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怨》 第001章 悲惨少时遇上他 常言道，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没钱才学坏。 然而，我的人生经历告诉我，女人没钱才学坏它是错的，而且错得很离谱。 在我还没有出生的时候，爸爸从爷爷那里继承了一家上市公司，那个时候他春风得意，志得意满，被誉为本市最年轻有为的企业家。 后来，爸爸妈妈结婚了，相处十分融洽。 然而，即便如此，他依然无法逆转公司分崩离析的颓势。 公司，最终还是破产了，那一年，我八岁，正值懵懂年岁。 公司破产，家里负债累累。爸妈只好变卖了所有值钱的东西，连大房子也卖掉了，这才堪堪还债。我爸受到了沉重的打击，脾气愈发的坏，更是沾染上了赌博、酗酒的恶习。 这使得摇摇欲坠的家庭，变得更加不稳定起来。 搬到新家以后，爸爸天天酗酒，夜不归宿，混迹于各大酒吧娱乐场所。每当他酒气熏熏地回到家的时候，就是我们母女的噩梦。 因为他每一次喝醉回家，都会拿我和妈妈出气。我妈总是护着我，然后就被我爸打得头破血流，还当着我的面抓光衣物直接办那事。 那时，我还不懂爸妈做的重复动作是什么意思，一心认为那是妈妈被爸爸打。 而这个时候，我往往躲在某个角落，偷偷地注视着这一切，满心恐惧，大气不敢多喘。 终于有一天，妈妈无法忍受家暴，当着爸爸的面，跟着一位帅气的叔叔走了。 那一夜，我爸喝了很多酒，还没有进屋就抽好了皮带，把我打得死去活来。 他受了刺激，疯掉了。 哀求没有用，我只好夺门而逃，走的远远的。但是那个酒鬼，不肯放过我，一直追。 邻居都很冷漠，没人肯救我，他们甚至连报警都懒得去。 后来，对门住进来一位大哥哥，很阳光帅气。他叫楚风，笑起来很好看，是一个大学生。 一次，我爸又在家暴，正好被他看到，就拦了下来。我爸看他人高马大，也不敢动，离开了。 楚风将我带进屋子，一脸心痛地替我擦药，还关怀地问我痛不痛，是不是经常挨打？ 我看着他好看的脸，感受到满满的关怀，心里一暖，不争气地哭了。 这种被人关怀的感觉，我已经很久都不曾有过。 后来，我亲切地喊他风哥哥！ 风哥哥让我不要怕，一直安慰我，直到我冷静下来，才送我回家。他悄悄地附在我耳边，告诉我以后挨打，一定要来找他！ 于是，以后情况一旦不对，我就会立马跑到风哥哥家里。每一次，他总会挡在我爸面前，怒斥他，义正言辞，情绪激动。 我爸不敢得罪他，只能讪讪离开。 风哥哥喜欢我，疼我，总是给我买好吃的，有时候也给我买漂亮的衣服。 只是他喜欢看着我不穿裤子的害羞模样，每次都主动要求我这样做，而我也根本不明白这有何不妥。 为了逃避爸爸的残暴，我对他有求必应，甚至他说帮我按摩那里，我也没有拒绝过。 就算不懂，但每次他这样做的时候，我都会发自内心的别扭，可楚风却不断用手机对我摄像，说这样的我很美丽。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赖在他家里，跟他睡在一起，我喜欢往他怀里蹭，而他总是捏我屁屁，说我不乖。 有一天，我爸不知道又受了什么刺激，发了什么疯。 他喝得烂醉如泥，还带了两个小混混。 一进门，恰巧楚风正在给我按摩那里，空出的手还在不断拍照。 当楚风发现破门而入的爸爸时，握着的手机啪嗒摔在了地上。 爸爸发现我们的样子后，立刻怒火滔天。 二话不说甩了我一个耳光，打得我晕头转向，他骂骂咧咧，说我是贱人生的贱种。 说妈是下|贱的女人，想不到我也没好到哪儿去，这么小就知道勾汉子了。 那两个小混混，像拎小鸡一样把我从地上拎起来，说要拿我抵债。 我看到他们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魂不附体，挣脱了他们的魔爪，就朝着风哥哥身后跑去。 风哥哥反应过来后指着我爸爸的鼻子就痛骂起来。 说他不是人，不是个男人，只会拿家里人出气。搞的家破人亡，妻子跟人跑了。现在，居然要拿女儿抵债。 “小白脸，你特么玩我姑娘，我还没跟你算账呢！别以为我怕你！”我爸一听，急了，满脸狰狞，拿着酒瓶子就朝着风哥哥头上砸了过去。 两个小混混上前，揪着风哥哥的头发，往屋里一直拖。 “让你猥琐，让你占便宜，勾搭我女儿，你个小畜生！” 我爸是真的疯掉了，满眼赤红，对着风哥哥一阵拳打脚踢，而另外两个人，死死抓|住了风哥哥手脚，令他动弹不得。 “风哥哥没有勾搭我，是我主动脱的……”我见状立刻求饶起来，谁知道不求还好一些，这么一解释误会更深了。 很快，风哥哥倒在血泊里，浑身上下都被鲜血浸透。 我吓坏了，躲在沙发后面，一动也不敢动。 “小雪，你快去报警，帮帮风哥哥，你爸完全疯掉了……”风哥哥在求我，求我去报警。 他没有跟他们求饶，而是求我！他挣扎着，往我这边挪过来，一只手掌向前伸，布满鲜血，十分恐怖。 我浑身发抖，上牙打着下牙，想要夺门而出，喊人帮忙。然后，我身上仿佛压着一座山，脚步怎么也打不开。 努力了半天，才克制住自己恐惧的心，张嘴喊道：“爸爸，你放过风哥哥！” “给我滚，滚回家去，不然打断你的腿！”他粗暴地对着我怒喝一声，吓得我双|腿一软，险些跪地。 我不敢停留，往大门外走去。 风哥哥满脸绝望地看着我，他的双手在血泊里划动，用颤抖的声音跟我说：“小雪，哥求你了，你一定要帮帮我，你爸真的疯了，他会杀了我！” 他的眼里，充满恐惧，这是从来都没有的。 我犹豫了，点了点头，想要帮他，但是看到爸那双可怕的眼睛，我不敢。 看到我软弱的样子，风哥哥彻底心凉了，他不再看我，而是瞪着我爸，挣扎着要拼命。 “我杀了你，你这个人渣！” “啪啪！”我爸又一次被刺激，发疯似的狠狠抽着楚风的脸，很久都没有停。 “我让你装，让你说我不是男人！” “今天就让你看看，我到底是不是男人！” 很快，楚风满脸都是鲜红的掌印，嘴角不断流出鲜血。 他有点懵了，浑身上下好似没有了反抗的力气，就那么呆呆地看着我，双眼无神。我不敢看他，默默地走了出去。 “嘿，别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闻言，我爸停了手。 那人又说：“他到底是不是你儿子，看样子不像啊？” “靠，你们什么意思？是不是我还不清楚？快拿钱滚！” 我爸怒喝一声，然后双手不断在风哥哥身上摸索，最后又在屋里找了一番。 后来，两个混混拿着钱，满意地走了。 等到他们都走了，我这才小心翼翼地爬了出来，一路爬到风哥哥身边，生怕弄出半点响声。 看着浑身是血的风哥哥，还有他无神的眼睛，我怕了，身子颤抖着想要跟他说一声对不起。 看到我出现，风哥哥无神的眼睛，突然瞪了起来，朝着我凶狠地喊道：“滚，给我滚，你是小贱人，你们全家都是变，态！” 我看得出来，他很想咆哮，但是浑身的伤痛，使得他发出的声音并不是很大。但是，他冰冷怨恨的目光，却令我心颤。 第002章 那不是幸福 我痛苦流泪，一直跟他道歉，跟他说我去找救护车。 然而，听到我的话，他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直接是一把将我掀开。 他的力气很大，我直接滚到了墙角，额头撞在桌子一角，流了很多血。 “你给我滚，我不想再见到你，更不需要你的帮助！” 他咬牙切齿地吼道，声音很大，吓得我浑身一抖。 恐惧之下，我跑回了屋。爸爸躺在地上睡着了，打着呼噜，很响。我小心翼翼地避开他，走进了房间，蜷缩在一角，瑟瑟发抖。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老天对我如此不公？”我抬头看着天，看着天上的星星，满脸凄然。 我只是一个八岁的小女孩啊，上天竟然如此残酷地对我！ 那一晚，我想了很多，直到最后昏昏睡去。 一大早，我被外面的吵杂声弄醒。跑出去一看，是警察将我爸抓了起来。 虽然他对我不好，但毕竟是我爸爸，我不能没有他！ 我疯狂地推开警察，哭着求他们放过他。 我爸却冲着我大吼大叫，满脸懊悔：“小雪，以后小心楚风，他是个比爸爸还可恶的家伙，你别过来，自己好好过！” 好好过？怎么过？ 楚风比爸爸还可恶？我怎么没感觉到？ 后来，警察还是把爸爸带走了。 我去找风哥哥的时候，他早就不在了，应该是昨晚上离开的吧？ 这件事情闹得很大，上了新闻。在这小小的城市里，更是被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邻里都知道了，说我爸是抢劫犯，我是抢劫犯的女儿，让他们的孩子离我远远的，就像躲瘟神一样躲着我。 我很委屈，也很痛苦，连一个诉苦的人都没有！ 我更不理解，他们话里的抢劫犯是什么意思？ 那时候我还小，不懂的事情很多很多。我以为爸爸打风哥哥，那很正常，毕竟我和妈妈也被打过很多次。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却闹得这么大。 以前我跟妈妈挨打的时候，没有人愿意帮我们母女，邻居都跟见鬼一样，死死关着门。而爸爸每次都没有得到惩罚，所以我觉得，挨打很正常。 过了很长时间，我都不理解警察叔叔为什么要把爸爸抓起来。 后来，我身上发生的事情被叔叔知道了。 他特意将老管家李威派来，将我接到他家里去。 我叔叔叫凌志业，他也从爷爷手里继承了许多财产，后来独自开了一家公司，生意越来越红火。 而继承了大部分产业的爸爸，却最终以破产告终。这近乎天与地之间的巨大差距，恐怕也是我爸沉沦的原因吧！ 坐在豪华轿车里，我居然舒舒服服地睡着了。 到了叔叔家豪华的别墅里，李威将我喊醒。睁开朦胧的睡眼，我看到了叔叔那张有些陌生的脸。 已经隔了两年不曾见到爸爸唯一的兄弟，我唯一的叔叔，一时间居然有点认不出来。 我愣在车里，内心很忐忑，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曾听妈妈说，为了爷爷的遗产，爸爸和叔叔差点翻脸。尔后，他们几乎是没有怎么联系过。 虽然我年纪小，但也懂了许多人情世故，我知道他们关系不算很好。 不知道来叔叔家，他会不会对我好！ 正在我胡思乱想之际，叔叔一把将我抱在怀里，用他的胡渣子在我脸蛋上不断扎着。 他高兴地说：“看我们的小雪，多么可怕，多么漂亮，就是连叔叔都不记得咯！” “小雪记得叔叔，叔叔最好了！”我很高兴，奉承着叔叔。 叔叔抱得更紧了，说：“小雪，以后跟叔叔一起生活，再也没人敢欺负你！” 我感受到了他话语中的真诚和浓浓的感情，鼻子一酸，好想哭。 “嗯！” 叔叔把我抱进了别墅，门前站着三个人。 “来，叫婶婶！” “婶婶！”我记得这个女人，她叫林茜茜，长得很漂亮，身材也十分好。 不过，她的脸色，似乎不大好看。 “这是哥哥，叫凌浩然！” “这是妹妹，叫凌思雁！” 我点头致意，情切地喊了两声：“哥哥，妹妹！” “哼，抢劫犯的女子，才不是我姐姐呢！”凌思雁厌恶地瞪了我一眼，一点也不喜欢我。 凌浩然则是冲着我眨了眨眼睛，我并不能理解其中含义。 “小燕，不准胡说！”叔叔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怒喝一声。 凌思雁吓得一下子缩到林茜茜身后，一脸不服气地说：“本来就是嘛，本来就是嘛，我又没说错！” 叔叔更气了，要教训她。 林茜茜挡在凌思燕身前，怒气冲冲道：“怎么的？你要打女儿？有本事连我一起打啊！” “好好，算你狠！”看着林茜茜泼辣的样子，叔叔服软了。 就这样，我在叔叔家里待了下来。 在叔叔家里，还算安稳地度过了几年。 这几年，虽然并不开心，但也没出什么大事。 小学，浑浑噩噩，懵懵懂懂地度了过去。 直到升入了初中，麻烦开始不断。 这个时候，我已经长大了，理解了很多事情。我明白了妈妈为什么会离开，知道了警察为什么会抓走爸爸…… 我站在窗前，看着乌黑一片的天，看着渐渐消失在夜色里的劳斯莱斯，心情突然变得沉重起来。 “小雪，下来吃饭了！”林茜茜很‘客气’地喊着我的名字。 我应了一声，然后飞快地走下楼去。 “怎么这么晚才来，你看，我们连饭都吃完了！”林茜茜瞪着我，神色里充满怨气。 她在埋怨我，来的太晚，现在连饭都没得吃。 “就是就是，婆婆妈妈，拖拖拉拉的，也不知道在上面干嘛！”凌思燕附和着，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无比轻蔑地看着我，把我当做一个下人。 我很难过，他们又一次使用这种手段，让我饿肚子。 但我不在乎，已经习惯了。 我知道他们是故意的，但我没有办法，我只能忍。不然的话，只有被赶出去。 从林茜茜喊我，到现在，也不过才一分钟的时间。这么段的时间内，他们怎么可能将饭菜吃得如此干净？ 这分明就是早已经谋划好了的。 笑了笑，很干脆地说：“没关系的，反正我不饿！”说完，我跟往常一样，往楼上走去。 只是，这一次，他们没有放过我。 林茜茜将他们碗里剩下的一些饭菜倒在一起，然后在上面铺上了一层辣椒酱，使劲搅拌了一番，递了过来，说：“吃吧，可不要饿着了！” 我一直对辣椒过敏，根本不敢吃。 尤其是碗里这种超辣型的，更是不敢沾一点。 我怕了，往后退了一步，摇着头说：“婶婶，我真的不饿！” “人是铁，饭是钢，不饿也要吃！” “我不吃！” “吃！”林茜茜神色一寒，几乎是喝道。 凌思燕也板着脸，盛气凌人地瞪着我，一脸坚决，“吃！” 凌浩然没有说话，依旧在自顾自地啃着鸡腿。 我哭了，双手颤抖地接过碗，一口一口扒进嘴里。 饭菜入口，我感觉嘴里火辣辣的，仿佛要烧着。 胃里一阵翻滚，我想要吐出来，却被林茜茜母女阻止。 我只要硬着头皮，喊着泪，猛地一口咽下。 就这样，在他们母女三人的目光监视下，一碗辣椒酱拌饭被我活生生地吃了下去。 我已经感觉到了不舒服，感觉道了浑身仿佛要燃烧一样，瘙|痒无比。 肚子里，喉咙了，嘴里，都似乎有着火焰。 我捂着肚子，一步步艰难地朝楼上走去，心里想着，他们应该不会再为难我。 然而，我再一次错了。 林茜茜叫住了我，她很不高兴，冷厉说道：“没礼貌的白眼狼，我们供你吃供你穿养你这么多年，吃晚饭连谢谢都不会说一声？” “谢谢！”我痛苦地说了一声。 第003章 一个班级 “光一句谢谢就行了？”凌思燕双手叉腰，一番小大人的模样，冷声说，“你不能白吃白喝，把桌子收拾一下，把碗洗干净才能去休息！” 林茜茜点了点头，很满意地看了一眼凌思燕。 凌浩然总算是说话了，“妈，她好像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想不到除了叔叔之外，居然还有第二个人肯为我说一句话。 “死不掉的！”林茜茜没好气地说了一声，然后走到我身边，脸色有点冷，“怎么，让你洗一次碗不高兴了？” “没有没有，应该的！”我弱弱地回答，咬着牙，吃力地抵抗着一阵阵袭来的痛。 “没有还不赶紧去！”林茜茜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吓得我身子一抖，很快地跑过去收拾起来。 “你们两个，没什么事赶紧上楼休息，明天还要上课呢！” 凌思燕留了下来，她风轻云淡地说：“妈妈，我留下来监督她！” 说着，她还拍了拍双手，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好，不过要记得早点休息！”林茜茜笑了一下，懒得多看我一眼。 此时，偌大的别墅一楼，就剩下我和凌思燕。 她看着我的眼神，始终充满了厌恶和鄙夷，甚至有点仇恨的味道。 我很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如此仇视我？ “看什么看，叫你做点事情还在这里磨磨蹭蹭地想要偷懒？”凌思燕恶狠狠地瞪着眼睛，伸出手在我胳膊上狠狠地拧了一下。 痛，很痛，钻心的痛！ 她一直没有放手，痛到我眼泪都流了出来，才罢休。 我放下手里的活，瞪着她，满脸愤怒。 “为什么你要这样欺负我？”我感到很委屈，泪水不断地在眼眶里打转，质问道。 她笑了，笑得很放肆，凛然道：“你只不过是我家里的一条狗，本小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她说的话很难听，气得我浑身发抖。 我已经感觉到从心底里升起一股怒气，很强烈。 “怎么，你不服啊？” 我不答，依然盯着她。 “哼，你就是一个没人要的可怜虫而已，妈跟人跑了，爸是抢劫犯，一个婊|子一个犯人，你们全家没有一个好东西！”她睁大了眼睛，满脸挑衅和嘲讽。 我怒了，彻底被激怒。 只有我自己才知道，我妈不是贱人，不是婊|子。她之所以抛下我走了，是有自己的苦衷。 我完全能理解她的感受，因为我也不想跟爸爸生活在一起。 她可以骂我，可以骂我爸，绝对不能骂我妈！ 我抬起手，蓄积了所有的力气，朝着她脸上扇了过去。 “我妈不是婊|子，你，妈才是！”我尖叫一声，双目赤红。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我有逆骨，触之必怒！ 凌思燕不但没有躲开，反而是把脸凑了上来，满脸堆着讽刺般的笑，对着我疯狂地说道：“来，来，有本事就打，朝着这里打，我凌思燕反倒佩服你！” 她指了指自己的脸，满目狰狞。 我的手，突然在半空中顿住，被我强行制止。 我不敢打，不能给他们借口将我轰出去。离开叔叔家，我活不下去。 于是，我咬着牙，拼命忍住了。 凌思燕满脸嘲弄，笑了起来，突然冷然道：“你不敢打，我敢！” 说着，她一个巴掌狠狠地抽在我脸上。 声音很大，隔着老远都听得到。 脸上火辣辣的，很痛。 我捂着脸，怨毒地看着她，满心的怨气。若是用眼神可以杀人，她早已死了千百遍。 一个小女生，怎么会这么毒辣，我怎么也想不明白！ “呵呵，凌雪，你就是贱命一条，活该变成孤儿！”凌思燕还在嘲讽着我，“反抗都不敢，你活着还有什么尊严？” “我不是孤儿！” “那你爸妈呢？” “我……”是啊，我爸妈呢？他们一个跟着情夫跑了，另一个自从出狱后，就彻底消失了，甚至没有来看过我一眼！ 那一晚，我强忍住哭的冲动，看了一夜的星星。 我在想，那天上的星星，哪两颗代表爸妈？ 他们如今，活得怎样？ 肚子痛了一晚上，彻夜无眠。浑身冒出无数疙瘩，瘙|痒灼热，我的脸上，也起了很多红色斑点。 我一直抓着，疯狂地抓着，直到皮肤划破，血流不止…… 天微微亮，我才痛苦不堪、迷迷糊糊地睡去。实际上，我并不想睡，更不能睡，因为明天是开学第一天！ 第二天，我起不来了，睡得很死，即便是在梦里，依旧感觉到奇|痒难耐，好似有一万只蚂蚁爬在身上，撕咬着我的皮肉。 直到中午，叔叔突然回家，撞开了我的房门。 他坐在床边，叫醒了我。 我擦着朦胧的眼睛，抵抗住深沉的困意，看着叔叔着急的样子，一时间没有明白过来。 “小雪，你怎么还在睡啊，今天开学报道呢！” 我恍然大悟，惊叫一声‘啊’，然后疯了似的爬起来。 急急忙忙地穿上拖鞋，却一个没站稳，摔了下去。 还要叔叔眼疾手快，瞬间抱住了我。 这个时候，他看到了浑身上下红色的半点，也看到了胳膊手臂上一片伤口。 甚至，有鲜血渗透出来，染红了雪白的内衣。 他愣了，旋即好似明白了什么，带着隐隐的怒意，问道：“小雪，你告诉我，是不是婶婶他们欺负你了？” “没有，叔叔，没有！”我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对着他灿烂一笑。 我想用这道笑容，掩饰伤口，瞒过叔叔。 他是真心对我好的，也完完全全地把我当做亲生女儿那样对待，比爸爸妈妈都要好。 其实，听到叔叔的问话，我心里有一股冲动，趴到他肩头痛苦一场，然后将所有的受的委屈都一一倒出来。 然而，我不敢！ 我很软弱，很自卑，是个十足的胆小鬼！我已经被吓怕了，不敢去想象没有亲人的生活。 我知道，若是将这一切告诉叔叔，他一定会为我出气。 但是，那样的话，他和婶婶之间，隔阂会越来越大，最后可能会离婚。 我不想破坏他们的家庭，也没有那么自私。 这点痛苦，自己默默承受就好，至少，我还有一个家！ 叔叔显然不信，但依旧抱紧了我，语气有些哽咽，说道：“小雪，叔叔对不起你！” 我拼命摇头，强忍住打转的泪水，轻声说道：“不是的，叔叔，他们都对我很好，你不要担心啦！” 说着违心的话，我却没有那么难过了。 叔叔说：“小雪，你是个好孩子，可惜生错了人家！” “遇到叔叔，小雪很开心，没有生错人家！” “倩倩真是过分了，居然没有喊醒你！”叔叔一边说着，一边帮我穿上衣服、鞋子，抱着我走下楼去。 我趴在他肩头，感受着他的体温，很温暖。 叔叔开着车，将我送去了学校，半途，不忘带我去医院看了一下。医生给我上了一些止痛止痒的药膏，很快，我就感觉不难过了。 “谢谢你，叔叔！”浑身瘙|痒的感觉退散，我感觉整个人生再一次充满阳光。 叔叔捏了捏我的鼻子，笑了。我看到的却是，他的笑容，有着苦涩之意。 南大附中。 南京大学附属中学，这是我们市最有名的初中，也是最杰出的初中学校。 它有着贵族学校，精英初中之称号。 顾名思义，最为本市第一重点中学，自然是集中了绝大部分优秀的学生。至于贵族学校之称呼，是因为学校收费很高，寒家子弟根本就读不起。 久而久之，就有了贵族学校的称号。在这里读书的学生，往往都有些背景，或者家境殷实。 叔叔带着我去报道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其他学生差不多已经分配了教室。 很不幸，负责接待的老师将我安排在了一班，和凌思燕兄妹两人同一个班级。 第004章 搬书为借口 这一点，我是到了教室才发现的，而叔叔他，已经匆匆忙忙地离开，去了公司。 因为来的晚，也没有人安排，所以我自动地坐在最后一排，而凌思燕他们兄妹两，则是坐在第二第三排。这样很好，离他们远了些，也就不会有那么多麻烦了。 我暗暗想着，就安安静静地坐了下来。 同桌是一个男生，长得比较胖，很壮实，很猥琐。 他看到身边居然来了一个女生，顿时殷勤起来，忙满脸堆笑地帮我擦桌子还有椅子。 “谢谢你，同学！”我冲着笑了笑，很感激。 从来没有一个陌生人对我这么好过，还给我擦桌子。 活到现在，我看到的大多是别人鄙夷和冷漠的眼光，早习惯了。却突然有人对我好，竟然一下子不适应。至于对方安着什么心思，我自然是不知道的。 他憨厚地笑了笑，笑得很难看，却很干净。 挠了挠头，他腼腆地说：“没什么，应该的，应该的！” 相对无言，我安安静静地坐了下来，看着黑板，眼里尽是期待。 终于，我长大了，考入了重点中学。我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学习，将来考上重点高中，然后是重点大学…… 我要赚很多很多钱，将爸爸妈妈接回来，然后开一家很大的公司。 我痴痴地笑着，样子很傻。 同桌却看得呆了，似乎还在吞着口水，有点猥琐的样子。 我察觉到了，瞪了他一眼。因为，我不喜欢别人这样看我，这让我感觉很奇怪，很不舒服。 他尴尬地笑了笑，手在身上擦了擦，然后伸过来。 “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高泰平！”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地伸出手，说：“凌雪！” 小手一触就缩回，他却羞红了脸。我看着他，笑了，第一次笑得这么开心。 我在想，他的名字怎么那么奇怪？而且，作为一个男人，居然比我还怕羞，真的很有趣！ 一时的开心，忘记了许多的痛。 “搬书了搬书了，哪几个男生愿意跟我一起去搬书？！”就在我恍惚的刹那，一道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不用看，我就知道是凌思燕。 她的声音很脆，带着高高在上的盛气。 高泰平看着她，眼睛都亮了，兴奋地告诉我，凌雪雁是我们班的班长。 他很激动，很积极，不断地夸赞凌雪雁漂亮。 高泰平站了起来，朗声道：“我，我要去！” 第006章流着血的书本 “我也去！” 很多男生，都举起了手。 作为一个显眼般的存在，高泰平一下子就吸引了凌雪雁的目光。 我拼命低下头，不想被她发现。 然而，还是晚了。 凌雪雁脸上明显有着一些惊讶之色，那双眼睛微微眯着，竟然是一直盯着这边。 高泰平傻了，胖胖的小|脸上有着一抹红|润，显然他以为凌思燕在看他。 其他男生也有点愕然，这位漂亮的小女生班长，不会看上了那个傻大个吧？ 只有我知道，她是在看我。 很快，她走了过来，听着脚步声，我却心慌了。 最终，她在我身边停下，敲了敲我的桌子，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柔声说道：“这位同学，能不能跟我一起去搬书啊？” “不好意思，我肚子不舒服！”头埋在胳膊里，不敢抬起。 高泰平有点错愕，原来凌雪雁看的并不是他。 “班长，她是女生，就不用去了，我们这些男孩子去就行了！”他依然想吸引凌雪雁的注意，同时也为我解围。 “女生又怎么样，古有花木兰、武则天，谁说女生就不如男生了？”凌雪雁冷冷地看了高泰平一眼，接着说，“今天，搬书的任务就交给我们女生，至于你们男生，将教室好好打扫干净吧！” 她的话语仿佛有着魔力，打动了许多人，女生们叫好，男生们也跟着叫好。 显然，他们都认为，凌雪雁是一个坚强的女生而且独立自主，很有想法。 “有哪位女同学愿意跟我一起去？”凌思燕很满足别人赞美和敬仰的目光，她看了一眼低头的我，将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 不得不说，她笼络人心的确是有一套，一时间，班上所有的女生都站了起来，表示愿意去，除了我。 她看着我，全班同学都看着我。 “只有这位同学不愿去，自私自利，就知道坐享其成，品行低劣！”凌思燕一脸厌恶地看着我，还未开始上课就给我扣上了一大堆罪名。 果然，同学们看我的眼神有点变样了。似乎都带着鄙夷，尤其是那些女生。 凌思燕很得意地看着我，眼里说不清的讽刺。 高泰平为了说了一句话，说我身体不舒服，不能搬书，他可以替代。 凌雪雁自然是不依的，只是一脸嘲讽地说：“一来学校就找了个小男友啊，行啊！” “真是王八配绿豆，麻雀配乌鸦，天造地设呢！” …… 我不堪受辱，猛地站了起来，恼羞成怒地瞪着她，冷道：“凌思燕，你够了！” 她说的话很难听，我气得浑身发抖。在家里欺负我就算了，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她居然也这么羞辱我。 高泰平拳头握了握，脸上的表情带着愤怒。 “哟，搓到痛处了，发火了？怎么，肚子不痛了？”凌思燕完全不在意我如何生气，反而是有点得意和兴奋，接着说，“是不是很不服气？不服气就向同学们证明自己啊，证明自己不是自私自利的人！” 她‘哼’了一声，没有继续看我，而是转身离开，带着几个女同学。 看着同学们带着嫌弃的目光，我嘟了嘟嘴，很不扶起地跟了出去，对着那道高傲的身影，说：“去就去，不就是搬书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虽然我很讨厌她，也一直避开她，但对方都这么嚣张地找上门，我不能继续退缩。 因为，那样的话，我会被所有人看不起。 她们都会讨厌我，这样的话，我不可能交到朋友，只能是孤单一个。 凌思燕好像并没有太大的意外，只是笑了一下，带着阴谋的味道。 我跟着她们，绕过了好几栋大楼，来到了搬书的教室。 六个女生，一人搬着一叠书，走了出去。 书不算多，也就二十来本，搬到教室，我还是吃得消的。 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凌思燕居然直接将她的书叠在我的书堆上。重量，瞬间加倍，有点吃力了。 我看着她，一脸不爽。 “哎呀，不好意思啊，我手痛，让你帮点忙不过分吧？”她看着我，连上哪里有半点歉意，分明就是故意的。 看了一眼周围的同学，我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搬书。 还没有走过一般路程，我的双手，已经很累了，就像要断掉一样。 我准备停下来休息一下，然而凌思燕却催促着我，她说：“快点快点，别偷懒，同学们还等着课本上课呢！” 我无言，咬着牙继续走。 “哎呀，班长，我搬不动了！”一位女生突然叫了起来。 凌思燕看了她一眼，笑道：“给她吧，看她一身力气，还是蛮大的！” “我想，为班级做一点贡献，她应该不会有什么怨言！” 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 于是，又将一叠书交给了我。 我已经很累了，感觉手指有点发麻，没了知觉。 然而，怀里的书，有多出许多，重量达到了恐怖的程度。 我的腰子已经直不起来了，弯着，才勉强地能够搬动这些书。我怨恨地看了凌思燕一眼，已经没有了力气去埋怨、指责。 从小到大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变得很坚强，虽然累了些，但依然咬牙坚持。 第005章 又遇楚风 凌思燕在我身后看着，目中闪过一道惊异之色，然后冲着另外一位同学使了个眼色。 那位同学，走到我面前，奶声奶气地说：“同学，你都帮了她们，干脆也帮我一下吧！” 说着，毫不客气地将书往我身上一扔。 “哗啦啦！” 随着最后一叠书压来，我完全支撑不住了，手指一软，所有的书都掉在了地上。 我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身子失去了平衡，跌倒在地，摔破了胳膊肘，脸上也擦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在水泥地上摩擦，直接磨掉了一层皮，那种感觉很难受，很痛苦。 殷|红的鲜血，不断地涌|出，有些洒落在课本上。 我整个人已经彻底脱力了，连喊痛的力气都没有，就那么躺在地上，一动也不愿意动。 凌思燕被吓到了，手忙脚乱地把书收了起来，分给了身边的女生。 “思燕，她出|血了，要不要喊医生？”一位女同学，怯生生地说道。 谁知凌思燕瞪了她一眼，喝道：“趁着没人发现，还不干净搬书走人！” 我苦涩地笑了，躺在地上，不敢爬起来。因为我的手肘，好像已经骨折了，脸上火辣辣的，麻木了一块。 偌大一个校园，三四千的学生，居然没有一个人经过。 我的人生，是有多么悲催啊？ 难道，我会这样死掉吗？也许还不至于吧，可是我，浑身上下，真的很痛！ 大约过了十分钟，一位老师摸样的男子走了过来。 他发现了我，抱着我去了医务室。当时我神智有点不清，没有看清楚他的脸。 去了医务室，直到老医生给我上药消毒，我才感觉好了一些。 老医生说，很幸运，我没有骨折，而是脱臼了。 然后，他让我忍着，说马上就给我接回去。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抓着我的手，一拉一推。 “啊！”我撕心裂肺般地尖叫一声，痛得眼角飙泪。 然而，脱臼的手腕，却奇迹般地好了。 我活动了一下手掌，感觉我的手回来了，很开心。 “谢谢你，医生！”我甜甜一笑，想到身上没带一分钱，顿时有点为难，“医生，我没带钱！” 老医生看着我窘迫的样子，哈哈大笑，说：“刚才楚老师已经帮你交过医药费了！” “楚老师？”我离开了医务室，默默地念着这三个字。 为什么这三个字，让我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每次默念，都感觉很亲切。 楚老师到底是谁？我不知道，却突然想起了风哥哥的身影。 他再也不会原谅我了吧？带着深深的疲倦，我回到了教室。 此事，已经开始正式上课了。教学里里，不断传来朗朗读书声。 听着这种熟悉的声音，我感觉自己脚步轻松了很多。 走到教室门口，我看到了老师的背影，他正在黑板上写写画画。 是一位男子，很年轻，这一点我倒是看得出来。 只是，那背影，为什么那么熟悉？我有点疑惑了，开始在记忆中搜寻这道背影。 然而，不等我想起来，他转身了，朝着门口望来。 “轰！”我的脑海一阵嗡鸣，变得空白了。身子一个激灵，差点站不稳。 那张脸，太熟悉了，永远都忘不了。 他就是，我的风哥哥啊！ 我的眼眶有点湿|润了，看着他，好想哭。 然而，楚风冷冷地扫了我一眼，脸上带着厌恶和鄙夷，还有，一丝怨恨。 对，他恨我！ 我的心，瞬间冰凉，举起僵硬的手，嘴中喊道：“对不起老师，我迟到了！” 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就转过身去，吐出一句话：“回去坐好，下不为例！” 楚风的声音，毫无情感，只有无尽的冰冷和陌生。仿佛，他已经不认识我了。 当初那位永远带着笑的风哥哥，那个买着糖果来安慰我的风哥哥，已经不会回来了，他走了，我明白了。 心在那一刻痛了一下，很快我恢复了平静，低着头，用长长的刘海遮住脸颊划过的两滴泪，我不想让他看见，那样都会伤心。 凌思燕瞥了我一眼，眼神很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反正我没有看到她有半点愧疚。 我想不明白，十几岁的少女，怎么会如此歹毒？难道，她真的希望我死么？ 还是不去想了吧？越想越痛，我又为什么要折磨自己？ 我坐在座位上，翻开书本，只见它大半鲜血染红。不必多看，那些损坏了或者被鲜血沾染最多的书，都应该在这里吧！ 毕竟，这书是她发的啊！ 高泰平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手中的课本，随即将他的书递给我，说：“凌雪，用我的书吧！” 看着手中破损了许多的课本，还沾着自己的鲜血，我摇了摇头，说：“给我你怎么办？” “我？”他憨厚地挠了挠头，继续说，“我有什么关系，反正也不是读书的料！” 我知道，他只是想帮我而已。说不读书是借口，纵然他成绩不好，也没有理由用一本破书。 “不用了，我很喜欢！”我摇了摇头，小声说。 他看到了我脸上的伤口，眼神微微一颤，关切道：“你出去那么久，发生什么事了，脸上的伤又是谁弄的？” “不小心摔着的，没什么大碍！”我兴致不高，淡淡地说了一声。然后便一头钻去课本中，用书中美好的知识来麻醉自己。 窗外，有一阵清风出来，吹在书上，吹在我脸上。我嗅到了一丝血腥味，是课本中，还没有完全干的血迹。 高太平没有继续管我，而是跟随着风哥哥的节奏，朗读起诗文。 我又抬起头，看向讲台，看向了风哥哥。这个时候，他的视线也朝着这边望来，两目对视，皆都尴尬地收了回去。 风哥哥他，还是关心我的！从他的眼神里，我看了出来。 我笑了，看着严肃的诗文，也忍不住笑。 只愿他安好，只愿他忘记曾经那些不开心的事情，我就知足了，其他的，一无所求！ 下课铃声响了，我追了出去，想当着他的面，说一声‘对不起’。 当年，若是我勇敢一点，站出来，风哥哥不会被打得那么惨，爸爸也不会被抓去坐牢。这样，我就不会是一个流浪的‘孤儿’。 我一直跟着楚风，来到了他办公室。在半路上，我根本不敢跟他相认，怕他尴尬，更怕同学们的嘲讽。 他进去了，关了门。我在走廊上徘徊，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敲门。 突然，门自动开了，楚风探出头来。 他看着我，眼神依然带着淡淡的陌生感，问道：“跟了这么久，你有事吗？” 我摇了摇头，‘对不起’三个字，如鲠在喉，说不出去。 我不知道当年的风哥哥是否还会原谅我，原谅我的软弱无能，原谅我的胆小如鼠！ 或者是他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一旦提起，又揭开了他的伤疤，我怕，不敢开口。 “没什么事，就回去吧，好好学习！”他面色依旧平静，缓缓地关上办公室大门。 等到门即将彻底关上的时候，我慌了，感觉这一次不道歉，以后就不会有机会了。于是，我快速地将手伸了过去，阻止门合拢。 门，夹着我的手指，一阵阵钻心的痛。我强忍着，一声不吭。 楚风立马把门打开，看着我红了一条的手，眼神中似乎有着一道心痛之色。 他埋怨道：“都长大了，怎么还这么不小心啊！” 说着，捧起我的小手，吹了吹，跟小时候那温馨的一幕一样。 我红着眼睛，哭着喊着说：“风哥哥，对不起！” 他摸了摸|我的头，抱着我，哽咽道：“当年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风哥哥早不怪你了！” 不怪了，怎么会不怪呢？真的不怪，先前就不会那么对我吧？！ 第006章 婶婶的教育 没关系，至少现在说清楚了，就算我们回不到从前，也不会形同陌路。 正当我们两个沉浸在相认的感动中的时候，凌思燕却藏在某个角落，将这一切拍了下来。 ……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放学的铃声响起，同学们蜂拥而出，就像从牢房中放出的囚徒一样急切。 宽敞的教室里，很快就变得空空荡荡的，只剩下四个人。凌思燕两兄妹，还有我和高太平。 “凌雪，你还不走啊，干嘛这么用功！”高太平一边快速地收拾着书包，一边问我。 我暂时放下课本，淡笑道：“我再等婶婶来接我！” “啊，你婶婶这么好啊，还会来接你，我就惨了，连老妈都懒得来接！”高太平一脸羡慕地看着我，唉声叹气地说道。 我愣了，好？“是啊，婶婶对我，很好呢！”说着违心的话，眼神却无比的迷茫。 高太平跟我说了一声拜拜，然后疯了一样地冲了出去。 叔叔家里离学校不远也不近，就算开车都要半个时辰，挤公交就更难了。而身无分文的我，只能跟那两位，一起等婶婶。 就算他们再不喜欢我，也不至于将我丢在这里不管吧？我暗暗道。 而这个时候，凌思燕看到高太平走了，一脸神气地走到我面前，晃动着手里的钥匙串，嘲弄道：“你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坐我妈的车，也不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那下|贱的样子！” “我……”我有点生气，却不敢发作，只是弱弱地说，“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嘻嘻，原来是个穷鬼啊，哥哥，她连坐公交的钱都没有，怎么办？” 凌浩然皱了皱眉，有点不高兴了，说：“妹妹，你别捉弄她了，不就一块钱吗，给她啊！” 说完，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叮！”凌思燕‘咯咯’一笑，随手掏出一枚硬币，然后丢在了地上，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我，说：“本小姐是个很有爱心的人，乐于助人更是我的美好品德，既然你很需要，我就给你！” 她指了指地上的硬币，冷然道：“拿去吧！” 我知道在这种的情况下，弯腰去捡硬币很丢人，只是现在的我，还有尊严吗？ 没有了！ 那么，捡一次又何妨？ 我知道，没有这一块钱，我回不去、毕竟，偌大的城市，我也不熟悉，只能坐公交车了。 我弯下腰，放弃了所有的尊严，去捡硬币。 可是，当我的手触碰到那枚硬币的时候，凌思燕却是眼神一愣，随后一脚踩在了我手上。 我不解地看着她，想要将手抽-出来，然而，她却更用力了，甚至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了上来。 “啊，痛啊！”我龇牙咧嘴地喊痛，想要抽手回来，却摆脱不了。 “你还要不要一点脸了，我们凌家人的脸都被你丢光了，知道不？”凌思燕满脸厌恶地看着我，就像一个高傲的公主看着一个被卑贱的乞丐，满是鄙夷。 她单脚站起来，狠狠地转了一圈。 我痛的撕心裂肺，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猛地一缩，将手抽了回来。 “噗通！” 凌思燕的身子，却是在这个时候失去了平衡，‘砰’的一声，硬生生地摔在了地上。 “啊！”她尖叫一声，吓得魂飞魄散，脑袋撞在墙角，磕破了一角。殷-红滚烫的鲜血‘汩-汩’冒了出来，我甚至能看到一丝热气升腾。 这里发生的事情，很快吸引了凌浩然的注意。看到凌思燕倒在地上，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来。 凌浩然一把扶起凌思燕，看到她额头上的鲜血，恶狠狠地瞪着我，不分青红皂白，一个巴掌甩了过来。 “贱人，你居然敢出手打她？” 我拼命摇头，手捂住火辣辣的脸，慌乱地解释起来：“不是我，不是我，是她自己不小心撞到墙上的！” “哎哟，好痛啊，哥，你要替我好好揍她一顿！”凌思燕昂着头，捂住伤口，满脸愤恨。 凌浩然一脸心痛地揉着他妹妹的脑袋，又狠狠地扇了我两下，巨大的力道直接将我打趴下。 他们兄妹两个，互相搀扶着走了出去，似乎要去医务室包扎。 我躺在冰凉的地面上，满心绝望。摸着火辣辣的脸，看着红肿起来的手背，我的心，冷如冰霜。 亏我一直把凌浩然当哥哥看待，想不到他也是这样的人。 “呜呜……”我不争气地哭了，泪如雨下。 吐了一口口水，看到里面参杂着的浓浓的鲜血，我真怕自己就这样死掉。摊开手，模糊的视线看着一枚锈迹斑斑的硬币，我突然笑了，笑得很惨。 这他娘的，居然是一块游戏币！ 那个小贱人，用一块游戏币，买去了我所剩不多的尊严！ 我拨开了遮住视线的秀发，望着教室顶上的白炽灯，只觉得自己好傻、好蠢、好可怜。 靠在桌子框上休息了一下，直到手没那么痛了，脸没那么麻木了，才战了起来，准备走回去。虽然我不认识路，但一直问，总能到的吧？ 我刚刚起身，就听到了外面一阵吵闹声，还有喇叭声。 这么晚了，还有谁没回去，在外面喧哗，我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有家也不想回去，而我却无家可归。 后来，声音渐渐大了，我听到了高跟鞋踏着地面的脚步声。 听声音，是朝着这边走来的。 “那小贱人居然敢打你，我今天非得扒她一层皮！” “嗯，妈，你一定要好好替我出气，女儿现在额头还痛呢！” “浩然啊，你也不知道帮帮妹妹，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 “妈，我已经教训她了，还抽了好几个耳光呢，这事就这样算了吧！” “不能算，这次不好好教训她，她就不知道自己是谁，指不定下次就站到咱头上了！” …… 轰！ 我感觉脑海一阵嗡鸣，头晕目眩的。 外面说话的，自然是婶婶他们，听他们的话，好像要来狠狠地教训自己一顿。 我吓得脸色苍白，拖着酸痛的身躯，躲在了教室一脚，朝着桌子底下钻了进去。 这个时候，婶婶他们进来了。 凌思燕第一个走进来，她冷冷的扫了一圈，愤愤说道：“妈，那小贱人走了！”说着，她走到我书桌边，掀翻了我的桌子，狠狠地践踏着课本。 母女两同出一气，林倩倩也满脸不爽地踩着我的书包，嘴里说着一些狠毒的话。 她们两个脸色冷得可怕，看那样子，就好像要杀了我。 我很害怕，吓得将头埋在了怀里，蜷缩在桌子底下，不敢大声呼吸，生怕被她们发现。 我颤抖着，连带着课桌也轻微抖动。 好在愤怒中的母女两，并没有发现这边的异常，她们发泄-了一番，就准备离去。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躲过一劫。 凌浩然走在最后面，他的手不经意间触碰到了桌子，感觉到了抖动。他很惊讶，朝着桌子底下看了一眼，我们四目相对。 我用眼神哀求他，放过我一马！ 他笑了笑，让我放心，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我很感激。 然后，他跟一个变-态一样笑了，大声道：“妈妈，她在这里！” 他指了指桌子底下，我如坠冰窖，心如死灰。 完了，真的完了，待会她们母女两，肯定会狠狠地揍我一顿。我不敢想象那种场面，抱着头，整个身子缩了进去，瑟瑟发抖。 林倩倩走了过来，那张妖-艳的脸布满冷笑，看着我，就像看着一个将死之人，眼里有怜悯，更多的是厌恶和怨毒。 她恶狠狠地朝着我喝道：“滚出来！” 第007章 好冷的梦 我身子一颤，握紧了桌子一脚，拼命地往里面退缩。 骗自己，只要一直躲在里面，他们就不能把我怎么样！ “凌雪，你个可怜虫，难道一点骨气都没有了么？你的自尊呢？你连羞耻都不知道了么？竟然跟一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桌子底下，丢不丢人？” “我若是你，还不如一头撞死，妈跟野男人跑了，爸是抢劫犯，还杀人未遂，你或者还有什么意义？” 凌思燕的话很刻薄，每一句都跟刀子一样插入我的心藏，让我很难受，很痛苦。 我差点就没忍住冲了出去，但理智告诉我，出去就是死，我不能冲动。 “你知道吗，你-妈已经被野男人甩了，现在在一家鸡店里风流快活呢，而且还能赚不少钱，不过，她早就把你忘了！” 凌思燕的话就像恐怖的魔音缭绕在我耳际，一遍又一遍，林倩倩则是忙着将桌子拖到一边，准备将我拖出来。 “被男人甩了，在妓院里当小姐，当小姐……”我嘴里不断重复着这样的话语，恍若痴-呆。 “不，我妈不是那样的人，不许你污蔑她！”我怒了，眼睛赤红，一把推开桌子，冲了出来。 “你-妈才是小姐，你-妈才是！”我怒吼着，丝毫不顾嗓子撕裂的痛。猛地冲到凌思燕身前，双手狠狠地朝着她脸上抓去。 小时候，我妈对我可好了，她总是挡在我身前，挡住了爸爸的拳脚。她受不了家暴，走了我也不怪她，一点都不怪。 甚至，我为她高兴，祝福她找到自己的幸福。 在我心里，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她在我心里的地位，任何人都无法企及。妈妈是神圣的，绝对不容许任何人侮辱。 龙有逆鳞，我也有，就算被他们打个半死，也不容许他们辱骂我妈。 我满脸的怨恨，目光中似乎都燃烧起火焰，恨不得一把掐死凌思燕。 “啊！”看到我疯狂的样子，凌思燕惊慌失措地往后退去，被凳子绊倒，又摔了一跤。 我本来想扑倒她脸上，狠狠地抽她嘴巴。但是还没有等到我继续下一步动作，林茜茜就一把揪住我长发，然后用力往后一拉。 头皮处传来一阵阵撕裂感，我甚至感觉到了头发被拔掉许多。 林茜茜用力一甩，我撞在了桌子上，腰子传来断裂般的刺痛。就这么一下，我再也站不起来了，痛苦地蹲了下去。 “小贱人，在我面前也敢如此放肆，长能耐了啊！”林茜茜看到自己的女子被我当面‘掀翻’在地，躺在地上呻-吟，似乎也受了不轻的伤，顿时大怒。 她恶狠狠地瞪着我，抓起我的辫子强行将我提了起来，手很用力地抽在我脸上。 仅仅两巴掌，我双颊完全失去了感觉，好似没有了。 不自觉地流出口水，低落在胸前，我低头一看，竟然是鲜血。 “让你横，让你横，小婊-子养的白眼狼，现在就敢咬主人了！”林茜茜不断抽着我的脸蛋，声音很响。 一阵阵钻心的痛令我痛不欲生，但我是骄傲的，是坚强的，自始至终，都死死咬着牙，没有说一句求饶的话。 凌思燕被凌浩然扶了起来，她早已经哭得梨花带雨，满面泪痕。好容易缓解了一些，就要报仇。 “妈，让我来！” 林茜茜将我丢下来，就像仍垃圾一样。 我再一次无力地躺在地面上，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抵不住浑身痛苦。 “让你打我，让你打我！”凌思燕抬起脚，狠狠地踢着我的腹部。 “啊~”我再也无法忍住了，痛苦地惨叫起来。 她每一脚都踢在我腹部，那种感觉，真的是生不如死。 慢慢的，我感觉自己要死了，或者是要昏过去。我绝望地看着天花板，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凌思燕还在踢我，但我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好不容易干的泪，再一次从两处眼角，滑落而下。 “你们干什么，住手！”在关键时刻，楚风赶了过来，阻止了母女两残酷的虐-待。 凌思燕不敢说话，毕竟她觉得理亏，而楚风又是她老师，自然不敢放肆。 林茜茜却丝毫不在乎，冷声道：“楚老师，我管教一下侄女而已，怎么了？” “有你这么管教的吗，我再来晚一点，人都要被你们打死！”楚风依然还是那个风哥哥，充满正义，当自己挨打的时候总是挡在我身前。 “呵呵，我怎么会打死她呢？”林茜茜翻了翻白眼，若无其事地说，“我很有分寸的，而且，小雪她很乐意我这么管教她，你管得着吗？” “乐意？你怎么不这样管教你儿女？” “我儿女不愿意，她却很享受，不信你问问她！”林茜茜瞥了我一眼，满脸自信。 楚风转过头，望着凄惨的我，说：“小雪，告诉老师，你不愿意，老师帮你报警，将他们抓起来！” 我咬着牙，含-着泪，十分痛苦地哽咽道：“楚老师，你不要管了，我很乐意婶婶管教！” 楚风看着我，久久不语，脸上尽是失望之色。 这种失望，正如五年前，是那么明显，深深地刺痛我的心。 “看到了吧，她很享受，楚老师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没有的话，我们母女先走了！”她不等楚风答话，带着凌思燕兄妹两走了。 楚风看着三人的身影，讽刺道：“想不到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你这样的婶婶，有你这样的母亲，我想，你的儿女，一定会以你为荣！” 林茜茜身子轻-颤了一下，什么都没说。 我努力地睁开红肿的眼睛，看到了楚风满脸的心痛，伸手去抚摸-他的脸，安慰道：“风哥哥，我，我没事！” 说完，手垂落，我昏死过去。 后来的事情，我不知道了，反正醒来的时候，又是在医院里。 躺在医院的床板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在一个寒冷的冬夜里，我独自一人浪迹在大街上，我成了孤儿。 天上下着鹅毛雪，已经在地上积累了一指之厚。穿着破破棉鞋，踩在雪地里，雪进了鞋子里，化作水，然后结了冰，冻伤了脚。 我走不动了，眼哭干了，不敢继续哭。因为，眼角的泪，同样冻结成冰柱。 我只好蜷缩在某个角落，等待大雪停住。 繁华都市里，霓虹灯不断闪烁，五颜六色的，很美很美……路上，却连一个行人都没有。 望着天上，雪反而下得更大了。 我点着了打火机，只为取那一点温暖。然而，单薄而破旧的衣裳，始终抵御不住严寒，最后，还是冻死了。 然后，有一个诗人摸样的男子，走过我身边，他来了灵感，写下了《卖火柴的小女孩》。 我哭了，尖叫着说道：“不，我不要死，我不想死，我不是卖火柴的小女孩……” 从梦中惊醒，我猛地起身。惊讶地发现，周围的一切并不是梦中的场景，没有雪，没有寒冷，而床边，趴着一个人。 我恍然，这才意识道先前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看这装扮，我肯定是在医院里，床边趴着的，自然是楚风。 看来昨晚，他熬了一夜，不然也不会这么劳累，在床边睡着了。 我不敢打扰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风哥哥，他还想从前那样关心我。我不知道说些什么，也不知道究竟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上天让我遇到他。 我身上贴了很多膏药皮，伤口差不多都被包扎了，经过一晚上的休息，也没有那么疼了。 抬头，看着墙上的挂钟，已经到了八点了。 在学校里，这个点正好是上课的时间。我很想去上课，转念一想，都伤成这样了，还去干吗？ 第008章 我已经吃过了 况且，昨晚没吃东西，现在我早饿了。但是，楚风在睡，我不敢打搅他。 我只是静静地坐了起来，理了理长发，虽然乱了些，但还算干净，只是末梢，有些微黄。 听人家说，这是营养不良，然而，我也没有办法。 靠在床头，我又发呆了，什么时候，爸爸妈妈会记起我，会来看我？或者，什么时候，我才能真正长大，不用去看别人的脸色？ 虽然我没有打扰楚风，但他还是醒了。 看到我醒来，他有些激动，很高兴地抱着我，嘴里说着：“小雪，你总算醒了！” “风哥哥，我没睡的，不就睡了一晚上吗？”我努力地挤出一抹好看的笑容，告诉他我没事。 楚风摇头，满是怜惜地看着我：“你已经昏了两天了！” “什么，两天了？”我有些惊慌，接着说，“我得赶紧去学校，不然功课得落下了！” 楚风按住了我，责备道：“傻姑娘，身子要紧，功课的事不用担心，有风哥哥帮你补习！” “谢谢你，风哥哥！”我红着眼睛，扑入他怀里。 这两天，一直都是楚风在照顾我，我很感动，也很难过。 我以为，叔叔至少会来看我一次，但他始终没有来。我问楚风叔叔怎么没有来看我，那骗我说，在我昏迷的两天，他来了很多次。 我不相信，心里更加难过了。 在他们心目中，我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原来，我的分量是如此之轻！不过，也没有什么好埋怨的，毕竟连爸妈都抛弃了我，还能指望谁对我好呢？ 这个时候，我就在想，以后一定要好好读书，成为一名作家，然后将我的青春，都用文字记录下来。 即便是成不了作家，也要让我的儿女，听我讲完这个故事，或者，他们能帮我写完呢？ “风哥哥，我要出院！”又过了两天，我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能活蹦乱跳了。 楚风点了点头，看着我不高兴的样子，笑着捏了捏我的鼻子，满眼宠溺，说：“好好，出院咯！” 回到学校，是周五，明天就是周末了。 我又在发愁，叔叔家该不该回去，怎么回去，怎么面对他们？不回去，我又能去哪里？ 看着我愁眉苦脸的样子，楚风问了我很多问题，我都一一回答，只是有些事情，美化了许多。 他知道了我爸妈的事情，知道我目前住在叔叔家里，知道叔叔对我很好，只是跟婶婶稍微有点摩擦。 楚风叹息一声，他想帮我，但是他已经做的足够多了，我不能要求他什么。 趁着他犹豫的刹那，我说：“放心吧，风哥哥，我叔叔对我特别好，要不然也不会收留我！” “希望是吧！”他有些怀疑。 楚风送我到班上，跟老师打了一声招呼，然后便离开了。 这一节是英文课，学的东西都比较浅显，我都能够理解，而前面露了一些，自己看一遍，也掌握了不少。 下课后，高太平问我这几天去哪了，怎么弄出一身的伤？ 我只能回答，不小心摔跤了，住院去了。 他信了，让我以后小心些，注意脚下。 本来还想趁着课间十分钟好好复习一下的，却不曾想凌思燕又来找我麻烦。看着她走过来，我就知道准没好事。 然而，这一次我好像猜错了什么。 她满脸关切地走到我身边，摸着我的伤口，关心道：“凌雪同学，你怎么了，去了哪里，怎么弄得一身伤？” 我真的很想感动，很想欺骗自己一次。但是，她不给我机会。 我从她眼睛里，看出了虚假，看出了怨毒，她还在恨着我。 我笑了，淡然道：“没什么，只是被狗咬了，而且是三只疯狗！” “凌雪，你刚才不是说摔到的么？”高太平摸不着头脑，其他同学自然也不知其中含义，只有我和凌思燕兄妹，才能理解话语中的含义。 “因为被狗咬，才摔跤的！” “哦，原来是这样，那狗被打死了吗？” “没有，他们还活得很好！” “靠，这什么世道，这样的疯狗，就应该脱去屠宰场，扒皮抽筋，一刀一刀将肉割下来！”高太平很激动，他很单纯地相信了我的话。 其他同学，自然也是看到了我满脸的伤，目光都带着一些同情。 凌思燕的脸，却是阴沉得厉害。她睁大了眼睛，瞪着我，指了指我的脸，又转向高太平，恼怒道：“你，你们……” 她误会了，以为我和高太平在演戏，在指桑骂槐。 “怎么了，班长？！”说着‘班长’二字，我加重了语气。 “真的是好巧啊，我也被狗咬了！”凌思燕恢复了平静，不敢当众发作，而是撸起袖子，露出了她雪白的手臂，还有上面擦伤的地方。 我微微一笑，轻声道：“我是周一晚上走的时候遇到疯狗的，难道你也跟我一样，碰上了那三只？” “哼，没有，我是遇到了一直可怜的小母狗！” “有多小？” “小得可怜呢，还不如我一个巴掌大！我估计它是一只流浪狗，连饭都吃不饱的那种！” 她这样说，自然是为了讽刺我，为了激怒我。 看着她神气的样子，我满心愤怒，但始终被我压制住。我们两个人隐隐在对峙，气氛突然有点不对。 没心没肺的高太平，却没有看出来。 他憨厚地笑了笑，说：“班长啊，那么小的一只狗狗，也能把你伤成这样？” “或许，她打不过那只小狗狗呢？”我接过高太平的话，带着嘲讽的语气。 她脸色铁青，附在我耳边咬牙切齿地说：“今晚，跟我们一起回家，我爸会来接我们，我看你到时候还会不会这么跳！” 说完，她恨恨地走了。 我浑身一颤，只感觉整个身子突然变得冰凉起来。一开始还在担心怎么回去，现在能回去了，我依旧那么不安心。 看凌思燕的脸色，回去以后，我恐怕会更加不好过吧？ 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只希望古人不欺我，希望‘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是胡诌的。 高太平问我，刚才班长对我说了什么。 我回答，她说你好胖哦！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却继续吃着零食，只是分了些给我。 上午的课结束了，到了午饭时间。 我摸着空空如也的肚子，感觉很辛酸。 同学们蜂拥而出，就想好多年没吃饱饭的饿汉，而我，没有跟出去，只能趴在桌子上，抱着头，睡觉。 我以为，睡着了就不会饿了。 却悲剧地发现，怎么也睡不着。 教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饿的有些难受了，我环顾四周，然后偷偷地拿过高太平的零食袋。 可惜的是，里面只剩下一点残渣了，不过，总比没有好吧。 我将里面的饼干屑倒出来，倒在手上，准备一口吞下。却不料窗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应该是同学们回来了。 我吓得面如土色，慌慌张张地将袋子放了回去，手中的饼干屑洒了一地。 有人进来了，我不知道是谁，只是趴着，继续装睡。 楚风看着桌子上假寐的我，情绪有点低落，满目都是怜悯和爱惜。他好看的眼睛，好像有些湿-润了。 刚才的那一幕，其实，被他看到了。 他盯着地上那一摊小小的饼干屑，稍稍调整了一下情绪，开口说道：“小雪，陪风哥哥一起吃饭去！” 闻言，我一愣，抬头。 楚风的声音很平静，脸上带着一丝微微的笑意。我暗暗猜测，刚才的一幕，他应该没有发现吧！ “风哥哥，我已经吃过了！”我骗他，不想让他知道我有多么凄惨。这是我能为他做的，一点微不足道的事情。 第009章 我会好好听话的 他不高兴了，有点指责的意味，说：“小雪，你这是不给我面子，今天你刚出院，怎么可以一个人就吃完了，我不管，无论如何你都要跟我一起吃个饭，就当时庆祝一下吧！” “可是……” “有什么好可是的，你是不是讨厌我？”楚风真的是不高兴了。 看着他的面色，我吓了一跳，连忙答应。 “小雪怎么会讨厌风哥哥呢，喜欢还来不及呢！” “真的，没骗我？” “没有！” “那好，今天咱要好好大吃一顿！” “嗯，好！”我完全忘记了自己说的已经吃过饭了，很痛快地答应下来。 学校附近有很多饭店，那些聪明的商人聚集在周围，建成了几条街。 我们去了一家很普通的饭店，我点了一份自己最爱吃的蛋炒饭，也是我吃过最好的饭了。虽然住在叔叔家里，但毕竟不是自己的家，婶婶他们也不同意跟我坐在同一张桌子上，而叔叔最终也默认了。 所以，这么些年来，我是分开吃的。 每次都是剩饭剩菜，不过也总算是吃得饱，故而没什么好抱怨的。 这个年头，混口饭吃不容易，尤其是像我这样的孩子，体会得更加深刻。虽然过得不容易，但我从来不去怨天尤人，因为我知道，那样没用！ 书上说，笑一笑，十年少。于是，我尽量不是想那么多不开心的事情，而是憧憬美好的未来，至少有个盼头。 寄人篱下的生活虽然不开心，却不是一无是处。我仅仅用了五年时间，就长大了，彻底长大。这五年，我学到了同龄人不曾学到的东西，那都是宝贵的财富。 我懂得了坚强，懂得了坚持，懂得了不去抱怨。 也知道了珍惜，珍惜对我好的人！ 有很多东西，只有在人生中最绝望的时候，才能明白，才能领悟。 楚风怜惜地看了看我，说道：“我们是来点菜的，而你却点了一份饭，这是何意啊？” “我喜欢吃！”我痴痴地笑着，没有其他话语。 他不愿，一定要我点菜，至少点两个。 我没有办法，点了个青菜和茄子。他说，吃蔬菜固然好，但没有肉食，却是不健康的。 后来，他又点了一个水煮鱼还有一大盘炒肉。 我默默地算了一下，这一顿至少要花七八十了。对于我而言，这可是一笔巨款。 我劝阻他，他瞪着我，很凶很凶。 吃饭的时候，我吃的很香，埋头痛吃。我的吃相很难看，就像多年不曾吃饱的囚犯，或者说是饿了许久的狼，看到食物的那一刻，简直疯狂。 楚风看着我狼狈的样子，目中好像有着一丝痛苦的神色，更多的是怜惜。我知道，他很同情我。 吃饭的时候，速度快了些，以至于呛到了几次。 这个时候，楚风就像我亲-哥哥一样，拍着我的后背，给我倒水，让我吃慢些。大概是在医院里躺的时间太久，消耗的能量太多了，才导致我今天的饭量大增。 吃晚饭我们一起走了出来，楚风对我说：“你要不要搬过来跟我一起住？”我知道，他是不放心叔叔一家人。 虽然我喊他风哥哥，其实我们之间没有半点关系，而且他不亏欠我，能够做到如今的地步，已经算是极致了，我又怎么好意思，继续麻烦他。 楚风也已经不小了，到了成家的年纪，如果带上我这么一个累赘，他以后怎么活？ 他的家人不会同意，未来的女朋友更不会同意。虽然我才十三岁，然而对人情世故，已是懂了许多。 我不知道这值得高兴，还是应该悲哀。 “不用了风哥哥，在叔叔家里住着，我很开心！”我展颜一笑，这一次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当然也是个谎言。 高兴的只是楚风带着我去大吃了一顿，是对他的感激，而不是那个不是家的家。 楚风稍稍沉默了一下，终于是点了点头，说：“小雪，你要记住，我是你风哥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 我甜甜一笑，说道：“知道了！” “下午放学，你等一下我，有些事情，我想当面跟你叔叔说！”他还是不放心，要为我争取一些什么。 “好！”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能先答应。 下午的课枯燥乏味，我没有心思听下去，总是看着后面的挂钟，觉得时间过得太慢了。实际上，是我的心乱了。 整整一下午，在煎熬中度过。听到铃声的那一刻，我的心，跳得更快了。 老师宣布下课，同学们就一窝蜂地冲了出去。随即，凌思燕两兄妹，站在门口等我。 凌浩然永远都是那副淡漠的样子，不好不坏，却在关键的时候露出獠牙。至于凌思燕，则一直都是盛气凌人的样子，目中老透着一股险恶的神色。 我不敢怠慢，收拾了一下，赶紧背着书包走了出去。 教学楼前，停着一辆豪华轿车，正是叔叔家的。 凌思燕兄妹两跑着钻了进去，我也跟着坐了进去。然后，不等我坐稳，腰子上突然一痛，是凌思燕踹了我一脚。 “啊！” 我摔倒在地，额头碰到台阶上，磕破了几处地方。很多同学都看到了这一幕，爱热闹的人已经围了过来。 凌思燕探出个脑袋，脸上带着笑意，很干净的那种，她说：“哎呀，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啊，这也能摔着？” 我沉默了，没有说话，茫然地看着她，额头上的血，都忘了擦。 她自然是懂了我的意思，指了指前面座位，好心地说：“你坐前面吧，不容易晕车！” 班上的同学看到这一幕，都觉得她心底善良，而他们，也在纷纷猜测我和凌思燕的关系。 我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这才看清楚了驾驶位置坐的是谁！不是说，来接我们的，是叔叔吗？我忐忑地关上车门，一言不发。 林茜茜看着我，笑了，笑得很灿烂。她长得很美，很性-感，笑起来，是那么好看。只是我知道，这笑容下藏着的，是险恶用心。 敌人对你笑的时候，往往是想害你。这句话，无论是放在哪里，都是真理。 “凌雪，等一下！”楚风追了过来，朝着这边招手。 凌思燕神色一变，急道：“妈，快开车啊！” 林茜茜秀眉皱了皱，钥匙一转，踩下油门。‘轰’的一声，轿车奔腾而去，眨眼功夫，就走出了校门。 透过玻璃窗，我看到了楚风还在追，而且一脸焦急，他好像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可惜的是，我并不懂唇语，只是他最后一个唇形，有点像‘跑’。 应该是他跑不动了吧，或者是说自己跑累了？我暗暗猜测。 车子开了一些时间，我看着前方的道路，总觉得有点偏僻了，因为路上的车子，越发少了。 我隐隐有点不安的感觉，忍不住问道：“婶婶，好像走错了？” “怎么可能走错，婶婶可是专程送你来的！”林茜茜的嘴角，带着一丝阴测测的味道。 凌思燕恶狠狠地盯着我，满脸讽刺，骄傲得就像是高高在上的公主。 她十分不屑地瞥了我一眼，冷冰冰地说道：“你以为我们真的要带你回家？” 闻言，我浑身一震，只感觉内心涌起一片寒意。 我忍不住地抱紧了胸前的书包，眼里带着恐惧，身子瑟瑟发抖：“婶婶，你要把我送到哪里去？” “随便往哪个垃圾堆一丢，一了百了！”她的声音，是那么冷，似乎没有蕴含一丝的感情。 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求饶道：“婶婶，你放过我吧，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听你的话！” 第010章 与众不同的家访 “哼，这样的话你说了多少次了？可结果呢，还敢当着我的面的打我女儿！” “妈，别搭理她，这样的贱人就应该丢到山里喂狼去！” 看着车窗外越来越偏僻的景色，我吓得脸色煞白，连忙求饶：“不会的，不会的，以后我一定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求求你，婶婶，再给我一个机会！” 我的声音，带着哭腔。 虽然他们对我不好，但终究有一口饭吃。一旦离开叔叔家，恐怕我会活活饿死。 在这样的年代，我可不指望哪个好心的人会收留我。 我看过太多的悲剧，见到过无数凄惨的人。那些人有的没手，有的没脚，有的长成畸形，游荡在大街上，等待着别人的施舍。 然而，世人的同情心早已经用尽，那些躺在地上凄惨的身影，他们视而不见。 我也听说过哪家的孩子失踪，找到后要么失去了眼睛，要么被割掉肾脏…… 国家在发展，社会的法制在健全，然后永远都挡不住恶人使坏。 若是我被丢在荒郊野岭，很有可能遇到人贩子，也可能遇到歹徒……我不敢想象。 “真的？”林茜茜看了我一眼。 “嗯！”我拼命点头。 “啪啪！”还不待我反应过来，凌思燕就狠狠地抽了我两巴掌。 我默不作声，强颜欢笑。 外面的天色，已经有点黑了，马路上，竟然是看不到半盏路灯，我知道，车子已经开到很偏僻的地方。若是我不示弱，不好好地哀求，恐怕他们真的会将我丢在路边不管。 “哟，还是真的，真的很听话了呢！”凌思燕笑得很开心，又扇了我几个耳光，还一拳打在我鼻子上。 这一下，是真的痛了。我感觉自己的鼻子被打坍塌，甚至听到了轻微的骨裂声。 然后，有着一股股暖流经过鼻腔。 我捂着鼻子，脸都扭曲了，强忍住钻心的痛疼。眼角，还是不争气地流出了眼泪。 摊开手，才发现一双粉-嫩的小手，已经布满了鲜血。我没有在乎，尽量忽略它，擦了擦鼻血，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哎哟，都流血了，妈，怎么办啊？”凌思燕显得有些惊慌。 我知道，她只是装出来的而已，便说道：“没关系，一会就好了！” “这样都没关系，看来你抵抗能力很强嘛，我再试试！”凌思燕眼中闪过一抹冷色，居然还不肯放过我。 她揪着我的头发，硬生生地拔-出一撮，疼得我龇牙咧嘴。 即便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我真的受不了，想要爆发。然而，我依然是那么软弱无能，在最后时刻，还是被恐惧战胜了。 我不敢动她，只能低声下气地求饶，声音都有些颤抖，我说：“凌小姐，你放过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做牛做马，你吩咐一声就行了，别再折磨我了，我真的受不了！” 我不敢喊她‘妹妹’，因为她不愿意。只能卑躬屈膝地把自己当做一个下人，好生讨饶着。 “哈哈，前几日-你那么拽，还敢打我，现在怎么就跟一条下-贱的母狗一样，半点骨气都没有，你的尊严呢？” “我还有尊严么？”我轻轻拨开眼前凌-乱披散的长发，看着她，笑着说道。 是啊，我笑了，我看着凌思燕那张丑恶的嘴脸，笑了。 此时此刻，我在想，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一个人，比我更悲催？ “你还笑得出来，是在讽刺我吗？”凌思燕满脸阴沉，总觉得我的笑是那么刺眼，她很不爽，用手指搓-着我的额头。 好在头骨硬，虽然她很用力，但不怎么痛，只是偶尔触碰到伤口，多流了一些血而已。 “吱~” 一声长鸣，是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 林茜茜一脚踩住刹车，冷漠地看着我，嘴唇动了动，说：“打开车门！” 我愣了，傻了，呆了。她让我打开车门是什么意思？ “婶婶，为什么啊？”我小心翼翼地问，生怕她说出我最不愿意听到的话。 “我让你开门！”她脸色突然变得好冷，美丽的眼眸中没有半点情谊。 我吓得浑身一个哆嗦，‘呜呜’地哭了起来，抱着她的腿，喊着：“婶婶，您不是答应了给我一个机会的吗，我都知道错了，知道错了啊，不会再犯了，求求您留下我吧！” “哼，真是下-贱，你爸你-妈没一个好东西，生出你这个一个不要脸的贱人！”林茜茜冷喝一声，话语充满嘲讽，她的表情，令我绝望。 凌思燕凑过来打开了车门，林茜茜一脚将我狠狠地踹了下去。 “贱人，去死吧！”凌思燕辱骂的声音，远远地传开。 车子发动了，扬长而去。 望着没了影的轿车，我依旧保持着被踢出来的姿势半躺着，小声抽泣着。望了望四周，除了黑压压的一片之外，什么都看不清，我有点怕了。 嘶嘶！ 怪异而恐怖的声音，不断传入我耳中，还有黑夜里总是会有一道道奇怪的身影闪烁，犹如鬼影。 “呜呜~”我吓得蜷缩在路边上，头埋进怀里，根本就不敢抬起头看四周。 这一刻，我啜泣着，所有受的委屈，统统宣泄-出来，化作无穷无尽的泪水，流在漆黑的夜里。 有一阵风吹来，很冷，冷到心里。 哭了一夜，我心里也好受了许多，只不过一夜未眠，相当疲倦。等到天微微亮，我才敢走动，沿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天阴沉沉的，我不知道时间，不知道疲倦，沿着偏僻的马路，一直走。 走了很久，我感觉有点头晕眼花了。 一辆出租车从我身边经过，我不敢看它，生怕里面的司机是坏人。然而，它却缓缓地靠近我。 我害怕了，加快了脚步往前走，却听到后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小雪！”楚风下车，看着我的背影，有点不确定，声音带着紧张和关切。 “风哥哥！”我浑身一颤，猛地转身，跑向了那道伟岸的身影，直接扑入他怀中，泪如泉-涌。 望着我浮肿的脸，浑身的伤，楚风一脸痛苦，紧紧地抱住我。 后来，他直接送我到叔叔家里，说要给我讨一个公道。 我们到公寓的时候，叔叔也正好回来。他拖着疲倦的身体，关上车门，看到我的那一刻，却是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足足愣了五六秒，他的脸色才变得红-润起来，驱散了所有疲倦。他跑了过来，一把抱起我，激动道：“小雪，你总算回来了，总算回来了……” 我被这一家人的阴狠和虚伪吓怕了，有些抗拒。 “凌先生，有些话我必须要跟你说清楚！”楚风开口了，脸色很严肃，很认真。 “楚老师，我们进去说！”他领着我们进了公寓。 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只感觉一阵阵困意袭来，但我还是强忍住睡觉的冲动，去卫生间里用冷水冲了一把脸。 看到镜子里面，满脸的血迹，还有狰狞的伤口，内心深处，开始产生了一股怨气。 这么一张如花似玉的脸，都被她们母女毁了，毁了！ 等我回到客厅的时候，楚风已经将很多事情明说了，最后，他站了起来，问道：“凌先生，我不知道您是个什么态度，如果不希望小雪留在你家里，可以直说，大不了让她搬到我那里去住！” 楚风有点激动，话语带着责备之意。 叔叔也站了起来，脸色阴晴不定，看着我，满脸心痛地说：“小雪，告诉叔叔，这些伤口是不是他们母女两弄的？” 站在选择的边缘，我再一次犹豫了。 “告诉他，小雪，不要怕！”楚风一脸坚定地看着我。 第011章 落入重重圈套 我点了点头，满脸的委屈，哭着说：“是她们打的，昨晚上婶婶她还将我丢在荒郊野外，呜呜，叔叔……” “什么，她们告诉我，告诉我你没坐她们的车，自己搭的公交！”叔叔满脸震惊，脸上的怒意越发明显起来，“害得我找了一夜，以为你坐错车走丢了，却想不到是她们母女干的好事！” 说着，他重重地捶了一下沙发。 那张刚毅的脸上，青筋暴起，叔叔突然怒吼一声：“思燕，你给我下来！” 叔叔的声音很大，可见他是真的怒了，怒不可遏。 听到叔叔的喊声，凌思燕两兄妹都走了下来。 看到我的身影，凌思燕则是有点惊讶，然后笑了笑，道：“哟，你居然活着回来了啊，看来是楚老师的功劳呢！” “思燕，你还笑，为什么要打姐姐，还将她丢在荒野？” “哪有啊，我不知道，完全不知情！”凌思燕自然不会承认。 “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要敢作敢当，自己既然做了，为什么不敢承认？”叔叔气炸了，脸色十分难看，“你认个错，给姐姐道歉，这事我可以不追究！” 听到‘不追究’三个字，我的心，凉了一片。 听到‘不追究’三个字，凌思燕却是笑了，有点得意。 她知道叔叔疼她，从来也没打过自己，即便是她承认了，恐怕也不会受到多大的惩罚，只是要她跟我道歉，是绝对不可能的。 “没错，昨晚是我打的她，还是我让妈妈将她丢下的，爸，这样的贱人，不配做我姐姐，她只不过是我们家的一条狗而已，打便打了，还能咬我啊？” 她的话，很难听，气得我浑身发抖。 “啪！”叔叔雷霆大怒，转身就是一个巴掌，狠狠地抽在了凌思燕脸上，骂道，“混账东西，不知悔改！” “爸，你居然打我？”凌思燕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捂着火辣辣的脸，哭着跑了出去，“我要告诉妈妈去！” “妹妹别乱跑，外面危险！”凌浩然追了出去。 叔叔却是喝道：“别管她，真是混账！” 我留了下来，因为我感受得到，叔叔还是爱我的。楚风看到了叔叔的态度，则是安心了不少，待了一会回去了。 …… 婶婶回来后，跟叔叔吵了一架，吵得很凶，因为凌思燕没有回来，失踪了。 叔叔很后悔，急的坐立不安，通知了很多人出去找，他自己也很晚才回来。 他们一家人看我的眼色已经变了，大多充满冷意，即便是叔叔，好像也对我冷淡了许多。 周一的时候，总算是有了消息，凌思燕回到学校，正常上课。 一大早凌浩然就跑到我跟前，满脸诚恳地望着我，说：“妹妹，平时我对你不算好，我知道，但也从来，没有过分过。” “我之所以对你冷淡，是因为怕你破坏我的家庭，现在这种情况，已经很不妙了！” “其实，我一直把你当亲妹妹看待，我也不想看到家庭分裂，不愿你被赶出去，也不愿看到妹妹离家出走！” “妹妹出去的时候没带钱，所以，我希望你亲自将这六百块钱交到她手里，然后你们姐妹两个，好好地说说话，相信误会总会消除。” “本来爸爸是让我交给她的，但我想，你给更合适吧，尤其是她最缺钱的时候。我想，你也不愿意看到我们一家不和睦吧！” 我本来还想拒绝的，但是看到凌浩然这么诚恳，他的话语仿佛充满魔力，令我无法说‘不’。况且这件事情本身因我而起，让我去给凌思燕送钱，也算合理。 我点头，答应了。心里暗暗感激凌浩然，他真是一个好人，想的很周全。 我们早早地来到了教室，这个点，人不多。看了一眼凌思燕的座位，那里没有人。 我心想，没来正好，碰了面也尴尬。于是，就走过去，把钱塞进了她书包里，顺便将我道歉的纸条放了进去。有些话，我很难开口说出来，就写在了纸条上，让她看。 凌浩然看着我，冲我笑了笑。我起身，准备离开，趁着同学们没有注意到我。 我的确是变得自卑，也变得胆小了，不敢让别人看到我所做的一切，因为群殴怕他们误会我。 然而，在这个时候，凌浩然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很响。 喷嚏声瞬间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三三两两的同学，看了过来。他们看到我，从凌思燕桌位便走开，而且还加快了脚步。 不过，他们并没有在意什么，而是很快地收了回去，静静地预习着课文。 坐在座位上，我暗暗松了口气，脸却被吓得有些发白。凌浩然转过头来，点了点头，好像在感谢我。 我展颜一笑，表示这些都是应该的。 差不多上课的时间，凌思燕回来了。我看到她疯狂地翻书包，真的像发了疯一样。 我暗暗道，不就是碰了一下你的书包嘛，不用这么激动吧！ 但看她的样子，却好像在找什么。 同学们纷纷注意着她，问她怎么了？她哭了，哭得很伤心，哭着说：“我玉镯不见了，上万块钱的玉镯呢，呜呜……”她擦着泪，眼睛却是瞥向我，带着笑意。 在那一刻，我仿佛是明白了什么，整个人如遭重击，脸色苍白如纸。 凌浩然突然指着我，怒喝道：“凌雪，你为什么要偷思燕的翡翠玉镯？” 唰唰唰。 所有人的眼睛，都朝着我望来。 连高太平，也用一种奇怪的神色看着我。他们都在等着我回答。 我拼命摇头，完全不敢相信眼下一幕是真的，语无伦次地解释起来：“我没有，我是想跟她道歉，给她送钱的，我没偷东西……” 上课铃声响了，楚风进来了，听着同学们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他很快就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同学们安静一下，老师相信我们班上每一个同学都是好孩子，不会偷别人东西，我想其中肯定有误会！” “误会？”凌浩然笑了一声，接着说道，“我亲眼看到她走到思燕课桌边，在书包里面翻东西，然后拿着玉镯慌慌张张地走了！” “既然你都发现凌雪偷东西了，为什么不阻止她？”楚风显然不相信我会偷东西，抓-住凌浩然话语中的漏洞，逼问道。 “我……”凌浩然有些语塞，“我当时没想到她是偷东西，刚才听到思燕说玉镯丢了，这才明白的！” “那么，只有你一个人看到？”楚风并不相信凌浩然说的话，毕竟后者的人品他早见识过。 闻言，凌浩然露齿一笑，看了一眼当时在的学生。 他们一个个站起来，纷纷表示看到我偷东西。 我泣不成声，伤心欲绝。现在才明白，原来这个世界上，好人真的不多，应该说是快要灭绝了。 我以为，凌浩然算半个好人，我以为他是为了我好，才让我送钱给凌思燕，以化解我们之前的恩怨。却不曾想，这一切，都是圈套。 可惜的是，我竟然一直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直到最后才明白，可以已经太晚了。 解释是没有用的，语言苍白无力。 楚风脸上明显有着一丝诧异，他没有想到会有那么多学生作证，但他依旧不肯死心，向那些同学发问：“你们真的看到了凌雪同学拿着玉镯跑开吗？” 作为老师，他自然是不能发火的，声音很温柔，尽量不让学生们紧张，尽量不参杂情绪在里面。 “楚老师，我虽然没有看到凌雪同学拿着玉镯，但却看到她翻凌思燕同学的书包，然后慌慌张张地离开了！” “对对，被我们看到后，她很慌乱！” “……” 楚风看了我一眼，眼神深处似乎有着一抹失望，只是他依然没有放弃我，对同学们耐心解释起来：“同学们，既然没有人亲眼看到凌雪偷玉镯，那么其中必有误会，这件事情等学校调查清楚再下结论吧！” 凌思燕停止了哭泣，大声道：“楚老师，既然你觉得有误会，那么我想听凌雪同学的解释，若她没有正当理由，那么就是她偷的！” 楚风望了一眼凌思燕，又看着我说：“凌雪，你解释一下吧！” 我勉强恢复镇定，开始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说得很仔细。同学们听完，都是一愣一愣的。 他们肯定在想，我居然跟凌思燕是堂姐妹。 凌思燕兄妹听到我的话，只觉得脸上无光，很丢人。 “凌浩然同学，是这样的吗？”楚风问道。 凌浩然站起来，摇头说道：“不可能，我完全不知情，凌雪，你不要胡说！” “是不是胡说，看看她书包里有没有钱就够了，还有一张纸条，我是留给她的！”我怒声道，好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楚风亲自走过来，搜寻着书包，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见到钱和纸条。他的脸色，瞬间难看无比。 “看到没有，楚老师，凌雪编故事呢！” “小偷，不要脸的小偷！” “小偷滚出去，滚出一班！” “对，叫警察来抓她走！” …… 同学们怒骂着，一致认为我是小偷，连高太平，也将桌子搬开了一些。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感觉自己就像枯叶一样，是那么无助…… “呜呜……”我趴在桌子上，哭得很惨，很惨。 楚风也没有办法，他说了一句学校会处理，然后急匆匆地走了出去，不知道干什么。同学们指着我，骂着我，向我丢书，丢垃圾…… 他们让我赔钱，让我还手镯…… 我拿什么还？如今只剩下一条可怜的命而已。 我一直趴在桌子上，不知道时间，也没心听课，只知道哭。 “喂喂，凌雪！”高太平推了推我的手，我没有搭理他。 他小声地附在我耳边，低声说道：“我知道手镯不是你偷的！” 我一惊，抬起头，看着他。 “我刚才无意间经过凌思燕身边，听到她跟闺蜜笑着说自己的手镯在酒店里，没有带过来，刚才是故意污蔑你的！” 嗡！ 我瞬间来了精神，激动地不知说些什么，最后化成两个字：“谢谢！” “我们去告诉楚老师！”高太平恨恨地说道。 我自然不同意，因为我们没有证据，就跟他说：“你借手机给我用一下，我跟踪她去酒店，只要被拍到玉镯，这样就有了证据！” 第012章 愤然离去 “凌雪，你太聪明了，我怎么没想到呢？” 高太平毫不犹豫地借给我手机，是苹果的，很贵重。 “借我十块钱成吗？”我有点难以启齿。 他没有多问半句话，毫不犹豫地塞给了我一张皱巴巴的钱币。我感激地冲着他说了一声谢谢，转身离去。 下课后，我在学校附近的饰品店里，买了一个十块钱的高仿纤维玉镯。继而，一路跟踪凌思燕，最终来到了她订的房间。 亲眼看着她走进去，关上门，我则是蹑手蹑脚地靠近，记住门牌号‘036’，就准备离开。 这个时候听到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还有一些粗鄙的话语。我吓得赶紧低着头，往外走。 迎面而来的是三个混混少年，看样子不过才十五六岁，但一个个纹身虎豹，有些吓人。 他们自顾自地交谈着，好像没有看到我。 “你知道吗，36号房间来了一个超级正点的妞！” “有多正点？” “是校花级别的，而且还很嫩哦，是一个绝对的处呢！” “靠，这么好的事，我们去帮她开发一下呗！”有人已经在流口水了。 “嘘，小声点，有人呢！” “切，小妹妹你可不要乱说话，要不然我戳瞎你的眼睛！”那个带头的做了一个戳眼睛的动作，吓得我惊呼一声，很快就跑了，一口气跑到楼梯口。 这群流氓要祸害凌思燕，我心里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突然，心里有一种莫名的爽感，如果她真的被别人那个了，我应该高兴才对，总算是有人替我报仇了。 我强迫着自己不要管她，一直走，一直往楼下走…… “不行，叔叔就这么一个女儿，我不能看着她被人祸害！”我良心不安，先去报警了，然后疯了一样地冲回去。 “啊，你们是谁，你们怎么进来的？” “小妹妹，别喊啊，没人听得到的，乖乖地陪哥几个快活快活！” “是啊是啊，小-美女，哥几个可是文人雅士，知道怜香惜玉，我们会很小心，很小心的！” “你们不要过来，再过来我要报警了！”凌思燕声音颤抖，明显很慌乱。 “哐当！” 好像是座机被摔坏的声音。 “啊，啊，你们别过来，别……呜呜……” 撕拉，哗啦。 是衣裳被撕裂的声音。 我脸色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心藏扑通扑通地跳动着，艰难地深吸了一口气。 怎么办，他们真的会侵犯凌思燕，虽然她对我不好，但毕竟是我妹妹啊！我没有理由看着她被祸害，一点事情都不做！ 但我不敢啊，我也怕，我也是女生，万一他们连我也害了怎么办？ 我急切地想要知道里面的情况，因为凌思燕挣扎的声音越来越小，轻轻地靠在门上，朝着猫眼里望去。 一靠上去，门居然打开了一道缝隙。原来那群流氓，连门都忘记关了。 透过门缝，我看到了凌思燕被堵住嘴巴，身上的衣裙被撕破了几道裂痕，拼命反抗着。 我还是有点犹豫，不敢轻举妄动，腿甚至都在发抖。我能感受到自己狂跳的心脏。 撕拉。 最后，他们将凌思燕的一条袖子都扯掉了，露出雪白的胳膊。 不能再犹豫了，再犹豫就要出事了。 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我一脚踹开门，冲了进去，红着眼睛怒喝道：“放开她，你们这群流氓！” “砰！”门，突然被彻底关上，我惊讶地回头一看，才发现门后面躲着一个人，而眼前，的确是只有两个人。 他们居然留了一个人躲在门后？大意的我居然没有发现‘侵犯’凌思燕的混混只有两人！ 见到我冲进来，凌思燕却是诡异一笑，那笑容，藏着无限寒意，令人绝望。 “呵呵，你总算肯进来了！”她看着我，满脸诡异之色。 三个混混，朝着我围了而来。 轰！ 脑海一片嗡鸣，我如遭重击。瞬间明白眼下又是一个局，是专门为我设下的死局。 我笑了，笑自己这么傻，笑凌思燕这么恨。 为什么我会蠢到这种地步？自己明明不喜欢她，明明被她迫害了那么多次，为什么到最危机的时候，不愿意放弃心中所谓的正义？ 这种所谓的正义，所谓的本心，葬送了我，把我送上不归路！ 三个混混，制服了我，往席梦思上丢了过去。柔软的弹簧床，将我弹起来，我想挣扎，却使不出力量。随后，又被那三个人高马大的青年，狠狠按住。 他们就像疯了一样，亲着我的脸蛋，捏着我的胳膊，扯着我的裙摆。 “你们温柔点哦！”凌思燕站了起来，手里拿着相机，不断地调整着姿势，拍着各种角度的照片。那张美丽的脸上，流露出来的笑容有点渗人。 哗啦哗啦。 我拼命地跑到床位，用床单将自己的身子完全包裹，不让他们撕我的衣服。不过，床单却难以幸免，很快，就被三个疯子撕裂成一块块碎步。 看着他们带着邪恶的笑容慢慢地接近而来，甚至是恶心地舔舔嘴唇，双手做出各种各种猥琐的姿势，我害怕了，不断地往墙角挤去，瑟瑟发抖。 “救命啊，救命！”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突然之间，我扯开嗓子尖叫起来，希望外面的人能够听到。然而，直到我嗓子嘶哑了，都不曾有人听到。我这才发现，房间里的窗户都关得死死的。 这一次，轮到我绝望了，轮到我恐惧了。 宾馆的门关得很死，隔音效果很好，外面基本上听不到我的喊叫声。 看着他们将自己的衬衣脱下，一脸恶心的笑容，我发了疯一样地挣扎，冲向凌思燕。 “贱人，我要你死！”我恶狠狠地盯着她，凶狠地扑了上去。若是被糟蹋了，我宁愿去死。不过，在此之前，一定要先将这个贱人弄死。 这么多年来在心中积累的怨气一股脑地涌进了我脑海中，那些被欺辱的画面，就像放电影一样在我眼前出现。 我狠狠地跺了一脚，借助着弹簧床的力量，冲向凌思燕。 只是，我还没有接近她的身，就被他们拦腰抓了回去。 “弄不死你，我也要毁了你的脸！”我拼命挣扎，状若疯癫，两只手不断地朝着前方挥舞、乱抓。 凌思燕大意之下，并没有来得及躲开，被我指甲刮了一下。 就这么一下，她那张漂亮的脸蛋直接被划出一道血痕，鲜红的血丝渗透出来。 “啊，贱人，你这个贱人！”凌思燕惊恐万分地摸着自己的脸，满眼惊慌，当她看到手中血迹的时候，粉面带煞，满眼怨毒，眼圈微红。她瞪着我，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用刀子在我脸上划出无数痕迹。 我被他们按住，她则是想上来打我，但是看着我狰狞的脸色，却不敢。 我笑了，一头长发散乱在双肩、前额，遮住了脸，甚至遮住了嘴角。看着凌思燕愤怒的样子，我却开心了，瞪着她，嘲讽道：“来啊，来打我啊~” 凌思燕恼羞成怒，指着三个混混，冷喝道：“看什么看，你们快动手啊，我要让这个小贱人生不如死……”她将‘生不如死’咬得很重，意有所指。 闻言，三人点了点头，准备脱我衣裳。 被他们按着，我动弹不得，根本就无处使力。但是我的双手，依然不肯屈服地抓着他们的脸，带着我的恨意，划出一道道血痕。 “靠，小贱人，这么刚烈？”那刀疤脸，被我抓到两次，左右脸分别被刮出一道血痕。他怒了，直接是一巴掌狠狠地抽在我脸上，留个鲜艳的五指印。 他用力很大，就这么一下，我几乎被扇懵逼了。 呆呆地望着他们三人，我已经停止了挣扎，满目绝望。今天，谁也拯救不了我，因为，我死在自己手里！ 我抬头望着天花板，滚烫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划过脸际，滴落在床单上…… “咚咚咚！” 就在我彻底绝望之际，突然房间的门被人敲响，外面的声音传来，是警察。 声音很吵杂，他们好像在喊着什么，然后一阵阵脚踹大门的声音。 我激动起来，一把掀开他们的手掌，脸色狰狞，指着他们，手依然在发抖，“你们这群混蛋，都死定了，死定了……” 三个混混，被吓坏了，看着凌思燕，魂不附体，没了主意。 凌思燕神色剧变，显然没有想到警察会来，不过她很快地反应过来，让混混放开我。 “砰！” 门被直接撞开，无数警察冲了进来。 我们一群人，都被带进了警察局。 叔叔一家人闻讯而来，楚风也来了。 凌思燕看到叔叔进来，一把扑入她怀中，‘呜呜’地哭着。而她一身的衣裳，已经被撕裂的不成样子。 她说，我合着几个混混，想要在酒店里毁了她。 而那三个混混，竟然是毫不犹豫地点头，很一致地承认收了我的钱，是一个手镯，他们拿出来，给警察看。 我的心，在那一刻，完全冻结成冰。 我再一次绝望了，知道这一下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再也洗不清了。 林茜茜走到我面前，一脸怨毒地抽了我一个巴掌，恶狠狠地说：“妈是贱人，爸是杀人犯，生你这么个东西！” 叔叔看着凌思燕凄惨的样子，气得浑身发抖，他不等我解释，一脚踹在了我小腹上。 我摔倒在地，在地上滚了两米，才停下，痛得龇牙咧嘴，说不出话。 他还想打我，被警察拖住。 “你妹妹才十三岁，你居然，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他指着我，怒火攻心。 楚风跑过来将我扶起来，脸上有着深深的失望。 我一把推开他的手，满脸绝望地看着他们丑恶的嘴脸，我记清楚了每一张脸：“你们都给我记住了，今日给我的耻辱，日后必然双倍奉还，我会让你们后悔的！” “你这孽障，别想再踏入我家门！” 我笑哭：“哈哈，里面住的不过是一群牲畜，我凌雪不稀罕！” “当我再踏入你家门的时候，必是你们跪地求饶之时，记住凌雪的话！” 我惨笑着，捂着肚子，痛苦地弓着身子，往警察局外走去。 第013章 你动我妹妹试试 他们每一张脸，每一个表情，我都深深地记得，不敢忘记。我将他们，放在心里，放在记忆深处。 我踉踉跄跄地走出警察局，回头最后看了一眼站在厅里，漠视着我的身影。暗自发誓，终有一天，我要让他们所有人都付出惨重的代价！ 林茜茜三母子是最该死的，为了将我赶出来，不惜使出各种恶毒的计策。任凭我千防万防，依旧是没有防住他们的连环计。至于凌志业，口口声声说着痛我，可实际上对他亲生儿女的爱，超出我一万倍。 最后时刻，他不分青红皂白，也不听我解释，直接就对我拳脚相向。我暗自庆幸，他总算是揭开了自己虚伪的面纱，让我彻底地认清楚了他。 至于楚风，我不想多说什么，也不愿对他做过多的评价。我只知道，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谁都可以呜呼我，甚至可以打我骂我，唯独他，不能！ 最后关头，他连送都没有来送我！ 我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擦干眼角最后一滴泪，告诉自己，曾经软弱的凌雪已经死了！现在的我，彻底跟以前一刀两断，再也不会懦弱了。 只是，这生活了多年的城市，在这一刻，竟然是那么陌生。我悲哀地发现，走出了警察局，离开了凌志业他们，居然是无处可去。 走在孤独的街道上，我漫无目的地前行，开始痛恨所有人！ 我是不幸的，摊上了这么一个家，摊上了一无是处、醉生梦死的酒鬼，还有那样一个狠心的妈。 “整个世界都在针对我，然而我不怕，因为我不是曾经的凌雪，而且再也不会是！” 朝着繁华的都市深处走去，最后在公园里一张石椅上坐了很久很久，差点迷迷糊糊地睡着。学已经不用上了，因为我现在连吃饭都成了问题，还想着读书干吗？ 看着街上形形色/色的人来来往往，我发现自己已经不能融入那个圈子，就好像我是一个局外人，不属于这个世界。如果想要继续生存下去，那么我必须要学者改变，要向凌思燕母女看齐，或许在这个冷酷的世界，只有那样，才能更好地活下去吧！ 要变得自私，因为惨痛的经历告诉我，善良的人，没有活路，至少我善良，是活不下去的。我的心渐渐冰封起来，眼神也变得锐利，就像毒蛇一样。开始打量着这条陌生的街道，打量着每一个路人，寻找属于自己的猎物！ 这里路过的每一个人，都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着我。其中，有好奇，有漠视，有邪念，还有人抱着一丝怜悯……然而，我已经不需要他们的怜悯了，我是一个坚强的人，从这一刻起，成了一个冷血的猎人！ 我环抱着双/腿，蜷缩在冰冷的石椅上，冷着眼睛看着一个陌生的男子，做贼心虚般地朝着接近而来。 这是一个瘦弱的青年，约莫二十的样子，面黄肌瘦的，显然是营养不良。他的那双眼睛，显得有些小，带着一丝猥琐的气息，令人厌恶。 走上前来，他开了口，问道：“小妹妹，你是不是迷路了，爸爸妈妈呢，要不要我带你回家？” 我心中冷笑，一看他就不像好人，当然，也不是什么有钱的人，不配做我的猎物。 “滚！”我的眼睛微微眯着，只对他吐出一个冰冷的字眼。 “……”他愕然，还要往前走，试着解释什么。 我忍无可忍，站起身来，一脚朝着他膝盖踢去，尖叫道：“抢劫了！” 四周稀稀落落的路人，朝着这边看来。他眼神一阵闪烁，连忙摆手，满脸慌乱，说：“我不是坏人，不是坏人，小妹妹你不喜欢，我这就走，这就走……” 在我的冷眼之下，他走开了，是跑着走开的。 而我继续环抱着双膝，在这黑夜中等待，我相信，自己的猎物会到来。虽然不知道他长得什么模样，但心中总有那么一种奇怪的感觉，那人，会来！ “仇华池，你不要再跟着我了，我早就说过了，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我的视线里，看到了一个长相妖/娆的女子，打扮得花枝招展，很是迷人。长裙丝/袜，连指甲都修得花花绿绿的，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那妖/娆的女子一把甩开追在她身后男人的手，一脸的怨恨和仇视，还有厌恶。 我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以至于如此痛恨这个男人，但我知道，这个世界上，男人没有一个好的。我人生中经历的三个男人，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我爸，他作为一个父亲，作为一个丈夫，什么责任都没有尽到，带给我们母女的，只有痛苦。至于叔叔，终究还是露出了他虚伪的脸，或许他收留我，只是处于一种同情吧！至于楚风，深深地伤害了我，心里的那道伤疤恐怕永远都不会愈合。 我以为和他的感情有多么深厚，我以为他会多么喜欢我，然而，这一切都只是一厢情愿罢了。作为我最信赖的男人，他同样没有给我解释的机会，跟那群人一起冤枉我，误会我…… “雅霜，你听我解释啊，当初我们不是走投无路吗，你也知道，在城里生活，成本太高了，那个时候我们快连饭都吃不起，我有什么办法？”仇华池没有放弃，依然追了过来，他一把握住女人的手，接着道，“雅霜，你看看，现在不是挺好的吗，你工作多轻松啊，而且回报那么高……” “啪！”那个叫做雅霜的女子，刚开始听到仇华池的话，身子明显顿了一下，脸上闪过一道挣扎之色，她似乎，隐隐地要原谅男子。不过，在听到仇华池后面一句话的时候，那张妖/艳的脸，瞬间冰冷。她转身就是一个巴掌，狠狠地抽在男子脸上。 那道耳光的声音很响，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我都能清晰地听到。两人争吵，很快地吸引了来往人群的目光。 仇华池捂着脸，不敢置信地望着女子，开口说道：“你敢打我？” “仇华池，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雅霜踩着高跟鞋，转身离去，没有多看仇华池一眼。 仇华池怒了，站在原地，指着雅霜的背景，满脸狰狞，喊道：“高雅霜，你这个婊/子，都当了妓/女还装什么纯洁，装什么高雅，你就是一个烂货，一个人尽可夫的下/贱女人！” 路人，听到仇华池的话，纷纷对高雅霜指指点点，脸上说不出的厌恶。 高雅霜停住了脚步，美丽的眼眸落下两行清泪。她的身子，在那一刻颤抖得厉害，完全没有想到仇华池会说出这样的话，而且还是当众说出来。 没错，她是干那一行的，但她也有属于自己的尊严。 “呜呜~”高雅霜捂着嘴，蹬着小巧的高跟鞋，一路小跑着朝我这边过来。 对这个可怜的女子，我突然产生了一种同情和同命相连的感觉。我在想，我们都是可怜的女人，被男人伤透了心的女人。 此情此景，让我再一次想起了楚风，想起了凌志业…… 我激动地站起来，指着凌志业喝道：“你才是烂货，你才是贱人，你们全家都是贱人，你姐姐是，你妹妹也是，包括你/妈，你有什么资格骂这位姐姐，你这个烂人，什么本事都没有，只能靠女人，亏你还是一个男人！” 说完这番话，我就后悔了。看着凌志业愤怒的眼神，我突然有点害怕起来。说好的做一个猎人呢，说好的做一个冷血的凌雪呢，我怎么会做这种傻事，去帮助一个陌生人？ 万一那家伙发疯，要打我怎么办？ 当我看到了周围有不少的男男女女之后，这才稍稍安心。这种男人，应该没有勇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一个小女孩怎么样吧？ 为什么要帮助高雅霜，我想了想，或许是因为我被他们欺负、冤枉得太惨了，才会在这种时刻忍不住想要爆发吧！因为在那一刻，我完全把自己当做了高雅霜。 这一次，很多人的目光都是汇聚在仇华池-那个恶毒的男子的。人们对他指指点点，说他不是好男人，说他不负责，说他的家里人也不干净没有资格说别人…… 周围的议论声有点难听了，气得仇华池脸色煞白。 高雅霜停了下来，她用漂亮的手捂着嘴，努力地让自己不要哭泣。擦了擦眼角的泪，对着我投来一道感激的目光。那道目光中蕴含的感情很复杂，让我身子微微一颤。突然发现，妈妈的眼神，跟她是如此相似！ 仇华池气昏了头，他暴跳如雷地朝着我走来，凶神恶煞的样子令我很害怕。 他甚至是撸起了袖子，走到我面前，指着我的鼻子，冷声道：“小贱人，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我没有勇气，甚至是被他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差点被石椅绊倒。 这个时候，高雅霜挡在了我身前，她已经擦干了泪，冰冷地注视着对方，那眼神冷到彻骨，抬起手来又是一个耳光。 “仇华池，你敢动我妹妹，试试！” 第014章 又要见面了 “妹妹？”仇华池一愣，居然是忽略了打在他脸上的那一巴掌，他嘴角一抽，露出怀疑的神色，说：“我怎么没见过，你哪里来的妹妹？” “妹妹？”我低声喃喃，看着高雅霜，不知所谓。也许，她只是为了保护我吧！ 高雅霜怒目圆睁，描得有些夸张的眉皱了皱，讽刺道：“我家里的情况有必要跟你说吗，凭什么要让你知道？你算个什么东西？” “好，高雅霜，你厉害！”仇华池抹了一下嘴角，吐了一口唾沫，丢着这么一句话，带着满腔的愤怒转身而去，“从此我走我的道，你卖你的肉，咱两不相干！” 人都走了，他依然是有点气不过，再一次强调了高雅霜的职业。 这对于他而言，是泄愤，对于高雅霜来说，却是羞辱！ “你滚！”高雅霜娇躯一颤，气得脸色煞白，直接是将手机往仇华池身上丢过去。然而，并没有打到他，手机却已经摔烂了。 她远远没有表面上看得那么坚强，等到仇华池彻底消失不见的时候，等到围观的人群都已经离开的时候，高雅霜‘哇’的一声，再也止不住泪水。 我看着她哭，自己心里同样很难受。上前一步，扶她到椅子上坐下。 她趴在石椅上，哭得很伤心，很伤心…… 我手足无措，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做什么。只能走过去捡起已经摔烂的手机，然而安安静静地坐在她身边。我不知道自己图的是什么，只是不忍心丢下她一个人。 后来我在想，我们都是孤独的，究竟是我在陪她，还是她在陪着我呢？显然，是我占了便宜吧！毕竟，高雅霜还有一个家，一个落脚的地方。 足足过了半个钟头，高雅霜都还没有从痛苦中回过神来。 “雅霜姐，你不要哭了，为那些臭男人，不值得！”我呆呆地望着漆黑的天，望着闪亮的星星，不受控制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甚至，连我自己都不能理解为何要这样说。 高雅霜抬起了头，擦干净了脸上的泪痕，美眸望着我，说：“小妹妹，你说的对，为了那个臭男人，不值得！”她冲着我笑，心情也平静了许多。 后来，时间不早了，她要走了。我把手机递给她，有点可惜地道：“雅霜姐，你的手机！” “可惜，摔碎了！” “这不是手机，它是过去！”高雅霜望着我，说了一句很深奥的话。我一下子没有明白，只是冲着她，笑了。 “我要走了，小妹妹，谢谢你！” “好，再见！”我轻轻摆手，心里却是一阵失落。我一个人，依然是一个人！ 高雅霜走了，而我，却依旧蜷缩在原地，看着形形色色的人。 我突然发现自己是多么可悲，到这样的关头，还去做什么烂好人？或许，这是上天冥冥中注定的吧，它叫做命，我只能认！我下不了决心，下不了手，去做一个坏人！ 将头埋在怀里，不去看别人的眼睛。也许这样，心里会好受一点吧！ 在感知中，好像有一个人做在了我身边。我没有去看，也不愿去看。 她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胳膊，吐出轻柔的话语，悦耳的声音，“小妹妹，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也不回家？” 闻言，我浑身一颤。这声音，不正是高雅霜的吗？ 我猛地抬起头，看到了那一张漂亮的脸，眼眶打转，有点湿润了。 我说：“我走丢了，找不到家了！” “是不是跟爸妈闹别扭了？”高雅霜歪着脑袋，看着我。她没有理解我话中的含义，却也没有误会。显然，她看得出来，我不是真的走丢了，因为我脸上没有半点焦急，有的只是痛苦和孤独。 我含着泪，努力地不让它掉下：“雅霜姐，我早已没有家了，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 不知为何，我很想哭，很想找一个人宣泄。而雅霜姐，让我冰冷的心感到了那么一丝温暖，有了那么一丝悸动，所以我很难控制住自己的感情。 她轻轻捧着我的脸，将我揽入怀里，说道：“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也不想知道，听到她的话，我终于是忍不住了，‘哇’的一声，痛哭起来。我的眼泪一直流在了高雅霜怀里，沾湿了一大片衣裳。 大哭一场之后，心情好多了。我起身，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她。 “对不起，雅霜姐！” 她摇了摇头，嗔道：“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你又没做错事！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凌雪！” “凌雪，林雪，临雪，多么有诗意的名字啊！”她捏了捏我的脸蛋，赞美道。 我问她：“雅霜姐，你怎么又回来了啊？” “我不能将自己的妹妹丢下！” 我笑了，笑得很开心，同时也很无奈。后来，我再一次问雅霜姐，为什么她会回来！她告诉我，因为看着亲切，感觉就像是她亲妹妹一样。而且，离开后，她才察觉到我的情绪似乎有点低落，便猜到了一些什么，怕我做傻事，就急着返回。 “如果暂时没地方去，就去姐姐家住吧，如何？” 我愣了一下，急忙点头，就像是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跟着雅霜姐去了她家，是两室一厅的房子，厨房卫生间都有，各种家具相当齐全。房子不大，装修得却很别致，让人看着非常舒服。 我跟雅霜姐说再也不要去读书了，要跟着她去做事，赚钱养活自己。 可当这样的话说出口的时候，雅霜姐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十分难看，看得出来，她是真的生气了。呵斥道：“不读书，有什么出息，将来能做什么，难道想跟雅霜姐一样？” “跟雅霜姐一样，有什么不好吗？”那个时候，我根本就不明白雅霜姐工作的性质，只知道她很容易赚钱，而且赚得不少。 “跟雅霜姐一样有什么好，变成别人口中的贱女人，还要看着那群臭男人的眼色行事，你说有什么好，你为什么想跟我一样，为什么？”雅霜姐突然变得有些疯狂了，她拼命地摇晃着我的身子，让我答应她绝对不步入她的后尘。 虽然我不明白她为何那么激动，依然用力地点了点头，心里带着一丝恐惧，咬牙道：“雅霜姐，你别生气，我答应你，一定好好读书！” 雅霜姐情绪这才稳定了一些，她脱力般地坐在沙发上。 “来，跟姐说说你的故事！” 我点了点头，没有隐瞒，一五一十地说出了所有的事情。包括家境突变，爸爸坐牢，妈妈离开，还有在叔叔家里以及学校里发生的事情，没有半点隐瞒。 说完后，我有点害怕地看着她。 我怕她会赶我走，因为现在的我，只是一个包袱。 却没有想到雅霜姐不但没有嫌弃我，反而是一把抱过我，满是宠溺地抚摸我的头。她骂爸爸是混蛋，骂叔叔无情，骂一切伤害过我的人…… “因为我养不起自己，所以才想要去赚钱的！”我可怜巴巴地说。 “傻瓜，姐姐养你，养你到大学毕业，之后，就看你自己的了！” “呜呜，雅霜姐……” “哼，不要在这里装可怜了，以后是要还的哦！”雅霜姐微微推开我，嗔道。 “好！”我点了点头。 …… 因为有两间房，而且雅霜姐没有其他亲人，所以我和她一人一间。 晚上，躺在舒适的大床上，望着白白的天花板，我感觉一切是那么不真实，就好像在做梦一样。我用力地掐了掐自己的胳膊，痛得眼泪直流，这才相信了眼前的一切。 是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还是我的哀求被老天听到了，才派下来雅霜姐？我不知道，也不去想那么多，反正，我的人生，翻开了崭新的一页。 从此以后，我不用无看那一家人的脸色，更不用被凌思燕那么小贱人欺负，也不需要去讨好楚风。我突然感到很轻松，也很辛酸。想到明天又可以去上学了，心里一阵激动。 这一夜，注定了难以入眠。我兴奋得整夜都没有合眼，早上很早就起来了。 擦了擦有些疲倦的眼睛，打开房门，第一眼就看到了雅霜姐。 她早已经买好了早餐，看到我出去，冲着我笑了笑。 “你怎么起得这么早啊？” “因为想早点看到漂亮的雅霜姐啊！” “贫嘴，快吃早餐吧，去学校以后要好好上课，不许想其他的事情！” “哦！”昨夜什么都没吃不觉得饿，现在看到食物，才发现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肚子也一直咕咕响。我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一点都不顾形象。 雅霜姐早已经吃过了，给我留了五十块钱，去上班了。临走之时，还不忘叮嘱我好好学习。我突然发现，雅霜姐比我妈还要啰嗦。 但那种被人关心的感觉，却很温馨！ “今天，又要见面了，不知道你们看到我，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大概会，很精彩吧！”我的眼睛眯成一道缝隙，这样想着，恨意加深了些许。 第015章 等一个人 在这种时刻，我的心情是有点矛盾的。一方面永远都不想看到那些丑恶的嘴脸，另一方面么，却希望见到他们，亲手将他们给予我的痛苦尽数还回去。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有那个勇气，但不会在软弱下去，这是用鲜血总结出来的经验教训，不能让步，绝不退缩！我要亲口对他们说，曾经对我做的那些事情，是错误的，需要付出代价！ 对着墙上的镜子，认认真真地打扮了一番，然后，嘴角勾勒出一抹灿烂的笑。我突然发现，原来镜子里的那个自己，并不丑，甚至，那张不怎么熟悉的脸蛋，有些精致了。 随即，我打开了门，踏着轻盈的步伐，往楼下走去。第一次，那么自信！连我自己，都有点感动了。 上车投币，看着窗外美丽的风景，车水马龙川流不息，感觉一切都有点梦幻的味道。直到车子在校门口停下，我才清醒了，这不是梦，是崭新的开始。 从来都没有，这么轻松过！连坐车，都让我感到快乐。 时间还很早，我到了学校，只是见到稀稀落落的几个学生而已。估摸着现在的时间，顶多七点，还有一个小时才上课。 我总是这么准时，都已经养成了习惯。 坐在课桌前，看着凌乱的书本，我都感觉它们是那么亲切。教室里很安静，出我之外，只有三个学生，他们看到我，表情说不出的嫌弃和古怪。 我知道，偷玉镯那件事，如果不及时澄清，会是我一生的耻辱。这些人，看我的眼神永远都不会变，因为他们太小，很多事情都不懂。而我，却很明白。 早已习惯了那些异样的眼神，我没有太放在心上。只是低下头来，静静地翻着课本，预习着新的课文。以前在我看来晦涩难懂的文字，在今天，突然变得很容易理解，我感到有点奇怪。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过去了四十多分钟，同学们陆陆续续地来到教室。 “咦，思燕，你什么时候有这样一套漂亮的裙子啊，很贵吧？” “当然咯，这一件裙子，一千八百多块呢！” “哇，你爸爸妈妈好爱你哦，这么贵都舍得买，不像我爸妈，小气得要死！”说话的是小胖妹，祝靖波。她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眼神里尽数羡慕。 很多女生都围了过来，将凌思燕团团围住。她们赞美着凌思燕的裙子，一脸艳羡。就像是百鸟朝凤一样，将凌思燕围在中心，她脸上写满了骄傲，骄傲地就像一个公主。 不得不承认，此刻的凌思燕，浑身散发着有着一种高贵的气息，有着说不出的魅力。如果说我跟她之间没有任何仇恨，或许我也会跟其他小女生一样，为围过去吧！ 那件裙子，真的很漂亮，凌思燕穿着，可爱如芭比娃娃，高贵如皇妃。 看着看着，我也有点羡慕起她了。心里想着，如果换做自己来穿那件裙子，是不是也很迷人？然而，我知道，那只能是我的梦而已！ 凌思燕很享受被人羡慕的感觉，对众人的赞美，也很受用。 她自然是没有注意到我的，此刻的她，应该是忽略了所有人吧，在她的世界里，只有她自己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其他人，顶多只能算是半个陪衬。 “咦，思燕啊，你的玉镯找回来了？”有眼尖的同学，自然是看到了凌思燕皓腕之上带着的那个精致的翡翠色的玉镯子，忍不住出声。 凌思燕显摆了一下，眸子看着玉镯，轻轻蹙眉，旋即又舒展开来，笑道：“当然啦，警察叔叔是无所不能的，凌雪那个小贱人偷了我的玉镯子，还不是被警察找回来了！” 说道这里，她脸上似乎有着一抹得意之色。 有人问道：“那她被抓起来了吗？” 坐在桌位上，我冷笑。那群人真的是我的同学吗？她们那么冷漠，甚至是那么瞎，我都在这里坐了这么久，她们居然是没有发现。 凌思燕点了点头，带着得逞的微笑：“那种坏人，警察怎么会放过她？不仅抓起来了，而且还被我爸赶出家门了，或许现在正流落在街头，捡别人丢弃的食物吃吧！” “抓的好，这样的人，就应该关起来！” “就是就是，太坏了，偷东西！” …… 说着，她不经意间朝着我的座位这边看了过来。 我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笑得很开心，正对着她。 她灿烂的笑容瞬间凝固了，满脸的不可置信，最后被异样和震撼取代了。她轻轻地捂着嘴，差点尖叫了起来。显然，在她看来，离开了她家，我就活不下去。 而现在，我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用我的笑容告诉她，我活得很好。 凌思燕自然是无法接受的，在她心里，我不应该出现。从此以后，默默地消失在她的生命里，这才是她想要看到的结局吧？ 然而，我的命，没有那么脆弱！ 同学们发现了她的异样，纷纷将目光朝着我这边投射过来。 有人感到很震惊，但大多数的同学，表现得还算平静。 马上就要上课了，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多。每一个进来的同学，都是一脸惊讶地看着我和凌思燕，因为我们两人，隔空对视，表情说不出的精彩。 连高太平也来了，他冲着我打了个招呼，我没有说话。他摸着头，一脸不解地看着我们。 “没想到，你还有脸回来上课？！”明明只是短暂的一刻，我却觉得恍如隔世一般。过了一会，凌思燕恢复平静，她嘴角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终于是忍不住说话了。 我答：“为什么没脸回来？就因为你们一家人对我拳打脚踢？还是因为你妈把我从车里踢下车，差点摔死我，因为你们一家人给了我数不尽的耻辱，所以我才不能有脸回来吗？” “哦，我差点忘记了，在警察局里，你爸凌志业当着所有警察的面，踢了我一脚，踢在这里，痛得我死去活来，到现在都还没有完全缓过来，是啊，我丢尽了颜面，的确是不应该出现在你面前，谁知道，哪一天你们一家人，又会来害我、打我呢？” 我用一种很平静的心惊讲述着这些事情，尽力让自己不激动。然而，曾经不敢说出口的羞辱，在这一刻从我嘴中说出来，依然是影响了我的情绪，让我感到痛心。 “你……”凌思燕想要打断我，不让我继续说下去。 “你想说，我撒谎，我胡说，想要我拿出证据！”我看着她逐渐激动的脸色，抢先道。 说着，我撸起袖子，将伤痕累累的手臂展现给同学们看。凌浩然也在人群里，他看着我，脸上终于是露出了一丝惊恐之色。他应该是从我的眼神里，看出了一点与往常不同的地方吧？是多出一份狠辣，还是自信？ “如果你还要证据，那么我全身上下的伤疤，都可以给你看，我们也可以去医院拍x片,指不定有多少内伤！” “凭什么说是我家人打的？”她自然是不会承认。 我也没指望她会承认，淡淡地道：“话已经说出来了，信不信是同学们的自由，我想，应该不会有人觉得我是自虐狂吧？” “还真不好说，谁知道呢？”凌思燕冷声道。 “是啊，我没有想到你们一家人都是变态，连我都要害，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姐姐啊！” “啥，她是思燕的姐姐？” “原来她们是一家人啊，我说上次怎么看到凌雪上凌思燕家里的车！” “怪不得都姓凌呢，一家人怎么跟仇人一样？” “谁知道呢！” “……” 听着同学们的议论，凌思燕简直就要疯掉了。她是绝对不愿意承认跟我有任何关系的，因为在她看来，我就是一个卑贱的下人，根本不配跟她有任何关系。 她觉得自己很高贵，因为有一个好爹。觉得我下贱，因为我的爸爸，一无是处。 “谁跟你有关系？死变态，你只不过是一个没人要的下人而已！”凌思燕有点疯狂了，眼睛通红，指着我，痛骂起来。是的，看得出来，她很不喜欢我。但我却不知道原因，难道只是因为我的身世？ “不管你承认还是不承认，事实都摆在那里，我懒得跟你争辩，现在，我要做的是为自己正名，揭露你可怕的阴谋，让同学们都看清楚你们兄妹真实的嘴脸！” 我不去理会她失控的情绪，也懒得多费口舌，因为我无法改变她。 高太平目光灼灼地看着我，这关键的时刻，他站了出来，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大声道：“同学们，我可以作证，凌思燕同学的玉镯不是凌雪偷的，是她故意藏起来陷害凌雪的，我在走廊上的时候，亲耳听到她对顾若云同学说起！” “这一点，顾若云同学可以作证吧？” 我冲着他感激地点了点头，然而，我却知道，他的这个忙，白帮的，根本就不可能有用！ 顾若云站了起来，她很确定地说：“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 “同学们，你们看啊，凌雪用心多么险恶，她跟高太平联合起来诬陷我，你们要给我做主啊，呜呜~” 我笑了，看着凌思燕可怜兮兮的模样露出了讽刺的笑容，看到同学们同仇敌忾地瞪着我，露出了讽刺的笑脸。我没有急着揭穿她，而是在等一个人！ 第016章 为自己正名 那个，跟他们一起，误会我，冤枉我的人！ 高太平有点尴尬了，他的脑子似乎还没有转过弯来，挠了挠头发，不解地问道：“顾若云，你怎么不说实话呢？” 顾若云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那双略带刻薄的眼睛，有着说不出的讽刺。 我在想，高太平依然只是一个孩子啊，她们是闺蜜啊，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会不懂？还是他，太纯洁了，心灵没有受到这个世界污秽的蒙蔽。 想这些的时候，我完全把自己当做一个大人，用的是成人的眼光。那一刻，我悲哀地发现，自己也只是一个孩子啊，怎么会有如此纯熟的想法呢？ 大概是因为这悲惨的经历让我不得不提早成熟起来吧！这究竟是印证了古人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还是说‘悲剧的人生，永远不会停住它可怕的步伐’？ 我不明白，也不愿去想。我知道自己成不了花木兰，但至少可以做一个坚强的人。 天才的道路，总是坎坷的，总是充满着曲折。丑小鸭也要经历许多波折，才能成为高贵的天鹅；蚕必须要破茧而出，才能化蝶；即便是白雪公主，也经历了重重磨难。我现在所忍受的痛苦，又算得了什么？ 或许，这也是一种磨练吧！ 看看时间，已经差不多八点了。我有所感应般地朝窗外看过去，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是楚风。 我甜甜地一笑，离开书桌，朝着凌思燕走去。 终于到了为自己正名的时候了，终于不需要继续背负小偷的罪名了，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浑身轻松。而且，我想要看看，那张烙印在我脑海深处的脸，会是怎样一种表情呢？ 我的心情是激动的，我的笑容则是平静的，没有那么多浮夸参杂，只是纯粹的高兴而已！也许，是我从来没有在他们兄妹两人面前笑过吧，这一次简简单单的笑，让他们感到紧张和害怕了。 我明显地看到凌思燕的身子微微轻颤，看到凌浩然眼神闪烁，似乎不敢看我。 你们也会害怕吗？原来你们的心，也是肉长的啊！在心里，我暗暗嘲讽他们。 因为我从来都没有笑过，在他们面前总是卑躬屈膝，在他们眼里没有半点地位，而凌志业一家人，也从来，没有把我当做正常人看待。他们都觉得，我只是一个下人。故而，当我有一天站在他们面前，露出一张笑脸的时候，他们自然不自在，会觉得我的笑，带着什么阴谋！ 我能理解他们的心情，但他们无法理解我。 凌思燕忍不住往里面缩了缩，指着我，有点慌了神，说：“你想干什么，别过来！” 我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迈出了一步，依然保持着笑。 我的笑，在他们看来有点诡异吧，而做贼心虚的他们，自然是不喜欢。 我的双手，直接抓了过去，死死扣住凌思燕的手腕。她用力地摆脱我，觉得我是疯子，被鬼上了身，满眼恐惧。凌浩然和其他一些同学，拦住了我，怕我伤害凌思燕。 随着我的疯狂举动，很多人吓坏了，不敢靠近，纷纷远离了许多。我的目的很简单，只是想把凌思燕的手镯取下来，而不是伤害她。不可否认，我做的事情，最终依然会伤害到她。 挣脱了束缚之后，我猛地扑向凌思燕，看她的眼神都跟看猎物一样。 “啊，救命啊，她疯掉了，疯掉了！”凌丝毫魂飞魄散，手忙脚乱地往另一个方向跑开，却被桌椅绊住了，摔倒在地。我趁着这个机会，扑在了她身上。 楚风走了进来，自然是发现了这里的状况。 他第一眼看到我的时候，似乎有点惊讶还有着一丝喜色？我不是很懂。 但很快，他的脸色就变得，两步跨了过来，一把将我们分开，指着我呵斥道：“凌雪，你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在教室里打架？” 他以为，我在欺负凌思燕！这个曾经一度是我的‘守护神’的男子，现在倒戈了，站在了对立面。 我并没有觉得意外，望着手中如同翡翠一般的玉镯，痴痴地笑了。这个小东西，可以证明我的清白，还我一个公道。 楚风自然也看到了我抢来的手镯，当即脸色一沉，满眼都是失望。 没错，我让他感到失望，感到痛心！ 然而，这样的表情我已经见过很多次了，即便再多看几次，又能怎么样？我的心，一如既往的冰冷和坚定，没有半点动摇。 “快，把手镯还给凌思燕同学！老师帮你求求情，思燕同学不会跟你计较的！”楚风伸了一只手过来，要我交出手镯。 “你够了，姓楚的！”听到他的话，我满脸狰狞，心中尽是恨意，“都到了这种时候了，你装什么好人？” 我很气愤，他还是那么霸道，那么自以为是，从来都不用听我的解释，就知道我错了。他的话，我不会再听了，也不会在信了。 不但没有将玉镯还给凌思燕，反而做出了更加过分的事情。 我直接是将翡翠一般的玉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当着楚风的面，当着凌思燕两兄妹的面，当做所有人的面！ “叮！” 玉镯落地，瞬间摔成无数截。 “你……”楚风指着我的脸，气得说不出话来。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凌思燕满脸心痛地捡起玉镯的碎片，手在颤抖。 她抬头看着我，心情平静了许多，冷道：“你知道这玉镯多贵重吗，我要你陪得倾家荡产！” “我还有家么？” “那就用你的人来还，我要让你做我的奴隶……”她的脸色，有些狰狞了，终于是露出了虚伪、邪恶的一面。 我回道：“你们看啊，这个高高在上的公主，终于是露出了她的蛇蝎心肠！” 同学们看着她，有脸愕然，显然是没有想到班长会说出这样狠毒的话。 高太平还在教室后面的桌位边，看着我疯狂的样子，他呆滞了。 “高太平，把你的打火机借给我用一下！”我转身，朝着他微微一笑。我不止一次地看到过他手中把玩打火机，虽然不知道他要用来干什么，但现在可以派上用场了。 “雪儿，别闹了，听话！”楚风显然不知道我想要干什么，只是觉得我变了很多，变得有点疯狂。 我瞪了他一眼，冷然道：“雪儿，不是你可以叫的，楚老师！” 使得，我的话里，含着慢慢的冷意和敌意。因为受过伤，所以敏感了，变得刻薄了。 高太平没问为什么，他在抽屉里面翻了一下，随即将打火机递了过来。 “谢谢！” 他有点不好意思了，因为我对所有人都没有这么好的态度。 我捡起地上的一截‘玉镯’，高高地举起来，大声说道：“同学们，你们看清楚了，我们高贵的班长口中说的上万块钱的玉镯，我卖身都还不起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说着，我点着了打火机。 无数双眼睛，都看着我的手，看着手里的打火机，依然是一头雾水。 青黄色的火焰升起，烧在玉镯上面。而那所谓的玉镯，竟然是燃烧起来，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恶臭味。‘玉镯’碎片上的火焰越烧越烈，恍如蜡烛一般。我高高举着能够燃烧的玉镯，在众人面前晃动着。 楚风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的脸色微微一变。继而，同学们，也慢慢地反应过来。 “看到了吗，她口中所谓的昂贵玉镯，不过是街边小贩卖的便宜首饰而已，凌思燕用这个十块钱都不到的东西，欺骗了所有人，还冤枉我偷了她上万块钱的玉镯，送我到警察局，一家人对我拳打脚踢，你们给我评评理，究竟我才是那个坏人？” “那个用心险恶的小人！”我盯着凌思燕，表情从未有过的冷，心情从为有过的痛快。 因为我看到了凌思燕慌神的样子，看到了她目中的恐惧和委屈。她在疯狂地摇着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是真的。那个玉镯，是她母亲送给她的生日礼物，怎么可能是假的？ “不可能，不可能，玉镯不可能是假的！” 同学们脸上的表情都很精彩，这一次，看着凌思燕，就跟当时看我的眼神是一样的。 凌浩然同样不敢相信，他推开身边的同学，捡起一块碎屑，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转身，指着我质问道：“肯定是你，肯定是你掉包了，把真玉镯交出来……” 看到亲妹妹受委屈，他失去了理智，冲上来要搜我的身。 楚风拦住了他，也许是良心发现吧！ “大家都看到了吧，什么时候都是他们有理，就算到了这种时候，他们兄妹两个依然想颠倒黑白，还想冤枉我偷了他们的玉镯！”我有点委屈了，当众翻开自己衣裳的每一个口袋，接续说，“大家给我作证，看看我口袋里，究竟有没有藏着他们所谓的真玉镯！” 身上每一个口袋，都被翻遍了，没有半点玉镯的影子。 这个时候，有一个男同学站了出来，他轻声说道：“老师，这一点我可以给凌雪同学作证，她们两个人打斗的过程我全程都看到了，凌雪同学并没有偷换玉镯！” 第017章 疯狂的凌思燕 说话的同学叫华俊杰，我我们班的副班长，一个非常干净的男孩子。 多久了，没有生人为我说话，记不清，因为时间隔得太久，想不起来了。班上的同学，我都记得他们的名字，但从来没有说过话，除了高太平和凌思燕兄妹。故而，在我看来，他们都是路人。 那些人，不落井下石就好，并不指望他们帮我。 然而，这一次，华俊杰却是主动站出来为我证明，我有点难以相信眼前的一幕。随即，冲着他点了点头，用眼神表示感谢。只是，我的心，再也没有感动了，仿佛已经被冻结。 被伤过的心，被伤得太痛的心，会把自己封闭起来，阻止外界的一切伤害。而我的心，应该再也不会被感动了吧？那个时候，我这样认为。 只是，许多年后，回想起来，才觉得好笑。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知道什么叫感情，知道什么叫做爱情吗？只要心是肉长的，就会跳，就会动情，会伤心，也会感动！ 听到华俊杰的话，楚风明显愣了一下，他看了看我，又看了一眼华俊杰，才终于点了点头，说：“我相信华俊杰同学说的话！” “老师，我也证明！” “老师，我也看到了！” “老师，凌雪没有换掉玉镯！” …… 一道道身影站起来，一个个同学给我作证。那一刻，我感觉整个黑暗的世界，有了一道光明，慢慢的照亮我人生的前路。 轰！ 脑海一阵嗡鸣，我自认为冰封的心，被触动了，眼睛逐渐地变得湿润起来。 虽然我不是什么高贵的公主，但也不是人见人厌的丑小鸭，我是我，是凌雪，一个正常的人！我不是小偷，再也不用背负小偷的罪名了，这么多人给我作证…… 凌思燕看着周围一张张脸，则是显得很意外，这群人，什么时候会喜欢上我这么一个‘下贱’的人。在她眼里，我不入流，不堪入目，甚至不如卑微的蝼蚁。所以，她从来没有正视过我，她一直以为，我是一个下等人，所有人都不会喜欢我。 眼下发生的一切，然她感到很不可思议，有点难以接受。这些曾经拥护她的人，今天居然倒戈了，站在了对立面。输给了我，她的自尊心受到了打击，无法接受。 “你们，你们居然会相信她？”凌思燕不敢相信眼下的事实，接着说，“她是贼啊，是小偷，她妈妈跟人跑了，爸爸是杀人犯，你们居然相信她？” 凌思燕有点疯狂了，脸色带着狰狞。 “你可以说我，骂我，甚至打我，但绝对不允许你侮辱我妈！”我那可怜的母亲，她也是迫不得已才选择了离开家，我绝对不容许别人如此侮辱她。 我气得发抖，满脸狠辣，上前狠狠地扇了她一个耳光。 “啪！” 耳光很响，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耳中。 这一耳光打下去，我感觉整个人都舒畅了许多。多年来他们一家人给我了太多恐惧，生活在那样的家庭，我感到十分压抑，也正是处处被人欺凌，让我养成了逆来顺受、懦弱的性格。 自从我发誓与曾经的那个软弱的自己一刀两断之际，我已经变了，不再是从前那个任人欺凌的小姑娘。 我很清楚，要想从阴霾中走出来，就必须找回久违的自信。解铃还须系铃人，自信，必须要从凌思燕母女身上取。这一巴掌，就是很好的开始。 我瞪着她，眼睛带着一丝怨恨的光芒，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 没错，这是报复，是赤裸裸的报复。 这一耳光，让所有人再一次安静下来，让凌思燕也安静下来了。同学们看着我，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分明是没有想到一向胆小的凌雪同学，有一天也敢挺起胸膛做人。 凌思燕兄妹是最难以接受的，尤其是凌思燕，她那双眼睛，看着我，就像见鬼一样。 “你，那你敢打我？”她满脸的不能接受，轻轻捂着脸，眼神越来越冷。 “你说呢？”我对她已经没有当初的恐惧了，不但没有退缩，反而是往前走了一步，平静地回答。 “我跟你拼了！”下一刻，凌思燕眼睛赤红，发了疯一样地朝着我扑过来。 凌浩然喝了一声，“思燕！” 楚风早有准备，就怕我们两个动手，一看到情况不对，立马上前将凌思燕拖住。 凌思燕被他抱起，在半空中尖叫着，乱抓着，情绪十分激动。 看到她痛苦，我反而是高兴了，说：“凌思燕，你不要装疯卖傻了，我们之间的账，还没有算清呢！说吧，你为什么要用一个假的玉镯，来陷害我？” “我名声扫地，背负了一个小偷的罪名，对你而言，有什么好处？” “难道，只是因为我在你家里，混了一口剩饭吃？” 不问出原因，我心里不得安宁，不让她名声扫地，我心里不会痛快。这一刻，我突然发现自己心肠有点狠辣了。但是，这也并不能怪我，都是你们母女逼的！ 没有你们一家人，我不会这么快成长！也要谢谢你们，让我懂得了很多事情，明白了人心为何物！ 一连串的问题，让凌思燕有点奔溃了，她的确是安静了下来，没有那么激动了。但，内心应该是崩溃的。 看着一双双的眼睛盯着她，她使劲地摇头，“不，不是的，我的玉镯是真的，绝对不是这个……” “或许，你忘在了酒店包厢里了！”我好心地提醒。 “不可能，我一回到酒店就一直带在身上，绝对不会丢！”凌思燕气昏了头，慢慢地陷入我的圈套之中，情绪激动，则思绪不清，她抬起头，仿佛是抓到了关键的地方，一脸怀疑和激动地说，“肯定是你，肯定是被你换掉了，一定是你这个贱人搞的鬼！” “啪啪！” 我轻轻地鼓掌，脸上洋溢出久违的笑容，朗声道：“同学们，你们都听到了吗，我们亲爱的班长，亲口承认，她回到酒店之后玉镯就在身上，这足够说明了之前的一切，都是他们兄妹设计冤枉我、陷害我！” 说着，我的情绪慢慢变得激动起来，指着凌思燕的脸，话音都带着哽咽之意，“我不是小偷，是她冤枉我！” 听完我的话，凌思燕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看得出来，她身体微微颤抖着，脸色惨白。 凌浩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一脸羞愧。 真相大白，同学们明白过来，再一次看向凌思燕之时，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深深的厌恶。那种表情，就像是当初看着我一样，无情冷漠…… “她是幕后指谁，她才是最恶毒的女人！”说完这两句话，我有点后悔了，这样一来，好像有点落井下石了。让对方承认冤枉了我，洗清强加给自己的罪名，这不就够了么？我的目的，好像已经达到了！ 我在想，收手吧，毕竟她是女孩子，也要脸的。 然而，我错了，有些人，不需要原谅，不值得我去原谅。 凌思燕握住她几个闺蜜的手，满脸泪痕，说：“都是那个小贱人冤枉我，你们一定会相信我的，对吧？”她看着我的眼神，冷的可怕，脸上，慢慢的怨毒。 难道，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你还不肯低头认个错吗？我只需要一个道歉，一声对不起！ 她不会给，因为她是骄傲的公主。她甚至还在否认，想要反击，依然骂我是贱人。 顾若云几个人，推开凌思燕的手，往后退了一步，似乎要撇清她们之间的关系。她们的眼神，此刻看起来，冷若冰霜。凌思燕有点绝望了，她显然是没有想到闺蜜们会是这样的反应。 她不敢相信，摇着头，下一刻却是猛地朝我冲来。 “小贱人，我要你付出代价！” 她名誉扫地，已是绝望，应该非常非常地痛恨我吧！ 我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做，会到发狂的地步，更没有反应过来。而她，已经是接近了我，十指成爪，直接是朝着我的脸上抓过来。 这一次，楚风没有拦住她，因为事情来的太突然了。 我只来得及将脑袋偏开一些距离，看着她狠辣的样子，难免有些胆怯，只想着怎么躲开。她的左手，抓在了我脖子部位，右手，则是刮到了我脸上，留下好几道伤痕。 “你疯了！”慌忙中，我推开了她，往人群中挤过去。 “住手！”楚风喝了一声。 凌浩然也过来想要拉住凌思燕，但她动作快些，又追了上来。 同学们纷纷退散开，不想被波及。 我从来没有想过凌思燕会这么疯狂，她骨子里的暴戾基因竟然如此强大，发起狠来，十分吓人。大概那一段不堪入目的生活让懦弱深入了我的骨髓之中吧，凌思燕发狂的时候，将它激发出来了，我发现自己还是有点害怕，不敢面对面跟她撕。 慌忙后退，一个不小心绊倒了。我的软弱助长了她嚣张的气焰，看到我倒地，她不但没有减慢速度，反而更加疯狂地扑了上来。我清晰地看到了她的眼睛红红的，脸庞扭曲。 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我随手摸过一把椅子，挡在身前。 “砰！”凌思燕没有刹住车，直接是一头撞在了椅子上。 第018章 林茜茜来了 凌思燕撞在椅子上，人晃了一下，有点站不住的样子。估计是用力过猛，撞得头晕吧，她停了下来，手扶着桌子，另一只手抚摸着额头。我看到了她额头上微微隆起的包，心里想，这大概就是报应吧！ 凌浩然过来将她扶住，她说有点不舒服。然后，他们两兄妹请了假，回家休息去了。楚风自然是批准了，因为这事闹得他也很头痛。虽然她并没有跟我道歉，不过这样的结局也是可以接受的，毕竟扣在我身上的罪名被清洗了。 这样事情，暂时停歇了，到了终点，也该收场了。我并不指望学校会对凌思燕做出什么惩罚，也不指望楚风待我如此，因为这一次是轮到我恨他。 今天的课，我听得很认真，学得也很透彻。中午的时候，楚风找到了我，说要请我吃饭，有些话，想跟我谈谈。我告诉他，没有必要，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大家都不要提了！ 他有点诧异，点了点头，走了，也不知道听没听懂我话里的意思。 在很多年以前，那个阳光般的大男孩，是我心灵的避风港湾，是我停歇的地方，能遮风挡雨。那个时候，我以为他永远不会离开，我永远都不会走。此刻，却是明白，不属于自己的，终究只是一场泡影，多情的人，称它为风花雪月。 一场风，一场雪，残花缺月…… 那都是最美丽的记忆啊，却只能给人带来痛苦和遗憾。 我还不懂，直到多年以后，孤独地伏在陌生城市的窗口，看着来往的行人，才记起那温馨的一幕。云卷云舒，倦鸟双双，唯独我，孑然一身！案前，用孤独的笔，在一张张白纸上烙印记忆，我说过，要用半生的才华，将他们都一一记下。 …… 我亲自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同学们再也没有把我当做小偷看待。曾经不愿意多看我一眼的男生女生，偶尔会跟我打招呼了。我也在试着慢慢地融入这个大圈子，交更多的朋友。 快乐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中，一天过去了，眨眼到了下课的时间。 “凌雪，你现在住哪里啊？”高太平问我。 我把雅霜家的地址告诉他。 “可惜了，不同路，要不然我可以送你回家了！”高太平是有点憨，有点呆的。连说话的样子，都让人觉得有些搞笑。 我没有理解他的意思，回答一声：“我有手有脚的，哪里需要人送？” 一起出了校门，然后道别一声，便分开了。 坐在车上，望着夕阳，我在想，如果这一刻能永恒，该有多好啊！落日余晖洒在脸上，痒痒的，暖暖的，很舒服。回到家以后，我才无奈地发现，雅霜姐还没有回来，而我没有钥匙。 过了一些时间，走来一个熟人，我看到他的脸，吓了一跳。 “你怎么在这里？”仇华池看到我，脸色立马一沉，没好气地呵斥一声。 我平静了一下心绪，挺了挺胸，这才说道：“这是姐姐家，我凭什么不能在这里？” “呵，那你倒是进去啊！”仇华池就像看透了什么一样，双手环胸，嘴角带着讽刺的笑意。很明显，他想看我的笑话。 可惜的是，我并不觉得丢人。 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我忘记带钥匙了。” “哼，忘记带钥匙，我告诉你，一共才两把钥匙，一把在我手上，你有什么资格带钥匙？” 我看出来了，他还在生我的气。 “也许我没资格带，却也不想某些不要脸的家伙，死皮赖脸地不肯交出钥匙！”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我居然敢跟他叫板。其实，话说完之后，我有点后悔了。毕竟这里没什么人，如果他要打我，那真是叫天天不应了。 令我感到意外的是，仇华池虽然脸色难看，却也没有继续跟我计较下去。 他打开门进去，我也跟着进去了。 “你想干什么？”我挡在他身前，生怕他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毕竟雅霜姐姐不在家，只能自己出马。 仇华池这一回动怒了，冷喝一声，“果然是她亲妹妹啊，一样的嚣张泼辣，自以为是，可到头来，还不是要跟她一样，去当小姐！” 他说的话很难听，连我这种没怎么接触过这个世道的人都听懂了。虽然我不知道小姐具体是做什么，但却知道很多人都对这个行业嗤之以鼻。 “既然你这么看不起雅霜姐，为什么要回来？”我红着眼，有点激动地喊道。 他说：“老子回来搬行礼，成不？”丢下这么一句话之后，他推开了我，去了雅霜姐房间收拾东西。我没有阻止他，甚至帮着他赶快收拾完。 因为我想让他尽快消失。 如果雅霜姐回来以后看到他，恐怕两个人又会吵一阵，然后她又要伤心了。我不想看到她伤心，所以才尽快地帮他将一些衣物装进行李箱中。 然而，该来的终究会来，挡也挡不住。 门开了，雅霜姐回来了，她第一时间就看到了仇华池。 “你回来了啊！”仇华池见到雅霜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站起身来。 雅霜姐一开始愣了一下，旋即平静地点了点头。他们是成年人，吵架之后气消得差不多了，再见面也没有之前那么激动了。 “我要走了！”仇华池说了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舍和惆怅之意。 他们两个人，毕竟相处了那么长的时间，说没有感情，是假的。一开始在气头上，都吵着要分手，真到了分手的时候，又舍不得。 人就是这样，眼前的不知道珍惜。失去了，又追悔莫及！ 我以为雅霜姐会挽留，因为仇华池已经有了悔意。却没有想到，她的心，很坚定。 “嗯！”雅霜姐点了点头，没有其他的话，脸上，是漠不关心的表情。 仇华池眯了眯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指了指雅霜姐，终究是说不出话来。他猛地提起行李箱，胡乱地将衣物塞进去，往门外走。 “等等！”雅霜姐突然开口。 仇华池转身，脸上似乎带着一抹傲然，这个女人，终究是舍不得自己。 “把钥匙留下！”我也以为雅霜姐想挽留他，因为我看到她的身子，微微颤抖。却不曾想，她伸出手，要让仇华池将钥匙留下来。 “高雅霜，你……”仇华池气得够呛，“真是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啊！”他气得直接将钥匙甩在了雅霜姐身上，‘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雅霜姐抽泣了一下，强忍住哭腔，却止不住流下两行清泪 我摇着她的胳膊，心里也很不好受，轻声唤，“雅霜姐！” 突然，她将我紧紧抱住，沉声道：“小雪，姐就剩你这么一个亲人了！” “雅霜姐，我也只有你了！” “我们两姐妹，相依为命！” “好！” …… 那一晚，雅霜姐很想哭的，但一直都忍了下来。她让我睡在她房间里，好陪她说说话。我们聊了很多，却都回避了仇华池这个名字。 我问她为什么身上有酒味。 她说陪客户喝了一些酒，所以才有酒味，因此也回来晚了。 当我问到她的职业是什么的时候，雅霜姐沉默了。 我以为她不会回答我，却不曾想她对我说，等你长大了，才能问这个问题，现在你的任务，是好好学习。 我这才有点确定了，仇华池说的没错，雅霜姐真的有可能是做小姐的。不然的话，她怎么会不敢告诉我？原来，人们一直痛恨的人，就在我身边！ 想到这一点的我，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为什么雅霜姐要干这一行啊？我暗暗问自己。不过，我貌似没有资格问这些问题，不管怎么说，雅霜姐都还要一份像样的工作，而我呢，只是一个没爸没妈管的苦命娃娃。 想着想着，我睡着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雅霜姐已经走了。她把早餐和钥匙都留在桌子上，我吃完早餐拿着钥匙出门了。钥匙被我紧紧握在手里，那一刻心情比较激动，终于我正式地成为了家中一员。 到学校的时候，我看到了一辆熟悉的红色跑车停在教学大楼前面的操场边上，当时就吓得不敢往前走了。这辆车我再熟悉不过，是林茜茜的。虽然我只坐过几回，却每一次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我只能远远地等着，不敢进教室去。心里却是很疑惑，为什么凌思燕今天来的这么早？现在，顶多就七点钟。以往他们都是将近八点钟才会来啊！ 想了一下，我已经隐隐地猜到了答案，林茜茜是来找我的！她们母女是什么德性，我太清楚了。以林茜茜刻薄的性格，根本就不可能容许自己的女儿吃亏，尤其是在我面前吃亏。 如果这种时候被她们母女逮到了，下场肯定会很凄惨的。所以，我去草地上坐着，利用一棵茂盛的小树藏着。原本想等些时间，等到林茜茜离开再出去的。却没有想到，林茜茜的车，一直停在那里。 直到八点钟，上课铃声响起，那辆红色的跑车，依然安安静静地靠在路边。 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她没见到我，应该是不会走的吧？ 第019章 各耍心机 现在已经到了上课时间，同学们都回到了教室，就算她们母女再怨恨我，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把我怎么样！想到这一点，我胆子大了一些，也不那么害怕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走了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楚风也来了。他是班主任，每天这个时间都要来教室里看一下，看看有没有人缺席。 “楚老师好！”我冲着他笑了笑，问好。随着小偷的罪名被清洗掉，我的心情也好了许多，也不那么怨恨别人了。 原本我以为，凭着他们对我做的那些事，我永远都不会原谅这些人。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心里的仇恨也在逐渐消减，这才意识到，我下不了那个狠心。 虽然不是那么恨楚风，但我也不会完完全全原谅他，再也不可能回到曾经了，感情出了裂痕，无法修复。我只想度过一个平平淡淡、正正常常的学生时代而已。 所以，我在心里，与风哥哥斩断了所有联系，只把他当做自己的老师，其他的，一概不多想。见到老师，自然是要问好的！想跟其他同学一样过正常的生活，就必须从这些小事做起。 我以为楚风会很高兴，却想不到他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没说一句话，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我知道，他在生我的气。因为昨天他邀请我吃饭的时候，我拒绝了他。 是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打击还是我不肯原谅他，让他感到绝望？我不知道，也不愿去想。如果他选择形同陌路，连朋友都不做，那么我也不会挽救这段师生之情！ 不管怎么说，楚风来了，我更放心了。林茜茜就算想对付我，也不敢当着他的面吧!我走进了教师，眼睛在凌思燕位置出扫了一下，并没有看到林茜茜的身影，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然而，放我看向自己的作为时，整个人浑身一颤，心跳到了嗓子眼。林茜茜就坐在我的座位上，看着我，一脸诡异的笑容。 “请你让开，这是我的座位！”我硬着头皮走了过去，隔着一些距离，对着林茜茜说道，话语却没有多少底气。 虽然我知道她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怎么样，但面对她，还是忍不住有点害怕。而且，也不敢得罪她，因为这个狠毒的女人，随时都可能来报复我。 “你说什么，走近来说，我听得不是很清楚！” “请您让开，这是我的座位！”我尽量地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心平气和地说，只是话音提高了几个分贝。 同学们听到了这边的动静，纷纷望了过来。 林茜茜嘴角微微勾起，脸色却是冷了下来，说：“你是聋子吗，让你靠近点，我听不清！”她说着，手往我这边招了招。 看她这幅德行，我知道绝对没有好事。不但没有靠近，反而悄悄地往后退了一点。说实话，她那咄咄逼人的态势，让我心里很不爽，甚至是有些愤怒。 “过来！”她冷喝一声，那双漂亮的眼睛，却是那么冰冷，恍如冰霜。说话的语气，带着命令的口吻，就像在跟一个下人说话。 她依然把我当做以前的那个凌雪，以为我会百依百顺，不敢反抗她。 是的，林茜茜还活在梦里，以为我依然是那个需要她施舍几口剩饭的可怜虫。 “我让你滚开！”我终于是忍不住了，压抑在心底的愤怒彻底爆发。脑海里放映着她欺负我的一幕幕，浓浓的怨恨给了我力量，反抗的力量。 我不能继续懦弱下去，这样只会让她们更加嚣张，更加肆无忌惮。 我红着眼睛，满脸的愤怒。当我嘶吼着说完那一句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感觉有点脱力了，嗓子也有点哑了。 这一会，轮到林茜茜震惊了。那双丹凤眼微微眯了起来，脸上涌现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你敢这样跟我说话？” “有什么不敢的！” 林茜茜站了起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脸色狰狞，另一只手则是狠狠地抽过来。好在我早有反应，身子往后一仰，险之又险地躲开了。 她一巴掌落空，犹豫用力过猛，没稳住，差点摔倒。这样一来，她更加愤怒了，一把推开桌子朝我走来。 “很好啊，你这个小贱人，翅膀长硬了是吧，连长辈都敢打？” 我拼命挣扎着，直到衣服袖子被她扯断，这才逃开了。我跑到教室前面，不知不觉地站在了楚风身后。 “我没有打你，你别胡说八道！” “呵，你过来说。”林茜茜无视了楚风，径直走了过来。 我有点害怕，轻声说道：“楚老师，救我！” 楚风伸出手稍稍拦了一下林茜茜，但没有拦住，也就不管了，反而是朝着讲台走去。这样一来，我就彻底地出现在林茜茜面前，中间没有半点遮挡物。 我完全没有料到楚风会这样做，不但不帮我，反而将我推向深渊。恍惚刹那，林茜茜一把抓了过来，紧紧拽住我的胳膊。 我满脸惊恐地看着楚风，希望他会救我，至少为我说几句话。我不指望他跟以前一样对我好，但尽一个老师应有的责任也是应该的吧？ 在我希冀之下，楚风终于说话了，“你们一家人有什么话去外面说吧，不要影响了同学们学习，刚才的动静似乎也闹得有点大了！” “咯咯！”林茜茜掩嘴一笑，满脸的邪魅，点了点头，说：“对哦，我是凌雪的婶婶，有一些事情要跟她商量，大家不要被影响了，好好看书！” 我看到了，看清楚了楚风原本帅气的脸突然变得那么丑陋，他的眼神是那么冷漠，就好像从来都不认识我！以前那个挡在身前保护我的大哥哥，已成陌生人，甚至是敌人！ 有些同学自然不会相信林茜茜的鬼话，他们一个个站起来使劲地瞅着这边。高太平肥嘟嘟的脸上是有一丝担忧的，我被林茜茜拖出去的最后一刻，好像看到了他站起来。 “全部给我坐下，上课！”楚风的声音，传了出来。 我是不愿意出去的，拼命地反抗，却挣扎不脱。林茜茜强行将我拉扯出去，我的鞋子摩擦着地面也抵挡不住她的力量。楚风再也没有看我，好像我从来都不存在一样。 “给我出来！”林茜茜微微放松了一下，然后用力一扯，将我彻底拉了出去。随即，她又用力一推，将我抵在了墙上。 她一只手按在我脖子处，另一只手抓着我下巴，恶狠狠地说：“你很有能耐啊，偷换掉思燕的玉镯，还当着所有学生的面诬赖她，心机够深的啊！” “说，你把玉镯藏哪了？”她这是在逼我说出玉镯的下落，也就是想重新地让我背负上小偷罪名，为她女儿平反。 我自然不会承认，落在她手里之后，反而是没有那么害怕了。咬了咬牙，坚定地说：“她根本没有玉镯，你我心知肚明，别想嫁祸给我！” “咯咯，真厉害，不愧是那女人生的，说起谎来，就像真的一样。”林茜茜将脸靠近我，皮笑肉不笑。 “你不说实话也没关系，反正凭着我的手段，迟早能查出来，等我找到证据，你就等着进少管所吧！”她的话，已经有了威胁的意思。 我轻轻一笑，心中的畏惧似乎又少了一分，“呵呵，身正不怕影子歪，你想嫁祸给我，没那么容易！” “啪！”林茜茜终于是忍不住了，气得一巴掌甩我脸上，“你这个小贱人，还敢嘴硬，以前真的是没看出来啊！” 这一巴掌抽在脸上，只是有点火辣辣的，并不怎么痛。我不知道是她手下留情了，还是不敢这么放肆，但，此刻我脑海中突然冒出来一个强烈的想法。 我要让她们母女，彻底名声扫地。 “啊啊，呜呜~”我几乎是撕扯着喉咙，痛哭起来，声音很大，旁边好几个教室都能听到。 其他班级的老师听到动静，跑了出来。而我，则是趁势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我尽量表现出痛苦的样子，脸色扭曲，不断啜泣，痛哭…… 我知道，同学们应该都听到了这里的动静，因为我看到，楚风出来之后，很多人都从窗户探出个脑袋。 而其他班级的老师，也都走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打孩子呢？”有一位男老师责问道。 另一位女老师看到我痛苦地蹲在地上，一脸关心地走了过来，将林茜茜推开，问道：“楚老师，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女人是谁，怎么在学校里打孩子？” “哦，她是凌雪同学的家长！” 林茜茜也有点懵了，完全没想到我会来这个一招，当即说道：“没错，我是她家长！” 其他老师都表示怀疑，看向我。 “不，不是，她是，是疯子，我不认识……”我断断续续地说这话，说每一个字都很吃力。身子更是因为恐惧而颤抖。 林茜茜咬牙切齿地看着我，那般模样恨不得再甩我几个耳光。 而我，偷偷地注视她，露出一抹嘲讽般的笑。 “连孩子都这么说，这个人肯定有问题，哪有家长会这么打孩子的，你们看看孩子都痛成啥样了，必须要喊保安来，让学校严肃处理这件事！” 第020章 噩梦之始 这个世界上，好人还是要比坏人多的，两个老师都不认识我，还会为我出头，我感激地看了他们一眼，悄悄地往女老师身后挪了两步。有时候，我真的感觉很奇怪，为什么陌生人比亲人更加善良呢？还是每一个人都戴着伪善的面具，一面真诚、善良，另一面阴狠、毒辣？ 不明白，也想不透，至少林茜茜属于这种人！对于她儿女来说，她是一个很好的母亲，对于我而言，她则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女人。 看着我嘲讽的神色，林茜茜恨得牙痒痒的，指着我骂道，“这小贱人还跟我耍心机呢，你们看不出来她是装的吗？” 楚风的脸色开始变了，是带着一些担忧和责备，他自然是想不到林茜茜居然这么不识好歹，当着两个老师的面撒泼，而且还把我打成这样！ 林茜茜的性格和手段他是见识过的，自然很清楚，这种事情她是做的出来的。先前让林茜茜领我出来，本就是他有意纵容的，如果这件事情闹大了，对他的影响十分不好，很有可能被学校开除。 所以，他拦住了林茜茜，不想让这件事情继续闹下去。 刚才救我的女老师，再一次开口了，这一会她很确定，林茜茜跟我没有关系，而且在虐待我。她说：“你们听听她说的话，有哪个家长会这样对自己的儿女吗，她分明就是在虐待少女，楚老师你也不管管！” “她的确是这位学生的家长，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啊！”楚风解释道，先将责任推卸掉。 “究竟是不是我们也不清楚，我看这件事情还是交给学校处理吧，相信学校会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男老师也说话了，他轻轻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嘴角带着一抹很深的笑意，“就算她是这位学生的家长，楚老师纵容这位女士虐待学生，也是有一定责任的！” “楚应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学生的家长喊学生出去说话，我也要阻止吗？”这样一来，楚风是想把责任彻底地推给林茜茜了，“你们要送她去保安室请随意，我身正不怕影子歪！” 以前的那张脸是那么阳光帅气，带着正义感，如今看来，却是那么虚伪，令人厌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对我的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但我很清楚，他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楚风了！ 直到许久之后，我真正地认清了楚风的真实面目，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多么傻，原来楚风他一直都没有变，只不过是我，瞎了眼！ 听到楚风的话，我很想反驳，很想当着诸位老师的面揭穿他，让他也受到惩罚。我越来越记仇了，他刚才那冷漠的面容，让我绝望，也让我记得很清。趁着这个机会，狠狠地咬他一口，不然的话，我心里的气，消不掉。 正当我准备开口的时候，却不料林茜茜瞥了他一眼，表情立马就变得很精彩了，她弯弯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阴阳怪气说道：“你这个死变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破事，逼急了老娘直接给你抖出来信不信？” “要不是你一直在暗中挑拨推波助澜，会发生这么多破事？我会这么对付她？我算是彻底看清楚你这个人了，还为人师表，分明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人渣，我警告你，别接近我儿女，否则分分钟钟弄死你！”林茜茜手指指着楚风，脸上说不出的厌恶。语毕，直接是开车离去了。 楚风的脸色很难看，一会青，一会白，那双眼睛也是阴沉得可怕。他盯着那辆红色跑车，似乎动了杀机。 两个老师都没有阻止林茜茜离开，他们看着楚风，脸上多了一丝怪异之色。似乎在思考林茜茜话里的意思，那些话，很有深意。 “疯女人，胡说八道！”楚风愤愤地吐出一句话，转身离开了。 那位女老师也离开了，赶着上课，我冲她说了一声谢谢。男老师则是没有离开，而是看着我，眼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感情，我看不懂。冲着他鞠了个躬，我转身朝着教室走去，却不曾想被他拉住了。 “老师，怎么了？”他的眼神，很干净，没有恶意，我看得出来。 那老师说，“你叫凌雪是吧！” 我点头。 “以后离楚风远点，他不是什么好人，在你没有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之前，千万不要随随便便接近他！”他的眼神，很奇怪，话语，似乎没有那么确信。 的确，我不明白他的话，也读不懂他的眼神，但依然感激他。 “谢谢老师提醒，凌雪会注意的！” “刚才跟你说的话，不能对别人讲哦，就算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吧！” 我再次一愣，郑重地点了点头。随即，任课老师来了，他离开了，我这才进教室。 坐在座位上，我一直魂不守舍，思考着林茜茜的话，还有好心老师的话。 看着我这样子，高太平有点担心地推了推我，问道：“凌雪，你怎么了，一进来就跟失了魂一样，那女人是不是打你了，有没有打痛啊，要不要去医院看看，那女人真坏，把你脸都打成这样了！” 高太平一脸愤愤地说，字里行间带着浓浓的关心。 “嘘，没事啦，别说话，上课呢！”我对着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微微一笑。 翻着课本，却什么都看不进去。慢慢的，走神了，又记起了老爸被抓走时候说的话，那个时候他好像就叮嘱我远离楚风，说什么楚风比他更坏，更不是个东西。 那个时候，我觉得他是在胡说八道，他见不得我好，他才是世界上最坏的坏蛋！但是现在想想，合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幕，老爸他虽然不是个好东西，但说的话，似乎并没有错，楚风的确有问题。 我开始理清自己的思路，努力地回忆起第一次在学校看到他的场景。 那个时候，他的眼神也很冷漠，就像不认识我一样。毫无疑问，那一次是我错了，因为我的懦弱，深深地伤了他的心。后来，我跟他道歉，主动认错，这样一来，我们才慢慢和好。 和好之后，他对我很好，凌思燕母女欺负我的时候，总是来得那么及时。就好像，他一直在关心我，默默地注视着我，在暗中保护我。每每到那个时刻，我总是很感动，觉得他就像是我的守护神一样。 由此，我对他产生了一种别样的情愫，似乎有点超出了妹妹对哥哥的那种感情，我不知道它是什么，只知道越来越依赖他了。直到最后，有点入迷了，不见到他，总是隐隐有点失落，而一见到，心里才踏实。 我一直以为，那是因为他给了我安全感。只有他在的时候，其他人才不会欺负我，所以才会有那种情绪。直到现在，我才有点明白了那种情愫的由来，是真的明白了…… 当我明白过来的时候，对他的恨，就更深了。想起了他保护我的一幕幕，脑子里又浮现出他冷漠地将我送到林茜茜面前的场景，我的心，突然莫名地一痛。 我失去了他，心会痛！而他失去了我，却想着报复。 原来，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他对我的感情，是那么脆弱。我开始认清了这个人，叫做楚风的男人。 “我爸说的没错，你是个坏人，坏得很难分辨出来的坏人！”我在心里，默默地说，“你那虚伪的面纱，迟早有一天，我会亲手揭下来！” 这样想着，不知不觉，眼角有两行清泪滑落。 “啪嗒！” 泪落在课本上，响声很清脆，被高太平看到了。他心里似乎也很难过，看凌思燕兄妹的眼神，都带着冷意。 一上午，就在恍恍惚惚中度过，时间过得那么慢，而我什么都没学进去。等到下课铃声响起，我很早就走了出去，直奔楚风办公室。 有些话，必须要当面问清楚，否则，我寝食难安。至于那位好心老师的警告，则是暂时被我忘到了脑后。然而，我并没有想到，迎接我的会是一场噩梦，那一场噩梦，我一辈子都无法忘却。无数个夜里，总是被那张狰狞的脸，吓得惊醒过来。 说实话，我很后悔，后悔自己一时冲动去了楚风办公室。等我失魂落魄地出来的时候，心都在颤抖，也在滴血，我痛恨自己，为什么不听他们的话？那个人已经彻底地跟我没有关系了，我为什么还苦苦执着于过去的事情？ 他虚伪也好，善良也罢，反正我们已经形如陌路了，再也不会有交集了，我为什么还要苦苦纠缠呢？若不是自己执意如此，哪里会发生如此恐怖的噩梦？ 我的整个人生观都被颠覆了，性格也开始扭曲了，再也便不会曾经那个单纯的小姑娘了！ 来到他办公室的时候，我敲了敲门，喊了一声‘楚老师’。然而，里面并没有回应。忍不住轻轻地推了一下门，却不曾想门没关，直接开了。 眼睛朝着里面望去，那一幕，我永远都无法忘记！ 第021章 楚风的真实面目 他办公桌上摆着好几张照片，我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照片。确切地说，应该是小时候的照片。我努力地让自己想起当日的场景，很久很久心脏才猛地一跳。那些往事，不堪回首…… 现在想起来，才觉得恶心，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照片上，我的脸已经被划花了，是用小刀刮的，每一刀都刺透了整张照片，看得出来，力道很足！我的一只眼睛，直接被硬生生地扣掉了，浑身上下，伤痕无处不在。 那一刻，我只感觉自己浑身冰凉，呼吸困难，好像有人掐住了我的喉咙，很难受。我不敢继续看下去，因为照片上的我，实在有点狰狞了。 强忍住心底的害怕，将视线转向其他照片。这才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凌思燕的照片居然也出现在这里，而且，被他摆在很显眼的地方，在所有照片的中心。再旁边，则是其他女生的照片，我惊讶地发现，这些人都是班里的同学。 她们的照片是最近才照的，顶多不超过半年时间，因为照片上的样子跟她们本人没有太大的改变。而且，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是班里最漂亮的几个女生。 我很惊讶，微微张着嘴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我的脑子突然变得混乱起来，小时候那模糊的记忆开始变得清晰，不堪回首的一幕幕就像放电影一样在我的脑海里放映着…… “难道，她们，她们也跟当初的我一样？”想到这个可能，我的精神都有点奔溃了。她们说的没错，楚风是变态，是混蛋…… 照片都还算正常，照片中的人都带着笑脸的，我看得出来，那笑有点勉强，似乎还带着羞涩。 没有经历过那种事情的人，对楚风不是很了解的人，一定看不出来这些照片的诡异之处，一定看不到隐藏在照片之后那张恶心的脸。 怪不得他现在对我那么冷淡，就好像是仇人一样设计陷害我，原来在他心里，我已经失去了某些价值。我越想越觉得可怕，身子都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若是那个变态发现我偷看他的照片，恐怕后果会很严重。 我很想现在都离开，跑得远远的，彻底远离这间可怕的办公室。因为我看到自己的照片受到那惨不忍睹的虐待，就感觉慎得慌，总感觉有一双阴冷的眼睛在暗处注视着我。如果被他发现了，我会不会真的像照片里那样，被挖掉眼睛，被划破脸？ 但不知为何，我的双腿不听使唤，根本就迈不开脚步。心底里有一道声音在催促着我，打开他的电脑，查看他的隐私，彻底地看清楚这个人。 俗话说好奇害死人，我很害怕，总感觉呆在这里就是一种煎熬。我的思想在剧烈地斗争，一方面想赶紧离开，另一方面却又很好奇，他的电脑里，究竟会藏着什么样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地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然而，我做了一个惊人的决定，这个决定，让我自己都感到害怕。我决定打开他的电脑，把那些龌龊的东西都挖出来，公之于众。 做了决定之后，我立马就将门关好，反锁。我知道，办公室里隐藏着这种不可告人的秘密，他肯定会十分小心的，出去也一定会锁好门。这一次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他居然没有锁死。 我的手指有点难不听使唤了，按了好几下才按下了电源键，打开了电脑。然而，出现开机画面之后我则是懵了，他早已设置了密码。我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怎么会连这个都没想到呢，那种人的电脑，能不加密码吗？ 我拿过键盘，按下了‘123456’这种弱智型的密码。尝试过很多种排序，都是错的。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紧张地按键盘的手指都在抖，变得不利索起来。 “对了，他的生日！” 那家伙的生日，我是知道的。而他，很有可能把自己的生日设为开机密码。 意识到了这一点，我就像溺水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立马就激动地输入这行数字。 当我按下回车键的时候，心都凉了半截，密码依然错误！那家伙，设的都是什么密码啊！我急的直跺脚，已经很晚了，他很有可能现在回来。 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我最后一次把自己的生日输入进电脑。 然后，奇迹居然发生了，电脑打开了。我的心情，变得难以控制地激动，同时，也更加紧张了。摸着鼠标的右手，都在发颤。 额头上已是有着冷汗渗透，后背也湿了一大片。我万分紧张地点开他的c盘，一个个文件夹查过去。然而，并没有想要的东西。后面几个盘符，也没有。 我有点失望了，无奈地打开最后一个盘符。 这个盘符的文件夹是最多的，多到我眼睛都看花了，感觉都出现了重影。我只能睁大眼睛，一行一行慢慢地看过去，用光标做标记。 最后，我看到了一个名为‘私密’的文件夹。 我的心脏，似乎在那一刻猛地停止了跳动，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生怕发出一点响声把这个文件夹吓跑了，更怕呼吸太重把楚风召来。 我激动的把鼠标移过来，使劲地点着‘私密’二字。由于太紧张，每一次都点错，居然打开了旁边的几个文件夹，而这个‘私密’却安然无恙。 我逼迫自己稳住心神，再一次将鼠标移到‘私密’上，正准备点开，走廊外却传来了楚风的声音。 随着他声音响起，后面好像还跟着一个女生，我没有听清楚，因为太紧张了。手一抖，又点错了地方。 这个时候，我的心脏再一次狂跳起来，紧张到了极点。若是被楚风进来发现这一幕，我不知道后果会怎么样，但我很怕，怕他会像对待那张照片一样害我！ 不行，我必须要关了电脑，然后找个地方躲起来。至于里面的文件夹，以后偷偷地看就行了，反正我知道了密码。 这样想着，我赶紧地点了关机，却发现电脑关了半天也没有关掉。而这个时候，楚风已经走到了门口位置。情急之下，我直接拔下了电源。继而，疯了一样地在办公室里面找藏身的地方。 桌子底下，显然不可以。门后面，也不行。最后我的目光落在了文件柜上。没有任何犹豫，立即跑了过去，打开柜子门，钻了进去。 当我关上柜子的时候，办公室的门打开了。不用看，也知道，是楚风进来了。 “砰！”他刚进来，就将门关上了。 “来吧，我的小宝贝，这么多天都快憋死我了！”是楚风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激动。 “咯咯，楚老师，你不怕被你女朋友发现吗，人家可是全校最年轻漂亮的女老师哦！” 听到这一句话，我的脑海一下子停止了运转，思绪变得特别紊乱。那傲娇的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不是凌思燕又可能是谁呢？他们两个想做什么，怎么搞的像偷情一样？ 怪不得楚风桌子上有凌思燕的照片，果真是有见不得人的秘密啊！ 楚风‘嘿嘿’一笑，说：“你不说，我不说，她怎么可能知道？！” “除非这里藏了第三个人！” “咯咯，说不定真的藏了一个人呢，毕竟，班上那么多女生都跟楚老师你‘关系好’！” “你这小精灵，也不看看这么小的办公室，哪里有藏人的地方？” “指不定那柜子里面就藏了一个呢？！”凌思燕望了柜子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 楚风脸色微微一变，被凌思燕搅得情绪有点不高了，他站起身来，说：“那我就打开柜子让你看一看，究竟有没有藏人！” 闻言，我吓得脸色惨白。他们居然要打开柜子？这都是搞什么啊，难道这两个人知道我躲在这里，故意演戏？想到这一点，我的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我听到了楚风的脚步声，是往这边来的，顿时更加紧张起来，身子忍不住抖得厉害。 “哎呀，楚老师你怎么这么较真啊，人家跟你开个玩笑嘛！”凌思燕娇滴滴地说，声音带着撒娇的味道，喋喋的，就像勾引人一样。我从来都不知道，那个自以为是，高高在上，自视为‘公主’的凌思燕，何时变成了这个样子？ 楚风这才停了下来，转身回到座位上，又恢复了淫邪的笑容。 而他们却没有之意到，柜子门在刚才轻微地颤抖了一下。无疑，我太紧张了，颤抖的手拉着门，自然让门跟着抖了几下。还好他们没有注意到，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嘿嘿，我们开始吧！” 凌思燕嘴角勾勒出一抹玩味的笑容，跟林茜茜有点像。她嘴唇动了动，说：“楚老师，你答应过我的事情，可不要忘记了，我是一定要把那个小贱人送警察局去的！” “这是自然，老师既然答应了你，就有足够的把握帮你平反，实在不行，我们可以想其他办法。”楚风顿了顿，握了握右手，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她的性格，我很了解，吃定了！” 第022章 被人跟踪 他说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居然说吃定我了！毫无疑问，凌思燕口中的小贱人是我，而楚风吃定的人自然也是我！ 他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我的性格又是怎样的？ 连我自己有时候都觉得镜子里的那个女孩是那么陌生，而他为什么这么肯定，能够将我玩弄于鼓掌之间？第一次看清楚楚风的面目，我真的是难以接受，总感觉自己失去了什么，心很痛，更恨！ 我曾经天真地以为，就算是整个世界的人都站在对立面，他都会默默地守候在我身边。我以为，他是我心灵的避风港湾，每当我感觉累了，都可以停靠在他身边歇息。 然而，那只是幻想而已，就像泡沫一样，一触即破，甚至来不及抓住，来不及说一声‘再见’。 我躲在黑暗的柜子里面，什么都看不见，却仿佛能够看到楚风那张虚伪的脸，在冲着我笑。 接下来他们没怎么说话了，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到脱衣的声音，还有照相机拍照的声音，楚风偶尔喊一声‘抬高点’，‘放低点’，‘蹲下来一点’什么的，不用看，我也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因为这一幕，我也曾经历过。 “真漂亮，比那不知道好歹的丫头好看多了！”最后，他们似乎拍地差不多了，楚风发出一声胜过由衷的赞美，他的声音都有点颤抖了，是因为激动吧，那个禽兽！ 再后来，我听到了一些呻吟声，足足过了十多分钟，他们才结束了。 楚风再一次开口了，说：“这是我们的秘密，千万不要跟别人讲哦，尤其是你爸妈！” “呵，你都说了多少遍了，烦不烦啊，你只要记住我们之间的约定，我就会保守这个秘密！”凌思燕似乎又恢复了公主般高傲的姿态，连说话都带着一丝嘲弄的意味。 楚风并没有生气，反而是笑道：“这是自然，时间差不多了，你快回教室上课吧，免得遭人怀疑！” 凌思燕一句话都没说了，‘砰’的一声关上门，走了。 “贱货，迟早有一天，你也会沦丧为我的玩物！”楚风重重地捶了一下桌子，听得出来，他很生气。 大热天的，一直躲在铁柜子里是很热的。我浑身冒汗，头发、衣裳都湿透了，连呼吸都感觉很难过。心里默默地期盼着他赶紧走，这样我就可以出来了。 然而，那混蛋却没有走的意思。 他在那摆弄着相机，欣赏着里面的照片。 “咦，电脑坏了？”楚风摆弄了半天，应该是想把照片保存进去吧！ 过了好半晌，他才发现了电源没有插上，当即起了疑心，自言自语地说：“电源线被拔掉了，不对啊，我从来没有这个习惯，莫非有人进来了？” 听到这句话，我吓得连呼吸都不敢了，心脏高高地悬了起来，汗流得更快了。我十分紧张，身子不受控制地动了一下，轻轻地撞了一下柜子壁，顿时吓得脸色惨白。 这一道声音不是很大，但在我听来，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只要楚风不是聋子，肯定听到了。在这种安静的环境下，发出声音，于我而言，简直就是找死！ “什么东西？”楚风一脸怀疑地朝着柜子这边看来，随即站起身来，竟然是走了过来。 这一下，我的确是魂飞魄散了，赶紧堵住了嘴，屏住呼吸，蜷缩在里面，一动也不敢动。 他的脚步声响起，越发地清晰了。 每一道声音响起，就好像是一脚踩在了我心脏上，让我压抑得十分难受。 随着最后一道脚步声消失，他直接是停在了我面前，我能感受到。 我很害怕，害怕得连发抖都不敢了。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象着被他抓到的场景，他拿着刀，一边凌辱我，一边在我脸上划出一道道伤痕，就像那张照片一样！真的是怕得要死，我在心里默默地祈祷有人喊他出去，救我一命。然而，上天没有听到我的呼唤，并没有派天使来拯救我。 如果被抓到了，就跟他拼了！就算被打死，我也不要受那种侮辱！我紧紧地握住了拳头，已经是做好了拼命的准备。 下一刻，他猛地打开了柜子门。而我的心，也在那一刻，猛地跳了出来，吓得差点昏厥过去。 “不是这里！”楚风合上了上面柜子的门，说了一句，然后又准备打开其他柜子。 而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了，外面，传来一道清脆悦耳的女子声音：“楚风，你在里面吗？” 楚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过去开了门，笑着说：“是小兰啊，怎么，就想我了？” 我重重地呼出一口浊气，高悬的心也放下了，小手不断拍打胸口，努力地让自己放松下来。那家伙，肯定又摆出一张迷惑人的阳光笑脸吧，他向来如此！ “没正经的，谁想你了，是我办公室的灯泡坏了，想找个免费的劳工修一下，不知道楚老师有没有空啊？！” “当然有，美女相邀，哪敢拒绝！” “咦，你电脑桌面上是谁的照片啊，怎么，那么露啊？” 楚风连忙挡住了她，尴尬说道：“别看了，别看了，男人嘛，你懂的！” “哼，没想到你也看这种东西！” “额，下次不敢了，走走，换灯泡要紧！” “砰！” 门，再一次关上。 “呼呼……” 我如释重负，重重地吸了两口气，确定他们走远之后，这才从柜子里出来。随即，逃也似的跑到门口。 本来都可以出去了，我依然好奇地看了一下他的电脑桌面，当我看到凌思燕那些‘性感’的照片之时，我对楚风这个人，更加厌恶了。我明白了，他就是一个变态，一个有恋童癖的变态！ “不行，我要把这些罪证都收集起来，既然你想对付我，那我也不需要对你客气了，你会死得更惨！”我满脸狰狞，上网搜索有什么办法可以把这些东西保存起来，又不被他知道。 毕竟，我身上没有移动硬盘，那个混蛋的东西也不能动，只能看看网上有没有什么好办法了。 很快，我知道了一个叫做网盘的东西，迅速地注册了一个账号，将他收集的照片全都传了上去。临走之际我想把自己的照片删掉，但很快就被自己否决了，要是那样做的话，肯定会被对方发现，我不能冒这个险。 退出账号之后，我逃也似的离开了可怕的办公室，回到教室，这才停下来猛地喘息。 “凌雪，你怎么了，喘成这样？” “没事没事，运动了一下！” “大中午的，你跑去运动，怪不得这么瘦！”高太平有心没肺地说着这些，丝毫没有怀疑我在说谎。 眼角余光，突然瞥到凌思燕，她好像在看我。 我转过头去，看着她。 她嘴唇微微开合，右手在脖子前比划了一下，好像在说：你死定了！ 以凌思燕蛮横的个性，绝对不会放过我。这一点，我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有想到，为了报复我，她竟然不惜跟楚风勾结在一起。下得血本，可真够厚的！ 我也朝着她做了一个相同的动作，满脸的嘲讽和不屑，还有一丝怜悯。 她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一些，可以摆布楚风，却忽略了一点，后者是个变态啊，跟他搅在一起，根本就没有任何好处！ 看到我的动作，她神色明显地一滞。随即，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转过头去。 实在想不通啊，她究竟是为什么，会那么恨我？居然恨到了这种地步，不惜让楚风猥亵。 这个女孩，疯了！ 我没有精力去管她，既然她自己做出了这样的选择，那么有什么后果，自然由她自己承受！我不会劝她回头，也不会告诫她小心楚风，毕竟她玩脱了，对我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半点坏处。顶多到时候，怜悯她一下罢了。 现在我需要变得更加小心了，千万不能落入凌思燕他们的圈套。我隐隐觉得，他们可能制定了一个恐怖的计划，有巨大的阴谋，仅仅为了害我。 如果落入他们手里，我不敢想象后果。 从刚才偷听到的话来看，凌思燕肯定是想从我身上找到她的玉镯，然后再一次将小偷的罪名加在我头上，同时她也可以洗脱故意害我的罪名。若是被他们找到证据，一定会将我送到警察局的，我不敢想象被关在监狱里当成罪犯的场景！ 我不要，不要坐牢，绝对不要！我暗暗告诫自己，以后离他们远点，免得被陷害。至于那个玉镯，以他们的手段，不可能找到，除非强行来雅霜姐家里搜！ 下课后，我早早地出了校门。坐在公交车的时候，总感觉有人在暗中盯着自己。等我视线扫过去的时候，却又没有发现半点异常，我以为是自己神经质了，也有可能是因为中午没吃饭，低血糖导致犯糊涂了。 等到下车的时候，有两个跟着我下来了。一开始并没有太在意，直到我沿着去往雅霜姐家的街道拐了几次弯，他们依然存在，才确信是在跟踪自己。 那两个家伙始终用报纸遮着脸，我认不出，十分害怕，不敢往人少的地方走，更不敢直接回去，只好在一家餐厅坐下，点了一份蛋炒饭，若无其事地吃了起来。 令我感到意外的是，那两个家伙，居然也进来了，而且还直挺挺地朝着我这边走来！ 第023章 警方的判决 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又被自己强行压了下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吃着自己的饭，也不去看他们。好歹餐馆里有些人，我想他们应该不敢对我怎么样的！不然，早就动手了。 只是，让我想不通的是，究竟是谁派他们过来跟踪我的？他们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显然，那两个呆瓜是不会告诉我的。当他们从我身边走过去的时候，我看到了他们的面貌，虽然属于学校不读书的那种混混，但也不是什么凶神恶煞之徒。关键是他们长得确实有点呆了，连跟踪都显得那么蹩脚。 他们好像没有什么恶意，这一点我看得出来。后来，我半求着老板娘娘演了一场戏，我喊她阿姨，有意无意地透露出自己跟阿姨住在一起。然后请那两位同学吃了一顿饭，从他们不严实的嘴里套出了一些信息。 两人告诉我是楚风让他们跟踪我的，只是想要看看我住在哪里，以后好上门来家访，并没有恶意。他们之所以偷偷跟踪，是怕我产生误会，当然，也是楚风的意思。 我相信这两个傻子的话，却不相信楚风的为人。他千方百计地打探我的住所，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这一点，我很清楚。 走的时候，两呆瓜让我千万不要告诉楚风他们被发现的事情，我点头答应。回去的路上，我有点心不在焉了，一直在想，楚风究竟有什么目的？ 在恍惚之中，我的警惕性降到了最低，连那两呆瓜在继续跟着我都没有发现！ 从办公室里面偷听的话来判断，他肯定是准备跟凌思燕联合起来对付我。他说过一定会为凌思燕洗脱冤屈，彻底毁了我！这件事情，想想都觉得心寒呐！ 回到雅霜姐家里，我坐在沙发上认认真真地将这件事情头绪理清。如果他们想让我重新背负小偷的罪名，肯定要找到罪证，也就是凌思燕的玉镯子。 从床垫下摸出了一个如同翡翠般好看的玉镯，我在心里暗暗叹息一声，就这么一个小东西，为什么将我逼入了绝境呢？他们现在在拼命地寻找这个东西，一定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要将我送入警察局或者是少管所，要让我再也抬不起头来么？ “砰砰砰！”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门响了，也不知道是谁在敲。 “谁啊？” “送快递的，这里有快递要您亲自签收！” “快递？我没有快递啊！”我愕然，愣了一下，才恍然大悟，“应该是雅霜姐的！” 我打开了门，没有一点顾虑。然而，却没有想到，迎接我的根本不是什么快递员，而是两位警察叔叔，警察身后，楚风若无其事地站在那里。他旁边还有两个人，是林茜茜母女！ 当时，我只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世界好像都失去了色彩，无比的绝望。 我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地转身就跑，没有任何犹豫。我能感觉到，这一次，真的是栽了，载在了楚风手上。好像，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因为凌思燕的玉镯，就在我手里！ 然而，我动作再快又能如何，这房子出口被他们堵住了，我能往哪里跑？ 我停下了脚步，满目绝望地坐在沙发上，心里只有一个声音，我完蛋了，真的完蛋了。真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步入我爸的后尘，成为一个犯人！从来都没有想到会有这一天，直到此刻，我才十分后悔没有丢了这个玉镯。 然而，后悔没有用，警察进来了，林茜茜母女也走进来了。 “你跑啊，继续跑啊！”林茜茜满脸的嘲讽，仿佛是已经看到了我被关在监狱里的样子，连笑都带着狰狞的味道。那笑，很冷很冷，让人不寒而栗。 凌思燕更加激动，她一下子就跑到我面前来，抬起手就是一个巴掌。 “小贱人，玉镯果然在你手里，偷了我的东西，你还敢栽赃嫁祸给我，真是不要脸！” 这一巴掌她下手很重，打得我头晕目眩、眼冒金星，脸上火辣辣的痛。我摸了一下被抽的地方，感觉都有点肿了，不用看也知道，上面应该印着鲜红的指印吧！ 摸着脸的手有点颤抖，手触碰到伤口的那一刻，一股钻心的痛疼袭击而来，痛得我眼泪都忍不住流了出来。我还在怀疑为什么凌思燕一巴掌会这么痛，看了一下她的手上戴着特制的硬皮手套才明白过来。 她走了上来，还想抽我，却被警察拉住了。 “她偷了我玉镯！”凌思燕被警察抓住了手，很不服气。 警察开口了，满脸严肃地说：“那也轮不到你来打她，小小年纪，心肠怎么这么狠！” 有警察在场，他们不敢继续对我怎么样，我也算暗暗松了一口气。不过，眼泪却是不争气地流了出来。我轻轻地啜泣，蜷缩在沙发上，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我很害怕，心觉得人生都走到了尽头…… 后来，警察把我带上了警车，楚风他们，也跟着一起来了。 看着我身边的两位警察，我满心绝望，挣扎了这么久，终于，我还是斗不过他们！如果老天爷能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一定会让他们都付出沉痛的代价，用我的生命起誓！我要让所有对不起我的人、欺负过我的人，痛不欲生！ 令我想不到的是，在我心底里悄悄发下的誓言，最后成真了，而我，也变成了一个真正狠毒的女人。我一步步地设计，让所有对不起我的人，都走向了不归路…… 我看到楚风跟林茜茜母女走在一起，就明白了，不知不觉中，我又走进了他们设计的圈套中。他用两个‘傻帽’来搅乱了我的心神，让我变得大意，然后主动地将玉镯拿了出来，最后被他们抓了个正着。 我不得不佩服设计之人精妙的构思，也不得不承认楚风的确是很了解我，正如他所言，吃定我了。而我，却没有能力改变这一切，只能默默地走向沉沦…… 但我不信命，也不屈服于命运…… “警察叔叔，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雅霜姐，她是我姐姐……”我一边擦着泪，一边咬着牙哽咽说道。 当时，我的样子，应该很可怜吧！也许我凄惨的样子，让那位警察起了一点同情心，他柔声对我说，会通知雅霜姐的！尽管林茜茜母女两个一直在跟警察解释她们才是我的监护人，雅霜姐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但两位警察依然答应了我！ 我很感激，总觉得雅霜姐会来救我，就像我流浪街头的那一天，她出现在我生命里那样，她会来的！ 警车开得很慢，时间却过得很快，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煎熬着我的心。 泪痕还在，越擦哭得越厉害，我索性不管，抬眼看窗外。 那繁华的都市里，车水马龙，霓虹灯闪闪发亮，高楼大厦拔地而起，一派繁荣昌盛的景象。然而，落在我眼里，那只不过是衬托得我更加可怜而已。 我很害怕，很害怕去那个地方。 然而，车子终究还是开到了警察局门口。等车子停了的时候，我深深地吸了一口，反而是平静了许多。 下车后，我当着所有人的面问楚风，“为什么，你要害我？” 他坦然自若，没有半点惭愧，“我只是做了一个老师应该做的事情！” “哈哈，你这种人渣，也配为人师表？”我惨笑，满脸的嘲讽，满脸的狰狞。 凌思燕就像一只斗胜了的小母鸡一样，朝着我握了握拳头，说：“你死定了，还笑得出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我的眼神，变得更加冷了。那种冷，让我窒息。 “都进去吧，按例我们要做个笔录，还要问一些问题，然后你们就可以回去了！” 警察推着我们进去了，也省得我们继续争吵下去。他们将我们几个人单独隔开，然后就是例行公事，做笔录啥的。 足足过了一个钟头，我所在的休息室里，才有警察进来。他告诉我，楚风他们三个人的口供几乎一致，说我不仅偷了价值上万的玉镯，还而已重伤凌思燕，让她的心灵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我问，他们对我的打骂怎么算。警察告诉我，这东西对我开脱罪名没用，顶多陪点医药费就算了。 “关于你这个案子，说严重也严重，说不严重则没什么大不了的，但碍于凌先生一家向警方施压很重，一直强强调由于你的原因，让凌思燕精神都有点不正常，而且他们还拿出了相关检测报告，不过你毕竟没有成年，警方会从轻出发的，综合这些，我们一致认为将你拘留六个月并处罚款三千元，如果你没有什么异议，就在这里签字吧！” 警察将文件递过来，指着签名处。 “轰！” 我的脑子一阵嗡鸣，眼前突然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天啊，他们竟然要将我拘留六个月，他们的判决是不是太重了？！我，我真的变成罪犯了吗？ “呜呜~”尽管我努力地忍住不让自己流泪，但眼泪就像是决堤之水，哗啦啦的流了下来，止都止不住。 第024章 签字 难道说，我的人生终究是要背上这个污点，从此，变成人们所唾弃的罪犯吗？这对于我而言，未免有点残酷了。我宁愿被他们骂一顿或者是打一顿，都不想变成他们口中所谓的小偷。 就算是饿我三天也行啊，能不能别让我背负这个罪名？ “警察叔叔，求求你们，别这么判，我不是小偷，不是啊，他们冤枉我，呜~”我断断续续地说出这些话，早已是说不出话了，胸口堵得慌，感觉就像是溺水一样难受。 他认认真真地扫了我一眼，然后语重心长地说：“小姑娘，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法不容情啊，要不是你未成年，会更惨的！” “啊，你说的什么胡话，就算我真的偷了她的玉镯子，也不能判得这么重吧，世界上有多少小偷，每天有多少人的东西被别人偷走，他们还不是活得好好的，你们警察不去抓他们，只知道为难我一个小姑娘，你们还有脸了，你们对得起身上的制服吗，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啊，啊……” “咳咳……” 听到那位警察说的话，看到他一副长辈教育晚辈般的神色，还有有意无意中带着的一丝高高在上的语气，我奔溃了，指着他的脸尖声吼着，一个字一个字几乎是尖叫着说出来的。嗓子撕裂般的痛疼，我不管。心底堵着一股闷气，不闻不问，依然是嘶吼着说出了最后一个字。 我看不到自己的脸，但能肯定自己应该是满脸的狰狞，就像发了疯一样。 最终，嗓子剧烈地一阵痛疼，我猛烈地咳嗽起来，咳出一口鲜血。 望着地上一摊殷红的鲜血，我满眼的恐惧，手都在不停地颤抖。 “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要你管！”我站起来，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用一种仇恨的目光瞪着他。 他大概也是觉得不好意思，没有继续逗留，带着文件出去了。 我的眼神很冷，冷得可怕。忘记了委屈，忘记了痛疼，心里只有仇恨，无穷无尽的恨。 大概过了五分钟，另外一名警察进来了，他对我说：“凌雪，林茜茜母女答应私底下跟你谈谈，如果你们和解了，这件案子我们就不用管了，你也不需要被拘留了！” “真的？”我以为，这个罪名自己背定了，却没有想到，在最后关头，居然有了转机。 “跟我来吧！”他领着我，来到了另外一间休息室，指了指那扇门，说：“进去吧，他们都在里面，你们自己商量着解决吧！” 推开门的刹那，我突然意识到不对劲！里面的是林茜茜母女还有楚风那个王八蛋，他们怎么可能轻易地绕过我，所谓的私底下解决，似乎没有那么简单吧？ 他们对我会不会有什么过分的要求？或者是要我陪很多很多的钱？ 然而，不管怎样，我都要试试，至少，有一丝机会。我可不想成为他们口中的小偷，罪犯！ 进去的时候，三个人都朝着我这边望了过来，每一张脸，表情都十分精彩，差异很大却有着一个共同点。 我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说：“有什么条件，你们说吧！” “思燕，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不要客气！”林茜茜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隐藏着很深的怨毒。那双眼睛，就像能看透人的内心，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至于楚风，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眼里含笑。在我看来，他就像是一条毒蛇，一条隐藏得很深的毒蛇，只要你稍稍大意，随时都可能咬你一口。 我越来越讨厌他了，确切地说，不是讨厌而是憎恨吧！我暗暗地告诉自己，出去以后，只要抓到机会，一定要狠狠打击他，报复他，让他万劫不复！ 凌思燕笑了，笑得很开心，比过年都开心。 “咯咯，谈条件这种事情我最喜欢啦，来来，你听好了，首先我要你扇自己一个耳光！”凌思燕看着我，一脸的戏谑。 我自然不会上当，如果她后面有更加苛刻的要求，这一巴掌就白打了。 “你还是把所有的要求都说出来吧！”我盯着她，一脸坚定。 “呵呵，这一巴掌，是你跟我谈的前提条件，否则，你大可直接走人，出门右拐，不送！”凌思燕很无赖地说。 “啪！”我没有办法，只好给自己一巴掌。 “用点力气行不行，都听不见声音！” “你是聋了吗？” “你什么态度，还想不想谈了？”凌思燕带着一丝不耐烦的神色。 “……”我咬着牙，用了很大的力气，强行将心底的愤怒压下，眼珠子都恨得快瞪出来了。然而，为了摆脱罪名，多少委屈，都得承受。 随即，我一闭眼，用力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这一次，打得我自己都感觉有点过分了，脸上火辣辣的痛。 “呵呵，这样一来，两边就对称了！”凌思燕看着我两边脸上都红了一片，露出变态般的笑。 我忍住，强行忍住，告诉自己只要过了这道坎，一切都会好起来。 但我错了，我太看得起凌思燕母女了。 “还有什么要求，说吧！”我咬着牙，恶狠狠地吐出这句话。 “咯咯，真贱啊，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受虐了！”凌思燕嘲弄着我，好像看到我生气的样子她更加兴奋。 “呵呵，总比某些不要脸的人，脱光了衣服让某位禽兽……哈哈哈，想想都觉得刺激呢，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不要脸的人呢？”我被她的话气到了，当仁不让地嘲讽起来，满脸挂着嘲讽之色。 “你，你你，你胡说什么，死到临头了还嘴硬，还想不想继续谈下去了？”凌思燕指着我，有点狗急跳墙了，她眼角余光瞥了一下林茜茜，又瞥了一下楚风，十分紧张。 我沉默，不说话了。的确，不能刺激得她发疯，否则，对我没有好处。 听到我说的话，楚风明显地一震，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林茜茜则是一头雾水地看着我，似乎听不懂我话里的意思。 “我要你给我跪下磕头认错，否则，就准备蹲你的牢房去吧！”被我搓到痛处，凌思燕失去了理智。她要践踏我的尊严，彻彻底底地践踏，这样才能满足她变态的心理。 我颤抖了，浑身都在发抖。我的思想，在做剧烈的挣扎。很后悔自己一冲动，把她彻底惹毛了，才导致对方提出如此过分的要求。 如果我认错，跪下说几句好话，也许她心情就好了，就不会继续为难我。这样一来，我就不用背负窃贼的罪名，不会被同学们耻笑。为了我一生的尊严，现在丢点脸，算得了什么呢？对不对？我在安慰自己，在麻痹自己，在给自己做思想工作！ 我好像屈辱了，牙齿打颤，眼泪不争气地又一次流了出来。尔后，我慢慢地曲下膝盖，缓缓地闭上眼睛……只要一下，就结束了，很快的！ 眼眸闭上的最后一刻，我看到了凌思燕得逞的笑，讽刺的笑，鄙夷的笑…… 这个时候，脑海中另一个声音响起来，活了这么多年，从来就没有活出尊严，难道连这最后的一点尊严都要抛弃吗？都要让他们狠狠地践踏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一个没有尊严的人，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的心，在呐喊！ 身体里迸发出一股强烈的意志，我的腿，再也弯不下去了。 “砰！”我的眼睛猛地睁开，双手用力地拍在桌子上，怒气冲冲地喝道：“凌思燕，你就是个贱人，一个被禽兽玩弄的贱人，如果我给你跪下，岂不是比你还贱，哈哈，真可笑……” “我宁愿在这牢房里待半年，也不愿跟你们多待一刻，狼狈为奸，渣男，贱人，真的是很配啊！”我恶狠狠地吐出这句话，然后逃也似的离开了那间休息室，心情莫名地好。 林茜茜‘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责问道：“思燕，什么意思，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他把你怎么了……” 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小，我听不清了。 我安安静静地坐在先前的休息室里，认命般地等着签字，脸上却是挂着笑意。 随后，走来一位女警察，她默默地把文件递给我。 “小妹妹，你真的确定吗？” 我惨笑一声，“能有什么办法呢！” “我总觉得你不可能偷他们的东西，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这才认认真真地打量了眼前的大姐一眼，她长得很秀气，谈不上漂亮，却很迷人。尤其是那双眼睛，总让人产生一种亲切的感觉。 “警察姐姐，如果我说是被人冤枉的，你会信吗？” “我信！”她点了点头。 我有点激动，旋即脸色又暗淡下去，“可是，我证明不了自己的清白，我真的很没用！” “不能怨你，只能怪人心险恶吧，那位凌太太，很有身份，给领导施压了……也不知道你怎么得罪她了！” “没关系，我认了！”这一次我没有流泪，我很坚强地忍住了，“警察姐姐，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雅霜姐来了吗，她是我姐姐！” “我们很早就通知了，她应该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我沉默了，拿过文件，手颤抖地写下了第一个字，最后一笔落下，心如刀割！ 第025章 雅霜姐带你走 我以为我已经想开了，我以为我已经看淡了，然而当那一纸文件摆在我面前，让我亲手写下自己名字的时候，心却在颤抖了。‘凌’字落地，最后一个‘雪’字，却是无论如何都下不了笔！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了，到这个时候，眼泪再一次不争气地掉下来，‘啪嗒’一声，落在了文件上，落在了签字的地方，更落在了心里…… 爸爸妈妈，自从你们离开以后，我的人生过成了什么样子？你们看得到吗，你们在看吗，哪怕你们心里有想过吗？我恨你们，真的恨你们，一辈子都不会原谅！ 是的，我不会原谅他们，就像滚烫的泪落在纸上变得冰凉，我的心，也跟着冰冷彻骨！ 警察姐姐给我递来了一包餐巾纸，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没有说话。 “好，既然你们要送我进去，那么我就在里面待上半年，等我出来的时候，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看着玻璃窗外三张丑陋的脸，我恨得咬牙切齿，握紧了拳头。 我说的很认真，一字一顿的，带着浓浓的恨意。 如果说之前我只是想变得更加强硬一些，让那些人不能继续伤害我，那么现在，我已经下定决心，让自己变得残忍，就像他们那样！ 反正我的人生已是有了巨大的污点，我也要让他们，痛不欲生！ 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到我的话，只看到他们脸上充满了不屑和戏谑，看着我的眼神似乎还带着一丝怜悯！ 一咬牙，我再也不犹豫了，拿起签字笔，写下‘雪’字！ “小雪，不要！”就在‘雪’字写了一半的时候，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了，接着一道恍若天籁之音的话语响彻在耳际。我抬头，便看到雅霜姐满头汗水地出现在我面前，她额前的刘海，全都湿了。 “雅霜姐，呜呜~”鼻子一酸，我再一次卸下了所有的伪装和坚强，痛哭流涕，一把扑入她怀里。 她抱着我，焦急地走到桌子前，拿起文件，看到我的名字还没有签完，这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及时赶到了，吓死我了，吓死我了……”雅霜姐喘着气，拍着我的后背，手中微微用力，把我抱得更紧了。 感受到她怀里的温暖，我哭得更惨了，“雅霜姐，你怎么才来啊！” “对不起！”她抱着我，摸着我的脑袋，满脸的歉意。 我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只是觉得委屈，就哭了，泪水再也止不住。好像先前憋着，只是为了这一次痛痛快快地哭。我知道，自己已经开始依赖雅霜姐了，把她当做亲姐姐一样赖着，在她面前，我失去了所有的防御，有的，只是感动！ 在我人生最黑暗的时刻，没有一个亲人在身边，只有雅霜姐，不离不弃！除了哭，找不到任何话语，表明心里的激动。 “傻丫头，别哭了，雅霜姐来，就是带你走的！”雅霜姐安慰我，语气却带着无比的坚定，“只要有姐姐在，就不会让你顿监狱，不会让他们害你，不会让他们给你强加上莫须有的罪名！” 她的语气是那么坚定，好像这一切都理所当然，但我却知道，雅霜姐在安慰我。他们证据确凿，又拿着自己的身份向警方施压，我和雅霜姐都只是平常人，能有什么办法呢？我沉默，说不出话，只是感到更加悲凉而已！ 雅霜姐应该是猜出了我心中的想法，立即放开我，说：“雪儿，走，姐带你走！” “这位女士，你别冲动啊，你这样做是犯法的！”一直坐在旁边偷偷眼红的警察姐姐，听到雅霜姐的话，连忙拉住了她，让她不要冲动。 我也很想劝雅霜姐，但更想离开这个鬼地方，所以，我沉默了……明明知道不可能，可心里，却有着那么一丝希冀！这种感觉很奇怪，是对雅霜姐的信任，也是内心深处的渴望。 “不要拦着我，我要跟那群人当面对峙，我有证据证明我妹妹的清白，你赶紧去叫能管事的出来！”雅霜姐一脸的不容置疑，眼神都变得锐利起来，带着锋芒。 女警察稍稍愣了一下，旋即满脸怀疑地走开了。 五分钟后，所有人都到齐了，聚集在警察局大厅。 带我到警察局的两位警察出现了，他们看了一眼周围差不多到齐的人，说：“高女士，既然你说有证据，那么便拿出来吧，我希望你最好不是信口开河！” 他的眼神，是带着一丝冷意的。 我不能理解他眼神中蕴藏的意思，只知道他不是个好人，因为他冤枉我，还对雅霜姐凶。 雅霜姐淡淡地看着他，竟然是拿出一根烟，点了起来，吐出一口烟气，说：“你们既然说有证据证明我妹妹的罪名，那么请拿出证据来！” “警察局不允许吸烟，请你把烟灭了！”另外一人满脸严肃，好像脸上写着法律二字。 “我知道休息室，审问室，等地方不允许吸烟，但大厅什么时候有这种规矩了？” “你要求直接来大厅就是哈为了吸烟？” “不，我是觉得待会带我妹妹走更加方便一些！”雅霜姐脸上，满是自信，好像她真的有证据一样。我开始期待起来，甚至盲目的相信她真的能够帮我洗脱冤屈。但转念一想，从头到尾，雅霜姐只是听我隐晦地说起过这件事而已，可以说她一点都不知情，哪来的证据？ 林茜茜满脸鄙夷地盯着雅霜姐，终于是忍不住开口，“你口口声声地说凌雪是你妹妹，有相关证明吗，你这样的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女人，大概是夜场里的小姐吧？” “也怪不得凌雪小小年纪就不学好，大概是跟你学的吧，你这么护着她，莫非将来打算让她接你的班？” “真的是好算计啊，这小丫头确实有这方面的潜质！” 凌思燕不满地嘟着嘴，满脸傲慢地说：“切，就她那样，免费送都没人要，哪来的当小姐潜质？” “你有，你全家都有，你妈有，你爸有，你爷爷……”我气得不行，怒斥着，话说到一半，住嘴了，她爷爷，好像就是我爷爷哦！ “呵，我是凌雪姐姐这还需要证明，问问就知道了，只是我不明白，你口口声声说是我妹妹的监护人，是婶婶，请问，有证明吗？” “还有一点必须要承认，你说的没错，我是小姐，在夜场里，也陪过你丈夫好几次，只是他那方面不行，太快了，而且人又小气，每次小费都很少，后来嘛，就没有什么姐妹愿意陪他了！” “他真的好可怜，在那种场所别人都是来玩的，来疯的，只有他显得那么孤单，听他说过家里有一个八婆，管账管得很严，需求旺盛，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啊，够辣的！”雅霜姐毫不客气地反击，她话里的意思我不是很明白，不过也大致清楚了。 雅霜姐说，凌志业也是那种男人，经常去夜场。一开始，我有点不相信，后来想想，他那种道貌岸然的人，能好到哪里去？去那种地方，不是没有可能。 “你说什么，凌志业他敢去夜场？”林茜茜脸色突然一冷，眼睛变得十分可怕，就像要杀人一样。 雅霜姐摊了摊烟灰，我发现那动作真的很美，她动了动嘴唇，漫不经心地说：“去没去你回家问问不就知道了，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问了，平时多给他几张钱，这样你们都开心！” “你这贱人，真是不要脸，做小姐做到你这样的份上……”林茜茜满目的狰狞，气昏了头脑，她挥舞着爪子，就朝着雅霜姐冲了过来。 “林女士，请不要在警察局大声喧哗，动手动脚！”旁边的警察脸都绿了，因为他们完全被忽视了，自然心里不爽。当即暴喝一声，吓得林茜茜不敢撒泼了。 “我们进入正题吧，还是那句话，高女士，请出示相关证据，否则，我们只能当你是故意捣乱了！” “我也还是那句话，请把他们的证据交出来，让我看一看，否则，凭什么无赖我妹妹！” “重申一句，证明凌雪罪名的玉镯是我亲手从凌雪手中拿过来，这一点，我和方勇同志就是证人，足够证明凌雪的罪名了，如果你要反驳，请拿出证据！”那位警察的话，带着一丝不耐烦的味道。 在他们眼里，人证物证确凿，这件案子已经是板上钉钉，没得改的。 但，雅霜姐依然不肯放弃。我绝望的同时，也深深地被感动了。 “人嘴两张皮，你说的话，我为什么要相信？既然你们不肯交出证据，那么我认为，所谓的玉镯，只是你们捏造出来的事实而已，连警方都跟他们勾结，真是让人心寒啊！”雅霜姐‘啪嗒’一声丢了手中的烟头，那双美丽的眼睛，是那么冷，充满着指责和质疑。 楚风和林茜茜，看着雅霜姐，就像看一个小丑。 “胡搅蛮缠！”那警察很生气，看了一眼林茜茜。 “既然你要证据，那么便让你彻底死心了！”林茜茜脸色一沉，眼里尽是狠毒之色，她亲手把凌思燕的手上的玉镯摘下来，然后走过来，在雅霜姐面前晃了晃，“这一下，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呵呵，案子还没有结，执法严明的警察们，就火急火燎地把赃物交给林茜茜母女，我认为，这并不是从我妹妹手中拿到的玉镯，而是被偷梁换柱了的玉镯！” 这一刻，雅霜姐看那些警察的眼神，变得更加冰冷和锐利。 第026章 做一个自私的人 她就像是紧紧地扼住了那些警察的咽喉，犀利的言语让他们难以呼吸，相当难受。一时间，两位警察都沉默了，没有说话，脸上的确是带着一丝慌乱。 按理说，他们好像没有做错什么，当一切尘埃落定，偷窃的罪名安在我身上，那么他们自然是要将玉镯还给林茜茜母女的，这一点无可厚非。但从另一方面来讲，他们这么做有点不合法度，因为我还没有签名，还没有认罪。因此，他们提前将赃物交给林茜茜母女，是违法的！ 没有错，违法！ 聪明的雅霜姐，很快就抓住了这个关键点，死死掐住不放。 “没有结案前，将赃物交出去，我不知道你们这群警察是怎么当的，我甚至有理由怀疑，是你们这群人自编自导了一场戏，一场针对一个小女孩的罪恶游戏，我在想，你们肯定很自豪吧？” “这么多成年人，为了对付一个小孩子，煞费苦心，用尽心机，真是有脸啊！” “此刻的你们，心里有一点惭愧吗？” “刚才还义正言辞地说着罪证确凿，我信了，却没有想到，这个所谓的证据，是从那丫头手上取下来的，只要不是傻子也看得出来，她戴在手上的镯子，肯定是真的！” “亦或者，我可以这么理解，玉镯根本没丢，一直都在她手上！” “不管怎么说，你们都必须要为这一件事做一个合理的解释，为诽谤、陷害我妹妹做出相应的赔偿，否则的话，明天一定会有律师函送到在场各位的手中，我们明天见！” “现在，我要带妹妹回家了，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吗？”雅霜姐牵着我的手，往警察局外走去，她没有等任何人开口。那时候的雅霜姐，很霸气，很迷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惊人的魅力。 我望着雅霜姐，握着她的手，整个人都在发抖，这一次是因为激动。我在想，雅霜姐真的是天使吗，为什么每一次，她都出现得那么及时，拯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迈着步子，每一步，都那么沉重，那是沉甸甸的幸福！ 是的，所有人都哑然无语，没有话说。 警察没有阻止我们，因为他们也觉得理亏，而且正如雅霜姐所言，他们犯罪了。 林茜茜追了上来，眯着眼睛，旋即又舒展开来，瞪着雅霜姐，刻薄地说道：“不愧是干小姐这一行的，很有心机，硬是被你们颠倒了黑白！” 看得出来，她很生气，连说话的时候身子都在颤抖。 雅霜姐没有理她，满脸的高傲和不屑。 “贱女人，你倒是说话啊！”林茜茜就像一个泼妇一样地强行拽住雅霜姐，尖声道。 “等着律师函吧，我高雅霜向来说话算话，你们陷害我妹妹的事情，不会这么容易结束的！”雅霜姐丢下一句话，带着我上车离开了，林茜茜站在原地，脸色狰狞。 …… 看着车窗外那双怨毒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竟然是有着一股喜悦之情油然而生。我在想，以林茜茜的个性，回家以后，一定会跟凌志业大吵一场吧？ “雅霜姐，凌志业他真的经常去……那种，地方？” 雅霜姐是个十分标准的美人，即便是开车的姿势也透露出一股气质，迷人的气质。 这辆粉红色的国产轿车是她自己买的，除此之外，她一身上下也穿戴了许多值钱的首饰，闪闪发亮的，很漂亮。我只是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我怕看得太久，自己的目光就再也移不开了。 雅霜姐朝着我微微一笑，说：“你相信吗？” “不太相信！”我虽然很希望她手的是实话，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否定了。 “但是，她会相信！”雅霜姐是那么肯定，林茜茜会选择相信自己，会去向凌志业要一个交代。 我还是有点不明白，因为雅霜姐刚才说的话，真的没有任何破绽。无论是对林茜茜性格，还是凌志业的性格以及现状，都正好掐到了要害。 因此，她的话，很有力量地遏制住了林茜茜的咽喉，让她呼吸不畅。 这种察言观色的本事，是我望尘莫及的。路上，我还是忍不住问了许多问题，关于雅霜姐到底为什么这么确定林茜茜会相信，还有说凌志业的那一番话，竟是如此真实！ 雅霜姐直言不讳地告诉我，这都是她的工作，久而久之，也就养成了这种本事。提到她的工作的时候，雅霜姐情绪明显不是很好。我听得出来，因此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她是风尘中的女子，在别人看来，也许是下贱的，不入流的。然而，在我眼里，雅霜姐就是真正的天使，比爸妈，都要好上无数倍！ 第二天，雅霜姐没有去上班，正如她先前的说出的话那样，把林茜茜等一干人告上了法庭。或许，这对于她而言，是一个承诺吧！ 我以为这场官司打不赢，因为我心里虚，那玉镯本来就是我偷的。再加上也害怕雅霜姐会跟我一起受到惩罚，拖累她。我本来是劝她不要这样做的，让这件事化小，化了。 雅霜姐说我太天真，这件事情不做个了结，林茜茜不会罢休，她也不会罢休。最后，她搂着我，语重心长地说：“从今天起，你跟他们再也没有半点关系，你是我妹妹，一切都要听姐姐的安排，知道了吗？” 虽然她的话带着一些命令和不容拒绝的味道，但我依旧感觉心里有一阵暖流流过，很舒服，让我心身愉悦。 我激动地点了点头，一把扑入她温暖的怀里，脸磨蹭着雅霜姐的胸，只感觉好软好软，那种感觉，很奇妙。她的脸上，满是真诚，眸子，是那么漂亮，我根本就不可能拒绝！ “姐没什么好送你的，昨天在车里你盯了它半天，想必很喜欢吧，只要你答应姐一件事情，姐就送给你！”此时此刻，雅霜姐脸上，满是郑重和严肃。她直勾勾地盯着我，那种眼神，极其陌生。 她的样子，让我感到有些害怕了。雅霜姐不会真的对我有所企图吧，她不会真的想要培养我成为接班人吧？我的脑子，一下子混乱起来，竟然会往这方面想！ 暗暗地掐了自己一下，算是给自己的一个惩罚吧，谁让我去怀疑雅霜姐呢！ “什么事？”我昂头问道，脸色也慢慢认真起来。 “从此以后，要做一个坚强的人，甚至是自私、狠毒的女人，你能答应姐姐吗？”雅霜姐没有在开玩笑，她的脸色，很认真。 闻言，我的身体却是明显地一颤，为什么要让我变成狠毒的女人，自私的女人？我可以坚强起来，我可以变得冷漠，我可以跟那群人划开界限，甚至去报复他们，但为什么，要做一个狠毒的女人呢？ 我无法理解，也有点接受不了。疑惑地望着雅霜姐，问道：“雅霜姐，那样的人会被所有人不喜欢的，为什么呀？” “为什么？”雅霜姐眸子一凝，她的眼里，透着无限的怀恋还有不舍，抚摸着我的脸蛋，好像看到了自己年少青涩的时候，她美丽的眼瞳里，似乎有一点点的湿润了，“傻姑娘，因为姐姐可能马上就要离开了，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追逐我不可能实现的梦想！” 她的眼神，开始有一点迷茫，合着痛苦。 我不解，完全没有明白雅霜姐话里的含义，只是觉得她好像要走了，我的心，抽搐起来，一阵阵的剧烈痛疼。 终于，忍不住眼眶里打转的泪水。 “呜呜，雅霜姐，你为什么要走啊，是不是讨厌雪儿，是不是雪儿不听话让你生气了？”我就这么一个亲人了，哪里会舍得她离开。 “那么你答应不答应姐姐的要求？”雅霜姐哽咽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蹲下身来抱着我，落下两行晶莹的泪珠。 我连忙点头，拼命地点头，不断说：“雅霜姐，我答应，答应，你不要走好吗？” “那就要看你表现得好不好了！” “嗯，雪儿会好好表现的，一定不让姐姐失望！” 雅霜姐替我擦了擦眼角的泪，把手腕处的翡翠镯子脱下来，亲手给我戴上。双手扶着我的肩膀，赞叹道：“我的雪儿，打扮一下，一定会很漂亮……” 这玉镯子，我是真的很喜欢，昨晚只能偷偷地瞄几眼，看得不细致，今天认认真真地欣赏了很久，才发现，晶莹剔透的翡翠，里面是那么美，有点惊心动魄的味道。这个玉镯，比凌思燕那个，要更加透彻！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凌思燕有这么一个玉镯，让我产生了攀比心里，但却很清楚，这个镯子，有多么珍贵！ 在法院的时候，我看到了林茜茜那双怨毒的眸子，跟熊猫眼一样带着黑眼圈，我在想，她一定是昨晚吵架太激烈，一夜未睡吧！凌思燕和楚风都到齐了，还有那两位警察，他们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不知道是憎恨还是厌恶！ 或许，他们没有想到，像我一样软弱的女子，也会有一天，站在他们对面，对薄公堂吧！ 要知道，我现在，已经开始慢慢地变成另外一个人，自私、阴狠的女人！ 第027章 抽屉里的毒蛇 曾经贴在我身边的软弱标签，已经被我彻底地撕裂。我答应过雅霜姐，就再也不会食言。即便是在心灵深处，我并不想成为那样的女孩子，但已经被别人逼到了这种地步，如果我继续忍让，继续装作无所谓，那么等待我的，将会是无穷无尽的痛苦。 雅霜姐是过来人，很多事情她比我懂，至少她不会跟那些亲人一样，害我。 我觉得，雅霜姐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才做出这个决定的。毕竟，她为我的事情，很上心。没有可能，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临时做了一个决定，就让我去改变吧？ 再一次面对林茜茜母女还有楚风那个混蛋的目光时，我心里没有半点害怕和恐惧，眼里没有一丝怯弱，有的只是浓浓的怨恨，还有从不曾有过的狠辣。 我暗暗地告诉自己，一定要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让这群人再也不敢害我，否则，一定要用最狠的手段，让所有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如果说昨天我还是一枚善良、纯真的小女孩，那么今天我已经变成了嗜血的毒花！就连狠辣的林茜茜母女，看到我眼神都有着那么一刹那失神。楚风更是满脸的不可置信之色，大概是觉得我不像我了吧！ 审判开始的时候，按照法官要求，双方各自陈述了事情的经过。令众人觉得奇怪的是，我和林茜茜竟然是有着婶侄关系，还有楚风竟然是我的老师。 我们陈述的事情经过差不多，但是都偏向自己说话，这种结果，实在很正常。林茜茜母女说是我偷了他们的玉镯，而雅霜姐则说对方联合老师，一起来污蔑我。 雅霜姐将他们几个人一起告了，这样一来，他们就不能互相作证了。为了证明林茜茜极度变态，一直虐待我，并且让我受了很严重的伤。 我当庭展示出浑身多处伤痕，让所有人都亲眼目睹了。然后又拿出了几张早已经准备好的x光照片，作为林茜茜虐待我的证据。 而所谓的偷玉镯风波，则是那个狠毒的女人一手策划，并且联合众多人演戏而已，只是为了将我送入牢房。 听审的众人看到我满身的伤痕之际，都在为我抱不平，指责林茜茜母女的狠毒。还有楚风不配为人师表，道貌岸然。 林茜茜他们没有我证明我罪名的证据，他们只能干瞪着眼，一脸苦逼之色地看着我。 而我，在雅霜姐的教导下，痛哭着诉说着每一道伤疤的来历，早已是获得了无数评审员的同情。 最后，自然是我们胜出了。 法院对那群人做出了比较严厉的惩罚，判了他们监禁十天到一个月不等，并且赔偿我五千元医药费等。 听到年迈的老法官宣布结果的时候，我都激动地哭了。完全没想到，原来我也可以靠着法律途径保护自己的权益。 看到他们几个人失望、悲催、怨毒的表情，我开心地笑了，冲着他们，露出一张灿烂的笑脸。 过了一个双休日，我再一次回到学校上课。 连着几天，再也没有看到那几张令人厌恶的脸，我很开心，也过得十分惬意。就在我以为总算能安安稳稳地过几个月学生生活的时候，却不曾想，有些人终于是安奈不住心里的寂寞，来找我的麻烦。 自从回到学校上课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发现凌浩然总是有意无意地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我，就像是中邪了一样。目光无神，却又好像是带着无穷的冷意，而且他的眼睛大部分时间总是向上翻，很吓人。 如果是以前的我，肯定会被他吓死，但现在却没有太大的感觉了，只是觉得奇怪而已。 那家伙不会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吓唬我吧？那就太蠢了，太无聊了！ 我懒得理会他，继续看自己的书，做作业，丝毫没有被他影响。随着官司打赢，我性格一方面变得冷漠，另一方面也变得开朗起来。雅霜姐告诉我，这样很好，无论是顺境还是逆境，总能笑着面对！ 这些日子，我也能跟高太平以及其他同学一起说说笑笑了，再也没有曾经那种烙印在灵魂深处的自卑感。 连着翻白眼翻了两天，我依然过得好好的，甚至没有多看凌浩然一眼。可能是他觉得很不爽吧，没事的时候，总是跑到我面前来做那种恶心的动作。我开始明白，他已经疯了，精神不正常了。 不过，他那种双眼无神往上翻的神情，却是深深地烙印在我脑海深处，挥之不去。慢慢的，我变得有些烦躁了，拼了命地想要忘记，却适得其反。 “你会为你做的事，付出代价的！”他盯着我的眼睛，露出神秘的微笑。 “呵呵，也许，下一个就是你了呢？”我看着他，不以为然地淡笑一声，脸上没有多余的情绪。 他神秘的微笑，阴冷的话语，一遍遍回荡在我脑海里，让我开始变得不安，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周三的中午，我是和高太平还有另外几个坐得近的同学一起出去吃饭的。因为我跟他们关系已经不错了，平时也能互相开开玩笑，数落一下对方，说些囧事。 等我们几个吃完饭，回来的时候，都是‘笑哈哈’的。 “胖子，今天下午是什么课啊？”刚坐下来，我就想着要预习一下课本，便毫不客气地喊着高太平胖子。 他也没有介意，应该是被大家喊习惯了。撇了撇嘴，冲着我无语地说：“才刚吃完饭，你就看书，要不要这么拼？” “当然要拼了，趁着现在还没有人找麻烦，过些日子，谁知道又会发生一些什么事情呢！”我很无奈，就像是诉苦一样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听到我的话，坐在前面一个位置的陈灵同学也回过头来，扫了一下四周的人，这才小心翼翼地说：“凌雪啊，都是一家人，他们为什么那么针对你啊？” 高太平也一脸疑惑地看着我，似乎想知道答案。 然而，我他喵的知道个屁原因啊！ 想了一下，我这才压低了声音，小声地告诉他们，说：“你们还不知道吧，他们一家人是神经病，个个都精神不正常，而且还有人是双重人格，也许现在对你笑，搞不好下一刻就‘噌’的一下拔刀捅您！” 反正污蔑别人也不用上税，我自然要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地说一番凌思燕一家人的坏话。 阴阳怪气的语调，吓得他们两个一愣一愣的，望了望凌浩然那边，嘴唇都扯出惊恐的形状。 “凌，凌雪，你说的是真的吗，那样的话就太吓人了！”高太平长得那么壮实，胆子却是最小的一个，很快就变了脸色。陈灵也是有点怀疑，并没有彻底相信我。 我说：“你们这几天没看到凌浩然是翻着白眼来上学的吗，这正是他另外一个人格，我亲眼见过他翻着白眼拿刀捅自己，还一边骂凌浩然是混蛋，抢占了他的身体，早晚有一天他要夺回来……” 嘶~ 两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一脸的不可思议。 不过，他们两个人坐得离我这么近，自然也是发现了凌浩然这几天不正常的表现，联合着我的话语，自然是把他们吓了一跳。 这样一来，两个人都开始相信我说的话了。陈灵默默地转了回去，满脸的沉重，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高太平则是战战兢兢地问我，“凌雪，他这么变态，你就不怕吗？” “我都已经习惯了，再说，他现在不是凌浩然，我跟他无冤无仇，没理由找我麻烦！”我若无其事地说着这样的话，看到他们两个人的表情，心里涌现出变态般的快感。 我以为是因为对他们的恨，所以才会说出这种话来污蔑他们。却没有想到，从这时起，我已经在悄然转变，是进化还是走向无穷的深渊，不到最后时刻，不会出结果。 高太平没有再说话了，我看得出来，他的身子，好像在轻微的颤抖。他的眼睛，也开始躲躲闪闪，就像见了鬼一样。 看到这一幕，我有点惭愧了，就安慰他说：“小胖子，你不要害怕，他又不会害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下午是……”我一边想要问高太平先前的问题，一边伸手摸进抽屉里，将课本拿出来，却不料摸到了一个软绵绵的，冰凉的东西。心里，立马就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啊~”我吓得魂飞魄散，身子就像是触电一样地往后一跳，当看到抽屉里五彩斑斓的毒蛇之际，更是吓得差点晕了过去。 那条蛇我不知道名字，只看见它吐着蛇信子，往前咬了一口。 若不是我刚才反应快，恐怕就被它咬到了。看着离我手臂不足五公分的蛇头，我当即就吓得瘫软在地，全身都在颤抖，是爬着离开桌子范围的。 “怎么了？”高太平第一个反应过来，看着我惊慌失措的样子，一脸关心的我问道。很快，他的眼睛就撇到了抽屉里的那条毒蛇，他站在原地，愣了一下。 我以为他会很英勇地将蛇倒出来，然后一顿乱踩。却没有想到，他人长得虽然胖，胆子是真的小。 “啊！”高太平惨叫一声，猛地一踹桌子，人立马就跑得远远的。 “怎么了？” “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 “五花蛇，是五花蛇，很毒狠毒的蛇，大家不要接近它！” “啊！” “轰轰轰！” 这一下教室里彻底炸开了锅，女生们纷纷尖叫起来，慌慌张张地离开桌位，男生也纷纷后撤。 那条五彩斑斓的毒蛇，从翻到在地的抽屉里爬了出来，随即，它竟然是竖了起来，吐着信子，展开双鳍，那双阴冷的小眼睛，就那么扫视着周围所有人！ 第028章 校长的偏袒 刹那间，我竟是产生了一种错觉，它是王者，是真正的王者，傲视我们所有人。 它站在那里，没有人敢动它。那双乌黑的小眼睛，仿佛是泛着红芒，带着嗜血的味道。气氛有点诡异，全班同学没有一个敢大声喧哗，甚至连呼吸都很小心，生怕被那条毒蛇注意到。 此时的我，也很害怕，悄悄地从地上爬起来，想往教室前面退。然而，我一动，那条毒蛇也动了，它的眼睛看着我，身子在悄悄地朝着我靠近。 发现了这一点，我的脸都被吓得惨白了，再也不敢随意动弹，而是保持着半蹲的姿势，一动不动。 于是，它的注意力再一次从我身上转移开来，又看向了其他人。有一位胆小的女生，是真的被吓怕了，因为她离那条毒蛇也蛮近的。我看到了她的双腿都被吓得在发抖，表情是一副要奔溃的迹象。 看到毒蛇注视着自己，她吓得整个人都站不稳了，悄悄地往后退去。 “嘶嘶~”这时候，毒蛇开始往她接近。 看到这番场景，那位同学脚步加快了许多。而五花蛇，就像是疯掉了一样，速度突然加快，‘嗖’的一下，就越过了好几张桌子，猛地朝着那位女生扑了过去。 “你别跑啊，快停下来！” “对啊，快停下！” “……” 可她已经被吓疯了，望着迅速接近的毒蛇，哪里还敢停下。那些人，哪里是想救她，只不过是不想被她牵连而已。这一点，我看得很明白。 “啊！”她惊叫一声，立马就钻入了人群深处，消失不见。 而这个时候，毒蛇已经扑了过来。 所有人顿时慌了神，疯狂地往教室门口挤过去，谁也不想落在后面。毕竟，被五花蛇咬到，很有可能丢了性命。有同学不小心被绊倒了，后面的人直接从他们身上踩过去，丝毫没有半点犹豫…… 我冷冷地看着这一切，看着所有人，就像在看一群小丑一样。 我看到了人心的险恶和丑陋，看到了这群人慌乱无比，纷纷朝门口涌去的场景，嘴角却是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此刻的教室里，除了凌浩然和我还算平静之外，其他人都已经丧尸了理智。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两个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相遇，仿佛擦出了火花一般，是仇恨的火花！ “啊！” 就在我们两人对峙的时候，顾若云却是尖叫一声，惊恐无比。我们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她，却发现五花蛇已经是一口咬在了顾若云身上。 顾若云一直都是凌思燕的闺蜜和死党，现在被蛇追到，我心里不但没有半点同情，反而是暗暗得意。想当初，她跟凌思燕以及另外几个女生是怎么对付我的，我依然清晰地记得。 不过，我还是有点遗憾的，因为五花蛇这一下，并没有咬在关键的地方，紧紧是咬住了顾若云的鞋子而已。 “啊啊啊！”顾若云疯狂落在人群最后，五花蛇不咬她咬谁？看着那条恐怖的五彩蛇咬在自己鞋跟上，她吓得花容失色，疯狂地蹬着脚，想要把蛇甩开。 一边尖叫，一边乱踢着，更是被吓得哭了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此番的样子，我想起了曾经的自己，也是那么无助。我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太坏了，太狠了，心里竟然没有半点上前去帮她的想法！ 按照我以前的个性，此刻肯定会冲过去帮她把蛇弄开的。只不过，我已经答应了雅霜姐，要做一个冷血的人，对那些曾经伤害过我的人，无需任何同情、怜悯。 嘶嘶~ 五花蛇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放开了顾若云的鞋子，靠近来一口就朝着顾若云腿上咬下去。 视线望去，我看到了顾若云已是被吓得喊不出声来，身下湿了一片…… “砰！”就在这个时候，凌浩然及时出现了，他抄起一把椅子，狠狠地对着五花蛇砸了过去，正好砸在蛇头上。这有力的一击，直接把五花蛇砸飞，撞在墙上。掉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半死不活了。 顾若云哭着爬了起来，然后疯了一样地往外跑，精神似乎有点受伤了。 这件事情影响很大，短短三分钟之后传遍了校园，几乎是人尽皆知。我默默地坐回了座位上，整理着凌乱无比的书桌，心情这才慢慢平静下来。若不是中午人少，恐怕会发生很严重的后果吧？ 先前那几位倒在地上被踩的同学没有大碍，去了医务室，擦了点药水，简单的包扎了就好了。 学校里很多老师来到了我们班上，连校长都被惊动了，可见这件事情造成了多么巨大的轰动。我们班上的学生被老师们关在教室里，不允许出去，下午的课，也不用上了，校长亲自跑来查案。 他很生气，站在演讲台上激动地说着一大堆话，都是大道理，我不是听得很清楚，只知道他大概在讲同学之间要互相帮助，而不是互相陷害，更不是恶作剧用毒蛇来吓人，因为这很有可能要了人命。 这件事情很严重，造成了好几位同学被踩伤，虽然没有大碍，但精神上受到了严重的创伤，尤其是顾若云同学，差点被咬到。对于后者被吓尿的事情，他则是没有提起。 激动地说完了这一系列的话，那个戴着方形眼镜，国字脸，眉宇间充满着威严的老校长，最后双手撑在桌子上，板着脸说了一声，“我知道，凶手就在教室里面，这件事情，其严重程度不亚于害人性命，我念在你是初犯，而且年纪小，决定从轻处置，前提是你站出来勇于承认错误，并向所有人道歉，否则，被我揪出来，一定严惩不贷！” “有没有人愿意站出来解释一下？” 过来三分钟，校长再一次重复了这句话。 全场鸦雀无声，同学们噤若寒蝉，没有一个敢抬头看校长的。毕竟在我们眼里，校长是一种很可怕的生物，尤其是他生气了，更加可怕。若是看他一眼，搞不好被他抓过去当成凶手。 我则是看着凌浩然，目光说不出的冷。 而他仿佛是有所察觉，竟然是回头看了我一眼。看得出来，他似乎有点紧张。 你，死定了！我嘴唇微动，没有出声，只是做出了说话的唇形。 他看着我，脸色立马变得狰狞起来，寒芒毕现。 “没有人愿意站出来解释是吗？好，很好，你不要被我揪出来了，否则，一定将你送到警察局去！”校长连着说了两个‘好’，气得吹胡子瞪眼的，样子很可怕。 “凌雪同学，你站上来跟同学们说一下当时的场景！”突然，校长看向了我。 我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脸色还是有点白，应该是惊吓过度吧！战战兢兢地走上讲台，我用颤抖的声音，将当时大概的情景描述了一遍。 校长安慰我一声，“凌雪同学，你不要怕，这件事情，我一定查个水落石出，给你一个交代！” 我讲话的声音有点结巴，是因为害怕，还没有缓过神来。他是校长，自然看得出来，故而才安慰我。 “呜呜，校长，当时摸到了那条毒蛇，我差点被吓死了，而且，就差这么一点，就被它咬到了，我的同桌能给我作证！”听到校长柔声安慰的话，原本不想流的眼泪，居然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只有这样，效果才会更好吧！我暗暗想。 “不怕，有校长在这里，谁也不能伤害你！” 呵呵，以前你死哪里去了？我在心里暗暗嘲讽了一声，早就停止了哭泣。 高太平被请了上来，看了一眼角落里的毒蛇，肥胖的身子还在颤抖。他也将当时的情景讲了一遍，跟我所说一模一样。 “你们有没有得罪谁，或者觉得谁可疑？”校长摘下老土的眼镜，问道。 听到这句话，我毫不犹豫地指着凌浩然，说：“校长，平时凌浩然兄妹就喜欢欺负我，这一点所有同学都可疑作证，上个礼拜，他们兄妹两个还冤枉我偷了东西，后来打官司是他们输了，为此凌思燕母女被法院关起来并且罚款了，我想，凌浩然肯定是因为这件事情怨恨我，所以才用毒蛇咬我！” 既然校长给了我这个机会，我自然要将凌浩然一家所做的丑事当众全抖出来，我要让他们兄妹再也没脸见人，再也不敢在我面前得意忘形，再也不敢招惹我一根手指头…… 刚才的话，如果是平时说出来，自然没有效果。不过，发生了这种事情，我再当众揭穿凌浩然的阴谋以及他曾经做过的恶劣事情，绝对没有人会怀疑我的话。 这是狠毒的连环计，将这一切联系起来，他们没有理由不相信！ 连校长听了我的话，都微微诧异起来，他肯定是有点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吧！接着，他用一种询问的目光，看向了凌浩然。 我知道，当初开学的时候，林茜茜就给这位校长送过很多贵重的礼物，其意思不言而喻。无论如何，他都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他重新戴上了眼睛，用手扶了扶，用一种极度平静的语气说：“我想，这里面一定有些误会，凌浩然是我们班上品学兼优的学生，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凶手肯定另有其人！” “咯咯！”我看着他，冷冷地笑了，笑得很夸张！ 第029章 复仇之路 说好的会给我一个交代呢，难道这就是你给的交代？我盯着道貌岸然的校长，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笑，有时候，这比用言语来反驳他，更有力量。 我满眼的讽刺，满心的怨恨，满脸的冷笑。原来，这就是德高望重的校长；原来，知识分子的德行就是这样的？他是否对得起曾经的誓言，是否对得起自己的良知，是否对得起身后墙壁上挂着的‘身兼体行，品学兼优’？ 不需要问，也不需要任何人来回答，因为同学们都已经看得很清楚了。 也许是他还有一点的羞愧之心吧，看到我冰冷的眼神，这位高高在上的校长居然不敢跟我对视。他有意地撇开我的视线，只是望着凌浩然。 “凌浩然同学，对于凌雪同学的控诉，你应该有什么话要说的吧？”他期待地望着凌浩然，等待着后者开脱。 我咬着牙，握紧了拳头。 凌浩然站了起来，一直走到讲台上，他的脸上，竟然是没有一丝慌乱。连我都暗暗佩服起这个人了，遇到了这种事情，造成了如此严重的后果，他居然是一点都不紧张？ 难道说，凌浩然有那么足的信心，没人会把他怎么样？ 虽然我并不想继续呆在讲台上，不过倒是很有兴趣听听这个冷漠的家伙会说些什么，来洗脱罪名。不管怎么说，舆论已经成功地指在了他头上，班上大部分的同学看他的眼神都已经是带着恨意了。如果这么好的机会都不能扳倒他，那么我就太失败了！ “同学们，我知道你们很多人都怀疑这件事情是我干的，但是我却敢拍着胸脯跟你们说，有人冤枉我，而且很有可能就是这个阴险的女人做的事情，她跟我有仇，你们也知道，前些日子她把我妈妈和妹妹都害得关进警察局了，现在又想来害我，她的险恶，人尽皆知，我觉得大家都应该警惕起来，因为她下一步，很有可能会害你们！” “如果你们不相信我，会后悔的，一定会的！” 凌浩然越说越激动，虽然他不紧张，却恨不得立刻赏我两巴掌。我能理解他的心情，却绝对不同意他说的话。 “同学们，谁是谁负你们心里有数，以前他们兄妹是怎么对付我的大家也都看见了，一开始我跟你们说凌思燕母亲被警察抓走了，也许你们都不信，现在凌浩然跳出来承认了，我想你们应该相信了吧？” “他口口声声说是我害了他妈妈和妹妹，可见此人心里究竟是有多么阴暗和狠毒，他只允许自己的家人来害我、打我，却不允许我用法律途径来保护自己，这样的人说的话，能相信吗？” “明明是他一直都在害我，变着法子来吓唬我，甚至喊流氓在半路上堵我，每天都是如此，可我有什么办法呢，我打不过他们，也骂不过他们，只因为我没有爸爸妈妈，他们就天天欺负我……” 说道这里，我的眼睛都忍不住湿润了，心里一阵阵的痛。 “呜呜，现在，他又因为妈妈和妹妹被警察抓走了而怨恨我，放毒蛇在我抽屉里面想要咬死我，还诬陷是我自己放进去的，我有那么傻吗，让毒蛇来咬自己，就为了冤枉他？” 本来是没有那么难过的，不过说着说着，就止不住泪了。我一边擦泪，一边抽泣着，再也说不下去了。 “他，他才是，真正的坏人，而且，他有精神病，很严重的精神病，发起病来，连自己都打！” 凌浩然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完全忍受不下去了。怒喝一声，“凌雪，你不要太过分了，你才有精神病呢，你全家都是精神病患者！”说着，他愤怒地冲了过来，那双眼睛红红的，似乎恨不得杀了我。 我冷笑一声，躲在了校长身边。 校长终归是有点用的，他站了出来，挡住了凌浩然，喝道：“凌浩然，注意点形象！” “大家都不要相信她，她是真正的巫师，贱人，最阴毒的女人！”凌浩然怒气未消，情绪依然很激动。 “校长，你也看到了，他的确是精神不正常，这一点高太平和陈灵等人都可以作证，加上跟我有些恩怨，我相信，这种事情他完全做的来！”我眼睛死死地盯着校长，而不是凌浩然，因为我知道，决定权在这老家伙手里。 “但我们没有证据证明这件事情是凌浩然干的，所以不能妄加猜测，凡事要讲证据！”校长抚了抚眼睛，语重心长地说。 他的话，好像很有道理。 “大家在听我说一句，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是我做的，我不得好死，我敢发誓，你呢？”他死死盯着我的眼睛，逼我发誓。 听到他发誓，底下似乎有同学开始怀疑了。军心在动摇，我必须要阻止。 我轻蔑地一笑，说：“如果我发誓了，你会主动承认自己的罪行吗？” “我没有醉，这件事情本来就不是我干的！” “既然你不肯承认，那么，发誓又有什么用？如果每一个罪犯都去发誓，就能洗脱他们的罪名，那么这个世界岂不是要大乱了？” “就算你发更加狠毒的誓，也改变不了你是凶手的事实！”我针锋相对，丝毫不肯退缩半步，一口咬住，他就是凶手。 “凌雪，你不要逼我！”凌浩然紧紧握住了拳头，那一刻，眼神无比的冷。 我说：“逼你又怎么样，大不了放两条毒蛇，我不怕！” “啪啪啪！”高太平，鼓掌了，他看着我，满脸赞赏。 继而，同学们纷纷鼓起掌来。 高太平虽然胆小，但是在这个时候，却没有之前那么畏畏缩缩了，他说：“校长，我作证，凌浩然同学真的有病，是精神分裂症，这几天他都跟变了一个人似的，看人的眼神想想都让我害怕！” “是啊是啊，校长，他真的有精神分裂症！”说话的是陈灵。 继而，一道道身影站起来，纷纷附和着，说凌浩然的确有精神病。这些天，他变了一个人，看人的眼神都不对，同学们如是说。 看到这么多同学都站在了他的对立面，听着他们都说自己是神经病，凌浩然简直就要崩溃了，他死死咬牙，眼睛通红。 “不是的，校长，这件事情真不是我干的，这些天我不是精神分裂，我是故意想吓唬她的，我只是想吓唬她……”终于，凌浩然不再淡定了，他开始慌乱了，连说话都出了纰漏。 我立马抓住了这个机会，再一次说：“大家都听到了，他亲口承认的这些天想害我，虽然没有直接承认是他放了毒蛇，但想必大家都能猜到毒蛇究竟是那个狠毒的人放的吧？” “2班品学兼优的模范学生，凌浩然，前一秒还说是我一直想着法子害他们一家人，就在刚才总算承认了自己一直在想办法害我，还诬赖我用毒蛇来咬自己，人品可谓低劣，在这里我请求校长严厉地惩罚这害群之马，免得以后又做出什么狠毒的事情伤害同学们！” “这一次的事件，实在太恶劣了，差点造成人命事件，在这里，我要求校长对凌浩然采取最严厉的惩罚措施，以免日后真的伤了同学们性命！” “对，必须要严惩！” “校长，我也赞成严厉处罚凌浩然，直接送派出所，并且开除学籍！” “这种人，我们绝对不想跟他做同学！” 几个被踩伤的同学纷纷站了起来，情绪很激动，恨不得将凌浩然活活打死。要说最恨凌浩然，恐怕除了我之外，就属这些人了吧！ “……”校长面露难色，他还想说些什么。 凌浩然听到同学们的话，比谁都要激动，几乎是吼着说道：“你们要相信我，仔细想想，如果真的是我做的，为什么我会站出来将毒蛇打死，救顾若云同学呢，顾若云，你最了解我，站出来帮我解释一下啊！” 此时此刻，凌浩然终于再也淡定不起来了，他满脸惊慌，急的都要哭了。那种情绪，我能理解，因为这些年，我经历过不止一次。 同学们都看向顾若云。 顾若云站了起来，脸色却是相当难看，有尴尬，有愤怒，还有怨恨…… 我在心里冷笑，就算顾若云为你说话，你又能怎么逆转局势呢？无论校长态度如何，最终的结局，还不是一样的！ 知道学校的这群领导发生了这种事情只会想着封锁消息，所以我早就明智了报警了，算算时间，相信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到了。 现在，就让你，继续蹦跶几下。 顾若云指着凌浩然，那双美丽的眸子中尽是恨意，还有一丝惊魂未定之色，她尖声说道：“就是你干的，绝对是你干的，在此之前你就说过想害凌雪，还想拉我下水，可惜，我没有你那么坏！” “本来以为你只是想随便吓唬吓唬她，却没有想到，你居然这么狠，连她的命都要害，我实在想不明白，这种残忍的事情，你怎么做的出来？” “你……”凌浩然说不出话来，满脸颓丧，竟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的表情有点呆滞，满脸的不可置信之色。 连校长都感到十分惊讶，显然他没有想到，这种事情，居然真的是凌浩然做的！ “开除学籍！” “报警抓走他，这种人渣不配待在我们班上！” “简直就是禽兽，这么坏的心思！” di~wu~~di~wu~~di~wu~ 远远的，传来了警笛声。 “谁报的警？”校长气急败坏地吼道，然而没有人吱声。 警察上来了，询问了事情的经过，问了我以及其他同学一些问题，便带着凌浩然走了。 在楼上，我亲眼看到凌浩然被抓上了警察，远离而去。 他在车上看着我，眼神是那么冷。 我在楼上望着他，摆了摆手，说了一声‘再见’。 那一刻我的心情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安宁下来。天边的云彩，朵朵堆叠，一片祥和！ 我总算，能够安安静静地过一段平静的生活了。 总算是下定了决心做了这么一件大事，我的内心是激动的，也隐隐有点不安，因为我总是觉得自己好像做了坏事。 但不管怎么说，总算是向着目标迈进了一步。我相信，那种不安的情绪，会很快被我克服。终有一天，我能够平平静静地做这些事情，内心再也不会有丝毫波澜。 回到家里以后，我抱着软绵绵的洋娃娃，安静地躺在沙发上，回想着在学校发生的事情。 一幕幕，都跟放电影一样在我眼前一一演示。回想起来，我内心依旧是无法平静。不敢想象，自己居然有勇气跨过懦弱的坎，干这么一件成功的事情。 今天雅霜姐回来得很早，而且买了许多好菜回来。正如她所承诺的那样，不管我成功与否，她都会早早下班，陪我庆祝一番。 只因为，我走出了最难迈出的一步。 我跟雅霜姐一起忙活起来，足足忙了一个小时，才做好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那一顿饭，吃的我好开心。同样也是我有记忆以来见过的最丰盛的一顿晚餐。在以前，根本就不敢想象。 “怎么样，成功了吗？”雅霜姐温柔地注视着我，在等待我的答案。 听到这句话，我一把扑入了她怀里，吐字不清地说着：“雅霜姐，我好怕，差点被蛇咬到了……” “你怎么搞的，我不是跟你说了在行动之前先擦药吗，你忘记了？”雅霜姐一下子就紧张起来，抓过我的手，撸起袖子检查，“怎么样，没有被咬到吧，我的姑奶奶，那可是毒蛇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看到她急切的样子，我心里暖暖的，摇了摇头，说：“姐，我没事，才不会那么笨呢！” 确定我没有被咬伤之后，雅霜姐这才拥我入怀，安慰道：“没关系的，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失败了也很正常，不要往心里去，至少你已经迈出了第一步，这也是值得庆贺的！” 我知道雅霜姐又一次误会了，甜甜一笑，自豪地说：“不是的，我成功了，凌浩然已经被送进警察局了！” “真的？”雅霜姐一脸惊喜地喊了一声，看到我脸上坚定的表情，使劲地搓着我的脸蛋，就像玩气球一样。 “不过，我感觉心里不好受！”我还是有点闷闷不乐，患得患失。 “那你是开心多一点还是难受多一点？”雅霜姐双手平放在我肩膀上，认认真真地询问。 我摆了摆手指头，好像在计算着得失，最后笑道：“开心多一些！” “你个傻丫头！”雅霜姐捏了捏我的鼻子，非常高兴地摇晃着我的身子。 过了一会，她才开口说：“傻丫头啊，开心就好，知道吗，只要不是丧尽天良的事情，不管做什么，你开心，姐永远都会支持你！” “谢谢姐姐！”我鼻子一酸，感动得又要掉泪了。 休息了十几分钟以后，雅霜姐说想去公园走走，我自然乐意奉陪。 我们去了附近的公园，是我和雅霜姐相遇的那个公园。现在回想起当初的场景，都觉得很梦幻。 晚间这个时候，公园里很多人，十分热闹。 我们坐在公园的草地上，背靠着背，呆呆地望着天空，望着四周绚丽的光彩。雅霜姐说，她很喜欢这种安静的感觉，喜欢看着周围i形形色色的人、景。我说，我也喜欢，很喜欢，希望一辈子都能够跟雅霜姐一起坐在草地上，数着星星。 雅霜姐沉默了，我也不说话。她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我没有打扰她。 两个人都在想着心事，我不知道雅霜姐在想什么，自顾自地回忆起当日的场景。前几天，我跟雅霜姐说凌浩然最近变得乖乖的，将他反常之处细说了一遍。 雅霜姐认认真真地听我讲完了，告诉我不要怕，继续观察几天，看看那家伙究竟想干什么。同时，也让我回学校以后多跟同学们交流，培养感情，不要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这样也可以免得被人暗算。 我照着雅霜姐的吩咐去做了，没有一点怠慢。 后面几天的情况，我都跟雅霜姐说了一遍。 就在昨天，雅霜姐告诉我，机会来了。她制定了一系列的计划，教我如何实施，应付各种场面，并要我将凌浩然一举击溃。 一开始听到雅霜姐的计划之时，我很害怕，甚至有点不敢接受。但她强迫我去这么做，并且很严厉地跟我说，如果这种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我迟早要变回那个懦弱的女孩。 那样的话，她也会对我失望，甚至不再搭理我。 我害怕了，却更加坚定了决心。 那一晚，在雅霜姐的监督下，我一遍遍演示着各种不利情况下自己如何应对的场面。直到雅霜姐点头，我才如释重负摊到在地。 她跟我说，关键的时刻，眼泪也很重要，要记住博取大家的同情，我都记得很清楚。 第二天，我紧紧咬牙，深吸了一口气，带着书包里特殊的帮手，战战兢兢地上学去了。直到中午的时候，我才下定了决心，开始行动。 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没有发生丝毫偏差。唯一发生的一点意外是顾若云的叛变，不过她反戈一击，倒是帮了我很大的忙。既堵住了凌浩然和校长的嘴，又成功地把凌浩然打入了万丈深渊。 我知道她不是想帮我，应该是被那条蛇吓坏了，在加上后面发生的那件事情让她很没面子，觉得十分羞愧，故而才反戈一击的。 然而，顾若云错了。 她肯定以为那条蛇是凌浩然放出来的，却差点要了她的命，自然很生气。却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操控在我手里，我才是幕后真凶！ 如果有一天，事情的真相被顾若云知道了，不知她是否会活活气死。 接下来要对付谁呢？好像都差不多了，该进去的都进去了，只是他们出来以后，我又该如何迎接更加恐怖的报复？ 算了，懒得多想，做了一件坏事，该做一件好事补偿了！我觉得自己有必要，也有义务去拯救那些即将失足的女人。 我查了一下，楚风的女友是学校里有名的美女老师，叫做冷烟。一个很奇怪的名字，给人的感觉很冷，不容易接近。 但我不在乎，无论她是什么样的人，都不能阻止我去拯救她。 只有这样做，我的心里才会更好过一些。至于楚风高不高兴，我不需要知道，也不在乎。 午休的时候，我找到了冷烟的办公室，敲了敲门。 她开了门，一脸疑惑地望着我，问道：“你是？” “我叫凌雪！” “凌雪？”冷烟嘀咕了一声，旋即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立马就变得很难看了，惊声道：“就是你，告了楚风他们，而且你还是楚风的学生？” 我点了点头，没有为她的反应感到奇怪。 如果她跟楚风是一类的人，或者也是自私自利，不可理喻的人，那么我会转头就走。如果她因为楚风的事情不待见我，甚至要赶我，我也不会留下。现在，只等她一句话了。 我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这才发现冷烟不愧是广受学生喜爱的美女老师，的确长得很水灵，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圆圆的脸蛋，比之雅霜姐，也丝毫不差了。 “你进来吧！”她深吸了一口气，让开了身子，等我走进去，关上了门。 “说吧，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她脸色渐渐平静下来，没有怨恨，也没有责怪，只是很惊讶我的到来。 我问道：“冷老师，你不怪我吗？” 她摇了摇头，洒脱一笑，“一开始的确有点生气，但是后来了解了事情的经过，我觉得是楚风他们不对，先不论你有没有偷玉镯，他们几个大人联合状告你，本来就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你不了解楚风！”我望着她的眼睛，终于显露出了自己的来意。 冷烟并不理解我话里的含义，疑惑道：“凌雪，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跟楚风相处好几年了，怎么会不了解他呢？” “他是一个变态！”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030章 说服冷烟 “他是一个变态！”我平静地说出了这句话，心里并没有多少愤怒和激动，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而已，“不管你信不信，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我认认真真地盯着她的眼睛，沉着声音说出了这样的话。 她眼里，先是闪过一抹疑惑之色，继而有了一点亮光，最后则是露出了深深的厌恶。或许，在她眼里，我只是在落井下石，污蔑她所爱的人吧！ 但她没有说话，我就不会轻易放弃，继续等着！ 过了一些时间，冷烟才吗，慢慢地松了一口气，神色恢复平静了，“不管怎么说，楚风毕竟是你老师，现在已经受到惩罚了，你还不肯放过他吗？”冷烟语气里，带着一丝指责的意味。 我听得出来，她在极力地压制着心里的愤怒，或许是她不想跟我计较吧，在她看来，我只是个无理取闹的小丫头。 我微微一笑，并没有生气。正是因为我看出了她心里的想法，所以才感到好笑而已。同时，也不得不佩服起楚风来，他果真是厉害，居然能死死抓住冷老师的心，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魅力。 或许，就是他那张虚伪的脸吧，在阳光下，是那么好看。少时，那张脸，也层占据着我整个心灵，只是当我长大了，看穿了，才发觉一切都不是真实的。 我是发现了他的不可告人的秘密，彻底地看清楚了楚风。然而，这位学校第一的美女老师，好像依然沉浸在她的温柔乡里，不能自拔。 “似乎在冷老师眼里，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连他被送去了派出所，也是我的错？”我是有点看不透了，这个女人，脑子里究竟在想一些什么。刚才她还说不能怪我，现在怎么又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不要以为你很了解他，你们两个才认识多久，比得上我跟他认识的时间吗？” 冷老师这才诧异地看了我一眼，半信半疑，问道：“你早跟楚风认识了？” “不算太早，不过已经过去了六七个年头了！”不知为何，说这话的时候，我都感觉自己有点沧桑了。 算算时间，的确是很久很久了。那个时候，他还是风华正茂的大学生，还是一个阳光的帅气大男孩，我只是一个屁事不懂的小娃娃。 还记得自己每每挨打的时候，都往他住的地方跑。老爸凶神恶煞般地追来的时候，又总是他挡在我身前。可以说，在那段最黑暗的时光，是在他的庇护下，我才有了继续走下去的信心，是他，为我撑起了一片天。 怎么也没有想到，最后我们会形同陌路，不对，应该说是反目成仇。人生就是如此，充满了戏剧性，也怨不得有人感叹，人生如梦。 “六七年了！”冷老师愣愣地看着我，满脸都是怀疑之色。我知道她不会轻易相信，也不指望她那么快相信我。其实，她怎么选择，会走上哪一条路，跟我也没有多大的关系，只不过，我这样做，也是有着私心的！ 在我看来，楚风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拥有这么好的爱人。拆散他们，拯救她，恶心他…… 我稍稍昂起了脸，轻声说：“难道，他没有告诉你吗？” 她摇了摇头，随即一脸的释然，再一次露出淡淡的笑意。我敢肯定，她刚才是在恨楚风，怪楚风没有告诉他关于我的事情，这是女人敏感的心在作怪。但很快，她便释然了，因为她意识到了我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连她自己也觉得可笑吧，跟我争什么风吃什么醋！ 我不理解她笑里究竟是包含着几层意思，但很清楚，她应该是想清楚了一些事情，更觉得我是在做一些无意义的事情。 “难道说，你也喜欢他，这是在向我示威吗？”冷老师笑着说道，我看不出她神色里究竟是有没有怨恨和敌意，但却明白，她误解了，而且误解得相当离谱。 当我听到她说的话之际，就好像是当头吃了一记闷棍，差点没缓过来。 “扑哧！”终于，我还是忍不住笑了，笑得很离谱。 我放肆地指着她的脸，眼里满是嘲讽，还有鄙夷。在我看来，跟楚风那种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就已经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了，而这个冷老师，这位美女老师，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她说，我喜欢他！甚至一直都以为，我是在跟她吃醋。我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只觉得这真是一件悲哀的事情。 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人，会有这种想法！ 我知道，她已经没救了，因为她爱得无法自拔。 继续绕圈子已经没有丝毫效果了，更不可能让她认清楚楚风，只会让这个敏感的女人，觉得她是在被威胁！ “冷老师，麻烦你说话之前先用脑子想一下，行不行？你知道我给楚风取的外号吗，楚禽兽！” 我看着她的眼睛，除了讽刺，更多的是轻视，“那种人，认识他都是耻辱，你又怎会明白？” “那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是想要表达一些什么？”冷老师这一回真的是生气了，俏脸冰寒，好像从冰窖里刚出来一样。她那双半丹凤般的眸子，是那么冷，看得我浑身一个激灵。 我沉默了一回，也懒得继续说一些没用的，只有用事实让她认清楚楚风这个人，她才会知道我想要表达的意思究竟是什么。 “你跟他关系那么好，应该有他办公室里的钥匙吧，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然后，一切都会大白于天下！” “你会明白，我想说什么，想做什么！” 我看着她，脸上带着意思挑衅的意味。因为我知道，只有用这种眼神盯着她，她才会被刺激到，才会跟我去一趟楚风的办公室。 只是不知，她有没有钥匙！ 冷老师身子动了一下，又立马停在原地，满脸的犹豫和不安。 “怎么，你那么喜欢他，不会连钥匙都没有吧？” 闻言，她一阵失神，随即眸子又恢复了亮光。看着我，就好像已经把我看透了一样，嘴角微微勾勒出一抹嘲讽般的弧度，说：“呵呵，你是不是想说，他电脑里藏着一些见不得人的秘密，你是不是想用那些虚无仅有的肮脏的证据，来再一次诬陷，好离间我们之间的感情？” “额！”我怔了一下，满脸的不可思议，用一种怀疑的神色看着她。什么时候，这个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女人，会这么聪明？难道，我的目的，都写在了脸上吗？ 不应该啊！ “你是不是在想，我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冷老师再一次看着我，这一次她死死盯着我的眼睛，眼里尽是嘲讽。 没错，我的确是想问她究竟是怎么看出来的。但看到她这种表情，听到她说这样的话，我很快明白了，只有一种可能！ 她早就知道了我要来，甚至早知道了我的目的，刚才做的一切，只不过是她想做的，想说的。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地平复着心绪，淡淡地说：“原来，他早就料到了我会这么做，只是我不明白，他是怎么想到的呢？”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有一种怪怪的感觉，难道真的跟楚风所说的一样，我被他吃定了？ 这一刻，我心里涌现出一片凉意，连说话都比利索了。 就好像是我身后一直有一双眼睛藏着某个阴暗的角落，偷偷地监视着我，监视我一切言行…… 这种感觉很不好受，让我觉得十分压抑。 难道说，他真的，对我了如指掌了么？ “聪明啊，这么快会猜到了是他！”冷老师赞叹一声，然而语气却根本不像是赞叹，反而带着浓浓的嘲讽之意。 她说：“实话跟你说了吧，楚风进去的时候，我去看他了，那个时候他就告诉我，让我小心你，因为你就像一条毒蛇，平时用这幅楚楚可怜的样貌来遮掩自己嗜血的本性，一旦找到机会，就会置人于死地！” “我劝他，是他想多了，精神过敏了，这么小的女孩子，根本就不可能那么狠毒！” “然而，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你真的就像是一条毒蛇！” “他告诉我，在他蹲监狱的这几天，你一定会来找我，并且污蔑他，用各种手段，甚至会捏造苜莫须有的事情！” 听完她说的话，我眸子一凝，总算是明白了。 我这才稍稍安心，不管楚风有多么变态，他始终没有真真地猜透我的目的和手段。他知道我会来跟冷烟说一些什么，离间他们，却始终没有想到，他电脑里的秘密，被我看到了。 那么，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 “他说的对，猜得也很准，没错，我就是毒蛇，一个狠毒无比的人！” 我淡淡一笑，丝毫不在意别人怎么看自己，继续说：“那么，你到底肯不肯，跟我去他办公室？” “我在想，你这么聪明的一个女人，怎么就不对他电脑里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好奇呢？” “难道说，你也只是玩玩，并不是真的在意对方？” “如果是真的，那么，我恭喜你，你已经脱离了魔爪！” 冷老师被我的话说动了，只见她睫毛轻轻一颤，随即咬了咬嘴唇，总算是下定了决心。 第031章 莫名得罪女混混 她做一个决定这么艰难，到底是在害怕呢，还是心理上的不安？亦或是都有吧！我再看了她一下，她不再犹豫了，总算是先一步走了出去。但我的视线，无意间瞥到了她的手，好像有着轻微的颤抖。 这个外表冷如冰山的女人，也会害怕吗？她刚才不是说，我如何如何卑鄙，从她字里行间看来，我以为她对楚风是有多么信任呢！ 这也不能怪她吧，或许女人就是这样，天生敏感，尤其是对这种事情。 她开了楚风办公室的门，我则是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电脑。然而，当我输入密码的时候，彻底傻眼了，密码不正确！ 我不敢相信，继续输了好几次，就像是疯掉了一样。然而，每一次都显示密码错误！我突然有点绝望了，颓废地坐在椅子上，就像是丢了什么一样，心里空荡荡的…… 怪不得他这么龌龊的人能够安安稳稳地混到如今，原来都是谨慎的功劳啊！他一定是发现了一些什么，所以很明智地改了密码。这样一来，我也没有办法了。 “怎么，你知道密码？”冷老师很疑惑地看着我，眼神深处似乎有一丝讽刺的意味，虽然藏着很深，但我还是看到了。 我摇了摇头，若无其事地说着：“不知道，只不过是随便试一试，搞得就像你知道开机密码一样！” “咯咯，他的开机密码，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冷烟笑了笑，随即走上前去，在键盘上输入了一排数字，用力地按下回车键。 屏幕一闪，依然显示密码错误！ 我暗暗嗤笑，搞了半天，冷烟也不知道楚风的开机密码。说到底也不能嘲笑她，换做是任何一个人，在电脑里面藏了那么多龌龊的东西，也不会轻易地把密码交给别人。 楚风这么做，十分明智，而且保险。 冷烟先是愣了一下，继而敲了敲额头，说道：“哦，刚才好像输错了！”说完，她又接着输了一次。 这一次，奇迹发生了，电脑打开了！ 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揉了揉。 “不用怀疑了，楚风电脑的密码我一直都知道，这一点他是绝对不会隐瞒我的，而且他也跟我说过了，你会来他办公室里面找一些所谓的罪证，现在电脑打开了，要找什么随意吧！” 冷烟双手环胸，似笑非笑地说道。 随即，她让开了，退到一旁，说：“我一直都有点怀疑楚风的话，我绝对不相信这么小的一个女孩子会那么阴狠，但今天见到你，我这才相信了！” “呼，我一直都在给你机会，希望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回头，却没有想到，你实在太固执了，心太狠了！” “我真不明白，你究竟是经历了什么，这么痛恨楚风，他那么好的一个人，有什么值得你怨恨的？” 从她打开电脑的那一刻，我就猜到了许多事情。当她说完这些话的时候，我只是更加确定了而已。本来我还想把云盘里保存的东西翻出来让她看看，希望她能回头。 但，她的表现让我失望透顶，甚至是绝望了。 我沉重地站起身来，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说：“既然你这么相信他，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希望你看清楚他真面目的那一天，不要后悔没听我的话才好！” “既然你早就知道他把电脑里面的东西都删掉了，也改了密码，那么何必演戏？” “在我看来，你才是那个最无聊，最恶心，最狠的女人！” 我直勾勾地瞪着她，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转身离去了。 “我祝福你，亲爱的冷老师！”丢下这么一句话，我再也没有犹豫，直接回了教室。 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这才发现，原来想做一件好事，并不容易。先不说他们会不会相信，即便是相信了，又能怎么样呢？ 算了，还是继续做我的坏人吧!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没注意几个陌生的女孩出现在我面前。直到对方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我才回过神来。 抬起头，就看到一个模样还不错的女孩，领着几个女生，霸气十足地围着我。那领头的小女生，搬过椅子坐在我对面，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就好像我欠她很多钱一样。 “你是谁，想干什么？” 这只是我的正常反应而已，遇到陌生人找我麻烦，自然要问对方身份。 看都不用多看，我就知道这个女的是来找我麻烦的，毕竟阵仗摆在这里。只是我不明白，她们是在为谁出头。 “我是谁并不重要，再说了你也不配知道！”那女的冷冷地注视着我，脸上带着一抹高傲，那种神情有点熟悉，就跟凌思燕身上的差不多。 “呵呵，既然我不配知道，那么你又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只是为了找找你的存在感吗？”虽然心里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但是我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怯弱，反而是更加强势了。 我直视着她的眼睛，眼神都变得凌厉了几分。 “啪！” 也许我的神色让她很不爽，她没有说任何废话直接甩了我一个耳光。我甚至都来不及反应，响亮的巴掌声就传遍了教室。 “小贱人，最好不要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看得出来，她有点生气，心里不爽，所以就给我一耳光。也许，在她看来这没有什么错，但却是触犯了我的逆鳞和底线。 虽然这里是初中，学生们年纪都很小，但混混却不少。有时候看到学校门口几波人围在一起打架，我总是想不通，为什么十几岁的小孩，会如此暴戾？ 他们不好好读书，非得跑出来打架，浪费爸妈的钱不说，更是浪费了青春，甚至有可能让自己受很严重的伤势。 后来见得多了，也不觉得奇怪了。只是女孩子也跟那些调皮的男孩子一样跑出来鬼混，我就实在想不通了。 无疑的，眼前这个女孩子，就是属于混混一类的。这一点，从她胳膊上的纹身就看得出来。 或许，身后领着一帮人，那种感觉很好吧，也很威风，满足了那些人扭曲的心理，让他们感觉自豪和骄傲。他们在学习上差劲头顶，是想在另一方面找存在感，尤其是领着一帮人，虐别人的感觉很爽！ 不用体会，光是想想，我就能感受到。 我咬着牙，手掌捂着脸，双眼中满是恨意，死死盯着她。 “怎么，你不服气？”看到我一脸不爽的样子，她很高兴，反而是笑了起来，“不爽的话，你可以打我啊，往这里打，有种你就打！” 原本是午休的时间，虽然教室里人不是很多，但也有十几个。这里的动静自然被他们看到了，然而一个愿意帮我的都没有！ 他们只是默然地注视着这一切，就好像看着不相关的人，听着不相关的事情。我认真想了想，的确啊，是不相关！ 反正，我从来没有指望过他们会帮我。毕竟这个世界上的人，大多是自私的。 望着眼前女孩神气、嚣张的样子，我心里‘蹭蹭蹭’地冒出一肚子怒火。 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 “打就打！”我轻喝一声，随即一个巴掌狠狠地甩了出去，直接呼在了她的脸上。 从我离开凌志业家的那一刻，就没有人，可以随便打我的耳光！ 这一巴掌好像凝聚了我全身的力量，打在她脸上的那一刻，我只感觉自己的手掌一阵麻痹。 “啪！”那声音，很响，路过廊外的同学，都很惊讶地往这边看过来。 “噗通！”由于我用力很大，她也没心里准备。一巴掌下去，直接把她扇懵了。她一个没站稳，不小心踢翻了身边的椅子，差点摔倒。 “你，你居然敢打我？”她一脸不可置信的摸样，很搞笑，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我并没有在意，淡淡地说：“我只是乐于助人而已，既然某些人皮痒，求着我打，岂能不成全？” “好，你很好，姐妹们，给我按住她！”那女的连说两个‘好’，脸庞扭曲，满目狰狞，就像是发怒了母老虎。 身边站着的几个女生，很听话地把我按住。虽然我一直都在用力挣扎，但也抵不住她们人多。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用力地想要把手抽出来，却不得愿，反而是被她们狠狠地按住了。 两个人把我的手按住，另外一个则是按着我的头，在桌子上。 “小贱人，你连姑奶奶都敢打，真是胆大包天，岂有此理！”那女生怒不可遏，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屈辱一样，狠狠地捏着我的胳膊，一边怒骂，“你知道我是谁吗，就敢打我，你个小婊砸！” 一点点皮肉被人这么用力地拧，那种感觉简直生不如死。我死死咬着牙，痛得泪都要流出来。 “有本事你就告诉我，是谁让你来的！”我对着桌面，一字一顿地说着。 等我知道了是谁，一定要让他好看！ “没有人派我来，只是我看你不爽，想教训你一顿而已！” “呵，我哪里得罪你了，让你那么不爽！”我挣扎了一下。 “你不得罪我，我就不能得罪你吗，再说了，总要有人先被得罪吧！” 第032章 女孩子何苦为难女孩子 “璇姐，别跟她废话了，要不要先打一顿？”站在我左手边的女孩，用力地按了一下我的头，然后用一种恶狠狠的语气说道。听她的声音，好像跟我有多大仇恨似的，第一次见面而已，就要先打一顿？ 我很无奈，只觉得自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想挣扎，身子却不能动弹丝毫，被她们压住，甚至连呼吸都有点苦难了。 那个被她们称呼为璇姐的领头女孩，先是环顾了一下四周，然而摆了摆手，淡淡地说：“拖出去吧，这里毕竟行事不方便！” 她的语气很轻松，就好像把我当做手里的玩具一样，想怎么蹂躏，就怎么蹂躏，简直让我不要太痛苦。我一直以为自己下定决心变成另外一个人了，一切都会好起来，再也没有人可以欺负我。而我，则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反击！ 直到现在才明白，靠我一个人的力量，永远斗不过他们。 虽然我不知道这群女孩子究竟是为谁而来，但无非就那么几个仇人，除此之外，不可能有其他。 “走！” “走！” 这群人还真是说干就干，刚才提到要把我拖出去修理，立马就动手，没有半点顾虑。这让我感到有点意外，虽然说学校里经常有一些打架斗殴的事情发生，但都是发生在校门之外的，目前为止，倒是没有谁敢在学校内撒野。 这群女生，却不按常理出牌，让我感到相当惊讶。 我挣扎了一下，并不能摆脱她们，只好瞪着一双眼睛随着她们出去。 “你们的胆子真的很大，知道这里是学校不？”我只是想唤醒她们的良知，而不是为了让她们放过我。 璇姐娇笑一声，满脸的讥讽，冲着我眨了眨眼睛，随即摸着我的脸蛋，一脸享受的模样，“学校？是啊，这里是学校，但那又怎么样呢？谁会管你死活？咯咯！” 我一愣，无言以对。回头看了一眼班上的同学，不要说帮我，他们连一句话都不敢说，似乎这个女孩很可怕似的。 是啊，人家叫她璇姐，看来也是混出了名堂的女混混。说到底，也只是一个混混而已，没什么值得骄傲的，我相信，如果自己下定决心随波逐流，放纵自己，也能混出个名堂吧，但是那样的人生，对我而言，没有多大的意义。 她们拖着我，而我再也没有挣扎，只是跟着她们的脚步，一路朝着某个角落走去。有不少同学看到了我们，却没有一个人吱声，顶多就是在身后指指点点，然后猜一猜我的结局而已！ 到底是人性无情，还是世道让大家都变得这么冷漠？我在想，如果换做一个不相干的人碰到这事，被我看到，我是否会站出来呢，恐怕答案是否定的！ 既然如此，又凭什么指望别人为自己说话呢？只不过，我不是从一开始就这么冷漠。而且，我也从来没有希冀什么，没有指望他们为我做什么。 一切，随天意！ “我能问最后一个问题吗？”再进入小树林之前，我停下了脚步，问道。 璇姐淡淡地说：“问吧！” “他值得你这样做吗？”我只是随意地一问，也只是在试探而已，至于对方能不能猜透我的心思，就不是我可以管的了。 “你知道吗，我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就心动了，那么帅气的一个男生，那么优秀的一个男生，你怎么就狠得下心冤枉他？”璇姐几乎是用责问的语气跟我说话，那双眼睛都跟藏着刀子一样，布满了锋芒。 她死死盯着我，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一双手伸过来拽住我的衣领，恶狠狠地跟我说。 我明白了，很快就明白了。 只是，让我想不通的是，这么大的孩子而已，哪里来的爱情？雅霜姐告诉我，她这么大了，都不懂得何谓爱，都没有体会到那种童话故事里，惊心动魄的爱情，但她一直都想进行一场轰轰烈烈的爱！ 然而，老天不给她这个机会！ 我知道，这是由于她职业的问题。我也层有意无意地劝雅霜姐离开这一行，去做其他的事情，就算是一个月只赚三两千块钱，又有何不可呢？ 她长长地叹息一声，跟我说，我还小，不会懂。步入了这一行，想要脱身，很难很难。她还说，已经过惯了奢靡的生活，突然有一天又去过穷日子，她生不如死！ 因为，她就是被穷日子逼成现在这幅模样，哪里还有回头路？ 对啊，女人没有一个人的肩膀可以依靠，光靠自己，能走出什么样子来呢？遮风挡雨，主内在外…… 其实，我不用长大就能理解雅霜姐，因为，我也是从绝境中走过来的，只不过我比她幸运，碰到了天使！而她，则是化身天使。 “你为什么固执地认为是我冤枉了他，何尝不是因为私心呢，我只是为了冤枉他，用毒蛇咬自己一口吗，那可是能让人丧命的毒蛇！”我叹息一声，脑子一片混乱，是思绪繁杂。 听到我的话，她先是微微一怔，旋即否认道：“别胡说，我跟你提的不是那件事情，在说了，我对你们小屁孩之间打打闹闹不感兴趣！” “不要欺骗自己了，我也不是傻子！”我看着她的眼睛，很真诚地说。 “我只是觉得很奇怪，你这么大的年纪，真的懂什么叫爱吗？”连雅霜姐在风尘之中混了那么多年，她都说不懂，也没有经历过那种刻骨铭心的爱情，一个小屁孩，怎么懂？ 璇姐没有所化，她沉默了一下，方道：“看到他被欺负，心会难过，我从来没有对其他男孩子有过这种感觉，难道这也不算爱吗？” “这，顶多，只是单纯的喜欢而已，再说了，他喜欢你吗？”从她的眼神里，我隐隐地感觉自己看出来了一些什么，璇姐是在单相思而已。只是，以凌浩然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喜欢她呢？ 凌浩然要身份有身份，要钱有钱，要长相有长相，实实在在的高富帅，哪里 会看得上她，一个混混而已！再说了，她长得也不算漂亮，顶多就是清秀而已，比我都差了许多…… 这样的容貌，心高气傲的他，又怎么看得上？ “我看得出来，他是喜欢我的！”璇姐斩钉截铁地说，语气十分肯定。其他女生，也一脸懵逼地看着她。大概是因为她们从来没有看到两个人之间有点什么吧，甚至连说话都没有说过几句，哪里来的相互喜欢？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很疑惑，忍不住问道。 璇姐一脸迷离之色，回想起了某些往事，脸上都是笑容，她轻声说：“那个时候，我们在路上正好遇到过，他一直看着我，看了好久……” “璇姐，你是说那次啊，但那个时候有好几个姐妹一起走，你怎么确定他在看谁？”有人提出了疑问。 “我看得出来，他肯定是在看我！”璇姐语气中，多了一丝莫名的肯定意味。 “呵呵，原来只是单相思！”我算是听明白了，不过明白之后，却是觉得十分无奈。看得出来，璇姐她比我大一些，年龄应该十五左右，难道仅仅相差这两年，她就懂了那么多的东西？ 答案应该是肯定的吧，书上说，情窦初开，也就是这个年纪了。只是我，生活的环境不一样，才失去了许多东西，甚至连心扉，都不敢敞开。 我是因为怕了，怕的连自己的情感都封闭了。我知道很多年以后可能会感觉遗憾，但我不会后悔！ 因为，我是在保护自己！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她‘呵呵’一笑，不过，的确是没有看不起她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凌浩然不值得她这样去做。同时，也是对我自己悲哀的人生一种感慨而已！ 单纯的，感慨和不值！ 我的话语落在璇姐耳中，却是让她脸色一沉，再看我的眼神，都变得那么冷。她从刚才单纯地分享自己的思念，到现在戴上各种有色的面具，重新变得冷漠起来，只是瞬间。 这是她的保护色，我明白，受了刺激，就会变得这么冷。 看着她，我似乎见到了自己的影子。要不了多久，我也会变得跟她一样，这是蜕变的基本过程，谁都要经历的。 “不，不是单相思，你这是在嘲讽我？”璇姐睁大了眼睛，瞪得有些可怕，就好像我是她的敌人一样。 她用力地推了我一下，我退后两步，又被身后的几个女生扶住。 我摇了摇头，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很平静很平静。 “我不是嘲讽你，只是为你觉得不值而已，你为他付出那么多，他又看不到，就算看到了，难道就会感动吗？” “再说了，大家都是女孩子，何苦互相为难？” “我是苦命的人，因此也受了很多欺负，一路走到现在，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可我能向谁说？” “你又何尝不是呢，表面上看得风风光光的，如果有的选择，你们这些女孩子，会走到这一步吗？”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就好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一样，想要用真诚，感动她们！ 第033章 女人的报复 用真诚感动她们，想想都觉得辛酸呢！我才刚脱离虎口，这一下又掉入狼窝里来了。这大概就是人生最让人着迷的地方吧，每一次给你一点希望，然后又狠狠地抽你一巴掌，让你绝望……之后，又是一点曙光……如此反复，让人心酸。 如果她们还有一点怜悯之心，就不应该会继续那么针对我！毕竟，大家都是女孩子，何必要相互为难呢？ 我的想法没有错，也很合理，就是不知道她们到底会怎么想，尤其是这个璇姐。其实，想想也觉得有些可笑了，一个屁大点的女孩子，硬把自己真的当成了大姐大，到底是虚荣心在作怪，还是她真的担当得起呢？ 这种事情，我懒得去多想，只是静静地看着璇姐，等待着她的答案。 我的眼角余光，已经是瞥到了其他人，她们脸上有着迟疑之色，甚是明显。显然，我的话，真的触碰到了她们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璇姐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啧啧’一声，说：“看不出来啊，你忽悠人的本事的确是很厉害，我都差点被你感动了，但是，我依然不会饶过你！” “呵，从很多天以前，我就再也不会求人了！”我并没有觉得太意外，毕竟像璇姐这样的女孩子，多多少少会树立一点自己的威严，再加上她的心，早就跟我一样，封闭了，不是那么容易被动摇的。 “如果你执意要找我麻烦，我也无话可说，动手吧！”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完了，现在就是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然后用一种视死如归的眼神看着她。 “璇姐，我看还是算了吧！” “要不我们等过些天再来找她？” “至少也要问清楚，凌浩然心中是怎么想的，当日的事情我多少有点了解，好像真的跟凌浩然有很大关系！” “璇姐，我们几个姐妹当初走到一起，说为了保护自己，不是为了伤害别人，尤其是像她这样的女孩子，就算是凌浩然斗不过她，那也是他自己没本事！” …… “不，他太善良了，很多事都不懂，下不了狠心！”璇姐有点疯狂了。 她面目狰狞地朝着一个女孩子伸手，冷声道：“你的剪刀呢，拿出来！” 嘶嘶！ 剪刀？ 听到‘剪刀’两个字，我几乎是吓了一跳，身子下意识地就是一阵颤抖。然而，用力一甩，挣脱了她们的束缚，发疯一样地跑开。 “快去追！”璇姐一句话，两个女生已经是追了过来。 我很害怕，刚才的从容半点都没有了。我还以为，她们只是想打我一顿呢，却不曾想竟然要用剪刀，那一刀下来，岂不是直接毁容？ 我不怕挨打，却怕她们真的把我的脸毁掉来。虽然我不算漂亮，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毁了容，会让我崩溃的。 想到这里，脑海中立马就浮现出无数被毁去的容颜，那一张张脸，简直吓人。一个恍惚，我没有注意，踩在了一块石头上，被绊倒了。 随后而来的两个女生，立马趁着这个机会揪住我，连拉带拖地把我带回去。 虽然我极力挣扎，十分不愿，然而没有办法，还是拗不过这两个凶狠的女孩。她们把我带到璇姐面前，我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低谷。 这群人，还真的是狠心啊，难道她们真的下得了手么？ 光是想一想那血淋淋的场面，我就有点受不了。 此刻，璇姐正在把玩着剪刀，是折叠式的小剪刀。她脸上已经是没有任何的表情了，麻木地让我害怕。 “按住她！”随即，从她口中，吐出一道淡淡的话语，没有怨毒，也没有同情。 “璇姐，真的要这么做吗？”一个女孩子问了一声。 “会出事的啊！” “是啊，璇姐，你可要想清楚了！” 这些女孩子，竟然在为我求情，我感到很意外。她们抓我的手稍稍松了一点，并没有之前那么用力。 我想挣脱，却无能为力。 “别磨磨蹭蹭了，动手吧！”璇姐茫然、空洞的眼神终于是多了一份色彩，却是让我害怕的色彩。 她冷冷地说了一声，身后的一众小姐妹就用力地按住我，不让我有一点逃脱的机会。 “璇姐，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这一刀下去，我就不能见人了啊！”我没有哭，只不过是语气带着一丝哀求的意味。 每一个女孩子都十分在意自己的脸蛋，无论美丑。如果有人要在她们脸上划上一刀，任谁也不会同意吧？ 虽然我已经变得坚强了许多，却依旧免不了因为害怕而颤抖，看着那把逐渐接近而来的剪刀，我拼命挣扎着往后退去。 “不，不要啊！”我尽力摇头，本以为再也不会哭泣，情绪却随着剪刀在瞳孔之中无限放大而崩溃了，终于是忍不住地留下两行清泪。 身后，退无可退，前面，剪刀已经是触碰到了我的脸蛋。一份冰凉之意，让我心头微微一颤。 随着剪刀落在脸上，我再也不敢动了，生怕一个不小心被划伤。 璇姐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她就像一个变态一般地拿着剪刀，在我脸上来回划动，却始终没有用力刺下去。 然而，我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一点点坚强，却是随着她的剪刀划动，一点点崩溃成渣。心里建起来的城墙，竟然在这种时刻，一点用都没有。它们土崩瓦解，而我泪流满面…… “呵呵，我还以为你有多么坚强呢，不是说再也不会求人了吗？”璇姐用一种看小丑般的目光看着我，眼里尽是嘲讽。 按住我的几个女孩，似乎不忍心继续看下去，一个个偏过头去。 我想，她们应该很了解璇姐才对，应该见惯了这种场面才对，又岂会害怕璇姐的剪刀在我脸上划出一道道伤痕呢？ 只不过是因为我刚才的一席话，从而对我升起了那么一丝同情而已！ 我不知道应该感到可悲还是高兴，不过这一切都已经没有了意义！ “不，我没有求你，我只是不忍心看着你一步步走向沉沦而已！”我咬了咬牙，目光无比坚定，那一刻，心中的畏惧，都减弱大半。 因为，我是凌雪，是重生的凌雪，我不会害怕，不会屈服。我微微昂着头，死死盯着她，已经做好了迎接刀子的准备！ “嘴硬是没有用的！” “既然你不怕，那我就放心了，准备好了吗？”璇姐露齿一笑，说不出的阴森。她突然将剪刀收了回去，然后朝着我的脸用力刺下。 那一刻，她的眼神，就像是死神之眼一样，吓得我魂飞魄散。 “啊！”瞳孔中，剪刀迅速放大，那刀尖上的锋芒，好像割在了我脸上。我的心脏剧烈地颤抖，然后忍不住地尖叫一声。 “噌！” 我被吓得直接闭上了眼睛，已经想象到了刀子落在脸上的场景，满心都是绝望。咬着牙，准备迎接那残忍的一刀。 然而，让我感到奇怪的是，那刀子，始终没有落下来。 我有点难以相信，睁开了眼睛，便看到那锋利的刀尖就在我眼前而已，离眼睛不足两公分。这一下我更是不敢乱动了，生怕一个不小心直接撞了上去，那简直就没有地方哭了。 璇姐握着剪刀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身子在都在颤抖，似乎一直都没有停下来过。 “咯咯，不是说不怕么？”璇姐就好像看透了我畏惧的心，虽然是笑着的，但语气里却是多了一种别样的味道。那种情感，好像是，同情！亦或者，无奈。 是对她自己感到无奈，还是对凌浩然无奈？不管怎么说，她清醒了许多。 我深吸一口气，同样是无奈地笑了笑，说：“不怕是假的，只是骗自己而已，我只能做到尽量坚强，尽量不害怕！” “只是，你为什么会停手呢？”我有点不不理解。 璇姐眼里闪过一丝迷茫，随即是很复杂的感情，嘴唇一动：“因为，我们很像，真的很像……” 她没有明说哪里像，我却能隐隐的猜到一些。 或许，她的人生，跟我一样，经历了家庭变故，一路坎坷。 看到我有一点迷惑不解的样子，璇姐掀起了她长长的刘海，眼睛望过去，只见她左脸靠近耳朵附近，有一条很长很长的伤疤！ 那条伤疤虽然不在显眼的地方，但是对于一个女孩而言，是很难接受的。因此，她才选择留着长长的头发，将它遮掩吧？ 触目惊心的伤疤让我的心灵再一次被撼动，忍不住轻轻颤了颤。若是刚才她没有停手，那我脸上，也会留下这么一刀，永恒的伤痛。 我知道了，清楚了，明白了…… 她曾经，也站在过我这个位置上。 “后来呢？”我看着她的眼睛，对璇姐的往事竟然是有了很强的好奇心，虽然我知道不应该问，但没忍住。 璇姐倒是没有在意，挽了挽长发，重新遮住伤疤，满脸的回味和狠辣，还有一丝报复般的冷笑，她说：“后来，我在她脸上，留了两道更加刻骨铭心的记忆！” 她的眼睛微微凝着，仿佛是回到了当初。 呼~ “……”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毒？” “没有，如果我遭遇了这些，恐怕也会跟你一样报复她吧！” 第034章 雅霜姐，祝你幸福 “或许会更狠！”我凝神沉思了一会，继而才不确定地道。 虽然我早已经下定决心做一个坏人，但能不能做到那种地步，依然不清楚，毕竟从来没有试过。也许，只有真正地经历了那种事情，到了那一天，人的凶性，才会彻底地暴露出来。 当然，有很多人，会在沉沦中死去，会在颓丧之中越发地颓丧！ 用鲁迅先生的话来讲，就是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如果没有雅霜姐，我不敢相信自己的命运会怎样，但毫无疑问，会在沉沦中渐渐死去。 老先生在残酷的世道里终于懂得了衰亡民族之所以默无声息的缘由，而我，则是在悲惨的人生下，终于懂得了太平盛世中，为何有那么多流浪的人…… 璇姐轻轻地笑了一下，她的笑容是那么干净，里面好像蕴藏着蓝天碧水，好不澄澈。随即，她收起了剪刀，说了一句话，不到最后关头，你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潜力有多么可怕，正如你所言‘或许会更狠’，这一点，你还不确定，而我却早就看出来了！ 你，绝对不会满足于现状，绝对不会一直平凡地走下去，我虽然看不清你以后的路，但总觉得，不会简单！ 我在想，随着你慢慢长大，气运会再一次降落在你身上。 “你是上天眷顾的人！”璇姐轻轻地拍着我的肩膀，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好像是历经了无数沧桑的老妪，让人心里生出一种悲凉的感觉。 她说完这句话，离开了，对着诸位姐妹说，“走吧！” “上天眷顾的人？上天眷顾的可怜人么？老天真的在看着我？”我喃喃自语，感觉璇姐的话，有点深奥了，听不懂。 “你的故事会很长很长，本应该是精彩的！”最后一个走的姐妹，这样对我说。 会很长，很精彩？不，她话里的意思，是本应该啊！ 我这一刻，好像听懂了什么，不管是弦外之音，还是自己想多了。只是听懂了的那一刻，我的心情变得更加沉重了。 “这，注定了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也是一个短暂的故事，也许，只有开头，永远看不到结尾！” “但我应不应该一直走下去，就算是步入了深渊，那好歹也有一个结局吧？” “有始有终，既然开了头，那么便做一个了断吧，无论结局如何，是值得庆幸，还是痛苦万分！” 只是，我要如何走下去，要怎么走到结局？我在想，无论前路有多么凶险，至少应该给关心我的人，在某个角落，默默注视我的人，一个交代！ 好吧，交代，我会给！精彩不精彩，则不是自己能说了算的。至少，会不一样吧，因为我的人生，注定了会很精彩！ 好像是听到了我的碎碎念，璇姐回头了，笑道：“若是以后需要帮忙，可以来找我们，你先前说的话，我认真想过了，对啊，那不是爱吧，不过，却是一场美好的幻想！” 她来时气势汹汹，走时那么潇洒，背影却是带着一抹悲凉的味道。 经历了那么多，璇姐还是对懵懂的感情，有着一份执着。无论结果如何，她都层坚持过，没什么可笑的！ 青春呢，就是这样，最懵懂无知的时光，最值得我们珍惜，最能让我们记忆深刻！也许多年以后，我忘了许多事情，但是这一段惨痛的经历，却刻骨铭心！ 青春，终会散场，而梦，则需要继续坚持下去！虽然希望渺茫，万一实现了呢？ “好！”我望着那一道道背影，看着身旁挂满桂花的树木，竟然是泪眼婆娑。 我要让这故事，在最美好的岁月里，画上一个句号。会不会完美，只有你们知道！ 轻轻摇了摇身旁的树，盛了一手的桂花，留一捧余香。它不仅仅是花，也是一个路人，见证了我不怎么美好的青春。 下午的时光过得有点漫长，但也算轻松了。整个教室里，再也看不到他们的影子，我心情都好了许多。 功课，学习起来，更快了，而且很轻松。 眨眼之间，又是一个星期过去了。这一个星期，是我人生中最平淡的时光，却是最让我珍惜的一段时间。 跟雅霜姐在一起，虽然我变了许多，但也活得更加开心了。 雅霜姐对我很好很好，给我买了很多漂亮的衣服，一些小首饰，还有一部很精致的手机。每当她带着一份份令人惊喜的礼物突然送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总是会激动很久很久，忍不住热泪盈眶…… 我问雅霜姐，她是不是天使？ 她总是捏着我的鼻子说，是因为上辈子欠了我的，这辈子还债来了！ 我不乐意了，嘟着嘴告诉她我不需要还债。这个时候，雅霜姐则是会笑，而且笑得很开心……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一段时间，雅霜姐经常很早下班，而且每一次都会给我买一些礼物。我问她为什么，她则是解释为了鼓励我，继续走下去，变得更坚强！ 我说我不要那么多礼物，身上的这些就已经很好了，让她不要浪费钱。 钱，算什么，能买到真心吗？能卖到快乐吗？能买到我们姐妹之间的情谊吗？雅霜姐的回答，总让我哑口无言。 是啊，钱赚来干什么的，不就是为了让我们开心的吗？ 后来，雅霜姐再给我买东西的时候，我没有继续拒绝，每一次都甜甜地说一声‘谢谢’。 虽然我不知道原因，但总是感觉很奇怪，心里也有一种很强烈的不安之感。我在想，雅霜姐以前不是说话，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追逐自己的幸福吗？她现在这样做，是不是因为马上就要走了？ 那么，她会去什么地方呢？那自由的国度--美国，还是跟天地最接近的澳大利亚？ 我不敢去问她，因为怕听到肯定的答案，也怕雅霜姐为难！ 我一定要变得坚强，不能成为雅霜姐的绊脚石，不能束缚她的自由！经历了那么多悲惨，心里留下了许多创伤，只有像我这样的人，才能理解雅霜姐心里的那份执念吧！ 这地方，她已经呆不下去了，因为这里给她留下了太多伤痛…… 也许，只有离开，选择离开，才能渐渐地愈合心底的伤疤。 我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祝福她！也相信，像雅霜姐这么好的人，一定会找到一个完美的归宿！ 很多人都看不起干她们那一行的，但不管怎么说，雅霜姐不是自愿的，她也是被生活逼迫，没有办法，才干起了这一行。再者，无论世人承不承认，她们都是靠自己的双手吃饭的，没有偷，没有抢…… 往后的一段时间里，楚风和林茜茜等人已经被放出来了，而凌浩然，则是很悲剧地要呆上几个月，因为那件事情影响太恶劣了，差点就造成难以挽回的损失。要不是学校和凌志业找关系，说情，警方对凌浩然的处罚会更加严重。 凌思燕归来的好几天，都没有继续招惹我，就好像我们之间从来没有什么恩怨一样。说实话，我感到很奇怪，也懒得多想。她不主动惹事，对我而言再好不过了。 虽然她没有找过我的麻烦，但看我的眼神，总是那么冷。 也是无可避免的，谁让她那么恨我呢！自从回到学校来了以后，她的人缘好像差了许多。曾经跟她要好的几个姐妹，也都渐渐地远离了她。就连顾若云，都不想继续跟她有联系。 大概是因为上一次差点被毒蛇咬中，让顾若云心里对凌浩然两兄妹再也没有好感了吧！跟这种狠毒的人交往，是要时时刻刻小心的，万一被他们咬上一口，后果不堪设想。 顾若云这个人，很现实，也很聪明…… 我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座位上，总是注视着凌思燕，看她那浮躁不安的样子，在偷偷地笑。 因为我注意到很搞笑的一点，就是她的同桌，总是有意无意地跟她保持一点距离，甚至是将一堆书堆在交界处，省得看到她！同桌的态度，更是让凌思燕恼火万分，这个时候，她则是会回头狠狠地瞪我一眼。 我淡淡一笑，露齿灿烂。 楚风来上课了，每一次都是阴沉着脸，是不是地瞟向我，其中蕴含着淡淡的复杂情绪。好像有一抹羞愧，也有一丝愤怒，还有一点恨吧？ 我没有看得很清，只是有这样的感觉而已！ 他脸上的阳光，再也没有出现…… 我们注定了回不到从前，只能是陌路生人，只能是背道而驰，各走天涯。实际上，这正是我所期望的，我根本就不愿意跟他再有半点瓜葛。 一直以为他会来报复我，但是没有，他竟然是变得那么安分。 就这样，我在两个仇人的眼皮子底下，安安静静地过着，我们互相，当做对方不存在。 眨眼，一个月就过去了。 突然有一天，楚风找到我。他一脸的歉意，一直在跟我道歉，说他做错了许多事情，说他已经知道错了，希望我可以原谅他！ 听到他话的那一刻，我先是一愣，继而又是满脸的满然。我注视着他的眼睛，发现他的眼睛竟然是那么真诚，那么澄澈，仿佛他说的一切，都是发自内心的真诚！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以为这只是一场梦，自己还没有睡醒！用力捏了捏自己的手心，才发觉有些痛。 “雪儿，再给风哥哥一个机会吧，我知道这些年让你受了很大的委屈，我也知道自己做错了许多事情，我以为那是我对你的惩罚，只有那样做了之后才会感到开心，但我错了，错的离谱！” “在派出所里待了那么长的时间，我没有一点恨你，也想明白了很多，这才清醒过来，不是因为我恨你，是因为我在乎你！” “你知道看到你受委屈的时候，我有多难过吗，我的心，如刀割！” “我看到他们一次次地伤害你，自己心里更加难过，好像被伤害的是自己一样，我知道自己不应该合着林茜茜母女陷害你，但风哥哥，也是被他们欺骗了，你知道吗？” “风哥哥不想让你误入歧途，不想让你偷别人的东西背负上一辈子的骂名，才用那种极端的手段，想要把你拉回正道，这一切不是因为恨，而是在乎，是爱！” 说实话，刚开始听到他的话我真的有那么一刹那感动，也差点相信了他的鬼话，还好，我一直忍着，听到了最后！ 听到他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我才知道，这一切都是谎言！呵呵，真好笑，我差一点就信了！ “雪儿，你能原谅我吗？” 他用一种最真诚的眼睛看着我，眼神深处竟然是带着一丝恳求。 我嘴唇一动，淡淡地说了一个字，“滚！” 其实，那一个字说出口的时候，我的心，同样是很痛的。我多么希望，他是真诚地跟我道歉，不带一丝谎言。 然而，他并没有！ 即便是他说了真话，我也不一定会原谅他，但他说假话，只会让我更加痛恨他而已！ 我盯着他的眼睛，满是鄙夷，心里道，这是虚伪的家伙！ 他睫毛轻轻颤了一下，有点不确定是否听清楚了我的话。我看到他嘴唇动了一下，好像有话要说。 “滚吧，滚得越远越好，最好不要再来找我了，你知道吗，你就是一个变态，猥亵儿童的变态，你有什么资格做我的风哥哥？” “那个曾经的阳光男孩，早就死了，现在的你，只不过是更加变态而已，虽然不清楚你的目的，但我想说，你就是一个人渣，不配做老师！” 说完这句话，我毅然转身，再也没有停留。 “雪儿，你……” 楚风追了上来，想抓住我的手，却是被我一把甩开。 “你真的误会了！”他似乎还有一些话想说。 “误会不误会已经不重要了，我话说的都这么明白了，你是耳聋还是脑残，一直纠缠我干吗，还嫌不够丢人么，楚老师！”我冷冷地看着他，话里带刺，满是狠辣，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说完以后，再也没有停顿丝毫。 楚风气得脸色发白，一双手已是握紧成拳，样子有点可怕了。 “贱人，你给我等着！” …… 时间匆匆，眨眼到了期中考试的时间。凌浩然前几个天回到学校了，同样是选择了沉默，没有来找我的麻烦。 我感觉很奇怪，也很不安，总觉得会有什么恐怖的事情要发生。 因为我不太相信凌思燕两兄妹是为了应付考试，才暂时没有来报复。只觉得他们在酝酿大招，想直接置我于死地！ 好在他们也总算是安静了一段时间，让我能够沉下心来学习。 等所有课目都考完之后，全班同学都如释重负地开始玩耍起来。尤其是高太平，更是一下课就没影了。考前压抑的氤氲，荡然无存。 我也很高兴，这几次的考试发挥都算不错，基本上没有遇到太大的麻烦。而且，我有着绝对的信心，能考一个好名次，一雪前耻！ 我要用成绩向大家证明，自己比凌思燕兄妹更加优秀，比班上任何人都优秀！ 这一刻，我踌躇满志，满是憧憬。 索性楚风还算是有点自知之明和羞耻之心，自从上次把他臭骂一顿之后，就再也没有继续骚扰我，只是看我的眼神更加阴狠了。 我不在乎，因为除了雅霜姐之外，其他人再也没有给过我好脸色。也许他是真的有后悔的意思，也想跟我和好，但肯定是带着肮脏目的的。自从我的心死了以后，就再也不懂得何为原谅！ 只要伤害过我的人，都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就算对方的遭遇比我惨数倍，也不会有动摇--绝不原谅！ 考完最后一门，我没敢丝毫耽误，收拾书包想赶快回去。 “呵呵，凌雪，你怎么这么高兴啊，考得很好吗？”从来没有主动跟我说话的凌浩然，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 “管你什么事？” “呵，你上次陷害我的事情，害得我好苦啊，还没找你算账呢！”凌浩然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别废话，有什么招使出来吧，我不怕！”我抬起头，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凌浩然一怔，随即双手环胸，轻轻地说：“脱离我家你就变得这么牛气了，厉害啊，我倒要看看，你能拽到什么时候！” “我就想看看，那贱女人离开之后，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他说着这话的时候，眼里有一种意味深长的情绪。 “滚！”我冷冷地吐出这么一个字。 他走了，是笑着走的，那笑容中分明蕴含了不屑和同情，只是那种同情，不是人与人之间平等的同情而已！ 被他这么一搅合，我突然有点担忧起来。只是那种担忧之情，完全不知道从何而来。那家伙怎么会知道雅霜姐要离开的事情？ 我很怀疑，也很茫然。不管了，才不要被这种人搅了好心情。暂时把这件事情压下，很快地收拾完书包。 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雅霜姐，让她也高兴一下！ 等我回到家里以后，第一句话便是激动地喊道：“雅霜姐，我回来了！” 开了门，放下书包，也不见雅霜姐答应。 ‘咯噔’！ 我的心，突然一震。 平时的话，雅霜姐应该早就回来了啊！ “雅霜姐，你在吗？”我再一次出声，同时往她房间走去。 然而，她并不在里面。 我一下急了，跑去厨房，还有卫生间，还有阳台…… “雅霜姐，雅霜姐……”我找遍了屋子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发现雅霜姐的踪迹。那一刻，我的心，猛然沉到低估。 我慌了神，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呆呆地站在原地，一脸茫然，就像是失了魂一样。 雅霜姐教了我那么多，然而悲哀的我还是没有学会坚强，还是长不大！ 她走了，追求自己的幸福去了，我再也找不到她了！这是我心里的想法，一连窜的都蹦了出来，让我心如刀割，痛不欲生。 我不止一次地告诉自己，要坚强，不能成为雅霜姐的羁绊。她追求自己的幸福，我不能拦着她的路。 “雅霜姐，你要走，为什么连最后一次见面的机会都不肯给我？”我的眼神是那么茫然，那么空洞，仿佛是死去了一般，再也没有半点光彩。 渐渐的，眼睛失去了焦距，再也看不清前方的物。 下一刻，汹涌在眼眶里的泪水，如潮涌出。 “呜呜，呜呜~” 我再也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就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孩子，蜷缩在墙角，痛哭流涕。我抽泣着，无论如何都停不下来，心里就像是堵着千斤巨石，有一种很沉的窒息感觉。 从此以后，我又成了天涯沦落人。怪不得凌浩然那家伙会说那样的话，连他都知道雅霜姐要走了，可全天下，只有我一个人蒙在鼓里！ 想过无数次雅霜姐离开的场景，却不曾想她没说一声就离开，也不曾想到，自己会如此痛苦。 我以为我够坚强，然而只是欺骗自己而已，我还是那么软弱无能！ 我以为我不会哭泣，以为自己胡默默地站在原地，看着雅霜姐离去，祝福她找到幸福。等到她真的走了，我却立刻就崩溃了，再也没有半点所谓的坚强…… 我这才恍然，自己真的很没用，真的只是一个羁绊而已，怪不得雅霜姐会选择默默地离开。如果当着我的面，看到我这个样子，她恐怕会不忍心吧！ “呜呜，原来，咳，原来我只是，一个包袱，而已！”我断断续续地说着这话，几乎是泣不成声，肝肠寸断。 我整个人蜷缩在墙角，慢慢地靠在门夹缝里，只感觉好冷好冷，冷得我浑身发抖。双手紧紧地环抱在胸前，好想把整个人都抱住，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好一些！ 靠在冰凉的墙面上，却感觉不到丝毫冷意，反而是内心里一片冰凉。身子瑟瑟发抖，上牙打着下牙，我都极力地忍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情绪缓和了一些，我怔怔地望着雪白的墙面，半晌才用沙哑的嗓音，说出话来：“雅霜姐，雪儿祝你幸福，你一定要找到自己的幸福，一定一定……” 说完这一句话，我整个人，彻底崩溃了！ 人生，都好像没有了意义！ 第035章 明白得太迟 她要走，我不能留，只求，幸福！ 就在我感到绝望、茫然无措，不知何去何从的时候，却突然地传来了开门的声音。这个时候我反应相当迟钝，不是听得很清楚，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雅霜姐一脸疑惑地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才猛地反应过来，站起身来，就那么愣愣地看着她。 “小雪，你怎么了？”雅霜姐看到我一脸泪痕，神色不对，满脸的关怀，忍不住问道。 我这才意识到并不是自己出现幻觉了，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雅霜姐没走，她没离开，没抛弃我！ “雅霜姐，呜呜！”我一把扑入她怀里，哭得就跟一个泪人似的。 她抚摸着我的头，问道，傻丫头，你怎么了？ “我还以为雅霜姐你走了，呜！” “真是个傻丫头，雅霜姐要走，肯定会跟你说的啊！”雅霜姐宠溺地在我额头上亲亲地吻了一下，双手用力抱紧了我。 我们两个紧紧拥抱在一起，她语气里的哽塞，被我听出来。 等到两人分开的时候，我这才看到了她领口的衣裳有些凌乱，雪白的颈口竟然有一些红色的抓痕，浑身上下，仿佛都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男人味。 我抬头，看到了她娇艳的嘴唇，从中间裂开了，是咬痕…… 此刻的雅霜姐，身上带着浓浓的风尘味道。 我看到了她脸色似乎很不好，透着不健康的白色，眼圈似乎出来了，眼袋也有了，好像一夜之间，仓老了许多！而且，整个人都没有了半点的身材，眼神也不像从前那么有精神了。 我从来没有看到过雅霜姐这个样子，整个人瞬间苍老了十岁！ “雅霜姐，你怎么了？”我的眼睛依然是有点朦胧和迷茫，看着她，忍不住问道。那么注重外表的雅霜姐，脸上的状都花了，她竟然是没有在意。 我不敢想象她经历了什么，有点害怕答案。 “姐没事，姐能有什么事呢，干这一行的时间长了，已经习惯了，倒是我的雪儿，要好好学习才对，千万千瓦不要跟姐一样混的这么惨，记住了哦！” 说着，她蹲下身来，在我的鼻子上剐了一下，有起身走进房间里去了。 “姐先画个状，今天晚上我们去外面吃一顿大餐！” “好！”我看着她的背影，这一刻再也没有感到惊艳和绝美，有的只是无限的凄凉。我亲爱的雅霜姐啊，你如此的坚强，可是在一个人的时候，会不会偷偷抹泪？我不想看到你哭，不想看你难过，如果可以，你尽快远走高飞吧！ 晚上，雅霜姐带着我去了一间豪华的餐厅美美地吃了一顿，那一餐，花了好几百块钱，看得我都有点心痛！ 出来的时候，我告诉雅霜姐，这一次考的不错，不出意外的话，能考到班上前三名。 雅霜姐听了之后很高兴，又带着我去娱乐场。 我们做了云霄飞车，吓了个半死，可依然没有吸取教训，又坐了一次。娱乐场里，还有快艇，摩天轮…… 能玩的，几乎都被我们玩尽了。那一夜，我们两个都很高兴，高兴到忘记了一切不好的事情。 那么短短的几个小时，把我没有娱乐的童年的梦，都撑满了。 我一辈子，都没有玩得这么尽兴过！ 等我们回家的时候，已经快到凌晨了。 “小雪，开不开心？！”雅霜姐这么问。 “开心！”我几乎是没有经过思考，脱口而出。 “嗯，开心就好，开心就好！”雅霜姐仿佛有心事一般，喃喃道。 “要记得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要保持乐观，就像现在这样，只要你笑着，这人生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雅霜姐很郑重地叮嘱我。 我很认真地点头，点头。 “回家咯！” 两个人，手挽着手，就那么在路上跑了起来。 …… 这个礼拜考完试，大概过个七八天左右，老师们就能改完试卷。这几天，同学们似乎都很放松，只有我精神紧紧绷着，生怕没考好让雅霜姐失望。 连着一个礼拜，雅霜姐每次回家都很晚，而且每一次回来身上都带着一股浓郁的风尘气息。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里十分担忧。 雅霜姐早就说过想要脱离这一行，怎么现在反而是变本加厉了呢？ 每次守着雅霜姐回家，我总是劝她。 她则总是笑着对我说，她自有分寸，让我不要担心。我知道她决定了的事情，我是改变不了，就不再劝她，而是尝试着了解更加关心她。 终于有一天雅霜姐直到晚上十点才回来。 我一直都坐在沙发上心惊胆战地等着她，生怕她出半点意外。一听到开门声，我立马迎了上去。 “雅霜姐，你怎么又这么晚回来啊，昨晚上你答应过我早点回来的！” 见到雅霜姐回来，我立马就向她抱怨。直到我瞄到了她手中夹着的烟，闻着一股呛鼻的烟味，才发现异常。 相处了这么久，我对雅霜姐的习惯也是颇为了解的。没有遇到超级烦心的事情，她是不会轻易抽烟的。 “雅霜姐，你怎么了？”我满脸的关怀，看着她又差了几分的脸色，心痛得犹如刀割。 “要你管？”雅霜姐一把推开我，眼神格外的冷，冷到让我窒息，就好像是从来都不认识我一样。 “咦，雅霜，这是谁啊？” 我这才意识到，雅霜姐身后，带着一个男人。 雅霜姐走了进来，看都懒得多看我一眼，只是朝着那男的说：“我捡来的一个女孩子，看她可怜，就收留了！” “哦，原来如此，雅霜，看来你不光活好，人更好啊！”那男的一脚踩了进来，脸上尽是猥琐之色，目中透着淡淡的淫光，肆无忌惮地扫视着雅霜姐傲人的胸部。 听到雅霜姐的那一句话，我的脑子一阵空白。 雅霜姐说什么？她说我是捡来的，一个可怜虫而已？是的，在此刻的雅霜姐眼里，我真的就是一条可怜虫，没有半点尊严的可怜虫！ 她朝着陌生男子妩媚一笑，继而又冲着我吼道：“快去，帮我们放好洗澡水，然后把地拖一下，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我被吓了一跳，只感觉浑身冰寒，逃也似的去放洗澡水。 为什么现在的雅霜姐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她明明没有喝酒啊，为什么对我这么凶？ 我有点不能相信，心里一遍遍默念着她不是故意的，可能有苦衷！但是，什么样的苦衷会让她变得如此冷漠，什么样的苦衷需要她如此待我？ 想不通，无法明了。 放完水的时候，我过来跟她说了一声，就朝着自己房间里走去。 “诶，小丫头，过来帮我把袜子洗一下，明天还要穿呢！”看到我要离开，那男的居然不乐意了，吩咐我给他洗袜子！ 我差点气炸了，那袜子简直能熏死人，他刚脱下鞋子我就闻到了。 眼看着他脱鞋之后又把袜子脱了，完后直勾勾地挂在手上，示意我拿过去洗一洗。 “你没长手没长脚啊，自己不会洗啊！”我捏着鼻子，鸟都不鸟他。 听到我的话，他脸色很难看。 “死丫头，你翅膀长硬了是吧！”雅霜姐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狠狠地拽了一下我的胳膊，差点把我掀翻在地。 “快去洗！”她几乎是用命令的语气朝我喝道。 看得出来，雅霜姐真的生气了，她的眼睛，都闪烁着凌厉之色。 我再一次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这个女人真的是雅霜姐吗？我很怀疑！ 没有办法，既然雅霜姐都开口了，我只能照办，谁让我吃她的，住她的呢，也许洗一双袜子并不算什么吧！ 我努力地压制住心底的愤怒和疑问，一把夺过臭气熏天的袜子，朝着阳台走去。 “雅霜，你不光人长得漂亮，连气质都是这么迷人，我突然发现自己喜欢上你了！” “去去去，没个正经，赶紧去泡澡吧！” “一起吧？” “额……也好！” 听到他们的谈话，被气糊涂了的我差点就撞到了墙上。 雅霜姐到底怎么了，她居然跟那个男的一起洗澡？ 我简直就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或者是现在的一切都不是真的，我在做梦？ 然而，手上的袜子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洗你妹的！” 我一脸不爽地把袜子丢在了水池子里面，放开水龙头冲了一下，然后直接丢下阳台上晾着。 之后，又用肥皂洗了十来遍的手，直到没有半点异味，这才稍稍安心。 洗完手，又捏着鼻子跑进去了。我实在想不通，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臭的男人？雅霜姐怎么会喜欢这种人？ 其实，雅霜姐交新男友我不但不反对，反而是支持的。毕竟有了新男友，可以让她忘记很多伤痛。只是，这种男人，太寒碜了！ 我心事重重地坐在床头，整理着思绪，却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男人是怎么冒出来的！为何之前雅霜姐从来没有提起过，今天突然就出现了？ 不对，不见得是男友吧，想到这个可能，我更加害怕了。 如果雅霜姐已经堕落成那样，能随便带男人回来，那么，她将变得再也不是她了，再也不是我的雅霜姐了！ 为什么，曾经对我好的人，到最后都会变坏？ 到底是因为我把霉运带给了他们，还是老天爷在跟我开玩笑？ 人都说命运无常，但我的命运，简直就不能用无常来形容了，硬要用两个字来概括，大概就是‘玩笑’吧！ 没错，这样的人生，就像是老天跟我开了一个玩笑。 我躺在床上，根本就不能入睡，心里胡思乱想着一些事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客厅里再一次传来一些声响，是他们两个洗完澡出来了。丝毫不顾及我的感觉，直接在沙发上干那事！ 这一刻，我感觉人生观已经被彻底地倾覆了。我心爱的雅霜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放荡？她再也不像从前那样矜持，有着自己的坚持。 此刻的雅霜姐，有点像被抛弃的女人，开始自暴自弃了。即便是用被子蒙着头，我依然能够听到娇喘声，还有低吼声…… 雅霜姐，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雅霜姐了。她完完全全变成了另外一个女人，让我觉得可怕和不安。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总觉得我的人生又要开始走向堕落的深渊！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她们两个还没有走，而是当着我的面，搂搂抱抱的，穿着几件内衣，十分暴露。 我第一次看到雅霜姐完美的身体，虽然没有完全地暴露出来，但那轮廓，简直就是极品。 他们两个丝毫没有在意我的出现，继续在那里亲吻，按摩着！ “咳咳！”我咳嗽了一声，实在看不下去，背着书包，越过他们离开，连早餐都不想吃。 实际上，我看到了雅霜姐眼里似乎蕴藏着一丝异样的光芒，而且脸上也是重新焕发出光彩。好像，她真的找到了自己的幸福，至少雅霜姐是开心的！ 这，就足够了！ 我在心里，默默地祝福她，继续幸福下去。我说过，不会拖她的后腿，不会束缚她，所以，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反对。 因为我不能那么自私，雅霜姐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只能祝福！ “小雪，等等！”看到我即将出门，雅霜姐突然喊住了我。 我有点惊讶，她居然看到了我，“什么事啊，雅霜姐？” “你……我……”她吞吞吐吐，半天没有把想说的话说出来。 我一脸的茫然，没有猜到她的意思。 “宝贝，你不好意思说，我来说好了！”那个男人开口了，用一种高傲的眼神看着我，“我和雅霜两个人情投意合，马上就要搬到一起住了，觉得你这个捡来的女孩子住在这里不方便，所以希望你能谅解我们，自己搬出去住！” “……”我懵逼了，一脸的怀疑之色，随即看向了雅霜姐。而她则是依偎在男人的怀里，在他胸膛上画着圈圈，满脸幸福，丝毫没有注意到我。 是啊，此刻的我，绝对是一个多余的人！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激动的情绪压制住，即便如此，依然控制不了心里的怒火。 说实话，雅霜姐做出这样的决定，我并不怨恨她，也不怪她，我没有资格去要求她什么，怪她什么。但是，她那种忽视的态度，好像从来没有见过我一样，恨不得彻底撇开跟我的关系的那种冷漠，让我心寒。 眼眶里，很快就布满雾气。我不奢求什么，也不怨恨什么，只想知道原因！ “为什么？”我咬着牙，强忍住打转的泪水。 苦涩，只能往肚子里咽。 雅霜姐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是不屑，还是有一丝惭愧？ 那男人走上前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票子，甩在我脸上，“不就是想赖钱嘛，拿着！” 我没有看他，只是将他的手轻轻甩开，眼睛依然直勾勾地盯着雅霜姐。 “嫌少是吧？”那男人或许是真的很有钱，又掏出一叠钞票，再一次甩了过来。 “我不要！”我一把将钞票摔在地上，尖叫着。 “靠，还真贪心呢，好好，在给你加一万！” 我气得浑身发抖，他竟然用钱来侮辱我。虽然我很穷，只能靠雅霜姐养活，但也是有尊严的，岂会为了区区几万块钱卖了自己的尊严。 “好，我走，我走！”男人的侮辱，雅霜姐的冷漠，让我绝望了，彻底地绝望了。 我一把夺过钱，然后狠狠地甩在了男人脸上，尖叫一声，终于是忍不住泪如雨下。 “小雪啊，晚上你过来一趟吧，把你的东西都带走！” 身后，传来了雅霜姐‘关切’的声音，我的心，如坠冰窖。 陷入了爱河的女人，智商就真的这么低吗？低地连我都不认识了！ “我不要你的东西，不要，不要……” 我疯狂地往楼下冲去，嘴里尖叫着一些什么，情绪完完全全的崩溃了。 我以为自己重新找到了一个避风港湾，却不曾想，她只是海市蜃楼，如梦幻的泡影一样，一触即散！ 他们，都经不起考验，唯有我，孑然一身，一无所有！ 或许，这就是宿命，我为什么还要苦苦挣扎呢？不如顺应这天命，一路沉沦下去。 是吧，堕落！ …… “咦，这是谁啊，怎么一个人偷偷地躲在角落里哭呢？” “是啊，大家都回家去了，她怎么不回去呢？” “估计是没有家了，也可能是被人当成狗一样赶出来了！” “哎哟哟，那就真的太可怜了，哦，哥，我们家的小白至少都有个睡的地方，还有一口剩饭吃！” “唉，连狗都不如啊！” “前些天……”放学的时候，我趴在桌子上默默流泪，根本就不知何去何从。等到同学们都走光了的时候，我依然还在那里暗自伤心。凌思燕两兄妹故意等到现在，就是为了嘲讽我，践踏我的尊严。 可令我想不通的是，他们怎么什么都知道？好像这一切，都是他们安排似的。难道说，这是他们对我的报复？ 种种难听的话让我无法忍受，终于是爆发了。 我猛地站起来，怒视着两人，喝道：“够了，你们两个垃圾不过是生得好一些而已，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得瑟，拿掉你爸妈，你们都是垃圾！” “再惹我，我让你们都死！” 我红着眼睛，心中的绝望化作无穷无尽的仇恨，怨恨这天，怨恨这地。心里，有着那么一刹那，产生了一种跟他们同归于尽的想法。只要这两人敢继续说下去，我一定会彻底爆发，跟他们拼命。反正也活得没意思，不如死了算了！ 也许是我凶残的样子让他们感到害怕了，两人总算是没有继续啰嗦，互相拉扯着走开了。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空荡荡的教室里就剩下我一个人！ 我茫然地看着黑板，满眼都是模糊，被泪水模糊了。 直到天黑，才走出教室，漫无目的地沿着街道，一直走下去。 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应该往哪走，也不敢去想象以后的路会怎样！死，想过，却不敢，大概是我的本质，依然懦弱吧！ 一天没吃东西，此刻的我，已经饿的不成人样了。肚子，早就在抗议，头，有点昏昏的。 我摸了摸口袋，试着找几块钱，然而一个硬币都没有。暗暗嘲笑自己，为什么那个时候要矜持，要那所谓的尊严，哪怕是拿一百块钱也好啊，至少不会这么快饿死！ 翻遍了身上的口袋和书包，钱没找到，却是找到了雅霜姐家的钥匙。 “这钥匙，该物归原主了！”我看了看手中的钥匙，叹息一声，朝着雅霜姐家的方向走去。 萧瑟的秋风中，我知道自己显得很可怜，身子是那么单薄，就像一片树叶一样，随时可能被掀翻…… 走了大概两个小时，才到了雅霜姐家，这个时候，感觉一阵阵的头昏脑涨。 在楼下，我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上去了。 敲门，没人应。我只能掏出钥匙，自己打开！ 房子里一片黑暗，没有半点灯光，看起来有点阴森森的感觉。 “雅霜姐，我来还你钥匙了！”我喊了一声，并没有任何回应。 应该是他们还没有下班吧！我暗暗想。 于是，趁机在厨房里找了一点吃的，狼吞虎咽起来。 吃饱后，我想直接离开的。但是没有亲耳听到雅霜姐的答案，心里总是很不甘。于是，我安安静静地坐了下来，想等雅霜姐回来，问一问她为什么那么狠心？ 说好的姐妹呢，说好的不离不弃呢，难道都是屁话吗？ 等了很久很久，那扇门始终没有被打开，我坐在沙发上，一阵阵困意袭来，最终沉沉地睡去。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夜了。看了一下手机，到了凌晨两点。 雅霜姐怎么还没有回来？我感觉很奇怪，就往她的房间里走过去，看了一眼。 推开门，看到那一幕的时候，我满脸的震惊，嘴巴张得大大的。 刹那间，我全都明白了，明白了一切，明白了雅霜姐赶我走，又让我回来取东西的缘由！然而，一切都太迟了！ 我的泪，再也止不住地‘哗啦啦’落下。 “雅霜姐！”我扯着嗓子，用尽了力气，嘶吼一声，继而泣不成声！ 第036章 轮回不止，报应不休 雅霜姐走了，这一次是真的走了。她走了以后，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被泪水模糊了的眸子，眼角两条清澈的泪痕，是痛苦，是祭奠，还是祝福呢？ 雅霜姐房间是一片凌乱，她常用的物件都带走了，许多散乱的东西翻落在地，让地面呈现出一片的狼藉。她几乎是翻箱倒柜的，就像是遭了贼一样，我知道，雅霜姐走的很匆忙，仿佛是生怕与我遇上。 她走了，然而我的反应则是变得无比的迟钝了。我甚至都没有意识到她只是刚离开不久而已，如果我去追，或许能够跟她见最后一面！也许是我自信的心里在作怪，或者还没有从昨天和尽早的伤痛中回过神来，我心里还有恨啊！ 我一直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曾经熟悉的所有东西都已经不见了踪迹，雅霜姐最稀罕的香奈儿自然不在，那行李箱，同样是没了影子。种种迹象都表明了，雅霜姐是真的离开了…… 视线一直没有离开，我就像是疯掉了一样地一一扫过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看着地面上凌乱的乐色，旧报纸‘旧书籍，还有杂志…… 突然，我的眼睛被一团卫生纸吸引住了，因为上面有一团殷红，触目惊心。我鬼使神差地捡起纸团，慢慢打开，看到了里面一团干涸的血迹，泪水不小心滴落在上面，渗透纸张。我的内突然被狠狠地敲击了一下，满是担忧，雅霜姐，她竟然受了伤？ 她怎么会流这么多血呢？ 虽然感到很奇怪，却也不想继续考究，因为不会出结果。 “这里，又怎么会有这么多发丝呢，难道雅霜姐她也掉头发吗？”刚丢下卫生纸，我又看到了角落里一撮发丝，并不是简单的一根两根而已，顿时觉得更加想不通了。 那么多头发，肯定掉了许多天吧，雅霜姐在这里，一定活得很不快乐。她以前那样笑，都是为了我？也许，昨晚上才是她的真性情吧，她找到了喜欢的人，找到了自己的爱，终于有了归宿，心有所依，所以不再需要我了！ 她选择离开，是出于惭愧，还是出于同情，亦或者是真的对我有一些感情吧？！ 雅霜姐在人生最黑暗的时候遇到了我，我也是在人生绝望之中遇到了她，我们是同命相连，是有缘人。因为上天冥冥中注定的缘分，走到了一起，互相取暖、安慰，等到她找打了自己的幸福，就再也不需要我了。想想，也觉得可悲了，我们两个人走到一起，只是因为她觉得孤独了！ “呵呵，雅霜姐，你说的没错，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没有谁会对你好，那些无缘无故对你好的，都各怀鬼胎，包括我们两个，也都只是在欺骗自己！” “哪有什么真感情，哪里来的情同姐妹？” “呵呵，怪不得你要教我那么多，要让我学会坚强，学会残忍，你只是为了离开得更加潇洒一下罢了！” “……” 我心如死灰，双膝跪在地上，掩面而泣，不能自已！ “我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啊，雅霜姐，你知道吗，你知道吗……咳咳……咳咳……” 激动之下，我剧烈地咳嗽起来，心底里堵着的一股闷气直接是涌上了喉咙，让我呼吸都变得极度困难了。我被呛得死去活来，用力拼命地拍着胸口，在那废墟中激起一地灰尘，却又咳嗽得更加激烈了。那一刻，我恍若是被这个世界遗弃的孩子，没人疼没人爱，就算是死在这一地乐色中，也不会有人发现……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总算是缓过来了，这才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出去，关上大门。 久久凝视着这扇门，曾经是通往天堂的地方，现在已经封存了最伤痛的过去。 我心里发誓，永远不会再打开这扇门！ 就算是楚风离我而去，我都不曾这么伤痛过，就算是爸妈抛弃我，追求他们的人生，我也没那么难过。然而，想到雅霜姐将永远消失在我生命里，心如刀割！ 我可以抛弃一切，舍弃一生幸福，只为陪伴在她左右。 想一想，却觉得好笑了，我还剩下什么呢？不就是一条贱命而已！雅霜姐，又怎么会稀罕呢？ “其实，只要你一句话，我就会自动离开，永远都不回来，可你为什么要走呢？”我擦了擦眼角，心情早已平静了许多，她都对我那样了，我为什么还要傻傻地伤心呢？ 雅霜姐之所以走，是因为她怜悯我，怕我没有地方可以苟延残喘，所以她选择了离开，追逐她的梦想去了！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应该感谢她的。虽然她对我的感情不是真的，但至少，给了我这么一个可以遮风避雨的港湾啊！我还能奢求什么？ 也许是雅霜姐教给我的东西起了作用，我很快就从悲伤中走了出来，告诉自己，像她那种女人，那种不干净的女人，走了正好，也免得她继续左右我的性格，让我变成她所希望的那种恶毒人！ 实际上，我对她生不出任何一点恨意，要怪只怪自己命苦吧！ 不知道是因为思绪烦乱让我变得更加笨拙了，还是天生的反应迟钝，直到很晚很晚的时候，我都一直坐在沙发上，安静得可怕。站起来的那一刻，无意间，才发现桌子上留着一张纸条，还有一叠现金！ 看到纸条的那一刻，我心乱如麻，整个人都变得十分激动起来，同时也很紧张。毫无疑问，纸条是雅霜姐留下的，她胡在上面写什么呢？是她去的地方，还是她的梦想，或者是她在上面留了简单的三个字‘对不起’？ 我用颤抖的手将纸条抽过来，等我看清楚上面字迹的时候，则是自嘲地笑了笑。 究竟有多么天真啊？那个叫做凌雪的丫头！ 纸条上写着：雪儿，姐姐因为孤独和怜悯，所以把你带回家了。我本以为我们两个可以成为真正的好姐妹，却没有想到你是那么没用，依然是那么软弱、无能，甚至只敢对自己人发脾气。养了你这么长时间，让你做一点事情，你居然有那么大怨气，真不知道你把我当什么？ 不管怎么说，我都还是你姐吧！现在姐姐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幸福，要去最亲近蓝天碧海的地方，那去自由的国度，追逐自己的梦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吹海风，放风筝，和心爱的人在一起…… 太多太多，无法在纸上一一写下。 本来是想赶你走，和他过两人世界。但是姐姐我还是有点不忍心，你都是我捡回来的，我必须要为你的安全负责。可惜的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你我本是末路的事实。姐无数次告诉自己，小雪那么可怜，带上她一起走吧？ 但我始终没有那么做，也不敢那么做，因为我不能带着一个包袱，去追逐梦想啊！ 桌子上有两万块钱，那是姐姐留给你的，房子你也暂时住下，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地，多撑几个月吧！以后的事情，姐也管不上了，如果你真的走投无路，就回去林茜茜家，她毕竟是你亲人，只要你跪下来求求她，她肯定不会忍心看着你饿死的！ 那‘跪下来求求她’几个字所在区域，严重变形了，好像是被水浸透了。但，我还是看出来了！ 一个字一个字地看完纸条上留下的内容，我的心却在剧烈地抽搐，浑身颤抖，上牙不断打着下牙…… “既然都写出来了，干嘛还要把它弄模糊，雅霜姐，你真的，好狠啊！” “我是你捡来的，我只是你捡来的，我没用，我无能，甚至没有你活不过三天，呵呵，高雅霜，你真的太看得起自己了！” “我是包袱，是累赘，甚至阻碍了你追逐梦想的路……” “我要跪着求她才能活下来，哈哈，我要跪着求他们才能活着！” “高雅霜，你很了解我，你真的很了解我！” “啊~啊~啊~”我疯掉了，双手用力地扯着头发，直到痛得咬牙。 呲呲撕拉！ 我通红着眼睛，发疯一样地撕扯着纸条，把她撕碎了，再撕碎……就好像，跟它有不共戴天的仇怨一样。 “高雅霜，我恨你，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我咬牙切齿，瞪着客厅墙上挂着的那张照片，内心绝望得可怕，因为绝望，充满怨恨，“我凌雪，不需要你同情，更不需要他们同情，我会好好活着，向你们证明，凌雪不是乐色，不是垃圾！” “她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是一个有爱有恨的人，甚至，她发起怒来，那些招惹过她的人，都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从今往后，没有谁，可以逼我做任何事，否则，他们一定会付出最沉痛的代价！” 那一刻，我对着墙，对着高雅霜的照片，对着整个世界宣誓，发下最狠毒的誓言！ 说完这句话，我的双眼一片通红，等我看清楚镜子里面两行狰狞的血泪之时，露出一片惨笑！ “咯咯，咯咯！” 那声音，在这寂静得可怕的夜里，仿佛是透着一股阴森、邪恶的力量！ …… 第二天，我早早起床，就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带了一张钞票就去了学校，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脆弱的心，也不会痛了，甚至没有任何感觉。好像，没有了感情！ 在学校里，买了一个包子，就算是早餐了。我必须要省着点钱花，因为这重点中学费用太贵了，一年要七八千学费，这样一算，高雅霜留给我的两万块钱，交一下学费就差不多了。剩下的几千，勉强能度日吧！ 花着她的钱，我心里却没有一点感激。只是暗暗告诉自己，等以后能赚到钱了，我要找到她，加十倍地还给她，告诉她，她的眼光是多么差劲，她的内心是多么肮脏，她不配做我姐姐！ 这钱，算我借的，而不是她给的！我不需要她的怜悯，因为我有属于自己的尊严！ 坐在教室里，一边啃着包子，一边复习功课，从未有过的轻松感在心底蔓延。 我觉得自己应该难过的，我也一直以为走不过这条坎，但真的到了这种时刻，却是如此轻松？我甚至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 高雅霜走了以后，我学习上更加刻苦了，吃完饭就立马往教室赶，不敢浪费半点时间。 过了两天，成绩下来了，看着鲜红的分数，看着成绩单排名第一的两个字，我的眼睛，不由得湿润了。不是伤心、难过，是因为高兴！ 成绩单发下来的那一刻，班上炸开了锅。 同学们议论纷纷，更多的是讨论我的名字。 “第一竟然是凌雪！” “凌浩然和凌思燕只能排第二、第三！” “前三都是凌家人！” 我自然是听到了她们的讨论，没有感到半点意外。只是他们把我和那两位放在一起，让我感觉很不爽！同学们看我的眼神，开始有了一丝敬佩，那正是我想要的！ “啊啊啊，这什么世道啊，我怎么才56名啊，没天理啊！” 正当我沉浸在喜悦之中的时候，高太平却在鬼哭狼嚎，一副想寻死的样子，看得都让人辛酸。 我只能向他投去一抹同情的目光。 “一个男孩子，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不管怎么说都在前一百名嘛，还好啦！” “呜呜，凌雪，你欺负老实人，班上一共才57个学生！”听到我的话，高太平更加激动了，浑身的肥肉在抖动。 “扑哧！”我没心没肺地笑了，笑得很开心。 然而，却迎来了高太平仇恨的目光。他瞪着牛眼死死盯着我，身上一股阴森之气蔓延而开！ “怎么了？”我淡淡地问道。 “凌雪，你这么厉害，做我师傅吧！”高太平满脸的诚恳，眼睛闪着可怜的光芒。 我摇了摇头，心想哪里做得了别人的师傅呢！“我哪有资格啊！” 高太平情绪变得激动起来，说：“凌雪，就你成绩最好了，你没有资格谁还有资格，再说了，你不教我多难看啊，你第一，我倒数，传出去多丢人啊！” “恩，我们一起学习，共同进步！” “好！” …… 时光匆匆，眨眼一个学期过去了。 令我难以理解的是，整个学期，凌思燕两兄妹居然从来没有找过我的麻烦。楚风，也似乎收敛了许多，再也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这一切，究竟是在慢慢变好，还是暴风雨的前奏，我不清楚，只能一步一步走下去！ 就在我认为是他们良心发现了的时候，现实再一次狠狠地扇了我一个耳光。 这一天晚上，放学回去的时候，遇到了林茜茜。 我远远地就看到了她的车，按照以前的性格，应该远远避开的。但是，现在的我已经蜕变了，对那个狠毒的女人没有半点畏惧。故而，我沿着直线一直走，从红色的轿车旁边走过。 不怕她，也不愿惹她，所以，我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 也许，我的忽视，让林茜茜很不爽吧！看到我从她面前走过，林茜茜竟然是直接下了车，朝着我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声，“哟哟，这不是咱家的小雪吗，怎么，连婶婶都不认识了，招呼也不打一个？” “神经病！”我头都没有回，冷冷地回了一句。 “凌雪，你个臭丫头真以为翅膀硬了是吧，也敢这么跟我说话？”林茜茜轻喝一声，顿时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我回头，淡淡地吐出一道声音，“请问，大妈您是在跟我说话吗？” “嘎，大妈？” 林茜茜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先是一愣，随即又变得恼怒起来，冷声说：“你喊我什么？” “怎么了，大妈，您不是学校扫地的大妈么？”我一脸的疑惑，眼神却是真诚无比。 “原来是学校扫地的大妈啊，我居然不认识！” “哇，连扫地的都能买得起这么豪华的轿车？”有人表示怀疑。 “貌似长得还不错，应该是被包养了，否则凭那点工资，哪里买得起车！”有人一副看穿了红尘的样子。 听到不明真相的校友们的议论，我简直乐开了花。 而林茜茜，脸色阴沉如水。 “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啊，给老娘滚远点！”林茜茜冲着周围的人喝了一声，显然是很生气。 围得近的一些学生，吓得脸色一变，立马就走开了。走的时候，还不忘嘀咕一声，“切，得意什么，不就是被包养了吗，我要是女人也可以！” “就是，一个扫地的，拽什么拽！” 林茜茜望着我，眼神里多了一分的冷意，“好啊，好你个死丫头，几个月没照顾一下你，都敢这么拽了，连我也敢骂了！” “我不懂你说什么，也没功夫搭理你，拜拜！” “哼，杀人犯和婊子的种，什么时候这么目中无人了，要不是那贱人罩着你，你早就跪在我面前求饶了，也敢如此嚣张，不过，那贱人也罩不住你多久了……” 林茜茜骂得很痛快，我听了却浑身颤抖。她后面的话没怎么听清楚，光是凭着那两个词，就足够让我怒火中烧了。我紧紧握着拳头，一步步朝着她走过去。 看到我走回来，她却骂得更加开心了。 “啪！”我走到她面前，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朝着她脸上狠狠地扇了过去。 一道清脆的巴掌音响起，令闻者动容。 那一巴掌集中了我所有的力气和愤怒，打在林茜茜脸上的时候，我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就好像曾经受过的一切屈辱，都随着这一巴掌，彻底化解…… 林茜茜不敢置信地望着我，捂着俏脸上淡淡的红色指印，嘴巴张得开开的，狠毒的话戛然而止！ “你，你敢打我？”她指着我，手都在发抖。 “咯咯……”我只是笑，笑得很邪恶，很阴冷，没有搭理她。望着她那双美丽的眸子之中蕴藏的狠毒，笑得肆无忌惮。 她反应过来，脸色瞬间冰寒，咬着牙直接是一脚踢了过来。踢在我小腹上，痛得我龇牙咧嘴，摔倒在地。 很多人都围了过来，兴高采烈地评论着这场打斗，有人还呼朋唤友过来看，然而没有一个愿意阻止林茜茜！ 我目光从这些人身上扫过去，看到他们有的在拍照，有的人则是露出一丝同情之色，而更多的，是冷漠！ “咯咯……”腹部传来的一阵阵痛疼，让我有些说不出话来，咬着牙，微眯着眼睛，死死硬抗着钻心的痛。 看着林茜茜走了过来，我依然是肆无忌惮地笑着。 “你爸是贱人，你妈是贱人，就连收留你的，也是一个贱人，你是小贱人，现在沦落成没人要的贱人，怎么还笑得出来呢？” “还是说，你下贱得连自尊都没有了？” “是啊，我全家都是贱人，还有两个畜生，他们是叫做叔叔和婶婶的动物，咯咯……” 无论有多么痛苦，我始终没有表现出来，脸上自始至终都保持着阴冷、怨毒的笑。 我的笑，让林茜茜彻底失去了理智，我的话，更是令她怒火中烧…… “很好，你很好，好的不得了！”林茜茜气得浑身发抖，眼里说不出的怨毒，她抬起脚，露出高跟鞋的鞋底，猛地朝着我大腿上踩过来。 “你以为，我还是当初那个任人宰割的傻丫头吗？咯咯……” 我从书包里抽出一柄锋利的匕首，心中一恨，猛地朝着林茜茜腿上刺过去。就算是拼了命，也不能让伤害我的人好过！ 林茜茜的反应很快，她的视线一直在我身上，当看到我手中突然出现的锋利匕首，神色猛地一变。 “啊！”她惊叫一声，猛地收回踩下的脚，却在这个时候身子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我看到她身子是朝后仰的，在碰到地面的那一刻，后脑似乎撞了上去。 匕首刺了个空，我却没有感到丝毫可惜。因为，林茜茜已经为她所做的事情付出了代价！ “妈！” “妈，你怎么了？” 凌思燕两兄妹从教室里跑了过来，第一眼就看到林茜茜摔倒在地，立马变得惊慌失措起来。 “哎哟，我的头！”林茜茜被凌思燕兄妹扶起来，脸都扭曲了，身子似乎有点站不稳。 她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收回手掌的时候，我看上了上面满是血迹！ 第037章 诗一样的男子 “啊，血，是血！”林茜茜看到手掌上鲜红的血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满脸的惊慌，竟然一下子尖叫起来。 我看到了她眼里的恐惧和慌乱，她的双手在发抖。我想，林茜茜这么狠辣的女人，原来也会害怕啊！ 她越是害怕，我越是高兴。此刻的我，就像一个变态般，傻笑着。等到肚子稍微缓和了一些，我才爬起来，用一种同情的目光扫视着林茜茜。 “你们瞪什么瞪，还不赶紧把这疯婆子送医院去，晚了搞不好就没救了！”看着凌思燕两兄妹仇恨的眼神，我淡淡一笑，话语中带着浓浓的诅咒。 林茜茜好像真的受了不轻的伤，她先是一阵惊恐，继而有点头晕晕的，好像站都站不稳。若不是被他们兄妹两个扶着，恐怕早躺地上去了。 “妈，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紧？”凌浩然似乎从来没见过血，看到林茜茜满手鲜血，他更加慌乱，满脸都是担忧之色。 林茜茜定了定神，摇头道：“妈没事，思燕，你给我过去抽她！” 抽我？简直搞笑！ “好！”凌思燕眼睛通红，一脸怨恨地走过来，抬起手就是一巴掌。 “啪！”我早她一步将巴掌甩了出去，狠狠地抽在她脸上，嘲讽道，“呵呵，别以为，连你这种垃圾货色，都能骑到我头上！” 凌思燕怒气冲冲而来，却是被我一巴掌扇回了原型。再也没有之前的那种盛气凌人了，而是满脸的恐惧和不甘。 是啊，她当然恐惧了，因为我现在的表情是那么狰狞，就像是邪恶的化身。她当然也不甘了，曾经的凌思燕是多么高高在上的存在，是那么耀眼的公主，可以任意地凌辱我，然而，现在呢？ 现在的她，反而是被我当中扇着耳光，不敢吭声！ 我一巴掌，让她冷静下来了，也让她颜面尽失。凌思燕怨毒地看着我，不敢有丝毫动作，眼里泪水打转！ “怎么，你不服气啊，死垃圾，有本事，继续打啊！”我满脸的嘲讽，眼睛里尽是挑衅和讽刺。不怕事闹大，就怕她不敢！ 如今的我，一无所有，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呜呜~”凌思燕咬牙切齿的瞪我，身子在剧烈的颤抖，她最终没敢继续抽我，而是捂着脸跑开了，泪如雨下！ “思燕，思燕……”林茜茜喊了两声，也没有喊住凌思燕。 她更加气氛了，指着我，冷冷道：“浩然，去，你去给她点教训！” “妈，算了吧，保安来了！”凌浩然扶着林茜茜，同样是用一种厌恶的眼神剐了我一眼，然后担忧地道：“妈，赶紧去医院包扎一下，别到时候感染了！” “小贱人，你等着，你给我等着……”林茜茜颤巍巍地上了车，即便如此，也不忘威胁我。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显示出她有多厉害！ 我轻轻地笑道：“老巫婆，我等着你，你要真有胆，我们同归于尽！” “咳咳！”听到我的话，车里的林茜茜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无力。 我转身离去，穿过人群，再也没有多看她一眼！ …… 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我走时，很轻松。因为我知道，她开始害怕了！ 抬头看着落山的夕阳，漫天的余晖透过一片片白色的云彩照射在大地上，使得它们更加妖娆和绚丽。道路两旁的梧桐树，叶子泛黄，开始凋零，一片一片的洒落在街道上，在我视线里，下起了一场红叶雨！ 站在树底下，淡淡的光芒透过稀稀落落的叶子渗透而来，照在脸上，竟然是多出一丝暖意。 伸出手，接住一片落叶，看着它早已经凋谢了的生命，我微微一笑。 既然仓老的生命已经划上了一个句号，那么，新的生命，该起航了！ …… 两年半之后。 还是这个地方，还是相同的黄昏，却早已经不是那个季节了。我想起了那时候，呆呆地看着此处的场景，那一幕，仿佛就在眼前。记忆重叠，片段回放，是那么切合，却又是那么维和…… 此时的我，也已经长大了。十五六岁的年纪，芳华正茂，记忆正好。而身高，也好像是衬托着年龄来长的，一米五出头，算不得高挑，却也是亭亭玉立了。 三年的寒窗苦读，岁月总算不负我，给了我应有的回报。 我的成绩，不仅仅在班上名利前茅，即便是整个年纪，也是常年前三的存在。按照这样的成绩，考个重点高中的重点班级，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不过，我却不满足于现状，心里想着如何靠全校第一，甚至全市第一！ 这不是没有可能，也不是痴人说梦，因为我所在的中学是本市最好的中学，这里的第一，不出意外，自然是全市的第一！ 这两年半来，我花光了高雅霜给我的全部积蓄，现在兜里只剩下十块钱了。幸运的是，这段时间，林茜茜他们再也没有来找我的麻烦，楚风则是老老实实地当着他的老师，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 虽然我想不通这些人为什么突然之间收敛了，不但没有继续找我的麻烦，甚至避开我走，但心里则是很高兴，乐得自在。至于原因，我才懒得过问。 还是那一片梧桐树，静静地伫立在澄碧湖pan,密集的叶子挡住了所有的光芒。湖边堤岸，是成片的柳树，有小孩子在嬉闹，湖里，荡起一片片波光粼粼…… 我看着广阔的湖面，看着绿树成荫的堤岸，还有天边的夕阳，总觉得这个时候应该许个愿望。 但，少了点什么？ 抬头，看着茂密的梧桐树叶，我笑了，应该是少了一个新鲜生命的起点吧！ 盯着一片摇摇欲坠的叶子，我在心里默念，你什么时候掉下来？ 一阵微风拂过，吹在树叶上，吹在我身上，一头长发轻轻飘扬，我喜欢这种感觉。 树叶，在瞳孔中逐渐放大，我伸出一只手，接住了它。 “明天就要中考了，祝福我吧，梧桐树！”我闭上眼睛，双手拖着那一片叶子，随后轻轻地放开了手。 同学们从我身边走过，有说有笑，有人轻松，有人愁。 在这充满活力的校园里，总是能看到情窦初开的她们，有时候，牵着某位男生的手。看到有人走过来的时候，她们总是很紧张地松开。 这个时候，我总是会淡淡一笑，初恋正好！ 只是，我最美好的年华里，注定了不会有那美好的记忆！当然，我也没有心思去恋爱，因为我的心，装不下那么多东西。 …… 眨眼，一夜过去。 闹钟一响，我便匆匆起床。很快地洗漱完毕，在小区门口买了个包子，一边啃着一边上路。 虽然我有很强大的自信，但真的到了最后一天，心里多少还是有点紧张的。 时间还很早，我却匆匆忙忙地一直赶着，生怕出现一丁点的意外，导致我无法及时赶到学校。 等我到的时候，学校里已经集中了众多学生，还有家长。校门外，停满了各种各样的车子，场面很有震撼力和冲击力。人山人海，让我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好不容易放松了一点，这一刻又变得紧张起来。 教学楼之外，已是安排了少许的警力，他们牵出一条条红线，禁制任何人接近教学楼。 我则是朝着班上指定的聚集地点走去，是操场的一角，学校里早就安排好了的。我班上留在本校考试的学生，都朝着那个地方聚拢，抬眼望去，只见那一块已是集中了不少人。 楚风作为班主任，早已是等候在此，跟其他聚集地的班主任一样，和学生们聊着一些什么，尽量地让他们减少一些压力。在这一点上，他似乎做的比其他老师都要好，竟然是带了十几分的早餐过来，给每一位同学都发了一份。 看到我走过去，他先愣了一下，继而笑着递上来热腾腾的早餐。 “我已经吃过了！”看都没有多看他一眼，我淡淡地吐出一道声音，随即把他的手推开。 他似乎有点尴尬了，收回手掌，笑了笑，没有说话。同学们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我，眼神深处，似乎带着些许的厌恶和嫉妒。 我没有在意，而是走到一边的角落，跟他们保持了一定的距离，静静地等候在原地。那些人的眼神，我见的太多了，早已经习惯了，自然懒得理会。 自从初一那年，我拿了一个全班第一之后，我就发现很多同学都是用这种眼神看我，就好像我欠了他们多少钱一样。一开始我还不明白，直到很久以后，才直到那是因为妒忌。因为露出那种眼神的，往往是女生居多，尤其是成绩好一些的女生，更是明显。 同学们有意的将我隔离，加上我内向的性格，走过三年，最终悲哀地发现，竟然是连一个朋友都没有！ 玩得稍微好一些的，也就身边几个男生了。 在成绩这方面，他们对我完全没有任何的敌意，甚至总是不要钱一般地夸我。目的，很单纯，只是为了让我教他们几个题目而已。他们没有因为我的成绩而嫉妒或者怨恨，态度三年都不曾有丝毫的改变，依然把我当做朋友。说实话，感动的同时，也觉得辛酸了。 甚至我总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总有一些女生，要把我当做仇人！大家都是同学而已，在一起本来就应该相互竞争和学习，这种竞争是提高自己，而不是贬低别人！ 相比于那群成绩拔尖的，我更加欣赏高太平这一类的人。他们成绩不好，不是不好，简直就是到了没药可救的地步。无论我怎么帮他们，都没有任何作用！可做人，却是比那些成绩好的同学要强百倍！当然，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的想法。 身边几位男同学成绩提不高这件事也困扰了我很长一段时间，后来我发现，他们不是不够勤奋，而是天赋太低！天赋低的同时，又被老师无情地放弃了，他们已经是很难逆袭了。 有人说，勤能补拙。在我看来，这句话不但没有道理，简直就是一个谎言！ 教科书上总能有很多立志的故事，告诉我们，只要一直坚持下去，就能实现梦想，殊不知，在实现梦想的这条路上，有多少人死去！那些所谓的成功人士，哪一个不是踩着无数的尸体上位的？ 就像我一样，要成就巅峰名次，就必须踩着全市几十万学生的头，这样才能更加耀目！ 没有天赋，做什么事情都很难。就像水里的鱼，坚持在岸上走，它能学会走路吗？天上的鸟，坚持在水里游，它不会淹死吗？ 这就是天赋，上天赋予我们的能力。 上天它绝对不是公平的，但不可否认，给每一个人都分配了相应的天赋。觉得自己一无是处的人，是因为他美誉发现自己的天赋，亦或者，他的天赋，在当今世界，根本就发挥不出任何作用！也就是说，上天不是公平的！ 有些人坚持，能成功！有些人坚持，只能失败！这是天赋使然！ 每一个人都是隐形的天才，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天才，因为这是世道是不容的，这个世界，并不需要那么多天才！ “凌雪！” 就在我思绪一片紊乱的时候，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我。 抬起头，便看到高太平兴冲冲地挥着手，朝着跑来。 看着他满是笑容的脸，我心中悲叹一声，唉，这都是命啊！这可爱的小胖子，何尝不努力呢，最后一年，更是发了疯一样地上到很晚的自习，我不走，他不离开。 然而，即便是这样，他的成绩，依然是死水一滩。 虽然心里叹息，但我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表现出来。那样的话，会影响高太平的情绪，甚至让他发挥地更加糟糕。其实，上考场之前，能克服紧张的情绪，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你今天来的很早啊！”我看着他奔来，轻声一笑。 “当然要早点来，万一晚了可不得了！”高太平走过来，站在我身旁，摸着脑袋微微喘息一脸憨厚的样子。 凌思燕听到高太平的话，却是怪笑一声，道：“咯咯，你早点晚点有什么区别么，反正也什么高中都考不上，干嘛那么辛苦自己？” 她说的是实话，这一点，无可反驳。 只是，她那种高高在上的语气，却是让我感到很不爽。 凌思燕表面上在骂胖子，眼睛却是瞟向我，眼里带着一丝挑衅的意味。 高太平虽然憨厚，但不傻，也有着自己的脾气。当时就不乐意了，怒声道：“老子考不考的上管你毛事啊，你那么关心我干嘛，喜欢我就直说呗，算了，还是别说了，那么丑，看着都恶心！” 我震惊地看着高太平，完全没有想到他居然言辞如此犀利。 听到高太平的话，凌思燕先是不屑，随后露出一抹嘲讽和高贵之色，最后脸色一沉，就像愤怒的母鸡一样。 “死胖子，你说什么！” 凌浩然没有出现在这里，应该是被分配到了其他考区，这样一来，并没有人愿意为她出头。 虽然凌思燕站在一群女生中间，好像是恢复了公主那般的高贵，但是，那些女生看她的眼神，已经没有曾经那种艳羡和敬畏了，反而是多出了一丝淡淡的敌意。 “说你丑怎么了，八婆！”高太平朝着她吐了吐舌头，一副气不死人不舒服的样子。 我看到了凌思燕脸色阴沉如水，甚至恨不得冲上来抽胖子的耳光，她已经走了过来…… “同学们，考场马上就要开放了，大家准备好了吗？”楚风走过来，话语铿锵有力。 “准备好了！” “你们有没有信心，迎接这一次挑战？” “有！” “说什么，听不清！” “有！”这一声，同学们是嘶吼着喊出来的，顿时吸引了成吨的目光。 楚风显然很满意同学们的斗志，鼓励道：“我相信，你们都能取得好成绩，现在，拿着昂扬的斗志出发吧！” 不得不承认，我也被他几句话感染了，心里最后的一丝紧张，彻底烟消云散。 其他班级的老师，纷纷效仿，一时间，整片园区，都充满了呐喊声。 …… 第一天的考试，十分顺利，考完之后，我是笑着走出来的。 教学楼的走道上，我听到了一片嗡鸣声，是同学们在讨论刚才的试卷。 有人哭丧着脸说发挥不好，有人为了一两道题的错误而暗自懊恼，还有的人用头撞着栏杆，一副想要寻死的样子。 我同情地看着他们，心里却在想，这些人，都将成为我的垫脚石。只有踩着他们，才能衬托我的优秀。对于他们的哀吼抱怨，我没有一点的同情！ 现在的我，已经是变得这般冷漠了，但都是被他们逼的！ 直到在走廊尽头，碰到了叶溪，我才猛地顿住。叶溪，一个略微女性化却带着无限诗意的名字，每次念到这个名字，脑海中总是不知不觉地浮现出落叶随水流的诗情画意之境…… 他是学校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家庭背景一流，长相一流，成绩更是一流。每次看到他，我都在想，这个世界究竟是有多么不公平，居然让所有的优点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 每次考完试成绩公布的时候，我都会去看一看榜单，然而每次都悲哀地发现，无论我怎么努力，都只能屈居第二。而排在第一名位置的，永远都是那个叫做叶溪的男生！ 看完榜单，我是带着一肚子的不爽不服回去的。 然后，则是更加严格地要求自己，就像疯了一样地拼命学习。最后又去看榜单，被打击了，又更加努力。虽然直到最后一场校考，我都没有击败他，但每一次都有进步，追得更近了。最后那次考试，只比他少一分！ 当时差点气得我吐血，还好我心里素质不差，缓过来了。也是在那一次次的较量中，慢慢地认识了他。 现在，终于是等来了最后一次较量，我一定不能输！ 我看着那张被无数花痴评为全校最帅气的脸，淡淡一笑，满是挑衅。叶溪也看着我，同样是笑了笑，却是满脸的温和。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从来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当做对手！ 我很不服气，质问他，凭什么这么淡然，难道就觉得吃定我了？ 他无奈地笑着说：“我们都比了这么多年了，你不累，我还累呢！” “呵，听着好像很沧桑的样子，难道说你没有信心了？”我昂着脑袋，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自信满满，“也是，毕竟我在进步，相对而言，你则是在退步，没有信心也正常！” “唉，我说凌雪啊，你都追了我这么多年了，最后一次都不肯放过我么？”叶溪看着我，那双好看的眼睛竟然是蕴含无限的深情，看得我脸蛋一红。 我嗔怒地剐了他一眼，不屑道：“切，就你那小白脸的样子，哪个瞎眼的女孩会追你哦！” “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他突然把脸凑上来，靠的我很久，呼吸的灼热气流直接是吹在我脸上。 不知为何，这种时候，我居然心神一片慌乱，心跳加速，不由得紧张起来。 我重重地咬了一下嘴唇，这才清醒了一些。随即，脸色冷了下来。瞪了他一眼，重重地把他推开了。 “下不为例！”冷冷地丢下一句话，我转身就走，懒得继续搭理他。 在我眼里，他只是生得好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虽然叶溪的确是阳光帅气，但我已经被阳光伤透了心，对这一类的人都感到厌恶，根本就不可能喜欢上他。 再者，我和他之间，连朋友都算不上，顶多就是竞争对手。 虽然他追求过我几次，但无一例外，都被我狠狠地拒绝了。我以为他会死心，却没有想到，他还是那么执着。这一点，从他的眼神里，我看得出来掩饰不住的喜欢之意。 只是，我一直都不愿意正视这份朦胧的感情，也不会轻易地相信任何人！ “小雪，对不起，我错了还不行吗？”叶溪跑了过来，伸出的手缩了回去，跟我并肩而行，满脸自责之色。 我还是没有说话，心里却流过一丝暖意。 那个诗一样的男生，终究只是我人生中的过客而已，何必有所羁绊？ 第038章 有没有刀子 况且，我心如叶，自从离开了枝桠，就再也不需要依靠了。或者说，自己就是最大的依靠！ 凌雪，根本就不需要任何人怜悯！走到现在，我早已经认清了世道，看透了人心，再也不会去傻乎乎地相信别人，再也不会去被任何谎言所欺骗。 所以，当我听到叶溪略带调戏的话，脸色立马就变了，心里变得很冷。 很久很久以前，我就跟他说过，再也不要跟我说这样的话，否则，我一定会翻脸。他沉默了很久，最后还是答应了。于是，我们两个，就成了陌生人，顶多是对视一笑。这样的状态，保持了两年，最后依旧被被打破了。 我很生气，甚至是有点恼火！ 叶溪赔礼了，道歉了，可我还不肯原谅他。虽然知道这没什么，却感觉很不开心，甚至是有点郁闷和烦躁。自从高雅霜走了以后，我就告诉自己，再也没有人可以逼我做不想做的事情。而这个家伙，却总是放不下心里的那点龌龊心思，让我觉得很苦恼。 “小雪，我真的错了，真的错了，是我嘴贱，原谅我行不？”叶溪依然不肯放弃，也不顾被其他人听到，一副低三下气的样子，那样子显得十分可怜。 看得出来，也感受得到，他真的有点喜欢我！只是，我却不喜欢他。没有其他原因，只是因为我的心已经被自己强行封闭了，不为任何人开放。 我之所以愿意跟他在一起聊天，只是想交个朋友而已，交个像高太平那样的朋友。我要的很简单，仅仅是单单纯纯的友谊，不参杂其他情感。 然而，叶溪一直都做不到，即便过了这么久，他还是没有放弃。 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好在哪里，值得他日思夜想，甚至绞尽脑汁地逗我开心，低声下气地求我原谅。在我看来，在其他人看来，我都只不过是贱命一条而已！ 面对他的纠缠，我眼神愈发地冷漠，竟然是娇喝一声，“叶溪啊叶溪，我就不明白了，我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苦苦追求吗？” “当然值得了，你又漂亮又聪明，怎么会不值得呢？”叶溪见我肯跟他说话了，当即是露出一道好看的笑容，说着恭维的话。 虽然我知道他的话不是真的，但听着依然感觉很舒服。 “呵呵，你就那么在意外貌吗？”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冷漠道。 他愣了一下，感觉自己说错话了，又觉得似乎没有说错，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我转身，离去，再也没有多看他一眼。 “小雪，究竟要我怎样做你才肯答应跟我交往？”叶溪的声音，远远传来。 我一顿，愣住了。 是啊，我到底在追求什么呢？ 他的声音很大，周围的同学都听到了。 他们围了过来，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叶溪，还有我。那种眼神，带着嫉妒，带着怨恨，还有嘲弄…… “咦，那是叶溪！” “他刚才说什么，让凌雪跟他交往？” “我没听错吧，这究竟是怎么了，我心爱的白马王子居然喜欢灰姑娘……” “究竟是那小狐狸精使了什么手段啦，竟然把叶溪死死迷住了！” …… 各种难听的话，从各个角落里传出来，我分不清。 凌思燕也正好在这一块，我看到了她的眼神，是带着痛苦和怨毒的。 视野里，她缓缓地走了过来，那张漂亮的脸蛋上，竟然是逐渐地有了一抹灿烂的笑，娇艳地就像是盛开的百合。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她竟然是主动地朝着叶溪走了过去。 “叶溪哥哥，你怎么在这里？”她微微仰着小脑袋，样子很好看。只是一眼，我便自惭形秽了。 “思燕，你也在我们学校考？” “恩啊，叶溪哥哥，考的怎么样？” …… 他们聊得似乎蛮开心的，但我却看到叶溪那一双眼睛，总是有意无意地朝着这边看来。 同学们都纷纷惊叹，总觉得这一对才是最般配的璧人。 看到凌思燕出现，叶溪的脸色似乎柔和了许多。我默默地转身，没入人群。至于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为何这般亲昵，我却没有知道的欲望。只是，凌思燕的眼神，有点让我反胃罢了！ 她出现的目的，就好像只是为了跟我抢男人，还露出胜利的微笑。 我却觉得，十分可笑！ 明明不喜欢他，明明没有在意多少，但这样子离开，我却觉得很尴尬。就好像，我是被人撵出来的第三者。 管他呢，别人怎么想，与我何干？只要自己活得开心，就好了！ “小雪，你等等我啊！”看到我离开，叶溪竟然是甩开凌思燕追了上来，这倒是让我感到很意外。 他追到我身边，丝毫没有在意别人的眼神，跟我并肩而行。 眼角余光，我看到了许多人，怪异无比的脸色，心里竟然是生出一丝喜意。 又是夕阳，拖长了我们的身影。回头看了一下，影子几乎靠在了一起，那样子，有些暧昧了。我脸色一红，悄悄地往边上移开一点，那家伙却紧跟了过来。 我只好不去看影子，自顾自地走着。 “叶溪哥哥，你等等我啊！”凌思燕小跑着追上来，一把拉住叶溪的手。 我看了他一眼。 他直接甩开，有些生气地说：“凌思燕，你干嘛啊！” 凌思燕显然是没有想到叶溪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愣了一愣，随即娇滴滴地道：“叶溪哥哥，人家喜欢你嘛，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话音，带着一丝撒娇的味道。 “跟我有关系么？”叶溪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叶溪哥哥，你，你刚才还……” “刚才我怎么了，没对你怎么样吧？”叶溪有点不耐烦了，终于是体会到了我的感受。 凌思燕终于是有点看明白了，眼睛微红，生气了，“难道你宁愿跟在她后面，也不让我牵手吗？” “跟我家小雪比起来，你太丑了，没办法！”叶溪气死人不偿命，竟然是说出这种话，而且还一脸轻松。 我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什么时候，成你家的小雪了？ “叶溪，你，混蛋！”凌思燕完全没有想到叶溪会这样说，气得直跺脚。 …… 我们走开了，凌思燕的双目里，全是怨毒。那眼神，看得我胆战心惊。 这里发发生的事情，被很多人看到了。我好像听到了他们谈论的话语里，有贬低凌思燕抬高我的意思，不由得微微摇头，一阵无语。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你！” “我不需要怜悯！” “不是怜悯，是……一厢情愿！” 我这才收回逼视的眼神，开口道：“你怎么跟她认识的！” “我爸总是带着我去见一些企业老总，而他爸也经常带着她，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似乎，不是认识那么简单！” “你，吃醋了？” “呵，我干嘛要吃醋，你喜欢谁，跟我有关系吗？” 叶溪停在了原地，他眼里，似乎带着一丝痛苦之色。 “小雪，你这样对我，会让我很难过！” 我看了看他，轻声地说着，“我不会难过！”说出口的时候，我已经有些后悔了。就算是安慰他两句，对我而言，也没什么，为什么就是说不出口呢？ 其实，他对我，很好的。这两年来，只要是人，都看得出来。 只是我一直不冷不热的，把他当做一个普通朋友，而他，想法却没有这么简单。我不知道是我太单纯了，还是太冷漠了，或者是他，太贪婪了。看着他的样子，却还是有些难过的。 “如果你不答应我，明天的考试，我不考！” “你是在威胁我么？”听到他的话，我反而是轻蔑地一笑，声音中，透着不屑。 他说：“不，我这是在用前途向你证明，自己的心意！” “那好，我倒要看看，你的心意究竟是怎样的！”在我看来，他绝对不会因为我，而放弃考试。那样说，恐怕只是为了打动我，然而，我却不会轻易上当。 我的话语，是带着一丝冷意的。因为我很清楚，这只是一句欺骗的话。可惜的是，我不再是傻乎乎的小女孩，不会那么轻易上当。 轻蔑地笑了笑，我头也不回地踏上了公交车。 “好，那我就向全世界证明自己究竟有多么喜欢你，不就是中考么，我不在乎，我可以放弃，只为博你一笑！” 无论是车上的人，还是路上的人，听到叶溪的誓言，心头都微微一震。他们脸上的震撼，我看在眼里。 …… 车子走了，开得很快，他的身影，终究是消失在视野尽头。 “如果你真能做到，那么，我便相信！”我在心里，对着那个叫做叶溪的男孩，轻轻诉说。 这一刻，我突然发现，心里似乎多了一丝牵挂。 我在想，这是不是爱情？ 考试的第二天，我依然很早地到了学校。 就像昨天一样，楚风早早地站在集中地，看到我走过来的时候，他稍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递过来一份热腾腾的早餐。 这一次，很多人都看着我。 这一次，我没有拒绝。楚风却是震惊了，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 接过他的早餐，我很快地吃完了。 之所以没有拒绝，不是因为我原谅他了，而是因为我连吃早餐的钱都没有了，是空腹来考试的。想一想，只觉得倍加辛酸。 很快，开始考试了。第一场考试，依然是比较顺利，我出来的时候，满脸挂着笑。 然而，到了第二场考试的时候，发生意外了。考到一半，肚子痛得要死，我咬牙坚持，泪都流出来了，却终究还是忍不住狼狈地跑了出去。 监考老师，喊了我一声，没有叫住。 等我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感觉好多了，这才返回考场。 然而，他们拦着我，不让我进去，试卷都给我收掉了。 “老师，我刚才是去洗手间了，你们不能就这样取消我的考试资格啊！” “同学，你事先并没有说明，而且我们喊你也不听，谁知道是不是出去作弊了呢？” “我，我是肚子痛啊！” “每个出去的同学，都说肚子痛，这不是理由！” “老师，求求你们再给我一个机会吧，我的成绩一向很好的，从来就不需要作弊，不信你们可以打电话问问校长和班主任，我真的没有作弊……” 听到我的话，两位老师稍稍犹豫了一下。随即，一人出去打电话了。 我目中，满是希冀之色！ 然而，他回来的时候，脸色阴沉如水。 “你赶紧给我出去！”他怒气冲冲地指着我，眼神说不出的厌恶。 我不解，“为什么啊？” “小小年纪，这么不要脸，你们校长说了，你这个女孩子一向品行不端正，作弊也是经常的事，成绩更是一塌糊涂，还好意思说自己成绩好？” “轰！” 这一刻，我脑子一片空白。 我怔怔地望着他，拼命摇头，说：“不可能，他在撒谎，老师，你不信可以查看我的成绩单，每一次都有记录的！” “滚出去，别影响了其他学生！”他推耸着我，把我赶出去。 “呜呜，老师，我真的没有撒谎……”这是最后一次考试了，我绝对不能放弃。因为这一张试卷，是集合了三门课目的，加起来三百分，几乎是占了总分数的一半，不考的话，也就意味着，我完蛋了。 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放弃。哭着喊着抱着他的大腿，只求给我一个机会。 然而，他们懒得搭理我，两人合力，直接把我抬了出来。 “砰！”门，关上了。 我趴在门上，就像是疯了一样怕打着门。后来，被一群人，架着丢在了教学楼外。 他们怎么把我丢在地上，我就是怎么躺在那里的，哭得肝肠寸断…… 直到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直到无数学生冲出考场，我都没有察觉。哭成泪人，泣不成声，呆呆地看着地板，眼睛毫无焦距。 三年，白费了。 辛辛苦苦地拼搏了这么久，最终换来的，只是被驱逐出考场。 所谓的梦想，都化作了泡影，在他们的嘲笑中，破碎…… 慢慢的，我感觉自己，已经没有了知觉，只是睁着眼睛，愣愣地看着冰凉的地砖。 我似乎已经感受到了死神来临，好像生机都没有了，生命也走到了尽头。 连哭，都不会哭了！ 考完试的学生们，围在这里，用冰冷的眼神，冷漠地看着心如死灰的我。 而我，已经死了，生命都不在乎了…… 我默默地闭上了眼睛，躺在地上，等待着死亡。周围的议论声，好像逐渐地在远去，远去……直到，我什么都听不到了。 “小雪，小雪，你醒醒！”就在我即将睡着的时候，突然有人推了推我。 我无力地睁开眼睛，却是看到了那张帅气的脸。甚至都没有想过，他会出现。 叶溪一脸担忧，他将我的头抬高一些，扶我起来。 “傻丫头，你怎么了？”看着我麻木的眼神，他拍了拍我的脸。 我明明听到了他说话，却听不清楚，只觉得声音在很远很远的地方。眼神，还是那么空洞。 “小雪，你别吓我啊，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告诉我好不好？” 这一回，我听清楚了，他好像在问我受了什么委屈。 我的嘴角，微微勾勒出一抹苦涩和绝望的弧度。 嘴唇微微动了动，无力地说道：“如果，如果，我，我死了，你答应我，一定要找一个风景好的地方，给我……” 说着这话的时候，心里涌现出无数的悲伤，空洞的眼睛里，泪水涌现。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话，或许只是不想死之后连个安身的地方都没有吧！那样，很可怜，很可怜…… 然而，叶溪没有让我说完话，他反而是一把将我涌入怀里，“傻丫头，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我绝对不让你，出半点事！” 他的眼睛，也湿润了，一滴滚烫的泪水，掉在我脸上，却是让我心里升起一丝暖意。 我惊讶地发现，在他怀里，竟然很暖和。 他紧紧抱着我，那一刻，我心里产生了一种冲动，希望时间能永恒。 “在一起，在一起……”我听到了同学们起哄的声音，听到了强烈的掌声。 “叶溪哥哥！”这个时候，凌思燕却是突然冲了过来，一把推开我，满脸的狰狞。还好被叶溪拉住了，要不然麻木的我会直接摔在地上。 “凌思燕，你不要太过分了！”叶溪是生气了，眼神很冷。 “我怎么过分了，你抱着她还说我过分，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你不要无理取闹了，我为什么要考虑你的感受，你算老几？” “叶溪，你说，我哪里比不上她，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凌思燕眼眶中，有泪打转。 叶溪说：“你哪里比得上小雪，成绩、外貌还有品德！” “呵呵，成绩，你问问她，这一次能考到全校前几？”提到成绩，凌思燕脸色说不出的狰狞，她好像早就预料到了我会有今天一样。 我麻木、空洞的眼神，终于是恢复了一丝色彩。 “是你？”我指着她，手都在颤抖。 “是我又怎么样，你能把我怎样？” 听到她的话，我发了疯一样地从地上爬起来，猛地扑向她，要跟她拼命。 久坐在地，双脚已经麻木了，刚站起来，一个踉跄，就要摔倒。叶溪扶住了我，让我不要冲动，“小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告诉我啊！” 我满脸凶残，双手拼命地在半空中划动，心里满是怨恨。 “小雪，小雪，你冷静一点！”他紧紧抱着我，让我动弹不得。 “你放开！”我冷冷地盯着他，满脸都是仇恨，我恨不得，把凌思燕活活打死。 他还是不放手，我生气了，一巴掌朝着他脸上扇过去，很用力，“放开！” 我几乎是扯着嗓子，嘶喊。 “我不放！” “混蛋，你放开啊，我要杀了她，杀了她……”我无力地拍打着叶溪，心如刀割。 “丫头，有我在，谁都不能欺负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我给你出头！” 他的话语，就好像是带着魅惑之意，让我忍不住地选择了相信。也许是太累了，连哭都哭不出声音来。 “她，是她，让我考不了试！”我哽咽地说着这句话。 “什么，最后一场你没考？”叶溪一脸的震惊。 我痛苦地摇了摇头，脸庞都扭曲了。 “凌思燕，你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喊道，那双眼睛，冰寒如水。 “我，我……” “说，是不是你？”叶溪缓缓地放开了我，一步一步地走到凌思燕面前，一脸凶残之色。 他通红的眼睛，让凌思燕害怕了。 “不是我，不是我！”凌思燕转身就跑，却是被叶溪一把抓住了胳膊。 “说，是谁？” “是，是楚风，是我们班主任！”她眼神闪烁，终究还是在叶溪的逼迫之下，说了出来。 “楚风，我要弄死他！”叶溪嘶吼一声，推开人群，就朝着教学楼里奔去。凌思燕一脸担忧地跟了上去，眼里都是恐惧。 我无力地瘫痪在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还是无法从绝望中缓过来。 后来，我总算是恢复了一点力气，就慢慢地，朝着回家的路走去。一个踉跄，摔了一跤，随即爬起来，又继续走，然后，又摔一跤…… “小雪，你不要走，我把这畜生给你带过来了！”叶溪的声音，远远地传过来。 我艰难地回头，只见三五个青年，拖着楚风过来了。 “噗通！” 他们把楚风随手地丢在我面前，我看到了他的脸已经不成人形，满是血污，鼻子坍塌，此刻更是奄奄一息。 “你怎么把他打成这样？”我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淡淡地开口。 楚风躺在地上呻吟，听到我的话，明显地愣了一下。 叶溪怒气未消，怜惜地看着我，说：“欺负我家小雪，他该死！” “有没有刀子？”我还是淡漠的语气，就好像一切都不在乎。 “刀子，用来干什么？” “你们把他打成那样，伤口沾着衣裳，很容易感染的！” 叶溪递过来一把锋利的小刀，关切地说：“你要小心啊，别伤到自己！” 我点了点头，接过刀子，旋即，满脸狰狞，一刀朝着楚风胸口刺去。 第039章 我亲爱的雅霜姐 我没有想到，对楚风的恨意，竟然是到了这么深的程度，恨不得杀死他。谁又曾想得到，以前的避风港湾，成了狂风暴雨之所。谁又想的明白，最后的一顿早餐，断送了我一生的前程！ 我恨啊，甚至是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也要杀死楚风。 反正我的人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既然活着没意思，还有什么好顾忌的？生有何意，死又何妨，不管怎样，也不能让这个禽兽活得自在。 此时，我的心里没有其他想法，只想一刀结束掉楚风的性命！ 那一刻，我是那么残忍，残忍到连自己都害怕！ 我看到了楚风满脸惊恐的眼神，看到了他吓得魂飞魄散，疯狂地挪动着身体，狼狈地朝前方爬过去。 “噗嗤！” 我一下子就追了上来了，匕首狠狠地刺了下去。只听到匕首刺入身体的声音，随即殷红的鲜血飙射而出，溅得我满身都是。 “叮当！”我看着面前的人，看着他嘴角微微抽搐依然是勉强地挤出一抹笑意，顿时凌乱了、慌张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我的双手一下子没了力气，匕首直接掉在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我的眼睛死死盯着叶溪，满脸不解，满脸怨恨…… “傻丫头，我不能看着你干傻事啊！”叶溪死死地捂住伤口，不让鲜血涌出来，说话的嗓音，都带着颤抖的意味。 但他，始终都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后悔和痛苦。 我不解，无法明白。为什么他要给楚风挡那一刀，为什么他不让我杀了他？ 我知道后果，也早就想清楚了后果，绝对不会后悔！ “少爷，你这伤口必须赶紧去医院包扎！” “不碍事的！”叶溪轻声地拒绝了几个中年男子，依然是看着我。 我死死盯着楚风，眼里依然是说不出的怨毒。 楚风则是松了一口气，露出劫后余生般的神色，但他脸上，依然满是恐惧。 他鼻青脸肿的，嘴巴也被打得血肉模糊，应该说不出话来了吧！ “我要你管，你凭什么管我，我跟你有半点关系吗？”我咬着牙，还在恨他阻止了我，“叶溪，你不要自作多情了，你跟他不过是一类人而已，我是不会正眼看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我冷漠地说着，丝毫不在意他心里是不是会难受。自从他挡住了匕首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了，已经不能对楚风怎么样了。 无数的学生围了过来，看我的眼神都带着一丝惧色。这件事情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很快，学校的老师、保安都过来了。 我有点绝望地看着叶溪，知道事不可为。 转身离去，背影是那么萧瑟，就算不看，也能想象道，因为我的心，一片冰凉。 “你这女孩子，怎的这么不知好歹，少爷是在救你！” “害得少爷受了这么重的伤，你竟然连一句谢谢都没有，真是过分啊！” “呵呵，呵呵……”我望着即将落山的太阳，笑了，笑得很凄惨，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 “小雪，你真的那么想要他死吗？”叶溪当着所有人的面，赤裸裸地说出了‘死’字。 “叶溪，从此以后，天涯陌路！”我带着满脸的绝望，一步一步抬起沉重的步伐，向着夕阳落下的地方，行去。 “好，我帮你！” “啊！”叶溪的话刚说完，我就听到了一声惨叫。回头望时，只见楚风倒在血泊之中，而叶溪则是疯狂地用匕首，一次一次地刺入他的心脏…… “轰！”我的脑海，一片空白。 无数人涌上来，将叶溪制服，就连他的保镖，也被一起按在了地上。 我看到了警车来了，看到了他被押上去。可他，依然是冲着我笑…… “傻丫头，要好好的！” 警车呼啸而去，我则是犹如失了魂一样，颓丧地坐在了地上。 看着叶溪离去的方向，泪如泉涌。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解，喃喃自语。那一刻，心如刀割。 我突然害怕起来，他们会怎么对他，以后还能不能见到他？说好的形同陌路了，说好的不在乎呢，怎么这个时候心会痛，很痛很痛…… 围观的人陆陆续续地走开了，他们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厌恶。 但我不在乎，只是很害怕，害怕会失去什么！ “凌雪，你真是个祸害！”凌思燕走到我面前，用一种怨恨的眼神盯着我，气得浑身发抖，“真不知道你到底哪里好了，他怎么会那么喜欢你！” 我不言，无话可说，也不明白。 “为什么你走到哪里，都能祸害别人，把自己弄得家破人散，又来我家祸害，要不是早把你轰出去了，指不定成什么样子，去了那个小姐的家里，又把她害死了，现在遇到了叶溪，你又把叶溪哥害得杀人，你说，你究竟是有多坏？” “呵，你一家人那么狠毒，还敢说被我害了，至于高雅霜，她跟着喜欢的男人走了，什么叫我把她害死了？” “我爸妈好心收留你，你居然说这样的话，怪不得灭人要？！”凌思燕轻蔑地看我一眼，接着道，“至于那个小姐，你还不知道吧，她早就得了绝症，这会估计死翘翘了，嘻嘻！” “你什么意思？”我盯着她，眼神无比锋锐。她刚才好像说，高雅霜病了，而且是很严重的病。没道理啊，她不是应该追求自己的幸福去了么？ 难道，那些都是她，做给我看的？ 想到这个可能，我的心再一次乱了，也觉得浑身冰寒。 “哼哼，还装，凌雪，我真的没想到你竟然变得这么狠毒了，连她都没有放过！”凌思燕微微弓着身子，“她都在医院待了两年了，你竟然一次都没有看过她，真是绝啊！” “有时候，我都很佩服你，怎么如此狠心？” “好歹，她也收留了你那么长的时间，人家都快死了，你居然在这么装无辜，做给谁看呢？” “雅霜姐住院了，得了绝症了？”我低声细语。 “她在哪，在哪家医院？”我突然变得有些激动起来。 “你真不知道？”凌思燕疑惑地看着我。 我狠命地点头。 “嘻嘻，看你这么急切的样子，本小姐决定不说！” “快说，别逼我！”我猛地扣住她的脖子，眼神冷如冰霜。 “咳咳，放手，放手……” “说！” “在第三医院！” …… 我就像发了疯一样地冲向第三医院，很快问出了雅霜姐的房间号，听到小护士的话，满心都笼罩着冷意。 “雅霜姐！”我在嘴里不断默念，急切地跑向414房间号。 我宁愿得不到雅霜姐的消息，我宁愿她去追寻自己的幸福，宁愿她那么狠心地丢下我。 一边跑，一边想，如果雅霜姐留给我的纸条，是真的该多好。 曾经对她的一丝恨意，早已烟消云散，慢慢的变成了自责和惭愧。 雅霜姐对我那么好，我竟然会怀疑她，会怨恨她……我真是，该死啊！ 来到了414病房，我的脚步猛地停住了，看着那扇紧闭的门，突然不敢往前走了。那一刻，我的心脏，都好像停止了呼吸，不能动弹。 站在门外，踮起脚跟，我看到了病床上躺着一道人影。 她头发稀稀落落，掉得差不多了，额头上满是皱纹，再往下看时，那一双眼睛，却是那么熟悉。她戴着输氧管，好像已经到了非常危险的地步。 由于她是闭着眼睛的，所以我并不是很确定她就是我亲爱的雅霜姐。 病床上的人好像是有所察觉一般，睫毛轻轻颤抖，随即睁开了。 她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着我，我也看着她。 “雅霜姐！”看清楚了那双眼睛的那一刻，我的精神，仿佛都崩溃了。 一把推开病房门，我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直接扑在病床上，失声痛哭。 “呜呜，雅霜姐，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雅霜姐看到我的身影，同样是一脸的激动，她想起身，却无能为力。 我握住了她的手，泣不成声，“雅霜姐，你好好躺着不要动……” 雅霜姐说不出话，然而情绪却是十分激动，我看到了她眼神之中，蕴藏着一丝精光。 “你为什么要骗我，骗我说去追求梦想，呜呜……” “我还一直在怪你，我怎么那么坏啊，雅霜姐，等你好的时候，我们一定要去游乐场做飞车，要坐好多次好多次，好不好？” 雅霜姐眼角，流出两行清冷的泪花，‘滴答滴答’地落在被子上，却仿佛是落在了我心间。 泪花凝结成冰锥，刺入心脏，说不出的痛。 “嘀嘀嘀……” 突然，警报声响了，心率仪屏幕上，出现了很大的波动。 雅霜姐脸色愈发地难看起来，大口大口地喘息，我却慌了神。 这个时候，房门再一次被打开了，有医生走了进来。护士把我轰了出去，脸色不太好看。 “怎么样，护士姐姐，雅霜姐不会有事吧？” “不知道，她现在很危险，你是她什么人，谁允许你擅自进入病房的？” “我，我是她妹妹！” “哦？你是病人家属？” “嗯！” “那感情好，你跟我来一下！” 我不明所以地跟着她，依然是很担心雅霜姐的安危。 “你把医药费付一下吧，这个月是10万块，以前的那位先生好久没有来过了，既然你是病人妹妹，赶快去办手续吧！” 那护士看着我，就好像是看到了钱一样，微微皱着的眉，也一下子舒缓开了。 “我没有钱！”我很尴尬地说出这句话。 闻言，她的脸色一下子又变得阴沉起来，冷声道：“你不要以为医院是善堂，没有钱的话，明天把病人接走吧，反正她也活不了几天！” “护士姐姐，雅霜姐她到底得了什么病啊，怎么会那么严重呢？” “怎么会没有救，你要多少钱都可以，求求你们把雅霜姐治好行不行，求求你们了……” “如果有足够的医药费的话，就好办了！” “真的吗，雅霜姐真的有救吗？” “嗯，你现在赶快回去凑医药费，明天赶紧把手续办了，不要耽搁病人治疗！” “好，我这就回去，你们一定要给雅霜姐最好的治疗！” 她看着我，眼神是那么深沉和复杂。 而我，就好像溺水中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疯狂地跑回家，翻着雅霜姐留下的一切东西。 尘封两年的记忆，这一刻被完全打开了。 雅霜姐的房间，布满了灰尘，还有这一股尘封的霉味。我一点都不在乎，翻箱倒柜，寻找着一切有可能救活雅霜姐的机会。 然而，翻了几个小时，都没有找到半点值钱的东西。 只不过，无意间翻到了一本电话薄，上面，密密麻麻地记载着许多电话号码。一页一页的，都写满了。 最前面一页，看到了一个叫做芳姐的名字。 连雅霜姐都都喊之为芳姐，可见对方身份不简单。 我很快地拨通了电话。 “喂，哪位？”电话那头，是一个很好听的女声。 “是芳姐么？” “是我，你是？” “我是高雅霜的妹妹！” …… 雅霜姐的情况，她是知道的。我跟她说雅霜姐已经很危险了，急需钱来医治，她犹豫了，电话里听不到任何声音。 本来就没有报太大的希望，我正准备挂断电话，芳姐突然开口了。 “你明天过来吧，我们好好谈谈，直接来帝娱！” “好！” …… 第二天，我早早地来到了指定地点，看着面前高耸入云的大楼，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的。 拨通了芳姐的电话，她让我直接进去，上二楼就能看到她。 我进了楼，看着灯红酒绿、觥筹交错的场景，一阵目眩。除此之外，还有响亮的音乐，还有性感的女人……此间，就是个酒吧！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低着头一直走，上了二楼。这里的气氛，实在是太欢了，让我感到很压抑。 走上二楼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了一位打扮性感妖娆的女子，她画着很浓的状，右手夹着烟，随便地站在哪里，都性感妖娆。 她吸了一口烟，美眸一眨不眨地望着我。 我也注视着她，没有半点胆怯，甚至从她身上似乎看到了一点熟悉的影子，她跟雅霜姐很像！不过，年龄却是比雅霜姐大许多。看她的样子，应该有三十多岁吧！ “你是雅霜的妹妹？”她看着我，轻声道。 我点了点头，无比的坚定。 “呼，跟我来吧！”我跟着她，穿过长长的走廊，最后进了一间包厢，途中，则是听到了不少的呻吟中从其他包厢传出来。 我很快就明白了这是什么地方！ 眼前的这件包厢，床很宽，几乎是占据了大半间房间。开着粉红色的灯，有一种暧昧的感觉，四处散发着让人迷乱的香气…… “你想要我怎么帮她？”芳姐倒是爽快的人，开门见山。 “芳姐，如果你方便的话，借我一些钱吧，我一定会还的！” “这不是钱的问题，问题是我已经没钱的，剩下了那点钱，根本就不够看！” “……”我的眼神，一片黯然。 “你是不是在心底骂我？”她笑了笑，弹了弹手中的烟头，动作是那么优雅。 我点了点头，嘟着嘴，的确是有些不高兴了。什么叫做，钱不是问题，问题是没钱？我就不相信，她连几万块都拿不出来！ “小丫头，你以为雅霜病了我不担心吗？在场子里，我和雅霜是最要好的姐妹！”芳姐又抽了一口烟，俏脸上泛着浓浓的忧愁之色。 “她的病，很严重，三年前就查出来了，那个时候她就花了很多钱治疗，但没有效果！” “我们姐妹几个给她凑钱，让她去最好的医院治疗，可钱花了，病依然没有治好！” “连医生都说，这种病治好的概率不大，只是有一线希望而已，但就算是有一线希望，我们姐妹也从来没有放弃过她！” “后来，姐妹们的积蓄都花了许多，而我的积蓄几乎是花光了，雅霜不愿意连累我们，跟一个男人走了，从此，再也没有见过！” “不是姐姐我不愿意帮忙，只是无能为力了！” 说这话的时候，我看到了芳姐眼眸中的迷茫和自责，还有痛苦之色。虽然她一直在努力地保持平静，但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伤感，依然是让我捕捉到了。 我沉默了，眼里尽是绝望。 “难道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么？”我看着芳姐的眼睛，不知为何生出一种奇怪的想法，芳姐她有办法。因为她的眼神，带着一丝别样的韵味。 “有！”她肯定地点了点头。 我惊喜，急忙道：“什么办法？” “我跟帝娱的老板有些交情，如果你答应在这里做几年的事情抵债，或许他会愿意帮忙！”芳姐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一直躲躲闪闪的，似乎有着自责和愧疚。 “可是，我值不了那么多钱啊！”很明显，我一个什么都不会做的女孩子，哪里能抵得了那么多债？ “你错了，帝娱就缺你这种充满青春气息的小姑娘，如果你真的想帮雅霜，只有这一条路了，不过，你还是回去好好想想吧！” “如果我答应的话，能借到多少钱？”我想都没有多想，立马开口问道。 芳姐说，“我至少能帮你砍到五十万，而且不用你还的，只要你答应在这里长期工作下去！” 她看着我的眼睛，竟然是带着一丝希冀之色。 “那么我干什么，不会是让我去接客吧？”虽然我只有十五岁，涉世未深，但对很多事情已经是有所耳闻了。再加上雅霜姐以前就是干这一行的，所以我对干这一行比较敏感。 如果说借点钱是要换的，让我在这里工作来还，那么我没有多少担忧。但芳姐居然说不要我还，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太不可思议了，所以我很担心。 “咯咯，你这小丫头把芳姐我当成什么人了，不管怎么说我和雅霜也是好姐妹，你是她妹妹，自然也就是我妹妹，我还能害你？”听到我的话，芳姐笑得花枝乱颤的。 我这才放心下来。 “你平时的工作很简单的，只要端茶送水，打扫包厢什么的，就可以了，做的好呢，大方的客人是会给小费的，至少都是两三百，当然了，你也要自己注意一点，因为有些变态的客人指不定会占你便宜！” “好几百的小费，这么多钱吗？”我有点心动了，怪不得那么女人都抢着干这一行，原来这么赚钱啊！ “呵，两三百算什么，真碰到土豪看你顺眼，随手就是好几千！” “呼！”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冷气，仿佛看到了无数金钱在向我挥手。 如果我学乖巧一些，博取客人们的喜爱，是不是每天都能拿到小费呢，是不是每次都几千呢？那样的话，一个月轻轻松松就能有好几万的收入。最重要的是，雅霜姐的病，得救了。 “如果我赚够了钱，能不能买回自由？”不知道为什么，我依然感到担忧，总觉得入了这一行，就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就像雅霜姐那样，只能被束缚，渐渐沉沦。 不过，我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服务员而已，跟雅霜姐的工作有着本质的区别。这样的话，应该可以脱身吧？ 芳姐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点头，说：“当然可以！” “好，我答应！” …… “雅霜在哪住院，带我一起去吧，好久都没有看到她了！” “嗯！” 我紧紧地拽着手里的银行卡，心情无比的激动。雅霜姐有救了，我心里一直在默念着。 等到了医院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就交了医药费，并且希望医院给雅霜姐最好的治疗。接待我的，是昨天那位护士，此刻，她笑得很甜。 我和芳姐去了雅霜姐的病房，医生们并不让我们进去，说是怕细菌感染到病人。我们只能站在外面看，视线望去，却只见雅霜姐脸色更加难看了，眼睛紧紧闭着，三千的青丝，似乎又少了许多…… “呜呜！”看到这样子，我不争气地哭了。 芳姐同样是捂着嘴，湿润了眼眸。 “医生，求求你，求求你救救雅霜姐，救救她！” “所有的手段都尝试过了，没有太大的效果，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采用美国最先进的激光治疗科技手段，否则……”他摇了摇头。 我见到了希望，激动地说：“那你们就赶快用激光治疗啊，为什么要拖到现在？” “费用很昂贵的，治疗一次，要一百万！” 第040章 很像一个人 “什么，一百万？”芳姐讶然，那张妖艳的脸上布满了震惊和绝望之色，没错，是很浓郁的绝望。我们两个人千言万语地求着老板才弄来五十万，可这些穿白大褂的天使却只要动动嘴，就是一百万！ 不要说芳姐了，连我都感到无奈和绝望。 我的眼睛是模糊的，视线已经看不清他的脸，只是觉得，站在面前的，不是医生，是恶魔，嗜血的恶魔！ 到底是他们太狠心了，还是这个世道的错？穷人病了就注定了只能等死，因为他们拿不出钱，甚至连三餐都只能是粗茶淡饭。而富人，随随便便吃一餐饭，可能都要花去几万！ 这世道，狗屁的世道！ 芳姐看着我，紧紧咬着嘴唇，摇头不语。我看得出来，她是想让我放弃，因为我们都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能做到这里，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也许，对于芳姐而言，她能做的都做了，尽了姐妹之情。然而，对于我而言，却还远远不够。只要雅霜姐还活着，我就没有放弃的理由！ 医生看着我们，叹息一声，随即离开了。 “等一等，医生，请你立刻给雅霜姐尽快进行激光治疗，钱不是问题！”我的眼神很坚定，自己都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我只有一个很简单的想法，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治好雅霜姐。 至于钱，可以慢慢想办法，如果不给雅霜姐治疗，她可能真的要离开了。 这种事情，我绝对不允许它发生！ “哦？你真的有钱，这种事情可不能开玩笑！”医生略带着一丝怀疑之色，就那么盯着我，定了定神，接着说，“进行手术当天，你必须把费用交齐，而且得付三十万的预定费，这预订费是不能退的，就算你最后决定不进行手术了，也不能退！” “你可要想清楚了！” “不用想了，尽快手术吧，我先去交预订费！”看着我直接走开，那医生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似乎带着一丝同情之意。 我不知道他是同情雅霜姐还是同情我，只知道，我们两个都不需要同情！很久很久以前，雅霜姐就告诉我，要做一个真正狠毒的女人！ 我问她，怎么做才是狠毒的女人？ 她告诉我，狠毒的女人，不光是对别人凶残，对自己要更加残忍！ 那个时候我还小，不能理解雅霜姐的话。潜意识里，我只是觉得雅霜姐要我做狠毒的女人，是要让我彻底地变成一个坏女人！ 在字典里，狠毒本来就是一个贬义词，它形容的就是坏人。我一直以为，雅霜姐要我做那么一个坏人，后来她教我做的几件事，似乎也印证了我的想法。 虽然我照着她的意思去做了，但从心底而言，依然是不愿意成为被世人唾骂的蛇蝎心肠、心狠手辣的女人！ 此刻，往事一幕幕回忆起来，那些过往就好像是发生在昨天，那么清晰。 而我，也是迟迟地领会了雅霜姐真正的意图。她想要告诉我，无论她以后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要去怜悯她，因为那是天意！ 然而，怎么能不心痛？ 所以，她要我学会狠毒、自私，即便是对她，也不要投入太多的感情。因为雅霜姐早就预料到了今天，她也知道这一天会毁灭她，毁灭我。 为了不练了我，她宁愿选择一个人孤单地死去…… 想到这些，脑海一脸混乱，不争气的眼睛又开始湿润起来。 “雅霜姐，如果可以，我们下辈子能不能做真正的姐妹，一生一世，都不分离……” “你，真的下定了决心？”医院门口，芳姐依然是有点不确定地问我，她的眼神中，藏着一丝黯然和伤痛，我看得出来。 也许，她跟雅霜姐的感情真的很深很深，深到了能把我当做妹妹看待的地步。此刻，她似乎有点后悔起来，悔恨自己把我带入了黑暗的深渊之中。 然而，我却不后悔，甚至很敢接她。 我没有直接告诉她答案，只是望着无限远的天幕，眼神带着一丝迷蒙之色，说：“芳姐，你知道吗，我是雅霜姐捡来的！” “那是一个很冷很冷的夜，没有风，却依然让我忍不住地瑟瑟发抖。那时候，我一个人坐在公园的石椅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往什么方向走，也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活着，下一顿有没有一口饭吃……” “那一夜，我绝望了，甚至想到了死，就在最孤独寂寞的时候，雅霜姐出现了，她领着我回家，让我有了一个温暖的窝……” “我觉得，雅霜姐是那么美，那么美，就像天使下凡尘，美得令我心颤……” 芳姐睫毛轻轻颤了颤，脸上带着惊讶之色，“雅霜离开之前的一段日子，很小心地跟我说她有一个妹妹，很善良、漂亮的妹妹，我问她什么时候捡来了一个妹妹，她却瞪着我说是亲妹妹！” “我从来都不信，然而自从那以后，她每天都早早回家，兴高采烈地买一些小礼物带回去，我就明白了，她真的有一个亲妹妹！” “是啊，我和雅霜姐，一直都是很亲很亲的亲姐妹！” “呼，我算是明白了，雅霜姐能有你这样一个妹妹，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不，能有这样的好姐姐，是我三生有幸！” “所以，你不会放弃？” “除非，我死！” …… 就这样，我成了帝娱的‘包身工’，签下了很多年的合同。至于期限，我没有看，因为害怕。好在老板答应过我，只要能还清楚那些钱，他也不会难为我。 整整一个月，我都在很普通的包厢里为客人们端茶送水、打扫卫生，干的活比较多，也很累，然而，得到的报酬却不多。 这种包间的客人，都算是一些中规中矩的人，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土豪，没有那么多钱摆排场。因为，他们给的小费少得可怜，碰到‘吝啬’一些的，甚至什么都得不到！ 干了一些日子，我也习惯了辛苦，同时也学到了不少东西。我渐渐的把自己‘狠毒’的本性隐藏起来，开始学会笑，每一天都露着甜甜的笑意。也学会了委曲求全，说得难听一些就是恢复了当年软弱的本性！ 仅仅用了三天的时间，我已经摸清了这家娱乐场所大致的规矩和底细，还有一些潜规则什么的。 而这一身迎合、奉承的本事，也是跟着有经验的姑娘们学的。当我开始耍着一点小小的心机，有意无意地夸赞客人，总是冲着他们笑，得到的小费慢慢多了起来。 客人们开始夸赞我笑得很甜很纯，很好看。只是因为这一点，他们就愿意给我小费。就连一向不怎么大方的客人，也会笑着塞过来几十块钱。 按照这个趋势，一个月光是小费，也是拿上千块钱了。对于别人而言，也许是一笔不错的收入，但是对我来说，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而且，距离雅霜姐开始治疗的日期，近了一半。如果我还没有办法凑够剩下的七十万，我亲爱的雅霜姐，就再也没有机会醒过来了。 足足三天，我才凑了几百块钱而已，想要凑到七十万，简直没有半点希望。这条路，显然走不通！ 我在想，是不是应该更进一步？ 但那样的话，就违背了我的初衷了，有可能从此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我很犹豫，始终下不了决心。 再者，就算去了那些更加高级的包厢，见到了所谓的上流人士，就算他们每一次都被一千块的小费，想要凑够七十万，也不知是猴年马月。 除非…… 晚上，我回来的时候，买了几瓶酒，一个人喝了整夜，直到迷迷糊糊地睡去。 第二天一到娱乐城，我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芳姐。 我看到了她眼神里满是挣扎和痛苦，还有深深的自责，她摇了摇头，劝道：“小雪啊，你忘记了初衷吗？你说过，不愿意的，芳姐也不允许你这样做！” “芳姐，为什么啊，我已经走投无路了，没有办法！”我的眼神，是那么坚定，终究是自愿地迈入无底的深渊之中。 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是纯洁的女孩，我也不要了那所谓的纯洁。 从此红尘中，风花雪月动人，灯红酒绿醉心。这样一辈子，不是也很好吗？是啊，很好的，无牵无挂，醉生梦死，再也不用为生活担忧，再也不会孤独！ 就像雅霜姐那样，不是也活得很好吗？如果她没有得那怪病，真的可以去追逐自己的幸福，实现梦想。天大地大，自由翱翔！ 本是红尘人，何处可脱身？ 一入红尘路，何惜自由身！ 芳姐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你是雅霜的妹妹，我绝对不能看着你堕落，我想，她当初选择离开，就是为了不连累你！” “如果最后你还是走上了这条道，她会恨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的，小雪，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只知道随心，便好！”我淡淡地笑着，没有感到一丝委屈和不快。 因为，我不这样做的话，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为了她，堕入风尘又何妨？ 只要能救活雅霜姐，再苦再难，我也认了。 “你已经决定了？”芳姐有些艰难地开口。 我很认真地点头。 “如果我不让你这么做呢？” “我心意已决，谁都不能阻拦！”我的眼里，满是坚定。 “啪！” 芳姐妖艳的脸突然变得无比狰狞、可怕。她几乎是瞪圆了眼睛，猛地起身，一个巴掌直接甩在了我的脸上。 “收回刚才说的话！”芳姐恶狠狠地盯着我。 我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发自内心的高兴。就那么看着她，没有一点的怨恨。 “你答应我，你答应我……”芳姐慌了神，拼命地摇着我的身子，泪如雨下。 “芳姐，我说过，不会放弃的，除非生命走到尽头！” “呜呜……”芳姐的泪，花了她的状。听到我的话，她竟然是像一个小女孩那样哭了起来，慢慢地跪在了我的脚下。 …… 后来，我去了娱乐城最重要的包厢之一，他们称之为--忘忧阁！很文雅的名字，听起来却是有一丝淡淡的忧伤。 忘忧忘忧，真的能忘掉忧愁吗？ 没心的人没烦恼，可有心的人，只会越来越忧！ 这所谓的忘忧阁，在我看来，只不过是那些所谓的上流人士，附庸风雅取的一个名字而已。或许，那个起名字的人，应该是经历了很多很多痛苦的事情，以至于需要时刻提醒自己，忘掉往事！ 一切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我的猜测而已，包厢名字的来历，无需知晓。 芳姐是红着眼睛送我过来的，想不到她随便地说了两句，这边的主事人就同意了。看来，芳姐在这家娱乐城，也是有着不低的身份。 忘忧阁里面的装修、布置不能用豪华来形容，简直比起宫殿都不会差多少。我听这里面做了不少时间的姐妹说，随便一个杯子，都价值上千。刚听到这话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后来，她告诉我，天花板上吊着的七彩灯，是从美国进口过来的，价值一千五百万！ 我在想，随随便便地偷几件东西，都可以挽救雅霜姐的性命了！抬头，看到房顶上无处不在的摄像头，瞬间绝望了。很奇怪，有这种无耻的想法，我居然一点都没有感到羞耻！ 忘忧阁里有一位很热心的姑娘，差不多二十左右，她叫小青。名如其人，穿着一身淡雅的青色裙子，就像是脱水而出的芙蓉，那么美，那么迷人！ 环顾四周，只见这里面的十多个女孩，都出奇的漂亮，性感。夹在她们中间，我顿时有点像丑小鸭了。 过来之前，芳姐给我认认真真地打扮了一下。我偷偷地看了一眼光滑如镜的墙壁，看到里面不差的身影，总算是有点自信了。 小青简单地跟我说了一下这包间里面的规矩，我听得却头大了。万万没想到，一个包间而已，竟然有单独而且严格的规矩。看来，这忘忧阁，的确是不简单！ 越发现忘忧阁的不简单之处，我则是越发地感到紧张。听小青说，来这里的客人都是本市有头有脸的人物，什么官二代，什么混黑涩会的，什么身家几千万的大老板…… 这些人要求很高，规矩很严，有很多忌讳还不能触碰，否则会给自己惹下很大的麻烦。这些我都很认真地记下来，用心记住，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得罪了什么大人物。 第一次来忘忧阁，我很紧张，生怕遇到一些蛮狠不讲理的人！我跟怕遇到那些见色心起的家伙，会有很过分的要求。虽然我已经下定决心堕落了，却没有想过用身子去换钱！ 也许那一天并不会很遥远，但能晚一些，就晚一些吧！ 大约晚上八点钟的样子，忘忧阁来了一位很有气质的客人。是一名男子，约莫四十岁了，脸上却看不到丝毫岁月的痕迹，只是他的眉，总是蹙着，就好像有一肚子的烦心事。 而且，他的眼神，也很锋利，带着一丝看透人心的寒意。跑腿的小唐老早就提醒过众姐妹做好准备，说是有一位大人物要来。姐妹们很快就摆成两排，站得很整齐，面含笑意。 “小青，他是谁啊？”看到中年男子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我一脸紧张地小声问道。 “他是方云集团的老板，本市最大的地产商之一！”小青将声音压到最低，悄声说道。 而这个时候，方老板正好从我们身边走过。他好像听到了我们的谈话，目光望过来，眼神格外冰冷。我不敢抬头，只觉得他是在盯着我，那眼神之中，竟然是蕴藏着一丝很奇怪的意味？ 疑惑，带着一丝熟悉的味道？小青也紧张地站立不安，根本就不敢看他。 还好方老板很快就走开了，神色恢复如常，就好像是从来都没有注意到我们。后面，又来了一群衣冠楚楚的人，他们穿着都很得体，再也一起连天喝酒，很开心。 在给他们服务的时候，我总是觉得好像被人盯着，那种感觉，很奇怪，让我不安。等我去寻找他的身影之时，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整个晚上，都在提心吊胆中度过，因为我总感觉方老板对我有着恶意。好在最后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而且来的几位老板都很大方，给姐妹们发了不少小费。 姐妹们，个个乐开了花，她们拿在手上的钱好几千！ 好像，整个包间中，就我一个人没得到小费，顿时觉得相当尴尬。他们都在用一种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看着我，使得我更加紧张起来，身子都忍不住轻轻颤抖。 “知道为什么单单不给你小费吗？”方老板这时候发话了。 我摇头，轻声说：“不知道！” “哈哈，整个娱乐城居然有小姐不知道方老板的身份，真是很让人惊讶啊！” “就是，看来我们的老方知名度太低了，或许是因为长得太丑！”几个人在调侃，然而那位方老板一点都不在意。 听到他们肆无忌惮的话，我的脸色，渐渐变冷了。 “我不是小姐，请你不要侮辱我！” 闻言，那人先是一愣，随即夸张地笑了起来，笑得肆无忌惮，笑得肝肠寸断。 “哈哈哈哈，在这里混的，居然好意思说她不是小姐，难道还是清纯的学生不成，混迹各种娱乐场所这么多年，我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小姐，当了biaozi还立什么牌坊！” 他说的话很难听，我却无法反驳，无力反驳。 就因为这么一句话，其他姐妹看我的眼神，都是带着深深的鄙夷。 我的眼眶又一次不争气地湿润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啜泣着…… “没错，她不是小姐，是我熟人的女儿，前些日子我安排她来这里工作的！”就在我感到委屈和尴尬、痛苦的时候，方老板竟然站出来为我说话。 他面无表情，眼神却是带着一丝威严之气。 刚才放肆大笑的男子，小声戛然而止，他不敢相信地看了看方老板，最终满脸的尴尬，并且带着一丝自责。 他轻声说：“方老板，对不起，我zuijian了！” “你应该道歉的人不是我！”方老板面上的表情永远都是那么沉稳，他没有逼迫男子说什么，却让后者感到了很沉重的压力。 在我震撼无比的目光中，男子走到我面前，低声下气地说：“对不起，姑娘，我错了！” “没，没关系！”我擦了擦泪，忙回答。 不管怎么说，我在这娱乐城的身份都是最低的那种，不能跟这些大老板比，自然是不敢得罪他们。毕竟，我要靠着他们混饭吃。 那男的说完了，就想走。 却不料方老板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样就想走了，生意还谈不谈？” 我单纯地以为，他们是要谈生意，却不曾想…… “啪啪！”男子突然狠狠地抽了自己两个耳光，向我鞠躬赔礼，随即看向方老板，脸上带着一丝苦涩的笑。 “嗯，你可以走了！” 全场鸦雀无声，姐妹们大气不敢喘一下。我无法理解眼前的一切，为什么他们刚才还在称兄道弟，却突然间反目了？ 那男的走了，其他的客人陆陆续续地走了，只是看我的眼神，真的很奇怪。 最后，方老板慢慢地朝着我身边走过来，他看我的眼神，竟然是带着一丝温柔的味道。 我的心，莫名地感到一阵冰寒之意。 “跟我出来一趟！”他站在我身边淡淡地说了一声，随即迈着大步出门，丝毫不在意我是否同意。 我很倔强地回了一句，“凭什么要跟你出去？” 他说，“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只有你得不到小费么？” “我……”最终还是乖乖地跟着他出去了。 娱乐城占地很广，中间围着一个巨大的花园，花园很美很美。 方老板吩咐两位保镖等在门口，自顾自地顺着漫长的小道散步，我紧紧跟在后面，一句话都没有说。 我不说，他也不说，最后实在憋得我难受。 “方老板，你为什么单单不给我小费？” “你终于是肯开口了！” 他停下来，饶有兴致地盯着我，眼眸一片深邃，就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值得回忆的事情。 过了一会，总算是开口，“因为，你很像一个人！” 第041章 我本无情人，不做有情事 “很像一个人？”我嘴里念着这句话，满脸的疑惑，我像一个人？像谁？这个方老板，好像有故事！ 我看着他的眼睛，他也看着我，眼神中蕴藏着一丝别样的味道。是怀念，是怜惜？我不知道，只觉得他把我当成了另外一个人！那个人，在他记忆深处，应该是难以忘却的存在，是一个女子！ 方老板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温存，我好像看到了他在极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那灼灼的亮光，让我感到害怕。 他上前一步，伸出手，想要抚摸我的脸。 我却惊得往后退出几步，不敢靠近他，紧张到了极点。 “像，太像了，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方老板停下了，手却在微微颤抖，他说话的语气，都带着颤音。 就好像是失散了多年的情人终于相见了。 那种感情，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我只知道，他真的很激动，即便是没有将心底的情感完全显露出来。 我怕他会忍不住扑上来，紧张地额头上都有冷汗渗透。随即转身，就想离开。虽然方老板要气质有气质，要地位有地位，但跟他单独待在一起，我还是觉得很不安全。 尤其是他眼神深处藏着的光芒，似乎有一点贪婪之色！就好像是狼看到了羊一样，垂涎欲滴。 “方老板，没，没事的话，我先走了！”说完，我没有任何犹豫，逃也似的离开。 他一阵愕然，旋即喊道：“你真的不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那个人，是谁？”听到他的话，我还是不争气地停下了脚步，一脸好奇地问道。没错，比起所谓的小费，我真的很想知道他口中跟我像的人是谁！ 心里隐隐有一种很不安的预感，却说不出原因。 我望着他，等待答案。 他摇头轻叹，目光满是迷惘，轻声说：“我有故事，你想听吗？”他说完，又自顾自地走到凉亭下，坐在了石椅上，开始回忆起曾经美好的时光。 虽然害怕，但好奇心让我战胜了怯弱，我总觉得，如果不听他的故事，会后悔一生一世！ 所以，我留下来了。 六月的晚上，很热闹。月光洒落在地，将整个花园都照得很亮，天幕笼罩上一层迷茫的纱帐。 虫子压低了声音，来往的人安安静静的，方老板开始讲他的故事。 “八年前，也是在这样明媚的月夜，我碰到了一个美丽的女人，她满脸的忧愁，在丁香花前，站了很久很久。” “她很憔悴，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情绪不高，看着花，花也看着她，我一直都在不远的地方偷偷地看着她，她都没有发现。” “她想摘花，却又舍不得，或者说是怜惜花儿，怕它痛吧！” “我迟迟地看着这一切，直到她走了，才后悔没有上前搭讪，此后很多夜里，我都去那个地方，一直等着她出现！” “直到三个月后，她第二次来了，却是对着那花，哭了整整一夜，她哭，我也心痛，那一次很急切地上前搭讪，还没有说几句话，她就吓跑了！” “又过了很久，她第三次来了，好像是在等人，直到我出现，那个人都没有来，我搭讪，她没有逃避，那次我们聊得很投缘！” “直到她离开的时候，我才想起了没问她的名字。” “她笑着告诉我，就叫忘忧吧！忘忧，多么美妙的名字啊！” “在月光下，她的笑，很美，我知道，自己已经爱上她了！” “后来，她每天都来，我每天都去，我们熟了，成为了朋友，关系不断发展，我慢慢地知道了她有一个不幸的家庭，丈夫是酒鬼经常家暴，她忍受不了，每每向我哭诉，我都安慰她，心却在滴血！” “我知道机会来了，向她展开了疯狂的追求，最终她鼓起勇气，离开了那个家，跟我走了！” “我们生活在一起，很幸福，生了一儿一女，都健健康康、白白胖胖的，现在都在上小学，本以为我们会越来越幸福，却不曾想她病了，得了一种很怪很怪的病，无论怎样治疗，都不见好转。” “她是我一生最爱的女人，爱到我愿意替她去死的地步！” “你跟她真的很像，无论是笑，还是样貌，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差点以为见到了我的妻子！” “她，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么？”听到方老板讲的故事，我脑海一片空白，心也在滴血，为什么，我和她的故事那么像呢？只不过，她应该是走上了我妈的那条道吧？ 我甚至忍不住在想，那个叫做忘忧的女人，会不会就是我妈？！ 我的情绪一面很激动，希望方老板口中的人儿就是妈妈，然后我们终于可以团聚了，终于可以在一起了，我终于能见到妈妈了！另一方面，我恨，怨恨，恨不得立即冲到她面前撕破她的脸，告诉自己，那不是妈妈，妈妈她早就死了！ 方老板认真地点了点头，回答：“这世界上，再也没有谁比她更好了！” “不得不承认，你们的故事很美，但我却觉得有些梦幻和虚假了，我只想问一句，那个叫做忘忧的女人，真的存在吗，她又叫什么名字？” “当然是真实的，如果你有兴趣，下一次我可以带你去看看她，你们真的很像，如果不是我了解她，恐怕会觉得你是她双胞胎的妹妹！”方老板一面笑着，一面露出有趣之色，“你真的想知道她的名字？” “当然了，难道有什么不方便的吗？” “没有，只是她从来都不让我告诉别人她曾经的名字，我答应过她的，不能说。”方老板很认真地讲。 “她现在的名字，你想不想知道？” “不用了，现在的名字，早就没有了那种意境！”我眼神凝了凝，想了一下，继续问道，“她抛弃家庭，抛弃儿女，难道就不觉得惭愧吗？”我的话语很平淡，尽量没有把自己的感情包含进去。 “……”听到我的话，方老板明显的一怔，随即道：“那种丈夫，不值得她守候，至于儿女，她没有，也就不存在所谓的抛弃了！” “没有？你去验证过？”我满脸的疑惑，话语中分明带着一丝怀疑。 方老板的脸色，这一下子变得有些难看了，却依然心平气和地说：“根本就不用验证，忘忧的话，我无条件相信！” “看来，你们真的很恩爱呢，我突然很感兴趣，是什么样的一个女人，让大名鼎鼎的方老板如此深爱，她肯定很漂亮，很迷人……” 我言不由衷地夸着她，眼神却慢慢地变冷了。好一个无儿无女，韩雪熏，你真的很厉害，很绝！ 不对，是很贱，毫无下限。我倒是想要看看如今的你，究竟成了什么样子？这大概就是天理循环，报应不断吧！ 我以为你出去追寻自己的幸福，不应该有怨恨。这么多年，什么苦，什么痛我都经历了，也从来不曾抱怨过你，却没有想到，你在外面开开心心地活着，却连承认我的勇气都没有！ 呵呵，我算什么？我到底是什么？ 难道，在你们眼里，我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可怜虫吗？把我弄到这个世界来，你们可以打、可以骂，却不用负责任，想走就走，走的潇洒…… 我要让你们所有人，都付出代价，惨重的代价！ 我咬着牙，心痛如刀割，眼眶里，泪水又在打转了。 “是啊，她很美很美，美得就像仙子一样！”方老板感叹一声，心情复杂，看了我一眼，惊声道：“你怎么哭了？” “那么美的人儿，那么善良的人儿，为什么会得那么严重的病，老天太不公平了！”我心痛的是雅霜姐。 “这个世道，本就是不公的！”方老板站起来，心情沉重，“你不要太往心里去，这也是她的命数！” “待了这么长的时间，我也该回去了，这个你拿着！” “我……” “别推辞了，是你应得的！”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神愈发地冰冷。他走的时候，冲着我笑，那笑容，令我感到恶心和厌恶。手里一叠钞票，大致估算了一下，足足有上百张！ 一出手，就是一万多块，果然是有钱啊！ 韩雪熏，你在你的温柔乡里，过得还好吗？应该是很好吧，好到连我都忘记了，真是该死啊！好在这老天，还算是长眼了，不知现在的你，是不是在忏悔？ 我紧紧地拽住手里的钱，恨地咬牙切齿，身子不争气地颤抖个不停。 “这些钱，留着给你自己买棺材吧！”方老板的身影远远地消失在我的视野之中，而我强忍住的情绪在这一刻完全爆发出来。我红着眼睛，猛地撕烂了纸币，然后朝着上空撒去…… 纷纷落下的纸花，洋洋飘散，落在肩头。 既然你觉得吃定了我，那么我就拿你开刀吧！这大概就是天意吧，它早就安排好了这一场闹剧。 人生如戏，人生如梦，醒来才发现只不过是一场空！ 第二晚，我一直在等待着方老板的出现。我很清楚，他需要我，而我，也需要他！既然这里是忘忧阁，既然他爱的那个女人叫做忘忧，那么，他就一定会再次出现。 而且，他已经盯上我了，是想把我当做她的替代品！ 我看过那么多男人的目光，他的那点深沉的心思，也逃不过我的眼睛。既然如此，就来一场博弈吧！ 这一晚，姐妹们一直在等待一个人，然而，那个人没有出现。她们很失望，而我却很有耐心。 第三个晚上，果然如我所料，方老板来了。 大家都玩得很嗨，而我变得更加主动了。穿着性感无比的裙子，打扮得花枝招展就像一个公主那样，看着镜子都觉得不真实，那还是自己吗？凹凸有致的身材，完美的脸蛋，哪里还是丑小鸭了？ 这一次，我坐在离方老板很近的地方，却又隔着一些距离。我没有主动勾引他，而他的眼睛，却一直都停留在我身上，其他人，并不敢太靠近我。 我分明看到了他的眼睛里，浮现出一抹难以掩饰的占有欲。 等到宴会结束的时候，他主动邀请我去他家做客。 我明白他的企图，露出乖巧之色。旋即又是满脸的黯然，跟他说，想要去看一看忘忧。 “你为什么那么想看她？” “我想知道，自己输在哪里！” 而他的兴致，这才被削落了不少，脸上又浮现出很复杂的情绪。有自责，有惭愧，也带着一丝无奈。他看我的眼神，也有着一丝震撼之色。 “好吧，既然你有这个心，我们就一起去看看吧！” 有些话，不用挑明，我们却心知肚明。 他豪华的轿车里，我们一直都保持着沉默，各自在想着一些什么。 我心情很忐忑，都不知道自己的真实想法是什么，到底是希望那女人是妈妈，还是希望她早就死了？ 车子开得很快，没一会功夫，我们就到了本市最好的医院，也是最豪华的医院。穷人连门都不能进的医院！也只有那些富家子弟，才有资格来这里看病。 方老板走在前面，而我则是跟在后面，两只手紧紧地jiao在一起。 到了病房，隔着那扇玻璃窗，我的心，猛然一震。 床上躺着的那个女人，分明就是我妈！就算她的样子改变得再厉害，我也能清楚地认出来。 她得的病好像跟雅霜姐有点相似，人很憔悴，需要靠输氧才能存活下去。 咯咯，是你，果然是你，我亲爱的母亲大人，竟然是你！ 在外面这么多年，你活得果然很好啊，真的很好呢，都傍上了这么大的老板。只是可惜了，韩雪熏，你没有那个福气享受下去了…… 我强忍住激动的心情，拼命地咬着牙，不让它们打颤。 “跟我进来吧！”方老板心不在焉，没有注意到我的异样，开门先进去了。他温柔地坐在床前，轻轻地跟韩雪熏诉说着什么。 韩雪熏睁开了眼睛，看着她心爱的丈夫，满眼都是温柔。 她插着输液管的手缓缓抬起，抚摸着方老板的脸，饱含深情，根本就没有看到多出的一个人。 我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心更加冷了。 他们两个温存了几分钟，一位长相清纯的小护士却是轻轻地敲响了门。 “方先生，您来了啊，我们院长有话跟您说！” 方老板站起身，温柔地说道：“熏儿，我先出去交医药费了，你好好修养着，我很快就回来！” 韩雪熏点头。 “帮我照看一下！” “好！”我回应。 等到他出去了，我这才关上门，缓缓地走到病床前，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她很虚弱，我看得出来。 韩雪熏嘴唇稍稍动了一下，我俯身听她讲话。 “你是谁啊？” “我啊，我是你孩子未来的妈妈！”我看着她，满眼温和的笑意。心里，却是充斥着很浓郁的恨，恨得我肝肠寸断。 我甚至在想，要不要将输氧管拔掉，让这个狠心的女人，早点结束痛苦。这样，也算是我尽的最后一点孝心吧！然而，我只是为了报复而已，算得了什么孝心？ 而且，我动手做这样的事情，是会犯法的。绝对不能把自己逼到绝境，就算是要让韩雪熏成为过去，那个动手的人，也不应该是我，毕竟，她是我妈啊！ 听到我的话，韩雪熏的脸色，明显地暗淡了些许。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点头轻语：“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好姑娘，我也知道自己不行了，是应该给孩子们找一个会照顾他们的妈妈！” 她说着说着，最终还是忍不住流泪了。 “你真是一个好母亲啊！”我坐在床头，轻轻地抚摸着韩雪熏的脸，帮她整理着发丝。我的手，从她额头一直往下划动，滑到嘴唇，才停下。这么多年了，总算能够摸一摸自己的亲生母亲，心底的那份思念之情，也算是得到了释放。 其实，我的心很痛，甚至很想痛苦一场。失散了这么多年，我总算是见到了妈妈，却不能相认，因为她早已经不是我记忆里的那个母亲了。 我摸着她的脸，感觉好像回到了当年。小时候，无数次在妈妈怀里撒娇，柔嫩的小手总是不老实地摸着她光滑柔软的肌肤，那种久违的感觉再一次涌上心头，却是让我脸色扭曲，鼻子酸痛。 “世界上哪一个母亲，不为自己的孩子着想呢，既然我没有办法继续留在他们的人生里，那就找一个能好好对待他们的人，不能让他们没有妈妈啊！” 韩雪熏轻轻按住我的手，话语中带着嘱托的意思。 此刻的她，是多么好的女人，即便是临死，也不忘为女儿着想。 这一刻，我心里的思念之情瞬间化作虚无，完全被痛苦和仇恨替代。我笑了，笑得很惨，笑着流泪。 我看着那双好看的眼睛，说：“您真是一个好妈妈啊，这么好的人，怎么就得到了这种报应呢，我很想知道，您到底有几个孩子？” 韩雪熏先是微微愣了一下，眼睛一眨一眨的，不明白我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又好像是在回忆什么，脸上有着挣扎之色，后来摇着头说：“我不算什么好妈妈，两个儿女才七八岁就要离开他们，真是苦了他们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很伤心很痛苦，但脸上的情绪始终都那么淡然，就好像是早已经看穿了生死，故而才没有那么大的情绪波动了。 “咯咯，这么说来，你只有两个孩子咯？”我媚笑着问她。 韩雪熏没有犹豫，点了点头，却不明白我话语中的意思。 看着她脸上的疑惑，我脸色瞬间变冷，指着自己的脸，狰狞地说：“韩雪熏，难道你就没有看出来一点什么吗？好一个只有两个孩子啊，你果然是全天下最好的母亲！” “你知道吗，我很佩服你，佩服你的心狠手辣、无情冷漠，你也配做一个母亲？你也好意思说没有不为儿女好的爸妈？咯咯，韩雪熏，你真行啊！” “那么伟大的一个母亲，能把丈夫和女儿丢弃十年不闻不问，也不管那么大点的女儿能不能活下去，能不能受得了家暴，能不能靠着从垃圾桶里面翻出来的饭菜活下去，咯咯，真是一个好妈妈啊！” “我在想，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你更伟大的母亲吧，咯咯，临死前还为儿女着想，我都不知道用什么形容词夸赞你的无耻和不要脸，你能告诉我吗，为什么，啊，为什么……” 我疯狂地嘲讽着她，满脸的狰狞之色，心理都扭曲了。 我看到了她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显示怀疑，随即一震，后来满脸的惊骇和恐惧，还有激动！ “不，不……”她拼命地摇头，身子在剧烈地颤抖，那双白皙的手不断在半空中舞动，想要抓住我。 “咯咯，你没有想到吧，藏着这么深，还是被我找到了！” “知道吗，我马上就要跟他结婚了，我会好好对待你的儿女的，你放心吧，安安心心地去吧！” “我要让他们走我这些年走过的路，只有在这种艰苦的环境下，他们才能更好地成长，不是吗，妈妈！” “咳咳……”韩雪熏情绪越发地激动，身子拱起来，呼吸不顺畅了。 她再也说不出话来，我却看到了她脸上满是愧疚和自责，充满了痛苦，眼角两行清泪汹涌而出。 我残忍地笑着，跑了出去。 “医生医生，快来八号病房，病人不行了！” 医生跑着过来了，方老板也闻讯过来了，一群人蹿了进去。经过一番抢救，韩雪熏竟然稳定下来了。所有人都出去了，病房里只剩下方老板一个人。 方老板满脸的焦急和担忧，不断地在韩雪熏耳边说着一些好听的话。 韩雪熏头部被垫得很高，在方老板柔情蜜意中醒转过来。 我默默地站在玻璃窗外，带着残忍的笑，看着她。 她睁开眼睛的第一时间，就看到了我。 “大为，你答应我，不要跟她在一起，不要！” “熏儿，你误会了，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 “大为，你不要骗我了，从你的眼神里，我什么都看得出来，我不允许你跟她在一起，绝对不允许，你答应我，答应我啊！” 韩雪熏情绪再一次变得很激动，她疯狂地抓住方老板的衣领，脸色狰狞。 “熏儿，别胡闹了，我怎么可能跟她在一起呢，这么晚了，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说着，方老板起身就要走。 “不，你发誓！”韩雪熏尖叫一声，猛地从病床上扑过来，死死抓住方老板衣裳。而他，眼里似乎闪过一抹不耐烦之色，往前走了几步。 韩雪熏本身就没多少力气了，被衣服这么一带，直接从病床上滚了下来。插在她身上的输液管，尽数被扯断。 “哔哔！”韩雪熏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浑身抽搐着，脸色惨白无血。她大口大口地喘息，而那警报器，拼命地发出声响。 “熏儿……医生！”方大为瞬间慌乱了。 眼角余光，瞥到心率仪屏幕上开始变得毫无规律的心率图，冷笑着离开。 第042章 忘忧阁，怎忘忧 这是对你的惩罚，也算是一种解脱吧！我靠在墙壁上，捂着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带着满心的伤痛离开…… 从此以后，天人两隔，我再无亲人了。妈妈，你知道吗，我心里有多痛苦？妈妈，你知道吗，我有多孤独？ 繁华的都市里，我只感觉到一片苍凉。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只剩下我一个人！对啊，只剩下自己站在陌生的路上，什么人都不认识。他们，只是幻影罢了…… 我强忍住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硬是把泪都憋了回去。然后，就像失了魂一样，默默地走着。 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心跳好像要停止了。 微风吹在身上，却冷得我发抖。 双手抱在胸前，很用力，这才感觉好了些许。 “小雪！”而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很熟悉的声音。我愣了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好像有人在喊我。 回头看时，只见一道颀长的身影朝着我跑过来，他满脸都带着灿烂的笑意。在那一刻，我眼神出现了幻觉，似乎看到了当年的楚风…… 模糊记忆的深处，就有着那么一张帅气、温和的脸，从来都是露着阳光般的笑脸，在那段辛酸的童年时光，他是我最温暖的避风港。 后来，我看清楚了，来人并不是楚风，而是叶溪！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美男子，就连跑的姿势，都那么帅气。 可我，还是鬼使神差地喃喃了一声，“楚风！”喊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是多么愚蠢了，竟然到了这种时候，还忘不掉那个在我童年留下了最深刻记忆的男子。 叶溪似乎听到了我的话，却又摆着不确定的神色，笑着问道：“小雪，你刚才是在喊我吗？” “我是想问，楚风死了么？”我的眼神中带着淡淡的冷漠，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叶溪能这么快自由，在我的预料之中。要知道，他家世背影太恐怖了，就算是当众杀死了楚风，也不会受到很严重的惩罚。 再者，他是未成年，大不了把一半的责任推卸给两位保镖……反正谁有事，他都不会有事。而且，凌志业应该也会帮着他开脱。 叶溪停住了脚步，脸色恢复平静，认真地点了点头，说：“小雪，你放心吧，他不可能活下来！” 我不知道他的心情是怎么样的，但从他眼神里，却看不到一丝担忧。甚至，隐隐有一点残忍。 “好！”我继续往前走着，只说了这么一个字。 虽然我真的痛恨楚风，恨不得亲手杀死他，然而，当愿望成真，他真的死去，我却没有一点高兴和激动。有的，只是藏在心底深处的遗憾和叹息。 当年，是你为我撑起了一方晴空，再次相遇，我们已成仇人。现在，故人已乘黄鹤去，我只有满心的复杂。 只感觉，人生如梦！是那么的不真实。 不过，也没有什么好后悔的，雅霜姐曾告诉我，不要为所做的事情后悔，也从来没有人可以逼你做不想做的事情，否则，他们都会付出代价。 是啊，背弃我而去的人，已经有两个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其他人的结局，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我真的希望他们都付出惨痛的代价，走向那不归之路？最后，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活在这世界上么？ 无疑，不是的！ 谁都不喜欢孤独，既然孤独找上门来，我只能选择接受。 不管怎么说，既然选择了这条道，就要好好走下去。即便它是不归路，我也不会后悔。 人生苦短，时光眨眼即逝，活着要开心的话，只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自从雅霜姐走了以后，我就告诉自己，从此随心！ 无论做什么事情，只要开心就好，率性而为。也许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却不会后悔，这样的人生，才值得回忆吧？ 我看着前方的道，很长很长，也很陌生，视线尽头就好像是一个无底的深渊一样。然而，即便如此，我也不会改变方向。既然都是陌生的路，那么就没有必要考究那点角度了。 “小雪，我才刚放出来就来找你，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我啊？”叶溪跟在我身后，语气竟然是带着一丝委屈之意，让我听了都觉得辛酸。 我笑了笑，轻声道：“以你们家的背景和实力，还用得着我担心吗？” 我没有去看他，脸迎着风，吹起长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却是让我感到一阵惬意。 叶溪无言了，他好像是轻轻叹息了一声，有话想跟我说，却始终没有开口。看着他犹犹豫豫的样子，我暗自好笑。 是的，不用说出口，我已经猜到了！ “唉，小雪，难道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不愿意跟我交往吗？” “是我高攀不上，再说了，你家里人会同意吗？如果想玩玩，那倒是无所谓！”我总算是看了他一眼，然后用一种很清淡的语气跟他说。 说出这话，我都有点不相信这是真实的自己。玩玩？这样的话，我也说得出口？实际上，只有我自己知道，不过是一句毫无意义的话，或者只是为了试探一下他！ 但他那么聪明，就算是有这种想法又怎么可能穿帮呢？ 闻言，叶溪有点着急了，他一脸的激动，右手举起，信誓旦旦的说：“小雪，我是认真的，绝对没有玩玩的意思，如果撒谎，不得好死！” “你不用这么激动，我都知道！” 我很明白他的心意，而他却不能明白我的心意。或许是他太执着了，执着地令我害怕。 如果他一直都坚持，我是不是会沦陷？既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又害怕会有那么一天！ 还是一个人比较自由吧，不用有那么多的顾虑和担心，不用去考虑别人的感受，更不会那么容易被人欺骗！ 现在的我，已经是太脆落。心灵也是受到了极其严重的创伤，恐怕短短几年的时间，难以恢复吧！ “那么，你对我有一点感觉吗，哪怕只是那么一丁点？”他用手比划了一下，满脸的期待。 我停下脚步，停在了一棵枫叶树下，眼神之中竟然是有着一丝的凝重之色。我看着叶溪的眼睛，是纯洁的，好像不参杂一丝尘埃。 视线，一直都没有移开，我就是想要看看，他究竟会不会心虚。 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毫无目的对你好。从我的经历来看，那些无缘无故对我好的人，都是心怀叵测之徒。惨痛的教训在先，我再也不会轻易地相信任何人了。 即便是这位，长相足以秒杀任何男星的阳光男子。 “你真的决定了么？”我盯着他的眼睛，用一种审视般的眼神看着他。 他怔了怔，随即点头，“当然了，我叶溪说的话如果有半点虚假，不得好死！” “不用发那么重的誓言，只要你自己相信便好！”我没有从他眼神里看出任何虚假和做作，有的自是无限的神情，却突然感到害怕起来。 “那么凌思燕怎么办？”我问他。 叶溪说：“在我眼里，她只是一个小妹妹而已，我们之间没什么的！”他的脸色，明显是带着一丝的激动。 “但我很讨厌她，甚至是她的一家人都讨厌！”我满脸的认真，说话的语气很坚定。 叶溪眨了眨眼睛，很快就明白过来，说：“从此以后，我不认识她，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嗯，等你真的做到了，或许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吧！”我望着天，淡淡一笑。话不是说的很明显，但相信他应该都能明白。 是的，叶溪很开心，甚至很激动，不能自已。这是我第一次，对他许诺，而且是他最想听的承诺。 “真的吗，小雪，太好了！”他激动得跳了起来，还想抱我。 我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他便讪讪地缩了回去。 “你来找我，还有别的话要说吗？” “没有了，哦，不是，有很多话……” “不该说的，就不说了吧？” “额，我听说你最近在那种地方工作！”叶溪抓了抓头发，有点为难地说出话来。 “呵呵，我还能做什么呢，我的梦想，我的前途，都被毁掉了，还能做什么呢？”我突然感到迷茫了。 叶溪说，“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 “我用不着任何人帮忙！” “好吧，只要你开心，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那个方老板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要注意点！”叶溪在用一种很郑重的语气提醒我。 我眼神冷了下来，瞥了他一眼，指责说：“原来你一直都在监视我？” “小雪，你别误会，我只是想保护你！” “不要再有下一次了！”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满心不喜。 “……”叶溪慌了，“小雪，对不起，别不理我啊！” “嗯，我应该恭喜你的，叶溪先生！” “这一次，你再无对手了，稳拿第一的位置，恭喜了！”我说这话的时候，是带着一丝怨气的。想到所谓的前途，我才突然想起来这家伙似乎跟我说过，他不去考试来着。 然而，到了最后，他还不是食言了！ 本来我是没有当真的，也并不鼓励他弃考，而且我很想来一次真正的较量。只是，上天不给我这个机会，真的是可恨呢！ 他的话，似乎并没有什么可信度！ 在我看来，既然敢说出口，那么就必须要做到，否则只会让人看不起。我从来就没有要求叶溪弃考，是他自己非要说出来的。 现在呢，我‘弃考’了，而他却没有，真的是让我心里很不舒服呢！ “小雪，我，我没有办法，你听我解释啊！” 叶溪在我身后嘶吼着，“是凌思燕那个傻丫头，非得去告诉我爸妈，我是被他们逼得，没有办法啊！” “好，这件事情我可以原谅你，不过，想要跟我交往，就必须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我都答应！” 话，可别说的这么满啊！“不能逼我做任何我不想做的事情，否则，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代价’两个字，我咬得很重，带着一股邪恶的力量。 叶溪没有犹豫，很快地答应下来，“好，我答应，绝对不逼你做不想做的事！” 我早已经离开，只留下他一个人傻笑发呆。 …… 第四晚了，今天是给雅霜姐交手术费最后的期限。我已经没有时间耽搁了，必须要拿下方大为！ 就算是付出一点代价，也在所不惜。 这一晚，芳姐花了很长的时间给我打扮，她是流着泪在给我梳妆的。我却笑着跟她说，没什么好可惜的，也没什么应该伤心的，毕竟，我只是一个没爹亲没娘疼的傻丫头！ 长白罗裙罩身，三千青丝盘起，拖地的裙摆无处不显示我的雍容华贵，令我惊讶的是，那镜子里的人儿，竟然是那么美，美得令我窒息，她就像是最高傲的公主…… 那妖艳的装束，雕刻的眼线，精致的发卡，昂贵的凤冠，无一不衬托出我完美的形象。 终于，我起身了，双手轻握，平放在小腹部位，朝着忘忧阁方向款款而行。 有一行青春的少女跟在我的身后，她们眼里尽是艳羡和嫉妒之色。我走在最前面，感受着拖地的裙子，感受着沉重的步伐，脸上却没有半点后悔。 我始终保持着微笑，朝那深渊里迈步而去。 此刻的芳姐没有跟出来，我想她一定是在偷偷哭泣吧。但事已至此，我们都没有办法，也不需要怜悯！ 雅霜姐不止一次地跟我说过，无论走到何种境地，都不需要别人的怜悯。在这没有同情心的时代，乞求怜悯要丢失太多的尊严。宁愿在寂寞中老去，也不需要别人毫无价值的同情。 我不管明天怎样，至少今晚我是公主！ 是一个令无数人羡慕的，最耀眼的存在。 走到忘忧阁的时候，很多人出来迎接，我知道这是娱乐城有意的安排，也是芳姐的一片心意。 早已等候在此的方老板，猛地站了起来，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我看到了他满脸的呆滞，甚至拿着高脚杯的红酒洒了一地都毫无知觉。 其他年轻的姑娘们，俏脸上满是惊艳，她们同样是露出了震撼之色，随即是响起了猛烈的掌声。 隔着老远的距离，我冲着方老板微微一笑，继而走上了忘忧阁公主舞台。 听说，这个舞台，很久很久都不曾有人踏入。不是她们不愿意，而是不敢，因为这忘忧阁的主人不喜。 现在，我却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朝着沉寂了许多年的耀目舞台跨步而去。 那激烈的掌声戛然而止，众人的眼神除了呆滞则是震撼，就好像看到了什么无法想象的事情发生一样。 有人在小声议论，她在干什么？ 难道这是新来的姑娘，想要占尽所有人眼光，把其他姑娘的风采都压制下去？ 她这是在找死，找死啊！我无法理解那句话的含义，是诅咒，还是担忧？ 跟方老板一起来的上流人士，本来一个个情绪就不太好。因为方老板今天来此只是为了解忧，是为了忘忧。 每一次来忘忧阁，他不但不能忘记忧愁，反而是更加难过。但他在难过的时候，却总是选择前来。没有其他原因，只因为有一些东西，值得回忆。或者说，只是为了买醉…… 无论是忘忧阁里的姑娘，还是来的上流人士，他们都满脸的茫然和紧张，有人偷偷地打量着方老板。 而我，却没有看他，自顾自地走了上去。 这耀目的舞台上，虽然很多年不曾有公主出现，却纤尘不染。尤其是那一架超大的钢琴，被擦得很亮，就像是新的。 我的手指在琴键上拂过，一道道悦耳、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忘忧阁。 我在想，这忘忧阁，是不是能够往我忘却所有的烦恼和忧愁，让我有勇气面对未来的人生？ 听到琴声，才有人反应过来。 忘忧阁里原本的女服务生，满脸焦急之色地小跑过来，对着我道：“你快下来，快下来啊！”她很小声，很谨慎，生怕触动什么人物。 就连小青，也是提心吊胆、面无血色，“小雪，你走错地方了，快过来！”她很着急地用手不断招着，脸上带着惊惧之色。 我知道，她在关心我。 冲着她笑了笑，摇头道：“没事的！” 话音刚落，已经是有人从外面冲了进来，想要把我待下去。而我，看了一眼方老板。 “是我让她上去的，你们有意见？”方老板将杯中酒饮尽，呵斥道，“赶紧给我滚出去！” “……”来的两个男生，满脸尴尬，唯唯诺诺地离开。 方大为轻轻呼出一口浊气，说着：“这么多年了，也是该有人站上去了！” 他看着我，眼里分明有着很难解释的情感在内。 我看不懂，但却不喜。然而，即便是心里不舒服，也没有表现出来，依然是保持着职业的笑容。 我知道，自己笑起来很美，就连雅霜姐也曾夸奖过。 笑一笑，十年少。然而，那道笑，却仿佛是蕴藏着魔力一样，能够支撑我一直走下去。 就像此刻，面对所有人，我心里没有一丝惧怕。 换做是以前，我肯定紧张的话都说不出来。 “今晚，我为忘忧阁公主！”我端庄地站在舞台中央，俯视着所有人，轻声宣布。话音不大，却很有力，听到的人都心神一震。 他们的眼神很奇怪，一直盯着我看。 “啪啪！”就在气氛显得有些尴尬的时候，方老板最先鼓掌。 顿时，忘忧阁内，再一次掌声雷鸣。 我挥了挥裙摆，轻轻地坐在钢琴前的凳子上，十指则是很专业地摆放在各个键位。阁了八年了，这么长的时间，我已经忘却了很多东西，但有一首曲目，永远无法忘记！ 还是在我很小的时候，那个记忆里温柔的女人，不止一次地教过我弹奏《李香兰》。那个时候，我还不懂这首歌究竟有什么意思，也不懂歌词是什么含义，直到很多年后，才知道她心里的苦。 很多东西，都已经忘却了。曾经熟悉的指法，也已经记的不是很清楚了。唯有这首歌，从来都没有忘记。 因为，她总是在最难过的时候，默默弹奏。 “这首歌，只为一个人！”我看了看方老板，用空灵的嗓音说着。他们都沉默着，没有说话，没有喧闹，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手指，开始生涩地在钢琴上跳动着，有点木讷。随着慢慢的接触，慢慢的适应，手指越来越灵活，弹奏出来的声音也是变得越来越动听。 一切，水到渠成，旋律，是那么动人。 我清了清嗓子，开始唱着。 恼春风 我心因何恼春风 说不出 借酒相送 夜雨冻 雨点透射到照片中 回头似是梦 无法弹动 迷住凝望你 褪色照片中 这一段，还是带着一丝生涩的，虽然没怎么走音，唱的却没有那么饱满、深情。随着手指越发灵活，就像精灵在键盘上跳动，然后，我的眼前，浮现出少时场景…… 正是美好年华的她，满脸暗淡，眼睛无神，弹奏着伤心的旋律，我听得也很难过…… 我的思绪，渐渐变得模糊。 手指配合之间，越发纯熟和完美。 我隐隐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自己跟钢琴完美融合在了一起。 啊 像花虽未红 如冰虽不冻 却像有无数说话 可惜我听不懂 …… 是啊，我听不懂，那时候你的心情。你是那么孤独，所有的苦，都只能自己承受，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而你承受的那些痛苦，我都承受过，而且是变本加厉地承受着。 你在追求幸福，却把我忘记了，可知我心里多痛？ 心痛如刀割，痛到不能自已。我以为，你至少会挂念我，却不曾想，你一直都当没有小雪，甚至在努力地忘记小雪的存在，你真的忍心！ 而小雪呢，却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你，一直都在想念着你啊，妈妈…… 泪，无声无息地滑落，掉在钢琴上，溅起水花。我双眼茫然地看着前方，目光毫无焦距。 啊 是杯酒渐浓 或我心真空 何以感震动 何以感动，尘封的心，也会伤痛？ “呜呜……” 我不解，不能接受，弹完最后一个音符，猛地扑在了键盘上，痛哭流涕，不能自已。 主坐上的方老板，怔怔地看着我，高脚杯，掉在地上。 在他眼里，我跟她的身影慢慢重合，两张脸，更是完美地重叠在一起。他的手，都在微微震动，神色说不出的慌乱。 每一个人，仿佛都被琴音感动，他们脸上，都挂着淡淡的忧伤。小青，已经是悄悄落泪了。 鸦雀无声，没有掌声，但却胜似有掌声。 这一晚，大家都玩得很开心，甚至是有点疯狂。一箱箱的红酒送进来，空瓶子横七竖八地摆放着，不胜酒力的一些男男女女都已经横七竖八地躺在了地上。 我也喝了很多，喝得面红耳赤，脸上发热，眼睛有着迷离起来。 这个时候，才总算是忘却了许多忧愁。我站起身来，朝着四周看了一眼，发现醉倒一大片。朝着方老板所在看时，却发现他那双眼瞳中，分明是带着一丝淫光。 视线里，他慢慢地朝着我走过来。 咯噔！ 这个时候，我才感到害怕和恐惧了，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脚底一软，被裙子绊住，又跌倒在沙发上。 第043章 跟我回家吧 虽然我已经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刻，但真正去面对的时候，却是满心的胆怯和不安。想逃，逃不掉。想喊，也喊不出声，因为喝多了酒，喉咙都变得有些沙哑。 “你跑什么？”方老板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他嘴角含笑，眼精却是闪烁着凶残的光芒，就好像是狼盯着自己的猎物一样。 他一步步走过来，每一步都好像是踩在了我的心坎，让我觉得害怕得颤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要发生了么？为什么我会那么放纵，放纵到连这点防范的意识都没有？ “你别过来！”看到他慢慢地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我差点吓死，连连后退，摸样甚是狼狈。 方老板满脸的嘲讽之色，吐出一道冰冷的声音：“你不是一直都在勾引我吗，都到了这种时候了，还装什么纯洁？” “我没有……”我慌乱地解释，双手已经开始发颤。 他直接是猛地跨过几步来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把脸凑近来，咧嘴一笑，“现在，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还在犹豫什么呢，过了今晚，你就能上位了，能成为方夫人，钱多到用的手抽筋。” 说着，他勾起了我的下巴，“我一直在想，你跟韩雪熏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两个人长得那么像，而且，你和她都很喜欢弹那首曲子呢，你能告诉我原因吗？” “我跟她没有关系，方老板你别把我们两个搞错了！”我双脚着地，整个身子却是靠在沙发上，很是 方老板朝着我吹了一口气，一团热热的气流直接是吹在了我的脸上，让我产生出一种别样的情绪。 我尽力地撇开脸，不去看他，倔强地说：“不知道！” “最好是没有关系，那样的话，我就能放心地要了你！”他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跨在了我身上，同时将外裤褪去。 “方老板，你别这样，我害怕！” “呵呵，怕，你怕什么？”方老板饶有兴致地盯着我的眼睛，满脸的戏谑之意，“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在想方设法地引起我的注意，现在你的目的达成了，还在装什么呢？” “我……” “你不要告诉我，你还是一个很纯洁的女孩子，甚至还是第一次！” 我满眼的惊慌，失措地往后慢慢退去，心情已经是紧张到了极点，额头上不断有着汗水渗透。 摇着头，红着脸，眼里的羞怯和害怕，反而使得方老板满眼通红。 “哈哈，看来真的是一个处，捡到宝了！”他大笑了一声，接着就跟饿狼一样扑了过来。 我吓坏了，惊恐地尖叫了一声。此时，已经晚了，由于酒精的麻痹使得我行动和思考速度都变得迟缓起来。等我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是将我压在了身下，大口地喘息着。 他的双手，已经攀上了略显青涩的禁区。 那一刻，我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摸过一个酒瓶，威胁道：“方老板，你别这样，否则……” “否则怎么办？”方老板不但没有害怕，甚至更加激动起来。 “小雪，你可知你有多美么，穿着这一身的雪色裙子，简直比公主还要迷人。我家那个黄脸婆，是远远比不上你的，看看你这身子，那么的青春有活力，皮肤那么细腻光滑，如果没有男人的滋润，该是多么可惜！” 方老板深情款款，他的手肆无忌惮地在我身上游走。敏感的身子泛起一阵阵电流，酥痒却带着一丝愉快的感觉。 我的脸，早已经红的透亮。 “变态，去死吧！”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我突然挣扎着半起身，随即一个酒瓶毫不犹豫地朝着他脑袋上砸了过去。 他的反应很快，几乎就在我动手的那一刻，就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啪！”他很生气，一个巴掌狠狠地抽了过来，打得我晕头转向的。 “贱人，出来卖的你装什么纯？”方老板满脸的狰狞，丢了我手中的瓶子，然后一把将我的裙子撤去。失去了这一层遮掩物，我完美的身材彻底地暴露在他的视线之中。 “你越是不让，我今天还就是上定了！”他就像疯狂的野兽死死按住了我，猛亲着我的脸蛋、脖子，我拼命挣扎，却是没有半点作用。 双手使劲地敲打他的后背，甚至朝着他的脸抓过去，却是被他再一次制服。柔弱的我，已经是没有能力反抗他了，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我满眼恐惧，浑身颤抖，眼角不禁流下两行泪水。 “你放开，放开啊……”声音，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 最后，他在我身上施虐了一番，停了下来。将我的脸板正，注视着我的眼睛。轻柔地说：“傻丫头，你不要这么激动嘛，会很舒服的，我也会很温柔，再说了，第一次给我，你应该感到很荣幸才对，有多少少女都等着我去要呢，我却偏偏看上了你，你不应该高兴么？” “不，方老板求求你不要那样做，我还没有成年啊！”我哭着，脸蛋早就被泪水打湿得不像半点样子。 他很温柔地帮了擦了擦眼角的泪，似乎很意外，“你还没成年？” “嗯！”我用力点头，生怕他没有看到。 方老板犹豫了一下，我以为他会放弃了。却没有想到，他竟然是笑得更欢乐。 “居然还没有成熟，我说怎么发育得差了许多，不过，这样更刺激，不是吗？”他贱笑一声，嘴唇朝着我慢慢靠了过来 “半身不熟的身体，我还从来没有尝过呢！” “你变态，qj犯！”我的嗓子在那一刻嘶哑了，眼神中充满着仇恨，疯狂地拍打着他。 然而，在他面前，我是那么柔弱，甚至连反应的资格都没有。 不过，我的挣扎依然是阻碍了他。 方老板很生气，再一次抽了我一个耳光，这一巴掌很用力，我的嘴角都直接溢出了鲜血。 这一下，真的是把我抽懵了，只感觉视线开始模模糊糊的，脑袋昏昏沉沉，好像快要睡着了一样。我已经没有力气，继续反抗了。 可恨的是，直觉始终在。我感觉到了她在脱我的内衣，一件一件…… 他火热的身子，开始贴着我的身子……我浑身痉挛，内心说不出的绝望和痛苦。此刻，脑海中却是浮现出叶溪的身影，这个时候，他会来救我么？ “嘭！”就在我满脸绝望，几乎是已经认命了的时候。就在方老板就要得逞的时候，包厢的门被狠狠地踹开了。 “小雪！”我听到有人叫了一声我的名字，拼命地睁开眼睛，看到了叶溪带着一群人冲了进来。 “你总算来了……”我的嘴角勾勒出一抹甜甜的笑，笑得让人心碎，换来两行清泪。 随即，终于是合上了双眼，放心地睡去。 …… 那一晚，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到自己跟心爱的人在一起，然后，把自己全部交给了他。在梦里，我是那么幸福，绕着草地跑来跑去，跟他追逐…… 等我醒来的时候，脑袋昏沉的厉害，很痛。这还不止，关键是感觉下面部位竟然也传来一阵阵的痛疼。 感到撕心裂肺般痛疼的时候，我整个人就跟触电了一样地坐了起来，猛地掀开盖在身上的薄棉被，竟然是看到了一摊触目惊心的血迹。 殷红的鲜血早已经干涸，就在我的大腿两侧。我满脸的不可置信，双手颤抖地往前伸去，抚摸着血痂，整个人都抖得厉害。 “我，我……” “我被糟践了，我被该死的方亲手作践了！” 那一刻，我的心就跟破碎了一样难受，满脸的绝望犹如死灰一般，终于，我还是被他给糟蹋了么？叶溪呢，叶溪呢，他不是来救我了么，啊…… “呜呜……”我痛苦地捶打着墙壁，心中已是有了死志，直接用脑袋一次次地撞击在墙上，直到鲜血染红了整个雪白的墙面，我依然是不肯停下来…… “小雪，你别冲动啊！”这个时候，叶溪从门外闯了进来，他死死地抱住我，不让我自残。 “为什么这么想不开，你应该安全了，得救了啊，有我在身边，再也没有人可以欺负你了，知道么傻丫头，没有人可以欺负你！”他的话，仿佛是带着魔力，就音绕在我的耳际，让我浮躁的心，缓缓地平静下来。 可我，还是忍不住泪如泉涌，哭成泪人。 “你为什么不早点来，为什么不……”混乱的记忆，使得我以为昨晚出现了幻觉。叶溪是来救我了，却来的晚了一点。 我疯狂地捶打他的胸膛，用了很大的力气，那响亮的‘咚咚’声恍若鼓鸣。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打他，只是觉得委屈和伤心，想找一个人出气而已！ 叶溪强忍着痛，帮我擦掉了脸上的泪，分开额前凝结在一起的刘海，温柔地对我说：“没关系的，小雪，我不在乎，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你，爱你！” 这句话恍如天籁之音，传入了我的耳中，让我整个人都陷入了温柔乡里，不能自拔。我突然很惊讶地发现，叶溪是那么帅，他的声音，是那么好听…… 难道，他真的是我这一生中注定了的贵人？ “叶溪，你真的那么喜欢我？”泪，已止住，我抬起头，看着他的眼，嘴角勉强地挤出一抹笑容。 在这一刻，我冰封的心仿佛是被触动了，开始渐渐的融化掉冰霜…… 耳畔，似乎有风，一股很舒爽的感觉涌入体内。我的脸，渐渐地笼罩上一层淡薄的红晕，这种感觉很奇妙，仿佛是爱了…… “当然了，傻丫头！”他捏了捏我的鼻子，满脸认真。 “可是，我已经不是处了！”我还是有点在意。 他脸色变了一下，依然是淡淡地说：“那又怎么样呢？” “你为什么没有阻止那个禽兽，为什么来的那么晚？” 叶溪听到我的话，俊逸的脸上似乎有着一层阴霾和痛苦之色，半晌才说：“对不起，小雪，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 我慢慢地站起身来，摇着头，道：“不怪你，都是我没用，都是我太傻！” “叶溪，你说你爱我，那么究竟爱到了什么程度？” “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都不会改变心意，甚至你要我去死，我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他的眼神，充满了真诚，仿佛是恨不得为我去死。 “别说生生死死的，我有一位姐姐，叫高雅霜，她现在需要动大手术，而我没有钱……” “要多少？” “七十万！” “她在哪家医院，我去帮你搞定！” “第三医院！” “宝贝，你安心在这里修养，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我！”他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没有丝毫犹豫地转身离去，动作是那么潇洒！ …… 望着叶溪离去的背影，我的脸色，逐渐冰冷。 方大为，我要你死！ 等我穿好衣服走出门的时候，只感觉一阵阵的不适应和痛疼，甚至连走路都成了问题。可我，还是狠狠地咬牙，生生地把走路的姿势扭转过来。 还没走多远的路，已经是痛得咬牙切齿，冷汗频频。 “你是凌雪吗？”就在我扶着墙壁歇息的时刻，身边突然是出现一道苗条的身影，她一手撑着墙，俏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我不认识她，满脸都是警戒之意。 “你是谁？” “我是志伟集团老总请来寻找他失散多年女儿的人！”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依然是满脸的警惕，自然是不相信我老爸会有那么厉害，凭着自己的实力开创了所谓的志伟集团。 虽然说我没有什么见识，却也知道志伟集团已成立多年，在北京早已是叱咤风云的大集团了。这个公司人力、财力是全国数一数二的，怎么可能跟那个废物老爹有关系？ 我根本就不敢往那方面想。 面前的美女嫣然一笑，轻声说道：“还真的就跟你有关系了，而且是很大的关系，你可知志伟集团的老总是谁？” “你不要跟我说是凌志伟，而且正好是我爸！” “恭喜你，答对了，雪儿小姐，跟我回家吧！”她笑着伸出手，脸上的笑就和春日里开的花那本灿烂。 “回家？”我双眼迷茫，喃喃自语。 第044章 剧终 “我还有家么？”说实话，我看着她伸出的手，心脏砰然一跳，是差点就忍不住地将手搭了上去。此刻的我，就好像是流浪了多年的孩子，终于有一天找到了家的踪迹，忍不住双眼含泪。 可是，我真的还有家么？ 没有了，早就没有了！ 即便是我已经相信了她的话，也不愿意去承认有一个家。就算是有，那也跟我没有多大的关系了。 我傻笑着，心滴血，“你去告诉他，他的女儿被人强奸了，已经活不下去了，如果两个小时以内他没有出现在我面前，那么就请给我收尸吧！” “雪儿小姐，你别做傻事啊！”那为美女满脸都是惊慌之色，拉着我的胳膊。 我轻轻推开她的手，早已是下定了决心。 “心意已决，谁都不可阻拦，现在，已经过去一分钟了！” “雪儿小姐，你告诉我，是谁干的，我们可以给你报仇，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她还不肯放弃，双手拼命地摇晃着我的身子，想把我摇醒。 “三分钟了！”我笑着，回答。 她浑身一颤，转身就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还一边喊着：“雪儿小姐，你千万别做傻事，董事长马上就来！” 视线尽头，那道窈窕的身影已是消失，即便是跑，都带着独特的气质。 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人？ 我不想深究，朝着某个方向转身离去。 “老板，这把匕首够锋利吗？”我在一家刀具店停了下来，挑选了很久，总算是挑到了一柄不错的小刀。 老板笑脸相迎，“当然锋利了，整条街上就数我小店里的刀子锋利，可以撑得上削铁如泥！” “是吗，那杀人呢？”我邪笑着，却没有太多的意思。 “额，小姑娘说的哪里话！” 付了钱，我带着匕首，直接朝着方大为家里走去。 此刻的我，就像一个冷血的杀手一样，无所畏惧。 到了方老板家的豪华别墅门口，我很用力地按着门铃。终于，一个老太开了门，颤巍巍地说：“小姑娘，你找谁啊？” “我找方老板有很重要的事情，我是他秘书！” “哦，那进来吧！” 走进这豪华的别墅里，摸着光滑如琉璃般的瓷砖，看着清晰的影子，心情似乎都舒畅了不少。 里面的装饰很美，大厅四周都挂着红红绿绿的气球，还有各种吊饰。即便是中央吊着的灯，也是贵重得吓人。 大厅中心还摆着一个巨大的水缸，里面有各种各样的美丽金鱼，那碧蓝的水，跟大海的颜色如此接近。 墙壁上比较显目的地方，贴着几张奖状，我随便看了看，眼前浮现出当年少时。再抬头，上面一些地方，挂着一张精致的相框，里面镶嵌着方大为和那个女人的合影。 我认真的打量着她，脑海突然是一阵嗡鸣，短暂地变得空白了。 因为我发现，照片上的她，竟然和昨晚的我，是那么像！就好像，是同一个人！那时候，她还很年轻，还很靓丽。只不过如今已成过去…… “小姐，先生在书房，你有事可以进去找他，我就先退下了！” “好！”我自然乐意她离开了，毕竟越少的人知道这件事情越好。 “砰砰砰！” “进来吧！”里面，的确是方老板的声音。 我缓缓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依然在伏案写作，并没有回头看我一眼。也许，这是一个绝妙的机会，我的眼眸微微眯起，刀锋出世，轻轻靠了过去。 就在我刚刚举起刀的时候，他竟然是回过身来，吓得我赶紧把刀子藏了起来。 “是你？”看到我出现，方大为满脸震惊。 我尽量让自己保持淡然，笑道：“怎么，昨晚还玩得很欢呢，今天就不认人了？”看着他鼻青脸肿的摸样，我心里感到好笑。 想必，在他做出那种事情之后，叶溪也是彻底暴怒了，将他狠狠地揍了一顿吧？想到这里，心里竟然是流过一丝暖意。 既然来此，我已是抱着必死之决心，自然不会害怕。 反正最亲的人都离我而去，最珍贵的东西也失去了，人生已经没有希望，何必苟延残喘地活着呢…… 我真的，不想成为他的负担…… 他，是一个好人，是我喜欢的人…… 而面前的这位，今日必死！ “欢？”方大为愣了一愣，随即竟然是带着一丝苦涩之意，“既然你是那小子喜欢的人，为什么还要来引诱我？” 他很不解，满眼都是疑惑。提到那小子，他眼眸中却是带着一丝惧色。 “是你自己，太色急了！”我娇笑一声，满脸都是妩媚之色。 方大为看着我，突然是有了一丝慌乱，“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还是不是男人了？”我淡淡地嘲讽一声，“看不出我喜欢你？” “那你昨晚为什么反应那么激烈？”方老板依旧是满脸的狐疑。 “因为人家是第一次嘛，自然紧张了！”我朝前微微跨去，轻轻地坐在了他的身上，双手抵住他的胸膛，已是感受到加速的心跳。 看得出来，他已经有了很强烈的反应。 “不行，不行，你是他的女人，我不能动！”他突然站起身来，将我推开，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呵呵，方大为，你果然不是男人，一个小屁孩就把你吓成这样，真是有出息！”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满脸失望和鄙夷，“你昨晚的雄风呢，明明知道我跟那女人有关系，还一门心思地要上我，现在送到你面前反而怂了，你丢不丢人？” “什么，你果然是熏儿的女儿？” 我轻蔑地一笑，说：“怎么，装的你好像不知道一样！” “你到底，上不上？”我缓缓地退去长裙，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下，掉落在地。刚好发育成型的身子，对于他这样的男人而言，是那么有吸引力。 “咕隆！” 他呆呆地看着我，双眼冒火，艰难地咽了口口水。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还是忍住了。 “难道你不喜欢么？”我回答，“你那么喜欢她，肯定也喜欢我，而我，只有攀上了高枝，才能更好地活着！” “这一点，你们母女，一点都不一样！” “呵呵，她为了追求财富，为了攀上你，连我这个女儿都不敢认，有什么资格跟我相提并论？” 方大为眯着眼睛，看着我完美的身材，泛着邪光，终于忍不住了，外套脱下来随便一丢，又火急火燎地拔下衬衫。 这衬衫没有扣子，是连体的。犹豫着急，他反而被掐住了，半天没有扯下来。 我冷笑着，缓缓地朝着他走去，双眼已经毫无人性了。 “去死吧！”接着，我带着满腔的愤怒，喊了一声。 匕首，狠狠地刺入了方大为胸膛。 “啊！”他惨叫一声，身子往后倒下去，四肢拼命地半空中舞动着。 我走了上去，又刺了一刀在他胳膊上，却是被他狠狠地甩开。 “砰！” 我撞在墙壁上，只感觉胸中憋着一股血气，顿时受了重伤。 “啊，啊，贱人，你想干什么？”方大为一只手被刺伤，鲜血染红了衣衬衫，脱衣更加困难了。 我没有回答，而是慢慢地爬了过去，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他已经很害怕了，身子都在颤抖，手脚蹬得无力了。 我已经很接近他了，就在他稍稍放松的那一刻，猛然暴起，一刀狠狠地刺入了他的脖颈处。 “咳咳……”他的手掐着自己的脖子，拼命咳嗽，话都说不出来。一口口的鲜血，就那么喷出来，流在地上。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我疯掉了，双膝跪在地上，傻笑着…… “你，为什么，为什么？”方大为沙哑的声音，坚强地传了出来。 “让你糟蹋我，呵呵！” “我……我没有，是，是……！” “不用解释了，安安静静地上路吧！”我满脸狰狞地给他补上了一刀，这一刀直接插在了他的气管上。 “叮……”匕首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音，而我则是颓废地坐在了地上。望着窗外，眼睛没有丝毫焦距。 他死了，而我却依然没有解脱！ “砰！”不知道坐了多久，书房的门突然被踹开了。 我猛地跳了起来，惊慌失措地看着门外的人影。 是他！ “小雪，你糊涂啊！”凌志伟突然出现在门外，看着地上的尸体，满脸悔恨。 “呵呵，您是谁啊？”我傻傻地笑着，看着那张刻在骨髓深处的脸，竟然一下子记不起来。亦或者，是我不想记起来！然而，眼眶中却是有着什么东西在打转，鼻尖是那么酸，那么酸……最终，泪水如决堤洪水，疯狂倾泻…… “小雪，我的女儿！”那个男人一步过进来，一把抱住我，狠狠地将我搂在了怀里。他很用力，让我都喘不过气来。 我的脸憋红了，却不忍心推开他，因为在他怀里，我竟然是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 “滴答！” 他的泪，落在了我的脸上，让我绝望的心，再一次融化…… “爸……爸……”父女两个抱头痛哭，而我总算是艰难地开口，喊了他一声爸爸！ 那声‘爸爸’，让他浑身猛地一颤，脸色扭曲。 “好女儿，好女儿！”他拍着我的背，满脸的心痛。 “呜呜，爸爸，女儿被这个禽兽，糟蹋了，呜呜……” “爸都知道，爸都知道……”他又抱紧了我，久久不曾松开。 我睁开眼，看到了门外的她，正是那个找到我的美丽女人。 她眼神一片暗淡，看着我的目光，却是带着一丝恨意。 我冲着她，残忍地笑了笑。 雅霜姐曾告诉过我，从来没有人，可以逼我做不想做的事情。如果他们逼迫了我，那么就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滴~呜~~滴~呜~~滴~呜~~” 隔着厚厚的墙壁，老远处有着警笛声响起。 凌志伟突然一把将我推开，弯腰捡起地上的匕首，给我披上衣服，冲着美女道：“亦蕾，你赶快把小雪带走！” “董事长，你……”亦蕾满脸忧色，不肯走。 “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凌志伟沉声喝道。 亦蕾美眸中有着泪水低落，我看到了她的手在颤抖，红唇咬得发白。 “董事长，您会！” “别废话，不听我的话你就滚！”凌志伟双眼通红。 亦蕾终于是哭着点头，拉着我往后门跑去。 “从今往后，你要好好地辅佐小雪，让她接管志伟集团！” 凌志伟的话从身后传来，却是让我心头一颤。 …… 马路一边，我和她静静地坐在石椅上。警车从我们面前驶过，我抬头看了一眼，里面坐着凌志伟的身影。 我看到了他的眼神，满是宠溺和不舍，还有自责…… 警车远去，亦蕾泪如雨下。她死死盯着我，责问道：“你为什么这么狠心？”| “这都是他自愿的，正如当年抛弃我一样，我并没有逼迫他做任何事！”我淡淡地回答，起身起开。 “你……雪儿小姐，你又要去哪里？” “去看我的雅霜姐！”我浑身轻松，蹦蹦跳跳地朝着小区外走去。 …… 第三医院。 雅霜姐的病房，空空荡荡。 “雅霜姐，雅霜姐……”我慌了神，尖叫着出声，那声音，扯着我嗓子痛。 “这病房里的姑娘，已经去世了！”一位好心的护士，跟我解释。 “叶溪他人呢，早上他不是带了钱过来，你们怎么不给雅霜姐手术，怎么不给她做手术？”我狠狠地扯着护士的衣襟，双眸赤红。 “额，那位女士早就不行了，根本没拖到今天！”护士面色很难看，挣扎着让我松手。 亦蕾一把将我的手掀开。 “咳咳……”那护士，俏脸憋得通红。 “雅霜姐在哪，雅霜姐在哪，告诉我！”我满心的杀机，用仇恨的眼睛死死盯着护士。 她吓得脸色惨白，连忙回答：“在田林公墓！” 闻言，我疯狂地朝着墓地跑去。 “小姐，你慢点！” …… 田林公墓，我就像一个疯子一样到处寻找着雅霜姐的墓碑，一座座地看着…… 最后，总算是在最偏僻的角落，找到了雅霜姐。 我颤抖的双手，抚摸着她冰冷的脸，泣不成声。蜷缩在墓碑前，整个人都靠在雅霜姐身上，只感觉这个世界越来越冷…… “雅霜姐，你怎么就这样走了，呜呜，雪儿都没有来得及跟我说一声再见！” 我不知道这种状态持续了多久，反正最后我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一张很大很暖的床上。 茫然的望着豪华、漂亮的房间，还有半空中摆动的铃铛，我忘却了痛，露出一抹阳光般的笑。而这个时候，窗外的阳光也是渗透进来，照射在我的脸上。 我，开始新生！ …… 一个月后，我完全接管了凌志伟的公司。 志伟集团大楼，天台。 我穿着一身淡雅的长裙，坐在大楼边上，在等候一个人，脸上满是灿烂的笑。 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是灰姑娘，而是真正的白雪公主。脚下这栋大楼，就是属于我的。 完完全全，属于我一个人！ 亦蕾带着叶溪过来了。 他第一眼就看到我坐在大楼边上，俊逸的脸上露出一抹深深的惧色，急忙跑了过来，站在我两米开外的位置说：“小雪，你别坐在边上啊，危险！” 我回头，冲着他淡淡地笑了笑。 “你这么胆小，那就站在那里好了！”我甜甜的笑着，脸上却是带着一丝鄙夷。 叶溪睫毛轻轻颤了颤，一咬牙，也坐了过来，“我才不怕！” “呵，坐在这里，风景真的不错！”叶溪看了看远处的风景，笑道，“小雪，你找我来是不是想我了？” “是啊，很想很想！” 他看着我，笑了。 “叶溪，能跟你在一起，我一点都不后悔，甚至感到很幸福！” “我也是！”他的手，搭在了我的肩上。 “能把第一次给你，我没有半点后悔，好开心的！” “……”叶溪猛然一惊，看着我，半晌说不出话。 “你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其实，那都不重要了，过去了，不用去纠结！” 亦蕾站在我们后面，满脸担忧之色，眉皱得很深很深…… “哦！”叶溪没话了，脸上有着不安和惭愧，把手放了下去。 “雅霜姐曾告诉过我，要学会坚强，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让自己做不想做的事情，那个时候，你也答应过我的！” “小雪，对，对不起！” “没关系，过去了！” “小雪，你真好！”叶溪动了真情。 我避开了他的眼睛，可脸上，依然是挂着笑。“我只想知道，你当初说爱我的话，还算数吗？” “当然，就算是一无所有，我爱你的心永远都不会变！” “如果有一天，我遇到了生命危险，你救我的话也会把命丢了，你还愿意救我吗？”我转头，注视着他的眼睛。 叶溪想了想，肯定地点头。 “虽死不悔！” “呵呵，我好开心哦！”我笑着，“那么，叶溪，我会永远爱着你，永远把你记在心上！” 他愣了一下，似乎意识到什么。然而，不等他动作，我一只手猛地朝着他推了过去。 “永别了！” “啊……” 看着叶溪飞速掉落的身影，我眼角泪水狂涌。 ………… “小姐，你这是何苦呢？” “我只是，把他，放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