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大人很无赖》 第一章 台南的一座富丽堂皇的别墅中,在别墅的后花园,一名年龄二十出头的女子低垂着头,窝在藤制的吊椅上,翻着手中的书,不远处,两道身影正逐渐走过来。 “那一位便是童家的三小姐。”童家管家说道。 “嗯。”单哲典点点头。 管家领着单哲典走了过去,走到女子的跟前,阴影笼罩在了书籍上,一张干净的素颜小脸随即抬起头来,她的星眸一闪一闪的,好似在诉说着情话,而那粉色的小嘴更是亲切地弯着,好比天上的月亮。 “管家。”童子璇出声道,声音清脆如黄鹂,眼睛直盯着管家的脸,看着管家的嘴型。 管家笑着点点头,缓慢清晰道:“小姐,老爷请来的保镖来了。” “是吗?”童子璇点点头,侧过头,拿起茶几上的助听器,动作熟悉地带上,“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管家侧过身子,她这才瞧清了他身后的男子,“你好。” “童小姐好,我是单哲典。”单哲典不慌不忙地望着她,眼里干净没有杂质。 童子璇腼腆地笑了笑,这个保镖和之前那几个保镖完全不一样,一般人初见她的时候,或多或少因为她的家、她的容貌而心有所图,可是在知道她听力方面有障碍后,便会虚伪地扬起一抹也不过如此的笑容。 可他没有,这是第一次,一个陌生人能这么坦然地面对她,没有轻蔑,没有惋惜,什么都没有。 童子璇自从回国后,就一直在家创作,偶尔会开个画展,可谓是随性至极,但她偶尔也是需要去外面激发灵感,寻找新素材。 可她胆子真的很小,平日都是亲人陪着,连在国外生活的那几年,也是大姊特意飞到国外陪着她的,不得不说,她真的是一朵温室里的花朵。 虽然很可耻,但她必须要承认,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她只想生活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周围有着自己熟悉的人。她有时候也会自卑,因为自己在耳朵方面的残缺,但她不气馁,只是有时候外人的目光,多少会让她不自在。 这就是为什么她要找的是一个保镖,而不是一个保姆,保姆只是伺候着,而保镖可以保护她,适时地隔离她与人群的距离。 “单先生,其实你的工作很简单,只要在我外出的时候保护我就好了。”童家别墅的保全系统自然是无需多虑的,“如果有需要,我会通知你的。” “童小姐,我想,你有一点误会了,童先生的意思是要我随时待命,贴身保护。”惜字如金的男人开口解释。 “你是不是弄错了?”童子璇的笑容暂时从脸上消失,这和她所想的有所出入。 “合约书内写明了各个条款。”单哲典望着失去笑容的小女人。 “嗯,肯定是弄错了,管家……”童子璇转头向管家求助。 “小姐,让我去打个电话问问老爷。”管家这么回道。 “嗯。”童子璇点点头,目送着管家离开。 等她一转过头来,才发现此刻花园只剩下他们两个,她一下子变得拘谨了,她从来没有跟认识不到一个小时的男人独处过,不由地紧张的捏住手。 刚刚是因为管家在,她不会这么紧张,可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她便不自在了,她感觉到左边有一道目光时不时地停留在她的身上,他在看什么? 童子璇强打起精神,看了过去,突然觉得眼前的男人很眼熟,不经思索地问道:“单先生,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单哲典幽黯的目光在她的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才坚定缓慢地说:“没有。” “呵呵,是吗?”一半是疑惑,一半是想缓解他们之间奇怪的氛围,结果他的话令童子璇更加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了。 此时,管家正好回来,恭敬道:“三小姐,老爷说任何事情都已经交代下去了,按单先生的意思做。” 童子璇有点惊讶父亲的做法,可她没有表现出来,仅仅是笑了一下,“既然是这样,那就把单先生安排在客房吧。” “是,三小姐。” 除了她以外,童家的女人各司其职,大姊和二姊辅助父亲公司上的事情,她的母亲在很多年前就过世了。 “单先生,这边请。” “我的工作从我踏进童家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单哲典明白地说。 他是什么意思?是说他现在已经开始在保护她了? 童子璇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既然父亲都已经做好打算了,她也不好反驳,只道:“那麻烦单先生了。” 单哲典直挺挺地站着,与她保持一个距离。 压迫的注视暂时从身上移开了,童子璇偷偷地喘了一口气,这个男人的气势好大,一点也不像以往那些保镖。 “三小姐,那我先去忙了。”管家退下了去。 而童子璇没了看书的闲情逸致,于是拿起书离开了花园,打算回房睡个午觉,“单先生,我想回房休息,你随意吧。” 从没有被人贴身地保护过,童子璇觉得很不自在,动不动就要交代事情,让她好不习惯,她本来就是不需要这样的,在童家,她应该是最自由的一个人,可现在,她怎么觉得童家成了关住她的牢笼呢? 怀着各种心思,在床上辗转了一会儿,童子璇便渐渐有了睡意。 睡了一个美美的午觉,童子璇甫打开门,一时愣在了那里,“单先生,你……” 他一直待在她的门口,没有离开过吗? 单哲典对着她有礼地点点头。 “我刚刚说过了,单先生,你可以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她睡觉能出什么事呢?童子璇蹙着蛾眉,非常疑惑。 以前她也是有过保镖的,但是那些保镖只是在她出门的时候保护她而已,可现在……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跟父亲谈一谈。 单哲典没有说话,他的头发短到不能再短了,露出饱满的额头,一双锋利的眼眸如鹰般,鼻子挺又直,薄唇微抿着,并带着少许的狠戾。 一般人看到他,就不敢再惹他了,他绝对是一个不容许别人挑衅的人,谁敢惹他,她觉得那个人会被揍得很惨。 “童小姐,你不需要顾虑我。”他的声音似凉凉的泉水般。 他这么一个大活人,她能不在意吗?她是耳朵不好,不是眼睛瞎呀! 童子璇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这是幼时的一个意外,因为童家的富裕,使一些人心生了歹念,将她绑架,而她怕得大哭大闹,被毒打了一顿,左耳的听力便是遭到歹徒强烈的打击而丧失的。 最终她平安地归来,心灵上还是受了创伤,也因为这个原因,家里每个人都把她当作小公主一样地宠爱,可是再多的宠爱也换不回她的健康。 他们能想像到那种感觉吗?一只耳朵听得见,一只耳朵却听不见,好似她是活在两个世界。 “童小姐?” “啊?不好意思,我……”童子璇蓦然回过神来,眼底残留着脆弱,“我……” “童小姐,如果我的存在造成你的困扰,我很抱歉,可这是我的工作。”单哲典公事公办地说。 童子璇摇摇头,“你没有造成我的困扰,我只是还不习惯。” 单哲典明白地颔首。 “子璇,我回来了!”人还未到,声音已经传了过来,童子璇的二姊童子琳火速地跑上了二楼。 “二……二姊?”还未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童子琳给狠狠抱在了怀里,童子璇差点就岔气了。 “小妹,人家好想你哦!”童子琳戏剧性地大喊。 “二姊。”童子璇很是无奈,想到单哲典还在身边,就更加不好意思了,“二姊,有人。” 童子琳此时才注意到一边的单哲典,看了他一眼。 “咦!”童子琳发出夸张的惊叹声,“你……” “二姊,他是爸爸给我找的保镖。”童子璇提醒道。 “保镖?”有趣地睇了他一眼,童子琳不怀好意地加重语调。 “是呀。”二姊好奇怪。 童子璇不懂二姊为什么这样子看着单哲典,“二姊,你们认识?” 童子琳慢吞吞地收回目光,也不怕单哲典警告的目光,“小妹,你忘记了?高中时,他是跟我们同校,与我同班的……” “是吗?”童子璇低着头,看着脚尖,努力地回想,却想不起任何有关单哲典的事情。 单哲典的眼睛一眨也没眨,好像一点也不在意,可他的手不经意间握成了拳。 童子琳没有放过这一切,偷笑一声,“小妹,不要想了,他不过是个不重要的人。” 这一句话讲得童子璇很尴尬,“二姊,你别这么说。”二姊总是心直口快,有话直说。 单哲典的眼神更为冷冽,他转了一个角度,微微侧过脸,没让人瞧出他的情绪。 “走了走了,我给你带了好多礼物,你到我房间来。”童子琳拉着童子璇往自己的房间走。 与单哲典擦身而过时,童子璇抱歉地看了他一眼。 单哲典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们离去,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知道,在她的人生中,他是一个不重要的人。 在单哲典高中的时候,他第一次见到童子璇之前,他是一个“不务正业”的学生,唯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去武馆练武。他长得孔武有力,功课又不好,很多人第一次看见他时,就不由地往他是混混的方向想。 他家里头是开武馆的,他的个子练得高大结实,还在青春期的小女生看见他,半是害羞,半是好奇。 他也不是一个功课很好的学生,每次考试都是吊车尾,唯一的强项大概就是有关体能方面的运动,像是篮球、跑步,所以他是永远都不可能跟那些读书一级棒的好学生有瓜葛。 通常见到他的第一眼,只觉得他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但他不是,他只是懒得去用脑,直到遇上童子璇,他终于开始运用脑袋。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一头的乌黑直发披散在肩上,浏海整齐地挂在额前,长度刚刚好,露出好看的眉眼,一张小脸只让他觉得她好羞怯。她随着与他同班的那个恶女童子琳一起进校,她畏畏缩缩地藏在童子琳身后,嘴边挂着甜甜的笑。 在见到他的时候,她也笑着,笑得很甜美,忽而,煞风景地听见童子琳来这么一句:“子璇,别对每个人傻笑。” 原来她叫童子璇,恶女的妹妹。 恶女的妹妹竟然是一个天使……他惊讶,却又觉得自己联想力太丰富了,什么天使,不过就是一个小女生罢了。 年纪小的女生,不经世事,都是天真的天使,可随着年龄的增长,就会变成一个恶魔,像他妹妹一样,如今丝毫不见小时候的可爱无瑕。 过了一段时间,他已经淡忘了那个被自己誉为天使的小女生了,再次听见时,他正在解放膀胱。 洗手间是八卦的发源地,人人以为只有女生长舌,其实男生也当仁不让的爱八卦。 他一边站着,一边听见身边有人讲道:“喂,你听说没有?” “什么?” “原来童子琳的妹妹耳朵有问题。” “嗯?你是说……聋子?” “那也没这么惨,好像有一只听不见。” “真可怜,长得这么漂亮。” “你怎么知道的?” “我弟弟跟她同班,一上游泳课就传出来了。” “哦。” 单哲典面无表情地肃着脸,拉好拉链,转身无意地瞟了他们一眼,洗了手,走了出去。 “他……他怎么在这里?” “我怎么知道,哎哟!我尿不出来了!” 第二章 原来她的耳朵有问题,怪不得全校女生都要扎头发,只有她是放下来的,他还以为是童家的关系,所以她可以是特例,她…… “阿哲,在想什么?”一个男人的手臂横过他的肩头。 单哲典横了他一眼,闷不吭声。 “你是面部神经失调哦。”黑箬横受不了地白了他一眼,实在不知道自己这个朋友为什么永远都这么的淡定。 “怎么没跟恶女在一起?” 吼!要嘛不说话,一说话,就狠狠地戳他的肋骨。 “是好兄弟,就不要提她了!”黑箬横想起那个女人,又是爱又是恨。 黑箬横以为他还会说什么,却发现单哲典的目光停留在三楼教室,“看什么?” 她一个人坐在位置上,拿着铅笔在纸上唰唰地画着,她在画什么? “喂!”黑箬横在他耳边喊了一声。 他的嗓门大到引起了教室里同学的注意,而童子璇还是专心在她的纸上,她……没有听见阿横的鬼叫声吗? 她把头发扎起来了,耳朵旁边也没有…… “走啦,上课要迟到了!”黑箬横粗手粗脚地架着单哲典,往他们的教室走去。 因为好奇,他这么认为也这样解释自己此刻的行为。 单哲典无声地跟在童子璇的身后,跟着她一起走在校园的小径上,他知道,她要回家,到了校门口,会有一辆黑色轿车等着她。 她的个子不是很高,如果站在他的旁边,大概就只到他的肩膀,很是娇小,单哲典眼睛直直地看着她,一旁的樱花树上的花瓣随着风儿沾上了她的裙子,她丝毫没有感觉,沉浸在自己安静的世界。 单哲典一直跟着她,直到她上了轿车,奔驰而去,他一个转身,恶女童子琳正好站在他面前,一脸的凶样。 单哲典本以为她跟童子璇一起坐车走了,看她忽然出现,也没当一回事,直接越过她。 “喂,单哲典,你不会是喜欢我妹妹吧?”童子琳恶狠狠地说,活像一只保护小鸡的母鸡。 单哲典没有回答,走出了校门,留下气得跳脚的童子琳。 没多久,童子璇便被送出了国。 时至今日,那日的场景又再一次上演。 “单哲典,没想到呀,过了这么久,我还会遇见你这个老同学。”经过时间的洗礼,童子琳决定先礼后兵。 单哲典不知道跟恶女说什么。 她良好的忍耐力被扔掉了,“喂,单哲典,别打我妹妹的主意!” 同样的沉默,单哲典眼观鼻,鼻观心。 “我说你……”童子琳就是讨厌单哲典,谁叫他是黑箬横那个混蛋的好友。 “二姊。”童子璇甜美的声音传了过来。 母夜叉瞬间又变成了端庄的二小姐,“小妹,怎么了?” “我刚刚好像听见二姊喊什么?”刚吃过晚饭,童子璇没有事情做,于是在偌大的别墅里走动散步。 而单哲典这个贴身保镖却没有贴身保护,反而跟在二姊身边,她又忍不住好奇,再次问道:“二姊,你跟单先生很熟吗?”既然他们说是同班同学,应该很熟吧。 童子琳典雅的面具崩溃,“哼,才不熟!”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单哲典说话了,一开口,吓了两个女人好大一跳,她们都没想到他会开口,都已经习惯他的安静沉默了。 “我跟她只是同班同学而已。”单哲典带着不一样的目光注视着她。 不懂他的期许,童子璇天真地应了一声:“哦。” 很可惜,童子璇并没有想起什么,倒是一旁的童子琳突然大笑,“哈哈……”得意的看了一眼难掩失望的单哲典。 “二姊?”童子璇完全处在状况外,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了。 “没事,子璇,去吃水果吧。”童子琳拉着童子璇往客厅走。 走到一半,童子璇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一脸深沉的男人,释出善意,“单先生,一起吧。” 童子琳整张脸都黑了,单哲典则用一种童子璇看不懂的神色望着她。 她也觉得自己的邀请太唐突了,期期艾艾地说:“那个,我想,单先生既然是姊姊的同学,那……就一起……”没有多少交际能力,也没有把黑的说成白的口才,童子璇说得断断续续,总觉得自己表达不清。 “好。”可还是有人懂。 “喂喂!”童子琳不开心地嚷道。 “二姊。”童子璇看着童子琳,直接地说:“你今天好奇怪呀!” 在童子璇的眼中,童子琳是一个风风火火的人,有什么就说什么,可她为人处事是非常圆滑的,从不会做出失礼的事情,可今天二姊是真的好奇怪。 抗议的话说不出口了,总不能在自己的妹妹面前没树立好一个好姊姊的榜样吧,童子琳摇摇头,“没事啦,去吃水果吧。”转过头,对着单哲典冷道:“单哲典,你也来吧。” 虽然童子璇对于二姊不礼貌的口气有些不解,可起码二姊也没有再给他难堪了。 单哲典不在意童子琳的态度,从善如流地跟上她们的脚步。 三个人的气氛有些奇怪,童子璇却像是没有感觉到他们之间的怪异,反而很开心,像一只小麻雀一样,唧唧喳喳地说个不停:“二姊,你回来,我好开心,我都好久没有看到你和大姊了。” “大姊肯定是被老爸拴在裤腰带上,到处拉着她见人,谈生意。”童子琳幽默地说。 童子璇立刻被她有趣的比喻给逗笑了,“二姊好坏,这样讲爸爸。” 两姊妹之间的话题,单哲典是不懂,只是静静地吃着水果,聆听着她们的对话,眼睛不着痕迹地盯着笑得灿烂的童子璇。 一道身影挡住了单哲典的目光,是童子琳,单哲典微微挪动身子,移到了沙发的另一边。 而童子琳不可能穿过童子璇,只能努力地讲话,吸引童子璇的注意力,却不知道,单哲典就是喜欢这样静静看着她笑。 童子璇和高中时候比起来,还是没什么变化,依旧清纯可人,连那纯真的笑容也未曾沾惹上世俗。 童家三姊妹,童子璇没有大姊童子瑜的精明能干,也没有二姊童子琳的艳丽惹火,可她胜在那一分难能可贵的清雅。 “单哲典,我要跟我妹妹回房睡觉了,你也回客房去吧。” 童子琳就是不喜欢单哲典,总觉得这个男人太深沉,跟自己可爱的妹妹一点也不搭,而且他还是黑箬横的朋友,那个痞子的朋友会是什么好货! 单哲典起身点点头,目送她们回房后,才回到客房。 单哲典快速地冲了个澡,打开电脑,连上视讯。 “阿哲,这么晚找我?”电脑荧幕那边是一个长得俊美的男子。 “恶女在童家。”单哲典爽快地丢了这么一句。 原本慵懒的男音,立刻变得精神抖擞:“子琳在童家?” 该死!他之前还收到她在巴黎的线索,马不停蹄地赶到巴黎,结果又被骗了一回。 “嗯。”单哲典发了一个单音节。 “你怎么知道的?”黑箬横的脸上写满了好奇。 单哲典没有回应。 “你好好一个保全公司老板不当,跑去当私家侦探了?” 物以类聚,喜欢恶女的恶男,同样是伶牙俐齿,让人招架不住,单哲典连翻白眼的冲动都没有,只道了一声:“下了。” 速度快得连黑箬横都还来不及反应,等他反应过来,他才缓缓道:“果然是好兄弟。”第一时间内通知了他,“呵呵,童子琳,看你往哪里跑!” 而完成了一件“大事”的单哲典终于可以安心地睡个觉,不过头才靠上枕头不久,一向浅眠的他立刻被尖叫声惊醒,迅速地爬起来,没有多少犹豫地冲过去。 那是童子琳的声音,而今晚童子璇与她一起住,那就是说童子璇有危险。 连门也没有敲,单哲典直接冲进去,只是打开门时,看见的是童子琳和童子璇两个人好整以暇地待在被窝里,不同的是两姊妹的表情,童子琳一副“整到你,我很开心”的模样,而童子璇则羞愧地低着头。 “你来得可真快,连衣服都来不及穿。”童子琳轻佻地吹了一个口哨。 一旁的童子璇听到了,更是不好意思了,她是不知道二姊跟单先生有什么过节,说也没跟她说就直接叫起来,害她都吓了好大一跳。 而单哲典此刻的脸色已经变成调色盘了,五颜六色,非常精彩。 “对不起,单先生。”自知二姊的任性,童子璇开口道歉。 童子璇不懂二姊的恶作剧,两眼不知摆在哪里好,眼前的男人没有穿衣服,下身只穿了一件内裤,而且还是那种凸显男性象征的三角内裤。 他的身材非常好,没有一丝赘肉,比她在一些杂志上看过的男模还要精壮挺拔,身上的纹理就好像被泉水冲刷而成的石头,自然坚实,不像全身肥肉松垮在身上的男人。 他的身材让她想起画室里放着的那些石雕,在希腊旅游时看见的雕塑,那么的强而有力,每一条曲线皆是美与力量,而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着一个猛男。 “秀够身材没有?”童子琳看不见童子璇的脸了,她这个妹妹是不是脸皮太薄了一些? “童子琳。”单哲典警告地叫着她的名字。 童子琳手臂的汗毛都起立了,她吞了吞口水,“干嘛?” “没事不要乱叫。”看了一眼脸蛋绯红的童子璇,他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异彩。 “哼哼!”胆大地哼了几声,童子琳根本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 再看了一眼始终低着头的童子璇,单哲典无声地离开。 “人都走了,还红着脸呀。”童子琳指了指自己没出息的妹妹。 “二姊,你干嘛老针对单先生?”红晕未曾从她的脸上退下,刚刚的画面还停留在她的脑海里。 “我跟你讲,他不是个好人,你离他远一点。”童子琳以教导小孩子的口吻说道。 “二姊怎么知道他不是好人?”单纯的童小妹好奇地问。 “他……”童子琳词穷了,“反正我是你二姊,你信我就对了,还有,爸爸是怎么搞的,没事给你找什么保镖?” 注意力成功地被童子琳给转移了,“二姊,我也不清楚爸爸为什么要给我找保镖,还说是贴身保护。” “贴身保护?”童子琳不像她这么好唬弄过去,爸爸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这么紧张起来了,“你问过爸爸了?” “嗯,我问过爸爸了,他只说要保护我。”童子璇没有办法拒绝父亲的好意。 这问了不就和没问一样吗?童子琳无奈地拍拍她的小脑袋,安慰道:“没事,反正爸爸都是为我们三姊妹着想的。” “嗯,我知道。”童子璇懂事地一笑。 “不过,你还是记得要与那个姓单的保持距离。”童子琳嘀咕着。 “二姊。”童子璇笑了,她实在不觉得单先生对她有什么可怕的企图呀! “算了算了,睡觉吧。”童子琳钻进被窝里。 “二姊晚安。” “晚安。” 对她的喜欢是与日俱增的……单哲典望着坐在河边画画的童子璇,嘴边扯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其实他都不怎么了解她,在她记忆中,甚至没有他的存在,可是他就是不由自主地想靠近她,渴望知道她在想什么。他跟她都没有什么接触的机会,仅仅是无意间的惊鸿一瞥,他就记住了她,不由自主地去关注她。 第三章 他是一个从来不懂风花雪月,不喜文人水墨的大男人,却没有错过一场她在台北举办的画展,甚至还会跑到国外看她的画展。 他汗颜地承认,他根本就不懂她的画,内心只觉得,是她的画,所以连画也沾上了她的气息,令他莫名的陶醉。 在学校的时候,他连一句话都没有跟她说过,他就是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她就像一朵轻盈的落花,不足一提,却占据了他心口的位置。 你是不是喜欢我的妹妹?恶女这么问过他。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这种不由的想去保护她,想去宠着她的感觉,是否就是喜欢?最可怕的就是她离开后,他还循着她的脚步,偷偷地关注她。 他是一个行得正,坐得端的大男人,没有这样偷偷摸摸地为一个女人牵肠挂肚,这种思念的感觉就是喜欢吗? 童家的女主人逝世得早,男主人童飞宇一人照顾三个女儿,对幼时遭遇不幸的小女儿尤为宠爱,单哲典那时候还想不通,这样的一个男人,为什么会主动找上他。 画面一转,单哲典脑海里浮起了那日的场景。 “单先生。” 即使面对的是一个长辈,单哲典心怀尊敬,却话也不多,点了点个头。 “我想委托你亲自出马保护我的小女儿。”童飞宇直截了当。 单哲典轻佻了一边的眉,据他所知,童家人脉广,要保护一个人,怎么会动用他这个小小的保全公司? 童飞宇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强硬地说:“单先生,你愿意吗?” 单哲典沉吟片刻,“为什么?” 童飞宇看着前面的男人,两眼直视着他,丝毫不畏惧,在商场上,敢这么盯着他看的男人真是少之又少,“那得问单先生对小女为何这么关心了?” 即使人不在女儿身边,童飞宇没有任何疏忽,对女儿们的生活一清二楚。 单哲典没有惊慌,早在他有意接触有关童子璇的事情时,他就发觉有人跟踪他,没有恶意,他想应该是童家的人。 童飞宇望了他一眼,诱惑地开口:“既然这么关心我女儿,为什么不接下这个工作?” 单哲典有点被打动了,童飞宇说的没错,他很心动,他很想知道她的任何事情,即使他知道所有有关她的事情,却越发地渴望跟她接触。 人心变得贪婪,他无法控制,他了解她的一切喜好,阻止不了自己想跟她进一步的接触,也许,他想,跟她接触后,那种渴望也许会慢慢地淡掉。 “单先生,我不是要你做出什么承诺,而是我相信你会是保护我女儿的最好人选。”童飞宇缓慢地说。 确实,为了童子璇,他会尽最大的努力保护她,“童先生,我想知道你需要保镖的理由。” 童飞宇欣赏他的灵敏,和盘托出,“最近公司内部有些变动,存在着未知的危险。” 这也是有钱人的可悲,金钱,权势都掌握在手里,却也将自己最爱的亲人置身于危险之中。 “我想,我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你要接下这个工作了?”童飞宇心急地确定。 单哲典严肃地点点头。 他在想什么? 坐在河边,本来画着风景的白纸上,突然一张不苟言笑的脸一跃而上,童子璇注意到他不像以往那般的严肃,眼神盯着不远处的河边。 横横竖竖,一笔一划,童子璇没有花过多的时间,便将那不同与往日风情的男人画了下来,等她回过神时,她才羞赧。 她从来没有画过除了家人以外的人,她的画一直是以风景为主,她一直认为人无法诱引出她想画的冲动,因为她在人的脸上看见的尽是一些负面情绪,贪婪、自私、轻蔑……是她角度的问题吗?是因为她的残障,所以她看人的角度只能看到这些吗? 也许真的是她的自我问题导致她看人的局限,她启蒙老师对此觉得非常奇怪,她明明人物画非常棒,却从来不见她认认真真地画一张,只喜欢画一些没有生命力的石雕人头? 可启蒙老师不知道,童子璇是觉得害怕,将一张张可怕的嘴脸画下时,她把人性看得很清楚,所以她很少画人。 在她的画展上,她的每一幅画,只会给人带来如沐春风的感觉,让人感觉舒服,却少了一种深刻。不能带给人震撼的画,称不上真正意义上的好画,她这么认为,只是她不知道那种深刻,是什么? 而现在……童子璇的脸越来越红,她画了一个人,一个男人,一个目光深远,表情柔和的男人,他的脸上,没有欲望,没有她所认为的那些恐怖,可是,光看着画,竟然就有了一种心猿意马的感觉。 耳根子都红了,她抬起头望了一眼单哲典,没想到正好对上了眼,她赶紧低下头,耳边听到他踩在树叶上的脚步声。 “童小姐。” “嗯嗯。” “你身体不舒服吗?”她的脸红得不像话,单哲典带着焦急的目光望着她。 “没……没有!”童子璇摇摇头。 看了她好一会儿,确定她是真的没事,单哲典的眼睛移到了她手中的画纸,怔了怔。 童子璇发觉他的沉默,看了看他,发现他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画纸,她一紧张,捏成了一团,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地扭过头。 他低低地笑了笑,“童小姐画的是我?” 不是,才不是!她才不想画他…… “嗯嗯……”她垂着头乖乖地承认,谁叫他那时的表情这么的诱惑她,她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才一眨眼,他的脸已经被她画在了纸上。 单哲典凝视着她可爱的发旋儿,柔声道:“可以送给我吗?” “都……都被我捏坏了。”童子璇嘟着小嘴说。 “没关系。” 他坚决的态度不容她拒绝,她不好意思地把画交到他的手上。 单哲典将皱着的地方摊平,好好地卷了起来,“谢谢。”这是她送给他的第一幅画,虽然是自己半胁迫而来的,他主动忽略掉这一点。 “不用客气。”童子璇始终低着头。 单哲典微微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他知道,她不擅长与人交际,他才走近一点,她就这么紧张了。 “小妹!” 两人之间的暧昧情调立刻被童子琳这个不长眼的女人给打破了,单哲典又恢复了冷淡的表情,童子璇却还太嫩,白里透红的脸颊透露她的羞意。 “二姊。”童子璇缓缓地吐了一口气,二姊还未来之前,她真的要紧张死了,却不知道为什么。 “你们刚刚在说什么?”童子琳的神情活像是要暴打小三的暴力大老婆。 童子璇尴尬了,“没有什么。” “喂,单哲典,离我妹妹远一点!”童子琳大呼小叫。 一旁的童子璇只得拉拉她的手腕,低声道:“二姊,你不要这样子。” “哼!”看在小妹的面子上,童子琳不再得寸进尺。 单哲典的眼眸里流溢着不一样的目光,第一次主动跟恶女说话:“童子琳。” “干嘛?”总觉得单哲典的目光很奇怪,童子琳搓搓手臂,想驱逐那种恶寒。 “没事。”单哲典好视力地看见远处童家管家领着一个风尘仆仆的男人过来,暗忖他来得也太慢了一些。 “奇奇怪怪的。”童子琳侧过头,看着童子璇,“小妹,不是叫你跟这个怪人少接触嘛。” “二姊……”童子璇好无奈,他是负责保护她的人,她怎么跟他保持距离,而且单先生对她很好呀。 “童子琳!”一道爽朗的嗓音传了过来,童子琳傻眼,他怎么会在这里? “黑大哥。”童子璇有礼地唤道。 童家与黑家两家是姻亲,童子璇的大姊是黑箬横的小叔叔的未婚妻。 “阿哲,子璇。”马马虎虎打过招呼,黑箬横直接窜到童子琳面前,咬牙切齿,“好你个童子琳!” “黑箬横,你是吃饱撑着,没事跑来我家干什么?”童子琳明显不欢迎他。 童子璇很是为难,皱着眉头,往别墅走,反正他们两个有事没事都喜欢吵架,自己在那儿的话,反而是她自己会很无聊。 看了眼姗姗来迟的好友,单哲典快步地跟上童子璇。 “他们两个就是很喜欢吵啦,不过他们的感情是越吵越好。”童子璇笑着解释。 单哲典的额头垂了三条黑线,她是压根忘记他以前跟她同校,跟黑箬横是好朋友的事情吗?黑箬横跟童子琳这一对欢喜冤家,他怎么可能不清楚呢。 无法不郁闷一下,她能记住黑箬横,怎么就记不住他呢! 单哲典慢慢吞吞地应了一个单音节:“嗯。” “咦!”童三小姐似乎想起什么,她记得某人好像上次说过,他跟二姊是同班同学…… 童子璇不由地尴尬,“那个……不好意思哦,我忘记你跟我二姊是同学了。” 在知道他跟二姊是同学后,童子璇才释怀,她就说,他长得很眼熟,只是她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具体时间、具体地点,她一点也没有印象。 “嗯。”单哲典心口处泛起酸酸的感觉,他在她的脑海里还真的是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童子璇傻了一下,才又道:“单先生,你是不是生气了?” 单哲典看了看她稚嫩的小脸,一语双关:“很少会有人对童小姐生气的。” 童子璇刚退下的红晕又染满了脸颊,“那……只要你没生气就好了。” 单哲典扯了扯嘴角,重申:“我没有生气。”他只是自己一个人在生闷气罢了。 “那就好。”童子璇放心地说:“单先生……” “嗯,你不如直接叫我名字吧。”她总是尊称他为单先生,他非常不喜欢,而且他私心地很想听她唤他名字的声音。 童子璇微微怔了怔,“那,我……”那她该怎么叫他?单大哥?单哲典?还是跟黑大哥一样叫阿哲? “跟阿横一样叫我阿哲吧。”单哲典带着期盼望向她。 “单……单……阿……阿哲。”童子璇别扭地喊着。 “那我就直接喊你子璇。”她的名字好像在他的嘴里排练了好几回,他喊得轻轻松松。 “啊!好……好啊。”童子璇浑身都不自在了,这还是她第一次和一个只相处了几天的男人,这么亲密地称呼对方呢。 “子璇。”他的声音有些高昂地喊了一声,她没有发觉他低沉的声音比以往要高出了许多。 “呵呵……”童子璇干笑。 单哲典噙着儒雅的笑,眉目清朗。 晚饭时分,单哲典如愿地没有看见童子琳,因为童子琳早就被黑箬横给抓走了。 “二姊怎么没有说一声就走了?”童子璇纳闷地说。 “她留了一张纸条,你不要担心。”单哲典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哦。”童子璇单纯地相信他的话。 单哲典在一边看着她细嚼慢咽地吃着饭,童子璇邀他一起吃饭,他拒绝了,能跟她一起吃饭,当然好,可是会影响他的工作。 “阿哲,真的不跟我一起吃饭吗?”被一个人这样看着吃饭,童子璇觉得好像是被人监视一样。 单哲典会心地颔首,“你慢慢吃,我去大厅那边。”说着走到客厅与饭厅的交接处,与她保持一段距离。 童子璇吃饭很慢,就好像她做事一样,慢工出细活,而且她不用快,不用急,因为她不用勤劳地工作,只要悠闲地过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 第四章 她突然想起之前接到的电话,是她的经纪人玛丽,玛丽希望在两个月后的画展上,她能画一幅人物画。真正懂画的人很少,现在画展多少跟商业利益挂钩,她很少画人物画,如果能以这个做噱头的话,肯定能引起一时轰动。 玛丽的话很有说服力,因为自从她画了单哲典的头像之后,她的右手就蠢蠢欲动,只是……童子璇偷偷地看了一眼单哲典,他应该不会答应吧?他是这么严肃的人。 童子璇不知道的是,只要是她开口,他绝对不会拒绝。 “子璇,有什么事吗?” 童子璇差点把手里的筷子给掉到地上了,他怎么知道她有事呢? “嗯……” “什么事?”单哲典看着她一副为难的模样,她很单纯,任何心情都流露在脸上,很难让人忽视。 “就是……阿哲,你可不可以当我的模特儿?”童子璇眨着一双美眸问道,眼里的祈求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单哲典一时不知道如何作答。 童子璇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又一溜烟跑走了,“不行也没关系。” “为什么?”她想画他?这让他很惊奇,他不是专业的画模,也不知道怎么摆姿势,她是如何考虑这个问题的? “我想了很久,我觉得你很适合。”童子璇眼见希望再次燃起,不由激动地说:“你虽然不是那种五官很好看的人,可是你的五官组合在一起很性感,很有魅力,而且你一直陪在我身边,我不会感觉陌生,能更好地画出你的魅力。” 小丫头说服人的方式很有趣,像是在恭维他,又像是在贬低他,不过他只听到她说他很性感,很有魅力…… 别说朋友,就连家人都很少看见一脸酷样的单哲典大大地笑开了嘴,他就知道她是特别的,她的一句话胜过别人的几百句话,轻松地让他愉悦了。 “好!”他也豪爽地答应。 “谢谢你,阿哲!”他的名字在她的嘴里越喊越顺了。 “不过,我没当过模特儿。” “没事的,只要坐在那儿就行了。”童子璇笑着说,嘴边的笑容突然垮了下来,“不过,阿哲,可能会有点累,因为我要画很久……”他要维持一个动作,也要很久…… “嗯。”他不在意地摇摇头。 其实对单哲典来说,维持一个动作是不累的,他的身体是经过长期的训练,就算要他维持一个动作整整一天,他也没有问题。况且他从小在武馆长大,每一个动作只要做得不对,单爸爸就会要他维持这个动作一个小时,他的耐力是日积月累的。 取得他的同意,童子璇就兴奋得不得了,好像拿了大奖一样,连一分钟也没有浪费,直接在饭后就走进了画室。 “阿哲,那我们开始咯。”因为兴奋,一向腼腆话少的童子璇也变得开朗,“阿哲,你只要做一个简单的动作就好,像是坐着、站着,你觉得怎么轻松就怎么做。” 单哲典脱掉黑色外套,只穿着白色衬衫,走进她的画室,嘴边浅浅地笑,这是她的私人空间,是她的工作室,而他此刻站在她的私人领域。 童子璇动作迅速地弄好画架,准备好笔纸,将白纸固定在画架上,“阿哲,你准备好了吗?”她的脸上染着兴奋的粉红,手舞足蹈的,两眼亮晶晶的。 “嗯。”随意地找了一个位置,他坐在那里,两眼望着她。 此时她已经顾不上害羞了,全身的细胞都在开心地呐喊,“那我开始了。” 夜早已就深了,可童子璇的画室里仿佛时间静止了,她的眼里只有单哲典这尊不说话、不会动的尽职模特儿。 画笔在白纸上快速地移动,刷刷声在单哲典听来,成了这单调氛围里美妙的音乐,他今天才认识到了童子璇身为画家的疯狂,在她清妍的外表下,她也有一颗火热的心,为那源源不断的灵感而瑰丽。 他该提醒她现在已经很晚了,她该去睡觉了,可他不舍,舍不得此刻只有他和她之间的安静和谐,舍不得她此刻脸上对他的狂热,他喜欢她眼里对画画的执着。 他静静地看着她。 单哲典不是模特儿,却是童子璇见过的表现最专业的模特儿,他竟然可以一动也不动,一直维持着自己的动作,而他的神情也不似白天时的淡薄,现在他的神情在月光的照耀下,多了一分妖娆的风情,这个冷男人也有这么风情的一面。 他激出了她的冲动,她要把他给画下来,睡眠对她而言,早已是可以随时丢弃的东西,她现在要做的就是,不停地画,不停地画…… 平时她胆子好小,连瞧他时都偷偷摸摸的,不敢耽搁太久,而此时她的眼睛不仅仅与他对视,还将他的里里外外看得清楚。 高大的身子坐在椅子上,黑色西装裤勾勒出他精壮的大腿、小腿,穿着黑色皮鞋的脚大大地张开,两只手搭在大腿上,上半身挺直着。他的姿势不是最专业的,可他的精神是专业的,他的神情和动作是自然的,他是一个天生的模特儿。 越画越开心,童子璇犹不知自己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紧蹙,不停地擦擦再画,力求画出最好的他。 可他都知道,坐在她对面的他,都知道,她一颦一笑,皆是为了他。 这种想法让他莫名的好心情,他知道的,他在意她,他不知道在意她到哪种地步,只知道他愿意满足她的所有要求。 没有人知道他在意她,没有人知道她对他的重要性,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喜欢? 童子璇没有谈过恋爱,可她看过太多情侣,也羡慕情侣之间那眼中只有彼此的眼神,而现在,她在单哲典眼中看到……她手中的笔不经意地掉了下来。 若无其事地捡起笔,她不禁好奇,他在想着谁?是谁让他退去冷酷的外表,化为一池春水? 那样的他,让她胸口产生了悸动…… 黑夜退去,东方泛起了一片鱼肚白,不久后,便金灿灿地开始发光。 单哲典深沉的眼眸没有离开过她,她手中的笔停歇了,脸上挂着苍白却心满意足的笑容,“阿哲,我画好了。” 单哲典缓缓地转动有些麻痹的腿部、脖颈,走到她的身后,看着那幅画,他有一瞬间的惊艳。 画上的男人,他的眼神犹如在看爱人般的柔情似水,连带地柔和了他冷冽的五官,他不懂画,却觉得画上的男人不是他,她画出了他的另一面,只在她面前展示出的一面。 他不由地唤道:“子璇……” 回应他的是童子璇轻轻的鼾声,他笑了一声,她竟然睡着了!还是坐着睡! 她总是能给他带来惊奇的一面。 单哲典掰开她的手指,将画笔放在了一边,半蹲着身子,试图唤醒她:“子璇,要睡觉回床上再睡。” 她的答案就是将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上,上下眼皮舍不得睁开,小嘴微微嘟着。 单哲典宠溺地笑了,在不惊动她的情况下,悄悄地抱起她,她身轻如燕,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起码童子琳看起来要丰满多了,而她太轻了。 他没有进过她的房间,即使是贴身保镖,他也应该留一点私人空间给她,大多数女孩子都不欢迎男生看她们的房间,因为房间是她们的秘密花园,这是他妹妹说的。 不过他没有选择,空出一手,打开了她的房门。 他曾经幻想过她房间的模样,应该跟她人一样,干净简单,只是眼前看见的却不一样。 她的房间也是干净的、简单的,却多了女孩子心思,她偏爱蕾丝和欧美风格,窗帘用的是鹅黄的蕾丝,床上也是同色系、同花纹的蕾丝,欧式的化妆台,浅色的双人沙发,低调的茶几,而房间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超大尺寸的欧式公主床。 单哲典不由地笑了,原来她还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小公主。 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他一瞬间有了她是睡美人的错觉。 临走前,他停下脚步,纤长的手指为她盖好被子,手指移到她的耳边时,一顿,眼里溢满了心疼,这么可人的她,竟会遭受这些痛苦,而他不能为她分担。 他该感谢上苍,她的遭遇没有让她失去了自我,她反而比一般人更易察觉旁人的情绪,对于画画,她也有属于自己的独特见解。 第一天来童家时,她貌似很自在,直到他出现了,她拘谨地带上助听器。她也许没有发现,可他还是瞄到了她轻拽了一下裙摆,从那以后,他就没有再见到她拿下助听器,她是在介意他的眼光,还是其他的原因呢? 小心翼翼地解开她的助听器,放在床头柜边,他抚了抚她的额头,食指忘情地抚摸着她的唇,低喃道:“晚安,睡美人。” 童子璇不清楚自己睡了多久,看到窗外黑黑,她缓慢地爬起来,她记得自己最后画好了画,然后就…… “天哪!”她捂着嘴,她不会是当着单哲典的面前就睡着了吧!也太窘了! 她习惯性地摸摸耳朵,发现助听器不见了,她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赶紧下床,在床头柜上发现了她要找的东西。 “原来在这里。”其实她睡觉都有拿掉的,如果要她带着助听器睡觉,她会睡不着的,只是她不记得自己有拿掉的印象……正带着助听器的手停了一下,难道是他帮她取下了? 她紧张地吞了吞口水,以往在家里,她想不带就不带,反正周围的人都了解她的事情,她也不需要隐瞒什么,可是他来了以后,她怕自己听不见他的声音,使得两个人都尴尬,所以常常带着。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好在意他看她的目光。 童子璇低头一看,身上的衣服都睡皱了,她赶紧洗漱,换了一套衣服,慌慌张张地就要跑到他面前,房门一打开,他就站在那儿。 她脱口而出:“你都没有睡觉吗?” “睡了几个小时。”对他而言,不用天天睡足八个小时,只要有一段时间休息就够了,“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我……刚刚睡醒,睡不着了就起来了。”童子璇不自觉地扯着发尾,“我……是你帮我拿下助听器的吗?” 瞄见她的小动作,单哲典不动声色地应了一句:“嗯。”他比她更了解她的一些动作,每当她紧张的时候,她就会开始拉扯着自己的头发。 童子璇傻愣在那儿,长这么大,从她会自己动手带助听器开始,她就没有让人碰过她的助听器了,除了每个月家庭医生的例行检查。 他先开口了:“子璇,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要冒犯你的,我看你睡觉似乎不舒服……” “没……没关系,是你……我回房睡觉的?”她想不出什么动词好,抱?就直接跳过去了。 单哲典直想大笑,她怎么会这么纯情,他大方地说:“是我抱你进房睡觉的。” 她真想挖个洞钻进去,从她学会走路开始,她就没要人抱过了,除了爸爸,而如今……她很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他开口道歉。 “阿哲你干什么这么说?”童子璇被吓了一跳。 “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他诚恳地说。 第五章 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她又不是什么洞出来的千年古物,还没有这么食古不化啦!她只是觉得害羞。 “不是啦,我不是这个意思!”她着急地摇摇头,“我……我是想说,谢谢你……” 知道她快要撑不下去了,他也不再嘴上为难了,“没什么。” “那一起吃晚饭吧。”别扭了好一会儿,她提出邀请。 微微地挑了挑眉,他尽量控制自己的笑意,“子璇。” “嗯?” “现在是凌晨一点了。” “啊?” 童子璇晃了晃小腿,坐在流理台旁的高脚凳子上,等着男人回来,因为她起来得太“早”了,大家都还在睡觉呢,她又不想吵醒别人,就想说随便喝个牛奶就去睡觉。 可单哲典不肯,打了一个电话,说过一会儿就会有人送外卖来了。 她顿时傻眼,半个小时后,真的有人送过来,他就出去拿了,她支着下巴坐在这儿,严肃地反省自己是不是太坏了。 这三更半夜的,还让别人出去买东西给她吃,她是不是太大小姐主义了? 童家门口,一个瘦得像电线杆的男人抱怨道:“老大,你怎么可以这样奴役我!” 接过他手中的事物,单哲典淡然道:“阿仁。” 阿仁拿着泪光闪闪的眼睛望着他。 “要哭就用真眼泪,眼药水的味道很刺鼻。”说完,转身潇洒地离开了。 “吼……”阿仁沮丧地擦干泪水,嗯,不是,是眼药水……老大,你以为每个人都是像你一样的狗鼻子吗? “到年底,我会记得给你发红的。”远处飘来这么一句话。 这一次,阿仁是真的哭了,铁石心肠的老大终于良心发现,做他的下属太辛苦了,钞票是必须多多的,否则精神上很难平衡啊! “谢谢老大!”他欢呼一声。 单哲典快速走回去,看到某个小女人正坐着等他,他愉悦地走了过去,“子璇,外卖。” “哇!真的有呀,这么晚了还有外卖!”童子璇惊讶地大叫。 某个没有天良的老板笑了一下,没有多说,“随便叫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因为时间晚,所以能买的东西有限,童子璇也不介意,她现在是真的好饿,只要能填饱肚子就好了,“没事,只要能吃就好了。” 童子璇还真是他见过最平易近人,最好搞定的千金小姐。 他想起以前高中时期,黑箬横虽然天天跟童子琳吵架,可是只要童子琳要吃什么,他还真的是想方设法地弄过来。 用他的话说,就是要抓住一个女人的心,就得抓住她的胃,事实证明这句话是完全无厘头的,至今,黑箬横还是没有抓住童子琳的心。 “阿哲,你在想什么?”童子璇吃饱后,就动不了了,瘫软在沙发上,瞥见他笑得开心的模样。 “没什么。” “哦,你要不要喝茶?”童子璇问道。 “好。” 没花多少时间,童子璇泡了两杯红茶,“阿哲,你的。” 单哲典接过她手中的茶,轻抿了一口。 “呼呼,喝得暖暖的,好舒服。”童子璇笑着对他说。 他笑而不语。 喝着喝着,童子璇“啊”了一声,“天哪,我忘记我的画了!” “我帮你收起来了。” “谢谢。”童子璇感恩地看着他。 “不客气。” 一男一女的大厅里,响起了另一道声音:“子璇?” 童子璇回头一看,惊喜万分,“大姊!”是大姊童子瑜。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童子瑜惊讶道,看到站在她身边的男人,“他是……” “大姊,是爸爸给我找的保镖,单哲典。”童子璇介绍道。 “你好。” “你好。”童子瑜的风格与两个妹妹完全不同,她是一个静雅的女人,心思缜密,刚才一踏进大厅,听到小妹开心的声音,她是吓了一跳,继而,她见那个男人投射在小妹身上的目光,她立刻意会。 “大姊,你饿不饿,渴不渴?”童子璇关心地问:“还有爸爸呢?”爸爸很喜欢带着大姊四处走,怎么今天就只有她一个人回来了呢? “我现在只想睡一觉。”童子瑜淡笑,“爸爸还在纽约,近期不回来。” “哦,那大姊你快去睡觉吧。”童子璇知道童子瑜很累、很辛苦,爸爸把她当作接班人一样训练,这一路上一定也很辛苦。 “嗯。”童子瑜不再多说,直接上楼了。 大姊好奇怪!童子璇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怎么了?”单哲典看着她小小的脸蛋上挂着忧心。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大姊好像有心事……” 单哲典没有说话,仅是立在一边。 隔天一大早,童子璇起了床,就看见童子瑜准备离开,她的脚边放着行李箱。 “大姊,怎么这么快就要离开呢?”童子璇走了过来。 深深地看了一眼童子璇,童子瑜只是简单地说:“我想去旅行,放松一下心情。” “大姊……”童子璇从没在大姊脸上看到过这么消极的神情,她一向冷静自若,优雅高贵。 “小妹。”童子瑜望了望站在不远处的男人,又看了看自己不识情味的妹妹,语重心长道:“童家有一个为了童家而牺牲婚姻的人就够了,你只要去做你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就好了。” 为童家牺牲?童子璇是知道大姊不喜欢黑箬横的那个叔叔,是爸爸要他们联姻订婚的,但大姊真的这么讨厌黑箬横的叔叔吗? “大姊……” “好了,我要走了,好好照顾自己。”童子瑜抱了抱她,转头对单哲典示意,“单先生,我妹妹的安全就拜托你了。” 单哲典望着这个女人脸上绝望的神情,没有多话,郑重地点头。 童子瑜转身离开了这里,童子璇傻傻地望着她,喃喃道:“大姊是怎么了?” “我想她应该没事的。”单哲典安慰地说。 到了中午,看到电视上的新闻,童子璇才知道,原来黑家要与童家解除联姻,而童家之前投资的计划将功亏一篑,资金陷入严重的短缺,一时周转不灵,将面临破产的困境。 “怎么会!”童子璇从小到大都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一时呆了。 “别担心……”单哲典试着安慰她,却发现自己词汇严重缺乏。 “我去找二姊。”童子璇紧张地跑上楼,拿着电话不停地拨打童子琳的号码,却一直拨不通,“怎么会拨不通呢!” “子璇,停下来。”单哲典看不过去了,将她手中的电话拿了过来,“打不通就不要打了,你二姊看到你的留言自然会回的。” “可是……” “子璇!”童子琳出现在大厅。 “是二姊!”童子璇快速跑了下去,“二姊,你怎么不接我的电话?” “电话要被一些人打爆了,我直接关机,你看到报导了?” “嗯。”童子璇难过极了,“我都要晕了,二姊,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不是那个白慕轩!”童子琳咬牙切齿。 白慕轩就是黑箬横的叔叔,不过他是私生子,从的是母姓。 “未来姊夫?” “呸呸!不准喊他姊夫!”童子琳狠狠地说。 “到底是怎么回事?”童子璇担忧地问。 白慕轩虽然是私生子,可是在黑石集团担任重要职位,比黑箬横的父亲还要受重用。 “大姊失踪了,他把一切都怪到爸爸身上,说要撤资,摆明就是威胁嘛!” “失踪?”童子璇重复着。 “嗯,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反正就是找不到大姊了。”童子琳烦躁不已。 童子璇顿时一个头两个大,那昨天她是见鬼了?她看向了单哲典,单哲典轻轻地对她晃了晃脑袋,示意她不要说。 童子璇乖乖地闭嘴了,而童子琳一直在骂,没有注意到童子璇的异样。 “好了,我得回去帮忙了,你乖乖在家里待着,反正也不用担心,爸爸在商界混了这么久,也不是说倒就倒的。”童子琳一说完就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阿哲……”她害怕地喊了一声。 “既然你大姊要走,自然是有她的理由,你也就不用担心了,就按你二姊说的,嗯?” 很奇怪,二姊唧唧喳喳地说了一大堆,却不及单哲典的一句话让她安心。 “好。” “画已经修饰好了?” 画好一幅画,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即使画好了,她还是不断地修修改改,达到最好,“没有。” “那去吧。”知道她心烦意乱,他刻意让她有事可做,不要去想其他的事情。 “好。” 童子璇没有担心多久,因为三天后,童子瑜就回童家了,而白慕轩也跟着来了。 在童子璇的眼中,白慕轩是一个高傲的男人,可是那天那个高傲的男人亲自来接大姊,在房里待了好久,第二天两人又开心地携手离开。 大姊脸上不再是三天前那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而是眉开眼笑,眉宇间有着藏不住的幸福和甜蜜。 “阿哲,到底是怎么回事?”童子璇能观察到人的情绪,却不懂这中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使大姊前后变化这么大。 单哲典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将从黑箬横那里听到的说辞拿出来说了一遍:“你大姊以为你姊夫不喜欢她,所以就离家出走,而你姊夫施压童家,也只是逼你大姊出来。” “好复杂。”童子璇还是不懂,“我记得大姊不喜欢他的。” 单哲典莞尔,很少有女人会逃得过一个多金专情的男人编织的情网,“也许相处久了就有了感情。” “嗯,肯定是,我大姊这么好,怎么会有男人不喜欢她呢!”童子璇一点就通,童子瑜与她年龄相差六岁,很是疼她,不仅长得漂亮,能力又棒,她天真地认为没有人会拒绝大姊的。 单哲典笑了,他说的不是这个意思,而她却误解了,不过她说的也有理,像她这么好,即使耳朵有残缺,也让他不由地想喜欢她。 喜欢?呵呵,原来已经到了喜欢的地步,他还以为只是关注,却没想到对她的情感已经达到了喜欢…… “阿哲。”童子璇望着他的笑出神了,他很少在她面前笑,就算是笑,也只是浅笑、淡笑,却从不会这么发自内心,很快乐地笑。 低下头,单哲典望着她迷濛的模样,也失了心,大掌捻住她的下巴,轻轻地印了上去。一如他所想的,她的滋味很美好。 浅尝辄止,他低语:“子璇,你也很好。”好到让他从注意她到喜欢她,她的魅力一点也不逊色于她的大姊。 “我很好?”童子璇低低地重复,一时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吃了豆腐,陷入沉思,跟两个姊姊比起来,她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好。 迷茫的眼神对上他精湛的双眸,她迷迷糊糊地知道他想表达的意思,可是她不懂,他怎么会喜欢她呢? 喜欢的女人就在眼前,还以这副诱人的神情对着他,他很难把持得住,思绪百转千回,将所有的话都放在了心底,直接以行动证明他的心意。 这一次,他不再控制心底的野兽,任由其出匣,吞噬自己的理智,他的唇轻柔却又无比坚定地覆上她的,欺上她可口的嘟嘟小嘴,而她仍是呆愣,更是助长了他嚣张的气焰。 第六章 在童家别墅里,单哲典狂妄不能自已地亲吻着这默默关注了好几年的小女人,灵活的剑舌直入她的檀口,情不自禁地卷弄着她的,在她的口中翻云覆雨。 “唔……”他的狂猛攻击终于使她找回了理智,脸庞蓦然一片嫣红,小手似是想推开他,抵在他坚实的胸膛时,又软弱无骨地垂落下来。 眼儿媚得出水,喉间发出细细的声音,刺激了男人冲动的感官,坚硬的身子搂住她软若棉花的身子,大掌毫不客气地捞住她纤纤柳腰。 脸,已经红到了极致,从嫣红变得暗红,她快呼吸不了了,而男人犹不知,相濡以沫之时,他恨不得将她揉入自己体内。 “阿……阿哲……”偷得一口喘气的空档,童子璇赶紧叫停。 吻得要失了心的男人终于停了下来,同样不是很好过地喘着气,童子璇无力地靠在他的肩膀上,不敢去瞧他的神色,他那双眼太骇人了!沾着情欲的双眼,竟然令她无法抗拒他的一切。 如果身体能够使出力气,童子璇肯定会远离他,可是她动不了,不仅仅是因为紧紧搂住自己腰部的大手,禁锢了她的自由,更因为她的双腿都乏力了。 她看过外国人激烈的法式热吻,那时她只觉得好大胆,也小家子地认为,这样口水交换口水的活动,为什么大家都乐此不疲呢! 她曾试想,将来如果有一个男人这样对她,她迳自认为,她肯定是受不了的,那样的激烈,舌头似乎都不再属于自己了,可刚刚的吻,她却没有排斥。 “好点了吗?”男人带着沙哑的声音从她的头顶响起。 她紧张地掐了掐他的手臂,没有意识到自己修剪整齐的指甲早已陷入他双臂的肌肉,留下道道指甲印。 安抚的拍拍她的头,单哲典柔声道:“吓到你了,对不起。” 她咬着下唇,不解他为什么要道歉,也不知道自己此时该说什么话好,她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男人说发情就发情,强硬地吻了她,使她变得都不像她自己了。 “子璇?”小女人诡异的安静,他开始有些担心,他是不是做过头了,吻到她时的心满意足瞬间消失无影无踪,他更怕她因为他的鲁莽而讨厌他,甚至远离他。 她如果讨厌他,那就意味着之前两人之间的和谐相处正式宣告结束,心似乎被死神抓住了,他呼吸困难。 耳边平稳的心跳声蓦地失去了节奏,怦然跳得厉害,不知为何,童子璇知道,他,在担心她,紧张她…… “阿哲……” “嗯?”他的身体绷得紧紧的。 “你为什么要亲我?”单纯的小女人抬起纯美的小脸蛋,问出心里的困惑。 身为保全公司的老板,身为一个专业的保镖,第一守则便是绝对不能与当事人发生感情、金钱上的一切纠葛。 但单哲典冷静的头脑立刻发晕了,被她软软的嗓音给哄出了心声:“子璇,我喜欢你……” 他,喜欢她? 那天,他告白,童子璇落荒而逃,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对她表白,还以火辣辣的热吻作为开头,她吓得不知所措,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哆嗦着身子逃开了,而他,没有追上来。 接下来几天,她也一直躲在房间里,三餐让管家送上来,她知道,他是不会进入她的房间,在没有她的同意下。 她躲着,单哲典同样不好受,而此刻,童飞宇正在纽约,与他视讯。 “单先生,我想你需要解释一下这些是什么!”镜头一转,单哲典看见镜头落在了好几张照片上,而照片上的男女拥吻着,天荒地老般浪漫。 单哲典清楚知道这背后绝对没有所谓的浪漫,有的是他对童子璇的强取豪夺,至今,她还没有出过卧房的门。 “单先生,我欣赏你,但不代表你可以罔顾你的职业道德,跟我的女儿……”童飞宇愤怒地咳了几声。 单哲典一直都知道童飞宇对童家三姊妹异于常人的关心,在她们身边安排了眼线,只是没料到的是消息传得这么快,竟然立刻传到了他那里。 “童先生。”单哲典冷肃着脸,明白自己这次做得太过了,“对不起。” “对不起?你以为我童家的女儿就是好欺负的!”童飞宇气愤难耐,因为童子璇小时候的事情,所以他对三个女儿都做了严密的保卫工作,而她们本人是不知道的。 可他不可能一辈子把三个女儿都留在身边,他都为她们做好了最妥善的安排,大女儿童子瑜找到了幸福,而二女儿童子琳精灵古怪,他一点也不担心,别欺负别人就好了。 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他一直亏欠的小女儿,因为自己的事业版图做得大,他能陪在她身边的时间是很有限的。 在心里,他最疼的就是她,因为她的特殊,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业界里的青年才俊不少,可是他很担心。 处在上流社会,他看多了表面风光,私下却是不堪的事情了,那些人尔虞我诈,一点也不适合单纯的童子璇,甚至,他害怕童子璇会被人不公平的对待,因为她与常人的不同。 即使别人夸他的小女儿是一名杰出的画家,姑且不论那话里头有多少真心,在别人的眼中,一个缺点是可以不断地被人放大再放大,何况童子璇的缺点不是一个小缺点,而是一个大大的问题。 童飞宇到现在还记得,那些无知的同年朋友,状似无意询问他,耳朵的残障是否会遗传,这话有多讽刺!明明是因为外力导致失去听力,却被人给误传成天生的。 他越想越怕,挑选童子璇的未来老公,他一定要谨慎,再谨慎!爱情代表的是婚姻,就是男的能接受,如果男方家长不同意,那怎么办! “我认为我是最适合的人选,我会拼了我的命保护童小姐。”单哲典不容置疑地说。 这点他不怀疑,童飞宇看得出这个男人对童子璇的不同,也从管家的嘴里知道小女儿的异样。 他也欣慰了,他家的小女儿也到了情窦初开的时候了,他是想拦也拦不住,可是……他怕呀!就算白慕轩那时候威胁他,他也不怕,那时丢的是钱,现在却是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把女儿给丢了! 愤怒过后,童飞宇是深深的无奈,缓下了脾气,轻问:“子璇怎么样?” 单哲典冷静的面具有一瞬间的破裂,他的声音低到不能再低:“还在房里。” 单哲典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童子璇的行为,她没有打他一巴掌泄愤,也没有大喊她不喜欢他,只是在发怔后,一声不吭地回到房间,然后就一步也没有迈出来了。每日都是管家进去给她送饭的,管家透露小姐心情还好,他才放下心来。 童飞宇也不说话了,童子璇的行为,他也猜不透,她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单哲典? 本该是一个质问会面的,结果到最后,两个男人都沉默不语了。 童飞宇是认可单哲典的,他调查过他,他的一生真是平凡无味,双亲过世,妹妹单新妮接手武馆,单哲典开了保全公司,他不善言辞,公司的生意倒是蒸蒸日上,交往过一个女友,后来两人不知什么原因和平分手,背景非常单纯。 童飞宇也不要求女儿的对象要多有钱有势,反正他已经有了,他的女婿只要对女儿好就行了,死后他才能坦然面对已亡的爱妻。 而单哲典不说话,一方面是觉得这事没什么好交代的,是他违背了道德原则,要解约他也没有话说;另一方面呢,他是在担心童子璇,都已经三天了,再怎么别扭,她也该出门了,她却连个声都没有,目前跟她的联系靠的是管家的传话…… 突然,单哲典的脸色大变,“童先生,我想问一下,管家在童家待了几年了?” 童飞宇是个聪明人,立刻明白过来,只是他有些不赞同,“管家已经在童家待了十五年了,你这么问……” 十五年……单哲典立刻想起阿仁的报告,童子璇在十五年前被人绑架,丧失一耳听力。这是保全公司的特点,每接受一个任务,都要将情况调查清楚,这是对员工的负责,也是让员工对保护对像有个了解。 当年那件绑架案,童飞宇是付了巨额赎金,童子璇才能回来…… 单哲典一句话也没说,即刻起身,关掉视讯,往童子璇的卧房走去,没有意外地看见管家站在门口,推着餐车,正要离开。 “单先生。”管家有礼地打招呼。 单哲典没有说话,点了一个头就想往里头走。 “单先生,小姐说要一个人待着。” “是吗?”单哲典不为所动,一把推开管家,走进房间,看见公主床上,有一个小人微微凸起。 “单先生,你怎么可以这样!”管家大呼小叫,很不满他的作为。 心还未完全放下,单哲典想走近瞧个清楚,管家张开双臂挡在了他的前头,“单先生,你再这样下去,我……” 看着气愤的管家,单哲典冷着嗓音:“有事你可以去找童先生。” 管家脸色一变,支吾了一下,便让开了。 单哲典上前,轻手轻脚地拉开薄被,脸色一冷,立刻回过神,转过身子,凭着感觉,躲开了管家致命一刀。 一个回旋踢,踢飞了管家手中的刀,一个手刀下去,管家随即晕了过去。 看了一眼床,单哲典的脸色还是相当难看,床上根本没有童子璇的身影,刚刚看见的凸起效果,是薄被下的枕头。 三天!他被骗了三天!单哲典紧张得全身都绷紧了。 一批穿着便衣的人走进来,看见他,说一声:“我们是童先生安排在别墅周围的人。” 他们一直在别墅周围,保护童家人的安全,本以为今天也是一个风平浪静的日子,怎么也没想到童先生会直接打电话过来。 发生状况了!一看到倒在地上的管家,他们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童小姐不见了!”他全身散发着冷气,一群人都不敢开口了,“找几个人看住管家。”单哲典往门口走去,看见门口的餐饮车,他停了下来,抱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心态半蹲下身子,掀开一看,单哲典的心跳忽而如万马千军狂奔起来。 “子璇!”他惊呼,他本来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管家说不定已经将她运出童家了,毕竟管家在童家待了这么久,要做什么也无人管。 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她的脉搏,单哲典才放下心来,她大概被下了迷药之类,不过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应该做一个身体检查。 “单先生,我去开车。”其他人训练有素地行动。 我喜欢你…… 那张总是板着一张脸,没有多大表情的男人,忽然变得柔情,温柔地说,子璇,我喜欢你…… 童子璇愣在了那里,不知道要说什么,傻傻地望着那张脸,惊慌窜上了心口,她转身就跑,那张酷酷的脸,离她越来越远…… 她坐在卧房里,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饭,暗暗想着,她躲着他,他会不会很生气?可见了面,她要说什么呢? 但总该说些什么吧!不能这样无声无息的,他如果难过了,怎么办?单哲典一脸伤心的表情即刻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不行!她不能这样一声不吭的。 放下筷子,她站起来,头部突然袭来一阵眩晕,单哲典悲伤的脸,突然变得模糊了……阿哲…… 第七章 当童子璇醒过来的时候,她躺在床上,盯着白色天花板好一会儿,才分清了现实和梦境,侧过头一看,单哲典正张着大眼看着她,她倒抽一口气,“阿……阿哲!” 好巧,她作梦梦到他,他就立刻出现了。 “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单哲典拿过一杯水,插上吸管,让她好润润喉咙。 吸了吸几口水,她才反应过来,“阿竹,我现在在哪里?”她的身下不是她熟悉的床。 “在医院。” “我怎么会在医院?”童子璇皱着眉头,她只觉得自己的头有点晕晕的,全身无力。 单哲典的眼睛闪了闪,“你食物中毒。” “食物中毒?”童子璇的饮食是专人安排的,营养指标绝对是没有问题的,她根本就没想过自己有天会食物中毒。 惊讶布满了她的小脸,她不记得自己有吃了一些不该吃的东西。 大手轻轻地按在她放在被子外的小手,单哲典压着声音道:“没事的,医生帮你做了检查。” “哦。”童子璇乖乖地点点头,心思单纯地信任单哲典的话。 当年的三个绑匪逃脱了,而其中一个竟然是管家,他拿了钱以后,还敢留在童家,实在是让人摸不透这些绑匪的想法。 而十五年后的今天,管家又想再绑她一次,是出于什么目的,单哲典一点也不关心,反正现在三个绑匪都落网了,并受到应有的惩罚,童子璇也安全了。他万万不敢去想,如果自己没有察觉到,童子璇该怎么办…… 童飞宇也为此自责了好久,没想到他把隐患给养在家里这么久。 单哲典缓慢起身,“我去给你买些粥,你休息一会儿。” “好。” 单哲典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打了一个电话给童飞宇,“童先生,童小姐已经醒过来了。”不知道是不是他太过龟毛,在童子璇面前,他都直呼她的名字,可在童飞宇前面,他老老实实地叫她童小姐。 “嗯,那就好!”童飞宇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童先生,童小姐还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我觉得不要让她知道比较好。”单哲典这么说。 “嗯,对,别让她知道,免得她受惊!”童飞宇一千个、一万个的不舍,不愿童子璇再受一次打击,管家在童家工作了十五年,童子璇大小事情都是管家操办的,相处了这么多年,还是有感情的。 “我解释说是因为食物中毒才进了医院,希望你和其他两位小姐不要过于担心,免得漏出了破锭。”单哲典心细地说。 童飞宇一阵沉默,深感自责,单哲典跟童子璇才认识多久时间,而他这个爸爸不仅养了一头狼,差点把自己的女儿给弄没了,还一点也没有考虑到怎么做对童子璇最好。 他刚刚还想,等童子璇一好,把她接到美国,其实对于童子璇,最好的做法就是别让她知道,也别让她忧心。 童飞宇觉得自己真的很失败,瞬间老了一半,沧桑地说:“好,我知道了,那单先生,子璇就暂时麻烦你了。” 单哲典露出了笑容,“好。” 刚挂了电话,“外卖小弟”阿仁,一脸哀怨的出现在他面前,“老大,我在放假耶!”他刚完成了一个任务,应该是睡到地震都醒不过来,却还是被顽固的老大给叫醒。 谁叫保全公司有规定,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不准不接电话,而他能挨得过一通、两通电话,可他受不了有人持续不断地打电话给他打了半个小时呀! “辛苦了。”单哲典接过他手中的食物,“早点休息吧。” 单哲典的话,就好比一个人已经快进棺材了,硬把人家给救活了,然后又很不负责地说,你去死吧! 无数脏话差点暴口而出,阿仁心酸忍下,无力地挥挥手,“老大,我走了。” 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抬头一看,哪里还有单哲典的身影! 阿仁嗤了一声,“见色忘友!” 童子璇身体没有大碍,也就出院,回童家休养了。 童子璇坐在车子里,看了看专心开车的男人,奇怪!那天他对她说的话,是幻觉吗?还是说那天那个吻也是幻觉? “在想什么?”副驾骏座上的女人,时而蹙眉,时而微笑,实在令他猜不透,他干脆直问。 “没……没什么。”俏脸一红,她紧张地寻找别的话题,“那个,阿哲,你一直都在我身边保护我,都没有回家过,家人不担心吗?” 单哲典沉默了,童子璇也不知道为什么,车里的气氛怎么一下子好像冷冻了一样。 “我父母前年车祸去世了。”他简单地说。 他是不是很难过?她怎么这么白目,什么不好说,偏说到了令他难过的事情。 “我……” “没事,都已经过去了。”抓着方向盘的节骨分明的手紧了紧。 有时候有些事真的很令人错愕,身边最重要的亲人说走就走,让他连个心理准备都没有,就浑浑噩噩地接受这个事实。 童子璇静下来,也不再试图找话题了。 倒是单哲典体谅她的无心,跟她徐徐说道:“我家是开武馆的,现在由我妹妹管理。”他还有一个妹妹?童子璇感觉他很宠妹妹,当他说到他妹妹的时候,他的表情都柔了好多,她心生羡慕。 她也是从小被人宠到大的,爸爸、姊姊都对她很好,可是,他们也很忙,每次见面都是匆匆忙忙的,就是吃年夜饭的时候,他们也只能勉强在家里留几天,陪陪她。 但她知道,他们对她真的是很好的,像她刚出国的时候,大姊怕她不习惯主动要求调到当地的公司陪着她。 “你妹妹好厉害!”一个女生打理武馆,怎么听都觉得好厉害。 瞥了她一眼,单哲典觉得好笑,“她哪里厉害,要不是身份证上的性别是个女的,我都要怀疑她是男人了,是我的弟弟。” 童子璇捂着嘴笑,“胡说,怎么可能。” “你不信,我带你去见她。”单哲典方向盘一转,往单家武馆开去。 童子璇紧张了,他要带她去见妹妹,他唯一的妹妹。 “别慌。”他沉稳的声音在车厢里响起,“你很少出门,就当作是一个交朋友的机会,我妹妹年龄和你差不多。” “哦。”只是当朋友,那当然是没有问题了。 童子璇悄悄敲了自己脑袋一下,懊悔不已,那天之后,单哲典做任何事情,她都会莫名其妙地把事情跟吻联系起来,明明两者是没有多大的关联的。 那个吻不再只是一个吻了,就好像一颗小石头一样,在她平静的心湖泛起了涟漪,她只是把他当作一个朋友,一个像黑箬横一样的大哥,可为什么那个吻之后,她的想法又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呢? 最令她心惊肉跳的是,她对任何事情都不会有太大的情绪起伏,除了画画,可他的吻却害她这几天都静不下心,别说拿画笔了。 在病床上无聊的时候,随意地在白纸上画下的竟是他,好似她的世界里都充满着他,她好像逃不开了一样,撇开心慌,她也没有其他负面的感觉,起码她一点也没有想跟爸爸要求把他撤掉的想法。 她,是不是也喜欢上他了? 蓦地,她瞪大眼睛,有点惊讶,又有点娇羞,她跟他才相处了一个月,她怎么就对他有好感了呢? 单哲典觑了她一眼,知道她还在为那天的事情烦恼,而他坏心眼地想看她烦恼的样子,谁让她根本就没把他放在心上呢。 “到了,子璇。” 她的名字从他的嘴里唤出来,不知道为什么的,就是好温柔,好温柔,好似一根羽毛猫喵屋轻飘过她的心。 “怎么了?”明知故问,单哲典恶劣地假装不知道,轻拍着她的肩膀,却因自己手下的滑腻而心动。 她今天穿了一件简单的小洋装,脚上一双圆头小皮鞋,既淑女,又可爱。 “没什么……”童子璇低着头,瞧不清脸。 “哥。”一个俏皮的女子走进了他们的视线。 “小妮。”单哲典回过神,握了握拳。 单新妮好奇地看着单哲典身边的女孩子,她都没有看过哥哥带女孩子回来呢,就连哥哥的前女友,她都没见过,反正哥哥的那段恋情是昙花一现,她甚至一度以为哥哥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现在哪个男人会没有个女朋友,就算没有,也得有几个暧昧的女性朋友,谁能想到她哥哥真的是很清心寡欲呀! “小妮,这是子璇。子璇,这是我妹妹。”单哲典介绍道。 单新妮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年纪看起来不比自己大的女生,“你好,我是这个面无表情像是面瘫男的人的妹妹。” 童子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矜持地说:“你好。” 已经是傍晚了,武馆的人都已经回家,单新妮正在前面的场地上打扫,童子璇则是坐在后边的房子里,从二楼俯瞰周围。 单哲典端着一杯饮料走了过来,递给她,“你先坐一会儿,我去帮她打扫。” “好。” 单哲典换了一套轻松的衣服走到一楼,自家妹子跑步凑了过来,口无遮拦了,“哥,你们是不是有奸情?”单新妮兴奋得像吃到狗骨头的小狗。 单哲典无奈地道:“你别乱说,她性子静,别闹她。” “哦,还没明确关系就心疼她了。”单新妮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哥,你也该加把劲了,我看她不错,白白净净,斯斯文文,正好跟你互补。” 她的意思,就是他黑不溜丢,野蛮粗鲁了?单哲典都不知道原来自己在妹妹眼中,是这副德行。 “她现在是我保护的对象。” “哦……”单新妮很贼地笑了笑,“以后谁都说不准。” 此时,他该说兄妹连心吗?单哲典打发她,“你上去陪她吧,这里我打扫。” “好。”单新妮狗腿地一笑,“哥,我会跟未来嫂子好好相处的。”她就说他们有奸情,哥没有反驳就是默认了嘛。 最后一句话,嗓门大地响遍了武馆,二楼的童子璇都听得一清二楚,脸儿没有意外地再次红了。 “哈罗,子璇。”单新妮笑容满面地走上楼。 童子璇害羞地笑了笑,“小妮。” 童子璇其实没想到单新妮会是个身材这么苗条的女生,她以为单新妮接管了武馆,她应该是一个武功高强、身材壮硕的女子,其实不然,她不是骨感美女,也不是丰腴的女生。 从童子璇的角度来说,她是一个充满线条美的女孩子,大概是因为常年练武,使她身上没有多余的赘肉,每一个举手投足之间,都展现着线条美。 “子璇,你跟我哥认识多久了?”单新妮贼头贼脑地问。 “一个月了。”她说话细声细语的,与单新妮大刺刺的嗓音不同。 单新妮性格开朗,很会聊天,连童子璇都不由地放开手脚,跟她聊着天,只是单纯的她不知道,单新妮其实是在“审问”她。 直到单新妮开门见山地问:“你喜不喜欢我大哥?” 这时,童子璇才意识到原来前面的对话都是别有意图的。 喜欢不喜欢单哲典? 童子璇一点也不讨厌单哲典,甚至才一个月,她已经开始有些依赖他了,每天一睁开眼,他是她见到的第一个人,睡觉之前,他是她见到的最后一个人。 第八章 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单哲典也许会停止他的工作,她也必须跟着打破这个依赖……想到这个,她不由地蹙眉。 单新妮一见她皱着眉头,心里暗喊糟糕:“你该不会是不喜欢吧?” 不是吧!她看他们站在一起很登对呀,而且她还没见过哥对哪个女人会这么温柔,就连对她这个妹妹,他也喜欢板着脸,不知道是不是保镖做多了,他的情绪不会轻易地流露在脸上。 “我……”童子璇刚张嘴,却被她打断了。 “哥!”单新妮冲着楼梯转弯处的阴暗身影喊了一声。 单哲典从阴暗的角落走至光明的灯光下,轻声问道:“晚餐要吃什么?” “火锅!”单新妮高兴地大叫,她常常一个人吃饭,真的很孤单,好不容易今天有人陪她,吃火锅最有气氛了。 现在正值八月,热都要热死了!单新妮却想着吃火锅,而且还以吃不到就不善罢甘休的目光望着自己的哥哥。 单哲典微微侧过头,“子璇,你呢?” “我……”惊魂未定的童子璇还处在一片惊讶中,一旁的单新妮一个手臂弯上她的手臂。 “子璇,吃火锅,吃火锅!”彻底地混淆着童子璇的思维。 “哦,好。”童子璇很好说话。 “我去买。”单哲典没有异议。 “我去买,哥,你陪着子璇嘛!”单新妮想的是,哥哥去买的肯定不是自己爱吃的。 “不用。”却没想到单哲典是坚决地否决了,然后转身离开。 他,怪怪的……难道他听见小妮问她的那个问题了?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那……如果听见了,怎么办呢? 单哲典长这么大,第一次像个懦夫一样,不敢去听童子璇的答案,甚至不敢留在她身边,现在他的情绪起伏这么大,他怕自己在无法掌握情绪的情况下,伤害了她。 走到小巷子时,单哲典抚着额头,坚实有力的拳头狠狠地打向一边的墙,努力地深呼吸,这种情绪,这种紧张,这种失常,太不该了! 独自冷静了一会儿,在晚风吹起时,他才恢复往常,缓步地走去超市。 “哥,你也太慢了。”单新妮这个爱吃鬼已经等不及了,等到单哲典回来时,她早就准备好火锅锅子了,装水煮滚,就等着食材扔进去煮熟。 冷冷地睇了她一眼,单哲典第一个动作就是找。 “找谁?子璇?”单新妮糗他。 “她在哪里?”平稳的情绪又开始波动了,单哲典受不了了。 “在你的房间咯!刚刚准备火锅的时候,她的裙子脏了,我就让她换我的衣服。”至于为什么要骗她去哥哥的房间,这么简单的理由,哥哥肯定懂的。 妹妹的调皮,单哲典是无话可说了,只是冷冷道:“你先吃。” 单新妮皮皮地笑,“好好。” 知道她在换衣服,可是单哲典还是不放心,所以他到自己的房间前,轻敲了几下门,却没有回应。 平常的他不会这么没有耐心,可一碰上她的事情,他总是会失去耐心,又重重地敲了几下,忍无可忍,单哲典直接由外面打开了门,而那个迷糊的小女人居然连门都不锁! 他的鲁莽让他见到了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画面,淡淡的月光之下,一个小妖精露着光滑雪白的背部,下身穿着运动裙,藕臂正在努力地穿戴着胸罩。 “子璇……”他忘情地喊了一声,他不应该喊的,他应该马上退出房间,而不是站在哪里。 童子璇停住动作,她洗了一个澡,助听器就放在一旁,可另一只听力没问题的耳朵却听到细微的声音,她缓慢地转过头,脸色一僵,嘴边张得大大的,“阿哲!”太过惊吓,她忘记了自己裸露的上身。 心跳越跳越快,单哲典带着情欲的眼神死死地看着她,她雪白胸脯上,两朵粉色的樱花,粉嫩而娇艳。 他的目光太肉欲了,童子璇低头一看,“别看!”她忙不迭地丢下穿到一半的胸罩,拉起一旁的衣服,遮住他的目光。 “子璇……”他声如蚊蚋。 童子璇听不清他说什么,学过唇语的她看着他的唇,明白他在叫她的名字,脸上也跟着浮起两朵红云。 她不知道她此刻的模样对他而言,是一个绝对的诱惑,他该转头,却控制不了自己贪婪的欲望…… “哥。”单新妮的声音出现在楼梯口。 单哲典反应过来了,却不是走出门,而是一个箭步拥住半赤裸的她,一个后踢,关上了门,门在单新妮的鼻尖前安全关上。 “哥!”单新妮郁闷了,“干嘛啦?快点出来,火锅都要煮干了。”虽然他叫她先吃,可她才不会这么没有良心。 “知道了。”压抑的声音从门里传出来,单新妮嘀咕几声,踩着重重的脚步下去了。他的占有欲太强了,即使单新妮是个女人,是他的妹妹,他也不想她窥视到童子璇的一分一毫。 “阿哲……放开……”她的声音破碎,赤裸的上身被他紧紧地拥在怀里,她能清楚地听见他们两个人同样跳得迅速的心跳声。 他舍不得放,眼儿发红,想了这么久的小女人就在自己的怀里,让他放,太困难了!童子璇轻推他,他却一点反应也没有,推推挤挤之间,半遮着身子的衣服也掉了,更不用说拿胸罩了。 麦色大掌握住那轻晃着的雪白,引得童子璇抽了一口气,“阿哲!” 怎么办!他好像完全听不见她的声音似的。 “嘘……”单哲典的食指轻轻抵住她的嘴,“相信我……” 相信他?相信他什么呢? 她本来就相信他,相信他是一个正人君子,更是相信他不会对她怎么样,她知道,他的控制力很强大,即使她知道他现在很激动,而那个吻只是意外。 他的眼眸太真诚,童子璇根本没有拒绝的能力,轻轻颔首。 她不该相信他,起码不该相信一个失去理智、眼里只剩欲望的男人,可太迟了……身子被他抱起,放在了桌上,而他竟然轻吻她的胸部,一口含住了她的茱萸,顿时,她陷入绮丽的幻想中,在清凉的房间里感觉身体深处涌上阵阵热意,那难耐的燥热让她不由地扭动着身子。 小手想推开他,却又无力地抓住桌沿,下身的裙子被他撩上了腰部,除了浅色小内裤还留在身上,雪白的娇躯几近裸裎。 她没有力气去想他要做什么,他炙热的眼神,火热的动作让她羞得抬不起头。 白脂般美丽莹润的娇躯,一头披散的长发衬得雪白的身子异常香艳,她的头低得低低的,黑发遮住了她的表情,在他的唇舌之间,胸乳发胀,两粒草莓般的乳尖早挺立硬实。 …… 单哲典望着她退去清纯,尽显妖娆的身躯,轻轻地拥住她的身子。 童子璇没有力气了,说不出话,整个人软绵绵的,而臀下的硬物让她惊醒,话还没说,他却隔着布料抱着她,大幅度地顶弄着她。 “啊……”童子璇一叫,立刻咬住下唇。 单哲典将头埋进她的脖颈处,重重的热气呼在她热腾腾的肌肤上,他的下身不停地顶弄着她脆弱的花瓣,她的小手无措地攀住他的肩膀,眼里写着朦胧。 直到男人一个低喊,男人剧烈的行为才告一段落,童子璇失去焦距的眼睛迷失在墙上,一耳听见他满意的喘息声。 她感觉到他亲了亲她汗湿的额头,然后离开了她的身子,抱着她,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她仍轻喘着,下身又麻又肿胀,迷离的眼睛看见他西装裤裆一片湿濡,有她的、还有他的…… 她羞红了脸,侧过头,埋进枕头里,他跟她没有做到最后,可刚才那样……已经是把男女之间最羞人的事情都做过了。 离开的男人,又回来了。换了一身衣服,拿着干净的毛巾走出了浴室,床的另一边立刻深陷下去,他半坐在床上,温柔擦拭着她的身子。 单哲典替她换上干净的衣服,小心翼翼地为她带上助听器,她始终不敢瞧他的脸。 “下去吃火锅?”他问。 童子璇的脸仍旧透着娇羞,但她现在不敢再跟他单独在一起,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锐,要相信他,可她没想到这个男人会直接把她给吃了,虽然他们没有真正的结合,而她是连反抗都没有…… “乖,我们下去。”男人大而有力的手掌牵过她的手,往楼下走去。 “你们好慢!”一下来便迎上了单新妮的揶揄。 “别理她,坐这里。”单哲典定力极好地忽视单新妮的话,可童子璇就没有这么好的本事了,像是做了坏事情的小孩,始终低着头。 单新妮开心地边说话边吃饭,一点也不把哥哥的警告放在眼里。 这顿饭吃了一个小时,童子璇只敢低着头,连挟菜都不敢,只吃着碗里的,反正单哲典会给她挟菜。 “我吃不下了。”她小声地说。 “嗯。” “子璇,你太瘦了,要多吃一点。”单新妮已经把童子璇当作自己的嫂子了,热情地说。 “吃不下就不要吃了。”单哲典没有勉强她,知道她的胃口不大,“喝点饮料。” “大哥好偏心,对子璇好好哦。”单新妮假装吃味。 单哲典没有说话,专心地横扫了剩下的食物。 “啊!我的鱼丸,哥,你太有报复心理了!”单新妮狠狠地磨牙,眼睁睁地看着他吞下自己的鱼丸,不敢大意了,快速地吃着自己的食物。 最后单哲典拉着童子璇的手就离开了,一桌的狼籍由单新妮去收拾了。 告别了单新妮,走出单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两人坐上车,往童家开去。 一路上,童子璇垂着头,眼睛刻意地往窗外看,看星星,看月亮,就是不敢去看单哲典,她的脸火烫得厉害,她的身子里头还藏着刚刚熄灭的火源,她甚至还记得他的手在她体内的感觉。 单哲典抽空看了一眼不停摇着头的小女人,“怎么了?子璇。” 他怎么可以这么镇定!童子璇幽怨地瞥他一眼,他该不会对每个保护对象都有这种“特别服务”吧! 怨气真重!单哲典笑了笑,将车停了下来。 怎么停车了?童子璇疑惑地看向他,一迎头,他大大的一个吻就落在了她唇边,她呆呆地望着嘴角带笑的男人。 “你……你干什么!”她娇嗔。 “你在生刚刚的气?”气他趁人之危,将她里里外外吃了个遍。 马上理解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童子璇支吾了半天,最后只说:“我困了,我要回家了。”像是闹别扭似地嘟着嘴。 二姊说的没错,他不是好人,他是个大坏蛋! 她这副模样,真要是送她回去,以后也别想她会理他了!单哲典的手转过她的脸,迫使她看着他,“子璇,你在生气?” “要你管!” 啧啧,连说话方式都不一样了,可是这样娇嗔的童子璇别有一番风情,刚发泄过的男性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单哲典不得不改变了坐姿,双腿交叉着。 “是我不好,刚刚太冲动了。”单哲典带着歉意地说。 其实也不能全怪他……童子璇看着他,突然想起自己的画画老师梅兰达。 第九章 梅兰达老师曾说过,她这个人就和白纸一样,别人给她什么,她就有什么,一方面是认可了她的画画天赋,另一方面又对于她没有自己的色彩而惋惜。 梅兰达甚至催促着她去谈恋爱,梅兰达浪漫地认为,爱情可以改变她的单调,有过爱情滋润的她,也许能够画出更生动的画境。 她在走神,看着他的同时竟然在走神,单哲典凑上去,在她的脸颊上轻咬了一口,她立刻回过神,痛呼一声,不满地望着他。 “不许走神!”他专制地道。 这个男人真的很奇怪,那个吻之前,他始终与她保持一段距离,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却是非常的胆大,而那个吻之后,他就更奇怪了,每每看向她的目光里头隐含着强烈的情感,好似想一把将她给吞了。 “知道了。”她弱弱地应了一声,屈于他的霸气之下。 单哲典眼带怜惜地看了她好一会儿,他将她拥在自己的怀里,“子璇,我喜欢你。”压抑的嗓音带着难以自制的情感,他嗅着她带着果香的发香。 他又说了,他喜欢她…… 为什么?她有什么好的,除了是童家的三千金,她就只是一个会画画,而且耳朵又不好的人,而他,不仅人长得好看,还有自己的公司,自己赚钱当老板,怎么样都应该找一个比她好的女人呀。 “童子璇!”他冷声道,最讨厌童子璇脸上出现的自卑之情,他当然知道她有心结,所以她才一个谈心的朋友都没有,最喜欢待的地方就是家里,这完全就是一个自闭儿童。“不准胡思乱想。”他揉乱她的头发。 童子璇愕然地看着他,他……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怎么会知道,就连跟她的家人都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他才跟她相处了一个月呀—— 对童子璇而言是一个月,对于单哲典而言,那就不是一个月了,而是无数个黑夜和白天。 “反正我就是喜欢你,就连你的这里……”他的手抚上她的左耳,那只没有听觉的耳朵,温情道:“我都喜欢,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我都喜欢。” 童子璇耳根子红了,也软了,为什么这个像冰山一样冷酷的男人拥有的温柔,足以将她给融化了。 “相信我,嗯?”他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丝毫不带一丁点的虚情假意,如果是假的,那么只能说他太擅长演戏了。 童子璇在他的眼里看到的就只有真情真意,可她还是有些退缩,“真的吗?” “相信我。”他重复着。 她相信他,不知道为什么,她对他,就是有股油然而生的信任感。 “做我的女人,好不好?” 谁说他不会哄女人,他不会甜言蜜语,可是只要看着他的眼睛,童子璇就知道自己逃不了了。 她傻傻地点点头,“好。” 单哲典的眼睛顿时一闪一闪,兴奋地看着她,“不准说分手。” 男人跳跃性思维让童子璇一愣,惹来了男人惩罚性热吻,吻到她的舌根都麻了,她回过神来,轻捶了他一下,“你干嘛啦!” 没有男人可以抗拒她这样软软的娇羞,心底燃起一把火,“不准说分手!” 她才答应交往,而他就已经开始想着未雨绸缪了?童子璇皱了一下眉,单哲典的脸色立刻铁青了不少。 “阿哲……” “你答应做我的女人,就永远是我的女人!”单哲典狠戾地说。 被他的凶气给吓了一跳,童子璇咽了口水,没有心机地说:“阿哲,现在说这个是不是太早了?” 跟童子璇对话,单哲典永远会体验到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她太天真,没有理解他这句话后的深意。 单哲典说话的艺术含量也不够高,他的意思是她以后只能乖乖当他的女人,而他会好好对待她,可他那句话听在童子璇的耳里,就变调了。 轻咳了一声,单哲典暗自鼓气,“重来。” “嗯?”童子璇呆呆地看着他。 “子璇,以后我会好好对你,你不要随便说分手。”婉转的话语配上单哲典不怎么和谐的酷脸,实在是很怪异。 童子璇脸皮薄,“你……好讨厌啦!” 这句话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单哲典望着她娇羞的模样,也明白过来了,噙着邪笑:“以后要乖乖听话。” 他的模样好像是把她当作宠物似的,童子璇不依地别过头,“我要回家了。” 他宠溺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好,我们回去了。” 在童家当了十几年的管家突然回乡下了,童子璇很是不习惯,童飞宇又立刻找了另一个可靠的管家,一切又恢复到了以往。 不同的是,在没人的时候,单哲典不会再像之前那样保持距离,相反的,他们常常腻在一起。 “你不要这样子啦!”童子璇娇滴滴的拒绝声从画室里传出来。 “为什么不要?” “你这样,我怎么画画?”童子璇嘟着嘴,很是愤怒,不懂他怎么可以这样子。 “这个样子。”单哲典一点反省都没有。 童子璇真想翻白眼,她要画画,而他一定要她坐在他的腿上,可他腿硬邦邦的,和冷硬的凳子差不多,不过凳子起码比他好一点,不会有一样“东西”顶着她,害她还没开始昼,就心惊胆颤了,就怕他像上次在单家一样胡来。 可跟他来硬的是没有用的,童子璇只得软着嗓子:“你让人家好好画嘛!一个月后,我要开画展啦,要准备好多东西。”现在这幅画是重头戏,也就是上次单哲典的画像。 “我保证,我什么都不做。”单哲典发誓地说。 “那,好吧。”童子璇全然地信任他。 事实证明,男人的话都是骗人的,当童子璇半赤裸地坐在他的怀里时,她深深懊悔,而他的手指还在她的体内不规律地抽动着。 一旦开了荤以后,他就越发地控制不住自己,明明知道这种浅尝辄止的行为不会给他带来根本的满足,他还是无法自已的沉溺了。 尖利的齿在她圆润的胸脯上轻轻地啃着,一只手握着她的小手教导着她如何让自己舒服,另一只手则是在她的小穴里打着圈,摩擦着,搓揉着。 在神圣的画室里,他们做着禁忌的事情,童子璇终于受不了地轻泣,骂道:“你让我以后怎么在这里画画嘛!” 她以为他多少会内疚一下,却低估了他厚脸皮的程度,“嘘,没事的。”语气中丝毫没有反省的意味。 而她被情欲所操控着,这个男人卑劣地让她离不开他,别说是气了,气多了也是白气,他还是照样做,甚至她一哭,花穴里的指头更是动得厉害。 梨花带雨的模样,刺激了男性的侵略性,他低哼一声,一股浓烈的白液喷射在了她的小手里,弄得童子璇一阵震惊,连话都不会说了。 男人索性当看不见,薄唇急急地吻住她的,大掌在她的身下一番揉弄,让她在他的手中释放…… 因为画室的事情,童子璇决定要把单哲典禁足,不准他进自己的卧室、自己的画室,因为她真的很气。 单哲典这才收敛了,不过他还是强调了一点,“每天一个吻。”这是必须的,要不是看她急着要筹办画展,他是不会这么容易妥协的。 童子璇以看色狼的眼神鄙视了他一眼,却在他正经的神情下,明白他是认真,心中一叹,站在他前面,凑了上去,一吻,完事了。 “不合格!”单哲典不满意地说。 “你只说是吻,又没有说什么吻。”跟他在一起久了,童子璇的脸皮和胆量都得到改善,也敢反驳他了,总不能一直被他吃得死死的。 单哲典挑挑眉,两个字丢出去,“重来。” 哦!丢死人了! 她才不要,她正要转身就走,单哲典开口了:“后果自负。” 坏男人!童子璇转过身看着他,两只藕臂绕上他的脖子,闭上了眼,不去看他那双魅惑人心的眼睛。 樱桃小嘴转眼便吻上他的,可她的吻技还不够,无法满足他的要求,他好心地张开嘴,挑开她的小嘴,好好指导她。 两人火辣辣的舌吻便落在了不远处的两道人影前,童子瑜眨巴着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她是我的小妹吗?” 同样的,白慕轩也少许地吃惊,“是的。” “那我们现在……”童子瑜在想,是否该出个声呢? 白慕轩环住她的腰,“别,坏人家好事者要天打雷劈的。” 童子瑜白了他一眼,不过他说的有理,小妹性子害羞,还是别弄得她下不了台面得好,“我们先回房吧。” “这么急?”白慕轩揶揄着。 童子瑜的手狠狠地捏了他一把,白慕轩反而开心地咧开了嘴。 童子瑜和白慕轩回到童家,是因为童飞宇要在童家别墅举办一个小型宴会,童子瑜奉命准备,妇唱夫随的白慕轩丢下工作也来了,而童子璇是最后才知道的。 “大姊,为什么宴会要在家里举行?”童子璇不喜欢在家里举行宴会,觉得太吵了,而且她现在要专心作画。 “不会影响到你的,爸爸只邀请几个好友。”童子瑜解释说,其实她也不清楚一向不会在家里办宴会的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 “好吧。”既然是爸爸的意思,童子璇也没有反对的余地。 两姊妹坐在沙发上闲话家常,童子瑜突然转变了话题,“你跟那个保镖……”虽然知道那个男人看小妹的眼神与白慕轩看她一样,可她没想到的是一向乖巧的小妹会把心遗落在他身上。 “大姊!”童子璇惊呼一声,偷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单哲典,娇羞承认道:“他是我男朋友啦。” 童子瑜愣了一下,“真的吗?” “嗯。”童子璇脸上写满了羞意,水眸荡着情意。 童子瑜不语,静静地看着童子璇,其实这一次父亲一反常态地要在家里举行宴会,她多少是猜得到父亲的心思。 这名为宴会,实际上是帮小妹挑老公,她已经有未婚夫了,而二妹又有一个老是吵嘴的黑箬横,那接下来,父亲要操劳的就是小妹的事情了……但愿不是她想的那样,否则事情就有得乱了。 “大姊。”童子璇望着一脸凝重的童子瑜,“大姊是不是不喜欢阿哲?”就像二姊,老是耳提面命单哲典不是一个好人。 但是单哲典是一个好男人,他对她又细心又宠爱,他从不会强迫她,甚至不会觉得她听力有障碍是一件多大的事,对他而言,她的缺陷只是比米粒还小的事情,一个能完全接受她的好与不好的男人,怎么能不好呢! “大姊,阿哲对我很好的。” 看着小妹一脸想为单哲典说好话的模样,童子瑜笑了,“傻妹妹,我又没说他不好,只要你觉得好,就一定很好。” 从那个男人的眼神中,她就看得出那个男人对小妹是真心的,只是不知道爸爸会怎么想,毕竟这个男人的背景、地位也只是一般,跟财力雄厚的童家比起来,就没有可比性了。 不是她要讲究门当户对,而是没有相对的经济基础,怎么能让小妹过得开心,小妹从小到大都是用最好的,吃最好的,他能给得起吗? 第十章 “大姊……”可是童子璇没有在她的眼中读到认可,难免沮丧地说:“阿哲很好,很好……” 看来小妹真的狠喜欢单哲典,童子瑜搂过她的肩头,“小妹,这事情暂时还是先不要告诉爸爸。” “为什么?”童子璇皱着眉。 “听大姊的就没错了。”摸了摸妹妹如丝般的黑发。 “好。” 童飞宇在宴会的前几天回到了童家,单哲典在童子璇进画室后,便来到童飞宇的书房,礼貌地敲了敲书房的门。 “进来。”童飞宇的声音传了过来。 “童先生。”单哲典唤了一声。 “有什么事情吗?”童飞宇停下手中的工作,如鹰一般的眼睛直盯着他。 “这是我的辞职信。”单哲典将一封信恭敬地放在童飞宇的桌前。 “理由。”童飞宇皱着粗粗的眉毛看着桌上的信封。 “是我自己的私人原因。”单哲典没有直接说明理由,他想,童飞宇是知道他跟童子璇的事情,一旦有情感纠葛,他认为自己不适合再担任她的保镖。 “而且我认为在童先生多重保护下,童小姐的安全是毋庸置疑的。” “是没错,不过我觉得你做得不错,可以永远担任下去。”童飞宇望着眼前高大挺拔,眉宇间隐含着睿智的男子,这绝对不是一个庸庸碌碌的男人。 “不好意思,童先生。” “好吧,我知道了。”童飞宇收下他的辞职信,突然提到,“后天的宴会,你也来吧,好好享受一下。” 这一次,单哲典没有拒绝,“好,谢谢童先生。” 画室里,童子璇一看到出现在门口的是单哲典,脸立刻红起来,想起了那天两个人在画室里做的“好事”。 “阿哲,你答应我不进画室的!” “子璇,我有事要跟你说。”单哲典认真地说。 “什么事情?”童子璇放下画笔。 关上门,单哲典走向她,半蹲在她的身边,“我辞去了保镖的工作。” “为什么!那我不就看不见你了!我……”童子璇无法理解他的决定,一听到他的话,整个人都紧张了。 “嘘!”他就知道,她会这般激动,“听我说。” 童子璇勉强安静下来,不过眼睛已经红得像兔子的眼睛,呢喃着:“为什么?” “这是做保镖的原则,做保镖是不能与当事人发生纠葛的。”他当初也低估了童子璇对自己的影响力,他以为自己只要能待在她身边保护她就够了。 哪知自己根本扛不住,在发觉她对自己有了依赖之后,他根本把持不住,使出各个技巧诱惑她,哄得她答应当他的女人。 “我……”可她不想跟他分开呀! “而且我并不想一直当你的保镖。”他的眼底掀起了一股琉璃般的色彩风暴,他的手轻轻地抚上她的脸颊,“我想当你的男朋友,你的丈夫。”这才是他的终极目标。 童子璇不依地娇嗔:“你好讨厌!” 以前童子璇真的不懂为什么,女孩子总喜欢对男孩子说“你好讨厌”,她甚至傻兮兮地以为,既然真的互生厌恶,干脆分手。 现在她才知道,这一句“你好讨厌”里蕴含的感情色彩是多么的丰富,她不讨厌,她只是讨厌他干嘛让她这么感动!其实偷偷地讲,她是欢愉的,是喜欢的…… 单哲典搂住她,在她嘴上轻印下一吻。 “那后天的宴会,你不在略?” “怎么了?”他不答反问。 “就是……宴会那天,人家没有男伴。”他既然是她的男朋友,他应该有责任陪着她吧。 “好!”他豪爽地答应。 童子璇一开心,在他的脸颊上吻了吻,“阿哲,你真好。” “亲错地方了。”他糗她。 因为真的很开心,童子璇乖乖地在他的嘴上亲了一下,这下换单哲典傻了,其实这场宴会他是一定要去的,都答应童先生了,而现在他很小气地认为,还是不要跟她解释了,这样更好。 “还要一下。”他喜欢热情洋溢的她。 “你真的很讨厌耶!”童子璇转过身不理他这一次是真的讨厌了,谁让他得寸进尺。 童子瑜没有料错,童飞宇之所以要在家办宴会,为的就是让童子璇挑老公。 “子璇,等等你偷偷告诉爸爸,你喜欢哪个男的。”童飞宇耳语道,他一边挽着女儿,一边从旋转楼梯下来。 “爸……”童子璇一明白父亲的用意,眼睛偷偷地看了眼单哲典,发现他脸色非常非常的不好。 其实这一刻,她应该是挽着单哲典的手出现在宴会的,可她拒绝不了父亲向她伸来的手呀。 “好了,快点下去跳舞。”童飞宇将第一支舞的权力交给了一个年轻的男子。 童子璇被逼得只能与年轻男子共舞,一双眼睛却没有留意那个男人,紧紧地看着单哲典,望着单哲典背过身。 单哲典是她的男伴,可谁知道,她根本不需要男伴,父亲就喜欢现场给她挑。 怎么办?她觉得单哲典的背影好萧条…… “童小姐,你在看什么?”年轻男子礼貌地问,也察觉到了她的心不在焉。 “没什么。”童子璇也不开心地低着头,看着地上的脚。 单哲典肯定会生气! 童子璇心里憋得慌,一舞完后,她便不再给任何人机会,直接走到单哲典的身边,羞羞答答地问:“阿哲,你要不要跟我跳舞?” 他能拒绝吗?其实他只是在跟自己生闷气罢了,今天的她好美,美得让他窒息,也让他嫉妒,她的美好,不是只有他一个人独享。 他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童飞宇,从他的神情中读不出了任何情绪,可是他怎么能拒绝这个可爱的小女人跟他求舞的绝佳勇气,她应该是一名小公主,站在那儿,受人邀舞才对。单哲典怜爱地看着她,她这么善解人意,他不可能拒绝她。 优雅地将手搭在她的腰上,两人默契地在中央起舞,男的高大,女的娇小,两人站在一起相当的搭配。 “爸。”童子瑜担心地看着父亲,如此下去,也不需要隐藏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小妹心仪的男人是单哲典。 “他只是一个保全公司的老板。”童飞宇冷哼。 童子瑜震惊地看着童飞宇,这个当了她二十几年的父亲,仅仅只是这样?父亲不是应该生气吗?父亲不是讨厌单哲典,只是不满他的职位是个小老板? “爸?”童子瑜踌躇了,想问个清楚,却不知道该怎么问。 “你看看这在场的男人。”童飞宇的双眸尖锐地看着现场的人。 童子瑜听话地看着,渐渐明白了,在场的男人虽然每个背景、相貌都不错,却没有一个人是像单哲典那样望着童子璇,他们眼中带着无所谓、好奇,还有鄙夷。 单哲典望着童子璇的目光中,除了情便还是情,这便是父亲不反对的原因? 童子瑜开口了:“爸,你不反对?” 童飞宇没说话。 童子瑜常年跟在童飞宇身边,可她有时候也弄不清父亲到底在想些什么,不过小妹真的喜欢单哲典的话,她也希望小妹最后能得到祝福。 一舞毕,童子璇牵着单哲典的手不放开,离开舞池,而童子琳冷着脸,走了过来,“单哲典,谁准你勾引我年幼无知的妹妹!” 童子琳满脸的不满,黑箬横在一边赔笑,“不是挺好的嘛。” “哪里好了!”童子琳吼了回去。 黑箬横只得摇摇头,给了单哲典一记“你自求多福”的目光,反正童子琳对待他身边的人都是这样,谁让他总是给她气受,所以他身边的人都得承受她的气。 “二姊,我觉得阿哲哪里都好呀!”童子璇笑着说,一点也不受影响。 童子璇这么说,童子琳顿时就没话说了,而单哲典还是一脸的冷淡,大掌小动作地掐了掐她的小手,童子璇灿烂地回以一笑。 本来以为这场宴会会是以不欢而散结束,可是出乎童子璇的预料,父亲似乎一点也不反对她跟单哲典在一起,这一点也不像她父亲。 隔天,童子璇还在睡觉中,手机不断地响,她拿起手机,无力地应了一声:“喂?” “子璇,还在睡?”电话那头的男音很低。 “嗯……”童子璇的意识还是很迷糊。 “出来一趟好吗?” 不像是单哲典会说的话,他今天说话,好温柔,也好……说不出的低沉,他不开心吗? 童子璇顿时醒了过来,“好,我一个小时后到。” “嗯,不急,子璇,今天记得穿漂亮一点。”他这么说。 “知道啦。”难得他会要求她穿得漂亮些,她还记得他说过,不要总是穿得这么漂亮的,他会嫉妒,今天他是转性了? 单哲典说了一个地址后,童子璇记下,然后就欢天喜地地起床,按他的要求,挑了一件漂亮的洋装,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让司机按着他给的地址,来到了他说的地方。 “小姐到了。” “好的,王叔你先回去吧。”童子璇吩咐道。 “是。” 一走出车,她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单哲典,她即刻绽开笑容,小跑了过去,“阿哲。” 单哲典身边还站着单新妮和阿仁。 “小心点!”单哲典接住她的身子,“来,我妹妹你见过的,这是阿仁。” 她还以为今天是两个人单独约会呢,脸上不由地沾上了失望,可她还是勉强打起精神,“你们好。” 单哲典怎么会错过她脸上的表情,在她耳边低语:“先办一件事情,等等就只有我们两个了。” 当说到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单哲典的瞳色加深了,童子璇知道那是因为他在想一些不该想的事情,悄悄地用手肘推了他一把。 被抓包了的单哲典也不遮掩,更为大胆地在她耳边说:“谁叫你今天这么漂亮。” 还不是你说要穿得漂亮些的嘛!童子璇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单哲典笑了。 “哇!你们也太肉麻了吧。”一旁的单新妮实在是受不了了,阿仁拚命点头附和。 童子璇羞怯地低着头,单哲典搂过她,“进去吧。” 今天要做什么?童子璇没来得及问,就被他带了进去。 当她呆呆地随着单哲典走出来的时候,她还没有进入状态,“阿哲……”她的声音里充满着无助。 “什么事?单太太。”单哲典好心情地看着她。 童子璇不语地转过身子,看向身后的建筑物,户政事务所? “我们已经登记注册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单太太了。”单哲典亲了亲她的脸颊。 一股冷意冒上了心头,她不得不以哭腔说话:“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她结婚了!她竟然结婚了!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在阳光底下闪闪发光,可她除了吃惊,没有一丝的甜蜜。 单哲典知道自己太冲动了,可是他无法控制自己,“子璇,对不起,委屈你了。” 没有求婚,没有提亲,也没有一个像样的理由,即使被恋爱的滋味给冲昏了头,童子璇也明白此刻,她该冷静,可都已经决定了的事情,她不能改变,她真的成了他的妻子。 他怎么会这么急,连声招呼也不打!可她更讨厌自己,当他以真诚的双眼望着她的时候,她根本无法拒绝,于是她成了他的妻…… 第十一章 “嫂子,你别怪哥哥,喏!”单新妮聪明地立即改口,拿着一张报纸给她。 童子璇被动地接过报纸,看着报纸的题目,随即愣在了那儿,然后蠕动了几下唇,发不出声音。 单哲典抱了抱她,“什么都不要想,好不好?” 童子璇不语,反手抱住他,将头埋进了他的肩膀。 “爸!”童子瑜闯进童飞宇的书房,手上拿着报纸。 “怎么了?”童飞宇威严地皱起眉,不喜欢女儿的鲁莽。 “爸,你看了今天的头条了吗?”童子瑜将报纸扔在桌子上,报纸的封面落在了童飞了宇的眼中,偌大的题目标题写着“童家三千金与林氏小开喜结联姻”,标题下面是一幅图片和一大段内容介绍,图片的场景就是昨天晚上童子璇和第一位男士开舞的场景。 “这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嘛!”童子瑜气愤难耐地说。 “子璇人呢?”童飞宇不见一丝怒意地反问。气冲冲的童子瑜把手搁在腰上,“一大早就出门了,应该是去找单哲典了。”如果是她的话,她可不敢想像白慕轩知道后的反应,她肯定会被他揍一顿,揍完之后,再听她解释。 用白慕轩的话讲,无风不起浪,要不是你的红杏伸出墙外了,会有人兴风作浪吗? 虽然很无理,但某种程度上还是有道理的。 “哦。”童飞宇不把当一回事,继续看文件。 本来还生气的童子瑜冷静下来后,才发现这整件事情很可疑,“爸,你似乎一点也不惊!?” “我该惊讶吗?”童飞宇反问。 童子瑜难掩吃惊地看着父亲,以父亲疼爱小妹的程度,父亲此刻应该会跳脚才对。 “难道你也不生气?” 童飞宇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坐在那里。 “爸……”童子瑜还想说什么,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话。 童飞宇接起电话,“喂……嗯,我知道了。”挂了电话,童飞宇陷入了沉思。 “爸,谁的电话?” “你小妹结婚了。”童飞宇淡淡地公布这个消息,刚刚是他私家侦探的电话,特意来告诉他这个事情。 “啊?” “那小子速度还是挺快的嘛!”童飞宇讽刺道,可眼里掺杂了一抹欣赏。 童子瑜真的想不通父亲的心思了,父亲似乎是不喜欢单哲典,又好像是喜欢单哲典,“爸,你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童飞宇闷不吭声。 童子瑜突然想到一个很不可能的可能:“爸,这份报导不会是你发出去的吧?” 童家有钱有势,而狗仔最喜欢的就是有钱人家的八卦,可是童家三姊妹从来没有闹过什么事情。在很多时候,她是知道的,父亲用钱和势压下了那些不实报告,保护了她们的名誉,所以这一次爆出这个报导,她真的是很难相信。 仔细想一想,也只有这个可能,是爸爸自己放出消息的。 童飞宇笑了笑,“子瑜,你越来越聪明了。” 童子瑜失笑了,也不再生气。“爸,为什么?这么做就像是在逼单哲典。”逼他做一个选择,是离开还是留下。 “女儿养大了都要嫁,不能放在家里发霉。”童飞宇没想到的是单哲典的反应会这么人,直接拉着女儿就去结婚了。 “爸,你还真有把握,就不怕单哲典生气地离开小妹吗?”童子瑜觉得这个可能性很高呀。 “那就说明他配不上子璇!”童飞宇哼了哼。 童子瑜嘴边的笑越来越深,父亲大概是“女儿是他上辈子情人”的心理在发作了,一方面欣慰小妹找到了一个好对象,另一方面又不想单哲典好过,让他要过岳父这道坎还真不好过。 “我想小妹肯定很伤心。”她故意这么说。 童飞宇的脸上闪过一抹内疚,轻咳了一声,僵硬道:“她会懂的。” 父亲这心机牌打得可真是高水准,小妹难过了,自然单哲典就不开心。 童子瑜看了看一脸忙碌的父亲,心想,父亲是一点也不难过的,能整到想娶他女儿的男人,让女儿小伤心一下也是必须的。 不能以小失大,父亲不愧是生意人! “爸……”童子瑜环住父亲的脖子。 “嗯?” “你有没有在生慕轩的气?”鉴于小妹的事情,她认识到父亲的心眼其实还挺小的。 “你说呢?” 果然很小心眼! 她,成为了单太太……童子璇是喜悦的,可是,心里有点心虚愧疚的,连家人都没有说,就这样偷偷摸摸地结婚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童飞宇一个男人,既做爸又做妈的,还得花三颗心担心三个女儿,而如今自己结婚了,都没有经过父亲同意,就这样结婚了,好像是私奔一样。 单哲典一洗完澡,出了浴室,就看见她一个人躺在床上,抬起手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 他扬着一抹满足的笑往她走去,“子璇。” “阿……阿哲!”她紧张地坐起来,看着眼前只围了一条浴巾的男人,这才想起来,今天是他们的新婚之夜, 她的脸儿红扑扑的,是最上好、最自然的腮红。 他若无其事地坐在她旁边,“喜欢这里吗?” 他们的新房就在离童家不远的地方,是小户型的别墅,一共两层,后面一个小花园,比不上童家的宽阔和豪华。可是童子璇很喜欢,特别是他为她特意布置的画室。 “喜欢,好喜欢!画室里这么一大片的落地窗,可以看见对面的青山绿水,好棒。” 画室没有以前在童家的大,可是在童家看不到这么美的风景。 “你喜欢就好。”她的喜悦传染给了他,没有隐藏自己的邪念,将她搂在怀里,鼻子在她粉白的颈子间嗅着她沐浴后的香气,“好香……” 她僵硬地靠在他的怀里,一动也不动,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钻入未有任何抗拒的小嘴里,触动软嫩的小舌,卷起,勾入,柔柔地吸吮着。 刹那间,她的心魂仿佛被他发烫的舌给吸走,奇异的酥麻窜入四肢百骸,夺走了她的意识,她昏昏沉沉的,仅能任凭他掠夺,勾缠。 她的身体记得这种感觉,每一次他对她使坏的时候,她总是会这般的无力,软弱,在她沉沦于他制造的欢愉时,两人都已经赤裸。宽厚的大掌不断地抚摸着她滑腻如丝的雪虏,滑过她平坦的下腹,分开她的双腿,钻进那神秘的蜜源。 他的中指弯勾,挤入花缝,勾捻上方羞怯的圆核,经过他的逗弄,汩汨出动的春水,湿濡娇美的花儿。 “唔……”她娇吟一声,他的手指是她身体的访客,也仅限于他一个人。 多亏了单哲典常常喜欢拉着她复习爱做的事情,所以她的身体熟悉了他的每一步骤,不再僵硬。 一股莫名的力量在拉扯着她,意图将她拉至未知的世界,她娇喘一声,身子不断地扭着,既害羞,又喜欢他给她带来的欢愉。 “子璇……”他的手轻扯着她丰满的乳团上的梅花,让女人的身体软到不能再软。 纤纤十指交缠在他后背,在他的裸背上画出快感的血痕,娇躯如风中落叶不住地轻颤,在他反反覆覆的动作下,花露湿透了腿心,他的手指一片湿濡。 她无法言语,任凭欢愉的浪潮将她送上天际,无止无休,永不停止…… 高潮过后的身子一阵乏力,她软弱无骨地躺在那儿。 “子璇……”男人俯身舔吮她的红唇,“你是我的,永远。” 童子璇嘴边噙着甜笑,“我是你的,阿哲。”一直都是。 他的巨物抵上她的小穴,以往在她得到满足后,他们就会紧紧地抱在一起温存,可是今天是他们的新婚之夜,童子璇知道,今天不会像以前那样,只停在那一步,他们要做到最后一步。 粗长的炙热一个挺身,进入了她的体内,一阵疼意立刻从交合处传来,他温柔地伸手轻揉,缓冲她的疼意。 真正结合所给予的欢愉比适才还要凶猛,不消一会儿,她的体内就一阵阵的骚动,她清丽的小脸不再是痛楚,而是无法满足的妖娆,单哲典才开始大幅度地耸动。 因为等待,她的身子早已是一滩任他兴风作浪的春水,而他也等得太久,一旦吃到嘴里,就无法控制,一次一次地进入她的体内。 望着她难忍地摇动着长发,在浅色的被单上华丽地散开,她的纤腰不自主地弓起腰,紧贴着他坚实的小腹,双脚紧紧地缠着他的腰部。 娇小的身子像是在暴风雨中漂荡在大海上的小舟,而他是给了她一生一世承诺的大海,她随着他上下起伏。 他的掌重重地抓住她的臀部,臀上的十指深陷在她雪白的肌肤上,引得她不自主的夹弄,“嗯……啊……” 她被顶得昏昏的,可手下肌肉的怒张告诉她,今晚会很长,很长…… 天亮时分,床上夸张的震动才停下。 单哲典粗喘着气,他的身子暂时的满足了,而她早已经昏厥了,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小脸,犹如触碰珍贵宝石般珍惜。 “子璇,单太太。”他温柔无比地唤了几声,接着自己又摇摇头,为自己傻瓜般的行径感到好笑。 如今她在他的身下承欢,在他的怀里沉睡,他竟只觉得是梦一场,可天已经亮了,他没有作梦,她真的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了,她是他可爱的女人,心爱的妻。 不情不愿地离开了温暖软玉,他啄吻了下她的小嘴好几下,抱着她进浴室,清理一番,而后,又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 下楼倒了一杯温水,又走上楼。自己啜了一口,温度刚刚好,然后轻轻地说:“来,喝口水。”他们激情了一夜,她早就喊得口干舌燥,怕她睡醒了开不了口,喉咙痛,他执意要她喝水。 她迷迷糊糊地半睁着眼,小嘴口渴地喝了好几口,满足了又推开他的手,于是,他把水杯放在一边。 巨臂一伸,将她抱在了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同床共枕,一起睡一个好觉。 身子像是做了极限运动似的,全身都疼!但最疼的就是私处,她紧闭着眼睛,含糊不清地说:“阿哲这个大色狼!” “骂谁?”单哲典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过来,他早了她十分钟醒来,静静享受着她在怀里的感觉,等着她清醒。 童子璇第一个动作就是拿着薄被捂着嘴,一双大眼睁得老大,“你……” “怎么这么惊讶我躺在你身边?”知道她还没习惯,他不由地苦笑,自己是一点适应期都不裔要,但对于她,迩是多少要有点耐心,否则这个小妻子会被他给吓跑的。 “人家……”童子璇说不出口,刚刚一瞬间她还没想起自己已经为人妻了。 他惩罚性地吻了她一口,声音却是相当地柔和,像是叮嘱,像是感叹:“你要快快适应我的存在。” “人家知道啦!”她娇气地说,两眼东看看西看看,就是不敢瞧他。 被子下的她,身子一片赤裸,而他们还共用一条被子,可夫妻不盖一条被子,是要怎么样,难道还分被子睡? 单纯的她轻轻地开口,脸儿红嘟嘟的:“阿哲。” “嗯?”他轻靠在床头,大手在她圆滑的肩头流连忘返。 “我昨天晚上的睡相好不好?”她好怕自己有什么不好的习惯。 “比如?”单哲典眼里闪着笑意。 “比如我会打鼾?”她试问。 “不会。” “那磨牙?” “没有。” “踢被子?” 第十二章 单哲典低低地笑了,在她耳边说:“昨天我和你一样睡得很死。”不仅她会累,他这个出力的人也是会累的。 她将头埋进了被子,低低地说了一声:“不早说。” 单哲典大笑出来,她怎么会这么可爱!将她从被子里头抓住来,亲昵地吻着她的鼻尖,“你真可爱。” 她食指戳了戳他的胸口,“你是说我可怜没人爱吗?” “我不是一直爱着你吗?”单哲典点了点她的鼻子。 不说还好,这一说,童子璇终于想起了家人,她也是一个被爱情冲昏了头的坏孩子! 她闷声闷气地说:“都怪你不好!” 示爱得不到重视,还被责怪,这大概是最新奇的相处模式了。 “我怎么不好了?”单哲典虚心求教。 “你怎么可以就这样诱骗我结婚?”童子璇的嗓子甜甜的,表情也不委屈,反而带着被人狠狠宠爱过后的娇羞,指控起人就显得很没有气势。 好吧,他这个人是太直接了一点,什么步骤都直接省略,拉着她就去结婚,也忽略了她心里的想法,昨天晚上更是一点怜香惜玉的想法也没有,随兴至极。 可这也不能怪他呀!谁让他被怒火冲昏了头,被一股永无止境的恐惧牵住了心,真的好怕她跟那个什么小开在一起。 “是我太冲动了。”他承认这一点,她是一个乖乖女,是童飞宇手上的掌上明珠,是非常听话孝顺的女儿,所以他才怕,怕她跟那个小开真的订婚。 “阿哲,我不是那种三心二意的女人。”童子璇看着他眼里浮动的恐惧,心里有些酸疼,这个男人真的是爱惨了她。 那她呢?她也不知道,她只清楚自己是离不开他的,即使是爸爸让她离开他,她也做不到。 “我知道,我只是怕。”他坦诚自己的恐惧,有些人会认为对女人坦诚自己负面的情绪,是一种不是男子汉的表现,可她是他的妻子,是他最爱的女人。 如果在她的面前,他不能卸下全副武装,那么这个女人将不是他的最爱,而就因为她是他的最爱,他愿意跟她坦白所有的事情。 童子璇一时冲动,在他的额上印下一吻,“不要怕,阿哲!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她其实没有真正怪他的意思,即使他们跳跃了太多的步骤,直奔主题,她一点也不后悔,她只是担心家人会为难他,而他们因为年轻气盛,冲动地结婚,注定是要被责备的,可她不怕!因为有他在。 夕阳西下,柔和的金黄色散在她的身上,而她温柔地对他说着承诺——这画面竟该死地让他觉得她非常的圣洁! “以后不准对别人这样说话。”他霸道地说了一句,狠狠地将她抱在怀里,试图掩饰自己激动的心情。 她顽劣地吐吐舌头,将头靠在他的肩上,淡淡地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呢?” 这种事情总是不能隐瞒的,而且她最讨厌的就是欺骗家人,这是她第一次欺蹒家人,让她好不心安呀! 热烫的舌头在她滑腻的肌肤上舔拭了一会儿,他意犹未尽,乖乖地收起了情欲的眼神,摸摸她的头,“今天晚上,好不好?” “现在几点了?” “六点多了。” “你怎么不早点叫我!”她狠狠地捶了他一下,没疼到他,倒是把自己的手给弄疼了。 “别弄疼了自己。”他圈住她的拳头,往她发红的地方呼呼。 童子璇也许没有发现,一向乖巧懂事的她在单哲典前面会不由地发嗲撒娇,这是另一个风情的她,也是他独享的一面。 他们住的地方跟童家很近,二十分钟的时间,他们已经来到童家,管家一看是童子璇,立刻打开了大门,让他们开车进去。 “到时候不管我爸爸说什么,你都要忍着。”童子璇担心地望着他。 “我发誓,无论爸怎么打我、骂我,我都不还手。”单哲典认真地说。 “才不要!”被打的人是她老公,她会心疼的,“阿哲,要不我们先回去,以后再来好了。” 单哲典开心地笑了,被人心疼的感觉很不赖,“不行,本来今天早上就该来的。”是他折腾得她太久了。 听出他浓烈的调侃意味,可她真的没心情笑,“阿哲,我是说真的。” “不要担心,相信我,嗯?”他抚了一下她的浏海,眼里有着笃定。 童子璇没有这么开朗,事情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吧! 当他们进入大厅的时候,童家人难得齐聚一桌,正准备开饭呢。 童子琳看见了小妹,脸色有点臭,开口就骂道:“单哲典你这个混蛋,竟然拐我妹去结婚!” 单哲典处变不惊,一双眼睛看向童飞宇。 “二姊,你怎么知道的?”她还没有跟别人说过这件事呢! “你这个小笨蛋,被人拐了都不知道!”童子琳恨铁不成钢。 “二姊,人家才不笨。”童子璇对于她的说辞敬谢不敏。 “你……”童子琳从来不晓得自己这个妹妹还会跟自己顶嘴。 “好了,别吵了,都坐下吧。”童家大家长一发话,下面的小辈也都安静了。 童子璇拉着单哲典坐了下来,童子琳眼睛一转,贼兮兮地说:“单哲典,既然结婚了,你是不是也要跟着子璇喊我二姊?” 单哲典点点头,“二姊。” 童子琳的一身疙瘩都起了,戏弄单哲典果然是一点也不好玩,反倒弄得自己产生了恶寒,“算了,你还是别叫了。” 童飞宇和童子瑜都没有说话,迳自用餐。 童子璇看了一眼淡定的单哲典,椅子好像有无数的虫子在爬,弄得她坐立难安,她清清喉咙,“爸……” “嗯?”童飞宇始终淡淡的。 童子璇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要说的时候,桌子底下的手被他按住了,单哲典接过话:“我跟子璇结婚了。” 童子璇心底一动,突然热泪盈眶,在他要跟她结婚的时候,她也没有此刻来得激动。 “嗯。”童飞宇颔首。 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就在童子璇还想问个明白,童飞宇开口了:“到时婚礼跟子瑜一起举行吧。” “爸……”事情发展超乎了她的想像,童子璇没有想到父亲说同意就同意。 “好了,食不言,寝不语,吃饭。” 童子璇难掩开心地对着单哲典一笑,单哲典心里却没松,不过没有表露,他注意到一旁的童子瑜投射过来的同情目光,隐约是有了底。 一顿饭吃完后,童飞宇不热不冷地说:“单哲典,既然结了婚,你也得跟子璇的母亲说一声。” “爸,这么晚了,要去给妈妈上坟吗?”童子璇单纯地问。 童飞宇不说话。 单哲典安抚地拍拍她的手,“好的,爸。” “我会让管家带你去的,要有点诚意,子璇她妈才会同意。” 童子璇知道父亲很爱母亲,每年不管多忙,只要是母亲的忌日,他都会带着她们三姊妹去上坟。 “不用担心我,你今天就先留在童家,好好地睡觉,睡醒了我就回来了。”单哲典不避嫌地亲亲她的额头。 上个坟要很久吗?好奇怪哦,为什么爸爸和阿哲说的话都这么奇怪呢? 当天晚上单哲典没有回来,童子璇也没睡,泡了一杯浓茶,等了一夜,天亮了以后,在她的小脑袋不断地学习啄木鸟吃虫子时,单哲典就回来了。 听到脚步声,童子璇立刻清醒,抬头一看,果然是单哲典,“阿哲,怎么会这么久?” 单哲典勉强地笑了笑,“你不要告诉我,你一个晚上没有睡。” “我……人家担心你嘛!”童子璇两眼瞪得大大,没有放过他的每一个地方,就怕他哪里不舒服。 “真是个傻瓜。”他轻戳了一下她的头,“我去冲个澡,你先睡。” “嗯。”知道他没事,她青白的脸色才稍微缓了缓。 单哲典走进浴室,才疲惫地抹了把脸,快速地脱掉衣服,任水冲刷着身子,膝盖传来一阵刺痛,他轻轻地哼了哼。 躺在床上的童子璇等呀等,一个人睡不着,总觉得要他抱着她,她才有安全感,竖着耳朵,听到水声停了,接着脚步声响起。 童子璇躺着那儿,头微微扬起,脸上一片惊愕,“阿哲,你很冷吗?” 单哲典穿着暗蓝色的长款浴袍。 “嗯,还好。”他爬上床。 “你要穿着浴袍睡觉?”有这么冷吗?现在是夏天呀,室内冷气也不强呀。 “嗯,睡吧。”单哲典关掉床头灯,拥着她。 他越想越奇怪,童子璇倏地爬起来,开了床头灯,一把掀开被子,扯开他的浴袍,还没看清什么,就被他一个翻身,给压在了底下。 “子璇,今天这么想要吗?”他的声音低低的。 “我才不是!”童子璇像只受困的小狮子,在他底下挣扎着,“你干嘛压着我呀?” “明明想要。”他低笑,不过脸上有些不自在。 被说得无地自容了,童子璇气呼呼地抡起拳头,往他身上砸去,“放开!” “不要……”他的脸上冷汗涔涔,膝盖因为跪姿而疼痛着。 “你脸色不是很好。”也不知哪里生出了一股力气,童子璇学他一个翻身,竟也成功地把他给压在了身下。 昨天晚上他折腾她的时候,她是多少次想起身反抗,都被他给好整以暇地给压在身下,或者在他的同意下,她才有机会骑在他的身上,可现在这么轻易地就把他给制伏了。 她坐在他的肚子上,一只手放在他的胸前,一只手放在身后,却不小心碰到了不该碰的“东西”。 “嗯……”男人轻哼一声。 “对不起!”她吓得收回手,眼睛往后偷看了一眼,一眼瞟去,他的下身已经非常自发地扎帐篷了。 含羞的眼眸瞪了他一眼,她又看了一眼,好奇心强烈的她都没有仔细看过,蓦然,她大叫一声:“啊!” 单哲典望着她转过来的脸,脸颊上垂着几行清泪,“怎么了?” “你的膝盖……”她心疼地从他的身上爬下来,在灯光之下,他的膝盖又青又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单哲典将她拉回身边,大手擦拭着她的泪水,“没事。” “还有没有哪里受伤了?”童子璇紧张地看着他其他地方,刚刚他穿着衣服,她看不到,没想到他的膝盖会受伤。 “喏,这里。”大掌引导她的小手覆盖自己的身下。 她脸上又羞又怒,恨不得揍他一拳,可她不是这么暴力的人,急急地将小手从他的大掌中挣脱开来,拖着被子,往他身上一盖。 她严肃地跪坐在他身边,“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来是逃不过了,单哲典暗暗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试着避开,“子璇……” “说!” 一向好说话的她严肃起来,还真的很不好搞定呢!看着她冷着一张小脸,一副他不说就跟他纠缠到底的模样,他不由地想笑。 “你不说,以后就不要碰我了!”搁下狠话,她清楚这个男人的罩门在哪里。 她也不傻,他对她身体的狂热度真的是连她都觉得不可思议,可这个男人此刻的嘴巴像是河蚌一样,真的很可恶。 单哲典一听,嘴边的笑容更大了,“子璇,我们是夫妻,履行床上义务是你的职责。” “别跟我扯东扯西的。”她不高兴地嘟着嘴。 好吧!小丫头的火已经窜到天上去了,单哲典无奈地说:“老婆,我的膝盖很疼,你还要逼供吗?” 第十三章 心头一阵不舍,她气嘟嘟地下床,跑到楼下去,又快速地拎着一个急救箱上来,为他上药。 小公主大概从来没做过这种活,笨手笨脚的,却小心翼翼,看在他眼里,他就不住地开心了。 “还笑!”她的泪眼瞥了他一眼,不懂他幸灾乐祸什么,当下气愤,手上的力道没掌握好,逼得男人龇牙咧嘴。 上好药后,男人就躺了下去,童子璇难缠地靠近他,“阿哲,你还没说。” 女人追根究底的心思,简直可以媲美员警盘问罪犯的行径了,“我累了,想睡了。” 童子璇闷闷地看着他,最终还是挨不过他,乖乖地躺在他身边,男人的手占有地环住她的腰,“不要想太多了,睡吧。” 其实他不说,童子璇也多多少少猜得到,肯定是爸爸为难他了。 童子璇在书房门口徘徊了一会儿,鼓起勇气,敲了敲门,听到应声,才打开门,“爸。” “你来了。”童飞宇望着自己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小女儿眼里尽是宠爱。 “爸,你是不是很生气?”像小时候一样,童子璇走到父亲身边,靠在父亲的肩上,像个小女孩一样撒娇。 “为什么生气?” “气我连说也没说一下就跟阿哲结婚。”童子璇一想起单哲典腿上的伤,就难过不已。 “没有。”一切都在自己的预料中,童飞宇飞快地否决。 “那为什么阿哲膝盖上一片伤?”既然单哲典不说,童子璇只好向爸爸套话。 “他没讲?”童飞宇惊讶地挑了一下眉。 “嗯,嘴巴可紧了,怎么都不肯说。”她的脸上写着泄气。 童飞宇叹了一口气,拍拍她的手,“爸爸其实没有生气,真要气也是气他。” “爸爸不要气阿哲……” 喏喏!人嫁出去才几天,就偏心得这么厉害了,童飞宇差点老泪纵横,心酸道:“爸爸是真的气,他不声不响地就把你给拐走了。” “爸,你不要跟二姊一样啦!”老说拐什么的,明明是两情相悦嘛。 “算了,如果你要怪爸爸,我也没有办法。”童飞宇两手一摊,很无辜的模样。 “爸,我怎么会怪你,我只是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连怀柔政策都行不通了,童子璇坚持要知道,童飞宇只能和盘托出,他要单哲典去祭拜自己的妻子,顺便要他展现诚意,要他跪在坟前,跪了一个晚上。 “什么!”童子璇大吼一声,“爸!?你怎么可以让他跪一个晚上!” 怪不得他的膝盖会受伤,怪不得他不肯说,他都是为了她…… “子璇,你说不怪爸爸的。”看着女儿与逝去爱妻相似的脸蛋上尽是悲伤,童飞宇心疼极了,其实他也没想到单哲典会这么听话,让他跪一夜就跪了一夜。 “我……”不怪才有鬼!可是做人要一诺千金。 童子镶深吸一口气,缓和语气:“那爸爸现在不会再欺负阿哲了吧?” “当然……不会。” 说实在的,童飞宇也有点小感动,单哲典整个人都硬邦邦的,实在很难想像他会听命于自己,在爱妻坟前跪一个晚上,如果这样他都不同意,别说小女儿会怨他,老婆晚上都要来掐他了! 心口一阵的压抑,童子璇吸吸鼻子,“爸,以后不要这样子了。” “好,爸爸答应你。”不过单哲典敢对不起他女儿,就另当别论了。 “爸,你真好!”童子璇抱了他一下,“那我去照顾阿哲了。” 童子璇迅速地离开,童飞宇的两只胳膊还伸得长长的,原本还想拥抱一下女儿,结果女儿的一颗心早就飞到了女婿那里了,他的挫败感油然而生。 因为单哲典的膝盖受伤,而且童飞宇很希望童子璇能留在童家,所以这对新婚夫妇就待在童家。 童子璇也待在童家画室里,单哲典也没去公司,按童子璇的要求,好好地躺在床上养伤,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伤,可是为了让童子璇放心,他也就听话了。 过了一段时间,单哲典的伤早就好了,而童子璇的个展也要展出了,因为画展在台北展出,单哲典专门陪着童子璇北上。 童子璇不喜欢人多,所以她从来不出席画展,就由她经纪人玛丽出面,不过在画展的前一天,童子璇拉着单哲典去了画展。 “画展不是明天吗?”单哲典一边开着车,一边问道。 “是呀。”童子璇点点头,忽而俏皮地说:“可人家想先让你看看嘛!” 单哲典莞尔,他没有告诉过她,其实她的画展,他都有去过,可他不是一个艺术家,不能理解她的画,只觉得是她画的,都很棒。 下了车,两人手牵手往画展走去。 她特别向玛丽要求,玛丽答应她,今天晚上的画展只属于他们夫妻俩。画展早已布置好,偌大的空间里,只有他们和画。 “你看,这是我在法国时画的画。”童子璇拉着他的手,手舞足蹈地一个一个地介绍着。 单哲典抬头看去,嘴边扯着笑,木讷地不知如何回应。 “还有这个哦!有一次我特别想画非洲场景,结果去了非洲,画好后,我身上起了疹子,红红的,丑死了!” 他静静地听着她讲,眼神专注地看着画,此刻他似乎是进入了时空隧道,了解一幕一幕他所不知道的她。 她声音甜美,咬字清楚,是一名优秀的解说员,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一一道出那时的她在做着什么。 半个小时下来,她一直保持着雀跃的心态,直到他们走到终点,她突然安静了。 “还有就是这幅了。”停了一下,“是我个人最喜欢的!”她强调。 她最喜欢的? 单哲典出神地看着她所说的那幅最喜欢的画,那是一个男人,坐在椅子上,纹理清晰,看起来应该是个五官俊美的男人,可惜看不清他的容貌,但他知道这是他。 “这幅画的名字叫jeaous。”她声音轻轻地说。 他反覆地念着这个单词,蹙着的眉头,进而松开了,俯视着她的脸儿,眼里带着促狭,“确实是名符其实。” 他的脸靠近她的,两眼紧紧地盯着她,不放过她任何一个细微表情,“你在嫉妒?嗯?嫉妒什么?” “才没有!”她红着脸否认。 其实画作的原初,这幅画的男子脸部是清楚的,可不知道是什么抓住了她的神经,她就画上了模糊的纱帘,使整幅画都呈现出一种隐约的朦胧之美。 当玛丽问她要给这幅画取什么名字时,她毫不犹豫地吐出这个单词,现在被他这么“逼问”着,她这小小的心思都要被他看透了。 “真的没有?”他热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脸。 “就是……”老实的她不是他的对手,速速败下阵来,不过嘴上还是逞强道:“就是突然有灵感了嘛。” “哦……”他拉长声音,压根不相信。 “不然你说什么意思?”恼羞成怒的她把问题丢还给他。 高深莫测地看着她好一会儿,他笑开了,“没什么意思吧。” 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一得意就忘了形,“说不出来了吧。” 也许因为这幅画里的男人是他,所以她更为用心,可画完成时,她左看右看,觉得实属完美。她心里又酸又麻,就像喝了汽水一样,一个个小气泡从心口冒上来,她知道,那是嫉妒。 所以她加了一层纱帘,让别人猜不出这幅画的男主角是谁,也多了一层神秘感,可其实是她在嫉妒,嫉妒别的女人窥探到了她的男人。 这种别扭的心理说起来真的很难为情,她才不会主动告诉他! 单哲典笑着望着她,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般,淡淡地道:“嫉妒,确实是个好名字,是你取的?” 他刚刚还说名符其实,应该没有看出来吧,童子璇盯着他,“对……对呀。” 都结巴了,单哲典的手臂环上她的肩,低下头看着她,“老婆。” “干嘛?”她都快被他弄得紧张死了,他应该没有看出来吧? “饿了吗?” “不饿呀。”不是刚吃过晚饭嘛。 “那我们回饭店吧。” 她难得浪漫一回,他真的很不解风情耶! “随你啦!” 只是这么早回饭店干什么? 月色撩人,令人心跳加速的喘息和呻吟声,在寂静的夜晚格外的清晰,灯光明亮,卧室中央那大床上,一男一女赤裸的身躯正紧紧地纠缠在一起。 …… 一如以往,他没有立刻离开她,抱着她,在她身上撒下点点细吻,直到她缓过气了,他才放开她,轻轻地离开她的身体。 没了他的支撑,虚软的双腿顺势分开,像只被压扁了的青蛙,四脚朝天,他笑着,拿着纸巾擦拭着她的双腿间。 他们没有避孕,童子璇没有说一定要避孕,所以单哲典就决定随遇而安,有了就生,没有也没关系,他们还年轻。 “很累?”他亲吻着她的额头。 在看到那幅画的时候,他就隐约明白她要表达的意思,她爱他,虽然她没有说出口,可他心领神会,因为嫉妒,所以她不想画中男子的容貌被人看到,而他就是被她给藏匿起来的男人。 心情好,食欲大开,就架着她回饭店好好“吃”一顿,可很显然,躺在床上半天还没回过神的女人不知道。 “你太过分了!”一点也不顾虑她,情欲被喂饱是舒服的,可他太蛮横了,除了舒服,明天早上起来又会腰酸背痛,他一点也不节制。 轻含住她指控的食指,他承认,“是我不好。” 他的认错总算让她舒服一点了,她动了动身子,不想自己像一只青蛙,舒服地侧过身子,曲线毕露的后背对着单哲典。 男人爬上床,双手镶住她的腰,刚发泄过的下身此刻又生龙活虎地对着她的股沟,她脸一红,狠狠地拍了他一下,“不准再做了!” 通常一次是满足不了他的,可今天他没有后续了,“好,明天我们一起去看首展。”明天是她的画展第一天。 “不要啦。” “明天你不是童子璇,是我要带着我太太去看。”知道她不太擅长交际,他体贴地说。 他的意思,他们明天仅仅是一对普通的夫妻吗? “我们今天不是看过了吗?”还要看? “子璇,为什么这么讨厌去公共场合?”他反问。 她的嘴巴无力地向两边下垂,“我……” “因为这个?”他的手轻放在她的左耳上。 她的身子立刻打了一个颤,“我……” “你有我,子璇。”单哲典搂紧了她的腰,“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在你身边。” 童子璇静静地依偎在他的怀里,沉默了好一会儿,她开口:“其实我一直不觉得这是多大的事情,我也学着不去在乎,可是阿哲,他们看我的眼神好奇怪,让我……我不想去接触他们。” “傻瓜,为什么这么在意别人的目光?”单哲典亲了亲她的耳后。 “能不去在乎吗?”她低低地说:“每个人第一眼看见我时,都会很亲和,可知道我的残缺,他们的神情就会不一样。” “阿哲,其实我觉得你好奇怪,为什么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都没有表现出惊讶或者厌恶?为什么,是因为你的职业关系吗?” 单哲典摇摇头,“我早就知道了。” “哦。”她安静了。 “子璇,人都是肤浅的,你不给别人机会了解你,别人永远只会记住你的缺陷。” “那你呢?也会这么肤浅吗?”童子璇疑惑。 “当然会。”单哲典直认不讳。 第十四章 “那你又为什么后来……”童子璇一听,心里有一块地方塌陷了,他也曾经把她的缺陷当一回事吗? “难道你不会吗?”单哲典反问,“如果有一个人模样脏兮兮的,你愿意接近他?”只是从他第一次看见她到现在,他关注都不是她的缺陷,是男女之间的贺尔蒙在诱使着他。 童子璇眯着眼睛想了想,郑重其事地摇摇头,“不敢。”她怕是疯子。 “人是肤浅的,看的都是表面一只是有些人把这种肤浅当作是一个交朋友准则,要有金钱、权势、地位,我觉得没必要了,只要人好就好了。” 单哲典侃侃而谈,一低头,怀里的小女人以敬仰的神情望着他,他一顿,“怎么了?” “阿哲,你说的好有道理哦!”童子璇双眼尽是仰慕。 单哲典优雅地一笑,“所以你要相信你老公。” “可是我会怕……”她转了个身,将头埋进他的胸膛,听着他铿锵有力的心跳声。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可她更怕的是他跟着她被人说三道四,一身狼狈。 “子璇,你只是一只耳朵不好,不是还有另一只吗?比起那些一生下来就生活在无声世界的人,你已经很幸福了。” 确实,她有时候可以不带助听器,只是听力比较弱,听不真切。他说的话,别人也都跟她说过,可为什么他说的话会这么容易就打动了她的心昵! “去,好吗?”他轻问。沉长的安静之后,她说:“好。” 玛丽的嘴皮说烂了,童子璇都没有公开露面过,今天倒是她第一次光明正大地来看自己的画展,不过旁人不知道她是童子璇就是了。 现在的心境和昨天晚上不可相提并论,昨天晚上是放松的、开心的,而现在她的眼睛都没有在看画,她忙着看人。 单哲典始终笑着,为她单纯可爱的反应,其实她是很想知道的,那些人看自己画时的神情和心情。 看画展的人三三两两,不多,可是气氛很好,她的画展讲究的不是名气,而是一种静静的欣赏,没有一些名作家的炒作,没有媒体的疯狂报导,仅仅是供人欣赏。 人们交头接耳,轻声讨论,脸上带着赞赏、惊讶,各种神情都有,童子璇着迷地看着那些人的神情,第一次觉得原来人没有了恶意,没有了攻击性,看起来会是这么平和。 “听说画家是一名千金小姐。” “咦!千金小姐能画得这么好,真是难得,画得很不错呀!” 她听到有人赞赏她,她像是第一次拿奖一样喜悦,脸上掩不住的开心。 “不过这个画家的耳朵好像不好。” “这不是正常的嘛,艺术家嘛。” 在世人的眼中,艺术家都是不凡的,他们的不凡遮掩了一切瑕疵,童子璇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观点,脸上有些迷茫。 看着一直抓着自己手的男人,童子璇靠了过去。 “怎么了?累了?”单哲典俯下身子,低声问道。 “没什么。”她就是突然想靠着他。 单哲典没说话,大掌搂住她的腰部,静享着这一刻。 “这幅画画得真好!”前方有人在欢呼,说的正是那幅jeaous。 童子璇偷偷觑了单哲典一眼,眼尖地发现他心情极好,“有人夸你哦。” 单哲典低下头,“他们是夸你画得好。” “也是在夸画里的男人帅呀!”她糗道。 “我承认我帅。” “自恋狂!”童子璇笑骂道。 旁边的人又说道:“不知道这个男的是画家的什么人哦?” “是呀,好想知道庐山真面目。” 两人相视一眼,互牵着手离开了。 离开画展后,他们一起逛了一会儿街,风起时,童子璇下意识地伸手摸摸左耳,单哲典接过她的动作,顺顺她的长发。 “没有吹乱。”她的头发留得很长,直到腰部,在家里时她总是嫌头发长麻烦,可是出门的时候她总是垂放着头发,尽管现在是艳阳高照。 她没有任何秘密隐瞒着他,她一有动作,他就能猜到她在想什么,有时候她都觉得他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每次出门,她都会绑着头发,并用头饰固定住,她不想别人看见自己的左耳,即使二姊从美国带回来的助听器已经做得非常的精细,不仔细瞧根本就不知道,她还是不愿意。 “阿哲。” “嗯?” “晚上我想去夜市。”她长这么大,却从来没去吃过夜市的小吃,偶尔大姊、二姊会外带回来,让她尝尝鲜。 单哲典嘴边的笑容更大了,他以为今天她肯去画展已经是一大步了,原来她最擅长给他的是惊喜。 “好。” “我想吃……”童子璇皱着眉,努力地想着有什么好吃的,半晌后放弃了,“我全部都要吃!” “小心发胖。”他嘲笑道。 “才不会,现在胖点正好,好生养。”童子璇一点也不以为耻地说。 噗嗤,单哲典笑到岔气,“谁教你的?” “爸爸讲的。” “哦,爸爸还讲过什么?” “嗯,爸爸说女人除了嫁人,生孩子也很重要,要生就早点生,好恢复。” 真是难为童爸爸,童妈妈早逝,本该是童妈妈教的事,全都由童爸爸一个人承担下来了。 “阿哲,不对吗?” “对的。” 童子璇的那幅画引起了一部分人的关注,连玛丽都打电话过来八卦那个男主角是谁,是哪个男人让她动了心,首次在画展上展出了人物画。 “玛丽,你胡说什么嘛!”童子璇看了一眼正在打电动的单哲典。 她现在才知道,男人心中都有一个小男孩,单哲典这么大的人,居然喜欢打电动!她除了惊讶还是惊讶。 “嘿嘿,老实讲,是不是杰克?” “杰克?”童子璇重复。 某个正在打电动的幼稚男人按下了暂停键,转过身看着老婆。 “对呀,杰克,就是你去法国进修时遇到的画家呀。”玛丽仔细想想,实在觉得太有可能性了,因为杰克人高马大,跟画中的人物很像。 “哦,那个杰克呀。”童子璇脸黑了一半,“玛丽,不要跟我提他。” “为什么?” “因为他是个混蛋!” 听到这里,幼稚男人又转回去,继续打电动。 “啊?”玛丽都没听过童子璇骂这么“高级”的话呢!整个人好奇得不得了。 “我跟他认识的第一天,他就……”童子璇停下话,侧过头,看了一下没有反应的某男,偷偷地走远,走到了阳台上。 “就怎么样?”玛丽振奋了。 “第一天见面,他就邀请我去当他的画模。” “这说明你漂亮呀。”玛丽泄气,还以为是多大的事情呢。 “可是他要我当裸模呀!”童子璇不满地嚷嚷道。 “什么!” “……” “后来呢?” “当然是远离他啦。” “再来?” “没有了。” 电话另一头的玛丽陷入沉思,而后开口:“你知道吗?杰克说过,他这一辈子只想画一个女人的裸体。” 童子璇静了,“玛丽。” “什么?” “好嚼心!” 玛丽此刻觉得自己不是在跟一个艺术家沟通,童子璇热爱艺术,却没有为艺术献身的觉悟。 “而且,我老公不会同意的。” “什么!老公?” “嗯,我们已经登记了,过一段时间跟我大姊一起举行婚礼。”童子璇皱着眉,实在很难想像单哲典知道有人想画他老婆的裸体的反应,肯定不会是开心。 “你这个女人,居然结婚都不告诉我!”玛丽不但是童子璇的经纪人,也是她的好友,有关她的事情,玛丽都知道,也百分之百地妥协,只要童子璇不乐意,她绝对不会逼她,结果她竟然是这么回报自己的。 “玛丽,对不起嘛。” “你这个女人……”玛丽欲哭无泪,没想到这个看似没杀伤力的女人动作还真快,“该不会画里的男人是你老公吧?” “嗯,对啦,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哦……啊!我老公叫我,我先挂了。”怕被玛丽审问的童子璇只好搬出单哲典。 “喂喂!” 童子璇干净俐落地挂掉电话,一转身,就被某个男人给抱了满怀,“啊!” “老婆,我有叫你吗?”单哲典两手紧紧地抱着她,眼神不怀好意地看着她。 “阿哲。”难得撒一次谎都被抓住,她真是太逊了。 “来,告诉我,是哪个混蛋想画我老婆的裸体,嗯?”他笑着问,眉宇间的狰狞很是吓人。 “我没有同意。”童子璇轻轻地说。 单哲典放开她的腰,两手捧住她的脸颊,“如果你同意了,你的小屁股要小心了。” 童子璇反射性地捂住自己的臀部,不用想她也知道,她肯定会屁股开花。 “嗯?是谁?”他逼问着,像一只暴躁的狮子,优雅中带着愤怒。 女人纤细的白手抚顺他气得上扬的毛,乖巧道:“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这个回答很得人心,毛也瞬间被抚顺了。 “嗯,既然无关紧要,那我们就不要理了。”男人宽宏大量地说,不过他还是很小心眼地记住了这个名字,杰克,别让他碰到了! 冤家路窄讲得就是这么一回事,某日他们夫妻俩在外面吃饭,一个不速之客就这么落坐在了童子璇身边的位置。 单哲典危险地眯着眼睛打量着那个男人,那是一个外国男人,体型和他差不多,杰克这个名字立刻跃上了他的脑海。 “子璇宝贝,好久不见!”杰克一双蓝色的眼眸里写满了柔意,含情脉脉地看着她,外国人因为五官突出,所以杰克怎么看都是一个大帅哥。 童子璇寒毛起了一身,立刻站起来,坐到单哲典身边了。 “咦,这位是……”杰克一点也没有因为童子璇的行为而感到难堪。 “我是她老公!”单哲典沉不住地表明身份,脸上挂着大大的两个字,“不爽”。 杰克脸上写满了惊讶,“不是吧?子璇,你选了这只猩猩当老公?” 其实单哲典除了体型高大,实在跟猩猩挂不上钩,童子璇一听,不乐意了,“我老公才不是猩猩,你才是猩猩!” 明明杰克自己长得像一只大猩猩,却把这个称号送给了单哲典。 战都还没开始打,童子璇就拉着单哲典离开了,临走前还狠狠地瞪了杰克一眼。 杰克错把她的瞪眼当媚眼,完全不在意,大声道:“子璇宝贝,别走得这么急!” 眼见他站起来,单哲典停了下来,挡在他前面,遮住了他看童子璇的视线,单哲典很不喜欢别的男人这样打量自己老婆的眼神,童子璇身上都标明是他的所有物了,却还有人亲锅。 偏偏杰克这个艺术家自认很浪漫,笑道,“别紧张,我不会跟你抢子璇宝贝的,因为……”他一顿,一双蓝眼得意地一扬,“她的心都在我这儿!” 单哲典脸上带着肃杀之气,脸色不是很好看,实在不懂这个男人怎么会这么自恋。 童子璇气呼呼地道:“谁心在你那里!你这个恶心巴拉的家伙!” 单哲典扬了扬眉,在一起这段时间,他还真没听过那张小嘴原来也是会骂出这些丰富的词汇。 第十五章 杰克状似不解地看了看童子璇,一双漂亮的眼睛好像有些埋怨,又看了单哲典一眼,突然眉开眼笑了,“我知道,因为他在,所以你……” “不管谁在,我都不喜欢你!”一字一句,缓慢而有力,童子璇牙齿磨了磨,恨不得撕裂了他那张臭嘴。 乱污蔑她的清白!她的小手紧紧地抓着单哲典的手,深怕他会生气地甩开她,一个人离开。 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人自取其辱,应该会打退堂鼓,离开这里,可杰克不是别人,他压低声音,像是怕被人听去似的。 “子璇宝贝,我去看过你的画展了,那一幅画,那幅jealous……”杰克到现在还记得自己看到那幅画时的激动。 那是童子璇第一幅人物画,从画作上,杰克可以看出童子璇是多么的专心致志,花费了多少心血,那一幅画无声地传递着她的爱意。 即使那幅画被她巧妙地用纱帘做效果,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幅画里的主角就是自己,放眼过去,童子璇身边的男士哪一个如画中那般优雅,那般高大,那般的迷人,只有他。 杰克有绝对的自信,那幅画的男主角就是他,在子璇宝贝心中的男主角就是他! 虽然子璇宝贝结婚了,可他认为一定是家庭所迫,因为是家人的要求,所以她才会跟一个她不爱的男人结婚,而自己应该带她远离苦海。 想到这里,杰克不由地看了一眼单哲典,眼里带着同情,带着谅解,还带有着自己大获全胜的得意。 话已至此,单哲典听明白了,原来都是那幅画惹的祸,别说是杰克误会了,连童子璇的经纪人玛丽也误会了,所以这幅画真的很容易误导人。 不过身为当事人的他,是一点也没有被误导,因为那幅画画的就是他呀! “你画的男人就是我!”杰克眼里大放光彩,“所以我才特意从西班牙跑回来,为的就是告诉你,宝贝,我也爱你。” 深情的告白,加上戏剧化的表演天赋,他们算是引起了周围人的关注了,童子璇气得想一脚踢飞了他。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画的是我老公,你自己也是画画的,难道看不出来吗?”童子璇吸了一口气,“画里的男人的身高和你差不多,可是身材明显要比你好,坚实的胸膛,平坦的小腹,修长的腿部,还有最重要的……” 童子璇一个箭步,重重地拉了拉杰克过肩的长发,“画里的男人头发是是短到不能再短。”然后又站回去,指着单哲典,“就和我老公的一样,一模一样!” 晴天霹雳,杰克就这样傻傻地站在那里,这一次,他把童子璇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因为他认为艺术家留着长发比较有气质,所以从很久以前,他就一直蓄着长发。 像只斗败的公鸡,杰克一下子失去了战斗力。 于是乎,单哲典全胜。 “你还笑!”上了车,童子璇看着笑趴在方向盘上的单哲典,心里更不平衡了,看他被骂,心里都快难受死了,而他还这么开心。 “子璇,你真可爱。”他边笑边亲着她,原来她训起人来,架势这么强大。 童子璇推开他,扣好安全带。 “子璇。” “干嘛?” “以后若是碰见这个男人,要一直保持这个态度。” 杰克虽然讨人厌,但要她一直这样,是不是很没礼貌呀? “知道了吗?” “嗯。”没礼貌就没礼貌吧,反正她也不喜欢杰克。 不过她家老公癖好真奇怪,这么喜欢看女人泼妇骂街吗? 画展的始末都交给玛丽处理,而单哲典和童子璇则决定在台北玩一玩,等过一段时间再回台南。 陪着童子璇坐了一次又一次的摩天轮,童子璇才意犹未尽地罢休,拿过单哲典买的甜筒,小口小口地蔬着。 这副模样真像个小孩子,单哲典望着她的模样,眼里带着笑。 “干什么一直看着我?”童子璇伸了伸粉红的舌头。 粉嫩的舌头勾起了他绮丽的回忆,眼神一黯,不管周围有没有人,他低哑着声音:“你这里脏了。” “哪里?”童子璇停下动作,正准备伸手去擦。 他一个低头,伸出舌头,犹如小狗一样轻舔了一下她的脸颊,扭转一个方向,攫住她的小嘴,含住她不断诱惑他的小舌,挑逗,搅动。 手中的甜筒掉了一地,童子璇没想到他会在光天化日之下,人来人往的地方,说发情就发情,最可恶的是,他不仅仅是亲,他是把他的舌头都喂进了她的嘴里,火辣的程度连她这个当事人都有些承受不住了。 “阿哲……”她喘气推开他。 甫一分开,单哲典就把她抱在了怀里,不让她脸上的自然春光教人给瞧去。 “讨厌!”她的声音从他的怀抱里发出。 “好了好了。”他低低地笑了,知道她此刻脸红得跟猴子的屁股有得一拼。 “你太讨人厌了!”童子墙重重地强调。 “是、是。” 一名年纪看起来不大,但是身材有些丰满的女人走了过来,又惊又喜,“单哲典!你是单哲典,对不对?” 谁?埋在单哲典怀里的童子璇好奇地钻出来,侧过头一看,看见身材略微走样,但是五官精致的女人。 她是谁? “单哲典,好久不见了。”女人扬起甜美的笑容。 单哲典直直地站在那里,看着女人,“你是……莫兰兰?” 他的语气带着迟疑,不确定,女人嘲讽地一笑,“我结婚后身材是变了很多,可你也不至于认不出来吧。” 女人的话里带着熟稔,童子璇敏感地看了眼单哲典。 “好久不见。”单哲典的态度没有多大变化。 “这么久没见,你还是这么不爱讲话。”莫兰兰瞧见了单哲典怀里的女人,惊愕地问:“这位是你的女朋友?” “不是,她是我的老婆,童子璇。” 莫兰兰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是吗?原来你结婚了?呵呵,大学同学会你都没有参加,很多人都说你自己开公司当老板了。” “只是一间保全公司。”单哲典谦虚地说。 原来他们是大学同学……话说,她好像对单哲典的过去不是很了解,她只知道他与二姊同班,她曾经与他同校,他是黑大哥的好朋友,他是她的贴身保镖,他现在是她的老公……还有就是,他很疼她。 跟他在一起后,他就一直对她好,把她当作是宝贝一样地疼爱,她还记得有一次,她半弯着身子剪脚趾甲,可她身子骨一点也不柔软,把脚趾甲剪得乱七八糟,而他二话不说就接过这个工作,坐在地上为她剪。 那以后他就负担起了这件事情,还有很多琐碎的事情,因为习惯了,她反而不在意,没有记挂在心里,仅仅是刚刚一瞬间,她想起了他为她剪脚趾甲的画面…… 她被宠坏了! 因为理所当然地享受着他的好,童子璇无措地咬着下唇,突然觉得自己怎么会这么的讨人厌,他对她这么好,为什么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对他如何如何的好呢? “子璇,你怎么了?”单哲典低头看着小女人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 她真坏! 童子璇抬起头,看了看四周,突然发现那个女人不见了,“刚刚的女生……” “她走了。” “哦……” “你刚刚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连人走了都不知道。 “阿哲……” “嗯?” “那个女人是谁?” 长长的寂静后,单哲典语气中带着不敢置信,“子璇,你在吃醋?” 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一直是不吵不闹,恩恩爱爱的甜蜜期,除了那幅jealous,单哲典并不觉得童子璇是一个会吃醋的女人。 应该说她很放心,对他,她很确定,他的心一直在她这里。 刚刚的女人很平凡,可她表现出的亲昵和熟悉是童子璇不能接受的,这么一个不足为惧的女人,却让童子璇心里怪怪的。 “要你管!”她别扭地转过头。 单哲典但笑不语。 “她到底是谁嘛?”还是挨不住心里的好奇。 “是我一个大学同学,别想多了。”单哲典拍拍她的小脑袋瓜。 “哦。”只不过是萍水相逢,凑巧遇见罢了,童子璇也很快把刚萌生的醋意给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单太太还有什么想问的?”单哲典在她耳边低语。 “嗯,等我回去列个清单,再来盘问你。” “哈哈……”他爽朗地笑了。 在台北遇见叫莫兰兰的女人,很快的,童子璇忘记了,因为真的觉得自己对单哲典太坏了,回到台南后,童子璇就常常拉着单哲典,要听他讲他的事情。 单哲典何其奸诈狡猾,要听他的事情,他当然乐意,不过呢,一个他的故事换她的一个故事,于是从童年开始说,说到现在,很快,平凡无奇的故事就说完了。 当童子璇跟单新妮一起逛街的时候,当她再遇见莫兰兰的时候,她慢一拍地反应过来,“你好。” “嫂子,她是谁呀?”单新妮轻轻地问。 “她是你大哥的大学同学。”即使开始适应人群,可童子璇一个人还是胆子比较小,总是要拉着人陪,单哲典分身乏术,她就会找姊姊们,偶尔也找单新妮,跟小姨子增进感情。 她不喜欢一个人孤单单地在人群里走动,感觉好孤独,所以当她看见莫兰兰是一个人的时候,她很敬佩,要她一个人逛街的话,她情愿窝在画室里画画。 “童小姐,你好。” 这一声童小姐喊得有些怪了,单哲典那天都介绍她是他的老婆,她觉得莫兰兰应该喊她一声单太太比较合适一些。 心里不适,却念着她是单哲典的同学,她强颜欢笑,“莫小姐,你好。” 单新妮也跟着打了一个招呼,本以为只是点头之交的,她已经拉着嫂子的手,准备要走了,没想到莫兰兰开口了。 “既然在这里遇见了,不如就一起吧。” 这该怎么推拒呢?童子璇不擅长拒绝人,而单新妮觉得自己还不清楚状况,也就没有发表意见的权力了。 三个女人,边逛着边聊着,可越聊着,单新妮越觉得奇怪了,因为话题都是关于自己的哥哥。 “我以为哲典是晚婚的人呢,没想到说结婚就结婚了,同学之间我还是第一个知道的呢。”莫兰兰笑着说。 “你不是也结婚了吗?” “女人和男人是不一样的,男人是越到最后越抢手,女人是越年轻越有价值。”莫兰兰以过来人的身份说道。 童子璇觉得她说的有理,可又不认同,这结不结婚的跟价值什么的,关系太复杂了吧。 童子璇是一个赞同缘分的人,遇上有缘人就结婚了,还跟这年龄有什么关系? “像我,结婚时老公把我当宝,现在都五年了,他的目光已经不在我身上了,男人呀,都是贪鲜!”莫兰兰有意无意地看了看明显稚嫩的童子璇。 “不会呀,阿哲就不会。”童子璇不知道哪里来的坚定,大声地说。 “是呀,他是个好男人。”莫兰兰赞成。 童子璇这才满意地笑了,她不喜欢别人说她的家人,她的老公不好,可下一秒,莫兰兰的话就让她的笑意全失。 第十六章 “我真是后悔那时候跟他分手了。”莫兰兰无比感慨地说。 单新妮停下脚步,瞪着莫兰兰,她就说,这个女人三句话不离她哥哥,居心叵测。 “分手?”童子璇努力地想着单哲典跟她讲的话,他跟莫兰兰大学里相处过一段时光,不过呢,他们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而是他们在大学时因为工作常常相处在一块儿,别人就开玩笑,硬将他们凑成一对。 而单哲典解释说,他们开始得莫名其妙,结束时更不用说了,是莫兰兰一个星期没有打电话给他,然后他才知道,原来莫兰兰搭上了学生会会长了,也就是说他们之间是没头没尾的,还真的比白开水还要纯洁。 当时听了这么一段往事,童子璇还觉得好笑,可现下她笑不出来了。 “不过我不得不说,我跟他分手分得好,不然他哪里有机会搭上你这个童家小姐。” 莫兰兰说话不客气了,她查过童子璇的背景,是一个富家千金。 “喂!你胡说什么!”单新妮怒气冲冲,因为她的含沙射影,污蔑她哥哥是为了钱财才娶童子璇的,“单哲典是我哥哥,我哥是什么样的人,你懂什么!” 莫兰兰略微吃惊,没想到一直一声不吭的女人是单哲典的妹妹,她还以为是童子璇的朋友。 “我是不懂什么,我只是觉得……”莫兰兰停了下来,看着童子璇,“童小姐除了家世,我实在看不觉得这样的小女孩会让哲典动心,而且还是半个聋子。”最后一句话她说得不轻不重,却刚好让人听得清楚。 童子璇最受不了别人议论她的残缺,而且那个人还是带着恶意,她一下子就委屈了,难堪的情绪映入眼里,她唯唯诺诺:“你胡说,明明不是阿哲要跟你交往,明明就不是男女朋友……” 单新妮立刻接了上去,“原来只是一个自作多情的人,站在这里乱吠!” 莫兰兰一愣,因为她们的位置比较偏僻,所以没有多少人,她也就不再装优雅,火大地说:“我自作多情,总比你哥娶个聋子好!” 童子璇身子一软,差点坐到地上去,单新妮眼疾手快地接住她,着急地说:“嫂子,你别信她的话!” “我……”童子璇有苦难言,她不是相信莫兰兰诬赖单哲典的话,而是被她那一句句戳中红心的话而受伤。 聋子,这就是别人对她的看法……单哲典的太太是个聋子,这是别人对单哲典的看法…… 单新妮急切的声音,莫兰兰鄙夷的目光,她听不见,也看不见…… 单新妮把童子璇带回了单家,童子璇把自己关在单哲典的房间里就没有出来,单新妮焦急得不得了,赶紧打了电话给单哲典,要他回来。 半个小时后,单哲典匆匆地赶了过来,最近公司工作量增多了,人手不够,而他不想亲自出任务,所以他正忙着挑选人,培养新人,这样他才有更多的时间陪着她。 “怎么了?子璇怎么了?”电话里,妹妹说得不清不楚的,单哲典只抓到了童子璇有事这个重点。 “就是我们逛街的时候遇见一个姓莫的女人,老讲你的坏话,说你是为了钱才娶嫂子,反正就是很不好听的话!”单新妮越讲越激动,小手握成拳,恨不得狠狠地揍那个女人一顿。 莫兰兰?单哲典皱着眉头,他以为他跟她不会有交集,而他也跟童子璇讲过以前的事情,童子璇不会突然无理取闹的。 “哥,你快点去看嫂子吧!”单新妮想起童子璇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就觉得她好可怜,童子璇是个千金小姐,心里承受压力的能力肯定是很低的,而且她这么单纯,说不定还会质疑哥哥对她的情感……糟糕!事情会变得很严重! 单哲典推开一直站在自己面前的妹妹,往二楼走,走到自己的房间,敲了敲门,“子璇?”没有回应。 单哲典不放弃地叫了好几声,童子璇沙哑的声音才传了出来:“阿哲?” 心头的大石暂时放下,她除了带着一点点的哭腔,似乎没有大碍,“子璇,我们回家了,快点出来吧。” 没有问任何事情,单哲典想先带她回家,在熟悉的环境下,她也许不会这么难过。 “阿哲,我不想回家,我今天想待在这里。”童子璇轻轻地说。 单哲典安静了一会儿,说:“好,那你今天待在这里,我明天接你回去,好不好?” 房间里是更久的沉默,过了好久,“好。” 就这样?单新妮大眼瞪着自己的哥哥,轻声道:“哥,你不怕……”嫂子一时想不开,就…… 单哲典狠狠地瞪了单新妮一眼,“子璇不是会轻生的人!我问你,除了你刚才讲的,莫兰兰还说了什么?” 单哲典是怎么也想不到,和莫兰兰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她怎么会主动找上门来,还跟童子璇说东说西的,而他跟莫兰兰之间是清白到不能再清白了,连手都没拉过,还谈什么男女朋友!根本就不是那种关系,都是旁人闹哄着,开玩笑的。 “嗯,还一直说……”单新妮眼睛红了,觉得嫂子真委屈,“说她这里……”实在是说不出那个字眼,只好用手指了指耳朵。 单哲典恍然大悟,看了眼紧闭的门,咬牙切齿地下楼。 “哥,你不理嫂子了?” “先让她静静吧。”耳朵是她毕生的心灵之痛,每每被人踩一脚,她的心就要撕裂一会儿,而那个女人…… 他要弄清楚,莫兰兰到底要干什么! 聆听楼梯间的声音渐行渐远,刚止住的泪水又掉落了,童子璇哭得不能自己,哭到眼泪流不出来,喉咙一阵干哑,身子颤抖得一抽一搭的。 明明一切都好美好,在阿哲的陪伴下,她几乎都忘记了这个痛,今天却被人给狠狠地扯开,被踩得血肉模糊。 就像阿哲说的,世界上又不是只有她一个耳朵有问题的,她为什么这么在意,她的家人,她的老公,全都不在意,还把她当成宝贝,她还有什么不满足! 可就是因为他们对她的好,她才会如此挣扎痛苦,像是掉进了深渊,爬都爬不出来了。因为她,爸爸、姊姊每次面对别人,提起她这个妹妹,他们是骄傲的,可别人在背后总是说三道四,议论她的是非,而如今,也因为她,阿哲被人看不起。 阿哲这么好,随便娶一个,也总比娶个有残缺的女人好,一般人都会这么想吧。 她倒在地板上,一动也不动,眼睛无神地看着床底。 哭一场就好了……她如是对自己说,只要哭一场,她就不会再难过,再伤心了,然后明天跟阿哲一起回家。 “呕……”晚上根本没吃东西,她哭得撕心裂肺,对着地板干呕着,却吐不出任何东西,过了一会儿,她才舒服了一些。 看到床底下有一个小铁盒,她突然有了饥饿感,哭过了就容易饿,她伸手拿出铁盒,看见上方积了一层灰,心里祈祷着,希望里头是饼干,而不是不能吃的东西。 任性过后就是内疚,童子璇想起还等着自己回家的单哲典,喃喃道:“对不起啊,阿哲。” 铁盒打开了,过了一会儿,童子璇愣在了那里。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童子璇满脸惊慌地看着一地的破碎玻璃,一双皮鞋落在了地板上,她抬起头,心里念着的、嘴里喊着的男人,出现在她的眼前,在黑暗中,带着光芒降临在她的前面。 “子璇。”单哲典皱着眉头。 “你说明天来接我……”童子璇傻里傻气地说着他的承诺。 是的,不过在跟莫兰兰说完话后,他觉得心里一阵慌,莫兰兰正在办理离婚手续,希望跟他旧情复燃,可他压根没有这个想法,他只想要跟自己的亲亲老婆一直幸福到最后。 莫兰兰是个疯子!她想的事情难道他还要完全配合吗?竟然因为自己的私心随口伤害童子璇!就算童子璇退缩了,他也绝对不可能让子璇离开自己的! 严厉地拒绝了她,并要求她不要再随意骚扰他老婆,他才忿忿不平地挂了电话,决定违背自己的承诺,却发现童子璇把门给反锁了。 于是偷偷爬上了二楼,一看到她半躺在地板上的,他吓得命都快没了,在确定童子璇所在的位置不会有危险,他才毅然撞开了窗户。 “你晚饭还没吃。”他两眼在黑暗中带着星光。 对,她没吃,她真的饿了,哭得饿了! 童子璇低头看着手中的铁盒,脸上的迷茫更为浓烈,而单哲典一看见那个铁盒,脸上闪过一阵不自然。 “阿哲,这些是什么?”童子璇疑惑地问。 “是一些门票和……照片。”他同样轻声轻语。 童子璇拿起其中一张,念道:“这张是我前年在法国举行的画展门票,这一张是我去年在西班牙的画展门票……”放下一张张有些泛黄的门票,她又拿起另一叠照片,“这照片里的人……跟你什么关系?” 那些照片是她近几年来的照片,有她在台湾,在外国的各种照片,夏装、春秋装、冬装,无论是哪个季节,都有她。 单哲典走到她前面,半蹲下身子,“我们先去吃些东西吧。”他擦拭着她清晰的泪痕,牵起她的手,往楼下走。 童子璇怀里紧紧攒着那个小铁盒,不准备还给某人,因为这个铁盒里藏着他的秘密,他爱着她,在她还不知道他之前,他就偷偷地爱着她的秘密。 “嫂子!”单新妮两眼泪汪汪地看着童子璇走了下来,眼里带着喜悦,“我担心死你了,嫂子,你没事吧?” 空洞的心口一阵温暖,童子璇意识到自己的傻气,为什么别人说什么,她都信呢,她自认为的缺陷,并没有给任何人带来伤害呀!但是她就是会心疼那些关爱她的人,因为她而饱受非议。 “来,吃饭。”单哲典拉着她坐了下来。 单新妮早听哥哥的吩咐,煮了一桌的菜,别看她是一个人在武馆,整天跟男人混在一起,可是她的蔚艺没话讲的。 这顿饭,童子璇静静地坐着,单哲典挟什么给她,她就吃,直到她吃不下了。 “我出去买些东西。”单新妮好心地把空间留给他们。 “小妮。” “嗯?” “你做的菜好好吃。”她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就连在家里,也是单哲典动手,说来汗颜,她竟然连饭都不会做,真的像莫兰兰说的,她真的是一无是处了。 “很简单的,你愿意,我可以教你。”单新妮被夸得不好意思,“我出去了。” “会不会做饭都无所谓,你的手是用来画画的。”男人的大掌拉过她的手,将她拳头一个一个展开,一个个指甲印落在她的掌心里,她是用了多少的力气,这般虐待自己! “除了画画,我什么都不会……” “错了,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可以做到这件事情。” “谁都可以画画呀。”童子璇低低地说。 “又错了,只有你会把我画在画纸上……”而且每一笔、每一画,都在诉说着对他的爱意。 她耳根红了,因为他的话。 “子璇,你不是一般的女人,你不用像她们一样做家务、煮饭打扫,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了,专心地让我疼,不好吗?” 终章 童子璇眼眶湿了,红了,“可是我想要为你做一些事情。” “你想为我做什么?” “我想给你做饭,给你洗衣服,还想要给你生小孩……”她越说,越不好意思,头低得看不见了。 “生小孩可以,前面两项就不用了。”他不想看她白嫩的专门拿画笔的手,因为这些事情而粗糙。 “为什么?”她不解。 单哲典执起她的手,放在嘴边轻吻了一下,他说:“因为你太忙了。” “我不忙呀。” “你要画画,你要生宝宝,你还要每天晚上都要满足我的欲望。”他如数家珍地一件一件列出来。 她抬起臻首,看着他的眼眸中除了爱意,还带着浓烈的欲望,她嘟着嘴,“是女人都可以。”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关了灯,女人在男人身下都一样。 “我只要你。”他拥着她,在她耳边哄着。 她相信他,因为证据都在那铁盒里。 “以后不准再耳根子这么软了!” 她安静了一会儿,说:“我不是因为你跟她有过一腿而难过……” “我跟她没有一点关系!”他不悦地打断。 深怕引起他更激烈的反应,她转移了话题,“我只是怕别人说你不好。” “傻瓜。”单哲典轻含住她耳朵,引得她一阵颤栗,“管别人说什么,我偏喜欢你这样。” 不管是好的,不好的,只要是她,他就喜欢。 她是他年少轻狂时,烙印在胸口的一朵清纯的小花儿,他怎么能放开手! “我以后不这样了。”她轻轻靠在他的怀里,心口一朵一朵的阴暗云朵,被他如风的晶一吹,不再阴霾。 “还有!”他突然严肃,“不准再把老公关在门口了!”被妹妹笑死了。 童子璇紧紧地抱着他的脖颈,风吹云动天不动,不管别人怎么说,她都不会这样了,耳朵不好就不好,她就干脆当听不见。 单哲典和童子璇的婚礼在星期六举办,和白慕轩、童子瑜一起举行,两对新人走上了幸福的殿堂。 在婚礼过后,深夜的单家一片冷清,童父离开之前将童子璇叫到了一边,过了一会儿,童子璇红着眼睛跟父亲道别。 一回头,单哲典一如既往地站在门口等着她。 “阿哲……”童子璇摇摇头,扑进爱人的怀里,寻求慰藉。 “怎么了?”单哲典想,童飞宇肯定说了不少感动的话 “爸爸说,我一定要幸福。”童子璇哭哭啼啼,没想到自己的父亲会这么煽情,“爸爸还说了,你要对我好,如果让我难过,就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哭泣中,童子璇想起了父亲交代的这句话,虽然不懂这句话到底是有多重要,可是童父一直强调这句话。 她不觉得单哲典会对她不好,他对她很好啊。 “好。”他沙哑着嗓子,大手紧紧地拥住她的身子,没有松懈的意思,他会用他的一生去爱她,保护她。 穿着一身红色传统婚式旗袍的童子璇娇艳如花,而此刻她在他的怀里,情动之处,他低头,含住她的唇,轻轻吸吮。 童子璇反手搂住他的脖子,脸上染着红晕,他们现在还在门口呢,“阿哲,找们回房吧!丨单哲典该庆幸自己平时冷冰冰的,一副不是很好对付的模样,所以现在才没有人敢来闹他的洞房,否则他会很困扰。 他抱起她轻盈的身子,往卧房走去,她的身体刚碰到床垫,他已经整个人都都压在她身上了。 “你别这么急!”童子璇娇羞,又不是没做过…… 新婚之夜,应该是每一个男人都联想翩翩的夜晚,他们多余的衣物已经被槌下,他的大掌在她雪肤上游走着,他的唇,一个一个地轻落在她的脖颈处,引得她咯咯发笑。 “有这么好笑吗?”单哲典又重重地在她的肚脐上吻了好几下。 “好痒……呵呵……”童子璇也不知道是被点了笑穴还是怎么了,不停地笑。 单哲典今天才发现她的弱点在这里呀,于是更是卖命的挑逗。 “啊……恶……”童子璇乐极生悲,突然胸口升起一股恶心感。 单哲典傻了,他们欢爱时,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情。 童子璇一把将他推开,不顾身体的赤裸,跑到浴室里大吐。 单哲典站在那里,想起她这一段时间的怪异,最近她的胃口变大了,连口味也变了很多,他不是一个没有常识的人,所以猜想她怀孕的可能性很高。 单哲典快速地穿上衣服,然后打了一个电话,拿出一套衣服,走向浴室,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等到干呕声停了,他才走进去。 “阿哲,好难受……”童子璇一看到他,就靠在他的身上。 “乖,没事,我们去一趟医院。”努力抗拒着她柔柔身躯的诱惑,单哲典快速地为她穿好衣服,挽着她往楼下走。 “去医院?”童子璇吐得头都晕晕的,还没有反应过来。 “嗯。” 单哲典提前打了一个电话给可靠的私人医生,替童子璇做了一个全身检查。 “恭喜你们了,单太太怀孕两个多月了。”医生笑着说。 “我怀孕了?”童子璇惊讶道。 “是的,现在还是怀孕的初期,你们要注意一些事情,像性行为要减少,最好是不要,新妈妈手册等等走的时候要记得拿。” “谢谢你,医生。”单哲典点点头。 童子璇还愣在那儿,等她回过神的时候,他们已经坐上车了。 “阿哲,我怀孕了?”她仍是不敢置信。 “是的,单太太。”他们两个身体都没有问题,又没有采取避孕,怀孕是自然,只是可惜,今天是他们的新婚之夜。 本想跟她度过一个难忘的新婚之夜,如今新婚之夜确实是难忘了,医生刚刚是明说了,性生活最好是不要,也就是说,他从新婚之夜要开始禁欲。 童子璇开心的抱着肚子,满脸的喜悦,“阿哲,我们有宝宝了!” 单哲典笑着看了她一眼,“对。” 童子璇兴奋地抱住他的手,“阿哲,这是最好的新婚礼物!”她热泪盈眶地说。 单哲典还不曾见过她如此兴奋的模样,嘴上揶揄道:“子璇,我在开车呢。” 她“啊”了一声,赶紧放开了单哲典,“对不起,我……” “道什么歉,傻瓜,有宝宝是好事。”他是个男人,所以他不像她这么夸张的喜形于色。 “那你开心吗?阿哲。”童子璇笑问。 单哲典郑重地点点头,怎么能不开心呢!从跟她结婚之后,他心里就渐渐有了一个家的雏形,宝宝的出现,使他们的家更完整,更坚固。 “我也是,阿哲,我也好开心。” 以后他们的家,不仅有他,有她,还有他们的宝宝,幸福的一家人。 尾声 当单方宇小朋友五岁的时候,他渐渐明白自己在这个家的不重要性。 爸爸爱他,妈妈也爱他,他应该是一个很幸福的小孩子,可是有一天,他发现,原来爸爸更爱妈妈,妈妈更爱爸爸。 单方宇小朋友短短、胖胖的小腿儿,在妈妈的画室里走来走去,玩着探险游戏。 今天早上天刚亮,他就醒了,于是去找爸爸、妈妈,可是爸爸、妈妈的房门紧紧关着,他知道他们又在玩亲来亲去的大人游戏了。 他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孩子,所以他就去妈妈最喜欢待着的地方,画室里玩,可是他人小鬼大,被他找到了好多妈妈的画。 爸爸说妈妈是这世界上画画最棒的画家,他也想以后长大后当一个像妈妈一样棒的画家。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画,不一会儿,他一滴一滴眼泪落在了地板上,脸上写满了委屈,扔下画,往主卧室跑去。 小手重重地拍在房门上,大喊大叫:“爸爸你骗人!妈妈有画你,为什么不画我!” 原来有一次单方宇小朋友要求妈妈画他,可爸爸说妈妈不画人物,最后还是买了麦当劳给他才了事,可现在单纯的小朋友终于意识到这句话后面的巨大谎言性。 床上紧紧缠绕的两人,双双看了对方一眼,有默契地无声笑了。 宝贝,对不起,虽然我爱你,可是妈妈答应过爸爸,要永远永远地画他,只画他一人,年轻的他,初为人夫的他,新上任的爸爸的他,以及未来的他,这是他们之间的夫妻情趣。 “骗人骗人!我不管!妈妈,妈妈画我……”单方宇小朋友不放弃地拍打着房门,一边在心里计较着,一次麦当劳哪里够,要好多份才能弥补他受伤的心灵,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