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须合会晚沧沧》 前尘皆尽 就在众神松了一口气之际,天界的小公主凤清突然站出来指证青瑶神女与魔族太子夙夜私交颇深,怀疑她将天界守备情况透 本以为魔界短时间不会再犯,可是十日前魔界太子夙夜带领魔兵又对天界发起进攻,且这次战况更是激烈,魔界似乎知道天界每重天的守备弱点,一路势如破竹,直打到九重天,最后幸亏有天帝三子澜止神君和现任战神青瑶神女,他二人联手将夙夜重伤,魔界大军才暂时退去。 四百万年后,诛仙台上,众神齐聚,这盛况实属罕见,自几百万年前青渊上神以一己之力与魔王同归于尽,自此两界互不相犯,相安无事,众神无事可做便愈发懒散,有的更是一睡就是百年。 这琉璃珠乃是历届战神的信物,却出现在凤虞神女的孩儿身上,耐人寻味,大家不禁想起了有关天帝,青渊上神和凤虞神女数万年的纠葛传闻,如今看来……。就在众人神思之际,突然听到天帝宣布道:“青渊上神为保我神界万年基业,神识已毁,自今日起,青瑶便是战神,待其五百万岁生辰,接管百万天兵,执掌凤族”。众神听后,震惊万分,直到天帝的背影消失,众神却还如石雕一般… 就在此时,旁边的天帝突然伸出双手亲自接过孩子。看着怀中孩子的眉目,怅然若失,然最终还是被欣喜取代。他轻手执起孩子如莲花玉蕊般的小手,突然孩子手腕上一串碧色的琉璃珠出现在众神的视线中他们皆是一愣。 天帝看着眼前与那人相似的眉眼,悲戚的神色中显示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久久不言,这边司命不断伸出手指轻轻戳着孩子的脸颊,随着他的动作孩子的眉头逐渐紧皱,眼眶逐渐红了,原先那小童看不过自家师傅如此为老不尊,急忙跨步上前准备接过孩子。 突然玉帝的叫了一声司命才让他想起现今的状况,所以小心翼翼的抱着怀中的孩子走向天帝,边走还边朝她做鬼脸,逗着孩子咯咯直笑。原本站在老者身旁穿着褐色织锦小衫的清秀小童不禁抬手抚上额头,嘴角抽搐了一下,心道:师傅心也太宽了,这种情况下还能有心情逗小孩儿,哎,果真自己修为离他老人家太远了! 司命星君忙上前激动的将孩子抱起来,只肖一眼他就看出这孩子定是阿虞和那混小子的,眉目之间还能辨别出他们的影子,长大之后定是和她娘一样是个大美人,但愿别长成她爹那样的火爆性子!想着想着又愁了,哎,等这小家伙长大还要个百万年,他扒拉了一下自己长到腰际的胡须,真真儿愁死人! 突然一阵婴孩的啼哭声将沉浸在悲伤和震撼中的众神的思绪拉了回来,只见一个粉雕玉砌眉目如画的小女孩歪歪扭扭的从一堆兵戈之中坐起来。 他抬头看着面前的老者,眸中透露着浓浓的悲伤,喃喃道:“司命,你说阿虞她宁愿……。,为什么,为什么…。!”。司命星君低声轻叹,因缘源法,尽管他司三界命格,却也无法更改。他看着眼前向来淡漠出尘的少年变得如此,只好轻轻拍了他胳膊几下,似有安慰之意。 天帝看着眼前突然发生的一切,似乎太过震撼,身子踉跄的后退半步,幸亏身旁之人及时扶住才没有在众神面前失态。 她向着青渊的神识消失的方向,凄厉的哭喊:“青渊,你为什么不等我,你还没看过瑶儿一眼,她还没有叫你一声父君!”。说罢,女子低下头,这时众神才发现女子怀中还有一个婴孩,不足月大小。女子将额头与怀中婴孩轻轻相触,一道火红色的光芒弥漫开来,天帝及众神只觉得光芒刺眼,等到眼前清明,一声凤鸣响彻天际,一道火红色的光芒化成一道流光飞向了青渊上神化羽的方向。 就在这时突然一位神女出现在青渊上神消失的地方,淡蓝色的拽地长裙,三千青丝随风而舞。 天帝及众神看到此情此景也唏嘘不已,尤其是那些女仙们,哭的梨花带雨,平时精心打扮的妆容,哭的红一团黑一团,好不凄惨,哪有平时高洁无双的半分模样。玉帝身旁一青衣老翁看到如此形状低声感叹道:“哎,青渊那小子果真是祸害……。”。说罢他抬头看着前方的战场,素来睿智而慈爱的眼神中透露着深深的悲戚之色。 战场上那些幸存下来的天兵天将眼睁睁看着百万年来一直信仰般存在的主帅骤然离世,久经战场的他们竟然眼眶一红,泪水混着血水顺着脸颊滑落,更有甚者悲痛不已跌跪在地,口中呼喊着‘主帅’……。 魔族日益壮大,便对神族居住之所-九重天起了觊觎之心,因此两族时常发生大战。直到四百万年前,当时的魔王夙辛带领魔界大军再一次进攻九重天,将天兵杀的节节败退,溃不成军,几乎损失殆尽。就在天帝准备带众神逃离九重天之际,战神青渊在两军阵前散尽自身修为,与魔王同归于尽,等到天帝及众神赶到时,青渊的神识已变成一道淡蓝色的光芒消失在天际。 后来更有草木走兽开了灵识,由此出现了妖族,鬼族。因这两族残忍嗜血,被神族视为不祥邪恶的存在。便派大量天兵攻打妖界和鬼界,后两界结盟,神族久攻不下,如此这般持续了数万年。但由于无止境的杀伐,其中有些神之子心性不坚定,被外族蛊惑,堕入魔嶂,由此出现了魔族。 自混沌初开,灵识开化,最早有灵智的那些人便飞升成神。 混乱的将军府 本书由首发,请勿! 被他留在门口的清枫这时脸上绽放了一个个大大的笑容,嘴巴都要咧到了耳边。妹妹,真的是妹妹……。 本来以为儿子听完自己的话,又会人小鬼大的板着个脸。可是卓昭天细细看了看儿子的神色,没想到那小子直勾勾的盯着才出生的小女儿,似是傻了一般。想着他可能太高兴了,还没缓过来。就好笑的摸了摸他的头,转身将孩子递给一边的稳婆,嘱咐她好生照料,随即进了产房。 卓昭天接过孩子,没想到才出生的孩子竟然白白嫩嫩的,粉嫩的小嘴嘟着,小小的鼻子,怎么看怎么好。心下欢喜,蹲下身逗着儿子:“枫儿,妹妹是不是长得很好看,你出生的时候就像红彤彤的猴子”。稳婆也在一旁笑着夸道:“将军说的是,我接生了这半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孩子”。卓昭天听完果然很高兴,说重重有赏,稳婆连忙道谢。 不知道屋内的喊叫声持续了多久,突然一声婴孩的啼哭声让门外一大一下两个终于放下心来,稳婆抱着襁褓中的孩子出现在门口,笑着恭喜到:“恭喜将军大人,母女平安,夫人给您添了一个漂亮的小姐”。 清枫听到弟弟两个字本能地眉头一皱,他才不要弟弟,他要一个香香软软的和娘亲一样漂亮的妹妹。可是看到爹爹情绪不好,就不再在这个重大问题上和他讨论了!感到怀里的人郑重的点了点头,卓昭天欣慰的拍了拍他的头。却不知道自家儿子在心里早已经将诸天神佛拜托了一个遍,一定要娘亲给他生一个漂亮的小妹妹。 “爹爹,娘怎么样了,妹妹出来了吗?”卓昭天看着眼前一脸焦急的儿子,知道他担心,。于是蹲下身来抱着才六岁的儿子,安慰道“枫儿,别担心,你娘会没事儿的,一会就有弟弟或妹妹出来了,以后你是哥哥要保护他们”。 清枫站在门口紧紧盯着门,刚才准备随爹爹一起进去,却被赶上来的袁佑紧紧抱着,不让他进去。僵持了好一会就看见爹爹走了出来,忙迎上前去。 “如果……。,一定要保大人”。看着关上的房门,陈嬷嬷心中五味杂陈,小姐何其有幸,嫁的良人,可如今……。希望上天保佑 ????“昭天,你回来了,我没事儿的,你出去等一会吧,我会好好将我们的孩儿生下来”。方瑾给了卓昭天一个轻快的笑容,苍白的面容里有着不容忽视的坚韧。卓昭天看着信心满满的妻子。俊朗的脸上也绽放出笑意:“恩,我会陪你一起,还有清枫,我们一家人都在”。在妻子额上轻轻一吻,转身往外走,陈嬷嬷忙上前去送。 ????“瑾儿”卓昭天紧紧抱着她。 ??突然他觉得手中似乎动了一下,似是不敢至信,欣喜的抬头,果真看见妻子缓缓睁开了双眼,然后定定的看着他,疲惫的双眼透露出浓浓的爱恋。 ?卓昭天听罢早已晃了心神,想着眼前的人如果离开自己,那自己的心或许也要死了…… ??陈嬷嬷也红着双眼,俯身施礼,语含悲切“夫人似是没了气力,孩子还没出来,怕是……”,陈嬷嬷不忍继续说下去,抬手擦了擦早已躲眶而出的泪水。 ??想起妻子平时美丽温婉生气勃勃的模样,此时却判若两人,立即红了眼眶,怜惜的抓着她的手。他抬头焦急的看着站在床头正给妻子擦汗的陈嬷嬷:“瑾儿怎麽样了?”。 ??进门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卓昭天急忙走到屋子中间的大床上,看见床上的人儿脸色苍白,汗水浸湿了鬓边的发丝,双目紧闭,呼吸微弱,美丽的樱唇上此时却血迹点点纤细洁白的双手此时青筋暴露,紧紧抓着身下白色的床单。 ??端水的婢女吓了一跳,看清眼前的人卓昭天,连忙跪了下去请罪,卓昭天哪顾得上地上的婢女,满眼满心都是刚才那盆殷红的血水,只觉心如刀绞,愈发担心门内的人,忙跨步推门进去。 ??卓昭天冲到产房门口,将儿子从肩头放下就准备推门进去,没想到突然有人从屋内出来,一盆水从胸前的铠甲上泼下去。 袁佑看着眼前一大一小两个人,对于小公子始终认为夫人怀的是妹妹这个话题也是无语至极,顿了顿心神躬身道“将军,您快去看看夫人吧,稳婆说似是难产……”,话还没说完,只觉自家的将军大人扛着小公子风一样的冲向府中…… 男子正欲回答,旁边又冲出来一个小男孩,长得俊秀清雅,紧紧拽着他的衣袖:“袁叔,我娘亲怎么样了,妹妹生出来了吗?” 突然一阵马蹄声传来,那男子一喜连忙迎了上去,片刻,几个人已在门口停下,领头的人三十来岁一身银白色铠甲,俊朗非凡,长眉如鬓,往常总是带着三分浅笑的凤目此时却透着凝重。他飞身下马,将马鞭仍在旁边一小厮手里,率先走到男子面前焦急的问道:“老袁,夫人怎样了,生了吗?”。 “哼,臭小子别以为我没看见,一会每人20军棍!”。这句话一出,原本窃喜的几人脸上的脸色顿时变得和刚才那小厮一样,哎,果真是乐极生悲! 门口几个府兵互相看了几眼,低头笑了起来,却又怕某人发觉,憋得委实难受。 那男子听着门内的嘈杂声,愈发心烦意乱,走到门口的石狮子旁,朝着前方的街道张望着,情不自禁的又踱步起来。不想一阵钻心之痛从脚上传来,不由哎哟一声,抱着脚跳了起来,片刻似乎觉得不妥,慢将脚放了下来,慢条斯理的抚了抚袍子。 “小的知道了”,那小厮忙转身朝着府内跑去。 “派去通知将军的人走了快半个时辰了,应该快到了,今日是一年一度的阅兵,恐怕耽搁了。你去通知稳婆好好看顾夫人,把药房的药材都准备好,告诉他们,夫人如果出事了,小心他们的脑袋!” “将军怎还不回来?”,小厮朝那男子问道。 “哎哟,您别骂了,小的肩膀都要被你打折了”,那小厮一脸菜色的揉着肩膀,朝那男子小心告饶。 “臭小子,什么不好了,再说晦气话,小心老子抽你,毛毛躁躁的,成什么样子!”那灰袍男子怒目圆睁的朝着那小厮吼着。门口的四个护卫吸了一口冷气,看着满面煞气的总管大人,悄悄的后退了几步。 突然从府中跑出来个蓝衣小厮,冲到男子面前微微躬身:“总管,不好了,那稳婆说夫人似是难产,孩子现在连头都没露出来!”。说罢,肩膀就挨了一掌。 此时府门大开,门口一位穿着灰色长袍的男子,约莫四十来岁,体格强健,一张方正脸,本该炯炯有神的一双虎目此时却流露着焦急之色,双手边互相摩挲着,边来来回回的走动,只是明显看出他腿脚似乎有点问题,走动时一瘸一拐,不时朝着府门正对的大街张望着,似是很着急。 宸国的镇国将军府向来井然有序,可今日府中却一片混乱。 三哥,你喜欢她吧 本书由首发,请勿! 命定的结局,可是为什么还怀抱着一丝希望,也许在期待着,也许在等待那一刻的到来,让自己的心就此寂灭吧! “青瑶,战神之女,三世情劫,累世缘分。” 红线阁里红光缭绕,他听别的仙君说过这里有着六界所有生灵的姻缘。他想知道自己和那人的缘分,偷偷找到记录神族姻缘的册子,没想到却看到那样的结果: 澜止抬头看着天上的流云,仿佛回到那一天,他到司命府上找青瑶,没想到却误入红线阁。 “是啊,几个月的时间,可是……。”可是我可能再也不能喜欢她了,澜止在心里说道。这种失去一切的心情,凤清是不会懂得,假如自己没有……。,恐怕也会认为是几个月的分别而已。 凤清听不懂澜止的话,为什么是“注定”的?可能是三哥太担心青瑶了吧。于是带着宽慰的语气说:“三哥,你别担心,只是三世而已,对我们来说只是几个月的时间,到时候青瑶姐姐就能回来了”。 澜止想到历劫下凡的青瑶,有些事是注定的。口中喃喃道:“她注定要去历劫的……。”。 “三哥,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些话,害的她被责罚”。 凤清没想到哥哥竟然就这样承认了,震惊之余又透露出浓浓的欣喜,虽然还是很讨厌她,但是听到三哥说自己是他最亲的妹妹,那些莫名其妙的嫉妒早已散去。心里升起了一股愧疚。 “是的,我喜欢她,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澜止郑重的说着。 澜止看着眼前的妹妹,没想到最先知道的人竟然是向来没心没肺的小妹,可是说起没心没肺,谁又比得上她呢。朝昔相处,她却永远把自己当做哥哥对待,有时竟好笑的和凤清吃醋。 “三哥,你喜欢她吧!”语气中流露出一丝肯定。 凤清看着浑身上下都透露出高兴的三哥,不禁很奇怪。他眼中是自己从未见过的温柔,柔和的像一滩水,像是想起来一些好笑的事,眼神中透露出怀恋。凤清紧紧盯着眼前的人,思索良久,最后震惊的抬起头 澜止听到妹妹孩子气的话,不由失笑。他想起那人冷着个脸折磨那些仙君神女的张扬模样,竟无耐的笑出了声。只有她,才能活的如此随性吧。 凤清欣喜的抬起头看着澜止,知道他没有那么生气,于是气冲冲的说到:“她有什么不一样的,难道是因为她没有父母吗?我觉得她比我活的都嚣张,九重天的神仙哪个见到她不绕道走,哼!”。 澜止看着眼前泪流满面的妹妹,似是愣住了。过了好久,他走过去细细的用手指擦去她脸上的泪水,目光柔和的看着她:“清儿,在三哥心目中你永远都是我的妹妹,青瑶她……,她不一样的!”。 “三哥,你不知道为什么吗?我讨厌她,为什么你和帝父对她那么好,甚至比对我都好。我才是你们的亲妹妹,亲女儿,可每次她一出现,你们眼里就只有她。明知道母妃不喜欢她,可你却对她比对我这个亲妹妹都好,之后母妃和你越走越远,你却不在乎,永远护着她,是不是她才是你的亲妹妹,她与夙夜有私交,你也知道,我没有污蔑她”。 凤清看着眼前像变了一个样的人,想起那个一直被她暗中嫉妒却永远活的张狂的女子,积压于心的嫉妒终于爆发出来。 “你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过了好久澜止看着她的眼睛,无力的问着。 如今她却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了责备,心痛,难以置信,甚至还有许多她看不懂的情绪。整个人透着寂寥,悲伤。 她从未在三哥的眼睛里看到过那么多感情,多的似乎让她感到害怕。在她心目中,三哥一直像一股温柔的风,对任何人都那么温柔,眼睛里永远都带着笑意。每次犯了错,她第一个想到的总是三哥,好像只要有他在什么都不怕。 凤清就这样静静等着,可是四周就好像静止般,只有诛仙台上的雷鸣声在嘶吼着。心里一阵胆怯,忍不住悄悄睁开双眼,却正对上澜止的目光。 “而且什么?”耳边的声音似是夹了寒霜,凤清定定的站在那里,害怕的闭上了双眼,一鼓作气的说了出来:“我还告诉了帝父这次魔族进攻神界如此迅猛,就是青瑶告诉了夙夜天界的守备情况:”,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低。 凤清深吸一口气,似是下定决心“三哥,是我告诉帝父青瑶和夙夜有私交,而且……”,凤清抬头看了看三哥瞬间变得冷凝的面孔,似是结了霜,忍不住慌了心神,后退了一步。三哥虽然向来温柔,可是一旦生起气来连自己都恨不得消失。 澜止更加诧异,难道和自己有关?随即好奇的问道:“怎么,和我有关?” “对……。不起,三哥”。凤清愈发低下了头。 澜止甚是奇怪,以前她纵使闯了天大的祸,也不想今天这样!他走到凤清面前,抚着她的肩膀,好脾气的继续道:“怎么了,告诉三哥”! 凤清听到他这样问,心里更是愧疚难当,可是又无法说出口,只得讷讷不语。 澜止平复了一下心情,无耐的说:“清儿,你又在哪里闯祸了?”。 澜止向来聪慧,知道凤清定有什么事瞒着他,恐怕又在外面闯祸了。以往她每次在外面惹了事就是这幅样子,总是来找自己来善后,这几百万年来,自己早已习惯给她收拾这些烂摊子。 凤清是天帝的小女儿,除了一双杏眼随了天后,其余五官和天帝几乎如出一辙,而且法力高深,在天帝天后面前嘴又甜,所以一直被娇惯着长大。可以说是在三界横着走,见人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哪像现在这般整个人透着心虚。 凤清看着他脸上勉强的笑意,一向柔和的眼角此时却空洞寂寥,顿时心疼万分,为刚才在殿上一时冲动暗暗后悔,一双圆圆的杏眼低垂着,就是不敢看着澜止。 诛仙台上空无一人,月白色的身影站在那里显得那样的空荡。凤清没想到澜止这么快就得到消息赶了过来,不由得心虚起来,怯怯的走上前去喊了一声“三哥”。澜止缓缓回过头,看清是向来最疼的妹妹,不禁勾起一个极浅的笑意:“清儿,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澜止站在诛仙台上,听着那一声声电闪雷鸣,每一下似乎敲击在他的内心深处灼烧起来。魔兵败退后,帝父让他去众仙府查看损失如何。没想到却听到几个仙君谈论青瑶被贬下凡历劫,而夙夜竟也突然出现在九重天,随着青瑶一起跳了下去。顿时心神大乱,随手捻了一个诀。等他赶到诛仙台时,看到的就是这般场景。 九重天阙上依然祥云缭绕,偶或有那么三两只仙鹤从云层中穿过,低鸣盘旋着。 别扭的父子 听到卓昭天的话,袁佑心神激荡,当初敌方偷袭,自己替将 卓昭天忍不住皱了皱眉:“老袁,我说过你和我的家人一样,你救了我的命,就是我的亲人,不需讲这些虚礼”。 “将军,夫人,已经准备好可以出发了”袁佑躬身道。 门口早就准备好了马车,一家人走到门口,看见袁佑正在那里等着。 等到父子两换好衣服,已经到时辰了。父子两都换了一身绛红色的袍子,只不过卓昭天的是一品武将的窄袖箭袍,越发显得人俊郎挺拔。 一身淡紫色的对襟长裙,腰上系着约莫两指宽的绣着枝枝寒梅的月锦腰带,愈发显得腰肢纤细。梳了一个半翻髻,斜插着几枝步摇,一张美丽柔和的脸上带着明快的笑意。 “哼,枫儿,你和我去换衣服了”,随即大跨步离开。方瑾在旁边笑的花枝乱颤。由于今天要进宫,她早早就装扮好。 卓昭天低头看着新续起来的胡须,试探的摸了摸,恩,好像是挺硬的,还好没碰到女儿。心里为刚刚的莽撞后悔,可看到儿子那老神在在的模样,实在气不打一处来! 清枫对自家爹爹的满腹怨气置若惘闻,淡淡的说:“你胡子太硬了,会扎到妹妹的!” 自从女儿降生后,这小子护的像眼珠子似的,可是防自己跟防狼似的,每次自己稍微抱女儿久了点儿,这小子就急吼吼的冲出来,搞得他郁闷至极。 “枫儿,你干嘛?”卓昭天气冲冲的问。 依依不舍的把女儿递到妻子的怀里。看到女儿还在咧这嘴笑,红扑扑的脸蛋就俯身准备亲下去,没想到被一只手拦截。 听到妻子的话,卓昭天脸色好了一点儿,可是还是不服气。那二皇子老是抢然然风头,听说也是出生第二天就睁了眼,可把皇上高兴了好久。如今满月宴也要在一起办,心里怎麽想怎麽别扭。 想到这里她安慰丈夫道“知道你心疼女儿,放心,然然的满月宴早就准备好了,只不过要晚几个时辰,你还是赶紧去换衣服吧!” 想到自家女儿今日也是满月,方瑾也是不大高兴。可是皇上听闻女儿和二皇子同一天出生,先后只隔半刻钟后,就下旨说满月宴一起半,说是一起办,可是进了宫谁不是奔着皇子去的!不过还好她早就有所准备。 本来兴高采烈逗着女儿的卓昭天听完妻子的话,顿时一张脸沉了下来:“哼!二皇子过满月,凭什么还让我们去,我们家然然都没有办酒席!”。 “天,你把然然放下来吧,马上就要走了,赶紧去换衣服”方瑾笑着走过去提醒道。 想起丈夫这一个月来弄出的闹剧,还有一向乖巧懂事的儿子天天为了抢着抱妹妹闹的一出出,真是啼笑皆非。 丈夫在一旁看到,也被这珠子吸引,试着小心翼翼的将其戴到小女儿手腕上,却是刚合适。这是原本一直眼睛紧闭的小女儿突然睁开了双眼,没有初生儿的懵懂,一双凤目和丈夫一模一样,干净澄澈。一家人对这个初生儿更是珍爱非常。 出生第二天给她洗澡时,原本一直紧紧攥着的左手突然打开了,出人意料的是里面有一串碧色的琉璃珠子,颗颗米粒般大小,珠子碧色幽人,里面似有流光。定不是凡物。 自家女儿天赋异禀,她也高兴。生产那天,孩子出来后,她体力不支晕了过去。晚上醒来后看见身旁粉雕玉砌的小女儿自然是欢喜非常,那时她发现孩子的左手一直紧紧握着,想着可能才出生,过几天就好了。 扭头看着一旁的儿子,只见儿子向往常一样直勾勾的盯着在空中忽上忽下的小女儿,生怕摔了下来。不觉失笑,无奈摇了摇头。 方瑾看着丈夫把刚满月的女儿甩上甩下,无语至极。也不知道女儿随了谁,胆子特别大,自从被这样甩过一回,就每天缠着丈夫玩,扔的越高,笑的越开心。 然而正被他们吐槽的卓昭天此时正高兴的抱着他的宝贝女儿,向往常一样乐此不彼的玩着那个游戏。 他们敢发誓,这一个月肯定是自己站岗生涯里最认真的一段时间了。 那些老百姓天天往府门口窜,将军每次挥一挥手就走了。苦的可是他们,任谁被一群人连续盯着站岗一个月,神仙也受不了啊。 由于自家将军一点都不懂矜持,不出三天,整个闵都都知道镇国将军夫人生了一个冰雪聪慧的女儿。更有甚者传言她是仙人转世等云云。还有百姓专门聚在府门口等着一睹小小姐容貌。要不是将军夫人死活拦着,将军可能就把小小姐抱出去显摆了。 军中的将士们也没少受他照顾。以前操练新兵时,新兵出了错,无非就是少吃几顿饭,严重一点的挨个几板子,可是现在将军一开口就是:你们这些臭小子,不服气是吧,只长个子不长脑子,你们看我家然然……。一提起自家女儿就眉飞色舞,大有彻夜长谈的兴致。压根就不管那些新兵被自己拿着和刚出生孩子相比的痛不欲生的心情。 自从小小姐在出生的第二天就睁开了眼睛,他们家将军大人就异想天开教她说话。整整一个月将军都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逢人就说我家女儿一出生就睁开眼睛了。军中的将士们也没少受他照顾。 “哈哈,我们然然真聪明,快叫爹爹”。门口的几个府兵听着自家将军得意的声音,不禁抽了抽嘴角。 宸国 震惊的一幕 姚月依突然听到镇国将军夫人求见,忙 嬷嬷知道她说的的是兴晨宫的柔贵妃,看着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姐变得终日闷闷不乐,只能叹这世事无常,人心易变。 “放心吧,她是个聪明人,拒绝了我更不会答应那个人”。 “娘娘,既然如此,你刚才何不索性……”。看着陪着自己长大的奶娘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她哪里不懂她的意思啦。她也起过结为儿女亲家的心思,可是这样难免有暴露心思的嫌疑,而且镇国将军卓昭天是个再精明不过的人,做的太过反而会惹他厌烦。 凤仪宫内,皇后发现天色不早,忙让高公公带方瑾去兴晨宫拜见柔贵妃。看着消失在大殿门口的身影。皇后早已褪下了笑意,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喃喃的说:“方瑾果真很聪明,看来镇国将军府还要多花点力气”。 她抬头看着殿外的天空上飞过的一群大雁,想起了那个仿佛存在在梦里的烟雨小镇…… 姚依月听到贴身大丫鬟如此说,也不觉得怎么诧异,皇后一直视自己为眼中钉她知道。后宫的女子向来不是如此吗,为了那一丝可怜的恩宠挣得死去活来,自己或许会在这永无宁日的后宫中永远纠缠下去吧!只可怜她的祈儿一出生就在这个地方,不想求大富大贵,可是自己一介孤女连护他平安的能力都没有,也许…。,也许自己当初不该为了那可笑的痴心进了这牢笼。 听到自家主子如往常一样清冷的声音,雀儿低声道:“听说被高公公请走了”。 柔贵妃看着奶娘抱着儿子进了内殿,脸上的笑意退了下去。“镇国将军夫人到了吗?” 而此时兴晨宫的另一位寿星也在吃饱喝足后睡着了。柔贵妃姚依月看着奶娘抱着二皇子退了下去,嘴角一直噙着笑意。她本来生的如空谷幽兰一般,当初嘉帝南下巡游,偶然一瞥,惊为天人,随即三天两头的往美人面前凑,也许是存在感实在太高,美人终于被打动,两人私定终身,嘉帝留下信物,一回宫就派贴身太监南下将人接进宫来。进宫后不出半年就从小小的美人升为四妃之首的贵妃,还封号为柔。这可是大瑜国几百年来头一份。 知道皇后不喜二皇子,对今日满月宴闭口不谈,方瑾也不会自找没趣,就闲聊一些一些民间听到的趣事儿,皇后果然很高兴,两个人想谈甚欢。清枫在一旁逗着奶娘怀里的妹妹,看着妹妹睡着了嘴角流出来的口水,小心翼翼的用怀里的手绢擦掉。 听着语气,方瑾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推脱不了,只得双手交握跪身行了一个大礼。皇后看到她没有再推辞,语气比刚才柔和了几分,笑着让她起来赐坐。两人坐着闲谈着。 皇后摆了摆手,语含笑意的说:“我和这孩子有缘,切莫推辞了”。语气里含着不容拒绝之意 方瑾听罢大吃一惊,没想到皇后娘娘竟然将大皇子的贴身之物赠给小女儿,心里觉得不妥但还是装作受宠若惊:“娘娘太客气了,这是大皇子的贴身之物,对娘娘来说定是意义深重,怎能给了小女”。 她愈发觉得眼前的孩子和自己的眼缘,随即向身后的嬷嬷招了招手,那嬷嬷走进内殿不一会捧着一个紫金缠枝的沉香木盒子走了出来,皇后从里面拿出一个长命锁戴在清然脖子上,笑着对方瑾说:“这是昭儿小时候带过的,你若不嫌弃就给她带着玩吧!” 听到别人夸自己女儿方瑾自然高兴,但还是谦逊的说:“娘娘过奖了,小孩子都一样,听说大皇子小时候可是真的跟仙童一样,漂亮极了”。皇后听罢,想起已经四岁的儿子,笑的更加畅快了,眼角都带了一丝笑意,眉梢的郁郁之色散了些许。大概天下间没有父母听到别人夸自己的孩子还有不高兴的吧! 皇后看着眼前玉雪可爱的孩子,心里升起一股欢喜,尤其是那两只牟子,虽然是两只凤目,却澄澈清明,像水洗过的一样,怎么看怎么喜欢。她笑着抬起头对方瑾说:“这孩子生的可真好,让人看着心都要化了”。清枫看着皇后带着护甲的手指在妹妹脸上摸索着,深深的皱起了眉头,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就戳到妹妹柔嫩的肌肤,可是又不能对皇后说,只能臭着张脸,紧紧盯着皇后的手。幸好殿里的人没有注意到他奇怪的神色。 皇后听罢笑出了声,随即好奇的问:“听说她第二天就睁了眼,这可真是稀奇,快抱来给本宫瞧瞧”。方瑾心里想着宫里的二皇子可是和自家女儿一样,要看他岂不是更方便。看来中宫与那边果真不合,否则二皇子出生月余,皇后娘娘身为嫡母,竟未去瞧一眼。她招招手让奶娘把孩子抱上前去。 方瑾听后还是笑着向皇后屈膝行了一个半礼,看着她道:“娘娘莫折煞小女了,不过是满月而已。” 她将怀中的女儿递给身边的奶娘,随即拉着儿子准备向皇后行礼。正准备跪下,皇后身边的嬷嬷忙将她扶起。只听上首的皇后笑着道:“今天是贵千金大喜的日子,这些虚礼就免了吧!” 方瑾带着一双儿女踏进凤仪宫正看见皇后娘娘端坐在正殿。身穿一身大红色百鸟朝凤宫装,高梳的飞天髻,整套有凤来仪的头面,衬的那张本来就明艳的脸庞更加贵气逼人。可是精致的妆容还是掩饰不了眉目之间隐藏的黯淡之色。方瑾想起这一年多宫里的传闻,不禁对皇后升起一股同情之意。 朝堂风云 本书由首发,请勿! 袁佑无奈的说了一声是,心想您每次都这么说,可是每次到最后都偃旗息鼓了,哎!可是他又不敢这样和夫人说,只得牵了马出城! 方瑾看到袁佑走了进来,脸色稍微缓了缓:“袁大哥,你去郊外的跑马场把那臭丫头给我带回来,又一声不吭的遛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在哪儿,哼!这次我可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一进门就看到自家夫人黑这张脸,柳眉倒竖,怒气冲冲的样子,看来又是和小小姐有关,哎!这都本月第几次了! 袁佑听到下人说夫人找他,连忙放下手里的账册,从账房赶到正厅。 偏生他们将军和小公子还使劲宠着小小姐,觉得大家言过其实,其实他们想说:自己还能说得更过分一点! 镇国将军府这几年可甚是热闹!原本温婉和善的夫人随着小小姐的长大开始完全黑化,时不时能看到她暴跳如雷的模样,其实这也怪不得夫人变得如此,想起他们小小姐顶着张面无表情的脸背地里却可劲的使坏的样子,简直不能忍啊! 从此经年朝政清明,四海安乐。? 那些一早就打算依附二皇子,想享受一番党派之争乐趣的大臣们,在听完两道圣旨后,也只好把自己那些小心思收起来。皇上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他们再不识好歹就该一头撞死了。以后只能兢兢业业,刻己俸公!最起码不能再得罪以杜丞相为首的太子党了。 站在文臣位首的杜丞相听完第二道旨意,心里也是咯噔一响,皇上这是在敲打自己啊!大皇子是自己的亲外孙,被封为太子他自然高兴。可是这个二皇子,早先自己并不看在眼里,毕竟一个没有母族依仗的皇子能成什么气候。偏偏自己女儿拧不清,非要招惹那柔贵妃,看来是皇上知道什么了,以后要对付一个亲王可不像对付一个皇子那麽简单啊!? 册封二皇子为祁王,所有人震惊了。册封一个出生才月余的皇子为亲王,这可是从未有过先例。看来皇上对二皇子是真的喜爱非常。这位二皇子的地位也该重新估量了。 第二天,嘉帝在朝堂上宣布册封大皇子秦昭为太子,朝臣虽然觉得太过突然但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皇上子嗣艰难,大皇子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之后一直未有皇子公主出生,皇上自然看重,皇子师也是将他当做储君教导,而且大皇子本人也是聪慧非常,所以在朝堂和民间都有一定的名望。然而随即颁发的第二道圣旨,却是出人意料。 终究是自己自私,即使折了她的翅膀也要把人留在身边。下午后宫发生的事他已从暗卫那里知晓了,看来有些人的确需要敲打一番了,自己虽然属意大儿子,可是却容不得她们如此放肆。至于小儿子,自己也是喜爱至极,?定会护着他,让他能够像普通皇子一样长大就好。? 月上中天,皎洁的月光透过轩窗洒在地上,幽幽的宫灯漂浮着。嘉帝近乎痴迷的看着眼前这张美丽的睡颜,双手摩挲着柔滑的秀发,滑如凝脂的脸庞,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自己有多久没好好看过这张脸了。知道她在宫里不开心,可还是自私的把她留在宫里。他从未想过自己会爱上一个人,这是身为一个帝王不允许的。就是当初和皇后大婚之后那段时间虽然两人举案齐眉,可是自己从没爱上过她,。之所以爱护她,只是因为她是自己的妻子,必须要给与她足够的尊重,可是怀里的人,自己第一眼见到的那种心动的感觉告诉他——这是他要的人。 看到爱妃眼神怯怯的,一双美目中透露出苦恼,窘迫等神情,整个人一副慌乱的样子。嘉帝忍不住心神一荡,他有多久没从依月身上再看见这般鲜活灵动之色了!随即翻身坐了起来,一下将柔贵妃抱了起来向床榻走去,只留下一阵美人的惊呼声,绣着木槿花的双目缠枝鲛纱微微的浮动着,间或有几句娇吟身传来。 “臣妾没……什么”柔贵妃讪讪的回答道。想起下午发生的那一幕,想起儿子那副痴样,她都不敢想象镇国将军夫人的脸色,哎 “爱妃,可是有什么心事,朕怎么感觉你一晚上都心不在焉的。” 兴晨宫里由于嘉帝喝了点酒,在让嬷嬷抱走小儿子后,随手拉着一旁的柔贵妃坐在榻上,自己则枕着他的大腿,享受着身边之人轻轻的按摩,觉得舒爽许多。想起晚宴上爱妃心不在焉的模样,总是偷偷的朝镇国将军夫妇席位那个方向时不时的瞟一眼,自己叫了她好几句都没听见。不由心下好奇的问道: 听到丈夫爽朗的笑声,方瑾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貌似某人的关注点不一样啊,关键是自家女儿这么小就会踹人了啊,还专门踹脸。不行。她要从现在行动起来。一定要把女儿教导成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温婉谦和的千金小姐。可是今后的岁月让她认识到,这一切对自家女儿来说是多么的遥远……。 听到皇后和柔贵妃都想打自己女儿的主意,不禁心头火气,他家宝贝女儿这么点大就争着强,就算是皇子又怎样,有他们然然聪明漂亮吗!哼,别以为他不知道那些个女人在打什么主意,现在就盯着那个位子,皇上可还在壮年呢,到时候有他们好受的!可是在听到她家女儿脚踹皇子的壮举时,刚才心里的火气一下就消了,如今怎么想怎么兴奋,她家女儿太了,果真是虎父无犬女,被欺负了马上就还回去,而且必须要踹脸,哈哈,实在是太高兴了。 听到丈夫的追问,方瑾不禁想起先前在兴晨宫的一幕,想起临走时柔贵妃那个尴尬至极的笑容,忍不住抚了抚额,等心情平静下来便将今日之事告诉了丈夫。 “瑾儿怎么了,可是遇到什么为难之事”。 方瑾缓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家丈夫正紧紧的盯着自己,顿时唬了一跳,身子一晃,兴好卓昭天眼疾手快一把扶住,盯着妻子的眼睛愈发焦急的问: 卓昭天看看一脸呆滞的妻子和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的儿子不禁一阵头疼,谁能告诉他这是怎么回事,晚宴开始好一会妻子才带着儿子进来,那时自己就发现他们不对劲,可是皇上坐在上面时不时的朝下面瞧瞧,自己也不好多加追问。等到晚宴结束出宫后问随行的奶娘也是一问三不知,只说好像是从兴晨宫出来就这样了,难道贵妃娘娘给气受了,可是不该啊,妻子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方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着丈夫回到家里的,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坐在了正厅里。 你就打算这么走吗? “小林子,你是要摔死本…。”,秦祈边揉着屁股,边掀开车帘对着外面恶狠狠地吼着,可是眼前的情形硬生生的把那个“王”字憋了回去,谁能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今日偷跑出宫,没想到玩过了时辰,母妃说过中午让他过去陪她用午膳,假如让母妃知道他又偷跑出宫, 先前赶车的小厮早在刚才马儿发狂时就被甩下了马车,此时他一脸呆愣的看着坐在马上的清然,旁边的路人这是也才看清救人之人的模样,没想到是一个不过七八岁的漂亮小女孩,自然是一番震惊。就在这是从马车里传出来一阵气急败坏的声音; 清然看到眼前的场景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突然她看到离马车不远处一个小女孩突然倒在了地上,哇哇的哭着。赶车的小厮也是没想到马车前面会突然出现一个人,忙拽着缰绳打算停下,可是刚才横冲直撞,哪里能这么快停下。眼看着马儿抬起前两只蹄子马上要踏到小女孩身上,突然一道青色的身影如离玄的箭般冲了出去。清然一个翻身,借着冲力将那个小女孩推到街对面的草地上,自己也翻身上马将那马制住,才没让那马受惊发狂伤害一旁的路人。 “仆人都如此,看来他主人也不是善茬”,另一人也接道。 “这是谁家仆人,青天白日,竟然如此嚣张”。旁边喝茶歇脚的百姓愤愤不平的说。 “快让开,撞到人可不负责啊”,一阵马蹄声夹杂着吵闹声传来。一辆青绸篷顶的樟木马车被一个长得颇为清秀的少年赶得横冲直撞。 “哥哥,我知道了,你早点回来”。清然乖巧的说。看着哥哥离开,清然也向对面的茶棚走去。刚坐下,突然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吵闹声: 看到妹妹点了一下头,清枫蹲下来指着街对面大树下的一个茶棚对清然说:“哥哥现在去给你买,你到对面的茶棚坐着等我”。 一旁的清然其实早就饿了,都怪那个老板可能觉得她们穿着不错,拿着那些个新式的发钗介绍个没完。自己和哥哥哪里懂那些。幸亏最后哥哥随便选了几个看着不错的,要不然老板到现在都不会放他们走。 等到他们从珍毓阁出来时,已经一个时辰过去了。清枫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快晌午了。自家妹妹虽然平时好说话,可是在吃的上面可是从来不打商量的,平时府里吃饭的时间早就过了。于是扭头对一边的清然说:“然然,你饿了吗?要不然哥哥去妙味轩给你买点吃的”。 清然淡定的瞥了瞥一脸傻笑的哥哥,翻身下马,将裙子从腰间放下来转身就往前走。后面的清枫看见自家妹妹一语不发的离开,也急忙从马上下来,紧跟在清然身后。 “哥哥,不如我们去珍毓阁给娘选一些首饰吧,她可是最喜欢那里的东西了”。清枫听后,眼睛一亮。是啊,娘平时可是最喜欢去这些地方了,到时候给她带些精致的钗环回去,说不定一高兴就能少念叨几句!清枫高兴的上前揉了揉清然的头说:“我们然然真聪明!”。 看到袁叔离开,清枫一颗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扭头看见妹妹依然面无表情的样子,无耐的说:“然然,我们想个什么理由吧,否则回去又要挨骂了。”。清然想起自家娘亲每次逮着自己唠叨的模样,也是无奈啊!突然她想起娘亲说今天带她去珍毓阁看首饰,不由计上心头 ????想起清然捉弄人的手段,袁佑立即停了逗弄他们的小心思。正经的对他们说:“我回去就和夫人说没在马场找到你们,你们俩自己找个什么理由吧,一会就赶快回府去”。说罢调转马头离开了。 ????他看着兄妹俩故意缓缓的淡定无比的说:“清枫,小清然,夫人让我接你们回去”,说罢果然看到清枫惊慌失措的样子。让他想不到的是,他竟然从小清然脸上看到了一丝表情,唔,或许不能称之为表情吧,因为他只看见她挑了一下眉,一双凤目澄澈清亮,就那样紧紧的盯着自己。 ????袁佑看着清然见到自己一点都不吃惊,精致的小脸上面无表情,只淡定的看着自己,倒是旁边的清枫一脸的尴尬。他不禁抚了抚额头,小小姐果然够淡定! ????其实清然也对身上的穿着很别扭,谁让娘亲让人把她的骑马装都清理走了。这一个月更是每天过来给她梳头穿衣,非要让她穿着那些又长又麻烦的衣裙,好不容易今天缠着哥哥偷遛出来骑马,没想到穿着裙子那都骑不上去,所以就只好这样了! ????不一会果然看见袁佑骑马的声影。袁佑也看见了他们兄妹俩,驱马跑到他们身边,看清清然的样子后也是嘴角抽搐了几下。恐怕满闵都都找不到像他家小小姐一样的大家闺秀,难怪夫人每次都那么生气,小小姐果然剽悍! ????清然朝远处看了一眼,淡定的对清枫说:“哥哥,是袁叔!”清枫听罢也放下了提起来的心神,妹妹的眼力一向比常人厉害他是知道的。 ????突然一阵马蹄声传来,清枫忙驱马上前挡在妹妹身旁,着急的说:“然然,快把裙子放下来,有人来了!” 郊外的跑马场上,远远能看到马背上一青一黑两个身影。清枫看着前面的小红马上七岁的妹妹小小的身子,高高扎在腰上的裙角无耐的摇了摇头,幸好这是自家的马场,否则要被别人看到妹妹这幅尊容,还不把娘气晕! 你们在干嘛! 本书由首发,请勿! 想起宫里的母妃,秦祈也觉得很难交代,可是他是不可能把今日之事说出来的。心里暂时又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只好先回宫了再说吧!在秦祈的催促下,小林子只好驱车往皇宫方向赶去。 知道自家主子的脾气,他哪敢再看,忙低下头,哭丧着脸的说“是。奴才知道了,可是如果让娘娘看到殿下这幅模样,还不扒了奴才的皮。” 秦祈看到小林子紧紧盯在自己身上的眼神,不由恼怒的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刚跑哪去了,今天的事回宫一个字都不许说出去,否则小心你的脑袋”。 看着兄妹俩越走越远,秦祈立刻垮下了脸,揉了揉被清然抓伤的脸颊,一阵龇牙咧嘴。心里越发恼火,想着下次遇到定不饶了他。旁边的小林子上千看到自家主子衣裳凌乱,脸上还有几条血痕,大吃一惊,不过短短一刻钟殿下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要是让贵妃娘娘和皇上知晓了,自己还有小命在吗? 清枫听到他如此说,心里也是不痛快,可对方愿意息事宁人,他也只能作罢。随即他告了谢,拉着身旁自始至终一语不发的妹妹离开了。 秦祈想明白了,也只好端起王爷的架子,老气横秋的说:“今日之事本王就不计较了,不过令妹也实在需好好教导一番了。” 清枫早在他们扭头看自己时,就认出来那小公子的模样,没想到是二皇子祁王殿下。去年春猎时曾远远看过一眼,况且他容貌脱俗,自然让人难忘。没想到今日再见竟是这般场景,自家妹妹怎么会和她打起来,他到现在都没弄明白。 这句话一出,秦祈生生把原准备说的那句话憋了回去,没想到被人认出了身份。就这样放过那丫头,心里也委实不甘,可是看那丫头穿着,应当是哪个大臣的家眷,他大哥恐怕也应该有个一官半职,否则怎会认得自己!如果让父皇知道自己偷跑出宫。还当街和一个丫头打架,恐怕不会轻饶自己。现在只能息事宁人了。 秦祈本来看到是一位年轻的公子,也是一阵尴尬,没想到听到那个讨人厌的丫头朝他叫了一声大哥。好啊,竟然还找帮手,简直太过分了。他义愤填膺的抬起手指着他们正准备说他们以多欺少,这边清枫忙拉着妹妹朝他行了一礼;“不知殿下微服私访,舍妹冲撞了殿下,还望殿下看在她年幼,饶恕与她。”。 听见有人说话,两人下意识的都住了手,清然扭头一看,原来是自家大哥,随即看也不看被她压在身下的秦祈,慢悠悠的爬起来整理了一下被拽的凌乱衣衫,皱着眉喊了一句:“哥哥”。 清枫似是没从刚才那一幕缓过来,呆愣的站在那里,他要怎么说,他竟然看见自家妹妹骑在别人身上。不对,怎么感觉他们好像在打架。清枫忙又掀开车帘,看见自家妹妹本来梳好的发辫一团乱,发箍散了一地,不由提高了音量说;“你们在干嘛?” 清枫看到他古怪的模样也皱了皱眉,心里愈发担心妹妹,于是他随手掀开了车帘,看见里面的一幕他石化了,帘子也重新合上了。但是里面的人也许战况太过激烈,没有注意到有人来了,依然你挠我一下我掐你一下…… 他走上前去:“请问舍妹是否在车上”。小林子抬头看见眼前俊秀的少年人的模样,不由大吃一惊。这不是镇国将军家的公子吗?怎么会在这里?等等,他刚听到他说“舍妹”,难道刚才那小姑娘是当年和殿下齐名的将军府的小姐?他一脸震惊的点了点头。 只见那男子朝前面一指说:“你妹子刚进了那里”,清枫顺着男子只得方向看去,是那辆马车,心下诧异,妹妹怎么会去那。他走到马车旁看到一个小厮站在马车旁边,不是的朝里面张望着,料想里面应该是他的主人吧! 那男子听着清枫描述,越发觉得这装扮这么熟悉呢!等等,他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刚才那救人的小姑娘吗。清枫一听他说见过,忙高兴的问道:“您知道她去哪了吗?我是他大哥” 这边清枫带着买的吃食急忙往回赶,走到不远处看见先前让妹妹等自己的茶棚居然挤满了人,中间还堵了一辆马车。担心妹妹出事,清枫飞奔过去,在人群里左右找不到清然的身影,心里一阵着急。随即问身边一个中年男子道:“大叔,你可看见一个身穿碧色罗裙七八岁左右的小姑娘,长得很漂亮”。 小林子一脸焦急的等在马车外面,看见清然迟迟不出来也不敢上前贸然打扰,不过听着没声音,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清然也被激的火气,一拳头捶到身下之人的胸膛上,她从四岁就开始和哥哥蹲马步,气力自然不弱,一股痛意传来,秦祈只看到一只肉呼呼的小拳头,手腕上一串碧绿珠子在自己前胸招呼着。他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一个小丫头打了,顿时气上心头一把抓住清然的小辫子,本来箍着头发的珍珠发箍被拽到了地上,头皮上也火辣辣的疼,清然对着小面那张脸抓了一下,最后两个人扭打在一起,不过谁也不出声。 清然自然注意到眼前之人的变化,于是将双手捏起拳头在他面前晃了晃。秦祈这下终于被激怒了,自己居然轮到被一个小丫头威胁,于是气急败坏的使劲推了清然一把,清然一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一个没站稳一下子把他扑倒在地,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似乎没明白眼前的变故。 秦祈不屑的看她一眼,语含嚣张的说:“我也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从我车上下去”。看到眼前的小丫头明显冷下去的眼神和比自己高半个头的身高,秦祈也不禁瑟缩了一下,可依然昂着头,做出不可一世的样子。但气势上明显没有刚才那么足。 清然等他笑罢,更加低沉的说:“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道歉”。 秦祈听罢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这还是第一次被人要求道歉,就算是太子皇兄也不敢这样对自己说话。 无辜受罚 本书由首发,请勿! 卓昭天听罢宝贝女儿受了伤,又是和那个二皇子有关,心里更加不待见秦祈,可是自家女儿这次也太莽撞了。叹了一口气道:“也罢,二皇子是私自出宫,他定不会声张,这事也就过去了,切记,以后行事小心,切不可鲁莽行事,你先下去吧,晚点我去看然然”。清枫对他说道孩儿告退,走出了书房。 清枫走进书房就看到父亲站在窗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没想到父亲这时候竟然在家。喊了声父亲。卓昭天回过头来,示意他坐下,问他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清然又怎么会跟人打起来,清风站起来恭敬地说,父亲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看到妹妹跟二皇子打了起来,卓昭天震惊的说道什么:“二皇子?”,清枫回答道:“是的,确实是二皇子,不过父亲不用担心,二皇子似是不想让人知道,应该会瞒着皇上。妹妹她虽然胆子大了点,可是不是不懂分寸,其中定有什么缘故,您没看到然然脖子上被抓了好几道伤疤,那二皇子太过分了”,清枫愤愤的说,早就忘记了自家那个懂分寸的妹妹人家打成了猪头。 问不出所以然,李大夫也满腹疑惑,只好跟着紫鹃走一趟。看到李大夫走远之后,清枫迫不及待的跑回佛堂去看妹妹。他刚走到佛堂门口,就听到妹妹正对陈嬷嬷说饿,他连忙吩咐下人让厨房做些小姐爱吃的饭菜送到佛堂,刚坐下跟妹妹说了几句话,就听到管家过来说道让他去书房一趟,清然担忧的望着哥哥,清枫向妹妹笑了笑,示意妹妹不要为他担心,随后便随管家去了书房。 “少爷,夫人没事儿,您放心,刚夫人回房,只说让我奴婢这里等着,如果看到李大夫就让奴婢带他过去”紫娟恭敬的说。 “紫娟,母亲找李大夫何事,可是她身体不舒坦?”清枫问。 “李大夫,请留步,夫人有事问你,请随我走一趟”,是一个眉目清秀的小姑娘,十一二岁,清枫认得她,是她母亲房里的人,叫紫娟。 刚到佛堂门外的清枫看见李大夫从里面出来,连忙迎了上去询问妹妹的伤势。李大夫又把对陈嬷嬷的话复述了一遍,清枫才稍稍安心,道过谢后亲自把李大夫送到了门口。就在李大夫正准备告辞离开时,突然被人叫住了。 小心的察看了的伤势,又替她把了脉,心里稍稍放下心来,随后说道:“小姐并无大碍,只是脖子上有几道轻微的抓痕,按时涂抹这玉露膏,休养几天就可以了,不会对容貌产生影响”。听了大夫说的话,陈嬷嬷也松了口气。李大夫从随身携带的药箱中取出玉露膏交给了他,交代了用法,便起身告辞了。 陈嬷嬷走上前去,小心翼翼的稍稍拉下清然的衣服,李大夫这才看清那雪白的脖颈上有几道鲜红的抓痕,在暗沉的光线下显得触目惊心。他也一阵心疼,连忙上前查看。 带着疑惑,李大夫跟着陈嬷嬷进了佛堂,等他看到坐在偏厅软塌上的清然时,也是一头雾水。佛堂光线比较暗,小姑娘虽然面无表情但是脸色红润,并不像是有病的样子。他扭头用询问的眼光看着一旁的陈嬷嬷。 陈嬷嬷也不避讳他:“是我家小姐”。他一听,心里咯噔一响,一个时辰之前他可是在华容街见过清然。当初是清然不顾众人反对让他给卓昭天治伤,他本来就对她心存感激,下午看到她在马下救人更是打心眼里佩服这小姑娘。可是他没看到哪里受伤了啊! 李大夫看到是陈嬷嬷亲自去中门迎接他,想来应该是府里的主子病了。二人互相行了礼,陈嬷嬷就带着他往后院走,可是越走越偏僻,他心下诧异。随即试探的问:“嬷嬷,府里可是谁病了?” 两年前,卓昭天一次上阵迎敌受了重伤,宫里御医都束手无策。这时民间出现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大夫在将军府门前毛遂自荐,方瑾本来对他的医术心存怀疑,最后还是清然决定让他试一试,没想到这位年纪不大的大夫妙手回春,最终救了卓昭天。事后没有接受任何赏赐,没想到卓昭天倒是挺欣赏他,他也向来佩服镇国将军直爽果敢,一来二去两人竟成了好友,平时将军府里的人有个疼痛也都是找他。 清然站起身,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就率先出了正厅往后院的佛堂走去,陈嬷嬷一看也赶紧跟了上去。过了一会她派人去请的大夫来了。大夫姓李,医术高明,但由于为人太过正直,得罪了不少人,所以名声一直不显。 “嬷嬷,然然身上还有伤,怎么能把她关到佛堂呢!”清枫担忧的说,他也没想到娘这次会那么生气。陈嬷嬷也是没想到夫人会那么决绝,可是她也只是说把小姐关起来,并没有说不许找大夫。于是她安慰清枫说“公子,你放心吧,我马上去找大夫给小姐看看”。清枫这才稍稍放下心。 方瑾听后一个踉跄,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只听她语气冷硬的说:“好啊,你都学会和人打架了,今个我非要好好教训你一番”。她转身对身后的陈嬷嬷说:“嬷嬷,你把这丫头给我关到佛堂去,她什么时候知道错了再带她来见我”。随即看也不看清然一样,转身就走了,陈嬷嬷只好把原本准备求情的话咽回去,一脸担忧的看着跪着的兄妹俩。 清然看到自家大哥认错认得干脆,素来没有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也朝着一脸震怒的方瑾跪下:“娘,是我和别人打架,不干哥哥的事!” 清枫早在刚才给妹妹整理衣衫时就发现妹妹脖子上的伤痕,心里本就自责难过,听到方瑾的责备,顿时更加羞愧难当,随即跪了下去愧疚的说:“娘,是儿子没照顾好然然,您责罚我吧!” 她记得早上是自己给小女儿梳的头,两个漂亮的包包头,用珍珠发箍扎着,可是现在发丝凌乱,只用一条天青色的发带松松的缠着,这还是清枫的杰作,否则照清然当时的模样简直不能见人。方瑾走上前去,待看到女儿雪白细嫩的脖子上两条鲜艳的抓痕时,又心疼又生气,于是语气不善的朝着一边的清然吼道:“枫儿,你是怎么照看妹妹的?”。 就在这时,门房一个婆子进来回话:“夫人,公子和小姐回来了!”方瑾一颗心顿时放了下来,本来还想好好惩罚一下他们俩,可是当她看到正缓缓向自己走来的清然的模样,大吃一惊。 一旁的袁佑看见自家夫人饭都没用几口就坐在正厅里等着,是不是遣人去门房询问公子和小姐回来没有,他心里也是很疑惑,明明告诉他们兄妹两早点回来啊,难道又是耽搁了? 将军府里,方瑾在听完袁佑的回复后,心里的火气更盛,那兄妹两竟然不知所踪,今天非要好好教训他们俩不可!可是左等右等,午时都快过了,一双儿女还是不见踪影,这可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心里渐渐开始担心起来。 永远是自己的女儿 本书由首发,请勿! 一旁的方瑾吃吃听不到丈夫的回应以为他睡着了,于是也睡了过去。透过昏黄的灯光,卓昭天看到妻子秀美的睡颜,满足的抱着她闭上了眼睛,不一会沉沉睡去。梦里的一家人那么幸福快乐,可是极致的美满过后藏着的会是什么呢?床上本来沉睡的两人都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他们看见门外墙角的灼灼桃花慢慢开败,粉红的花瓣慢慢从枝头坠落,变成了灰白色,苍劲的枝干似染了血,红的能灼伤人的眼睛……。 那一天发生的事儿他想永远的忘记,一切都那么不可思议,匪夷所思。可是不管女儿是什么人,有多麽不凡,即使真如当初那些百姓所言是仙人转世,这一世那也只是他们的女儿,是他的小然然。他会一辈子向普通父亲一样宠着她,今后定不会再让别人伤他分毫,他卓昭天的女儿自有他护着,只是明天过后妻子怕会开始埋怨他吧,想起妻子这些年越来越暴躁的脾气,他也是一阵无奈。 这一切他都没有告诉妻子,当时只是告诉她女儿不小心磕着了,第二天发现没什么伤口自然信了。女儿也好奇的问他为什么自己会好的那么快,当时她觉得好疼。他告诉女儿是那个大夫的医术高,她很聪明,虽然有些怀疑他的话但知道自己不愿意告诉她就不再追问,从那以后这件事就成了他们之间的一个秘密,没有任何人知道。 把女儿送到医馆,那位老大夫一看她满头的血,忙说准备后事,他听闻如坠冰窟,威胁那大夫一定要就她,可是就在他们争执之时,重伤的女儿突然醒了,那位老大夫也吓到了,自己让他给女儿包扎上了药,告诫他不许说出去就带着女儿离开了,回家第二天女儿的伤口竟然就愈合了。 女儿出生就带着的那琉璃串珠子随着她长大,也慢慢的变大,由开始的米粒大小到如今的红豆大小,而且女儿五岁时偷偷跑去骑马,她人小从马上摔了下来,他赶到时女儿倒在地上,额头上都是血,他当时一阵心慌,抱着她就往医馆跑,去的路上,他觉得女儿浑身发烫,然后他就发现女儿左手手腕从小戴到大的那串珠子正发着幽幽的绿光,他心里诧异却顾不得理会。 方瑾知道丈夫说的对,蛋挞实在放不下心来:“然然一向胆大,一点也不像平常女孩子,性子又执拗,怕是改不过来了,以后可迟早会吃亏的”。躺在身边的卓昭天看着头顶的帐幔,想着这些年发生的事儿: 晚上入睡之时,方瑾对卓昭天说了今天清然救人之事,语含担忧。卓昭天知道妻子担心什么,拍了拍她的背,温和的说:“你别担心了,然然虽然年纪小,性子也比较冷清,但是她聪明懂事,向来又胆大心细,今天救人肯定有必成的把握,要不然不会贸然出手”。 看到哥哥和爹爹都这么护着她,清然也不委屈了,安心的躺在娘亲怀里,想着下次如果再遇到这二皇子该怎么报今日之仇。此时正往宫里赶得秦祈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压根没想到某人记仇记得这么厉害。 卓昭天站在门外,早在清然哭的时候他就到了佛堂门口,听到女儿哭了,心里也是心疼。本来想给她个教训,如今听女儿娇弱的喊疼,再也不忍心几步跨了进去,看见女儿脖颈缠的纱布,心里又是心疼又是生气:“然然,你放心,爹爹一定给你报仇”。这二皇子堂堂男儿竟然和女孩子打架,还将自家女儿抓伤,委实可恨。 方瑾听清枫这么说,心下诧异,难道李大夫说的那个嚣张的小公子是宫里的二皇子?有心向儿子问清楚,可是目前不合适,还是待会再说吧。清然倒在方瑾怀里,在娘和哥哥的安慰你早已止住了泪水,委屈的喊了一声:“娘,我疼”。方瑾听到女儿娇娇的声音,心顿时化了:“然然乖,娘给你吹吹,过几天就好了”,随即小心的吹了吹清然被纱布包裹住的脖子。 清枫在一旁本来听母亲说妹妹救人什么的还一头雾水,如今看到从小到大从未掉一滴泪水的妹妹哭的这样伤心,心里也委实难受。看到母亲也红了眼眶,他也上前哄着妹妹说:“然然,不哭,哥哥一定替你向二皇子算账,到时候哥哥帮你教训他”。 “然然,是娘错怪你了,你救人是对的。娘不该不问缘由就责罚你,娘向你道歉。”。清然听到自家娘亲这么说,心里的委屈再也忍不住,泪水一颗一颗的流了出来,落在碗里。方瑾看见女儿一声不吭,泪水如决堤的水般,一阵心疼。自家女儿虽然千娇百宠的长大,可是性子却有些冷清,从来不向他们撒娇,虽然有时爱捉弄了人一些,但一向很懂事。如今突然看见她哭了,连忙上前抱着她:“然然,不哭,娘知道你受了委屈,是娘不好”,边心疼的哄着怀里的小人儿,边用手帕擦她脸上的泪水。 清枫正在往妹妹碗里夹菜,看到方瑾走了进来忙起身问安,方瑾摆了摆手,走到清然身边。女儿从她进门到现在都没抬过头,心里必是有些怨她了!方瑾看着小小的女儿坐在那里小口小口的吃着饭菜,脖子上缠着纱布,心里越发不好受。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李大夫起身告了辞。方瑾满怀心事的坐在那里,想起被自己罚到佛堂的女儿心里后悔莫及。想起刚才李大夫说起女儿救人的惊险,她自己心里也捏了一把汗。回到家自己却还要责备她,自己当时实在太过分了,女儿向来倔强,自己又不给她机会解释,想起女儿身上还有伤……,就这样她忧心忡忡的走进了佛堂。 方瑾当时哪里有心思询问清然发生了什么事,听到女儿小小年纪当街与人打架,顿时怒上心头。如今想起来当时实在太草率了,随即她连忙询问李大夫发生了何事。 李大夫没想到方瑾竟然这样问,看到方瑾疑惑的模样也很诧异:“夫人,您不知道下午发生的事吗?小姐难道没告诉您?” 方瑾听得一头雾水,见他语气里又是感慨又是担忧,心里也是疑惑,不禁问道:“李大夫,你说然然怎么了,我怎么听不懂?”。 李大夫听到方瑾只是询问他清然的伤势,知道她担心,便详细说了。方瑾听闻女儿没事儿,也稍稍放下心来。便向他道谢,让贴身丫鬟递了诊金,李大夫连忙推辞说:“夫人,请恕在下不能收,小姐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胆气,将生死置之度外,见义勇为,在下佩服至极,怎能还能收受钱财,只是冒昧问一句小姐的伤是哪里来的,当时并不曾见她受伤啊?”。 暗地波澜 本书由首发,请勿! 约摸半刻,在御书房和大臣讨论政务的嘉帝的得知贵妃身子又微恙,忙让那些大臣退了下去,疾步出了御书房连龙辇都没坐朝兴晨宫走去。杜丞相看着皇上远走的背影,脸色晦暗不明,眉梢飞扬透露出满意之色,皇上还真是在意那母子呢,不过一切都快结束了,自己的外孙将是宸国名正言顺的储君,杜家也会成为宸国第一大家族。 秦祈听完她的话,脸色缓和了一点,自己这幅样子的确不适合让母妃看见,于是他招了招手,让殿外等候的一个年轻太医进殿来。 平时秦祈天真活泼,机警聪慧,人又生的漂亮,皇上又宠爱非常,几乎没有人敢惹他,雀儿哪里看过他如此形容,只觉面前之人气势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可是好歹是女官,这点定力还是有的,定了定心神,不疾不徐的屈身道:“殿下,太医正在给娘娘诊脉,实在不易打扰,更何况殿下脸上的伤还是要太医看一下,否则让娘娘看到必然会心疼”。 “放肆,还不赶紧让开!”。秦祈本来刚才被撞时就窝着火,要不是看清她是母妃宫里的掌事女官,要不早就就狠狠发落了她。没想到她竟敢拦他的路,如今一张小脸眉头紧皱,一双凤目似结了冰霜,多年培养的皇子仪态尽显,尊贵威仪。让人不敢直视。 雀儿听到他的话,心下狐疑,看那伤痕明显就是被人抓的,可是宫里谁敢对殿下动手呢,偏偏殿下还偏袒那人,她也不好再问。心里思索,却眼尖的看见秦祈正在往殿里走,想起贵妃娘娘的嘱咐,她连忙上前拦住他不让他进去。 秦祈此时满头满脑想的都是母妃的病情,哪有心思回答她这些,敷衍了她一句:“不小心骑马摔得”。 到了兴晨宫没多远,秦祈老远就看见一群太医进进出出,心里更是担心,不禁加快了脚步。宫女太监看见他来了,连忙跪下请安,秦祈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直接往里冲,没想到正好和走到门口的雀儿撞了一个踉跄,两人才站稳,雀儿抬头没想到竟然是二皇子,忙准备告罪,突然她注意到了秦祈脸上的伤痕,连忙走到他身前,心疼的问:“殿下,你这是怎么弄得,怎么没找太医看看?”。 “哎,殿下,你慢点!”,小林子气喘吁吁的跟了上去。 本来有些困倦的秦祈听闻此言,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焦急的说:“你说什么,母妃病了,怎么会突然病了?”,小林子还来不及回答,秦祈已经跑出了清翔宫。 小林子看他似又要睡过去,心里一急忙把刚回宫看到的事一股脑说出来:“殿下,您快别睡了,奴才刚回来经过兴晨宫,看到好多太医进进出出,恐怕娘娘出了什么事”。 秦祈躺在榻上迷迷糊糊就快睡着之时,突然听到有人在喊他。他懒懒的睁开眼看清是小林子,慵懒的说:“你回来了,今天不用伺候了,下去歇着吧”。 秦昭恩了一声,又说道:“继续盯着吧”。那人回了一声是,只觉一阵风吹过,人已经消失了。良久,房间里传来一阵叹息声:“父皇,就算你怪我又怎样,为什么你眼里就只有二弟只有柔贵妃,那我和母后算什么,算什么……”,少年声音低沉却带着不甘。 秦昭看着窗外柳树上的一个燕巢,一只大燕子从远方飞过来,巢里的两只小燕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少年尚且稚气的面容里一脸深沉,就那么逆着光站着,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他平静的问了一句:“兴晨宫怎么样了,可传来消息”。空无一人的书房突然传出来一阵声音:“贵妃娘娘今日又发病了,按照分量应该快了”。 秦昭看着缓缓关上的门,起身走到窗前,明亮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十二岁的少年俊秀清雅,与精致漂亮的秦祈不同,他更像一枝翠竹,一身明亮的太子服饰也掩不住骨子里的傲气清贵。 那年轻人跪在地上也不敢说话,等了好半响才听到那人淡淡的说:“本宫知道了,你退下吧,去刘掌司那里领赏”。声音稚嫩却稳重。他心中本来还有些忐忑,听闻此言一喜,连忙叩了一个头说了一声“是”。躬身退了出去,关上了书房的门。 阳光透过纱窗照在坐在上首那人明黄色的衣袖上,反射出耀眼的光,他的脸陷在阴影里,让人看不清他的脸色,但是就那么坐在那里,浑身的气势却让人不敢忽视。 “太子殿下,祁王殿下一刻钟之前已经回宫了”,东宫的书房里一个身着禁军服饰的年轻男子正恭敬的跪在地上对着上首的的人回话道。那年轻男子正是刚从昭阳门退出来的那个侍卫。 等到半天没听到有人吱声,他好奇的抬头一看,哪有小林子的影子,这小子又跑哪去了,突然他想起来了,刚刚自己走的时候好像没有喊他,不知道现在去哪了,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只好也不喊宫女自己起身倒了水,躺在榻上等着小林子回来。 秦祈捂着脸专挑小路走,这宫里他从小待到大,平素又喜欢乱跑。所以他知道哪里的宫娥太监最少,都怪那臭丫头,他脸都不敢见人,她最好祈祷别再让他碰到!好不容易到了清翔宫,他连忙冲到寝殿毫无形象的躺到靠窗的象牙榻上,气喘吁吁的说:“小林子,给本王倒杯水来”。 听到他保证,秦祈满意的说了一声:“还算你识相”,说罢,单信就看到一个人从马车里走了出来,他正想喊一声“殿下”,可是那人根本没给他机会,直接朝昭阳门里冲去,看着跑远的身影,单信心里说不出的怪异,如果没看错的话,殿下自始至终一直拿袖子捂着脸……。,他回头看小林子,小林子也是一阵风般朝着秦祈的方向追过去,这二殿下是怎么了?他没注意到的是,身后有一个人正慢慢退了出去,朝着东宫的方向走去,行为鬼祟隐蔽。 马车里传出个傲慢稚嫩的声音:“哼,本王有事耽搁了,你问那么多干嘛,告诉你,这件事不许告诉别人,否则,你懂得!”。门外的单信听到警告的声音,连忙带着讨好的说:“殿下,放心吧,小的保证让今天的事烂在肚子里”。 马车在宫门口停了下来,单信在车门出恭敬的跪了下来:“殿下,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这都过午时了”。 昭阳门外,单信看到正向宫门驶来的马车,连忙迎了上去。这位小祖宗今个早晨带着个小太监偷偷溜到昭阳门口一定要出宫,自己好说歹说就是拦不下还被他威胁要告诉皇上,谁不知道皇上宝贝这二皇子的很,到时候他在皇上面前说几句,自己只是禁军的一个小队长,到时候别说升职了就是小命可能都难保住了。好在他还知道分寸答应午时之前回来,可是这都什么时辰了,自己都差点偷偷派人去找了。 半年之期 嘉帝听闻此言,本来平静的面容突然犹如起了惊涛骇浪,怒气冲冲的扫掉了身旁茶几上的茶盏:“好一个学艺不精,既然人都治不好,那么留你们这些庸 在嘉帝满是警示的注目下,胡亦儒深深的叩下了头,缓缓的闭上眼睛道:“陛下,臣学艺不精,望陛下责罚”。刚他偷偷闻了一下那块帕子上沾染的鲜血,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淡淡的,他好像在哪里闻过,可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看来这一切都不简单,没有确凿证据,他不能告诉皇上。 身后的年轻太医们听闻此言,如溺水之人终于寻到了一根稻草,是啊,胡医正向来医术高明,也许会有办法的,绝望的眼神里又重新迸发出光彩。 底下一群太医听闻此言,两腿颤颤,将头伏的更低了。这时只见为首的一个人抬起头来直视着天子说:“陛下,娘娘的病情确实古怪,臣等无能为力,还请皇上赎罪”。嘉帝看着胡亦儒,沉静的面容下满是冰霜:“胡爱卿不是被称为扁鹊华佗在世吗,难道你也没有办法吗?” 五六个太医,忙活了半个时辰,又是诊脉又是煎药终于把病情稳定了下来。嘉帝坐在兴晨宫的正殿里,看着底下跪着的一群太医久久不语,面色冷凝:“你们说什么,什么叫无力回天,什么叫最多只有半年,上次不是说不会复发了吗,这次怎么就治不了,若是贵妃有个好歹,整个太医院提头见朕”。 看到秦祈退了出去,柔贵妃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就那样晕了过去,嘉帝看着怀里之人紧闭着双眼,一阵骇然,连忙唤太医进来。等在殿外的胡亦儒等一群太医听到嘉帝的急召声,也连忙冲了进去。 秦祈本来想拒绝可是看到父皇不容置疑的脸色,只好告退。父皇在这里,母妃应该不会有事的。随即他带着小林子回了清翔宫。 柔贵妃还欲再问,突然一阵猛咳,连忙拿手帕捂着嘴,好似要将心肺咳了出来,嘉帝连忙抱起她,小心的给她拍着背,看着身旁的小儿子说道:“祈儿,你先回寝宫去吧,待在这里,你母妃会把风寒传给你的,别让她担心”。 “母妃,这是我上午骑马的时候不小心摔得,已经没事了,你别担心,你的病怎么样了?”小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祈儿,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柔贵妃抬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心疼的问,虽然已经上过药,没有开始那样严重,但是看起来还是很明显,所以他刚一进来,柔贵妃就注意到了。 秦祈本来对柔贵妃刚才的行为很是不解,如今见她招手连忙走上前去:“母妃”。 “皇上,臣妾没事儿”,嘉帝还没说完就被柔贵妃打断,看着她眼里的祈求和坚决之色,止住了将要说出的话。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小儿子,顿时明白了,虽然心里着急,到底没有再问出口。柔贵妃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连忙招手让秦祈走上前来。 柔贵妃虚弱的勾起嘴角,给了他们一个安慰的笑容,然后看着面前的皇上柔声说:“臣妾没事儿,只是受了风寒而已,太医说并无大碍”。嘉帝看着她如此虚弱的样子,哪像是普通风寒,倒是和上次……,心里一咯噔,他连忙问道:“可是和……”。 嘉帝看着锦被下脸色苍白的柔贵妃,心疼的上前坐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道:“怎么又突然病了,太医怎么说?”。身侧的秦祈看见母妃如此虚弱,也焦急的询问:“母妃,你怎么了,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胡亦儒看着面前战战兢兢的年轻人,淡然的看着前方说了一句:“我们已经尽力了,至于后果如何,听天由命吧”。身后的人都沉默了,柔贵妃深得皇上宠爱,如今他们无能为力,不知陛下会怎么处罚他们,但愿不要牵连家人……。 胡亦儒虽然疑惑但还是带着太医院的众太医到殿门口等候着。他看着宫门一脸深沉之色:柔贵妃的病情这次来的古怪,上次发病明明控制住了,可是事过半年竟然又发作了,像是中毒却脉象上又看不出来,谁又会向她下毒呢?他正想的出神,身后一个年轻的小太医忍不住的问了一句:“大人,贵妃娘娘的病怕是……,皇上要怪罪我们怎么办?”。 嘉帝看着他的小动作和明显心虚的神态,心里狐疑。来不及问就看见给柔贵妃诊脉的一群太医走了出来。领头的太医一身宝蓝色官服,约莫五十来岁,留着寸长胡须,面目慈善,此人正是太医院医正胡亦儒胡太医。他看见嘉帝上前几步正准备向他禀告柔贵妃的病情,可是嘉帝出人意料的挥了挥手说了一句“容后再禀”就带着秦祈走进内殿。 “儿臣拜见父皇”,嘉帝看到小儿子似是很吃惊,但很快一脸温和的问他:“祈儿,这个时辰怎么在……,你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注意到他脸上的伤,温和的脸色突然变得冷凝,眼神里透露出关心。秦祈看到他明显发怒的神情,也突然明白过来,双手下意识的交缠,低着头小声说:“儿臣不小心骑马摔的”。父皇虽然宠他,甚至待他比太子皇兄还好,可是父皇教过他男子汉不能说谎,可是他又不能告诉父皇实情……。 这边兴晨宫偏殿,秦祈正竖着耳朵的听着内殿的动静,年轻的太医正在小心翼翼的给他上药。突然外面的太监说:“皇上驾到”。秦祈一听也不顾自己正在擦药,朝殿外走去,那太医也急忙迎了上去。 奉命寻医 ????听到这些话,兰因更加喜欢上了这个师叔 ???看到兰因一双杏眼亮晶晶的,浑身透露出着欢喜之色,胡亦儒心情也莫名好了起来,摸着她的头说:“你长大了,师叔还没见过,当初还担心衣服不合适,如今看来身量和我想的差不多”。? ???里面是一套鹅黄色的裙衫还有一些小姑娘戴到发钗头饰。兰因看见眼前的漂亮衣服和首饰眼前一亮,高兴的跳了起来,上前一把抓住胡亦儒的胳膊兴奋的说:?“谢谢师叔,我好喜欢,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衣服。” ????过了好久胡亦儒终于发现兰因,不好意思的赶紧接过她手中的茶。他笑着说:“小兰因,不要太拘谨,师叔这次来可是给你带了礼物呢”。说着他拿过药篓,将草药倒出来,从里面拿出一个包袱打开来。 ?????兰因拿着一杯茶恭敬的站在胡亦儒身侧,可是迟迟不见他接过。自从师叔进了竹屋就是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似是在缅怀什么。兰因也不好打搅,况且刚才对他如此无礼,也是心虚,只好老老实实的站在哪里。 ?????胡亦儒点了点头,跟在她后面。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他已经六年没来过这里了啊,这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当年他不顾师傅和师兄的劝阻执意下山,最后却被名声所累,困在皇宫中,也许自己想要踏遍山川,悬壶济世的心愿终其一生都无法实现了吧! ??她带着胡亦儒去了山谷里的竹屋。竹屋外面有一大片药草,她在前面一边带路一边向胡亦儒解释道:“师叔,您先进去歇一下,爹爹去采药了,大概一会就回来了”。 兰因听他轻易说出父母的名字,心里怀疑消了大半,她从小就和爹爹生活在这里,几乎与世隔绝,虽然常年有人来求医,但是爹爹脾气向来古怪,从不向外人透漏姓名。这人能轻易说出来,看来应该不会骗自己,随即恭敬的喊了一声师叔。 胡亦儒看着眼前小姑娘巴巴的看着自己,一脸的不相信。不禁好笑,果然是他们俩的女儿,真是古灵精怪,随即看着她温和的说:“你爹是云宗的大弟子叫白珩,被人称为鬼手圣医,你娘是我们同门小师妹叫秦倾”。提起一向疼爱却早逝的小师妹,他不竟压低了声音,眼神里透出一抹伤心之色。 “你知道我爹和我娘的名字吗?”,语气比刚才好了很多。 兰因听他说是自己师叔,心里怀疑,想了很久,突然她想起来好像爹爹和自己说过他有一个师弟,好像是姓胡,小时候还抱过自己,只是当年年幼她一点印象都没有。这人声称是她师叔,看着面目慈善又不像是骗自己,只得试探的问了一句: 看着眼前小姑娘紧紧抿着双唇,一脸懊恼之色,那老者突然笑出声来,摘下了头上的帷帽,面带笑容,一脸慈爱的说:“没想到当年的小丫头张这么漂亮了,小兰因,我是你胡师叔”。那老者正是太医院医正胡亦儒。 白兰因本来被她盯得不自在,如今听闻眼前之人的问话,心里诧异,下意识就回了一句:“你怎么知道”。说完她就后悔了,自己怎么能在陌生人面前随意承认呢。 那灰衣老者看到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白兰因似是怔了怔,透过眼前的薄纱盯着她良久试探的问了一句:“你…。你可是兰因?”。 白兰因心里此时火冒三丈,海东青是她爹爹养的,又有灵性,只是不喜束缚,经常半个月都不着家,没想到今天突然飞了回来,她料想可能有人误闯了进来。虽然爹爹设了阵法,可是还是小心为妙。没想到竟然看到眼前这般场景,这人竟摘了他爹爹培育多年的灵芝,爹爹平时心疼的宝贝似的,如今被别人摘了,还不骂死自己。更过分的是,这个老伯竟然从她出现就一直盯着自己,一点都不心虚。 那老者正要把一枝灵芝放进身旁的药篓里,突然看见一个约摸六七岁的漂亮小姑娘冲到自己面前,提着鞭子怒气冲冲的说:“哪里来的小贼,敢偷我家的灵芝!” 此时山谷里一个红衣小姑娘正在山涧里捉鱼,突然一只白色的海东青从远处飞来落在她肩上。那小姑娘听着海东青叽叽咕咕的叫,一双杏眼露出疑惑,连忙走到岸上,手忙脚乱的穿上一双鹿皮小靴,抽出腰上的软鞭往山谷口奔去。 今日却有人上得山来。只见半山腰上一位老者身着灰色布衫,戴着帷帽,背着一个药篓。看见路边有药材,不时停下来摘,就这样停停走走,不疾不徐的往山上走去。就在那老者快到山顶的时候,突然出现一片桃花林,更诡异的是本来静止的桃树突然动了起来,围绕那老者快速移动起来。常人见此,恐怕早已经被吓跑,可是那老者并不显惊慌,帷帽之下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往后退了三步又绕着几棵不同的桃树各走了几步,行为怪异,毫无章法。可是就在老者停下来之时,那桃林突然就不动了,他步履平缓的走了出去。 苍云峰上终年云雾缭绕,树木葱郁,间或有珍禽奇兽从山涧掠过,整个山谷都散发出一股馥郁的芳香。然而就是这样的人间仙境却罕有人至。因为这里是宸国和漓国的交界处,常年有战乱发生,百姓们为躲避灾祸都相继搬走,况且那山上常年有瘴气,毒蛇猛兽也多,樵夫也不敢冒然上山,久而久之,就没人敢上去了。 醉生梦死 白珩抬头看着胡亦儒,叹了一口气:“师弟,我知道原因在哪里了,那柔贵妃应该是中毒了,你现在好好想想自从柔贵妃发病以来,你可曾注意到她身边有什么可疑之人,比如说十**岁的少年,眉梢有一道疤。” 胡亦儒在一旁看到师兄的神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试探的问:“师兄,是否看出些什么?”。 白珩接过去拿到鼻子边闭目认真嗅了起来,良久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如今那若有若无的味道终于也证实了他的怀疑。果真是那孽徒! “师兄,你看看,可有什么不妥”? 胡亦本来看到师兄突然一脸的震惊,心里有些疑惑。如今经他这么问,他也想起来当时柔贵妃发病时他确实检查了一条染血的帕子,的确闻到了一些特别的味道,当初自己也猜想有人下毒,可是检查了兴晨宫的里里外外并无特别之处,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那条帕子自己也一直带在身上。如今看师兄这般神色,难道他知道些什么。不由得双目迸出迸出些神采,从身上急急忙忙找出出那条帕子递给师兄。 白珩沉思良久最后无耐的摇了摇头:“如此病症我闻所未闻,这无故吐血可是…。”,突然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怔,盯着胡亦儒急切地问道:“你可曾检验过那柔贵妃吐出来的血,有没有闻道一股特别的味道”。 “师兄,那柔贵妃的病症很是奇怪,一年前她突然发病,给她诊脉时发现其脉搏与平常人无异,只是脸色苍白,呼吸急促,可是第二天又突然好了起来,我也只以为是换季之时有些体虚,只开了一些温和滋补之。可是那以后过了半年柔贵妃突然又发病,并且咳出血来,身子突然出其的差,我翻遍医书也找不到病症所在,她又让我瞒着皇上,我也只能私下给她诊治,可是直到月前她突然又吐血了,如今已是强弩之末,活不过半年,皇上知晓后便让我来寻医。不知师兄可有良策?” 等他详细说完大约一刻钟过去了。白珩听他说完此时也一脸疑惑之色:“你说那皇帝让你偷偷去民间给柔贵妃寻医,难道是什么绝症,连你都治不了?”。 看着师兄一脸关切之情,胡亦儒也不好再相瞒,况且自己这次来就是求师兄帮忙的,便把自己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 看见他回来,胡亦儒放下手里的茶杯,喊了一声师兄。白珩也不觉得奇怪,他知道这次师弟肯定发生了什么事,虽然掩饰的好,但是不经意间还是流露出些许忧愁之色。随即他走到走到胡亦儒身旁坐下,语重心长的说:“师弟,我知道你这次来必定有事,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可瞒的,你就直说吧!”。 夜幕降临,白珩去了女儿房间给她盖好被子又轻手轻脚的关上房门退了出去。他走进自己的卧房,胡亦儒正在那里等着他。 白珩从小就见识到自家女儿耍赖的本领,笑骂了一声:“你个臭丫头,知不知羞”。胡亦儒也笑着上前摸了摸兰因的头说:“因儿真可爱!”?。就这样,一下午的时光就在兰因的插科打诨中度过。 一旁的兰因听罢顿时像被踩了尾巴似的,脸憋的通红急急解释道:“谁说的,我最喜欢爹爹和师叔了”。说罢拽着白珩的衣袖,更加狗腿的看着他。? “哼,臭丫头,上次我给你逮兔子时,记得有个人好像说的是最喜欢她爹爹的!”。白珩看到自家女儿一副狗腿的模样,一阵不舒服。 胡亦儒看着小姑娘生动的表情,觉得着实好笑,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一些。 “爹爹,师叔人可好了,他还给我带了漂亮的裙子,还有很好看很好看的簪花”,提起刚收到的礼物,兰因双眼亮晶晶的,不时讨好的看看胡亦儒。 兰因注意到胡亦儒的神色,想起那场不太愉快的见面,心里也是一阵打鼓,可是自己现在的确真的很喜欢这位师叔啊! 胡亦儒听罢笑出了声,一脸徂狭的看着她,刚才不知道是谁趾高气昂叫他小贼!而白珩还不知道自家女儿就因为一套裙衫被素未谋面的师叔收买了,此时他一脸狐疑,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飘忽不定。 “爹爹,人家才没有呢,师叔对我可好了,我最喜欢师叔了”,兰因在一旁急忙插嘴道。 “这次既然来了就多待几天吧,和因儿好好处处,她大概都不记得你了”。 白珩哪里听不出他的推脱之意,可是当年这场错乱的缘分……,终究是自己对不起他,他到现在还记得六年前师妹逝世,师弟站在她新坟前的样子,一夜之间头发花白,直到那时候他才知道这个向来直爽潇洒的师弟竟然一直爱着小师妹! “师兄,你也知道我的,平时哪有时间出来,我也一直惦记着你和兰因”。 白珩听出他的打趣之意,也不与他争辩,上前走到他身边拍着他的肩膀没好气的说:“你说我们都多久没见面了,哼!”。将近五十多岁的人了竟然有些孩子气,胡亦儒有些好笑。 看着师兄一脸嫌弃的表情,胡亦儒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反而坦荡的一本正经的说:“那自然是师兄培育的好”。 “哼,我就知道你每次来都要看上点儿我的东西!”。 “师兄,我也是刚到,那个,灵芝是我摘的,你别怪兰因了”。 “师弟,你什么时候来的?”。白珩震惊的看着从竹屋走出来的胡亦儒。 死士之困 嘉帝抬了抬手示意他起来,走到上首一坐 木峰看见来人,依然面无表情的单腿跪下:“属下拜见主子”。皇家暗卫向来以保护皇室为己任,宸国每一代君王相当于他们的主子。在某种名义上他们就相当于私人护卫,所以他们向来称皇帝为主子。 嘉帝独身一人走进偏殿,转动锦绣山河图旁边书阁上的一个八宝琉璃瓶,只听到一阵轻微的声响,他掀起那幅图,一道暗门突然出现在眼前,嘉帝急忙的抬步向黑暗中走去。 正在批阅奏折的嘉帝听到暗卫禀报说首领回来了,急忙放下手中之事往正乾宫赶去。那密室的门在正乾宫偏殿挂的一副三尺来长锦绣山河图下面,常人根本发现不了此处玄机,否则那隐藏在黑暗中保护秦氏皇族的皇家暗卫早已大白于天下。 一个少年静静的站在昏暗的灯光下,晕黄的光线落在他的脸上,平淡的眉眼,仿佛整个人与黑暗融为一体。此人正是半月之前从苍云峰匆匆赶回皇宫的木峰,十几天快马加鞭,风餐露宿直到今日才到了闵都。 半月之后,正乾宫的密室中 木峰在这突然的变故中反应过来,连忙抓住离他最近的黑衣人,没想到他们动作迅速,都和那人一样自杀了,一瞬间七八人都倒在了地上。他掰开其中一人的嘴巴,平静淡漠的脸上显现出凝重之色。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说罢他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咬碎了嘴里的毒囊,乌黑的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缓缓的倒在了地上。 “你们是什么人,谁派你们来的”,那少年不知何时已来到他身边。 数十人围攻他一人,却丝毫不落下风,招式奇特诡异,快如闪电。领头那人看着不出半刻钟,眼前这个容貌平凡的少年就杀了自己一半手下,觉得形势不对,正准备招手撤退,突然一把剑抵到了自己脖子上。 原先的一群黑衣人看到突然出现的木峰,愣了一下,随即又一齐冲了上去……。 “胡医正,醒醒”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胡亦儒缓缓睁开双眼,看清眼前的人,张嘴说了一个字:“毒……”,一口血水吐了出来,说完人就不动了。木峰伸手探了探他的脖颈,良久阖上了他的眼睛,将人平放在地上。 在猛烈有序的进攻下,胡亦儒渐渐觉得体力不支,他的武功是从小师傅传授的,自然不弱。可是当年自己执意下山,把剑留在了山上。从那以后后他就再也没有碰过这把剑。今早为了以防万一,他又把它找了出来,一时之间难免有些生疏,冷不妨胳膊上中了一剑,随之而来的是越来越多的伤口,疼痛到了麻木,灰色长袍被血色浸染,终于不支缓缓倒了下去,突然有人出现接住了他。 胡亦儒看都没看他一眼,一个转身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如行云流水般刺过去。那黑衣人还来不及出手肩上就挨了一剑。捂着伤口他踉跄的后退了几步,脸色难看的看着面前的人:“想不到胡医正竟然深藏不露,不过今日你即使有三头六臂也得把命留在这里”,说罢他招了招手,后面的同伙一齐冲了上去。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位看起来文弱的太医竟然挡下了他的剑,只见一把银白色的剑横挡在他的剑前。 领头的黑衣人似是没想到他会这么问,眼神里闪过惊讶,瞬间他收了神色,语气淡漠的说:“没想到医术超群的胡医正,眼力也这般了得,你既然知道了,如今更是留你不得”,说着他抽出了手里的剑向胡亦儒走去,朝他胸口刺去。 他放下来时就背在背上的药篓,平静的问:“是太子还是杜相爷派你们来杀我的?”。 半个时辰之后他一直等的人终于出现了,一群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包围了他。 第二天天刚亮,白珩不顾他的拒绝执意将他送到了山脚。看着师兄离去的背影,他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苍云峰,转身脚步沉重的离开。 那一夜胡亦儒没有睡,他就那样站在窗前看着天上的弦月,想到了很多很多,那些包裹着甜蜜和伤心的记忆一次一次冲击着他的心房。 胡亦儒看着他的背影,眼睛酸涩,站立良久,仿佛有千言万语最后却只能化作一句深深的叹息,然后缓缓的转身走了出去。? 听说他马上又要走,白珩心里自然不舍,可是他知道此事事关重大,哼了一声,口气生硬的说:“我就知道你有事才来找我,平日哪还记得有我这个师兄”,说完生气的转过身去朝后面摆摆手:“快走吧,别耽误我睡觉”。 胡亦儒听闻失笑,无奈的说:“师兄,此番我是奉皇命,我孑然一身不回去可以,可是太医院的那群人我不能不管,不管后果如何,也总要回宫,我出来也有月余,如今既已真相大白,我明日就启程”。 白珩仔细想了想,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但还是放心不下:“醉生梦死是天下至毒,没有解药,你此番回去皇上肯定会怪罪你,要不你就别回去了,这苍云峰没人敢上来,你就安安心心的待着吧”。他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不禁喜上眉梢。 “师兄,这些事你不用担心了,等我如实禀告了皇上,一切自然会水落石出”。 看着师兄担忧的神色,胡亦儒无法说出口。师兄常年隐居,对世俗之事知之甚少,况且这皇宫之中人心最为复杂,自己何必说出来让他徒增烦恼呢! 招蜂引蝶 秦祈没想到那个和自己当街打架的小姑娘竟然是从小和自己齐名的镇国将军府的小姐,可是为什么自己从来没在每年的宫宴上见过她。这个其实怪不了秦祈,清然自从懂事后进了一次宫,因为嫌弃宫宴上的饭菜总是冷的,便没有再进过宫,卓昭天和方瑾也舍不得委屈女儿,于是每年都向皇后告假,没想到因此外面就有了将军府的小姐 小林子看到自家殿下还愿意和自己说话,精神立马抖擞起来,连忙将清然清枫兄妹俩的身份倒豆子般说了出来,顺带把当年清然出生时的传闻也添油加醋说了一番,最后以比不上自家殿下天命不凡结束。 秦祈注意到他变幻莫测的神色,心情莫名的好起来了。突然他想起了一件事,于是抬头看着小林子问道:“你知道一个月前那个多管闲事的臭丫头的身份吧!”用的是肯定句,回宫后他仔细回想清枫的样子,发现并没有什么印象,而小林子当时有些奇怪的表现只能说明他认识那兄妹俩。 小林子站在一旁不时尴尬的看一眼用膳的秦祈,再看一脸那布菜的小宫女一脸殷情的模样,心里酸溜溜的,他觉得自己在殿下心中没有地位了,眼角耷拉着,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那一副小媳妇的模样,看得秦祈气不打一处来,于是他一脸兴味的看着小林子说:“本殿下怎么觉得一个月没见你还长胖了些啊!”,说完看都不看小林子顿时涨的通红的脸,径直坐到餐桌前坐下由宫女服侍着用膳。 秦祈只觉得一股浓郁的花香袭来,连忙捂着口鼻后退了几步。小林子看到他那嫌弃的表情,顿时觉得心碎了,再也不敢上前,就站在原地一脸委屈的看着秦祈。 一旁正心情激荡的小林子乍然看到他变了脸色,想起早上自己被嫌弃了,赶紧上前把衣袖凑到秦祈面前,讨好的说:“殿下,你闻,奴才身上干净的很”。不远处的一个小太监一脸佩服的看着小林子,自从早晨被殿下赶了出来,他就开始泡澡泡到现在,整整两个时辰啊!清翔宫花园里的花都快被摘光了! 一个时辰后由宫女伺候着起床更衣,然后去前厅用膳。刚走进前厅,秦祈就看到一大早发疯的小林子正站在餐桌前满面红光的看着自己。他挑了挑眉,仔细把小林子看了几眼,突然皱起了眉。 秦祈惊愕的看着他仓皇跑出去的背影,瞬间脑子有些当机,他为什么抱着自己的枕头冲出去了!实在跟不上小林子惊人的脑回路,一阵困意袭来,秦祈只好蒙上被子继续去会周公了。 小林子听完立刻放下了手里的枕头,心里更加伤心,他竟然被自家殿下嫌弃了,偷偷的闻了一下自己身上,天啦,这是什么味道,瞬间表情如丧考妣。明明自己昨天晚上洗干净了啊。不行,他可不能让殿下闻到,他现在就要回去泡个花瓣澡,说完转身就往外跑。 “给你一个选择,现在立刻出去把自己收拾干净,如果一会我在你身上闻到一些奇怪的味道,哼,有你好果子吃”。某人咬牙切齿的说。 他就那么靠在床柱上盯着小林子,早在听到外面动静就醒了过来,心里本来觉得连累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可是他这幅形容怎么让自己有揍人的冲动呢! “狗东西,打搅本殿下睡觉,还敢在这叫委屈!”。秦祈掀开帐幔,一身雪白的中衣,乌黑的长发披散着,脸颊红红的,带着初醒的朦胧之色,如果忽略那双火气腾腾的凤目,整个一美人春睡图。 小林子刚冲到偏殿门口,突然一个暗器朝他袭来。他连忙迎上去一把接住,夸张的捂着胸膛叫到:“哎哟,殿下,奴才一回来你就欺负人家,枉费人家在那臭烘烘的马房待了一个月还天天惦记着殿下”,说完竟抱起怀里的枕头嘤嘤的哭起来。 “殿下,奴才回来了,殿下”,只见一个小太监像发了病一般横冲直撞的向宫殿门口跑去。守门的太监和宫娥看到来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小林子可是殿下身边的红人,上次殿下骑马受伤,他被陛下罚去喂马一个月,殿下回来还发了一通脾气,清翔宫伺候的都没少受波及。大家伙都心心念念盼着他回来,如今人回来了,哪还有拦着不让进的道理。虽然殿下的起床气有点大吧,恩,如果是小林子的话,应该能转危为安! 天还未亮,清翔宫外却一阵吵闹之声,打破了清早的寂静。 ???感觉到密室的门缓缓关上,木峰抬起头看到前面的茶几上,几瓣碎瓷片上沾染的殷红之色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那麽刺眼……。?他起身向黑暗的角落中走去。 ?“盯着杜家”。 ???木峰依然笔直的跪在地上,低垂这头,似是没有察觉到周围的变化。过了好久,只觉得嘉帝站起了身从他身边走过,留下了一句话 ???嘉帝看着木峰肯定的神色,一瞬间脸色大变,似是不敢置信,又似震惊,而后又归于沉寂,眼神中似夹杂了寒霜,整个密室气压都似低了很多。 ???木峰其实在回来的路上早已有了猜测,可是后宫之事他不能僭越。如今看到嘉帝的神色,多年的相处,木峰知道他也想到了,随即他对着嘉帝点了点头。 嘉帝皱眉思索,光凭一个字很难得出什么结论,可是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就要浮出水面,千丝万缕,突然他想到某种可能,震惊的睁大了眼睛看着木峰。 此间听闻 “娘娘”,雀儿惊呼,连忙拿过一条丝帕递给柔贵妃。 柔贵妃由雀儿服侍着喝了药。虽然早已习惯了这种苦涩的味道但还是觉得很难受。刚躺倒在床上,忍不住又咳了起来。 兴晨宫 太医院当值的宫女和太监惊愕的看着秦祈脚步踉跄像风一般冲了出去。 一字一句象刀子一样戳进他的心脏,直至鲜血淋漓。秦祈第一次感受到了慌乱和恐惧,他要去找母妃,他们是骗他的,母妃怎么会死呢?不会的……。 “……”。 “可是话虽如此,胡大人已经一个月没见了,也不知道哪去了,听说是皇上让他离宫的,也不知道有什么重要的事,连贵妃娘娘的病都不顾。”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偷偷听王太医说柔贵妃可能活不过三个月。因为他说当初给贵妃娘娘诊治的是胡大人,胡大人说她能活半年,你也知道胡大人的医术,那可是太医院头一名”。 “你说那柔贵妃还能活够半年吗?听师傅说她每天都吐血,那得多可怕啊!”。 他没想到接下来听到的话成功摧毁了他所坚信所拥有的一切,成了他本来幸福的一生不幸的开始,就像是梦魇,让他挣脱不开。他就那样呆立在柱子身后,脸色茫然,耳边被风送来的话语还在不断响起: 秦祈一脸兴味的听着,宫里很难找到和他年纪相仿的人,太子皇兄天天帮着父皇理政,从来不和他玩,那些大臣家的孩子又很少进宫,身边除了一个小林子敢偶尔和他闹腾之外几乎没有一个玩伴。如今好不容易碰到两个年纪相仿而且还很有趣的人自然舍不得离开。于是他偷偷朝着后院走了过去。 “方生,你就别埋怨了,要是被师父听到又要罚我们了。不过话说回来我们天天守着这些药罐子,都好久没出去玩了”。说罢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听声音和刚才说话那小孩相仿。 “哎,你说我们这煎药都煎了一个多月了,到底什么时候到头啊,现在光是闻到这药味我都想吐了”,声音稚嫩带着些抱怨,应该是个小孩子。 也许是太过安静,太医院后院传来的对话格外清晰 秦祈也没召太医,注意到庭院里晒得药草,好奇的走上前去仔细研究起来。太医院当值的宫女太监见他也不召人上前伺候,也不敢冒然上前,各自安分的做着自己的事,不敢弄出一点声响。 “你先带他下去吧,本殿下自会去找别的太医”。小太医听闻他口气不善,便打消了招药童给他带路的念头,随即行了礼说了一句殿下自便,便带着一脸不情愿的小林子退了下去。 “殿下,下官这就带这位公公下去诊治,只是你的脸还是去看一看吧!”。他试探的问。 小林子听罢一脸局促的站在那里,又不敢开口争辩。那小太医在一旁听着两人对话,心里有了计较,眼前这位脸肿成猪头的少年原来是个小太监,而且在二皇子面前地位不一般,于是他识趣的开口打破了面前的僵局: 秦祈看了一眼他那张红肿不堪的脸,口气生硬的说:“要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究竟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小林子也在一旁一脸焦急的劝道:“殿下,奴才不碍事,您还是先让这位大人看一下吧”。 “是,可是殿下脸上好像也受了伤,还是让下官先看一下吧!”。秦祈脸上虽然与小林子相比是小巫见大巫,但并非是看不出来。 秦祈听他如此说点了点头:“那把他带下去看看吧”。 那小太医听闻如此,心里不禁吐槽道:该不会是无聊到捅了马蜂窝吧?那窝该是有多大啊!虽然这样想,但他还是一脸恭敬的说:“殿下,这乃是小症,下官自然会治”,语气里透露出些许自信,虽然自己的医术比不上胡大人,可是要是这点小病都治不了,他还怎么在太医院待下去。 秦祈淡淡的说了一句:“蜜蜂蜇的,你可会诊治?” 秦祈听他如此说觉得有些奇怪但也不再追问。他瞥了一眼身后,小林子立马懂眼色的走上前来。那小太医刚才一直低着头,是已没有注意到小林子,如今突然看清眼前的人,顿时吓了一跳,那张脸简直不忍直视!他心有戚戚的抬头看着秦祈试探的问道:“不知这…。是怎么弄的”,小林子就穿了一身中衣,他也搞不清楚的身份。 “启禀殿下,胡医正月前说是回乡探亲,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那小太医也是一脸疑惑的表情,按说如今柔贵妃已病入膏肓,胡大人又一直为她诊治,这个时候实在不应该离开,但是奇怪的是陛下竟然允许了,而且胡大人一去整整一个月至今未归,上边也不曾派人来询问,整个事情着实奇怪。 秦祈抬手示意他起身,环顾了一下四周,有一股药香若有若无的传来。他抬头看着眼前的小太医问道:“怎么不见胡医正?”。 一个年轻的太医正在庭院里收拾药草,看见秦祈进来连忙迎了上去:“不知二殿下驾到,有失远迎”。他躬身行礼,心里直犯嘀咕,这二殿下怎么突然来太医院了? 秦祈此时哪有心情理他们,朝他们摆了摆手,就率先走了进去。其中的一个小侍卫好奇的抬头看了一眼,顿时吓了一跳,殿下后面跟的那个没穿衣服的猪头是谁啊! 太医院守门的禁卫军看到秦祈进来,都跪下行礼。 被冷落的将军大人 假山那边卓昭天本来看到妻子心里还有些忐忑,可是眼 方瑾正在后院的花园里和紫鹃一起摘花。紫鹃摘了一枝梅花在她面前比划着,说是插在前厅的玛瑙石花瓶里。她仔细看了看正准备说话突然看到从对面假山拐过来的父子三人,随即漫不经心的转过去当做没看见,吩咐紫娟把梅花带回去插瓶,自己便准备离开。? 看着女儿眼睛里迸发的神彩,卓昭天忍不住抬手揉着她的头,声音柔和的说:“刚刚爹爹都看到了,然然真聪明,不过不要太过求成,每天要适当练习,也别累着自己”。清然点了点头,随即跟着父兄回了前院,庞亮也告辞回了军营。 清然虽然一直在与哥哥说话,但自察觉到爹爹神色与往常有些异样,就一直偷偷的观察卓昭天,如今看他脸色稍霁,轻轻的唤了一声“爹爹”。 卓昭天看着身边的一对儿女,突然间明白过来,自己不是说过吗,不管今后会发生什么,然然始终是自己的女儿,何必为了一些不确定的事来自寻烦恼呢?女儿这么聪明,自己应该感到骄傲。脸上的沉重之色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与有荣焉的骄傲。 清然抬头认真的看着给自己擦汗的清枫,一脸坚定的说:“哥哥是最厉害的”。目光执拗坦然,清枫看着她认真的表情,心里一阵柔软。 听到哥哥如此夸奖,清然心里虽然高兴但有些许不好意思,面上虽然一幅平静的样子但耳朵却悄悄红了。清枫自然注意到了,他好笑的抬手擦了擦妹妹额头上的汗打趣道:“然然这么聪明,哥哥都被你比下去了!”。有一个太优秀的妹妹也好忧伤啊。 “然然,你可真厉害,当初哥哥可是练了一个月啊”。十四五岁的少年一身宝蓝色的窄袖劲装,眉目清俊,一双凤眼清透明亮,嘴角上挑,目光柔和的看着清然。 “爹爹,哥哥,你们回来了!”。清然小跑到他们身边。 他把视线投到正在练拳的清然身上,神色变得莫名起来,那是一种担忧,忐忑或是不舍……,种种情绪复杂的胶着在一起。或许是他的眼神太过深沉专注,让远处练拳的清然也察觉出一丝异样,她渐渐放慢动作,待看清那看着自己的人时瞬间停下了动作。 一旁的卓昭天听完,也是一脸的惊骇。这套拳法可是庞亮自创,名为鹤臻拳,当初就是凭着这套拳法才被自己破格提入烈焰营。枫儿也曾拜他为师,他起先也不同意,可是在枫儿用了半个月把这套拳法打的像模像样的时候,觉得他根骨好后来才悉心传授。如今然然竟然只看了一遍啊就这般了得…… 过了半响,庞亮终于开口,语气透着感慨和佩服:“将军还是莫折煞小人了,小姐的根骨极佳,天赋非常人所及”。说完他抬头看着场地中间如蛟龙出水般的身影,心有戚戚然的说道:“这拳法就在刚刚我只演示了一遍,可是将军你看小姐现在,说实话就算当初的大公子也比不上小姐的一半!”。说完不知想起了什么重重的叹了一句:“果真是不凡啊!”。 庞亮听完他的话,一脸的惊愕,而后脸色变换起来,有尴尬有震撼还有些激动,让人摸不出所以然。 卓昭天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然后有些忐忑的问:“刚看你如此神情,可是……”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然然毕竟还小,若有不妥之处,还望你多多包容。”。当初打定主意要教授女儿武艺,可是自己平日多数待在军营,根本没时间亲自教导她。这庞亮武艺了得,自己一眼就看中,可是他为人向来傲气,当初自己请他来教然然时一脸不情愿,如今若是然然天分实在不够,也不好再拖累他。 耳边骤然响起的声音让庞亮回过了神,待他看清眼前之人的模样,连忙俯身行了一个礼:“见过大将军,昭武校尉”。 父子俩彼此对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茫然。随即他们也不出声就径直走到庞亮身边,可是等了好久,眼前之人依然紧盯着前方似是没有注意到他们。卓昭天忍不住咳了一声,唤了一声庞亮,?清枫也恭敬的叫了一声庞师傅。 卓昭天和清枫进来时就看到这么一幅奇怪的画面:只见一身劲装的小姑娘在场地中间将一套拳法练的行云流水,快如闪电。可是请来教习的师傅怎么一脸惊吓过度的表情? 为了练武方便,她穿着一身玄色窄袖袍服,头发也像男孩子一样只用一条月白色的发带系于发顶,漂亮的小脸上此时布满红晕,眼睛里透露出欣喜之色。整个人显得挺拔如竹,精神奕奕。刚看着庞师傅演练了一遍,她只觉得气势磅薄,大气恢宏。情不自禁跟着他动作起来,初时只觉得自己动作有些滞涩,无法连贯起来。可是练着练着突然就找到感觉了,慢慢流畅起来,只是自己终究人小,气力还是差了些,只能在速度上弥补了,不禁出拳越来越快,看得庞亮一颤一颤的……。 此时清然正沉浸在这拳法的精妙之中,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之人的表情。 将军府后院的练武场,一个穿着褐色短碣,约莫三十来岁的青年,此时正一脸惊愕的看着场地中间把一套拳法耍的行云流水的小姑娘,两条浓眉上挑着,狭长的眼睛此时睁的大大的,整个人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口中还念念有辞:“怎么可能!这他妈的简直是天才啊……”。 镇国将军府? 飞雪怡情 “然然,爹爹答应教给你,不过呢……”他看着女儿双眼瞬间漾开的神彩故意卖了一下关子。嗯哼 看着女儿一脸平静,眼神坚定的看向自己,卓昭天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算了吧,依然然的性格这件事自己不承认都不行了,再说这飞雪剑自己本来就是想等她大一点再给她,如今不过是提前了而已。 可是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他练得是飞雪剑法而不是青云剑法,这飞雪剑法只传给卓家历代主母,虽然精妙可是使出来姿态曼妙清雅。妻子不爱习武,当初新婚时被她打趣练这套剑法,自己都尴尬了好几天。如今再被妻子看见反而没那么在意,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可是为什么会被女儿撞见,现在只要想起自己醉醺醺的,跟个女人似的扭扭捏捏练剑的样子都好想哭。其实卓昭天完全想多了,她女儿简直是个武痴,当时被剑法所吸引哪还注意到他的姿态美不美……。 卓昭天此时已经尴尬的无地自容。去年上元自己一时高兴喝多了酒,非要半夜起来练剑,第二天怎么也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自那天后他总觉得妻子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带着些探究和兴味,就这样连续了好几天自己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没想到妻子当时就笑了,一边哈哈大笑一边说自己干的好事,听完他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竟然趁醉练了飞雪剑法,他只觉得当时想起了战死沙场的父母,心里难受就练起了剑法。 清然听到爹爹不肯承认也不着急,不急不缓的吐出几个字:“去年上元,子时,梅园”。 “呵呵,然然,当初爹爹就说你看错了,怎么还提这件事儿,你还是换一个吧!”,语气中透露出的心虚,卓昭天觉得自己都不信。清枫听着她们俩的对话,一头雾水,什么剑法啊,难道是祖传的青云剑法?自己就可以教妹妹啊。难道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他一脸狐疑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此时的卓昭天顿时有一种掉进陷阱的感觉,自己怎么能忘了那件事呢,刚才答应的干脆,他可以说现在后悔了吗!反正他是不会承认的: 听到爹爹的保证,清然果断的把要求提了出来:“我要学爹爹偷偷练得一套剑法”,去年一次偶然的机会,她看到半夜爹爹在梅园练剑,当时就被那精妙绝伦的剑法震撼到了,可是后来她旁敲侧击爹爹都矢口否认,说自己肯定看错了。 卓昭天听着女儿柔柔的声音只觉得心都要化了,哪还有什么犹豫:“爹爹什么都答应,只要然然原谅我就好”。一旁充当背景的清枫看着眼前的画风,不知怎么觉得有丝不对,怎么感觉像是有只小狐狸不断引诱大灰狼跳下自己所挖的陷阱,偏偏那大灰狼还一无所知。忽然他想到什么,一个激灵使劲摇了摇头想把这些荒唐的想法赶跑,自己想的都是什么啊。 清然看着他一脸讨好的表情,心里有了计较,但是仍然不对声色,只轻声的问:“爹爹说的是真的,不管是什么事都答应?”,声音沙哑轻柔,带着一丝委屈可怜。 “然然,刚刚是爹爹不对,要不爹答应你一件事” 见女儿不说话,卓昭天又赶紧补充一句:“刚刚爹爹不是故意瞪你们的”。声音有些急切。清枫和清然听到他的解释,视线彼此交汇了一下然后又若无其事的错开。哎,有句话叫做柿子捡软的捏,爹爹不敢和娘亲叫板,他们确成了炮灰。兄妹俩一幅不置可否的模样,让卓昭天升起一股淡淡的忧伤,这都什么事啊!妻子孩子都不理自己……!哎,算了吧,女儿还小是要哄的,想到这里心里升起了一丝希望 他看着身边因为刚才剧烈咳嗽而满脸通红的女儿,心里有些愧疚,低声问了一句:“然然,现在好点了吗?”。清然摇了摇头。 幸好知道兄妹俩喜欢吃鱼,每次做鱼都吩咐后厨把鱼刺都剔掉,否则还不知道会怎样。想到这里,方瑾面色不善的看了一眼罪魁祸首,拂袖走了出去。身后的卓昭天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想跟又不敢跟上去,踟蹰了好一会,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老老实实的回到饭桌上坐下。 清然正在努力咽下刚在哥哥碗里抢的一块鱼,如今突然看到自家爹爹充满怨念的眼神,冷不防的噎住了,咳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卓昭天没想到会吓到女儿,急急忙忙站起来就往清然身边走,一旁的方瑾和清枫看到清然这幅模样,也是吓了一跳,两个人又是端水又是拍背,愣是让卓昭天插不上手,只能在一旁干着急。过了好一会,清然终于把卡在喉咙里的那块鱼肉终于咽了下去。屋子里其他三个人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哼,两个不孝的兔崽子,你爹我还没吃呢!”,突然的声响让对面闹腾的几个人立刻安静了下来。方瑾只是稍微愣了一下然后就仿佛没听见一样低头自顾自的吃着碗里的饭菜。卓昭天刚话一出就有些后悔,偷偷打量妻子几眼,看到那人和没事儿人一样,心里忍不住有些委屈。自家媳妇不能管,儿子女儿还不敢吗!想到这里,他就使劲瞪着对面那兄妹俩。 卓昭天紧紧盯着对面其乐融融的母子三人,面目表情的用筷子戳着自己碗里的白饭。太过分了,至于这么无视自己吗?他们娘儿三个变着法的互相夹菜,碗里的菜都堆成小山了,再低头看看自己的碗,米饭都快被戳烂了……。极度的不满终于在兄妹俩夺食的那一刻爆发了: 不可原谅 本书由首发,请勿! 嘉帝的目光一直尾随着他,直至那道小小身影消失在殿门口,他才收回那双有些黯淡的双眼,缓缓地绕过屏风朝内殿走去。 秦祈和柔贵妃妃妃笑闹了几句,柔贵妃体力不支有些困乏的睡了过去。秦祈小心的给她盖好被子,将她两只手塞进锦被里,放下了鲛纱帐幔。轻轻的走了出去。拐过屏风时,一双明黄色的绣着九龙戏珠的靴子突然出现在他眼前,心下诧异,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不动声色的俯身行了一个礼走了出去。自始至终都没有看那人一样。 嘉帝似是没想到儿子会这么想,愣了半响。少顷,正准备开口解释,秦祈眼含泪水的瞪了他一眼转身跑了出去。嘉帝想喊他停下,但最终还没有吐出一个字。他黯然的蹲在地上,如老僧入定般,夕阳透过窗柩洒在他的身上,将他的身影拉的老长。 “父皇,你明知道母妃重病为什么还要让胡太医出宫,宫里的太医治不好,为什么不到民间去寻医”。声音带着些刻薄和怀疑。 看着小儿子双眼迸发出的希望之色,嘉帝不忍心告诉他,可是如果给了他希望,有一天他知道事实该是有多么绝望。也罢,嘉帝看着眼前这双殷切的眼睛,缓缓地吐出那个近乎残忍的事实:“祈儿,胡太医回不来了,他染重病死了”。他不能把真相告诉祈儿,他知道仇恨的力量有多大,会让人堕入黑暗,他不想看到自己最疼爱的儿子日日活在仇恨中,有些事他会去做,那些人他不会放过.......,可是他没想到的是,怀里的小人儿突然推开自己,一双凤目带着些疯狂和愤恨 坚定的语气,让秦琪害怕的颤抖,小脸煞白。过了好久他才找回自己额声音:“父皇,不是还有胡太医吗,他医术那么高,肯定能救回母妃,你让他回来好不好?”,像溺水之人想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带着无尽的哀求。 嘉帝的眸子也染上了伤痛之色,漆黑的眼眸暗淡无光,他放开怀里瘦小的身躯,哀伤的看着眼前的小人:“祈儿,父皇和你一样伤心,可是父皇救不了你母妃!”。 身后徒然发出的声音,让嘉帝停下了脚步。他缓缓地转身看着一脸伤心的儿子,走到他面前蹲了下来,目光平视的看着小儿子,叹了一口气,语气沉重的说:“祈儿,你都知道了”,拍了拍他的肩膀。秦祈再也忍不住一下扑到他怀里,声音哽咽的说:“父皇,你们是不是都骗我,母妃的病一定能治好的”,声音急切,想得到某种保证。 “父皇,原来你们都知道,你们为什么都瞒着我?”。 嘉帝听出是小儿子的声音,心里一颤,忙唤他进来。进来的秦祈满脸是泪。神色彷徨无助,整个人透露出一种害怕。看到儿子如此神色,嘉帝连忙从龙椅上走下来,捏着儿子的肩膀着急的问:“怎么,可是你母妃病情恶化了”。说完也不等他回答就急急忙忙的朝门口走去。 “父皇,儿臣有事要见你,父皇......”。声音有些急切带着些颤抖。 一个月前也是这样一个黄昏,嘉帝正在御书房批改奏折,突然外面传进来一阵吵闹声,嘉帝有些烦躁,不耐烦的呵斥外面的守卫。正当他准备询问时,一阵耳熟的声音传过来 不远处白玉屏风后面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影,床榻边的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嘉帝静静的站在屏风后面,从内殿传出来的笑闹声不断的传进他的双耳,他好几次都想直接迈步进去,可是最后却又将迈出去的脚收了回来。多么嘲讽啊,那里面是自己最爱的女人和最疼爱的儿子,可是自己现在却连去见他们的勇气都没有!想起那天自己和小儿子那场对话,速来沉静平和的眼神中闪现出复杂的神色,有自嘲,有伤痛...... 听着儿子精乖的话,柔贵妃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弹了一下儿子的额头,笑骂了一句“鬼机灵!”。秦祈就那么趴在床榻旁,也不说话,近乎贪婪着看着母妃明丽的笑意,好像要把眼前之人的笑容刻进脑海里........ 秦祈似是没有注意到眼前两条骨瘦如柴的手臂,听到母妃的打趣,面色有些酡红,微抬下巴一脸傲娇的说:“天下间没人比得上我”,说完又俯身扑到柔贵妃的怀里讨好的说:“当然,要是母妃这样的,我就娶她做媳妇”。 “我的祈儿真好看,不知道将来会找一个什么样的媳妇,肯定跟天仙似的”,带着些挪耶和调侃之意”。 知道儿子的安慰之意,柔贵妃也收敛了神色。一双因为脸庞消瘦而显得愈大的眸子透露出明快的喜色,从锦被里抽出双手摩挲着儿子稚嫩的脸颊,眼神明亮,语气骄傲的说: “母妃今天气色好多了,再过不久肯定就会好的”,声音欢快欣然。 少顷,他缓缓地松开手,将还余半碗药的琉璃碗放到了一旁的矮几上,拿过上面的帕子附身轻柔的擦去柔贵妃嘴角的药渍,眼神,一如既往的澄澈明亮。 ???跪坐在地上的秦祈知道母妃不喜欢喝药,所以每次喂药时都小心的观察她的脸色。如今徒然与那双哀伤哀伤却又温柔的视线相撞,心神晃了一晃。敛了眉睫,一双浓如墨的凤眼里闪现出一丝哀痛,刹那间又归于平静。他紧抿着唇,使劲握着手中的琉璃碗,白皙的双手指节泛白。 ???柔贵妃看着眼前神色沉静,仿佛一夕之间长大的儿子,只觉得心如刀搅。她的祈儿最终还是知道了!他的母妃不能陪他一起长大了。如果她走了,这偌大的宸国皇宫,就只剩下她的祈儿一个人了,他该怎么办?他还能依靠谁呢!他才七岁啊,难道就要在这囚笼般的宫墙里独自长大吗!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床上的人本就瘦弱单薄的身子变得更加残破不堪。两颊凹陷,额头青筋凸起,脸色苍白,往昔的容颜不在,就如同即将开败的花,等待着最后的凋零。 兴晨宫的楼檐上,层层的琉璃瓦在夕阳的映照下散发出迷离绮丽的色彩。门口的太监宫女都敛眉静立,无一丝声响,整个宫殿寂静无声。内殿一个七八岁的男童衣裳华美,容貌绮丽。此时正跪在床边一勺一勺的喂床上躺着的女子喝药。?不时熟练的拍一拍女子因剧烈咳嗽而有些颤抖的胸口,一张精致的小脸上满是紧张担忧之色。? 夕阳的余晖挥洒在整个皇城,琼楼飞阁交相掩映,不时有宫娥内侍穿梭其中,美妇佳人嬉笑玩闹,似是一幅缓缓展开的晕黄画卷,瑰丽生动又透出些倦怠之意。 同心而离居 “母后,你心软了?皇后痛苦的摇了摇 “母后!”清冷的嗓音让她迈出的步子顿了一顿。皇后回头看着依然笔直跪坐的儿子有些疑惑,待他注意到儿子那双清冷无波又透着些许无耐疲惫的眼神时,一颗心慢慢的凉了下来,嘴角勾出一抹嘲讽,慢慢的回到上首跪坐了下去。秦昭看着母后神伤的模样也有些不忍。可是有些事再也无法挽回了,如今可笑的奢望和贪恋只会使他们堕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本来有些伤心的皇后听闻此言顿时急切地看着面前的儿子:”可是你父皇出了什么事”?说完也不等秦昭回答就准备起身往外走。 秦昭刚在皇后下首的毡垫上跪坐下去,闻得母后这样问淡淡的回了一句:“母后难道忘了吗?这三日罢朝”。皇后听罢,本来柔和的面容突然黯淡了下去,低头不言。秦昭看她如此也不点破,等到她面色缓和下来,秦昭盯着她的眼睛平静的说:“母后,兴晨宫刚传了太医”。 皇后点点头,疑惑的问了一句:“昭儿,往常这个时间你不是在太傅那里读书吗”? 皇后正在宫女的伺候下染着蔻丹,一抬头看见秦昭步履从容的走了进来有些奇怪,但还是点头示意内殿的服饰的人退下。一时间偌大的前殿就只剩下他们母子二人,只余瑞脑兽座里的冷荷香淡淡的香气在殿中徘徊。秦昭恭敬的行了一个礼:“儿臣拜见母后”。 凤仪宫 嘉帝听他哭的伤心,心里更加些伤心自责,没想到怀里的小人儿突然晕了过去,顿时一慌,连忙抱起秦祈向内殿走去,急忙吩咐原先那内侍:“常喜,快去传太医”。那常喜见到眼前的突发状况愣了一下,片刻收敛心神,急急忙忙的朝殿外走去。 秦祈突然听到有些熟悉的声音,突然一惊,待看到眼前那张熟悉的脸庞时,早已干涸的泪水突然汹涌而出,紧紧抱着嘉帝:“父皇”,声音带着害怕和伤心。虽然他一直怪着父皇,可是母妃没了,他只有父皇了。整整三天,他跪在这漆黑安静的灵堂里,安安静静的陪着母妃,父皇自始至终一直没有出现,他开始害怕了,害怕父皇不再关心疼爱他了。如今真好,父皇终于来了。他紧紧抱着嘉帝的脖子,哭的愈加伤心,好似要把所有的委屈,伤心,彷徨,害怕都哭出来。慢慢的他觉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嘉帝走到前殿,入目满是白幡冥纸白幡,不觉刺伤了眼。待看到檀香缭绕处满身素缟笔直的跪立着的小小身影,心里蓦地一疼。他大步走上前去,蹲在秦祈身侧,看到小儿子脸色苍白,眼角青黑,泪痕斑斑的模样,疼惜的轻声唤了一句:“祈儿”。 那内侍说完看着嘉帝依然无动于衷的样子,想起刚进殿看到灵堂前二皇子那瘦弱单薄的样子,心里一急:“陛下,您就算不管自个儿身子,那二皇子殿下呢,二殿下这几天也是不吃不喝,足足跪了好几天,谁劝也不听,本就是个孩子,怎受........”。话还没说完,床上本来如雕像般的嘉帝,突然动了动,起身站了起来身形晃了一晃,紧接着如一道风一般的冲了出去。 如今柔嘉贵妃年纪轻轻就骤然离世,皇上该是何等伤心啊!想到这里,那内侍缓步走到嘉帝身侧,躬身轻唤了一句陛下。嘉帝恍若未闻,眼神涣散。看到这般形容,那内侍眼眶一红,顾不得礼法噗通一声跪下声音有些哽咽:“陛下,老奴知道您伤心,可是您已经足足三日水米未进,龙体可受得了!况且杜相今日一早率众大臣在御书房外请命,至今未退去,您还是去看看吧!”。 八年前陛下自江南回来,他常伴君侧,自然察觉到陛下有些许不同,经常会无缘无故一个人发呆,露出怅然若失的表情。直到后来柔嘉贵妃进宫,他看着陛下对她温柔呵护,百般宠爱,那是他才明白定与这女子相关。他起初很是不解,陛下心思深沉怎会如此喜爱一个女子。慢慢的相处之下,他发现那女子虽然清冷,但是心地善良,在这尔虞我诈的皇宫中,她就如一枝清莲,不妖不媚,固守本心。也许就是这样才难能可贵,陛下是真的爱上她了吧!也幸得上天怜悯,让皇上不再过得那么孤苦! 一个穿着深紫色内侍常服,头发花白,面白无须的老者手持拂尘进了内殿,看到嘉帝还是那番模样,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嘉帝潜龙之时,他就跟随着他一起出宫建府,做了一个小小随侍。后来他登上帝位,自己得蒙圣恩成了太监总管。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陛下这些年走的是有多惊险。从不受宠的皇子到荣登大宝,不可谓是如履薄冰,步步惊心。本以为登上帝位一切都可以好起来,可是如今却又外戚乱政,祸乱朝纲。 兴晨宫内满殿白幡,檀香袅绕。嘉帝一身素白的锦袍失魂落魄的坐在内殿的缠丝牙雕拔步床上,华丽流光的锦袍上满是褶皱,眼窝深陷,满目风霜,嘴唇干裂,一双凤目透露出深深的疲惫,整个人好似一下老去了十多岁。 嘉佑三年的春天,深受皇宠的柔贵妃就那么猝不及防的在兴晨宫病逝了。帝罢朝三日,加封死去的柔贵妃为柔嘉贵妃,谥号嘉。要求皇宫众人素缟设灵,吃斋茹素半月为柔嘉贵妃祈福。百官听闻无不震撼唏嘘,倘若那柔嘉贵妃不是这般红颜薄命,凭着皇上对他们母子二人的宠爱,这中宫可能就会易主,太子的储君之位也是堪忧啊! 众臣请命 本书由首发,请勿! 御书房内,嘉帝刚坐在丹陛之下的龙椅上突然觉得头晕目眩,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一旁伺候的常喜吓了一跳,连忙大声叫到:“快宣太医”。顿时整个御书房乱成了一锅粥……。 “没什么,走吧”,他淡淡的对儿子说。 杜玄之转过头看着前方广阔的白玉台阶,暗想自己想多了,那件事不可能有人知道。 “爹,怎么了?”。 已经走远的杜玄之似是察觉到什么,疑惑的向后看了一眼。身旁扶着他的杜仪裴看着父亲奇怪的举动,也好奇的回头看了一眼,只看到御书房紧闭的朱红色的大门。 嘉帝站在御书房的屋檐下静静的看着渐行渐远的那些朝臣们,等看到那个被人扶着的身着深紫色一品朝服的身影时目光多停留了片刻,转身就走进了御书房。 杜玄之心突的有些莫名,觉得嘉帝的话今日有些深意,语气有些怪,可是容不得他细想:“谢陛下体恤,臣等告退”,说罢后面的大臣紧跟着说道:“臣等告退”。 “此乃臣等本分”众臣齐声答道却无人退下。嘉帝见此神色晦暗但并无怒色,他看着依然俯身在地的杜相缓缓的说:“杜相爷年龄大了还是赶紧退下吧,这国事还仰仗这你们这些肱股之臣呢,别累坏了身子”。 嘉帝神色莫名的看着俯首在地杜玄之,眼神刹那间似结了冰霜,又如无底的黑洞深沉莫测最后却又归于平静:“众爱卿辛苦了,这么大热的天难为你们连跪了三天,现在都散了吧!”。语调平静无波。 这时有道声音攸的响起打破了这紧张的气氛:“陛下,这三日来的奏折微臣已让人放置在御书房,还望陛下尽早阅览,国不可一日无君,礼不可废,希望陛下三思”。声音苍老却又带着坚定之色。 嘉帝深沉的看着面前跪着的朝臣,听着他们高呼万岁只觉得讽刺可笑至极,可是他脸色依然平静如水,丝毫看不出想什么。众臣依然跪在那里,因为嘉帝并未让他们起身,所有人心里都像打鼓一样,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不时吹来的微风不仅不能解一丝酷热反而增添了闷热之感。 半个时辰之后,嘉帝终于来了。那些大臣们立马跟打了鸡血一样挺直了腰杆子。等看到前面六十高龄稳如泰山的杜相时,心里油然升起一股敬佩感,如此毅力难怪能位居高位而经年不倒,他们就是拍马也不及。 杜裴仪听到父亲的话有些疑惑本想再问一句,可是但看着父亲紧闭的双眸只好作罢。如来时一样稍稍挪走退到了后面。 听着儿子的话,杜玄之并无动容之色。他神色淡然的看着几个内侍把陈大人扶走,然后缓缓的闭上双眼平静的说:“皇上今天一定会来,你让他们安心等候吧!”。 身后又传来一阵忙乱声,领头跪着的杜相杜玄之不禁挺了挺有些乏力的腰却并没有回头看。他脸色苍白,花白色的胡须早被汗水濡湿,嘴唇干裂,眼神中透露出些疲态却依然平静淡然。这时一个四十左右,眉目端正穿着一身深青色四品官服的青年有些焦灼的悄悄移到杜相身后附到他耳边说道:“爹,礼部尚书陈大人晕倒了,要不今天算了吧!皇上今天未必会来,您还是先回去歇歇吧,我怕您身体吃不消”。说话的人正是杜相唯一的儿子杜仪裴,现任兵部侍郎。 春夏交替之际,日光也越来有些毒辣。御书房外开阔平坦,又无树荫遮蔽,溜光的大理石地板在阳光的炙烤下泛着热气。平时在朝堂上侃侃而谈,谈经论典的朝臣此时一个个脸色苍白东倒西歪的跪在御书房外。整齐厚重的朝服,高高的冠翎纱帽都被汗水浸湿了,特别是膝盖处薄薄的衣料早已挡不住身下那灼热之感,让人有如坠火炉的闷热之感。 就在常喜以为嘉帝不会回答的时候,突然对方开了口:“走吧,摆驾御书房”,语气淡然,听不出喜怒。他来不及揣摩也紧跟着前面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走了出去。 常喜看着一脸怔忪的嘉帝,想着御书房外的糟心事儿忍不住提了一句:“陛下,御书房的大臣们都还跪着呢,您看……。”说道这里常喜停了下来,小心的觑了一眼嘉帝的脸色,对方仍然面无表情,看不出是怎么想的,常喜也不敢继续说下去。 黄太医躬身答了一句是就退了出去。出了兴晨宫,绕过一旁的假山,黄太医看见一个小太监正静静的站在拐角处,显然是等候多时,黄太医连忙俯身过去耳语了几句,那小太监点点头向他行了礼过后他就若无其事的离开了,过了约莫半刻钟,那小太监也转身离开了假山。 嘉帝皱了皱眉不过也只能如此了。“那就依你所言,快下去准备吧,不得有任何闪失”。 “启禀陛下,这个尚且不好说,不过微臣稍后准备一些温养之药先让人给二殿下服下,待精气恢复,二殿下自会醒来”。 听罢太医之言,嘉帝也松了一口气。“黄太医,那二皇子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陛下不用担心,二殿下是许久未进食再加上伤心过度,身体有些虚弱才力竭晕了过去,待微臣开一些滋补之药调理一下就好了”。 嘉帝坐在床侧目光担忧的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秦祈,一位身穿鸦青色袍服的老太医正在给秦祈把脉。须臾之后,那老太医站起来恭敬的对嘉帝说: 兴晨宫内殿此时笼罩着一股紧张的气氛,无人敢做声。 至亲至疏夫妻 本书由首发,请勿! “婧心”,熟悉的声音陡然响起,却是恍如隔世一般…。 也许是嘉帝的目光太过于深沉,靠在美人榻上小憩的杜皇后似是有所察觉,缓缓睁开了双眼。入目就是那双熟悉的凤目,浓如墨,深沉如海,仿佛带着魔力般让人情不自禁的沉沦其中。她从未见过嘉帝用这般眼神看他,一时之间晃了心神就那么直直的看着嘉帝的眼睛。 没想到会看到眼前这般场景,嘉帝双眼不禁睁大了些,掀纱帐的手突然就停在半空中,一双凤眼就那么静静看着不远处那个纤细的身影。他有好久没有认真看过自己这个结发妻子了?转眼间时间久的皱纹都悄悄爬上了眼角,他们一起经历过夺嫡那场腥风血雨,共同抚育了长子。后来依月进宫,自己这些年的确愧对与她,也在想方设法弥补。彼此之间谈不上相濡以沫但自己对这个妻子也是敬重有加。这些年后宫和朝堂上那些小动作他不是不知道,之所以隐而不发只是想给彼此留些脸面。可是如今一切都面目全非,他最爱的女人死在了杜家的手里…… 临窗的美人榻上斜靠着一个窈窕的身影,双目微阖,单手撑在鬓边,艳丽的面容在烛光的掩映下露出些疲态,发间一支金累丝凤簪,黄色绣着凤凰的碧霞罗裙逶迤拖地。 月上乌梢,嘉帝悠悠转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只觉得头疼欲裂。透过柔和昏暗的宫灯,忽然他注意到寂静的寝宫里似是多了一个人,斜长的身影被烛光映射在明黄色的流光纱帐上,看身形又不像是常喜。嘉帝愣了一下,好奇的掀开面前的纱帐。 秦昭点了点头,率先走了出去,常喜不慌不忙的向皇后行了礼也随之走了出去。到了前殿,常喜偷偷召了一个洒扫的小太监上前轻声吩咐:“传话去兴晨宫,让他们照顾好二皇子,有事随时传给我”。说完他就急忙走了出去。 常喜似是没有听出来太子话语里的抬举之意,依然如往常般带着一丝浅笑:“太子殿下折煞老奴了,此乃老奴的职责,这就随殿下前往”。 “是,儿臣知晓”。秦昭说完又看向一直静默无言的常喜,面上带了一丝笑容:“常公公,这御书房内奏折的放置您是再熟悉不过的,劳烦您随我走一趟吧,这里有母后照料想来应该无事”。语气恳切,既有上位者的尊然又带着些许尊重。 “昭儿,你父皇没事,母后会在这照顾。如今御书房内奏折恐是要堆成山了,国事重要,那些紧要的你还是先处理一下,琢磨不定的等你父皇醒来再说”,杜皇后看着身后的儿子悉心嘱咐。 承乾宫内,太子静立在杜皇后身侧,目光复杂的看着龙床上昏迷不醒的嘉帝。杜皇后小心的拿着帕子轻轻的擦着嘉帝额头冒出的虚汗,谁也没注意到床上昏睡之人突然喃喃几语,那双本来正捏着帕子的手微微一颤片刻又恢复如常。 成遇看着渐行渐远的一群人,平凡的面容上满是嘲讽之色,唯一一对生的极好本该流光溢彩的一双丹凤眼此时却黯然无光,浓如墨透露着沉沉的寂寥和哀伤。师父,我连祭拜你都无处可寻……。 听着身边数不尽的称赞声,他仿佛看到自己穿着象征着三品大红色孔雀织锦袍服的样子……。,尽管如此他还是谦虚的说:“各位同僚抬举了,某实在惭愧”。那眉目飞扬的样子看不出有半点谦和。一群人其乐融融的模样丝毫没注意到最后面一个穿着青色鹭鸶袍服的少年已落后很远。 “黄大人,恭喜啊,这次你可是在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面前露了脸,只要陛下醒来,肯定有赏赐”一个约摸三十来岁,满目精光的小院判逢迎道,另一个年轻稍许的太医也不甘人后:“就是就是,黄大人医术高明,这医正之位非您莫属了”,本来有些飘飘然的黄太医听闻此言更是志得意满。他祖辈皆是御医出身,父亲更是上一任太医院医正,医术高明,他是嫡子深的父亲真传,八年前父亲过世,下一任医正本就非他莫属,可是横空出来一个胡亦儒,一届白衣竟被传为华佗在世,白白得了这太医院首位,皇上更是宠幸非常。自己屈居人下数年,如今那胡亦儒莫明死在宫外,自己又有杜相和太子帮扶何尝不会有扬眉吐气的机会。 “好了,本宫知道了,你们都退下吧!”语气比方才更沉了几分。听出来太子殿下的语气不善,黄太医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不明所以,只得躬身告退。秦昭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进了承乾宫。 黄太医忙上前一步将方才对皇后所说的话重复了一遍,语气中含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欣喜和谄媚。秦昭盯着眼前仍不自知的人,不禁皱了皱眉,眼神冷凝了几分。 “黄太医,父皇怎么样了?”年轻的太子一张俊颜上满是担忧。 秦昭刚走到承乾宫门口就看到一群太医鱼贯而出,众人忙向他行礼。 “是,娘娘,微臣定当竭尽所能”,几名太医齐声说道。杜皇后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少倾,杜皇后似是反应过来:“陛下这几日甚是辛苦,你们几人定要好好为陛下调理”,声音低沉,艳丽的面容上此时满是担忧之色。 整个内殿此时安静的出奇,黄太医看皇后迟迟没有回复,只得屏息以待,身后几个年轻一点的太医更是敛眉静立着。只有床尾静候的常喜此时有些疑惑的看着杜皇后,娘娘的反应有些奇怪啊! 杜皇后看着龙床上憔悴不堪的嘉帝,神色晦暗难辨,自己匆忙从凤仪宫赶来,如今亲眼看见他变成这副模样,心里随起了波澜,可是如今没有心疼,没有不甘也没有埋怨,仿佛一切本就如此,她只是觉得有些悲哀罢了。 “娘娘,陛下乃是操劳过度加上多日未进食,情绪上又有些激动才突然昏厥,待微臣开些温补之药仔细调养一番,龙体定能安泰”黄太医抽回给嘉帝把脉的手躬身回道。 烈日当空,此时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候在承乾宫外面,只留几个医术稍高的太医在内殿为嘉帝诊治。 父子交心 本书由首发,请勿! 嘉帝小声安慰着怀里还在低声啜泣的儿子,目光变得有些深沉,他没能护住依月,已经成了一辈子的遗憾。他们的儿子,他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 “父皇”秦祈再也忍不住一下子扑倒嘉帝怀里“母妃走了,祈儿以为您再也不疼我了,以前是祈儿错了,不该顶撞您,以后祈儿一定听话”稚嫩的声音带着哽咽和些许害怕直击到嘉帝的心里,目光愈发柔和,他抚摸着怀中小人的头发“父皇最疼的就是祈儿了,说什么傻话”声音慈爱低沉。 嘉帝看着面前的小小孩童,忍不住伸手抬起他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说“祈儿,以后有什么事要告诉父皇”。 “父皇,儿臣……”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秦祈低下了头,漂亮的眉眼间有些晦涩黯然懊悔。 嘉帝看着又恢复活蹦乱跳的儿子,眉眼不禁晕开了一丝笑容,他上前牵起秦祈坐到美人榻上坐下“父皇没事儿了,祈儿醒了就好”声音温润柔和。 秦祈本来正百无聊奈的坐在美人榻上拨弄着外袍上的流苏,没想到父皇突然出现,连忙迎了上去:“父皇,您醒了,身体还好吗?”。 听到爱子醒了,嘉帝终于送了一口气,“下去准备吧”他朝常喜挥了挥手就朝内殿走去。常喜躬身目送他的背影消失然后转身眉眼含笑的向偏殿走去。 “回禀陛下,二殿下刚刚已经醒过来了。老奴正准备去给殿下准备些吃食”。 嘉帝淡然的点了一下头,看了内殿一眼低声询问道:“祈儿如何了?可醒过来?”。 “陛下”常喜连忙行礼,看着突然出现的嘉帝一时间有些震惊。 秦祈听完他的话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那好吧,等明日早晨我再去给父皇请安”。常喜立马长舒了一口气“殿下说的是,老奴先去给殿下准备膳食,这几天可是饿坏了”,常喜心疼的给秦祈披上一件外袍就转身去张罗吃食。没想到才一处寝宫就与正准备进来的嘉帝打了照面。 听到嘉帝昏倒了,秦祈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父皇晕倒了!现在怎么样了,我要去看看”,说完不等常喜反应就跳到地上准备穿鞋。常喜急忙扶起他:“哎哟,我的小祖宗,皇后娘娘一直没派人传话就说明陛下还没醒,您如今跑过去,现在已是夜深不怕打扰到陛下”。 常喜看着他那番迟疑的模样,哪还有什么不明白,安慰的说:“殿下晌午昏倒后,陛下也因为这几日操劳过度龙体有些微恙晕了过去,如今皇后娘娘在承乾宫照顾陛下”。 “常公公,不用了”说完秦祈抬头看着常喜,有些迟疑的问道:“父皇他…。”,话说一半他又咽了下去。 “殿下,您醒了!”常喜终于看清床上人的模样,一张老脸立刻笑的皱成了一朵菊花。“殿下可有什么不适,老奴马上宣太医过来”。 秦祈此时一手掀开纱帐,一手支着上半身看着常公公缓缓从小几上支起来的身子,又轻声唤了一句“常公公”。 常喜白天在御书房陪着太子处理政务,晚上又急忙赶来清翔宫照顾秦祈,是以早就累的迷迷糊糊,靠在一旁的小几上马上就要睡着了。如今恍惚听到有人唤他,还有些迷糊,迟迟没有做声。 “常公公…。” 清翔宫 杜皇后步履轻缓的从内殿走出来,夜风从承乾宫敞开的大门外吹进来,满殿白色的纱幔簌簌作响,烛火掩映,投下一片片黑影在偌大的宫殿里游荡,越发显得空荡寂寥。立在九曲宫灯下的杜皇后淡漠的的脸上慢慢的浮现起一丝嘲讽笑意“呵。” 还没醒过来!嘉帝立时担心起来,急忙起身披上一件袍子就匆匆往外走,经过杜皇后的时候,他目光深沉复杂的看了她一眼“皇后闲暇还是多管理一下后宫”,说完转身就走了出去,值夜的小太监看到嘉帝一言不发的突然从内殿出来有些奇怪。还未开口询问,直接就听嘉帝扔下一句:“摆驾清翔宫”,说完就率先走了出去,那小太监回过神来连忙从一旁的金云兽灯奴上取下灯笼追了出去。 “陛下,清翔宫目前还未有人回禀,约莫二皇子还没醒过来!”。 “皇后,二皇子可醒了?”略含焦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生生的止住了杜皇后欲往前殿去的脚步。她平静的转过身看着侧卧在龙床上的嘉帝。 嘉帝连续三天都未进食,自然饿了,听到杜皇后的话顺应的点了点头。突然他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将将过了子时,陛下一天都未进食,还是先用膳吧,臣妾吩咐御膳房一直准备着”。 “不必了”嘉帝摇了摇头“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收敛了下心神,上前去亲手扶起嘉帝“陛下,可有什么不适?臣妾这就去让人宣太医来看看吧!”语气满含担忧。 “恩,皇后辛苦了”嘉帝点了点头,神色平静,一双眼古井无波,刚才的神色早已消失无踪。“皇后”二字也彻底让杜皇后清醒了过来,仿佛刚才那一切都是她的错觉。是啊,这世上不会再有人唤她婧心了,他们再也回不到庆郡王府的日子了…。,这座深宫里只有皇上和皇后! “陛下,您醒了”杜皇后终于反应过来,走到了龙床边。 朝野震荡 自柔嘉贵妃逝世半个月后,嘉帝命常喜于承天殿早朝颁发了一旨足以令朝野震荡的圣旨: 祁王秦祈,聪慧敏德,彰佑所贵,自即日起,册封为祁亲王,赐封阳,郧都,堰川三地,享食邑三千。然朕怜其幼,暂留与宫中,待其大婚,返回封地。 圣旨一出,那些三更便起来上早朝的朝臣本来还有些迷糊的脑子更加混乱了,疑心自己听错了,可是看着丹陛之上端坐着的嘉帝,心中顿时一个激荡,以杜相为首的文臣全都跪了下去,恳求皇上收回成命。 要知道这二皇子一出生便被册封为祁王,如今年不满十岁又晋升为亲王,这可是自古以来头一遭。如果是个有名无实,无权无势的亲王也就罢了,可是皇上竟然还赐了封地。这封阳,郧都乃是宸国最为富饶的两地!封阳临海,有宸国最大的渡口,常年与漓国贸易,交换些皮草之类。可以说此地富庶到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地步。而郧都的瓷器是天下一绝,精美细腻,不仅宫中日常用度中的杯盏,盘碟,花瓶都尽出于此,而且名声享誉海外,不少商人都慕名来此。可以说朝廷每年三分之一的收入都来与此两地。 这两城向来被历代皇帝紧紧抓于手中,管理之人也都是皇帝的心腹大臣,如今没想到就这样轻轻松松的赐给一个亲王,这可是宸国的命脉啊!陛下如此宠爱二皇子,最后那堰川之地也怕是为了掩人耳目吧,那可是黄沙千里,荒芜之地啊。 一旁的文官还跪在地上拼命死谏,从先帝扯到孔孟之言,对面的武将听着这些酸儒咬文嚼字,只觉得心口疼。他们开始听到圣旨也有些震惊,彼此眼观眼,鼻观心最后一致看向他们的大将军。 卓昭天一身朱红色的窄袖袍服,此时面带微笑,头微微低着,整个人看起来无比悠闲,可是清亮的凤眼中不时透露出来的懊恼,焦灼出卖了他。哎,到现在还是找不到破解九曲连环阵的方法,又要被然然取笑了,那个臭丫头干嘛那么聪明,我这当老子的面子何在啊!他怎么觉得内心受到了一万点伤害……。 那些个武将万万没想到他们将军竟然早朝开小差儿,看着卓昭天一副淡定无比的样子,心里再次涌起一股敬佩之情,脊背挺的更直了。不愧是将军大人,这种场合依然面不改色,沉着冷静。 嘉帝看着下面神色各异的臣子,冠冕下的眼睛看不出神色。慢慢的他把目光移到卓昭天身上,眉目温和了些“卓爱卿,你对朕刚才的旨意可有何看法?” 某人正在神游天外,突然被嘉帝点了名,心里顿时一个激灵,只隐约听到圣旨二字,看法,他能有看法吗!圣旨是别人能有看法的吗?心里虽然默默地吐槽嘉帝,但卓昭天还是面不改色,语气真诚的答道 “微臣没有看法,既是圣旨,想必陛下自有圣断,微臣不敢揣摩圣意”。 此话一出,嘉帝哈哈大笑起来,连声说好。此时正跪着的杜相杜玄之气的胡子一颤一颤的,这卓昭天,没想到脸皮如此之厚,以前倒是小瞧了,这马屁拍的如此明目张胆,哼!那些个武将眼神呆滞的看着自家将军,要知道将军平时刚正不阿,怎今日也学会那些穷酸溜须拍马的手段了! 其中最圆满的要数嘉帝了,刚他也没想到卓昭天会如此回答,虽然有些吃惊,可是要不是他今日上道,怕是此事也不会善了。他好心情的挥了挥衣袖 “卓爱卿此话甚得朕心,那此事就无需争议了,退朝”。 杜玄之一听顿时急了,连忙高声说道“陛下,此…。”,话还没说完只来得及看见嘉帝的的背影消失在蟠龙珠帘里…。 凤仪宫 杜皇后满面怒容,挥袖扫下了旁边紫檀木案几上的白玉杯盏:“嗤,你父皇今日可下的一手好棋!”。整个前殿静若寒蝉,一旁侍候的宫女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瓷器碎裂之声如石沉大海,最后归于沉寂。 秦昭好似没有注意到杜皇后的怒火,俊秀的脸上似结了冰霜,目光暗沉,好似看着面前朱红色地毯上破碎莹润的瓷片,嫩绿色的茶水在上面泅开了一丛丛氤氲……,过了好久,他抬头看向依然余怒未消的母后,淡淡的说道:“母后,您失态了” 听到儿子如此说,杜皇后也察觉到刚才所为有些不妥,缓了缓心神,担忧的看向一跪坐在下首的儿子:“昭儿,你父皇此举,无非是想向天下人说明他对秦祈的回护看重之意,倘若是个地位尊崇些的亲王也还罢了,可如今偏偏还将那二城赐给他当封地,看来终归不能小瞧了他,我们也不能再养虎为患了。”说到此处杜皇后脸上闪现出一抹厌恶。 “母后所说,儿臣知晓,儿臣会与外租和舅父商议”。 杜皇后点了点头“先与你外祖商量自是好的”又说道“天色也不早了,你该去父皇那里学习政务了”。 “那儿臣告退”说完,秦昭就退了出去。 杜皇后看着儿子渐行渐远的身影,眼神里透出些疑惑,隐约觉得他今日情绪有些不对,可又说不出来…… 走出凤仪宫的大门,秦昭看着落霞映照下的皇宫,抬头向远方望去,目光在清翔宫的方向顿了一下,迎着夕阳缓缓阖上了双目。 “祈儿,今后你就和父皇住在这承乾宫吧”,嘉帝看着身旁小书桌上认真练字的小儿子语气温和的说道。 听闻此言,秦 迎仙居外的风波 闵都外的凤凰山上,几个人骑着马晃悠悠的往山上去,如果忽略他们背上背着的弓箭,这模样倒像是来踏青的。 青枫回头看了看离自己一尺来远骑着小红马的妹妹,扭头疑惑的对身旁的约莫同样年纪的少年说:“白恒,你说然然怎么回事,一大早说是一起去打猎,可是到了这儿又慢吞吞的”。 名唤白恒的少年相貌虽然没有青枫俊雅,可是剑眉星目,眉宇舒朗,一派英姿飒爽。他听完青枫的话,也扭头看了一眼身后不远处的小姑娘,明亮的眼睛里也闪现出一丝不解。 “我也不知道啊,那丫头不会又在想什么鬼点子吧!”本来舒朗的眉此刻皱成了一个川子,小心的觑了一眼青然,语气带有些苦恼。 一旁的青枫听完好友的话,想起月前他爹提起黄老爷替自家女儿向白恒提亲之事时一脸八卦的表情,顿时闷闷的笑了起来“白恒,还在想上次的那个,唔,明珠姑娘”。 看着青枫笑的一脸无良的模样,白恒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想起月前发生的那件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父亲与卓昭天是拜把兄弟,也是烈焰军的副将,他们三个人也算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青然长得玉雪可爱,他也是把他当做亲妹妹一样,可是这丫头平时不爱理人,整天没个表情,这也就罢了,偏偏老爱捉弄自己。从小到大自己不知道被坑了多少次,明明每次事后都想找她算账,可是当看着那双明亮如秋水般的眼眸,他愣是看出了些许可怜的味道,等到下次再被整到,他想自己当时肯定是疯了,还有谁比他更可怜! 就拿上个月说罢,听说迎仙居出了一个有名的厨子,做的一手好菜。他约青枫青然兄妹俩去尝尝。到了地方,才发现生意太好,大堂里坐满了人,雅间也都被预订了。也都怪他,没有提前打听清楚,谁成想会有这么多人。三个人只好败兴而归。 没想到刚走到迎仙居门口,青然突然说了一句话:“白恒哥哥,既然来都来了,就不忙着走吧!” 白恒以为青然因为刚才的事有些不开心,随即歉意的摸了摸刚到自己腰际的青然的头“然然,这次是白恒哥哥考虑不周,下次再请你来,想吃什么都可以”。 青枫站在他们身后,看到如此了然一笑,他可没忽略自家妹妹眼神里一闪而过的精光,看来某人又要倒霉了。 白恒不期然看到青枫有些奇怪的眼神,似乎带着丝同情和戏谑,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正要开口询问,突然感觉腿上一麻,整个人眼看就要摔到地上。 “啊…。”一阵尖利的喊叫声直冲天际。没有想象中的疼痛,白恒只觉得身下软绵绵的,他整个人还有一些瞢,便顺手准备撑起来。 “小姐,你怎样了”,只见一个穿着粉色夹衫的小丫鬟急急忙忙冲过来,一下子把白恒撞到地上。这是他才注意到,地上趴着一个体型,恩,比较魁梧些的姑娘,想到刚才绵软的触感,他顿时脸面一红跳了起来,急急忙忙解释: “这位小姐,在下不是故意的,还望姑娘见谅” “哼,看你也是相貌堂堂,没想到是个登徒子,我家老爷是不会饶过你的”,那小丫头一面怒斥着白恒,一面上前扶起他家小姐“小姐,你怎么样了”那小丫头长得瘦瘦小小,她家小姐长得又很丰满,此时涨的满脸通红。这是不知四周什么时候聚集了一群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白恒此时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那里见过这样的阵仗,脖子耳根都通红,呆呆的站在那里讷讷不言。 连番的变故,青瑶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牟子里闪现出些许歉意。她看向身边的哥哥,没想到青枫似是还没回过神,整个人像过了电一样,目瞪口呆。青瑶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袖“哥哥”。 青枫终于回了神,知道现在不是发愣的时候,硬着头皮走到白恒身边。此时那小姐也终于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的小丫鬟扶了起来,正弱不禁风的站在那里,一边由丫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边一脸娇羞偷偷的觑一眼白恒。 青枫上前去微微抱拳“是我兄弟唐突了小姐,本是无心之失,还望小姐海涵,不知小姐可伤到何处?”。端的是君子风度,一派文雅,围观的百姓都露出赞赏之意。 那小姐没想到又出来一个相貌如此俊俏的小公子,一张圆盘似的脸立马红的更甚,似是能滴出血来,越发衬的一双眼睛只剩下一条缝…。,随即含羞带俏的低下头“奴…,奴家无事” 声音娇羞婉转,似山路十八弯,青枫和白恒忍不住心惊肉跳,只是青枫依然面含微笑的站在那里,丝毫不显山露水。 那些本来准备看好戏的百姓没想到当事的姑娘家竟如此轻浮,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那姑娘是谁家的,看穿着不像是寒门小户啊,怎如此不知轻重”。一个三十多岁的大汉一脸嫌弃的说道。 旁边一个大娘接过话茬“就是,那两个小公子虽然行为失当但也是知礼的,那姑娘张口就是奴家,看年纪怕是十七八了,那小公子看起来也不过十一二,真是…。”,或许是词穷,那大娘说到这里就打住了。 突然人群里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年猛的拍了一下头,大声说到“哎呦,我想起来了”,众人难免勾起好奇心,忙凑过去询问,青然站的比较近,声音自然传了过来。只听那少年兴奋的说:“那小姐应该是城西黄家的”。 提起城西的黄家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那可是宸国第一大皇商,家里虽然无人入仕,但黄家的家产怕是比国库还丰盈。遗憾的是,黄家现任当家人已经四十多岁了,可是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女儿取名明珠,自然捧在手心里宠。只是这明珠小姐却是个克夫命,几次定亲未婚夫都病的病,死的死,如今十七八了都还未嫁出去,结合外面对黄家小姐相貌的描述,看来**不离十了。众人心思七转八转,然后都一脸遗憾的看向被围在中间的青枫白恒二人,哎,那两个小公子的年岁实在是小了些…。 青然在一旁听得一清二楚,心知自己这次真的是闯祸了,不禁有些着急,突然她看到那黄小姐不时的眼神在自家哥哥和白恒之间扫视,顿时明至心堂,计上心来。她走到那黄小姐身边,轻声说:“姐姐,你裙子脏了,发髻有些散乱了”。 清冷柔软的嗓音突然在耳边响起,黄小姐将目光从远处移到身边不知何时出现的小姑娘身上,打量了一下周身不确定的问“真的吗?”。 看到小姑娘一脸真诚的点了点头,那黄小姐焦急的偷偷瞧了一眼青枫和白恒,就转身急忙唤了丫鬟离开。看到主角走了,人群也慢慢散开了。 等到白恒跟着兄妹俩坐到迎仙居的雅间里,他才缓过来。脑子略转了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本书由首发,请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