事理。” 甚么？自己宵衣旰食夙夜不懈，励精图治只为能使大明中兴！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干得比驴多！在污官佞臣眼中竟是昏君？ 崇祯不禁愣住一时无言以对！君臣两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只要事实与证据确凿，不承认也可以定罪，这叫巨额财产不明来历罪！又是哪位亲朋好友送的？正好可以顺藤摸瓜一网打尽。再加上一条辱骂天子罪！罪加一等！”一个悠哉悠哉的声音飘过来。 “好！好一个巨额财产不明来历罪，郭爱卿这句话说得妙！哈！哈！哈哈哈！” 崇祯霎间领悟兴奋之极，大笑着看向王秘书长，“这次看他们怎么狡辩，不！越狡辩越好！正好可以多抄几家。哈哈！这回轮到朕占上风了！” 王大秘书长阴沉的脸顿时云散雾消，咧开了嘴兴奋地搓着手快步回诏狱去审讯。 崇祯忽然收住笑，站起身对郭孙两人说道，“朕得失陪一会，朕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皇后与朕的皇嫂，让她们也开心开心。今日午饭便在此处食用。” 朱大总裁说完便喜滋滋的向后面的坤宁宫奔去。留下这里一老一小傻了眼，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崇祯此时不过26岁，是个满头白发的年轻人。 第17章 两位皇后 中午满满一大桌菜，这次崇祯有钱了特意为二人做的。不光昏君两口子，连天启的皇后，崇祯的皇嫂，如今人称太皇后、尊封为懿安皇后的张嫣也来了。 两位皇后轻移莲步，款款一揖，“多谢孙阁老郭先生为圣上解忧排难，本宫姐妹俩感激不尽！” 孙大爷一本正经地回礼说道：“此乃老臣本分，多亏了这位郭小哥，少靖！快来见过皇后与太皇后！” 原来是历史中两位令人尊崇的皇后，郭少靖端端正正行了一礼！ “微臣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太皇后！乡野小民，不知礼义，还望太皇后与皇后娘娘莫要见怪！”小郭同学学着小说中台词。 “咯咯咯………！” 太皇后张嫣捂嘴发出一阵银铃般笑声，“这位高人竟然是个孩子，尚不及弱冠，令本宫很是意外。今日本宫与妹妹托你的福，难得能吃上一顿丰盛的硬菜。” 不一会，菜肴上来，昏君满脸红光指着桌上，热情地说： “来！孙师傅！郭爱卿！尝尝这鸡肉！试试这羊肉！这十几道菜是朕特意吩咐御膳房赶做，平时朕都是一荤一素一汤对付一下就完事了。今日是朕一家十年来头一次这么开心！两位爱卿一定要多吃点，与朕一家同乐！” 崇祯一边开心地为二人夹菜一边自嘲。 就这几个后世平平无奇的鸡肉羊肉炒蛋之类，一只海鲜也没有，居然也敢叫丰盛的硬菜！小郭同学心中暗叹昏君一家真的有些可怜！ 两位美丽皇后，今天红光满面一脸兴奋莫名，不时为这一老一少夹菜劝酒，孙师傅那里她们可不敢放肆，便把目光对准郭少靖这个小辈，端着酒壶过来，替他筛了一小盅。 “微臣不会喝酒！”小郭同学慌忙推辞，后世少年人都是各种饮料，谁还有兴趣喝酒啊！ “郭爱卿！今日这桌酒席特为你而设，岂有不喝之理！多少喝上几盅又不会误事，就算喝醉了朕也不怪你！” “少靖！酒席上就图个乐子，你不喝酒多没味！” 小郭同学听昏君与孙大爷这么说，心中也想尝尝几百年前的流行饮料什么滋味，况且那酒盅不过一口而已。 端起酒盅一饮而尽，咂咂舌头，哪有饮料好喝啊！ 刚放下酒盅，张皇后又赶紧添上。 张皇后沉寂多年，今日忽闻喜事童心发作，拉着周皇后作帮手，两人轮番劝酒。 少年人不知深浅，十几盅低度黄酒下肚，小郭同学满脸通红招架不住连声求饶。张皇后还不尽兴，不依不饶拿着酒杯要往小郭嘴里灌。 “陛下！微臣不胜酒力，微臣要告退！” 崇祯今天心情愉快，见平时古板的皇嫂今日如此开心，也替她高兴，苦了那么多年难得开心一天，看着两位皇后胡闹也不制止。 听得小郭同学求饶，心里生出恶趣，一本正经地说道：“爱卿！这位是朕的皇嫂，论辈分还在朕之上呢！你让朕怎么办？不就是喝个酒，顶多喝醉便是又不会要命，朕不许你告退等会还有大事要说呢。” “阁老！您老德高望重倒是帮着说句话呀！”见昏君也看戏，小郭只得又向孙师傅求救。 孙大爷端着酒盅一口下肚，咂咂滋味，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这可是上好的御酒，老夫自顾不暇，如何帮你！” 看着少年无助窘迫模样，两位尚且年轻的皇后愈加兴奋，顾不上什么皇家礼仪笑闹不停。 下午未时末， 王大秘书长从外面风风火火跑回来：“启禀圣上！初步查明，已搜缴到赃银三百五十四万又二千两，黄金九万四千三百八十两，珠宝玉器十六斛，各种粮食豆料十六万石；另有两百六十三万石粮食去向不明，贪墨各类布匹绸缎十七万匹。锦衣卫与东厂番子已追去各赃官老家搜查。” “嚯！光户部便有几百万脏银！还仅是京城中搜到的！”周皇后、太皇后、孙大爷听得挢舌不下！ 果然不少！郭少靖暗暗得意，有了这笔钱，至少今年朝廷不会因为缺钱，挖空心思又想出加派那要命的剿饷练饷！百姓不用被逼得走上流亡之路！自己尚有时间来布局。 王大秘话音刚落，崇祯双眼冒火脸色铁青大吼一声，“该死的蠹虫！朕虽猜测朝臣会贪摸上几百两，万万想不到一个户部竟能贪墨几百万两！整整一年税银！” 哐当一声将手中酒杯砸个粉碎。 “哐！” “哐！” 两位美丽的皇后也将手中酒杯砸了，粉面含霜望着南边锦衣卫诏狱方向口中连声娇叱： “蠹虫！蠹虫！该死的蠹虫！”。 嘶！这两个女人别看长得美丽贤惠娇弱模样，发起脾气来真有些泼辣啊！郭少靖一惊，想到1644年春城破时这两个女人干脆利索地上吊自缢，大明朝的皇后竟也悍不畏死。 这还不够，又命宫女去御膳房取了许多旧碗来，然后这三个哭一会砸一会，笑一阵砸一阵，骂一声脏官砸一只。 看着这么多精美的瓷器被砸个粉碎，虽是些旧货有些还带着缺口，但也是正儿八经的官窑货。 郭少靖心疼之极，这可是明代官窑精品那，放到后世就是古董呀！酒精刺激之下，忘了此处是皇宫，忍不住大呼：“苍天呐！大地啊！” “对！对！对！郭爱卿！这话说得好！说得好！”崇祯双目含泪状若疯颠双手乱舞仰天大吼：“苍天啊！大地啊！祖宗显灵了！祖宗显灵了！老天开眼了！老天开眼了！” 两位皇后更是泪牛满面也跟着激动地高呼：“祖宗显灵了！老天开眼了！祖宗显灵了！老天开眼了！” 小郭同学心中禁不住一阵发毛，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好一阵子才安静下来，崇祯用丝巾擦擦脸上的泪水：“让二位爱卿见笑了，朕实在是整整十年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崇祯两囗子确实已苦闷了十年，那张皇后更是已苦闷十六年了。 1621年才十五岁的张嫣小名张宝珠，从五千秀女中连过八关脱颖而出当选皇后，却碰上个喜欢母子恋的木匠皇帝，守了七年空房，眼看那奶妈客巴巴大婶上了岁数，刚有盼头了，谁知这木匠皇帝去花园水池中玩耍落水受了凉，服了颗什么灵丹妙药一命呜呼，这下子好了，守空房变守寡了并且得下定决心守寡到底。 如今大明国事又这么艰难，害得她也终日郁郁寡欢，这次逮着个机会正好发泄一番。 郭孙两人心知肚明。 “郭爱卿，这次多亏有你指点！让朕捉住这班赃官蠹虫，前些日子还向朕来要钱要粮，真是岂有此理！郭爱卿今后你就住在信王府，朕把这两个坤宁宫的宫女送与你，照顾你饮食起居！” 崇祯一指旁边立着的两个十一二岁模样的小宫女。 郭少靖抬头一看，见是两个小萝莉，生得眉清目秀，水灵灵的大眼睛显得十分机灵，只是身子瘦小全身上下合起来也没有两斤肉，显然在皇宫里饿一顿饱一顿又没有油水，营养不良所致。 见身材高大的郭小哥看过来，两个瘦小萝莉羞涩地低头一笑。 连皇后的贴身宫女都饿成这样，更别说普通老百姓了！ 郭少靖心中叹息报以一笑，转身对着昏君一揖：“微臣还有事启奏！” 第18章 审判 昏君心情高兴，好奇地问： “哦！何事？说来听听！” “敢问陛下欲如何处置这批赃官？” “除了新任尚书不到半年的侯恂之外，其余人全都送去西市剐了！其家人男的充军发配，女的入教坊司。” “陛下！微臣提议，不如将众赃官押跪在街头，说明其罪状，让老百姓可以任意打骂，直至打死！接受百姓与人民的审判！” 崇祯一拍龙椅扶手兴奋高呼：“好啊！这主意好！让老百姓也能出口恶气，也能警示朝堂各官！哎！” 昏君叹了口气又说：“朕其实还想对其余五部也如此狠查一番，但朕知道不能再做，否则朝堂必将大乱，大明江山不稳！今日凭空多出几百万金银，朕已心满意足，至少今年可以不用犯愁钱粮之事。” “万岁！暂停也好，现在有钱了，锦衣卫也该发挥他们应有的作用，暗中侦查，每年抄上一两个大脏官，朝堂亦可平稳过渡。同时经此户部赃官被查缉，京中其余赃官必然心惊胆颤，必定会想方设法的将赃物运回老家去。可使城门守卫严加查验，发现赃物可顺藤摸瓜抓住赃官。” “嗯！郭卿言之有理！”昏君点点头。 “另外今年陕西大旱，极有可能引发蝗灾。如今有钱有粮，微臣心里想着不如送城外几十万难民去河南，在蝗虫至河北的必经之路上拦住蝗虫大军，捕捉蝗虫消灭蝗虫，保住河北大地与山东淮北的夏粮与秋粮。” 按历史，不久后十几万蒙清联军就要杀到京畿，城外的难民若不能及时躲进京师，必遭毒手，去河南便能逃过一劫。 蝗虫竟能捕捉？崇祯来了精神，这蝗虫头痛之极，遮天蔽日而来，每到一处必然将农物啃得精光，然后又去祸害下一地，自己拜天祭地求祖宗，也无甚收效。 “爱卿！这蝗虫据传是恶魔幻化，若是随意捕捉，是否会惹恼恶魔，变本加厉地伤害农物？” 啥！蝗虫是恶魔！小郭同学不禁一怔，随即醒悟，古人愚昧！啥事都往迷信上想。 “圣上！蝗虫不过是大地上一种有害昆虫，与苍蝇蚊子相同，并非什么恶魔！小臣家乡也有，一经发现，全民齐上捕捉，久而久之，终于将其消灭，圣上不妨一试。” “真的吗！真能将蝗虫消灭！那该如何捕捉？” “用网捕即可，每人每天足可捕到上百斤，鸡鸭也可以大量消灭蝗虫，捕捉到的蝗虫还可以用火烤熟，香喷喷的蘸着酱料当食物吃，味道极美且有丰富的营养，正适合饥民。不过每天不可多吃，吃多了会因为营养太过丰富，而发生中毒，须配以粗食。多余的蝗虫烤熟烘干之后保存起来，留着慢慢吃。” “哈哈！还有此等新鲜事！听爱卿所说，这蝗虫竟还是美味，惹得朕都想亲自去抓上几百斤来尝尝！” 崇祯咽着口水，“就依郭爱卿。此事就交由郭爱卿负责如何？” “谢万岁爷信任微臣，只是微臣近期得离开京城一段日子，另有要事得处理，至少需要两三个月。” “少靖！是何等要事？”孙承宗忙问。 “阁老！此事是在下的秘密，暂时不能相告，还望宽恕则个，不久之后自然明了。” 今年鞑子究竟会不会来寇关？尚未发生的事可不能瞎说。历史是历史，自己在关外杀了几十名鞑子，或许已改变了历史。 崇祯想了想说：“孙师傅，就依郭爱卿，或许郭爱卿又能带来惊喜呢！” “正是！正是！”两位皇后笑颜如花连声附和。 呵呵！昏君还想着好事呢，若是真按历史发展，马上就要让你焦头烂额。 ……… 随后崇祯提拔原国子监祭酒，被言官御史指控“妾冒妻封”而赋闲在家的绍兴人倪元璐担任户部尚书。 受言官集体指控之人必然不是与朝堂文官一路人，别人的家事关你们屁事，实因倪爱卿是袁可立与孙师傅门生，不是与尔等一路人，不想让倪爱卿得势，朕偏要提拔他！ 再选拔一批身家清白的秀才举人，治理地方有术或名声廉洁的县令县丞等充作各级官员。把搜缴来的粮食分发给难民，带上网兜麻袋送去河南拦截蝗虫。 十几天后审讯完毕，一众赃官几十人从诏狱中提出押解至东街。 锦衣卫小官一通鸣锣，百姓不知何事围拥而至。一个东厂番子指着墙上告示说明原由，并说百姓可任意对赃官打骂，直至打死为止，但不可动用武器。 众百姓跃跃欲试可无人敢第一个上前，忽然人群中的一个托儿跨步上前扬手“叭！叭”给了丁魁楚两个耳光，口中骂个不停。 又一个托儿上来指着赃官大骂，随手摘下鞋子用鞋底狠狠的往一名赃官脸上甩。 人群中有人大叫：“父老乡亲们！打贪官污吏啊！打死眼前这帮祸国殃民的蠹虫！” “乡亲们呐！报仇雪恨的时机到了，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打贪官啊！打死赃官！以正朗朗乾坤！” ……… 人群后的一些人一边大喊一边推着人群往前，此刻百姓们被一激胆子也大了，试着打了几下见没事，这下子好似冷水突然烧开了锅，巴掌鞋底唾沫口水如雨点般往贪官身上猛攻。 打得最凶残最狠毒的竟是那些大妈大婶，揪头发、扇耳光、撕嘴角、挠脸、又拧又掐，也许觉得用手太累又不够血腥，掏出缝衣针在贪官脸上耳朵中嘴上鼻子上身上乱扎，一边扎一边流着泪哭诉斥骂。 贪官平时锦衣玉食养尊处优，何曾遭过这样的罪，眼泪鼻涕齐出哀嚎不止连声求饶。整个东街充斥着打骂声哭嚎声呼喊声狂笑声，又有无数人闻讯涌来。 不远处的一间茶室二楼临窗位置，微服打扮的崇祯搁着二郎腿，喝着香茶嗑着瓜子，望着乱哄哄的现场眉开眼笑。 还是郭爱卿的方法好啊，这样能多开心几日，否则拉到西市一刀，血淋淋的一点都不好看！而且朕还要被脏官指天伐地的诅咒漫骂！哪有如今这般多姿多彩！而且他们是死在百姓手中的与朕无关！依照郭爱卿的说法，接受人民群众的审判才是最公正的审判！ 王秘书长看得喜笑颜开，“黄员外！郭大人这主意高啊！如今百姓都知道了大明国事艰难是这些贪官造成的，皇上抓了贪官污吏整肃朝纲，百姓对皇上感恩戴德万分感激！” “蠹虫咎由自取，就该这般让百姓来决定生死！朕的天下就该吏治清明！要让千千万万百姓觉得这世道自有道义在！” …… “陛下！饶命啊！臣知错了！念在臣一心为朝廷效命几十年的份上，求陛下饶了臣！” 忽然人群中一个赃官双目流血，闭着眼睛大声嚎叫，紧跟着几十个赃官一齐跟着哀嚎！ 崇祯吃了一惊以为这些贪官看见自己了，看向旁边的王秘书长，指着外面说道：“承恩！他们看见我了！” “黄员外！不必担心！他们只是在瞎叫，并非知道咱们在此！” “真是一群恶心的东西，临死还要吓我一下！牟利了几十年，竟敢说成效命几十年？真是岂有此理！哈哈哈！现在知道要求饶了，晚啦！” 崇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愉快地嗑起了瓜子。 几个东厂番子挤进人群上去，给犯官一人赏了一个大嘴巴子，厉声斥责：“m了个巴子！都死到临头了，还敢自称臣！乡亲们！使劲揍啊！” 东厂番子一起哄，一群女人简直要发疯了，满面泪水口中号啕大哭，而下手越发狠辣。 犯官生不如死，只想一头撞死了事，却被一群人按着狠揍。一个打累了又换一个上来接着虐，想动弹一下都难，更别想碰头自尽，只好干嚎求饶！ “还敢嚎叫！扎他嘴巴！扎他眼睛！” 眼见有好几个赃官连眼睛都被扎瞎了，这般搞下去马上要出人命的。 值守的东厂番子急忙阻止：“大娘！大婶！大姐！手下留情啊！这要是一下把贪官弄死，明天后天大后天就没得玩了，倒是帮着这些脏官解脱，咱们慢慢的弄死这帮奸贼，多玩几天岂不是更有趣！还有很多的百姓没来，应该让他们也出出气啊！对吧？” 百姓听他一番叫唤，立即收敛了许多。是啊！一下打死有什么乐趣。 “不让一下弄死，咱们就拔头发揪胡子！” 远处的小巷墙角后，不少家丁打扮之人畏畏缩缩地躲在里面，探头探脑一脸惊惧。 这些人定是朝中其他脏官派来打探消息的！崇祯微微一笑，招呼王承恩下楼回宫。 …… 将近天黑，东厂番子高声喊道：“各位父老乡亲！大娘大姐！今日暂且到此，明日转至西街继续打贪官，望各位父老乡亲互相告之。明天咱们继续痛打赃官，一定要来啊！千万要来啊！咱们不见不散！一言为定啊！” 这次捉拿户部赃官，这东厂番子也拿到了二年的欠俸，心情大好！ 百姓闹哄哄的荅应着散去，有人兴奋有人哭嚎有人发狂！……！嬉笑怒骂林林总总。 再看地上犯官，恰似几十条濒死的干鱼，躺在地下呻吟哀嚎！满头满脸尽是污血，头发胡子被揪下一半，撒了一地。 立即有人收拾捡了起来，这头发胡须可是好东西，搅进泥土中糊到墙壁上，不会开裂。 ……… 一处茶楼雅室，数名养尊处优一副富贵模样的中老年人聚集一室。 “各位！皇帝这一招真够狠的，咱们做的事若是被发现，肯定也落个这般生不如死的下场！以后做事要收敛一些了。” “且放心吧！皇上只动了户部，并没对其余五部下手，说明皇上手中并无证据，或者不敢再查。六部中户部油水最多，人人皆知！这次户部同僚失手，某早有预感。早早打点好了关系，才没有牵连到在座各位。” 其余众人一齐起身一揖，“多谢仁兄相助！使我等逃过一劫！” “好了！好了！都是一条船上之人，何必客气！倒是该想想办法如何将这批金银粮食全部套出来？” ……… 郭孙二人回到高阳先去了种园，只已长出芽来，郭少靖心中的石头落了地。仔细看看这芽却又与自己种过的有些不同，特别的粗壮，心中一动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于是便对孙承宗说：“阁老！因为种子的发芽率极好，故种植红薯与玉米的土地需增加数倍，” 孙阁老一听这是好事啊，当下满口答应。接着郭少靖又指导现场的几位农户如何剪截红薯秧栽种，间距，施肥等问题。 玉米栽种谁都会也无须指导，何况小郭同学自己对农事也是半桶水。 天还没亮，郭少靖留下便条翻出高阳城，出发赶往宻云，趁着凌晨无人发觉一路飞奔。三天后的傍晚时分赶到宻云县，住了一晚第二天买了一辆鸡公车几石米麦与一些生活用品，全装在车上推着赶往回龙沟。 听说郭小哥回来了，村民一窝蜂似的跑来围住郭少靖，七嘴八舌的问这问那又说着感谢之类云云，那几个小屁孩抱着鸟人哥哥的大腿不肯放手，衣袍上糊了些鼻涕，把鸟人哥哥气得哭笑不得，幸好来时买来了饴糖，一人一块分下去这才放手，蹦蹦跳跳的又去玩火。 仔细一看众村民，面貌已焕然一新，人人挽好头发穿上新衣服，脚下布鞋，脸上也长了点小肉。 小郭同学涌上一份小小的成就感。 让村民把车上的东西分了，给每位村民分了二两银子，又是一阵欢天喜地的欢闹。 随后去看了看种园，见长势与高阳县的差不多，便告诉村民再增加地块及种植技术。忙完这一切，便与众村民告辞，临走时告诉村民自己还会回来的。 翻过长城来到车队位置，找到扳手打开车门。寻出两张世界卫星地形图，其中一张用金属和非金属符号标注着各类矿藏位置， 仔细地看着燕山的地形，见燕山有五个位置被画上了矿物类型记号，分别是黄金 、锰 、铁、 铬 、金铜铅，现在也没空管这个。 对照着从皇帝那儿要来的大明与图，标注上一些城市与河流山脉名称，找出透明胶带纸将地图两面贴满。 从一堆武器中拿了一枝西格绍尔公司最新研发的轻机枪，使用6.8*51毫米的全威力弹，初速高达九百三十米每秒，穿透性强。枪管寿命一万发，配有三根备用枪管。枪托能折叠，可单发可连发，还装有消音器。可能是拿来上战场实战检验的。 郭少靖曾在枪械视频上见过这把枪，现在实物就在眼前，当然想试试。找出一只八倍镜装在皮轨上，又取了四条一百发的弹链，试射了几枪，感觉体验不错几乎无后座力。折叠后装进一只大背包。 再拿了一只帆布背包，塞进鸡鸭腿军用饼干水壸地图雨衣等，锁上各辆装甲车舱门。 用大砍刀砍些树枝草草盖住车身。做好一切后，顺着山谷往北，出了燕山来到大漠边缘再转向东去。 第19章 骗吃骗喝坑友军 从地形图上看，向东行走几百里之后，再沿着大凌河顺流而下便可以到达锦州。 燕山原是大明附属蒙古部落朵颜三卫泰宁卫的驻地。 崇祯初年，国库无银，昏君不仅撤裁了许多驿站，又拿不出每年按惯例给朵颜三卫们安抚银子，朵颜三卫便靠向了新兴势力后金。从此大明失去了长城外的防护屏障。 蒙古朵颜三卫与大明互通贸易两百年，对长城各个关城的防守状况非常熟悉，多次化身带路党领着后金鞑子入关抢劫。 如今，在这里见不到多少人，估计是去了独石口关外集结。碰到有人的集居地，便绕过去，自己现在还不宜在这里与蒙古人发生什么事。 十日后，来到锦州附近。 登上一个三十里远的山头，用枪上瞄准镜望去，只见营帐重重旗帜密布，正黄旗 、 正红旗 、 正白旗 、 正蓝旗、 黄底红边镶黄旗 、 红底白边镶红旗 、 白底红边镶红旗 、 蓝底红边镶蓝旗，八旗全在，一面金龙大纛立在中央，那是刚登基做了皇帝的黄台吉的皇旗。 另有各种甲喇、牛录旗帜靠近锦州方向插得密密麻麻。围住南北东三面，独留西面空着围三缺一。 仔细一看，人马全集中在大营四周，中间几乎全空。我擦！原来是空营计，清军的主力肯定按历史记载去了独石口外集结。 实际上那些在各营中活动的大多数八旗兵也是包衣奴才假冒的，只是在外面穿着各旗的衣服罢了。 以祖大寿为首的锦州诸将，肯定又以为建奴八旗主力全在此处，龟缩在城内连个夜不收（侦察兵）也不敢派出来，又使出老一套：派人飞报朝廷请求增援。 也不想想大明举全国之力打造的最强部队正是他们自己。只想着让关内的二三流军队来替自己解围，损人利己保全自己的实力，以便继续给朝廷施加压力，好继续要钱要粮供自己发财。 锦州总兵祖大寿出身辽东将门，与赵率教 、何可纲并称辽东三杰。崇祯二年赵率教战死在去救援遵化的途中。 崇祯四年七月，祖大寿与何可纲在修筑大凌河城（现凌海市）时被数万后金八旗兵包围住，锦州兵将救援四次稍一接敌，便大败而归。大凌河城中当时只有数日余粮，粮尽，吃马肉，马尽，再杀民夫充饥，“炊骨析骸，古之未闻”。 祖大寿这个怂货明知城中无粮呆在城中必定活活饿死，却不敢拼死突围，只是每日在城头眼巴巴的盼着锦州出兵解围，盼着朝廷发兵来救。 九月明军出动四万精锐由监军道张春担任主帅，孙承宗坐镇宁远城保障后勤，加上辽西走廊原有的驻军作最后一次救援。 四万多明军与四万后金八旗军对峙。 祖大寿的妹夫锦州副总兵吴襄见苗头稍有不对，转身便逃，致使明军军阵出现破绽，被八旗军抓住时机攻破中军，张春自缢而死。四万援军被关宁军坑得干干净净。至此，因国内农民军与山东叛军孔有德的牵扯，明军再也没有力量组织援军。 十月二十八日祖大寿彻底死心了，在黄台吉的糖衣炮弹招降之下，决定投降。何可纲坚决不投降要为大明尽忠，祖大寿杀了何可纲，军士分吃完何可纲与他的亲卫尸肉，身体有了一点走路的力气，跟随祖大寿降了后金。 大凌河城内军民总计四万五千多人，活下来的仅几千人，可悲的是这几千人还不如死了，这些人随后加入汉军八旗反过来打明朝。 投降就投降吧，大明朝投降东奴那么多人，也不差你一个！没有你祖大寿锦州还有副总兵吴襄镇守，两人都是半斤对八两都是孬种。 其实还不如吴襄镇守呢！若吴襄遭不利，儿子吴三桂必定全力来救，不管能不能救出总能拼掉一些鞑子。 就连皇帝崇祯都相信祖大寿是真心叛变投降了。谁知！亮瞎狗眼的操作在祖大寿身上发生了。 在后金大营中吃饱喝足恢复了体力的祖大寿向黄台吉表示愿意作为内应骗取锦州城，并且愿意留下自己的两个干儿子与两个兄弟作为人质抵押。 黄台吉信以为真放他回锦州。 祖大寿一回锦州便闭门不出，对妹夫吴襄说明自己是迫不得已诈降的。从此那个意气风发的辽东名将真正成了一个缩头乌龟，之后做事完全是敷衍，他率领的关宁铁骑再也不敢与建州八旗兵交战，反成了有名的专坑友军的炸营铁骑，当然朝廷是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关宁铁骑已变成关宁铁渣骑。 祖大寿与辽西众将不知不觉变成了辽西门阀，盘踞在辽西走廊守着锦州、宁远两座大城与十数个军堡，向朝廷要钱要粮骗吃骗喝，时不时的制造一点紧张气氛给朝廷提个醒：不要拖欠我们的粮饷。 粮食到手后又转卖给北虏东虏，建虏从大明抢去的银子一部分又到了这批辽东军门手中。 有好处不能少，若敌人来袭，对不起！请你们朝廷自己来解决。关宁军就是这样的垃圾，拿着全国百姓饿着肚子，死人无数省下的银子与粮食却去养敌人。 学起了辽东前辈李成梁的那一套养寇自重的套路，却没有李成梁的本事与能力镇得住夷寇。 没有李成梁的命却得了李成梁的病，忘了李成梁死后野猪皮努尔哈赤是如何反噬的。 朝廷中以东林党为首的某些得利阶级也利用辽东战场，倾全国财力独养关宁！从朝廷的税赋中大肆贪污，与辽西军门相互勾结瓜分利益，严重的拖垮了大明的财政，耗光了明朝二百多年的国力，败光了朝廷的公信力。 之后崇祯十四年，历史又重演一次。清军再一次包围祖大寿，这货依然不敢出战只等朝廷出兵救援。明知自己关宁军已是明国最强野战军队，却眼巴巴的盼着内地缺饷少粮衣甲兵杖不全、与入寇关内的建奴拼斗、与农民军浴血奋战之后的残军，来拯救自己这支大明朝最强的一流军队。 等到援军到来，祖大寿却还是龟缩城内，也不配合援军在敌后搔扰。 黄台吉实施的围点打援计划又一次空前巨大成功，这一仗便是历史上有名的松锦大战，明清两方几十万兵力的大战，宣府总兵杨国柱、玉田总兵曹变蛟、右屯卫总兵王廷臣战死，大同总兵王朴丢尽兵马被战后问斩，洪承畴被俘投降，辽东巡抚邱民仰自尽。 大明朝末年文官贪财武将怕死！总兵大多碌碌无为贪生怕死，玉田总兵曹变蛟是这一仗中，明军唯一的遮羞布！ 明军十几万兵马因派系众多，洪承畴指挥不灵。双方于锦州外围的乳峰山下对峙，在满清军的盛名威压之下，粮道又被截断。明军已无斗志，洪承畴只得下令各军相互掩护依次撤退。 吴三桂从宁远带过来的关宁军与大同总兵王朴首先逃跑，侧翼暴露在敌方打击范围内，整支明军倾刻崩溃。落在后方的中军陷入敌军包围，曹变蛟与王廷臣护着洪承畴退入松山堡，清军随即包围了松山堡。 在如此绝境之下，曹变蚊却还想着反败为胜。某日见黄台吉的龙纛从山上移至平地觉得有机可乘，可以冒一次险，只要能斩首敌酋，这场仗还不算输。 晚上只领仅剩的二千骑兵冲出松山堡杀奔黄台吉中军，一路血战厮杀，冲破无数清兵的阻挡距离黄台吉只剩百步，然而毕竟孤军深入长途奔袭至此已无力冲锋，曹变蛟满身伤痕累累只得恨恨返回，在松山城内养伤以待再战。 不料松山城守城副将辽东广宁人夏成德早已与黄台吉勾搭，杀了不肯投降的前锋总兵朱文德，打开南门迎来八旗军入城，曹疯子决不投降甘心殉国。 这个叛徒夏成德后来成了清朝大官，却被清廷盯上了他的财产，找个理由贬为庶民，夺了他的家产。 松锦大战之后，明朝对内对外都没有了精锐的军事力量，无可奈何花落去，灭亡已是倒计时。 终于坑光了朝廷的军事精锐力量，给八旗鞑子送足了人头、武器、大炮、粮食、衣甲，祖大寿死心塌地的投降了满清，做了汉军正黄旗旗主。 也许祖大寿从黄台吉那里逃回来就是一场无间道的阴谋，祖大寿自己虽然逃回来了，但可疑的是他留在黄台吉那里的两个儿子两个兄弟却依然在鞑虏军中做着官领着兵攻打明军。 松锦大战之后明朝再也无力抵抗满清与农民军的连番砍伐，老迈腐朽的大明王朝终于轰然倒塌。吴三桂手中的关宁军为了利益，抛弃汉人尊严与骨气，竟然全部投降满清，掉转枪头全力对付南明屠杀汉人，致使千千万万汉人百姓陷于苦海，更使华夏文明倒退三百年落后于世界太多。 铁骨铮铮的大明王朝终究毁于制度的腐朽，既得利益者的贪婪。 其实崇祯只要把贪腐阶级处置了，将兼并的土地还给百姓，此伏彼起的农民军冲城撞州自然消失。大明国力慢慢恢复，关外建奴再无能力一次又一次的寇边。 然而得利的文官武将集团怎能容许皇帝向他们头上动刀呢！ 若是贪腐阶级其中一环的辽西军阀，关宁军领头羊祖大寿当时死在大凌河，大明还不至于这么快灭亡，后金自己内部的矛盾激化，或许还有转机。 想完了祖大寿的所有罪孽，怒气满胸的小郭同学忍不住大吼一声：“祖…大…寿！你就是个混蛋！” 在附近转悠了两天，基本搞清楚清军的粮草在义州（义县）城内，粮草从沈阳运来穿过一条南北走向的山脉到达义州。 就在那里开始我正式向鞑虏宣战的第一战！郭少靖选了一处制高点架好枪，折了几段树枝把一只帆布包撑开摆在弹壳抛窗处，静静的等待。 第20章 户部又被掏空 京城。崇祯全家连带张皇后已经搬到慈庆宫处。皇宫各处弄了些匠人装模作样到处修修补补。 抄了户部，皇宫也分到了二十分之一合计二十三万两银子，拿出几万来搞些修膳也很正常，众言官倒也没想到其中有玄机。 “陛下！锦州祖大寿又有军情急报！锦州城外的八旗建奴又增多了。”王大秘将一封搪报递上。 崇祯看了看：“大伴！去请张兵部。” 不一会张凤翼来到，崇祯问道：“张卿！洪督师现在何处？” “启禀陛下！洪督师现已至通州，只是大军粮草不济，暂时只得盘桓在通州，等待南方的米粮运到。卢大人也因粮草不济在太原滞留。”张凤翼老老实实禀报。 “又是粮草粮草，刚刚从户部脏官手中抄出了十六万石，又花四十多万两银子从粮商手中高价买了二十万石，竟然还是不够，咱堂堂大明万里沃土居然被粮草卡了脖子。” 崇祯又气又恼，可又无可奈何。刚抄得巨量银子，分发完各地欠俸各军欠饷各种赈灾银之后，国库中仅余三十万两。 也不知怎么回事，各地忽然水灾旱灾蝗灾屡屡出现，灾民难民数量飞速增长，粮食银子如流水一般送往各地，不到一月国库又再次被掏空。 高价就高价，国事要紧。若再不够，只能暗中掏出自己的内帑银来接济户部。 “承恩！让户部再买十万石粮食。” 王秘书长点点头出了慈庆宫，心中纳闷，天呐！这天下究竟是怎么了？刚刚抄到了几百万银子，转眼又要受穷！幸好内库中还有数十万，尚能支撑一段日子。 崇祯将祖大寿的塘报往张凤翼面前一扔，“你看看这份塘报的可信度！” 昏君此时对张凤翼也不称张爱卿而是直呼你，可知此时对其有多鄙视。 “陛下！祖总兵从辽东前线发来战报，肯定是真的！”张凤翼作为兵部尚书，兵事塘报先经其手，内容自然早已知道。 “现在孙传庭巡抚在何处？” “陛下！孙大人现在不知在何处？自数日前来讯说在秦岭大山中发现贼首高迎祥踪迹后，兵部已和孙大人失去联络了。”张凤翼实话实说。 崇祯大怒：“真是岂有此理！” 张凤翼装起了驼鸟，心中恨得直骂，刚刚被盗去大量金银，又碰上战事逼近，我老张命真苦。 ………、 孙传庭此时正埋伏在秦岭黑蒲道北出口的黑水峪。 接到三河口把总陈玠琦手下飞毛腿的传信，孙传庭预感流民军要来关中平原，急派探子前往三河口附近侦探。想着自己手中只有三千刚练的新兵，绝不可能是十几万流民大军的敌手， 孙传庭只得向洪承畴与卢象升两人发去求救信。洪承畴派遣总兵贺人龙率骑兵两千、卢象升派出关宁军援剿总兵祖宽率三千骑兵前来西安府援助。 流民大军沿蒲河北上，前面石墩河、陈家坝、圪垯城、四亩地柴家关、罗卜峪一路上均有明军把守。 但是高迎祥丝毫不惧，不过是从三河坝败退的残兵与一些瘦弱的卫所兵而已，哪有什么战斗力，一路攻杀过去，正好可以缴获一些物资，以解燃眉之急。 这次高迎祥吸取三河坝的经验，此处的山势又平缓，于是分兵三万漫山遍野地绕到明军后方，站在远方山顶上摇旗呐喊。 守路明军大骇，没想到流寇竟如此势大，这些卫所中的渣渣明军自然敌不过性命相搏的农民军，更何况农民军中还有一万多原明军边兵，战斗力远超卫所兵。 明军卫所兵见势不妙立即化作鸟兽散去，退往傥骆道迷魂岭。 农民军一路轻松冲杀横推过去。补充了一点粮食，不过对于十几万大军而言，只是杯水车薪而已。粮荒不等人，农民军丝毫不敢停留，迅速向北翻越秦岭主山脊进入秦岭北麓。 孙传庭听完探子的禀报，心知高迎祥肯定想走黑蒲道进入关中平原，急忙与援兵贺人龙部赶赴长安西南方向的盩厔（周至）县马召镇，经过一番堪察决定在黑水峪口埋伏，静候流民军自己送上门来。 高迎祥虽然心知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可是又毫无办法，若不能快速赶到西安城抢到粮食，手中这十几万人必然困在秦岭大山中活活饿死。 流民大军硬着头皮继续向北，只盼明军将领是个无脑的傻瓜，又或者手下兵士皆是些无战斗力的卫所军。 经过一个月的长途跋涉，备用的粮食与驮马早已吃光，好在天气正值中夏，山中草木疯长，山果草根皆可充腹，尚不至于大量饿死人。 啃着树皮草根野果咬牙坚持下来的农民军，人人精疲力竭。终于在黑水峪口见到了关中平原的天空，还未等庆贺，只听一声炮响，无数明军在两侧山坡上现身。 农民军见中了埋伏，心知大军粮食已尽后退必死不如向前或有活路，心中恨透了这个朝廷，誓要与腐败的大明朝拼个死活。 高闯王指挥大军向前冲锋，十几万饥饿难民一拥向前拼死冲锋，明军前锋李遇春不敌农民军势大，先败一阵。 孙传庭指挥三千秦兵与贺人龙的两千骑兵奋力阻击，双方僵持之下，毕竟明军人少又大多是新兵战斗力低，农民军奋不顾身性命相搏，数日后明军渐渐不支。 孙传庭大急，若是被这十几万人冲出峪口，外面一马平川无险可守，八百里关中平原将任由流寇驰骋。 正危急之时，关宁军援剿总兵祖宽率援兵来到，一战击退又累又饿的流民军。此时正值雨季，农民军锋锐已钝又兼雨水满山饥寒交加，再也无力冲锋。 高迎祥急得亲自率军冲击，关宁军见对方帅旗逼近，一齐发箭，一身白衣的高迎祥身中数箭，不得已后退养伤。 双方暂时休战，孙传庭恨透了高迎祥这个焚烧大明中都凤阳祖陵的贼头，誓要捉拿住这个无法无天的流寇贼头。 令副将罗尚文绕过光秃山 ，走 傥骆道杀到流民军后方，与前军形成前后夹击之势。精疲力竭饥饿不堪的流民军见大势已去四散溃逃。 高迎祥部将黄龙刘哲见事危急，返身叛变投降，引着官兵找到一处山洞，将正养伤的高迎祥捉住。 锦州城外八旗军营地，中间位置一座大帐，帐前一杆金龙大纛随风飘动。两排雄壮白甲武士肃然而立。 帐内正中一把巨大龙椅，野猪皮努尔哈赤第八子，刚刚改大金为大清，自立为皇不久，肥胖的黄台吉坐在上面闭目养神。御案前左文右武分列两侧。 一个传令兵进入大帐：“陛下！英亲王派人来询问，什么时候可以进攻？主力与蒙古人已集结到位。” 黄台吉脸上黑乎乎的肥肉抖动几下，睁开两只细眼射出一道凶光。传令兵急速低头不敢直视。 “传朕口谕给英亲王，明军主力尚未到宁远城，让他再等等！” “遵旨！”传令兵躬身后退至帐外，这才转身离去。 ……… 一阵人呼马嘶声惊醒了闭目养神的郭少靖，转头往山谷中看去，却见一队运粮马队从山谷东面走来。几百个包衣哈哈赶着几千匹驮马，驮着粮草包往西面赶路，前面有二百名左右的旗兵开路，队伍后面一样有一百名旗兵押后。 端起轻机枪，透过瞄准镜，看到那些旗兵都是或老或少没有精壮，全都披着皮甲没有着铁甲。想必精壮全去了前线，运粮的任务就由这些老弱辅兵押运，反正是后方安全得很，正好给一些少年旗丁历练的机会。 六月天，风从南边的渤海中吹来，吹入这条山谷形成了东南风，自己这是逆风射击。难度有所增加，不过敌人也不容易听到枪声，便于自己隐藏。 不一刻，用瞄准镜里的测距器测出前队已进入两百米，郭少靖明白自己并非专业射手。之前仅仅短暂的训练一阵，发射过几十发子弹，刚穿越过来时杀的那些鞑子全都是近距离开火，没有技术含量。 为了稳妥放得近点才开火，据说一百米左右，子弹的穿透力最强。这个时代，子弹太金贵了，有钱都买不到，自己必须要省着用。 待敌进入百米，一扣扳机，噗！一颗6.8毫米的子弹以接近三倍音速呼啸冲出枪口，直奔那领头的牛录额真，高速旋转的子弹钻进那牛录额真心口又从后背钻出，冲出一个碗大的窟窿，带着肮脏的血肉再击中后面一个清兵，二人哼都来不及啍一声便一头栽下马。 旁边的清兵还没有反应过来，第二颗子弹又将两名清兵击倒。 直到第6颗子弹飞出，清兵才反应过来，“敌袭！敌袭！警戒！警戒！”一阵声嘶力竭叽哩哇啦的大呼，前队清兵拔出弯刀，摘下弓箭聚在一起警惕地向四处张望。 看到清兵全聚在一起，小郭同学开心了，这样密还嫌死得少。 噗！噗！噗！……，挤得这么宻宻麻麻，都不用瞄准，一颗子弹至少能杀死杀伤两个人。只一小会，那堆清兵已经一片人仰马翻血肉模糊，有的连整个脑袋都打没了。 “好大的威力！不愧是最高速的全威力弹。” “啊…！啊！敌袭！敌袭！不！是妖怪！有妖怪！” “快退后！快退后！” “萨满大神！救救我！救救我！”一阵鬼哭狼嚎，有十多人在混乱中被惊马踩死踩伤得不成人样。 山顶上的郭少靖长舒一口气，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杀人，看着下面山谷里那副惨状，肚子里一阵翻胃心里却直呼：“终于开始了我的计划！好爽！好爽！” 见清兵的运粮队向后退去，也不追赶，还有无数鞑子精锐等着自己去杀呢！射这些次等兵不划算，肯定会有精锐前来察看，要打就打精锐。 第21章 巫闾山中有妖怪 “报…………！运粮队遭遇妖怪袭击，死伤数十人。”一个传令兵飞奔进入皇帐内禀报。 “什么？你说什么？妖怪？”天聪汗黄台吉一脸懵逼。 “陛下！运粮队在巫闾山中遭到妖怪袭击，死伤数十人，现人在帐外。”传令兵咬咬牙坚持说完。 黄胖子愕然地看向旁边站立的军师范文程，“范先生！你觉得此言可信吗？” “皇上！不如传人进来问话。” “就依先生之言！什么妖怪袭击，简直胡说八道！”胖大如猪的黄台吉用肥手挠着光秃秃的脑袋自言自语。 “快去！”范文程对传令兵一挥手 。 ……… 不知过了多久，山顶上的妖怪正在迷迷糊糊半睡，忽听耳中传来异样，立即睁开眼睛。 一队身着白色铠甲的清兵从远处山谷中出现，领头首领手一挥，众清兵翻身下马。 哈！看上去装备这么精良，一个个这么强壮精悍，莫非是黄胖子的白甲护卫兵，杀这样的精兵才不辜负手里的杀人利器，快点来吧！再不来，太阳都快要下山喽！洒家也得回去啦。 “举盾！保持队形，搜索前进！” 三百名白巴牙喇精锐慢慢向谷内走来。绕过那些被运粮兵丢下的驮马，只见前面躺着几十名运粮兵，有数人尚没死，还在呜里哇啦哭嚎。 眼见皇帝的贴身护卫白巴牙喇来到，哭喊得更响，却不料遭来一顿训斥， “瞎嚎什么！这点伤就受不了啦！忍着！” 白巴牙喇小心翼翼的向前，举着蒙有双层牛皮的厚盾围成五圈，首领站在中间向四处张望。 一百米， 啪！一声响，一面厚盾被击穿，盾后一个巴牙喇应声向后倒地，紧贴其身后的那个巴牙喇也被波及，一条手臂被打断，捂着断臂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惨叫，随即昏死过去。 轰！又一个巴牙喇头部中弹，斗大的脑袋如西瓜般炸裂，血水四溅，钢芯子弹去势稍减仍然击破后面的盾牌，射中一名壮汉肩膀，高速翻滚着将壮汉的肩膀搅出一个大洞，然后再击中后面一个巴牙喇的大腿。 “啊！”那两名壮汉痛得扔了盾牌在地上打滚嚎啕。 好家伙！这种全威力高速子弹果然杀伤力奇大，居然穿过一个脑袋一面木盾还能杀伤两人，那我可得专打头部，挤得这么密想不中都难。 轰！轰！轰！……… 十几颗子弹射出，下面的白巴牙喇十多个脑袋炸开，又连带死伤十多人。 “缩头！缩头！把头藏在盾后。”那首领大叫。 白巴牙喇依言将头缩进盾内，只在盾牌缝隙中向外张望。 见此情形，郭少靖也不怕，瞄准盾牌缝隙间，那些好奇张望的眼睛射击，虽不那么精准，好些子弹都射中了盾牌，但是挨得这么密，就算射中盾牌杀伤力也奇大。子弹射透木盾，有的击中后面那个好奇脑瓜子，有的击中躯体。 啪！…啪！…啪！…的声音不断响起，厚盾被纷纷击破射穿，破碎的坚硬木刺轰然飞散也成了伤人利器。一声巨响必然有一个以上的白巴牙喇伤亡，如牛般壮实的巴牙喇一个又一个倒下。 最惨的是那些伤得不那么严重，此刻如受伤的野兽一般嚎叫，满地乱滚。 被喷了一身污血的首领伸手抹一把脸上血水声嘶力竭的大呼：“收紧队形！拿好盾牌！结龟形阵！坚持住，一定要坚持到妖怪显形！抓住妖怪！汗皇陛下重重有赏！再向前十步与妖孽接触！” 巴牙喇将盾牌交叠排列，身子紧紧聚成一团，躲在盾牌后，将长枪从缝隙中伸出，好似一只大刺猬，缓缓向前移动。 好一群二楞子，不过正合吾意！郭少靖不紧不慢开着枪，挑着盾牌正中只有单层的位置射击，避开两边盾牌交叠双层位置，免得子弹被厚实的蒙皮双层木盾弹得偏离弹道降低杀伤力。 啪！…啪！…木盾连续被击破，白甲兵一个接一个的倒地身亡。 “多达伦大人！快逃命吧！那妖怪太厉害了！” “大人！人不能与妖怪斗啊！” ……… “啊！萨满大神！你抛弃我了吗？” “啊！长生天，快救我！快救我！” “啊！…啊！…啊！…” 见下面的白甲兵嚎叫连连却还不肯逃，只是聚得更紧，盾牌叠了三四层。郭少靖也放慢了射击速度，只等他们露出脑袋好奇的向外张望时开火。 “坚持住！坚持住！” “那妖怪已经咬不动了，没看到咬得慢了吗？” 看着惨叫的手下，眼前血肉纷飞，分得拔什库多达伦眼里直冒火，这些可都是女真族中百里挑一的勇士，什么时候光挨打连个还手都做不到，这究竟是什么妖物？看又看不见！ “嚎起来！”多达伦一声大吼！ “嗥………！嗥………！嗥………！” 白甲兵伸直喉咙模仿野狼的嚎叫，剩下近两百人一齐发声，倒也是声震山谷。 “前进！杀……！嗷呜！嗷呜！……！” 白巴牙喇徒劳地将手中长枪，不停向前方空气中用力刺去，一边声嘶力竭大吼大叫企图吓走面前无形的怪物。 弓箭手拼命往前方放箭，仿佛前方有一头看不见的怪物。 山顶上，郭少靖看得直发笑，你杀你的空气，我取你们性命，大家各管各的。 半个多小时后， “那妖怪怎么还不累？还没有吃够吗？” “啊！…我的腿没有了！那不是妖怪！魔鬼！是魔鬼！” “啊！…我的手断了！” “快逃吧！再不逃全死这儿！” “逃了！逃了！魔鬼，魔鬼啊！” 曾经以勇武闻名天下的白巴牙喇再也坚持不住，发一声喊丢了盾牌一齐转身奔走。 “回来！回来！逃跑可耻！”多达伦色厉内荏地大声喝斥！ “大人！快走吧！你看看咱们只剩下不到一百人，连妖怪的面都没见上，想等妖怪现形，恐怕得全死在这儿。或者这妖怪根本就不会现形！” 眼见自己的大人还想死鸭子嘴硬，十多名亲卫一拥齐上，多达伦正好下台，身不由己被裹挟着向后逃去。 郭少靖将机枪调到连发模式，朝着这伙白巴牙喇的背影又射了几个长点射，见去得有些远了方才罢手。看着满地的白巴牙喇尸体与重伤兵，估计得有二百多具。 望着那些制作精良的衣甲，连叫可惜，这么一套精甲据传能值上百两银子，还有那些兵器马匹粮食在这明末物资极度匮乏的年代，都是好东西！能值不少钱，可惜带不走。无可奈何地离去。 “咔！” 黄台吉拔出腰刀，一刀砍在面前的案桌上，瞪着血红狼眼，一张大饼脸涨得黑红发亮，厉声喝道： “多达伦！你说朕的勇士只回来六十三个，其余那二百三十七人全被妖怪咬死咬伤搞残了。连个面都没见上，这话谁能信？” 黄胖子咆哮如雷，心疼那两百多个精锐勇士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伤废了，半点浪花都不起，若是在野战中对上几千明军也不会落下风。 “是真的！汗皇陛下！勇士们拼了命向前刺杀，一点用处也没有，看不到妖怪身形，听不到妖怪声音，勇士们接连被怪物弄死弄伤！太恐怖了！”多达伦跪在地上像只鹌鹑一般簌簌发抖。 其实还是有些声音的，只是怪物在百米远的山顶，枪声经过消音器削弱，又被山顶大风吹散，山谷中的白巴牙喇听不清楚而已。 “你确定是怪物？”黄台吉有些信了。 “陛下！看伤口与炮子所伤一模一样，但是却完全听不到声音，所以不是怪物就是魔鬼！”多达伦肯定地回答。 “皇上！近期运粮就改走海边，绕过这座有太多鬼神传说的巫闾山，虽远一些毕竟安全，那怪物也许过几天就去其他地方了。”狗头军师范文程在一旁提议道。 黄台吉思索一会：“就依范先生所言。” “报！大捷！……！孙巡抚于秦岭黑蒲道黑水峪中全歼闯王流寇，并活捉贼头高迎祥！” 一名兵部年轻郎中挥着塘报，飞步奔向慈庆宫，后面张凤翼等年长者急急跟随。 “陛下！大捷啊！大捷啊！恭喜圣上！”正在慈庆宫内禀报事务的几名官员急忙向皇帝恭喜道。 “好！总算是拔掉了朕心中一根刺。”崇祯长舒一口气，苍白的脸上露出笑容，随即脸色一变恨恨地说道： “将焚烧朕祖陵的贼头高迎祥押解至京师，朕要剐了他！” “恭贺陛下！贺喜陛下！”一大群官员进来向崇祯贺喜。这些腐儒废物，干活逃得远远的，拍马屁唯恐落后。 崇祯兴高采烈：“朕封孙爱卿为陕甘总督！赏银两千两。参战各部赏银三万两。另外，令孙爱卿赶紧回师赶往辽东。” 咬咬牙从可怜巴巴的国库中拨出三万两银子，这点银子每个军士还分不到三两。 宣旨太监领了圣旨赶去西安宣读。 第22章 独石关激战1 通州的洪承畴终于等到了粮草，立即拔营起兵，一路向东出了山海关，再抵达宁远城。 明军的动静早已被鞑子侦骑探得，立即飞马告知黄台吉。 黄胖子大喜即刻传旨，“明军已中了朕的调虎离山计，此时正是破关入明的好时机。” 燕山某峡谷中，刚刚杀人归来的郭少靖返回车队收起西格轻机枪，取出德国通用机枪mg3上使用的一百发子弹一条不可散弹带十条，两根备用枪管，三十个破片型手雷，一些干粮，全塞进一个军用大背包。 从装甲车内搬下一挺两脚的mg3通用机枪（装两脚架可当轻机枪装三脚可当作重机枪故称作通用机枪），用一块布包好拿在手里。 这次应该会遇上真正的鞑子骑兵大军，弹头重远程威力大、射速最快的希特勒电锯改进版mg3，这款已在战争中得到验证的机枪更适合。 根据地图标识的山脉形态，从古北口外侧一路翻山越岭两天后赶到了独石囗，见到了关城南面平地中有一孤石突兀耸起九米高，独石关因此得名。 四面都是崇山峻岭，碎石堆砌的石长城在山岭上蜿蜒盘旋，每隔一段便有一个烽燧台或敌台。这里便是明朝晋冀之北的外城墙，砌筑得比较简陋，。 站在北面高山上向下望，中间一条南北走向的长山谷，两河交汇处一座梯形形状的关城背靠北山居中拦住，关城周长约在六里左右，城内有大量屋舍，古代时相当于一个小县城。 西面白河与东南河水恰好作了两面护城河，道路正在北山脚下由北门穿城再往南，鞑子若想速战速决，必定进攻北城墙。 选好地点，用麻袋包好一千发子弹藏在乱石中，背着包提着机枪沿着长城外侧向北奔去，这里因为风大寒冷的原因山岭上几乎没有树木，郭少靖将速度提到极致。 山岭越来越低渐渐变成了丘陵，视野越来越开阔，终于见到数十里外一个湿地区域上无数旗帜飘扬，一大片占地几十里的连营扎在这塞外草原上。 果然在这里！历史没有变。 建州八旗强盗自去年入侵蒙古察哈尔部，击败黄金汗家族林丹汗的继承人额哲，将整个漠南并入后金，土地面积已远超大明。 黄胖子的圣旨经燕山北边大漠中十多处中转点接力传递，仅仅两天，英亲王阿济格便收到传令，立刻召集各路将领。 睿亲王多尔衮，豫亲王多铎，肃亲王豪格，名将岳托，萨哈廉，杜度等，及蒙古各部落首领汇集大帐。 主帅阿济格生得虎背熊腰，头如芭斗，颌下一蓬短须，狼眼扫视众将一眼，“各位！明军内地主力中了汗皇的调虎离山计，已赶往宁远集结。汗皇有令，明日一早杀向明国，抢夺钱粮丁口。” “英亲王！本将愿为先锋！”一个光头粗豪大汉起身大着嗓门嚷道。 众人一看，见是礼亲王代善第三子正红旗小旗主萨哈廉上前请战。 “准！争取一鼓而下！本王等你的好消息！为你记上首功。记住马蹄包上棉布，凌晨出发打守军一个措手不及。” 看着这个比自己还大一岁能征惯战的侄子，此刻主动请战，阿济格心中十分高兴。 “十二叔！放心！区区小关，岂能挡我大清勇士！恐怕马蹄声在十里外，胆小如鼠的明狗便已弃关远遁逃之夭夭！小侄后半夜出发，凌晨进攻，王叔请随后等着入关。哈哈哈！这首功我是拿定了！” 萨哈廉狂笑不止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 一阵宻集急促的马蹄声惊醒了山坡上闭目养神的郭少靖，起身拍拍灰尘，“好！终于来了，没有让我等太久。” 这个位置离独石口约二十里，离清军大营约七十里，此刻大队人马赶来必定是来偷关的。 郭少靖立即跨步顾自向独石口飞奔，十多分钟后到了独石口关城北面一个早已看好的地方站定，卸下背包打开静静等着。 此时大约凌晨四点左右，夏日的天亮得早，天光灰蒙蒙。多数军士还在军营中沉睡，关城上数十个守夜士兵或靠着墙垛，或躺在城墙上，趁着清晨凉爽正睡得舒服，浑然不知大祸临头。 忽然阵阵隆隆轰鸣声从北面传来，大地与群山簌簌震动，厚重的关城也抖个不停，已经老化的砖石碎沫纷纷掉落。 一个沉睡中的军士猛然惊醒吓出一身冷汗，梗直脖子惊恐失声拼命大喊，“敌袭！敌袭！………！” 随即摸到破铜锣，使劲敲响。 “当！当！当！……”扯着破锣嗓门，“敌袭！敌袭！鞑子来啦！鞑子来偷关啦！” “轰轰轰……！”两名守军赶紧点燃三眼铳，鸣铳示警！ 几个值守军士口中恶狠狠地叫骂着，如同受惊的兔子四脚并用，奔向山顶上的烽火台去点燃狼烟。 城上其余守军七手八脚地从城楼里抬出虎蹲炮，慌慌张张的往炮膛内装填火药。 本来安静的独石口军营轰然一下开始闹腾，仿佛沸油炸了锅，纷纷扬扬到处充斥着叫骂怒吼声跑动声，此处刚落彼处又起。 十多个千总把总与总旗拿着藤条冲进军营，一脚踢开破烂的营门，房内还是黑咕隆咚，士兵大多还是懵逼状态，躺在地下干草上，互相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借着门口微弱的亮光，军头挥舞藤条朝着军士身上劈头盖脸的打下， “敌人来袭！鞑虏偷关！赶快起来！快起来！你这头死猪！手脚利索点，来不及穿衣甲了，赶紧上墙去，……” 一群衣衫散乱的军士乱哄哄地从营房里被木棍藤条打出来，大多数还光着膀子赤着脚丫子，边跑边穿衣服，顺着马道跑上关城。 蒙蒙天光中看不清远处，只听到轰鸣的马蹄声已快速逼近，听声音便知人马无数，绝不是如以往那般小打小闹，顿时脸色剧变两股战战头上冷汗直冒。 “杀啊！杀明狗！杀尼堪！抢粮食！抢银子！抢女人！……！” 五千多女真正红旗精兵挥舞弯刀，杀气腾腾地沿着大路与河滩向独石关飞奔，沿途还有明军的几处值守墩台，里面的守军此时早已化作鸟兽，四散逃遁。 清军来得太快，连点燃烽火都来不及。萨哈廉对这些小墩台不屑一顾，只是催马飞奔。 离独石关不到一里半，已经隐隐能看到关城上的明军慌乱的奔走，只要冲过眼前的这个狭隘地就到了关城下爬上城墙，便可以大肆砍杀这些弱鸡似的尼堪，入关首功便到手，财物便能多分一份。 心中想着首功，强盗越发兴奋猖狂，粗犷潦草的脸上写着满满的欢乐，咧开大嘴张着乌黑发黄鸡屎般的牙齿，喷着腥臭的囗水大呼小叫： “嗷呜！嗷呜！嗷呜！………”模仿猛虎的吼声， “嗥……！嗥……！嗥！…”模仿狼嚎的声音， “嗒嗒嗒……！嗒嗒……！唏律律！……唏律律！……！”连马匹也感受到主人的欢乐，叫上几声来凑热闹！ 马蹄声宻如疾鼓，又似暴雨痛打芭蕉，瞎吼声马嘶声嚎叫声震响山谷，尘土飞扬裹着滔天的杀气朝着独石关奔腾翻卷！ 忽然！ 轰！蒙蒙天光中，关城上火光一闪，一台小炮终于填好弹药，也不顾射程远近，急忙发炮壮胆。 紧接着，轰！轰！ 又有两门小炮发出怒吼，三斤重的炮子飞出半里多远，砸在泥土中溅起一堆尘土。 “哈哈哈！废物一般的明狗！咱还在一里外呢！你那小破炮能吓谁！…”话音尚未落下， 轰轰轰………！ 正红旗马队中忽然响起连续不断的爆炸。 第23章 独石关激战2 正红旗马队中忽然响起连续不断的爆炸声。 爆炸轰鸣，浓烟尘土冲天，高速奔腾的正红旗精兵马匹不断倒下，伤者惨叫！伤马哀鸣！ “啊！我的脸！” “唏律律！唏律律！……” “嗥！我的腿！我的眼！……” “啊！明狗有装备红衣大炮！还是很多门！” “可恶的明狗还有开花弹！” ……… 正红旗大老爷痛苦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城上的守军呆住了，咱们总共也就六门炮，怎会有这么大动静？听这声音与火光，该是鞑子在发炮发铳，却不料发生了炸膛，反倒炸伤了自己。 趁着正红旗鞑子兵还没有散开，郭少靖躲在阴影中将手雷连续不停快速投去，一口气把背包中的三十颗手雷投完。 凭着穿越而来强大的身体素质，郭少靖能把手雷扔出三百多米远，一部分手雷在鞑子骑兵头上凌空爆炸，威力比落地爆炸更强，三十个手雷将面前的女真强盗连人带马炸得血肉飞溅一片狼藉，落地的人又被碗口大的马蹄踏上， 咔嚓！嗷！咔嚓！…呯！…嗙！…，手骨脚骨肋骨被踩断折裂，躯体被踏爆腥臭的血水粪水向上飞溅， 斗大的脑袋被高速奔腾的战马踏得如汽球般炸裂，白花花的脑浆又喷上后面迎头撞上的骑士，把他们糊得满身，白花花红颜绿色分不清是人是鬼。 唏律律！……唏律律！…！后面高速冲刺的马匹猝不及防，被倒地的人与马绊倒摔个人仰马翻，又与后面奋蹄疾奔的马匹撞成一团。 郭少靖不敢多看怕自己恶心，转身便向阻击点奔去，这是独石关北面两百多米远一处突起高坡上十几堆乱石中，既可击杀北面来敌又可兼顾关城上。乱石之中若非知道此处有人，否则难以察觉。 “什么？”后面的萨哈廉大吃一惊差点跌落马，急忙拉紧缰绳勒住马，睁圆怪眼看到前面的先锋转眼间已折了几百人，心中倒吸一口冷气，明狗的火炮如此厉害，这是什么火炮还会爆炸？ 忽然当头被一通轰炸，准备抢关的正红旗步甲兵马甲兵一下子懵逼愣住，勒住马匹立在那里不知向前还是向后。 天光已渐亮，看清了一里外那副惨状，关城上的明军士兵也发懵，鞑子竟然能把自己炸得这么狠。 趁着这一会儿工夫，关城上终于有一些穿着破烂皮甲的明军士兵急匆匆的登上城来，将之前的无甲士兵替换下去。 萨哈廉一看急眼：“攻城！快攻城！明狗的火炮要散热，趁此机会赶紧抢关！” 一个甲喇约一千五百精兵换下前一批的残兵败将，气冲冲地杀奔独石关城。 “开炮！开炮！赶紧开炮啊！” 细皮嫩肉的守关参将王朴气急败坏地大呼：“刘惠！你他娘的还愣着干嘛，赶紧准备好弓箭！弓箭！颇重耀！准备滚木擂石！其余各将准备白刃战！” 王朴满头大汗躲在城垛后面心中大骂：该死的鞑子果然如兵部传讯所说来寇关了！怎么不去其他关口，偏偏要闯我驻守的独石关，完了！完了！看鞑子这攻势是非取不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到南边赤城堡与龙门堡的援军到来。 一阵手忙脚乱的操作，终于关城上的虎蹲炮又响了：轰！轰！轰！接连射出几颗网球大的炮子直扑蜂拥而来的清兵，砸中了十几个鞑子与马匹，再想开炮清兵已冲进虎蹲炮的射击死角。 炮手又赶紧在炮身后垫木块，火药手颤抖着从炮口填进火药，用捅杆压实，另一名装弹手先塞进一块圆形木块，再倒进一杯小指肚大小的卵石。 本应用铅子，但是军部为了省钱，不给配铅子，让边关自行拣小卵石充当散炮子。 “放箭！”刘惠大喝一声。 几百名弓手立即以抛射姿势射出不那么有力的箭枝。 梆！几百支羽箭撕破清晨的空气直奔来犯的敌寇，叮！叮！！叮！……羽箭大多数被精良的铁甲弹开，只有少数几个射中面门手脚的倒霉蛋被伤到。 “轰！轰！……” 虎蹲小炮这次真的发威了，密密麻麻的小石子从炮口冲出，如雨点般击在鞑虏的躯体上，霎时几十名正旗精锐不及遮护面门，惨叫着仆地。不过毕竟是石子不是铅子，重量轻击在身上杀伤力弱，大部分不会死。 远处观战的郭少靖也不禁吃了一惊，呵！小蹲炮威力真不错！若是有着上百门，轮流开火，这关城固若金汤啊！鞑子来多少死多少，休想从正面靠人力攻下独石关。 独石关北面有两道壕沟，都是深二丈宽三丈沟底埋有尖木桩，一条在关城外二十几步一条距关城五十步。中间有互相错开的二条四丈宽的土路方便出城，道路错开是为了避免敌人的冲城车直接撞向城门。 几个呼吸的工夫，清兵已奔到关墙下翻身下马，跟进的八百名步弓手已来到第一条壕沟边张弓搭箭，随着一个甲赖额真的一声令下， 咻咻咻………！飞蝗般的羽箭发出尖利鸣哨声，直奔关城上的明军士兵，一波接着一波箭雨，正红旗步弓手以连珠手法，连续不停地向关城上的明军士兵发射箭支。 这下明军明显吃亏，清兵全部披着精甲箭支伤不了，明军士兵都是些破烂皮甲棉甲，根本抵不住这些从小就玩弓的女真人，用重步弓射出的利箭。 一时间明军士兵纷纷中箭一片哭爹喊娘声，都挤在墙垛盾牌后面不敢露头。 一千多正红旗的精兵乘机将手中的飞爪飞钩绳套向城头上抛去，有些抓住了明军士兵的躯体，被钩得血肉模糊，连皮带肉撕下一块，连声惨叫，旁边军士急忙手起一刀，剁断飞钩；有些钩住了城垛下方的射击方孔；有些套住城垛。 有几百条成功钩住，数百个精干强壮的鞑子兵口衔弯刀，抓住绳子手脚并用双手交替利索的向上攀爬。 “快剁断绳子！”游击将军刘惠大叫！ 一个守关明军立即站起身举起手中铁刀欲砍，不防远处利箭数支急速射来，面门上手臂上肋下各中了一箭，惨叫着倒在城上滚动。 “嘶！鞑子的箭这么精准刁钻！”其余明军脸色苍白，再不敢随意起身。只敢躲在墙垛后割断触手可及的绳索。 外面的鞑子正爬到一半高，忽然一半绳索被割断，身子下坠，沿着城墙斜面滑到底部，迅速一个侧身滚，仗着皮糙肉厚，伤者寥寥。 颇重耀躲在一个马面侧后，望见一半多爬墙鞑子摔落，还有两百多根绳索没有被明军割到，建奴还在继续往上爬，急忙大喊：“鞑子还在爬墙，滚木擂石往外砸！” 听到长官命令，明军士兵躲在墙垛后捧起滚木擂石看也不看往外便丢。 呯隆！轰隆！……！听着声音很大， 外面手抓绳索爬墙的正红旗鞑子早就紧盯着上方，忽见滚木擂石落下，迅速左右荡动绳子闪躲，口中发出惨叫声，假装被砸中，几百人之中仅被砸落十几人。 “它n的！刀斧手拿着盾牌护身剁断飞钩！其余人赶紧去拿来灰瓶震天雷！违抗军令者！斩！” 颇重耀与刘惠各管东段城墙与西段城墙，两人焦急万分，手持重盾护身，在城上来回大喊！若是让鞑子爬上来肉战，就凭瘦弱的守军，如何是精壮鞑子的对手。 也幸得刚刚不久前领到了自过年后一直拖欠小半年的军饷，买来粮食，吃了大半月饱饭，不然军士连拿刀枪的力气也没有。 嗖嗖嗖……！十余支特别强劲的利箭以一个小抛物线式射来，几乎全部钉在木盾上，巨大的冲力将他推得踉跄几步摔倒在地， “啊！”颇重耀疼痛难忍发出一声惨叫，转眼一看，一支狼牙箭刺穿木盾再扎穿自己小臂，一支利箭射中自己大腿。 第24章 独石关激战3 “嘶！”见到长官惨状，士兵惊恐万状畏缩不敢起身。 顾不得自己伤势，颇重耀躺在地上连声吼叫：“此时不把鞑子打下去，等鞑子爬上来你等必死无疑！” 听到长官的呼喊声，终于有数十个士兵拿着盾牌跑出，去不远处的藏兵洞内取灰瓶和震天雷，路上又被射倒二十多人。 其余一部分士兵见事已危，等鞑子上来确实必死，左右是一死，不如殊死一搏！ 吼叫着冲出来，要剁断那刚才够不到的二百余条绳索。 “来得好！放箭！”弓手阵中的甲喇额真厉喝！ 咻咻咻……！利箭带着啸声以一个小弧形飞速袭来，刚才颇游击的惨状都见到了，明军士兵心惊胆战，急忙蹲下躲避凶猛的箭支。 趁着这一会空隙，爬墙队急爬几步，伸手搭住墙垛，便要翻身上城。 危急关头，王朴的三百精甲家丁冒着利箭，或持长刀，或持三眼铳当先拦住，一人用长刀逼住鞑子，让其没法轻易跳上来，一人点燃三眼铳兜头便射， “轰！”第一响便将鞑子胸膛开花，双手松开，直挺挺的掉落。 “轰！轰！”继续连射两响，对着下方其余的鞑子射去。 “噗嗤！噗嗤！……！”同时，远处正红旗射来的铲形利箭也射中百余名家丁，家丁如遭重击，虽未射穿铁甲，却也让人胸骨疼痛呼吸难受，暂时失去战斗力。二十多名家丁被射中铠甲薄弱处，或死或伤。 正红旗的攻势一时受挫，纷纷退到远处，死伤近两百人。 瞧着敌人灰溜溜的退往远处，那个位置是小炮的死角，弓箭射不穿鞑子的铁甲，三眼铳却又够不着。明军士兵发挥声波攻击特长： “狗鞑子！想来抢东西，爷爷赏你坨屎！” “鞑子！要想从此过，先喝下本大爷的洗脚水！” ……… 更有下流的明军士兵竟站在垛口上朝着鞑子撒尿。 “混蛋！”萨哈廉大怒！自己的勇士前后死伤已达五百人，却尚未有人能登上城头，今日失了先机，明军严阵以待，想快速破关有点难了！四处打量此处地形，计上心来。 郭少靖在北边山坡上望见正红旗分出约五百人往西边山坡上赶去。定是鞑子见正面受挫，想从山坡上进攻长城，再从长城上或翻过长城从后面攻击关隘，让守关明军分身乏术。 自己藏身这边山势陡峭，不适合进攻，不然自己要被逼显形。 独石关的边军还不错，并没有一溃而散，值得本人相助。 王朴见状也立即分兵数百，由五十名家丁率领赶往西面山坡上的长城驻守，协助那里的少量守兵防守。 再一看一里多宽的北城上，原本总共才三千人，刚才死伤两百多人，又分兵数百，人数已不到两千显得有些稀疏。后面赤城与龙门堡这帮该死的守军应该瞧见烽烟了，为什么还不来救援？ “哈哈哈！明狗果然上当，中了本将的调虎离山之计！听着！全体攻城！这一次誓要一鼓作气攻下！杀光明狗！” 萨哈廉双眼喷火，大声吼叫！ 第二轮攻击首先由壕沟外的弓箭手发起，这次发射大仰角抛箭，箭枝飞行到最高处失去动力，便调头向下垂直坠落，任你躲在墙垛后也没用。 这种射法虽然没有准头，但胜在无死角，再加上夏天刮着小南风，箭支反而倒吹着落下。 “可恶的鞑子！” “千刀万剐的狗鞑子！” ……… 明军士兵打仗没用，嘴上却占尽上风。口中谩骂不停，手上也不敢闲着，急忙拿起盾牌遮顶，缩小身形，免得被乱吹的箭射中。 趁着明军光顾着天上利箭，三千正红旗骑兵猛然催动马匹，冲进虎蹲炮射击死角，滚鞍下马，其中一千掏出飞抓飞钩，快步前冲来到城墙下。其余在城脚稍远处张弓搭箭指向垛口，一有明军身形出现，脱手便射。 正红旗精锐坚盔厚甲，不怕天上散落的箭雨。手中飞钩飞抓挥舞两圈，脱手上抛扔到城墙内，迅速收拉。 “啊！………！”城上明军士兵猝不及防敌人来这一招。北面城墙总宽不到两里，一千只飞爪飞钩几乎已经覆盖整条城墙，守城兵士来不及躲避，几百人被铁钩铁爪抓住。 鞑子力大，明军士兵瘦弱又被钩住皮肉疼痛难忍，两百多人惨叫着被拖下城墙摔死。 惊恐失措之下，守城士兵骇然起身逃离，却又被天上箭雨刺伤，慌乱之中，城下正红旗弓手乘机发射直刺箭，威力更大，几个眨眼之间，死伤数百人。 随即，鞑子再次开始爬城。 “灰瓶！快扔灰瓶！接着再扔震天雷！”颇重耀拖着伤腿捂着手臂连声大吼！ “呯呯！哐哐！……！”一群王朴的家丁仗着铁甲铁盔护身，顶着天上箭雨，将城上的石灰罐尽数砸了下去。 石灰弥漫，下面的鞑子赶紧逃开。这玩意可不好惹，无论是吸进鼻子里，弄进眼睛里非常难受，建州八旗原属明军，对于这种守城器械十分熟悉。 明军有了暂时喘气的机会，赶紧把飞钩飞爪收拾了，又将备用的滚木擂石搬出来，摆在城墙上。 等到石灰沉下，弓箭手再度朝天仰射驱散城墙上的守兵，等着爬墙的鞑子从马袋里取出备用飞钩再度上冲。 嗖嗖嗖……！又是上千根飞钩抛上来，半数或钩住城垛，或钩住明军尸体，……。正红旗精锐抓住绳子急速往上攀爬。 “砍绳索！砸滚木擂石！三眼铳射击！火炮手投震天雷！”颇重耀急得喊哑了喉咙。 头上落着箭雨，前面不时利箭射来。哪敢探头细看，举刀够到的绳索随手砍断，够不到的绳索也不敢过去，生怕一箭飞来。 一人拿盾护着，一人拿着滚木擂石胡乱朝外抛下，或是拿着三眼铳从马面上侧击鞑子。 鞑子还用老办法，抓着绳子左躲右闪，持续上爬。同时下方的弓箭手加快射箭频率，城上明军不时有人受伤。 火炮手顶着盾牌将几十斤重的大型震天雷滚到垛口边，一人遮挡利箭一人把震天雷抱上垛口，点燃引线一把推下城去， “震天雷？” 城下鞑子认得这玩意儿，知道不好惹，赶紧散开躲藏。 “轰隆！轰隆！………”硝烟弥漫，十几个大型守城震天雷炸开，飞散的破片击倒了数十名敌人，连带震落十多名爬墙的精锐。 正红旗的攻势一时受挫，后方的萨哈廉怒火中烧，猛吼一声：“吹号！” 旁边亲卫从马袋里掏出牛角号，一鼓腮帮子，“呜、呜、………！”急促的号声响起！ “将军正催促进攻！咱们接着上！” 又是数百精锐蜂拥上前，抓着绳索利落地向上攀爬。 而此时，明军投下的擂石滚木震天雷已变得稀稀拉拉，想必是备货不多或人员减少所致。少了威胁，鞑子爬墙速度加快，快的已翻进城内。 看到这里，郭少靖便知道这关城要守不住，已经将近一个时辰，附近军堡的援兵一个不到，肯定不会有援军了。 若是被常年征战以肉搏战闻名的建州女真兵爬上城，岂是一群常年干农活的明军烂兵能抵挡住。 趁着震天雷爆炸的轰鸣声，双方士兵大声呼喊嘈杂声的掩护，自己先帮着守城士兵拖延一段时间，好让后面的城池作好防守准备，能多抵挡一阵，城内百姓有时间逃跑。 手指立即扣下。 第25章 独石关激战4 嗤嘶…！嗤嘶…！……！mg3高速机枪发出撕布般的声音，由于射速过快，每秒二十多发的射速使得子弹出膛的炸响声几乎连在一起，人耳已分辩不清。 几百年前的人根本不会想到这是一种火器在攻击。一连射出十几个长点射，子弹壳从枪膛肚中纷纷落下，掉在枪身下早已铺好的一块湿麻袋布上。 正在爬墙的正红旗士兵忽然身子一抖，双手抓不住绳索重重摔下，眨眼之间数十名清军从城墙上坠落，不被射死摔也摔死了。 寥寥几十个分散爬上城头的鞑子，瞬间被王朴家丁围住，刀铳齐上，被轰成碎片。 颇重耀拖着伤腿一瘸一拐坚守城头，看见鞑子坠落，以为是被擂石滚木震天雷砸下去的，兴奋地大叫： “好！好！兄弟们好样的！砸得好！炸得好！砸下去近百个鞑子啦！继续砸这帮杀千刀的鞑子！” 守军一听，忘了自己身处险境，一股脑将剩下的石块全都砸了下去。爬墙建奴忽见身边同伴纷纷掉下，心中大骇之极，忽见头上擂石落下得更快，慌忙溜下城脚向外闪避。 望见城头上已解除威胁，郭少靖立刻转过枪口对准下方的弓箭手，一扣扳机，一串串滚烫的子弹眨眼之间已射入弓箭手阵中。 正红旗弓箭手瞬间遭遇灭顶之灾纷纷倒地，人体各种组织各种器官、黑血白血漫天飞洒。 弓箭手万万没想明军还有这么个杀器一直没用出来，转眼间死伤惨重，鬼哭狼嚎四处乱窜躲避，竟有人慌不择路跳下壕沟躲避，被底部尖木桩刺伤刺死。 明军士兵以为是自己炮手开炮所致，趁着清军弓箭手一阵混乱，没有了天上地下箭雨的威胁，守关士兵缓过气来，乘机把滚木擂石震天雷又从下方搬来一些，堆在城头。 “呜！…”苍凉的牛角号长鸣！ 后面清军大部队赶到了，漫漫飞扬的黄沙中无边无际各类旗帜飘动。 萨哈廉这下急了，区区小关，一个半个时辰过去了还没拿下，反而死伤不少正红旗勇士，自己的脸往哪搁？ “勇士们！大清国的勇士们！给我上，杀尽这帮明狗！杀……！” 剩下的四千余精兵一齐往关墙冲去。 这下守关明军的压力大了，不一会，滚木擂石震天雷全都扔光了。 清兵蜂拥而上，飞斧、短柄铁骨朵、利箭密密麻麻向城上明军袭去，守关明军顿时死伤一大片。 正红旗清兵仗着精良铠甲硬顶着明军的刀枪往上爬，数百弓箭手站在关墙下近处的壕沟边发箭，谁探头谁死。 明军士兵伤亡大大增加，身形没法贴近垛口，手拿三眼铳胡乱地朝外射击，伤不到几个敌人。 郭少靖急忙连发七八个长点射射散清兵弓箭手，转过枪口对准爬墙的清兵刷刷几个短点射，十几个正口中衔着弯刀抓着飞钩爬墙的清兵，身上忽然血雾飞起重重摔落，不过一部分马面后的鞑子，因处于射击死角躲过一劫。 少了弓箭的威胁，守关士兵的压力大减，生死关头热血冲顶忘记了害怕。 趁着敌人弓箭手散乱之时，长枪兵两人配合，握紧手中长枪，狠命地往露头的清兵脸上捅下，吓得鞑子赶紧缩头躲避，却不防头上一杆长柄三眼铳顶着他头顶轰来，“呯隆！”脑浆迸裂，尸体直挺挺地往下砸落。 刀盾兵忙着来回飞奔砍断飞爪飞钩。 独石关的士兵家属民夫自知若城池失陷，他们也是死路一条。便自发的组成运输队，将城下不多的擂石灰瓶与震天雷全部搬上城来。不用人指挥，自己动手七手八脚地捧起石块便砸，或点燃震天雷往外丢下。 一些清兵被砸得头壳凹陷手臂折断腿骨断裂，有些被石灰溅到眼睛里疼得哇哇大叫高声咒骂！也有些被震天雷炸得四分五裂血肉纷飞。 一个面目狰狞的鞑子马甲刚躲过一块擂石，向上爬一步伸手攀住垛口边缘， “走你！” 一根连枷呼啸砸下，霎时脑浆飞溅，手一松尸体向下坠落又砸中一个清兵。 上面那个明军士兵还来不及欢呼，一根急劲凶狠的羽箭已射中他的胸膛，心口一麻身形呆滞，又是一把飞斧剁中了他的额头，这个刚立功的士兵一头向城下栽去。 几个清兵马甲在下方弓箭手的掩护下，利索地抓着飞爪绳索攀上城头，没等取下口中弯刀，五六杆三眼铳已对他们射出十多颗铅弹，一个个向后翻身坠落。 终于有七八个清兵爬上城头挥动弯刀砍死几个明军士兵，却被迎面而来一丛丛长枪捅死。 明朝烂兵发起狠来也挺厉害的！ “稳住！稳住！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建虏没啥两样，砍中了照样死！援兵很快便会赶到。”几个军官大呼小叫为自己壮胆。 不得不说边军真要发起狠来，守城能力还真不错，在郭少靖的掩护下，不用受弓箭威胁慢慢地站稳了脚跟不再慌乱，正红旗要想光凭飞钩爬上城头变得十分困难。 震天雷轰炸之下城墙脚下仿佛是人间炼狱，摊满了正红旗士兵与掉下城的明军士兵破烂的尸体，伤兵动弹困难惨叫咒骂。 双方士兵都是热血冲头双眼发红，不知生死为何物，什么也不顾了只想杀死对方。 郭少靖赶紧又换上一条弹链，对准清兵密集处扣下扳机连续射击。一丛丛正聚在城下的清兵被他射得血肉横飞断肢残躯扔了一地，撕心裂肺的惨叫嚎得震天动地！ 趁着郭少靖又转过枪口射击弓箭手的一会儿空档，距离四百米远，一个马面后几十个清兵往城墙上方抛出各种飞斧铁骨朵，城墙上的明军纷纷躲避，几个明军士兵躲避不及被砸倒，痛苦地呻吟，见无人来救自己，只得自己在地上爬行。 趁着明军散乱，数十个鞑虏纷纷抛出手中早已准备好的飞爪钩住城头，几十名身手敏捷的清兵飞奔抢出，抓住绳索如猿猴一般几个眨眼间就攀上城头，迅速抢占位置守住飞爪，方便后面清兵攀爬。 同时摘下大弓，利箭飞舞，眨眼之间射中三十多名赶来想用三眼神铳开火的家丁，明军士兵见敌人数十人已占据住城墙，弓箭又如此锐不可当，心中大骇纷纷跑开。 此时郭少靖已射散清兵弓箭手，转眼又发现这处危机，急忙转过枪口调整标尺扣下扳机。射击城墙上的清兵必须得讲究精准，否则容易误伤旁边的明军士兵。 “噗嗤……！噗嗤……！”一串串两倍多音速的子弹头眨眼之间将那处已聚集五十多名正红旗清兵撕个血肉飞溅，几个呼吸不到，那伙刚刚还耀武扬威的清兵已变成一堆横七竖八、破破烂烂血肉模糊的尸体。 还剩下三四个站着的清醒过来急忙从城墙上跳下，摔得七晕八昏，城下清兵惊惧万分四散逃走，以为城上明军使用了什么特别武器！上面明军士兵也惊得呆了。 同样险情在另一处又出现，还不等那群清兵高兴，一串串火热的子弹便将他们射成一堆烂肉。就连旁边不远处的明军士兵都被吓得连连倒退，以为那处有鬼魂妖魔在作怪。 守城士兵越战越少，情形已越来越凶险，一直躲在城门楼内的王朴急了跨出大门吼道：“把虎蹲炮填满火药塞住炮口，连带火药桶一起扔城下炸了。” 立即有数十个士兵依言而行。 轰！ 轰！ 轰！……！一连十几声爆炸声响，虎蹲炮被炸得粉碎，破裂的碎块以超高速度向四面八方激射而出，城墙脚下的清兵猝不及防，上百人被炸得支离破碎变作一地血肉模糊的零碎，更多受伤的鞑子哀嚎不止，连滚带爬地往后退走。 随后燃起熊熊烈火，地上的尸体伤兵衣服尽化作燃料，升起滚滚浓烟。 惨烈的爆炸与烈火让凶悍的强盗也被吓怕了，停止了攻击。 郭少靖也看得傻了眼，这不是爆破筒吗！没想到在古代见到了。 在远处督战的萨哈廉也被明军这一操作吓得一哆嗦，随即明白过来大叫：“明军连大炮也炸了，明狗已没有守城器械了，赶快进攻！别让明狗喘气！杀呀！……” 三千多清兵再次蜂拥聚来，城上明军忽然发觉手边已没有了任何守城器械。连火药桶都扔下去炸了，三眼神铳立马变成铁榔头。 鞑子再来，全得靠短兵相接殊死搏斗，可自己单薄身躯能是粗壮鞑子的对手吗？ 远处山坡上，郭少靖见自己的弹链只剩六条，明白自己不可能逆转整个大局，只有击杀鞑子的指挥官才能缓上一缓等待援兵到来。 离城墙五百米外十多面旗帜飘扬，一个被两百多名亮甲精锐护卫在中心，正大声呼喊，铠甲鲜亮的清军将领吸引了郭少靖，那大喊大叫的肯定是指挥官，打的就是你。 飞速更换了一根枪管，换上一条一百发的弹链， 嘶……！嘶……！…… 十几个长短点射不到八秒钟便射空了这条弹链。只见那处位置人仰马翻一阵哭喊嚎叫声，也听不懂在喊什么？ 加紧换上一条弹链扣下扳机，再次响起惊天动地的鬼哭狼嚎声，刚刚那堆整整齐齐的人马，已变成一片横七竖八的人马尸体堆场，仅少数几十人逃过一劫。 听见后面传来惨叫，正往前攻城的清兵回头一瞧，霎那间惊得魂飞魄散！ 第26章 独石关激战5 “呜！呜！呜！”一阵号角声从清兵大阵中响起，正在攻城的清兵突然“哗！”的一下全退了下去，顺手带上同伴的尸体，狼狈万状的向北逃窜。连西山那边装模作样假装进攻长城的鞑子也退了！ “赢了！” “赢了！”…… 守关明军连声欢呼！虽然他们已经死伤一半多了，可他们毕竟打退了不可一世的满清八旗军中正红旗，那可是足足五千多人马啊！城下烧焦的尸体看着还有三四百具之多，加上受伤逃回去，鞑子带回去的尸体。 这是前所未有的大捷！能不高兴吗！ “赢了！将军！鞑子败了！”刘惠与颇重耀兴冲冲地来到城门楼外高叫。 王朴探头探脑地从城门楼内出来，摘下头盔掏出块棉巾，擦拭尽脸上的汗水，谢天谢地啊！鞑子总算退了，本少爷差点把命丢这儿了！ 走到垛口边，察看战场。 ……… 阿济格一脸阴沉，看着面前摆着萨哈廉的尸体，手臂断了一只，胸口处一个大洞，连里面的内脏骨头都能看得见。 岳托看着自己魁梧雄伟武艺高强的三弟居然变成了一具破破烂烂的尸体，又伤心又恨，虽说与这个三弟有矛盾但终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皮呢！ 听了军士描述的战斗经过， “明军居然藏有如此厉害的火器，不到两个时辰伤了我大清二千多勇士。萨哈廉与二百多名卫士离城墙那么远，却在短短几十个呼吸之内被射死了一大半。” 阿济格沉思片刻，下令，“暂停攻击！待打探清楚！” ……… 独石口关城上，幸存的一千余明军士兵欢庆过后，全都瘫坐在地无力动弹，看着城下密密麻麻烧焦的鞑子尸体不禁心有余悸惴惴不安。 王朴满脸惊恐手脚发抖，不得不倚在城垛口才不至于瘫倒，建奴鞑子果然凶狠，远非流寇可比。望着北面山谷中一眼望不到头的旗帜，心中阵阵发悚。 再回头望望南面依旧安安静静，这帮王八羔子瞎了眼吗，这么五大股狼烟看不见，这帮胆小如鼠的家伙，莫非就这样不管本爷死活了。 援军再不来，就凭本将一千余名残兵伤将怎可抵御鞑子第二次攻击。 转过头，王朴盯着躺在关城上那一百多具正红旗清兵的尸体，心中想着今天的事有些奇怪，这些强壮的鞑子战力高得吓人，面对面的兵器搏杀，自己手下家丁根本不是对手，转眼之间却忽然莫名其妙地，一丛一丛被神秘击死。 好像是一种火器造成的，可什么火器威力如此巨大恐怖却又听不到声音，而且并没有误伤我守军兵士。 是谁在帮自己？难道是雷公么？ 在一片喊打喊杀与三眼铳轰鸣声中守城将士根本听不到远处机枪的射击声，就算能听到他又能知道什么，以为是什么杂音。 王朴呆呆地看了一阵，心中忽然有了主意，叫过刘惠、颇重耀等几位将领，鬼鬼祟祟地商议一番。 军营厨子火速地煮好麦饭，撒上一把炒制过的盐，搅拌一番，捏成一个个拳头大小，担上城头。每位军士分到两个，肚子早就空了，也不用什么菜，狼吞虎咽地啃吃起来。 王朴高声喊道：“众位将士！大家全都看到了，关外鞑子有十多万人，而咱们只剩区区一千伤兵，硬抗必死无异，这都两个时辰过去，援军影子都没有见到，可能不会再有援军了。 大家都是妈生爹养的，本官不想弟兄们全都死在这里。吃完饭把这里的战利品收拾一下，鞑子的脑袋剁下来硝好。跟着千户王贵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有这一百多个鞑子脑袋咱们也可以向上交差了。本将军会领着亲卫为兄弟们断后。” 王朴将自己胆小怕死想逃命的事说得大义凛然堂堂正正，一切为了你们好。 郭少靖在远处高坡上望见独石关城上，明军在剥下清兵尸体身上的衣甲剁下脑袋，收拾好兵器零碎杂物，却并不见添置守城的滚木擂石，明白守军要撤了。 ……… 后方二十里的烽火观察台上的士兵见独石口方向有五股狼烟升起，立刻点燃身边的烽燧，同样五股狼烟。 随即向墩台小旗官报告：“独石口升起五股狼烟！” 小旗官不敢怠慢，急忙跨上一匹劣马向百户所飞报军情。 层层传递，一时间，宣府与延庆府北面长城上数十股狼烟冲天而起，巨大的恐慌笼罩在无数人的头顶。 ……… 宣镇总督府！一名军士寒着脸飞奔入内，口中大呼：“紧急军情！鞑子寇关！” “总督大人！独石口燃起五支狼烟！” 梁廷栋双目一黑差点栽倒，定了定神颤声说道：“可看清了？万万不可弄错！” “报……！独石口关城燃起五支烽火狼烟！”又一名报信士兵飞奔而入。 “嘶！五支烽火狼烟！最高等级的烽火示警，来敌在万人以上呐！我倒了八辈子血霉！” 梁廷栋哭丧着脸气急败坏地叫道：“来人！快向京城飞报！八百里加急！令宣府，怀来，涿鹿，延庆，阳原，蔚县，大同，太原等作好迎敌准备。” 下达完作战指令后不久，王朴派出的快马飞奔三百余里赶到，报告说独石关正遭到十几万建奴与蒙古鞑子强攻，关城危在旦夕，急需援兵。 “十几万！“梁廷栋急得直搓手，“这！这！这鞑虏前年刚来宣大劫掠过，今年又来了！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报！……！独石口方向燃起五股烽火狼烟！”传令兵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跑死了两匹马赶到京城兵部报信。 “报！……！蒙古建奴联军十多万正在进攻独石口！意图向关内袭来！”又一名传令兵赶到。 “我的娘唉！”兵部尚书张凤翼当场麻了半边身子，好一会回过神来，令人去向皇帝禀报，自己与几位侍郎商议对策。 崇祯一听战火又起，来敌竟有十多万，这比己巳之变时还多一倍啊！ “该死的建奴！欺人太甚！”一声大吼！恶狠狠地把两只景德镇瓷杯砸了个粉碎，仿佛这样能把敌人砸死！ “承恩！令兵部调兵遣将全力阻击鞑虏！一定要守住居庸关，决不让己巳之变重演！再令人准备好祭祀物品，明日一早去太庙求祖宗保佑！” 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只能依照那些腐儒教他的做法，不是求神就是求祖宗或是下罪己诏。 “万岁爷请安心！居庸关地势险要，建奴绝无可能攻破！” ……… “进攻！本王要把独石口守将王朴的脑袋割下来当尿桶，心肝挖出来下酒吃！其余明狗全都剁成肉泥！王朴一个纨绔子弟竟敢挡我大军！” 阿济格大发雷霆咆哮如雷，“察哈尔部出五千人作为先锋，吃饱中午饭便进攻。连续进攻不要停，一定要一鼓而下！不让一个明狗逃脱！” 此时阿济格已从蒙古人口中了解到独石关守将王朴的经历，原来是个纨绔子弟，官职还是买来的，之前仅仅剿过流寇。 虽然那关上有一种神秘火器，但本王不怕，让那些蒙古人去替我八旗勇士挡炮子去。正好缴获了留着自己用。 刚归顺大清的察哈尔部王爷那托鲁闻言心中暗骂，这是让咱们打头去做炮灰啊，却又无可奈何，只好出帐去自己军中集结五千战兵，只等午后便杀向独石关。 ……… 急促的马蹄声从北面传来，独石口六里外尘头大起向着关城奔来。 王朴见上万蒙古人女真人的骑兵向独石关城蜂拥而来，掀起的尘土遮天蔽日，也不多想立即转身领着那余下的一百多名家丁跑下城墙，跨上马背一抽马鞭向南飞奔。 王朴家中富有，父亲是五军都督，花钱买了个参将在一帮勋贵二世祖中抖威风，还要享福呢！怎肯白白死在这里。 喔擦！这样进攻，发疯了吗？见清兵进入一公里射程，郭少靖果断开枪，一串子弹呼啸而过眨眼便射中几匹领头的战马，战马轰然倒地又问前摔出老远，骑士同样摔了出去，紧跟其后的十多匹战马也被绊倒向前摔出十多米， 绵绵不断的子弹扫过，清兵战马横七竖八被射倒，又把后面的战马成片绊倒，蒙古察哈尔部前队一片人仰马翻，马嘶人嚎响彻山谷，人血马血混在一起随风飞溅，摔出去的骑兵被后面战马的铁蹄踏成肉泥，污血污水高高溅起糊了后面冲锋的鞑子满身。 “冲过去！冲过去便进入炮子死角，伤不到人了！”察哈尔部几个小头领大声呼喊！ 三个明军士兵躲在二里外的一个山头上看得呆了，终于想起今天着实是有些古怪。只是不知究竟是人是鬼或是神仙在帮着杀鞑虏。 他们是王朴留下来观察敌情，擅长山间奔跑的夜不收，。 嗤嘶…！嗤嘶…！…呼啸的子弹不停射向骑兵马队，自相践踏的蒙古骑军又付出一千余人的伤亡后终于冲到关城下，翻身下马解下飞钩向上抛掷，钩住墙垛后利索的爬上城头。 “m了个巴子！明狗早就跑光了！” “狡猾的明狗！该死的明狗！卑鄙的明狗！啊！” …… 郭少靖射光了子弹，将湿麻袋上散落一地的弹壳与弹带收拾完，再看下方独石关上已站满了蒙古骑兵，北面建奴大军潮水般涌来。 剧本仍然按照历史进行着，并没有因我的出现与干涉而改变！ 第27章 无恶不作的鞑子 阿济格望着早已空无一人的关城，恨恨地一刀砍断根旗杆吼道：“图其！星格里！追！一定要追上这伙明狗生剐活剥！”大队蒙清联军一窝蜂地向南追去。 王朴此时已绕过了赤城堡，他并未进城，然后慢慢的不时散开几骑，来到宣府附近化整为零藏进大山里，又倒着绕到赤城西北位，与建奴玩起了躲猫猫。 这个胆小怕死的机灵鬼，知道进赤城堡必然又要面对鞑子兵的攻击，况且赤城内并没有足够的兵力，说不定他们比自己更早逃了，现在的赤城可能就是一座空城，自己刚逃过一劫可不想再入虎口。 建奴八旗与蒙古联军直扑赤城宣府，再次在大明境内掀起腥风血雨。 郭少靖从古北口外沿原路返回车队放下背包，鞑虏现在应该在宣府延庆一带洗劫，自己得过去看看能不能顺手救下一些老百姓。 据历史记载，蒙古与建奴八旗这次联合入侵大明，主要祸害在京畿一带，而京畿附近大多是勋贵的田产庄院，被抢了也无须同情。 选了一把折叠式的ak步枪，ak步枪发射的是7.62中间威力弹，子弹体积小，能够携带更多子弹。这种前苏联制造的武器故障少适应环境强。带上两个75发装的弹鼓及四个30发装的弹匣，再带上200发散子弹。另外带上20颗手雷以及一些包装食品。当然大砍刀是必须带上的，用来清理路上挡道的草木正合适，某些时候也能省些子弹。 第二天动身又赶往延庆府。 此时整个宣府延庆一带已是战火四起，面对蒙清联军凶狠的进攻，漫天的劲箭，守城明军稍作抵抗便一哄而散，向后方逃去。 鞑虏杀进城中大肆掠夺，稍有抵抗者一刀杀之，稍有眼神鄙视厌恶流露者一刀杀之，老弱之人一刀杀之，城中各处尽被鲜血染红。 老百姓呼天天不应！抢地地不灵！只得哀嚎啼血。强盗哪来管你的痛苦悲伤，抢钱抢粮抢桌椅板凳抢锅碗瓢盆抢男人抢女人，老人小孩一刀杀了，年青男女全抓起来，打砸抢杀奸淫掳掠样样精通无恶不作。 前兵部尚书宣大总督梁廷栋此时已逃到大同，躲在城内瑟瑟发抖。“该死的鞑子！该死的建虏！” 梁廷栋拍着桌子恶狠狠的骂得震天动地！他倒是真的希望能把鞑虏击退赶走！可手下是一群常年连饭都吃不饱的瘦弱官兵，稍一激烈点的动作，自己倒是先累趴下了，若与鞑子野战简直与送死无异。他也只好整天痛骂出出恶气。 宣府府衙已被清军占领，一众亲王贝勒蒙古各族王爷俱在。 “十二哥！明狗军队如此无能不堪一击，咱们不如杀往明国京师，这边山西土匪闹得这般厉害，前年咱们又来打过谷草，有钱人大多跑了不如越过居庸关杀向京畿以南的城镇，那边还没有被咱清军打过草谷。”豫亲王多铎兴奋的说。 阿济格看向众人：“诸位觉得如何？” “杀奔京师！抢钱抢粮抢人抢牲口！”众强盗头子齐声赞同。 “诸位！山西虽然比不上京畿，但有个地方却是有钱得很那！”睿亲王多尔衮不紧不慢的说。 这下这伙强盗头子来劲了！纷纷问道：“是什么地方？” “便是大同代王府！这可是已有二百多年的王府，田地无数，怎么可能没有钱粮呢！”多尔衮侃侃而谈。 “对对对！我军前锋已至阳原，距离大同近在咫尺，不取太可惜了！咱们两边都要。” “还有一事需立刻去办，阿哥！即刻飞信汗皇，请汗皇派一支精兵在明国的迁西迁安一带搔扰，如此便可令明国在防御京师西北门户居庸关时，受后方牵制而分心。” “高！睿王果然智比诸葛，就照着睿王的意思办，大伙看如何？”阿济格看向众人。 众强盗头子自然一致赞成！ “好！既然大伙都赞同，此事就这么定了。大同是明国军事重镇城墙高厚，必须得智取。智顺王怀顺王这事就由你们汉军去办，押着宣府的明军俘虏叫开城门，智取大同。这边大同宣化延庆的物资直接由独石口出关运回辽东。” 尚可喜与耿仲明两人接了命令自去行事。 两个叛将押着明军俘虏骗开大同城门，一涌而入杀进大同城，守军猝不及防仓促应战，双方混战，随后八旗大军杀到，明军大败。 梁廷栋只得弃了大同再向南逃跑。满清军也不追赶，只顾在大同城内大肆掠夺，无数百姓死在鞑子的屠刀之下，无数青年男女被掳走。 多铎亲自领军将代王府抢个一干二净，府中男人全部斩杀，年轻女眷押回，供军中大将享乐。 清军随即回兵杀向居庸关。 还在锦州的黄台吉接到英亲王阿济格的飞骑传信，得知侄子萨哈廉战死，正红旗惨败死伤两千多人，勃然大怒！加上来信说明军孱弱不堪，一战即溃。立刻同意前方诸位亲王将抢劫范围扩大到京畿的请示。 命正黄旗梅勒章京（副旗主）拜因图率飞骑四千杀奔喜峰口，与正进攻居庸关的阿济格呼应，再次杀进京畿，定要让明廷血债血偿。 拜因图领着四千正黄旗精兵以及一万名包衣哈哈一人三马从锦州外出发，一路飞奔直扑喜峰囗。还在十里外，拜因图分出二千精兵各领三千包衣走小路左右包抄，伺机攻击喜峰关左右两侧的关隘，自己直取喜峰口主关。 喜峰口原名喜逢口，据传元代父子俩在此喜相逢却双双笑死故而得名。万历年间戚继光任蓟州总督见此处地势险要，加筑城墙关隘又修造营塞在此练兵。主关口现已没入潘家口水库之下。 拜因图等到左右两路赶至攻击位置，才大张旗鼓的赶到喜峰口主关前叫阵，守关明军忽见鞑子来袭，惊惶失措之下只注意正面这支鞑子，不防鞑子是分三路攻来，无数包衣奴才漫山遍野的从山岭上爬上长城，继而翻过长城从后方倒卷杀向喜峰口主关。 明军猝不及防之下左右两边来不及支援已经被攻破，守关军士反被鞑子抄了后路，见无处可逃只得投降。 正黄旗清军轻松占了喜峰口顺势南下破了三屯营，转而向东进攻迁西迁安。 京城中的崇祯听闻十多万蒙满联军在宣化一带烧杀抢掠，并正往居庸关杀来。当年己巳之变的阴影尚在心头挥之不去，心中大骇！ 十多万人比当年更多，生怕建奴这次是来夺京师的！命兵部尚书张凤翼带兵前去督战，不可让建奴靠近京师。 急令正在宁远的洪承畴回兵救援京师。同时令宁远团练总兵吴三桂、山海关总兵马科率本部骑兵，火速赶往京城勤王。 又过几天接到清军攻破喜峰口正在攻击迁西的消息，急得心如火焚，下旨令众将全力出击，可众将谁敢主动出击与东虏野战呀！ 辽东战场上屡战屡败，数十万兵马被歼灭。明军中早已谈奴色变，闻风丧胆。 张凤翼接到命令心中暗暗叫苦，自知此番必死无疑，回到家中命人买来大量的大黄，每天暗中吞吃，要把自己毒死。 第28章 本官专来杀鞑子 郭少靖先赶到延庆府附近的山边，看看能不能救下一些老百姓。这些偏远乡村往往是一些散兵游勇最喜欢抢劫的地方，也是自己单人可以对付得了的。 清兵密集区可不敢随便扎进去，若是被这些骑射闻名天下的蒙古人女真人围住来个万箭齐发，自己必死无疑，还怎么施展理想抱负。 一阵女人尖叫声传来，奔上一个高坡抬头循声望去，二里远一个山坳中有浓烟升起。知道那里必有鞑子作恶，飞身下坡拔腿飞奔。 将近村子，远远望见十多个明人青壮拼命的往山里奔逃，六七个凶神恶煞似的建虏在后面追赶。 这些白山黑水中走出来的野蛮人身体素质特别强壮，虽披着沉重的甲胄却跑得飞快，十多个明人青壮空着身子还跑不过，堪堪便将追上，几个建奴兴奋的哇哇乱叫。 呯！一个建奴一头栽倒，其余几个一愣。 呯！呯！呯！呯！呯！呯！又是连续六声炸响，由于事情急迫，郭少靖从背包中取出ak步枪直接开火，来不及装消焰消音器。七声轰鸣声后七个镶蓝旗步甲已全部躺下，胸口上各有一个血窟窿汩汩的冒着血。 十多个青壮也愣住了，怎么回事？ 郭少靖在一丛半人高的草丛中站起身来，向那些青壮走去。 一个镶蓝旗拨什库正在村子里大声催促手下抢劫，忽听村后传来一阵炸响，疑似火器射击声，同时自己那几个手下也忽然安静不再叫喊。 心知不妙急忙抄起胸前的牛角号吹响：“呜！呜！呜！”三声急促的号声，接着又是三声。 正在翻箱倒柜大肆扫荡大展男人雄风的各个旗丁、包衣哈哈（男奴才称包衣哈哈，女奴才称包衣赫赫）一愣之后，急忙扔下抢到的物资、女人，一齐往村口首领拨什库处拥来。 “列阵！列阵！”拨什库见手下赶来大声呼喝！ 一会功夫，几十名镶蓝旗女真兵与包衣哈哈列成一个圆阵，齐挺刀枪指着声响处。 忽然一个冒着烟的黑球飞来，众强盗一齐抬头看着不知是什么东西， “是震天雷！散开！散开！”拨什库猛然想到什么，黑球已到了圆阵上方忽然炸裂无数铁子铁块飞向这些满清兵。 “啊！我的脸”还来不及喊出第二声，又一个黑球在圆阵中炸响，倒下一片。 趁着这一阵混乱，郭少靖已绕到清兵后方，呯！呯！呯！用ak步枪点射还站着的清兵，只片刻便杀个精光，“倒省了一个个的找！”。 山上的那十几个青壮汉子见清兵全死了，纷纷从山上跑下来去找众村民，刚才一阵炸响声吓得众村民缩在屋内抖个不停。 “乡亲们！咱们得救了！皇上派来的郭大人已杀光鞑子！” “乡亲们！鞑子全死了！咱们出去吧！” 一阵好说歹说终于有一些村民相信了，纷纷来到村口………。 见村民来得差不多了，郭少靖开口说：“乡亲们！本官奉皇上之命来此杀敌，现已杀尽此处鞑子，为了防止鞑子来寻仇，乡亲们须躲进深山中去，带着鞑子留下的马匹、衣甲、兵器。” 见乡亲们已听懂，继续说道：“在山中躲上两三个月，等朝廷打跑了鞑子，本官便会来此用银子从乡亲们手里换马匹衣甲，每匹马五两银子，每件兵器铠甲各一两银子，作为喂养马匹与保管兵器铠甲的费用。” 一听还有银子换，众村民来劲了：“多谢大人打死鞑子，小的遵照大人吩咐！” “郭大人神勇无敌！” “郭大人一个杀了这么多鞑子！真神人也！” “郭大人用的是什么火器？竟如此厉害？” ……… 郭少靖捡回地上的弹壳装回背包里，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向老百姓讨来一根烧火用的铁火叉，弯成一定形状挂在弹壳抛窗处，再套上一只小麻袋用细麻绳固定住，这么一弄之后便不用再捡弹壳了。 叫过一个村民问清楚这个村子的名字，记在小本本上。 过一会那村民迟疑地说道： “郭大人！咱们这深山小村都遭到鞑子抢掠，山口外的那个王庄肯定逃不过，还请郭大人也救它一救！” “本官就是专门来杀鞑子的，你去叫上几个年轻人带着我从山上小路穿过去。” 村民齐心协力，把死去的亲人抬到远处安葬，被打死的清兵全部拖到远处深埋，还活着的马匹正好用来驮粮食物资，死去的剁开了带上，马肉虽然味道不好，但毕竟也是肉。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很快村民便走个干干净净。 郭少靖跟着三个年轻人飞速在山林小道中穿梭，只十多分钟便到了山岗另一边的王庄。果然听见庄子里各种不正常的声音传来。 从山坡上望去，这是一个大村，屋宇密布。村中空地与道路上有几十名正蓝旗士兵蒙古人包衣奴才正在大肆抢劫掠夺，大施淫威。再估计一下屋内正在作恶的鞑子，人数可能有上百。 村庄各处空地上都有被杀害的老百姓尸体躺着，一处晾晒场上，一大堆青壮男女被绳子绑住，如包裹般堆成一团，十几个包衣奴才提刀在周围游走，时不时拿刀恐吓一番，在几个丰满女子身上动手动脚。 一个水井边，几个包衣奴才正在杀鸡杀猪杀羊，显然这帮强盗要在这里吃饱了再走。 这完全与后世抗战剧中小鬼子扫荡农村的场景一模一样。 “不得好死的狗鞑子！真是一群畜牲！”三个青壮低声骂道。 “不！这些鞑子根本比不上畜牲，是吃人的禽兽！”郭少靖纠正道。 “是是！郭大人说得对，狗鞑子连禽兽都不如，畜牲都比他们强！” ……… 一座靠近山脚的宅院内，地下躺着两个老汉老妇，两个精壮汉子，一个小孩的尸体。两个少妇一个少女被绳子绑着蹲在地上哭泣。一个光头镶蓝旗鞑子手执钢刀淫笑着盯住三个女人。 另有四个光头镶蓝旗鞑子不时从屋内拿出些物品衣物堆在院子中。 不多时，屋内财物被扫荡一空，五个鞑子立在院子中哈哈大笑！ “呯！” “啊呀！”一个鞑子捂住腿部轰然倒地，。 还不等其余四名强盗反应过来，呯！呯！呯！呯！连续四声炸响，一伤三死！ 五名鞑子应声倒在地下，三个胸前开了窟窿，两个捂着断腿厉声嚎叫呼唤援军。 三个女人惊恐尖叫，挣扎着逃进屋内。 什么？有人用火铳袭击我大清勇士！什么人如此大胆！ 一大群鞑子闻声赶来，口里喋喋不休的骂个不停，一窝蜂似的挤进院子。 第29章 炮打居庸关 “明狗在哪里？” 还不等地上嚎叫的强盗开口，两颗黑乎乎冒着烟的铁球落下， 轰！轰！ 眨眼之间！这群强盗被炸个四分五裂，死伤遍地，几个幸存的鞑子来不及逃跑，被郭少靖一一点杀。 “嗨嗨！这步枪装了全息瞄准镜再加上四倍镜就是好用！杀起人来又快又准！” “明狗在后山上，明狗还有炮！”从庄子另外地方赶来的鞑虏，这回听清了铳声是来自后山。 “郭大人真是英勇无敌！这么几下就杀了几十名鞑子，若是大明的将领都像郭大人这般神勇，咱老百姓何至于被鞑子祸害！”几名青壮在旁边低声私语， 对于这话，郭大人也觉得有理。 越来越多的鞑子聚到这座院子外面，望着后山乱哄哄的议论。 看到庄子里大多数鞑子都吸引过来，郭少靖让三名青壮从一个凹坑中站起身向后山高处爬去。 “明狗想逃！杀了我镶蓝旗的勇士还想逃，你们追上去！”一个分得拨什库大怒！指着二十多个蒙古人命令。 那伙蒙古人心里暗骂，硬着头皮顺着一条羊肠山道追来，刚走上一个陡坡，形成一个宻集队形时。 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 郭少靖抓住机会几个长点射，一阵震耳欲聋的炸响，二十多个蒙古鞑子一个不剩全部从陡坡上滚了下去，几个未死透的躺在山坡下鬼叫哭嚎。 “嘶！嘶！” 明狗来的人不少啊！眨眼之间便射死了二十多人，至少得上百杆鸟铳吧！ 远处的镶蓝旗士兵与包衣奴才望见这不可思议的一幕不禁倒吸两口冷气！ 明狗躲在什么地方？火铳为何没有烟雾？ 越来越多的鞑子包衣奴才闻声赶来，忽然一个包衣奴才指着一处，“主子！那里有点烟雾。” 分得拨什库顺着那奴才手指方向看去，一百二十多步远一片矮树林中果然有一丝淡淡的烟雾飘起。 这么远的距离又在山上枝叶繁茂树林中，用抛箭基本无用。 “原来明狗躲在那里！你们这些奴才是时候显示忠心了！你们冲上前去吸引明狗开铳暴露位置，镶蓝旗勇士在你们身后立即放箭射死这伙明狗，火铳这东西，你们都知道，一旦开火之后，再次装填至少要十几息工夫，早被我镶蓝旗勇士射成刺猬了，上去！。” 去你的射成刺猬！明军一旦开火，咱们这些挡铳子的奴才恐怕要死一半了，五十多个包衣胆颤心惊畏畏缩缩的往山坡上走去。 后面三十几个镶蓝旗鞑子取下步弓，挎上箭囊，跟在后面二十步后，等待明军火铳一响，便越过前面的包衣阿哈施展神射绝技。 “呃！呃呃！”两个奴才稍一磨蹭，嗖嗖嗖嗖！四支长箭钉在后心，翻着白眼滚下山坡。这下子，其余包衣奴才脚下开始利索地迈动。 “呯！”一声炸响，众包衣奴才吓得一缩头。 呯！呯！呯！…一连串的铳声响起，正准备给山林中的明军来几阵箭雨，然后冲进林中大杀大砍的镶蓝旗精兵忽然一个个木头般的倒下。 什么！明军的火铳这么厉害！隔着这么远都能打中人！ 那些奴才望见山林某处有淡淡烟雾飘起，知道明军定是埋伏在那里。 “嘶！”那名镶蓝旗分得拨什库大惊，明军的火铳打得这么远这么准，不打近处的奴才，反而先打我远处的镶蓝旗勇士！ 枪声不停轰响，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的镶蓝旗精兵，已经全部公平的挨上一颗后世来的钢芯子弹头。 “啊！主子！主子全死了！这可咋办啊？”望着刚刚十多息前还凶神恶煞似的主子，转眼之间全部横七竖八的躺倒在地，包衣奴才哆哆嗦嗦聚在一起哀嚎！ “咋办？给主子陪葬呗！” 趁着他们还没有想到逃散，郭少靖迅速上前数十米，两颗手雷扔下去，再一通补射全部消灭。 往村庄中看去，再无鞑子往这里赶来，只余那晾晒场上还剩几个看守的包衣奴才正往这边山上看来。但郭少靖能看清他们，他们却没有这么好的目力，只是听见山上有爆炸声瞎张望而已。 “快下来随我进村。” 郭少靖朝上喊了一声，直奔晾晒场，几声枪响结果了这些败类。 “你们去向乡亲们说明本官的来历，这里的鞑子与你们村一样处理，务必消除进山痕迹，躲上几个月，以后等本官来。” 等三个青壮赶到，郭大人叮嘱一番，随后便动身往宣府方向赶去。 居庸关，大明京师西北方向的门户，此处若是失守，后面已无险可守，鞑子大军便可长驱直入进入京畿，崇祯特命内侍李国辅前来监军。 “果然是个险要关隘！” 阿济格、多尔衮、多铎三兄弟望向远处崇山峻岭之中唯一道路之中，那座雄伟的关城，心中不禁暗暗打鼓。 这与平地城池不同，城池外骑兵可自由奔跑发箭。而此处仅一条大路，让骑兵怎么奔驰，站着不动岂不是关城上方火炮的活靶子。 若是靠着步军爬墙攻城，还是那个问题，地形狭窄展不开，守军只需坚守区区百步宽的城墙，自然不会出现其他城池那般顾此失彼的情况，而且明军可能还有一种极其可怕的火器。 三兄弟不禁紧皱眉头，一旁的耿仲明见了，稍一思索，便知其意，心知讨好机会来了。 “主子是否正为攻下此关发愁？” “哦！怀顺王有好主意？说来听听。”多尔衮立即猜出他的用意。 “多谢主子！”耿仲明谄媚一笑，“宣镇与大同镇都是明廷军事九边重镇，这次被我大清军攻下，加上其他的一些小城堡，缴获的各类大小火炮多达百十门，远远超过居庸关上的二十多门。” “这事本王也想过，只是此处地形狭窄，再多火炮也排列不开，顶多能排上二十门，与明军相当，城上与城下对轰，定是城下吃亏，何况明军还可以从后方再搬来火炮。” “是！睿亲王想得周到！不过奴才是想把火炮架到两侧山坡上。” 多尔衮蓦然一呆，立即大笑，“哈哈哈！好主意！如此一来，反变成我军火炮居高临下。妙啊！” 旁边礼亲王代善的大儿子，呆头呆脑的岳托也想通了此中关节，憨憨一笑，“这火炮果然是个好东西，怪不得汗皇要大力制造。” 这个胖老八的走狗！阿济格三兄弟对他翻个白眼。 居庸关守军仗着地形险要，大家都信心十足自认只要不出关野战，仅是防守必可万无一失。这天远远望见鞑子在山腰上挖土，初时不解其意，直至看到敌军将一门门的火炮抬上去，这才勃然变色！ 足足超过一百门大小火炮，而且还是居高临下，这关隘还怎么守？ 眼见众将面露畏惧之色，监军太监李国辅厉声喝道：“鞑子再强也得给咱守住，胆敢临阵脱逃者，杀无赦！” 这不是强人所难吗！众将心中直骂。 “开炮！”耿仲明兴奋地将令旗一挥！ 轰轰轰轰轰轰………！ 两侧山腰百十门大小火炮齐齐发射，呛人的硝烟弥漫散开笼罩山谷，转眼又被山风吹走。 呯隆！呯隆！………！ 炮子落在关城内外，灵活地弹跳，城碟倒塌砖石飞溅，制造出一个个伤残人士。 城门楼的屋顶被砸个稀烂，破砖碎瓦噼啪噼啪的掉下，里面的人抱头鼠窜。 炮击到下午，城墙上早已无人敢站着，监军李国辅也被炮子砸死。其余明将见其已死，返身便逃退往昌平。 “攻城！”阿济格大吼！ ……… 被认为固若金汤的居庸关，只一天便易其手，且不费一兵一卒。建奴有火炮，坚关挡不住！ 八旗大军迅速穿关而过，追着败军来到昌平。慑于建奴淫威，总兵巢丕昌投降，部分明军又逃往宻云。 野蛮的鞑虏冲进明陵，焚烧了木匠皇帝天启的德陵来泄恨。驻扎在宻云的蓟密总督吴阿衡收拢延庆居庸关昌平的败军，与宻云守军合兵三万多拼死抵抗。 宻云是一座军镇，并无富人，阿济格见强攻损失太大果断放弃，吴阿衡逃过一劫。 防御重地都如此不堪一击，可知其余小城的防守有多糟糕。 阿济格命清军转头猛攻京郊的县城，守军早已望风而逃，城池被轻易攻破，城中的老百姓再次被祸害。 京城南边的百姓向南跑，北边的百姓逃进燕山中，躲在山中过上野人生活，若找不到食物便要活活饿死。 此时京畿的明军经过崇祯二年黄台吉的两次围京已一蹶不振，崇祯四年又在大凌河边丧失了4万精兵，除了如今在宁远城与黄台吉的疑兵对峙的关宁军与洪承畴的陕西兵；以及正在陕西秦岭往京城赶来，刚剿灭高迎祥的秦兵中，贺人龙部与祖宽部有一些战斗力，卢象升的天雄军此时的装备与战力对付流民军还行，但是没法与清兵抗衡。 随着一个个城池被攻破，大量的物资与人丁落到清兵手中。兵部尚书张凤翼怕被皇帝当场下狱，出了京城来到通州城。通州城是大明的战备物资城，城里守城物资充足，城墙高大易守难攻。 张凤翼躲在城里每天吃食大黄，这货明知这次必死，他琢磨着死在工作岗位上混一个烈士的荣誉，还能让家人领到抚恤金，总好过事后白白让崇祯斩了。 昏君这几天也不知砸了多少只景德镇的瓷杯了：“朕的勤王之师为何还不来？这群废物！废物！” 崇祯厉声咆哮：“可有哪位爱卿敢率兵出战，提来三千个真奴脑袋，朕封他为伯爵！五千个封侯爵！八千个封公爵！一万个朕封他为王！” 昏君真的快要急疯了，连封王都许出来了。 文武百官一齐跪下：“陛下！臣等无能！臣等学的是儒家圣经治国安民之策，上阵杀敌那是武夫的事！臣等实在无能为力啊！” “呯！” 一只精美的茶杯砸在百官面前摔得粉碎，“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御敌，大明养尔等废物有何用？” …… 越是往宣府赶去，郭少靖觉得清兵越来越少。想来大队已去了京畿，这边只是留下一些运送物资的。 “物资！”郭少靖猛然惊醒，想到有一种可能：宣府大同延庆这边被清兵抢到的物资可能还是从独石口出关，并非如史书记载般全从冷口出关。想想也对，就近能出关何必从京畿绕，又远又多风险。 想到这里，转身向东北方向的独石口奔去。这里的山上基本没树木，对郭少靖来说就是高速车道，直接从宣府附近去独石口直接抄近路走直线，并没有走赤城。 奔走在大山丛中，忽然听见一阵马嘶声。心中一凛，这深山荒沟中何来马嘶声？莫非是躲兵祸的老百姓？ 转向循声奔去，在一个隐蔽的山谷中有一千多明军装束的一支队伍，看模样与独石关的那支守军一模一样。“他们原来是躲这儿来了！倒是挺机灵的。”笑骂一声，转头又向独石关奔去。 第30章 截夺人口物资1 远远瞧见独石关前人来人往，数百镶黄旗清兵守在关墙上，一长串大板车鸡公车装着满满的粮食物资从南面赶来，还有数不清的牛羊夹杂在其中， “啪！啪！啪！………”押运的包衣奴才不时将鞭子抽在那些民夫干瘦黝黑的光背上，口中骂骂咧咧。年轻女子则关进之前独石关守军的营房内。 看情形清兵要等宣府延庆的物资丁口牲畜全到齐之后，再一起出关回辽东去。 瞧着这么多物资，郭少靖眼红心动，怎么把这些物资人口截下来呢？现在大明刚刚查抄出几百万金银，户部不缺钱，缺的就是物资与粮食。 这么多的粮食豆料应该有几十万石，足能养活去河南捕捉蝗虫的几十万难民。 男女青壮五六万人肯定有，决不能让鞑子掳去做奴隶。在这个产量低得可怜的年代，而且又是辽东这种寒冷地区，又碰上小冰河期，为建奴做奴隶下场很惨。 没日没夜的劳作，不光要种出粮食喂养牛羊马匹，若是碰上荒年，连人都能变成建奴的粮食。 可自己一个人肯定搞不定，该怎么办呢？忽然一拍大腿，怎么把他们忘了，急忙转身离去。 王朴正躺在帐篷里盘算着：自己虽丢了关隘，但毕竟清军势大吗！凭着手中这一百几十个真奴首级也能将功补过。战报上就写杀伤敌人三千，斩首一百二十七级。 那天早上的战斗有些奇怪，不少鞑子莫名其妙的被一种神秘火器打死，那些创口太吓人了，仿佛是被火炮用葡萄弹轰击似的，可当天也没听到哪里有开炮声？还有远处鞑子指挥官那一堆人马又怎么会突然死伤惨重？ 王朴正在回忆那日的战斗，谋划如何为自己丢失关隘逃跑脱罪。 “报！将军！京城户部郭大人来见！”一个亲兵进来报信。 “谁？”王朴吃了一惊，心道：如此偏僻之处居然能被外人找到，还是来自京城户部的官！只不知是祸是福？ 此处离独石关数十里是一处非常隐秘的山谷，王朴这个官n代自早几年镇守独石关起，自知边关不太平，常有北虏活动。 就寻到了这个所在，在此处安置了生活设施，以便危急时有个藏身之所，果然如他所料，让其逃过一劫。 赶紧出帐迎接，见是一个奇怪装束的年轻人，不禁甚是疑惑。 “你是？……” “王将军！本官郭少靖，乃新任户部大使，专门替陛下收纳钱粮，如今有一桩生意要与王将军合作。”说着便将自己的腰牌递给他。 之前已从外面守卫处问明是王朴领军，自然知道这位经常出现在穿越小说中的逃跑将军是个贪财之人。曾经在黄河渡口收受银两放过农民军，同时又非常怕死，也不知这桩生意能不能达成？只是附近并无其他一营官军，自己也只能找他相助。 “不知郭大人是何生意用得上末将。”王朴仔细验看了腰牌，确认无误后一脸疑惑地问。 “王将军！本官已探得鞑子正在独石关汇集物资，而守军仅镶黄旗一个甲喇与四千多包衣。本官决定带上你的人，夜袭独石口，全歼这伙鞑子，截下所有难民与物资牲口，让你立下一个惊天大功！” “什么！郭大人你疯了吗？” 王朴骇然惊叫，顿顿顿连退六七步，一屁股坐倒在地，惊惧地看着郭大使。 “本官当然没有疯，经过两日监视，发现鞑子的防守极其松懈。王将军率部下趁后半夜敌人守卫最松驰之际，突然杀进真鞑子营地，定能全歼正睡觉的真奴。灭了真奴，至于那些包衣奴才还能翻出什么浪花？” 王朴爬起身低着脑袋为难地摇摇头，“若是本将的人手全在，倒是可以一试。实不相瞒，本将就是独石关守将。 鞑子十几万大军进攻独石关，我部将士拼死奋战损失惨重，不得已弃了关城藏身于此。如今本将身边仅一千多人，且有半数带伤，又有一大半鸡蒙眼，既能夜视又无伤者仅两百余人，如何偷袭鞑子大营？” 果然明末的将军总兵都被建奴吓怕了，这么好的战机都不敢出击。明末士兵大多有夜盲症倒是实情，仅能出动两百多人，黑夜中偷袭确实有难度，一人失误将会使全军尽墨。 沉思良久，郭大使狠下心决定发挥自己的特长冒险一试，“王将军！所有敌人都由我一人解决！” “啥！一人解决？” 王朴一蹦三尺，越加惊奇以为这郭大人是在发癔症说梦话呢！ 郭少靖知道他不信，便再道：“事成之后，银子粮食牲口，我户部拿九成，其他都归王将军。王将军只需带着那两百多人在远处山上看着，等本官解决完所有敌人下来捡功劳便是，什么危险也没有，白捡一个天大的功劳，大堆的财物。若非如此！你如何逃脱丢关逃命之责！” 王朴终于心动了，“如此就依郭大人便是！” “王将军在此耐心等候，待我打探完整再来通知你！另外，多吃动物内脏可治鸡蒙眼。告辞！” ……… 勤王的兵马陆续从各处赶来，可谁也不敢主动与敌交战，全都驻扎在京畿外围那些还没有被蒙清联军进攻的城池中。 战力不强是一方面，如今整个京畿都是蒙清联军肆意纵横，连个斥候都派不出去，指挥系统瘫痪，来勤王的各路兵将也不知兵部的作战计划，只能按兵不动。 有个屁作战计划！兵部尚书张凤翼每天缩在兵多城坚的通州城内服食慢性毒药大黄，只要京师不丢，其他地方小城丢了就丢了！ 七年前己巳之变又不是没经历过，当年仅仅是五六万鞑子，宣大精锐尽失，关宁军损失惨重，并且因袁崇焕之事而与朝廷闹得不欢。今年可是来了十几万呐！让本兵怎么反击？ 蒙清联军四处攻击，碰上软柿子便攻下，碰上坚城绕过去，灵活之极。 京畿附近大多是勋贵的田产庄园，俱被一锅端，里面粮食豆料无数。八旗与蒙古各部心花怒放，直言这次来对了。 ……… 半个月后一天早晨，郭少靖再次来到王朴藏身处。 “王将军！本官已将附近几百里的情况都已打探清楚，宣大延庆所有的物资都已在独石关内集中，人口粮食牲口马匹不计其数。看鞑子的动静，最近几天便会出关。 本官决定今晚动手将鞑子人和物资一锅端！我会先去把一切敌人灭完，而你王将军只需在天亮以前赶到独石口附近的山上等待本官喊你下来捡功劳便是。” 王朴虽然有些担心，但想想自己风险不大，见势不妙，自己调头便跑，独石口附近的山山沟沟那么多，自己的人又熟悉，甩掉建奴也不难。 况且也很好奇，究竟这位郭大人有什么奇术，能一人解决几千敌人？其中还有一千多野战力吓死人的镶黄旗真奴。也就答应下来。 郭少靖见事已谈妥，便向独石口出发。待到天黑时，悄悄登上熟悉的北山，找了一个方便观察点埋伏下来静静等待时机。 第31章 截夺人口物资2 为了方便关押无数百姓与牛羊，清军将他们全部关进独石关内，四面城门一关，便是天然的监狱，只需派些包衣奴才在城上看守便行。人畜太多以至关城内拥挤不堪臭气熏天。 又担心汉人百姓会破坏粮食，粮草之类的物资堆放在关城北面的白河边。 镶黄旗清兵顾自在关城北面白河边河滩上搭了帐篷驻扎，此处在白河上游，水源干净。又在关城北面，前有关城和包衣奴才阻挡，不怕明军来偷袭。同时又看守住营地中间的粮食物资。 包衣奴才大营扎在关城外东南西三个方向，明军要来偷袭，得先经过奴才营地，才能到达镶黄旗营地， 此刻清兵大营中，镶黄旗甲喇章京敖海多与手下一帮牛录额真分得拨什库脱得赤条条，一人搂着两个剥得光溜溜的明人美女，大口吃着羊肉大口喝着美酒胡吃海塞，一边用油腻的脏手在美女身上乱摸乱捏好不快活。 汉人女子谁都不敢反抗只敢黙黙垂泪，之前有几个反抗的女子竟被这伙强盗宰牲口一般杀了，还被鞑子煮熟烤熟，当作羊肉吃得挺开心，当场又吓死三个。 打个饱嗝，敖海多操着破锣嗓子：“各位勇士！承蒙汗皇厚爱给咱们这个美差，每天好吃好喝还有白嫩嫩香喷喷的明人小姐玩。明狗真是怂到家了这都几十天了一个影子都没见到，连个厮杀都没有，恨得吾手心痒痒的。” 帐中强盗点头称是！ 敖海多往口中塞了一块羊肉又喝一口酒，“再过两天等最后一批物资送到，咱就回辽东去，把银子粮食献给汗皇！这两天咱就好吃好喝把自己养肥正好赶路，这一趟真没白来，各位都能分上一百多个奴隶给咱干活，来！敬汗皇！。” 一帮手下开心的大呼小叫狂笑不已。 远远的听着一帮强盗狂笑，郭少靖恨得咬牙切齿，人狂必有灾，等会让尔等怎么死都不知道。 终于等到子时，清兵大营中已无人说话声，响起一片此起彼伏的鼾声，听声音全都已经睡着。 郭少靖下了山岗直奔关城，先爬上北山长城。根据前几天的监视，北山与西山上各有一个包衣奴才驻守的敌楼。 悄悄摸进敌楼里，中间烧着一堆小火，火上架着一口大锅，煮着一大锅南瓜，刚开始冒热气，显然煮下不多久，是敌楼里包衣阿哈半夜里早早为自己准备好的早饭。 借着火光，地上铺着厚厚的干草，躺着三十多个剃着金钱鼠尾头的包衣奴才，正在呼呼沉睡。 此处已经是战场大后方明军又怂又没战力，据宣府延庆送物资来的小队讲述，明军早已逃得远远的，附近几百里内不见一个明军。 镶黄旗大爷没有对手可厮杀，乐得享受酒肉女人，这些守夜的事便交给这些奴才把守。 在辽东受苦受累的包衣奴才这段日子也吃得饱饱的，腹中有粮睡起来特别香，浑然不觉死到临头。 郭少靖随手在地上捡起杆铁骨朵，心里有些发怵，这可是自己第一次手拿着冷兵器杀人呐！与之前用枪用手雷不一样。 但是已经把牛皮吹出去了，不干不行了，硬着头皮也得上！ 王朴你真是个废物！心中禁不住暗骂一声。 “哎呦！”此时正在山间行路的王朴忽然脚下踩空，摔了一跤。 郭大使深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握紧铁骨朵照着一个包衣奴才光秃秃的太阳穴砸下， “咔嚓！”沉闷的一声响起，那包衣奴才霎间头骨凹陷脑浆迸裂，连哼都啍不出便已去见阎王。 嘿！这样好！连子弹都省了。终于迈出了第一步，紧张的心情开始放松。再次握紧凶器，一骨朵一个，只十多秒轻轻松松砸死了敌楼内全部包衣奴才。 随即下山，沿着长城来到关城上。一眼望去，城墙上燃着一堆堆不太旺的篝火，宣示此处有人。 每个火堆边，都躺着七八个包衣阿哈，呼噜震天！口水直流！ 让本官来超度你们！郭大使握紧铁骨朵走上前去。 花了半个小时清理了四面城墙上数百名包衣。又陆续敲死了各处守卫，有少数警觉醒来，也逃不过郭少靖闪电一般的速度。 胆子大涨的郭大使随即来到清兵大营，掀开一个帐篷，借着帐外火堆的亮光映照下，只见十余个秃头鼠尾光着身子，呼噜打得震天动地，流着口水胡乱地说着梦话，睡得死死沉沉。 本大使为了千千万万汉人祖辈，为了正义！誓要灭尽强盗！犯我华夏者！必诛！ 刚想进去，一股刺鼻的骚臭味扑面冲来，“啊咦！呸！真恶心！”急忙扭头吐了一口口水，屏住呼吸，快步进去扬起铁骨朵， 迎面一个后脑挂根老鼠尾巴的大秃头，两眼半睁半闭，鼾声如雷！ 狗鞑子！睡着了还想吓人！睁着眼去见你的萨满！郭大使手起锤落对准太阳穴狠狠砸落，“咔！”鼾声陡然而止。 旁边铺位一个鞑子口中嘟囔一句什么？手脚一动似要醒来。 他nn的！这鼾声还是催眠剂啊！但也是我的掩护，下个帐篷应该最后处决打呼噜的人，郭大使不再迟疑，出手如风，“咔咔咔……！”十余声响过， 一群苦练武艺十多二十年以上的壮汉在睡梦中去了萨满大神。 手速如电，只数秒便搞定一个帐篷，立即转入下一个帐篷。 郭大使不禁一愣，帐篷里不光有一丝不挂的十几个鞑子，还有两个裸体明人女子，身上一片狼藉。定睛细看，两女睁着双眼直盯着上方一眨不眨，竟已毫无呼吸。 看女子身形不过十三四岁模样，尚未成人。若在后世，都是家中父母的心肝宝贝，却遭鞑子如此凌辱致死！ 霎那间！郭少靖怒火中烧，对鞑子的恨意又加上三分，握紧铁骨朵出手如风，只三秒便将帐中鞑子的太阳穴砸个稀烂。 伸手替两名少女抹下眼睑，再盖上衣服。 “哥帮你们报仇雪恨！这里的强盗一个也别想跑！” 转身杀进下一个帐篷！却见帐内又有女子熟睡，怕惊醒女子乱叫，郭少靖决定先解决没有女子陪睡的帐篷。 杀了一圈，竟有四十多个帐篷内睡着女子，估算真奴还有五百人。 没办法了，只有冒险一试，大不了暴露秘密拿出枪支开火便是，这批人丁物资一定要截下！ 想到这里，再次握紧铁骨朵，闪进一个帐篷。一手握锤敲打一手拿杆小旗遮挡飞溅的血沫子。 ……… 也许是累坏了，旁边的鞑子被敲破了头，女子毫无察觉只顾自己沉睡。赶时间的郭少靖此时也没空理会她们，迅速又杀进下一个帐篷，“咔嚓！咔嚓！一阵闷声响起。 前后只一个多小时，一千多镶黄旗的真奴全在睡梦中一命呜呼。 郭少靖终于松了一口气，只剩下包衣奴才大营了。昏暗帐篷中的包衣奴才就算醒着也不怕，大多数都有夜盲症，自己站在他眼前也看不见。 如法炮制用了两个小时将其余三千多名奴才全都砸烂脑袋。 刚好天已蒙蒙亮，郭少靖四周一看，确定王朴在西边一个山头上，拿好铁骨朵往那处赶去。 第32章 截夺人口物资3 王朴带着军中那两百多个没有夜盲症的军士，连夜赶路，终于在天亮前来到独石口。七八十里山路走下来，早已累成狗。正提心吊胆向远处鞑子军营张望。 郭少靖忽然出现在他面前，“王将军！本官的事已做完，接下来该轮到你上场了！” 对王朴与他的手下简单讲了一下经过，又将粘满血迹的铁骨朵交给他查看。 王朴等人听完，张着大嘴巴吐着舌头差点惊得下颌骨脱臼，仔细地在铁骨朵上闻了闻，新鲜欲滴的血腥味， “嘶！什么时候杀鞑子变得这么简单就跟玩似的。” “郭大人！真是你一个人干的？” “当然是我喽！你在此处可有见到其他人？” “啊啊啊……！” 众人还在惊疑时，那边传来女人的连声尖叫，想必是醒来见到满帐的尸体被吓到了。 越来越多的女人开始尖叫，甚至还有十多个女人光着身子大叫着跑出帐篷。 令人惊奇的是一个秃头也没有出现，王朴总算反应过来了，“上！快上！” 两百多名明军乱哄哄向下跑去。到了清军大营一看，果然，鞑子全被敲破了头，早已凉了。 “哈哈哈！狗鞑子全死了！全死了！” “哈哈哈哈哈！好多首级！这么多真奴首级！发达喽！发达喽！” 王朴急忙命令一名手下骑马赶去藏身地，让无伤的军士火速赶来。 接着让士兵去把关押着的乡亲放出来，众乡亲得知自己竟然被官军救下了！不用再受鞑子欺负了！不用去塞外做奴隶了！ 不禁号啕大哭，无数难民的父母亲人孩子都在这次劫难中丧生。 有人伤心到失去理智，逮着军士边号啕边痛打，哭诉官兵的无能，让他们遭受了大罪！军士狼狈万状地逃了回来。 小郭同学摇着头，明末官兵与百姓的关系真是让人无语！ 见乡亲们如此痛苦！这里这么多的物资，一百多名军士也忙不过来。郭少靖与王朴商量了一下，决定砍清兵首级、收拾尸体的事就交给乡亲们来做，让这些老百姓也见见血以后就不怕这些强盗了。 正号啕大哭的老百姓一听说让他们去砍脑壳，大多数都吓坏了，虽说也恨这些强盗，但要自己去砍脑壳还是不敢的。 只有少数老百姓，“它奶奶的！砍个死人脑袋有什么好怕的，俺恨不得活生生的砍了它！” 这样也好，让少数胆大之人去砍脑壳，胆小的收集脑袋腌起来，也好让老百姓消消气，老是活在痛苦中影响人的精神，经历过一次血腥事下次就不会再害怕。 正当郭大使为自己的机智沾沾自喜之际。 “啊……！”一声不似人类的尖叫吓得在场之人一哆嗦！ 却见刚才那些从鞑子帐篷中逃出来，蹲在地上围成一堆啼哭的女人中，突然蹿起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哭嚎着冲进一个帐篷。 几个好奇之人到帐篷门口一瞧，惊得摔倒在地。 跌跌撞撞地跑回来满脸惊恐地叫喊：“董家娘子正拿刀剁鞑子脑袋！” “可怜呐！董家娘子公婆相公都让鞑子一刀剁了脑袋，一双幼小儿女被鞑子摔死，还被挖了心肝！鞑子真是作孽深重！” 话音刚落，董家娘子木然地从帐篷中出来，手中拖着五个秃头脑袋，朝南一字排开。 双膝朝南跪下，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啊……！啊……！啊……！” 那群女人齐声尖叫，冲进鞑子帐篷，哭嚎声中透出咔嚓咔嚓剁骨声。 “看看！你们这些大老爷们看看！女人都不怕，尔等大老爷们反倒磨磨唧唧的！丢人呐！” 王朴这个胆小鬼趁机煽动。 “砍一个脑袋赏一百个铜钱！把尸体扛到三里外的野谷中埋了，一具尸体三百文工钱！”郭大使也在旁加上一句。 啥！弄一个尸体就得四百文！那些女人一忽工夫便已得几百文！这钱挣得比捡还快呢！ 轰！难民霎间分散，冲进一个个帐篷中。 敖海多大帐中的银子经过清点，合计：黄金十四万六千两，白银三百十四万7千两，其他珠宝十四箱，还有几十万贯铜钱，这些财物大多抢自代王府，很多金锭银锭上显示有代王府的标记。 “今日还有一批物资会从赤城出发到达五十里之内宿营，今晚让兄弟们再坚持赶上四五十里路，后半夜还是由本官先下手清场，两者合拢之后咱俩再分。” 正沉浸在兴奋中的王朴听说今晚还有物资，眉开眼笑开心得合不上嘴，双手一拱：“全听郭大人吩咐！末将愿效犬马之劳。” 以前鼻孔朝天的勋贵二代王朴此时也是一副狗腿模样。 随后又有士兵也进来报告：“共缴获各类粮草豆类六十四万石，战马驮马合计四万七千匹，牛羊七万一千头。另外各类板车鸡公车布匹锅碗瓢盆，桌椅床柜无数！” 王朴兴奋的拉着郭大使的手：“太好了！太好了！郭大人！多谢多谢！今后有什么用得上本将的地方，只管开口！多亏了郭大人这手神技！我王朴真的发财了！发财了！” 郭大使心中也是感慨：幸好之前帮了他们一下，活下一千多人，这会竟派上用场了！否则自己一个人可能不会这么冲动冒险一试，没想到竟然轻轻松松的成功了。真是善有善报！ 一长队运送物资的队伍沿着白河吃力的行走在山岭中。 最前面是一百名左右的镶黄旗清兵，每人牵着四五匹马，马上驮满了物资；之后是上万名被抓来的女人和青壮，青壮推着鸡公车、拉着大板车、赶着各种马车驴车牛车，车上装满各种物资，女人或在旁推着走，或牵着牛羊；一千多名包衣奴才分散在其中不时往难民身上抽鞭子，大声吆喝。 汗流浃背的难民苦不堪言又累又饿，不时有难民昏倒在路边，被包衣奴才一刀杀了。后面是二百多名镶黄旗清兵负责断后，同样每人牵着四五匹马，马上驮满了自己喜欢的物资。 看着马背上满满的物资再摸摸怀中抢来金银珠宝，每个镶黄旗清兵脸上都堆满着笑意！ 镶黄旗牛录章京隆克达骑在马上抬头看看太阳又望向后方长长的队伍。整个队伍只有他一人骑马，其他的马全用来驮物资了。 看着太阳开始西沉，隆克达估摸此处离独石关还有五十里左右，明日一天就可赶到。将手一举：“停！在此过夜！” 此时天气正是炎夏，北方雨水又少得可怜也不用扎帐篷，省了许多时间。把马背上各种物资卸下，安顿好各种车辆。 在包衣奴才的监督下，难民青壮把各类牲口牵到远处下游去喝水，免得拦尿拉屎弄脏水道，随后就地打桩拴住。其余难民开始烧水烧火做饭。 “明人奴隶就给一碗稀粥，省得晚上他们有力气逃跑！等他们吃完了就把手脚捆上。”隆克达吩咐道！ “喳！主子！您就放心吧！” 吃了晚饭，全都和衣倒地就睡，这段日子别说是难民累坏了想逃也没有力气逃，就连包衣奴才、镶黄旗精兵也累坏了。 不一会，整个山谷里响起阵阵呼噜声，值守的包衣奴才也熬不多长时间同样沉沉睡去。不过对于郭大使这样的怪胎来说，醒着几个哨兵同样无用。 郭大使与王朴站在远处的山岗上，山岗后是两百多名明军士兵，这是王朴手下仅有的没有夜盲症的士兵。 拿下独石口后，王朴急令窝点中的无伤士兵急速赶到独石关，让他们维持治安，自己再带上那两百余名视力正常的兵士，跟着郭大使星夜赶到此处。 听着那边传来阵阵熟睡声，郭少靖对王朴说：“待会本官先下去杀鞑子，灭了两头的镶黄旗鞑子，然后你们下去灭了中间的包衣奴才！让你们也过一过手瘾。” 说完，飞奔下山直扑目标。 在火堆的映照下，一个个脑后拖根老鼠尾巴的油亮脑袋醒目耀眼。郭少靖出手如风一骨朵一个，不用十分钟搞定前队清兵与那些包衣哨兵。 转身奔向后队，将这些正在做美梦的一个个从几千里之外，白山黑水中走出来抱着发财梦想的女真族壮汉，送去见他们的萨满大神。 轻轻松松不到二十分钟把这一个牛录的镶黄旗清兵全部消灭。 到山下一招手，明军全部下来直扑睡得正香的包衣奴才，一个士兵敲七八个脑袋，片刻全部搞定。 呵呵呵………！明军士兵心里直发笑，杀鞑虏还能这么杀，连汗都不用出这战功就到手了。 东方渐渐放亮，难民们慢慢醒来，诧异地发觉今日清早怎么没有可恶的二鞑狗来催促。 “乡亲们！醒啦！来！先吃饭！” “乡亲们！你们获救啦！鞑子全被我们打死了！” “什么？鞑子全被眼前的无能边军士兵打死了？什么时候边军变得如此厉害了？” 听说鞑子全死了，难民满心怀疑。 不过抬头四处一看：“真的！鞑子全死了，我们得救了，多谢官兵老爷！” 难民迅速爬起身，欢欢喜喜的吃了早饭。 查验这批物资发现了其中有十个金冬瓜，，上面还刻有“大同代王府?甲?一万两”，按天干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字样一共十个。 郭少靖对王朴说：“这十个金冬瓜都来自皇上的同宗族人，如今代王府全族遇难，这份遗物便留给皇上吧！请王将军先藏起来不要让外人得知，待日后将军进京领赏谢恩之时送于皇上，皇上必龙颜大悦！对王将军恩宠有加！” 自己答应过要继续为昏君弄到金银，眼前这十个金冬瓜正合适。 “是！全凭郭大人吩咐！”王朴满口答应下来。 第33章 截夺人口物资4 待吃过早饭，郭少靖对王朴说：“如今鞑子全在京畿，这里是安全的，但为了稳妥，主要财物全部送去你那个藏身地，粮食与其余的物资分散藏在附近各山沟里，派人看管，若大队鞑子寻来，就不要了！ 等到了九月份，王将军你就可以上报给朝廷，塘报中就写根据本官提供的消息，你王将军夜袭鞑子大营取得大胜！在九月份之前你千万不能与梁总督联系，否则你的钱粮与功劳，定会被别人分走大半，必然会大大缩水！暂时先躲在这里，待本官通知你！” 王朴此时已经乐得站不住，躺在地上咧着大嘴：“就依郭大人！全依郭大人安排！” 郭少靖鄙夷地看了这厮一眼又说：“王将军立下如此惊天大功必将升职，这些难民正好可以招纳，那些敢拿刀砍死鞑子脑袋的可以优先，现在王将军有粮有银正好可以干一番大事。” 王朴将脑袋点得如小鸡啄米连连称是。 当天给每位男女难民分发了价值三两银子的铜钱与碎银，让他们用鸡公车大板车每人带上二石粮食，先在赤城堡附近的山区里安顿下来。 郭少靖记得随后几年赤城都没有发生战争，有了这点粮食省着吃能熬到明年此时，刚好小麦又能接上。 此时的宣府整个管理系统已经瘫痪，钱其实暂时没有用，只有粮食才是王道，有了粮食才能生存下去，但郭大使还是坚持把钱分发下去，这次自己可以作主，以后是不可能有人给他们发钱的，被那些赃官中饱私囊还不如多送些给难民。 受尽折磨的难民千谢万恩地纷纷离去。一百名士兵跟着去赤城山地中驻守维护治安。 王朴的将士又从后面三百名清兵身上搜到了几万两银子以上的财货，拿出一半作为阵亡将士的抚恤金，其余的就当作朝廷赏赐归士兵私有。 作为主要功劳者郭大人自己则留下六万多两黄金与一百六十多万两银子委托王朴先保管着，等过几个月偷偷的重新熔化，消除代王府标记。 王朴得到了五万两黄金与六十万两银子，其余物资无数。 两人分赃后剩下三万多两黄金七十多万两白银这些没有代王府标记的散碎金银就留给户部，也算是自己为户部挣到的第一份收入。 王朴心中忐忑，他不过干了点下手活，拿到的财物居然比朝廷多。 “郭大人给末将留了这许多金银，末将心中甚是不安！” “你就放心拿着吧！若是实在不放心，就单独向皇帝上一份捷报，把所有事尽往本官身上推便是。” 历史上这家伙虽有些怕死，但没有投降谁，反而因为手下将士死光，被朝堂上的文官当作替罪羊处死。现在有粮有钱，如能练出一支强军，想必以后不会胆小怕死。 与王朴分手后，郭少靖立刻赶往京畿。先来到昌平，见城头上已插上了明军旗号，便知清兵按历史记载往东从冷口出关，心中大定便顺着燕山脚住东走。 一路上村庄被毁无数，随处可见老百姓的尸体，大多是些老人孩子，白发老翁老媪黄发幼童此刻惨不忍睹的躺在血迹之中，失去光茫的双眼还残留着愤怒惊恐的表情。 残肢断臂扔得满地，被砍下的脑袋四处乱丢，不少躯体上还有鸟兽撕咬过痕迹。大多数尸体的心脏肝脏已被挖走，想到建奴有吃人心肝的兽行传说，看来是真的。村庄里的地面墙壁随处可见一滩滩的已经凝固的血迹。 望着这般地狱似的惨景，作为一个从后世和平时代来的郭少靖禁不住热血冲头，满眶血泪涌出仰天狂吼： “啊……！狗鞑子！你们都该死！” 轰！“呱呱呱……！”山林中正等着来啃食人肉的几群飞鸟一惊四散，盘旋两圈又重新回到林中。 “死老呱！”这些可恶的食肉飞禽恰似鞑虏与恶毒的土豪劣绅，都在吃食大明百姓的血肉！ “去死！”小郭同学捡起一块断砖用力砸去。 “喔喔喔…！”黑鸟惊叫飞起盘旋一周再次返回原地，口中叫骂，似在嘲笑人类的无能！ 总有一天灭尽你们！呸！ 继续向前行走，一阵放浪粗豪的淫笑传入耳中，再仔细听听，还有女人压抑的哭声。循声追上去一看，差点把肺都气炸，“这群牲口！这伙禽兽不如的畜生！” 一里半外，三十多个挂着丑陋金钱鼠尾发型的满清鞑子，全都脱得赤条条一丝不挂骑在马上，一人搂着一个剥光衣服的明国女子，在马背上边赶路边干那禽兽之事。 盛夏的阳光火热地晒在这帮强盗如野兽般壮实的光身上，泛着油亮的汗水，豆大的汗珠从光秃秃的脑袋上滴落，叭叭砸在干燥的泥土中，臭烘烘的嘴巴不时发出阵阵无耻淫笑。 强行压制住想当场杀人的冲动，绕过此处先追到前面，必须得弄清楚全部状况才能行动，否则反而会害死这些女子。 绕了一个圈赶到前面，只见五六百名男女青壮有的牵着牛羊，有的推着装有粮食的鸡公车，有的赶着牛车马车，一百多个剃着金钱鼠尾头的包衣奴才手拿马鞭与利刃驱赶着这些汉人难民向东走去，时不时抽上几鞭，仿佛是在驱赶牲口。 前后左右飞速侦探一番见方圆十里内并无其他清军，郭少靖决定吃下这伙鞑子。 正在思考战斗方案，忽见队伍后面那三十多个建奴驱马上前，到了大队伍时把马背上的女子往下一推，也不顾会不会伤到女子，领头的对包衣奴才说了一句，随即掉转马头向道路一侧的树林奔去，不一会全进了树林，难民队伍继续向前。 见此情况，郭少靖大喜，这伙鞑子果然死到临头了，树林中枪声更不易传出去，足可大胆射杀。绕到树林后面，取出突击步枪与子弹披挂好，把背包挂在一株高树上，蹑手蹑脚地向树林中的鞑子摸去。 在林中穿行了三里路已能见到另一端的天光，耳听到一阵呼噜声，轻手轻脚地向前几十步，只见林中一块干燥空地里，刚才那伙女真鞑子赤条条的横七竖八躺在地下睡得正熟。 大约刚才在马背上的一番驰骋攻伐也让这伙壮汉累坏了！三十步外的树林边拴着他们的坐骑，坐骑上挂着衣甲弓箭兵器。几个包衣奴才靠着树干守在马匹旁闭目养神。 第34章 要命的蝗灾 看清了整个情形，郭少靖决定用刀。有过独石口的经历，已经不怕血腥。自己升天来到明末，不就是来杀鞑子救百姓的吗？用冷兵器还能省下些子弹，多杀一些强盗！ 一跃上前挥刀砍下，刀锋掠过，第一个鞑子半根脖子砍断，血光冲起。不等血花降落，刀影已再度落下。 生怕此时有鞑子忽然惊醒，郭少靖挥刀如风，全力施展燕山山谷中砍树枝的刀法。 刀影如电，每一次落下一个鞑子的脖子上必然带起的一道血光，以每秒三刀的速度收割着一个个强盗肮脏的生命，几个呼吸的时间只剩最后六个鞑子还在沉睡，连月的战斗连日的淫乐，也许他们实在是累坏了，浑然不知同伙已被人砍断颈脖，一命呜呼。 望着前面这几个鞑子，手中刀狠狠挥出，这次却砍中了一个鞑子的小腿，等砍断第四个鞑子小腿时，第一个断腿的鞑子终于发出石破天惊般的惨叫，还不等最后两个惊醒，“刷刷！”两刀同样让他们各断一条腿，旋即郭少靖又剁断这六个鞑子的一手一腿，让他们彻底失去反抗能力，只能干嚎，最终失血过多而死。 身影一闪，隐入林中。 “啊！啊！啊！……！快来人！快来人！敌袭！有敌袭！”六个鞑子痛得满地打滚拼命的呼叫。 凄厉的惨叫声终于惊醒了林边看守马匹的包衣奴才，急忙站起身赶来。 “啊！出了什么事？快来人！快来人啊！” 望着一地血肉模糊的主子，几个包衣奴才惊恐万分，声嘶力竭地大叫，胆战心惊地四处张望想要寻找到凶手。 厉鬼般的惨叫声也惊动了已走两里远的难民大队，一个头领模样的喊道：“是主子！是主子在呼救！快回去看看！留下一半人看住这些奴隶。” 五十多个包衣奴才拿着刀枪往树林中奔来，快速入林，猛然见到一地的主子尸体， 轰！ 好似当头劈下一个惊雷，全都惊得魂飞魄散人如呆鸭。 一个红色人影忽然从树林深处蹿出，一柄黑幽幽的大砍刀排头劈到，几个呼吸之间已砍倒二十多人，余下的包衣惊恐之间不知敌人有多少， “快逃！有埋伏！”胡乱呼喊着转身往树林外逃去。郭少靖趁机衔尾追杀，大杀大砍，人如血洗。 几个悍勇凶恶的包衣回身抡刀砍来反被郭少靖连人带刀劈成两半，红的白的溅了郭少靖满身，花花绿绿的内脏流了一地。 刚才这伙包衣奴才对待同胞的凶残让小郭同学彻底断了一丝怜悯之心。一句名言说得好：对敌人的同情，便是对自己人的残忍！我有什么资格替大明百姓原谅敌寇！ 远处的包衣听得树林里不时传出阵阵嚎叫禁不住心惊胆颤，心脏呯呯呯跳得快要从口中蹦出。 忽然一群包衣奴才惊恐万状地从树林里逃出来，向他们这边飞速跑来，一个血人如鬼魅般忽左忽右在后面大肆砍杀，血花飞溅中一柄大刀抡转如风，每一刀落下必然劈翻一个包衣。 不过十几秒，从林中逃出的几十个包衣已全部砍倒。那个血人却并不停步朝着人群继续飞奔， “鬼啊！” 众包衣猛然惊醒发一声喊往东便逃，难民也被猛鬼般的血人吓坏了大呼小叫地跟着逃跑。 此时郭少靖已追到难民旁边大吼一声：“本官专杀鞑子与二鞑狗！汉人都回去等着看戏！” 众难民见血人一掠而过向前追赶包衣奴才，并不理会自己，这才放下心不再逃跑。 一小会工夫，血人已追上包衣后队又是一番狂暴野蛮劈砍。郭少靖不会什么武艺刀法，仗着力大速度快蛮不讲理的一刀一个，如砍瓜切菜一般将一个个包衣奴才剁倒，不用一分钟剩下的这五十多个包衣已全部躺在血泊中，有几个还未死的口中哀嚎不绝，郭大使回转时顺手一一送他们回老家。 在路边水沟里洗了洗满脸鲜血平复一下起伏的心情，深吸一口气吐出满肚戾气。 走向难民：“各位乡亲莫怕！本人姓郭是京城户部官员，奉圣上之命特来解救乡亲们！如今此处鞑子已被本官杀尽，乡亲们！你们得救了！” 双手向下压一压示意难民安静后再说：“乡亲们！为了你们自身的安全，大家一齐动手将这些鞑子尸体拖到林中的水塘中，取些土盖上，地上的血迹也得清理干净。” “清除干净后，乡亲们带上这里的全部粮食物资，包括鞑子的马匹由原路返回走上几十里之后，边走边扫除行走痕迹分批分散进入燕山深处。 千万不可去求官兵保护，饿急的官兵会将你们抢光的，安心躲上两个月再回自己家。之后本官会带来银子与粮食来换回这些马匹武器甲胄。 本官会在乡亲们后面掩护，斩杀前来侦探的鞑子。” 一听郭大人会在后面掩护，众乡亲放心了答应依言而行。趁着此时郭少靖急忙先去林中的一条河中洗了个澡，洗清衣服上的血水，取来树上的背包，在后面掩护乡亲们离开。 一匹马背上挂着的一张大弓吸引了郭少靖，上前取下一试能拉数个满月，只是不知道这是几石的弓，便叫住一个最强壮的青壮试试却只能拉个半满，郭少靖又让他用脚踩住弓把双手向上拉弓弦，壮汉也拉不到满月，：“大人！这弓肯定超过三石，小人的力气在附近也是出名的，却连双手都拉不开，大人真是神力！” 人群中出来一个人上来试了试说：“大人！这弓确实超过三石半，但又不到四石，天下少有的强弓，小人世代猎户一拉弓弦便知。” 听说此人是猎手，郭少靖急忙请教如何射箭，那猎户一一细说指点，两人边走边学边练。 难民全是附近的村民自然知道什么地方能躲藏，现在有粮食又有几百匹鞑子的驮马，还从数十匹战马马袋里搜到了三百多两银子与一千多贯铜钱大家分了，若是粮食吃完还可以杀驮马吃，藏上两个月肯定没问题。 明末时的军队有时比鞑虏更坏，不仅抢老百姓的粮食财物，还要借你的人头冒功，甚至把一些女子头画成男子头，兵部验收时也将错就错愚弄皇帝。 这一大群村民若是被心存不良的明军碰到，不光东西被抢个精光，连命都不给你留下一个，然后上报兵部说碰上鞑子正在杀村民，自己主动出击赶跑了鞑子，缴获兵甲马匹，立即获得一个大功。 京畿正被鞑子建虏蹂躏，百姓泣血。同一时空因为陕西大旱禾苗枯死赤野千里引发了蝗灾，（崇祯朝中后期北方旱灾蝗灾连年不断）陕西山西河南正遭遇蝗虫的肆虐。 孙传庭正押解高迎祥去京城，到达太原时听说爆发蝗灾，将高迎祥关押在太原府狱中，自己赶紧又返回西安。得到京城传来圣谕，可以用网兜捕捉蝗虫，烤熟后还能当饭吃填肚子。 听闻此言，孙传庭大喜，赶紧组织百姓编织网兜，或干脆用麻袋抓捕害虫。 以前发生蝗灾，不管是谁都是躲在家中，任凭蝗虫在田野中肆虐，谁又能想到这么丑陋可怕的虫子还能当饭吃。而且自古传说蝗虫是上苍看不惯人间，特地派这种虫子来惩罚百姓的！谁敢去捉来吃！ 土豪士绅有财力，便请来和尚做法事，忏悔自己过错，祈求上天原谅！收回天罚！ 陕甘总督兼巡抚的孙白谷竟然让百姓捉蝗虫，惹得乡绅腐儒纷纷上巡抚衙门来指责他：这是犯了天条！会受上天惩罚！ “上天要惩罚！就冲我孙白谷来！” 撂下这句话，孙传庭出了西安城，与百姓吃住一起，全力捕捉蝗虫。 第35章 无穷无尽的蝗虫 虽然作了最大努力，终因人手有限，蝗虫生长繁殖迅速，短短半月啃光了渭河两岸水浇田里的农物，顺着渭河黄河一路向东扫荡。 孙传庭用崇祯赏他的两千两银子，从西安城粮商手中买了三千石粗粮糠皮，带着数十万青壮百姓尾随追赶。 受干旱影响，今年渭河两岸的夏麦本就稀疏，收割了只能勉强度日。谁料蝗灾忽然爆发，短短几天夏麦就被蝗虫吃个精光，今年缺粮已成定局。 无数青壮年把家中那点可怜的存粮留给老弱妇人，自己追在蝗虫大军后，每天好歹能捕上十多斤，烤熟了装在麻袋中，也好为家里搞到点存粮。 从京城赶来的几十万难民刚过开封，便得知蝗虫大军已越过潼关，正飞速往中原腹地袭来。 带头的户部郎中赵玉楼原是河南人，自告奋勇来河南抗蝗灾。 得知消息，亲率难民中的壮健百姓先行去堵截，路上同时组织黄河两岸百姓全体动员，就地层层拦截捕捉蝗虫。 蝗虫大军冲过潼关，沿途啃食黄河两岸丰满水草，生长迅速。 而此时第一批蝗虫于初夏在渭河两岸产下的虫卵又已孵化成虫，从土里钻出，正好之前啃过的禾苗青草又开始长叶，为幼虫提供了养料。西安大地主秦王百十万亩水浇地上种植的麦苗被啃个精光。 经过四五次褪皮，不过一月已长大为成虫，规模已是第一批的二十倍。仍然沿着渭河东下，追上其父母辈，两群蝗虫汇合一处，在黄河两岸肆意横行。 孙传庭带领的捕蝗大军正追着第一批蝗虫过了潼关，不料背后第二批蝗军又来了，并且数量远超前一批。 捉不完！怎么也捉不完！孙总督扼腕叹息！唯一好处，每人每天都能捉上两麻袋。 烤焦了拌进粗粮糠皮饭中，不用担心挨饿，参加捕蝗的士兵与百姓毫无怨言。 数万青壮自从得知烤蝗虫味道极其鲜美，早就摩拳擦掌要捉拿蝗虫，尝尝口味。得知蝗虫离此不远，喜出往外，跟着赵大人起早贪黑地赶路，只为早些尝鲜。 紧赶慢赶还没赶到洛阳，忽然远处黑压压如墨云一般压过来。墨云前，两名开封府前去打探蝗虫消息的衙役骑着两匹劣马，用袖子护住头，伏在马颈上，拼命催促劣马奔逃。 抬眼瞧见远处的捕蝗大军，急忙高喊：“乡亲们！蝗虫来啦！赶紧作好准备！” “来了！来了！鲜美的烤蝗虫终于等到了！” 捕蝗壮汉大军迅速散开，展开各类工具，怀着兴奋激动的心情，静等蝗虫前来送死。 黑云时而落下，时而升空，待黑云过后，大地上所有绿色全部被摧毁得一干二净。 随着黑云渐渐逼近，“嗡嗡！”之声响彻于耳，令人头皮发麻，壮汉渐渐色变，只是饥荒让他们强自镇定，何况此时已无路可退。 “轰………！” 人虫大军终于迎头撞上，壮汉们霎那间惊恐万状，抱着头乱蹿。 无穷无尽的飞蝗扑扇着两只小翅膀，没头没脑地朝着人群猛扑，头上脸上嘴里，手上脚上衣服里扑上便咬，让人难以睁开眼。 “啊！滚开！滚开！可恶的虫子！” 壮汉们完全不是蝗虫的对手，用手中的麻袋网兜护在头上，纷纷夺路而逃溃不成军。 赵玉楼用宽大的袖子护着脸，眼睁睁的看着刚刚还气势如虹的青壮如无头苍蝇般乱钻，只是漫天飞蝗无孔不入，又能躲到那里去！ 疯蝗果然厉害！本官在倪大人跟前夸下海口，岂能碌碌无为！赵玉楼猛然大呼：“小小虫子！有甚可怕！且看本官将其捉拿！” 喊完，闭上眼睛，将手中的网兜上下挥舞。稍倾，便觉手中沉重异常，睁开眼一瞧，竟有大半兜。 赵郎中将手中的网兜高高举起，“快来看！本官一个文弱书生稍一用力，便捉了七八斤，更何况你等精壮汉子！” 不料青壮响应者寥寥无几，只知蹲在地上护着脑袋。 赵玉楼怒火中烧大骂：“来之前嚷嚷着要吃了蝗虫！却不料真遇上却像只无头苍蝇！你们自己去觅食，本官带来的粮食是给捕捉蝗虫，消灭蝗灾的英雄准备的，不是拿来养废物的！你们究竟抓不抓？” “啥！官府不给粮食了！”众青壮霎间傻了眼！吃了一个多月的饱饭，再让自己去啃草根黄泥，谁能受得了！ 干吧！照着赵大人那样闭上眼睛乱舞一通谁不会啊！ “大人！千万别赶咱走！咱们抓！” ……… 到了太阳下山，蝗虫自去找地休息。 捉蝗大军抓了一天虫子，身子极度疲惫，却还不能休息。 燃起篝火架起大锅，青壮围在火堆边，每人身边一只大麻袋，里面装满了今天捉到的蝗虫。 晚上要把白天捉到的蝗虫炮制成蝗干，否则两天后便会发臭。 往大锅内倒上一满锅蝗虫，弄根木铲子翻动，如同炒茶一般，直至将蝗虫烘干。 户部提供的米麦粗糠混合煮成干粥烂饭，每人一大碗，再撒上一把户部厨子早已用油盐酱油炒制好的蝗虫，便是难民第一顿蝗虫饭。 望着已经面目全非的炒蝗虫，难民只觉有些恐惧恶心，可架不这东西香啊！ “三叔！你说这东西真能吃吗？看上去真恶心！” “咋的？狗娃子你不想吃吗？今日白天邓厨子早就吃了一大碗了！人家现在兜里还藏着一大把，不时拿出来吃上几只，据说这东西比老母鸡还补人呢！” 三叔拿起一只蝗虫小心翼翼地咬了小半只，在口中咂咂滋味，“嗯！果然鲜美！哎！你小子不敢吃就让给我吃。” 狗娃子看着他陶醉的模样，赶紧说：“三叔！俺还没尝滋味呢！” 说着，狗娃子拿起一只炒蝗虫丢进口中，稍一咀嚼，猛然睁大眼睛，又抓了几只塞进口中。 “娃子！省着吃，还得靠这虫子来下饭呢！” ……… 郭少靖护送乡亲们几十里之后返身一路向东，顺路又零零碎碎的灭了一百多蒙清鞑虏与包衣奴才，战马与衣甲兵器交与老百姓藏好，并告诉不久后自己会拿银子来换。 此时，勤王的大军基本已赶到北直隶，洪承畴的陕西兵从辽西回师驻守天津沧州霸州，孙传庭也离开捕蝗百姓，率秦兵驻扎于真定一线，山东巡抚颜继祖带山东兵驻扎在德州，卢象升的天雄军已入驻大同宣府延庆。但谁也不敢发起攻击，毕竟野战是建虏的长项，各部又大多是步兵，步兵对上骑兵天生处于劣势。 骑兵无需冲击步兵大队只需远远吊着进行削皮战术，互射又因为明军士兵长期饥饿，拉不动强弓射出的箭绵软无力根本扎不穿建虏的精甲。等步兵承受不住伤亡退却，骑兵就趁机随后掩杀，两条腿怎么能跑得过四条腿只能任人宰割。所以野战中明军对鞑虏是屡战屡败，只敢据城而守。 原兵部尚书宣大总督梁廷栋已辗转千里从真定赶至通州与现任兵部尚书张凤翼会合，共谋脱罪对策。 第36章 清水明月关 盘踞在河套平原的蒙古土默特部听闻建州八旗带着十多个蒙古部落杀入明国大肆抢劫，也蠢蠢而动趁着明国应付不暇之时，首领突鲁也吉带领三万部属从大同北面的得胜堡入侵大明欲乘火打劫。 驻守大同的是天雄军副将李重镇，忙飞骑急报驻守在宣府的卢总督，自己指挥人员上城墙防守。 “呯！”卢象升一拳击在帅案上，“该死的土黙特鞑子竟敢趁火打劫 卢象升字建斗，1600年生宜兴人天启二年进士文武双全。至今在其家乡尚有纪念堂保存，练功用的大刀重达68公斤，曾任大名府知府。 “己巳之变”黄台吉第一次破关入侵大明时，卢象升响应崇祯勤王令，散尽家财拉起一支三千人民团入京勤王。卢象升入京时建奴已经退走，并未与敌交战。崇祯得知卢象升一文官竟敢不畏强敌主动寻敌作战，索性让卢象升自成一军名为天雄军，从此卢象升改文职为武职。 卢象升智勇双全领着天雄军东征西讨，相继歼灭盘踞在太行山中的土匪，随后又进入湖广剿匪，歼灭流寇无数，打得各路流寇抱头鼠窜望风而逃，人送外号卢阎王。 此时听闻敌情，立即命令山西总兵虎大威率麾下二千五百骑兵为右路军，自己率标下六百骑兵及关宁军援剿总兵祖宽率领的一千五百关宁铁骑合计二千一百骑兵为左路军，清剿零散的蒙古人。步兵由各将带领镇守各大小城池，对于机动性极强的蒙古骑兵，也只有骑兵能对抗。 几百个土黙特人正在一个大村里东翻西拣看有没有之前那批蒙满联军漏掉的好东西，忽然整个村子开始抖动，墙上的泥土簌簌落下。 “有大队骑兵正在接近，不知是那个部落的？”土黙特强盗纷纷扔了手中的破烂零碎跑到村口。 几百步之外一片艳红色的骑兵大队正如飞奔来，数千只马蹄翻飞卷起滚滚烟尘，二千多名杀气腾腾的明军士兵一手执盾一手挥舞雪亮的马刀，领头的是几百手执长矛的重骑兵，转眼便要杀到。 “是明军！敌袭！敌袭！快上马！快上马！”土黙特强盗惊恐的瞪大细小的眼睛。 “快逃！快分开逃！上马已经来不及了！快躲进村子里去！”土默特强盗自然明白此时已无法按常规迎敌，明军来袭的速度太快了此时再想去牵马已然不及，必须先避开锋芒。 混乱之下各个强盗好似无头苍蝇胡乱奔跑，这种土黙特中的小部落哪有什么战斗阵法纪律可言，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此时突遇强敌自然惊慌失措。 呯隆！轰！呼隆！……… 明军骑兵前锋猛地撞进这伙强盗丛中，二十多个从蒙古草原千里迢迢赶来抢劫的强盗，腾云驾雾似的飞出去十多步远又砸倒了三十多个同伙。 明军领头的是三百重骑兵，高大战马全身披着厚实的纸甲，骑士同样身披二层精甲手执长矛斜斜伸出封住两骑之间的空隙，免得有敌兵闯进来砍马腿。 战马去势不减连撞带捅，一些企图挡在前面砍马腿的强盗还不等刀砍下已被长矛借助马力捅倒，一路踩踏过去，偶尔有几个漏网之鱼也被紧随其后的明军骑士挥刀砍翻。仅仅十多个呼吸二千马队隆隆冲过，那几百名土黙特强盗已经成了一摊摊的肉泥。 “吁！” 卢象升勒马回头看着一地血肉模糊的零零碎碎总算消了几分火气，命令军士搜索村中残敌，打扫战场收拢这些土黙特人带来的数百匹马，割下那仅有的几十颗完整的丑陋脑袋用石灰硝好。 明朝的军功记录方式其实极不合理，不过在明末上上下下都在弄虚作假的时代，这应该也是无奈之举。 军士稍作休息人马都补充一些食物，等待探子传来消息继续杀敌。 紫禁城中的崇祯听闻陕西山西大旱蝗灾大盛，京城外又有建虏荼毒百姓心急如焚，白发又多一成。于文华殿召集百官问计无一人有良策，恨得崇祯连摔茶杯，厉声斥道：“平日里高口大言洋洋洒洒振振有词，遇事却噤若寒蝉！只会浪费大明的粮食，朕养尔等何用？大明养尔等何用？” 百官闻之大惊伏地：“请陛下降罪！请陛下降罪！” “哼！”崇祯拂袖而去。 回到慈庆宫，崇祯犹自生气。王承恩眼珠一转：“万岁爷！当下亦并非全是坏事。若不是之前郭少靖提议让京城外几十万难民去了河南，只怕如今全遭鞑虏毒手。况且这几十万难民正在河南捕捉蝗虫当饭吃，既捉了虫子又填饱了肚子，一举两得之功！” 崇祯听了脸色稍有好转，问道：“郭爱卿这小子很长日子没有露面了，走时也不肯说去干什么，你可知他现在何处？在干什么？” 王大秘书长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 冷口关！原名 清水明月关 因水清月明闻名。 只因某年冬日康熙骑马经过，忽一阵冷风吹来，康熙说声这里真冷，遂改名冷口关，这里还用清水明月关之名。 此时郭少靖这小子已来到清水明月关附近，只见蒙清联军押着难民运着物资纷纷向关口赶来。 因各路勤王大军纷纷赶到，满蒙联军可肆意横行的地方不多了。进攻独石口折损了二千几百名女真八旗士兵，攻下京畿几十个城池又折了数十名旗兵，还有莫名其妙失踪了二百多个。 阿济格不能让八旗精兵再遭遇意外损失，建州八旗人丁稀少每个旗兵都很金贵。如今物资粮食金银抢到了无数，阿济格心满意足于是下令回师。 蒙古与八旗大军先头兵马出关后分两路，一路向北一路向东北。向北的全是蒙古人，向东北的蒙古人和建虏鞑子两者都有。 郭少靖估计这十多万蒙清联军加上抓来的难民以及马匹牲口钱粮各种物资，出关需半个月以上。再想如独石口那样全部截下是不可能的，若是清军果真如历史记载那样，将物资落在最后，倒是有机可乘。 用了几天时间侦察清楚两条路的情况，选好伏击地点。 查看自己的装备，一枝ak步枪显然办不了多大的事，必须换成机枪来才行。想到这些动身返回车队去。 飞速穿行在燕山崇山峻岭中，两天时间走了四百多里回到车队，从装甲车中取了一挺pkm通用机枪，比之前使用的德国机枪轻了几斤，发射口径7.62*54毫米全威力弹，用100 发 200 发 250发弹链供弹。现代战场由于防弹衣的大量使用，过去的小口径子弹已打不动防弹板，所以步兵都是使用中口径以上的全威力子弹。 用了几天时间先把两种子弹搬过去藏在几个隐秘之地，然后背着两支武器与一些包装食物来到预定地点。 根据历史记载阿济格知道明军既怂也无什么战斗力，故意把物资队留在最后，艳服骑乘以此来嘲笑无能的明军。 站在远处高山上观察一番，还有物资源源送来，说明清军物资队不会马上出关，自己也不用傻等，先去看看蒙古人路线上有没有机会。 向北去往蒙古大漠的路上，蒙古人的大队人马前队接着后队的赶路，没法下手，贸然开枪只会打草惊蛇，难民也逃不掉，即使胡乱逃进山中没吃没喝的必死无疑。 第四天终于等到机会了，一支四千多人的蒙古人押着五千多人的明人难民运着物资从山道上蜿蜒而来。 前队一千多蒙古人开路，后队三千蒙古人断后，将难民夹在中间。这是一支蒙古小部落跟着蒙清大军入关来大明这个富地抢劫。 由于物资过多，蒙古人全部选择步行，每人牵四五匹马，马上驮着粮食帐篷之类，难民青壮推着装满粮食锅碗等物资的鸡公车，女人在前面用绳子拉，不时发出压抑的哭泣声，立即便招来蒙古人的一顿打骂。 l 第37章 斩首三级 郭少靖迅速向后方侦察，发现这支蒙古人小队已是这条路上最后一支，与前面的蒙古大队伍离开两天路程，若是他们也和独石口的建奴那样不知防范，郭少靖觉得有信心全歼，悄悄的跟上等待时机。 太阳渐渐西沉，队伍开始准备晚饭宿营。 难民生火做饭，每人喝完一碗稀粥，蒙古人将他们手脚绑住，也不管你晚上是否要拉屎拉尿。难民苦累了多天，早已疲惫不堪，躺下便已睡着，此时天气还炎热露宿也无妨。 蒙古人自己忙着杀牛宰羊，整只牛羊用一根原木串住架在火堆上生烤，下部近火的位置先熟，便用刀割下滋滋冒油的牛羊肉，撒上几粒粗盐，便大口咀嚼吞吃。一边烤一边吃一边吹牛谈天，折腾到子时总算吃饱喝足，满意地睡去。那些尚未吃完的牛羊继续架在火堆上，正好天亮后爬起又能吃一顿。整个山谷都是烤肉香味与烟雾。 百十个值夜的蒙古人分散在边缘，坐在地上三三两两聊天。明月渐渐升起，照得整个山谷清清楚楚。 还不到丑时，连月抢劫掠夺赶路的劳累，使得刚换上不久来值夜的蒙古人终于支撑不住躺下了，前面是自己人的队伍，明军想要偷袭早就来了，前几天不是安安静静吗。 呵呵！担心个鬼呢！明军在关内都像只缩头乌龟只敢躲在通州城内，哪有胆子来关外偷袭？这一趟抢到了这么多的粮食人丁铁锅，今年的冬天不用再饿死族人了，若是粮食再不够吃，那些两脚羊也是很好的食物。迷迷糊糊开心地想着终于进入熟睡中。 哈！这不是咱最擅长的拿手好戏又来了！王朴这个胆小鬼倒是把我逼出了一项特长！已鸡贼成精的郭少靖悄悄摸了上去顺手捡起一根一米长的铁骨朵，先灭了外围十几个尽心尽责不肯入睡，还在吃喝的夜游神。 然后轻车熟路的照着那一个个臭哄哄乱草般的脑袋“咔嚓！”一个，“咔嚓！”一个，……，这次还不用钻臭哄哄的帐篷，趁着凌晨天气凉爽，正好可以舒服的干活，锤影如电光闪动起伏不停，击塌一个又一个野蛮强盗的头骨。 ……… 一个多时辰后，打完收工，天也开始亮了，疲劳的难民纷纷自觉醒来，生怕多躺一会蒙古鞑子的皮鞭就会抽到身上。不过有十几个难民永远都醒不过来了，连月累日的辛劳早已将他们的精力榨干。 “啊！啊！啊！鞑子死了！鞑子全都被敲破了脑袋！鞑子全死了！” “啊！鞑子全死了！全死了！莫非有鬼！” …… 难民惊恐的聚在一起七嘴八舌讨论鞑子的死因。 “乡亲们！乡亲们！不要慌！” 郭少靖适时现出身来，“本人姓郭在户部任职，是皇上派本官来救下各位乡亲！这些鞑子全是本官带来的人打死的，他们此时赶去两头守着，乡亲们要赶紧把这些尸体处理了，免得被后来的鞑子发现惹来麻烦。” 停顿一会见难民听懂了继续说道：“现在本官请各位青壮把这些尸体弄到东北边的一处山沟中扔了，女人喂马并做早饭，等一切搞完就回大明去。此地离青山关不远，就从青山关返回大明。这些粮食每位乡亲分上二石，其余的送给青山关守军！等会本官去通知守军前来接应。” 说到这里，忽然想起来那些烤肉，“先把火堆上烤熟的牛羊肉分割了，每人吃一小块，等会干活也有力气。但是千万不能多吃，你们的身体虚弱了太长时日，习惯了清汤寡水，突然吃进太多的油腻反而会不舒服，甚至要人命。这些牛羊肉都是你们的，留着分三顿吃，养好身体才重要。” 一听能回家还有二石粮食分，再吃了一小块熟肉，众难民干活特别有劲。 男人卖力地背着鞑子尸体赶去两里外的山沟中丢弃，女人按照郭大人的指导，把那些早已烤得酥软的牛羊骨头取了一小半投入锅中，加大柴火和着米麦一起煮，其余的留着晚饭时再吃。 男人把鞑子尸体全部丢到山沟中，再弄些草木泥土盖上回来，这边女人也把早饭煮好了。 捧着鲜美的羊肉骨汤饭，难民百感交集，大颗大颗的眼泪忍不住流出，叭嗒！叭嗒！直往碗里滴落，双膝跪地对西南方向不住叩头， “回家！回家！咱们终于能回自己家了！不用去苦寒的塞外给那些臭哄哄的野蛮鞑子当奴隶，多谢万岁爷记得咱们这些升斗小民！” 郭少靖摇摇头，古代的老百姓真的很实诚，就这么个连自己子民都保护不了的烂朝廷，还对它念念不忘。不过是将他们的东西还给他们而已，便感动得五体投地。 见郭大人过来，难民呼的一下，围着他又是跪拜又是叩头又是感恩！躲都没法躲。 弄得郭大使手足无措，“好啦！赶快吃饭！还要赶路呢！安全回到大明才是对本官最好的感谢。本官还没吃饭呢！” “多谢郭大人！小的这就散去。” 难民又对着郭大人磕了个头，这才散开。 劝散了难民，小郭同学取了一个粗瓷大碗盛了一碗羊肉汤饭蹲在难民中间，与他们一起边吃边聊。 满怀回家期待的难民美美地吃了一顿羊骨汤早饭，消除了身心疲劳，抖擞起精神，把粮食袋重新绑在马匹身上。 这些跟着满八旗来抢劫的小部落是不允许带走银两的，抢到的银子必须上交给清八旗的，不过，这些小部落也只喜欢粮食。 一些暂时无用的物资找个地方藏起来回头再来取，马匹由女人牵着，男人推着装满粮食的鸡公车由识路的难民领着，浩浩荡荡向青山关进发。 一路上由断后的几十位青壮消除痕迹。 郭少靖提前去见了青山关守军，守将一听郭大人率人夜袭鞑子营地，全歼四千多蒙古人鞑子，惊得下巴都差点掉地上，仗居然还能这么打。 听说还有粮食牛羊马匹分，而且这军功还能记在他们身上，顿时眉开眼笑满口答应立刻出兵前去接应。 郭少靖又说：“此事成后先别急着上报，免得被别人抢了功劳，难民赶路辛苦身体劳累不堪，先在青山关住下休养十天半月，再送回京畿去。”守将自然答应，旋即招呼兵马出关迎接。 郭少靖自己先去难民那里等着，等见到青山关守军接到难民队伍这才放心离开。 回到之前的袭击地点，见并无异样。转而来到清水明月关，见大批物资还在关内，知道短时间内清兵还不会出关。自己得先回去拿些食物来。 随后青山关守军又赶往埋尸地，砍下几百个首级，这才欢天喜地的返回关内。 一个林中大帐内卢象升召集祖宽周元汝等诸将“各位将军！右路军山西总兵虎大威遣人来说土默特鞑子掳掠了上万百姓正聚集在得胜堡，不日将出关返回草原，本官欲出兵截下这上万百姓。只是敌寇强大足有二万多人，故此本督心生一计。” 随即卢象升将心中之计细说一遍，众将听完大喜连连称赞。 紫禁城内，崇祯看着梁廷栋与张凤翼的联名塘报，见上面写着：臣等率领天军收复大部分失地，已将鞑虏限止在清水明月关前，并斩获首级三级。迫于我天军威势鞑虏不日将全部被迫退走，关内所有失地在一月之内必将全部收复，吾皇勿忧！ 看到此处，骨立森森心如死灰憔悴无比的崇祯勃然大怒：“无耻的废物！朕要这两个废物的脑袋！承恩！传朕的旨意给骆指挥使，着锦衣卫将二人抓捕押回诏狱！让兵部侍郎杨嗣昌立刻从老家赶回来上任兵部尚书。” 两人闻讯，梁廷栋自缢身亡，张凤翼赶紧把大黄当饭吃不一日毒发身亡。 郭少靖自然不知二人已死，见日子已到阴历九月初，公历估计应该在十月，按历史记载那二人应该已死，便先去了独石口告诉王朴怎么报捷。 崇祯听闻两人已死愈加气恼：“这班侫臣如此奸诈可恶，竟以此来逃避朕的追责，让朕没法亲手砍他们的脑袋。” 愁眉苦脸的崇祯无可奈何地用拳头敲着脑袋，血红无神的目光呆呆的望着旁边布帘后那根满是剑痕的圆木，这一个多月来这根圆木不知被自己用尚方宝剑砍了多少剑了。 不断有城池被鞑狗攻破，数十位县令县丞被杀，无数财物丁口被掳走，让昏君的心情恶劣到了极点，几个不知趣的太监宫女被皇帝无故杖死。 为人贤惠善良的周皇后听闻，不想再让这些无辜之人冤枉惨死，便弄来这根圆木，让皇帝有个发泄之处，免得乱砍乱杀误伤无辜之人有违天和。 “承恩！你在何处？连你也躲着朕！”崇祯突然一声大吼，血红的眼睛四处一扫，一个人也不见。这也是周皇后暗中吩咐让宫女太监离得远远的，免遭无妄之灾飞来横祸。 这段日子连王秘书长也不敢呆在旁边生怕被昏君当出气筒剁了，借口去兵部等候消息，躲在兵部不敢回宫。 崇祯自己也知道原因越发恼怒，一把操起尚方宝剑向那根伤痕累累的圆木狠狠的砍下，“呀！废物！杀！侫臣！呀！一群废物！杀！都是一群废物！杀！杀！呀！哈哈哈！朕是真正的寡人！” 半个皇宫都能听见昏君愤怒的咆哮，吓得宫女太监胆颤心惊远远的避开唯恐惹祸上身。文武百官更加不敢来见崇祯，生怕一不小心就被皇帝当柴劈了。 第38章 独石口的捷报 这天中午，天气炎热，昏君又在大发雷霆，手执宝剑劈砍圆木。 忠心耿耿的王秘书长垂头丧气地坐在兵部门口磨日子，皇宫内安排了几个干儿子候在慈庆宫门口，若是真有事，赶回去便是。 自己身为宫内宦官第一人，如今却像只丧家犬似的有家难归，口中说去兵部等消息，兵部哪有什么好消息，不是这座城被攻陷就是那座城被屠，全被咱家与兵部尚书杨嗣昌压下不报，免得气坏圣上龙体。 两个风尘仆仆的军士飞马赶来，要往内走。守门卫士急忙拦住，“何事？” “独石关王朴将军命咱们来送捷报！还有三面旗帜！” 一个军士从胸口内取出一个布包打开，露出两封塘报。另一个解下背上大包袱。 “建奴便是从独石口入关的，人人传说王朴必死无疑！他居然没死！丢了关隘还有脸敢来送捷报！想必是杀良冒功要为自己脱罪辩解吧！”守门卫士一脸的鄙视，一副爱理不理的表情。 “真的是捷报！”军士委屈巴巴地说道。 “让咱家看看！”王承恩踱步过来。 “这位公公是？” “这位是万岁爷案前红人，人称大王公！还不行礼！”守门卫士对着两个土包子呵斥！ “失敬失敬！原来是大王公！请恕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大王公请看！”王朴的军士满脸陪笑双手奉上。 王承恩伸手拿过，打开上面那本，猛然双眼发直，怔了一会回过神来，对守门卫士嚷道：“快领两位军士去休息，好生侍候着！” 说完，王秘书长夺过大包袱背在自己身上，拔腿便跑，两片脚掌上下翻飞，转眼之间便已不见人影。 亏他四十多岁的一个太监，还能跑这么快！门口众人一时竟看得傻了眼！ “啊！呀！朕杀！朕砍！一帮废物！全都该杀！呀！……” 怒火中烧无处发泄的昏君，吼声震天，挥舞宝剑，砍下一地木屑。 “大捷！大捷！大捷！万岁爷！大捷啊！” “嗯！大鸡？什么大鸡？好像是王承恩那厮在喊叫！”崇祯放下宝剑一头雾水。 “万岁爷！大捷啊！”王秘书气喘吁吁地喊着跨进门内。 昏君恼怒之极厉声斥道：“承恩！连你也来消遣朕？此时何来大捷？” “万岁！王朴的捷报，独石口大捷！”王大秘书从兵部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来，数百步的路早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也不多说话，上前将一封塘报呈上。 独石口能有什么大捷？鞑子自独石口破关入侵，守关参将王朴音讯全无，据说已经战死，都已经是两个月之前的事，若有大捷早就传来了。 莫非又是杀良冒功？王朴这个混账东西！肯定是弃关而逃，苟活到现在，砍来些百姓脑袋冒充鞑子脑袋以求脱罪。这帮该死的军头！守城野战一点无用，只会屠杀朕的子民！ 崇祯心中愤恨之极，气得双手不听使唤，抖抖簌簌地将那封塘报翻开，确实是独石口守将王朴亲笔所写，塘报中说到蒙清联军十多万袭击独石关，守军奋力杀敌，歼敌三千并斩获真奴首级一百二十七级。 终因寡不敌众，战死了三千多名守军后无力再战，不得已弃关转入深山寻机再战。之前因鞑子在宣大京畿肆虐，大同失陷梁总督转移无法及时呈送塘报，故此拖到今时才送达。 王朴乘机把吃空饷的士兵合计在阵亡士兵内。 说得倒是有理有据，一个小小的独石口竟能歼敌三千，在吹牛吧！当年在宁远城，数万大军对战建奴也没砍来这许多真奴首级！ “承恩！这份塘报的可信度如何？” 几十座城池失陷数十名各类大小官员被杀，十几万官兵人马不敢迎敌，此时猛然见到一份捷报，还是歼敌三千、斩首一百多这样的大捷，崇祯不由得心生怀疑。 “圣上！这是随捷报来还有一面甲喇旗，两面牛录旗。” 王承恩将包袱打开，把三面大旗抖开摊在地下，又说道：“他王朴乃勋贵世家绝对不敢在这种事上欺君！况且王朴又说因天气炎热没法送来京师，鞑子首级只得硝制后藏在地窖中保存，日子长了也会腐败，希望兵部早日派人去堪验首级真伪，若无底气绝对不会口出如此大言。” 崇祯苍白的脸上这才露出点笑意，“嗯！王朴还不错！虽丢了关城让鞑子入关，兵力悬殊之下，能歼敌三千之后为了保存实力撤退亦情有可原，总比那些不敢迎敌的废物强！” 王承恩见昏君脸上有了笑意，赶紧又递上一封塘报，“陛下！还有一封塘报，也是王朴将军送来的，还写明须圣上亲启。” “呵！是什么消息要如此保宻？”崇祯心情有所好转自言自语，撕了封条打开第二封塘报刚看两眼 ， 噌！猛然站起。 王秘书长吓了一跳，抬脚想要往外跑，偷眼一瞄，见皇帝瞪大眼睛只顾全神看着塘报，又似在思索什么。 方才放下心来，只是心脏呯呯呯呯跳个不停。 “哈哈哈！哈哈哈！……”昏君泪牛满面狂笑不止放下塘报，一把操起尚方宝剑走向圆木，“呀！ 呀呀呀……！”崇祯狂叫怒吼，双手握着宝剑一通乱砍乱剁，长袖飞舞势若颠狂！忽然想到什么，把剑一扔转身向后院奔去， “哈哈哈哈哈哈！苍天啊！啊！………哈哈哈！”双手向天乱挥一路又笑又哭。 万岁爷莫非是疯了，想想那些神经兮兮的先帝，王公公很是担心，若是皇上出了事，咱家弄死王朴你这个狗东西！送的是什么鬼东西？挺好的一场大捷又被你搞坏菜了！ 见那塘报还在御案上，周围无人，王承恩战战兢兢的上前捧起一看， 轰隆……！ 霎那间王公公如遭晴空响雷猛然一击，整个人连退数步靠在柱子上方才站稳，人若石化，两眼死死盯着那份塘报大口喘气，良久方才回过神来， 深吸一口气！睁大眼睛！扯开别致的太监嗓！朝着门口不顾一切的震天狂呼： “大捷！大捷！天大之大捷！惊天大捷啊！ 大大大大大捷捷捷捷捷……！” 极度兴奋的王公公还嫌在屋中喊得不过瘾，连滚带爬奔到门外，让灿烂的烈日照耀着自己全身，仰起头朝着刺目的阳光深深的吸一口火热的阳气，猛然高声疾呼：“大！大！大！捷！捷！捷！………哈哈哈！哈哈哈！……” 和着太监独特的尖锐嗓音，仿佛能穿云裂石声震十方。 烈日下的王公公挥动两臂痛痛快快地喧泄着自己每一个兴奋快乐的细胞，口水唾沫眼泪汗水胡乱的在空中喷洒。 王承恩奇怪举止引得附近的宫女太监围拢过来，在远处指指点点，以为大王公疯了！ 王秘书长视若不见，只顾两脚往地下乱跺，双手乱挥乱舞在大腿上狂拍，脸上汗水泪水直淌，状若疯颠忘形狂呼： “大捷啊啊啊啊！惊天之大捷啊啊啊啊！呜！呜呜！苍天啊！…大地啊！…列位先帝保佑！” “咳咳咳！” 王秘书长正忘乎所以自我陶醉，兴奋快乐之时忽然背后传来一声咳嗽。 第39章 震天动地的捷报 王承恩蓦然一惊，这才神魂归位冷静下来回身一看，见是皇帝崇祯与同样身形憔悴的周皇后满脸笑容站在身后。 想必是刚才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周皇后却忘了拿捷报，干脆拉着大老婆过来。 崇祯与周皇后其实已经站了一会了，见王承恩疯疯癫癫的语无伦次又哭又喊闹个不停，生怕他出事，这才出声制止。 王承恩急忙用袖子擦了擦满脸泪水与汗水，捡起刚才因为激动掉落在地的捷报递给崇祯，忽然腿一软瘫坐在地。 “承恩！你怎么了？” “万岁爷！奴婢无事，只是一时乏力失了仪态，请皇上降罪。” 好在皇帝此时心情大好正高兴着并不计较他失礼，反而对他说道：“累了就在地下歇会也好！想笑就笑，朕不怪你！” 崇祯笑着将捷报递给皇后周玉凤，周皇后细细观看开心不已，此刻也不管皇家礼仪什么，樱桃小嘴“咯咯咯咯……！”笑得没法合上， “好啊！太好了！夜袭鞑虏大营，好计谋！好策略！斩杀真奴一千五百人、包衣奴才四千三百人，救下九万多难民！截下五十万石的粮食物资，十数万牲口！好！真好！啊！居然还缴获银两金子！这真的假的？” 周皇后此时已忘了自己是个一国皇后，忽然变成了一个普通小女人，夸张地大呼小叫，满脸泪水也忘记擦拭。 虽说是皇后，周玉凤此时不过25岁，在后世或许尚未嫁人，打扮得娇娇滴滴还自称小姐姐。 崇祯在旁边眉开眼笑地咧着大嘴，看着自己的大老婆周玉凤梨花带雨一惊一乍，心中得意之极。忽听周皇后问起真假，心中一凛，随即放心，写得这么仔细怎会有假呢！ “放心吧！皇后！这绝对是真的！王参将之前已经有过一场大捷了，没必要再伪造一份惊天大捷！若不是真，谁又能将缴获数量伪造得如此震天动地！何况过程与缴获写得如此清楚仔细，而且还缴获数十万金银，谁有这般财力敢如此造假！必然是真的！若是有假，王朴那是自寻死路！可朕知道，王朴那厮机灵得很！” “皇爷这么说，臣妾放心了！” 周皇后不再怀疑，继续往下看。 “缴获了七十多万两银子！三万多两黄金！苍天啊！” 周玉凤喜极而泣泪花闪闪，呜咽着说道：“臣妾头一次听闻我朝天军既打了胜仗又缴获了无数的粮食物资，还有数十万两金银，这比平常只斩杀几十上百个鞑虏首级的大捷要强上数十倍！老天开眼了！祖宗保佑我皇明！按规矩咱皇宫还能拿五万两银子。” 周皇后喜不自禁地手舞足蹈，用力拍打着自己大腿，仿若刚才的王秘书长上身。 看到最后见塘报多糊了一张多次折叠的纸，用一点小饭粒粘着，伸手打开一看忽然失声惊叫：“啊！还有十个金冬瓜！十三箱珠宝！两万两黄金！献与圣上！” “什么？还有金冬瓜！十个！十三箱珠宝！两万黄金！” 昏君吃了一惊，急忙凑过去细看，原来王朴这厮要把代王的十个金冬瓜与十几箱珠宝玉器古董偷偷送给朕，说是户部郭少靖大人坚持，不可让外人知道！ “咦！整个偷袭战就是这位户部郭少靖郭大使赞画的。这位郭少靖是谁呀？朕好像有点耳熟。” “郭少靖！郭大使！户部！………”还坐在地上傻笑的王承恩口中念叨，忽然一拍大腿尖声叫道：“圣上！莫非是那位来自海外的南宋后裔郭少靖！” 崇祯一听神色大变指着那三个字失声嚷道：“是他！肯定是他！户部郭少靖，必定是他！三个月不见这郭爱卿，他怎又跑去独石口了？咦！居然是郭爱卿打探到鞑子在独石口聚集物资的消息！这场偷袭战竟然还是这小子指挥的！这！这是怎么回事？承恩！你快来看看！朕有些晕了。” 王朴将截获的难民粮食银子写在前面，崇祯只看了前面兴奋得不知天南地北，满脑子日月星斗运转，没有注意到这张纸。 担惊受怕两个多月忽闻此惊天大捷，大喜之下心情激动，禁不住哭着笑着嚷着直奔殿后而去，要与皇后爱妃家人分享喜悦，免得她们再为自己担忧。 之后的王承恩也只顾高兴，昏头昏脑地没有注意到。 皇后周玉凤退到旁边拿出丝帕细细擦着脸上不知何故不断涌出的泪水，伸手摸摸自己消瘦的面容暗自庆幸，谢天谢地！祖宗保佑！这份捷报来得太及时了，这两个月皇上都快要疯了，害得自己也担惊受怕惶惶不安，生怕皇上做出什么傻事来。 刚刚之前大笑大喊像个疯子似的闯进来时，差点把自己吓得昏死过去，以为真出事了！若是圣上出了什么事，自己该怎么办！谢天谢地谢祖宗！现在终于可以安心了，苍天有眼佑我大明！这是陛下自入宫御极以来头一次真正开心。 想到这里，不禁呜咽失声而泣。不过周皇后转念想到这里让王承恩大锣大鼓一闹，马上会有拍马屁的官员赶来向皇帝祝贺。为了避免让无孔不入的言官御史参上一个后宫干预朝政的罪名，周皇后自回后面与众多妃子皇子及皇嫂这些自家人庆贺去了。 听到圣上问自己话，王秘书长顾不得身软乏力，一骨碌从地上爬起身，凑到近前仔细看了一遍无奈地说道：“这！奴婢也不知原因，不过王参将之所以要将这份捷报密呈圣上，恐怕就是因为这最后一张纸，不让这十个金冬瓜被他人所知。 按塘报上所言，应该立即派出兵马加强独石口的防御力量以防建虏察觉杀个回马枪，另外得派出内卫将钱粮运回。还有就是希望陛下勒令官兵沿途不可搔扰已在赤城山地中安顿下来的难民。” “嗯！所言极是！承恩！传旨！令卢象升与吴阿衡两位总督即刻率部赶往独石口协助守关。着曹大伴率领内宫净军迅速前往独石口运回钱粮，大理寺少卿范复粹作为监军赐尚方宝剑监督各军，三千营与神机营随队护卫。严令各军不可骚扰各地百姓，违者斩！再将这份捷报传谕大明各地，让官员百姓也高兴高兴！” 崇祯一边说一边把纸张揭下藏在胸口，将塘报交给王承恩。 王承恩接过塘报自去兵部，这边激动的崇祯手舞足蹈不时拿剑砍几下圆木。 “郭爱卿！你小子！好样的！果然没有吹牛！人在京城外尚能悄悄地给朕弄来珠宝金子。还指挥一群败军打了一场惊天大捷！朕要封你官！” 崇祯正激动地兴奋着，王承恩领着新任兵部尚书杨嗣昌与一大群六部官员来了，“为陛下贺！为大明贺！苍天有眼那！此役实乃我朝二十年来前所未有之大捷，令我大明举国振奋！大快人心！” “圣上英明神武啊！” ………… 待皇帝与众官稍稍心情平复，杨嗣昌上前启奏：“陛下！卢督军此刻正在大同与蒙古土黙特部交战，无法抽身。” “土黙特部入侵大同，朕为何不知？”崇祯愕然。 杨嗣昌急忙跪下：“臣死罪！土黙特入侵大同已有半月多，兵部于半月前接到卢总督的塘报。建奴走后不久土默特部便乘虚而入，臣恐万岁爷担忧，故而压下不报，请陛下降罪！” “杨爱卿起来吧！如今大同战事如何？”崇祯伸手虚扶，知道杨嗣昌是好心，当时若是上报，自己恐怕真的会发疯。 “谢圣上！卢督军令各部步兵坚守城池，自己率领五千骑兵分两路四处游击，击杀小股敌人，目前已歼敌三千多人，自己伤亡甚微。” 杨嗣昌终于放下心将土黙特部入侵一事汇报给皇帝，心想若非有独石关大捷，自己不知道要瞒到什么时候！ “好！好！果然不愧是朕看好的卢爱卿！既然卢总督无法抽身，那就令吴阿衡总督一军急赴独石关，孙传庭总督入山西赶赴大同辅佐卢总督击败土黙特部。” 此时的崇祯一点也不发愁了，反倒有些兴奋，说不定还有捷报呢！ 第40章 火马阵 杨嗣昌领了圣意，回到兵部坐定心中尚有余悸，若非独石口这场大捷，自己这兵部尚书之位恐怕刚坐下就得滚蛋，说不定得学前任张凤翼自杀谢罪，如今恰恰相反，人在家中坐 功从天上来，嘿嘿！我老杨时来运转。 密云总督吴阿衡之前收拢延庆居庸关昌化残兵加上宻云守军合计已达三万多人，虽然仗着人多守住了密云，但是粮食消耗也极其迅速，三万多官兵加上宻云城内百姓人吃马嚼，粮库中的存粮飞速减少。 之后清兵退去，延庆昌化居庸关的残兵败将带着小半人马返回原驻地时又带走一些粮食。吴阿衡不得不严控粮食每人每天只喝一碗稀粥。虽然催粮的告急信早已送了几次去京师，然而京师正自顾不暇，再过十天半月内未必会有粮食拨放。 吴阿衡心急如焚，再不来粮食真要饿死人了。 忽然一封兵部邸报与调令立刻让他心花怒放，“谢天谢地！五十万石粮食十多万牛羊马匹，哈哈哈！终于不用担心粮食。” 立即将这个消息传达全军，放开粮食管控让官兵饱饱的吃上一顿。 先让参将唐通率二千骑兵飞奔独石关协助王朴守关，又令延庆居庸关留在密云的败兵全部回去原驻地并各自派出一部分兵员去独石口运粮，自己随后领大军奔赴独石口。 听闻独石口有几十万石粮食十多万各类牲口，这些快要饿死的官兵恨不得一步便赶到独石关，牛羊肉自然是长官的，他们这些小兵吃不上，但是把长官吃剩的骨头捡来丢进锅内煮煮，吃上几顿牛羊骨头汤饭也是美美的。再说不是还有几万匹驮马吗，悄悄弄死几匹谁知道呢。 宻云至独石口这条路上，上万明军疯了似的赶路，吓得老百姓以为鞑虏又来了。甚至为了早一步赶到独石口，步兵不走大路，就从昌平后面的山谷中穿过长城，漫山遍野地经赤城山地向独石口拥去。 已经在赤城山区安顿下来的难民，以为官军要来抢他们的钱粮，借他们的人头呢，全都惊得面如土色。谁知官兵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只顾自己埋头赶路，仿佛朝旁边多看一眼都会让自己少走几步。 废物纨绔王朴立下大功斩杀鞑虏八千余人，真奴首级都有一千六百多，并且截下大批钱粮牲口，救下数万难民。一千六百多真虏首级啊！当年吹得惊天动地的宁远大捷斩获的首级才四百多，还是掺杂蒙古人首级。 京城中一大帮废物勋贵都惊得目瞪口呆，一百二十分怀疑王朴是杀良冒功捏造战绩，可人家偏偏在塘报上特别指明因天气炎热没法长期保存首级，请兵部赶快到现场勘验，又不得不信，只能暗中羡慕嫉妒恨！ 历史上，王朴确实在这次战役中斩杀一千多敌人，只是不知有没有杀良冒功。 清水明月关！蒙清联军终于走得差不多了，落在最后是由正黄旗副统领梅勒章京拜因图押运的粮食队。这是阿济格故意这样安排以此来羞辱胆小无能的明军，正黄旗是黄台吉亲军，铠甲精良武器锐利是八旗中实力最强的。 前后绵延几十里的运粮队，中间是抓来的八万多名青壮难民，或赶马车牛车或推着鸡公车，装着满满的粮食吃力地赶路，顶着烈日绝望无奈的眼神麻木地看着脚下的土路。 其中还有二万多名年轻女子，是这四千正黄旗精兵领着一万多名包衣奴才四处攻掠抓来的女奴隶，白天帮着运粮，晚上供这些如狼似虎的丑陋清兵泄欲。 路上不时有男女难民晕倒躺在路边，被后面的建奴纵马踩死。 一万多名包衣奴才每人牵着七匹八匹驮满粮食的马匹，三三两两夹在其间以便催促难民，正黄旗的两个牛录领头开路，拜因图自己领三千余正黄旗精兵殿后。 正黄旗精锐身上披着女人红红绿绿的衣裳，中间夹着些有才艺的包衣奴才，手中敲着抢来的铜锣腰鼓钹镲，口中吹着唢呐，一路吹吹打打，向北返回。 大同北边得胜堡，南面是近两万蒙古人的大营，北面长城外是关押一万多明人老百姓及物资的大营，陆陆续续有汉人百姓被押着从南边来穿过得胜堡关入北面大营。 这天凌晨土默特首领突鲁也吉望着南边远处扬起的尘沙，“敌袭！敌袭！该死的！这必然是那支屡次袭击我军的明狗骑兵！竟敢来攻打我大营。布防！布防！” 土黙特骑兵纷纷出了大营趟过浅浅饮马河，在三里外列阵静待厮杀。 果然不多时，一支五千人的明军骑兵出现在五里之外，突鲁也吉有些好笑才五千人就想攻击我二万余人大营，身边众将也一齐大笑。 南面明军距离蒙古人四里停止行军展开两翼列成鹤翼阵。 “勇士们！这支军队便是近日屡次偷袭我小股部队的明军骑兵，已有三千多同胞死在这伙明狗卑鄙的偷袭中，今日他们自己送上门来寻死，咱们就成全他们，替死去的同胞报仇。杀！一个不留！”突鲁也吉拔出弯刀向前一指。 “杀！杀！杀！嗷呜！嗷呜！嗷呜！”一万八千土黙特强盗一齐举刀杀意滔滔，催马上前模仿野狼嗷叫着向南杀去，蹄声隆隆尘烟滚滚吼声响彻云霄，震得两侧山岭簌簌抖动。 明军大阵中卢象升令旗一展，鹤翼阵中奔出三千匹战马，这些战马背上还绑着两捆干草，此刻干草尾部已被点燃，惊慌的战马见后背着火，没命地向前奔逃，企图逃离着火带。旁边两侧明军骑士不停地发射去了箭头的火箭，轰响三眼铳，驱赶着惊马往敌人大队方向奔去。 “狡猾的明狗！卑鄙无耻的汉狗！快散开！快散开！” “咚咚咚……咚咚咚…………！”忽然东侧三四里外，山梁上一阵阵战鼓擂响，无数披着艳红色鸳鸯战袄的明军步兵在山冈上出现，呼啸着冲下山向土默特人杀来。大同 阳和两城的驻军昨夜已经潜伏在山后二十里之外，天快亮时急奔二十里悄悄的隐藏在山背。 高速冲锋中的马队要想立刻散开也是不容易，最前面几百骑倒是立刻散开，后面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在全力冲刺，猛然见到眼前几千匹火马形成一片火海正全速撞来，又见东面明军步兵冲来脑子霎那间一片浆糊， “这什么情况？”就这么一迟疑之时， 轰！ 还不等这些强盗反应过来之时，火海已经撞上。 第41章 老天在玩朕 草原强盗这下子终算反应过来了，急忙操纵胯下战马避让，这些马背上长大的强盗自然马术精湛，前队有一半避开了直接冲撞，中后队骑士来不及闪避被火马迎头撞上人翻马倒，土黙特骑兵队伍一片混乱，阵中倒处冒火。 土默特人慌慌张张驱赶马匹躲避火焰，这使得火马群闯入得更深，滚烫的火焰在马背上燃烧，骇得马匹惊恐乱撞与土黙特人马队混成一团 “无耻的明狗！下三滥的明狗！”后面观战的突鲁也吉气得大骂。 “整队！赶紧整队！”这时候明军若发起冲锋，自己的队伍必败，突鲁也吉急忙大喊指挥。 轰……！ 轰……！ 轰……！ ……… 整个土黙特大阵中响起无数的爆炸声。 “什么情况？为何有爆炸？”所有土默特人都懵逼了，大脑瞬间死机。 那天卢象升想到几场小战役之后已缴获数千匹蒙古人的战马，忽然灵机一动想出火马冲阵之计，并把附近几个城池中，大大小小各种型号的震天雷，收集了埋在干草束中，战马向前奔跑时干草烧得不快，只烧后部，现在战马一停下整捆干草便烧着，引燃了干草中的震天雷。 霎那之间六千颗震天雷连续爆炸，恰似天崩地裂地龙翻身，无数碎铁破片铁砂全方位无死角激射而出，土黙特大军人与马匹被炸死炸伤无数，残肢断腿碎尸碎肉四处飞溅，人肉马肉混成一团，不伤也被喷了满身的血肉，无数战马受惊乱冲乱撞乱颠，冲得阵形一片混乱。 “杀！不留活口！”卢阎王使劲一声怒吼！长柄大砍刀往前一指。五千明军骑兵急催战马往前冲锋，轰隆隆！几万只马蹄急速的敲打地面，好似无数面战鼓急速擂响。 “杀鞑子！杀鞑子！……” “虎！虎！虎！……！” 五千明军有节奏地齐声狂呼，由慢至快越来越急促，逼人的声浪合着战马蹄声形成一股排山倒海之势，风驰电掣般加速向前冲锋。 狂风一般的速度迅速逼近， “啊！快逃啊！” 兵力优势霎那间被逆转，乱七八糟零零落落幸存下来几千胆颤心惊的土默特人清醒过来急忙调转马头往得胜堡方向奔逃。 土黙特骑兵勒马调头稍一担搁，明军已追至身后二十步内，前排六百重骑兵左手执长矛，上身后仰右手一伸取下后背上的一根投枪，用力向前投出，连续三次投完后背上插着的三支投枪。 土黙特人可怜的皮甲根本挡不住，一排排地被锐利的投枪命中坠下马来，立刻又被几万只铁蹄踏成肉泥。 “杀！”明军领头的六百重甲骑兵人人身披重甲手执长矛，排成宻集队形，六百根长矛齐齐伸出，无需什么招式只管将长矛往前捅，借助马力冲击将前面的敌人捅落马下交给后面的战友，或踩或砍必死无疑。 卢象升、祖宽与山西总兵虎大威领着其余轻骑兵位于重骑兵身后，三将三把大砍刀斜斜伸出借助马力将落地欲爬起的土默特人削瓜一般砍倒，或调头用刀尾将身体另一侧的敌人捅倒扫倒，再由后边的轻骑兵纵马踩踏或挥刀砍杀，不死的也没有关系，后面四千步兵已经赶到，最后一刀就交给他们来完成。 “逃啊！快逃啊！”丧魂失魄的土黙特人毫无斗志只欲纵马冲过得胜堡逃回大漠去，却忘了他们的首领突鲁也吉还在后方督战，这么冲回去必然冲击自方阵脚。 卢象升正要让他们如此，指挥军士驱赶着让他们冲动自家阵脚。 “这帮笨蛋！快分开！往两侧分开！”突鲁也吉大骂，他还想用弓箭齐射明军一轮呢！ “来不及了！汗王爷！快走吧！”旁边手下见情形危急，急忙拉着突鲁也吉马头调头便跑，两千亲兵紧紧跟上迅速趟过饮马河，越过大营穿过得胜堡没命的向大漠逃去。 被明军衔尾追杀得七零八落的土黙特骑兵，随后在趟过饮马河时稍一耽搁，卢象升已率追兵杀至，几千张马弓对着正在趟河的强盗几阵暴射， 草原强盗大多穿着单薄的皮甲，霎时间饮马河中土黙特人马中箭无数，中箭者悲呼惨叫伤马哀鸣，只余几百人逃出生天。 整条饮马河塞满人马尸体，河道被堵河水迅速上涨，明军追兵只得绕到下游趟过血红的河水继续追击敌寇。 北面关押汉人俘虏大营中的土默特人自然已知己方大败，也顾不上这些汉人赶紧翻身上马追赶突鲁也吉而去。 卢象升急令步兵守住南北两个大营，清剿漏网之鱼。自己率骑兵队继续衔尾追杀，一直追出三十里终究马匹乏力，而土黙特人每人双骑无须下马在奔跑中自由换马。 看着这帮强盗渐行渐远，卢象升无可奈何，只好下令返回，沿途收拢逃散的马匹，割下完整的脑袋。 回到得胜堡清点战果：救下难民一万三千人，粮食六千石，歼敌一万九千多人，缴获马匹四千七百匹、帐篷三千顶、刀枪弓箭无数。只是许多敌人的身体都被踩烂了，完整的首级只割到两千三百多级，自己损失不到百人。 “大人！大捷啊！”祖宽 虎大威 周元汝等各将一齐恭贺！ “全凭将士奋勇杀敌，才有今日之捷，本督当上报皇上为各位将士庆功！” 卢象升也很兴奋，这毕竟是自己第一回正式当面锣对面鼓，抗击上万蒙古鞑子，谁知道竟然大获全胜。 真实历史上崇祯九年十月卢象升带兵深入大漠几千里，沿途救回难民七千多人，直至木叶山（今赤峰市北）而返。 “报！青山关大捷！”这次是兵部派人来慈庆宫报捷。王秘书长终于不用躲到兵部去了。 “嗯！不错！不错！该嘉奖！” “咦？郭少靖？怎么又是他侦得敌情报的信？他怎么又去了青山关？这小子究竟是人还是鬼呀？”崇祯心中得意，却又有满肚子问题。 “报！得胜堡大捷！卢总督率部击溃土默特部共歼敌近二万人，斩得首级两千三百余级。” “哈哈哈！不愧是卢阎王，以少胜多一战歼敌两万人，好！解气！解气！” 怎么建奴都出关了，这大捷反而接二连三的来了，害得自己前阵子日日夜夜煎熬，熬得人形似鬼，老天爷莫非是在玩朕吗？ 第42章 伏击正黄旗1 正黄旗清兵一路吹吹打打，鼓乐齐天威风凛凛的返程，却不知附近一直跟着一个鬼魅一般的人影。 小郭同学本想晚上用老套路暗中消灭一部分正黄旗精兵，再等天明清兵惊魂不定时大开杀戒，可以节约一些子弹。 跟了几天却无下手偷袭机会，只因后面跟着一支明军骑兵，打着“曹”字大旗，害得正黄旗精兵晚上分重兵全神防备，以防明军偷袭。 郭少靖知道这肯定是曹变蛟这个疯子被那块“各官免送”的木牌刺激了，跟在后面想咬上一口出出气。 没办法了，必须得硬来！不能再拖下去，正好也可以利用上曹疯子。随即改变方案重新布置。 一条长山谷中，运粮长队蜿蜒蚁动，正是未时，太阳炎热毒辣，此时将近中秋俗称“秋老虎”的时节，大多数清兵都脱了衣甲光着膀子默默赶路，身上披件花花绿绿的女人长衫，时不时的骂几句“贼老天！” 负责吹琐呐敲铜锣打鼓的包衣奴才也没有了刚出关时的精神，无精打采地应付了事。 推拉粮车的难民青壮更是累得快虚脱，就连一向狗腿的包衣奴才也没精神叫唤了。 正黄旗副旗主拜因图领着两千全身披挂精甲的精锐在后队断后。“勇士们！后面明狗跟着咱们好几天了，再过会未时三刻趁他们疲惫，咱们突然返身杀回，消灭这支不知死活的明狗军队！” “嗻！全凭主子吩咐！”众清兵洋洋得意地开始准备。 忽然拜因图一鞭子抽在马头前那个吹拉队队长，“一个个都是懒洋洋的样子，成何体统！让奴才们吹起来，敲起来！若是偷懒，用马蹄踩死！” 大主子发怒，奴才们岂敢偷懒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琐呐铜锣鼓声再次弄得震天响。 ………… 狭小山谷中领头开路的六百正黄旗精兵、数万难民与一万多包衣奴才的运粮大队依次从自己脚下通过，后面一里远便是郭少靖这次伏击的主要目标，满清八旗中的上三旗之一正黄旗的精兵，正渐行渐近。 肉眼都能看得清这些野蛮强盗狞狰丑陋的嘴脸，拖着令人恶心的金钱鼠尾辫，光秃秃的大脑袋密密麻麻在山谷中晃动，仿佛是一群某种恶心虫子。前面是一千多光着身子的真奴，后面便是正打算去袭击明军的二千重甲骑兵。 每隔一段，便有一支包衣组成的乐队，同样披着红红绿绿的女人衣衫，挺胸凸肚鼔着尿泡眼卖力地又吹又敲，锣声喧天，鼓乐齐鸣。 “嗤嗤！”小郭同学不禁笑出声来，这算是他们的凯旋仪式吗？等会本少侠让你们凯旋到阴曹地府中去！ 经过漫长又短暂的等待，猎物已进入最佳猎杀位置，“去死！”郭少靖狠狠扣下扳机。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忽然一阵急促如爆豆子的声音打破了山谷中的沉闷。 正黄旗清兵霎间血肉横溅，残肢断腿乱飞，因为没有披铁甲，飞旋的全威力子弹轻松地穿透肉体把里面的内脏搅个粉碎从后面冲出撞向第二个人与马的肉体。 漫天血雾纷飞中，神勇无敌的正黄旗勇士成片倒下马来，许多马匹也被射伤痛得乱撞，队伍越发的混乱。 碗口大的铁蹄乱踩乱踏把那些未死的女真壮汉踩死踏平，骨骼被踩得“咔嚓！咔嚓”断裂，脑袋被踩碎白花花的脑浆向空中飞溅，肚子被踏爆花花绿绿的各种内脏洒了满地。 阵阵撕心裂肺般的惨叫声在这些曾经那么傲视天下，凶神恶煞似的壮汉口中惊天动地般凄厉的嚎响，如同一群受伤的野兽，待宰的肥猪。 后面几百米外，清兵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在一股劲的往前拱，这下挤得更密集命中率更高。 一条200发的弹链转眼射完，飞速换上一条250发可散式弹链，手指一动仅仅二十几秒便巳射完。 快速更换了一根枪管再装上一条弹链，“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催命夺魂似的轰鸣声再次响起，弹壳与弹链雨点似落下掉在早已铺好的湿麻袋上，下面一百多米远的正黄旗马队又是一阵人仰马翻黑血飞洒。 “pkm名枪果然名不虚传！我是一名超级杀手！”小郭同学兴奋地自夸自擂。 “敌袭！敌袭！” 总算有人反应过来声嘶力竭地大喊！在这一片混乱中，明知敌袭却又如何组织防御，敌人在山顶上远在弓箭射程之外，更可怕是敌人的攻击是如此残暴如此犀利如此密集，不知是一种什么火器，中着死挨着亡若是冒失冲上去会不会死得更快更多。 混乱中鞑子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往后退去。前退后拥把整个山谷挤得宻宻麻麻。 前面一里多远的难民大队也听到了动静，有几个包衣奴才回过身来往后面张望，看到了终身不可能忘掉的场景，见到自己的主子如此惨状全都愣住了，杵在那儿不知该怎么办，天空中无云鸣雷，自己主子招惹上什么妖魔鬼怪了吗！。 仅仅4分钟，郭少靖便射完第一个伏击点的1500发子弹，带上刚才那根枪管飞身向前方200米远处，第二个伏击点奔去。 受攻击的清兵终于可以缓一口气，以为敌人的火器要散热，接下来应该是用弓箭了。“披上衣甲！举起盾牌！冲过去绕到前面五里处的一个缓坡地攻上去。”一个甲喇额真大声呼喝。 然而还未等手忙脚乱的清兵披上衣甲………， 转眼之间，第二波攻击来了“哒哒哒！……”在一阵叫骂诅咒声中大片大片的清兵被撕裂，碎骨肉沫遍地乱抛，不知型号的黑血白浆漫天乱喷，人叫马嘶乱成一团。 大多数建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呢，那犀利无比的子弹便将他们的躯体洞穿，飞旋翻滚的弹头将他们肮脏内脏搅得稀里哗啦，又从后面冲出一个碗大的洞继续冲向后面清兵，弹头带着喷出的血肉碎渣黑血脑浆胡乱地直奔后面的清兵与马匹，剩余动能也让这伙清兵与战马死伤不少。 受袭清兵全都一脸惊恐万状的想要往后退，那个凶悍的甲喇额真也早已成了一堆烂肉。 后面镇守的正黄旗副旗主拜因图不知敌人火器厉害还在拼命往前挤想要布置防御。这下挤得更密集，密密麻麻地塞满整个山谷，伤亡速度越发加快。 第43章 伏击正黄旗2 拜因图在后方挤不上去急得大喊：“列阵！防御！”身边亲卫也一起跟着齐喊“列阵！防御！” “图其！究竟是何人胆大包天！竟敢偷袭我正黄旗？吾要剁了他！”拜因图气得大声咒骂咆哮如雷，“该死的阿济格，怎会让敌人埋伏在路上的，怎么开的路？” “谁能告诉吾！究竟发生了什么？” 回应他们的只有机枪咆哮声，无情夺命子弹，强盗同伙的惨嚎！ ……… “将军！将军！建奴大乱，有人在袭击建奴。”一个紧跟清兵的夜不收飞马回来报信。 “可看清楚了？”幸福来得太突然，曹变蛟这耿直汉子有些怀疑，瞪着环眼厉声喝问。 “将军！千真万确！用的是火器，听声音连成一片人数肯定不少，小的以项上人头打赌！”夜不收信誓旦旦。 “好！管他娘的是谁，杀建奴的必定是友军，莫非是关宁军在伏击建奴！全军飞马加鞭！狠狠咬他一口！吃肉！解气！他奶奶的！各官免送！老子送你们上西天！”曹疯子大喜，终于等到机会来临了。 “吃肉！吃肉！吃肉！解气！解气！……”三千明军士兵齐声高呼，声浪直冲云霄，骇得山林中的动物四散奔逃。 众人狂呼双腿一夹马腹，一万多只马蹄轰然加快频率敲打地面，尘土飞扬而起滚滚向北翻腾，马蹄隆隆！群山仿佛随时要抖得散架。 哒哒！…… 哒哒哒！ …… 哒哒！已杀到最后一个阻击点了。下面是断后的那一千多名全身披挂甲兵，前面大多数已经被超级杀手送去见萨满。 枪声轰鸣！在全威力子弹扫射下，再披三层精甲也是必死无疑，碎肉碎甲黑血漫天飞舞，人马惨叫声惊得天上闻腥赶来的苍鹰秃鹫慌忙振翅远遁。 刚刚还杀气腾腾的正黄旗精兵，此刻脸色苍白胆颤心惊地看着身前的同伙被一簇簇击倒，红血白血一蓬蓬溅起，眼前仿佛突然变成了一个可怕的屠宰场。 拜因图被众亲卫围在当中，眼睁睁地望着前面麾下勇士被不知名的敌人杀得血肉翻飞躯体破碎，不过一柱香的时间走在自己前面的那些勇士已伤亡殆尽。 身边的勇士还在一丛一丛被射杀，披着双层精甲藏在盾牌后都无法逃脱被射死。 “这究竟是什么火器如此犀利！也不见烟雾？”拜因图双眼喷血急得都要疯了。 可又什么办法也没有，那敌人在几十丈高的陡峭山坡上，急切之间无法爬上去，就算能爬上去，在如此强大的火器前也只有送命的份。 在这狭小山谷中此时再想往回逃已来不及了，敌人的火力如此凶残犀利，还不等转队完成恐怕已经被杀个七零八落，更何况还有一支明军骑兵紧跟着，自己这支精锐只剩千余人的伤兵残将如何能抵抗。 忽然想起刚刚路过处，有一处山坡稍缓一些。站着等死不如拼死一搏！ “下马！全体下马！从西侧后面攻上山头！杀尽卑鄙的汉狗！今日就算是死也要剁下山上明军的狗头！剁明狗！” 拜因图竭尽全力高喊，招呼手下。 “剁明狗！剁明狗！………！” 剩下不到千人清兵纷纷下马，向一处侧后方处绕去。 哦！建奴莫非还想从那处稍显平缓的陡坡上山来攻击我？太好了！你们正是想我所想啊！正在为误伤马匹心疼呢！想到这层，郭少靖松开扳机。 “好哇！明狗的攻击停了，见咱们去攻山，害怕了！看样子要逃了！勇士们！脱了衣甲，只带兵刃轻身上山，定要追上这伙王八犊子千刀万剐！” “留下三百人守在此处！防住后面那支明军骑兵偷袭！” 不愧是打老了仗的老建奴！眨眼之间布置好了防守与反击。 五六百名正黄旗精锐迅速卸了铁甲，只带弯刀弓箭，先往后绕行三百多步，寻到一处缓坡，四肢并用飞快地朝山上爬行，活似一大群野狼。 “快上！一定要追上这支明军！剁下脑袋当尿壶！” 拜因图一马当先，口中大声呼喊！ 果然是山林中长大的野人，百十米高的山坡，不一会便已爬到山顶，抬头一望傻眼了，山顶上光秃秃的，地上也干干净净，不像有大队人马停留的痕迹，一条长长的山脊蜿蜒向北，两侧均是陡峭的坡地，下去便一溜到底必死无疑。 “追！肯定还在前面！” “王八犊子！溜得真快！勇士们赶快啊！” 数百名鞑子口中骂骂咧咧，脚下风快，一窝蜂朝前飞奔。 刚奔出大半里，忽然背后又传来那可怕的火器声，“哒哒哒哒哒哒……！” “什么？敌人又到后面了？莫非有鬼？”拜因图浑身汗毛倒竖！迅速回头，猛然惊恐地瞪大眼睛， 数十步外，一个穿着与山坡颜色相似的衣服，戴着一个半圆形的帽子，手中拿着一件什么古怪东西的人。那东西指向哪，那里的勇士便血花飞溅，断手断肢乱飞，眨眼之间便倒下一片破烂尸体。 拜因图心都快跳出来了，“这便是那可怕的杀人火器？而敌人仅仅只有，一个人！萨满大神！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依巴盖！依巴盖！……！” 转眼间，上山的正黄旗大爷已死伤两百多人。剩下的战战兢兢聚到副旗主拜因图身前，害怕地叫喊，连身上携带的弓箭也忘记发射。 “咔嗒！”一条二百五十发弹带射完。 “听说你们在找我？是想请我吃饭吗？”郭少靖一边更换弹带与枪管，一边胡说八道。 众清兵看着远处的人形怪物手中鼓捣着什么？忽然听见他说话，哄然齐叫：“他是汉人！他是那低贱的尼堪！不是依巴盖！” “你们喊得真难听！啐！”超级杀手吐出一口被硝烟熏黑的口水，举起机枪，再度猛烈射击。 死亡地狱模式再度开启。 “明狗！该死的明狗！吾操你十八代祖宗！” “天杀的汉狗！吾操你姥姥！” “明狗！只会偷偷摸摸的用火器伤人，” “明狗！可敢与吾真刀真枪的当面干！” “萨满大神！救吾！救吾！” ……… 拜因图与手下残兵自知此番必死，死前也要痛痛快快的骂个够！讨些口头便宜安慰自己。 可怕的杀人利器转眼已屠杀到拜因图身前，眼见自己身前的护卫被射得支离破碎，血肉纷飞溅在自己身上，眨眼间身前几十名护卫或死或伤惨叫不止。 拜因图拼命瞪大眼睛想要看清究竟是什么样的火器威力如此巨大，忽然！一条断臂喷着血花翻着跟斗砸在脸上，被弄得满脸血污。 与此同时自己的躯干什么位置一震，只觉身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脱离出去，强壮的躯体仰天倒下，一阵乏力感袭来拜因图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那究竟是什么火器？”喃喃说出最后一句话，忽然眼前一黑。 第44章 尸体怎么分配 南边远处尘土冲起，郭少靖心知是曹变蛟赶来了，必须得在他赶到前把山下这股三百人的正黄旗精兵多杀掉一些，让他少受点损失。 想到这点，郭少靖飞速下山，赶到后方猛然开火，一串串滚烫的子弹几乎连成一片，一条150发子弹链眨眼射完。飞速装上弹链扣下扳机，凶悍无比恐怖之极的杀人利器再次轰鸣，不消片刻，断后的全副武装清兵也消灭得七七八八。 超级杀手前后一看，完好无损没有中弹的清兵只剩三四百人，还有不少清兵被压在马身下动弹不得的，受伤未死的还在凄厉哀嚎！收拾数百名真奴伤兵残将，应该难不住疯子。 没中弹的清兵好多还没反应过来呢！傻杵在那儿两眼无神呆呆的望着眼前如炼狱一般的惨景不知在想什么！有的还在自己身上到处摸着看看自己有没有受伤。 曹变蛟此时也率三千骑兵赶到了，见此如同屠杀场一般惨烈无比的一幕全都直愣愣呆住了，这是什么人干的！竟然把不可一世的建虏杀得这么惨！这简直就是把建奴当鸡鸭宰杀啊！就算是大明最强的关宁军也不可能做到。 见明军还在那发愣，郭少靖急忙大喊：“杀奴！杀奴啊！” 曹变蛟与众明军寻声抬头，发现山坡上站着个穿着奇怪的人，一时又傻了眼。 “快杀建奴啊！” 听到那怪人再次大叫，这才反应过来，“杀奴！ 杀建奴！快杀奴！快快快！”一齐操刀挺枪向剩余的残敌杀去，曹疯子一马当先，一条大槊势大力沉，抡转如风或砸或刺，惊魂未定的正黄旗残兵被纷纷砸落马下。 其余明军兵士也不甘落后，都操着应手兵器驱赶坐骑杀向敌兵，无数只马蹄踩过踏下，这下子那些躺地下未死的正黄旗建奴被踩踏得死得不能再死了，彻彻底底的成了一坨烂肉。 几个千户百户急得连声大喊：“注意脚下，别踩坏真奴脑袋！那可都是战功！都是白花花的银子，银子！哈哈哈哈哈！”喊到后面自己忍不住笑出声来。 此时失魂落魄的鞑子兵双眼发呆早已吓破了胆，见刀枪加身也不知闪避招架，被明军兵将纷纷砍倒去见了萨满大神。 见此处大局已定，超级杀手转身上山顶向北奔去，前面还有六百正黄旗的大爷等着自己去收拾呢！ 二十里外领头开路的那两个牛录六百清兵还光着上身，听见后面隐隐一阵骚动，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以为是后面在镇压反抗的难民，便停下来等着。 忽然一阵阵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的弹雨劈头盖脸袭来，这些胳膊上能跑马进山能捕熊，练了十几年二十多年武艺的壮汉猛然发出震天动地惨叫声，一蓬蓬血花从他们强壮的躯体上绽放，残肢断臂漫天乱舞，红的白的哗哗直淌，只消几分钟，这六百清兵死得干干净净，连个还手机会都没有。 灭完了正黄旗的大爷兵郭少靖松了一口气。便暂时停止射击，等着那帮包衣奴才的反应。 望着前面的主子死状如此之惨，惴惴不安的包衣奴才吓傻了，以为前面有什么鬼怪，全都呆在原地不敢乱动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见此情形郭少靖迅速奔回附近一处藏枪点，放下机枪拿起ak突击步枪装上消音器，带上装有子弹的大背包挂在胸前，一眼瞥见旁边有一枝叶子宽大的藤状物，一把扯断缠在步枪前握把与肩托上，配上几十片绿叶，远看像根树枝。再次杀回山谷。 对着那些惶惶不安的包衣奴才吼道：“你们的主子全死了！你们若不想死，可以投降，重新做个大明人。” “你放屁！”有些跟着满清已死心塌地的包衣奴才挥刀上山向郭少靖杀来。 “噗嗤……噗嗤……！”子弹连发，十多名包衣应声倒地，超级杀手毫不留情。 历史已证明了二鬼子比真鬼子更坏，这些包衣奴才大多是原辽东汉人，或历次对后金作战时被俘虏的明军士兵，原本都是一些软骨头，摇身一变成了建奴的奴才跟着主子烧杀抢掠样样无师自通，欺负同胞无恶不作，甚至比建奴更过分。 “放下刀！否则打死！”郭少靖站在山坡上对下面的包衣奴才厉声痛斥。见他们不理，“噗！噗！……噗！……”干脆开枪射倒几十个死硬分子。 “那人手中拿着一段树枝，这是什么武器？指谁谁死，太可怕了！莫非是魔鬼？俺要投降！降了！俺降了！”终于有奴才怕了。 难民趁机暴起，捡起兵器往包衣阿哈身上猛砍，投降的用绳子绑住。 超级杀手配合着难民隔一段打死几个不肯放下武器的包衣，再隔一段打死几个包衣，暴起的难民也越来越多跟着郭少靖一路向南面杀去。 南面曹疯子杀光了正黄旗的残兵后，也率兵清剿过来，曹疯子与他手下可比郭少靖这个超级杀手狠辣血腥残忍多了，对付这些包衣奴才毫不手软大肆砍杀，毕竟他们连国内饥民都敢杀更别说这些建奴包衣奴才，这一个个光头同样也能记战功。 一个时辰之后，一万多名正黄旗包衣奴才被难民、曹家军、超级杀手一通残酷的镇压，只剩下三千多人，全部绑了起来，曹变蛟队伍所到之处，包衣奴才几乎全部被斩杀。 山岭中那些野兽野狼鬼鬼祟祟地在远处山坡上探头探脑，闻到如此猛烈血腥味掉头便逃，天上刚才被吓着的苍鹰秃鹫回转盘旋恋恋不舍不肯离去，只等地上两脚兽一走，便可以降落下来大快朵颐。 郭少靖折掉绑在突击步枪上的树枝，折叠后再卸下消音器藏在背包里，下山去见曹变蛟。 远远便喊：“曹将军！久仰大名！本官郭少靖，乃户部一名大使。” 曹变蛟一愣，怎么来的是户部官员，“噢！郭大人！好说！好说！请问郭大人，刚才是何人袭击建奴？” “曹将军！是京城里皇上新练成的五千神机营兄弟！现在他们去了前面，以防建奴察觉后面出了事，回兵杀来！” 郭少靖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紧接着又说：“为了防备建奴回兵杀来，在北面山口应砍伐树木拦住道路，派人守住。建奴急切之间便攻不过来。” “郭大人言之有理！本将这就命人去办！”曹疯子对旁边亲兵吩咐一声。 “曹将军！不知援兵何时能赶到？” 曹变蛟想了想说：“须得明日早上方能赶到！刚一到现场本将便差人回去禀报洪督师了。” “行！明日一早赶到应该不会耽误事。难民现在无事，不如让他们赶紧做饭，天黑前先吃顿稀饭。那些死马剁碎煮了，等一个时辰之后再吃一顿马肉稀饭，吃完饭好好休息明日赶路也有力气！控制住饭量千万不可任由难民暴饮暴食。” “郭大人！这是为何呀？现在死马都有几千匹，光是马肉也够他们吃。” “这是因为难民饿的日子太长了，突然暴饮暴食会要人命的，必须要慢慢恢复。另外，我需要几名会讲满语的包衣，还请曹将军帮我挑出来送到户部。” 曹灭蛟点点头，“好的！末将去吩咐，不过郭大人，这地上的尸体与活马怎么分配？” 第45章 洪承畴逃过一劫 郭少靖稍一思索，“人口牛羊粮食由我户部接受，衣甲马匹与地上的尸体全是你的。” “是吗？皇上那支火器军分毫不占吗？” “不用！这些东西用不上！” “好嘞！” 各自分开，曹变蛟疯颠颠手舞足蹈地去砍首级，超级杀手自回山上去收回弹壳与剩下的子弹。然后带上机枪与子弹去追前面建奴大队，追了四十里见到清军正准备扎营，知道他们还不清楚后面已经出了变故。 心中这才大定，当夜便在此处盯着以防鞑子派人去后面联系。第二天早上，清兵大队只顾自己拔营离去，显然对于后队的实力很放心，并没有差人联络。 倒是我多虑了！ 阿济格就是这次恣意妄为目中无人的布置遭到黄台吉训斥，从此再也不能领军。可惜当时的明军已吓破了胆，无人敢出关追击以致错失良机。 回到山谷，见难民已吃过早饭，山谷中又来了许多骑兵。 半夜里接到曹变蛟的飞骑传讯，还集结在清水明月关南面的洪承畴以为曹疯子在骗人呢！仔细询问了细节，才知有一支友军先打垮了正黄旗，曹部仅是收了个尾，这才相信。 当即率部下督标营及唐通、白广恩、杨国柱、王廷臣、马科、吴三桂、等将各领手下亲卫丑时便吃了早饭，天刚放亮便拍马赶来。 刚到山谷瞧见一地光溜溜的建奴鞑子无头尸体，洪承畴长长舒出一口恶气，脸上连月阴晦满天乌云顿时一扫而空，心情霎时大好！立刻命人带上几面旗帜飞骑回京报捷。 之前独石关大捷的邸报已经传来，当时真把自己吓了一大跳！王朴手下区区几千杂牌边兵居然能立下惊天奇功，截下无数粮食物资金银，解了几万大军的燃眉之忧。 可这样更让我老洪无地自容，自己手中几万精兵却分功未得。若是大家都无功，倒也无所谓反正大家都躺平摆烂，用尺量都不到一尺，谁也不比谁高。 可他王朴区区一个参将竟然取得如此吓人的战功，这对比让我老洪的脸往哪儿摆，更可怕的是说不定皇帝一怒之下要剁了自己的脑袋。 可如今嘛！哈哈！咱老洪这张老脸红光得很！全歼四千名上三旗之一正黄旗真奴啊！谁听说过之前二十年来，与建奴的几百场战斗中，有谁能一次性砍杀四千真奴的？虽然是收尾，但也杀了几百真奴数千包衣辅兵。 当时曹疯子谎说带兵出去巡察敌情，自己睁只眼闭只眼装作不知，心中实盼能砍回几十个首级装装门面，可谁知竟然是这样的结果，这可是前所未有闻所未闻的大捷。 而且救下数万难民，截下无数的粮食牲口。 当年大名鼎鼎的袁总督打的宁远大捷才斩首四百七十级杂奴，还不及现在一成，这在大明国内将会引发怎样的震动！ 老洪目光炯炯望向西面京城方向，看你们谁还敢对本督指指点点！ 望着光溜溜的无头尸体上一个个可怕创洞，洪承畴看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样的火器留下的。 召来曹变蛟问明白战斗经过，得知这支正黄旗是被皇帝新练的一支火器营歼灭的。 “皇上什么时候又练了一支火器营！变蛟！你见到那支火器营使的什么火器吗？” “督师！末将赶到时火器营已经离开，末将估计应该是像斑鸠铳这样一种威力强大并且数量众多，发射独头弹的火器才能有这样的杀伤力了！” 洪承畴也觉得只有这么一个可能，心中虽有些惋惜没有拿到主要功劳，但也很兴奋毕竟自己手下的大将斩杀了数百真奴与数千包衣控制住了大局。 截下这么多粮食与牲口，救下十万难民这也是超大功劳一件。自己与众将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不用忍受朝堂文官的冷嘲热讽。 “洪督！不只四千真奴还有一个大官，据被俘的包衣奴才交待，这颗死不瞑目的脑袋是野猪皮努尔哈赤额驸正黄旗副旗主拜因图，另外还有三个甲喇额真，十三个牛录章京的脑袋。” “哈哈哈！变蛟！你立下大功了！加官封赏少不了你。这些真奴将军的首级一定要妥善保存好，送达京师在太庙祭天。” 命令兵丁杀了几十只羊合着死马肉，煮了米饭欢天喜地的又吃顿早中饭，郭少靖也拿了瓷碗凑了顿便饭。 吃完饭上前去见了众位将军总兵，此时各人已知他的身份，纷纷互相施礼！得知这位郭大人竟是一个户部小官员却在关外此处现身，十分奇怪。 郭少靖向众人说明自己的观点后便向众人告辞。 ……… 洪总督看着眼前十几位哆哆嗦嗦的难民，堆上笑脸温和地说道：“诸位乡亲！莫要害怕，请说说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来的明军有多少人？使的是什么火器？” “回大人话，小的只听到山上传来哒哒哒………的声音，然后便看到鞑子惨叫着一片片倒下，明军一个也没看到，至于什么火器，小的便不懂了。” “大人！小的知道！”一个难民抬起头兴奋地说道：“山顶上一个穿着奇形怪状的人手中拿着一段树枝大声喊话让包衣奴才投降，谁知包衣奴才反要冲上山去杀他，怪人用树枝一指，包衣便死一个，一指便死一个，一指便…………。” 洪承畴厌恶地皱起眉头，“这说的什么？简直就是乱弹琴！” “大人！真是一指便死一个包衣啊！小的们万万不敢隐瞒！” “穿着奇形怪状之人必是郭大使，变蛟！据说有一百多名包衣奴才身上同样有一个创洞，那说明郭大使用的还是火铳之类的火器！” “正是！” 得到了曹变蛟肯定，洪承畴心中明白了几分，那郭大使用的必是掣电铳或是迅雷铳，难民无知，将其看作是树枝。 洪承畴转头看向难民，“那怪人用树枝杀人时可有听到火器声与烟雾？” “没有声音，没有烟雾。”几个难民摇摇头，“小的只见那怪人拿着一段新鲜树枝，站在山顶上一指便杀一个包衣。” “你们如何确定是新鲜树枝？” “回大人话，上面的树叶还是新鲜绿色，那些包衣后来死怕了，都说那人是魔鬼。” “这………！火器没有声音，还长着绿叶，这是咋回事？”洪承畴不禁紧皱眉头。 “魔你个鬼头！”曹变蛟一脚将那难民踹倒，“滚！傻子！” 第46章 清水明月关大捷 “大人！火器队在山顶放铳，看不见倒也合理！那个奇形怪人肯定就是郭大使，那树枝会杀人真让人难以置信！从山顶上射下方，足有七八十步，就算使的是掣电铳或迅雷铳既射不到也射不中。莫非郭大使真有什么法术？” “这个郭大使很可疑啊！去挖几颗铳子出来看看。” 不一会，取来几颗，却似枣核形又小又尖，众人面面相觑，皆言从未见过，纷纷猜测肯定是皇上从哪买到了大量的新式火铳。 ……… “大捷！大大大大大捷！” “大大大大捷！捷！捷！捷！” “清水明月关外全歼鞑虏一万六千人，斩首一万二千级！” “清水明月关外救下难民九万余人！” “有建奴旗帜为证！” …… 数个骑士扬着正黄旗的几面旗帜，操着破锣嗓子在京城大道上震天狂呼。在京城中几条主道上绕行几圈之后，方才去承天门外的兵部报捷。 “呸！吹牛！别被建奴斩了一万二千级！” “切！还斩首一万二千级！能斩回一百二十级就够了。” “吹牛大王！什么时候还能全歼一万八千建奴？只有被建奴屠得血流成河的时候！那些旗帜不知是捡来的还是伪造的！” 惊天大捷却招来老百姓恨恨的谩骂。 多少年没听说过明军打胜仗了，老百姓早已麻木了。上次王朴的捷报郭少靖让他低调，毕竟家都让敌人抄了，那算什么捷报。 卢象升在得胜堡大胜后随即也知道了独石口大捷，自己这里斩杀的只是蒙古人中的弱势部落，相比之下自己的胜仗毫不起眼，毕竟独石口光是真奴首级都有一千六百多，差距太大了，卢象升也没心情大肆宣扬。 可洪承畴麾下这些边军将领士卒对建奴屡战屡败早已憋着一肚子气，对他们来说这就是一次惊天大捷，哪会去想这么多忧国忧民的事，趁着这次机会痛痛快快的发泄一番。 报捷的军士先到兵部报捷说明情况，并说正式塘报随后便到。 捷报迅速传到紫禁城，崇祯却满心怀疑：在关内时连城门都不敢出，现在反倒去关外打了胜仗，还全歼四千正黄旗建奴，八千包衣辅兵！那可是上三旗，黄台吉的嫡系精兵。 俘虏三千包衣，救下十万难民，截获数十万石粮食，缴获牛羊马匹无数，斩首正黄旗副旗主拜因图，这是在说书吗！什么时候四千真奴精兵能让明军全歼，这莫非是前线战将杀良冒功。可是这几面旗帜应该是真的。 崇祯脑袋中胡思乱想，心中也希望是真的，便静静等待正式捷报传来。 等到晚饭时分，果然有正式塘报与几十颗真奴大将首级送到，详细描述了这一战的经过与过程，并说明是户部郭大人提供这支建奴落单的消息。 郭少靖让洪承畴将战功全归众将，那神机营是陛下新建的秘密部队，不能为外人所知。 洪承畴自然依言而行，利用春秋笔法把一个个怂兵怂将描画得英勇无双：经过周宻部署设置了一个口袋阵包围住这支目中无人的建虏队伍，一番激烈的搏杀，尽歼建奴，当然自已也损失惨重，各将趁机把吃空饷的兵士列入阵亡名单。 因天气炎热，首级不好保存，希望兵部、户部尽快来清水明月关检验首级、牛羊马匹、粮食、物资。 “写得这么有根有据，看来是真的了！咦！又是郭少靖，这小子怎又跑那边去了？原来又是这小子提供的战机，才有了这场关外大捷。这小子简直是神出鬼没。” 昏君此时的心情非常轻松愉快嘴里不停的嘀咕着。 等看完塘报，“这一仗总算没有大亏！东奴！你来朕的大明境内抢掠，就是来找死！” 有过上一次独石关大捷的激动兴奋，崇祯的心情已平和了许多。 超级杀手回到车队将机枪步枪与弹壳以及剩余的数千发子弹都放回装甲车内，这一次伏击用去了六千多发子弹，真有些心疼，好在成功了效果也挺好，终于截下了大量的人口与物资。 现在去京城向皇帝讨些粮食与难民来，尽快成立自己的势力，时间真的不多了。泱泱大国却为粮食所困，真让人无语。 一群御史言官由内阁成员薛国观 张四知领头来到慈庆宫见皇帝，张四知首先出列， “陛下！据传清水明月关有捷报传来，我天军在关外斩杀真奴四千人，俘虏包衣三千多，老臣怀疑是这班军头为了逃避罪责，杀良冒功，谎报战功，老臣请求严查！” 众官员连声附和：“必须严查！” “是否属实确该查明！既然众卿有疑，不如众卿亲自去查明！”崇祯也很想知道究竟是否属实，毕竟这场大捷实在有些吓人。 众官员应声告退，出了皇宫，张四知沉着脸低声说道：“各位！这次去清水明月关定要认真严肃核查，坚决将这帮粗鲁军头的气焰打压下去，绝不容许野蛮武夫爬到咱圣人门徒头上来。” 一班御史言官兴奋地接受了命令。 劳碌命崇祯随即低头看着御案上一封封灾情报告一筹莫展。“哎！山陕连月大旱，赤地千里田野龟裂，农物颗粒无收！河南淮北遭遇蝗灾农物减产大半，上百万灾民正向京城拥来。 这该死的陕北流寇乘着孙传庭率兵入北直隶时越过关中平原窜入秦岭大山得以生存。张贼在湖广屡次作恶，又造成几百万百姓四处逃难成了流民，原有的土地白白荒芜，这使大明更加雪上加霜啊！” “苍天啊！你难道没收到朕的《罪已诏》吗？大地啊！求求你！别折磨朕了，朕都快要疯了。”崇祯神经兮兮的自言自语。 “陛下！郭少靖求见！”王秘书长打断了崇祯的胡思乱想。 “这小子终于肯露头了，让他进来。” 不一会，郭少靖进得门来：“小臣见过陛下！” “免礼！郭爱卿快说说这些日子你为何会在关外？” “陛下！小臣正在密云山地察看土地的肥瘦，听说鞑子入侵，小臣身为一个汉人自然无法容忍鞑虏抢劫杀害咱大明国汉人同胞，可小臣是个农民并不会厮杀，小臣却有一特长。” “这么说，爱卿上次说有要事便是察看土地咯！这有什么可保宻的！刚才爱卿说有特长？说来听听！”崇祯来了兴趣。 “陛下！小臣的特长便是跑得快！” “跑得快？嗯！这算是特长。郭爱卿能跑多快！” “小臣奔跑起来比马还快，蹿山跨沟如履平地。” “真的吗？郭卿能让朕开开眼界吗？”崇祯更好奇了。 “当然可以！” 第47章 小臣献丑了 三人来到乾清门外这处宫内侍卫的训练场站定，见四处无人， 郭少靖向崇祯拱拱手：“小臣献丑了！”随即向前蹿去。 崇祯与王承恩只觉眼前一花待睁眼细看时，只见郭少靖已站在对面百步之外宫墙下向两人招手，再次起步，这次走建极殿后面的台阶，蹿高伏低跳栏跨坎，迅捷如风霎间又回两人身边，两人惊得目瞪口呆张着嘴半饷说不出话。 “陛下！小臣献丑！”待郭少靖开口，两人方才回过神来。 “哈哈哈！郭卿果然没有吹牛，果真比奔马还快！郭卿真乃奇人也！”崇祯暂时忘了烦恼。 回到慈庆宫，郭少靖道：“小臣凭此特长才能来去如风，追踪鞑子行踪探得鞑子虚实，看准时机趁敌不备，引导天军给予鞑子弱点处致命一击，总算是能为我大明挽回些损失。但小臣这个特长尚需保宻，若被鞑子知道以后就不灵了” 二人自然明白此中利害关系。 “幸得郭爱卿此次立下大功！否则朕都要疯了！这次居然是朕登基之后最大胜仗！不！二十年以来最大胜仗，斩获首级最多的一次！平常能斩得几十级便算是大胜，上次王参将在独石关斩获一千六百真奴首级已是惊天大胜。这次！这次！居然有四千！郭爱卿！朕要赏赐你！你想要什么官？” 见昏君这般开心，求点事肯定能成。想到这儿，郭少靖仰着笑脸说：“陛下！小臣不要赏官，只求陛下让小臣凭着之前的小功劳承租一片山地，把这次截获的粮食中分予小臣三十万石，牛马若干，再将那即将回京的几十万难民让小臣管理，小臣要领着他们开荒种粮食。” “几十万难民？” 崇祯鄙视地瞪了郭少靖一眼，“郭大人！你恐怕还不知道吧！如今难民已达到一百多万人啦！在湖广还有受张贼所害的几百万难民在四处流荡。上次你提议让难民吃蝗虫，主意虽好，可架不住蝗虫多啊！上百万人追着抓都抓不完。如今第三批蝗虫卵又长大成了大虫，正在祸害农物。哎……！朕的江山真难啊！” 崇祯瞪着眼睛，仿佛这些难民是眼前这个郭大人造成的。 “嘶……！”郭少靖倒吸一口凉气，知道明末苦，却不知道竟然苦成这种程度，但毕竟比后来的抗日战争时期要好很多，敌寇还没有进来。 “郭爱卿！这次靠着你的飞奔特长帮助天军截下了大量的物资，可谓大功一件，朕本应答应你的请求，只是国事艰难，到处都向朕伸手要钱要粮，除了刚才所说那些向京城奔来的一百多万难民，山陕还有一百多万走不动的老弱需要赈济。” 崇祯接着又说道：“今年北方雨少，夏粮收成比往年少了一半，又被鞑虏抢去无数。独石口截下的粮食，留下守关将士的口粮之外，剩下十几万石准备全送去山陕赈济灾民，同样，清水明月关截获的粮食除了供应军需，余下的就运到京畿各城赈济难民。 京畿各城被鞑虏攻破，烧杀抢掠现在全成了无人城，倒是正好可以收留难民。这还是应急之法，之后过冬开春的粮食还不知在何处呢？原本还有湖广这个大粮仓可以指望，却被该死的流寇摧残得不成样子，不仅指望不上还得赈济那儿的灾民。” 昏君一脸无可奈何，可怜巴巴地看着郭大使。 “郭爱卿！幸得你侦得敌情及时报信才能截得这百多万石粮食，解了燃眉之急，否则现在国事已岌岌可危，鞑虏在京畿肆虐时朕直想往东南枝上一挂了之，省得天天被折磨。” 崇祯拉着郭少靖的手，眼中禁不住落下泪来，“朕要谢谢你！郭爱卿！谢谢你！” 哼！你本来就是自挂东南枝的，原来这昏君早有自缢的念头。合着自己辛苦了两个多月一点好处也没捞到，还倒贴了八千多发子弹，你这老小子是可怜，可我冤呐！找谁诉苦去，我的计划却要推迟了。 “陛下！如今秋粮收割就要完成了，趁着秋粮收上时，出银子买些旧粮。” “银子？郭爱卿！独石口截获的数十万金银，各地兵将的欠饷、各地官员各处藩王郡王欠俸、这些要钱的，听说有大笔钱了，纷纷挤破了头赶去路上等候守着银车，金子银子还没等进京便已被六部瓜分得一干二净连朕都没有占上一两银子。 只得了王将军私自替朕藏下的两万两金子，由内卫偷偷带回来充入皇宫，这事六部都不知，否则非来问联要。前日王朴将军来京领赏时又暗中给朕送来十个金冬瓜与十几箱珠宝玉器，他一再声明是郭爱卿你的决定，说是代王的遗产应该由朕来继承。朕要谢你又替朕弄来了十万两金子。” “朕这里仅有爱卿你替朕搞来的数十万两金银藏在皇嫂那儿。这几年大明的税银粮赋连年下降，而兵饷与官员的俸银却不会下降，内库中的金银看着挺多，却禁不住开销大，必须得留着以备急时之需，朕实在不敢乱动那！” 郭少靖一听头也大了，知道有缺口没想到缺口这么大，上次收缴户部赃款折成银子四百多万两加上独石关截下一百多万两还填不上缺口，这大明朝好似重症监护室中的病人，随时都会断气那！几百万难民可不是几十万石粮食可以应付的，嗯？皇嫂的银子。想起三个月之前的事。 “陛下！上次所说的铜镜准备得如何？” “铜镜？”崇祯想了想说：“据工部来讯，再有十几日便可完成。” “陛下！如此则小臣先告辞！待半月后再来。”郭少靖起身告辞。 回到信王府，两个坤宁宫的小宫女春兰和秋菊迎上来：“郭大人可回来了！孙阁老使人来寻过几次，说什么红薯有问题，让郭大人去看一看！” “红薯有问题？”郭少靖心中大吃一惊冷汗遍身：“这莫非……？” 本想当晚去搞些银子来交给户部新任尚书倪元璐，让他去买些粮食来。 昏君像个守财奴，不过他也不敢露财，生怕一露财，各部官员便一哄而上，找各种借囗要钱。 想了想还是先去高阳县看看。一看手表下午四点，心中着急，一晚也不想再耽搁，向两位萝莉小宫女告辞一声赶紧出城。 第48章 红薯有问题 “阁老！郭大人来了！” 早上孙承宗还在吃早饭，家丁来报。 “郭小哥来了！快请进来！” “少靖见过阁老！”郭少靖向孙承宗行个礼。 “郭小哥啊！那红薯有问题！”孙承宗迫不及待的说道。 “阁老！是什么问题？”郭少靖忙问！ “郭小哥！咱们还是去地头吧！” 未到地头，在马车上郭少靖见到一片一眼望不到头的红薯地，绿油油的藤蔓密密麻麻，长势挺正常啊！不过这面积来看，只怕至少有几千亩。 忙问：“阁老！这是种了多少亩红薯？” “六万多亩！老夫让全县小半土地都种上了红薯。” “啥！”郭少靖这下真的懵逼了！“阁老！怎能种这么多地？” “郭小哥！这不是你教的吗？让每棵红薯只需保留七八根两尺长的藤苗，多余长的剪掉栽种。春天里这红薯藤每天疯长，老夫觉得扔了可惜，便把附近的地租下来全部种了下去。” 郭少靖张着嘴不知该说些什么：这是什么种法？这老孙头理解错了。 到了地头，孙承宗一指，“郭小哥你看，一个红薯果实也没结出来。” 郭少靖一听，忍不住想笑出声来，强行忍住。走到最先种植的那块地，看到那玉米猛吃一惊，这是玉米？只见那玉米杆足有四米多高，每颗杆子上都挂着四五个成人小腿粗的玉米棒子，须子已开始发黄。 掰下一个剥开外衣一看，好家伙，颗颗如指肚那么大，弄下一颗尝尝，又甜又糯。放下心来把它交给孙承宗：“阁老！这玉米产量远超原品种，咱们成功了！” 孙承宗一听非常开心：“郭小哥再看看红薯是怎么回事呢？怎会一个果子也没有呢？” 郭少靖心里一阵鄙视，这些读书人真是一点农活都不懂。 弯下腰，把上面特别粗壮茂盛的藤蔓翻开，见根部的土壤明显上拱，还有一道道裂缝。透过裂缝能看见土中红皮的果实。 心中大安，抓住藤蔓往上一提，好家伙！下面挂着七八个小腿肚子那么大的红薯，比原品种还大三四倍。 两人同时一声惊呼，孙承宗昏花老眼睁得如铜铃，郭少靖松了口气暗呼：成功了！ “这玩意儿原来长地下，是老夫无知了！”孙承宗也长长的松了口气。 “阁老！就没人翻开藤蔓看看？或者挖开泥土看看地下？” “是老夫严令农夫不得轻举妄动，谁也没想到还有长在地下的瓜！” “阁老！再去看看其他后来种的。” “好的！好的！”见红薯果子结这么大，孙大爷瞬间来了精神，利索地领着向前走去。 来到种下两个月时间的红薯地，拔起一棵，见下面同样挂着七八个红薯，只有手腕粗细，与后世差不多。知道这是日子还不够的原因，看这天气还能再长半个月，这产量肯定能超后世一倍。 心中大定，明白了这些农物经过时空穿越后，也像自己一样，生物机能提高了数倍。 便对孙承宗说：“阁老！您这是歪打正着，拯救了无数百姓。现在可以向陛下报喜！最早栽种的红薯亩产能达万斤。” “万斤！”孙承宗大惊脚弯一软，一屁股跌坐在红薯藤上，“郭小哥你以前不是说五百斤吗？”。 “阁老！我那是谦虚的说法！” “嗯！有道理！郭小哥少年老成办事就是稳重，老夫得赶紧向圣上报喜！” 亩产万斤的农物，真是闻所未闻，孙承宗爬起身兴奋地挥着手。 同一时空，清水明月关之南。大军，粮食，青壮，马匹，牛羊，浩浩荡荡望不到头。 曹变蛟的三千骑兵那天就已经换上正黄旗精甲，还是三层全部披挂，挺胸凸肚神气活现地到处走动炫耀，他们这时一点也不怕热不怕累。 唐通、白广恩等众军头看在眼里心中恨得直悻悻！尤其是那个一表人才相貌堂堂的关宁军天之骄子吴三桂简直要双眼喷火，从来都只有关宁军拣便宜哪曾想这次被一群山西来的土包子拣去了。 这一次曹变蛟收获最大，仗着先到之利不仅全换了精甲兵器良马，还从这四千正黄旗清兵马袋里收获了三十多万两财货，上缴给洪承畴二十万两，曹疯子给每个手下发了二十两银子，其余的自己先收着。 自曹变蛟的叔父曹文诏成立曹家军以来，这可是破天荒第一次缴获了这么多银子衣甲战马，曹疯子和他的手下将士整日整晚美滋滋地得意之极，做梦都笑得鼻孔冒泡。 洪承畴给几位总兵每人三万两银子说是朝廷下发的出征费。这帮总兵一兵未折白得一大功现在又得三万两银子也是满心欢喜，更别说在这里粮食充足，时不时杀几匹受伤的驮马过过肉瘾，士兵也头一次吃上这么好的伙食，只盼能多赖些日子，不愿回原驻地去。 一帮兵部户部的官员正在认真清点首级与物资。首级二百个一堆，各种粮食依类别分开，一堆一堆整整齐齐码好。 看着数十堆光秃秃的真虏与包衣奴才的首级，如山一般的粮食堆，看都看不到头数也数不清的牛羊马匹。 特意从京城赶来看笑话的薛国观与一帮京城御史言官惊呆了，从来只听见明军打败仗，谁知道这一次不仅打了胜仗，还缴获了这如山如海般的物资。 完了！这次被武夫占上风了！ 哪怕心中如何看不起武人，此时也只能讪笑着陪着各位粗鲁军头说些昧良心的好话。 建奴鞑子大队终于察觉有些不对劲，遣夜不收往回寻了两百里发现道路封堵，情知不妙！上山一看，满山谷发臭的无头尸体，却不见一颗粮食，赶紧飞报阿济格。 阿济格闻报脑子“嗡嗡嗡！”直响，好一会才清醒过来，点了一万精兵绕道杀向清水明月关。 来到关前，只见关城上铳炮密布，兵将雄壮衣甲鲜明严阵以待，心知讨不了好，硬闯肯定碰个头破血流，这次入侵大明开仗便折了两千多正红旗勇士，最后回程又折了四千正黄旗勇士。 如今，蒙古人全都回各自部落属地去了，想要攻关这种脏活就必须是八旗勇士自己来干，这要是再折损几千勇士，非得被黄胖子打死不可。阿济格再三考量之后恨恨离去。赶紧派飞骑去寻独石口的物资队。 郭少靖与孙承宗两人坐马车赶到京城，在慈庆宫见到崇祯。 “陛下！老臣此行是来向陛下贺喜的。贺喜万岁爷取得大捷！前所未有之大捷！”孙承宗最近很开心。 “哈哈哈！孙师傅也知道了。”崇祯知道孙阁老肯定一直在关注此战，一些消息也瞒不住他。 郭少靖听得有些鄙视，京畿宣化延庆让鞑虏祸害成这样子，青壮被掳走十几万人，还有脸称大捷。 “孙师傅！其实两次大捷最大功臣是郭爱卿！没有郭爱卿探得鞑子虚实，那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有这两场惊天大捷！” 崇祯就是这么一个人，喜欢一个人他就拼命夸拼命使唤，若是你辜负了他，便将你恨之入骨。 随即由王秘书长讲述了前后原由，当然瞒住了郭少靖的特长，只说跑起来特别快。 孙承宗听得挢舌不下，呆呆的望着郭少靖，良久才回过神来。“陛下！确实若没有郭小哥探得鞑虏的破绽，觅得良机，我军万万不可能取得如此大捷。但郭小哥还有一功，功劳比之前侦探敌情更大！” “什么？比这两次大捷还大的功劳！孙师傅！朕没听错吧！” “没有！没有！千真万确的大功劳！” 接着孙师傅便将郭少靖带来红薯玉米之事说了一遍，又把样品拿出来。 “孙师傅！此物便是红薯玉米！”崇祯一脸好奇地拿着两个大家伙。 “陛下！这玉米亩产量大约八百斤”郭少靖心中作了去水去芯后的平均估计。 崇祯大惊看向王承恩，王秘书长腿一软差点摔倒，满脸惊疑。崇祯又看向孙承宗，孙师傅点点头。 “这玉米竟有如此高产？”崇祯犹自不信。 郭少靖再奏曰：“陛下！再过半月便可收获，到时一秤便知。这红薯更厉害了，亩产至少能上五千斤，当然含有水分不似米麦尽是干货。” “五千斤！就算含水也不得了啊！郭爱卿你可莫诓朕！”崇祯心中不信，你俩一老一小合起伙来糊弄朕呢！“待半月后，朕亲自到地头检阅。” 孙郭两人答应。接着郭少靖拿着十多个红薯玉米切成段状去御膳房蒸熟，半个时辰后放在食盒内提到慈庆宫。 第49章 与民争利有违祖制 郭少靖先拿起一小段玉米吃了几口作了示范，崇祯将信将疑的尝试着吃了几口：“喔！香糯可口！比米饭更甜！好东西！好东西！承恩！你也尝尝！” “陛下！再尝尝红薯！” 崇祯又拿起一块红薯咬了一口：“喔嚯！这么甜！承恩！你也来一块！朕失陪一会，朕让皇嫂皇后皇子也尝尝。”随即，崇祯向后快步走去，王大秘书长急忙咽下手中的半块红薯，拎上两个食盒快步跟上。 我去！还是只舔狗！郭少靖心中暗笑。 不多时，崇祯空手回来了，“哈哈哈！皇后皇嫂都夸赞这食物味美。郭爱卿你又立一大功！” “陛下过奖！但此物目前不宜宣扬！” “哦！为何？” “陛下！京畿如今被鞑子一番血洗，许多田地无主，陛下应乘机将这些田地收归户部，免得被一些奸绅劣官低价并去，虽有高产农物却无地种植。大批饥民即将到达，可将这些田地分下去。待明年开春种植红薯玉米，只需一年，大明将再无挨饿之人。” “有理！有理！朕这就使人去办！”崇祯一看王秘书长，王大秘转身便去。 “郭爱卿年纪轻轻，思虑深远，这等老谋深算，郭卿年方几何？” “回皇爷！小臣今年十八岁。” “好哇！才十八岁却深谋远虑，孙师傅，能否算是治世之才？” “回陛下！郭小哥将来必是治世能臣。” “皇上！过奖了，小臣心中有些想法想说与皇上！”郭少靖思考之后说道。 “郭卿请讲！” “如今大批难民将要来京，而国库却无粮赈济，今年这个冬季如何渡过？何不请各士绅官员捐银捐粮以解当下之窘境？” 听闻此言，崇祯面色尴尬，片刻之后方说：“这法子朕自然想过，可之前众官才捐了三万两银子，再捐恐怕连三千两都难了。” “陛下！众官士绅如果再推诿搪塞，就让难民住进众官宦士绅家里去，并且可以放纵难民乱来。这班恶绅赃官长年吸着民脂民膏，如今国难当头民不聊生，也该是时候给他们放点血了。” 嗯！这法子独特啊！这是个好办法！崇祯心中暗喜，这次一定要好好的拿捏这帮佞臣一番！老是被他们口诛笔伐！这次该轮到朕反击了！ “朕明日试试！这帮该死的赃官恶绅！朕恨不得剐了他们。”崇祯恶狠狠地说。 当晚郭孙两人回到信王府住下。 傍晚时分，两人上街吃了晚饭，回来坐着喝茶聊天。 “郭小哥！老夫发觉你越来越神秘了！” “阁老！之前陛下不是说了吗！我跑得特别快！活都是军士干的，我可不会杀人。”郭少靖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不不不！老夫主要是你对朝堂之事的认知，你是如何肯定朝堂之上有那么多大赃官的？” “阁老！这算什么？我还知道大明为何会落到这般困境的呢？” “哦！郭小哥！你还知道这个？”老孙更好奇了。 “这个简单说就是没粮没钱。往复杂了说便是制度的问题。” “制度的问题？往下说！”这倒是有些新鲜，老夫今日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大明朝开国定的制度一开始就错了。” “错在何处？” “首先，藩王郡王都有各自的封地，强占了封地内最好的田地，而且这些田地是免税免赋的。每过一朝又多一些藩王郡王，又占去了一部分免税赋的良田。他们诞下的龙子龙孙不用做事，全由老百姓供养，每位亲王的年俸是一万石禄米还有衣服布匹全由国库开支，福王更是达到年俸十万石。亲王郡王诞下的子孙每人也有几百石的年俸。二百多年过去了时至今日已有几十万龙子龙孙，这是国库一笔很大的开支。” “确实如此！太祖皇帝定下的这个祖制就是一个死结。”孙承宗长叹一声。 “这还不是关键，更要命的是这些亲王郡王手里有国家下发的所谓俸银钱，因为龙子龙孙手中的田地是不用交粮赋，故而他们为了得到更多的利益，便千方百计兼并自耕农户的土地。这使得国家用以收取粮赋的田地越来越少。 同样的情况有功名之人也不用交粮赋，使得一些自耕户把土地挂靠在其名之下，只需向功名之人上交少量的粮食即可，这样国家的粮赋又少一部分。这些就是制度的坏处。” 郭少靖暂停一会喝了口水，望着孙师傅。 “往下说！往下说！” “若遇上灾荒之年，百姓无粮充饥，各类大户故意不放粮救济致百姓流离饿死，那些留下的无主田地被大户勾结无良官府以少量的钱买下，这样国家的田地又少一部分。” “往下说！”孙承宗见郭小哥又想停下喝水急忙催道。 “最近十几年，每年多征一项辽饷，表面上每位老百姓只需五斤粮食，而实际上圣旨一出京变成了十斤，到各府变成了二十斤，到各县变成了四十斤。不少老百姓或饿死或加入流寇，他们的土地又被兼并。这就是土地兼并问题。” “说下去！” “各县收粮赋，明令规定收每亩五十斤却需收七十五斤名为漂没，（指运送途中损耗），这部分漂没却让老百姓承担。而且不管天灾早灾蝗灾照收不误，老百姓种地甚至反要倒欠粮食，又逼得一些百姓不得不抛弃田地走上流浪之路，途中加入流寇的自然不在少数。” “往下说！”孙大爷黑着脸，让郭少靖有点担心会不会突然伸手打自己。 “前面说的是收粮的问题，下面就说放粮的问题。比如，放粮给辽东，京城实放一百万石，但出城只有七十万石，到了辽东，只剩五十万石，漂没了二十万石，然后军头再扣下一部分，实放至兵士只剩三十五万石。这使得兵士三天两头饿肚子，哪有什么力气训练，更别说上战场杀敌。 刚才说的是土地粮食问题，大明朝的商税问题自开国时的三十税一至今未变，这点税率真是小得可怜，然而就这么点商税，商户还千方百计的要逃税避税，勾结贿赂奸官尽量隐瞒经商所得以达到少交税甚至不交税的目的，结果本来属于朝庭的税银却被奸商赃官分去一部分。 更何况某些奸商与朝堂高官本就是一家人，陛下是不是已经试过加征商税却遭到百官阻拦，一句 “ 与民争利 ，有违祖制！” 便是他们最好的理由，轻轻松松堵住了皇上，但实际上争的是他们士族世家的利益吧！” 一口气说了一长段，郭少靖终于端起水杯喝了口水，孙大爷也没有阻止。 第50章 前方吃紧后方紧吃 “少靖！快点！继续说。”孙承宗见郭小哥端着水杯不肯放下急忙催促。 “好好！小子继续说。大明国力每况愈下，钱粮无法正常支付，这使得边境守将不得不虚报士兵人数吃空饷来应对，还有什么战斗力可言。 越是战事临近，这帮赃官越兴奋，因为可动的手脚可谋取的利益越多，赃官更喜欢战事逼近国家不安宁，这样他们才能有机可乘。京城里有多少京官就是前方吃紧后方紧吃！吃着大明的饭砸着大明的锅！ 大明朝就是这样慢慢陷入了泥潭，前朝暴元就是眼前活生生的例子，暴元末年也是流寇四起与当下是不是一模一样，只有消灭了贪得无厌的地主士绅才能改变目前的困境。 在流寇眼中现在的大明与暴元又有什么区别，再不做出改变，不是百姓被灭绝就是大明自我毁灭，更何况北方有强敌虎视眈眈，海上有西夷暗中窥视，就连一海之隔的倭国，此时已结束战国时代，倭寇的野心自不用说。现在的大明朝实则比前元末年更危险！只是一群书呆子不知外面世界，还自以天朝上国沾沾自喜，浑不知大祸即将临头！ 当年张居正阁老的一条鞭摊丁入亩税法若是还在施行，如今怎会如此窘迫？靠着张阁老变法收上的一千多万银子，才有之后万历三大征。可惜万历帝昏庸，朝堂愚昧只顾着自己的利益，致使人死法消，这帮佞臣竟然还想对张阁老掘墓鞭尸。” 其中有些话郭少靖不说孙承宗也明白。 “这帮蠹虫！这句前方吃紧后方紧吃说得生动形象无比，这帮附在大明身上的吸血虫！”孙师傅狠狠地砸了一下桌子。 “嘿嘿！还有呢！阁老莫要动怒！就在这皇帝眼皮子底下，这些虫子照样吸得大大方方。京营号称十五万可实际上七万八万都难，能出战的恐怕三万都悬，只有在外剿匪由黄得功将军率领的数千勇卫营有点强军样子，留在京中那三万人大多数只是辅兵的战斗力。这其中能吃多少空饷，吃了一百多年啦！ 如今，这些虫子的机会又来了，赈济难民又是一次吸血的机会。万岁爷披星戴月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劳神费力沤心沥血批阅奏章，为国事操心劳力。这帮虫子却是费尽心思吸食国家的血肉肥沃自己，大明朝如何不垮！这便是腐败，有腐才会败！” “老夫这就给陛下上书！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孙师傅气愤难膺。 见老孙气成那样，小郭同学暗中一笑。 金鸾殿，崇祯高坐龙椅，王承恩正在宣读圣旨，文武官员上千人，除了一些在独石口与清水明月关办事的官员，在京七品以上的官员几乎全来了。 圣旨写得长篇大论引经据典，恰似懒婆娘的裹脚布又长又臭。 关键主题便是：山陕大旱蝗灾肆虐，淮河以北夏粮收成减了大半，湖广又有流寇作乱，当下有难民数百万，其中将近两百万人已陆续向京城蜂拥而来。而国库已空空如也，希望各位大人看在老百姓供养汝等多年的份上，积极捐银捐粮渡过这次国难。 圣旨读完，下面群臣乱哄哄的议论纷纷，好一会，一个官员出来：“陛下！据臣所知，清水明月关外截获粮食几十万石，用来赈济难民最好不过了！” 崇祯见众官推出个御史出来反责自己，心中有火：“张御史！几十万石很多吗？清水明月关此时汇集军民十五万人，马匹牛羊二十多万，每天消耗的粮食要多少？你仔细算算。” 张御史怏怏退下。 又一个御史出列，“启禀圣上！当务之急，是派人堵住流民，不让他们进京。” “哦！这倒是个好办法！流民只要不上京城，各位大人看不到，岂不是证明天下无流民！朕怎么没想到呢？既然如此！朕就派你去拦堵流民。来人！扒了这厮的官服，全家轰出京师去南边拦截难民，若是拦不住，全家抄斩！” “万岁！饶命啊！臣知错！臣全家都知错了！” 两个大汉将军过来，一把打掉他的乌纱帽，扒了他的官服。一顿廷杖将他打出金鸾殿。 众官在殿下叫苦不迭，皇帝仗着最近几次胜仗，心里有了底气，对咱们文官横鼻子竖眼晴的看不惯，这次是难逃一劫喽！ 个个都如丧考妣般哭丧着脸，几个戏精眼泪鼻涕满脸糊可怜巴巴诉说自己实在穷困，实在是拿不出多余钱粮。 崇祯看得一阵恶心，沉着脸走下龙椅拿过王承恩手中响鞭“噼啪噼啪噼啪！”一阵摔打，众官方才安静下来。 “朕知道尔等舍不得手中钱粮，朕也知道尔等那些钱粮是如何得来的，百姓才是大明国本，并非尔等。有些大人可能不服气，你等想想，尔等祖上是世代为官吗？往前推上几百年，谁的祖上不是农民，朕的祖上亦是农民，太祖正是因为没饭吃才起来造了当官的反。 念历朝历代只有永远的百姓而并无永远的官宦帝王，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两百多万饥饿之极的灾民即将抵京，若是赈济钱粮不足，朕让百姓住进尔等宅子里去，按照官职大小供养人数不等的难民，就如同之前百姓供养尔等。并允许百姓做任何事都可以，只要能为朕活下去，什么事都可以干！” 说完，崇祯把鞭一扔转身便走。 啥？让难民住进我等宅中，还让我等养着，这世道让人怎么过呀？ 瞬那间众官哑雀无声：皇帝长大了，变样了，不好糊弄喽！罢了罢了！先渡过眼前这关，日子长着呢！总有捞回来的时候！ 当天各大街张贴了许多告示，每张告示之下都有户部的人念诵解荅。 下午便陆续有人来户部在城中各处的办事点捐款捐粮，户部尚书倪元璐乐得合不拢嘴。 当日下午便收到银子三十七万两，粮食六万石。倪元璐兴奋地迈着老腿向崇祯报喜。 第二日早上，倪元璐让人将昨天捐赠人士的名单写在大黄绢布上，挂在承天门口，并说明将来会收藏于太庙中。这一招搞出来，捐赠的人更多了。 二百多万饥民涌进城来谁不怕啊！别说是住进自家宅子里养着，就是在门口满地拉屎拉尿都让人受不了。 皇帝还允许他们做任何事，这实在太可怕了，谁知道这些难民会做出什么事，更可怕的是某些无良官兵会打扮成难民模样趁机作乱。 不光官员，许多有名的商人富绅全来了，生怕落后被皇帝惦记上。这一日收到银子六十四万两，粮食十三万石。更有许多布匹，锅碗瓢盆，桌椅板凳。 崇祯乐开了花，当皇帝也挺好的。 第51章 朱纯臣的秘密 五天后，一共收到银子二百三十六万两，粮食五十二万石，各类生活物资无数。 崇祯兴奋的拿起尚方宝剑“刷刷刷刷”一连几十剑，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会儿崇祯只觉自己每一个毛孔都舒服浑身充满了力量，转身向后奔去。 一个值守宫女憋着笑过来将木屑打扫干净。 此时，清军返程大队已回到锦州北面的义州附近。 “报！一路上并无独石口物资队踪影！另外！巴林部的一个小部落也没有返回。”一个八旗夜不收进来报告。 阿济格跌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的问：“可打探清楚了？” “绝对清楚！几百名勇士前前后后找遍了，不见丝毫踪影，倒像是根本就没有出关。可关上明军密布，军容齐整，不像有过交战。” 阿济格此时整个人都呆了，多尔衮对那夜不收一使眼色：“再探！” “喳！”夜不收领命而去。 “阿哥！再等等看！”多尔衮对发呆的阿济格说。 “十四！完了！哥完了！哥完了！”阿济格呆呆地念着。 郭少靖这几天都在京城侦察，这天捐款结束后与孙师傅相对饮茶。 “郭小哥！你小子出的主意好啊！一下子敲出了这许多钱粮，超过上次百倍，这下难民有救了！圣上高兴得不得了！”孙师傅放下茶杯笑着说。 郭少靖笑笑，心道：这仅仅只是四十分之一而已，若是全缴了，崇祯会不会兴奋过度出事。 “阁老！成国公捐了多少？” “成国公可不少！银子三千两 粮食一千石。” 郭少靖一听肺都要气炸了，成国公家中几百万两银子，捐款千分之一都不到，必须得搞他一下。这奸臣一家二百多年在兵部贪污了不知多少，无数将士因为这一家奸臣的克扣军饷、铁器以次充好、兵器质量差、吃不饱饭而饮恨沙场，这烂货一家又兼并了京郊无数良田，手上沾满了大明将士百姓的鲜血。 这代成国公名叫朱纯臣，现任京城京营五大营总督，这货听名字或许像个忠臣，其实一点都不纯。后来刘宗敏弄死他真是活该。 更让后世人恶心的是崇祯17年三月，李自成率大顺军包围北京，朱纯臣镇守朝阳门。 崇祯知事危急手书诏书，封朱纯臣为内外大总督！统领内外城兵将，因当时宫中无太监传旨，暂时先放在御案上。然后崇祯与王承恩两人四处乱走不通，想起朱纯臣镇守在朝阳门，便朝东奔走，想从此处出宫却被朱纯臣下令放箭射回，不得已才去了煤山。 朱纯臣随即开门降闯，想博个从龙之功，继续他国公世家的富贵。谁知老天给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农民军在乾清宫御案上发现了崇祯的手诏。 李自成大怒，原来是个如此不忠的奸臣！下令杀了朱纯臣，并抄得白银四百多万两，还不算那些黄金地契产业银票之类。 那边阿济格终于没有等到敖海多的消息却发现了那些蒙古人的尸体，知道敖海多必然已凶多吉少，只是不明白为何一个人也没逃出来？ 自己绑了来见黄台吉，黄台吉此时自然已知事情原由，竟然是为了羞辱明军，才故意将运粮队丢在最后，还艳服骑乘载歌载舞！ 这个傻逼！你怎不亲自押后呢？你死了，朕也可以少操点心！ 愈想愈恼火，操起马鞭狠狠的劈头盖脸向阿济格这个傻逼甩下。 “朕的勇士在哪？！朕的勇士在哪里？”黄胖子大吼：“你还朕的勇士！你还朕的勇士！你还联的勇士！…………”骂一句抽一鞭。 多尔衮 多铎 岳托 齐尔哈朗想要求情却又不敢，这次阿济格犯的错实在太大，简直罪不可恕，他们这些副将也有责任。 打了一阵，阿济格遍体开花鲜血满身，痛昏倒地。将旁边的豪格看得心花怒放。 多尔衮与多铎一齐跪下，“皇上！不能再打！再打要死人了！” 黄胖子也累得脱力，把马鞭一甩，“朕夺他十个牛录！贬他为贝勒！” “皇上英明！”多尔衮与多铎赶紧谢恩，先把大哥救下，恩怨待日后再算。 黄胖子沉着脸扫视一周，冷声说道：“这次八旗损失了近八千人，这可是从未有的严重损失，都比得上这十年加起来的损失，如今兵力已严重不足。 各位加紧赶去海西女真部、野人女真部、北山女真索伦部尽量多捉些壮丁、鱼皮人、披甲人来充进各旗，将一些武艺高强的蒙古人招来成立蒙古八旗，待训练精熟再次杀入明国，继续砍伐明国这颗大树的枝桠！只要连续不断的砍伐，再茂密高大的树终究也会倒下。” “皇上英明！”众人齐声答应。 郭少靖花了两天时间摸清楚了成国公朱纯臣宅子的地形以及藏银所在。 这天夜里九点钟，成国公府的大部分人都已睡觉了。忽然一股浓烟从柴房升起，不一会火舌已窜上屋顶。 “走水了！走水了！”惊天动地的惊叫声猛地响起。朱府众人纷纷起床，四处找木桶木盆盛水扑火。 郭少靖喊响第一声后，披了件朱府下人衣服拿个木桶装作救火，趁着混乱之时，暗中潜到后门附近的狗舍砸死了四条大狗，丢进狗舍深处。 远远看见那朱胖子也出来观看众人救火，时不时大呼小叫，旁边站着个俊俏少年。 趁此机会闪身潜入朱胖子的卧室飞身上梁，静静等待。 将近子时，众人终于把火扑灭，闹了一个时辰众人又困又累纷纷回屋倒头睡去。朱胖子挺着大肚子骂骂咧咧，一步三摇地回来，后面跟着那少年，两人或许也累了，脱了衣服相拥睡去。 还在屋梁上的郭少靖傻了眼，这特么还有这一出，传说明朝有娈童癖，果然是真的。 飞身跃下，照着两人脖子“咔咔”两记掌刀将两人打晕。塞住嘴巴再用被单连头带身团团绑住。 来到刚才已看好的一道门前，也挂着一把七言诗文铜锁，只得硬来了，抓住扭断，推门进去。 “我擦！”里面竟然明晃晃的点着两支大腿粗的蜡烛，照亮内屋。纯胖子果然财大气粗！转头四周一看。 “哎呦！”小郭同学倒吸一口冷气，腿肚一抖差点一头栽倒。 第52章 一地金银冬瓜 却见地上整齐排列着圆溜溜，几百个桶装水桶那般大的金冬瓜银冬瓜。 前头一排十二个金冬瓜，后面银冬瓜排成二十排共计两百四十个银冬瓜，并不见有其他散金散银。 这些金冬瓜银冬瓜上沾满了大明将士与百姓的血泪性命啊！历代成国公作为勋贵，与其他几位勋贵世家掌管着京营十数万将士，每年克扣粮饷无数。 不光能从粮饷中克扣，兵器火药铁器都能减斤少两，一百多年下来，这帮勋贵已从中获利不计其数。 不仅如此，勋贵们还暗中经营餐馆酒楼、青楼、粮店、铁器、车辆、煤炭、衣衫布匹、银楼钱庄之类，恨不得把全天下的财富都收入自己怀中。 勋贵与藩王一样自有国家提供高额俸禄与田产，自己搞来的金银根本花不完，便铸成冬瓜方便盘点又能防偷，任谁来偷都没法带出府去。 金冬瓜比后世的矿泉水水桶小，银冬瓜比水桶大，一个估计有六百多斤重。郭少靖捧起一个试试，有些重但自己也能承受。 便转身出去拿了麻袋进来，张开口子把一个金冬瓜滚进去装好，先捧上一只矮凳再费力地抱上桌子，然后蹲下身往肩上一扛往后门走去。 刚才闹火灾，朱纯臣下令不许点火把，外面有点黑，不过正适合郭少靖这个变态月黑风高劫财，熟门熟路来到后门拨开门闩出去，飞快地消失在黑暗中。 一分钟后，已来到一里外的什刹海（湖边有十座古庙得名）边找个僻静水深处将麻袋扔了下去，迅速返身赶回朱宅。 明朝文官住在皇城东面走东安门，武将住皇城西边走西安门。朱纯臣、徐允祯、李国祯这些武将国公侯爵伯爵世家住在皇城外西北角什刹海不远处，与后来着名的恭亲王府是隔壁邻居。 一分多钟搬一个，六个多小时之后，终于在天亮前，将两百五十二个金冬瓜银冬瓜搬个一干二净。金冬瓜银冬瓜重是重了点，但也省了装袋时间。 郭少靖估计这是一万两一个，按后世记载刘宗敏从朱胖子家中抄出白银四百多万两，而自从崇祯朝后半期，战火四起大明朝财政崩溃，勋贵再想从京营中获取丰厚利益已经有点难，说明这胖子还在其他地方藏有白银，或许这房子中还有地窖，只可惜时间已来不及待以后有机会再收拾这混球。 “若不是这三个月天天在山中负重奔跑，力量体能增加了不少，真扛不动这些冬瓜！这死变态！死奸臣！把金子银子铸成自己身材模样，觉得很好看是不是！看你明天怎么活？” 扛着最后一个银冬瓜，郭少靖恨恨地骂了一句，快步离去。 回到信王府，天也快亮了，稍稍洗漱一下沉沉睡去。 等了三天，安安静静，只听说成国公府上失火，朱纯臣病了。崇祯使人去问候，还派了御医去医诊。 到了深夜，郭少靖悄悄潜入什刹海水中捞起两个金冬瓜，用凿子凿去上面的“成国公朱府”字印。午后用马车拉进皇宫找崇祯换十万两银子。 两个金冬瓜实值二十万两银子，崇祯白得一个金冬瓜，摸着圆滚滚的金冬瓜非常开心，表示欢迎郭大使随时拿金冬瓜来换银子。 （崇祯九年金银兑换比为一换十，至崇祯末期上升为一换十二。） 虽说崇祯已经有了十个金冬瓜了，但谁又会嫌多呢！现在内库中虽然已有一百多万两金银，听着很多但花销也大。东厂净军锦衣卫几千宫女太监的费用都需要皇帝内帑开支。 张皇后兴致勃勃，亲自动手滚着金冬瓜与那十个整整齐齐排成一队，仿佛又回到了童年那个无忧无虑时代，每天看看一大堆金银，心情不知有多开心。 在这里张皇后每天摸摸金子擦擦银子，时不时东摆摆西排排，一锭锭金子银子都被她擦得亮灿灿光闪闪，进宫十七年这可怜的美丽女人终于在金山银海中寻找到了快乐。 郭少靖把银子运回到信王府，交给孙承宗八万两，说是皇帝给的挖红薯土窖与租地的费用。并说明土窖的选地与挖法，让孙师傅先回高阳，准备一大批柳条筐装红薯用。 清水明月关，关宁军把原来那些劣马全扔在清水明月关，让户部去处理。换了缴获来的壮马每人三马带着粮食赶回宁远去，锦州那边清兵还没有撤兵呢！ 京畿原来的守将 唐通 白广恩等各自领了一些粮食，挑了一些马匹自回原驻地。 孙传庭大军此时已到了昌平，听闻卢象升得胜堡大捷，土默特人大败而逃，便在昌平驻扎下来，等待兵部命令。终于等到敌军已远去，于是领着大军穿过居庸关分出二千人到独石口领了粮食马匹，之后便从山西回陕西去继续剿匪。 洪承畴的秦兵仍然扎在清水明月关，以防清兵再次袭来。曹变蛟被封为玉田总兵，从难民中招了两千辅兵随着洪承畴驻扎下来。 剩余的几万匹劣马则赶往大明位于天津河西务的养马场，其他牛羊便让救下的青壮牵回家去，这些青壮本就是京畿人氏，正好牵回去饲养。 独石关的王朴忙着招兵，现在他有粮有钱，崇祯升他为大同总兵，许他养兵一万，仍驻扎于独石关。 卢象升留下大将虎大威 周元汝协助王朴镇守独石关，以防鞑子回兵报复，自己带了粮食马匹仍回湖北河南剿抚流寇。 到此，这一次明清争斗基本结束。 这天郭少靖忽然想起自己身为户部官员，却从未去过户部，而且托曹疯子找的那几名包衣应该已经送到户部了。 新任户部尚书倪元璐，自己也略知一二，绍兴人，1642年阿巴泰领着清军破关入侵时，老倪自己散了家财，组织了几百青壮进京勤王。1644年京师城破时，自杀殉国。 大明朝为数不多的忠臣啊！ 来到户部见到新任尚书倪元璐，倪尚书见到郭大使很高兴，让人泡了好茶来，其实郭少靖根本不懂茶。 “郭老弟！听万岁爷说这次幸亏有你侦得鞑虏弱点之处，看准时机，引导大军出击截下了这如山般物资，真真解了燃眉之急，否则老夫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你可知道，八月九月时那国库空荡荡的都能跑马，老鼠进去都得饿死呐！同时山陕河南又闹蝗灾，老夫当时眼睛一黑，真想一头撞死在国库中，老夫要好好谢谢你！” 倪大人擦了擦眼角的老泪认真的说道。 呵呵！你说的这些我比你知道的更早，不然我为何要以截获物资为主。凭着手中机枪，在山地中杀他几万鞑子也不难。 可光是这样杀人解决不了大明朝败亡的结局，灭掉了东奴，还有倭奴西夷，又将接踵而至。贪腐成性的官场不除，被外族灭国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都是为了百姓，为了大明，这都是咱作臣子的本份！倪大人不必客气！但下官侦探敌情之事不宜为外人所知。” 对这位城破时自缢殉国的忠臣，郭少靖也很敬佩。 “理是这个理话是这么说，但老夫还是要真心的谢谢你！” 这确实是真心话，要知道明末的户部尚书简直就是烫手山芋，每年都要为征集战争物资、赈灾物资发愁。 “倪大人！圣上赏下官两万银子，下官想寄放于户部？” “好啊！” “曹将军送来的包衣奴才到了没有？” “三天前已送来，现正关押在顺天府牢房中，不知郭老弟要这种狗奴才有何用处？” “大人有所不知，用处大了！先在那关着也好，待下官安定下来再接走。” 第53章 郭小神棍 郭少靖先去了一趟独石关，让王朴派出一支小队跟着自己去把衣甲兵器马匹收回来。 王朴欣然答应，让刘惠带人，赶着二十多辆马车载着一百多石粮食，一路向燕山脚赶去。 照着小本本上所记，把寄养在老百姓那里的马匹衣甲弓箭武器换回，再送上一些粮食。 老百姓对郭大人千谢万恩，这个年代粮食可比银子更重要。把这些老实巴交的百姓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从未碰上过如此守信的大人！” 也有几个把马匹杀了吃肉过了口舌之福的百姓一边扇着自己耳光，一边流下了悔恨的泪水：一匹马养上两个月就给五两银子还送一大袋粮食，我是天底下最傻的傻子！ 回到京城，正好那些铜镜也制作完成。郭少靖把二百四十八块布置在皇宫西面城墙上。其余的五十二块运去昌平布置到皇陵上去。 昏君一想，自己正好可以在列祖列宗之前夸夸自己刚取得了非凡之极的大胜仗，虽说已经在太庙祭拜过好几次了，但这种光彩的业绩谁又会嫌唠叨呢！ 于是带着大队人马文武百官，浩浩荡荡地来到昌平祖陵。 崇祯带着周皇后和几位妃子及太子朱慈粮长公主朱媺娖，还有张皇后以及文武百官，在每一座祖陵前都要祭祀一遍，念叨一阵。 诉说自己多么辛苦，多么坚强，经过不屈不挠的努力，终于取得前所未有的大胜，没有给祖宗丢脸，将来还望祖宗多多保佑，孙儿定能中兴大明。 郭少靖看着昏君神神叨叨，心中忽然想笑，这里现在是十二陵就差你了。 切！还祖宗保佑，若你祖宗真能保佑你，也不会在数年后景山上吊。 木匠皇帝的德陵不久前被鞑子放火烧了祭殿，张皇后又独自祭祀一番，想到伤心处禁不住潸然泪下梨花带雨，无声抽噎人影凄凄，周皇后与几个妃子、朱慈烺朱微娖陪着她一起啼哭。 祭祀完毕，郭少靖请昏君下旨，让文武大臣等人先赶回京师去免得啰嗦。 崇祯自然明白这些八卦事不宜让这些熟读儒家呆书的书呆子知道，否则又是一套又一套说词层出不穷。便让他们先回京去，外面用禁军守住不让人闯入。 见郭少靖准备把一小半铜镜都布置在茂陵，崇祯有些不解：“这是为何？” “陛下请看罗盘，之前小臣说茂陵艮位大凶，今年是丙子年，天干丙辛加四维之一艮是不是正好形成一个正三角形，这便是天干三合，与地支三合同理，艮毒之祸丙辛年应，故而今年惹来大祸。” 郭神棍抄着网络神棍的台词神神秘秘地唠唠叨叨。 “嗯！有理！可是这一多半皇陵都有问题，这可如何是好？”崇祯现在对这一套自然也懂了。 “此地山峰林立，要想十全十美是不可能的。但务必要使最高的几个山头位于生旺奴之位。之前说过的改向在与论上暂时还通不过，也没有财力物力实施。有个最简单的方法，就在那边定陵与昭陵之间重修一座大合陵，坐天辅星向着太微星。则艮之毒反变生旺为陛下所用，以新陵之吉去消除茂陵之毒，也可减轻一些危害。” 随即移步来到定陵封土堆之右前方，郭神棍依照网络大神的说词念念叨叨： “此地后山玄武高耸正坐坎卦紫薇星天辅座，右肩高山在乾卦天魅天厩，皇权威严； 左边青龙位在天厨天市与天罡太乙如文臣林立，并肩朝拜有情； 右边白虎旗山在正西天汉少微，魁磊刚健好似雄壮铁甲大将肃立，率领大军卫护，因而不怕战争； 前方朱雀案山在离卦太微天马两星锁住去水，若想再找一地比此处更美，只怕也不容易。 定陵与昭陵位置虽偏差不多，却立错向以致满盘泄煞，反受其害，白白弄废了一处佳壤。” 崇祯有些心动，磨蹭半响，为难地挠着头：“只怕言官那张破嘴又要叨挠个不停！” “微臣认为可先修祭殿，也能减轻一些害处！正好可以合着前面被焚毁的德陵一起修造，以重修德陵之名顺便修建祭殿。或者拆了定陵祭殿，移位改向。” “嗯！有理！可是这叫朕如何在朝堂之上开这个口啊！朕实在是有些怕那些不知死活的言官，肯定要骂朕奢侈荒谬不知节俭。” 这倒确实是个难题，与论的力量后世之人自然明白。郭小神棍不禁陷入沉思，片刻之后有了主意，“皇上！可委托一名江湖土豪挂个名头，但这钱还是陛下自己出。” “好主意！可这天下又有谁有此能力？” 郭少靖心中一番鄙视：这天下有此能力者多了去了，朝堂之上至少有数十人，你自己那个守财老丈人周奎还有田贵妃之父五军左都督田宏遇便能轻松搞定。这两个家伙仗着国丈身份，毫无廉耻之心贪污受贿卖官鬻爵，自己曾想打劫这两个坏蛋，又怕这两个无节操货不知羞耻的胡乱声张，坏了自己的大局。 “陛下！现任天津水师总督沈廷扬大人，其家是有名的沙船帮，经营水利运输多年，家境殷实富有名声在外，沈廷扬大人正是合适人选。” “哦！真的吗？朕即刻命内卫去联系。”昏君满脸兴奋，大明中兴好像真的有希望了。 回到京城，郭少靖邀请皇帝去高阳挖红薯，崇祯欣然答应，让郭少靖先去，自己随后赶来。 到高阳县见了孙承宗，问起准备的事项，知道已准备妥当，先去看看地窖情况。来到地窖位置，郭少靖吓了一跳。原来高阳是平原无丘陵，孙阁老召集全县壮汉在南城墙外二里处再筑一道高大土城墙，原老城门与新城门两侧也筑有两条土城墙，把这个新建的方形城分成三块，把原南城墙的外面城砖拆了，四周土墙上开挖了许多的土窖，像极了一个个的小窑洞。现在还在生火薰窖。 “阁老！这工程有点大啊！” “是有些大！但老夫没花多少钱，百姓听说亩产几千斤的农物，亲眼在地头见到那大得吓死人的红薯玉米，纷纷前来干活也不要工钱，只求老夫将种子给他们一些便可，老夫只管他们的饭。种子本来就是要给他们种的，哈哈！白白用了这些青壮劳力，他们还得感谢老夫。如此半月便筑成这般模样又不怕偷。” 郭少靖一竖大拇指：“阁老！高明！” 第54章 你俩懂个锤子 七日后，便衣打扮的崇祯与同样身着便衣的皇后皇子，以及户部尚书倪元璐，在神机营三千营护卫下来到高阳。 张皇后在京城守着那些金子银子没有跟来，张皇后现在也就这点爱好，替崇祯守着内库便是她最大的乐趣。 休息一晚。第二天让神机营与三千营守在四周，众人来到预定的红薯玉米地块，已划好各一亩面积。众人见到一丈多高的玉米杆子傻了眼，农物还能长这么高大？掰下一个小腿粗的玉米棒子，众人看得啧啧啧啧称奇。 一声令下，数十名壮汉开始工作，先收了玉米。地头当场称重得到四千六百九十斤。在场的城里人农村人全都惊呆了。 接着便是红薯，上面的藤蔓早已割去放在旁边正好用来垫柳条筐。也不用锄头，壮汉抓住留好的一截藤蔓往上一提，下面七八个成人小腿粗的红薯便连根而起，抖抖碎土，放在藤蔓上。过了半个时辰这一亩红薯已全部收起。 接着便是户部工作人员上场，两人扛一杆秤，两人往秤钩上挂上四串红薯，四人一组，五组称重人员。又过半个时辰全部称好，共计一万二千三百斤。 现场众人张着大嘴合都合不上了，那群壮汉跪在地上呯呯叩头。 倪元璐大喜：“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此乃祥瑞也！也贺喜大明百姓从此再无饥饿之忧！” 老倪是真的开心，从此他再也不用为粮食发愁了。 “祥瑞！祥瑞！祥瑞！祥瑞！祥瑞！……”现场众人忘形狂呼，足足闹腾了十分钟。 崇祯一家双膝跪地眼中含泪：“老天有眼！保佑大明！祖宗有灵！护佑大明！” 不到十岁的太子朱慈烺与长公主朱媺娖亦跟着认真的念叨，一副小大人模样。 崇祯两口子念叨完，一头伏在红薯堆上身形抽搐，不知是激动还是在哭泣。 害得其他人也跟着跪倒以头叩红薯。小郭同学正在看戏，却不料被身边的孙大爷一把拉下跪倒，对他两眼一瞪，“你小子竟敢对祥瑞不敬！” 留下众壮汉继续收红玉米红薯，众人回到孙承宗家，众人再向皇帝贺喜之后坐定。 郭少靖先说：“这两种农物高产是高产，但有一缺点。明年和后年这块地不能再种，土壤肥力已被吸空，只能用来养草放牧，那两种农物得换地种才能继续高产！另外红薯的藤蔓也不要浪费，可以收集起来喂牛羊马匹。” 众人纷纷表示言之有理，土地本就该轮种的。 见崇祯高兴，郭少靖上前奏道：“陛下！小臣欲租下密云那一带的山地用来种植各种粮食，陛下可否答应小臣？” “郭爱卿立下奇功又献此两种祥瑞！朕当然答应！但宻云山地乃皇家山地，现地契还在朕的皇嫂手中，这些皇庄的事都是由皇嫂作主的，朕作不了主，须爱卿自己去向朕的皇嫂租地才行！”崇祯一脸认真的说。 这！不好！张皇后一个白傻美进宫后经过数年宫斗，心机深深，就连魏忠贤与一帮奸臣都拿她没办法，最终拥立了她认定的信王朱由检接替了木匠皇帝的皇位。自己万万不是对手恐怕要破财。 无奈昏君不知自己的计划，郭少靖只得答应自己去向张皇后租地。 离开高阳县之后，郭少靖先去了宻云回龙沟。见那里倒是依自己的说法栽种的，见四周无人，悄悄拔起一株红薯见到七八个小腿粗的果实，心里大定。 又拔起一颗土豆见底下挂着十多个果实比自己拳头还大，这下完全放心了。绕过山脚见那玉米与高阳县的长得一样粗大，心中甚是高兴，便去见众村民。 众村民再次见到郭小哥自然很高兴，此时众村民都已强壮了许多。 “郭小哥！你带来的种子太好了！” “郭小哥！地头的红薯玉米土豆比上次吃得还大很多，是不是不正常啊！” “郭小哥！这产量可远远不止五百斤哟！” ……… 郭少靖笑着等众村民问得差不多了，“乡亲们！静一静！静一静！地头的果实大是正常的，说明这些新品种适合这里的土质，这亩产量大约在六十石以上。” 众村民“哄！”的一下，“天呐！亩产六十石，这是什么神仙农物。”七嘴八舌的闹个不停。 “乡亲们！是含有水分的，若是晒干只怕就剩下二十石了。” “二十石也不得了啊！” ………… 等众村民闹够了，郭少靖告诉他们还需挖山洞贮藏，众村民自然纷纷愿意，全依郭小哥的指导操作。 离开回龙沟，来到关外自己的试验地，挖起看看正常。便在山坡上用工兵铲挖了二十多个贮藏洞，用火熏了两天，第三天挖起土豆，晒一天后收进洞去，外面又用泥土封住。搞了八天终于完工。 再来到回龙沟，众村民已收完一半了。郭少靖告诉村民这些红薯土豆玉米自己出一两银收四石的价格全部收购。 众村民乐了，纷纷嚷道：“郭小哥！不知能卖多少钱？” 小郭同学知道村民不会算数，大概估计了一下共有两百多亩山地，能收一万三千石。 “乡亲们！大约三千多两银子！” “啊………！老天爷啊！”乡亲们跪地痛哭！ 自从逃来此处，每年吃都吃不饱更别指望能赚银子。谁知道今年不知是烧了啥高香，不仅吃得饱饱的油水足足的，还能每人赚几十两银子，天呐！ 这天崇祯领着郭少靖来到张皇后住处， “小臣见过懿安皇后！” “少靖！无需多礼！听圣上说你要向本宫租地？” 张皇后见这傻小子果然如崇祯所说前来租地，笑得合不拢嘴。 “还望懿安皇后成全！” “既是租地自然需租金，看在你立下大功的份上，本宫可以给你个人情价！”张皇后笑吟吟的看着眼前这个傻小子，剪水秋波中暗暗得意。 郭少靖心道：来了，空手骗钱的白手套来了。 故作不知，“多谢懿安皇后！” 张皇后拍着一个被她擦得金光闪闪的金冬瓜“本宫最喜欢这黄冬瓜了，这样吧！看在黄冬瓜的份上，十个黄冬瓜三年。” 郭少靖猛吃一惊，以为朱纯臣把自家失窃之事告诉了皇帝，上次自己拿出两个金冬瓜引起了昏君猜疑。 好一会回过神来，朱胖子绝对不敢透露自己家中丢失几百万两金银，这必然是巧合。 昏君只是在试探自己还有没有金冬瓜藏着而已。金银自然是要还给大明朝的，这样交出去也是一种不错的方法。于是开口道：“太皇后，微臣只能拿出一个！” 呵呵！这傻小子果然上当露出马脚了，张嫣抬眼与旁边的崇祯交流一下眼色，朱唇轻张，“九个！” “两个！” “八个！” “三个！” “七个！” 崇祯在旁边笑嘻嘻的看着两人砍价，心中暗暗吃惊，嚯！这小子果然还有金冬瓜。哈哈！这傻小子真好骗，朕巴不得有人来种这些没人种的旱山地呢！自己不过是诓诓他而已，只想看看他还有没有金银藏着，这傻小子居然真的会提前付租金，看样子还藏着不少。 “四个！” “六个！” “四个！” “六个！” “五个！五个金冬瓜租三年，朕替你们作主了！少靖！你只要把金冬瓜弄来，那块山地就是你的。”崇祯替两人下了结论！ “是！微臣告退！近日便将金冬瓜送来。” 目送这傻小子走出屋去，崇祯兴奋地说道：“皇嫂高明啊！凭空白得五万两黄金，这小子果然还藏着不少金冬瓜，可为何春兰与秋菊愣是找不到呢？” “皇上！他恐怕是在装傻充愣，明知咱们在坑他，却还是要跳下去，有这五个黄冬瓜干什么不行，却非要巴巴的去种地？种地还能种出金冬瓜来？”张皇后不禁有些疑惑。 “朕也有些怀疑，之前报讯杀鞑虏倒也罢，毕竟他是南宋后裔与鞑虏有仇，说他有什么阴谋吧！他做的每件事都有利于咱大明的。 ” “ 这小子可能是太年轻了，没有经历过太多折磨，心思单纯不知世道险恶，其实朕不过是诓诓他，这傻小子果然上当。他要招人种粮食，朕高兴还来不及呢！哈哈哈！如今却有人给钱替联种粮，世上果然有傻人！” 却不料郭少靖人在屋外并未走远，将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你俩懂个锤子！ 第55章 两个小特务 随后崇祯去了周皇后处告诉她让春兰与秋菊盯紧，一定要找到郭少靖藏金处。 郭少靖先去街上买了绳子与麻袋，待得子时过后，从后窗轻手轻脚爬出，一个飞身翻出四米高的围墙。 来到什刹海边，将十根绳子拴在岸边树上，另一头扔入水中，轻轻潜入水中，每一根绳头都系上一个水中装着金冬瓜的麻袋，轻轻上岸慢慢拉起一个金冬瓜，把湿麻袋扔进水中。 把金冬瓜滚上一个土坎用一只干麻袋重新套上，蹲下身子使劲扛上肩，沿着僻静幽暗处避开巡夜兵士从信王府后门进入，在一个花坛中放下麻袋，返身回去。 一连十趟将十个金冬瓜全部运回。 趁着王府中那三个老小都在沉睡，拿来锤子凿子，拿麻袋片垫在凿子屁股，借着星光，用锤子敲打将字印凿平。搞定一切回房睡觉。 等天大亮，进宫去见了皇帝，告诉昏君黄冬瓜已摘，自己晚上会运进宫内，请给予方便，并且有多五个，照老规矩换二十五万两银子。 崇祯大喜，让王承恩晚上安排贴心人员值守。 晚上，王大秘书长亲自驾着马车来到信王府里，在两个小宫女的注视下，郭少靖利用一块长木板把金冬瓜从花坛中滚上马车，一连运了五趟。 看着一个个用麻袋包裹好的金冬瓜骨辘辘的从斜板上滚下来再滚进自己的金库，张皇后笑颜如花不时拍拍这个拍拍那个，尽管金冬瓜此时还套在麻袋中尚未露出真容。 等到全部搬完，将金冬瓜从麻袋中滚出一个个整齐排好，连同代王府的十个总共二十二个金冬瓜。 “喔哦！”望着眼前这一堆金光闪闪的冬瓜，张皇后 崇祯 周皇后忍不住两眼圆瞪失声惊呼！ 搁谁不激动！这么小小一堆金子能值二百多万两银子呢！郭少靖当时在成国公朱纯臣银库中差点摔倒呐！ 张皇后喜滋滋地亲手泡杯茶：“少靖！辛苦了！先喝杯茶歇歇！” “谢太皇后！” 张皇后试探着问道：“少靖！你用金冬瓜换银子换走三十五万两银子，宫里又开销了一些，本宫这里银子已经不多了，这金冬瓜又不方便使用。本宫希望你能搞些银冬瓜来，在宫里咱自己铸成银锭，咱们还是老规矩拿两个万两重的银冬瓜换一万散银两。” 这张皇后分明是舍不得熔化金冬瓜，但那些湖中的银冬瓜也该捞起来了，否则会沉到淤泥中，以后更难找了，自己没个据点，想藏点钱都没法。 想到这个，郭少靖点头答应弄些银冬瓜来，起身告辞。 这边三人面面相觑：这小子居然真的还有银冬瓜藏着。 崇祯又来一句：“这小子就是脑子不好使！” 第二天一早，春兰回到宫里。 周皇后急忙拉过来问道：“郭大人是从哪里搬金冬瓜上车的？” “回皇后娘娘！郭大人是从一个花坛中把金冬瓜搬出来的！” “花坛中？以前可有？” “之前根本就没有，奴婢二人这几日把府里找了个遍，那花坛也找过！什么都没有。” “竟有这等事！”周皇后觉得不可思议。 悄悄把二十五万两银子运回信王府。郭少靖来到户部找倪元璐。 “倪大人！下官有事请大人相助！” “郭老弟！有事请说！能帮上的本官一定尽力！” “下官欲从难民中招一些十六岁左右的男孩，带到密云山区开山种粮食。” “嗯！郭大使！你租下密云山地之事老夫也知道啦！老夫支持你！不知招募多少数量？” “大人！招募六万人，每人先给三两银子安家费，之后每人发一套棉衣，饭管饱，每月五顿肉食。” “嗯！给的条件不错，相信愿意的人很多！老夫派人去各难民落脚点招募！” “谢大人！下官这就回去运银子来，购置棉衣与粮食农具也一并叨扰大人了！” “好说！好说！”一听又有银子来了，倪尚书满心欢喜，赈济安置这些难民本就是户部份内之事，手下这郭大使拦了六万最能吃的大孩子去，替户部减轻了很大的压力，岂能不喜。 只是不知道他不招青壮劳力开荒种地，要这些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半大孩子是什么道理。 当日晚上，郭少靖把二十五万两银子又从信王府运到户部。 之后的半个月，每天先把两个宫女关进小屋，用一把诗文锁锁上门，她们两个暗中说的话早就被自己听得清清楚楚，禁不住吓一跳，额滴个神呀！这俩个小萝莉竟然还是两个小特务！ 藏金方式可千万不能让昏君知道，这信王府中的水池自己以后大有用处。 关好两个小特务，然后再去潜水捞银冬瓜，捞够三十个便停，毕竟之后还得把字印凿去。八天才捞完。 两个小宫女开始时还不高兴，郭少靖简单的一句：不把你俩关起来我就不去搬。两个小特务乖乖就范，每天一到时间便自己去小屋呆着。 再用了六天，在夜里用一辆大板车分六十车拉进皇宫，每晚拉十车，这次直接拉去慈庆宫旁边的内库，毕竟太多了又没法叠起来。 望着地上二百四十个银冬瓜，张皇后 崇祯 周皇后三人张着嘴吐着舌头满脸震撼，知道这傻小子还有银冬瓜，只是没想到竟有二百多个。 崇祯的内库中可从未有过这许多银两，平常能正常开支就不错了，甚至为了筹军饷，皇宫中的银器都卖了不少。 随后郭少靖问张皇后取了五万两散银拉回信王府。从户部叫了三辆马车将银子送到高阳，请孙阁老帮忙以一两银子购买五石红薯的价格收购二十五万石红薯，孙承宗满口答应。 今年高阳一共收获了三百多万石红薯，准备留下三万石作种子在大明各地推广，其余的就当粮食吃。 “郭小哥啊！今年高阳县的老百姓都要乐疯了，老夫记忆中从未见过这许多粮食！都多得没地方堆放了，幸好这红薯满地可堆不用什么木仓，有人买更好不过啦！” “高阳县百姓这是托了阁老您的福，若不是您那记莫名其妙的大招哪来这许多粮食。” 郭少靖拍了孙大爷一记马屁后又说： “但是！今年山陕大旱，湖广又有张贼作乱，大明的粮食减半已成定局，饥民更达数百万之多。各粮商必会趁机抬高粮价，到那时甚至可能出现有钱也买不到粮食的困境，如今户部刚好有几百万两银子，阁老当上奏皇上，让户部拿出六十万两银子买下高阳县的红薯，合着户部现有的一百多万石米麦，应该能坚持到明年七月，新麦与红薯便可救急，让那些奸商的阴谋破产。” “郭小哥深谋远虑实乃百姓之福，老夫这就上书奏于皇上。” 第56章 士绅富而国穷 回到京城信王府，四处转悠了几天，晚上去各个勋贵大臣的宅中听听他们的藏银在什么位置。一个小太监来传话，今晚皇帝在慈庆宫等你郭大人。 见到崇祯，坐定，宫女泡上茶来。喔嚯！这是要长聊的架势呀！ “郭爱卿！孙师傅两次传信来，说都是依你的意思所写！可有此事！” “陛下！小臣那是信口胡言！当不得真！” “可朕当真了！郭爱卿年纪轻轻却能说出如此振聋发聩之言，见识远超朝堂之上衮衮诸公。这班博学鸿儒平日里振振鸿言，遇事哑口结舌推诿搪塞，丝毫不能为朕分忧！郭卿！朕要升你的官，要你做大官。你看如何？” 这皇帝要升我的官，我才不稀罕呢！我可还有要事办呢！想到这里，“小臣才十八岁，如今的九品正合我意。为了小臣的健康发展，请陛下过几年再升小臣的官不迟，再说官不在大小而在于做多少有益于大明的事。” 嗯！不想当大官，还说为了健康发展，这是什么意思？崇祯有些懵，人人都想当大官还不惜花钱买官，这小子却是送他都不要，脑子真的不太正常。 不过这句官不在大小而在于做多少有益于大明的事，这话朕太喜欢了，来大明不到一年，做了多少能臣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事，更别说那些祸国殃民的赃官蠹虫，真是官越大祸害便越大。崇祯还在胡思乱想。 “圣上！以大明当下之国情，四书五经之类的儒家文化根本没用，恰恰相反，饱读书经之辈却正是祸害大明最深之人，尤其是那些嘴炮言官怼天怼地怼空气，不管是非对错因果缘由，只为怼而怼。万岁打他一顿不以为耻反以此为荣。” 饱读书经之辈恰恰是祸害大明最深之人。这话新鲜啊！朕之前怎么从未想到过，想想这些年东林党的所作所为不正是如此吗？那些言官屡屡将朕怼得体无完肤，朕想换身新袍子都不敢，想到这里， “郭爱卿！依你之见大明当下该如何中兴？” “民富则国强士绅富而国穷，如今恰恰是民穷囯弱。财富大多掌握在士绅手中，铸成金冬瓜银冬瓜藏起来，故此大明流通的银子越来越少，朝堂官府中赃官遍布，万分之一的人掌控了大明九成以上的财富，百姓如何生活？朝廷如何养兵？ 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百姓饥瘦无力，兵士羸弱如何抵抗人强马壮的建虏？要想民富关键是要有充足的食物，百姓才能吃得饱身体强壮，能生育更多的人口，小臣希望大明人口能达到十亿以上。” “十亿！”崇祯真的震惊到了“这！这可能吗？” “一定会达到的！”郭少靖肯定地说，“如今粮食问题即将解决，接下来得提升军队的战斗力。若还是如当下这般武人不敢战斗，文官这般贪财，那么大明便是一块肥肉，谁都能咬上一口。” “郭卿！如何提高战斗力？” “除了兵士身体强壮之外，还需刀枪锐利。如当下兵士的刀箭枪头都是软铁，根本破不了建虏的精甲，怎能战胜敌人？想要使软铁成硬钢这便需要科技改造！” “何为科技？” “便是格物致知！徐光启大人的《农政全书》《几何原本》就是格物大作！如今徐阁老虽已仙去，但他的学生陈子龙、方以智还在，另外还有一位天才格物家江西人宋应星，陛下何不一起招来！要提高科技则必须提高工匠的地位，而不是当下把工匠列为下贱人。” “嗯！郭爱卿！便依你！承恩！记下！” “陛下！徐阁老的两本大作乃富民强国之良方，远比四书五经之类强上百倍！小臣希望大明人人皆读。” “郭卿！这两本大作皇宫内亦有收藏，朕让人抄写几本与你！” “谢陛下！” “郭爱卿！你为何只招十六岁左右的大孩子？” “少年之人心性忠厚，还未被社会薰染，容易管教！陛下何不也乘此机会招收几万名十五岁以下的孩子，让亲信之人指导培养，识文习武，过几年便是陛下亲军，以防某些宵小图谋不轨！ 另外可把难民中的五六岁以上尚未婚嫁的女孩也全部收留，供给充足的食物，身体便能长壮，将来生的孩子也强壮，平常可让这些女孩缝制衣服，粘贴羽箭的羽毛，做些轻便杂事。” “嗯！郭爱卿说得有理！承恩！记下！郭爱卿！孙师傅上的奏本中说到粮食会涨价，朕已命倪大人加紧收购陈粮，加上高阳县暗藏的三百万石红薯，今冬明春的粮食危机当能解决！ 这一次发放于灾民的粮食全部由户部人员操作，前面那批赃官的下场他们应该不会再犯，每个发放点都有锦衣卫监督，绝不让地方官员插手。至于土地兼并一事实有些难办！” “此事须从长计议！如今流寇与鞑虏正在帮陛下清除这些地主！” 嗯！流寇与鞑虏在帮朕做事？这话可真新奇！崇祯随即便想通，“可这代价也太大了！” “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其中一法，谁让这些害虫贪婪成性自取其祸！预计往后数年，大明北方旱灾蝗灾南方水灾将会接踵而至，百姓深受其害，可让南方百姓逐步迁至山中，有红薯这个不怕干旱的高产农物，百姓也不至饿死！而平洋之地地主的田地无百姓耕种，必然荒芜，荒芜五年以上者，可使官府强行收回。” “少靖！今日你说的这些话让朕茅塞顿开之感！待朕细细琢磨一番再作决定！另外，郭爱卿的家究竟是海外何处？” 这个问题倒是有点难回答，稍一迟疑，决定趁机给崇祯上堂天文地理课，郭少靖端正神色：“陛下！小臣的老家在大明的反面。” 现在的大明人几乎无人知道这世上还有一块大陆，自己先骗过皇帝再说。 “什么？少靖这话是什么意思？” “陛下觉得月亮太阳是个圆盘还是一个圆球？” 崇祯摇摇头，“朕不知。” “太阳月亮天狼星包括咱们脚下这块大地都是一个圆球。” “什么！朕脚下这块大地是个圆球！少靖！你莫要诓朕！”昏君大吃一惊瞪着两眼。 “千真万确！因为这块大地是个圆球所以简称地球。但是这个地球太大了，所以看起来是个平面，如果人站在月亮上看地球就是一个比月亮大四倍的球形。” “少靖！你这番话真是太过匪夷所思。” “小臣所说句句属实，不光脚下这个地球是个球形，天上发光的星星绝大多数都是球形，大大小小悬浮于宇宙之中无边无际。肉眼可见的星星大都比脚下的地球要来得大，甚至超过地球万倍的也比比皆是。” “嚯！真是难以置信啊！”昏君吃惊地睁大眼睛惊疑之极。 “小臣的家乡离大明四万里，小臣是先飘洋过海到达泰西诸国，后来才到的大明。” “四万里！这么远吗？” “圣上！四万里其实就是绕地球一半的路程，所以说地球很巨大，人人误以为这是一块平地。” “少靖你说大地是个球有何证据？” “皇上派人一直向西走，如果他还能回到大明，不就可证明大地是个球形吗！当然这个方法太费时费力，路上千山万水，某些区域非人力可穿越。微臣过些日子让陛下看看月亮的真实模样。” ………… 崇祯细细品味刚才的对话，民富则国强士绅富而国穷！这帮该死的士绅，原来都是他们把金子银子藏起来了，怪不得大明的银子越来越少，朕也是越来越穷。崇祯忍不住又砸了两只茶杯。 “承恩！你觉得少靖说的他家乡在大明反面这话能信吗？” “万岁爷！郭大人今晚说的话太过骇人听闻，奴婢无法相信，但是郭大人也没有必要说假话，奴婢想等到他证明月亮是个球形之后再信。” 第57章 承租太液池 第二天，郭少靖正蹓跶到什刹海边看风景，忽然想到一件事，急忙进宫。 “懿安皇后！小臣欲承租什刹海养鱼！”要承租啥，崇祯告诉郭少靖全由张皇后负责。 张皇后一听又来好事了，转身坐上一张高椅，笑眯眯的说：“好说！少靖！你要承租什么，本宫自然支持你，五万两银子一年如何？” 喔勒个娘！这是把我当肥猪宰啊！ 抬头一看，见那椅子扶手两边各有一个凳子，两凳上各放着一个金冬瓜，张皇后满脸笑容，两只手搭在金冬瓜上，一副暴发户模样。 “懿安皇后！这也太贵了吧！五万两银子都能买六万石鱼了！五万两承租整个太液池全部还差不多！” 明朝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鱼比粮食便宜。 “行！本宫答应了！就依你五万两承租整个太液池，二十年起租一共向本宫缴纳一百万两银子，那太液池便是你的。”张皇后豪爽地一拍金冬瓜。 嘶！郭少靖心中一惊，这样一来自己在张皇后那里的存银只剩十五万两，又得想法子搞钱了。 “小臣遵命！”然后便退出。 咯咯咯……！一句话又敲下一百万两，这傻小子真好玩！现在那批银冬瓜几乎全部属于皇宫了！张皇后捂着嘴笑个不停。 去户部打听了一下招工情况，听说已招两万人。郭少靖决定先带这两万人去宻云。向户部借了些牛车马车拉上粮食农具，让其中会赶车的少年赶着，其余人步行往宻云出发。 到了密云山中，让他们全部挖小窑洞作为住所，其中有一些就是从陕西来的，搞这事挺熟。还在洞里留了桌子与床的位置。 床下再挖一个烧火的洞，弄出一个烟道直通外边，一个窑洞住两人。挖完窑洞继续挖贮粮洞。 卸了粮食，带着车队去高阳运红薯。领了一趟之后，后面让他们自己运。 自己回到京城户部让倪尚书帮自己从难民中招募一些渔夫来。弄来十多条渔船，此时天气已冷，让他们每日在太液池中捕鱼，捕到四五斤以上的晒成鱼干，运到宻云山中充作肉食。 之后再托倪尚书招揽到几千名工匠。 用了一个月终算把人和粮食全弄到密云山中，还买来鸡鸭猪仔来喂养。 那边崇祯听了郭少靖的话后，对剿寇一事也不再心急，只是令孙传庭守住陕西甘肃，卢象升守住山西河南鄂北一线，洪承畴继续留在遵化迁西一带。 在难民中招了五万名十岁至十四岁的半大孩子，让自己的妹夫巩永固驸马与刘文炳驸马带往西山深处管教。 同时把难民中的未婚女孩全部招来京城，由周皇后负责安置，也学郭少靖那样招来渔民在什刹海筒子河中捕鱼，给这些难民少年少女补充肉食，好让他们长得强壮些。 宻云山中，六万名少年和几千名工匠每日吃得饱饱的，时不时还来一顿红薯鱼干火锅，寒冷冬日里躺在烧得暖烘烘的窑洞里，炕下火堆里烤着红薯，饿了随时伸手便吃，这些半大小子只觉得自己做了皇帝。 煮红薯是每天要做的事，煮熟红薯切开晒干，便可长期贮藏。 这一日，劳碌命的崇祯皇帝正在慈庆宫中批阅奏疏。一个小黄门来报：郭少靖求见。 “哦！这小子有阵子没见了，请他进来！” 不一会郭少靖来到施礼：“陛下！小臣有一提议，小臣欲在密云镇上方的潮河中修造一个水库，在宻云大山中亦修造一个水库，用来应对今后很可能会出现的干旱。” 随后郭少靖在旁边的京畿地图上点出水库位置。 “嗯！有道理！爱卿你大胆的去干吧！不过朕丑话说在前，朕可没银子助你，国库也没银子助你，一切得靠你自己！” “谢陛下信任！小臣这就开始操办，小臣告辞！” 从皇宫里出来立刻去见了户部尚书倪元璐告诉他水库一事。 “郭老弟啊！这事是好事，可是老夫真的有心无力帮不上忙啊！快到年底了，各处来催钱要钱之人，将户部的门槛都踏平喽！” “老大人！别的下官也不求，只求老大人出面去京畿各城招募三万青壮难民，先好吃好喝的养好身体等天气开始转暖便可开工，下官安排他们包吃包住每月一两银子工钱。” “哈哈哈！郭老弟你这待遇太好了，相信肯来的青壮很多，老夫这就安排下去。” “谢老大人！下官告辞！” 随即郭少靖又赶到工部，求见工部尚书范景文。 范景文对户部郭大使也有所耳闻，便请进来。 向范尚书施礼后便将来意说明，请范尚书派出专业官员指导水坝修筑。范景文自然满口应承。 郭少靖交上两万银两作为定金，同时向工部买了些阵旧的两百张开元弓，四千枝破羽箭，二十多枝烂火铳。范景文也不收钱，直接送予他。 将弓箭带回宻云山中，选出五千名身体强壮的少年，让他们毎日拉弓射箭，并从蓟宻总督吴阿衡那里请来几位弓手指导。 郭少靖挑了一百个少年寻个偏僻的山谷住下，拿来火铳让他们先练习举枪瞄准扣扳机。 随后又去了几趟关外将自己刚穿越来时杀死鞑子藏起来的几十张弓取回交给少年练习。顺便从装甲车队里拿了十多盒野外蚊香，这种蚊香因为是野外使用，药头上得特别足。 趁着过年前再去搞点银子给劳工准备好工钱，现在摊子铺大了，花钱的地方多了。下手对象确定为人称“二王公”的二太监王德化（王承恩是大王公公）和定囯公徐允祯。 就是这两个烂货最先打开德胜门迎闯军入京的，必须惩罚一下。 尤其是死太监王德化，见众多大官魏藻德、陈演、周延儒等大臣身穿囚衣欲开城门迎闯王，王德化上去大骂众大臣不知廉耻有负皇恩，众大臣羞愧不已，谁知道过了两个时辰，这死太监首先打开城门迎闯王。 这天晚上戌时郭少靖熟门熟路来到司礼监大档头王德化家卧室外。此时是三九严寒时节加上小冰河期，天气异常寒冷。每家卧室门窗缝里都塞满布条抵御无处不在的寒风。 一根粗大的铜管从室内通出，直冒热气。这是有钱人家在室内生炭炉取暖，排放废气之用。信王府中也有。小郭同学用一只麻袋将通风口塞住。 再让你尝尝后世的生化武器，郭少靖坏笑着稍稍推动双扇木门露出一条细缝，点燃几盘蚊香从木门下方的门缝慢慢塞了进去。然后躲在一处杂物间耐心等待，幸好这死太监家中倒是没有狗。 等了两个小时，估计时候差不多了。走到这死太监的卧房门口推了推门，里面毫无反应，毒性应该已经发作。取下铜管口的麻袋，让室内的毒气排出。 拿出一只小铁钩从门边下的缝隙里伸下去再扭个方向往上一提，门的转轴便已提起再往前一拎便将一扇门拎出一条大缝。 矮身钻进室内回手把门复原，四处一看，屋内点着两枝手臂粗的红蜡烛，毒气尚未排尽，整个屋里烟雾缭绕看不清东西。 郭少靖戴上一个口罩仔细辨认一番，确定了床铺位置上前凑近一看，一张雕刻精美古色古香的大床，床前一个巨大的铜制炭炉，将室内烧得温暖如春，一个铜罩上方连着一根铜管通向屋外。 第58章 金银取之不尽 死太监 ！生活真奢侈啊！叫你尝尝一氧化碳中毒的滋味！郭少靖暗自腹诽一句。 撩开帐幔只见一个脸白如纸的太监仰卧在床中也不知是死是活，床头床尾各有一个美貌小y环卧着，看似昏迷不醒。 这死太监！那玩意儿都没有了还祸害良家少女。 伸手推了推，只见三人浑身酥软毫无反应，想必中了自己下的双重毒气。 回过头寻着一扇门，门上同样挂着一把诗文铜锁。上去一下扭断顺手放进口袋中，这次定要让死太监吓个疑神疑鬼。 推开门，借着外室的烛光看清内室，只见室内金光闪闪，银光灿灿，一排排厚实博古架上放着密密麻麻铸刻着精美花纹的金锭金饼金元宝银锭银饼银元宝，其余便是各种古董古玩字画玉器珠宝，一个精美的木盒内装着一沓银票。 这种银票郭少靖是不取的，因为银票有密押，或一句话或一个词语，好似后世的存折宻码一般。 定了定神，赶紧把金银一股脑地往麻袋里装，一共装了八十多袋，那些银票古玩珠宝玉器之类的东西有些就是出于皇宫，为避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只能放弃了。 打开房门把这些麻袋全部拎到围墙边一处侧门旁。 回身把蚊香灰收拾干净，将两个y环抱到门边放在地下，伪装成欲开门出逃的模样，门边空气清新些，能不能恢复正常要看她们自己造化。 从内关上门插好门闩，用进门的相反方法出了门。然后便是郭少靖施展速度特长的时刻，一个多时辰之后，这批金银已全部堆放在信王府花坛中。洗漱一下，美美的睡一觉。 天亮之后，郭少靖起床煮了三碗家乡拉面，叫来两个小特务请她们尝尝。两个小特务吃得美滋滋意犹未尽。 每人给了一块五两重铸着精美花纹的金饼，让她们进宫去报告说又有金子银子到了，使人过来搬运。两个小特务捏着小金饼异常开心，蹦蹦跳跳着去宫里汇报。 不多时，王承恩亲自驾着一辆马车从侧门驶入信王府，王大秘书长眉开眼笑地下了车，车厢里又钻出两个笑嘻嘻的小特务。郭少靖将他们领到花坛。 把麻袋里的金银全部倒出来摊在青石板地面上，让两个小特务重新整理，两千两一堆，金银分开，到中午只整理了一半，郭少靖去厨房煮了面请他们吃了中饭，王大秘表示有御厨水准。 下午四人一起整理，申时前总算整理清楚，金子五万六千三百两，银子四十七万四千两。 王大秘喜滋滋地回宫复命，顺便带走两万两金子。一个时辰后王大秘又来了，告诉郭少靖一个好消息，皇帝决定这次银子不用打折，暂且留在信王府，由你郭大人自由支配劳工酬劳，黄金先送进宫去，郭大人想用随时可换成银子。 郭少靖给了春兰秋菊二十两碎银让她俩自己花着，想吃啥只管上街去买，千万不要亏待肚子。 其余四十七万多银子藏进一间宻室，用一把诗文锁锁好。 随后几天在赃官奸臣张四知、陈演、薛国观家中再搞到了九十多万两金银藏在信王府水池中。 京师中果然富绅遍地，只要胆子大，金银取之不尽。 下一步就该对定国公徐允祯下毒手，定国公府位于胖子成国公朱纯臣家隔壁，可有些不好搞，根据这些日子的侦探已查明，不光是养着八条大狗， 金银藏在一处外表不起眼普通的偏房内，里面住着二十多个膀大腰圆的家丁，从外表上看就是一个下人住院。 思考良久，终于确定了今晚的行动方案。上街上买来十只烧鸡十只烧鸭。 取了两只烧鸡两只烧鸭交给春兰秋菊拿去厨房藏着晚上吃。其余十六只都用小刀在鸡鸭身上割出一条条的小口子，把研成粉末的蚊香洒在小口子内。 晚餐时为了今晚的行动，郭少靖吃了半只烧鸡一只烧鸭，春兰和秋菊两人吃一只烧鸡，这两个小y头快要开始发育了得多补充些营养。 晚上戌时末，赶到定国公府，因天气寒冷府内已少有人走动，藏金院内那些家丁还在喝酒吃肉大呼小叫的煞是热闹。 郭少靖站在远处将鸡鸭抛入各处狗舎，那些大狗起初有些疑虑可禁不住肉香刺鼻，嚐上一口便大口大口狼吞虎咽咔嚓咔嚓连骨头渣都不剩。 一个小时后，大狗全都躺在狗舎深处也不知是死是活，用石头扔过去试探也毫无反应。 这个时辰护院的家丁也躲到那间藏金屋里去吃肉喝酒去了，京城里谁敢来国公府撒野。 该对付那帮家丁，刚才热闹的屋内传来阵阵鼾声，那正屋门檐瓦上有一排照明窗，有一扇开着，滚滚热浪烟雾往外面冲，飞身上檐往内一看， 喔豁！二十多个抠脚大汉四仰八叉的躺在堂屋四面鼾声如雷，中间两个大火盆烧着火红的炭火，五张八仙桌上一片狼藉，啃完的羊骨扔了满地，墙角边一处堆着未开封的酒坛。 也不用拆包装，将蚊香一盒一盒扔到那两个大炭盆中，关上窗就坐在窗外等待。 等到零时再也听不见鼾声，郭少靖戴上两个口罩打开窗，一股热烟冲出，稍等一会抓住窗台木档一个鹞子翻身飘然落地。 探探那些大汉的口鼻中全无呼吸，郭少靖放下心，走向一侧的偏房扭断铜锁推开门， “喔…吼…！”几十个金冬瓜铺满一地，墙边粗壮厚实的博古架上摆放着层层叠叠各种金件。 看大小这金冬瓜也与成国公家的一样同是一万两一个，这两人真是臭味相投的一对。 二百年的国公世家有如此积累，不知沾了多少大明百姓与将士的鲜血。 “招待得如此丰盛！本官就不客气了哈！” 赶紧装袋扛上一个金冬瓜，踮手踮脚打开门闪身而出，随手带上门，往那处早已探好的偏门奔去。 一分钟后郭少靖已来到什刹海。此时的什刹海冰冻已有一尺厚，捕鱼人在水面上打了不少洞用来捕鱼，洞周围用鱼筐拦着以防有人落洞。 挑了一个捕鱼洞把金冬瓜扔了下去，顺手把麻袋带回去，郭少靖这是怕有人下钩钓鱼钩到麻袋。飞奔回徐府，快手快脚又装一个扔进湖中，一个小时扛了二十八个金冬瓜。 随后冲进另一侧的偏房，这间房内却并无银冬瓜只有银两，整整齐齐的叠放在博古架上。 （想必定国公历代都是银两多了便换成金子，他们倒是有生意头脑，知道黄金保值，大明朝早期金银比是一换五，之后随着海外白银大量流入，才慢慢增加到如今的一换十）。 见是如此，又返回藏金室，将那些散金装了十袋，每袋三百多斤左右。经过半年的体力锻炼身体又强壮了许多。 将两袋口绑在一起一前一后往肩上一扛飞身出门，扛了五趟藏在附近一处隐秘处，返身回徐宅再把银子装袋同样三百多斤一袋，装了一百二十多袋先全部扛去隐秘处。 返身回到徐宅藏金屋，从火盆中将那些蚊香支架铁片全部清理出来用水冷却，放入衣袋从内闩上门，一个冲跃抓住近二丈高的上窗台引体向上钻出。 今晚又要干苦力活了！我活成了劳碌命！扛起两只麻袋从冰面上飞奔回信王府。 六个小时之后终于搬完。小郭同学心中也安定了，有了这批金银，终于不用再担心钱的事。 第59章 去塞外抢牛羊 等天亮后，跟春兰秋菊说一声自己这段时间要在宻云山区住上一阵子。 郭少靖先去装甲车里取来全部突击步枪和六挺机枪，还有少量子弹。 对那一百名练鸟铳的少年说这是京城皇家神机营中新式火器，自己费了老鼻子劲并向皇上保证绝不对外泄露，皇上才同意本官将这些火器带出京城，所以你们也切记不可对外泄露。 难民少年信以为真，手把手教会那一百名少年如何使用，并示范式地打了几枪。土包子少年哪里知道这是三百多年后的武器，以为京城皇家神机营的火器就是如此。 郭少靖让他们继续用空枪练习，自己考虑去一趟塞外抢些牛羊来饲养，先去侦查一番，看有没有合适的下手目标。 十多天后，郭少靖侦探回来。先去密云镇见了密云总督吴阿衡。 “吴总督！下官欲率手下少年出古北口去塞外蒙古鞑子那里抢些牛羊回来饲养，望总督命古北口守军不要阻拦。” “郭大人！你的意思老夫自然明白，可老夫还是要劝你切切三思那，你那里的少年连个射箭都不熟，竟然敢向以骑射闻名于世的蒙古鞑子挑战，这不是老寿星吃庇霜活够了吗！况且关外刚下过几天白毛大雪，积雪都有二尺多厚，行路极为不便。” “谢总督关心，总督之言甚是有理，下官亦明白，故此我并不对敌强攻而是偷袭。鞑子做梦都想不到白毛大雪后竟会有明人去塞外偷袭他们，这便是我的底气。” “少靖啊！试试可以，千万要小心那！如若不利你自己可得逃回来。” “多谢总督！下官稍作准备过几天便出发！”向吴阿衡告辞。随即飞奔至京师，买了两千匹绒布，从户部叫了几辆马车拉回密云山沟，做成五千多个带三个小洞的睡袋。 郭少靖告诉那五千名练箭少年后天将会去大漠抢羊抢牛，以后便能常常吃上羊肉汤饭。 这可让这些生瓜蛋子好一阵激动，羊肉饭那是地主老财才能吃上的啊！郭大人竟说以后经常能吃上！ 兴奋地做着出发前的准备，衣服干粮干柴铁锅这是必须要准备的，干粮就是烤熟的红薯藏在怀中，不时拿出来咬上几口便是，再带上一万多条鱼干，另外，再让他们带上二千把挖窑洞用过的短铲。 郭少靖自己去关外装甲车里取来数千发子弹，拿出二十发让这些新兵蛋子中的二十人先每人实弹射击一发，在这明末子弹可太金贵，没有富余的子弹让人挥霍，只得让这些菜鸟在实战中成熟。 第二天天未亮，郭少靖便带着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生瓜蛋子踏上未知征途。 古北口关城上的守军看着这些少年昂首挺胸，嚷嚷着要去关外抢牛抢羊，禁不住心中冷笑，“哈！想去关外抢牛抢羊，就凭这些生瓜蛋子，用不了几天便哭哭啼啼的逃回来啦！” 出了古北口，北风呼啸天气更冷，时不时还飘着小雪，到处都是白茫茫的雪海。众人都用棉布把头包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少年们索性把睡袋套在身上，只把头和手臂从那三个洞中伸出，腰上再扎一条草绳，顿时暖和许多。 郭少靖领着他们尽量走一些自己早已侦察好的偏僻山沟，避开那些在燕然大山中躲风雪的零散蒙古人。 在近二尺厚的积雪中艰难行走，至天色已黑才走三十里，寻到一处背风山谷中宿营。 因为没有帐篷，大伙全部动手滚雪球，滚到一人多高二十多个聚在一起拍实，再向上滚十多个压实作为第二层，然后在下面挖出一个洞，挖出的雪和土再住上堆满拍实，如此便制成了一个小型雪帐篷，靠着山坡筑起了数百个。 在内部中间又挖出一个简陋土火灶，用带来的干柴燃起火，七八个人围成一圈坐地下休息，煮上一锅浓浓的鱼干汤，烤热熟红薯当作晚饭，再喝完一锅热鱼汤，全身都是热乎乎。 晚上缩进睡袋将干柴垫在下面互相依偎着在泥土地上将就一晚。第二天早早生火做饭煮鱼干汤，吃完继续赶路。 一路上再辛苦也比不上当时从家乡赶往京城时的艰辛，路上想吃上草根都困难，靠着每到一个县城有官府赈济的稀粥喝上几碗，带上几个黑乎乎的粗糙窝窝头才活了下来。 现在鲜美鱼干汤甜甜的红薯随你吃，听郭大人说还有数不清的牛羊肉等着去捡，这点辛苦算个什么！ 什么？你说郭大人会不会骗人？郭大人为什么要骗我们这些穷苦人，我们有什么能让郭大人可骗的。若没有郭大人，咱们能天天吃上饱饭、天天在窑洞里烤着火喝着鱼干汤过上皇帝日子？ 到第九天晚上，郭少靖让众少年继续向前不用搞冰雪帐篷。至戌时末在一处山谷中停下，让他们在此等候二个时辰，自己去跟宣府来的明军接上头之后再继续前行。 众人虽有疑问但也听从郭大人之言蹲下休息。 郭少靖自己带上武器弹药独自向前行了十多里山路，一个大山谷便在眼前，长有二十多里宽约五里，雪光照映中只见几千顶蒙古帐篷搭在山谷中，一个一个的围栏中关着无数牛羊马匹，无数防狼的火堆在野外燃烧。 寒冷的天气中无人在外面走动，都早早的喝过奶茶吃了冻死的烤牛肉烤羊肉钻进羊皮毯睡了。 毕竟刚下过白毛大雪，会有什么敌人来呢！最近的明军堡垒也在三百里远的古北口，何况这条路已经数年没人行走，杂木丛生荒芜不堪。 那些明军的身体又虚弱得很，让他们在这二尺厚的白毛雪中行军，这可能吗？那是自己找死！ 在大营一里外南面与西北方两个山口各有一顶大型蒙古包搭在路边，里面各有几十人守着，还有五六条狗。 这些敌情在十多天前侦察时，便已掌握。 南面山口的这个蒙古包内，几个马粪牛粪炉烧得正旺，上面放着铁锅煮着奶茶；中间还有一堆柴火哔哔哔剥剥燃烧着，一头全羊用一根木棍高高串着架在火焰上；烟雾热浪从上面透气孔排出。 二十多个鞑子穿着短衣还在吃喝吹牛，啃剩的羊骨扔了一地，五六条狗欢快地叼着去自己窝里享受。 “咚！” 忽然蒙古包上传来一声巨响，正在吹牛的鞑子一怔，几条狗比人更快，麻溜地窜出对着上面狂吠。 第60章 塞外土城 “嗯！有情况！” 鞑子放下牛羊肉，匆忙之中来不及穿衣拿了武器一齐冲出。顺着狗吠的方向看去，雪光映照下，蒙古包上有个什么东西一动不动的趴着惹毛了这几条狗。 拿来一根套马杆将那东西拨拉下来，叭嗒！一声掉落地上，一条大狗迅速叼起，摇着尾巴走到主人前。 “哎！这不是鱼干吗？” “天上怎么会掉鱼干下来？” ………… 一众蒙古鞑子望着天上议论纷纷。 一群傻冒！那是我带来的鱼干，本想扔到门口吸引狗子出来，谁知用力过大扔包顶上去了。 一个狗鼻子不容易闻到的下风囗，郭少靖猛然从远处黑暗中跃出，一个呼吸之间已急奔三十多米至蒙古包二十多米处。 几条大狗扭转头也不吠，咧着白森森的犬牙一齐向不速之客冲去，郭少靖立即扣下扳机，ak47猛然喷出一道火舌，一梭子火热的子弹激射而出。 这把ak47上装有消焰消音器，发出的枪声很沉闷，此地又处在大营的下风口，枪声传不到一里多外的大营。可以大胆开火。 “呜溜溜溜溜溜！” 几条大狗霎那间血肉翻飞一跤摔倒，呜咽几声没了动静。 “什么？这是人是鬼？” 直到郭少靖开枪击毙几条大狗，几十个蒙古鞑子才反应过来。 然而不等他们有所反应，暴烈的子弹已密密麻麻射到，一群人欢乐地跳起了热情的舞蹈。 搞定了南面的守卫，郭少靖决定直接杀向大营。西北山口的守卫远在六七百米之外的上风口，只要仍然用自己最擅长的绝招，肯定不会惊动到他们。 说干就干飞步奔向前，撩开一个帐篷闪身而入，一股难闻的骚气扑面至。 急忙憋住呼吸，捡起一根铁骨朵狠狠砸向那一个个乱糟糟的脑袋。 这种情况下还是铁骨朵这种武器最适合！ 这时郭少靖已不怕亲手操刀杀人了，已没有了心理负担内疚感，谁让你们屡次破关抢劫，杀害了多少汉人，抢了多少汉人去为你们作牛作马！ 这次本官来个以牙还牙出关抢劫，杀尔等是为拯救更多的汉人。 黑夜杀手一边为自己辩白一边出手如电一秒两个， “咔！咔！咔！咔！……………” 又快又准，就算有人惊动也逃不过超级杀手的手速。 一个帐篷利索地收拾干净，迅速转入下一个帐篷，又是一阵“咔！咔！咔咔！……”声响起。 ………… 两个小时之后便将大营内包括牛羊马棚里的两脚动物全部消灭，估计有六千多。 只留下一个汉人模样的，在一根柱子上绑住口中塞上臭布。 最后才快速奔向西北方向那个守卫点，离着六十米远，寒风呼啸中，那几条大狗也听不到异响，端起步枪瞄准蒙古包内那堆火焰下部，一个短点射，那堆柴火突然四散乱飞，引燃了十多处皮毛，几个已睡的蒙古鞑子连头发都燃着。 里面几个守夜的蒙古人没有睡，还在胡吃海喝，吃了一惊，急忙惊呼救火，其余二十多个已入睡的人刹那间睡意全无，手忙脚乱地拍打火苗，几条大狗也受了惊吓嗅觉失灵不知所措。 趁着里面乱哄哄，郭少靖飞身上前，正欲冲里面影影绰绰的人影猛烈开火，一眼瞥见近处的一堆篝火，忽然灵机一动收好步枪。 伸手抓住一根水桶般粗大，烧得正旺的树干，旋舞两圈，猛地用力朝着巨型蒙古包的大门砸去。 轰隆！ 猛然一声巨响，炭火四面八方爆开，里面正扑火的蒙古人骤然一惊，睁眼细看，不禁大小便失禁！ 上百斤重烧得火红的大树干撞塌了大门，随即引燃大门上挂着的毡绒，火苗迅速上蹿。 正在蒙古人手足无措惊奇之际，“轰隆！”又是一段粗大带火的树干从破败的大门外直飞进来，六七个蒙古人猝不及防被撞飞，躺在地下连连咳嗽。 “怎么回事？莫非有鬼？”其余人一边躲避火头，心中惊魂未定胡思乱想。 外面着火的树枝还在不停地飞进来，干燥易燃的蒙古包燃起大火。 里面的蒙古人稍一迟疑，马上清醒过来取刀砍劈包身，郭少靖守在外面，把六七个劈开牛皮帐篷冲出来的蒙古鞑子一 一点杀，放过了三条半身着火窜出的大狗，任其狂吠乱窜，最后一头栽倒，哀嚎一阵之后没了声息。 很快，整个蒙古包都被烧得一干二净。 转身飞奔回大部队处，“同学们！前面十里有蒙古鞑子的营地，那些鞑子已经全部被宣城方向来的明军消灭，今晚咱们能睡上帐篷了，还能喝上羊奶。现在咱们出发！” 疲惫的少年一听兴奋了，忘记了疲劳，撒开脚丫子向前飞奔。 众少年跑到蒙古人的营地四处一看，“哇哇哇！这么多牛羊马匹！发财啦！” “哇！好多帐篷，快进帐篷睡觉！” 众少年一窝蜂似地各自分散进了帐篷，打开帐篷让骚臭气味发散出去，见火盆还生着火，也不客气取来水壶加入奶酪架在火盆上。 乘着烧奶茶的工夫，又把帐篷内的尸体全拖到外面去，逃难路上见过无数尸体，早已见怪不怪。 不一会奶茶已煮好，一人一大碗喝了之后盖上羊绒毯，也不顾有股子异味，终于能舒舒服服睡一觉。 郭少靖正在审讯那名汉人。 “你叫什么名字？” “俺叫李青，原是山西阳高县人士，崇祯七年去宣府医治牛羊病被鞑子掳来蒙古。” “那好！李青！本官问你此地如何称呼？” “回大人话，此处名为土城。” “为何聚集了如此多的牛羊马匹？” “大人！平常草原与关内商人交易场所还远在大漠中，最近几年因天气特别寒冷，不得不逐渐向南来到燕山深处躲避白毛雪，想着这种天气明军绝不敢出关，谁知遇上大人您了。” “今年草原人入关抢劫并没有抢到足够多的粮食，生活物资极度紧缺，所以用牛羊向明国商人换些生活物资，比如茶叶与粮食铁锅之类，一个半月前己经交换过一次。据说辽东建奴因为粮食不够，现在正在大举屠杀汉人奴隶。” 原来如此！没想到辽东的汉人却因我而受害。那些明国商人必然就是那八大蝗商，蒙古人要与晋商交易，倒是可以顺便再抢一批物资，现在物资比金银更重要，这可是飞来横财。 第61章 伏击科尔沁商队 郭少靖思索一会问道：“明国商人何时会来？还有没有其他蒙古人即将来此地交易？” “回大人话，明国商人因白毛雪耽搁，大约再过五六天便会抵达此处；听那些蒙古人谈论，不日将会有一支庞大的蒙古人商队从漠东到此。” “好的！本官记住了，为何此处只有你一个汉人？” “只因小的会治牛羊病，故此才会留在此处。其余汉人怕他们逃回明国，都被关在大漠中。” 会治牛羊病，就是后世的兽医，这倒是个人才。想到此处， “李青，你想死想活？” “啊！大人！小的想活，想活，小的家中妻子女儿当时正回娘家应县逃过一劫，小的时常想念她们！” “好！想活那就留下继续治牛羊病，本官会带你回大明。若你认真负责，本官给你月银三两，同时将你的医术教会二十名徒弟。你觉得如何？” 这时李青人都要呆了，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愿意！小的愿意！小的唯大人唯命是从马首是瞻！” “既然愿意，那你先休息吧！还能睡上两个时辰。” 郭少靖替李青解开绳索，自己出了帐篷。 留下李青这货这时反而睡不着了，一会想着能见到妻子女儿，一会想着月银三两的日子，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第二天找他时，这货却在呼呼大睡，郭少靖也不催他。令众少年把这些鞑子的尸体全拖到一处僻静的山沟，再换上鞑子的衣服，拿上弓箭先练着。自己则四处去转转。 过了两天郭少靖返回，早早吃了中饭后留下五百名少年留守，其余的少年带上弓箭干粮去土城东南方向十余里，一处河谷两岸埋伏。 众少年从后面登上河谷两岸的山坡，各自找地方藏起来按捺住紧张激动的心，焦急地等待敌军出现。 郭少靖把火器队分成前后两队，仔细叮嘱一番等会迎敌时如何如何，自已埋伏在中间位置随时策应。 一个半时辰之后，一大队穿着皮袄的鞑子带着无数的马匹 牛 胡羊在东南方的山谷中出现，一杆狼头大旗当先开路。 “李青！这是什么族？” “郭大人！看旗号应该是科尔沁来的，今年已经来过一次了。” 科尔沁！不就是黄台吉好几个老婆的家族吗！曾经还是大明的合作伙伴。见后金势大，便抛弃大明转头与后金合作。多次跟着后金军入关抢劫，是黄台吉的第一狗腿子！ 这次来土城交易想必也是替黄台吉来跑腿的。 过了半个时辰，科尔沁人全部进入到了伏击圈内，郭少靖拔出手枪朝天连开三枪，“呯！呯！呯！”清脆的枪声传遍整个山谷。 枪声就是射箭讯号，刹时，几千名少年站起身，张弓搭箭向下射去。 下面的两千多名科尔沁人听见枪声误以为是有人在用火铳狩猎，正四处张望，猛然一片黑森森的羽箭如暴雨一般袭来，刹那间人都呆了， “嗤！………嗤！…嗤！…………” “啊！…啊！” “啊！…”一阵羽箭入肉声过后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被误射中的马和羊也发出阵阵哀鸣！ “敌袭！敌袭！” “防御！防御！” 山上那些生瓜菜鸟少年只管张弓搭箭用力向下放箭，射术虽不行但胜在人多又是居高向下，倒也射得这些骑射无双的蒙古鞑子哭爹喊娘。 绝大多数鞑子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便已中箭受伤失去了战斗力。谁也没有想到这快到土城门口了，却遭到了伏击。 火器组的少年在前后两端堵截，步枪组每人一个弹匣装十发子弹轮流射击，让每个人都能实弹射击一番，机枪手用长短点射结合的方式阻止敌人冲锋。 “呯！呯！……” “哒哒！……哒哒哒！……”。 一见前进损失惨重，科尔沁人便返身向原路奔逃，顶着头顶的箭雨总算有几百骑冲出了出去，正暗自庆幸就要逃出生天。 猛然前面一阵弹雨劈头盖脸杀到，宣告此路也不通，幸存的科尔沁鞑子连人带马惨叫着一丛一丛倒下。 山坡上的弓箭手也追过来，如暴雨似的羽箭倾泻而下刹时便将这几百鞑子杀个一干二净。不到一刻钟，在羽箭和步枪机枪的多重打击下，仓促临敌的蒙古人只顾逃窜，被单方面屠杀得全军覆没。 零星还剩数十人呆呆的站着，双眼无神地看着四周，忽然一丛羽箭飞来送他们去了长生天，受伤鞑子无能无助地哀号咒骂不已，一根不知何处飞来的羽箭射穿了他的喉咙，结束了他的痛苦。 郭少靖自已拿挺机枪在山顶上监视，五个少年替他拎着子弹箱与备用枪管，看看有没有扛不住的危险位置，准备随时补上几梭子。 幸好由于是伏击又是人多箭密，虽然是一群菜鸟倒也并没有出现特别危急的状况。 天色还早，战斗便已结束。少年这会却觉得全身酸软无力，一屁股坐在雪地上不愿起来，想着自己竟然打败了令明国百姓又恨又怕的蒙古鞑子，而自己却毫发无损心里不禁万分激动，这鞑子一点也不可怕，挺好杀的吗！为啥官兵那么怕？ 休息了半个时辰，郭大人下令打扫战场，弓箭弯刀等武器全部收拾起来，把蒙古人的衣服全扒了，毕竟这是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这些衣服洗干净了一样可以穿。 带上近期要吃的一千只死羊，其他误射死的一万多牛马与胡羊先拖到路边等返程时再带上，顺着这条潮河就能返回宻云，现在天气是零下十几度不会变质。活着的马和羊都牵回土城圈养起来。 等人类一走远，闻声赶来正在天上盘旋飞舞，发出阵阵渗人心魂怪叫声的数百只秃鹫 雪雕 海东青，刷的一阵如一片乌云降落地上，用锋利的爪子撒开冻得硬梆梆的人肉，锐利的尖喙叼起一块带着血丝的精肉，稍一咬便一口吞下肚满意地眨眨眼。 两脚兽的肉就是香啊还不带毛，不像那些四脚兽不是一股骚味就是一身毛，很不卫生。 一群野狼在远处山岭上鬼鬼祟祟现身，嗷……嗷嗷…！一阵呼唤！招呼更多的同伴赶来，那些飞兽已经在大快朵颐的在吃席了，这是一桌难得一遇的超级大席啊！怎么能少了咱狼族！ 小心翼翼的接近，确定安全之后立即趴在那些光溜溜的尸体上啃咬，这人族的肉吃起来真有嚼劲，马肉一股酸味，羊肉不光有骚味，还一身肥油满身毛，粘在喉咙里恶心得想吐。 第62章 汉人不杀汉人 喝着奶茶吃着羊肉的日子美滋滋过了三天，郭大人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又有一队物资明日下午会来到此处。 众少年一听更兴奋了，纷纷摩拳擦掌嚷嚷着要再打一个胜仗。 第二天早早吃了饭，准备好干粮带上弓箭弯刀跟着郭大人赶去北边二十多里外的一条山谷两侧埋伏。这次众少年也不再紧张，手中捏着弓箭，耐心等待郭大人发出讯号。 过了午后，郭大人赶来叮嘱众人，敌人的物资队一个时辰后便到，但只能攻击前后押运的人，不可攻击中间赶车的车把式。 众少年自然表示你郭大人怎么说俺们就怎么干。郭少靖对伏击圈进行了调整，重点放在一头一尾。 一支长长的车队在山谷中艰难前行，打头一百多人扛着木制扒雪工具，将前行道路上厚厚积雪扒开，紧随其后的是数百名凶神恶煞似土匪模样的家伙，大多提着大砍刀步行走路，只有三十多人骑在马上。 再住后便是几千辆特别宽大结实的牛车装着满满的物资，三头黄牛拉一辆车，牛身上盖着羊皮毯用以保温。 牛车上都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每辆牛车都有一个车把式在赶车。尾队同样是数百名土匪打扮的家伙在后押队。 “范大管家！这种白毛大雪天，咱威狼山兄弟可不容易啊！这趟生意完结后必须得好好犒劳咱兄弟一番！”一个脸上有两条刀疤的大汉开口。 “曹大头领！你就放一百万个心。咱们合作多年，大掌柜何时亏待过你们！这一趟咱别的不说，那羊肉管够！” “哈哈哈！范大管家这么说，我曹某就放心了。” 旁边一百多个土匪也跟着狂笑！“哈哈哈！哈哈哈！” “叭 叭 叭！”三声巨响忽然响起。众土匪心中不禁一凛，正在惊疑之时。 “刷！”山谷两侧忽然射下密密麻麻遮天蔽日般的箭雨，“噗嗤！噗嗤！噗！噗！噗！………”刚才耀武扬威威风凛凛的土匪霎时响起凄惨哀嚎声，无情的箭雨却继续洒下。 突如其来的袭击让一千多土匪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只三轮箭雨便让土匪几乎人人带伤，又射三轮已经没有站立的土匪。 这便是箭阵的威力，任你武艺再强也逃不出被歼灭的命运。直到土匪全部被歼灭，那几千名车把式还直挺挺地愣在那儿。 郭少靖手一挥“冲啊！”众少年跟着大吼：“冲鸭！冲鸭！”几千人如海啸般从山坡上冲下来，这时那些车把式反应过来了，见四处无路可逃急忙往车底钻。 众人团团将车队围住，郭少靖大喊：“投降不杀！” 众少年兴奋地跟着大吼：“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哎呦！原来全是汉人。俺当是鞑子呢？”车把式放下心来，“降了！俺降了！勿杀啊！勿杀啊！咱们都是汉人呐！汉人不杀汉人呐！汉人不杀汉人！” “想活命！全部出来！继续赶车！” “哎！好！好！好！ 咱继续赶车。” 车把式抖抖簌簌从车下钻出来，牵着牛绳继续赶车往前走。此时一部分少年已经将前面的土匪尸体清理到路边，一部分操起扒雪板扒开前行路上的积雪。 闻声赶来看热闹的飞禽走兽，惊奇地望着一地狼藉的山谷。立即醒悟过来，喔吼！又开席了！那边的大席被冰雪封住了，正愁饿肚子，没想到啊没想到啊！老天又送来一场大席。 回到营地，郭少靖把车把式全招到一起，“本官姓郭乃户部一名九品大使，只为皇上征集钱粮物资。若尔等愿意替皇上效力，本官可收留你们，包吃包住外加月银一两半，若不愿意，将车子拉到京城后可自行离去，本官奉送每人二银子。各位意下如何？” “我等愿意为皇上效力！为大人效力！”车把式纷纷表态，包吃住月银一两半搁谁不愿意，要知道此时天下百姓有多少连饭都吃不上。 “好！既然都愿意留下，我郭某在此谢过各位！”郭少靖向四周拱一拱手。 “我等也谢过郭大人活命之恩！” “各位！可知你们拉的是什么货吗？”郭少靖开口问。 “郭大人！小的也不知道啊！小的只是临时招来赶车，车子早已装好，咱只管赶车别的啥也不知。知道事的管家刚才已被射死。” “你们是什么地方出的长城？”郭少靖其实已猜到几分。 “咱是从张家口出的长城！今年已来过一趟，原本说好还要再跑两趟。” 见车把式不知货物，郭大人让他们散开去清点。 一个时辰后，几名领头的车把式来见郭靖， “郭大人！总计有四万石大米装了两千车，三百车圣盐，三百车黑豆，四百车各色绵布绒布，一百车装满弓箭铁锅，五十车茶叶，其余一百车装着运送人员的粮食草料帐篷铁锅等物资。共计三千二百五十辆。” 郭少靖一听大喜，这些可都是好东西，正是眼下急需的粮食布匹。嗯！圣盐？为什么叫圣盐？ “圣盐是怎么回事？” “回大人话，圣盐产自西域高原，洁白晶莹，口感润，不像平常的海盐井盐杂质多又苦又涩！大人！这圣盐可老贵了！至少是普通海盐的五倍。”一个车把式抢着显摆。 原来如此！这莫非便是青海茶卡盐湖中的晶盐。想到这里，郭少靖开口道：“如此！这圣盐确实是个好东西，不如咱们赶着牛车去挖它几千车来，从此咱们拿圣盐当饭吃！” “好啊！好啊！” “噢！不不不！大人有所不知，那圣盐产地属乌斯藏，有凶悍的乌斯藏骑兵守卫着。” “好的！本官知道啦！车上那些弓箭不要对别人说，当然其他的事也不要说，本官自有用处，你们下去休息吧！” 车把式答应着离开帐篷。 第63章 无数的物资 第二天一早，郭少靖令众人严加防范，自己收拾一番牵了三匹马，飞马奔向宻云。 土城距宻云三百里，原本有蒙古与大明通商的大路，但此时早已荒废十多年，杂木丛生已不能行人。 幸得此时天寒地冻，潮河中仅存少量水连底冻住，郭少靖便骑马踏着二尺多厚积雪沿着冰冻的潮河往南奔去。 三个时辰后穿过古北口再往南数十里进了宻云城，来到总督府求见吴总督。 “吴大人！我率领的难民少年已全歼土城的鞑子，牛羊马匹无数，请吴大人发兵前去收回。” 总督吴阿衡听完，瞪着牛眼说什么也不相信，郭少靖拿出几面旗帜一亮，吴总督才将信将疑。 “郭大人！这玩笑可开不得！无兵部军令地方守军是不可随意出兵的。”吴阿衡正是担心这点，“除非军情确凿无疑。” “吴大人！不如令一亲兵随我同去，亲眼见证！” 吴阿衡同意，令身边两亲卫随郭少靖去土城。 三人当天赶到土城，两名吴总督亲卫亲眼见到后，惊得差点从马背上掉下来，也不顾疲惫，急匆匆换了马匹又连夜赶回密云去。 等两名亲卫赶回宻云已是后半夜，赶紧报告吴总督。吴阿衡一听睡意顿无，“急令古北囗守将唐通率两千骑兵赶赴土城！老夫随后便至！” 等唐通赶到时，天光大亮，郭少靖正在收拾自己看上的物资准备返回密云，并提前派出一百多人去扒开潮河冰冻上的积雪，以方便牛车通行。 唐通与二千骑兵望着如海般的牛羊马匹及物资，气得两眼发红 ，该死的！咱们为什么不知道来探一探呢？却被一帮生瓜蛋子捡了个大便宜，不然自己暗中藏下一些，谁能知道。 下午时分，吴总督率大队兵马赶到。 “哈哈哈！郭老弟！你果然没有骗老夫！老弟不声不响的立下这天大的功劳！这让老夫怎么向陛下夸夸你呢？” 这个老滑头，想要捞好处呢！ “好说！吴大人！还是如清水明月关那次一样，战功归你吴总督，物资归我户部。唐将军知道细节。”郭少靖向唐通一摆手。 吴阿衡疑惑地看向唐通，唐通便将当时洪承畴的塘报写法说了一遍。 原来那场大胜竟是圣上暗中新练的神机营打下的！洪承畴不过是捡了个便宜。而这次，同样是这支神机营偷袭成功，怪不得一些尸体上有铳子射过的痕迹。 “哈哈哈！如此大功老夫受之有愧，然圣上之意不可违，老夫自当依言而行。” 京城皇宫内，崇祯一家与张皇后正在一起吃晚饭。现在都住在慈庆宫，人多地方小，索性连饭也一起吃了。 “皇嫂！郭少靖一共为咱们弄来了多少金银？”崇祯开口问。 “皇上！算上郭少靖之后又拿出去的三十二万两，共有白银三百十六万三千两，黄金二十八万八千两。少靖手中还有三十七万两银子。 除了这些，还有因为这位郭大使的提醒，揪出户部赃官抄出的银子，咱们皇宫分得了二十三万两。另外从独石口运来的十二万两黄金，听说也有少靖参与其中。” “嚯！光是黄金都有四十万两啦！居然有这么多！想想去年这个时候，朕可是穷得叮当响，短短过了半年居然手握如此多的金银，这都已是大明最近两年的税银了。 全靠郭少靖这小子，还有因为他的报讯引导天军出击，截下金银粮食牛羊马匹物资无数，郭爱卿好似朕的财神一般！若是没有郭爱卿出现，朕现在恐怕要疯了吧！” “本宫倒是觉得这位郭大使好似本宫的孝顺儿子，时不时给本宫送来金子送来银子。咯咯咯！”张皇后笑哈哈地开起玩笑。 一听张皇后这么一说，崇祯呆呆地望着张皇后片刻后，狡猾地说道：“皇嫂！好主意啊！不如皇嫂将郭爱卿收为义子，如此咱们便能更有理由使唤他！” “皇上！本宫说说而已，可当不得真！” “当得真！当得真！皇嫂今年三十一，郭爱卿今年十八，年龄上刚好差一辈，皇嫂认了他为义子，朕便是他的叔皇，是他的长辈！哈哈哈！” 周皇后在旁边笑嘻嘻的看二人说笑。 “万岁爷！大喜啊！大捷啊！”王承恩跌跌撞撞的从远处奔来。 “承恩！究竟是大捷还是大喜？” “陛下！是大捷也是大喜！吴总督接到郭少靖大使报讯兵出古北口，在土城端掉了一个蒙古人的货物聚集地，砍了七千多个首级缴获了无数物资。”王秘书长将一封塘报呈上。 崇祯放下筷子伸手接过塘报细细阅览，不时叫声“好！好！好！” 等看完递给张皇后“皇嫂！还有一个月就要过年了，你的义子又给你送大礼来了。” “这么多！竟有这么多！不知能值多少银子？”张皇后乐滋滋看完又递给周皇后。 “承恩！这些物资换成银子值多少？” “回陛下话！据兵部粗粗估算，不少于八百万两。” 啊！那边三人禁不住轻声惊呼！ “承恩！去作准备，朕要亲自去宻云接收物资，鞑虏屡次闯入大明抢劫，万万没想到这次咱们把他们抢了！今年我朱由检终于要过个肥年啦！哈哈哈！哈哈哈！。” “本宫也去！”这次张皇后也坐不住了。 待王秘书长离开，张皇后笑着说：“本宫以为手里的金银已不少了，可竟然还抵不上这批草原物资！” “大明的国库都抵不上这批物资，北方旱灾蝗灾，南方献贼作乱，去年的税银只收上一百九十多万两，粮赋四百多万石，连天启年间一半都不到，转眼又被各地兵将官府分发一空，咱们皇宫只分得可怜的三万两。” “朝堂上的那些臣子只会伸手要钱要粮，却从未有过一个有用的主意。朕日夜劳思废神却又无计可施，不想宻云镇突然给朕送上这么个天大的惊喜。” “尤其是这批物资大多是食物，如今粮食涨价都涨到平时的三倍了，这次朕要学晋惠帝 何不食肉糜！哈哈哈！有了这批物资今年不会再有百姓饿死。哈哈哈！少靖啊！你可真是朕的好侄子！” 三人一齐大笑自嗨！ 同一时间，户部倪尚书也接到了郭少靖的飞骑传信，倪元璐又惊又喜，急忙令人赶去塞外盯着，免得被兵部抢先暗藏一部分物资。 郭大使带着自己看中的物资，领着牛车队踏上冰冻潮河向南行，望着无数急需物资，心情大好不禁唱起了自己老爸经常唱的那首由卢国沾先生作词的传奇歌曲：《万里长城永不倒》 昏睡百年，国人渐已醒， 睁开眼吧！小心看吧！ 哪个愿臣虏自认， 因为畏缩与忍让， 人家骄气日盛！ 开口叫吧！高声叫吧！ 这里已是全国皆兵， 历来强盗要侵入， 最终必送命。 万里长城永不倒， 千里黄河水滔滔， 江山秀丽叠彩峰岭， 问我国家哪像染病！ 冲开血路，挥手上吧！ 要致力国家中兴， 岂让国土再遭践踏， 各个负起使命！ ……… “郭大人！这曲子真好听！” “郭大人！你可以教咱们吗？” 等郭大使唱完，身边的少年嚷嚷着要求教教他们。 “要学曲子啊！可以！但是你们先得学识字。以后每天都要学识字。”郭少靖想到用唱歌来识字也是一个好方法。 一听要学识字，许多少年萎了。郭大使看着有些好笑，开口道：“同学们！不用怕！又不用考秀才，只需每天学十个字，一年就是三千多个字，能学会三千多个字便已足够。咱们还是用唱曲子的方法来学，洒家胸中歌曲无数。” 一听边唱曲子边识字，众少年又鸡动了。 第64章 全城烤红薯 走了七天终于回到宻云，郭少靖带着自己的物资与搜到的数万两银子走岔路进入宻云山区，总督吴阿衡带着其余物资回密云镇，唐通率二千骑兵留在土城断后。 崇祯领着一大群文武官员已经等在密云城头。 吴阿衡先回到密云见过崇祯与百官。 “万岁爷！请恕臣私自出兵！只因事情紧急来不及请示，请陛下降罪！”吴阿衡拜倒在地。 “吴爱卿！何罪之有，正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朕体谅爱卿苦衷，快快请起！” 崇祯亲自伸手扶起，搞来了这么多物资还治个屁罪，朕乐意看到你再多犯几次错。 旁边群臣煞是眼红，有战功真好！皇帝亲手搀扶！ “谢皇爷开恩！臣定当万死以报君恩！” 吴阿衡顺势站起，圣上这戏演得真是逼真！偷偷训练了一支奇军专门打鞑子黑棍，却当作什么也不知，果然最难测君王心呐！ “吴爱卿！怎么不见郭大使过来？” “回万岁爷！郭大使先回宻云山中安置那五千名随军出征收拾物资的难民少年，等会他还将率车队返回土城。” “哦！土城还有物资？”崇祯心中暗喜。 “不是物资，是蒙古人吃完牛羊剩的骨头，郭大人说里面有一种磷肥，磨成粉末撒在地里能肥田，农物的结实率更高。” “哈哈！郭爱卿这小子果然懂得种粮食，就多奇思妙想！” “陛下！这次若非郭大人来报讯，臣那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就在古北囗三百里外竟有如此海量的物资集中着。这一役，郭大人当记头功！” “吴爱卿功劳亦大，朕封你为蓟辽总督兼节制保定！赏羊三千只；唐通升为宻云总兵！赏羊一千只；其余兵士各赏羊两只！”羊太多，崇祯索性用羊来赏赐。 “谢万岁爷！”吴阿衡老脸一红急忙跪下谢恩。 崇祯命兵部将此捷报传谕九边。 午后浩浩荡荡望不到头的车队羊群牛群马群从北面山沟里出现，早已安排好接收事宜的户部人员领着去不同地点安置。 倪尚书安排那三万名青壮劳工提前来到宻云，搭建好帐篷。此刻正好把车上的物资往几天前便开始搭建的帐篷里搬运。牛马卸下身上驮着的一捆捆羊皮牛皮之后，与羊群一起赶到附近稍远一点的麦田圈栏里先养着。 几百个户部人员开始清点物资数量与牲口数量，兵部人员清点砍来的鞑子首级。户部尚书倪元璐与兵部尚书杨嗣昌两位尚书激动地四处张罗指挥。 密云城头上，一帮大臣官员望着如海般的牲口，如山般的物资，惊讶得说不出话。 终于，有一个官员忍不住开始叨叨叨：“据吴大人塘报上所记，共有战马一万匹鞍镫齐全，按当下时价一匹战马八十两银子，那便是八十万；驮马十二万匹，当值一百八十万两白银；牛十二万头当值一百八十万两银子。” “胡羊六十万只当值一百二十万两；牛皮七十万张当值一百万两银子；羊皮二百四十万张当值一百二十万两；各色棉布大绒四十万匹当值六十万两白银；圣盐一万石当值十五万两白银；精粮四万石按当下行情值十二万两白银。共计八百七十二万两白银。” “这还不算缴获的牛车、帐篷、黑豆、茶叶、刀箭等武器。一辆三牛大板车连车带牛能值一百多两银子啊！这又是四十多万两银子哪！飞来巨财！天降巨财！” 蒙古人与明国商人交易的只是一部分的牛羊与皮革，蒙古人还需大量牛马驮运货物回自已族地，羊也必须留一部分返程时吃。 等他啰嗦完，“喔！”众大臣一声惊叫，不约而同转身，“贺喜陛下！贺喜大明！贺喜太皇后！” 这次挑剔的御史言官也心服口服。毕竟这已超过大明今年的税赋了。而且昏君答应每位大臣赏羊十只。 崇祯与张皇后相视一笑。 崇祯让吴阿衡传话给郭少靖让他来京一趟，随后便与各大臣返回京城，回京时顺手带上五万只胡羊，留下户部尚书倪元璐与兵部尚书杨嗣昌在密云镇等候最终数字。 守在土城的唐通派出夜不收四处打探有没有物资出现，还想着再发一笔横财，可惜始终没有发现。 这肯定不会再来了，这里明军出动大军，这么大动静早被燕山中躲风雪的蒙古人探知，说不定蒙古人正在筹划反突袭。 等到郭少靖领着车队装完牛羊骨头返回密云去之后，没有发到横财的唐通闷闷不乐，率两千骑兵带上没吃完的冻羊冻牛，收拾完帐篷羊皮毯等物资怏怏地自回古北口。 郭少靖带回来全部的弓箭，四十万张羊皮，准备给六万少年与工匠每人制一条羊皮毯，一件羊皮袄。六万匹布，两万只母羊，八万只公羊。 少年们欢天喜地，山岭里养羊很方便，把一个山谷囗一封，山坡铲陡后挖无数个小窑洞给羊住，每天定时用草料喂养即可。 带回密云的还有三百匹战马，郭大使下令每名少年必须学会骑马。 京城里的士绅官宦酒楼饭馆见户部突然有了无数胡羊，纷纷欲买来吃食，却被告之，不要银子只要粮食，按平时价二石精粮换一只羊。 京城里的有钱人真是不少，无数高宅大院里有数不清的勋贵后代，啥事也不用干就能享受到丰厚的俸禄。 明末就是朝廷没钱皇帝没钱百姓没钱，士绅地主官僚勋贵藩王郡王藏有大量的钱粮。 不到三天便换到了四万石粮食，可把老倪高兴得人都年轻了十岁。 边关将士听闻密云大捷缴获牛羊无数，全都红了眼，纷纷打开边关大门向燕山中躲避风雪的蒙古人杀去，倒也缴获了不少牛羊，吓得边关附近的蒙古人远远逃离燕山，撤到大漠中。 一时捷报频传，虽都是些小捷也让崇祯开心不已，这些边军总算自己会找食吃了，不像以前只会向朝廷伸手。 整个京城到处都有人在烤红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烤红薯香味让人垂涎欲滴。 “陛下要见小臣？”郭少靖来到皇宫见到崇祯。 “哈哈哈！郭爱卿你又立一大功！让朕怎么赏赐你才好呢？”崇祯口中喷着羊膻味问道，一边将火盆边的三个烤红薯翻了个身。 见郭少靖看着火盆上的烤红薯，崇祯笑笑说：“朕喜欢闻这香味，闻着人都有精神，饿了还可以填个饥，这是个好东西啊！如今京畿百姓几乎家家都在烤红薯，朕这也是与民同乐！哈哈哈！” 这段时间崇祯明显胖了，白发也少了。 “陛下言之有理！为户部征集物资乃小臣份内之事，小臣不用赏赐什么！倒是小臣要向皇上相求一事。” “哦！所求何事？说来听听！” “小臣求皇上替每位劳工制作棉布衣一套，羊皮袄一件，羊皮帽一顶，羊皮手套一双。” “郭卿！你这要求实在有些出乎朕的意料，这劳工多达数万，制作衣服花费可不小啊！” “小臣知道花费不小，故此小臣欲往西域采来圣盐以补偿户部的损失。同时有一小批布匹羊皮被小臣运到宻云山中为六万少年制衣，价值大约二十万两银子，同样用圣盐补偿户部。” “如今布匹羊皮甚多，皇上何不替那收留的二十几万孩子也每人做上一件棉布衣与羊皮袄抵御寒冬，毕竟今后大明朝的扩张要靠年轻人创造出大量的物资才行，而不是那些空谈华丽诗词无病呻吟的书呆子。” “爱卿！凭你在这次战役中立下的大功，朕理应赏赐于你，更别说这是用在大明的子民身上。” “皇上！大明现在物资奇缺，小臣只想为大明多积攒一些物资，能让大明百姓少死一个人，小臣便多一分欢乐。” “说得好！朕便下令让户部安排制衣一事！”顿了顿崇祯又道：“此次让你进宫另有一事，朕的皇嫂欲收你为义子。” 第65章 月亮是个球 郭少靖闻言差点惊倒，愣了片刻：“陛下！这可不行啊！” “如何不行？”昏君有些懵了，换作别人恐怕要感动得五体投地千谢万恩，这小子难不成真的是脑子不太正常？ “皇上！太皇后只不过比小臣大十余岁，又是如此美丽，看起来比小臣还年轻。” “爱卿！你这是什么理由！就算你再大十岁也不妨碍皇嫂认你为义子。这事就这么定了，要知道皇嫂心里已将你认作儿子了。皇嫂之前曾生过一个死胎，这让她一直郁郁寡欢，好不容易遇上你这个讨她欢心的，你就遂了她的心愿吧！” 是我的金子银子讨她欢心吧！郭少靖心中腹诽一句，嘴上敷衍着，“是！小臣遵旨！小臣还有一事，小臣官微言轻，若是搬运圣盐回程途中有藩王郡王封疆大吏欲截下圣盐，小臣该如何应对？” “这好办。朕赐你尚方宝剑一柄，便如朕亲临！全都无需理会！” “谢皇上！” “爱卿！昨日倪尚书来朕这诉苦，说是牛羊多好是好，可当下拿不出这许多草料来喂养。” “陛下！高阳县有大量的红薯藤蔓干可以先喂着，另外沙船帮帮主沈廷扬联系上了吗？” “已经联系上了，沈帮主已答应替朕解忧。” “可令沈帮主去广东海南一带收割青草晒干运回京城。另外还可以收些海带回来，当作蔬菜食用。” “什么是海带？” “陛下！便是海里的青草，多食可预防大脖子病的发生！” “哦！有如此好海草，朕当令沈爱卿多多收集！” 聊完了正事，郭少靖拿出一支狙击枪用三十二倍瞄准镜与一副墨镜。 “万岁！这便是微臣证明月亮是球形的工具，墨镜与千里镜。” 崇祯接过，翻来倒去的也看不懂怎么使用。 “陛下！这样对着外面，再从此处看，相当于看千里镜。” 崇祯依言一看，“嚯！”吓了一跳！ “皇上先玩着，但不可对着太阳，戴着这副墨镜也不可，会亮瞎眼睛的。” “少靖，这东西真神奇，这么远的一个人也看得清清楚楚，这是怎么做出来的？” “这就是格物，科技的实际应用，用几块凹凸琉璃配合，就成了千里镜。应用于军事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所以大明要大力发展格物科技，不能让那些腐儒霸占话语权，将格物斥为奇技淫巧一味打压。现在大明的科技太落后了，必须要加紧赶上去，让更多的格物科技人才进入朝堂。今晚月亮升起来之后，微臣再来皇宫。” ……… 自皇宫出来，郭少靖先去了户部向倪尚书说了下皇帝巳荅应为劳工制作衣服手套一事，并将自己的一双手套与一套迷彩服拿给倪尚书。 “倪大人！这便是下官家乡常用的劳动保护用品与工作服。有了手套不伤手，穿上紧凑的工作服，干活方便。” 说着脱去长袖外衣，露出里面的迷彩服，转转身体活动几下，“这便是穿上工作服的样子，是不是方便多了！” 倪元璐仔细地观察一番，又脱了自己官服，将迷彩上衣穿在自己身上，举手摆臂活动一番，总算确定这工作服确实要比大明朝的宽袖长袍干活方便。 “好的！本官便依这样式让裁缝制作，只是这扣子不知该如何制作，这东西在大明可从来不曾见过。” “可以用竹子制作，一样能用。” 倪元璐点点头。 接着郭少靖说自己下一步将会去西域挖盐，让倪尚书把牛车队交给自己使用一段时间，两人约定好出发日期。 回到信王府，却不想孙师傅也在信王府，他是来给皇帝贺喜的。 “哈哈！郭小哥！刚分别两月，不想你又立下惊天奇功！可喜可贺啊！”孙师傅是真的替大明高兴替崇祯高兴。 “阁老！运气！运气啊！偶尔去塞外转转却碰上了蒙古鞑子的牛羊集中地。” 孙大爷眉开眼笑，“偶尔转转都能碰上，依老夫看，少靖就是鞑子的克星，你就是上天特地派来拯救大明的！” 其实我也是这么怀疑的！否则九月里的天为什么下午阳光明媚时突然起雾呢？ “阁老！如今密云牛羊无数，何不弄上十万只去高阳县，高阳县的那几万亩土地今明两年已不适合再种农作物，正适合用放牧来肥田，等两年后生出小牛小羊，再把这十万牛羊还给户部，凭空白得一批小牛羊，一举两得之功！” “好！好主意！老夫这就去找陛下要牛羊去。” 等孙师傅走后，春兰和秋菊过来，“老爷！奴婢替你按肩。” “啥！你们叫我啥？”郭少靖大惊。 “老爷啊！皇后娘娘已把我俩赐给老爷作y环了。” 我去！这万恶的封建社会。想了想说：“你们别叫我老爷，你们可以叫我名字或者郭大哥靖大哥。” “是！老爷！哦不，郭大哥！” 当晚，等到月亮升起，郭少靖再入皇宫，崇祯一家早已等着。 郭老师先让崇祯戴上墨镜再用瞄准镜看月亮， “嚯嚯嚯！月亮变得这么大，还有这么多的坑坑洼洼，果真是个球。少靖，朕信你的话了。”崇祯像个小孩似的叫个不停。 “那些坑坑洼洼是宇宙中的陨石流星撞击后留下的痕迹，地球上也有不少陨石撞击，因为地球上大海广阔陆地少，所以留下的痕迹不明显。那些黑色部分是岩石，称为月海。月亮大小为七千多里，比大明还大一些。所以古人有诗 皎皎中天月 团团径千里。 ”郭老师在一边给他们上课。 接着张皇后、周皇后、朱媺娖、朱慈烺、王承恩一个个都看上一遍。 “少靖，有个问题朕想不明白，如你所说地球是个球，你的家乡在大明的反面，岂不是见不到太阳与月亮？” “这个问题问得好！”郭老师拿起一个红薯转动着，“比如说这就是地球，大明在这里，微臣家乡在这里。大家平时看到太阳升起落下以为太阳在动，其实太阳是不动的，而是地球在转动才形成了白天与黑夜，当大明是白天时臣的家乡是黑夜，反之亦然。 而月亮确实是绕着地球旋转的，每转一圈正好是一个月，月亮是地球的卫星，月亮围绕地球转动又引动大海潮起潮落。地球又绕着太阳旋转，绕一圈正好是一年，地球是太阳的卫星。” “少靖！这有点让人难以置信，地球不应该是宇宙中心吗？为何要说是太阳的卫星？” “这就是人类的一个误解，其实地球与天上的星星一样，从那些星星上看地球，地球也是无边无际宇宙中的一颗小星星。地球与月亮一样浮在半空中。地球内部有引力将地球表面上的人与物牢牢的吸引住，人类难以挣脱地球的引力，但是当人类的动力足够强大，便能脱离地球飞向月亮与太空。关于这些宇宙奥秘以后小臣会慢慢的讲述。” 待郭老师走后，一群小学生还在呆呆望天空， ……… 从皇宫回来碰上孙承宗，趁着夜尚未深。老孙与郭少靖聊起近日京城见闻：王德化公公瘫痪了生活不能自理，定国公卧床不起，聊到深夜分开，孙承宗自有家丁车夫孙志铭伺候着安睡。 回到自己卧房，两个小萝莉早就把房中的木炭暖炉烧旺，房内墙壁上挂着羊毛毡毯温暖如春。 那暖炉倒也挺科学，炉子上方一个铜罩，废气由一根粗大的铜管通出室外，与自己在王德化家中见到过的一模一样。原来古人早已知炭火有毒。 春兰与秋菊烧来热水要替郭老爷洗脚，郭少靖说我自己来不用你俩伺候。洗完脚秋菊端水出去，春兰带上房门。 连日劳累让郭老爷很快沉睡过去。睡到快天亮时分，郭老爷觉得脖子上有什么东西在动，睁开眼就着烛光一看原来是一只人脚，一只白生生细皮嫩肉的人脚。 怎会有人脚？一把将脚甩开仰起身定睛细看，我雷个娘！一个披头散发女子抱着自己的大腿睡得正香，那脸贴着自己的小腿。 瞬间，郭老爷全身汗毛倒竖心中惊呼：有鬼！腿上一用力将女鬼连被一起甩到床下， “哎呀！”一声尖叫响起，原来是春兰。 郭老爷上前把春兰拉起来坐在床边，“春兰！你怎么睡我床上来了？” “皇后娘娘说的要让奴婢替你暖脚。”春兰面红耳赤羞荅荅地不敢抬头。 我来个去！这封建社会！这封建思想！ “我不用你暖脚，也不知谁暖谁的脚？春兰你也不用自称奴婢，你们可以自称本姑娘或者我或者自己的名字春兰秋菊，咱们是平等的，男女平等懂吗？” “不懂！”春兰摇着头。 “不懂！那你以后可得多读书，书读多了自然懂了。”郭老爷开始忽悠。 “可奴婢不识字啊！怎么读书？” 我擦擦擦！这万恶的封建社会，怎么到处都是文盲，怪不得那些之乎者也书呆子尾巴都翘上天了 第66章 去西域挖盐 “春兰！你以前是什么地方人？你是怎么进的皇宫？今年几岁？” “奴婢是河南人，四年前随父母逃难到京城，是皇后娘娘派人去难民中买来的，一共十多个人每个人三两银子，今年十三岁。” 啥！春兰竟然十三岁了，看身材顶多十一二岁。明末时期老百姓果然艰辛，十三岁才长这么点个！ “那秋菊有多大？” “秋菊也是十三岁。” 擦！居然是同岁，秋菊个子更小！可怜的娃！ “以后自称我或者本姑娘，秋菊也是如此？”郭老爷再次叮嘱。 “好的！郭大哥！” 郭少靖倒是想当场教她几个，可自己并不会文字的古代写法，有些字能认出来却写不出来，只得作罢。这样一想，自己也是半个文盲。 “春兰！你在皇宫里的小伙伴总有识字的，以后多回皇宫学识字，记得带上秋菊。” “好的！郭大哥！”春兰坐在床边不肯起身。 “天也快亮了，先去做早饭吧，我得回宻云去，这一去至少也得三四个月。” 想到自己将离开京城三四个月或许还不止，郭少靖从户部叫来六辆牛车来到信王府中，把一袋一袋上次用麻袋装好的银子装了四十万两拉去户部。告诉倪尚书这是最近几个月的劳工开支，请户部帮着发放。 又将一只打火机送给老倪，说如果有人拿着这种火折子来户部购买物资，记在自己账本上。 倪尚书自然满心欢喜答应下来，一边玩着神奇的打火机。 望着部下离去的身影，老倪不禁感叹，有这么个手下，时不时弄来粮食银子物资，我这户部尚书做得真容易啊！钱粮全不用操心收，只操心发放，这尚书换谁都能当啊！ 回到密云郭少靖将一只打火机交给一个名叫陈合的中年工匠，只因看他长得像自己亲戚工厂里一个工程师，且看上去并非一般的工匠，倒似能文能武。 细细一问，才知原是文人世家，少时曾读过数年书，只因祖上家道中落，迫不得已做了铁匠。 “好的！陈工！以后就由你来负责管理匠人。” 陈合不知陈工为何意，以为是郭大人对每个工匠的称呼。 郭少请再交给他两个从皇宫带来的罗盘，“陈工！有空就带上罗盘在山里找找铁矿，咱们自己开采打造农具。” “大人！小人不知如何用罗盘找铁矿？” 小郭同学将罗盘摆在地上，让他拿来一把铁锄靠近， “你看磁针，是不是偏转了？” “是偏转了，可小人愚钝还是不明白如何用罗盘找出地下的铁矿？” “这便要靠北极星，也就是紫薇星了。北极星遥挂北方上空，几乎千年不变。咱们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在晚上星光明亮时，在山坡上作好北极星方向记号，白天再用罗盘检测，看看磁针是否与平常一样，若是磁针偏转严重，说明地下有铁矿。当然也可以晚上直接点着火把照明检测。” “原来如此！小的明白了！” 随后召集工匠说明自己将远行几个月，请各类工匠向陈合工程师上报需要购买的各种工具、木料、铁锭、煤炭、重操自己的旧业。 让陈合以打火机为信物去户部倪尚书那里去领取，多买些棉花种子各类蔬菜种子回来栽种，自己会留下十辆牛车。 召集众少年说了自己打算去西域挖圣盐，要挑选一万人同行。 少年们一听又来大活了，纷纷争着要跟去。 最后选了最高大的一万人，因为从土城抢来的皮袍只够一万人，茶卡盐湖海拔在三千米以上，气温比京城更低，没有皮袍难以忍受低温。留下来的少年让他们自己缝制羊皮袄。 接着我们的郭大人又带着几十名少年去了一趟回龙沟，带去二百只羊一千张羊皮，引得村民一阵欢呼。 郭少靖向村民们说明自己在密云山区准备大量种植粮食，请村民们帮着指导难民少年如何种植，之后又带上几名青壮与几名少年去了自己在长城外山沟里的土豆窑，让他们开春之后在附近再种两三亩土豆，多余的就从古北口运回关内种植。 此时因为明军的一系列清剿行动，就连墙子岭守将吴国俊这个脓包将军也杀出关外抢劫一通，燕山山区已经很少有蒙古人活动 五日后，在京城驻扎的三千辆牛车打着《奉旨采盐》旗号，带上十多万只麻袋、路上吃的粮食肉类鱼干草料，从京城出发，先到达高阳装上红薯与藤蔓干作为牛饲料。 然后往西南从真定走井陉娘子关前往与郭大使约定的会合地太原而去。 此时牲口大都赶到附近县城去饲养，三万名劳工已经开始取土筑坝，石工从密云山上开采石料并打凿成方型。大部分劳工都已穿上羊皮袄戴着羊皮手套，户部将羊皮裁剪成型交给劳工自己缝制，这种简单的制衣技能劳工之间互相一教就会。 郭少靖从土城缴获的刀枪弓箭等武器中取了五千把弯刀五千张骑弓二十万支箭，三万两银子，帐篷等生活用品和取盐工具，装了一百多辆牛车。 带上五十匹战马，顺便在路上训练少年马术。从宻云出发经昌平 过居庸关 宣府 抵达应县时让李青去找家人，万幸李青其家人尚活着，约定大约四个月之后回来带上家人去宻云生活。 张家口一处大宅内，晋商领头人物范家家主范永斗脸色阴沉的听完手下的报告。“你确定是咱家的牛车？” “老爷！千准万确！小的领着好几名管家去大同仔细看过，而且人人都穿着蒙古人的皮袍。” “这么说，宻云镇吴阿衡抢到的货便是咱们丢失的货。” “肯定是！吴阿衡不仅抢了咱们的货杀了咱们的人，还抢了蒙古人的牛羊。” “吴阿衡的胆子什么时候变这么大了，吴老狗！老子要你的命！要将你千刀万剐！老子要让整个密云镇鸡犬不留！范福！把消息传给草原，同时盯着车队。” 范永斗恨恨地将一个茶杯砸得粉碎。 郭大使领着车队从大同起程穿过宁武关来到太原与京城来的牛车队会合后，继续向南来到河津黄河边，此时春寒料峭黄河冰冻三尺，便驾车从冰面上过了黄河。 到达西安府，郭少靖先去拜会巡抚孙传庭，说明自己去西域采盐，回程的粮食暂时先寄存在西安府待返回时再带走。 孙传庭自然满足户部郭大使这点小小的要求，于是在西安卸下一万石红薯小麦。之后沿着渭河湟水来到西宁，一共三千多里走了二个多月，从西宁至茶卡盐湖还有六百里全是上坡路，估计还得走十多天，并且天气习性也不知道，便招了三个向导。 出了西宁三天后遇上一大片树林，在向导的建议下，全队砍伐木柴，因为之后再也没有大的树林了。 山西介休县一座大宅内，“老爷！那支车队在太原又汇合一支三千辆牛车队，小的确认过那三千辆牛车就是咱们的车，如今正向西而去。” 一个管家模样打扮的正向范永斗汇报，此时范永斗已从张家口赶回老家介休。 “向西往哪个方向？” “那车队向西过天水，一路沿着渭水向兰州县而去。” “车队往兰州县去？莫非是……他们的武器装甲如何？” “回老爷！他们的武器是少量弓箭，没有甲胄，全是娃娃兵。” 郭少靖只让少数人将弓箭弯刀带在身上，大部分还藏在车里。 “好！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钻！范喜！往西宁送信，就说事成之后老夫重重有赏。” 同一时空，黄台吉命悍将马福太率三百白甲兵作先锋，扮作商人潜入朝鲜在其国内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自己率领岳托 多尔衮 豪格 硕托 杜度 扬古利 尼堪等一群强盗头子趁着朝鲜国内正被马福太骚挠得焦头烂额之机，突然入侵朝鲜。 朝鲜的军事力量自然不是满清的对手。一战之下不得不俯首称臣，六十万人丁被掳走，朝鲜史称“丙丁虏变”。 朝鲜唯一的亮点是鸟铳军击毙了满清的超品公扬古利。这让黄台吉认识到了火器的重要性，就把朝鲜所有的火铳手火炮手掳走交给恭顺王孔有德，让他大力发展火器。 第67章 洒家的火气很大 人 困牛乏的车队吃力地行走在青藏高原，忽然一个一望无际的大湖出现在眼前，此时正好是冰冻半融化时候，湖面上银光闪闪波光粼粼，雪山白云青天倒映在湖泊中恰似画中一般。 江南长大的郭少靖觉得好似身处外星球中，那帮土包子少年兴奋的呜哩哇啦叫个不停，三千多车把式也都看傻眼了。 长在江南的郭少靖也没见过这般望不到边的湖泊，更别说这些古代住内陆山陕河南的土包子。 这青海湖比鄱阳湖还大得多啊！ 郭少靖忽然想起那首名曲《西海情歌》正好符合此时此景， 一眼望不到边 风似刀割我的脸 等不到西海天际蔚蓝 无言着苍茫的高原 …… 朗朗上口的曲调，苍凉古朴淳厚的气息立即吸引了这些少年，不过一天时间，大部分少年已学会，也知道了曲中之意便是身边这个大湖。 此时的青海湖比后世更大！也是一个盐水湖只是含盐量太低，制不了盐。 沿着青海湖北岸向西行走，一群牧羊人打扮的藏民拦住去路，一个会说汉话的牧民迎上前来，“诸位年轻人这是要去往何处？” 郭少靖上前，“洒家奉大明皇帝旨意！前往圣湖采盐。” 那牧民大叫：“前往圣湖采盐可以，但须每车交一百两银子。” 遇上拦路抢劫的了， “天降圣盐予世人，人人皆可采之。尔等偏要行强盗行径，想要银子须得问过洒家手中这口钢刀答不答应。” 郭大人抽出那把大砍刀亮了亮，众少年也一齐抽出从土城抢来的弯刀。 “年轻人火气不小啊！吾劝你莫要自寻死路！” 郭少靖快步上前“咔嚓！”一声，用刀背将那牧民拍倒在地，再一脚横扫将其挑到路外。 “洒家的火气一直很大！你又能拿我如何？” 手一挥领着众人向前，前面拦路牧民纷纷让开。 车队继续向前，几个车把式却吓坏了，“郭大人！不能再往前了，乌斯藏骑兵凶悍异常，郭大人手下皆为娃娃兵可敌不过乌斯藏骑兵那！” “哈哈哈！管他乌斯藏白斯藏鸟斯藏！洒家不怕他来！就怕他不来！来了，让他有来无回！不来！算他识相有自知之明。” 郭少靖大放豪言故意让那牧民听见，哼！你们若是敢来，让他们尝尝什么是希特勒的电锯，什么是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少年们跟着高喊：“让他有来无回！” 那些车把式只得提心吊胆的跟着。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一曲岳武穆的满江红沿路高唱顾自而去！ 藏人牧民瞪着阴森森的目光看着采盐大军西去背影。如果目光能杀人，此刻挖盐队恐怕已经血肉横飞。 沿着青海湖绕了半圈来到一条自西向东延伸不长草木的山脉之下，从西宁招来的三名向导说翻过眼前这条山便能看见圣湖了，只剩一天路程。 山坡上马蹄印车辙印密布，想必常有人来此挖盐。 众人大喜，之玄上山，从北边上山山高只有三百米，行了几十里之后全是长下坡路，郭少靖心想这圣盐果然贵得有理，返程时便是重车爬长上坡。 还好从陈仓到此一路上坡，众人已渐渐适应高原缺氧，起高原反应的很少，如果突然坐车到此必定会呼吸困难。 到了半夜终于赶到传说中的茶卡圣湖，虽在晚上也能看得见一片银光。 回头看那山岭足有七百多米高，说明这盐池比青海湖的海拔低了几百米。 第二天天亮，众人也顾不上疲惫拥在湖边，望着无边无际白花花的盐池，碧蓝的湖水中清晰倒映着雪山蓝天白云，人行其间仿佛行走于白云之上，众少年人又唱又跳。郭少靖也看呆了，这果然称得上“天空之镜”这个称号。 让众人今天好好休息好好吃，明天正式挖盐。 三个向导领着一百多人作了挖盐的示范后，便来见郭少靖，“郭大人！我等须得离开了。” “你们可是担心乌斯藏人来报复。这点你们无需担心，你们待在我军中安全得很。”郭少靖明白他们在担心什么。 “不不不！郭大人！小的还是觉得分开安全些。” “那些乌斯藏人住在什么地方？” “回大人话，东南方向和南方向都有，离此千里。” “千里之外还想着霸占盐池，岂有此理！若是胆敢来找麻烦，本官定让他们流下终生难忘的悔恨之泪！永远不敢与大明为敌。你们执意要离开，本官也不勉强。” 郭少靖明白这些乌斯藏骑兵便是时常骚扰成都平原的那些高原骑兵，这些异族也如蒙清鞑虏一样时不时来汉人居住处杀人抢掠，弄得边疆汉人不得安宁受尽折磨。 在这里如果他们敢来行凶，自己不介意顺手灭之。 取出六十两银子交给三人。三人接过银子也不再逗留，带上干粮赶紧跑路，这次他们沿着青海湖南岸返回，一路躲躲藏藏倒也活着回到西宁。 第二天正式开始挖盐，先把上面的盐盖铲除，然后赤脚下盐池用铲子从盐水中铲起晶盐直接装进麻袋便是。 少年们泪牛满面，这就是在家中时父母心心念念拼了命也要买的盐，那些又苦又涩又灰黄的海盐便宜时都要卖几十文一斤，贵时一百斤粮食换不来一斤。 如今这晶莹洁白的晶盐却不要钱任自己拿，这一铲就是好几百文，这就是在捞钱啊！这是真的吗！哎呦！这水真凉啊！ 现在高原气温还在零度以下，郭少靖让少年经常轮换着下水免得冻伤脚。 果然老话说得好，人多力量大。 少年人干劲又十足，只一天时间便已装满二千八百辆大车的盐，其余几百辆装着生活必须的物资。 望着那七百多米高的山岭，郭少靖不禁苦笑，这圣盐确实难采啊！下令每辆盐车边配六人推车，上坡时推下坡时拉住。 经过几天的奋斗，全部车辆终于翻过了大山，沿来时原路返回。 再次看到了青海湖，郭少靖忽然看见前方远处有一群牦牛正在湖边饮水，这些大家伙最喜欢青海湖淡淡的盐味，此刻正在欢快的牛饮。 好哇！正愁肉食不多了，你们这些家伙正撞在车队前行路上，必须把它赶走，这种傻家伙有时会莫名其妙的攻击人类，攻击车辆，若是那一群野牛，群起攻击，威力可是惊人的。 第68章 乌斯藏骑兵 郭少靖让车队停下免得惊到野牛，这些野牲口灵敏得很，虽然还隔着十几里，但也得小心。 取了一支西格步枪独自前去。众人自然没有那个目力，不知郭大人去干什么？ 绕了半个圈从野牛群后方悄悄接近，利用地形掩护逼近到了一百米以内了，细看地上的脚印，判断了一下野牛受到攻击会逃跑的方向，调准一下位置，可千万不能被野牛挤到湖里去。 望着还在湖边悠闲喝水的野牛，粗粗的估算一下，足有三四百头。 举起枪瞄准一头野牛的耳下位置扣下扳机“呯！”一声巨大的炸响声，那头野牛一头栽倒在地。 还没等开出第二枪，“哄！”野牛轰然转身向着来时的路疯狂逃蹿。 呯！呯！呯！ 连开数枪，几头掉尾的野牛被击倒，这下野牛群逃得更快，扬起一路尘沙，郭少靖紧跟其后边追边射，不断有野牛被击倒。 一路追了十多里地，终于把野牛都赶进了深山中，这才作罢。 返回车队继续向东，到达野牛饮水地附近，将那三十多头被击毙的野牛全都肢解了装在车上，几天的肉食又到手了，可以支撑到西宁县了，到了西宁便能买到一些羊肉。这么辛苦赶路没有足够的肉食，体力很难支撑。 那三千多名车把式内心翻起惊涛骇浪，这可怕的大野牛比自己拉车的黄牛两头还大，却被郭大人一个人打死了这么多，这可真是自古以来闻所未闻，难怪郭大人年纪轻轻口气却大得没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气。 渐渐看不见青海湖，一日行走在两条山脉之间，前面一里处是一条三十多里长，宽仅一百步的狭长山谷，郭少靖命令全体暂停前进，取水生火做饭。 众人不解此时刚到未时离天黑还早着呢！不过郭大人有令众人自然依令行事。 郭少靖召集火器组与五千弓箭手去两侧山后埋伏，告诉众人如此如此，众人依言前去埋伏。自己带着四名机枪手四名机枪副手等在山谷口外。 山谷另一端十里开外，无数人马聚集，一个粗豪的乌斯藏人正向一个亲卫吩咐，“洛里格桑！去前方探探那伙汉人到什么地方了？” 一个雄健汉子带着几人领命上马冲出营地。 不到半个时辰，洛里格桑急急返回：“额依汗首领！那伙汉人正在山谷外一里处做饭，谷口有八九人警戒。” “哈哈！这伙汉人倒也聪明，知道山谷中地形狭窄没有水源，选择在山谷外做饭，本汗却偏偏不让你如意。来人！通知各部落首领来此议事，” 不一会，十余名糙汉赶来，“汗王高明！带领人马在此轻松守候，待汉人挖好盐，自己带着几千大车的圣盐送上门来。” “哈哈哈！”额依汗咧开大嘴狂笑，“本汗命令！各部立即上马冲过山谷杀光汉人，刚好可以吃他们做好的饭食！分了他们的财物！” “留下领头的那个狂妄小子，本汗要将他千刀万剐！心肝割下炮制下酒！” 郭少靖已在山谷口等了一个多时辰，正有些不耐烦，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在山谷中轰鸣，尘土冲起，大地隐隐震动，。 急令身边八人做好准备，自己背上一个装有五百五十发子弹的弹链背包，操起一挺前苏联生产的pkm机枪挂上子弹链，脚下还准备好四个二百五十发的弹链箱以防万一。 那八人在山谷两边各设两挺机枪架在稍高处，枪口斜着对准山谷口形成交叉火力，郭少靖在中间收拾漏网之鱼。 不到两分钟，只见成千上万骑兵出现在山谷中， “哈哈哈！汉人果然在为咱们做饭，趁他们不备杀过去！杀了他们的人抢了他们的饭，杀！杀！杀！” 乌斯藏骑兵一齐抽出弯刀直指前方，两脚使劲磕打马腹， “杀汉人！抢饭吃！杀汉人！抢饭吃！嗷呜！嗷呜！” 乌斯藏骑兵大军如野兽般狂嚎！中间还夹杂着半生汉语。 离谷口只剩一百多步了，已经看见不远处的汉人慌乱四散奔走，显然根本没有想到会在此遭受袭击。 “杀呀！杀汉人！抢饭吃！抢圣盐！” 忽然！前面数十骑战马一头栽倒，马上骑士腾云驾雾般向前摔出二十多步，紧跟其后的战马躲闪不及纷纷被绊倒，马上骑士或向前摔出或随马倒地，又被后面冲锋的马匹踏成肉泥，冲得越快自相践踏伤亡越多。 少部分骑兵漏过弹网，却被中间等候的郭少靖消灭。 “啊！有魔鬼！有魔鬼！” “那人是魔鬼！那人使了魔法！” 乌斯藏骑兵指着站在谷口奇异装束的郭少靖惊恐万状狂叫！ 人马喧闹声中，他们根本听不见前面机枪扫射的声音。 “什么魔鬼？胡说八道！”额依汗连斩数名乱叫的骑士，“给本汗冲过去！千军万马一齐冲击，魔鬼也挡不住！杀！” 又是一阵人仰马翻黑血飞溅，杀猪似的惨叫声响彻山谷，闹哄哄中终于渐渐停了下来，大队已折了一成，密密麻麻麻的人马尸体，横七竖八摊满谷口。 “莫非真有魔鬼？”额依汗与几名首领脸色发白，勒住缰绳不敢再冲。 尘土弥漫中，后队骑兵不知前面发生何事，还在催马上前，直至撞上前队才停下马。 正当乌斯藏骑兵胆颤心惊地聚在一起，哆哆嗦嗦的议论谷口有魔鬼拦着时，忽然谷中天色一暗，遮天蔽日尘土中闪着寒星的利箭如骤雨似泻下，箭头入肉声惨叫声轰然响起，天上飞禽也吓得远远飞遁。 原来是山顶后埋伏的弓箭手趁着乌斯藏骑兵受阻这一刻，从山顶奔下逼近敌人。茫茫尘土中混乱喧闹的乌斯藏骑兵没有发现故人已近。 民团弓手占据发箭位置见山顶红旗落下便一齐发箭，五千枝一轮连发十五轮，尘雾中隐隐看见大批大批人马被射倒。 突如其来的箭雨，乌斯藏骑兵瞬间乱作一团，混乱中随身携带的藤盾来不及遮挡，遮了身子却又遮不住马，人随马倒不被踩伤也被箭射伤。 除了中间有几千骑兵因相隔较远，少年们的体力仅能拉动骑弓，弓箭的射程不够没有伤到，其余几乎全灭。 这五千名少年此前经历了土城两次伏击已成熟了许多，最近几月长途跋涉营养足够，力量也增强不少，虽比不上专业射手，但毕竟不再是菜鸟，发箭效率大幅提升。 这次敌人虽多，仗着地形与突然袭击之利取得了满意的效果，再一次零伤亡。 这时郭少靖已赶到山顶，尘土渐渐下沉，山谷中的情况已慢慢清晰，望见大局已定。问了山顶的旗手，知道没有一个乌斯藏骑兵从后面逃脱。 便指挥升起黄旗。于是弓箭手向后退，免得被穷凶极恶濒死反击的敌人冷箭所伤，步枪手代替弓箭手站在山腰打活靶。 此时火器队已增加到二百人，大家轮流开枪射击，以战代练。装着红点瞄准镜或者全息瞄准镜的步枪射击远处的目标，使用机械瞄具的步枪射击近处的目标。尽量做到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 这也被逼的，这个时代可没有那么多子弹让他们霍霍，每颗子弹都不能随便浪费，又能避免战马被误伤，郭少靖还是希望能多保住一些战马。还是那句老话：以战代练，在实战中提高。 第69章 乌斯藏骑兵团灭 羽箭下幸存的乌斯藏骑兵望着满地人马尸体，听着一种可怕火器，以超高精准将同族勇士一个个射死，虽有藤盾遮隔也形同虚设。 濒死的可怕阴影笼罩在心头上，挣扎着掉转马头企图向来路夺命而逃，却不料一种更可怕的火器将他们撕成碎片，终于老实了乖乖等死。 山谷外的五千少年与三千多车把式望着山谷中无数人马尸体，听着不时传出的阵阵哀嚎声，惊异地张着大嘴呆呆站着发愣。 半个小时之后，打活靶训练终于结束。五千名少年下了山谷把活着的几千匹战马控制住。 郭大人叫上会射箭会骑马的少年带上武器，跟随自己再去杀敌。其余人留下打扫战场。 大约有一千多人已经骑射熟练，听到召唤翻身上马，迫不及待地要展示一番骑射身手。 飞马到东面山谷口，前面十里外豁然开朗一个超大营地出现在眼前。 营地中，数百乌斯藏人听见马蹄声以为是他们的骑兵凯旋而归，纷纷拥到营地前来欢迎。猛地发现回来的并不是自己人，心中大骇，操起牛角号猛吹。 众少年按照郭大人路上吩咐，驱马将这批乌斯藏人团团围住，操起藏马背上挂着的骑弓利索发箭，只几分钟便将这四百多空手的乌斯藏人消灭。 同时郭少靖也将各处零散的乌斯藏人收拾干净。看着这偌大营地，还有营地后关着的八千匹驮马。 禁不住发出猪笑声，嘿嘿！早就在防着你们这些乌斯藏人，五天前就已发觉你们的探子，可笑尔等还想来抢我的饭吃！却不知昨晚洒家便已来过此处。 郭大人让这一千多少年守在此处，自己又回山谷西端去。 西面山谷口，一万多人正忙碌着打扫战场。 看着一地的死马，郭少靖默算片刻，命令卸下十车红薯剁碎与草料混合喂牛喂马。再卸下六十车红薯装在二千匹战马背上运去山谷东面喂马，送到后将战马留下立刻带回三千匹驮马。 弓箭刀枪一捆一捆绑好，藏兵尸体上的皮袍扒下捆好放到马背上赶去山谷东面。无数少年一边吐一边开心的收拾，战争就是这么残忍，必须得让他们在残忍中成长。 一万多匹死马劈开砍下四条腿用盐腌上装上空置出来的一百六十辆大车，每人再背上一条前腿，就当是负重越野训练，其余的只能放弃了。 三千多名车把式见地上还有无数马肉，惋惜不已，每人剁了二大块用盐腌上，一根绳索一穿一前一后挂在肩上。反正过不了两天又有粮车空出来。 望着还有不少没法带走的马肉，众人暗道：以前咱连草根都吃不上，跟着郭大人，肉食都吃不完，刚吃完牛肉又来马肉，咱这是在做梦吗！ 终于在天黑前收拾完物资，穿过山谷，当晚吃了马肉宴直接在乌斯藏人的帐篷里过夜。 两脚动物一离开，空中陆地上早已等候多时的飞禽走兽一拥而下大快朵颐。不用等到春暖花开，这些垃圾将会被它们处理得干干净净，绝不污染环境。 “老爷！不好了！京城来的采盐队回来了。”一个家丁飞奔而来。 “什么？崔贵！你不是看花眼了吧？”西宁县令崔铭德大吃一惊。 “是真的！老爷！他们还带回来一万多匹藏马，现在离西宁县已不到三里了。” “唏！这是怎么回事？走！去城头看看。” 果然！远远望见数不清的马匹驮着物资正向西宁县城走来。 崔县令的黑脸“刷！”一下变得面无血色，哆哆嗦嗦指着西边，“为何会如此？为何会如此？”身子禁不住向后倒去，两个衙役急忙扶住。 “莫老弟，本官身体不适须暂离此处，等会你帮本官应付一下。” 随即，崔县令在两个衙役的搀扶下走下城头。 郭少靖远远望见城头上一个红袍官员怪异行为，那不是来时见过一面的崔县令吗？为何如此怪异。 心中想到了某种可能，急忙对身边的人说了一下，让他们向后面传达下去。 一大群西宁县的官员在城外迎接京官郭大人。 “恭贺郭大人！顺利采盐归来！”莫县丞上前施礼。 莫县丞从七品比郭少靖的九品要高，但郭大使是京官，奉旨采盐大旗上又高高挂着尚方宝剑，地方官员谁敢轻视。 诸位县尉 通判 功曹等官员也都一一上前向郭大人施礼！ “郭大人！您这些藏马从何处得之？本将记得郭大人西去时只有几十匹马。”西宁卫指挥使杜辉好奇地问，其余的人也一齐望着郭少靖。 “嗨！这都要怪运气！回来时刚走到峡谷口便看到两伙乌斯藏人在互相残杀，那羽箭更是满天飞，可把本官吓坏了，幸好他们只顾相互厮杀，根本就不看本官一眼，把本官当作空气，你们说奇怪不奇怪！” “奇怪！确实奇怪！那后来呢？” “后来？他们后来射完箭又拔出弯刀杀向对方，杀得血肉翻飞惨不忍睹，完完全全杀红了眼，不死不休啊！直至全部死完。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本官真替他们可惜！可本官手下全是半大少年人，哪见过如此血腥场面，本官又手无缚鸡之力有心无力那！只好替他们收拾了马匹物资等，如今大明物资紧缺，本官虽户部一小吏，但也得时刻为朝廷筹集粮食物资，可不能浪费！至于他们的尸体，只得托付给山鹰野狼收拾。” “是是是是是！郭大人高见！不能浪费！不能浪费！” “咦！怎么不见崔县令？”郭少靖故作惊讶地问。 “崔县令前几日感染风寒不宜见风，还望郭大人谅解！” “无妨！养病要紧！本官回京心切，今日还能赶上三十里路，告辞！转告崔大人养病要紧！”郭少靖随即转身继续东行。 ……… “那小子是这么说的？莫老弟！这怎么可能呢？乌斯藏人真是一帮废物！”崔铭德狠狠的砸了一只茶杯。 “可若非如此，又该如何解释呢？难不成就靠那一万小孩，能毫发无损全歼一万六千名凶悍的乌斯藏骑兵？这根本不可能啊！路过西宁城下时，釆盐队中的人都在说白捡了许多马肉，人人身上还背着大块马肉。” “走！去卫所找老杜商议。” 两人出了崔宅。当晚一队骑士出了西宁城向东急驰而去。 第70章 激战老鸦峡1 当晚，采盐队在湟水边安营，待得吃了晚饭命各人注意警戒，郭少靖套上一件皮袍再戴上一顶乌斯藏人的皮帽，直奔西宁县城而去。 轻松地翻过西宁县低矮的城墙，避开闲人目光直奔县衙东侧。上次路过西宁时曾来过县衙，崔县令曾想请京官郭大人去县衙东侧他自己家中作客。 不一会果然见到一座“崔府”宅院，宅门紧闭，院子不大只有一进，两侧有厢房几间，不像是县太爷的家宅。 寻个僻静处攀上墙头观察一番，简单的几间房，也没有养狗，大门口耳房传出沉睡的呼噜声。主房漆黑，明显崔县令不在。 轻轻下墙行至主房门口，轻轻一推门开了。在黑暗中稍等片刻闪身入内，打开手电一照，简单的三间房，一间中堂一间卧室一间书室简单的家具，并无什么值钱东西。 两侧厢房里也到处都检查一遍也没发现暗门地窖之类。难道这崔铭德是无辜的，可为什么要装病？ 一无所获只得怏怏而归。 ……… 一路东归又行两百里，前面十里处是一狭谷，此时冰雪正融，滚滚湟水从中间奔向黄河，河道北面沿着山脚，一条官路蜿蜒东去。 峡谷名唤老鸦峡，来的时候走过，二十里长地势险恶。 郭少靖取出望远镜仔细观察两侧山坡，忽然发现峡谷北面山坡探出十几个脑袋向自己这边观望。 由于地形西高东低，此时采盐队与对方处在同一水平线上，若再向前便不容易发现对方。 略一思索，郭少靖下令暂停，众人进入旁边的树林休息。在树林中点了六百最强的弓箭手、二十名步枪手、两组机枪手，又对其余众人交待一番，自己领着人进入树林后面。 休息了一个时辰，按照郭大人的吩咐，车队继续慢吞吞前行，四挺机枪在前开路。 十里外山坡上，埋伏者全然不知车队中已少了几百人，眼中紧紧盯着渐行渐近的车队。 “走快点呀！怎么如此慢吞吞的？”山坡上的埋伏者见车队走得这么慢忍不住出口抱怨。 又走了一个时辰，离峡谷口只有二里路了，车队再次停下休息，前队警戒后队开始取水做饭。 “怎么又停下了？这离天黑还早着呢？做什么饭啊？难不成让老子在山坡再冻一夜！” 正在心中骂骂咧咧之际，忽然一块石头从后面山坡上翻滚着落下，几个埋伏者扭头向后看去，这一看可把他们吓了一跳，不知什么时候后面山坡上出现了几百个人，全都拿着弓箭正悄悄往下走。 “嘶！这不是与西边盐车队一伙的吗？怎么从后面出现了？” 大胖子首领反应过来了，“回身！准备战斗！” “回身！准备战斗！”身边的土匪一齐大喊。 居高临下，郭少靖见埋伏的人大约在两千左右，看起来都像是积年老匪。 “全体都有！上重箭！放！” 重箭箭头比刺箭要重，正适合此时居高临下向敌发射，刹时！数百枝重箭向下面百米高差的土匪落下，借助重力去势如闪电。 土匪无甲无盾，只得东躲西藏，拿着手中刀枪拨打，仅有的二百余张步弓也射不上去，虽人数众多却是单方面挨打的局面。几轮重箭射下，土匪已伤亡数百人。 “向上冲！站着挨箭必死无疑！向上进攻与这帮娃娃贴身肉搏才有胜机！上啊！”胖大的土匪首领狂叫。 几乎所有土匪一齐狂叫着向上冲，手中舞着刀枪拨打羽箭，又死伤了几百人倒在山坡惨叫，有些直接滚下山坡去。 悍匪狠勇之极，顶着箭雨倒也让他们往上冲了几十步。 “上！上！不要停！对方只有弓箭，贴上去咱们就赢了！”土匪首领在后面狂呼！ 郭少靖取下自己的大弓，搭箭张弓如满月，一松手一枝长箭去如流星，只半秒已至土匪首领面前，胖大首领大惊刚欲举刀遮拦“嗤！”利箭已透胸而入，肥大身躯仰天向后跌去。 经过几个月的训练，郭少靖的箭术已长进不少，正好在此试试实战效果。 “啊！大当家！大当家！” 几个精悍凶恶土匪一起上前拦住差点滚下山去的土匪首领。 “嗤！嗤！………” 郭少靖连发数箭，惊人的手速将一张大弓使得好似一枝半自动步枪，一个呼吸之间将这几人全部射倒。 “啊！二当家也死了！三当家也死了！兄弟们！风紧！风紧！快扯！快扯！” “哗啦啦！”已伤亡三成的土匪调头往下跑，少年们赶紧连发几箭又射倒几百土匪。 不愧是山林中的积年老匪，下山如四脚野兽般迅捷，又似野兔般灵活，转眼之间便已下到谷底官路上。 郭少靖正为不能全歼这股土匪惋惜，忽见这股余下的一千多名土匪反向车队杀去。此时众人刚追至土匪埋伏处，急忙发箭，一阵攒射又射倒一百多人。 正在观战的车队前面警戒的队员见土匪反向自己杀来，立刻架好四挺机枪，二百盾牌手排成一排站在机枪旁边，三千弓箭手排成五排在后掠阵。 见此情此景，郭少靖让人不要追了，就在山坡上观战同时让一半人打扫战场，扩大搜索范围，其余一半人与步枪组再往下五十步守在官路上方准备拦截漏网之鱼。 “大人！捉到一个老百姓。”两个少年带着一个文人模样的人过来。 “他把头藏在石缝里，屁股拱在外面发抖。”两个少年笑着说。 打量了一下还在发抖的文士说道：“本官姓郭，乃户部一名大使，来西域奉旨采盐。先过来看看你那些同伙是如何灭绝的吧！” “是！小人听凭大人吩咐！哎呀！不不不！小人与他们不是同伙呐！大人明鉴啊！大人！” “是不是同伙等会审讯几个活口便知，先过来看戏吧！亲眼看着他们是如何自取灭亡的。”郭少靖将文士拉到自己身边。 第71章 激战老鸦峡2 山下一千多土匪已冲到盐车队前方一百米处。 早已搭箭斜上指向前方的三千弓箭手听得耳边一声大喊，“放箭！” 立即拉弓放箭，三千枝箭先斜上飞行随即呈抛物线状下坠， 正冲锋起劲的土匪前队见状大骇，急用刀枪拨打四散躲避，又死伤百余人。 “冲上去！贴住这帮娃娃兵，他们就任咱们宰割！十万石圣盐便归咱们！几十万银子呐！兄弟们！杀呀！”几个凶悍的土匪头目大声呼叫，众土匪再次发起猪突冲锋。 “放箭！放箭！！放箭！”三千弓箭手连射三轮，土匪前队已是一片狼藉，还站着的也是人人带伤。 四当家与五当家这两个土匪头容貌几乎一模一样，都长有一张宽阔巨大的嘴巴，明显是一对双胞胎兄弟。 眼见前队离对方娃娃兵已不足五十步，回头见自己队伍还有七百多人。 “杀呀！不要停！贴上去！杀呀！”众悍匪再次冲锋，边冲边喊！无数双大脚踩着同伴的尸体，冒着箭雨蜂拥向前。 “贴上去了！贴上去了！圣盐到手喽！”四当家和五当家眼见前锋只要二十多步便可冲进对方队伍中大肆砍杀激动得胡言乱叫。 哒哒哒！………哒哒哒！………等候多时的四挺机枪终于开火了。 瞬时间！土匪前头冲锋队好似被狂风扫落叶一般倒伏一大片，进攻势头顿时被按住。 机枪手立刻停止射击，郭大人可说过的要节约子弹。弓箭手乘机再射出三轮羽箭，土匪前队的三百多人已无几人站着。 “啊………！”一声悲呼响起，土匪头子四当家与五当家这对双胞胎兄弟，张着一模一样两张辽阔大嘴愣呆了。 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回头看看后方山上，见那些娃娃兵还在山上并没有下山追击。 “杀回去！走官路冲出去！”四当家和五当家这对兄弟终于脑子清醒了，知道再往西硬闯必定死路一条。 土匪乱哄哄地回过身又住东冲。 “全体都有！准备应战！格杀勿论！”郭少靖大声下令。这明显是一伙穷凶极恶野蛮凶残的悍匪，若是留着必定祸害地方。 众少年此时已将山坡上的战场清理干净，听到郭大人命令，留下几十个看押山坡上受伤的土匪，其余众人立刻向下五十步在官道上方等待。 那文士此时已站不住了，跪在地上惊恐望着西边只剩三四百人的土匪群又向东奔来。 眼见土匪已至射程之内，少年立即放箭，此时土匪也顾不得拨打羽箭只顾抱头往东冲，企图冲过箭阵。 “一群亡命之徒！死有余辜！” 突围路上的土匪不停倒下，少数有几个冲过了箭阵，却被步枪组精准射中后背一声不不吭仆倒于地。 一刻不到，路上密密麻麻摊满了土匪尸体，还有几十个尚未死透，发出凄冽的哀嚎声，几根羽箭立即让他们闭嘴。 “跳河！跳河！跳河逃命！这是唯一逃命的机会！”四当家对着剩下的一百多个土匪大声吆喝。 旋即飞奔至岸边当先一头纵进湟水中，土匪纷纷跟上跳进湍急的湟水中。 “下到岸边射击！”郭少靖大喝！这伙土匪如此狠毒凶悍竟不知投降，绝不能留下，否则遗患无穷。 众少年急忙下山奔到湟水边，见水面上只浮着几十人向对岸奋力游去，其余人应该已沉下去了。 一顿攒射过后，水面再无人冒头。此处恰好是湟水下游最窄处水流反而又急又深，跳入水中的悍匪要想活命比登天还难。 ……… “现在该说说你的真实身份了吧？”郭少靖微笑着对那瑟瑟发抖的文士说。 “大人！小人就是一草民那！被这伙土匪挟持至此。” “这么说！你还是受害者咯！为何本官却见到几个土匪头子对你恭恭敬敬？” 文士猛吃一惊，这小子什么时候看见的？ 见文士低头不语，郭少靖叫人拉过一个受伤的土匪俘虏，对着文士跪好，把大砍刀架在俘虏脖子上指着文士问：“他是谁？”那俘虏看了文士一眼：“不知道！” 郭少靖手腕一动那土匪俘虏人头落地，黑血喷了文士一脸，文士猛然一震，全身抖个不停。 又命人拉过一个土匪对着文士跪好，指着文士问：“他是谁？你们又是什么人？”土匪抬头看了文士一眼低下了头，刀光一闪，土匪人头飞出老远，黑血飞溅喷在文士身上，文士抖得更厉害。 见这个心狠手辣的大人手一抬又要拉人，众土匪大喊：“大人！杀俘不祥啊！小的是良民那！是被土匪裹挟的。求大人开恩那！” 郭少靖怒声喝道：“哈哈！良民！本官看各位面目狰狞目露凶光分明是穷凶极恶之徒！必定祸害过无数良民。将他们全押过来！” 众少年拖拉着二十多个受伤土匪跪在文士面前。 “最后一次活命的机会，你们当中谁交待彻底谁就能活命。” 郭少靖把刀放在文士后颈，“他是谁？” “我说！我说！大人！我说！”文士狂叫。 “好吧！你先说。若有谎话人头落地！其他人等着。” “大人！学生黄通，西宁县典史，奉崔大人之命来此与山匪会面。” “会面干什么？” “待土匪劫下大人的物资与圣盐后，学生负责清点，土匪与咱们三七分成。” “原来是官匪勾结，劫下的物资送往何处？” “劫下物资便送往前面三十里拐弯向南，再行二十里一座小坞堡内，然后通知各处商贩前来采购。” “这伙卫所兵的贼窝在哪里？”郭少靖指着土匪俘虏问。 “他们的贼窝在北面八十里一座山洞里。哎呀！大人原来您已知道他们是卫所兵啦！”文士惊恐的瞪大眼睛。 “废话！他们手里拿着明军制式雁翎刀，内穿鸳鸯战袄，哪家土匪这么阔气？你们的罪大了，身为官兵又假扮土匪。” 郭少靖用刀背拍拍黄通的肩膀，黄通应声瘫倒在地。 “他说的可真？” 见郭大人目光扫来，假土匪立即低下头。 “全砍了！” “大人！黄典史说的全是真的。大人！我说了！大人不能杀我了！大人要讲信用啊！大人！”几十个土匪乱哄哄抢着喊道。 “你们说晚了！被黄典史抢上前，所以你们就该死。拖到河边扔了！” 少年们上前一脚将他们踢翻，骨碌碌滚下山坡。 “黄典史！你现在出卖了顶头上司，再住在这一带恐怕危险了，不如改过自新，跟着本官去京师担任一名教书先生，若是干得好，本官可以既往不咎！” 郭少靖想到不如让这黄典史去教那些少年识字，可以替自己分担些精力。 黄通以头捣地，“小的全听大人吩咐！只是小人老家在临洮府，还有家人要带走，望大人成全！” “可以！本官安排几名亲兵护送你去接家人，咱们在陇西会合。” “多谢大人！小的这就去！”黄通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伸手抹去脸上污血。 第72章 要钱还是要命 “怎么还不回来？难道出了意外？”西宁县令崔铭德焦急地踱来踱去。 西宁卫指挥使杜辉坐在椅子上，满脸自信地说道：“放心吧！姐夫！就凭咱手下三百名家丁加上兰州卫所汪指挥同知的两百名家丁，另有黄老大的一千多山林好汉助阵，并且还是在老鸦峡中伏击，岂会对付不了那些娃娃兵。” “本官总觉得姓郭的那小子所说尽是假话，说乌斯藏人自相残杀，还杀得一个不剩，不觉得匪夷所思吗？” “姐夫啊！你就放一万个心。你该操心的是这批货劫下之后藏哪里？这可比咱们近五年来所有货合起来还多呐！这趟咱们可算是发财了，盐，牛车，藏马这不得超过一百万两银子。把这些娃娃杀个一干二净，到时让乌斯藏人背黑锅，有藏马为证，就说朝廷来的采盐队遭遇乌斯藏骑兵突袭，在敌人疯狂攻击下采盐队全军覆没。本官接到探马报信率部追击，经过一番激烈厮杀消灭了一部分乌斯藏骑兵，夺回了一万石圣盐，缴获了一千匹藏马，自己也伤亡惨重。朝廷还得奖赏咱们那！哈哈哈！”说到此处杜辉忍不住开心大笑。 “哈哈哈！好主意！本官佩服！”一声长笑在屋外响起。 “谁！谁在外面装神弄鬼！本将砍了你！”杜辉腾身站起，一把抽出佩刀指着门口大怒。 一个人影从屋檐上飘落，空中一个转身落地，双手拍掌笑嘻嘻地看着两人。 崔铭德与杜辉瞪大眼睛仔细地看了看，“嘶！”两人长吸一口冷气，“是你！郭大人！你怎么会在这儿出现？” 郭少靖慢步走进大堂，“这要多谢黄典史，若非黄典史指引，本官可听不到杜将军的一番精妙高论，也想不到你俩如此奸滑，竟将巢穴设在兰州附近而非西宁。至于我为何在此，都怪那些土匪没用呗，被我杀个一干二净。” 杜辉脸色扭曲双目圆睁猛然大吼：“黄通！你个王八犊子，本官要将你碎尸万段！” “杜将军小点声，若是大喊大叫有用，土匪比你喊得更响，那个大胖子匪首与一对大嘴巴兄弟土匪，喊得比你响多了，结果呢！都去见了阎王啦！而且你也杀不了黄典史！他已答应本官要作污点证人举证两位，已受到本官保护。” “哈哈哈！郭大人！你确实有些本事，可你如今单人到此，你不觉得很冒险吗？”杜辉瞪着两眼凶相毕露地看着郭少靖。 “杜将军这是要杀了我吗？本官可是奉旨采盐，手拿尚方宝剑可以格杀勿论，杜将军想要试试？” “本将也不想杀你，可这是郭大人你逼我的，之后，我与我姐夫或许只能远遁乌斯藏，从此就从大明消失。” 杜辉回头看向崔铭德，见崔铭德点了点头，转身朝着院子里刚刚赶到的二十多个护院家丁大吼：“杀了他！” 护院家丁各挺刀枪冲进大堂向郭少靖杀来，前排十多枝长枪堪堪要刺中，众家丁忽然眼前一花刺了个空。 郭少靖一个闪身已到家丁背后，一阵刀光闪动，家丁全都躺在地上连声惨叫。 杜辉只觉面前一片如雪刀影眼花缭乱，定神仔细一看，却见那些家丁全部断了一条小腿。 “哈啊……！”两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杜辉额头冷汗直冒，急忙用手抓椅子强作镇定，崔铭德已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摊黄水在其屁股下散开，两腿抖个不停。 “老爷！不好了！外面有三千人马将庄子团团围住。啊！”一个家丁从外面抢入，见一地伤员大惊。 “这些杀手不行啊！杜大人快点再多叫些人来杀了本官吧。”郭少靖还是笑嘻嘻说道。 “当啷！”一声，杜辉扔了佩刀双膝跪地抱拳一拱，“果然艺高人胆大！人不可貌相，郭大人武艺高强，杜某佩服！” “哦！你这是不杀我啦？若你还想杀我可以继续招人来，本官还是一个人接着。” “杜某不是郭大人对手，何必自讨苦吃。” “哼！你这是认命了吗？倒是有点自知之明！” ……… “既然大家现在已经心平气和了，咱们就来谈谈，本官冲过老鸦峡时可是费了不少力气，弓箭弹药用去无数还死伤了不少手下，黄典史亲眼所见可以作证，现在本官要求你们拿出五百万两银子作为赔偿金！”郭少靖信口开河。 一听这话，崔杜两人不禁浑身一哆嗦。 崔铭德与杜辉以头抢地：“郭大人！五百万两可实在拿不出来啊！就算杀了咱俩也拿不出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私贩圣盐给晋商，晋商又走私给鞑虏，你们不仅是私盐贩子还私通敌国，是藏在大明内部的鞑虏奸细，害死了多少大明百姓与将士，国库中无数钱粮被白白消耗。你们就是大明的罪人，本官现在是在给你们一个赎罪机会，就看尔等能不能抓住。 去年年底那一万石私盐就是被本官缴获的，若是被皇上知道是尔等私贩，什么后果你们清楚，至少诛灭三族，这五百万是买你们全族的性命，究竟是要钱还是要命！” “要命！要命！郭大人！可下官实在拿不出五百万啊！”崔铭德哭丧着脸。 “你们能拿出多少？全拿出来！”郭少靖把刀放在崔铭德肩膀上，“本官有皇上御赐的尚方宝剑，可以先斩后奏便宜行事。” 崔铭德满身哆嗦，“饶命啊！郭大人！我们顶多只有一百七十多万那，离五百万差很多啊！” 根据黄通的供述，估计这个数字还是靠谱的，与黄通提供的数据差不多，毕竟刀架在脖子上了，“等会本官问问黄典史，若敢隐瞒当心全族性命！那些土匪有多少银子？” “下官万万不敢隐瞒！土匪从下官手里分去大约有六十多万两。”崔铭德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这么说总共就有二百多万两咯！也可以！如今老鸦峡的土匪已经全灭，那土匪窝的银子不如就有劳杜将军辛苦一番？现在既然咱们已经和平了，本官要向二位道歉！其实根本就没有乌斯藏骑兵自相残杀一事，本官说了谎话影响到你们的判断，实在有些过意不去，哈哈！” 郭少靖对他们不好意思地笑笑。 崔杜二人禁不住全身猛抖一下，“郭大人！难道是…………！” 郭少靖笑吟吟的看着这俩个笨蛋说：“正是！你们猜得没错！” 二人心中气得直骂人，早知乌斯藏骑兵是被你小子歼灭的，我们哪里还敢伏击你。 “末将这就去办。” 明朝自土木堡事变之后，武将地位一落千丈，明末更是到了极致，杜辉这个正三品的卫指挥使武官此时甘心自称末将，转身欲离去， “本官送你出去，不然你一出这个庄就会被乱箭射死。崔大人！一起走，领本官取银子去。” 当天崔铭德领着釆盐队去深山的一个山洞里取出一百七十万银子，用麻袋装了一千袋绑在马背上驮回车队。 见驮银子的马队离去，郭少靖转身对着崔铭德，“崔大人！本官万里迢迢来此采盐可真不容易，要不这样吧！去茶卡盐湖采盐这活由你崔大人来干，崔大人是本地地主，自然能办得妥妥当当的。古语云强龙不压地头蛇！本官一个外来的俗称外地佬，容易被你们这些地头蛇欺负，人生地疏被强人连番攻击，果然民风剽悍，把本官吓怕了！ 你把盐采来屯集在自己的庄堡，每年采齐二十万石，当然今年只需十万石，本官每年来此处接收一次，每石盐本官出一两银子购买，你看如何？” 崔铭德可怜巴巴地说道：“郭大人！这！这也太少了！您知道的，从盐湖到此处光是路程都有八百多里，这么多的人和牛马要吃。” “少吗？也许是少一点？那好吧！一两二钱银子一石，不过在你这里必须把原盐里的沙石杂质过滤掉，将卤水重新熬制成精盐，就像你卖给晋商的那样，本官可不想万里迢迢，每年多运几千石沙石回京。” “郭大人！下官可没有这许多牲口！” “放心吧！本官早就替你考虑到了，让杜将军派出一千军士跟着本官回到西安，那八千匹驮马就让他们带回来，同时带回红薯种子。” 崔县令眨巴着老鼠眼，“郭大人！什么是红薯？” “红薯是一种长在土中的瓜果，亩产几千斤，藤蔓性野生长迅速可喂牲口，本官车队中还有不少，只是那些红薯受过冻不能再作种子，我会留下几袋让你尝尝味。” “亩产几千斤！”崔铭德吃惊地张大了嘴。 “是真的！今年年底时本官还会带二万匹驮马过来让你可以轻松些。怎么样？这样的条件你若还是不愿干，那还是我自己来吧！” 崔铭德“扑通”跪下“我干！我干！” “你真的想干吗？本官有没有逼你？”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是我崔铭德自己愿意干，没有任何人逼我。” 第73章 留下买路财 “那好吧！看你这么热爱这份工作，我也不忍心打击你的工作热情，就让给你干吧。本官明日便起程回京，让杜将军带着银子赶上来。崔大人你还需写一份剿匪塘报，就写土匪二千余人欲抢本官的官盐，本官奋力抵抗，杜指挥使接到本官的求援信后，率官兵与本官合力击退土匪，追击至土匪山寨，缴获白银一百三十万两。你派人将塘报送往西安府陕甘总督兼陕西巡抚孙传庭处，白银由本官带回京城。” 崔铭德张着o型嘴呆呆地看着郭大人，眼神里满是疑问。 “那一百万是赔偿本官的精神损失费与耽误行程费！你以为本官与你一样贪婪成性？” 郭少靖瞪了崔铭德一眼，“本官带走二百三十万两，其余剩下的银子算作十万两，这十万两就是本官下一批圣盐的定金，今年年底前你须备好十万石精盐，本官自会来取。另外，本官警告你以后与晋商必须一刀两断，若晋商差人过来替本官剁了，来几个剁几个一个都不要留。” 崔铭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下官遵命！” 郭少靖当然可以全部墨下这批银子留着将来不时之需，不过自己藏在水中的银子已足够，这个时间段国库的藏银想必已经空了，官员俸禄可以拖几个月也无大碍，自己巴不得这些腐儒造反呢，但他们肯定不会反，只会在皇帝面前唠叨个没完，影响到崇祯的智商，会干出不明智的事，或许会走历史老路，征收练饷剿饷这两种逼死百姓的蠢事。 军饷可不能拖长，若是士兵闹起兵变投了满清那更是得不偿失，现在的大明可经不起折腾，但也不能全上缴国库，否则一帮子蠹虫见国库银两充足，必然大肆贪腐喝兵血，有多少银子便给你败多少银子，暂时能维持国家机器运转便行。 本想着回京就去捞十个金冬瓜上来拿进宫去换五十万两白银交给倪老头去应付，却万万想不到在这天高皇帝远的西域边境还有这么一个意外惊喜。 ……… ……… 这里的山路十八弯！ 这里的水路九连环！ 这里的山歌排对排！ 这里的情歌串对串！ ……… ……… 哎！九连环！ 呦！十八弯！ ……… 无意中又弄到了二百多万银子，心情大好，一路唱着无意中听来的《十八弯》往东返程。 西安城中陕甘总督孙传庭看着西宁县令崔铭德的飞骑塘报，激动得双手发抖，“好哇！好哇！这次老夫必须得给他截下十万八万下来！哼哼！郭大使！小娃娃！想从西安过，留下买路财！”孙巡抚一拳砸在桌子上。 一封同意杜辉带一千兵来西安府的手条一挥而就，盖上陕甘总督与陕西巡抚的大印，交予来人带回去。 思索片刻，“来人！准备进京！” 老夫亲自去面圣，死也要啃下十万两来，嘿嘿！小子！想从西安过必须得留下买路钱，否则不让你装粮食。孙传庭暗暗下定决心飞身上马，带着三百卫士一人双马离开西安向东疾奔。 孙传庭，山西代州人，1593年生人，身材高大文武双全，为人高傲。 一路狂奔只五天赶至京师。 “万岁爷！陕甘总督孙传庭巡抚求见！说有好事要面见陛下。”王承恩从门口进来向崇祯禀报。 “孙传庭？他会有什么好事？让他进来！” “贺喜陛下！恭贺陛下！”尽管孙传庭心中看不起崇祯，但想想手下那两万可怜巴巴的秦兵，孙传庭单膝跪下禀报： “户部采盐大使郭少靖与西宁卫联手击败欲劫圣盐的土匪，并顺势捣毁土匪老巢，缴获白银一百三十万两。贺喜陛下！”孙传庭将崔铭德的塘报呈上。 噌！崇祯从龙椅上站起与王承恩对望一眼，王秘书长急忙接过塘报呈给崇祯。 “孙爱卿！先起来吧！承恩！赐凳！”崇祯心中暗喜伸出双手虚扶。 “谢圣上！”孙传庭趁机站起在圆凳上坐定。 “孙大人！为何亲自来京送塘报？这可是两千里之遥啊！辛苦了！”崇祯边看塘报边问，心中已猜到几分。 “谢圣上关心！臣不辛苦！”nnd！还不是你这皇帝没钱害的 ，“臣手下的秦兵已有六个月没有领军饷了，所以臣想是不是可以………” “从这批银两中分匀一些给孙爱卿作为军饷？”崇祯接着孙传庭的话。 “皇上英明啊！臣正是此意，臣只望能分匀十五万两于臣，臣与两万秦军自当感恩不尽。” 崇祯思索片刻，“大明税赋年年减少都不够辽东一家军饷粮食支出，年年都是寅吃卯粮，不光国库空虚就连皇兄留给朕的内帑也早已拨付殆尽，故对于内地驻军有所亏欠，是朕对不起各位爱卿。既然这次机会难得，朕同意拨于爱卿十五万两，回去路上顺便转告卢大人，朕同样拨十五万两，朕写个手条，爱卿拿着手条在郭大使来的路上带给他。此事爱卿切勿让其他人得知。” 孙传庭大喜立即跪下叩拜：“臣多谢陛下！臣必当不惜万死以报君恩！” 崇祯写好手条，拿过一个封套封好交给孙传庭。 待孙传庭离开，“哈哈哈！承恩！你说说，郭少靖这小子是不是财神附身，到那都能弄到钱！国库中存银两月前便已空了，倪老头天天来烦朕，朕正想着要不要从内帑中拿出几十万两来救急，万万没想到少靖这小子来了这么一出。” 崇祯兴奋的拍打着龙椅扶手，“承恩！去仿造一份塘报，将缴获银两改为七十万两。要花钱的地方太多了，光辽东每年三百多万两银子的军饷与四百多万石粮草已让大明难已应付，根本就没有余粮，只能哪里有缺口堵哪里了。” 王秘书长领命去自己办公处造假。 过一会户部尚书倪元璐灰头土脸的又来见崇祯：“圣上！各部各地来向臣要钱的络绎不断，臣实在无力招架那！”老倪双膝跪地以头叩地。 “倪爱卿！你今日已是第二趟来见朕了吧！郭大使离开京城时不是有几十万两银子运至户部吗？难道这笔钱也用光了？” “万岁！那是郭大人的私人银子，老臣不敢私挪！” “现在还有多少？” “回圣上！郭大人总共运进户部五十五万两，支付劳工开支后，如今还剩十七万两。” “倪爱卿！先用那十七万两支撑一下吧！” “陛下！那是郭大人的私钱，郭老弟回来让老臣怎么应对他？” “无妨！郭爱卿刚刚在西宁县捣毁了一处贩卖私盐的土匪窝，缴获了七十万两银子。” 一听有银子，倪老头 噌！的一下抬起头，老眼放出精光看向皇帝：“陛下！这银子归我户部？” “正是！到时从这七十万两中匀出十七万两还给郭爱卿便是。” “谢陛下！老臣告退！”倪老头利索地从地上爬起身，轻快地退了出去，转眼间走得无影无踪。 第74章 智障刘宗敏 郭少靖并不知自己手中的银子已被两位猛人分去了三十万两，此时正行走在甘谷县黄土高原之中，这几日冷空气还在逞余威，寒风呼啸着从黄土高原群山中刮过，吹得那面“奉旨采盐”的旗帜腊腊作响。不禁想起了那首猛歌： 我站在烈烈风中， 恨不能荡尽绵绵心痛， 望苍天 四方云动， 剑在手问天下谁是英雄！ ……………… 刚劲有力奔放豪迈的曲调立即吸引了众少年，跟着郭大人放开喉咙仰天直吼！黄土高原里的飞鸟爬虫被他们吼得胆颤心惊，纷纷鼠窜逃散。 “吼！哈！吼！ 哈！吼！嗨！…………” 众人自嗨自乐兴头正浓， 当！当！当！ 哈…哈…哈！ 忽然三声铜锣，四方八面无数狂笑声响起！ 把众人给吓了一跳，定神细看，前面二百步外狭小的山谷口钻出数千人，两边黄土山坡顶上站起无数人影。 “嘶！”往左边一看，小郭同学倒吸一口凉气，再往右边一瞧，“唏！”又吸一嘴冷气，大意了！大意了！光顾着自嗨了，忘了侦察，没想到这都快到天水还能遇上敌情。 去时一路都好好的，回来路上接连遇上拦道打劫的，这明末果然不太平。 叭！叭！叭！郭少靖拔出手枪连开三枪“警戒！” “警戒！御敌！” “警戒！御敌！” 身旁少年齐声高喝向后传递消息，一万多人立即刀出鞘弓上弦指向两边，五千名弯刀手操着乌斯藏人的藤盾护住四周以防敌箭，三千多名车把式也提刀在手准备厮杀。 “哈哈哈！大英雄！挺乐呵呀！” 对面一个黑大汉狂笑着带领数十个顶盔带甲的汉子走上前来。 郭少靖拿过一枝用树枝做了伪装的ak47步枪，装上一个75发的弹鼓迎上前去。 “尔等是何人？竟敢挡我朝廷大军去路？”大明朝户部芝麻绿豆官郭大使厉声喝问道。 “哈哈哈！”黑大汉仰天一阵狂笑大吼：“呸！就凭尔等一帮小娃娃也敢自称大军，儿郎们！大英雄不知道咱是谁？告诉他，咱 、 是 、 谁！” “当当当当！”铜锣一阵有韵律的敲响，附近几千人合着韵律齐声高唱： 朝求生 暮求合 近来贫汉难养活 吃他娘 着他娘 吃着不够有闯王 杀牛羊 备酒浆 开了城门迎闯王 等贵贱 均田地 闯王来了不纳粮 不当差 不纳租 大家快活过一场 合着陕北小调，倒也别有一番韵味。 擦！原来是流民大军，前面远处那几十人想必就是各部流民军头领，其中一个魁梧汉子头戴范阳帽，身披一件大氅与传说中的闯王李自成一模一样，眼前这个黑大汉必定是刘宗敏。想到这些，高声喝问： “你就是那打铁的智障刘宗敏？” “哈哈哈！”黑大汉仰天狂笑，“小娃娃！知道额的威名，就该乖乖的把东西全留下！否则全部格杀剁碎了吃肉！额可是最爱吃人肉，特别是像你等这般少年人！人肉比猪肉好吃得多。小娃娃！额劝你三思啊！切勿为了盐而丢了性命。” 刘宗敏这厮肯定不知智障是什么意思。 郭少靖向周围山头上望去，密密麻麻蓬头乱发分不清男女站着不下十几万人，一个个衣不蔽体瘦骨嶙峋，鸠形鹄面形如鬼魈，在寒风中簌簌发抖，若是晚上碰到必然会吓死几个人，不时有人冻饿得晕昏倒地。 这倒是个难题，这些可都是大明的难民，杀不得啊！沉思片刻，郭少靖厉声道：“想要本官的东西，看你有没有本事弄死额！来呀！来试试！” 身后众少年跟着齐吼：“想要咱的东西，你怕是在做梦！来呀！来呀！” “呦吼！小娃娃脾气挺大呀！儿郎们！小娃娃看不起咱们呀！你们说该怎么弄？” “杀！杀！杀！”刘宗敏身边的数十名披甲护卫齐声高呼！ “怎么样？小娃娃！再不投降就是死路一条。” “哈哈哈！就凭这些破铜烂铁也敢出来唬人，若你知道本官过去所为吓都吓死你！” “甚！小娃娃不光脾气大，口气比脾气还大！”刘大智障牛眼一瞪，“儿郎们！别跟他磨叽了，既然不识抬举，咱们就成全他们！杀了他！”刘宗敏将手用力一挥。 “杀！”数十名老营卫士一齐操盾挺刀向前杀来。 郭少靖举枪瞄准，“叭！”一名卫士大腿中枪倒地，还不等众卫士反应， 叭 ！ 叭！ 叭！………不过几个呼吸连续十多名卫士倒地，个个被击中大腿。倒在地上手扶大腿受伤处呻吟哀嚎不止！其余卫士大惊，急忙后退。 装着全息瞄准镜射击确实又快又准。 “甚？”刘宗敏环眼圆睁吃惊地看看对手又看看地上众卫士，“火铳！是火铳！火铳要散热，他们射不了啦！继续上！杀了他！” 剩下的卫士再次向前，“杀呀！” 叭！叭！叭！叭！……枪声密密响起，又有二十多个卫士倒地，伤的还是大腿。 “啊！我的腿断了！断了！”几十个伤兵躺在地上痛得满地打滚撕心裂肺的哭嚎惨叫，剩下还能站着的终于怕了，“那火铳真奇怪啊！不用装火药还能连续发射，还不用冷却！这是什么火铳啊？” 一群老营精锐互相大眼瞪小眼再也不敢往前冲。 远处观战的人也觉得不对劲。 刘宗敏这个弱智到现在还没有弄清状况，还在那大呼小叫的让卫士往前冲。 前面的卫士少了大半终于能看到这智障的腿，若不是这智障傻到拷饷打死吴三桂的父亲吴襄，抢了吴三桂的小妾陈圆圆，吴三桂也不会反戈一击。 之前吴三桂已经答应投诚李自成，中途听闻家中变故，吴三桂一气之下返回山海关。 代表农民军刚接收山海关防务的密云总兵唐通不知京城出了变故，听闻吴三桂又回来了，急忙出城迎接。心中怒火正盛的吴三桂一气之下，将怒火发泄在唐通身上， （崇祯十七年三月，农民军围攻京城。密云总兵唐通率六千人前来勤王，谁知京城的文官不让他进城，气得唐通投降了李自成。李自成命他来山海关替换吴三桂。） 唐通被吴三桂突袭，仓促之下穿城而出向北逃亡，夹在宁远的清兵大军与山海关之间，没有粮食供应走投无路的唐通迫不得已投降了满清，之后安心养老。 更可笑的是大军出征山海关，刘宗敏这个领军大将军还在北京兴致勃勃的拷饷。 “皇帝你做，发财该我！”这是李自成催他出征时这智障回怼的一句话，李自成不得已亲自出征，结果大败而归。这智障要为农民军的失败负大部分责任。 若当时吴三桂降于义军，山海关有唐通镇守，义军手中有大量钱粮土地，义军的实力远超崇祯。 刘大智障不作死，李自成再听从李岩的忠告，满清鞑虏绝对进不了山海关。义军与吴三桂两部合并，百战老兵超过十万，守住长城关隘，后世便再无满清朝。 “呯！”郭少靖找准人缝中的空隙扣下扳机， “哎呦！”刘宗敏一跤跌倒，“呃！啊！……”随即杀猪似般狂叫！ 第75章 新闯王李洪基 “捷轩！捷轩！你怎么样？”一个头戴范阳帽的汉子急步跑到刘宗敏身边蹲下，后面远处的几十个男女跟着跑上来察看伤情。 “闯王！这小子有些扎手，那火器不知道是咋打造的，竟然如此厉害！闯王！宰了他为额老刘与兄弟们报仇！”刘宗敏靠在闯王的大腿上恨恨地嚷着。 “那小子何至是有些扎手，是非常的扎手啊！但那小兄弟手下留情了，不射要害只射大腿，并没有下死手，看来有和谈的余地。” 闯王将刘宗敏交给两个卫兵，站起身，“兄弟们！去将受伤的兄弟抬下来。” 闯王环顾左右，“众位兄弟！咱们的情况自己心里清楚，咱们看着有十数万人，若是真要冲阵，能冲到对方车队前自己都已饿晕累倒一半，更别说对方还有上万张弓正引弦待发。刚才大家都看到了，那小子手中的火器可不是一般的厉害，对方还有好几人手持同样的火器没动，就凭对手一人十多个呼吸之间就撂倒了咱几十个老营精甲兄弟。今日若真的与对方兵刃相见，恐怕咱们得全军覆没！” “闯王！你说怎么办！兄弟们全听你的。” “为今之计，咱们只得向对方服软，讨要一些食物。” “向这嘴上无毛的小子服软！额射塌天不服！闯王！看额射死这小子。”一个长大汉子身执一张大弓越众而出， “万庆！不可鲁莽！”闯王急忙出声阻止。 “小子！看箭！” 射塌天一声猛喝，松开手指一支长箭带着啸音直奔对方大腿。 “叭！”一声响，众人定睛细看，见那小子依然稳稳的站在那儿面色如常。 “嗯！莫非射塌天失手了？”众人心里猜测。 射塌天略一迟疑，手上连动再发两箭直取对手双腿，箭去如流星眨眼便至，郭少靖提腿连环两踩已将两支长箭踩在脚下。 这下众人看清了，霎时全都张着大嘴以为白日见鬼，射塌天也呆住了，这是人吗？ 听到他们的对话郭少靖心中暗笑，原来彼此都是麻杆打狼两头怕，山顶上那些饥民根本无力冲阵，若是再拖上一天，他们自己就会饿倒一半，可笑自己刚才一万分的担心。 刚才放箭的的汉子，必然是号称“射塌天”的原边军弓手李万庆，刚才闯王也叫他万庆。只因吃不饱饭加入了流民军，后来又受朝廷招安当了总兵，崇祯14年在郧阳与张献忠的战斗中领了盒饭。 “对面可是号称射塌天的李万庆？”郭少靖高声叫唤。 听到对面那少年人叫唤自己，李万庆尴尬的不知该怎么办，对手根本不屑躲避只用脚就破了自己这个号称射塌天的三箭，而且还踩在地下，自己还能算射塌天吗？ 闯王这时反应过来了连忙回应：“这位小兄弟！额这位兄弟正是射塌天李万庆。” 见是一个头戴范阳帽的壮汉回应自己，心想此事或许能和平解决，那范阳帽必然是新闯王李自成。 李自成曾做过驿卒干过边军把总，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只因崇祯初年国库无钱维持整台国家机器运转，精减了许多驿卒，李自成因丢失公文被迫下岗。 后来的表现也说明他还是有良知的，不像那些以刘宗敏为首的一帮无知渣渣天生恶胚。此时他应该叫李鸿基，几年后才改名叫李自成 想到这里郭少靖高呼：“阁下莫非是新闯王李鸿基？” “某正是黄来儿李鸿基！小兄弟知道在下？” 果然是他，我还知道你头戴两顶绿帽呢！下岗回家便惹上杀人官司被好友救回家，却碰上自己的那个二婚老婆韩金儿正在偷人，一怒之下杀了这对奸夫淫妇，在自己侄子李过的怂恿下逃到甘州这个偏远地区当了边军，仗着一身武艺还升了把总。 崇祯二年己巳之变，后金大军兵临京师，甘州边军进京勤王行至兰州金县（榆中县）因参将克扣军饷闹起兵变，边军士兵杀了参将王国与金县县令，随即四散而逃。 李鸿基与侄子李过被迫加入流民大军。 原来这里还是李自成曾经避难打过工的地方，去年高迎祥被孙传庭擒杀之后，其余各处散落的流民军奉当时的闯将李鸿基为新闯王，活动在陕甘川一带，现在他在这里现身倒也合理。 “闯王之名天下闻名，郭某自然知道。”郭少靖向对方一抱拳。 “郭兄弟过奖！那都是兄弟们抬举，额受之有愧啊！”闯王抱拳还礼。 “闯王！郭某手下这一万少年去年也是饥寒交迫的难民，难民又何苦为难难民。郭某有个主意不知闯王可否愿听？” “郭兄弟！额黄来儿洗耳恭听！请说！” “闯王！郭某愿意将粮食匀出一些，大家相安无事可好？” “不知郭兄弟愿意匀出多少粮食？” 郭少靖心知此处离天水相去不过两日路程，至天水也可以买些粮食，之前在兰州定西也买过粮食，须三两半银子一石，贵是有些贵，但若是安抚了这十几万饥民还是值得的，心中默算片刻， “闯王！郭某愿意匀出四百石小麦，五千条腌马腿，六百石红薯，两千石粗盐。” “郭兄弟此举活命无数，额闯王代表饥民兄弟姐妹谢过郭兄弟！”闯王一揖到地。 “多谢郭兄弟义举！某等莫敢相忘！”闯王身后众头领跟着一揖。 “郭兄弟！什么是红薯？”闯王问道。 郭少靖转身去牛车上拿下一袋红薯，顺手在旁边渭水中洗干净，拎在手里走上前去。拿出一个递给闯王，自己拿了一个开始生吃。 闯王看着手中的红皮果子，“郭兄弟！这就是红薯？” “正是！这红薯既可生吃也可煮熟吃烤着吃。诸位大哥大姐也可以尝尝。” “喔！甜！脆！汁水足！好东西啊！”众头领纷纷夸赞。 “郭兄弟！这红薯可以在这黄土地种植吗？”一个头领问道。 “当然可以！红薯喜肥沃的沙土地，在这贫瘠的黄土高原上栽植产量不高，亩产一千多斤吧？所以选对地方很重要！” “啥！亩产一千多斤还产量不高。”众头领大惊。 “是的！去年在高阳县亩产最高能达一万多斤呐！”郭少靖实话实说。 希溜！叭唧！哎呦！众头领摔倒一大片，倒在地上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满脸惊讶。 “闯王！如今红薯种子应该就要送到各州府衙，不如找几位兄弟跟着我去西安将种子运回来，只需二十石红薯种子便能栽种五万亩，收成至少能达到五十万石，种下两个月便可以摘叶子吃。” “众位头领带着难民渡过这两个月是关键。除了刚才的那些物资，我再留下二十万两银子，让各位头领去各州县购置一些粮食与开垦种植的农具物资，以后就不要再冒生命危险去冲城撞州，自己生产粮食怎么也比刀来枪往抢来抢去要强。 郭少靖知道这个时候，流民军只为能吃上个饱饭，能活命下去而已，并没有争天下的意图。 “郭兄弟！这些红薯不能作种子吗？” “不能！这批红薯已经受过冻，难以发芽。须得保存完好的种子才可用。” “原来如此！多谢郭兄弟呐！多谢郭兄弟活命之恩！”闯王李洪基眼中含泪带着众头领一齐跪倒。 第76章 下官再加五十万 “诸位头领不必如此！赈济灾民乃郭某本份。” 郭少靖急忙将他们一一扶起，当扶到射塌天李万庆时，这憨货故意将身子往下一沉。郭少靖心中暗笑，双手用力往上一抬，哗！李万庆这个长大汉子被抛上了一丈多高，空中还保持着刚才的跪姿，看上去有些滑稽。 “喔 …… 呦……！郭兄弟不仅武艺高强，力气也大得吓人那！”刚才扶起的众头领又惊倒几个。 “郭兄弟！神力那！万庆佩服！”李万庆空中落地站稳，惊异不定。 “李大哥不必自谦，待会我还要向你学习箭术。” 总算又搞定一个刺头。 郭少靖指挥众少年卸下一些物资，趁着卸物资的时间，找上李万庆：“李大哥！你这张弓是几石？” “郭兄弟！额这张是三石弓。” 郭少靖试拉几下觉得比自己那张要轻，便拿来自己那张大弓，“李大哥！你瞅瞅我这张是几石？” 李万庆接过勉强能拉满，“郭兄弟！这张弓估摸着在三石半至四石之间，这世上已少有人能使，郭兄弟的神力估计只有人送外号闯塌天的刘国能兄弟能拼一拼。” 郭少靖趁机请李万庆指教一些射箭技法细节。 少年们一通忙碌，渭水边堆集了许多堆物资。 “闯王！最近那堆便是二十万两银子。” “多谢郭兄弟义举！额黄来儿必当铭记于心！实不相瞒除了到现场的十几万饿民，在陕南 川北 甘南 还有数十上百万饥民靠着一点榆树皮野菜和着黄泥苟延残喘，如今有了郭兄弟之义举必将活民无数。今后额与众兄弟必以郭兄弟马首是瞻，万死以报郭兄弟之大恩！” “万死以报郭兄弟大恩！”众头领一齐拜谢！ “郭兄弟！额还有一个疑问，郭兄弟刚才使的是什么火器？都不带停的！” “闯王！那是连发火铳！是圣上特意给我几十杆防身用的。若是象刚才那样一眨眼射一下可以射上几千发都不用停。若是开到连发状态，一眨眼工夫可以射出十颗铳子，但这样连发几百颗铳子就必须停止得让铳管冷却。在西海湖边就是靠着这种连发铳歼灭了乌斯藏人一万六千骑兵，这些藏马和马肉就是这么得来的！” “歼灭一万六千骑兵！额滴个神呀！”众头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暗自庆幸没有发生强烈冲突， “刚才多谢郭兄弟手下留情！刘老黑有些瓜，差点闯下大祸！咱们代刘老黑向郭兄弟赔罪！”众头领再次拜谢。 一个少年骑马从后方赶来：“报！大人！杜将军带一千人赶到了，问要不要帮忙驱赶这些难民？” “叫他别动，本官身为户部官员，赈济灾民乃本官之责，他只需在我车队后方压阵即可！”郭少靖转身对着众位头领：“有官军到来，诸位头领与后面几千带甲的老营兄弟身形太惹人眼目！请隐入山后免得再起冲突。” 闯王带着众头领离开。 车队又向前三十里宿营，杜辉的队伍再往前二里扎营，路过采盐队营地时顺带卸下银两。 “郭大人！这便是那六十万两银子，用三百匹马驮来。末将是等孙巡抚的批文到后，才动身故而来晚了。” “无妨！刚才那些都是因天旱逃难到此的饥民，本官救济了一些食物，就让他们在此休养生息，都是大明的子民皇上的子民杜将军切勿为难他们！” “是！末将听从郭大人吩咐！”杜辉这个污点将军此时只得乖乖听从郭大人吩咐。 ……… 一路向东，眼看再一天就要到陈仓（宝鸡），忽然前面尘土冲天，一支骑兵从前面远处如飞奔来，众人大惊立刻作好战斗准备。郭少靖让他们放松，因为自己已看清大旗上一个“孙”字，骑兵又全是明军的艳红色棉甲，肯定是孙传庭到了。叫过身边卫兵去向后面西宁卫都指挥使杜辉传话让他不用担心。 骑兵在一里外勒住奔马，慢慢小跑过来。 “郭贤侄！别来无恙啊！老夫来接你回西安。”孙传庭在马背上大叫。 我擦！这老孙怎么排起亲戚来了，上哪排来的？ “下官郭少靖见过孙大人！敢问孙大人为何飞骑至此？” “本督听闻甘谷县有大量流民出现，怕对贤侄不利。” “孙大人无需担心，只是一些饥饿的流民，下官留下一些粮食，流民已自行散去。” “如此甚好！本督便放心了，本督护送贤侄回西安府。”孙传庭大喜，这样看来银子没有出意外，还是安全的。 ……… 远远已可以看见高大的西安城楼，城里转出一队人马迎上前来，一面“卢”字大旗随风展扬。 卢阎王怎么也来了？郭少靖心中奇怪。 “郭贤侄！请恕卢某来迟！”卢象升隔着老远便高呼。 正在湖北与张献忠对峙的卢象升接到孙传庭飞骑送信大喜，立即点了一千骑兵从郧阳（湖北十堰市）出发，马不停蹄向西安府赶来，毕竟他还欠着山西土豪七万两银子呢！那可是高利贷！ “下官郭少靖见过卢大人！”郭少靖毕恭毕敬向卢象升施礼。 “卢某来迎接郭贤侄顺利采盐归来！” “下官可不敢让卢大人屈尊来迎！” 见郭贤侄显然不明白，卢象升转头向着孙传庭：“孙兄！莫非你尚未向郭贤侄言明？” “哈哈！就等你建斗老弟到来便说。”孙传庭拿出崇祯的手条交给郭少靖，“圣上托我交给贤侄。” 打开一看，原来如此，怪不得两位孤傲的猛人对自己一个小官如此客气一口一个贤侄。 “圣上之意！下官自当遵命，不过……” “郭贤侄！不过什么？”两位猛人大吃一惊。 “不过对于二位大人手下数万将士，这三十万两银子也只是几个月的费用罢了，想必还有军饷欠着未发。两位大人心性高洁忠义感天，岂能为银钱所累，下官愿再加五十万两，一共留下八十万两。” “什么？再加五十万两！贤侄你如何面对圣上？”卢象升与孙传庭大吃一惊。 “小侄手中可不止一百三十万两，若是此时不留下，以后还得从京城拨运出来，何必多此一劳呢。”郭少靖贼兮兮地笑着说道。 两人霎间明白此中玄机，会心一笑。 “原来如此！多谢贤侄！本抚今晚在西安府太白酒楼为贤侄接风洗尘，卢大人也一起。”孙传庭大喜，抠抠索索一年多，如今终于来钱了，还是巨财。 “卢某也谢过贤侄，今晚卢某便沾贤侄的光。” 第77章 买粮 三人边行边聊向西安城进发， “小侄在西域高原碰到两伙藏人互相残杀，死伤惨重，被小侄拣到了三千匹战马，一万张骑弓，三千张步弓，八十万枝箭，一万把弯刀，一万面藤盾，若干长矛投枪，一万四千具马鞍马蹬披挂，两千顶帐篷也一并送于两位大人，同时留下六千石盐，两千条腌马腿，免得两位大人为这些俗务劳心费神。” 郭少靖知道两人的手下兵士大多是刚刚由饥民转变而来的，迫切需要提升战力。 这些刚从乌斯藏人手中缴获的武器，索性全送了，况且至西安府尚有几千石粮食要装，得把牛车腾出来。 “贤侄对秦军恩同再造！孙某代二万秦军多谢！” “卢某代二万五干天雄军谢过贤侄大恩！” 两位总督见那一万名少年身上都挎满了弯刀弓箭藤制盾牌腌马腿，显然这些武器实在太多，车子都装不下了需要人力分担。 两位总督心中又惊又喜又怀疑，西域那种寸草不生鸟不拉屎的鬼地方，还能捡到这些东西，咱俩是不是也去趟西域。 “都是为了大明，为了百姓！小侄回程也可以轻松一些，两位大人不必客气，闷声发大财！” 天气开始变暖那些腌马腿再不吃可要变味了，众人也吃腻了，不如顺便送给两位猛人手下的将士。 卢 孙两人点头答应。郭少靖忽然想到一事。 “孙大人！如今西安府粮价几何？” “如今粮食四两一石，价格高得吓人，并且还不容易买到，去年山陕甘大旱粮食几乎颗粒无收，有粮的都屯起来想再卖高点。本督现在虽有贤侄的银子，但在西安府本督也买不到三两以下的粮食，须得去江南或川中去购买才便宜一些。” “秦王也无粮吗？” “秦王倒是不缺粮，秦王都是上好的近水地，去年的大旱蝗灾虽让他损失惨重，但是前年的的陈粮尚有不少，府中现藏有八万石各类粮食，但秦王还在等一个好价钱，好弥补去年的损失。” 擦！前年的陈粮也要卖四两银子一石，这秦王真不是个东西！ 第一代秦王是朱元璋次子朱樉，欺男霸女贪财好色，仗势欺人强占别人的土地房屋，用卑鄙无耻的手段侵占良田无数，如今的上好近水地便是那时候强占来的。又浮夸显摆将自己的秦王府造得如皇宫一般豪华奢侈。 这个渣渣之恶行激怒了嫉恶如仇的朱元璋，曾想杀了这个逆子却被太子朱标保下。然而朱樉的恶劣行径终为天道不容，终于在某日被府中三个佣人大妈毒死，为西安府除掉了一害。 回顾过去的历史，郭少靖心想这次有没有机会坑他秦王一把。两百多年过去了，必定已积累了惊人的财富，不算土地房屋之类，光是金银至少应该有数百万两以上。 “孙大人！除了秦王，西安府其他屯粮户一共有多少粮食？” “其他粮户都是零碎的几百石，上千石合计二万石左右，毕竟最好的上水地都在秦王手中，去年大旱蝗灾横行，许多地主的麦田都减产大半，靠着及时补种豆类才收上一些。” “孙大人！小侄愿全部买下秦王的粮食。请大人做个介绍人！” 孙传庭吓了一跳：“贤侄！为何要买这么多粮食？” “两位大人要练兵，光靠那些红薯是支撑不了高强度的训练，况且要待三个月后才能结果，去江南与川中购买实在是劳心费力，又要受到流寇大军的威胁，就由小侄代表户部为将士们解决吃饭问题。另外陕西还有无数灾民需要救济，这也是户部的职责，小侄身为户部一员，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己巳之变后，关宁军已不受朝廷控制，且早与建虏互有商贸暗通款曲，仗着自己是大明第一强军，对朝廷爱理不理。只是现在满清还没有替代大明的实力，这才骑墙待沽。 历史也证实大明百姓用血泪养了一支白眼狼大军。得尽快让孙卢这两支忠诚铁军强大起来，定要让关宁渣渣骑羞得无地自容。 “那就多谢贤侄有心，进城后孙某便去找秦王。” 一路闲聊，得知红薯种子已经于四天前送到心中大慰，便向孙传庭讨要了五十石种子。不觉已到西安府西门，大部队在城外扎营，要送给孙卢两位总督的物资拉进城去。 郭少靖叫过西宁卫指挥使杜辉与闯王留下跟着采盐队一起来的头领刘芳亮，来到自己在孙传庭军营中卸下的一万石粮草前。 让他们明日用那八千匹驮马驮上八千石粮食与五十石红薯种子回去，回到之前的甘谷县山中卸下八千石粮食与四十石红薯种子交给难民。 八千匹驮马与十石种子则由杜辉带回西宁。 随后又带他们去正在种植红薯的地头学习种法。 又来了大批粮食，刘芳亮大喜，急忙派手下去甘谷县联系闯王接收粮食。 当晚，在西安府最高档的酒楼“太白酒楼”，孙传庭为卢大人与郭大人洗尘，在坐的有孙传庭、卢象升、副将罗尚文、郭少靖、秦王府的一位长史马先生。孙传庭给各位作了介绍。 “郭大人！就是你代表户部想购买咱秦王府的粮食？” “正是！大明去年被旱灾蝗灾兵灾肆虐，国事艰难税银减半国库中根本就没有银两，今日本官手中银两还是从土匪窝中抢来的，战死了数百名将士（杜辉将那些被郭少靖消灭的数百卫所官兵，上报成与土匪搏斗时战死阵亡），陕西还有无数灾民需要孙大人赈济。不知马先生在价钱上可否通融一些，本官代户部与圣上谢过秦王殿下与先生。”郭少靖起身一揖。 “郭大人！请恕马某无法通融！秦王殿下有言，郭大人若是有意购买，三十万两银子加上五千石圣盐，那八万石粮食便可以带走，否则宁愿自己留着慢慢卖，今年必定又是旱年，不愁粮食没人买。”马长史一脸傲然爱理不理。 “是是！今年必然又是旱年，手中有粮心中不慌，郭某同意如此交易。”郭少靖笑嘻嘻的说道。 “哦！郭大人这是答应了？”马先生有些意外。 “是的！秦王殿下既已发话，微臣岂敢置喙！但郭某需检验粮食品质？” “粮食品质请郭大人放心！都是前年的粮食与去年的豆子，没有其他陈粮，贮存的粮仓都已一百多年了，从未有粮食坏过，总计有六万二千石小麦一万八千石豆子，郭大人若是不放心可以明天来检验。” 见这位郭大人这般大方并不讨价还价，马先生口中语气也温和许多。 “行！明天郭某便来王府检验粮食品质，若是品质无异那这笔生意就算成了。马先生！郭某敬你一杯！” 马先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马某心里好奇郭大人为何不去其他人手里购买粮食？” “马长史！其他人手中的粮食太分散数量又不多，郭某没有空闲与他们一家一家扯嘴皮子，回头我还得找秦王购买不足的粮食，所以……。” “马某明白了，如此某便告辞，得尽快回去告知殿下！几位大人，告辞！”说完转身离去，对那一桌子酒菜丝毫不在乎。 第78章 秦王府 剩下几人继续吃喝吹牛。 “贤侄！大手笔啊！孙某在此代陕西百姓谢过贤侄！” “孙大人！卢大人！以后缺钱就找小侄我，不用白费精力去户部兵部求爷爷告奶奶似的讨那么三瓜两枣，小侄自有来钱的路子，两位大人只需安心屯田练兵。只要练出强兵，京城中的那帮高官大爷自然不敢再摆什么臭架子！” 小郭同学口中撕着原生态的土鸡肉，拍着胸脯向两人保证。 王朴那儿还有一百六十多万银子，六万黄金呢！信王府水池中那些金银换成银子估计有三百多万两，什刹海中二十八个金冬瓜、足够自己霍霍，怕个球！ 第二天，郭少靖与孙传庭卢象升早早来到秦王府。 秦王府外层建有三丈高的夯土萧墙，将秦王府与外界隔开。 里面还有三丈半高包砖城墙，并非是直上直下，底部大一些形成一个大陡坡与西安外城一模一样，外面包了厚实的青砖。萧墙与城墙中间还有护城河，就像是一座缩小版的大明皇城。 嘶！不好办啊！这秦王府的防护不比皇宫差多少啊！难不成这次要被秦王占了便宜去？小郭同学心中直骂。 各类粮食物资的库房，与王府家丁护卫下人的住房都在萧墙内护城河之外。 郭大使与孙传庭卢象升三人验看了粮食，果然保存得相当完好，那位傲气的马长史并没有吹牛。当场拍板成交。 郭少靖差人回去拉来圣盐与银子，孙传庭遣手下去军中拉来车辆运粮。 见暂时闲着无事，郭少靖开口道：“马先生！听闻秦王府中建筑华丽，园林花木秀美，可否让郭某参观一番？” “哈哈哈！秦王府号称天下第一藩，这些景观当然天下少有！本不轻易让人入内城游览，不过三位不是外人，请随我来，咱们上内城墙，可以多看一些。” 轻轻松松一桩大生意做成，马长史非常高兴。 马先生领着三人穿过护城河上的西过门，再进入内城墙的遵义门才正式进入秦王府内城，府内干净整洁，来往之人络绎不绝，不光有太监宫女，还有多名华服之人，想来定是西安城中名士或秦王一脉的各类郡王将军郡主之类。 琼楼玉宇碧瓦朱檐金碧辉煌，亭台楼阁丹楹刻栋雕梁绣户，层台累榭雕栏玉砌美奂美伦，青松翠柏掩映其间，奇花异石错落有致。 密锁重关掩绿苔，廊深阁回此徘徊。富丽堂皇豪华气派之势远胜京师灰败的紫禁城。 登上内城墙，基本上便可以纵观整个王府。与紫禁城相似，只是面积小一半。以中轴线布置大殿，前半部分为议事区。后半部分为寝殿，最后部是花园，园内奇花异草遍布。 “三位大人！秦王府内城高达三丈五，横阔三百步，深有五百步。开四门，按礼义仁智命名，南为端礼门、西名遵义门、东为体仁门、北为广智门。主殿名为承运，取自奉天承运，后为王宫………。沿着城边的护城河宽五丈深三丈，更兼外层夯土墙亦高厚，整个府城雄伟壮观气象万千固若金汤，” 马长史心中高兴，站在城墙上意气风发指指点点，夸夸其谈滔滔不绝。 “好壮观！不愧为天下第一藩！果然名不虚传！郭某大开眼界，不虚此行！” 一通彩虹屁拍上，马长史兴奋得摇头晃脑，唾沫星子乱飞。 参观得差不多时，那早就已经准备好的五千石圣盐与三十万两银子送到，四人下城让车子拉进皇宫似的秦王府。 五千石圣盐拉到粮库区一个空置的藏粮库房内，称重后确认无误，还多了几十石。 郭少靖与马先生押着三十万两银子送到王府深处一座上书“登仙阁”的两层大阁楼门口秤重清点。小郭同学趁机四处察看。 清点完毕自有王府下人搬进楼内去，外人是不准进去的。 秦府管家领着去搬运粮食，路上郭少靖问可不可以先存在王府随用随拉，管家说不能，一是王府不能随意进出，二是再有两三个月新粮又要收割了得腾出地方来贮藏。那只好搬吧！ 孙传庭弄来自己军中的三百辆大车，一千辆鸡公车，三千军士来搬运。采盐队空出来的几百辆牛牛也帮着运输。 卢象升先带着三千匹战马装上银子与一些粮食回驻地去，其余的物资先留在西安城内，之后再逐步运回去，原本属于孙传庭的一千五百匹战马先让卢象升借去驮运物资。 借口游览西安古城六朝都城，郭少靖独自登上南边远处西安府城墙，举起望远镜观察秦王府中的登仙阁。 登仙阁是两层楼结构实际高有三层，光是底部台基便高达一丈半，围着汉白玉雕刻的高低三道围栏，上下两层均有飞檐，上层四面均开有窗户，糊着窗纸，阁楼四周栽种着奇花异木。 透过窗户望进去，室内摆放着许多博古架，架子上摆着的东西金光闪闪。 是黄金！可算找到你了。 忽然一个黄色人影在窗口出现，郭少靖仔细打量，见那人头戴乌纱翼善冠身穿织金团龙锦袍，站在南窗口向南方的终南山翠华山眺望。 “这厮与崇祯的打扮一模一样，定是末代秦王朱存极的爹。” 依“登仙楼”的起名推测，想必秦王那厮关注重点是南边秦岭北麓，全真教重阳真人的道场终南山。 下了城墙，四处察看地形，心中思考行动方案。 忙碌了四天，终于将八万石粮食从秦王府中搬出来，采盐队留下六千石，其余全部运入西安府粮库中。 采盐车队每天都需要粮食二百多石，回程尚需近两个月，所消耗的粮食煞是惊人，路上再花银子购买一些猪肉羊肉补充，幸得此时已是春暖时节，各种野草吸足了冬季的雪水正在疯长，为那一万多头拉车的黄牛提供了充足草料。 当晚采盐队装好物资零碎，只等明天清早把帐篷一收拾便起程回京。 孙传庭依然在太白酒楼中为郭少靖准备了饯行酒，直至戌时末才作罢。 与醉薰薰的老孙、总兵罗尚文分别，郭少靖施展速度特长，迅速赶到秦王府东北方向不远处一处废弃民宅。 第79章 秦王的黄金 此处俱是贫民区只因连年旱灾蝗灾肆行，许多人或饿死或外出逃难，只余少数一些走不动的老人还住在此处苟延残喘。 古代的老人真可怜，不似后世有低保，生活无虑。 狗！根本就见不到，人都吃不上饭还养狗，有狗也早被爱狗人士藏到肚子里了，整个西安城内都见不到几条狗，就连秦王府内，也奇怪地没见到狗。 翻出早已准备好的东西，换上一套农户的旧衣服扎紧宽大的袖子，背上一大捆麻袋再挎上三根长绳。 熟门熟路悄悄来到秦王府东北角萧墙外，此处是秦王府霸占来的菜地，足有百十亩，只有几十户替秦王府种菜的农户住在外围看守，不让闲杂人靠近，此刻早已沉沉入睡。 摸到之前已侦察好的位置，掷出飞爪钩住萧墙内沿，翻过萧墙前面就是一条十五米宽的护城河，这点难不倒特殊体能的郭大侠，一个助跑飞身跃过。仍然用飞抓爬上城墙。 之前几天便已经侦查清楚，秦王府的卫兵一般都在四个城门楼上值守，偶尔也会来四个城角巡视，仅是作个样子。 谁吃了豹子胆敢来惹陕西第一霸秦王府，附近百姓也都离得远远的，生怕被秦王府的人盯上惹来大祸。何况秦王府是城中城，想惹秦王，先得过西安城守军那一关。 若不是大明衰败，秦王确实还可以作威作福几百年。 连续几天忙碌终于完工，整个偌大的秦王府仿佛也松懈下来，除了十几个心不在焉的守卫在府内马马虎虎照例巡视，其余的人应该都休息了，或者本来就是这般。 郭少靖下了城墙沿着僻静之处摸到“登仙阁”北面，这条路之前两天夜里已经摸清，此时见四顾无人，附近几间屋内传来阵阵呼噜声，这里住的全是秦王家眷。 取下长绳往上一抛挂住下层飞檐，双手交替爬上近四丈高的廊檐，解下绳子系在上层飞檐一根横梁上。 双脚站在青色厚实的琉璃瓦廊檐上轻轻拉动窗户，没拉动，估计是插上窗销了，沿着廊檐来到东窗也拉不动，再来到南窗一看竟然是半关着！心中暗喜，再不开只能撕窗纸硬开了。 轻轻跳进楼内，借着星光看清了楼内布置，一排排古朴厚重的博古架上层层叠叠摆满了珠宝玉器古董和粗大的金锭金饼，并不见有银两。 赶紧装了两袋黄金约二百多斤，再装多怕瓦片承受不住重量，挂在脖子上打开北窗，跨出窗口抓住绳子溜了下去。 飞速来到东北角城墙抓着之前已经系好的绳索利索爬上城墙，见守卫还在城门楼里休息，赶紧抓住绳子下了城墙，把两袋黄金装成一袋丢入护城河中，返身奔回，抓住绳子迅速攀上城墙，……再次上楼，……。 分成三个位置，在护城河里丢了二十多袋后，忽然想到一件事，全藏在秦王府护城河中，若是被发现那就白辛苦了，便留了十二袋先放在河边。 连续八十多趟终于将“登仙阁”中二楼中的黄金玉石珠宝古董之类一扫而空，郭少靖还想去一楼看看究竟有什么，却见楼梯中间有一道门锁住下不去，只得作罢！想来定是银库，只是不知有多少？ 用一块湿布擦拭干净二楼的脚印泥土，关好北窗从南窗爬出倒退着擦净脚印回到北窗，解下绳子挂在下层回廊飞檐上，手抓绳子溜了下去，随即取下绳子。 一看手表才凌晨二点，三四个小时后天才会亮，时间还很充足。胡乱啃了半只从“太白酒楼”带回来的烧鹅，恢复了一些体力，将骨头垃圾丢入河中。 抄起三根绳头绑住六袋黄金，慢慢放入河里把另一端扔过河去，接着助跑飞跳跃过护城河，双手交替把三袋黄金拉过河。 来回两次，将十二袋黄金全部弄到萧墙下。这次一根绳子两端各绑一袋，把绳子中部往身上一挂抓着飞抓爬上萧墙，两臂使劲把六袋黄金弄到墙上，拎到墙外。再重复一次全部搞定。 抬头望望不远处的西安城墙，那是最后一关。弄出了西安城才可以随时提取，郭少靖信心大增。 烂到骨子里的秦王，到处占人便宜，这次没想到遇上了本少侠，活活气死你！ 迅速把十二袋黄金搬到西安府城墙下，找到一个阴角施展壁虎游墙功爬上城，两边各挂下一根绳子。趁着凌晨时分守卫最疲乏时，把黄金弄到城外。 城外还有一条二十多米宽的西安城护城河，来到一处坍塌位，同样先用绳子一端绑住一只袋子，绳子另一端绑上石块丢过河去，两根短绳不够长只得接成一根长绳。 然后助跑冲刺飞身跃过护城河，拉动绳子牵引金袋弄到河的另一边。 再看看手表，将近凌晨四点了，时间紧迫！ 抄起二袋黄金挂在肩膀上飞奔至北面三里外，原唐代大明宫的后湖太液池畔，将黄金抛入一处深水中。 望着这处荒凉的原大明宫遗址，深感历史的变迁是多么无情。据说大明宫的规模是紫禁城四倍多，如今却是杂草丛生，所有的繁荣豪华已成过往云烟。令人惊奇的是，后梁太祖朱温彻底毁灭了大明宫，数百年后朱元璋建立了大明。 来回六趟，十二袋黄金全部投到了太液池水底。 避过几个早起的人，郭少侠再次爬墙入城赶回西安城校场营地舒舒服服地沉沉入睡。 咱们老百姓呀！今儿个真高兴！ ………… 说走咱就走啊！风风火火闯九州啊！ ………… 出西安城已经两天了啥事都没有，再有两天出了潼关，那秦王就算知道是我干的他也无可奈何，因为他不能离开自己的封地，等上几年若是闯王他们真如历史上那样把秦王宰了，那些黄金就属于自己喽！哈哈哈！。 郭少侠心中好不得意，边走边哼着歌词记不全的各类喜歌。 京城，秋菊无精打采的对春兰说：“郭大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怎么了？想郭大哥啦？”春兰玩着那块金锭。 “我才不想他呢！我只想吃郭大哥做的面，郭大哥走的时候说三四个月，现在都已三个半月了连个音讯也没有。”秋菊也拿出那块金锭握在手中。 “天天郭大哥郭小哥的，都念叨几个月了。这回你就放心吧！刚刚皇后娘娘说了，你的郭大哥已经到了西安府，顶多两个月就能赶到京城了，到那时就能吃到郭大哥做的面了，等他回来，咱俩一起给郭大哥暖脚。”春兰忽然满脸通红。 “你自己想给郭大哥暖脚别拉上我。”秋菊鄙夷的白了春兰一眼，“你的脸为何那么红？” “我哪有红脸，只怪天太热了！” “啊嚏！啊嚏！” 正乐不可支的郭少靖忽然打了两个喷嚏，“谁在念叨我！莫非是后世的父母！不知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从丢失儿子的痛苦中走出来？” 一阵激骤的马蹄声从后方传来，惊醒了正在胡思乱想的小郭同学， “警戒！守好车队！”郭大使举起尚方宝剑。 第80章 你是个妖道 “警戒！警戒！” 身边的卫兵赶紧将命令传达下去，众人立即抄起弓箭抽出弯刀，火器队的成员暗中准备好枪支。 一面“孙”字大旗在后方招映，“怎么是老孙？”郭少靖心中疑惑急忙打马转身迎上。 “孙大人何故到此？哦！马长史也在！”向孙传庭打个招呼，见老孙身边跟着一脸阴沉的秦王府长史马先生，心中已明白几分。 “郭大人啊！实在不好意思！秦王府前天夜里丢失了大量黄金珠宝。” “啥！竟有此等事！固若金汤的秦王府也能丢失大量黄金？孙大人这是在追赶强人？” 郭大使故意装出大吃一惊的模样，心中暗暗佩服自己的演技，同时也为自己不图一时之乐的英明决策点个赞。 车队中没有赃物，又能把我怎么样？若是个平头百姓，秦王还能用强，可本官是奉旨釆盐手握尚方宝剑的大使，谁敢对我无礼！ “确实！秦王府认定郭大人你很可疑，非说你是个妖道，使用了妖法盗走黄金珠宝。逼着本抚追上来截住车队要搜查，本抚相信郭大人绝对不是妖道，那些黄金也绝对不在车队中，不如…………”孙传庭拱拱手。 郭少靖虽有些吃惊，不知秦王府凭什么认定自己是嫌犯，还用上了妖道一词。 车队中根本就没有黄金珠宝，也没什么好怕的， “孙大人！马先生！多谢二位能如此看得上本官！哈哈！郭某倒是真心希望自己就是那名妖道，会使妖法能随意盗取别人财物，也不用如此辛苦万里迢迢去西域挖盐，直接用法术搬来多好！” 马长史跨前一步厉声斥道：“姓郭的，尔休要狡辩！秦王府二百多年来从未有过失窃，为何你一出现府中，便失窃了大量黄金与珠宝玉器，况且你的车辆曾进入过王府，还是多次，并且你与你的银车曾在藏金楼下停留过，必定就是那时使了妖法。” “敢问马先生！大量黄金是多少黄金？” 郭少靖也很想知道那晚有究竟多少黄金。 “一共是二十六万七千两。” 马先生话音刚落，旁边的孙传庭腿弯一软，幸亏也是练武之人身手敏捷，急忙抓住身旁郭大使的手臂站稳，才没有出丑。 要是俺老孙得到这批黄金该多好啊！起码能支付十年军饷，白白便宜了那贼子，真是可恨！ 郭大使心中暗暗得意，口上故意问道：“马长史！为何非说是妖法，难道就不能是飞盗窃走的黄金？” “真是愚不可及！知道二十六万两黄金有多重，哪是几个飞盗能窃走的？” 郭少靖心中发笑，那是你没见过我的本事。 “马先生！依你的说法，贵府丢失的只有黄金珠宝并无其他银两喽？” “正是！” “好好好！这样本官就放心了，本官车队中可有不少银两啊！本官生怕某些人给本官来个栽赃陷害蒙受不白之冤呐！” “小贼！休要装蒜！现在可以让马某搜查车辆了吧？” 郭少靖将尚方宝剑一举，“不行！你说搜就搜。本官乃是奉旨采盐，还有尚方宝剑在此！谁敢造次，谁就是打圣上的脸！况且就凭本官在秦王府出现过便断定是本官使了妖法，这凭的是那条王法？” “就凭你姓郭！就凭额秦王府的王法！”一声暴喝突然响起，一个头戴乌纱翼冠身穿织金四团龙锦黄袍的男子，从朱先生身后的从人后闪出，阴森森看向郭少靖。 “原来是秦王殿下亲自来了，看来黄金失窃是真的！不知这句凭你姓郭是何意？还请殿下赐教！”郭少侠心中大奇。 马先生移开一步将正位让给秦王，对着秦王一抱拳转头道：“殿下昨日登上终南山重阳宫询问黄金失窃一事，松阳真人祭出扶乩术测得一个郭字，不是你小子还能有谁？” 郭少靖心中大吃一惊，这全真教的牛鼻子道人可真厉害！ 好在穿越之后心理素质也同时强大，脸皮也厚了，整个人镇定自若，面不改色心不急。 自己作的案除非看着监控，否则谁敢相信！ 重阳真人创建的全真教宗旨是惩恶扬善匡扶正义，怎会去帮助一个恶贯满盈的秦王，倘若是真的帮助秦王，自己那晚的事断然不会成功，并且在测字中，定会直接指明黄金去向。莫非这其中另有玄机？ 想到此处，郭少侠仰天大笑：“哈哈哈！真是可笑之极！天下姓郭之人千千万却非要咬定本官，凭空编造扶乩测字，把屎盆子往本官头上扣，恐怕是郭某手中的圣盐让某些人红眼了吧！仗着皇亲国戚想要巧取豪夺！幸亏本官早有预防，特意向万岁请了尚方宝剑，皇亲国戚势力虽大，但本官手中的尚方宝剑也不是吃素的！” 还不等秦王开口，一旁的马先生愤怒之极指着郭少靖骂道：“姓郭的，休要血口喷人！秦王殿下于登仙楼内供奉重阳仙人多年，为了使仙人来秦王府作客时不受打扰，府内特意严禁喂养牲畜，登仙楼上也特意留着一扇窗户方便真人进出欣赏奇珍异宝，如今遇上此等大事，仙人岂能儿戏。” 郭少靖心中暗笑，重阳真人是仙人，岂能看得上世间这些俗物，可笑这些鼠辈以凡人之心度仙人之腹。 秦王一摆手止住朱先生，阴阴说道：“妖道！休要胡搅蛮缠，是不是凭空捏造，是否污蔑你搜完了不就一目了然。” “秦王殿下！微臣奉旨采盐又持圣上亲赐本官尚方宝剑，臣代表的是万岁，殿下说搜便搜这是公然打圣上的脸！” “妖道！那你说该怎么办？”秦王恶狠狠地盯着这个户部芝麻绿豆官。 郭妖道也毫不示弱地盯着秦王：“想打圣上的脸再怎么着至少也需要一百万两银子吧！” 秦王恨恨地说道：“若是搜不到本府的黄金珠宝，孤自然愿奉送圣上一百万两银子作为赔礼。可要是搜到了本府的黄金，你小子该受什么惩罚？” “若是搜出贵府的黄金珠宝，臣手里恰好也有一百万两银子，微臣愿双手奉上，可如何证明黄金是贵府的？” 马先生在旁边嚷道：“大部分黄金都铸有秦王府字样，是不是本府的黄金一看便知！” “既然你们认定本官有嫌疑！那好！秦王殿下！咱们就立个契约，就由孙大人作见证，等秦王府的一百万两银子运到此处，便可以搜索。另外尚需加十万两文明搜索费与五万两无理拦路耽误行程费，故而秦王府一共需拉到此处一百二十万两银子，若是搜不出黄金，一百万银两归万岁爷！五万两银子归本官，十万两文明搜索费则视圣盐损失程度扣除，不知秦王殿下敢是不敢？” “郭大人！什么是文明搜索？”孙传庭不解地问。 “孙大人！便是粗暴搜索的反面意思，若是胡乱搜索毁坏圣盐，本官找谁说理去！” “妖道！“ 秦王厉喝一声，“依你这么说，孤亦有条件，若是搜出了本府的黄金，不光你车上的一百万两银子另外需加上五万石盐作为赔偿全部归本王！” 第81章 赶紧分赃 哈哈！这些藩王的智商果然如同小孩，自己稍稍一激，这秦王便嗷嗷赶着上钩。 想必是仗着有重阳宫的扶乩术铁了心认定黄金就在自己车队中，那就不能怪本大使再坑你一把。 “好！秦王殿下的提议合情合理公平公正！本官举双手赞成！便请孙大人拟契约！”郭少靖看着孙传庭眨了下肯定的眼神。 孙传庭看向秦王一拱手，“殿下！若无异议，请让人先回去搬一百十五万两银子到此，臣就写契约书！” 看样子郭贤侄胸有成竹，这秦王贪财吝啬，老夫上门去募了几次军饷，都被赶了出来，老夫很乐意看到你吃瘪的样子。 秦王一双死鱼眼阴阴的盯着郭妖道，忽然一阵冷笑：“桀桀桀！妖道！那一百万两银子想必也是使妖法弄来的吧！想砸银子吓唬孤，你恐怕不知道孤有多少银子！丢失了这批圣盐你就等死吧！马长史！回趟府中搬运一百十五万两银子到此！” …………… 当天，双方就地扎营住下，秦王派了四名家将贴身盯住郭妖道，其余秦王府中的八百人瞪大眼睛盯着大车，以防妖道施展妖法转移金子。 就这样还怕不保险，又去附近集镇买来乌鸡，割破喉咙在每辆大车上都洒上一些乌鸡血，彻底破除妖法。 第四天下午马长史带着银子赶到，互相秤了银子确认无误。 孙传庭现场写好二份契约，自己先填上中间人名字，先交给秦王，秦王刚要下笔，郭少靖急喊：“且慢！” “且慢什么？”秦王与孙传庭同时问。 “我怕………”郭少靖刚说两字，秦王哈哈大笑“你这妖道露馅了吧！”提笔一挥而就，将笔交给孙传庭。 “我怕秦王殿下输不起，到时耍赖怎么办？”郭少靖从孙传庭手中拿过毛笔。 秦王大怒，“哼！孤岂能为一百万两银子耍赖！少要拖延！快写！写完就搜查。” “好的！这下微臣彻底放心喽！凭空又多一百万银两！” 郭少靖捏着毛笔抖抖嗦嗦画好了自己名字。 旁边秦王府的人看得直笑，“看！看！看！吓都吓死了！嘴上还说着大话，真是死鸭子嘴硬！” “丑陋不堪！”秦王毫不客气的骂了一句。 捜查黄金珠宝的行动正式开始，为了加快速度，又为了不堵塞道路，将牛车再住前赶四里来到渭河的一处大河滩上。 牛车上的防雨油布拿下来在地上铺开垫好，郭少靖手下的少年作劳力，把盐袋口拆开将盐倒出，倒一层便由秦王府的监督员检查一层。忙碌了一个时辰全部盐袋都检查过了，毫无发现。 “查粮食！”秦王不甘心，“绝不可能找不到！” 又是一番忙碌，秦王的手下眼睛都瞪得要掉出眼窝了，可惜黄金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再查其他车辆！”秦王此时已感到大事不妙，脸色变得非常难看，黑如墨汁。 “找到了！找到黄金了！”一个手下大叫。 秦王大喜急忙赶过去，其余人也纷纷围拢。秦王一看那所谓的黄金，一个巴掌扇在那名手下脸上，头也不回上了自己的马车，“回去！” 马先生带着其他秦王府的人紧紧跟上，不一会走了个干干净净，那十五万两银子也不要了。 想想也是，黄金都丢了二十六万两啦！又丢了一百万银子，再丢十五万银子还算个啥！ 郭少靖估计秦王府中还有数百万两白银，才把这十五万两不当回事。 可怜的秦王回程时令八百人散开搜寻附近土地上有无可疑之处，说不定黄金就被那妖道埋地下了呢？ “贤侄！此乃何物？”孙传庭拿起一颗黄铜子弹问。这几辆牛车装的都是枪支弹药，枪支自然早就用布包好背在队员身上，车上只有子弹。 “孙大人！这些都是从西域捡来的，以小侄云游四海的经验来看，这是一种与念佛珠差不多的东西，定是藏人用来祈福的，很多乌斯藏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这些黄铜制品。” 郭少靖拿起几颗子弹在手指上转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嗯！有些像！这些藏人真阔气，这都有几万颗吧！而且打造得这般精致！”孙传庭也怀疑是一种铜念珠。 这次西域之行为防不测，火器队带上了五万发子弹，现在还剩下四万三千多发。 “哎！秦王果然是财大气粗，上百万的银子说送就送，这让郭某又要多花些力气运回京城。”郭少靖看着那堆银子唉声叹气。 “贤侄的来钱路子与众不同啊！一百万要给圣上，可这尚有十五万呐！”孙传庭羡慕地看着一地银两。 “孙大人！那十万两文明搜索费秦王不要了，不如大人拿去与卢大人分了吧！” “贤侄！这让孙某怎么好意思！” “大人！这是你该得的，毕竟那份契约是你写的，您还是个中间证人呢！这些藩王郡王都是些祸国殃民的肥猪！吃着百姓、穿着百姓、用着百姓，剥削百姓几百年，却从未赈济过百姓。这次咱俩合伙从肥猪身上刮下了一层薄油，也算是为百姓出口气，银子坑到手了，咱们赶紧分赃吧！” 郭少靖趁机给孙传庭灌输一些叛经离道的思想，免得日后发生历史上那种愚忠悲剧。 “好！那孙某就厚着脸皮收下了。” 孙传庭心中大喜，动动笔墨便白得五万两，最近我老孙财运亨通。 重新上路，车队中的银子变成了两百零五万两，郭妖道笑得口水直流。 孙传庭一直送郭贤侄出了潼关，在风凌渡看着车队渡过黄河才回西安府。 之后的回程路倒是顺顺利利，卢象升早已命令山西总兵虎大威领着两千骑兵在风凌渡北岸等候，一路护送，山林中的小股土匪谁敢轻捊虎须。路过应县时接上兽医李青的家人。 虎大威一直把车队送到延庆界才返程，郭少靖送给他五万两银子。 虎大威与他手下两千骑兵虽然是蒙古人，但他们杀起鞑虏可是毫不手软的，相当于是古代雇佣军。对于这位跟从卢象升一起杀鞑虏的猛将，郭少靖真心希望他能更强一些。 山西总兵虎大威高高兴兴拿了银子自回驻地太原。 可此时有个山西人正大发雷霆，将桌上的茶杯砸个粉碎：“崔铭德！你可真是个废物！乌斯藏骑兵他娘的就是一群绵羊，连一群娃娃兵都搞不定，还全军覆没，呸！呸！什么高原骑兵？不如叫高原绵羊，高个屁啊！俺范永斗正是瞎了眼了！” 范永斗此时也顾不上风度，满口喷着脏话，“范禄！差人去西宁找崔铭德询问。” ……… 历时五个半月，终于又回到了京师。大王公王承恩早已在城外等候，对着郭大使一阵窃窃耳语。 原来如此！昏君竟敢造假！郭少靖心中好笑，点头答应。 根据皇帝的指示，盐车直接拉到西山崇祯妹夫巩永固那儿。 以后这批毛盐的碾碎、过滤、烧制等事就由那里的几万名童工来做。 那些运盐的牛车直接留在西山，郭大人给毎位车把式发了十两银子外加十斤毛盐，这十斤毛盐能让一家人大方地用上一年了，可把那些车把式高兴得向郭大人又跪又叩头，吓得郭少靖急忙逃开。 其余车辆进入京城，郭大使先带着七十万两银子送到户部。 户部尚书倪元璐心中激动老眼含泪，拉着小郭同学的手滔滔不绝，“救命钱呐！郭老弟你可知道老夫这几个月是怎么熬过来的吗！郭老弟你要是再不来，这户部都快让口水给淹了，我老倪苦啊！每天不知道要吸多少人的口水呐！………。” 切！洒家还被你喷满身口水呢！ 郭大使自然没空听他唠叨，向老倪打听清楚宻云的情况，知道很平稳，已经种下几万亩地，各种能种的粮食蔬菜都种下了，手工匠人也各自买到了需要的工具开始重操旧业。 “倪大人！水库修得如何了？” “基本上算是完工了，只剩一些远处的水渠还在修缮，水库中已经蓄了一半水量。” ……… 随后秦王的一百万两与昏君暗中扣下的三十万两运入皇宫内库，郭少靖向崇祯说是秦王知道国事艰难，特意送给圣上分忧。 昏君激动无比，嚷嚷着要向天下昭告秦王之忠心！ 第82章 建奴还会再来 “什么？这四十五万两银子是用来修高阳城的？郭小哥，你没弄错吧！” 孙承宗大惊，疑惑地看着小郭同学。 “千真万确没有弄错！这就是万岁爷命我送来修筑高阳城的。从内库出来的银子，所以没有官方手续。能修多大就修多大，能造多高就造多高，至少要四丈以上，把这些银子全用上去，不够可以找我再要。 “万岁怎会忽然想到要修高阳城？” “圣上日理万机，心系天下！建虏多次在京畿肆虐抢劫尝到了甜头，但京畿各城也被抢空了，下一次定会深入内陆，高阳城又正在要冲。而阁老正是大明柱石功臣，岂能有失！须得提前预防。城门楼可以慢慢来，外城要尽快修造包上城砖。 去年建虏没有抢到多少物资，定不会甘心，也许今年明年将会再度入侵，咱们得提前作准备。” “有道理！这件事我老孙会亲自督办，筑城堡那可是老夫的强项” “阁老！这次修城与以往略有不同，平常马面外都是平的，这次在平面外再加上尖形。”郭少靖用手势一比划。 “对对对！这样敌人无法从马面外偷袭，必会受到旁边两个马面的攻击。好主意啊！” 孙承宗作为筑城专家自然一点便通。 “除了筑城之外，高阳城的青壮亦要组织起来组成民团时常训练，指不定某一天这里突然成为前线战场，若外敌来袭也有自保之力。” “好啊！郭小哥！居安而思危！将来必然成为济世能臣。”孙承宗拍拍郭小哥的手臂。 谁要做什么能臣，我现在打打杀杀东抢西骗快乐得很。 ……… 刚回到信王府，秋菊说：“郭大哥，万岁爷正在等你郭大人”。 郭少靖心知，必是那四十五万两银子的事。 “圣上找小臣？” “朕问你，为何要去修造高阳城？”崇祯怒气尚未消。 “圣上！且听小臣细说，建虏去年损兵折将，岂会甘心！必然会来报复。京畿各城已被洗劫一遍，建虏下一次的目标必然会越过京畿，直奔内地各城，甚至有可能会远至济南府大名府登州莱州。 高阳县正在行军路线上城池又小又低矮如何抵御？随便来数百真奴即可一战而下，何况孙阁老曾任辽东总督，一手打造了关宁锦防线是建虏的心头之恨，岂能放过孙阁老。若孙阁老遭遇不测岂不是打我大明的脸。” “什么？这可恶建奴还要来！” 昏君吃了一惊脸色突变，但想想这种可能性确实非常大。 “郭爱卿！你既已想到这一点，必定想过对策，说说看让朕也可作个参考。” “陛下！京畿各城虽说再度遭劫的可能性不大，但也需作好防守准备，城外百姓也得作好迅速逃入就近城池的应急练习。 最快速度的示警很重要，边关巡视不可放松，一有敌情立刻示警，好让后方有充足的时间作好防守。 京畿以南那些城池更需作好与建虏死磕的准备，所以在北直隶与山东之间必需镇守两支大军，而不应该像如今这般，只有保定一支战力平平，人数不到五千的军队。 京师南至济南完全是兵力真空地带，靠着一帮衙役青壮守城还不是白白给鞑子送人头。刘泽清驻守淮安这种后方的后方毫无意义，不如将其调至济南青州驻守。 大名府邯郸与常山真定一线是天雄军的老家，自然由卢总督率天雄军镇守为宜。 其余正在中原的刘良佐、左良玉可以镇守德州或霸州河间。孙传庭总督也可将主力移至开封洛阳一带，以便随时围歼鞑虏。” 郭少靖记得历史上崇祯十一年也就是明年，建虏再次破关入侵一直深入山东淮北一带。 卢象升在巨鹿贾庄蒿水桥边战死，但现在自己来了肯定不会看着他战死。 至于那二刘后来投降满清反过来大杀汉人的败类，若是能借建虏之手除掉一两个更好，倘若除不掉，灭了他们的兵马，这两个败类也就没有与朝廷叫板的资本了。 那个左良玉也不是个好东西，拥兵自重欺压百姓不说，后来老左死后儿子左梦庚率领全军投降了清军。趁他现在实力不强搞死他。 “这便是小臣的一点看法！请恕小臣唐突。” “说得头头是道！几位总兵的事你是如何知道的？” “小臣是听孙总督卢总督说的，小臣自己懂得什么！” “分析得有理！可是两位督师莫非忘了湖广还有张贼在作乱，怎么能把左良玉与刘良佐调离防区？” 崇祯日日夜夜的批阅奏疏，国内的形势自然一清二楚，虽然有些昏毕竟还是有脑子的，没那么容易上当。 “陛下！可以试着招抚，也许能成。” 郭少靖记忆中，张献忠曾经于崇祯11年（1638年）在谷城短暂接受过招抚，只因朝廷给不起军饷于次年再次反叛，或许可以利用这一点。 明朝廷也曾招抚过李自成，许给李自成一块地但须得交粮赋，遭到李自成的拒绝。 崇祯想想也对，虽然张献忠曾焚烧过凤阳祖陵，但是能和平解决总比打打杀杀强， “朕派人试试，能招抚固然好。” 见崇祯好像不生气了便再开口，“圣上！小臣还有一个请求。” “讲！” “鞑虏几次破关来犯，但有一处还未曾来犯过。” “何处？” “便是小臣正在耕种的密云。故而，小臣欲组建一支民团，操练弓箭，以便鞑子来犯时也有一战之力，纠缠一番也能消灭一些鞑子。” “行！朕答应你！只要是杀鞑子的事朕全部答应。但须得你自己置办弓箭，国库是无能为力。” 能多杀一个鞑子总比白白让鞑子割了脑袋强，再说你小子光银子都一百多万两送出去了，这钱可得你自己出。 “谢圣上！小臣告退！” 转头郭少靖来到工部找到尚书范景文，把皇帝答应自己训练弓箭手的事说了一遍。 “郭大人！材料是有一些，不知你需要制作多少？” 想到自己手中已有从土城弄到的一万六千张步弓、一万三千张骑弓，但这些弓箭对付无甲目标还行，若对付精甲却又无能为力，况且能拉开步弓的少年不多。 “范大人！下官需制作三万具弩弓。” 范景文吃了一惊，“这可有点多，民团不应该用弓箭吗？” “大人！下官苦啊！下官手下全是半大孩子，那些步弓骑弓根本就没有那个力量更没有那个技能使用，但蹶张弩与绞线弩这种傻瓜式弩具还是可以使的，下官手下六万人，两人一具，一个只管上弦一个只管上箭发射，所以需三万具。” “好吧！郭大人！既然圣上答应，只要钱足够，本官这里便尽快制作。” “多谢大人！下官这就回去拿银子，下官告辞。” ……… “太皇后！圣上答应小臣操练民团保卫宻云，小臣欲再领取十万两银子去工部购置弓箭。” “少靖！本宫不反对你操练民团，听说你不愿意本宫认你作义子，这是为什么呀？本宫不配吗？” 擦！这些被封建思想毒害的女人，心里只想着自己的小九九， “太皇后！并非如此，只因小臣家乡一般二十岁以上才有母子辈，太皇后又美又年轻，小臣实在叫不出母后二字。” “咯咯咯……！你刚刚不是叫了吗！靖儿！”张皇后捂嘴大笑。 呃！一时口失便上当，还是太年轻了，算了，叫就叫吧！虽然有些别扭，古人与后世礼法上有区别，但也没有什么坏处，只是称呼从太皇后改成母后而已，这些封建时代的称呼怎么这么别扭！ “太皇后！微臣有个提议。” “讲！” “太皇后年轻貌美，像个小姐姐，微臣实在难以称呼太皇后为母后，不如改称呼为太皇母后？” 听到这年轻人说自己年轻貌美像个小姐姐，张皇后心中乐不可支开口便说：“准了！但是你得自称儿臣。” “儿臣谢过太皇母后！” 郭少靖逃到外面，这封建社会！居然还有强迫别人作儿子的！这叫什么事呢？ 第83章 制作弩具 见到郭大使果真运来了十万两银子，范景文大喜，这可是一笔大生意啊！咱这工部的匠人总算能过得好一点了。 郭少靖表示钱不是问题可以再加，这十万两只是预支费，但质量必须得保证，这可是杀鞑子用的，可不能像以前替兵部制作的那样敷衍了事。 若是能保证质量完工后自己可以再加二十万两赏银，倘若质量不合格，对不起，就当自己扔了十万两，弩具也不要了，后续的钱也不会出。 十万两只是预支费，另有二十万两赏银！天哪！来大活来好活了！这种活咱工部还是头一次碰上，以前每次都是抠抠索索。这位户部芝麻小官好大的口气啊！ 范景文立即拍着胸口，表示那是之前因为钱不够，不得已而为之，如今有钱自然是实打实制作，用最好的料！找回最有经验的老匠人！绝对保证品质，谁不想自己制作的东西精良，还不是因为没钱闹的。 大明制作兵器有两处，工部军器局与兵部兵仗局。想到兵部里的蛀虫更多更不要脸，郭少靖选择了工部。 尚书范景文是大明皇权死忠，城破时自缢殉国还是有骨气的。至于兵部只能呵呵了，闯军兵临城下，当时的兵部尚书张缙贤竟然直接开门投降。 “范大人！之前工部制作的弩机弓力是几石的？” “郭大人！工部之前制作的手张弩为六斗，踏张弩弓力为一石二，绞线弩为二石。” “范大人！这样的弓力偏低啊！” “唉！老夫也想制作得更强些，杀伤力更大些。可是士兵拉不动啊！那些士兵常年连饭都吃不饱，哪有什么力气呀！” “可是，踏张弩拉不动也说得过去，为何连绞线弩弓力也这么低？” “少靖！还是老问题，大弓力的绞线弩是用双弓并排，体型大重量大，我明军士兵体格弱小举不起来。” “这确实是明军中的通病，范大人！在我民团中这些不成问题，下官的民团常年肉食不断，躯体强壮有力。可以加大弓力。” 随后，两人商定蹶张弩张力为二石，手摇绞线弩张力为四石，每张弩机配弩箭六十枝，两种弩机各一万五千具。 郭少靖本想自己招人制作弓弩，但想到明朝的武器制作技能其实已经很先进很成熟。 而且自己担心建虏今年就会再度破关而入。历史上今年在蓟州就有一次小规模的入侵，因明军早有防备才没有成功。 但是历史上崇祯11年的那次入侵现在会不会提前，这个谁也不能肯定，毕竟去年战争的结果已经与历史不一样。 历史上记载崇祯11年九月，满清的扬武大将军岳托率四万人从墙子岭破关杀入宻云的，这四万还只是蒙满联军战兵，应该还有两万辅兵共计六万。 这可不是光凭六万生瓜蛋子少年操着二三万张步骑弓能挡得住的，更何况伤亡必定很大，六万敌人若是靠步枪机枪杀敌太浪费子弹，这些武器自己还有大用呢！万一以后底火发明不出来，那可就亏大了。 只剩一年二个月的时间，自己制作从时间上来说已经来不及了，光是准备材料都得几个月，况且技术上也比不上工部的工匠成熟，干脆让工部来干，自己砸下重金刺激，盯着不让他们偷奸耍滑便是。 忽然想起方以智、陈子龙、宋应星三人。 “范大人！方以智 陈子龙 宋应星三人是否在工部任职” “是的！他们就在工部。郭大使你认识他们？” “不认识，下官想去见见他们。下官先告辞。” 跟着一个工部小官来到一间大屋，里面有十几个人正忙自己的事。 郭少靖拿出一只打火机“叭嗒”打着火，这下吸引了好几个人过来。 那名工部小官替他们互相作了介绍，郭少靖与他们算是认识了，除了那三位还有十几位格物爱好者。 见到神奇的火折子，七嘴八舌的询问此为何物？ 见吸引了这些格物疯子，小郭同学说道：“此物名为打火机”随手将打火机交给了陈子龙。 陈子龙玩了几次觉得很神奇，“打火机！这么神奇的火折子，郭大人！这是你做出来的吗？” “陈大人！郭某可做不出来，但郭某懂一点，这种火折子的燃料是汽油，汽油就像热气一样会向上挥发，遇上火星便能烧着” 这种一次性打火机其实用的是丁烷，不过汽油确实能用，早期的打火机就是用汽油，只因汽油的挥发性太强才被淘汰，也不算说错。 郭少靖把那只塑料打火机喷火处的铁罩子取下来， “各位请看，汽油就是从这根细管中挥发出来，旁边那个就是发火装置，按下机括，发火装置便发出火星引燃汽油便成了。” “郭大人！什么是汽油？” “把猛火油置于蒸馏铁锅中，用火加热根据其中油分子按重量的不同，脱离原油挥发温度不同所得的冷凝液体分别是汽油煤油柴油重油，最后的废料是沥青。煤油还可以晚上取代蜡烛照明用。” “原来这汽油是猛火油加热来的，郭大人！油分子是什么意思？” “油分子啊！大家应该都知道水汽，水汽便是由无数看不见的水分子组成的。” “嗯！懂了！郭大人你干过吗？” “没有，郭某只知道法子。具体操作还需要众位仁兄。这汽油燃烧力很强甚至会爆炸，诸位仁兄操作时千万要小心。猛火油全身都是宝，不光汽油柴油能燃烧，最后的废料沥青掺合砂石也能铺路。” “郭大人！这打火机的外壳是琉璃吗？” “不是！是塑料，以大明现在的能力是没法制造的，可以用铜来代替。” “这个发火装置又是怎回事？” 这下可把郭少靖难住了，这种一次性打火机用的是电石打火，在这个年代怎么制造？ “这个发火装置是用电的，就是雷电的电，咱们大明现在办不到，可以用钢轮燧石来代替。以后再慢慢研制出电打火。” “好的！多谢郭大人带来的打火机，郭大人还有别的新格物吗？”方以智问道。 郭少靖心想，只要你们敢问我就敢提，虽说自己是个学渣，但看了那么多穿越书也不是白看的。 想到这里开口说：“还有一种磷肥，施加在土里可以增加农物结穗率，提高产量。磷肥是从磷矿石中粉碎加工而来，太行山中便有大量的磷石，磷石的密度是2.2比花岗岩2.7要轻得多，大多呈灰色或灰黑色。” “郭大人！密度是什么？” 哎呀！说漏嘴了，一不注意把后世的名词漏出来了。 想了想：“宻度又称比重，是以水为1作为标准设定，同等体积的磷石重量就是水的2.2倍或称比重是2.2。体积就是指物体的大小，一个桶装满水，一块磷石投进去，排出多少水就是这块磷石的体积，同理这块磷石有多重便知其体积大小；生铁的宻度或者比重是7.0至7.4左右。黄金的密度是19.32，银子的宻度是10.5，铜的宻度是8.9。” 这些物理学郭少靖还记得一些。 接着把体积的单位度量名称及阿拉伯数字的意思再细细的介绍一遍。 见方以智已记好，心想乘此机会再说说水泥吧！ “郭某还有一个新奇格物名为水泥，便是石灰石加上铁矿石粉与粘土粉碎加热搅拌而成，其中的比例与细节就需要各位仁兄钻研了。” “郭大人！水泥有什么用呢？”宋应星问道。 “宋大人！各位仁兄！水泥的粘结力是石灰的十倍以上，水泥混合砂石凝固后硬度可比岩石，若是用来筑桥修城…………” “懂了！多谢郭大人！咱们立刻操办。” 随后又细说了其中的一些细节。见这群格物疯子兴致勃勃劲头不减，从宋应星口中知道此时焦炭已经有了，郭少靖索性把自己看着穿越书研究过的高炉炼铁的细节也阐述几遍并画了图。 这些从穿越文中学来，曾经被父母骂得狗血淋头的东西终于用上了，也不枉当时下的那一点功夫。 第84章 挖矿 想到国库太穷不会给他们什么科研经费，朝堂上那些酸臭腐儒根本不懂什么是科技的力量，只会将之斥责为奇技淫巧。 若是想让他们同意在奇技淫巧上砸银子，好比是挖他们的祖坟。 返回皇宫从自己那年轻貌美的太皇母后手中取来五万两银子交给他们。 疯子们见了这么一大笔银子更加兴奋莫名，终于不用再受制于金钱短缺的困扰，可以随心所欲搞试验。 搞科研没有钱支持是万万不能的，有钱了便能使这群疯子的精神有财力支撑，不会丧失信心。 希望他们能把柴油搞出来，那样装甲车就有用武之地。 那四台铁家伙，自己花些心思多鼓捣鼓捣，肯定能琢磨出一些门道。 ………… 回密云的路上顺便看了看新造的水库，宽大厚实的土坝二十多米高，当然比不上后世宻云水库白河大坝六十多米的高度。 土坝横亘在两山之间将白河之水截住，故此命名为白河水库，放水口有两个，一个高水位出口一个低水位出口，水门用整块的花岗石凿成，嵌进同样用巨大的花岗石凿成的凹槽内，水门上方凿有两个洞，需要放水时用铁链穿入洞内，上面用绞盘便可把水门提上来。 暗暗称赞古人的智慧，没有现代的技术同样也能完成实际应用。 采盐大军经过整整六个月终于回到密云，同时带回了两千石湖盐。 郭少靖不在时，留守宻云的难民少年与工匠自力更生，开垦出二万多亩山地种上玉米土豆红薯及多种蔬菜，不再如以前荒芜废弃。 听说郭大人回来了，几万人都到密云山口来迎接。难民工匠代表陈合领着郭大人进了一座宽敞的青砖青瓦四合院，说是难民们特意为郭大人建造的大宅， 其他的都是小平房，都是难民工匠自己制砖制瓦，木工瓦工互相合作完成，特意感谢郭大人的活命之恩。 更让郭少靖兴奋的是密云山里居然发现了铁矿，虽然含铁量低，总比没有强。会炼铁的工匠自己筑了炉子已经炼出不少，打造了一些农具。 另外还有一种金属矿特别重，大家也不知道是什么矿石。 “莫非是金矿银矿？”郭少靖来兴趣了。 “大人！不是，这矿石根本熔不了”陈合说完便拿来了一块黑黝黝的金属块。 郭大使接过掂了掂觉得比铁重了一倍多，非银非金比重又这么大莫非是钨钢，这可是好东西啊！在亲戚的机械加工厂里，机械加工中的刀具大多就是钨合金，若是在箭头中掺进一些，那这箭头的杀伤力定会大大增加。 “这必定是钨钢，是个好东西，有多少开采多少。” 众工匠这下子开心了，郭大人肯定了他们的功劳，还有比这更让人兴奋的吗！ “可是这钨钢它熔不了，却又没用啊！大人这怎么办？” 嗯！对啊！熔不了最好也白搭。焦炭在宋代就已经有了，肯定不是煤的问题，莫非现在还没有耐火砖，熔炉的温度达不到。想到这里郭少靖说：“各位！那熔炉是用耐火砖砌筑的吗？” “大人！什么是耐火砖？”众人问道。 果然现在并没有发明耐火砖，郭少靖努力回忆工厂里那几座热处理炉子中耐火砖的样子， “耐火砖是一种黄白色的砖，保温性特别好，各位师傅可以去附近找找有没有那种黄白色的石头或泥。格物就是慢慢改变的，大家不要灰心，总有一天会成功。” 第二天，郭大人给每位工匠发了三两银子，每位留守少年一两银子，毕竟人多，光这么简单的每人一两发点银子，就把信王府宻室中那七万多两银子发完了。 数万难民这下子仿佛比中状元都高兴，自己逃难至此能活着已经不错了，谁知不仅吃饱穿暖还有钱拿。虽然在这里根本用不上银子，但藏在身上时不时摸摸也挺让人开心。 见难民自己把事搞得井井有条，让郭大使省了不少心思，知道自己不是搞管理的料，也没有这方面的精力， 让他们自己弄也挺好的，不知不觉他们就会自己选出合适的人来与自己来交流，到那时便让这一些人作为各级管理人员。现在就让曾经的黄典史黄通先教其中一部分人学识字， 黄通此时可挺不开心的，这郭大人还说让自己住京城，谁知却来了这么个穷山沟，自己连家人都带来了想逃都逃不掉。 这老小子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老老实实先教火器班的两百名队员学三字经 千字文，郭少靖自己有时也听听学学，毕竟繁体字自己也不会。 空余时郭少靖把阿拉伯数字以及四则混合运算全教给这些学员。这一手把黄通唬住了，计算还能这样记这样算，比之前的计数强多了，老老实实地跟着郭大人学习。 不过黄通也有自己的强项，他用的便是华夏人民的杰出发明：算盘！堪比现代计算机。 算盘这老物件现代年轻人根本就不会用，小郭同学也只知其名而已。 至于其他几万名少年，干脆就把步弓骑弓全发下去，让他们练习拉弓，单臂拉弓与双手踏张拉弓同时练习，先把力量练出来。 当然，学会骑马是必须的，那六百多匹乌斯藏战马是特意带回来让少年们练习。 难民少年中自然有一些骑术比较好，便做了教练。 郭大人一回来，这几万名少年的“皇帝”日子便做到头了，不仅要劳动护理农作物练习拉弓，趁着这段时间正值夏季，密云山中又刚修筑了水库。 平时嬉皮笑脸的郭大人忽然变得凶神恶煞，逼着这些“皇帝”下水学游泳，难民少年绝大多数都是从山西陕西河南逃难而来，会游泳之人是少之又少，就算是后世会游泳的也不多。 一群旱鸭子遇见水简直如见鬼般可怕，死都不敢下水。郭少靖不得不用强迫手段让会水的少年把这些旱鸭子一个个捉下水，先学会在水中站立，先是齐腰再至齐脖，之后再学漂浮泳技。 只要会玩水了，基本上每个少年都会喜欢上，以后不用催，自己争着下水。 这次从京城回来，顺带将那六名关在顺天府监狱中的包衣奴才带到密云，分别关进六间小房。 一有空，郭少靖便分头找他们学习满语。为防止他们使坏，同样一句话，至少要问三人，相差无几才可确认。 有些满语现代也在用，学起来倒也并非很难，最难是满语中那特有的弹音，让小郭同学很受伤。 ……… 生活渐渐稳定，这天，小郭同学翻出那张世界矿产位置地形图，仔细研究铬矿标记在燕山中具体的位置。 铬也是一种优质金属，现代枪炮管就是用铬钼钢制造，强度与韧性耐锈蚀性都不是当下这种烂钢能比。 在工厂打工时也知道那些麻花钻头，白钢刀片就是用铬钨合金制作，削铁如泥啊！若是用铬钨合金作箭头还有什么铁甲可抵挡！寻找铬矿是当下之急。 长城外，燕山中，郭大使拿着罗盘终于在地图上所标记的位置，挖出了一种乌黑的金属矿石，但肯定不是钨，因为比重不对甚至比铁轻，莫非这就是铬。 挖了两天弄到了几百斤矿石带回密云，经过熔炼后确定了这种金属既不是铁也不是钨那必定是铬。 这下，郭少靖兴奋了。立即带着数千人出了游击将军吴国俊镇守的墙子岭关城，步行数天赶到矿场。 好在此时原在燕山中的蒙古人被明朝边军一通残杀，又赶上此刻正是草原草丰之时，燕山中并无蒙古人居住，正可以肆无忌惮的采矿，每天用一百多头牛运回密云。 守关的吴国俊起初以为挖到什么金矿银矿，见只是些黑矿石以为是铁矿石，便不以为然并不放在心上。 附近确实有金矿银矿，但这不是郭大使的急需品。去大山中挖金银矿，还不如去京城挖呢！既方便又快捷。 第85章 工部的科技 连挖一个月，郭少靖觉得差不多够了。便指挥众人作些掩盖伪装之后撤离。 矿石有了，但要制出合格的合金钢还需要无数次的比例调试。虽然郭少靖曾在工厂呆过，但他在那里不过是打个下手时间又短，金属加工技术知识少得可怜。 只记得白钢刀的牌号上记着w18gr4…，其他的便一无所知，莫非这18与4是指这两种合金含量的百分比。 这个问题就需要工匠慢慢测试，熔不了钨，就从百分之一的铬熔入千锤百炼的精钢中开始。 工匠倒是很快将铬钢合金熔合锤成棒状，可是在淬火时水中一浸却断裂。 温度调试多次也没用，郭少靖忽然想起工厂里热处理车间有一池机油，莫非合金钢淬火用的是机油？ 可是机油现在上哪去弄，装甲车里倒是有可又不能用掉。 想了半天，一拍大腿，找方以智呀！猛火油提掉了汽油，说不定可以代替机油。 还好！这帮疯子已经开始提取汽油了，废油已有不少。顺便把耐火砖的问题也讲述了一遍，果然方以智以为那张高炉炼铁图上注明的耐火砖是普通青砖。 立杆见影，用提取了汽油的猛火油作为冷却液，效果立刻好转，郭少靖让工匠慢慢掌握淬火温度与回火温度，铬的多种比例都调试配合作试验，并作好比例记录。 一天忽然想到装甲车的工具箱里有些东西可能有用。 时隔半年多再次来到装甲车队，四台装甲车工具箱里的东西分别拿了一些，有三把卷尺，一根皮尺，一包金刚锉刀，六把碳钢锉刀，二十多根大小麻花钻，合金钻，几十个扳牙与丝锥，四张手锯弓，数十片锯条，居然还有两把300毫米三用机械式游标卡尺，几十颗大大小小长长短短的螺丝螺帽。 收集了装在一个工具箱里。 这些工具在后世实在是稀松平常之物，而在此刻绝对是宝贝，而且那卷尺皮尺与卡尺上英制尺寸与公制尺寸都有标注。又拿了一个战地医用急救箱回到四合院里，交给工匠，指导用法，特别叮嘱那两把卡尺要小心轻放。 ………… “这可真比杀鞑子还累呀！”看着自己画的车床简图，郭工程师长吁一声。 这玩意可是有用得很，自己亲眼目睹这个叫车床的机器把一根巨大的圆钢毛坯加工得又圆又光，当时看傻了眼，每次经过都要看一会，趁着有空车床时，赶紧上去摇一会手轮过过瘾。 这玩意要是能造出来，那造枪造炮不是容易多了吗！ 出门来到木工制作场，把图样交给几位师傅，其中的细节仔细说了几遍，让他们中间选十个机灵人专门琢磨这车床其他什么事都不用干，全心全力制作这台木制车床，先造个长度为半丈的模型。 借着检验弩机制作的借口，郭少靖领着十几位木工石匠锻工来到京城， 参观工部军器局的制作工坊，让他们暗中记下人力锻机、畜力砂轮机，人力砂轮机等等一些机械设备的构造，回去之后尽快造出来。 当天晚上，安排匠人去客栈住下。自己回信王府，晚上从什刹海中捞上八个金冬瓜，凿去字样，六个投进信王府水池中，天一亮送两个进宫，找张皇后换出十万银两，作为第二批货款送到工部。 再给军器部的每位工匠分了两斤熟羊肉、五斤细盐、二十斤红薯干。 把那些工匠感动得泪眼婆娑，从来都没有哪位大人关心过他们这些下贱工匠的死活，这位户部的郭大使是头一个给他们送肉送盐送粮的大人，郭大人定制的弓箭必须制作得杠杠的。 尚书范景文也哭了，头一次碰上一桩买卖给钱这般及时，还给匠人送肉送粮的主顾。 然后郭少靖特地去了一趟格物处，将一把卷尺交给宋应星陈子龙他们，并仔细的解说了这些阿拉伯数字的加减乘除用法。 疯子们看着卷尺自动伸缩，惊奇之极，更是对阿拉伯数字大为称赞，连连称赞这是算学上的突破。 ……… 工部的砂轮是用花岗石或石英石凿成厚实圆饼形，中间挖个洞套在圆木上用畜力带动，磨削一些铁制品也挺方便。 另外一种小砂轮机采用人力脚踩的方式，类似于后世老式脚踩式缝纫机适用于小构件的打磨，非常方便实用。 这种砂轮只能磨些烂铁，想磨削硬钢，还得用上后世的白刚玉砂轮，只是自己不知道该用什么胶，才能将白刚玉砂粒胶合成形，待回去让陈合搞试验去。 人力锻机外形就跟舂米工具一模一样，用人工脚踩即可。 工部的钻孔工具就是郭少靖以前在农村见过的老木匠使用，用绳子与套环组合的一种工具，钻头是千锤百炼的精钢经过简单的热处理磨出刃口，也能钻削一些低硬度的铁件。 再看铳管的制作，郭工程师看了直摇头。 先锻造一尺多长的卷管，搭接处的两条边锤薄弯出勾形勾搭在一起，放炉子里烧红取出，一根圆形芯棒硬怼进去乘着搭边处红热一通锤打就算是焊接在一起了，称作锻焊法。 这个过程要快，否则铳管一冷却缩小，那根芯棒便取不出来了，再用相同的原理将两根短铳管对接锻焊就成了一根鸟铳管。 放置三四个月后待铳管的内应力变形消除，经过矫直、铰磨内孔、封底，一根铳管便算完工。 这种铁质卷管不炸膛才怪呢！除非火药放得少，但那样杀伤力便弱，只能用来唬人。 怪不得边军不爱用鸟铳只喜欢一次性铸造的三眼铳，只装少量的火药，二十步内才点火连开三铳，然后调个头当铁锤砸。 郭少靖认为换作自己也不要鸟铳要三眼铳，鸟铳那繁杂的装填，莫名的炸膛不说。 射程精度射速全都比不上弓箭。自己暂时还搞不出后世的步枪，先以弓弩为主。后世战争中还用到弩箭呢！ 对于当下的明军，鸟铳好处是能迅速成军，不像弓手要训练几年才能成才，而且凭现在大明朝的财政，也训练不出合格的弓手。 另一个有利之处是鸟铳射出的铅弹初速比弓箭要高几倍，所以破甲力比弓箭强。 但是鞑虏与明军交战往往是在五十步以外用削皮战术消灭明军的有生力量。 这五十步却成了分水岭，明军的鸟铳射不到鞑虏，而鞑虏的羽箭却能射到明军。明军这种打法不败才怪呢！ 从工部偷艺归来大家各忙各的，郭工又画了记忆中的台钻示意图交给木工组，同样先造模型。 别看这台钻在后世是最简单的机器，但在此时难如登天，一个钻夹头便难倒众人，同样车床上的卡盘暂时也是难以制造。 郭工程师只得把卡盘改成了花盘，钻夹头就学工部的样，每一根钻头都配一个专用木制柄。 当然对于郭工自己来说最重要的是搞出底火。对于底火与无烟火药硝化棉，郭少靖还真知道一些，这个学渣正经课吊儿郎当，这些穿越书上的东东却又上心得很，曾在网上搜索琢磨过。 第86章 都是你小子惹出来的祸 早期的底火叫雷汞也就是硝化汞，后来是叠氮化铅及其他网上乱七八糟一些不知真假的东东。 郭少靖决定主攻最简单的雷汞，雷汞的制作方法：先将汞用硝酸溶解，然后再加入乙醇剧烈反应后的沉淀物便是雷汞。 制硝酸必须要用到硫酸，这两种酸液古代早就有了，硫酸便是绿矾石干馏得来，硫酸中加入硝石便能得到硝酸。在徐光启的《徐光启手记》中便有记载。 绿矾石在蓟州山中就有，硝石是从工部弄来的，汞是药店里买来的，乙醇便是酒精，让制酒的工匠把蒸馏酒多次蒸馏便得到酒精。 先是按照俆光启的方法制出了硫酸与硝酸，再经过数百次的实验，终于掌握了其中玄妙之处，弄出了一锤便炸的底火。 这让郭少靖松了口气，这下子再也不用担心子弹不够用。 下一步便是火药的制作，明代现在使用的是黑火药，不仅烟雾大呛人并且发射的弹丸初速低得可怜，居然不到三百米每秒，与后世枪炮使用的无烟火药发射弹丸的初速七百多米以上没法可比。 郭工程师决心使用无烟火药也就是火棉，火棉的制作步骤：精选棉花清除杂质；置于烧碱水中加热脱脂；脱脂棉硫酸化之后清洗晾干再硝化便成。 中国三千年前就已经有烧碱，郭工先去工部找宋应星问明了烧碱的制作。宋应星此时还正在写他的大作《天工开物》，这些小格物自然有记载。 回来后自己去地里摘了一些正在开花的棉花去籽之后在烧碱中加热半天，捞起清水洗干净晾干，就算是脱脂完成。 郭工程师正在宻云费心劳神搞科研工作时，大明朝某些人正吃尽了他的苦头。 去年囤积粮食的粮商当时想趁着粮荒大赚一笔朝廷的钱，谁知道朝廷户部有高阳县藏着的三百万石红薯，不动声色解决了粮荒的问题。 现在新麦已经收割完成，再过两三个月江南的水稻、北方的一百多万亩红薯、几万亩玉米又将成熟，这红薯玉米的产量可是高得吓人的。 各粮商见大势已去，不得不大降价吐血出售陈粮，一两银子能买到三石陈小麦啦！ 各大盐商也气晕了，你户部自己搞来了这么多精盐，逼得各大菜馆饭庄纷纷采购户部的圣盐以此来保证菜肴的味不被其他菜馆比下去。 那些官宦勋贵更不要说了，才十四两一石，跟白吃有什么区别！那些又苦又涩的海盐都要八两银子一石呢！不光是顺天京师就连苏杭应天的菜馆都来京师采购圣盐。采盐队弄来的八万多石精盐才两个多月就卖出去三万石啦！ 户部尚书老倪天天哼着小曲，粮食不用再担心，照这个势头下去今年还会凭空多得卖盐的一百万两白银，户部缺钱的窘境必将大为改善。 什么！盐商反对！让他们找万岁爷去！这些盐是咱户部奉圣上旨意万里迢迢从西域采回的圣盐！盐商反对那就是反对圣上，他们有几个脑袋够万岁爷砍的！ 张献忠探得与他对峙的卢象升如今兵强马壮，左良玉、刘良佐、高杰、黄得功等部的士兵现在也不愁吃穿，战力变强了许多。 湖广最近遭遇了水灾，流民死的死走的走，他再想裹挟饥民冲城撞州已经不可能了。 思量再三决定接受时任六省总务熊文灿的招抚，但自己必须保留兵力。明廷同意并让他驻扎在湖北谷城。 比历史上提前了大半年。不久，“闯塌天”刘国能，“曹操”罗汝才相继接受招安。 曾令朝廷头痛之极的闯营，听说现在躲在深山吃土，易子而食互吃人肉为生，灭绝是早晚的事。 一时，大明朝政稳定钱粮充足匪患灭绝一派国泰民安之象，皇宫的内库充盈再不用节衣缩食，崇祯觉得中兴大明有希望了。 一日，郭工程师正焦头烂额的设想车床的内部结构，大拖板中拖板小拖板尾座这些车床大件内部究竟是个什么构造。 这种技术难题自然也必须由咱们的郭工来设计，其他工匠听都没听说过怎么能凭空想象出来。 一个小公公来密云找郭工程师说万岁要见你，明日须回京师一趟。 ………… “小臣参见皇上！不知圣上召见微臣是为何事？” “郭爱卿！你从西域回来至西安时是不是给孙总督与卢总督留下了八十万两银子？” 崇祯也很想知道郭少靖的银子究竟怎么得来的。 果然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但只要自己一口咬定是捡来的，别人能奈我何？ “是！小臣确实多留下了五十万两。那是小臣从西域捡来的。” “好！明日大朝会上你就咬定从西域捡到了八十万两银子交给了孙卢两位爱卿。” “万岁为何要小臣在大朝会这般说？”郭大人有些疑惑。 “还不是因为你小子给孙卢两位爱卿送了八十万两银子惹的事，如今群臣纷纷猜测是朕暗中给两位总督送了银子，朕要调动刘泽清三将移防，那刘泽清、刘良佐、左良玉表示也要四十万两银子才肯移军至北直隶与济南镇守。” “圣上！这三个家伙一惯骄横跋扈，在驻地欺压良善净干坏事，遇到战事避之不及，如今又杰傲不驯无视皇权威严！这可真是岂有此理！那刘泽清还时不时的剜人心下酒，暗杀与其有隙之人。” 郭大使趁机煽风点火让崇祯对这三个无耻之徒心生厌恶。 “这祸都是你小子惹出来的，明日你自己向群臣解释去。” “是！微臣自有办法。” 从皇宫出来，郭少靖转身来到工部询问弓弩的制作进度，同时验看质量。毕竟现在已经是进入中秋季节，按照建虏的习惯一般就在秋季破关杀入大明掠夺财物。 尚书范景文微微一笑，“郭大人放心，一个月之内就能完工，按照协议，你郭大人须得准备好五十万两银子，三十万货款，二十万赏银，到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今后要制作什么兵器，只管来找我老范。” 嘿嘿！一批货就是实打实的七十万两白银，这种好事以后还会有吗？ 郭少靖自己也明白少年今年还拉不开踏张弩，用得上的也只有绞线弩。在弓箭制作处检验一番，随后拿出一支自己那张大弓用的长箭让户部制作五千支。 道别老范来寻宋应星等人，拿出一块钨矿石交给宋应星：“宋大人！这矿石这么重莫非是金矿石？却为何无法熔炼？” 宋应星在手上掂了掂：“非也！此乌金石也！坚硬无比耐高温，须得添加火碱方能熔化。” 郭少靖大喜，真乃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多谢宋大人指点。下官又想到一种新格物。” 将车床的草图又画了一份，把其中的功能与细节仔细说明。说不定这帮格物疯子脑子与常人不同，自己无法弄清的结构对他们来说只是小事一桩，也许能有意外惊喜呢！ 宋应星等人见又来一样新鲜格物自然兴致勃勃，拍着胸口向郭少靖保证一定会造出来。 还在皇宫里陪周皇后做针线活的春兰与秋菊听说郭大哥一个人来京城了，早早回信王府又清理了一遍房间。 第87章 郭大人!请说重点 “郭大哥！我替你捶肩。” “郭大哥！我替你捶腿。” 一回到信王府，郭少靖便受到春兰与秋菊的热情招待，也不管郭大哥是否愿意不由分说的捶打起来。 “喂！你俩这是什么意思啊？是不是没钱了？小姑娘可不能乱花钱呦！” “不是！不是！我俩想学郭大哥做面的法子。” “有点难，这技术是我从小就耳闻目睹十几年，不是三两天就能学会的。况且我也没时间长住信王府，就今天晚上住一晚明天就走。” 一听郭大哥明天就走两人显然不高兴了，捶肩敲腿的手也显得无力。 当天晚饭，郭大哥连烧三碗风味不同的拉面供两个小丫头学习。 “郭大哥！今晚我给你暖脚好不好？”春兰吃着面条红着脸问道。 “不行！上次你可把郭大哥吓得不轻，你替我暖脚却为何把你的脚放到我脖子上，何况现在才中秋，天气还热着呢！郭大哥冬天也不怕冷，不用谁帮我暖脚。” 这下春兰的脸更红了，“皇后娘娘说的，一定要把郭大哥侍候好。” “呵！你俩侍候我？为何现在是我煮面条给你俩吃？究竟是谁侍候谁？” 金鸾殿！几百名文武官员聚集。郭少靖这个九品芝麻小官原本是没有资格站立其中，但因为今日他是主角才有幸位立其中。 ……… “郭大人！据你所说，你在西域采盐返程时恰好遇上两支乌斯藏骑兵在火并？”一个姓李的御史发问。 “正是如此！而且他们并不是在一个战场火并而是一路火并，沿路落下弓箭兵刃以及死去的马匹无数，都被下官顺手捡到。 下官是穷苦人出身见了这些东西自然不会漏过。还有许多完整尸体都被本官扒了衣服，下官与手下一路跟着一路捡一路吃着马肉，那几日可真是开心无比，直到 …… 直到……，” 郭少靖故意暂停一会开始戏弄这群无耻的文官。 “直到什么？”李御史赶紧发问。 “直到跟着到了一个峡谷中，下官见到了无比吓人的情景，一辈子都不想再见，至今回想起来半夜都要做恶梦。” “快说说什么吓人情景？”一听有奇闻异事，朝堂上多位大臣齐声催促。 “是是是！各位大人！下官接着说，只见山谷中聚集着上万人正在互相砍杀，地下已经躺了不少的尸体。怒吼声怒骂声响彻山谷，羽箭宻如飞蝗，铁骨朵飞斧满天飞。 本官亲眼见到很多人的脑袋被劈成两半或是被铁骨朵砸个稀巴烂，白花花的脑浆混合着鲜红的黑血哗哗直流，不时有人中箭中刀中标枪，手啊！脚啊！腿啊！这些身体上的零零碎碎不时从人群中飞起，惨叫声那叫一个惊天动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更吓人的是不少人的脑袋被一刀削断飞出去几十步，脖颈上的红血往上直喷数丈然后又刷的一下散开好似血雨漫天，那无头之躯却还在向前奋力挥刀砍杀。 下官有生以来从未见过如此血腥残暴恐怖凶恶的场景。不不！连听都未曾听说过！ 人血马血四面八方喷射，血腥味隔着几里远都能闻到，刺鼻得很。惊马伤马满地乱窜又把地上无数的人尸马尸踩踏成了一摊摊臭烘烘的烂肉，绿绿红红的脏器不时被踩爆，污血臭水随风飘散。 双方也不知为了什么杀得红了眼，下官带着这么大的一支车队他们却看不见，这让下官觉得很没面子！ 天上几千只吃人肉的大黑鸟一圈又一圈盘旋，发出呱呜呱呜呱呱呱的怪叫，山岭上一群群野狼野狗鬼鬼祟祟地张头探脑。这场景简直就是恐怖的人间炼狱！当时下官吓得两腿发抖害怕到了极点。…………” 小郭同学正在编造的谎话中自嗨！忽然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 “咳咳！郭大人！请说重点，说重点。” 内阁重臣薛国观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出言提醒。 “是是是！说重点，说重点，嗯！下官刚才说到哪儿啦？” “说到你害怕到了极点，”李御史急忙提醒。 “是是是！下官当时害怕到了极点，生怕这伙野蛮人调转刀口来杀下官，一颗小心脏呯呯跳个不停，浑身汗毛倒竖冷汗遍体。 下官与身旁之人一个不拉，人人恶心呕吐，酸臭之物吐了满地。万幸的是这伙野蛮人只顾互相厮杀，始终都不看下官一眼，若当时这伙乌斯藏人向本官挥刀杀来，本官与上万少年必死无疑。 这场厮杀一直持续三个时辰，终于渐渐消停下来，地上横七竖八躺着无数人马尸体，鲜红腥臭的污血染黑了山谷中每一步土地。某些开膛破肚的尸体，花花绿绿的内脏臭烘烘淌得遍地，一阵寒风吹过带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让下官毛骨悚然，那情景现在回想起来，今晚肯定又要做恶梦！………” “重点！重点！说重点！”内阁重臣薛国观顿着脚不耐烦的再次提醒。 “噢！对对！重点，说重点！下官情不自禁又身临其境，重点就是吓死人的大战终于慢慢平息，交战双方都只剩下几百名伤兵残将还能够站着，紧紧围着一堆什么东西，双方都瞪着血红的眼珠子喘着粗气。 下官看出他们已经精疲力尽，急忙大喝一声 ，“ 上前放箭！”下官手下有几百傻头傻脑少年真的飞奔上前举弓便射，虽然射术不精，但是射个半死人还是轻而易举。不到半柱香工夫，这些幸存的乌斯藏人全部被我采盐队歼灭，然后，然后………” “然后什么？你倒是快说呀！” 薛国观气恼之极，恨不得把郭少靖按在地上暴打一顿，这小子年纪不大废话真多。 “然后下官便看到了那么大一堆白花花的银两，哈哈哈！差点晃瞎下官眼睛，怪不得这些乌斯藏人要拼个死去活来。” 郭大人双手张开比划了一下。 “一大堆是多少？小子！快说！” 终于说到银子，前内阁首辅周延儒终于也忍不住了。 周延儒宜兴人士，1613年连中会元状元，历任礼部尚书、吏部尚书，进东阁大学士、文渊阁大学士、武英殿大学士、建极殿大学士。实乃才子名人，还做过崇祯老师。 提携过温体仁，谁知被温体仁这个坑人专家暗中窜掇言官御史陈赞化把他给坑了，崇祯六年致仕回家。听说去年官兵大败建奴，截下粮食物资无数，年底又在关外缴获如海般牛羊。 后来最大的对手温体仁这个坑人精被崇祯送回老家，不久病死。在家中坐不住了，给皇帝送了十万两银子。 崇祯念在其曾是老师的份上安排了一个闲职。可周延儒闲不住啊！他迫切需要重新掌权。 “周阁老！莫急！下官算学不行，不知道一大堆究竟是多少两。后来装车装了八十多辆，车把式说每车大约装三千斤，到底有多少银两下官也说不出一个确切数字。” “呃啊！这是有四五百万两之巨啊！” 一声惊叫在金鸾殿中响起，原来有人很快就算出总数。 这帮文官对银子确实很敏感！ 第88章 你个大傻子 一听有四五百万两之多，朝堂上几百双眼睛顿时泛出一片绿光，嘴角情不自禁的流下口水，某几个傻子忽然腿弯一软坐倒在地。 郭少靖的上级，户部尚书倪元璐不禁眼放精光暗中吞了一口口水。 连高台上稳坐龙椅看戏的崇祯也吓了一跳，不知这小子说的是真是假。 前内阁成员周延儒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液，心中暗暗打定主意要截下十万八万好弥补孝敬皇帝的钱财，“那后来呢？还请郭大人告于各位同仁所知。” “后来啊！银子实在太多了，下官不得已扔了二千多石盐，空出八十多辆车子，把银子全部装回来，毕竟金银动人心吗，不知下官这样做得对不对？” “对对对！圣盐固然很贵却也比不上银两要紧，郭大人做得很对，那之后呢？” “谢周阁老夸赞！然后下官打扫完战场，带着无数的刀枪弓箭马匹往回赶。一直到了兰州西边的老鸦峡忽遭两千多土匪截住，逼迫本官交出财物。 趁着后边西宁方向还没有围住，本官急令手下善骑者飞马直奔西宁卫求救，又令手下少年张弓搭箭与土匪对峙。 所幸仗着人多弓箭多，土匪又惜命一时之间不敢硬拼，僵持到傍晚终于等到了西宁卫都指挥使杜大人率部来救。经过一番激烈拼斗，土匪大败逃走。 杜将军顺路追赶一举捣毁土匪老巢并缴获七十万两银子全送给本官，他说自己失职，没有清剿完自己驻地的土匪，让本官受了惊吓，特送区区薄礼七十万两给本官压惊。” “什么！七十万两还区区薄礼！他们西宁卫肯定是靠着圣盐发了大财！这伙蠹虫！” 朝堂上有人不禁失声惊呼，不少大臣的眼睛忽然变红，连声大骂。 “哎！”郭大忽悠叹了口气， “其实下官一点也不在乎这七十万两银子，因为物资实在太多了，三千多辆牛车装得满满的，又不能推辞，杜大人说的只是客气话，又不是真送给本官的，剿匪缴获的银子当然得送到户部国库。 无奈之下本官只好又扔下数百石盐交给杜大人，才勉强地把这七十万两银子拉了回来，一直运到京城收入户部，这就是本官西域采盐的全部经过，请各位大人指正。” 郭大使一脸傻笑向众官员拱一拱手。 “郭大人！你可还没有说到重点，”阁臣薛国观忍不住指出，“郭大人似乎漏了西安府之事？” “噢！对对对！还有西安府之事，薛阁老你看下官这脑子，多谢阁老提醒，” 郭大忽悠一拍脑门故意装作刚想起一般， “下官在西安府受到了孙总督与卢总督的热情招待，那可是太白酒楼啊！全西安府最好的酒楼，让本官倍有面子。两位总督不停地为下官夹菜劝酒，连声夸赞下官年轻有为！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前途无量锦绣前程！” “把本官夸得十万八千个毛孔无一个不舒畅，心中一激动便把捡到的兵器战马弓箭全送出去了，这些东东本官留着也没用，反不如能挖土的锄头来得实用。” “接着两位总督又不停的唠叨说手下将士已经半年没有军饷了，一个劲的哭鼻子聒噪不已。说到伤心委屈处两个大男人竟然涕泪俱下！” “让本官酒兴全无觉得很烦心，喝酒吃菜时怎可尽说这些不开心的话，本官大手一挥又给两位总督大人留下八十万两银子，反正本官有的是白捡的银子。后来…………” 说到此处郭大人忍不住咽了几口口水。 崇祯看着下面一直在胡说八道的郭少靖心中暗暗发笑，这小子编故事都能编得这么真，若非朕知道内情也得被他所骗。 幸好昏君戏龄也有十年，而且每天都在演戏，算得上是老戏骨。心中好笑脸上却平静如水不起波澜。 “后来怎么啦？你倒是快说呀！咽什么口水！” 薛国观真是急了，卢孙二人真是红口白牙巧舌如簧，这小子脸上连胡须都没有，却花言巧语信口开河地哄骗这小子相貌堂堂，一桌酒宴就骗到了无数马匹兵器八十万两银子，自家却被贼偷去几十万两金银，真气死人了。 “抱歉！抱歉！下官说起太白酒楼情不自禁想起那日鲜美的菜肴，失礼！失礼！后来本官又听孙大人说起西安府有无数饥饿难民，虽然本官只是户部一区区九品小吏，但是也不会坐视难民受苦，薛阁老！各位大人！为百姓服务让每个百姓都能吃上饱饭，乃是咱当官的本分职责是不是？” 薛国观与大臣不禁一阵尴尬，心中暗骂，这个傻子！骗人的官话，他还当真了！ 口上却连连夸赞，“那是！那是！只要有一个百姓还在挨饿，便是我等失职！” 你们这些口是心非的衣冠禽兽！小郭同学暗骂一声，接着往下说： “于是本官又从捡来的银子中拿出三十万两银子加上五千石圣盐从秦王府换得八万石粮食，交由孙巡抚赈济灾民。没想到本官这么一个善意的举动让本官招来无妄之灾。” “什么无妄之灾？” “陛下！各位大人！” 郭大忽悠向四周行个礼之后开口讲道：“秦王府与本官的买卖成交过程中，秦王殿下听闻本官出手如此豪阔，随便一出手便送人八十万两银子，非要与本官比试一番，立马拿出一百万两银子作为回礼托本官带给圣上，哎！秦王殿下果然比下官阔气！莫非每个藩王都是土豪巨富。” “这下子坏了，好不容易空出来的车辆又装得满满的。可把本官气坏了，从西海湖边走到西安府那是有上千里啊！两条腿早就走细了。本以为送出八十万两就有空车，可以让人轮流坐车回京，谁知道秦王殿下却又送回一百万两。” “下官想坐个车都不行，所以出了西安城之后，本官将西海湖边捡到的银两找了几个隐蔽之所，出了几身臭汗全部埋了，只在车上留下那必须运回京城的一百七十万两银子，这样一弄，咱采盐大队才能轮流坐车，舒舒服服的回到京师。两位阁老！现在下官可把事情全都说了，不知道有没有漏了什么重点？” “什么？你这大傻子把银子埋了，就为了自己舒服坐车，真是岂有此理！那银子让人挖走怎么办！” 一旁的成国公朱纯臣手指郭少靖气愤之极恨恨怒斥。 你才是大傻子呢！呵！这胖子还当真了！ “是啊！反正带回来也得找地方埋起来，到哪不是埋呢！而且我还作了记号，我可不傻！” 这时忽然一个官员跳出来，“郭大人！从头到尾都是你一个人在说，凭什么证明你在西域捡到了几百万两银子？还埋了起来，骗鬼呢！” “请问阁下是哪位大人？” “本官光时亨！” 原来是这个可恶的东西，郭少靖十分厌恶，心说我就是在骗鬼啊！且玩玩这烂货。 “呦吼！光大人果然心机玲珑目光如炬，一眼就看穿了郭某的心思。” 一听这话，朝堂众污官立即暴跳如雷，霎那间！郭大使成了众矢之的，群情激愤汹涌攻之。 光时享面向崇祯：“陛下！请严惩此等刁徒，竟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欺君！” 一大帮污官随即乱哄哄跟上，“请陛下严惩刁徒！” 崇祯向王承恩使个眼色，王大秘书长拿起响鞭“啪啪！”一甩尖叫一声， “肃静！” 崇祯看着堂中的郭少靖，心中暗骂，你小子前面编得好好的怎么忽然变味了，“郭大人！请你说明刚才那句话的意思！” “陛下！光大人不过一个八品兵科给事中，按规矩是没有资格进入朝堂的，只许等候在朝堂之外候宣才可入殿，他是怎么进来的？还堂而皇之的跳出来责问小臣？” 光时亨刷的一下脸色发白，一时性急忘了这个规矩，偷眼向薛国观看去，却见薛阁老狠狠瞪他一眼，“陛下！请严惩此等不知规矩之徒！” “轰出去！朕不想再见到他！” 崇祯确实有些生气，都已说得好好的快要成了，这个不知名的小官竟敢跳出来搅事。 “万岁！微臣知错，还望圣上恕罪！”光时亨趴在地上哀嚎。 第89章 将谎话说到底 光时亨被乱棍打出，朝堂上恢复平静，众污官一时也不敢乱说话。 户部九品小官郭大使一步站出挺胸抬头目光炯炯， “各位大人！刚才光大人责问本官口说无凭，可以立即派人去西宁过去二百里的那个山谷看看，是不是有上万尸骨。为了证明本官所言非虚，所以今年本官还会再去西域采盐，回程时顺带把埋着的银子挖出来，下官打算每年运回一百万两。如果本官回程时又带回一百万两银子，算不算证明！” “如果郭大人果真能再次带回一百万两银子，自然算是证明。” 阁臣薛国观转身对崇祯一揖，“圣上！待郭大人带回银两之时，便将银两分赏于刘泽清 刘良佐 左良玉 三将，每人同样四十万两，三将必感恩不尽肯定立刻马上换防。” 薛国观心中盘算着每人必须扣下五万两银子。 “什么！给这三人银子？不行不行！” 郭少靖不等崇祯开口便抢着说：“薛阁老！这是下官的私人银子，况且还是西域捡到的，这银子并不属于国库。为什么要给那三人？” “郭大人身为户部官员，去西域挖盐也是奉了圣上之命去采盐，途中捡到的银子自然属于国库，各位同仁！大家说对不对！” 薛国观这个贪财奸官为了能克扣到银两，此时十分不要脸地说出非常不要脸的话，这话听着还挺有理，让人没法反驳。 “对！对！对！” 一帮污官兴奋地连声附和，只要银子进了国库，咱们自然有办法弄出来截下三成。 “听听！听听！听听！郭大人！这便是民心所向，民心那！我等身为臣子，最重要的是什么？是顺应民心！郭大人！你还年轻，可能不知民心的重要性，现在改正还来得及。不要把银两这些身外之物看得那么重吗！青史留名才是咱臣子的最高追求啊！” 薛国观演出一副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的丑态，再次添油加醋，“况且你之前不是给过孙总督，卢总督各四十万两了吗？刘泽清三将同样是大明的官军，郭大人为何要区别对待厚彼薄此呢？这不是让其他官兵寒心吗？” 郭少靖看着这老奸巨滑的家伙演戏，这奸货原来还是个老戏骨，可惜演技过于浮夸一眼假。 这老东西在朝中上骗皇帝下骗百官。老骗子此刻又想来骗我的钱，却不知我还想骗你们上当呢！嘿嘿！后世有句话说得好，好的猎手是以猎物的形式出现的。 “薛阁老以百姓为本念念不忘为百姓谋福利，下官佩服！是的！我等做臣子的要以民心为重，时刻不忘我等是鱼百姓是水。” “然而刘泽清三将在驻地欺压良善无恶不作，并且欺软怕硬见到要打仗便装病，让一心为民的本官给这三个无耻之人送钱，让他们更加无耻，呵呵！可能吗？换作是朝中各位大人，你们愿意吗？” “不不不！”众污官将头摇得如拨浪鼓，“我等岂能助纣为虐！” 哼！都是些满口假话的戏精。 “当然！薛阁老可以言传身教，让那三将能改过自新，否则绝不可能！” 嘿！这小子有点难搞，薛国观朝周延儒一使眼色，周延儒心领神会开口说道：“郭大人！让三将改过这好办，包在老夫身上，郭大人只需将银子送到京城，那三将必然移防，这点也包在老夫身上。怎么样！郭大人！” “呵呵！”郭少靖冷笑一声， “郭某对于这三人的秉性可不放心，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移防后必须得考察一年，等一年后若三将如卢孙两位总督那样爱民如子，遇敌敢战，郭某自当送上一百二十万两银子，公平相待，并且之后每年再送六十万两以作奖励，一直到那四百多万银子送完为止。” 哼哼！自己这样的条件送出来，你们若是还不上钩，自己也没有办法了。 “好！好！郭大人大气！” 薛国观、周延儒为首的一群奸党大声叫好， “今日就请皇上与百官作证，若你郭大人到时不兑现，那就是欺君之罪你就死定了。老臣必定说动三将移防，并严督三将不得骚扰当地民众。” 薛国观周延儒等人满面春风心中得意之极，没想到三将每年还能再得六十万两，自己从中又能扣下不少，去掉卢孙两人的八十万与刘泽清三将的一百二十万那傻小子手里至少还有二百万两，哈哈！傻小子真好骗。 “一言为定！请皇上与百官作证，自三将移防日起，一年之内若三将能兢兢业业认真的做好防务，灭绝匪盗，绝不骚扰民众，遇强敌不逃跑不丢失城池。郭某自愿奉上一百二十万两白银，并且以后每年再送六十万两于三将，直至送完。” “好！好！好！一言为定！”堂上脏官齐声大喊。 “不过本官还有个问题，若是一年之内强敌入侵，三将丢城失地该当如何？” 此话一出，众官霎时间一片寂静，若是万一真有强敌入侵，三将无能该当如何？ 周延儒将薛国观拉到一个角落，“不就是一年期限吗！鞑子去年刚刚来过且受了重创，一年之内肯定不会再来，咱们不如赌一把！” 薛国观沉思片刻，点了点头。两人联袂来至御台下， “陛下！一年之内，若三将丢城失地，臣愿承担一切责任。” 两人的狗腿子立即附和：“两位阁老果然国之柱石，敢作敢当，实乃本朝之大幸！” 崇祯看向郭少靖，见他暗中一点头，便开口问道：“郭大使，你看如何？” “陛下！两位阁老如此保证，微臣甚是满意！” 这可把人群中的户部尚书倪元璐急坏了，傻小子哎！你忘了自己是户部的人，净把钱给兵部干什么呀！ ……… “郭爱卿！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捡到了四百多万银子？” 散朝后，崇祯立刻把郭大使叫到了自己办事处。 “自然是真的！否则小臣岂不是成了欺君之罪。”郭少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吹牛，要将谎话说到底。 “少靖！你的运气正好！到哪都能捡到钱。朕羡慕之极！另外，你是怎么知道光时亨是兵科给事中，这连朕都不知道？” “皇上日理万机自然不知道区区一个八品小官，小臣也是在堂外等候听宣时听旁边的人在说，那光给事中仅仅一兵科八品怎么进大堂中去了。” “爱卿！你真的要给那三将每年六十万两银子？” “三将若是能改正，小臣自然会十分高兴的把六十万两银子送上，小臣言而有信。” 崇祯这下是真信了，这小子是真的捡到几百万两银子。 忽然户部尚书倪元璐前来求见，小老头双腿利索一跪身子向前一俯脑袋轻叩地上花岗石板， “圣上！郭大使身为户部官员捡到的银子自然归户部支配，怎能全部交于驻军，我户部也须得分一半。” 擦！把倪老头也给骗到了。 崇祯愕然地看向郭少靖，“郭卿！这事是你惹出来的，你自己解决。” 擦了！怎么是我惹出来的，不是你这皇帝叫我骗那三将换防吗？看着地上还趴着的老倪，“倪大人！你先起来！这银子的事可以慢慢商量。” “不！郭大人，你不拿出银子，老夫就不起来。” 这老家伙才四十多岁就这么顽固！看这架势，他是要耍硬赖！ 第90章 采盐队被劫 “倪尚书！莫急！下官明年打算采盐二十万石以上，以后年年增加，咱们户部岂不是年年又多收入一百多万两银子以上，咱们户部自己贩盐。听说大明的盐税若收满能有三百多万两，如今却只能收到一百多万两。 既然这些盐商的税银这么难收，不如这盐税咱户部不要了，咱们自己贩盐自己收税，将来能采一百万石以上，再把盐价慢慢打下来，打得比海盐更低，让老百姓都能吃上便宜的精盐。咱们走盐商的路，让盐商无路可走。万岁！这样可否？” 郭少靖又把皮球踢还给崇祯。 妙啊！走盐商的路让盐商无路可走，若是真能采到一百万石湖盐，岂不是光是卖盐就有数百万近千万两银子之巨，近千万两那，皇兄执政时尚无流寇，全国税银才四百多万两，一百万石精盐那可值近千万两啊！ 这帮可恶的盐商，以前朕没有办法对付你们，现在朕要走你们的路让你们无路可走，崇祯两眼冒出凶光， “郭卿！不过此路你须得慢慢走，否则朕又要被喷得体无完肤了。” “好的！倪大人！圣上答应了，快起来再说！” 看着地上还在耍无赖的老倪，心想自己若是不给出一些好处，这老不要脸的会不会满地打滚，据说明朝的大臣很无法无天，曾经在朝堂上当场打死过一位大官。 “臣叩谢圣上！”倪元璐总算肯起身了，在一个圆墩上坐定。 “圣上！倪大人！小臣有一个设想，既然现在商税这么难收，不如咱户部自己开设盐市布市铁器粮食茶叶等合并成一个大市场，在每个大城中开设一二个，就号称大明皇家连锁综合市场，压低价格与其他商家竞争，最终挤垮这些无良商家。” “好好好！圣上！这是个好主意啊！”倪元璐当然支持，这样至少一半的商税就能自己掌握。 两人一齐看向崇祯， “不行！不能用皇家名号，朕会被百官安上个 与民争利 的罪名。” “圣上！不如用 《 大明中兴连锁超级综合市场》？简称中兴超市。” “嗯！这个名号不错！”大明中兴啊！朕不就是日思夜盼着能中兴大明吗！连锁市场！妙啊！大明中兴连年锁住不失，连年中兴，妙！妙！妙啊！ “倪大人！为了明年多采盐，下官欲再造三千辆大牛车，此事须得有劳大人与工部协作，所需银两便从下官名下的存银中支取，不日下官会再送来三十万两银子。另外下官年底再去西域运盐时须得带三万匹驮马过去，这些驮马请大人拨与下官。” “好好好！老夫完全赞成！” 老夫怎么可能不支持呢！用的全是你郭大人的钱，将来采来的盐却归户部。河西务马场几万匹驮马养着也挺累，你拿去更好！傻子才不同意呢！老夫又不傻。 郭少靖本想自己生产制造牛车，但是时间紧迫，光是买木材都来不及了，不比工部有现成的木材与辅料，技术成熟度上也比不过工部几百年的积累，多花点钱就多花点钱，让工部的匠人也能多赚点钱，日子过好一些。 晚上趁着两个女特务睡着，从什刹海里捞出十个金冬瓜带回信王府。 湖中还有十个，待以后要用上时再来捞，全藏在信王府水池中，若是被昏君发现肯定一锅端，鸡蛋可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第二天送进宫去换了五十万两银子，对倪老头说自己已把银子送到皇宫中，让老倪在需要时暗中差人分批拉走。 至此！这次京城之行算是结束，郭少靖立刻返回宻云。 刚回到密云，陈合就找来了：“大人！你画的这螺杆上的螺纹究竟该怎么弄呢？” “这！”郭工程师傻眼了，我哪知道螺纹是怎么弄出来的，以前看到的都是做好的。 工厂里倒是看到过用车床车螺纹，可那是现代化车床，凭自己这里粗糙得不像话的车床模型万万不能。 螺纹该怎么弄呢？拿过线绳在一根木棍上绕出螺纹形状，两人呆呆地看着这根木棍，仿佛要从中看出花来。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陈合一拍大腿“大人！小人知道怎么做了。大人请看，在这根木棍上均匀的画出刻度，再用大人带来的皮尺一圈圈绕上去，每一圈都画下来，然后请木工细细雕刻，便可以制成一根木螺杆，有了螺杆也可以制出螺母，这样浇铸的泥范也可以制作出来，到时便可用精钢铸出钢螺母与钢螺杆。” 陈合激动地一口气说完。 “好！陈师傅！你果然有科学的脑子天生的格物专家，就这样办！” 郭工情不自禁的朝着陈工竖起大拇指，“另外，本官在京城打听到乌金石的炼化秘诀，便是加入火碱，但什么时候加入，该加多少还需各位师傅摸索。” 陈合兴奋地回去安排，哈！连神人一般的郭大人都夸我了。 呆呆地看着木棍，郭工忽然一拍大腿，爱荷华膛线机不就是这样搞的吗！怎么把它给忘了，果然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 又过了半月，陈合他们终于试验成功熔化了钨石炼出钨钢，又按照郭大人提供的比例熔出了刀具合金钢。 接下来的重点便是炼出枪炮钢材，郭少靖还记得上学时在网上查到的枪管材质是铬钼钢，也就是高耐腐蚀不锈钢，现在没有钼就用钨代替，少加一些便是，关键是铬要足量，郭工决定用三到四成的铬，半成的钨合着锻打过的精钢先试。 这天，郭工程师正在画冲床图纸，几个风尘仆仆的军士来找，“郭大人！咱们是西宁卫杜将军亲卫，有要事禀报大人。采盐队在回程途中遇到蒙古人袭击，两千采盐工与八千匹驮马一万多石盐全被抢去。小的路过西安府时顺道报于孙总督，孙总督已派人去嘉峪关外拦截。” 郭少靖大吃一惊，忙问：“几天前的事？蒙古人从何处而来？” “回大人话，六天前的事，蒙古人从西海西边来，杜大人估摸着应该是蒙古喀尔喀部，小的当时在护盐队任小旗，见到蒙古人有一万多人，带着三万多匹马估计也是来圣湖采盐的。” 急忙翻出自己最近描绘的地图，“喀尔喀部来圣湖应该走嘉峪关外对不对？” “大人！必然如此！” “按时间上推算，蒙古人现在应该还在西海湖西岸附近对不对？” “对的！蒙古人劫下我采盐队后，还得去圣湖采盐，回程时才能押着我采盐队返回喀尔喀部。这一去一回肯定还没有返回到西海西岸。”军士肯定的说。 时间上还来得及，心中稍安便问道：“现在已有多少盐了？” “禀告大人！现已采盐六万余石。” “好的！本官已知，今日就在此歇息，明日跟着本官去嘉峪关，此事本官自会解决。” “是！郭大人！小的告退。” 一名亲卫带着他们去休息。 待几位军士离开，郭少靖立刻选出三百名会骑马的蹶张弩手加上火器队一百人，迅速做好出发前的准备工作。 数日前工部第一批六千具弩机已运回，从中取出一千具绞线弩一千具踏张弩及六万枝弩箭，制作好一些干粮，准备第二天凌晨出发。 马匹倒是足够，六百多匹高原战马再配六百匹驮马，可保一人三骑。 而自己必须得再去关外侦察一下，看看有没有鞑虏的人马集结。 飞速地在关外两百里以内侦查一遍，确定没有鞑虏活动迹象。此时已是十月底，这个时候不来，今年肯定不会来了，郭少靖放下心打道回府。 第91章 妖魔山中真有妖魔 不到十日，郭少靖率部赶到嘉峪关，顾不上欣赏嘉峪关雄伟景色，跟着关上的一名军士向西而去。 出了嘉峪关数十里，连天荒漠一望无际，山上寸草不生，西北风时不时吹来一阵，卷起满天沙尘。 在一个山谷外见到了孙传庭。说是山谷其实就是一个河谷，此时正是枯水期露出河底砂石，便可以行人走马，时不时的有几个深坑中还有水。孙传庭的大营便扎在河谷外正好堵住河谷出口。 郭少靖借口为了自己安全又不打扰边关将士调兵遣将，在大营最后方扎下营地。 “督师大人！有劳您远赴千里，亲自来督战，下官感激不尽！” “郭贤侄！此事出在本督辖区，孙某自然责无旁贷！” “督师大人！现在喀尔喀部位于何处？” “在河谷另一端大约还有三天路程便会至此，此处是喀尔喀部来时之路，另外敦煌也有哨骑在侦察，以防敌人从那头出逃。” “好的！谢孙大人！小侄为大人带来了强弩两千具，弩箭六万枝。” “好啊！我部正缺远程攻击武器。手中只有嘉峪关城头搬下来的十几门虎蹲炮，现在多了两千强弩，本督有信心重创喀尔喀部。” 稀疏星空之下河谷的另一头，寸草不生荒凉的山谷中营帐连绵，只有一个中心大帐内还点着牛油灯。 喀尔喀部图达赖王爷招集众部落头领，“诸位！妖魔山出口现有五千明军把守，诸位头领怎么看？” “王爷！不如绕道敦煌，过瓜洲回漠西，以免发生争端。” “阿海头领！咱们绕道，明军就不会在瓜洲一线堵截？，要知道明军行军全是平路，不像咱们全是山路。何况绕道敦煌不光路途遥远，中间并无充足的水源与木柴，咱们也没有这么多的粮草，煮奶酪肉干的干马粪也越来越少。依某之见，反正必有一战速战速决，等待时间越长对咱们越不利，明军可以源源不断从关内增兵，咱们可没有援军。” 另一个部落的头领崎赫剌一口气说完一串理由。 “咱们这次劫了明国的盐队，不想却惹上了麻烦！” “王爷！管他娘的呢！不就是五千明军吗有什么好怕的，直接杀过去便是。”另外几个头领齐声嚷嚷。 “王爷！不好了！有怪物在击杀我们北边的哨卫。”一个巡逻的士兵进来报告。 “什么？有怪物！就在这黑夜里击杀我哨兵？看清楚是什么了吗？” “王爷！今夜二十步外看不清任何东西，但那怪物却能清楚看清我方警戒卫士，每次噗嗤一声必定有一个卫士倒下或死或伤，就算是躲在帐篷里也逃不过，已有数十人死伤。” “嘶！”帐内众头领倒吸一口凉气，身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莫非这妖魔山真有妖怪？” 图达赖沉吟片刻，“传令！出动四千盾牌手守在大营北面，若遇怪物立刻斩杀！” 郭少靖举着一枝ak步枪，枪口装着消焰消音器，皮卡汀尼导轨上装着红外热成像瞄准仪，站在一百米外一枪一个鞑子强盗，专打肚子。 今晚本官搞得你伤兵满营，敢抢我的东西，让你们明白汉人的东西不能抢。 哦！出来了一群盾牌手。为了避免子弹被弹飞降低命中率，郭少靖决定立刻换一个位置继续猎杀。毕竟ak步枪用的只是中间威力弹，动能经过消音器时又减弱了一些。 “报！王爷！不好！盾牌手出去后那怪物又到西边杀人了。” “这么说，盾牌手还是起作用了。让盾牌手分兵去西边防守！” 嚯！我杀到哪儿盾牌手便跟到哪儿，待我再杀到东边去。 “报！王爷！那怪物又到东边杀人了。” “勒个巴子！继续分兵防守！” 你妹的！又分兵，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兵能分。 “报！王爷！那怪物又杀到南边啦！” “继续分兵防守！”图达赖恼怒之极，这怪物是从什么地方窜出来的，偏偏逮着我的兵杀，不知道有没有杀明军。 这次分兵之后，十多里长的防线就变得稀稀疏疏了，郭少靖再向前五十米，拣着盾牌手之间大片空档射杀帐篷里面的人，这下子，吓得外围帐篷里的蒙古人不敢呆了，乱哄哄逃出帐篷往大营中间而去。 偶尔，调过枪头击杀几名盾牌手示威，搞得这些盾牌手也心惊胆颤。 提心吊胆煎熬着的蒙古人终于熬到了天亮，谢天谢地谢长生天，那黑夜怪物终于走了。 喀尔喀部的大营中哀嚎声此起彼伏，各位头领听得眉头直皱。 “王爷！昨夜死伤将近一千人。都是被这种黄铜柱状尖头之物打死打伤的。” “麻了个巴子！究竟是什么妖魔鬼怪？用的是什么妖法能发功弹出这种黄铜之物伤人？”图达赖怒不可遏。其实是覆铜钢芯弹，射入人体后并未变形。 “王爷！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与其留在这里饿死或是被妖怪玩死，不如尽快穿过这妖魔山，才有一线生机。” “好！咱们听王爷的继续赶路，尽快穿过这妖魔山。” 喀尔喀人马拔起大营，沿着河谷向北行走，那些死了或重伤的族人就扔在原地，让他们自生自灭。一路上伤者哀嚎不止，人人惶惶不安！ 本来还开开心心的，劫到了八千匹马一万石盐，又挖到了二万多石湖盐，弄到草原上能换许许多多牛羊。如今前有明军堵截，山谷中有妖魔杀人，命运突然变得可怕莫测。 “报！孙总督！蒙古人已拔营起程，向着我军行来。” “本督已知，再去打探。” 此时那黑夜怪物什么也不顾，只顾自己沉睡，昨夜忙碌了一夜还赶了几百里山路，早就累坏了。 孙传庭来看了几次想要关心下郭贤侄，见他睡得又香又甜，哎！这可怜的娃！骑马赶了十数日，只怕是累坏了吧！ 晚饭时，听说孙总督来找过自己，便过去聊了一会。等天完全黑下来，黑夜怪物再次出动，这次带了一千八百发ak子弹，大约三十多公斤，对郭少靖来说只是小意思罢了。 昏暗星空下，妖魔山河谷中。 “王爷！那黑夜妖魔又来了！咱们怎么办啊？”阿海头领哭丧着脸从外面进来。 “马了个巴子！慢慢熬吧！等那妖魔吸饱人的精魂自会离去。这妖魔山中顶多再住两夜，击败谷口的明军便可逃出生天。” 图达赖满是无可奈何，只好自我安慰。 “可是死伤的人实在太多了，人人都往中间挤，乱哄哄的没法睡觉了！王爷！想想办法吧！” “让盾牌手向前去抵住，昨夜盾牌手的效果不错。” 嗯！盾牌手又出来了，真以为盾牌手能挡住本官的子弹，今夜本官专杀盾牌手，薄薄的牛皮包面藤牌也妄想挡住几百年后的杀器？据说这种中间威力弹一百米处杀伤力最强，让本官来试试。 黑夜妖魔自言自语一番，站在盾牌手一百米远一个一个点射，这下子喀尔喀部的盾牌手遭殃了，凄冽的惨叫声连续不断的响起。 “马了个巴子！集合起来向前冲！阿靼！领一百人冲上去，究竟是个什么妖魔。” 崎赫剌气急败坏恨恨发令。 阿靼领了一百人刚要冲出去， “等等！阿靼！” 崎赫剌叫住了他“让人互相往身上撒尿，盾牌上也要撒尿用尿骚味破除妖法。” 一百名头上脚下都淋了人尿的盾牌手，挎着藤牌横着弯刀提心吊胆往前走去。 第92章 妖魔睁开眼睛了 见盾牌手居然敢往前，黑暗妖魔毫不客气的一通击杀，射光了最后一个弹匣中的子弹，转身返回山岗上那处藏子弹的隐蔽之所去加装子弹。 “妖魔跑了！妖魔果然害怕人尿味！哈哈哈！” 死了十多个人后，那剩下的八十多名尿盾手等了好一会，见那妖魔不再攻击自己，齐声欢呼！ 山岗上，郭少靖把弹壳从盛壳袋内取出来装入一只麻袋。 笑吧！等会让你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来挖盐就好好挖盐，却非要作死做强盗。朋友来了有好茶，强盗来了有钢枪！ 两个晚上了，我的采盐队一个人也没有见到，见到的人尽是鞑虏，他们莫非已被害死。 黑夜妖魔一边骂一边压子弹，十分钟后压满了六个弹匣插在战术背心与大腿上，黑夜妖魔又要施展杀人妖法。 崎赫剌看着欢乐的尿盾队不禁咧开大嘴笑了，我真聪明！只用一泡尿便打跑了妖魔，还有谁比我聪明！ 忽然！尿盾队发疯似的惨叫，连连纷纷倒下，崎赫剌大笑的嘴巴忽然僵住，大脑霎时间死机，这是肿么回事？ 郭少靖见那伙鞑虏聚在一起欢呼，便把拨片打到连发，含胸锁肩一扣扳机，只三秒钟便接弹匣中的三十发子弹一射而空。迅速换上一个弹匣逼上前去又是一通扫射。 “这又是怎么回事？那妖魔怎么不怕尿味了，莫非是尿味淡了？肯定是尿味淡了。快快快继续撒尿，一边撒尿一边冲上去。”崎赫剌急了。 黑夜妖魔要是能听懂他们的话，呵呵！本官是怕尿骚味！但本官更怕你们身上的味！ 三匣子弹扫过去，那八十多个尿盾兵只剩下十几个还能站着，郭少靖又改成点射模式精准杀敌。 又是一群盾牌兵冲上前，一边冲一边端着水龙头往前撒尿一边大声咒骂。自然是死路一条，黑夜妖魔的热成像仪又看不清你在撒尿，根本就恶心不到他。 ………… 又是惶惶不安的一夜过去，早晨一清点，死伤近一千六百多人。 “这真是见鬼了，这妖魔连尿都不怕，无缘无故的损失两千六百族人。今日加紧赶路快点逃出这鬼地方。” 图达赖恨恨的命令，“等等！把盐卸下一半，轻装赶路！” 已经被妖魔吓得魂飞胆丧的喀尔喀人顾不上两夜没睡好拼命赶路，这一天整整赶了一百多里，距离明军二十里外扎下营盘，大营外三里处又设下四千人的前营以防以逸待劳的明军偷袭。 准备明日一鼓作气冲过明军防线。 晚上郭少靖刚刚吃过晚饭，孙传庭过来找到他， “贤侄！鞑虏已在二十里之外扎营，大战将起，明日一早你就回嘉峪关去，免得刀箭无眼伤到贤侄。” “谢孙大人！小侄明日一早便走，免得大人牵挂，小侄留下那三百名踏张弩手协助大人，这也是一分力量，毕竟敌众我寡，多一分力量便多一分胜算。” “贤侄有心！孙某谢过贤侄！” 呵呵！只有二十里了！“同学们！去作准备，又来活了。” 当晚，三十多个人悄悄溜出营地消失在茫茫戈壁之中。 四千喀尔喀部前营分成两部，二千人严阵以待守在前营外，以防明军前来偷袭。 二千人守在营中休息等后半夜替换上去。 担任前半夜警戒的喀尔喀人在黑暗中使劲睁大他们那细小的眼睛，其实黑夜中他们什么也看不见。 在他们前面五百米还有几十个哨探担任第一道防线。 一群黑夜妖魔悄悄出现在他们前面一百米以外。 噗嗤！噗嗤！………，一颗颗高速飞旋的子弹将他们摞倒。 “啊！不好！那妖魔又来了！快跑啊！”幸存的几个哨探高声呼喊着向后方跑去， 郭少靖带来八枝ak与八枝西格步枪，装上消焰消音器，先用微光瞄准镜击杀了蒙古人的哨卫。 接着打开激光仪，一条条细细的绿色红色的光束在山谷中乱晃，再打开前握把右侧的战术电筒照亮目标， 听说黑夜妖魔又来了，喀部前营四千人立刻大乱，乱七八糟惊恐地住后退去。 忽然！北面出现了一束束雪亮雪亮的光束，还有一条条细细的绿色红色光线， 这！这！这是妖魔的眼睛， 噢！长生天啊！原来这妖魔山中有这么多妖魔！这妖魔的眼睛比老虎还亮许多许多许多，还是红红绿绿的。 “快逃！快逃啊！妖魔睁开眼睛啦！要吃人啦！快逃啊！救命啊！长生天！快救我！救我！…………” 几千喀族壮汉乱哄哄向南边的大营逃走。 郭少靖指挥亲卫队边追边射，时而长连发时而短连发时而点射，两人一枝步枪让每个人都轮流射击一番。 自己带着三组机枪手，戴着战术头盔打开微光夜视仪监视整个战场，以防出现什么意外情况。 大营中的喀族人与大小头领，目睹北面那些发出恐怖气息的神秘闪光，耳听得几千人大喊大叫着来了很多妖魔，要来吃人了。 再也不敢停留，黑夜里不能骑马只得撒开脚丫子飞步向南奔逃。 领头之人都逃了，也无须人指挥，整个大营里的喀族人全都跟着逃窜，少部分人昏头昏脑还按照平时思路骑上马逃跑，人喊马嘶闹哄哄向南飞奔。 满是石块的干河床白天行走还得小心，黑暗中竟敢骑马急奔，人马摔倒者不计其数，立即有无数只大脚踩在身上再也无法爬起，黑暗混乱中自相践踏死伤无数。 亲卫队追着喀族前营的屁股射击，晚上追击难度很大，河谷中崎岖多石的地形限制了追击速度，但也让敌人自己摔伤踏死不少，一直追了二十里已基本将这四千人消灭干净。 郭少靖估计这一战可能让喀族死伤四五千人，加上前两夜的两千多，可能已经让喀族减员一半了，便下令停止追击，大营中的鞑子此时已逃远，就交给明军解决。 大营中还留下无数马匹，郭少靖让亲卫把缰绳全都割断，然后点燃最南边的帐篷，因为吹的是北风，亲卫只得拖着着火的毛毯破帐篷由南向北边走边把沿途的帐篷全部点燃。 熊熊烈火自南向北燃起，驱赶着马匹向北奔逃，火势越来越大越来越近骇得那些马匹惊惶之极，纷纷向北逃窜，沿途又摔倒踏死踩伤无数，那些倒在地上还没有死透的喀族人这下子彻底死透。 本以为要大杀一阵，没想到意外地顺利，连机枪都没有用上。郭少靖想不通这些蒙古人为何丝毫不抵抗调头就逃。 鞑虏人大营没了战马没了，再想凭借马匹冲击明军大营已是绝不可能，明天早上可以美美的睡上半天，然后起来看两方交战过过眼瘾。 火光中发现了十几只死去的胡羊，顺手带走。 第93章 我就是妖魔 “报………！督师大人！南面敌营火光冲天，山谷轰响！夹着马嘶声，像是无数马匹向我军冲锋。” “什么！在这黑夜里，这乱石遍地的河谷中用马队冲锋，这是什么战术？火光冲天？这是把自己大营烧了吗？这又是在搞什么鬼？” 孙传庭一脸懵逼，大声吼道：“传令给罗将军！严密监视谷口！火炮手弓箭手严守阵地，务必要挡住敌军第一波冲击！” 敌情不明情况之下，坚守阵地是最好的选择，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训练不过一年的明军睁大眼睛盯着前方黑洞洞的山谷，隆隆轰鸣声越来越近，紧紧抓着各自兵器，准备好大杀一场。 “督师大人！奇怪呀！听着声音有许多马匹倒地发出哀鸣声，却一点人声都听不到，不像是鞑虏用马队冲击。” 话音刚落，轰隆隆！好似地动山摇，又好似咆哮的洪水冲出山谷，无数马匹满脸惊恐用力嘶鸣着，仿佛在诉说自己不幸的遭遇！ 蛮横无理地冲出山谷往明军大营奔腾而来………。 见到大营前燃着一堆一堆的火堆，前头的马匹立即避开火堆四处乱窜，后面的马匹来不及躲避猛然撞上火堆，把炭火撞散四面八方乱飞，又惊到了周围乱马，愈加混乱，受惊的马匹乱冲乱突自相踩踏。 “督师大人！是惊马！喀族人的大营烧了惊吓到这些马匹，怪不得一个骑手也没有！”总兵罗尚文激动高呼！ 呼！ 孙传庭长长舒出一口闷气，让弓箭手与炮手不要动。 惊恐惶惶的马匹胡乱奔跑，一直撞到明军阵前三尺厚一人高的垒石胸墙才停下，又自相冲撞挤压践踏一番，总算慢慢安静下来。 “不好啦！王爷！王爷！那些妖魔把咱们的大营烧啦。” 此时图达赖等一批头领亲信已逃到三十里之外，终于看不到那些吓人的妖光，这才停下脚步向后观望。 乱哄哄的喀族人也渐渐安宁下来，心中尚有余悸，纷纷回头张望。却望见了更加可怕的一幕。 “那些眼放白光红光绿光的妖魔不仅吸人魂魄还放火烧了咱们的大营！这可怎么办啊？” “这下奶酪干饼马粪都踩得稀烂了，只能生吃马肉了！长生天啊！告诉你忠诚的子民该怎么办？” 跑了几十里上坡路，累得瘫坐在地的喀族人，担心地议论着自己的生死问题。 ………… 这伙眼放白光绿光红光的妖魔鬼怪一直睡到将近中午才懒洋洋起床，乐滋滋地吃了一顿昨夜带回来的羊肉汤煮土豆。 郭少靖伸个懒懒的懒腰打着哈欠，本着饭后百步行的养生原则，晒着冬日温暖的阳光哼着《西海情歌》，踱着小方步来中军大帐寻孙传庭督师，一问，才知孙督师昨晚半夜里就在营前督战指挥，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吃午饭。 肯定是打起来了，这下有好戏看喽！ 转身回去拿了只熟羊腿用油纸包好，外面又里件棉衣，骑上马匹来到营前找到了孙传庭。却并未见到两军交战。 “郭贤侄！你还在这儿？你还没走吗？不走也好！跟着大军一起走安全。” 孙传庭接过熟羊腿大口啃咬，像个饿死鬼，此刻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不形象，还边吃边啰嗦：“贤侄还藏着这好东西，从昨晚到现在还没空吃饭呢！肚子是真饿！” 放眼望去，整个明军大营人人都忙碌着，大多都在宰割死马，一匹马分割成几十块用盐腌起来，堆了几十大堆。但那些军士看上去并不兴奋，反而很着急很紧张。 “孙大人！这里昨夜发生了什么？” “贤侄啊！你这两天可真能睡，昨晚山谷中的喀族人遇上妖魔了，声音闹得那么大，你没有听见。嗯！也对！你的营帐在北面，听不见也正常。” 孙传庭一口气吃了半只羊腿，先暂停一下让肚子缓缓。 “啥？妖魔！”郭少靖大吃一惊不禁升起一阵寒意，作为一个升天而来的现代，亲身经历过怪事，心中顿时惴惴不安。 “是的，眼放异光的妖魔，吓得喀族人往南狼狈鼠窜直逃，很多人都被妖魔弄死，还烧了他们的大营，驱散了马匹，那些死马的肉就是昨夜受惊乱跑摔死踏死的，山谷中躺满死去的马匹。 近三万匹马一路死伤无数，一直冲到我军营前的垒石胸墙上，又撞死压死不少，这才停了下来，活着无伤的只剩七千多匹。早上又牵进山谷中去驮运物资。” 哈哈！郭少靖心中暗笑放下心，这说的不是自己昨晚上的事吗？却为何要说成妖魔鬼怪？还眼放异光！这老孙也太能扯了吧！ “大人怎么知道是妖魔作怪？” “是那些投降的喀族人说的，据说已连续几天碰上妖怪了，昨晚的妖怪特别多而且特别厉害能眼放白光红光绿光。太可怕了！若非喀族人说妖魔只在晚上出现，本督可不敢派人进山谷。” 孙传庭说着又咬了一口羊腿。 原来如此！古代人没见过现代的光学器具，竟将之当成妖魔的眼睛！ “喀族人投降了吗？” 郭妖魔有些吃惊又有些惋惜，这下交战戏看不成了。 “什么物资都没有了，没有火遍地的死马肉啃都啃不动，要知道现在的季节都快要下雪了，能吃的只有那几万石盐，可盐能当饭吃吗？，晚上山谷中还有妖怪作祟，一万五千人被妖怪弄得死伤了近万人，若是再饿上两天想要投降都没有力气了。我军一路收拾兵刃进山谷，看到那些喀族人手无寸铁有气无力地躺在地下毫无斗志，只有乖乖投降才是他们唯一出路。” 万万没想到啊！这一仗居然会这样结束，居然被我弄死弄伤近万人。这结果也挺好的呀！明军一兵不折全歼敌人，可为什么好像老孙并不高兴。 “大人！有没有见到我的采盐队？” “贤侄放心！采盐队还在后面几天的路程，并没有进入这妖魔山，蒙古人让他们在后面收集干马粪当柴烧，本督派了六百骑兵带了喀族首领的信物与几名俘虏，逼着押队的三百喀族人投降。本抚让他们押着俘虏走西宁返回西安同时护送贤侄的采盐队原地返回西宁，以免遇上妖怪遭遇不测，真没想到这妖魔山中真的有妖怪。” 啥！让他们原地返回！哎！这老孙糊涂呀！郭少靖心中着急又不能明说急得直跺脚。 “大人这是打了胜仗呀！为何闷闷不乐，军士也都非常紧张的样子？” “还不是因为那些妖魔，据俘虏交待头两晚还只是一两只，昨夜忽然出现许多妖怪并且眼放白光红光绿光。本督现在担心妖魔会越来越多，吸完蒙古人的魂魄之后调过头来祸害咱们，本官不能拿几千将士的性命开玩笑。因此准备午后申时便撤离此地连夜返回嘉峪关，等到山谷中的六千多蒙古人押出来，还有七千多匹马都出来后，便拔营回嘉峪关。”孙传庭又开始啃羊腿。 这！这！这！哎！哎呀呀！老孙啊！这妖魔就是我呀！我就是妖魔呀！我就是眼睛能放白光红光绿光的妖魔呀！ 老孙！你能听见我的心声吗？你的郭贤侄就是妖魔山中的妖怪呀！ 第94章 肯定被范老头坑了 很显然，老孙没有这方面的特异功能，听不到郭贤侄焦急的心声，只顾自己啃着羊腿，神情严肃眺望着河谷。 也幸好老孙听不见，否则只会把这郭贤侄当作神经病。 郭贤侄这下傻眼了不知该怎么说！“大人！或许没有什么妖怪，只是喀族人的猜测而已。” 孙传庭神色凝重缓缓说道：“不不不！绝对不是猜测。你没进山谷看过，自然想象不出那是何等诡异的情形。山谷中遍地尸体，全都是朝着南边逃跑的姿势，活着的蒙古人双眼发呆一副惊恐之色，肯定是见到了极其可怕的东西。说实话，若是本督不进山谷亲眼所见，也不相信有什么妖魔鬼怪。” 喔勒个擦！ 连老孙也确信无疑，郭少靖知道再说也无用，说多了只怕会引起老孙的怀疑。 后世的手电筒红外线激光仪可能确实会让古人觉得不可思议，往妖魔鬼怪上瞎想。 采盐队原路返回只是山路崎岖赶路辛苦一些，生活艰苦一些，其他的倒也一样，就让他们再辛苦辛苦，我自己的秘密可不能暴露。 到了午后未时，山谷口陆续出现了大批马匹，驮着盐包马肉与兵刃，后面跟着大群喀族人，其中还有许多轻伤者，每个人都背着几大块擦满盐的马肉，神色呆滞从山谷中匆匆走出。 那些伤重的就丢弃在山谷中吸引妖怪，让他们自生自灭。 随后，草草吃了一顿马肉饭，匆匆收拾一番拔营起程，每个军士每匹马都带上物资往东急急返回，生怕妖魔追上来。 郭少靖与孙传庭并驾齐驱，“孙大人！山谷中遗留的盐怎么办？” “待休息一天之后，后日白天来取。总共一万多匹马两次自可取完。贤侄，这些盐本官得留下一半，以供陕西之用。” “下官只是一问，可不敢对大人您造次。本就是陕西秦军的战利品，全留又何妨。大人若不留下，户部也得运盐来西安。小侄只想问大人借七千匹马一用。” “你是想借了马送去西宁，趁着你的牛车未到，先让马匹去盐湖运盐。” “大人英明！随后小侄率车队再来挖盐时带来三万匹马，换下那七千匹马还给大人。” “孙大人准备如何处置这些蒙古人？” “愿意留在大明的，便留下来替我大明养马或加入我军，想回草原的每个人拿二十只羊来换。相信这次喀族人对我大明毫无怨言，毕竟害他们的是妖怪，本督还是他们的救命恩人。” 郭少靖忍不住叫好，“高！高明！哈哈哈！” 也幸得妖魔传说，让孙传庭草草收兵，无暇细顾，若是被他捡到子弹头，说不定会怀疑上自己，老孙可是见过子弹的。 星夜赶路，在后半夜回到嘉峪关内。 终于平安返回，孙传庭再次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妖魔终不会追到嘉峪关来吧！ 第二天，郭少靖令西宁卫指挥使杜辉的亲兵抄近道回西宁去报信，让杜辉派兵去西域接回采盐队，同时差人来西安府牵马。 捷报传到京城，崇祯大喜让人在京城大肆宣扬：“连塞外妖魔都帮着我大明，大明必然中兴！” 回程路过延庆时郭少靖独自偷偷去独石关见了王朴，说了自己的打算，王朴表示会全力配合。 回到宻云，还是继续研究格物。 这天，工部尚书范景文带信来，弩具已全部完成，快点来付完五十万尾款，找人运走。 五十万两！不多！一个脏官而已！信王府水池中藏着五个大脏官的家底和六个金冬瓜呢！什刹海中也还有十个金冬瓜。 赶紧悄悄来到京城，入夜后翻墙进入信王府，用铁钩从水池中捞上赃官的几十袋金银，藏在杂物间。定国公的金银都有专用记号，暂时还不能动。 第二天一早进宫见到昏君，“圣上！微臣在工部定制的弩机已制作完成，范大人来催钱，微臣已将五十万银两藏在信王府内，今日便要运走。还请圣上让王公公陪同，免得引起纷争。” “什么？五十万？郭爱卿！你制作了多少弩具？要花费五十万？” “三万具弩机，八十万支羽箭。” “为何要制如此之多？” “我民团不会刀枪厮杀，又无衣甲，遇上鞑子全靠密集箭雨才能自保，弩机少了，便是白送人头白送弩具给鞑子。” “少靖你肯定被范老头坑了！以后要在工部定制什么，将银两交于朕，由朕来安排！今日将朕的尚方宝剑拿去，无人敢来叨扰！” “谢圣上！” 郭少靖接过昏君的贴身尚方宝剑，先来到户部，调出马车来到信王府，装上金银。 清点出两万黄金三十万银两送入工部，多余部分存入自己在户部的小金库。 范景文盯着一堆黄白之物，两眼笑成了一条线，“哈哈哈！小家伙真的送来了五十万，连赏金也一两不少！这下咱工部终于能挺直腰杆扬眉吐气！好多设备都可以重新置办了！” 花钱如流水！第一批武器总算正式装备。三万弩机花费五十万，怪不得明末的官军装备奇差，一切源于没钱。 弓弩运到密云分配下去，难民少年又多一项课程，隔天训练一次。 ………… 合金钢的技术终于研究成熟，铸成箭镞再经过热处理，既有硬度又有韧度。用二石的踏张弩发射出去，百米之内能射穿两层鱼鳞甲。 郭少靖命令制作八十万枝合金弩箭专门用来破甲，工部的那些铁箭也保留，可以用来射普通皮甲与棉甲，自己那五千枝长箭全部换成合金箭头。 想到明年那场可能会来的大战，思考再三让木业组在踏张弩与绞线弩上加装两条弩箭槽，这样发射时能做到一枝两枝三枝弩箭自由发射，视战场情形灵活运用。 先试做了一具试射，效果良好。索性把二万八千具弩机全部加装。 抽空把陈合请来，让他研究麻花钻与铰刀的制作工艺。郭工程师只记得在网上看到过麻花钻是烧红之后扭一圈，螺旋形既能增加强度又能使铁屑排出方便。 当然最重要的是造子弹，现在底火与无烟火药的技术都已解决，急需制造出弹头。前前后后几次战斗已消耗子弹两万多发，装甲车里各类子弹只剩十二万多，显然不够支配将来无数次的战斗。 第95章 我要杀人 郭工程师计划用冲床冲出子弹外壳，然后在空腔里注满钢水，冷却后就是一颗接近现代的钢芯子弹头。 弹头外壳要用到铜板，铜料直接能买到，我们的郭工决定使用延伸率更好的红铜混合一半黄铜来加工。 郭工与陈工又研究出压延滚压机模型，铜料加热后经过压延机的多次滚压便能做出铜板。 至于冲床，郭工倒是见过并且使用过。 网上视频中有一种简单的手动式小冲床用来敲下弹壳的底火帽，郭工程师决定先做出手动式冲床，虽然动力小，用来冲压弹头已足够，毕竟弹头外壳需要经过多次冲压拉伸完成。 安排好冬季的工作，又到了去西宁运盐的时候，这次郭少靖选了另外的一万名少年，让更多的少年历练一番有利于他们的成长。 留下来的少年叮嘱他们一定要吃好睡好，过几年便能长得像我郭大人这般高大。同时还得练好弓弩术，能杀鞑子保卫自己家园。 带着一万名少年离开宻云来到京城南部南海子养马场，领出三万匹驮马。 此时大明已不缺驮马，倪元璐正愁马匹太多伺养困难，郭大使要提马，老倪早早就从河西务调拨到南海子。 三千多辆牛车出京时，经过一批文官严格检查确定没有带银子，在南海子双方合并，一路浩浩荡荡经正定井陉穿过太行山脉向西赶路。 到达西安府，采盐队在渭河边扎营。到了后半夜，郭少靖叫上十名亲卫牵了马匹，拿着铁钩来到西安城北面，大明宫太液池湖边。 捞起之前从秦王府搞来，沉入水中的十二袋黄金，大约四万多两。 之后每天晚上扎营，郭少靖一个人在营帐中用带来的炉子坩埚熔金，铸成一块块金砖，消去了秦王府的一切记号。 渐渐远离西安府。 这天出了天水不久，一个汉子来见说是闯王有请郭大人一叙。 在一处隐秘的山谷中见到了闯王与十几位头领，山一间草房内已摆好了酒席。 郭少靖四处一看并未见到刘宗敏，想必是无颜来见自己，或是不屑见自己。 闯王带头一抱拳，“哈哈哈！多日不见郭兄弟风采更胜往昔。” “彼此！彼此！闯王与几位头领才是龙马精神！可喜可贺！”郭少靖回敬一礼。 “哈哈哈！我等多谢郭兄弟援手之恩！多亏了郭兄弟的红薯才能活命无数，否则我等不知已身死何处。得知郭兄弟路过此处，特设宴款待一番以表我等感激之意。” “举手之劳而已，众位头领不必挂齿。” 闯王一一介绍了几位头领，没想到外号“曹操”的老色鬼罗汝才也在，对于这位刚刚招安的曹操，郭少靖自然知道这个狡猾的老狐狸是假意招安，不久之后又反了，有些话让他听到也无妨。 酒过三巡，郭少靖开口道：“闯王！各位头领！郭某这次来此正有事求各位。” 闯王放下筷子“郭兄弟有什么事只管开口，郭兄弟的事就是咱们的事，诸位兄弟你们说对不对！” 李过，刘芳亮，高一功，袁宗弟，李万庆等十几位头领连声附和。 “我要杀人！” “甚？” 闯王一帮人吓了一跳，“郭兄弟要杀何人？” “我要杀很多人，藩王，郡王，脏官，昏官，土豪劣绅。这些人都该杀。” 闯王等人听了捧腹大笑：“哈哈哈！郭兄弟要杀的人不就是咱们要杀的人吗！兄弟们正是受不了这些狗东西压迫才造的反！还有那个狗皇帝也该杀！” “郭某知道，所以我才来见各位头领。但是皇帝却不必杀。” “哦！这是为何？” “其实皇帝也与各位头领众多百姓一样，也是被那些狗东西压迫伤害至今，当年进宫时袖中藏饼才没有饿死，因为国库没钱，甚至连宫中的银器也卖了不少。闯王当年的驿站正是因为国家没钱才被迫撤裁，这也是那些脏官哄着刚即位的小崇祯干的。义军中很多人原本就是边军，是不是受不了长官克扣粮饷才造的反？” 闯王与李万庆点点头，闯王开口说：“哼！额黄来儿占了两样，第一次驿站撤裁之后投身甘州边军，第二次进京勤王途中至金州因受不了上官克扣粮饷才造的反。万庆兄弟也是如此。哈哈！郭兄弟你居然知道额黄来儿干过驿卒。” 呵！我不仅知道你曾经干过快递，还知道你头上有好几顶绿帽子呢！郭少靖脑中一转已想好如何回答， “闯王你是名人，过往经历自然常有人说起，就连皇宫中的崇祯也知道。说到崇祯，他其实也是个可怜人，已经十年没有做过新衣服，皇袍里面的衣服全靠周皇后缝缝补补才能穿上身，年纪不到三十却已满头白发。 皇帝时时刻刻只想杀了这些贪赃枉法祸国殃民的混蛋，只是缺少一个合适的理由，手中又没有一支自己能掌控的强力武装。若是贸然行动恐被反噬，故此一直在忍耐没有动手。 所以说皇帝与咱们是一条线上的，况且京师重地，防守之强亦不是靠少量的内应就能攻克，现在朝廷的兵力对付建奴虽然不行，但也不是咱们义军所能抗衡。” “啊！原来如此！倒是我等冤枉皇帝了，那咱不杀皇帝了，就杀那些狗东西。” “各位头领！杀人也得讲究策略。” “请郭兄弟细说。” “各位头领！这些该杀的祸国殃民之辈全都在高墙城池之中，如果强行攻打必然损失惨重，所以必须用计巧夺才行。郭某设想先派人进入各城作为内应，里应外合方能把损失降到最低。” “妙啊！如此一来，胜算大大增加，可以说手到擒来。”闯王的侄子一只虎李过抚掌大笑。 “各位首领！光有内应还不够，义军在攻城时喊出：只杀藩王郡王，钱粮全城人人有份。相信很多守军兵卒都不会拼死抵抗，毕竟他们也是眼红藩王的银子与粮食。至于普通老百姓的要求更简单了，义军再喊出“打土豪，分田地！”的宣传口号，必然应者如林从者如云。” 第96章 郭大忽悠 “妙妙妙！郭兄弟此招更妙！”众头领抚掌大笑。 “等等！郭兄弟此招虽妙，那刘良佐高杰左良玉确实是贪财之辈好对付，手下军队也是一群废物；但是卢阎王洪剃头与孙传庭可顽固之极，手下军队训练有素装备精良战力极强，怕是不好对付。”田见秀担心的说道。 “田头领言之有理，所以咱们不能性急，耐心等待时机。” 随后郭少靖便把自己准备用银子骗三将移防之事说了一遍。 众头领抚掌，“好好！郭兄弟原来早有预谋，只是那卢孙洪三人的大军怎么办？” “各位头领！郭某认为明年与后年建虏必然会再次入侵大明，卢孙洪三位手下精兵强将，定会被要求勤王。当他们三位离开驻地去对付鞑子之时便是各位头领行动之时。” 闯王吃了一惊：“甚！郭兄弟为何这么肯定明后年建奴会再来？” “最近几年天气是不是特别寒冷，咱们大明尚且深受其害，更别说长城外的鞑虏。而且这帮强盗入关抢劫已经三次，一次比一次深入，从年份上来看要么三年要么两年，上次是崇祯九年，所以郭某以此推测下次该是崇祯十一年或十二年。” “哈哈哈！有道理！如此甚好！咱们的行动又多了几分胜算！” 郭少靖再次开口道：“各位头领！要杀的人之中秦王和福王必须除掉。因为这两人霸占的田地高达六万倾也就是六百万亩，是藩王中最多的，祸害过的百姓最多，造的孽最多，府中的钱粮也是在各藩王中排名前列。” “额滴天呐！六百万亩能养活多少老百姓啊！” “呵呵！光是占地也不是最大的问题，除了占地，这帮肥猪还要在大明百姓上交朝廷的税赋中抽取至少二千多万石禄米，并且是从各封地直接扣下。而整个朝廷仅仅收取到一千几百万石，以此来维持庞大的国家机构运转。藩王郡王就是祸国殃民的大罪人！宰了这些肥猪抢了他们的金银就是拯救百姓与朝廷。” “好好好！就凭钱粮最多这两个狗东西也死定了。郭兄弟请放心，咱们兄弟必然弄死这两头猪。” “郭某谢过各位！郭某营中有三万两黄金要送于各位首领作为潜伏费用，等会可让人随我去取来，另外还为义军带来六千匹驮马，可以用来驮运物资。” “郭兄弟大义，某等无以为报实在汗颜！” “无妨！此事若是成功之后，光是西安城内秦王府与各郡王府合计估计超过一千万两银子，另外还有城中各劣绅。事成后可得分我二百万两哦！” “哗！”众头领齐声喧嚣，“俺滴个娘嘞！一千万两银子！这是有多大一堆？有多少重呀？” “众位头领，大约六十多万斤。一个人背三十斤，需要两万多人才能背走。这还只是西安，还有洛阳开封等地合计也不会少于一千万两。若是再加上湘王蜀王鲁王德王等简直无法估量！毕竟少则几十年多则二百多年只进不出，藏下了如山般的金银，所以朝廷没钱百姓没钱。” “额滴个神呀！秦王与这些藩王这是造了多少孽才能弄到这么多的银子！”众头领齐声哗然！ 郭少靖便将秦王的过往历史讲述了一遍。 众头领听完不禁怒火中烧，“千刀万剁的秦王，这狗东西一家世世代代祸害咱陕西无数百姓，额等必杀之而后快！郭兄弟！你放心！事成之后绝对少不你一份。” 待各位头领渐渐平息怒火，郭少靖开口说：“此事一出天下震动，各位头领必然遭到官兵的围追堵截，在大明境内必定没没法再安定，可有想过退守何处？” “嗨！这有什么办法？还是钻山林子呗！”李万庆嚷嚷一声，众头领点头称是。 郭大忽悠从怀中掏出一张自己照着那份世界地形矿产图描绘的地图摊在桌子上，地图只绘了欧亚大陆非洲与南洋诸岛，画出了山脉河流，将黄河改成明代时期向东南经淮河入海，还涂上了彩色，地名也换成明代时期的称呼。 这！这！这是舆图！这是大明国，这里是蒙古，这是黄河，这是塞外荒漠，这些是南洋海岛，这里是西安府，这是秦岭太行山，这处是京师，这舆图真精致！看着这舆图好似天下尽在手中一般。 众头领七嘴八舌的评论一番。 “诸位头领！这便是天下舆图！若是大事一成，义军一部分钻山林子与官军捉迷藏打游击，一部分直接出了长城趁着黄河冰冻期跨过黄河，到达庆州河套平原安顿下来，顺手灭了庆王。河套平原土地肥沃宽广，特别适合种植郭某手中另一种亩产达五六千斤的农作物土豆，可以养上百万人。” 郭大忽悠用手指在黄河大几字弯附近点了几下。 许久没有开口的老色鬼罗汝才说道：“不对呀！郭兄弟，这北河套平原现在被土黙特部与喀尔喀部占领着，想占领可不容易啊。” “罗头领！那是以前，如今这两部蒙古人的精壮已被消灭殆尽，只剩一些老弱。至于西河套的宁夏边军实力一般可以用银子收降，同时顺便又解决掉庆王这头猪。” 接着郭少靖又把那两场战斗讲述一遍，当然并没说卢孙两人靠着火攻与妖魔才打赢的。 闯王与各头领露出笑意：“这样甚好！对付两支残部总好过对抗卢阎王与孙传庭甚至可能还有洪剃头，再说这两处那么多的牛羊女人需要男人保护对不对。” 众人会心大笑！ 忽然郭大忽悠想到崔铭德这个狗官的庄院与兰州相去不远，义军若攻金县与兰州必然殃及。急忙一抱拳：“闯王！诸位头领！兰州西南几十里有一处庄院，是郭某的制盐处，到时请勿波及！可以取走盐但莫要杀人，他们还要为我采盐制盐。” “好说好说！额等也需要盐，既然有现成盐场，自然不会自绝盐路。” 郭少靖放下心用手指着地图：“各位头领！河套地区乃弹丸之地也只是暂时安顿而已，要想发展壮大却甚是困难，义军以河套平原为根据地，继续向西经玉门哈密吐鲁番最终到达塞外江南亦力巴里，在那里自成一国。” 郭大忽悠用手指在伊利一点。 听说可以自立一国，众人眼睛刷的一下亮了。造反以来只想吃饱穿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一帮泥腿子还能建立国家，对呀！大明国的开国皇帝朱重八不也是泥腿子吗？他能做到咱们凭什么做不到。 第97章 奸中更有奸中手 等众人心情平静了一些，郭大忽悠又开始给他们洗脑， “亦力把里号称塞外江南自然是风光秀丽，良田无数。亦力把里再往西的山谷中有草原良田，天然的牧场，巨大的湖泊，养上数百万人绰绰有余。 再往西八千里到达这里更有广袤无边的黑土地平原，耕成农田比大明陕西山西河南合起来还大，数千万人都不会饿肚子，等义军强大了可以抗衡泰西诸国时，便可以将这块地占领下来。” 郭少靖把手指点在黑海以北的大平原上。 见众人若有所思，郭少靖又把整幅地图介绍一遍。 众人盯着地图黙黙沉思。 闯王忽然抬起头，“郭兄弟！如果咱们南下夺取安南 、 水真腊 、 东芋 、 、莫卧尔呢？这几处从舆图上看平原也非常大！” “是的！南下确实很诱人，此处占城水稻一年三熟，全年不用穿衣服，整个东南半岛气候炎热雨水充沛森林宻布，空气异常湿润山林中宻布瘴气，遍地都是毒蛇凶兽，我将其称之为热带雨林气候。 各位头领与义军大多是北方人，只怕适应不了那种气候。若是真的对此处有意可以从广西杀入，延着海岸一路向南，先占领安南，慢慢适应气候之后再扩散也是一种办法。 亦力把里与山西北部的气候相近适合北方的义军。至于这印度半岛气候也同样炎热，况且那莫卧儿王朝的武力很强，义军不必去硬拼。” 一直沉默不语的射塌天李万庆开口道：“郭兄弟！在那蒙古北边，看着也有很大的平原，为什么不说那里？” “万庆大哥！此处比蒙古更靠北自然更冷，有半年冰冻期，生存很艰难，义军人数太少，暂时还没有这个能力去占据。将来人口充足武力强盛，当然也可以将其占下。” “这样看来，暂时确实只有亦力把里最适合咱们义军了。郭兄弟！那里现在有敌人吗？” “有敌人，就是前元蒙古人余部叶尔羌族，擅长骑射。等明后年郭某再来此处时，郭某会带来二万张劲弓强弩一百万支羽箭送于义军，以助义军一臂之力。” “多谢郭兄弟！”众位头领齐声感谢。 “郭兄弟！额老罗还有一事不明心中尚有疑惑，还请郭兄弟指教？”老狐狸罗汝才开口道。 “罗头领尽管问，郭某知无不言。” “请恕罗某无礼！郭大人是官咱们是贼，自古官贼不两立，为何郭大人要屡屡帮着咱们这些做贼的，并且还要消灭与官府站在同一立场的士绅王爷？” 各位头领一听也一齐望着郭少靖。 “罗头领这个问题问得好！首先义军不是贼，而是这块神州大地的主人，土地的主人怎会是贼？” “无数的士绅王爷为了自身的利益勾结官府兼并土地，或逼走或害死了无数土地的主人，逼迫无数土地的主人流落他乡，所以这些脏官劣绅才是这片神州大地上真正的贼。仗着手中有兵有权却反诬义军是贼，贼喊捉贼！” “老百姓若是能吃饱饭，过上安生日子，谁又愿意背井离乡居无定所，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杀官造反，还不是被这些祸国殃民的伪君子逼迫的！自己的土地被贼抢占了，运用一些非常手段取回，这是咱们老百姓应有的权利！” 郭少靖话音刚落，众头领一齐抚掌大声喝彩， “好！说得好！脏官劣绅才是真正的贼！咱们怎么没想到呢！咱们不正是被逼得走投无路才造的反吗？” “郭兄弟说得好！额老罗佩服！额老罗还有一个疑问，就是郭兄弟为何要让咱义军去往塞外另立一国？” “各位头领！这又是一个好问题！明后年那件大事若成，官兵必然会来追剿义军。官兵其实与咱义军一样来自老百姓，都是炎黄子孙，都是老百姓何必自相残杀，让那些脏官劣绅王爷又能兼并土地得利。” “所以不如咱义军主动求变跳出这个框框，去塞外自成一国。这里的国贼便由郭某与一些正义之士来解决，如果将来郭某未能和平解决这些国贼，就打算投奔闯王请来义军再杀回来，用武力诛灭国贼。让老百姓真正成为这片土地的主人，过上安居乐业没有剥削没有压迫的生活。” 话落，罗汝才起身一抱拳：“郭兄弟高见！额老罗服了！” 闯王等头领一齐起身：“我等随时恭候郭兄弟到来！” ……… 告别闯王等头领，一路风尘仆仆终于又到了西宁县令崔铭德的庄院。 崔铭德早已接到传信，早早的来此等候。 “崔大人！山西商人可有动静？” “郭大人！介休范家曾来人询问，被下官搪塞过去，推说要想干成此事须得加钱，范家随后果然送来十万两银子，下官收下银子后让杜指挥使将来人灭了口，之后推说是流寇作的。这十万两银子下官愿送于大人！” “好啊！崔大人果然奸诈阴险心狠手毒，确实是对付奸商的合适人选，果然奸中更有奸中手！本官没有看错人，干得好！继续诓那山西人来上钩。” 听到郭大人这么夸赞自己，崔铭德讪笑不已。 “崔大人一片忠心为大明，本官心领，这十万两银子本官就收下了，这次本官出京为了轻装行路，故而带来了一万多两黄金作为采盐费用，崔大人可以令人前去接收，再骗山西商人带银子来换金子，到时怎么做你比本官精通。” 虽然十万两银子重了许多，但回程时购买物资也方便了许多，又不会引起秦王府的猜疑。这次来西宁，那秦王府必然会派人在西安府附近跟踪，暗中侦探想要找出自己的破绽，毕竟自己的嫌疑并没有完全消除。 崔铭德听到有一万多两黄金赶紧一揖到地，“多谢郭大人体裇下官，下官已为大人备好六万石精盐三万石毛盐，只因忽生变故尚未来得及细炼，请大人责罚！” 见这狗官如此一副狗腿样，郭少靖着实有些发笑。 第98章 有人相信自己的鬼话 运盐队回程路过西安府时，正是新年春节，把那妖魔山中喀部的七千匹战马驮马还给孙传庭，装上几千石从密云带来的土豆红薯玉米，又在西安府购买了一大批猪肉羊肉，正天寒地冻也不用担心坏。 临行前陕西巡抚孙传庭在太白酒楼为郭贤侄设宴，聊了一堆屁话。酒过三巡，孙传庭终于憋不住了， “贤侄！去年朝堂之事本官听说了，自那时起西安府附近到处有陌生人东挖西挖，你是否真的在西安府城外藏了银子？” 好家伙！真有人信了自己的鬼话！ “督师大人！确实是真的，否则小侄不就成了欺君之罪了吗？” 一听此话，孙传庭眼中不禁精光大盛，若有所思。 此时郭少靖也没办法了，只好硬着头皮将谎话说到底。 出了西安城向东，一日在渭水边宿营。郭少靖命人在河滩上挖了个二丈深坑。 “让你们相信本官的鬼话，本官索性做得更逼真一些。嘿嘿！” 此时黄河正冰冻三尺，便从冰面上跨过黄河一路北上抵达大同，车队驻扎在城外远处一破烂村子。 在大同又购买了一批粮食肉类草料，之后便直达京城。 从西直门进了城。得知郭大人的采盐队回京，上千名文武官员与京城中的勋贵后代，早早在长安大街上等候，看看这郭大人去年在金鸾殿上那些惊人的话是不是真的。 周延儒、薛国观等人面露喜色，今日若见到银子自己等人便肯定能扣下一笔，虽然要等三将移防一年后才能到手；若见不到银子，哼哼！治你郭小子一个欺君之罪要你的小命！ 皇宫中的崇祯也心中有些不安，你小子千万不要是吹牛啊！否则连朕都保不住你了。 望着前面那一长串看热闹的衣冠禽兽，郭少靖暗笑：等会亮瞎尔等之狗眼。 眼见车队已抵达承天门外， “开！” 郭大人一声高呼，前面六十辆牛车一齐掀开油布。 哇！ 哇！ 哇！…… 银子！银子！银子！…… 白花花的银子在灿烂的阳光下闪着耀眼光芒，这些银子都是王朴大半年前重新铸造，完全没有了代王府的印记，每一锭都是一百两，整齐堆放在车板上。 明末虽然贪官遍地，但是绝大多数也难以一次性见到一百万两以上的银子。 衣冠禽兽禁不住揉揉被闪花的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一个个都不自禁地露出贪婪神色。 周延儒薛国观成国公等几位大佬自然更激动了，真的！是真的！这小子没有吹牛！真的捡到了无数银子，我等又多了一个敛财之处，哈哈！傻小子真可爱！真的把银子带来了。 “万岁爷！万岁爷！郭大人真的带回来几十车银子，郭大人没有骗人！” 王秘书长气喘吁吁跑回慈庆宫。 “哈哈哈！好好好！果然是朕的好侄子！言而有信！言而有信！” 崇祯自然很开心，有了这第一批银子，说明真的还有几百万两藏着，只需运回而已。 郭少靖跳上一辆牛车向四周一抱拳大气地宣布： “各位大人！这便是本官去年承诺的一百二十万两银子，各位大人可以随意检查真伪与数量，检查完之后便送入户部银库。” “好！我等依郭大人之邀，检查检查真伪！” 衣冠禽兽们霎间一拥而上，一人一只银锭拿在手中，眼中不禁放出异彩，互相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慢着！” 猛然一声大喝响起，众人惊讶地寻声望去，只见户部尚书倪元璐领着一群户部官员气势汹汹过来，老倪黑着脸高声喝道： “肃静！肃静！收入国库的银子自然由我户部验收，旁人休得插手！那个谁？那个谁？谁？你给我放手！只许远看不准碰，离银子远点！” 看见某些官员手中拿着银锭不肯放下，老倪毫不客气严肃的训斥。自己这个能干的部下又弄来了银子和食盐，老倪自然面上有光，可一想到这些银子自己户部一分没份，老倪心中很不爽，骂骂咧咧发着脾气。 望见老倪在那里板着脸严肃地痛斥那些用手抚摸银两的官员，郭少靖暗自发笑，都这么长时间了这老倪心中还愤愤不平。 跳下车对着老倪施礼，“大人！让各位大人摸摸高兴一下又何妨，又不会蹭下银皮。” “你懂什么！谁知道这伙人之中有没有几个手脚不干净之人？若是一哄而上人手抢两块，你小子哭去吧！” 听到倪老头这般说话，围在车边的衣冠禽兽赶紧退开，生怕被扣上一个手脚不干净的帽子。 每锭银子都是一百两，每车二百锭，总共六十车合计一百二十万两。很快就验收完毕，随后送入国库一个单独库房锁好。 王朴提前几天让手下家丁装扮成难民带着银子藏在大同附近一个被鞑虏焚毁的荒僻村子，过两天采盐队路过在此宿营，暗中把银子装上车，又在车上装满草料。 那些家丁又在荒村中住了数天才离开，神不知鬼不觉瞒过了沿路窥探的暗探。郭少靖给了王朴三万两银子作为封口费。 看着一百二十万两银子收入太仓库中，衣冠禽兽放下心纷纷散去。 随后六万石精盐车驶往盐库，另外还有三万石毛盐早已在京城外便已运往西山，让那里的几万名童工也能享受到劳动的乐趣。 后面车子上还有四十多万两银子与六万多两黄金，收进郭大使的私人财库中。 眼见郭老弟又弄来九万石好盐和几十万两金银，老倪乐得眉开眼笑：“郭老弟！这一趟你弄来的财货合计值得三百万两银子，老夫保举你晋升提举（八品），配置三名手下单独打理郭老弟的私人财库。” “谢大人厚爱！咱户部要成立大明中兴连锁超级市场，须得在这京师中建造两处大宅院，所需费用就从下官的私人财库中支取即可。将来在超级市场中供应蔬菜粮食肉类布匹铁器，经营酒楼饭馆，咱们户部自己经营自己收税，让那些不法商人无路可走，谁让他们不肯自觉交税。” “好好好！郭老弟高瞻远见，老夫佩服！” 当日，郭少靖从户部换出二十万两碎银铜钱装上牛车拉回宻云，作为这几个月的俸银分发。 当晚京城各处多座大宅内，昏黄烛光下，多名宅主都说着相同的一句话： “你等明日一早便动身去西安府，挖地三丈也要把银子找出来，以前恐怕是挖得太浅了。” 第99章 又忽悠到张献忠 八大王张献忠自招安后，一直不肯交出手中兵马，日夜在谷城县的深山中暗暗练兵以期东山再起。 一日卫士忽报钧州罗汝才求见，张献忠暗吃一惊，不清楚这老狐狸是不是来坑自己的？便先去叫来军师徐以显、潘独鳌，四个养子张可望、张能奇、张定国、张文秀在旁从听，免得被罗狐狸忽悠。 “哈哈哈！黄虎！多日不见，额曹操来给老朋友送好东西来了！哦！各位军师大将都在，这太好了！哈哈哈！”罗汝才进门便大笑不止。 张献忠轻蔑地一笑，“呵呵！老狐狸！你占着这曹操的外号，会把好东西送人？” “八大王啊！这次额老罗真带宝贝来了！” 说着，罗汝才从亲卫手里拿出一幅四尺宽卷轴展开。 众人瞬间围了上来，紧紧的盯住画面舎不得移开，手指在图上指指点点，窃窃私语赞叹不已。 见众人这般模样，罗汝才得意地说道：“各位！这便是世上最逼真最细致的天下舆图。这算不算宝贝？” “呵……！美滴很！美滴很！哈哈哈！” 张献忠顿时换上笑脸，“天王！本事不小啊！能弄出此等宝物，真不一般呐！说吧！要多少银子？” “不不不！不用银子，且听额老罗细说。” 罗汝才将那日山中闯王李自成等人与郭少靖会面时的情形讲述了一遍。 “曹操！原来这舆图是那位户部郭大人提供的，你自己描了一份下来。不错！这舆图额黄虎喜欢。” “八大王！你仅仅是喜欢这舆图吗？那位郭小兄弟推测的建奴近两年会再次入侵这件事，莫非一点兴趣都没有？” “老狐狸！亏你号称曹操！这个郭兄弟说藩王士绅是贼、咱们才是主人，这话听着受用，额当初若是能吃上饱饭，谁他娘拎着脑袋造反！不不不！按那位郭大人的说法，叫做取回属于自己的权利。可他居然能推测到几年后的朝廷变故，他是诸葛孔明吗？”张献忠不禁变了脸色。 “黄虎！作好准备而已，若那一天真的来了，咱们视情形顺手为之，又不费多大劲，难道你八大王不眼红藩王的金银。那位郭大人肯定知道些什么，否则怎会白白送黄来儿三万两黄金作为运作费用，分明是胸有成竹。” “嗯！老狐狸说得有理，咱们是该提前派人进入驻藩的城池，黄来儿抢西安洛阳开封，咱们就选南阳唐王、襄阳襄王、武昌楚王。” 张献忠自言自语一番，抬头望向其余人，“各位你们说呢？” “父帅！依孩儿看，罗天王言之有理，只是派些人手潜伏而已，又不会有什么损失，若是成功了定能收获海量的钱财，招来无数百姓，何愁大事不成。无须再窝在这山沟子里，受谷城县令监视。” 军师徐以显心中暗自发笑，你这八大王分明已经想按那郭大人的方法行事了，却假惺惺来问我等。 咳嗽一声，“八大王！张可望将军的话对极了！朝廷对咱们成见很深，日久等卢孙洪三位总督兵马练强，必然要对咱们下手。依徐某看，光是取下三城还不够。湖广乃四战之地，事成之后必遭官兵围攻，咱们得想好退路。” “先生欲退往何处？” 徐以显指着舆图说道：“按图上所画，从武昌去安南一大片都是江南富硕之地，且军备糜烂，相信我大军定能所向披靡。故此，待取下三城，咱们就迅速南下直奔安南，将朝廷追兵抛在身后。沿途裹挟百万百姓杀入安南自立为王，以成百年基业。他李闯向西取不毛之地，咱们向南取林木茂盛的海边之地，互不打扰各成一方霸业。” 众人听徐军师言中之意，这是要自成一国啊！若真要是成了，在坐的各位都有从龙之功啊！不禁心驰神往想入非非。 “军师！若明廷紧追不停又该如何？” “哈哈！若是没有这舆图，咱们还真不知该何去何从。可如今有了这份舆图，可见天下之大，大明不过是一隅之地而已。南边大海中海岛密布，且大得堪比一省，到处可躲藏不怕明廷跨海来追击。” ………… 刘泽清 刘良佐 左良玉接到周延儒 薛国观 成国公 定国公等大佬的来信，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如何抵抗得了诱惑，有了每年二十万两的额外银子，还用得着抢那些穷困的泥腿子，绑架富人。 有了内阁大佬的保证，三将爽快地拔营起程按兵部指定到达各自驻守地点。 左良玉驻守霸州府，刘良佐驻守沧州，刘泽清驻守河间与德州，大明朝廷北直隶中部自此有重兵驻守。 兵部对卢象升与孙传庭两位总督同时也作了调动，卢象升驻守临清正定大名，孙传庭驻守开封洛阳。 从长城边关至河南，三四重大军严密驻守，各处流寇灭的灭招安的招安，崇祯与众文武大臣心神大定，再不担心京师有什么危险，天下再没有什么流寇冲城撞州，百姓粮食充足，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郭大忽悠不知道自己又忽悠到了张献忠罗汝才，顾自在密云山中搞格物。 这时，车床的粗样已经搞出来了，但是想要正式使用显然精度与强度完全不够，现在只是能车削一些木器。 让工匠们继续琢磨该如何提高精度与强度，一直到能够车削出合格的铁器。这台完全不能实用的机器也唬得那些木匠惊为神器。 有了第一台车床制作经验，郭工程师下令再制造一台总长三丈的大型木制车床，以黄牛作动力。 由于工部制作的弩具没有肩托，为了使弩箭射击更精准，又令铁工组给每具弩机配上铬钢制作的肩托，并配上钢铸瞄具。 钢铸瞄具就是一块直立的小钢片，中间三个小缺口代表三个射程，前面再加一根直立的小铁柱，简单有效。 郭工自己也没闲着，绞尽脑汁画出外圆磨示意图，外圆磨与车床原理相差不多，相信工匠能很快的制作成型，然后再慢慢的提升精度。 在郭少靖的火器制作思路中，车床与外圆磨必不可少。 空闲之余，郭工程师根据自己曾经看到过的立式铣床、冲床、台虎钳、平面磨床全都画出了简单的示意图，自己不是搞格物的料，细节全靠工匠们自己去琢磨。 这个时候没电，平面磨床的床身左右滑动用手轮摇动齿轮来实现，电磁吸盘改成夹具。 抽空又去趟关外的装甲车队，取来几块坦克的外挂装甲交给陈合，这种装甲都是锰钢俗称弹簧钢，让他们先试着打造出弹簧。 好在此时铸造工艺已经成熟，郭少靖再去工部带回几颗守城震天雷，让工匠照着式样将之改小为五六斤左右，并且带上如手雷似的凹槽，很快便铸造成功。 黑火药的爆炸力不够，药量少了难以将外壳炸开，只能用大容积薄铁壳。 郭大人让他们只管铸造，不怕多。 在难民少年中选出二千名身高臂长之人，专设投弹营练习投掷震天雷。两种投法，一种手投快速但投得比较近，适合守城，另一种飞绳投法可以投得更远。 现在离历史上那一次满清入关抢劫的时间已越来越近，郭大人逼着少年们加紧训练射技。并将六万人分成十个大队，每个大队又分十个中队，每个中队分十个小队，各自在内部选出大队长，中队长，小队长。 自己是民团，可不能依朝廷军事编制来定，否则那些文官饶不了你。 第100章 这小子真可恶 崇祯十一年，北方又是大旱，幸得此时红薯土豆玉米已在北方大面积种植，虽然也大幅减产但毕竟还是高产农物，所以并没有闹灾荒。 只是山陕麦子豆类蔬菜等农物几乎绝收，北直隶京畿附近因为有白河水库调节水量，不光没有灾情，瓜果蔬菜等农物也保住了不少。 这让朝堂上的一众大臣勋贵对水库有了兴趣。毕竟若不是有白河水库早就蓄满雪水，旱时放水灌溉，使得他们的庄园不用费心劳力地抗旱，不光粮食依然丰收，新鲜的瓜果蔬菜照样吃。 所以最近在皇帝眼前极力夸赞水库的好处，嚷嚷着要继续多建几个大水库，好保证他们以后还能吃上更多更便宜的新鲜瓜果蔬菜。 什么？造水库要花很多钱！臣等只有一点点的俸禄而已，可没有多余的银子。这水库是户部郭大使首先提出来的，又是郭大人私人出钱修造的，造水库的事自然还是由郭大使负责出钱。 臣等既无钱又不懂造水库，臣等只想让老百姓能吃上新鲜蔬菜，百姓开心欢乐是臣等心愿，臣等就这么点小愿望而已！ 崇祯想想这水库利国利民确实是好东西，自己的皇庄今年也是受益莫大，便传令让郭提举郭大人进京商议再修造水库一事。 郭少靖得知事情原由不禁又气又笑，这帮祸国殃民之辈为了点口腹之欲居然提出了一个利国利民的好提议。 崇祯十一年农历七月初一，惯例的大朝会。 “宣户部提举郭少靖觐见！”随着一个小黄门太监一声高唱，一身正八品正式官袍的郭大人目不斜视地跨入皇极殿。 “微臣郭少靖见过万岁爷！”并不用下跪。 “郭爱卿！汝是否愿意自己出钱修造水库？” 崇祯在高台上威严地发问，这问题自然早已商讨好。 “回圣上！微臣愿意！” 堂上一群祸国殃民的衣冠禽兽捂嘴暗中发笑，许多大臣小臣相互窃窃私语。 “肃静！肃静！”王承恩拿出响鞭用力一甩。 “郭爱卿！汝准备在何处修造水库？”崇祯继续问道。 “回万岁爷！微臣准备修建潮河水库，无定河水库，滹沱河水库，唐河水库，易河水库，汾河水库一共六处。确保大明北直隶再不会有旱灾” 郭少靖自然知道再过十余年，小冰河极端气候将渐渐退去，这些水库蓄的水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话音刚落，堂上几百大臣纷纷议论。 “肃静！肃静！万岁爷有话要问郭大人。”王秘书长将响鞭甩得啪啪作响，心中暗惊：你小子前日只说修造三处水库，今日怎么多了三处？ “郭爱卿！修造六处水库花费可不小，汝是否确定全部由你私人承担。” “是！全部费用均由微臣承担，与国库无关。” 一听郭少靖这么说，内阁大臣薛国观一步站出：“陛下！郭大人修造水库的钱可不能挪用预定给刘泽清三将的银两！” 崇祯一想这老薛说得有理， “郭爱卿！汝是否会挪用那些银两？” “陛下！微臣绝不会挪用那些钱！” 薛国观又问道：“郭大人！不挪用那三将的钱两，汝又如何支撑得起修造六处水库之巨额花费！陛下！老臣很替郭大人担忧啊！” 哼！这老阴货真是奸滑之极！郭少靖暗骂一声，一拱手笑着说道：“多谢薛阁老关心！下官上次只说了西域捡到银子，当时下官一时头晕忘记说还捡到了不少黄金！” 哄！此言一出，朝堂一阵哗然！ “郭大人！汝上次为何不说？”薛国观气不打一处来，恨恨地说道。 郭少靖一脸无辜，“上次也没人问下官是否有捡到黄金呀！” “下官这脑袋有时会昏晕一阵子，各位大人上次朝堂上应该都已经见过，下官并没有撒谎。” 哼！薛国观冷哼一声！ “敢问郭大人捡到了多少黄金？”另一位内阁大臣张四知忍不住发问。 这一问，朝堂之上瞬时安静，高台上的崇祯也竖起耳朵。 “多少黄金？大约将近二十万两吧！那日奉天门外各位大人散去后，下官将其中的六万两黄金送入国库，倪大人可以为下官作证。其余的黄金被下官藏在另一个隐宻之所。” 什么！那天后面的车辆上竟然还藏着黄金，这小子真可恶！大殿上一阵喧哗！ 忽然一个低品御史言官跳出，“陛下！臣弹劾户部提举郭少靖郭大人隐瞒实情，犯了欺君之罪！还望陛下严惩此獠！” 崇祯向王承恩使个眼色手上作个驱赶的小动作，王秘书长心领神会，走上前去“啪！啪！”两记耳光呼在那言官脸上， “打出去！” 秘书长一声怒喝！ 两名站殿执杖大汉将军走上前来，举起手中廷杖劈头盖脸往那名言官砸下。 “万岁爷！饶命啊！饶命啊！臣知罪！”言官抱头鼠窜逃出金鸾殿。 王秘书长打跑了言官，环视堂上众官：“这位郭大人乃太皇后义子，谁敢对他口出不逊！休怪咱家无礼！” 哼！竟敢指责郭少靖犯欺君之罪？要知道这两年他为朝廷弄到了多少钱粮物资，活人无数。光是内库中的金银都有数百万两，连带着我老王也过上了快乐的好日子，再不用像以前那般天天对着万岁爷那张吓人的脸担惊受怕！ 若不是他侦查到敌寇的致命弱点，引导天军痛击敌寇，取得三场惊天大捷，才使得大明朝国势一振，圣上无恙。 这帮衮衮诸公只是一群蝇营狗苟之辈，有什么脸面指责一位大功臣。郭少靖直接或间接为大明弄到的金银物资若是说出来吓都吓死尔等这帮腐儒庸臣。 芝麻小官郭少靖竟是太皇后义子！众官大惊，原来如此！怪不得此子愿意为大明付出那么多的钱。太皇后的义子不就是万岁爷的侄子吗！原来他们是一家人啊！ 薛国观向郭少靖一揖：“老夫适才多有得罪！还望郭大人莫怪！” “无妨！薛阁老也是为国事劳心。” 此时定国公徐允祯一步站出：“陛下！臣举荐一人替郭大人分忧，负责修造水库一事，郭大人只需将黄金交于此人，便可如闲云野鹤一般逍遥自在，不用劳心又劳力，还可以多陪陪太皇后。” 嗦西！举荐一人替郭老弟掌管黄金！这老匹夫想必是盯上郭老弟的黄金了，老夫岂能如他所愿！ 倪元璐快步上前：“陛下！水利修建之事一直都是由户部与工部合作修造，此次岂可例外！” 崇祯此时也看出来了，这定国公必定是眼红侄子的黄金，“倪爱卿说得有理，准奏！” “谢万岁爷！臣告退！”倪尚书向后退去，同时瞟了徐允祯一眼。 哼！定国公从鼻孔中冲出一气，以示不满。 忽然又有一人站出，崇祯眼见正是自己的老丈人嘉定伯周奎，上次捐钱之事崇祯已经知道，还因此冷落了周皇后一个多月。 此时见这个贪财吝啬的老东西站出来立即知道是为了什么。心中一阵厌恶，急忙对王秘书长做个手势。 王承恩心领神会，一声高唱： “退朝！” 周奎还没有走到御台下一听不禁愣住，这！这！不是应该 “有事启奏 ！ 无事退朝！”吗？就这么直接退朝了？ 那几位得了红眼病的此时也无可奈何，总不能拉着皇帝不让走吧！。 第101章 有钱能使鬼推磨 这十几天，郭少靖暂时住在信王府中。晚上趁着两个女特务熟睡，在什刹海中捞起取自定国公府的那十个金冬瓜藏在水池中。 又把信王府水池中的袋装金银全部捞起藏在那间密室里，仔细鉴别之后，挑出有特别记号的金银仍留在密室之中。 照例从昏君手中讨来尚方宝剑，每天让老倪派牛车过来在后门等好，装上几十袋拉走。用了几天时间，送到户部自己的私人库房中。 又来了这么多金银，倪尚书老眼放出光来， “哈哈哈！郭老弟！你这几天又送来一百八十万两银子九万两黄金，加上之前还剩下的三十多万两银子六万两金子，修造水库足足有余。 咱大明的国库都不及你私人金库的一半！不对！不对！国库中有一百二十万银两其实也是老弟的。另外几十万两银子其实也是卖盐所得。老夫这户部尚书自问不如惭愧之极！” “倪大人！不必自责，以后会好起来的，咱们户部将来的存银一定会超过千万两，而且是长期。” “千万两！长期！” 老倪惊讶得说不出话，不过想到那什么连锁市场真的搞起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下官私库中这些金银都用来修造水库与支付劳工工钱，下官愿意提前一个月支付劳工工钱。” “哦！郭老弟打算怎么提前？” “凡是在京畿北直隶山东的不管男女老幼，有一个算一个，在这一个半月之内赶到京城、高阳、临清这三处城池，并且住到九月十五月圆之后，每一个人都可以凭路引领取一两银子。当然这三座城内的百姓不能算在内。” 郭少靖特意选择临清这座离济南府与太行山中间距离的城池，山东百姓赶过去也近一些。 若是建奴真的来了，就往西跑进大山中，外面又有卢象升的天雄军守卫当可逃过劫难。 京城的防守自然不用担心，建奴也不会去强攻。 而高阳城便由自己去守卫。 在日期上自己只记得岳托率军攻入墙子岭是阳历九月下半旬，不知道农历是几时，只好依照阳历减去一个月计算。 不管这件事会不会发生，自己得做好准备。若是鞑子不来，正好给百姓发点原本就属于他们的小钱；来了，可以躲过一劫。 “嗦西！不管男女老幼一人一两！郭老弟这是什么意思？”倪尚书大惊之下绍兴方言脱口而出。 “倪大人！此事其中自然另有玄机，请恕下官暂且保宻，日后自然明了。若是户部能招到一百万老百姓以上，下官愿献出一万两黄金归于户部，作为所需费用；若是二百万百姓，两万黄金；三百万百姓，三万黄金；以此类推，看大人的本事能拿多少黄金！” 倪元璐怔怔地看着郭少靖，这不是一个活生生的傻子吗！这傻小子莫非真的是脑子有毛病，时不时会反常。 面对几万两黄金的巨大诱惑，老倪胸中似波涛汹涌起伏久久都不能平息！开始衰老的心脏砰砰直跳！ 干！干！干！无非就是提供一些红薯土豆玉米而已，这些东西又不值钱，城外满地都是让那些劳工自己去挖。咱户部不过是弄些人发发钱，提供一些帐篷铁锅。 以这个条件，整个北直隶与山东至少能招来三四百万老百姓。 凭空白得几万两黄金，傻子才不干呢！我又不是傻子，相反我老倪还聪明的很。再说这傻小子都已把金银送到户部了，不怕他反悔！ “郭老弟！老夫答应你！”倪尚书使劲吞了一口口水。 哈哈！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几万两黄金砸下去，连这个正二品尚书大人也乖乖听自己话。 户部发出的一份招工告示在京畿各地，北直隶，山东掀起狂潮。 什么！竟有这样的招募劳工的方式，这莫非是骗子。可这看着又不像，告示下解读之人分明就是咱本地官，他何必要骗咱？咱又有啥能让这些当官的骗！再说到了地方还能白吃，只需带足路上吃的粮食就行，可粮食咱有啊！ 去试试！去试试！反正白吃饭！ 无数老百姓拖家带口赶往三座城池。今年大明终于没有了饥民，老百姓现在不缺粮食只缺钱。面对银子的诱惑，怎肯甘心错过。 郭少靖这几天还住在信王府中，在一间宻室中用坩埚熔化那些有记号的金银。一共得到八十多万两银子七万多两金子，连同那十六个金冬瓜暂时藏在信王府水池中。 借口修造水库要开山炸石，从工部买了两千多斤火药运回宻云，让那些爆竹匠人仔细再碾碎搅拌均匀后再弄湿，制成颗粒状。 晾干后混着碎铁子灌入铸好的震天雷铁壳球中，插入火捻，用蜡封好小口以防受潮。 黑火药作枪炮火药时由于燃速太快，不光容易炸膛，而且让子弹与炮子提前出膛，并不能完全利用完火药的推力。 所以后来有人故意加进不完全炭化的木炭粉，减缓燃速，加长枪管，竟打出六百多米的初速，与火棉相差不多。 不过制作震天雷，正好需要它燃速快，短时间内迅速提高内压力炸开外壳。火药颗粒化使得黑火药的三种成分硝硫磺炭粉均匀混合，杜绝由于长时间放置因比重不同发生分离，从而引起燃烧不充分的弊端，同时让铁壳内部有足够多的空气提供给火药快速燃烧。 在宻云山中仔细询问了这些少年家人情况，得知绝大多数都住在京郊附近的窝棚里，这些难民自然会去领银子，不用再操心。 只有极少数人住在几个小城内，郭大人让他们赶回去报信一定要让自己的家人去京城领银子。 对于户部这一个莫名其妙的招工方式，听说是郭少靖的主意。 崇祯隐隐猜到了其中定有什么玄机，知道这小子并不是傻子，不会平白无故弄出这阵仗。 可究竟是什么玄机，指使锦衣卫盯着，不要放过蛛丝马迹。 时间转眼已到了农历八月份，距离历史上那场惊天国难已不到一个月。谁也不会料到在不久之后灾难会突然降临，无数人依然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歇的日子。 无数百姓赶着牛车、推着鸡公车装上粮食拖家带口，拥入三座城池。 京城作为首府大城，长宽各有十多里自然不担心来多少人；高阳城最近在旧城外围建造了新城，面积扩大了数倍，拥入十几万人也不是很挤；只有临清，本来城池不大，这次忽然来了十多万山东人，根本就挤不下，只得暂时住在城外户部提供的帐篷中。 其实老百姓更喜欢住在城外，用粗壮的玉米秸秆搭个草棚，自由自在，饿了就挖红薯土豆烤着吃，连锅都不用，那些带来的牛羊鸡鸭也可以满地吃随处拉。 反正户部的官老爷说这些田地已经租下来了，地上种植的土豆红薯玉米也都买下，任由你们吃。 第102章 大战即将来临 随着历史上那个给大明朝带来无穷灾难的可怕日子越来越近，郭少靖命令众人在一块早已观察好的伏击区作了大量布置，并作了多次假想演习，让每个人都熟悉自己的位置与任务。 此地离墙子岭关城十多余里，守军觉得很奇怪，过来询问。郭少靖只推说少年人闲着无事贪玩，趁着天朗气清惠风和畅，阳光明媚之时正模仿两军交战。 守关总兵吴国俊听说后嗤之以鼻，一群乳臭未干之辈懂得什么交战。 燕山北面大漠深处，各色各样旗帜林立，几十座大大小小的军营在此聚集，无数马匹在奔腾，大漠草原上蒙古各族满清建奴各旗云集于此。 一个大帐内，满清众多名将蒙古各族王爷齐聚一堂，睿亲王多尔衮居中而坐。 “各位将军！各位王爷！遵照皇上之意，我大清联盟这一次出军，主要目的是深入明国腹地掳掠明国的金银粮食人丁。明国京师附近的城池曾被我军劫过两次，已经没有再次劫掠的必要，所以放弃与这些城池纠缠。 击败明国关隘守军入关后，先在通州南部会合，然后分兵向南进攻，本王亲率两白旗镶黄旗千里突击直扑济南青州，那里有两位明国的亲王。上次在大同代王府劫得的财物大家都见过，可惜被明国军队用计劫了回去，这次本王绝不让那里的肥猪有逃跑机会。 镶蓝旗正红旗正蓝旗在霸州河间沧州一带打谷草，以河间作为中间物资站，同时歼灭那些企图来劫夺物资的明国军队。” “睿亲王！那我呢！我的镶红旗干什么？”镶红旗旗主岳托迫不急待的发问。 “扬武大将军！本王怎能忘了你这位猛将！根据明国内线宻报，上次土城遭劫一事乃宻云守军所为。我大清联盟从未遭遇过如此羞辱，此仇怎可不报！ 岳托！你的镶红旗就作为右路军，本王再把近两年新练的索伦部海西部勇士一万六千人，漠西各部以及在土城遭遇严重损失的科尔沁部三万七千人，还有汗皇的五千黑甲卫全都拨于你统领，加上镶红旗近万人，这样你的右路军光是战兵就达到六万八千人，再加上镶红旗的两万多包衣奴才，足可平推明国那些废物军队。 等待时机成熟就从密云镇外围的主要干道古北口或者墙子岭破关而入，将宻云镇所有的活口全部斩杀，尤其不要跑了蓟辽总督吴阿衡，须得活活折磨死他，以报土城之耻，本王要屠密云立威！让那些明国军队瞧瞧抢劫我大清的下场！ 不过墙子岭关内，最近一年来了数万明国难民少年，满山开荒种地，这些少年不能杀，可以掳掠着或做炮灰或做奴隶为我大清卖命。” “哈哈哈！哈哈哈！”岳托与杜度听闻，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岳托更是笑得细眼连缝都看不见，气喘吁吁地嚷着：“明国人早早就给咱们准备好几万炮灰奴隶，本将军岂可客气！” “这是本王特意照顾你俩的，岳托、杜度你俩可不能忘了今日本王之美意！” “多谢王叔美意！岳托下半生定然不负王叔！ “谢王叔栽培！杜度一定以王叔马首是瞻！” “好！有你俩这句话，本王心满意足矣！”多尔衮满意地看了看两个比自己年龄大得多的侄子，心想若是凭着这一次明国之行，将他俩拉到自己阵营中，就有对抗黄老八的底气。 “本王最终的计划是如此安排，你俩的右路军血洗密云之后，就沿着太行山脚一直向南，与两蓝旗正红旗遥相呼应将沿途的城池全部攻破，掠取所有的财物丁口牲口，运入河间府存放。但千万别去碰保定这种军事型城池，没有多少油水反损兵折将不划算。 大军轻装南进直至济南与本王会合，然后再杀向顺德邯郸广平这些富硕地带，若是顺利便趁势杀向开封府洛阳府，将明国北部洗劫一空。” “嗻！嗻！”两位镶红旗正副旗主岳托与杜度这对堂兄弟兴奋地领命出了大帐，自去召集整顿兵马。 郭少靖站在一个山顶上，举着望远镜仔细观察几十里远处那一座一座大大小小的军营。 历史的车轮依然沿着历史轨道前进，这场大战不可避免地来到！ 好家伙！这得有二十万人了吧！历史上所说的十五万肯定没有包含包衣奴才在内，满清写的历史果然不能相信。 与此同时，与上次的套路一样，黄台吉亲率正黄旗、五千白巴牙喇作为主力，其余满清七旗与蒙古八旗由各旗中的老弱旗丁与包衣奴才假扮，加上两万汉军，五千朝鲜军，浩浩荡荡再次出现在锦州城外。 同样老套路对老套路，祖大寿急命人飞骑示警，然后将城门一封，坐等朝廷派兵来救。 ……… 太疯狂了！简直要疯了！两百六十多万百姓呐！郭老弟的存银都要不够支付了！天哪！天哪！天哪！那可是两百六十多万两银子！还有不少老百姓在来的路上，将来九月十五月圆之后总共得要花多少银子出去呀！不行！得阻止郭老弟这种败家子行为。 倪元璐捂着心窝：“赵安给事中！去宻云通知一下郭大人，本官有事找他商议。” 不光老倪担心，京师中的人也开始担心，忽然一下拥来七八十万人，达到京城原住人口一半了。虽然大部分住在城外地窝子中，但也是一个不安定因素。 高阳城也挤进了十多万人，城外地窝子里还住着六十多万。 孙承宗看得奇怪想要进京告户部的状，却听户部来的管理人说是郭少靖的主意，寻思着必有深意，便暂且按捺住好奇心静观之后的事态发展。 刚调防到临清正定一带的卢象升最近老父亲忽然去世，已赶回老家宜兴县奔丧，临清城由副将李重镇负责。 如今临清城外忽然来了几十万老百姓，急忙遣飞骑向卢督师禀报。卢象升听说是郭贤侄招来的劳工，命令李重镇不可怠慢，要好生照顾好老百姓。 当然这段时间御史言官也不闲着，抓住这个热点，屡次上表弹劾户部无端折腾老百姓浪费大明物力，白白给老百姓发钱，要求严惩始作俑者。 全被崇祯留中不发置之不理，要看看这小子到底要想干什么！。 户部与各城的帐篷已经完全不够用， 但老百姓倒是完全不计较，上百万老百姓自己动手，在这块干燥的大地上挖了无数个地窝子，上面用高大粗壮的玉米秸杆一盖。 然后整天躺在地窝子中盘算着只要在这里躺到九月十五月圆之夜以后，就能拿到一两白花花的银子。 躺着睡觉也有钱拿，自己一家四口人到时便能拿到四两银子，世道变了！天上掉钱喽！ 一个潦草汉子躺在简陋的地窝子中闭着眼咧着嘴，哈哈哈！银子到手后，赶紧扯上三丈花布，给我的大闺女做上两件新衣服，一件红一件蓝。 俺这当爹的没用啊！闺女都十二岁了还穿着一身破烂的粗布青衣，这成什么体统！ 到时换上漂亮的新花布衣衫，说上一门中意的婆家，俺这做爹的也就放心喽！ 噢！还忘了要买两双绣花布鞋，红头绳，花手帕。打扮得漂漂亮亮，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哈哈哈！ 啪嗒！一个小巴掌打在他身上，将他惊醒！ “阿呀！你个小兔崽子敢吵醒你老子的好梦！” “爹！饿！” “啥？饿了？饿了自己去门口火灰里随便扒出一个红薯土豆吃便是，顺便给你姐也带一个。别再来吵我，爹正在考虑大事呢！” 无数老百姓躺在窝棚里盘算着各式各样的打算。 第103章 墙子岭大战1 这天郭少靖从关外侦探回来，却见户部同事从七品官给事中赵安已等候多时。 “郭大人！倪尚书请大人回户部一趟，有要事商议。” “赵给事中！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现在离不开。” “郭大人！是这样的，招募的劳工已多达二百六十多万，并且百姓还在源源不断涌来，最后的总数恐怕难以估量！倪大人担心花钱太多了，你的私人财库只怕……。” 不等他说完，郭少靖兴奋地大叫一声：“好！来得越多越好！倪大人总算干成了第一件大事！我要谢谢他活命无数！” “郭提举！下官怎么听不明白！修造水库也不用那么多劳工呀？你这不是白白把银子往水里扔吗？” 赵安傻了眼呆呆望着眼前这个愣头青，这郭大人莫非正如户部同僚传说的那样脑子不太正常。 “赵大人！回去告诉倪大人，人不怕多就怕来得不多，让倪大人只管放心大胆接收更多劳工，不用担心钱的事，就算再来二百六十万，本官也不担心，只担心没人来。本官光是存放在户部的金银就足够支付二百多万劳工，本官在其他地方还有银子。” 赵安给事中带着满肚子疑惑回户部复命。 嗦西？来得越多越好！活活折腾老百姓，还说老夫活命无数！这是搞的什么鬼？ 疯了！郭老弟一定是疯了！嗯！他说其他地方还有银子？好家伙！郭老弟你究竟有多少银子？可有银子你也不能这样糟蹋呀！这是哪门子用法？户部白拿你几万两黄金，老夫心中怎么不太安宁，总觉得要出什么事！ 一份急报送到兵部。 “可恨！建奴再次兵围锦州！”兵部尚书杨嗣昌大惊！急忙入宫去向皇帝报告。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这次崇祯与兵部没有马上安排各将兵出山海关，先令其余八边守将出关打探。 各将出关四百里侦探一番，见并无敌军。侦骑最远到达元上都附近，但这次蒙满联军为了更加隐秘，扎营地选在了元上都北面三百多里的锡林河边。明军侦骑自然没有发现。 （元上都在故宫中轴线向北延长线上，相隔272公里，两者的中心点都是东经116度，相差不过十几分，不知道是不是有意为之） 崇祯与杨嗣昌这才放心，令宣府总兵杨国柱、大同总兵王朴、密云总兵唐通、蓟州总兵白广恩、玉田总兵曹变蛟各率本部骑兵出山海关援助关宁军迎敌。 “户部这是在搞什么鬼？哪有这样招募劳工的？修造水库要那些小屁孩干什么？” 高阳县令李雨茂眉头紧皱，站在城头上望着城外无边无际来做劳工的男女老幼。 短短几日，又增加了一倍，不光携带男女老幼，不少人还带着牛羊鸡鸭牲口，活脱脱一副举家逃难模样。 大片大片红薯玉米土豆被扫荡一空， “这！这分明是在吃大户！究竟是户部疯了还是百姓疯了？谁能告诉我？” “卑职等也不知！”一帮功曹衙役典史齐声回答。 ……… “哎呀呀！短短几天又来了这么多人，都超过四百万人啦！” 倪尚书焦急地来回走来走去，郭老弟究竟在忙什么？这么重要的时候都不回来！ 莫非！老倪脸色突变，莫非郭老弟知道自己捅了大娄子，躲起来了！ 郭老弟的全部金银都快不够支付了，而且百姓还在源源不断赶来。这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锦州城外，建奴八旗营地！ 黄台吉悠闲地喝着奶茶，与帐中的范文程多铎等人谈笑。 “报！禀报皇上！明国援军已出了山海关，即将抵达宁远。” “好！朕这一招屡试不爽，明国朝廷再次上当！将此消息传给睿亲王！” 黄胖子睥睨四顾，“明国朝政如此昏馈，天下必将为我大清所有，各位重臣须当齐心协力护我大清。” “嗻！” ………… “终于来了！” 郭少靖站在燕山北边的一个山顶上，举着望远镜，望着远方枯黄草原上遮天蔽日般滚滚南来的蒙满联军。 虽然早已知道，但此刻亲眼目睹数十万人与马奔腾而至，心脏禁不住怦然激动之外又有些担心，自己从未领过兵打过真正的大仗，之前最大的一仗只是伏击一万六千名乌斯藏骑兵而已，主要还是靠机枪截击。 这一次密云少年要对付的是强弓利箭盾坚甲厚，号称东亚最强军队的女真精兵，与前几次完全不是同一类型。 而且人数高达数万！心理上会不会崩溃！山中那些布置究竟能不能起到作用？岳托究竟会不会依照历史杀进墙子岭，钻进埋伏圈？ 自萨尔浒一战之后，明军损失的兵力高达几十万，一部分还投降建奴成了伪军。最精锐的数支大军全军覆没，明军已经被女真军打怕了，加上国内财力不济，守军衣甲武器军饷不足，从此再也不敢与之野战，只会躲在城内放炮。 ……… 当晚，蒙满联军在燕山外扎营。 多尔衮坐在主帅位置上：“海格佐，令你手下侦骑分兵几十处潜入燕山深处，将沿途所遇之人不管是汉人蒙古人全部斩杀，免得有人向明国报信。主要侦察青山关、喜峰口、墙子岭、古北口守卫状况。” “嗻！属下遵命！” 夜深时分，几十支侦探小队脱离大营钻入燕山深处。 两天后，联军已进入燕山深处，距离边关长城只半日路程。 “禀报睿亲王！据奴才侦探，墙子岭与古北口守卫都很薄弱，特别是墙子岭全是些又老又残之兵，衣甲破旧兵刃锈烂当可一鼓而下。”海格佐跪在地上念念有词。 “墙子岭已数十年未经刀兵，自然颓废靡烂不堪！扬武大将军你看如何？”多尔衮看向那个比自己还大十多岁的侄子岳托。 “睿亲王！本将决定选墙子岭破关攻入明国，此处不仅守备靡烂路程又近。属下定将密云镇屠个鸡犬不留，以泄土城之恨！” “好！今晚后半夜，遣先锋趁黑摸到墙子岭关城下，作好破关准备，以最小的代价拿下这破关城，然后直奔宻云围住各门，绝不让一人逃脱。” “嗻！” “海格佐！其他两处守备如何？” “禀报睿亲王，喜峰口要比青山关稍强一些，多了几门弗郎机火炮。” “哈哈！汗皇这招调虎离山之机果然灵验，明国边军抽调精锐去了辽西，却不料我军却出现在边关下尺尺之遥。海格佐，你熟悉状况，今晚领着扬武大将军的先锋攻破墙子岭之后，再回来赶往喜峰口。” 第104章 墙子岭大战2 当晚戌时后，岳托的军营分出七千余人马，马勒口蹄包棉直奔墙子岭。 眼见鞑虏果然向墙子岭摸来，黑暗之中一个人影风驰电掣般抢先离去。 半个时辰之后，各个小山沟小山谷内，一千名小队长正在一个个窑洞中催促： “全体都有！各人带好干粮武器按演习队形进入伏击位置！不得喧哗嬉闹！保持绝对安静！这次不是演习！来的是鞑子，是真正的实战！谁要是坏了郭大人的大事，定斩不饶！” 各个大队长中队长早已知道郭少靖侦探来的消息，带着小队长在等候。接到郭大人的命令，立刻安排下去让小队长去各个山谷中集合队伍。 其中有一万名少年参加过实战，此刻均担任伍长什长以上级军官，明白实战意味着什么！也知道该如何伏击。 经过多次演习，各队早已训练有素。一个时辰之后，借着星光，六万名少年已悄悄进入各自位置闭目养神，静等那个时刻到来。 岳托的先锋兵马离墙子岭三里，暂停！先休息一下吃点干饼，静静等待天色稍亮便直扑墙子岭关城。 东方出现了一抹青光，镶红旗甲喇额真塔克鲁下令：“攻城！” 先锋中又分出一千余人借着早上一点亮光，披着轻甲徒步向墙子岭关快步奔走，这是一部分镶红旗士兵一部分索伦人海西女真人组成，全是攀爬能手。 蒙古人由于长年住在草原上并不擅长攀爬。 黑黝黝的群山之中，三百多米宽的墙子岭关城横亘在一条狭小山谷之中，城门洞上刻有“墙子雄关”四个大字。 破旧的城门楼子里铺着一些干草，百十个穿着肮脏破烂衣甲值守的明军兵士全都在沉沉昏睡，横七竖八或坐或靠。 有的张着大嘴鼾声如雷，有的翻着白眼像个死人，兵刃扔了一地，不时发出磨牙声梦话声，浑然不知大祸即将临头。 那一千清兵此时已摸到关城下三十步之外，耳听得关城上此起彼伏的各种声音，不禁哑然失笑，这防守果然松懈无比。 将弯刀咬在口中掏出飞钩套索作好最后的准备，脚步猛然加快。 轰！轰！轰！………… 突然间爆炸声轰然响起，位于前队的几百名爬墙高手突遭灭顶之灾。瞬那间血肉骨沫横飞，断臂残腿凌空抛起又重重落下，几百名爬墙高手脸上身上头上腿上到处都是血洞洞。 “啊！打雷了！打雷了！”关城上的明军士兵猛然一下惊醒，都已深秋初冬了还打雷，茫然抬头向天上探望。 轰！轰！轰！…………，郭少靖以每秒两枚手雷的速度向山下那些偷鸡摸狗之辈砸落。 “啊！啊！啊！…………我的脸！我的腿！……我的眼睛！……明狗有防备！震天雷！是震天雷！明狗偷袭！卑鄙的明狗用震天雷炸我大清勇士！无耻的明狗！狡猾的明狗！可恶可恨的尼堪！” 无数惨叫声咒骂哄然响起。 “城下有人！城外有人！”明军士兵仓惶跑出城楼来到城垛口向外张望，只见影影绰绰有无数人挤在城门前的大路上，不时有巨大爆炸在人影丛中轰响。 “这么多人影，莫非是闹鬼了？” 几个军士揉揉还没睡醒的眼睛，使劲睁大用力望去，借着爆炸的火光，猛然惊出一身冷汗，那一个个光头不是建奴还能是谁！ “啊！…是鞑子！是建奴鞑子！鞑子来抢关啦！真奴鞑子来抢关啦！” 几十名军士终于神智清醒扯开破锣嗓，声嘶力竭高声呼喝，超高的分贝以每秒三百四十米的速度向四面八方激射。 当！当！当！…………！ 几面破铜锣敲得震天响，生怕关城内的总兵大人听不见。 “啥？鞑子来了！” 墙子岭守关总兵吴国俊搂着刚从京城买来的小妾，折腾了半夜正在昏沉之时。 轰隆之声传来，也以为是打雷，猛然听到关城上有人高喊鞑子来抢关！铜锣声大作！知道大事不好！ 霎时遍体生毛浑身冷汗，一把推开身边的风骚小妾，急忙起床边穿衣服边运足气用力大喊： “敌袭！敌袭！上墙！鞑子来偷关啦！上墙防守！” 还不等穿戴整齐便已夺门而出，朝着城门楼奔去边跑边大声嘶吼！军士听到有动静也歪歪扭扭跑来。 此时郭少靖已快速扔完十二颗手榴弹，迅速换个位置换成投掷震天雷，左手拿着打火机点着火右手抓起一个震天雷，顺手捏碎外面蜡封，点燃火捻，用力向山下抛落。 这种震天雷与工部的震天雷相比较，增加了横七竖八的凹槽，破片发散更均匀更多，内部还有一百多颗铁子。 轰！轰！轰！………… 数不清的铁片铁子全方位激射，山下大路上挤得宻宻麻麻的鼠摸狗盗之辈再次迎来灭顶之灾。 “放箭！放箭！”此时天色稍稍有些放亮，吴国俊眼见城外许多受伤鞑子想要往两边山坡躲藏，急忙大声命令。 心中愤恨兵部把精锐守兵都抽调去了辽东，此时关城中尽是些老弱，如何抵挡真奴鞑子？ 训练无素的老弱军士手忙脚乱取来弓箭，零零落落向前面射去，只射中几个伤重躲避不及的鞑子。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开炮！起紧开炮！” 一群军士七手八脚从城楼里抬出六门积满灰尘的虎蹲炮，再翻出火药桶炮子桶。清理炮膛，填装火药………。 监军太监郑希诏脸色发白匆匆跑上城楼，“什么情况？吴总兵！听说有鞑子来偷关。” “郑公公自己看吧！”吴国俊往关外一指。 “啊！这么多鞑子！咱们打死了这么多鞑子！咱家要赶紧向万岁爷报捷！哈哈哈！咱家这次要发达了！发达喽！吴将军快派人下去割人头，那可都是军功！军功啊！能不能升官发财全靠它喽！哈哈哈！” 郑太监仰头大笑，手舞足蹈如颠如狂！ “报捷！”吴国俊一愣，随即大吼：“点燃烽火！快点起烽火狼烟！” 几个兵士四肢并用朝着两侧山顶上的烽火台如野狗般急速狂奔。 随即吴国俊又命两名亲卫跨上马匹飞驰宻云镇向吴阿衡总督报信。 第105章 墙子岭大战3 “怎么回事？动静闹得这么大！这还算是偷袭吗？莫非是被明狗提前发现了！”镶红旗甲喇额真塔克鲁担心的望向西面墙子岭方向。 轰！轰！轰！轰！……… 爆炸还在继续，郭少靖在这片山坡上准备了六十个震天雷。以惊人的手速朝着鞑子偷袭队狠炸。 轰！轰！轰！……… 墙子岭关城上的六门虎蹲小炮终于轰响了，发射的是散子，数百颗铁子碎石胡乱射向关下还在四处乱躲的清兵。 “逃了！逃了！…………” 已死伤过半的清军偷袭队终于怕了，调头向东面仓惶逃走。 往哪逃！郭少靖拎着最后十颗震天雷，往前追了百余步立住，一股脑全部扔了下去。 此时这伙清兵什么也不顾了，只想逃离这可怕的鬼地方，谁说这里防守很糜烂，很好偷袭？ “快逃啊！快逃啊！………” 爬墙队此刻把弯刀飞钩套马索全扔了，双臂护头拼命穿过不时爆炸硝烟弥漫的大路，亡命鼠蹿。 终于扔完了最后一颗手雷，趁着天色尚未大亮，郭少靖绕到山背后飞奔返回。 轰！轰！………… 守军追着鞑子的屁股后再次放出一轮炮子。 “嗷！嗷！嗷！…………赢了！咱们赢了！” 墙子岭守军疯狂欢呼！ “咱家立功了！万岁爷！奴婢立大功了！” 郑希诏更是激动得欢呼雀跃不已，操着尖细的太监嗓高声尖叫。 吴国俊也是满脸兴奋一身激动，但他毕竟总兵，也曾参加过多次战斗，“赶紧堵死城门！准备守城器械，滚木擂石灰瓶全都搬出来！再去十人熬金汁” “什么？堵死城门？吴总兵！那么多人头不要了？”郑希诏拉下僵尸般的白脸，厉声呵斥。 吴国俊一拍脑袋，“一时匆忙忘了这事，赶紧出去一百人收割鞑子人头，一柱香之内立即返回。” 吩咐守军作好守关准备，又命亲卫飞报吴总督，已击退鞑子第一次进攻，但不知鞑子人数有多少？ 宻云镇北面天门山顶一间明军烽火观察所，此处可以遥观周围上百里内长城上所有烽燧状况， 一名值守军士刚刚醒来打着哈欠走出房门，伸了个懒腰转向东方。 想要吸上两口旭日刚初升时蓬勃向上的朝气，以助自己年岁逐渐增长而日渐下降的精力。 忽然一愣急忙揉揉眼睛再使劲睁大， “俺雷个娘哎！” 急忙回屋拿出破铜锣狠命敲响，同时拉开狼烟观察员的专业大嗓门， “墙子岭升起两股狼烟！墙子岭升起两股狼烟！” 当当当当…………… 另一名军士也不闲着立即点燃营房不远处的烽燧。 铜锣声呼喊声每隔百步高差往下逐级递传，直至山底，值守军士牵出马匹，翻身而上一抽马鞭朝着密云镇绝尘飞奔。 “甚！墙子岭燃起两股狼烟！” 蓟辽总督吴阿衡大吃一惊，“吴林！即刻飞骑奔赴墙子岭侦探虚实。其余众将备战！” ……… “究竟发生了什么？” 塔克鲁望着西边狼狈不堪逃回来的数百先锋。 “将军！明狗早有准备，卑鄙的明狗埋伏在关前山坡上，用震天雷炸我大清勇士，将军要替咱们报仇啊！。” 山坡上居然有伏兵？ 塔克鲁一拍脑袋厉声喝道：“来人！崎图克率一千五百勇士绕道上北侧山岭，敖其海率一千五百勇士上南侧山岭，这次我军从两侧山坡上进攻，让明狗的埋伏无用！快去！速战速决！扬武大将军正等着进关！” “遵命！遵命！” 割头队利索地砍了二百多个脑袋，一人手提两三个，欢天喜地回来，全部堆在关城马道下。早已等候的几百名士兵七手八脚将关门堵死。 “大捷！大捷啊！末将为郑公贺！” “同喜！同贺！吴将军亦有大功，咱家必当禀明圣上，为吴将军庆功！” 终于天色放亮，关城守军望着前面大路上横七竖八躺着破破烂烂的鞑虏无头尸体，明显是被火器炸死的。 可自己这边根本没有开花弹，震天雷也投不到那么远，这究竟是谁干的？这两侧山上也不见人啊？ 可惜了！远处还有一百多个脑袋没割。 为了防止鞑虏偷袭，边关长城外侧两里内的树木都砍得干干净净，此刻，守关明军见山上一个人影也看不见，莫非是山神爷在帮咱！ “将军！鞑子又来了！” 初升红日下，镶红旗的衣甲仿佛与霞光浑为一体，密密麻麻站满了不大的山谷，好似突然多了一块红毯，转过山脚慢慢往墙子岭飘来，越来越多。 红色在华夏人心中代表喜庆，但此刻吴国俊分明觉得是血光之灾。 “莫慌！鞑子也是人，也怕死！所有人迎战！” 监军太监郑希诏两腿发软，双手紧紧扶着墙垛稳住身形免得倒下去。 守关军士握兵器的手微微发抖，虽然鞑子还在三里外，可鞑子的凶名早已传说了几十年，多少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强军一支又一支折在建奴鞑子手中，老天爷！咱只是穿着军服的农民啊！眼前这支鞑子军队怕是有三千人以上吧！老天爷！咱整个墙子岭守军才两千人，怎么抵抗啊！ “快快快！再去燃上三股狼烟！” 吴国俊暗暗叫苦，要糟！自己干嘛要报告打退了敌军的偷袭呢！完了！完了！就算现在吴大人派出援兵都来不及了！谁知道鞑子来了这么多人？完了！ “呜呜呜！呜呜呜！”牛角号吹响！ 鞑子大队在两里外轰然停下，八百名镶红旗在前，后面一千索伦兵穿着抢自明军的红色棉甲，最后面是一千科尔沁部蒙古人，人人带着五马或六马， 去山上搞偷袭的三千人，他们坐骑与驮骑也顺带带上，区区小关，岂能挡得住大军压境。 科尔沁部在土城遭到严重损失，这次进攻密云自然要打头阵，准备大肆砍杀大肆抢掠血腥报复。 “炮子火铳装备好！各人守住自己的位置！” 眼见关城上已站满了人，鞑子并未立即进攻，莫非鞑子还在等后续部队。吴国俊心中稍安还有时间，立即命亲卫再向密云求援。 …… “将军！将军！鞑子从山顶上来了！很多鞑子！”一个南面敌台上几个明军士兵惊恐的大喊。 “什么！山坡上也有鞑子？娘嘞！”吴国俊不禁腿弯一软，赶紧站直，“王把总！领五百人上去。” 把总王国威领上五百人向南边急急赶去。 ………… “将军！这里有鞑子偷袭！有不少人！”一个北面烽火台的守卫在远处山上大喊！ “这！这怎么办？怎么办？李把总领五百人上北边山顶。” 李把总带上五百人沿着长城往北边山顶去增援。吴国俊再一看关城上只剩下一千人，再望望东边的三千鞑子，心中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脑中胡思乱想。 塔克鲁在阵中冷冷的盯着墙子岭关城上明军士兵忙忙碌碌，心中暗暗担心，耽搁了这么长时间，扬武大将军恐怕要不高兴了。 急忙令一亲卫去向岳托说明情况。 岳托闻讯勃然大怒，“什么！早有埋伏！死伤六百多勇士！这墙子岭守军如此可恶！告诉塔克鲁，加紧进攻，一个时辰之内本将军要进关。” 随后岳托令大军起程，两个牛录的镶红旗带着一千索伦兵与野人女真人在前，五千汉军与两万蒙古人紧随其后，一万名包衣战兵又在蒙古人后，岳托自率镶红旗主力、一万多索伦兵与黄台极的五千黑甲卫士在战兵包衣之后，最后面是蒙古辅兵与一万多包衣奴才牵着几万匹马驮着草料帐篷吊在最后。 总共近八万人浩浩荡荡杀气腾腾向墙子岭而来。 第106章 墙子岭大战4 王把总领着五百军士沿着长城气喘吁吁奔上南侧第一个空心敌楼，抬眼一瞧，糟了！几里外鞑子已有几百人爬上长城正凶神恶煞般向自己这边奔来，外面还有几百人正在攀爬，中间两个敌楼显然已被攻陷。 “杀奴！”王把总一抖长枪迎上前去，刚冲了百步，对面鞑子放箭射来。 哗啦！身后的五百兵士调头便跑，王把总回头一看，“这帮胆小如鼠的狗东西！” “回来！都给老子回来！” 那五百兵士头也不回逃回身后的敌楼。 这帮胆小鬼！竟把老子丢下跑了！王把总身边仅余十几名亲兵，众人面面相觑， “快逃命吧！大人！鞑子势大不可敌！” “不行！咱不能一声不吭的就跑了！回敌楼把通道堵死，再上敌台，用震天雷、三眼铳杀敌” 敌楼里，几百明军士兵紧紧挤在一起簌簌发抖， “五十人堵死通道，五十人拿上震天雷、三眼铳、盾牌上敌台，其余人原地候命！” 明军这些守关士兵野战不行，据城防守倒也不怕，立即有五六十人跟着上了敌台。 转眼之间数百科尔沁人已奔至空心敌楼五十步处，张弓搭箭往敌台上的明军抛射，重箭如雨骤然落下。 敌台上数十名明军举盾遮挡，笃！………笃！笃………！几根重箭从盾牌缝隙中穿过扎入士兵躯体惨叫连连，王国威灵机一动，“喊！使劲喊！” 众士兵心领神会，一时间鬼哭狼嚎。 科尔沁弓手连射八轮抛箭，听得敌台上叫喊声已越来越少，便分出数十人朝着敌楼进攻。 从盾牌缝中见敌兵已至敌楼下，王把总一声令下，“动手！” 轰！轰！轰！…… 明军立即起身，三眼铳震天雷一齐发威，敌楼下的鞑虏瞬间死伤三十余人。同时明军士兵因为露出身影被对方利箭射中十余人。 “换人！”王国威大叫。 “快走吧！大人！建奴又从后面开始爬墙，再不走就被前后夹击了。” 王国威向后一望，果然又有几百名敌兵在后面长城外出现，正向长城逼近。 “快出去！把鞑子打退！”王国威对着敌楼里的明军大喊。 见军士都不敢动身，急红了眼的王国威挥刀连砍三人。 几百明军一窝蜂般冲了出去。 敌台上的明军又承受了十多轮抛箭，伤亡近半。 王国威顶着盾牌上到敌台，见清兵只管发射抛箭，并不再攻击敌楼，心中稍宽。 转头向后一望，刷！浑身冷汗流下。 “这帮瘪犊子！这伙龟孙子！” 那几百军士冲出敌楼向外奔走，看也不看，只顾将震天雷点燃胡乱往外一扔，三眼铳乱七八糟向外一通开火。然后一拥而下沿着长城向墙子岭鼠蹿。 看到这番情形，王国威心中凉了一半！知道再不走要被鞑子抄了后路。 “走！回关城！” 王把总领着敌楼里还剩下的百余名明军急步奔向墙子岭关城，沿途十多个已爬上长城的鞑虏仓促之下被他们冲到近前用三眼铳打倒，大脚踩过成了一摊烂肉。 ………… “王国威！怎么回事？”吴国俊见南侧明军从长城上慌慌张张逃回，知道大事大好心中不禁慌乱。 “将军！敌寇势大有一千多人！属下抵挡不住。” 吴国俊正欲训斥，忽见北边的李把总也逃奔而回，后面还有成群的鞑虏正衔尾追杀。 南面长城上也出现了鞑子的身影。 倾刻间两支败兵把不大的墙子岭关城挤满。 关城下正东方的镶红旗大军趁着关上明军一时混乱分神，八百人一抖缰绳纵马上前，转眼间已至城下七十步处翻身下马，张开一石半力弓向城上射箭。 关上军士措手不及，赶紧点燃虎蹲小炮，轰！轰！……却从敌寇头上掠过，放了空炮。 嗤！嗤！嗤嗤！………数百枝重型抛箭凌利落下，城楼两侧的明军瞬间倒了大霉，锐利的重箭轻易击穿明军身上如同叫花子般破烂的棉甲皮甲刺入肌肉骨骼。 “啊！啊！……该死的鞑子！……” 明军一片惨叫声！咒骂声不绝 吴国俊满头大汗，眼见自己三面受敌，三面都有鞑兵用硬弓利箭攻击，明军用的都是软弓，对付披着双层精甲的清兵如同挠痒痒。 而自己却并无其他远程攻击利器，虽有几百具弓弩，却因年久失修弓弦已松，射出的弩箭绵软无力。 “本将去密云镇找援军来！兄弟们坚持住！本将去去就来。” 吴国俊丢下一句话，领着数十个亲卫快步下楼，路过首级堆时每人顺手抓了几个，带着一百多颗鞑子首级，跨上早已备好的战马。 回头看一眼关门上方那“墙子雄关”四个大字，再向自己的住宅方向看一眼， “永别了！我的翠花！“急忙掉头往西，用力一夹马腹，骏马明白主人心意，撒开大长腿绝尘飞奔。 守军反应过来，破口大骂： “吴国俊那个王八蛋逃了！” “狗娘养的吴国俊只管自己逃了！” “吴国俊这个狗东西把咱们丢下了！” “当官的都跑了，咱们还守着这破关干什么？” “逃了！逃了！” ……………… 明军乱哄哄地一齐顺着马道奔向城下，太监监军郑希诏也被裹挟着向下逃命。 “吴国俊你个王八蛋！竟敢丢下咱家独自逃命！咱家要弄死你！哎呦！我去！” 郑希诏匆匆下城边走边朝着西边吴国俊逃走的方向喋喋不休破口大骂，一不注意踩了空一跤摔下，霎那间害得后面几十人成了滚地葫芦，监军太监瘦弱的躯体被压在下面，无数双大脚从他们身上踩过。 郑希诏口吐黑血，犹自骂个不停，“吴国俊！你个狗东西！咱家弄死你！” ……… 吴阿衡的亲卫吴林飞骑赶赴墙子岭却迎面遇上吴国俊等人飞马狂奔，立即明白关城已失守，急忙跟着逃回。 路过郭少靖的四合院附近，吴国俊的亲卫齐声高呼：“郭大人！快逃啊！鞑子来了！” 生怕郭大人不明白鞑子的凶残，赶紧再加上一句，“鞑子比野狼还凶残啊！赶快逃命去吧！” 墙子岭这帮守军平时没少霍霍密云民团精心栽种的瓜果蔬菜土豆红薯玉米，时不时偷上几只鸡、摸两只羊、搞头牛、弄匹马、改善伙食解解馋。 什么顺手就撸什么，自从郭大人来了之后，宻云长城守军的日子比以前幸福多了！ 此时顺便通知一声也算是盗亦有道尽了道义。 墙子岭关城上还有一千多守军，此刻丢了武器脱了棉甲皮甲，撒开脚板没命地往西逃蹿。 南北两侧鞑子也不去追赶，一部分砍杀关城上受伤的明军士兵，一部分下楼去把堵门的石块搬开，朝着明军逃跑方向轻蔑一笑，“傻狗！看看是你们两只脚跑得快，还是我四条腿的马跑得快。” 第107章 墙子岭大战5 但见山坡上部确实平缓，但是下部五丈高都被铲得如同城墙一般直溜溜，徒手根本无法攀爬，再往上一根树木也没有，同样铲得光溜溜，就算用飞钩都无处可受力。 这！这山坡比城墙还难爬……！ 再看远处，分叉的山沟中分明塞满了杂七杂八各种树木，空手亦难进。 口袋阵！ 岳托脑中轰然一震！浑身冷汗冒出。 猛然睁大细眼！厉声问道，“可有看到塔克鲁？” ……… 看到下面又有一万多包衣进入伏击圈，山顶上的郭少靖齐举红黄绿蓝四种旗帜。 对面山腰处忽然站起百十个彪形少年汉，每隔几十步一个，点燃震天雷，抓着一根细绳飞旋两圈放手，百十个震天雷冒着火花向下飞去……… 轰！轰！轰！轰！轰！………… 爆炸声就是出击信号！民团少年一脚蹬掉眼前那两段一尺长圆木，露出一个射击窗口，架好弩弓，马弓，步弓。 “哗！…………” 近六万具弓弩一齐发射出几万枝箭支， 山谷中天光一暗，正被刚才爆炸轰得混乱不堪的清军一愣：天黑了！抬眼一瞧脸色忽变心脏猛然一缩，绝望地大吼，“不！” 哗啦啦！不过眨眼之间无数利箭好似狂风裹挟冰雹呼啸着已到眼前！ 噗嗤噗嗤噗嗤噗嗤……………… 箭箭入肉的声音宻宻的响起， “呃！” “啊！” ………… 无数撕心裂肺凄冽的惨叫声轰然在山谷中冲天而起！音浪冲击波轰中不幸路过上空的一群飞鸟，当场吓死了十几只，飘飘荡荡从天上掉落下来。 “唏溜溜溜溜！…………” 数不清的马匹被利箭射中发出痛苦哀鸣！ 数不清的鞑虏被利箭射落马下，被伤马颠落。 只一轮齐射，埋伏圈内离山坡近处五十步内的蒙清联军数千人几乎被一扫而空。不用再担心擅长骑射的蒙古人与女真人用弓箭反射。 这一段山谷有五六百米宽，郭少靖特意选的位置，可以容纳更多鞑虏军，就算是中间位置也在两侧绞线弩的有效射程之内。 前面那个伏击塔克鲁的山谷太小才横阔二三十步，容不下多少鞑虏军，两边山岭也过低不好作壕沟工程。 原以为清军会一拥而入，却不料分成三批进来，只好改变方案先消灭第一批，再暴击第二批，第三批倒也不指望会进来，进来也已在伏击圈之外。 按演习，第一轮箭雨射下已基本消灭最近处有威胁的鞑子，下一步便是五十步之外的鞑子。 踏张弩手立即上好弦，装上弩箭，瞄准五十步以外的目标射击， “去死！”弩手扣下悬刀，弩箭去势如电眨眼间已命中一个鞑子，坚硬的合金箭镞破甲而入深深扎进鞑子脏器，噗！一口污血喷出，鞑子一头栽下马。 绞线弩手绞动金属手柄拉弦上机，迅速装上弩箭，瞄准八十步以外的目标， “要你的命！”咻！箭去似流星，一个披甲鞑子被轰得凌空飞起。 至于五十步以内还活着的人就由步弓骑弓收拾，现在民团中只有七千多人有能力拉开步弓，其余二万多人只能用骑弓。 弓手全都躲在壕沟之内，壕沟上盖着厚厚的树干树枝土豆蔓红薯藤蔓玉米秸秆，不怕清军抛射。 蹬掉那两段圆木后就成了一个尺余见方的射击孔，弩手以坐姿划船姿势上弦，弩弓架在射击孔上以步枪射姿击发，精准度极高。 只是那些步弓骑弓射速虽快但精度太低，误射中了不少马匹，毕竟下方马多人少。 郭少靖急忙打出绿蓝旗帜横平的旗号，让步弓骑弓停止射击。民团需要大量马匹，箭头上也都是干干净净。不像鞑子与明军，箭头都用粪水浸泡，中箭后大多会发炎病死。 为了避免受伤，郭少靖前段时间命令民团在此段十多里长山谷两侧山坡上挖了不少壕沟，上下层叠五到八层，务必使第一波攻击便杀死鞑子大量有生力量。并砍了无数树木盖在壕沟上，尽量做到不让一个人受伤。 现在看起来这些布置有些过分注重防护，下面蒙清联军突遭打击自顾不暇，完全顾不上反击。 连绵不绝凌厉凶悍的弩箭呼啸飞来，精准地射中蒙古人海西女真人索伦人的躯体。即使有牛皮藤牌遮挡也轻而易举被击穿，连盾带手臂钉在一块。 “不！” 眼见自己族人大片大片死伤，科尔沁族长、黄台吉的大舅哥乌克善心如刀割悲愤欲绝。 原本想来报仇雪恨，却不料再次损兵折将，旧仇未报又添新恨！ 一口咸痰涌上喉咙，乌克善拼命咽下！ “回兵！快回兵！” 大舅哥痛苦大吼！也不管后面的岳托同意不同意。 “呜！呜！………” 科尔沁部退兵号角声吹响，族中骑士心中一宽立即拨转马头向后退去，恨不得一步登天逃离这个鬼地方。 此时岳托的镶红旗与包衣奴才大队还堵在后方大路上， 乌克善立即驱马纵入路边小溪，沿着几乎无水的小溪狼奔豖突。科尔沁部一退，其余几路蒙古人紧跟其后。 啥！鞑子跑了！自己才射出几支箭，鞑子就跑了！不是听说鞑子很野蛮很凶残吗？少年们一时懵逼了。 山顶上的郭少靖将一面四色彩旗一扬，刚才那百十个彪形小汉忽然站起，往下投出震天雷。 “轰轰轰……………！” “追！” 听到爆炸声又传来，民团少年从壕沟里跳出，按照之前演习先爬上山坡上预先开好的一条山路，离下面百米之遥，弩箭可以射中下面的人，而山下之人却没法用步弓仰射山路上的人，这是个不讲武德，单方面虐杀。 嗤嗤嗤嗤嗤……………！ 凌厉凶狠的弩箭追着鞑子射下，奔逃中的鞑子人马不断倒下，又被踩成肉沫。 眼看敌人已越来越近，只余几百步就要追到自己镶红旗头顶上。副旗主杜度心急如焚，若是被那些强劲的弩箭从头顶上射下，镶红旗必遭灭顶之灾。 “岳托！赶紧撤军吧！敌军早有埋伏，我军净挨打！再不走，恐怕要全军覆没！” 杜度连叫两声，却无人回应。回头一看，啊呀！要命噢！只见岳托双眼无神呆呆发愣好似失魂。 “快拉着将军的马回去，撤军！”杜度对岳托的亲卫喊道。 “呜！…………” 镶红旗撤军号也吹响，数千精锐人马与前后两万包衣奴才一齐调头向来路夺命而逃。 镶红旗在大路上疯狂奔逃，将前面逃得慢挡路的包衣奴才一刀砍杀， “下去！下小溪去！” 逼得这些奴才纷纷驱马跳入小溪让出大路，与其余辅兵在小溪中混成一块胡乱逃命。 民团少年在山路上纷纷发箭，不断有人马被射倒，又成了溃军的绊脚石，无数人马被绊倒，随即无数马蹄踩上。 山上不时有震天雷扔下在乱军之中爆炸，不为杀伤多少敌人，只为让敌人更加慌张混乱，不让鞑虏有回身倒卷的想法，尽快将鞑子驱赶出墙子岭。 第108章 墙子岭大战6 数万匹马隆隆奔腾，马匹渐渐提速，而两侧山坡上的土路已经到头，民团少年自然追赶不及。 眼睁睁看着蒙清联军从眼皮底下逃出，往东绝尘而去，少年们意犹未尽大叫可惜。 却不知这是郭大人有意为之，若是把清军右路军全歼，吓退了多尔衮，自己之前的全盘布置便落了空。 真要全歼，只需三挺机枪不惜消耗子弹将后路堵死，口袋阵中，岳托这支清军右路军必定全军覆没。 但是自己的秘密再也藏不住，八万多鞑子，光凭弩箭将其全歼，谁能相信？ 当时选中宻云作为根据地时，确实单纯想灭了岳托这支历史上从墙子岭关入侵的右路军。但后来随着事态发展变化，思路也相应转变，自己要利用清军入关做更多难做甚至不可能做到的事。 倘若被崇祯知道了自己的真正实力，要么疑心重重要么把自己当个宝往死里使，哪里有火便去救哪里！不光自己的秘密没法守住，并且再没有时间搞格物造机械器具。 现在没能力复装子弹，仅剩十二万发子弹，杀不尽天下敌人，还不是摊牌的时候。 郭少靖领人抢了路上的马匹驱赶鞑虏后队，自己举着大弓箭如连珠，将落后的鞑虏一一射落。 听到后面利箭带着劲风呼啸着不断射来，身边同伴不时射中落马，鞑子逃得更快，一直追到离墙子岭二里处。 远远望见关城上有鞑子临时留下来打阻击的二千镶红旗、海西女真人、包衣奴才组成的断后军队。 一些包衣奴才正在操弄那几门小炮，炮口对向西面民团这个方向，鞑子也是精通战略的，知道一味逃跑死得越多，尤其是这种城门洞口必然会拥堵不堪，先头的镶红旗一到墙子岭关便令一百旗兵领着两千辅兵留下阻击。 这下郭少靖傻了眼，万万没想到守军只顾自己逃命，火炮弹药都不炸毁全扔给了敌人，真是一群渣渣！ 自己忘了制作攻城器械，如果之前制造几架床弩发射火箭，就不用这么被动。清军主力还没有进关，现在还不能动用现代枪支，以免吓跑了多尔衮这个精明的军事家。 对着大炮这东西可不能硬来，自己这边这么宻集，伤亡必然很大。郭少靖急忙停止追赶，严令众人暂时不可进入一里之内。 指挥民团两边山坡上各上去三个大队共三万六千人，踏张弩手与步弓手守住大路远远射击清军尾队，不让鞑子有倒卷而来的可能。 绞线弩手从山坡上远远逼近关城，在对方虎蹲小炮射程外攻击鞑子。其余马弓手回去消灭鞑子伤兵，清理战场。 自己领着三十名投弹手一百名踏张弩手二百名绞线弩手绕到南部更远山上。寻到一处残破的长城爬了上去，沿着长城向墙子岭关前进。 鞑子还来不及占据这段长城，郭少靖带着几百人一直向北行。 距离墙子岭关城还有二里处，遇上一个敌楼，上面已有鞑子占领。见到明人前来，张弓便射。只可惜用的是马弓，射出七十步便已落下。反被民团用弩箭射倒七八个，敌台上的鞑子不敢再露头。 趁此机会，郭少靖接过一个投弹手中一只皮袋，内装五颗震天雷。飞步奔出，只三秒已奔至敌台下，用打火机点燃震天雷先往敌楼门洞里扔进两颗， 轰！轰！两声爆炸，敌楼里的鞑子随即发出惨叫，敌台上的鞑子大吃一惊，不明白为何楼下会爆炸。正惊疑时，下面忽然接连飞上三个冒烟的铁圪垯，还来不及反应，铁圪垯轰然炸开………。 刚投完震天雷，郭少靖已抽刀冲进敌楼，硝烟弥漫中，大肆砍杀刚刚被炸得七零八落晕头转向的清兵，不管什么步甲马甲，统统一刀。 还不等敌台上残留的鞑子从刚才那三记爆炸中清醒过来，郭少靖已经杀尽下面敌楼里残存的鞑子，顺着台阶蹿到敌台上，霎那间一阵刀光血影。 “啊！那真的是咱们郭大人？大人原来武艺如此高强！也能如此凶残！” 远处的民团少年看见平时和和气气的郭大人此刻浑身是血，在敌台上挥舞大刀片子疯狂砍杀鞑子，人影如鬼刀光如电血花飞溅，每一次挥动必然将一名鞑子劈成两段分开，连喘气机会都不给鞑子留下，心中暗暗吃惊。 正心惊肉跳之时，郭大人在远处一招手，方才想起前面还有鞑子要杀。 穿过敌楼继续沿着长城向北行去，远远望见长城上有不少蒙古人正在与山坡上的民团对射。 由于骑弓射程过近，这些蒙古人将两张骑弓并拢，以坐姿划船的姿势双脚蹬弓靠在墙垛口，双手拉弦向外发射抛箭，但还是比不过绞线弩机的射程，抛箭离民团少年还有几十步之遥。蒙古人虽躲在墙垛后露出的面积不多，却被凌厉凶狠宻集的弩箭射中死伤了一百多人。 咻！咻！咻咻咻！…… 一阵刺耳的声音响起，忽然一丛箭雨从南边飞来，正缩在墙垛后的蒙古人立即倒下了几十人，未死的痛得哀嚎打滚。 什么！明人从南面长城上杀到，这下糟了。明人居高临下，手中强弩利箭。这要如何抵挡！ “快逃啊！” 一人高喊，从者响应！长城上的蒙古人立即转头向着墙子岭关城逃奔。这一逃，身形显出，立即成了活靶子。南面长城上，西面山坡上高速锋利的弩箭闪电般杀到，，一眨眼之间，上百人中箭摔倒又绊倒了数十人，还能奔逃之人只余一百多。 郭少靖率人紧追其后，手中大弓长箭玩成了一支半自动步枪，一眨眼就射出一枝夺命的利箭。 后面三百多民团少年没有边跑边射的本事，只好把气出在还躺在长城上的蒙古人伤兵，几百双大脚用力蹬上来不及爬起的蒙古鞑子伤兵，专蹬脑袋和胸口。 转眼间，民团几百人掠过，后面留下一地口吐污血苟延残喘的鞑虏。 消灭完南面长城上的鞑子，郭大人命令南面长城与山坡上的民团，站在离敌二百步外，居高临下用箭雨覆盖关城上鞑子，把鞑虏的削皮战法还于鞑虏。 关城上多数是蒙古人，手中只是马弓，最大抛射还不到百步，如何能与高处的弩箭对射。一时中箭者无数，哀嚎阵阵！ 关城上那几门小炮操作手看着南面山坡与长城上的民团射手傻眼了，这种小炮最远射程才二百多步，明人射手都站在二百步远的高坡上，小炮仰射山坡射程却又达不到二百步。 镶红旗留下来断后的分得拨什库见势不好，下令停止与明人用马弓对射，调来三门小炮对着南面长城上的民团，炮阵旁立起盾牌阵阻挡箭雨。用这种方式告诉你，若是敢来便让你嚐嚐炮子。 此时关城内侧清兵已经撤退干净。 见关城上的鞑子如此顽固，妄图守住墙子岭关。 郭少靖对身边的少年说了几句，转身跳下长城内侧，接过投弹手扔下来的三十颗手雷，沿着长城墙脚向前摸去。 第111章 墙子岭大战9 这场战斗已没法做到全歼，郭少靖特意不动用现代枪械，免得把清军主力与多尔衮吓到了不敢进关。 悄悄向前潜行一百多米到达之前观察好的一个参照物旁，估计离炮阵盾牌阵只剩二十多米。 取出十颗震天雷，对着炮阵位置连续投出， 轰！轰！轰！……… 剧烈的爆炸接连响起，刚才稳稳摆着盾牌阵的清军遭遇灭顶之灾，一阵鬼哭狼嚎抱头鼠窜逃散。 “轰隆！” 忽然一声特别巨大的爆炸声响起，火炮后面的火药桶被引爆了。巨大的冲击波将方圆三十步之内的任何肉体生灵一扫而空， 数十名还在东躲西藏的鞑子化作无数碎块血沫朝着四面八方飞散，劈头盖脸砸向后面的清军， 几百人脸上头上身上落满了残肢断腿，甚至还有半个脑袋半张脸。 三门虎蹲小炮打着转飞了十余步，炮身上的火捻被引燃， 轰！轰！轰！ 三门小炮轰响！ 其中一门在空中轰出一炮，好死不死轰出的方向正对着关城上宻集清兵，一颗网球大小的炮子在石板上弹跳两下，蛮横无理地冲进人群，霎间数名清兵断腿伤手。其余两门也不知轰向了何处。 突如其来的惊变，两方满山几万人瞬间呆住！一时天地安静。 这一声大爆炸把长城下的郭少靖也吓了一跳，乱石碎片从头上飞过，急忙紧贴长城石壁。 不过这起恐怖爆炸的制造者郭少靖首先反应过来，扯开嗓门大喊：“鞑狗败了！鞑狗败了！”一边大喊一边迅速向前。 满山几万民团少年跟着齐声大喊：“鞑狗败了！鞑狗败了！………！”声震云霄。 刚逃出墙子岭关还不远的清军后队，尽是些堵路的包衣奴才，猛然听到后方传来巨大爆炸声，心知大事不妙。 忽然又响起“鞑狗败了！”的震天吼声，明白断后的那支人马完了，明军快要追来，赶紧拼命逃跑。 轰！轰！轰！……… 恐怖分子郭少靖继续延伸投掷震天雷，令人恐惧的爆炸覆盖了三分之一关城。 城上还残留的数百名清军急忙向后退守。墙子岭关城总宽不过三百米，现在已被清理了一百米。 混乱中还挤倒了关城中部位置对着山坡与西面大道上的那三门虎蹲炮， 趁此机会，跟随郭大人前来，此时还站在南面长城上的弩手投弹手急急下行二百多米，利用台阶高差，投弹手站在最下层用飞绳投弹，踏张弩在后面上一层台阶，绞线弩又在后面上一层，组成一个立体攻击面。 在这个位置，弩箭已经能攻击到关城中间的几门小炮，弩手集中箭雨向火炮位置射击。 这三门小炮原来是对着两边山坡与大路上的，刚才的混乱中被挤倒，还来不及重新扶正，盾牌手阵形散乱之时，头顶箭雨呼啸而至，霎那间火炮旁边上百人中箭，不时还有震天雷飞到爆炸，生怕又引发火药桶爆炸，附近清军急忙再向后逃避。 见到火炮已无人操控，两边山坡上的绞弩手立即向前到达最近处，上万张强弩一齐发射，羽箭密如飞蝗。 距离拉近又是居高临下多个方向攻击，清军拿着盾牌都遮拦不及，只两轮箭雨洗地，关城上还完好无损的清军只剩几十人。 那名镶红旗的分得拨什库眼见大势已去，留下来阻击的二千多人全是厮杀好手，准备与攻关明军厮杀一番。 可人家偏偏不直接攻城，不给你近身机会，只是远远用弩箭震天雷攻击。再来一轮箭雨必定全军覆没。 “下城！快下城！”身上带着飞钩的几十名清兵急忙挂好飞钩，迅速溜下城往东抱头鼠窜，总算是逃出这个可怕的墙子岭。 关城北面长城上还有二百多名蒙古鞑子见女真主子都逃了，还守个屁！掏出飞钩翻身下墙，在山林中狼奔豖突四散逃窜。 民团重新占据了墙子岭关城，南北两侧长城各上一万名弓弩手去守着。 “你等先在这里守卫，任何从外面靠近长城之人全都射杀，本官要去追踪敌寇踪迹，其余人打扫战场。” 郭少靖独自一人往东追赶，沿途斩杀一些掉队的鞑子，一直追出五十里，见清军并无停下迹象，心知今晚清军肯定不会再来墙子岭，放心返回。 宻云镇闻知敌情，城外百姓或进城或进山中，守军匆匆备好滚木擂石，火油金汁悬户狼牙拍，磨刀擦枪严阵以待。 谁知提心吊胆等了一个多时辰，连鞑子半个人影也不见。 “吴国俊！你谎报军情！该当何罪！” “不不不不！总督大人！卑职绝对没有谎报军情，鞑虏确实来犯了。至于为何还不出现卑职也不清楚？” 忽然一拍脑袋，“啊呀！有首级为证啊！总督大人！首级啊！” “也对！老夫给搞糊涂了！吴将军今日立下大功！老夫自当禀明圣上为你请功！吴将军久在墙子岭，依你估计鞑子被何事耽搁？” “何事耽搁？不好！或许此时鞑虏正在屠杀郭大人手下的少年。”吴国俊忽然跳了起来。 “什么？你为何不早说！”吴阿衡气得一拍桌子。 “末将路过时顺便在郭大人门口喊了几声，却不知郭大人等有没有逃脱。莫非他们少年人初生牛犊不怕虎，竟想阻拦鞑子？” “墙子岭这条路，吴将军最熟悉，还是由你去打探！赶紧去探明情况，吴宝吴忠你俩跟着去！”吴阿衡对自己的两个亲卫使个眼色。 三人下了城楼，吴国俊刚要去召集自己手下，吴忠拦住，“不能大张旗鼓，只我等三人即可，骑上三匹骏马，看势头不对，返身就跑，人多反而不易隐藏。” 出城往东十里，不敢再走大道，一拨马头拐入山林小道。行了几十里，忽听山后有无数人在喧闹。 莫非清兵正在屠杀那帮可怜的难民少年人！三人下马爬上山顶，悄悄探头一望，啊也！三人大骇之下一跤摔倒，急忙缩头躲藏。 果然，地上有无数尸体！ 完了！完了！郭大人的民团肯定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模仿战斗演习几次就能对付鞑子了，肯定是全军覆没了。这伙鞑子随后必定会来宻云镇，宻云要遭大殃了。 三人脸色发白面面相觑浑身发抖， 一阵沉默过后！ “不对呀！地上还有无数死马呢！郭大人又没有这么多马匹让鞑子杀！”亲卫吴忠说道。 对啊！另两个仿佛醍醐灌顶一下子醒悟过来。 三人再次探头张望，嘶！果然有无数死马躺在地上，无数人正在剥那些尸体的衣甲，无数人在收集兵器弓箭。 活人不正是那些乳臭未干的少年吗？看看看那个那个还有那个……还在那吐呢！ 尸体大多不成人样了，不过看上去像是鞑子装扮。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莫非这里不是墙子岭？莫非在小路上打转，转到蓟州了？ 第112章 收复墙子岭 三人带着满脑子浆糊昏头晕脑下了山。 山脚下一处水泉边，架着几十口大锅，锅里煮着土豆玉米。其中两口小锅油香扑鼻，两个厨子卖力地翻炒，炒好一锅装进陶罐，交给早已等待的一名少年，不时有人过来，将煮熟的土豆玉米捞起，与那陶罐一起送到山谷各处去分发。 各自忙碌对穿着大明军服的三人视而不见，自有人拿着弓弩监视。 三人咽着口水来到山谷中间， 山谷里无数少年正在打扫战场，几百个身高臂长膀大腰圆的少年汉子，手拿鞑子丢下的飞斧，熟练地将一匹匹死马开膛破肚扔掉内脏，剁下马头扔在一旁， 咔！咔！咔！咔！……！血红色斧影好似电光闪动凶猛地劈开马匹的脊背，前腿后腿分别砍下。 咚！咚！咚！咚！……！利索地把马身剁成十二大块肋条，再斩开马颈割成六大块。不用一盏茶工夫，便将一匹马收拾干净。 两个少年立即从盐袋里捧出金贵金贵的圣盐，均匀地抹在马肉上，绝不让细菌有可乘之机，随后交给其他少年去分类叠放。 少年屠夫分割完一匹死马，稍作休息喝上一口水，回头望望那一堆马头，擦了擦额头上汗水，抬起头踌躇四顾憨厚地笑笑，抓起一根玉米啃吃。 三人呆头呆脑地走上前去，来到一堆正在腌制的马肉边，从一只盐袋里抓起一把，细细察看一番，弄了一点放进嘴里， 盐！这是精盐！他们居然用上好的精盐用来腌马肉！这帮败家货唉！ 一个屠夫正在用餐，一手拿着一个土豆，一手拿筷子吃得津津有味。 三人来到他面前，一眼认出他那碗菜是大蒜炒马肝马心，不禁咂咂后槽牙。 吴国俊问出一个十分愚蠢的问题：“小兄弟！请问此地是否墙子岭路？” 小屠夫一愣，放下手中筷子。 “吴将军！您说笑了！这里正是将军您守卫的墙子岭关附近，小的在这条路上见过您多次了。” 显然这位少年屠夫是认得吴国俊这位将军邻居。 嘶！这里确实是墙子岭关，看地形确实是熟悉的墙子岭路，为何又感觉这般陌生呢？ “小兄弟！这些鞑子尸体是怎么回事呢？” “都是被我们宻云民团用弓弩射死的！一整条山谷二十多里好几万尸体呢！可惜咱们射术不精，失误射死了上万马匹。只留得那边正在吃食的几万匹活马。”少年指着小溪边一指。 嘶！听到好几万尸体，三人倒吸一口长气差点把下颌搞脱臼！ 小溪边果然还有无数马匹正在欢快地咀嚼红薯藤蔓玉米秸秆。还有几十个少年正在溪水边磨刀磨斧子。 三人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小兄弟！不知墙子岭关现在怎么样了？” “收复了！几阵箭雨下去，鞑子死伤无数，如今鞑子逃出了墙子岭，郭大人领着三万多人正守在墙子岭关与长城上，等着官兵去换防呢！” 一听鞑子已逃出墙子岭关，吴国俊长长地松了口气，谢天谢地！自己的罪责可以减轻不少，加上那一一百多个首级，或许能弄个功过相抵。 “小兄弟！那你们民团伤亡一定很大吧？” “没有伤亡，咱们民团无人受伤，一个人也没有受伤。” 啥？射死几万鞑子，自己无人受伤，这让人如何能信，可这一眼望去确实都是鞑子尸体。 我不是在做梦吧！ “吴宝！你打我一巴掌。” 吴国俊把脸端到一个吴总督的卫士面前。 啪！吴宝真的用力打了他一个巴掌。 吴国俊身子一歪，脸上现出五个指印。 “哎呦！好！好！果然是真的！真的！小兄弟！借三匹马，我等去墙子岭一趟。” 吴国俊摸着红红的半边脸欢快地叫嚷。 “吴将军！随便骑！郭大人正等着你呢！一来一回数十里，三位将军带上些土豆路上吃，郭大人常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说着，他这一组六个少年将一篮子土豆玉米装进两只马袋交到三人手中。 吴国俊三人跨上战马一路奔驰十多里来到墙子岭关，果然关城上站着无数乳臭未干的少年，人人面带笑容拿着弓弩。 关内大道两侧，架着上百口大锅，正煮着马肉与土豆，下面柴火边烤着红薯，热气腾腾香气扑鼻令人垂涎欲滴。 娘嘞！这帮民团少年的伙食油水真足啊！ “吴将军！你终于来了！等你半天了。” 三人还在迟疑中，郭少靖红光满面从城楼上探出身来。 第一次不用一颗子弹，既保住了密云又取得来大明后最大一仗胜利，心情甚是愉快！下一步只盼多尔衮按历史从青山关杀进来。自己布局的第一阶段便如愿以偿完成。 “郭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我民团正在那西边山谷上演习，忽然大批鞑子闯进山谷。本官急忙将演习改成实战，几轮箭雨下去，被我民团射杀了三成，其余鞑子见势不妙返身便逃！已逃出数十里。也不知会不会再来，还请吴将军赶快去告诉吴总督派人来守这关城，我们民团另有要事须得离开。另外，吴将军手下一千多人现在很安全，正在向墙子岭赶来，将军也可以见见。” 吴国俊认真听完咽了一口口水：“好好！本将这就先去向吴总督禀报随后再回，多谢郭大人照顾本将手下官兵！吴某告辞！” 他可没脸去见手下，当然眼下当务之急是向总督吴阿衡报信。 刚要上马，忽然抬头看见自己的总兵府，脸色突变急忙飞奔闯进，连声大喊： “翠花！翠花！………！” “哎！老爷！你回来啦！奴家在这儿！” 声音从床下传出，吴国俊松了口气，“谢天谢地！翠花竟然还活着！” 两人喜不自胜，紧紧抱在一起。 “翠花你是如何躲过一劫的？” “哎呦！吓死奴家了！早上军士们嚷嚷着鞑子来了，大伙都逃了，奴家一双小脚又能跑多远，只好躲床底下。接着又有一伙人闯进来，胡乱翻寻一阵又出去了。然后外面人喊马嘶闹哄哄的，奴家更不敢出来。后来响起一声巨大的雷声，可把奴家吓坏了！身子一直在发抖！幸好老爷进来，不然奴家不知要躲到什么时候！” “好好好好！也幸亏你身子小能钻进床底下，咱俩能劫后重生，得感谢那位种地的郭大人。” 郭少靖见吴国俊如疯狗般冲向总兵府，正觉奇怪，难不成他的总兵府中有什么奇珍异宝。 却见他领着个清瘦秀丽女子似风摆杨柳，袅袅婷婷款款行来。 原来是有内眷在总兵府内。这个废物！守城丝毫没用，亨受却一点不能少！ ………… “郭大人！这位是贱妾柳雨亭，小名翠花，多亏大人赶走鞑子，才让我俩得以重逢！” 翠花上前深深行个万福礼，“小女子柳雨亭谢过郭大人救命之恩！” 郭少靖好奇地看着这位柳翠花，忽然想到一事，“顺便而已！两位不必多礼！倒是本官对吴夫人的身姿很好奇，唐突问一句，柳姑娘可否就是传说中的扬州瘦马？” “哈哈哈！郭老弟果然慧眼如炬，一眼识别！没错！翠花正是来自扬州。” 吴国俊得意洋洋，“ 郭老弟若是喜欢，哥哥立马替你去买上两个。” “别别别！本官从未见过只是好奇而已，吴总兵莫要误会。”小郭同学连连摆手。 谁喜欢这种病态排骨女人，要是看见那双脚，只怕会吐上三天三夜。扬州瘦马唯一长处，棋琴书画，识字弹曲，账本管理样样精通，古时也算是女才子。 某些资本特意收养一些眉目清秀的小女孩，培养好卖给大户人家。 一位瘦马价格不菲，吴国俊能买下来，不知克扣了多少士兵粮饷。害得守关士兵时不时来我民团的地里偷鸡摸羊挖土豆红薯。 丢了关城私自逃跑，依军法当斩，自己却顺带着救了他的命！ 小妾翠花竟还活着，让吴国俊心情大好，对着郭少靖千谢万恩。 利索地翻身上马一抖缰绳，三人向着密云城狂奔，路上顺手捡了些物品作证物。 第113章 墙子岭大捷 密云镇城头，明军瞪着眼珠子，紧张地望着东面墙子岭来路方向。 “来了！来了！” 忽然墙头上的明军齐声高喊，吴阿衡总督心里一阵紧张，该来的终于来了！急忙从城楼里出来，果然远远望见东面大路上十多骑如一群野狗般飞奔而来。 “作好战斗准备，定是鞑子的侦骑！大队鞑子随后就会赶到！只要咱们坚守城池，鞑子自然不会硬拼，与两年前一样退去。………” 吴阿衡来回走动喊得口干舌燥。 越来越近，终于看清其实只有三人牵着十多匹马。 “是吴将军三人，并非鞑子侦骑，他们还在喊郭大人大败什么什么！” “完了！完了！郭老弟凶多吉少了！万岁肯定饶不了我！”吴阿衡不禁眼前一黑，急忙扶住墙垛。 “大胜！大胜啊！督师！郭大人率领民团大败鞑子，杀敌几万，已将鞑子赶出墙子岭。” 三人站在城外高声呼喊！ 啥？郭大人大败鞑子，杀敌几万！三个混蛋胡说八道什么？ 见城外并无鞑子追来，吴阿衡命令打开城门让三人进来。 …………… 吴阿衡把眼睛瞪得如牛卵般大，盯着眼前数面鞑子旗帜，几十颗真奴首级，几件兵器与镶红旗的衣甲头盔，以及吴宝趁民团少年不注意，顺手从腌马腿堆里拿来，准备中午大吃一顿的六条新鲜马后腿，城下还有十几匹辽东战马。 “莫非是真的！仅仅一个时辰工夫便射死了几万鞑子，自己还毫发无损，是怎么做到的？” 吴总督用手指在一个个光秃秃啮牙咧嘴的鞑子首级上笃笃敲叩，口中喃喃自语。 吴国俊忽然叫道：“督师！是演习！是演习！不不！是伏击！用壕沟伏击！” 接着又把民团少年前段时间演习情况说了个大概。 吴阿衡大喜：“这倒是有几分可信度，传令！赶紧做饭，这六条马腿趁着新鲜煮上几十锅马肉土豆粥让军士尝个鲜，吃饱后骑兵队先出兵墙子岭，步军随后跟上！吴国俊，你带上这些旗帜首级马匹立即去向京师兵部报捷！” “末将遵命！” 又可怜又该死的吴国俊一上午已来回奔波二三百里，现在吴总督不给自己吃饭工夫，又得奔赴二百里外的京师，幸亏路上吃了几个玉米土豆，否则此刻早已饿晕。 可是此时他哪敢说个不字！失了关城丢下监军郑希诏与守关将士，只顾自己逃命。 若非郭少靖的民团杀退鞑狗又夺回墙子岭关，吴阿衡正高兴着，否则暴怒之下说不定一刀砍了他。 其实老吴真想砍了他，只是看在他带回一百多个首级的份上才饶了他。 吴国俊带上自己十余个卫士，去伙房找了一袋生红薯带着，路上当饭吃。 ……… “嗯！不错！好！好！好一个伏击战！集中兵力伏击鞑子，让鞑子无暇反抗，自己毫发无损，好战术！” 吴阿衡领着五百标营骑兵先行，路过战场时果然看到无数鞑子尸体，无数马匹，无数民团少年正在收集刀枪弓箭，劈开死马剁成一块块再用盐腌上。 此时已是小冰河时期的初冬，燕山气温已降至零度左右，短期内不怕变质。 吴总督与五百兵士震撼不已，直恨自己不在现场亲手杀敌。 又各自爬进壕沟内认认真真观察揣摩一番，看着一片山谷中，长达十里之遥庞大的壕沟工程，终于完全相信这场大胜仗，确实是密云民团一群难民少年仗着地形之利，只凭弓弩能够完成的。 急忙写了详细捷报，让亲兵直奔京师报捷！ 不多时来到墙子岭关！ “哈哈哈！多谢郭老弟！幸得郭老弟的民团神来之笔，保住我密云镇不受战火之苦！此乃惊天之大捷！” 原本历史上两天后被残忍砍腿拔舌受尽折磨的吴阿衡，此刻老脸舒展，笑成了一朵迎着艳阳绽放的葵花迎风摇曳。 “吴大人！恰逢下官的民团正在此处训练演习伏击战术，无知的鞑子瞎眼昏脑一头扎进来，下官顺势将演习变成实战。然而战火尚未平息！鞑子随时可能会再次偷关，下官留下民团一万八千人协助官军守卫密云各段长城，其余人另有要事得离开宻云。” 刚打了大胜仗，见到吴阿衡来到，郭少靖脸上却并无半点喜色，一本正经认真说道。 “这么急吗？郭老弟要去何处？” “督师！这次虽然灭了几万鞑虏，但镶红旗损失不到两千人，其余多是辅兵与蒙古人。所以鞑子完全有能力再次反扑，燕山千里长城都在鞑虏攻击范围之内，尤其是直通大漠的喜峰口。” 什么！吴阿衡脸色大变，“莫非建奴兵临锦州城下乃是疑兵，真正目的是偷袭长城，恰如当年的己巳之变与两年前独石口一般入侵大明。糟了！长城边关精锐都已赶去辽西，留下来的都是辅兵之类。” 顿时，吴总督心情大糟，急令人去通知蓟州遵化迁西迁安长城守军加强警戒，特别要注意喜峰口的防守。同时再修书一封令人急送京师。 回头再问：“不知郭老弟要去何处？” “高阳县！” 看着老吴急速写着命令，郭少靖不屑地撇撇嘴，就明军辅兵那般战斗素质，调最多上去，不过是送人头，反被清军俘虏当作奴隶与炮灰使用。 多尔衮的左翼军此时已抵达喜峰口外数十里，忽然接到杜度飞骑传信，惊如雷击一时乱了方寸，令大军原地宿营，等待右翼军前来会合，再令探子去喜峰口与青山关龙井关等关口内侦探，看看是否有伏击的壕沟之类。 “大捷！大捷！墙子岭大捷！歼灭鞑子三万余人！” “缴获鞑狗镶红旗甲喇旗帜一面，牛录旗三面，” “鞑子损兵折将，狼狈逃出墙子岭！” ………… 吴国俊几人举着旗帜在京城大道上疯狂叫喊！ “大捷！大捷！大捷！砍杀鞑子三万人！嗷！嗷！嗷！……！” 一大群老老少少爱凑热闹的老百姓，在后面追逐，跟着吴国俊等人兴奋地大声叫喊！大声吆喝！ 有了两年前那三场大捷宣传，老百姓也开始相信明军又能打胜仗了。 “又有大捷！这次换成墙子岭！可墙子岭根本没有大军驻守，就那些叫花子般守军也能杀敌几万？而且听说精锐都去了宁远。” “一战歼灭鞑子三万人？真的假的？二十年来都未曾有一战歼敌几万人了！前年清水明月关外那一战已经是惊天大捷！也只砍杀一万多人！” “真的！是真的！那马脖上挂着几十颗真奴首级呢！还有好几面建奴的旗帜。” “谢天谢地！三万鞑子要是闯进来，不知要祸害多少人！” ………… 京城里的民众议论纷纷。 第114章 又是一次意外惊喜 兵部尚书杨嗣昌正焦头烂额，忙着调兵遣将准备增援密云。 忽然守门军士来报墙子岭守将来报捷。 听吴国俊兴奋地讲完，却满心怀疑，刚刚两个时辰前送急报来说墙子岭发现敌情，数万鞑子来攻关城，激战一番，鞑子进关。 现在这个墙子岭关守将却说一支民团杀敌三万，赶走了鞑子。 短短一个时辰之内，民团只靠弓弩能击退数万鞑子且斩首三万？还要大明几十万大军何用！ “吴将军！你所说是否属实？若是胡编乱造欺骗本兵，当心脑袋不保！” “尚书大人！千真万确！末将愿以项上人头作赌！” “既然如此，请随本兵进宫面圣，郭提举是太皇后义子，如今郭大人立下泼天大功，如此喜讯自然须让圣上与太皇后首先得知。” 啥！户部提举小官郭老弟竟然是太皇后义子！ 吴国俊惊讶之极！太皇后义子居然只封了个八品小官，竟然到那穷山僻壤的宻云山区种粮食？咱们墙子岭守军白吃白拿这么久，他居然一点也不生气？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而更惊人的是他率领一支难民少年民团居然击退了数万鞑子，歼敌三万！我的娘呀！他究竟是什么人？ 皇宫内！ 吴国俊又再次唾沫横飞添油加醋，讲述鞑子数万人漫山遍野猛攻长城与墙子岭关，自己如何英勇抵抗，杀死几千，斩得一百多首级，终因寡不敌众，连郑监军也战死当场，只得弃了关城退回密云再战。 却不料，郭提举早有准备，在山谷中布下口袋阵，万箭齐发，转眼之间已射倒三万鞑子，剩下六万鞑子仓皇逃出墙子岭。 等他说完，杨嗣昌奏道： “陛下！事情就是这样，虽然这位墙子岭关守将吴国俊总兵说得头头是道信誓旦旦，还有首级旗帜作证，臣还是有些不信一支区区难民少年组成的民团，能够只凭弓弩就射死三万多鞑子，自己居然一人不伤，这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确实令人不可思议，但朕相信！” 听完经过，崇祯心情大好满面笑容肯定地说道，别人不知道，但自己知道郭少靖在工部花重金定制了三万强弩，每人射上三四箭，便有十万枝箭，居高临下，要射倒三万人并不难。 真正想不到的是这批强弩这么快就用上了，自己当时还有些心疼花钱太多被范景文那个老滑头占了便宜。 这小子带来的意外太多了，让人不得不相信这次又是一次意外惊喜。 一战消灭三万鞑子，破天荒的大胜啊！墙子岭离京城不远，朕得亲自去现场体验体验大胜的气氛！ 崇祯心情异常激动！ “杨爱卿！将此捷报传谕两京、九边、十三省。这位吴将军绝不会胡说的，朕明日亲自去墙子岭察看，吴将军！到时还需要你引导。” “微臣荣幸之至！”吴国俊暗中松了口气，皇帝并没追究自己失关之责，小命保住了。 ………… 刚刚上午听说墙子岭失陷，来了数万鞑子，皇帝还在深深担忧郭提举的生死，现在居然深信不疑！ 杨嗣昌带着疑惑回到兵部。 好在不久蓟辽总督吴阿衡的正式捷报来到，解了疑惑。别人可以怀疑，但吴阿衡身为总督岂能不知造假的后果。墙子岭离京不过二百多里，快马半天便到，又不是千里之外的辽东战场。 仔细地看了作战地形图与战术描写，这下杨兵部确信无疑，欢天喜地再进宫去报捷。 当晚！崇祯一家正在疯疯颠颠庆贺大捷之时，郭少靖求见。 “靖儿！这是真的吗！你那支难民民团真的灭了三万鞑子？母后怎么总觉得不太真实呢！咱大明最强的关宁军也做不到吧？” 张皇后还有些将信将疑，崇祯与周皇后等人也一齐看向这个强迫认来的便宜侄子，听他怎么说。 “太皇母后！是真的，千真万确是真的！的的确确射杀了几万鞑虏，若不是鞑子见势不对返身便逃，死的鞑子还能多上几万，甚至全歼。” “哈啊！”三人惊讶得半天合不上嘴，鞑子若不逃还要多死几万，这打的是什么仗！ “啊！苍天啊！靖儿你真了不起！母后以你为荣！”张皇后喜极而泣。 “对对！咱们以靖儿为荣！靖儿这次立下的功劳不下于任何一位总兵！大功！大功！靖儿你尽管开口，想要什么赏赐？” 崇祯两口子辈份虽不如张皇后母后的名义大，也很高兴有位侄子替他皇家争了光。 什么赏赐吗？转念一想，“陛下！臣要六万女人。” “什么？靖儿你要六万女人！”三人惊得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噢哟！一时着急说错了！“对！小臣请求陛下将收留的女难民中，选出尚未婚嫁的少女六万名与我民团六万名少年配婚。” “呼！”三人舒了口气， “原来是这么回事！朕被你吓一跳。此事简单，待朕明日亲自去墙子岭见证之后，便择日赐婚以嘉赏立下大功的六万名民团少年。靖儿你自己要什么赏赐？春兰和秋菊怎么样？哈哈哈！” 哼哼哼！三人一齐坏笑地盯着这傻小子。 哼哼！春兰和秋菊人倒是挺好，养上几年肯定是两个美女，可惜是两个特务，岂能时时跟在自己身边，受她们监视。 “陛下！论功之事尚不急。虽然这次灭了三万鞑子，但主力镶红旗损失不到两千人，敌寇主力尚存，仍有再次前来偷关的可能。 目前只发现了镶红旗，其余七旗尚未露面，也许就在燕山中躲藏准备再次寇关。一旦边关发现敌寇抢关，北直隶的百姓必须全部躲进附近坚城，以防不测，并且要多备木柴粮食。 由于临清城过小，城外的数十万百姓须得向西四百里躲入太行山中才能安全，所以临清城外百姓近日就得作好动身前的准备，以便随时起身赶路，晚了恐怕会遭遇不测。 卢总督也必须从老家立即赶回驻地主持天雄军大局。各地城池还要做好与建奴死磕的准备。” 望着三个兴奋的假长辈，郭少靖同学严肃地认真地详细地，分析阐述了自己的观点。 “什么？少靖！鞑子一战死伤三万多，还有能力再次进关？有这种可能吗？” 崇祯听完早已没了笑容，又有些担心依傻小子行事会不会多此一举。 “可能性很大，建奴这次吃了大亏，必然不会善罢甘休，现在可能正谋划反扑，敌酋之一的多尔衮年纪虽轻却十分狡诈阴险，不可不防。” “这下糟了！边关精兵都去了宁远，几日之内肯定没法赶回。朕上当了！” “圣上！留在宁远镇静观其变也对，谁也无法肯定建奴在墙子岭吃了亏，会不会将气撒在锦州城？今年与往年不同，北直隶多了四支强军，建奴若来京师，正好让关宁军堵住后路关门打狗！ 若是南下，今年刚移防至北直隶中部的刘良佐、左良玉、刘泽清三将正好又卡在中路，建奴想啃下只怕会崩掉大牙！再说建奴尚未进关就已大败了一阵，形势比前年那次要好得多。” “好！没想到少靖去年的提议今年正好用上！朕心里甚是欣慰！” 昏君惴惴不安的心总算安定下来。 第115章 银两与黄金还当真吗 郭大忽悠明知这些军队根本不是建奴对手，只会白白送人头，但为了自己的计划，必须要起哄。 “圣上！小臣还有个请求，微臣欲从工部购买一万斤火药制作火箭。” 接着少靖便将那日民团对虎蹲炮没有好办法的囧境，僵持多时发射了十多万枝弩箭才逼退鞑子的事说了一遍。当然没有说自己身先士卒大砍大杀大炸的光荣战绩。 “好说！不用买，朕直接拨付于你。可是墙子岭关已经夺回，这火箭应该用不上了。” “微臣要去守的是高阳城，那里有数十上百万百姓，却无一兵一卒。一百多万百姓响应微臣之招来做工修造水库，倘若鞑子破关入侵至高阳城，小臣必须要对他们的生命负责，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落入敌手，掠去辽东做奴隶。” “少靖！鞑子若是真来攻高阳城，你的民团有把握守住吗？” “放心吧！万岁！如今有了火箭，再把这次墙子岭缴获的衣甲兵刃弓箭马匹先借于微臣使用，微臣有十二分把握再给鞑子放一次血！倘若鞑子真的来犯并且南下，高阳城由微臣的民团来守住，其余各城由守将负责，坚壁清野严防死守，让鞑子抢不到粮食人口； 洪总督率九边将士在京畿养精蓄锐，卢总督与孙总督在南边蓄力。待到日子一长鞑子显出疲态，可令三位总督率领将士合力给予建奴沉重一击，大量杀伤北虏东虏这些强盗。” “好好好！那些衣甲兵刃弓箭马匹不用借，本就是你民团的战利品，朕全部给你，少靖的计划非常好！承恩！就将少靖这个计划就当作是朕的提议报与兵部商议。” 好了！现在可以名正言顺地拥有衣甲兵刃火器了，不怕那些言官捅屁眼！ ……… 从皇宫出来，郭少靖迅速赶到户部尚书倪元璐府上，把自己的分详细解说一遍。 “郭老弟！你说的可真？这可不是小事啊！来做工的百姓已有五百多万人啦！据说还有几十万人在路上呢！” 好家伙！竟有五六百万人！这回真的要搞破产了！待战火平息，又得重操旧业爬墙头。 “倪大人！千真万确！十万火急！派军士骑马去通知，让路上的百姓加紧赶路。咱户部要作好安置难民的准备，半年的粮食与木柴煤炭。一旦边关失守，立即让城外百姓入城。” 老倪拉住小郭的手，“老夫定能将事情办好！你答应过的银两与黄金还当真吗？” 这都什么时候了，惊天大战快要来了！倪老头眼中还盯着银子黄金！ “当真当真！每人一两银子还是不变，户部应得的黄金也不会少，下官最不缺的就是银两与黄金，大人可以放一万个心。” 郭大忽悠拍拍老倪的手背让他安心，接着又道： “由于人数太多，须得做好垃圾清理，难民必须勤洗澡换衣，消灭老鼠严防传染病的发生。 高阳城也是如此安排，由于临清容不下上百万难民，可以向西躲入太行山中避开战祸。此事还请倪大人明日一早立即差人去通知。” 知道明末的公务员职业道德操守都很低，皇帝与倪尚书两边都恐吓一番，希望不要拖延误事。 第二天凌晨！崇祯一家与多位大臣在太庙用那些旗帜与首级祭天祭祖，进行一番自我批评自我检讨自我表扬之后烧了祭表与旗帜。 随后便登上马车赶去宻云，照例三千营神机营护卫。 京城里户部尚书倪元璐指挥手下组织难民去收集红薯土豆木柴煤炭用牛车拉回，赶制帐篷。在左安门与右安门内清理出一块块空地。 郭少靖带着五百名亲卫与两千匹驮马离开京师赶到高阳。 此时的高阳县成了一个中型城池，每边有六里多长是原来三倍，城墙高达四丈，外墙已包上城砖，内墙照例挖了不少红薯土豆窖，城门楼与角楼还没有建造。 “阁老！咱们又见面了！” “哈哈！郭小哥真乃神人也！时不时来一场惊喜！不声不响立下如此惊天大功！比老夫强多了！这一闷棍敲下去，鞑子定然晕头昏脑！” 孙承宗大爷咧着嘴，一脸皱纹的老脸满面堆笑，好似墙角那朵灿烂野菊花，每一根花白头发随风飘动，仿佛也知道主人此时很开心。 “运气！是鞑子自己撞到我民团箭头上来的。但是鞑子绝不会善罢甘休，高阳城要作好抵御强敌的准备。” “少靖！真有这么严重吗？鞑子吃了这么大亏还要再来？高阳城可是无兵无卒啊！” “不必担心！后日我民团四万多人就会从墙子岭启程赶来高阳，同时带来缴获的刀枪盾牌弓箭，再从高阳城外的劳工中招募几万青壮，鞑子若是敢来，保证再让他们吃个大亏。” “好好好！这样老夫就放心了。” 孙大爷舒了口气，差点被你小子吓出心胆病，现在高阳城内外共有一百多万百姓呐！可容不得半点闪失。 “阁老！高阳城眼下当务之急是预备粮食、木柴，还有难民住处。粮食与木柴好解决，可以向周边县城购买。难的是住处，现今没有这么多帐篷。 此次鞑子若是入侵，日子可能会长达六个月以上，正是大雪冰冻之时。所以我想在城内建造木头房子，上下两层，所有缝隙都用泥巴糊上不怕寒风又能多住人还能防火。 在城墙上也需要建造许多木房既可值守又能躲箭。这样做就需要大量的木材。此事须得阁老出面四处征集木料，越多越好越快越好，不用怕花钱，这次我来高阳带了十万两银子与两千匹驮马，全部交给阁老处置。” “少靖！上次那四十万两还没有花完呢，你又带来了十万银两，放心！老夫定会将此事办得妥妥当当。” 当天下午，孙承宗派出家丁带着大批难民青壮四处高价购买木料，打造马钉，把附近几个县的木料马钉购买一空，尽快弄回高阳。再将方圆五十里之内的工匠全部招来，建造木屋。附近的木材木柴也被一砍而空。 至于那县令李雨茂也不能让他闲着，孙承宗令其专门负责征集粮食。 阁老发话，李雨茂这个芝麻绿豆官岂敢不卖力，急忙派出功曹典史衙役去各邻县收集粮食，用驮马驮回。 现在红薯土豆玉米之类不值钱，一两银子可买二十石。 孙承宗买了六十万石，加上户部送来的三十万石各类粮食，自己高阳县地里刚收上两百多万石，孙大爷认为足矣。 第116章 泥巴都能玩出花 喜峰口外滦河边！ 岳托的右路败军与多尔衮的左路大军会合一处。 多尔衮仔细听杜度说了经过，放下心。 “本王认为不足为虑，明军靠的是提前伏击，打我军一个措手不及才使我右路军损失惨重。若是平原野战，他们这套战法全无用处，弩箭虽厉害，但咱们可指使奴才手执步盾近逼，即可破之。右路军损失有多少？” “睿亲王！这次我镶红旗损失高达两千人，索伦兵和海西野人族损失两千四百多人，蒙古人损失一万四千多人，包衣奴才损失一万一千多人，还有三千多伤残。岳托气得吃不下东西，整个人病恹恹毫无精神。” 杜度心中愤恨，气乎乎地回答。 多尔衮心中暗喜，黄胖子的死忠镶红旗与索伦兵野人兵死得越多越好。 口上说道：“镶红旗损失也不是很严重，主力尚在。其他那些蒙古人与汉人奴才死了也无妨。本王已派探子去长城内各主要大路去打探，明日午后当可返回。右路军先整顿完整，待明日晚间再作打算。此事暂且不可告知皇上，以免气坏身子！没法亲自出阵演戏，若是被宁远的明军看出破绽，直杀过去，不就坏了总体大事吗！” ………… 崇祯在密云住了一晚，次日早早赶往墙子岭路战场。路过郭少靖的民团团部，忽然发现一大排砖房外面墙壁上用毛笔浓墨写着许多诗词之类，忙问吴阿衡这写的是什么？ “回万岁！那是郭提举教民团少年唱的曲子，一边唱曲一边学识字，说这般学得快。” 甚！少靖还会教人唱曲子！崇祯与周皇后张皇后下了马车，上前仔细浏览， “嗯！好好好！这句开口叫吧高声叫吧！这里已是全国皆兵，历来强盗要侵入，最终必送命。哈哈哈！鞑子入侵墙子岭，果然来送了三万条命。哈哈哈哈！” 三人笑得前俯后仰直不起腰，累坏了搀扶的宫女。 “看这句，万里长城永不倒，千里黄河水滔滔！写得正应景！” “哈！还有这句，冲开血路挥手上吧要致力国家中兴，岂让国土再遭践踏，各个负起使命！这不是朕日思夜想的吗！” 走了几步又看到一句，把悲哀折着破衣血袖！崇祯不禁摸了摸自己皇袍里打了补丁的袖子，哎呀呀呀！这说的不正是自己吗！ 补丁都是周皇后亲手缝补，现在虽然有钱了，崇祯还是喜欢穿着打了补丁的旧衣，免得那些眼睛贼亮的臣子们，发现自己忽然穿上新衣服起了疑心，从而盯上自己的内库。 旁边还有一句，河山背辱含悲应有期，敌忾我类同仇！ “对对！同仇敌忾收复旧山河正是朕之心愿！” 又看到一句：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华夏要让四方来贺！ “这句改成堂堂大明要让四方来贺更好！” 留守在民团团部中有几个少年唱得比较好，当场敲着木梆子合着节奏唱了《万里长城永不倒》《满江红》《精忠报国》《黄炎传万代》几首曲子。 高亢激昂的旋律让人心潮澎湃热血沸腾，众人听得津津有味。 当听到：祖先血干砖瓦上，汗滴用作栽花，枯了树干再生花，肩扛重担再上吧！黄炎传万代，为家邦！为了你血中！那份特质！世代留下！ 崇祯禁不住落下泪，索性留下几名会唱曲的侍从在此学唱。 听完了曲子，大队人马紧赶慢赶半个时辰左右抵达战场。 此时战场已经整理完整，前后二十多里长的山谷中，密密麻麻各类战利品，一堆一堆一叠一叠，旁边都插着木牌记着名称数字。 各类刀枪弓箭盾牌帐篷分类分堆整齐排列，剥下的衣甲分类叠好，剁成大块的马肉用盐腌上分成前腿后腿肋条马颈分别堆放。 还活着的马匹有三万多匹，一小群一小群沿着小溪边排了七八里，只是可惜其中有一万多匹带着各类轻重伤。 至于那些恶心的尸体已拖到深山中肥田，来年能否高产得靠它们了。 崇祯三人一进山谷看到无数战利品，心情畅快笑声不停。 崇祯嫌坐马车中看得不过瘾，让一名侍卫牵着高大御马，骑在马上居高望远好显得自己英明神武，时不时与旁边的众大臣说笑一番，享受着众官拍来的马屁。 张皇后坐在马车中眉飞色舞得意洋洋地左盼右顾，与身旁周皇后自夸自擂说个不停，一口一个靖儿如何如何。 周皇后对皇嫂自然佩服得五体投地，不说自己的相公朱由检是皇嫂坚持要求由天启帝的亲弟继承皇位。 就说这一次开玩笑认来个义子，一场大捷就变成自己皇家打的大捷，而且不用国库一分银子一粒粮食，那些总兵总督会不会羞死？ 春兰与秋菊这两个小特务跟随在两位皇后马车边，听着别人说郭大人杀了几万凶恶的鞑子，心中暗暗吃惊小脸蛋吓得发白，原来那么好说话的郭大哥杀起人来这么厉害！一杀就杀几万人！太吓人了！ 在吴阿衡带领下，众人又上山看了山坡上的壕沟射击孔，不顾泥污，亲自爬进去体验一番，终于明白这场大捷是怎么打出来的！ 这工事不比城墙高大坚固？不比城墙更多射击孔？不比城墙更安全？一层一层射孔堪比京师城墙上的箭楼！ “呵呵！少靖玩个泥巴都能玩出花来！比城墙还管用！” ……… “恭贺万岁爷！恭贺皇后！恭贺太皇后！为大明贺！” 随行百官齐声祝贺！ 眼前这一切，除了心服口服之外，谁还敢说半点不是。 连那些无法无天不知死活，只想当个红人，专门鸡蛋里挑骨头的头铁御史都哑口无言，把眼睛睁得比牛卵还大，挖空心思绞尽脑汁也挑不出来什么毛病。 常年疑神疑鬼的崇祯此时却忽然想到一事，一年前郭少靖担心密云可能会遭到鞑子攻入，所以要求成立民团，再让工部制作弓弩。如今几万难民少年刚刚练习弓弩熟练，鞑子数万人恰好一头撞了进来。 还有这壕沟也是刚刚挖掘，说是这帮少年闹着玩的，闹着玩要挖十几里长？而且还是多层？仿佛早就预先知道一般。 两年前这小子便嚷嚷着要带几十万难民种地，后来选的地偏偏正是此处，甚至不惜用五个金冬瓜租下。 鞑子要进攻宻云有古北口与墙子岭两条路可选，却偏偏选择了早已布下杀机的墙子岭。 这其中环环相扣缺一不可，必定有玄机！朕以后有机会定要旁敲侧击一番，看看他怎么自圆其说。 第117章 多尔衮也是个大忽悠 “万岁！”吴阿衡满面红光越众而出，“臣愿为圣上与各位大人宣读此次大捷之详情！” 崇祯暂时放弃了沉思，专心倾听蓟辽总督吴阿衡高声读诵战报，虽然早就知道，再听一遍仍然让人很兴奋。 崇祯三人乐开了花，一战杀死敌寇三万多人，天哪！ 十多年来大明在辽东战场上光是战斗人员损失都有几十万，那些土地人丁物资更不要说了，单是广宁一座城内的物资，建奴四处征战，听说用了三年还没用完。 当时明军战败，只顾逃命，连辛辛苦苦从江南运到右屯的五十万石粮秣也不知焚毁，白白送于敌人，想起来都是泪呐！ 恨不得将那帮白痴总督巡抚从土里刨出来再砍一遍。 如今这是头一回一次性砍回北虏东虏几万人，并且自己还一人不伤。 这才是真正的惊天大捷。更令人惊奇的是大明方参战之人并非军队，只是一群逃难来此的少年！仅凭三万张弓弩几条壕沟便杀得凶恶的鞑子抱头鼠窜！ 指挥战斗之人居然只是一个种地的户部年轻小官，还是自家皇嫂刚认来的小辈。 尤其这个小辈还向皇家缴了五万两黄金租了这块废地，替大明养了六万难民少年。 朝廷一分钱没花，六万少年在这里自食其力，现在还为大明杀了三万多敌人，真比养牛马还划算，养牛马还需要人饲养呢。这生意做得真值！朕第一次做成了一桩大买卖！ 幸得是自家晚辈杀的敌人，若是边关某个总兵杀了几万鞑虏，加上俘获的马匹衣甲兵刃，光是赏银都得上百万两啦！ 这次给少靖的赏银就给个三十万两银子让那些总兵眼红，好多杀几个鞑子。 朕虽然盼着有哪位总兵能领到赏银，可是盼了十年愁了十年，两年前有三场胜仗也是因为少靖侦探报信，才有大胜，莫非我大明的总兵总督根本就不会打仗？ 崇祯忽然打了个冷颤！ 等到吴总督汇报完，三个长辈此时好像三个小孩，一脸幸福地傻笑，捏着小拳头挥舞。 “吴爱卿！这索伦兵是什么人？” “启禀陛下！这索伦兵是极北地区索伦部人，常年捕捉野兽吃生食，力大无穷极其野蛮比建奴还凶残，打起仗来不要命比建奴更难对付，这就是这些野蛮人用的大弓与虎枪。” 崇祯一看那弓与三叉虎枪果然粗大沉重泛着凶光，显然不是普通人所能使用。 “陛下！幸得郭大人消灭了如此多凶恶鞑虏，若是被这几万鞑子闯入关内，不知多少百姓又要遭殃！郭大人又立下大功了。” “嗯！朕这次要好好奖赏少靖！吴爱卿镇守宻云同样功不可没！领着三千营去砍来六千个完整的鞑虏首级，在德胜门外垒成京观，朕要让全城百姓也开心开心。” “是！臣遵旨！”吴阿衡再次白捡一功差点又是老脸一红，好在已有了经验。 崇祯走后不久，郭少靖独自从高阳回来。 第二天一早，招集民团七个大队四万二千人带上兵器衣甲帐篷弓箭，每人再带上五十斤马肉。 四万多人带上各自装备，七千匹受了轻伤的马匹经过两天休养，伤势已无大碍，总共一万六千匹马能用，装上物资向高阳进发。 好在也不远，六七天路程，为了安全，郭少靖决定走京城西去高阳，免得与清军在京城东撞上。 民团没有经过系统性的训练，现阶段只能依托地形与清军对射才有可能取胜。 绝不敢让民团冒险与清军大部队野战，生怕少年心理素质不过关，遇到鞑子大队人马冲锋时吓得崩溃。 等再打几次胜仗，心理素质增强后再考虑野战。 沿途早有户部安排好食物草料。 关内去锦州增援的边关众军还在宁远休整。 接到墙子岭大捷的捷报！洪承畴与众将一个字都不信，一致认定兵部在胡说八道骗人。 谁能信啊？杀敌三万多，自己分毫不伤，就算是伏击也绝对不可能！世上决不会有这种一方毫发无损的大战！而且己方仅仅是一支难民组成的民团。 众将心中大怒，却不敢骂皇帝，只得大骂兵部不要脸，用假捷报哄骗众位大将，还假惺惺地说发了三十万两赏银。呸！骗子！ 嗤嗤！忽然大同总兵王朴笑出声来，众将一阵愕然，随后醒悟过来也一齐大笑。 见到帐中其他总兵大笑，王朴也放声大笑，哼！我是在笑你们无知，郭兄弟率领几万人干掉几万鞑子算什么？他自己单枪匹马一晚上干掉几千鞑子跟玩似的。只是我不能说出来罢了，否则我就露馅了。 众将笑了一阵，唐通忽然想起了什么，忽然止住笑。 其余众将见唐通神色怪异，白广恩急忙问道：“唐总兵这是何故？” “各位将军！此战想必是真的，本将想起了清水明月关外大胜之战，当时不也是这个郭大人在现场吗？当时他说是陛下新练的一支神机营参战，却从未有人见过，只是他一个人的说辞罢了，现场也是不见有一个官兵伤亡。而且两场大战都是伏击战，这里的水很深那！” 众人听完唐通一番话，瞬间沉默，立即明白肯定是皇帝的新神机营参战了，却又躲在暗处不露面，把功劳往助战的民团身上一推。 其实唐通还想到了土城大捷之事，但这件事他却不能明说，否则吴总督与自己有抢功之嫌。 …………… “报！睿亲王！喜峰口与龙井关内并没有可疑之处。” “报！睿亲王！青山口关内没有埋伏！” …………… 外出的各路探子纷纷回营，向多尔衮汇报了一个个令人放心的消息。 “来人！快去请各位王爷！各位旗主来此议事！” ………… 不到一个时辰，各路强盗头子纷纷赶到奉命大将军帐中。 “各位旗主！各位王爷！据探子回报蓟州至遵化迁安一线长城内，并没有异样，墙子岭应该是意外。 汗皇在锦州甘冒被明国大军攻击的风险，为咱们吸引住明国主力军，。一片苦心呐！再想想咱们自己已经少得可怜的粮食，大漠中等着咱们抢到粮食，才能吃上饱饭的族人家人。若是就此回去，不光路上要饿死很多人，族中老幼怎么过冬！ 趁着明国的边关主力还在山海关外，长城上守卫空虚。也为了让族人能活命，本王决定明日早上全面进攻喜峰口青山关和附近的长城，一拥而上快速破关进入明国，只要是野战咱大清勇士怕过谁。 据说最近两年明国有三种新农物名为玉米土豆红薯，亩产高达几千斤，而且不惧寒冷，正适合咱大清联盟这种寒冷地域。明人百姓家家藏着几十石，多到喂鸡喂猪。而咱们无敌的草原勇士女真勇士却在荒僻的大漠中饿肚子。 如此天赐神物该让咱们勇士先得才对，但是明国狗皇帝为了不让咱们轻易获得种子，不许在宁锦一带栽种。这一次入关咱们就抢这三样农物种子为主，抢回去自己栽种。诸位觉得如何？” 多尔衮一口气说了一长串，停下来看着他们。 “抢！抢！抢！抢玉米！抢土豆！抢红薯！”各族强盗头子连连叫好！ 再不抢到粮食只得不顾后果，大量杀马杀牛杀羊充饥，以致明年无法繁殖出足够多的牲口，形成恶性循环，最终消亡灭绝！不如趁着现在搏一把！ 第118章 鞑子漫山遍野来到 “哎哎哎！总算一晚上又熬过去了！守边关真是个苦差使。” 长城某个敌楼里，一个年轻总旗伸了伸酸痛的懒腰， “各位老哥！鞑子偷袭墙子岭死伤惨重，应该不会再来咱青山口了吧！咱们这里的精锐都去了山海关外，鞑子数万人若是转道攻击青山口，咱们还真挡不住。” “俞总旗！放心！鞑子肯定不会再来，从未听说过鞑子一战折损三万人！咱老家一个县城也不过三万人，真不知密云镇那支民团是怎么办到的？来！总旗！吃个土豆当早饭。” 年轻总旗伸手接过拍拍泥灰，连皮带肉一口咬下，“这些土豆红薯可是好东西啊！去年全靠这玩意儿才不致饿肚子。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忽然就漫山遍野冒出来了，产量奇高之极，吃食也挺方便。” “可不是吗！俞总旗！你半年前刚从吴总督身边调防到此算是好的，今年不光能吃饱饭也能发点饷了，要是往年每天只能吃一顿粗稀饭，平常都是吊着一口气像个孤魂野鬼一般在长城上巡视，多少老兄弟走着走着就去了。若是鞑子来袭连个震天雷都捧不动，更别说与鞑子厮杀，想逃更逃不动。” 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兵手上翻弄着火堆边十多个红薯土豆，口中回应总旗。 “是啊！是啊！幸亏有这红薯土豆，在这守关还有点乐子。” “各位老兄弟！多亏有这几样好东西，俺总算能吃饱肚子，这辈子也算值了！。” 其余二十多个老兵也认真翻着他们的乐子，口中打趣。 “鞑子来啦！鞑子来啦！数不清的鞑子！” 忽然外面的了望员惊恐地尖叫。 哗啦！这下捅到马蜂窝了，敌楼里的守城兵士一拥而出。 “啊！老天爷！这有多少人啊？” 无数鞑子在远处出现，山岗上，山沟里，树林里………密密麻麻漫山遍野， 总旗俞城大吼一声：“这帮狗东西！又想来咱这儿抢钱抢粮抢人！跟他们拼了！” 忽然远处长城上升起了几十股狼烟，莫非这上百里长城都受到了鞑子攻击。 “快！快去点燃烽火！” 数个老兵分别向附近的两个烽燧奔去。 “各位老哥把震天雷，三眼铳，弓箭盾牌都拿出来，墙子岭路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孩都能杀鞑子，咱们可不能让人家看笑话。” 年青总旗大声呼喝指挥。 二十多个老兵立即拿上各自武器在城墙边站定，胸部起伏，这么多鞑子，就算是那一半精兵不被抽走，还在这里也挡不住啊！今日凶多吉少啊！ 终于！鞑子渐渐逼近，站在五十步外放箭， “笃笃笃……………！” 仿佛下了一场暴雨，城墙上明军士兵的盾牌上钉满了利箭。有五六个被射中手脚受伤。 由于此处人少，军士完全守不到远处的长城。蒙满联军大摇大摆从远处用飞钩爬上长城，再向这处几十个明军杀来。 “各位老哥！与鞑子拼了！杀鞑子！” 俞城刚要往前冲，却被两个老兵拉住，“俞总旗！你还年轻不能就这么白白死了，要死就让咱们这些老家伙去死！这个没有人味的世道咱也活够了。现在你就从这位置爬下长城去墙子岭找那个民团，把他们的练兵之法学来，以后多杀几个鞑子为老哥哥们报仇。快去吧！” “不！我不能走！走了就成逃兵！” “俞总旗！今日鞑子强攻关城，依咱明军的战力，别说守住，能逃得性命已经算不错！这不是逃，是转进！之前每次鞑子来袭，长城守军都是稍一抵抗便返身逃走。总旗暂且忍住此时之辱，将来杀敌立功，岂不比在此白白丢了性命合算！” “要走咱们一起走！” 老兵摇摇头，“来不及了，咱这些老家伙老胳膊老腿的，根本跑不过那些白山黑水里出来的野人，快去吧！记得替老哥们报仇！带上几个红薯路上吃。” 一个老兵拿来几个红薯塞在王总旗怀中。 “老哥哥保重！俞某定不负各位！来日定要杀三十个鞑子首级在此处祭祀！” 俞城眼含泪水一咬牙，转头就从那个破损之处爬下长城，在山林中飞奔离去。 “老兄弟们！鞑子怕咱的震天雷，所以只敢远远用箭射咱，时间长了盾牌破碎，咱们必定白白被射死，现在躲进敌楼去，用震天雷死守这条通道，不让鞑子轻松地从这里沿着长城杀到青山口关城去。” ……… “主子！前面那个敌楼里的明狗十分顽固，奴才们一靠近，明狗就从里面扔出震天雷，已经伤了几十人了。” 一个汉军营的军官向一个分得拨什库汇报。 “啪！” 分得拨什库一马鞭抽在军官身上， “没用的奴才！胆小如鼠的奴才！连一个小小的敌楼都攻不下，连累我军后方上万人被堵在长城上。你这个笨蛋，集中数十人一齐快速冲，震天雷爆炸也要一点时间，从下面滚来，赶快抓起来扔出长城外，快速冲进去杀死明狗。速去！倘若一柱香之内拿不下，先杀了你！” “嗻！奴才这就去办。” 汉军军官退回敌楼前，组织了几十个腿脚利索的汉军，说了往前冲对付震天雷的办法。 “鞑子狗又冲上来了，老林炸他！” 老林与助手迅速点燃两个二十斤重的震天雷，嗤嗤冒着烟顺着长城斜道滚下去。 对面汉军中冲出两条大汉，快步上前，一把捧起震天雷丢出长城。 轰隆！轰隆！震天雷在山坡上翻滚一阵，猛然爆炸。 “什么？鞑子狗把震天雷弄到长城外了！老林！你们把火捻子弄短，不让这些狗东西有捡拾的空当。” 老林依言点燃火捻稍等一会，才丢了下去。 轰！轰！轰！……… 这下汉军来不及捡，有几个还未近身已经爆炸，这群鞑子狗被震天雷炸得狼狈不堪。 分得拨什库远远的望见，嘶！这伙明狗有点难搞！ “调六十名弓手站在两侧墙垛上向门洞发箭，汉军再冲。” 六十名弓手连珠箭发，汉军在中间只拿单刀往上冲。 这下敌楼里的老兵遭殃了，外面乱箭如飞蝗般射进来，往外扔震天雷不时被箭射中，汉军迅速逼近。老军们危险了。 “拿着盾牌、震天雷、兵器火药上敌台，能多拖一刻也能给青山口关城多点御敌工夫！” 呯呯………呯！ 老兵拿着四杆三眼铳一口气朝外射完，逼退敌人，跌跌撞撞地爬上敌台，守着楼梯口。 震天雷只剩三个，老兵们明白这三个震天雷用完之时，自己的大限也到了。 第119章 清军再次入关 不到两个时辰，喜峰口至青山关的长城关口敌楼全部被蒙清联军攻克，随后十数万大军浩浩荡荡杀进关内。 多尔衮在喜峰口留下镶黄旗一千五百旗兵与六千包衣辅兵，扫荡附近的汉儿庄龙井关，并守住这条后路。其余人马直扑遵化三屯营迁西。 这几个城池中大多数老百姓已去了京城发财，守军早上见到北面数十股狼烟升起，心知大事不妙，早早让城中不多的老百姓出城逃进山中去。 过不多久，长城关隘败军果然带来了鞑子大举入侵的消息，连边军都守不住，不用侥幸什么！逃！弄些鸡鸭血涂上身，一直逃到通州。 蒙清联军占了几座空城，不过有许多红薯土豆玉米，多尔衮并无不满。 赶紧让人装了大车小车送回辽东去。 不费多少力气便破关而入，不用再担心明国的边军来长城堵截。若是他们敢在野外来拦截，正好可以在野战中灭了。 多尔衮决定先在此休整一日，好好吃上几顿红薯土豆过过瘾。顺带集聚各路军队，免得各路兵将胡乱南下，单独遇到明国强军寡不敌众。岳托在墙子岭的遭遇不得不防。 当天晚上，待到各路兵马领头人汇聚睿亲王多尔衮的大帐， “诸位！由于发生了墙子岭的变故，故此本王决定调整进军策略。本王暂时不率两白旗正蓝旗直接南下山东，先帮着镶蓝旗正红旗镶黄旗拿下天津、沧州、霸州、河间这几座有明军守卫的大城，随后本王与扬武大将军岳托突然南下直奔济南。河间府霸州府沧州府附近的小城就由留下的三旗扫荡洗劫。” “我等全凭睿亲王吩咐！” 附近的蓟州、迁安、玉田、卢龙等城池各守将急令飞骑向京城、辽西宁远城、和附近的城镇报信，城外百姓急急躲进城中，紧闭城门严防死守。 崇祯一行刚进京城便接到鞑虏又入关的消息，怔了半晌，鞑子果然还是来了，证实了郭少靖判断正确！急忙让人按之前预定的方案去执行。 还在宁远城的洪承畴等众将接到迁安守军飞骑报信，全都愣住了。没想到鞑子真来了，说明墙子岭路的战斗实锤了，是真真切切发生过并非兵部造谣骗人。 众人中最难受的人当属洪承畴了，一支刚成立才一年，几万种地难民少年组成的民团尚且能杀敌几万，自己手中同样有几万人，并且是大明最精锐的精兵强将，如今鞑子在墙子岭撞个头破血流，转头换成喜峰口青山口破关而入，自己战是不战？ 众将互相瞪着眼睛，怎么也想不明白一支民团是如何做到杀敌几万，自身分毫不伤。 莫非真是那支神秘的火器营再次相助，然后又把功劳推给了在附近的民团，自己再次藏身于暗处。 肯定如此，那个奇怪的户部小官郭少靖又在现场就是最好的证明。 可他们又是怎么把握好伏击时机，仅仅一个时辰就能杀敌三万？ 心中疑团重重，老洪和众将差点把脑子烧坏！ 难受归难受，日子还得过下去，洪承畴令众将去作好准备，派出侦骑奔赴关内，侦察鞑子究竟是去京城还是南下。随后大军拔营起程回山海关。 锦州城外，黄台吉大帐， “陛下！宁远明军又回山海关去了！”一名探马跪地禀报。 “桀桀桀！”黄胖子一阵狠毒奸笑， “哼！明军终于知道我大清攻入长城边关了，想回去助战？朕偏不让他们如愿！多铎、尼堪你俩各领一支兵马向宁远城出发。” “遵命！” 多铎与尼堪（因长着汉人外貌，人人叫他尼堪）自去集结兵马。 黄胖子细眼一转，心中又生一计， “来人，通知土谢图部，土扈特部，让其部落中的留守族人向大同边境袭扰。朕要让这伙明军疲于奔命！” “嗻！嗻！……！” 各人领命而去。 又一个信使风尘仆仆奔进大帐双膝跪地， “报！皇上！睿亲王已缴获大量土豆红薯玉米种子，已向辽东运来！” “好！从此大清再无挨饿之人！哈哈……！” 鞑子破关而入，京城外来发财的老百姓这下遭罪了。虽说昨天户部的人已经来做过一番劝诫，可城里哪有城外空气好啊！哪有城外自由自在烤红薯烤土豆香啊！ 虽说不愿意，搬还是得搬，毕竟鞑子的凶名谁不知道！留着命还能拿上一两银子呢！ 难民大军浩浩荡荡从京城外迁入城内，你呼儿子我唤女儿人声鼎沸一片嘈杂。 郭少靖此时正在京城附近，见到这番情形知道清军入关了，历史上这场明清之间的斗争如宿命般而至，自己做了那么多事也没有改变历史。 急急入京在右安门内寻到了正安置难民的倪元璐。 “郭老弟！如你所料，鞑子果然从喜峰口青山口毁关而入。城外两百多万难民要在两三天内迁入城中安顿真的有些难啊！”老倪愁眉苦脸地喊着冤枉。 “所以下官给了六万两黄金作为额外补贴啊！” “哈哈！没事！老夫就是唠叨两句，不是针对你郭老弟，勿要介意！皇爷也说了要照顾好难民，并且送来二十万两银子，又派出了京营六万人去西山砍柴。幸好此时粮食都已收起，只需派出牛车去城外拉回即可。” 倪元璐生怕郭少靖变卦又把黄金收回去，急忙岔开话题。 “倪大人！你也看到了，难民几乎都是破破烂烂的一身，大多数还光着脚，节气马上就要入冬，圣上这二十万两银子不如先替难民做身衣服鞋子，再不济弄块布在脚上包裹一下也好啊，如何？” “对对！还是老弟想得周到。” “大人其实现在就可以去江南购买一大批布料，等明年每人一两银子发下去，难民首先要购买的肯定是布匹与衣服鞋子。咱们户部的大明中兴超级市场可以提前开业。” “对对对！老夫怎么没想到呢！那样银子不就又回到咱户部手中了！哈哈哈！妙啊！老弟这步棋高！没想到郭老弟还是经商的好手。” 与老倪分手后，郭少靖带着人马来到工部仓库，领出火药火捻纸张与一些现成的火箭，又弄了几百坛猛火油装在马背上赶往高阳县。对付鞑子的楯车撞门槌还是猛火油好使，必须要备一些，以防万一。 第120章 北直隶大祸临头 沧州城！ “糟了！这下糟了！鞑子入关，咱离京师这么近，勤王令必然会最先找上。这可怎么办？老子贪图那几十万两银子移防到此，不过半年，大祸临头了。” 刘良佐怒火中烧，连砸三只茶杯。 哐！哐！…… 刚移防霸州几个月的左良玉同样在砸碗砸杯砸盆。 “该死的周延儒！该死的薛国观！都是你们两个狗东西给老子惹的祸！” 二将虽然又气又恼却也心存侥幸，现在还不知道鞑子的目标是京师还是北直隶各城。鞑子若是目标是京师，咱们就宣称驻地也有鞑子。 目标若是内地各城，鞑虏不是不擅长攻城吗？说不定守着守着就守住了呢！ 那边墙子岭路一支刚成立一年的民团只靠弓弩就杀了几万鞑子，咱们这些百战老兵难不成还不如一支民团。 再熬上半年，三十万白花花的银子就到手了，可恨那些无耻卑鄙的文官动动嘴就要扣下十万两，不然就是四十万两。 想到银子，二将心情稍好，指挥手下将城外的兵营收拾好，作好随时撤进城内的准备，备好守城器械。心中暗暗祈祷鞑子千万别向南边来。 知道了鞑子已从遵化北面破关而入，墙子岭就不用严防死守。 吴阿衡让民团的一万二千名少年提前进京守卫京师，另外一个民团大队的少年与匠人说啥也不肯走，要留下守着自己的破房子破窑洞，守着郭大人的四合院，照顾山中那十几万牛羊马鸡鸭。 他们才不怕呢，郭大人留下了自己半支亲卫队，连带工匠还有近万人，人人都有弓有弩。 火力最强的亲卫队这次还没有参与伏击，就杀得鞑子屁滚尿流逃之夭夭。亲卫队火器是皇帝给的，乃当下最强的杀人武器。 而郭少靖确实给他们留下那四挺沉重的大口径机枪，两挺希特勒电锯，十支步枪，几万发子弹，由一名贴身亲卫冯四娃负责，守住民团。 亲卫队杀人厉害不厉害？工匠虽然不知道，但有些早期跟随郭大人四处抢劫的少年亲眼见过啊！现在都是队中骨干，知道那些火器如何如何厉害，所以丝毫不慌，安心守在山中。 依照大人的布置，在各处要道挖掘堑壕，设立哨卡。防止鞑子从后面攻来。 工匠们看到民团如此厉害，一战杀敌三万，又有数千少年守在山中，也安下心精研格物。在此处吃得饱吃得好，穿得暖还有工钱，风餐露宿有一顿没一顿的逃难路再也不想经历了！ 京畿附近各城也按照之前兵部户部要求让城外的百姓迅速入城，封闭城门。 一时间整个北直隶鸡飞狗跳人心惶惶。 清军大部队直接南下，路过玉田宝坻这种小城根本不屑一顾。按多尔衮的想法，这几个小城上次已经被正黄旗副旗主拜因图搜刮过，没有多少油水可捞，没必要浪费时间人力。 两天后，十数万蒙清军三面围住天津这个物资中转站，独留北面海河，知道守军可以从水路逃跑，河面上想围也不好围。也不急着攻城，砍伐树木制造爬梯、冲车、楯车，让天津城内的守军紧张起来自己吓得崩溃。 面对无边无际，看不到边的几十万人与马，天津军 政 水师三方立即达成一致协议：城中富商每人三千两银子即可搭乘天津水师的海船去登州避难，其余普通民众每人十两银子搭乘小船逃出天津去山海关避难。 天津水师总督沈廷扬立即指挥船队从海岸边的基地进入天津，抢运人口物资。 得知清军并没有向京城来而是直接南下，兵部与崇祯都松了口气。急忙飞骑传讯给洪承畴，执行关门打狗的计划。 洪承畴了解计划后苦笑不已，别人不知道，自己清楚刘良佐左良玉的秉性与实力，这两个是碰到流寇都要逃的货。那个刘泽清欺负老百姓残暴狠毒无法无天天！让其去打仗却又胆小如鼠。 指望这三个废物配合本督攻击建奴，只怕会被他们坑死！ 准备进京的一万二千民团少年也被通知不用进京，京城内已人满为患，自己回密云去吧！ 少年人私下一商量，咱们去找郭大人吧！说不定又能杀鞑子呢！ 已经到京城，再去高阳只剩三百里。少年人心智单纯说走就走，先让去过高阳运红薯的人骑马赶去告知郭大人，大部队随后步行向高阳进发。 少年人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说走便走。 郭少靖率领民团七个大队刚进入高阳，几个追来的少年也赶到了。 听说那两个大队要来，好啊！来得越多越好。立即派出三千人带上一万五千匹马去接。 高阳城涌进一百八十万难民，孙阁老将他们安置在新造的南城、西城、北城。四个小城区都各有三平方公里，难民忙着建造木屋，挖掘水井。 新城外围取土建城墙时自然形成了一条护城沟，现在继续挖宽挖深，取来泥土糊在木木头与芦苇组成的墙体缝隙里，用来保暖。 高阳附近江河湖泊极多，白洋淀中更是漫天芦苇荡，取之不尽，既能烧火又能建房，实乃神物！ 建城墙时取土的工具还留下了不少，此刻正好又用上。 按照之前议定的方案，那一万八千多匹马安置在东城，因为这面是清军最有可能来攻打的方向。 由于城内人马实在太多，几万民团少年只能住在四面新老城墙上。 此时的城墙只包了外墙砖，顶部还没有铺砖。 就在城墙上挖深洞竖上圆木，每间木屋竖八根柱子，做成两层结构，三面留出上下两层射击孔，上层睡人下层过人。屋顶糊上厚厚一层泥巴防火防箭。 北方地区冬天少雨多雪不怕漏。三十多个人挤一间，大冬天人多更暖和。这种两层小屋建了几百间分布在四面新城墙上。 原来的老城墙上直接弄成连体大棚，中间分开几段，用以防火。 马匹的安置也是一件大事，毕竟要住几个月，也不能虐待牲口。同样搭建了木架子，顶上与侧面用芦杆铺上再糊上烂泥。 郭少靖对每个城门洞口里设置的暗门暗孔觉得很科学。 暗门是一种仅容一人通过，内有台阶可以不打开城门也能出城的方式，顶上用一块厚木板一盖，木板上有几个小孔，可以往下投震天雷轰炸城门洞中的敌人。 城门洞上方另有数个一尺小孔直通城面，平时用石块盖住与城面平，若敌人用撞门槌冲过来，就拿掉石块从小孔中往下投入震天雷或倒入火油焚烧敌寇。 敌人想从城门洞攻进来，绝不可能！ 孙大爷果然是筑城行家！小郭同学暗暗佩服古人才智。 第107章 墙子岭大战5 溃军使出吃奶的劲没命地沿着大路奔逃，半刻时间逃出三四里，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胸腔都快要炸了。 耳听后面已传来马蹄声，瞬间脸色发绿。作为军士自然明白步兵被骑兵随后追杀是什么结果。 忽然北面山坡站起两个人放声大喊： “快上山！赶紧过溪上山！到这边来！” “对！对！对！上山！快上山！再跑必死！” 一千余名溃兵清醒过来赶紧趟过浅浅小溪沟，漫山遍野往山上逃走。 刚逃到山坡上，大路上六千多清兵鞑子每人双马三马隆隆奔过。 这要是晚上一步自己必定已成路中一滩肉泥，从阎王爷手中捡到一条命啊！溃军逃过一劫，心气一松禁不住瘫软在地。 “将军！那些明军败兵怎么办？” “一些蝼蚁无需理会！大事要紧！让随后的包衣奴才来对付他们。” 镶红旗甲喇额真塔克鲁沉着脸瞥了一眼正在爬山的明军溃兵，顾自催着胯下战马飞奔，这些小苍蝇小臭虫又有什么油水，让随后的蒙古人与奴才漫山遍野地去搜索，俘虏了作攻城炮灰用，若是还活着就押回辽东去作奴隶。 密云城里的大官财主可不能让他们逃脱！尤其那个总督吴阿衡，是皇上指名道姓要捉拿之人。 ……… “各位军爷！此处还不安全，请随在下来。” 一名匠人在前面带路，领着墙子岭关溃军去到一个隐秘之处。 溃军离开山坡不久，又有无数骑兵从东面远处隆隆奔腾而来。 右路军先锋塔克鲁带着六千余名骑兵，口中连声怪叫，驱赶胯下健马风驰电掣一般奔过一段宽大山谷，又进入一段南北走向又长又窄又弯曲的小山谷中狂飙。 看看前面山形开始明朗，知道快到了蒙古人所说的那个大平地，过了大平地就到了密云镇，相去不过三四十里，再换一次马便可直冲密云镇，堵住四面城门，等扬武大将军赶到，立马屠城！抢尽财物！ “驾！密云我来啦！嗥……！”塔克鲁疯狂大吼！ “嗷嗷嗷嗷嗷嗷……！” 一支清兵先锋小队在前头开路，听得后面将军那破锣大嗓门，愈加兴奋放声回音，催马急急奔腾。 又转过一个山脚，猛然发现这条山谷出口处堵满了无数树木，七横八撑地塞了数十步长。 “不好！” 百十名清兵收马不及一头扎了进去。 唏溜溜溜！……呃呃呃………！ 霎那间！几百马匹与百十名清军摔进乱树堆中，人仰马翻，胡乱挣扎，马嘶人叫！ “停下！停下！……” 后方相距百步，甲喇章京塔克鲁见前队中招，心中大惊，这伙守关明军什么时候有空闲工夫与人力把道路堵死了。 塔克鲁好不容易在路障前收住全力飞奔的战马，后队收马不及，自己撞倒撞翻不少，乱七八糟混成一团，六千多人一万多战马紧紧挤满这个小山谷。 还不等后面清军弄明白怎么回事， “嗡！咻咻咻！………！” 两侧不高山岗上，民团少年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一见鞑子中伏，立马从山坡后站起现出身影，齐齐举起弩弓，稍一瞄准，扣下机括，一万多支弩箭泛着乌黑寒光闪电般飞下， “嗤！嗤！嗤！……………” 箭支射穿皮甲，射进皮肉类的声音。 “噗！噗！噗！噗！…………” 箭支射穿铁甲的声音！ “此地也有埋伏？姥姥！” 运气好得出奇的塔克鲁只来得及吐出最后一句话，头上便中了两枝弩箭，强劲弩箭穿透头盔，带出一股红白血水，身上也扎进四五枝，粗壮如牛般身躯轰然砸下马。 塔克鲁一身亮闪闪鱼鳞甲耀眼夺目，早就被多位弩手盯上。 第一轮攻击便已射倒了一半清军先锋大队，还有不少带伤坚持骑在马上不甘心倒下。 犀利的强力穿甲弩箭轻易刺穿清军身上各种甲衣深深扎进肉体，让他们痛不欲生。 不少蒙古人由于只穿着皮甲，被绞线弩发射的重型弩箭透体而过。 许多马匹也被误射中箭，锐利弩箭深深扎进躯体，甚至没尾而入， “唏溜溜溜！唏溜溜………唏溜溜溜溜！…………” 马儿痛苦哀鸣乱颠乱撞轰然摔倒，骑手稍一失误便被颠落马背，万马狂乱中被踏成肉沫。 按照演习要求，绞线弩手射完第一枝弩箭，随即换了骑弓继续发射羽箭，不为杀敌只为掩护踏张弩手上弦，使敌人无暇抽空发箭。 绞线弩弓力大但上弦慢，为了使火力连续不断，暂时放弃使用。 箭若雨下连绵不绝，残存清军没有时间抽空反击，急忙抄起小盾遮挡，顾了左却顾不了右，遮了前又遮不了后。 蹶张弩手用脚踩住弩弓前端铁箍，双手拉弦上机，迅速端平装上弩箭瞄准。 只三息过后，第二轮踏张弩箭夹在箭雨中呼啸而至，这一轮鞑子身体已基本不移动，经过精确瞄准，山岗上至下面清军不过二三十步距离，民团少年将其瞄得稳稳当当，右肩紧抵弩机肩托，右手两指用力扣下弩弓悬刀。 “咻！咻咻咻！………” 一半多弩箭直接命中目标，幸运者身上中了好几根霎间一命呜呼，没死透的还要接受箭雨摧残，死亡惊吓。 “呃呃呃！啊啊啊！………” 凄冽惨叫吓得还未死的鞑子心惊肉跳。 这一轮箭雨下去，山谷中清兵完好无损者只剩几百人加上轻伤还能动弹者，共约一千多人。 “往回逃！快往回逃！” 终于有鞑虏清醒过来，幸存的清兵先锋拨转马头艰难穿过乱马群，路上乱箭追来又损失了几百人，仅一百多人到达刚才进来的山谷口。 刚以为即将逃出生天，正在暗自庆幸之际，抬头向前望去， 轰！仿佛晴空一个霹雳！将这些倒霉鞑子劈得外焦里嫩， 什么！这边谷口也被堵上了！ 一百多个鞑子目瞪口呆！刚刚进来时还好好的，转头就回不去了。正在面面相觑之时，几千根利箭挟着寒风杀到，每人深深中了六七根，来不及挣扎，一起去见萨满大神。 北山谷口有一段特别狭窄仅十余步宽，两侧山坡上早已准备妥当，待塔克鲁带领先锋六千余鞑子兵刚跑过去二里远，早已准备好的树木杂枝便从山坡上抛下，层层叠叠堆了一丈高几十步长。 既堵死了鞑子先锋回逃之路，又封住了鞑子后队前进道路。 第108章 墙子岭大战6 墙子岭那边爆炸声传来，这条小山谷南北两端，早有民团少年守候在侧。吴国俊一逃过，立即抛下树木封死南出口，堵住鞑子先锋。 不光山谷两端，山谷中间岔口在天亮时早已堵住，免得有鞑子从岔路口逃脱。 完成了第一波伏击，这条长达十里，狭小山谷里躺满了清兵死马尸体，伤兵伤马痛苦哀鸣！ 哗啦！哗啦！……… 从两侧山坡上丢下新鲜红薯藤蔓，还在昏头昏脑胡乱奔跑的马匹，嗅到了草本植物那鲜嫩气息，混乱神智立即恢复清明，屁颠屁颠地直奔那些绿色食品。 张开宽广辽阔的大嘴狠命地撕扯咀嚼，贪婪品嚐着汁多味美的新鲜食材，完全不是老家那种干巴巴草干可比，漂亮大眼睛忽闪忽闪，含情脉脉望向那些正往下投红薯藤的少年，流露出满意神情，毕竟跑了几十里路早已又累又饿。 受伤马匹也禁不住诱惑，拼命挣扎起身只为吃上几口红薯藤。 再看山谷中那些真奴与蒙古人尸身大多已经被乱马踏成了稀里糊涂一摊肉泥。 “哇！……呕！……！”无数少年忍不住吐了一地。 留下几百名弓手定点清理受伤清兵与刚才藏在马群中的漏网之鱼，其余一万多名民团少年立即按之前演习训练步骤，迅速进入就近各自伏击位置。 “莫要惊慌！第一次都这样，过了今天就不会恶心也不会害怕了！咱们杀的是强盗鞑子，你不杀他就会被他所杀。鞑子有多坏，大家都知道。” 最早那五千少年经历了多次伏击战，已成了老杀手，在民团中担任各式职务，此时正好给新手作心理辅导。 还不等这些新杀手从恶心与第一次杀人的恐惧中平复，东面大道上又传来隆隆马蹄声。 吴国俊狼狈地逃到密云镇， “督师！鞑子来了数万人，墙子岭关失守！不过末将奋力杀敌，砍来了一百多个鞑子首级！” 为了推卸责任，吴国俊将鞑子人数翻了数倍，倒也无意中合上了岳托右路军总人数。 “什么？数万人！鞑子竟有如此之多！快向兵部报信，请求援军！升起五支狼烟！” 蓟辽总督吴阿衡大惊失色双眼暴突，急忙布置防务，准备死守密云。 回过头再看吴国俊带来的一百多首级，真奴与蒙古鞑子各有一半，知道其所言非虚。 这一次，建奴又与蒙古各族联手入侵大明！人数自然不会少，密云镇首当其冲。 吴阿衡忧心忡忡！急令古北口守关将士严守关隘，以防还有鞑子又从古北口外偷关，或者从后攻向古北口。 宻云镇昌化镇平谷县等附近老百姓赶紧入城，免遭横祸！ 墙子岭大路！民团刚刚全部进入埋伏地点， 不到半刻后， 轰隆隆！……… 数万匹战马加上数万匹驮马滚滚而至，卷起漫天尘土！ 鞑子右路军第二部赶到了。 “道路被堵死了！快停下！快停下” “该死的！怎么会这样？塔克鲁怎么办事的？” “塔克鲁真是个死人！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却不知塔克鲁就在十里外，已经成了一堆烂肉！ ………… 一阵叫喊咒骂声中，鞑子四五万人与十万匹马渐渐挤成了一团，不光大路上，路边空地上也站得满满当当。塞了七八里长，已全部进入伏击圈。 “快去一百人把树木拉开！” 大队人马中走出一百多蒙古人，还不等靠近拦路的树木， 嗖嗖嗖嗖嗖…………！ 乱树后的山岗上射来数百枝劲箭，一眨眼！一百多人被射成刺猬。 “有埋伏！前面有埋伏！退后！” 这一退后，挤得更密！ “索伦部下马！用步弓射回去！” 牛录额真佐山大吼！弱鸡明狗竟敢与我骑射无敌的女真勇士比箭。 一千名身高力大内穿锁子甲外披明军各个时期资敌的棉甲，手舞粗大虎枪的索伦弓兵跳下马。将虎枪在地上用力一插，取下背上大弓杀气腾腾在山谷口聚集。 长年于白山黑水中，深山老林里善射善斗善猎不善言谈的索伦部人归顺满清后，经过一年训练，愈加沉着冷静骑射功夫更加强大。手中大弓都是一石半至两石左右强弓。 好似人类豢养的猎犬，只听主人命令，悍不畏死！此时一听佐山吩咐，沉默不语，依照训练时要求，列成箭阵齐射阵形，抽箭在手，只等命令。 “噔噔噔…！” 索伦兵刚站好齐射队形，几千枝利箭从左边山坡上劈头盖面而来， “噗噗噗噗噗噗………” 凌厉凶猛的四石绞线弩发射出穿甲弩箭，深深扎入索伦兵躯体，踏张弩发出的穿甲箭也射穿铁甲扎入躯体达一寸以上，还有不少被直接爆头。二成索伦人轰然摔倒，还有三成带着伤。 “啊！…………” 这伙天不怕地不怕，敢与熊斗敢与虎搏的蛮人此刻也不禁痛苦大吼！ 佐山大惊！这些箭枝如此强劲狠辣，破甲力这般强！以前与明军对战中从未遇到过。 “噔噔噔噔噔噔……………” 强弩鸣嘀声再次响起！几千枝劲箭泛着寒光从右侧山坡呼啸而至，正好趁着索伦兵倒下一部分，不能遮挡身后之人时暴箭又至，野兽般强壮的索伦人再次遭到屠杀。 接着第三波箭雨、第四波箭雨……… “啊！” 佐山痛苦大叫，就这一小会十几个呼吸之间，眼前只剩数十名索伦兵还站着。 然而！还不等他考虑要不要让索伦残兵回来， “刷！”第七波箭雨再次如电闪般杀来！ 噗噗噗噗噗噗…………！ 已经队形散乱想往回逃的索伦兵通通被钉在地上。 对方弩箭如此厉害，佐山急令人向后退，拉开距离免遭黑箭。 山坡上观战的郭少靖满意地笑了，哼哼！谁说冷兵器已落伍，只要运用得法，照样能重创厚甲兵，甚至比当下那急死人的火绳铳鸟铳更省时间，而且不会污染空气。 “呜呜呜！” 岳托也率自己镶红旗大队赶到，前面有一万多包衣辅兵开路，正用牛角号催促！ “怎么回事？为何还在此处？吹号让佐山回来见我！” 不一会，牛录额真佐山从浅溪中驱马回来，滚鞍下马跪在地上， “扬武大将军！前面有明军封道！树木杂枝堆满山谷，山坡上还有无数利箭射下，一千索伦兵已阵亡。” “什么！已阵亡一千索伦兵！” 岳托身形一晃，差点一头栽下马，“他们穿有双层甲衣，怎会阵亡这么多？什么明狗有这么厉害？” “扬武大将军！看不清人，明狗躲在八十步之外。也不知怎么回事？明狗的利箭特别锋利，大将军请看。” 佐山从地下站起，举起三根弩箭。 岳托接过弩箭仔细看了看，又在自己那把腰刀平面上用力钉了几下，箭镞丝毫不钝，倒是他那把百炼精钢腰刀平面上出现了几个小凹点。 “这箭枝确实锋利无比，敌人在山坡上，你为何不直接进攻山坡？” “大将军！这山坡没法进攻呀！” “怎么没法进攻？这里的山坡又不陡峭。”岳托抬头仔细看了一下山坡，猛然双目眼珠突出！ 嘶！猛吸一口冷气！ 第121章 天津陷落 天津城外，一天后清军制造好了攻城工具和车辆， “呜………！” 苍凉雄浑的牛角号在清晨吹响。 无数蒙古人与汉军推着几千辆厚实宽大楯车分成三面向城墙推进。 天津卫守军名义上有五千人，实际人数三千多人，大多数都是农民，几乎从不训练。 每面城墙上一千人，看着以凶恶善战闻名的东奴鞑子，十万人数向自己杀来，远处还有数万鞑子在观战。 包括天津卫都指挥使林括那三百家丁，人人脸色发白双腿发抖。 眼见楯车推到三百步处， “一窝蜂！放！” “咻咻咻咻咻…………” 无数火箭喷着火舌向鞑子的楯车飞去，看着场景真吓人。然而鞑子早已习惯这武器，立即躲在楯车后用盾牌遮住立板上的射箭孔，其余盾牌合成龟壳形，低下头缩成一团。 笃笃笃笃笃笃笃笃………………！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一窝蜂看着声势浩大，拿来射步骑兵是利器，此时射楯车却并无多少杀伤力，大多数还射空了。 楯车继续向前推至二百多步，林括一声令下：“开炮！” 轰！轰！轰！………… 十几门虎蹲炮、小型佛郎机炮一齐打响，冒出一大团浓烟，十几颗网球大小的炮子以亚音速冲出炮口直冲远处清兵的楯车。然而都无一命中。 引来清军一阵大笑，继续推着楯车前进。 炮击轰了五轮，总算打中了两台楯车，只是打折了几根圆木，崩裂的碎木伤到几十个清兵。 这次清军建造的楯车就地取材，全部用刚砍下来的粗大圆木，既沉重又有弹性，用大号马钉连接，再加上了斜撑。这种小型火炮根本轰不动，除非用上红夷大炮，大将军炮。 不一会，楯车越过火炮死角来到离城五十步之远的护城河边，排成两排。这个距离正好在飞投式震天雷投掷距离之外，明军的弩机没有肩托与瞄具准头又差，射出的弩箭绝大部分被楯车挡住，想要射进哪个只有两拳大小的射孔得靠运气。 嗖！嗖！嗖！…………… 清军神射手藏在楯车后，从楯车的射箭孔内射出一枝技精准刁钻劲箭。不时将一些胡乱走动的明军士兵射中。 都指挥使林括见清兵射技如此高超，心生害怕严令士兵不可随意走动。守城士兵弓力箭技不如清军，也没有那个能力射进五十步外楯车那小小射击孔内。 望见前方神射手压制住了明军火力，后方几万名包衣拿着取土工具如洪水般奔到。其中一万名挥舞锄头刨松泥土，另外五万名手脚并用把泥土扒进一块羊皮内，四个角一收往肩上一背，直奔护城河边，侧过身子将泥土倒入河中。 六万名包衣奴才分成六路，每面城墙外二路，每一路准备在护城河上填出两条大路。 卫指挥使林括见护城河迅速缩小，急令弓箭手躲在城墙内侧，外面清军神射手射不到的位置，发射抛箭射击包衣奴才，一时也射伤了上百名包衣，填河进度大大缓减。 多尔衮手一挥，三万名步弓手迅速上前，同样发射抛箭，霎时间箭如雨下，城上明军弓手死伤累累，惨叫震天。 林括早已躲进城门楼里，面如土色。看到守军再无人敢放箭，包衣奴才加快了填土速度。 几个亲卫冲上城门楼：“将军！已准备妥当。” 逃吧！兵部那什么关门打狗计划，坚守城池？守个屁呢！再守人都要死光了，想逃都逃不走了。 “撤！”林括大手一挥，率先领人冲下城去，城楼上一个旗兵向另外两面城墙打出撤军旗号。 “哗！” 按照预定撤退方案，三面城墙上还剩下二千多官军迅速下城，如野狗抢食般飞速奔向城北码头，登上一百多艘天津水师刚刚装好贵重物资的各类大大小小船只，丢下城中没有路子的老百姓，向东顺流而下逃之夭夭。 ………… “哈哈哈！明狗逃了！明狗还是那个德性。”多尔衮大喜，“墙子岭就是个意外，明狗还是那只怂狗！明日分兵杀奔霸州与沧州！” “报！睿亲王！天津城中青壮男女只剩几百口，据说早在一个月前城中大部分老百姓都已去了京城领招工银子。那些官员富商昨日就已搭乘天津水师的船逃了” 一个传令兵将一份招工启示呈上。 “什么？居然有这样的招工方式？” 多尔衮拿着那张纸看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任他如何机智百出也想不通此中问题。 霸州城！ “不好了！将军！鞑子的游骑已在城外出现，鞑子的目标是我们霸州。” “薛老狗！周老狗！你们两个王八蛋！” 左良玉双目圆睁咆哮如雷，一把掀翻了桌子，一脚将一只椅子踹得老远。 副将卢光祖眉头一皱，“将军息怒！建奴尚未合围，主动权还在咱们手里。” “你什么意思？你想让本将不战而逃！”左良玉瞪着眼睛望向副将。 你不战而逃的事又不是没干过，装什么清高！副将卢光祖心里暗骂嘴上却说：“末将不敢，末将是说若事情紧迫，咱们可以灵活转进！” “本将就知道卢将军你脑子活络，兵部的命令是让咱们死守霸州，配合边军击败鞑虏。你说咱们如何转进？” 左良玉松了口气，自己怎会不知可以转进，但自己不能说出来，终于有人说出了自己的心里想法，以后出事就把你交出去。 “将军！末将盘算着让步军守城，将军领着骑兵转移去城外远处视敌情而动，若步军守住自然平安无事；若霸州城破，将军自可远遁，留着精锐不怕朝廷责罚！只是可惜了那三十万两银子是拿不到了！” 左良玉拍拍他肩膀，“好！卢将军果然智勇双全！此事就交由你全权负责！本将明日领骑兵出城去跟鞑子拼个他死我活！” “将军！末将愿陪伴将军左右杀敌！” “卢将军！鞑子野战凶悍，汝久居内地没有与之厮杀过，留在坚城内安全。这种苦活就由本将来干！谁让本将是辽东夜不收出身呢！霸州城中对于鞑子的伎俩谁能有本将熟悉，本将这就去召集人马！” 说完，左良玉匆匆出去，留下副将卢光祖在那里凌乱。 第122章 高阳城备战 高阳城， 孙承宗拿着改造过的绞线弩爱不释手，他发现有了肩托和瞄具，发射出去弩箭精度极高。 “这般一改装既提高了杀敌效率，又少伤了许多马匹，总计抢下三万多匹活马。” “哈哈！少靖！别人想着能打退鞑子就不错了，而你却想着要多留下一些活马，高！如今有了这二万五千具威力强大的弩机，高阳城不惧鞑子来攻城！” “阁老！除了高阳城，山东临清那边还有着一百数十万百姓，虽说让他们向西逃入太行山。但若是鞑虏对那些百姓起了歹心，恐怕还是难逃毒手。而卢大人生性耿直爱民如子，绝不会舍弃百姓，必与那鞑虏舎命相搏。思前想后为了防备鞑虏真的杀向山东境内祸害那些百姓，少靖决定相助卢大人一些弓弩箭支刀枪。 同时请阁老修书一封，嘱咐卢大人以守城为主，切不可与东虏浪战，无论鞑子怎么示弱都不可。毕竟东虏凶名在外不是那些不成体系的北虏蒙古人，而且奴酋多尔衮极其奸诈诡计多端。若是鞑子真有进太行山虏掠难民的迹象，宁可让难民继续往深山中躲藏，莫要中了鞑子的奸计。 另外我还想调拨五千名少年弩手赶去临清大名协助守城，阁老在信中必须叮嘱卢大人只可让少年守在城墙上，万万不能让他们出城。” 根据历史上记载，鞑子对于深山中难以捕捉的难民兴趣不大，只因太费力气。山东百姓难民能不能逃脱历史上的悲惨命运，郭少靖也是在赌运气。 “这个好办！老夫即刻便写书信。” 随后，郭少靖把这次缴获的一万五千件精甲给五千弩手换上，毎人三层，内层锁子甲中层镶铁棉甲外层皮甲，头上铁盔面甲，再加上护肩护臂，将五千人弄成了重装射手，再配上十名李青的徒弟充任战地医务兵，现在徒弟也学会了用酒精消毒包扎缝制伤口。 郭大人又仔细叮嘱一番，并告诉他们自己能腾出身时也会赶来临清。 五千人带上支援天雄军的武器弓箭火药及一万匹驮马，跟着孙阁老家中一名辽东战场上退下来的家丁南下临清。 驮马可以帮助难民转移，郭少靖本想送战马，却怕卢象升这个好战分子有了充足的战马更好战，容易冲动坏大事。 站在城楼上望着五千人南去，孙承宗回过头， “少靖！另外有件事，四个城门外如今还留着八丈宽的大路，你看是挖断还是留着？” “阁老！留着吧！只须在外面再挖一个大池塘，对方的撞门槌即刻间便没法过来，须得填了池塘才能到达城门，这一百多步距离都是我们打击范围。同时又有利于咱们出击。更何况撞门槌进入城门洞前就是火油攻击区，与寻死无疑。” “啥？少靖你还想着出击？” “是的！不出击咱们如何收缴战利品！” 望着信心十足的郭小哥，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孙大爷不禁咂咂舌头，这小子打了一次胜仗，心大了！ 早就知道高阳城有二十多万精壮，郭少靖顺便带来了土城与墙子岭两次缴获的五万多张步弓马弓与几百万枝羽箭。 分送给天雄军五千张步弓五千张马弓及一百万枝箭支。 趁着战事还未至，雇了些高阳城中的木工，将剩下的两万多张步弓中，取了一万张一石二以上弓力的步弓改装成半弩式，即没有机括的弩具。 若敌人大举来攻城，叫上二万壮汉坐地上一个拉弦一个摆箭。把弩臂往城墙垛口一搁，双脚抵住前端弓臂，双手拉着弓弦贴着弩机大臂进行抛射。 抛射的角度可以用两只膝盖夹住大臂下端的一根直柱上下便可控制，只需稍稍训练，随便那个壮汉都能使用一石二至一石半左右的半弩。 如此一改，高阳城中可远程攻击有杀伤力的各种弓弩至少达到了四万多具，若是再用上那些马弓更多。 孙承宗愈加放心，组织了几万民壮训练，力大强壮的汉子训练马弓，力量稍小的青壮训练半弩。 当下高阳城中唯一不缺的就是精壮汉子，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阁老！高阳城还有一事要办，为了防止鞑子用烟薰高阳城，所以城北外面三里以内的土全部挖深，灌入河水，使鞑子断了这份念头又使鞑子无法从城北这个冬日的上风口攻城。” “好！少靖考虑得非常周到！老夫这就安排人去办，干脆泥土就从城北取，不再从护城河中挖取。” “咱们还可以搞得更进一步，如今冬日水源干枯，把南边的孝义河寻两个浅处一堵，独留中间一段水深处，把这段河水用人力与沟渠送到城北，河水浅了，水中的鱼还不是随意捕捉，晒成鱼干也是不错的肉食。这是一举两得之功！如今城中二十多万男青壮再加上我的民团五万多人，这些事也不难。” “对对对！老百姓很少吃鱼，这孝义河据说曾是黄河入海岔河之一，与白洋淀相通再经清河入海，河里的鱼长得又多又大，时常有捕鱼人捕来几十斤重的大鱼来老夫宅前叫卖。” 一听要在孝义河里捕鱼，孙师傅也来了兴趣。 “还有一件事也要劳烦阁老，阁老宅中有几个家丁是从辽东战场上退下来的，我想请他们帮我民团训练正规军中弓弩阵法。” “嗨！这事简单！老夫宅中有好几个家丁都干过百总把总，光训练个箭阵法还不是手到擒来” ……… 锦州城外！ 尼堪与多铎领了黄胖子的命令，带着伪装的镶蓝旗与镶白旗大摇大摆从锦州城外大营出发，向着宁远城逼去。 沿途的松山堡、杏山堡、塔山堡守军大惊，急使快马向后方报信。 两将也不理睬这些小城堡，只管装出一副耀武扬威姿势，毕竟自己知道军中大部分都是老弱旗丁或汉军伪装。真正能打的不过是那八千伪装成镶蓝旗和镶白旗的正黄旗精锐。 皇上给他们的命令就是骚扰，不是攻城。 黄胖子这次倾国而出，虽然分出去八千人，自领的正黄旗老少兵力依然达到一万人，身边还有贴身护卫五千白巴牙喇再加上孔有德率领的一部分汉军炮营，在辽东依然是一支强军，谁也不敢小觑。 洪承畴出了山海关到达滦州，圣旨下来，虽然不敢与建奴交战，但还是得装装样子，摆出一副攻击姿态。 “报！洪督师！建奴三万兵马向宁远奔袭！” 什么！建奴大军寇关入明，竟还要对宁远动手！洪承畴呆立片刻无奈吩咐道：“吴三桂！王廷臣你俩速领本部兵马赶赴宁远守住城池。” 两将得令，迅速集合兵马返回宁远。 不久宣府大同边境出现草原骑兵骚扰。 “该死的鞑子如此可恶！”崇祯听完勃然大怒，气得砸了三只茶杯。 “杨爱卿你说该怎么办？” “陛下！只能将大同总兵王朴与宣府总兵杨国柱调回原地驻防，防备草原土谢图部乘虚而入；宁远总兵吴三桂与前屯卫总兵王廷臣撤回宁远镇守。河北大地已经一团糟，不能让其余边境再糜烂。如此一动，洪承畴手中兵力只剩两万，恐无法实施关门打狗的计划！” 崇祯呆了半晌，有气无力地挥挥手，“去办吧！” 第123章 左良玉已经跑了 左良玉安排副将卢光祖守城，第二日一早天尚未亮，便率领两千三百多骑兵出城。 “爹！咱们这么走了，兵部责罚如何是好？” 左梦庚骑马与左良玉并肩而行。 “不！庚儿！咱们不是走了。咱们是出城巡视霸州治下各县的城防，顺便督促未进城的老百姓。” “若是巡视在外时，霸州不幸被鞑子攻破，咱们顶多被兵部治个失职之罪，更何况咱们手中有两千骑兵，朝廷也要巴结咱们。巡视途中顺便抢几家大户，推说是鞑子干的。弄上几万两银子去朝中运作一下，自然平安无事。” “高！父亲高明！” “哎！”左良玉叹了口气：“只是那三十万两银子恐怕要黄了，本来只要再装半年好人就能到手，可恶的鞑子坏了本将好事！” 同一时刻沧州府，刘良佐正为清兵正在南下之事发愁。天津不到半日便被鞑子攻破，自己这沧州府可能还不如天津呢！天津还有水路可逃，沧州外围全是平原，就算是逃也逃不过鞑子的快马。 忽报城外来了一位老家人。 “弟良臣见过兄长！” “原来是良臣，没想到你还活着，你怎知为兄在沧州？自崇祯四年大凌河一战之后你就再无音讯。” “兄长！说来话长，当时良臣在大凌河城快要饿死，全靠吃死人肉才活了下来。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三万五千人只剩一千多人跟着祖总兵归顺了大金，良臣现在已经由一名把总升为汉八旗的一名甲喇额真。 此次入关是由睿亲王多尔衮担任主帅，入关前早已摸清关内诸城的防卫情况。睿亲王吩咐了，若是兄长献城归顺大清就是汉八旗一旗之主，沧州城内的财货兄长可取一半。将来若是能立下几场大功，便如同那三顺王一般封个王爷也有可能，手下将士仍然由兄长掌控，而弟良臣也可凭此功绩荣升副旗主。” “睿亲王居然如此高看你我兄弟！”刘良佐自然知道三顺王之事，闻言大喜。 忽然刘良佐想起一事：“良臣，清军在墙子岭遭遇大败，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当时右路军攻破墙子岭之后，兴奋之下忘了侦查，谁知被一群在附近种地的农夫用弓弩伏击，死了几万人，实在是太意外了！主要还是侦探不准，只知有几万种地少年，却不知那些少年几乎人人有弓弩。 当时想着还不是手到擒来，正好当作运送货物的奴隶、攻城的炮灰使用。万万没料到他们竟有几万弓弩，而且早早挖好壕沟设好埋伏，等着右路军入套。大清自天命帝起兵，大小几百战，从未有战死几万之时！却在一群娃娃身上栽了跟斗！” “原来是真的！兄长还一直不信以为是兵部造谣。良臣！关于献城一事还得请睿亲王配合一番，好让哥的手下心甘情愿归顺。” “良臣明白！后队汉军炮营即将抵达，上百门大型火炮在沧州城下一摆，谁还敢凭城坚守！” 待刘良臣回去，刘良佐暗自庆幸，幸亏还有投降一条路，不然怎么死都不知道！ ……… “睿亲王！奴才已成功说动兄长归顺大清。”刘良臣跪在地上谄媚禀报。 “好！刘将军立下大功，从今日起你就是汉正白旗副旗主，另外据本王所知，河间守将刘泽清凶残跋扈，却又胆小如鼠对明廷的号令阳从阴违，本王觉得可以用武力招降；对于霸州守将左良玉的本性，本王倒是不甚了解。” “睿亲王！可以先送招降书信去探一下口风。” “嗯！有理！这招降书就由你辛苦一趟吧！” “嗻！奴才遵命！” ……… 霸州城， 副将卢光祖与参将李国英正在总兵府商议守城一事，门外一名守卫急步奔入， “卢将军！城下射来一封书信。” 两人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封招降信，落款居然是那和硕睿亲王奉命大将军多尔衮。 两人面面相觑！“走！去城门口见见来人” 来到东城门楼上，见一队两千人的正白旗马队在城外二里处列阵，两个汉人模样之人骑马等在城楼之下。 李卢两人探出头去，“来者何人？” “某乃大清睿亲王奉命大将军多尔衮麾下汉军正白旗副旗主刘良臣，曾与左总兵在辽东相识，请问为何不见老相识左良玉总兵出来见见？” 李国英与卢光祖两将见远处两千多人的马队人马皆甲，刀枪森森不动如山。 二将相信如果是平原野战，霸州城内那五千步兵绝非对手半日之敌。 两将沉思片刻高喊，“刘良臣！左总兵不在城内，昨日已领一军出城巡视。信上所述之事，我俩也作不了主，还请刘兄自己寻到左总兵劝说，我等皆听从左总兵。” 原来左良玉那厮已经跑了，夹在昨日天不亮从霸州出城，那支不打旗号向西行军的马队中。 刘良佐对身边随从吩咐一声，那随从转身便向后方大队奔去。 没过一会，那支马队分出一千数百人向西快速行军。 刘良佐回头又对城上二将说道： “沧州府守将刘良佐便是我兄长，如今我兄长为了沧州百姓免遭刀兵之祸，已归顺大清。睿亲王许给我兄长一个汉军正白旗旗主之位，手下将领亦封牛录额真，甲喇额真。并且还许诺沧州府内的财货可拿一半，这么好的条件两位不想考虑一下？” …………… 左良玉浑然不知自己已被建奴盯上，那天出了西门先绕个圈北上永清县，以巡防为名从城中富绅手中弄了些银两，第二天天不亮又向西绕过霸州南下到达文安县驻扎一晚，照例骗吃骗喝骗钱。 东南边靠近天津的大城县是不敢去了，只好再往西行。几天里东躲西藏，一路上趁着黑夜，暗中扫荡了几个勋贵在霸州地界上的大户堡子，被他弄到了一些钱粮，然后放一把火毁尸灭迹，此时乡村旷野中反正已经空无一人，无人知道自己曾经来过，正好让鞑子背锅。 这天将近傍晚，左良玉来到高阳县外，听说最近一年高阳都在修造城墙，果然已经修建得十分高大。 弄得这么高大厚实想必钱财充足，便想进去驻扎一晚上，再骗上一些银子。 第124章 说出吾名吓汝一跳 高阳县衙， 县令李雨茂，孙承宗，郭少靖正在商议守城细节之事，忽然一名衙役进来禀报： “阁老！郭大人！李大人！外面有人自称左总兵，巡视各城防务，天色将晚，想进城驻扎一晚上。” 哈！左跑跑来了。 郭少靖心中暗笑，这厮必然是从霸州逃出来的。替自己省下四十万两银子啦！ 孙承宗与李雨茂大为惊讶，在这战争时期，鞑子近在咫尺，左良玉不在自己辖区霸州城守着，跑到高阳城来干什么？ “阁老！李大人！左将军此时来高阳县必定不是正事，无非就是想要钱，发战争财。不如让我去见他，看他怎么说？你们两位躲在暗处不要露面。” 三人来到东城墙上，郭少靖走上前去高喊：“本官乃高阳县城防官，谁是左总兵？” 嗯！高阳县城防官居然如此年轻，脸上还没长胡须！这不是胡闹吗！莫非是孙阁老的晚辈？ 左良玉大为惊讶！走上前喊道：“本将乃是霸州府总兵左良玉！鞑虏入侵，本将四处巡防，到此正值天色将晚，欲进城驻扎一晚，可否行个方便？若是鞑子进攻高阳，本总兵当首先相助，以报今日暂住之恩！” “不行！”郭少靖一口拒绝。 “为何不行？” 左良玉有些生气，别的县城一听他左将军来到，喜欢得不得了，只想拉着他多住几天。 高阳城无兵无将，城中还有一位孙阁老，更欢迎自己才对呀？ “呵呵！左将军也知鞑虏入侵，此时乃战争时期，左将军不在自己霸州城守着，却乱蹿到保定府辖下的高阳县城来巡防，谁知道你左将军安的是什么心？我猜左将军只是想入城躲上几天，骗吃骗喝骗银子，等到鞑子一到随即逃之夭夭，继续去骗下一座城！” “小子！你胡说八道！本将就是在巡防。汝是谁？竟敢中伤本将！” 听见被人揭穿自己企图，左跑跑不禁气急败坏。 “哼！本官这么说还是轻的，其实本官怀疑你左将军想要待在高阳城作内应，待鞑子大军一到，便将高阳城献出，一个大功唾手可得。高阳城无兵无卒，如何能防备汝这狼子野心之辈！” “小子！汝满口喷粪！本将要参你一本，汝敢不敢说出名来！” 这次左跑跑确实受了诬蔑，曾经英俊帅气的老脸青筋暴出，气得暴跳如雷。 后边旗影里，孙承宗与李雨茂却觉得郭少靖说得有理，左良玉来到高阳县动机不纯，的确不能放这厮进城。 “哈哈哈！左小受！汝必定被吾说中心事，故而如此躁动不安！” 眼见这个烂人撞到自己地盘中来，非得好好气他一番不可，小郭同学眉开眼笑龙颜大悦，一时冲动，竟将后世野史中对左良玉起的外号说了出来。 也许真被说中了什么！左良玉血往上冲伸手拔刀厉声高喝：“汝究竟是谁？竟敢血口喷人！吾要杀了你！” “哈哈哈！”小郭同学仰天大笑，“说出吾名，吓汝一跳！” 左良玉越是气愤，郭少靖越开心，也算是帮那些受这厮残害过的老百姓出口恶气。 “汝倒底是谁？吾必杀之而后快！” 左良玉满脸充血，瞪着血红眼珠，曾经令大佬侯恂爱怜不已的俊俏脸蛋也变得狞狰凶恶仿佛要吃人。 “噢哟！左总兵带着兵将来动刀动枪，莫非真是来进攻高阳？” “小贼！汝如此侮辱本将，休怪良玉翻脸无情！与汝刀兵相见！” “呛啷！”一声，这厮钢刀出鞘直指城上。 “左良玉！” 郭少靖猛然一声大喝， “墙子岭路一战杀敌三万，指挥者正是我这个户部提举！另外，汝左良玉自湖广来霸州驻守，也是本官向圣上推荐。让你来霸州是让你守卫京师保护百姓杀鞑子！若是守住霸州，本官还得给你四十万两银子。而你却丢下霸州城几万百姓将士不顾，擅离职守，该当何罪？现在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吧！快点来杀我呀！” 城下左良玉听到第一句杀敌三万就已经懵逼傻眼！待到听完全部，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作答。 左良玉部下露出羡慕神情，原来就是他呀！看着也挺平常，不像个武将，还没长胡子呢，这般惊天大胜仗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夕阳照耀下，忽然传来一丝异动，郭少靖抬头望见东北方向尘土飞起，隐隐传来马蹄声。 下面左良玉部还毫不知情。两千多名骑手家丁懒洋洋站在地上活动谈笑，正等着城门一开立即翻身上马进城好好吃一顿，然后借上万两银子溜之大吉，就像之前那几座城池一样。 嘈杂声掩盖了远处传来的马蹄声。 郭少靖转头对身边的亲卫队长赵七斤轻声说：“护卫营作好战斗准备，备好突击步枪轻机枪踏张弩绞线弩与战马，可能要出城作战。让第三大队第四大队留守，第二大队作好出城追击准备。” 护卫长赵七斤领了命令去安排。 大地忽然开始抖动，终于有人察觉不对劲，急忙站到马背上向北面望去， “有大队人马过来啦！” “不好！是鞑子！是建奴的镶白旗或者正白旗！” ……… “什么！东虏来啦！快打开城门让我进去！”左良玉大惊失色对着城墙上焦急高喊。 还不等郭少靖开口，躲在后面暗处那位高阳县令李雨茂急步上前高声呼喝：“不行！不准开门！本官怀疑那建奴就是你左良玉引来的，想要计赚高阳城，有本官在此，汝这狗贼休想得逞。” 没想到李县令被我忽悠到了！小郭同学也被他的话惊呆！ “你！你个书呆子！想害死本将军………”左小受被李县令气得说不出话。 “将军！敌人已逼近至五里，一千人左右。” “走！” 左良玉心知与城上再扯一会，想进城也已经来不及，开个城门挤进城的工夫，东奴骑兵便已杀到。不如现在就纵马逃命，或可仗着先走之利，逃得一线生机。 “左将军！回身杀敌！砍下一百个首级，郭某便出城助你！现在逃命与寻死无异！” 郭少靖还想作最后努力，以左良玉为诱饵，将敌寇吸引在城下，民团在城上用弩箭射杀鞑子，一点风险也没有，再取一场胜利。 “快走！” 左良玉朝这个向万岁爷举荐自己的贵人怨恨地盯了一眼，调转马头向南绝尘逃跑。 总兵领头逃跑，两千多左军骑兵急忙一拉马头，马鞭急抽跟着朝南奔逃。 “真是一群废物！人数还占着优势呢，只知道逃命，一点返身迎敌的念头也没有！朝廷养这些废物何用！还浪费粮食！” 孙承宗也从后面走上前对着逃走的左军骂了一句。孙阁老做了三次领军总督，马队人数多少自然一眼明了。 郭少靖打了自己一个巴掌，这次只顾骂得痛快，却弄巧成拙！ 当时正在考虑让左良玉部躲到城墙脚下，先观察一下他们究竟有没有投敌。如果两部激烈厮杀，这部分明军就能受到城墙上弓弩的掩护可以逃过一劫，同时又可以射杀一些东虏，取得高阳城第一仗胜利。 谁知李县令听了自己一番训斥左跑跑的言辞，从心底里认定左良玉已与鞑子勾搭，想来骗城。抢先痛骂，气走了左小受。 也许左良玉根本就不敢与建奴交战。那个在辽东能左右开弓的夜不收，被大佬侯恂看中收为亲卫，当上将军之后被内地花花世界泡得没有了血气。 旋即，八百名武装到牙齿，装备精良凶神恶煞似的正白旗骑兵，每人两马耀武扬威地从高阳城下轰隆隆奔过，衔尾直追。后面还跟着八百名包衣辅兵，带着驮马物资。 第125章 追击左良玉 孙承宗曾在宁远担任过总督，见过不少鞑虏大军。此时老人不禁脸色一变，建奴比以前更加装备精良，人马更加精悍强壮。 县令李雨茂更是脸如土色，双腿簌簌抖动，两手紧紧抓住城垛才得以稳住身形。 “郭大人！莫非本县误会左将军了，他并没有与建奴勾结。” 小郭同学拍拍他的手安慰道：“不！李大人没有误会，他们在演戏呢！” 李县令松口气，“那就好！否则本县犯下大错矣！” ……… “走！咱们也去追！” 郭少靖领着身边几名护卫急奔下城，人走在马道上高喊：“打开城门！民团出城杀敌！” 早已等候好的护卫队长赵七斤急忙让人打开城门，小郭同学翻身跨上一匹高头大马，接过背包背在身上。 “出城！” 哗哗哗………！大队人马从城中冲过来。 什么！浑小子居然要出城追杀鞑虏！搞了一次伏击胜仗，他以为自己变成了武艺高强能冲锋陷阵的大将啦！ 浑小子你不知道真奴野战有多强悍，眼前那数百人能追着数千人的明军打。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浑不吝了！ 孙承宗迈着老腿急忙赶到女儿墙边惊叫：“少靖！别去！鞑子凶悍，千万别逞强，安心在城中守卫即可。” 浑小子回头灿烂一笑，高声喊道：“阁老！放心吧！待少靖去弄上几十个真奴首级，就当是咱高阳新城正式杀虏开张之喜吧！驾………！” 说完双腿一夹马腹冲出城门，六百多名护卫紧随其后。 “这！这！这小子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要是出事了该如何是好？” 孙承宗来不及阻止连连顿脚，与李县令两人面面相觑担心不已。 出城追了几里，见前面左军与正白旗在孝义河边拐个弯向西北转去，显然左良玉想逃去保定避难。 正白旗是多尔衮旗下强军，马匹精壮，奔跑如风。此刻已追近骑着劣马掉队的左军骑兵。 正白旗精锐手中强弓拉开衔尾放箭，左部明军不时被射中落马，随时乱马踏上，一声长嚎过后再无动静，左良玉在前面听得胆颤心惊，拼命打马急奔。 明军后队也有弓手回击，但效果不佳，正白旗人马皆着甲，左军弓手软弱的马弓好似挠痒痒。 郭少靖骑着一匹黑色高头大马，正是命丧宻云山道中，镶红旗甲喇额真塔克鲁坐骑，肩高腿长力量大奔跑奇快，遥遥领先大队。 见前面两军转弯立即领着护卫队斜插上去。夕阳下，三支马队风驰电掣衔尾追赶，蹄声隆隆烟尘冲起。 前面两支人马自然发现了又有一支几百人的小队斜插追来，一时之间不明白这支小队来意。 此时也不容多想，一个要逃，一个急追，如飞奔腾。 清理完左军掉队的一百多名骑兵，双方距离进一步拉近。 前面正白旗阵中三个汉人军官模样边追边大叫：“左将军！睿亲王想请你回去做朋友！不要再跑了！” 一部分骑着劣马落后的左军骑兵却又被正白旗追兵毫不犹豫射杀。 一边杀你的人一边又喊着要与你做朋友， “ 老子信你个鬼！请人有这种请法？”左良玉满腔怒火边跑边骂。 “左将军！千真万确！主子为了尽快追上你，才不得已射杀掉尾的明军，只要你不逃，归降睿亲王，自然不会再杀你人，再封你为汉军八旗旗主。正如沧州刘总兵已封为汉军正白旗旗主。” 三个汉人军官一口大嗓门，虽人在三里外，郭少靖却能听得清清楚楚。 “呸！谁相信你的鬼话！”左良玉边逃边骂。 啥？这伙鞑子是来招降左小受，并不是来杀他。 他奶奶个腿！多尔衮这奸货确实够奸够阴！先用糖衣炮弹进攻，那刘良佐与刘泽清这两个历史上降清的汉奸如何经受得住这种考验，此番必然也会受多尔衮招降。 刘良佐这个狗东西果然投降于清，那个怂货刘泽清也肯定会降清，自己倒是又能省下八十万两银子。 不过，若是三将都这么无能，那昏君会不会从此对我这个举荐者疑神疑鬼，再也不相信我的提议，以后工作难做了！ 可左良玉这厮在自己必死名单上，这该如何是好？小郭同学一时犯了愁。 转眼之间正白旗的后队，包衣奴才携带大批驮马跑不快，远远落在后面。 被郭少靖轻易追上，伸手操起马肩上一张二石大弓，上箭拉弦连连发射，仅仅几个呼吸就已射倒十余个掉在后面的包衣辅兵。 包衣奴才没有铁甲，不需要那张四石强弓。用二石弓足可，也可以省些力气。 望见后面那个追兵这般厉害，包衣中自然也有射箭好手，数人立即放缓马速，拖至最后，突然一齐返身发箭， 六七支利箭闪电般杀来，上取其人下取其马。意欲集中箭支一举将其射杀。 郭少靖早有提防，见几个身材魁梧手拿大弓的包衣故意拖后，便知其意。 果然刚射完他们后面遮挡身形的包衣奴才，便一齐向自己发难。 一带缰绳，胯下骏马向左一偏半丈，避过来箭。同时伸手从胸前包中摸出个手雷，拔了保险，用力掷去。 轰隆！ 手雷爆炸，那数名弓手人仰马翻，包衣奴才大惊失色，再无人敢来阻击，拿骑盾遮在后面伏低身躯拼命抽打马匹亡命逃蹿。 郭少靖连射几枝，均被盾牌挡住，效果不佳。挂好弓箭，伸手拔出大砍刀，催马加速。 不到半分钟，追到包衣背后，刀背猛砸，盾牌也无法遮挡，纷纷落马。 前面包衣叫苦不迭，怎么就遇上这么个武艺高强身带震天雷的楞头青，竟然不怕大清主子，在屁股后穷追不舍！ 自己只是侍候主子与马匹的奴才，并不会厮杀，会厮杀的几个已被炸得粉身碎骨，得想办法拖住他，回头再叫主子来收拾他。 小郭同学忽见前面包衣奴才放开驮马缰绳，只顾自己骑着战马逃走，已知其用意。 驮马无人牵引，自然慢下来，一时前面密密麻麻都是驮物资的马匹，堵住追击道路。 一拉缰绳，从旁边红薯地绕过，后面亲卫队此时也赶到，顾不上驮马，跟着郭大人绕过驮马群，重新上了大路。 红薯地土质松软，凹凸不平，马匹不能全速，这一耽搁，包衣奴才大队已经去远。 ………… 左良玉拼命逃窜，正白旗在后方衔尾追击，边追边杀。 “左将军！快停下！再逃下去，你的人就要被杀光了！” 两个汉人军官还在努力招降。 “父帅！不能再跑啦！你看好多马匹已经口吐白沫，再跑马匹都要累死了！不如咱们答应他们的条件，” 左良玉抬头望望还在十五里之外的保定城，心知本部马力已赶不到。 若是在此处弄出些大动静，保定城上必能望见，或许会出城来救。暂停片刻也好歇歇马力。 想到这里，主意已定，“吹停军号！” “嘟嘟嘟嘟嘟！” 一声唢呐响起，左部骑兵如逢大赦，一齐停下马来，已不到两千骑。 第126章 不要停，使劲吹 左良玉的军队一停下，正白旗一拥上前将左部包围住。八百包围两千。 双方张弓搭箭互相对峙。 人数处于劣势的正白旗精锐不慌不忙泰然自若。 两倍于敌的左军士兵却紧张莫名，举弓之手颤抖不已！头上冷汗如雨！ “不要停！使劲吹！” 左良玉红着双眼吼道。 唢呐手也知事情危急，拼命吹着唢呐，希望保定城上的军士能听见。 保定城上，明军士兵正紧张地盯着东面，兵部昨日通报鞑子攻陷天津，正向内地逼来。 保定总兵刘光祚严令军士用心观察，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马上报。 夕阳照耀中，忽然东边一团白色反光吸引了守军， “那是什么？还在移动，快报告总兵大人！” 刘光祚匆匆赶到仔细观察一番，终究距离过远，看不真切。 “去十个人看看那是什么东西？” 十骑明军飞速出城，心中暗暗祈祷，那定是什么天降异物现世！赐予吾等好运！升官发财之喜！ 心中想着好事，马鞭急抽，催动胯下坐骑飞驰。 “左将军！考虑好了吗？睿亲王的诚意可是十足啊！沧州刘良佐总兵已经归顺大清，担任汉军正白旗旗主。左将军若是归顺，便是汉军镶白旗旗主。” 左良玉沉默不语，等待远处保定城反应。 “三位将官稍等片刻，请容我父帅考虑。” 左梦庚急忙为其父掩护。 保定城十名探子飞马赶来，逼近至两里之内，渐渐觉得不对头， 猛然大惊，那不是建奴正白旗吗！瞬间冷汗遍体，升官发财梦突然惊醒返身便逃，一溜烟远去。 正白旗也不去追赶，只是围住左良玉。 不一会，包衣大队赶到，远远高叫： “巴泰主子！后面追兵凶悍，驮马物资全部被夺去。” “什么？竟有明狗敢夺我正白旗的东西！你们继续围着左狗，逼他自愿投降，本将亲手去杀了那帮明狗。” 说完，像头狗熊般潦草的正白旗甲喇喀喇额真巴泰一拉马头，带着他自己两百名亲卫朝着来路如野狗群一般疯狂飞驰。 一名汉人军官对包衣大队吼道：“跟上，待巴泰主子杀光明人，把马匹物资收拾回来。” “是！奴才遵命！” 包衣大队调转马头，跟着追下。 郭少靖与亲卫收拢散乱的马匹，估计大约有近两千匹，马背上驮着帐篷等物资。 出来追击一趟，白捡一批马匹，也算有所收获，心中愉快，不再关心左良玉是死是活。 夕阳即将西沉，吩咐亲卫先把马匹弄回去。 正在此时，第二大队民团赶到，两下会合，眼见又得一大批驮马，人人欢快！ 谁说建奴难对付，咱们民团两战两胜！缴获物资无数！ 郭大人带着亲卫在后面护送，载歌载舞朝着高阳城奔走。 ……… 忽然，后面马蹄声起，如疾风暴雨来临！透着凛凛杀意！ 郭少靖回头一望，呦！答应孙大爷的首级有着落喽！ “亲卫队回身下马迎战！” 刷刷刷……！ 六百多名亲卫滚鞍下马，迅速散开，两挺mg3分列两侧，每挺机枪一个射手，一个托弹手，一个用肩膀扛着枪。 中间前排三百名踏张弩手，坐姿拉弦上机。后排三百名绞线弩手， 弩手后面，郭大人带着十名步枪手，骑在马上，扫荡漏网之鱼。 巴泰领着两百骑如飞追来，远远望见几百明人一字排开，看其架势，分明想阻挡自己。 再往远处看，几千人拉着自己的驮马赶路。 “好！好！好！哈哈哈！” 巴泰怒极反笑，“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好把那几千人捉回辽东去做奴隶！” 哼！区区几百人也敢阻拦我正白旗勇士冲锋！ “勇士们！冲上去！把挡路明狗杀个精光！锥形阵！杀啊！” 两百正白旗莽汉迅速组成一个小型锥形阵，一手盾牌一手弯刀。 满脸凶恶狰狞杀气横溢，狭长的狼眼闪着不屑一顾轻蔑神色！ 明军中第一强军遇上我建州勇士，也得落荒而逃。更别说你们一群稚气未脱的娃娃兵，手中只有弓弩，连明军常备的三眼铳长枪也没有，怎么抵挡披甲马阵冲击！ 盾牌斜举，弯刀直指，口中吆喝，杀意滔天！催马飞奔，尘土飞扬！ 哈！锥形阵！正适合两侧机枪交叉扫射！ 三百米！ “呯！” 郭大人手中西格步枪开火，锥形阵领头一名壮汉手中盾牌弯刀朝天一扔应声落马。 什么？还不等其余鞑子反应过来， 噗嗤…………！噗嗤…………！ 两边希特勒电锯应声发威，雨点般子弹飞旋出膛。 霎那间！正白旗锥形阵血雨满天，人马翻翻滚滚乱作一团！自相践踏！马哀鸣！人惨嚎！ “太残暴！太凶残了！洒家也不想这般搞得战马死伤极多，只因天色将暗，不得不速战速决，可怨不得洒家！” 小郭同学口中悲天悯人，手中步枪弹无虚发，击倒数个冲过弹雨的可怜儿。 所有逃过机枪的鞑子，都被步枪组用点射方式收拾干净。 不过一分钟，两百正白旗死得干干净净。 “大人！这样不好吧！鞑子全让火器组杀光了，咱们弓弩组一个也没捞到。只是看了一会戏！” “黄宝祥！你个瓜头！你以为本大人想这般残忍！太阳都快要下山了，没有时间磨叽！才不得不痛下杀手。” 郭大人正在批评亲卫队副队长，忽然听到一丝异响，站上马背手搭凉棚朝西一望， “前面包衣奴才又回来了，好几百人，都交给你们弓弩组。” “好嘞！大人您在旁边瞧好喽！” 弓弩组亲卫这才喜形于色，急匆匆越过战场半里重新排好队形。 民团二大队迅速过来数百人打扫战场。剥衣甲头盔，捡拾兵器，剁割首级，收拢乱逃战马。 又过几分钟，包衣大队赶到，不见一个主子，几百个明人拦在去路，在前方一字排开。看其打扮，分明是刚才追赶自己的明人。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主子去哪儿啦？心中疑惑，不禁慢了下来，相距一百步。 这是战场上相对安全的距离，弓，弩都射不到，更别说明军那烧火棍一般的鸟铳。 黄宝祥心中着急，“臭包衣！怎么慢下来了？换长箭抛射！” 弩手取下短弩箭，换上弓箭使用的长箭，前臂上抬，形成抛射角度。 “叭！”一声枪响！ 噔噔噔………！ 数百枝抛箭腾空升起，两秒后到达包衣大部队上空，调头向下洒落。 嗖嗖嗖嗖嗖嗖……！ 顿时！惨叫四起，人仰马翻。 包衣奴才最多一身皮甲，如何抵御高空落下的重箭。 还在鬼哭狼嚎之时，第二波抛箭又来了。 “不好！敌人这般凶悍！莫非巴泰主子已遭不测！速回大部队求救！” 余下还能骑马的奴才只剩两百多人，利索地一拉马头，返身便逃。 “追！”黄宝祥一跃上马。 亲卫队也赶紧翻身上马，紧追不舍。 “这帮瘪犊子！打了一场胜仗便飘了！还以为自己无敌了？可以冲锋陷阵当大将军了？嗨！年轻人真是勇气可嘉！直如那初生牛犊一般！” 小郭同学口中唠叨，手中缰绳连打马臀，驱马跟上。 第127章 明狗用了什么妖法 余下包衣飞马回逃，亲卫队奋力急追。 亲卫队胯下坐骑全是从墙子岭缴获中挑选出来的优良战马。 奔跑速度远超包衣坐骑，仅几分钟，已追至身后。 亲卫摘下身上骑弓，衔尾放箭，掉队包衣纷纷落马，又被上千只马蹄踩过。 ……… 一逃一追，等包衣逃回正白旗大队时仅剩五十多人。 望见一里半外数百正白旗包围着左良玉近两千人，双方看似正在对峙。 郭少靖勒住战马，让亲卫队停止追击，下马展开阵形，静观其变。 建奴精锐可不是什么包衣奴才，浑身上下精甲，战马也披着面甲半身皮甲，普通箭支刀枪难伤。 冲起阵来更是不得了，人马皆着重甲，全速冲锋，好似一辆轻型坦克。 自己列好阵型，建奴必然来攻！让他们自己找上来送死。 正白旗阵中，三名汉人军官与两名正白旗牛录章京见包衣又逃回来，大惊！ 顾不得与左良玉唠嗑，连声发问：“发生了何事？巴泰主子在哪里？为何仅剩几十人？” 包衣奴才哭丧着脸七嘴八舌用满语乱叫：“将军！全死了！奴才们全让那些明人杀了。” “什么？巴泰主子去哪儿啦？” “不知道，奴才们还不等追上巴泰主子，却碰上那伙明人堵路，忽然几阵箭雨当空落下，奴才们无盾无甲，眨眼之间损失大半。将军！那伙明人厉害啊！说不定巴泰主子已经被他们所害。” 三名军官与两名牛录章京脸色突变，厉声吼道：“不可能！巴泰主子有万夫莫敌之勇，手下两百亲卫个个能以一挡百。” “锦州城外，追着几千上万明军屠杀，岂是区区一伙几百明人用弓箭能害。” “莫非那伙明狗用了什么妖法！” ………… “妈了个巴子！待吾去灭尽这伙可恶的明狗！苏图！借三百面盾牌一用，待吾领三百人带两层盾牌，任他什么弓箭也没用！你留下看住左良玉，若他有异动，立即斩杀！” 太阳已近山头，再过一个多小时，大地将会一片黑暗。 时间不多了，牛录章京克达心中焦急，巴泰参领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巴泰是睿亲王亲信，现在音讯全无生死不知，必须得杀尽眼前这伙明狗，问明巴泰下落，不然睿亲王非打死自己不可。 克达一指那五十多名包衣，“你们先骑马冲上去，让本将看看有什么古怪！” 一听这话，包衣顿时脸色惊恐，动作稍一迟疑，克达拔出钢刀，刷刷两刀，两个包衣的脑袋飞上半空，洒下一片血花。 余下包衣哪敢再磨叽，拿上盾牌心里稍稍有所安慰，驱马冲锋。 三百正白旗随后跟上。 而这边包围左部官兵的正白旗仅剩三百骑。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若是等另外三百骑击败那支民团返回，愈加难办！ 左良玉对左右一使眼色，猛然大吼：“放箭！” 嗖嗖嗖………！ 一阵软弱乱箭射出。 三百正白旗兵力处于下风，正严阵以待防止对方异动。 一见乱箭射来，立即缩身低头躲避， 叮铃当啷噼里啪啦一阵乱响，寥寥数名鞑子受伤。 趁着鞑子低头躲避，左良玉率领亲卫猛然冲出，直奔保定城方向。 只需逃到保定城外，进了瓮城，区区几百名真鞑岂敢追杀进瓮城。 那左狗果然趁此机会逃了，克达怒火中烧，今日原本挺顺利，追到了睿亲王要招降的左良玉，谁知突然冒出这么一支奇怪队伍。 苏达人数处于劣势，这点倒是不用担心，辽东明军碰上大清勇士，谁都不敢交战，只会逃命。 就连宁远总兵吴襄带领着号称关宁铁骑的骑兵大队，遇上我建州勇士也只会落荒而逃！更别说明国内地这些骑着劣马的步兵。 只有那个疯疯癫癫的疯子祖大弼带着一伙家丁能与我等厮杀一番。 正白旗马快，衔尾追杀下去，已立于不败之地。 自己先收拾完这支可恶的明人队伍，再去追杀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左狗。 “杀明狗！” 克达猛然大吼！ 五十名包衣心惊胆颤，畏畏缩缩将盾牌斜举在身前催马向前。 相距六十米，第一波弩箭射出，前部人马射倒一片，接着第二波，第三波。 三波弩箭过后，包衣奴才已被扫荡一空。 地上还有些尚未死透的人与马在惨叫呻吟。 这伙明狗确实有些不一样，见到我大清勇士竟然丝毫不慌！比左狗强得多！ 原来用的是弩箭，怪不得杀伤力这般强！巴泰参领想必是轻敌了。 不过碰上我双层铁甲双层盾牌，再强弩箭也休想伤我。 克达对左右吩咐一声，钢刀直举，“勇士们！杀明狗！” 三百骑组成一个方阵，滚滚向前。 “机枪！准备交叉射击！” 郭大人话音刚落，却见对面鞑子分成两队，向左右两边奔去， “鞑子想干什么？”亲卫队议论纷纷。 “鞑子是怕了咱们的弩箭，想从侧方攻击，以避开弩箭。” “原来是这样，大人！咱们要变阵吗？” “不用！今天没有时间与鞑子扯皮，弓弩队保持原样，吸引敌人大胆来攻，火器队分头迎敌！” 四挺机枪调过枪口，对着两侧。 “哈哈！这伙明狗一点不懂战术，咱们变阵，他们还保持原样不动，真是自寻死路！杀呀！” 两侧正白旗精锐见此情形，兴奋莫名！ 征战十多年，从未见过竟有这么傻的明狗！ “明狗！你们死定了！嗷嗷嗷嗷……！” 手舞弯刀，驱马直冲，口中欢嗥！ ………… 左军士兵拼命逃跑，无奈坐骑拉胯，被正白旗轻易追上。 此时，见左良玉如此顽固，三个汉人军官知道招降无望。 既然招降不到，就要毁了你！ 示意正白旗痛下杀手，不用再留情。 这下左军士兵遭了殃，建奴只是跟在后面放箭，也不上追与你拼斗，那样太费力。 “大帅！后面兄弟已被杀伤不少，才三百建奴，不如回身与其拼命？” 一名亲卫实在难以忍受这种屈辱。 “不行！鞑子后面还有三百人，杀光了郭小子的人，定会追上来，保定城仅剩下五里，到了城下就安全了！” 两军你追我逃，一支数倍于人的大队明军反被三百正白旗追得狼狈逃窜。转眼之间已到了保定城下，勒马回身。 左良玉差点一口老血吐出，自己手下又少了几百人。 第128章 先保下眼前这个烂人 保定总兵刘光祚听得探子回报，大惊！ 正白旗建奴竟已在保定咫尺之遥，不知被围的明军是哪一支，竟不打旗号。 急令守军准备好滚木擂石火炮等守城器械，严防死守。 刚刚松口气，左良玉便带着败兵来到城下。 三百名正白旗精锐紧随其后，忽左忽右，施展放风筝战术。 斜冲而来，忽然拐弯，手中利箭如雨射入明军阵中。 明军手中开元弓，弓力弱射程近，箭支并无什么杀伤力。对付农民军尚可，射人马精甲的正白旗，只是聊胜于无，让敌人烦心而已。 只得用盾牌遮挡，拿刀枪格挡，时不时响起数声惨叫。 “城外何人？” “刘总兵！吾乃霸州守将左良玉，巡防途中突遇大批建奴袭击，请打开城门，让某在瓮城中躲上一晚，不胜感激！” 原来如此！刘光祚放下心，正欲吩咐手下打开城门放左良玉进瓮城。 “住手！” 一声吆喝响起，保定巡抚张其平在后面城楼里现身。 “抚台大人！左将军是霸州总兵，巡防途中遇上鞑子，逃至我保定避难。” “本抚知道，兵部给各府的命令是死守本城，保全全城中百姓性命，与建奴交战自有边军。这左良玉自作主张巡防各城，本就有违兵部之令。你再看他手下近两千人，却被区区几百名建奴围着放箭，毫无还手之力，这其中不觉得可疑吗？本抚怀疑这厮已投降鞑子，想来骗城！” “大人！内地军实力确实如此。左总兵只想在瓮城中住上一晚，并无他意。” “绝对不行，谁知道这厮晚上会搞出什么幺蛾子！左良玉名为良玉，实为恶徒，在湖广时欺压良善作恶多端，本抚绝不容许一个恶贼混进保定城！” 左良玉在城下等候半刻，还不见开城，心中大急高声喊道：“刘总兵！赶紧开门啊！鞑子正屠杀左某手下。” “抱歉！左总兵！这门请恕刘某不能开，刘某怀疑外面鞑子是你左总兵带来赚保定城的。” “什么？你竟然怀疑左某与鞑子私通？真是岂有此理！左某在辽东时曾拿命与鞑子拼杀，岂会与建奴勾结。” “左总兵！兵部给我等的命令是死守城池，汝为何不在霸州守城，却跑来保定，也不打旗号，是不是很可疑？” 左良玉一时无言以对，总不能说自己是逃出来的。 “刘总兵！要如何才能相信左某？” “很简单，击败这支鞑子，砍下五十个建奴首级，刘某便放你入城。” “嘶！” 左良玉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面前三百名正白旗精锐，想击败他们，再砍下五十个首级，恐怕自己这支骑兵得耗个精光。 真奴有多难对付，自己在辽东干夜不收时，便有深刻体会。 女真男丁从小练武，三年一考核，初为守兵，之后步甲，马甲。至少练武十多年，明军士兵如何可与之相比！ 达到步甲标准才有资格上战场，马甲中的精锐便是白甲兵。 眼前三百建奴个个都是马甲，且有二十多个白甲。 尼玛！让我老左怎么办得到？ “刘总兵！请发炮助我！” “建奴来去如风，左右活动，炮子难中啊！” 这下左良玉傻眼了，外面鞑子是铁了心要杀完自己手下。 你们这两个混蛋，为什么都不让老子进城，我不过是想活命而已！ 左良玉闭上眼睛，心中大骂刘光祚与郭少靖。 “将军！高阳城那伙人又赶来了！” 一名站在马背上观战亲卫喊道。 “什么！他们还活着？那三百建奴又到哪儿去了？” 左跑跑急忙站上马背，举目张望。 郭少靖带人赶到，场中三百名正白旗比明军士兵更吃惊。 立即分出一百人迎上来，一名汉人军官高喊： “小子！你为何还活着？” “哼！”小郭同学一声冷哼，用不太熟练的满语喊道：“真是废话！我把那些鞑子全部杀个净光，当然能活着喽！” “什么！” 一句话让这一百人如遭雷击，呆若木鸡！ 正在此时，郭少靖擎起大弓，吆喝一声，“放箭！” 咻！手中一支响箭射上天空。 噔噔噔…………！ 弓弦鸣嘀声轮番响起，锐利坚硬的破甲箭挟着寒光杀入正白旗人群中。 “呃呃呃………啊……！” 三轮弩箭放出，正白旗立马死伤数十人，余下三十多人策马回逃。 郭少靖得理不饶人，趁机衔尾追杀，手中四石强弓噔噔鸣响，一箭一个透心。 左良玉见那小混蛋手拿一张大弓，箭箭凌厉，每射必中，每中必然深深扎进鞑子躯体。 那张大弓弓身粗如成人手腕明显弓力奇强。自己虽能左右开弓，却也绝对拉不开那张弓。 这小混蛋为人阴毒，武艺却又如此高强，我老左竟然看走了眼。 郭少靖一眼便瞧见明军阵中，站在一匹马背上，瘦高身材的左跑跑。 自己必须怂恿他与鞑子交战，并打上一个胜仗，好显出自己荐人有方，并非是胡乱瞎荐。 之前听那汉人军官叫喊，刘良佐已经投降建奴，刘泽清这又烂又胆小之人更靠不住。 可不能让昏君认为我举荐的人都是烂人，否则今后真要举荐好人便会不顺利。 只能先保下眼前这个烂人再说，待以后再找机会弄死他！ 眼珠一转计上心来，高声叫道： “左将军！何不杀了那两百鞑子，趁机立一功，也好洗脱逃跑失城之罪名！现在再不动手，本官身后六百强弩手就要动手，那样你就没有机会了，天下再无你容身之所。 侯大人自己尚且身陷囹圄自身难保，你还能求谁为你说情。其余鞑子已被本官杀尽，此地仅剩眼前这两百名建奴，现在你赶紧向鞑子杀去，本官在旁边助你，立下大功也好抵过失城之职！” 左良玉抬头看看那两百名鞑子，再听到其余鞑子已经死尽，大为放心。 双目不禁露出凶光，当年在辽东战场上生死搏杀时那份凶性又渐渐恢复，曾经英俊的大长脸变得狞狰凶恶，环顾四周猛然大吼： “弟兄们！咱们已无路可走，这位郭大人提醒了本将，与其被鞑子逼得东躲西藏不如返身杀之。弟兄们！杀奴！杀奴！杀呀！” “杀奴！杀奴！………” 一千多名走投无路的明军听到郭少靖一番话，原来鞑子只剩两百人，其余已被他们杀光了。 虽然有些震惊，但事实就在眼前，那些建奴再也没回来便是证明。 己方七八人对付一个鞑子，觉得有把握战胜，胆子也开始变大，抽出兵刃扑向那些分散的鞑子。 哈！真被我哄起来了！那倒是该帮上一帮。 “明军兄弟们！五个人缠斗，一个射手在边上放冷箭！专射面门” 嗯！左良玉一听这有道理啊！ “对！依郭大人的办法去做！杀奴！” 喊完，左良玉取出自己的硬弓率先射倒一个鞑子。 “好！射得好！左将军威武！” 郭少靖带头给左部官兵鼓气，身后六百护卫跟着呼喊助威。 听得有人喝彩，左部官兵好似喝了成吨鸡血，发狂般冲向正白旗鞑子。 正白旗鞑子听不懂汉话，还在震惊刚才那一百人死得如此之快，一时没了主意，不知该如何是好？ 明军士兵忽然疯狂扑来，箭支飞斧投枪一齐飞来，猝不及防之下，顿时死伤不少。 鞑子伤亡越多，左军官兵越兴奋！越兴奋战斗力越强。 正白旗鞑子随即反应过来大怒，绵羊似的明狗竟敢主动向我大清勇士攻击，凶性发作，与左军缠斗混战。 阿呀呀！这下子真正完了！咱们得赶紧去向睿亲王报信！ 两个汉人军官一拉马头向北逃窜， 嗖嗖两箭追到，两个奴才落下马来。 “没问过我就想跑！” 射死了两个奴才军官，郭少靖指挥护卫营将战场围起来，见到想溜的鞑子丛箭射之。 自己拎着弓箭在战场边缘游走，射杀企图脱离战场逃跑的鞑子。 第129章 保定府 终于在天黑前全歼这股正白旗。 后面民团第二大队也正好赶到，队长孟大松高叫：“郭大人！还有活吗？” “呵！你们来晚了一刻，鞑子只剩下尸体了，打扫战场吧！” “咱们二大队骑的只是些驮马，跑得慢！沿路几处战场要打扫干净，逃散马匹要追回来，每个枪眼洞又要插上一枝箭，或者捅上一矛，耽误了很多时间。” “大人！这次尸体也不多啊！只有鞑子，我还以为那些逃跑的明军也被咱歼灭了呢？” “呵！你要求真高！八百具正白旗尸体还嫌少！你要知道在辽东战场还从未有过斩首八百真奴首级的时候呢！” 对于孟大松这个胃口奇大的憨货，郭少靖真有些无语，不过自己也觉得确实少了一些。 孟大松跟着郭大人打了几次大战，消灭万人以上的战斗都有过两次，区区千余尸体的缴获他还真有些看不上，他却不知道当下明军要拿到数百真奴首级有多难。 ………… “黄宝祥！快回去禀报孙大爷和李大人，咱们与左将军联手全歼鞑子！有些事不能说，你懂的！” 郭少靖忽然想起来出城时孙大爷很担心自己安全，急忙叫过亲卫副队长大声说道。 此时左良玉正好过来，一听这话不禁老脸一红：“多谢郭大人成全！我老左惭愧啊！” “左将军不必惭愧，这功劳都是你自己挣来的，郭某有件事要与左将军商议。” “郭大人但说无妨！只要我老左办得到。” “左将军！八百正白旗的衣甲马匹都归我，八百颗真奴首级咱俩平分，如何？” 之前在城墙上远远看见正白旗那一身纯白棉甲，想到不久后北方大地必将大雪纷飞，这纯白色棉甲是最好的保护色。 所以灵机一动，决定跟着他们，找机会吃掉这股正白旗，不想还真成了。 左良玉这货品质非常烂，想办法让他的部队与鞑子干上一场，也算是废材再利用。 左跑跑带着四百个正白旗真奴人头回霸州，必定惹怒多尔衮，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弄死他。 “啊！郭大人！俺老左这是占了大便宜！哈哈哈！这下老左多了一张护身符！多谢郭大人！哈哈哈！………” 笑声未落，保定城门大开，巡抚张其平、总兵刘光祚带着保定城中一群文武匆匆赶来。 人未到，声先到！ “贺喜郭大人！贺喜左将军！全歼真奴！老夫乃保定巡抚张其平，这位是总兵刘兴祚，率保定府全体文武祝贺二位！” 哼！左良玉随手一拱算作回礼。 郭少靖却知道在历史上，这两位在明年因此次建奴入侵，保定府丢失城池过多而被问斩。 因为这场丢尽大明颜面的战役，昏君足足斩了三十六位巡抚与总兵，包括墙子岭总兵吴国俊，关宁军援剿总兵祖宽，天雄军副将李重镇，济南巡抚颜继祖。 其中有些人还真是冤枉，朝廷全力供养的关宁军一战不打，遇上鞑子进攻便迅速溃逃， 大明朝最强之军尚且这般拉胯，更别说内地吃不上饭的卫所军。 卢象升应该预感到结局，所以宁愿战死，也不肯逃走多苟活些时日，以免到时押至西市问斩。 这位张其平人不错，两年前鞑子从独石口入侵，张其平将保定府守得好好的，受到崇祯表扬。 如果能顺手帮其逃过一劫，倒也不是不可以。 “张大人知道下官姓名？” 张其平满脸堆笑，“当然！郭大人墙子岭一战已是名满天下，看各位壮士人人手执劲弩，猜也猜到了。老夫对郭大人万分佩服！只恨自己年岁已长，否则定要去郭大人手下种地。孙阁老亦是老夫仰慕的先生！高阳县也是保定府辖下，以后有什么需要，只管开口便是。” 切！这老滑头！一个从二品大员却对我一个芝麻小官恭恭敬敬，想必定是看上了那丑陋恶心的首级。 用这没用的恶心脑壳换来些好处，倒也值得。 “张大人！此次共斩得正白旗真奴首级八百个。” “哇！”众文武惊叫！“原来不止城下几百真奴！” “下官与左将军之前已平分，各得四百个。左将军那四百个自然不能动，下官愿意送出两百个给保定府。” “好好好好！郭大人果然心胸广阔！菩萨心肠！不过那左将军都有四百个，咱保定府城下打的仗，才二百个是不是少了些！” 呦吼！这老滑头还想得寸进尺！ “张抚台！真奴首级是送不出来了，下官手中那两百个要送到高阳城作开张志喜之用。不过这一路地上至少有五六百个完整的包衣首级，也能算作军功吧！” “包衣首级便差很多了！” 张其平随口便说。 旁边的刘光祚伸手一拉轻声说道：“大人！不差！五六百个中挑出外貌接近真奴的首级，再砍上几刀送上去，兵部当然希望真奴首级越多越好，不会认真计较。” “哦！那就好！那就好！赶紧派出军士去割首级。”张其平瞬间兴奋得胡须乱抖。 “张大人！这么一动，战斗经过就变得十分复杂，不如这份塘报也由二位代劳。” 听到这话，张其平与刘光祚两双眼睛笑成了一条线。 “好说！好说！老夫在塘报上就写左将军与建奴一路缠斗至保定城下，我保定守军立即出城迎战，高阳郭大人闻讯赶来，将建奴后路堵死，经过一日生死相斗，终于将鞑子全歼！” “不要脸！”左跑跑心中暗骂。 ……… 高阳城西门上插着火把，孙承宗与李雨茂正在焦急等待，忽然数骑打着火把从西面飞奔而至。 还在远处，黄宝祥便大叫： “孙大爷！李大人！郭大人与左将军联手全歼那支正白旗鞑子，现在正打扫战场，两个时辰之内就会回来。” “什么！全歼正白旗！好啊！哈哈哈！咱高阳城果然开张了！少靖这孩子太厉害了！” “阁老！大捷啊！真没想到郭大人刚到高阳才几天，便又立下大功！可是下官有一事不明，郭大人与左良玉刚刚还在城上城下对骂不休，分明像个仇人，怎么突然就变成两人联手杀敌呢？” “这事的确有些怪异，叫那少年上来问问。” ………… “孙大爷！李大人！这事是这样，左将军被建奴紧追其后，眼见无法逃脱，只得返身搏杀。而郭大人率领我等趁机赶上，万箭齐发将建奴全部射杀，就这样两人化仇为友。” 黄宝祥这个机灵鬼知道有些东西郭大人叮嘱过不能说。 “伤亡情况如何？”孙承宗很担心，毕竟建奴凶名在外，号称野战无敌。 “孙大爷！你就放心吧！咱们民团无人伤亡，至于那些逃跑官兵可就惨喽！伤亡得有上千人。” “好！好！无人伤亡就好！” 显然孙大爷无视了左良玉的伤亡。 当晚亥时初，凯旋大军终于在远处出现了， 举着火把， 唱着《万里长城永不倒》， ……… 开口叫吧！ 高声叫吧！ 这里已是全国皆兵， 历来强盗要侵入， 最终必送命！ ……… 数千人带着缴获的马匹物资，欢天喜地回到高阳城。 “好！这才是咱大明的军队！” 孙承宗与李雨茂最近几天常听民团少年唱歌，这首《万里长城永不倒》也是十分喜欢。 ………… “怎么不见少靖回来？出什么事了吗？左良玉你说是怎么回事？” “阁老请放心！郭大人说他今晚要去霸州摸摸情况，先送回鞑子首级让两位高兴高兴！首级在那边！” “这小子就是一刻都不肯安闲！” ………… 望着一大堆光秃秃吊根老鼠尾巴的首级，孙承宗老眼中泪光闪闪， “真奴！六百真奴首级啊！在辽东多年，从未有一仗能斩到这么多！没想到老夫在家门口看到了！” 孙大爷让两个家丁举着火把，仔仔细细认认真真，一级一级看过去，时不时用手指叩打几下。 火光照耀下，本就面目狰狞丑陋的首级愈加显得凶恶阴森恐怖，胆小的李县令只敢躲在远处观看，孙大爷却毫不在意，吩咐家丁用石灰硝好。 直到两个曾孙来唤，孙大爷才恋恋不舍地离去，边走边回头看上几眼，仿佛那是一堆什么稀世珍宝。 第130章 奇怪的捷报 翌日一大早，孙大爷便早早来到首级存放处，恰好李雨茂与左良玉也来察看首级腌制情况， “阁老为何起得这么早？” “老夫昨晚老眼昏花看不真切，故而清晨再来看看，昨晚点清楚了吗？” 李县令心中暗笑，什么看不真切，看不够才是真的。 “阁老！末将昨晚仔细点清楚了，真奴首级六百十七级，缴获战马一千六百二十匹。驮马一千八百匹，其余衣甲兵器无算！” “好好好好！等少靖回来，咱们高阳城就进行开张仪式！” ……… 近日，崇祯正大发怒火，天津城半日告破，沧州刘良佐不战而降。 鞑子军队向西推进如入无人之境，接连有几个县城被攻下，而洪承畴的军队还在滦州停留。 十余名保定士兵经过一日一夜飞奔，于早上赶到京师。 “大捷！大捷！霸州府总兵左良玉，宻云民团，保定府守军三方联合，于保定城外一战歼灭正白旗一千六百多人！” 保定快骑将几个真奴首级拎在手上，展示着一面牛录旗帜在京城大道上奔驰狂叫。 无数老百姓跟在后面兴奋追逐，一直追到皇城外。 刚刚在德胜门外见过了六千个鞑子首级堆成的京观，现在又听说打了胜仗，如今老百姓不再像以前那般心存疑虑。 今日有军士来报捷，百姓深信不疑。 兵部尚书杨嗣昌这几日也头痛之极，却又无能为力，大明军队已经被建奴吓破了胆，谁敢与敌野战。忽闻外面嘈杂一片，心中大惊以为又有什么城池被破。 待看到捷报，心中虽然大喜却又大惑不解，霸州总兵巡防大城县遇上正白旗，撤退途中路过高阳。 霸州在大城县之北，高阳在大城县之西，这左良玉不回霸州却去高阳？ 正在高阳城安置难民的户部郭少靖提举见状立即领着民团出城，在后面追杀正白旗。 三部人马一路缠斗至保定城下， 保定守军悍然杀出，与建奴大战！ 四方人马死战不退！战斗至天黑，终于全歼这股目中无人的鞑子。 这个郭提举领着民团刚刚在墙子岭靠着伏击，偷鸡得手消灭三万鞑虏，现在竟然有能力出城野战？ 三方联手全歼一千多正白旗，这战绩连关宁军也做不到吧？ 种地民团居然还能追着建奴正白旗野战？ 这民团究竟是精锐还是农民？ 虽然心存疑惑，可这战报是巡抚张其平送来，还是交给圣上定夺吧！ 之前墙子岭大捷自己不也是严重怀疑，结果却被打了脸。再说今上确实需要一份捷报缓缓焦虑心情！ ……… “好！好！好！少靖又立一大功！这次少靖竟敢出城追击鞑子，在野战中与东奴死斗！这小子胆子可真大。左良玉不错！保定守军也是好样的！” 昏君拍手大欢！ 崇祯看着战报丝毫没有怀疑，管他什么可疑之处，能杀鞑子就是好！大喜之极忘了这几日不快。 “居然是一支民团接连立下大功！可叹我大明数支大军却分功未得！那刘良佐更是一箭不放降于鞑子。 杨爱卿！朕决定让宁远监军高起潜任洪承畴部监军，督促洪卿尽快出兵，好歹也打上一仗，老是一箭不发一铳不放算什么军队？ 一支种地民团尚且屡立战功更何况我朝天军！京营出兵五千协助孙师傅与郭少靖守城，同时护送兵部侍郎陈新甲去高阳城保定城霸州城点验首级，运回京师。 将这份战报抄上数十份传于各位总兵，让他们看看，鞑子不是什么妖魔猛兽并非不可战胜！” 见皇帝居然丝毫没有怀疑，杨嗣昌也不好再提自己心中所疑之事，免得惹皇帝不高兴。 …………… 当天傍晚，郭少靖从霸州城外回来，听说真的要进行杀鞑子开张之喜仪式。 “哈！阁老！好主意啊！这么一来，高阳城必然会遭到鞑子猛烈攻击！如果鞑子来进攻现在的高阳城，那是自寻死路。” “少靖！鞑子大举来犯，你有把握守住高阳？” “放心吧！阁老！就凭现在高阳城内几十万青壮，棱形城堡，吓都能吓退鞑子！” 左良玉在旁满脸羡慕，高阳城马面前长个尖角，立即让攻城方增加了进攻难度。这个道理，他一看便明白。 “孙阁老！郭大人！李大人！不如让良玉留在高阳帮着守城。” 此话一出，三人如看白痴一般盯着他。 郭少靖心知这货又犯了无组织无纪律，自由散漫的老毛病。 “老左！你糊涂啦！如今左将军在圣上眼中已成大英雄，势必寄于厚望，所以你不能呆在高阳，近日必须得返回霸州主持守城。 被奴酋多尔衮知道是你左总兵杀了他麾下八百精兵，他那愤怒的心情可想而知！霸州城必然毁于多尔衮的怒火之中。 而你这个总兵却不在自己驻地守着，躲在高阳城虽能苟活一时，事后罪责难逃，必然捉去西市开刀问斩！左总兵大事不妙啊！” 郭少靖一脸认真地看着又坏又烂的左良玉，暗中幸灾乐祸。 左跑跑瞬间脸色灰败，“啊！这该如何是好？当时只想着弄上一份战功，却不想惹来双方重视。阁老！末将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谁让你擅离职守的？赶紧回霸州去死死守住城池，霸州城池高深，只要第一战给予鞑子当头痛击，鞑子人少死不起，之后必然望城叹畏而怯步。” 孙承宗对这位拍侯恂马屁上位，并且之前在湖广驻地内胡作非为的左总兵十分厌恶。 “这！这！郭大人！霸州城外如今可有鞑子？” “有！而且很多！四面围定，难以进出。每一面都有数千鞑子驻守。如今鞑子已越过霸州往西抢掠，从高阳去往霸州这块大地上不时有鞑子的侦骑出现。” “啊！这！”左良玉顿时六神无主。 “左总兵放心！本官护送你入城。”郭少靖拍着胸口。 “少靖不可！” 孙承宗急忙制止，年轻人真不知天高地厚毫无城府，这个令人厌恶的左良玉死就死了，犯不着陪他去冒险。 “阁老！左总兵！兵贵神速，趁着消息尚未扩散，今夜便出发赶去霸州，我想如此这般…………” 听了郭少靖的计划，两人连连点头。 “多谢郭大人妙计！不过末将请求让吾庚儿与伤兵留在高阳。” “好说！左将军尽管放心，伤兵可以留在高阳，不过令公子在军任游击将军，岂能不在霸州守城！” 当夜，左良玉匆匆与麾下无伤的一千多人带上四百个正白旗首级赶去霸州，郭少靖点起一千人护送。 就着星光月色赶路几十里，天亮后在白洋淀中扎营休整。 郭少靖一个人去前面探路，碰到三两个鞑子游骑，远在三百米外顺手用步枪消灭，装着消音器，枪声传不远，不用担心被人听见。再将尸体掩藏好。 休息到午后，沿着郭大人选择的方向继续赶路，沿途不烧火，边行军边吃些红薯干充饥。 摸黑行军，将近天亮终于赶到霸州西门外二十五里一处树林中，人马疲惫困顿，只得先休息，喂饱马匹。 及近中午，见远方十五里外鞑子守军营中冒起处处烟头，明白此时鞑子正在做中饭。 左良玉与郭少靖对看一眼，“就是现在！出发进城！” 第131章 火箭三段击 霸州城西门外五里至七里，全是连成一片的鞑虏营地，上千名包衣奴才正在烧火做中午饭。 数百名正红旗真奴躲进帐篷内喝着马奶酒，边喝边聊下午该去什么地方抢上一笔，等待包衣奴才做好红薯土豆牛羊汤，吃饱了就动身出发继续抢！抢！抢！。 虽然现在抢到好东西很难，村子里几乎看不到人，明狗都躲进城池中，好几个县城不肯投降顽固坚守，倒是几个有正规守军的大城不费一刀一箭唾手而得！ “有情况！有人来啦！” 忽然外面包衣奴才大声叫喊。 真奴鞑子立即从帐篷里钻出来，远远一望，“这些个死奴才真是胆小如鼠，看清楚那是谁！是正白旗的旗帜衣甲。” 那支兵马越来越近渐渐看得更清楚了，果然是正白旗的旗帜衣甲，衣甲上满是斑斑血迹，显然经过了残酷厮杀。 正白旗呈两列直队，中间还夹着一队明军。定是正白旗勇士经过一番拼杀，俘虏了千余明军。 咦！这队正白旗看上去怎么与平时不一样呢？霸州西门外的鞑子议论纷纷。 “上弦！”离敌一里，郭少靖一声大喊。 民团少年立即勒马暂停上好弦。 “分！” 众人向两边分开排成三排，左部军士拿出火折子跟在射手旁边。 “进！” 众人徐徐向前，朝着鞑子营地逼近。 “好像不对劲！这群正白旗想干什么？” “不对！正白旗为什么摆出一个攻击阵型？” ………… “不好！他们是明军！那是一伙明军伪装的正白旗！敌袭！防守！” 终于有人明白过来，大声嚷嚷着呼喊同伴迎敌，仓促中提了一些刀枪在营地外列了一个阵。 “此时才明白过来，晚了！放箭！” 随着郭大人一枝响箭射出，众射手将新制作的火箭搭上弩机。 第一排射手将绞线弩机斜斜上举，旁边左部军士吹旺火折子，点燃火捻。 弩手一扣机括，几百枝火箭喷着烟雾向百步之外那处阵地上飞翔。 轰轰轰轰轰轰…………！ 几百枚火箭在鞑子阵营中炸响，裹在纸筒中的火药与碎石向着周围喷射而出。 鞑子没防到对方明军第一波攻居然是火箭，顿时被炸伤不少，衣衫被点燃，阵营顿时混乱不堪！ 这种小型火箭杀伤力不大，但是胜在无死角的攻击却让人防无可防，使得敌阵混乱却最有效率。 第一排火箭射出弩手原地在马上单脚撑住绞线弩前端铁箍，转动摇手柄上弦。 第二排迅速催马上前越过第一排举起弩，旁边左军士兵随即跟上点火。 “咻咻咻咻咻咻……………！” 相差不过数秒，第二波几百枝火箭又落到鞑子阵中。 还不等鞑子从第一波轰炸中清醒过来，第二波轰炸又当空落下，紧接着第三波第四波接踵而至。 郭少靖借鉴火枪三段击，却比火枪效果更好，射程远威力大烟雾少。 数百正红旗鞑子被轰得焦头烂额，再也无法在营地外坚持，慌慌张张向后退去， 郭左两部乘机逼上前，绕着鞑子的大营外围施放火箭，天干物燥，不多一会，鞑子的西门大营燃起大火，营中正红旗留守兵马急忙向南逃之夭夭。 霸州城西门外障碍清除干净，左良玉紧绷的神经总算放松下来。 只要进了霸州城，据城坚守住第一仗，鞑子必然望城叹息，自己便能掌握主动权。 双手抱拳， “多谢郭大人神机妙算护送左某到此！咱们就在此分手，郭大人亦当尽快返回以免遭到鞑子追击。” 两队分开，左良玉自往霸州城去叫门，郭少靖见霸州城其余三面鞑虏尚未现身，便留在原地指使这伙假正白旗鞑子继续纵火焚烧鞑子营地。 亲卫皆是少年，童心未泯，此刻竟能明目张胆搞破坏，顿时玩心大起，四处纵火，乐此不疲。很快将营地全部点燃，浓烟滚滚直冲云霄！ 西门五里外鞑子营地燃起大火，自然引起了霸州城明军注意，许多士兵站在城上指指点点。 “喂！打开城门！俺老左回来了！” 左良玉率领着剩下的一千多人，一溜烟似奔到城门下大吼。 “谁？你是谁？” “你他娘的！俺是老左！叫卢光祖与李国英出来见我！” “好的好的！请稍等！” 半炷香工夫，两人出现在城头上。 “将军怎么又回来了？如今这霸州城可不安全呐！” 左跑跑满脸红光，咧嘴大笑。 “哈哈哈！卢光祖、李国英你们俩个终于露面了。告诉你俩，本将军去外面转了一圈，一不小心灭了正白旗一千多人，建州八旗也不过如此，本总兵杀之如杀鸡！就像刚才，西门正红旗大营被我军随手摧毁。” “本将现在决定要坚守霸州城与建奴决一死战，各位跟着本总兵自可跟着升官发财！快打开城门！” 卢光祖双手上举大声吼道， “不能开门！左将军！本将听兵士说远处正在纵火的正白旗是与你一同到来。 大明与建州交战几十年，从未听说过八旗让人摧枯拉朽般快速击溃。关宁军做不到，而你左总兵更做不到！ 你原本出去两千三百人，如今只剩这一千多人。分明是远处的正白旗将汝击溃，而你左总兵已降于敌军。如今只是上演一番苦肉计想要诈开这霸州城。本将岂能如你所愿！” 他nn的！到那都说老子要诈城！左良玉猛然暴怒，戟指城上， “卢光祖！你这狗东西！老子知道你怀恨在心，睁大你那两只小狗眼瞧瞧，咱们马脖边挂的是什么？金钱鼠尾大秃头，地道的真奴首级四百个。关宁军做不到的事，俺老左做到了！儿郎们！把秃头都亮出来！” 左军士兵早有准备，听到大帅吩咐，一齐举起四百个首级。 果然是真奴首级，城上明军大惊失色。 卢光祖顿时换上笑脸，“呵！左帅果然厉害！某等佩服！不过本将有一事不明，远处那正白旗又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 左跑跑仰天大笑，左军士兵也跟着狂笑！ “看你俩那个猪脑子，一个字，笨！那是换上正白旗衣甲的保定军。三天前，保定城下，吾与保定守军联手全歼一千八百多正白旗。为了尽快回到霸州，保定军换了正白旗衣甲护送本总兵到此！本总兵言尽于此，若再不开门，本总兵调头便走，建奴攻破城池就不关本总兵之事，你们俩个好自为之！” “哎呀呀！左帅！原来如此！是末将多虑了，来人！打开城门！” “算你俩还有点脑子！尚未笨透！” “儿郎们！列好队形！将鞑子首级拿在手里，挺起胸膛！准备进城！咱们凯旋而归！威武！威武！……” 左良玉的喽啰们齐声高呼： “威武！威武！左帅威武！………” 第132章 你说气不气人 远在五里外，亲卫队已将正红旗西门大营焚烧一空，此时已经开始返回，毕竟这里是敌占区不能多耽搁。 一个高坡上，郭少靖站在马背上与三十名亲卫还等在原地想看着左良玉进城，见左部官兵已在城下等了十分钟还没进城，再拖延下去，两边南门与北门外的鞑子恐怕就要追过来。 正在疑惑担心之际，忽然城门大开，一彪红衣马军从城内杀出。 嗯！郭少靖心脏猛地一缩，急举望远镜细看，喔勒个去！冲出城的居然是建奴正红旗，左部官兵一片混乱。 再看向南北两面也有尘土飞起，显然建奴已派出追兵，目标正是左部与自己这队假正白旗。 “你们先走，追上队伍向西急行二十里，到之前路过的甘井村折向南去清河桥南岸等候，本官先观察一下，随后便会追上来。” 三十名贴身护卫明白以大人本事，自己等人跟在旁边反是累赘，依言拨马便走。 ……… 左良玉眼见城门打开，心中大喜正欲上前进城，猛见城内几百步深处正加速冲出一支红甲骑兵，人马皆披红甲，正是建奴正红旗。 左良玉在辽东数年，一眼明白！ 轰隆！ 如遭雷霆一击，霎时间人都傻了，大脑瞬间空白。 “上前放箭！” 还是护卫长反应快，急忙指挥众人冲上前去将左良玉围在中间，取下骑弓向城门洞放箭，意图压住敌军冲锋速度，最好把敌军压制在城门洞内，延缓对方马速，射倒十多骑，堵死城门洞，然后再返身逃命，不然敌军衔尾放箭，自己将毫无还手之力必死无疑。 自己军中士兵每人身上都揣着一些金银珠宝，身上沉重，骑术与战马又不及建奴，怎能逃脱追杀。 然而还不等左军近前放箭，霸州城头突然现出一批蒙古人，张弓搭箭以连珠手法射下阵阵箭雨，左部士兵顿时伤亡累累，急取骑盾遮挡，同时向后退避，已无暇顾及正要冲出城门洞的正红旗。 轰隆隆！ 如一股红色泥石流从山谷中飞速冲下，上千名正红旗精骑从城门洞内轰然冲出，斜斜举起圆盾遮住马头与自己面部。战马如飞，左右分成两股迅速将左部包围。 完了！万万没想到霸州城内守军已经降清，左良玉带着几百个正白旗首级回霸州城，多尔衮岂能饶了他！ 鞑子早已在霸州布下陷阱，自己领着他来自投罗网。 左渣渣提前七年领了盒饭，也替我省了四十万银两，他会不会恨死我这个举荐之人。 郭少靖放下望远镜调转马头便跑。 ………… 左跑跑怒目圆睁，戟指城上大骂： “卢光祖，李国英！你们俩个畜牲！竟然投降了建奴。” “哈哈哈！左良玉！从你离开霸州城丢下我等之日起，我等做任何事，你都不配再指责。原本睿亲王希望由你来做汉军镶白旗旗主，可惜呀！你左良玉胆小如鼠望风而逃，更兼伙同他人残杀了睿亲王旗下正白旗八百多人。” “睿王岂能容忍有人杀了他的勇士，还能逍遥活着，所以你死定了。托你左良玉胆小之福，由本将担任汉军镶白旗旗主之位，李将军任副旗主。” “还有，霸州城内的财货咱与李国英占一半，这个结果你左将军万万没想到吧！你说气人不气人？哈哈哈！” 城上，李光祖搂着李国英肩膀得意洋洋叫喊。 正红旗小旗主满达海，礼亲王代善第七子，因三哥萨哈廉在两年前战死，便由他接替了小旗主一职。 此时在城墙上现出身来，取弓在手，用力一挥，“杀！尸体丢到保定城下！” 抬头望着南北两路正红旗各一千多人向西飞速追赶。 “杀了我八旗勇士，岂能让你逃脱！” 随着小旗主一声令下，城上蒙古人与城下正红旗一齐发箭，箭如飞蝗，这种阵势下肋生双翅都不可能逃脱。 ………… “他奶奶的！第一次被鞑子追着跑！” 后边几千正红旗骑兵紧追不舍，小郭同学心中气不打一处来，没想到今天被鞑子坑了一把，必须得出口气。 望见追兵只顺着大道追赶，两边田野中并无追兵，知道田野中土质松软提不起马速。 明白了这一点，郭少靖故意放慢马速，等候正红旗追上来，给他们送个大礼，顺便迟滞一下对方的追击速度，否则不用多久就会追上前面民团，野外追逐厮杀，民团根本没练过，万万不是对手。 后面正红旗不知其中有诈，还在拼命追赶，渐追渐近。 忽然，领头追骑见前方那名骑士一扭身，眨眼间数枝长箭闪电般飞到！ “不好！敌将箭法厉害！” 话音未落，利箭已射中马颈没羽而入。 唏溜溜溜！ 战马一声哀鸣向前仆倒，马背上几名骑士腾云驾雾一般往前摔出十多步。紧追其后的马队躲闪不及，又有十多骑被绊倒，大道上一堆人马胡乱翻滚。 “分开！” 后面骑士反应过来，急忙纵马跃入两边田野，绕过大道中这堆障碍，继续追赶。 “还敢来追！这是教训还不够深刻啊！” 郭少靖故技重演，再次射出几枝利箭， 笃！笃！笃！笃！几声，被追兵用骑盾挡下，一匹马也没射中。 鞑子学精了啊！再试试这个！郭少靖从马袋中掏出一个手雷，拔了插销往后一扔。 轰！ 扔过头了，没有炸到领头骑兵，炸在后面追骑中，引起一阵混乱。 领头几名鞑子吃了一惊向后张望，忘了前面还有个凶星。 几枝长箭呼啸而至，正中几匹领先战马，又是一阵马倒人飞。 敌将竟厉害如斯，正红旗追兵不敢再紧追，只在后面远远吊着。 明狗不敢野战更好，只要跟在后方，找到你老窝，连根铲除，方能消睿亲王心头之火。 ……… 第133章 逃之夭夭 亲卫队长赵七斤手提一支西格突击步枪，独自骑马立在清河桥上向北张望，桥下便是两百米宽的清水河。 “嗨！回来了！大人回来了！后面还有鞑子在追赶，大伙作好战斗准备！” 远远望见赵七斤站在桥上，知道民团已安全到达此处，郭少靖松了口气。 随即上桥，两人进入南岸正严阵以待大阵中。 正红旗追兵见对方已在南岸列阵，进攻路线只桥上一条路，心知不可鲁莽冲击步兵大阵急忙勒住马。 “三百勇士下马步战！披上备用铁甲！” 甲喇章京阿扎布瞪着血红眼珠大吼！“今日一定要全歼这伙明狗，让他们血债血偿！” 三百名骑士翻身下马，个个膀大腰圆一脸凶悍，从备马背上取下铁甲披好，身上挂满飞斧铁骨朵投枪，一人两面盾牌，上护头，侧护身。 “嗷呜！嗷呜！…………” 口中发出野兽般嗷叫，快步从桥上冲来。 组成敢死队，想要贴身近战啊！贴身近战确实是咱这支民团的短板，可咱也有长处。 见对方已冲过清水桥中段，离自己只剩五十步，快要到达对方投掷武器的攻击距离之内。 “放火箭！” 咻咻咻咻咻…………！ 几百枝火箭冒着浓烟射进桥上正红旗步兵阵中，大部分都钉在盾牌上。少部分落在桥面上，绞线弩射程三百米以上，整座清水桥都在攻击范围之内。 轰轰轰轰轰…………！ 火箭前端绑着的火药纸筒炸响，火星碎石乱飞，硝烟弥漫中敢死队一片混乱，惨叫四起。 趁此机会，第二波火箭呼啸而至，接着第三波，第四波，第五波，后面几波甚至不需要用火箭，只用弩箭便可伤敌。 敢死队终于被炸怕了，狼狈不堪地撤了回去，桥面上留下一百多或死或重伤的敢死队成员。 嘶！这伙明狗厉害呀！占住了有利地形，利用火箭这种远程杀器，轰杀我正红旗宻集步兵阵，咱正红旗再多人马都没用，这该怎么办？ 正红旗甲喇章京阿扎布大为吃惊，却又束手无策。硬要从桥上进攻，肯定去多少死多少。 正红旗不敢再进攻，郭少靖也不敢跑，双方一时僵持。 几名鞑子想去弄回桥上同伴尸体，却被一丛火箭轰倒，又添了几具尸体。 阿扎布正无计可施之时，另一名甲喇章京昂格纳开口道：“明狗可恶！咱们不如这般这般…………” 郭少靖见对方将旗下，两名头领交谈一阵，正红旗两股追兵分出一股向后方回转，便知对方必然是去上下游寻觅桥梁或浅处过河，想抄自己后路。 野外混战，没法全歼对手，手中现代武器不宜明目张胆亮相，免得吓怕鞑子不敢再深入山东等地，若是就此返身逃回辽东，自己那些布置便落了空。 现在只有强行逃跑一条路！ 便吩咐众人喂饱马匹准备跑路。 又过了半个小时，估计那支正红旗已经去远，此时可能已找到过河位置或桥梁。 但是我们民团的机会也来了。 “七斤！目标对岸三百米外，将旗下那些鞑子军官，等我手雷在桥北端爆炸响起，就让步枪一齐开火！一定要装上消音器。” “好嘞！正等得手痒痒！”护卫长赵七斤兴奋地去安排。 “王阿毛！选好一百名盾牌手持双盾，五十名投弹手与二十五名点火手，听我命令行动。” “是！”亲卫副队长王阿毛自去挑选。 对于民团少年那一个个土得掉渣的名字，郭少靖反觉得很亲切，接地气！ 不一会，王阿毛来报告已准备妥当。 昂格纳这个莽汉竟能想出从背后攻击明军的好主意，令阿扎布非常惊奇！ 不过当下也只有这一方法最佳，如此对方必死无疑！便安心与十多名牛录章京、分得拨什库等待昂格纳从敌人后方出现，袭击对岸明军。 待敌阵大乱时，再来个前后夹击，全歼明狗！将那八百多件正白旗衣甲剥下来还给睿亲王。 忽见对岸明军几百人下马，不知何意，全都在马背上长身探视。 见鞑子军官果然好奇己方的异动，长身立起。 郭少靖站在桥头从旁边亲卫手中拿过手雷，拔掉插销朝着清水河北端，鞑子群中连续投掷。 得益于升天穿越之后力量奇大，竟能将手雷投到三百米之外。 轰！轰！轰！ 手雷炸响，将北面甲喇额真阿扎布身前一群鞑子炸得鬼哭狼嚎，忙着躲闪。 呯呯…呯呯呯…………！ 听到手雷炸响，步枪组立即开火！ 一连串异声响起，对岸正红旗将旗下方，将官霎时纷纷落马死伤一大片，嚎叫声轰然响起，其余鞑子一时不知何故，齐往将旗处看去。 步枪开火同时，郭少靖又将高爆手雷连珠投向清水桥北端。 那一堆鞑子忽遭来自后世手雷轰炸，立时成了一堆烂肉，周围鞑子急忙四散逃开。 “盾牌手上！投弹手跟上！” 盾牌手与投弹手早已等候好，立即往前冲去，顺便做个好事将桥上未断气那些鞑子踩死，让他们早点结束濒死折磨。 一直冲过对岸桥头，一百名盾牌手竖起盾牌围成一个半圆，身高臂长的投弹手从皮袋中摸出一个小型震天雷，旁边点火手立即用火折子替他点燃火捻， 投弹手抓着两尺长细绳飞舞两圈用力向外投出。 轰轰轰轰……… 无数爆炸声响起，之前已经被搞得晕头昏脑的正红旗这下愈发混乱，只得惊惶失措向后退去。 “弩手！随本官上！” 郭大人迅速奔到盾牌阵后，拉开大弓射倒几名楞头楞脑欲拼死冲来的鞑子。 指挥随后跟上的三百弩手在盾牌阵后展开，一轮震天雷一轮弩箭徐徐向前推进。 短短一分钟内遭受一连串打击，这支千多人正红旗霎间死伤已近半数，主子全都生死不明，也无人指挥。 余下正红旗鞑子早已心无斗志，眼见对方步步紧逼，虽然只是步兵，但对方弩箭火器如此凶猛，自己身为骑军竟然不敢往前接战。 “败了！败了！明狗厉害！快逃！再不逃全得死在此地！快逃啊！” 不知是谁？一声满语忽然响起！ 轰！ 一部分正红旗骑兵一哄而散向后方拼命逃窜。剩下的稍一迟疑也跟着夺路狂奔。 哼！小郭同学咧嘴一笑，辛苦学来的满语今日终于派上了用场！ “赶紧打扫战场！” 步枪手迅速追过清水桥守住北面大路，以防鞑子骑兵返身冲来。 其余人利索补刀、剥衣甲、剁首级、收拢马匹捡拾箭支兵器。 枪眼孔中还得用粗大长矛用力捅上一下。 一些零零碎碎也不要了，不消十分钟大致搞定，翻身上马朝着南边逃之夭夭。 第134章 战火快烧到高阳城 另一个正红旗甲喇额真昂格纳领军先向北十多里，确定南岸的明军已看不见自己，再向东折去。行了四十多里，终于在下游找到一处宽阔浅水处趟过河。稍一整队，随即纵马狂奔向西赶来。 ………… 嗡！ 望着清河桥上与北岸一地光身无头尸体，昂格纳眼前一黑一头栽下马。 左右护卫七手八脚将主子弄醒，“来晚了！”刚说出一句，又晕了过去。 又是一通又掐又按，昂格纳终于清醒过来，安排一队侦骑向南沿着蹄印去侦查。 大军就在清河桥边随地扎营，派人去向正红旗小旗主满达海报信。 宻云民团往南急奔二十里后再向西拐去，路过一处密林地。 郭少靖见是个伏击好地方，手中六挺机枪一齐扫射，鞑子来多少死多少，再取一场大胜。 想到这里，让大队人马先走，自己领着三百名护卫留下打阻击。 果然不到一个时辰，五十多个鞑子沿着马蹄印与一路上的马粪杂物追踪跟来。 只来了几十人，看来鞑子被打怕了，不敢再一拥而至，知道要先探路。 才五十多人，连步枪都不需要。众人收起步枪机枪，换上弓弩。 两百多张弩机上好弦，静静等待鞑子前来送死。 “咻！”一支响箭从林中如闪电飞出，当先一个正红旗拨什库翻身落马。 响箭声就是出击命令，弩手立即扣下机括， 噔噔噔噔噔噔……………！ 几百枝弩箭从树林两侧蜂拥飞出，弩箭体小短轻，空气阻力小，初速超过普通硬弓一倍。 五十多个鞑子侦骑不及提防，逃无可逃，听得弩箭声飞来，身上已中三四枝。 坚硬的合金箭头轻易击破鞑子身上棉甲头盔，稍一挣扎，便从马上摔落。 “大人！只来了几十个鞑子，不过瘾啊！” 亲卫几百人从树林中奔出，几位少年边收拾边唠叨。 “呵！这位同学！要知足啊！几十个鞑子也是一碗肉！要知道这是令大明军队胆寒的建州真奴，不是以前那乌斯藏、蒙古人可比。” 对于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郭少靖现在有点后悔以前几次大胜把他们的胃口养大了。 连五十多个真奴首级都不放在心上，要是让王朴唐通之类那些总兵拿到，还不吹上天去。 当晚，又回到白洋淀中那营地休息。 ………… 高阳城！ 小郭同学耷拉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 “阁老！事情经过就是如此，霸州守军降敌，左良玉被我坑死了，此事少靖有错，没有打探到确切情报。” 孙承宗拍拍他肩头， “算啦！城破降敌这种事不少了，这件事情不是你少靖的错，谁能想到鞑子竟如此狡猾，趁机设下圈套。相反你能做到败中求胜，反杀敌寇，试问咱大明军中谁能做到！左良玉那厮也是自取死路，谁让他不在坚城中死守，非要做那丧家之犬东躲西藏。害苦了霸州城中百姓，简直死有余辜！” 孙大爷口中安慰小郭同学，眼睛却盯着战利品堆放处。 “噢呦！两面牛录旗！好好好！快清点数目，嚯！还有一面正红旗甲喇旗，不赖不赖！” 孙承宗望着民团少年将最后一颗首级扔下，地上满满一堆鞑子首级，顿时眼放绿光，急忙指挥两个孙府家丁清点。 郭少靖自然对首级并不关心，他只关心衣甲兵器盾牌。现在民团最缺铁甲铁盔，想到之前去霸州侦查时看到的那些鞑子侦骑，心中有了主意。 孙承宗见郭小哥心思不在首级上，望着远处不知在想什么？于是便走过去， “少靖！你怎么一点不关心鞑子首级，这可是个好东西啊！城池连续失守，圣上如今肯定大为恼火，如今能治皇帝怒火的良药只有鞑子首级，其他什么神药也没用。” “阁老！经此一战，鞑子对我高阳城一定恨之入骨！战火很快就会烧到高阳城。这几日还有空闲，我想领着一支特战小队猎杀前来高阳打探的鞑子侦骑。同时又能保护还在城北挖湖取泥的青壮。” “少靖！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今日高阳城可比以前强大了不知多少，归功于少靖你料敌于先，力主将高阳城修得如此高大，否则若还是以前那般仅仅一丈高的城墙，鞑子只需一鼓便能攻下。现在吗！哈哈！就凭这四丈高城墙，尖形马面，令人望而生畏呐！鞑子想来进攻，先得掂量掂量自己得死多少人！” “老爷！一共有真奴四百四十三级！”一个家丁大喊。 “好好好！快拿去硝上腌好，老夫去写战报，哈哈哈！两次合计有六百多级真奴喽。” 孙大爷乐哈哈地赶紧去写战报。 ……… 河间府总兵府衙！ “刘总兵！欢迎你加入我大清联盟！本王答应你做汉军镶红旗旗主一事决不食言，你先起来吧！。” 多尔衮看着眼前这个跪在地上的山东总兵刘泽清。果然胆小如鼠，自己领着大军在城下一围，他就干净利索地投降了。 心中虽然鄙视，但口上却很客气。 “末将多谢睿亲王！如有差遣，末将万死不辞！” “刘总兵曾为山东总兵，对山东各地防务应该非常熟悉，本王下一步决定向山东进军，还需要你这个老山东协助。” “睿亲王大可放心！山东防务孱弱不堪，各地均是一些卫所杂兵，刀枪锈烂。南面不远的德州也是末将部下镇守，只需末将一封书信，便可让德州归降。 只是刘某弃喑投明之事还需保宻才有出其不意之效果！山东自兖州以东的城池，城防糜烂不足为虑，只是山东与河南山西河北交界处今年来了一支装备精良的天雄军，驻扎在临清、大名府一带。这支天雄军之前四处征剿流寇，颇有战绩！” “只会征剿流寇的军队，想必也不怎么厉害。刘总兵！本王会暂时替你保宻，放心吧！另外有件事很奇怪，为何河间城中的百姓如此之少？是不是逃了？” 刘泽清急忙再次跪下：“睿王莫怪，那是因为两月前，户部修造水利招工所致，并非临时出逃。” “此事本王亦有耳闻，能详细说说吗！” “回禀睿王！两月前户部在河北山东各地张帖招工启示，并言明在中秋节前赶至京师、高阳、临清三城者，不计男女老幼均赏一两银子。所以那些泥腿子全都赶往三城领银子去了，听说已有五百多万人啦！” 多尔衮闻言大惊勃然变色，“什么！中秋节之前，不正好在我大军入关前吗！竟然如此可恶！怪不得我大清大军南下竟然抓不到壮丁来运粮，本王原以为只是天津沧州如此，没想到整个河北山东均是如此！可恶啊！” 怒气难消，忍不住砸了两只茶杯。 “睿王莫怒！高阳就在附近且无兵将，只需一支偏师就能轻松攻破，里面数十万男女青壮还不是手到擒来。倒让睿王省了四处抓人的力气，而且高阳城近一年都在建造新城，横阔各六里。城中钱粮定然十分充足，可以驻扎大量兵马，屯积粮秣。” 一听此话，多尔衮转怒为喜。 “好！就按刘总兵说的干！肃亲王！你不是正好有支偏师由你七叔阿巴泰率领，此时还留在文安县中，南下时顺手将高阳攻下并看守住那数十万青壮，待北返时让他们运粮，咱们几路大军还是按原计划尽快南下去济南。” “多谢叔王将此大功让于小侄！小侄这就去安排！” 黄台吉大儿子正蓝旗旗主肃亲王豪格赶紧去安排让七叔阿巴泰进攻高阳一事。 第135章 陈新甲 多尔衮正与豪格阿济格等人谈笑，忽报侄子满达海有飞信到来。 “睿亲王！巴泰将军下落得知，被明狗左良玉麾下骑兵与保定城守军联手合击，致使全军覆没！现侄满达海已将左狗与其麾下全数击毙。只是那保定城池高深兵多将广，一时难以下手。…………” 看到此处，多尔衮再也压制不住怒火，一刀将一只茶几劈成两半，纵身一跃，刷刷刷连出数十刀，刘府几位在旁侍候的下人忽遭飞来横祸，被他砍成肉泥。 伸手一抹脸上血水，仰天怒吼！ “啊！左狗！保定城！本王定要血债血偿！” 豪格心中暗笑，你多尔衮也有吃亏之时！镶红旗在墙子岭铩羽而归时，你恐怕在暗中得意吧！ “来人！传令下去，大军转向保定，本王要血洗保定城。” 多尔衮一副疯狂模样，刘泽清心中害怕，浑身瑟瑟发抖伏低身躯不敢抬眼，生恐迁怒到自己。 旁边阿济格杜度岳托纷纷劝道：“睿王息怒！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事已至此，再急也无用，虽然失了八百建州勇士，不过也收降了三万多汉军，也算有所收获。当下之急，应该按照之前预定计划，迅速向南包围济南。至于那保定城，又逃不掉，待回程时再顺道将之夷平。” 听了三人一番话，多尔衮猛然清醒过来，自己失态了，定让豪格这厮轻视。 “多谢三位提醒！本王适才一时气血翻涌，差点鲁莽坏事！刘将军！起来吧！此事与你无关。” ……… 兵部侍郎陈新甲带着五千京营人马出了京城，沿着太行山脚一路小心翼翼来到保定府。 保定府总兵刘光祚和保定巡抚张其平急忙将他迎进城来。 “贺喜两位！立下这般大功！连带着兵部也沾了光，万岁爷甚是开心！特命陈某前来堪验鞑子首级，保定是第一站，之后还得去高阳霸州。” 张其平脸色沉重，缓缓说道： “陈大人！霸州已去不得。东门外昨晚被扔满了一地尸体，尸体被剁得不成人样。看装束正是刚立下大功的左良玉部。” “啊！” 这一惊非同小可！鞑子如此嚣张猖狂！竟敢明目张胆地来保定抛尸！在京畿简直如入无人之境来去自如！ 陈新甲吓得不敢再亲自前往东南的高阳县。 从京营中挑出几百精锐组成一支小队，每人双马，若遇上鞑子也有能力逃跑。答应回来即给十两赏银。 由一个辽东战场上退下来的把总贺剑带队，摸黑前去高阳打探情况。 京营小队也不敢直接向东去高阳，怕中途遇上鞑子侦骑。 出了保定南门，先向南走上二十里再转向东，沿着孝义河提心吊胆赶路，终于在第二日中午来到高阳。 ………… “好好！他们来得正好！老夫那份战报就由他们带回去。” “卑职京营把总贺剑见过阁老！” 贺剑恭恭敬敬行礼，“奉陈侍郎所托，卑职等要验看首级！” “哈哈哈！” 孙大爷一声长笑， “老夫就知道你们肯定要来这一手，放心！早就准备好了！” 来到高阳县衙一间偏房，推开门。 贺剑猛然瞪大眼睛，盯着一屋子排列得整整齐齐光秃秃的首级， 啪！伸手打了自己一记耳光，疼痛传来，终于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嚯！孙阁老！这么多真奴首级！有数百吧？” 贺剑在辽东战场上干过几年，对人头数还是很有感觉。 孙承宗自豪一笑，“刚刚在前天，郭大人从霸州回来，顺道击溃一队正红旗，又割了四百多个首级，两次胜仗合起来，真奴首级共有六百四十三级。” “大捷啊！孙阁老！这是大捷啊！连小的跑跑腿都有赏啊！郭大人真如神人一般，砍鞑子脑袋便如吃饭喝水一般轻松！” 京营小队统领贺把总大喜，没想到又多了四百多个真奴首级，刚好把左良玉丢失的四百个补上，回去肯定能官升一级。 当天傍晚，趁着鞑子游骑还没有覆盖到高阳西，郭少靖带上五千人护送京营小分队回去保定。 让更多民团少年时不时拉练一番也能起到一定成长效果，到达保定时已将近半夜。 郭少靖也不进城，立即回身返程。 贺剑欢天喜地来见陈新甲， “陈大人！卑职幸不辱命，已成功带回首级，共计六百四十三级。” “什么？六百四十三级？不是二百级吗？” 阵新甲一蹦三尺高，满脸惊疑。 “千真万确！陈大人请看孙阁老的战报。” 说着，贺剑将手中战报逞上。 “好好！这下圣上可以平息怒火了！贺把总你有大功，等着封赏吧！哈哈哈！” 陈新甲看着孙承宗的战报笑得合不拢嘴，自己冒着生命危险提心吊胆出京一趟，总算没有白来。 “陈大人！孙阁老与郭大人认为高阳城的守备力量足够，不用京营协助！况且高阳城人口已多达一百七十多万，还有几万匹马，人满为患啊！” 呵！这是看不起京营的战斗力，说实在话，我老陈也看不上。 “好吧！就依他们二位的意思，先让四千多京营人马留在保定府，待本官回去请示圣上后再作定夺。” 陈新甲考量一番，决定让京营大部先留下，若是鞑子来进攻保定也好帮着守城。 “贺把总赶紧去收拾收拾，兵贵神速！明早天不亮就回京。本官与你贺把总的小队先行入京。” 天刚蒙蒙亮，陈新甲与贺剑等几百人早已收拾停当，一人三骑。 带上连同保定府总兵刘光祚伪装作假出来的真假鞑子首级三百六十八个，共计一千多真奴首级，向着北面急驰。 其余四百多包衣奴才的首级扔在保定府等以后再说。 一路急奔，直至过了涿州，陈新甲才放下心来让小队休息。 到达京师时，已是戌时。陈新甲与贺剑顾不得身体极度疲惫，坐吊篮进了城直奔皇宫。 此时崇祯还在与兵部尚书杨嗣昌、内阁首辅刘宗周等人愁眉苦脸地商议军事。 第136章 少靖从不说虚话 两个太监扶着筋疲力竭的陈新甲来到， “陛下！臣幸不辱命，已将真奴首级悉数带回。” 说完，可怜的大明国防部副部长陈新甲便已累得趴在地上，多说一句话都显得费力，只将手里的战报高高举起，王承恩急步上前拿过战报递给皇帝。 “好！陈爱卿此番功劳甚大！今晚就在皇宫内休息。承恩！传朕旨意，将西便门打开，让护送队进城。” 听得真级首级送到，灵丹妙药到了！王承恩心中莫名兴奋，终于不用再天天看着皇帝那张吓死人的脸！ 心中激动难平亲自赶去西门传旨，只为早点亲眼确认。 两个小太监扶着陈新甲去休息。 崇祯翻开孙承宗所写战报，一目十行匆匆看完，霎间烦恼尽去， “哈哈哈！真没想到，少靖在野战中又胜一阵，只是可惜了左良玉，刚立下大功却被手下出卖。” “杨爱卿你看看，东奴也不是传说的那么厉害，少靖一支民团只凭弓弩就能连战连胜，还从不花费朝廷一分银子一粒米麦。” “之前墙子岭大胜，还可以推说少靖的民团凭着有利地形伏击，打鞑虏一个措手不及，这两次胜仗却是实实在在的野战。” “而我大明数支大军，每年花费千多万两银子粮食，手中刀枪弓弩铳炮齐全，却畏缩不前，仿佛东奴是什么洪水猛兽，真是岂有此理！” 杨嗣昌苦笑着接过战报吃了一惊，嚯！一千多个真奴首级，还有两面甲喇大旗！原来这个郭提举在逃跑时返身迎敌，又击溃了一支正红旗甲喇，败中取胜。我的娘嘞！还能在两支东奴甲喇追击下反手杀败建奴，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为圣上贺！为大明贺！” 杨嗣昌倒是真心真意替皇帝高兴。 昏君从龙椅上站起身，双手背于身后，挺直腰杆，沉声说道： “杨爱卿你不要来这种虚话，少靖从来不说这些空话，只用一件件一桩桩大胜、一个个真奴首级来说话。” “明日一早用这些首级祭天之后，兵部与内阁商量个对策出来，让咱朝廷的大军也打个胜仗，别让一支民团比下去啊！” “朕每年上千万粮饷难道是白砸的！那四千多京营人马就留在保定府，兴许还能派上点用场。” “另外，宫中有几十个唱曲侍卫，朕要将他们送到京营，送到宁远山海关，送到洪承畴军中给三地大军唱《万里长城永不倒》等曲子。” “少靖的民团就是唱着这类曲子屡战屡胜！连朕听着只觉热血上涌，想亲手提刀上阵杀敌！若是大明数支大军都像少靖这般敢于野战，定能一举击溃东奴大军，还我大明江山一个太平！” 昏君用手指敲打着御案严肃地发表一通心中所想。 旁边两个秉笔太监奋笔疾书，唯恐落了一个字。 啥？给大军唱曲？ 天呐！杨嗣昌与首辅刘宗周满头黑线，这些听起来威风凛凛的曲子最近在宫中经常唱，听是确实好听，可这不是一回事啊！皇帝真是外行啊！咱们大明如今有哪一支军队有能力与建奴野战？ 那个户部郭提举真不知是何方妖孽，居然能连续大胜，而且他只是个户部种地弄粮食之人，说白了就是一泥腿子，却把咱兵部的事干了，还干得比咱兵部强。 唉！这世道是怎么了？卫所中的士兵只会种地不会打仗，各地各城的驻军不敢打仗，反倒是一支种地的民团却能屡战屡胜！ “臣遵旨！” ……… 卢象升得知建奴入关，老卢的孝也不用守了，急忙从老家宜兴赶到临清，接收到郭少靖资助的武器，大喜！ 听说郭贤侄在墙子岭杀敌三万，惊得怔了半响。再看了孙阁老的来信，又招来几个民团少年问明了战斗经过，决定要仿照郭贤侄的战法，以守为主。 自己身后有数十万百姓还在撤往太行山途中，若自己冒失战败，百姓必遭建奴毒手。 毕竟天雄军从未与建奴作战过，对于建奴的凶名自然知道。大明多少支强军失于建奴之手，孙阁老信中反复提及，叮嘱不可与之浪战。 熟知建奴作战的孙阁老这般谨慎，当年孙阁老手中的关宁铁骑实力还很强大，尚且败于建奴之手，更别说自己这支天雄军训练与装备远不及关宁军。 可不能小看天下英雄，之前有谁能想到郭贤侄领着一支民团竟能杀敌几万。 那些民团自己也见过，都是些未及弱冠，各地逃难至京城的少年人，满打满算训练不到两年。 而郭贤侄自己也不过刚刚年过二十，就是这么一伙少年，竟然创下大明近二十年最大胜利。 听说高阳城还在城墙上搭建木屋，卢象升自然想到这是个好主意。立即行动，集中人手在临清、大名、彰德几座大城实施。 历史上崇祯十一年，朝廷极度缺钱少粮，武备糜烂，各路勤王军停留观望驻足不进，崇祯心中议和与交战之心摇摆不定。 正守孝的卢象升也被崇祯夺情起复，从老家宜兴赶至京城商议军情，与杨嗣昌等兵部之人就主战与主和起了矛盾，让杨嗣昌等人怀恨在心，为日后的悲剧埋下祸根。 主战派卢象升率领天雄军与岳托的右路军从密云至涿州一路缠斗，各有胜负。 心中有气的兵部尚书杨嗣昌以大同边境有北虏叩关为由，调走王朴与杨国柱这两支边军。 而大明最强部队关宁军在监军太监高起潜的带领下却一仗不打，只是远远观望。 沿途州县亦拒绝拨予天雄军粮草。 至此卢象升已经明白朝中主和派要逼死自己这个主战派。 粮草断绝，外无援军如此恶劣环境下，还想战胜建奴根本不可能，若是战败，便与袁崇焕一样西市问斩。 天雄军只得向自己的老家大名府退却，却被数倍于己的建奴包围于巨鹿县贾庄蒿水桥。 而高起潜率领关宁却在五十里外的鸡泽县观望，一兵一粮不助。 卢象升高傲的性格自然不会逃跑，免得被朝中那些软弱主和派嘲笑。 安排了山西总兵虎大威与宣府总兵杨国柱突围逃走，免得因为自己与兵部的矛盾而白白陪葬。 随后率领标下兵将与残部向建奴发起死亡冲锋，只求死在冲锋路上，直至死完最后一个人。 清军歼灭天雄军挥师南下又一战将关宁军击溃，自从袁崇焕担任辽东总督之后，关宁军彻底演变成一支唯利是图的军阀，一切以利益为上。 他们可能就是存心想弄死大明关内唯一一支敢与鞑子一战的天雄军。 好让他们关宁军成为朝廷唯一依仗，从此要钱要粮予取予就任意妄为。 第137章 惊天之变即将来到 历史上之事，此时的卢象升自然不知，但是如今自己手中兵精粮足，更兼建奴刚一入关便被郭贤侄当头敲了一记闷棍。 卢象升心中也渴望能敲他建奴一棍子。 不久，建奴越过近在咫尺的德州直接南下，看来建奴的目标是山东济南各城，自己驻守的临清大名可能也是建奴目标。 卢象升安排守城事项，将附近小城的老百姓全部迁入临清大名，实施坚壁清野战术，东奴想要抢掠，就必须来临清大名这两座坚城。 又遣飞骑入京禀报建奴动态。 杨嗣昌接到卢象升传讯大惊，急忙入宫。 “糟了！东奴的目标果然包括山东。” 崇祯长叹一声， “真想不到刘良佐与这个奸贼竟然一箭不放，跪地投降于建奴。让朕的关门打狗之计化为泡影。刘泽清也是个废物，建奴从河间城外过，他竟然丝毫不敢出城迎敌。杨爱卿你说怎么办？” 明廷还不知刘泽清已经投敌。 “陛下！如今也只能急调高杰、孙传庭入山东协助镇守山东临清府的卢象升抗击东虏。另外让洪承畴率领的大军南下与卢督师合力抗击东虏，确保济南不失。镇守凤阳的黄得功也得作好入山东准备。” “爱卿言之有理！便如此安排吧！” 如今与历史上已经大不相同，大明现在粮食充足，更兼郭少靖连胜三阵，斩杀敌寇三万多人。朝堂上下无人提议和之事。 崇祯呆坐一阵，忽然想起了什么，“承恩！传朕旨意，擢升卢象升为五省总理领兵部尚书衔总督天下兵马！” “陛下！郭大人立下大功，至今不过是户部一个八品提举，是不是也该封赏一二？”王秘书长在一旁提示道。 “承恩！朕观少靖这孩子根本就不在意什么官职大小，若是凭他的战功，封个伯爵都足足有余。上次墙子岭大捷时，朕就想封他大官，他却说要六万女子与他民团六万少年配婚，还是等他回来再当面问他想要什么封赏。” 嘶！杨嗣昌在旁边暗吃一惊，封伯啊！那可是超品！自己也羡慕得紧呐！一个刚及弱冠的少年封伯爵，大明已多少年没有人能封伯爵了！而听今上话中之意，人家还并不在乎。 呵呵呵呵！ 杨嗣昌心中忽然起了一阵莫名笑意，那小子莫非真如传说中那般脑子不太灵。 郭少靖在高阳取得大捷的邸报从山西转道传来，先到开封孙传庭处。 孙传庭怔了半日，没想到天下局势竟然糜烂如斯！比之前两次破关更甚数倍，建奴抢掠范围一次次扩大！ 鞑虏刚一入关被郭贤侄杀了三万，竟然还如此猖獗，视我大明军队如无物。 尤其没想到郭贤侄竟然又在野战中两战两捷斩首真奴多达数百级。 好家伙！连俺老孙都从未斩过建奴！你一个小辈领着一帮泥腿少年竟能如此悍勇！这让俺的老脸搁哪儿呀！ 拔营起程，通知高杰让其随后跟上，同时征调西安、潼关、洛阳、开封府等各地守军精锐赶往山东。 孙传庭大军一动，百姓自然知道啦！ 嵩山幽谷中一间农家院中，刘芳亮快步奔入， “闯王！果然如郭兄弟所料，东奴入关了。虽然在墙子岭被郭兄弟斩杀三万，可东奴依然实力强劲，打得北直隶的明军闻风丧胆，接连投降，那些小县城更不用说了，满城才几百个精壮，鞑子在城下放一阵箭，守城精壮便一哄而散。皇帝不得不急调卢阎王与孙传庭入山东抵抗建奴，如今西安城与洛阳城守备极度空虚。” 李自成闻讯大喜：“好！让弟兄们去做好准备，见机行事！待西安城中的官军出了潼关，西安城就可以唾手可得。” 李自成一拍桌子，“郭兄弟料事如神，咱们可莫让郭兄弟看扁喽！把那秦王、福王、周王、庆王这些藩王郡王地主劣绅祸害老百姓的东西通通铲除！ 嘿嘿！郭兄弟杀起蛮夷人都是上万上万的杀，还真是个大杀星！刘芳亮，西安城内情况你最熟悉，就由你负责西安！” “遵命！”刘芳亮告辞，迅速离去。 “哈哈哈！郭兄弟给咱们整备好了大餐食材，咱们就把这桌席给办妥了！你们说对不对！” “我等听凭闯王差遣！” 旁边李过、张鼐、刘体纯、郭英、罗虎等战将齐声应和。 郭少靖不知自己将要挑起一场惊天之变。此时正在一片十数里方圆的树林边缘举着望远镜观察， 忽然对旁边少年说一句，那少年立即像一只欢快的猎狗，飞速奔回林子中间，“快，有二十多个鞑子侦骑从东边来了。” 正在林中吃喝的三百多个护卫营少年，立即披上芦苇叶缝成的伪装衣抄起弩具，跟着那少年在林中穿梭，迅速来到林子东端。 还不等喘口气，便见二十多个正蓝旗侦骑纵马快步而来，显然想要进林中休息，顺便煮些奶茶烤点肉食，毕竟外面北风大，哪有林中舒服。 正蓝旗鞑子浑然不知前方树林中已有猛兽埋伏，只顾纵马赶来。 郭少靖举起望远镜再一扫远处见并无异样， “放箭！” 第一波百余枝利箭轰然从林中呼啸射出，正高高兴兴向树林奔来的鞑子猝不及防，只来得及心中一惊，前排十几人已射成刺猬，倒下马来。 后面数个鞑子大惊，刚欲提缰调转马头，第二波箭雨已跟着杀到。 特战队一跃出林，直追几匹乱逃战马。 已经是第三波正蓝旗侦骑，暂时应该不会再来。该主动出击了！想到这里，郭少靖说道： “你们收拾一下战场，本官再去其他方向打探。” “好嘞！郭大人你去忙吧！这里由我们收拾干净。” 众人把尸体与马匹全都拖进树林深处，消除干净打斗痕迹。 搞定了一切，三百多个少年继续在营地中等待，围着无烟行军灶，一边吃着喝着缴获来的奶茶肉干，一边发着牢骚。 “这两天每次杀敌都只是几十个，什么时候像墙子岭那样来一下，才过瘾呢！为啥郭大人倒是玩得挺高兴！” “你们就知足吧！郭大人说了像墙子岭那样的胜仗可遇不可求！如今少是少点，但你们难道没看见每次送回几十个首级，孙大爷那高兴模样！” “看到了！孙大爷乡下人没见过世面呗！” “唉也妈呀！你们竟然说孙大爷没见过世面？孙大爷当年在辽东战场指挥十几万军队时，你爹还穿着开裆裤呢！ 听孙大爷说，真奴脑袋可金贵呢！一个脑袋能值上十两银子，尤其是那些白甲兵能值上三十两银子，那些牛录额真甲喇额真更不得了，能值几百上千两银子呢。在辽东战场上，想割到几十个真奴首级可难喽。” 第138章 一箭就值一两银子 “啊！真值钱！怪不得郭大人一再叮嘱不要砸坏鞑子脑袋，原来这么值钱！” “郭大人倒不是为了首级，说咱们是民团不是正规军队，要这些首级没用。咱们民团是为了正当防卫。你们想想！若不是郭大人提前在墙子岭路边埋伏，一举击杀三万鞑虏，迫使鞑子退走。当时那数万野狗野狼一般的北奴东奴冲进来，咱们还有命吗？ 只有皇帝，还有孙大爷他们这些当大官之人才喜欢呢！郭大人说孙大爷帮过他大忙，就连咱们如今过着皇帝般日子，也多亏了孙大爷。 鞑子在这里四处烧杀抢掠，毁坏城池村庄田地，今年冬小麦肯定没法栽种了，皇帝和孙大爷愁都要愁死了。所以大人用鞑子首级哄皇帝和孙大爷开心呢！ 咱们民团主要是为了鞑子侦骑身上的铁甲，郭大人说大战快要来了，多一副铁甲可以多保一条命。知道吗？是为了保护咱们的命！” “是是！若不是郭大人早有准备，咱们现在说不定已经被鞑子杀了，那毕竟是数万人高马大的鞑子，一身铁甲钢刀强弓利箭，看着都挺可怕。光人数就比咱们六万民团还多，更别说东奴北奴都是杀人狂，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怕呀！这些你都说得有理。 不过你小子说咱们过着皇帝般的日子不对吧！你当咱们是乡下土包子不知道皇帝是怎么过日子的吗？告诉你，小子哎！皇帝住着金房子、睡着金床、用着金碗，连砍柴挖地的斧子锄头都是用金子打造的！” “哈哈哈！你还真是个土包子，郭大人经常进皇宫见皇帝，他能不知道皇帝是怎么过日子的！郭大人说当今崇祯皇帝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吃得比猪差、干得比驴多！不仅如此！还经常被那些大臣们气个半死！ 年纪不到三十就已经满头白发啦！也就是近两年郭大人来了，领着咱们去关外土城抢来牛羊，去西域雪山下挖来圣盐从地主老财那儿换来粮食、卖了些钱，日子才好过一些。以前因为没钱没粮吃不饱吃得差，饿得精瘦精瘦，为了筹军饷把自己的银夜壶都拿出去换了银子。 如今建奴入侵，皇帝又要头痛长白发了，哪比得上咱们时不时杀上一些建奴鞑子乐呵乐呵，围着火炉喝着暖烘烘香喷喷酥油油，绿色草原来的原生态奶茶，在这风景如画的树林中谈天说地指点江山玩得舒心快活！” “哈哈！你小子把郭大人说话的调调都学来了！照你这么说，咱们的日子真比皇帝都过得舒服。嘿嘿！建奴侦骑人数虽少，可他们带来的东西还真不赖，奶酪香喷喷，羊肉干牛肉干真有嚼劲。” “听郭大人说呀！建奴侦骑都是建奴各旗中的精锐，从那些打仗至少都在六年以上武艺高强的老兵中抽出来，他们的待遇很高，每个精锐家中都有上千亩田地，上百个汉人奴隶给他干活，有十几个婆娘。” “那不就是俺们山西那边的地主老财吗！果然该杀！” “对呀！但鞑子精锐可比那些山西老财厉害多了！可不要小看刚才那二十多个侦骑，若是贴身近战，咱们这三百多人还真不是对手。所以郭大人说要充分发挥咱们自己的特长，千万不能与鞑子肉拼。 咱们的特长就是远程作战，利用强弩的射程之远，远距离射杀鞑子，鞑子再怎么武艺高强也没用，他都近不了咱们的身。我能伤到他，他却伤不到我！哈哈！只能眼睁睁看着被咱们这些从不练武艺之人射杀。” “咱们的弩机确实厉害！但俺还是眼热火器营兄弟手中使的火器，威力大射得远射得准还能连射，清河桥那次战斗，若不是有那些连射火器，咱们定要吃个大亏。” “嗨！你就不要眼红了，那些火器都是皇帝托郭大人从郭大人海外的家乡花了几百万两银子买来的，金贵着呢！子弹全部都是用铜做的，一颗子弹的铜都能抵上十多个铜钱呢！一扣机括哗啦一下十几颗子弹就出去了！整个大明只有咱们民团和皇帝的贴身侍卫才有，其他什么大将大帅全没有。 郭大人费尽心思才给民团弄到了几十枝，咱们民团几万人怎么分？为了补偿皇帝的损失，郭大人领着咱们四处抢牛羊、挖圣盐、杀鞑子。既报答了皇帝又为咱们民团弄到了好处。不然咱们能有皮袄穿，能吃上牛羊肉。而且呀！那些搞火器的兄弟都是能识几百上千个字的，你行吗？” “俺哪能识那么多字呢！” “唉！额也是眼红啊！可要进火器队光是识字还不算够，他们还要学造句子写短篇文、学算学、学格物呢！还要学天文地理！” “哎呀呀！这些玩意俺听着脑子就浑了。” “所以呀，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大人说了，人各有所长，好好玩精你手中弩机吧！就你这样的土包子，若不是跟着咱们大部队，让你一个人去京城，你都不知京城在哪个方向该走哪条路。 还有你可千万不要在外人面前嚷嚷那些火器。尤其是那个孙大爷更不能让他知道，若是孙大爷知道了那朝廷中其他将军大官也就知道了，要是朝廷把咱民团的那些火器都弄走了，咱们还怎么杀鞑子？怎么喝上奶茶？总之就是要保宻。 郭大人说啊，在这高阳城住着，一定要做到三防，防火防虏防孙大爷！” “甚！有这么严重吗！连和蔼可亲平易近人整天笑哈哈的孙大爷都要防着？” “哈哈哈！你不也学上郭大人的调调了吗！防着孙大爷是必须的！有了这些大杀器，咱们才能过上好日子，要不是有火器，民团前前后后几次大战，自己能不伤一人？有了那大杀器坐镇，咱们弓弩手才有勇气杀鞑子。 否则面对那些凶悍鞑子催马急急冲着自己杀来！谁敢那么镇定地站着，吓都吓跑了。还有啊！郭大人说了打完这一仗，把鞑子赶出去，就给咱民团每人都分配一个媳妇。嘿嘿！郭大人年纪比额大两岁，自己还没媳妇呢！倒给咱们张罗娶媳妇！” “哈哈哈！真想不到俺也能娶上媳妇儿了。两年前俺一家从山西老家一路吃树皮草根，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饿得皮包骨头赶到京师，幸亏遇上郭大人招工才活了下来。 两年来从未有一天饿过肚子，连那些当时当成宝的红薯土豆玉米现在都吃腻了，如今几乎天天有肉食，马肉鱼肉羊肉牛肉鸡鸭肉天天不重样，人长得跟个小牛犊子似的，去年我爹娘见到我都认不出来了。” “嗨！当年逃难来京师时，谁不是饿得跟吊死鬼似的。当时只想着能活下来就行，却不想遇上了郭大人。你这土包子，这么容易就满足了，郭大人还说因为上次墙子岭咱们民团打了大胜仗，皇帝已赏下三十万两银子。 大人说了回去每人就分五两银子。说真的，墙子岭那一场大胜，额就射了那么几箭，也不知有没有射中一个人，鞑子调头就跑，稀里糊涂就这么胜了，还能拿赏银！一箭就值一两银子，如同做梦一般。跟着郭大人，吃上饱饭、娶上媳妇、领上赏银就是这么简单。” 第139章 谁在装神弄鬼 众人正在谈笑，郭少靖从树林外走进来。 “咦！郭大人回来啦！大人面露喜色莫非又带来好消息了？” 小郭同学咧嘴一笑，这帮小鬼越来越调皮，竟敢开我这位大人玩笑。 “各位同学！来大活了！有一支二百多人的正红旗小分队从清河桥来，估计就是咱们之前在清河桥边碰上过的那支正红旗，沿着咱们走过留下的痕迹搜寻而来，今晚会在白洋淀中过夜，所以本官决定吃下这支鞑子。” “好嘞！郭大人！咱们现在就去吗？” “现在吗！大伙吃饱唾觉，等到戌亥时分，步行急走四十里，就地埋伏，等待鞑子前来送死。” “大人！为何要设埋伏？咱们直接闯进鞑子营地大杀不就行吗？” “这位同学问得好！现在本官来解答，大伙来看鞑子营地周围环境。” 郭少靖在地下画出草图，“同学们！鞑子营地周围皆是密集芦苇丛，人不易过，进出营地只一条大路。京畿地区敌我交错，更兼之前连败两阵，鞑子肯定万分警惕，必然会设置多重暗哨，最远可达五里之外。所以要想直接杀进鞑子营地不可能，而且营地四面皆芦苇，见势不妙，可以从芦苇丛中遁去。茫茫百里芦苇荡，上哪去找。” “大人莫非想全歼？” “当然！区区两百多人，本官岂肯放走一个。正红旗那身铁甲，几百匹战马可是有用得很哦！” 接着，郭大人又画出一幅地图，“这便是我为鞑子选定的丧身之地。” “你们来看，此处大路西临湖水，路上有鞑子侦骑跑过痕迹，说明天亮后有很大可能走此处，而咱们特战小队在天亮前埋伏在大路东面这个位置，待鞑子自投罗网时，暴起发难，旷野地带，一个也休想逃脱。” “原来是这样啊！杀鞑子还有这么多道道！” 这种鞑子小分队，其实自己一个人也可以轻轻松松灭完。带上特战小队，只是让他们多体验多了解特种作战的多样性，积累一些经验。 以后有些事自己便不需要亲力亲为。 ……… 正红旗副旗主满达海那天接到败军回报，气得暴跳如雷。 问清楚对方主要是震天雷火箭与弓弩一堆远程武器，突然发起暴雨般猛烈袭击，主要攻击将旗下众将领，使得阿扎布措手不及，十几位将佐全部丧命。 明狗居然还有这般猛的军队，必须要找出来歼灭。否则！躲在暗中再来下突袭，损失难以估量。 再说奉命大将军多尔衮南下时一再叮嘱几位留在霸州沧州附近的统兵固山额真，凡是明军敢野战的军队，出来一支消灭一支。 满达海急忙再遣两支甲喇飞奔保定城，企图拦截那支冒牌正白旗，一再叮嘱遇上那支明军，一定要奔袭速战，不能让对方火器的威力发挥出来。 两支正红旗甲喇额真各自率领一千飞骑火速赶到保定城下，仔细堪验一番，见保定城并无大队兵马出城至霸州痕迹，知道上当。 那支冒牌正白旗与左部官兵应该是从别的地方出来。 怒气难消，将后队带来的左良玉部一千几百具尸体丢在东城外，再一通剁砍。 以此向城上明军示威泄恨恐吓，保定总兵刘光祚与城上守军吓得心惊胆颤惶惶不安。 随后又在城外远处一条旱沟中，发现了保定守军胡乱掩埋的一千多具无头尸体，正是失踪的正白旗。 那天夜里打扫战场完毕后，想到高阳城北民夫在挖湖，还需要几天时间才能完工。 第二天清晨，郭少靖令大队人马出动，扫除了高阳城附近三十里内所有痕迹。又伪造一条从白洋淀至保定的行军痕迹。 白洋淀方圆数十上百里，北风吹动沙沙作响，里面湖泊芦荡湿地交错，人藏其中无声无息。 正红旗探子一时无法确定敌人究竟是否来自白洋淀中，只得先带着那一千多具无头尸体回去复命。 昂格纳因为那天的失误，致使阿扎布的一个甲喇被打残，连阿扎布与十多位将佐都被割了人头。 满达海大发雷霆，命令他暂时驻扎在清河桥边，收拢那些正红旗勇士与正白旗的无头尸体火化了，以便带回辽东分还给家属，并担负起寻找那支冒牌正白旗线索的任务。 昂格纳放下心，因为他知道那伙明军是往南逃去再折向西，很大可能如探子所言，冒牌正白旗藏在无边无际的白洋淀芦苇荡中。 而自己麾下此时驻扎地在白洋淀外，东北方向的清水河桥头，有天然便利条件，寻到线索不是难事。 先派出一支牛录沿着痕迹追踪下去。 ……… 特战小队半夜出发，步行急行军四十里到达预定地点，每人挖一个半身掩体，挖出的泥土散开，采来白洋淀中芦叶与田野中残留的秸秆盖上，人坐其中，不走到眼前还真不知道。 小队成员在掩体底部铺上芦叶，头顶再盖上秸杆，静静等待。 天刚蒙蒙亮，鞑子队伍中的一百多个包衣奴才便起身，从帐篷中钻出，取水烧火，煮起奶茶，拿出昨夜已经烤熟的红薯土豆放在火堆边。 只等主子起身就能吃上香浓奶茶，甜甜的红薯，酥酥的土豆。 搞好了主子早饭，包衣奴才又给马匹喂草料豆子。 不多时，火锅中奶茶煮热飘出香味，帐篷中休息的正红旗大爷闻到香味利索起身。 由于此地可能暗藏一支可怕明军，正红旗战兵睡觉时并不卸甲，只脱头盔。 纷纷从帐篷中钻出，戴上头盔，来到帐前锅边。 从身上臭烘烘结满污垢的羊皮袍子中摸出一块肉干丢进锅内。 也不用洗脸刷牙，抓起火堆边一个土豆便吃。又拿过一只粗瓷大碗从锅中舀了一碗奶茶，大口大口吃着红薯土豆，时不时喝上一口奶茶。 “嘿嘿！明人的新粮食就是好吃，不用水不用锅，听说产量还奇高。” “据说亩产几千斤，也不知是真是假，天下竟有亩产几千斤的农物！收拾还这么方便，一堆火就完事。” ………… 待到主子们吃完，已喂好马匹的包衣奴才又往锅中不多的奶茶里加了几碗水，抓起火堆边烤得火热的红薯土豆狼吞虎咽。 胡乱喝了几口淡淡奶茶，赶紧收拾帐篷、铁锅等零碎。 ……… 终于搞定了一切，这支正红旗牛录动身上路。先派出一支二十多人小队在三五里外前头开路。 小冰河时期初冬早晨，白洋淀中已有薄冰，田野中积着厚厚白霜，还有点中小雾。 大队人马刚出了宿营地七八里，前面有人哈哈大笑！ 这队正红旗牛录小分队赶紧停下，警惕地四处张望，见四周并无异样，大地上一片白霜，毕竟雾天能见度不足五十步。 昨日天黑前此处附近十里内侦查得一清二楚，谁也没想到天一亮，刚出营地就碰上别人早已等候在旁，还是在一个雾天里。 众人立即想到那支冒牌正白旗，顿时心惊胆颤！ “谁！谁在那装神弄鬼！”一个包衣阿哈色厉内荏高声喝道。 “哈哈哈！………”远处一声长笑， “靖康耻，犹未雪！心中恨，何时灭！ 驾长车，踏破长白山缺！ 壮志饥餐东虏肉，笑谈渴饮鞑虏血！ 从今起，收拾旧山河，扬汉威！” 几声歌曲唱罢，一个白色人影从前面雾气中缓缓现身。 第140章 快点过来杀我 嘶！禁不住一股凉气从后心升上，鞑子汗毛倒竖，不禁想起了那些神秘的厉鬼传说，紧张地瞪大眼睛盯着前面越来越近的白色人影。 人影渐渐清晰，一身正白旗棉甲，白色棉甲上血迹斑斑，手中拎着一丛芦枝。远远望去恰似一个厉鬼，令人不寒而栗。 “是他们！主子！这肯定就是冒充正白旗残杀我正红旗勇士的凶徒！” 一个包衣奴才颤声惊叫。 “说得太对了！我就是你们正在寻找之人！现在知道了吧！快点过来杀我呀！” 郭少靖用满语挑衅。 今天鞑子侦骑只领先三四里，不能确定现在开枪，刚才跑过去的正红旗探路先锋会不会听到。 可眼前这支正红旗牛录大队人马快要走出埋伏圈，不得不发声现出身来当道截住，将他们卡在埋伏圈内。 先胡搅蛮缠一阵，待那些鞑子先锋走远了再开枪，免得把他们吓跑了，自己便少得几十件衣甲与战马。 郭少靖这么一说，那些鞑子反而不敢动，停在原地磨蹭。毕竟对方不可能一个人来埋伏几百人，肯定还有同伙躲在后面远处雾气中尚未现身。 等雾气消散，恐怕又是震天雷弩箭漫天飞来。 赶紧做好防守，紧张地四处张望，稍有异动准备突围。 “喂！你们再不动手杀我，我就要杀你们啦！”郭少靖突然用满语一声大喝！ 正红旗近三百人全被前面这个装神弄鬼之人吸引，紧盯着前方的郭少靖与其身后，拉开步弓严阵以待，却没注意到东边田野里那些白霜在缓缓移动。 “哈哈！” 估计此时那些正红旗先锋已走远，应该已听不见经过消音器削弱的枪声。 郭少靖一声长笑，猛然举起手中用芦杆包裹的ak47突击步枪， 呯！呯！呯！…………！ 十几秒中一连几十发点射，前面几排二十多个鞑子手上一松，箭支胡乱射出，随即便中弹跌下马。 枪声响起同时，东面田野里白霜覆盖的芦叶忽然动了起来。 鞑子被前面枪声干扰并没有注意到田野里的动静，弩手从掩体中探出头，手举弩机稳稳瞄准击发， 噔！噔！噔！噔！………… 枪声掩护声中，弓弦鸣嘀声宻宻响起，霎那间鞑子中箭一百多个，大多头部中箭。 什么！箭从何处来？尚未中箭的鞑子四处张望却并不见有人，只看到前面那个杀星不断打响他手中那丛芦枝。 与此同时，东面与后方也响起这种奇怪的声音。 鞑子惊恐地瞪着怪眼看得呆了，连手中弓箭也忘记发射。 一丛芦枝居然也能杀人，并且如此凶悍？究竟是什么仙家法器？差点忘了这玩意是会要人命的。 噔！噔噔！噔噔！……… 第二轮弩箭杀到，这回鞑子总算看清楚，原来明人弩手躲在田野坑中只露出一个头，淡淡雾气中，身上头上披着芦叶与坑周围的农物秸秆混然一色，离自己不过三十步。 ……… “留下两个包衣问口供，别全部杀光。”杀完领头那五十多名鞑子后，郭少靖忽然想到一件事急忙大声呼喊。 仅仅一分钟，这队正红旗牛录便遭灭顶之灾，西边是大湖，东边有强劲弩箭宻宻麻麻射来，前后与东面都有几丛神秘古怪的芦杆狙杀，身上衣甲根本挡不住，逃无可逃只有等死一条路。 不一会鞑子牛录小队被歼灭干净，留下三个受伤未死的包衣奴才。 “七斤！叫上五个人，换上正红旗衣甲，随我去追前面的鞑子。其他人收拾完毕先回高阳！” 七人利索地换好衣甲，翻身上马向西追去。 追出二十里，却发现那支正红旗侦骑在前方休息，似在等待大部追上来。见郭少靖数人追来，也不奇怪只在原地等待。 众人渐渐放慢马速靠上前去，同时将步枪取在手中藏在马颈后。 一百米时，鞑子仍未察觉。 “举枪！开火！” 呯！呯！呯！呯！…… 不到几秒打完收工，顺手将战场打扫干净，尸体丢入白洋淀湖水中去喂鱼喂虾。原地等待大队前来会合，都是同一条去高阳的路，郭少靖也不想再拐回去。 ……… “嚯嚯嚯嚯！今日居然搞到了近三百个真鞑首级！” 孙大爷屁颠屁颠地迎上来夸张地叫着， “少靖！你究竟是什么妖孽转世？杀鞑子如同杀鸡宰鸭一般轻松！才两天工夫，又割到了三百多颗真奴首级。少靖你是鞑子的天生克星吗？” 郭少靖心中一惊，难道孙阁老发现什么了？ “嘿嘿！阁老！哪有这么夸张，不过就是侦探、突袭，以己之长攻敌之短，知己知彼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些套路人人皆知。” “是！这些东西我大明的总兵都懂，可明白是一回事，运用又是另一回事。谁又能如你这般使得出神入化每战必胜呢！” 听孙师傅说到大明总兵总督，郭少靖不禁气往上冲，忍不住想吐槽一下， “嗨！阁老！说起大明总兵都是泪啊！那些大明的总兵大多都是一些大老粗，骄傲自满固执己见，如当年的杜松杜太师都已六十岁的老人还像个小年轻一般冒失，身为主将大冷天竟然赤膊冲锋，不被射死也被冻死；沈阳主将贺世贤酗酒如命，放着坚城不利用，被鞑子骂上几句竟然脑羞成怒，火冒三丈愤而出城交战。 这两人就是典型的有勇无脑总兵，还听不得别人劝，真乃自寻死路。不光是总兵粗鲁无脑，连那些满腹经纶饱读诗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文官总督也刚愎自用。 比如萨尔浒大败的总指挥杨镐不光出击日期选在冰天雪地之时，致使四路大军无法同时抵达建奴老巢，而且蠢到连行军路线与日期也提前通知建奴。 被野猪皮努尔哈赤集中兵力各个击破。一个领兵之人竟连兵者诡道这句千年古训都不知，反不如野猪皮一个粗汉仅靠一部三国演义屡战屡胜。” 郭少靖越说越气，索性一次性吐个够， “前辽东总督袁应泰分明是一个固执己见的书呆子，在沈阳城被攻破，浙军川军两支天下强军被叛军操纵沈阳城头拉下来的大炮轰溃。 明军野战已经没有什么火器优势情况下，放着粮食充足的辽阳坚城不守，为了显示自己勇敢，非要无脑地出城五里野战。 而且，野猪皮努尔哈赤每次都靠着内应攻破城池，袁应泰还不知预防，为了彰显我大明天朝上国礼义，放任城中的蒙古人自由活动，简直就是愚不可及一派书呆子作风。 平时袖手谈心性，临危一死报君恩！他自己一死了之，以为能舎身取义，可他却将大明陷入泥潭中无法自拔，数十上百万辽东汉人百姓因之丧命。 当然袁应泰取代之前知兵，力主防守为上的熊廷弼又要归咎到朝堂上的党争问题。自辽东两次大败之后，送足了兵器衣甲人头，建奴才正式做大。 而我大明自此日渐式微无力反击！才有建奴多次破关而入，关内百姓深陷苦海。大明的那些总兵总督正应了那句老话，一将无能累死千军！” 第141章 再战清河桥 孙承宗摇头苦笑， “少靖知道得不少啊！唉！老夫虽然明白这里面的道道，可老夫实在是有心无力！初时受魏忠贤阉党打压，之后又受东林排挤。老夫之前拼了老命打造的关宁军如今就快成了第二个李成梁。 若是他们真如李成梁这般强大威风能镇压住关外一切宵小之辈不敢冒头，老夫也认了，但他们现在畏虏如虎，每年花着七百多万粮饷，却杀不了几个鞑子。大明要中兴，少靖你要多出力啊！” “嘿嘿！阁老！说句不好听的，自从您老离开辽西，关宁军自立门户学起了人家李成梁养寇自重的套路，却忘了李成梁一家是怎么把辽东大地玩丢的。 而且关宁军还与朝堂硕鼠互相勾搭，贪墨粮饷公然殓财早已经成了潜规则。曾经在您老手下时与建奴互有胜负的关宁铁骑已退化成关宁怂鼠反而变成大明的祸害！阁老！说句玩笑话，若是将来我一不小心灭了关宁军，您老可莫要怪我！” 嗯！孙承宗暗吃一惊，听浑小子口气莫非连大明自己的关宁军也想打！ “老夫不怪你，老夫看着也生气。如今建奴进关已近大半月，还未听到关宁军打过一次仗。简直就是一个昂贵摆设，中看不中用！若是少靖你真有那个实力，能够教训关宁军一番，老夫甚是欣慰！” “阁老！现在我要去审讯俘虏，告辞！” 与孙承宗聊得走神，忽然想起还有几个受伤包衣奴才。 “去吧！老夫也要清点首级写战报喽！” 嘿嘿！少靖这孩子什么都好，杀鞑子更是吃饭喝水般轻松，就是这字真不行，文采更不行！写个战报都写不通达，用词用句十分拙劣粗鄙，这点还是老夫强。 孙承宗自嘲地笑笑，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孙大爷口中哼着《满江红》手上打着拍子赶去县衙写战报。 ……… 城墙上一间特别高大结实，全部用圆木搭建的木屋内，民团各位大队长中队长小队长全部到齐。 一张巨大作战地图挂在墙上，郭少靖站在地图前。 “各位队长！据俘虏交待，这支鞑子牛录来自之前咱们曾经打过一次胜仗的清河桥营地来此侦探。那支正红旗甲喇也与咱们照过面，企图抄咱们后路，若不是咱们溜得快，还真要吃个大亏。 本官决定以牙还牙，这次由咱们去抄后路。让这些傻鞑子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抄后路！而且那支正红旗甲喇的衣甲非常精良本官甚是眼红。” “大人！你安排任务吧！你说咋打咱们就咋打！” “好！各位请看作战图，那支正红旗甲喇三个牛录驻扎在清河桥北端，一队牛录驻守在桥南，合计共有一千两百多真奴另有两千多名包衣奴才。 附近的永安镇离清河桥不到三十里，有正蓝旗一个甲喇加包衣辅兵奴才近六千人驻守，咱们不能惊动他们，毕竟野战非咱们之长，若是被他们拖住引来大量鞑子，恐怕会给咱们民团造成一定伤亡。所以这次出战只带弓弩不带震天雷。 苍鹰扑兔亦须尽全力，本官决定出动全部弩机与步弓共计二万八千人，每人带上五十枝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灭了这股正红旗。 当然，鞑子会在营地几里外留有耳哨，这部分由本官的护卫营解决。吃了晚饭，先骑马七十里到达白洋淀中休息，待子时后步行三十五里赶到清河桥！护卫营会解决掉路上的鞑子哨探。好了！先去安排吧！下午让出击的人睡觉。” 若是训练有素，有着近三万名弓弩手自然不怕几万鞑子，可民团少年从来没有过生死大战经历，之前那些战斗实在太顺利，每次都是占据有利地形偷袭。 如果不幸被数万鞑子围住，武器粮食补给也就断了。郭少靖担心民团在鞑虏纵马冲击下会崩溃，只得小心谨慎一小战一小战让他们成长起来。 确保安全为先，毕竟他们是自己招来种地干农活的农夫，不是来干当兵打仗杀鞑子这种危险行当。 不比现代人，有大量影视作品借鉴，有战争游戏可玩，一天战场不上，已经具有一定军事素质。 一群目不识丁的少年能干出现在这份成绩，已经非常了不得！ 傍晚时分，孙承宗在家中吃过晚饭，正在闭目养神，心中想着等会再去县衙里看看首级硝得如何了，有没有严格遵照自己的要求。 一个家丁飞奔而入，“阁老！郭大人带着几万人马出了东城门。” “什么！浑小子又想干什么？” 孙承宗大惊急急奔上东城墙，早已不见踪影，气得一拳砸在城垛上。 “嗨！这小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每天都要出去折腾！也没个安分时候，害得老夫天天为他提心吊胆！” ……… 将近子夜时分，大部队从白洋淀出发，分成两队沿着清河两边向清河桥步行前去。南岸一万人由赵七斤带队，北岸一万八千人由郭少靖带队。 白洋淀中还留下五千马弓手看守马匹与备用箭支干粮。 亲卫营领先开道，郭少靖赵七斤与另外几名亲卫营少年拿着微光夜视望远镜仔细察看。 只要发现野外有马匹，附近肯定有鞑子，需要仔细搜寻，发现一处可疑点，就指挥几百弓弩手上前远远包围起来，射出几丛羽箭，喊都不让他喊出声。 都是些鞑子哨骑三五人一伙，在野外草窝棚中值守，一路上又弄掉几十个鞑子。 郭少靖暗自庆幸装甲车中带着那么多电池，还有太阳能充电器，否则这些电子光学镜都不能使用了。 终于在早上天亮前分别赶到预定位置，根据郭少靖之前与赵七斤约定，由桥南端的赵七斤部首先发难，吸引住桥北端正红旗大部队的注意力，为郭少靖所部收缩包围圈作掩护。 早上卯时天刚微亮，包衣阿哈便起来为主子做饭喂马。 赵七斤看了看天色，已经不影响行动，便对旁边几位队长下达进攻命令。 留下一千人守住后背，九千人轻手轻脚向前从南向北迎着北风进攻。 第142章 再战清河桥2 清河桥南岸正红旗建奴正躲在温暖的帐篷内吃着红薯土豆喝着奶茶啃着肉干，互相吹嘘抢到了多少财物、女人。 忽然外面响起了包衣奴才的哭喊惊叫，一阵嘈杂声。 “这些无用的汉人阿哈！一点苦都吃不了，待吾出去抽他几鞭。” “行了行了！估计是有勇士正在教训阿哈，嗯！不对！不会满营都在教训奴才，快出去看看！” “啊！”鞑子刚出帐篷便看到雾气中，无数人影从数十步外出现，无数寒光逼人的利箭呼啸而至，将胡乱叫喊竞相奔逃的包衣阿哈与女真勇士钉死。 一部分鞑子手脚脑子稍一迟疑，尚未从帐篷中出来，几十支利箭刺破帐篷闪电般杀入。 不管帐篷中有人没人，为确保安全，箭雨清洗一遍。 “逃回北岸！守住桥！” 牛录额真大声呼喊！此时当然逃回北岸是最好的选择，雾气中敌人不知来了多少？况且自己的勇士尚未披甲，迎着箭雨就是自己找死！ 弩箭追着鞑子后背不肯放过，混乱中，一些包衣奴才手脚稍慢，被正红旗老爷一把推到桥下，也不管他死活。 等到南岸正红旗全部逃过桥，死伤已经过半。 赵七斤指挥九千人列阵守在桥南。 南岸的动静很快惊动了北岸甲喇额真昂格纳大部。 额真大老爷还在咬着羊肉喝着奶茶，听得最早逃回来之人报信，勃然大怒， “什么？野外居然有明狗敢来偷袭！哪来的明军？好大的狗胆！” “将军！来敌使的全是弩箭。” “弩箭？” 额真大老爷猛然惊出一身冷汗脸色突变，莫非是他们？ 昂格纳顺手砸了奶茶碗，奔出帐篷大吼， “快快快！赶紧披甲迎敌！传讯兵火速赶去霸州向满达海主子报信！” 清河桥北岸正红旗鞑子胡乱披上一件内镶铁片的布面甲迅速集结，救下从南岸逃过来的同伙，站在桥头空地严阵以待注视着雾气中的南岸。 却没料到趁着刚才一阵混乱，郭少靖带领一万八千民团已将外围哨点清扫干净，正蹑手蹑脚在后方包围逼近，那两个向霸州报信的鞑子传讯兵在三里外一头撞上包围圈，还不等喊出声，当面一丛箭雨。 前方鞑子大营在雾气中渐渐显露，仓促中设下的短时营地，四周并无壕沟与栅栏。 勤快的包衣奴才正在收拾主子们刚吃过早餐后的零零碎碎。 咻！ 郭少靖朝天射出一枝响箭，响箭声就是出击信号。 包衣奴才听见异响，抬头一望，瞬间惊得灵魂出窍！ 漫天劲箭洒落，同时前方还有利箭射来。 “啊！” 绝望的惨叫声满营响起此起彼伏， 嗤嗤嗤嗤…………！羽箭飞舞！ 不光人不放过，连帐篷也一个不放过。 轰！ 奴才们早已肝胆俱裂魂飞魄散，回过神来，返身便逃，寻求主子庇护。 民团大军趁机占领营地，留下一千人搜索躲在帐篷内的受伤包衣，大部队继续追击逃跑包衣。 “什么！后方也有敌人？” 昂格纳心头一惊只觉大事不好。 猛然大吼：“驱赶奴才上去挡箭！两队牛录返身迎战！” 一千多名包衣奴才刚逃到主子身边，以为主子会保护他们。 谁知却被赶了出来，手执骑兵盾牌在后方列成肉阵，稍一磨叽就被建州老爷一刀斩杀。五百多名正红旗真奴躲在后面，驱赶着包衣向前。 “呵！人肉盾牌来了！绞线弩机抛射复式长箭！踏张弩平射！” 一些小队长在人群中高声呼喝，身边每隔一段便有一位火器营的兄弟端着威力惊人的连发火铳守护，令少年们胆气倍增。 弩手依令在弩机上装好二支或三支长箭， “嗡！” 霎那间，遮天蔽日般的箭雨从民团阵中升空，飞行两三秒后又从天上洒落，鞑子大队一齐举盾遮住头顶，却忘了对方还有踏张弩等着。 瞧见对面鞑子军阵一齐朝上举盾防抛箭，踏张弩趁机发射出平射箭。 咻咻咻…………！ 强劲无比的弩箭发出刺耳骇人啸声只半秒，钉进奴才阿哈阵列。复式发射虽然力量减少，却胜在箭支多出一倍。 前面那些人肉沙袋包衣奴才连皮甲也来不及披就被主子赶了出来，正好来个密集轰击。 笃！笃！笃笃笃！……！ 嗤！嗤！……嗤嗤！……！ 铺天盖地的箭雨一轮又一轮，包衣阿哈手执盾牌顾上顾不了下，顾下又顾不了上，手忙脚乱上下失守无助地哀嚎。 运气好的阿哈一箭毙命，运气差的连人带盾穿在一起，一时半会死不了，发出阵阵凄惨哀叫。 幸好他们的痛苦不用承受太久，后续箭雨跟着杀到，帮助他们解脱了折磨。 “图其！尼堪星格里！科里汉！把剩下的奴才全轰上去！消耗他们的箭支！” 眼见形势危急，第一批奴才即将死光，昂格纳指挥自己亲卫队将剩余包衣全部赶出。 一阵哭嚎求饶声响起，又是数百名阿哈被顶了出来。 “汉人兄弟们！别杀咱啊！汉人不杀汉人啊！” “明军兄弟！放过咱们吧！咱们再也不给鞑子做奴才了！” ………… “呵呵呵！现在死到临头知道求饶了，之前在这块土地上烧杀抢掠为虎作伥之时，可有想到过自己曾是汉人，可有想到过会惹来今日之祸！” 对于软骨头包衣奴才，郭少靖同样憎恨， “今日谁挡谁死！在场的侵略者全部都要死！放箭！” 噔！噔！噔！噔噔………！一片弓弦鸣嘀声响起， 嗡！嗡！嗡！嗡！ 十几拨凌厉吓人的箭雨闪电般连续闪过，不过几分钟，奴才全部横七竖八躺下。 人肉盾牌死光，面前只剩六七百衣甲不整的正红旗精锐。 曾经目中无人的建州大爷，亲眼目睹对方犀利的箭雨，锐利无比的弩箭，满地奴才尸体。 不禁心生畏惧胆颤心惊！ 噔噔噔噔噔噔…………！ 还不等他们思考该如何反击或逃跑。 前排弩手扣下机括，数千枝利箭飞蝗般扑向鞑子。射完，停步上弦。 第二排上前三步，举弩瞄准击发…………。 第三排再越过前两排，扣下悬刀射出劲箭。 接着从头再来一遍！ 不到一分钟，正红旗鞑子已死伤三成。惨叫连连胡乱奔跑散开溃不成军。 与此同时，南面赵七斤领着五百踏张弩手从桥上过来， 清河桥北端有一队五十人正红旗精锐手执步盾硬弓，不管后面打得热火朝天，他们只坚守桥头。 第143章 再战清河桥3 望见桥上有几百人过来，前排之人左手擎稳厚盾，右手握定双面大斧，冷冷盯着对手纹丝不动。 后排之人举起粗大硬弓，搭上长箭指着桥上。 五十人气定神闲，将对面几百人视若无物。 额嘞个娘！眼前这伙鞑子分明是百战老兵，人人披着亮闪闪白甲，长得像个狗熊，莫非就是郭大人口中所说的白甲兵！倒是不好对付。 赵七斤在桥中停住脚步，伸手平端西格轻机枪，试了试，距离超过百米，无依托射击精准度太差，会浪费子弹。 “瓜皮！谁跟你们肉拼！来尝尝机枪！” 赵七斤在桥中利索趴下，架好西格轻机枪，一扣扳机， “噗噗噗噗噗………！” 枪口装有消音器，声音沉闷传不多远。 高速全威力钢芯子弹喷薄而出，十毫米钢板都能射穿，区区步盾衣甲岂能遮挡！ 白甲队万万没料到对方阵中还有这般大杀器，仓促之中，竟忘了逃跑。 刹那间！清河桥北头一片血花碎肉翻腾，粗壮如熊的白甲竟也跳出了妖娆舞姿。 仅十几秒，在此阻挡的五十名正红旗精锐粉身碎骨。 附近有几个鞑子游骑望见这幕惨状，惊得肝胆俱裂返身逃回大队， “不好啦！明军从桥上杀过来啦！悍勇无比！防守小队全死光了！” “嘶！” 现场剩下的正红旗听闻此言，不禁浑身泛起一股寒意。防守桥头那些人有多强，光是白甲兵都有二十多个，其余之人也是军中武艺高强的马甲，身着三重铁甲，带着厚重步盾，却被对方迅速灭完。 眼前的敌人已经足够凶狠，不料桥南的敌人更厉害！ 自己手中薄薄骑盾，根本挡不住对方快速锋利的弩箭，多少勇士连盾带手钉住。头上满天重箭箭雨，也不是薄薄一层棉甲可挡。 有几个双甲勇士手执盾牌想冲过去，刚冲十几步，对面阵中射出几支特别强劲的重箭，连盾一起透体穿过。 其实是绞线弩射出合金钢重箭，阵中留了些绞线弩专门对付重甲建奴。 对面来的是什么可怕军队？建州勇士第一次碰上箭术如此强劲的对手！很多人身上还插着箭支在咬牙坚持。 一个马甲侍卫挤到还在阵中指挥的昂格纳身边，使劲大喊： “奴才们全死光了！守桥头的白甲兵也死光了！明军已从桥上过来，形成前后夹击之势！” “什么？连科里汉也死了？” 额真大老爷顿时心头一痛，白甲兵！军中定海神针，自己手中一共才三十个，没想到转眼之间死了二十多个。 “是啊！全死了！主子！快逃啊！再不逃所有勇士们都会没命！这伙明狗的弩箭太凶悍！连全盔全甲都没法抵挡，更别说现在勇士们仓促迎敌，手中只带了刀枪，连弓箭都扔在帐篷里，想要开弓对射都做不到啊！主子！快逃啊！你看，就这说话的几息工夫，又有几十名勇士被射倒了！” “逃逃逃！往哪儿逃？现在连马营也被明狗占据了，连马也没了，南边有河桥上有明军，你要本额真跳河吗？” 昂格纳一马鞭抽在这个卫士脸上。 “主子！如今也只有跳河一条路了！奴才知道有一处水浅。” “啊！你这个该死的奴才！竟敢叫本将跳河！” 昂格纳又是一马鞭抽过去，抬头环视凄残的现场，猛然清醒过来大吼， “快！跟着本将跳河去！” 现场还剩下两百多名全手全脚鞑子，听闻将军喊话，如释重负，转身跟在将军身后往斜刺里急奔。 ………… “不好！鞑子要跳河啦！快上去放箭！别让鞑子跳河！” 郭少靖与赵七斤同时大叫大喊。 该死的鞑子！死都要死了还要给咱们剥衣甲剁脑袋增加麻烦。 刹那间！南岸近水边聚了几千绞线弩手，朝着两百米开外的北岸拼命发射弩箭阻止鞑子跳河。 踏张弩射程不够，弩手纷纷赶上桥，站在桥上发射箭支，只想阻止鞑子跳河。 北面郭少靖率部急急追赶，顺便踩死地上受伤鞑子，直追至五十步处，口中高声呼喝： “发箭！发箭！发箭！射他腿！射他的腿！该死臭鞑子果然可恶！死都不肯好好死！死前还要恶心人！” “臭鞑子！射死你！” 民团少年一边发射箭支一边咬牙切齿地咒骂。 南北两岸箭如飞蝗射，剩余正红旗溃兵用手臂遮住脸面，朝着清水河中如野狗般拼命冲刺，此刻人人明白，要想活命仅此一条路。 利箭追来， 霎时！落后鞑子腿上中箭仆地倒下一层，刚爬起又被射倒，只好用手撑着往前爬。 不一会，后面民团追上，跳上去双脚往建虏背上用力一蹬， “嗷！………” 鞑子梗直脖子一声惨叫，喷出一口黑血，随即又是一个民团少年跳起………。 “冲入河中！顺流而下！向死而生！” 混乱的正红旗溃败阵中有人大声呼喊！ “是将军！是主子在召唤！跟着将军冲入河中，顺流而下！向死而生！向死而生！” 越来越多鞑子跟着大喊，脚下加快拼命往结了薄冰的清水河冲去，全然不顾对岸利箭当面射来，顶着利箭冲进冰凉河水中。 “扑通！扑通！…………” 终于有几十个溃兵逃过追杀带着箭伤扑进水中，此处河水果然不深，不过齐腰而已。 鞑子连滚带爬破开薄冰往河中间前行。 后面民团追到岸边，急忙齐齐攒射。霎时河中泛起一片污血。 “哼！想从水里逃！除非你们能化作河里的鱼。” “打扫战场！剥下衣甲！河里尸体用鞑子带来的飞抓钩上来！” “那些包衣奴才的脑袋不要了！” “去三十个人，通知白洋淀中留守的同学把马匹带过来！” 剥衣甲、剁脑袋、捞尸体、收拾帐篷、捡拾兵器箭支、收拢马匹、装载粮食马料………… 墙子岭那次全体民团都见过了尸山血海，现在这种小场面已恶心不到人。 打仗不到十五分钟，收拾战场花了一个小时。 郭少靖见战场已打扫完毕一抖马缰，率队返程。 中途也不敢停留休息加紧赶路， 队伍中有几万匹驮马跑不快，生怕被那些满地游荡的鞑子侦骑发现，引来大队鞑子蜂拥而至。 野外被缠住就麻烦了，附近几百里内仅自己一支孤军，再无其他明军会来替自己解围，甚至干扰牵扯都做不到，只会远远逃避。 大队人马饿了便吃上几口早就在白洋淀中烤熟的红薯土豆，顺手给马匹也喂上几个。 路上碰到两股正蓝旗小队侦骑，郭少靖只带两个人迎上去想把这几十人也收拾了，谁知两伙鞑子离着几里远就返身逃跑，只得作罢。 加紧赶路，一百里路，争取在傍晚前返回高阳。 第144章 凯旋 这天上午，霸州城中，原左良玉的总兵府衙内。 正红旗副旗主满达海忽然心中烦躁不安，想到昂格纳自那日离去侦查线索后，这厮已三天未向自己报告事情进展，而他的驻地离霸州不过五十里，莫非出了什么事？便吩咐两个亲卫去清河桥查探。 过了两个时辰，两个亲卫回到霸州，还带回一个人，进来就低头跪下一言不发。 满达海仔细一看吃了一惊，“是你！昂格纳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弄得像个死人似的！” 扑通！一个亲卫跪倒颤声说道： “主子！出大事了，奴才赶到清河桥时只见到满地光身无头尸体，帐篷物资马匹被卷得一干二净。” “什么！” “阿隆岱你可莫要吓本贝勒！你们一定是在演戏吓唬本贝勒，对不对？” 满达海沉下脸，本来就长的马脸这下拉得更长。 “主子！千真万确！我俩当时看着满地尸体也惊得呆了，后来走到河边听见有动静，才发现是昂格纳额真躺在地上，口中胡乱言语说全死了全死了，满身都是污粪。奴才将他绑在马背上带回霸州，用热水冲洗干净才领着来见贝勒爷。” 另一个卫士也赶紧跪下补充。 嘶！礼亲王代善第七子，今年才十七岁的满达海倒吸一口冷气，怔了半晌，恶气上升，走前几步厉声问道：“昂格纳！究竟出了何事？” 满身长毛一身肌肉疙瘩的昂格纳缓缓抬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忽然一把抱住满达海一条大腿哭嚎：“主子！勇士们全死了！勇士们全死了啊！惨啊！” “去你的！你这臭东西！” 满达海一脚将昂格纳踢翻在地，厌恶地捂住了鼻子，“究竟发生了何事？快说！” “今日卯时中，勇士们正在用早饭，南北两面忽然无数明狗手持弓弩从雾气中现身，犀利无比强劲之极的箭雨一波接着一波整整一刻都不停息，可怜的勇士不是被射死就是被踩死，死后还被割去脑袋。 手法与击败阿扎布的那支明狗一模一样，只是没有用火器。可能是因为今日集结的人多，不需要用到火器。” 此刻，昂格纳的脑子忽然变得清晰无比，仿若亲自参与其中。若是郭少靖在此，肯定要给他点个赞。 “无数明狗是多少人？” “大约好几万人，人人都有弓弩。” “呯！” 满达海将一只大碗用力砸在他头上，碎片四溅，黑血从昂格纳头上喷出，不禁一阵头晕。 “好几万明军！能在咱们八旗侦骑眼皮子下躲藏得住？能无声无息摸到你营地中？” “这？” 另一个无言以对。 “勇士们都死了！你为何还活着？你个废物！肯定是你丢下勇士独自逃生！本贝勒剁了你！” 满达海脸上肌肉扭曲，瞪着血红的眼珠大声咆哮！ 昂格纳顾不得头上污血直流，将头往地上重重一叩，把眼泪鼻涕一抹哭嚎着说道： “不不！当时奴才在奔跑中脚下一绊，摔倒在一个粪池中，奴才匆忙之下急中生智，干脆躲在粪池中用乱草盖住脑袋，才保住一条性命来见贝勒爷！” “哈哈哈………！” 满达海怒极反笑。 “好一个急中生智！好一个保住一条性命！你抬起头来！” 昂格纳哆哆嗦嗦地抬起头，擦了擦脸上污血，见前面并无人正在疑惑，忽然一股寒风从头顶落下， “不！” 能征惯战久经杀阵的昂格纳意识到危险，心中一凉发出一声尖叫。 “咔嚓！” 一柄厚重斩马长刀泛着凌厉寒光，以力劈华山之势将这个狗熊般粗壮的莽汉从头至腚劈成两半，肚里花花红红绿绿的内脏哗啦一下流了满满一摊，污水冲起将后面的满达海贝勒喷得全身腥臭。 满达海一抹大长脸上的污水污血，如同猛鬼转世恐怖狰狞， “呸！呸！” 两口唾沫吐在那堆脏物上，仿佛能把臭气吐回去。 恶气未消再次操起长刀朝着昂格纳两半的身躯一阵疯狂砍剁。 两个侍卫伏在地上，浑身发抖，头也不敢抬，生怕大刀片子落到自己身上。 大堂中刀影飞舞，空中血花乱洒。 终于将这个笨蛋剁成了肉泥，满达海怒气稍消， “嗷………！” 猛然发出一声野兽般嚎叫，一把将长刀胡乱扔出将两扇窗檩砸得粉碎。 ……… 将近傍晚时分，大军浩浩荡荡返回高阳。 已提前得知消息的孙承宗早在一个时辰前就已高坐城头，也不怕北风正吹天气寒冷，兴致勃勃等着大军凯旋回来。 此刻看着无数战利品，无数缴获来的马匹从自己脚下城门洞进入高阳城，激动得双手用力拍打墙垛高声呼喝！ “好！好哇！………！” 郭少靖并未立即进城，还等在城外警戒。 抬头望见孙大爷满脸通红极度兴奋的神态，非常担心孙大爷会乐极生悲，搞出个脑溢血就不妙了，毕竟七十六岁高龄，自己与大明还需要孙大爷发挥最后的能量。 急忙赶到城上，“阁老！莫要太激动！不过是小胜而已！” “小胜！这还是小胜？整整一个完整的建奴甲喇，你竟说是小胜，少靖！不要贪心！要知足啊！你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让老夫不用担心你的安危！” 孙大爷胸膛起伏瞪大两眼朝着小郭大声吼道，右手握拳捶着城垛。 啊呀呀！劝人不成，孙大爷反而更激动了！竟然担心我的安危！自己一番好心却反被他一通抢白，这什么世道啊！ “是是是！少靖受教。阁老！今日几万人马一闹，无论如何也躲不过鞑子侦骑眼睛，灭了正红旗一支甲喇，咱们已成为正红旗的眼中钉，明日定然会有大批鞑子顺着马蹄马粪追踪而至。” “那是你的事！老夫现在要去操心自己的事喽！走！咱们去县衙。” 两个孙府家丁对郭少靖挤眉弄眼笑笑，扶着孙大爷转身下城，登上马车迅速往内城赶去。 郭少靖知道他一定又是去弄那些首级，等到城门一关，也赶去县衙看看这次弄到了多少衣甲。 对于战利品，孙大爷非要清点后才能分发下去，说每一套缴获的衣甲都要记录，将来上报好记功。 自己也由着他去，只要他高兴就好。 第145章 少靖你又无知了 县衙大天井中，一大堆衙役典史功曹正在忙碌，衣甲刀枪弓箭分类叠放，县令县丞两个七品官担任记录任务。 大堂门口屋檐下，德高望重的孙大爷坐在一把高椅之中，身边摆着一个炭炉，正烧得火红，上面搁着一把大水壶。 孙大爷喝着热气腾腾的老山参茶，满脸红光，眉开眼笑地望着大天井中忙忙碌碌的人，嘴上时不时说上一句什么，一个县衙里的刀笔吏在旁边记录。 望见郭提举进来，天井里的人纷纷向他打招呼。 小郭同学也点头笑笑。 “来！少靖快到这边来，看看老夫这份战报妙不妙？” 孙大爷指着刀笔吏快要写完的战报。 郭少靖凑上去一看，嚯！这个看上去不起眼其貌不扬的刀笔吏，一手整齐工整漂亮的毛笔小楷，仿佛印刷体般。 再仔细一看内容，那些引经据典精美华丽词藻也看不懂，但看到某处， “啥！阁老！你弄错了吧！咱民团确实有几百人摔倒被地上利刃割伤之人，也有扭伤脚的人，但一人未损啊！战报上却写着战损伤亡三千六百人，这是怎么回事啊？您老莫非老糊涂了？” “嘿嘿！少靖！这你就不懂了！” 孙大爷一副老神在在的表情， “若是按事实写上你郭提举率领民团奔赴百里，突袭清河桥鞑子，全歼鞑子一甲喇正红旗真奴与包衣共三四千人马，自己毫发无损。如此违反常理，别说是一支民团做不到，就算是三万关宁军也做不到！这般不合理的战报谁会相信呢？兵部之人谁敢递进宫去？今上也就是你叔皇如何能看见？圣上又如何得知你又立下大功？” “莫非之前的战报，您老也是这般造假的？” “是啊！若写自身毫发无损，兵部以为在消遣他们，或者以为老夫在发癔症呢！一气之下，说不定一把火给你烧了。战报怎么可能到得了你叔皇手中！若是你叔皇与你太皇母后没有及时得知大捷的消息，恐怕现在还在担惊受怕呢！你要知道自己在他们心中很重要的！” 孙师傅一脸正气凛然语重心长。 昏君居然成了我叔皇！这一茬以前倒是真没想到过。 “是是！阁老高见！是少靖无知。不过收拾首级那边，李县令张县丞怎么也干得如此卖力，他们之前可不敢看，莫非是您老人家仗势欺人强迫人家干活？” 听到此话，孙大爷不禁双眼一瞪， “嗨！少靖你又无知了！老夫可没强迫谁，完全是他们自愿，首级看多了就不怕！你不让他们干，他们还不高兴呢！卖力是因为太阳已经下山了，早些清点完毕早些收工。省得晚上点上火把之后，那些首级显得面目狰狞表情可怕吓人。” “是啊！郭大人！”刀笔吏在一旁插话道， “李大人和张大人这是高兴！连小的能被孙阁老看中抄写战报也觉得是莫大之荣幸！如此大捷在高阳县实乃千载难逢！衙门里人人脸上有光啊！” 县令李雨茂过来禀告：“阁老！共斩获二千九百四十五级加上之前斩获的三百七十八级共计首级三千三百二十三级。” “什么！怎么会有这么多首级？将近三千，几乎将所有首级都砍来了，我明明吩咐了只砍真奴首级！” “嘿嘿！少靖你又无知了！你去看那堆首级，你能分辨出哪个是真奴哪个是包衣？” “小子真分不清。” “这就对了！当时是不是有人专门剥衣甲，剥完衣甲有人专门砍首级，都是光秃秃的躯体，那些民团少年怎能分辨真奴与包衣。 更何况有些包衣奴才跟着鞑子生活了多年，从外形上几乎很难区分。不似十年前有明显区别，就连老夫也很难真真区分开来。等明日上午，把一些明显的包衣奴才剔除，余下的都当作是真奴。” 翌日上午，高阳县衙。 “少靖！今日清晨清点完毕，最近三天弄到的真奴首级一共就算一千八百四十六级，当然可能有些偏多，正常估算应该是一千六百多级，可老夫实在已分辩不出，以后交给兵部专职仵作再挑。” “好嘞！阁老！那我现在可要把那些衣甲取走了。” “拿走吧！老夫知道你小子关心的是衣甲。” ……… 下午，大批鞑子蜂拥而至在东门外聚集。 “嚯！有两万多人了！正红旗正兵六千人左右，包衣奴才八千，霸州降军七千人，少靖！咱们惹上大麻烦了！” 孙承宗大略一估计暗暗心惊。 “哈哈哈！北城的挖土工程刚完工，鞑子就找上门来了！阁老！这才是刚刚开始，附近还有镶黄旗、镶蓝旗、正蓝旗、刘良佐未到呢！之前开始猎狩的头两天连续灭了正蓝旗三拨侦骑，可以断定正蓝旗今日也会赶到。” ……… 满达海抬头望向高大雄伟的高阳城，心中一惊，原来附近还有一座大城，不比霸州小甚至还高一些。 而且城墙马面外还有个尖角，满达海随即想明白这个尖角的用处。 嘶！这城不好动啊！小伙子嘬着牙花子。 “来人！传信给郑亲王！饶余贝勒阿巴泰！达尔汉固山额真！就说那支袭杀正白旗的明军找到了，就在高阳城中。” 数十名亲卫分作三路拍马狂奔。 过不多时，东面尘烟大起，一面正蓝旗大纛在其中若隐若现。 一名亲卫回来禀报：“贝勒爷！饶余贝勒领正蓝旗到了！” “七叔居然来得这么快！” ………… “真的又有鞑子来了，少靖你可真是个乌鸦嘴！” 郭少靖撇撇嘴放声一笑，“呵呵！来得越多越好！我就怕鞑子不敢来！阁老！从明日起你就不要上城了，只在县衙中镇守即可。杀敌的事就由我民团全部负责。” “呵………！你小子胜了几仗看不起人是吧！老夫当年也指挥过千军万马！比你的民团还多！” 孙承宗一拍墙垛，长须飘动，神色凛然，猛然显出一股肃杀气势！仿佛又回到当年担任总督时。 “是是是！您老人家以前确实威风八面，两次辽东总督、京城保卫战、收复永平四城时指挥着十多二十万人马，但那时您老都在后方策划，并不用身临第一线。” “这些事你小子是怎么知道的？还如此清楚？” 孙大爷狐疑地看着这个海外人士。 “咳咳！都是卢大人说的。” 郭少靖一时漏嘴，反应过来急忙把卢象升搬出来救急，心想他们两人很难碰上，据自己所知两人还从未见过面。 “你小子知道就好！现在起老夫还像京城保卫战那样钉在城墙上指挥大军。” “啥？钉在城墙上！不行！不行！万万不可！” 第146章 夜间盲射 郭大忽悠笑吟吟地说道：“京城保卫战都已过去九年了，人要服老。阁老您现在已了上岁数，心脏与大脑日渐脆弱都不能受刺激，人老了受刺激容易得脑溢血心肌梗塞，轻者瘫痪重者丧命。 更何况京城保卫战时城外还有边军，鞑子也没火炮。少靖的杀敌本领还不赖吧！民团几日来经过几次野地实战，战绩还过得去吧！ 您老就安心呆在县衙烤着火盆喝着参茶写写捷报多舒服，何必让家里人担惊受怕呢！要知道您老人家是全家全城的主心角啊！在全城百姓心目中有多重要，您知道吗！” “你！” 孙承宗没想到他用自己说过的话反扣在自己头上，指着郭少靖一时语塞。 “好好好！老夫先让你指挥几天，看看情况。” “您老慢走啊！” 郭少靖笑嘻嘻地向孙承宗挥挥手，嘿嘿！这下可以任意发挥了！有这个在军中呆过十几年，知兵事的老忠臣盯着还真不好放开手脚，有些话只能骗骗民团那些生瓜蛋土包子，可骗不了经历过数次大战，见多识广人老成精的孙大爷。 高阳城外！满达海上前迎接阿巴泰，“七叔！你怎么也赶到这里来了？” “是你十四叔与豪格命令的，说高阳城中有几十万男女青壮，只要把此城攻破，再也不缺运粮的青壮。而且本贝勒曾派三队侦骑来高阳侦探均已失踪，昨日有两组侦骑发现三万多人马带着无数战利品进入城中，故而今日全员赶来。只是这城池有点不好弄啊！” 努尔哈赤的第七子阿巴泰因被黄台吉打压，只封为饶余贝勒。 此刻望着高大的城墙傻眼了。 果然是他们，果然有几万人，原来昂格纳没有说谎，自己一时冲动，竟将一位大将剁成了肉泥！ 满达海心中愈加恼火，恨恨说道，“怪不得到处都找不到明人的男女青壮，原来全都躲在此地，只要把眼前这座城池攻下，两件事全部解决。七叔！满达海已通知了郑亲王、达尔汉前来。咱们合力把高阳城攻下来。里面的青壮按出力人数多少分配！可否？” 阿巴泰望着城墙，想着自己手中仅二个甲喇加上三千蒙古人，六千刘良佐的降军，总共才一万二千人，算上包衣奴才也只一万八千人。万万攻不下至少有三万劲弓强弩守卫的高阳城，立即同意满达海的提议。 当天，两路人马在东门外与南门外十里处扎下营盘，等待其余两路大军赶来。 城上那间临时作战指挥部内，墙上换成了一张巨大的高阳城平面图。 “各位同学！为了预防鞑子夜袭，每晚提前从暗道出城在八个城门外护城河内侧点燃数堆篝火。 每晚每一面城墙留三千人守夜，分成三组，每组守两个时辰，轮流交换。 晚上鞑子来闹事，到了一百米之内拿弩箭射之。多备震天雷，鞑子过了护城河就拿震天雷往下砸！如今正好有数千套各类铠甲皮甲，由轮到值守的同学披上。” 当天吃了晚饭，熟知鞑子套路的郭少靖再次对内城墙上民团叮嘱：“晚上若是鞑子大锣大鼓来城外骚扰，住在内城墙上的民团只管睡觉不必理睬，由外城墙上的民团解决。两边每晚轮换。” 当晚戌时，东城外果然有鞑子大声喧哗！黑暗中影影绰绰的人影在护城河外出现，时不时往河中丢土块，不断有火油箭用抛射的手法射上城来。 睡在新东城上木屋中的民团少年只躲在木屋中，借着对方火箭的亮光，摸黑从木屋内的射击孔往外放箭； 而当晚身披铠甲的少年则躲在木屋下方城墙垛后，从墙垛中间的射击孔发射弩箭，上有木屋遮住前有城垛挡着，六十步外想用弓箭射中一个半尺大的小孔难如登天！ 黑暗中也不用管什么准头，连续几次胜仗，光是缴获的铁箭都有几百万枝，不用担心箭支不够，只管往大概位置射便是，黑暗中鞑子阵地不断传来惨叫声。 一间木屋能提供三层射击孔，屋内上下两层，屋下墙垛中又是一层。 至于鞑子射来的火油箭一小半落在木屋顶上的泥层中，一小半落在无人的城墙上，倒是为木屋下的射手作了照明，装箭更快。 双方都是盲射，鞑子用抛射自然射不到木屋中的民团射手。直射站位却又被护城河挡住，六十大步之外，想用步弓直射黑暗中的小孔根本不可能。 明知自己吃亏，鞑子就是要与你继续对射。 见鞑子如此执迷不悟，郭少靖笑笑自去其余三面巡查。 如此折腾到后半夜将近拂晓天明，鞑子终于熬不下去，哗啦！一下全部退走。 天色大亮，东城护城河外躺了一百多具尸体，从服装上看应该是刚刚投降的明军，昨晚作了炮灰。 “自作自受！活该！”孙大爷怒不可遏高声呵斥。 “出城，把箭支与那些鸳鸯战袄收回来！” 随着郭大人一声令下，一支千人民团出城，转眼将城外战场清理干净。 “少靖！鞑子这是骚扰疲我战术！你让民团两边住，是对付这种战术的好办法！” “哼！鞑子却不知咱们是轮流上城，今天白天他们还要来送死，地上只留下一百多汉军尸体，受伤的人应该更多。” ………… “七叔！这伙明狗确实难对付，他们的弩箭锐利弓力大，且躲在木屋内，咱们勇士站在露天中仅凭步弓与其对射很吃亏啊！昨晚汉军死了一百多，伤了几百，连我正红旗中勇士射手都伤亡了数十人。明狗箭头上倒是没有浸泡马尿毒汁，可是那些铁锈也让勇士们有性命之忧。” 满达海可怜巴巴地望着七叔阿巴泰。 “满达海！咱们还得继续执行之前的疲敌计划，如今遍地抓不到明人百姓替咱勇士挡箭，消耗敌人箭支与士气。若是强攻，自己的损失定然巨大，得不偿失。 就算郑亲王、达尔汉来了也不能强攻，只可智取。今日让射手带上步盾当作楯车，继续骚扰敌军。同时让包衣阿哈去伐木制作长梯，作好攻城准备。待援军到齐，敌人显出疲态与惧意，立即驱使汉军与阿哈登城破敌！” 第147章 火箭对射 刚吃过早饭，鞑子又来了，依然是刚投降的汉军列在前头，这回带上了高大的木制步军厚盾牌，一千人排成一排，在护城河边站定。 汉军将盾牌上下重叠，用身体撑住，立即树起一道两米高掩体， 五百正蓝旗弓箭手躲在后面放箭。 再后面一里外四千正红旗，两千正蓝旗精锐，五千汉军，八千包衣奴才严阵以待。 仍然还是昨晚的手法，真奴步弓手用抛射法发射火箭，这回看清楚了城墙上没人，便只往木屋顶上抛射，妄图引燃木屋。 哼！鞑子真以为骚扰战术有用，真以为咱们只有光箭，没有其他武器了？ 郭少靖微微一笑， “鞑子用火箭，咱们也用火箭！看看火箭与火箭有什么不同！传令下去，等锣声响起所有能射到鞑子的射击位全部用绞线弩发射火箭！ 具体做法是这样，锣声第一响，最上层射击孔发射火箭；第二响，中间射击孔发射火箭；第三响，低层射击孔发射火箭。之后就是普通箭支自由射击，等鞑子跑远才停止。” 几十个身披双层铠甲的传令兵立即举着木盾护住身子向两侧木屋跑去传达命令。 ………… “当！”一声铜锣敲响！ 咻咻咻…………！ 一排冒着火焰的箭支高速射出落入鞑子箭阵中，大多钉在木盾上，汉军惊恐地盯着那快要燃烧到尽头的火捻，不少人吓得扔了盾牌转身想逃， 轰轰轰轰………！ 剧烈的爆炸立即炸响，好似现代爆竹模样的火药筒猛然炸开，火星四溅碎石乱飞硝烟弥漫。 正蓝旗的射击阵立即散乱，盾牌墙也变得参差不齐，惨叫声此起彼伏， “呃啊！我的脸！啊！我的眼睛！……” ……… “当！”又一声铜锣响起！ 第二轮数百枝火箭准时赶到，这次不少火箭直接射中人的躯体，没等从惊恐中反应过来，火箭已然爆炸，将躯体表面炸开一个血肉模糊的大洞。 “呃啊呃啊啊…………！”正蓝旗箭阵上一片惨叫。早已溃散不成队形。 后面阿巴泰与满达海一时傻了眼，张着两张大嘴将两张大马脸拉得更长，这对叔侄尚未转过弯想出对策来。 “当！”第三声锣声紧接着响起！ 噔噔噔噔…………！第三轮火箭又到了， 噗噗噗噗…………！ 轰轰轰轰…………！ 这回更加蛮不讲理，不管死的活的一起炸！箭阵已完全散乱，还能动的人，不管汉军或是真奴勇士返身便逃！ 嘶嘶嘶嘶嘶………！这回倒是没有火箭了，换成了密云特产的破甲箭，比火箭速度更快。 叔侄两人两双狭长的狼眼都快要瞪成牛卵！人已惊呆！ 嗤嗤嗤嗤嗤………！密密麻麻的弩箭如飞蝗般钉入敌寇后背。 这一轮几乎上中下三层一齐发射，射手从队友手中接过已上好弦装好箭的弩机略一瞄准，便扣下机括。 “呃啊呃啊啊……………！” 五百真奴射手，一千汉军盾牌手大多数已倒在地上苦苦哀嚎挣扎，强劲坚硬的破甲箭刺破铁甲深深扎进他们的躯体与头颅。 只有百十个打老了仗的真奴射手望见第一波火箭来势，便知不妙，提前后撤才逃过一劫。 木屋中的弩手紧紧盯着地上鞑子与汉军，若是有人妄图起身想逃回去，一丛箭雨就找上他，在地上爬也不行，照样一丛箭雨将其钉死。 “嗒！”叔侄俩的嘴巴总算合上了， “嘶！”又吸进一口冬日冷气，互相对望一眼。 “七叔！这伙明狗的火器弩箭果然厉害，射手身上穿着双层铁甲都能轻易刺穿，深入脏器。之前我还以为昂格纳嗐说呐！好凶悍的明狗！” “惨啊！可怜我几百正蓝旗勇士，一功未得，就这般白白惨死在此地，豪格一定会恨死我！” 阿巴泰满脸痛苦，伸手扇着自己耳光。 满达海哭丧着脸委屈地说道：“七叔！你不过折了几百人而已！我的正红旗已折了两千啦！上次进攻明国，正红旗便战死两千，连我三哥萨哈廉都战死！此次来明国，老老少少勇士全部带上凑了九千人，却不料又折两千。你再惨也没有我正红旗惨啊！而且今年我家镶红旗一开战又战死两千。不过两年，我父亲辖下两红旗已战死六千人了！整个八旗也没有我家惨！” 阿巴泰抹了抹脸上两颗老泪，我也惨啊！你们这些小辈都封上了亲王郡王贝勒，我这个皇上的哥到现在只是个贝勒，还受亲王侄子豪格管辖！ 城下叔侄俩竟互相开始比惨！ ………… “好哇！杀得好哇！” 一个苍老的呼喊声在远处响起！ 嗯！孙大爷什么时候又从另一个位置上来了？刚才肯定在远处观战，人老了就是固执！让后辈不省心！ 郭少靖转头望向他远远呼喊：“阁老！你看看！你看看！我早就说了，城防的事由我指挥万无一失，您老人家还是回县衙坐镇吧！” “哈哈！” 孙承宗在远处听见，朗声一笑，高声回应： “嗨！少靖！县衙里待着那有在城头上亲眼观战有劲啊！老夫就要在城头上观战！” 望着孙大爷那副顽皮模样，人老了莫非真的又恢复童心？小郭同学无奈摇摇头。 “啥！阁老您要在城头观战，不行不行！鞑子吃了亏，下次就该来火炮了，城头上不安全。您老人家要是出了问题，高阳城内的百姓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少靖淹死，更何况您老还是圣上的师傅。若是圣上发怒要砍我脑袋，您觉得我现在能死吗？” 孙大爷嘻皮笑脸指着小郭同学， “哈哈哈！少靖你莫要唬老夫，圣上能砍你的头？就是死一百个老夫，圣上也要你少靖一个人活着！” “阿呀妈呀！额的神啊！您老人家就别无理取闹了，安心地烤着火喝喝茶写战报日志去吧！人头要看情况，不知道鞑子能僵持多长时间，若是拖到晚上倒是没办法取回了！” “取不回也算了！不过几百个而已！” 呵！孙师傅转性子了，以前几十个还乐开了花，现在几百个，他竟说而已！ 第148章 战火烧到山东 “七叔！这可咋办？咱们连骚扰都做不到了。” “没有关系！咱们的阵势摆在这儿，明狗也得防着咱，就是骚扰。” “嗯！七叔不愧是名将！卢光祖！让你的人手执盾牌上去把咱大清勇士的尸身弄回来。” 满达海心中，刚投降的这批汉军地位还不如侍候自己正红旗的包衣阿哈。 “哎呀！主子！不行啊！对面城上的弩箭如此厉害，人上去一个死一个呀！白白送死呀！” 卢光祖吓得面如土色，刚到高阳城，自己手下就死伤一千多了，怎么还能再死呢！若是死得多了，自己就不值钱了。 “那你说该怎么办？”满达海将脸一沉。 卢光祖不禁额头出汗，这位小旗主年轻气盛性格凶残暴躁，动不动便要砍人，还喜欢将人剁成肉泥。 赶紧下马跪倒在地咬咬牙说道： “主子！明狗割了首级后就会硝起来，如今我大清军两面围住，北面是烂泥潭，明狗出不去，在西门外再放一支军队，明狗便不能把首级送出去。可能之前几天的首级也在城内，只要攻破城池，勇士的首级还不是照样拿回来。” 满达海一鞭子抽下，“你说的这些本贝勒自然知道，可此城如此坚固要如何攻破？” “主子！用炮轰！只要把那些木屋墙垛轰平，就好办了！”卢光祖抬起头谄媚地说道。 “对啊！霸州有火炮，本贝勒把这茬忘了。卢将军，快回霸州城将所有火炮都弄来！” “嗻！主子！奴才即刻便去。” 卢光祖暗自庆幸逃过一劫，拨马带着一千人离开。 马脸满达海对大马脸七叔阿巴泰兴奋地说道：“七叔！那刘良佐应该也有火炮，何不让他也把火炮弄来，南面东面两边一齐轰，轰得明狗哭爹喊娘！” “好！就这么办，只是可惜了勇士的尸首要遭明狗污辱！” “七叔！不就是让明狗替咱保管几天吗！破城之后多杀十倍的明狗替勇士们报仇！” ……… “鞑子跑了！哈哈哈！鞑子熬不住了！” 城头上民团少年一齐大呼！把正在睡觉的郭少靖吵醒。 郭大人打着哈欠从木屋里钻出来，“刚睡下就被吵醒了！呵！鞑子真的走了！那就打开城门割脑袋！木屋中的弩机射手担任警戒掩护！鞑子退得有些不正常，注意安全第一，生产第二！” 很快一千多人赶到城外，照例剥衣甲，剁下真奴的脑袋。 刚回进城，孙大爷乐哈哈地赶到了。 “快快快！送进县衙！点验登记后收入库房！哈哈哈！又是三百多级！积少成多啊！才这么几天又有两千级啦！真没想到还没进县衙，鞑子就退了，却把老夫折腾一番。” 郭少靖站在城墙上看着孙大爷从老城赶来，那副表情已不似以前那么激动。还好！孙阁老收鞑子脑袋也开始收麻木了，已经没了之前的新鲜劲，这倒是好事。 之后两天，双方相安无事，西门外又来了一支镶蓝旗安营扎寨。 ……… 多尔衮收服了刘泽清之后越过德州迅速南下，知道了山东全境已无强军，四旗各自分开，豪格领着正蓝旗杀向青州，岳托率镶红旗奔兖州。 阿济格因为上次出关的失误而降为镶白旗小旗主，此番领着镶白旗杀向泰安。 多尔衮自领正白旗、蒙古各部、把原来分配给岳托的五千黑甲兵划归到自己手下。 迅速行军抵达济南，先指使各部围住济南各门。 与此同时，接到阿巴泰来信，杀害正白旗的明军找到了，至少有三万人，躲在高阳城中，并且很有可能就是墙子岭伏击右路军的那拨人。 好啊！只要打下高阳城，报仇雪恨、青壮人丁全部解决。 多尔衮大喜，让来人转告阿巴泰等人一定打下高阳城！ 济南城下！ 多尔衮领着一彪人马耀武扬威列好阵势。 望着济南北门上密密麻麻站着无数人，打发刘泽清前去叫阵。 “巡抚大人！识事务者为俊杰，如今的大明朝皇帝昏庸，天灾不断，奸臣阉竖把持朝政。而辽东大清国国君圣明，招贤纳士，武功强大所向披靡。吾之身后便是大清国正白旗，兵马雄壮无敌，所过之处无不闻风丧胆，各城望旗而降。颜巡抚有经天纬地之才，何不尽早弃暗投明，早早立下从龙之功，将来必然位列三公！” 刘泽清粗鲁跋扈却又稍通文墨，口中所述之事也基本属实。 山东巡抚颜继祖站在城头上高口大骂：“放你的狗屁！刘泽清尔这数典忘祖的狗贼，竟然无耻地投降于鞑子，汝有何脸面见山东父老乡亲！汝这无耻之极畜牲不如的狗东西！” 刘泽清满不在乎地一笑， “哈哈哈！颜大人乃饱学之士，何出如此粗俗之语！赶紧打开城门，迎睿亲王入城。否则请恕泽清无礼！领着大军杀进城去，鸡犬不留！” “哈哈哈！颜某能为国守城战死，乃吾辈所愿也！尔乃豺狼之辈粗鄙奸诈穷凶极恶，在淮安胡作非为欺男霸女丧尽天良，焉知吾辈追求！ 墙子岭一支民团尚且能杀虏三万，济南城中精兵数千民壮数万，鞑子想入城须得拿命来换！吾与巡按宋学朱大人、布政使张秉文大人、副使周之训大人、知府苟好善大人、历城知县韩承宣大人以及全体济南百姓同仇敌忾，誓与济南城共存亡！为国尽忠！” “誓与济南共存亡！为国尽忠！”济南城头上数千军民齐声高呼！ 刘泽清见城上群情激愤，一时哑口无言，拨马回阵。 “睿亲王！泽清无用，一帮书呆子油盐不进非要寻死，规劝无来啊！” “不！刘总兵有大用！如今济南被围，山东其余各城守军还不知道刘总兵已归顺我大清，所以…………” “谢睿亲王大量！泽清懂了！我这就去！” 多尔衮回头盯着济南城头目露凶光，“既然想死！本王就成全他们！各位！去做攻城准备！” “谨遵奉命大将军之令！” ………… 嵩山山谷中， 负责侦探的袁宗弟前来向李自成禀告： “禀报闯王！西安城中的官军已出了潼关正向洛阳赶来！” “好！通知刘芳亮将军动手！同时监视这支西安来的明军，若是其回援西安，咱们就直接进攻洛阳，让明军两头落空。如今孙传庭在何处？” “鞑子军已经杀到济南城下，孙传庭率军渡过黄河，如今已抵达滑县，想必是要救援济南！” 李自成走到一幅巨型地图前，这是按照郭少靖赠送的地图放大描绘，又加入了许多地名、小山脉、小河流与一些山谷要道，已接近现代地图。 最大区别是黄河，明清时期的黄河是从兰考向东南经淮河入海。 刘宗敏虽然不识字，也拐着一条腿过来学习。 “嘿嘿！郭兄弟拿来的地图正好使，细致之极！调动大军如臂使指。孙传庭！看你如何应对？”李自成手指点在滑县上。 “闯王！等西安洛阳这两支明军进入山东地界再动手岂不是更加稳妥？”曹操罗汝才在一旁发问。 “罗老哥的主意固然稳妥，但战事变幻无常，岂能如自己心中所想这般如意，明军守城军的德性罗老哥也知道，他们此番出潼关就是装样子，额估计这帮怂货走到洛阳便会停下观望。 所以趁此机会打下西安，当这帮怂货又要装模作样回援西安时，咱就发兵拿下洛阳。如果孙传庭继续东行，咱们再拿下开封；如果孙传庭回师，那就等他过了渑池之后，咱们再向开封动兵不迟。 如今卢阎王被百姓与鞑子缠住，洪剃头远在京畿之外，中原与陕西只剩一个兵力最弱的孙传庭左右支绌孤掌难鸣，咱们耍得他团团转。” “哈哈哈！闯王高见！额老罗佩服！” “全是郭兄弟给咱们弄出来的机会，他居然真的料到鞑子会再次入关，而且会杀入山东，郭兄弟有诸葛孔明之才啊！” 一旁的刘宗敏瓮声瓮气地嚷道： “尽快动手！让额老刘早点睡上那些藩王郡王的花花女眷，细皮嫩肉的千金小姐，别老提这小子！” “捷轩！何必老是记仇，当时若不是郭兄弟手下留情，可就不是一条腿的事了，咱们这些老兄弟如今还能站着说话？更别说他援助了多少粮食金银红薯种子，父老乡亲兄弟姐妹才能活命上百万，你捷轩哪有机会睡上那些白白嫩嫩娇娇滴滴的美人？恐怕连骨头都已化成泥了！郭兄弟是咱们的大恩人呐！” 刘大智障挠着头皮，“这事额老刘明白，额就是发发牢骚！” 第149章 各方谋划 谷城！ 张献忠也从官方的邸报中知道了鞑子入侵，不禁咧开大嘴狂笑：“哈哈哈！没想到那位郭大人真的料事如神，这才一年工夫，才刚刚安排好人手，机会就来了。定国，你跑一趟均州，请老狐狸来此商议。” “遵命！”年纪尚轻却人高马大的张定国起身出门。 “八大王！” 军师徐以显开口道：“为了避开谷城县令的耳目，不如咱们出城去在均州与谷城县之间找个地方与罗天王会面，又显出咱们的诚意。” “对对！如此安排甚妙！咱们也赶紧动身。” ……… 圣旨与郭提举率民团野战中，先后两次斩首东虏正白旗两百级与正红旗四百多的邸报，绕道山西经滏口陉交到卢象升手中。 顿时让好战的卢建斗只感觉挖心般痒痒。探知建奴涌入山东正杀奔各大城池，正白旗包围了济南，对自己镇守的临清大名不屑一顾。 自己得想办法把鞑子引过来，山东与济南城的压力就会减轻许多。 叫来虎大威、祖宽两位马队总兵。 “卢某兼任山东总兵一事，两位想必也知道了，东虏如今正在山东抢掠作恶，卢某身为山东总兵岂能放任不管，兵部也命令正在滦州的关宁军南下牵制建奴。 东虏之凶悍两位也很清楚，碰上郭大人的强弩却也屡屡折戟！卢某决心跟鞑子碰上一碰，咱们采用游击战术，四处寻找战机，不与建奴精兵硬拼，最好能把鞑子吸引到临清城下来让他们来攻城，郭大人支援咱们的五千弩手也能发挥长处，而攻城又非鞑子所长。如此这般，有天雄军与关宁军两部牵制，则济南城之围必解。” 关宁军援剿总兵祖宽道：“督师！能不能把那些弩机借来给咱们骑兵用？那些弩机威力大，甚至可以同时发射出三枝箭。” 一听此话，卢象升面露难色， “不行！那些娃娃兵说啥也不借，一个个都当成宝贝抱在怀里，只肯借出十万枝破甲箭，他们自留二十万枝。除了那些强弩，少年身上的精甲也不赖，都是上次墙子岭大捷时缴获的。” “督师！那真是太可惜了，不如强借！”祖宽面露凶相恶狠狠地叫道！ “那更加不可以，郭贤侄资助我军的物资不比朝廷少，岂可对他的人无礼。卢某早有准备，之前已将郭大人送来的五千张步弓加装弩臂与机括改成了踏张弩，其中三千张一石半弓力的步弓改成为步兵弩， 另外两千张一石二斗弓力的步弓改成骑兵弩，可以在马背上使用。 比密云民团的二石强弩小巧一些，适合骑兵使用。再用上宻云民团的破甲箭，本督相信在远程攻击上已超过建奴！ 据说那些一石半强弓都是建奴从深山老林中抓捕来的索伦人所使，比建奴自己所使的一石二步弓更强。若非郭贤侄一举击杀三千多，真不知会对我军造成多大伤害！现在他们的强弓却落在咱们手里，总得派上点用场。” “哈哈！真没想到这位年纪轻轻的郭大人，不光出手豪阔，杀起鞑子来更是心狠手辣！连俺老虎也甘拜下风！” 山西总兵虎大威想起之前郭少靖送他五万银两之事，不禁笑意满脸咧开大嘴， “有了这些强弩，俺老虎也敢与建奴硬碰硬！至少在弓力上不相上下。还有郭大人也不知怎么养出这些少年的，又高又壮比咱们军中的兵士高出半个头，阔出半个身子。” “是营养！郭贤侄说，在少年发育时配上合理的营养，就能长得又高又壮，就象郭大人自己，据说在他的家乡只是中等个。” “哎呀妈呀！要真是那样比建奴的个子还高大，一个人有咱们明军士兵两个人那般大！上阵厮杀，该有多强大！”祖宽夸张地叫着。 卢象升微微一笑，“所以咱们要用远程武器，避免贴身厮杀。咱们的士兵个头小力量小，比不上建奴常年食肉身高力大还从小习武，敏捷性与灵活性更强。若是我军用强弓利箭逼得建奴没法近身，武艺再强也是枉然！近日就先练习几天，等候本督命令出战去杀虏！” ……… 滦州城内洪承畴愁眉苦脸地看着兵部让其南下的命令，抬头望向高大身材白净脸皮，下巴粘着假胡子的监军太监高起潜说道：“高监军！兵部的命令在此！咱们被逼上梁山，只有南下一条路可走了。” 高起潜吓了一跳脸色忽变， “万万不能啊！洪督师！千万不能南下，南边光是八旗精锐都有五万多人，更别说还有女真野人死兵、蒙古人、汉军，光是战兵都超过十几万人。咱们区区两三万人，光是人数就处于劣势，战斗力更是不及！南下与寻死无异！就算与卢象升所率之兵马合计也不过五万人。 而且建奴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咱们两军合兵，建奴最擅长以优势兵力聚歼敌军，当年的萨尔浒之战就是前车之鉴！洪督师要三思啊！” “监军大人！这些事本督都明白，可如今势成骑虎，左右是死，不如……” “不可！不可！”死太监大急，眼珠三转心中生出一计， “督师大人！其实还有一条路！如今一半鞑子南下，尚有另一半鞑子留在畿南抢掠。我军干脆挥师进入通州，向兵部表明因担心鞑子会偷袭京师，这才改南下为西进拱卫京师。这个理由兵部与朝堂都无可指责！或者朝中大臣更希望咱大军驻守通州！” “高监军果然高明！洪某佩服！” 洪承畴起身向死太监深深一揖！ “驻守通州期间，本督会让骁勇善战的小曹将军领一队精兵拦截喜峰口与畿南鞑子的联络兵，割上几十个人头也能向圣上交差！不过要如那个户部郭提举那般动辙几百，我军实在无此能力！也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洪某与诸将猜测是有一支神秘的火器营相助，高监军可有所耳闻？” 洪承畴忽然想到这个皇帝宠信的内臣或许知道点什么，趁机出言试探。 高起潜将头连摇， “不不不！咱家一无所知。” 洪承畴一时也看不出他是假装或者真不知情。 第150章 爆炸 “七叔！听说刘良佐那个奴才已将火炮运到你的营地，卢光祖的火炮今晚也会运到小侄营地” “是的！满达海你想怎么炮轰高阳？” “虽然镶黄旗得明日方可来到，但小侄想明日一早就炮轰高阳，多等一天也难受，我已通知达尔汉就在北边来路上展开兵马，截杀出逃的明狗。南门外由南向北炮轰高阳城视线好！可以看得更清楚，小侄想把卢光祖的火炮拉到南门外一起轰！” 阿巴泰思索一会道：“南门不行，还是放在东门外比较好！因为冬天刮北风，近几日又日渐增大。会让明军的火箭会增大射程，再说烟雾又往自己阵地吹，想看也看不清。为了预防明狗的火箭乘风攻击我炮军的火药桶，必须避开南门，就放在东门外即可。” “对对对！七叔不愧是老将！想事情就是周全！那明日上午先集中炮轰，待到中午时登城夺门，小侄已备好爬梯、楯车。只待城上明狗逃散，就让汉军爬墙破城。” ……… 翌日早上，淡淡雾气中。高阳东门外三里，正红旗、正蓝旗、镶蓝旗三面大旗树立。旁边各种甲喇牛录旗宻布。 人喧马嘶！真奴、汉军、包衣奴才合起来多达六万人。若非镶黄旗尚未到，又在霸州沧州留下守军，否则兵力能达九万人。 “嚯！鞑子对我高阳下这么大成本！少靖这下麻烦大了！” “放心吧！还是那句话，城防有我！万无一失！阁老您就放心去老城城楼中观战，这里等会火箭、震天雷满天飞不安全！” “鞑子这么大的阵仗！老夫岂能置之不理！” 老人上了岁数就是犟！郭少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 终于！火红的太阳驱散阴冷雾气从东南方空中显露出来。 “七叔！郑亲王！太阳出来了，火药的威力更强大，咱们开始吧！” “咚！咚！咚！咚！………”鞑子营中战鼓擂响！接着！ “呜呜呜呜呜………！” 苍茫雄浑的牛角号此起彼落吹响！也不知他们是怎么传达命令。 一排汉军腰挎单刀一手持一人高的步兵盾，一排汉军一手持长枪从大阵中走出，后面跟着几十辆鸡公车，车上装着明军守城与步阵中最常用的虎蹲三斤炮。 向前至离城两百五十米处立停。将步兵盾用力往土中一插，长枪兵把枪架在盾牌边上的枪架托上，枪头向外森森一排。 “这是防着城内突然杀出，冲击炮阵！” 孙承宗说道。“今日高阳城碰上恶仗了！万万想不到霸州沧州守军遇鞑便降，杀鞑虏的火炮反过来轰炸我高阳！这群牲畜不如的东西！” “事已至此，阁老！生气也没用。等会立即下城去，城上有我，无须担心！两位壮士一定要保护好阁老。”郭少靖对孙师傅的两位家丁眨眨眼，两位家丁会意地一笑。 几百名汉军推着鸡公车在大阵后散开，每车上装着发射三斤炮子的虎蹲炮与数十颗炮子，以及操炮工具捅杆湿巾干布等，一共五十六门，推至盾牌阵后方二十米一字排开，炮口对着盾牌阵预留的五十六个宽阔空位，以防误伤自己人。 都是霸州与沧州城头火炮与两支汉军军中用炮。 紧接着又从大阵中推出十辆装满火药桶的鸡公车，离城六七百米散开停下，取下一个小凳子垫在车下稳住车身。 每辆火药车旁都有几个汉军手持木盾围着，以防城内射出一窝蜂、火龙出海这些大型火箭。 至于城头上用火炮攻击火药车，这根本都不用考虑，城上或许有几架虎蹲炮，第一射程不够，就算射程够，让你轰上一天，你也没那个本事直接命中。 “七叔高明啊！如此安排，明狗的火箭休想攻击到火药桶，光是射程就够不到二百五十步，咱们每次就拉两车上去，一辆车上十桶火药分散拿开，明狗顶多能引爆一二桶，无关大局。就算明狗有射程达到一里的一窝蜂，也射不到后方的火药车！高！七叔不愧是能征惯战见多识广的老将！” “唉！这不是没办法吗！明狗的火箭实在厉害，而咱们乌真超哈营带来的二将军炮射程达两里，却被睿亲王带去山东了，否则何须如此！睿亲王也没有料到原本小小不起眼的高阳城如今却这般高大！而那群可恶的明狗偏偏躲在此处！” 阿巴泰得意洋洋地发表出一套理论。 ………… “快送阁老下去！鞑子要发炮了！”郭少靖对孙承宗的两个家丁使个眼色。 “阁老！请恕小的无礼！” 两名身高力大的家丁左右各一个，架着孙大爷下了城墙塞进一辆马车，也不管孙大爷如何叫骂反抗，车夫孙志铭只管驾车往内城赶去。 见送走了不安闲的孙大爷，郭少靖对旁边早已等待的几位队长，再次叮嘱了一遍各自的任务。 远处两辆装满火药桶的鸡公车从田野中吃力地拉上来，几位军汉手持木盾在旁边防备，来到炮阵后方三十步分两边停下。 见火药车来了，炮阵上一群炮手从各自位置赶来取火药桶。 “当！”郭少靖敲响手中铜锣！ 咻咻咻咻咻咻…………！千百枝冒着烟雾的火箭从城上射出。 “防箭！防箭！” 炮阵中，汉军军官大叫大喊！ 火箭稀稀拉拉地落下来，面对一里多宽且一字分散的炮阵，千多枝火箭无法覆盖，甚至大多数还不能射到前面的盾牌阵。 零零碎碎的小爆炸也没法撼动炮阵，汉军松了一口气！ “轰隆！” 正当汉军与后面的叔侄三人放下心时，炮阵后方一辆火药车忽然爆炸。 火光猛然一闪，巨大强烈的爆炸气体霎那间向周围拼命扩散，一股浓烟如一条黑色恶龙冲天而起，形成了一朵小型蘑菇云。刚刚围着火药车的几名军士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三张大长脸猛然一惊脱口大骂：“这帮该死的汉军！一点小事都做不好！真是一帮废物！” 三人正大发雷霆， “轰隆！” 相隔不过几秒，另一辆火药车也突然爆炸！火光硝烟猛然炸开！ 磅礴强烈的冲击波如同一股狂暴的飓风，不仅将近处之人瞬间吞噬，连前方的盾牌阵和炮阵也受到了波及。近处汉军士兵仿佛脆弱的秋叶，身体在空中飞舞，然后重重摔落在地上。那些插在地上的木盾更是不堪一击，零乱地四处飘散。 距离稍远一些的汉军，被冲击力震倒在地，一时间无法起身也无法弄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惊恐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原本整齐的队列变得混乱不堪，士兵与炮手惊慌失措地尖叫着，纷纷四散逃窜，试图寻找安全的地方躲避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 场地上一片狼藉，满地都是丢弃的盾牌和兵器，曾经威风凛凛的防线如今已化为乌有。 孙承宗刚到老城门口，突闻两声惊天巨响吃了一惊，鞑子虎蹲小炮威力能有这么大！远超红夷大炮威力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老夫得回去看看！ “志铭！回去！” 车上其余三人受此一惊也是一脸惊疑，异口同声说道： “不行！鞑子火炮威力太大了，回去很危险！” 第151章 大爆炸 不光亲身受害者汉军惊魂失魄，城上民团少年同样惊得心慌肉跳，哑口结舌不知所措。 一阵北风吹过，吹散了弥漫在空中的硝烟。放眼望去，满地都是人体，横七竖八躺着，伤者哀嚎呻吟。 距离爆炸点较远的位置，盾牌阵与炮阵上还有些汉军和炮手伫立着。瞪大眼睛，满脸惊恐地盯着狼藉的场地，还没从刚刚发生的可怕事件中回过神，呆呆发愣。 看见城外那副惨状，小郭同学不禁幸灾乐祸咧嘴大笑。手中铜锣再次敲响， “当！放箭！” “嗡！”城墙上千百支火箭激射而出！落入汉军阵中， 轰轰轰…！火箭胡乱爆炸，并没有多少枝射进炮阵，毕竟如此远距离上，绞线弩大角度抛射，准头极差。 但是，有了第一波经验，第二波第三波火箭接踵而至，准头大幅上升， 轰轰轰……！汉军炮阵与零乱的盾牌阵此刻烟雾迷漫一片混乱，根本看不清也不知道有多少火箭袭来，只听见炮阵中火箭炸响声中夹着汉军一片哭爹喊娘声！ “放箭！放箭！放箭！” 又是数波箭雨倾泻而至， 嗤嗤嗤……～～…！这回换成普通轻型弩箭射来，射程大增，汉军身上可怜的鸳鸯战袄可挡不住，半数人中箭。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卢光祖！你来说。” 礼亲王代善第七子满达海瞪着凶恶的狼眼，满脸狰狞咬牙切齿大声咆哮。 “主子！奴才也不明白啊！莫非明军使了妖法？” “去你它娘的妖法！” 满达海一鞭子抽在卢光祖脸上，顿时血肉绽飞。 “萨满大人啊！请告诉您忠实的奴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阿巴泰与济尔哈朗这对老将齐声念叨！ “城上继续发射箭枝！孟大松！打开城门，准备出城抢炮！” “好嘞！大人！这回可真让俺开眼界了！” 孟大松转身飞奔下城，好似一只快乐的小鸟。 漫天箭雨继续洒下， “啊！快逃啊！再留在此处就是等死！败了！败了！” 炮阵与盾阵上还活着，脚下能跑的数十名汉军终于反应过来，立即发扬明末杂军的传统特长，撒开两腿往回跑。 “出城抢炮！速战速决！” “停止放箭！” 随着郭大人一声大喝！城上弩手停止放箭，一千名短衣打扮的民团少年飞奔出城直扑炮阵，恰似饿虎扑食。 张开双腿撒开脚y子，个个好似参加百米比赛。 不到四十秒已奔到炮阵，一脚将呆头呆脑一副瓜不愣几模样的虎蹲炮踢个两脚朝天，两人抓住前面两只脚，后面两人用早已准备好的短绳在炮身后部一套，四人抬着一门炮返身便跑。 其余之人张开手里的麻袋利索地装上五六颗炮子往背上一甩，撒开脚丫子。 脚步稍慢的少年没能抢到炮子、炮杆，气得扔了麻袋，转眼瞧上死伤汉军身上的鸳鸯战袄，一窝蜂赶过去又剥又扒。 “一帮王八瘪犊子！想寻死也不看看时候！此时鞑子冲上来，全部就得死！” 孟大松气得破口大骂，急忙赶过去一阵拳打脚踢，将这帮财迷赶了回来。 他却不知道，郭大人暗中藏有机枪在保护着。此时孙大爷等人不在城上，真到了危急关头，也无需隐藏，救人要紧。 少年被骂回，心有不甘，各人顺手捡了地上几把腰刀几根长枪，方才兴高采烈地迈开大步去追赶大部队。 烟雾吹散，叔侄三人往前看去，一眼便瞧见那伙正欢天喜地往回跑的少年。 “什么！明狗居然敢出城来抢炮！这不是寻死吗？阿山琦、代达鲁冲上去！正好跟在明狗身后杀进城去！杀！” 几十年征战，济尔哈朗积累了丰富的战斗经验！其余人还在目瞪口呆之时，立即反应过来此时正是破城的好机会！ 来不及与旁边两位旗主打招呼，也不讲究什么马匹冲刺要讲究跑步快步袭步这些战术。 双腿往马肚上用力一叩，纵马驰出，全力冲锋！ 旗主一动，镶蓝旗两个甲喇紧紧跟上，三千匹战马迈开大长腿，马蹄翻飞，尘烟滚滚！冲向高阳城！ 冲出之后，济尔哈朗慢慢放缓马速，自己毕竟是旗主，不能去冒险，把马队带出，冲城门的事便由手下去干，何况城内情况不明，谁知道还藏着什么危险！ 几千镶蓝旗鞑子高速冲刺，数十名慌慌张张尖叫着往回跑的汉军躲避不及，撞个正着，霎那间尸骨无存。 镶蓝旗骑军毫不在意汉军死活，见前面田野中那八辆分散着停放，各自相距二十步的火药车挡住大军去路。 立即按照冲锋战术迅速行成了多个线型冲锋阵型，要从火药车之间的大空档中穿过。 蹄声如漫天雷声，令人心惊胆颤，头皮发麻，背生凉气。 孟大松大骇，拼命催促少年快跑。 城上民团焦急地大喊：“快跑啊！鞑子追来了！这下遭了！快准备放箭！准备震天雷，阻止鞑子追杀！” 民团少年自发组织防御。 郭少靖盯着镶蓝旗马队飞奔而来估算时间，听着少年着急叫喊声微微一笑，朝着不远处一间木屋窗口点点头，手中及时敲响铜锣， “当！” 正在窗口张望的赵七斤转头喝道：“开火！” 仿佛锣声有某种奇妙的力量，随着锣声响起， 轰隆！轰隆！轰隆！ 三声巨大的爆炸声猛然响起，令人震耳欲聋。 镶蓝旗冲锋线路上，空荡荡田野中，三辆装满火药桶的鸡公车忽然爆炸， 三个巨大的火球猛然一闪发出耀眼光芒，爆炸产生的冲击波轰然向四周扩散，把周围一切物体摧毁，旁边的火药车虽离开二十步远也没有逃过冲击波袭击，车上火药桶七零八散翻滚着被轰了开去，飞散的火药遇上明火引起大火，把地上还在滚动的火药桶、飞上天的几十只火药桶尽数引爆。 轰隆隆隆……！一个更加巨大如山般的火球猛然爆发！火球中又传出十几声小爆炸，厚实无比的大地也抖动了几下。 火山中，一股无比雄浑的力量急速膨胀！ 正要飞奔到火药车近前二十米的镶蓝旗骑兵两支甲喇前队数百人猝不及防，一头扎了进去， “啊………！” 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怪叫！轰然淹没在火光中，爆炸中心附近数十步内的一切生物全部毁灭。 随后又有几百骑兵收马不及，冲进爆炸圏，又化成零零碎碎倒飞出来。 轰！ 中后部镶蓝旗士兵被气浪推得离开马鞍向后倒飞，无数碎肢脑袋破损躯体随着气浪从爆炸中心激喷出来，其中竟有十多匹数百斤重的战马残躯也从爆炸区凌空飞出朝着后方砸来， “呯隆！” 已经落在后方的济尔哈朗也未能幸免，被气浪吹得睁不开眼睛，没瞧见一条断马蹄歪歪扭扭迎面飞来，正好砸中其胸膛，一口气上不来，身子一歪栽落马下。 大群镶蓝旗骑士连人带马震倒在地。 “呜………！” 一股由浓烟与尘土血沫残躯混合形成的蘑菇云好似一条巨龙，怪啸着直冲云霄遮天蔽日。 随即数不清的人与马残肢断腿脑袋兵器以及燃烧着的衣衫从天上纷纷落下。 民团少年刚刚跑出仅两百多米远，也被后方一里外的大爆炸波及，巨大的爆炸冲击波与震动让大部分人踉踉跄跄一跤摔倒，接着天上噼里啪啦掉下上百根人马残肢断腿几千件身体零碎，落在身边不远，小块的还砸到了人。 民团少年们人都吓傻了，怔怔地坐在地上不知何去何从，有人哭嚎着在地上乱爬要找爹找娘。 第152章 高阳城有古怪 轰！ 一股热浪从城头郭少靖脸上刮过，我去！差点闯祸！幸好鞑子的火药桶摆得够远，否则定然殃及自身。 高爆燃烧弹果然厉害！三枝12.7毫米狙击枪今天可算是派上用场了，仅仅五颗子弹便干掉了一千多镶蓝旗与叛军，这交换比！嘿嘿嘿！ 唏溜溜溜！唏溜溜溜！………！ 后方鞑子阵中，马匹受到惊吓伸长脖子一通乱叫乱跳狂躁不安，不光鞑子的马匹受惊，就连高阳东城内的马匹隔着城墙也受了惊吓！嘶鸣不断！ 一间木屋内，赵六斤与几位神枪手目瞪口呆地望着前方一里半之远那副惨景，好一会才缓过神来，将三把大口径狙击枪弹匣中多余子弹退出，再把前端的消音器卸下，连枪一起装进一只枪袋，再把枪支藏进一只木箱锁好。 太可怕了，郭大人拿给我们的子弹太可怕了，真吓死人了！这种大枪精准度也真高得吓人，之前几百米外击中火药车已足够精准，现在一里半之外竟然还能击中火药车！ 大人之前说这种大枪能打三里以外的人，看来确实是真的。而且这种瞄准镜真神奇，那么远的距离也看得清清楚楚。 什么！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巨大爆炸声隔了几秒传进内城， 还在老城门口与家丁争执的孙承宗等人吓了一哆嗦，脸色巨变，仰头一看，一股粗大浓烟直冲上天，在高空中扩散形成一蘑菇形。 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天生异象！ “孙志铭！快回去看看！” 孙志铭此时也是好奇心大发，立即驾车调头又向东回去。两个家丁也不再坚持，他们也非常好奇发生了什么事！ ………… 尘烟终于被北风吹散， “啊！” 望着前面二里远那惨景，洪达海与阿巴泰骇然之极，口中惊叫！“萨满大神啊！尊敬的萨满大神！………” 粗粗一看，至少有近千镶蓝人马必然毙命，死人死马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各种伤者也有数百，后队离得远虽不至于送命也受了巨大惊吓，呆呆望着爆炸中心，不知所措。 满地皆是马匹人体零碎，各种刀枪兵刃。 两边之人都忘记了自己该干什么，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嗷！嗷！嗷！………”城上少年欢声雷动，对着鞑子无情地嘲弄！ “当当当当……！”郭少靖急忙敲响铜锣，口中大喊： “快进城！快进城！” “对对对！先进城要紧！” 城墙上民团少年跟着大喊！然而外面的少年充耳不闻，顾自呆呆地看着田野中那个巨大凹坑。 “额的个神呀！耳朵震麻了！” 郭少靖回过神来，急忙伸手掀开暗门木板，从暗道下城，急步跑到他们眼前指指城门方向，作个跑步姿势。 众人反应过来，重新收拾东西奔回城内，关上大门。把火炮与炮子袋手中零杂之物一扔，瘫坐在地大口喘气，茫然失神。 “阁老！城外的少年回来了！还抬着炮回来了！他们把鞑子的火炮抢回来了！现在把城门关上了！少年们把炮扔地下了！又把手中的东西全扔了！然后他们就坐下了！” 车夫孙志铭兴奋地向车里孙承宗大声汇报看见的情况。 “甚！居然把鞑子的火炮抢回来了！快！快！” 孙志铭驾车狂奔片刻赶到东门，纵身一跃跳下车，扶住孙承宗跨下车， 四人望着一地几十门虎蹲小炮心中大喜。顾不得逗留，孙大爷让两个家丁架着自己匆匆跑上城去。 “少靖！发生了什么事？” “哈哈！天大的喜事啊！耶！耶！” 小郭同学眉飞色舞，双手握拳连连挥动，作拳击状。 “阁老！下面听到我说的话和您将要看到的事千万别激动！要冷静千万要保持冷静！绝对要冷静！………” “你少放屁！让开！老夫自己不会看吗？” 孙承宗没心思听他废话，伸手将这个饶舌的家伙拨开，挤到城垛口向前望去， “哈啊！” 孙大爷张大嘴巴瞪着眼睛忽然停格，一刹那仿佛时间停止。 毕竟见过大阵仗的人，不一会回过神来震惊地看向郭少靖。 “可惜那么多首级收不回！” 郭少靖双手一摊作无奈状，见孙大爷回归正常，自己也放下心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究竟发生了什么？快说！” “哈哈！阁老！说出来您老或许不信，鞑子的火药车无故自爆，然后就成这样了！” “老夫不信！是不是你小子使的仙法？” “唉唉唉！阁老莫要在小子头上乱扣帽子，我可没有仙法。先是炮队附近的火药车爆炸，然后才是远处的火药车爆炸。 据小子估计，或许是鞑子的马蹄铁在火药车附近碰上石头撞出火花引燃了泄露的火药，又或许是之前的小爆炸飞溅出去的火星落在火药木桶中间，也有可能是咱们发射出去的火箭某几枝飞得特别远，当时到处都是烟雾可能没注意到，这才引爆了火药车。” “有道理！哈哈哈！狗鞑子！真乃自作自受！连老天都看不惯这伙野蛮人！只可惜老夫未能亲眼目睹此等美景！” 孙大爷用力拍打着城碟，全身激动。 “那些首级取不回也罢，咱们已经不少了，犯不着置身险境。” ……… “七叔！咱们该怎么办呢？” 满达海望着眼前惨境，一脸忧愁再也没了刚来时的傲然杀气。 “吾观此高阳城有古怪！奇异的尖头马面，那些火药桶怎会无故爆炸而且是多次！咱们先离开此地去其他地方抢劫，待睿亲王从山东回来了，带回大量的明国炮灰再来围攻此城。现在先把郑亲王等人救回来。” 镶蓝旗留守的人马上前把郑亲王等人救回，收拾完残尸碎肉准备火化了带回辽东，。 济尔哈朗胸口被砸，一时岔了气，还昏迷不醒。 ………… “嗷！嗷！……！鞑子走了！鞑子怕了！咱们胜啦！”城头众人大声欢呼！ 不久城里的难民也知道了刚才吓人巨响是鞑子把自己的火药车炸了，并且还炸死炸伤一千多镶蓝旗骑兵。 人人奔走相告欢天喜地，都说高阳城有神灵庇护。庆幸自己躲到高阳城中，不然早已落入鞑虏手中生不如死。 唯独郭少靖闷闷不乐，鞑子退走，受此重创，一个月之内绝不会再来高阳寻仇，自己就无事可做了。 本以为鞑子会大举进攻，与自己死磕。谁知道却搞了个虎头蛇尾。 高阳城这么好的防御工事却未能发挥，自己准备了那么多强弩、半弩、震天雷没有全部发挥其应有威力。真是太遗憾了！ 第153章 曲阜孔家 济南城下！ 多尔衮备齐攻城的楯车木梯，试探性攻了两次，被城上守军狠命打回。 眼见济南城守城坚决，强攻损失必然很大，便暂定进攻等其余三路攻下城池，抓来明人充当炮灰消耗守城器械。 济南附近几乎都找不到老百姓，即使有，也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地主家傻儿子，气得多尔衮把他们全砍了。 刘泽清在济南城下被颜继祖骂退，之后立即带着本部兵马急急追上去攻打泰安城的阿济格，说了多尔衮与自己的计划，阿济格大喜，让刘泽清先行。 刘泽清投敌的事还没有传到泰安，当这位原山东总兵带着兵马出现在泰安城外时，守军大大松了一口气，以为来了援军，急忙迎入城中好生款待。 过不了半天，镶白旗便出现在泰安城外，作为内应的刘泽清从内斩开城门，迎接清军入城。 阿济格不费一兵一卒，白得泰安城。 随后，刘大汉奸又马不停蹄又赶去兖州，用同样的手法骗开城门。清军右翼大军轻轻松松杀进城中，已就藩两百多年的鲁王全家自焚而死。 兖州城中财物人口被岳托一扫而空，同时占据了府衙。 ………… “刘总兵！你立下大功了！有你这位老山东出面，攻城掠地如捉羊一般轻松，将来回辽东，汗皇必然封你为王。” 轻松取得兖州，抢得无数财物。岳托终于从之前墙子岭战败的打击中恢复过来。 “泽清多谢扬武大将军谬赞！这些都是奴才应该做的！兖州附近的十几个州县还有几位郡王财物也不少，奴才愿意打头阵！” 刘大汉奸喜不自胜摇头晃脑谄媚不已。暗自庆幸自己作了明智的选择，仅仅不到一个月，家财几百万与封王两大人生最大目标全部达成。 一个亲卫进来禀报， “报！扬武大将军！曲阜孔家来人求见！” “曲阜孔家？是干什么的？”岳托看向刘泽清。 “哈哈！扬武大将军有所不知，曲阜孔家乃上古周朝时孔圣人后代，儒学圣地！天下读书人朝圣之地！” “你跟我说那狗屁儒学圣地干什么！本将军就想知道孔家有没有钱？” 刘泽清不禁暗中鄙视这个粗鲁呆瓜，脸上急忙堆起笑容， “大将军喜事啊！在这山东淮安之地，论文孔家第一，论财亦是第一！外面孔家来人必然是来送银子，以求大将军放过曲阜。” 自己以前也曾想过要敲诈孔家，不过惧怕孔家与齐党在朝中势力，终究还是不敢下手，现在他们自己送上门来，得狠狠勒索一笔。” 一听如此有钱，岳托顿时来了劲头，“是吗！孔家有多少银子？” “多！很多！非常多！孔家已存世上千年，加上曲阜城中各大大小小世家，依奴才估计，满城银子不会少于一千五百万两。” “一千五百万两！萨满大神啊！” 岳托双腿一软急忙撑住桌子狼眼中凶光毕露，恶狠狠地言道： “本将军不用他来献，吾自己去把曲阜城抢了，肯定比他奉献的多！” 听闻此言，刘泽清谄媚一笑， “大将军且听奴才细说，将军有所不知，活孔家比死孔家更有利！就比如捕鱼之人是不会竭泽而渔一个道理！孔家作为大儒孔圣人后代，是历代帝王都要拉拢的势力，更兼朝中齐党便是以孔家为背景。 曲阜城中各世家每年从大明朝廷中弄到的好处、从佃户商人身上剥削到的粮食银子，大清国若是需要，只须进关拿一下便是，扬武大将军到时可自荐攻打兖州，只需一伸手，曲阜又得奉上几百万两金银。 大明朝如今自身难保，又如何保得了孔家！若真要全抢了，不光上千万两银子运回辽东是一件难事，曲阜城中的世家，山东河南的世家大族见曲阜遭此大难，必然畏惧大清如虎，明白山东河南等地不安全必然往南远遁，以后就再没有鸡蛋可捡了。相反仅仅只收他们一部分财物，便能保住性命，则不会远逃，将来还能为大清提供源源不断的财货！” “噢……！”岳托恍然大悟，“有道理！让人进来。” 一个儒生打扮的中年人低头进来，双膝跪地一叩头，朗声说道： “曲阜孔家特来向大清国与扬武大将军奉上贺礼！献上黄金一万两，白银五十万两，东珠宝石玉器一斗，三尺红珊瑚一对，绫罗绸缎丝绸十箱，精粮一万石，美酒一百坛，美女二十名！” “哈哈哈………！” 岳托仰天一阵狂笑，忽然收住笑将脸沉下，狼眼一凛射出两道凶光，“千年孔家的人头，曲阜满城性命，就值这么点！拿十倍来，否则本将军亲自去取！” 儒生大惊：“大将军！万万不可啊！孔家已竭尽所能矣！” “铛锒！” 一把钢刀丢在儒生眼前，岳托拉下长脸沉声说道：“你要求饶就向它求吧！只要孔家的脖子比它硬！” “是！小生这就去向衍圣公禀报！” 儒生全身发抖满头冷汗急忙告辞而出。 ……… 曲阜孔家！ “哐！哐！哐！……”十几只精美瓷杯被砸个粉碎。 “什么！鞑子竟敢如此贪心！如此无礼！如此羞辱我千年圣人之家！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啊！” 当代衍圣公孔胤植听到回报，热血冲头愤怒之极。 曲阜知县、一群孔家元老此时正在旁边等待消息，齐齐劝道：“圣公！息怒啊！古语云，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天下不太平，咱们孔家要留好后路，万万不可一时用气，致使我千年孔家毁于眼前。如何去见列祖列宗啊！” 再怎么心有不甘心中愤怒又能如何，鞑子近在咫尺，只需一个冲锋便能赶到曲阜城下，脖子岂能硬过钢刀。 衍圣公孔胤植终于冷静下来，便召集全城世家富绅百姓捐钱捐粮捐女儿，再奉上阿谀奉承肉麻降表一篇礼单一封。 数天后，孔家将金银礼品全部送到，曲阜城算是逃过一劫。 岳托大喜，打发手下去周围城池掠夺，自己天天沉浸在金银珠宝美酒美人中不可自拔。 ……… 第154章 后方已经大乱 卢象升在大名府见骑兵训练日益精熟，心中早已按捺不住，再听侦骑说起鞑子围住济南，并不进攻。 其余青州泰安兖州均已失守，鞑子四散开来到处劫掠，甚至一直向琅琊兰陵淮安掠去，心中忿忿不平，推翻自己之前据城而守的想法，准备寻机与敌交手，主动将鞑子引到自己身上来，以减轻山东各城的压力。 于是先修书一封传于孙传庭，请他入驻邯郸与顺德府，守住滏口陉外围，确保太行山中一百数十万百姓安全，又与大名府临清府形成犄角之势。 再向兵部奉上自己的出兵计划，请关宁军南下牵制一部分鞑子。 随后，卢象升率领自己标兵两千人、山西总兵虎大威三千蒙古雇佣军、原祖大寿手下参将祖宽的三千援剿关宁军，共计八千骑兵每人一匹战马一匹驮马，向东南出发。 临清由副将李重镇率六千步兵和五千密云民团弓弩兵镇守，大名府由副总兵周元汝率八千步兵镇守。 ……… 多尔衮见济南城顽固抵抗，心中改了速下的主意，使出在辽东惯用之招：围城打援。 一天忽然接到阿巴泰的急报，京畿南边又折损了三千多八旗勇士。 惊得多尔衮全身出了一身冷汗，啊！萨满大神啊！入关之后，先是镶红旗在墙子岭战死二千多人，接着自己正白旗八百人，之后正红旗两千余人正蓝旗数十人，最后镶蓝旗又在高阳城外被自己的火药车炸死炸伤一千多人。 前后算起来已有六千多人了，除了黄老八亲领的正黄旗有近二万人，其余一个旗的勇士平均才七千五百正兵。 这么快不知不觉就已经达到上次入关损失的六千人，而且还没有算上野人女真各部死兵与蒙古人的损失。 上一次入关最后时刻由于轻敌才中了明军的伏击，仅一场战斗就损失四千正黄旗战兵。而这一次是刚入关遭到了伏击，各部觉得出师不利想退兵，是自己坚持要求继续入关，万万没想到损失会如此之大！ 多尔衮眼前仿佛浮现出黄胖子板着那张令人厌恶的肥脸，两只冷冷的狼眼闪出吃人凶光盯着自己！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死胖子最喜欢抓各旗主的把柄，然后夺走你几个牛录，既削弱了各旗势力又增长了自己正黄旗与镶黄旗的势力。 五哥莽古尔泰被胖老八弄死的前车之鉴不过几年，不能再让八旗勇士战死了，否则自己必然会被黄胖子弄死。 幸好兖州的岳托已经弄到了五百万两白银与十万两黄金，再攻下济南与各城所掠应该会超过千万两白银；再加上收得三地汉军两万多人的大功亦能使自己免于一死。 沉思半日，多尔衮将阿巴泰送来的战报抄写几份送给豪格、阿济格、岳托。 叮嘱他们千万不要再轻易出动各旗勇士，那些攻城掠地的事就由蒙古人与汉军去干。 三将接到多尔衮的传信，同样大惊！真不知道八旗勇士居然已死了这么多人！ 知道多尔衮并非长他人之气灭自己的威风。明白若是八旗损失过大，抢到再多的财物丁口也是得不偿失，而且现在还没有大规模捉到青壮劳力，大多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地主家的傻儿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搬运不了财物回辽东。 若不是还需要他们去济南填护城河，间接又消耗守军箭支，真不想白白养着浪费粮食！ ………… 卢象升率领大军出了临清大名先向禹城进发，一路打探济南城消息，听得尚且平安放下心来，明白只靠自己这八千人马解不了济南之围，须得等关宁军赶到，两方合力才有可能逼退鞑子。 决定先游猎鞑虏在各处掳掠的小队，一边阻挠鞑子抢掠一边训练军队战斗力。 路上碰到几支小股鞑虏哨探，众骑兵顿时好似见到什么宝贝，蜂拥而上，远远一轮弩箭过去，便将其射成刺猬。 在禹城附近扫荡一阵，又调头南下去山东西部一带游猎，只想惹恼鞑子来追杀自己。 ………… 孙传庭接到卢象升的传信，拔营起程赶赴邯郸，老子才不管什么失藩失郡呢！这些猪有什么好保护的。 就像郭贤侄所说，藩王郡王奉国将军镇国将军之类就是大明朝的祸害。 依老夫看来就是几十上百万混吃等死的猪，甚至比猪都不如！猪死了还能为人填饱肚子，这些皇亲国戚死了还要白白占一块地。 那秦王听说红薯产量奇高，竟然威吓本官，不准在陕西种植。为了自己种的麦子卖个好价钱竟然不顾百姓死活，这种皇亲国戚留在世上比流寇的祸害更大！ 太行山中一百数十万老百姓才对大明有用。若是遇上卢象升这个楞头青书呆子，老夫也要劝劝他，别为了那帮废物王爷去拼命，不值得！ 孙传庭默默地盘算着，还不知道此时他自己的后方已经大乱。 ………… 刘芳亮那日告别李自成，直奔秦岭山中义军集聚地，集结十多万义军从秦岭各条通道杀向西安。 此时义军流民已不是之前那副骨瘦如柴，走路都要摔倒的模样，经过一年多休养，早已身强力壮。 义军利用郭少靖留下的三万两黄金，购买铁料打造兵器铠甲，那一万二千匹驮马也喂养得膘肥体壮，陕西这边留下四千匹，另外八千匹已经分散送去河南。 驮马虽不能当战马使，披挂停当也能唬人。三千名老营精锐身着铁甲，手执一式长矛，骑在马背上倒也显得马如龙人如虎，慓悍之极！ “捉拿藩王郡王！钱粮人人有份！” “打倒土豪地主！还我土地！分田分地！” …………… 义军一路喊着口号向西安逼近，路上从者如云，到达西安城下时，人数已多达三十万，还有无数老百姓听闻消息正在陆续赶来。 望着城外如海般的义军，兵强马壮衣甲鲜明的闯贼老营悍卒！ 守城官兵傻了眼，之前不怎么重视，如今西安城被团团围住，连个信都送不出去了。关键是西安城中的健卒都被孙巡抚带走了，留下来的不过都是些辅兵。 “看看看！后面那些百姓都在挖土装袋，怕是有十多万人，一人一袋土都能把护城河填了！” 嗖！嗖嗖嗖………！ 城下四面八方射上数千支无头箭裹着纸张落入城中，守城游击将军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只拿藩王郡王地主劣绅，若打开城门迎我义军入城，兵士每人可得三十两！百户三百两！千户八百两！游击将军两千五百两！参将五千两！城中百姓每人可得五两银子！ 额滴个神呀！这要是真的还不发财！守将与众位手下面面相觑！ “打开城门！打开城门！……捉拿藩王郡王！分钱分粮！………” 城中无数百姓在义军内应的煽动下振臂高呼！ ………… 第155章 西安城陷落 “喂！下面的兄弟！说得可真？”一个百户在城头上大叫！ “千真万确！额们义军是最讲信用的！” “我等若打开城门，便不能再容于大明，只得亡命天涯，要再多的银子有何用！” “哈哈哈！”刘芳亮大笑， “天下可不仅仅只有大明一块土地，出了嘉峪关向西两千里就有塞外江南亦里巴力，能活人几千万。我等义军如今已有上百万壮汉，将来必定自成一国，汝等跟着闯王共亨荣华富贵！何须担心天下无容身之地！” “将军！此条件不错啊！” 几位千户百户眼热之极。毕竟百户三百两、千户九百两、游击将军两千五百两，货真价实的银子，不是折色之类。 守城游击将军心中也动摇了，“再去问问他们凭什么给得起这许多银子？” 一个百户走到城垛边大喊：“喂！咱家将军问，你们凭什么给得起这许多银子？” “哈哈哈！这点银子算个甚！” 义军中人仰天大笑，七嘴八舌地喊道： “秦王府中一千万两，其他郡王地主劣绅再抄上个几百万两，你看够不够！更何况你们也没得选择！要么死要么拿银子！” 后面刘芳亮听得咂咂舌头，心中也七上八下暗暗祈祷，先把大话喊出去，进了城可由不得你们了！但望郭兄弟估计得没错，秦王确实有千万两银子，否则大话就吹破了！ “将军！那秦王郡王的确不是东西！在西安作恶两百多年，钱粮肯定不计其数，就连当年流寇作乱最凶时，几位督师也未曾从他们手中拿到过分毫钱粮，手下将士受冻挨饿吃尽了苦头。不如开了城门投了义军！分了他们的钱粮，也让兄弟们出口恶气！” 十几位百户千户横眉怒目一齐看向游击将军。 嘶！游击将军不禁后退一步心中暗惊，这帮手下都被银子蒙了眼，自己若是不答应，恐怕会被他们乱刀分尸。 “咳咳咳！” 游击将军咳嗽一声：“各位兄弟的心思田某明白！秦王等确实无道！可额等奉了孙巡抚所托镇守西安城，若一箭不放便献城，岂不是陷孙督师于不义？” “哈哈哈！将军！好办！兄弟们！向护城河中放箭！” 见田游击已妥协，十几个千户百户喜滋滋地去指挥各自兵丁。 几百箭手操起开元弓，张弓搭箭指向城外。 “下面的义军兄弟！咱们将军说，不能一箭不放就打开城门，那样很没面子！所以额等要向护城河放箭！” “嗖嗖嗖………” 城墙上稀稀拉拉射下数百枝羽箭掉在护城河中。 “打开城门！迎接义军兄弟们入城！”田游击站在城头上高喝！ “吱吱…嘎嘎……”厚重的城门慢慢打开。 “住手！该死的下贱军头！竟敢私开城门！尔等眼中还有王法吗？还有朝廷吗？” 一彪几百人马自城内赶来，见守军正欲打开城门，赶紧高声制止。 “啊…这！” 田游击与众官军一时愣住了，来的竟然是秦王府之人。吃了多年官家饭，当着皇亲国戚的面公然反叛，心中毕竟有些羞愧！下面开门的小兵一时不知是开还是关，等待长官发话。 “乡亲们！秦王府祸害陕西两百多年，今天正是让此等祸害血债血偿的时候！乡亲们！杀了这帮蠹虫，分了秦王郡王的钱粮！投奔闯王去！杀呀！” 大街两旁人群中忽然有人呼喊，随着喊声蹿出上千人手使武器向秦王府来人杀去。 秦王府人马猝不及防，被人群中不时蹿出的袭击者打倒杀死。 嘶………！这些是什么人？胆子这么大！城上守军惊疑不定！ “喂！城内的官兵兄弟们！咱们的人已经动手了！还不赶紧把城门开大一些！再把吊桥放下来！” 刘芳亮听得城内杀声起，知道内应已行动。 额滴个神呀！原来义军早就安排好了内应，要取西安城易如反掌啊！ “打开城门！快打开城门！迎接义军兄弟们入城！” 田游击与众将官冷汗直冒，幸好没有硬守，否则必死无疑！ 哗啦！城门大开！城外义军一涌而入，大街上剩下的秦王府家奴打手瞬间逃之夭夭，只恨爹娘给他少生了两条腿。 几位头领各领一队人马包围城中的秦王府郡王府与各处士绅大族。 “切勿伤了陕西巡抚衙门内的人，只需看守住就行！莫要跑了一个土豪劣绅！额亲自去捉拿秦王！” 刘芳亮安排好手下各位头领的任务，自己领着三千老营精甲、田游击等投诚官兵、十多万背着土袋的百姓来到秦王府之外。 “嚯！秦王果然是有钱，城墙比西安城还高了半丈。田将军！把你军中的火器爬梯全拿来！速战速决！” “属下遵命！”田游击领着人马自去搬运攻城器械。 ………… “王爷！不好了！守军反叛！领着流寇包围了王府！王府刚才出去查看情况的人被杀几百人，仅余数十人逃回。” “呯！呯！” 秦王满脸黑气怒火中烧，忍不住砸光了桌上的茶壶茶杯， “该死的泥腿子！竟然想造反啊！来人！去将库房中所藏衣甲兵刃全部取出来，府中所有精壮汉子披挂上墙！” “王爷！不妥啊！那些铠甲若是被外人知晓，会被人安上个谋反罪啊！” 旁边的长史马先生吃了一惊！急忙劝阻。 “孤此时若再不使用，今日便是死期！”秦王瞪着死鱼眼厉声咆哮！ 秦王府中所有能走动的两千多男人全部披挂铠甲上了王府萧墙，举起弓箭，战战兢兢探头向外望去。 轰！轰！轰！………十多颗炮子飞上西城萧墙！ 田游击已将火炮爬梯运到，刚要一字横排开。刘芳亮让其改成两炮并列一行，十六门虎蹲炮排成八行，与秦王府西城外墙对齐成一条直线，不必轰墙垛只轰西墙上的守卫。 “好主意啊！刘将军高明！” 田游击一听自然明白，如此轰击不会浪费炮子，几乎每一颗都能轰上城墙。 虎蹲炮叉开两脚蹲坐地上，好似现代迫击炮。发射三斤重炮子以抛物线状飞上西墙，在夯得坚硬的土城墙上一路胡乱弹跳，中者亡碰者伤，西墙上的王府守卫顿时死伤十多人，留下一地血沫。 秦王府中那些家丁打手平时也就欺侮个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何曾遇到过真正的战斗。 此时猛然见到平时耀武扬威的打手在火炮下霎间成了一堆烂肉，心中大骇，胆大之人还能向后逃窜，胆小的屎尿直流动不了腿。 轰！轰！轰！轰！……… 很快第二轮又来！再一轮炮击之下，西墙已清空数十步长一段，城上守军远远躲开。数百名老营弓手站在三十步外盯住城上王府家丁，若敢异动，给其来个百箭穿身。 “炸墙！” 田游击大喝一声！数十名原西安府官兵满脸红光，莫名的兴奋，好似打了一针鸡血， “啊………！” 口中吼叫着一窝蜂冲上前扬起手中挖锄，一个个好似非洲草原上的掘洞专家疣猪蓬蓬，拱着屁股埋头使劲，手中挖锄如电挥动，不到三分钟工夫，已挖进去半丈。 二十桶火药分成六份塞进土洞中，点燃火捻！翻身便逃。 第156章 攻下洛阳 轰隆轰隆！一阵惊天动地震动，萧墙已塌了几十步长一段。不等尘土散去，一千老营甲士已顺着坍塌的萧墙爬上墙顶，两边分开追杀王府卫士家丁。 “填河！” 十多万老百姓轮番上前跨过倒塌的萧墙，将背上土袋投入护城河中。不到一个时辰已填平几十步宽一段。 “上墙！”刘芳亮大吼一声！哼！一群乌合之众也敢有胆量抵抗， 老营精兵早已准备妥当，架着几十具四丈多高的爬梯冲向西面内城墙，后面跟着几百神射手，张弓搭箭对准城头，谁敢露头就射谁。 爬梯底部朝前一直顶住城墙脚，后面数人一齐用力，使爬梯斜斜竖起，两根叉杆叉住中间位置，齐心合力使爬梯靠在城墙上，底部再往外拉出三尺。 “杀呀！” 几百名老营精甲大吼一声一手持盾，一手提刀，不用手扶只靠两脚控制身体平衡，好似一只只猿猴霎那间已攀上城头。 “不好！泥腿子攻上城了！你们都上去把泥腿子打下去！” 马先生躲在府丁身后大呼小叫。 府丁你挤我我挤你，唯独不敢向前挤，那些爬上城墙的泥腿子个个彪悍精壮目露凶光，一看就是杀惯了人。 自己这边府丁平时欺侮老百姓那是手到擒来，何曾遇上过真正的杀阵！ “哈哈哈！兄弟们！前面就是以前骑在咱老百姓头上作威作福盛气凌人的秦王府家丁，如今见到咱们手执兵刃，竟然吓得如耗子一般！” “剁了这帮狗腿子！为千千万万的陕西百姓报仇！杀！” 几百老营精兵怒吼着冲向前，恰如猛虎入群羊，砍瓜切菜般眨眼便剁倒一片。 “逃命！快逃命！”败兵裹挟着马先生往城下没命地逃走。 几十个秦王府卫兵逃走不及，急忙跪下求饶，“好汉！饶命啊！额等也是被逼的！” “去它娘被逼的！现在知道求饶了！晚了！刘头领说了，秦王府中之人全部该死！” 老营悍卒正杀得兴头上，一刀剁了他。继续往前追杀。 ……… 秦王府西边内门遵义门缓缓打开，接着护城河上的西过门，外城墙的西外门连续打开，刘芳亮率领亲卫与老营精兵一拥而入，随后大门又重新关上，坍塌处的萧墙也有人守住不让闲人靠近。 ………… 嵩山幽谷中一间草房内，李自成、刘宗敏、李过、高一功、等头领正聚在一起，袁宗弟领着几名农民打扮的人进来。 “禀报闯王！各位头领！刘芳亮将军已兵不血刃轻松攻下西安城，捉住秦王与城中的郡王。搜到的金银不计其数！特命小的前来报喜！刘将军随后准备攻取庆阳，然后一路向西北宁夏杀去。” “好！郭兄弟的计策果然大妙！诸位头领！刘将军已先拔头筹，接下来就看咱们拿下洛阳，捉拿肥猪福王。袁宗弟！说说官兵的动向！”李自成看向袁宗弟。 “遵命！闯王！各位头领！刘芳亮兄弟进军西安城时，潼关守军已得到消息，急忙遣快骑分两路，一路向京师，一路向洛阳追赶原西安城守军。去京师那一路刚过黄河不远，便已被我义军早已等候的探子截住；另一路追上西安府勤王兵马后继续东行，在硖石山被我义军拦截。所以西安被围之事短期内，孙传庭与京师都不会知道的！” 听得袁宗弟细说，李自成抚掌大笑，“好！袁兄弟干得漂亮！如今西安那支勤王兵马动向如何？” “那支勤王兵马本就磨磨蹭蹭，听得后方出了大乱，更是不知所措，如今正在陕州滞留，估计要等到孙传庭的命令才决定去向。可他们却不知道咱们义军在硖石山拦截两边的传讯兵。” “好好！各位头领！形势大家已经知道了，如今正是取洛阳的好时机，各位头领意下如何？”李自成笑眯眯地看向众位头领。 “啪！”刘宗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赶紧发兵洛阳，额早已等急了！” “发兵洛阳！发兵洛阳！”众头领一齐鼓噪，“额等也迫不及待！” “各位头领！且听牛某一言！”新加入义军阵营的牛金星开口道。 李自成见是新入伙的文人牛金星，因被恶绅污蔑发配到卢氏县服役，义军路过卢氏县时顺手救下，见其精通文墨，便让他在军中担任文书赞画一职。 “牛先生请讲！” “闯王！各位头领！牛某愚见，既然要反，干脆搞得更大一些。趁着如今洛阳与开封兵力空虚，天气未冷黄河尚未封冻，孙传庭的兵马没法快速过河，将洛阳开封同时拿下，迅速撤回甘南。此为兵贵神速也！若错过此时要想再取开封就难了！” “对对对！牛兄弟言之有理！不愧是读过书的人，想得周全！”各位头领纷纷夸赞。 “牛某还有一言，取洛阳与开封之前，先封锁住黄河，不让片板过河，不让片板回去。” “高！牛兄弟高明！如此做法我义军有充足的日子，可以细细搜刮财物。” 见众头领意见一致，李自成满意地挥挥手，示意各位头领安静，“诸位！如今天时地利人和尽在我义军手中，额决定后日便出兵洛阳与开封！各位头领先回去整理好各自兵马，等后日出兵。袁宗弟！你率自己手下两千人马在硖石山中埋伏，阻止西安勤王军东进。” 众头领各自分开去自己的兵马集结地做出兵准备。 ………… 五日后，农民军攻下洛阳，还得到洛阳城守将神射手陈永福的投诚，又添一员猛将。 陈永福转投闯王后，反手抓了一毛不拔的福王。 “闯王！此人便是当今崇祯皇帝的亲叔，肥猪福王朱常洵，享尽人间至福，不光洛阳郊外有土地几十万亩，在淮安山东尚有二十万亩良田。从其王府中抄出白银二百多万两，黄金八万两，精麦豆子三十万石。这位肥猪做福王不过短短十数年就已积攒了如此海量的财货。如此多金银粮食却从不肯拿些出来给几位督师练兵，今日落到这步田地乃是其咎由自取。” 李自成走上去啪啪两个巴掌扇在福王的肥脸上，喝道：“肥猪！你死到临头了，有何话想说？” “昏君！崇祯你个昏君！你与天启与你爹都是昏君！当时若是由孤做了皇帝，岂能让这帮泥腿子造反！” 肥猪福王朱常洵泪流满面，因过于肥胖而成了眯缝的眼睛似要滴血，踉踉跄跄被陈永福拖走，一路大吼大叫。 “哈哈哈！就凭他肥猪似的傻货也能做皇帝！还敢说别人是昏君！” “呸！老子造反还不是被你们这帮喜欢藏金藏银藏粮的肥猪所逼吗！要是早点拿些粮食出来，咱们造屁个反，何必天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 过了两天捷报又传来，已攻下开封捉住了周王。 数日后，抄光了两城内的财物，裹挟着城内数十万愿意跟随义军的百姓与明军士兵踏上返程之路，留下大军继续守住黄河，封锁消息为大队人马安全撤退争取时间。 ………… 卾西山区一处隐蔽的农舍内，一群大汉围着火缸团坐一处。 “八大王！咋样？额老罗之前说的事果然发生了吧！” “哈哈哈！” 张献忠狂笑不停，双手使劲拍打着大腿。 “老狐狸！额黄虎这回真心要谢你！黄来儿这个绿毛王八蛋居然占了如此大便宜。咱们也不能白白地干看着人家吃肉喝酒。各位说说，干不干？” “干啊！当然要干！”众人纷纷叫着。 孙可望站起身面红耳赤地嚷道：“怎能不干，此刻正是最好时机，弄死几个藩王，额等就发达了！招兵买马，推父帅为王自己割据一方岂不快哉！” ………… “好！既如此！咱们开干！” 第157章 白洋淀中捕鱼 紫禁城中，昏君满脸阴沉。 看着高起潜与洪承畴联名送来的奏本，想到沧州至保定一带还有数万鞑子在横行，京畿附近确实得部署一支重兵以防鞑子转攻京师。 崇祯无奈地批上“准”字，明白济南城肯定要守不住，城中所有财物人口将会落入东奴手中，富饶的山东大地迎来了大灾难，唯一好处是之前已转移了一百多万人口。 户部那个莫名其妙奇怪的招工，当时引来大臣群起口诛笔伐，指责户部无端折腾老百姓，如今却阴差阳错地保住了无数百姓。 “杨爱卿！朕同意洪督师的主张，若是宣府大同边境蒙古人的骚扰无关痛痒，就让杨总兵与王总兵在边境留下一些兵马，主力来京畿镇守吧！另外一件事，最近高阳县城可有消息？” “臣遵旨！这就差人去通知两位总兵。至于高阳城的消息自上次陈侍郎去过之后，只因鞑子横行，出去打探消息的京营探子无法到达高阳城。 依臣看，须得让上次在清水明月关外立下首功的小曹将军，率部下前往高阳一趟方能成功。小曹将军英勇善战，营中坐骑俱是从鞑子手中抢来的骏马，手下三千骑兵人人三甲，对上真奴亦不落下风，足可与鞑虏一战！” “小曹将军！朕知道！乃大曹将军曹文诏之侄，只可惜大曹将军早死，否则叔侄联手，也能与东奴一斗！杨爱卿！快去办吧！” “臣告退！”杨嗣昌告辞而出。 崇祯心中依然不安，转头看向王承恩，“大伴！依你看高阳城如今是否安然？” “陛下放心！依奴婢看来郭大人乃福将也！鞑子已经几次在郭大人手下吃了大亏，高阳城如今城高人众，鞑虏想要攻下只怕不易。” “唉！但愿如此！真没想到鞑虏已被少靖弄死了三万！还有如此多兵力，迟迟不肯退去！也不知少靖最近有没有再打胜仗！” 王承恩想了想说道：“陛下！恐怕这一次鞑子是倾国而来，主力在大明关内抢劫，而族中的老弱留在宁锦一带牵制关宁军。” “确实有这种可能！可叹我大明朝大名鼎鼎的关宁铁骑连东奴的老弱也不敢交战，祖大寿也是个废物！只会向朕要钱要粮。” “哐当！” 崇祯忍不住又砸了一只茶杯，心中恼火，堂堂万里大明，竟被一家奴骑在头上拉屎撒尿！京畿重兵防守之地来去自如，坚城守军纷纷叛降。 ………… 郭少靖最近无所事事很不开心，也不知怎么回事？高阳城附近几十里都不见一个鞑子身影，四处抢劫的鞑子都是两万人一伙，并且如今都在保定附近，七八万人互相照应，再也别想搞偷袭。 整日无事可做，想到带来的肉食已尽，便带领民团与难民青壮奔赴高阳城东北十多里外，那一片海阔洋洋的白洋淀。 民团负责外围安全，青壮根据白洋淀复杂的地形地貌结构，选了几个容易围堵的小湖泊。 先用泥袋围出湖堤，使之与大湖分开，接着便是竭泽而渔。 二十几万青壮一齐提水，白洋淀湖水本就不深，不到一天便弄干其中一个小湖。 也许是买不起调料，明代的普通百姓不爱吃鱼，湖中的肥鱼又多又大。 青壮之前在民团刚到高阳时，在孝义河中捕过鱼，已经嚐到过鱼肉煮土豆鲜味，一直念念不忘，只因战事期间城外时不时有鞑子窥探，只得忍耐。 百姓至今犹记鱼肉用酱葱蒜姜黄酒盐煎好后，再放入熟土豆块用大锅煮上一刻，把鱼油熬出满城飘香，那滋味真叫一个美！比白米饭还香，没想到腥臭的鱼居然能弄得如此美味！ 此刻眼见湖底宻宻麻麻的肥鱼，尽管天气寒冷，终究美食的诱惑战胜了寒冷。也不用岸边准备好的渔船渔网，喝了一碗热气腾腾的姜糖水，直接光脚下湖，大肆捕捉。 没了湖水，鱼也冻麻木了，只要不怕冷，下去就是捡。湖底边上土坡燃起几十堆大火，为捕鱼的青壮汉子提供热能，免得冻坏身子。 第一天，连郭提举大人也禁不住童心大发，光着脚就下水捉鱼。古代的水底也没有什么玻璃之类，大胆踩着没事。 郭少靖力大，捡到鱼随手一甩就是几十米，落到岸边早已铺好的干草上。 湖中心积水还是有些深，只好用小船载人驶过去撒网捕捉。 男青壮下湖捉鱼，十几万女杀手流着口水，在岸上当场宰杀，清理干净内脏，一部分当场在湖边烹制，放入土豆块大锅熬煮作为中午饭。大部分装进麻袋放上马背驮进城去。 捕完一个小湖，把隔壁小湖中的水一放，很快又弄干一个小湖， ………… 数天下来，捕到了五百多万斤，全部制成鱼干。听着很多，高阳城中两百万人一分，每人不过几斤而已，只能尝个味。 好在白洋淀足够大，只要肯干，捕上几千万斤也不是难事。 这天青壮又在白洋淀中捕鱼，郭少靖领着民团在远处巡逻护卫。 忽听见东北方向蹄声急促尘烟冲起，一彪骑兵如飞而来。赶紧举起望远镜，一面大旗上绣着个两尺大的“曹”字。 当头一员大将身材雄壮，威风凛凛，看其身形正是疯子曹变蛟。 望见曹军旗帜整齐队形不乱，知道后面并无追兵，便放心等待。 不一会，曹变蛟领着三千骑兵来到眼前，郭少靖独自迎上前去， “曹将军！为何到此？” “哈哈哈！郭老弟！咱们又遇上了！” 曹变蛟见是郭少靖本人站在旷野中等待，不禁开怀大笑！ “郭大人！没想到在高阳城外再次遇到！曹某正是为郭大人而来。万岁爷记挂高阳城安危，而京营探子每次几十人前来探视，路上遇到鞑子侦骑不敌而返，特命曹某前来探视！不知郭大人最近是否一如之前般神勇？” “哈哈！曹将军！你就放心吧！绝不会让你白跑一趟空手而归！” 呵呵！什么京营探子遇敌而返，恐怕只是在京城外找个隐蔽的废庄园躲上几天，随后便返京推说遇上鞑子封锁进不去高阳。 曹变蛟闻言大喜在马上一拱手，“郭大人真乃神人也！怪不得陛下甚是挂念！却不知郭老弟为何独自站在旷野中？” “城中百姓正在白洋淀中捕鱼，我带着民团守卫。” “捕鱼？倒是新鲜事，曹某倒要见识见识。” 郭少靖领着他去了湖边参观几十万人的捕鱼盛景，着实让三千来自山西内陆的粗鲁汉子震憾。 又闻到远处飘来的香味，禁不住口水直流垂涎欲滴！ 见他们这般神态，郭提举让曹营军马在岸边吃顿鱼肉宴解解馋。 ……… 第158章 换曹疯子来守高阳 郭少靖先进了高阳城对孙师傅与李县令说道：“城外来的是小曹将军，是我的好友，乃大明忠臣良将大曹将军曹文诏之侄！如今任玉田总兵。” “哦！原来是曹文诏将军侄子，快请进城！” 孙承宗并未见过曹变蛟，但知道曹文诏，也知道大明有一对大小曹将军。 ……… “孙阁老！李大人！不知那些东西在哪里？” 刚到县衙坐定还未上茶，曹疯子便四处张望迫不及待地问道。 “就在县衙库房内！我带你去看，让两位高阳县父母官安心喝茶。” 郭少靖知道这货想看什么。明末军头最关心的无非就是银子与首级。 吱吱吱嘎嘎嘎！ 沉重的库房门打开，冬日阳光透进室内，三堆光秃秃的首级码得整整齐齐，咧嘴啮牙狞狰凶悍的表情在塞冷冬日中透着一股邪恶恐怖气息。 “哈哈哈！好东西啊！” 曹疯子毫不在意这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伸手在光秃秃的脑袋轻叩，放声大笑，“郭大人你果然没有糊弄我！此处有三四千吧？” “曹将军！总共三千八百多级，其中真奴约两千一百，具体战况请看阁老的战报。” 曹变蛟压低声音， “郭老弟！听说之前送达京师那些首级都是从野战中搞来，是不是那支神秘的火器营参加了？” “是的！与以前一样，由我探得清河桥头鞑子一支孤军，联系上火器营约定时间，我带上民团相助。一半靠火器一半靠弩箭，这事你可要保密哦！切勿对别人泄露，连那边正在喝茶的两位也不能透露半点，不然陛下的秘密就保不住了。 我民团的弩箭也不比火器差！送你一千具四石绞线弩机，一千具二石踏张弩，两千张步弓与骑弓，五十万枝箭，把你那二千辅兵也武装起来；再带三千匹战马回去，” 几场胜利之下，缴获的弓箭又多了数千张弓与几十万枝箭，民团也用不上，干脆送些给曹疯子。 “曹某多谢啦！哈哈哈！每次遇上郭大人准有好事。” 曹变蛟大喜伸手搭住小郭同学肩膀。 两人勾肩搭背从库房中出来，回到大堂。 ……… 曹疯子一边翻看战报，一边惊叫不定，“厉害啊！一战全歼正红旗一个甲喇！野外埋伏灭杀鞑子一个牛录三百多人，一阵弩箭射死三百多建奴射手，嚯！建奴的火药车无故爆炸，炸得镶蓝旗死伤一千多，抢回五十六门虎蹲炮！此等战绩！阁老！李大人！郭大人！曹某佩服得五体投地！” 孙师傅 “ 滋！”一声，喝上一口茶水长须抖动满脸得意， 笑眯眯问道：“小曹将军！不知洪督师斩到了多少颗真奴首级？” 一听孙阁老问起首级，曹变蛟不禁脸上火烧， “惭愧啊！洪督师至今尚无斩到一颗真奴首级，与高阳城一比，差距是天壤之别！洪督师与高监军令曹某四处寻找落单的建奴小队，只盼能割到几十级撑撑门面。路上倒是碰上两次，不等我军上前，建奴便飞遁而走，追之不及！” 郭少靖忽然想到一事开口问道：“曹将军！不知洪督师现在何处？” “嗨！别提了！洪督师手下原本去山海关外增援宁锦的宣府杨总兵与大同王总兵，早在一月前又返回原驻地，去防御蒙古土谢图部骚扰边关；与此同时锦州城外一部分鞑子在多铎与尼堪的率领下攻陷几只小墩小堡逼近宁远，宁远总兵吴三桂与前屯卫总兵王廷臣只得回去守卫宁远城。 如今洪督师手下只剩唐总兵、白总兵、山海关总兵马科与曹某合计两万五千人。经高监军建议驻守通州拱卫京师以防鞑子突袭。” “通州与高阳县相距不过三百里，曹将军不如就此驻兵高阳城！与郭某的民团一起御敌，又与通州形成犄角之势，可否？” “曹某倒是乐意与郭大人一起驻守高阳，只是洪督师那儿没法交待？” 曹变蛟一脸无奈，“洪督师还等着曹某能斩到几十个首级呢！” “哈哈哈…！” 孙师傅忍不住一阵得意发出轻笑，随即长叹一声，“可怜我大明堂堂督师手握几万兵将，连几十个真奴首级竟也成奢望！” 一句感慨话，却将曹变蛟羞得面红耳赤：“阁老！曹某无能，手中精兵三千，至今寸功未得，让阁老见笑！” “咳咳咳！”孙师傅一阵干咳，“不不！老夫并非笑话小曹将军，相反老夫很欣赏小曹将军，听少靖说，在清水明月关外，第一个赶到的就是你小曹将军，截住正黄旗四千精兵退路，拼死阻击为后边大队兵马围歼鞑子争取到了一个时辰。” 曹变蛟看了郭少靖一眼，按照那时的约定模糊地说道：“多亏了郭大人探得鞑子破绽，才让末将捡了一个大便宜！” “曹将军！孙阁老！李大人！最近几日建奴都不敢靠近高阳城，正好英勇善战的曹将军来了。少靖欲离开高阳一段日子。去往临清，我有些担心那五千民团少年。” “啥？少靖你要前往临清？若是洪督师那边不肯放小曹将军，那高阳的民团谁来指挥？” “对啊！郭大人！洪督师不一定放曹某来驻守高阳？” “三位莫急！少靖觉得鞑子现在已死不起人，山东的鞑子大部北返之前，绝没有能力攻打高阳与京师、保定、通州这几座防御力极强的城市。而我民团少年只是会射箭的农民，也没有实力去主动攻击几万鞑子，所以我现在呆在高阳已无事可做，不如去临清大名那一带碰碰运气，说不定又能弄死上千鞑子呢！ 至于洪督师不肯放人！此事好办，洪督师与高监军不是迫切需要真奴首级吗，咱们这儿有啊！还不少呢！” “不行！斩获的首级是少靖你民团功劳，岂能做交易！白白便宜别人！”孙师傅当即反对。 “嗨！阁老！我可不是官兵，要杀敌军功何用！我本职是户部的官，保护好百姓难民不受兵灾之苦才是我的正业，砍来那些首级只是让今上安心，有个心理平衡而已！洪督师拿到首级也是送给圣上，与我目的一致，能换来英勇的曹将军保卫高阳百姓，绝对值！” “嘿嘿！郭大人你可真了不起！你一户部小官却比咱们整个大明兵将合起来杀的鞑子都多！还不要军功，你不在乎，却让曹某无地自容！” “曹将军！恰恰说明咱大明的兵部运作有问题，缺少一支在野战中能战胜建奴的强军，将来还需曹将军这般年轻有为敢打敢拼的青年将领去改变，洪督师很看重你，至于其余几位总兵能力实在一般。” “呦吼！郭大人说话的语气好似一位朝堂重臣，与年龄完全不符！郭老弟你多长岁数了？” “哎呦！失礼失礼！郭某也是实话实说而已！” 与曹疯子一番打趣，小郭同学随即正色说道： “我等送些无用的首级给洪督师，洪督师放曹将军驻守高阳，我得以抽身去临清帮助卢督师，是多方有利的合作关系。” “好好好！老夫说不过你，就送他们三十级吧！哼！” “三十级？阁老！你也太小气了吧！依少靖之意，就把清河桥畔那一场雾中突袭战全部送出去，此战与我民团再无半点关系，乃是由洪督师指挥几位总兵打的歼灭战……” “甚！” 还不等郭少靖说完，堂上其余三人不禁脖子一长齐声惊呼！ 第159章 高起潜 “额滴个神呀！” 曹变蛟失声尖叫翻开战报，“此战共计斩到首级二千九百多级，真奴占了近一半，是几战中斩获最多的一战，郭大人真的就这么轻易送出去了？” “就是！岂能把最大的胜仗送出去！该场战斗老夫最为欣赏，谋划、奔袭、突击、歼敌一气呵成全身而退，乃是一场经典突袭战，足以令少靖你位列名将。”孙师傅用手指敲着桌子，一脸惋惜。 “是啊！送出几百个真奴首级也已足够诚意矣！一千三百多个真是太多了！这一送，高阳县最大的大功便没了！” 官微言轻的七品芝麻县令李雨茂心痛之极，也忍不住在一旁出言。 “李大人！高阳县在此国难之时，能保住一百数十万百姓已经是天大之功！足以青史留名！再无需计较军功之类！军功哪有百姓重要。” 知道他心情黯然，郭少靖安慰他一下，接着又开始忽悠， “两千多个首级又算个啥！三位莫非忘了墙子岭那一战我民团歼敌三万多哦！一个首级都没有割，首级对于我民团毫无用处，倘若能换来曹将军相助，我得以抽身去临清，兴许又能找到一次杀敌良机，再次重创建奴！大家说我的想法好不好？” “好吧！好吧！就依你。”孙师傅心疼地摇摇头，心中也希望他还能再次取得一场胜利。 第二天一早，郭少靖带上五千人马，用麻袋装好首级放在驮马上，护送曹变蛟去通州。 ……… 深夜通州城中，刚刚于傍晚入城的洪承畴与唐通、白广恩、马科愁眉苦脸围坐一处，无计可施。 洪督师满脸阴郁，圣上时不时让杨嗣昌催问可有割到建奴人头，唐通、白广恩、马科都是混日子的老油条，这种危险的事绝对不敢做也没有实力做，只有年轻气盛的楞头青曹疯子可以支使，中途自玉田分开已有六七天，至今尚无音讯。 忽然军士来报曹将军派了一名亲卫先行入城，有好事禀报。 众人眼睛齐刷刷一亮，“快让人进来！” “小的见过督师！诸位将军！曹将军已至城外十里处，特命小的先行入城前来禀报要事。” 接着亲卫便把事情讲了一遍，最后说道：“曹将军与郭大人特意嘱咐，切勿让高监军知道那件事。” 四人听完挢舌不下，心中又喜又愧。 “传令！出城迎接！” 四人点起各自家丁举着火把出城。 ………… “嚯哟！不得了！” 火把照耀下，洪承畴看着孙师傅的战报目瞪口呆！“郭大人你把大明的总兵督师全都羞得颜面无光啊！将此天大之功让于洪某，洪某受之有愧！” “洪督师莫非忘了清水明月关外之事了，都是为圣上效力，何须分彼此。只要让曹将军驻守高阳，这场歼灭战就是洪督师与几位将军的。至于那件事既然圣上不愿公开，咱们自然须得瞒着其他人，包括高监军，咱们心照不宣！” “有道理！那洪某等就厚着脸皮收下了，明日本督与高监军商议之后就让曹将军回高阳去，毕竟人家是监军总得打个招呼。” 唉！我老洪不想收也必须得收啊！否则你郭大人亲自送往京师，让皇帝下旨调小曹将军去高阳，那我老洪岂不是更加被动，显得更无能，圣上一怒之下说不定将我送入诏狱吃上几年免费牢饭。 “洪督师收下就对了，都是为大明江山永固为圣上分忧出力。噢！对了！差点忘了一件事。明日我与曹将军回高阳时顺便带走三千斤火药，等有机会，炮轰河间城或霸州城，把鞑子从各小城抢来的物资夺回来一些。” “好说！通州城中几万斤火药随便拿！到时攻打霸州时知会一声！让我等也参与。” ……… 通州城中！ 太监监军高起潜已经睡下，忽然一个小太监飞奔撞进来使劲摇晃着沉睡的高监军，“干爹！快醒醒！” 高起潜迷迷糊糊醒来，被搅了好梦心中不快，一脚将小太监踹倒，怒声斥道：“你这小猴子！干什么呢！” “干爹！洪督师与几位总兵都出城去了，听他们留守在督军府的家丁在说曹将军带回了好几千鞑子首级！小的特意赶来报信。” “甚！好几千鞑子首级！小曹疯子真是厉害！分开才几天居然弄到了几千首级！” 忽然伸手揪住小太监衣领，怪叫一声，“什么！你说洪督师出城去了？” “是啊！” 死太监顿时气得头发倒竖，厉声怒喝： “好哇！操你nn的！你个福建蛮子洪亨九，居然不跟咱家打个招呼，偷偷摸摸去接收首级，想要撇开咱家独吞功劳，没门！来福，快去备马！” 高起潜刚出城不远，便遇上返城的大队人马。 火光下瞧见洪承畴与几位总兵满脸喜色，心中愈发恼怒立即横马拦住， “诸位急急出城是为了何事？莫非是鞑子来犯？” 众人见高监军说话阴阳怪气，知道死太监误会了。 洪承畴急忙上前拱手道：“监军大人！误会！误会！实乃事出有因，当时高公已经睡下，近几日行军劳累，亨九不忍打扰公公休息！” “哦！事出何因？咱家能听否？” “能听！当然能听！高公先看过孙阁老几份战报再听亨九细说。” 洪承畴将孙师傅的几份战报交给死太监。 “这！这！这！” 翻看一份份战报，死太监脸色越来越黑，众人正觉惊诧莫名，不知他为何一副阴沉神态？ 高起潜忽然一声冷哼！ “洪亨九！这些战报与咱们何干，不都是最近大出风头，太皇后义子郭少靖立下的功劳吗？合着小曹将军七八天都白忙活了！还护送别人进京送首级。 让咱家有什么脸去见圣上，手下数万大军至今寸功未得，连个叛徒汉军的首级都没割到。风头都让户部这位郭大人抢走了，咱们还得给人家摇旗呐喊，咱家的脸都丢尽喽！” 高起潜伸手拍打着自己的脸面，抬头一眼便认定与曹变蛟并肩的年轻人就是郭少靖。 第160章 万事安泰大吉大利 “不不不！监军大人误会！” 洪承畴赶紧打圆场， “首级确实都是这位郭大人率领民团割到的，但是郭大人希望让小曹将军去高阳县驻守，与通州城形成犄角之势，用那场清河桥围歼正红旗一个甲喇之战，砍到的近三千鞑子首级作为交换！本督与几位总兵都已同意，本想明日再与监军太人商议！” “嘶！” 死太监的脸色霎那间由阴转晴，眼里放出绿光，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扯着半阴半阳尖细的太监嗓门咧嘴大笑， “咯咯咯………！有意思！郭大人真是妙人！咱家适才不知原由，失礼！不过，” 忽然语气一转， “洪督师与几位总兵出来这么久，只打得一次仗，如何让京师中人信服？另外还有一件事令咱家十分担忧，郭大人乃太皇后义子时常入宫与圣上见面，若是说漏了嘴，咱家与洪督师几位总兵就是欺君之罪啊！你说呢？” 喔勒个去！你个死太监果然小心思不少。 郭少靖心中暗骂，双手一拱言道： “高公意思少靖明白，高阳城东门外两战有高阳城中衙役与帮着守城百姓亲眼目睹无法割舍，我手中只剩白洋淀畔伏击战以及一些零碎的伏击建奴侦骑所得首级，合计四百二十八个首级可以全送于高公。 至于本官的口风紧不紧，洪督师与几位总兵非常清楚。同理，本官在圣上面前说漏嘴也是欺君之罪！” 高起潜心中早已笑开了花， “好嘞！有郭大人此话，咱家就放心了！那咱家就先回去睡觉喽！各位！心照不宣哦！咯咯咯……！” 笑完，死太监一抖缰绳纵马而归，三言两语又白得了四百多个首级，心中兴奋得意之极，不禁心血来潮，口中哼上小曲《挂枝儿》： 俏怨家，想煞我，今日方到！ 喜孜孜，连衣儿搂抱着！ 你浑身上下堆着俏！ 搂一搂，愁都散！ 抱一抱，闷尽消！ 便不得同床共枕也， 眼前儿站站也是好！ ……… “嗤嗤！………！” 待死太监走远，众人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洪承畴向郭少靖一抱拳说道：“郭大人！实在不好意思！让你又少了一份战功！” “无妨！我还是那句话，军功多少于我无用！否则，首级早已送至京师矣！杀敌只是不得已为之，我只想保护好户部辖下的百姓。” “郭大人高义！我等佩服！” ………… 第二天一早，郭少靖与曹变蛟离开通州前往高阳。曹变蛟顺便带上他那两千辅兵，又让部下带着大量黄酒酱油酸醋大祘。 “郭老弟！那日的腊鱼炖土豆味道鲜美之极，营中将士赞不绝口，所以趁着来通州顺便带上一些佐料回去，以后我营中天天吃腊鱼土豆。” “天天吃！以后你听到腊鱼土豆就想吐！”郭少靖开玩笑地道。 “如此鲜美的食物怎会吃吐呢！郭老弟！这次肯定是你错了。” “哈！那曹兄你在高阳多抓些鱼来吃，白洋淀里抓完后转到孝义河、潴龙河，吃上一年都足够！” “对！以后在高阳城中我就天天吃！顿顿吃！哈哈哈！没想到我曹变蛟也有顿顿大鱼的时候！” 洪承畴与三位总兵送他们出城，回到通州议事大厅，看见高起潜正在厅上坐着。 “监军大人早到啦！洪某正要去请高公商议进京献首级一事。” “桀桀桀……！” 高起潜忽然发出一阵怪笑，让洪承畴四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进京献首级咱家自然义不容辞，愿意辛苦走一趟京师。不知洪大人想献上多少级？” 献首级这种露脸的事当然是咱家去喽！万岁爷一高兴，咱家又能多得一些赏银捞上一些油水。 嗯！死太监此话是什么意思？洪承畴有点摸不着头脑，“高公！自然是全部献上去，让万岁爷高兴高兴！本督已把战报连夜编写好！” “不不不！依咱家心想，首级分成八次献上去。” 死太监说到此处见众人看着自己一副不解的神情，便从袖内摸出一张纸交给洪承畴等人， “咱家已去验看过首级，作了一些计较。” “什么！高公！吴总兵与王总兵人在千里之外，也要从中分走八百五十个首级，” 唐通、白广恩、马科三人看后大吃一惊！ “嘿嘿嘿！” 高起潜冷笑道：“四百多个首级是咱家从郭大人手中夺下来的，交给谁自然由我说了算。莫非你们想把这几百首级白白占为己有？咱家凭着自己的本事从郭大人手里敲出四百多个，就眼红啦！你们几位总兵手中有兵有将有刀，有本事自己砍去啊！没本事一边呆着去。” “可郭大人送给高公的首级只有四百二十八级，其中还包括了六十多个包衣奴才？真奴首级总共才两千一百多，高公却要送出八百多个？”唐通与白广恩心有不甘。 “哼哼哼！”死太监发出阵阵阴笑， “人人都说军头粗鲁头大无脑，还真不是瞎说。那些包衣奴才在辽地伺候鞑子多年，外貌与习性已非常接近真奴。就连咱家在宁远住了几年，粗粗一看都难以分辨，那些朝堂之上的文人御史不过是些书呆子，整年呆在京城，连边关的大门都没有出过，谁能分辨得清。 有能力仔细甄别的兵部巴不得真奴首级越多越好，谁会把功劳主动往外推呢？你们会吗？你们三位军头一兵未损白得大功，居然如此不知足！不如咱家领着几位将军去保定，那里可有几万真鞑子脑袋呢？三位将军想砍多少便有多少！” 死太监瞪着三白眼盯住唐通马科与白广恩。 “多谢高公提醒！某等知错，全凭监军大人安排。” 哼！咱家一吓唬，三个军头就怂了，高太监心中一阵得意， “这就对嘛！依咱家的，除了其中有六十二个蒙古人的首级没法作假之外，其余三千三百十三个金钱鼠尾大秃头全部算作真奴。 今日先送几百个进京，第二次把郭大人的四百三十三个首级与抢炮这件功劳送上去，然后第三次吴总兵三百个，第四次洪督师三百四十个，第五次王廷臣总兵两百五十个，第六次洪督师四百八十个，第七次吴总兵与王总兵三百个，第八次鞑子退走时送上最后一批。” “监军大人！这不是弄得复杂了吗？不如一次性献上去，圣上一高兴，赏下大把银子！” 白广恩这个从农民军投诚过来的总兵哪里弄得懂死太监的弯弯绕绕。 “哼哼！只要几位总兵大人能源源不断继续砍来鞑子首级，咱家自然可以一齐送上去。圣上一次性见到几千个首级自然万分开心，也会赏下大把银子，同时还会要求几位总兵再接再励，再来几次胜仗，几位总兵大人你们敢不敢去跟建奴交战，砍来人头？” 高起潜如狼般眼神冷冷一扫，三位总兵面露惧色一齐向后退去。 “所以咱家这般劳心费神的安排，还不是为了你们好，否则！建奴一日不走，万岁爷便盯着咱家一天；咱家也只好盯着洪督师与几位总兵一天，催促各位切莫偷懒，切勿惹怒了圣上，否则天子一怒血溅十步。 袁崇焕、梁廷栋、张凤翼便是前车之鉴啊！依咱家这般安排，诸位人人有功，朝中大佬有功，圣上开心！万事安泰！大吉大利！” 第161章 奔赴临清 “大捷！大捷！高监军！洪督师率军大胜建奴！斩首五百七十二级！” 小太监高来福领着几名军士，进入京城一路狂叫来到兵部，见到杨嗣昌，把高起潜教他的话说了一遍， “禀报杨尚书！大军从滦州拔营起程，昨日在香河县附近忽然遇上一股两千人左右的正红旗鞑子，高大人与洪大人立即命令全军进攻，众将军奋勇向前，一番砍杀之下，鞑子不敌仓惶逃走，未能全歼敌寇，只割得五百多个首级，午后高大人就会将首级旗帜送抵京师。” 杨嗣昌闻言大喜，听到下午便会送首级来到，知道不会有假，便领着小太监去皇宫面圣，一大群附近工部吏部户部礼部刑部的官员闻讯跟来。 “好！好！” 听完小太监高来福的谎话，昏君连声叫好。 正在为京畿南部几十个县城失陷，上百名县令县丞等官员被杀而忧心忡忡的崇祯，得知洪承畴大军刚至香河县便取得一场大胜，霎那间全身舒泰，满脸阴郁一扫而空。 对着殿中一大帮官员说道：“看看！看看！朕就知道唱曲子有用！才唱几天捷报就来了！” 众官齐声高贺： “圣上英明！臣等为大明贺！为圣上贺！” “哈哈哈！苍天啊！大地啊！我大明兵将终于又能杀建奴了！高来福！回去通知高监军，首级送至德胜门入京。众位爱卿！午后随朕去德胜门迎接！” “奴婢遵旨！” 小太监高来福心中暗喜，恭恭敬敬退到殿外，随即拔腿狂奔。 ……… 午后，崇祯领着众官早早等在德胜门外，远处有三千营神机营五军营巡视，以防建奴小队忽至打偷鸡。 通州那边，高起潜与随从早早吃了饱饭，带着驮首级的马队直奔京城。通州距京城不过几十里，一个时辰便至。 远远便望见皇帝与一群大臣等在那里，先用袖内暗藏的大蒜擦擦眼皮，顿时双目红肿泪水涌出，赶紧下马步行过去，来到崇祯面前，双膝跪地声音呜咽，“圣上！奴婢幸不辱命！率领天军取得第一场胜利！斩得真奴首级五百七十二级。” 看到高起潜那副模样，昏君也禁不住泪水溢眶，动情地说道： “好好好！高爱卿果然不负朕之所托！朕赏你一千两银子！大军赏银五万两！朕指望着大军再多打几个胜仗，尽快把鞑子赶出去。” 果然不出所料，皇帝果真不满足一场胜仗，幸亏自己留有后手。 死太监心中得意，“奴婢叩谢圣上！回去定当加紧督促几位总兵。” “高爱卿你先起来，朕问你可有少靖的消息？” “圣上放心！小曹将军已赶去高阳，几日之内必有消息。” …………… 郭少靖与曹变蛟回到高阳向孙师傅与李县令说了一遍去通州送首级之事，气得孙师傅拍桌大骂：“该死的阉竖！尽搞些投机取巧偷鸡摸狗之事！又白白被此阉竖弄去三百多个真奴首级！” “阁老！算啦！犯不着生气！少靖倒是觉得如此挺好！至少高起潜不会捅破此事。明日我就出发去临清，高阳城的事就由各位多操心了！民团暂时由我的护卫队长赵六斤负责。曹将军这段时间抽出一些家丁帮我训练民团操炮、长枪刺杀、刀盾格斗术、骑兵训练之事。” “好嘞！此等小事就交给愚兄，包你满意！” 翌日一大早，郭少靖给留守高阳城的民团留下两挺mg3机枪、两枝突击步枪、五万发子弹，再留下一枝反器材狙击枪，一枝普通狙击枪。 以防敌军发疯，不要命大举进攻，必要时也无须再遮遮掩掩，拿出机枪大开杀戒，保住高阳城才是要务。 一万多民团精锐一人一匹战马，一匹驮马，带上兵器箭支帐篷；少年人正长肌肉之时，必要的肉食可不能少，每人带上一百斤土豆红薯与三十斤鱼干，还有十斤高阳百姓赠送的牛羊肉，再拉上几千匹驮马装上红薯藤干作为马料。 若非清河桥畔全歼一个甲喇的正红旗，缴获了马营中上万匹蒙古马，差点连马匹也不够用。见惯了大场面的孙师傅也不禁感叹马匹对战争的影响太大了。 大队人马悄悄出了高阳城，一路上尽选偏僻之地，躲过鞑子耳目向南行去。 好在大队鞑子如今都在进攻保定附近的城池，高阳至邯郸临清这条线上也没有什么主要城池。 如今已与历史偏差很多，原本卢象升率天雄军与清军从昌平顺着太行山脚一路纠缠到巨鹿，行程上千里。 郭少靖自己领着一百人在前面开路，碰上小股鞑子侦骑随手灭杀，不让鞑子知道自己行踪。 此次出征与第一次出征土城抢牛羊时的装备已是天壤之别。两年前，少年衣不蔽体恰如寒风中的鹌鹑，连顶帐篷也没有。 如今却衣甲皮帽齐全，马匹上挂着兵器，目光锐利昂首挺胸在寒风中行军。 ……… 死太监高起潜躲在通州，每天舒舒服服吃喝玩乐，五天后又将高阳城外的战报送到皇帝面前， “恭贺圣上！恭贺太皇后！郭大人于前些日子在高阳城东门外射杀近五百真奴，斩首三百四十二级。鞑子心有不甘，几日后集中数十门火炮欲强攻高阳，却不料装载火药的车辆突然无故爆炸，炸死炸伤镶蓝旗鞑子一千多人。 乘鞑子混乱之机，郭大人迅速领军冲出高阳城，抢回鞑子火炮五十六门。如今高阳城附近几十里内，鞑子都不敢靠近。天佑大明！天佑圣上！” “好哇！哈哈哈！鞑子的火药车居然无故爆炸！此乃天惩也！看来连老天都站在我大明这边，大明中兴有望矣！” 崇祯看着战报心花怒放烦恼尽去，“只是这份战报日期已是十几日之前，为何少靖不立即送来让朕高兴高兴。” “回禀圣上！当时高阳城外有几万鞑子大军围城，战报没法送出来。之后鞑子退去，郭大人便去了南边临清大名一带，听说是不放心那里的上百万百姓，这份战报是孙阁老托小曹将军带回来的！” 高起潜心中暗暗得意，嘿嘿！要是那傻小子早早送来，咱家就要吃苦头喽！ “哈哈！几万鞑子围城，高阳城安然无恙！少靖还真是一员福将！承恩你说得没错！” ………… 自此后，高起潜几日一小捷十日一大捷，把崇祯哄得乐不可支，连连夸赞洪督师与高监军领军有方。 第162章 卢象升出征济南 卢象升率领八千骑兵在兖州西部四处游猎，收获寥寥无几，镶红旗在杜度指挥下，每次押运物资与人口时，出动全部镶红旗与索伦兵野人女贞披甲人再加上数千蒙古人。 卢象升屡次挑衅，清军却不为所动，更别说吸引到大名府或临清城下。 杜度再不敢让镶红旗有所损失，连那些死兵也不敢在自己手下再减员，否则回去肯定被问罪。 来挑衅的明军看上去衣甲刀枪马匹齐整训练有素，并非软柿子。 卢象升率领骑兵出来十余日，所带物资已耗尽，只得回程。 “唉！这该如何是好？鞑子根本不上钩，还是在济南城下按兵不动，若是再围上一个月，城中几十万人饿都要饿死了。若是济南失守，德王失陷，某等就背上失藩之罪名矣！”卢象升一筹莫展。 “督师！而今之计，只有等关宁军南下，联合孙督军，三军合并吃掉建奴一旗，方有转机。”赞画杨廷璘在旁献策。 “先回大名府补充好物资，再作定夺！” ……… 刚回到大名府，兵部的邸报也到了。卢象升看后闷闷不乐。 虎大威拿过来仔细看完开口说道：“督师！洪督师手中兵将少了一半，如今却在京郊打了胜仗，真的假的，唐通白广恩等人什么时候变这般厉害了？驻兵通州，莫非不准备南下了吗？” “一个快要淹死的人，自己好不容易上了岸，还会来拉水中之人吗？再说京郊南部也有数万鞑子祸乱，京城附近亦须留一支强军以防不测。待本督与孙督师商议之后再定。” ………… 邯郸城中！ “什么！建斗你要集合精兵去济南解围！那个围能解吗？鞑子在山东周围共有十万兵力，光是真奴都有三万多，还有索伦死兵、披甲人、蒙古人精锐光是战兵也超过咱两部兵将啦！更别说他们还有汉军与包衣辅兵。” “白谷兄！这些建斗自然明白，但卢某身为大明督师岂能眼看着藩王失陷而见死不救！失藩之罪白谷兄也知道，卢某宁愿死在济南城下，总好过在西市问斩。若万一解了济南之围呢！” “建斗老弟啊！鞑子势大事不可为，那些祸国殃民的藩王郡王死了更好！如今圣上并非十分固执之人，之前肯拨下四十万两银子可见圣上已改变了许多，或许可以网开一面！” “圣上或可网开一面，但这与杀了卢某有何区别。咱俩自认文武双全，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乃古训！咱俩手中几万大军却无半点建树，你我有何颜面苟活于世！更何况卢某自幼习武，岂能眼睁睁看着建奴屠戮汉人百姓而无动于衷！ 白谷兄，让你手下大将贺人龙的骑兵跟着我去，那样卢某手中有骑兵一万二，再调步军一万人，共两万两千人，足可与鞑子斗上一斗。” “要小心哪！建斗！大明最强的关宁铁骑对上建奴八旗也是屡战屡败，更何况咱俩这两支成军仅几年，最近一年才真正开始变强，究竟是从未打过硬仗的内地军，若论军队战力，关宁军第一、宣大蓟州边军第二、第三才轮到你我这两支混合军。你去济南，临清与大名如何安排？” “两地各留下二千步兵，再各配两千五百名郭贤侄的民团弩手。若是事情紧急还得指望白谷兄支援。” “建斗你心意已决，我也只得支持你！只望你浅尝辄止不可蛮干。山中一百数十万百姓交给我来守护。” 安排好自己后方，卢象升领着两万两千战兵，征召来三千辅兵赶着一千多辆大车一万匹驮马，运着粮食兵器等物资浩浩荡荡向济南进发。 ………… 济南城外一座王帐内，多尔衮正满脸忧思，担心自己回辽东后必然受到黄老八斥骂。忽然一名侦骑进来， “禀报睿亲王！明国督师卢象升率领步骑军共二万余人向济南行来！” “好！”多尔衮用力往帅案上一砸，“终于把明军主力逼出来了！我军就在济南城北十里处列阵与之交战，让城上的守军亲眼看着援军是如何覆灭的！” ………… 这天午后，济南巡抚衙门中，上百名各级文武官员齐聚一堂，山东巡抚颜继祖站在中间神色凝重高声说道： “诸位大人！自鞑子围城已近月余，城中贮粮已将告罄！若是数十万百姓无粮充饥，济南城必定不攻自破，诸位可有办法？” “都怪附近县城村庄进城之人太多，快要超过济南城内的人口。鞑子来得快，有钱人情急之下只顾带上金银财宝贵重物品却忘了带粮食，以为有钱就能在城中买到粮食。全靠府库的贮存粮食又能撑几月？” “唉！也不能怪他们，附近只有济南城是大城坚城有兵有将，稍稍有点钱的人肯定往这儿跑。虽然来了十几万张嘴，但同时这些地主士绅也带来了几万青壮家丁，也是有助于防守的。” “幸好城里城外与附近县城走了数十万普通老百姓，否则此时已断粮矣！” “鞑子之前两次入关，只在京畿一带掳掠，谁也料不到鞑子会突然杀入山东境内，看其模样，势要席卷山东，将山东的人口物资一扫而空方才罢休。如今本官万分羡慕那些奔波几百里去临清领一两银子的百姓，听说早在一个半月前，鞑子刚到天津，他们就开始向西转移进入太行山中，断无生命危险！而吾等却性命堪忧啊！” “那些泥腿子去临清的同时也带走了几十万石粮食，当时只觉得是不值钱的土豆玉米红薯，带走就带走，谁知道现在却…………！” “有件事情各位大人想到没有，粮食固然紧张，城中备用的木柴却已经要烧完，之后只得拆房子当柴烧了！甚至会重现大凌河城炊骨析骸的惨景啊！” ……… 一群芝麻官在底下议论纷纷。 知府苟好善站出来说道：“巡抚大人！下官以为，为今之计只得向德王求助，德王府中每年过冬贮备的粮食在十万石以上，最近数年旱灾严重，附近各州县每年都会从德王府中采购粮食，只有今年因为土豆红薯的推广，各州县才没有来德王府购粮，故而德王府中的贮粮丝毫不少。” 颜继祖苦笑道：“本抚与布政使张秉文大人已去德王府问过，却被告之须得三两银子一石，这不是活生生发战争财吗？” 苟知府长叹一声：“唉！也不知德王怎么想的？若是百姓都饿死了，谁来守卫济南城呢？城破了那些粮食还不是白白便宜鞑子吗？” “还不是因为今年有了红薯土豆玉米，他的麦子卖不出去，在生气呢！” 正在众人一筹莫展时，门外一兵士飞奔而入兴奋地大叫：“各位大人！援军来了！已至北门外二十里！” 哗啦！众人齐齐拥出，直奔北城。 第163章 初战告捷 济南城北二十里之外，卢象升率军赶到，望着前面五里远处早已列好的鞑子大阵。 多尔衮早早就率军出了营地，自领北门营地中的四千正白旗为中军，左右两侧为汉军各五千人；再往外一万五千名蒙古人骑兵为右翼，五千黑甲军骑兵为左翼。共计三万四千人。 卢象升自知兵力不济，手中兵马亦无冲阵能力，只盼对峙几天杀伤一些鞑子，让对方知难而退，或是冲进济南城据城坚守，鞑子死不起八旗兵，而汉军与蒙古人战力不强，守上两三个月等各地勤王兵，尤其是石柱秦良玉都督麾下的白杆兵赶到，便是反攻之时。 便将兵马展开，左翼虎大威三千骑兵、右翼祖宽三千骑兵、前方两千火器营、自己领标营与八千步兵居中、疯子贺人龙领四千骑兵断后，中间物资队与辅兵。 明军徐徐逼上，多尔衮对旁边的科尔沁族王爷胡克善说道：“王爷先派人去试试这支明军的底细。” 胡克善心中暗骂，口上说：“睿王何不直接让汉军动用大杀器？” “那得慢慢来，眼前这支明军才二万多人，全部杀了都不解本王心头之恨！那杀器要是一动，对方骑兵还不转头便逃，如何全歼？” 胡克善无奈地对身边的一名壮汉说道：“巴布勃！领一千人上去阻挡一下。” ………… 巴布勃领着一千人马冲出大阵，直往明军中军冲来。 “停止前进！火炮准备！弩手准备！”前军指挥周元汝大吼！ 一百多名炮手抬着二十多门虎蹲炮从大阵中穿出，摆在阵前。炮手立即装填火药炮子火捻。 蒙古骑兵风驰电掣眨眼就已冲到一里之内， “勇士们！摘弓取箭待离敌阵七十步时便转弯放箭，进行层层削皮战术。”话音刚落， “嗵！嗵！嗵！…………！” 正在此时！对面明军大阵猛然轰出二十多颗三斤炮子呼啸而至，时间恰到好处，在旁人看来，仿佛是蒙古骑兵自己撞上去一般。 虎蹲小炮飞行速度比音速稍快，巴布勃与明军交战多年，见到前面明军阵营火光一闪，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 急忙高声大吼： “散开！散开！” 骑术精湛的蒙古人前队急忙驱马分散，只有一骑被打中马脖，顿时人马皆碎。 后队已然躲避不及，动能未尽的炮子落地后威力仍在，在地面上再次弹起，混着一蓬泥土石子往前一路弹跳，十多匹马遭了殃，或中身或中腿，发出一阵哀鸣！往前摔倒把马上的骑士也扔了下来，不被摔死也被随后的奔马撞死踏死。又有几十骑高速奔跑的战马被地面上马匹绊倒。 “呃啊啊呃呃……嘿律律律！………” 人马惨叫声混作一团。 阵阵北风吹来，将硝烟往南面的蒙古人骑兵吹去。 火炮开火只一轮再无开炮时间，只得向后退去隐入阵中，三排手持步盾的大汉士兵上来，将手中的步兵盾高高举起用力往地上一插，下端的两根铁钎便深深扎进土中，形成三道半人多高盾牌胸墙，间距一丈。 每排盾墙后又是一排长枪兵，一丈半长枪向前穿过盾牌上一条开囗槽再用力向后下方土中一扎，将尾端的铁鐏扎进泥土，长枪兵蹲下身子手扶住枪杆脚掌踩住枪尾，组成了三道枪盾墙，寒光闪闪的长枪斜斜指向前方。 刀盾兵将身上背着的五根半人高投枪插在身边，同时也在盾牌后蹲下，将十颗铁蒺藜从随身挎袋中取出捏在手中。 前面骑兵想冲进来得先过前面三道枪盾墙。 三道长枪兵后又是一排震天雷投掷兵，此时也同样蹲着。 最后面是一千八百弩手，手持新改装的弩机分列三排，早已拉弦上机只等敌人骑兵到来进入射程。 “不要慌！建奴也是两个肩膀扛个脑袋，并没传说中那般三头六臂，墙子岭一支种地民团仅凭手中弩箭便能一战杀敌三万，之后又在野战中连胜鞑子两阵，咱们的装备比他们强了十倍，难道会不如一群种地的毛头小子！他们都不怕，咱们练了好几年，更不用害怕！” 各位总旗大声替自己的手下打气鼓劲。 “咱们不怕！杀！杀！杀！” 再次听到墙子岭那帮乳臭未干少年神勇之事，天雄军将士更是血脉喷张群情激昂，只恨来敌太少。 明军布置完防马阵，淡淡硝烟弥漫中蒙古骑兵已若隐若现地来到百步开外，周元汝手中红旗向前一扬，口中喝道“放箭！” “轰！” 一支号炮冲天而起在半空中炸响！ “放箭！” “放箭！” “放箭！”…… 箭阵中的几十名总旗看见号炮升起齐声高呼！第一排弩手将弩机从斜上放平略一瞄准，扣下机括。 “噔噔噔噔………！”六百支弩箭激射而出，从前面同伴头上越过，泛着渗人的寒光眨眼间已轰入敌寇骑兵阵中，时机正好抓住蒙古骑兵要进入七十步射程之内想放箭之前。 嗤！嗤嗤！嗤！嗤嗤！…………… 呃呃！呃呃呃！呃呃！…………… 唏溜溜溜！咴溜溜！咴溜溜！………… 蒙古人刚想放箭然后拐弯脱离战场施行放风筝战术，对明军层层削皮，不防对面军阵中飞来一片犀利箭雨。 单薄的皮甲根本挡不住锋利迅猛的弩箭，中箭声惨叫声马嘶声落地声此伏彼起！ “防箭！防箭！” 骑手立即举起骑盾斜斜遮住脸面，却又防不住身子与胯下战马。 明军前排弩手放完箭，立即向左后一大步让开身位射界，顾自拉弦挂机斜上举弩装箭等待第二次发射，第二排弩手紧跟着放平弩机瞄准扣下机括，随后同样快速向左后一大步让开射界，接着第三排弩手放平弩具发射弩箭，…… 接下来又轮到第一排发箭，上前两步，弩箭射出后立即向右后一大步让开射击位，接着又轮到第二排与第三排，如此周而复始一个呼吸一轮箭雨。 天雄军用左右移动身位完成了弩箭三段击，比前后走动三段击频率更快，也不会因射手转身走动引起阵容混乱。 若是敌军非要以铁甲马队硬冲，弩箭挡不住马队冲锋，第一线交给前面的盾牌手长枪兵与震天雷，弩手与阵中的弓手改成抛射打击敌军后队。 “快逃啊！明狗厉害！快往回逃！………” 后面的科尔沁骑士见前面的同伴转眼间已倒了一大片，急忙收马转向互相招呼着向后方逃去，丢下了数百具同伴与马匹尸体。 若是他们再迟疑片刻继续向前冲，只会落个全部阵亡的下场。面对明军的凶猛凌厉连绵不绝的弩箭雨，蒙古人全程无还手之力。 而且看前面的拒马阵阵势，显然不可轻撄其锋。若是硬冲，还未到枪阵，须得先受弩箭、投枪、震天雷轮番攻击，冲进去之后又会受到步兵围攻，想攻到中军，自己不知要死多少人。 巴布勃暗自庆幸自己早早脱离战场溜之大吉。 明军大阵不乱，清军一般不会以骑兵冲阵，除非亡命逃跑时，才会不顾一切冲阵。 真弄不明白明军早期在辽东战场上怎会屡战屡败，丢城失地动辙溃败全无还手之力？ 之后鞑子有了火炮，更是如虎添翼，攻坚摧城拔寨再无须内应。 第164章 打持久战 嘶！这伙明军有点厉害啊！面对马队冲锋竟然镇定自若，不好下手啊！连步军都如此镇定！竟比明国辽地兵将沉稳！ 多尔衮脸上阴晴不定。 “啊！我的勇士！”胡克善心中悲愤哭丧着脸哀嚎， “睿亲王！我的科尔沁勇士又死了数百，前后合计已达八千人啦！这种冲锋的事下次该让其他部落干了啊！” “八千人人算什么！我八旗将士都已折了六千多人！传本王号令撤回营中待明日再战！” 说完，多尔衮拨马转向东，率领卫队自东边返回营去。 其余鞑子马队左右分开绕道整齐回营，多尔衮自己的大营在正北方并未留门，只在两边与蒙古人大营、汉军大营交接处的壕沟上留下两处通道。 五千黑甲军在大军后方断后，待全军退入营地后，方才徐徐撤走。 阵形齐整，随时可调转马头迎敌，令卢象升不敢轻易追击。 “嗷！嗷！嗷！………！” 见敌人向后退去，明军齐声欢呼！ 济南城头观战的众位官员看不清交战情况，远远看见鞑子又缩回营内，明白第一仗赢了，更是欢欣不已。 “督师！弩弓果然厉害！咱们天雄军旗开得胜！建奴也不是那么厉害！”参谋赞画杨廷麟兴奋大叫！ 不过卢象升并无多少兴奋，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八旗大军，光看装备就知道远远不是以前那些流寇蒙古人可比！此战不过是一场试探，真奴还没有动呢！真正的较量还没有来。 眼见鞑子缓缓向后退去，队形齐整。己方远道而来人马皆乏，小胜一阵见好就收。 “打扫战场！退后五里扎营！” 大阵中冲出一千步卒，收拾衣甲首级，当场宰割死马，欢天喜地弄回阵中。 明军后退五里扎下营盘，背靠一片湿地，树林密布亦能抵挡一些冬日寒风，又不缺柴火，水道水池交错，敌人很难从后方偷袭。 东南方有一大湖名为白云湖，形成一天然屏障，取水方便还不用挖壕沟。 前营一万步兵，左营虎大威三千骑兵营，右营祖宽三千骑兵营，贺人龙四千骑兵与卢象升自领的标营位于中间。各营之间留下一里空隙。 趁着鞑子兵已全部退入营中，卢象升带上标营驱马上前仔细察看敌军大营。 只见四围挖了一条宽四丈深达一丈半壕沟，挖起的土又在内侧堆筑成高一丈半，上宽一丈的土城墙。 从沟底至土墙顶足有三丈半，直似大城池城墙高度。外陡内缓上面还有一条三尺厚四尺高的夯土女墙。 北面土墙也不全通，至通道两侧的壕沟处断开。明军即使攻上某段土墙也不能沿着土墙任意进入各敌营。 北面只在中营与偏营之间留有两条通道，三座营两条通道，建了营门有兵把守，营门外堆满了各种拒马鹿砦。 三座连营每座宽有三里，总横阔十一里纵深六里，将济南北面堵得严严实实，想进入济南城，必须得正面击败蒙清联军。 鞑子北大营与东门西门外大营之间空隙仅两里，中间空地都打满了木桩，还有横七竖八的木尖，用马钉钉成一个个鹿砦与拒马，将此空隙封堵。 要想毁掉这些障碍物，必先受两边鞑子从土墙后用各种远程武器打击，并且过去后还没到济南城门。济南城北有济水阻隔，济水上的石桥此刻必然已有鞑子把守。（明末时济南城北面并无黄河） 看土墙内的旗帜，便知鞑子的帐篷大多搭在南边，北面留下三里空地，以防明军用神火飞鸦火龙出海这些火器攻击大营。鞑子与明军打了多年仗，营中还有许多汉军，对于明军的武器一清二楚，而且由于刘泽清的投降，鞑子必然也有小型火炮。 想要进城必先攻营，若要攻营必须先填壕沟，若从通道攻入便受两侧夹击。 军马尚未冲出鞑子营地，先受对方远程武器单方面猛烈攻击。 从通道营门望进去，只见通道有一里宽，两侧也挖有稍小些的壕沟与土墙。 卢象升看完顿时心凉了一半，鞑子大阵如此坚固，而己方兵力又不及对方，无法运用什么声东击西之类战术。 此时想转身而走也办不到了，否则鞑子衔尾追杀，明军便更加被动。只有就地钉下，与对方打持久战。 明白此战非十天半月便能结束，好在所带物资充足。 自己驻扎于此，每天去叫阵袭扰，让鞑子也不敢放心去进攻济南城，耗上一月不成问题，等待援军来到再作打算。 便命令各军在大营周围挖掘壕沟，筑起土墙。 休整两天后，卢象升领了一万人接近鞑子大营北面壕沟。 土墙上早已站满了汉军，手中火铳弓弩长枪腰刀五花八门。 这次多尔衮并没有领军出营阻拦，任凭明军来到壕沟前面。 距离壕沟二百步，明军步兵停下，骑兵在后方二里处守卫。 炮手从阵中抬出三十多门虎蹲炮朝向鞑子土墙一字排开。 三五个人摆弄一门炮，拔去炮口木塞，装药填弹插火捻瞄准点火。土墙上的二鞑子汉军眼见明军要开炮急忙蹲下藏在女墙后。 “轰！轰！轰！轰！…………”三斤炮子激射而出向土墙飞去，总算有几发砸中了女墙。 连月寒风吹拂下，冻得硬梆梆的女墙坍塌了四五处，大部分过高或过低毫无作用。 “再轰！” 炮手急忙用湿布冷却内膛熄灭残火，再用干布擦净，接着填装火药炮子，再次瞄准调整高度点火发炮。这次命中率稍高一点。 ……… 火炮轰了九轮，炮身发热暂时停止。硝烟向南散尽，抬头看女墙，几十步长一段被轰得坑坑洞洞坍塌处不少，已经没法再躲人。 “填沟！” 步兵上前，来到壕沟边六十步站定，一千步弓手与一千弩手端着弓弩对准土墙，谁敢冒头就射谁。 三百名精壮汉子头戴八楞铁盔身披铁甲，手持挖土工具从阵中闪出，快步来到沟边。 第165章 烟熏鞑虏 挖土队刚到壕堑边，忽然一颗颗冒着烟的铁球从土墙后飞出向壕沟边砸来， “震天雷！后退散开！” 前队指挥俞千总大叫！挖土队快速后退分散开。 轰轰轰轰！……数十颗震天雷炸响，挖土队死伤几十人。 “该死鞑子居然也有震天雷，黄把总！用飞雷炸死这帮汉军鞑子狗！” 周元汝怒不可遏愤愤不平，这种小型震天雷必然是投降汉军献的主意，建奴才大规模开始铸造。 两百名投掷手从步兵大阵中奔出，距离土墙三十步散开，两两一组，一个点火一个抓着绳子投掷震天雷，挥舞两圈便脱手将震天雷往土墙内掷去。 “明军要投飞雷！后退！后退！”远处土墙上一名汉军观察兵大喊。 明军投出的震天雷也炸翻了十几个后退不及的汉军，汉军与明军隔着一道土墙互相伤害。 汉军远处有处有观察手知道明军调兵，明军看不见土墙内的情况但占着北风上风口也是一个有利条件，两边斗了个旗鼓相当，各有死伤。 眼见迟迟不能逼退守墙汉军，周元汝大吼： “上火箭！上油箭！” 嚓！嚓！嚓！嚓！………一千名弩手用二段击发射出油箭。油箭越过土墙下落砸在地上，小竹管破裂洒出猛火油，步弓手发射点燃的火箭紧跟着飞来，引燃猛火油冒起浓烟。 北风吹动之下，土墙后方一百步都罩在乌黑有毒烟雾之中。这一下土墙后的汉军站不住了，一片痛苦难忍咳嗽声响起。 “哈哈哈！鞑狗！舒服不舒服？快来求爷爷饶尔一命！” “鞑狗！吃苦头了吧！” ……… 明军士兵无情地嘲弄对面那些鞑子汉军。 周元汝微微一笑，鞑狗这下不好受了吧！ “火箭油箭不要停！挖土兵上！” 剩下二百多名挖土兵快步上前来到壕沟边，用力挥动工具，把壕沟岸边的泥土掘起填入壕沟中，壕沟中已积有半尺浅水，土块掉落溅起哗哗水花。 此时一千明军弩手已变成四段击，并向两侧扩大火箭笼罩范围，以防鞑狗从两侧施放抛箭伤害填沟士兵。 很快，北侧壕沟土岸被扒掉一大块，沟底浅水已填平可以过去扒南侧的沟岸与土墙。 当年登莱之变叛军头子之一的耿仲明，如今已是汉军正黄旗怀顺王，听着观察兵报告，知道了明军填沟的进展，转头吩咐手下， “把六磅佛朗机炮搬出来，打掉明军的弓弩阵。” 咚！咚！咚！………… 十颗肉眼可见的炮子从土墙深处飞出，猛然砸向明军弓弩大阵。 “散开！散开！” 俞千总大叫！明军弩手盯着空中越来越大的炮子轰然散开，第一落点无人砸中，落地后胡乱弹跳砸中六七个人的躯体腿脚，一时哀嚎阵阵。 以那时的医疗条件，与死无异还受痛苦。 一个双腿俱断痛苦呻吟的明军士兵对着旁边一位天雄军同乡哀求道：“狗蛋！行行好！给我一箭！” 狗蛋将弩机对准他心脏，“放心去吧！督师会照顾咱们的家人。” 说完别过头扣下机括。 ………… “周将军！鞑子火炮比咱们的小炮射程远，怎么办？” “俞千总！让弓箭手分散开继续发射火油箭，观察手注意盯着天空，一见鞑狗炮子飞来立刻喊弓手闪避，火炮打不了几轮便得散热。” 弓箭手冒着对方火炮威胁，不停发射火箭和油箭，制造毒烟逼得汉军近不了土墙，只好用火炮远远发射炮子威胁明军。 壕沟中的掘土士兵倒是再不用担心生命安全，躲在火炮死角可以安心挖掘土墙。到了午后，终于挖通了一段，能看清内部状况。 众人抬头往内望去，心中蓦然一惊！只见内部半里深处还有一条壕沟与土墙，土色新鲜想必是刚挖掘堆筑。 多尔衮见明军制造出的烟雾没法抵挡，立即命令大批包衣在烟雾稀薄的半里外，迅速又挖掘了一道壕沟垒出一条土墙，并在原来两侧土墙下，同样挖出一条壕沟，好似建成一个三里宽一里深的瓮城。 卢象升看着眼前这个大型瓮城沉思良久，再抬头望向前面的鞑子主营，中间正白旗大纛，多尔衮王旗，周围各类甲喇牛录旗密布。 “今日把这段土墙拆毁三里宽，一直拆到与纵向壕沟的分断处，明日继续进攻第二道土墙！” 俞千总在旁禀报： “督师！明日要再攻的话，油箭却可能要不够再攻下两条土墙。鞑子可能在那条新土墙后近距离又挖有壕沟土墙。就算再能攻下三条壕堑，以后再想进攻鞑子大营，全得靠羽箭了。” 事实上确实如俞千户推测，新土墙后不到五十步处，又有一条壕沟正在挖掘。 “我军别无它法，鞑子把济南城围得如铁桶一般，又有济水拦住，我军也没法绕路去城南。鞑子此次入侵死的真奴已多达几千人，死怕了，不敢再与我军正面交战，而蒙古人死的人也多，战斗意志不坚。 建奴最擅长搞奔袭，野外游击浪战，正如当年的萨尔浒之战，我军非其敌手，如果随意改道绕行，正中他们之意。 只有像之前那般摆开坚阵，堂堂正正从正面乘着北风用烟火进攻是我军唯一优势，逼着鞑子离开中营，打通这条道路，我军便可自由进出济南城，与城内守军通上气。 火油不够，箭支绑上些毛皮之类也能产生毒烟。同时在壕沟边燃起湿树枝加重烟雾。我军仗着北风之利，守住此通道，建奴见困城无望，或会自行退走。” 卢象升转头又对参军赞画杨廷麟吩咐道：“杨参赞！即刻带一支人马回临清与大名府去运来所有守城用的油箭。” “卑职遵命！”杨廷麟自回大营去招集人马。 旁边步军统领周元汝道：“督师！此刻济南城中必然已聚集大量难民，我军再入城，城中粮食不知是否能济？” “若是难民百姓倒是不怕多，必然会自带红薯玉米土豆入城，因为粮食是他们唯一财物，省着吃自能熬过几个月。怕就怕那些大户人家只顾带上值钱东西，只想跑得快忘了带粮食，以为入城可以买。 但这些暂时都是小问题，真要到了饿死人的地步，城中藩王郡王必会供粮，否则全城百姓军士都饿死了，谁来守城！就算藩王郡王等的粮食也吃光，我军打通这条通道，可以从外面送粮食进去。之后等白杆兵赶来，便是与鞑子决一死战之时！” 第166章 勇将祖宽 第二天，明军又攻下一条土墙。 “督师！明日还进攻吗？油箭剩下不多，再攻完一条土墙将会所剩无几。”周元汝前来汇报。 卢象升面沉似水，坚定地说道： “明日照常进攻，而且要大张旗鼓进攻。让鞑子误以为我军的火油箭很充足，逼着他们自动放开进城道路。明日再攻下一条土墙，就离鞑子大营不远了，到时再弄些皮毛湿木之类着火物点燃，浓烟已经能薰到他们的营帐地，待不住啦！” “卑职明白！” 翌日！明军照样出动兵马进攻第三道土墙，到了午后，掘塌了一段土墙，后面果然还有一条壕沟一道土墙。 “督师！有紧急军情！” 几个明军探马飞驰而至滚鞍下马，“禀督师！北方三十里外，鞑子镶黄旗六千人，包衣一万多人，总共近两万人即将赶到！” 哗！众将一片哗然！ 祖大寿的家将，关宁军援剿总兵祖宽眼珠一转挺身而出：“督师！祖某愿率麾下前去阻拦片刻，好让步军大阵退入营中。” 卢象升望着祖宽，知道这位关宁军中勇将武艺高强，在辽东时与建奴多次交战，是自己军中最了解八旗的将领，趁着镶黄旗远道而来兵势疲惫，兴许能出其不意打个胜仗。 “准！但不可力战！若鞑子势大速回营中！” “末将遵命！” 祖宽领了军令，率部往北飞驰奔去。 卢象升又命贺人龙率两千骑兵前去北面十里外接应祖宽部，看祖宽胜负情况自行决定进退。 自率步军整齐退入营中，令多尔衮不敢追击。 刚进大营，正在布置防守。 “报！督师！正东方向三十里外鞑子正蓝旗共两万人正在向济南赶来！” “报！禀督师！西南方向镶红旗共二万五千人已至二十五里外！” 探马接二连三前来禀报，形势对明军极为不利。 卢象升抬头遥望济南城，“我军未能解济南之围，却连自己也被鞑子围住了。诸位将军怎么看？” 虎大威急忙上前，“督师！不如趁着鞑子尚未合围之际合兵一处冲杀出去。” “不妥！我军尚有步军与辅兵，他们如何脱身？本督决定，虎将军率本部骑兵迅速突出重围，前去邯郸通知孙督师。本督率大部钉在此地，我部尚有两万人，鞑子想消灭我部须得拿人命来填，他们还出得起多少条人命。” “督师不行啊！要走一起走，能走脱多少就是多少。” “哈哈！虎将军！你部走了，我军大部少了三千人吃粮，还有这么多驮马杀了吃肉，又能多坚持些日子。快走吧！本督需要一支机动兵在外围活动，虎将军是最好的人选。” “卑职明白了！督师保重！” 虎大威随即领着本部三千骑兵向西北疾奔。 多尔衮在土墙上遥望明军忙乱状，胸有成竹笑笑，只要将眼前的明军灭了，黄河以北将任由自己驰骋，金银财物人丁任意攫取，自己天大之功，就算黄老八也休想拿之前失利拿捏我。 祖宽带着三千关宁军迅速赶到北面十五里处，只见前面五里外，黄底镶红大旗几十面随风招展，几万匹马卷起漫天灰尘向南吹来，六千精甲镶黄旗精甲战兵打前，一万多包衣尾随其后。 苍茫的牛角号此起彼落，想必已发现了这支明军骑兵，正在互相传讯。 “各位！前面就是奴酋黄台吉亲领上三旗之一镶黄旗，在关内待着，几年不见建奴战兵，如今衣甲兵刃越发严整齐全。上三旗战力要比其余下五旗高上一筹，就算祖帅亲军都讨不到便宜。” 祖宽对身边诸将侃侃而谈。 “哎呀！如此厉害！祖帅的亲军都不是对手，更别说咱们这些二线兵了！将军！济南城下建奴精兵越来越多，而我军可能再无援军，何不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混蛋！临战脱逃！按军法当斩！” “将军！咱们往前冲一冲，与鞑子稍一接触便脱身，事后问责就推说是建奴势大力不能敌，被鞑子冲散。这种事在辽西宁锦战线上时有发生，又有谁被斩了！” 祖宽心中暗喜，本将心中就是这么想的，可我身为主将岂能先开口说出来。本将一番恐吓果然有效，终于有理由逃避与建奴八旗交战。 待会假装一冲，然后迅速脱离战场绕道向北远离此处鬼战场，让卢象升这个书呆子自己玩去。 书呆子没与建奴作战过，不知真奴凶悍，以为与流寇差不多。别人远远避开，他却偏偏要自己寻来济南找死，老子才不陪你作死呢！ 哼！连家主祖大帅手下精锐都不敢与真奴交手。我手下不过是关宁军二线兵，打个流寇刚刚好，遇上真奴与送死无疑，若是手中兵将死完，如何向祖帅交待？我且假装沉思一会，演足戏后再作定夺。 关宁军援剿队还没打定主意，忽然从前方镶黄旗大军西侧飞出一支两千人骑兵直扑过来，神情气势好似恶狗扑食，完全不将眼前这支明军放在眼中。 “不好！将军快走！” 此时回军逃跑已然不及，镶黄旗定会如影随形衔尾追杀，明军马速不如对方，定会被对方杀个落花流水全军覆没。 祖宽无暇顾及其他，见建奴已抢占了西面位置，立即领着人马向东逃窜。 “站住……！别想逃！明将留下命来！” 又一支两人千骑兵从鞑子大队中飞出直取祖宽。 “哎呀妈呀！鞑子要与咱玩命啊！快逃！快逃！” 这支关宁军是关宁大军中二线队，也就是普通边军的战斗力，此时见鞑子如此凶悍地扑过来，早已吓得心惊胆颤哪敢交战，辽东战场上屡战屡败，使得辽军见到八旗军，好似老鼠见到猫。 关宁军使劲用战靴上的马齿磕打马腹催马急奔。 两支骑兵一逃一追，片刻已奔出十里之外。忽然前面树林后闪出一面全蓝大旗， “不好！是鞑子正蓝旗！快转向北！”祖宽大叫，此时他什么也顾不上了，只想着逃出生天。 “哈哈哈！是镶黄旗在追明狗，咱们也去追！扎布图，阿赫！随本王去追杀明狗！哈！前面的明狗看着像关宁怂狗祖家的装束与旗帜，” 一见老对手关宁军，黄台吉的大儿子正蓝旗旗主豪格兴奋得大叫大嚷。 啊……呀！糟了糟了！又追来一支鞑子精骑！关宁军惊得魂飞魄散，拼命驱马急奔。 “站住……！关宁狗你们逃不了啦！像你们的领头狗祖大寿一样乖乖投降。” “操你姥姥狗鞑子！野猪皮的狗孙子！竟敢骂咱祖帅！” ………… 第167章 鞑子早有预谋 清军镶黄旗与正蓝旗骑兵紧追不舍，一边用汉语满语满口污言秽语狂叫！明军不甘示弱立即开口骂回去。 两支队伍一前一后，在田野上飞驰转眼又跑了二十里。 祖宽的关宁军都是一人一马，马匹负着骑兵无休息空闲。 而清军均是一人双马，跑上三五里便跳到旁边备马身上，两匹马轮流负重，渐渐追上前面逃跑的明军。 “将军！鞑子越追越近，快要放箭了！” “叫兄弟们先射弩箭，逼退鞑子！妈了个巴子！在内地还被鞑子当兔子撵！”祖宽气呼呼地吼道。 “后队发射弩箭！” 关宁援剿军后队骑士一百多名弩手在颠簸的马背上单脚撑住踏张弩的蹬脚环，双手拉弦挂上立刀再装上弩箭，身子向后一扭扣下悬刀， 噔噔噔噔…………！ 利箭闪电般撕裂空气向后面的追兵飞去。 “防箭！防箭！散开！…” 后面的追兵大叫大喊互相提醒，手上一拍马头让胯下马匹低头，自身紧贴马颈缩小身形，手中举起蒙皮盾牌斜斜伸出遮挡住马头等要害。 噗噗噗……！一阵箭支钉中木盾之声，弩箭大都落了空，只射中了数匹备马翻滚着倒下，后方战马急忙避让。 有几十枝命中追兵身位，大多又被盾牌挡住，寥寥数枝碰上精甲也被弹开，并未形成有效杀伤。 终究只有一石弓力，与真奴骑弓相近，用来对付精甲，弓力太弱，人数又少，形不成箭雨，徒劳无功。 前面领跑的女真骑兵俱是百战老兵马术精湛，一手持盾护住马头与自己头部，一手持马刀将空中能撩到的箭支拨落。 到了广阔平原上，就是女真骑兵自由驰骋的最佳场所，骑兵可以把队形分得很散，弓箭毕竟不似现代枪支发射的子弹，初速高弹道平直射程远，一颗子弹在空中飞行数百米的有效杀伤射程内，自然有骑兵自动撞上来。 一石弓力发射出的箭支，在空中飞行速度慢曲线大射程近，最多一百数十米便落地，对这种松散阵形几乎没有杀伤力，除非万箭齐发才能有效阻挡。 望见自己阵中一百多枝弩箭发出，后面追兵几乎一个不少，明军顿时泄了气，打消了放箭的念头，只顾打马逃命。 明军战马越跑越慢，不时有落后掉队的骑士被追上射落砍杀或被俘虏。 又逃了十几里，明军战马实在跑不动了，纷纷口吐白沫摔倒。 祖宽抬眼四周一望，身边紧随者只剩二千余骑，其余手下不是被杀就是被俘。 “停下！结阵步战！”祖宽大吼！ 看见明军停步，后面六千女真骑兵迅速上前把明军围住，张弓搭箭指向中间关宁军。 明军下马同样举起弩箭对着清军，用马匹作掩护，双方对峙。 “完了！今日必死无疑！双方对峙之下，待到明日，鞑子可以换人，咱们却要饿晕过去。” “将军！真不该在卢督师面前逞英雄！当日退进营地就安全了！” 祖宽满脸阴沉， “哼！退守营地就安全吗？鞑子大军一围，再困上两个月饿都饿死了。大明天下还有哪一支军队能从鞑子的包围圈中救人？以前大凌河城被围之事，各位应该很清楚。本将只想领着大伙跳出包围圈，却没想到外围鞑子如此之多！” 肃亲王豪格策马上前来到阵前，看着前方“祖”字大旗，开口叫道：“前方明将是祖家什么人？” “狗鞑子！咱们将军是祖帅亲卫，你又是个什么东西？”几个祖宽身边的家丁齐口斥道。 “闭嘴！人家是黄台吉的大儿子肃亲王豪格，休得无礼！”祖宽开口训斥。 随后越众而出，拱手叫道：“某乃祖帅亲卫祖宽！见过肃亲王！” 一见明将报上祖大寿亲卫名号，豪格心中又气又笑。 可笑祖家坐拥明国最强大军，却从不敢主动交战，胆小如鼠。可气那祖大寿言而无信，降了又反叛，却丢下自己两个儿子两个兄弟，将父皇当猴耍！ 也就是父皇大度，换作自己，当场押着那四个祖家人去锦州城下剐了！不过祖家那四人干活得不错，替我大清东征西讨也有功劳。 “哈哈哈！祖家与我大清乃老熟人了！祖大帅兄弟祖大成、儿子祖可法与祖泽润亦在我大清为官。明国气数已尽，何苦还要守护一个腐朽荒诞的朱家。 而我大清才是天下共主！父皇更是雄才大略！乃百年不遇的明主！祖将军不如归顺我大清，将来灭了明国也可封王封侯光宗耀祖！若是错过今日机会，你手下两千多人全部要为你的一个错误决定陪葬。” “肃亲王的好意祖宽明白！只是宽若是归顺大清，祖帅的脸面可让宽丢尽了！” 哼！祖家也配有脸！豪格心中不屑口上却说道：“祖将军不必担心，本王就对外宣称祖将军所部已全部战死，然后在明军大营前演一场戏即可。” “肃亲王如此安排！祖宽便放心了。” ……… 贺人龙带着两千骑兵跟在祖宽数里后，遥遥望见北方镶黄大旗向南压来，祖宽军旗向东而去，一支镶黄旗骑兵紧紧追赶。 “不好！祖将军有难！咱们上去助战！” 贺疯子高声大叫，双脚一磕马腹向前冲去。 一见自家将军又要发疯，边上副将急忙制止， “将军不能去，敌军势大来势汹汹，当下之急应赶紧禀报督师，让督师定夺，祖将军所部乃我军精锐，要脱身该不是难事，还可以在外围活动，侍机与卢督师内外呼应。” 贺人龙一听此话有理，遂勒马回转率队回营。 卢象升得知战况，心中顿时焦急万分， “祖宽往东去了？这下糟了！东面刚好有一支鞑子正蓝旗二万人过来，祖宽将军的关宁军只恐凶多吉少。见来敌势大可以回营，却为何要往东去？贺总兵！你速将本部人马调驻右营，以防鞑子乘虚而入。” “遵命！督师！卑职就去安排。”说完，贺疯子大步出了中军大帐。 帐中步军统领周元汝上前道：“祖宽这厮不回营中却向东遁走，必然是闻知建奴大军又来，害怕交战找借口率军逃走。” 卢象升蓦然一凛，顿时双眼冒火，“堂堂关宁军竟然畏敌如虎，不战而逃！罪无可恕！” “督师大人！鞑子今日忽然同时到达对我军形成四面合围，必然是早有预谋，妄图全歼我军！” “周将军说得对！此正是鞑子的围城打援法，恰如崇祯四年那场大凌河之战。但是这回我军不缺粮食，另外还有密云民团从鞑子手中缴获的五千匹驮马，危急之下也可以杀了吃肉，大营后树林密布不愁没有柴火。 在此地熬上几个月不成问题，这一点比我军比大凌河城强。除非鞑子拿人命来攻，那就正合本督之意，本督正想以防守来杀虏。” 两人正在帐中商议，忽然军士来报营前南面有异动。 第168章 明军要玩命了 “什么异动？” “督师大人！鞑子挑着祖宽将军的首级，押着几十名关宁军将士，聚在营前。” 卢象升闻听此言，脸色骤然大变， “祖将军的首级！快出去看看。” ……… 一个汉军在明军营前半里外大叫： “对面的明军看看，这就是你们关宁军援剿总兵祖宽的首级，你们若是继续与我大清为敌，下场就与他们一样。” “斩！” 一名汉军刀斧手高高举刀快速劈下，血光中一名明军俘虏头颅落地。 “鞑子狗！你们还有没有人性！你们如此对待自己汉人同胞必下地狱！” “鞑狗！你等就是一群畜牲！” 明军士兵站在土墙上高声大骂。 ………… ………… “哈哈哈！我们就要这样干！你们又有什么办法呢！不服气就出营来杀我呀！哈哈哈！斩！” 又一名明军俘虏被砍下首级。 “畜生啊！真是一群畜生！”土墙上的明军士兵悲愤大叫。 “开门！杀出去！把关宁军兄弟救下来！” 一群天雄军士兵乱哄哄叫着来到营门前。 “你们闹什么？这是鞑子的阴谋，他们正等着咱们出去呢！要不要救人，督师自有主张。” 一个把总守住营门，严厉训斥这帮头脑简单的明军士兵。 营门内正乱哄哄的互不相让之时，一声“督师到！”终于立即安静下来。 卢象升沉着脸走上土墙抬头望去，营外南边两百步处，几百名汉军押着三十多名关宁军俘虏，嘴里塞着布不能发声，地下已砍下十多个头颅。一根长枪上挑着一个首级，远远望去像是祖宽。 后方二里半外，鞑子大军展开大阵，各色旗帜鲜明迎风招展，几面大旗下人头簇簇似在观看。 观察一会，卢象升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哼！鞑子大概以为刚刚歼灭了祖将军部，认定我军不敢出战了！或者忘了此时刮的是北风，那就给他个教训！对面的奴酋刚打了胜仗得意忘形全聚在一起观看。正所谓骄兵必败！ 贺总兵！卢象观你俩去组织骑兵，今日是击败鞑子的好时机，只要直冲过去斩了对面观战的那些奴酋，鞑子必然退走。” “哥！为何不用得胜堡时取得大胜的火马阵？”卢象观问道。 “此时非彼时，当时那些土黙特蒙古人战力本就在我军之下，半数人连弓箭也没有，仗着人多势众向着我军冲锋而来不及提防。而眼前鞑子强弓利箭，一见马阵冲袭，便来个万箭齐发，火马未到敌阵恐已射倒大半，反阻挡了我军冲锋道路。快去吧！” “遵命！”两人自去集结骑兵。 旗影中，多尔衮回头对祖宽说道：“祖将军！本王这般安排，既能让你以假死不牵连祖大帅与你的妻儿，又除掉了你军中一些不服管教的刺头，还满意吗？” “多谢睿王主意高明！宽必万死以报睿王大恩！肃亲王大德！” 已换了一身正蓝旗打扮的祖宽恭恭敬敬答道，豪格咧嘴笑笑，自己不费吹灰之力收服祖宽，令足智多谋的多尔衮也不得不佩服。 “对面那位身材高瘦的明将是谁？”多尔衮放下千里镜指着土墙上的卢象升问道。 “禀睿王肃王！那位便是督师卢象升，外号卢阎王！自幼习武文武双全力大无穷，宽自认武艺高强，亦是服气得很！” “文武双全的明国督师！有意思！若是能为我所用，则我大清如虎添翼！” “不不不！睿亲王！卢阎王虽然武艺高强杀人如麻，却又是个腐儒，内心只忠于朱明。明知济南城下危机重重，却依然要来解济南之围，可见其愚忠。” 多尔衮连连摇头，叹道： “本王亦很欣赏这位明国人，甚为其不值，明国这种腐朽王朝还忠它干什么！这方面祖大帅才是俊杰识得事务。卢象升忠心可嘉，自入关以来只有他这位卢督师敢主动挑战我大清勇士，不过既然如此迂腐愚忠，只好把他毁了，绝不能放虎归山。” 两人正在议论卢象升时，忽然对面明军大营内传出一阵炮声。 咚！咚！咚！…………！ 数颗炮子从土墙内飞出，直向营前正在砍杀俘虏的汉军砸去。在冰冻得硬梆梆地面上落地弹起，一路横冲直撞， “啊！明军竟然放炮，竟然不顾前面有他们自己人！” “啊！我的腿断了！” 正在杀俘取乐的汉军瞬间伤亡六七人。 咚！咚！咚！…… 还不等惊魂未定的汉军反应过来，又是数颗炮子砸来， “呃！啊！呃！啊！………”汉军又折损十几人，惨叫连天顿时一片混乱。 然而还没完，明军的第三轮炮击又来了，望着空中那数颗可怕的小黑点迅速变大。 “什么？明军这是要赶尽杀绝吗？兄弟们！怎么办啊？站这儿是等死啊！” “没有撤退命令，逃跑也是死！兄弟们怎么办？” ……… 卢象升让炮兵把二十六门虎蹲炮与十八门中型佛朗机炮集中起来，用三段击炮轰营前的汉军。 此刻连轰三轮，营外汉军四处逃散，也忘了砍杀俘虏。 “打开营门！出营杀敌！” 随着卢象升一声暴喝！早已在两个空地集结完成的贺人龙四千骑与督标营二千骑兵翻身上马，在两个营门后等待。 守门士兵打开营门，冲出去把拒马鹿砦移开。 恰在此时，又是一轮火炮发射，借助炮声助威，卢象升一马当先冲出， “杀鞑子！立军功！将士们！随本督冲！” 六千明军骑兵从两个营门隆隆冲出！万马奔腾尘烟滚滚，向南卷去。 “快逃啊！明军要玩命了！” 外面还剩下的几百汉军赶紧调头撒腿便逃，然而两条腿岂能跑得过四条腿，瞬间被追上踏成肉泥。 搞死这批杀俘的汉军后，两支明军骑兵合成一股直冲对面鞑子中军。 多尔衮大喜，拔刀在手向前一指，“明军终于忍不住冲出来了，冲击方向正对我中军，各位亲王将军贝勒全力杀敌！” “遵命！睿亲王瞧好了！” 刚从兖州赶回来的扬武大将军岳托抢得盆满钵满，已经从墙子岭打击中回过神来，恢复悍将本色， 将手中一面杂色令旗挥动，一万名索伦兵与野人女真披甲兵从大阵中冲出，上前去拦截。 见前面来一彪铁甲铁盔骑兵，望其身形极为慓悍，手中武器甚是粗重，马匹上带有大弓，与之前墙子岭大捷战报中描写的蛮夷人一模一样。 卢象升立即想到对方肯定是兵部在邸报中所说的鞑子死兵，常年在深山老林中捕捉野兽为生，比建奴还凶悍。 第169章 延迟爆炸的火马阵 两军相向而驰，越来越近。 “放马！” 卢阎王猛然一声暴喝！ “轰！”一支号炮冲天炸开！ 明军阵中分散驱出千百匹身负干草干柴的惊马，两边与后方有骑士不停发射去了箭头的火箭，一边控制奔马方向，一边引燃干草直冲敌军。 卢象观见大哥不同意使用火马，也知建奴鞑子非蒙古边缘部落可比。此前用过的火马阵在此时可能确实会起反作用。 脑中苦思，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一招妙法，卢阎王一听大喜，立即赞同。 哼！想用惊马冲阵！ 死兵统领大吼：“放箭！” 前部数百名弓马娴熟的死兵伸手从马脖边取出大弓，弯弓引箭，看准距离远近，手一松。 咻咻咻………！ 数百支利箭以小抛物线飞出，直取马阵。 “唏溜溜………！” 分散的马阵前队立即有几十匹奔马中箭摔倒，又绊倒后方数十匹，马匹胡乱哀鸣！ 索伦死兵精通射技，连珠发射利箭，千百匹火马尚未冲进敌阵，已经全部倒地，横七竖八零散摊在地上，背上干草干枝已全部烧着。 明军放出火马后，慢慢减速，见火马已被射倒，立即停步，拨转马头作出逃跑姿势。 死兵统领一见，正是追杀好时机啊！刚好可以一洗墙子岭耻辱。 “明军想逃！追！” 一万名死兵提绳驱马，从地上还在燃烧的火马中穿过，向前追击。 鞑子大阵中，祖宽由于视线被前方死兵遮挡，并未瞧见对面卢象升已放出火马阵，待死兵向前，露出地上几匹冲得特快的死火马，方才发觉，心中猛吃一惊：卢阎王又出此招！ 刚要出言警告，却见火光中并无爆炸传出，心中狐疑不定。 眼见死兵上当，明军返身迎敌，将对方逼在已死一地的火马阵中。 “火药箭火油箭火箭准备！………全力投放！”卢象升面露喜色，一声大吼！ 嗖嗖嗖嗖嗖嗖…………！一片烟雾从明军阵中升起，数百枝火箭腾空而起，以一个抛物曲线扑向迎头而来的野蛮死兵。 索伦兵与野人女真兵虽然脑子不太灵光，却也知道那些冒烟的东西必然不是善茬，急忙举起盾牌遮挡。 “啪啪啪啪…………！”火药在头脑简单的敢死战兵中炸开，纸筒内包裹的碎石子四散激射，火油竹筒落地破裂，火箭落下引起燃烧，产生浓烟。 在北风吹动下向南卷去。 “啊！眼睛！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马尾着火了！” ……… 前部死兵霎时间被罩进火光硝烟中，痛苦咳嗽声嘶吼声一片，队形混乱，后部死兵见前方受阻，立即驻马停下，注意力只在前方，却没注意到地下燃烧的干柴烟雾中藏着一个个乌黑的球状物。 猛然！ 轰隆！轰隆！轰隆！………… 无数爆炸声在死兵大阵中连续不断响起，大团大团火光在其中不时闪现，火星飞溅硝烟灰尘滚滚冲天，被北风一吹，又向南笼罩一切。 “啊………！” 不知伤痛为何物的死兵，此刻也禁不住失魂落魄凄厉惨叫，漫天火光灰尘中，什么也看不清，以为遭了什么天惩！ 天雄军带来的大型守城震天雷在火堆中燃烧一阵后终于引爆，大大小小近两千颗震天雷连续不停闪爆，海量碎片铁子四面八方激射，将附近的人与马射出一个个血洞。 无数人惨叫哀嚎！无数马匹嘶吼着乱冲乱撞，终于栽倒。 远处正放心观战的八旗皇亲国戚，望见死兵大阵中不时发出的火光，阵阵爆炸声哀鸣声，猛然大惊！瞪着眼睛不知所措。 “发生了何事？谁能告诉我？” 多尔衮气得砸了手中千里镜，像个无头苍蝇左右转头乱寻，忽然一眼看见正目瞪口呆盯着战场的祖宽， 睿亲王猛然一声暴吼： “祖宽！你来说，卢象升用了什么鬼计？” “啊！”祖宽也正在发傻，不防有人突然对他大喝，心中悚然一凛，转头看见多尔衮血红的双眼，顿时浑身冷汗直下手脚发抖。 心里暗忖，与之前在得胜堡用的火马阵差不多，但是那时干草中的震天雷，马匹一停下很快便炸开了。 而眼前这火马阵，那几匹躺地下火马大火烧得已经快要完了才炸，真不知卢阎王用了什么法术？ “不不不！奴才毫不知情，从未见过卢象升用过此术！” 不怪祖宽不知，卢象观忽然想到之前那方法不行，但是若能延迟爆炸，肯定能取得意想不到的好效果。 脑中灵光一闪，用油纸将震天雷火捻包裹，外用湿布条和湿泥封住，震天雷外同样用此方法包住，遮人耳目。 待大火将湿布条与湿泥烤干，薄薄泥块破裂，火捻露出………，如此一来，便实现了延迟爆炸。 卢阎王听后大喜，连连夸赞兄弟机智，迅速商定实际操作细节。 包括此时正在实施的战术，先用诈败吸引敌方来追，再返身将其压迫在燃烧的火马阵中。 此时见计策果然成功，烟雾缭绕中也不知效果，但此时定是出击好时机。 “擂鼓进击！” “咚！咚咚咚！……杀鞑子！…” 十多名明军士兵兴奋地擂响战鼓，大声呼喊， 瞧着敌军那副惨状，明军士气大振，迅速冲上前，接近到三眼铳二十步射程之内，重装骑兵单手持住重盾与长枪挡在最前面， 遮挡索伦死兵胡乱投掷过来的飞斧投枪铁锤，同时拔出背上四尺长投枪，用力向前掷出，连投五次，然后伸手取下长枪，一手执盾一手持枪组成第一道防线。 死兵罩在烟雾中，不知天上投枪杀到， 嗤嗤嗤嗤………！ 几千根沉重的投枪带着风声杀到，铁甲也挡不住，瞬那间一阵人仰马翻鬼哭狼嚎！ 稍后的明军骑兵在前面重装骑士掩护下，夹在其中点燃三眼铳轰向对面尚未开化野兽般的敌人。 前排轰完立马原地装填，后排插上继续轰击，然后第三排，后部的弓箭手只管发射火药箭火油箭火箭，轮番推进大砍大杀。 没有接到后退命令，索伦死兵经过短暂混乱后，统领带着死兵迎着呛人毒烟死战不退。 前面几排索伦死兵冒着三眼铳震天雷轰击，把身上马上挂着的投掷兵器一股脑胡乱投出去，后面的死兵在浓烟中不顾一切地拉开强弓，把无数重箭射上天空，从数十米高空落下，利用重力加速度，杀伤明军阵中士兵。 明军依靠风向，施放火箭、三眼铳与震天雷给索伦兵造成了大量伤亡。索伦死兵仗着衣甲厚实硬抗，同时利用强弓重箭与投掷破甲重兵器也杀伤了一部分明军士兵。 ………… 烟雾弥漫中，看不清交战情况，但是死兵后方不断有重伤兵撤退下来，可知形势对死兵极为不利。 第170章 火炮之威 豪格大急，死兵是自己父皇手中的大杀器，再这般混战下去，恐怕会死伤殆尽， 急忙说道：“王叔！这伙明军太顽强了，居然能硬抗死兵暴击，风向又对我军不利，时间一长，死兵要挡不住。该让耿仲明与尚可喜那两个奴才干活了。” “嗯！肃亲王言之有理！这支明军果然不同，正如祖宽所言悍不畏死，看来没法招降，只能将其毁了！” 说罢，多尔衮对旁边旗手扬手打出一个手势。 耿仲明与尚可喜各领五千汉军，早已在两侧两里外等待，见中军升起自己的专属旗帜。 便令炮手把炮推出，两边各三十门重达千斤以上的大型佛郎机炮，还有二十门中型佛朗机炮，总计一百门火炮，炮口朝向正在与死兵交战的明军大阵。 大佛朗机炮用来攻击远处二里外的明军，中型佛朗机速射炮填上散子备用，以防明军前来毁炮。 这些火炮便是孙元化担任登莱巡抚期间，招募葡萄牙技工铸造的火炮，是当下最先进火炮之一。 若是没有登莱之变，明朝的火炮稳稳位于世界前列。 孙元化同时还招募了一批葡萄牙火炮教官，培训明军火炮操控技术。 掌握火炮技术的登莱军在支援大凌河城被围途中，只因沿途州县瞧不起这帮朝中无人的粗鄙军士，不肯供应粮食，军中士兵饥饿难耐，一路上不得已四散自行寻觅乞讨食物。 到达德州北面吴桥镇时一士兵饥饿难耐，偷了当地士绅王象春家中的一只鸡，却被王家家奴硬逼着主将孔有德将该士兵插箭游行。 恰在此时，副将李九成拿着孙元化给的一万两银子在德州进了赌场，输了个一干二净。 银子是让他沿途买牛马拉着大炮尽快到达辽西参战，好让新练的火炮军立个大功，却让他输个精光。 李九成心中担心会受到孔有德的严惩，提心吊胆地追上大军，谁知在吴桥遇上这一出，顿时心生一机，鼓动军士造反。 登莱军本就满腔怒火，再被李九成一激，终于因为一只鸡而逼反了登莱军。 登莱军在山东扫荡两年后，此时明军在大凌河已战败，黄台吉率后金军退走。大明朝堂便将重心转到山东平叛。 大凌河之战中丢人现眼毫无建树的关宁军，来到内地却又威风凛凛所向无敌，打得叛军抱头鼠窜，所占之地纷纷失守。 面对大明朝的举国围剿，李九成死于乱军中，孔有德自知不敌，危急之下带着火炮与葡萄牙人乘上所有登莱水师船只投降了建奴。 走之前，曾想带上对自己有恩的孙元化，却被孙元化严正拒绝。 黄台吉闻报大喜之极，出城十里相迎，当场封三位登莱军主将孔有德、尚可喜、耿仲明为王。从此！曾经对火器不屑的建奴一举成为火炮强军。 若是当年的登莱火炮军能迅速赶到大凌河参战，历史可能又是另一种结果。 而孙元化原本能成为大明救世主，此事一出，立即被朝中御史认定为罪大恶绝，集中弹劾攻讦，被当作替罪羊处死。 咚！咚！咚！咚！…………！ 两边汉军同时发炮，采用三段击法，第一轮二十枚十二磅实心炮子带着寒风，凶猛砸进明军阵中，立即砸得明军人仰马翻血肉横飞肢体破碎，瞬那间一片哀嚎声响起，数十名明军伤亡。 什么？鞑子的火炮原来有这么多这么强！看来之前是故意藏起来，直到现在才真正用出来。 卢象升心中想着但也不惧，毕竟火炮射速慢，打上几轮还得散热。 然而还不等明军反应过来，第二轮炮击又到了，这次更接近中军，连卢象升的护卫营也被砸中几颗炮子，十几名护卫粉骨碎身。 接着第三轮第四轮…………轮番射击，中间毫不停顿。拳头大的炮子源源不断砸入明军阵中，乱跳乱弹，无数明军被击中，一时之间，明军阵中血肉纷飞，残肢断腿无数，不断发出阵阵惨叫。 操他鞑子奶奶的！如此阴毒！原来藏着那么多佛郎机大炮，直至现在方才亮出。 明军将士心中暗暗大骂。 ……… “哈哈哈！咱用明人造的炮用原明人军士操炮轰明人军队，想着真好笑！对方明将以为占着上风口就能占到优势，本王岂能不知，不如此布置明军骑兵岂会攻出来！只要把这支明人骑兵打残了，剩下的步军就逃不了！” 多尔衮与几位亲王贝勒将军都站在马背上，用千里镜远远观战，见汉军的火炮把明军大阵轰得支离破碎，不禁放声大笑。 “火炮真是个好东西啊！隔着那么远也不用费劲，就让明军死伤无数。哈哈哈！” “睿亲王！只要轰死了中军的卢象升，这支明军就没了主心角，围上一个月必然投降。” “好好！本王依你祖宽将军之言。” 贺人龙脸色惨然地从前部赶过来，焦急请示， “督师！鞑子火炮厉害，不如退回营中？” 卢象升神色凛然，斩钉截铁般说道： “不！鞑子已四面合围，就连外围有友军想救都难救，更何况有哪支友军敢来鞑子大军中救我！为今之计只有乘敌酋都在营外观战之机，全军压上冲进敌阵中混战，才能让鞑子的火炮无效！若是天佑我大明，杀穿敌阵斩杀敌酋几人，便可逼迫鞑虏退兵。 我军只有这一次斩首敌酋的机会，不成功便成仁！只是那火炮对大明迟早是个祸害，趁着如今摆在外面之时弄毁它！卢象观！通知周将军率步军攻击鞑子炮阵！想办法毁了它！” “遵命！”卢象升之弟卢象观急忙催马回营。 卢象升脸色一凛眼中精光四射悍然大吼：“将士们！杀进敌阵去！成败在此一举！杀呀！天雄军！必胜！必胜！” 卢象升挥舞一把厚重斩马长刀率自己标营如一把重锤轰然冲进敌阵， 前面依旧用重甲骑兵，用地上捡起来的那些投枪飞斧开路。 “必胜！必胜！必胜！…………！” 天雄军标营骑兵口中高呼必胜，战鼓震山擂响！杀意滔天！凶悍凌厉凶猛冲锋。 见汉军炮手把眼前的明军骑兵轰得惨不忍睹，已快要崩溃的索伦兵回过神来正在看热闹，以为明军必然会退败逃走，己方即可衔尾追杀，反败为胜。 却不料明军反而疯狂前冲，迎面便是一顿投枪飞斧铁骨朵，猝不及防一时死伤累累，抵挡不住纷纷落马。明军瞬间冲进百步，双方交错形成混战之势。 甚！督师竟比我贺疯子还要疯狂！卢阎王三字果然是真的！ “管他奶奶的！兄弟们！冲阵杀虏啊！杀尽这帮蛮夷鞑子！杀呀！我秦军威武！威武！………！” 几千秦军跟着高呼：“我秦军威武！威武！威武！……杀！…！” 贺人龙也率手下秦军骑兵冲进敌阵。 第171章 惨烈激战1 “什么？明军居然搞出这一手，让我军火炮没法开炮呀！这个卢象升果然悍不畏死！” 多尔衮与身边的亲王贝勒连呼可惜。 明军冲进敌阵中，迅速形成一个圆阵，外围重骑兵护住，主要用的还是火与油两种箭支，震天雷与投枪，再加上弩箭三眼铳从旁协助，卢象升居中调兵遣将，指挥将士直往南攻杀。 索伦死兵一出场猝不及防挨了火马阵一通炸，死伤超过半数人马，若非死兵头脑简单，只听命令行事，换作其余明军、蒙古军、甚至建州八旗恐怕早已一哄而逃。 军队士气一时低落，撤下一部分重伤员，部分轻伤者退到后面仍在坚持，不直接参战，只为前方战兵摇旗呐喊，以助军威。 双方直接战斗人数此时相差不多。 明军趁着北风上风口，利用各种火器，虽然个人战斗力不及索伦傻死兵，却打得其步步后退。 南面死兵笼罩在烟雾中，浓烟熏燎之下，眼泪咳嗽无法制止，苦不堪言！ 皇亲国戚们开始担忧了，多尔衮眼珠乱转，心中暗忖，这个祖宽是豪格收降来的，战斗力较强的明军都被黄老八父子收降。 而自己收降来的刘良佐刘泽清手下兵将都是些废物，对于自己实力增长几乎无甚用处，黄老八实力已经够强，决不能再让豪格这个呆子的实力也增长，否则以后很被动。 想到这里睿亲王转身一揖，“祖将军！本王有事相求！” 啥！祖宽猛然一惊，慌忙回礼，“睿亲王有事只管吩咐便是，这般相称折煞宽也。” “祖将军也看到了，战局于我军不利，索伦兵只是在硬撑，离落败已不远。久闻祖将军武艺非凡，手下亦是精兵强将，还请祖将军奋勇向前，击败卢象升，救下索伦兵立下大功，本王定向皇上举荐将军任一旗旗主。” 豪格不知多尔衮心思恶毒，一听他的话，心中亦暗忖，若是祖宽一来便立个大功，自己也是面上有光，赶紧开口嚷道： “对对对！祖将军赶紧出战，击败明军！本王保你任汉军正蓝旗旗主。” “奴才遵命！只是奴才手下将士只两层衣甲，但求两位王爷将那索伧兵的衣甲借用两千件。” “准！”豪格与多尔衮同时开口。 两位王爷同时催促出战，祖宽心知不妙，此时若不出战立个大功，今后将再无自己地位，甚至会被无故安排一个必死的任务， 反不如当下趁明军久战疲惫，且不知自己尚未死，对面明军的骑兵实际战力其实在自己关宁援剿军之下，只是仗着上风与火器之利打得索伦兵节节败退。 自己抓住时机突然杀出，或许真能击败卢象升甚至将其斩杀，立下大功做上旗主。 想到此处，不禁莫名亢奋，一抖缰绳纵马冲出，自去招呼手下。 ………… 明军与索伦死兵持久交战，一时谁也无法速胜。 烟雾中，祖宽领着两千骑兵忍着呛人的浓烟，悄悄融入战场，如毒蛇般等待机会， 终于，趁着明军刚投完一轮震天雷，祖宽悍然从左侧位置杀出，当先五百名关宁军手持三眼铳对着前方明军大阵轰击， 一时铅弹如雨，明军前排重甲骑兵之前只防飞斧弓箭之类，不防对方突然变招，使出火器。 猝不及防之下，纷纷中弹落马，死伤众多。 “杀！” 趁着明军发愣之际，祖宽大吼一声，领着手下全部骑士从烟雾中冲出，组成锥形突击阵，挺枪舞刀直取中军，意欲斩将夺旗。 左侧明军遭此突击，哗然一片，一时手忙脚乱，失了方寸，纷纷后退。 祖宽一马当先手舞一柄斩马长刀，劈开挡路明军，引着关宁叛军大砍大杀向前快速突进，所到之处，血肉纷飞，明军死伤惨重，离中军仅余五十步。 听到左方突变，卢象升一纵身站上马背，长身立定仔细观望，忽望见其中一人正大声呼叫的身形，猛地两眼暴瞪，愤然怒喝： “是祖宽！狗贼！他竟然没死！而是率部投降于建奴！此时全军披着鞑子衣甲，残杀手足同胞，还想来杀本督！” “强弓重箭！” 一个亲卫从旁递上一张大弓，一壶重箭。 卢象升驱马上前三十步，再次站上马背，张开大弓， 咻！ 劲箭带着风声，直取祖宽。 祖宽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眼角望见对面忽地长起一人，已作提防，听风声到立即伏身低头， 箭支擦着头盔飞过，击中身后一名叛军胸口， 呯！ 那名叛军如遭大锤重击，不禁眼晴一黑，在马背上摇摇晃晃，立遭两名明军重骑兵长矛捅落。 刷刷刷…………！ 卢阎王手中强弓连珠重箭不停发出，好似一柄柄铁锤，射中领头二十几名特别凶狠的关宁叛军。 穿着三层铁甲，却也挡不住强弓重箭近距离直射，虽不能直接射穿铁甲，重击之下，中者筋断骨折，口中喷血。 祖宽伏在马背上不敢抬头，慌忙钻进亲卫丛中，关宁叛军进攻势头为之一滞，明军趁机反扑。 卢象升连射三十枝重箭，也觉双肩酸麻，大吼一声运气三转，活动筋骨，接过亲卫一把厚重长刀。 “随本督去斩了祖宽这个狗贼！” 前方那吓人的重箭忽然不见，祖宽醒悟过来，猛然大吼：“卢阎王射累了！趁此时机！冲上去斩了他！各位升官发财！” 话音刚落，一彪人马轰然冲出，领头者身高臂长，手中一柄粗重斩马长刀。 身旁三百宜兴老家子弟兵亲卫亦是个个膘肥体壮，身着重甲，手使一式粗大长刀，目光炯炯，人站马蹬上，口中怒吼，如洪水般咆哮而至。 三百把雪亮长刀齐齐举起，组成一片刀网， “杀！” 逼人的寒光一闪，刀网齐齐劈下，刀网之下无人能逃。 第一刀落下，便有一百多个关宁叛军躲闪不及，连人带马劈死。 “杀！” 第二道刀网再次劈头盖脸蛮不讲理落下， “啊呀妈呀！” 终于有人清醒过来，立即使出关宁军转进特长，伸手一推马鞍，身子从马背上倒脱而出，落地返身便逃。 可怜的战马躲避不及，一刀下去半个身子砍断，血雾漫天。 第二道刀网落下，又有百余人躲闪不及被劈成两半。 第172章 惨烈激战2 三百宜兴刀手顾不得擦拭脸上血水，目光冰冷沉默不语驱马上前，长刀再起， “妈呀！这是人是鬼呀！” 一伙二线关宁军平时打流寇稳稳获胜，何曾遇上过这般凶狠冷静的对手，顿时心生寒意，发一声喊！齐齐向后转身便逃。 “回来！回来！没有撤退命令，后退必死！” “祖宽！拿命来！” 一声厉喝吓了祖宽一个激灵，回头见卢阎王已杀开一条血路直冲自己不到一丈，站在马蹬上怒目圆睁，好似丈二怒目金刚一般，手中大刀高举作力劈华山势。 “呀！” 祖宽已躲闪不及怪叫一声，咬紧后槽牙，使出吃奶的劲，双手举刀护住头顶。 轰隆！ 卢阎王劲贯双臂握紧重刀，猛然含怒向下闪电般暴击，恰似天崩山塌，竟将这个关宁军叛将连人带马砸翻于地， “咳咳咳！” 祖宽耳中嗡嗡直响口吐黑血，脸色苍白，刚抬头要细看，一柄长刀带着寒风准时赶到，击在其头盔上， 咔嚓！ 头骨粉碎！ “啊！将军死了！” 余下关宁叛军再无顾忌，一齐返身抱头鼠窜。三百刀手随尾追杀一阵，将之赶出大阵。 ……… 周元汝接到督军大人的指令，急忙组织起四千士兵准备出营，留下六千步军与三千民夫守营。 鞑子的炮阵在两侧，周元汝将兵分成两组。 “兄弟们！大家都看到了，鞑子的火炮竟然如此厉害！若不能将其毁掉，咱们天雄军与咱天雄军老家的城池不久之后必然遭殃。所以督师命令咱步军毁掉这些鞑子火炮。 本次出击务必要毁掉鞑子的火炮，行动必须要快，才能出其不意，全军带轻盾着轻甲，每组带上八百颗震天雷，冲锋途中不论发生什么事全都不要管，只管埋头疾冲，用震天雷驱赶鞑子，直至奔到火炮处，用敌军的火药塞满炮管点燃，把火炮毁掉！兄弟们！有没有胆子！敢不敢干！” “有何不敢！督师大人都在冲锋陷阵，咱们平头百姓的命还能比卢督师金贵？杀鞑狗！毁炮！” “不把鞑狗火炮毁掉，迟早受其祸害，兄弟们！趁早啊！” “早晚要受火炮威胁，不如趁着现在鞑子大军被督师拖住的混乱时机。” “毁炮！毁炮！” ………… 天雄军中一时群情激愤。 周元汝见火已点旺，时机已到，立刻命令四千擅长奔跑的勇士，背好盾牌带上火折子与震天雷，身上只带腰刀防身。 两位游击将军各领一队二千人从两侧呼啸冲出。 “什么！明军步兵都敢冲出来，看架势是直冲我炮队而来。小佛朗机赶紧调转炮口，长枪兵刀盾兵与弓箭手上前射住阵脚，别让明军靠近！” 东边的尚可喜与西边的耿仲明声嘶力竭地大吼，指挥炮队士兵迎战。 “快！快！快！………” 明军冲阵士兵好似野狗追逐般飞速奔跑，大呼小叫互相提醒鼓劲， “散开！鞑狗要点炮了！看到鞑狗的点火棒向炮尾凑近时扑倒在地，用田鸡步继续冲！” 看着明军士兵已冲到三百步的位置，尚可喜与耿仲明几乎同时大叫：“点火！” “扑倒！扑倒！扑倒！” 汉军炮手把点火棒伸向炮尾的同时，明军士兵猛地扑倒于地，翻滚几圈后卧在地上以卧姿向前继续快速爬行。 若是郭大忽悠在此，定会惊掉下巴。这不是自己在太白酒楼白吃白喝白拿烧鸡烧鸭时，向两位督师介绍部队里一种卧姿爬行术吗。 自己民团中还没训练呢，卢阎王军中倒是训练得有模有样。 轰！轰！轰！……………！ 东西两边各十门弗朗机猛然轰出一排散子，大多数从明军士兵身上越过打了个空，只射中了寥寥几十人。 “起身！冲！哈哈哈！鞑狗火炮对咱没用，过去训练的田鸡步派上用场了！” 明军士兵腾的一下从地下蹿起，跨步疾冲。 “啥！现在明军步兵变成这样了！居然还能躲炮！”尚可喜与耿仲明两人一下傻了眼。 却不知整个明国也只有卢象升、孙传庭这般训练士兵。 那天在西安太白酒楼饮酒时，郭少靖把后世电视里训练士兵体能与协调性的那套方法介绍一番，说可以训练士兵的协调性灵活性敏捷性。 之后两位督师手中有钱有粮，也时不时训练一番，今天天雄军步兵拿来灵活应用躲避炮击，效果倒也不错，让他们躲过了炮击。 不光对方汉军想不到，就连郭少靖也没有想到这种方法能躲避散子炮。后世主要用来躲避机枪扫射，也算是异曲同工之理，虽有几十人死伤，那也在所难免。 “点炮！”随着令下，汉军再次点燃余下的小佛郎机炮。 明军同样再次扑倒，依然躲过炮击。 “嘶！”尚可喜与耿仲明两个汉军主将倒吸一口凉气，眼前这支不出名的内地明军厉害啊！ 两人很快回过神大声吼道： “刀盾手，长枪兵顶上去，弓箭手准备抛射！炮手把炮拖回来！” 眼见明军如疯狗一般飞速逼上来，再想更换子炮调整射角已然不及，匆忙中反易出错，引起火药误炸那就是自己轰炸自己了。 尚可喜与耿仲明干脆把火炮拉回来，与对方进行白刃战。 汉军刀盾兵与长枪手快步上前，越过佛朗机炮阵五十步，一字排开布置好枪阵与刀盾阵。弓箭手在后列好齐射阵。 “睿亲王！两侧的汉军好似遇上了麻烦？” “嗯！火炮轰得明军发疯了，想来炸炮了吧！肃亲王！扬武大将军！两侧是你们的营地前面就由你俩负责，若是汉军敌不住，就帮帮他们。” “好！” 豪格与岳托各自带人回营去做准备。 ………… “兄弟们！鞑狗要放箭了！举盾！” 冲到汉军长枪阵五十步时，明军伸手摘下轻盾斜斜上举。与此同时，汉军的抛箭也到了， 噗噗噗噗………！ 一阵钉上盾牌的声音，虽有盾牌遮挡，也被射中了数十人，不过汉军弓力轻，发射的抛箭全部是轻型刺箭，再被北风一吹，威力大减。 明军士兵大多是轻伤还能再冲。 第二轮抛箭紧跟着射到，明军置之不理埋头疾冲。从盾牌下望出去，只要再冲上二十步就是汉军的盾牌长枪阵，从人缝中可以看见汉军炮手正慌慌张张推着火炮往回逃。 二十步转眼即过，“兄弟们！飞雷点火！” 奔跑中的明军喘着粗气取出火折子迎风一晃引燃，伸手替旁边的投弹手点燃飞雷，投弹手抓着短绳挥舞两转脱手向南投出，几百颗飞雷冒着烟雾直往汉军阵地中砸落。 “啊！飞雷！” 汉军士兵惊恐地大叫却不敢逃跑，后面还有八旗真奴那数十名督战队张弓搭箭对着呢！谁逃谁先死，只能硬着头皮硬顶。 第173章 惨烈激战3 轰轰轰轰……………！ 飞雷落地，爆炸声密密麻麻地响起，瞬间！汉军阵中惨叫连天，阵形大乱。 “杀！” 趁此机会，明军抽出腰刀，悍然撞进敌阵挥动钢刀，劈头盖脸发疯般乱砍乱剁， 汉军长枪兵刀盾兵弓箭手还没从飞雷的爆炸中清醒过来， 又碰上了凶相毕露双目发红，悍不畏死的天雄军，一顿蛮横狂砍，瞬间死伤无数，心中生出寒意， “败啦！败啦！逃命啊！” “败啦！败啦！明狗厉害！快逃命！” 也不知第一声是明军喊出的还是汉军叫喊的，一声逃命响起，汉军纷纷响应，口中跟着大呼小叫，当年明军中兵败如山倒的习惯霎那间唤醒，丢了手中兵刃，返身便逃，抱头鼠窜，全然忘记了后面还有八旗大爷督战队。 尚可喜与耿仲明两人原本就是明军中将领，万万没想到眼前这支明军步兵悍勇异常，与印象中的明军全然不同， 攻击居然有如此犀利，前面长枪刀盾弓箭阵迅速脆败下阵来，直往自己还在转移的炮阵冲来， 尚可喜与耿仲明气急败坏地大叫：“杀回去！把明军挡回去！” 正所谓兵败如山倒，背后还有杀红眼的明军步兵如疯狗般狂砍乱斩。 此刻已毫无斗志，汉军长枪刀盾兵与弓箭手肝胆俱裂魂飞魄散只顾逃命， “放箭！” 东西两面战场上，两名正白旗分得拨什库几乎同一时间齐齐喊出放箭命令。 早已引箭在弓的正白旗督战队手指一松， 嗤嗤嗤嗤…………！ 利箭深深刺进汉军单薄的皮甲，一排回逃汉军猛然栽倒在地，后排之人正夺路狂奔，只求比同伙跑得快，让同伙去挨明军钢刀。 慌乱之下不防前面有人倒地，瞬间大量逃兵被绊倒，满地翻滚。 后面逃兵还不知督战队已出箭，见前面之人倒地让出道路，心中暗喜，脚下加快踩着同伙身子拼命奔逃，刚抬头，迎面一排利箭挟着风声杀到………。 逃兵不停步，正白旗督战队也不会停手，以连珠射法接连射了数轮，将回逃汉军射死半数，其余之人被明军剁成肉泥。 “哈哈哈！笑死人嘞！鞑狗全部被鞑子自己人射死了，好一场狗咬狗，真好看！” “弟兄们！杀鞑子啊！杀过去就到了火炮阵了！前排举盾！后面的兄弟点火！”两个游击将军在中前部位置大声呼喊！ 说时迟，那时快！正白旗射尽了汉军，后面明军已冲上前来，只余五十步。 赶紧开弓放箭，利箭刺穿轻盾射倒了数十名明军，还不等发射第二支箭，明军阵中上百颗冒着烟的飞雷升起，哎呀！萨满大祭司啊！这玩意儿可碰不得。 正白旗督战队赶紧纵马散开，迅捷地往两侧逃走，上百颗飞雷只炸翻了几十骑。不等落地鞑子爬起，明军刀手已尾随飞雷赶到，没头没脑乱刀剁下。 杀散了正白旗督战队，已经能看到前面百步远处，汉军慌慌张张地推着火炮往回逃，已无人敢上来阻挡。 “哈哈哈！胜利就在眼前，弟兄们加把劲！杀啊！准备点火！”两名游击将军激动大喊！ “杀！杀！杀！” 经历一番大战，东面战场与西面战场均减员了几百人，各自剩下一千六七百名明军此刻如吃了鸡血般兴奋，两眼血红，心中不知恐惧为何物？浑身散发着杀气！ 全没注意到脚下异样，随着脚步踏下，扬起一片黑色灰尘。 “点火！点火！点火！………驱散汉军！……” 明军步军阵中互相呼唤，迅速追到汉军背后，点燃几百颗震天雷投出， 爆炸声声浓烟滚滚，汉军阵中一片惊叫混乱，成功就在眼前。 谁知此时突发变故， “轰！轰！轰！……！” 忽然明军脚下猛地燃起汹涌大火，半支明军吞没在火海中。 “啊！…………！” 无数明军几乎同时发出一声惨叫，在火海中疯狂嘶吼挣扎，然后倒下，身上所带震天雷在大火中被引爆，让大火更加猛烈，火场中不时发出震天雷爆炸的声音。 后面剩余明军一时不知发生了何事，惊骇地呆呆立着，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同伴葬身火海。 “嘘…………！” 远处的尚可喜与耿仲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睿亲王出的妙招果然好用，若非睿亲王及时遣人过来告知将现场所有火药桶砸碎，把火药洒在后方。 明军点燃震天雷时引燃了地上火药，黑火药燃烧速度极其迅速，引发猛烈大火，阻挡住了后续明军前冲线路，还真要被这群疯子得手。 火药燃起汹涌烈火竟然如此迅猛，不光烧死了一半多明军，连逃跑不及落在后面的汉军也被高温烫得死伤上百人。 火场温度迅速升高，连人体也成了燃料，附近明军与汉军慌忙远离。 “啊呀呀呀呀！功亏一篑啊！鸣金！让弟兄们回来！” 后方周元汝顿足长叹，见前方步军死伤无数，每一边只剩数百人。 火势又大冲击势头被阻，汉军已有防备，再也休想发起突然攻击，趁着有火势隔开，汉军也无法追击，先让还活着的千多名弟兄回来。 “将军在叫咱们回兵，他娘的狗鞑子！没想到还有这一手，可怜数百名弟兄活活被烧死。若是没有这把火咱们就成功了！” “先回去吧！等火势灭了鞑狗的火炮也推进营地了！” 事已至此，剩下明军虽心有不甘，也只能无奈地向后方自己营地走去，忽然一阵急促马蹄声响起。 周元汝抬头一看，却见东面一彪正蓝旗骑兵三百人冲向东边回撤明军，西边一队镶红旗骑兵正杀向西边去毁炮未成正回归明军。 “快急速鸣金！催促弟兄们跑快！” 当当当当当………！旁边小兵急促敲响收兵的信号。 天雄军步兵敢死队还在往回走，顺便把一路死伤同乡带上。也看到了急速冲来的鞑子，不到半里路，已经能看清鞑子满脸狞狰凶神恶煞似的模样，手里拿着各色各样武器飞速冲来。 “麻了个蛋！鞑子想趁火打劫，看架势想弄死咱们。弟兄们！跟鞑子拼了！大伙把身上的火雷都点燃了，空手的弟兄从战死与受伤的同乡身上找，扑上去弄死狗鞑子！狭路相逢勇者胜！杀啊！没想到死前还能弄死几个真鞑子！哈哈哈……！” “拼了！拼了！……必胜！必胜！必胜！必胜！……哈哈哈…！” 侥幸生还的明军怒吼着纷纷点燃身上全部火雷，返身向鞑子扑去，丢出手中火器。 正蓝旗与镶红旗正想趁普明军后退逃跑时追上去衔尾砍杀，一如辽东战场上那般。 没想到眼前明军并不急着逃命，反而狂笑着拼死反击，一时收马不及，虽然撞倒了不少明军，而明军在被撞前也投出了手中点燃的震天雷。 第174章 惨烈激战4 瞬时！马嘶人喊中无数火焰燃起，爆炸声在人马中密密麻麻响起。一次碰撞两边各死伤几百人。 “阿呀呀呀！又折了百多勇士！” 豪格与岳托两人心脏猛然一抖，咂着牙花子心疼不已。 两支建奴骑兵回过神来，见前面还有数百明军士兵，但是他们手中已没有了火器，换成了盾牌钢刀，身上的衣甲亦仅仅是皮甲。 哈哈哈！区区破刀咱大清勇士才不放在眼里呢！镶红旗与正蓝旗骑兵重新列队，慢步逼上，摘下强弓从箭囊里抽出箭支。 想要施展放风筝战术，明显是怕近战时明军再次搞两败俱伤的玩命战法。 同时分出几十人，将炸死同伙尸体放在马上驮了回去，以后还能用尸体去换死者一半家产。 “啥！鞑子还想赶尽杀绝！弟兄们！冲出去！把前面兄弟救回来！” 还不等周元汝开口，大营里天雄军士兵见外面同乡兄弟危险了，哗啦一下，两边各有一千多天雄军士兵自作主张，冲出营门撒腿如飞向鞑子奔去。 嗯！又有明军冲出来了，手里还拿着强弩，火雷弹。 气势汹汹杀意冲天，活似长白山中的饿狼一般追赶过来，嘶！这伙明军怎么与以前只顾逃命的明军不一样啊！全是玩命打法！ 场上两股鞑子骑兵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正在此时， “呜………！”一声撤退的牛角号吹响。 鞑子骑兵如逢大赦松了口气，连忙调转马头飞奔回营。自然是豪格与岳托见明军又要玩命，赶紧吹号让骑兵回来。 当下，哪敢再让自己勇士战死啊！ “嗷！嗷嗷！嗷嗷嗷…………！鞑子跑了！”天雄军将士齐声欢呼！背起死伤战友慢慢退回营中。 ………… 主战场上，双方还在僵持。 “督师大人！周参将差人过来，步军毁炮失败损失惨重，但是也搞死了几百名真奴与三四千汉军。” “退回营中！火雷兵断后！” 明军骑兵此刻再不撤就要闯祸了，火雷与火箭快要用尽。没有这两件杀器，要想与身高力壮的死兵拼力气拼武艺，自然是自寻死路。 卢象升心里清楚，只盼着步军能毁掉鞑子火炮，如果敌军大乱，便有希望冲入鞑子中军斩杀敌酋，此时得知步军失败只能回营。 命令旗手举着大旗领先往营中奔去，同时敲响金钟通知全军收兵。 “炸死狗鞑子！” 身上还有火雷火箭的明军骑兵，点燃后一股脑往索伦死兵阵里投去，猛烈的火焰与爆炸逼得死兵纷纷后退。 趁此机会，明军骑兵大队一溜烟跑回营中。 索伦死兵见明军退走，也是松了一口气，在浓烟中熏燎如此长时间，早已心存退意无力追赶。 ……… 远处济南城头上，观战的各位官员遥遥望见战场上烟雾弥漫，不时有火光与爆炸声传来，虽是二十里之外，也明白战况激烈。 交战一个时辰后，明军又退回营中，并且人数少了近一半。 而城外又来了几支鞑子大队兵马，围着济南城的鞑子估计已超过十万人。明白济南城危险了，建奴随时会来攻城，人人脸色苍白。 卢象升身上中了两枝重箭，回到营中治疗箭伤，医护兵正在给他用酒精消毒。 那天在西安府最豪华的太白酒楼里送走秦王府马先生之后，可爱的郭贤侄吃饱喝足之余，有意透露了几件后世技术，其中就有酒精消毒这一项。 两位督师带兵之人，自然明白此点重要。 一个参谋赞画过来禀报：“督师大人！此战我军标营骑兵损失七百多人，贺总兵战损一千六百余人，步军损失三千多人，再加上祖总兵三千，合计损失九千多人，还有四千多名伤兵，贺总兵也受了箭伤正在治疗。” “我军损失惨重啊！乃本督之罪过！鞑子有备而来，却不知虎总兵有没有遇上强敌？” 卢象升满脸悲愤，心中担忧。 “督师大人！战斗总有死伤，此战我天雄军英勇顽强，杀敌无数！战死的弟兄足以含笑九泉！” “周参将！杀敌无数只有咱们自己知道，朝廷只看有多少首级，我军虽杀敌众多却并没割到多少首级，而且没有一级真奴。如今我军受了重创，想解济南之围难如登天，只怕没有赏赐反要受罚！” “还有一件事须得告知督师大人，据救下的关宁军兄弟讲，祖宽并未死而是投降于鞑子，营前被斩首之人都是不愿投降的兄弟。” 旁边周元汝闻报大怒， “什么？这个该死的祖宽，心中实无半点忠君之意，之前在洪督师手下时就骄横跋扈欺压百姓，到了卢督师手下有钱有粮总算安稳了两年，这帮关宁军为何一遇危机就干脆利落地投降？白白损耗朝廷粮饷！前有祖大寿今有祖宽，皆是贪生之辈！………” 周元汝越说越来气，却被卢阎王打断， “行啦！祖宽已被本督斩了！周将军骂祖宽时别带上祖帅！” ………… “唉！这伙明军真不好对付，是本王遇上过最难缠的明军，不光诡计多端，并且动不动就弄同归于尽打法，各位把自己的损失报一报！岳托！你先说。” 回到大帐中的多尔衮叹着气。 “睿亲王！我镶红旗今日又折了一百多人，前后加起来已有两千一百人，损失惨重啊！虽然抢到了不少银两，也是得不偿失。 真想不到大明关内还有如此不要命的明军。可比大明的那些什么狗屁关宁军边军之类难缠得多！之前在墙子岭内还可以说是遭遇突然伏击，才让明军得手。 而今日是实实在在的野战，这伙明军悍不畏死，以命抵命的打法让勇士们心生惧意。今日若非死兵出战，换作咱建州八旗，恐怕要崩溃！” 岳托刚入关便挨了郭少靖一闷棍，今日又遇上天雄军这般不要命的打法，不禁心有余悸！ 豪格拉着长驴脸说道：“睿亲王！本王的正蓝旗今日共战死一百三十人，加上在高阳附近失踪的八十六人，攻打青州各县又损了几十人，损失虽比岳托小，也达到一个牛录。” 多尔衮听完后脸色愈发阴沉， “两位的损失确实有些大，但是损失最大的要数索伦部海西部死兵，今日被卢阎王暗算，一通爆炸之下死伤已达四千，之后混战中又遭遇大量伤亡，前后几场战斗死伤已超过一万人。 死兵都是我大清的得力爪牙，为了抓来一万死兵花了多少财力，两位也知道。如今战死如此之多，皇上必然心疼之极！大发雷霆之怒！我等几位必然要受罚。” “睿亲王！你主意多，想想办法帮帮我岳托。” 索伦死兵在墙子岭寸功未得便在利箭下死了三千多人，加上蒙古人与汉人包衣总损失更是高达三万人，这份责任自然要由岳托这个扬武大将军来负。 第175章 竭泽而渔 听到此言，多尔衮暗忖，自己与扬武大将军岳托分任左右两路主帅，现在两路全部遭遇重创，两人已是一条线上蚂蚱，且他与黄胖子亲如一人，可不能落井下石，否则他们几人联手说我坏话，胖子老八定会恨我入骨！ 想到这里，奉命大将军和颜悦色地说道： “岳托！王叔知道你有重大失误之责，不过那事不能怪你，实在是事出意外，换谁进攻墙子岭都会栽个跟斗。皇上也决不会因此责怪你。” 岳托可怜巴巴地抬起头，“多谢王叔！可这般回去我不甘心。” 如此回去，不光你不甘心，我也不甘心啊！多尔衮也心事重重。 自己是本次南下入明的主帅，遭遇重大兵员损失，回去必定受到严厉责罚，两年前大哥阿济格最后时刻得意忘形之下昏招连出，让物资队全军覆没，被黄胖子痛打一顿，又被胖子夺走人马的情形又浮现眼前。 多尔衮绞尽脑汁苦思冥想脱罪之责，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有了！脸上浮起笑容安慰道： “岳托！别担心！你虽责任不小，但也有一个优势。” “哦！王叔！什么优势！” 黄台吉长子豪格与礼亲王代善长子岳托两人同时发问。 “岳托！此次在兖州与曲阜一共掠到了七百多万两金银，之前你说曲阜城还藏有银两一千万以上，是否当真？” “睿王！那是刘泽清之言，他是老山东估计不会错。” “那就好！岳托！你部镶红旗留下三个甲喇四千五百人，交由杜度指挥，在营中守卫那七百多万两金银，边上有固山额真达尔汉率领的五千镶黄旗守护在侧，东面与南面又有正白旗与正蓝旗遥相照应，足够安全。而且本王也巴不得明军来抢呢！” 哼！这个呆子只知打打杀杀！哪会指挥大军呀！不过是仗着与胖老八的关系才独领一军，论军事才能，不及杜度一成。 岳托一楞，随即转过弯来咬牙切齿恨恨嚷道：“睿王高明！明军若是敢胆大妄为，势必要让其粉骨碎身，将墙子岭受的耻辱还施彼身。” “王叔再把皇上的五千黑甲卫调拨于你，你率自己亲卫和其余镶红旗勇士，再去曲阜走一趟，抢完城中所有银子，越多越好。连带满城人口及孔家一齐掳来。” “王叔！这是为何？与之前计划不合？” “因为形势有变，如今明国粮食充足匪患已消，又偷偷练有强军使我大清损失惨重。明国毕竟树大根深人口众多，练出几支强军轻而易举。 皇上的砍树之计只怕是搞不成了，留着孔家等腐儒之辈收买明国文人之心，这种计谋也用不上了，干脆来个竭泽而渔抄他个一干二净，算上其他城池所得，弄回去几千万两银子也可以让皇上消气！ 有了大量银子，便可以招来无数死兵为咱大清征战；可以打造大量火炮兵器再战明国。而反观明国这边，连孔圣人后人都让咱们给一锅端了，必定会在朝堂上掀起轩然大波，几年之内不得安宁。 两相比较，皇上也不会太追究咱们的罪职。肃亲王！你认为如何？” （多尔衮心中担忧，却不知道如今的大明朝政事迂腐不堪，贪官侫臣把控朝堂话语权，谁也不懂真正练兵，只知往自己兜里揣钱。除了对面的卢象升有军事才能与胆气，绝大多数都是只会蛮干的军头或者胆小如鼠之辈。 更有朝中文官大肆贪墨大军粮饷，各军头到手粮饷不多，自己又要再贪下一部分，剩余钱粮只够豢养些家奴家丁，大部分军士战斗力极其脆弱。 卢象升与孙传庭近两年靠着郭少靖给的银子，才有充足钱粮训练出一支有些战斗力的军队，否则连饭都吃不饱哪有什么力气训练，更别说奔跑拼命上阵杀敌。） 豪格正听得仔细，虽脑子不太聪明，却也觉得王叔说得有理。听多尔衮询问他意见，立即接上， “好啊！好啊！本王早就看那些腐儒不顺眼，收买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酸儒有什么用？若是读那些腐书有用，为何以前明国军队碰上我八旗勇士，屡战屡败不堪一击，却不知父皇为何那么看重。 真有了几千万两银子，父皇想必不会再生气。” 莽汉豪格毕竟头脑简单不知其父雄才大略。 “睿王！我去曲阜取银子不过举手之劳，对面明军如何处置？就看着他们在咱大清勇士眼皮底下活着，一定要弄死他。” 多尔衮咧嘴一笑，两个侄子一个比一个愚钝，岳托人如其名是出名缺根筋的痴呆人。笨蛋豪格哪知其父本事，连自己三兄弟手握两旗大军也对其不敢轻举妄动。 若非明国多腐儒，哪有咱建州八旗出头之日！不过两人身份非同小可，自己得好好解释一番。 “本王认为，卢阎王麾下明军死伤惨重已不足为虑，进攻对方营寨又会让我白白损兵折将。无需蛮干，只需围上两个月，必然士气全无，若是粮食断缺，或许明军自己内部就乱了，正如大凌河城那般！ 祖大寿那个胆小鬼，手下几万明军与民壮不敢出城突围，自己在城中互相残杀吃肉，最后只剩一千多人，我军只用一条壕沟就白捡一场胜仗，还因此杀光了明军四万援军。 若是还有明军敢来救援，有了今日经历，本王不会再让明军奸计得逞。我军下一步就该对济南下手，抢光济南城内的金银财物人丁之后，再灭了对面的明军赶紧返回辽东。本王总觉在明国境内待长了有种危险感！” 肃亲王豪格眉头一皱，嚷嚷道： “睿王！会有什么危险！对面的明军已经是所遇对手中最强最狠，也被我大清勇士打残了。光是围着不打太便宜这伙明军了，本王认为可以让尚可喜与耿仲明这两个奴才每天拿炮对着明军大营轰上一遍，让他们吃不好睡不好，天天活在恐惧中。” “好好！好主意啊！肃亲王英明，有皇上之风采！就依你！不过有件事千万要注意，咱们在明国境内损兵折将之事千万要瞒着，绝不可让皇上知道！” 豪格大奇，赶紧问道：“王叔！为何要瞒着我父皇？” 多尔衮作出哀愁表情，“近两年来，吾观皇上身体越发肥硕，行路气喘吁吁。若是突闻大军惨遭严重损失，定然暴怒，恐易气坏身子。如果咱们能献上几千万金银在前，败报在后，皇上大喜之下，所遭损失亦不会太过计较！” “王叔果然足智多谋！侄多谢王叔关心父皇身体！” 多尔衮暗松一口气，我关心屁个胖老八，实在是担心自己的性命啊！ 胖老八连五哥都能杀，难保不对我下毒手！ 第176章 失藩是重罪 京城兵部！望着一封宁远总兵吴三桂送来的捷报，杨嗣昌内心欢喜咧开嘴大笑， “好！好！不愧为关宁铁骑！不愧为将门虎子！不愧是关宁英杰！我老杨比张凤翼运气好太多，不到三个月，捷报接二连三传来，而老张却是服毒自尽后，才传来捷报。” 兴冲冲出了兵部大门，欲进宫去向皇帝报喜。 忽然远处大街上人声喧哗有人高声大叫：“让开！让开！让开！八百里加急！挡我者死！” 同时伴随一阵急如骤雨般马蹄声，杨尚书心中“咯噔！”一下，喊得如此焦急，在京城中高速驱马奔驰，自然不会是什么好事，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五名风尘仆仆面色憔悴的骑士来到兵部门口翻身下马，急急往里就要闯。 “干什么？站住！”守门卫兵急忙制止。 骑士焦急地说道：“我等有紧急军务要向兵部尚书大人禀报！” “老夫便是兵部尚书杨嗣昌，尔等如此慌张是为何事？” “啊！小的见过尚书大人！二十多日前，李闯大军十数万自秦岭山中现身，直扑西安，沿途又收拢无数百姓，在西安城内同伙的策应之下，一日攻下城池且打破秦王府，不光掳走秦王与府中财物，还将西安城抢个精空，退走时还掳走了大半城百姓。” “这是潼关徐彪将军的告急信。” “嗡！” 杨嗣昌眼前一黑踉踉跄跄退后数步，手上胡乱抓住守门卫士衣衫想要站住，终于支持不住拖着卫士一起倒在地下。 “快来人呐！尚书大人晕倒了！” 卫士大叫大嚷，引来了兵部一些高官，有人赶紧去隔壁太医院请来御医，经过一番诊治几根长针扎进某几个穴位，杨嗣昌终于幽幽转醒。 “闯贼之事先隐瞒一下，暂且勿让圣上得知。” “大人！如此大事怎生隐瞒！”兵部侍郎陈新甲心急如焚，焦躁不安地跺着脚。 “陈大人！先去请来大王公到此商议。”杨尚书躺在休息室一张床上有气无力地说道。 “是！下官这就去。” 过不多久，陈新甲领着王秘书长匆匆赶来， “杨大人在何处？” “王公！在里间休息室。” 嗯！王承恩心中升起一种不妙的感觉，突然有人匆匆来找你，通常不是什么好事。 跟着陈新甲跨进内室，却见室内人头簇簇，人人脸上凝重，杨嗣昌面色蜡黄躺在床上。 “这！杨阁老你病了？为何不请太医过来？” “王公！本兵无病，乃是焦虑。王公请看这份塘报。” “嘶！”王承恩一目十行匆匆一看，倒吸一口冷气，腿弯忽然发软一屁股坐倒，心中恨不得想掐死他，你个王八蛋杨嗣昌干什么把这件东西给咱家看，你自己怕死不敢上呈皇帝，想让咱家送命啊！ “王公！救命啊！如今整个兵部都难逃罪责，只有王公能周旋一下。” 陈新甲领着室内之人一齐跪倒，床上杨嗣昌也满含希望巴巴地看着秘书长，口中哀求。 “唉！咱家不过一废人，怎能平息圣上怒火！这种大事咱家有心也无力啊！” 自己虽是圣上伴伴，可失藩大事自大明立国以来，乃头一次被农民军流寇掳走，虽然两年前大同代王是第一个被杀害的藩王，可那建奴毕竟是外寇，也害得前宣大总督梁廷栋上吊自缢而亡，前兵部尚书张凤翼服毒自尽。 秦王是谁啊，倒退两百多年，那是永乐大帝的亲兄弟，并非外姓王。 自己若把这份塘报送上去，皇帝恼怒之下非砍了我。 “各位大人！咱家实在无能为力，失藩之罪非同小可，梁廷栋张凤翼便是前车之鉴啊！”王秘书长索性赖在地上也不起身。 “王公！我愿出五千两银子赎罪，不！一万两！只求圣上宽恕诸位同仁，所有罪责由我一人承担。” 杨嗣昌浑身酥软躺在床上难以劝弹，艰难地说道。 “不不不！不能让杨大人一人担责，咱兵部人人有责共同承担！”地下跪着的兵部人员一齐叫喊。 “对对对！圣上缺钱，咱们兵部一起凑钱，凑上两三万两银子让圣上开心开心，自然能放过咱们，毕竟主责在孙传庭督师身上！” 兵部的职方郎中、员外郎、兵部主事、给事中一群人乱哄哄叫嚷。 ………… 呵呵！圣上是缺钱，但也不缺两三万两银子。 秘书长心里不禁想笑，好在演技甚是高超，急忙忍住，反而拉下脸。 光是太皇后那里就有黄金四十万两，能值四百万两白银，那是万岁的压箱底。 两三万两银子就想哄圣上高兴，你们恐怕是在白日做梦吧！可事情既然已出，总要让圣上知道啊！兵部这帮王八蛋分明是想把咱家拉下水。 忽然王承恩想到一个人，心里有了主意。 “各位大人！咱家有主意了，不过银子须得十万两以上，才有办法。” “多谢王公救命！咱们这就去凑银子。” 一个半时辰后，兵部众官凑齐十六万两银子，又去把王承恩叫来。 王秘书长领着银车进了皇宫，直接停在内库门口，自己先去见懿安皇后。 “太皇后！兵部各位官员凑了十六万两银子，已送到内库门外，要献给万岁。” “兵部送银子进宫，王公公你为何不去向万岁禀报，却来本宫这里？”张嫣一头雾水不知他是何意。 “太皇后请看这份塘报。” 一个宫女从王承恩手中接过塘报递给张嫣。 “啊！” 张嫣禁不住被塘报中的内容吓了一跳，虽说张嫣特别反感藩王郡王，居然那么有钱，那个代王光是金冬瓜都有十个。 近几十年大明国穷民弱，富亲戚们却从来都是一毛不拔，每年吃喝用途却一文不少要从太仓库中拿走。 可怜居于皇宫内的崇祯连银尿壶都抵了军饷，若非靖儿弄来一堆又一堆金银牛羊细盐，真不知如今皇宫内过着怎生日子。 据说这个秦王比代王更有钱，府内布置奢华无比，被掳走那是活该。 张嫣心中反而有种出了口恶气的快感，可大明律与祖训她是知道的，明白失藩乃是重罪。 “太皇后！此事实乃意外，谁也没想到闯贼如此奸诈，趁着鞑子入寇时起兵作乱。非兵部主责，鞑子才是主凶啊！” “好吧！本宫去试试，你跟着来。” “奴婢替兵部各位大人多谢太皇后！” 王承恩明白只要皇嫂出面，此事准成。圣上待皇嫂如同生母，岂有不听劝之理。 第177章 王承恩在搞鬼 慈庆宫中，昏君一如既往，勤勤恳恳忙着批阅成堆奏疏。 外面虽有鞑子横行霸道，三大军头投降，无数城池失陷。 不过好歹双方互有伤亡，军中时有捷报传来，前前后后已经击毙好几千真奴，与以往不敢交战动辄溃败完全不同。 数百万老百姓也早早躲起来，逃过一劫。 果然！只要军饷粮食充足，咱大明也能与东奴斗个你来我往。再等上几年，想必能正式击败东奴，收复辽东！ 心中想着未来好事，让昏君的心情不是那么糟糕，才有心情批阅奏本。 ………… “万岁！张宝珠有罪！” 张皇后来到崇祯面前款款下跪！后面王秘书长也赶紧扑通跪下。 “啊！皇嫂这是干什么呀？出什么事了？快先起来！”崇祯禁不住大惊失色。 “不！万岁！先听宝珠说完。” “好好好！皇嫂会有什么罪，但说无妨！” “陛下！宝珠私自收下了兵部众官献于万岁的十六万两银子。” “这！兵部给朕送银子？”崇祯一愣，不知其意。若是以前，昏君定会高兴得不得了，如今内库中数百万金银，十六万不过是小数，早已不致动容。 抬头忽然瞥见王承恩跪在地上，贼头贼脑地偷偷朝自己看了一眼，两人一对眼，这老小子慌忙低下头去浑身簌簌发抖。 原来是这厮在搞鬼。 “承恩！想必是你出的主意，你来说。皇嫂先起来。” 一个小宫女奔上去搀扶，张嫣顺势而起，旁边早有宫女搬过一只绣凳让太皇后坐下。 王秘书长却不敢起身，跪行来到皇帝御案前，双手将塘报奉上，“圣上！闯贼冲入西安城，掳走秦王殿下与半城百姓，还将城中财物搬空。” “什么？” 崇祯勃然大怒脸色巨变指着王秉笔，双眼暴睁，恶向胆边生刚要发作， “陛下息怒！”张皇后及时开口，迅速给皇帝使了个眼色。 “承恩！你先去兵部把杨爱卿唤来。” 崇祯知道皇嫂有话要说，便将王伴伴支走。 “奴婢谢过陛下！” 王承恩暗呼好险，幸亏有太皇后护着逃过一劫！赶忙起身拔腿溜之大吉。 ……… “陛下！此次秦王被掳真怪不得兵部与孙督师，要怪就怪东虏入侵。” 崇祯此时也冷静下来， “皇嫂说得有理，若非东虏入侵，秦军不会调出西安，流寇也没胆子敢攻打西安城。” “万岁！若不是连年遭遇天灾战祸，大明也不会有那么多流民，没有流民也就没有了流寇。” “皇嫂说得对，但是把责任推给天灾战祸也不尽正确。遭遇天灾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朕屡次诏令天下士绅富豪捐粮损物赈济灾民，响应者寥寥。 据孙阁老所上奏本，皇兄之前所加征的辽饷，到地方官员中已翻了好几倍，让百姓如何生存，本来就那么少一点地，遇上天灾颗粒无收，还得征收巨额的额外税赋，换谁不逃！换谁不加入流寇啊！ 更可气的是，朕的那些亲戚藩王郡王手中掌握着海量土地粮食却一毛不拔，眼睁睁看着百姓因饥荒逃离本土以致田地荒废，他们反倒喜闻乐见，如此又可以用便宜的价格把土地买下。 朕的亲戚兼并了无数土地，却也不想想，没有了拥护大明的百姓还有朝廷吗？没有朝廷护着，皇亲国戚不过是砧板上的肥肉任凭人宰割。正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崇祯越说越激动将心中所有不满一股脑地发泄出来，语气越发高昂。 忽见张皇后笑吟吟地看着自己似笑非笑，猛然醒悟按照自己刚才的说法，自己那几十上百万皇亲国戚统统该死。 “咳咳咳！” 昏君假咳一阵喝了一口参茶，“皇嫂！朕刚才是不是说错了？” “不不不！圣上刚才说得对极了，皇亲国戚与贪官赃官佞臣合伙啃食大明朝的血肉躯体，使我大明积弱多年，招来外敌窥视。如今流寇无意中替大明除掉了一个祸害，我大明实在是因祸得福啊！” “哈哈哈……！” 昏君忍不住将口中参茶喷出，放声大笑。 “皇嫂与少靖的说法一模一样，你们莫非真的是亲母子？” 崇祯忍不住开了个玩笑， “少靖两年前就说鞑子与流寇在帮朕铲除毒疮毒瘤，若是没有了此等脓毒，大明必然中兴！只是可惜秦王府中的财物定然被流寇卷个精光！” “哦！靖儿也是这么说的，那太好了！咯咯咯……！” 张皇后兴高采烈笑得前俯后仰，两个小宫女慌忙在身后扶住，生怕太皇后摔个四脚朝天。 “如此可说明本宫与靖儿这母子缘分乃是上天注定！那些财物确实可惜，好在咱们也有不少金银了，足够宫内各项开支。” 兵部那边众人吓得魂飞魄散，皇宫里叔嫂两人却欢喜之极。 ………… 王承恩赶到兵部，众人刷一下将他团团围住，一双双炯炯闪光的眼睛睁得贼亮，紧紧盯着王秉笔那张老白脸，想从他脸上看出些名堂。 只可惜王大秘书长此时气尚未消，沉着脸一言不发直走进内室，见杨嗣昌还躺在那儿闭着眼挺尸。 还在装死！大王公气不打一处来，一个雪亮白眼如钢刀般杀过去，好似两道闪电刷刷劈在杨尚书那张令人又憎恨又厌恶的脸上。 没好气地说道：“好啦！没事了！圣上有请杨阁老进宫问话。” 一听说没事了，杨嗣昌紧闭的双眼忽然睁亮，滴溜溜三转，“王公！此话当真？” “咱家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一听此言，老杨彻底放心，一骨碌从床上爬起，下床穿戴整齐，朝着老王一揖到地，“多谢王公援手！杨某定当重谢！” “杨阁老无须客气，咱家不过一跑腿，要谢就谢太皇后，是太皇后救了大伙啊！” 兵部众人遥对太皇后一番感恩！才放下心来，却不知噩梦才刚刚开始。 第178章 与历史高度相似 “臣多谢圣上恕罪！”杨尚书跪地便叩。 “起来吧！杨爱卿！朕来问你。闯贼攻陷西安已是二十几日之前，为何直到此时才送信来？” “回禀陛下！据送信军士所述，闯贼兵围西安当日，潼关守军便已派出信使，一路去洛阳追赶原西安城守将罗尚文，一路从风凌渡越过黄河直奔京师，然而时过数日毫无回应，只得再派两路人，依然无音讯。 终于察觉事有蹊跷，便绕开风凌渡从上游渡过黄河，才得以赶到京师送来塘报。之前想必是被流寇截下，使得出潼关不远的罗将军也不知西安出了变故。流寇行事如此严密，显然早有图谋，趁着此次东虏入侵，兵力全被调往山东而西安府空虚之际突然发难。” 崇祯点点头，“应该就是如此。如今山东战况如何？” “陛下！孙卢两位督在邯郸广平大名一带合兵一处，由孙督师镇守各城，卢督师带着两万多精锐前往济南欲解围。” “希望卢爱卿能带来一个好的消息，再次重创鞑虏。就像洪爱卿那样斩来数百个鞑子首级。西安之变一事暂时先瞒着孙卢两位督师，免得他们分心。” “臣遵旨！启禀陛下！宁远总兵吴三桂刚刚送来捷报，斩首鞑子三百级。” 杨嗣昌将吴三桂伪造的假塘报呈上。 昏君大喜，“好好好！吴总兵不愧是辽东将门后起之秀！朕要嘉奖！赏银一万两！” ………… 西安之变差点吓死杨嗣昌，而此次恐怖事件策划者，七品芝麻官郭提举领着民团一万多人，东转西绕七拐八弯，途上用了二十天，悄悄来到临清城。 临清城由天雄军监军太监方正化与游击将军罗岱主持。 两人讲了一遍之前发生的所有事。 “啥？卢督师率军去济南了？” 郭少靖大吃一惊，揪心不已！自己来晚一步啦！ 这个卢象升真让人不省心，都奔四的人了，还热衷于打打杀杀。明末能战且忠心的武将已不多了，千万不要像历史上那样残酷啊！ “方公！罗岱将军！现在可有什么消息？” “据突围出来的虎总兵所述，六日前鞑子忽然重兵云集，从东西北三个方向包围住卢督师，济南城下鞑子兵力已超过十万。” “什么！虎将军突围出来了，他现在何处？” 郭少靖有种不好预感，事情发展与历史上记载越来越像，只是换了个地点。 “卢督师眼见鞑子大军突然三面云集，知道事情不妙，立即命令虎总兵率三千骑兵向西北突围奔赴邯郸报信，却不料鞑子在西北方早有埋伏。 一支五千人数的黑甲鞑子兵伏击虎将军，虎将军急转向北，鞑子兵紧追不舍，利箭如雨，虎总兵的三千骑兵损失惨重，副总兵猛如虎将军率部下拼死断后，虎大威总兵才得以脱身，到达临清时部下只剩七百余人，几乎人人带伤。 经过民团中医务人员治疗后，两日前虎将军带着轻伤的四百人往邯郸找孙督师借兵去了，说要去救卢督师。” 听完罗岱叙述，郭少靖心情越发沉重，与历史高度相似啊！ 忽然想起历史上还有一个杨廷麟早一步跳出包围圈去寻找粮食，结果在附近县城无一县令肯借粮，一直寻到山西才弄来了粮食，而卢象升早已全军覆没。 清军转身击败高起潜祖大寿率领的关宁军，再攻下济南，残杀百姓几十万，光城内就找到十三万具尸体，几万不甘受辱的女子或自缢或投入大明湖。 之后，清军抢光城中财物，焚烧尽济南城，押着大量青壮与德王归去辽东。 杨廷麟在南明时期于江西赣州奋力抗清，终究回天无力投水而死，这又是一位忠臣。 “罗将军！可有杨赞画消息？” “喔！郭大人居然还知道杨赞画，他来卢督师手下做赞画才一个多月，连军中士兵都不知呢。杨赞画八日前急匆匆回到临清，说是军中的火油筒即将用完，要把临清与大名府的火器全部拿走，还要去找孙督师援助一些，此时定然在邯郸，想必也已知晓后来的变故。” 这下真与历史几乎一模一样！ 郭少靖再也坐不住。此时已近岁末又是小冰河时期，天寒地冻不时飘下阵阵雪花。 这种天气之下若没有足够多柴火取暖做饭，不用鞑子动手，被困的天雄军自己就要冻死饿死。 “方公！罗将军！我现在就得去济南侦查一番，打探消息。” “甚！郭大人你刚到临清又要出去啦？” 两人惊得目瞪口呆，他一个户部小官怎么比谁都上心着急，据说还是个南宋海外后裔，与大明所有人非亲非故。 “我必须去！我带来的民团就劳烦方公与罗将军安置宿营之地。” “甚！”两人再吃一惊，“听你口气，似要一个人亲自去济南？就不多带些人？” “正是！先由我去济南打探来消息，再作打算。一个人目标小，人多了反而容易招人注目。” 随即，郭少靖去了营房见到虎大威的伤兵，问清楚卢象升营地位置与环境特征。 背上大背包，装进一挺西格轻机枪，几百发子弹与二十颗手雷，一些备用衣服。 若是碰上卢象升正遇危急，自己再不可藏着掖着，救人要紧。 带上三匹马直奔东南方向济南城，一路换马狂奔。 当晚深夜便已到达包围圈北面五十里外一片广阔树林中，古代人少地多，有些是藩王私地广种林木，不许百姓进入，不过此时早已无人看管，人走林空。 把马藏在树林深处，撒下马料让其自行吃食。 旷野中再无明国老百姓，有火堆之处必定是鞑子哨兵所在。 此刻郭少靖无暇顾及其他，只想早点见到卢象升，一路上悄悄绕过鞑子在外露宿的哨骑夜不收，飞速往南行走几十里。 只见前方漫天火光，一座连营横布眼前。 看旗帜，正面是镶黄旗大营，西面是镶红旗大营，两座大营几乎连在一起，一条长达二十多里，一丈半深四丈宽壕沟与土墙的组合把鞑子大营围住，每隔几里留有缺口，建了木制营门有人看守。 门外放有不少鹿砦拒马并撒满不少铁蒺藜，想要轻易穿过去几乎不可能。想来定是两年前受了教训，才不敢轻敌了。 营内火光冲起，想必燃有无数堆篝火，就连壕沟外百步也燃着不少篝火，土墙上不时有几名真奴领着一队包衣辅兵走动巡视。火光映照下，土墙上竟有反光，肯定是洒了水冻住了。 麻蛋！防守竟如此严宻！想要偷袭都很难，鞑子现在处处开始小心，莫非是墙子岭伏击战给他们的教训太深刻了。 当然这点防守强度，还难不倒身负异能的郭少侠，忽然想到一个恶作剧闯营方法。 从背包中拿出一件黑色长袖内衣，用匕首割了三个小洞作为眼睛鼻子位置，颈部那个大洞用细绳扎住，套在头上，脖子位置也用细绳扎住不让其滑动，跑起来两只长袖飞舞定然很拉风。 第179章 谁是力挽狂澜之人 自己全速飞奔远超奔马快逾猎豹，若是有人看到，肯定以为是什么鬼影，不会想到是有人偷溜过去而产生怀疑。 再用棉布包住鞋底防滑。背好大背包收紧背带使其与身躯浑然一体，不致颠簸。 趁着土墙上守卫又一次转身远去时，在某处火光阴暗的壕沟边用脚踩实，鼓捣出一个蹬脚位置。 退后数十米，跨步飞奔高速冲刺用力一蹬腿，腾空飞越壕沟一气呵成，落下时已在土墙的女墙下，手中匕首用力扎下，刺穿冰面挂住身体不致滑落，稍一用力翻身站在土墙上，迅速蹲下抬头观察。 鞑子营帐都扎在中间，离开土墙超过两里，应该是生怕明军用神火飞鸦一窝蜂之类大型火器在外面轰击，引发大火。 大营空旷地作了马营之类，养着无数马匹牲口。 要去对面土墙必须要从大营中穿过，猛跑六里才能通过鞑子大营抵达南边土墙。 镶黄旗大营与镶红旗大营交接处倒是没有几处营帐，但是两端均设营门，有数十人镇守，更不易通过。 遥遥望见大营中巡逻的包衣辅兵离开了次干道，郭少靖深深吸一口气，疾步跨下土墙渐渐加速，到达大营时将速度提升到最高。双臂用力挥动，头上内衣两只袖子拉成了一条直线。 刷！二里营帐区一掠而过，居然并无鞑子发觉，心中不免有些失望，自己搞了如此一个雷人装扮竟无人喝彩。 前面又是两里空地，火堆也少了些，土地平整如操场，尽头便是一道二丈高土墙，知道肯定与北面一样外面又是一条壕沟。 眼见守卫离开，脚下加快，转眼间又奔过两里，再次加快速度飞身顺着斜坡跑上土墙，脚掌在女墙上用力一蹬，腾云驾雾般跃了二十多米，落地就势三滚，翻身站起躲进一片阴暗区。 前方三里外是一片树林，冬日夜晚寒风凛冽，密林中一片幽暗，应该就是虎大威伤兵所说的天雄军营后树林。郭少靖也不敢入内，生怕卢阎王在林中布置了伏兵，百箭齐发要了自己小命。 取下头套决定绕到西边去叫门。 卢象升的伤势已无大碍，三更半夜还在与周元汝贺人龙等将领琢磨下一步行动，忽听值守将士来报告户部郭少靖求见。 “什么？” 卢阎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急忙跨上马来西营门口迎接。 “郭贤侄！真的是你！你怎来济南了？又是怎的闯过鞑子大营？还是单独一人！而且丝毫无伤！” 卢象升满脸惊奇上下打量，伸手抓住郭贤侄肩膀胳膊，东捏西摸。 “督师！正是下官本人，昨日傍晚刚到临清，听闻虎将军部伤兵说起七日前鞑子大军云集而至，担心天雄军安危，特来打探。至于闯过鞑子大营对于下官来讲并非难事。” 随后郭少靖跨上一匹马跟着来到中军大帐。 “少靖！刚才你提到虎大威部伤兵，又是怎么回事呢？” “督师！长话短说，虎将军突围时遭遇鞑子黑甲卫伏击，损失惨重逃至临清时只剩七百余人，猛如虎将军断后至今不知死活，恐怕已凶多吉少。” “啊呀！是本督害了猛虎二将啊！我天雄军遭此大难！皆本督之责啊！”卢象升挥拳捶胸自责。 “卢大人！如今处境如何？” “那天鞑子云集，本督欲趁鞑子刚到立足未稳时作最后冲击，这是济南解围最后机会。本想趁着鞑子轻敌心理斩首一两个奴酋，或者拼死几千真奴，逼其退兵。 却不料奴酋早有准备，真奴并不出战，只遣了死兵应战。虽然之后被我天雄军步兵以死相搏拼掉了几百真奴，终究不影响大局。 如今我部折兵过半，火器消耗一空，更有祖宽投敌反攻我军，已被本督斩首。外有敌军重重包围，自己想要突围都难，更别说解济南城之围。” “督师！莫要灰心！虎总兵已去邯郸向孙督师求救，要不了多久必来济南。” 卢阎王吃了一惊，脸色瞬变，焦急说道： “不不不！孙督师那里最强的四千骑兵正在此处，他手下哪里还有精锐之兵，要知道济南城外已有十万多鞑子啦！若是再有大军折在此地，临清广平大名彰德邯郸顺德各城谁守，山中一百数十万百姓谁保护。 千万别让大军再来济南给鞑子添油了。本督就钉在这儿，粮食木柴一样不缺，守上三两个月不成问题，倘若再不济不是还有你民团带来的驮马吗。鞑子想要本督的命得拿人命来换，大不了来个同归于尽！” “不不！督师不能与鞑子同归于尽，要留着有用之躯为国为民打下一片安宁的江山。” “贤侄心意建斗明白，可失藩同样是死罪！与其西市走一趟不如战死沙场！安宁的江山就让后人来打！” 郭少靖听他非要寻死觅活不听自己劝告，不禁两眼一瞪语气加重， “嗨！督师此言差矣！像督师这般文武双全之奇才，百十年来又有几人，如今大明如盲人瞎马，正需要卢大人这般奇才力挽狂澜拉住大明朝这匹瞎马悬崖止步，后人或许有奇才，可要到督师这般成就尚需十几年，那时大明与整个神州大地或许已亡矣！” 卢象升见他一个小辈竟敢对自己瞪眼训斥，也是用力一瞪眼，竟比郭少靖瞪得更大，用手一敲行军桌，声调不禁升高，手指郭大忽悠， “哼！贤侄你自己不就是奇才吗！鞑子这几日只是拿炮轰我营地，却不敢出兵攻击，说明鞑子已死不起人，连汉军和包衣都死不起了，还不是多亏了贤侄墙子岭一战射死他们三万多人，二战又弄死数百真鞑子，你就是那位力挽狂澜之奇人！” “咳咳咳……咳咳咳……！”营中几位将领见两人说着说着似要吵架，可谁也不敢开口劝阻，只好用力狂咳。 郭大忽悠双手连摇， “哎呀呀！督师莫要夸我，我打的胜仗全靠偷袭，鞑子不可能屡次疏忽，再说我的主职是种地，领军打仗不是下官之职也非下官之长。所以将来打出个泱泱大明帝国还得靠诸位将军。” “哼！虚伪！”卢阎王冷笑一声，沉声说道： “贤侄！你种地是不假，可大明有哪位将军杀鞑子有你杀得多！你出来做领军大将比种地弄粮食对大明更有利！” 第180章 你是人是鬼 “嘿嘿！嘿嘿！”郭少靖假笑两声， “都是运气眷顾而已！并非实力。天雄军坚守在此处也好！下官本担心督师这里粮食不济，听督师这么一说，再不用担心。我此次来临清带来了一万多人，加上之前那五千弓弩手，从孙督师那儿借上五千人，也是一支不小的力量。” “什么！听你口气还想带民团来济南！你自己也说打仗全靠偷袭，鞑子如今不似之前，已有防备。不行！本督不许你胡来！” 卢象升不禁真来气，口中带上斥责之意。 小郭同学嘻嘻一笑， “督师你放心，我绝不会胡来，我只会真来！这一次咱们还玩偷袭，不过可能是最后一次了。鞑子以为围住了天雄军，附近再无强军更兼营地易守难攻，心里必然轻敌。 下官的民团对上鞑子屡战屡胜，心中早已不怕鞑子，更兼鞑子已死不起人，再不敢死人。只要我民团猛一发力，鞑子必然崩溃逃走。不过下官想等鞑子攻下济南城之后，分散一部分兵力时再动手，那样成功率更大。还请督师与各位将军耐心等待。” 营中诸人听他侃侃而谈，丝毫没把凶狠的建奴放在眼中。 人人心里暗自思忖，这个户部芝麻小官打了两次胜仗，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天王老子我最大口气。 卢象升心中一动开口道：“少靖！你有没有实力击退济南城下的鞑子解了济南之围？” “唉呦呦呦！督师！这可就为难下官了。”郭大忽悠连声喊屈。 “卢大人您是知道的，鞑子有十万战兵呐！而咱们三大部分连伤兵全部合兵一处才不到五万吧，并且战斗力与战斗经验都比不上八旗真奴。 我只想趁敌不备赶走北面镶黄旗，占了他们的营地，咱们两个营地连成一片，随时都可以退走，不然鞑子把天雄军围上半年，饿都要饿死了。” 谁要来解济南之围！我正巴不得鞑子冲进城去杀了城中的藩王郡王，各种奉国将军、镇国将军、辅国将军、奉国中尉、镇国中尉、辅国中尉。 将军中尉听着名头很吓人，实乃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只是米虫而已。还有附近的那些地主士绅此时应该都在济南城中，这次定要将山东境内所有祸国殃民之辈一举消灭。 只是连累了城中一些普通百姓，也是迫不得已，明末这种情况必须得下一剂猛药，有误伤亦在所难免。 “督师！各位将军！经过孙阁老多次上书开导，陈述藩王之危害，圣上如今与以前不一样了，就算真的失藩也不会过多责罚，顶多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如今大明内部主要祸患正是此类皇亲国戚与士绅集团，此辈垄断了大明的钱粮土地，致使百姓流离、国力溃乏，面对外敌节节败退。 济南城中还有不少附近城镇的士绅聚集吧！正好让此等祸国殃民之辈自食恶果，自己种的恶因该由他们自己来尝结的恶果，自作自受。 济南若失守，各位大人不必自责也不要冲动，人在地在，人亡地失！只要还有大明百姓在，大明就在。” 祸国殃民之辈自食恶果，自己种的恶因自己来尝结的恶果！人在地在，人亡地失！众人细细品味，脸上渐渐开朗。 久不开口的周元汝忽然说道：“今晚幸亏郭大人到此，原本我等全军将士只想杀身成仁，与济南城共存亡！” “啥！”小郭同学猛地朝卢阎王射去一道雪亮的目光， “督师之前所言要钉在此地乃是谎言？” 卢象升不好意思笑笑，“卢某下的令，最近几日，鞑子一直在打造长梯，楯车此类攻城器械。估计近日便要攻城。 本督原打算济南城破之日，本督便率全部将士与鞑子同归于尽，多亏贤侄当头棒喝，卢某幡然醒悟，明白为祸国殃民之辈殉葬是多么不值！” 见众人心结打开，鞑子也准备攻城。依穿越小说中史料记载，明年正月初二是城破之日。 不过历史上济南巡抚颜继祖及三千人马被杨嗣昌调往德州，城中不过七百乡兵如何抵挡鞑子大军！ 如今城中三千兵在，但清军人数也比史书上所记多出一倍，也不知现在又能撑到几时？ 清军现在主要目标是济南城，暂时不会来对付天雄军，自己还有时间从长计议。 打听到了所有消息，心中想好对策，郭少靖不再多逗留， “各位大人！郭某得回去了，将此处的情形告诉孙督师等人，好叫他们放心。” “少靖你究竟用何法子闯过鞑子大营？” “督师！你看我脚上绑着的棉布，落地无声无息又兼防滑，一个人目标小趁着天黑悄无声息穿过去。少靖先告辞了，就此别过，等我消息。” 用老办法穿过镶黄旗营盘，寻到马匹直奔临清。 ………… “…………。方公！罗将军！济南城外的战斗情形便是如此这般，天雄军损失惨重，不过暂时并无性命之忧。” “幸好幸好！不幸中万幸！总算留下了半数人马！郭大人真神人也！视鞑子几万人于无物，来去自如！” 两人听完郭少靖描述的鞑子包围圈情形，不禁惊叹！知道了卢督师暂时无恙心中大定，只是悲叹同伴死伤惨重。 方正化赶紧把小郭同学刚才所说记录下来，编成战报递过来， “郭大人！咱家适才所记，可有遗漏之处？” 郭少靖接过细阅一番说道：“方公塘报上所记郭某穿越敌阵之事应该删去。” “为何？这般写方能显出郭大人之神勇！” “要当心朝中有鞑子奸细，若被奸细得知咱们竟有人能联络重围中的天雄军，外围防守肯定会加强，不利于我下次穿越。” 方正化连连点头，“是是！咱家所虑不周！” ……… 随后神勇的郭大人马不停蹄又赶赴邯郸，求见孙传庭。却见虎大威与杨廷麟也在。 众人静静听完郭少靖的讲述。 “我老虎对不起督师啊！” 听闻天雄军惨败，身上还带着伤的虎大威禁不住大哭。 孙传庭自是替老友担心，不过心中疑虑不少，紧盯住郭大忽悠， “少靖你究竟是人是鬼？竟能在鞑子大营中来去自如！” 听到此话，虎大威与杨廷麟一齐醒悟过来，四只眼睛睁得如牛卵。 第181章 战前演练 嗯！郭少靖心中“咯噔”一下，被老孙这句话惊得目瞪口呆！ 这个问题自己还真没想过，自己究竟算是人呢还是算作鬼？ 记起曾看过一部电影，某种再生人的身体机能超过常人数倍，莫非自己就是那种半人半鬼的鬼人。 想到这里，小郭同学咬紧牙关斩钉截铁说道： “人！我当然是人喽！孙大人怎可胡乱猜测！” 孙传庭话一出口，也知自己失口，不禁尴尬一笑， “本督一时失口，贤侄莫要当真。卢督师如今怎么打算？” 切！你一时失口，却害得自己汗毛倒竖，起身鸡皮疙瘩。 “孙大人！这就是下官来邯郸之目的，卢督师让我从大人手中借五千精兵，会合我民团一万八千人，共计二万三千人去济南，趁敌不备偷袭鞑子北营镶黄旗大营，里应外合砍下上千鞑子首级，然后全军火速撤退，逃出生天再返回临清邯郸防守！如此便可向圣上交差，两位督师与诸位也可凭上千真奴首级免于责罚。” 卢督师，对不起了！大事要紧！先让您把锅背上。 听他这般说法，座中几人不禁齐齐往后一退，骇然盯着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孙传庭颤声道：“少靖你可莫要胡说，照你之前叙述之言，鞑子大营易守难攻，边上镶红旗正蓝旗大营在侧，偷袭鞑子大营哪有如此容易！当心偷袭不成反陷己身啊！若再有失利，邯郸附近几座城池与西面大山中共两百多万百姓危矣！” “对对对！鞑子强大，咱们如今手中已没有主力战兵，可不能冒险！”虎大威与杨廷麟齐声附和。 “是！你们说得极是！所以我军必须得先预演一段时间，待训练精熟后再行动。” “什么是预演？”众人一齐发问。 郭少靖一愣，他们带兵之人竟不知预演！ “预演便是预先演习，具体来说，即是把我军将要去袭击鞑子镶黄旗的营盘地形，兵力布置一一实地复制，士兵可预先熟悉地形，以免到时不知方向乱窜。布置假想敌，练习如何快速越过壕沟，一举击溃敌人。而我又恰恰记得镶黄旗营盘布置。” “噢！原来如此！有道理！真要练习熟了，突袭之下，鞑子不及提防必然崩溃。好方法！少靖接着说下去。” “各位，天雄军虽然暂时无危险，不过依鞑子习性是不会放过这支给他们重创的军队，兴许围上半年亦有可能，到那时自己饿也饿死了，正如大凌河城那般。 若真是被鞑子再祸害半年，河北山东两地的春耕就没法进行了。就连此处两百多万百姓，高阳城中一百数十万百姓因为存粮不足，全都要挨饿，从其他地方调粮成本实在太高也不安全。 下官身为户部一员不想看到百姓因战祸而受苦。故此！必须要在两三个月之内赶走鞑子，否则祸患无穷！最好的方法便是再斩杀大量真奴，使之心惊退走！如今恰巧有天雄军在敌军包围圈中作内应，乃是最好时机。” 孙传庭点点头，“少靖言之有理！不过须得谨慎！要有把握之下才可出击，咱们已经输不起了！” “对对对！待训练精熟咱们便去救卢督师与天雄军。” 旁边又一个好战分子杨廷麟听完整个偷袭计划，也明白此战成功率极高，顿时来了精神。 “我老虎也去！” 终于一致同意，郭大忽悠放下了心。 众人着手挑选出战士兵，既要腿脚利索又要无夜盲症。 民团吃了两年肉食几乎无人有夜盲症，且来临清的少年皆是身强体壮之辈，人人入选。 秦军与天雄军中有半数夜盲症且留下守城之人并非精锐，合格者少。 民团少年高大强壮的体格令秦军与天雄军将领好一番眼红，个个都是做家丁的体型啊！ 秦军天雄军密云民团三大部，挑挑拣拣一番，组建成一支两万三千多人大军，在广平府一处偏僻地集结。 由郭少靖任临时指挥使，虎大威与罗岱任临时左右两队副指挥使，杨廷麟为后队指挥。 四人领着两万多人以一条河堤假定为镶黄旗大营土墙，作针对性训练。并依照镶黄旗大营设立各处营门道路，帐篷与密集草人。 几乎完全依照郭少靖那晚所见的实际现场作原样布置。 十里外实行军事管控，不许陌生人靠近，由秦军其余人员负责警卫。最外围由民团特战队担任斩杀鞑子侦骑的任务，绝不让鞑子知道一点风声。 郭少靖制定了演习方案，具体由三人去组织实施。后勤由孙传庭负责，依照郭大人的要求，组织各城中的妇女缝制棉衣棉帽，抵御即将到来的春寒，青壮下河捕鱼以满足训练需要的肉食热量。 后勤保障才是打胜仗的基础，这点来自后世的郭少靖自然清楚。 郭大人的要求，让孙传庭他们感到有些新奇，还有这般训练士兵，居然每天训练四次，每名士兵背着一个三十斤重的土袋并且还有速度要求。 训练三天休息一天，闲暇之余秦军居然唱起了歌曲《万里长城永不倒》《好小子》《大号是中华》。 密云民团一听，这不是咱们的曲子吗？怎么他们也会唱？是不是郭大人教给外人的？ “郭大人！为什么秦军也会唱那几首曲子？” 郭少靖正在战地营帐中与几位将领商讨突袭演练中的细节，听到这么一问也愣住了，“我以为是咱们民团在唱呢！” 旁边罗岱笑着说：“不光秦军会唱，就连我天雄军士兵也会唱。十多日前来了几位公公说是圣上下旨，让其在军中传唱此几首曲子，还挺好听的！据公公讲，郭大人的民团和洪督师大军正是因为唱着这几首曲子才打了胜仗。” 唱曲子能打胜仗？好像有点道理，至少能鼓舞士气，郭大人连忙点头称是。 嘿嘿嘿！我当时只是用来扫盲，没想到居然被崇祯误解为打胜仗的法宝，确实是个昏君。 数天之后，训练已逐渐成型并且把土袋加重到五十斤，又作了多次夜晚训练，各位带队军官已熟悉进攻路线与战法，之后只需训练精熟即可。 郭少靖赶紧带上五十名亲卫奔赴济南，让亲卫躲在树林中藏起来。 自己再次越过镶黄旗大营，回到卢象升营中等待突袭机会。 第182章 济南大战1 济南城外， 从青州泰安兖州东昌各地掳掠来的十几万明国百姓陆续来到济南。 “各位王爷将军！如今进攻济南城的准备都已完善，本王决定明日就进攻，城中若有求援的人马闯关，就放他走。” 多尔衮此时已从几位降将那里弄清楚明国内地的兵力，知道还有一支有些战斗力的秦军正驻守在太行山脚邯郸一带，护住几座城池中与大山里两百多万汉人。 济南城中定会去邯郸求救，若是秦军敢来，便正合自己之意。 派出蒙古人与汉军去死磕，待到两败俱伤之后，再出动八旗勇士一战而胜。 若是再灭了那支秦军，便可以扫平彰德广平一带，那块区域此前从未受战火侵扰，是黄河以北仅剩一处人烟密集的富有地区，且有两位藩王。 掳掠上数十万青壮劳力运送粮食与金银退回辽东，应该能平息黄胖子的怒火，自己作为主帅也可逃脱指挥无方的责罚，毕竟死了如此多八旗勇士，连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莽汉豪格兴奋地搓着手，直着嗓子嚷道： “好啊！早就该打了！早点打完抢完就回辽东去。” “哈哈！肃亲王！何必这么早回去呢？辽东此时正冰天雪地，在这明国多暖和。本王打算在此地再呆上三个月，顺便弄死再有前来救援济南或者北面天雄军的明军，为将来再次入关深入明国黄河以南扫清障碍。 退走前若天雄军尚未饿死，就歼灭这支明军。 顺便转去太行山脚下，席卷那一带的财货人丁。路上再走上两个月，到达辽东正是春暖花开春耕栽种农物之时，大伙也不用多受冻寒之苦。” 其余各部蒙古王爷将军齐声叫好，有建州大爷在旁镇守，他们也不怕再有明军敢来野战，正好可以在明国境内多抢些粮食奴隶。 “王叔！不对啊！你之前曾说在明国境内待长了有种危险感，今日怎又说要多住些日子？” 多尔衮笑笑掩盖住自己尴尬的表情， “嗨！豪格啊！王叔当时被卢阎王疯狗般的打法惊到了，心中担心再来一支疯子明军。不过听刘泽清说，卢阎王的天雄军士兵皆是大名府一带青壮，都是同乡同族之人，特别心齐，明国内独一无二，一如当年的戚家军。其余明军都是流民组成，好似一盘散沙，再不用担忧。走之前一定要将天雄军斩尽杀绝，以绝后患！” “高！睿亲王高明！” “各位来看！” 多尔衮领着众将来到一幅地图前， “此为本王根据刘泽清口头描述画成的济南城地图，城北有一长形大明湖，广千多亩，占了全城北面三成。 城东城南都是衙门郡王屋舎，若是被火炮轰坏，里面的珍玩玉器古董以及一些精美的家具就会被砸坏，咱们进城也没地方住。 最好的进攻方位在西城中部，泺源门与明湖之间，都是平民聚集地，炮子落下去砸坏屋舎也无妨，还能让城中百姓慌乱。本王决定明日进攻西城墙。” “嗻！嗻！………” 第二天，寒风凛冽！ 所有大型佛朗机炮全部拉出，共计六十门，在济南城西一里之外一字排开，黑洞洞的炮口冷冷指向济南城。 一里正是城头小火炮够不到的距离，却又是己方大炮威力最佳距离。 炮阵后方半里之外，几万名明国老弱男女百姓、文人、富绅子嗣都扛着一个土袋准备填护城河。 因为没有抓到多少青壮，多尔衮舍不得让青壮劳力去作填河炮灰，毕竟无数粮食金银要靠青壮运回两千里之外的辽东，至于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富绅子弟死了正好可以节省粮食。 “呜……………”一声雄浑的牛角号吹响！ “填河！” 攻城总指挥由刘泽清这个老山东担任，此刻骑在高头大马上意气风发，左右顾盼一番悍然大吼！ 刘军兵士立即驱赶百姓上前。 “啊！汝这鞑虏之狗竟敢将吾等圣人门下作牛马驱使！苍天啊！速速降下大雷劈死狗鞑子！” “什么？你个书呆子竟敢骂大爷我！竟敢咒大爷我遭雷劈！吾先劈了你！” 一个士兵手起刀落将一年轻书生脑袋砍下，霎时一道血光冲起三尺高，喷泉般散开，周围百姓急急逃开，响起一片嚎啕声！ “哈哈哈！以前你们不是挺威风吗，一口一个泥腿子臭当兵，现在倒是横一个呀！” 那个刘军士兵一抹脸上鲜血用舌头一舔，目露凶光，挥舞手中大刀，“快上！否则此书呆子便是汝等下场。” 刘泽清投降后，立即血洗河间府与德州，获得了大量金银财帛，手下士兵原本就跟着刘泽清冒充流寇盗贼四处打家劫舍巧取豪夺。 这次轻轻松松就分到了五年以上的饷银，恨不得抱着鞑子大腿叫爹喊爷爷。 跟着鞑子的好处竟然那么多，欺负明国百姓更加卖力，睿亲王已答应他们攻下济南，里面的女人任取。 刘军士兵几乎要发疯，恨不得肋生双翅飞进城中。 不远处又有几道血光冲起， “哇！啊！……” 百姓被那些血光吓怕，哭喊着向前走去，稍一迟疑磨蹭，便有皮鞭劈头打下。 几万男女百姓终于被钢刀与皮鞭打怕了，哭喊着扛着土袋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 “鞑子可恶啊！竟然驱赶我大明百姓填河！呜呼哀哉！刘泽清你个畜生！丧尽天良的畜生啊！他们可都是你山东父老乡亲啊！尔竟将父老乡亲如猪狗般使唤！还有人性否！” 山东巡抚颜继祖与布政使张秉文站在垛口，捶胸顿足号啕大哭，戟指城下刘泽清大骂。 刘泽清听了毫不生气，反朝城上做个鬼脸仰天大笑，“哈哈哈！刘某提前给各位大人拜年了！祝各位大人在阴曹地府飞黄腾达！大吉大利！仕途风流！升官发财！” 却把城上众官气得要吐血！ 巡按宋学朱在旁开口道：“巡抚大人！请您与布政使及各位大人下城去，鞑子即将开炮，此处由兵备道副指挥周之训负责防守即可。填平护城河之后，鞑子必然全力攻城，组织人手与其余三面城墙的防守还得指望两位大人辛劳！” “宋大人言之有理！苟知府！由你负责组织起全城十五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男丁协助官兵守城，将其中精壮者交由倪总兵训练，随时准备登上城墙。” “有劳诸位大人了！” 颜继祖团团一揖，带着众官下城。 第183章 济南大战2 “放箭！放箭！为什么不放箭？” 眼见鞑狗驱赶着百姓开始投土填护城河，泥石哗哗抛入河中，周之训心中焦急连喊放箭。 身旁弓手眼泪汪汪说道：“周大人！填河之人全是咱山东百姓父老乡亲，咱们下不了手啊！” “愚蠢！若是被鞑子攻进城来，城内几十万百姓便要死于非命，包括你们自己。两边只能保一头，当下也只能牺牲城外百姓！放箭！放箭！” 周之训双眼通红大声吼道。 “周大人说得有理，如今是生死存亡之际，城外百姓落入鞑子手里，将来必然为鞑子当牛做马做奴隶生不如死，还不如早死早解脱！放箭吧！” 旁边的巡按宋学朱也和应道。 “是！两位大人言之有理！兄弟们！放箭！” “嗖嗖嗖嗖…………” 无数箭矢落下，霎那间！城外填河百姓被射中一大片，鲜血飞溅。 咒骂声哀嚎声哭泣声随着北风吹上城墙。 守城将士眼中泪光闪闪，手上机械地发射着羽箭，终于一些弓手忍不住，丢下弓箭跪在地上掩面大哭。 宋学朱满脸泪水，痛声大呼：“乡亲们呐！对不住了，为了城中百姓安危，你们安心上路吧！有这么多乡亲陪伴，黄泉路上也不会寂寞。” “放箭吧！城上的官兵大人！死在自己人手中总好过去塞外做牛马累死，咱们不会怨恨！” “多谢各位父老乡亲体谅！宋某给乡亲们叩头了！” 说完宋学朱跪下给城外百姓重重叩了三个响头，抬头已是脑门溅血。城上将士跟着跪下叩了三个响头。 宋学朱遥遥望见百姓中还有一大群文人模样之人也在背土填河，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开口骂道： “你们当中那么多文人学子，饱读孔孟朱程理学诗书之辈，怎也堕落如斯，甘心受粗鄙鞑子驱使，来害我济南同胞！汝等此种大逆不道，猪狗禽兽行径，死后有何颜面去见圣人与列祖列宗！真是丢尽读书人的脸！丧尽文人气节！………” “啊！………” 一个秀才受不了这种天人交战的痛苦折磨，发疯般从人群中冲出跳入护城河中。 “呯！” 那秀才重重地砸在已经结了厚冰的护城河中，冬时水浅河面至坡岸落差已有一丈多，三寸厚的冰面被秀才砸开裂，手脚俱断躺在冰面上呻吟。 “青羽兄真乃我辈楷模！各位同窗好友！吾辈乃圣人门下，宁可一死亦不容蛮夷羞辱！吾亦去也！” 又一名秀才文士模样之人投入护城河中。 “呯！呯！呯！………” 百姓与文人纷纷投入河中，终于冰面不堪多次冲击哗啦碎裂。 “轰隆！” 冰面上之人全部沉入河底。半个时辰之后，填河的百姓已少了一半。 颜继祖、张秉文、邓谦、韩承宣等官员刚下城不远听闻西门外百姓投河自尽之事又赶到西城上，连不得干预军事政事的德王系也来了几位。 “好好好！这才是气节！这才是我山东子民！宁愿一死决不给蛮夷当猪狗！乡亲们！一路走好！” 历城知县韩承宣泪流满面高声呼喊。 …………… “哈哈哈！睿亲王！你看那些明狗傻不傻，敢投河自尽却不敢返身一搏，一具尸体可以当得上十几袋土了，真笑死人！” 莽汉肃亲王豪格手指前方，边笑边说，趴在马脖上笑得直不起身气喘吁吁。 “这就是明人受孔孟礼义愚弄的下场！可笑他们以死明志，却不知孔圣人后代却对我大清卑躬屈膝，奉上降表一封，拱手献上百万银子。哈哈！确实有些可笑！那些明人本来就是拿来填河的，却不料不用我大清勇士动手，自己跳下去了，倒是省了不少力气。哈哈哈！” 多尔衮也忍俊不住笑出声来，转头对一位传令兵说道： “让刘泽清继续填河。” ………… 刘泽清的部下继续驱赶余下百姓填河，城上明军纷纷发箭阻扰，无数百姓死于箭下。 “开炮！”尚可喜一声令下！ 轰轰轰………！佛朗机速射炮喷出一股浓烟，炮架猛地往后一坐倒退几步，四个铁轮滚动碰到后方土墩才停止，几十颗炮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过填土百姓飞向城头。 城墙上正射箭的明军士兵急忙猫下身子躲在墙垛后。 咚！咚！咚！咚………！ 十斤重炮子呼啸而至重重砸在城墙上，十几米厚的城墙被震得抖上几下。 沉重的炮子连续不断高速飞来，轰得厚厚的城砖碎裂，城墙上设置的防箭悬户与狼牙拍也被砸中几十处，木柱碎裂，尖锐的木刺四散激飞也成了伤人利器，几个城垛被砸塌碎砖飞溅，躲在城堞后数个明军被伤得血肉模糊，伤手断腿哀嚎阵阵。 周之训躲在一个城垛后大声疾呼：“藏住身形千万别乱跑，当心碎砖乱飞。” 回头一看几位大人还躲在城门楼里，连声高呼：“送各位大人下城！” 城门楼下部建有厚厚青砖墙能防小炮，却抵御不住这种仅次于红夷大炮的大型佛朗机炮十斤重炮子猛砸，上部木结构更防不住。 但是多尔衮是不会去轰城门楼的，若是连带轰塌了城门，之后还得花巨大的人力挖开。 有刘泽清这个内奸在，他挑选的进攻位置在济南西城墙中间，里面没有瓮城，只要用大炮轰开，就可以直冲进城，无需浪费勇士的性命与守城明军搏命夺城头。进城之后平地混战一个大清勇士可以打几十个废物明军。 咚咚咚咚……！ 佛朗机更换子炮快速之极，类似于现代火炮，只是当时还没出现车床，加工精度底气密性差，严重漏气，故此射程比红夷大炮近，却胜在射击频率高，省去了装填火药弹丸的时间，炮管前后相通冷却快，比前膛炮能多打上几发炮弹。 打出一发炮子，炮手迅速敲松炮尾的楔形铁块，子炮与主炮脱离，一名大汉抓住把手将子炮提出，另一个士兵立刻将手中的湿布捅杆塞进炮口，一捅到底搅动几下迅速抽出，随即换成干布捅杆擦尽水渣。 两名士兵用一根木棒抬着一个装填好火药与炮子的子炮放进炮膛，取下挂钩转身又抬起空子炮回后面的弹药车阵地。 炮手精准地校对好子炮与炮管之间的接触面不致歪斜，砸紧楔形铁块插上火捻点火发射。十几个呼吸之间又是几十颗炮子重重砸在城墙上。 大炮轰鸣中拳头大的炮子连绵不绝砸来，气势震天动地，城墙上明军心惊胆颤，猫在城垛后的弓手与守城军士死伤累累，周之训不得不让他们先离开这段城墙。 免得包墙城砖与城垛女墙坍塌时跟着跌下，遭受无故损失。 当天第一批百姓全部死完，多尔衮下令收兵。 第184章 济南大战3 一连数天，城西护城河中已填进十余万百姓，外墙上的包砖终于抵挡不住炮子狂轰猛锤被砸塌百米长一段，坍塌的城砖乱七八糟堆在墙下高达半丈， 外墙坍塌墙垛城堞自然也保不住，百米长墙垛女墙全部被毁，只剩下中间一个马面没有受到炮子攻击还算完好，外有强敌环视也没法修复。 最后两天填河炮轰中，周之训在城墙上只留少量兵丁放箭，把兵力留着对付鞑子攻城。 河道上用泥土与十几万百姓尸体填出了几条宽阔通道，并且天气越加寒冷，冰冻厚度已达数寸之厚，其余三面不用填河也能过去，只需把河岸挖开可以下人即可。 双方都明白最后的决战就要来临！ 当晚济南巡抚衙门内数十名各级官员济济一堂。 颜继祖开口道：“各位同仁！看鞑子攻城的架势，济南城是其必取之物。吾决心杀身成仁一死以报君恩！决不投降蛮夷，誓与济南共存亡！不知众位同仁意下如何？” 巡按宋学朱走上一步，“吾愿追随巡抚大人！” 历城县令韩承宣跟上高呼：“下官愿追随巡抚大人！” 接着山东布政使张秉文、知府苟好善、副使周之训、参政邓谦等官员纷纷抱拳高呼：“吾等愿与济南共存亡，一死报君恩！” 忽然一个守门军士进来报告说德王府来人了。众官出大堂迎接，只见来了五个人，分别是宁海王朱常沺、奉国大将军朱常汴、奉国将军朱常淓、奉国将军朱常漛、德王女婿仪宾陈凤仪。 原本藩王是不能参与军政议事的，但如今城破在即危在旦夕，也顾不上祖训。 宁海王朱常沺不等众官上前行礼先开口道：“殿下命吾等前来是为了与各位大人商议守城一事。” 颜继祖与众位官员对望一眼，心中明白德王为形势所逼，不得不派人出来协助守城了，众人齐齐松了口气。 “殿下愿意拿出银钱二十万两，粮食三万石，王府守军六百人协助守城。” “我等多谢德王殿下深明大义！” 忽然门子又报：“京城户部提举郭少靖大人求见！” “谁？户部之人来此何干？郭少靖又是谁？”众人一头雾水。 “他便是太皇后义子，九月份在墙子岭率领民团一举杀死鞑子三万余人的郭大人，奉了圣上口谕要见诸位大人。这是郭大人的腰牌！”门子将腰牌呈上。 “原来是他！快快有请！”众人喜出望外，以为救星到了。 郭少靖迈步进来，众人一拥围住。 “郭大人呐！你可来了！济南城已岌岌可危矣！” “郭大人！你带来了多少人马？” “郭大人！你是来救济南城吗？” “郭大人！墙子岭一战射死鞑子三万多是真的吗？” ………… 颜继祖见堂上乱哄哄的，开口喊道：“各位大人！稍安毋躁！且听郭大人说。” 待众官员渐渐平静，郭少靖终于有了开口机会， “各位大人！墙子岭一战确实是真的！圣上与百官都已亲自去现场确认过。本官此次来山东带来了一万民团射手，之前一直都是种地，从未有过正式训练，谁知道鞑子会突然进攻密云。 多亏墙子岭关守军坚守住一个时辰，民团才有机会占据有利地形靠着三万具强弩，趁敌不备暴起发难取得大胜。 由于民团之前没有野战训练，更不知箭阵与步军配合的排兵阵法，如今正在临清由孙督师指导训练野战阵列，待战机一到便会配合卢孙两位总督再次出击。” 众人闻听，顿时凉了半截。 “照郭大人的意思，你的民团与卢孙两位总督暂时是不会救援济南的。” “各位大人！卢督师的天雄军骑兵已丧失大半，步军折损四成，祖宽投敌，虎大威在突围途中遭遇伏击，如今只剩几百人。孙督师的骑兵大军随卢督师前来解济南之围，同样损失惨重，那天的战斗在城北望楼上可以看到，可知本官所言非虚。” “那不还有孙督师的秦军吗？洪督师的边军吗？” “诸位大人且听本官细说，孙督师手下仅剩步卒，须得防守彰德大名邯郸顺德广平多个府，并且还要预防不久后黄河封冻，鞑子越过黄河直扑开封洛阳，光是彰德卫辉开封洛阳就有四位藩王，孙督师的担子也很重！ 至于洪督师率领的边军压力更大，黄台吉的亲军蹲守在锦州附近，而且不时出兵袭扰辽西各个小城堡，宁远总兵吴三桂与前屯卫总兵王廷臣早已返回宁远去防备黄台吉； 大同宣府边墙外有蒙古人虎视眈眈，宣府总兵杨国柱与大同总兵王朴自然得回去驻防，以免北虏乘虚而入劫掠山西；洪督师手下只余四部兵马两万人看住京畿南部的几万鞑子，以防鞑子偷袭京师。所以济南城还得靠自救！” “敢问郭大人如何自救！”宋学朱听出郭少靖话中有话连忙发问。 “诸位大人可还记得墙子岭一战，本官手下六万民团只是刚练弓弩不到一年的少年，而鞑子却有九万人，论兵力悬殊之极。 只因占据有利地形发挥弩箭特长，不与敌近身相斗，才取得辉煌大捷！如今济南城中兵士与青壮不下十万吧！并且有各种守城武器，为何不能自救！如果能再打杀三万鞑子，建奴必定退兵！ 就算建奴眼红济南城中的财富，不肯退兵还要围困济南，其士气亦大不如前，那时就是孙卢两位督师出战的时候。” “对对对！郭大人说得对极了！各路大军自顾不暇，济南城必须得自救，说不定还能如墙子岭那般给鞑子予以重创。” 兵备道副使周之训兴奋之极，随即脸色一黯叹气道：“可惜鞑子火炮厉害，城墙已坏，上面安装的悬户随外墙坍塌，难以躲人，无法抵挡鞑子利箭。” 众人听后垂头丧气哀声连连。 “诸位大人！下官今日在卢督师军营中已望见西城墙倒塌，卢督师深思后认为可以在损毁城墙后面，利用房屋砖块木料，与街道石板再筑一道城墙，城中几十万人齐心合力只需一天便可筑成。 又担心城中人一时之间想不到此法，特令下官潜过鞑子大营进城，来此献计。” “对对对！卢督师好主意！”众人如梦方醒立即醒悟这是个好方法。 颜继祖瞬间眉头舒展朗声说道： “各位同仁赶紧连夜去作准备，把那一处的人全部迁走，拆毁房屋，破烂木头就当柴烧，所需费用待战后补偿。组织好民壮明日一早便筑城。” “是！我等遵循巡抚大人之命！那些地方本就已被越过城头的炮子砸得稀烂，剩下的人已不多。” 几十名官员看到了守城希望，信心大增立即转身奔出。 第185章 济南大战4 待众官散去，大堂中只剩颜继祖张秉文与德王系数人。 “郭大人！汝刚才进来时说有圣上口谕，不知……” “本官确实是有圣上口谕，据城坚守便是其一；若是确实守不住，就把城中的金银珠宝玉器之类藏起来，绝不能让鞑子既杀了人还得了金银。 藏起来的金银将来可以重建济南城。甚至连一些珍贵的木材家具可行的话也藏起来。鞑子时常焚城，必要时自己先把一些豪宅拆了，那些木料埋入地下。一点东西也不要留给建奴，只给建奴留一座空城。” 众人点点头，同意这个观点， “倒也是个理，鞑子可以杀咱们的人，却休想得到济南的金银物资！可是怎么藏呢？鞑子若真的攻入城中，找不到金银一定会挖地三尺搜寻。” 颜继祖眉头紧锁不定踱步。 “不知大明湖之水有多深？” 一听郭少靖此话，众人猛然醒悟。 布政使张秉文急忙说道：“对对对！郭大人这主意好！大明湖广阔千多亩，最深处五六丈，若将金银家具古董珍玩投于其中，木头家具上捆绑石块坠入湖底。任他鞑子知道也只能干瞪眼束手无策。” “好办法！”久不发言的宁海王朱常沺说道，“却有一个难处，若是金银投入水中，而城却未破，将来打捞如何证明各人投了多少金银？” 颜继祖一拱手道：“郡王爷！好办，让城中富绅在本抚手里登记各人投于湖中的金银，当场秤重领取凭证，若侥幸守城成功，活命下来拿凭据来本抚手中领还金银；或者在金银上刻下自己姓名籍贯。倘若不幸城破，只待有缘人得之，而建奴休想拿走分毫！” “如此操作！咱们就放心了。”宁海王点点头又说：“不过光是投入湖中还不够稳妥，须得将金银铸成冬瓜才稳妥，投入湖中陷进淤泥若不把湖水弄干休想取走分豪。 明湖的水位与城外济水相差不过一丈，就算是挖水渠引水也无用。明湖底部有多处暗泉，只靠人力汲水没有一年别想弄干。” “好！郡王爷心思缜密想得周全，就依此法办！富绅那里就由本抚去游说。铸造冬瓜的模具还得麻烦德王府，铸得越大越好！” “这个可以，王府中本就有铸银冬瓜的炉子模具。本王得赶紧报告殿下。告辞！” 德王系几位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送走了德王府几位，颜继祖与张秉文拉着郭少靖坐下。 “郭大人！刚刚你到来之前，大堂上众官只知要一死报君恩，完全没想到守城之策，今日幸得你过来，我等才知晓还可以再筑一道城墙。多谢郭大人！唉！唉！唉！唉！” 颜继祖忽然脸色大变失声惊叫：“鞑子已困城近两个月，郭大人是怎么进的城？你！你！…” 张秉文霎那间也想到这一点，猛然瞪大眼睛，脸色一紧浑身汗毛倒竖！ 两人同时向后退去，仿佛见到了可怕事物。 莫非两人又把我当作鬼了！郭少靖心中暗骂一声，展颜一笑道： “颜大人！张大人！不必惊慌，下官是人不是鬼更不是鞑子奸细。擅长潜行攀爬而已，数日前已潜入卢督师营中，一直在观察济南城守卫状况。今日见事态紧急才冒险前来，一路在鞑子大营暗处躲闪来到城脚，找到一个僻静处爬上城墙。” “呼！”两人松了口气， “单人偷潜鞑子大营胆子真大啊！郭大人肯定不会是奸细，哪有奸细帮着出谋划策守城。这么说郭大人还要回卢督师营中去？” “暂时不回，先帮着守几天城。” “郭大人！要当心刀枪无眼，若是伤了你，本抚实在过意不去啊！” “不！下官既然来到济南城中，若不能帮着守上几天，我心里也过不去。还请颜大人将济南城中最强的弓替下官找来。” “哦！最强之弓？”颜张两人吃了一惊，面面相觑， “原来郭大人还是位神射手，不知郭大人以前用的弓几石？” “三石半以上。” “嚯！郭大人深藏不露啊！” 两人再次大惊，“军中用弓大多在一石以下，三石半以上恐怕在济南城中难找，本抚这就令人去找，尽量找大的。” 当晚！得知有了守城希望，众官雷厉风行立马迁走破墙下的少量居民，点起火把组织起三万青壮拆毁民房，搬来铺街道的条石开始筑城墙。 到天亮时分已筑好一人高，又换上五万民壮接着砌筑。民壮亦知城墙是生命线，毫无怨言虽大冷天也干得大汗淋漓，再加上有钱有粮分，干劲分外高涨。 后半夜时，郭少靖也赶到此处，让他们把马面前方改成三角形。 众官一时不能意会，听郭少靖一番解释后恍然大悟连声称赞。 早上辰时清军在西城外列好阵形，仍然是大炮轰墙。多尔衮现在已不敢再随意派人进攻，既然有大炮能打通进城道路，也就没必要用人命填。 “咚！咚！咚！咚！………！” 外面清军大炮轰城，里面民壮拼命筑城。 又是炮轰一天，外面包砖全部坍塌干净，露出里面的夯土。炮子砸上去就是一个洞并不会破碎，大炮顿时无甚用处。 当晚巡抚衙门内，颜继祖等官员见到鞑子的火炮对付夯土不顶用，暂时安下心来，不再寻死觅活要一死报君恩，立志每天坚守。 “颜大人！” 郭少靖上前一步说道：“之后每日的防守状况亦需记录下来，把各位大人与百姓奋力抵抗鞑虏的英雄事迹用笔墨记下。若不幸城破，就由下官带出去献于圣上，好让天下人记得济南城之英勇，也好为各位大人追功。” “好好好好！如此一来，就不用担心那班言官御史在咱们战死后还往咱身上泼脏水！”堂上众位官员齐声叫好。 颜继祖舒展眉头朗声道：“郭大人言之有理！本抚这就命人记录，包括前几日的情形。” 一个颜巡抚的亲兵进来对郭少靖说硬弓已找到，献弓人在堂外。 第186章 济南大战5 郭少靖急忙跟着出了大堂，见外面站了三人，一老汉两壮汉，明显是父子三人。 虽身处官府衙门中，脸上依然一副傲骄悍然之色。 两个高大雄壮中年人各自身背一张强弓，手里还各拿一张硬弓，一看便是常年习武练弓之人。 郭少靖举手抱拳行个礼， “有劳三位壮士！在下就是找弓之人。” 老者手捋长须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一番，“哦！你就是那个自称使三石半强弓之人，看上去身高臂长是块开弓的好料，可身形却并不粗壮，真能用三石半硬弓放箭？” 两名壮汉不屑地将头转开，“哼！恐怕是吹牛！咱们白来一趟了！” 郭少靖笑着说道：“老丈！两位壮士，是否吹牛？让我试试不就知道了。” 老者一使眼色，一个壮汉递上手上那张弓，嗡声嗡气傲然说道：“年轻人，先拉开我手中两石半弓，才有资格开我背上这张三石半强弓，可别让我父亲与大哥三人失望哦！哼！” “放肆！这位便是墙子岭率民团一战杀死三万多鞑子的郭大人，尔等竟敢蔑视。” 那名巡抚亲卫出口训斥，又转身道：“郭大人！此父子三人乃济南制弓世家。” “哎呀呀！原来这位壮士便是杀虏英雄郭大人！草民不知，多有冒犯！” 父子三人脸色一变，急忙躬身赔礼。 “无妨！无妨！不知者无罪！三位壮士不必客气！何况鞑子都是民团少年杀的，本人只是指挥而已。” 郭少靖对三人笑笑，接过那张硬弓一边说话一边将弓轻轻拉开， “能开两石半硬弓之人世上也不多见，两位大哥亦是奇人，不知两位大哥名姓？” 见郭大人拉开那弓轻松之至仿若无物，老者霎间变了脸换成一张笑脸：“哈哈哈！好！郭大人果然力大无比，两石半硬弓丝毫不吃力！老汉姓张，这哥俩高一点的叫张雄另一个叫张虎。” 张虎急忙取下背上那张强弓递上，笑容满脸恭恭敬敬说道：“郭大人再试试这张。” 郭少靖接过三石半大弓仍然轻松拉开数下，确实比自己常用那张要轻一些。 父子三人见此情形，骇然惊叫：“郭大人神力啊！世上能拉开三石半强弓之人屈指可数，更别说如此轻松。” “什么？三石半强弓，咱们巡标营中最强的李千户也不过使一石八斗力弓，你们这弓力是假的吧！让我来试试！”那名护卫开口叫道。 护卫接过弓使劲一拉只开三成，不禁涨红了脸，又将弓把踩在脚下双手往上拉弦，连声吼叫拼尽全力也只拉开七成。 “好啦！这位军爷！岂能如此使弓！” 老者看不下去开口叱道，转头又陪着笑脸说：“哈哈哈！郭大人！再试试这张巨力弓。” 张老汉从张雄背上取下大弓递过来， “能用双手拉开那弓七成，在军士中力量也已不小，张师傅不必苛求！” 郭少靖再一看这张大弓，立地上高有一米五，浑身黑幽幽泛着寒光，沉重异常。心知此弓必然强悍之极。 深深吸一口气，举弓前推同时向后拉动弓弦，大弓“格格格…吱吱吱……” 发出异响，光听声音便知此弓非同寻常。渐渐拉开至满月。 感觉手上沉重之极，居然比自己之前那张硬弓还强了不少。若非自己近两年时常拉弓练习玩耍，说不定真拉不开。 “啊！……” 边上观看的四人神色骇然齐声惊呼！ 张老汉仰天大叫： “天啊！世上真有人能拉开四石七斗巨力弓之人！咱家的镇店之弓终于有人拉开啦！” 呼声惊动了堂内之人，一齐出来，知道了事情原由也不禁动容。 有了第一次经验，郭少靖接着又快速拉了几下，看得其他人也手痒痒。 巡标营中几个自恃勇力过人的武将见他开弓并不怎么费力，也想试试，竟连三成也拉不开，面红耳赤讪讪地退下。 “郭大人好神力啊！” “想不到世上竟然真有天生神力之人！” ………… 听到这些赞叹郭少靖只好笑笑，我能说自己曾经只是个普通少年。 张老汉上下打量，忽然抓住郭少靖的胳膊使劲掐捏，“郭大人莫非是铁骨钢筋铜肌吗？” “非也！血肉之躯而已。张大叔！我想组建一支箭术小队，待鞑子攻城时以强弓射杀敌人。张大叔能否帮忙组织城中善射之人？” “可以！可以！守卫家园，我辈义不容辞，郭大人请放心，济南城中还有三十几位能开一石半硬弓之人，老汉就去找来。张雄与张虎就留在此处听候郭大人差遣。”张老汉放开手。 “多谢张师傅！我只留下三石半弓，巨力弓我没有能力使用，张师傅还是带回家去。” 这种强弓平时练习还行，真上战场连着拉上几十次，人都要失力。 “不不！宝弓赠英雄，巨力弓在郭大人手中正合适。” 送走张老汉，郭少靖转身拉着两个壮汉，“张大哥！咱们练箭去，郭某还要请两位大哥指正箭术。” …………… 城外清军大营内，尚可喜与耿仲明跪在地上，“睿亲王！炮子对夯土用处甚微，不如用人力挖墙。” “可以！你们自己组织人手。本王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也要把城墙给弄通。” 二人连夜命人赶制了几十辆挖城墙专用的楯车，又从包衣奴才与汉人难民中选出几千人担任挖土工。 翌日清晨，汉军弓手在护城河外列阵，万箭齐发赶走城墙上的明军守兵。尚可喜与耿仲明指挥挖土队推着沉重的楯车来到坍塌的城墙下，开始清理塌落的城砖。 那楯车好似一间可以滚动的小房子，长有两丈多、宽一丈、高一丈，三角形的尖顶，全用大腿粗的原木构造，左右两面围着小腿粗的护裙，底部是八只木制巨轮。 顶部与侧面木头上，昨晚肯定泼了一夜水，结着厚厚冰冻，不怕火箭擂石。 活似后世的装甲车，用来挖城墙不怕擂石滚木，若是加上撞门槌又可以撞城门。 鞑子自然知道城门后定然已用砖石堵死，所以也不用花那个力气去撞门。 人躲在楯车里面，清理散落砖块，从后面递出。三辆楯车一接，已至护城河边，清理出的砖块正好可以填河。 周之训气得一拳砸在墙垛上，“狗鞑子！竟然精通攻城之术！这玩意箭射不进，石砸不烂。黄千总！派人上墙用猛火油烧他。” “遵命！” 一队明军士兵手执大盾作掩护，冒着箭雨迅速跑上城墙到达尚存墙垛的马面上，把脖子上挂着的两个油罐取下，拎着绳子舞动两圈脱手扔出。 哐！哐！哐！…………… 陶罐砸在地上纷纷破裂，猛火油流出，早就准备好的火箭随之射来。 第187章 济南大战6 轰！ 火油遇火即燃，瞬间呛人的浓烟滚滚升起，灌进楯车中， 咳咳咳咳咳咳…………！无数剧烈的咳嗽声从车内传出。随着猛火油继续投入，毒烟越加浓厚。车内之人终于忍耐不住，从后面狼狈地逃出。 “嗷嗷嗷…………”守城明军开心高呼！ “麻…得！把炮推出来，轰平马面上的墙垛！” 嗵！嗵！嗵！…………猛烈的大炮子重重地砸在马面上，砖石飞溅四散激射。上面明军士兵慌忙逃离。 大炮轰了一天，西城墙中间段之前残留的几段马面墙垛终于抵挡不住，轰然坍塌，掀起漫天尘土。 “嗷嗷嗷嗷嗷………！”早已等得不耐烦的清军高声欢呼！ 第二天早上，汉军推着昨夜赶制的楯车又来了，这次明军没有阻挡，任其上前来。 “哈哈！明狗终于没地方躲了，咱们不用受烟熏了。”汉军高兴地来到乱砖前。 “啊呀！” 汉军傻了眼，只见乱砖上满是冰冻，显然是昨晚明军从城墙上往下泼了大量的水，从上到下连底冻住。这种大冷天，有太阳也化不了。 “哈哈哈！鞑狗！晕了吧！”远处城墙上，明军士兵无情地嘲笑着。 尚可喜从后方赶来，见此情形沉着脸叫道：“烧火化冻。” 汉军无可奈何，只好去后面搬来木柴点燃，把冰冻化开后再清理乱砖。 费力巴叽的弄了两天，才正式开始掘城。由于明军不断从城墙内侧投掷震天雷与火油罐出来袭击，汉军没法散开挖掘，只得躲在楯车内慢慢掘土。 遇到明军投出的火油立即铲土盖上，避免着火。 为了赶时间也省得傍晚又得把沉重的楯车推回去，避免遭到明军焚烧，汉军白天黑夜不停地换人挖土，终于在一天后城墙轰然倒塌。 待到尘烟落尽， “什么！” 城外的鞑子全都愣住了，后面二十步又是一道新筑之墙，看上去比老城墙更加高大，而且并非城砖包面，用的是宽大厚重的石板石条。 而且新城墙形状古怪，那马面竟然是尖形。 鞑子在外挖墙，城内民壮全力筑城墙，事急从宜，整条墙外面全部用青泥填缝厚石条堆砌，内部填充拆房子留下的砖瓦木料泥土，抵挡炮火这一面的石条墙体最厚达五尺，且泼了水结了半尺厚冰冻，任你红夷大炮也休想砸动。 上面墙垛同样厚有三尺，青泥填缝泼水成冰，比混凝土还坚硬。 按照郭大人的建议，墙垛向内移二尺，外面叠放土袋可以防炮。除了有炮位的垛口空着，其余垛口上也叠上土袋。 “这！” 望着眼前这一幕，汉军傻眼了。花了那么多火药炮子人力，竟然白干了。 “哈哈哈！鞑狗！傻眼了吧！意外不！快打炮呀！拿炮砸我呀！” 新城墙上，明军对着外面干瞪眼的鞑虏，欢乐地挑衅！ “什么？里面又是一道城墙？马面又大又尖？那是什么城墙？” 多尔衮听完耿仲明说完，满脑子迷糊，翻身上马赶来亲自察看。 “这！………这是什么怪招？” 片刻之后，毕竟是久战沙场之人，众人弄明白了。这种筑城法，任你哪一处马面外爬墙都处在一侧守军的视线与攻击中，守军就能在旁边相距仅三十步的马面上，或射箭或扔震天雷攻击爬马面墙的敌人，也可引导被攻马面上的友军投掷擂石滚木。 多尔衮两眼冒火，脸色铁青猛吼一声：“开炮！一定要把新城墙砸塌！剩下的那些废物明人全拉过来，把场地弄平整，方便攻城。” 耿仲明与尚可喜指挥炮手调整射角继续开炮砸墙。 同时又拉来一批明国老弱百姓，让他们在火炮弹道下把坍塌的原城墙整理平整，好让攻城队伍快速通过。顺便又把砸过的炮子清理出来，砸变形的重新铸造又能使用。 “咚！……咚！咚！………” 可怜的汉军轰了半天，终于砸破了外面冰冻，新城墙纹丝不动，十斤重的炮子砸在条石上只留下一个白印，砸在土袋上倒是泥土飞溅，洒了躲在后面放箭弓手一身，然而墙垛却丝毫不受影响。 趁着火炮冷却的工夫，明军士兵迅速更换了破损的土袋。 “哈哈哈！”明军士兵开心大笑！“这种不起眼的土袋竟然比砖石更防炮子！鞑狗！开炮呀！” 一天下来，汉军只是砸破数十只土袋，城墙丝毫没有损毁。却被躲在后面发射抛箭的明军射杀了一千多名作清理的百姓。 尚可喜与耿仲明只好垂头丧气地回去向多尔衮汇报。 “废物！真是无用的废物！打了上千颗炮子，竟然打了个屁！来人！” 两人跪在地下浑身发抖开口求饶：“睿亲王！饶命啊！明人实在太狡猾了！奴才明日率兵强攻！” “强攻！”多尔衮心脏不由一抖，强行攻城必会死伤无数，自己哪里还死得起人！要死也得让刚投降的明军与汉人朝鲜人奴隶去死。 刘良佐与卢光祖两位降将都在京畿，此处只有刘泽清。 想到这里，奉命大将军开口道： “好！刘泽清！明日率你的部下与智顺王广顺王一同强攻济南，本王会派二万包衣辅兵相助，再遣两万弓手在城下掩护，破城后，城里的财货你三人各拿一成。” “奴才多谢睿亲王！” 三人跪地齐声称谢！ 刘泽清跪在地下谢完，不解地问道：“睿亲王！困死济南岂不更妙？” “刘总兵！你之前说过城中富绅众多，更有百年之久的德王系一族，城中金银不下千万。” “对对！那德王良田万倾，王府奢华之极！光府中积粮便有十几万石，还不算临清淮安各地庄院积粮。” “刘总兵还说过城中有一大明湖广阔千亩。” 刘泽清三人反应过来大惊失色，“睿亲王莫非是担心城中富绅走投无路之时会投银入湖，或者找地方藏起来，此事真有可能。” “这就是本王急着攻城的原因，尽快杀进城去，不让富绅反应过来。如今山东境内的富硕之地仅余济南城，至于那登莱早在几年前被恭顺王与广顺王糟蹋过，已无出兵价值。附近仅余开封顺德两城各有一藩王，攻下济南之后稍作休整，转头杀向顺德，接着如果黄河开始封冻，再取开封，本次破关入明一定要吃个饱。” “对对对！睿亲王高明！此次入明损失如此之大，就该多抢些钱粮回去，咱们汉军旗还作先锋。” “本王也是如此考虑的，不光要抢到足够多的钱粮人丁，还要在机动中歼灭敢来野战的明军。给明国一个沉重打击，以报墙子岭之仇！” 第188章 济南大战7 济南城巡抚衙门内， “哈哈哈！郭大人此计甚妙！鞑子竟无可奈何！”当日吃晚饭时，众位大人赞口不绝，连连夸赞！ 战争时期，颜继祖与张秉文两位山东省大佬限令各官员都在巡抚衙门内吃饭，方便寻找。 郭少靖见今日晚餐特别丰盛，竟有好几盘鱼，只是烧法不同。 “今晚菜肴为何如此丰盛？” “哈哈哈！郭大人！今日乃除夕夜，本抚特令渔人从大明湖中捕了些鱼庆贺！” “格登！”郭少靖吃了一惊，今晚已是除夕夜了！历史上济南城是正月初二被攻破，仅余两天。莫非历史的车轮还会照原历史滚动？不！不会的，历史已经被自己改变了，卢象升还活着，颜继祖也没有带兵去德州，城中多了三千兵。 关键是城中海量金银还没投入湖中，这帮蠢货抱着侥幸心理还在观望呢！ 正月初一清晨，阴云密布朔风阵阵天气阴寒逼人。 济南城北两里之外，各色旌旗密布北风吹动之下腊腊作响，触目所及清军大队兵马密密麻麻站得满满当当，仿佛无边无际一般，也不知有几万人马。 “呜………………！”一声长号！ 汉军炮手推着各种火炮从大阵中出来，有附近城池抢来、刘泽清军中、汉军从辽东带来的各种虎蹲炮中小型佛朗机火炮近两百门，缓缓来到离城墙一百五十步位置，开始安置炮位。 后面便是那六十门威力仅次于红夷大炮的大型佛朗机一字排开，黑洞洞的炮口冷漠地指向济南北城墙。炮手将大火炮推至一里左右位置，停下构筑炮位。 据刘泽清所知，内地城池并无一窝蜂之类射程超过一里的大型火箭，何况现在正刮强劲北风，火箭逆风飞射，毫无方向可言，甚至会调头射向自己。 距离靠近一些，命中率可以大幅提高。 炮阵后面是无数的各种大大小小盾车，两万清兵弓手立于盾车之后，弓手之后数千汉军与二万包衣辅兵全副武装，扛着云梯，摩拳擦掌等待攻城。 伟大的睿亲王已答应他们，攻下济南城每人赏银三十两。让汉军与包衣好似喝了鸡血般激动。 城墙上众济南官员见对方这副阵仗，俱都面面相觑脸色发白， “唉呀！鞑子要发狠了！风向又对我军不利，今日济南要遭难了啊！”颜继祖喃喃自语。 不光众位官员脸色大变，城上守军与青壮更是两股战战面有惧色。由于之前的守卫战中战损了几百官兵，如今守城官兵仅余二千多人，其余三面又分去了一千人，北城守军仅余一千多人，而且只是不入流的卫所兵，双方兵力差距之大不言而喻。 虽说城墙上尚有德王府数百人与青壮数千，这些补充人员战力更差不说，而且无盔无甲，危急时刻只怕会一哄而散。 麻蛋！怎么将攻击方向转到北城墙了？如此大阵仗，鞑子这是要孤注一掷啊！ 最前方弓箭手，其后小型火炮，远处大型佛朗机炮。远中近三层立体攻击，火力强大毫无死角，已经有现代战争雏形。 而济南城墙上依然只有滚木擂石弓箭这些原始武器，那十几门小炮只能壮个胆。 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激进狂躁，莫非是出了什么变故？ 城中的金银尚未投入湖中，这又是火炮又是箭阵风向又对我军不利。 有什么办法能多守上几天？ 怎么办？怎么办？郭少靖心念电转竭力思索，目光焦急地四处找寻想要寻点什么出来？忽然目光落在新墙土袋上。 猛的一拍大腿，“有了！” “各位大人！赶紧组织青壮灌装土袋置于女墙与城垛后方堆叠压住墙垛，如此一来，就算鞑子的火炮能打中墙垛，上方和后面有土袋压着，炮子打不动冰冻的墙垛，更打不动结冰已有半尺厚的城墙。 鞑子想进城，须得用人命，而我军兵士仍然可以躲在土袋后朝外扔震天雷、猛火油、滚木擂石，人也不会受伤。” “好哇！”众人一听猛拍自己大腿如梦方醒。 “对对对！郭大人果然足智多谋，土袋在前面可以防炮子，叠在后面同样可以防炮子。末将得赶紧去组织民壮灌装土袋搬上城头。”山东总兵倪宠喜形于色急忙跑下城去。 “走！各位同仁！咱们也去帮忙！”忽然看到了希望，众官来了精神。 郭少靖目送众官去组织青壮，转头望向城头，推演鞑子接下来的进攻方式。 “周指挥！郭某还有一个提议。如果鞑子用火炮与箭雨压制我军城头守兵，我提议每个马面上增加一名观察哨，手中持红黑黄绿四种旗帜，红便是猛火油，当然尽量不用毕竟风向不利毒烟反熏自己，黑就是震天雷，黄色代表石头，绿色代表木头。 每名观察哨监视一段城墙下鞑子的兵力情况。城墙上设专人紧盯马面上的旗帜，根据颜色不同向外投掷对应的武器。马面上的土袋要叠得更加高大，上盖木板以防抛箭。招集军中神射手与弩手蹲守在马面上，从侧面射杀攀上城头的鞑子。” 周之训听完马上明白了郭少靖的意思，急忙招集几百名青壮用长枪绑布条代替旗帜，简单培训之后分头去马面上守着。 一大群民壮背着上百斤的土袋从马道急急上城墙来，知道了土袋能保命，民壮也是发了狠，大冷天中竟然满头大汗。 “快快快！赶紧叠土袋，郭大人真是奇思妙想，连泥土都是防守的好东西。” 还留在城墙上的各位官员毕竟读过书，立即明白土袋该怎么叠，便自告奋勇引导民壮如何堆叠。 “呵呵呵！今日北风正劲，轮到我大清勇士占据上风口了。本王倒要看看城中明狗如何防守？三位将军！今日能否入城便看你们了！” “睿亲王高明！占着有利风向，坚城形同虚设。奴才等人今日誓要攻进城去。” “报………！明人正在墙垛后面堆叠土袋。” 嗯！多尔衮一愣，立即明白土袋的作用。 急忙对尚可喜与耿仲明道：“智顺王与怀顺王赶紧开炮，打掉城墙上挡箭用的悬户，不让明军有加强防御的工夫，同时让护城河边的弓手火铳手发箭发铳，炮箭铳齐发，赶走城墙上叠土袋的明人。” 汉军中的铳手与弓手以及数千蒙古人穿过炮阵来到护城河边列阵。等待火炮轰击后便跟着发铳发箭射击城墙上出现的人影。 “开炮！给本王打掉悬户轰平墙垛！” 尚可喜与耿仲明圆睁双眼发出命令。 “轰轰轰轰轰轰……………！”大型佛朗机炮吐出阵阵浓烟，二十颗炮子划出一道道弧线，带着尖锐啸音猛然砸向济南北城墙。 第189章 济南大战8 大佛朗机开炮同时，距离城墙仅二百步的各类小炮也一齐开火，大小火炮全部采用三段击方式，使得炮击连绵不断，迫使对手产生惧怕心理不战而溃。 寒冷天气中，火炮冷却快，比平时能多打几轮。 第一轮数十颗大小炮子轰然出膛，呼啸着直奔城墙上的悬户。仅仅第一轮炮击，城北便是硝烟弥漫，在北风吹动下卷向济南。 随即便是第二轮炮击，第三轮炮击，…………。 哗啦啦！哗啦啦！……… 十几块悬户被炮子击个正着，冻成冰的湿被被砸得向后凌空飞起，撕裂成两半，连带挂湿棉被那大腿粗的木柱架子也被拉倒压伤了几名青壮。 几处墙垛被大炮子轰中，砖石破碎四散激射，几十个青壮猝不及防，被砸个正着，立时血肉横飞惨叫连连。 呯！呯！呯！…………… 大大小小炮子接连不断砸上城墙，硝烟笼罩中碎石飞溅，悬户与狼牙拍连续砸坏倒塌。 也有炮子越过城墙，落入后方冰冻大明湖中， 咚咚咚………！ 炮子砸在厚厚冰面上，发出令人恐慌的咚咚声，竟不能将冰冻砸破，一路弹跳继续向前直至碰上岸边泥地，方才停止下来。 炮声隆隆！硝烟腾腾！碎石飞溅！烟雾中传出撕心裂肺惨叫！ 其余青壮在烟雾中骇得胆颤心惊，何曾经历过如此骇人场面，不禁肝胆俱裂， “阿爷娘唉！”惊叫一声扔了土袋往城下逃去。 城门楼旁边，在郭少靖的要求下，前几日筑墙时顺便在其余城墙上，搭建了一些临时小房，既能为值守士兵御寒，又能躲炮击。 北城墙上一共有十几个临时躲炮所，全部用粗壮圆木连接而成，打上马钉，正面与顶上叠了多层土袋，不怕炮轰。 多位官员躲在里面，通过了望窗，看见鞑子的火炮如此猛烈，就连这个指挥所也被砸中几颗大炮子，泥袋挡住炮子，虽毫发无损，众人也不禁双腿发虚。 眼见青壮逃下城去，宋学朱急忙在城上大声指挥城下的将领率兵拦住，高声喝道：“鞑子火炮刚开始轰，悬户还有不少，能挡住大部分铳子与箭矢，还有工夫叠土袋，若是悬户被砸完了，就得完全承受箭雨威胁，两相比较还是趁早叠完土袋才能少受伤。” 青壮挤在城下磨磨蹭蹭不肯动身。 宋学朱心急如焚左右扫视忽见郭少靖正躲在女墙边观察敌情。 急忙将他拉过来对青壮说道：“诸位乡亲！这位便是当今太皇后义子郭少靖，九月份指挥六万少年于墙子岭一战杀敌三万多人。 听闻济南危急，不顾自身安危，于数日前偷偷穿过鞑子大营来到城中，只为守住济南，之前筑城与叠土袋都是这位郭大人的主意。郭大人皇亲国戚金枝玉叶之身，尚且不顾生死潜入城中要保住济南，何况咱们土生土长的济南人。” 宋学朱话音刚落，郭少靖向青壮们一抱拳高声道： “各位壮士！鞑子屠城凶名想必大明百姓皆知，看架势鞑子对济南势在必得。若是被鞑子攻入城内，满城百姓或被杀或被掳走做奴隶，谁都无法幸免。 与其跪着死不如站着死！全城百姓奋力一搏死中求生！有个好消息告诉大家，本次鞑子入侵已死了四万多人啦！济南城外卢督师两战杀敌五六千，鞑子已经死不起太多人，只要全城百姓奋力杀敌，与敌寇以命换命，建虏鞑子定会被迫退走。” 一个壮汉转身奔上马道挥臂高呼：“正是如此啊！各位乡亲！郭大人说得有理，与其跪着死不如站着死！死中求生！咱们的妻儿老小都在城呢！不把鞑子打退，全家都得死。不就是一死吗？咱死了也是为救自己一家老小死的，值！大伙说是不是？” “对！咱们要死中求生！凭啥让鞑子白白杀人抢钱抢粮。郭大人一个外人尚且千里迢迢赶着来守城，咱们济南人若是跪着等死，有什么脸面去见列祖列宗啊！” “干他尼昂的狗鞑子！千刀万剐的鞑狗！” ……………… 青壮乱哄哄叫嚷着痛骂着鞑子鞑狗，重新背起土袋冒着炮火向前走进呛人硝烟中，这次先把土袋压在城垛上，免得碎石暴起伤人。 宋学朱暗暗对郭少靖说道：“郭大人说得真好！三言两语就把青壮的勇气鼓起来了！” “宋大人！鞑子炮击之后定会蚁附登城，赶紧把各种防守武器准备妥当，尤其是震天雷要多备，这是当下济南城最有杀伤力的守城武器。” “唉！不瞒郭大人，之前鞑子围城时，城中火药制完也只得三千枚震天雷，只怕用不了几天！” 才三千个震天雷，难守了啊！莫非济南城命中该有这一遭！若是颜继祖与德王依照自己的计划行事，济南城的财物还是能保下。 只是苦了城中无数的善良百姓，要为德王士绅陪葬。郭少靖苦笑：“先用完看鞑子退不退。” 汉军的炮击持续到中午，北城墙上的悬户几乎完全被打烂。同时从护城河边射上来的铳子箭矢也让民壮死伤三千余人，付出了血的代价，终于把城墙用土袋加固完成。 火炮已失去最大威胁，宋学朱等人暂时松了口气，急令人将死伤者抬下城去救治。 “呜…………！”城外鞑子大阵中苍凉浑厚的牛角号此起彼伏吹响。 包衣鞑狗挥动皮鞭狠命地抽打上万名掳掠来的明人青壮汉子，驱赶他们推着各式盾车往城下缓缓行来，盾车后面躲着两万清军步弓手瞪着凶恶的狼眼步步前行。 城墙上，炮手把总看着自己手中十余门小炮，苦笑一下，“开炮！轰那些盾车！” “咚！咚！咚……！”稀稀拉拉十几声轰鸣，十几颗三斤炮子砸入盾车阵中，只砸烂了几根木头。 清军与明军多年交战，早已弄明白盾车打造得如何坚固才能有效抵抗小火炮。正面用粗大圆木打造，休想用小炮打穿。 盾车阵中的包衣鞑狗开心地大笑：“哈哈哈！明狗就那点小火炮！也敢拿出来现眼！” 城上火炮射了七轮，并无多大战果。盾车按步就班推到了距墙六十步处，正是清军步弓能射到城墙上杀伤人，而明军弓手由于逆风即便是抛射亦射不到盾车阵中，更别说投火油罐与震天雷。 第190章 济南大战9 “放箭！吓吓明狗！” 两万弓手采用抛射姿势，随着号声一齐松手。 嗡！ 一片黑影从盾车后升空，借着风势眨眼间来到城墙顶上，天空为之一暗。明军士兵与招募来的民壮急忙躲进叠土袋时留好的一个个小凹槽中。 笃！笃！笃！…………雨点般的利箭落下，大多数落到城墙外面，少数扎在土袋上。 周之训脸色忽然一变大声喊道：“不好！此箭只是测试箭支落点，鞑子下一轮可能会用火油箭，赶紧让青壮取水上来弄湿麻袋。” “对对！”几个小官员急忙跑下城去。 “轰！” 还不等取水上来，一片烟雾从鞑子弓箭大阵中升起，无数火蛇冒着烟向济南城头上扑来。 “躲好喽！大伙躲好喽！………”城上众人脸色一变互相招呼，急忙躲好。 嗤嗤！嗤！嗤！……… 天上落下无数火油箭，或落在城墙上或落在城内城外，少部分钉在土袋中引燃盛土的麻袋。只几息工夫，整条北城墙已被黑烟笼罩。 “清理火箭！别让麻袋烧坏！” 十几个军官大声呼叫，城上守军或用刀或用长枪把火箭打落。一阵手忙脚乱，总算把火油箭挑离麻袋，人人脸上被熏得黑油油。 嗖嗖嗖嗖嗖嗖……………！又是一轮火油箭从头顶落下，搞得明军狼狈不堪，只好顶着盾牌出去把火箭打开。 连发五轮火箭雨，清军弓手总算暂停发箭，明军才有空清理完城墙上的火油箭，民壮急忙提着水赶上城来，急急忙忙跑过去洒水。 嗡！一片箭雨直射上来，数百名民壮霎那间中箭倒下血流满地，手中的水桶扔了一地。 “蹲下！蹲下！…………” 民壮急忙蹲下挪到墙垛旁边，紧张得不知所措。 周之训向外观察一会，见清军弓拉弦的手放松了，急忙大喊：“倒水！”同时手中敲响铜锣。 守军士兵双手握紧盾牌朝上举起，民壮躲在盾牌后将水桶拎高泼在土袋上。 笃！笃！笃！笃！笃……………！无数支利箭借着风势杀到，一部分钉在盾牌上，一部分射入城内，百十个民壮稍一迟疑便中了箭，顿时血花飞溅。 民壮猫着腰退下城去，同时带走伤员，又是一批民壮拎着水桶走上城，猫下身子躲着外面射来的箭支给土袋泼水。 正在此时张雄张虎领着一群高大壮汉从城下跑上来，人人背着大弓挎着插满箭支的箭壶，赶到郭少靖身边，躲在土袋后高声叫道：“郭大人！咱们来了！咱们共有五十二人，一些是咱张家人，一些是城里城外的猎户。人人能开一石以上的弓。怎么干你吩咐吧！众位兄弟，这位便是神人郭大人！” “我等见过郭大人！全凭郭大人差遣！”众壮汉一齐抱拳行礼。 “诸位壮士客气！好！事情紧急我也就不客气了！你们看那马面上搭好的藏身所，那就是特意为弓手搭建，人躲其中从侧面射击登城的鞑子。也可以凭强弓斜向穿过盾车的侧面射击护城河外的鞑子弓手，搔扰对方。 里面已放好鞑子射上来的长箭，民壮刚才收集到一万多枝，足够咱们小队使用。随着战事进行，还会有无数箭支射上来，所以无需担心箭矢不够。射敌时各位壮士尽量要保护好自己，千万别冲动。” 郭少靖转头又对一边喊道：“黄千户！帮忙弄五十二套甲衣头盔来，再让你的盾牌手掩护他们去马面上，每个马面去两位民壮弓手配合守军弓弩手。” “好的！郭大人！下官即刻去办。” 张雄把四包箭支递过来，“郭大人！家父为大人赶制的二百支长箭。” 郭少靖伸手接过，“替我谢谢张大叔！还有件事要请张大叔帮忙，收集城中民间的火药制作火药爆炸箭，增加箭支杀伤力，骚扰外面的鞑子弓手。” “我懂了！这种火爆箭我家就会做，与爆竹差不多，张翼，快回去告诉爷爷！” 张雄身边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倔强地叫道：“不！爹！我要留在城上杀鞑子！” 原来是张雄的儿子，正在叛逆期。郭少靖心中好笑，自己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吗！对付这种叛逆期少年得讲理，否则越压迫，反抗越激烈。 “张翼同学！一个人杀敌有限，制作火爆箭可以让大家杀更多的敌人，你仔细想想哪样划算？” 张翼挠挠头皮不知同学是什么意思，大约是郭大人对小孩的称呼吧！“噢！也对！俺去！” 说完，熊孩子撒开脚y子飞跑下城往家中奔去。 多尔衮双眼冒火盯着济南城头，此次入侵明国，遇上的敌人太多了，先是墙子岭与高阳城，接着天雄军找上门来斗个两败俱伤，现在碰上一座内地城池，守军竟也这般坚韧！竟比宁锦一带的城堡还要难攻！ “ 他尼昂的！防箭悬户都打烂了，济南城的明狗还不投降！非要本王大开杀戒，传令给怀顺王智顺王和刘泽清，给本王蚁附攻城！” 三人接到命令，心中暗自叫苦，硬攻坚城自己手下不知要死多少！不过主子的命令岂能违抗。 “蚁附攻城！” “蚁附攻城” ………… 攻城命令一路传达下去， “咚！咚！咚…………！呜！呜！呜！………”战鼓震天擂响，牛角号此起彼伏。 尚可喜耿仲明刘泽清与一帮军官声嘶力竭地大吼：“杀呀！攻下济南城！城中金银女子任取！兄弟们！蚁附上城…………！” “杀进城中！抢钱抢粮抢女人！” ………… 北边护城河河岸之前炮轰时已经扒平，开通出几十条通路。 汉奸部队如潮涌上，扛着木制长梯越过护城河，转眼之间冲到城墙脚下。 嗖嗖嗖嗖嗖嗖嗖…………！城上弓箭手拼命发箭，片刻间几百弓手射中了数百汉军，汉军吃痛之下不禁腿脚一软，被身后之人一推站立不稳摔倒在地，随即无数只大脚板底踩上，任其强壮如牛也休想爬起。 其余汉军急取盾牌遮挡，再射，中箭者便不多，只有三十多名民间强弓射手效果不错，强弓利箭能透过薄薄的藤盾刺伤后面汉军。不时响起惨叫声！ 城外清军立即还以颜色，密集箭雨霎那间压得城上弓手抬不起头，只能躲在土袋后朝天抛射骚扰敌人。 不到一刻钟，汉军攻城部队集结到位，开始竖起长梯。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几十面大鼓咚咚敲响，如雨打芭蕉宻宻麻麻。 “杀呀！杀进济南城！抢钱抢粮抢女人啊！” 汉军如疯狗般地嚎叫，向着城墙冲来，人人奋勇争先。 “这帮狗汉奸！做明军时畏虏如鼠，投降作了汉奸，倒是不怕死了！” 山东总兵倪宠愤怒叫骂，仗着头顶铁盔身上三层坚甲，侧过身子，拉弓放箭。 正在此时，一杆杆黑旗从马面上举起， “震天雷点火！投！” 土袋下几百个青壮蹲着身子，将手中震天雷点燃，也不起身，手一扬，冒着烟的震天雷向城外投下。 第191章 济南大战10 “啊！不好！震天雷！躲开！” 汉军刚赶到城下，猛见天上那些冒烟的铁球，当然明白这东西可怕，连忙东躲西藏，城下密密麻麻皆是人， 轰轰轰轰轰轰……………！几百声爆炸响起，一千多名汉军着了道，或死或伤，一时城外哀嚎连连。 “好哇！鞑狗也有今天！狗鞑子尔等前来送死！”文质彬彬的宋学朱此时也满口粗话。 骂声未落，外面汉军再次如潮而上，马面上一杆杆绿旗黄旗举起摇动， “抛石头，滚木！” 青壮背靠土袋，双手捧起一块二十斤左右的石头往后一抛，几名青壮同样背靠土袋合力将一根长大粗木抱起，用力向后扔出。 啊！唉！呃！哎呦！……… 听着城外惨叫声不绝于耳，城上守军哈哈大笑，自己根本不用起身，背着身子也打得攻城的鞑狗死伤惨重。 此时又有青壮运水上来，周之训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向城外泼水，冻死鞑狗！” 哗啦啦！…………！ 瓢泼大雨般的冷水从天而降，淋在外面汉军身上，一阵寒风吹来，冰冷刺骨，身体僵硬。 尚可喜与耿仲明在远处看见城头泼下大水，知道不妙，这种朔风凛冽寒冷天气中，不消十个呼吸，湿衣便能结成冰。 急令人在护城河边生起一些火堆，让湿衣者回来烤火烘干衣甲，受伤者抬下来救治。 汉军又换一批人进攻，明军这回不用震天雷，东西好是好可惜太少了，必须得用在紧急时。明军主要还是用擂石滚木冷水，这些东西济南城里多。 如今城内许多不好的房子都拆了，木板椽子用来生火，屋柱房梁就作了滚木。大街小巷中的条石砸断作了擂石。 一天下来，汉军没能攻上城头，勉强有一些汉兵刚登上城头，却被马面上的弓弩手射中坠落城下，不死也重伤。明军主要伤亡了一些运水泼水青壮，其余几乎没有多大损失，而三大汉奸的汉军损失惨重，只好鸣金收兵，等待来日再战。 当晚正白旗主帅大帐中，多尔衮一脸黑气。尚可喜、耿仲明、刘泽清三人跪在帐下，大气都不敢出。 “你们说说，什么时候能让本王进济南城？” 听到主子发问，耿仲明抬起头来：“奉命大将军！明日奴才继续强攻！” 尚可喜与刘泽清连声附和：“奴才明日加强攻击力度！” “呵呵！明日当然要加强进攻，不加强进攻力度怎么能使城内某些人心生害怕呢！明日将火炮移一些去其余三面城墙外，轰上一天，让守军左右支绌，疲于奔命。” “睿亲王！不行啊！火药已经不多了，还得对付那天雄军呢！” “啪！”多尔衮一拍桌子，“什么？你们两个奴才怎么不多带一些火药？” 耿仲明与尚可喜连连叩头，口中大呼：“奴才有罪！奴才死罪！奴才没想到济南城如此难打，周围的城池中火药又这么稀少。” “本王不管你们用不用火炮，明日加强攻击，一定要让城中某些人胆颤心惊！” “某些人是什么人？睿亲王！恕奴才等愚蠢，可否告之？” “三位，是人就爱钱就会怕死，本王就不信济南城中所有人都不怕死不爱财！刘泽清，汝曾干过山东总兵，济南城中必定有你相识的人，回去写好招降书连夜射进城去，凡投降我大清者，一律赏银三十两，献上城中大官头颅者赏银万两，其余立功者论功行赏。” “高啊！奉命大将军！此招甚是高明！奴才即刻去办。”刘泽清拍上一记马屁赶忙退出，回自己营帐去。 尚可喜与耿仲明羡慕地看着刘泽清欢欢喜喜走出大帐，唉！这家伙真运气好啊！仗着前山东总兵的身份弄下了多个大城，搞到了不少钱财。济南城若是被他用此法攻陷，赏金定然不会少。 当天收兵后，民壮各自领了一斗小麦回去，张雄张虎他们这些民间弓手非要拉着郭少靖去张老汉家中吃晚饭，庆贺今日打退鞑狗进攻。 盛情难却！于是就向周之训告诉一声，被民间达人簇拥着来到张家。 张家是城中的一个小家族，弓手有少部分出自张家，有一些是城外猎户，鞑子南下便躲进城内，住在亲友家中，张家也临时住进不少城外亲戚。 此刻张家其他人早就在大堂中铺开场面，几十张八仙桌整齐排列，几十个男女正宰猪杀鸡，大锅烹烧。 全族老小齐至，另有一些亲朋好友特意赶来，庆贺今日张家与其他英雄杀敌有功全身归来。 宴席尚未正式开张，大伙一齐起哄要郭大人拉巨弓开开眼。 对于这点小小要求，郭大人当然愿意满足他们，爽快地表演了多次，引得众人连声赞叹！ 随后张氏父子又带着郭少靖参观张家制弓场所，当天官兵拉坏的弓弩也送来维修。 由于精壮汉子今日都上城去杀敌，一些维修工作便交给族中的老汉少年，制箭由更小岁数的少男少女来做，火爆箭一天下来也做好了几千枝。 当晚散宴后，张氏家族数名主要人物留下来陪郭大人聊天。 都是勇敢朴实的华夏百姓，城破之时，便要白白为城中的祸国殃民之辈陪葬，太委屈了！ 该怎么把他们保下来？郭少靖心中焦急思考，忽然想到一法或许有用， 便开口道：“各位好汉！若济南城最终不保该当如何？” “哦！郭大人认为济南城有破城的可能？今日咱们可是打退鞑子了！鞑子只是火炮弓箭厉害，攻城也不咋样！” “各位壮士！千万别小看鞑子，建奴正兵还没出呢！城破的可能性极大，若是其它普通城池，也许不会破。但济南有藩王郡王一大堆且钱财无数，鞑子围城已有两个月寸墙未下反损兵无数，心中定然对济南城内的百姓恨之入骨，如此一分析，鞑子对济南势在必得，城破时必会屠城焚城，百姓定然遭殃。” 众人异口同声：“咱们跟鞑子拼了！拼一个回本，拼两个赚一个！” “各位好汉难道没想过活下去，把手艺传承下去，族中的孩子年纪尚幼，若是这般惨死在鞑子手里岂不是太残忍了！” “郭大人！谁不想好好活下去，可鞑子不让啊！精壮汉子倒是有一点冲出去的希望，可女人孩子怎么办？” “诸位好汉！可以在宅中挖地道。” 第192章 少女张珝 大伙一愣，“地道？怎么挖？” “就是地下通道，跟墓道相似，提前预备干粮与水，城破时钻入地下，毁坏上面的房屋，让鞑子没法寻找入口，躲上十天半月待鞑子退走后再出来。所以明日收兵后，不要铜钱银子，多领些粮食回来。” 霎那间人人兴奋，“好办法啊！今日多亏有郭大人指点，咱们多了个活命的机会。而且此法可以全城推行，让更多百姓活下来！” “不不不！这个办法只能小范围弄几处，全城搞就不灵了，鞑子也不笨，来个全城挖地三尺堵上通气孔，那就谁也活不了，全得闷死在地下。而且城中之人必然有一些墙头草，会向鞑子通风报信。” 张老汉站起身朗声道：“是啊！郭大人言之有理，地道的确只能零散的找几处偏僻宅子挖，大伙赶紧去找地方，毕竟是个活命机会。” 几人急忙散去，自去寻找合适的宅子。 郭少靖也起身欲告辞，张老汉拉着一个十五六岁少女过来， “我大孙女张珝，前几日老汉我说起郭大人力拉强弓，便一直嚷嚷着想见见真人之面。今日郭大人光临敝舍，正是时机，你俩慢慢聊聊，老汉我去忙地道的事。” 嗯！见面？张老汉这是何意？ 再回想起刚才拉完弓到处走动参观时，远处不时有一些女人对着自己方向指指点点雀雀私语，语速太快自己没有听懂，就连此时还有数个少妇婶子婆婆客在门口探头探脑张望。 哎呀！额的神！这副情形好似后世那种相亲，小时候曾在村中见过，每次有毛脚女婿上门，村中的婆婆客便会蜂拥而至，谁都能指指点点评头论脚发表一番意见。 自己还是第一次遇上，好在穿越后脸皮变厚，如果还是在后世，只怕现在已满脸通红手足无措。 古时女子十五六岁都已嫁人，在后世还只是个懵懵懂懂刚步入青春期的少女呢！ 抬头一看这张珝，浓眉大眼还长着婴儿肥，圆形脸蛋红扑扑煞是可爱，身材健美有股子英气。显然张家男女都习武练弓。 两人一对眼，不禁互相一笑。 那几个专搞情报工作又兼职采集新闻的婆婆客也掩嘴大笑，笑闹着散去，显然认为自己得到了好的新闻，急于去传播。 空出的位置瞬间又挤进几个新闻工作者，居然还有三个十来岁的小孩，躲在最下方，好奇地眨着眼睛。 张珝向那边白了一眼鄙夷地说道：“一个十三婆婆一个三婶一个八婶，就爱凑热闹！今日这点事，她们能传上十年。” “郭大哥！你坐！”张珝落落大方也不忸怩，转身又泡来茶水放在郭少靖面前， “你看起来也不像有那么大力气的人啊！年纪也那么轻。” 呦呵！张姑娘是个耿直性子，直来直去毫无心机。我且逗逗她，“哦！这也能看出来，那你看我像什么？” “你像个书生，根本就不像练武之人，为啥有那么大力气，莫非世上真有天生神力之人！” 为了行事方便，郭少靖早已留起了长发盘起发髻，打扮已是明朝人模样。 “姑娘你猜对了，我本就不是练武的材料，十八岁那年正在认真读书准备第二年参加乡试，某天忽然生了一场病，病好之后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张珝满脸惊奇：“真的吗！生得是什么病竟有如此神奇之功！老天爷啊！为什么不让我得这种病啊！” “你一个女孩子，要那么大力气干什么？” “开强弓啊！现在我已经能开八斗弓了，我要超过我爹。” 这话一出，轮到郭大哥吃惊了，“姑娘你莫要骇我！哪有一个少女能开八斗弓？” 忽然张珝闪电般一记冲拳击出，直奔郭少靖肩部， 哼！就凭你一个小女孩有多大劲！小郭同学满不在乎丝毫不作避让。 “嗙！”冲拳重重击在肩膀上，竟然将郭大忽悠砸得身躯一震。 张珝得意地昂起头，“怎么样？俺还练刀枪拳棒呢！” “噢…………呦！” 郭大忽悠夸张地大叫一声，“姑娘才是真正神力，郭某佩服！不过为啥非要超过你爹？” “我爹老说生女儿没用，不能上山打猎，养大之后白白送人是赔钱货！” 小姑娘气呼呼撅着嘴。 原来古代重男轻女的问题如此严重，父女俩并不像后世所说的小棉袄小情人之类，倒像是一对仇人。 想到此处不禁好笑， “你爹这是严重的重男轻女封建思想，谁说女子不如男，古有花木兰将军今有秦良玉将军，取得的战功令绝大多数男将军汗颜。郭大哥支持你，也许你就是下一个秦良玉将军。” “好哎！” 少女瞬间心花怒放眉开眼笑：“多谢郭大哥！以后我爹要是再说我没用，俺就拿这话怼他！我也要像秦将军那样做个女将军！来！郭大哥！张珝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郭大哥也敬张将军一杯！来！张将军走一个！” 三杯茶下肚，两人关系又进一步。 “老妹啊！想当将军可不简单呦！先要会识字，会写字，至少三千个，还得会写战报，这些还只是基础。” 一听要写字，张珝顿时傻了眼，“啥？当将军还得识字写字？不是只要武艺高强就可以了吗？” “不识字不知字义，便不知山川河流地形地貌形态，如何理解兵法战书？如何实地排兵布阵？再进一步，还可以探索历史之谜。” “历史之谜！郭大哥！啥叫历史之谜？” 咳咳咳！郭大忽悠一阵干咳，自己跟个文盲聊什么历史呢！ 看着少女清澈好奇的眼神，又不好斥责。 脑中忽然一动计上心来！ “举个例子说，自古人们相传海上有仙山名蓬莱，山上有仙人，却从不知蓬莱在何处！据我分析，仙山蓬莱其实就是南边的泰山厉山蒙山莱山这些群山。” “不对啊！据说蓬莱仙山是在东边海上呀？” “嗯！东边海上确实没错！远古时期这些山确实还在海上！现在环绕泰山蒙山那一望无际的大平原，主要是由黄河带来的泥沙沉积而成。之前其实就是大海。” “什么！郭大哥你莫非在诓俺？”少女吃惊地张大嘴巴，“那仙人又怎么说？” “这个！我真没法解答！只能猜测，或许是远古时期，其他陆地上的人乘坐海船来到山东登上泰山莱山住下，之后又乘船进入西边关中平原，见那里草木野果丰盛，有大片平原，便在那里生存下来，代代相传之下，将自己的祖先宣扬成仙人。 又经过浩劫动乱，无数年之后，后人已不知自己来历，只记得东边海中仙山蓬莱。这就是识文的好处，我如此解释蓬莱仙岛之谜，你也没法反驳吧！” “这个！俺哪懂这个呀！”张珝满脸通红，“俺倒也识得一些字，可俺不会写。” “可以慢慢学，谁都不是天生就会。咱们先得在眼前这场浩劫中活下去。” 第193章 死伤惨重 兵备道副使周之训当晚来到城头巡视，督促守军晚上要当心鞑子夜袭，一名把总带着十几名军士匆匆将他叫住，递上数十张纸， “周大人！城下射上无数纸张，好似劝降之类。” 周之训接过一看，心脏猛然收紧，狗鞑子！见攻城不利，竟想出此等恶毒招数！守城军士虽大多不识字，但城中识字之人大把，若是被别有用心之人捡到，非常可怕！ 稍一沉思，说道： “此乃鞑子骗人伎俩！你看上面所写的字，东倒西歪缺胳膊少腿，还有一团团涂抹墨迹，也无印章之类。分明是攻城鞑狗见城池难攻，怕自己送命，编了谎话想来赚城，绝非建奴奴酋之意，信了就上当！速去将所有纸张收集焚毁，将本官之意全城通告。” 把总连连称是，带着军士赶紧去执行。 ……… 刘泽清粗通文墨，让他一个时辰之内写几千张却也办不到，亲手写好了几十张样品，让手下几百亲卫照着样本抄写，自己又回睿亲王帐中去议事。 手下亲卫尽是文肓中的文盲，打家劫舍烧杀抢掠样样精通，让他们拿着墨笔写字，却似要他们性命。 哆哆嗦嗦照着样本逐字画好，每人画上十多张，仿佛丢了半条命。 草草画好，赶紧分头射进城去。 ……… 过了戌时，郭少靖从张家出来回到巡抚衙门准备休息，却见各位主要官员聚在大堂，连德王系也来了好几人，人人脸色凝重。 周之训拿着一张纸过来，“郭大人看看这鞑子的劝降信，今晚从四处射进城的，有几千封。” 凡是投降者赏银十两，献城有功者赏银万两。 不好！鞑子的惯用伎俩又来了，见强攻难以奏效，改为找内应了。自己倒是不怕破城，只是城中的金银尚未沉入湖中，济南城此时还不能破。 “各位大人！立刻搜缴这种传单，加强巡逻严防有人吃里扒外。另外！为了以防万一，加紧做好各种破城后的准备，鞑子若真打进城来，咱们就与之作巷战，能多杀一个鞑子也是好。” 宋学朱站起身，“对对对！郭大人说得对，倘若真的守不住，咱们就与鞑虏巷战，毁坏一切物资，沉了金银，不能让鞑子白白占了便宜去。” 翌日，正月初二，北风终于弱了，雪花飘飘扬扬洒落下来。 今日，多尔衮指挥大军四面围攻，还是由汉军蒙古人与包衣奴才担任主攻，八旗女真战兵站在护城河外放箭支援。 面对四处蜂拥蚁附爬墙的鞑子，满天飞舞的箭支，守军大为吃力， 城内衬铁棉甲皮甲鸳鸯战袄合一起仅仅六千领，四面一分每面城墙上不过一千五，不得已派出几万民壮上城配合防守。 漫天从头顶落下的箭雨，民壮身上不过一件棉衣，如何抵挡利箭。无数民壮中箭身亡，城墙上血流遍地，又迅速结成冰，惨状令人不忍目睹。 面对鞑虏强攻，城上的擂石滚木很快砸完，望着死去民壮早已冻得僵硬的尸体，活着民壮一狠心，抬起尸体砸了下去。 不光擂石之类，就连提水用的水桶都已损坏无数，要么摔破要么被劲箭射破。 城墙上满地结冰，空手行走亦得小心翼翼，周之训不得已让民壮洒上泥土。 郭少靖头戴护面铁盔，内穿锁子甲、防弹衣、外面一套正白旗的镶铁棉甲，铁制护臂，将自己搞成一个铁罐头。 立在一个马面上，搭配两名手执双层盾牌腰挎火爆箭的青壮，青壮一个递箭一个点火，郭少靖只管放箭，干扰远处鞑子弓手。另外几十名强弓手同样如此搭配。 不到一刻，盾牌上密密麻麻地钉满了箭支，不得不蹲下先拔去箭支。 城上神射手发出一枝枝火爆箭射进敌人弓手丛中，八旗弓手在盾车后东躲西藏引发阵阵骚动，射上城的箭支也变得零乱。 只可惜城上数十名强弓手分散开，对比城外近三万名鞑子弓手显得如此渺小。 趁着鞑子弓手混乱的机会，守军与民壮站起身，或砸灰瓶或砸尸体将城下的鞑子赶走，然后将木梯的弯钩破坏推倒，砸下猛火油纵火焚烧。 听说城上形势险恶，张家与其他猎户的老一辈弓手与少年几十人，拿着自己赶制的木盾上城来协助守城。 少年负责提盾防箭，老猎手负责射击爬墙的鞑子。周之训急忙拿来从死伤士兵身上剥下来的甲衣让他们穿上。 老式城墙马面外这一小块最难防御，想知道外面有没敌人爬上来，必须得探出身子去，便立马招来鞑子一丛箭雨。 守军不得不扔下一些滚木，砸下几坛猛火油，让其始终燃烧，使得汉军没法靠近马面外部。守军才得以全副精力防守主线城墙。 当日攻防战，双方两败俱伤损失惨重。多尔衮见久攻无果士气不振，下令收兵，双方都松了口气。 收兵后，张老汉这批人不要银子，只领了十石粮食，又邀请郭大人去他家吃晚饭。 郭少靖欣然应允，从自己带来的背包中取出一个急救包，今日战况激烈，民间好汉必定有人受伤。 距离张家老远便听见阵阵呻吟声啼哭声，却见张老汉召集来的人马在今日守城战中受伤了二十几个人。 东几个西几个仿佛到处是伤员，幸好都是箭伤创口不大，已经脱去多余衣服盖着棉被，伤口位置胡乱地用布条绑着，身旁各放着一只烧红的炭缸提供温度。大冷天里受伤正是遭罪，一群女人在给他们喂食。 另外有六人被射中头部要害已经身亡，家属亲人满脸忧愁伤心哀啼！ 此时已有一中年郎中带着一个少年正在医治，对于这种外伤，民间郎中只是用热水清洗外伤，洒上点土制创伤药，随便寻块干净被单撕成条状包扎好便算完工。 “张大叔！这样做不对，须得找间干净的屋子，地面墙壁顶棚全部用热水擦干净，生上火缸提高气温，伤员失温是会没命的。 床板凳子被单都要干净，所有伤员移入此屋中，包扎伤口的布条要用白布并且在沸水中煮过，再烘干后使用，进出此净室的人员必须洗完澡之后，换上干净衣服方可入内。” “郭大人！必须要这么做吗？” “若是要想少死几个，必须得这么做。” “好！老汉我这就去安排。” 张老汉也不废话，急忙找人选了一间整洁屋子作为医疗室，张罗人员搞卫生，准备其他物资。 “小兄弟这般年轻也懂医术？”那个郎中听到郭少靖说话便走过来。 “略懂一点点，先生贵姓？” “姓吴！” “吴郎中！你好！多谢你来救治伤员。我亦略知一二，现在我要对这位好汉医治。” 郭少靖用热水洗干净双手，在旁边火盆上烘干，走到旁边一个伤员旁蹲下，打开急救包拿出一个口罩先自己戴上，拆掉伤口外的绑扎布条，又拿出一把剪刀剪开伤口处衣服。 第194章 医治伤员 旁边吴郎中师徒惊异地看着那个急救包。 这是一处手臂箭伤，郭少靖先用热布清洗干净伤口周围的污垢，拿出镊子夹着酒精棉球擦干净伤口，特别是伤口深处。 鞑子的箭都泡过马尿粪便，污秽不堪必须得清理干净，否则发起炎来会要命。 见此伤口并不深，又用碘球擦一遍伤口周围，洒上止血粉，贴上两片止血纱布，再用绷带绕上几圈用回形针绑住，一个伤口医治完成。 这么多伤员，一个急救包根本不够用，也不讲究规范了。 “小兄弟的医治用物鄙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究竟是些什么物品？” “吴先生！这个伤口由于创伤小处理就简单了，先用棉花棒蘸酒精清洗伤口内外部，洒上止血粉，贴上两片干净纱布，外面包扎住就行，若是创口过大就得缝合伤口。创伤最怕感染细菌腐烂，细菌就是肉眼看不见的细小生物，炎症就是这些小细菌引起的，会致人于死，所以越干净越好。” “嗯！我懂了！只是这些医用物品看着玲珑精巧，好似非人间之物，不知郭大人是从何处弄到？” 郭少靖此时已在处理另一个背部中箭的伤员，听得此言拿起酒精瓶打开，“吴先生！闻闻！” “这！这是是白酒！”吴郎中吃惊地瞪着眼睛。 “对！白酒多次蒸馏后浓度提高，就成了可以消毒用的酒精。济南城中也可以办到。” 郭少靖用药棉蘸酒精碘酒清理干净伤口，洒上止血生肌粉，贴上一个蝴蝶形创口贴，“这叫做创口贴，由于是背部伤口，绷带不够，一会等白布烘干之后缠上即可。所有伤口都不能碰水，因为水中也有细菌。” “啊！今日吴某长见识了，郭大人请受吴某一拜！请郭大人收我为徒！” “唉！别别别！郭某这点皮毛医术，哪能教人，只是最基本的止血包扎自救小手术，每个成年人都会，这个急救包就是我个人自带的。” “什么？每个人都会！为何吴某在大明从未见到过？” 唉呀！又说漏嘴了！“咳咳！是郭某海外老家的人。” “啥？原来你老家在海外，你原来不是咱大明人！怪不得拿出来的东西奇奇怪怪。” 一通大惊小怪的声音如机枪般扫来。 不知什么时候，不爱红妆爱武装的少女张珝悄悄来到旁边偷听偷看。 “我是南宋末期逃往海外的汉人后裔。” “哇！郭大哥！你一个宋人却帮着大明杀了几万鞑子，张珝佩服！” 张珝情不自禁地拉住郭大哥手臂。 郭少靖脸色一正，斩钉截铁般说道： “不管宋人大明人，敌人还是一样的敌人。不是谁帮谁，北虏强盗东虏强盗都该杀，天下所有强盗都该死，只有把强盗杀服了，才能真正消灭强盗，百姓才能安居乐业。” “对对对！强盗都该杀！今日济南城中至少伤亡万人！郭大人！以后若是回海外老家，可否带上吴某？吴某甚是向往！” “当然可以，只要你能在这一场劫难中活下来，就有可能。” 旁边张珝一听，急忙嚷道：“我也要去！郭大哥到时记得带上我。” “我才不带你这赔钱货。” “你！………”张珝瞪圆杏眼怒指小郭同学，被气得说不出话。 ……… 十几分钟后，一间净室收拾出来，生起炭盆室内温暖如春夏之时。所有伤员都移了过去。 “啊！这里真舒服！”醒着的伤员全身舒展开来，不必再像刚才那样蜷着身子挨冻。 几个昏迷不醒的伤员，郭少靖给他们喂了消炎药。 此时清理包扎那些事就由吴郎中师徒俩干了，两人兴致很高，手脚麻利。 一个小小急救包很快就用光，好在伤口都已用酒精碘球清洗消毒过，洒上止血生肌粉，用干净的白布包扎效果也不差多少。 所有伤员全身再清洗干净，换上烘干的干净衣服。 “郭大人！按您吩咐一布置，果然连伤员们的心情也好了很多，不再呻吟哀嚎，您看还有什么不足之处？” 张老汉吴郎中领着刚吃好饭的郭少靖进入医疗室。 “让伤员家属都出去，乱哄哄人太多细菌也多，每个伤员只准进来一个衣服身子干净的家属，在医疗室陪护。伤员的头发也要剪短清洗干净，最好是光头，室内炭火盆上还需煮上酸醋以杀灭细菌。炭火盆燃着时会产生有毒气体，这间房子的木顶棚上还要开洞换气，让毒气尽快自上方排出。” “好的！好的！我们立即照办。” ……… 饭后，待众人散去，只剩张家父子几人。 “郭大人！地道已经在挖，在一个水塘边附近一圈房子，水面结冰可以上人，中间敲出几个洞，挖出的泥土投入水塘中，从外表看找不出破绽。只是地道的规模藏不下多少人，而且有几名二三四岁不懂事的小孩，到时一哭闹，地道肯定暴露。” “这确实是个问题，地道要是挖多了，知道内情的人也越多。所以地道的范围不能扩大，到危急时刻老弱妇孺藏进地道，青壮汉子突围冲出城去。几个小孩由我来背出城外去卢督军大营中安置。” 张老汉三人大惊， “啥！背出城去！郭大人！这也太冒险了吧！怎么行？” “放心吧！我能进来就能出去，要不今晚我就背一个出去。” “不不不！咱们不能让郭大人冒此风险！”几人连连摇头。 郭少靖笑着说道： “无妨！我进城已经好几天了，也该去城外联络一趟，否则外面的人以为我已经死了呢！现在去找一个小孩来，只要我把小孩送到卢督军营中，在小孩的一件衣服上盖上卢督军的大印，回城时再将衣服带回来，不就可以证明我确实已经把小孩送到卢督军营中了吗？” 张老汉站起身：“好！郭大人如此豪情，咱们要是再扭捏，显得咱家小气了。张虎！就选你小儿子张羿。” 郭少靖也站起身来道：“那咱们就说定了，一个时辰之内把孩子送到巡抚衙门来，我也得去作准备。今日伤亡惨重，明日守城就不要去了，加紧挖掘地道，作好突围准备。” 第195章 圣上对富亲戚恨之入骨 “郭大人！莫非………”父子三人惊疑之极。 “是的，你们猜得没错，今日一战守城器械几乎用尽，明日除了射手还有箭支可捡之外，其余人均要肉搏近战，而近战又非城内民壮所长且无衣甲，如何抵得住铠甲鲜亮厚实刀枪锐利的建奴。此处青壮好汉不能再添伤员，否则绝无可能突围出去。” 说完告辞出门飞速赶回衙门，找到山东巡抚颜继祖， “颜大人！今晚下官得出城去卢督军营中一趟，把城中的情形告诉他，免得他心中焦燥冲动，作出蠢事。还有近几日的战况日志能带走吗？” “少靖！你有把握？” “放心吧！颜大人！今晚我还要带一个小孩出去，你觉得我有没有把握？” 颜继祖双眼圆睁， “甚？居然还带上一个小孩闯敌营，少靖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完全没问题！何况今晚还下着大雪，下官感觉愈加轻松。颜大人等会派两个亲卫送我上墙，以免守夜军士误会。” “好吧！本抚依你！带句话给卢督军，来日方长，保存实力要紧不可莽撞！济南城官兵近几日也拼掉了好几千鞑狗，本抚与各位同仁已没有什么遗憾！” 颜继祖也不多说，取来日志交给郭少靖。 过不多时，张老汉带着张珝与一个妇人抱着一个正熟睡的两岁小孩匆匆赶来。 郭少靖正好看完日志，让颜继祖把描写自己如何神勇之类的华丽语句全都涂黑。 “这是为何？郭大人如此神勇让圣上与百官知道岂不更美！本抚还特为此费了不少笔墨。” “颜大人！下官乃一文官，怎能如此神勇，圣上与百官看见此类语句，必然误会颜大人在说大话，也因此不信日志中其余描写济南官兵与百姓奋力守城的事实。” “倒也有点理，唉！说真话居然也会被人误会！也罢！本抚依你之言。” 颜巡抚说完拿起墨笔在日志上涂抹。 郭少靖转身回自己房中拿出军用背包，取出里面的换洗衣服，给自己换身干净正白旗棉甲，用布条将宽大位置扎紧免得奔跑时吃风。 走出房间从颜继祖手中接过日志藏进背包小袋，从张虎妻子曲氏手中接过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孩，放进背包。 张珝在旁目不转睛看着，“郭大哥！你的包袱好奇特！” 郭少靖拉好拉链，背带交叉将背包挂在胸前，收紧腰带。 “这叫背包能防风防雪，小孩藏在里面安全得很。现在咱们上城墙去。” 一群人来到西北角城墙上，郭少靖早就注意到，西北方向镶红旗军营人数不多，近几日也没有镶红旗参与攻城，莫非主力还在外面抢劫。 镶红旗不就是自己在墙子岭故意放走的那支鞑虏吗！ 岳托在墙子岭吃了大亏，他是想在山东补偿回来吗？史书写着他是在正月初八因患上天花病死，恐怕是谎话，既患天花，必有大量人致死，为何不见记录？不知道现在的岳托会不会因病而死？ 挂好绳子，郭少靖对两个颜巡抚的护卫说：“大约丑时中，我就回来，到时再把绳子扔下来，可以让我轻松点。” 说完缒绳下城，穿过被填得半满的护城河，转眼消失在茫茫大雪之中。 不消片刻已站在镶红旗壕沟前方几十步远处，飘飘扬扬的雪花成了最好的保护色，自己一身白衣大大方方站在飞雪中，土墙上巡视鞑子往此方位扫视几次均未发现。 待得一组鞑子远去，一手扶住背包，跨步飞奔腾空跃过一条壕沟，剧烈颠簸把背包中的小孩惊醒， “哇！”一声大哭！郭少靖急忙手捂背包施展全力狂奔，飞速越过大营，嗖！又窜入人员稀少的马营。 小张羿越发哭得厉害，哭声惊动了马营中几个躲在帐篷内围着火堆守夜的包衣奴才， “什么声音？荒郊野外怎么还有个孩子？” “好像又去远了，一眨眼间又离开几十步了！” “哎呀娘唉！莫非是鬼婴显身！” “听声音好像去了明军营地，好好！让鬼婴去祸害明军，千万别来咱这里！” ………… 当一路上几个帐篷里的包衣奴才还在紧张议论时，小孩已从背包中取出，出现在天雄军中军大帐中。 “噢噢噢哦哦哦哦！………！” 郭少靖抱着小张羿使出当年哄隔壁小弟弟睡觉的本事，又拍又哄再把一个玩具拨浪鼓放在他手中玩。 小家伙紧紧抓在手中不咚不咚摇了十几下，顿时喜笑颜开，对着小郭同学傻笑一阵。忽然打了几个哈欠，一会又沉沉睡着，卢象升让一个亲卫抱着去隔壁帐篷中。 面对众人诧异的目光，郭少靖笑着说道：“卢大人！周将军！贺将军！这个小孩是城中一位壮士的儿子，曾与下官并肩守城，我临时起意将其带出，免得城破时遭屠。明晚我打算再带几个出来。暂时先托付给卢大人。” 接着便将经过快速讲了一下。 “好的！娃娃先在营中安顿下来，本督找个懂得喂养小孩的士兵侍候着，再给你个证明好让小孩家属安心。如今城中形势如何？今日动静好像很大。” “济南城几日之内估计要悬，鞑子现在疯狂进攻，城中守城器械日渐减少，军民伤亡很大士气也开始低落，若是鞑子发起夜袭，必破无异。” 三人闻言大惊，脸色剧变。 郭少靖知道他们担心什么，“之前我就与三位大人聊过，不必为城破失藩担忧！” 周元汝向卢贺两人看了一眼说道：“郭大人，怎能不担忧啊！不光是失藩啊！还有城中几十万百姓呐！咱们大军列在城外，眼睁睁看着鞑子攻破城池无动于衷，皇帝必治我等是死罪！还得连累家属！” “哈哈！那是从前，如今圣上对他的富亲戚恨之入骨，巴不得全死了呢！” “啥！郭大人！此话怎讲？”三人惊异之下同时发问。 “你们可知上次崇祯九年鞑子攻入大同，从代王府中抄得金银有多少吗？说个最低数字，黄金至少二十万两，白银至少两百二十万两。而这仅仅是我所亲眼看见金银上铸有代王府印记部分，其它无法分辨的还有不少呢！” “嚯！那么多！”三人惊呼！ “少靖！你是怎么看见的？”卢象升马上抓住疑点。 啊哈！一时口快说漏嘴了！但这点小失误难不倒已经开始老练的小郭同学。 “实不相瞒！独石口的物资就是由我探得消息，领着王朴夜袭鞑子营地，幸好鞑子狂妄自大守卫松懈，才能顺利得手，截下海量物资。 其中的金银铜钱共分成五份，圣上独得十二万两黄金，王朴黄金五万两、白银六十万两，本人黄金六万两、白银一百六十万两，以上那些金银都是有代王府印记。 其余散碎的，留给朝廷黄金三万两、白银七十多万两，难民也分走了几十万碎银铜钱。” 三人惊讶得说不出话，直听得痴痴呆呆！这是有多少钱啊！一个藩王竟有那么多钱！ 第196章 济南城中有海量金银 “少靖！真的假的？简直令人难以置信！”卢象升毕竟是世家子弟，最先缓过神来。 郭大忽悠瞪大眼睛严肃地说道： “督师！若是假的，少靖凭什么能在西安送出五十万两银子，又拿出一百二十万两让刘泽清三将移防。” 贺人龙咧开大嘴，双手大拇指齐举：“好样的！郭大人与王朴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区区一千多人，竟敢夜袭鞑子一个甲喇大营，果然古话说得好，想发财得走险路！ 近两年额老贺军中不愁吃喝军饷，原来全赖郭大人非凡之功，是郭大人拿私人银子贴补。额老贺服了！多谢郭大人！” 郭少靖对他笑笑，贺人龙武进士出身，武艺高强，原是个刺头杰傲不训，由于军中严重缺粮缺饷，无奈之下四处打劫地主士绅，不服朝廷管教，被愚忠的孙传庭设计斩杀，也是一场悲剧。近两年粮饷不缺，倒也本本分分，专心操练兵马，并无劣迹传出。 “贺将军无须客气，本该就是将士应得。之前被那些藩王士绅巧取豪夺，我只是替百姓将士拿回来而已！” 卢象升站起身用大手用力拍拍郭少靖的肩膀：“贤侄！多亏你了，没有你那五十万两银子，何来今日天雄军与秦军！原来六部你争我抢的那些金银只是其中一小部分。 还有一个问题，当时你在金鸾殿中口口声声说，于西域捡到了无数银子并且藏在西安，西域能捡到银子？真的假的？嘿嘿！就连本督也想去西安挖银子呢。另外，承天门外亮相的一百二十万银两，究竟是西域所捡还是独石口私自截下的赃物？” 哎哟！谎话说多了必然露出马脚，卢阎王果然是文学系高材生，又在这个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党同伐异，阴险恶劣的封建王朝官场中锻炼过几年，拥有丰富的斗争经验，一下子就找到了漏洞，这下自己恐怕要露馅。 不过这难不倒郭大忽悠，稍一思索便有了主意，真真假假混在一起说，任你卢象升再聪明也琢磨不透， “卢大人！确实有藏人自相残杀这回事，送您的那些藏马与藏式兵器就是证明啊！您莫非以为凭当时我采盐队一万名才十六岁的少年，能斗得过一万六千能征善战的藏军骑兵！ 至于那银子，那可真是骗人的谎话，藏地所在皆荒山野岭，上哪去弄成堆银子。事实上是这样的，当时剿匪所得银两其实不止一百三十万两，而是两百三十万两。 孙督师与卢大人拿走八十万两，又用三十万两从秦王府中买了粮食，我自己还余三十万两发了民团饷银。剩余九十万两，督师您是知道要送入户部。 西域剿匪所得银子花得一干二净，之后在承天门前亮相的那一百二十万两白银其实来自代王府，如今三将或死或投降，那些银子倒是替我省下来了。” 贺疯子这个粗汉此时也听明白了，涩着脸皮咧开大嘴：“嘿嘿嘿！照这么说，郭大人手中还有海量金子银子藏着，等这一仗打完，额老贺一定要求着孙督师再来郭大人手里讨出些银子发放兄弟们的抚恤银。” “贺将军莫急，抚恤银不会少你！先看我带来颜巡抚所记录济南城近几日的防守日志。” 说完从背包中取出日志交给三人。 不过几分钟，三人看完。 “贤侄！你往我建斗脸上贴金呢！再建一条城墙分明是你自己出的主意。” “我这样说，不就显示出督师您时刻在关心济南城的安危吗！只是鞑子势大，无能为力！有心杀贼而力不足！省得那些狗屁御史言官在背后捅你屁眼。 若是督师您受小人的算计而因之被革职免官，甚至丢了性命，怎能继续为大明中兴奋斗！为百姓造福呢！小侄知道督师一生正直，眼里揉不进沙子。 但是在这个奸臣小人肆意妄为的环境中，咱们也得作一些改变。稍微作些假又何妨！这不是假冒军功！乃是机智灵活！要与奸官斗，须得比奸官更奸！” 卢象升沉默片刻，“好！算我卢建斗又欠你一个人情。这里又说圣上令你潜入济南，让德王与颜大人在城破前将金银藏好。也是你自己编的吧！圣上会下如此口谕？你就不怕圣上治你个欺君之罪？” “嘿嘿！”郭大忽悠挤出个笑容， “卢大人果然慧眼如炬，什么事都瞒不过您。下官借圣上之口，可以让他们动作快点，不要心存侥幸而白白便宜鞑子。倘若金银真的藏好了，圣上若是知道，非但不会治罪，反而会夸赞我呢！这便是运用善意谎言的好处！也就是刚才我说的机智灵活！哈哈哈！” 想到得意之处，郭大忽悠忍不住为自己的机灵点了个赞！ “哈哈哈！”卢象升与两将忍不住齐声发笑，“郭大人鬼精机灵，知道圣上最缺什么。据你估计，济南城中有多少金银？” “这又要回到开始的话题，之前刚刚合计过代王的金银数量，折成银子至少有四百三十万两。而济南城位于富硕之地，德王在此盘踞一百数十年之久，财富可能比代王更多！再加上城中其他士绅商贾官员大小地主，多方合计至少也有七百万两以上，远远超过独石口截下的金银。 此海量金银若是截下来，抚恤银、安置山东难民、重修济南城、恢复生产力足足有余。若是被鞑子抢去，百姓想要重建家园、济南城要想重新再修复，凭着如今户部中可怜巴巴的一点银子根本就是杯水车薪。所以下官才不得不假冒圣上口谕，实在是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 贺人龙挠挠头，嘴边不禁流下口水，“啊！至少也有七百万两！有了这批银子能干多少事啊！此事若成郭大人定是大功一件。” “是的！有了这批银子，抚恤银、安抚百姓、重建济南城等都可以快速办成，山东也可以马上恢复生产力。山西一个代王就掌控了如此海量的财富，天下几十个藩王加上两百几十个郡王，几十万个镇国将军辅国将军奉国将军郡主仪宾中尉之类。 一年至少要花费国库税赋的两千万石禄米，而天下送进国库的钱粮，总共也不过千万石粮食三百多万两银子。 皇亲国戚占了天下税赋的大头，并且他们是直接在属地扣下，我户部想挪用都没法子。据我大概推算，天下全部皇亲国戚手中掌控的金银折成白银约有九千万两以上，占大明全部白银七分之一。” “唉呀！额的个神呀！九千万两银子！该有多重啊！” 贺疯子双手拍着大腿，连声怪叫。 “大约六百万斤，假设每个人背六十斤，需要十万人才能背走！” “呵……！额滴神呀！”三人一齐高声惊呼！ 叭嗒！叭嗒！ 卢象升身后两名亲卫忽然腿弯一软，跌坐在地，急忙爬起身朝众人讪讪一笑，以掩饰自己刚才失态。 第197章 祸根在万历 卢象升点点头，“本督明白了！这就是圣上憎恨的原因。” 郭少靖接上，“是的！那些财富都取自民脂民膏，少则几十年，多则两百年。藩王系与勋贵吃喝全由国库供给，所藏白银黄金从不进入市场交易。 而世家士绅也有俸禄，官场之中，官越大能贪能污的地方便越多。故此，世家士绅最喜卖官买官，买官之人之后为捞回成本，自然成为硕鼠蠹虫大肆贪污，毕竟是见不得光的灰色收入，不能明目张胆露富，只能暗中藏起来。 这么做的后果便是大明国内市面上流通的金银越来越少，直接导致朝廷没钱皇帝没钱百姓没钱，军队装备与士气全无，对外作战屡战屡败，越败越慌，以至畏敌如虎！ 上次独石口截获几百万两银子做成了许多事，当天只是取了其中的几十万两就安抚了十余万难民，足以让他们安安稳稳渡过一年，凭着华夏民族顽强的生命力，一年时间足够让他们落地生根。 藩王、郡王、士绅、勋贵、官宦、商贾逐渐掌握住大明九成以上财富，百姓、皇帝与朝廷掌握的还不到一成。并且随着藏起来的金银越来越多，朝廷可运作财富越来越少，所以朝廷的银子最近十几年越来越少，不得不拆东墙补西墙。军队装备越来越差，百姓难以生存，以至流寇越来越多，最后结果就是下一个元代末年。 万历初期天降能人张居正，靠着施行一条鞭法，为朝廷弄到了几千万两银子，后来靠着这些钱才打胜了三大征，内库中也有了积蓄。不过大明总共盘子就这么大，朝廷钱多了，士绅的钱自然就少了。 在张阁老死后，他们群起反对，万历这个笨蛋自断双臂，竟然取消了一条鞭法，才使得世家士绅重新掌权，害得如今朝廷捉襟见肘四处露风孙卖爷田，真正祸根在于万历！” “原来如此！怪不得近十年，军队的饷银日渐减少，甚至半年不见，根由竟是出在此处，万历帝确实是个笨蛋，那帮混蛋全部该死！雷公爷啊！快劈死那帮王八蛋吧！” 贺疯子怒目圆睁口出不逊，一拳砸在凳子上。 卢阎王将脸一沉，“你们俩个嘴上把紧一点，不可对先太皇无礼！” 卢象升心中皇权至上的思维果然严重！若不是我曾对他有恩，此刻说不定一刀砍过来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 “是！少靖失言！然而！大明的问题如此严重，这仅仅是一个方面。” “什么？少靖！只是一个方面！还有其他什么方面？” “其中一个是商税，大明三十税一的税率实在是过低，然而就这几乎少得可怜的商税，商贾勾结无良官府千方百计的减免。比如某年南方茶税仅得十五两银子，那些经办的官员竟也敢上报。分明是利益集团把控了权柄，才敢如此有恃无恐。 大明朝如今的官场风气十分恶劣，官以财进，政以贿成！这种大环境下，文人士子作官主要目的便是为家族谋利。当然，督师您是例外，天下如督师这般变卖家财组建民团勤王的官员也只卢建斗一人而已！ 当年魏忠贤在的时候尚能收到一点商税，朝廷还能正常运行。但是南方的官员党派不乐意了呀！于是哄骗刚登基的小皇帝杀了魏忠贤，结果大家都知道了，朝廷与皇帝快要饿死了！而文官集团却吃得脑肥肠油。” “杀！杀！杀！那些文官都该杀！”贺人龙怒气冲冲瞪着眼睛咆哮如雷！ 周元汝拉住他坐下，“莫冲动！莫冲动！” 旁边沉着脸的卢象升此时也劝道：“人龙！且听郭贤侄把话说完。” 见脾气暴躁的贺疯子终于安宁了，郭少靖心想趁着今晚这个机会，给卢象升再彻底的洗一次脑，省得为人做事只知道祖训祖制，脑子一根筋不知道拐弯。 “各位大人！以上少靖说的还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闻听此言，三人一齐瞪大眼睛，“甚！还不是主要原因？” “当然！最重要的是藩王、郡王、士绅、世家大族少量人口却占据了大明朝大部分土地，无数百姓为了生存被迫成为佃户，为地主当牛做马只为活命，碰上灾年，粮食减产甚至颗粒无收，交不起田租，只得成为流民，流着流着便成了流寇。 然而地主还不满足，根据大明祖制皇亲国戚与有功名之人是不用缴纳粮赋的，所以他们趁着灾年许多自耕农四出逃荒之时，勾结无良官府故意不放粮救济，就是想要弄死百姓，好兼并他们的土地。这些笨蛋自以为做得很高明，却不知道这般做的后果。” 说到此处，郭少靖觉得有些口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抬眼一扫见三人都在等着自己，便开口接着说道： “后果就是朝廷收到的税赋越来越少，而流寇越来越多，剿抚流寇又需要大量钱粮，朝廷被逼加大催征自耕户的粮赋，又逼得更多自耕户加入流寇大军。 地主士绅官府不给百姓活路，为了能活命，他们被逼成了流寇，有错吗？各位将军以前征剿流寇，可能自己觉得天经地义，可有想过为何会产生流寇？ 如今又逢关外建奴气候渐成，大明朝如今正像前元末年一般，政事与军事上四处树敌狼狈不堪。 而那帮守财奴目光短浅只顾着自身利益，拼命藏金藏银藏粮，以为手中握有钱粮土地就能万世人上人，却不想想前元因何覆灭，前元贵族的下场又是如何？正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损国肥己，国家若灭亡，肥猪自然是保不住性命，下场便是被人分而食之。” “咳咳！”周元汝清了清嗓子，“郭大人！这里有些不对，自去年起，流寇剿的剿抚的抚，已经绝迹，翻不起浪花了。” “周将军！仅是表面现象而已，像张献忠罗汝才那般巨寇大盗手中兵将无数，自由散漫惯了，岂会安份守己甘心受朝廷管辖。如今鞑子入侵，大量官兵进入齐冀之地抵抗，他们会不动心思？而另一路闯王高迎祥余部一直躲在深山中没有露头，他们怎会错过如此好机会。” “什么？”这下轮到卢象升吃惊了， “他们会趁机作乱？不过确实有此可能，流寇抚而复叛者也不少见。” 郭少靖暗自思忖，李自成此时应该已经动手了，我得再替他们辩护几句，让卢阎王贺人龙这班以前将农民军当兔子撵的将军，对农民军生出一些同情心，最好能和平相处，免得再自相残杀，白白减少人口，又便宜了地主恶霸。 第198章 谁说本督要去救德王 “督师莫慌，仅是我的猜测，他们不一定会在此时发难，但是在现有这个制度下，农民军有如太祖皇帝时期那样暴发是迟早的事。就差一个契机，就如同吴桥之变中官宦士绅王象春家中的一只鸡逼反了东江镇官兵，带着大批火炮与工匠投奔了建奴，把大明朝又往深渊中用力推了一把。” “唉呀！这该怎么办才好呢？当下的确如太祖起兵之时相似！” 卢象升心中焦虑不安，站起身在帐中踱步。 顿时帐中人心事重重肃然沉默，忽然一个悠闲的声音响起：“鞑子入侵与流寇作乱也不尽是坏事！” “啥！你说啥？此话是什么意思？” 三人站直身子齐声惊问，一齐瞪住这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家伙。 郭少靖接着上句不紧不慢地说道：“我说鞑子与流寇正在帮着咱们消灭那些该杀的混蛋呀！那些混蛋不死，金银土地又怎能回到百姓手中朝廷手中呢？他们不死，大明必亡！与其长痛苟延残喘而亡，不如挥起利刃割掉腐肉，虽短暂疼痛却能使新肌重生。 王朝已腐败到了极致，靠着缝缝补补又三年这种手法虽然能苟上十几年，但是既得利益集团连个缝补机会都不会给圣上的，例如泰昌帝与天启帝死得不明不白。 砸碎旧秩序重建大明这种方式，虽然从微观与主观的角度上来讲，圣上与各位忠义之士都难以理解，但是从宏观与客观的角度上来看，这就是当下危难关头最好的方式，如此方能凤凰涅盘中兴大明！” “呼！”三人长出一口气，重新坐下。 周元汝皱着眉头，“郭大人！你这微观主观宏观客观不太好懂啊！” “多想想，慢慢你就会理解。” 三人沉黙片刻，卢象升忽然说：“济南城真到了危急存亡关头，附近鞑子真奴必会分兵入城抢劫，本督率一支骑兵趁着混乱，利用大雪作掩护尾随杀进城中。………” 甚？这书呆子怎又扯到济南城去了？郭少靖心头忽生一股无名火，不等他说完，两眼一瞪，斥道： “什么？督师！合着我苦口婆心念叨半天，全都被你当作了屁！你是读书读傻了吧！竟如此冥顽！还要去救祸国殃民的皇亲国戚？还要去舔那帮混蛋的屁股？” 卢象升蓦地沉下脸，粗着嗓门吼道：“你才是放屁！谁说本督要去救德王？” “那又为何要冒险冲进城去？” “你自己看看日志上所写，全城官员奋力守城无一退缩，颜巡抚托你所带之话怎说的，宁可他们自己战死，也不让本督冒险。一群文官也这般英勇，本督身为武将却龟缩营中，让本督的脸放哪儿？良心上如何过得去？你说让我如何能见死不救？” 原来如此！倒是吓了我一跳，以为这楞头青又要去做一死报君恩的傻事。 “督师！那些官员也不用可惜，大部分官员都来自各大世家，谁的屁股也不干净，出来做官主要目的是为了壮大自己家族，为自家争到更多话语权与利益，纯粹为国家利益之人少之又少。 平时袖手谈心性，临危一死报君恩！好像挺英勇！但他们真报了君恩吗？真要报君恩，会眼看着皇帝穿破衣，国土破碎辽地失陷，百姓流离失所！他们岂会不知原因何在？只是私心作祟不肯说破而已！总以为屠刀离他们还远着，有别人会替他们顶着！ 守城而死是他们最好结局，也算为自己家族赎上一分罪。 而且，你敢肯定能率骑兵冲进城？，进城后能将他们救出？顺利回到此处营地中？可别忘了，后面镶黄旗西面镶红旗上万真奴战兵近几日一直没有出兵，为啥？那就是为了看住你。 济南城破之后也是咱们的战机到了，两万多人正在演习，待时机一到，便从外围杀进来，天雄军从内和应，内外夹击，一举击溃后面镶黄旗，斩杀上千真奴才是真正报了君恩！报了黎民百姓养育之恩！而非一味求死！ 我与孙督师计划中，天雄军是重要一环，切不可一时冲动坏了大局！十日之内，必见分晓，还请督师耐心等待。” 郭大忽悠一番长篇大论，总算让卢阎王平静下来。 “贤侄！你又怎能保证你的计划一定能行？” “嗨！督师！瞧您这话说的，我带着王朴那个废物纨绔都能成功，更别说现在有几万兵将！还有各位英勇善战猛将！” “好吧！姑且信你一次！” 见卢阎王妥协了，郭少靖放下心，偷偷看眼手表，抬头说道：“三位大人！今晚少靖还有他事，先告辞了，明晚我会再来。” 转身告辞，一个亲卫送出营门。 留下三人在帐中沉默， 藩王不死大明必亡！ 鞑子与流寇正在帮着朝廷割腐肉！ 士绅官员皇亲国戚故意弄死百姓！ 百姓变成流寇是为性命所逼！ …………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督师！咱们以前撵着流寇追，是不是打错方向了？” “咱们真有可能斩杀上千真奴吗？这位郭大人会不会在吹牛啊？” ……………… 出了天雄军大营，却见外面的脚印已被大雪覆盖，迅速穿过镶红旗营地，一阵飞奔来到西面四十里开外一处密林中。 “咕咕！咕咕！………”学了几声野鸡叫。 很快远处也传来几声咕咕声，不一会，几个少年从林中出来。 “郭大人！你终于来了，我们很担心你的安危！” “好了！时间有限，我随后还得赶回济南城中去，你们也回邯郸一趟，告诉孙督师，几日之内战机就会出现，让大军作好兵发济南与敌大战的准备，等我通知便可出征。把我装手雷的背包拿来。” “好唻！终于又要开战了！一个多月不打仗，嘴里都淡出鸟来！” ……… 丑时中，郭少靖准时回到城墙下。捡起一块石头，往墙上敲打几下之前定下的暗号。 “哈！真的回来了！” 还留在城墙上与守军一起烤火的张家人立即站起放下绳子。 郭少靖抓住绳子三二下爬上城，“我回来了，这是小张羿的围脖，上面盖了卢督师大印，还有他写的一句话，小孩在本督营中。” “郭大人！多谢！”曲氏禁不住要跪下去。 “不过顺手之劳而已，大姐不必客气！快回去休息吧！我还有事要去见颜巡抚。” 唉！这些古人真烦，动不动就下跪！小郭同学不等她跪下急忙转身让开，边说边走眨眼便已走远。 “哼！好神气啊！不就是靠着一场病吗！要是这病由我生得，比你更厉害！咦！他走路为何那么快？” “珝儿！不得无礼！人家郭大人有大事要办。” 张老汉止住不服气的孙女，领着她们回家。 第199章 鞑子也想截住金银 巡抚衙门内，颜继祖、宋学朱、张秉文等几人尚未休息。 “颜大人！卢督师的回复手条。”郭少靖从怀中取出交给颜继祖。 “的确是卢督师大印，郭大人果然如神人一般，万军营中来去自如。本抚手中还有一份副本，也交于你保管。说实话，卢督师处于鞑子包围圈中自身也不安全。守城日志还是两边都留一份方才稳妥，老夫现在更相信郭大人能将其送到圣上面前。” “对对！我等亦更相信郭大人！只要将此日志送至圣上面前，我等死而无憾矣！”张秉文等人连声和应。 “好说！下官定能将此日志送达京师。另外，我又去了一趟六十里外的联络点，让几位夜不收通知孙督师，济南危急，速速发兵来救济南。” 堂人众人一齐欢呼：“好哇！这么说济南城有救了！那些金银也不需要投入湖中了！” “不！济南城会破得更快！” “什么？郭大人此言何意？”众官一拥而上将他围住。 “分析推测，各位大人！实不相瞒，就凭如今正在临清附近临时集训的五千地方官兵与我一万无甲民团少年，要想在野战中战胜外面的十五万鞑子，那是什么难度？ 就算是全盛时期的关宁军也办不到吧！来此救援实属无奈很有可能会折戟沉沙全军覆没，碰上鞑子这种全骑兵的军队想逃也逃不掉。 而鞑子近几日攻城明显未尽全力，八旗精锐几乎不出只是远远发箭干扰，攻城之人皆是汉军蒙古人。据本官推测，鞑子目的就是围住卢督师围住济南城，歼灭前来救援的明军，等到打掉了临清彰德邯郸的明军主力，济南城的价值也就利用完了， 他们就会集中兵力先后吃掉济南与卢督师的天雄军，掉头直扑西边彰德一带，继续掠夺那一带的人丁财富。然后下一次入侵时再继续往南削弱大明国力，直至侵吞我整个大明。” 大堂中死一般的沉寂，过了好一会，颜继祖缓过气来，“既如此，为何你还让孙督师发兵？” 郭少靖叹口气，摊着两手无奈地说， “还不是被朝堂上的言官御史所逼迫，卢督师就是这般被逼到济南城下来，卢督师被困。圣上在朝中庸臣的撺掇下，又连催多次让孙督师发兵救援。 可那些长年坐在家中，专门琢磨如何捅人屁眼的言官御史哪知兵事险恶，以为打仗凭人多就能打胜仗。更别说如今山东冀南之地，咱大明军队人数也比不上鞑子大军人数多！ 建奴还有一支镶白旗尚未露面呢！也许正躲在某处等着孙督师上钩呢！圣上更不知兵事。鞑虏自从有了火炮，我大明的军队连守城都很艰难，更别说野战。 孙督师本打算死守邯郸彰德一带，虽救不了济南但是能保住冀南那一块，如今却被那些书呆子言官御史逼得挺而走险，卢督师孙督师两人被逼搞成添油战术，最终结果是两头都保不住。” 说到此处，见堂上众官被唬住了，郭大忽悠才真正说出自己目的， “各位大人拼命死守保卫济南的英武神姿光辉形象也会因此受牵连而大打折扣！甚至那些言官为了逃脱自己胡乱谏言之罪，很有可能对各位大人反咬一口，乱泼脏水！所以济南城的命运得靠自己把握！” “嘶！”众官倒吸一口冷气，本就憔悴的面容更加萎靡，心知郭少靖所说不假，朝堂上言官的操守人人皆知，乱泼脏水亦并非危言耸听。 沉吟良久，颜继祖长长呼出一口气：“郭大人！本抚写封信让孙督师切勿发兵，只顾自己守住冀南，千万不可调兵来济南。 其中道理就按你刚才所说的那番分析推测，将来若圣上怪罪，就将这封信呈上去，咱们济南城众同仁活着时为大明守卫疆土，死后还能为孙督师脱罪也不枉同朝为臣之谊。明晚还得劳烦你再出城一次。” “下官遵命！” 第二天上午大雪渐止，天上飘着小雪，清军又发起新一轮猛烈攻击。 羽箭如雨，汉军与蒙古人扛着长梯蚁附登城。 济南守军与城中民壮奋力抵抗，拼死反击。 不到两个时辰，守城器械除了擂石滚木可以拆房子搞到，其余震天雷猛火油火爆箭等彻底用尽。 城上只有鞑子射上来的箭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只可惜守军射箭高手不多，连射几十枝，便已精疲力竭。 别说普通弓手，变态人郭少靖一个上午连射几百枝，也觉双膀乏力，急需要补充碳水化合物恢复体力。 济南城已岌岌可危！ “睿亲王！明狗现在只剩捡的箭支还击，那些火器应该已用尽，据曾经攻上城头的兄弟说，城上城下到处都是明人青壮尸体，很多守城的青壮都是手拿木棍与我军搏斗，攻下济南城只在一念之间。” “好…！让你们的士兵退下来吃饱中午饭后与我建州勇士一起登城，一鼓破城！只可惜那些明人青壮死太多了！” 你nn个熊！这时候那帮大老爷便来捡便宜了。三将心中暗骂口上却赞道：“睿王高明！” “叮叮叮………” 清军鸣金收兵，哗！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汉军蒙古人立刻退了下去。 城上守军松了气一下子瘫倒在地，久久不愿动弹。 宋学朱尽管也又累又饿，仍然挺直身子大声呼喊：“鞑子退了！快送饭上来！郭大人！颜巡抚让你去一趟。” 后勤工作由济南知府苟好善与历城知县韩承宣负责。急令人将那些早已做好的大饼馒头红薯抬上来，每人分了两个。 此时原济南城守军几乎已死伤殆尽，留在城头上几乎是清一色民壮。民壮围坐在城上火堆旁，把大饼馒头红薯放在木柴上靠近火堆烘热，用一只勺子从大锅中盛上一口水喝完，便拿起一个大饼边烘边吃。 巡抚衙门内，众位官员也聚在一起吃中饭，油大饼窝窝头红薯外加一碗韭菜汤。 连日辛劳，以前仪表堂堂的官员如今也是蓬头垢面不修边幅，曾经威风八面的官服上泥污狼籍。 “郭大人！你昨晚的推测不对啊！这两天鞑子攻势如此猛烈，并非是想以济南为饵钓明军援兵上钩？倒似要一举攻下城池！” “颜巡抚！各位大人！可能是鞑子担心城中金银会被咱们沉入湖中，才会疯狂进攻，想趁咱们尚未反应过来时破城而入，截住这批金银。” 第200章 蠢猪德王朱由枢 颜继祖一拳砸在桌子上，“狗鞑子心肠真是太坏了！却没想到咱们早就想到了这一层！郭大人！不用担心，金银已经全部集中在德王府中，如果城破，就从德王府后门搬出运到北边不远处的大明湖沉了。” “恐怕会来不及，城中金银应该有数百万两之多吧！” “是的！本抚记载的银册上共有黄金三十三万两，白银六百二十万两，铜钱三十万吊，另有珠宝玉器古董之类数千上万件。” 颜继祖从怀中掏出一本帐册与一封信件交给郭少靖，“这封信与这本帐册你收好，也只有你郭大人有本事从城中逃出去，帐册上记载了各位乡贤员外交给本抚的金银珠宝数量。” 郭少靖收好册子，略一思索说道：“鞑子既然想到这个方面，下午攻城必然会以城北这处靠近大明湖的城墙作为强攻点，目的便是能迅速控制住大明湖沿岸，不让金银有接近大明湖的机会。” 众人一惊齐齐看向郭大忽悠，“那该怎么办？” “第一，北城墙上派重兵把守，坚决把鞑子打下去，为沉银赢得半天工夫。” “第二，把大明湖沿岸四丈以内冰面全部砸碎，不能让鞑子有机会直接从冰面上冲到德王府，只留下德王府北门进入大明湖中间冰面的通道，两头布置巷战工事重兵防守。” “第三，赶紧把金银运到大明湖水最深处的冰面上，能运多少算多少。若鞑子破城而入，则砸破冰面，上面的金银自然沉入湖中。若城不破自然可以收回。” “第四，赶紧布置巷战，待城破后继续依托街道房屋杀鞑子，绝不让鞑子轻松占了便宜去。” “以上四条可以同时进行。这批金银能否保住，这关系到各位大人今后的论功。” “郭大人！此话怎讲？”众人都停下手中啃吃的油饼，一齐看向郭少靖。 “可以这么理解，各位大人守在济南抵抗鞑子两月，但最后没守住，济南城被掳掠一空，藩王失陷。罪名比功大！虽壮烈殉国一死以报君恩遂了心愿。 但是真的报君恩了吗？说不定还被言官参上一本，安上个料敌不明守土无方，失人失土失藩大罪！而且这批金银是圣上特意遣我入城要求各位大人保住，并且我也提供了保住金银的方法，但是济南官府没有办到。 若丢失，可想而知圣上心中怒火有多大，也许会迁怒于各位大人家族。反之保住了这批金银，那情况就完全不一样，各位大人都知道，当下大明最缺的是什么？如此则各位大人的家族定会得到朝廷的善意对待。” 话落一片安宁，无人回应都在沉黙思考。 颜继祖最先回过神来：“对啊！可以先搬运到冰面上，见情形不对就砸冰沉银。方便迅捷灵活，鞑子就是看见了也没办法，想把大明湖弄干非得半年以上。 本抚现在就去找德王，各位大人去安排守城巷战与砸冰的事，当务之急是保住这批财物。诸位都是聪明人，分得清轻重。” 说完，颜巡抚抓了两个窝窝头站起身向外走去。 郭少靖站起身，“我也去！” 德王府已经乱作一团，最近两天鞑子开始用人登城强攻，守军伤亡惨重，谁都明白在如此强度攻击下，济南城破只是时间问题。 外城若破，德王府城自然更难坚守。 颜继祖与郭少靖到来时，看见王府中人正在拼命加固外围府墙，搬运石块滚木上墙，准备坚守府城。 承运殿内，当代德王朱由枢与一大帮德王系的郡王将军正在议事。见两人进来，一齐把注意力放在两人身上。 两人行过礼，颜继祖开口道：“德王殿下！鞑子攻势迅猛，守军已是强弩之末，望殿下作好城破的准备。” 胖胖的朱由枢一脸阴沉，不耐烦地说道：“孤已经在做了！不用你提醒！” “殿下！臣说的是金银应该早点搬到明湖冰面上，至最后关头凿冰沉银，让鞑子空欢喜一场。” “嗯！说得有理，不过孤更想投入濯缨湖中，又近且又在王府中，孤死了有金银珍奇豪华府第陪伴，终也不枉来人世中走一遭！” 不等颜继祖开口，郭少靖上前一步：“殿下此言差矣！” “汝又是谁？” 旁边东海郡王朱常沺走上前，来到郭少靖身旁，“殿下！这位便是臣之前说起过的当今太皇后义子，于墙子岭一举灭杀鞑子三万余人的户部提举郭少靖。 奉圣上之命潜入城中，为了守城出谋划策，若非他来此，济南城早已破矣！更有一手神射功夫，射杀鞑子已达上千人。” 朱常沺与几位德王府将军，与巡抚衙门时刻为守城之事联络，郭少靖的事自然也是了解。 朱由枢肥脸上挤出丝笑意，“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不知孤所说之言差在何处？” “殿下且听小臣细细道来，鞑子来济南的目标正是殿下，其目的自然是殿下的人与财物。劫了人可以威胁圣上勒索财物土地，圣上如今穷得叮当响，自然拿不出财物赎回殿下。至于土地更不可能！祖训有言：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圣上定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既然满足不了鞑虏的欲望，殿下的结局可想而知！濯缨湖不过几十亩，想要弄干不过半月即可，殿下人财两失。殿下若想活命，须得将财物投入大明湖里方有希望。” 朱由枢的胖脸瞬变阴沉，“哦…！此话又怎讲？” “金银财物沉入明湖，把粮仓中的粮食烧了不要给鞑子留一粒米麦豆子。鞑子想要弄干大明湖须得等到下半年气候干燥时节方有可能，但是王府中的十几万石米粮全烧光了，鞑子已死了太多人了，再也不敢四处掠夺，没有粮食能在济南呆得到下半年吗？ 并且城外的包衣奴才还得回辽东给建奴种粮食，奴酋多尔衮一定不会甘心，必定会掠了殿下等人，向圣上勒索财物。而此时大明湖中金银正是殿下等人的救命钱。” “嗯！你的意思孤听懂了，不过依你这么个说法，孤将金银直接交于鞑子岂不是也能活命。” 这呆子！我擦擦擦擦擦……擦死你！你个肥猪真是个猪脑子，郭少靖心里没来由地一阵鄙视，恶狠狠地无声痛骂。 第201章 拆城 望着那张圆润呆萌肥脸，真想当头给他一拳。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朗声说道： “殿下！那可不一样。鞑子收下了金银，可能会放人，也可能会掠走人继续敲榨圣上。以多尔衮之睿智，定会掠走殿下，作为安全退走的筹码，回到辽东还能以殿下威胁圣上，勒索圣上。 如今国库空虚自然拿不出巨额赎金，但是殿下将金银藏于大明湖中就不一样了，圣上念在嫡亲皇族份上，以大明湖中殿下自己的金银赎回殿下，朝堂上百官也无法反驳。此乃一手交钱一手交人的交易，两者的主动权完全不一样，钱在谁手中主动权就在谁手中。” 德王肥胖的脸显得十分疑惑，郭少靖知道这些藩王常年累月足不出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任何事情都有府中官员会去操办，而他们唯一的工作就是生孩子。 大明朝养猪政策下出来的产物会有什么智力可言，说白了就是个弱智。就凭他这种豆腐脑子，一时还没有能力想明白其中玄机。 朱常沺赶紧说道：“殿下！须得依郭大人这般做才能有活命的机会啊！” 承运殿中诸位德王系亲属与府中官员也一齐附和。 “好吧！就依这位郭大人的说法去做吧！” 胖子朱由枢虽然没有弄明白两者究竟有多少区别，主动权是什么意思，但见殿中人人都附和，知道不会有错，如同平时议事那般。 王府中的右长史、功曹、典史急忙匆匆出了承运殿各自分头去执行。 颜继祖与郭少靖松了口气，这傻子终于还是按计划行事了。 “少靖！若无他事咱们也该回去了。” “稍等片刻，下官还有件事。殿下！之前兖州失守，鲁王不甘被鞑子所掳自焚而死，可恶的鞑子因为没有抓到人，一把火烧了鲁王府与兖州全城以泄愤。沉银后，鞑子在济南没有当场抢到金银财货，定然气急败坏恼羞成怒，同样会焚城以泄恨。” 颜继祖大惊：“少靖！你说济南城会被焚毁！倒是非常有可能，可恶鞑子在辽东焚毁的城堡不计其数。你既这么说，该有什么主意了吧！难道是！” “德王殿下！颜巡抚！东海郡王！不用等鞑子来焚烧，咱们自己…” 还不等郭少靖说完，德王张口接上：“把城烧了！” “嗯…！”殿中之人惊异地看向朱由枢。 “嗤！”郭大忽悠怒极反笑： “微臣意思是咱们自己拆城，把好的木料挖坑藏起来，上面再用瓦砾砖石盖住，旧木料上都有油漆，埋入土中两个月不成问题，为后来者重建济南留下材料。 尤其此处王府，用的木料应该都是名贵树木，一根木料千金难买，再加上雕梁画栋，若是被烧，要想重建难之又难。反之，埋在地下，将来殿下返回时，不就可以迅速重建王府吗！” “再说句不好听但实在的话，各位请勿见怪！良药苦口忠言逆耳！鞑子近两日攻势越发猛烈，对于济南城势在必得。济南守军奋力反击，鞑子损失惨重，恼朽成怒之下，不光要焚城，还要屠城！ 各位德王系郡王将军皆太祖子孙，自然宁愿战死，也要恪守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这条铮铮祖训！断然不会屈膝降于鞑虏。济南城中各位大人深受皇恩，也知道失城失藩的后果，若是再降于鞑子，自己家族必然要受牵连，如今只剩殉国一条路可走。 所以济南城中大小官员与德王一系，在城破后几乎人人必死。拆房子木料这招，其实也是给自己留下了一副上好的棺材料啊！否则！几十个大城被毁，朝廷现在哪有什么财力物力为各位风光安葬！” 众人黯然失神，这小子已经把这里的人看作死人了，但是话糙理不糙啊！ 忽然！颜巡抚想到一件事急忙说道：“郭大人此言虽不中听，却胜在有理，但到时如何确定各人身份？” 哎！众人长叹，又再次黯然伤心，自己堂堂太祖后人，死后竟连口棺材也轮不上吗！ 如何确定身份确实是件不容易的事，鞑子进城后乱砍乱杀，所有人都面目全非，如何确认谁是谁？ 大忽悠脑中急转， “各位大人！确实在有些难，好在近几天本官也记住了不少面容，只要不被鞑子毁容割去头颅，我都能认出来，若是要稳妥，各位在内衣上写好自己的名字。 记住不要穿好衣，只穿破衣即可，免得被鞑子剥去。那些好衣就赶紧烧了，据说在下面地府能收到，到时只须人下去领取一下即可，华丽衣服还能回到各位身上。” “对对对！少靖此主意好！本抚现在就召集人手把城中的衙门大屋全拆了。本抚先告辞！” 颜继祖边说边走暗自得意，好家伙！三言两语间俺又多了一件功劳，圣上一定会善待我家人，而且还能为自己藏下一副上好的棺材板。 “且慢！” 德王女婿仪宾陈凤仪急叫，“这位郭大人在这里侃侃而谈，把城中之人都认定为死人，还说要回来收尸。难道他就一定能活着出去？” 众人一齐盯住郭少靖。 “告罪！告罪！是本抚没有说清楚，这位郭大人身怀异术，穿越鞑子军营如履平地。就在昨晚带着本抚写的守城日志，背着一个小孩穿过鞑子大营去了卢督师军营。卢大人回复的手条在此。” 颜继祖边说边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条。 众人上前围住一看，果然盖有卢督师大印且落笔日期正是昨晚，终于相信。 “郭大人！汝究竟是何异术有如此奇功？” “雕虫小技！不过是跑得快而已！”说完，郭少靖拔腿便跑。 众人只觉眼睛一花，再睁开眼时见他已穿过了承运门站在南边远处端礼门下。 郭少靖挥挥手，再次起步，眨眼间又回到承运殿中。 “这便是圣上让我来济南的原因。” “好好好好！竟比奔马还快！咱们都相信了，相信郭大人能逃出去。” “臣等告辞！臣等要赶紧去拆房。”朱常沺等人急急走出。 “臣亦告辞！”郭少靖与颜继祖见事情办妥赶紧离开。 “孟长史！孤该怎么办？”德王看向身边的王府左长史孟岐。 “殿下请移步，大殿要拆了！” 第202章 满城财物露面 出了德王府，郭少靖直奔巡抚衙门，自己那个放手雷的小背包还藏在屋梁上呢！老颜召集到大批民壮，已经开始拆主屋，不消多长时间便会拆到自己所住偏房，取下背包挂在胸前以方便取用。 再看自己打扮，头上铁盔，一身正白旗棉甲，前后两只背包，斜挎一张大弓两只箭囊，肩膀胳膊上还有铁质护具，整个人臃肿之极。 从墙上取下那张四石七斗巨力弓，随后又来到张家，找到张老汉等人。 “张大叔！下午鞑子可能要强行破城，须得作好突围准备！待外面喧哗大乱之后，送老弱妇孺伤员进入地道后，拆毁房屋盖住地道入囗，其余能跑的人带上包裹干粮武器等候我到来。” “郭大人！准备从何处突围？” “经过几日观察，发现城南的鞑子比较少，或许跟南边的大山有关系，鞑子可能认为大雪封冻的大山中进去也是死路一条。但是咱们只能选南边大山，死中求生，其余三个方向连鞑子营地也闯不过去！要多带些绳子，到时要缒绳下城。” 一听要去南山中，张老汉手捊长须浮起笑容，其余人也笑了， “南边好啊！弓手中很多人时常进入南山狩猎，各处山坳中都有歇脚地，进了南山真如进了自己家中一般，大雪天里也有猎物可打。” 郭少靖将那张巨力弓交给他，“下午交战可能要进行白刃战，此弓带着不方便，张大叔将其藏进地道中。我只带身上这张三石半弓即可。” ……… 连日风雪终于开始渐渐停止，郭少靖转身又登上北城，远远望见各个衙门所在地已冒起浓烟，知道是那些官员正在焚烧衣服，提前为自己进入阴世生活作准备。 再看大明湖，几万名临时招来，有些上了岁数的百姓，正在沿着湖边砸开三四丈宽冰面，捞掉一些大冰块。 小冰河时期连月寒潮朔风，让这个后世几乎不结冰的广阔大明湖冻上了七八寸厚冰冻，人站冰上如立平地。 上千名府中人忙忙碌碌把一车车财物从王府北城门广智门运出来，大大小小木箱装着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卸到冰面中间，每个木箱上都刻着主人的名字。 岸边站着无数衣衫光鲜的男女，看着自己心爱的财物宝贝即将沉入湖底，而自己恐怕也将魂归黄泉，再也享受不到人间奢华。 本以为躲到大城济南能逃过一劫，却不料终究难逃，想到伤心处不禁痛心疾首哀啼不止！不时有人投入湖中，死也要守着自己的财宝。 一个个巨大的金冬瓜银冬瓜装车不便，直接在雪地中滚上冰面。无数拆房屋下来的碎木头一堆一堆密密麻麻堆放，围着中间一个几千平方空地，数十名王府守卫手执刀枪站在冰面四周警卫，以防有一些眼红之徒丧失理智冲上来争抢。 看那些木箱搬运时极其沉重，想必塞满了金银！谁说明末穷，只是被藏起来而已！ 喔呵！那些金银冬瓜个头比自己背过的那些还大，恐怕有两万两一个。木料应该是生怕来不及砸冰，要用火化冰呢！ 郭少靖心中暗喜，进城要做的头一件大事就快要办成了，只剩最后火一点，咕咚一沉，自己便可返身逃出城去，进行下一步计划。 北城墙上，青壮守军远远瞧着无数木箱黄白冬瓜堆在湖面冰冻上，纷纷谈论： “那么多金银财宝准备沉下湖去吗？想要打捞上来非得把湖水弄干才行啊！” “有钱人的财物真多啊！现在却要沉入湖底，不知以后会落到谁手里？” “要造多少孽哦！才能弄上那么多财物，现在却要沉湖，活该！” ………… 听着青壮议论纷纷，郭少靖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几句，否则这种气氛之中，难保其中有一些不良之辈利欲熏心之下，作出极端反应，此刻正是紧要关头，出现内乱就麻烦了。 纵身跳上一个城垛，“诸位壮士！诸位乡亲！且听本官说几句。” “噢！郭大人要有话要说，大伙都安静！” 守了几天城，很多青壮都知道他就是在墙子岭杀敌三万多的太皇后义子，而且这位郭大人箭法如神，杀敌无数！男人对英勇之人有着天然的敬意。 “各位好汉！诸位壮士！那些金银财物沉入湖底，第一，防止被鞑子抢去，在唐宋时咱们山东好汉名震天下，如今咱们也能做到！可不能白白被鞑子欺负了，还要把钱财也拱手送人。 第二，等鞑子退走，金银财物不久之后自然会有朝廷的人来打捞，本官会举荐高阳老帅孙承宗孙阁老作为总监，保证这批金银用于战后重建山东与济南城之用。 第三，将来朝廷还要在历山上修建一处忠烈祠，以记念各位壮士保卫济南城，勇斗鞑虏的英勇无畏壮举，诸位好汉之忠魂将来可受千年香火万世敬仰。 诸位好汉也许怀疑本官是在吹牛皮，不瞒各位，本官就是受圣上之托，特意穿过敌营进城保下那批财物。 可能有些好汉不相信我有能力逃出去，但是颜巡抚张布政司等大人都可以作证，刚刚昨晚本官还带着张虎兄弟的小儿子穿过敌营去了卢督师营中。 如今狗鞑子就是为抢这批财物而来，掳掠你们去给他们做牛做马做奴隶，掳掠你们的妻子姐妹供他们淫乐！在山东大地上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无恶不作。 咱们或许战斗力不及鞑子，但是咱们山东好汉的名头也不是白给的，拼了一条命也要打疼该死的狗鞑子，让他们再也不敢到山东来作恶………。” 话没说完，却听到， 咚！咚！咚咚咚！………呜呜呜呜！正在此时！城外四面八方鼓声号角声大作，无数鞑子人马从营中奔出。 再细看，全是披着铁甲铁盔的真鞑。 遭了！经过多日试探，多尔衮已经知道城中的火器已经用尽，内地城池也没有像边军那样装备三眼铳这种令他们害怕的破甲利器，再没有能让他们伤亡的武器，就连提水用的水桶也都已被砸烂射破！ 终于发狠心了！今日他对济南城是势在必得！ 幸亏中午去了德王府一趟，否则真要被那傻子坏事。 “狗贼！鞑子要来真的了！恶贼！狗鞑子！”宋学朱厉声大骂！ “乡亲们！咱齐鲁大地的汉子是好汉不是孬种，你们说是不是！丑陋腥臭鞑子想来占咱们便宜，咱们要他的命！” “好！宋大人说得对！咱们山东好汉就跟臭鞑子拼命！拼了！” 郭少靖第一个响应！大声呼喊：“乡亲们！那些都是真鞑子啊！平时想杀还杀不到呢！如今却自己送上门来了，这种好事上哪找去！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还赚一个呢！乡亲们！对不对！” “好！郭大人说得对！咱们山东好汉今日就在家门口杀真鞑子！” 宋学朱与周之训马上接上响应，“乡亲们！跟狗鞑子肉搏，不能放他们上城。” 城墙上零零星星有人回音：“我等都听几位大人指挥！跟鞑子拼命！” 士气低落军心不振啊！ 第203章 正白旗精锐攻城 郭少靖忽然想到影视剧中一幕桥段，在此时正好用上：“你们说什么？是不是在喊跟狗鞑子拼命？请大声的！” “我等跟狗鞑子拼命！”这次多了一些大嗓门。 “再大点声！你们是娘们吗？跟我大声喊，跟狗鞑子拼命！跟狗鞑子拼命！拼命！拼命！………” “跟狗鞑子拼命！拼命！拼命！拼命！……” 喊的人越来越多，喊声也越来越整齐！ 兵备道副使周之训偷偷给郭少靖竖了个大拇指，转头看向青壮：“各位壮士！城头上的守城物资已经用尽，只有把死去乡亲的躯体当作擂石，虽有些残忍不尽人道。但是本官心想，他们若是在天有灵，看到自己的躯体还能杀鞑子，心中肯定很高兴！换作本官也愿意，现在把乡亲们的尸体叠上城垛，鞑子爬墙上来，就用冻得发硬的躯体砸下去！” 青壮齐声高呼：“周大人英明！我等也愿意！”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已经冻得硬梆梆的青壮尸体搬上垛口，叠上几层。 “周大人！本官要去其余三面城墙，让守军也如此操作。”说完，郭少靖抬腿便跑，眨眼已远去。 “嚯！郭大人奔得真快啊！怪不得能闯过敌营！” 城外清军来到离城墙四十步位置，稍一整队，取出大弓，抽箭上弦斜上举起，准备以高抛射法打击守军。 “躲箭！躲箭！” 连日交战，三千济南守军只剩寥寥无几，还剩下的一些军士，此刻都成了百户总旗之类小军官。见利箭射来高声叫喊，招呼一些新上来的预备青壮躲在城垛后。 嗡！嗡！嗡！…………！万箭升空，遮天盖地，到达最高点掉头向下，如飞蝗扑食般密密麻麻乌压压一片直往城头上扑来。 几百个新上城的民壮不知兵事险恶，好奇地向外张望，猛见如此骇人一幕，“娘唻！”一声惊叫掉头逃窜，刚跑几步， 嗤嗤嗤嗤嗤…………！ 密如暴雨似的重型箭支一泻而下，将他们钉在地下，霎时浑身冒血，口中干嚎着抽搐几下再也没了动静。紧贴城垛藏着的民壮远远望见吓得面如土色，急忙再贴紧一些，恨不得钻进墙垛。 嗡！嗡！嗡！………！ 蒙清联军组成的箭阵，一经发射，便是连续十几轮。 笃笃笃笃笃…………！锋利羽箭挟着寒风落在城墙上那些已冻得硬梆梆的尸体上，层层叠叠好似插满了芦草。 紧贴墙垛的民壮何曾遇上过这种场面，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缩着身子抱着脑袋瑟瑟发抖。 “啊！……” 南面城墙上，箭雨射上来被北风一吹，箭枝垂直向下刺落，一些没有盾牌的民壮顿时倒了大霉，单薄的躯体被轻易刺穿，深深地扎进肉中，不由得痛苦嚎叫。 还没有中箭的青壮惊恐之下，也不管什么面子不面子，拉过地上尸体遮在自己身上。 嗤嗤嗤嗤嗤嗤……………！ 连绵不断的箭雨从天洒下，城上不时响起阵阵哀嚎，守城青壮心惊胆颤听着天上呼啸刺落的箭声，即使有经验的青壮也被吓得冷汗直冒。 “啊！啊！…………” 终于一部分青壮没有顶住压力，趁着箭雨间隙，惊恐万状哭喊着起身欲逃，还没逃几步，下一波箭雨瞬间又至，转眼之间上千名青壮血溅八尺，遍身插箭如同刺猬。 “坚持住！鞑子就要收箭了！” “谁要敢跑，本官不让他进忠烈祠！” 眼见这些青壮自己作死，周之训气得大骂！ “是是是！周大人！咱们再也不敢逃了！” 箭雨终于停歇，守军获得了喘息机会。 “呜…………！”一声长长号声，四面城墙外无数包衣奴才扛着长梯往城墙下冲来，十多人抬一架长梯，顶住城脚一起用力将后方抬高，两个包衣迅速把手中的短叉杆叉住横档往上顶高，又有两个包衣手拿长叉杆继续往上顶，如此重复，叉杆加长正要竖直之时， 呯！呯！呯！…………！城头上接二连三丢下一具具硬梆梆的尸体，堪比一块块大石。 “啊！…………” 城下不少包衣被石头般的尸体砸中，顿时骨断筋裂，惨叫连天，还没来得及竖起靠上城墙的长梯又轰然倒下。尚活着的包衣转身想逃，督战队箭雨迎面杀到，被射成刺猬。 “继续上！明狗还有多少尸体可砸！” 又是一批包衣奴才从阵内赶出来，踏着同伴的尸体来到城墙下，扶起木梯。 城上守军又是一阵尸体砸下来，不过也很快砸完，想去推那些冻得硬梆梆的土袋，却不料已与城墙冻成一体，无法推动。包衣奴才终于将长梯立起来靠在城墙上。 “用叉杆推下去！”守军把总千总历声喝道。 几个盾牌手掩护十几个青壮拿着叉杆顶住长梯上部，用力向外推出，外面的包衣也用叉杆努力顶住。 嗖！嗖嗖！嗖！嗖！嗖！………！城外远处羽箭如蝗般飞来，虽有盾牌遮挡一不小心错过几枝漏盾之箭，射中青壮。 不断有长梯靠上城墙，北城外，忽然响起一片“嗷呜！嗷呜！嗷呜！……”声，养精蓄锐两个月的正白旗精锐终于出动了。 一个个健壮如牛，内着锁子软甲，罩着全白衬铁棉甲，外面再披挂札甲，一手拿着盾牌，一手拿着飞斧。不用手扶，登上长梯如履平地，双眼紧盯上方，盾牌与飞斧遮住两边，以防侧面有箭支飞来。 两侧马面上还有几名明军弓弩手，见鞑子上来张弓便射，“叮叮当当！”根本射不穿正白旗登城先锋身上那三层精甲。 一个矮壮马甲转眼之间已登上城头，刚一冒头，却见三个青壮举着三根长枪迎面捅来，手中双面斧一扫，将长枪拨在一边，趁此机会脚下连蹬几步，跳上城垛，怪叫一声，手里飞斧脱手扔出砸中一名青壮胸口，开膛破肚，飞溅的鲜血喷了旁边两名青壮满身，不禁神形一呆。 那马甲纵身跳下城垛，踩着积雪疾步前冲，用盾牌狠狠撞上两名青壮，使之跌翻在地。马甲顺手拔下飞斧，刷刷两斧砍死那两名青壮。 叉开常年骑马形成的罗圈腿守住这个位置，手中大斧往外举起连连挥动，招呼同伙快上城，一个正白旗步甲立即快步上梯，转眼从城外冒出头来。 第204章 出了幺蛾子 旁边青壮见此鞑子如此凶悍，颤战兢兢地围着不敢上前。 “嗖！”一枝利箭从左侧马面上飞来，正中探头步甲脑袋，透脑而过，步甲来不及吭一声，仰天坠落又砸中一个扶着长梯的包衣奴才。 马甲吃了一惊，对方还有神射手？抬头望向左侧马面，却不料郭少靖已快步来到近前，匆忙中一箭射出误中马甲胸口，击碎两片甲叶扎进棉甲，嵌在锁子甲上。 马甲只觉胸口如遭大锤一击，一时闭过气去，丢了手中飞斧捂住心口靠在墙垛上。 普通铁箭要射穿三层铁甲真不容易啊！得用重兵器才好。 郭少靖去势不减，一把抓住这个矮壮鞑子脖颈，往上举起顺势扔出城外，随着这个鞑子躯体砸下，三个攀着长梯往上爬的步甲被砸个正着，如滚地葫芦般一块掉了下去。 解除了一个位置的险情，抬眼望见不远处又有三名正白旗步甲爬上城来，正大肆砍杀青壮，平时只会种地的民壮哪会格斗功夫，更兼身体力量又远不如对方，几个呼吸工夫已被砍倒一片，那条长梯上又有正白旗步甲冒出头来。 “这帮孙子！来送死！”大弓连拉，射出数枝重型铍箭，射中胸腹间。 正白旗精锐常年训练，交战时头部不时晃动，弓箭不易击中灵活的头部，郭少靖只射躯干位置，凭着强弓重箭，震碎敌人骨骼内脏。 郭少靖连出重箭将四个鞑子击得摇摇晃晃站立不稳。 对着一群青壮喊道：“快上去扎他面门，捡斧子砸他脑袋！快上！” 二十多名青壮见有机可乘，一拥而上，各种武器齐出。 ………… 爬上北城墙的正白旗越来越多，而冰面上还在源源不断从德王府中搬出各种木箱，财物实在太多，德王府北门又不能同时过两辆板车。 王府长史不得不让回程空车从东西两门进府，免得拥挤。 见迟迟不点火，郭少靖心中焦急，在北城墙上来回飞奔，解除一处处险情。 兵备道副使周之训不过一个文官，不过既任兵职，平常也舞刀弄枪玩乐。此刻竟也手舞钢刀，带着颜巡抚们十余名亲卫加入抵抗行列。 刚围攻斩杀两名真奴，还不等松口气，城下忽然飞上数把飞斧铁骨朵，三名亲卫猝不及防，砸个正着，顿时筋断骨折，其余人慌忙闪避。 趁着此刻，城下真奴五六人各拿两把飞斧，朝着长梯疾冲。 领头白甲手执双斧，临近一架粗大长梯纵身一跃，登上长梯三级横档，无须手扶，双脚连蹬，快若猿猴，眨眼间已到城头。 领头白甲一跃上城，不问青红皂白，脱手便是两飞斧甩出。 两名亲卫见有鞑子冒头，刚想赶过来将其刺落下去，却不防迎面飞斧劈到，正中心口，扔了手中长枪，捧着心口栽倒。 周之训见那白甲赤手空拳，以为有机可乘，快步上前，双手持刀用力劈下。 面目狰狞狗熊般粗壮的白甲，伸左手用臂上小盾一磕。一股大力袭来，钢刀脱手飞出。 白甲手腕一翻，一把揪住周之训衣领，咧嘴一笑，右手砂锅般的拳头往他脸上砸来， 刷！ 一把大斧闪电般劈来，将白甲两只手腕同时砍断， “嗷！” 白甲疼痛难忍，厉声惨叫！站立不住，连连后退靠在城垛上，下方一个鞑子马甲刚跳下城垛，却被后退白甲压住，，正欲伸手将其推开， 一条血色人形好似鬼魅般出现，滑步进身飞脚一个侧踹，将两人一块踢出城外，从长梯上翻滚而下， 长梯上还有三名鞑子，忽见头上同伙砸落，也不慌乱，双手抓紧横档侧向低头，让同伙从身己身上滚落。 刚一抬头，迎面一把大斧飞落，正中脑袋，双手一松，仰天摔落。 下方其余两人见势不对，返身跳下长梯。 郭少靖举起大弓，嗖嗖！两支铲形铍箭射下，将两个鞑子后心铁甲铰碎，震断两根肋骨，踉跄着逃远。 几个动作恰似兔起鹘落，眨眼间五名真奴或死或伤。 周之训与数名亲卫一时竟看傻了眼，郭少靖走过去将周之训衣领上那只脏手替他取下。 “啊！郭大人！原来你不光箭法如神，连武艺也所向无敌！” “任何武艺武器，达到一定速度便能所向无敌！周大人！还有炮用火药吗？” “尚余几桶，” “不要留了！将火药与铁块散子塞满炮膛，用木头塞紧炮口，看哪里鞑子多，就往哪里炸。” ……… 守军与鞑子在城墙上激烈对抗，德王府中的金银财物终于全部搬到冰面正中，密密麻麻堆了三千多个平方。 王府左长史孟岐率领一支车队拉着几车陶罐从德王府中出来，，陶罐内盛装着猛火油，从岸上过来上了冰面。 却被王府卫队指挥千户周广拦住道：“孟长史！王府兄弟辛苦了，最后点火之事就由我来完成。” “周千户！这是德王爷交给我的差事，自然由我来完成。” 周广也不理他转头把手一招：“兄弟们！都过来搬油！” 数十名王府卫士齐刷刷跑过来，抢了王府下人的油车分散向后拉开，沿着大明湖南边最后还剩下几十米宽的冰面通道一字排开。 孟岐脸色一变喝问：“周广！你想干什么？” “哈哈哈！孟长史！俗话说识务者为俊杰，眼前的情形你也看清楚了，德王已自身难保。咱们何不截下这批财物献于大清，至少也能得赏金一万两白银，也许还能做个大官，正如刘泽清那个混蛋一般。” “混账！周广你个吃里扒外的小人，你在王府多年，居然见利忘义，狼心狗肺的东西！亏你做出此等禽兽事来！” 周广脸上横肉抖动，凶相毕露瞪着两只尿泡眼，恶狠狠吼道： “孟岐！周某好意劝你，别给脸不要脸！周某只是通知你并非与你商议，少了你，此大功我独得！哈哈哈！点火！” 哐哐哐…………！ 周广手下卫士敲碎油罐，乌黑色的猛火油流出，再扔过去几根火把，轰！火油猛烈地起火，霎时熊熊燃烧，黑烟窜天。 这一变故惊呆了岸上德王府中人，急忙跑回去报信。 冰面上，周广担心大火还不够猛烈，烧不断与岸边还连着的厚冰，引得颜巡抚的标营踩着冰面杀来，急令手下去冰面中的木堆上取些木料来加大火势。 滚滚浓烟惊动了城里城外所有人，郭少靖手执大斧砍倒一个马甲，听得旁边有人大叫起火，心中大喜抬头仔细一看， 我去！怎么在岸边放火，中间却毫无动静，这是出了什么幺蛾子？赶紧砍开一条血路，找到马道下城。 第205章 一斧劈死反骨仔 城外多尔衮见到浓烟，以为是济南城中间位置的德王府在自焚，急忙遣了身边亲兵上城去打探。 湖边四丈以内的冰面都已打碎，不能上人。郭少靖急急奔到，足尖一点纵身跃起，似大鸟般一跃五丈落至冰面上，引得岸边众人惊叫。 脚步不停，瞬间已来到火堆旁厉声喝问：“为何在此处烧火？为何不去焚烧冰面中间的木堆？” 忽然看见身后出现了一个手执大弓利斧穿着正白旗战袍的陌生人，周广吃了一惊盯着来人正迟疑中。 旁边孟岐指着他高声喊道：“郭大人！周广这厮欲将金银献与鞑狗！” 果然出了幺蛾子！“原来如此！德王真是个废物！如此小事都办不好！” 眼晴顺着孟长史手指方向一扫，便知众卫兵中间那个粗壮彪悍大汉就是反骨仔周广， “周广！赶紧去焚烧木料，否则你死定了！” “哈哈哈！”反骨仔仰天一声狂笑，大模大样走前三步，反手拔出大刀指向前方，目露凶光沉脸大喝：“姓郭的！原来是你！终于遇上你了，他们一直在说你如何如何厉害……唉！你！” 不等他说完，郭少靖一个箭步蹿上前，同时扬起手中大斧劈下， 周广只觉眼前一花，急欲想举手中双手九环大砍刀格挡时，胸口已中了一斧，斧刃直透后背，反骨仔低头看着自己胸前忽然多出一把短柄双面斧的刃口， 只来得说出个你字，张嘴喷出一蓬血雨仰天倒下，眼睛还惊疑地瞪着姓郭的。 “你说呢？” 可惜此时周广口吐黑血已说不出话，只是干瞪双眼，也不知他心中想法。 一斧砍死反骨仔，顺手夺过那把铮亮九环刀。民间武林高手的武器，打造得挺精美！呦呵！比自己常用的那把大砍刀还重一两斤，反骨仔力量还真不小。 王府卫士大惊，一个领头模样之人大喊：“大伙一起围攻！弄死这小子！共分赏银！” 立即有十数个壮硕卫士冲上来。 “来找死！”郭少靖一声大喝，一脚将周广的尸体踢得凌空飞起，撞倒四五人。 随即迎上前大砍大杀，身形飘忽力沉刀快谁挡谁死，沉重的大刀配上九个铁环，劈砍力量加倍增加。 一刀落下便将对手连人带兵器一块劈翻，随手一扫就是几根骨头断裂。 转眼之间已将当先十余人斩杀，血染白衣。 余下卫士惊惧不已，聚在一起面如土色。 “还有谁想来送死？” 郭少靖两眼一瞪手舞九环刀厉声大喝：“要想活命？赶紧去放火！否则将尔等剁成肉酱！” “活命！想活命！我等就去放火！” 王府卫士不过是些花架子，平时也就仗着一身王府狗皮欺侮老百姓，哪见过这般血腥场面，更兼对方如此凶猛，三两下便砍死了王府中那十几个平时牛皮哄哄的好手。 口中哪敢说个不字，急忙从火堆中取了燃烧的木料赶去冰面中间木堆放火。 十几个送猛火油过来的王府下人看傻了眼，呆呆立着。孟岐急忙招呼：“别愣着！赶快去放火！” 下人醒悟过来，连忙从地上捡起长枪，照着已烧成骨架的大车中粗大木头用力一插，将之拉出。可拉不多远，枪杆烧断。 嗯！这是个好办法！郭少靖将九环大刀用力插下，将那块大木头斜斜上举，快步来到一木堆放下，让一名下人烧旺这堆木料。 众人合力，不到几分钟已将全部木堆点燃。 “呼！”孟岐与郭少靖定下心来，总算没有让周广这个王八羔子坏了大事。 再看城墙上，少了郭少靖相助，民壮难挡正白旗进攻，整条北城墙处处出现鞑子身影。 惊闻湖上之变，王府中人护着德王急急赶来。 连接岸边的冰面已经烧断，猛火油浮在水面上还在燃烧。 冰上之人已经回不到岸上。 左长史孟岐隔着火光见德王也来了，急忙大喊：“殿下放心！逆贼周广已被郭大人诛杀，金银即将沉入湖中。” 肥猪德王长松一口气，谢天谢地！这下孤的命能保住了！“郭大人！本王在此谢过！” “谢个屁！你可真是个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尽拖后腿的废物肥猪！” 郭少靖心中恼火高声斥道，“赶紧回去把王府拆干净，替自己藏好棺材板。” 王府右长史叫道：“郭大人！匆忙之间，想埋木料来不及啊！” “他是猪脑，你们也是猪脑子吗？不知变通！你再看看城墙上，已有大批真奴攻上城头，民壮又能坚持多长工夫？直接投入旁边的濯缨湖不就方便快捷！总比让鞑子烧了强！” 小郭同学今天真被德王府的这群废物气到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被动过，挺简单一件小事，却被搞得狼狈不堪！ 幸亏自己还留在城中监督，若是吩咐一声就走，必然被他们坏了大事！心中有气忍不住满口脏话。 “是是！多谢郭大人提醒！”右长史赶紧对众人道：“快回去拆光大殿小殿，将其中大料与一些能做棺材的木料都投入濯缨湖中。” 众人赶紧又拥着德王回去。 听说北城上战况异常激烈，湖边聚集的地主士绅之类越来越多。望着冰面上燃烧的大火，心知不用多久，自己心爱的金银宝贝便将沉入湖中，情不自禁号啕大哭，不时有人投入湖中，要与自己的财物同归于尽。 …………… “报！睿亲王！湖中冰面上堆满了无数财物，明狗正在冰面上沿着财物外围焚烧，好让中间堆满财物的大冰块断开沉入湖中。” 甚！多尔衮心中蓦然一惊！千防万防，明人竟然早已想到沉银此法，急忙指挥身边五百名亲卫上去攻城。 亲卫大多武艺高强常年征战，对睿亲王忠心不二，其中还有两百名最高等级白甲兵。有他们加入，北面中间城墙的防守立即土崩瓦解，周之训率领青壮边战边退奋力抵抗。 白甲兵占据中间城墙，多尔衮亲自从木梯登上城头，瞪大眼睛仔细看清， “啊呀！”眼前一黑差点昏晕过去。 枭雄毕竟与常人不同，马上清醒过来高声喊道：“赶紧下去灭火！” 随即杀散民壮，顺着马道下城来到湖边却傻了眼，四丈内的冰面全被敲碎，没法过去啊！ 看见一大群正白旗精锐来到湖边，郭少靖毫不担心，连后世奥运冠军在塑胶跑道上都跳不了三丈远，更别说在这种湖边厚雪泥地。 第206章 冰上交战 瞧着他们一脸着急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心中大乐用满语高声大喊：“过来呀！你来呀！你过来呀！哈哈哈！” 多尔衮瞅见大火猛烈燃烧，在湖边心急如焚暴跳如雷，急切间无计可施。 一个粗鲁潦草的白甲走到一块突出岸边一步的石板边，取下手中铁骨朵敲掉石头上的冰冻。把手中虎枪往对面冰面上一扔，卸了全身衣甲，脱光衣衫露出赤条条浑身长满黑毛狗熊似躯体， “嗷呜！”大吼一声猛力前冲，在那块石板上用力一蹬，手舞足蹈向前扑去。 “扑嗵！” 溅起一大片水花，白甲落入水中，迅速扑腾几下，扒住对面冰层往上一撑爬了上去。 多尔衮大喜高声喊叫，“巴颜果然是真勇士！本王定要厚待于你！” 远远瞧见一个粗壮裸男爬上冰面，郭少靖不禁一惊，这些辽东北地之人难道真不怕冷？在这零下十多度气温中且看他能走多远。 巴颜浑身是水爬上冰面，寒风一吹表皮之水已结成冰冻，不禁打了个哆嗦。他明白只有尽快赶到火堆边，才有生还的可能，否则定然冻死。 迅速捡起虎枪，抬头看着三百步外的火堆， “嗷！嗷！嗷！……” 连声大吼！发足狂奔。双方紧张地盯着他，巴颜的动作越来越僵硬，离火堆还余一百步时，终于一头栽倒在冰面厚雪上。 “哈哈哈！” 郭少靖与孟岐等人指着他放声长笑。却把多尔衮气得脸色铁青。 又一个白甲脱了衣甲，这回他把内衣长衫与长矛一齐扔在对面冰面上，退后十丈，猛然发力狂奔，同样在那块石板上使劲一蹬，与巴颜一样落在水中。 拼命爬上冰面，忍住刺骨寒冷，捡起一件衣衫迅速擦干水迹，套上干衣裤，朝着火堆发力狂奔。 哟呵！这个聪明了一点，郭少靖猛然从火光边冲出。 那个白甲正在狂奔，离火堆不到二十步时，斜刺里一条红白相间的人影飞速冲到，白甲自恃武艺高强，脚步不停继续狂奔，只将手中粗重虎枪横扫，以为一扫便能将对方拍死。 却不料来人速度忽然再加快，白甲措手不及，已被一刀砍中腰部断成两截，两条腿又奔跑两步摔倒，上半身向前摔出两丈远，鲜血狂喷， “啊！………” 那白甲还不知自己已经断成两截，口中吼叫着，双手使力奋力向火堆爬去，在雪地中留下一条三米长血痕。 “还有谁！”郭少靖用半生不熟的满语吼出一声。 “嘶！” 岸上正白旗大惊，此人是谁？竟如此厉害！只一刀就将一个粗壮如牛般白甲兵斩成两段。 “去二十人，先扔衣甲至对面，一个接着一个连续跳过去，披挂好衣甲再战。” 多尔衮看出对方虽厉害，但毕竟只一人，只要人多必然可以灭了对方。 一群亲卫立即脱衣解甲，随手扔到对面冰上。 孟岐战战兢兢说道：“郭大人！怎么办？鞑子要大举杀来！” “孟长史！别慌，我自有办法对付！你们先把那些反骨仔的尸体拖进火圈中间去，增加重量加速冰面下沉。” “好的！”孟岐自去招呼冰面上还剩的五六十人拖尸体。 岸边一群鞑子已互相脱光衣甲长衫，赤条条离岸边十丈远聚成一堆作势欲奔， 忽然那个血人奔到湖边，举起手中大弓，发出连珠利箭， 嗤嗤嗤…………！ 眨眼间数名裸男中了招，无衣无甲如何抵挡犀利重箭。 不过其余白甲立即反应过来，一齐闪身将赤身同伙挡在身后。 再来尝尝此物！郭少靖从胸前背包中取出个手雷，拔了拉环，朝着白甲密集处投掷。 “不好！” 一颗冒烟的黑球从天而降般飞到，白甲一齐抱头。 “轰隆！”猛烈爆炸！一堆光身子鞑子死伤十余人。 “嗤嗤…！” 又是两颗冒烟黑球一前一后向多尔衮方向飞来， “震天雷！保护睿亲王！” 七八个卫士大叫一声，一齐扑倒在主子身上。 “轰！轰！” 一颗手雷在空中爆炸，铁片钢珠激射而出，立伤十几人。多尔衮身上的卫士也伤了三人，这伙正白旗不敢再待在湖边，急忙护着多尔衮向后退去。 护卫叫他睿亲王？原来是他！ 郭少靖心念电转，现在倒是还不能弄死他，他若死，鞑子大军或许会立即退走，也可能会更加疯狂，屠杀济南城之后再猛攻天雄军出口恶气再退走。 天雄军又走上全军覆没的老路，两种情况都会使自己后续的计划无法实施。 想到这些，郭少靖放弃用手雷继续轰炸的想法，长笑一声，大声喊道：“多尔衮！多谢你又派人来到我手中送死！” 暂时镇住多尔衮，回头一瞧却又傻了眼！那围着财货的一圈火带几乎要烧尽，已有不少燃烧的木头浸入水中熄灭，燃烧的热量大部分都用来化雪了，火带附近冰面仅融化了一半厚度。 孟岐带着几十人在中间冰面上又跳又砸，却无济于事，又把一些厚木箱砸烂扔到火带上，眼看着过不多久火势即将熄灭，冰面依然纹丝不动没有下沉的迹象。 “哈哈哈！哈哈哈！……………！” 冰面中间情况被岸边远处的正白旗精锐看在眼中，指着湖心哄然大笑，口中呜哩呱啦乱嚷，无情地嘲笑对方的狼狈。 多尔衮大喜，知道对方一时毫无办法破冰，心中大定不再着急。命人去把城外的长梯多拉些进来，只要几百精甲锐士分散开一拥而上，对方武艺再强，手中有震天雷也不怕，毕竟对方只有一人。 ………… 这该怎么办？肯定是中间冰面太大，能承受住上面数百吨重量，又没能完全熔化与外围大冰层的连接，要是有颗炮弹砸下来就好了！一定能将冰块砸碎！ 想到这儿，急忙命令众人来抬银冬瓜，可这冬瓜有一千多斤重滑不溜手，人多又挤不下。 想找块床单裹着，再用几十人拎起砸下，可能有用，却见破碎木箱中扔出的尽是些绫罗绸缎衣裳与金银砖块之类，塞砖块是想在淤泥中沉得深些，却并无宽大床单之类。 该死的德王，干嘛把冬瓜弄得这么大！若是像以前六百多斤那种，自己还能抱起来。 气得郭少靖将九环刀用力往冰面上一戳，凿出一个小洞，手拄刀柄喘着粗气，心里将德王这个混蛋骂了十几代。 第207章 沉银 “轰隆！轰隆！…………” 忽然北墙上传来十几声爆炸。抬头一看，城墙内外升起数团浓烟，呵呵！周之训按照我的方法把小炮都炸了，想必形势已非常危急，说不定他已与敌同归于尽了。 望着浓烟，“啪！”郭少靖打了自己一个耳光，教人家炸炮自己碰到却又犯了浑。 想起后世那种冰面上放炮仗的视频，一个小小炮仗尚且能炸裂几十平方冰面，自己胸前背包中几十个手雷肯定能将此处轰碎。 霎那间来了精神，赶紧提起大刀多凿几下，挖出一个凹坑，一刀砸破身边一个装衣衫的木箱，撕下一条长布拴在手雷拉环上，横放塞进凹坑，上面用一个银冬瓜压住，挥手让旁边看戏的众人离远，一拉布条，手雷插销飞出，急忙跑开。 “轰隆！”一声巨响！银冬瓜往上一弹滚开，一股水浪冰碴冲起，冰面叽哩咔啦！咔嚓咔嚓………一阵乱响，周围几百平米冰面上出现了不少裂缝。 “有用！” 郭少靖与孟岐大喜，赶紧去另一边凿坑，孟岐指挥王府下人把一个银冬瓜滚过去。 岸边多尔衮听得湖心冰面上一声大响，骤吃一惊肝胆俱裂心知不好，急切间又无能为力，只得焦急命令手下赶快搬运长梯下来。 “轰隆！轰隆！轰隆！”三声，又是三颗手雷引爆，第三响时冰面明显震动了一下，冰面上纵横交错裂纹如蛛网，几乎已摇摇欲坠。 众人大声欢呼！一齐站到财物中间，要与千万金银财宝共沉。 却把岸边多尔衮急坏了，跳着脚大声催促手下赶紧过去。 “各位壮士！本官估计只需最后这一颗手雷，这块冰面就会坍塌，各位也会随之沉入湖底，等到下半年气候干燥时节，把湖水弄干，本官会将各位厚葬，忠魂引入忠烈祠。” 孟岐急忙说道：“郭大人！能进入忠烈祠是我等福分，可此处周广与十几个手下都是贼子，该挫骨扬灰，绝不能让其进入忠烈祠，到时如何区别？” “好区别，他们身上的骨头都已被我砍断。各位！走好！” 说完，郭少靖抬头看一眼正踩着长梯过来的几十名白甲武士，待领头几位刚冲进火带圈，一拉布条拔掉拉环，迅速起身越过火带奔向外围冰面。 几十名武士全速奔来，三四秒后正好已全部冲进中间冰面， 忽然！ “轰！” 手雷爆炸，破碎的冰渣喷了刚冲到近旁一个白甲满脸。 哗啦啦！轰隆！ 中间整块大冰面破个粉碎。 “哈哈哈！多谢郭大人成全！” 水花飞溅中传来孟岐大笑声。 转眼间金银财物人与正白旗白甲，全部沉入湖中，掀起大片水花，刚才满堆财物消失得无影无踪，水面上只余一些衣衫与一片破碎的浮冰漂在上面，证明此处曾堆放过无数财货。 “啊！老天爷啊！俺造了什么孽啊！要这般待俺！你好狠心呐！” 岸边无数地主士绅带着全家老少，泪牛满面仰天哭叫，跪在湖边连连叩头拍打着冰冻地面。 又有不少人哭喊着跳入湖中，沉入水里要去追金银财宝。 多尔衮呆立无助地望着中间翻滚浮冰，像个智障！手指湖面，嘴唇抖动， “沉了？” 身旁亲卫点点头，“沉了！” “不！”大清睿亲王一声惨嚎！吐出一口黑血仰天倒去，几个侍卫急忙扶住连声叫唤，才稳住心神指着湖心，口唇颤抖想说什么，无奈舌头不听使唤。 郭少靖此时守在外面，若冰面还不沉，便再掏手雷炸沉。听到多尔衮嚎叫，不禁好笑，想到后世电视剧中的剧情，童心顿起。 正在睿亲王肝肠寸断之时，却听一声长笑远远传来， “多尔衮！不好意思！让你空欢喜一场！临了还搭上几十名白甲护卫的性命。快回去吧！你那位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大玉儿，此刻正形单影只独守空房，还在香床上等着你呢！福临该叫你阿叔还是该叫你阿玛？等你弄死胖老八迎娶大玉儿时，我再送上一份贺礼！败败！” 闻听此言，多尔衮不禁又羞又惊两眼一黑，再次昏晕过去。 南岸德王府城墙上的守卫早已听到爆炸声，望见冰面中间金银财物沉没，急忙去向德王报喜。 此时王府中上千人正在全力拆掉最好的一部分宫殿，粗大沉重雕刻精美的大梁与柱子全部投入旁边濯缨湖中。 听得财物已沉，德胖子正哭丧着的肥脸顿时眉开眼笑， “多亏了郭大人啊！不然孤就没命了！赶紧拆毁其余小殿！孤回来之后还要重建王府。” 下午不光正白旗主力出动，正蓝旗镶黄旗各自派出了大量主力攻城，也想来分一杯羹。都知道济南城中富人多油水足，必须趁着城中富人尚未将金银埋起来之前，快速出击，截得金银，却不料绝大多数财物已沉入湖中，注定要空欢喜一场。 黄胖子此时虽已立国，但各个旗主却又各自独立，各有自己势力，都想壮大自己力量。 缺少守城火器的民壮怎能抵挡铁甲锐士猛攻，多段城墙纷纷被攻陷，大批鞑子蜂拥而入，争先恐后直扑那几十座早已探明的豪宅大院与各级衙门，平民居住区暂时无人问津。 济南府各位官员转而率领民团与鞑子进行巷战。 郭少靖完成了沉银，兴致颇高调侃了多尔衮几句，从湖面上一跃而出，登上南岸陆地。 来日纵使千千阙歌， 飘于远方我路上， 来日纵使千千晚星， 亮过今晚月亮， 都比不起这刻美丽！ …………… 喜笑颜开哼着千千阙歌，朝南面城墙快步疾走。 很快他就笑不出来， 迎面遇到大批男女百姓披头散发，满脸悲愤挂着泪水，带着自己心爱的那些金银宝贝衣物首饰。 时不时碰上几个女人蓬头乱发抱着小孩朝着大明湖跌跌撞撞奔去。一边抽泣一边安慰：“孩子别哭！娘带你去一个好地方，那里没有鞑子，没有狗官，没有人欺负我们！………” 好多人边跑边骂， “狗鞑子！咱死也要化作厉鬼寻你报仇！” “千刀万剐的鞑狗！老天啊！赶紧打雷劈死这帮狗强盗吧！” “该死的官兵！该死的朝廷！为何如此无能啊！天啊！” 一个老者实在跑不动了，喘着粗气泪流满面跪在大街上，抬头向天双手朝上举起五指张开，撕心裂肺地嚎叫： “老天爷啊！求求你睁开眼睛看看吧！告诉咱这是什么世道！老百姓还有活路吗？” ………… 一路上呼天抢地大声咒骂着凶残鞑子、无能官军、昏庸朝廷，男男女女愤怒哭诉、小孩哇哇啼哭着呼爹喊娘，在城池的角角落落响起。 闻者落泪听者伤心！ 作为一个和平年代长大的小郭同学，何曾经历过这种凄惨无比的生离死别，沉银成功的兴奋劲早已消失，眼眶不知不觉地泛红。 望着眼前一幕人间悲剧，心中悲叹济南城几十万老百姓临死前竟是如此惨烈，明末百姓果然悲惨！不知传说中的地狱是否比此更惨！ 可怜的百姓带着自己那点可怜财物，以求死后还能随身带金带银去投胎，也不知是心理安慰还是确实有用。 一群百姓见到穿着与汉人不一样服装浑身是血的郭少靖过来，一齐射来不友善目光。 小郭同学心中不禁一阵发怵，生怕他们扑上来咬自己，急忙摘下头盔露出明人发髻，高声叫道：“自己人！乡亲们！我是自己人呐！身上血是杀鞑子时溅上的，莫要误会！” 第208章 突围1 好不容易通过城区，此刻南城墙上已不见一个济南守军，换成几百名包衣奴才守在城上，一边收拾掉落在城上的箭支，按长短轻重分类堆放。 见郭少靖高大身材一身正白旗装扮，浑身浴血，脸上糊着血迹炭灰，身背一张大弓，手提一柄粗大九环刀，刀锋上血迹斑斑。 以为他是城南正白旗的马甲探子，一路从北城杀人过来，到南城打探消息。 “主子！辛苦！” 见其过来，俱都点头哈腰显出一副狗腿模样。 郭少靖也不理睬他们，顺手抓了两把长箭塞满两个箭囊。 南面城门历山门已洞然大开，大队鞑子陆续进城，直奔城南郡王府。从城上望去，郡王府已经扒倒，也不知朱常沺有没有把木料藏好？远眺全城已是浓烟四起，或许是有些百姓自己焚烧房屋要与宅共亡。 城中各处还有厮杀交战声传出，济南城青壮从城墙上退败下来，又转入巷道中继续与鞑子拼斗。 城内充斥无数女子哭喊尖叫声，渐渐向北而去。按历史记载，城破日，数万女子不甘受辱或投入大明湖与水井中，或悬梁自缢。 宋学朱、张秉文、苟好善、韩承宣等官员与德王系那四位见过面的东海郡王、将军之后均在巷战中阵亡。 几个月后，明朝官员才进城来收尸，仅城内所见尸体便有十多万，还不包括湖中井中尸体。 再转头看向南边城外，清军大营已变得冷冷清清，只有一些留守看护马匹的包衣奴才，大多数人都已进城来抢劫，先是富人地区，之后就会转向平民地区抢劫，此时正是出城良机。 急忙飞奔来到城西张家，看到许多房子已经拆毁，张雄张虎兄弟俩领着一大群人正躲在一间屋内，一眼扫去有一百多人，都是十几岁至五十岁之间。 外面满城厮杀叫喊声，不久之后肯定会转到这边来，人人脸色紧张肃穆内心沉重。 大多数都是那日上城墙作战过的好汉，这次多了几十个壮健女人，吴郎中师徒也在其中，个个背着包裹。 其中三个壮汉身上各自背着一个小孩，用布条缚紧，小孩的嘴巴已用布条绑住免得胡乱叫喊哭闹。 看到郭少靖果然来到，众人方才舒了口气。 “张大哥！准备好了吗？” “好了！好了！已经准备妥当！伤员和老弱全部钻进地道中。郭大人！现在要突围吗？” “正是！现在我先引开西南方向的鞑狗，然后跟着我去南城墙西侧的马道。” “好！郭大人！待我先吩咐几位兄弟通知其他突围之人去西南方向路上等候。” 平民居住处，包衣奴才一队一队人数或多或少在大街小巷中巡逻大声叫喊，让百姓躲在自己家中不要出来免遭无妄之灾之类的骗人鬼话。当然百姓若出来，则立遭屠杀。 郭少靖又来到大街附近，急纵数步攀上一间小屋又顺着屋顶走上一间高屋，四面一望。见北面两百米远处，十字街中聚着一大堆包衣奴才，取出两颗手雷用力投出。 “轰！轰！”两声！随即传来一阵惨叫！随后又往东面三百米外一处包衣聚集地投去三颗手雷。 “敌袭！敌袭！…………”包衣奴才惊恐大叫，招呼同伴前来救援。附近包衣辅兵听闻，纷纷朝着爆炸地赶去。 等了一会，听着南边再无喧嚣声。郭少靖纵身下了屋顶领着人群七拐八弯，绕过清兵宻集处，碰上小股包衣奴才，直接一顿乱箭射死。 途中陆续又有百余个青壮汉子与年轻利索妇人前来会合，整支队伍已有两百多人。 一刻钟后来到南城墙一处上城的马道附近，“乡亲们先在此处巷子中躲着，待我和两位张大哥先上去解决掉守卫。” 马道下五名正白旗步甲带着二十多个包衣守住入口。忽见三人从小巷中出来，不禁一愣，见带头之人是一名满身鲜血的正白旗马甲，便放下心来。 郭少靖突然窜上前，同时翻腕亮出藏于身后的九环大刀，刷刷刷……！连砍五刀，已将五名真奴砍倒。 随即转向包衣奴才，一顿闪电般乱劈乱斩，犹若虎入羊群，眨眼之间又斫倒七八个。其余包衣反应过来，连忙朝身后的马道上逃去。 张雄张虎两人在后面只觉眼前一花，细看时见地下已躺着五名鞑子。一抬头，看见几名包衣奴才逃上马道，急忙擎起强弓连连放箭，将其射倒。 解决掉守卫，郭少靖疾步冲上城，下面一闹，上面几十个守卫已经发觉异样，全都跑到女墙边探头张望，张氏兄弟一箭一个，利箭穿胸，射倒数人。其余人惊叫一声急忙躲开，却不料杀神已从马道窜上赶至身后，钢刀起处鲜血飞溅如雨。 城上清军守卫还没看清敌人长什么样，已死了几十个，余者拼命往两边逃窜。 嘿！这把长身大刀砍杀身无铁甲人体好似砍瓜切菜！郭少靖没时间去杀逃走奴才，将手一招，藏在小巷中的人连忙拥出，顺手捡了地下的兵器往城上冲来。 此处城外还靠着十几架清军攻城时用过的长木梯，少年与妇人先下，三十多名长年使弓的猎手，收拾了一些箭支插满自己的箭壶，又把那些刀枪兵器丢下城去，随后守在两端护着众人依次沿着长梯爬下。 稍远处几百名包衣奴才接应到逃窜同伙，询问几句，随即大声呼喊着从两头包抄过来。 张氏兄弟领着弓箭手守住两边，待得敌人接近到七十步时，纷纷发箭。张珝、张翼等一班少年弓手六七人也不甘示弱，帮着发射抛箭拒敌。 包衣奴才辅兵不过一身皮甲，怎能挡得住这帮经常射野兽的猎人，一时之间也不敢冲上来，只顾大叫，引来城内一群镶黄旗精锐带着上百名奴才往这边赶来。 刚冲上马道，两颗冒烟的铁圪塔一前一后从上面弹跳着滚下来， “震天雷！” 前面十几名镶黄旗鞑子惊恐地瞪大眼睛怪叫一声，急忙从马道上跳下，落地翻滚卸去冲力。 后面的包衣可就惨了，“轰隆！第一颗手雷爆炸，七八个奴才被炸死炸伤，接着第二颗手雷又冲进人群爆炸。 第209章 突围2 郭少靖又掏出两颗手雷，刚要拔插销。一个少女身影疾步冲过来探头往城下一看，“啊！郭大哥！你这是什么武器？如此厉害！刚才城里的爆炸也是它吗？” “它叫手雷，张珝！不如你来试试！抓住这个手雷，拔了插销，这种近距离可以数一二三然后脱手朝敌人扔去就行。” 少女张珝依言接过手雷，拔了插销，同时口中数着一二三，脱手朝城下穿黄色镶红棉甲的鞑子群扔去，随即探头去张望，郭少靖急忙将她按在女墙后。 “轰隆！”一声巨响！两人站起身，张珝迫不及待往外看去，见自己刚才投掷的方向已炸翻数个鞑子。 “好哎！俺也杀真鞑子了！”少女开心得大叫大嚷！ “好！干得好！老妹你可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实乃女中豪杰！再来一个！” “多谢郭大哥！”张珝兴奋地接过手雷再次投了一个。 “轰！”又炸翻了几个，清军小分队再不敢在下方聚集，四散逃开。 两人举起弯弓连发数箭，将几个站在马道上不知所措的包衣射倒。回头一看，两百多个百姓已全部下城。 城上猎人弓箭手与远处包衣还在对峙，在女中豪杰张珝羡慕的目光中，郭大哥又从胸前包中摸出两颗手雷，朝着两边分别投去一个手雷，两声爆炸，吓得两伙奴才返身便逃，趁此机会，众人迅速下城，追上前面的大队。 往前两里就是正白旗一个甲喇的驻地大营，此时绝大多数人都已进城去抢劫，营中仅剩数十名相对老弱的步甲带着千余名包衣奴才看营守卫。 围了两个多月，今日就要攻破济南这个富得流油的城池，甲喇额真乌崎特意令他们杀了二十头牛三百只羊以慰劳将士。 今日天公又作美，连日大雪终于往南远去，只剩零零碎碎小雪花。他们早早在营门内燃起火堆，杀好牲口，抬上木架烤着。 从午后到现在将近傍晚，羊肉早已烤熟，此时只是用小火烘着，等着攻城勇士傍晚抢劫归来，立即能吃上火热的熟羊肉。 北面两里远处城墙上发生的战斗，早已被他们派出的探子看得清清楚楚。 包衣奴才果然只配做奴才，碰上一群野蛮点的平民便抱头而逃。 区区几百男女平民也想来冲营，野地搏杀乃是咱建州勇士的天下，正好可以大展身手，让城墙上的奴才瞧瞧。 二十名正白旗步甲好手立即挂好铁甲，领着两百多名包衣辅兵冲出营门前来堵截。 却不知城内一群镶黄旗大爷比包衣先抱头鼠窜。 “郭大人！怎么办？敌人这么多！” “咱们就从正面杀进鞑子大营，顺手烧了它！” “啥！”还不等百姓反应过来，郭大人已纵身跃出，一溜烟直向来敌奔去。 早就在湖面来南城墙上时就看清楚，南面正白旗大营中仅余这几百奴才战兵有点战斗力，其余不过是些喂马做饭专门侍候真奴的包衣奴隶，有个屁战斗力！ 离敌还剩百米，两颗手雷脱手而出，“轰！轰！” 两声炸响，轰翻二十多名敌人，一时之间惨叫四起乱作一团不知该向前还是退后。 超级杀手拍马赶到，九环大刀片飞舞如电，碰着死挨着伤，掀起串串血花。 关乎几百人生死存亡关头，若是城内的正白旗知道自己大营危险，骑马追来就麻烦了。 郭少靖此刻毫不留情，全力高速砍杀。 不过一分钟，鞑子前队已死伤百余人，后面一百多个包衣胆颤心惊，呼喊一声返身便逃。 战场上将后背留给对方无疑是找死行为，超级杀手趁机衔尾追杀，一刀一个。 随后追来的民间猎人此刻也看清楚了，这位郭大人好似传说中那种万夫莫敌的猛将，跟着他肯定没错。 望见前面包衣奴才返身回逃，猎人肾上腺素猛升热血冲顶，浑身杀意凛凛，一声猛喝！撒开脚丫子猛追，顺手捡起地下对方丢弃的长枪。 郭少靖听得后面热闹，回头一看，哎呀妈呀！你们射箭是不错，但战场贴身厮杀又是两回事。 别看包衣在我手下挡不住一刀，但人家也是正儿八经训练过的，有些以前还是明军士兵。 你们可不能伤一个，否则逃跑速度就会变慢。 想到这里，不用九环刀，捡起一柄普通腰刀。刀身重量减轻，挥动起来更加快捷灵活，加快砍杀速度，不再追求一刀劈死一个，仅需砍伤，让敌人失去反抗之力即可！ 留一群包衣伤员让后面追来的这帮山东好汉过一把杀鞑子滋味。 张雄张虎带着一群猎人追上来，啥！全是些伤手伤腿的鞑狗！杀吧！受伤的鞑狗也是鞑狗啊！ 猎人们没受过训练，只是照着平常狩猎时打野猪的方法，先是放箭射倒，再用长枪投掷杀死。 女中豪杰张珝之前已亲手炸过鞑子，此时兴奋劲尚未消退，杀红了眼忘记害怕与恶心，举着弯弓连连发箭，大声呼唤后面那些男孩上来射鞑狗。 一群少年见她一个女人尚且如此勇猛，心中忘了害怕，有几人之前还上城手拿盾牌为前辈猎人遮挡过箭支见过血腥。 呼喊几声壮下胆，操起猎弓引箭射向敌人。 还不等这伙包衣辅兵逃回大营，已经全部被郭少靖砍伤倒地。 抬头一瞧，离营门只剩百十米，门口聚集着几十个正白旗老弱士兵，眼见对方只一个人竟然如此凶悍，心生怯意哪敢上前迎敌，慌忙退入营门内，手脚忙乱地关闭好大门，拉开步弓朝着来敌密集射击。 羽箭纷纷迎头而来，疾步飞奔的郭少靖忽然一转方向，避过箭雨，朝着营门右侧壕沟跑去。 什么意思？此人难道想跳过壕沟，那可是五丈宽壕沟啊！营门内的鞑子忘了射箭，呆呆地望着那人如飞鸟一般越过壕沟，人在空中手中腰刀甩出深深扎进土墙中段的冰冻泥土中，足尖顺势在刀背上一点腾空而起往土墙上方落下，随手甩出九环刀插在土墙上。 不等落地，伸手在胸前背包中一掏，摸出两个手雷，朝着营门内聚集的几十个真奴投出。 还在目瞪口呆的正白旗士兵猝不及防，来不及逃散，两颗手雷突然爆炸，营门内一片狼藉已致死伤过半。 剩余真奴还没从惊异中反应过来，那怪人顺手拔起九环刀，似一只大鸟从土墙上跃下，顺势将两名真奴踩在脚下。 形如鬼魅，厚重的大刀片子寒光闪闪，左扫右旋，飞舞如风。 营门内瞬间刀光血花翻滚，正白旗留守士兵的断臂与兵器在空中乱飞……… 营内远处又赶来一群包衣奴隶想来助战，却见一个血色人影从土墙上腾空扑下，手中一柄血红色大砍刀如闪电乱劈，带起串串血珠。 平时神勇无敌的八旗大爷，此刻好似一群弱不禁风的女子，挡不住对手一刀，被连人带武器劈翻在地。 恰似砍瓜切菜，不过眨眼间，正白旗步甲已全部砍倒。包衣奴隶以为白日见鬼，又吓得逃了回去。 第210章 突围3 “嗷！…………” 砍死最后一个真奴，郭少靖发出一声胜利长啸！至此！已经可以确定突围成功。 从内打开营门，迎接外面百姓进来。 “郭大哥！你太强了！一个人就能杀死那么多鞑子！”张珝第一个冲进来，气喘吁吁嚷着。 “你也不赖！射死了不少奴才。” “乡亲们！咱们这里一闹，城里的真奴很快就会追来，现在咱们立即放火，烧了鞑子大营，让他们顾此失彼。” “好！好！” 二十多个手脚利索的年轻猎人分成两组，左右分头行动，从火堆中捡了烧着的火棒四处散开，一半猎人手执刀枪弓箭掩护，另一半猎人纵火，由北向南，边走边烧，顺手取了些新皮袍。 几个机灵少年拿了些着火的木柴堆在营门引燃木制大门。不一会，大营已四处冒烟。 其余男人女人少年少女，取了火堆上烤得正熟的羊肉，再拿鞑子的皮袍毡毯做成包裹背在身上。零碎羊肉牛肉顺手拿在手中吃着。 郭少靖见火堆旁还挂着十几身干净且已经烘干的正白旗棉甲，赶紧脱了身上这副已被污血染红，腥臭扑鼻的棉甲，拿了一副合身衣甲换上，再取一副藏在大背包中。 剁了三只羊后腿用一面旗帜包好藏进胸前背包中。 快步走过营区，前面一里外就是南门，众人心中大喜，加快脚步。 火头起处已不下上百处，大有燎营之势，担心城中正白旗人马望烟赶来，不敢在此多待，便让他们赶紧回到大营中间的主路上，拉了些着火的帐篷堵住中间大路。 南边守营门的包衣早已远远逃开，此时已无人看守，轻轻松松出了南营门，随手又将营门烧着。 顺着包衣奴隶时常进山砍柴的脚印往前跑了两里就是一个山谷入口，再往前不远就是大山区，只要在天黑前进去，鞑子想追就得等到明天，况且马匹失去作用，想追杀就得费人力来追。 而他们从小就在此山中玩耍，长大后更是打猎深达几十上百里，每一处山坳都熟悉。 两百多名济南百姓此时明白自己终于逃出生天，个个心情激动，眼中含泪。 “乡亲们！你们先进山去！我在山谷口再阻击一下鞑子的追兵，随后我就会顺着脚印追上来。” ………… 两边分开，郭少靖躲在山谷一个背风处，砍了三四根树枝垫在地上，坐下取出胸前一只尚有余温的羊后腿，啃着羊肉恢复体力。 抬眼四处张望，见此处是一条砍柴人常走的半丈宽山路，刚进山谷不深，地势还比较平坦，雪地中留着不少马蹄印，显然鞑子也时常骑马进来。 回头看到后面一处陡峭的山坡顶上还有不少大腿粗的松木，不禁笑了。 ……… 正白旗甲喇额真乌崎驻守城南，此时正率领手下在城中一座大宅内大肆抢劫，忽然几名守在历山门的包衣奴才跌跌撞撞跑来：“主子！大营起火了！是一伙从城内逃出去的明狗所放。” “什么？明狗有此本事？”乌崎抬头望向南边，果然浓烟冲天。 “回营！回营！” 率领自己三百亲卫迅速跨上马，急速往南边大营飞奔。转眼便赶到营门口，瞧见一地尸体，勃然大怒。 隔着正燃烧的营门，抬眼望见大营中那些留守奴隶已在扑救，火势没有再扩大，心中稍宽。 用长枪长刀拨开清理了燃烧的大门。鱼贯入营，乌崎用手一指，两名亲卫驱马赶出，一人一个，抓了两个奴隶按在马背上，纵马赶回。 “谁干的？”粗壮凶恶的甲喇额真瞪着眼睛一声怒喝！ 两个奴隶哆哆嗦嗦将刚才的经过讲了一遍。 “啊……！” 乌崎听完怒火满胸，恶向胆边生长嚎一声，拔刀将两名奴隶砍倒，咆哮如雷：“追！定要将那帮明狗碎尸万段！” 乌崎带着亲卫清理掉大路中着火的帐篷，风驰电掣般穿过大营，出了南门直奔山谷口。 刚进山谷不远，忽然几根树干从山坡上翻翻滚滚往下砸来。 十多个亲卫躲避不及，被砸个正着，发出阵阵哀嚎。 “哈哈哈………！”山坡顶上传来几声大笑，一个白色人影一闪而没。 又吃一亏，乌崎不禁火冒三丈，“半数人顺着脚印往前追！山坡上去十个人！一定要活捉那明狗，本将要亲手剐了他！” 郭少靖蹲在山坡上探头见鞑子派出一支小队爬上来，大队人马清理了树木，分出一百多人沿着山路追赶，那个主将还在下方等着，口中大声叫骂。 忽然觉得自己火烧鞑子大营是不是做得有点过分，惹毛了这支正白旗，要与自己来个不死不休。 那支鞑子分队暂时先不去管他，刚才望见张雄他们往前三里后走的是一条崎岖陡峭山路，马匹失去作用，想追同样得靠双腿。 自己先解决掉眼前这十个，之后再追上去层层阻击拖死这伙建奴。 突然跃出举起大弓抽出重型铍箭，使出连珠箭法，一秒一箭，刷刷刷刷……！十数支箭一气射出。 最陡峭处，十个鞑子正埋着头吃力攀爬，不防头顶上重箭连珠落下，虽穿着两层甲衣，也挡不住近距离三石半强弓发射出的铲形铍箭。 领先三人射中头部当场死亡，其余人正中胸口，恰似重锤一击胸骨断裂，巨痛传来再也站不住脚，骨碌碌滚下山去。 “此明狗果然凶悍无比！八旗勇士中亦无几人有此神射功夫！” 乌崎在下面大路上看得真切恶狠狠骂了一句，又派出二十人披上外铁甲。带上盾牌遮在身前，埋头爬上来。 “还来！建奴在明国地盘上横行霸道惯了，如今吃了点小亏就受不了，非要报复回去。做梦呢！可惜时间不多，只砍得七棵松木。” 郭少靖暗骂一声，瞧见第二批鞑子将身子藏在盾牌后，又爬到了陡峭处。 一脚将面前四根圆木踹了下去，几百斤重一根的湿木从山顶滚下，眨眼间撞入二十名马甲之中，虽高差不过几十米，却也非人力可挡。 当场有十几人被撞得凌空飞起往山下抛落，后面之人急趴地上用盾牌盖在脑袋上躲过圆木。 却不料郭少靖紧跟在圆木之后快步下山，还不等地下鞑子抬头。大刀片子已泛着寒光带着啸声杀到，十几斤重的刀身，居高临下凶猛劈下，连人带盾一齐劈开。 不过几个眨眼工夫，趴在地下数个鞑子稀里糊涂地被全部击杀。 搞定这伙正白旗真奴，返身上了山顶，从山背后绕过去追赶前面鞑子。也不知道下面那鞑子指挥官会不会再继续派人来进攻这个小山头。 “竟有这般凶悍明将！” 乌崎惊得目瞪口呆，好一会缓过神， “再上三十人，一定要分开！用弓箭射他腿，务必捉住那明将，定要将其抽筋活剥，方能消我心头之眼！” ……… 第211章 突围4 一百多个正白旗精锐往前追了三里，发现脚印转往一条崎岖狭小曲折多石的山谷小路，谷中积着厚雪，有无数脚印踩过痕迹。 其实并非山路乃是一条山谷水道，既排水也能行人，马匹显然没法行走，只得下马步行追赶。 这帮白山黑水中长大的蛮子，攀爬这种山路自然驾轻就熟如履平地，飞快往前追赶。 来到一个陡坡下，才稍稍慢下来四脚并用往上爬。 “轰隆隆！” 忽然！头顶上方一堆大石从坡顶上滚落，翻翻滚滚往下砸落。 “不好！”下面那些鞑虏进关后一路豪横惯了，没想到竟有人敢伏击他们八旗勇士。 一时之间措手不及，领头三十余人被乱石击中，或死或伤。 再往下坡势平缓，鞑子又有了防备，纷纷跃往两侧山坡躲避，才逃过一劫，伤者无几。 “哈哈哈！过瘾！” 张雄张虎与十多个雄壮猎人在坡顶现身，擎起强弓羽箭连发。 下面真奴还没从刚才石块打击中清醒过来，又遭利箭居高临下袭击，再次伤亡三十多人，急忙用蒙着牛皮的盾牌遮住身形口中大声咒骂着，扶起伤员向下败退。 猎人趁机下坡追击放箭，猝不及防之下，正白旗立足不稳没法反击只得将盾牌挡在后面先往下退走。 堪堪退回到平缓处，忽然一个白色人影从山脚下赶上来，利箭连续不断朝上射来。 八旗平常战斗并不会披外层铁甲，需要冲阵时才会全身披挂。此时仅凭棉甲与里面的锁子甲怎能抵挡郭少靖的重箭。 忽忽一会，竟有六七人中箭伤亡，一时之间乱作一团，不过毕竟是久经沙场的真奴，危急之中转过盾牌围成一圈组成龟形阵，还从缝隙中发射利箭以威胁对方。 郭少靖边移动边放箭，忽听后面传来喊声，知道是山谷口的鞑子追上来了。 赶紧走，免得被前后夹击。转身向右侧山脊上狂奔，再一转弯向上奔跑数十米，鞑子的龟形阵正在自己下方三十米位置，中间留着一个十米大圆孔，十多个弓手正向上方的猎人小队发射抛箭，逼得他们无法靠近射箭，离远了又无力。 伸手从胸前背包中摸出两个手雷，刚想投进龟形阵中去，转念一想又改了主意。只剩下十多颗手雷，得弄死那个鞑子指挥官一战定胜负。 想到这里，便将身子缩在山脊后等着他上来。 乌崎领着人马火冒三丈追来，一见前面山坡上又死伤数十人，直气得七窍冒烟。命令手下披挂好外层铁甲，步行上山。 “杀明狗！抽筋剥皮挖心取肝！” 猛喝一声，领着手下百余人往上冲。正当两组鞑子会合，上面猎人见势不妙返身便跑时。 “轰隆！” 一个冒烟的铁球不知什么时候落到他们中间猛然爆炸，钢珠铁片四散激射，霎那间七八人中招。 惨叫连声，阵形大乱，两百多人挤在狭窄山谷中难以散开。 可怕的冒烟铁球接二连三来到，在鞑子阵中连续炸开。 虽披着三层铁甲，可是面部与腿部依然难防无处不在的钢珠铁片。 “啊！我的眼睛！” “啊！我的腿断了！” ……………… 一片哭嚎声响起！忽然一个惊恐万状的惨叫声： “啊！将军！主子！你怎么啦？” 他这么一叫，顿时好几个鞑子围拢。“不好啦！将军负伤了！” “快送将军回去医治！” 还剩下一百几十名鞑子扶着受伤的数十名同伙迅速退下山。 扔了六颗手雷下去之后，郭少靖随即赶到猎人身边，与他们一起追赶。二十多名正白旗精锐手执盾牌留在最后一边后退一边遮挡山上射下的羽箭。 “轰隆！轰隆！”又是两个手雷扔下去，炸翻十多人。这下鞑子退得更快了，把那些伤重的同伙都扔了，只背着乌崎扶着一些轻伤同伴拼命逃下山去。 不愧是山林中出来的强盗，崎岖山路中如履平地，飞速下山。 终于渐退渐远，一直退到山脚，翻身上马一溜烟往大营飞逃。 山谷口还有三十个鞑子分散爬上山顶发现四顾无人，正欲沿着脚印追赶，忽听远处传来爆炸声，接着乌崎的旗帜鼠窜逃回，旗帜后仅剩百十骑，便知大事不妙慌忙下山去会合，跟着旗帜一同飞奔回营。 “张大哥！你们这波阻击打得好啊！只用几十块石头就砸死砸伤五十多名鞑子，怎么想到的？” 郭少靖与猎手们一边补刀，将地上伤重鞑子全部杀死，一边询问。 “此处地形咱熟，走到这下面时，忽然想起上面有个陡坡，是个阻击的好地方，便临时改道走这条山路，引得鞑子来追。”张虎憨笑着说道。 “好啊！哈哈哈！张大哥还是个将才呐！临危不乱反杀敌寇！”郭少靖忍不住朝他竖个大拇指点赞。 “嘿嘿！都是按打野猪的套路，幸得郭大人及时赶到，否则咱们十几人危险了，想不到这伙真奴穿着沉重的衣甲爬山还这么快，还未搬来更多石块，他们就已经爬到陡坡之下了。” “真奴鞑子本来就是猎人，更兼长年打仗训练有素。各位壮士一战灭了一百多人，大功一件啊！好好等着领赏银。暂时躲在山中，待我去领着大军回来赶走鞑子。 你们在半月之后可出山来打探消息，看到城头换上日月波涛金龙旗时，便是各位壮士荣归之日！张大哥！这六个手雷你拿着，若是鞑子沿着脚印寻来就用这个炸他！拔了这个插销过四个数它便爆炸，三个数之前一定要投出去，张珝炸过两个有经验，可以交给她使用。” 郭少靖从包中取出六个手雷交给张虎，自己留下三个。 “各位壮士！在山中躲上一个月有没有困难？” “不碍事！郭大人！此处大山方圆百里内我等都熟，而且从鞑子营中路过时又顺手拿了三百多只熟羊腿，上百件皮袍毡毯。若再不行，咱们不是猎人吗！时不时出去打上几头野猪，肯定能活下去。” “这样我就放心了！白天不要生火，免得鞑子见到烟头寻来，不过雪天无妨。” 郭少靖脸色一正又说道：“还有件事，请各位壮士一定要记住，你们是自己逃出济南城的，从未没有遇上过什么神力郭大人，只有一个普普通通特别会潜行攀爬的郭大人，此处鞑子皆是你们所杀。” 张家兄弟与众猎人愕然，“郭大人！这是为何？” “因为我怕朝中奸细会将此事卖给鞑子，隐藏自己是为了更好的打击鞑虏。” “我等明白！郭大人保重！” ………… 简单收拾一下战场，猎人们捡了些弓箭刀枪上山去追赶乡亲。 远远望见鞑子大营中并无人出来追击，闲着无事，郭少靖将地下一百多个正白旗建奴尸体的衣甲全部剥下，连带兵器一起藏到远处一条山沟深雪中。 看头上阴沉天气，今晚可能还会下雪，到了天明再想找可就难喽！鞑子一定以为已被人取走，却不料就在附近不远处。 回来时用一根松枝扫去脚印。 到了半夜，清军还是无人追来，而天上果然又下起了鹅毛大雪。 哈哈！天助我也！走喽！ 第212章 英明德王 当天傍晚天黑前，清军费了些代价攻破德王府抓住肥猪德王父子与其女眷。 望着空荡荡的府城，多尔衮不禁一愣，但也不在意，房屋又带不回辽东，要他何用！ 跨步进入一间关押德王的房子。 一见面，睿亲王不禁心生厌恶，这厮与胖老八几乎长得一样，也是一副肥硕身躯，一张胖脸，一身金黄色龙袍。 区别在于胖老八一脸黝黑显得凶暴好杀！而眼前这个德王满脸白胖呆傻。 “啪！啪！” 多尔衮黑着脸上去对着朱由枢正反两个耳光，恶狠狠问道：“是你下的命令把金银沉入湖中？” 朱胖子揉揉被打肿的胖脸，昂着头傲然说道：“没错！正是孤的主意，不光沉银，嘿嘿！孤还把大殿小殿全拆了，木料全部沉入濯缨湖中，将来孤回来可以快速重建王府。” “为何要这么做？你就不怕本王杀了你！”睿亲王忍住怒火厉声喝问。 “哈哈哈！此正是孤英明之处！” “啪！”又是一巴掌落在胖子脸上，“英明在何处？说！” 朱由枢脸上肥肉多，竟也不疼。 “嘿嘿！蛮夷你不懂了吧！” 胖子憨厚地笑笑，骄傲地扬着头朗声说道： “金银财物若是现在落入尔等蛮夷手中，孤的命就不值钱了，甚至还有性命之忧。孤先把金银沉了，尔等蛮夷想拿到这批金银，便不能杀孤。” 像德王之类的半傻人，从小只知吃喝不用管杂务，并不知金银的实际价值，却不知他的堂兄弟朱由检因为缺钱亡了国。 多尔衮看着这个胖憨憨，心中已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沉吟片刻说道：“这主意不是你个蠢货能想出来的吧？” “就是孤的主意，孤的计谋高不高！蛮夷！” “呯！” 一记大拳砸在德王脸上，将朱胖子砸得眼冒金星，眼泪鼻涕一齐流，吃痛之下忍不住哭出声来。 “大明湖冰面上那个身带震天雷的小子是谁？” “带震天雷的小子？谁呀？” “此人身穿一身白甲，与本王身上这副一样，手中大刀大弓。” 朱由枢歪着头楞了想了半晌，才明白过来， “他是孤的一个侄子辈，是孤下令让他不顾一切，必须把金银沉了，孤的人厉害吧！” 多尔衮摒退左右，再次喝问：“他为何知道我大清的一些秘事？他现在何处？” “这个孤就不知道了！他来济南城才几天而已！”胖子使劲摇着头。 “什么！” 睿亲王这下真的吃惊不小，围城已两个月，什么人竟然能在层层包围圈中神不知鬼不觉进入济南城。 想从大营中穿过，根本不可能，莫非那小子是从壕沟内潜进来的？ 多尔衮气得重重一拳砸在胖子身上，千防万防，却忘了壕沟内的积水此时已成厚冰，人行其上如履平地。 那混蛋竟知道玉儿小名，究竟是什么人？幸亏他喊叫时，身边的亲卫不懂汉语。 正在此时，一个城南营地的传令兵求见， “奉额真之命禀报睿亲王，申时末，城中一支民间团伙男男女女两百余人，杀出城去，击溃南营守军，焚烧大营之后逃入南山。” “甚！民间团伙能杀出城？还焚烧了南大营？乌崎胆敢消遣本王！” “奉命大将军！千真万确！据南城墙守军所述，那伙明狗极其凶悍，手中强弓利箭。特别是其中一个身穿正白旗衣甲之人，满身血污，随身带着震天雷，手挥一把九环大刀一马当先伤人无数。” “是他！居然让他逃出城去！可恨！城南大烟原来是他们烧出来的，本王误以为是包衣奴才做晚餐时不小心烧到了帐篷。” “他娘的！” 多尔衮顺手一个巴掌甩在胖子朱由枢脸上。 “后来如何了？” “后来乌崎额真见大营起火，急率三百亲卫前去追赶，不料明狗十分狡猾，于一陡坡处设下埋伏，用滚石弓箭与震天雷袭击，我正白旗勇士伤亡近两百人，回到营地只剩一百六十人，乌崎身负重伤正在急救。” “啊…………！本王一定要杀了这个混蛋！” 一脚踢在朱胖子肥肚上，转身出门。 “呜呜呜………！” 德王从小锦衣玉食，何曾经受过拳打脚踢如此暴打，身上吃痛之下，不禁满地打滚失声痛哭。 城南清军大营，多尔衮仔细询问当时战斗情况，闻知那混蛋竟然独杀近几十名正白旗勇士，人都惊得呆了。 而那混蛋此时肯定已逃入深山中，追赶变得十分困难，有那混蛋在，去追杀的勇士恐怕讨不得好！只得暂且作罢。 “待明日带上俘虏前去侦查之后再作定夺。” 天刚亮时，郭少靖已来到密林窝点中，从包中取出两只羊腿在行军灶上烤热，让其中三人吃个饱，“你们三人现在火速赶去邯郸通知孙督师立即发兵，本官得好好睡一觉。” “属下遵命！”三个少年牵着马出了密林，冒着大雪一溜烟往西飞奔。 当晚，郭少靖又潜入本次主要攻击地镶黄旗大营，果然发现人已少了三成，想必是进济南城去抢劫了。 虽说主要的金银已沉入湖中，但是肯定有不少人抱着侥幸心理把财物带在自己身上，或埋入地下，而且城中的铁器铁锅瓷碗男女青壮还有不少，都是鞑子与蒙古人最喜欢的。 随后马不停蹄来到天雄军大营中， “少靖！昨日午后动静很大，济南城如何了？” “济南城已破，百姓或被杀被抓或投湖自尽者无数，下官从湖面上逃出来时，碰上无数百姓奔向大明湖，口中骂着蛮夷鞑子、无能官兵与朝廷。” “哎！狗鞑子实在是可恶！卢某对不起济南百姓啊！”卢象升无可奈何叹口气深深自责。 旁边贺人龙早已忍耐不住，笑嘻嘻地凑上来轻声问道：“郭大人！那些金银怎么样了？” “济南城绝大部分金银财物已沉入湖中，几个月之内，鞑子肯定束手无策。” “那就好！那就好！哈哈……哈哈哈！………”贺人龙再也忍不住，不禁大声笑出声来。 卢象升朝他一瞪眼，贺疯子赶紧闭住嘴。 “我已派人通知孙督师，让他们火速赶来，现在咱们在此安心等待，作好厮杀准备。” “好！好！我卢某终于等到这一天，终于不用再窝在此地受鸟气。” 第213章 奇特归德城 另一边，扬武大将军岳托领了多尔衮之命，率领自己五百亲卫，镶红旗一个甲喇，与胖子皇上黄台吉的五千黑甲兵加上一万包衣再次前往曲阜去要钱。 曲阜城上次花钱买了个平安，躲过一劫，不过鞑子一日不走，谁也不安心。 守军也时刻打探军情，听说鞑子军又来南边，而且这次是全副武装几万人，来者不善啊！ 附近城池都已被洗劫一空，鞑子目标显然只有曲阜。 城中区区几百卫所守军，如何抵抗！一哄而散，逃向南边淮安。 城中士绅富人见守军都逃光了，知道大事不妙，还等什么！赶紧逃命啊！ 收拾了一些细软赶着马车跟在守军之后没命地往南边与西南方向逃跑，富人有钱，只要逃得足够远，找个城池住下来便可活命。 平民后知后觉，见守军与富人争先恐后逃跑，满城鸡飞狗跳，人人惶惶不可终日。 知道曲阜城已不能待，兖州泰安与泗水离此不远，被辫子军化成白地还不到一个月呢！平民倒也没什么金银细软，带上孩子粮食出了南门直奔山区。 全城慌乱之下就连衍圣公孔胤植也不敢不走，不知清军杀个回马枪是所谓何事，交待了下人几句，赶紧坐上马车，带着族中老幼数百人逃往西边归德府，先去那里避一避清军，看形势还可以再逃往开封或南阳。 岳托带着大军在泰安休息一晚，第二日耀武扬威继续向曲阜进发。 两名镶红旗侦骑自西南方飞驰而至滚鞍下马，“禀报扬武大将军！曲阜城中汉人已尽数逃往南面与西边，其中富人向西逃往归德府的最多。” “什么？他们竟敢逃！”岳托大怒， “兵分两路赶紧追赶逃跑的有钱人，包衣奴才进山搜捕青壮男女！归德府，哈哈哈！听说那里是不少明国大官的老家，之前被黄河阻断没法过去，如今黄河已经冻上，天助我也！塔克达，你率自己甲喇去追南逃的富人，本将军亲率皇上的黑甲卫去归德府。” 转眼之间，大军分成两部分，岳托也不进曲阜，直扑归德府。 衍圣公孔胤植率领庞大家族坐着马车没日没夜拼命往西逃跑，第三天已到达黄河边上，回头远望并无鞑子追上来，归德城已在眼前，才松了口气。 吩咐家奴驾着马车从冰面上越过黄河跨过黄河大堤，来到归德城下。 归德城与东昌古城、广府古城一样皆是湖中城，而且大小也相仿，边长约一公里的方形，可见明代的县城大多为周长四公里的方形。 归德城尤为奇特，一个直径三公里左右的圆形大湖中间，筑起一座边长为一公里左右，南北略长的方形城池，活似一枚巨大无比外圆内方的古钱。 仅东南西北四座城门之外有四条大路与外界连通，并设有东南西北四关。 平时易守难攻，但现在正是天寒地冻之时，城外湖面结冰厚达几寸，天险已变坦途。 此时镇守归德城守将正是原李自成手下大将高杰，因养伤期间勾搭上李自成的老婆邢氏私奔，走投无路之下投降了官兵，混得一游击将军之职。 此次建奴入侵，孙传庭让其率领手下去邯郸会合，高杰知道东奴凶悍，一直拖拉着行军，想看看形势再作决定。 走到归德时，却不料传来农民军攻占开封，封锁住黄河。 归德府的士绅害怕农民军会杀向归德城，坚决不让他离开，并许以厚报，每日吃饱喝好，全军上下再也不愿北上抗清，高杰名正言顺地在归德驻扎下来。只是军情送不过黄河，孙传庭一直不知。 之前清军从兖州一直杀到黄河边，被滔滔黄河阻隔，归德府逃过一劫。 大批百姓从东面逃来，自然早被高杰侦探到，得知清军一支偏师五千余人去而复来，如今再无黄河天险阻挡清军。 幸好敌军人数不多，归德府又是大城，城池高深。 知府梁以樟与高杰认定能守住，派出上万军民将城墙外十丈以内的冰冻全部砸碎，还来不及捞走，遥遥望见大批逃难富人赶到，生怕清军衔尾追来，赶紧让破冰的军民入城，关闭城门。 经过一番纠缠，富人终于全部入城。 而清军也随之在城外出现，四面围定。黑甲卫统领扎阿鲁不解地问：“扬武大将军！刚才为何不趁富人入城时杀进城去？” “扎阿鲁！你看那通道两边的冰都已打碎，若是方才冲杀过去，这批富人混乱之下，车马必坠入湖中，车上的财物想要捞上来，必然大费周折，还不如赶进城去，来个瓮中捉鳖。” 岳托率领大军再次兵分三路，一路向西南追赶零散富人，一路向开封追赶，定要将这批逃跑富人一网打尽，顺便探探开封情况。 留下一部围住归德城， 望见城脚冰层已碎，也不着急攻城，只是派出弓箭手射杀从城上缒下来破冰的军士。 通知四散追赶的部队十天后再汇聚归德城下，在此期间可自行劫掠。 乱逃富人全部被杀，女眷被掳，金银财物洗劫一空。归德府辖下几个县城顿时遭了大殃，老人小孩皆被杀，男女青壮被掠无数。 也带回一个令岳托堵心的消息，开封城与洛阳城居然在半个多月前就被流寇攻破，财物全部落入流寇之手，大部分男女青壮跟随流寇而走。 早就盯上的肥肉却被别人抢了先，好在归德城中的富人也不少，又逃无可逃，岳托只得安下心来吃掉眼前这座城池。 清军堵在城外不走，城内士绅官员与高杰知道不妙，如此寒冷天气，不用几天外面敲碎的湖面又将冻个严严实实。 高杰也无计可施，只得在城头上多备一些守城物资。 又连续过了几天，冰层已越来越厚，守军越发提心吊胆，岳托也不急于攻城只在城下做出攻城姿态与守军僵持。 又连续熬了几天几夜，高杰与手下明军已经麻痹之时。 一日凌晨时分，寒风呼啸大雪纷飞，守军实在冻得熬不住。这般又是大风又是大雪，鞑子总不会来了吧！前几天无风无雪都平安无事，俺先去楼内烤个火吃个红薯，也不差这么一小会工夫。 这么想着，城上守军一个接一个缩头缩脑，纷纷躲进城门楼里，火一烤再也不想出来挨冻吹大风。 第214章 归德城破 将近天亮，一群群人影，鬼鬼祟祟藏在雪花中悄悄摸到城墙脚下，扔出绳圈套住城垛，轻手轻脚往上爬。 城门楼内燃着两只火缸，热气腾腾，守军聚在一起烤火聊天吃着红薯土豆。 “呯！” 大门被人一脚踢开，楼内守军吃了一惊，以为高杰来了，急忙站起， “将军！咱们吃个土豆，就出去………” 抬眼望去却是一群满脸长毛黑大汉，火光映照下好似奇形怪状的凶神恶煞，仿若地狱中出来的厉鬼。 髙杰手下的守城士卒投身到官军之前不过是一群农民，从未与真奴贴近交战过，此刻突然在黑夜里对面遇上，汗毛倒竖不知所措，惊愕呆立人似木头。 两名马甲一个纵身，手中两把双面斧旋风般排头砍削，眨眼之间守兵已倒下十几个。 “啊！”伤者厉声惨叫，其余守军禁不住一个冷颤，终于反应过来， “鞑子上城啦！鞑子上城啦！”一个声嘶力竭的吼声终于响起。 “鞑子上城啦！鞑子上城啦！……………” 一人呼喊，百人呼应，一个城门楼里其余两百多人跟着撕心裂肺吼叫。 却无人敢主动迎战，只会向后缩去，挤成一团，拿着手中锈蚀破烂刀枪畏畏缩缩对着前方。 “哼！一群废物！放箭！”一个拨什库轻蔑一笑，身后几十名黑甲卫取出弓箭，使出连珠箭法， 噔噔噔噔噔噔…………！一阵弓弦声响起，无数枝利箭射向只穿一身简单破烂战袄的守军。 ………… 同一时刻，城楼里那一阵阵“鞑子上城啦！”的嚎叫也惊动了城下守军，立即冲出房间，敲响手中铜锣梆子，口中惊悚万分吼叫：“鞑子来了！鞑子来了！…………” 霎那间！满城喧嚣！ 归德城府衙内，高杰人不解甲正在打瞌睡，一跃而起，耳听得四面八方都是鞑子来了的呼喊声，心知事已不可为。急忙带着自己三百亲卫向南门冲去，欲倒杀出城。 刚冲到主大街上，风雪中迎面遇上一支黑甲兵往衙门奔来。白雪满地，天虽未亮，却能视物。 望见前面来了一队明军，“嗷嗷嗷嗷……！”冲杀过来。 “杀过去！” 高杰情知时间越长对自己越不利，眼前这伙鞑子仅几十人，已方人数是其十倍，冲过去应该很轻易。 没想到一接战，战局一边倒。黑甲卫都是长年厮杀，征战十年以上老兵，比明军高出半个头，身强体壮。 高杰手下三百人不过是一群强壮农民，身上亦不过一件新一点的皮甲战袄，如何抵挡坚甲利斧武艺精熟的黑甲兵。 区区几分钟，高杰亲兵已伤亡过百，反观敌人仅数人轻伤。 “后退！去西城！” 高杰见势头不对，返身便跑。却不料后方又来了数十名鞑子，两下夹击之下，三百多明军全部阵亡。 至天亮时，城内抵抗力量已全面肃清，砂石封住的四座城门被打开，扬武大将军岳托心情愉快地骑马入城， “传令下去！” “城中的老弱平民全部杀了！男女青壮全部抓走！富人先留着，待问出金银财物所藏之处再杀不迟，走之前把房子全部烧了！哈哈哈！” 霎时间！归德城迎来了史上最残忍的一天，无数百姓的家被抄个一干二净，老少被杀，青壮男女被抓。 前户部尚书侯恂多名子侄因反抗被杀，才子侯方域正在家中，急忙跪拜投降，“且慢杀人！小生有一计，可令大将军财物倍增。” 包衣奴才将他带到岳托之前。 “小子！说说看，如说得好，本将军便饶你性命。” “小生多谢扬武大将军成全！小生以自家为例说上一二。我侯家除了此豪宅之外尚有良田十数万亩，大将军可将我等掳走，家中留一管家，将宅子土地变卖换成金银，从大将军手中赎人。” 岳托眨巴眨巴细眼，沉思一会， “嗯！有些道理！好！且依你之计而行。” 幸得侯方域此计，归德城内的宅子才得以保全。 郭少靖在卢象升营中待了两天，顺带弄明白对面镶红旗是从兖州那一带抢劫归来之后，又分出一部去外面再次劫掠。 心中不禁有了一个大胆想法，晚上又暗中去侦察了几次，发觉中心区域防守极其严密，连自己的身手竟然也不可能无声无息潜入。 只得在暗处偷听，跟着那几个会说满语的包衣奴才学了两年，虽然要自己说满话还不流畅，满语的弹音太难掌握，但是能听懂大部分。 而从守卫之间谈话中得知，这是从东昌兖州曲阜那一带抢来的金银财物，光是曲阜孔家就献上了五百万两白银和十万两黄金。 好家伙！千年孔家真有钱，再加上兖州东昌两座富城，肥猪鲁王的家资，镶红旗营中财物能值千万银子。 如果把这处也灭了，自己再也不用为钱发愁。 ………… “卢大人！我想顺带把对面的镶红旗大营也端了。” 卢象升与贺人龙周元汝十分意外，“郭大人！这么做是不是过于冒险了？一晚上连端两处鞑子大营，咱们有此能力吗？” “若是对面有一千万两银子呢？” 什么！三人被这句话震惊到了，一时愣在那儿，口唇抖动说不出话来。 一千万两银子！那是什么概念！当下大明国三四年税银啊！ “劫了那批金银物资，咱们三部就能在五年之内不愁吃喝，实现财富自由，大明湖中那些银子也不用念念不忘再掂记。” “好！” 贺疯子终于嚎出一声，“若是抢下那批银子，额再也不用冒着被文官弹劾的风险偷偷摸摸去劫富人，绑票勒索啦！哈哈哈哈哈…！” 粗鲁莽汉老贺一时得意忘形放声大笑，竟将自己犯过那些事抖了出来。 “你给本督闭嘴！”卢象升一声怒喝！ 气氛一时尴尬！ 这贺人龙真是个瓜头，正人君子卢建斗面前也敢说这种不着调的话，周元汝自然不敢出头，平息督师大人的怒火还得自己来， “督师莫生气！贺将军也是被逼无奈，谁让朝廷穷呢！粮饷又被逐级克扣。贺将军是武进士出身，督师是文进士，大明朝中后期文贵武贱。督师向士绅借钱借粮尚需付利钱，贺将军就是想借也借不到，但是手下兵将要养，做出些粗事亦在所难免。” 贺人龙佝偻身子作出一副可怜相，“是啊！是啊！督师大人！还没等开口，那些士绅便将额赶出来了！好似赶一条野狗！最近两年额可没再干那些事了。” 见疯子认错，卢象升也顺势说道：“也罢！是本督失察！以后莫要再干那些蠢事。少靖你接着说如何劫营。” 听说有巨额银子，督师大人的心思也开始活泛，这些年天雄军一直没法壮大，不就是被饷银卡了脖子吗！ “我是这么设想，邯郸的联军已训练精熟，最多半个时辰便可攻下后面的镶黄旗大营，鞑子败军必然会向南面正白旗大营中逃去，天雄军可以趁机攻击逃窜的败兵，并在营中呐喊制造声势吸引镶红旗的注意力到东面。 而我预留的部队趁此机会再次从北边杀入，直扑中间要地，镶红旗大部定然不顾一切地救援中间，此时天雄军可以攻打对面这条防线，让其两头难顾，必然崩溃。” 久不开口的周元汝说道：“这般预设固然是好，但是南面的正白旗岂能容忍咱们大摇大摆地杀进镶红旗营中。那里可是有价值千万的金银财货啊！” 其余人看向郭少靖，要听其如何回答。 第215章 白杆兵赶到 听到询问，郭少靖毫不慌乱，说出自己早已思考成熟的战术， “周将军考虑周到，今日已是正月初六日，预计再过三日初九日大军就会赶到，休息一日，初十那晚的月亮是半月，映照在雪地中，亮如晨昏之时，视物不成问题。 袭击后面镶黄旗之时，正白旗听到异响，起初一定是在自己大营中戒备。敌情不明绝不敢胡乱派出大军助战，而且经过近两日侦探，南面正白旗营中人数不多，大部分真奴已进城去发财，并且鞑子自信明国军队弱小，无法攻破镶黄旗大营，只是来骚扰而已。 但他们万万想不到我军经过模拟特训，短时间内便可将北面的镶黄旗击溃，对面镶红旗要守护千万财物，既不敢出兵也不敢放溃败的镶黄旗军逃入自己营中，溃军自然会向正白旗大营方向逃去。 天雄军分出一支劲旅尾随追击，定能将之杀个落花流水。而此时正白旗定然措手不及，顶多派出一支小队前来侦探，天雄军顺势阻击。” “少靖！你真有如此自信！” “放心吧！周密的计划加上特定的训练，胜利自然到来。正如墙子岭伏击战一般轻而易举地取得大胜。” “嗯！少靖！你此话与捷报上的说词不一样，为何？” 三人又一齐盯着这个户部的种地小官。 啊哎！说漏嘴了，这个卢建斗果然心思缜密。 “呵呵呵！” 户部七品提举芝麻小官郭大人干笑两声， “是有些不同，实际上我早就侦探到鞑子大军在燕山外大漠中集结。但也不确定是否会来寇关，所以也没有上报，只是自己作了充分准备，若是吴国俊那蠢货没顶住，便只能靠自己了。 谁料鞑子偏偏一头扎了进来，运气！运气！墙子岭一战后，长城守军早就得到警示。足足过了六天之后，鞑子才攻击喜峰口青山关。但是守军依然没守住就不是我的责任了，是边军太无能，我也想不到咱大明边军如此废物。” 卢象升拍拍他肩膀，“如此就能说通了，哪有少年人玩乐要挖上几十里长的壕沟，而且匆忙之中，又恰到好处堵住鞑子先锋与后军。少靖你干得好！开了个好头！” “督师高明！不愧是军事专家！原来您早就对那份捷报有怀疑！” 卢象升对他一瞪眼，“你少拍马屁！” 郭少靖笑笑抱拳团团一拱， “下官得离开了，去路上迎接大军，商议如何分头攻击。告辞！” 趁着天黑大雪，再次越过镶黄旗大营来到密林中，取了马匹干粮沿着之前规划好的行军路线向西急驰。 大半天后，迎面遇上先头开路的民团，得知是孙传庭亲自带兵前来，而且大军中还有从四川石柱来的五千白杆兵，让郭少靖既震惊又欣喜。 忠州石柱赶到此处，估计有上千公里，路上肯定吃尽了苦头。 白杆兵，代表冷兵器时代最强步兵，军中最后一块厮杀不强的短板也有他们补上，伤亡必将大大降低。 当代白杆兵，仍与他们的先辈一样，若有战，召必至！无惧生死，死战不退！ 傍晚待到大军扎好营后，便去中军找孙传庭。 “孙督师！怎么亲自带领大军？” 孙传庭满脸愁容尴尬地笑笑，“咳咳！贤侄啊！老夫不得不来挣点功劳自保啊！” “督师此话怎讲？” “少靖！老夫领你去见个人。” 来到不远处一个帐篷，两人跨步迈入。却见主位上坐着个头发花白身材高大女将，不怒自威却也是面带愁容。 原来是她！ “下官郭少靖见过秦都督！” 还不等孙传庭介绍，郭少靖已上前拜见。既然是白杆兵来到，那眼前这位六十多岁的女将肯定就是历史上唯一的女将军秦良玉。 “少靖！原来你认识秦都督！” “秦都督是华夏史上唯一女将军，少靖自然知晓。” “原来你就是郭少靖！好！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一个户部年轻官员竟能率领一支民团一战歼杀鞑虏三万，自大明与建奴开战以来，还从未听说过有哪一位将领与官员能做到，不料却让一支民团做到了！小英雄此举羞煞多少总兵督师！老身万分佩服！” 秦良玉对着郭少靖客气几句，换上笑容站起身，走到跟前拍拍少年英雄的肩膀，郭少靖只觉肩上一沉，手劲好大啊！ 抬眼打量，秦大娘六十多岁年纪，仍然腰身挺拔骨骼硬朗。 “秦都督六旬之龄，率军万里勤王，忠勇之心，日月可昭！让天下大明人敬仰！” “哈哈！” 秦良玉干笑一声， “郭小英雄客气了，能见到一战杀敌几万鞑子的小英雄，老身不虚此行。来来来，两位坐下说。” “秦都督少等！待老夫先向少靖介绍一番！” 孙传庭领着郭少靖一一介绍认识了秦良玉的侄子秦祚眀参将、侄子秦佐明参将、孙子马万春。 众人落座，孙传庭面色黯然：“少靖！老夫大祸临头了！” “督师！为何如此说？” “是这样，秦都督从四川忠州出兵，经宜昌、襄阳凭着两条腿几十双草鞋跋山涉水两千多里到达开封时，才听说早在十多日前闯贼已攻占开封，掳走了周王，并烧毁黄河沿岸的船只。” 哈！闯王果然对藩王下毒手了，太好了！并且将手臂伸长到开封，西安与洛阳必定也不会放过。 郭少靖心中暗喜，口上说道：“督师不必自责，藩王太多，若保开封周王，则彰德赵王卫辉潞王必失于鞑子，我军兵力单薄，无法兼顾啊。” “唉！”孙传庭长叹一声， “贤侄有所不知啊！不光周王失陷于贼人，连洛阳福王、西安秦王均陷于闯贼。而且！那献贼，罗贼再次反叛，攻陷南阳，想必唐王殿下亦没法逃脱。而之前兖州失陷鲁王自焚，你又派人来报济南城破，德王又下落不明。 前几日从西安赶来的罗尚文将军终于摆脱流寇的阻击赶到卫辉府，一并带来了西安城洛阳城的消息。本督革职下狱已成定局，如今只盼能率兵斩上几百个真奴首级将功补过，不至于祸及家人。” 秦祚明拱手道：“我白杆兵勤王心切，无暇顾及流贼作乱，待黄河一结冰，便迅速赶到邯郸与孙督师会合。如今回想，献罗二贼下一个目标极有可能是襄王、湘王。” “哈哈哈……！” 听到这里，郭少靖再也忍不住心中得意，竟然笑出声来。 第216章 已除掉五大藩王 众人惊异地看着他，以为是什么病症发作了。 “少靖！你怎么了？” “小英雄！为何发笑？是否有急症发作？” 小英雄笑着摆摆手，“我没事，今日喜事太多了，我想先笑一会，然后再解释。” 听到此话，众人不禁面面相觑以为他得了臆症。 终于等这神经病捂着肚子笑完，缓过气来开口说道：“失礼！失礼！这回一次性除掉六条大虫，甚至可能是七八九条，其余小虫更是无数，小官所在的户部又能省下上百万石禄米，多出十几万倾田地，真是快哉！快哉！我户部压力大减，怎能不开心！” 孙传庭把脸一沉喝道：“放肆！少靖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失藩之罪是要人命的，到时不光老夫与卢督师性命难保就连几名总兵都难逃一死，你懂不懂？” 这书呆子，被封建思想毒害不轻啊！小郭同学不禁朝他翻个白眼， “唉呀！孙督师！这些我都知道，但那是从前，现在不一样啦。” “为何不一样？”在座众人齐齐发问。 “从事发到现在，已有三十多天了吧！可有收到问罪的圣旨？” “倒是没有！”众人摇摇头。 “这不就得了！圣上根本就没有怪罪的意思嘛！何必自己吓自己。只要咱们打下一场大胜仗，不光不会受罚还能拿赏赐呢！嘿嘿！” 听到小英雄如此一说，众人脸色瞬间好转，心情放松。 秦良玉脸上含笑：“敢问小英雄！这是为何？” 郭少靖收起笑脸，端正脸色开口道： “秦都督！各位将军！下面的话只需在座之人知道即可，切不可对外声张。” 见众人一齐点头答应，接着说道： “经过孙阁老多次写信开导劝告，圣上已经认识到藩王士绅的危害，只是因为祖制原因，没法亲自下手，或者说没有能力下手，有人代劳那是最好不过。 只要灭掉十几家藩王，今后圣上要削藩就容易多了。何况这也是那帮藩王士绅咎由自取，谁让他们贪得无厌，敲骨吸髓般盘剥百姓，终于迎来反噬的一天。 富人想吸尽百姓精血，百姓又不是绵羊，岂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穷途末路，光脚不怕穿鞋，奋力反击之下，其势足以翻江倒海！改朝换代大都是这般来的。” “嗯！少靖言之有理！想那秦王不光占据着西安附近最好的土地，连汉中都有土地属于他，他一灭，大约能吐出三万顷土地。可老夫还是不舒服。” “孙督师你也太贪心了吧！陕甘从此不用再供养秦王一系，又多出几百万亩土地，还不满意？” “钱啊！想那些藩王士绅家中钱粮无数，如今全部便宜了那帮流寇与鞑子。上次你送与本督的几十万银子已所剩不多了！这还多亏流寇没有攻打西安巡抚衙门，才保住那几万两银子。”孙传庭恨恨说完。 “督师此言差矣！秦王钱财本就是盘剥百姓得来，如今又还归于民罢了。至于鞑子那份吗，迟早要拿回来。农民军没有攻打衙门，那是卖督师一个面子。大家同住陕甘互为邻居，何必弄个你死我活。” “这么说！倒也有些道理。少靖！你不在济南等着，为何要来路上迎接？” “因为计划有乃变化，请督师唤虎将军与罗岱杨赞画前来商议。” 稍过片刻，虎杨罗三人来到。 “人已到齐，我来说一下最新的战况。济南城已于三日前失陷，驻扎在城外的鞑子各部均分出三成兵力入城抢劫，包括之前预定袭击目标镶黄旗，如今营中只剩三千多真奴与四千包衣，想全歼又不可能。 光是击败镶黄旗一部，能缴获的钱财物资不多。大家辛苦几个月，若是还不能一次吃个饱，不甘心啊！ 所以我打算趁着旁边镶红旗兵力也不足之际，我军同时攻击两处鞑子大营，扩大战果。” 孙传庭拍拍郭少靖手背， “少靖！老夫支持你！在座的就数你对付鞑子最有经验，又屡战屡胜，连鞑子的火炮都能抢来。此次又作了针对性的模拟演习，胜算大增。老夫带罪之身一个，急需一场大胜赎罪。” “小英雄！老身也支持！浑河一战，我白杆兵全军覆没，如今鞑子就在眼前，能多杀一个也是赚！而且咱们已经参与过几次演习，对于击败鞑子很有信心！” “郭大人！末将等完全支持！将士们已经操练精熟，你说怎么打咱们就怎么打！” “好！承蒙各位看得起我，那我也就不客气啦！如今又多了五千川军，我军实力增强一倍，就连之前近身搏斗的弱势都补强了。” “我已与卢督军商议好，突袭之时兵分两路，由虎将军带队先偷袭镶黄旗，逼迫其向南边的正白旗大营逃去，咱们尾随追杀，天雄军趁机出营鼓噪，吸引对面镶红旗的注意力。然后罗岱将军率队再从北面偷袭镶红旗大营。” 孙传庭一拍大腿，“好！少靖此计大妙！” 秦良玉急忙开口：“那咱们白杆兵干什么？我们千里跋涉只为杀鞑子而来，小英雄莫非想让咱们躲在后面捡现成？” “秦都督莫急！白杆兵浑河一战天下闻名，少靖岂能放着这把利器不用呢！不知如今白杆兵的衣甲状况如何？” “诶！少靖呐！说到白杆兵的衣甲可就惨喽！” 孙传庭摇头叹息道：“川娃子刚到邯郸时，身上仅两件单衣，一身破破烂烂的鸳鸯战袄，脚下破草鞋，饥一顿饱一餐，好似一群又矮又瘦的难民，直把老夫吓一跳！真不知这寒冻腊月冰天雪地中是如何奔赴几千里路到达邯郸的？” “唉！”秦良玉也叹了口气，“老身实在没有办法，朝廷穷啊！沿路州县每天只提供一顿红薯土豆饭，到达邯郸后，才换上孙督师提供的布鞋与棉衣，吃上了饱饭。否则近数天如此寒冷的天气下，冻死人也有可能。” “确实很艰难！秦都督！不知白杆兵中夜盲者人数多不多？” “这倒是很少！我石柱白杆兵平常也走夜路。” 忠州有大山大水，飞禽走兽鱼类不缺，白杆兵手中有弓有矛这种合法武器，一定会去狩猎。 “秦都督！少靖是这么想的，因为白杆兵身材不高，全部披挂上我民团缴获来的铁甲，位于民团弓弩手之前十步，专门刺杀中箭未死的鞑子与包衣奴才，以防有鞑子垂死挣扎反伤我军人员。 弓弩手大部分以抛射的方式攻击敌营，少部分弓手持弓掩护白杆兵，之前训练的步军刀枪手改为清扫残敌。” 秦良玉抱拳躬身一揖， “小英雄安排甚好！老身万分感激小英雄给咱们白杆兵留下最前面这个位置，这些川娃子的父兄全部在浑河战死，心中只想亲手杀鞑子，好为父兄报仇雪恨！如今机会来了。” 第217章 最擅长黑夜偷袭 “督师！大战在即近几天必须加大肉食供应。” “少靖！这就有些难了，这段日子河里的鱼都被抓光了，如今每天只能提一餐肉食而已！” “不是还有那么多驮着粮食物资的驮马吗？” “老夫倒是想过，只是觉得太可惜了，再说那是你的马，老夫岂能擅作主张！” “嗨！都是鞑子的马，鞑子靠着马匹四处掠夺，这些马匹也是其帮凶，每天杀它几十匹便已足够。毕竟是咱们人命重要。打下两个鞑子大营，又能缴获几万匹，到时督师您只怕要担心养不起。全军从今晚起，模仿攻击时的时辰每天凌晨子时起床赶路。” “养得起！养得起！不过喂些红薯罢了！” ………… 近几日飞飞扬扬的雪花一直不停，幸得大军行路是侧背对着风雪，反倒让人省力不少。 三日后中午时分，大军抵达宻林据点中，休整半天只待后半夜杀奔敌营。 郭少靖从留守亲卫口中得知济南城外的鞑子还是老样子没有多大变化，近几日大雪封天，外围哨卫也躲在废弃村中不再出外侦探。 心中大喜，夜袭又多一分把握。 当晚，几位主要领军者作最后一次战前聚会。 “各位！有件事我一直瞒着大家，之前只因时机不到，现在正是时候。我之所以要改变作战方案，只因镶红旗营中藏有几百万金银。” “什么！”众人大惊，全部呆呆怔怔地看着他。 孙传庭激动地站起来，“少，少靖！此言当真？” “督师！你是了解我的，我有说过谎话大话吗？” “倒是真没有！” “以前都不说谎，难不成如此紧要时刻我会说谎？至少有五百万两银子十万两黄金打底。至于我是如何得知这消息的，待到明日见到卢大人时便明白，在此我就不多细说。 半夜子时初只待士卒起身后，可将这个消息发布，必然士气大增。可以宣布战后每人先发二十两银子，其余再凭军功论赏。 先灭镶黄旗然后再灭镶红旗夺取金银，除了送给皇帝一部分黄金珠宝堵住其嘴之外，余下金银就由咱们四部平分如何？” “好啊！出战前宣布是最好的时机，正合一鼓作气兵法！妙啊！小英雄！老身支持你！”秦良玉满脸含笑，喜得合不拢嘴。 “老夫也支持！哈哈！有钱就好！哈哈！” 旁边的虎大威、罗岱，杨廷麟、秦祚明、秦佐明、马万春等将领喜不自禁齐声应道：“末将等全力支持郭大人！” 几百万金银，每一部至少也有一百万两啊！若是问朝廷讨要，就那抠门穷朝廷，讨上三年五年能要到十几万两已经是天见可怜善心大发。 何况白杆兵是土司部落兵，平常开支都需自负，没有军饷粮食，说白了就是朝廷的免费军队。 众人禁不住气喘吁吁心情激动，连秦良玉这个六旬老人也情不自禁偷偷握紧了双拳。 “好！等会我便要带人先期出发，拔掉前方几处鞑子的哨所，为大军前行扫清障隘。大军就由我身边几位亲卫带路，奔赴指定攻击位置。” “你们民团人去拔除哨卫？小英雄可有把握不惊动鞑子？不如让我白杆兵上去。” “秦都督放心，本人最擅长黑夜偷袭。” “最擅长黑夜偷袭？” 孙传庭怔了一下，伸手一拍脑门子，指着郭少靖， “对对对！秦都督！老夫忽然明白过来，这小子最喜欢玩阴的。哼哼！小子！那次在魔鬼山中也是你在装神弄鬼惊吓喀族人吧？” 糟了！一定是训练中使用电筒作为指挥口令让老孙起了怀疑。 幸亏之后惊马又踩踏了尸体，明军草草收拾，并未发现尸体上有子弹射过痕迹。 电筒与激光器暴露倒也无所谓！ “是！确实是我用手电筒和红绿光灯跟喀族人开玩笑，谁知他们竟被吓跑了！营帐起火马匹受惊乱跑，却把我也吓了一跳，以为自己闯了大祸。” “果然是你在搞鬼！怪不得当时你小子一个劲在旁边说没有魔鬼，却不肯明说。不光吓坏了喀族人，老夫也被你吓得提心吊胆，以为真有什么鬼怪。” 秦良玉等人好奇心大起，“孙督师可否说说当时细节？” 孙传庭来了精神，将那天的情形绘声绘色添油加醋叙述一遍。 “哈哈哈………！” 众人听完大笑不止，“孙督师一箭不发，却现成捡了个大便宜！” “别说喀族人在黑夜中突然碰上那白光会吓走，就连老身当时在训练场见到那白色光柱也是吓了一跳！若非知道是咱自己人，也会认作是什么怪物，更别说还有绿色光红色光。” 孙传庭尴尬笑笑，“少靖！白光咱们已见过，可否把那红光绿光拿出来让大伙见识见识？” “今晚我还会使用，必将再次惊走鞑子。” ………… 交代完细节，郭少靖先行告辞。 当晚风雪中，天上半月透过云层洒下稍许月光落在满地白雪上，将黑夜映照得如同晨昏时刻。 千林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大雪满弓刀，鞑子夜惊逃！ 郭少靖念着歪诗，带上六百名民团少年身披白色披风，马蹄包上棉布，出发向东南赶去。 “大人！前面那个破败村中驻扎着三十多个真鞑子，五十多个包衣奴才。离此两里外同样驻守着几十名鞑虏，像这般据点在两座鞑子大营北边共有八处错落分布。” “好！黄宝祥你干得真棒！本官有重赏！现在围住这个村子，不得放过一名鞑子。” 六百人迅速散开包围住这个小村。 村口一间破屋内，中间燃着一堆火，聚着六七个包衣奴才，正在火堆边烤着红薯土豆，空气中散发着红薯香味。还有十余人分散在四周，倚着墙壁睡觉。 “王二狗！真想不到明国居然有这么两种新农物，又香又酥不说还不用锅，听说亩产能达几千斤呢！” “吃是真的好吃！入明国抢劫三个月以来，天天有这两种农物吃着，死也甘心了！不过亩产几千斤也太吓人了吧！李狗子！你是听谁说的？” 李狗子刚欲开口，屋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穿着镶红旗棉甲的高大身影走了进来。 “主子！”正在烤火的包衣吃了一惊，齐齐站起列成一排，低下头不敢再看。 “哼！”来人一声轻哼，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乌黑大刀，身影一晃已至包衣身后，手臂一挥，七条脖子齐齐削断一半，耷拉挂在胸前，鲜血狂喷。 靠墙睡觉的包衣有几个没有睡死，鲜血溅在脸上，睁开眼睛察看，看到眼前一幕，惊恐地张大嘴巴却被眼前骇人景象吓得无法出声。 然后只见眼前一花，自己喉咙处一凉，本能地用手捂住，想喊叫却怎么也喊不出声，只是咕噜咕噜地冒血。 接着那个高大人影顺手将七个断头包衣刚要往前倒的身子往旁边一拨，让其倒向墙边免得砸到火堆上。 刀光飞速闪动，将其余包衣全部割喉。 知道今日要杀很多人，且又要攻打镶红旗，郭少靖今日特意换了身镶红旗棉甲，溅满血也看不清。 出了屋门，又往村南那间有火光的屋子走去。几分钟之后，外围包衣奴才已被肃清。只剩下村中那间吵闹的大屋。 大门半开半掩，屋内嘈杂声一片。 门囗也不设守卫，建奴竟敢如此狂妄！ 从背后取下ak47推开门，一股臭烘烘热浪扑面而至。 十多个镶黄旗真奴正围着两张桌子吃喝吹牛，一齐转过头，见到来人不禁一愣。 噗噗噗噗………… 郭少靖举枪扣动扳机，杀人利器猛烈开火，眼前鞑子霎时血肉飞溅，口中呻吟着东倒西歪躺了下去。 听到异响，旁边草堆中睡着的鞑子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坐了起来，还没看清什么情况，一颗子弹就已钻入他们心口。 今日事关重大，郭少靖也不再心疼子弹，痛下杀手。 第218章 夜袭镶黄旗1 一个时辰后，外围鞑子八个岗哨据点全部扫清。民团先锋暂时先留在各个哨屋中，烤着火吃着食物等待大部队来到。 密林中，两个民团少年骑马飞奔而至，“秦都督！孙督师！郭大人已率人将鞑子外围岗哨全部肃清，未曾逃脱一人。” 秦良玉与孙传庭大喜，这小子果然有两把刷子，说到做到！ “好！现在已是子时，可以让大军起床！” 说是起床，其实哪有什么床，一个小帐篷中用驮马背来装满干草的麻袋往地上一铺，人挨人密密麻麻挤一块，上面再盖一块民团从鞑子手中抢来的毡毯。 条件虽然极其简陋，却也比第一次去土城抢劫时好上许多。 经过两年东抢西夺，如今民团中人人都有皮袍毡帽棉衣毡毯，再也不是当初那副凄惨寒酸模样。 第一次去土城抢牛羊时穿的那五千个睡袋送给了白杆兵，毕竟人家从南方来且衣衫单薄，不适应北方巨寒天气。川娃子穿上后喜不自禁，连行军都穿着。 …………… “起来了！起来了！起来去杀鞑子喽！最后辛苦一天，好日子就要来了！” 千总先叫醒把总，把总再去叫醒总旗，………… “兄弟们！天大的喜讯！在宣布喜讯之前，本官命令各位先折一段树枝咬住，免得失声喊出来惊动到鞑子。” 宻林各处，每位把总都兴奋地在对自己手下叮嘱。 “咬好了吗？” 每个士兵口中咬着树枝，从鼻孔吐出“嗯！”一声。 “记住千万别喊！喜讯就是鞑子营中藏有巨额银子，今日这一仗打完，每人赏银二十两！咬住树枝！捂住嘴！千万别喊！” 把总说着说着自己不禁笑出声来，他也是刚刚听千总说起此事。 却不料士兵大多没有反应，“长官！这是真的吗？真有银子？” 把总觉得很意外，开口训斥：“孙督师亲自对千总大人说的，岂能有假！是假的谁敢许诺赏银二十两，并且还有军功赏银。” “长官！巨额银子是多少银子？” “大约五百万两！” “五百万两是多少啊？” “诶呀！本把总忘了你们不识字，这么说吧！林中参加战斗人数，算上被包围住的天雄军，咱们共有四万人，每人可分得一百二十五两。咬住嘴！别松手！” “啊！”刚要放手大喊的士兵听到最后一句，急忙捂紧嘴巴发出一声低沉的惊呼。 “好了！喜讯知道了！要是有人还不卖力，休怪本官心狠手辣不给他赏银！现在吃饭！不准喧哗！若是惊动鞑子不光银子抢不到，反而会招来失利。” 军中伙夫昨天傍晚就已经开始准备，大块大块马肉足足煮了一晚，肉早已煮烂，捞掉骨头，倒入面粉与煮熟的土豆泥红薯泥一顿搅拌，做成一块块一斤半重的圆形大饼，然后在锅中烤熟，小火烘着。 每个士兵先吃掉一块，另一块用布包好藏在胸口，待到达目的地后再吃。 孙传庭与秦良玉作为最高指挥员，此时心情也是万分激动。一切都是那么顺利，莫非此仗真的能取得前所未有大胜，并且能缴获无数物资与金银，甚至可能比墙子岭大捷更辉煌！ 民团少年牵着驮马当先在厚厚雪地上开路。 看着别人也就十七十八岁，人人都有皮袄皮靴，而且人人都会骑马，让白杆兵这帮娃子羡慕不已。 大军兵分两路，马勒口人衔枚，疾步往东南赶去，想着打完这一仗至少也有二十两银子收入，脚下难走的雪地路一点也不讨厌，只想早点赶到。 离敌五里，暂时停下休整片刻，取出胸口藏着还有余热的马肉烤饼迅速吃完。 距离镶黄旗大营北两里外，马匹不能再向前，免得惊动鞑子守卫。 卸下马背上的干草袋。这些塞得严严实实的干草袋，每袋也有数十斤。由六千名身高体壮的民团负在身上继续向前，离壕沟半里，暂且停下等待出击，白杆兵开始披挂铁甲。 看看手表，凌晨五点钟，正是人睡意正浓时，尤其在这北风呼呼飘着雪花的凌晨。 郭少靖将手一招，六百名亲卫悄悄向前逼去，离壕沟前八十米处蹲下。 前方土墙后闪着一堆堆火光，仿佛在告诉别人，这里有人你们不要过来。 小郭同学心中暗笑，又到了我大显特长的时刻！ 飞步急奔，眨眼间已飞身越过壕沟翻上土墙。抬眼一瞧，北面土墙每隔三十米燃着一堆篝火，每个火堆边五六个包衣奴才坐在柴堆上，背靠女墙，躲避北风。 长袍上拉遮住脑袋，紧缩身子，也不知是醒着还是睡着，看其身上厚厚雪花，应该正在熟睡。 雪花飘飞的寒冬凌晨，谁也不会想到孱弱不堪只会躲在城池里的明军竟然敢来劫营。 这些被建州老爷赶上土墙值守的奴才此时又冷又饿，只想着再熬上一个时辰，等天亮有人来接替自己，便可以躲进帐篷内吃上香甜的红薯，舒舒服服睡上一觉。 浑不知有个怪物正盯着自己的脖子。 还是与之前一样的守夜姿势，包衣奴才而已，用枪都是浪费子弹。 反手拔出反骨仔周广那柄九环双手大刀，比自己那把合金刀要长25厘米，为了今日行动，刃口磨得异常锋利，刀背上铁环已经去掉，免得发出异响。 跳上女墙矮下身形，双手握紧大刀，刀头斜斜向下正对包衣脖子高度。 猛然发力狂奔，自东向西一掠而过，顺带飞起一路血花，直至中间营门一跃而起踩着上面的木头架来到另一边土墙。 这边西端土墙上的情况与东端一模一样，只需把刚才的操作再做一遍。 一分钟后清除完土墙上守卫，掏出小型手电筒朝北晃了三圈。 随即跳下女墙朝营门内那两个类似于值守哨所的帐篷走去，帐篷内透着火光，里面肯定有人。 “郭大人已清除了土墙内值守的鞑子，现在可以上去填沟。”东路军民团大队长赵大山将手一挥。 民团六千人早已等候好，一跃而起背着干草袋向前狂奔。 ……… 第219章 夜袭镶黄旗2 郭少靖还未走近帐篷，便听到一阵阵震天响呼噜声。 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走到第一个帐篷边掀开一条缝朝里看去，只见中间几张桌子拼在一起，桌上堆满吃过的骨头，桌下放置着三个大锅，里面炭火正旺。 十六七个真奴光着头，编着老鼠尾巴小辫，身着镶黄旗棉甲，趴在桌上熟睡。 呵！又到了洒家施展拿手好戏的时刻！闪身而入顺手抄起门边一根铁骨朵。 一股冷风透入，两个近门口的真奴察觉到异样，刚欲抬头察看。一根铁骨朵闪电般连击两下，头骨霎间凹陷，来不及哼一下，便仰天向后倒去，郭少靖急忙伸手扶住轻轻将其复位………。 数秒钟后，又进入另一个帐篷。 ……… 土墙外，民团少年熟练地将一个个草袋投进壕沟中，随着六千个草袋投光，左右两条直通土墙顶的宽阔大道已经形成。 按照演习，东西两侧土墙上值守的鞑子与包衣奴才，各由民团两百混合射手与一百名白杆兵分别消灭。 六百人分头首先过去沿着土墙分头前行，随后就是秦佐明率领两千三百白杆兵越过壕沟，下了土墙立即散开向前搜索前进。 后面是民团大部队八千多名弓弩手，过了壕沟迅速列好箭阵。 两千五百名秦军步兵殿后，扫清残敌。 神不知鬼不觉，东路联军一万四千人悄悄潜进镶黄旗大营。 东西两侧土墙上的民团射手与白杆兵一路向南摸去，却发现敌人已经全部被砸破脑袋，偶尔遇上几个还在呻吟的奴才，被川娃子一矛捅死。 一直摸到中间东营门与西营门位置附近才按照计划暂停，等待大军攻击中间鞑子帐篷宻集区。 两千三百名白杆兵搜索前行，首先遇上便是镶黄旗北营门内那两个帐篷。 一个川娃子偷偷上去掀开一条缝睁眼一瞧，脸色大变急忙跑回轻声报告：“秦总兵！里面的鞑子全被打破了头，都成了死人！” “是吗！看来这位郭小哥办事果然靠谱！继续向前搜索前行！”秦佐明举刀一挥。 再往前是一座座分散的马营，马营旁有几个帐篷供养马的包衣奴隶住宿。里面并无火光，也不知是否有人？白杆兵分散开去，十几人包围一个。 民团第四大队长赵大山打开一支强力手电筒，雪亮光束朝天晃动。 “动手！” 各个总旗一声命令，白杆兵挥刀斩断拴住帐篷的各条绳子，十多条长矛一齐发力，将一个帐篷挑上天空往南面一甩，随风飘落。 “啊唉！” 里面熟睡的包衣被一阵寒风惊醒，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周围白杆兵早已借着雪光看清，挺起带钩长矛一下扎进其喉咙，再用力一铰抽出，带起一溜血花。 “扑通！扑通！…………！” 养马奴才口中含糊不清咕噜着一头栽倒。 大营中间地带是密密麻麻帐篷，分成前后左右中五部分，外围是包衣奴才营地，中间才是镶黄旗真奴营地。 当头遇上是包衣居住的后营，帐篷紧紧挨在一起，刚才那种方法便行不通了。 赵大山看准距离再次举起手电筒朝上以一个倾斜角度停止，民团弓弩手一齐向上举起弓弩依照光柱的角度斜上对天。 踏张弩装着双箭，绞线弩上三箭。 一队正在营中巡视的镶黄旗真鞑忽然望见北面一道闪亮光柱，惊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忽然光柱向下一劈，仿佛要把这鞑子大营劈成两半。镶黄旗巡营军士不禁吓了一跳，赶紧躲开。 弓弩手见状立即发出羽箭，一万多枝长箭越过前面白杆兵，乘着北风向着帐篷区奔袭。 嗖嗖嗖嗖嗖嗖…………！箭雨如蝗以三十五度角自天而降眨眼间便已刺穿牛皮扎进一个个帐篷中。 此次攻击不仅要杀死大量鞑子，还要夺下物资，所以不能用火箭。 外围帐篷中睡的都是一些包衣奴才，从天而降的箭雨刺穿牛皮帐篷，没头没脑地落在包衣奴才头上脸上身上手脚上。 “啊！啊！………” 霎那间到处都是奴才惨叫声！纷纷起身茫然四顾，帐篷内没有烧火，完全是黑灯瞎火什么也看不见，反不如外面明亮。 这种帐篷宻集区，不光帐篷内没有火，就连外面都没有烧火堆，只怕引起火灾，仅在空旷地或大道中燃有火堆。 赵大山数着时间，再次举起手电筒，第二波箭雨跟着来到。数量少了些，这波由步弓手与踏张弩射出，却因为包衣起身，中箭者反多了些。 一时之间，后营嚎叫声轰然响起。尚未挨箭帐篷中那些包衣也惊惧起身。 嗖嗖嗖嗖嗖嗖…………！第三波步弓手与绞线弩合力射出的箭雨当空洒下。 “敌袭！敌袭！………！啊！妖怪！有妖怪啊！” 无数奴才惊恐地指着天上光柱失声尖叫。 这回看清了，羽箭从北面射来，密集如飞蝗，根本无法遮挡，更可怕还有一根雪亮晃动的闪光直通云层，哪是什么怪物啊！莫非箭雨就是那怪物引来的！ “逃啊！快逃啊！有怪物啊！” ………… 轰！后营中无数呼喊声猛然响起，包衣奴才跌跌撞撞从帐篷中逃出，向南面狼狈逃窜，其间又自相践踏。 按照之前演习，赵大山将光柱往前连点几下。 “追！” 白杆兵首先往前猛追，扑进后营，看见秃头便杀，迅速扫荡完毕再向前，密云民团弓弩手尾随其后，越过后营，前面又是一块小空地，就在这块空地上迅速整队，仔细清扫后营中受伤奴才的活，便由虎大威率领两千五百名明军来完成。 后营中一半包衣不是死在帐篷中，便是死在逃跑路上，另一半呼天抢地逃进前面各个营地后面。 其余营中鞑子与包衣自然听到了噪动，以为马营中有马受惊乱冲，纷纷从帐篷中出来，拦住后营包衣奴才连声发问： “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要乱跑？” 后营包衣奴才脸色苍白瞪着惊恐的眼睛，口唇抖动说不出完整的话，只是重复：“敌袭！敌袭！……” “哪里敌袭？” 包衣奴才用手往天上一指， “嚯！” 只见一道雪亮光柱直插天空，还在前后左右摇动，那是赵大山在指挥民团射手列阵。 过一会忽然向着南面指来， “啊！”后营包衣奴才惊叫一声转身就逃。 镶黄旗真奴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还在直愣愣盯着看。 光柱直劈而下，倒是把他们吓了一跳，却什么也没发生，“真是一群无用的奴才！什么事也没有，逃什么？” 第220章 夜袭镶黄旗3 然而下一霎，天空中一片啸声传来，漫天箭雨落下。 听着熟悉的声音，镶黄旗大老爷脸色突变， “啊！萨满神！救我！” 由于事出突然，镶黄旗真鞑只穿了件皮袍便跑了出来，并没穿任何甲衣，万箭落下，数百名真鞑被刺了个结结实实，建州大老爷上三旗精锐勇士这些名号听着吓人，却也挡不住利箭。毎人身上中了几根重箭，入肉三寸。 “嗷嗷嗷嗷嗷嗷……！” 饶是身壮如狗熊，也是痛不欲生大叫大嚎！八旗中的精锐之士身经百战，何曾尝到过这种被别人偷袭，万箭覆盖的滋味，从来都是八旗兵偷袭别人。 箭雨继续向前延伸，将沿途所有角落覆盖，驱赶着营中鞑子往南撤退。 镶黄旗固山额真达尔汉带着自己亲卫与一千五百旗丁，以及大量包衣去济南城里扫荡财物，大营中由一名梅勒章京扎泰克统领着留下的三千旗丁。 眼见危急，气得大叫大嚷：“披甲！赶紧披甲！带上盾牌！防御！” 乱哄哄之中，忽然一条人影闪到其侧后，一抬手中一件奇形怪状的物件， “噗噗噗噗噗噗…………！发出一阵轻响，升起些淡淡硝烟，转眼被北风吹散。 霎那间！扎泰克与他身边几十名护卫血肉纷飞，一阵手舞足蹈之后，纷纷倒地。 “啊！章京大人！章京大人！” 旁边镶黄旗真奴望见眼前一幕大惊失色，惊恐地呼喊着，却不敢上前，以为那处有什么要命的魔鬼！ “章京大人被妖怪弄死了！妖怪势大！逃啊！快逃啊！败了！败了！快向南边逃命！…………” 郭少靖套上件皮袍混在包衣堆中用满语和汉语大声呼喊！ “败了！败了！………逃啊！逃了！逃了！快向南逃命！………” 混乱中无数包衣跟着大叫大嚷。 慌乱之中，听到有人喊向南边逃，顿时有了逃跑方向。 一部分顽固的镶黄旗真奴刚才听了阿泰克命令，回营穿上铁甲带上盾牌刀斧出来要与敌人决一死战。 却被郭少靖暗中一一射倒，还嫌鞑子不够混乱，朝着一些密集人堆，不时投出一二个手雷。 随着爆炸声不断响起，大营中越发混乱。 败了！败了！的声音越来越多，如同瘟疫般迅速传染开来。 乱哄哄之中，谁也没听清带有消音器的枪声。望见营中随处可见同袍尸体，其余镶黄旗真奴害怕了，又听得耳中不少人在大呼，“章京大人死了！败了！向南逃！………” 惊惧之下，什么也顾不上了，随着大流往南逃奔。 这才对吗！如果这帮近身战力强大的真奴躲在黑暗帐篷中偷鸡，势必会给我军造成伤亡。 望着混乱鞑子终于汇成一股股逃跑潮流，郭少靖放下心转身向西边飞奔。 数千人拼命向南逃窜，一路踩踏，天上时不时会落下个炸弹，炸伤炸死的人又成了绊脚石，使得踩死踏伤之人越加增多。 望着前方混乱的鞑子乱哄哄向着南边逃去，秦佐明大喜， “迅速肃清路上残敌！” 白杆兵撒开铁脚板，大步追上去。 这批川娃子大部分其实还没真正上过战场，常听老一辈说鞑子如何如何凶悍，现在碰上不过是些躺在地下半死的猪，一点都不可怕，他们其实分不清包衣与真奴的区别。 前进路上不管是死是活，碰见一个光头就往脖子上捅一枪。 碰上还能跑路的光头，用钩子往其脚下一钩，趁着对手倒地，旁边同伴一矛捅穿其后心。 “格老子！嘎你卵子！” “格老子！………” ……… 川娃子每出一矛必须要吼一声“格老子！” 手脚麻利地迅速扫清障碍，继续往前追赶。 虎大威率领后队一个一个帐篷清理过去，当然绝大部分已经逃跑了，有时也会遇上几个躲在帐篷中不敢逃或已受伤的包衣奴才，格杀勿论。 望见倒在地上的真奴越来越多，虎大威甚是高兴，开心的事要赶紧与人分享， “曹平！快去向督师报喜！” “是！” 孙传庭亲卫曹平喜滋滋地回身便跑，在一个帐篷门口牵了两匹马，翻身而上直往北营门奔去。 北营门外，郭少靖留在此处镇守的亲卫已将营门外的铁蒺藜鹿砦拒马清理干净，之后才打开营门。 曹平骑着马一溜烟地出了营门往西直奔。 ……… 此时南营门处已是人满为患，数千人都在挤这个逃生通道。建州上三旗大爷何时受过这种气，操起手中刀斧劈头盖脸往包衣奴才头上砍下， 怒声吼道：“奴才都往两边土墙上逃生！否则格杀勿论！” 虽然此时这些大爷已经丧魂落魄，衣衫不整盔甲全无，但是奴才知道若不依言，眼前就要被砍死，从壕沟里出逃至少还有一些生机。 明军越过帐篷区，南面便是一里半宽空地。营门口聚集着一大堆准备出营的鞑子，无数包衣爬上土墙然后跳落，熙熙攘攘好似集市，都在争先恐后逃命，而且几乎不见披挂铁甲之人。 见此情形，赵大山高叫：“川军兄弟停下，弓弩手上前自由射击！” 八千多名弓弩手上前超过白杆兵，绞线弩手就地坐下，绞弦挂机装好三根弓箭，端起弩机一勾机括，三枝利箭闪电飞出。 踏张弩手在第二排，脚踩铁环拉弦上机，装上两枝羽箭， 口中骂着：“鞑狗！要你的命！” 狠狠扣动悬刀，利箭越过前排弩手头顶直扑衣甲少得可怜的鞑子。 步弓手落在最后，自由射击就不用讲究排箭集射战术，各凭手速全力发射抛箭。 霎那间！南面土墙与营门处撕心裂肺般的惨叫声轰然响起！镶黄旗真奴战斗经验丰富，眼见大事不妙，也顾不什么狗屁勇士精神， “来！我背你逃命！” 转身背起已中箭同伴，挡住自己身子与头顶。 “鞑子不讲武德啊！呸！“赵大山啐了一口， “射腿！” 前两排弩手压低角度，直取鞑子下半身。正在暗中为自己聪明庆幸的后排鞑子忽然大腿小腿纷纷中箭，利箭透肉而出， “啊！好狠毒的明狗！竟射人两腿！” 腿部中箭的鞑子人虽摔倒在地，却也不肯扔了背上的尸体，背着尸体顽强往前爬行。 第221章 夜袭镶黄旗4 后排摔倒，前面鞑子的后背又暴露出来，弓弩手趁机又射其后心。 今晚镶黄旗鞑子真正尝到了什么叫痛不欲生，好在堵住的营门终于通了，建州大爷一拥而出撒开大脚板往南逃之夭夭。 营门口与土墙下还倒着无数受伤未死的鞑子与包衣，这种脏活自然轮到川娃子。 “哈！又轮到咱们石柱兵发威了！兄弟们跟我上！” 秦佐明纵身跃出带着白杆兵冲到前面，挥舞长枪大展身手，不管地下之人如何哀求，统统赏他一矛。 白杆兵多年苦练的武艺在今日发挥得淋漓尽致，每一矛扎下都在脖子位置，区别在于前和后，绝不多费一矛。 扫清了土墙下残敌，赵大山登上土墙一看，黑漆麻乌看不清楚，打开电筒一照， “呵！” 一大群光头鼠尾辫的家伙正在壕沟中乱蹿，活似一只只大老鼠，想找一个坍塌的缓坡爬出去。 这活得由弓箭手来干，赵大山手一招，弓手登上土墙，随着灯光指引，箭雨射下，又宽又深的壕沟正好可以作为侵略者葬身之地。 乱射一通，赵大山回头瞧见白杆兵已将营门口那些伤残鞑子清理干净，壕沟中的鞑子狗已逃无可逃，被肃清只是时间问题。 留下一支手电筒与几百弓手让他们自己消灭残敌，赵大山领着民团尾随白杆兵追出营门。 几千名真鞑与包衣混合的残兵败将从镶黄旗大营中逃出，精通战术的鞑子自然不会向对面镶红旗大营冲击，不知来敌数量情况下对方也不会开门。 要逃命只有向南边二十里外的正白旗大营方向奔逃，大家都是两条腿，现在己方一身便服跑得飞快，而后方明军一身铁甲，奔跑困难，优势在我！ 只需奔上一小会，便能将追兵远远抛下逃得性命。 此处闹得惊天动地，作为隔壁邻居的镶红旗与天雄军自然早已惊动。 旗主扬武大将军岳托去了曲阜，营中老大就是副旗主杜度。听得对面镶黄旗大营中混乱，不知怎么回事，究竟是敌袭或是营啸又或是自相残杀。 天色不明，情况不知！杜度自己身上担子又重，数百万两金银正在镶红旗大营中，岳托能否脱罪全得靠它，万万不可有失。 杜度急令吹响号角全军戒备，自领亲卫五百人与一千正兵上东墙察看状况。 几千真奴与奴才组成的败军狼奔豕突般向南急奔。忽然，南面多日的邻居，明军天雄军营门大开，一千名重甲骑兵突然杀出迎头直取敌虏。 卢阎王与贺疯子两把长柄斩马大刀寒光闪闪，一左一右无需挥动，只将长刀斜斜一摆，纵马飞驰一路收割人头。 镶黄旗残兵为了逃得快，不仅身上甲衣全无，连刀斧也全部丢光，谁也想不到被困多日的天雄军会突然出营袭击。 虽身强力壮武艺高强，却手无寸铁的鞑子碰上骑兵一样死路一条，更别说那些瘦小的包衣奴才。碰上锋利刀枪带起一溜血花，被披甲战马一撞也是胸骨凹陷。 这下比刚才营中时更惨，无数断肢残臂尸首血花凌空飞舞！ 转眼之间，逃得最快的那部分鞑子与包衣被消灭得一干二净。 “什么？原来明军早有预谋！” 杜度在墙上望见对面明军竟能这么快组织起骑兵趁机突袭，忽然明白这是明军早已预定的计划，否则谁敢盲目地在夜里如此快速精准出兵。 只是不知他们互相之间如何联络上？但现在没空想这些东西。 “赶紧打开营门，出兵将镶黄旗救下来！” 杜度反应过来，禁不住心惊胆颤。镶黄旗乃皇上亲军，若是见死不救，他杜度也就离死不远了。 “来不及了！贝勒爷！不如让他们跳入壕沟中。” 杜度猛然醒悟，己方尚未备马，等备马完成，外面镶黄旗已被屠杀干净。而小小营门，外面几千人又怎能同时进入。 “对对！赶快喊叫！让他们跳进我方壕沟中！明狗敢靠近就放箭！” 有了贝勒爷的承诺，身边将士齐声大叫：“快跳进壕沟中来！” 镶黄旗残兵败将正逃得飞快将后方追赶的明军甩开，却不料迎头又遇上天雄军骑兵拦截。 手无寸铁的步兵想从重甲骑兵大军中冲过去，无异于自寻死路。 顿时肝胆欲裂昏头昏脑不知如何是好，西面一里多外镶红旗军士的呼喊声立即让他们清醒过来，纷纷调转方向朝着西边壕沟中狂奔。 明军赶紧加快马速又收割一批人头。 瞧见对面土墙上已是千弓齐举，只得放弃追赶。残兵才得已跳入壕沟苟喘片刻。 杜度方才安下心，让手下去搬木梯，把人救上来。 “轰轰轰………！” 正在此时！镶红旗大营正中忽然响起爆炸声！有几处还燃起大火。 “什么？明狗连我大营也想攻打！什么时候潜入进来？” 杜度霎时惊得脸色发白心肝直抖！再也顾不上镶黄旗败军死活，率领亲卫急速下墙，直奔中营。 面对土墙上几千张步弓骑弓，卢象升一时也没有好办法，这次出营，只为速战并未带弓弩，已经斩杀一半败军，却想不到余下鞑子挺机灵，竟跳入镶红旗大营的壕沟中。 心中连呼可惜，只得命人去叫步兵带弓弩与盾牌过来。 却见白杆兵与民团弓弩手快步赶来，就在天雄军前方一字排开挂弦上机，举弩瞄准加上一点北风吹动的提前量。 天色蒙蒙中，土墙上的镶红旗与包衣弓手不知对手是强力弩机，还以为是平常遇到过那些明军常用手弩，弓力与骑弓差不多。自己这方居高临下占了便宜不怕对射。 赵大山取出手电筒，朝向土墙突然打开左右一扫，趁着对手眼花一迷糊之际， “射！” 早已在广平府训练多次的射手立即扣下悬刀发射箭枝。 “嗖嗖嗖…………！” 利箭带着风声飞去，土墙上鞑子守军被突如其来的闪光晃了眼睛，来不及适应，第一轮箭雨便射倒了一半，剩下一半肝胆欲裂，那是什么弩机，别说包衣奴才的皮甲，连两层铁甲的镶红旗壮汉都挡不住。 当然挡不住，这是密云特产的合金破甲弩箭，箭身短小，飞行速度奇快，比普通长箭要快上一倍，适宜平射。 赶紧蹲下藏在女墙后，这下应该安全了。 却不料土墙下一条人影如飞而至，手里一件奇怪的东西，突然射出一条细细红线，随着一声声噗噗噗噗………！的声音，那红线耀眼闪光指谁谁死，专寻一身铁甲的建州大爷，只要被红线对中，哼也不哼一声，就一头栽倒。 转眼之间，建州大爷已栽倒几十人，余下之人方才反应过来，“厉鬼啊！有厉鬼啊！有吸血厉鬼！………” 声嘶力竭地呼喊着纷纷逃下土墙四散奔走。 郭少靖拿红外线往包衣方向一转， “亲娘唉！那是什么血煞厉鬼！连刀枪不入的建州老爷也抵挡不住！快逃命啊！” 包衣奴才发一声喊调头便逃。 第222章 再创镶红旗1 见鞑子逃得一干二净， 郭少靖来到东营门内的帐篷前，里面已空无一人，连踢三脚，将三个火缸踢飞至帐篷边上的羊毛毡毯上，火红的木炭遇到羊毛迅速燃烧。 随后打开营门，用枪上电筒一晃，外面民团心领神会。 推着早已准备好的数十个大雪球朝着营门方向滚动，暗藏在营门外雪地中的铁蒺藜纷纷被带出，同时迅速清理了拒马。 这种铁蒺藜的分布只有布置之人自己才知道，自己人出来时亦需按方向或左或右行走才不会遇上，若正面强攻必然中招。 民团弓箭手迅速赶到壕沟边，箭如雨下，将躲在里面尚来不及逃跑的败军全部射死，却不知有一部分已逃往南边壕沟中。 按原定计划，天雄军攻进镶红旗大营后迅速占领东面土墙弄出声响吸引鞑子注意力。 时间已至五时三十分，冬季的天色还是暗蒙蒙，全靠雪光视物。 郭少靖调头飞速来到镶红旗北墙，如今事已闹大，再也无法暗无声无息偷过壕沟。 北墙上的守卫尚不知发生了何事？全部站上女墙朝着东方观察，所以这次直奔营门位置。 镶红旗北门真鞑守卫此时也出了帐篷，一齐伸长脖子，探头朝向东面遥望。 忽然一条红光射来闪人眼睛，镶红旗守卫猛然一惊，紧接着一阵“噗噗噗噗噗噗…………！”的声音，几十名真奴纷纷倒地。 镶红旗营中千万物资，守卫要比镶黄旗那边严格，郭少靖也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无声无息杀尽北城墙守卫。 两相比较，决定先迅速攻下针对性训练过的镶黄旗，拿到一场胜利，然后再合兵全力攻打镶红旗，大事要紧，多消耗些子弹也顾上心疼。 消灭了真奴，打开电筒朝天绕了三圈。外面早已等得性急的民团弩手望见一道白光冲天绕圈，立即扣下机括， 咻咻咻咻…………！ 墙上包衣忽见一道白光直刺云层，以为那处有什么奇异宝物现世，又一齐朝天仰望。 如雨弩箭射至，透心彻骨！ 一轮箭雨灭完墙上站立之人，民团弩手一跃而起背上草袋急速往壕沟边奔来。 不过几分钟，两条大道填好，照例白杆兵先上。 郭少靖先带着亲卫三百人直奔西营门，一路射死碰上的守卫，离门五十米架好三挺机枪，两挺mg3、一挺西格轻机枪，其余人配五支步枪，两百多把弓弩，不让鞑子从西面逃出，要逃只能向南面逃，免得明军两头追赶顾此失彼。 杜度刚回大帐中让人去扑灭火势，不一会东门守军纷纷逃回报告：“贝勒爷！东门有厉鬼！” “胡说八道什么！哪有什么厉鬼！分明是尔等惧怕明军！现在东门形势如何？那是什么声音在喧闹？” “贝勒爷啊！千真万确有厉鬼啊！已无声无息死了几十人了啊！” “混蛋！我说的是东门！” “贝勒爷啊！东门已被明军占领。但明军并没有继续进攻的意思，只是鼓噪，好像在等什么？” “混蛋！该死的混蛋！赶紧杀回去，把明军赶出去，夺回东门！快去！快去！” “是！是！是！”望着发怒的杜度，东门败将生怕他一刀砍来，赶紧逃出大帐。 明军怎么突然就想着袭击镶黄旗，要说是想救出被围的天雄军还好理解，可为什么还要攻打我镶红旗？明军为什么胆子变得如此之大？刚才又是什么人在中营附近纵火制造爆炸？ 杜度站在大帐中胡思乱想着一大堆为什么。 ……… ……… 济南城中，多尔衮在睡梦中被叫醒。 “奉命大将军！不好了！明军正在攻打镶黄旗！杜度贝勒命奴才赶来通报！” “岂有此理？明军有那么大胆子！赶紧去通知达尔汉！”多尔衮朝一个护卫一使眼色。 不一会，达尔汉匆匆来到，正在此时，又一名镶红旗传令兵也匆匆赶到，“睿亲王！明军已攻入镶黄旗中营！” “什么！” 达尔汉好似被五雷轰顶，瞬间呆立于地人似木头。 多尔衮抓住他一阵摇晃，方才回过神来，咬牙切齿地吼道：“不可能！我镶黄旗勇士英雄无敌！本将立刻杀回去！” 说完匆匆回去集合自己的队伍。 “本王也得赶回营中去。” 多尔衮阴沉着脸，镶黄旗是黄胖子亲军，若是损失过大，胖老八非扒了自己的皮。 与此同时，虎大威派出的曹平也骑马赶回密林中，“大胜啊！督师！大胜！大军所向披靡已攻入敌军中营，鞑子望风而逃，歼敌无数！此时恐怕已经攻下全营了！” “好！少靖这混小子果然没有吹牛！秦都督！这下可以安心了吧！” 孙传庭笑着看向秦良玉。 “老身何至是安心！简直开心至极！勤王第一仗就是一个大胜仗！小英雄果然非同凡响！哈哈！” “两位大人！而且我军还毫发无损！” “哦！” “哈哈哈……！” 帐内众人同时大笑！ ……… 多尔衮与达尔汉率领亲卫如飞向大营赶来，又有一正白旗传令兵慌慌张张气喘吁吁来到，两人心中暗叫不妙，果然传令兵一开口，两人便惊得晕了过去， “睿亲王！贝勒爷！镶黄旗已全军覆没！明军正调头攻打镶红旗！已攻破东门！而且，我正白旗一队探骑刚靠近战场附近，就被迅速全歼；敌军实力不明，我部只得以防守为主，不敢轻易出兵。” “嗷………！” 两人同时发出一声野兽般长嚎，一口黑血喷出，身子一软从马上摔落昏晕过去。 正在大帐中干着急的杜度忽听得北面也传来叫喊声，正要令人去察看。一个包衣奴才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明军从，从北墙攻入，此，此时已攻下后方马营！” “啊！” 杜度不禁一声狂叫！眼前一黑一阵头晕急忙扶住案桌，坐下身子。“扎喀！颜骆海！你俩带上各自牛录击败北边明军，快去！” “嗻！奴才此去必能击败明狗！”两将各自去集结自己的队伍。 呯！杜度一拳砸向案桌，东面天雄军必定是在等北边的明军攻击，原来明军在玩声东击北战术。不知东门情况如何了？这么长时间也不见来消息？ 第223章 再创镶红旗2 两军相距七十步时，两千多架绞线弩机发射，强力犀利的破甲箭泛着凌厉寒光高速扎进盾牌，钉穿后面的手臂， “啊！” 包衣奴才痛得死去活来，手臂上带着盾牌痛得直跳，一部分刺中四肢与头部。 “上！继续上！” 混在包衣队伍中的镶红旗大爷连声催促，奴才虽然害怕，却只能硬着头皮再上，否则立马被大爷们砍死，往前还能多活一会。 “既然不知死活，就成全他们！步弓手上火药箭炸他！”赵大山大喝一声。 弓弩手抽出去了箭头的火爆箭，搭上弓弩。 “呜………！”几千支冒烟长箭抛射而出，飞上高空。 “不好！火爆箭又来了！举盾！” 所有清兵一齐举盾过顶罩住自己，第一排数十名包衣便露出身躯。 弩手正等此刻，迅速扣动机括，几百枝长箭眨眼飞到，结结实实扎进这批奴才单薄的躯体。 “啊呀！………” 前排包衣毎人中了几枝利箭，纷纷摔倒连声哀叫。第二波弩箭又准时赶到，头上火爆箭混在飘飘扬扬雪花中也正在此时落下。 轰轰轰…………！无数爆炸在清军群中炸响，大多数落在盾牌上，由于去了箭头，在盾牌上一撞，翻滚着落到地上，纸筒内的小石子激射而出，硝烟弥漫呛人心肺，转眼又被北风吹散。 惨叫声轰然冲天，清军禁不住扔了盾牌，捂住自己的眼睛和脸，手上腿上的伤已经顾不上。 恰在此刻，天上密密麻麻如蝗灾般的铁箭雨再次落下，一千多名清军被钉在地下，未死之人在地上蠕动嚎叫！ “啊！明军火箭厉害！箭雨势大不可抵挡啊！” 能站立的奴才还剩下一千多人大叫大喊，向后退走。 后面督战的真鞑子也毫无办法，知道再上肯定是全军覆没的下场。漫天箭雨本是八旗军对付明军的利器，谁知对面明军玩起来花样更多，箭支愈加犀利，穿透力更强。 两次进攻己方死伤四千多人，反观对手好像毫发无伤，死伤的四千包衣真正成了炮灰，只是消耗了对手一些箭支火药。 而且明军只动用了弓弩手，前面三排身材不高，身着重甲，手执锋利长矛的军士蹲在地上，凛然不可轻易招惹，恰似一群等待时机，一跃而起的猛兽。 正无计可施之时，大营北面阵阵骚动给了他们下台机会，便暂时按兵不动与明军对峙，静观变化。 卢象升秦佐明赵大山也不着急，按照原定计划，等待北面西路大军杀过来，然后两下齐头并进，将敌军赶出军营，抢下营中所有物资。 切不可贪一时之功，冒失猛攻，最终形成敌我错乱混战，弓弩箭阵便会失去威力。 ……… 两个牛录额真带上本部六百人，全身披挂厚甲，腰挂飞斧飞锤，手执长刀狼牙棒强弓长箭杀气腾腾步行向北面疾奔。 马营在四面空旷处，此时已来不及取马，但是没关系，建州大爷本就是步战专家，战马大多时候都是用来转场与追击用，步战杀敌更爽更血腥。 西路明军越过北土墙，先由白杆兵清理了北马营与关押明国百姓的牢营， 看守两营的奴才早已逃之夭夭，白杆兵匆匆一搜索，继续往前。 接着西路明军对后营包衣奴才住宿的帐篷用箭雨覆盖，再延伸射击，将所有人赶出帐篷。 六百镶红旗正兵出了中营，迎面撞上后营正哭爹喊娘溃败下来的奴才辅兵。 “回去！全部回去！” 口中喝骂，手上刀斧也不闲着，雪花飞舞中刀光斧影闪动立杀数十上百人。 后有箭雨追杀，前有凶神恶煞般的主子拦截， 后营包衣此刻真正体会到什么叫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虽然还有两千多人，却两边不敢迎战，如风箱中的老鼠两头受气，只是无助地哀嚎，求建州老爷放自己过去。 混乱中，一个建州大爷忽然手捂喉咙一头栽倒，接着又有几个大爷同样倒下。 近旁真虏见了大惊，厉声吼叫：“奴才造反啦！竟敢杀我镶红旗勇士！” 牛录额真扎喀与颜洛海闻听大怒，“什么？奴才竟敢动手杀主子？反了天了！” 火冒三丈连声咆哮：“先杀三百人，剁成碎片！” 旁边亲卫高声呼喊：“将军说了，先杀三百奴才，以儆效尤！” 瞬那间！后营包衣奴才遭遇灭顶之灾，少数有皮甲，大多仅穿一身棉袍，怎能抵挡如狼似虎，能征惯战真鞑子手中锐利刀枪大斧。 混战中，不时有镶红旗战兵倒下，旁边同伴见了，越发愤怒，口中喝骂，双眼喷火手中刀斧猛挥，誓要将眼前这伙低贱的奴才斩个粉碎，早已忘了只杀三百人的命令。 包衣哭爹喊娘声立即变成了凄厉嚎叫求饶声！忽忽一小会，前排一千多奴才已变成一大片血淋淋烂肉，雪地变成血地，各种花花绿绿的内脏流了遍地。 与此同时，民团弓弩手发射的箭雨也将后排一千多名奴才射倒在地。 前面真奴大肆屠杀奴才，把后面明军也看得呆了，紧急时刻，清军居然还在自相残杀，留下满地污秽腥臭。 秦祚明与两千多白杆兵在前头，看得真切，禁不住一阵恶心，拼命忍住肠胃不适，一时竟忘了进攻。 “哼！这帮奴才！真有两下子！竟能反杀我几十勇士！现在你们倒是起来造反啊！” 望着地上又多了几十名手下勇士的尸体，两名牛录额真恨恨骂道，手执长刀对着满地碎肉又是一阵乱剁。 骂完了地上烂肉，还不解恨的两名牛录额真扎喀与颜骆海抬起头，恶狠狠盯着前面百步远的明军， 一眼便见远处明军同样铁盔铁甲，人手一根白杆钩枪。 原来是他们来了！倒是不可小觑！当年浑河岸边一战，白杆兵杀得八旗勇士心惊肉跳，至今仍在流传。 “对手实力不弱，不是平常所遇上的明军，打起精神！攻击阵形！举好盾牌！一定要将那些白杆尼堪剁成碎片！杀！”颜骆海厉声怒吼！ “杀！杀！杀！………” “梆！梆！梆！………” 剩下五百多名真奴齐声吼叫杀意滔天，手中刀斧敲打着盾牌增加气势，同时开始整理阵形。 刀斧手与长枪手间隔列阵，长短兵器互相辅助，步弓手在后排全身挂满飞斧飞锤，手握大弓，身挎箭壶，只等对手进入射程，施展连珠手法，边前进边射，一口气射光身上箭支，然后扔了弓箭，再用身上投掷武器攻击。 “格老子！终于遇上真鞑子啦！” 秦祚明红着眼珠，高声吼叫：“儿郎们！前面就是杀害我等父兄的丑奴，今日定要报浑河之仇！杀呀！” “杀呀！” “嗄丑奴卵子啊！” …………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白杆兵瞪着血眼，口中骂着脏话，端着长矛往前直冲。 与此同时，对面镶红旗也开始跨越地下包衣奴才尸体朝前进军。 后面民团弓弩队急得直跳，啊呀呀！这帮川娃子！太冲动了，这与训练战术不符啊！混战一起，咱们的箭阵便毫无用处了。 第224章 再创镶红旗3 冲动是魔鬼啊！白杆兵与他们的先辈一样脾气冲，不守纪律，以天下第一强军标榜自己，与另一支强军戚家军争论谁强谁弱，互相斗气，最终弄个两败俱伤。 于浑河畔各自为战，终被野猪皮各个击破。 若不是要赶时间，要在附近鞑子与汉军蒙古人赶来之前结束战斗，真想看一场白杆兵与建奴精锐恶斗的场景，双方都是全身铁甲，此刻士气高涨杀意滔天，斗起来不要命，来场恶战肯定非常血腥精彩。 可惜时间不允许，自己也不容许白杆兵出现大量伤亡，免得影响士气，影响之后的战斗力。 远处一个阴影下，郭少靖摇了摇头，收起手中西格轻机枪，伸手从胸前背包中取出手雷， 轰隆！轰！轰！轰！ “震天雷！明狗用震天雷！卑鄙的尼堪！………” 数颗手雷炸响，两支镶红旗牛录瞬间鬼哭狼嚎，抱头鼠窜，惊异之中，不知炸弹来自何方。 竟敢骂我卑鄙！还有更厉害的呢！ 趁着爆炸声中，举起西格轻机枪， “噗噗噗 ………！噗噗噗…………！” 一阵阵轻响中，乱窜的镶红旗真奴纷纷倒地。 射上几十发子弹，立即停止，再次投出手雷。 ………… “怎么回事？” 白杆兵霎间收住脚，却无人回答他们。漫天雪花中，谁也没看清空中飞舞的手雷，爆炸声、鞑子惨叫声也掩盖了机枪声。 密云民团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们肯定不会告诉别人，否则这些威力惊人的火器就要没份，再也没法任意地东抢西夺好东西啦！ 瞧见川娃子停住冲动的脚步，民团少年安下心。 前后不过一分钟，鞑子已死伤两三百人。 “对面明军并未投出震天雷，这种犀利的震天雷混在雪花中从天上落下，莫非真有厉鬼？” 雪花飘洒中，镶红旗看不清手雷飞行路线，误以为从天而降。 扎喀与颜骆海心生惧意，不禁向后渐渐退去。 “还不知逃命，就把命留下。” 刷刷刷！ 脱手又是六个手雷。 再次举枪，爆炸声尚未停，再次打死打伤一百多真奴，连扎喀也死于非命。 剩下真鞑再也不敢慢慢拖延，转身便逃。 见敌人逃了，秦祚明与川娃子方才清醒过来，惊异地东张西望一番，发觉再无异样，却不敢上前，生怕自己也遭到同样打击。 民团西路指挥鲁小五知道川军一定被刚才的场景震惊到了，上前提醒道： “秦将军！刚才是咱民团的火器队在攻击鞑子，地上还有不少丑奴伤兵，等着川军上前去嘎脖子呢！” “刚才攻击丑奴之人是你们民团的火器队？火器竟有如此厉害？” 秦祚明禁不住瞪大眼睛，白杆兵只玩冷兵器，并不接触火器，对火器的厉害程度心中没有概念。 “上百个震天雷炸下来，谁能挡得住！”鲁小五认真地说着瞎话。 嘿嘿！刚才那一通爆炸，谁能数清？ “呼！” 秦祚明长舒一气，高声命令： “原来如此！儿郎们嘎丑奴脖子！” 白杆兵上前，不管是死是伤，朝着地下每个包衣与真奴的脖子捅上一矛，以防有人装死。 迅速清理一遍后营帐篷，然后在主营与后营之间空地上，整顿好阵形，发射箭雨覆盖鞑子大营，层层递进。 ……… 颜洛海跌跌撞撞奔进主帐， “贝勒爷！明军有厉鬼相助，我镶红旗勇士被从天而降的震天雷炸死炸伤三四百人，扎喀也死了！明军正随后追杀过来。” 什么！真有厉鬼！这下该怎么办？杜度心中一阵发毛，额头上禁不住流下冷汗。 目光望向前方两座大帐篷，最近抢来的好东西全在里面，价值不可估量，难不成竟要白白拱手相让，心中犹豫不决。 “贝勒爷！明军势大，墙子岭战死两千人，今日东墙上战死数百人，现在又死伤几百人，咱们镶红旗已死了三千多人，不能再死人了啊！先逃出去吧！ 汉人有句俗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镶黄旗的遭遇就是证明！那些财物暂时留给明军，那么多金银明军也没法一次搬光，待所有大军集齐后，让汉军和蒙古军再抢回来就是。” “嗯！颜骆海这主意不错！本贝勒本想一把火烧了它。” 杜度忽然神智清醒，对呀！不用八旗勇士亲自出动，可以驱使汉军与蒙古人来攻营！ “众将听令！分头从南门和西门撤退！把那些奴才全部赶上去阻挡明军！” “嗻！嗻！” 各个牛录额真与甲喇额真出了大帐，留恋地望了望两个堆满财物的帐篷，各自分头去组织自己的手下撤退。 幸好！幸好！鞑子没有放火烧营，否则自己肯定要忙不过来。 郭少靖躲在暗处，时不时开枪打死几个真鞑子，扔上一颗手雷，喊上几句扰乱军心的话，制造出一些混乱。 东营中的奴才早已死光，镶红旗大军纷纷从中营冲出，直奔前营各处马营。 把营中包衣奴才全部赶出去阻拦明军之后，建州大爷自己动手备马加鞍，匆忙之中，混乱不堪。 鞑子已经斗志全无，这是要学壁虎断尾逃生？哈哈！赢了！待我去南门口阻挡一下，延缓敌方撤退速度，让随后追来的大军多杀掉一些真奴，彻底打痛建奴，叫他们三年缓不过劲来。 西营， 一千多名镶红旗大爷将西营中包衣全部赶出，逼着他们向北面的明军进攻。 留下一百多名真鞑督战，其余牵出战马，备好马鞍，一溜烟朝西营门奔来。 终于来了！营门侧面的亲卫早已等得不耐烦，待敌人进到五十米处，两挺高速机枪一齐开火，同时，其余队员也不闲着，弩箭震天雷一齐相助，以掩饰子弹伤人痕迹，免得有人见到伤口起疑，可推说是震天雷所致。 瞬那间，鞑子人仰马翻，自相践踏！ “明狗有埋伏！快往南门！” 迅速调头向南赶去。两挺机枪又追着后背射杀一阵。 郭少靖正从土墙上飞速返回西营门，见到此情形，不禁笑了！ 今日袭击两座大营，击毙的真奴估计已经超过三千，达到了自己预期，之后能斩杀多少都是超额完成任务，又死三千多真奴了，多尔衮再也无力反击，只有撤军一条路可走。 换上一箱250发西格机枪弹，顺势从西营门冲出，迂回赶向南门。 第225章 再创镶红旗4 此刻， 去北面拦截的包衣大队死伤无数，却被后面督战队顶住不让后退。 把南营中奴才赶出去阻挡东面明军后，将近两千人镶红旗大爷备好马匹，翻身上马，朝着营门急驰。 堪堪奔近， “唏律律………！” 领头十几匹壮马一头栽倒，马上骑士腾云驾雾般摔飞出去，刚爬起身又一头扑倒在雪地中，红血如泼。 “怎么啦？” 后面鞑子惊异之极，不禁勒住马匹。 “下马步行！” 一个牛录额真命令。几十个真奴立即下马，向着营门疾步猛冲，不料如同刚才同伙一模一样，突然身上血沫飞溅纷纷摔倒，将大片雪地染红。 “出了什么事？刚刚还有一批不听话的奴才逃出去了，为何轮到咱们建州勇士就出怪事？” 剩下骑兵面面相觑，心中直发毛，惊恐万状盯着营门，仿佛那处有看不见的可怕怪兽。 杜度从大帐中带着自己几十名贴身白甲亲卫与五百亲军来到， “为何还聚在此处？快出营门去济南城！” 众人七嘴八舌地将刚才发生的怪事一讲， “嘶！还真有怪事怪物！” 杜度心脏呯呯直蹦，往前一扫视，见营门口果然如众人所说，倒着数十名旗丁与马匹，白雪上红血斑斑。 “那！赶紧去西营门！” “贝勒爷！莫听这群胆小鬼胡说，莫泰不信邪，哪有什么狗屁怪物！”杜度的亲卫队长粗着嗓子叫道。 “好！莫泰你去试试！” “是勇士跟我来！” 莫泰怒吼一声，两腿一夹马腹向营门疾冲，后面又跟上几十骑。 这回还没到营门口，莫泰忽然仰天摔下，战马拖着他的尸体冲出营门数十步，踩上铁蒺藜一头栽倒摔出老远。 后面跟上来的几十骑同样或马匹栽倒或骑士跌下马，每个骑士都未能活命。 “嘶！” 杜度亲眼见到自己这批强壮如牛般护卫无故惨死，再无怀疑。 刚掉转马头，后面又赶来数百镶红旗，望见杜度大旗在此赶紧过来，“贝勒爷！不好了！西营门有明军埋伏，他们的武器犀利无比，弩箭震天雷雨点般杀来，转眼之间我勇士就死伤几百人。” “啊！”杜度差点惊得掉下马！ “贝勒爷！咱们只有丢弃战马，从壕沟内逃生！先逃得性命要紧！之后再集合各旗大军杀回来，将此处明狗杀个精光！”一个甲喇额真焦急地说道。 “看来只有如此了！走！往西南方向跳壕沟逃生！” 西营门处有明军埋伏，东面墙上有一万多名明军守着，自然不能去碰，西南方向正是敌方兵力空虚之方。 轰！ 杜度话音刚落，三四千名建州大爷发一声喊，一齐掉转马头朝西南方向急奔，两三里路程转眼便到。 奔到土墙边一勒缰绳，纵身下马急急奔上土墙，争先恐后翻过女墙一滑到底进入壕沟。 杜度大急，“留下一部人马守在土墙上断后，” 此刻人人只顾逃命，耳中当作没听见，无人理他。杜度只得留下五百亲卫守在土墙上护住后路，自己纵身跃进壕沟。 建州鞑子果然皮糙肉厚，三丈多高滑下去竟毫无异样。操起大斧用力劈砍冻土，后面跟着跳进来的真奴同样这般操作，拼命想挖开几条斜坡逃跑。 此时东边已放亮，能见度大增，虽还有雪花飞舞，视野已经开阔。 南门外一百五十米处，伏在雪地中的郭少靖望见鞑子扭头向西面狂奔，禁不住一愣，莫非他们想从西门硬冲？那是自己去找死！两挺希特勒电锯正等着呢！不死上千百人休想冲出去。 心中大乐，急举枪上三倍镜观察，却见鞑子如疯狗般登上西南方向土墙，一溜烟滑进壕沟。 啥！不从大门逃，却要从壕沟中逃生？ 这算什么操作？莫非壕沟中有地道？ 得拖住他们，待后队追上来用震天雷集中轰炸，说不定还能全歼，彻彻底底打垮镶红旗。 郭少靖立即站起身，收好西格轻机枪的两脚架，拎上一个弹药箱，沿着之前两伙包衣奴才逃跑时的路线奔回大营。 一进营门，便见西面土墙上站着几百人，似是断后掩护。 营门内三平方公里空地上几乎不见人，大队明军还在与断后的清军交战，一时半会赶不过来。 鞑子几百人在土墙上一条线上展开，身位之间大片空隙，用机枪射击太浪费子弹。 土墙下密密麻麻全是战马，挡住土墙下大片空地，即使大队明军赶到，一时之间也冲不上土墙，而鞑虏可以趁机从壕沟内逃出。 郭少靖脑筋急转，猛然冲上南面土墙，撒腿飞速狂奔，捷如猎豹。 土墙上留守鞑子忽见南门附近一条人影好似风驰电掣，往自己这边高速奔跑，非人类能及，一时竟看得呆住。 边跑边观察鞑子身位之间空隙，终于在一个斜切小角度上发现空隙已消失，人与人已是紧紧挨着，不会再浪费子弹。 急忙刹住脚步，铲起大片积雪，举起机枪猛烈开火，一串串高速子弹喷涌而出，争先恐后直扑正看得傻眼的镶红旗精锐。 呃！啊呃！呃！啊…………！ 近处杜度的亲卫纷纷倒毙，一时未死之人捂着伤处凄厉惨叫。 却把壕沟内的鞑子吓得心惊肉跳，明军这么快便已赶到？攻击力这般犀利？而土墙却才刚挖，没有半刻工夫挖不塌壕沟墙壁。 怎么办？杜度急得如热窝中的蚂蚁团团乱转，己方身陷困境，明军杀尽上面守卫，只需在土墙上方放箭射击，自己与沟中三千勇士定将万劫不复！怎么办？怎么办？ 弹道开始延伸射击，一路射过去，鞑子一路倒下，……… 轰！ “依巴盖！依巴盖！那是依巴盖！………” 余下几百人终于清醒过来，口中喊着魔鬼，纷纷返身跃过土墙跳入壕沟。 又喊人魔鬼，上次喊我为依巴盖的正黄旗统统死在我枪下。 鞑子究竟如何从壕沟中逃脱？ 郭少靖跑到西边土墙上，探头向沟中一望，好家伙！雪光映照下，壕沟中百十米长一段，黑压压密密麻麻全是顶盔戴甲的真鞑子，足有三千多。 正手执大斧，用力劈砍挖掘土壁，想要挖塌土壁好逃生。 有十几处竟然在搭人梯，最高处只差一人便可以爬出去了。 原来并无什么地下通道，被自己的机枪打怕了，不敢走大门，想从壕沟中逃跑。这帮笨蛋，从大门冒着弹雨冲锋还能逃走大部分，现在不是自寻死路吗！还给我省了子弹。 刚要举枪射击，一眼瞧见地上一百多具尸体，改了主意。 伸手抓起一具尸体对着一组人梯砸下， 轰隆！哗啦啦！上面的人七零八落摔下，又将底下鞑子砸得哇哇乱叫！ 第226章 再创镶红旗5 壕沟，这种两丈深壕沟之前是保护自己的好东西，现在却是困住自己的累赘。 杜度奋力从人堆中爬起身，大冬天急得满头大汗，连声喝令手下赶紧重新搭人墙。 刚才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自己刚想爬上去，搭得好好的人梯忽然坍塌，把自己摔个七晕八荦，真是越着急越会出意外。 尸体从天而降，几丈高度冲击力也是非同小可，壕沟中一些鞑子被砸得筋骨断裂晕头转向，满地乱爬，手中挖土的活也干不下去，惊恐地回头向上望来。 郭少靖打开电筒按成闪光，闪得鞑子眼花缭乱。 同时胡乱发出几个长短点射，顿时沟中鲜血四溅，然后用塑料满语喊道：“不准动！一动就要你的命！” “不动！不动！鬼王大人饶命啊！”沟中鞑子七嘴八舌嚷着。 “想活命就蹲下！把手中兵器扔上对面平地！双手抱头！快点！” 也有些鞑子不信邪，手拿大斧企图往自己方向投掷飞斧， 手中扳机扣动，前后移动连发几十个点射，全部射死。 接连打死几十名狠人，终于无人敢乱动， 杜度大惊失色，胆颤心惊朝上仰望，只见一个身穿镶红旗棉甲头盔之人，手中拿着件奇形怪状东西，发出耀眼闪光。 眼见沟中鞑子还在犹豫，郭少靖立即射出几串子弹，打死一些异常粗壮鞑子，口中用塑料满语怒喝：“再站着就死！” 看着这帮自陷绝境的笨蛋，忽然想起真奴很金贵，炸死太可惜，俘虏了作为人质，可以用来换取利益。 “想活！想活！………” 大部分鞑子迅速蹲下，杜度心有不甘怕丢脸，一个护卫急忙将他拉倒。 壕沟中零零落落还有百余个鞑子站着不肯蹲下，对于顽固分子，郭少靖毫不留情，打开激光，一照便打死一个，…………，转眼之间又射死十多个。 “厉鬼！他就是厉鬼！………”人群中有人大叫大嚷！ 杜度瞬间脸色发白，原来他就是厉鬼！果然厉害无比！听这位厉鬼的意思并不想赶尽杀绝，或许另有转机， 赶紧大叫：“快蹲下！赶紧蹲下！先丢了兵器！” 贝勒爷一喊，所有人迅速将手中兵器纷纷抛上对面平地，丢尽兵器，抱头蹲下。 想不到真奴这种恶人也怕鬼，居然称我为鬼王、厉鬼！有点出人意料，我哪里像鬼？ 哈哈！今日不光连端两营，而且活捉了几千镶红旗俘虏。 莫非是天意！墙子岭时故意放走镶红旗，最终却依然没有逃脱我的毒手！还替我抢到千万财物！ 真爽！ 郭少靖先举枪朝着西营门方向闪光几秒钟，待到那边也传来几次闪光，才回头转向壕沟。 “呵…！这还有个大官呢！好像在哪见过。你是谁？是不是岳托的副将？” 岳托率军进入墙子岭时，郭少靖用望远镜观察过，对旁边的人没有特别注意，现在他这么一叫，倒让自己想起这个人来。 “你就是副旗主杜度！对不对？” “不！我不是杜度，我就是个牛录额真。” “原来是个牛录额真，那没什么用，孙二蛋！你来射死他，打开激光射他脑袋。” 郭少靖看到防守西营门的小队调了一半人正沿着土墙奔过来，便对其中一个少年说道。 “好嘞！”孙二蛋举起一把西格步枪打开激光红外线对准杜度。 杜度与多尔衮这种皇家上层是懂汉语的，眼见又是一把与厉鬼手中一模一样奇形怪状的东西对准自己，特别是那光线简直要闪瞎眼睛，连忙用汉语叫道：“且慢！我正是杜度！” 孙二蛋刚要扣下扳机，郭少靖将步枪往旁边一推，“噗！”射中旁边一个鞑子脑袋，头骨暴裂血花飞溅。 子弹穿过头骨翻滚着又击中一名鞑子的大腿，将他的腿骨铰碎，蹲不住身子一跤摔倒，疼痛难挡，手捂伤口号啕惨叫！杜度吓得脸如土色。 “孙二蛋！你带着人在壕沟上看住鞑子，谁敢乱动就射死！” ………… “老杜！早上好啊！能在这遇上你真是运气！听说你是野猪皮的大孙子，这是贝勒做傻了吗？怎么学起星格里（老鼠）钻地道了！” 小郭同学笑嘻嘻地向他挥挥手，汉语中夹杂几个满语，无情地嘲讽杜度。 哈哈！实在是太意外了，毫不费劲地捉住了几千张肉票，还捉住了努尔哈赤的大孙子，一定要可劲刮，敲下一大笔钱来。 凌晨六点四十分，东方天色开始明亮。 北边明军驱赶着镶红旗余下的包衣奴才与少量真鞑子往南方逃去，小部分真奴旗兵想往西门逃走，却被一阵机枪射回，只得往南门逃窜。 卢象升在东门土墙上望见敌军全无斗志节节败退，便率领骑兵冲杀过去，正好尾随追杀。 秦佐明统领的白杆兵也忍不住，冲进战场跟随追杀，清剿大营中躲藏的残敌，一直杀到南营门，再返身杀回，堵住其余溃兵。 此时，战场已混乱，密云民团的弓弩箭雨已无用武之地，见大局已定，也不胡乱加入战场，那些肉搏的事也非民团所长。 自觉守在土墙上，将防守范围扩大到南墙，监视外围状况。 同时在东南角的壕沟中发现了数百名光头鞑子正不声不响躲着，之前因为沟中黑暗没有发现，才让他们躲到现在。 胜局已定，赵大山考虑再三，忍下乱箭杀之的心情，想想还是等郭大人来决定。 又过了二十多分钟，天光大亮。 营中残存清军被清理干净，喊打喊杀的喧闹声终于静止下来。来来往往的明军人人脸上洋溢着兴奋喜悦。 望着遍地清军尸体，谁能不开心！再说早已知道有大量财物，每人至少可得二十两银子啊！ “大胜！大胜！大胜！…………” 无数明军喜形于色振臂高呼！ “少靖！郭少靖在哪儿？本督要好好谢谢他！” 卢象升骑着马四处寻找，一直寻到西南角，抬头便见土墙上的郭贤侄，连忙催马过去。 此时大批民团弓弩手早已赶到，枪手们便藏好各种枪支，免得被其他明军看见，惹来麻烦。 “少靖！总算找到你了！你在这看什么？” 卢象升一边问一边凑上去探头张望， “呵…………！”忍不住一声怪叫。 第227章 分钱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鞑子怎么全躲进壕沟里去了？本督以为已经逃光了！” “哈哈哈！督师大人！我也好奇呀！究竟发生了什么要问这位杜度贝勒。” “呵！还俘虏了一位贝勒！可真是意外之喜啊！杜度！尔等为何躲进壕沟中？” “你是谁？”杜度抬头望见一位高瘦明将身影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 “本督便是你镶红旗对面的卢象升！你肯定远远见过本督。” 杜度如何肯说是自投罗网，“原来是卢督师！失敬！败军之将，败了就是败了，无须多问原因。倒是卢督师要注意你身边这位年轻人！” “哦！贝勒何出此言，他是本督贤侄，帮过本督大忙，你让我注意什么？”卢象升觉得他这说法有点意外。 “哈哈哈！” 杜度居然笑出声来，“卢督师！你被他蒙蔽矣！这小子不是人乃是厉鬼！” “厉鬼？”卢象升大惊看向郭贤侄。 “督师！鞑子的话岂能信？” 郭少靖转头对杜度喝道：“你少胡说八道！要想活命，闭上你的臭嘴！” 杜度不禁低下头去不敢再言语。 “哈哈！贝勒！你说他是厉鬼也对，他既是人又是鬼！甚至比鬼还厉害呢！今日这一仗就是由他赞画制定的。” 听到此话，杜度一下抬起头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这个厉鬼。 ………… “督师大人！督师大人！找到了！找到了！果真有无数金银啊！发财喽！发财喽！” 贺疯子从下方屁颠屁颠跑上土墙，手里还捧着数只金锭。 忽然两块金锭从他胸甲内掉落，卢象升脸色一变厉声喝道：“你竟敢私藏缴获的金银！小心本督军法从事！” 贺人龙慌忙跪下，“督师大人明鉴！并非末将有意藏私，只想多带几种不同样式金锭来让督师开心开心，杨赞画同意的。” 说完，连忙将胸前的金锭全部取出，放在女墙上。 一眼瞧见壕沟中建奴：“好哇！原来还抓住了这么多真虏，就让我贺疯子斩了他们，之前那一战咱们死了多少人！正好砍了抵命！” “你少啰嗦！快回去守着金银！” “督师！您就放心吧！那里现在有秦家兄弟，赞画杨廷麟，虎大威一共四人守着，谁敢乱动。” 听到贺疯子这么说，卢象升不与他计较，“少靖！这批俘虏你准备如何处置？” “拿他们换难民换银子。” 下面杜度听到这话，顿时放下心，知道他们能活了，岳托去往曲阜就是为了搬取曲阜城中海量银子，银子能办到的事不算是难事。 “甚好！此次建奴入侵，咱们作为军人未能保护好百姓，本督深感惭愧！” 卢象升转头对着下面喊道：“贝勒！让你的人解了衣甲，然后去西营门壕沟内蹲着！” 杜度只好照做，能保住这里三千多镶红旗丁的性命才是至关重要，至于金银难民那些东西本就是抢来的，只要留得性命，以后还能再抢回来。 三千多真奴脱了衣甲头盔，只剩里面贴肉两层布衫，从沟底走向西营门处的壕沟。 转移走俘虏，郭少靖命人下去把衣甲兵器都弄上来，整个营地开始全面打扫。 壕沟中的尸体剥了衣衫，剁了首级，露出身体上血洞洞伤口。 卢象升怀疑地盯着看了又看， “督师！那些伤都是我民团用震天雷炸出来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本督看着不像弩箭伤。” 两边分开，各自去忙。 郭少靖带着亲卫来到东墙上，听说又发现几百名鞑子俘虏，心中大喜。便让民团将这批俘虏赶到东营门壕沟内看守。 随后又来到天雄军与镶红旗两营地中间地带最南端，对面十里外便是多尔衮正白旗大营。 已经利用积雪垒起一道胸墙，有民团两千人守着，其中有几十人是郭少靖的带枪亲卫。 见郭大人过来，一个亲卫报告：“大人！一伙正白旗鞑子想过来查看情况，被咱们全部击毙。” 说完指了指雪墙外面那几十具尸体。 “好！干得好！去把那些死马与尸体拖进来，然后再把这雪墙堆成两丈高。” 哼！多尔衮还是挺谨慎的，若他真率大队人马过来参战，就让他尝尝被四挺机枪交叉扫射的滋味！ 却不知多尔衮此时正昏迷不醒。 ……… 中午时分，杜度的大帐，此时已成明军指挥处。 此战主要负责人都已到齐，卢象升、孙传庭、秦良玉、虎大威、秦佐明、秦祚明、贺人龙、杨廷麟、罗岱加上小郭同学满满一室，人人满面喜色。 赞画杨廷麟作为军中文职官员，首先开口：“此仗我军取得空前大胜！暂时估算歼敌两万多人，其中真奴四千多人，同时俘虏真奴三千七百多人。 相当于全歼两支真奴大军，各种衣甲兵器缴获更是无数，待仔细清点后才能得知。 缴获马匹两万六千匹，多是战马，救出男女青壮难民三万四千多人，大部分是女人，据说男青壮与大量驮马又跟随鞑子去了南边。 在前面两个大帐篷中发现黄金二十六万两，白银七百三十八万两，其余散碎银两铜钱珍珠宝石绫罗绸缎之类无数。” 等杨廷麟说完，虎大威接上说道：“镶黄旗营中也搜获黄金三万两，白银一百二十六万两。” 众人齐齐惊叫：“哇！果然有千万银两财货！” 贺人龙早已按捺不住急忙嚷道：“不知金银如何分配啊！” 卢象升瞪他一眼，当仁不让地站起来，“各位都知道此战大胜最大的功臣是太皇后义子、户部郭少靖提举，不如咱们听听郭提举的意思。” 卢督师竟也变得这般奸滑！他知道我的性格，在金银分配上绝不会让他俩吃亏，将来消息泄露，又可以拿我作挡箭牌！ “呵呵！” 小郭同学干笑一声，“承蒙卢大人厚爱，下官就斗胆说个方案。开战之前，其实已经决定，缴获的财物送给皇帝一部分后，剩下部分是各部平分。 下官提议，川军、秦军、天雄军各取五万两黄金、二百六十万两白银，铜钱碎银归下官，剩下黄金十四万、白银八十六万、加上珍珠宝石古玩玉器绫罗绸缎此类无用杂货统统送给皇帝，堵住他的嘴！也可以消除因流寇作乱让皇帝不愉快之事。” “哇！……五万黄金二百六十万银两！相当于三百一十万银子呐，呵……！” 众人齐声惊呼！差点晕过去。 第228章 一夜暴富 秦良玉赶紧站起来连连摇手，“不不不！咱们白杆兵不能拿那么多，毕竟咱们人数最少。再说咱们已分得六千匹战马两千匹驮马，步弓骑弓六千副，小英雄又送我强弩两千，且人人配上两领铁甲一领皮甲，各种刀斧兵器无数，活脱脱就是一夜暴富。 现在儿郎们个个欢天喜地，正在练习骑马，用不了多久，咱白杆兵也有骑兵队了！” 真奴一般每人三甲配置，按明军算法，全歼八千真奴，缴获达两万四千领，且还有大量取自包衣辅兵的皮甲。 天雄军与秦军本身有甲，只有白杆兵是借民团的衣甲，现在全部换上了真奴的三层衣甲。 秦大娘真是个实在人，得到那点好处便已十分知足。白杆兵英勇善战，召之能战、战之能拼！却又从不贪图财富，这才是百姓的好军队，也是朝廷的好军队。 而朝廷却把他们当作叫花子，危急时召来，危机过去，便将其扫之一边，随便扔点粮食银子便将他们打发回老家，现今全凭秦良玉忠心守着，后辈们谁又稀罕当下朝廷。 郭少靖恭恭敬敬朝秦良玉一鞠躬， “不！秦都督！下官这般分配是将当年浑河岸边，杀奴战死的四千多名川军也包含进去。当年的抚恤银少得可怜，是朝廷亏待了英烈，今日来的川军又大多是浑河烈士家属，这次正好补上。而且若非川军到来，这场战斗决非如此容易，甚至可能会失败！” 嘿嘿！川军助阵，倒让我省了不少子弹与精力！而且很有可能会暴露秘密，甚至不可能捉住几千俘虏。 “对对对！秦都督就莫要推辞！那些缴获的衣甲马匹咱们也分到了。”其余人异口同声劝道。 “不对！户部来的提举大人！你好像没把自己算进去呀！”惊喜之余，孙传庭反应过来了。 孙大人一提醒，其他人也想到了，一齐盯住这个不会算数的户部笨蛋。 郭提举大人一阵心虚，“各位大人！我留了铜钱碎银，再说不是还有俘虏吗？用俘虏换来的钱就归我了！” 你们懂个屁！这个时期活的真奴非常金贵，多尔衮他们肯定会尽一切能力赎回去！ “铜钱碎银合起来不过值得数十万两，贤侄！你确定能换回三百万两银子？” 郭少靖摇摇头，“不！我无法确定！不过我先开价五千万两，再加上三百万难民，正所谓漫天要价就地还钱！能换回多少很难说，须得看鞑子手中有多少金银，但至少不会少于三百万。到时可不能与我争哦！” 众人一齐摇头，“不争！不争！咱们谁也不与你争，这是你该得的。咱能分得三百万已经开心到二十年之后了！” “好好！这样下官就放心了！另外还有战功的写法也得斟酌一番。” 卢象升把胸一拍，“贤侄放心！本督定将你列头功！” 孙传庭跟上，“老夫也是这样认为！若非郭贤侄深入鞑子重重包围圈，找到象斗，得到象斗老弟提议训练精兵夜袭鞑子营地的建议，谁敢做这种惊天动地的大事！” 秦良玉站起身，“此战首功当推小英雄！” “不对！不对！” 卢象升紧皱眉头，“本督并没有提议夜袭鞑子营地，反而对他说不要来救天雄军。而这个混小子后来却对本督说是白谷兄的主张。咱俩都被他愚弄了！” 嗯！孙传庭一道目光如闪电般杀来，“你还说自己从不说谎！” 啊呀！穿帮了！郭大忽悠大窘， “两位督师息怒，善意的谎言不算说谎，毕竟结果还是好的！” “哈哈哈………！” 孙传庭与卢象升同时大笑，“这恰恰说明贤侄是此战最大最大功臣，无中生有打出一场前所未有的大胜！顺便将我俩拉出泥潭。大家说，他不得首功谁得首功！” 众人也笑得前俯后仰纷纷附和。 “误会！误会！诸位将军误会了！” 小郭同学急得双手乱摇，“正好相反，战报上就写下官只是作为内外联络人，具体的策划都是由孙督师与卢大人制定，民团也只是随军参战而已！” 当然不能居首功，不然昏君啥战斗都指望我，我怎么搞机械创新，搞自己的事情，手中这点武器弹药还远远不够打天下。 “贤侄！按这般上报，你的功劳可就大大缩水了！” “嗨！我一个户部人员要那战功干嘛？两位督师莫要忘了你俩如今是戴罪之身哦！正需要一份超大战功开罪呢！” 两人回过神来，大喜之下，早已忘了那事，经郭少靖提醒，方才想起自己此刻还身背失藩之罪呢！一齐站起躬身，“我俩多谢贤侄！” “两位督师无需多礼！战报上还得写咱们死伤无数，几乎人人带伤，惨胜！” “哦！贤侄！你这是造假啊！我军此战仅阵亡一百三十二人，大多是最后围歼两百多名督战真奴时冲得太急所造成，鞑子结成龟形阵，从内不断发射箭支、投掷出飞斧之类的重兵器。 久攻不下，幸亏民团随身带有震天雷，百十个震天雷砸进去，鞑子顿时成了瘟鸡，受伤倒是有两百四十人。这让本督如何上报惨胜。” 阵亡居然达到一百三十多，肯定是那些川娃子最后时刻看见真鞑子被仇恨冲昏了头，不讲战术配合，只顾自己蛮干。 郭少靖不禁有些心疼，如果认真执行战术配合，他们本来不用死，白杆兵那副臭脾气真是要命！几位领军人倒是满不在乎，轻轻松松说出仅仅一百三十二人。 “各位大人将军！咱们就上报阵亡一万三千二百人，伤两万四千人。” “噢！…呦！……！平时战损夸大十倍已经顶天，你这是夸大了一百倍啊！”众人惊得差点将下巴掉地上。 “是啊！这样才可信！按照关宁铁骑最强时战绩也才五五开，杀敌两万自损才一百几十人，谁信呢？” “倒也是！本督也不信！”卢孙两人一齐摇头！ “咱们也不信！”其余众将跟着连连摇头！ 第229章 战报得分两份 小郭同学对众人笑笑继续说道：“再说不夸大损失，一百多万两银子怎能安安稳稳握在手中。对面的多尔衮必然会将实际数额宣传出去，所以这次缴获的金银数额不久之后朝廷就会知道，要当心那些红眼病。 本朝的督师太难了！不光要对付敌寇，还得防着朝堂上那些什么狗屁清流。” 小郭同学摊摊手表示很无奈。 “唉唉唉！郭大人！不是每部三百万吗？”贺人龙焦急地问。 “贺将军莫急！战报分两份，给兵部那份就写缴获一百多万两，全发给死伤士兵作抚恤银了！给皇帝那份可以照实写，以后事情大白天下，如何应对百官的猜疑与红眼病，让皇帝头痛去，毕竟他收到上百万金银财货得了好处，必须要为咱们辩护，与百官争辩也是他的长处。 俘虏的事便不用声张了，让那些书呆子文官知道了又平空惹来一堆麻烦事，不过可以让皇帝与百官知道用几百名俘虏换回百姓，以显示皇恩浩荡安抚天下百姓，让百姓认为大明还是很强大。” “少靖！不是三千多名俘虏吗？怎么又成几百名了？” “还不是因为明军多年来屡战屡败，斩首三五级，打上个小胜仗都是太阳从西边出来，需要大肆庆祝！如今用这种方式俘虏几千真奴，谁能相信啊！ 不光朝中文官，换作是我也不信！下官当时亲眼目睹真奴放着大门不走，偏要自投深坑，还以为壕沟内有什么机关暗道。 上报说建奴自己跳进壕沟，定会让圣上与百官猜疑咱们虚编战功，再派人来堪查。按照之前辽东战场的经验，几千真奴能追着几万明军砍。 现在几千名全副武装的建州真奴竟然在自己大营中被俘虏，说出去只怕会被清流御史参上个欺君之罪，要弹劾两位督师。” 喝口水，郭少靖接着说道： “当然主要还是时间上来不及，依当今朝堂的办事效率，百官不争辩讨论上十天半月都觉得自己对不起圣上，对不起自己的官位俸禄，对不起先皇先帝，对不起黎民百姓！再加上派出堪验人员一帮大爷来回二十几天。昏君……” 猛然发觉自己口误，急忙刹住。 今日心情高兴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一不留神将后世对崇祯的习惯性称呼脱口而出。 “嗯！”众人一齐瞪大眼睛。 “一时说太急，口误，囗误，”小郭同学讪讪笑道， “皇帝是圣君，要是听说有几千俘虏，定会让咱们押解进京，向天下百姓宣扬他的文治武功，虽说能凝聚百姓之心。 却不知此地难民百姓又得在鞑子手中多受苦多受罪。徜若皇帝执意要宣扬，就留下一百伤残真奴让他得意得意！” “好！我俩就厚着脸皮如此上报！反正军功已经足够，俘虏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最后决定，秦军、天雄军、川军每部分得五万两黄金，二百六十万两白银。其余十四万两黄金与八十六万两白银，以及其余珠宝玉石古董字画绫罗绸缎之类杂物，通通送去京城堵住崇祯的嘴。 由孙传庭作为全军代表，第二天一早带上送给皇帝的财货与四千三百多个真奴首级进京面圣， 秦良玉也决定随行，带着分给她的两百三十万两银子与五万两黄金。 她给每位川娃子发了三十两，只在军中留下十五万两应急银子与回到石柱之后发放抚恤金所需。 按她的说法，忠州离此几千里，路上又有张献忠罗汝才作乱，带着大量银子不安全也不方便作战，先存放在户部，每年待需要时再来领取。 秦大娘还是一如既往信任朝廷啊！不过她也是没有办法，路上有张献忠罗汝才这两个贪财之徒，若是打探到白杆兵手握巨财，定会来抢夺，引发不必要的战斗。 存放在户部中可不保险，户部自己还为钱的事焦头烂额呢！两百多万金银是一块大肥肉，户部之中人多嘴杂，朝中官员很快就会知道，一定会编造水灾天灾赈济灾民之类谎言，变着法子套出去。 郭少靖稍一思索，开口道：“秦都督不如存放在皇帝内库中。” 现在昏君手中也有几百万银两几十万黄金，更有无数珠宝玉器，至少能过上十多年安生日子，应该不会生红眼病。 “哦！小英雄认为存放于户部之中不妥？” 郭少靖把秦大娘请到帐外无人处，将自己的分析细说一遍。 秦良玉听了暗吃一惊，“这么说，加上现在送于圣上的财货，皇帝手中金银也值千万！而户部只是勉强度日！” 小英雄点点头，“正是！” ………… 第二日，天尚未亮，进京大军出发。 好在马匹足够，多带几百万银两也绰绰有余。贺人龙带两千骑兵每人双马护送，绕道山西进京。 郭少靖唯恐还在河间附近的鞑子探得消息前来截杀，分出民团两千人带上强弩钢箭随大军同行，又让自己亲卫三十人带上两挺机枪五枝步枪混在其中，一路护送。 孙传庭先抵达临清，接上天雄军监军方正化一同进京。 临清邯郸等地的防守由新来的陕西总兵罗尚文负责。现在出了这件大事，又有几千俘虏在手，清军近期的注意力一定集中在济南，再无心思来进攻邯郸等地。 孙传庭带着全马化大军放心北上。 留在济南的大军重新分划，川军与五千广平府来的混合明军驻守原镶黄旗大营，郭少靖与民团驻守原镶红旗大营，看守住俘虏与财物。 ………… 正白旗营中大帐，多尔衮与达尔汉幽幽醒来，有气无力地问道：“如今战况如何？ “禀报睿王！短短一个时辰，两座大营均被明军占领，两部几乎全灭，只逃出几百个包衣奴才。攻击速度之快前所未见，天色又不明，让附近营地的蒙古人与汉军措手不及，待到弄明白状况，已经晚了！” “嗷………！” 达尔汉与多尔衮又是一口老血吐了一地，捶着床榻大吼： “为何会如此？北边二十里以内安排了八个哨岗共计数百上千人，敌军大队兵马赶到时，动静一定很大，却无一人逃出来报信！北墙上也有守卫，怎会让明军轻易攻入营中，他们都在干什么？干什么？啊！” 一口闷气冲上脑袋，两人再次晕倒在床。 第230章 好大的口气 到了傍晚时分，经过随军医士一番鼓捣，多尔衮终算醒过来，喝了些奶茶，苍白的脸有了些血色，精神有所好转。 而镶黄旗副旗主达尔汉依然昏迷不醒。 多尔衮默默沉思，幸好明狗没有来攻打我正白旗大营，当时大营几乎就是一空营，只有一个甲喇千多名勇士，一些包衣奴才与马匹。 （却不知郭少靖早已来探过，见并无大军守卫，明白肯定没有多少财物。也没必要冒险，周围附近还驻扎着附属仆从军，若是被周围的蒙古人与汉军缠住就麻烦了。 真奴自己的命金贵，可他们会逼着附属军来缠斗。速战速决若是搞成持久战对己方就不利，反复思考后，决定只吃镶红旗与镶黄旗，绝不贪多。） 正白旗围住济南城，本想发一笔大财，却不料损失大量汉军破城之后，最后关头被一个神秘年轻人坏了大事，不光炸冰沉银，还附带上几十名勇士性命。 如今又出这档大坏之事，多尔衮脑中胡思乱想，胸中恶气难消， 一个亲卫进帐来双膝跪地：“睿亲王！有好消息！” 听到有好消息，多尔衮立刻有了精神，“快说！” “两部旗丁尚有三千七百五十三人活着，只是被明狗抓了俘虏。” “哦！竟然尚有三千多人活着，消息可靠吗？” “可靠！已去人查实，确有此事，而且安平贝勒杜度也在其中，如今都被关押在壕沟中。” “明军此次实力居然如此强大，竟能生俘我八旗勇士几千人！这算什么好消息？明狗随时都可以弄死他们。” “睿王看了此信便知！” 多尔衮接过一看，原来是对方明军提议用俘虏交换金银难民。 的确是一个好消息，勇士们的性命可以保住了。 可对方的要价太离谱了。居然索要五千万两白银，三百万难民。 真是狮子大开口，好大的口气啊！让本王如何办得到！ 后日天亮前全部撤出济南城，城外十里之内不得有清军出现，且不准焚城，此三条有一条做不到，就杀一千名俘虏。 此事倒是容易，能抓的抓了，能抢的都抢完了，能挖的挖完了，湖中财物花了几天工夫日夜打捞，只捞上一些衣服箱子，那些金银陷于深深淤泥中，短期内也毫无办法。 多尔衮吐出一口闷气，下达命令， “快连夜传信给扬武大将军，让他火速返回！再传信武英贝勒阿济格，赶紧回师！多带些明国百姓回来，不计老幼。速速传令全军明日全部撤出济南城。” 岳托这个呆瓜只忠于胖老八，他的镶红旗损失越大对自己越有利。但这次不一样，是自己派遣岳托去曲阜抢银子。 若当时这个旗主与两千精锐都在营中，也许不会被明军劫营。 胖老八肯定不会轻饶于我，能救回多少是多少，也是挽救自己啊！ 当晚，一个包衣奴才将一封多尔衮的亲笔信送到明军营中。 信中说会立即从济南城中撤军，只是金银与难民数额太大，可否用一些皇亲国戚换一部分俘虏？ 这事归郭少靖负责，看过信之后，对着送信人说道：“你回去告诉他，本官无法通融谢绝还价！先拿四千七百万两来，余下三百万可以用草原上的牛羊兑换。 山东难民与京畿难民一定要全部留下，而且本官不要什么皇亲国戚富人难民只要穷人难民。这两个条件七日之内必须完成，拖一天便杀一百名俘虏。后日济南城中不得再冒烟，否则本官就杀俘！” “是！小的回去禀报睿亲王。” ………… “什么？四千七百万？七日之内？你去告诉他，本王只有三百万！七日不够，至少得一月。” ………… “三百万？本官不如全部剁了首级去领赏！十日之后，本官不给俘虏饭吃。” ………… 两人开始讨价还价。 岳托将归德城洗劫一空，押着十几万男女青壮，和几千名各类形形色色的富人返回曲阜。 逼着衍圣公孔胤植说出了藏金藏银的多处地窖，起获无数金银玉器古董。 就这样他还不满足，再来个挖地三尺，生怕漏掉每一个铜板。 这天早上孔府中，岳托怀中搂着两个美女，开心地望着大堂中堆得满满的财货，笑得两只小眼睛眯成了两条细缝。 正在此刻，一个正白旗传令兵急奔进来，“扬武大将军！十万火急！睿亲王请大将军火速返回济南城！” “为何？” 扬武大将军疑惑地转过头。 “明军于昨日凌晨卯时偷袭镶黄旗与镶红旗两部得逞。两部………” 说到此处，那传令兵见大将军脸色难看，停顿一下。 “说下去！” 岳托沉着脸推开两个美人站了起来。 “两部全军覆没！杜度与三千多旗丁被俘。” 传令兵快速说完，转身逃出大堂。 “轰隆！” 仿佛猛然响起一个平地惊雷，将扬武大将军炸得天旋地转，禁不住一个趔趄，踉踉跄跄地扑在那堆装着金银的木箱上，瞪着血红眼珠， “啊！” “啊！” ……… 岳托口中怒吼，握紧双拳猛力砸着装满金银的木箱， “咔嚓！” 一个木箱竟被他生生砸碎裂。 这厮的名字在满语中意思为神经不正常弱智之意。曾几次犯错，都是黄台吉护着他，所以这家伙对黄台吉死心塌地。 一通发狂之后竟还不能解恨，拔出随身佩刀，活似一条疯狗，挥刀如风将十多个正抬着财货箱子进来的奴才剁成肉泥。 终于砍累了，一屁股坐在肉泥血泊中，垂着头大口喘着粗气。 “大将军！可以用金银人丁换回勇士。”传令兵在大堂外喊道。 听到此话，岳托“噌！”一下抬起头，“真的？” “千真万确！有睿亲王亲笔书信在此。” 匆匆看完书信，扬武大将军脸色才稍稍好转，呆呆愣了半刻，方才开口，“本将军先回济南，你等三日内扫清一切财物带着所有人丁随后返回。” “嗻！我等遵命！” 听闻异常动静赶来的将领侍卫一齐跪地领命！ 第231章 岳托来个反偷袭 当晚，扬武大将军岳托带着自己贴身亲卫五百人，风驰电掣一路奔波四百多里赶回济南正白旗大营。 王帐中，睿亲王多尔衮，肃亲王豪格正在等他。 “王叔！究竟是怎么回事？” 多尔衮将事情经过前前后后细说一遍，岳托气坏了，颠狂若疯仰天咆哮， “杜度！你个笨蛋！明狗先偷袭镶黄旗，你该早有工夫防范，还能被猪鸡一般废物的关内明军俘虏！真是个笨蛋！废物！啊！啊！……” 岳托双眼喷火，浑身怒气发散！ “叔王！今晚我去将勇士救回来！明狗竟然如此托大，用营外的壕沟关押。他们会偷袭，却不知咱们建州勇士更擅长黑夜袭击。” 多尔衮大惊，急忙制止，“切勿莽撞！对面来的明军有些神秘！不像是一般明军，正白旗一支侦骑只是去附近侦探，也一去不回………” “王叔！让我如何忍得住！” 岳托粗暴地打断多尔衮，瓮声瓮气嚷道： “今晚小侄一定要去试试！若是不成，便用金银人丁交换。反正这一趟山东之行，不光从地窖中挖出小山般的金银财物，而且捉住了几千有钱人，留下他们的管家，卖地卖楼卖宅子来赎人。” “尤其那个胆小如鼠，什么儒家泰斗衍圣公，不光家财无数更有良田山林上千万亩，据说全大明的读书人都要拜他。咱们还有济南德王与青州衡王在手，可以比对面的明狗要得更多。” “你既然想得如此明白，为何非要去冒险！” “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我八旗勇士怎么能被下贱的尼堪活捉！啐！啐！” 扬武大将军愤愤不平，两口臭水吐在地下。 “岳托！据逃出来的包衣奴才所说，这次来的明军弩箭非常厉害。自墙子岭后，又遇上了异常犀利的弩箭，如今内地明军也不好对付了！之前有卢象升率领的天雄军，而今又来一支攻击力奇怪强劲的明军。要小心谨慎行事！” “王叔！你怎可长尼堪之气，灭自己八旗威风呢！明狗有利箭，咱就披三层铁甲，弩箭虽强，想射穿三层铁甲也不可能，就连火铳也射不穿三层铁甲，更别说弩箭。 今晚我定要去救人！大不了白跑一趟，成功了就大赚！请王叔派出正白旗两千人在后方接应我。” 王叔瞧着这个比自己还大十几岁，又固执又有些弱智，倔头犟脑的侄子，正如他岳托这名字为缺根筋的意思一般。 知道自己说啥也没用，心中也暗盼着对方大胜之余，不免骄傲自大目空一切，防守不严。 事实上别说防守不严，根本就没有防守，就那么随便地利用西门的壕沟关押俘虏，壕沟外一马平川，什么障碍沟壑全没有。 多尔衮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想不明白对方的错误在何处。 …………… 后半夜，刚从曲阜赶回的岳托带着五百亲卫不顾长途跋涉疲惫，全身三甲在西营门两里外下了马，扛着二十多架长梯，悄悄步行向着两天前还是自己大营的西营门摸去。 由于只是在对方营外救人不用厮杀，五百精锐只带弓箭腰刀盾牌，并未带长兵器。 连续多天的飞雪终于渐渐停止，寒冷壕沟底，冰雪之上垫些泥土，燃着一堆堆篝火，红红火光冲天，在寒冷黑夜中分外醒目，仿佛在告诉岳托，我们在这儿！你们快到这里来救我们出去！ 一大群一大群镶红旗真奴只穿两件单衫，互相依偎，围着几十个不太大的火堆取暖。 来自后世的郭大人还是很讲人权，虽然没给帐篷，但允许他们生火取暖，每人每天给一个生红薯，正好一边取暖一边烤红薯，两不耽误不致由于无所事事而导致心灵空虚精神失常。 空气中弥漫着烤红薯香味，正偷偷摸摸接近的镶红旗精锐不禁连吞口水。 岳托望着前面壕沟中火光，知道杜度等人在里面。再抬头见土墙上也有一堆堆火光在女墙后闪动。 定是当晚值守的明军尼堪在寒风中冻成了狗，缩在女墙后烤火，反不如壕沟中的俘虏暖和。 仔细听还有些呼噜声传过来。 哼哼！明狗竟敢如此托大！岳托心中暗喜，命令手下继续上前。 “谁！谁在外面！” 一声喝问从土墙上传来，接着女墙后立起不少人影。 被发现了，岳托急令自己的亲弟玛占带着四百五十人快速上前救人，自己领五十人在后方接应。 玛占快速上前逼近至土墙三十步位置，利箭连发射向土墙上的人影，火光背后看得并不清晰，只听上面不断传来惨叫声，人影不断倒下，不断现身，又中箭倒下………。 镶红旗精锐多年苦练的射技在此刻发挥得淋漓尽致，一边射箭一边向前逼近，凌利的羽箭逼得对手一冒头就被射倒。 渐渐靠近壕沟，玛占心中大喜，什么狗屁弩箭特别厉害，到现在还不见有箭支飞来，早知如此就不用穿这么厚。 心中想着，口中大声呼喊壕沟中的同伴做好逃跑准备。 壕沟中的俘虏早已饿得有气无力，忽然听闻岳托的亲卫赶到，箭雨射得墙上明军哭爹喊娘惨叫，无法应战。兴奋之余，疲弱身躯有了精神，连声和应。 正在此刻，宻宻麻麻一排火箭从土墙后升空，越过偷袭者头顶扎进后面雪地中。 玛占大惊，这排火箭如此整齐，必定是早有准备。还不等他考虑怎么应对，又是一排火箭落下。 几千支燃烧的火油箭将前面大块雪地映照得雪亮，镶红旗四百五十人的身影清晰可见，每人心中不觉一震，暗叫要糟，急取盾牌遮身。 “嗡！嗡！嗡！………” 一排又一排强劲箭雨挟着啸声以肉眼看不见的高速眨眼射到，这种特制弩箭，飞行时走直线，速度比弓箭快上一倍，并非似弓箭那般飞行时如蛇般游动，受空气阻力影响速度不快。 强劲的踏张弩箭直取偷袭者小腿这个装甲最弱位置，一箭射中，往往穿腿而过，站不住身子惨叫倒地乱卷； 更加犀利的绞线弩箭则对准盾牌，巨大弓力，让其无视对方的防护罩，虽不能有效刺中木盾后的躯体，也能刺穿一些建奴持盾的手臂，盾牌连着手臂穿在一起。 刻骨钻心般疼痛让强壮的亲卫也抵挡不住，跳着脚狂嚎，使劲将箭支从手臂中拔出。 却忘了防护头部这个最易致命的人体器官，虽有头盔保护，近距离重箭一撞，顿时头盔凹陷，连带头骨震裂。 “嗷！啊！唉！……呃！…” 忽忽一小会，镶红旗精锐已有不少人中箭，或死或伤，哀嚎遍地。 第232章 假人 只是后方大将军并未发出撤退命令，仍然冒着箭雨，奋力向前接近壕沟，把长梯投入沟中。 外面镶红旗亲卫惨叫声此伏彼起，壕沟中俘虏知道来救人的同伙完犊子了，脸色瞬间灰败如土！垂头丧气重新蹲下。 忽然长梯纷纷抛下，望着同伙拼死投下的逃生工具，俘虏木然呆望，上方弓弩近在咫尺，自己仅两件薄衫，这哪里是什么逃生梯，只会让自己立即死在眼前！ 岳托看见火箭腾空而起那一刻，顿时懵逼愣神，呆呆直立，迟迟不能反应过来。 旁边亲卫长身经百战，望见对方突然整齐发出两组火箭，接着耳中传来手下凄厉惨叫声，知道中伏，心中焦急万分，大将军却迟迟不下撤军命令，转头一望，哎呀妈呀！大将军还在发呆。 “大将军！看情形明军早有防备，我军死伤惨重啊！当下应该立即吹号收兵。” 岳托虽有些瓜，毕竟也是身经百战，一经人提醒幡然醒悟，急令吹号收兵。 “呜！…呜！呜！呜！……” 镶红旗特有的撤退号角音响起，同时也是给后方正白旗大队兵马立即上前接应的信号。 壕沟边镶红旗亲卫早已苦不堪言，为了投下长梯，死伤已达近两百人。 投下长梯，立即退后几步结成盾阵，用来接应同伙，同时抵挡上方如雨点般从天而降的火爆箭，下方专射小腿的利箭。 最难挡是盾阵中不断炸响的震天雷，可恶的震天雷，一炸便是好几个勇士或死或伤。 此刻武艺高强的亲卫进退两难，只顾捡起死伤同伙的盾牌，将之重叠护身坚持，也无暇开弓还击。 下方被俘同伙却毫无动静，急得连连呼唤叫骂。 终于等到大将军发了善心，令人吹响收兵号。 撤退号角一响，如释重负，再也顾不上壕沟中俘虏生死，丢下死伤一地的同伙，双手持盾，护在身后头顶快步撤退。 土墙上弓弩震天雷又追杀一阵。 ………… 号角声中，前面火光中踉踉跄跄逃回百十人。 “大将军！明狗早有准备，我们伤亡惨重。” “玛占呢？怎么不见玛占？” “大将军！玛占被利箭射中头部阵亡了！二十多个亲卫也因为上去想抢回尸体而阵亡。” “啊！………” 岳托胸中忽然一股恶气冲上，口吐红血，仰天摔倒。 “大将军！大将军！……” 护卫一拥而上把主子围在中间，连声呼唤！ “呯呯呯呯呯……！” 忽然一阵猛烈的火器声响起，众护卫纷纷倒地。 郭少靖近两日睡在西营门内原镶红旗值守的帐篷内。 守军喊出第一声时，便已从床上起身，迅速穿好一套正白旗棉甲，拎起一枝ak步枪，套上消音器，跑上营门观察一番，见来敌不多，不需要用到步机枪。 就将指挥权交给值守的一名中队长孟铁柱，让他依计划行事。自己从营门上跳到外面去抄敌人后路。 此刻望见一群全身披挂的镶红旗围成一团。 郭少靖忽然心中一动，卸下ak步枪的消音器，照着鞑子密集后背猛烈开火。 一口气射完弹鼓中七十五发子弹，现场已躺下四五十名鞑子，其余人翻身就逃，口中喊着：“明狗有埋伏！明狗有大队火器埋伏！………” 郭少靖换上弹匣追杀一阵，见前方正白旗大队人马逼近，返身赶回刚才东奴围成一圈大声呼喊大将军的位置，肯定是一个大官，活捉了又能换不少钱。 借着白雪反射的火光，拎起身子打掉头盔仔细一看， “哈！这不是岳托吗？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落到我手中。” 将步枪背在身后，左手提着昏迷的岳托，右手拔出他的弯刀架在脖子上，对着逼近的正白旗用蹩脚满语喊道：“都别动！谁敢上前我就斩了他！” “唉！唉！……！我们不动，对面的明军将领！切勿伤害扬武大将军！” 岳托的亲卫急忙止住正白旗，现在不光主子在对方刀下，而且旁边还有一支明军火器队藏着。 扬武大将军是谁呀！礼亲王代善长子，从小由当今皇上黄台吉的母亲养大，与皇上既是叔侄又亲如嫡亲兄弟，作战勇猛屡次犯浑都被黄台吉护下。 这样背景之下，谁敢因自己的失误而致岳托被误杀。 见鞑子又退了回去，郭少靖心中一喜，再次喝道：“今日拿一百万两银子，再加上刘泽清的脑袋来换人，过期不候！还有地上尸体也别动，都是我的战利品，想要回尸体，可以！十万两白银。” 眼前数十套精甲真不错，不得不说，此时满清在个人装备上的投入已超过大明。 据说沈阳南门外有条铁匠街，长达二十里，日夜不停地打造铠甲兵器供应八旗军使用。 “好的！好的！咱们立即回去禀报奉命大将军。这位明将你可一定要信守诺言啊！” “滚！” “是是是！我们滚！我们滚！” 转眼之间，两千人马退得干干净净。 ……… 天刚亮时，民团已打扫完战场，又消灭真奴四百三十八人，这点人数，民团少年毫不兴奋，三万两万都杀过了，四百多算什么。 卢象升、虎大威、秦家兄弟匆匆赶来，望着壕沟外排得整整齐齐一地，还没砍头的真奴尸体，再次震惊。 “少靖！自身伤亡如何？” “放心吧！咱们毫发无损！” “哈哈哈………！” 壕沟中，杜度忽然纵声大笑。 “杜度！你莫非受今晨之事刺激过度，得了癔症？” “啐！” 杜度朝着郭少靖方向吐出一口口水， “哼！本贝勒戎马大半生，见怪了大阵仗，岂会受此小事而乱神。本贝勒是笑你无耻！在我大清勇士利箭暴射之下，女墙后连连倒下，惨叫连天的莫非不是人是鬼！ 而你为了在其余将领面前夸功，居然有脸宣称毫发无损，可笑！可笑！哈哈哈……！尔不过小人一个！” “哈哈哈！贝勒！你猜对了，确实不是人，更不是鬼。” “什么？真的假的？”卢象升四人大吃一惊。 “当然真的！杜度你可真是人老眼昏花，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什么？” 郭少靖掀开一块油布，从内取出个假人，对着他扔下。 “这！” 杜度抓着红薯藤蔓干扎成的假人傻了眼。 “昨夜因为岳托的鲁莽行为，害得本官一夜没睡，作为惩罚，红薯取消，你们今日就等着饿肚子吧！。” 第233章 刘泽清之死1 卢象升等人还是有些疑问，“少靖！真的毫发无损，双方对射之下怎能一人不伤，你是如何做到的？” “督师来看这个。” 郭少靖伸手朝南一指，却见看押俘虏这一段壕沟的土墙上建了不少小房子，顶高与女墙平，从外观看只有一道齐胸高女墙，却不知后面另有玄机。 “这就是城墙上的地堡，也可称为暗堡。土墙顶面往下挖半人多深，挖出的泥土随手筑成北与东两面泥墙，上盖木头与泥土可防抛箭，两面用泥墙密封住，只留南面开门，不怕北风大，门口同样挖深布置火堆，人在暗堡中温暖如春。 靠着壕沟这一面女墙上挖出几百个外大内小的射击孔，鞑子想射中这样的小孔难度非常大，况且他们只知朝草人放箭，根本不知土墙中有射击孔。 而我弓弩手藏身于暗堡中，一人只管射击，数人在其身后上弦上箭。” 众人跳进暗堡内观察，果然暖和，还留了几个小床位，可以轮流睡觉。 接着又回到外面，两个暗堡中间位置厚厚女墙下挖了三个凹洞，郭少靖指着一个凹洞说： “这是猫耳洞，其形如猫耳，人藏其中，抛箭也伤不着。了望人发现敌情一叫，三百大嗓门民团少年人从暗堡内出来，躲进猫耳洞，一人手拿两个草人，一会树起一会放倒。 火光昏暗中，鞑子不辨真假，拼命往草人身上射箭，而我民团也配合鞑子，不断发出惨叫声，让真奴误以为自己已经射死无数敌人。 胸墙上露出的身影都是草人，弓弩手又躲在暗堡内，咱们想伤也伤不到呀！” 说完，郭少靖朝火堆边两名少年说道：“让几位将军看看你俩昨晚演的戏。” 两个少年笑嘻嘻蹲进猫耳洞，双手各执一个草人，一会树起一会放倒，脸上带笑，口中装模作样夸张惨叫，模样甚是滑稽。 众人看得直发笑，小郭同学也没忍住，两位少年夸张的表情，让他不禁想起了那位周星星同学。 “高！确实高明！鞑子做梦都没想到他们费尽力气射出的箭支，其实是在射草人。可为何下面的俘虏也一无所知？ 他们可能不知道有猫耳洞和暗堡，难道不知道上面有射箭孔吗？不知提醒，任由同伙靠近？” “是这样，昨日我将俘虏赶到南面壕沟中看押，然后就在西墙上大搞土木工事修建，待到完工后，晚上再让他们回到此处。 黑暗中谁也没注意到也没人想到头顶上方的土墙中开了不少射箭孔，再说还用雪作了些掩盖。” “妙！果然精妙！一个小小的举措，便将鞑子骗得晕头昏脑，误以为我方毫无防范，巴巴地赶来送死。” 众人赞叹不已，连连夸赞。 “少靖！如果鞑子率大部几千人来营救，该当如何？” 卢象升果然是文武双全的军事家，又长年战斗，想得多一些。不像秦氏兄弟，长年没有经历战争，没有什么战斗经验。 也该让他们多了解些特种作战的多样性，不可再如以往，只知结呆阵打呆仗，不懂兵种之间配合，只知硬拼硬杀，不知保存有生力量。 “督师请下土墙来看。” 众人走下内土墙，只见土墙内壁同样挖出一个个小窑洞，昨夜值班守卫现在躲在里面烤着火睡觉，或吃着现烤的红薯土豆吃饱后再休息。 “遇上大队鞑子来袭，守卫就在此处用抛射形式发射火爆箭火油箭，飞投震天雷，壕沟边十丈之内，就是一条死亡地带，最多鞑子也休想靠近壕沟边。 这种地形称作反曲面，我军藏在土墙后面投掷各种武器，鞑子就是把火炮搬来上千门也打不到反曲面后的人。 当然敌军可以用高抛箭来攻击此处之人。上面观察手看到箭雨来到，立即让人躲进窑洞，待鞑子箭雨一停歇，又可出来用远程武器攻击壕沟边。” “一条简单的土墙这般一弄，既能住人又能防御，居然能玩出如此多花样！少靖真是天生的将才，用兵之道如当年戚少保一般神出鬼没！可惜不愿领兵。” 卢象升一脸惋惜。 我的乖乖！我岂能与戚继光少保相比，歼敌几十万，自损不过几百，打得倭寇与蒙古人闻风丧胆。 他老人家的战绩，全是实打实杀出来的。而且又是一名兵器发明家，戚家军虽已是冷兵器中顶尖战力，却并不固步自封，更重视发展火器。 可惜最后还是败在了文官集团手中，一支已接近于现代化的火器大军，生生被一群书呆子弄废。 而我不过凭着奇异肉身，后世兵器与一些战争电影而已，没了这两样，俺只得靠家中祖传的拉面来谋生，还得防着被恶吏敲诈勒索。 一不小心就要被李自成张献忠罗汝才等大盗裹挟，口中喊着： “朝求生！暮求合！近来贫汉难养活！” “吃他娘！着他娘！吃着不够有闯王！” ………… 吃上一个榆树皮饭团，手中拎上根烂木棍，或者一块石头，乱哄哄挤在骨瘦如柴半死半活的人群中去冲城撞墙，作用只为消耗守军一点守城武器，甚至仅仅只是为了浪费守军一块砖。 也有可能被破关而入的鞑子杀死。 ………… 正白旗王帐中，十几个镶红旗武士跪在地上，多尔衮脸色苍白忍住怒火坐在帅案后，仔细听着他们叙说去救人中伏的经过。 “睿王！这批明狗太歹毒了！而且不怕死！勇士们利箭连发，射死无数人，仍然有无数火箭弩箭射出来，还有那可恶的震天雷不断在勇士阵中爆炸，伤人尤其厉害。” “待到扬武大将军吹响撤退号角，勇士们回到大将军身边，以为安全时，一支明狗火铳队不知何时来到近处，突然之间射出无数铳子，又被打死了数十名勇士。” “睿亲王！肃亲王！如今我镶红旗两名旗主身陷敌手，群龙无首。求两位亲王一定要尽快救出被困的大将军和杜度、三千多勇士啊！” 幸存的亲卫五体投地跪在地上，连声哀求。 “呼………！” 多尔衮听完，长长吐出一口恶气，脸色越加阴沉难看， “哼！可恶的尼堪明狗！果然有埋伏！表面上松松垮垮全是假装出来的，不光壕沟上方有人严阵以待，在外面雪地中也暗伏了一支火铳军伺机偷袭。” “本王总觉得哪里不对，当时却又想不到。岳托当然要赎回，可明军还要刘泽清脑袋，此事倒是难办！刘泽清刚刚为我大清立下汗马功劳，本王怎能翻脸无情？豪格！你认为该如何？” “刘泽清不过是条汉狗，弄死他，正好把他的财产搞到手。这奴才一路利用山东总兵的招牌骗开几座大城，分得赏银何止二百万两，若是用他的脑袋与一半银子换回岳托，咱们反而赚了。” （真实历史上，降清后，刘泽清正是因家财多被满清借故灭杀。） 第234章 刘泽清之死2 “肃亲王！总不能无故杀人，得有个理由。”多尔衮谆谆诱导，让豪格这个莽汉来担责任。 “王叔！就宣称明军偷袭行动能成功，是因为有刘泽清这个奸细提供了线报。” 呦呵！这厮怎也变得如此阴毒会动脑子了！多尔衮心中不禁一抖，口上却说： “好！此计大妙！肃亲王文武双全！实乃我大清之福！” 夸完豪格，转头对侍卫一使眼色，“去请刘泽清商议军情！” 一刻钟后，刘泽清匆匆来到，双膝跪地：“奴才刘泽清见过睿亲王、肃亲王！不知有何事需要奴才效命？” “刘泽清！本王已查明，外面的明军正是你勾引至此，你该当何罪？” 轰隆！恰似五雷轰顶，多尔衮一句话震得刘泽清双眼一黑，浑身瘫软，一头栽在地上，四肢簌簌发抖。 猛然又翻身跪好，叩头如捣蒜，连声嚎叫： “奴才冤枉！奴才对大清的忠诚日月可鉴！定是有歹毒之人恶意中伤奴才，恳请睿王明鉴！” 什么？有歹毒之人恶意中伤你，分明是在骂我。 “你这奸细，还敢狡辩！” 豪格气得七窍生烟，大步走过去一脚踢倒刘泽清，大地当作砧板，一刀剁下脑袋。 多尔衮站起身宣布：“刘泽清心念旧主暗通明军，趁我军不备，引来明军攻打镶黄旗与镶红旗两部，致使两部损失惨重。首级传示各营，之后给明狗送去，让他们知道咱们已识破刘泽清是奸细。” 随后，抄了刘泽清的财物，拿出十万两赏给他的一些亲信。 亲信也是刘泽清同一路货色，见钱眼开，早把原主人忘了。 多尔衮将他们分散并入各旗中。 ………… 一个奴才拎着刘泽清的脑袋来到营门外求见。 此时卢象升、秦家兄弟虎大威等人还留在这里，要看这场戏能不能上演，而且也只有卢象升认识刘泽清。 隔着营门，督师大人一眼便认出确实是叛将刘泽清的首级，便对众人点点头。 郭少靖见状，走到营门外接过首级，对着奴才说道：“首级先收下，不知银两何时送来？你们的扬武大将军现在不吃不喝只是发呆，晚了恐怕只能收回一具尸体了！” 奴才恭恭敬敬低着头，“这位大人！睿王特命小人带来一句话，一百一十万两银子实在拿不出，营中顶多只有三十万两。睿王在济南城中其实并没有抢到银两。” 郭少靖笑笑，多尔衮此刻恐怕并不知道我就是那个坏他大事之人。 “本官也有句话带给他，三十万也可以，不过须得附加一万名济南城中的妇人。别跟我说没有，本官能等，但是岳托快要没命喽！” ………… 午后，一队包衣奴才牵着五百匹驮马来到密云民团西营门外，后面跟着一万名妇人。 将马背上沉重的麻袋卸下。 “各位大人将军辛苦！” 那奴才跪在地上恭恭敬敬说道：“睿亲王吩咐奴才送来妇人与银两，还望各位将军遵守承诺，将扬武大将军释放。” 郭少靖打着哈欠懒洋洋一挥手，“知道了！待本官验过银两，确认无误。一万妇人清点完整入营后，便会释放岳托。” “奴才多谢！大人请出营验收！每一袋一千两，总共三百袋白银。” 打开营门，三千名民团出营，领着一万妇人分头从西门与北门南门入营。 三千多名俘虏在手，也不怕鞑子耍花招。 一万妇人入营完毕，才开始清点银两。 三百少年出营，每人一袋点数，这批白银大部分来自青州衡王府，都是整锭一百两五十两二十两的大锭，好计数。 很快验收完毕，还多出了几百两银子。 “睿亲王这么有诚意，本官自然也讲信用，就让扬武大将军出来吧！” 一辆马车拉着一块门板，岳托闭着眼睛被绑在门板上，手脚身子用绳子绑住，口中还用布条勒住。 包衣吃了一惊，赶紧问道：“莫非扬武大将军已经……” 郭少靖眼睛一瞪，“你竟敢咒扬武大将军！” 包衣奴才吓了一跳，“不敢！不敢！奴才只是担心。” “本官言而有信，肯定还你个活人。” 说完，郭少靖伸手在岳托人中上一按， 一股刺痛传来，岳托猛然惊醒，睁开眼见自己来到白雪野外，远处还有一队包衣奴才。 忍不住用力挣扎，想从门板上挣脱，口中嘶吼。 “闭嘴！” 呯！郭大人伸手一拳砸在他脑门上，岳托顿感天旋地转再次昏晕过去。 那包衣赶紧试探口鼻，见大将军还有气，方才放下心。 “你瞧瞧他这副模样，本官是讲信用的，说好是活蹦乱跳的岳托交换，本官生怕大将军醒来后咬舌自尽，不得已用了这种方法。 现在交易完成，这辆能值三十两银子的马车也送给你了，快把这位半死不活疯子似的大将军拉走吧！ 再晚两天只怕要饿死了！回去后一定要对你的睿主子叮嘱，要当心岳托寻死，千万不能松开绳索！他这人虽然有些傻，但毕竟也是一条人命啊！古人云，上天有好生之德！………” “小人多谢大人关心！睿亲王还让奴才带一句话，两天前那几千建州勇士的尸体与首级可否也可以用银两赎回？” 郭少靖拍拍他肩膀，展开一个温和笑容， “可以！不过现在只有无头尸体，想赎回要等兵部人员来到此处，勘验完首级之后才行。” 郭少靖故意说成要等兵部来此勘验首级，可以迷惑对方，误以为金银财物也要等京城来人来兵马之后，再运往京城。 绝不可说首级已送去京师报功，惹得鞑子大队派出人马去路上拦截，只需候在居庸关附近，孙传庭便逃无可逃。 “好的好的！奴才立刻回去禀报睿亲王！” 那包衣驾着马车先走，其余包衣奴才把地上四百多具尸体搬上马背跟着离去。 卢象升等人笑着走过来， “好哇！少靖！一个旗主与几百名尸体换回三十万两再加叛将刘泽清性命，更是挽救了一万名妇人！这笔生意真值！不过，话又说回来，鞑子也不吃亏，毕竟是一个旗主。” “呵呵！督师您就瞧好戏吧！岳托活不长了，咱们白赚三十万。” “哦！这是为何？” “因为岳托的性格太骄傲，岂能原谅自己被明军俘虏这个污点，哪里还有脸面活着。” ……… 第235章 又见张大叔 当天晚饭时分！遥望济南城，见城中果然再无烟头升起。 郭少靖让民团火头军烙了一百多斤薄软大饼，装在两个背包中，待天黑后带上十几块奶茶砖，直奔济南城。 此时济南城外，因为明军突然袭击镶红旗镶黄旗两大营，围城清军营地已全部撤到正白旗大营周围防守，以防明军再次搞突袭。 城门大开着，从西边泺源门进城。正月十三明月照耀之下，触目所及处处皆是断壁残垣，满城整片破砖烂瓦。 许多巷道中残留打斗痕迹，老人小孩妇人男人尸体随处可见，死状凄惨，阴风阵阵让人不寒而栗。 一直走到城东，并未听见有任何异响，只听见有老鼠啃咬尸体声音。 多尔衮生怕俘虏再有失，乖乖让清军尽数撤离。 看着眼前这个空荡荡城池，郭少靖忽然有些后悔让他们把建筑拆了，自己按照历史上济南城被焚这种固有思维应对。 谁也想不到事情竟然会如此反转，被自己捉住了那么多俘虏！鞑子投鼠忌器不敢焚城。 重建济南又要多花无数力气！好心干了坏事啊！ 啪！伸手给自己一个耳光！ 返身赶回城西找到当初突围时集合的位置，也是其中一处地道区。 轻声喊道： “张大叔！我是郭少靖，拉大弓的郭大人！鞑子已经走光！可以出来透口气活动活动，我还带来了大饼奶茶！” 喊了几遍，终于有个女人声音迟迟疑疑回应：“你，你是开大弓的郭大人吗？” 好啊！果然还有人活着！自己出的主意派上用场救了人！小郭同学心情激动，结结巴巴说道： “对对对！我，我正是那天在张家拉大弓的郭大人，鞑子已经全部撤离济南城，外面已经安全，你们快出来吧！出来透透气，喝碗热水，我带来了大饼。” “啊！好！好！多谢大人！咱们就来！” 一个隐蔽角落有了动静，郭少靖急忙过去搬掉一些乱七八糟杂物，露出一个小洞口，一个头发蓬乱女人双膝跪地爬行，吃力地钻了出来，接着一个又一个从地道中爬出。 大大小小二十多个女人一出地道，全部瘫软在地，没法站起来。 一个女人躺在地下有气无力说道：“郭大人！那堆破砖下有口铁锅，还请大人帮忙烧点热水。咱们现在实在没有力气站起来行走。” 借着月光，认出这个不成人样的女人，正是那天在门口张头探脑的一个婆婆客，当时，作为新闻工作者中一员大将，她笑声朗朗意气风发，现在却这般萎靡不振，与当初判若两人。 地下的日子想必十分难受。 顺着她所指点方向，郭少靖扒开乱砖翻出一口铁锅，奔到附近一处暗泉盛了一锅水，在旁边一间尚且完整，不会透光的屋子里，就地用几块厚砖搭了一个灶台，点燃几件破衣，再塞上数根烂木条，一堆火迅速烧旺。 见到有火光，女人双手撑地，两只膝盖行走，用她们在地道中爬行姿势连滚带爬，朝着这边急匆匆过来。 小郭同学急忙拦住，“你们刚从长期黑暗中出来，眼睛还不能见火光。” “郭大人！没事！咱们在通风口轮流看外面天色。” 原来是这样，倒是可以见光。 女人爬到火堆边，贪婪地呼吸着火光热量，麻木无神的双眼渐渐有了光泽。 郭少靖又从那堆破砖下寻到几十只大碗，出去清洗干净，回来见她们又生了一堆火，相互依偎围坐着聊天。 见状，郭大人把软糊大饼拿出来，让她们一人拿一个靠着火堆烘热，等水烧开便可以开吃。 一个五六岁小女孩最先恢复体力，可以行走自如。 “玲儿！带郭大人去找人！”一个蓬头女人作葛优躺，斜倚在一堆破烂上开口说道。 “郭大人！” 郭少靖连连摆手，“不不不！不必叫我大人，玲儿叫我哥哥就行。” 小女孩走过来，怯生生拉着小郭哥哥的手，“哥哥！来这边！“ 小女孩指认一处，小声呼叫，里面有人很快回应。一个小时之后，大多数人都出来了，可惜还是有十几个年老体弱之人没有熬过来，其中还有三名伤员。 “哈！张大叔！咱们又见面了！” 一个花白头发的老者身子弓得如一只大龙虾，剧烈咳嗽着从地道中爬出来。 小郭同学听声音便知是谁，赶紧把他抱到火堆边，让他倚着自己身体坐好。 张老汉口中喘着粗气，用力吸着火头中的烟气，喷云吐雾好一会，身体总算暖和过来，人也有了精神。 “原来是郭大人来了！这段日子真是难熬，今晚重见天日仿若隔世。” 曾经那么傲气的张老汉此刻连声咳嗽，手脚酸软无力，可他的嘴却不肯闲着， “咱们自初三躲进地道，至今晚十三，已过整整十天，老夫日夜在通风口数着呢！” “所以你把自己弄伤寒了！” “咳咳咳！地道里不敢发出声响，连咳嗽都得捂着嘴，现在终于可以大声咳出来了！” 张老汉又是一阵连咳。 小女孩玲儿递过来一碗热气腾腾奶茶水，喂着张老汉喝下两口，气顺了许多，夸赞玲儿几句。 又开始唠嗑： “不碍事！好多天没喝上热水了，干炒麦子也差不多要吃光了，郭大人！你要是再不来，咱们就要饿死在里面。” 说到这里，张老汉一口喝完剩下的热茶，终于开口问道：“不知乡亲们有没有冲出去？” 这才是此处活着之人最揪心的事，都是自己亲人，要从鞑子包围圈中冲出去，那是多大难度！ “张大叔！各位乡亲！你们放心！一个都没拉下，全部冲出去了！顺带在南门外鞑子营地中取了三百多只熟羊腿，一百多件皮袍毡毯，在山中躲上一个月肯定没事。” “呼……………！” 乡亲们长舒一气，脸上现出笑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而且张大哥他们利用地形，在南山那处陡峭山谷中，用擂石反杀一百多真奴呢！” “好！好！好！………” 众人连声叫好，“杀得好！狗鞑子也有这一天！” 郭少靖讲了一下外面的形势，当听到官兵在初十凌晨歼敌两万，俘虏真鞑子三百多，轰！把众人惊得傻了。 “各位乡亲！最多半月二十天，鞑子一定会全部撤军，耐心熬过这段日子，就能回归正常生活。白天活动时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生火，当心鞑子看见烟头来查看。 这要怪我威胁鞑子，城中不能有烟，否则便杀俘虏。等几天后手脚有力气了，派两个人去寻找张雄他们，报个平安！明晚我会再来！” 走出老远，还听到乡亲们在议论， “这位郭大人不像是当官之人，倒像是咱们自己人。” “看上去尚未成亲，咱们给他说门媳妇。” “玲儿就不错，他俩还拉过手呢！” “咯咯咯…………” …………… “哎！” 小郭同学摇摇头，这些婆婆客刚缓过劲来，还不会起身走路，就开始整八卦。 第236章 捷报来到京师 京城， 兵部众官最近灰头土脸，十几日前孙传庭传来洛阳城开封城陷落，两位藩王下落不明的塘报； 之后送来正月初三济南城破的消息，又让他们破费了几十万两银子。 好在有高起潜这个老阴货时不时送上一场大捷，消除了皇帝怒火，破财消灾，才让众人保住性命与官位。 不过众人心情之恶自然难以言表，人人顶着一张苦瓜脸，整日提心吊胆度日如年，生怕什么时候又来一份恶报。 杨嗣昌本就上了岁数，折磨了几个月，人形憔悴，仿佛老了十岁，恰似一具行尸走肉，每天呆呆地坐在自己位置上发愣。 ………… “大捷！大捷！百年不遇之大捷！” “大！大！大！大大捷！大大大捷捷捷！” ……… 十七八个年轻明军骑着蒙古骏马挥舞着缴获的甲喇旗帜牛录旗帜，奔跑在京师外城大道上语无伦次高声狂呼！ “济南城外，我军于初十凌晨一战杀敌两万！俘虏三百多鞑子！” “天雄军！秦军！忠州石柱土司白杆兵三部联手袭击建奴镶黄旗镶红旗两部大营，取得惊天大胜！胜！胜！胜！” “大胜！大胜！大胜！………” 军士朝天昂着头，张开大嗓门，尽情发泄！ ……… “喔噢…！喔噢…！喔噢…！……” “大胜！大胜！……大胜！……” 无数老百姓跟在马匹后奔跑追逐高喊！渐渐整个外城的男女老少和守城将士跟着欢天喜地齐声高呼， 外城几十万人加上近两百万难民一齐呼喊， 巨大声浪直冲云霄向四处扩张，大半个京城中人都能听到。 鞑子入侵以来，百姓早已吃尽苦头，恨不得亲手杀敌。如今听闻三支大军替自己遂了心愿，心中仇恨消去，欢乐之意尽情喧泄！ 骑士也充分满足百姓心愿，放慢马匹在外城绕行三圈。 嘟！嘟！嘟呜呜………！ 当！当当当！………！ 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 嘟！嘟嘟嘟………！ ………… 更有器乐爱好者，拿出自己心爱的唢呐，铜锣，大鼓跟在马匹后吹吹打打，卖力地施展自己浑身武艺，再为捷报增彩。 …………… “这，这是什么声音？” 兵部尚书杨嗣昌吓得脸色发白，与众官匆匆跑出来，却与急急跑进来的兵科给事中马绍愉撞个满怀。 老杨年老体弱，被肥胖的马给事中一撞，禁不住往后踉跄退去，后面兵部中人急忙扶住杨尚书， 马绍愉浑身肥肉抖动，喘着粗气高声喊道：“大胜！大胜啊！” “什么大胜？谁大胜啊？” “属下刚才在外城听人狂喊，我军于初十凌晨接连袭击镶黄旗镶红旗大营，一战杀敌两万，俘虏三百多真鞑子！” “是么！真的假的？” “我大明竟然还有这般勇猛强军，居然敢主动袭击真奴，而且连袭两营！” 兵部尚书老杨猛然睁大昏花眼睛，望向吵闹的外城，禁不住双手发抖，此战若真，自己必能进内阁，达到臣子最高境界。 “千真万确啊！报捷军士举着十多面真奴旗帜呢！有甲喇旗、牛录旗、居然还有固山旗！绝对错不了！咱兵部翻身了！” 马绍愉激动得全身发抖，口水乱喷唾沫四溅。 “哈哈哈！快哉！快哉！” 杨嗣昌脸上顿时乌云散去，抚着双掌露出笑容，使劲跺着脚， “这帮混蛋军士！如此好消息为何迟迟不来兵部报喜！却一个劲在外城转悠！真急死老夫矣！绍愉！可知是哪一支官兵所为？” “是天雄军、秦军、忠州白杆兵三部联手。” ………… 军士在外城出尽了风头，在鼓乐声陪同中，喜气洋洋昂首挺胸进内城来到兵部。 兵部众官正等在门口，见报捷军士来到，还不等军士开口，立即一哄而上抢了塘报旗帜，老杨大手一挥，高声呼喊： “各位同仁随本兵进宫向圣上道贺！” 却把来报捷的军士恨得咬牙切齿暗骂：真是一帮土匪！呸！ 急忙拔腿跟上，后面一大群鼓乐队也不甘落后，紧紧跟随。 ………… 崇祯近几日心情十分恶劣，前有西安失守，随后洛阳开封相继被流寇攻陷，藩王被掳，大批百姓跟随闯贼而走。 这还不算完，更可恶是那张献忠罗汝才降而复叛，趁着明军主力无暇分身之际打下南阳，随后掉头往襄阳湖广那一带鱼米之乡侵扰。 紧跟着归德府沦陷，济南城破。再加上更早时刘良佐、李国英、卢光祖、刘泽清等将领叛变。 山东省顺天府大地上还有东奴在四处掳掠，也不知那帮强盗要在大明境内待到何时？ 仿佛一夜之间，大明江山变得支离破碎，墙子岭大胜的喜悦早已荡然无存。 莫非上苍抛弃我大明了吗？祖宗不佑护他的子孙了吗？ 崇祯满脸憔悴，头发又回到两年前那么花白，双眼中充满血丝。 “苍天啊！大地啊！为何不给朕几年喘气机会？刚刚开始走上中兴之路，该死的东奴又来破坏！” 崇祯拿起宝剑用力剁砍那根重新搬出来的木头。 “皇爷！也不尽是坏事，最近辽东前屯卫总兵王廷臣总兵与吴三桂总兵接连打了几次胜仗，真奴首级也有好几百呢！再加上洪督师率领大军与东奴多次交战，斩获首级已有上千，说明事情还未到最坏的地步。” “承恩！你说的这些朕何尝不知，” 崇祯扔了宝剑回身坐到龙椅上，“朕愤恨东奴竟然如此目中无人，一次又一次深入大明腹地抢劫，攻陷城池，杀害官员百姓。更恨一些军头背叛朕背叛大明助纣为虐。 洪爱卿确实不错连战连胜，但那孙传庭与卢象升一点用都没有，手中同样几万大军眼睁睁看着建奴围困济南几个月，竟一战未打！朕恨不得斩了………” 正在皇帝大发雷霆，口吐牢骚之时！忽然南面外城响起震天骚动，势若猛雷仿佛欲掀翻京城，惊得昏君急忙闭口，脸色发白。 “奴婢去察看！” 王秘书长一溜烟跑了出去。 朱大董事长也无心再坐着，心情忐忑地走出慈庆宫，来到金鸾殿外，登上高台向南张望。 …………… 杨嗣昌带着一班兵部下属急急向皇宫奔走，想争个第一名，穿过承天门与端门，却不想午门外早已聚集了几百名腿脚轻便的各部年轻官员。 “开门！开门！我等要入宫！要向陛下道贺！” 前面官员正在与看门守卫争辩。 第237章 合城百姓同庆 守卫听得南面外城异常喧闹，听不真切，不知发生何事，误以为外城中那两百万难民暴起发难，急忙关闭了午门。 “大胜！大胜！大胜！…………” 无数百姓从外城涌进内城，兴奋地呼喊着。 咚咚咚……！ 当！当！……… 嘟……嘟……嘟…… ……… 鼓乐队也来凑热闹！ 从午门上望出去，承天门外空地上黑压压尽是人头。 “什么大胜？这是要造反吗？” 内宫守将英国公世子张英杰惊魂不定。 “张贤侄！你给老夫开门！” 杨嗣昌大为恼火，自己兵部最近霉运连连，这场大胜为兵部争了大光！自己急匆匆地赶来，争取第一个向皇帝报喜，不料却被拦在宫门外。 “呵！原来是杨大人！末将失礼！不知发生何事？为何如此喧闹？” “你们来告诉他！” 杨嗣昌不喜多话，拉过一名来报捷的军士。 军士腰杆一挺，默默运气三转，方才高声喊道： “我等乃孙传庭督师麾下，初十凌晨卯时，秦军、川军、密云民团、天雄军里应外合攻克东奴镶红旗镶黄旗两部大营，歼敌两万余人。有鞑虏旗帜为证！” “请…看！” 军士大手向兵部众官一摆，兵部众官慌忙将手中旗帜举过头顶。 张英杰伸长脖子仔细辨认。 “怎么回事？” 王秘书长气喘吁吁赶上午门城楼，刚一探头就被老杨看到，赶紧举起塘报大喊：“王公！大捷啊！济南城外我军杀敌两万！本兵要进宫向圣上道贺！” “杀敌两万？嘶………！” 王承恩不禁腿弯一抖，急忙紧紧抓住张英杰衣袖方才站稳。 定了定神听清外面叫喊的是大胜大捷，又听老杨这么说心中大喜， “张将军！赶紧开门！拦住承天门外的闲杂人等！” ………… 崇祯登上皇极殿外高台，耳听得喧闹声越来越近，不光人声鼎沸还有唢呐锣鼓器乐声，不禁变了脸色，正在担心之际！ 哗啦啦啦啦………！ 前方皇极门两侧偏门涌进无数人影，撒开大脚板，拼命向着皇极殿冲来，口中也不肯闲着，使劲大喊： “圣上正在皇极殿门口等着咱们道贺呢！” “快跑！快跑！快！快！………” “圣上！大捷啊！大胜啊！………” “皇爷！惊天大捷啊！” ………… “怎么回事？发生了何事？这是要造反还是要逼宫？” 远远望见一大群人拼命向自己冲来，口中大叫大嚷，崇祯的心都吊嗓子眼上了，拍着双腿失声尖叫： “护驾！赶紧护驾！快来人！………” 好在随后他已看清来的是一群六部文官，王承恩也在其中，这厮虽已四十多岁，却依然跑得飞快！排在第一。 同时也听清喊的是，大胜！大捷！之类。 原来是向朕报捷道贺的，莫非又是几百个首级的小胜，何必弄得如此高调夸张！差点让朕出丑。 “看看看！圣上听到这么多人来道贺，自己赶到皇极殿高台上来迎接百官，还高兴得手舞足蹈！咱们得再快些！” …………… 奔跑途中，不时有人摔倒，又绊倒一片，好多人摔得手足乌青，或擦破皮，但此刻谁也顾不上这点小伤，奋力爬起发足狂奔。 …………… “臣等贺喜陛下！为大明贺！为圣上贺！” 众官齐声道贺之后，该轮到主角杨嗣昌出场了， “咳！” 老杨清理一下声带，刚要开口，忽然从后面挤上一人，抢先开口：“臣周延儒为大明贺！为圣上贺！圣上功德堪比尧舜！” 接着又挤上一人，“臣刘宇亮为大明贺！为圣上贺！圣上有成祖遗风！” “臣方逢年为大明贺！为圣上贺！” “臣薛国观为大明贺！为圣上贺！圣上英明！” “臣范复粹为大明贺！为圣上贺！” “臣程国祥为大明贺！为圣上贺！” “臣蔡国用为大明贺！为圣上贺！” “臣张四知为大明贺！为圣上贺！ …………… 都是一帮内阁大佬，杨嗣昌好不容易等这帮老家伙祝贺完了，才有空上前展开塘报高声唱道： “崇祯十年正月初十凌晨卯时，我大明兵部麾下督师孙传庭、督师卢象升，会合秦良玉都督率领的勤王白杆兵，户部提举郭少靖宻云民团合计四万人。 短短一个时辰之内，里应外合相继击破东奴镶黄旗镶红旗两座大营。共计歼敌两万余人，斩首真奴四千三百六十九级，俘虏三百二十余人。 近日孙督师秦都督将会亲自进京，献上首级与部分缴获二十斗珍珠玉器古董。臣代表兵部贺喜圣上！” 唱完，双手高举塘报，其余兵部众官亦上前将十多面各类旗帜展开。 崇祯听到歼敌两万时，人已惊呆，头脑发热张着嘴喃喃不知该说什么。 王承恩急步下台，从老杨手中接过塘报交到昏君手中，自己站在旁边偷看。 塘报中详细记载这一战由孙传庭策划，郭少靖联络被困的卢象升完善细节，恰逢石柱白杆兵勤王赶到，趁着鞑子分兵进入济南城，两旗兵力薄弱之时一击成功。 共缴获白银一百二十万两，兵器铠甲帐篷马匹无数，不过自身也损失惨重伤亡过半。 过程与数字倒是说得有理有据，可这是真的吗？什么时候内地的明军竟比关宁军还猛了？ 夜袭鞑子大营，而且还是同时攻击两旗！该不会是孙卢两人自知罪责深重，花言巧语来蒙蔽朕吧！ “这！这是真的吗？” 昏君轻声问身边的秘书长。 “圣上！想必不会有错！两位督师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如此作假，光是旗帜都有十数面，要做假也不用制作那么多的旗帜！再说还有秦都督也共同参战，白杆兵的战力天下共知。 孙督师随后就会带着四千多个真奴首级与部分财物进京，二十斗珍珠玉器古董，谁能有如此财力作假！况且郭大人作为内外联络人也参与其中，整封塘报毫无破绽。 不像之前高起潜送来的捷报，只有些不怎么新鲜的首级，其余缴获一概全无，干巴巴的战斗描述虚假之极，倒像是路边捡了一堆首级。济南城外这场大胜应该是千真万确！” “对对对！朕真昏了头，谁能用二十斗珍珠玉器来作假！朕的好侄儿也在其中联络内外，此事岂能有假！” 崇祯对郭少靖的特长自然万分相信，却不知其中作假最多之人正是他口中的好侄儿。 昏君长舒一口气，连月烦恼尽去，心胸顿时坦然。 杀敌两万斩首真奴四千，俘虏几百，这场大胜堪比墙子岭大捷，只是自己损失实在是太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是野外攻击敌营，损失不多才不正常呢！好在缴获了一百多万银两，用来抚恤赏赐刚好。 原来竟是这般的大胜，怪不得满朝文武如此兴奋！全城百姓如此兴奋！鞑子遭受到这般重挫，应该很快就会退兵。 人逢喜事精神爽，崇祯心情大为愉悦，对着台下上千名文武官员高声唱道： “承蒙皇天厚爱！祖宗佑护！君臣同心！将士拼命！再次重创东奴！实乃我大明之幸！百姓之福！各位爱卿随朕上承天门，与合城百姓同庆！” “吾皇万岁！万万岁！” ……… 第238章 俘虏很值钱 济南城外明清双方暂时处于和平，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双方最终商定，七千两白银再加三百名百姓交换一个镶黄旗真奴俘虏。 五千两白银外加三百名百姓换回一个镶红旗真奴俘虏。 清军必须给百姓配足十五日粮食。 若是清军方凑不足金银与人，就用牛羊补足。 外面冰天雪地，睿亲王高大王帐中一只大火炉摆在正中，炭火上架着一只肥羊，烤得滋滋冒油。 帐中火光熊熊温暖如春夏之交， 达尔汉，豪格，多尔衮三人却满脸阴沉，围着火炉坐在一起，喝着奶茶吃着烤羊肉。 “王叔！达尔汉！此事真气死人！对面明狗欺人太甚！狮子大开口真是开得比辽海都要大！下贱的尼堪！卑鄙的明狗！” 豪格张开双手比划，用力割下一大块羊肉吞下肚，骂骂咧咧地口吐脏话。 “肃亲王说得对！确实挺气人！可事已至此，恼怒只会气坏自己身子。什么报复的念头暂时都别想，勇士如今像是明狗砧板上的肉，想打想杀一个念头而已。 岳托就是想得过于简单，明狗的防守怎会不严？白白送了四百多勇士性命，搞得旧仇未报又添新恨，气得至今还下不了床。也只有把镶红旗的勇士赎回来才能让他消些气。” 多尔衮吃完一块羊肉，顺手一刀扎在肥羊身上，吐出一口恶气，继续说道： “现在把勇士换回来才是最急迫之事，豪格！这里暂时只有你有钱有人，都拿出来先把皇上的镶黄旗勇士换回来。 本王从德州城济南城与周边也弄到了数万两黄金、一百多万两银子与十几万人口，再加上刘泽清的财物，换回镶黄旗勇士足足有余。 暂时失去金银人丁不必担心，那么多皇亲国戚、儒家衍圣公全族与一些高官的家人在咱们手中，出关之后加倍要回来，还让他们送到关外来交换。 咱们也照着对面明将那样干，金银加人丁。那明将也真奇怪，只要穷人不要富人，刚好咱们也要用富人来勒索。” 说到这里，大清睿亲王不禁干笑一声：“呵呵！咱们回去反倒不用带着沉重的金银，拖累行程的人丁。” 扑通， 镶黄旗副旗主达尔汉跪在地上，抱着豪格两腿哭丧着脸嚎啕： “肃亲王！求你了！你可不能看着你父皇的勇士白白在雪地中受冻挨饿啊！那都是跟了你父皇十多年的勇士啊！” 万万没想到，两旗受袭击，自己也跟着倒霉。豪格心中肉痛，脸上肌肉扭曲，不过想想镶黄旗是父皇亲军，自己身为长子，将来很有可能归属于自己管辖。 一番纠结，终于点头同意。 …………… 第一场交换正式进行，五百四十名镶黄旗俘虏换回黄金二十万两，白银一百七十八万两；百姓十六万两千人。 百姓暂时住在天雄军与白杆兵两座大营中间空地上，这里既有水源又有树木柴火，住所自然还是华夏人民的老办法：地窝子。 换回的百姓还没有剃头发，新降汉军为了显示忠诚，早已剃成了光头鼠尾辫，多尔衮想塞进奸细也做不到。 况且回来的百姓还得互相指认，认不认识，有没有在掳掠期间见过面。 果然换来了金银与百姓，惹得卢象升与秦家兄弟羡慕不已。 三人嘻笑颜开，联袂而至， “呵呵呵！好哇！少靖！你原来在打这个算盘。可笑咱们那么多老人都不如你一个黄毛后生精明！照这般交换，还能再换回一千几百万银子，数十上百万百姓。” “嗨！督师大人！意外之喜！开战前，打死我也想不到竟能抓到三千多真鞑子！你们能想到吗？” 三人一齐摇头， “不不不不！开战前想着能劫下镶黄旗大营已是天见可怜。谁知之后的胜利越来越大！不光再攻破镶红旗大营缴获千万金银，又抓住三千七百多俘虏，俘虏还能换人换金银！” 郭少靖耸耸肩双手一摊作无奈状， “谁让他们八旗勇士那么金贵值钱！也刚好鞑子手中有金银和百姓，才是交换能快速成功的关键。或许对方正盘算着等交易全部完成之后，再反过来攻下咱们的营地，又把金银人丁抢回去呢！ 毕竟鞑子还有两大旗正蓝旗镶白旗几乎未损，加上蒙古人与汉军，战兵依然有将近十万。” “啊！没想到消灭了两万人，鞑子的作战兵力还有这么多！”秦家兄弟顿时变了脸色。 “如此说来，俘虏交换完成后，我军就陷入危险境地了！”卢象升也开始担心。 “是的！多尔衮他们同意两千万两之内的银两数交换，说明鞑子手中掌控的金银数价值应该在两千万两以上；人丁数同样道理。奴酋盘算的正是再抢回去这个主意。” “不如扣下那个贝勒杜度和五百鞑子，等鞑子退出长城后再交换？” 郭少靖点点头， “卢大人所言极是！不过无须担心！鞑子兵力虽多，但是真奴却再也不可能出战。 扣下一部分俘虏虽稳妥，可鞑子也扣着我大明十多万百姓，以建奴的劣性，百姓定遭非人折磨。 我大大方方将底牌全部打光，明着告诉鞑子，咱们不怕你来抢！ 就凭蒙古人与汉军，只是来送人头而已！远程攻击，有我民团的强弩，近战有川军。或许又来一场大胜，彻底打疼建奴，从此不敢再来关内抢劫！” ……… 数日之后，阿济格率领的镶白旗与科尔沁部蒙古人从兰陵琅琊一带抢劫归来，带回几十万难民。 留在曲阜的黑甲卫和镶红旗挖地三尺搜刮完财物后相继返回，带回无数财物与大量难民。 济南发生的事，也让阿济格与黑甲卫统领扎阿鲁惊呆，八旗军何时吃过这般大亏！ 幸好有金银与汉人尼堪在手，可以换回近一半人，否则损失达到八千人，整整一个旗啊！ 济南这边的交换每日进行。 第239章 发上了战争财 孙传庭先抵达临清，见到天雄军监军方正化说了具体过程。 方正化听完又喜又惊，果然打了个惊天大胜，而且伤亡极低，自己这个监军远在几百里外白得一大功，必能官升一级，心中满心欢喜。 他是个实诚太监，对大明朝忠心耿耿！不过此时他在天雄军中任监军，也希望军中银两越多越好，更兼又打了惊天大胜，对于几位军头私分银两之事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况且他们还给皇帝留了一大份，此事自有皇帝拿主意，他一个太监管那么多干嘛？也不必上京，免得皇帝细问之下，自己难以回答。 爽快地在战报上写下自己名字。 孙传庭与秦良玉带着全马化大队每天中午只吃怀中暖着的干粮，人人双马经过十余日披星戴月奔波，经邯郸太原大同延庆，避开还在保定河间霸州附近州县挖地三尺寻找财物的正红旗镶蓝旗两大军。 辗转两千里来到京师。 人马在德胜门外扎营，令贺人龙守住，鞑子首级垒成京观供百姓观看。 自己与秦良玉来见皇帝。 崇祯满脸笑容在一个小暖阁中接见了两人，特意为两位沏上长白山参茶。 看样子！一场大胜抵消了失藩之罪，皇帝果然没有生气。 孙传庭胆子大了，也不讲客套，直接上主题，“臣此次进京带来缴获的十四万两黄金、八十六万两白银，以及大量珠宝绫罗丝绸献与圣上。” 一句话惊得昏君差点跳起来，抖动着嘴唇喃喃地说：“这！这！不是只缴获一百二十万两吗？” “陛下！户部郭少靖提举的主意，塘报上的数字是给百官看的，而真正的缴获是黄金二十九万两，白银八百六十六万两，都是鞑子四处抢劫各城所得。” 噌！昏君长身而起！“那！那！其余金银如何处置了？” “启禀圣上！郭大人将其余金银平分给天雄军秦军川军，他说反正要发抚恤银军饷与赏银，当场分了省得来回几千里搬运，可以省下不少运输的人力马力费用，咱们三部各得二百六十万两银子与五万两黄金。” 孙传庭把所有事全往郭少靖头上推，谁让你们是自家人呢！要责怪就去责怪你侄儿，与咱们可无关。 崇祯稍一发愣，脑子立即转过弯来， “嗯！如此也好！十年之内，朕就不用操心你们三部的军饷了。” 此话也是暗中告诉你们，今后十年别再向朕伸手要钱。 孙传庭有点奇怪，皇帝竟然黙许总督私下分钱行为，连声责备也没有。 不过秦良玉知道，圣上内库中暗藏千万财货，自然不需要再与大将总督来争钱，再说又拿了塘报中所说，将士们拼死抢来的十四万黄金八十六万银两，心里只怕已乐开花，如何还能开口责备。 崇祯有些惋惜千万银两没有先入内库过个眼瘾，心中明白那三百万两是什么意思，想着这几支军队在自己手里拿到的军饷确实少得可怜，白杆兵更是自给自足没领过军饷。 钱还是他们自己从鞑虏军中抢到的，十万鞑子大军环绕中，堪比虎口夺食！要比辽西那帮年年拿着三百多万银子四百万石粮草的关宁大爷强多了！他们其实完全可以全部私下平分，却能给朕留下一大份，也算是有心了。 这么一想！心中也释然了。 “孙爱卿！为何事事都是郭少靖的意思？他不过一八品提举，官职可比你们小多了。” “实不相瞒！此次行动就是由郭提举深入敌营经过仔细侦探，联络上卢督师之后，向臣提出袭击计划，模拟出敌营布局，并且特意针对敌营环境训练了近一个月。 初十凌晨趁着鞑子部分兵力进济南城掠夺，营中守卫不足，突然发起偷袭，才有了这场无中生有制造出来的大胜。 不然周围鞑子兵力十万，咱们区区几万兵力，谁敢主动去鞑虏大营寻战！此战郭提举才是第一功臣，而臣与卢大人乃戴罪之身，此战不过是帮手而已！所以之后分配战利品时，众将一致推举由他作主。” “秦爱卿！真的如此？”崇祯转头看向秦良玉。 秦大娘满脸笑容点点头说道： “回圣上！郭小英雄虽年纪轻轻，然老谋深算之道远在我等之上，且多次穿越敌营与卢督师取得联络。 外面秦军与白杆兵袭击镶黄旗时，卢督师已经在内做好准备，前后夹击全歼营中所留真奴，随后合兵一处再灭镶红旗。 郭提举竟能单身一人穿越鞑子万人大营，这份胆量令老臣万分佩服！” 孙传庭接上厚着脸皮说道：“郭提举说，流寇复起，秦军与天雄军川军都得担起剿匪的重任。此次大胜之下，伤亡惨重！急需增添兵力，所以…………” 贺人龙原为孙传庭属下，天雄军中标营与步兵伤亡过半，再加上山西总兵虎大威几乎全军覆没，关宁军援剿总兵祖宽投敌。要说死伤惨重也是合理。 “所以少靖就给各部分了三百万让你们招兵。听着他自己好像什么也没留？” “郭提举留下了几百名俘虏与三十几万吊铜钱及一些碎银。” “俘虏不应该押解进京，游街示众然后斩首，以彰显我天军之威吗？他留下来干什么用？” “回陛下！郭提举要用俘虏换回被掳掠的百姓，据他估计，至少能换回十万人。” 崇祯一愣恍然醒悟，“原来是这样！倒是个好主意！要比游街示众实用！朕亦赞成！” 少靖的特长又一次发挥了作用，他自己却什么好处都没捞到，太可惜了！不然朕又可以想着法子从他手里搞些黄金白银出来，这小子已经有一年多没给朕暗中送金送银了！ “启禀圣上！老臣秦良玉有一事相求！” 秦大娘起身上前打断了昏君的胡思乱想。 “白杆兵因回川路途遥远，且路上要与流寇交战，故此老臣欲将石柱军那份金银暂时存放于皇宫之中，待清剿完流寇之后再每年分批领回忠州。” 崇祯满脸堆笑， “秦爱卿万里勤王，忠心可比日月！放心！朕自会替爱卿妥善保管好。” 虽然是别人的，几百万金银放在内帑中看看也好啊！ 今日朕的内库一下子又进了一百万黄金白银，加上之前的存货，秦良玉那份，内库里竟然有了数百万金银，光是黄金都有六十万两啦！朕终于不缺钱了！ 这才是真正的大胜，有人头有缴获。军饷赏银抚恤银全部都自己解决，还能给朕送上百十万金银财货。 呵呵！朕居然发上了战争财！没想到战争还能发财！可叹我军之前多少次因缺乏军饷而输掉了战争！ 少靖两次率我明军劫营，都劫下了巨量金银，他莫非能闻到金银的气味？专劫藏有巨量金银牛羊的敌营。 昏君正想得出神，忽听旁边王秘书长一声干咳，方才回过神来， “朕宣布：孙传庭！卢象升！两位督师功过相抵，不赏不罚！勅都督秦良玉为忠贞侯！帐下官兵各升一级！” “臣孙传庭谢恩！” “臣秦良玉谢恩！” 孙传庭摆脱失藩之罪，且手中掌握了三百万银两，并无什么不满。 随后崇祯传旨让还在山西的宣镇总兵杨国柱与大同总兵王朴留下步军守住边关，两位总兵各率麾下骑兵火速赶赴济南，协助守营。 第240章 换到两千万银两 随后崇祯传旨让还在山西提防蒙古人的宣镇总兵杨国柱与大同总兵王朴，留下步军守住边关，两位总兵各率麾下骑兵火速赶赴济南，协助守营。 之后带着文武百官验看了垒在德胜门外的京观，又一次享受到百官歌功颂德的奉承。 当晚宵禁后！德胜门大开，沿路由净军，东厂等几千名太监把守。几千匹驮马蹄包棉马勒口驮着大量财物悄悄进入皇宫。 ……………… 济南城里，经过数天休养，一部分难民渐渐恢复体力，为了不让郭大人天天辛苦背食物来，他们在某日晚间带上足够干粮告别众人出城去寻亲人。 进山不久，便遇上出山来打探消息的张雄张虎，相见大喜，各诉别后情形。 张虎带领乡亲进山，张雄进城来见父亲。 ………… 济南城外，交换继续进行着，为了尽快完成这场交换，多尔衮将德州河间那边的青壮难民急速迁来以凑人数。 又去信给滞留在霸州沧州一带的济尔哈朗、满达海、阿巴泰三将，说明原因，令三将火速送来三百万两白银。 三将见信大惊，没想到所向无敌的大清八旗勇士竟吃了如此大亏，比他们之前的损失还严重。 每人先垫一百万银两，虽不甘心，不过睿亲王是主帅，又保证之后加倍奉还，更兼三千多镶红旗勇士性命，只好依命行事。 交换进行了半个月，终于全部完成。多尔衮又多付三万两，将那些无头尸体也赎了回去。 与此同时，让济尔哈朗等人再拿出二十万两，把德胜门外的首级以及之前被斩首的女真人首级赎回。 昏君见钱眼开，收了银子，把那些首级卖个精光。 解除了一切后顾之忧，这帮强盗便开始琢磨如何反咬一口。 ………… 郭少靖这里前前后后收到价值近两千万两银子的黄金白银，百姓一百十几万人。 这么多人一下子挤进来，难民饿的日子长了，十五天口粮三五天便吃个精光，粮食成了迫切难题。 刚好宣镇总兵杨国柱与大同总兵王朴率骑军赶到。 郭少靖与王朴熟悉，杨国柱也见过面。 给两人各送十万两开拔费，先发给军士鼓舞士气，待战争结束后再给两人各补发五十万两。 两人喜出望外，感谢不已。 尤其是杨国柱，没有横财可发，军饷又少得可怜，日子一直过得紧巴巴，一听还能再拿五十万两，若非自己岁数能做小郭同学爷爷，只想抱着他的双脚叫声，“爷爷！” 郭少靖再拿出两百万两银子让杨廷麟负责去找山西商人范永斗购买粮食，越多越好，有多少就买多少。 “呵！蝗商范永斗！你先替我保管着，时机一到，洒家自来取回！”小郭同学心中暗笑。 由杨国柱这个宣镇总兵率骑兵四千沿途护卫。 邯郸至这里大营的路都有郭少靖的带枪亲卫巡视，来此探视的鞑子侦骑来多少死多少，被歼了一百多人，再也不敢派人过来侦探，如今很安全。 趁此机会，杨廷麟带上一万匹驮马，将天雄军与秦军的五百二十万两银子与十万两黄金运回邯郸。至此！这里便只剩下属于郭少靖的一千几百万金银。 历史记载，这次建奴入侵，共掳走白银九十七万两，黄金五千两。 满清篡改历史真是到了无耻程度，扫荡整个山东河北，攻下三处藩王府，所得金银竟然不到百万。要知道这块区域是多个藩王就藩之地，自然是富裕地区，又是南北交通运河要道。 而且农民军此时还从未来过此处。最多一次抢劫若真是这么点银子，之后的蝗清八大家如何能多次拿出几百万饷银助军。 ………… “少靖！准备如何处置这批金银？”趁着两人独处空档，卢象升耐不住好奇心过来询问。 “卢大人！听着好像很多，但是要用钱的地方也多。若是建奴抢不回去，必然会将此事宣扬出去，朝堂上的那批伪君子一定会一涌而上，逼迫我交出来。可我能交给他们吗？” 卢阎王连忙摆手，“万万不可！” “我当然不会交给这帮蛆虫！要是你们两位督师没有受责罚，还是担任河南与陕西两省军政首要，各拿二百万两去，用来重建两省。 再给皇帝送上一百万封口费，毕竟他也养着几十万难民少年少女，以及庞大的皇宫太监宫女东厂净军锦衣卫。 剩下的给此地一百多万难民每人发二两赈灾银子，加上其余各地五百多万难民每人一两，总计又是八百多万两。余下四百多万先留着，看情况使用。 这件事咱们要一口咬定俘虏全部换成了百姓，至于银两那是建奴无中生有的造谣，待事后风头过去了就好办了。” “嗯！这样甚好！本督立即给圣上写奏疏，说明俘虏已换回百多万百姓！不过一百万百姓挤在这里，为何不让他们跟随杨总兵去后方？” “督师！我可不敢冒险！此去邯郸几百里，一天只能走几十里。鞑子肯定在周围探视我军大营状况，一百万人的异动，一定瞒不过这帮精明的家伙，立即猜出是向西转移。 定会派出大队骑兵来追杀，野外无险可守之地遇上机动灵活的骑兵大队，那可真是糟糕透顶，野战中我军真不是东奴对手！倒不如钉在营中吸引住鞑子的注意力。同时也反向证明我们有能力守住营地，不怕他们来进攻。” “高！” 卢象升禁不住竖起大拇指夸赞，“还有个事情，夜袭那天赵大山手中会发光的是什么神物？” “手电筒！那是我从海外带来的，走夜路照明神器。以后咱大明也能制造。” 郭少靖从口袋中摸出一支小型电筒，交给卢督师。 “喔哦！制作得玲珑剔透，似金非金，好手艺！真乃神器！” 老卢赞叹不已，按照指点一按开关，白光射出晃人双眼。 “这便是格物之功！它的能量来自这个电池。” 郭少靖将电筒拆开，倒出电池向其解释。 ………… 第241章 萨满 祭祀 多尔衮王帐内，花了二十万白银赎回来的杜度跪在地下，耷拉着脑袋。 岳托一脚将其踹倒，粗声粗气骂道：“杜度！你这个废物！你看看你做了什么？全身披挂的三千多勇士，怎会让明狗所俘？” 杜度知道重新爬起又要被踹倒，索性躺在地下，双手抱头，口中大叫： “明军有怪物厉鬼相助，我军才会大败。之后我率三千多人要从南门出逃时，却遭遇看不见的厉鬼挡门，无法冲出大门，才迫不得已想从壕沟内逃生。 谁知厉鬼也随之赶到，转眼之间弄死我亲卫一百多人，更兼力大无比，单手抓着亲卫尸体摔过女墙砸塌人梯。 手中一件奇物，能发白光红光，红光指谁谁就死。很多勇士都指着他喊厉鬼，并非只是我一人。” “你放屁！明明是自己笨！”岳托气急败坏，使劲在其身上乱踩乱跺。 眼见两个年龄能做自己父亲的大侄子杜度被二侄子岳托踩得鼻青眼肿破了相，多尔衮连忙劝道：“岳托！此事很多回来的勇士都在说，并非无稽之谈，你先放过杜度。咱们得慎重！” ………… 第二天！ 多尔衮居中坐在帅位，两旁肃亲王豪格、扬武大将军岳托、镶白旗副旗主阿济格、黑甲军统领扎阿鲁、两位难兄难弟副旗主杜度与达尔汉、蒙古各部首领、汉军首领分列落座。 皇帝黄台吉亲军镶黄旗固山额真达尔汉首先开口，粗壮的身影浑身散发杀气，瞪着红眼， “诸位！对面的明狗卑鄙无耻，趁着我军兵空虚之时突然发起偷袭，一战之下，我镶黄旗与镶红旗勇士惨死四千多，被俘三千七百。 明狗占了大便宜还不满足，还霸占了咱们的营地，将咱们抢了个精光，这口气无论如何都无法下咽！如今勇士们都回来了，就该轮到咱大清国反击了。” 岳托起身目露凶光厉声叫道：“达尔汉说得对！我堂堂大清勇士岂能受此羞辱，一定要将对面的明狗杀光，把金银财物人丁马匹营帐全部抢回来！否则难消我心头之恨！” 豪格走到大帐中间咬牙切齿， “这伙明狗既贪财又怕死！就在交换期间，他们把各营地用壕沟连成一片，壕沟又挖宽两丈，土墙堆高一丈， 壕沟外再挖多个大长坑，坑与坑之间的路仅有八尺宽，相当于两条大壕沟，营门内又堆筑了瓮城。 明狗这是摆明要死守，以为这样就能挡住我大清勇士，他们这是在做青天白日梦！ 胡克善！尚可喜！耿仲明！越过大坑壕沟攻破土墙的事就由你们蒙古人与汉军完成，我八旗勇士随后掩杀。” 麻得！这是让我等手下去送死啊！据说对方的弩箭十分锐利能破三层甲。三人虽心有不甘，无奈建州夷族实力强大，刘泽清刚刚立下大功，却硬说他是奸细说杀就杀。 三人一齐跪下，“我等领命！” 眼见众将心意已齐，多尔衮立起身，“攻下敌营，所得财物按军功分配！原镶红旗大营作为第一攻击点，因为最近的财物全送进此处。 明军其余大营派些人去骚扰，让其不得分兵相助。 若是之前的财货没有运走，那里就有价值三千万银两的财货。那么多钱可以多招十几万死兵来为我大清征战各地。而且那里的守卫也不像是正规军，倒像是一伙农夫。” 杜度头上包着一块麻布，一只眼睛肿得老高，撇了撇嘴，没有吱声。 之前说起有厉鬼的事，被他们嘲笑了一天，又被岳托踩得鼻青脸肿。 ………… “呜……呜！…！” “咚！咚！咚！………！” 一个无风艳阳天的冬日上午，刚吃饱早饭，清军大营牛角号四处吹响！战鼓震天！ 一队又一队战兵从大营中出来，列成整整齐齐方阵。 第一层最前方是几百台盾车，盾车后是八千名原刘泽清手下的降军，作为敢死队也是送死队。六百名镶红旗真鞑子押阵。 第二层，尚可喜与耿仲明的汉军与炮营。 第三层，蒙古各部落大军。 第四层，正白旗镶白旗正蓝旗黑甲卫等。 十万大军云集，旗帜林立，衣甲刀枪鲜亮！怒气盈胸！杀意滔天！ 就连汉军与蒙古人也恨透了对面的明军，本来抢得盆满钵满，粮食奴隶都有了，好好的都要回军了，却突然来了这么一出，啥也没捞着，逼得他们不得不再次处于险境。 大军正中分开数十米，中间建一巨大高台。 高台中间十六头捆绑好的大黑猪，猪头正冲向北面明军，猪脖子下又摆好十六只大缸，缸内盛满酒水。 高台周围布置三十六只火盆，烈火熊熊烟雾袅袅，一圈鼓手唢呐器乐手分列两边，外边又有九九八十一堆大火。 一个穿着花花绿绿长大衣服，帽子上插满羽毛的萨满祭司手持一面小鼓，口中念念有词诵唱神歌，一句一拍鼓，周围鼓手跟着敲一下大鼓，台下不远处围着的多尔衮等几千女真人跟着嚷出一嗓子。 几千人合力齐喊，每个唢呐手鼓起腮帮子卖力吹弄，其势倒也震天动地。 郭少靖用望远镜观察了一会，这应该是什么跳大神之类的，跳完后可能要发起总攻击。急忙让人去做好防守准备。 一段祈祷结束，随着祭司一声号令，烟雾缭绕中，多尔衮红着眼走上前高喝一声，恨命地一刀刺进大猪脖子，用力一铰，猪血如喷泉般涌出，洒在酒缸内。 多尔衮舀起一勺血酒一口饮下一半，将剩下的半勺洒在地上。 “嗷！” 双目猛力一睁射出一道凶光杀气腾腾，用手指蘸点猪脖子伤口处的鲜血，涂在自己额头鼻子嘴唇上。 接着！又重复祈祷， 豪格、岳托、达尔汉、阿济格、杜度这些皇亲国戚轮番上台杀猪饮酒抹血。 自从那天杜度说了厉鬼之事，当时虽遭豪格岳托等人嘈笑，不过多尔衮是细心之人又查问多人，证实确有神秘之物。 便安排了这场请神祭祀，以驱除厉鬼。 大缸中的血酒迅速分成小桶送达各战斗单位，每人喝上一口，涂抹在脸上以壮胆气，百鬼不侵。 临近中午，这场驱鬼壮胆祭祀才正式结束。 第242章 开战 多尔衮站在高台上，拔出镶满宝石黄金的宝刀朝天一指，张开血红的嘴唇猛吼一声： “开战！” 随即！鼓声大作。 第一轮攻击当仁不让地由火炮担任，离明军土墙两里外，六十门千斤大佛朗机火炮正迅速地布置炮位。打木桩拴上回拉链，后面再堆一个土墩。 开炮后，由于后座力作用，承载大炮的铁轮架向后滚去，撞上土墩时正好前面铁链一拉紧，反作用力又重新使大炮复位。 郭少靖正在暗堡内观察敌情，卢象升带着秦家兄弟赶到，“少靖！鞑子这是冲你来的！我把川军给你调来了！万不得已时可以退守后营，层层阻击。” “好啊！我就多谢了！督师你放心！鞑子攻不进来的！除非他们想同归于尽！”小郭同学笑嘻嘻地回答。 “嗯！本督看了这条防线的布置，确实易守难攻。” ……… “轰！”正在交谈时，一声炮响之后一颗大炮子结结实实地砸在土墙上，入土两尺。 “鞑子开炮了！没想到这班汉军炮手射技如此高超，第一发就命中了目标！少靖！这土堡能抗住炮击吗？”卢象升非常担心。 “放宽一万个心！这种拱形暗堡头上最薄处实土厚八尺，上面还有两尺松土，砸在顶上不过是挠痒痒； 前面最薄射孔处厚度也有四尺，大部分表面还糊上了两尺厚的新泥，砸塌新泥之后还有土墙冰冻老泥，除非恰好砸中挡在射孔处的木头，才有可能破坏射孔。 一句话，想要凭实心弹砸坏这条土墙，至少得轰上数千发炮子。汉军在济南城外轰了数千发，剩下的火药能射上一千发最多了。开炮不过是吓唬人而已！” 若是后世的爆炸弹，倒是真的能震死人。就这亚音速的实心弹想破这条土墙，真是浪费火药白费力气。 “轰！轰！轰！…………！” 经过了一发校正，其余的大炮接二连三地连续开炮， “嘭！嘭！澎！…………！” 不断有炮子砸中土墙。 “呵呵！鞑子的大炮听着声音挺吓人，一开始真被吓一跳，实则毫无用处，咱们躲在地堡中，啥事都没有。” “等会上墙顶捡几个炮子玩玩。” ………… 躲在土墙里的土包子民团少年不知火炮的厉害，竟轻蔑地谈论起火炮。 “督师！秦将军！你们听，这些火炮并非一齐发射，而是轮流开炮，这帮汉军真的很精通开炮。” “郭大人！这其中有关窍？” “是的！轮流发炮可使炮声控制到最小，否则一齐开火，这炮声便能把炮手震死。” “噢！有道理！”秦家兄弟恍然大悟。 六十门千斤佛朗机大炮轰了十二轮，火药用尽，已成废铁。耿仲明让炮手拖回营中去。 “擂鼓！出战！誓杀明狗！”前线指挥官岳托今天带着发青眼圈，瞪着血红眼珠，听见炮声停止，猛地一声大吼！ “咚！咚！咚！咚！…………！” 几十个彪形大汉听到扬武大将军的号令，立即挥起鼓槌用力敲响几十面庞大的牛皮鼓，节奏整齐划一，闻之心潮澎湃。 “呜…………！”牛角号也来凑热闹。 “杀！杀！杀！………！” 六百镶红旗督战队押着八千降军推着盾车向前进逼。 降军身上背着泥袋，口中杀意滔天，身子紧紧地畏缩在盾车挡板后，随着鼓声步步前进。 堪堪接近土坑， “嗡！” 土墙后几千枝冒烟的羽箭升空，到达最高点后，掉头朝下急速往下冲去。 这个距离是郭少靖挖坑时就已经测量好的，正好在抛箭的打击范围之内。因今日无北风，稍稍拉近了一些。 “将土袋顶在头上！快！快！” 降军相互之间催促，吃力地把土袋顶在头上，紧紧靠拢。 “嗤嗤嗤嗤……………！”雨点般的利箭落下，扎在土袋上，人缝中。降军头顶土袋紧闭双眼一动不敢动。 随后，“轰轰轰轰轰轰………！”无数爆炸声响起！ “啊！……啊！……啊！……”惨叫声此起彼伏，不少人脸上被炸伤，腿部被火药烫伤，扔了土袋痛苦不堪地捂着脸面与脚部大声痛呼！阵型顿时大乱。 这些降军本就是一些杂毛明军，平时刨地种粮食的农夫，哪有过什么训练，战时凑人头数罢了。 也没有什么君王国家概念，刘泽清让他们干嘛就干嘛，刘泽清降了他们也跟着降了，以为还能混日子。 “刷！………”第二轮火箭跟着落下。 “啊也娘唉！要命噢！”降军扔了土袋急转向后撒腿就跑。 “放箭！” 后面的镶红旗督战队毫不手软地一排利箭射出。后逃的降军立即被射中几百人，鲜血淋淋倒在地上哀嚎不已。 “啊……………！” 其余降兵惊恐万状，向前是死向后也是死！一时立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嗤嗤嗤嗤…………！”第二排利箭闪电般地杀到，轻易地击穿那破烂的战袄皮甲深深地扎进他们瘦弱的躯体，再次倒下几百人。 “回去！填坑！带上这些尸体！否则！死！” 几十个真奴用蹩脚的汉语冷冷地吼道。 “啊！是是是！”眼见这伙建州大爷又搭上一支利箭，“我们回去！回去！” 降军提心吊胆地陪笑着，两个人拖起一具同伴的尸体，转身又向北。 “真是一群怂货！反正是死，死前干掉几十个真奴也好啊！” 卢象升气得大骂，阎王脾气上来了，“少靖！对于这群毫无血性的废物，不用留情了！” “是！下官遵命！继续放箭！箭雨洗地！” 南墙防线上的几千名弓弩手全速发箭，十几轮箭雨洒下，八千降军已十不存一。零零星星还剩下几百人。 呆呆望着密密麻麻插满一地的羽箭，满地哀嚎惨叫的同伴，“娘嘞！忽然发一声喊，拔腿便往西面逃去。 镶红旗督战队之中，飞出一支五十人骑兵小队， “嗷！嗷！嗷！………”口中吆喝手舞弯刀纵马急追。 八旗精锐追杀逃兵搞成了展示骑术的表演，一个长脸络腮胡的真鞑，好似一只人形黑山羊。 看看追近一个降兵，忽然一个蹬里藏身，身影下探挥刀削断逃兵一条小腿。 看着他抱着断腿呼天抢地痛苦的惨嚎，络腮胡开心地狂笑，露出满口乌黑发黄的烂牙，又追上另一个逃兵，一刀剁下他的胳膊。 第243章 多尔衮认输 有几个督战鞑子喜欢割脑袋，将刀平伸借着战马冲力，一刀斩断脖子，血柱冲天溅起，鞑子张开大嘴接住，一口咽下，满不在乎地伸出舌头舔干脸上血渍，咂咂味道，连声发出狼嚎声。 来回几次堵截，五十名真奴掉头而回，身后躺满一地缺胳膊少腿的逃兵，痛得撕心裂肺。 让远处观战的汉军心惊肉跳。 ……… “好！这仗打得爽！连汗都没出，就灭了对手数千人！” 秦家兄弟看得呆了，原来打仗并不一定要与敌人贴身以命相搏才能歼灭敌人，远远用箭雨覆盖照样能全歼敌人，自己连根毛都没伤到。 “智顺王！怀顺王！轮到你们了！”岳托冷冷地吩咐。 “嗻！奴才遵命！” 尚可喜与耿仲明单膝跪地答应一声，回头对着部下一名把总喊道：“上去一千人！带上步兵盾牌，先将尸体扔进坑里去！” 一千名汉军一手举盾一手拖尸体，陆陆续续地将尸体扔进大坑。 人数太少，郭少靖懒得让土墙后的弓手放箭雨，只让地堡中的弩手瞄准汉军双腿射，给敌军制造些麻烦。 不时有汉军被射中腿部，锐利的羽箭透骨而过，不到半个小时，又制造出几百个残疾人。 “这么弄得什么时候才能把坑填满？” 岳托大怒，让多尔衮支援了五千套八旗专用的头盔铁甲给汉军套上，扔了盾牌加快填坑。 见此情形，绞线弩手登上土墙居高临下，用破甲弩箭越过盾车直射汉军。 四石绞线弩配合破甲弩箭一百米之外尚有破甲能力，忽忽一会又伤了几百汉军，暂时虽不致死，时间长了，这种生锈的箭头便会让伤口发炎腐烂。 耿仲明无可奈何，只得让人将盾车来回拖拉护住身体。向前时人躲挡板后，临近坑边，把盾车稍稍侧转抛出泥土，再将盾车拉回掘土处。 这么做安全性大幅增加，效率却大大降低。多尔衮等人看得直摇头，却也无可奈何。 这一天，清军伤亡数千人，填了小半个坑，尸体占了一半。 岳托与达尔汉黑着脸自回大营中去。 当晚，正白旗王帐中！上午刚杀过猪的一群建州皇亲国戚与蒙古各部汉军各部首领又一次围坐一处。 多尔衮首先开口，“这种填坑法不对！咱们必须换一种方法！” “对！我也认为这种填法太慢。王叔！您足智多谋！认为该当如何？” 杜度要比豪格与岳托智商高一些，闻言立即赞成。 “本王认为，趁着今晚天昏无月，聚集数万人，每人背负一袋土，疾奔至坑边，一抛便走，才有可能迅速攻上土墙，冲破明军大营。” “另外，填坑不用太宽，只填出六丈宽一条路即可，减少填土量，一条路也可以破城。” 主帅下令，各部自然依令执行！ 凌晨丑时！ “咚！咚！……咚！……！” 激烈的鼓声惊醒了郭少靖，飞奔赶到北墙。 “大人！前面黑暗中有无数人影在晃动！” ………… 几万人一齐动作，虽人人紧闭其口，但是人行雪地中发出脚步声却无法掩盖，况且还有雪光反射。 汉军与蒙古人刚到两里之外就被值守的民团发现，立即敲响大鼓示警。 “鞑子要狗急跳墙了！赵大山！李强！吩咐下去，待敌人进入射程之内，立即发射火油箭。” “是！大人！”两位大队长领命。 “被明狗发现了！赶紧上！谁敢偷懒！老子砍了谁！” 汉军与蒙古人各个小首领急急催促手下，不时用手中的皮鞭抽上几鞭。 几万人装好土袋，排成一线鱼贯奔向北面大坑，黑暗中视物不清，且半数汉军有夜盲症，时不时有人摔倒，又将后面同伙绊倒。 既然对方已经察觉，也不用遮遮掩掩装哑巴。 一时间，诅咒声，骂爹骂娘声，吵吵闹闹一路向北跌跌撞撞行去。 刚接近土坑，一排火油箭从土墙后升起照亮天空，迅速向下直刺。 “啊！………” 顿时有几百名汉军中箭，火油沾上身，连带着衣服也开始燃烧。同时，土墙上方与土堡中射程之内的两侧弓弩手交叉射击。 汉军单薄的皮甲棉甲抵挡不住强弩的轰击，中箭者入肉半尺，运气好的射中头部，利箭穿颅而过带出红白之物，一命呜呼！运气差的还要承受皮肉痛苦。 随即！火油箭再次落下，扎在尸体上引燃衣服，照亮夜空。 ……… “唉！明狗的弩箭太可怕了！短短半个时辰，又有三千多人死于箭下，大多数连坑边都没摸到。” 岳托听阿济格在旁边说着实话，心中急火攻心，忙对多尔衮说道：“王叔！不如派上海西女真北山女真索伦人这些死兵与明狗对射！” 多尔衮摇摇头，无可奈何说道： “岳托！不是本王不想，但是本次入关死的女真人实在太多了，咱们建州女真人数太少，如今连野女真也一个都死不起了。 对面土墙上，明狗弩手人人披着抢自咱八旗的铁甲，一小半藏在土堡中，占据了有利地形，咱们的步弓又不如对手强弩，而且对手的弩箭特别坚硬，也不知是用什么铁打造而成，竟能穿透两层铁甲而不变形。派死兵上去，一样会遭重创。 不论哪一方面都对咱们不利，本王再也没有本钱可以冒险。” “王叔！可以去河间霸州等地弄来火药，用大绝再轰！” 多尔衮苦笑着再次摇头，“本王观大炮轰击硬城有用，轰击这种软土墙几乎毫无用处，白白损坏炮筒。没想到软土城比硬城更难攻！………。” “哇！” 忽然岳托一口黑血喷出，身子一晃栽下马去。 待到旁边皇亲国戚纷纷下马扶起这位扬武大将军时，竟发现他双目紧闭气若游丝。 “收兵！” 多尔衮果断下令！“不能再玩添油战术，这次咱们认输！” “叮！叮！叮！………” 金钟响起！耿仲明尚可喜与蒙古人长舒一口气，指挥大军后退。 第244章 济南战事结束 “这一战终于要结束了！” 郭少靖也松了口气，明清双方以两败俱伤告终，而我却大获全胜！事先设想之事全部达成，甚至超过预期。 幸亏多尔衮还没有丧失理智，真怕他们不要命的死缠烂打到底，再拖上几个月就有大麻烦，几百万难民的粮食供应会出现大问题，春季耕种也别想了。 真要再拖下去，自己只得不顾以后之事，前去暗杀多尔衮。 过了一会，卢象升带着几位总兵匆匆赶来，“鞑子退了吗？” “退了！督师！其他地方还好吧？” “没事！鞑子只攻击你这里，其他地方没有受到攻击只是远远骚扰。没想到鞑子也玩夜袭！” “呵！鞑子很擅长玩夜袭的！不过我早有防备，让其自取其辱！看！又留下几千具汉军尸体。”郭少靖指着前面火光中的一地狼藉。 卢象升激动说道：“少靖！本督要为你请功！顺带把颜巡抚的日志也送进京师去！” “日志？不不不！督师！万万不可！今日白天的战功没有必要上报。” “为何？”几人大为不解。 “因为白天死的都是刚降的原明军，头发也是刚剃不久，朝堂之中有些居心叵测的家伙，会抓住这点反过来污蔑咱们杀良冒功。” “这帮混账东西！” 卢督师竟也用上了脏话，“什么正事也干不了，只会躲在京城中捅别人屁眼。好吧！反正人都是你杀的，你说了算。” “督师！只上报今晚的战斗即可，那日志还是等以后再说。鞑子抓走了一批皇亲国戚与大批士绅，定会当作肉票向皇帝勒索。如今皇帝也有了一些钱，若是被他知道湖中还有千万银子。 死要面子的心理和朝堂舆论驱使下，也许会脑袋发昏，拿出内帑中金银去换回那些祸害，那样咱们岂不是白干了。不如等以后风头过去再呈不迟。” ………… 清军营中，浓烟滚滚。为了方便带回去，那些无头尸体须得焚烧净尸肉，留下大骨头。 两日后，一片苍凉牛角号声中，鞑子大军拔营起程北返。一路经过攻下的城池时，把囤积的粮食财物一扫而空。 卢象升再往京城发去一份鞑虏撤军的捷报。随后分兵入驻济南，从难民中挑出两万青壮，清理碎瓦烂砖尸体。 张老汉等人终于不用再钻地道，过上了正常日子，张雄立即出城去通知乡亲们回来。 郭少靖抱着小张羿寻到张老汉交给爷爷，仔细叮嘱一番，主要内容自然是不要透露自己拉强弓之事。 之后带着他来见卢督师，“卢大人！这位张大叔是济南义士，组织族人好友等上城防守杀敌无数，他的两个儿子率领二百乡亲在突围时还反杀一百多名真奴，剥下的衣甲兵器就藏在南山一处山沟内，可让军士跟着张大叔去取来。” 卢象升闻听顿时满脸惊讶！ “少靖！这是真的吗？真让人难以置信！竟然有乡亲能从鞑子包围中冲出去！还能反杀一百多真奴！就算是一支军队也难以做到！” “督师！他们不是普通乡亲，都是神射手，张大叔制弓世家，儿子张雄张虎用的弓都是两石半弓力，之前我带来的小孩就是张虎儿子。” “呵！”卢象升再吃一惊， “好大的力气！仅比卢某用的马弓轻一些，张师傅！让你儿子来本督帐下先做个总旗，今后立下一些战功再升迁，也好博个功名光宗耀祖。” 听到老卢这么说，小郭同学心中暗自吃惊，这卢阎王果然是天赋异禀之人，马上用弓都超过了两石半，不知他与自己的力量究竟谁更大。 张老汉早在钻出地道之后就听郭少靖介绍过卢象升，知道他是一名正人君子，更兼力大无穷，一柄斩马大刀从无敌手。 早已仰慕，听得督师邀请立即答应下来会向两个儿子说道说道。 随后，张老汉领着一队官兵去南山寻找衣甲兵器。 “流寇再次作乱，卢大人必然会马上出征，朝廷肯定会派一名大臣前来山东。但是朝堂之上昏官庸官贪官实在太多，湖中千万银两万万不可落入这帮人之手。下官明日带上少量人马赶回高阳，我想说服孙阁老向皇上自荐来山东负责重建之事。” 虽然自己也知道几个城破时殉国的大臣，但是并不知道他们清廉不清廉，就比如浙江金华的朱大典以抗清自焚闻名，却又是一个大贪官。 “好！卢某也久闻孙阁老的刚正清廉之名，由他来主政山东最好不过。” “大人！下官还有一事相求，在城破前，我答应颜大人要为他们厚葬，但是现在我要离开，……” “放心！这件事由本督来办，名册在颜巡抚的日志中有记载，难民中亦有一些济南人士，就由他们来辨认尸首。” ……… 郭少靖带着数百亲卫快马加鞭绕路超过鞑子大军，提前回到高阳。 见到孙师傅与曹变蛟，互相说了别后经过。此时高阳城还不知道济南发生的一切，既为城破难过，又为大胜建奴高兴。 “卢建斗与孙白谷秦良玉真是好样的！有勇有谋！少靖你的民团也出了大力，一战歼敌两万多，斩杀真奴四千，还用三百多俘虏换回百万难民。 真正的大捷啊！不比墙子岭大捷差！。老夫年近八旬尚能闻到如此两场大胜，老怀大慰矣！” 孙大爷端起他的长白山老参茶乐滋滋地喝了一口，舒心而笑。 “郭老弟！怎么每次大胜都有你参与！早知道，我也跟着你去济南，就算做个小兵上阵杀上一阵，也比窝在此处百无聊赖强，你走了之后，鞑子都离得远远的不过来，一场厮杀也没有。” 曹变蛟恨得直跺脚。 看着他那副懊恼模样，郭少靖暗笑， “曹将军莫生气！你若不守在高阳，我怎能放心去济南呢！为了感谢！特为你带来三十万两银子作为军饷，现在我领你去取。” 一听有三十万军饷，疯子顿时两眼放光， “好好好好！多谢郭老弟！自建奴入关以来，军饷便断了，至今已有半年多未发，这下我可算是对得起手下的兄弟了！这些钱是从建奴身上抢来的吗？你自己够不够用？” “是的！就是抢自鞑虏，抢了很多，几支大军平分。这是我特意为你留的。莫要对他人说起。” 曹变蛟之前虽守在玉田，却又不属于辽东镇，明朝倾全国之力优先提供辽西军门钱粮，长城沿线的其余边军可就一般般了，拖欠军饷是常情。 曹疯子领着亲卫取了银子，自去分发。 郭少靖回来见孙大爷还在那傻笑。 第245章 一千万够不够 “阁老！乐着呐！” 郭少靖笑嘻嘻走过去替他续上茶水， “鞑子撤军之后，我想请阁老毛遂自荐担起重建山东的重任。” “咳咳咳！” 孙师傅吃了一惊茶水呛到气管，连连摇头，“少靖！这个重任你可为难老夫喽，经过鞑子如此这番祸害，大半个山东几十个城池已糜烂不堪，无数百姓需要安置，要想重建需要大量人力钱粮，这是个惊人的数字。 朝廷如今连各地边军的军饷都难以为继，还有什么余力重建各城。就算拆了老夫这身骨头，扒了这张老皮脸，又能化到几个铜板…………。” “一千万两银子够不够？” 听到孙大爷满口吐槽，郭少靖忽然打断他。 “一千万两银子当然足够，什么？你说什么？” “给您一千万两银子重建山东。” 真是人老耳昏瞆啊！郭小哥只好又重说一遍。 “给老夫一千万两银子！真的假的？一千万两！谁给老夫？你小子莫要来消遣老夫！” 孙师傅颌下长须抖动，猛然睁大眼睛精光闪闪，惊异地瞪着郭小哥。 郭少靖微微一笑取出颜继祖的日志交给他，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说过谎话吹过牛皮。是山东百姓留给您的！阁老先看看这个。” “惨！唉呀！太惨了！壮烈！壮烈！国士啊！呵！真的有数百万两金银！准备在城破时沉入湖中！好主意啊！这个德王竟然有如此多财富！若是早早拿出来，鞑子早就灭了，何来今日之祸！ 少靖你居然曾奉圣上之命潜进济南城？此处不对，你来高阳时，鞑子刚破关进来，尚未至京畿，圣上又是怎么知晓鞑子会去千里之外的济南？早早暗中嘱咐你？” 孙师傅狐疑地看着郭小哥。 “阁老先全部看完，我再解释。” 孙承宗继续观看口中还不停地念念叨叨，“原来一千万在湖中！” “确实！此乃我亲眼所见，最后时刻冰面被火熔化，千万财物瞬间沉入湖中。” “好！” 孙师傅一拍桌子，“圣上英明啊！充分利用了少靖你的特长，济南城这一手干得真漂亮，气死东奴蛮夷！可是这都有千万银两了，圣上随便派一名大臣去都行啊！” “随便派一名大臣！哼！” 小郭同学撇了撇嘴，“阁老啊！您说得轻巧，你说如今朝堂之上有哪位大臣像您这般特立独行不贪腐不拉帮结伙？ 这笔巨额金银落到他们手中，先扒拉到自己腰包中，能剩下多少真正用到山东重建的？咱们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山东父老乡亲！” “唉！老夫还真说不出来，以前天启朝倒是有一些清流，如今净是党争。可老夫都这把岁数了，力有不逮啊！” 孙大爷连声叹气。 “阁老只需坐镇山东，每日像现在这般喝茶，不让各党派之人插手进来即可，杂事可让府中家丁等人去办。而且我已经让杨廷麟赞画带着二百万银两去山西买粮，如今人力粮食银两充足。” “这样倒也可以，老夫立即向圣上上疏！要亲眼看着金银从湖中打捞上来，活了七十多年，还未见过数百万金银有多大一堆呢！” 孙承宗兴致勃勃拿出笔墨纸砚，手上磨着墨口中也不闲着，“少靖！何不你也来山东？” “不行！搞民生我不会，也没有空，之后我就要去西宁运盐。不过我可以推荐几人，绝对实用忠诚！” “好啊！请说！” “第一位原兵部尚书杞县李精白之子李信，爱民如子，曾多次赈济灾民，主张摊丁入亩均赋税；以下分别是通州阎应元、上虞刘明遇、金坛冯厚敦，三位能力出众铁骨铮铮怀才不遇，这次正好一并招来。” 孙大爷疑惑地看着他，“你一个海外人士又是如何得知的？” “我是听各地难民说起的。民心所向之人，不会差！” “好！老夫写进奏疏中，让户部去将人找来。” 郭少靖见墨已磨好，取过一枝毛笔，蘸饱浓墨在日志上涂抹一番。 “唉！少靖你干什么？你！你把沉银的事抹去啦！你！你疯了吗！” 孙师傅一把夺过日志，恨恨地朝郭小哥瞪了一眼。 “我没疯！这是为您好！也为了圣上好！” “你放屁！” 孙师傅真要被这家伙气疯了，脏话都喷出来了。 “阁老莫生气！且听我说，潜入济南城其是我个人行为，并非奉了圣上之命。假冒圣上口谕也只是为了让颜巡抚他们尽力尽快地办事，否则我一个八品芝麻官如何能让他们言听计从。 这份日志还要呈与皇帝为颜大人等报功建忠烈祠，若是被圣上知道我假传圣谕，不得治我个欺君之罪吗？” “唉！少靖！看你挺聪明的一个人，虽是假传圣谕，可你办成了大事，圣上夸你还来不及呢！岂会治你的罪！糊涂啊！又少了一件大功！” 孙大爷摇头晃脑叹息一阵，“刚才你说的为老夫好为圣上好又是怎么回事？” “这事又要从长说起了！阁老你一个人知道就行！最近切勿与外人道。” 郭少靖略去自己如何英勇杀人炸冰沉银等一些事，详细说了初十凌晨偷袭，用俘虏换回金银百姓之事。 “嚯！呵！行啊！你们全都发大财了！鞑子竟然抢了如此多财物人丁！万幸！万幸！都被你们截下来了！更妙的是沉银于湖中，让鞑子眼睁睁看着却束手无策。 哈哈哈！好计策！放心！老夫当然会保守秘密！哈哈哈！有趣！有趣！” 孙大爷越想越开心，－高兴得拍手大叫。 “如今还不保险！” 接着小郭同学又说了两位藩王与衍圣公被掳的情况。 “多尔衮必定要用这些人质逼迫圣上拿钱赎人，若是被圣上知道湖中尚有千万银子，说不定脑子一昏拿着内帑与国库中的金银去交换人质。 到时国库没有钱，内库没有钱，湖中沉银一时又打捞不上来，换来的钱还要分发一部分给老百姓，初期重建山东用的钱从何而来！这便是为了你好圣上好的意思。” 郭少靖另外还有一层担心，崇祯见到日志上写着湖中沉银会不会联想到信王府中的水池。 ……… 多尔衮大军拔营返程前，先派一队快骑将一封长信送去京师给大明皇帝。快骑先到霸州，汇合满达海率领的四千正红旗铁骑，直奔京城。 第246章 鞑子再临京师 中午时分！京城朝阳门上燃烧着十几个火堆，每个火堆上架着一口铁锅煮着水，六七个衣衫褴褛头发花白的守军围着一个铁锅， 一人一只黄乎乎的糙瓷碗，舀上半碗沸水，拿起火堆旁一个比拳头稍大，已烤了一个时辰香喷喷的土豆或红薯啃吃，不时喝上一口水，让食物尽快下咽，免得哽住。 “王老汉！如今日子有盼头了！自从去年年底这种红薯土豆作为粮食以来，咱们终于不再挨饿了。” “肚子倒是不挨饿了，只是军饷仍然就是一年二两银子，这么点钱只够替家里老婆子儿媳妇孙子买上几石红薯土豆填饱肚子。 要想买点布料棉衣得靠儿子那二两银子。咱一家人是相依为命啊！据说辽东当兵的月银就有二两！周老汉！你说咱们为啥这么少？” “唉！咱们跟辽东没法比啊！谁让他们是精锐呢！” “嘘！你俩小点声，赵把总就要出来了！”另一个小老头出言劝告。 两名小老汉赶紧住口，三两口将剩下的食物咽下肚。 ………… “鞑子来了！鞑子来了！………” 突然一个惊恐的声音声嘶力竭般地嚎响！ 哗啦！ 地上坐着烤火取暖的守军全都站起身来赶到垛口向外面望去。 东南数里外，旌旗飞扬，雪地中万马奔腾，一片红色大军正往朝阳门赶来。明军的军服呈暗红色，八旗两红旗的军服呈鲜红。所以观察兵轻易地辨认出来。 “着衣甲！赶快着衣甲！擂鼓吹号！快！”赵把总一口气连连发出命令！ 蹄声隆隆！马嘶人吼！旗帜腊腊！正红旗骑兵离城三里立定。 满达海命人将信绑在长箭上，一名神射手接过，策马全速直奔朝阳门。 城上守军疑惑地看着，这鞑子想干什么？难道他想一个人来攻城？ 转眼之间，神射手已驰到离墙五十步处，突然举弓搭箭，猿臂一张，一枝劲箭借着战马冲力直奔城头王老汉胸口。 王老汉已经老眼昏花，只见下面那鞑子人形一动，却没看清射箭动作，直愣愣地伸着脖子。 “嗤！”长箭正中他的胸口，仰天摔倒。 “哈哈哈！”神射手一声狂笑，一勒缰绳，战马在护城河边急转而回。 “啊！王老汉！你咋了？中箭了！王老汉中箭了！”旁边的守军高声呼喊！ 赵把总急步赶到，“咦！箭上还绑着信！” 满达海见信已送达，命令大军在东直门外离城八里扎营，在挖掘壕沟，布置鹿砦拒马。等待之后即将赶到的后队与镶蓝旗大军。 这天崇祯正在内帑中喜滋滋地巡视着一屋子银两， 大大小小银锭按照规格整整齐齐装在木箱内，每个木箱都装着一万两，几百个木箱，地上还有两百个银冬瓜。 为了防止表皮发黑，太皇后张嫣命人用布包好。 另一间室内还有各种珠宝玉器绫罗丝绸。 自从那天夜里三百十六万两银子，十九万两黄金运进宫后，崇祯时不时要来内帑走走看看，还特意摆了一副桌椅，一套茶具，晚上时分在银山中边喝茶边批阅奏疏。 再想到皇嫂那儿还有六十万两黄金，朕还从未见到过如此多黄金！ 昏君只觉满身万千毛孔个个舒服愉悦，登基十二年来，内帑从未像今年这般充实过。 连那些面目可憎，曾经恨之入骨，光秃秃的死人头也卖了二十万两银子。 朕的好日子终于要来了吗！对东奴的战斗也是多次大捷！大明的中兴大业也要开始了吗！ 正在胡乱地想入非非之际！ “陛下！奴酋多尔衮送来一封长信。”王秘书长从外面进来禀报。 奴酋给朕的长信？会写着什么东西？ 崇祯疑惑地拿过长信，展开一看，瞬间头发倒竖， 德王、衡王、曲阜孔家衍圣公与各地名绅共一千三百人在鞑子军中作客，让朕拿出五千万两银子一千万石粮食三百万男女青壮交换，同时必须交出墙子岭一战那位郭姓指挥官，否则就要杀人，还要架上一百门大炮，狂轰城墙攻打京城。 长信后面有各人的签名与印章，密密麻麻一千多人。 “嗡！” 崇祯禁不住眼前一黑身子摇晃，王承恩赶紧扶住，搀着他坐下。 呆呆地坐了一个时辰，也理不出一个头绪。忽然一个小太监来报，说户部郭提举求见。 “少靖来了！”昏君霍然一振，“快让他来此处！” ……… 捧着书信， 果然！多尔衮黔驴技穷，用上了亡命徒常使的敲诈勒索这招。 他居然瞒住了湖中沉银，莫非还想等以后再次入侵时亲自来取，历史上倒是被他们成功了，但是现在，他这是在做梦。 不不不！肯定是那天出城时用的九环大刀把我暴露了，多尔衮应该认为我既已逃出济南城，皇帝自然也知道了湖中沉银的事，所以没有提及。 多尔衮要价五千万，这是刚好把济南城内外失去的四千万再估算朝廷能凑出一千万两银子都合计上，能勒索到一半他就赚大了。 这个家伙当不得一个睿字，以为大明王朝还挺富，随随便便就能拿出一千万两白银呢！。 他应该已经从德王那里问清楚墙子岭一战与湖中炸冰之人就是我，所以对我恨之入骨！不知他知不知道我还参与制定了劫营计划。 郭少靖默默地放下信件。 崇祯急忙问：“你认为该怎么办？” “圣上！奴酋多尔衮这手分明显示出纸老虎外强中干的本质，若是其真有能力攻破京城，何须放言威胁恐吓，直接进攻便是。 京城中的金银应该能超过六千万两，鞑虏混合大军前前后后已死了五万多人，现在根本就不敢再主动寻战，顶多远远的放炮。” “对对对！” 昏君恍然大悟，忽然又瞪大眼睛吃惊地叫道：“什么？你说京城里的金银超过六千万两？你可莫瞎说！” 这昏君！说实话给他听，却又不信，尽相信那些奸臣的奸滑之词。 郭少靖此时无心与昏君争论，“是是！是微臣瞎说。” 昏君点点头，“以后可莫要瞎说了！朕是被已已之变吓怕了。可敌酋真要杀人该当如何？” “杀就杀了呗！杀了更好！都是附在大明国身上的吸血虫，祸国殃民之辈，正好清除掉一部分，让大明喘口气休养生息。圣上不会是真想为了面子用金银百姓换回这些蠹虫吧？” 郭少靖故意自己先提出面子之事，看看昏君反应。 崇祯瞪了他一眼，用手指敲着桌子加重语气， “怎么说话的，朕是好面子的人吗？鞑虏想要拿朕的钱，不可能！好不容易才弄到了这点银子，不说如今拿不出五千万两银子，就是有也不给！” 第247章 流水王朝千年世家 看他一副孩子气，郭少靖心中好笑，“万岁不怕朝中百官议论？” 崇祯瞪他一眼，端正神色， “朕是爱民如子的圣明之君！岂能让朕的子民去关外做蛮夷之人的奴隶！再说刚刚用俘虏换回百万难民，岂有转手又送给东奴的道理！ 朕现在难的是如何应对朝堂上的口水，光是藩王还可以应付，一句祖训，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就能挡住所有口水。但是！唉！” 说到最后不禁叹了口气。 呵呵！你爱民如子倒是有几分，圣明之君你就别想，后世都说你是个既可怜又死要面子的昏君。 “圣上难的是那位孔圣人后代衍圣公吧？曲阜孔府不过是墙头草随风倒的趋炎附势奴媚之辈罢了！抓走了更好！清净了空气！” “少靖！你怎可恶言中伤圣人门下！” “我说的是实话，远的不说，单说自北宋朝封了衍圣公之后，北宋灭，孔府投诚金国；南宋收复山东，孔家又投诚南宋； 金国又攻下山东，孔府又复投诚金国；蒙古歼灭金国与南宋，孔府投诚蒙元； 蒙元灭，孔府投诚大明。其中金国与南宋之间又反复投诚几次。这种软脚狗让他们去祸害鞑子岂不更好！” 哼哼！之后孔府又投诚李闯、投诚满清、投诚民国、投诚日本。 七十二代家奴，二十五朝贰臣！说的就是这两千年世家曲阜孔府。直至新中国彻底被打倒。 “呵呵！” 昏君讪讪一笑，“你说的有几分道理，可天下万千读书人都遵孔孟之道，他们焉能坐视不理？” “这有何难！让天下千万崇尚儒学之人捐钱，将他们的圣人换回来。看看有多少人会出钱？或者让他们写上几篇锦绣文章把东奴骂得羞愧难当，自己把孔胤植送回来。” 崇祯两眼放光， “好！朕就用这个法子把难题踢给百官。承恩！将信送给内阁，让他们先议一议。” 郭少靖觉得还不放心，必须再给昏君洗洗脑，“圣上！将来治国必须弃了儒学。一个小小东奴蛮夷，尚能将我泱泱大明儒学广泛传颂之地祸害成如此！ 更别说尼德兰葡萄牙等泰西列强已经在大海上横冲直撞所向披靡，迟早会寻来大明，用坚船利炮杀进大明腹地掠夺财富。 四书五经这种弱民愚民的儒学必须舍弃，宋朝倡文抑武就是最好的反面教材。 孔子的学说一开始并非如此，讲究礼义乐射书算六大项。之后学儒之人为了愚弄百姓谋取利益，故意歪曲孔子的思想。大明当下最要紧的强军，加紧格物科技的发展。” 也不管昏君有没有用心听，有没有听懂，先让他有个概念。 “你说的可真？泰西蛮夷竟已如此厉害！” 崇祯一听果然怕了，尼德兰战船与福建郑芝龙交战的事他自然知道，不过总以为那是大海上的事，与大明没有关系。 大明朝堂坐井观天，只认自己是世界中心，地大物博，其它国家也仅知泰西蛮夷，南洋诸岛国，均是撮尔小国，大小不过大明一县而已，有什么可怕。 郭少靖点点头， “千真万确！如今泰西人的战船最大能有五千料（2500吨左右）装备九十至一百三十门大小火炮。最大的炮子重达四十多斤，是京师城头上红夷大炮的四倍，而且还在铸造更大的火炮。 一艘战船就是一台攻城杀人移动的巨型炮车，趁着夏季水盛时便可以进入长江直逼金陵城下。十几艘战船就有千门大炮，以如今南京守军的战斗力与眼界，吓都能吓死。 而这些外面的世界，腐儒又岂能知！只知抱着四书五经窝里斗，大肆敛财壮大自己家族，要学那曲阜孔家妄图能万古传承。 改朝换代而世家仍在，如当下，或许某些家族心中还盼着异族杀进来，他们就能搏个从龙之功呢，为家族牟取到更多的利益。流水的王朝，千年的世家大族！ 却不知时代已经变了，如今已是大航海时代！格物科技飞速发展时代！坚船火炮日渐发展，越造越大。 相信不久之后上万料的坚船也会出现，一颗炮子六十多斤的巨炮也会装上船。不光泰西诸国，就连东奴这种山沟沟里走出来的半野人，铸炮的技术也已超过大明。 济南城下六十门区区千斤速射佛朗机炮轮番轰城，连轰三天高大厚实的城墙难以抵挡，终于垮坍。 大明的朝堂若还是抱着老一套，自认是天朝上国万国中心，斥责格物是奇技淫巧下三滥。 这种坐井观天闭门造车的思想，害得大明如今的制造业还比不上初期，永乐年间还能制造几千料的宝船，七下西洋。 再看如今的大明水师也就能在渤海里转转。等到泰西人坚船火器发展成铁甲船爆炸弹，从海上杀进来，一切都来不及了。亿万汉人都将成为泰西人的奴隶猪仔。 任谁武艺绝伦，三层铁甲，在自动武器面前，不过是一只小鸡而已！” “自动武器？” 昏君一直认真听讲，暗中吓得心惊肉跳浑身汗毛倒竖，忽然发问。 阿呦！说漏嘴了！这一刻郭少靖有一种将身上那把手枪拿出来的冲动，想了想还是算了。 昏君一见手枪肯定要抢过去，再来个问长问短，此时还不是揭底的时候。 自己编个谎话搪塞算了。 “对啊！比如一窝蜂，火龙出水，佛朗机火炮，三眼铳，五眼铳，百子铳，掣电铳等火器继续发展，使之可以自动连续发射。而且射程更远杀伤力更强。” ………… 一番洗脑之后，郭少靖拿出山东巡抚颜继祖的日志。 崇祯仔细观看，不知不觉鼻子发酸，红了眼眶， “满城几十万人，都是朕的好子民，大明的忠臣烈士！少靖！原来你曾奉了卢爱卿之托潜进过济南城，提议守城之法。卢爱卿身处鞑子包围圈中，还在想方设法保住城池，真乃忠臣良将。” “圣上！微臣曾答应了颜巡抚要为满城遇难百姓修建忠烈祠，而且他们自己也藏下许多木料，不知…？” “修！修！修！如此忠烈之城当得上万世楷模！朕还要亲自撰序题写匾额。只是颜爱卿这守城日志上为何有如此多涂抹？” “微臣认为或许是军情紧急之下，颜巡抚心境无法平和，语句上有误吧！” “有理！正说明了军情激烈，连重写的空闲也没有。朕要为战死的各位忠臣追封！承恩！送去内阁！让几位阁臣议一议。” 首席秘书长再次赶去内阁所在地文渊阁。 第248章 想打户部主意，没门 郭少靖又取出孙大爷的奏疏， “微臣路过高阳时，说起山东惨状，孙阁老为济南城官员百姓的忠勇感动，自告奋勇要去山东为他们收尸，修建忠烈祠，重建各处城池。这是阁老的请愿奏本。” “呵！孙师傅真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啊！志向不小，可他难道不知照他这般将山东全部城池重新修建，要花多少银两吗？至少也得数百万吧！朕可拿不出来。” “先借我那一百二十万两用着，今年去西宁运盐时再将埋着的银两拉回来借给孙阁老，有多少钱修建多少。之后可以开采招远金矿还我的债。” “对对对！” 崇祯转忧为喜兴奋地挥着手， “你不提起此事，朕差点忘了，那三将死的死叛的叛，把朕给气死了，幸亏你们用俘虏威胁奴酋弄死了刘泽清这个逆贼，让朕解了一点气。少靖！这笔钱就归朕了，算作朕从国库中拨出去的赈灾银。” “啥！什么叫归朕了？那明明是我的钱！”小郭同学被昏君的说法吃了一惊。 “归朕了就是属于朕的意思！谁让你分钱时全分给几位督师，自己没有留下大笔银子。每人三百万两哪！连辽东十几万大军也从未一次拿到过三百万，一年中也得分多次调拨。” 崇祯心里还是有些心疼。 “陛下！三百万两很多吗？辽东一年的军饷都不止三百万，也没见他们杀几个真奴。卢孙秦三部几乎没有拿到过军饷，之前都是他们自筹的。 此次拼死拼活，攻破两座鞑子大营，抢下千万银两，趁此机会，微臣给您老人家留了很大一份，又替圣上将剩余的钱平分于他们三家，正好可以发放抚恤银，再招兵买马征剿流寇。 至于我吗，因为有户部这一百二十万打底，所以………” 崇祯打断他的话，“嗯！少靖你说得有点道理，不过最近辽东军还是挺不错，砍来了不少真奴首级。至于那一百二十万，你就别想了。你那里不也留下了几十万铜钱吗！再说西安城外，你还埋着银子呢。” “你还年轻，手底下也就几万人，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朕要管着大明亿万百姓，花钱的地方多吗！何况你曾经说过，会不断地替朕弄来银子，这次就算是。” 这老小子竟耍起无赖了，见钱就抢，那正好原本想给你的一百万免了。 “陛下！对于卢孙两位督师如何安排？还有孙阁老？” “他们两位自然是去干老本行，剿流寇，孙爱卿还是陕甘总督陕西巡抚，卢爱卿挂兵部尚书衔任五省总理。 孙师傅有这份雄心，朕自然是支持的。不过有件事朕心头还是不安。这么大笔银钱攥在手中，他们会不会割地自据？” 说你是昏君，你还真有些拎不清！ 小郭同学摇摇头， “圣上放一万个心！您对辽东每年七百万粮饷都放心，对他们三位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天下还能用谁？再说三百万两能干多大的事，他们还得安置民生，招兵买马去剿匪呢！三百万又能用几年？” “朕对卢爱卿与秦爱卿自是万般放心！秦爱卿万里勤王，卢爱卿当年不过一大名府知府并非武将，散尽家财进京勤王，这两位忠心自不用怀疑。只有孙传庭对朕似是不太尊重，朕有些顾虑。” “那只是孙大人的性格孤傲而已！能力与忠心不用怀疑。若是尊重有用，大明两百多年了，尊重皇帝的人如沙如海，为何还越来越弱呢？” “这个………？” ……… 当晚！郭少靖来到信王府住宿，春兰与秋菊已将床铺整理好，房间里再摆上一盆炭火。 半年未见，两个小丫头片子又长高了几公分，开始显得亭亭玉立一副少女模样，穿着古代的女装，倒是比中学里那些女同学养眼。 不过奇怪的是，两个小特务竟对自己躲躲闪闪，饭菜一端来便赶紧离开，不像以前围着自己敲背捶腿叽叽喳喳很热情。 呵！小萝莉长大开始识字习文，知道男女有别授受不亲了。哼！竟然敢躲我！小郭同学心生恶作剧。 “春兰！秋菊！今晚郭大哥要让你俩暖脚！” “啊！”两人一声尖叫，慌慌张张地逃了出去，回到自己的房间顶上门栓。 “哈哈哈………！”外面传来杀人魔王的狂笑。 两个小特务钻进被窝蒙头盖住，抱在一起瑟瑟发抖，不敢睡觉。等天一亮，赶紧逃回皇宫。 ………… 早晨金鸾殿！两千多名京官士子齐齐宻密云集一堂，这次不分官职大小，有无功名，只要是读书人都恩准可以入内。 人多也暖和一些，所以谁也没有怨言，而且中午还有盛宴。 原因大家已于昨天得知，主要便是圣人之后衍圣公孔胤植的事。 “众位爱卿！朕遵守祖训，不称臣！不纳贡！不和亲！不割地！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鞑子妄图用朕的族人要挟于朕，朕岂能将黎民百姓送去蛮荒之地供夷人奴役！ 鞑子要战便战，小小济南城守军仅三千，尚能拼死一战！京师十几万大军有什么理由害怕，何况通州尚有洪督师几万雄师驻扎，对战东奴也是互有胜负。 上次已巳之变中，尚能守住京师，这次更加不用担心，因为鞑子的正式战兵八旗兵与女真死兵自墙子岭起至济南城下已折了一万六千多人，鞑虏还能死得起多少人。朕主意已定，与东奴决一死战！” 大殿中一片沉寂，无人和应。崇祯傻眼了！这就是大明的肱股之臣？ 良久，首辅刘宇亮出列，“陛下！按祖训来说确实没错，自当与虏贼奋力拼搏！正如当年于少保保卫京师一般！然此一时彼一时，孔圣人之后与几千同仁家属亲友落入贼子之手。 虏贼必拿来威胁，不如给上千万两银子几十万百姓，先将人换回来，再从长计议。” 呵呵！这老匹夫倒是没有把我姓郭的抛出去送给鞑虏，据说这刘宇亮是一代大儒，果然学儒之人大多是胆小怕事酸腐之辈！少骨气之辈！郭少靖站在人群中冷眼旁观。 刘宇亮说完，旁边薛国观与大小六十几位官员一齐出列，后面又跟上数百名京中儒生。 “臣等附首辅之议！” 崇祯气极反笑， “哈哈！好！好！千万两银子几十万百姓！说得真轻松！倪爱卿！你来说！国库中还有多少银子？” 户部尚书倪元璐急步跨出高声叫道：“启禀圣上！国库中银两只剩户部自己卖盐所得十二万两，去岁全国征收到国库的三百万税银早已拨空。” 麻德！想打户部的主意，没门！ 老倪骂骂咧咧退了下去。 第249章 昏君今日火力全开 崇祯雪亮双目一扫全殿， “听到了吧！全国一年仅有三百万两银钱，离千万还远着呢！而国库中仅剩十二万两，战后救济重修城池要花多少钱？诸位想过没有？” 一名官员站出来高声奏道：“圣上！户部中存银应该是一百二十万两，而非十二万两，倪大人在说谎，两年前户部提举郭少靖运进户部一百二十万白银，当日在承天门外几千人亲眼所见，请问倪大人，该笔银钱莫非被你贪墨了？” “你放臭屁！” 老倪气急败坏地跳出来，指着这名官员鼻子骂道， “那是郭提举的私人银两，老夫岂能随意处置！” 内阁重臣张四知出列，“据臣所知，此一百二十万银两乃为刘良佐、左良玉、刘泽清三将迁兵开拔所设，而今三将死的死降的降，已不配领取此迁兵费。 故此！ 此银已经可由户部支配，可以先送出去稳住奴酋，好生照看儒学泰斗孔子后代衍生公等人，之后再向全国百姓征收人头银，大明亿万百姓，送出去几十万，不过是一个小数，至于银两，每人一钱便可收上千万银两。” 张四知一顶孔氏衍生公大帽子压下来，让人没法反驳，都是学儒之人，总不能说出不救孔子后代的话。 老倪戟指这老匹夫，胡须抖动气得说不出话。 高台上崇祯沉着脸走到台边，夺过王承恩手中响鞭用力一摔，高声斥道： “糊涂！三将不配领那一百二十万白银，此银依然属于联的侄子郭提举，朕已决定要送去山东，重修济南这座壮烈之城，更要为满城忠烈建造忠烈祠！岂能送与丑奴！ 再说百姓，太祖皇帝起事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让咱汉人百姓不再作下等人，免受鞑虏欺辱。前线卢督师孙督师秦侯爵宁愿不要战功，用那三百多个鞑子俘虏换回了百万难民百姓。 汉人百姓再多，每一个都是朕的子民。你们要朕白白又转送给鞑虏？想让朕遭万民唾弃！刘首辅！张阁臣！你等学的圣贤书是这般教你的？还是想让朕冠上个遗臭万年的昏君称号？” 众官一时面面相觑哑口无言，心中虽然蔑视皇帝，可明面上谁敢来背这个罪名！ “陛下！老臣无能！不能为圣上分忧解难！望乞还骸骨！” 刘宇亮双膝跪倒五体投地大声疾呼！ 嗯！这是要玩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 “准！你回老家去吧！” 崇祯长袖一拂，仿佛在赶一只苍蝇。 刘宇亮愕然抬头，皇帝如此干脆答应自己辞官，竟似早早等着一般。 但此时势成骑虎， “老臣谢恩！” 老刘不得不爬起身，留恋地朝四周环视一圈转头出殿。 什么？当代大儒当朝首辅辞官，皇帝竟丝毫不挽留，这与官场中三辞三留的套路不符啊！咱们这些饱读诗书的儒门之士岂能让皇帝这般看不起！ 薛国观朝后方那六十多人一使眼色，众官心领神会一齐跪下，“陛下！刘首辅当代大儒，大明之柱石，若是就这般辞官回乡，恐天下士子心中生寒那！望陛下收回成命！” 这帮书呆子竟敢如此威胁朕！崇祯眼中不禁闪出一点寒光。 “哼！当代大儒！天下士子！汝等以为自己会做些八股腐文很了不起？大明的天下依仗你们士子治理了两百多年，为何一朝不如一朝？当年魏阉在时，国库中尚能积攒下千万两银子，而如今，只有可怜的十二万两，还是户部自己卖盐所得。 朕听信尔等之言，灭了魏阉。本以为尔等饱学之士怎么也比一个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的阉人强，如今事实摆在眼前，尔等一大群自诩才高八斗，能经天纬地之大儒都比不过一个不识字的阉人！ 汝等想救人，可以自己出钱，献出自己家人与族中之人，别指望国家朝廷与百姓！若是没钱，也可以发挥你们最擅长的生花妙笔，去把鞑子骂走，让他们羞愧之下自己把人送回来。” 嚯！郭少靖暗吃一惊，昏君今天怒发冲冠火力全开啊！昨天的拱火起作用了！看看群臣怎么回怼，今日就要见到大明朝堂上精彩的一幕。 皇帝咋的了？像是换了个人！他是在骂咱们没用呢！竟然将咱们这些圣人门下的天之骄子，贬得比目不识丁的阉狗还不如！ 国库若是有钱，咱们就没钱了！当年魏阉狗将咱们压迫得死去活来，当然要弄死他喽！不然咱们怎么把控朝政财政光大家族？至于朝廷与百姓的死活与我们何干！ 莫非是最近武将屡战屡胜，皇帝的胆子变大了！这是要以武压文啊！不行！绝对不行！我等俱是熟读经书诗词书画无一不精的精英人士，岂能让那些粗鄙鲁莽的武夫骑在头上。 次辅薛国观忍无可忍深吸一口气梗直脖子，沉声奏道： “启奏陛下！曲阜孔家乃千年儒学圣地！若衍圣公被鞑子掳去，而圣上却坐视不理见死不救，让天下儒士用什么眼光看待圣上？” “哈哈！” 崇祯怒笑两声，斥道：“薛次辅！你若不主动跳出来，朕倒是忘了，你前年曾为刘泽清刘良佐左良玉三将担保，左良玉私离驻地遇上鞑子战死，部下降虏。 刘良佐与刘泽清两将一箭不发投降东奴，那刘泽清尤为可恶，仗着自己原山东总兵的身份，骗开多座城池，带领鞑虏残害我大明百姓。 你身为担保人，罪责难逃！来人！革去衣冠廷杖二十！逐出京城！” “轰！” 如遭雷击！薛国观瞬间脸如土色，口唇抖动说不出话来，双腿簌簌发抖！ 另一个担保人周延儒立即缩进人群中躲藏起来。 两个身高一米八左右大汉站殿将军大步走上来，一把打掉他的官帽，伸手剥去他的正一品官服，一人拎着他的衣帽，一人抓住这小胖老头的后领，如提一只死狗般拖到殿外，抡起大杖便打。 “啊！” 一杖下去，老薛忽然清醒过来，“陛下！老臣知错！啊！望陛下恕罪！啊！………” 可惜！老薛喊破喉咙也没人理他，长着高大个子的站殿将军面无表情，一杖一杖用力落下。 次辅薛国观多年锦衣玉食，养尊处优，何曾受过这种大刑。 “啊！各位同仁！快替老夫求求情！啊！老夫实在受不了！再打下去老夫性命不保！” 殿外薛国观哀嚎阵阵，每一声惨叫响起，殿内的小啰喽都会身不由己抖动一下。 “朕允许有人站出来为他求情，若能凑满一百万两，朕便不追究。” 骗鬼呢！站出来让你打板子！咱们又不是傻子。薛国观的队友与啰喽一个个缩紧脖子，两眼看着自己脚尖，装起了鹌鹑。 “看看吧！一个个气势汹汹嚷着要救鞑子手中的孔家废物，却连门口挨打之人都救不了。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句老话套在尔等头上，正是贴切！遇上紧急之事一点用没有！只会向朕伸手要钱！有钱谁不会做事！还要尔等干什么？” 说到这里，崇祯对王承恩使个眼色，手一指那六十多人，作个记录的手势。秘书长心领神会用力一眨眼。 大殿之中哑雀无声！ “朕意已决，坚决不接受鞑奴的无理要求。东奴北奴要战便战，京城就以济南城为楷模，与鞑虏血战到底！” 崇祯厉声高喝，“成国公！定国公！立即整顿好京营上城应战！” “嘶！”两人倒吸一口凉气，对望一眼无奈点点头，“臣遵旨！” “退……朝……！” 王大秘书长一声高唱！ 第250章 让他们赔钱 满达海率领四千正红旗已在朝阳门外十里处扎营，接应后队从霸州运送辎重。 不久阿巴泰率手下千多名正蓝旗与辅兵，济尔哈朗率领镶蓝旗全军跟着赶到。他们已接到多尔衮的命令，捞完这一笔便直接返回辽东。 所以把能带的物资与人丁牲口全部带来。 京畿南部已无鞑子作乱。 朝阳门城楼上！文武百官云集，崇祯一身金甲当中站立，身边三十名大汉将军手执盾牌保护。 “鞑虏再一次兵临京城！去年太岁寅年与西北方亥位太液池六合，而今年太岁卯年，与西方酉位太液池对冲，连续两年大凶啊！！” 崇祯望着远处的红蓝两色大营自言自语， “各位爱卿！你们说说该当如何？” 说完眼睛一扫左右侍立的兵部尚书杨嗣昌，兵部侍郎陈新甲，勋贵四人成国公朱纯臣、定国公徐允祯、恭顺候吴惟英襄城伯李国祯。 杨嗣昌朗声奏道：“陛下！可令洪督师从通州出兵，趁着鞑子立足不稳，击败眼前这支虏军！” “对对对！”四位勋贵连声附和。 “呵呵呵！” 崇祯冷笑一声，“什么事都让外面的几位督师干了！还要京营何用？这一次朕让其他军队看着，朕是如何率领京营击败虏军的！” “啊也！苦也！”四位勋贵暗暗叫苦， “圣上！京营长久未经战事，恐怕力不从心！还是请洪督师出战稳妥。” “胡说！户部郭提举率领一群种地的少年人，仅凭手中弓弩，墙子岭、高阳城、济南城外屡战屡捷！歼敌几万，他们之前经历过战事吗？ 而我京营十几万人弓弩、火器、大炮、刀枪盾牌衣甲兵器应有尽有，十年前已巳之变中亦曾守过城，营中某些将士也是从边军转过来的，难道还比不上一群农民。 虏军最近屡战屡败，朕这次是给京营一次扬名的机会！你们难道不想把握？尽快遣兵将上城，让十三万人马一齐上城，朕就在城墙上阅兵！” “是！臣等遵旨！臣等这便去督促兵将上城应战。”四人退下。 中午，君臣几百人就在城楼上用了中餐。朱纯臣与徐允祯吴惟英李国祯前来拜见， “陛下！京营已在朝阳门大街上集合，请圣上移步至瓮城城楼阅兵！” “带路！” 君臣来到瓮城向西望去，只见数里长大街上，密密麻麻地挤满了人，当先是三千营骑兵队，人人跨坐在健马上衣甲鲜亮刀枪锐利。 之后一里之外是五军营步兵，同样整整齐齐，长矛如林一直至几里之外，肉眼便已看不清楚。 崇祯满意地点点头，“京营如此兵强马壮，何须担心东奴攻城！四位爱卿功劳甚大！打退东奴之后，朕有赏！” “臣等谢过陛下！”四人心中暗喜。 哼！这四个混帐勋贵，今日要你们完蛋！郭少靖几步跨出， “圣上！微臣有事启奏！” “哦！”崇祯略感意外， “请讲！” “圣上！各位大人！从此处远望，感受不到京营之威武，何不让京营上城，绕城一周，让京师中人领略我大明强军风采！” “好！郭爱卿此提议正合朕意！朕之前也说过要让京营大军上城的，四位爱卿！传令京营大军上城绕外城一周，让城内百姓城外鞑子见识见识我京营之雄强之风。” “轰隆！” 如遭五雷轰顶！四人霎那间脸如土色，双腿抖动，上下牙磕碰说不出一句完整话。 “四位爱卿怎么啦？”崇祯觉得有些奇怪。 哼！望着四个混帐东西的丑态，小郭同学冷笑一声转身奏道：“圣上！国公爷侯爷与伯爷想必是高兴过度，以至于全身激动说不出话来，陛下何不直接令大军上城。” 咱们高兴过度？去你个小王八犊子！轻轻两句话可把咱们害惨了！ “哈哈哈！郭爱卿言之有理！承恩！宣旨！让京营大军轮番上城！” “苦也！苦也！糟了！糟了！”四人心中暗自惨叫。 王承恩来到垛口，清了清喉咙高声唱道：“宣京营三千营上城墙！绕外城一周！钦此！” 旨意由前面京营统领命人一路传下去，自己先率三千营登城。 战马自马道上城，每排五骑整整齐齐地从君臣面前经过，果然是人强马壮，衣甲旗帜鲜亮，引来群臣啧啧赞叹！崇祯亦微微点头颔首表示认可。 一刻钟后，三千骑走完。 郭少靖再次开口：“三千营果然名不虚传！为何今日只有两千六百三十四人到场，三千营只是个称号，并非是指三千人马。 按正常编制应该是六千至八千人，战马一万五千匹以上。圣上旨意是让京营全部人马亮相，今日到场的连一半都不到，四位公侯伯爷这是为何啊？莫非还有私藏不成？” 哗！众人这才明白过来，真没想到这位郭大人暗中还在点数。 叭嗒！叭嗒！叭嗒！四人接连摔倒。 “嗯！尔等从实……”崇祯霎间明白过来，勃然变色刚要发作。 “陛下且慢！”小郭同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瞬移至皇帝身边， “不如等京营全部检阅完成，清点各营所差的名额马匹衣甲物资等，再让他们赔钱。” “赔钱？能赔多少钱？”朱大总裁眉头一皱！ 地下四人一听要赔钱，八只老眼不禁闪出一缕寒光。 郭少靖轻扫一眼四只老鼠，“如此玩忽职守，使圣上君臣几千人与全城百姓置于危险境地！甚至有亡国之险！此等罪责有多重可想而知。 说他们有勾结外虏阴谋覆国之嫌亦不冤枉，有多少家产全部充公便是！” 哗啦！一顶大帽子扣下来，把在场众人震得眼冒金星七晕八荤，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小子！你血口喷人！当心遭到报应！”四人咬牙切齿吼道。 “哈哈哈！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四位犯下了如此弥天大罪！不思悔改！竟然还当着圣上与百官之面威胁恐吓举证人，四位莫非真的早存了造反念头？” “你！”四人被气得说不出话，只得趴在地上嚎叫：“圣上！臣等冤枉啊！” 崇祯脸色铁青，一挥手，“押下去！待检阅完全部京营之后再审。” “陛下！陛下！臣愿意交出三十万银！” 成胖子趴在地下焦急呼喊。 “圣上！臣亦愿献出三十万银！” “皇上！臣愿献出二十万银！” “万岁！臣愿献出十五万银！” 四个公候伯爵跪在地上齐声高喊！ “哦！”昏君脸上一喜，方欲说话。 第251章 糜烂京营 郭少靖压低声音，“全抄了至少还能多上五七百万甚至千万两！间接的同伙还有无数呢！可以让王承恩领着东厂去查，但是不能用王之心，此人贪财必坏事。” 哦！五七百万上千万两！昏君小心脏不由一抖。 “为何不用锦衣卫？”崇祯也压低声音。 “锦衣卫两年过去了也没查出一只老鼠，这正常吗？不过可以关押在锦衣卫诏狱。” 接着小郭同学将自己的想法仔细一说，刚才看人群中某些官员的神色异样，忽然想着是否可以干一票更大的，牵枝带藤弄掉一批官员，说不定能抄出千万银两以上，正好可用来重建各地城池。 咳咳！昏君听完假咳两声，锦衣卫也不是什么也没查出，他们可是查出你小子在西安给卢孙两位督师送银子送物资了。 “朕以公平公正待人！绝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错放一个坏人！先押着！待朕看过京营全貌再作定夺！” 成胖子四人押下去之前，不忘回头对郭少靖射出一道怨恨目光。 随后神机营登上城，开头部分还算正常，全是壮健汉子抬着各式火箭车，虎蹲小炮，扛着三眼五眼铳。 接着便是鸟铳大队，越到后面，人越来越老，衣甲越破旧，而肩上扛的鸟铳越发破烂锈蚀。 郭少靖上前叫住一名花白须发老汉铳手，领着他来到来到昏君面前，拿起鸟铳轻轻朝地上一磕， “咔嚓！”那铳管竟断成两截。 老汉跪在地上不住磕头。 “喔！”群臣一齐惊呼！ 昏君暴跳如雷：“可恶！该死！那四个混蛋真是该死！” 郭大人对那老汉说：“老人家莫要害怕！我来问你，你今年多大岁数？” 老汉跪在地下不敢抬头，哆哆嗦嗦地说道：“回大人话！老汉今年四十七。” 古代人超过四十五便算是老人。 “你别害怕！我再问你，营中像你这样上四十五的老人有多少？月银发多少？” “回，回大人话，火器营中如老汉这般岁数的有一半，每年年中发一两银子，年底发放一两银子。” “老人家！你们手中的火铳都烂了，平时拿什么训练？” “训练？咱们从不参加训练，平时都在城外的皇庄里种农物。” “胡说！朕何时让京营去干农活了？”崇祯在旁猛地插了一句。 “圣上饶命！是百户大人说的，老汉句句都是实话啊！”老汉跪在地上不住地叩头。 “好了！老人家你可以回去加入进队伍了。” “陛下！微臣已问清楚，还要检阅步军五大营吗？” 崇祯胸膛起伏大口喘着气，没好气地恨恨吼道：“当然要检阅，朕倒要亲眼看看曾经威风无限的京营被他们搞成什么样子了。” 郭少靖见他这般，知道昏君的轴性发作，一根筋要轴到底。 步军五军营最后应召上城，这是京营主体，按在册人数应有十万人。 前面数千人倒还是身强体壮的年轻人，穿着齐整的衣甲，刀枪盾牌弓箭弩机应有尽有。 越到后面年纪越来越大，衣甲越来越破旧，刀枪锈蚀，阵形越发零乱，不断有人走不动需要坐下休息一会，甚至很多人连城墙也爬不上来。 崇祯黑着脸站起身，向着两边一扫视，这哪是什么军队，城墙上下两三万人白发苍苍，衣衫褴褛，什么衣甲刀枪兵刃全无，手里拿着一根木棍，走几步便要停下来拄在手里大口喘气。 简直就是乞讨难民大军，甚至比难民还不如，自己曾去过外城巡视过难民大营，那里的难民大多面色红润，身体强健。 郭少靖拉过一名老者和颜悦色地询问：“老人家！你连走路都如此费劲，为何还会来此？” “这位大人！咱是五军营的老兵，自万历朝起就在军营中，后来岁数大了，承蒙长官不嫌弃，还让咱留在军营中，平时去城外农庄里干农活，碰上校场阅兵时，就让咱混在远处阵列中充个人头数。 站着不动谁不会，没想到今日却要上城阅兵，走了几里路可把咱累坏了。” “老人家！您一直留在军营中不肯离开，莫非待遇特别好！月银多少？” “呵呵！月银！”老者惨笑一下， “这位大人说笑了！咱哪有什么月银，每天半斤粮食苟延残喘罢了！” ……… “哼！” 崇祯拉着长脸冷哼一声，“摆驾回宫！” 远处三里外正在观看的满达海与济尔哈朗刘良佐李国英卢光祖等人，见京师朝阳门上无数人马来回走动，却并不开城出战，也不知其意，只好回营等待南边大军返回再作打算。 当晚武英殿内，崇祯召集杨嗣昌、陈新甲、郭少靖三人。 除了这三位，如今京城内昏君也不知该相信谁，仿佛人人都是逆臣。 兵部侍郎陈新甲把一份册子递上，“启禀圣上！经过查实，京营实际人数为六万四千人，包括如今仍驻扎保定的五千人，差额近七万人。 四十五岁以上老人达四万六千人，四十五岁至五十岁之人每年二两饷银而五十岁以上老人没有饷银，其余人亦是每年三两至六两不等，并且已欠饷已达半年之久。 衣甲兵器更是欠缺一半以上。真正可战之兵只一万七千人，而京师只有一万二千人。不及名额之十一。” 昏君捧着册子双手发抖， “真是气死朕了！皇兄留下的内帑与国库中的银两全拨给京营了，每年军饷六十万两与粮食四十万石按全额发放。 没想到这帮蠹虫竟敢如此玩忽职守，吃空饷克扣饷银至如此疯狂的程度，朕甚是痛心！大敌在城外虎视眈眈，而我京师内部却是千疮百孔，并无一支劲旅。” 陈新甲上奏，“圣上！何不调通州洪督师入城。” 杨嗣昌赶紧阻止：“不妥！洪督师钉在虏贼屁股后面比守京城更好。郭大人的民团对鞑子屡战屡胜，不如让高阳城小曹将军与郭大人的民团进京守城。 再派飞骑去济南，调宣府总兵杨国柱与大同总兵王朴两支骑兵队急赴京城，驻扎于京郊以钳制鞑虏。” “杨爱卿！可以让刚立下大功的卢秦孙三部北上围歼鞑子？” “禀陛下！三部虽立下大功，但自己损失也相当严重，只能驻守原地防止鞑虏改道向西进攻彰德临清邯郸等地。京师南部只剩保定与高阳保全，其余城池全被鞑子抢掠过。 真定以南千万不可再让鞑子祸害了！那里还有一百多万百姓呐！待多尔衮过了霸州，再调三部来京师稳妥些。” “嗯！朕倒是忘了三部自己损失惨重！杨爱卿这样调动甚好！赶紧去办。” 第252章 防守京师 杨陈两人领旨退下。 崇祯转头对着郭提举说道：“高阳城就由少靖你亲自去吧！领着民团回京，负责城防！” “微臣遵旨！京营之中有位贺剑把总，曾去高阳运过鞑子首级，与少靖相熟。微臣请求将贺把总调来，由他挑选京营中三五千有实战能力之人协助守城。” “准！” 戌时末，西便门驰出三马消失在雪地黑夜中。 天快亮时，郭少靖一人三马到达高阳城下叫开门。 曹变蛟听说有战斗要他去，顿时大喜。 赶紧简单收拾收拾，跨上战马率领他的五千骑兵，一人双马先行进京。 郭少靖带上两万四千人随后跟着出发，由于马匹已经不多，只能步行赶去京师。 高阳城还有一万二千人，留下亲卫队长赵七斤协助防守。 临行时，孙师傅免不了一番叮嘱：“少靖你放心去守卫京城吧！高阳城还有十几万壮丁可以上城防守，几万具半弩，五十几门小火炮，鞑子敢来进攻，定能将他杀个落花流水。京师可不能有失！” 一日奔波三百里，晚上半夜时分曹变蛟已赶到京师，立即接防朝阳门。 通州城， 已近半夜，洪承畴、高起潜、白广恩、唐通、马科等人同样无心睡觉。 “各位将军！鞑虏兵临京师！请发表各自见解。” 洪承畴名为督师，自己能自由支配的仅曹变蛟一部，其余各部他指挥不动，人人只想自保实力。 “我等但凭督师吩咐！”三将一齐表态。 呵！洪承畴轻笑，三个怂货嘴上说得好听，真要让他们出战，却又是各种推诿。 哼！高起潜一声冷笑， “正红旗镶蓝旗两部真鞑兵边超过一万人，更有辅从军包衣两万多人，叛将刘良佐李国英卢光祖部下合计一万六千多人。若是让你等去偷营敢不敢？” 三将一齐缩头，不敢接言。 哼！没有那能力，吹什么牛！死太监心中暗自讥讽。 “禀报督师！兵部有令到！”一个标营把总领着两名兵部传令军士进来。 “洪督师！经兵部商议，通州大军原地驻守，等待命令！”传令军士将命令呈上。 “呼！”众人暗暗地松了口气。 “军士！此令为何迟迟送来？” “洪督师！小的因为害怕路上遇到鞑子耽误了大事，天黑之后出的城，又绕道一百多里才赶到通州。” ……… 这天半夜时分，锦衣卫都指挥使骆养性带着两个手下来到诏狱。 “大人！如此深夜还来狱中？”值班牢头有些疑惑。 一个手下开口：“骆大人奉圣上之命前来提审犯人，快去将成国公朱纯臣、定国公徐允祯、恭顺侯吴惟英、襄城伯李国祯解至审讯室。” “是！属下遵命！” ………… 狱卒将四人押送至审讯室，绑在木桩上，便自行离去。 “完了！今日我等大祸临头了！没想到啊！竟被一乳臭未干的小子坏了大事！” 望着审讯室内各种吓人刑具，熊熊燃烧火炉中摆放的烙铁，再联想到传说中锦衣卫诏狱之凶名，四人早已面无血色浑身发抖。 一名白脸无须亲卫进来解开四人，骆养性命另一名黑脸络腮胡亲卫守在远处，自己提了一只袋子跨进室内。 “骆大人！” 四人惊异地盯着他，“原来今日你亲自来审讯我等！” “不不不！在下只是作为老友前来探视各位！” 白脸亲卫把袋子解开，取出几只鸡鸭与一块羊肉挂在铁钩上，搬过一只火炉置于肉下，又在另一只小火炉上摆放一只两尺见方的平底开口砂锅倒上水，从袋子里取出两坛十斤装黄酒放在水中，随即转身走出审讯室。 待坛中黄酒温热，骆养性从袋里取出五只酒杯摆上倒满，招呼四人围着这只火炉坐下。 “骆大人！你这是何意？莫非是咱们的断头酒？” “非也！骆某来看看朋友，顺便聊聊，请喝酒。” 四人这几日担惊受怕，崇祯只让狱卒给他们喂红薯土豆。 过惯了大鱼大肉好酒好菜的日子，哪能受得了这份苦！一听不是断头酒，立即变成饿死鬼转世，抓起酒杯，眨眼间几盏下肚。 不一会那边的烤鸡烤鸭也已烘热，一人取了一只拿在手中一顿乱啃。 酒肉下肚，四人有了几分力气。 朱纯臣首先开问：“敢问骆大人，外面情况如何？” “圣上已派了李邦华整顿京营，严查你们吃空饷克扣军饷以及占役虚冒名额领饷之事。” “又是这老家伙，十年前也是他，当年好不容易把他挤走。如今再度上任，老家伙是驾轻就熟啊！而且此次皇帝有外面几位刚打胜仗的督师撑腰，咱们要糟了！” 说完，李国桢拿起酒杯要砸，忽然想到自己还要靠这小杯喝酒，急忙收手。 “骆大人！咱们的家人如今怎样了？”定国公徐允祯问。 “圣上今日在朝堂上说了，要对京营倒查三十年，所有的帐目都要核查清楚，所有去向不明的银两粮草要落实到你们四位头上。 如今各位的府邸都由锦衣卫封锁，待查明账目之后，就要查封各位家产，以抵之前三十年之损失。” “啊！”四人脸如死灰，浑身瘫软！ “不过几位暂时无性命之忧，外面鞑子堵门，圣上如今首要之事是应付城外敌军。” ………… 骆养性离开时，按照老样子给他们绑在木桩上。 郭少靖带着民团急急步行四天，终于赶到京城。 先派了两名亲卫骑马赶去宻云，让留守的一个大队在各条大小道路上布置路障工事壕沟作好预防。 如今已与历史严重不符，多尔衮可能会改变返程路线，不去喜峰口改走最近的古北口或墙子岭，毕竟从内破关要比从外破关简单。 顺便在墙子岭宻云一带搞些破坏，出一出气以报墙子岭失利之仇。 也有可能分多路出关，多做些准备总没错。 从京城难民中招上一万名青壮，挖掘泥土制作土袋堆放于外城墙各处。 汉军在济南时虽然打光了火药，但是在其他城池还是能弄到火药。 多尔衮的来信中也提到了炮轰京师，他如今万万不敢派人进攻京城，也只有这一招能使用。 如今情况变成明军不敢主动野战，清军不敢攻城。京城已不是重点，离清军最近的出关地宻云才是。 郭少靖在京城留下一个大队六千人。 自己率领亲卫护着另外一万八千人回去密云守老家，以防路上被正红旗镶蓝旗偷袭。 第253章 正是破釜沉舟之时 这天，多尔衮率领回程大军抵达高阳城，望着奇异怪状的尖角形城墙，与济南见到的差不多，心知想攻破此城实在太难！再看高大城墙上密密麻麻人影，而且好似人人有弓弩刀枪。 考虑再三，觉得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现在大军已经经不起折腾。 还是直接去京师向崇祯施压方为上策。 数天后浩浩荡荡的鞑子大军陆续赶到京师，在东面广渠门外扎下营盘，夹在京师与通州城之间。 进关前二十三万人，战死近六万，收编降军与各城中衙役兵卒青壮六万多人，人数依然超过二十三万。 二十多万武装人员，以及在各小城中劫掠到的十多万人丁，加上各类牛马牲口，集中在京城东面扎成的大营无边无际，令人望而生畏。 多尔衮到达后立马召集众将升帐议事。 “济尔哈朗！满达海！明国还没有回应吗？” 满达海起身，“禀告睿王！明国并无回应。近日城门紧闭，只在东面与南北三面城垛上堆叠土袋以防我军炮击。” 闻听此言，多尔衮大惑不解，“明国这是想干什么？难道他们的朝廷不顾这些皇亲国戚与曲阜衍圣公死活吗？得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满达海！密云方向明国防守如何？” “禀王叔！明国对宻云严防死守，各条道上都修筑了工事壕沟，最近又有大批人马赶到，一支四千人数骑兵入驻昌平，一支近两万人民团模样的步军随后进入密云山区。 我数十侦骑想逼近骚扰放箭试探，却不料被对方抢先用强弩远距离射杀大半，与之前高阳城碰上的那支民团军很像。” “用强弩杀人，这与本王在济南遇上的那支民团军也很像，莫非他们就是一伙的，都是在墙子岭伏击镶红旗的那支民团大军。” ………… 翌日一早，多尔衮押着德王衡王这些皇亲国戚与衍圣公及一班大官家属来到朝阳门外。 六七名汉军骑马来到城下大声喊道：“城上的明军听着！德王衡王衍圣公要见崇祯皇帝，赶快前去禀报！若有延误，当心脑袋不保！” 郭少靖在密云布置好防守阵地后，又带着亲卫回来，近日住在崇文门上方的门楼里，与民团住在一起。 由于京营尚在整顿，崇祯让曹变蛟和郭少靖两人负责城防。 郭大人向崇祯提议，让那位曾在高阳有一面之交的京营把总贺剑协助自己，对于这位贺把总，崇祯倒是印象深刻有好感，立即同意。 贺剑此时已连升两级成了京营指挥佥事，听闻郭大人举荐自己，深感荣幸。 在京营中挑出八千普通士兵组成勇武营协防。贺剑又推荐了好朋友周遇吉。 周遇吉？不就是那位在宁武关与闯王大军死磕战死的总兵吗！这又是一位忠臣啊！原来此时他还在京营中。 郭大人心中很高兴，又遇到一员忠心大将。 两人从神机营中抽调了两百名炮手协助守城。将西城墙上的六门红衣大炮搬到东城墙上，凑成十二门。 听到朝阳门外的叫声，郭少靖连忙从崇文门赶来，看到曹变蛟与贺剑周遇吉正商量着要派人去报告，急忙制止，对他说了皇帝的意思，并仔细讲了那天阅兵的经过。 曹变蛟与贺剑周遇吉三人心领神会，遂不予理睬任其叫喊。 汉军叫喊了半天，见城墙上毫无动静，只得返回营中。 “禀报睿王！城上明军没有任何回应。” “明狗竟敢装死！就别怪本王心狠手辣！拖两个奉国中尉出去叫喊，若是明狗还装死，就剁了他俩！” ……… “城上的守军听着！吾俩乃奉国中慰朱常沩、朱常淆。吾命令尔等立即马上派人禀报圣上！若是圣上再不出钱赎人，鞑子便要杀吾俩！快去禀报啊！…………” 一个时辰之后，喉咙都喊哑了，城上依旧无人理睬。 “咔嚓！咔嚓！” 几个汉军等得不耐烦，两刀剁了这俩废物。 ………… 一天下来，皇亲国戚杀了十个，话还没递进宫去。 晚上曹疯子来到崇文门门楼里，“郭老弟！咱们这么瞒着好像不太好吧？” “唉呀！曹将军！你可千万别心软，因为京营的事，圣上正一肚子气呢！万万不可去火上添油。” “太祖皇帝驱逐鞑虏，恢复我华夏衣冠，确实功高！但是他制定下对子孙的养猪策略，却又让自己的子孙后代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此时不死，最终也逃不出被别人宰杀的命运。 与其现在活着拖累大明，不如趁着尚未拖死大明前早点去死。 国策也需要随着形势变化改革，大明朝堂自成祖后，自以为天下一统，从此可以高枕无忧，默守陈规固步自封不思进取，不知斩草除根终于养虎为患，屡屡被撮尔蛮夷打上门来。 愚昧文人却又从来不会从中吸取教训，危机过去后，依然做着天朝上国的春秋大梦。 最近几十年国力迅速衰退，萨尔浒大战虽然战败，但也是主动出击，如今连防守也甚为艰难。 再不做出改变，宋朝便是前车之鉴。眼下正是破釜沉舟之时，彻底打碎皇亲国戚这口金锅。省下来的钱粮刚好可以重建京营，提升军队战力，重现成祖时期辉煌！ 当今圣上虽比不上太祖成祖雄才大略，却也比其余先帝英明，第一斧，就从皇帝自己的亲戚开始。” 一番话说得曹疯子目瞪口呆， “郭老弟！俺是粗人，俺不懂其中的弯弯绕绕。不过你是圣上侄子，想必不会有错。” 呵！我知道你是个粗人，才敢大胆直言发发牢骚，要是遇上个嘴炮言官，势必又要掀起一番口水大战。 两人正聊着，一个小太监来请郭大人进宫。 ……… “少靖！听说今日城外有人自称奉国将军要见朕，为何不见你与曹将军前来禀报？” 喔去！自己虽守住城墙不让人上来，但是城内墙脚下显然还有锦衣卫宻探听见了。 “陛下！那些都是建奴推出来的冒牌货。谁知道是真是假？除非来攻城，微臣一概不理。” “好！遇上有人打探，你就这么说。” 哼！一群只会浪费钱粮的废物，救回来作甚！ 第254章 杀人!开炮! 第二日，多尔衮忍无可忍，命人将德王衡王衍圣公三人一齐推出，来到城下让他们大声喊话。 “孤乃济南德王！有事求见皇爷！赶紧去禀报！” “城上的军士！我是曲阜衍圣公！我要见圣上！” ……… 寒风中，无论三人喊得如何呼天抢地，声嘶力竭涕泪俱下，城上守军一概不理。 城门楼内，郭少靖与曹变蛟等人只顾烤着火，吃喝聊天， “哈哈！三个大地主他们爱喊就喊吧！就算喊破喉咙都不要去理！这就是报应！此等蠹虫不死，大明永远无法中兴！” “郭老弟言之有理！敬你一杯！” 曹疯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愚兄之前只知征战沙场，若非老弟指点，又岂能得知天下大乱国家穷困之根源。” ………… 慈庆宫，劳动模范崇祯正在批阅奏本。 骆养性匆匆赶来，“陛下！德王三人正在朝阳门外请求与圣上一见。” “骆爱卿！郭大人刚刚来过，说城外之人并非德王等人，是容貌相近之人冒充的。他在济南与德王见过多次面，自然不会弄错。” 自从王朴送来十二万两黄金后，崇祯知道了他的皇亲国戚藏着那么多钱。自己为了大明中兴呕心沥血，自家族人却一毛不拔，心中恨死了这些亲戚，巴不得他们快点死呢！ 藩王深居简出，还真没有几人知道他们的真实容貌。京城中人并不清楚这些藩王长什么样？ 骆养性心中虽有疑问，也不知该如何求证。 ………… “禀报睿王！城上明军无任何动静！无论三头肥猪怎么呼喊，都无人理睬！喊了一个时辰，连喉咙都喊哑了，城上明国守军不仅不理，反而嘻笑不止！” “混账！明狗竟如此可恶！” 多尔衮怒极，“让汉军把大炮拉出去摆好，再拖出五十名姓朱之人杀了！若是城上守军还置之不理，让汉军炮轰朝阳门上的守军！” “禀报曹将军！郭大人！外面鞑子有异动！” 两人伸了伸懒腰，活动一下手脚，来到外面一瞧。只见两里半外，那六十门千斤佛朗机炮一字排开，几百名汉军正在调正炮位。 “嚯！大炮都摆出来啦！终于要来真的了！也说明这一仗快要结束了。” 郭少靖转头对身边神机营炮队千户说道：“方千户！填好弹药，准备随时开炮！必须先发制人！” “遵命！” 大炮早已调整好炮位与仰角，方千户指挥炮手掀开油布，迅速填装好弹药，只待郭大人令下。 一队汉军押着几十名锦衣绣袍人越过三大地主富豪来到城下护城河边，一名汉军高声叫道： “城上的守将听好了！这五十人都是德王与衡王鲁王系的将军中尉，也就是你们崇祯皇帝的皇亲国戚！ 因为你等的态度惹怒了睿亲王，要将他们砍头，现在去禀报皇帝还来得及，否则你们便要犯下欺君之罪！ 看到后面的大炮了吗？若是再不回应，万炮齐发，轰塌城墙，杀进京城，鸡犬不留！” 汉军的话音刚落，五十个锦衣华服人立即嚎啕大哭：“军爷！赶紧去禀报圣上啊！鞑子真的会杀人的！” “军爷啊！我等俱是皇亲国戚，若是我等能活下来，定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 郭少靖拍拍身边一根长杆红旗，对着身边的小伙子黄宝祥做个开枪的手势，机灵鬼心领神会，自去北边一里远之外，位于城墙上一个用土袋堆叠成的防炮堡垒中等待。 “尔等假冒皇亲国戚该当何罪？” 郭大人对外面的人厉声喝斥！ “唉呀！军爷啊！冤枉啊！” 皇亲国戚呼天抢地哀嚎，“我等确确实实是太祖成祖后人呐！军爷行行好快去通报圣上拿钱救命啊！” “哼！尔等若真是太祖成祖后人，自当于城破之日自我了断。祖训云，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乃是每一个朱家子孙应该遵守之道！尔等有何面目在此大呼小叫求圣上救命！” “这个………？” 见城上守将用祖训来驳斥，城下将军中尉顿时傻了眼，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郭大人！” 城外忽然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却把郭少靖吓了一跳，自己骂人骂得痛快，却忘了后面有个德王曾见过面，听过自己说话。 “郭大人！真的是你吗？原来你已回到京师了。” 一个胖子奋力从一群胖子中挤过来到达朝阳门下操着破哑嗓子喊道，“郭大人！孤是德王啊！你还认识孤吗？” “你莫非是那个差点把事情搞砸的笨蛋德王朱由枢？” 此时德王也不去计较对方言辞中对自己的不敬，好不容易搭上一个说话的机会，赶紧堆上笑脸回应： “正是孤也！还请郭大人赶紧去向圣上禀报一声，望圣上先用国库的银子垫上数百万两，把孤一家赎回，之后再用孤自己的金银偿还国库。” 哼！这笨蛋到现在还在相信自己说的鬼话呢！傻子德王好骗且再骗他一骗。 想到这儿，郭少靖对下面的德王和颜悦色地说道： “德王殿下！你想得太简单了！如今国库中何来数百万银两，仅十几万而已！你且先随鞑子去关外，本官早已奏明圣上，待明年取出银两，将你赎回来，如何？” “郭大人！还有圣上的内库啊！” “殿下啊！你是过惯了富裕日子，站着说话不腰疼！可曾知道圣上过着什么日子？圣上连身上的衣服都打着布丁，不到三十岁已经白发苍苍，枯槁形瘦，何来什么内库？ 依圣上自己的话说，老鼠进去都得掉眼泪！哪像你们个个吃穿不愁，活得脑满肠肥，油光滋润。 你且安心去关外，有本官在，不会忘了你的。那天的事你也看见了，我办事，你放心！且回去等着。” 圣上都穿着打布丁衣服，看来果然是没钱了。胖子德王擦了擦眼泪，哭丧着脸神色黯然地掉头回去。 ………… 城外大营王帐内，多尔衮、豪格、达尔汉、济尔哈朗、阿济格、阿巴泰、满达海、杜度以及病怏怏的岳托围坐着等待消息。 一名汉军飞驰回来，“禀睿亲王！德王认出城上一名守将是旧识，才终于搭上话，可守军口口声声说国库仅十几万两银，圣上打着布丁之类的话。让德王去关外候着，要等到明年才有钱。” “托词！分明是托词！明军刚从济南弄到的金银就能值三千万白银，他们竟敢说没钱！杀人！开炮！” 肃亲王豪格气急败坏。 多尔衮阴沉着脸，“明国朝廷手中突然掌握了巨财，一定是见钱眼开。显然不愿赎人，就按隶亲王的意思，杀人！开炮！ 待回军后再让明国中的暗子宣扬明国朝廷的卑鄙，口诛笔伐有时比武力更胜，逼迫崇祯交钱赎人。” 大清皇亲国戚随即出营，来到炮阵后方一里半，刚好在城上红衣大炮最大射程三里半之外。 “怀顺王！智顺王！去将德王衡王衍圣公押回，剁了那五十个明国皇帝的亲戚之后，让炮手开炮！” “奴才遵命！” 别说郭少靖看不惯皇亲国戚，就连耿仲明、尚可喜这些早已投降东奴的汉军也恨透了这些朱门肥猪。 得到命令立即执行，一时间朝阳门外人头滚滚，血染满地。 第255章 炮战1 杀了几十名朱家肥猪，汉军炮手开始往佛朗机炮肚内安装子炮， 郭少靖立即对神机营炮手吼道： “开炮！” 红夷大炮早已装填好弹药多时，听到命令，炮手立即举起火绳点燃火捻， “嗤！”火光一闪， “轰！轰！轰！” 三门红夷大炮猛然喷出一股浓烟，三颗十斤重铅制炮子直扑二里外的汉军炮阵。 什么！明狗竟然先开炮！尚可喜大怒厉声吼道：“赶紧装填子炮！” 三颗炮子高高越过炮阵在后方半里落下，砸起一地尘土，显然放了空炮。 北京城上一共十二门红夷大炮，据说都来自于南海中一艘葡萄牙沉船。 船上共有三十三门，十二门运抵京师，十一门运抵宁远。在宁远大捷与己巳之变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火炮让明军第一次对战建州八旗取得胜利，却也让黄台吉看到火炮的重要性，老一套骑射肉搏战已经过时，于是开始自己铸造火炮。 之后孔有德带着大批火炮与专家投诚，几年时间，铸造出上百门红衣大炮，而山海关与宁远合计不过十多门。 清廷一举超过明廷，凭借强大火炮打赢松锦大战。 老天与明朝开了个玩笑，自己千方百计从西欧引进火炮技术来对付东奴，却成全了对手，反过来埋葬了自己。 明军炮子落空，惹来汉军炮手一阵哄笑，“哈哈哈！明狗炮手真是一群废物！” “咚！咚！咚！” 城墙上又砸下三颗炮子，仍然落在后方半里。 “降低炮口！降低炮口！” 郭少靖急得大叫，京营这帮废物怎么调试的弹道？这不是白白浪费炮子吗！ “哈哈哈！” 下面汉军炮手仰天大笑：“明狗炮手真是比猪还笨！也不知把炮口调低一点，只会按红衣大炮的最大射程发炮。 想打后面的大主子还在半里以外呢！怎么可能打到呢！就算想打中咱们，炮阵前有三道防炮沟，想直接命中那是做梦！” 耿仲明大声吼道：“轮流击发！让明国炮手学学咱们是怎么开炮的！开炮！十门射向朝阳门南边的明军炮阵，压制其火力； 十门轰击朝阳门；十门射击朝阳门北边的明军炮阵；其余的大炮轰砸城墙墙垛，赶走守军！” 汉军炮手迅速将子炮填进炮肚内，校正好平整密封度，楔紧后座塞铁，插好火捻，拿过火把点燃。 “轰轰轰…………！” 第一批二十枚炮子呼啸而出，几秒钟后砸在城墙上下，有的落在护城河中，砸破冰块溅起水花； 有的砸中城砖墙垛土袋，激起碎石泥土；有的落在城内，砸破屋顶，吓得屋内的人纷纷远逃。 紧接着第二波，第三波，第四波…………，十门大炮分成三段轮流击发，对准朝阳门楼北边守军摆放六门红衣大炮的位置集中打击。 既打击大炮又轰砸城墙。十门大炮轰向明军南边炮阵，压制火力，使其没法开炮。 十门对准朝阳门猛轰，想要轰碎城门。其余三十门选择打击朝阳门两侧各一里宽的墙垛。 佛朗机炮的射速远远超过前装式红衣大炮，且准头比神机营高得多。以成国公定国公为首的勋贵集团为了省钱，几乎从不实弹训练。 只有最近几天，在郭少靖的要求下，每天发射几炮练练手。 今天突然面对专业叛徒汉军密集式精确打击，哪敢对轰，赶紧丢下大炮躲在掩体后瑟瑟发抖。 汉军操纵着其中十门大炮，瞄准朝阳门的门洞发射。因为炮子抛物线原因，两里外直接射中门洞内的千斤大闸门自然十分困难，汉军便选择低射弹跳砸门。 十斤重的大炮子接二连三地朝着朝阳门门洞飞来，将门前的拒马鹿砦砸个粉碎，一部分被门前的三道工事挡下，一部分越过工事，在地上弹跳一两下奔向门洞内。 “咚！咚！咚！” 朝阳门的木制包铜皮千斤闸被炮子砸中好几发。 “马德彪！快去用土袋在千斤闸后堆叠一丈半高！” 郭少靖立即命令第六大队长马德彪做出应对措施。 难道多尔衮还有胆量想冲进京城，如果他真想这么干，倒是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由前登莱巡抚孙元化请来葡萄牙技术人员，铸造出来的大炮，与训练出来的汉军炮手操炮技术真心不赖！虽有木制千斤闸，但是被这种大威力大炮砸多了也会破裂。 汉军在济南开了那么多炮，好多炮子砸在城砖上变了形，或者埋进土中找不到，应该已经报废了一小半，我就不信你们还能有多少炮子能砸开京师城墙？ “再来一千人把备用土袋从城门上方丢下去。快！快！快！” 瞬时！城门上下同时行动，城门内的守军继续加高千斤闸门后的土袋，城门上方的民团背起备用土袋便往城门外丢下，不到几分钟，城门外已堆满土袋，高达两丈，炮子已无法砸中城门。 耿仲明只得又将这十门炮转向砸城墙城垛。 城上守军按之前郭大人要求蹲下身子紧贴一人高的厚实土袋后，承受地动山摇般，大火炮炮子轮番冲击。 民团与曹变蛟的骑兵都是第一次遇上这种大规模火炮攻击，听着雷鸣般炮声，沉重的炮子砸在身前墙垛与土袋上，碎石泥土不断洒落。不禁脸色发白，心惊胆颤。 尤其已有四门红衣大炮被砸中，重达千斤以上的炮身竟也被震歪，更令人魂飞胆丧，几百名神机营炮手在对方刚一开炮时便已躲到土袋掩体后，缩着身子瑟瑟发抖。 南边虽然挨的炮子少，六门红衣前装大炮与对方十门后装佛朗机炮对轰立即落了下风，炮手只得先躲起来。 汉军炮阵前挖有三条防小土沟，有效防止了城上明军大炮用弹跳法轰击，实心弹要想直接在两里外命中火炮架，简直不可能。 郭少靖也十分无奈，明军中只有一种近距离碗形炮，能将守城用的重型震天雷发射出几十步。 红夷大炮虽能发射小型震天雷，却又难以控制火捻燃烧时间，若是一不小心在炮膛中爆炸，反损坏仅有的几门大炮。 没有远程精确爆炸弹，只能被动挨打。 清军的火炮已超过大明，自己得赶紧制造出落地即爆的炮弹，才能在以后炮战中占上风。 炮子密集地飞上城墙，重重砸下，很多人都面色苍白惊慌，其中十多个少年心理抗压力差，在地动山摇般炮击中崩溃， 吓得在城墙上胡乱奔跑口中哇哇乱叫，忽然一颗炮子砸中女儿墙，碎石激射，几名少年被射中，仆倒在地。 战场血气还得磨炼磨炼！郭少靖放声大叫： “大伙不用怕！只要藏好了不动，这种死炮子伤不了人！千万不可因为害怕跑出来，正好就有被炮子砸中的危险！” 随着郭大人大声呼喊，民团与守军也发现大炮听着挺吓人，却打不动这些五尺厚的土袋墙。 慢慢胆子变大了，互相之间开始谈笑。 曹变蛟从远处探出头，大声喊道：“郭老弟！行啊！你一个文官竟然对大炮这么了解！面对如此强大的炮击面色如常。连我十数年军中生涯也从未经受过如此密集强力的炮击。” 呵呵！这种初速仅三四百米的实心弹有什么可怕！正好让这些菜鸟体验一下大型炮战的气氛，为将来上正式战场打个底。 第256章 炮战2 砸坏了一些墙垛，教训了一下明军，耿仲明又令其中的五十门集中轰向朝阳门南边守军炮阵下方的城墙。 另外十门继续压制朝阳门北面的明军炮阵。 五十门大炮集中轰击一个位置，破坏力煞是惊人，每门大炮发射六轮三百发炮子之后，这一处轰击点上，外墙城砖已大片砸碎脱落露出里面的夯土，连带着上部的女墙也坍塌下去一段。 上面神机营炮手早已连滚带爬逃开。 正在此时，炮击停止了，佛朗机炮需要暂时冷却一段时间。 趁此机会，马德彪令人将那几名伤员背到城下去治疗。 郭少靖站起身向外看去，三个汉军耀武扬威地飞马来到城下，大声叫喊：“嗨！城上的明军尝到大炮的厉害了吧！听着！快去告诉你们的皇帝崇祯，现在答应条件还来得，否则待大炮冷却完成，再轰上半天，砸塌城墙！大军杀入城内，鸡犬不留！” “郭大人！” 一个不男不女的嗓音在后面响起，却见王大秘书长从马道上探出头来。 “郭大人！鞑子的火炮停了吗？” “停了！你放心过来吧！” 王承恩与狗腿子小太监王喜佝偻着身子，屁颠屁颠地跑过来长长地松了口气，“谢天谢地！终算是消停了！万岁爷和朝堂百官都提心吊胆一上午了！下面那三人在喊什么？” “无非就是吓唬圣上交出银子呗！正在吓人呢！王公公！咱们能交出银子与百姓吗？” 秘书长将头连摇，“不不不！万万不可！好不容易才藏下一些金银，岂能又白白送出去，转眼又回到以前那般过穷日子。郭大人！你可千万要守住啊！千万别让鞑子打进来啊！” “王公公！你就放心吧！我的本事你是了解的。你还没吃中饭吧！来！你俩吃个香喷喷甜糯糯的红薯，吃饱了才有力气看戏。” 王承恩与王喜接过刚从火盆边烤得外焦里嫩烫手的一个大红薯，在手中颠了几下剥开外皮，轻轻吹去热气，张口便咬。 “郭大人！要小心呐！这次鞑子可是全军齐聚，倾国而来，二十几万人啊！” 小郭同学拍着胸部牛气哄哄，“鞑子在我手里吃过多少次亏了！京城如此高厚，鞑子要想打进来，除非他们想同归于尽！转告圣上，让他放一万个心！有我在，鞑子进不来！” “好的！王喜！就照着郭大人说的禀报皇爷！” 机智伶俐的小太监王喜转身便走，顺手在火盆又拿一个熟土豆。 大王公眼一瞪，“你可真能吃！” 郭少靖忙拦住，“少年人正长身体，应该多吃点。” 说完郭少靖一打手势，身边三十个早已瞄准多时的弩手一扣机括，三十枝利箭闪电般地飞下，将三个还在大喊的汉军连人带马射成刺猬。 “郭大人！你这样做会不会惹怒鞑子？” “我就是要惹恼鞑子，让他们尽快出完招数，否则被他们堵上一两个月，什么事都不好放手干，京城内百姓生活更多困难麻烦。 不出所料的话，接下来鞑子或者恼羞成怒强攻，或者乖乖退走，此战历经半年，这两天内就可以见分晓。” “但愿鞑子能乖乖退走！这帮可恶的鞑子！几十年了，搅得大明江山不得安宁，百姓流离。” 王承恩恨恨地看着前方鞑子大军，眼中露出仇恨凶光。 ………… 耿仲明赶到多尔衮之前，“禀报睿亲王！城上守军负隅顽抗，拒不理睬！射杀了我喊话的军士。” “他nn的！这明军守将是吃了秤砣了吗？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啊！” 听了耿仲明的报告，多尔衮豪格阿济格等人怒火中烧，尤其是岳托，气得连连咳嗽，吐出一口血沫。 “怀顺王！能砸破城墙吗？” “禀报睿亲王！由于在济南用炮量过大，炮子损毁过多，我部预填好的子炮已经轰完，如今有大量火药，但是十斤重炮子只剩几百颗，只靠这几百颗大炮子肯定砸不塌京师这种天下最厚城墙。 末将请求将虎蹲炮，五斤炮子佛朗机炮拉上去一齐轰！只要砸塌一半，那崇祯肯定憋不住了，乖乖出来答应条件！” “准！今日一定要将城墙砸个稀烂！吓死崇祯！到城墙塌坍时，看他还敢不敢躲着不出来接话！” ……… 外面炮阵上的烟雾已被西北风完全吹散，郭少靖探头取出望远镜一看，却见百十名汉军分成六个位置，正在佛朗机大炮阵后方一里挖掘小沟，每隔一丈挖两尺深长两丈的环状小壕沟，一共挖四条小沟。 三里已经是红衣大炮的极限直射距离，要想直接用实心球砸中想也别想，射上几百发也不一定能命中，这种小沟是用来防止跳弹的。 在这个距离上想布置什么？莫非要将火药车停到这个位置？佛朗机炮的子炮直接在炮阵后方装填。 鞑子炮手在高阳吃了火药爆炸的亏，这回学乖了。这些叛徒汉军果然是懂炮的。 又有一大群汉军数百上千人抬着一百几十门虎蹲炮与中型佛朗机炮从鞑子大阵中出来，分成几路鱼贯从大佛朗机炮中穿过，朝着城墙走来，后面还跟着八辆装满火药桶的鸡公车。 两辆跟在汉军大队后，其余六辆果然推向那六个环形坑后。 这种三里半以上的距离普通人是看不清楚的，但是小郭同学不一样，落在这变态眼中，也就普通人半里距离而已。 哈！最好的机会出现了，之前一直没有看到火药桶，没法下手，现在得抓住这个机会重创汉军炮营。 趁着暂时停战，小郭同学举起一面红旗，挥舞几下通知北面堡垒中的黄宝祥看这边红旗的旗语再开枪。 第257章 炮战3 郭少靖把红旗连摇三次，通知黄宝祥看情况自主开火。 转身朝着南边的红衣大炮阵跑去，命令炮手开炮。 这边已有四门大炮的炮座被砸坏，还有两门大炮可以正常发射，神机营炮手笨手笨脚地装填好火药炮子点燃火捻， “轰！” 城上一门红衣大炮发出雷鸣般吼声，吐出一团浓烟，一颗比拳头粗大的铅弹朝着汉军炮阵激射。 炮子呼啸而至重重砸在汉军炮阵后面十丈，冲起一片泥土，又在地上弹跳几十下，动能耗尽终于停下。 “好！炮口再调低一点点，宁可射在炮阵前，也不可落在炮阵后，继续发射！” 郭少靖冲着炮手一竖大拇指，这帮京营炮手经过多次调正，终于有点靠谱了。 炮手信心大增，将炮身尾座下的硬木斜楔再往里砸一点，稍稍降低一点炮口。 城外汉军炮阵中，炮手被这一发炮子吓了一跳！要是砸中人体岂能有命。 南边十门大炮的一名炮手头目也被这一发炮子惹恼：“就凭京营明狗三脚猫的炮术，竟敢放炮偷袭！咱们得赶紧发炮，压制住对方火力！” 回头一看，远处火药车推上来了，急忙大喊：“喂！李瘸子！快！赶紧把火药桶推上来，这处急着用！” 队伍中一个瘸腿的汉军小头目听到有人叫自己，“好嘞！张总旗！就来！不耽误您！” 一瘸一拐地指挥六辆火药车散开，向着六个火药停放点推去。 葡萄牙教官在训练中严令火药车必须要远离人群，以免爆炸伤人。 汉军炮手也明白火药殉爆不是儿戏，倒也严格执行。 用鸡公车装上空子炮，推着赶向后方一里处那六个火药供应点，去装填火药。 “轰” 城墙上又一发炮子打来！众人不禁停步盯着一颗黑点飞快把由小变大飞来， “快散开！” 经验丰富的汉军炮手已判断出弹着点位置，纷纷避让。果然！那炮子又落在泥土中砸了个空。 汉军炮阵上顿时松了口气。 郭少靖也徒叹无奈，炮弹毕竟不是子弹，更何况还是这种圆球形，受空气阻力影响，飞行路线并不一致，没法做到落点精准。 “没事！明狗就剩两门大炮可用，眼睛盯牢就行！赶紧上！” 耿仲明松了口气，哼！才两门炮可用也想来占便宜，有啥用啊！ 汉军小炮大队数百上千人快步向前，他们要逼近到离城墙一里以内，才能攻击到城墙。 汉军大佛朗机炮手赶到火药车停放点，匆匆装填好两轮子炮的弹药，装上鸡公车推着赶到炮阵，迅速装填在炮腹中，对准校平插火捻点火。 “轰轰轰………！” 随着沉寂多时的汉军炮声再次响起，城上明军火炮再无动静！ “哈哈！明狗！不行了吧！快来尝尝爷爷的炮子！” “明狗！崇祯小儿！贪官赃吏、为富不仁之辈尔等死到临头了！” “打破城墙！冲进京城抢钱抢粮抢女人！” ………… 城上再无威胁，汉军小炮大队满口脏话，大模大样地来到城外两百五十步处，展开一百几十门各类小炮，忙忙碌碌毫无顾忌地布置炮位。 两辆火药车放心地推上小炮阵地，一群炮手围上来，各自抱了一桶分散开，去自己所在小炮队使用。 “逆贼！竟敢蔑视圣上！岂有此理！” 王公公指着外面愤愤不已。 听见王秘书长如此愤慨，小郭同学心中无奈地叹口气，这些逆贼其实没有说错，城中贪官赃吏遍地走，连自己也想着如何将之杀尽呢！ 若不是鞑子更不是东西，我还想放他们进去呢！ “郭大人！别等了！给他们点颜色瞧瞧！真是气死咱家了！” 大王公没好气地冲着户部芝麻小官郭提举吼叫。 “好…的！老王！您站稳瞧好了！” “准备！” 郭提举一声大吼！当！当！当！同时敲响手中的铜锣三声。 “方千户！开干！” 郭少靖朝着神机营的方千户大吼一声！ 方千户点点头，吹响口中哨子，早已在掩体后等候多时的神机营炮手立即起身，从城墙上防炮室内抬出三十台一窝蜂，点燃引线。 同时，城垛后三千民团弩手一齐站起身，拉上弩弦搭上弩箭，举弩对准外面的汉军炮手。 “当！”一记锣声准时响起。 民团弩手一齐扣下机括，三千支来自工部的弩箭乘着一点西北风，以令人胆寒的姿势，如飞蝗般向汉军奔袭。 与此同时，九百枝五尺长火箭从蜂窝中争先恐后接连窜出，尾部带着长长火焰，发出鬼怪般凄冽瘆人的呼啸声向下面汉军小炮阵飞奔，空中顿时烟雾弥漫，硝烟呛人。 这种火箭飞行轨迹极度不稳定，麻花般在空中乱窜，忽而向前忽而向左向右，甚至还有倒飞又回到护城河中。 “啊！好歹毒的明狗！” 明军之前一直挨打无力还手，外面汉军不防明军藏有这一手，一时不禁目瞪口呆，傻愣愣地杵着身子，呆呆望着那些燃烧的火箭。 嗤嗤嗤嗤………！ 汉军光顾着看天上呼啸掠来的火箭，忘了注意下方速度更快的弩箭，瞬时！中箭者达五六百人超过半数，禁不住厉声惨叫！ “快逃！” 此时汉军方才反应过来，丢了手中的各种零碎，无头苍蝇般四散奔走。 转眼间大多数火箭如愿以偿地飞至小炮阵地上空，一头扎下，推进火药燃尽前引燃前端爆炸部纸筒包裹的高硝黑火药， “轰轰轰轰轰轰………！” 数百声爆炸在小炮阵地上炸响！引燃了摆在炮身附近散布已掀开桶盖的火药桶，顿时烈火熊熊乌烟滚滚！不时响起剧烈爆炸声，同时又伴随着无数惨叫声。 炮手的身影残肢断腿不断从火场中抛出来。 ……… “他n的！卑鄙的明狗！恶毒的明狗！原来他们早已准备好毒手，等着咱们上当。世上竟有如此阴险歹毒之人！老子炒你姥姥！” 耿仲明在后方的大炮阵中捶胸顿足指着城墙方向破口大骂！心中暗暗庆幸，幸好大多火药车摆放在后面离得远，才没有引起更大殉爆，否则炸死的人更多。 不知过了多久，火光减弱烟雾散去，爆炸过后的现场渐渐呈现。满地虎蹲炮、小型佛朗机炮、炮手缺胳膊少头断腿的尸体与各种零零碎碎，横七竖八散乱一地。 最令人恶心的是那些尸体不少烧成了乌黑焦炭状，呈现着各种痛苦扭曲姿势，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 “啊……！” 远处大清皇族瞪着眼，几乎不相信这是真的，张大着嘴巴，差点把下巴掉地上。 第258章 炮战4 “好！哈哈哈！杀得好啊！烧得好哇！炸得好啊！该死的鞑狗！千刀万剐的逆贼！万岁爷！咱家亲眼见到逆贼鞑狗被炸得四分五裂挫骨扬灰！烧成了肉渣！” 王秘书长一蹦一跳拍着大腿骂得欢快，忽然一股莫名其妙的东风吹起，卷着淡淡的烟雾飘上城墙，一口气吸了太多烟雾。 大王公何曾闻过这种又臭又香的特异气味，望着外面那些散碎焦黑的尸体，想着这气味来自何处，禁不住一阵恶心反胃， “呕！呕！痛快！咳咳咳！逆贼活该！…鞑…狗！…鞑狗！奴狗…呕！咳咳咳！…叛贼！…呕！…” 王秘书长边吐边骂，将刚才吃下去的两个烤红薯吐了个一干二净，黄黄一滩。 郭少靖赶紧逃开，旁边曹变蛟与贺剑倒是显得若无其事。 咻咻咻………！一阵弩箭飞下。 刚才爆炸大火时，其中有三十多名汉军炮手慌不择路逃到护城河边，只顾望着一地狼藉的爆炸地点发愣，却忘了自己身处城墙上弩箭射程内。 城上弩手之前视线被硝烟遮挡，此时忽然发现城下还站着这么多个傻子，也不知逃跑，岂不是自己送上门来找死吗！ 不过五十步距离，往哪逃！射程内五百多名弩手争先恐后地发射出精准的弩箭，霎那间！便将其射成刺猬。 “好好！射得好！” 王承恩刚吐完，又见这一幕，连声叫好！ 这帮败家子玩意！犯得着用二十支弩箭射一个人吗？城外的弩箭可收不回来。 郭大人心中极度不满。 ………… “这！这！怎会变这般！咳咳咳！啊…呸！” 岳托从震惊中回过神，咳出一口血，忽然一阵头晕目眩，急忙俯身抱住马颈。 “炮击！炮击啊！炮击明狗城上生烟处啊！耿仲明你个笨蛋！” 肃亲王豪格在后面大喊。 耿仲明也回过神，朝着后面一群大清皇家宗亲点点头。 回身朝着佛朗机炮手大吼：“开炮！朝着刚才一窝蜂出现的位置发炮！” 炮手赶紧转动炮口瞄准，正在忙碌之时，忽然一阵怪啸响起，城头上又冒出一大片浓烟。 “火龙岀水！那是火龙出水！这玩意能射两里多啊！” 耿仲明大惊，赶紧指挥炮手将装填好火药的子炮向后转移。 陆续装填好的子炮已有一百多颗，若是被引爆，豪格非得狠揍自己一顿。 炮手也情知不妙，着急忙慌地两人一组拎着子炮上的提手，向后方急奔。 城墙上硝烟弥漫看不清外面的情况，不过因为北风的原因，远处位于上风口的机灵小伙黄宝祥却看得清清楚楚，哼！想逃！ “阿奎！开枪！” 神枪手阿奎趴在防炮屋顶上等了半天，终于等到开枪的命令，吐出一口浊气，凝神定气扣下扳机。 “噗！” 一颗高爆燃烧弹高速飞旋着直冲远处一辆火药车。 李瘸子此时正坐在鸡公车上，跷着那条伤腿，看着远处飞来的火箭，跌跌撞撞不时绊倒、连滚带爬拼命胡乱奔逃的炮手，老神在在心中一点不慌，口角露出一丝冷笑。 作为一个前明军老兵，各种守城火器的攻击范围也略知一二，心中十分笃定，此处离城墙足有三里开外，已在火龙出水的最大射程之外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不到两秒，阿奎射出的子弹击中李瘸子的火药车。 火光猛烈一闪！引燃了桶内的火药，李瘸子的人影仿佛突然蒸发消失得无影无踪！ “轰隆！” 一个巨大的火球猛然冲天而起，发出耀眼光芒，热浪浓烟上升，引成一朵庞大的蘑菇。 “阿奎！好枪法！那火药车距此已有一公里还能射中，精准度真是惊人。”黄宝祥高声喝彩。 “嘿嘿嘿！必须的！莫说一公里，大人说，这种大枪两公里之外还能射中人呢，不过射人不划算。子弹珍贵得很！这一次只给我两发。” 阿奎回过头憨厚地笑笑，拉动枪栓退出弹壳。 “哈！阿奎！你也学上大人的口头语啦！” “这是必须的！” ………… 啪嗒！一个什么东西砸在豪格的臂膀上，低头一看，竟是一个人的下巴，稀稀拉拉带血的牙齿牢牢地扎在鱼鳞甲的甲叶缝中， “啊咦！” 豪格忍住恶心，拔刀将牙齿挑落。 巨大的气浪将三个火药桶歪歪扭扭地送上几十米高，外壳带着火焰向远处落下。 一桶空中炸开，火光漫天飘洒，一桶好死不死地正好砸在多尔衮等人面前仅数十步，砸地后外壳散开，几十斤黑火药暴烈燃烧。 皇亲国戚们连连后退，唯恐还有火药桶飞来。 强烈冲击波震倒了正七歪八扭要跑过去的汉军炮手，躺在地下仰起脖子呆呆地望着那朵巨大无比黑色的蘑菇，浑然忘了自己还处在险境。 突如其来的爆炸震惊了远近无数人，不光是近在咫尺的汉军，城上城下双方的人马同时骚动喧闹，战马嘶鸣，打着喷嚏不安地乱动。 嘶！满达海与阿巴泰心中蓦然一惊，高阳城外那一幕再次重现，禁不脸如土色心中发怵。 不过这次吸取了高阳城外的教训，火药车相互之间离得远，并没有引起连环爆炸。 一百根八尺长的巨型火箭在空中飞行一里半后，尾部第一级火药杆内的黑火药燃尽脱落，同时又点燃第二级火药，再次接力飞行半里后，能量燃尽后引燃火箭头部装满火药的纸筒后掉头向下。 “不好！明狗想毁我大炮！” 后面远处，大清皇家国戚不懂火器，更不知这种火龙出水的射程，远远瞧见这种火箭竟能射到两里开外，心中大惊。 “散开！快散开！” 炮手刚才逃离炮阵不过十几步，火箭已逼近头顶，什么也顾不得了，唯有性命最重要，扔了子炮手脚并用迅速逃散。 巨型火箭头部有两种火器，一个火药纸筒，一个猛火油竹筒。 火箭飞速落地，火油竹筒砸地上裂开，内装的火油洒出，火捻燃尽火药纸筒炸开，引燃火油，瞬时再次引起熊熊烈火，火焰又顺着火捻小孔钻进装填好的子炮， “轰轰轰……！” 爆炸声再次宻密响起，子炮内的火药被引燃，炮子猛然弹出，不过因为没有炮筒的作用，射不出几步远。 炮阵上烈火浓烟，火光冲天，时不时传出子炮殉爆的轰鸣声。 “耿仲明！你个废物王八犊子！本王要剐了你！啊！啊！……” 莽汉豪格与满达海两人怒气恶火往上冲，瞪着血红的眼睛愤怒地咆哮着！抽出弯刀朝着前方空气猛砍。 “废物！没用的东西！一点小事又被他搞砸了！回去一定要严惩这奴才！” 多尔衮深吸两口气，拼命按捺住上涌的血气。 “完了！完了！最后唬人的手段也用不上了！彻底输了！”济尔哈朗、阿济格、达尔汉三人脸色发白。 扬武大将军岳托扑在马脖上，两只无神的眼睛死死盯住前方，口中喃喃自语：“我的金子！我的银子！金子！银子！…………” 第259章 炮战5 汉军炮营指挥官耿仲明与溃兵如同一群惊鸟，拼命向后奔逃，刚要接近停放的火药车时， “轰隆！” 又是一团强烈的火光爆发，一辆火药车与之前那辆一模一样轰然炸开，磅礴无比的巨大气浪将靠近的汉军掀得七零八落。 几十斤重的火药桶在空中殉爆，火焰从空中漫天洒下，落在汉军身上，引燃衣服布料。 火光冲天，硝烟弥漫，惨叫声声！ 这是发生了什么？刚要跑近其余火药车的汉军大惊变色，急忙返身回逃，远远绕开，仿佛那些车辆也会随时爆炸。 “嗨！痛快！真是痛快！” 呆若木鸡的王秘书长忽然回过神猛拍腿大嚷， “若是圣上在此，看着此等美景该有多好！郭大人！曹总兵！贺指挥！原来你们早就有准备，只待鞑狗子来上钩。却害得咱家提心吊胆，各位！咱家先告辞，要赶紧回去将此喜讯禀报皇爷。” 说完，大王公又屁颠屁颠地跑下城，坐上马车朝着皇宫飞驰。 大明皇朝虽腐败透顶，神机营的底蕴还在，好歹还留下了一些火器，使用得当依然能杀敌。 如果全军都装备上并且足够多，怎么会屡战屡败。 据说当年大凌河一战中，同样使用了大量火器，却被一阵怪风倒吹回来，烧到了自己才导致大败。 小规模交战中互有胜负，一到大兵团交战，明军必败。 历史真相已不得而知，郭少靖无可奈何摇摇头，朝着贺剑喊道： “贺将军！再添一把火！送送鞑子！” “好嘞！郭大人！” 贺剑喜笑颜开转头对着城墙上吼一嗓子，“火龙出水再放！” 咻咻咻咻咻咻…………！ 又是一百枝巨型火箭，喷着尾焰发出怪异吼声，奔向远处大佛朗机炮阵地，再次引发大火，引燃木质炮架。 “我的大炮！不！” 刚才被气浪掀出去数丈远，摔得灰头土脸的耿仲明爬起身扑灭衣服上火星，刚回过神，又瞧见这一幕，禁不住嘶声吼叫。 “还有脸提你的大炮！本王要你的命！” 一声怒喝在后面响起，耿仲明不及回头，一柄粗重狼牙棒劈头盖脸砸下， “呯隆！” 一声，红血白浆飞溅，整个脑袋已消失不见，无头尸体轰然倒地。 “呸！晦气！” 豪格砸死耿仲明出了恶气，将狼牙棒随手一扔，伸手抹去溅在脸上的脑浆血水，一口口水吐在尸体上。 抬头看见岳托还伏在马脖上，刚才天降火药桶时，他并未逃避，还停在原地。 想到最近他一直病怏怏无神，不禁心中生疑。 “岳托！岳托！” 毫无反应，走过去仔细一看，却见扬武大将军两眼直直地盯着前方，眼珠子一动不动。 伸手一拉，却没拉动，岳托的手臂死死抱着马脖子。 再探口鼻，豪格猛地一惊，“不好！快来！岳托不对劲！” 这一大嗓门，引得各位大清皇亲急忙围拢。 “大哥！你咋了？” 礼亲王代善七子满达海连声急叫。 努尔哈赤第七子阿巴泰仔细一检查摇摇头，“满达海！你大哥去了！” “轰！” 旁边多尔衮如挨当头一棒，全身猛然一抖，头上直冒冷汗，脸色惨白。 此番入关，损兵折将劳而无功，现在竟连胖老八的心腹爱将也殒命于此，黄胖子岂能饶我，心中一股恶闷暴戾之气上冲， “啊………！” 奉命大将军仰天大吼！将胸中恶气泄出，才不至吐血。 “大哥！你死得好惨！五哥刚走不久，没想到连你也走了！三年前三哥又死在了独石关，该死的尼堪明狗，为何要专对我家下狠手？” 年仅十八岁的满达海毕竟还是少年人，突遭连番家人战死的打击，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抬起血红的眼珠盯着前方几十名围在耿仲明尸体边的汉军炮手。 就是这帮没用的奴才！害死了我大哥！ “啊………！” 满达海一把抽出腰间弯刀，几个箭步冲进人群，挥舞钢刀劈头盖脸乱砍，汉军惊叫乱窜欲要逃避。 “谁要敢逃！灭他全家！” 一声怒喝猛然响起，豪格驱马上前砍翻两个逃跑汉军。 这下，谁也不敢乱逃，连呼喊都不敢，闭上眼睛任由满达海大砍大杀出气。 “两个莽汉！”多尔衮厌恶地转过头。 ………… 原本整齐的两排炮阵，如今已变得零乱，大小火炮横七斜八地散落在地， 一部分大佛朗机炮木质炮架上，还有火星在燃烧， 一队汉军空手出来，看着像是来灭火，打扫战场。 “又来了！俺送你们去见阎王！” 早已爬起身在看戏的神枪手阿奎立马卧倒，端起狙击步枪，欲要用第三发高爆燃烧弹再射爆一辆火药车炸人。 “等等！别射！”黄宝祥立即制止，随即将心中的想法说了一遍。 “好哇！你小子果然机灵！怪不得大人说你有指挥官的潜质。” “不不！这是大人的意思，那些火药车迟早是你的。” ………… 皇极殿中，崇祯与大臣提心吊胆地听着朝阳门外大炮轰鸣，心中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 当年己巳之变，鞑子来围城时，尚无大炮。城外双方战斗人员大致相同，靠着城头上红夷大炮支援，才逼退鞑子，自身损失极其严重。 如今形势比上次更严峻，鞑子不光人多，且配备了几十门大炮，而城上守军不过两万人，加上通州城内明军也不到五万人。 虽然郭提举口口声声说鞑子打不进来，但是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不久之后，更是传来两声特别巨大的爆炸声，让一班君臣越加胆颤心惊。 王承恩及时赶来，绘声绘色讲述战斗经过，昏君转忧为喜，带着文武百官匆匆赶来登上城墙， 果然如王承恩所描述，鞑子炮队已被摧毁，满地皆是汉军炮手尸体，一时之间已无法整顿再战。 而守城将士损失不过十多名被碎石飞溅所致的伤员，又是一场大胜，而且是在自己眼皮底下打的一场大胜，崇祯禁不住龙颜大悦拍手欢笑。 “少靖！此仗一胜，鞑子会退兵吗？” “不出三日，鞑子肯定退兵！”郭大忽悠拍着胸口保证。 “好好！朕相信！哈哈！鞑子此次来围京师自取其辱，白白送上一批人头。哈哈哈！” 随行大臣同样开心，京师封闭几乎长达半年，南北不通音讯，早已闷坏了。 第260章 皇宫惊变1 第三日，清军拔营起程，转头向东行军。 多尔衮与众皇亲商量后，为了避免再生意外，决定取道去年进关时，留有一支镶黄旗甲喇驻扎的喜峰口返回辽东。 诸位皇亲国戚心中自然十分憋屈，损兵折将不说，辛苦抢来百多万人丁只剩十几万，金银没了绝大部分，粮食倒是不少，米麦红薯土豆玉米。 回到辽东必将受到严厉的责罚！右翼主帅岳托已死，多尔衮作为左翼主帅，罪责难逃！ 奉命大将军心中委屈之极，自己也是极尽全力要为大清壮大出力，之前也曾做得不错，收降了三部明军，也抢到了无数钱财人丁。 真正失败是从那个可怕的夜晚开始，谁也没想到前脚刚攻下济南城，后脚两座大营被明军一锅端。 抢来的金银财物人口几乎都用来交换勇士性命，自己最终落得个空空如也！ 如今事已成定局，再瞒着胖老八便是罪上加罪。多尔衮思虑再三，硬着头皮提笔写下一份长篇请罪书，叙述完整全部经过，派快马送去辽东。 通州城， 督师洪承畴、太监监军高起潜与山海关总兵马科、蓟州总兵白广恩、密云总兵唐通站在通州城头上，目送清军浩浩荡荡荡从城外经过向东行去，心中暗自庆幸，这班瘟神终于走了！ 京师也安然无恙，自己虽没有直接参战，却也起到牵制作用。 心中大石落地，手中还有千余个首级，只要往京师一送，大功便到手，一场惊天危机安然度过，甚至能得封赏。 “可恶的鞑子终于退走了！” “这一战终算是结束了！” “朕也可以安心了！” 闻报鞑子退走，崇祯赶紧带着文武百官上了城墙，望着城外已空无一人的场地，心中感慨百分。 “为圣上贺！为大明贺！圣上英明！可比尧舜！………” 文武百官照例一通马屁拍上。 “同喜同贺！” 享受着百官的恭维，昏君很是受用，虽说又一次被东奴攻进关内，打破城池数十座，损失惨重，无数百姓被杀。 却也灭杀鞑虏近六万，双方交战二十年，终于算得上一次战役大胜。最近又得了一百多万金银，发了笔战争财，心中甚是开心， “东奴退走，也该处治京营之事了，众位爱卿今晚回去仔细斟酌该如何惩治朱纯臣徐允祯等人作为京营主管，却有负所托，致使鞑子威逼京师时，竟无可战之兵，险些令京师失陷，明日辰时中大朝会上议事！” ………… 翌日清早，郭少靖正与民团几位队长商议之后的事。 一个宫中小太监找来，“小的见过郭大人！圣上请郭大人准时参加皇极殿内大朝会。” “噢！我也要到场？”小郭同学很不习惯，之前只参与过一次，却被薛国观与周延儒批斗了一顿。 “可我才八品官职，论资格进不去皇极殿？” “圣上说了，郭大人乃本次对抗鞑子的主要功臣以及揭露京营弊端有功，焉可不到！”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听到昏君如此夸自己，小郭同学心里还是有点小高兴，“好吧！可本官没带官服？” “无妨！圣上说了，郭大人立下惊天大功！可随意穿着！” ……… 待郭少靖赶到时，皇极殿内早已站满了几百名六品以上官员，正在等待皇帝。 一等便是一个时辰，还不见皇帝来到，文武百官不禁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圣上驾到！” 一个尖细太监嗓突然在殿外响起。 圣上今日怎么从大殿南门来？ 百官惊疑地向外望去，却见薛国观一瘸一拐和周延儒张四知陈演等十多名朝中大臣，簇拥着一位肥胖如猪且呆傻的年轻黄袍人从外面进入殿中。 轰！金鸾殿内顿时嗡鸣不绝。 李邦华第一个站出来拦住去路厉声问道：“此人是谁？圣上去哪儿啦？你们将圣上怎样了？” 紧接着范复粹、倪元璐、杨嗣昌、范景文、孟兆祥、陈新甲、黄道周等人跟着走出站在李邦华身旁齐声质问。 内阁大臣张四知对着旁边站殿大汉将军一使眼色，几十个膀大腰圆身材高大的大汉将军大踏步过来将范复粹等人推开。 薛国观等人拥着黄袍人丝毫不理睬质疑声，直接上了丹台，让那肥胖如猪的黄袍青年坐在龙椅上。 大殿内再次响起一片谩骂声！ 周延儒走到台前高声喊道：“诸位同仁！由于崇祯昏庸无道，蔑视孔孟儒学，驱赶当朝首辅，杖击次辅。 天怒人怨！致使大明天灾不绝！流寇纷纷！虏贼窥视！更兼无情无义，凶悍残暴手段残忍，今欲对百年功勋世家下毒手！ 我等学儒之辈岂能容忍此等昏君暴君胡作非为！今幸有太原晋王世子朱申烜温良俭恭尊崇儒学，更兼心系天下，痛心当今天下百姓民众深受天灾鞑虏之苦，愿挺身而出，取代昏君还大明一个朗朗乾坤！” “姓周的你竟敢满口胡说八道！这个太原晋王世子目不识丁肥蠢之极，凭什么能作大明之君！我等要见圣上！” 随着范复粹的质疑声，大殿中一百多人跟着齐声高叫。 “哈哈哈！稍安勿躁！” 薛国观一瘸一拐从龙椅旁边走上前居高临下喝道： “老夫当然为你们君臣安排好见最后一面！也好让你等死了这条心，从此安心辅助新君。” “来人！” 随着呦喝声，丹墀后转出一大群人，领头之人便是东厂提督太监王之心。 百官定睛细看，却是一大群东厂番子挟持着脸色铁青的崇祯，还有面容憔悴绝望的周皇后懿安皇后田贵妃袁贵妃朱慈烺朱微娖等人。 “诸位！有想说的尽快说，等完成禅让仪式，昏君一家便要押去凤阳老家监管。” “薛国观！张四知！尔等竟敢谋权篡位把弄朝政！待老夫召来京营将士将尔等逆贼绞首！” 人群中须发皆白的英国公张之极一声暴喝！ “呦吼！老国公你才明白过来啊！就依老国公之言，宣京营将士进殿！” “宣京营将士进殿！” 王之心跟着大叫一声，接着宫门口的太监又呼喊一遍。 随着哗啦哗啦一阵甲叶响起，两百多名披甲武士从殿外进来，手执明晃晃的钢刀，围着百官站成一圈。 “你们想干什么？我等何惧你们这帮武夫！” 朝中文官大多连鸡都没杀过一只，何曾见过这等钢刀逼身的场面。 不过文人骨气又不允许他们心甘情愿地向钢刀低头，壮着胆子吼上一两句，只是色厉内荏而已！ “老国公！你要的京营来了！请随便使唤！哼！老东西！” 英国公张之极被薛国观气得两眼冒火，双手发抖指着他吼道：“他们分明是成国公定国公家丁，怎么进的皇宫？我儿英杰在何处？” “在这里！” 殿门囗一声大吼响起！ 第261章 皇宫惊变2 众人抬头细看，不禁大吃一惊。 却见原本应该关在诏狱中的朱纯臣、徐允祯、李国祯、吴惟英四人齐齐出现。 这又是怎么回事？众官心中大感震惑。 朱纯臣四人来到张之极眼前，拱手道：“老国公！多有得罪！英杰不识时务不听劝，被人打晕了，还望老国公多劝劝！” “拖上来！” 两个京营大兵架着一个顶盔戴甲人扔在英国公脚旁，头盔后部一个凹痕，明显是用钝器击打造成。 “啊！英杰！你怎么样？朱纯臣你竟敢对我儿下毒手！” 张之极立即扑过去跪在地上，抚摸儿子的脸。 朱纯臣一脸无辜表情，“哎呦！老国公！这可怨不得我，要怪英杰不识时务，非要守着宫门不肯放咱们进来，他身后的副将识时务啊！便给他这么来了一下。” 张之极一探儿子口鼻，见还有气只是昏迷，放下几分心，抬头指着四人厉声责问： “你们不是在诏狱中吗？谁让你们出来的？” “他！” 四人齐齐朝外一指。 “骆养性！原来是你这个王八犊子在搞鬼！” 英国公怒极，“皇帝待你家不薄，你竟敢作出此等禽兽之事！” 骆养性大踏步从殿门外跨入，来到大殿正中冷笑一声， “哼！待我家不薄？老国公！你被皇帝骗了。” “老国公可知皇帝的内帑中有多少银子？早在一年半前，便藏下银子几百万两。 三年前，王朴在独石口劫下鞑子大营，缴得大量金银，喑中送给皇帝十个金冬瓜。刚刚不久前，济南城外夜袭鞑子大营大胜，孙传庭秦良玉又偷偷给他送来几百万两银子，两次建奴入关，皇帝都发了大财。 可他却口口声声没钱，还穿着补丁又补丁的破衣服，假装穷困整天哭穷。 而我锦衣卫每年不过数万两银子度日，谁又愿意侍候这般虚情假意吝啬之极的皇帝！” “胡说八道！圣上接位后不到五年，前朝所积的内帑早就被消耗一空，之后更是寅吃卯粮，宫中银器也卖掉无数，何来数百万银两！” “咯咯咯！老国公确实被小皇帝骗了！” 王之心一摇一摆走过来，“不光内帑中数百万两银子，太皇后的住处更有六十万两黄金之多啊！” “哗！六十万两黄金！加上内帑中数百万银子，呵！全国三年税银还不止啊！” 殿内百官齐声骚动喧哗，一齐看向昏君，崇祯此时已心如死灰垂头不语，显然已黙认。 “好了！此等琐碎之事不提也罢！” 薛国观怨恨地向骆养性与王之心瞪了一眼，两个笨蛋，将这些东西公之于众做甚，偷偷分了岂不更好！如今大伙都知道了，不得分上一份。 “下面最要紧的是禅让仪式，愿意跟随崇祯的站到他对面去，中立之人站后面，愿效力新君之人站丹台之下！每位效力新君之人可分得白银三千两。” “啊！只是移动脚步，便可白得三千两银子！” 立即有一大半官员站到丹台下，其余人合起来不到百人。 有三五十人站到崇祯对面位置，英国公张之极拖着儿子躯体跟着过去。 另有数十人在家丁武士亮闪闪钢刀威逼下，退到后面。 “看到了吧！今上！大多数人对你不太满意啊！连周国丈都愿效力新君呐！” 薛国观对着崇祯挤眉弄眼，极尽嘲讽。 站在对面的几十名官员不禁垂下头，不忍见眼前崇祯受辱。 周皇后更是羞愧难当，崇祯搂住她的肩头轻声说道：“皇后还是朕的皇后！你就当没有这个爹。” 周玉凤泪流满面点点头：“多谢圣上！” 薛国观见拥护崇祯的大臣不过几十名顽固分子，朝着旁边周延儒点点头， “玉绳兄！下面由你这位前帝师来主持禅让仪式，显得更为隆重！请！” 周延儒假意推辞一番，心里早已乐开花。 薛国观张四知两位阁臣年龄已长，且屡屡受人弹劾声望不佳，而自己有江南东林书院作后台，且又曾做过首辅，不用几年首辅之位指日可待。 山东齐党已被清军一锅端，湖广楚党受流寇祸乱，正惶惶不可终日。 从此江南东林党将独步天下，自己必将接过钱谦益大旗，成为新领袖。 新皇不过一蠢猪，到那时自己相当于太上皇。 “咳咳！” 周延儒踌躇满志，走到台边清理一下嗓子，正要开口， “哈哈哈………哈哈哈………！” 一声长笑忽然在大殿中响起， “一群跳梁小丑！你们闹够了没有？” “谁！谁在笑！把他抓起来！”朱纯臣大怒。 一群京营大汉如狼似虎般冲进人群，厉声喝问：“刚才是谁在发笑？” 后面中立者众官哗啦散开，一齐指着最后一个人。 不一会，两个京营大汉押着一个人从人群中出来。 “哈………哈………哈………！” 看清此人面貌，朱纯臣徐允祯薛国观等人指着他禁不住狂笑不止，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差点背过气，一齐围上来。 “小兔崽子不在城上守着，竟然自己送上门来，倒是个意外惊喜！” “哈！…哈！…哈………！” 郭少靖也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全身抖动，“洒家还没去找你等算账，你等反而惹上我！哈哈哈！正愁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清理尔等这些朝堂污垢、大明朝的垃圾，却不料你们自己跳出来了！ 此次你们几位倒是为大明作了点贡献，等下我一定会对你等特别对待手下留情，让你等多活几天，多受些痛苦与折磨！让你们知道什么是正义的审判！” “哈哈哈……哈哈……！” 听了小兔崽子的狂言，几名勋贵与薛国观更是笑得直不起腰，互相依偎在一起才不至于笑瘫在地， “还洒家！正义的审判！你以为自己是花和尚鲁智深，有万夫莫敌之勇！死到临头了，还能笑得如此开心！口出狂言，这小子莫非真的是个傻子！” 肥胖如猪的成国公朱纯臣走上前，用胖手捏捏小郭同学的脸，“傻小子！死到临头竟还满嘴胡言口出不逊！实话告诉你，本公也正愁怎么解决你的民团，没成想你小子却自投罗网，本公要让你为那天的机灵劲追悔莫及！” 死胖子一边说一边拿两只猪泡眼不停地瞟向年轻人的裤裆。 这老玻璃成天想那种脏事，郭少靖不禁感觉一阵恶心，气极反笑，“胖子！不如等会让洒家好好侍候你一番！” “哦！” 朱胖子两只细眼不禁泛出淫光，看着眼前这个高大英俊的年轻人垂涎欲滴。 “纯胖子！待我先问问骆指挥使一点事，再来侍候你。” 第262章 皇宫惊变3 郭少靖转头看向骆养性， “据说大明朝文武对立，互相看不顺眼，今日突然联手，应该是骆大人你这个锦衣卫指挥使在其中牵线搭桥，出力不少吧？” “是又如何！你小子临死之人，还关心这个？” “嘿嘿！骆大人！听说，人要死得明白才能安心投胎，否则会有怨念，来寻那位害他之人。” 骆养性心中不禁有点发毛，“有什么临死之言赶紧说。” “那位肥猪世子也是你去弄来的？” “自然是我！本选中赵王世子，只是邯郸路程过远，鞑子退得过快，不得已才找了离京最近的太原晋王世子，连夜赶来，天亮时才进的京城。” “好好！我等忙着对付鞑子攻城，你等却在暗地里阴谋夺权，瓜分内帑中金银，好一群众正盈朝！正事碌碌，所有心思全用在谋取利益上。 锦衣卫与东厂本该监督朝中奸侫之辈，你俩却反过来，眼里只盯着皇帝的腰包。圣上令你侦查奸臣，你却与之同流合污。” 骆养性撇嘴冷笑，刚要回答，一声尖叫响起， “靖儿！你怎么也在殿中？为何不早点跑？” 张嫣从人缝中看清人后惊愕半晌，此时方才回过神，赶紧提醒。 皇嫂在旁一声高呼，半死半活的崇祯也回过神，跟着抬头大喊：“少靖！你为何在此？见势不对怎么不跑？” 猪纯臣扭过硕大的肥头嬉皮笑脸说道：“跑？哈哈哈哈！我的太皇后！我的陛下！你们莫非以为这是在过家家呢？还是你俩与这傻子一样没脑子！” 肥纯臣忽然将胖脸一沉，“殿里殿外几千人严阵以待，你们真以为咱们勋贵多年不打仗，就忘记怎么杀人了！” “朱胖子！听你这么说殿里殿外的武士大汉将军全是你的人？” “没错！年轻人你还不算笨吗！本公最愿意和聪明人打交道！” 猪纯臣又伸出肥手在年轻人脸上拧了一把。 郭少靖忍住恶心笑嘻嘻说道：“这般甚好！等会我就不用顾忌什么！杀你个血流成河！让你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杀人行家！” “哈哈哈……！傻子！太皇后认了个傻子作义子！自己死到临头了，还血流成河，真正的杀人行家！” 丹台下几百人哄堂大笑。 “哎！”张嫣跺着脚直叹气， “靖儿！今日朝会依你的资格也不能参与呀！谁让你来的？朱胖子等人对你恨之入骨，定会要你的命！这该怎么办呢？” “太皇后！清早时分，陛下让一名小公公叫我来的。说是为了表彰我，特意破例让我参加！” “胡说八道！朕昨晚半夜就被王之心这个死阉货控制住，关在慈庆宫内。如何派人去叫你！少靖啊！刚才见势不对你应该逃跑，你是有能力跑掉的。” 小郭同学笑嘻嘻嚷道： “跑？我才不肯跑呢！跑了怎么演一场好戏？至于朱胖子吗，他捏了我两次脸占了两次便宜，还用罪恶下流的目光对我人身进行猥亵，等会定要他好看！ 这帮祸国殃民之辈今日定要让他们流下悔恨的泪！太皇后！万岁！皇后！等着看好戏！” 张嫣红着眼眶忍不长叹一声，“你！你莫非真的脑子不好使！会没命的！一有机会赶紧逃命去吧！” “咯咯咯！朱由检！是我派这名小公公去骗他来的！” 王之心拉着一名小太监出来， “咱家早就派人把这坏事的瘪犊子盯得死死的，殿外宫外还有几千人守着，怎么逃？姓郭的王八羔子是薛阁老与两位国公最惦记的心头肉。 朱由检！今天的禅让大奠上咱们必须要好好谢谢他，是你这个好侄子让咱们终于下定了决心！” “你们想对靖儿做什么？” “做什么？咯咯咯！太皇后！自然是千刀万剐喽！难不成让我等一班从龙大臣好吃好喝侍候他，给他捶腿捏肩？” 猪纯臣等人对着王之心一抱拳，“王公公办事果然滴水不漏！高！高明！幸好有王公公记得这小子，倒是省去了一番手脚！王公！多谢了！” “你们这群逆贼竟然这般狠毒，少靖既是本宫义子，也是皇亲国戚，岂可对他动刑！”张嫣粉脸一板，杏眼圆睁厉声怒斥。 薛国观一瘸一拐地走上来，阴沉着脸，“太皇后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就是因为这小子提议刘泽清三将换防，老夫只是作为担保人，便无缘无故地挨了二十廷杖，差点丢了性命。 成国公定国公四人也因为你认来的这个瘪犊子玩意被关了十几天诏狱，丢尽脸面！所有名声都被毁了。 你说咱们最想对这小子干什么呢？而且咱们并非逆臣，只是要为大明迎来明君！崇祯这个昏君暗藏数百万金银，任由儒学泰斗衍圣公被鞑子抓走，丝毫不作拯救之意，他已不配坐于这个位子！” “拿刀来！这小子死到临头还敢大放厥词！老夫让他后悔来到大明！” 王之心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捧上一把宝剑，谄媚言道： “薛阁老！用昏君这把经常用来砍木头的尚方宝剑岂不更好！用昏君的剑杀昏君的侄子，咯咯咯！天下有趣之事莫过于此！” 薛国观拿过宝剑，呛哴！一声拔出！寒光四射夺人双目。 “哈哈！龙泉宝剑！好剑！好剑！你俩抓紧他，别让他扭动。老夫今天要他刺一百剑，方消我心头之恨！” 双手紧握剑柄，作势欲往郭少靖大腿刺去。 “靖儿！”张嫣一声尖叫，扭过头不忍直视。 “且慢！老薛！你是否想知道崇祯九年宅中失窃的几十万金银在何处吗？” 嗯！什么！这小子还知道此事？ 薛国观心脏猛然一跳！放下宝剑一把揪住这瘪犊子衣领，脸皮抖动面目狰狞使劲吼道：“说！在哪儿？” “哎哎哎…！口水！老薛！注意儒者风度！其实我不光知道你宅中的金银，而且我还知道王公公、成国公、定国公丢失的金银在哪里呢！” 轰！ 王之心，朱纯臣，徐允桢三人如遭雷轰，人如木鸡呆呆直立，盯着这个瘪犊子玩意，一时竟傻了眼。 “说！”愣了片刻，三人异口同声怒吼！ “呵呵！风度！注意风度！据本官观看三位面相，成国公丢失的应该是十个金冬瓜两百四十个银冬瓜，都是一万两一个。可对？” “不错！你知道在哪儿？莫非是你干的？” 朱纯臣吃惊之极，一把揪住郭大忽悠衣领，厉声喝问。 “成国公且稍等片刻，待本官再替王公公与定国公看过面相之后，一并说明。” 朱纯臣放开手，站在一旁喘着粗气。 第263章 皇宫惊变4 崇祯三人猛然想到什么，心中暗吃一惊，原来那些金银来自勋贵大臣的脏银，怪不得少靖说是物归原主。 可笑自己之前对他们信任有加，将勋贵当作皇室兄弟。却不知这些与天同齐与国同休的勋贵兄弟却暗中掏空了大明。 “定国公丢失的大部分是黄金，总计二十八个金冬瓜，以及一些散碎金银” “蠹虫！蠹虫！该死的蠹虫！” 还不等徐允祯反应过来，那边崇祯三人指着他厉声大骂！ 郭少靖心中暗笑，此时递给他们三个一撂碗，只怕又要砸个粉碎。 “至于这位王公公！观其面相，丢失的金银不多，数万黄金与几十万银两。不知洒家说得可对？” “千刀万剐的蠹虫！朝廷的金银全让你等蠹虫给贪墨尽了！该死的阉人！亏朕还如此信任尔等！” 崇祯气得青筋毕露暴跳如雷！ ……… “别嚎了！再嚎本公剁了他！” 王之心对着昏君一声尖叫，拿起宝剑作势欲砍郭少靖，崇祯急忙住口。 “小兔崽子！赶紧说那些金银现在哪儿？” “哈哈！王公公！刚才你说太皇后住处有六十万两黄金，难道你没认出来有些曾是你自己家中的？” 王之心脸色巨变，顿顿顿！连退几步，腿一软差点摔倒。朱纯臣徐允祯薛国观三个胖人急忙将其扶住。 见死太监如此表情，大殿中的文武百官已经猜到皇帝内帑中的金银来自何处。 “这小子说得可真？” 王之心点点头，轻声说道：“确实有几十个金冬瓜，内帑中还有两百个银冬瓜，全是一万两一个，而且凿去了字迹，想来必是两位公爷丢失的。” 两位国公瞬间脸色铁青，同时揪住小郭同学，“说！谁干的？又是如何弄出府第的？” “冷静！冷静！和气才能生财，你俩这般毛手毛脚让洒家怎么施展神通？” “哼！” 两人不得不松开手。 “这才对嘛！” 郭大忽悠装模作样在两人脸上察看一番， “且让本官再瞅瞅两位面相，喔…呦呦呦！这位定国公丢失金银时家中发生了中毒事件，死了几十个家丁。 这位成国公家中则是失火，本官还看出成国公与一位少年俊俏男子光屁股抱在一起。阿…咦咦咦！真恶心！” “噗嗤！” 殿中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急忙伸手捂住。 朱纯臣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不过此时顾不上这些，朝中有娈童癖又不只他一个，揪紧郭大忽悠厉声追问： “谁？究竟是谁干的？说！” 郭少靖摇摇头，“本官真看不出来是谁干的，那些金银都是成袋成袋凌空飞走，只怕是鬼神所为。” 松开手，朱纯臣盯着他看了一会， “哈哈哈！” 忽然放声大笑：“谁干的无所谓了，本公的金银都在内帑中，跑不了。小兔崽子！说来本公还得谢谢你！ 若不是你打退了城外鞑子，本公还真不敢起事，现在鞑子走了，这京城又属于咱们勋贵了。 但是你作为帝党一员，皇帝一家的命得留着，却不能留下你的小命。 你刚才说了那么多话，让你多活了一阵子，也算值了。薛阁老！还是由你先来出口恶气吧！最后由本公来剁下他脑袋！” “哼哼！小兔崽子！让你出的好主意！” 薛国观狞笑一声，双手握紧宝剑对准郭大忽悠的左边大腿，咬牙切齿挺身欲刺，那边张嫣与周皇后急忙转过脸去。 “铮！” 一声轻响如龙吟！郭少靖飞脚横踢，正中剑身。 薛国观猝不及防，只觉一股大力袭来，宝剑脱手飞出，如一道闪电，带着风声扎进十步开外一名京营卫士胸腹深处半尺，震颤不停。 那名卫士脸色忽然一变，两眼一瞪口中含糊不清咕噜着吐出红血。 与此同时，郭少靖双臂一振，已从两名大汉将军手中挣脱，手腕一抖白鹤亮翅，并掌如刀同时击中两人喉节，底下起一脚踹在薛国观大腿上， “咔嚓！” 一声清脆骨折，老薛惨叫着向后倒飞，撞倒了朱纯臣与徐允祯，三个胖子滚成一团。 两名大汉将军手捂喉咙嘶吼着倒了下去。 郭大忽悠随即一个箭步跃出十步，伸手一探抓住尚方宝剑，轻轻一拉带出一蓬血光，那名卫士这才发觉自己已严重受伤，嚎叫往地下栽倒。 几下动作，动若脱兔快若闪电，旁人只觉眼前一花，再睁眼细看时已有多人死伤。 宝剑在手，恰似电光闪动忽远忽近，分散在四周镇守场子的四十多名勋贵家丁武士与还没等回过神来，一条人影好似鬼魅，突然在面前现身。 家丁武士忽觉眼花缭乱剑光吞吐不定，手中钢刀来不及挥动，喉部已中一剑，身形扭动口中干咳着痛苦躺下。 刚才与朱胖子等人胡扯时，已看清殿内的家丁武士就属这四十多人是练家子，其余不过是些面白虚胖的勋贵家属。 暴起发难，首先解决掉战力最强的一批对手。 不等旁观者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小郭同学瞬间又来到崇祯这边，二十多名太监还直愣愣地盯着那些身躯扭动的武士，惊诧莫名！ 刚要举剑直刺，猛然看到小萝莉朱微娖睁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看向自己。 有小朋友，不宜溅血！免得吓着她，给她留下童年阴影。 心念电转回手一摔，一声龙吟，宝剑激飞射出，刺穿王之心一条大腿，王公公发出凄惨的尖叫摔倒在地，活似一只被踩中尾巴的野猫。 呯！呯！呯！………！ 铁拳一顿闪电般野蛮乱揍，不过两秒已将控制昏君一家的太监全部打飞。轻则筋断骨折，重则一命呜呼。 “圣上！如今宫中何处无贼人？” “啊！你说什么？” 崇祯尚未从震惊中回过神。 “如今宫中何处可以藏身？王承恩又在何处？” “噢！” 昏君总算反应过来， “如今后宫内尚无贼人，乾清官中可以藏身片刻，承恩与联的一些内侍被关在慈庆宫中。” “那好！赶快躲到后面去！赶快躲到后面乾清宫中，坚守两刻钟，待我收拾完殿中逆贼，立即召唤兵马来救驾。” 转头招呼对面一群忠于皇帝的大臣，“各位大人请护着圣上一家去乾清宫。此处由我来断后。” 兵部侍郎陈新甲毕竟年轻且又到过保定搬运过首级，也算是闯过险地有些胆量，最先反应过来，拉住昏君衣袖， “圣上！赶快去乾清宫藏身！” 崇祯方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连忙带着一家老小向后门急奔。 几十名大臣随后跟上，英国公张之极老牙一咬，背起儿子张英杰跟在后面紧紧跟随。 第264章 皇宫惊变5 看到李邦华、倪元璐、范复粹、范景文、孟兆祥等人俱在其中，小郭同学猜测这批官员应该就是甲申之变中殉难的高级官员。 “老国公！务必在乾清宫中坚守两刻钟，我立即去朝阳门搬来救兵尽歼叛军。” “靖儿千万要小心呐！” 张皇后不忘回头叮嘱一声。小郭同学心中好笑，她莫非真把自己当作儿子看待了！ 由于身材过于肥胖，肥猪朱纯臣此时还躺在地上爬不起来，眼见皇帝跑了，急得大喊： “一起上！他武艺再强不过是一人！一起上！宰了他！本公重重有赏！” “啪！” 郭少靖闪身而至，一个巴掌重重扇在他肥脸上，顺手抓住宝剑从王之心腿上抽出，血花飞溅，王之心惨叫一声双手抱腿痛得呼天抢地。 “多谢王公公还记得我，骗我来到金鸾殿中，参与今日这场大戏！还当上了男主角。 本应抓老鼠的家猫却与一群老鼠厮混在一起，吃着同一锅饭，心里还掂记着主人的私房钱。 这让英俊帅气正气浩然，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并且嫉恶如仇的本少侠怎能轻饶了你？” 飞起一脚踢在他伤口处，痛得王之心眼翻白眼晕厥过去。 反手一剑刺穿朱胖子大腿，“嗷………！” 朱胖子梗着肥脖一声长嚎！“杀了他！快杀了他啊！嗷…………！” “好的！本少侠曾许诺要好好侍候你一番！这招爽不爽？” 手起一剑刺穿他另一条大腿。 “啪啪！” 两个大巴掌扇在朱胖子的大脸上，笑嘻嘻说道：“再喊啊！快点多喊些人来杀我。” 肥纯臣的胖脸霎时红肿，怨恨地瞪着他，紧紧闭着嘴巴忍住大腿上传来的疼痛，死也不肯开口。 趁此时机，徐国祯李国祯吴惟英终算清醒过来，拔腿向着殿外便跑， 口中召呼殿内京营勋贵大兵，“快杀了他！” “想逃！” 小郭同学手中宝剑一转顺势拔出，一串血花随剑飞舞， “嗷……！”胖纯臣再次惨叫一声，两条细眼一翻痛晕过去。 那三人刚奔四五步，一具京营卫士的尸体凌空飞起，将人撞倒。 郭少靖跟着赶到，扬起宝剑作势欲砍。 “欸欸！别别别！” 徐允祯连连摇手，“郭大人不如投奔到咱们这头，给你封国公！赐田万顷！崇祯太小气，你看你至今才不过一个八品官。跟着咱们享受荣华富贵岂不美哉！” “哼！只知享受荣华富贵！一个强大的大明就是被你们这些笨蛋搞垮的！致使后来汉人百姓受辱三百年！还想拉本少侠下水！呸！罪人！” 一口大水吐在笨蛋徐允祯脸上，刷刷几剑，全部割断脚筋。 三人无法站起，抱着脚脖子打滚哀嚎。 骆养性站在稍远处，看得清楚，心中猛吃一惊脑中震憾，这小子的武艺竟如此高强，不光动作快如闪电来去如风形如鬼魅，力量也大得惊人，竟能一脚踢起一个身穿盔甲的大汉尸体，恰似传说中力大如牛的早魃。 “围住他！大伙一起上！” 骆养性催着京营大兵上前，自己却向殿门口靠近。 这批来殿中的京营大兵，少部分是真正能打的家丁。 之前郭少靖与朱纯臣等人一番胡扯时，已将殿中那些京营卫士的实力打量清楚，一出手先杀了那些能打的家丁。 其余大多是勋贵家族中人，只在京营中挂个名镀镀金，只盼将来混个什么佥事同知之类便算功成名就，平时只在花丛中溜跶，从不参与训练。 此番前来，只是仗着手中钢刀来吓吓这帮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何曾想到会遇上如此血腥场面，一时之间两股战战，聚成一团将钢刀竖在胸前，迟迟疑疑不敢动身。 “你们不过来杀我，不如我过去杀你们！” 不等说完，身形往前一蹿手中宝剑忽然横向一指，寒光闪动中，一名手执长柄金瓜正呆头呆脑看戏的站殿大汉将军猝不及防，喉咙被刺个对穿。 今天站殿的二十多个大汉将军必定也是这帮勋贵家属子弟，杀多少也无所谓。 随手一摔，宝剑带着血雨飞出，如一道闪电越过百十名京营大爷兵。 骆养性还在驱赶那班京营大爷兵上前，宝剑突至，不及躲避正中肩胛，透体而过，哀叫一声捂着伤口跌跌撞撞跑出殿门。 那名大汉将军扔了金瓜，双手捂着脖子往前栽倒，郭少靖伸手接住金瓜，飞起一脚将他尚未落地的躯体踹飞，尸体打着转摔进大兵丛中，撞倒十数人。 趁此机会，半人半鬼似的小郭同学手舞沉重长柄金瓜，一顿胡乱挥砸，立毙数十人。 血花飞舞中，郭少侠浑身浴血活似魔鬼现世。 “哗！哗！…哗！……” 不知谁带的头，殿中京营大爷兵站殿大汉将军，与刚才站在丹台下与殿门口的官员一齐争先恐后向殿外逃蹿。 郭少靖尾随杀出大殿南门，望见那百余名京营大爷与四百多名朝廷命官正跌跌撞撞往高台下抱头鼠窜。 台下广场四周还有数百名禁宫守卫站立，对此情形视若不见，想必也是早已投靠到朱纯臣那边。 自己必须趁此混乱之时，才有机会。 否则等外面京营勋贵家丁正规战兵得知宫内突变，大队乱兵冲入，自己便只得逃之夭夭。 叛军挟持住昏君，便能控制天下兵马，好似当年曹操挟天子以令诸诸侯。 若是被这帮唯利是图罔顾国家与民族大义之辈统掌大权，华夏民族必遭灭族之祸！ 挥舞手中的长柄金瓜锤两转，用力朝向人群宻集处一扔，金瓜飞舞盘旋着撞进人群，砸中数人，又是响起一片惊叫，逃得更快。 返身入内，顺手捡起两把腰刀。殿内朱胖子，王之心、徐允祯等人都被严重伤了腿脚，动弹不得，躺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薛国观也被踢断了大腿骨，无法行走，嚎叫着欲往殿外爬行。 小郭同学向后门奔去，顺势一脚踩在他手背上，痛得老薛呲牙咧嘴嗷嗷直叫。 还站在墀台上的周延儒张四知已经被刚才惊变吓傻了，抖动着身子不知所措。 肥猪晋王世子活似个没心没肺的弱智，望着台下忽起变故血流成河，傻笑不止。 郭少靖无暇理会他们，从后门出了金鸾殿，远远望见右边内库门口有几十名太监守卫着，看着前面那一大群朝着乾清门奔去的大臣，却并不理会，只是守着内库，那定是王之心的心腹。 时间急迫，自己也没空赶过去杀那些无用太监，脚下发力超过一班君臣，来到建极殿后方平台上四面观望，此处周围尚无叛军。 心中稍安，反臣并未在内宫布置人手，肯定自以为计划十拿十稳，无须多此一举。 飞速上前，挥刀劈开挂在乾清门上的铜锁，伸手推开厚重大门。 第265章 皇宫惊变6 郭少靖回头朝着跌跌撞撞奔来的昏君与大臣挥挥手，示意他们赶紧进入乾清宫内躲避。 “各位！我先去慈庆宫救出王承恩，让他带人来乾清宫守卫片刻。随后我会急奔朝阳门召曹将军来救驾。” 一群大臣跑了小半里，满脸焦急，狼狈不堪，脑袋中已稀里糊涂，一听还有希望，连连点头。 崇祯忽然一凛，“咱们应该去景山外，朕的净军处躲避才稳妥。” 郭少靖稍一思索，“不！反贼岂会不想到这点，此刻神武门肯定大门紧闭，且有重兵把守，防着净军，咱们现今只凭我一人休想冲过神武门。 而且净军不过几百人，论武艺也比不上勋贵家丁，不如安心在乾清宫内等候救兵。” 昏君醒悟过来，催促道： “好好！少靖速去速回！” 郭少靖抬头四围一扫，叛军尚未赶来，　迅速折身向东面飞奔，穿过景运门，顺手杀掉慈庆宫围墙外那些手拿刀枪巡逻的太监。 来到慈庆宫大门外，门口站着五十多个东厂太监，人人手执刀枪。 望见突然现身，手执两把钢刀的血人，众太监吃惊之下，举起刀枪警惕地注视着这位不速之客。 “王承恩可在里面？” “你又是谁？为何要问他？” “我叫杀手！特来杀人！” 听到太监竟称呼皇家第一秉笔太监大王公为他，郭少靖心中已明了。 不再有顾虑，双刀齐出，施展全力猛砍。刀光血雨中，这群小鸡仔一般的太监惨叫着纷纷倒地挺尸，不过几秒，一扫而空。 望见一名领头太监腰中挂着一把铜制大锁钥，取下打开大门，正好看见王秘书长听见外面有动静，带着一群太监匆匆从里面出来， 急忙喊道：“王公！朱纯臣、骆养性、王之心等人反叛，圣上刚躲进乾清宫内，带上你自己的人赶紧去乾清宫护驾！我得赶去朝阳门叫救兵，两刻钟内必回。” 王承恩见是一个血人心中稍愣，随即听出是郭神棍的声音，老王也是久居高位之人，紧急中已反应过来，也不慌乱张口答应， “好的！郭大人你赶紧去！咦！这些逆贼是你杀的吗？” “还能有谁！” 郭大人的声音远远飘来，反正已经暴露，也不需要再遮掩，大大方方承认便是，也好让王承恩对自己有信心。 王秘书长信心大增，火速喊出慈庆宫内六十多个太监，捡了地上刀枪。 为了避免慈庆宫内宫女遭受叛军骚扰，王承恩重新锁好门，急奔乾清宫，中途派出两名心腹赶去净军驻地，速来救驾。 却不知内宫四门早有叛贼守卫，让两名心腹怎么出去。 ………… 慈庆宫不远处便是出宫最近的东华门，此处大门还打开着，百十名勋贵家丁、勋贵家属兵与皇宫禁军守在那儿，还不知宫内已生变故，正在谈论这次长官将会给自己发多少赏银。 忽然一股急风从皇宫内冲出，正要定睛细看时，只觉一道红影已飞速闪过，直冲东边紧闭的东安门，一个眨眼离东安门不远处朝南边一个拐弯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什么？还有股血腥味！” 守卫面面相觑脸色惊讶！“莫非是宫中被杀的鬼魂？” ………… 郭少靖自重华宫旁掠过纵身一跃，跳过玉河，迅速爬上一棵高树，利用横生的树枝跳上两丈半高皇城围墙，反手抓住檐瓦，身形下沉，双脚离地还有四五米，放手跳下，落地一滚卸去冲力。 顾不得藏匿身形沿着大街一路狂奔，留下一路血腥味。 不用几分钟便来到崇文门城楼里，对着亲卫黄宝祥大喊： “京营谋反，欲害圣上！快去通知曹将军率骑兵从东安门杀进宫中救驾！圣上现在乾清宫内避难，乾清宫外所有带刀枪之人皆是反贼，格杀勿论。” 机灵小伙黄宝祥一看郭大人身上满身血污神态焦急，已知事情紧急。 从来不见大人如此着急，必是十万火急之事！赶紧翻身上马从城墙上急奔朝阳门。 “俞二宝！带着民团立即封锁内外城门，不放一个人出城！有硬闯之人，格杀勿论！” “是！” 民团第八大队大队长俞二宝刚才在旁边已经听清事情原由，转身去布置任务。 郭少靖迅速披挂好一只底部镶有磁石的箭壶，底部磁石吸住箭头，奔跑中不会掉箭。 胸前挂上一只小背包，装上二十多颗手雷，又在贴身胸衣内藏好两个刚烤熟的土豆， 背好那张来自济南张家的三石五斗硬弓，自己之前常用的四石弓太费力气射率慢，这张刚刚好，弓力足够强射率又快。 再带上飞抓、合金钢砍刀与一捆精钢破甲箭三百支。 步枪不能带，免得被昏君看见问这问那，自己无法圆谎。 心中骂着大胖子朱纯臣、小胖子徐允祯薛国观这帮老瘪犊子玩意搞得自己如此狼狈，脚下顺着原路飞奔。 背着这么多东西，已无法全速奔跑，途中百姓望见一个血人比奔马跑得还快，骇得连声尖叫。 奔至皇城围墙脚，耳听得东面已传来隐隐马蹄声，知道曹疯子已经赶来，大为安心。 解下飞爪挥舞两圈往上一扔，钩住内侧筒形檐瓦，缘绳而上爬上墙头跳下。 速奔至东安门，猛然拔出钢刀挥舞如风，守门卫士措手不及，被他杀个稀里哗啦死伤狼藉，扬起一片血雨，哀嚎阵阵。 “关门！快关门！” 里面东华门的守卫还在谈论刚才的血腥鬼魂，听见动静，惊觉有变一齐拥到门前，远远望见前方东安门处一片混乱， 不过数个呼吸之间，看似守卫已经团灭，只感心惊胆颤，赶紧想把大门关上。 “现在才想起关门，晚了！” “轰隆！轰隆！” 两个手雷飞到，炸翻一大群，还不等守卫从爆炸中清醒过来，一个血人杀到，手中一把血刀势大力沉锋利异常，人似鬼魅，见人便剁，刀光血影扫荡一番。 眨眼之间，已消灭掉大部分守军，余下之人反应过来惊叫一声，返身便跑。 郭少靖顺手将东华门的门闩丢进筒子河。 又返身回转打开东安门，挥舞大刀，砍断粗大门闩。 ………… 皇极殿中，薛国观、张四知、周延儒、陈演等主要大臣缓过神来，急速商定了对策。 皇宫四周大门有自己人守着，消息尚未走露，外人并不清楚皇宫内所发生的事。 禅让大奠可以照常进行，由勋贵率领京营和宫中守卫去捉拿皇帝和那个坏事的瘪犊子。 皇帝必须要活捉，其余大臣当场格杀，等禅让大奠一完事，便分头去捉拿其家属。 商定好对策，广场上逃散的大臣重新聚拢到皇极殿内进行禅让仪式，又派了两百名勋贵家中武艺高强的家丁守卫在大殿门外高台下，以防那瘪犊子又来捣乱。 ………… 第266章 皇宫惊变7 乾清门外， 骆养性、朱纯臣、徐允祯等伤残人士知道形势紧迫，必须要尽快控制住皇帝，否则时间一长，消息走露，皇城内净军、城墙上曹变蛟骑军与宻云民团这些忠于皇帝的军队赶来，事情便要搞砸。 区区几百名太监净军倒是不怕，随手可以消灭。 曹疯子那帮长年杀人如麻的精悍军卒才真正可怕，只凭勋贵家族这点军事武力，犹如螳臂挡车。 绝不能让他们知道内情，否则几万人马将皇宫一围，坐地等死。 还有那个小兔崽子在慈庆宫外杀人之后，此时也不知在什么地方藏着，据守在内库门口的东厂太监报告，进入乾清门的人只有皇帝一家与一群大臣太监。 几位伤残人士心中满腔怒火，草草包扎好伤口，命令等候在午门外各大勋贵家族的家丁总计两千多人换上宫中守卫的衣甲，进入宫内，分散搜寻务必要捉住那个可恶的瘪犊子。 至于逃进乾清宫内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太监，由自己勋贵子弟去对付便行。 一千多名勋贵子弟又带着京营中一些狐朋狗友共计三千人，在乾清宫坤宁宫外围的宫道中与乾清门外围住，确保皇帝无法逃脱。 由于主要领头骨干人人带伤，具体事务交由锦衣卫指挥同知会稽人士吴孟明指挥，这又是一位勋贵子弟而且极其贪财。 伤残干部让手下家丁用宫中大抬轿抬着自己，来到建极殿北面高台上观战，一边赶紧差人去太医院捉拿御医为自己疗伤。 望着前方紧闭的乾清门，伤残人士心里清楚，只要破门而入拿住崇祯，杀尽这伙顽固老臣，这场宫变还有救。 谁也没有想到这桩三根手指捉田螺手把拿捏的逼宫，竟被一个小王八犊子坏了大事，几名领头人还被他刺伤。待会抓到他一定要生剥活剐！ “撞门！” 临时上任的吴孟明当然十分清楚这是一个好机会，把握住了说不定能弄个从龙之功，封伯封侯光宗耀祖。 数十上百名勋贵子弟一拥齐上，恨命地撞着中间那扇大门。 门内王承恩指挥手下太监顶在门后，耳听外面的冲撞力越来越大， “咔嚓！” 大腿粗的门闩竟然断了一根，大门竟有摇摇欲坠之势， 王秘书长心中焦急万分，这都过去多长时辰了，那浑小子怎么还不回来啊！ 崇祯与大臣更是心急如焚，王承恩跑进来告诉说，郭大人已去搬救兵了，请圣上坚持等待两刻钟。 对于郭少靖的奔跑本事，崇祯与王承恩自然十分清楚，可这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耳听四面宫墙外面传来阵阵捉拿自己的呼喝声，情知不妙，此时想往后门逃出乾清宫也做不到了。 “嘿吼！嘿吼！嘿吼！………” 经过外面一百多人连番猛撞之下， “咔喇喇！” 乾清门终于抵挡不住，三根门闩齐断，厚重的木门轰然大开，把门后几十名太监撞飞。 站在乾清宫门廊下的崇祯与大臣顿时面色灰败！心中暗叫一声，“完了！” 外面那一百多勋贵子弟用力过猛，收势不住，同时向前仆倒在地。 “好！好！撞开了！赶紧起来！捉住皇帝！” 远处伤残干部同时齐声欢呼！兴高采烈！ 崇祯！还有那些皇帝死党你们跑不了啦！这一战最后的赢家还是咱们。 “轰！轰！轰！” 忽然从东南飞来三颗冒烟的小铁球落进乾清门门廊内，勋贵子弟刚刚爬起，三颗小铁球猛然爆炸，几百颗钢珠破碎铁片四散激射……。 “啊！……！” 勋贵子弟平时娇生惯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最大最劳累的体力活尽卖在女人身上。 此次来皇宫不过是听从家中长辈召唤，凑个热闹混个功劳而已，何曾想到会受这种痛苦且有丧命危险，又痛又怕发出阵阵杀猪般嚎叫，乾清门内外一片混乱。 “什么！” 远处南面高台上正观战的伤残干部猛然一惊，定睛细看时，却见一条人影自东面飞速冲来，速度快得简直不是人类。 “那是什么鬼东西？” 今日怪事连连，稍有风吹草动，一群反骨贼便觉心惊肉跳。 郭少靖高速飞奔，途中碰到之人顺手一刀送他去见太奶奶，一路血花飞溅，沿途拦截之人纷纷倒地。 瞬间已到乾清门口，那群勋贵子弟还没从刚才的爆炸中清醒过来，正在冤枉鬼叫卖惨之时，又遭到郭大忽悠一片刀光血雨问候，比杀鸡宰鸭还要轻松。 听见门外反贼鬼哭狼嚎，王承恩昏头昏脑抬起满脸皱纹的老白脸，血花飞舞中只见一个血人从外面冲杀进来如入无人之境， 刀影挥动之快闻所未闻，从来也不曾听说过有人能砍出那么快的刀光，简直比天上闪电还快。 “是郭少靖！这浑小子果然及时赶回来了！” 皇宫第一秘书长一骨碌从地下爬起，大声喊道：“郭大人！你总算来了！怎的去了那么长工夫？差点坏了大事！大队兵马呢？你一个人行不行啊？” “哈！王公公！你怎么搞得灰头土脸的？还不到一刻钟呢，我已是提前赶回来了好吧！你们赶紧起来，全部到皇上身边去护卫，这里乾清门交给我守着！曹将军已经在赶来的路上，让圣上与大臣放心！” “好！咦！郭大人！你身上背的弓真大啊！还带着那么多箭枝，莫非你还会射箭？” “我的本事多着呢！王公以后慢慢会了解的！你以前肯定也没想到我挺能厮杀的吧！” “确实让咱家深感意外！好小子！真有你的！藏得真够深！” ………… 听闻黄宝祥之言，曹疯子大为震惊，仓促之下来不及集合队伍，带上身边数十名亲卫风驰电掣般赶来。 依着黄宝祥之言，直奔东安门，却见大门敞开，一地死尸无人守卫，还有十多人尚未断气，正呻吟哀嚎。 留下十人守住东华门与东安门，为随后赶来的骑兵大队守住通道。 自己率领大队人马进入皇宫，迎面遇上一队武装人员正向东华门匆匆奔来。 见一队凶恶骑兵冲进来，立即返身便逃。 “杀！” 曹疯子只记得郭老弟格杀勿论的话，纵马踩蹋， 一路遇见携带武器者便杀，如入无人之境，转眼冲到金鸾殿前广场。 此时广场上还聚集着一批宫中的大汉将军、御林军、锦衣卫、京营勋贵带来的一些武装人员，密密麻麻不计其数，正等待分配各自任务。 带着武器之人在此时此地出现，而且相互之间貌似一伙，定是反贼无疑！曹疯子大吼一声：“反贼休走！受死！” 广场上武装人员突见到曹疯子冲进来大惊失色，几个带头模样头领急忙大喊：“围上去！杀了他们！” “哈哈！果然是反贼！兄弟们！突击阵型！杀！” 曹变蛟领着数十骑百战猛士组成冲杀阵型，凶狠闯上，恰似猛虎入羊群，双手握紧长矛斜向伸出，利用奔马速度，锋利的矛头高低长短吞吐不停，只对脖子脑袋感兴趣，或削或砸，双腿控马飞驰，沾着伤碰着死，一路血花飞溅，无人能挡。 乌合之众突然遇上专业杀人队伍，一触即溃哀嚎着四散奔逃。 曹疯子立即分开队伍，五人一组分头追杀，誓要将反贼斩尽杀绝！ ………… 第267章 皇宫惊变8 乾清门内外，勋贵子弟死的死逃的逃，立时清静，趁此空闲之际，小郭同学从胸口背包内拿出两个烤土豆，趁着还热乎连皮带肉一起胡乱啃咬。 时已将至中午，又是打斗又是狂奔消耗极大，肚中早已咕咕直叫造起反来。 “吴孟明让家丁武士快冲上去！剁了这个兔崽子！吴孟明！吴孟明！你！你在哪儿？” 众人四顾却不见他人影。 吴孟明刚才隐约听到外宫广场上马蹄奔腾，惨叫声隐隐传来，立即猜出必是那曹变蛟率骑兵队杀到，不消片刻定会分兵杀到后宫来。 虽不知怎么会如此快速走露了消息，而且轻易攻破皇城外门，但事实已在眼前。 乾清门口有那半人半鬼似的东西守着，一时半会也捉不到皇帝。 大势已去矣！自己好手好脚一身武艺，犯不着陪他们送死。 眼珠一转，趁着其余人注意力在乾清门上，返身便逃，一路向西朝着西安门狂奔，顺便在门口拴马桩上解下两匹战马，来不及回家，快马加鞭直冲阜成门，抢在民团封锁城门前冲出京城逃之夭夭。 “吴孟明这个狗东西，莫非已经逃了？真是个胆小如鼠的废物！” 伤残人士面目狰狞厉声怒斥逃跑的胆小鬼！ 抬头看清挡在乾清门中正在吃土豆之人就是那个坏了自己好事的瘪犊子，此时换了一身装扮，显得全副武装，愈加可怕。 正紧要关头时，又被他坏了事，禁不住满腔怒火双眼喷血。 “杀了他！快杀了他！” 勋贵子弟自然再不敢上前，之前乾清门口那一百多人的死相有多可怕，是他们亲眼所见。 只得命令家族中的家丁武士前去杀人。 匆忙之中，纠集了两百多个家丁，分头散开各执趁手兵刃步步向乾清门逼近。 又来了！ 郭少靖咽下最后一口土豆，摘下大弓抽箭引弦，身形如渊停岳峙巍然站立。 “嗖！” 长箭离弦，眨眼之间已深深钉入一个披甲家丁胸腹间，深有半尺。 一声闷哼，那家丁捂着伤处仰天摔倒。其他人霎间停住脚步，看向那同伙。 “甚！” “啊……！” 远处坐在十八抬大轿中观战的伤残干部吃惊之下，忘了腿上剑伤猛然站起，伤口崩裂，引起一阵痛呼。 “那弓力如此之强！竟能穿透甲衣刺入躯体这般深！” 勋贵之家大多懂一点武艺，骆养性还只是勋二代，早期还未曾腐化，年少时亦习武开弓射箭，知道其中奥妙。 嗖嗖嗖嗖嗖嗖………！ 趁着那些家丁目光移开惊疑犹豫之时，郭少靖毫不客气，使出连珠箭法，一口气射出几十箭，地上躺下一片，辗转嚎叫。 “哗啦！” 其余家丁惊恐之下返身便逃。 “废物！真是一群废物！白养这么多年！”伤残勋贵厉声大骂。 王之心坐在轿中也气得破口大骂：“确实是一群废物！那小子又不是三头六臂，那么多人一拥而上，压也将他压死了！真他娘的全是废物！………” 嗯！你个阉人竟敢骂我们的家丁，今日若不是你个竖阉自作主张将这小子骗来，事情怎会搞得如此棘手？ 几名勋贵公侯霎那间恶向胆边生，齐声喝道：“你才是废物！都是你个阉人惹出来的祸！莫非是想找死，竟敢对我等家丁指手划脚，想活命就闭上你的臭嘴！” “咱家……！” 王之心急忙住口，摸摸腿上还在疼痛的伤口，心中深深后悔今日把这个小王八犊子骗来。 骆养性顾不得肩胛处的伤势，手捂伤口急步上前厉声喝道：“那小子射了几十箭，已经乏力，正好趁此机会围杀！杀了他！国公爷赏银十万！” 听了这话，家丁们再次打起精神，向着乾清门逼进。 咻咻咻咻咻咻………！可怕的飞箭依然还是那么犀利，而且比刚才第一次发射得更多。家丁们嚎叫着逃回。 嘶！骆养性傻了眼！这不正常啊！真有越战越勇之人？ ………… “不好了！不好了！” 一个锦衣卫跌跌撞撞连滚带爬跑来，“诸位大人！守卫朝阳门的曹变蛟正在金鸾殿前广场大肆砍杀咱们的人！” “什么！这么快就来了！谁开的门？门口的守卫干什么去了？” 诸位大人同时惊叫一声，脸色剧变，数双眼睛瞪得如鸡蛋般大。 “别慌！来了多少人？从哪进来的？” 骆养性毕竟是正儿八经的公检部门大领导，临危不乱沉着冷静。 “回大人话，数十骑左右！从东华门冲进来！” “仅数十骑！问题不大！” 骆养性稍一沉思，“传令下去！堵住各处通道侧门，绝不让曹军冲进乾清门广场！正面佯攻乾清门，命令乾清宫外夹巷之人冲开侧门，活捉昏君！快去执行！” “幸得有骆大人在此！沉着指挥，否则我等此时定已被逼逃之夭夭矣！”几名伤员齐声恭维。 “大伙同是一条船上之人，此时更须同心合力！” ………… “郭大人！不好了！外面夹巷中的反贼正在撞击侧门！”一个小太监飞奔过来大喊。 原来如此！想声东击西！怪不得前面的反贼只在远处磨蹭呐喊，却迟迟不进攻！听着南边隔墙外马蹄声奔腾，杀声震天，曹疯子应该已经赶到了，为何还不见他杀到后宫来？真急死人了！ 退进门内左右一扫视，只见两群太监顶在两边侧门内，大门摇晃不定。 从胸前背包中取出两枚手雷，疾步飞奔至东侧门边，朝外丢出。 “轰隆！”两声，外面响起一片惨叫！迅速转身赶到西侧门，又炸出哀嚎一阵，暂时消除隐患。 返身回到乾清门口，却见那群家丁百余人趁自己不在之机，正往前急冲，此时已冲进大门。 距离太近不过十数米，领先几十名悍勇家丁狞狰凶恶的毛脸已清晰可见，弓箭与手雷已经来不及，大刀一时之间也镇不住百余人，漏进去一人挟持住昏君，便要坏事。 反手背好大弓。 见此情形，一名家丁高呼：“兄弟们！那兔崽子没招了，乱刀分尸！” 郭少靖迅速拔出手枪拉机上膛，十余把雪亮的大刀片子兜头劈下。 “靖儿！”后面乾清宫门廊下双手揪着心口衣服，紧张观战的张皇后一声惊呼晕瘫在地。 其余人紧紧闭上眼睛不忍直视，心中暗叫：“完了！” “瞎咋呼！女人就爱瞎咋呼！真是烦死人了！” 第268章 皇宫惊变9 电闪火光之间，郭大忽悠口中吐槽，身形向后一跃三米，十几把大刀用力过猛落了个空，砍在花岗石地砖上火星四溅。 “呯！呯！呯！……” 趁着对方攻势一钝身形呆滞之际，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近在咫尺的九名家丁眨眼之间脑袋连续开花。 “呵………！” 后面的家丁倒吸一口长气，脚下迟疑，不知该向前还是向后。 闪电般换好弹匣，再次猛烈开火，霎那间又打空九枚子弹击爆九颗脑袋。 “娘嘞！这不是人！” 家丁发一声喊，返身便逃，却与后面正向前冲来的家丁撞个满怀，混乱之中，郭少靖趁机腾出手，闪电般连投三颗手雷，同时身影闪入左边墙后，躲避飞散的钢珠铁片。 “轰！轰！轰！” 三颗手雷炸响，又制造出一堆伤残人士。 “厉鬼！那人是厉鬼！” 众家丁再也不敢停留，嚎叫着四散奔逃。 见此情形，小郭同学松了口气，迅速摘下大弓，对着奔逃的背影连珠利箭急发，穿心透骨，打出半自动步枪效果。 由近及远，广场上惨叫一片。 南面高台上观战的几个伤残干部，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废物！没用的废物！这么多人竟然打不过一个人！” ……… “姐姐！姐姐！” 周皇后忽然发现身旁皇嫂躺在地上，刚才紧急关头大家闭上眼睛，睁眼后又全身心注视着远处乾清门之中的打斗，竟没有发觉身边少了个张嫣！ 一声叫唤引得大家都围拢过来，周皇后幼时家贫，跟着父亲周奎流浪江湖。 周奎本是苏州一算命问卜的江湖先生，三教九流之术亦有所猎，懂一点医术，女儿周玉凤耳闻目睹之下亦知一二。 扶住张嫣身子，手指在脉搏上一搭再一探口鼻，放下心来，“急火攻心昏晕！没有大碍！” 用力一掐大拇指虎口，张皇后忽地惊醒，开口便叫：“靖儿！你死得好可怜呐！呜呜呜！” “姐姐！你放心！靖儿没死！活得好好的！” “真的？玉凤你莫要骗我！” “真的真的！皇后之言千真万确！郭大人刚才千钧一发之际躲过刀山，发出霹雳弹，反手之间杀死叛军数十人！现在又使上弓箭，追杀叛贼出了乾清门！郭大人神勇无比，叛贼遇上他只会落荒而逃！” 旁边大臣七嘴八舌。 有这么多大臣为证，崇祯也笑着点点头，张皇后这才放下一半心，可是没有亲眼所见，心中还是不安，心念一动朝着外面大声呼喊： “靖儿！你能听见吗？听见回应母后一声啊！你听见了吗？……” 又来了！又来了！还没完没了了！ 远处小郭同学使劲甩着脑袋没好气地高喊： “听见啦！别再喊了！免得干扰我杀敌！外面还有几百大汉等着我杀呢！” “呼！” 张宝珠舒出一口气，拍拍心口，讪讪自嘲一笑，“这孩子！这熊脾气！“ 众人一齐扭过头，装作不知道有这一回事。 ………… 曹疯子杀散皇极殿广场上的叛军，由于之前从未进过皇宫，不知乾清宫在何处，四处寻找，连南面的太庙都去过了，正焦急之时，忽听北面有爆炸声传来。 曹变蛟恍然大悟，原来后面还有皇宫。 “分散开向北寻路寻门！” 此时骑兵又来了数百，返回大广场，各自分散成几队，自去寻路。 不一会，又回到原地，“所有的路都被堵死，所有的门都有门闩顶住，里面还有大批人用躯体顶着，就连这皇极殿的大门也被顶得死死的，急切之间冲不过去。” “可恶的反贼！” 曹疯子望着高达将近三丈的宫墙，想要找长梯也不知在何处，来得匆忙，忘记带飞钩，一时之间也没个好主意。 正在焦急之时，一名精骑从东面过来，大声呼喊： “将军！从东边宫墙庑房外绕过去可以听见里面呼喊声最大！有一处宫墙特别低矮。” “快过去！” 来到景运门外，果然有一处宫墙仅两丈高。 “搭人梯！割缰绳！再去几十人推门！” 数十人迅速搭建好塔形人梯，曹变蛟手拿数根缰绳接长的绳索，顺着人梯爬上墙顶垂下绳索，缒绳而下，接着又一个亲卫下来。 景运门内一群勋贵家属子弟正使劲顶住大门，并未察觉敌人已在身后。 “哼哼！兔崽子！拿命来！” 曹变蛟圆睁环眼，狞笑着拔出腰刀猛地扑上，挥刀如风凶悍地大砍大剁，恰似恶虎扑进绵羊群。 勋贵家属子弟何曾经历过如此凶险之事，何曾遇上过这般凶狠的猛人，平时只有他们欺负别人，不料今日碰上杀星曹疯子，竟然吓软了腿不知逃跑，抖抖索索地挤成一团哀叫求饶。 曹疯子记着黄宝祥带来郭老弟的话，格杀勿论！不消片刻，斩个一干二净。 拆掉门闩放军士进来，疯子翻身上马，长矛一指放马直冲，抬眼望去， “额滴个申呀！” 前面广场上竟然躺着大片尸体，一个人影看似正与前面数百人影对峙。 “这是谁呀？竟然如此神勇！” “啊呀！不好！” 远远望见曹疯子领着骑兵已冲进景运门，骆养性霎那间脸如土色，眼珠乱抖，什么也顾不上了，翻身便逃，一大帮狗腿子锦衣卫仓惶跟上，狼狈万分从另一边侧门向西逃蹿。 听见东面传来急骤马蹄声，郭少靖转头一瞥，放声大笑，“哈哈哈！曹将军带着大队精骑杀来！万事大吉啦！” 喊声直达后面乾清宫，众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几个年老体弱的大臣站得时间长了，刚才心有挂念还能坚持，现才突然心气一松，竟然一屁股坐倒在地。 杀气凛凛的正规骑兵隆隆冲来，指挥头子又逃得飞快，其余反贼叛军再也顾不上捉拿皇帝，立马化作鸟兽四散逃蹿。 “回来！你们这帮瘪犊子玩意儿！老子还在这儿呢？” 突如其来的变化，对于坐在轿中的伤残贵人无疑如五雷轰顶，惊骇之下，顾不得腿脚有伤，挣扎着下了轿子，由几名死忠仆人背着加入鼠窜队伍。 胖纯臣体重过于肥大，压倒了两个仆人之后，终于死了心，忍着剧烈的疼痛，让那两名仆人搀扶着一瘸一拐跟着众人逃命。 曹疯子带着数百精骑拍马赶到，举矛便要刺下。 郭少靖赶紧大喊： “曹将军！留下那几个瘸子性命！其余人格杀勿论！” 曹变蛟听到有人喊叫眼角一扫，差点从马上掉下，“啊…呀！额滴神！原来是郭老弟！你啥时候武艺变得如此高强，手里的弓竟这般粗大！” “老曹！等你回来再告诉你，现在快去杀人！留下几人替我捉回那几个瘸子。” “好！你一定要等我回来！我早就对你有怀疑，今天一定要把你的底细弄清楚！驾！” 曹疯子留下五十骑保卫亁清宫，率领其余士兵继续追杀。 ……… 第269章 皇宫惊变10 危险警报解除，郭少靖才有空把地下散落的手枪弹壳捡回来， 躲在乾清宫的大臣与皇帝赶紧跑出来聚在乾清门口，争相观看外面追杀叛党叛军场面。 望着曹变蛟的骑兵四处追杀，叛军人数虽多，却好似老鼠遇上狸花猫，毫无还手之力只知蒙头瞎蹿。 人人明白这场国变危机终于已经过去了。 昏君眼中泪光闪动，“少靖！今日多亏有你在！不然朕必定被这伙逆贼逼得自尽！” “对啊！对啊！今日若不是郭大人神威大发，我等只有殉国！” 后面跟上的大臣你一句我一言，句句不离献身殉国。 “靖儿！呜呜呜！刚才母后误以为你被反贼砍中了，差点晕死过去！幸好你福大命大！呜呜………！” 张皇后泪眼婆娑口中呜咽，双臂张开作势要上来抱人。 小郭同学吃了一惊，这可不行，后世寻常不过的一个拥抱，但在这个表面上理法森严，背地里却肮脏龌龊的时代，任何稍显过分的事都要被那些言官惦记上，某一天突然跳出来捅一下你的后腚眼。 赶紧后退一步，“太皇母后，儿臣身上净是污血，万万不可沾了您的手！” 一听此话，张嫣方才恢复理性，嗅味归位，闻到一股血腥味，差点呕吐，急忙退开。 倪元璐却不顾血腥味，分开人群挤到前面，一把抓住小郭同学手臂，在他胳膊肩背上乱摸乱拍，口中啰嗦： “郭老弟！原来你深藏不露啊！之前从未听说过你有一身好武艺………” “对啊！靖儿何不说说，什么时候学的一身高强武艺？”张皇后按捺不住好奇心又凑上来。 小郭同学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正在犹豫中。 崇祯摆出皇帝架势，“少靖！你再不说，朕可要治你个欺君之罪啰！” “对对！再不说就咱们就一齐上疏，弹劾郭提举一个欺君之罪！嘿嘿！郭大人你怕不怕？” 李邦华一本正经板着脸，开口便是其言官老本行。 ………… “好好好！我说！今日我便将自己那点秘密全部说出来。” 郭大忽悠忽然想到该怎么忽悠。 听到此话，连崇祯都大感意外，自己与众大臣不过吓唬一下而已，傻小子上当了，呵呵！今日这小子的秘密总算要大白于天下。 众人一齐盯住他，看他怎么说。 “其实！我不会武艺，只是学过巫术！” “甚！巫术？” 众人听了大感意外，面面相觑。 一名大臣眼中放光，“启禀圣上！臣家乡亦有人通巫术，可召来鬼神附身，做出常人难以做到之事。郭大人之巫术定是此类无异！还要请问郭大人召来的是哪位大神？” 崇祯脑中一凛，想起这家伙两年多前刚来大明不久，在眼前这块广场上飞奔的情形，那迅捷程度绝非人类所能达到！心中已信了几分， “少靖！说吧！” “是古代一位大将！微臣黙念几句咒语，便来附身，至于姓名，微臣却是不知。”郭大忽悠信口胡诌。 “不可能吧！哪有这种神奇之事！”当然还有人质疑。 忽然一个宏亮苍老声音响起，“这位郭小哥所说应是真的！各位大人请看那张大弓，弓力非同小可，寻常力士休想拉开，更别说连射几百箭。 以郭小哥这般干瘦的身架怎能做到！听闻刚才的曹疯子也是军中猛将，让其一试便知。” 众人一看，原来是英国公张之极，旁边站着不知何时已经苏醒的儿子张英杰。 老国公世代武将，对于军中武艺自然清楚。听了这番话，众人方才释怀。 切！这老家伙竟敢说我身架干瘦，真没眼光！咱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模特身材好不好！不过他替自己解了围，还得谢谢他！自己这一次又成功蒙混过关。 正在暗中得意之时，英国公张之极忽然走过来说道：“郭小哥刚才发出的霹雳弹是何物？可否让老夫见识一二？” 郭少靖一惊，不知老家伙所指的霹雳弹究竟是手雷还是手枪。 心念一动从胸前包中取出一个手雷，“老国公是说这个吧！这叫手雷！是我从家乡带来的，与震天雷相似。 拔了这根插销，内部自动点火，一二三四，第四个数火药便会爆炸，炸碎外部铁壳，内部数十颗小钢珠高速射出杀伤敌人，所以触摸时要非常小心谨慎。” “这玩意竟会内部自动点火！是好东西啊！启奏圣上！当令火器局大力制造！若是在军中装备这种手雷，何惧东奴蛮夷嚣张！” “老国公言之有理！少靖！此手雷你可会制造？” “唉！”小郭同学叹了口气， “这玩意我真不会！里面的发火装置倒是难度不大，大明火器局中也有钢轮触发式地雷，道理相差不大都是自行发火。 难的是手雷里面装的乃是高爆炸药并非普通黑火药。只要造出了炸药，后面的事就简单了。” “原来装的是高爆炸药，怪不得小小一颗铁球威力如此之大！若是黑火药只怕连铁壳都炸不开。郭小哥能否给点提议，好让火器局有个思考方向。” “老国公！这是为难晚辈，这种炸药制作技术在晚辈家乡也是绝宻，普通人无法得知。” 崇祯一听还有这种好东西，有了这种手雷，还怕什么东奴的铁甲骑兵， “少靖知道多少说多少吧！总好过瞎眼乱闯。” “万岁！炸药这种东西很危险，研制人员随时有可能送命，若是有人因之失了性命，圣上请善待其家属。” “那是自然！朕又不是冷血之人！若是有人因研制炸药失了性命，朕为其家属发放一千两抚恤银。” 嘿嘿！要是真能搞出炸药，朕拿出一百万银两也是赚的。一颗手雷能抵几个士兵，不，能抵十几个大明士兵，到那时，东奴鞑子看你如何嚣张？ 喔呵！昏君现在有钱了，魄力也变大了！果然叫财大气粗！好的！昏君开始重视科学了！ “最简单的两种甘油炸药与tnt炸药的制作方法我还知道一些，只是比这个手雷里的炸药要差很多，不过也能用，过两天微臣去工部为宋应星他们细说。” 两种拗口的名词，崇祯与大臣自然从未听说，光听名词也知道不是他们这种只会读儒家书的人能理解。 正当郭大忽悠以为今日又可以凭三寸不烂之舌胡弄蒙混过关之时。 第270章 皇宫惊变11 “郭老弟！郭老弟！” 兵部侍郎陈新甲拼命从人群中挤进来，“刚才叛军十几把刀一齐砍下，你向后一跃避开，手上这么啪啪啪啪啪…！” 陈新甲边说边比划，“叛军纷纷爆头，又是如何做到的？” 坏了！又一件东西要露馅了，现在这群大臣怎的都像个好奇宝宝。 “喔呵！陈侍郎！那么远你是怎么看到的？” “我躲在你背后不远处一个大花盆后，看得很清楚，当时你手中拿着巴掌大小一个黑东西，好像是铁制而成。” 听到这话，众人两眼放光一齐盯住眼前神秘小子。 “拿出来吧！”崇祯伸出一只手。 郭少靖向后退了一步，摇着头说道： “嘿！那不过是奇技淫巧，上不得台面，拿出来只怕玷污了各位大人纯洁无邪的眼睛、高洁如白云的心灵。” 昏君两眼朝他一瞪， “休要说花言巧语！是不是奇技淫巧由朕来判定！” “郭大人拿出来吧！不然咱们一齐弹劾你！” 一群大臣见又有新鲜东西，七嘴八舌跟着起哄！ “是啊！是啊！靖儿快拿出来，母后也想看看是何物？竟有这般神奇！” 众意难违，郭少靖只得取出手枪，“便是此物，名为手枪，即连发手铳。” 接着用空弹壳演示几遍射击原理，望着一个个弹壳从枪膛内跳出，一群儒家文科生看傻了眼。 几个接触过火器的大臣慢慢搞明白了，“与佛郎机掣电铳的道理差不多，用机簧复进，代替人工装填子炮子铳，这！这还真是奇技淫巧啊！” 崇祯冷眼一扫，几位大臣立即低头不语。 陈新甲拿在手中爱不释手，“郭大人！这种手枪你有多少？你是一直带在身上吗？” 手枪确实一直带在身上，但在此却不能承认，被那些别有用心之人知道，随时弹劾你一个身怀利器，意图行刺皇帝的罪名。 “刚才回去崇文门时顺手带在身上，仅此一支而已！乃是我外出侦探敌情时的防身武器！却不料今日派上用场，可惜子弹已经射光。” 其实身上还藏着五个弹匣，只怕拿出来就被昏君等人玩个精光，白白浪费珍贵的子弹。 崇祯脑子飞快转动，“少靖！你知道这手枪该如何制造吗？” 今日这班君臣兴致勃勃，对奇技淫巧也不排斥，正好给他们洗洗脑子。 “好的！微臣便说上一二，这种半自动火器，既难又不难，关键得靠整个国家的科技水平，也就是奇技淫巧格物水平，包括冶金化工金属加工整体达到一个高度，这点小东西却又简单。” 工部尚书范景文上前插话，“什么是半自动？还请郭大人具体说说。” “像这把手枪一次装上几颗子弹，扣一下扳机射出一发子弹称作半自动。另一种就是全自动，一扣扳机，数颗子弹甚至几十几百上千颗子弹自动连续射出，便是全自动，比我刚才击毙叛军时的手速更快。” “哇！还能全自动连射上千颗子弹！”众人惊叹无比！ 昏君忽然想起十几天前那次对话，“少靖你上次说的自动武器，莫非便是这手枪？” 郭少靖点点头，“不只这种半自手枪，还有全自动，我老家军队里就有，而且广泛应用。” “啊！”众人再次惊叹！ 正在此时，十几名精骑架着伤残人士过来，“启禀陛下！叛军头领已捉拿，请陛下处置！” 朱纯臣、徐允祯、王之心、李国祯、吴惟英五人，自知此番必死，也不争辩，如五头割断喉咙的死猪般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 崇祯此时的心思在手枪上，反正已经抓住，如何处置逆臣暂时也不着急，转头吩咐秘书长，“承恩！将这帮逆臣关起来！明日再审。” 王承恩带着军士架着薛国观徐允祯等人去一间庑房内关押看守。 ……… 范景文继续追问：“刚才你说什么冶金化工达到一定高度便能简单制造，什么是冶金化工？” “冶金就是冶炼金属，这种制式手枪，钢材需要合金钢，并非寻常生铁锻打一番便可使用，还得加入多种合金，比如锰钢，俗称弹簧钢。 唐时的陌刀便是由锰钢制造，而之后那处锰矿开采完，当时的人不知其中道理，只是以为那一处的铁矿石特殊，不知其中因为含有锰钢，从此世上便再无陌刀。 而化工更复杂，工部正在加热猛火油提取汽油柴油，刚才所说炸药之类都属于化工。” 说到这里，郭少靖三两下将手枪拆开，捏着复进簧，“这根机簧便是由锰钢制造而成的。若是找不到锰矿，便制不出机簧，关键问题是要找到锰矿。” 说完迅速将手枪拼装复原，　一群儒家文科书呆子看见他眨眼之间将手枪分解成一堆零碎，又完整地拼装在一起，早已看得呆了，至于他说的什么锰钢更是闻所未闻。 昏君此时仿佛忘了之前差点被人夺位的事，兴奋莫名，追着问道：“如何才能找到锰钢？” “这个微臣可不知道，只知道广西有很多，另外那些荒漠戈壁的地下，大海中的海岛上也藏着很多金属矿。” “哦！这么说那些不长草木的荒野也是宝地！” “当然！比如不毛之地鄂尔多斯地下就藏着巨大的煤矿层。塞外荒山蒙古大漠中含有丰富的各种金属和非金属矿产，切不可看其荒凉，认为无用而将之抛弃！还有大海底下陆地中，露出海面的岛屿上同样藏着无数矿产，金银铜铁铅应有尽有。” 一听有金有银有铜，众人双眼一齐放亮。 “郭提举！大漠土地广阔无垠，其中可能确实藏有矿石，可大海中的岛屿不过一撮尔，据说还没有屁股大，能藏多少矿产？” 郭少靖鄙视地瞪他这个深山乡巴佬一眼，“这位大人！你的屁股可真大！大明沿海一县大小的岛屿星罗棋布，东番岛与琼岛更是长达六七百里，你敢说还不如屁股大？ 南洋诸岛中比山东山西北直隶三省拼起来还大的岛屿也有三四个，长度更是超过几千里。更别说一县大小的岛屿多达几百个，岛屿就是露出海面的山头，海面以下的陆地更大。 泰西红毛夷千山万水远渡重洋，在大海边缘的海岛上开采了无数金银矿，一部分流入大明，大约几亿两，买走大明的茶叶、瓷器、丝绸等土特产。 一海之隔的倭寇主岛上，便有一座石见银山，已开采出上亿两。只可惜几亿银两的交易，朝廷至今收到的税银不过几百万，而且还是天启朝时期收上来的。当下只是看热闹而已！” “啊！几亿两！” 众人齐齐感叹一番！ “该死的侫臣！” 昏君猛然一声怒斥，众大臣黙然不语。 见君臣如此模样，自己说的话起作用了，昏君此时对南京朝政一定愤恨至极。 大明朝廷从此肯定会对荒漠和大海岛屿有另外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