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人葬》 第一章 黄河古道 民国初年,天下大乱,各地军阀混战,民不聊生。 战乱年代,法律法规如同虚设,许多人为了生存,便没了这些禁忌,昧着良心,或卖儿卖女,或走私军火烟土,或占了山头,当了绿林,烧杀劫掠,做起了许多缺德到底的勾当。 有道是‘乱世的黄金,盛世的古董。’ 虽说,在乱世之中房屋田舍,鸡鸭牛羊都成了生存的必须,但,说到底还是不如那‘黄鱼’(黄金在民国时期的一种别称,有大小之分。小黄鱼一般在31克左右,大黄鱼一般在300克左右)来的硬通。 然而,在一些有识之辈眼中,‘黄鱼’虽好,但却只能保值,古董才是可以放长线钓大鱼的投资。战乱总归还要平复,等到国家安定下来,人民生活好一些的时候,再拿出来卖掉,那可就不是升值的问题了,而是,十倍百倍千倍的回报。 俗话说的好‘有需求,就有市场。’ 那个年月,穷苦老百姓能吃上顿饱饭,就已经很不错了,手里哪里可能有什么古董,更何况当时战事频繁,小命儿随时都有可能不保,那些个礼义廉耻更是被人抛在了脑后。于是,一些个走投无路,胆大妄为之辈,便盯上了那些个埋在地下的古墓。 据不完全统计,自民国初年之始,至新中国成立之前的这段时间里,只陕西一个省被盗过的墓,就不下十万之巨,这还不算那些个官盗,匪盗,洋盗。 由此可见,在那个黑暗的年月,盗墓之徒是多么的多,多么的猖獗。 说到这里,咱们既然讲到了盗墓,就不能不提到一条河,一条孕育了华夏五千年文明历史的河。 那就是黄河! 说黄河是中国最为神秘,最为诡异的一条河,并不为过。 在有记载的二千多年中,黄河下游曾经决口1500多次,大改道26次。黄河决堤,一泻千里,所到之处,无论是人,还是房田屋舍,皆被冲毁,等到黄河水消退的时候,那些个原本的旧址,都被埋在了厚厚的黄河泥沙之下。 传说,在黄河故道厚厚的淤泥中,埋藏着许许多多的古代大墓,那些大墓之中,更是有着数之不尽的宝藏。 因此,许多的‘有心人’便盯上了黄河下的宝藏,这块肥肉。 ---------------------------------------------------------- 话说,在山东济南的黄河岸边,有这么一处地方,此地名唤烂河滩。 这烂河滩的形成年代,已经不可考证,但,据周围村落的老人们口口相传,那是黄河的‘水神老爷’发怒,淹没了周围方圆几十里的土地形成的。 众所周知,这黄河自古就有‘十斗黄河水,九斗泥沙汤’的说法。 到了济南这段,由于地势平坦,大量的泥沙随着水流的变缓,而沉积了下来,致使河床变高,这才有了黄河决堤一说,因此,这古老相传的说法,也不禁真实。 但,这烂河滩经年累月的泥沙堆积,与那周围的乱草连成了一片,也确实成了一处凶地。 那个年月,趁黑赶路,并没有这许多的照明工具,许多不知路径的过路之人,还有那些个迷路的飞禽走兽,路过此地,或是着急赶路,或是饮水歇脚,稍有不慎,便会身陷淤泥,没过多时便溺毙其中,丢了性命。 因此,这烂河滩在当地人的口中,又被称之为野鬼坟。 每每到了月黑之夜,这烂河滩便会阴风阵阵,鬼火连营,恐怖骇人。此事,一传十,十传百,烂河滩这地儿便越传越邪乎,再也没人敢来了。 就在前几日的时候,有两股子百十来人的土匪在此地交战,附近方圆百八十里的村人,闻听了风声,便拖了一家老小,四散逃命去了。 ‘盗墓之王’陈墓生便是瞅准了这个时机,带着‘军师’胡天顺,‘扛杆子’白长风,‘钻地龙’费连城,还有一个来历不明,却身手了得的燕北堂,等一干手下,赶着驴车,昼伏夜出,连夜赶到了这烂河滩。 陈墓生他们赶到烂河滩的时候,时已近晚,此刻正是百兽酣眠,倦鸟归巢的寂静时分。 盗墓发丘最忌人多嘴杂,一个不好,便会出了岔子,这也是为什么大多数的盗墓发丘之辈,多选在夜晚时分下手的原因之一。 且说,陈墓生一行五人来到烂河滩之后,便将驴车栓在了滩前的几棵歪脖树上,安顿了下来。 由于事先多次勘察过这烂河滩的地形,再加之‘军师’胡天顺从附近村人的口中得知的线索,两厢一加,陈墓生和那燕北堂两人走走看看,这里挖挖,那里踩踩,没多大会的工夫,就从地上抠出了一块巴掌大小的青灰墓转,找到了那众人窥伺已久的古墓。盗墓不是吃饭请客,更不是游山玩水,而是一门技术。 一门破坏的技术。 ‘盗墓之王’陈墓生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 相传,这‘盗墓之王’陈墓生幼时便在墓地里出生,后得盗墓高人收养,便取了个墓生的名字,更习得了此中不少的手段,因此,这‘寻龙点穴’的功夫,那是手到擒来。白长风与费连成,还有‘军师’胡天顺与陈墓生相识多年,更是在其手下,一起做了不少的大案,挖掘了不少的大墓,陈墓生的手段高明无比,他们自然是见怪不怪,习以为常的。 而,就在刚才的时候,‘盗墓之王’陈墓生却和那年纪轻轻的燕北堂探讨询问,可见这燕北堂的手段也是高明非凡的。 盗墓之人心狠手辣,不惧鬼神,却惟独敬佩那些个本事高强的人。 燕北堂半路加入,与白长风三人并不熟识,加之一路之上并不与几人搭话,偶尔几人问上一句,也是爱答不理,因此,几人到了这会儿,只是知道这个年纪轻轻,却本事高强的人叫燕北堂之外,其他身份背景,一概不知。 胡天顺与费连城世故圆滑,知道有些高人性格孤僻,不愿与人交往,而且,事前的时候,陈墓生也曾交代过几人,这燕北堂虽说年轻,但,却是真有真实本领,因此,要他们几人对燕北堂客气一点。 但,有句老话说的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人不可无!” 盗墓之人,心狠手辣,即使是亲娘老子,也不能不防! 这会儿,燕北堂与陈墓生两人一起找到了古墓的所在,胡天顺与费连城也只是心里微微惊讶,信了陈墓生的话几分而已,那警惕的心理却是一分没减,反而加重了几分。 这伙人当中,唯有白长风是个粗人,豆大的字不识一个,凭着几膀子力气,挖坟掘墓的重活儿累活儿都是他做,这才跟着陈墓生混口饭吃,因此,在“粗人”白长风的眼里,有本事的人都值得敬佩,眼见的燕北堂找到了墓穴,白长风冲着燕北堂憨憨一笑,翘起了大拇指,露出了一口黄牙:“小哥儿,本事好生厉害!嘿嘿,俺老白佩服,佩服。” 燕北堂找到墓穴之后,便抬着脑袋,一副睡不醒的模样,双眼无神的远远的看着浑浊的黄河水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到白长风的赞誉,燕北堂这才微微转了下头,面无表情的答应了一声:“嗯。” 说完之后,便又转过了头,继续看他的黄河水去了。 白长风讨了个没趣,正待开口说话,却听陈墓生却先开口了:“行了,老白,拍马屁的话,以后再说,眼下开了这处寿穴才是正事。”xh:194 第二章 贪狼扣门 “嘿嘿,把头,您瞧好吧!” ‘扛杆子’白长风憨厚的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大黄牙:“俺老白干活,您还不放心吗?” 说话间,白长风朝着自个的手上,“呸呸”吐了两口唾沫,抡起了两膀子,按着刚才陈墓生和燕北堂所划的地方,憋足了劲儿挖了起来。 白长风贫嘴的话,陈墓生自然是懒得理会的,几十年的老兄弟了,啥人啥脾气,他还是一清二楚的。 此刻的‘盗墓之王’陈墓生,心里一直在想着一件事儿。 这事儿呢,还要从几天前说起。 就在几天前的一个黄昏,自个手下的‘军事’胡天顺,打听到最近可能有两伙土匪,在黄河古道的附近火拼,陈墓生对于黄河古道下的大墓,已经眼馋很久了。 有道是“富贵险中求。” 陈墓生认为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虽说,此次盗墓存在着很大的风险,这两股土匪火拼完之后,极有可能不会撤离很远,但,对于重宝的诱惑,陈墓生还是决定出动,干上一票大的,那么自个的后半生也就有了着落。 经过再三确认之后,陈墓生和胡天顺两人商定,先是让人散布两伙土匪火拼的消息,惊走附近的村民,而自个等人准备好家伙事,等到这两股土匪撤离之际,立马前去盗墓挖宝。 而事实上,事情的经过也确实如陈墓生所料的一样,附近的村民,闻风而逃,差不多到了十室十空的地步,而那两伙土匪也确实在火拼之后,也迅速撤离了。 但,就在陈墓生指挥着一众手下,前来盗宝的节骨眼上,有一个人却找上了门。 这个人,就是——燕北堂! 对于燕北堂这个人,身为成名已久的‘盗墓之王’陈墓生来说,初始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常年刀口舔血的生活,让陈墓生的心狠到了一个常人不能理解的地步,区区一个年轻人,如若不行,杀了便是! 但,接下来的事情,却出乎了陈墓生的预料。 燕北堂到来之后,只说了两句话,做了一件事。 第一件事,是这看着年纪轻轻的燕北堂,仅用两指便折断了客厅的桌角! 显然,这燕北堂是个练家子,身手不凡。 而燕北堂说的第一句话,便是陈墓生的师门出处,以及他自个手下亲人的住址! 陈墓生能混到今天,也不是没被人威胁过,有那么一瞬间,陈墓生都想动手杀人了! 但,他还是忍住了! 因为,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燕北堂又说了他的第二句话:墓里的金银财宝都归你们,但,我只要一样东西!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盗墓之王’陈墓生没有了别的选择,多个帮手,比多个敌人要来得好,更何况这燕北堂也不是善类,惹恼了他,也不是什么好事。 对于燕北堂半路加入,陈墓生也没有了拒绝的理由。 再说了,古人陪葬,不可能只有一件物品,陈墓生等人盗墓只为求财,而这神秘的燕北堂,却看不上墓里的金银财宝,那他想要什么呢? 也或者说是,他在寻找什么呢? 这也引起了陈墓生的好奇! 再经过来到这烂河滩之后所发生的一切,让陈墓生的心里更加的确定,这年纪轻轻的燕北堂确实是个人物! 就在这时,一声轻喊,将陈墓生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 “嘿嘿,把头,已经挖到硬石了。”‘扛杆子’白长风抹了把脸上的汗,满脸憨厚的叫了一声。 陈墓生闻声点了点头,抬头望了一圈,由于这烂河滩,地质比较松软,挖起来也不算很费劲儿,所以,没多大会的工夫,白长风便在地上挖出了个大坑,而在他身旁的‘钻地龙’费连成此刻正在帮忙清理着那些挖出来的土石。 而‘军师’胡天顺依旧在远处把风,那个燕北堂则一直盯着滚滚的黄河水,愣愣的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墓生扫了一眼挖开的墓门,轻咳一声,笑着招呼了一声:“燕哥儿,寿穴已现,你看咱们现在开挖,还是?” “哦。”燕北堂点了点头,眼都没抬一下,慢慢的走到了坑边,仔细的打量起了那处墓门。 只见这处墓门,宽约五尺,高有一丈,其上一只巨大的狼形图案,栩栩如生的覆盖在上面,墓门的链接之处,借着月光一看,便闪烁着点点金光,想来是一些金属熔炼之后,浇灌而成的。 “装模作样!这么看下去,想要开了这墓门,那不得等到猴年马月去啊!”‘钻地龙’费连成眼见燕北堂如此傲慢冷淡,心下有些不满,出声喝道。 “老四,闭嘴!燕小哥,这等高人,可是你能揣测的!”陈墓生假意训斥了自个手下几句,笑着转头,歉意的说道:“兄弟们不懂规矩,燕小哥,别在意,你可是看出了些什么?” 燕北堂没有回答,也没有抬头,依旧看着那墓门发呆,就这样过了好大一会儿,就在‘钻地龙’费连成想要再次出声叫喝的时候,燕北堂这才站起了身子,看了众人一眼,淡淡的说道:“这墓,开不得!” “开?开不得?”心急的费连成,听到燕北堂如此说,当下就不干了:“咱们大半夜的挖了半天的坑,弄了一身臭汗臭泥,你说开不得,就开不得?老子还偏不信这个邪!” 说话间,‘钻地龙’费连成拿起铁锨,就要上前去开那墓门。 “老四,住手。燕小哥说开不得,那就开不得。”军师胡天顺赶紧一步上前,拉住了费连成,虽说他此刻心里也很不满意,可胡天顺历来心急深沉,不是个表露于面的人,只见他微微一笑,话锋一转,又道:“可咱们兄弟忙活大半夜,这费时费力的,就这么回去,也不是个事儿,要是传出去了,对咱们的名声,对小哥您的名声也不好,您说是不是?要不,小哥劳您费小口舌,给咱们讲解一番,也好让兄弟们心服口服,是吧?” 胡天顺这话说的有水平,前有进,后有退,而且,他提出的这个条件也不过。 燕北堂不由的多看了他几眼,只见这胡天顺依然笑着看向自个,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而旁边的费连成则一脸的愤慨,气哼哼的表情,陈墓生也是一副不解的表情,只有那个傻呵呵的白长风,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看着众人争论,似乎很是享受。 燕北堂收回目光,看了一眼陈墓生,说道:“这墓门上的图案,我想陈把头一定认识吧?” 陈墓生点了点头,说道:“巨狼覆门,外有封岩,内有夯石,中有陨铁,看样子这墓是唐墓无疑。” “嗯,陈把头说的没错,这墓确实是唐墓。”燕北堂点头应声,道:“但,贪狼扣门,这墓局,陈把头可听说过?可有把握开了这局?” “贪狼扣门?就是哪个传说中的杀局?”陈墓生微微一愣,满头的冷汗立马流了下来。他想到了一个传说,一个只存在于盗墓贼之间的传说,这个传说讲的是:贪狼主杀,十死无生的故事! “那既然是唐墓,咱们更应该开了这寿穴才对,你为何阻拦咱们?”费连成依旧气愤不已,连连质问。 “为何?呵呵。”燕北堂冷笑一声,转头盯了费连成一眼:“因为,开了他,你会死!” 费连成被燕北堂盯得浑身发毛,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但,随即他又冷笑了起来:“呵呵,笑话,小爷开过的唐墓不计其数,小爷现在也不是好好的么?今儿个,小爷就让你看看这墓到底有没有危险!” 说话间,费连成猛力挣脱了胡天顺的手,抡起了铁锨,使劲砸向了墓门。 “老四,住手!” 陈墓生回过神来,只来得及喊出住手两个字,想要阻止,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费连成手上的铁锨重重的砸在了墓门上。xh:194 第三章 白狐盖面 紧接着众人耳畔一震,传来了一声巨大的“哐啷”乱响。 话说此刻已是夜半时分,这声巨响来的太过突兀,一下传出了老远,惊得那些林中倦鸟野兽一阵乱窜,过了好大一会才停歇了下来。 陈墓生等人也未料到费连成会有如此举动,也被吓了一跳,转过神来的时候,这寿穴的四周,又忽的安静了起来。 众人复又看向墓穴,只见费连成好端端的站在那,丝毫无损。 陈墓生眼见自个弟兄无事,当下也是松了一口气,往前几步,出声责备道:“老四,你这毛躁的性子,何时能改?不是说了让你住手么? 若是出了差错,我如何向你双亲交代?” “呵呵,大哥多虑了,你看,我此刻不是也没事么。”费连成哈哈一笑,转头看了一眼燕北堂,阴阳怪气的说道:“我等盗墓之人,过得是刀口舔血的买卖,若是看着有宝不取,那还不如回家种田,安分守己的过日子,不是更好?” 陈墓生知道自个弟兄的脾气,眼见他无事,也不好再说,只得转头看向了身旁的燕北堂。 这个燕北堂神秘古怪,身手更是了得,而且,先前之时,此人说的话,无一不会应验,这次难道会出错了? 可是,对于陈墓生询问的眼神,燕北堂并没有任何表示,此刻,这人正在低头看着墓门,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陈墓生和燕北堂也打过几次交道了,也知道这人的脾气,他不想说话,你再问上一天,也是无济于事。再看远处的两个兄弟,白长风还是一副傻呵呵的模样,这样的事儿,似乎完全和他没关系一般。 也是了,这老白就一粗人,力气不小,脑瓜可是不太灵光,要不然也不会老被其他几人欺负了。陈墓生叹了一口气,最后看向了军师胡天顺,正好此刻胡天顺也朝着他看来。 两人目光相交,几十年的交情,一下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开墓! 陈墓生当下点头。 费连成收到指令,面露喜色,心下也不禁腹议燕北堂,这货再怎么厉害,也终归是年轻了些,有些事情未必能看的准的,更何况是传说中的事儿。 话说,费连成招呼了白长风,两人合力,不大会的工夫,便将那石门,一条条的拆了开来。 陈墓生打眼一看,只见墓门之后,是一条长长的墓道,这墓道一人多高,一丈多宽,刻凿痕迹明显,再看那材质,和墓门一样,即使经过了千年之久,依然没有丝毫风化的痕迹。 当下,陈墓生吩咐了几人,准备好家伙,随时准备进墓。 时间流逝,待到墓内通风,死气散尽的时候,陈墓生这才一声令下,几人打了火把,顺着墓道鱼贯而入。 一路无话,更无暗器机关,顺着墓道,众人走了约有几十步,这才算是真正进的墓内,众人再看,不禁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只见,这墓约有百步方圆,高有三丈由余,空间甚是宽阔,像是一个天然的坑洞。 而在这坑洞的下面,有一处宽大的平台,众人借着手中的火把看去,那平台之上,竟然密密麻麻的跪满了像人一样的生物! 这些个像人一样的生物,身无寸缕,凸胸蜂腰,长发梳稽,显然是些女子无疑。可在这些人的屁股后面,却垂着一条长长的,像是尾巴一样的东西! 瞧那整齐划一的跪拜,以及这偌大的空间,陈墓生粗略估算,只是这跪拜的人都有上万了! 人殉,这事儿在中国古代,历朝历代几乎都存在过! 这是一种残忍的行径,但,更是一种权利的象征! 陈墓生号称盗墓之王,这样的事儿,盗墓之时自然是碰到过无数次的,但,像这样规模的殉葬,他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 更何况是长着长尾巴的人殉! 而剩下的费连成等人,更是被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但,就在几人目瞪口呆的空当里,却有一个人径直走向了祭台的中央。 这个人自然是跟随而来的燕北堂。 而他所去的方向,正是所有女尸跪拜的中心,那里有一把宽大的座椅,其上正端坐了一个身穿长服,头戴面具,手捧简书的人。 等到陈墓生反应过来的时候,燕北堂已经来到了那宽大的座椅前面,正要伸手去拿那人手中的简书。 费连成本就看燕北堂不顺眼,此刻又见他抢先一步拿了简书,不禁怒喝一声:“姓燕的,莫要欺人太甚,先前你可是不要开墓的,这开了墓你又想抢宝?世上哪有这番道理?” 说罢,费连成抄起了手上的铁锨,猛的冲向了祭台中央的燕北堂。 “不可!” “老四!” 陈墓生和胡天顺两人出声喝止,可怒上心头的费连成哪里能够听得进去,几个健步便冲到了祭台的边缘。 在这期间,那些本来跪拜整齐的尸体,更是被他碰到在地,有些个尸体倒地之后,便流出了一些红黑色的液体,有些个则直接炸裂了开来,那些红黑色的液体瞬间便流的满地都是。 只是,一瞬间的工夫,便燃起了熊熊大火,紧接着一个个的尸体,更多的炸裂开来,偌大的坑洞之中,冒起了无数的火光,成为了一片火海。 陈墓生眼见情势危急,赶紧连声呼喝自个的兄弟,想要撤退,但,这事儿来的太过突然,而且那些尸体,好似都是液体一般,沾上即燃,碰上就烧,再加上声音吵杂,他也不确定几位兄弟能听到,只得顾着自个逃命要紧。 本来陈墓生就在祭台的边缘,因此,没几下他就逃到了墓道的出口,可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的一个尸体突然炸裂,一缕黑红的液体,猛然溅到到了他的脸上,陈墓生心下一凛,用手抹了下去。 随即,一股子钻心的疼痛,也随之而来。 陈墓生临闭眼的时候,清楚的看到自个的手上还连着半张血淋淋的脸皮。 随后,他晕了过去。 等到陈墓生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墓穴的外面了。 而,他的旁边则是已经浑身冰凉,不成人形的费连成,以及一张写满奇怪文字的羊皮。 至于,白长风,胡天顺,还有神秘的燕北堂,陈墓生没有看到,墓穴已经崩塌了,想要寻找那是不太可能的了。 想来,可能都死在了墓里吧。 就这样,陈墓生在墓穴的旁边昏昏沉沉的睡了两天,直到第三天的时候,有位路过的老乡把他救起,这才侥幸活了下来。 在这次盗墓之中,陈墓生丢了三个几十年的好兄弟,丢了一只眼睛,半张脸皮,还废了了一只手。 而这些只换回了一张羊皮! 一张包裹书简的羊皮。 盗墓的营生是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伤好之后,陈墓生心灰意冷,安顿了费连成等三个兄弟的家人,继而遣散了自个的家族,在一个深夜他给自个安排了后世,头戴白狐面具,躺进了棺材之中。 有人说,盗墓之王陈墓生死了。 也有人说,陈墓生是诈死,他盗墓无数,怕是得罪的人也不少,害怕仇家来找,只得用假死来蒙混过关,其实他在回来的夜里,早带着家人隐居到了某地。 直到某一天,有个盗墓的小贼,喝醉了酒,说是找到了陈墓生的墓穴,只是,据他说,这盗墓之王的墓穴里,穷的叮当作响,根本没有任何的宝贝,有的只是一身破衣,以及那个白狐面具。 据那个盗墓小贼所述,当时他也和众人一般,不相信盗墓之王的墓穴会如此穷酸,后来,寻找未果,索性就把那白狐面具摘了下来,结果竟然发现陈墓生那张被烧毁的脸上,长出了细碎的鳞片。。。 第四章 陌生来电 某天的早上,我一如既往的打开了网站,上传着刚写完的章节,然后浏览着一些读者的留言。 有些读者留言说,这故事太特么的扯淡了,没头没尾的,完全看不懂啊。 也有的读者留言说,故事还不错,很期待故事的后续发展。 还有些读者留言说,继续灌水。。。 对于这些读者的留言,我都一一进行了回复。 嗯,你们猜的没错,上面的故事,都是我写的。 也就是说,我是个网络写手。 而,对于有些读者的留言,质疑故事的真实性,我却没有正面的答复,只能让读者自行去理解。 这事儿,不是说我要故意吊大家的胃口,而是,这个故事其实我也是听来的,经过我自个的加工,然后才写成发表的。 讲这个故事的人,姓陈,这人是我的外祖父! 他也是听家里的长辈口述听来的。 本来这事儿,到此就结束了,但,让我没想到的是,此后的几天里,我竟然接到了几个神秘的电话,正是这几个电话的到来,让我此后的生活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我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个太阳晒到屁股的中午,起床之后,我照例刷牙洗脸,然后打开了电脑,准备上网看下读者的留言,顺便寻找下故事发展的素材,好进行下一步的写作。 就在这个时候,我那块硬的能砸死人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拿起手机,我看了下来电,上面显示是一个我不认识的号码。 这年头,只要是有手机的人都知道,一般来说,陌生的来电,不是推销保险,就是恶心的诈骗电话,对于这样的事儿,我都懒得搭理,因此,我按下了拒接键,随手将手机丢在了桌上,继续我的作家梦想。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没过半分钟的时间,那个陌生的号码又打来了电话。 这次我有些火了,本来刚刚想好的后续故事,让这个莫名其妙的电话吵得没了思路,出于愤怒,我接了这个电话,准备问候下他的家人。 “喂,你够了啊,有完没完,推销保险,请找别家。。。”我张口就想问候对方的家人。 “嗯?什么意思?推销啥保险?”电话的那头,传来了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说话间似乎还有些发蒙。 听到对方的反问,我也有些愣神,啥时候推销保险的都用老头了? 难道是这老头打错电话了? 如果真是这样,我要骂人那就不太好了,怎么说,咱也是讲究‘四有新时代的好青年’,于是,出于礼貌,我安耐着性子,再次开口问道:“喂,你找谁?” “额,你好,你好,请问你是骆青吗?”老头还挺客气,并没有因为我的态度冷淡而生气,继续问道。 “嗯,我是。你有啥事?”我有些不耐烦的回道。 “哦,是这样的,我在网上看到了你正在网站写的小说《活人葬》,发现你写的很有意思,就是想问下,这故事是你自个编的,还是?”老头说话间,语音有些颤抖,似乎很是兴奋的样子。 《活人葬》? 嗯,是了,最近大家都在讨论这个故事的真实性,似乎很是火爆,有人询问也是正常的事儿,可这老头是从哪里打听到我的电话呢? 我不记得我有公布我的电话号码啊! 还是说,这老头本来就认识我,故意拿这事儿来消遣哥的? 出于谨慎,我清了下嗓子,公式性的回道:“书是我写的,但,我早就说过了,这个故事是我听来的,故事嘛,本来就有真真假假的,这个要看个人的理解了,你要认为他是真的,他就是真的,你要认为他是假的,那么他就是假的。” “哦,这样啊。”电话那头的老头,似乎想了一会,又接着追问道:“那么,你认为这个故事有多少的可信度呢?” 唉吆!我了个去! 我被老头的问话给气乐了,你问一个作者,哎,你写的这个故事是真的么? 这不是傻子,那就是脑袋抽了! 有句老话儿说的好“故事来源于生活,却高于生活!” 我想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应该知道,这话儿有些骗人啊,来源于生活的,就一定是真的么?高于生活的,就一定是假的么? 这完全就是一个假命题么! “这事儿,要看读者的理解了。”小爷,可没工夫和你瞎扯,我没好气的回道:“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啊!” “哎,哎,你先别挂啊。”对面的老头似乎有些着急了,赶紧说道:“其实,我还有个问题想要问你,就是你在书里的那张照片,是你自个的吗?” “照片?什么照片?”对于老头的突然转变,我有些拐不过弯来,反问道。 “就是你在故事第二章里发的那张照片啊。”老头似乎有些急切的追问道,末了还加了一句:“就是一个头戴凤冠的女人的照片,在一个沙漠里的那个。” 听到这里,我就完全明白了,我确实在书里发过这么一张照片,那是我前段时间去塔克拉玛干照的一张风景照,而那个女人是在无意之中照上去的,当时只是觉得好看应景,对照故事,所以才发的。 这老头儿,这个时候问照片,什么意思? 我并没有正面回答他,警觉的问道:“你到底是谁?想要干嘛?为啥会有我的电话?” “呵呵,小朋友不要激动,我并没有恶意。”老头似乎是猜到了我的意思,解释道:“我叫胡友仁,是市博物馆的工作人员,其实,给你打这个电话,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要你手上的那张照片,当然,也不会白要的,这样吧,我出一千块,买你手里的照片,你看怎么样?” 市博物馆? 工作人员? 胡友仁? 这名字听着有些耳熟啊! 我仔细的回想着关于胡友仁的信息,我记得好像在哪里看到过,嗯,对了,是在前几天的电视上看到的。 我记得电视里的介绍说,胡友仁是我国著名的古史研究学家,某研究所的教授,某文物研究所的客座教授等等头衔于一身的名人。 可,就是这样的一位名人,为啥会找到我? 当然,我直接忽略了对方为啥会知道我电话的事情,如果,对方真是那位教授的话,这样的小事不值一提。 问题是,他为啥会看上我的一张风景照? 胡友仁教授听我半天没有答复,在电话的那头平静的说道:“嗯,这事儿,我们也不会强求,如果骆青小友想要出售的话,记得和我们联系,我这个电话一直开机。” “嗯,好的。”我还在思索着刚才的信息,机械的回道, “嗯,再见。” “再见。” 挂断了电话,我迅速的找出了那张,早被我丢到犄角旮旯的照片。 找了半天,终于,在抽屉的角落里找到了。 我仔细的看着照片上的女人,怎么看也没能找出这照片能值一千块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