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阴真经之金陵变》 第一回 锦官城外梦难寻 明朝永乐年间(约1403年-1424年),以清君侧为由杀侄篡位的朱棣皇帝治国有方,励精图治,中原一片盛世景观,百姓安居乐业,社会发展繁荣,经济大幅复苏,百业待起。然而野史有载,永乐年间南洋氐人族叛乱,朱棣皇帝不得不派心腹郑和下海平乱,郑和乃是朱棣亲卫,癸花宝典的最初作者,郑和一离去,皇城顿时宦官势力膨胀,锦衣卫与东厂开始明争暗斗,武林也即将掀起一番血雨腥风。 武林八派纷纷广招门徒,隐身门派浮出水面,各大势力也将介入江湖纠纷,各大地头势力,州府豪绅,侠客,纷纷组建帮会,开始势力割据,利益纷争,武林顿时风起云涌,朝廷无奈,只得划分驻地势力分给各大帮会,魔教起立,大江湖西域北原势力侵入中原,东海瀛洲倭寇入侵,上古巨兽火龟,东海蛟鲨出没武林,看似安宁的永乐盛世,即将刀光剑影,血染江河.....武林起初小打小闹,然而随着江湖纷争四起,侠士们纷纷研修内功,苦练招式,打造神兵利器,装备升品精炼,宝物佩戴洗练,经脉冲通八路,更有姑苏某位大富商趁乱拓印武学招式,九十九黄金低价留卖江湖,古天乐的鸳鸯双刀,额,不好意思是袁冠南的鸳鸯刀,诸葛亮奇门遁甲演变而来的九宫剑法,周星驰的如来神掌,各大武学横扫江湖,更有奇遇高人偶获的远古武学残片,太极拳,打狗棒法,圣火令秘笈,还有tm听都没听说过的血海魔刀录,甚至连21世纪的核武类型的野球拳都永乐年间出现,让大帮派之间的斗争瞬间爆炸,白热化的争斗即将来临!(本部小说暂不涉及,纯正江湖武侠。) 青灯古佛,少室山畔,初春暖阳。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清音震耳,这声音中仿佛带着一股极强的内息。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花公子来我少林有何贵干?“只见一人背向禅定于林石之上,山林风吹叶打,杜鹃啼春。 花一笑扶衫进步,笑道:”西风烈大师定是尘缘未绝,不然怎么还记得这凡尘情诗?“ 西风烈睁开双眼:”诗在口中,佛在心中,与公子以口对诗,与我心佛祖有何干系。“ 花一笑问道:”佛在心中与你讲了什么?“ 西风烈回:“普渡众生。 花一笑讥讽道:“你都渡了什么,一年过去了,你连你自己都渡不了。” 西风烈听闻此句,心中怒火中烧,右手抄起长棍,从林石上跃下,雁行功转瞬之间贴近花一笑,收劲出棍,棍尖直指向花一笑胸膛。 花一笑面无惧色,倒是又笑了起来:“怎么?你想用这根圆头儿的棍子刺死人吗?“ 花一笑突然神情一转,凝目看着西风烈:”自由,你听说过吗?“ 西风烈听闻,回到:”当然,两个队的野球,血海古谱无数,横扫武林易如反掌,怎么?“ 花一笑回:”他们来我们念萝坝了。“ 西风烈听此突兀,收起长棍,心中一颤:“笑话,怎么会来念萝坝,花公子休要闲聊,我在此修行不问江湖之事,你速速离去吧。” 花一笑扑开折扇,厉声问道:“西风烈!你身为念萝坝大表哥,值此家国为难之际,却在此偷生度日,颜面何存,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西风烈听到这句话,握着长棍的手握得更紧了,心中好像一万只草泥马才奔腾,也许,他是时候做出抉择了...... 大表哥到底会不会出售捍卫念罗坝的尊严暂且放下不提。(该段为背景序言,小说内容将剔除游戏区服因素。) 我们来到成都北郊外。 “丞相祠堂何处寻, 锦官城外柏森森。 映阶碧草自春色, 隔叶黄鹂空好音。 三顾频烦天下计, 两朝开济老臣心。 出师未捷身先死, 长使英雄泪满襟。” 扬名立万,功成名就,历来是英雄人物所毕生追求的, 然而江湖争斗有胜便有败,究竟谁主沉浮,只有天知道。 穆白就是这样的,作为自由帮会的核心人物,他的心胸中,装着常人无法理解的抱负和志向。 两人一马,仗剑天涯,似乎只是穆白和兰小陵毕生所念却不能实现的梦想,因为他们的身上背负着整个自由的责任和担当。 成都北郊的阳光是温暖的,因为阳光让兰小陵感到丝丝温暖和安宁。 成都北郊的竹林是无情的,因为这片竹林在不久的将来,也许就变成了血染的鲜红。 兰小陵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隐逸,开口对穆白说:“白哥,我们真的要对风云联盟动手吗?” 穆白黯然点头,并未作声。 兰小陵埋头垂眉,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穆白上前贴近,双手扶起兰的脸:”小陵,我们不追杀他们,他们也会追杀我们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们的未来不是我们能选择的。“ 兰小陵抬起头目泛泪光:”如果,如果只有恶战,我,我只希望你能安好。“ 穆白转过身去,望着锦官城北郊摇曳的竹林,手扶刀鞘,低声细语:”小陵,少主公已经失踪,风云联盟群龙无首,我们趁势一举将其击溃,这是最好的时机。'' 翩翩的长裙飘逸,不自在泪面生霜,兰小陵似乎把犹豫写在了眼神里。 穆白和兰小陵缓步走在北郊外,朝着客马集市行进,俩人行得累了,想寻一处茶驿休息半刻。 “百里兄,前面就是徐家庄了,拿到了徐家奇珍异草,带回去给我们风云梦回的兄弟们,让大家都滋补滋补。”白流苏扶起茶具,饮了一小口。 穆白二人正行于此,突兀听到这句话,穆白即刻把手抚向腰间刀鞘,兰小陵更是脚下踏实,空气似乎在一瞬间凝结............ 徐家庄与金针沈家齐名,乃是武林中的名门大家。历来以维护江湖和平,除暴安良为己任。 由于与金针沈家同在成都,不少慕名沈家异草而来的侠客都误去徐家庄了。 白流苏一行三人就是这么来的成都, 三人也是行得累了,便在客马集市找了个茶肆休息,望向他们一行三人,倒是有一位女子别外出众,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冰肌玉骨,留影绝尘,一看就不是一个一般的女子,此人不是她人,正是流名江湖的武童话。依此形势来看,想必那位百里兄十有**便是梦回帮主百里封寒了,这也难怪穆白,兰小陵二人闻声而戾。 然而穆白并未动手,而是拉着兰小陵也在这家茶肆坐下,点了店家的两盒清茶,右手不时暗抚腰间佩刀,穆白虽然武功盖世,但是百里封寒更是内劲闻名天下,妄自行动,胜负难料,只得与小陵品茶歇息,静观其变。 只见百里与白流苏对饮交谈,聊的尽皆是风云联盟的帮会事物,而在一旁的武童话却是没有怎么参与,童话似乎心中有事,不时扫下四周,不巧正好眼神与瞄看她的兰小陵四目相对,两人均不避讳,二人均衣装华丽,一看就不是等闲之辈,这成都北郊,竟能遇见如此贵人,童话心中诧异。 只见童话起身超兰小陵说道:”美女看衣着不是川中人士,来北郊作甚?“ 只见小陵听闻此句心中骇然,穆白更是扶紧佩刀,而百里流苏二人却是不怎么在意。 小陵回到:”我与夫君慕名徐家庄已久,今日特来拜会,不知阁下三人欲往何处。” 童话听的这句,心中更加疑惑,也注意到了穆白扶刀的细微动作, 童话不敢怠慢,迎前伸出手去,欲拉小陵过来一同饮茶,想弄清这二人来历。 不料兰小陵见童话手向自己突然伸过来,心下一惊,即刻抽出背后双剑护在胸前。 童话大惊,即刻抄起桌上单剑,百里流苏二人也是一惊,流苏欲出手,百里按住流苏低声道:”穆白见百里流苏二人未动,便也未出手。 小陵见童话已经抄起单剑,着实惊慌,不由分说,当下左手划剑,右剑戳地,中为九天,神为九地,当下使出一招九宫剑法“二四为肩”,童话见状,持剑格挡,咬牙切齿,转目为怒,持剑下舞,见影不见人,一招梅花三弄向兰小陵击去,这招正是虬枝剑法核心技能,兰小陵见过这招,心想只要双剑格挡便好,只见兰小陵双剑抵过去,童话一剑击上,突然,兰小陵足下汇划,似乎是太极套路的起势动作..... 值此,百里突兀起身叫了一声:“不好,童话小心。” 果不其然,兰小陵足下一转,双手一挥,左右开弓,席卷童话,只见童话虽然收招格挡,却被绵绵的起劲击飞,兰小陵一个雁行跟上,正欲巧力虚击,双峰贯耳,百里,白流苏二人见状不妙,当下出招向小陵击来,穆白见此,抽刀挥起,雁行穿上,空气似乎因为被这刀气划伤而呼呼嘶鸣....... 百里,白流苏与穆白纠缠拆招, 童话被破防开太极,硬是生生的受了一套九宫剑法,当下气血调虚,无力再战。 只见穆白持刀与二人相斗,舞得凭空生风,斗得茶肆客人四散奔逃,劈桌摧椅,杯碎水地溅。 穆白低声冷笑:“呵呵,原来百里风寒,浪得虚名。” 只见百里收招怒目:“笑话,你这盲人,我乃百里封尘,我大哥百里风寒功夫胜我十倍,你与我尚且纠缠,有何脸面谈论我大哥。 穆白心下一惊,原来此人不是百里风寒,当下心中释然,冷笑旋刀:“是吗?那就试试我的刀吧。”只见穆白话音未落,蔓草锁骨,枯木炼魂,收身一刀向前劈去,这招,正是江湖闻名亥耳的,西域大江湖流进中原的聂海茫茫... 只见兰小陵收身回跳,撇下童话不管, 白流苏三人见刀气煞煞,心知难敌此人,但北郊地域开阔,此处去千灯镇场景也有一段距离,战之不敌,逃之无处,心下甚惊,不知何为。 眼见白流苏三人微浅,穆白招式将出,这场争斗,似乎结局已定, 但江湖就是这么巧妙,谁能站到最后,没有人能在结局之前预料,就想两个联盟的追杀。 只见穆白刀已划下,却突然心下一惊,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突兀掉头会看,果不其然, 弓步龙行,狂龙出渊,身后一波震天裂地的气劲袭来,穆白金光耀目,隐隐约约中,似乎看见了一条金色游龙...... 穆白见这金龙气劲威猛难当,哪里有空理会童话三人,转瞬收刀闪避,一把推开兰小陵, 只见龙气从穆白原位袭过,裂石贯木,猛冲而散,扬尘四起,目下生烟。 穆白虽躲过这一招,但周身扬沙,见不着出招之人, 突兀间,黄沙中漫出一道人影,哪里由得分说,顺影闪击,明暗相交,一招一人影,一招一金龙,穆白硬是受了这一套连击。 穆白深知此人内力深厚,但也绝不是打不得,使劲全力,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正欲挥刀击去,突敢身后气力袭来,原来是百里封尘白流苏二人,穆白心想:“我与这人胜负难料,倘若加之百里封尘这二人,着实难对付,来日方长,应当暂且避退。” 只见穆白收身退影,双手结印,使出一招东海忍者隐遁术,拉起兰小陵,化为一缕青烟,加之四周尘沙四起,白小皮二人瞬时不见踪影。 童话见危机已去,心中释然,却感身子乏力,几欲昏迷。 那解围之人见此,转身欲离去。 白流苏急忙上前问道:“多谢侠士之恩,敢问尊名。?” 只见那男子头也不回,只身离去,回了白流苏一句:“徐家庄,阿秋。” 白流苏双手抱拳回说:”阁下之恩,择日必当相报。” 言闭,拉起受伤的封尘,回身扶起昏迷的童话,百里流苏二人只听得童话口中,隐隐约约的在嘀喃:“少主,神话......” 白流苏望着阿秋离去的背影,心下一阵难说的滋味。 城郊草密密,暖春灌丛生,兰陵柔步走,穆白带刃行。 穆白使得一招隐遁术脱了战,拉着兰小陵寻路走去,左手拉着小陵,右手刀未收鞘,拖着的单刀裂地划木,他和小陵说:“走,我们去华山。”兰小陵一脸疑惑:“去华山,去华山干嘛?”穆白没有理会她,心下沉思,大战在即,远去西安华山,穆白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亲自前往… 却说白流苏三人,百里封尘从北郊自去徐家庄,白流苏带童话回城内调养,行至成都北大门,只见门前喧哗,满是围观百姓,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白流苏上前探看 ,只见门前一队守门士兵,正与俩人纠缠驳论。细看那俩人,绝是非凡,其中一男子,鹰目扬眉,气贯胸生,披发长衫,霸气异常,其中一女子更是出尘,白锦无纹香烂漫,玉树琼花堆雪,兰气清声,纤纤细手执单剑,翡翠玉身披丝衣,人间天上,生得如此有几人?白流苏听得当下百姓议论纷纷,识得的人说,这二人乃是长留何日天,花一晴。 白流苏想原来是长留的朋友,此番定是有难处,我当上前协助,只见白流苏跃步上前,撇开人群,躬身划手,朝日天一晴二人说道:“在下乃风云护法白流苏,二位长留朋友可有难处,可言之,流苏定竭力相助。”众士兵百姓听得是风云的护法,尽皆骇然,何日天上前回道:“白兄,我与晴儿行至北门,这守城士兵定是见我二人穿着不凡,又不是本地人,非要扣下500两出城费,于是争执于此。”白流苏心想,这士兵欺软怕硬,贪婪无比,白流苏又看向花一晴娇柔美丽,心想:“这群士兵哪是要官银,定是借口扣下这二人,欲行不轨。我定要相助无疑了。”白流苏环顾四周,士兵人数众多,贸然行事可能危险非常… 白流苏深知这群贪婪士兵名为贪财,实在晴儿,又想得童话还在外围,灵光一闪,对何日天说道:“日天兄,这钱我来帮你们,不过你要帮我一忙,且看那边那位女子,深受重伤,我身有急事,阁下可否带她就医。”何日天也不是等闲之辈,眼光一转即刻领会了白流苏的意图,回道:“白兄放心,我长留花帮主精通西域医术,阁下这位朋友定会安然无恙。”言罢,出人群带了童话,神行无踪离去。 果不其然,这群守城士兵并未拦截何日天,显然他们的目的是花一晴,白流苏看了一眼晴儿,身姿娇柔,婉娩禁风,如此女子,带之突围恐怕有所困难。 白流苏心下甚急,不知所为,坦然这花一晴会得一招半式,带之突围应该不难,但看这花一晴身子,着实为难。 这时,士兵甲大声喝道:“要么拿钱,要么跟我们回衙门!刁民!。” 士兵乙大吼:“这位风云的人,你最好不要碍了大爷的好事,和官府做对没你好果子吃。” 士兵丙一脸邪笑朝着花一晴:“拿不出500两,我们可以回官府探讨一下人生嘛。,” 花一晴见此,再也忍无可忍,心想:“不行,我要控制自己,我要温柔,温柔,淑女…。”花一晴看着这几个士兵,越看越烦,长得这么丑还出来执勤,怎么过的面试。 白流苏看得花一晴如此焦虑,张口欲言…不料一剑挥起,险些划伤自己。 只见花一晴挥起单剑,纤纤玉手看似娇柔无力,却剑身疾起,前行右转,翻身踏空,剑尖抖,血滴飞,转瞬之间,花一晴回身原位,剑尖已经荫红,花一晴低头闭眼:“老娘本来是想温柔的。哎…”白流苏见此甚惊,只见那士兵甲乙丙丁伍六七**尽皆倒下,百姓瞬间喧喊,惊慌失措,四下奔逃,有的还半路摔倒,又是慌忙爬起玩命儿逃走。白流苏倒也惊奇,问着花一晴:“此地不易久留,我们尽快离去吧。”白流苏花一晴径往江南不题。(至此,我们的序幕阶段快要结束了,白流苏人物点评,侠者,能为侠之事当为侠,不能为侠之时不舍侠义之道。)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小桥流水人家,江南好,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姑苏城是整个大明最繁华的地方,豪绅云集,百业繁荣,一片安宁盛世,然而,又有几人能预料,这苏州城已经杀机四伏,风声鹤唳。 姑苏栖仙峰,这里是风云联盟的驻地,广阔地域上,只见一人鹤鸾琼衣,百战血披,没错,他就是,武传奇,驻地门前巨大的门派上,扔印刻着武神话用倚天剑刻写的风云两个大字,传奇在驻地右侧的阁楼,江湖儿女情难舍,画楼西畔桂堂东,武传奇登楼抚槛远眺,眼神迷离,胸中无限惆怅,他回想起少主公的那句话:“风云永远是武侠五最强帮会”,他决定了,决定要与自由决战姑苏,翻身跳下楼台,径往议事厅。是啊,正是那句古话,生死之交就是,兄弟曾经装过的b,誓死,也要给兄弟圆上!(序幕,小说正文将剔除游戏同人区服因素。) 第二回 燕京冷风鸣 皇甫双儿总是不能理解她父亲的决定,要把她嫁给萧天放的侄子,双儿的父亲和她说,她的婚姻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她是代表皇甫遥,代表锦衣卫,甚至代表朝廷,萧天放是丐帮掌门,锦衣卫若能与其连手,结合江湖势力,铲除东厂肃清朝廷指日可待,她身上背负的是责任,她再也不是孩子了。 皇甫双儿总是学不会武艺,尽管在燕京锦衣卫长大,看惯了血腥争斗和锦衣卫内幕,尽管有很多高手教他天下第二刀法血杀刀法,一拉一转绝命钩,她也是学不会,现在这状况,父亲逼婚,别出逃出燕京,就凭她的本事,锦衣卫门都出不去,双儿心下抑郁,独自走在锦衣卫后山,这里常年堆着白骨,双儿就是看着这些长大,一个女孩也不害怕,一切都已经司空见惯,她没出过锦衣卫,父亲怕她遭到劫掠,一个特殊的身份,让她有一个别样的童年,她很想出去看看,看看大明的河山,看看城里的繁华,然而这会儿,她连结婚都要被父亲决定,她想她的人生,最终也没有自己能去选择的机会。 突然,双儿似乎从后山道上看见了几个陌生的面孔,这群人身穿青衣,手执单剑,后背都背着一个盒子,好像偶尔来锦衣卫交流学习的血刀门弟子的血棺,但是又比血棺丑好多,双儿一脸疑惑,又好奇,决定跟上去瞧瞧。 双儿背后蹑手蹑脚悄悄地跟着那几个人,看见他们被几个锦衣卫弟子接引,进了议事厅。 双儿心想,这几个人定是找爹爹来的,于是就随着过去了,其实每次锦衣卫来外人,双儿都要瞧个究竟,也许这是她唯一能见到外面世界的方法了。 只见那4名青衣人士走进议事厅,于厅前两排坐下,双儿悄悄地跳到了二层房檐的窗户旁,瞧里面看着。 不时,厅内走出一名中年男子金甲锦衣,背绑单刀,不亏是权倾朝野的锦衣卫守备使皇甫遥,本来一到这燕京,一到这锦衣卫,空气中就弥漫着压抑深沉的味道,乱葬岗,抛尸谷,森严,令人不寒而栗,这只手遮天的皇甫遥更是煞人心神。只见一名锦衣卫高级弟子上前和他说了几句话,他便立马将如铁一样僵硬的脸上露出一丝勉强的微笑看着着来客,表示了尊敬和礼遇之意,皇甫遥于正中坐下。 皇甫遥顺手取下背后单刀,放于桌上,沉淀的单刀似乎要压踏这木桌的样子,皇甫遥朝着这四位青衣人士说到:“四位华山派少侠,无事不登三宝殿,华山派派人亲往来我锦衣卫,定是有要事,但说无妨。” 只见那四人为首一名青衣女子,清容笑貌,淡妆秀丽,倒也是不避讳,起身直对皇甫遥说到:“实不相瞒,皇甫掌门既然如此说了,那我们就便直说了吧,在下乃是华山派长老姜九曲,我后面这位是长老刘墨卿,以及两名执事,我们受掌门相托,来此实有要事。”言毕,皇甫遥看向这四位人士,尽皆眉清目秀,气宇轩昂,定是华山弟子不假。 皇甫遥笑了,回道:“华山派乃天下第一剑派,华山掌门亲自派人相托,有事但说,莫要迟疑。” 且不说这华山派究竟因何竟然让两位长老前来锦衣卫,但说那房檐上的双儿,蜷在窗户边,这议事厅的房檐向来无人打扫,倒是这个窗户边是干干净净,想必一定是双儿每每都来此偷看,用袖子衣衫把这里抹得干净了。那双儿蜷着双腿,双手扶着窗户,水灵的眼睛望着里面,她倒是没注意到那个为首的女子,倒是后面一个青年男孩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定睛瞧去,只见那男子,青衣着身气宣扬,磐冠束发双眉立,如青山之秀丽,如碧水之澄澈,如早春之玉树,如冬雪之洁柔,说也是巧,不知道是不是命中注定的安排,不知道是不是两个人的宿命,这个男子在姜九曲和皇甫遥对话之际环顾四周,正巧抬头一看,瞧见了窗户外的双儿,顿时,二人四目相对,双儿见他瞧见自己了,心下一惊,脚下一划,伸手去抚房檐,不仅没勾着窗户,又被砖沿儿划破胳膊,直直从房檐上摔将下去。 皇甫遥没看的是双儿,大喊一声:“什么人。“只见他身旁穿出两名护卫,出门查看,原来是大小姐跌了,就把她扶了进来,皇甫遥看她狼狈非常,右手的衫子被划破了,衣服上还粘了点血迹,倒是未惊慌,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只见双儿面红耳赤,刚才也是摔得生疼,想哭出声来,却不敢哭。皇甫遥见状对弟子说道:“扶她坐下。” 只见皇甫遥又与姜九曲聊起事物,原是这姜九曲说,华山派要和锦衣卫内武同修,研修武艺,融剑于刀,化刀进剑,皇甫遥听着这九九千觞说来说去,也是搞不懂她到底是何意图,皇甫遥一脸茫然。 聊来聊去,九曲说出了意图,华山派要和锦衣卫在阴冥山这块地上共建一个武学交流基地,共谋发展,皇甫遥将信将疑,突兀间,皇甫遥不经意瞧见墨卿扶剑动作,他心下一惊,这明明是扶刀的动作,锦衣卫以单刀刀法名扬天下,这扶刀的手势怎么会瞧不出,当下心头一转,起身而立:“四位侠士不是华山弟子,来我锦衣卫做甚!?” 九曲听闻大惊,断了话语,退了两步:“掌门取笑了,我怎么不是华山弟子。” 只见皇甫遥抽刀向刘墨卿挥去,墨卿见此,即刻持剑横挡,这一挡,使得周边的锦衣弟子全部悍然,这横挡动作,明明是用刀的动作,当即反应过来这群人来者不善,皆拔刀听令。 姜九曲见此心头一震,即刻向皇甫遥说:“掌门休怒,放了我们把,我们就是有一伙兄弟,为了驻地为难,一时无计才出此下策,谁料您如此高明当即识破,还望怜了我们,放了我们一条生路。” 皇甫遥,冷笑道:“拿下,丢了乱葬岗去。” 只见众锦衣卫弟子听令,即刻挥刀搜杀,封了这四人,只见墨卿抓住九曲的手回头对另外两位同行人士说,我带九曲走,你俩设法突围,言闭,抢下一把刀,和了手里的剑,使出阴阳倒乱刃一招黑刀拜月,顿时数名锦衣弟子倒地,墨卿背了九九,径直出去,风行无极,难以追逃。 众锦衣弟子见状,追出一半,留下一半禁围剩下这两人, 只见这两人,虽年纪青青,却是纵临天地之威而不却,各持一剑,背靠着背环视周围劲敌,哪里由得分说,不知道从哪袭来一直长勾,原来是血杀刀法一招赶尽杀绝,化刀为爪,缠住劲敌,其中一人直直被铁爪缠住,怎能动弹,此人见状,一把推出另外一人,被推之人本欲拒回,那道巧力激劲,无法回转,只得借力跳于窗边,此人回身到:“寒寞,你...”,萧寒寞见用力不得挣脱铁爪,面露笑容,朝着那跳于窗边的朋友说到:“我今是脱不得身了,你快走,莫要搭了两条性命。”那人哪里肯走:“回道,兄弟同生共死,我怎能弃你不管。”萧寒寞转笑为怒:“休要闲聊,帮里还有多少兄弟需要你,值此为难,不是琼瑶小说,赶紧离去,否则你我二人同死于此,我舍命救你,你便死得一文不值。”那人听得这句,咬牙切齿,手窜剑柄,看了寒寞一眼,破窗而逃。 众锦衣卫弟子见此人如此庆生忠义,也是佩服,但掌门令下,哪里能收的回,当下绑了萧寒寞,带去乱葬岗。 却说双儿见此总意乱神迷不知所措,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想让寒寞死,她觉得他是一个好人,他没有犯错。 萧寒寞能否逃脱该生死劫暂且不提,却成都北郊一别,花一晴何日天带重伤的武林童话归返长留。 长留乃是江湖一大隐士帮会,位于洛阳西畔,历来不问江湖争斗,但长留内部高手云立,反璞归真无数,帮主花一笑行踪诡秘,少于见人,帮会事物都是人称管家的花一晴管理,是日,花一晴带童话归了此处。 但见除了洛阳城西门,直行数十里,树木开始丛密,隐约不见行路,看得那花一晴何日天带着武林童话纵深穿入林中,行得半刻,见众多楼阁亭台,原来正是长留在此秘密建造的居所,晴儿见童话虚弱,定时受了孽海深伤,又想得这童话身份非常,眼下决定即刻将其送往花帮主处,但不知花帮主是否在这里。 晴儿回房换了衣裳,给童话擦拭擦拭了脸颊,带了童话寻到帮主居去了。 只见那帮主居外群花盛开,现在是初春时节,却是有各种不合时令的鲜花盛开,晴儿上前推开门,煞是一惊,急忙关上了门,瞬时间满脸通红,武童话一旁俯身,右手扶着门梁,满脸柔虚,嘴唇惨白,目光迷离,问道:“怎么了,怎么如此惊慌。” 那花一晴缓了一会儿,立马将面上殷弘转怒:“花一笑你个臭不要脸的,大白天不穿衣服在房间打坐,你是不是有病!。赶紧给老娘穿上衣服不然把你拔出来游街。“ 武林童话听得这也是笑了,尽管笑得很无力。 门里花一笑倒是面无反应,仍是调息打坐不敢怠慢,原是花一笑正在试图修炼一江湖奇功********,此功本须双修才能完成,但花帮主聪明绝伦,试图一己之力,修成此功,花一笑谨慎调息,收功起身合衣。 花一笑缓慢睁开双眼,蒲扇的睫毛似乎比女子的还长,水灵的眼睛泛光,他说道:“有什么事,进来吧。” 晴儿带了童话进了屋子:“这位是联盟的朋友,风云帮会的武童话,身中血刀孽伤,我与日天在成都闲逛时候偶然救得了她,你医术那么好,快救救她把。” 花一笑瞄向童话,身骨疲软,气虚异常,道:“好,我长留虽不介入江湖争斗,但既然是联盟朋友,岂有不救之理,让她在我处调养吧。 睛儿身为长留管家,自是事物冗杂,安置好了童话,就又去忙东忙西。 帮主居内,花一笑给童话把脉,感觉到她的脉搏里似乎流溢着一股邪气,这种邪气会抑制伤势的回复,花一笑一脸愁容。 童话见花一笑为难,说道:”罢了,阁下不要为难了,救不得我就救不得了,我武童话,早就已经生无所恋了。“ 花一笑听之诧异,如此年轻女子,怎么话讲的如此愁肠。 花一笑道:”你且转过身去,我于你后背点开你手太阴肺经,冲出这些孽气,你即刻痊愈。“ 童话见此人琴音秀丽,仪表堂堂,又是长留帮主,何况是为救自己,当下也没说什么,转过身去,搂下衣裳,留了后背给花一笑,二人盘坐于地。 花一笑见了童话后背大惊,只见童话背上三处刀伤,两处剑劽,甚至还有几处骰子印,花一笑心想这童话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不由得心下敬佩,不敢怠慢,使出全身内劲儿为童话疗伤,暂表不提。 却说身在锦衣卫的萧寒寞,被几名执行弟子带去乱葬岗,性命危险,这乱葬岗弥漫着阴沉的味道,尸骨如山鸟惊飞,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寒寞也是无奈,心想到:“我今日竟丧命于此,人难敌天命啊。”他看了看那些身边的白骨,心想过不了多久,自己也要和他们一样了,心里感到无比的伤痛,然而这天命又有谁知道,却说突然来了一名锦衣弟子,朝执行的小队带头一人嘀咕了几句,那带头的竟然说带萧寒寞回去议事厅,世事难料,萧寒寞是不是自己免于一死了。 萧寒寞被几名锦衣卫弟子绑着回了议事厅,只见皇甫遥坐于厅上,旁边侍立着刚才那位冒失从房檐上掉下来的女子。 皇甫遥厉声道:“今日我令你教习我女儿剑法,我派人监视,如有异常,当即截杀你。” 萧寒寞一脸茫然,却是被安置在了皇甫双双居所附近的木屋子里,但总归总,是逃得了性命。 原来不是为别的,只是这皇甫双双,正是那人生自古事难料,人生自古情难猜,想必那双双刚长成人,情窦初开,这一见寒寞见终生,寒寞被带去乱葬岗时,这皇甫双双好求歹求他父亲,说喜欢刚才萧寒寞使得剑法,想学想学一定要学,这皇甫遥哪里受得了女儿撒娇,何况他也一心想双双能学的一身武艺,就准了。可这皇甫遥哪知道,他这个决定,自此让他丢了这个心爱无比的女儿......... 风花雪月,流水有情,无情的锦衣卫,生了痴情的双儿,有情有义的山水,却是这二人怎么也见不到的。 萧寒寞与双双日日练习剑法,哪里是练得剑法,这少男少女,日日生情,自是难拔, 萧寒莫知此难逃天意,只不希望负了双双,便就此作罢,一心习教双双这套剑法,心中也竟生起一丝涟漪。 但寒寞心只,他只是一个教习剑法的,日后生死难卜,这感情怎么会有结果。 但双儿心只,她是皇甫遥的女儿,父亲早已给她定下婚约,她怎么能违了父命,跟了寒寞去。 可是,有些事情,假如你明明知道会失去,你就会倍加珍惜,寒寞和双双便是,每一日每一天,只要能看见对方,就会觉得开心无比。 他们再也不能抑制自己的感情,渐渐的,他们感觉如果离开了对方,就再也活不下去了, 然而皇甫遥事物冗杂,哪有空管她的女儿,渐渐的,芽子长成树,就再也难拔了。 一日,双双拉着寒寞的手:“我们...........“ 寒寞见双双面露伤心之神,几欲哭泣,不由得心下怜惜。 双双:”你带我走吧,我听得锦衣卫南边有条密道,直通雁门关外,我们趁黑出去,谁也不知道,到时候你带我去江南,我去看看你说的那些集市,那些人家,那些绿洲杨柳,那些流水小桥,你带我走遍天涯海角,走去中原大地,能和你在一起,我的一生才算没有白活。“ 寒寞见双双如此痴情,自也是狠了心,死,也要带双双出去,圆了她的梦。 二人当下收拾,寻密道通去雁门关.... 却说成都郊外,天色已经黑,丛林煞响,猫头鹰嘀咕,百里封尘自别了白流苏童话,自来徐家庄,天色已晚,就敲门前去,徐家庄听得是贵人来访,当即安排房间,封尘不敢怠慢,询问阿秋一人,想答谢一番,庄主却他们这里除了一个烧火的厨子叫阿秋外,并没有这样一位高手,封尘心下疑惑,也是累了,当晚就睡下了。 直至深夜,封尘惊醒,发觉屋子上面有轻踏地脚步声,断定此人必是内力非凡,果不其然,还未及封尘抄剑,窗外闪进一人,一拳闷伤封尘,封尘即刻身踏墙上,俯身厉问:”你是何人?“ 只见那男子冷笑一声,你之将死,告诉你无妨,我叫:“易羽。“ 第三回 释谓莫离 却说皇甫双双萧寒寞二人从锦衣卫密道逃往雁门关,恰巧皇甫遥进金陵面圣,未能察觉。皇甫双双萧寒寞蹿了两天两夜的地道,谁能想到这通道如此之长,二人竟是饥渴,出了道洞,二人尽皆惊了,原来这道直通雁门关一山洞之内,此时正值初春,山上积雪未消,寒冷异常。寒寞道:”昔日武林群侠拒守契丹卫中原河山,想必这密道必是他们修建的,可是这雪山荒,你我二人要当即去寻个野兔之类,不然拖得二三日,都要饿死在这里了。“双儿虽然饿的面黄肌瘦,可是竟然未见其担忧样子,她俯身贴着寒寞,轻声说道:”那我们去吧,只有有你陪着我,做什么都好。” 黄河远上白云间, 一片孤城万仞山。 羌笛何须怨杨柳, 春风不度玉门关。 这雁门关的冬末依然是寒雪漫山,劲风凛冽,荒山野外,双儿两人走在雪上之上,他们穿得都是初春的春衣服,两人脚踏着雪,步履维艰,寒寞还好一点穿得靴子,只是双儿脚上踩着一双布鞋,寒寞看双儿瑟瑟发抖,一把抱起双儿,背在后背,双儿是冷得极了,可是还是心下温暖的,行了一会儿,寒寞觉得双儿体温越来越低,便撤下衣服披给双儿,寒寞****上身,背着双儿走在这冰天雪地之上,他们不知道哪里有出路,也不知道他们还能走的多久,不过两人都没有绝对悲伤,这是他们的选择,无论是生,是死,都是幸福的。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君不知。”只见一人轻盈飘逸,飞鸿踏雪,掠于山崖之上, “这冰天雪地的,还能看见活人,罢了,我也不用寻飞禽走兽充饥了,你们两个人就做我餐中之鬼吧.“ 双儿见此,急得快要哭出声音来,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她与寒寞怎么如此多灾多难。哪有闲暇,那白发女子竟然纵身跃下山崖,瞬转一身,只见三枚方球状骰子从她纤白的手中激射而出,自飞向寒寞二人,二人明知难躲,当下心之已死,但难是寒寞怜惜双儿,把她的命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竟然是甩下双儿,自己上前一挡,三枚骰子钻上寒寞胸口,顿时鲜血激流,双儿见了,意乱神散,似乎这疼痛是在她身,游刃翻身甩起白发,两个健步穿上,腰间划出一把铁匕首,想一刀了解二人性命,寒寞重伤,意识模糊,事在危机,生死刹那之间。 然而游刃擦到寒寞生前,竟然突兀止住,原是瞄见双儿腰间玉佩,这游刃向来以暗器追杀为战,细微之无不察,这玉佩之上刻着锦衣御史四个金字,游刃心下诧异,哪敢动手,又是一眼看向寒寞,心想:“我使得这玲珑骰子天下无双,此人乃是锦衣贵人,如是锦衣卫查得这人死因,责令拿我,必然麻烦不小,宜从速离去,免得引火上身。”见得游刃匕首归鞘,飞身跃上山崖,翻将离去。 双儿声嘶力竭:“寒寞!”,双儿身子一半都陷在冰冷的霜雪里,她用手撑起身子站立起来,两步跑向寒寞,扑倒在寒寞面前,双儿身子都摔的酥麻,严寒擦雪又是僵硬了四肢,然而这都不是她在乎的事情,她扯下绫子绑在寒寞胸口,用力的捂住伤口,也不知寒冰血水浸衣裳,也不知山雪漫漫最无情,也不知天眼何在苦难狠心遭此劫。双儿冻得昏昏,二人趴倒在雪地里,周边一片殷红… 自古真情多磨难,这天使罪得岂止二人,却说刘墨卿带了姜九曲锦衣卫逃出,奔向燕京,天色已晚,寻了一处店家住下,是夜,九曲晚哭诉,她觉得寒寞绫剑二人必死无疑,她心灰意冷,她觉得她是一个失败得人,唐枭一手创建的朝天阙,就快被她一手毁了,她想念徐秀秀,想念雪洛寒,然而他们都不在了,只留下她一个人,墨卿眼里只有她,根本无心帮会,九曲越想越沉,一夜未眠。以致深夜,墨卿突听的楼下脚步声,想得必是有远行游侠投店,他见九曲心中只有帮会,也是气馁,便合衣下楼瞧看,只见一行四人,皆配刀带刃。 那为首一人,束发立冠,国士华服,杨眉青目,正是自由组织的核心人物穆峰,墨卿行走江湖多年,自是认得此人,不过心下好奇,传闻自由之翼有意讨伐姑苏风云,怎么此时在这华北燕京见得穆峰… 雪域北原,寒天雁门关外,山舞银蛇原驰蜡象,山河如此多娇,长天一色破空,晴阳一道贯宇,江湖是什么,是恩怨情仇,尔虞我诈,是刀光剑影,名争不休,人生不过百年,神功盖世权倾四海不过一时,代谢代谢,总有新娇替旧人。 寒天鸟飞绝,枯山雪惊飞。这茫茫雪脉,难寻人际,本是万古长静,谁知这一日,洁白的雪山上一片黑影掠过,看得天上,乃是一只巨雕,那巨雕翱翔展翅,不时如龙吟嚎鸣,更奇异的是,那巨雕之上,竟是坐得二人。 “哈哈,莫离兄,这寒天劲风,可是硬朗非凡啊!”只见执雕一人手抚雕身,单顿雕神雕之上。。 “长风兄说笑了,听闻长风兄名寓为原乘长风破万里浪,今日与兄骑神雕破空,爽快人生,何惧这缕缕微风。”释莫离俯于雕背,以内力缚住雕身。 独孤长风大笑不止,控雕穿云,但行间,但见神雕摆头,长风突觉异常,乃是那神雕远见之眼,看得那雁门关外白山之上一丝鲜红,长风诧异不知神雕所见,但转雕身,朝雁门关直行掠去。 流云百年空悠悠,万水千山纵横,凌空虚踏,雨林掠行波,男儿笑,女儿哭,自是江湖人道无情间。 风云雄霸战天下,武林神话流言,刀光剑影,情仇始无终,一笑泣,童话殇,英雄恋是红颜多薄命。 却说独孤长风释莫离乘雕邀游于北原雪山,见得雁门关外一撇血红,急掠飞往一探究竟,原是见得那一男一女拥于山崖之下,血浸雪,雪封血,长风二人跳下雕身,见之大惊,原来见得一女子未着衣,趴于那男子身上,似是将身上衣裳尽皆盖于那男子身上,长风走近,但见此女全身冰寒,若触之即碎,想得定是死之已久,又见底下男子似乎尚有生命,不由得震撼异常,世间竟有如此重情义之女儿,长风欲上前,突然被释莫离拦住臂膀。 “长风兄止步,我看着二人都有得救,你且让开。”释莫离神色凝重,上前步去。 长风退后三步,但见释莫离马步调功,原地划舞,真气流转,足下纷纷化雪,蒸热白气四起,激扬内力,凝于手掌,推向那双儿背颈,只见苍白化红,残阳耀目,长风于背后观望,识得此内功乃是江湖神功残阳功诀,施功之时,可令临死而生,残阳回照。 不时,双儿身子渐渐暖了,这双儿本是身上无伤,只不过冻得濒死,这下受了这当世盖世高手的内功调息,也是快快的恢复神智。 双儿睁眼,瞧见寒寞血流尽了霜雪,悲痛万分,竟是没注意到身后两位绝世高手,双儿使着残存的气力朝寒寞说:“寒寞!你怎么了,你怎么这样了,你怎么还不醒过来,你答应我的,你答应我一辈子都保护我,带我游山玩水,去热闹的集市,去宁静的乡村,去烟雨姑苏,去繁华的金陵皇城,去那些那些我们梦想一起去的地方,而今你怎么如此脆弱,我恨你,你骗我,你这么弱还答应我那么多,你是骗子,你听到没,你再不睁眼我就看不起你了,我要离开你回锦衣卫,寒寞,寒寞,你不要死…”双儿悲痛欲绝,又是翻翻泪水流下,划过寒寞的伤口,然而盐水浸的剧痛,似乎寒寞已经感觉不到。 释莫离见此,心下诧异,对如此痴情之人当是无比钦佩,想得自己纵横天下,杀斩无数,竟是未曾见过此情,未曾见过此景。 “姑娘,你且让开,我能救得此公子。”释莫离进步说道。 双儿惊了,但回头一看这二人竟是又是泪流不止,她甚至都没听清释莫离的话,转身欲跪下谢,谁道腿早已酥麻疲软,站得不住直直跌倒雪中,也顾不得疼痛,也感不到疼痛,在她的世界里,寒寞已经没有知觉,而她又怎么能有任何感觉了,双儿撑力扬头;“恩公,我愿以我命换寒寞的命,望万般成全。” 释莫离神色严肃,未理睬双儿,步上前去扶起寒寞,以无妄神力抵住寒寞周身血脉,内力激涌,运功痊伤。 双儿缓缓爬起,斜斜盘坐雪地之上,也顾不得寒冷,只是双儿眼看得寒寞,不觉,双儿突然感觉身体温暖,似乎有什么毛绒得东西裹在她身上,原是那神雕通灵,见双儿未着外衣,蹑进双儿,以大翅搂住双儿,双儿回看,头一次见到这么大得鸟,不像乱葬岗得秃鹫,也不像猎隼和猫头鹰,心下开心,想这高人有此奇宠,定是神功非凡,寒寞有救了。 释莫离为寒寞疗伤,玲珑毒已浸透全身,血液也是流得介乎干了,又是此寒山雪林,释莫离感觉无力救得此人,但思得自己话之已出,岂有不成之说,又想得那双儿重情重义,心下敬佩非常,这释莫离不亏当世英豪,竟是内下运功,突经裂脉,硬是将自己修炼半生的无妄神功气劲尽皆灌于寒寞经脉之中,寒寞受此神功,血脉回转,血液空生,内脏合气,伤之尽消,有是真气激涌,直通中枢阳跷脉,内力传并,但见释莫离身子如烈温灼烧,竟是淡淡透了,逐渐化虚光。 长风见此,乃大惊,惊呼道:“莫离兄,你这...“ 神雕看得金光,铺开翅膀舍了双儿,欲扇倒释莫离,可是被那金光内息震开,神雕震天厮鸣,那叫声通天裂地,似乎雪山上的积雪都被这唳音崩碎。 只见寒寞微微睁眼,身后的释莫离身子化为虚光,竟活生生凭空而散。 长风见此大惊,心下震颤,想这释莫离当世豪侠,神功盖世,竟是将一生之功力传与陌生之人,更活活舍命相救,不觉心下空茫,不知人生之何谓。 想那释莫离,一手创建制裁,纵横天下,盖世无双,名扬四海之大侠,竟是凭空换命救人与未相识,其气魄,其侠义,岂可言哉。 后人有诗赞道: 释今生纵横谁敌, 谓江湖英豪几许。 莫言伤英容永在, 离人间千古豪情。 盖山河气震九州。 世人谁能料余生。 无音却道寒霜志。 双生孪遗人承泪。 萧寒寞受了释莫离的无妄神功疗伤,不仅尽皆伤势痊愈,更是感觉心火终少,剧痛难忍,是呀,这从未修炼的身子,怎么承受这巨大的内力,双儿将释莫离舍身救他的事告诉了寒寞,寒寞大惊,言自己何德何能,竟有此命际,当下身朝雪山高崖,长跪三拜以念莫离,双儿又将自己和寒寞的际遇告诉独孤长风。 独孤长风怒气中烧,呵斥萧寒寞道:“大丈夫,行正路为大义,密道出逃,你丢不丢得人,可悲那寞离兄将一世功力传于你。” 寒寞听此羞愧难当,俯身向长风:“我心恋双儿,奈何武功不及,望高人指点出路。” 独孤长风看了双儿,又看了寒寞,心下念了释寞离,言道:“我早瞧那锦衣依仗朝廷实力,血杀刀法为祸江湖,看得不顺,你且与我回鸡鸣驿腰村,我教习你武艺,不出三月,叫你横扫燕京锦衣卫,已至这位双儿姑娘,你且攒回锦衣,待择日,我叫他去寻你。你二人,你别负了释莫离之意。” 独孤长风言毕,抄起寒寞,直上雕神,卷地掠起,直飞穿云。 那双儿起初一惊,转瞬间又是笑眼千千,只听得那半空之中传来几声“双儿,双双!”,双儿双手拂去半凝半结的泪滴,尽是空空低笑了起来,不知此情何待,不知明日何在,但此刻意暖心飞,双儿感到无比的温暖和幸福。 双儿受了残阳真气,体力恢复,从密道会往锦衣卫,每日闺房歇息,或是出去演武,傍晚坐于锦衣卫溪畔高山之上,遥望鸡鸣驿的天,她心下欢愉无比,盼着那一天,会快一点。 但双儿不知,此时此刻的她,虽不见寒寞,却正是她今生最幸福快乐的时候,谁知后尘之事,萧寒寞练就绝世武艺,追随百里封寒血战自由之翼,征战天下武林,到那时,她心下只是没日没夜担心与忧虑。人生自古难言情,人生之不如意十有**,别小看当下,人能有所期盼的时候,能所有追求梦想和等待的时候,往往,就会是最美的时候........ 却说锦官城北郊,夜深深,静悠悠, 徐家庄里却是衣裳划空啸,竹林沙沙微响, 只见二影相交,斗招来回,正是易羽与百里封尘, 高手相斗,竟是不破夜之寂静............ 第四回 回梦留香 封尘与易羽斗了二十来个回合,封尘眼见实力不济,回身窜与两个根巨竹之后,回锋一剑,斩断两根巨竹,又是内力激涌,掌间用力,把断竹向前推出,直夹易羽而去,易羽原地使力,挥拳震碎断竹,前看一眼,封尘已转身向徐家庄跃去,急忙追赶。月黑风高,鬼影森森,封尘行至徐家门口,欲求助庄内高手,却见徐家门口一黑影,那黑影似乎还拖着一人。 只见那黑影阴森问那被拖之人:“你可是阿秋?”那被拖之人慌忙:“小的是阿秋,是,我就是个厨子,大侠饶命,大…”话音未落,只见那黑影一掌挥下,击于阿秋后背,立时毙命,又徐徐向封尘走来。 “柳静嫣?”封尘大惊,后有猛虎,身前悬崖,唯一的希望那阿秋又是不堪一击,昨日救他之人究竟是谁,这眼前阿秋又究竟是谁,封尘悔恨少时学武不精,若是大哥封寒在此,怎会至于此地无奈万般。。 “来,童话,翻过这昆仑山脉,就是西域境地了。”一人身着秀衣,跃步穿山。 童话心下欢喜,紧紧跟上,却逐渐感觉脚下无力,急忙叫向前方:“神话,你等等我。” 神话也是不理,顾自急步,离得童话越来越远。 童话急了,却感觉使尽全身力气也怎么也追不上神话,它她竭力喊叫,神话却是头也不会,渐渐神话越跑越远,童话却是喊得喊不出声音,她急得不行,但就是嗓子干叫不出声,急了,急了,神话渐渐不见了,消失在一个又一个山巅后面,童话已经急哭了,突然,感觉自己跌了一下,看见天上满是锦绣的花。 “姑娘,噩梦了吗?”花一笑依身立于窗前,没回头,似乎在朝窗外之人说出此话。童话回了回神儿,也只是瞧了花一笑一眼,又是直直的看着天花板上的花儿发呆,她双手扶于被子上,平躺着,却是眼也不眨,晶莹的泪水儿从两边眼角直直淌下,童话愣了一会儿,又是缓缓闭上眼睛。 花一笑转身看向童话,只见这女子身下重伤,醒了第一反应竟不是运气调伤,而是平白无故流泪,似乎她有什么难言的心事,花一笑自小在金陵留香阁长大长大,话说这明朝永乐年间,太皇太后将后宫礼部划分三阁,留香阁,逍遥阁,惜花阁,负责侍奉宫中礼乐,戏剧,因为直接面圣,三阁地位逐渐由普通的礼乐转为政治目的,逍遥惜花二阁常年伐斗不修,花一笑自从前辈手中接管留香阁,厌倦钩心斗角,另立出宫,组建长留,从童年到少年直至现在,花一笑享尽世间荣华,无一事忧愁,也许在花一笑的世界里,从来都没为任何一件事,一个人流过眼泪,此时此刻冷漠的花一笑看着童话哭泣的深情,自是感觉奇异又不解。“姑娘不要伤情,这样会加重你的伤情。”花一笑走进童话,不知自己说出的此话是一种关心,还是只是说为了尽早医好她。 童话半响不做声,也未睁眼,然后来了一句:“谢公子了,依你看,我还能痊愈吗。?“ 花一笑回道:”姑娘深重孽伤,我已帮你疏通经脉,但伤及内脏,我可包你性命,至于能否恢复,就看天命了。“ 童话听闻,又闭上眼睛:”我若是好不了了,就不烦劳了,功力恢复不得,只保全性命,我在活于世上有何意思。“ 花一笑神色凝重,说道:“姑娘休要气馁,我少时曾于东瀛学得精湛医术,想必医姑娘,十之有七,只是不敢全保,姑娘可在我处安心养病,我本来也是在此修行,也不烦劳。” 童话看向花一笑,一笑竟然有些神色慌张,童话呵了一生,感觉身子无力,又是闭眼睡去了。 江湖上很早就流传着有关清歌组织的传闻,有人说这是一个生活副本帮不参与江湖争斗,但是历年来的血战激斗,都少不了这个组织的人员,有人说他们是专职追杀的恶徒,然而你却不是很容易能找打他们的踪迹,据说这个组织只有不到10人,却是和许多江湖大帮会齐名,然而传闻归传闻,真的想了解他们,还是要说起一些核心人物。 轩辕熊就是这个组织的核心人物,之前叫过很多名字比如轩辕熊熊,他也是江湖上一位传奇的人物,他不是锦衣卫弟子,却使着天下第一的血杀刀法,他不是朝廷军官,却穿着一身战场虬龙玉衣,这一日深夜,他行于燕京城里。 “老大让我找天涯帮会的人谈判,这都找了大半个华北了,就没听说过有这个组织,真是坑爹。”轩辕熊也是行得累了,便找了一处酒家歇息,不巧,刚一进门,就看见一队人马。 轩辕熊历经江湖恶斗,见得几人带刄斗笠,自是江湖人士,不自主手握单刀。 这队人马不是他人,正是穆峰一行,小峰见深夜竟有人投店,还是进门就握刀,当下惊诧,即刻抽剑,两边紧张,江湖不问是非,两边擦火似乎在所难免。突然,二楼阁排跳下一人,戳步立于厅前,正是墨卿,墨卿道:“清歌熊,自由峰,两边是友,怎么见刃了?” 轩辕熊和穆峰听闻,自是欢喜,原这自由欲灭风云帮会,清歌与风云速来不合,这二人相见,各有利处,则是当下认友,豪饮了一夜,墨卿不知心里打了什么算盘,但也是念及楼上姜九曲,不知道她当夜是否睡得安稳。 花一笑总是喜欢将园子里的花碾碎,捣成香料,抹在刀刃上,他是想,如果有一天,必须要杀人见血,这样可以减轻那熏人的血腥味,眼前他手里擦拭的这对双刀,还是他早年在姑苏购买的,然而从来没有拭过。 花一笑不自觉停下了擦拭的动作,回头看去,见了童话依在门前,面无神色。童话看着花一笑,勉强的讲出一句:“公子,早。”花一笑嘴角微扬,回道:“姑娘恢复不错,只不过身体气虚,还是少于四下走动。”童话咳嗽了一声,绵绵无力:“这里可是洛阳嘛?”花一笑点头。 “那离西域很近…很近的。”童话低声自言自语。 一笑看着童话迷离的眼神,还有她那苍白的脸,心下觉得不太顺气。 “大哥!”一声震天的喊声打破了小园的静谧,只见一人身披黑纱,锁子鎏金衣,硭硝玉镶履,踏步走来,童话心下一震,惊的身子微颤,花一笑见此,撇了那人一眼。 花一笑低声问道:“米原大师不专心修行苦行蝉功,来留香阁做什么。” 米原似乎并未理会花一笑,他此番前来长留帮主居,必然是有要事,不过此时看见门口童话,身着睡衣,娇姿可人,又是看向花一笑,米原聪明机智,当即领会。 “大哥,你把长留剑放哪了?”米原直接了当。 “长留剑?怎么了”花一笑疑惑。 “借我使使,前些日子我伤了一个女子,后来乃知是御前守备将军的女儿,近日她广邀英豪拿我逼婚,我米原一心向佛,早已抛开世间凡尘,且借长留剑一用,待我教训她们,以正佛道。”米原大义凛然得说着。 花一笑倒是没支声,在旁的童话倒是扑哧一声笑了,童话开口讲道:“怕不是你看上人家姑娘,人家家父看不上你,你要借剑去抢亲吧。”花一笑面露喜感。 “辞,怎地如此讲话,赶紧借剑休要闲谈。米原恼怒,一笑见此,回屋取了剑,交付米原,米原拿剑,即刻离去。 童话回屋上座,时不时咳嗽几声,和花一笑说:“看得你那兄弟的眼神,你这屋子是常有女子留住吧。”花一笑鼻息一气,未言,只是心下思索,米原无故借剑,不管是祥是祸,都必是将有大事来临。 话说寒寞在锦衣卫舍命将一行同伴推出,这一人借着轻功,命走微浅,却是脱出了锦衣卫,心想寒寞如此重情谊,着实难道,当下不知九九千殇去往何处了,又想了想这里离鸡鸣驿腰村不远,在那也有几个识得的武林高手,即盘算着前往那里,拜访求援,看能不能救得萧寒寞,燕京这边,虽已经是初春,不过天寒风响,天萧瑟,风萧瑟,人…更萧瑟。 巍峨峥嵘,郁郁葱葱,鸡鸣山黑风口,这山被百姓流言为塞外小“泰山“,。据《史记》记载:春秋末期,晋国诸侯赵简子死后,其子赵襄子继位。赵襄子趁机会约姐夫代国国王到夏屋会盟,在宴席上将其杀害,只有少数的随从得以脱逃回国禀报,由于晋国和代国隔阂着夏屋山和句注山,山高险陡,只能绕道而行。当来到飞来峰下时,代夫人才知道了她夫君被杀害的消息。而面对跟来的赵襄子,代夫人悲愤怒泣,喊道道:“以弟慢夫,非仁也;以夫怨弟,非义也”当下拔掉头上的金笄,从石头上摩擦数下,自杀而死。后生百姓为了纪念代夫人的忠烈在山上为其建造祠堂,后来代夫人祠上不时的就有雉鸡飞舞鸣叫,就把此山叫**鸣山了。前尘故时留下的故事,其实也是在不停的重演,很多时候,人就不知觉陷于两难的境地,有时候甚至,别无选择。 这被寒寞相救之人,从燕京买了一匹老马代步,行了不久,沿着大道到了鸡鸣驿,身下口渴,想寻些酒水,却是两边林木,没有人家,又见老马力疲,便下身牵马而行,眼见天色已晚又是路不见头儿,即道边寻了一处空旷之地,折了些蒲叶,拾了柴火点起,林间弄了些果子充饥,想歇息一晚,明日赶路。 时至夜晚,孤星月明,夜空那么澄澈,让月光通林而亮,晚风吹得林叶莎莎,晚上是冷了,不过这夜晚很安静,很寂静,又好像危机四伏,应为寂静总是让人害怕,然而江湖也不一定总是那么凶险,这个夜晚,就很安宁,此人睡于草地,盖着蒲叶,似乎做了一个很美的梦。 第二天醒来,此人收拾收拾,抖抖衣服,却见那老马不见了,原来昨晚疏忽,也没栓在树上,不过也没关系,看起来他并不在乎,上了大道,溜溜达达的沿着路前行。 不久,赶得中午了,见远处炊烟,想必腰村是到了,便加快脚步前去,这腰村却是不如往日一般宁静,家家闭户,街道无人,此人寻了一家客栈,和小二打听,原是锦衣卫那边借口朝廷禁令,不得腰村之人收集武学残卷,如有发现,皆为叛逆,可这锦衣卫奈何不得腰村几大高手,于是搜抓百姓,逼迫他们自投罗网,着锦衣卫果然是只手遮天,欺压百姓。 此人和小二聊了几句,便付了酒水钱出店而去,似乎是常来此处,穿巷过街,径直到了村外一处草屋,当下登了台阶,轻轻敲门,毕恭毕敬的说道:“桃李谢春风,情重唯师恩,晚辈卢绫剑,特来拜访。 绫剑看的屋子里无人应答,前步轻轻推门而入,木门一开,鼻子一酸,感觉尘土味重,屋子里不见干柴,角落蜘蛛网萦绕,桌上一层黄尘,似已经荒废许久无人居住。绫剑心下诧异,出门四处寻绕,盼得能寻个一二,可是非人愿,她要找之人,恐怕早已消失无踪影。 村里突然喧嚣,绫剑转步过去瞧瞧,果不其然,只是那锦衣卫一队人马又来滋事,抓得年轻少女,搜刮民脂民膏,江湖侠士,遇见此事定应出手相救,可自己武功有限,斗锦衣卫未免托大,当下只是藏于屋檐敲看。 江湖总有侠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锦衣卫弟子肆虐之时,一人身披鹤鸾,羽扇束发,出手横止,众锦衣卫看见此人阻挡,又是有些功夫,问道:“你是何人,休坏我们好事。” 那人也不惧色,清漪飘洒:“吾乃武圣君,识相放下兵刃。”音脉绵绵,又气贯中堂,似乎有着极强的内里。 绫剑惊诧,他认得此人,乃是风云武神话左膀右臂,神功盖世,单看得锦衣弟子至少10刃众,怕是一拳难敌四手。 天下武功,未快不破,武圣君双手双中,蓄力猛冲,这正是神行野球拳,昔日武林高手半瓶神仙醋成名绝技,几下轰去,那几名锦衣卫有伤有残,紧接着,圣君又是一波轰炸,然而这波轰炸,锦衣卫弟子们已又防备,尽皆跃开,各抽兵刃,有的甚至抄出锁链。 绫剑心惊,心道:“这圣君性命危已,此人为百姓而斗朝廷,按着侠义应救,但这圣君昔日杀我兄弟无数,为仇岂可相救。”绫剑不知所措,索性静观其变。 只见几名锦衣卫弟子甩出长钩,咧咧生风,几把钩子轮番席卷圣君,这钩法更像刀法而非暗器,原是那名震江湖的血杀刀法血洗山河一招,圣君咬牙切齿,慌忙之中羽扇脱手,然而几个锦衣卫寒爪不停钩来,圣君毫无还手之力,又见一锦衣卫瞬移出手,甩出铁爪,鬼爪探幽,圣君生生被钩倒,十人众锦衣卫弟子一齐飞身向前,跳转翻腾,一齐挥舞铁爪,血雨腥风,圣君怒目,却毫无举措,惨败玉此。 众边百姓有的在路边瞧见,有的藏在屋后,见路人尚且如此勇气斗恶,个个惭愧,腰村之人也是骨气,只见几个百姓呐喊出头,拿起斧子锄头菜刀,要和锦衣卫弟子拼命,几名锦衣弟子冷笑,之一举措,在他们看来,无异于飞蛾扑火。 第五回 刀上听阴雨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武圣君为民舍命,振奋了百姓们的心,但这也就是一腔热血空撒,几个锦衣卫挥刀砍杀,就像屠戮一样,寒风饮血,赶尽杀绝… 绫剑心下暗痛,想这善恶有报,这作恶多端的锦衣卫,如此煞极,怕是日子长不了,这平日里宁静祥和的腰村,此时便如人间炼狱一般,也是不敢怠慢,以免惹的麻烦,悄身撤去,绫剑从腰村西进行的不久,见一片荒山野岭,但却有一石庙别外突出,心下好奇,寻路进去,这庙眼见不是当朝建筑,里面尘土封,桌木烂,庙厅终有一灵牌,牌前香断火碎,绫剑走进,擦拭灵牌上尘土,心下深思,原这灵牌上书“罗将军燕云十八骑”,原是那隋末罗艺将军之庙,绫剑见英雄灵牌,毕恭毕敬,退身叩首三拜,抬头又见台桌墙后刻字,乃是:“快如风,烈如火,所到之处,寸草不留。强弓弯刀,善骑善射,以一敌百,未尝一败。”绫剑读地此诗词,心下不快。 燕云十八骑,正那隋唐时期靖边侯罗艺将军组建的骑兵部队,流言传道他们由十八人组成,身穿麻衣,蒙面黑披,踏着胡人马靴,马靴插着铁匕首,十八人背着十八只劲弓,也都带着清一色的圆月弯刀。活动在塞外大漠,极少踏足中原。但每次出现时,但每每见其身影,都是异族一大噩梦,。《新唐书》有载北突厥曾大举入侵中原,罗艺将军率“燕云十八骑”奇袭进攻,大败突厥。十八骑乘胜追击,深入茫茫草原反击突厥居住地,屠杀百姓数万人,突厥异族自此视罗艺为“妖魔”,罗艺因而名震四海。绫剑观物思故,正谓一将功成万骨灰,若是别时,定当万般感叹英雄事,不过此时,刚看得锦衣卫杀戮屠戮,心下想得,若是在那古突厥百姓眼里,那燕云十八骑与锦衣卫又有何异,不过是带刀恶魔而已。 天色已晚,夕阳将近,卢绫剑此时在此庙中,无物充饥,可也是累得了,无心其他,即绕到石庙后堂,过了门介,脚下一绊,险的跌了,低头细看,尘埋土掩,地上尽皆前朝兵刃,心里烦恼,四下看了看有没有容身之地,内堂侧,一排狭长木板,绫剑走进,手掸木板,突感松动,即用力一抽,木板微移,绫剑蹲下仔瞧这狭长之木,似是一木盒,看得像那西藏血刀门刀棺材,绫剑心想:“罗艺将军死之非此处,这石庙应当不是罗将军之墓,但此处为何遍地兵刃,又有着狭长刀棺。不如想法子,开了瞧瞧,又不是人棺,瞻得先贤之物,也非不敬。”卢绫剑思过,抽佩剑斜划,割开道棺木板,双手推力,挪开木板,待会身再看那棺内,不觉心中一震。 寒光粼粼,冷气逼人,原是那刀棺之内斜并列着一齐铁刀,细数,正是十八把,绫剑大惊,又是心下骇然,更是诧异非常,怎地?原是开刀棺之际,绫剑突觉一股寒气逼来,开始觉得是心中感觉,即伸手摸那把把铁刀,皆是酥麻一般,如触寒冰,习武之人见宝器怎不心动,也不得犹豫,从阵列之中抄出一把铁刀,刀气凛冽,好似握着一杆白冰,细细想来,刀身又是轻盈不重,绫剑右手持刀,左手佩剑,相互击去,两铁相交划音,佩剑映声而断,“果然好刀!”绫剑不觉一呼。 卢绫剑虽遇此幸事,但身处荒野,无朋无友,明日不知安在,也是瞬了低沉,把玩了一会儿那铁刀,又是放于地上,盖了刀棺斜躺上面,身子放松了,闭目欲睡,又是无眠,深夜映着月光,瞧见那石庙周壁之些许壁画,自是那隋末燕云骑兵杀戮征战之图,绫剑看了看他们使刀手法,不时也觉得困倦,不知觉也就睡了过去。 早观一见日,不觉不异寒,燕京地处虽是早春,却是仍如冬日寒冷,乃这洛阳古城,自是已经春暖,鸟语花香,青草味浓,城外东北十里处,乃是白马寺,相传乃汉代明帝派大臣蔡音、秦景等十余人出使西域,寻经问道。踏上西域求经的茫茫征途征途。在历史上著名的大月氏国,遇见印度高僧摄摩腾、竺法兰二人,蔡音诚请二位高僧东去中原宣经讲道。永平十年,二位印度高僧应和东汉使者一起,使白马驮载经书法器,抵达汉都洛阳,汉明帝见西域高僧,大喜,亲下迎接,招待他们在“鸿胪寺”暂住。汉明帝又敕令在洛阳西雍门外三里御道北建造寺庙。汉明帝为纪念白马驮经,赐名“白马寺”。著名的《四十二章经》即是摄摩腾和竺法兰两位高僧在此译出的,是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白马寺前二位僧人身着异常,似是番邦人士,不时,道远一人骑马奔来,近得寺门,翻身下马,面见二位番邦人,有礼有道:“在下长留堂主何日天,拜见柳枭,穆羽二位达摩高僧。”… 未及那二位僧人答复,何日天拔剑猛刺,穆羽翻身一躲,柳枭更是惊诧,问道:“日天?何意?”何日天也不讲话,顾自挥剑斩击,那二人哪敢怠慢,出招相对,不时辰,道边又奔来一白马,仔细瞧了,见一女子素颜秀衣,乃是长留花一晴,不知来此为何,见日天与认相斗,跳了马抄剑相助,俩剑四掌,架空破影。 斗了一会儿,穆羽突然灵机一转,领会了何日天的意图,朝着枭雄使了个眼神,枭雄当下会意,即刻脚下摸错点地轻踏,缠住何日天,翻身入寺,日天紧步追去,穆羽见那二人已跳如寺中,朝花一晴一声冷笑,双手合十,转身侧依,晴儿见此,莫不知何意,抄剑欲击,那穆羽竟然未躲,右手横击,迎剑推来,晴儿心虚,但未收剑,只见那剑掌交汇之际,黄光炸裂,剑身震碎,一掌横猛推来,正中晴儿脖颈,晴儿身子杯推飞数米,只感胸口剧痛,便无知觉,昏迷了过去。原是那穆羽于西域番邦达摩派修炼多年,一手大慈大悲千叶手出神入化,适才那一招千手分元,更是有龙象之力,岂是晴儿能敌,这花一晴一击不堪,深不知性命如何… 流言大明年间,是中原对周边各国交流最多的朝代,南有南疆,苗疆,大理,越南,南海诸国,东有高丽,东瀛,北有北原,瓦剌,嗒坦蒙古旧势力,同时,西域诸国也是与中原贸易交流不断,边藏,吐蕃,波斯,以及西欧诸国,更是民间相传,纵横天下的风云故帮主武林神话,就原是波斯人士,旧事难觅,且说当下,远在西域西部,西欧南部的西班牙地域(严格来说此时还不能称为西班牙),也就是公元1212年,在西欧将军阿方索八世带领下,卡斯蒂利亚王国的军队在拉斯纳瓦斯德托洛萨战胜了原土著居民摩尔人,西班牙这片土地经过多年战乱而带来了可贵的和平,却说此时这片土地只剩卡斯蒂利亚和阿拉贡两个强大的王国,而其中阿拉贡王国则有一公主一王子,历来被人们流为传奇,也不知流言真假何传,但是这一王子公主,确实有别常人的故事与传说,却说那阿拉贡公主,安娜殿下(安娜兄长,阿拉贡王子费尔南多,于公元1469年迎娶著名的卡斯蒂利亚公主伊利贝尔,两王国联姻,1479年,费尔南多即位,两国一统,组建闻名于今的天主教西班牙王国,安娜也由阿拉贡公主升为了小日不落西班牙帝国正殿皇妹。” 却说人有异命,天龙八部,那安娜虽身处皇宫却是心不安殿,自幼就每每喜好军士们击剑相斗,或常于殿内看守卫斗剑,或溜出宫外看军营的将士操演,回到殿内,便用石灯杆膜了她所见所看,日积月累,如此长大,也是不知不觉对那西洋击剑之术领悟颇深,也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这闲时无聊,用来打发深闺寂寞的事子,却为她日后远去大明,一套西洋击剑挫败无数中原高手,组建帮会征战武林原宗因。也是这样,让她本是一位平凡的公主,变成了一个不平凡的传说。世事皆是如此,桃李无言,下自成蹊,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处心积虑,往往,远不及热忱的一片诚心… 说得了热忱,一片热血,谁也比不得这箫寒寞,却说雁门关别了双儿,随独孤长风往鸡鸣驿习武,闻鸡起舞,刻苦勤修,听的长风说,教他的这套刀法乃是江湖失传已久的胡家刀法,寒寞也别无他心,只要能练好武艺,身怀绝技,能让那锦衣都点检看得上,不让双儿苦难,就心满意足了。双儿在锦衣卫安心等待,此处又有名师,寒寞心下热忱,又心无旁骛,技艺突飞猛进。 一日晌午,寒寞练刀累了,想找处歇息,寻得一林阴,但见长风师傅独坐溪边,刀插泥水之中,边走进过去。长风见寒寞来了,开口问道:“古人有诗,谁道人无再少,门前流水上能西,然这流水,真的能西去吗。?”寒寞看着师傅神色严哀,不知觉无言,侧身坐在溪水边,静看细水长流,擦了擦刀刃,隐隐约约似乎看到水中刀影里是双儿的脸颊。 却说林子之中,传来一碟瑟瑟的脚步声,独孤长风似乎有所察觉,抄起乐插在泥水中的血海魔刀… 萧寒寞修为自是不及独孤长风,溪边歇息未觉危难之将至,但见师傅无故抄起长刀,心中多少有些戒备,目光周边一扫,没看见什么异常,但又觉身子紧张,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步步逼近,突然,长风煞煞一刀向寒寞头部挥来,寒寞大惊,急忙闪避,未及回眼探看,只听得两铁器相碰响音,寒寞地上翻滚擦过,转身瞧去,见那凭空一链铁锁缠差长风的刀,索头一烈铁爪,沿着索链望去,乃一人铁盔锦衣,低眉影目,与其同样装着的还有四人,这四人身后,还有一人,俨是官帽秀衣,未带铁爪,寒寞思得在锦衣卫待过之时,曾见过此类人士,想是锦衣卫千户,怎么看?金绣白绢妆花,飞鱼眼惊风雷,蟒袍钦赐修罗,摄魂腰间秀春。翎肩阶帽,踏云士履。寒寞本应极惧,但师傅长风在此,心里震惊,拔出背后背刀,蓄势待发。 独孤长风甩开铁爪,朝那一行锦衣卫瞪过去,长风江湖闯荡半生,深知着锦衣卫之厉害,单个锦衣卫高手,尚能斗得,若是锦衣结队,定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况那为首一人身着飞鱼服,腰间秀春刀,便开口闷声道:“阁下何人。” 那为首锦衣卫千户缓缓抬头,四名随从也一齐扬面,帽檐阴影中的脸缓缓显露,几人脸色阴森,比这脸在阴影之中时,还更是阴森… 第六回 痴痴凝咽谁人怜 晴阳穿林洒,潭溪涓涓流,那一先手铁爪探击长风的锦衣卫拉回锁链,摩过地下石棱,将铁爪卷在身前,四下寂静,除了溪流,便是这铁链上铁环幽冷刺耳的摩擦音。 长风拂刀划进溪边泥土,淡然的瞧着那锦衣卫千户,脸色似乎是疲倦的神情,毕竟他的胡须已经黑白掺杂,鬓角也是显了些许白丝,但他的眼神仍凌厉异乎常人,长风侧目观刀,回那千户道:“千户何必问我是谁,意欲何为,直说便是。”那锦衣卫千户听此,抖了一抖衫裙,回到:“好,侠士爽快,我受锦衣指挥使之命,请你身边这位公子。”长风寒寞二人听此句,想着恶战难免,寒寞望向师傅,长风却是心思而神色不现,长风回道:“指挥使欲请我弟子,绝是无可推辞,不过还到问问,怎么个请法。”千户嘴角微翘,厉声回长风:“请得就请,请不得就拿。”这千户言毕,急掠撤步,那戴着铁甲爪尖的右手一挥,哪里由得分说,四名随从一齐卷链,铁爪探出,幽冥追魂,不死不休,鬼爪探幽,这四链飞爪未向长风,而是径直朝那萧寒寞甩去...... 却说这鸡鸣驿日头已经中天,那卢绫剑自那荒林石庙中歇息一夜,缓缓睁眼,自觉醒了,两手揉了揉脸,坐起身来,这一醒,心思一想就想到了萧寒寞,想是心中有事牵挂,便就难忘了,环顾四周,地上尘封土掩,尽皆兵刃,比那夜晚见得更清晰,顺手拿起棺上铁弯刀,踩着这满地兵器,步出后堂,又是朝那灵牌三拜,拂了拂台上灰尘,转身几步,走出石庙,不自觉眼睛一眯,原醒来已是正午,艳阳高照,不过也丝毫不觉温热,这鸡鸣驿的初春,似乎比别处严冬还冷,绫剑穿过几挡林堆,见一小路,想是定有所通,便寻路上去。 但行间,见此路不乏鞋印马蹄,绫剑寻思定是百姓常行之路,又见道旁杂草丛生,几扎林木皆是松树,行得不远,见前方十字道口有一插牌,上书道路指向,牌下有二人站立,绫剑瞧去,乃是一男一女,那女子粉布簪子蓝棉麻衣,男子也是蓝衣,不过平帽戴头,于帽顶子卷出一带蓝棉,敞胸露肚,手环腰环皆是银饰,显然不是中原人事,绫剑欲问路,上前步去。 那二人瞧见绫剑背刀走来,退了几步,绫剑见此,笑面说道:“二位朋友莫慌,在下初来此处,不知路途,只是问问道向,别无他意。”那一异族男子回道:“原来是外地朋客,不知公子来此作甚?”绫剑走进回道:“我原有朋友在那腰村,皆是习武之人,不料前日我去得腰村,寻之不见,现在也迷了路途,不知如何是好。那异族男子见绫剑面善和气,也不避讳了,说道:“若是故友朋友,我自当相助,你可是要寻那尹飞羽,陆飘云二位高人?”绫剑心下大喜,这人定是识得恩师,急忙说道:“在下卢绫剑,正是寻二位恩师。”那异族男子低眉回道;“实不相瞒,我名为阿踏木哈,是鄂伦春族,这位女子名为完颜雪,女真后裔,你现处位置乃是鸡鸣驿南部,东去北曲松林,南去北星松林,过了那北星松林,就是碧华谷,也是我鄂伦春族聚地,你要寻那二位高人,去碧华谷便是,不过......”那阿踏木哈言之未尽,凝目看着绫剑,不再讲了,绫剑心疑,此处若有外族不怪,不过怎么会有女真族人,不过心思在寻二位师傅上,追问道:“可是有何难言之隐?”阿踏姆哈见绫剑追问,张嘴欲言,却是又闭了口,原是那完颜雪伸手抻了抻他衣袖,绫剑见此,也不便多问,当下抱拳谢过。那完颜雪和绫见说道:“你可葱此路口南去,过北星松林,若是寻不得你朋友,你可在林子西边看见一个部族,你提我们俩名字,就便在那歇息,也好打听打听路子,我与阿踏木哈在此侯人,不然也可带你前去。绫剑见完颜雪汉文口音流顺,自是诧异,不过看那完颜雪柔面秀音,也不像有什么城府之人,反正自己也是迷得路了,见了这二生人,信也信,不信也得信了,谢别了阿踏木哈、完颜雪,寻小路向南走去。 绫剑沿着乡道前行,脚下步印稠密繁杂,但仔细瞧去,隐隐能看见一排排深印,绫剑单腿跪下身子,瞧看那脚印,心想:“这排印子印得很深,不像布履,看着纹路,倒是像那朝廷锦衣卫铁靴底。”绫剑数了数,约有五六人样子,便沿着那步印前去,看那一排靴印在路边叉进松林里面,那印子上泥土尚湿润,绫剑解开背绳,顺下背上弯刀,握在左手,右手拨开松枝杂灌,探到林子里面去了。 那独孤长风,萧寒寞二人溪边歇息却遭锦衣卫千户截击,但见那四名千户随从飞瓜射出,直朝萧寒寞而去,寒寞见那四把铁爪尽皆朝自己袭来,心下惊恐,但转念一思,却是由忧转喜,寒寞心想:“原这锦衣卫不过如此,四人铁爪暗器齐攻于我,却是尽皆朝我这点儿打来,我只一跃便躲,若是四人一人击我,三人击向我周边方位,那恐怕立时毙命。”寒寞也未出刀,只左闪一跳,躲过这一击,回身望见那四把铁爪一齐击向他原位,碎石裂地,激声震耳,四名随从又是抽回铁爪,欲行下一击,寒寞看此,想要开口嘲讽,不料独孤长风先出声音:“千户既无意伤人,有何想法,但说无妨。寒寞听得师傅此言,念一转,不觉惭愧,也怪得自己年轻不谙世事,便看向那锦衣卫千户,那千户右手横握腰间绣春刀,仰天笑了几声,直向长风说道:“前辈果是高人,那我也就痛快了,我们指挥使叫我拿得此人,又嘱托不可伤他分毫,我敢断言,前辈尽可放心,依我多年侍奉指挥使的惯路子来看,不会拿他性命如何,定是有别的事情。”那锦衣卫千户身经百战,不知经过多少凶险,多少次死里逃生,敌人功夫高低,自是一看便知,他断定这斜坐溪边之人功夫绝对不在他之下,冒然激战,胜负难料,自己此行也就是个指挥使一言之托,若因此伤得自己性命,哪里值得,只见那千户右手直抽出绣春刀,手腕使劲,掷出佩刀,那刀随朝长风掷去,却是直直插在长风身前,那把绣春刀没插泥土,愣是没入溪石之中,刀身微颤,嗡嗡响了一会儿,长风听得此音,回目朝那绣春刀望去,那刀紫柄金秀,刃身映影,锦衣卫千户继而说道:“我们锦衣卫,有配此刀之人,视刀如命,今日此刀压此,我换你身边这位年轻人,我保他完全,择日带人来换刀。”长风听得此言,心里着实怀疑,不过这绣春刀定真无假,即便朝寒寞说道:“此刀不假,你欲如何?”寒寞听得师傅这话,显然自己只有一个答案了,寒寞卷起背刀绳,起身说道:“走,我回锦衣卫,本就是不见你们,我也早晚去定,早一天,晚一天而已。”那千户也没言语,回身离去,朝那四名随从使了个手势,寒寞见状,这是要让这四人随从带自己回锦衣卫,想下不快,不过自己武功不及,别人看不起,也是应该,寒寞看向师傅独孤长风,长风也没瞧他,兀自说道:“寒寞,你我至此缘尽,你的路,早晚是你自己走的。”言毕,袍中抽出一丝黄绢,给了寒寞,寒寞心想师傅如此情重,自是收下念物,师恩无以为报,滴了眼泪,随那锦衣卫离去,独孤长风推了推他那长刀,眉头微皱,缓缓抬眼望向穿林而来的艳阳黄光,眯起了眼睛,似是万般难言孤寂。 那四名锦衣随从和那寒寞寻乡下驿站回锦衣去,寒寞却并不是心慌,却是心喜非常,不为别的,不论终局如何,就要能见到双儿了,于生于死,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欢喜。 但说那锦衣千户没去向道边,却是穿步进了松林,千户咳了一声,轻声说道:“故友,还是宿敌?”未及说完,只见几枝松枝凭空而断,划空悬音,一把弯刀斜横窜出,并在那千户脖颈,谁聊那锦衣千户不但未惊,竟是嘴角微微扬起...... “一张机,一梭才去一梭痴。丝丝缠乱犹不识。菱窗院外,紫竹凝咽,曲曲是相知。”花随风摇,影随风曳,花一笑漫步长留厅园之中,童话也随在了身边,童话气虚仍微:“花公子,你说我这伤情,走走这花园,闻闻花香,心中愉悦,就能快了好转,可你这吟得愁思之诗,不是引人不快吗?”花一笑听得这话,笑了几声:“你怎知这是愁思之诗,而不是欢喜之诗?”童话不解,摇了摇头,一步一微抖的走在花一笑身边,一笑说道:“我念的此诗,乃是北宋乐府的,只言情爱悲伤,这一梭一痴,说的就是那女子为情苦苦织做,就是人傻,岂不知越织越乱,那紫竹凝咽,曲曲是相知,说的就是那想求得知己之人,只不过是空谈一语,太过执着,只不过自己徒劳悲伤,我吟得这诗,自是笑那世间痴儿女,迷在红尘。”武童话听得这话,也是心伤,但也不觉没道理,想那自己苦苦为武神话的风云殚精竭虑,出生入死,到头来却是那心爱之人寻都寻不见,一腔思念,一腔伤悲,不就是一腔痴吗。童话心念悲伤,感胸口疼痛难忍,拂了身旁阁柱依靠,花一笑回身见童话这般,兀自眨眼,感觉似乎做错了事情,又不知如何弥补,自己咳嗽了两声,想分分那童话心思,不过见那童话眼神迷离,又感无趣了,花一笑也眉目严峻起了,心里深深念及,对这童话极尽了不解和好奇。 第七回 含春芍药红 冬去春来,咋暖还寒,猜不出这早春的温凉,就像猜不透那故人的冷暖,武童话随着花一笑游步园中,虽是闻香闻艳,观花观草,可她那心中却是思绪万般,这样非但不是助她伤情好转,却是背道而驰,相得亏损,花一笑自然看得出来,眉头微皱,凝目朝童话讲道:“姑娘休要心急,你的这伤病,我半月即可让你痊愈。武童话手扶胸口,微声说道:“花公子有什么法子,能治得了我,我曾经听闻过这血海魔刀的威力,据传刀气伤人,孽毒便侵袭周身经脉,不久心房就受攻而死。”童话这话,似乎说得没结尾句子一样,乃是她瞧那厅边一角,几朵白梅绽开,心思也就跟了过去,童话又和花一笑说道:“公子,此时可是初春?” 花一笑被她这话锋一带,突兀蒙了一点“呃”了一声,童话接着说道:“我见得那很多梅花,不过都是寒冬绽开,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吗?怎么你家的梅花,在这春天开了。” 花一笑愣了一下,朝那几枝白梅花瞧去,又目光回转看向童话说道:“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你既然吟得这句诗,怎么还弓腰低落,委委不振。”童话不解,抬头看着花一笑,童话随脸色苍白,不过仍是冰肌嫩容,楚楚动人。花一笑回道:“你吟得这句诗,乃是北宋名相王安石的名句,那王安石博通今古,见识非凡,不畏世人质疑,推行变法,虽然最后遭到名门望族保守派反对,最后败给了司马光等人,但他远见卓识,志向坚定,九死未悔的豪情被后人称颂,这《梅花》一诗词,就是在王安石第二次被罢相期间作的,姑娘既念先贤之诗,为何不学先贤之志。武童话听得这句话,倒不是想那梅花怎样怎样,王安石怎样怎样,只是听得那败字,心中不快,那童话可是半生好强,平生最烦向人低头,今生最恨和人认败,也是不理一笑,顾自朝那厅脚梅花树边走去,花一笑看的童话不言语言,自觉尴尬,却不知说错了什么话,手抻了抻衫子假装无意漫步一样跟着童话过去,待了一会儿,那童话也是觉得花一笑为她疗伤,也是恩人,如此这般脾气有失礼节,开口和那一笑说道:”公子还没回答我,你这亭子怎么有春天开放的梅花?”花一笑听了,不知说什么好了,开口一句:“梅占先春,姑娘没听过?”童话听了这句,心中一震,童话嘴中喃喃道:“梅占先春,不知近水花先发,疑是经冬雪未消”伸手摸向那白梅,也是不巧,摸得那朵白梅正是开的熟了,纤纤素手一触,那梅瓣竟应手飘落了两瓣,那朵白梅只剩三板残缺,春风细微,那三瓣在枝头摇曳,似乎是想也随那两瓣落下去,而看那两瓣飘零,随风旋舞,落下又飞起,飞起又落下,似是依依不舍恋那枝上三瓣,谁道花时已熟,春风无情人有情,那童话见此不觉心思神往。 且说这“梅占先春”可不只是诗词之中的演化四字词,乃是江湖及其高深的一式剑招,是了,正是那名骇江湖的虬枝剑法第一式,此时童话之心,一心二人,忆起昔日往事,想得那旧时武神话见得童话功夫不高,怕其遇事不能自保,花了近百黄金,从姑苏一豪绅藏书屋买了一本拓印的虬枝剑法秘笈,一招一式教习那童话,童话自那以后也是使得这套剑法自保,每每念及武神话帮务冗杂,百事缠身,却每晚日夕晚霞,细心教那童话习武练剑,总是觉得心里一暖,就像此时,虽然神话人已不知去向,自己又是身受重伤,不过还是觉得心里一股暖流流遍全身,花一笑见童话动作旖旎,竟是兀自露笑,脸颊微红,也是愣了,真不知这人到底心里藏得什么,一笑甚至有那么一刻感觉童话是伤之太重,头部受损了,也顾不得这些了,既然诺了人家治得她伤,不能食言,朝童话讲道:“姑娘随我来,我们治药医你之伤。”童话忆中惊醒,忙“嗯”了一声。 花一笑领童话离了着园子,往这长留阁百草堂步去,与童话心想的正好是反的,花一笑带她来的并不是一处安静无人的地方,却是轩轩嚷嚷,人来人往,这里虽是药房,却是长留帮众外出归来后要来的第一个地方,如今这江湖凶险,人人可畏,刀剑涂毒,暗器擦蛊已不新鲜,一些暗毒不会当时发作,所以每次外出回来,让百草堂的医师查验一下身子,还是有得意义的,花一笑没带这武童话进那草堂,而是绕步到了草堂后面,这里杂草丛生,野花遍地,仰头看得见几座小山坡子,花一笑对那童话说:“姑娘,抻着我的手腕。童话一愣,两眼看向花一笑,一笑嘴角微扬,左脚垫上那山坡子,右手伸向童话手背,弯打一下,童话一慌,忙还手握住一笑手腕,只见一笑右脚垫上左脚上边一点的山坡,紧接左脚又是踏上,右手抻拉童话,那武童话竟如只是衣物一样被抛上坡顶去了,一笑足下生风,左脚追右脚,右脚追左脚,几步踏上山坡,竟是赶在童话到那坡顶之前跃上这个坡子,一笑衫子一甩,一把扶住童话,童话被这么一突兀搞的慌张,不过却是扶着一笑两步站住,童话朝花一笑无奈的笑了下,那一笑却是没看童话,花一笑领着童话往这小山坡里走去,童话见遍地虽也是杂草,杂花,不过见得这里的花似乎和坡下大有不同,虽是野花,却有富贵之感,看那朵朵花儿粉色,白色,红色,紫色的都掺杂着,一朵花上数不清的瓣子,中间又是都点着一撮黄心,童话闻得着花香也是沁人心脾,开口问道:“这花,是牡丹吗?”花一笑听了却没言语,领着童话往里走,童话见得一笑没说话,便就看那花丛里,折下一支小的红花,心里念叨着:“这花儿还不赖,反着也是野花,摘他一朵小的没什么不礼貌。那花一笑新奇人了,不知道是背后长了眼睛还是怎么地,童话刚折下一花,那花一笑就抄手拔起一串子草,那草就一杆绿枝,上面长了像树叶一般的叶子,童话看着花一笑一袭白衣,长衫拂身,竟是弯腰抄出一杆草,觉得好像,虽然身子无力,却也无奈露了笑脸。 童话把玩着那朵红花,也是跟着花一笑往山坡子里走去,想来这武童话也是童心未泯,自己明日后日能不能活得还是不定的呢,此时却见得野花,还有那闲心思玩弄,但话说回来,人在江湖,又有几个人能料得明日后日还能不能活得下去呢,此时童话和花一笑绕走在这里,闻着春草的嫩味儿,嗅着野花的清香,也是淡却了那江湖血腥,童话跟着花一笑,兀自冒了一句:“公子,你今年多大了?”花一笑听了这句,止住了脚步,脸上一僵,想不到竟会有人问他这种问题,花一笑也没转身,喃喃了一句:“今年三十有五。”童话扬声说了一句:“骗人,你也就二十出头。还在这儿装深沉,我看得出来。”花一笑觉得无奈,故意岔开话题:“姑娘,你手里攒着的那朵花,就是救你命的。”一笑伸手把手里那杆子草枝递给童话:“还有这个。”童话望向一手的花儿,又望向一笑递给他的嫩枝儿,抬头看花一笑“这,怎么就救我了?。你要拿这俩熬汤药吗?”,花一笑“哼”了一声,转身又是走,童话一心不耐烦,不过也是和这花一笑熟了点,开口说道:“我说你哼什么哼,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呗,哼,哼......” 却说鸡鸣驿远在鸡鸣驿北曲松林,那平日只有林鸟鸣飞,风穿掠叶的树丛中此刻似乎没得那般宁静,不停飞出断折的松枝,片片松叶未干先落,原是有两人林中窜斗,两把利刀划空激鸣,折枝断木,突兀“嘭”响一声,又闻“嗡嗡”绕耳,仔细瞧去,只见一把短刀,珍木柄,绣金镶,一把铁刀刀身连刀柄,中身弯出,两刀相交之处摩擦微震,鸣声嗞嗞闹耳,从那两把刀身回望,只见二人四目,凌厉凝绝,其中一人纹绣官服,立冠飞帽,一人目光如炬,外披黑布子,里面青衣系带,束发簪子,两人使力推刀,不过一会儿,见拿两刀向那弯刀方向微动,那黑布青衣之人见此,足下一攒,弓膝冲击对手,那身着官服之人见状,使力划开抽刀,侧身避开,只见那绣春刀从那圆月弯刀之上硬是划出,似乎是火花微现,这两刀一擦,声激刺耳,若是有孩童在此,恐怕听得这划声都难能忍受,那拿圆月弯刀之人回身也是躲去,两人原地持刀护在胸前,似攻似守。 “花一幕。”那使弯刀之人冷声说道。 “你是谁?”花一幕也没琢磨,回问道。 “你父亲朝中为官,为你谋了一官半职,怎么混了这久,还是千户。”那拿弯刀之人动了动刀身,把弯刀回收,侧身刀指花一幕。 花一幕见这人侧身刀指,自知是没想多得言语,也罢,花一幕见刀术一时难分高低,突然一手拿刀,一手朝腰后去,竟是瞬间甩出一把铁钩子,铁钩用细铁丝连着,拿那弯刀之人竟是没得反应,只能伸刀挥去,想击开着铁爪,可这刀爪将欲相交之际,那拿弯刀之人竟是出奇,也不知怎么地,竟然兀自慌忙收刀,可这铁爪已至,哪里躲得开,果不其然,花一幕这一击招不在爪在铁丝,那铁爪直穿又回绕,几转铁丝绕住刀身,拿弯刀之人自知中计,可斗战之际怎能弃刀,只能使力撕扯,花一幕顺势一拉,足下一蹬,贴近就欲挥砍,但两人激斗,谁能料清,只见危急之际,那把弯刀兀自一转向,好似飞虹离鞘,月旁星临,花一幕隐约之际见对手也是退步,似乎这刀只是内力激催,不见对方手握,但这激扬刀气却是实真不假,铁丝被瞬间划碎,自己被这刀气震得感觉脚下要浮空,急忙躬身回撤,窜后数米,花一幕这退步一招,也是江湖常见的雁行身法,不过他面对的这转刀激气之法,却是人之未见,只见那对面之人也是退后了几步,右手微颤,弯刀已经脱手而出,哪里悠闲,那人急忙上步追握,待得站稳,眉头微皱,看向花一幕。 花一幕见此,心里又是惊奇,又是惶恐,又是自觉好笑,那铁丝散碎在地,铁爪也短了几指,花一幕双手握住绣春宝刀,开口言道:“你这招,步月登云,我儿时在武学古籍里见过。”那持弯刀之人仍是手部微颤,似是刚才内力空子激出难控,又是恍惚那弯刀仍是颤动。 花一幕紧接又道:“圆月刀法,你既然师从西域,与我朝廷有何干戈,你半路拦我,又究竟是什么缘由?” 第八回 飞鱼弃笏 “翰海为镡,天山为锷”且此时正值明永乐七年,四十多年前太祖朱元璋派遣大将徐达领军攻陷元大都,元惠宗奔逃至漠北,史称“北元”,成祖即位后,外蒙古各部势力相互撕裂纠纷,慢慢化为鞑靼、瓦剌以及兀良哈三个部族,几部族均分布在准格尔盆地一片区域,三部虽纷争不断,但也常常劫掠明边境地带,永乐皇帝即位之后,为安稳边疆,封册蒙王,赠金贴帛,但边疆仍是常常遭外族虏掠,蒙古各部,似乎并没有对明朝拿出交好的态度。 燕京锦衣卫指挥使内堂,桌木肃清,绣刀挂立,都指挥使皇甫遥正坐堂前,右手攥着一纸文书搁在桌上,那文书黄布黑墨,看得出来不是圣旨,也是手谕无非了,皇甫遥神色凝重,却是身旁无人,想这皇甫遥之所以能统领锦衣卫,自是和手下兄弟事事连心,但此时独坐堂前,似乎是有什么要事难言,其实也不为别的事情,他前几日刚从金陵面圣归来,原是这朱棣皇帝派了郭骥去那鞑靼做使,要这皇甫遥出人保卫,皇甫遥地镇燕京,与那鞑靼擦火相识已久,早就料得那鞑靼必无合意,可是朱棣这般,诏令已下,怎能劝得,皇甫遥乃是也心知这一使一行人九死一生,派了低级弟子去了,难应皇命,派了心腹官人前去,他又是怎忍做着背信弃义之事,正当时,内堂门掩开了,皇甫遥回神立时将文书藏在衣袖,朝门口一看,一人黑衣棉靴,迈了进来。 来的这人不是别人,乃是皇甫遥内子慕容魏玉,这可是慕容世家的大小姐,他和皇甫遥的往事,还有的一说呢,不过此时,皇甫遥见妻子进来,也没避讳,心想这事难办,也只能和贤内一谈,皇甫遥让她坐了对面,和她三言两语,把事情挑明,魏玉听了,想了不久,就开口和那指挥使说道:“尊使,此时不难办,相反,这还是一件好事。”皇甫遥听了诧异,两眼微睁,回闻:“圣上令我择人护卫,我料此行九死一生,你看我门下弟子,我能令得谁去兀自送命。”皇甫遥说着这话,竟是微怒,慕容魏玉也没慌了,探手抚到皇甫遥臂膀上,和他说道:“尊使别急,你忘了这锦衣有一人,圣上看得他家族不顺目,你也厌恶几分,更还是得个品官。”皇甫遥听闻愕然,侧目沉思,不一会儿,低声说道:“不行,锦衣卫虽是刑刀冷法,但这儿个个重情重义,我虽与人没得交情,不过兀自害自己人,难办。”慕容魏玉见皇甫遥犹犹豫豫,起身说道:“尊使当以大局为重,莫绊倒在这小节小事。”皇甫遥仰头看了一眼魏玉,又低头从衣袖子抖出那张文书,不自觉叹了一声气。 锦衣东行不远,鸡鸣驿北曲松林,那锦衣千户花一幕与卢绫剑斗之正酣,穿刀掠影,两刃相擦,一时间胜负难分,且说那千户花一幕,乃是朝廷留香阁阁主之子,至于他怎么地来这锦衣,不在朝中入仕,他的事情,也是事起有因,倒说那洪武元年(公元1368年),也便是那朱元璋初建大明之时,设文、武科以“广求天下之贤”。但广而周知,朱元璋之所以得天下,乃是趁乱平元,明教马背上征战而得,天下初定,朝廷自然不希望有什么武功盖世的武状元入仕为官,洪武四年,文举应期而立,而武举一直无音无讯,直至洪武二十年,朝廷礼部上奏朱元璋“立武学,用武举”之时,朱元璋暴怒,喝责礼部,是析文武为二途,自轻天下无全才矣,因而明初实无武举,而昙花一现的便是建文帝(朱允炆)在京卫设立的武学,武举选拔也是虚有两期,这花一幕幼从名师,又是用尽留香阁武学渊源,乃是当期武榜眼,然天之不佑,靖难之役后明成祖朱棣即位,朱棣从自己侄子手中篡下江山,自然更是不希望天下有武人入仕,便在公元1402年以“徒有其名而无其实”的因由,撤了京卫的武学,这武举花一幕,本是应对平步青云而上,经此一事,自是遭了冷落,好在父亲朝中位居要职,册令其往锦衣卫,封了千户,数年之久,却仍不见升迁,不见变动,正如后人《春明梦余录》所载:“明初‘饬武之道,惟重世官;养材之方,惟练应袭。故令官舍随营操备,无所谓武举也。天顺八年,始开武举。’弘治,正德年间形成定制。”?武举在明初,朝廷打压之下,只是安抚民心的一纸空文,花一幕这经历,也是应了那句话,时来风送滕王阁,运去雷轰荐福碑。花一幕心中不甘,但年轻气盛,在锦衣卫也是兢兢业业,实干奋进,这不,指挥使皇甫遥下问谁能搜抓到那萧寒寞,花一幕自告奋勇,在这燕京周围寻了半月,终在这鸡鸣驿拿了萧寒寞,又是搜拿之时听得林中有人,一幕自是自负了些,叫那随从压了寒寞回锦衣,自己探林来寻个明白,这次林中被劫,和那绫剑恶战与此,还说那卢绫剑怎么拦这花一幕,这前文就有所言得了,那姜九曲,刘墨卿,萧寒寞和这绫剑四人前日为了生计,假扮华山弟子去那锦衣想骗得些许银两,无奈败露,寒寞为救绫剑被困,绫剑虽脱身,不过这些日子来寻不得九曲、墨卿,也是找不着昔日恩师求救,近日溜步着北曲松林,见林中有人,便探去,正见四人带了一男子而走,瞧得见了,原是有一锦衣卫千户,绫剑曾见得过这千户,还记得名字,心道他功夫有底,便林中作声,诱进偷袭,谁想二人功夫相当至此恶战起来。 且看二人相斗,一个弯刀初使,圆月劲扫,一个是使得血杀刀法,轮回猛砍,气势汹汹,那花一幕被绫剑弯刀一甩震开,花一幕识的这圆月刀法,却是看不透这绫剑动作,岂不知那卢绫剑只是旧庙之中看上此刀带了身上,半夜瞧那旧庙石碑印画学得几招技巧,哪里会那圆月刀法,这时绫剑越战越乱,手上弯刀难控,不自觉虎口微痛,手腕颤抖,花一幕虽心中疑惑,但锦衣行事多年,又有何惧,刚被震开,就挥手一招格杀勿论,前身俯冲,利刃斩去, 绫剑见右手握刀已虚,遂左手也握上刀鞘,见花一幕又是一式猛招,无奈挥刀横在胸前挡去,只听“嘭”的一声,花一幕刀带气劲儿斩在绫剑格挡的弯刀之上,这花一幕有着俯冲的劲儿,绫剑自是难抵得住,左脚后撤一步,顶了顶起劲,花一幕见绫剑脚下已然使力,自是难以再挡,当时提膝正蹬,一脚蹬在绫剑正胸下部,绫剑早已无处借力,弹身出去数米,撞在身后一杆松树干上,霎时间树干微颤,枝叶唦唦作响,绫剑胸口疼痛,左手不自觉拂到胸口,右手握紧刀柄,皱眉凝目看向花一幕,料其必定又是趁势来击,果不其然,锦衣卫行事,赶尽杀绝不留后患,花一幕果然又是收招出招,转身蓄力,一刀直至绫剑插来,绫剑见花一幕持刀插来,但胸口镇痛,右手握刀颤,这一击定是难当,心中着实火烧火燎,这大难当头,竟是无一对策,想到自己乃是偷袭,周旋半响却到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境地,万难之际,绫剑念中一闪,此刻如何金蝉脱壳,绫剑念得这金蝉脱壳,竟是猛然想到少时读过得那马致远的《任风子》,“唬得我玉魂销;怎提防笑里刀”。卢绫剑此刻生死攸关,想得活了真君子,死却空无名,那花一幕劲刀未至,绫剑竟强颜笑眼,一把圆月弯刀斜插进土,嘴角上扬道:“阁下杀了我,阁下也必死。”花一幕本欲一击了解绫剑,突看得绫剑至此濒死,竟收刀入土,更是言得一句杀他自己也要死,心中不觉一疑,那绣春刀气将近,花一幕疑惑甚重,心思:“这人半路拦袭,我尚不知其身份,况他都不过我,又是平白出此言语,且问他是谁。”一幕收刀回转向左,那绣春刀从绫剑胸前衣衫划过,绫剑被刀风一划无奈闭眼,胸前被擦出一刀红条,花一幕藏刀两步立在那松木后,回头言出:“你到底是谁?”。绫剑心中已惊,只觉胸前微凉,想是九死一生了,但又听得这花一幕言语,立时睁眼,绫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危难之际,只得一句一编撰了,于是还是笑着说:“花一幕,你还记得一年秋末燕王府吗?”。花一幕始是一愣,心中一念:“燕王府,燕王府乃是当今圣上即位之前的府所,晚秋?我哪年晚秋在过燕王府。”花一幕想得不通,一言道:“休得拐弯抹角,紧的报上姓名,若不然我一刀了你。” 那卢绫剑怎么认得花一幕,原来是早些年份,绫剑在那燕王府上做过侍读,当时也巧花一幕随父拜访过朱棣,也是就见过两眼花一幕,后来花一幕实中武举,却被放到锦衣卫久久不得重用之事也是江湖流传,人人皆知的,此刻绫剑已此恍惚花一幕,一幕竟未察觉,绫剑心想:“戳人戳心,讽人言憾。”便出口说道:“花千户昔日武举,怎地多年过后,还是千户不升。”花一幕听闻此话,心中一震,想得刚刚见这人之时,他就说了些什么千户,定是认得,此刻又被人戳到短处,心中怒火中烧,但仔细想得,事实又是如此,自己无能,又怎怪他人看低呢,花一幕静了静,和那绫剑说道:“你使得这套圆月刀法半熟半练,你师何人?”绫剑看着花一幕问他师从何人,又是灵光一闪,绫剑虽武功不高,不过曾师从二位高人,岂不拿出一试,看得能不能震的住他,遂笑着说道:“不才,师从陆飘云,尹飞羽。”花一幕听得一惊,心想:“怎地,见着同门了吗?”正当时,花一幕身后一黑影似梭掠下,一幕无暇绫剑,回身一手抓住那黑影,定睛一看,乃是一黑鸽,脚绑铁坏,夹着一带锦布...... 第九回 西风游刃 “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早春霜雪之不消,黎明皓月之未去,锦官城北郊徐家庄外,百里封尘被那易羽柳静嫣前后拦住,凉风萧瑟,竹叶萧音。 百里封尘敌那易羽一人尚且苦战,加了一个柳静嫣,定是死路难逃,又见那唯一能盼得的阿秋竟是不堪一击,当下睁目而视,握剑的手不觉微颤冒汗,先不看那易羽,看那柳静嫣: 身袭羽衣兮足踏云履, 腰缠宝带兮发簪琉璃, 横持宝剑兮金柄镶玉, 目光历历兮刃边寒光。 百里封尘自是认得此人,话言来又有几人不认得此人,一柄金镶剑,戮遍中原没得人敌,心想自己落得此境地,自是命在微浅,不过这百里封尘虽武功不及,也不是等闲之辈,即可想到兵法有云:“突围之重,重在敌弱。”封尘不细细想来,提剑上步刺向柳静嫣,静嫣心中暗笑:“怎么地,送死么?”静嫣便随身退步,待他过来,一击毙命,只见封尘那剑尖戳去,行得半空,竟是收剑回转,身后刺向易羽,静嫣一愣,便当反应,说道:“死到临头,你这恍人之计还有何用,你撇开我,你就能打得过他吗?行,你打我看你怎么打。”易羽剑封尘突然转身回刺,倒是一惊,双手结十,格挡过去,封尘竟也是没刺易羽,原地倒身,使力把那剑往地上一甩,只见剑身弯曲,回弹一抖,封尘身子倒立飞起,剑撇击易羽,柳静嫣膛目结舌,睁目而道:“荡剑式?”易羽见这剑撇来,哪敢格挡,忙回身退步,封尘剑荡身曲,旋转飞弹向侧,刹那间飞出**米,落地两步一稳,便把剑往回一掷,这剑旋转而去,柳静嫣、易羽二人尽皆不知这剑飞来向谁,不自觉都是退步躲避,见那封尘脚下生风一般,左脚右脚难辨,穿竹林而去,速之快如飞剑一般,静嫣、易羽四目相对,又看那封尘跑去之处,甚是惊奇,急穿青林过,掠得竹叶飞,竹叶未落地,人影却不见。 且不说那封尘怎么会的那荡剑式,还说那封尘逃命的轻功法子,乃是江湖轻功秘术“神行无踪”,说起这神行无踪,不得不说这秘术轻功的源头,三百多年前,时值北宋末年,那江湖好汉戴宗,绰号神行太保,是那水泊梁山总探声息头领,有那神行法的功夫,据传徒步日行八百里,八百里是个什么距离,古人有言,马之千里,便是良驹,良马一日尚行千里,这人一日跑得八百里,那可是何等的功夫,却说这神行无踪的轻功法子没载在功夫秘笈上,也没人习得没人传承,但那江湖之中,代代都总有那人会的这门轻功,也许是偶然学得,也许是自夸,也许也只不过是轻功了得的人,江湖虚传的名号,不过当今这代,江湖之中,却真有一人,那轻功了得,天下无双,又是使得一手玲珑暗器,人人闻其名而骇,没人知道她的名字,不过,这江湖传传的,就给她传了一个名字——游刃。 那雁门关外寒天雪山之上,把那萧寒寞几掷飞石击成重伤的人便是她,有人说她是个疯子,怎地?原是这人行事怪异,从来没人知道她想做些什么,没人知道她会去哪,总是莫名其妙的事情。 且说这会儿,这游刃又是游到了洛阳西邻,此处山脉横纵,东西横卧,对了,此处正是“天地之中”中岳嵩山,《史记·封禅书》有载:“昔三代之君,皆在河洛之间,故嵩高为中岳,而四岳各如其方。此处乃中原大地之中,古《诗经》有言“嵩高惟岳,峻极于天”嵩山位居中华之心,自是有俯瞰天下,环顾九州的气势,且不说这嵩山之重,但看这风水,自古道青山秀水多才子,方居正地多俊杰,也不是言得虚的,这嵩山里,乃有一山,名曰少室山,对了,正是那“天下武宗”,少林寺位处。 人人都说,自古道天下武功出少林,其实那“自古”二字,也是没得多久远,原是那隋唐时期,乱世英雄李世民和那王世充绞战,李世民出师洛阳兵败,被那王世充擒捕,少林寺当时十三棍僧借着盖世的功夫护了李世民,后来李世民称帝建唐,便亲自在少林寺大雄宝殿前书赞诗,少林寺也是自那时开始名扬天下,名震江湖。 且说那游刃行到了那嵩山之上,见一处山色清秀,绿水环绕,又是临坡瀑布,桃花缤纷,便探着走了过去,乃看是一座村落,游刃看此处农夫桑田,驿站客栈皆有,虽是处在这山林之中,却不像得个隐居之村,这村子也走走去去的一些奇异之人,看来此处是个重要的村子。 游刃顺着道路往那村子里面走去,见了一茶艺,便走了过去坐在了门口桌椅上,小二招呼过来,给上了茶水,看那游刃,一袭亚麻紫衣,黑纱巾缠头,饮了几口水,环顾四周,看了看这周身形形色色的人,果真有一人别外出众,他坐在游刃对面,只得看一后背,黄绸子大衣,白絮领子,白环布帽,游刃心想此人必是异族,又是衣着华丽,必然不是但等闲之人,乍一看好像和那原来契丹人装束相似,但仔细想想又觉得不是。巧了,没等游刃多想之人,倒是一声锐耳的声音激了过来。 “哎呦,你们这茶水是拿糟糠泡得嘛?能喝吗?”只见一人身着红衣,倒也不像多好的绸子,不过这女子身边站着一个侍役,那游刃久厉人世,一看这人便是那嫁了富贵人家的新贵妇,娇嗔不知所以,游刃也没理会,顾自喝茶歇息了。 “客观别急得,定是这口味不合您胃口,我为您换一壶。”那小二慌慌张张跑了过来,想息事宁人。 “换什么啊,老娘不喝了,走。”说罢,那贵妇人撩起袖子转身要走,不料一起身子,长衣袖子撩到了茶壶,那茶壶被撩飞了起来,壶里的茶水一撒,竟是撒到了身边一个中年男子身上,也有几滴溅向那黄大衣的异族客,那中年男子见此,本不欲掺和,见自己被溅了水,恼怒异常,抖了抖他那深棕袄上的茶水,破口大骂:“小贱人,这茶水值得几个钱,你还演上了戏,想不付银子便走嘛?”那男子言毕,也是悔了一点,毕竟她这袖子撩到茶壶也不是故意的,此时也就本与他无关,意外之事避避就好干嘛自找麻烦,那小贵妇人被这一骂也是闹了,竟是直接抻起木椅抄那男子砸去,游刃看得此时不禁一笑,想这百姓也是有趣,这一笑,竟是笑出声来,那小贵妇也不知哪来的毛病,听得这游刃一笑,更是烦恼,见那游刃女流装束,那贵妇猖狂,竟是直直朝游刃过来,伸手就想扇打那游刃,游刃见那贵妇人过来,没留得情面,一脚横踢,正中那妇人小腹,那妇人凡俗之辈,哪里受得了游刃一击,但那游刃意也不在杀她,不过那贵妇人被这劲力击飞,砸跌到那木桌之上,那木头也是不结实,直接裂了,那贵妇剧痛难忍,抱着肚子直“哎呦哎呦”的叫唤,只见那贵妇侍役竟是识的点道理,见此状况,从口袋掏出几许银子递给那小二,又是连忙和那游刃道歉赔礼,便扶起那小贵妇人紧得离开了,游刃也懒得理他们。 那中年男子见游刃如此武艺,走过身来拜问:“在下是这乡里乡民顾萼,方才女侠武艺高强治了那刁蛮女子,在下膜看,敢问女侠尊名?。” 游刃撇了一眼,见人一片真诚,也不好不理,回道:“游刃。” 那男子一惊,不自觉后退两步,茶驿众人听闻此名,尽皆想起身而走,又是谁也不敢动弹。 那黄衣异族男子听闻,也是半空停住了端着茶杯的手。 游刃见众人这般反应,“哈哈”一笑,扬目说道:“慌得什么?我来这儿是要寻那少林寺,谁知道去处么。”游刃轻轻放下茶壶,四下寂静,那茶壶碰那木桌之声清脆至极,游刃见竟然是没得人敢张口,起身欲走,但闻一道深沉声音:“女侠要去少林寺吗,我们可结伴同行。”游刃听得这声音,竟是听不出这人口语是何,像那边藏的调,又不像,游刃看向那身着黄绸大衣之人,心下诧异。 只见那人紧紧腰带站了起来,冲那顾萼说道:“这位贵人,我来此也是寻那少林寺,如若能得您指的路途,必是万分感激。”那顾萼听此,忙指点路途,告诉了那异族之人少林寺的路径,那异族之人往桌上扔下一枚黯淡陈旧的金币,便上路去了,这茶驿仍是无人敢吱声。 游刃见此,便跟上那异族之人一同离去。 茶驿众人看那游刃渐行渐远,便喧闹起来,纷纷议论,还是那顾萼喊了一声。大家静了下来。 那顾萼说道:“那游刃杀人不眨眼,恶贯满盈,今日我等虽幸保性命,不过那人寻去少林定然是不善之事,少林寺名门正派,普渡恩施,与我们都有恩,我们不能当目之不见。” “少林寺乃天下武宗,护寺武僧个个武功高强,想那游刃放肆不得。”只见一店内厨子朝外面说着。 “非也,游刃可不是一般的武人,听闻她使得涂毒暗器,而且来必有备,更是看那异族之人更是诡异,应当至少先行一步前往少林通了信儿,也好他们有得准备。”顾萼面色凝重讲道。 众人面面相觑,私下论述,均觉有理。 顾萼见此,心下定了,从那村子驿站要了匹马,飞马奔向少室山门。 说那顾萼是何人?原是这少室山下小村乡绅,少林寺名扬天下,前来拜访者络绎不绝,那顾萼边在那乡村建了许多驿站茶所,供游人歇脚,也是多年来攒了不少积蓄,算得上个乡绅了,虽是耕田出身,不过来这少林寺的人也是形形色色,顾萼也结实了不少诗人侠士望族名士,自是也有得些涵养,这把又是飞马通风少林,可见颇有些侠气。 再说那游刃跟上了那异族之人,游刃本以为那异族之人会怕得她,没想到那人竟然是头也不回的走,游刃有些恼怒,一句话喊了过去。 “喂,大胡子,你是哪个地方来中原的?”游刃厉声喊过去,但心中也有些虚荡。 “我不叫喂,我的名字是穆罕默德·阿凡提。”那黄衣异族男子转身和那游刃说道。 “阿凡提?你是阿凡提?”游刃瞪大眼睛,疑惑追问道。游刃心想此人异族装束,像那西域的人,莫非真是那民间传言的神人阿凡提。 “我不是你说的那个阿凡提。”只见那穆罕默德阿凡提朝游刃使了个鬼脸。游刃看此不禁一笑,那阿凡提四十多岁年纪的样子,一脸胡须,竟是和孩子一样做了个鬼脸,游刃心想,莫不是那异族习俗吧。 “我听说过阿凡提,传闻两百年前,蒙古大汉蒙哥派遣他弟弟旭烈兀领十万铁骑远征西域,就是受阻那西域神人阿凡提,闻得那神人通天彻地,兵学医术,天文地理,无所不通,竟是领军大破蒙古西征军,加之蒙古大汉蒙哥被那神雕大侠杨过所杀,客死襄阳城,蒙古西征军无奈全部撤军,那阿凡提被誉为神人。”游刃也是被那穆罕默德阿凡提鬼脸一惹,孩子气了,竟然和别人说起了故事。 “哈哈。”那穆罕穆德阿凡提拂须一笑。 “不错,没想到我西域圣人传说竟流入中土。”阿凡提走进游刃。 “看女侠身手不凡,又是懂我西域人事,我也不瞒,我是那西域大奥斯曼帝国皇室,几年前,你们这中土以西的西突厥人向我们发起侵略,那突厥首领帖木儿颇有才能,我们战之不低,在安卡拉大败,我表哥,也就是我们国王巴耶塞特都被抓了去了,现在我们国土沦落敌手,我表哥那四个儿子不思团结,不顾家国危难,竟是还在互相争权夺势,人民叛乱四起,国已不国,我便来这中土圣国,行了数年,看着****可有何物能助我们灭得那帖木儿,也好雪的皇室之耻。”那阿凡提长篇一论,不禁思念家国,抿抿嘴唇,眼眶微红。 实际上游刃并没有听得太懂,甚至听不清他说的话,尤其是那些名字,但总是明白这人来自西域,远来中国是想寻什么东西助他收复被敌人侵占的国土,“大概就是这样子吧。”游刃心想。 游刃追问那阿凡提:“那你来寻少林寺是什么缘由。” “天下武功出少林。”阿凡提又是一笑,露出洁白的大牙,几颗竟是金子镶嵌的。 游刃觉得这人也挺有意思,便与他一道同往少林。 前尘姻缘孽债,岂几年香火能消。 余情心间难去,哪里道青灯能灭。 西风烈本以为能隐在这少室丛山,终此余生,怎知凡尘未了,怎入空门。 应了那句话,躲不得,逃不得,凡尘世事缘领头,曲终未必人散,有情自会重逢。 第十回 凡尘事事缘 但说那萧寒寞心下决然的跟了那几名锦衣卫折回燕京,虽说心里忐忑无比,又是有几丝冷静念想,一者他知道自己师从那独孤长风学艺尚且不精,夺不得双双出京,二者他也心知肚明,这几十日的光阴,又怎么可能学得那独孤长风半生的武功,现实不是传说,他虽然感觉的到释莫离给他传在体内的内劲,也是从那独孤长风身上学到了几手高深的刀法,但他不会使那内劲,也练不熟那刀法,总之一句话,如果之前他一个人能打俩低级的锦衣卫弟子,那么现在,能打三个了吧。 鸡鸣驿离那燕京锦衣位所也是甚近,更是那千户的几名侍卫顺路,带着这萧寒寞没一日半就到了,萧寒寞闻着这锦衣卫熟悉的腥气,也觉一阵恶心,可是也便便,他也就爱上了一个在这种地方长大的姑娘。 也是怪了,这次萧寒寞没被带到检点卫或是执刑司吏那里去,萧寒寞心想:“那千户带人凭空拿我,师傅本能保我,为何故意让我来此处送死?是师傅觉得我天资愚钝,不要我了,还是他看出来了另有隐情。”寒寞不自觉手袖一擦,擦到了腰绑上的刀,寒寞凝目深思:“为何我此次被带进这锦衣卫,竟没人缴我兵刃。”寒寞看了眼待他前行的那几名锦衣卫,个个脸色阴淡,有两个人还是面上有疤,寒寞本欲开口询问,不过看这几人也不过是千户侍从,奉命行事,自是问不出什么来,寒寞又环顾这锦衣卫四周,场旷人稀,只有寥寥几位不停环绕的巡逻弟子。 寒寞看着寻路的道儿,甚是熟悉,从那前面那城墙大门口正道再走一会儿,就到锦衣卫内厅了,原来是他起初和那姜九曲等人来这锦衣卫行骗之时,就是走得这条路,时日不多,当时场景也是历历在目,寒寞想念故友,又是思念双双,念及此,不禁自觉生之难矣,感命途之多舛,寒寞不知九曲等人现下如何,想他们几名故友为谋生计,拉了一伙子人,做了个帮会,本来也是山林砍砍树木,挖挖矿石,按那兵器的图谱打打铁,贩贩兵刃,要不就接接镖局的活儿,也是能活得下去,说得明白,实际上他们做的都是一些不伤天害理的江湖事儿,但没得银两,也没识的州官,帮里人也都得不到太大好处,渐渐帮里兄弟走得走,去的去,他们企图来这锦衣卫行骗其实源起那刘墨卿的主意,墨卿其实并不太在乎别的事情,他心里就只有姜九曲,九曲一女流之辈,做得帮主,看得兄弟走走散散,心里不悦,但也没得法子,每日都是郁郁不快。 起初墨卿想出这法子的时候,寒寞和绫剑都是没赞同,绫剑也曾说过:“我们拉个帮会也就是几个兄弟一起混混,混得好,自然好,混得不好,也便大家凑个团,这江湖日子能过得下去。如此冒然走险,恐怕不妥。”但大家商讨,九曲定夺,最后还是定了这事儿,甚至姜九曲几人还没出行,大家就已经开始说道成功之后从哪里购置一片驻地,怎么怎么发展下去的事情了,九曲看着帮里兄弟都满怀希望,自己也便鼓起勇气。寒寞其实不看好此行,谁道舍命陪君子,去便去吧,反正不去,日子也就这样过得,这萧寒寞其实本是丐帮出身,据帮里长老说道,这寒寞父母曾是帮里一对英豪,不过在他婴孩时刻,就消失无踪,谁也不知道他俩去了哪,寒寞也就被那几位长老抚养长大,束冠之年,便出来自闯江湖,但显然,他混得还不如就待在丐帮混呢。 果不其然,寒寞直接被领到了内厅,不过这厅中无人,那锦衣侍从示意寒寞就在此等候,便关门而去,寒寞不知什么馅儿的包子,便看了看这内厅,装饰摆设也是毫无变化,寒寞不禁瞧向那皇甫双双那天依爬的窗枢,触景生情,瞧了瞧腰间的刀,深感自是无能带得双双走了,十有**今日又是丧命与此,也不知怎地,念及此处,突然想起了绫剑和他说过的一句古话:“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寒寞静了静心,心想:“我打都没打,拼都没拼,怎么能自先萎了,我这身子里有那莫离前辈的传功内劲,又是和那长风师傅学了精妙的刀法,没准一会儿我几个寸劲儿,就能了结几人。”寒寞给自己壮壮胆子,毕竟到了此时,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不一会儿,定是锦衣侍从给了通报,内厅正面被一长声拉拽着推开,寒寞本是背对正门,身后门响,寒寞紧得转身,感觉自己不禁一惊。 来者正是皇甫遥,那锦衣卫指挥使,寒寞虽心惊慌忙,不过也注意到了,这皇甫遥没带兵刃,皇甫遥瞄了寒寞一眼,只见寒寞棕布棉鞋,缠发杂乱,便随口道了一句:“这天气,你不热吗?” 寒寞瞪眼一愣,见那皇甫遥直入正厅内座,抻了一下袖袍,横放而坐,随手又摘了顶上帽冠,掷放桌上。又是伸手拉过茶壶,搂过一个茶杯,想倒些水和,不过茶壶一提起,里面是没水的,皇甫遥跳了一下眼眉,又放下茶壶,转脸看向萧寒寞。 “我女儿......”皇甫遥吱唔一句沙哑,便清了清嗓子。 “我女儿,要嫁人了。”他紧着说道,那深瞳瞧向萧寒寞。 萧寒寞听了这句,没得反应,也是意料之中,不过瞧不懂这皇甫遥和他说此话何意。 “你不难过吗?”皇甫遥又问道。 “不解皇甫尊使何意。”萧寒寞抿抿嘴,回道。 皇甫遥听了寒寞这句话,回道:“昔日你伙同一群江湖无赖,企图骗我锦衣卫钱财,其后又勾搭我女儿,罪当死否?” 萧寒寞听得这话,甚是诧异,怎么皇甫遥和我问起罪过,想这锦衣卫拿人杀人,哪里讲过只言片语,皆是尽皆屠戮。寒寞心中打量,思索片刻。 “我与友人来此,虽假以华山之命不妥,不过乃为我帮数十众人之生计,因何有罪?我与尊使之女两情相悦,又何罪之有。”寒寞捋了捋这话语,也是临时人机灵,说的倒是头头是道。 “我锦衣卫素敬忠义,你说胆敢你来此行骗为得帮众,也是重情谊,也是有胆子,况你也没得逞,我可既往不咎,至于我女儿,我为父管教不严,也赖不得他人,今日你与锦衣种种纠葛尽皆了解,你速离去,莫再见我锦衣卫之人,可保性命。”皇甫遥背靠椅子,指点寒寞说道。 萧寒寞心中暗喜:“莫非这指挥使要饶我性命。”寒寞不敢怠慢,当即向皇甫遥回道:“谢尊使,我即便离去。”言毕,转身欲走,且说这寒寞心下自是慌张,哪敢逗留,倘若这尊使一食言,性命即可不保。 皇甫遥见萧寒寞转身欲走,便伸手去拿帽冠,且看那寒寞转身步到门前,还未及推门,竟是停了下来。 “我......”寒寞停在门口,低头吱声。 “不行,我不想走。”寒寞缓缓说出这句,心中慌乱画在了脸上,带在了口气上。 萧寒寞有侧身看向那皇甫遥,只见那皇甫遥手拂帽冠,蟒袍玉带,萧寒寞咽了一口,说道:“尊使之女要嫁谁?” “你不必多问,你也管的不着。”皇甫遥当下回道。 “可是......”萧寒寞欲语还休,“是.....是嫁的一位好公子吗?”萧寒寞自己都不知自己想说什么。 “你还念及我女儿吗?我听说,你本与她约定,从名师数月,来我锦衣夺人,可有此事。” 皇甫遥追问道。 萧寒寞心下乱成一麻,为恨没他,但恨自己功夫低微,进退不得,左右为难。刹那间,寒寞突然想到,这皇甫遥没带兵刃,身着官袍,这内厅一空,只有二人,又见自己腰间带刀,心想如若拼之一搏,擒这皇甫遥,拿以威胁,不定能寻得双双,寒寞值此关头,哪敢犹豫,全身面向皇甫遥,步进两步。 “尊使,我......”寒寞近身皇甫遥,弓身低拂,右手抄左腰之刀,旋身上前朝皇甫遥猛砍过去,“我失礼了。”寒寞之声随刀风齐至,皇甫遥瞪开眼睛,见萧寒寞左腰出刀,旋身右转,斜纵向劈来,刀风凛冽,皇甫遥身坐宾椅,左右有扶手难动,又是不能上前,忙出左脚猛踢堂桌,椅子带人右斜滑出,皇甫遥料定寒寞这一刀必劈在墙上,不禁嘴角微扬,起身想一把推抓寒寞,可皇甫遥竟是又惊,这寒寞的刀没劈向那墙上,竟是下抄一转,自下而上挑向皇甫遥,皇甫遥心中暗暗赞许:“好一招虚砍。” 皇甫遥脚下使劲儿,右手划出,做了一个爪型,径出而上,抓向寒寞脖颈,寒寞见这一招朝自己打来,不敢再挑刀,这刀如果挑之不中,自己必备皇甫遥一招毙命,如果这一挑挑得中,那皇甫遥依然侧身,也是伤之不中,当下随着旋劲儿翻身后撤,这皇甫遥使得这招,正是锦衣卫绝技鹰爪拳的鹰击长空,原这锦衣卫虽主使刀法,不过临战对敌之际,难免没得兵刃或是刀脱出手,初代锦衣掌门便创下这凌厉凶猛的鹰爪拳,招招击敌要害,招招毙人性命。 寒寞健步翻身下蹲,左手助地,右手横刀,凝目看向皇甫遥,眼睛之中隐隐溢出些许黄光,皇甫遥见寒寞这身法动作,规矩至极,果然此间师从高手,皇甫遥弓步站立,身子微低,两手均作爪状,一手护在胸头之间,一手伸出向前。 寒寞见皇甫遥这手法类似鹰爪,静思对敌之策,凝心屏气,突感体内气流疏通,好像饮了一口冰水一般,萧寒寞灵光一现,想起独孤长风教他的一招鹞子翻身,以鹰对鹰,片刻之间,萧寒寞地上前翻,刀划地面,席卷而来,皇甫遥见萧寒寞持刀擦地而来,又是低身,不知其意图,便双手伸出,猛抓向下,一招神鹰九夺钻背抓向寒寞,那寒寞似乎背后长了眼睛,持刀掠地,但闻刀划地面声裂耳,火光乍现似炎阳,翻身一刀又是朝皇甫遥挑去,皇甫遥哪料这寒寞竟能凭空翻身来挑,又是招既出难收,两手对向刀身,抓住刀面,脚蹬地面,飞身跃到半空,翻到寒寞身后去了,皇甫遥既见如此,退了几步,右手向身后侧拿墙上挂刀,左手扶刀鞘,欲抽刀砍去,皇甫遥却突见那萧寒寞又是翻身突起,持刀即可砍来,皇甫遥惊了,心想这萧寒寞这几招几式都是突转方向,起初还以为是虚刀挥砍,但适才爪击刀身,竟然是实劲儿,心下念及,莫不是武当派教他的太极拳法,他运在了刀上,皇甫遥又见萧寒寞刀砍凶猛,并无武当绵柔之际,心下更是诧异,看向寒寞,只见他棕色眼眸似乎已然变微黄之色。 皇甫遥心惊不已,见寒寞刀又砍来,定然不及抽刀出鞘,忙双手持刀鞘带柄,向前挡去...... 紫禁皇城,富丽堂皇,金陵朝廷礼部。 “字写好看一点,寥寥草草,能不能多一点认真的态度。”只见礼部上书房,一人身披蟒服,头戴纱帽,训斥这一群桌前急书的官吏。 “是,是,魏大人息怒,我马上重写,重写”那名离魏大人最近的官吏忙回道。 “这是婚贴,你写得这么工整干嘛,上书文书吗!没一点喜庆的感觉。”那魏大人溜达溜达,又是开口训斥。 “是,大人息怒,我们马上重写,重写。”几名官吏慌忙回应。 “重写,重写?就懂得重写,写到人家洞房,写到人家小孩子都长你们这么大岁数你们能写完吗。?”那魏大人又是一番训斥,也是腻了,溜达溜达就出了这上书房,迈出门槛,步到门外,但见天蓝碧静,万里无云,金陵高阁耸立,一片盛世繁华之像,那魏大人却为因此而欢喜,倒是从袖口抻出一卷黄绸,上面墨文有字,那人低头看着这黄绸,目光呆滞,似乎有甚么大事忧愁。 只见那黄绸之上,黑墨书行字。 “朕之爱卿,锦衣都点检皇甫遥之女已然成年,朕乃钦点婚礼。 皇甫双双下嫁北方丐帮主事萧天放之侄萧寒寞,赦令礼部尚书魏小九撰写英雄帖,广邀皇亲国戚,朝廷命官,南北贤人,民间大绅,各派掌门,各路豪杰,共享喜庆。 宜速为之,不得迟缓。 永乐七年五月二十六日。” 第十一回 红豆生南国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那是一张陈旧泛黄的白绢,上面画着这小湖莲花,又是有这两句用朱砂墨写的诗,西风烈每天傍晚,都来这塔林修行,很多的僧人此刻都去日常作息或者禅房诵经了,也总是有师兄弟问起他,他便说爱武成痴,喜欢修炼功夫,西风烈在这地方,每天都是见那众塔的夕影慢慢被黑夜笼罩,每天都是看那西边落日终垂,而他总是在此持棍挥舞,烈烈生风,似乎是与那众塔为伴。 许多人都曾听闻这少林寺的塔林,均以外是那少林武僧的习武之地,没得几人知道这塔的真面目,其实,要说那西风烈每日傍晚在此,有那塔林相伴,也是没得错的,那少林寺塔林原是历代和尚的坟墓,当然,只是那些有名望的和尚死后,才能在此立塔,这会儿西风烈舞棍舞的累了,便径跃上那“照公和尚塔”塔顶,因这塔瞧上去似新立坚固,西风烈总是爱在这个塔顶休息,其实西风烈想的没错,这塔确实建了没几十年,却说这塔还和那东瀛武士有得一说呢,西风烈把棍子横在塔楞上,便是从腰口袋取出这一棉白绢,他浑身都是汗,却没用这绢擦拭。 “菩提自性,本来清净。那塔底传来一句闷响的声音。西风烈打了个冷战,低头朝塔底看去。 “但用此心,直了成佛。“只见塔底一僧人,红黄袈裟,白须拂胸。 “弟子失礼。”那西风烈忙藏起手绢,拿起长棍,从那塔顶一跃而下,落地打了两个缓步,面向那僧人。 “方丈怎么来这地方。”西风烈忙问道,此时夕阳将尽,两人的影子已是渐渐没进夜色,不过袈裟映光泛红,面孔被照的也是格外清晰。 “你应该问你怎么来这地方。”那方丈从袖口抖出一串念珠,把玩起来。 “弟子见此处塔林纵立,四下无人,便在此修习轻功,演练棍法。”西风烈回禀那方丈。 “只道习武,那你对着一块白布发得什么呆。”那僧人手捏念珠,向这西风烈说道。 西风烈心中一愣,这方丈从我背后出生,况我在塔顶,怎么见得我手中之物,西风烈不知所言,便回道:“弟子,修行......” “你心即是佛,正如菩提,何苦修行。”那僧人便说这句话,便朝那“照公”塔步去。 西风烈见方丈走进了他,以为要拿他所藏之物,忙回道:“弟子不知何意。” “你不该在此处修行,收拾收拾,不几****便会离去了。那方丈走到塔底,看着那塔上壁画。 西风烈本想得是这方丈恼怒他还恋凡物,要惩罚于他,但听那方丈言语,似乎不是这般滋味,西风烈低头看着长棍杵着的地方,心中迷茫。 “我离了此处,我还能去哪?”西风烈看着那方丈夕暮下的背影,回问道。 那方丈便没理会他了,顾自朝向那塔上壁画,西风烈正要步进一点瞧瞧方丈在看什么,哪道那方丈便转身朝向西风烈了。 “人面桃花。”方丈笑着看了一眼西风烈。 “物是人非。”那方丈贴进西风烈,右手一抖将念珠套上臂腕,伸手从那西风烈腰间抻出那块白绢。 “方丈......”西风烈想躲开护那白绢,又是怕碍了礼节,也没敢动。 那方丈瞧这那块白绢,瞧了一会儿。 “你可知此诗是何人所作?”那方丈问向西风烈。 西风烈愣了,两眼瞧看着方丈。 “人面不知何处去。世人尽皆道这是一首悲情之诗而脍炙人口,却不知其后隐晦”那方丈捏着白绢一角,小心翼翼的又塞进那西风烈腰口。 “弟子无知,但请方丈指点。”西风烈见方丈归还那白绢,心下欢喜,又是忙问道。 “此诗乃唐朝大和年间京兆尹、御史大夫崔护所作。那方丈这会儿又是轻声脆语,不像适才从吟佛文之时。 “弟子有所听闻。那崔护勤学精文,为官清廉,诗文广为流传,着实领了一代风骚。”西风烈跟着方丈言语。 “哈哈,绛娘不日便来寻你了,我先代她问候问候你。”这方丈说罢,竟是弓身夺过那西风烈手中长棍,提棍挑纵,棍头直刺向西风烈胸口,西风烈没得反应,只是大惊,忙侧身筋斗,夺开这一击。 只见那方丈埋身退步,棍斜指天,身似十字,袈裟随棍风飘起,似乎撒了满地夕影。西风烈瞧这方丈架势,不知头绪。 只见那方丈右脚踏地,跃上去,双手持棍横扫,好似以尺量天,西风烈见这一棍横扫而来,难以闪避,无奈双膝弯曲,双臂挡去,只见那长棍弹在西风烈手臂之上,但这西风烈却未退步,好似以棍击石,西风烈凝目看向方丈,心中诧异。 “标龙出手如风箭,进步连环吞吐枪。”那方丈口中念叨,旋身舞棍,连环乱打,棍棍砸向西风烈,西风烈脚下难当,自觉这棍棍犹如千斤之力,但无从躲避,只得运全身内力于双臂,边格挡,边退步。 这方丈一连环打完,又是左手撩起袈裟缠在身后,右手插棍柱地,飞起一脚,踢飞那长棍,只见那长棍划空旋转,向西风烈砸去,西风烈刚受了一套猛击,手臂发麻,又见长棍旋飞击来,自是难挡,忙贴地翻滚,避开那长棍,未及这西风烈使力起身,那方丈竟是两步蹬地,急窜而来,一把抽住空中长棍,又是双手握棍,直插向地,瞬间将自身弹起,棍在下,人在上,那袈裟一展,好似一枝头兰花,“缠枪抽魂,金龙摆尾。西风烈但听那方丈又是念了一句,不过这会儿哪里有心思听这话,那方丈长棍杵地片刻,便挑起长棍,借着身子下落的劲儿,竟是拨起了数捧尘土,西风烈眼中的方丈瞬间被那扬起的尘土隐藏,自己不知所错,只知退步闪躲。 一杆长棍扣向西风烈肩膀,西风烈受了这力,脚下难以支撑,竟然立时跪下,西风烈但觉这棍从身后打来,但这方丈明明在身前尘土后面。“麒麟落步,覆手扣龙。这一套七招五郎八卦棍法你可记好了吧。”西风烈肩上剧痛,膝盖又是硬磕到地上,三处疼痛难忍,隐约中听得方丈言语了几句...... 时近六月,天渐炎热,少室山门,游刃与那穆罕默德阿凡提按那乡绅顾萼的指点,寻路到了此处,只见这里横斜向上一长排石梯,少说有百米之长。 “少林,到了。”游刃伸手拂下几滴额头的汗珠。 “你来着少林有何求?”游刃侧身问向阿凡提。 “我要见他们统领。”阿凡提早就已经脱了大衣,甩在身后背上。 “那是少林方丈,听人说现在少林的方丈是玄子辈的玄怀大师,你进了少林寺直接找接引弟子便好。”游刃抻了抻被汗粘上身子的纱衣。 “那你要去往何处?”那阿凡提听得出来,游刃要与他告别。 “我不走正门,我们就此别过,有缘再会。”游刃说完这句,飞身窜走,跑向山林之中。 那阿凡提看游刃健步飞身,霎那间不见踪影,自是佩服,捋了捋胡须,拂了拂头发,登那山阶而去。艳阳高照,分光射在那阶上。 却说游刃窜进丛林,却是没行得几步,就便停了下来,春之渐去,这林子之中甚是闷热,游刃紫衣黑纱,倒是穿戴不多,这会儿不知为何来这少林,又不寻正路,游刃四顾这丛林,似乎隐约见东边尽处有一小河,便寻步过去。 不一会儿,果然到一河边,游刃在这河边寻了一块凉石坐下,无意在河水中瞧见自己,但见自己发已然汗渍打缕,脸也是没得荣光,便拿下缠发布,使手挑水濯洗一番。游刃洗着,见洗得不净,便跃下那凉石,甩发进河水濯涤,这一甩,腰间滚出几颗白珠,仔细瞧见,乃是几枚骰子,游刃忙抬头,伸手去拿那骰子,但依然不及,还是有两枚骰子滚落入河水中,游刃手里攥着几颗骰子,望着那骰子落水之处,两点水波交互波荡开来,一圈接一圈,游刃见此,把骰子藏回腰间,紧了紧缠带,便接着濯洗那黑发。实际上,说那发是黑色依然不妥,游刃虽然二十来岁的年纪,可那头上依然白丝掺杂了, 游刃不一会儿就洗完了,缠起头发想离去,却是看那河面之上,现了两个红点,正是她那落水的骰子,但见那洁白的骰子尽皆有洞,里面各有一颗红珠,那红珠,其实就是红豆,游刃自小在南方水乡长大,水上功夫也是学得过,见这两颗骰子浮出水面,便退后几步,又急掠步上前去,“心如止水化风轻,波澜不惊点涟漪。”竟是脚尖点向河面,凌风踏浪,烟波掠水疾行,正是一招江湖轻功绝学“踏波行”,游刃近了那两颗骰子,便抄手拿起,也是溅起了一波散水,游刃心中欢喜,点水越气,翻身跃回河边,甩了甩骰子上的水,这甩出的几滴水,竟是微微泛红。其实,他身后河水落骰之处,也是微现殷虹。 却说那骰子入水,岂有浮起之理,其实不然,游刃这骰子不同那赌所的,寻常的骰子乃是用石玉所作,用朱砂丹墨点上点数。而这两颗骰子,乃是用那菩提树子制成方块,又是钻孔放入红豆,那菩提子乃属木质,红豆又是轻盈,放入水中自然不时便浮起,这类骰子,被江南雅客称为“玲珑”,也就是“玲珑骰”。晚唐诗人温庭筠有词言之,“井底点灯深烛伊,共郎长行莫围棋。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是呀,骰子本无义,六点,难测,尽命数;红豆点玲珑,入骨,相思,君不知。 第十二回 情遥春渐晚 ps.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人人尽知这温庭筠《南歌子》的四句名诗,岂不知那四句之前,还有四句。道:“一尺深红胜曲尘,天生旧物不如新。合欢桃核终堪恨,里许元来别有人。”但为何这四句却没后面那四句流传的广,思之便知了,那后四句寄托相思,但这前四句却是骂得负心之人,这首《南歌子》乃是先有负心,后有相思。那句里许元来别有人,便是说那合欢核桃,已另有人。 那游刃先丢骰子,又见骰子浮到水面,意外捡了回来,略有小喜,即便弄弄缠好的头发,捋捋衣裳,从山林中窜近那少林寺,这会儿其实是奔向了那少林寺东侧,见这少林寺墙不高,游刃几个步子跃上,就翻了过去。 游刃进了内墙里面,环顾四周,未见有僧人,又是侧面静听,也没听的脚步,隐隐蔽蔽,寻进人去了。 也是巧了,游刃在这寺中没走多久,便远看见两个和尚在一禅房后削木,游刃侧身潜行过去,隐隐之中似乎听得他们口中说到“西风烈”的名字,游刃潜近过去,藏在一立石灯后面,见那二人削木,似是在做棍。 “昨天我听达摩堂的人说,那西风烈被方丈逐出少林了。”一个小和尚拿着一柄寸刀,削着一杆长木。 “我也听说了,据说是犯了戒。另一个和尚也是削着长木,回对面那人一句。 “哎,真可惜,除去西风烈师兄,达摩堂就是一群莽夫。”那小和尚皱眉叹息,手上不停削着长木。 游刃听得这几句,清清楚楚,心中暗骂:“好个人,遁了空门还不消停。”却是心中略为欢喜,但她也不知道为何欢喜一番,从那话中听得那西风烈在达摩堂,便抽身走了,寻那西北而去,原这游刃行事缜密,来这少林之前,早已经何人打听好了这寺中构造,其实他寻这少室山也是心中早有路径,只不说这山路难寻,才在那山下腰村与人问道。 游刃往寺西北寻去,见僧人渐多,难以躲避,便跃上房顶,伏着房檐前行,脚踏砖瓦,“哒”声难隐,行得一房顶上,见那寺中道上一人白须红面,身披长身袈裟,手持鎏金禅杖,游刃一眼便知此人不是一般辈分,多看了两眼,竟见那僧人竟突然停下步来,游刃见此,心中谨慎,立时停下脚步,屛住气息,纹丝不动,那僧人停步些许时候,才持杖继续前行,游刃松了一口气,心想这白天行不得步,见挨着她这屋顶的有一阁楼,可见里面尽皆藏书,目测无人,游刃见那僧人走远,便几个翻身,从那阁楼二层楼窗跃进,飞身直如,未抚窗框,及到屋内,一个翻滚,稳住了脚步,缓起审视这屋子,原是排排书柜,随眼看去,尽皆佛经,又是走了几排,瞧了几眼,看得全是经文,游刃也没得兴趣,不过既然来此,就便随手抄了一本,看那上书四字《六祖坛经》,游刃见此,“呵”了一声,喃喃道:“还真听说过。游刃手拿这经书,绕了这屋子一圈,见没得什么,便顺那梯子上了一层,看这三层和那二层一样,便又上了一层。 游刃见这四层却没得经书了,乃是一厅堂,环壁列了几幅画像,像前都染着长香,见此处竟然点着香火,定是常有僧人前来照料,不宜久留,不过心下好奇,便近身瞧看那壁画,游刃近了一副,瞧看那画中之人,红衣披身,黑须虬支,见那画上书“慧可”二字,游刃自是不识得此画,便又看向边上一副,见此画中之人,****上身,也是红披下身,但看却是胡须卷曲,眼眶深陷,实是异于常人,这画上,写着“菩提达摩”四字,游刃口中说道:“一苇渡江,菩提达摩。”原来这就是达摩祖师,这画像栩栩如生,她不禁伸手去抚,竟是瞧着那画像愣了一会儿,游刃不知怎么地,突然心中难熬,便开口对那画像说道:“达摩祖师,你门中,可能容得负心恶人。”游刃凝目看着那画像面孔,又是说道:“您悟大乘佛法,定是知这恶人当除,不然还要作害他人。”游刃这话越说越尖,但绝胸口微堵。“您看呢,您那门中弟子西风烈,来这少林之前便作骗子,来这佛门之地,又是犯戒被逐,如此恶人,是不是就该下了地府。您定要助我杀了这恶贼,省的为祸人间。”游刃但绝胸口闷堵,只觉眼角已湿,觉得心中不快,不在看那画像,低头静了一会儿,让自己心中别想的什么事情,低头看那香火,青烟袅袅而起,似幻似梦,愣了一会儿,摇了摇头,瞧那香烧之处,不见火星,也不见那香短,又看向那香炉之上,竟是有些许尘土,游刃惊奇,莫非无人照料,又盯着那香瞧了一会儿,那香仍是不见短,游刃心念:“莫非是某种奇香,烧的时候甚长。”游刃便在此歇息了一会儿,料定无人前来,便抻来一个蒲团垫头,侧身躺下休息,待日落夜至,在寻杀那西风烈。 烟雨江南,水乡流道,河碧浣花黄,垂柳春色青,褐石桥边,已然是苔藓漫生,这是一座古桥了,而那桥上,却是立着两个新人。 “你给我这几颗杏仁是什么意思?”一女子白衣袭身,折伞收曲左手轻持,右手伸出摊出,掌中是几颗洁白的果子。 “这是菩提子。”只见一人国士华服,白簪束冠,那服衣之上,绣着栩栩如生的丹鹤,此人眉清目秀,声音朗朗。 “这是我从大理寻来,你气虚常咳,听闻此物补中益气,我便与你了。”那男子文声文气,侃侃而道。 游刃但觉心中好似野火灼烧,两个步子翻上桥头,抽剑出鞘,横在那白衣女子脖颈。 “游刃,你。”那男子一下慌张不已,伸手想去抓剑,又是怕游刃剑身一抖,伤到那女子。 游刃“呵”了一声,面容奇异,不知是哭是笑,见她缓翻剑身,从那女子脖颈之上移开,那女子已经吓得不得了,往后退了两步,身子便磕到桥阶,随手丢下折伞,双手反扶桥阶,但见那折伞从桥上滑落,落至半空,兜风吹开伞身,斜着张开了伞,斜旋进水,一半印湿,一半飘在水上,但那风向是逆这流水的,水劲儿也不大,风吹得那折伞在水中斜旋,竟是没随流水而去。 游刃缓缓指剑点向那男子胸前,“她不死,那便你死。”缓声几语。 那男子凝目瞧向那剑身,有仰头看向游刃,四目相对,但觉游刃眼中泛红。 “那你插剑吧。”说罢,那男子竟自闭了双眼。 游刃见状,撅嘴皱眉,心中如片刀到绞刮,长音“啊”一声,剑尖上挑,那男子胸前之衣立时削开,胸口摸了一丝殷虹,那男子竟是从容冷静,面无表情。游刃挑起单剑,边半斜转身,抬剑弯臂,收剑柄于后肩,又是向前猛刺,直插那白衣女子正腹,那女子见剑来,伸手想挡,不禁自然反应想要闭眼,却是转瞬被那剑插,伴那剑裂丝绸之声,被气力推翻下桥,跌入水中,那水中盘旋的白折伞,瞬间被撒上几缕鲜红。 那男子听得此声,急忙睁眼。 这一睁眼,即便醒了,游刃眼中尚且朦胧,见那身边香浮青烟,扶地起身,斜靠在墙边,看那窗外天泛霞光,日之将落了。 她便站起身来,适才正午时分睡的,此时已然傍晚,步向窗前,但见天阴风不暖,疏雨夕阳中,外面滴起了小雨,她便取出衣中黑纱,披在头上,寻了出去。 她向院西行了一会儿,见这寺中游荡的弟子已然不多,自是多半回禅房或诵经,或歇息了,游刃竟朝那达摩堂走去,行得院中,突见一和尚持着一盏未点的石灯独自靠墙走过,她便贴过去,趁那和尚没留意,一手捂住那和尚的嘴,一手锁住他的咽喉,把他拉到一尊石像下隐蔽。 “我不杀你,你只需告诉我那西风烈身在何处。”那和尚兀自挣扎,游刃却是堵了他的嘴,欲喊不出。 “再动,我一把掐死你。”游刃威胁道。 那和尚也是识趣,见这人无意加害,便不动了,伸手挥了挥,示意回应。 游刃放开堵他嘴的手,但仍是一手锁住他的喉咙。 那和尚轻声咳了两声,开口说道:“我听闻那达摩堂西风烈临晚上就常去那西边塔林习武,不过又听说近日在那被方丈责罚过,不知此刻他身处。”那和尚甚是慌张,不过说话不敢大声,他只觉得他声音只要大一点,锁他喉咙的手就便更紧。 “我记得你面孔了,现在放你,你不许和别人说见过我,否则定要你身死。”游刃和那和尚轻声说道。 “不敢不敢,我不说,我什么都不知道。”那和尚慌里慌张,但觉脖子被人放开了,便忙站起身,提着那灯头也没回的跑了。 游刃也没理会那和尚,往西边一看,走了没多少时候,便见一挺高的院墙,自是到了寺界,她脚下使力,小跑几步,左脚点地,右脚踏墙,身子上跃,紧接着左脚跟上,踏到墙上,又跃一番,伸手摸到墙头,手腕使力,身子便翻将上去,游刃在那墙上,但看远处山下,排排矮塔,又见山林带雨,木色苍翠。 真乃高城满夕阳,何事欲沾裳,游刃随头戴黑纱,却是早被细雨洗面,游刃本是行得累了,于那楼阁睡了一下午,眼睛泛红,又是心中纠结,此番那面上雨水就好似泪水一番,游刃“哒哒”点着雨水走在墙檐,那紫衣已经被细雨殷湿,她寻了一处墙微低之处,纵身跃下,弯了下腿便站住了,径身沿小路朝那塔林寻去。 明代有诗人言之:“乘鹿以出入,北山旷野人。”说得便是那顺天府以北数远的“使鹿部”,据言这部本是女真部,从贝加尔湖以东迁入中原,俄国文献中,多次出现“俄罗春”“俄伦吞”字词,原是那鄂伦二字,便是与那“驯鹿”的发音相思,中原之人,也便就称这个部族叫“鄂伦春族”,却说永乐初年,蒙古高原鞑靼部日益强盛,收编归附部落,驱逐异族,那鄂伦春部族没得什么兵力,便被这鞑靼部赶入中原,到了这中原,州县官吏上报朝廷,请求收编入户,可这朝廷却是久久不发回闻,地方无奈,又不敢收了异族,这鄂伦春族只得寻了山林,从那鸡鸣山旁建了些草屋木屋,苟以为生。在这,鄂伦春部又结识了一个和他们命运相似的部族,那是一个鲜卑族的小部落。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十三回 折戟沉沙铁未销 燕京东北,鸡鸣驿北星松林南部,碧华谷。 此山谷于那鸡鸣山下东北边下,谷内三面环山,不过高处,还是数那西南边鸡鸣山峰,山上有水流下,流到这谷便成了瀑布,林间动物均有,山果花木丛生,也是正于那正午过后几个时辰,天之最热时候,便有那鸡鸣峰挡住艳阳,此处也便是一处风水宝地。 这居住着两个本是游牧部族的人,一个是鄂伦春部族,一个是鲜卑的一个部落,他们本是居在那内蒙边境,近几年蒙古鞑靼势力突其,兵马战火不断,这两个部族没得什么战力,便进了中原避难,无奈当朝官府不予入籍,只得寻得此处山野,暂居下来。 却看那排排木屋,临瀑布之旁有一屋偏大些,像是那族长待的地方。 果不其然,那屋子里面没得旁房,只是一空厅,地上铺着兽皮,上面摆满了鲜果,几人盘膝而坐,侃侃而谈。 “拓跋兄多日不见,面色更红彤了。”一人银饰灰衣,这是那鄂伦春族的阿塔木哈。 “休得闹了,我这一行可是不易。但却是无功而返。”那上身红衣,下身白衣绑腿,腰间缠着一带棕布。 “拓跋兄此去东行,可探得什么。”一女子蓝棉麻衣,轻声问道。这屋子这种盘坐近十人,似乎这有这一女子。 “我早便说,东去高丽行不得,你去之前,我就劝你省得麻烦。那高丽怕极明庭,又是碍着鞑靼,定然不敢收得我们。”只见一人和那阿塔木哈装着相似,却是身材胖了些,此人名叫西克腾。 原说这屋中数人,居正中那人,正是这鄂伦春族族长安巴,其余各人尽皆是这鄂伦春部和那鲜卑小部的掌权之人,那“拓跋兄”其名“坡”是那鲜卑部族的掌事,那鲜卑小部族长已老,基本事务都是他在领头,那个唯一的女子,乃是那族长安巴之女,完颜雪,其实这鄂伦春族,便是女真的一部。 “要我说得,我们便在这鸡鸣山上打猎,卖到那燕京城去,谋得些银两,何愁没得生计,如此投这投那,多没得志气。”但闻那西克腾挥臂而谈,似是满怀激情。 “说得容易。”那阿塔木哈拿手戳了他一下。 “要我说,也不是不可,那官府衙役贪婪得很,定是见我们没得给他们好处,便一直堵塞我们。”完颜雪接着那话说道。 完颜雪说完,便四下无音了,走投无路,又不能总是偏居这山谷一偶,那拓本坡低目沉思,也不知说得些什么。 这是,屋门进来一人,也是鄂伦春打扮身着蓝衣,说道:“谷外有一汉人来了。手里拿着兵刃,不过我看他就一个人。” 那拓跋坡听了,问了一句:“拿的什么兵刃?” 进屋之人回到:“好似刀。” 拓跋坡心想:“独自一人,若是游侠来此,八成是带剑的,若是带刀多为官府,不过官府之人怎会独行。”心中诧异。 那族长安巴正在厅中,开口一句:“来便是客,请进来吧。” 进屋禀报之人说道:“是,我看他若是朝我们这边过来,便请他过来。言毕,低头弯身出门而去。 那完颜雪心想:“莫不是从那腰村往北星松林路口见着之人。” 不一会儿,果有一人带一汉人进屋,那领来之人道:“这便是我们族长,阁下若有诉求,可向他说得。” 阿塔木哈、完颜雪瞧向门前,那人灰衣束发,腰间一把弯刀,正是从那腰村见得之人,当下微笑,阿塔木哈和那族长说道:“此是客人,我与完颜雪候拓本兄归来之时,曾有一面之缘。” 族长见是客人,露笑点头。 那卢绫剑看了盘坐众人,又撇了一眼四周,那门内旁摆了一排兵刃,有刀,有枪,有钩,还有几件看似狼牙棒的短兵,绫剑也会意得快,识得礼仪,便解下腰间弯刀放于门内,一步踏进屋内,但觉屋子虽广,但屋顶甚低,似乎伸手可触,微觉压抑。 绫剑开口道:“族长有礼,我本路过,寻此处借宿一宿,不想贵部如此严谨。”绫剑嘴角微扬,笑着说道。 那完颜雪见绫剑笑着说,也是回笑。 “我鄂伦春族历来好客,自是客人,快坐下与我们品品这山间鲜果。”那西克腾竟是起身,一把把绫剑拉到身边坐下,“哈哈”一笑,绫剑见此人年纪不大,胡须甚长,又是如此鲁莽,硬被生拉坐下,不禁难受,不过人家好客,无可厚非。 那阿塔木哈有戳了那西克腾一下,朝他使了个眼色。原这屋子本是几位掌事之人论部族大事,这西克腾竟是直接拉外人坐下,甚是莽撞,不过那西克腾似乎是没理得他,看着那绫剑束发的布条,甚是好奇。 众人看向西克腾,也便是不知怎说了。 静了一会儿,那族长安巴开口道:“这位汉族宾客,可否介绍一番。”然我们大家识得,安巴说着,那完颜雪拿了个山果,好似梨子,用手抹了一下,递给绫剑,绫剑见大家尽皆好客,也便伸手接了过来。 “我姓卢,名绫剑,与这阿塔木哈兄,完颜妹子有过一面之缘,听他们这碧华谷有居处,便来看看。”那绫剑说着,阿塔木哈朝绫剑点头示意。 那拓本坡对汉人可是没什么好感,没想理会,自己便也拿了个山果,吃了起来。 “我观阁下气宇轩昂,又是带刀,可是那官府之人。”安巴****。 “官府?我倒是刚和一官府品官道别了。”那绫剑一笑。 “品官?”安巴疑惑。 绫剑见安巴不知何意,一挑眼眉,回道:“就是阶级很高的意思,好像你们部族的周坐各位。”不过绫剑却不知这安巴到底想聊得什么,但觉自己话之过多,心下谨慎了些,只便借宿吃些食物便好,莫节外生枝。 周坐众人听此,似乎提起兴致,那拓跋坡也是抬眼看向绫剑。 安巴听此,心中理解那绫剑的话语之意是比他部落于朝廷,那“品官”自是朝廷大员,心中微喜,莫不是天降贵人,助我部族。 安巴也是多年操心,又是那拓跋坡从高丽边回却无好事,心中急忙,便直接开口和那绫剑说道:“实不相瞒,阁下毋须笑我们,我部原牧野于北原,数年前鞑靼部侵略我部,杀得我部半数人中,我们无奈奔逃,才来得这中原,然明廷却是不接纳的我们,数次上报官府乞求一地而不得,只得避此山谷之中。哎.....”安巴言重深情,万般诚真,说着竟是不尽哽咽。 绫剑听闻,心中打量一番,这安巴何苦见我生人而诉苦真情,莫不是想求于我。绫剑心中顿时万般思索。 众人见族长至情而言,也尽皆掩面,郁郁不快。 绫剑不知所言,便随口一句:“我曾背得一首诗词。” 那西克腾似乎并没因为族长安巴的话而伤情,本就好奇这汉人种种,又是听得这话,忙说:“什么诗。” 绫剑轻声微唱: “敕勒川, 阴山下, 天似穹庐, 笼盖四野。 天苍苍, 野茫茫, 风吹草低见牛羊。” 绫剑吟得这诗,及至“天苍苍”一句,拓跋坡竟是跟着吟唱起来,众人听得这是真切引情,不禁有几人落泪,那完颜雪更是目旋泪珠,掩面哽咽。奇了,那反应最强的,竟是那适才冷漠的拓跋坡,绫剑看他眼内充血,尽是红丝。 拓跋坡半眯眼,看了一眼绫剑,又是低头,微微说道:“阁下所吟之诗,正是我游牧之诗,不过,这不是他们鄂伦春,乃是我鲜卑的,敕勒川,阴山下......”那拓跋坡眼神迷离,似乎陷入无限的回忆梦境之中。 众人听向来冷漠的拓跋坡都跟之伤情,不禁个个潸然泪下。 那西克腾见大家都这么深沉,也便不好意思,自己脸色严肃了些。 绫剑面无表情,还能有什么表情,他难想这众人反应如此之强烈,竟然不知道接下来言语的什么,不过绫剑留意进这碧华谷之时,见这部族人数不少,进屋又见些许兵刃,当下灵光一闪,心想:“既然这群人官府不收入户,何不带他们尽皆去寻姜九曲,那帮会岂不是加了这多少人力,经营某事,岂不美哉。”绫剑快想急思,下句言何。 绫剑在这异族之事暂且不提,却说那花一幕与绫剑在那松林斗战,怎么兀自谁也没伤,也是巧了,正所谓凡尘事事缘,谁能料天命,那花一幕和绫剑斗着斗着竟然双方不意发觉二人乃是师从同师,尽皆是那尹飞羽,陆飘云的徒弟,二人还怎敢相斗,即刻收手结友,却说那二人罢斗,便有一黑鸽寻到花一幕,这黑鸽乃是锦衣卫特训,能识得人踪,千里可传书。花一幕开了那飞鸽来信,上书指挥使号令:“着令左执事千户花一幕,即刻回返,朝廷有特令,命你护送使者出蒙古。”那信角是一破口,花一幕知道,这是指挥使亲笔书写,指挥使亲笔写的号令,是不留名的,只用匕首尖扎一口,花一幕得此号令,心下十分欢喜,只觉得是建功立业的良机,即刻拜别绫剑,寻去腰村取了匹马,飞马回去锦衣卫。 那锦衣卫指挥使内厅,正是萧寒寞与那皇甫遥恶斗,那萧寒寞不知哪里来的猛劲,几招砍过,竟打得那皇甫遥措手不及,皇甫遥征战半生,哪里碰见如此场景,被一毛孩打得没能空暇还手,萧寒寞又是自上而下一招猛砍,那皇甫遥抄下挂在墙上的铁刀,见这招打来,来不及抽刀出鞘,便举起刀身挡去,却看这萧寒寞刀风将至,皇甫遥咬牙切齿,怒目而视,准备挡开这招,便抽刀治他,不过也是笑了,那锦衣卫总是刀不离身,这会儿没得刀了,堂堂锦衣指挥使竟是被人打得还手都还不了,虽有那鹰爪拳防身,岂知那锦衣卫能有几次刀脱手之时,便是会的鹰爪拳也是万般生疏,哪里有战力,眼见萧寒寞刀风已至,皇甫遥脚下稳住,却感那刀风甚微,皇甫遥凝目心惊,但看那萧寒寞跃起砸刀,竟是凭空转身侧移,这一转身,惊了皇甫遥,萧寒寞身处空中,哪里能借力侧移,不禁惊出一身冷汗,那萧寒寞旋刀向上,借着着转身的劲头,刀身竟是调转横向向那皇甫遥砍来,皇甫遥甚至没得反应,皇甫遥横刀去挡,萧寒寞横刀来砍,哪里能挡得住,皇甫遥一时间竟不知所措。 眼见那萧寒寞目泛黄光,皱鼻切齿,横刀将及皇甫遥腰身,万分危急,这皇甫遥似是难躲得了,刹那间,皇甫遥见刀影闪过,不禁反应闭眼,心中惶急。又觉眼皮前红影一闪,“哒哒”两声。 但过了一会儿,皇甫遥只有人落地,未闻刀锋之响,心中惊奇,忙睁眼看,只见那萧寒寞持刀向下,双脚着地,目光闪烁,一动不动,皇甫遥又看他身旁,只见慕容魏玉右手攥起,伸着二指,原是那危急十分,慕容魏玉从厅后跃出,使出了一招参合指里的“一指弹倾。”两下点住萧寒寞,皇甫遥缓了缓神。 “爹.....”那内厅又是琅琅锵锵跑出一人,正是皇甫双双。 双双及近,又喊“寒寞”想摸向萧寒寞,却被慕容魏玉横臂拦住,慕容魏玉颜色峻峻道:“别动他。”双双两眼看向萧寒寞,不禁已是流泪。 那皇甫遥定了定神,瞧了瞧魏玉,又看向寒寞,见那寒寞持刀的手不停微颤,眼中又是血丝掺杂,瞳孔闪烁着些许黄影。 第十四回 龙潭虎穴何足惧 “龙潭虎穴何足惧,剑戟丛中久鏖兵”这两句赞诗本是吟得那汉寿亭侯关羽镇守荆州期间,只身应那东吴鲁肃“鸿门宴”,单刀赴会,豪气干云,历朝历代被那英雄豪杰传诵敬仰,那“剑戟丛中久鏖兵”便说得是那东吴本派甘宁领了一百名刀斧手,这百名壮汉一齐扑上,那关羽真是武圣下凡,也是应付不得,但事之临头,关羽雄雄气势之下,那百名敢死壮汉竟是无人敢动,竟让那关羽全身而退,真乃淌了龙潭,出了虎穴。 却说那花一幕得了指挥使黑鸽传令,心下欢喜,又是昂昂斗志,即便寻了一匹快马,飞马加鞭奔回燕京锦衣卫,及至阴冥山脚下,花一幕抬头看向山峰高处,猎鹰盘飞,撕空鸣叫,但觉心中热血沸腾,勒了马头,狠抽一鞭,快马跃进那阴冥山口。 锦衣卫指挥使内厅,双双本是担心那萧寒寞一刀会砍着皇甫遥,这会儿但看父亲没事,便瞧向那萧寒寞,多日未见,双双只觉隔了好些年,看那萧寒寞脸上苍苍,胡须也没弄得干净,又见他衣着脏乱,不禁心疼不已,这会儿萧寒寞是被那慕容魏玉二指点了穴位,动弹不得,慕容魏玉瞧了皇甫遥一眼,皇甫遥也会意了,当下打下那寒寞手中之刀,又是一指点向那寒寞脖后风池穴,那风池穴本属足少阳阳维脉之会,乃胆经送气至头部之要穴,此穴被点,见那寒寞眼光逐渐无神,缓缓闭眼,身子也是软了,趴到下去,双双见此,忙扶住寒寞,可那双双身形弱小,哪里撑得动,不禁“额”了一声,皇甫遥拉住萧寒寞手臂,一个旋拽,使那萧寒寞坐下,皇甫遥轻推开双双,盘身坐在那萧寒寞身后,但看那萧寒寞弯身垂头,嘴唇发白,那皇甫遥双手划十字,又是双手张开,推向那寒寞背后,双双自知父亲要调理寒寞内息,便退了两步,伸手用袖子抹了抹眼睛。 皇甫遥也是闭眼,气运中庭,从手臂运于掌上,但见那掌碰寒寞后背之处,微现热烟,他运的这内劲儿,乃是锦衣卫玄元经心法,这玄元经乃是玄为天,元为气,以玄元之力,纳于丹田,可通气顺脉,调理内息,皇甫遥此番运气通进本是只想化那“参合指”二点之劲,但气至寒寞脉络,却是动弹不得,心中甚疑,只得丹田运气,加力通那寒寞经脉,却是怎么使力也不通,但觉气之难运,好似那寒寞体内有一番气劲儿抵挡,皇甫遥无奈,只得翻过寒寞身子,双手通点寒寞胸膛气穴,又是封了几处流向四肢的的气血,把那胸口正脉封住,通开逆脉,使寒寞周身经气尽皆流向胸前,以解那“参合指劲”。皇甫遥看那寒寞面色渐缓,心中释然。 “扶她去歇息片刻便没事了。”皇甫遥开口说道。 慕容魏玉见此,扶住寒寞手臂,弓身将他背起,那双双也是跟了上来,扶着寒寞身子,那母女二人便出门而去,寻那双双居所照料那寒寞歇息。 但看那厅中皇甫遥,仍是盘坐地上,闭着眼。 他心中思索,那股充在寒寞脉中的内劲到底是何物。 良久,他兀自笑了一声,自言自语道:“若此贤婿。” 是时,一人过门而入。 他即便睁眼侧头瞧向门口,见一人飞鱼官服、纱帽立冠,腰配绣春、足踏锦靴,正是那花一幕。 花一幕看皇甫遥盘坐地上,觉得惊奇,但见上司有礼,花一幕即便进门单膝跪下:“拜见尊使。” 皇甫遥手拉蟒袍,站起身来,回身寻那内厅正座坐下。 “你且过来。”皇甫遥和花一幕说道。 花一幕抬头起身,贴近皇甫遥几步。 “前日圣上有意旨,要我锦衣择人护使出蒙古。我思考良久,此事危机四伏,非勇者不可担当。”皇甫遥神色严峻,看向花一幕。 花一幕听得此言似是在夸赞他,便未开口,待皇甫遥下言。 “我与众参要商讨,此时,舍你其谁,不过此次行事,宜万分小心。”皇甫遥轻声轻语。 “定全功而返,不负尊使厚望。”花一幕低头抱拳,拜向皇甫遥。 皇甫遥瞧花一幕,面露喜色,心中暗想:“年轻气盛,真乃初生牛犊不怕虎。但皇甫遥虽然听了那慕容魏玉建议,让这花一幕前去,但终觉负了义气,心中纠结。 皇甫遥起身和那花一幕说道:“随我来。”言毕,出了厅门,一幕也跟了上去。 二人先是去了那指挥使居所,皇甫遥令那花一幕门前等候,不时皇甫遥便带着几张泛黄牛皮纸出来,接着便带那花一幕径往校场。 及至校场,一幕见此处乃是平时习武操练之地。 “你到那北原而去,便不同了中原,那里大多擅长马战,你能在马上挥得你的绣春刀么?”指挥使问一幕道。 “绣春刀刀身不足三尺,马上恐怕难以及敌。”一幕回道。 “我也想了这点,恐怕你此次前去,如有意外,八成须马背上交战。”指挥使攥了攥手中的纸张,但看那纸陈旧残破。 “我也想了良久,想起我早年在追杀一名逃犯时候,曾无意得了几张内功残卷,待我仔细钻研之后,乃见这内功及其凶残霸道,能将短兵运气作长兵杀伐六道。”皇甫遥言毕,便将这几张残破纸张递给花一幕,一幕不敢怠慢即便接下。 “看好了。”那皇甫遥话音未落,伸手便抄出花一幕腰间佩刀,退了几步,舞起短刀,横纵乱砍,一幕离那皇甫遥有至少三米之远,却感刀气逼人,不得不退后几步。 皇甫遥没挥得几下,便横过刀身,手背一打刀柄,那绣春刀直飞入一幕腰间刀鞘之中,精准无误令人惊诧,弄得花一幕一惊,瞪大眼睛。 “我且命名这内功为修罗武经,你须在寻往北原蒙古道上,好生研习,那上面有部分遗误,留意我写的小字批注便好。”皇甫遥言真义切。 花一幕瞧看了几眼那手中残卷,但看上面被本是工笔书写,偶尔不是现几个潦草的小字,一幕又抬头看向皇甫遥,但见皇甫遥年近半百,却是气宇轩昂,不禁几番敬仰,又感皇甫遥如此真诚待自己,心中万分感激,当下便双膝跪地,拜服皇甫遥:“尊使恩遇,一幕此生不忘。” 皇甫遥见此,忙扶起花一幕,皇甫遥心中虽然纠结,心想:“命途难测,此番虽无奈叫他去闯那虎穴,也不见得便是坏事。” “你明日便启程去那金陵,寻朝廷使者,到那金陵之后,你先去长风镖局拜访一番,我素问长风镖局善使枪法,你且说我名号,从那学得一招半式,再往蒙古。”指挥使又叮嘱那花一幕说道。“定要万分小心。”皇甫遥命手下行事,向来都是一道号令,此番唯唯诺诺,也即便是觉得心中不顺,有负义气。 但一幕却丝毫没想得这一去北原,何有险阻,他心中,似乎已是充斥了股股热血豪气。 风儿在动,云儿在飞,阴冥山锦衣卫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或许,凭得就是一番情义,凭得一腔热血,凭得,一身胆气。 却说金陵皇城,此刻正是烈日当空,风暖缓吹,礼部尚书府内,两人相坐而谈。 那其中一人,身着绣花蟒袍,头顶乌纱两羽甚长,显是朝廷大员。一人旁边而坐,也是着得官服。 “阁下此番出使蒙古,可是凶多吉少。”那大员凝眉而言。 “此话怎讲。”旁边那人说道。 “我察边疆形势,鞑靼屡次侵扰我边疆百姓,近几年又是听闻那鞑靼太师阿鲁台废了一汗王,另迎本已经本雅失里诡异******的本雅失里为蒙古大汗,如此气盛,恐怕不愿向我朝称臣。”那大员细细讲道。 “魏大人,我郭骥本随太祖征战天下,出身行伍,及至天下太平,便从文官,今日太祖已去,已更二圣,此番当今圣上肯用得我,能有机会报太祖恩遇,已是感激涕零,便是葬身漠北,又有何憾。”那郭骥起身,厉声言道。 那魏大人见郭骥如此忠义,不禁敬仰,端起桌上酒杯,言道:“阁下忠义,令人钦佩,且容我敬上一杯。” 郭骥见此,也没言语,拿过那酒杯,里面一杯酒一饮而尽。 “我有一言,我料得我大明与鞑靼必有一战,当今圣上初登皇位,正是得意气盛,难免轻敌,阁下此次前去,可将沿途路径,鞑靼军中之事,风土人情,或绘或写,尽皆录下,以便他日征战,供得参谋。”那魏大人一言一语,显是念及家国。 “朝廷有人奏请圣上,着令锦衣卫出一队高手护你前往,但阁下不可掉以轻心,万万谨慎。”那魏大人又是叮嘱。 郭骥将那魏大人之言一一记下,心中也是暗暗思量,此番前去,也不是单单一腔热血,自己也身兼要务,名为使者,实为斥候。 却说那魏大人是谁,乃是礼部尚书魏小九,单看这魏小九、郭骥二位明臣,一个心思缜密,天下局势洞若观火,一个誓死报国,忠义无双,想这管中窥豹,若这大明朝中尽皆此等官员,那鞑靼若真敢与这大明交战,又是哪里有得一丝一毫的胜算啊。 出使蒙古之事咱表不提,但说那洛阳白马寺外,花一晴被穆羽一招千手分元打成重伤,何日天不知踪影,也是巧了,恰好那长留米原路过此处,便背负那花一晴,寻了城外小村一农家居下,花一晴重伤昏迷,竟是接连几日不醒,那米原便从城里寻来郎中,郎中瞧了瞧,言这花一晴乃是震伤,调养调养便好,米原也就放心了,付了那农家几许银两,留在此处照料花一晴。 一日清晨,花一晴但感胸口闷痛,便忙睁眼,见屋顶稻草横着,又看向四周,乃是一农家小屋,便想了想怎么会来此处,这一回忆,便是脑袋剧痛,自己只记得骑马过那白马寺前,见何日天受难,出手相救,便不记得其他的事情了,她不经意间看向桌底,见一把长剑,此时她眼睛尚且朦胧,便伸手揉了揉,定睛一看,即便大吃一惊,那剑正是“长留剑”。 “长留剑怎么会在此处,何日天呢?”花一晴心中诧异。 突然,一人锁子金衣,黑纱披肩,穿着芒石长靴,推门而入,正是米原。 第十五回 花无情乱点鸳鸯谱 且说那洛阳古城,即河南府,下领一洲十三县,悠悠帝都,牡丹花城,这洛阳城历来多为都城,但五代之后,却再没做得都城,金设洛阳(中京)为陪都,至后,这洛阳连陪都都没做过,史家有言,关中等地历经秦汉、三国魏晋,土地频遭破败,贫瘠不堪,待得隋唐,虽长安为都,却是仍以洛阳为命脉,洛阳失,长安败,及至五代,隋末大运河的开凿使得那开封兴起?为何,开封地处运河中心,北控中原,南掌江南,已至后来江南迅猛崛起,更是众星拱月,扶起南京,洛阳等地渐渐难跟步伐,然兵家不以为然,如此以民间经济言得,虽说得有理,但历朝历代兴旺皆是“北灭南”,已至永乐帝何以弃了金陵宝地而迁都燕京,想来,一曰领军,二曰权政。 但观华夏神州,江南沿海少有外族,玉米富足,天上人间,观南疆,山林奇骏,少接番族,也兴盛过一时,妄想扫掠川蜀,却被诸葛武侯七擒孟获,安定南中,此处百至千年抚顺,西边洛阳一带,虽西接藩国数众,但此地大漠茫茫,山高水远,大多西域通商流行,反观华北,鞑靼、瓦剌、女真、匈奴,那被赶回漠北的蒙古部族更是“瘦死骆驼比马大”,岂能安宁,及始皇起,长城横贯中华北部,历朝历代修接不止,怕得便是那漠北游牧,怕得便是那些攻杀夺掠的马上“狼”族,孟子有言:“生于忧患死于安乐”,那“北灭南”,似乎便应了这说法,数年之后,朱棣迁都燕京,便是一代明君之举。 却说那洛阳此时,没得战乱,粮食富足,百姓安生,更有西域频频通商,洛阳城郊一小村子,正是花一晴暂居之处,花一晴遭人打伤昏迷,睁眼醒了便不知何处,又见米原推门而去,甚觉惊奇。 “米原?”花一晴手杵床半起了身子。 “哈哈,你可算醒了。”米原见此兴奋,扔了手里一袋烤鸭放了桌上。 “我怎么会在这里。”花一晴心中诧异,拼命回想先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只觉脑袋剧痛,只便记得自己想救何日天,种种乱打。 “我哪知你为何在此,我于道间游走,行得白马寺处,就见你躺在寺外一棵树下,看你昏迷,就带你寻近找了个村子。”米原撕开袋子,一把掰了一只油腻的鸭腿。 “后来我便从村子寻了个郎中,他说你只是外伤,休息休息便好。”米原啃了一口鸭腿,但觉鸭肉油腻鲜嫩,米原表情顺畅,似是美味至极。 花一晴想起身下床,却是腿已酥麻,半点力气都没得,她便手攥了攥拳,却是怎么也攥不上了,花一晴立时明白,定是自己危难之际,运了“龟息功”,假死脱生,此刻伤也疗全。 花一晴自知自己已然体力不多,忙示意那米原递些食物给他。 米原见此,大笑开口:“你平日嫌我贪吃,怎么这会儿又怪我要吃的。”米原得意万分,拿那半啃的鸡腿挑逗花一晴。 花一晴听闻这话心中恼怒,开口道:“赶紧给我,还有水!” “啊,求人还这般口气,行了,你自己拿吧。”米原听此,便想调戏一份花一晴,竟是转身出门,头也没得回。 花一晴恼羞成怒:“你丫的赶紧回来。” “喂,米原!”花一晴使劲儿喊了声,但觉嗓子干哑,似乎再难发生。 花一晴面色苍白,想爬下床去拿些东西,却是全然无力,又感头部昏迷,目眩神离,竟是缓缓失去知觉,又昏了过去。 却说米原又痴,怎么门外一去不回,开得如此玩笑。 却见那门口,步近一人,脸蒙着枭具,带着佩剑,剑尖擦地而走,染了一道鲜红,此人径直步向那把斜戳着的长留剑,周边一眼未看,提起长留剑,即便转身出门而去...... 洛阳西畔留香阁,花一笑为那武童话熬制了芍药甘草汤,那童话被穆白魔刀重伤,所伤乃为“孽”,这“孽”的功夫专损人要穴,渐灼经脉,童话因此津液受损,筋脉失濡,便至阴血不足,花一笑看得童话伤,兀自查阅药典,待翻得一本《金匮要略方论》(即张仲景《伤寒杂病论》)时,脑洞大开,似乎寻得医疗之法,原来他看得了一个方子,名为“芍药甘草汤”这汤药取芍药寒酸,养血敛阴,甘草甘温,温血益气止痛,二者相伍,酸甘化阴,便可柔筋止痛,以解孽伤,也是巧了,这季节正是那留香阁芍药花开之际,甘草又是易得,童话几幅药后,但感身子好多许多。 却说这童话伤痛渐渐转好,便又是精神了,每日常和那花一笑谈论帮会之事,也言那风云帮会种种,言她这些年种种事子,花一笑虽然没什么兴趣,不过心想自己带了留香阁出来另立,也是身兼一番责任,莫和之前一样逍遥自在,无拘无束,这童话非同凡人,和她多讨论,也是有益。 一日,花一笑园中与那童话练剑,突然一人近了,是那长留子弟。 “帮主,有朝廷文书。”那弟子双手递上。 花一笑收剑,步进身去,接了那文书,但看那文书锦缎包裹,金丝缝边。 花一笑看了一眼童话,童话嘴角一扬,也觉这官文外表奇异,搞的和那绫锻锦绣一般。 一笑把佩剑放于地上,寻了一个近身的石椅,童话也跟了过来,一笑撕下那文书金丝,但见里面一张微黄纸张,乃拿出,阅看起来。 那文书上书: “敬致留香阁阁主花一笑,吾皇英明神武,天下安定太平,实乃万事难遇之圣君,吾皇乃钦点锦衣都点检皇甫遥之女,嫁得丐帮帮主萧天放之子,定六月六日金陵皇城大婚,因而广邀天下英豪,命吾人行事。 礼部尚书魏小九奉上。 仪制清吏司代书。” 花一笑看完,不觉勉强微笑,童话看得他这番反应也是好奇,一笑便把文书递给武童话看了。 童话看完,望向花一笑,两人四目相对。花一笑只觉好笑,又有热闹能看得,然而武童话却没着般想,似乎若有深思。 花一笑见童话这般,起身拿剑,又是练武,似乎没把这事安在心上。 童话手中拿着那纸文书思索,半响,即便喊住花一笑。 “公子能带我去吗?”武童话和那花一笑讲道。 花一笑惊异,说道:“去金陵?” 武童话点了点头。 花一笑言道:“去便去啊,怎么不能带你。” 武童话但感花一笑似乎都没把这事看重,心中暗想:“这花一笑怎么做得这留香阁阁主,如此痴儿一般,真实奇了,莫不是他假装的。” 花一笑听闻武童话要一便前往,心中想了一番。和那童话说道:“你且帮我一忙,我带你同去。” 童话听闻诧异,不知这花一笑有何诉求。 花一笑说道:“我回那金陵,必要见得堂上父母,我年近三十,却为婚配,定又要被责骂,到时候我若拜堂上,你便言是吾妻便好,如何?” 武童话听得花一笑几句,言言真切,似乎全是真话,没说什么,还是点了点头。 花一笑见此,突停了手中舞着的剑招,调转剑头,横身斜刺向童话手中文书,童话忙弃了那文书,抄出佩剑挡过,花一笑又是连招击来,童话尽皆出剑挡过,二人便又续练剑起来。 乃曰:潇洒此生顾何事,长留练剑意专情,富贵荣华更谁理,皇命一书草纸丢。 春雨细如酥,芜草苍翡翠,洛阳城西一百六十里,少室山塔林,游刃纱衣带雨滴,健步来回,企望寻得那西风烈。 这塔林本就丛丛塔立,绕得迷糊,又是小雨蒙头,雾气微重,游刃迷迷蒙蒙不知路径,自以为寻不见西风烈了。 但伤悲时,忽见远处一塔夕阳斜影似乎是一人影,一时惊喜,径直步了过去。 游刃寻引影子探去,及至近了,看影子略显崎岖,便心中不快,等到了那影子旁,仔细一瞧,乃是一块石堆,霞光斜照之下颇具人型,心中郁郁,但看这石头还算有型,便在那石上斜躺下,正好那塔檐挡了些细雨,她这一趟,又是觉得身子疲倦,又略感微凉,不知不觉闭目睡了过去。 游刃闭眼而睡,却不知这天正变季,乍暖乍凉,适才晌午之时便是烈日炎炎了,她从那林间穿梭,便是一身的汗,此刻又是临了夜晚,下起小雨,风儿转凉,又竟是淋着这雨睡去,岂不知这人这一睡,就易受风寒,这天又是暖急转凉,只看得那游刃睡着之时不停抖索眼皮,身子蜷缩起来。 不时,夜色已至,雨又是淋淋加大,但却闻着空气之中不仅是那雨滴梭梭之声,更添几番萧萧风声,游刃却是蜷在那石堆便,仍是没醒,似乎做了什么梦魇。 但觉这风雨之声异常,那断断风吹之声似乎被不停截断,果不其然,正是一人在这风雨之中翻身健步,挥棍扫雨,但看那人棍风凛冽,横扫连环,不时又以棍戳地,拄棍弹身,不时又凌凶挑刺,看着套路,柔中带刚,凶中带和,招招看似太极套路,却是力道阳刚,又是招招点的单个位置,却是棍带柔劲儿横扫,似乎是阵中厮杀,这风雨越打越大,此人便棍越舞越急,但觉嘶嘶劲风,雨滴遭裂四溅。 这般动静儿也是大了,游刃兀自惊醒,眼中尚且朦胧,只觉这风雨甚是寒凉,但又觉身子闷热,她便缓了缓劲儿,想站起身来。 那舞棍之人竟打了一个翻身扫棍之后,突然停身,戳棍于地,没得动静。 游刃虽然尚且蒙蒙,但也觉那塔后动静异常,忙手拂腰间,按住几颗玲珑骰。 “什么人!鬼鬼祟祟。”那人拔出地上长棍,几步寻向游刃所在那塔处。 游刃心中一丝寒意,自己只不过醒来微动一番,如何有人于这风雨之中便就察觉,不敢怠慢,攥出四枚玲珑骰,自己仍是半趟那石堆旁,却膝擦草地,足蹬石,一个翻身半绕那塔,从那塔侧一瞬闪出,隐约之中果然见一人持棍步来,这一翻身,她这人还没着地,已是四枚红白珠子从那腰间激射甩出...... 第十六回 风波不定雨朦胧 那游刃一个翻身,从那塔后一闪而出,纱衣席卷周身雨滴激射,西风烈持棍健步而来,见那游刃腰间几个极大的雨滴甩出,心中惊异。 “不好!”西风烈突然惊醒,那甩出的几枚大的竟不是雨滴,乃是几颗白玉色泽的暗器。 只见那游刃腰间四枚玲珑骰掷出,先前两枚齐射,一枚斜向打去,一枚缓缓而出。 但西风烈这边,哪能看得出那骰子缓急,只见四枚暗器飞出,忙舞棍挡去,只听“叮叮”两声,二枚玲珑没入棍身,后来一枚骰子没打向正身,而是朝向西风烈左臂而去,西风烈忙又闪,却见有一枚骰子缓飞而来,此刻西风烈依然使得向右的劲儿,转瞬之间哪能回力,那最后一枚骰子击中西风烈右肩,但力道不大,西风烈一沉肩,那骰子从肩上划去,豁出一道鲜红的口子。 游刃翻身垫步立起,又是单腿离地,向后一翻,掌中犹可重,手下莫言轻,使出玲珑骰“板凳”一招,掷出一枚骰子,西风烈见这动作虚实难辨,自然挡不得,侧身躲过,定眼瞧向那游刃,但看她身子纤细,动作敏捷,又是使得暗器,自己哪里能近身,不容迟疑,西风烈收棍一转,手腕使力,一下子掷出长棍,只见那长棍在空中急旋朝游刃打来,游刃急忙闪避,这一翻身闪避,这一闪避,就给了西风烈空隙,只见那西风烈疾步冲上,竟然比那飞起的长棍还快。 游刃一时间惊慌失措,那人比棍快,转瞬间到了自己身前。 西风烈一脚踢出,正蹬在游刃胸肩。 但看游刃面容痛楚,立时往后倒地摔去,生生跌在雨水打湿的泥土上,霎时浑身泥水混杂草,那纱衣也被碎石划破几处。 西风烈这一脚踢过,随手接住空中长棍,手腕翻转,棍尖指向游刃脖颈。 “你究竟是谁?”西风烈厉声问道。 “藏我塔林之处,又使暗器攻我,我和你可有冤仇?”西风烈又接一句。 此时夜风劲吹又夹杂着细雨,那雨滴打在人身上,又潮,又湿,又冷。 游刃眨了眨眼睛,睫毛打下几滴雨水,定了定神瞧向那西风烈,看得那西风烈灰衣,脖子胸前套着佛珠,两眼看向自己,棍尖就抵在自己喉咙。 也不知怎么了,游刃看见这西风烈,一眼便瞧了出来,不过却只是瞳孔露了几分喜悦,便缓闭上眼。 西风烈见游刃闭眼昏迷,身子躺了下去,忙抽回长棍,但那棍还是擦了一下游刃脸庞。 西风烈愣了一会儿,转身便走,行了几步,见那游刃并没有起身暗算,便又转头回看。 蒙蒙雨夜中,那倒地的身影倍显凄凉。 西风烈走了过去,蹲下身子,棍插入泥,想看看这暗算他的人究竟是谁。 这一看,西风烈那因雨打而微皱的眼睛瞪得巨大。 他呆了一会儿,忙双手抱起游刃,回身想探入旁边林中避雨。 抱着游刃起身走步之时竟是自己拌到了插在泥中的长棍,险些摔倒,西风烈一个垫步稳住身子,跑去林子中。 西风烈找了一颗叶片浓密的树,扶游刃靠下,扯下灰布上衣披在游刃身上,右手从裤子上蹭了蹭,便去抹下那游刃脸上雨水。 但看那脸, 娇滴兮如朝露润花蕾, 晶莹兮似出水芙蓉莲, 唇角微扬兮正如心中喜, 画眉轻佻兮好闭目传情。 西风烈看得游刃这般,心中万般难言万般苦,又是万般难言万般欢喜,自己不禁笑了,又是不禁眼眶转了几滴泪珠。 西风烈正扶住游刃凝望间,只见那双眼睛缓缓睁开,又是嘴唇张起。 “西风,你不认得我了吗。”游刃那眼之时缓缓睁开一半,又是闭上,喃喃出这句话。 西风烈只是瞧着那游刃,没吱声。 “你拿棍点我脖子,你是想叫我去死吗?”游刃仍是闭着眼睛,她说这话断断续续,似乎半点力气也没得,却是提起纤手,摸向前面。 西风烈见她伸手,也便一手扶住游刃,一手接上游刃拿手,攥了起来。 游刃感觉到了西风烈握住了她,脸上一笑,就又是低头,似乎是昏过去了。 西风烈见游刃两番昏迷,便把她那手放下,去摸了摸游刃额头。 果然,那游刃额头和那刚出笼的馒头一般烫人。 西风烈四下张望一番,心中思索:“少林寺不许女人留住,这又是高烧得病,如何是好。”不一会儿,西风烈便抱起游刃,探出林子,寻了一条小路,径往塔林西处而去。 少室山风波不定,夜雨朦胧,西风烈怀抱着游刃急步走在乡道之上,原这西风烈心想就算留的这游刃,带她醒后,若是一番闹腾,自己便怎么在师兄弟前解释,便顺路下山寻去一村落而去。 不时,便到了山下,见一村子,零星几个木屋闪烁着烛光,西风烈甚至都没四下探看,径直寻了一户人家,用脚踢门,大叫道:“快开门,我是西风烈!” 西风烈见里面没人反应,又是几脚踹门:“赶紧开门。” 西风烈大喊大叫,不是从一旁窗口见里面闪起了光。 “等会,猴急个啥!淋会儿雨你就死得了啊。”只闻屋内传来这句。 一会儿,这门便开了,开门之人是个男子,披着布衣,用斗笠盖着头,赤着双脚。 “墨迹!”西风烈怒斥一声,夺门跑进屋子里。 那开门男子被西风烈一撞,一脸呆蒙,只见西风烈怀中抱着一人,便也锁好房门,步进屋子里去。 西风烈走进屋子,把那游刃缓缓放于床边,又是从房里拿了毛巾擦干游刃周身雨水,盖上了被子。 “呦,可以啊,酒肉和尚这会儿成了酒肉加色大和尚了。”那男子一脸傻笑,朝西风烈讥讽道。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她似是受了风寒,你可有驱寒的药,拿些与我。”西风烈一脸正经,皱眉看着游刃。 那男子见西风烈这般正经,又是一言看去那游刃,只觉她面色苍白,唇无血色,又是眼皮不停跳动,当下和那西风烈说道:“我看只是这天气骤寒,又拍了些雨水,没得大碍,我去煲些汤药,你别急。”说完此话,这男子便寻药去了,可不一会儿,这人又回来了,带了一件亚麻布衣丢给西风烈,讲道:“别耍帅了,穿上上衣吧。”西风烈听得这句话,才看了看自己上身****,又已是全身雨水打湿。 西风烈在那游刃床边坐下,自己拿那布衣擦了擦身子,便丢到一边,双手握着游刃一手,凝目看着,脸上写满了焦急。 西风烈等了一会儿,见这屋子主人还没拿药过来,就便急了,起身出门寻出,去了另一间屋子,只见那男子正在柴火前煲药。 “还没好吗?”西风烈问道。 “快了,别急。”那男子回身望了一眼西风烈,又是兀自用蒲扇扇火,这屋子也是简陋,不停有雨滴渗进滴在那柴火上“嗞嗞”的响。 西风烈走进那男子,盘身坐在柴火边。 柴火烧得挺旺,煲锅里的汤也是缕缕烟起。 “你带来之人是谁。”那男子问西风烈道。 “故人。”西风烈缓缓回那男子。 “我晌午时分去了一趟山上。”那男子说道。 “你去山上,少林寺?”西风烈一脸疑惑。 “原来那女子真的是寻得你的。”那男子见汤药已经煲好,直接用瓢抄了一捧沙子,灭了柴火,弄好煲锅,倒在壶中,提起欲出门给那游刃送去。 西风烈此时还是没懂这话意思,但见药已弄好,也起身回游刃那屋子。 却说这男子是谁,怎么识的游刃,原来此人正是顾萼,西风烈自投了少林,却是凡心未了,每每背着出寺外饮酒吃肉,也与这顾萼相识,二人臭味相投,便结为好友。 二人进了游刃屋子,顾萼便拿了个杯子,倒出壶中些许汤药,西风烈顺手拿过,往床边给那游刃喝下。 “盖好被子,灭了烛灯,让她休息一晚,明日一早便没事了。”顾萼和那西风烈讲道。 西风烈“嗯”了一声,给那游刃又是撵撵被子,看得没事,便灭了屋中烛火,与那顾萼一同出门。 二人去了旁边一屋,顾萼点了房间蜡烛,便坐在桌前椅子上,西风烈也跟着坐下。 “这少林,我看是待不下去了。”西风烈伸手抹了抹头上雨水。 “哈哈,秃驴做够了啊。”顾萼又是笑到。 “不过,依我之见,你最好还是回去少林。”顾萼突然一脸正经,和那西风烈讲道。 “此话怎讲?”西风烈瞧看顾萼,不解其意。 “今日我看得番邦一人,寻上了少室山,此人绝非善类,少林寺恐怕有难临头。”顾萼两眼睁睁说道。 “少林常有西域达摩派僧人来访,何足怪哉?”西风烈靠在椅子上,没把顾萼这话当回事。 “依我多年从商见识而看,此人不是个一般货色,定是背景不凡,来了此处,必然重重有求于少林。”顾萼又讲道。 “既是有求于我少林,又怎么说少林寺有难临头?”西风烈质问道。 顾萼皱了皱眉:“但我总感事颇蹊跷。” “顾老兄多心了。”西风烈笑着讲道。 却说此时夜色已深,风雨未去,一股乍暖还寒的凉劲儿渐渐充溢了整个少室山。 西风烈咱表不提,但讲姜九曲自锦衣卫骗财败落,与那刘墨卿暂避燕京,在那客栈巧遇轩辕熊和那自由帮会的穆峰,依那墨卿之意,本是想和那轩辕熊、穆峰联合,哪想那姜九曲脾气甚是倔,不愿寄人篱下,和那墨卿闹了一场,便寻路往江南去了,墨卿没得办法,只得跟着九曲一路,二人行了许久,两人商量一番,便奔江南苏州而去,盼得能有一番生计可寻。 是日,二人走得迷糊,和那路人打探苏州去路,路人没讲得是苏州,只说此处依然是接近了金陵地界,姜九曲想了一番:“金陵是当今帝都,且去瞧看瞧看,况那金陵长风镖局也有故交。”便和墨卿讲了想法,二人便顺路朝金陵城处步去。 第十七回 水陆行镖长风永镇 【最新播报】明天就是515,起点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提及“长风镖局”大名,普天之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从起贩夫走卒,平民百姓,乃至富商巨贾、达官贵人,凡是须得押运财物,捎带书信的,尽皆劳烦过长风镖局。长风镖局便从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镖局,渐渐做了天下第一的运镖镖局,这和那总镖头狄关拼搏经营分不开关系。 狄关,乃是那长风镖局的老主人,武功冠绝天下,曾以一杆单枪挑尽幽云十六州,横扫大小势力无数。为人一身正气,昔日曾因投宿的农家遭山贼劫掠,一人一枪独斗恶贼百人,也因此一战名扬天下。这狄关使得枪法,乃是那南宋末年红袄军将领李全妻子杨妙真所作,后又合得诸家枪法,便又自创一套霸王枪决,那霸王枪诀,大开大合,刚猛凌厉,迅疾如风,锐不可当。 创了长风镖局后,狄关镖行九州,结交了不少友人,其中一人便是那萧寒寞的伯父,丐帮掌门萧天放,二人比试一番后,又豪饮一夜,成了莫逆之交,这长风镖局,也便和那丐帮有了莫大的联系。 这长风镖局,总舵位于金陵,各地均有分舵,唯燕京、苏州二分舵最大。燕京分舵舵主夏云雪,苏州分舵舵主郭诀,也尽皆都是那正气之人,孟子有言:“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便是正巧映了这镖局,或许正是凭着这番侠义,镖局方有今日。 但看这金陵城,诗云: “江南佳丽地,金陵帝王州。 逶迤带绿水,迢递起朱楼。 飞甍夹驰道,垂杨荫御沟。 凝笳翼高盖,叠鼓送华辀。 献纳云台表,功名良可收。”这诗乃是那南朝诗人谢朓所作,这谢朓乃是那康乐公谢灵运后辈,谢朓作此诗之时年仅二十七岁,又是官途运好,又是居得京师,日子安逸,常和文人朋友吟花诵月,便满眼看得金陵繁华,人世欢喜,后文会说得同样诗人,同样的金陵,却看得不是一般风景。 却说姜九曲、刘墨卿,本欲往苏州,途径近了金陵,便寻路来了这皇城,二人自金陵城正门而入,远见帝都城墙蜿蜒,又是隔墙便见里层层高楼,鳞次栉比,富丽堂皇,果然是“王者之城。” 当日已是下午,九曲墨卿被那守城军士搜查一番,便进了城去。二人但看街边商贩小摊,百货炫目,不禁流连。琉璃飞甍,葱葱杨柳,绿水朱楼,气宇轩昂,这般繁华那是燕京能比,也怪不得那燕王朱棣坐不住椅子,来了个“清君侧”篡位夺了金陵。 二人边走边瞧,九曲怎么也是女流,见得那劫镖杂物、首饰,便起了心,奈何腰中没货,无奈只得寻路往长风镖局总舵而去,她识的镖局之人,也便在这金陵安住下来。 那镖局离得金陵城门不远,若非如此,二人行这金陵城,就算日落西山,都不一定寻得到。 姜九曲与墨卿到了镖局总舵,但看门庭若市,人流络绎不绝,讨镖的,运镖的鱼龙混杂,什么得人都有,正想步进镖局,但听得杂乱之中传来几声马蹄疾步,九曲还没缓过神,便被墨卿一把拉动,九曲但感左臂被什么撞了一下,甚是疼痛。 “不长眼睛嘛!”一人飞马奔来,撞上那姜九曲。 九曲听得这话立时恼怒,回身想骂得那人,却被墨卿扶住。 九曲回头一看,但见那人棕马饰银鞍,身着飞鱼官服,乃是一锦衣卫,九曲瞥了他一眼,揉了揉被撞的手臂,和那墨卿说道:“锦衣卫如此飞扬跋扈,闹市奔马而行,没得王法了。” “别理他,我们进镖局去。”墨卿虽然对那姜九曲又拉又拽,乃是怕她惹得不必要的麻烦,其实那墨卿左手,早已二指作型,几欲出手。 姜九曲甚是不快,但无奈,于那镖局门前守卫指点一番,说是副总镖头闻毅成故友,镖局不敢怠慢,即便带了进去,通报那镖头。 姜九曲二人进了镖局,但看此处庭院宽阔,练武场数众,又是处处马棚,满目四下皆能见得黄旗绑在长枪之上,上书:“长风镖局”四字,那接引的长风弟子给那九曲墨卿二人带往一处会客厅。 “二位贵宾且在此歇息等候,我去通报那闻镖头。那长风弟子拜别而去。 九曲二人找了椅子坐下,环看着屋子内饰华丽,姜九曲便心下思量:“这长风镖局日渐兴盛,不若我便齐我帮众人一同投奔,做个镖师也是不错。”但九曲转念又一想,能为镖师乃有三件凭借,缺一不可,一曰内通官府,二曰交得各地绿林之人,三曰有得一番武艺护身,九九思想一番,三者皆无,便罢了这个念头。 不一会儿,一人敲门而进。 “闻镖头请各位书房一叙,请随我来。”那进了的镖局弟子说道。 九曲看了一眼墨卿,二人随那弟子出门而去。 “你要带帮众们投这长风镖局嘛?”墨卿闻姜九曲道。 九曲斜看一眼墨卿,说道:“有此意,但这镖局行事危险,恐难以做事。” 墨卿点了点头。 那弟子领了姜九曲、墨卿行至一屋前。 “闻镖头,我已带二位贵人前来。”领路弟子报上。 但看那书房房门骤然打开,跃出一人,短须束发,黄麻布衣,年纪虽看似不大,却脸上老成,铜锈肤色,显然是常年走镖风吹日晒所致。 “九曲,别来无恙,快请进来。”那闻毅成和姜九曲说道。 “闻大哥近来安好。”九曲便和那墨卿一同进屋。 “快请坐。”闻镖头安排二人坐下。 “听闻九曲妹子自立帮会,有得一番作为,昔日也是小瞧你了。`”那闻镖头笑着说道,自己也推拉了一把椅子,和那九曲二人一并坐下。 “休得提了,我虽立了帮会,可赖我无能,小帮小派,没得什么作为啊。”姜九曲叹息道。 那闻毅成看那九曲、墨卿二人尽皆穿着青衣,腰配单剑,他行镖多年,认得这乃是华山弟子装束,便开口问道:“九曲妹子拜了华山派嘛?” 姜九曲听闻镖头这番问道,想自己身着华山衣着锦衣卫行骗之事实在是难以启齿,便婉转回道:“哈哈,没得没得,我和朋友路过华山,便和那华山讨学了几招剑法,那天正巧山蒙大雨,衣服尽湿,便又借了两件衣服,这不,穿着合身,便穿了出来。”九曲便说,眼珠便转,一句接一句的编撰。 “原来如此,想那华山派素来侠义著称,赠送些衣物于侠士也是情理之中。”闻镖头和那姜九曲说道。 “这位侠士气宇不凡,九曲妹子,这可是你的相好?”闻镖头拂了拂短须,笑着和那九曲说道。 “不不不,我还没成亲呢。”姜九曲神色紧张,结巴了一句。 “哈哈。”闻镖头笑了一声。 “九曲可是个好姑娘,你这福气不小。”闻镖头和那刘墨卿说道。 墨卿勉强回笑。 “没得什么相求,你也找不得我,说吧,你又遇着什么麻烦了。”闻镖头比划了个小拇指的手势,和那九曲讲道。 姜九曲看得闻毅成如此数落自己,心中不快,但又没得法子,只得开口说道:“别提了,我自打立个个小帮会,拉了数十人众,怪我没得能耐,现在别说带了大伙过得好日子,连饭钱都费劲,眼看着就要投奔丐帮了。”九曲低眉垂名,喃喃而言。 “哈哈,姜九曲武功盖世,经天纬地,怎么带个小帮会都带不动了。”闻镖头又是一番羞辱。 “你有没有正经话了。”姜九曲无奈。刘墨卿在旁瞧着,也是侧目笑了起来。 是时候,书房步进一镖局弟子。 “闻镖头,狄总镖头召见。”那镖局弟子和闻毅成说道。 那闻毅成随即起身,和那九曲说道:“失陪一会儿,总舵主召见,二位可在书房歇息,这里是我行镖多年藏下的各门各派武学典籍,你且看上一看,哈哈,我去去就来。”闻毅成言毕,便寻门而出,临走还用小拇指指了指九曲,惹得九曲又是一番恼怒。 却说那闻毅成走了,九曲、墨卿便环顾书房书架,但看排排典籍,这书房确实是不小的一番典藏。九曲略有生气,靠在椅子上闭眼眯了,墨卿起身至书架旁,想瞧瞧可有什么有用之书。 闻毅成寻路往总镖头居所而去,及至,推门而进,但看狄关正坐待客厅椅坐前,他对面一人身披官服,又是腰间佩刀,闻毅成见这打扮,一眼便看得出是锦衣卫的人。 闻毅成毕恭毕敬,上前作揖而道:“总镖头传唤何事?” “你且过来,看这公子是谁?”那狄关似乎已经上了年纪,两鬓斑白,却是神气凛凛,言语清厉。 闻毅成便仔细瞧看那锦衣卫,琢磨半响,“啊”了一声。 “花一幕!”闻毅成突然面露欢喜,步上前来。 “哈哈,我还寻思闻大哥忘却我了呢。”花一幕紧着起身,二人想抱,又是双手扶着双手,回身找了椅子一并坐下。 “听闻一幕兄弟去那锦衣卫走了官场,今日一见一幕兄官服披身,神气非凡啊!”闻毅成脸上欢笑不止。 “那里,我这多年,还是混得一个千户,那比得上闻大哥,做了这长风镖局总镖头。”花一幕见了故友,也是兴奋异常。 “一幕兄弟这话不对,古语有云:贫不与富斗,富不与官争,我便是在这镖局挣些钱财,也是远远不及一幕兄那铁打的千户的地位俸禄啊!”闻毅成说罢大笑,随即又是起身。 “一幕兄弟,且等我吩咐手下,烹羊宰牛,你便与我饮上哪一夜的酒,今日你是逃不得了。”闻毅成出门而去,吩咐了弟子种种。 那花一幕也是欣喜非凡,想自己在那锦衣卫打拼多年,少有此等欢快的时候,又是朝那狄总镖头点了点头,狄关也便冲他一笑。 正所谓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花一幕、闻毅成,本是那自幼长大的伴儿,一同考了武举,成祖即位后,压制那几批武举人,闻毅成见仕途难走,便下海做了镖师,没想到凭着一番武艺,硬是做了副总镖头,这一日二人故友相交,那欢喜之情哪里能言语,也便只得对酒饮个痛快,方泄豪情。 ps.5.15起点下红包雨了!中午12点开始每个小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起点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 第十八回 逐凤而飞无杂鸟 姜九曲从那书房等了良久,却不见闻毅成回来,心中烦了,瞧看那刘墨卿,正从那书架上翻来覆去的探看。 “你在瞧什么,何时如此好学了。”九曲和那墨卿讲道。 “素闻长风镖局枪法冠绝天下,我且瞧瞧此间可有端倪。”墨卿仍是翻看书籍。 “可有什么枪法练谱?”九曲问道。 “没得,尽是一些旁门别派杂七杂八的功夫,还有些医药典籍,史料书本。”墨卿蹲下身子,看那底下几排。 “绝技定是秘传,怎么会放于书架之上。”姜九曲靠着椅子,心中烦躁。 是时,一人敲门而进,是那镖局弟子。 “镖头请两位侠客宴席,请随我来。”那镖局子弟身着黄衣,无纹无绣,应是个见习。 九曲二人出门,但见天色未晚,心中悬疑。 随那镖局弟子行了不久,便至一房前。 九曲二人走进,但看屋中圆桌,坐着数人,几人镖局衣着,特别一人纹绣花衣,又是暗黄深沉,四十多岁的年纪,正是那长风永镇狄关,又一人坐在身旁,乃是闻毅成,二人再看见,一人飞鱼绣春,头顶纱帽,九曲心中一想,正是那从门前驾马撞他的锦衣卫。瞧看一眼,但觉那锦衣卫却没注意到她。 闻毅成见九曲墨卿来了,便起身说道:“缘起难挡,今日两位好友一齐来此,且听我说给大家认识。” 闻毅成示那花一幕说道:“这位官人乃是锦衣缉事千户花一幕,朝廷留香阁阁主之子,自幼习得一番武艺,弱冠之年中武举,当今圣上即位后,封在锦衣卫做事。`”花一幕听闻毅成这番夸赞,便向那九曲点头示意,九曲心想:“这锦衣卫之人果然目中无人,飞马撞了我,此刻竟然是丝毫不记得。” 闻毅成又指那九曲说道:“这女侠姓姜名九曲,原长留护法,近年自立帮会,为人侠义,乃是江湖中少有的女中豪杰。”花一幕听得这话,回道:“素问朝天阙帮主乃一女中豪侠,幸会。” 姜九曲听了这话心中欢喜,想竟然还认得自己,也是纳闷。 那闻毅成安排那九曲二人坐下。 镖局侍奉纷纷上酒上菜。 那狄关和那九曲说道:“我听闻你帮里兄弟数众,若不尽皆入我长风镖局,一起为事岂不美哉。”九曲听闻一愣,那墨卿倒是心中一番思量:“不亏是狄总镖头,九曲还没开口,已通起意图。” 九曲忙回道:“行镖之事,没得一番武艺可是难的,我兄弟尽皆不善武,如何能走镖。” 狄关大笑,说道:“哪有人生得便会武艺,你看我长风镖局弟子,哪个不是勤修苦练,学得功夫。” 九曲此刻心中万般思索,狄关既然开口,如何回复。 那花一幕不亏是混迹官场,眼看姜九曲须得时间思量,便即刻开口解围,和那狄关说道:“狄前辈,无事不登三,既然说道武艺,我来此确有一事相求。 狄关闻此,说到:“一幕兄弟客气,有事但说无妨。” “我此行金陵,乃是应了朝廷号令,护送使者出漠北,临行前,指挥使嘱托漠北善马上作战,绣春刀刀身不足四尺,恐怕难以为战,吩咐我来金陵之际,寻长风镖局学得一招半式的枪法,不至于到时候急事兵刃难使。”花一幕言真意切,和那狄关讲道。 狄关思索半分,回道:“纵阁下聪明瑞会,也难以短时学得精湛的枪法。” 狄关又说道:“我镖局枪法主使两套,一套入门岳家枪法,一套便是霸王枪决。” 花一幕思量:“向来听说霸王枪诀纵横江湖,可说是那当朝第一枪决,那岳家枪法乃是枪法入门套路,在锦衣卫校场之时也见得有教官教习这套枪法。” 花一幕思量一番,说道:“不若镖头传我几招岳家枪法,聊胜于无。” 狄关听闻大笑,双手拍了两下。 狄关两拍手掌,但看门外应声走进一人,身着镖局黄麻衣服,手执一杆长枪,相貌英俊,器宇轩昂。 姜九曲回身看去,只觉似曾相识,寻思了一会儿,低声和那墨卿说道:“雪洛寒。” 闻毅成看得雪洛寒持枪而入,不禁一笑,说道:“你这出场还带兵刃,快放下入座。” 雪洛寒略觉尴尬,放下长枪,坐了下来。 花一幕心中诧异说道:“这位仁兄是谁?狄总镖头这一番拍手,我怎么有种相如见卓文之感。 在座众人听得这话不禁一笑,尽道那狄总镖头还如年轻一般耍帅。 雪洛寒低头不语,但觉颜面丢尽。 闻毅成见狄关没言语,便开口说道:“镖局早已接了朝廷文书,择一功夫高深的镖师护你同去漠北,皇甫遥尊使之忧,朝廷依然忧之。” 花一幕心中欢喜,但看那雪洛寒眉目凌厉,又看向门旁长抢,锋芒毕露,令人不寒而栗,此刻如获至宝一般,当下端起酒杯敬那雪落寒,桌上众人尽皆镖局掌事,皆豪饮一番。 九曲从那酒桌之上,多有思量,想得要不要带人投这镖局。 是夜,九曲二人便在这镖局歇息,花一幕雪落寒便皆骑了马匹,奔向皇城。 骑马行间,花一幕瞧看那雪洛寒控马有术,又是横托长枪犹如无物,不禁佩服,便和那洛寒论马术枪术,想学得几招。江湖皆说那锦衣卫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但看此时,花一幕这番见贤思齐,却是实之少见。 不久,二人便已至皇城,此时已是后半夜。 “且先去吏部报命?”花一幕问向雪洛寒。 “不必了,我们直接去那郭大人府上便好。”雪洛寒回花一幕道。 二人便策马扬鞭,径往郭府。却看二人行去之后,一房檐之上,一人腰间单剑,身披黑白道袍,见得花一幕二人,便几个垫步飞檐走壁穿在数数房顶之上。 那穿着黑白道袍之人,十几个跃步,便跳至一间大屋顶上,翻身下来,从那窗口跃入,落在屋内。 “魏大人,花一幕已到金陵。”那人直便开口说道,但看那屋中坐着一人,戴着乌纱,身旁烛光闪烁。 “你看他身手如何。”那魏大人回道。 “腰间戴一短刀,看不出功力如何,不过他身边同行一人,手托长枪,马术精湛可见。”那人回魏大人说道。 “你且去吧,记住,若有紧急,万分要护住情报,自己脱身要紧。”那魏大人目光闪烁着身旁烛光,随已然半夜,却不见他眉目之间有何疲倦之意。 “是。”言毕,那黑白道袍之人翻身从窗外飞出,一身轻功了得,直赶那花一幕二人而去。 但看那魏大人见那人一走,自己兀自点墨,不知书写着什么。 且说那飞檐走壁之人是谁,竟是从房上穿梭飞走,眼看便要赶上两匹快马,不是他人,正是那武当纯阳子莫知秋,受那张三丰真人传授,习得一身护体纯阳无极功,此刻只需丹田使力,阴阳调运,脚下生风,追那快马实是易事,各位看官定然怀疑,那张三丰南宋人士,怎么此刻明朝历经三朝仍有亲传弟子,原是那三丰真人自倚天屠龙功之后,又创了一套太极神功,这功夫养心护体,又加之三丰属道教善养生,此刻仍是活在世间,不过早已闭关,弟子甚少,史料有载,那成祖朱棣也是数番寻那三丰真人,寻长生之术,却是每每落空,找之不见。 但看那莫知秋,房檐穿梭靠近那花一幕,便翻身下来,落在路上奔走,又是故意把步子踏实。 花一幕和那雪落寒行间,花一幕突感异常,双儿一凛,勒住马头停下,雪洛寒见此,也勒住马身,不解其意。 只见那花一幕环顾四周,说道:“身后有人。”雪落寒望向左右,不见动静,但不自觉已是握紧抢柄。 二人正愣见,但看那莫知秋飞步赶上,脚下急速,左右难辨,黑白道袍间杂,甚至难看人影。 花一幕雪洛寒自知此人功夫身后不敢怠慢,那花一幕更是翻身下马,擦出绣春刀,但看那绣春宝刀寒光凛冽,月影之下,阴森非凡。 莫知秋已然接近,脚下一点,飞身抽剑,大喊一声:“素问花千户功夫了得,今日特来领教。” 花一幕听得这话,和那雪洛寒说道:“他既奔我而来,且教我与他会会,仁兄切莫插手。”雪洛寒听此,勒了勒马步,插枪入地,但看那枪尾小尖立时如霹雳一般窜在石板地面之中。 花一幕此刻手拂宝刀,旋身几步上前,出刀挑向那莫知秋。 莫知秋“哈哈”一笑,未及落地,持剑横扫,凌厉剑气切向花一幕。 花一幕一眼便辨出这剑法,乃是武当“清风剑法”,花一幕知这剑法虽然气势甚足,但力道微弱,自己便还是持刀上挑,及至刀触剑气,花一幕突感那剑气甚重,自己上挑刀乃是手腕使力,立时便感没法对招,忙左脚一点,向右一个雁行躲开,又觉那剑气压制之下,脚腕压得生疼。 花一幕惊呼:“阁下何人,清风剑法怎有如此威力!” “武当纯阳子,莫知秋。”莫知秋已然落地,和那一幕说道,没等那花一幕站稳,回手又是一剑,连绵剑气汇聚一线,几欲重创花一幕,正是那一招清风剑法“源清流洁”,花一幕不敢疏忽,又是忙向后一个雁行功躲开,双手持刀护于面前,但看那剑气纵横劈来,刀身“铛”的一声,一幕人被推开,官帽掀飞,长风随气而起,花一幕惊出一身冷汗,定眼看去,莫知秋这一剑之后,并未追击,而是持剑背后,立于原地,那剑气也是坲得他头发凌乱,黑白长袍飘飘,但看那一幕身前,扬尘地裂,这般威力,决然不是清风剑法。 那雪洛寒在一旁瞧看,几欲出手,却看那莫知秋收剑背在身后,没想追击,便翻身下马,双手抱拳而道:“纯阳子果然武功了得,不过这半夜拦路,到底有何指教。”花一幕手中回力,持刀站起身来。 “哈哈,我与二人同去郭府。”莫知秋大笑而道。 “此话怎讲。”花一幕起身收刀入鞘,问道。 “锦衣千户花一幕忠心报国,不惧危机护使出漠北,在下万分敬佩,盼能舍命陪君子,一道同行。”莫知秋言声凌厉,目光如炬,和那花一幕说道。 花一幕听闻大喜,忙探步上去握住莫知秋左手,又是拉了雪洛寒,三人便一手挽一手,相顾而笑,后一同往郭府。 后一幕三人有诗云:“ 丹心一片青云志, 月下刀剑化作情。 飞马长嘶人长啸, 扬尘漠北不忍还。 杀敌临阵卷铁甲, 断戟折枪立英魂。 胡虏闻名望风寒, 却殒金陵内家人。” 中原大地多英俊,自古英雄出少年,长江南有将星起,黄河北者莫后尘,远在燕京城中沐王府,一场风波,也是悄然将近。 第十九回 与蛟同游鲜弱鱼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春已逝,夏将至,燕京本有两大王府,一为燕王府,二位沐王府,燕王府不必多说,便是那朱棣,而这沐王府,乃是那明太祖养子,沐英的受封,那沐王乃是“平西候”后又因平定南疆有功,追封“黔宁王”子孙世代承袭,纵观整个明代,沐王府均镇守南疆,唯独一时异,便是永乐,朱棣即位后,永乐元年,朱棣便派遣沐王府沐晟分兵又攻云南交趾,打下多数重镇,生擒伪王黎季犛,定了南疆,沐晟也因功封为“黔国公”,且说那沐晟有一虎子,名为沐清朔,仗义疏财,功夫非凡,成祖朱棣便把他封在燕京,虽没给兵权,但在燕京也是统领一方豪杰,且说那沐清朔行迹江湖,沐姓多有不便,便多化名穆清雪与人交,人道拆了东墙补西墙,这也生得不少麻烦,便是和那自由帮会的穆家多有混淆。 这一日沐清朔带侍卫燕京街边闲走寻步,但看街边一处百姓堆积围观,似是有何大事。 沐清朔便停下步子,吩咐侍卫探看,那侍卫不时便回,禀报道:“前面有几人卖艺杂耍,惹得众多百姓围观。” 沐清朔见那百姓众多,堵塞街路,哪里是寻常的卖艺,和侍卫们开口说道:“寻常卖艺哪有如此众人,定是贼人煽动,与我速去探看一番。”说罢,便领侍卫们步前瞧看。 且看那人群围绕中之中,确是几人卖艺杂耍,沐清朔数看,共有五人众,四人皆漠北异族打扮,树一长杆上面缠了一块大布,上书:“蒙古绝技,圆月弯刀”八个字,沐清朔乃扒开人群,窜进探看,众百姓见沐清朔身后尽是带刀侍卫,谁敢拦路,纷纷让开。 清朔瞧看那五人中,有一人束发布衣,装着看是中原打扮,卖力吆喝道:“蒙古秘传绝技圆月刀法,全套教习只需五十两官银,初来此地,也卖刀数把,尽皆蒙古打铁秘术制作,居家旅行防身必备。”只看那人身旁一女子,蓝衣白帽,手抱数把铁刀,身后乃是一人摆摊而坐,又一人护着大批兵刃,又一人身形魁梧,坐在那白布杆子下瞧看那众多百姓报名学刀。 沐清朔看罢,心中大怒,想到:“定是那鞑靼贼人,来此蛊惑民心。”便想指挥那侍卫,一齐拿了他们,但转念一想:“此时百姓意图学刀买刀者众,我若兀自拿了他们,百姓必然不服我,岂容我会他们一番,以正视听,是非昭雪。” 但看沐清朔步上前去,侍卫尽皆跟从,清朔又是挥手示意侍从止步。 那吆喝卖刀之人见沐清朔腰间配剑,身披战服,又是带了一众侍从,便停了吆喝,和那清朔说道:“阁下来买刀,还是学刀?”这卖刀众人,正是那完颜雪、阿塔木哈、拓跋破、西克腾,和那卢绫剑,原是那鄂伦春族长听了绫剑建议,便照着绫剑弯刀锻造了不少,拿来燕京集市,借以卖刀教刀,敛些银两,多年来华北这边多受北方游牧掠袭,百姓对那异族甚是怕的,也便敬畏他们的技艺,不出所料,绫剑一伙人摆摊卖刀授艺,惹了不少百姓前来。 “我非买刀,也非学刀。”沐清朔步进绫剑,讲道。 绫剑既然已敢市井摆摊,自是想了后果,如此这般借人们畏惧漠北异族的心理卖刀授艺,也是想得必惹官府捣乱,官府也无非索些好处,但绫剑看得这沫清朔衣着似武官,又是带了带刀侍从,这般前来,似乎不是那寻好处而来找麻烦。 “既不买刀,也不学刀,那便是来捧场的啊。”绫剑回清朔道。 “我听闻蒙古鞑子早被我太祖皇帝逐出中原,阁下又以败者兵刃来我中原售卖,岂非笑话?”沐清朔接着说道。 绫剑听了这几句,便知端倪,心想:“这是定是军中人士,以为我等为那鞑靼之人来此图谋不轨。”绫剑心中思索,想如何对答。 “我们可不是蒙古鞑子。”此刻却突闻这一句,乃是那西克腾起身说道,这西克腾膀大腰圆,身材比那沐清朔高大太多,清朔身后侍从见他起身,尽皆手握向腰间刀柄。 “既非鞑子,何以又卖鞑子的兵刃。”沐清朔见那西克腾言语不客气,便厉声说道,此刻清朔身后侍从尽皆抽刀,但看那清朔又是挥手止住,众侍从刀抽一半而停住。周边百姓见此无不惊骇,哑口无言,谁也不敢动弹。 那阿塔木哈、完颜雪见此均紧张不已,唯那拓跋坡仍是没得反应,静看沐清朔。 “你是来找麻烦的吗?”西克腾步上前去,绫剑出手拦住西克腾步子,那西克腾瞪着双眼,盯着那沐清朔。 “古人有句话说得好,不以成败论英雄,刀打得好,刀法精妙,便值得售卖,便值得传世而用,这位仁兄硬拉太祖和那蒙古鞑子,未免牵强。”绫剑掷地有声,和那清朔讲道,没得半点惧意。 沐清朔领会这话,便回道:“好,那你我二人单独较量一番,且看你这刀法如何,我今日带的是令军佩剑,剑身纤细无力,只为华丽而作,你若连我这剑都敌不过,也便休得在此蛊惑百姓,还是拿你那刀回漠北卖吧。”清朔言毕,抄出佩剑,但看那剑金炳琉璃,剑身细长有四尺,但剑上无锋,纹着狻猊,显然是将领指挥所用。 “那只好受教了。”绫剑从那完颜雪背后拿下一把弯刀,那柄弯刀显然陈旧,刀身上不少磕痕。 眼见二人几欲出手相斗,在旁静观的拓跋坡打量那沐清朔多时,身法动作,未出手便知不是等闲之辈,绫剑也虽身有武艺,但恐非敌手。 拓跋坡起身而道:“二位且慢。”绫剑回头一看,拓跋坡走上前来。 拓跋坡朗声说道:“这位官爷虽说以细剑斗弯刀是牵强之举,我看不是。” 沐清朔看那拓跋坡身着番邦服饰,腿上绑着灰布,又是这番言语,开口便道:“你什么意思?” 拓跋坡开口道:“这弯刀乃是马上兵刃,你以细剑直戳,弯刀哪里能挡。 沐清朔回道::“你既自知弯刀敌不过我大明单剑,还来此卖什么刀?” “我们卖刀,不是用来敌你明剑,乃是狩猎防身之用。”拓跋坡讲道,又是走进那沐清朔。 沐清朔见拓跋坡贴近自身,心中不快,手腕欲抬剑,却被那拓跋坡伸手攥住手腕,沐清朔但感手腕吃力,回敬力道,又感手腕被指力抓住,十分疼痛。 沐清朔心想:“这异族是何士人,竟然指头上有如此力道,且听他言语。”便收手回剑,开口讲道:“这位兄台不像鞑靼人,你是哪族的。” 拓跋坡拿那清朔手腕之时,也感到一股内力集聚,又见人已收手,便说道:“鞑靼,我与那鞑靼不共戴天之仇。” “此话怎讲”沐清朔听闻疑惑,挥手示意身后侍卫收刀入鞘。 “我乃是鲜卑人,那鞑靼恶贼如草原的凶狼,掠我牲畜,杀我族人,占我家园,若非鞑靼那群恶贼,我又何以沦落流亡到此地。”拓跋坡咬牙切齿讲道。 沐清朔左右思量:“这人功夫如此高强,这身边众人也都该差不了,又是被鞑靼残害家族流亡来我大明,何不尽皆收入,必有作为。” 沐清朔“哈哈”两声,收剑入鞘。 “官爷这是嘲笑我们么?”拓跋坡见沐清朔突然发笑,心中不解。 沐清朔从腰间掏出一打银票,一把拍给绫剑,绫剑看得这银票绝非小数,也是不解,那沐清朔抖索披风,说道:“你这弯刀,我全数买了,银票没数多少,但肯定够了。” 那怀抱弯刀的完颜雪和那一旁的阿塔木哈都是愣住了,唯那西克腾朝那沐清朔讲道:“你这几张白纸换我们的刀?” 绫剑听闻西克腾这话一笑,开口和那沐清朔说:“阁下一会儿说我这刀不好,一会儿又要包圆买了,实在费解。” 但看那沐清朔又是“哈哈”一笑,朗声讲道:“这刀既然有助狩猎防身,实在是民之所需,我且买下,给在场众人尽数发了,就算我送的了。” 那众人听得这话,便议论纷纷,有的不解这突然变故,有的夸赞那沐清朔心系百姓,有的论那沐清朔果然仗义疏财。 完颜雪瞧看绫剑一眼,不知该如何是好,绫剑便和那完颜雪说道:“把这刀尽数发了吧。”完颜雪点了点头,把弯刀分给百姓,又是从哪阿塔木哈身后袋子中倾出一堆弯刀,又是发了,一旁的西克腾两眼瞪大,但没言语,众百姓争先恐后领了刀,有的怕有变故立时散去,也有数人仍是围在此处。 “敢问英雄尊名。”绫剑毕恭毕敬,和那沐清朔说道。 “燕京沐王府,穆清雪”言毕,沐清朔转身便走,侍卫尽数跟随。 众百姓看那沐清朔走了,也便稀稀拉拉的散去,只留得几个一心想学刀法的年轻人留了下来。 “绫剑兄弟,他给了多少银两。”拓跋朔和那绫剑说道。 绫剑听闻,便点了一下那沓银票,张张上书“大明通行宝钞”写着十贯字样,粗略一看,约有三十来张,这便是三百贯,且说那一贯便是一千铜钱,这三百贯钱,即是三百来两官银,此时永乐年间,朝廷一品大员年俸不过千石,也就是个二百来两,知府一级月俸不过二十石,这三百贯钱,可不是个小数。 绫剑回那拓跋朔道:“这些银子,能换万斤米。”绫剑说罢,众人惊愕,那西克腾更是叫道:“一万斤大米?”事实上,远非如此,三十斤为钧,四钧为石,这绫剑此刻乃是算的错了,这三百贯钱,少说换得八、九万斤米。 “哈哈,那甚好,真是遇得贵人啊。”拓跋坡心中欢喜露于言表。 绫剑见众人觉这银子甚多,心中思量一番,便把那一沓银票递给完颜雪,说道:“完颜妹子心细,且收好这银票。”完颜雪接过银票,藏于衣服怀中。 西克腾、阿塔木哈也是欢喜,阿塔木哈走过来说道:“天色不早了,我们在这燕京找个地方歇息吧,明日再回碧华谷。” “寻个客栈便可。”绫剑说道。 这是,那几名想学刀的年轻人中走出一人,穿着短裤,上身赤露只披肩一个手巾,说道:“我家正巧是做客栈的,今晚大伙可去我那歇一晚,算我请了。” 绫剑听此,点头说道:“如此甚好,谢过小兄弟了。” 众人便寻那客栈而去,今晚便欲在燕京留住。 此时已是入夏,燕京这地方,冬天冷,夏天热,沐清朔回了沐王府,便忙脱下衣服,吼了一声:“与我更衣。”只见身边窜出几个下人忙给那沐清朔还上清凉的衣服,清朔又是吩咐道:“把这衣服收了,明日穿夏服,你们这群奴才是想热死我的。” “王爷,今日是我吩咐他们没给你换夏服的,天气骤热便换凉装,容易伤风。”只见房间端雅走出一人,粉簪绣衣,眉目清秀,似水一柔。 第二十回 残卷不解恼沐王 那女子这般言语,想必是那沐清朔内人,清朔更了衣服,便和那女子说了一声:“饭菜备好了吗,好生饿了。 “备好了。”那女子柔声说道。 沐清朔便步进内房,但看桌上饭菜,一盘炒芹菜,一盘伴田七,剩下便是两碗干饭,清朔看得又是没肉,便说道:“今日还是只有青菜吗?”说着便坐了下来。 那女子也对着坐下,回那沐清朔道:“算着还须两日便好。” 那沐清朔端起碗筷,便夹菜吃了起来,那女子坐在对面看着,没动碗筷。 “怎么,你怎么不吃?”那沐清朔停下了手,问道。 “委屈王爷了,已经半月没荤了。”那女子这般说着,便拿起筷子。 沐清朔往那女子碗中夹了几片田七叶,弄了弄筷子,示意那女子快些吃饭,自己也继续吃了起来。 沐清朔便吃,又是和那女子讲道:“那剩下两页残卷还能拼得上嘛。” 那女子听闻,抬起头回道:“剩下两页残破不堪,只能辨得几字,想搞懂太难了。” 沐清朔低头不语,兀自吃饭。 “你怎么不给自己做些荤菜吃?”清朔又是问道。 “王爷吃什么,我便吃什么,岂有另做一盘的道理。”那女子笑着说道。 “也是委屈你了。”清朔回道,不久二人便吃完,那女子便收拾了碗筷,吩咐下人拿了去。 那沐清朔便步到台桌前坐下,点了蜡烛,此时天色虽已昏暗却没全黑,点的这烛光和这黄昏好似一个色。 那清朔见桌子上布满纸张,上面有的涂抹作画,有的是几行草字,便使胳膊扫开,剔出两张残破的旧黄纸。 但看那黄纸似乎已被冲洗过,又是漏洞残角,简直两张秋叶般的残片。 那女子见清朔又是拿着那两张残片端详,满目愁容,便开口说道:“金陵城不是要那皇甫遥嫁女给丐帮掌门侄子吗,王爷到时候见了那丐帮掌门萧天放,讨教一番便是,何苦如此琢磨那两张残卷。” “你懂得什么,那萧天放岂会教我。”沐清朔言毕,放下那两张残卷,翻身上床,想就睡了。 那女子便走进那床前桌台,想吹了烛灯,却没等低头,那沐清朔又是从床上翻身下来,做在那椅子上,那女子一愣。 “婉儿,你可认得那金陵领侍卫内大臣宇文轩的内子?”沐清朔坐那椅子上,瞧看那女子说道。 原这女子名叫婉儿,那婉儿听沐清朔这一问,挑了挑眼眉,想了一番,回道:“好像见过,嗯,没什么印象了,不认得,王爷何事?” “那便算了吧,我和你讲,我今日在绕燕京城时,见得一伙卖艺之人,里面有人功夫着实不错。”那沐清朔嘴角扬起,目露喜色。 “王爷每每见得有才能之人,便若和我成亲之日一样欢喜。”那婉儿一撅嘴,便低头吹灭那烛火。 婉儿也更了睡袍,想就睡了,那沐清朔坐那椅子之上,若有思量。 “我出门一会儿。 那婉儿见清朔这般,不禁一笑,柔声说道:“快去快回。”且说这婉儿此时自知是猜透了那沐清朔心思,又念得所见的侠客,想拉来沐府,真是求贤若渴,起身从墙上取下挂着的一夜色披风,给那清朔披上。 清朔和那婉儿含蓄几句,便出门离去。 想这沐清朔必是寻那绫剑几人而去? 此刻已然夜色将至,天渐冷了,清朔微感身子凉了,幸好披了披风,那沐清朔出了屋子,便往后院而去,这沐府前院甚大,门客不少,便也是屋子林立,但那清朔所住居所,便离后门很近了,这沐府后院,除去种了些药草,有些石凳外,便有一颗松树,清朔奔那松树而去,伸手拂开枝叶,从那树干枝子上取下一杆木棍,这木棍短不足三尺,似是竹棍又不是,好像某类木材削制,然后又打蜡做成,清朔拿了这短棍,便从后门步出,后门两名侍卫见清朔来此,想开口问候,却被清朔挥手止住。 这沐府在燕京城义庄附近,有一护城河流穿了进来,沿着那河流便能出城墙,此时天色已晚,河水映着晚霞波光粼粼,那沐清朔不时便走到河边,两个点水跳跃过这河,到了那内围城墙地下,但见此处芦苇杂草丛生,那城墙地下尽皆苔藓。 沐清朔贴近城墙,用那木棍戳了戳枪,那墙上便掉了些灰尘。 清朔又是手腕回转,向前一个弓步,戳出木棍,打向那城墙,只听一声碰击,那城墙是石头所作,背着木棍一戳,出了磕去了些苔藓皮子,没得半点损害。 沐清朔皱眉,右脚蹬下城墙,左脚又是跟上,左手抬起向前,又是横向向后,连步蹬在那城墙之上,只不过四五步,身子依然蹬离城墙,够不着墙壁,便翻身落在地上。 那沐清朔以棍戳地缓了下落的劲儿,眉头皱得更紧,拔出那木棍,狠狠往城墙上一打,但看那城墙之上尘土随着几滴绿色激飞,清朔似乎甚是烦恼,不过这般使力打那城墙,木棍竟是没断。 清朔静了静,心中思量到:“婉儿之言也非没得道理,我且去那金陵之时,见见萧天放,虽没法子令他教我些什么,不过若能找机会对上两招,或许便能解得那两片残卷之意。”清朔沿着河边,往那燕京城义庄而去。 义庄,便是那江湖救急的医所,也成了那江湖侠客落脚之地,这义庄外围围了一层院墙,里面四座房子,靠山一侧一座,靠水一侧一座,门前一座,门后一座,清朔便进了那义庄,和那里面的人寻问那绫剑几人是否来了这里,这里众人皆说没瞧见,清朔无奈,转身想走, 却又一人衣着破烂小乞丐,喊住那清朔道:“你是说那下午卖刀的那几人吗?” “正是,兄弟可知他们去处。”清朔惊喜,问道。 “你且给我十文,我便告诉你。”小乞丐说道。 清朔听此一笑,从腰间口袋拿出一些碎银,丢给那乞丐。 小乞丐看见这碎银,忙爬起身来捡,周边几个人也是着急,想拿一些,却被那小乞丐尽数护住。 “你且从此处往南而去有家客栈,哦,就是那燕京建房吏的府边上。”小乞丐一边护着碎银,一边说道,又是不停推开那凑上来想抢些银子的人。 “北原客栈?”沐清朔问道。 “对对,北原客栈。”小乞丐急忙回道,“滚开,你们这群杂碎。”小乞丐又骂那几个想抢他银子的人。 “谢了”沐清朔转身便走,几个人跟了上来,想喊那清朔也施舍点,清朔没理会,径直出了义庄,往那北原客栈寻去。 这义庄离那客栈不远,不时便到了,沐清朔推门而进,但看一长须老者在柜台前摆弄算盘。 那长须老者见清朔进来,忙放下算盘讲道:“沐王爷怎么来我小店了。”那老者忙赔笑,绕出柜台迎接,又是端了茶壶想伺候沐清朔。 清朔开口问那老者道:“这儿可有几个外族人士入住。”那清朔领军习惯了,言语之间便带得一番压人的语气。 那老者惊慌,忙回道:“回沐王爷,小儿今日带了几个外族来店住,说是朋友,我瞧看像那漠北的人。”那老者忙倒了茶水给那沐清朔端过去,又是说道:“岂非小儿惹了什么麻烦,我这就叫他,王爷请待。” “不必,他们住在哪屋子。”沐清朔问道。 “二楼靠楼梯右侧三间屋子全是。”那老者惊愕,不由得手臂发抖。 那沐清朔“哈哈“笑了一声,道:“别紧张,他们是我朋友,你且见他们一行人,哪个是领头的。” 那老者听此心中镇定了,想了一番,和那清朔说道:“我瞧那些人,虽是外族,不过有一汉人,似乎都是听得他的。” “他住哪个屋子。”清朔问道。 “和一个胖子,二楼右侧第一间便是。 “谢了。”沐清朔说罢便寻楼梯而上。 那老店家喊那清朔说道:“我就在此,有事喊我便是。” 清朔回头一笑,叫那老者不要紧张。 及至二楼,清朔便瞧了瞧那右侧第一间的门。 “谁敲门。”只听屋里传来一句喊声,这声音粗犷,语气怪调。 “沐清朔前来拜访。”清朔说道。 只看那门便打开,开门之人正是卢绫剑。 “穆大哥,怎么找到此处,快请进来。”绫剑说道,绫剑和那屋中西克腾均脱了外衣,鞋履,几欲休息了。 清朔见绫剑叫得自己沐大哥,也便进屋回道:“二位兄弟好。” “哈哈,你甚是豪气,我喜欢,我们那些刀哪里值一万斤大米。”西克腾忙起身,大声说道。 “一万斤?大米?”沐清朔听得这话,一头雾水。 绫剑笑了一声,闻沐清朔道:“不知沐大哥半夜寻来此有什么事情。” 清朔也脱了鞋履,说道:“我适才回府,猛然醒悟,竟然没问得几位少侠姓名。” 绫剑嘴角微扬,说道:“在下卢绫剑” “我叫西克腾。”西克腾也是跟着说道。 “卢兄弟可有门派?”沐清朔问道。 “无门派。”绫剑即刻朗声回道。 “这可是个好门派啊。”沐清朔调侃道。 绫剑听闻一愣,紧接着又是“哈哈”一笑,清朔也笑了起来,唯那西克腾在一旁,听得这两句,竟是蒙了,不懂这二位兄弟为何发笑。 三人便围坐下来,清朔问了许多,绫剑也便把他如何偶去碧华谷,使得那鄂伦春族众,又如何答应领他们想法子从这城中赚些银两之事种种说了。 沐清朔听绫剑诉说完,心中思量:“这燕京官府,着实愚昧,如此众人的外族,又是和那鞑靼有仇,竟是不给上户籍又不许入城,可将那族众男的尽皆收编入沐家军,妇幼老者便安排居所,岂不是好事,选哪几人功夫高的,做门客也不是不可。” 清朔便和绫剑二人聊了起来,这沐清朔本就善交,那西克腾又是粗心豪迈,三人聊的便欢了。 正聊着,只看一人推门而入,正是拓跋坡,拓跋坡见那下午出手豪气的沐清朔,也便问候一番,坐下闲聊。 言语动作之间,清朔见这拓跋坡、绫剑皆有功夫,那西克腾又是膀大腰圆,心中思量,开口说道:“酒逢知己饮,众位如此相投,不若我们就下楼喝上一番。” “喝酒就去外面和,我这个人喝多了容易醉,我怕我一醉便砸了这家客栈。”那西克腾脸上欢喜,大声说道。 于是这这四人便起身欲下楼。 “待我叫上阿塔木哈。”拓跋坡说道。 “完颜雪也喊来。”西克腾和那拓跋坡说道。 拓跋坡出门叫了阿塔木哈,那完颜雪本不想去,又不想脱了群,便也跟着。 几人从那老店家拿了几坛酒,西克腾又是拿了些下酒菜,完颜雪抱了几个摊子,那沐清朔便带他们出店径往那内穿的护城河边上。 此时依然是日落西山,夜色已至,河边水流作响,草里虫儿乱音,几人到了河边,才想起没带篝火,不过月之已立,映在那河水之上,河面也便泛着幽光,还是什么都能辨,不碍事。 第二十一回 宝刀不老 沐王爷和卢绫剑几人至河边,完颜雪铺下毯子,几人便围坐,饮酒吃肉,好生快活。 沐清朔饮得痛快,开口和众人说道:“情投意合,不如我们几人拜为兄弟如何。”沐清朔说完,便起身而立,环顾众人。 绫剑心思:“这人也是官家,又是仗义疏财,和他拜交,便是惹得麻烦,也是益处大。”便起身抱拳,和那清朔讲道:“穆大哥英雄豪气,能和你拜为兄弟,实乃吾之荣幸。”那剩下四人见绫剑起身,也起身抱拳,西克腾拎着酒坛子站起,大声说道:“我也愿认你做大哥。” “好。”沐清朔应答,便拎起酒坛走向河边跪下,“今日,我们便朝这明月拜为兄弟。”沐清朔抬头望月,但看皎月辉辉,星星稀疏。 绫剑几人也是跟了过去跪下,唯独那完颜雪,听得沐清朔一个一个兄弟,略显尴尬,清朔瞥了一眼看完颜雪没过来,便回头朝她说:“妹子也来一起。”完颜雪嘴角一扬,几个步子跑到河边,也是跪下。 “我今年三十有九,不知各位年岁?”清朔问众人道。 “二十有六。”绫剑说道。 “三十二”拓跋坡说道。 “二十三”阿塔木哈说道。 “二十岁!”西克腾听得众人都比他岁数大,便心中不快,大声喊道。 “我比西克腾晚得半年生的。”完颜雪也跟着说道。 “那好,我们便以年岁排,我年纪最大,便做大哥,这位拓跋兄弟便做二哥。 “还是绫剑兄弟做二哥吧,我虽年纪大些,不过还是亏得听他意见,方能遇见贵人,见得沐大哥。”那拓跋坡瞧看一眼绫剑,和大家说道。 沐清朔看向卢绫剑,想看他意思。 那西克腾本就因为自己小心中不快,更不想让那拓跋坡大自己三个位子,便说道:“那就卢哥做老二,你做老三,阿塔木哈老四,我老五。”西克腾朗朗说道,“不要墨迹,就这么定了”西克腾又是说道。完颜雪一旁听得西克腾也没提她,微微尴尬。 众人听此,也没得说得。 “好,那便如此。”沐清朔说道, 眼见沐清朔拎起坛子,饮了一大口,便狠狠摔下,酒坛炸裂而碎。 另五人也跟着饮了酒,砸了酒坛。 沐清朔拜向明月,朗声说道:“今日我穆清雪,卢绫剑,拓跋坡,阿塔木哈,西克腾,完颜雪拜为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碎坛立誓,明月为证,此心昭然,拜月三拜!”言毕,便俯身拜了三下,众人也跟着拜。 那西克腾、拓跋、阿塔木哈具是欢喜,完颜雪也笑着跟着拜,唯独绫剑一旁只拜未笑,怎么?原这绫剑心思:“穆清雪这话,说得俗套,又是顺口而道,想必是常与人拜交,这般深夜不归家,却寻得我们,到底是何念头。” 几人拜完,便又是一番闲聊,此刻那完颜雪已然是脸颊红通,显然不胜酒力。 “我今日要启程去那金陵参加一个圣上钦点的婚事,不知几位兄弟可有意向同去玩耍一番。沐清朔谓众人道。 “去金陵玩,好啊。”西克腾一脸欢喜。 “恐怕去不得,我们有族人在那碧华谷,还依靠着我们呢。”阿塔木哈讲道。 沐清朔听此,便把如何安排那鄂伦春族人,以及那鲜卑小部的事情种种说了。 阿塔木哈见能安排得差事,又有居所,当下同意。拓跋坡也是欢喜。 绫剑听得沐清朔这话,心想:“原是想收那族众编入行伍,不过若能给那族人搞得居所,这事也不亏。”便没吱声。 绫剑便问道:“是谁成婚,竟是圣上钦点?” “丐帮掌门萧天放侄子,锦衣指挥使皇甫遥之女。”沐清朔看向绫剑说道。 绫剑听了,原是淡然,不过半响,膛目结舌,忙问道:“什么?” 沐清朔见绫剑反应如此激烈,不禁诧异,说道“啊,怎么了?” 绫剑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又是笑了,和那沐清朔讲道:“我和穆大哥一同去那金陵玩一番,不知何日启程。” 绫剑反应如此之激,完颜雪一旁瞧见也是心中疑惑,不过大家都没太在意。 “我也去,完颜妹子也去。”西克腾讲道,又是打了一下完颜雪。原这西克腾和那完颜雪从小玩大,游牧部族,还没分得开过,完颜雪推了一下西克腾,抖了抖衣裳。 “我便不去了,我留下还要统领族人。 “拓跋兄弟呢?”沐清朔问道。 “大哥能否给我在明军安排个一官半职,我想杀尽那鞑靼狗贼。”拓跋坡目光凌厉,本身欢快的情调立时变得幽寒。 沐清朔见拓跋如此,思索一番,回道:“拓跋兄弟可信,待我修书一封,荐你去那雁门守军。” “穆大哥之恩,永世不忘。”拓跋抱拳而谢。 沐王此时年近四十,却是仍如年轻时一般豪情江湖,着实难得,这六人之事暂表不提,却说那金陵城中,花一幕和那莫知秋、雪洛寒三人拜到郭府,与那郭骥见了面,郭骥见朝廷竟然派了高手保护,又是有江湖义士也同来,不禁感皇恩浩荡,自己也是振奋了志气,便忙着收拾行李,准备启程前往漠北,郭骥和手下商量,直坐馆驿到燕京,再从那燕京找几匹好马,出长城奔鞑靼。 但说这金陵城,已是多处挂了红灯笼,拉了红布,贴了剪彩,百姓们只道是那皇上又要大婚娶妃子了。 金陵皇城里,乃是这大明应天府皇宫,洪武二十五年建成,这皇城坐北朝南,西边有一西安门,北到后宰门,南至瑞金路,便看见四座大门,南午门,东东华门,西西华门,北玄武门。进了午门便是奉天门,内是正殿奉天殿,殿前左右为文楼,武楼。后边华盖、谨身两殿。内廷有乾清宫、坤宁宫,加上那东西六宫。皇城东边便到金陵东郊,南走即是护城河。 且说此时,那奉天殿内,群臣上朝,那殿上龙椅空着,只是边上坐了一人,也是身着黄袍,乃是皇太子朱高炽,成祖此时正北巡之中,便命皇太子朱高炽监国理政。 皇太子见众臣参拜完了,便谓众臣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说罢,朱高炽大手一挥,示意众臣。 只见那武官列站出一人,却未穿武官服,乃是身披绣花蟒袍,头戴长翎乌纱,面色淡白,持笏参拜完,便朗声说道:“臣郑和有成祖赐书要宣与殿下。” 朱高炽见识父皇圣谕,忙起身跪下,高呼万岁,百官也尽皆膜拜应声。 但看那郑和提了提帽子,抖开手中卷轴,清了清嗓子,大声宣道:“我命你监国,凡事务必宽大,严戒躁急。大臣有小过,不要遽加折辱;亦不可偏听以为好恶,育德养望,正在此时。天下机务之重,悉宜审察而行,稍有疏忽,遗害无穷。优容群臣,勿任好恶。凡功臣犯罪、调发将士,必须奏决。”郑和读罢,便下跪一拜。 朱高炽听闻面色羞愧,原是那早些时候,他朝堂之上训斥臣子,准是被父皇听得,这才赐书责备他。 朱高炽起身谓众臣道:“圣上责我,令我着实羞愧,我当一言一句刻在心间,我性格鲁莽,理正难免疏漏百出,还望众位臣家与我共勉,不负皇恩。”众臣皆应声尊命。朱高炽被这朱棣这么一训,谦逊了好多,朝堂之上便和那众臣探讨家国大事,断了不少事务。 却说散了朝了,郑和便步出奉天殿,径往文楼而去,却听得身后脚步声急。 “郑大人留步!”郑和只听身后一声高呼,便转身看去,乃是那礼部尚书魏小九。 郑和便停了步子,待那魏小九跟上,开口问道:“魏尚书何事?” “听闻大人又要出那西洋,可是近日之事?”魏小九大口喘气,问道。 “是,即便要走了。”郑和手扶魏小九肩膀。 “可能告知我详细日子,下月?下下月?”魏小九忙问道。 “下月初便走。”郑和回道。 “能否晚些日子,托得一两个月。”魏小九气息顺了,问那郑和道。 “有事但说无妨。”郑和诧异,问魏小九道。 魏小九没言语,只是看着那郑和,郑和见此,环顾四周,只见朝堂刚散,百官零散,便和那魏小九讲道:“且与我同去文楼。”魏小九听闻点头。 二人径往文楼而去,魏小九跟着郑和走了几步,又是说道:“今日我请魏大人喝些酒,我们出皇城,寻个酒家。”郑和听了这话,心中更是疑惑,不过见魏尚书如此,必然有缘由,便应了,二人便找了马匹,出皇城去那街市。 却说郑和二人穿这金陵城,虽是上午,已是繁华流龙,二人行至一家酒楼下,但听楼上歌声唱起,声音婉转,沁人心脾,二人不禁留步。 但听那歌唱: “风流金陵秦淮河,寂寞空楼把歌吟。琵琶无心人有心,长琴已故弦声旧。 莫伤情,莫伤情,柔情一水更谁惹。兀自笑颜堂前客,无奈谁人料我意。” 郑和不禁问魏小九道:“这是什么诗。” 小九也不解,只知这词牌名为“鹧鸪天”,便回道:“没曾读过。” “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便就在这家吃酒。”郑和大笑而道。 魏小九听闻郑和这一句文言用的着实不当,碍于面子,也不好说得什么,只得点头,二人齐进店家。 及至进店,这郑和二人退朝便来此,也没换得衣服,这一进去,众人惊愕,店家更是掌柜的出来接待,郑和魏小九相对而笑,寻了楼顶而去,那楼顶众人见此,哪个不识相,尽皆膜拜一番,便离下楼去,郑和二人也略感尴尬,但也没得办法。 那掌柜的忙问:“二位贵人要吃些什么菜。” 魏小九想开口点些酒菜,却被那郑和先开了口,郑和说道:“我适才楼下听闻你们这传出阵阵歌声,唱的着实不错,可能让我见见真容。”魏小九瞥了郑和一眼,心中思量道:“这个死太监,还惦记上歌女。”郑和见魏小九瞥了他一眼,便说道:“你懂什么。”魏小九一愣,心中又是思量:“鬼了,莫非这太监还会读我心中之话,见鬼。”郑和也没理会那魏小九了。 那掌柜忙说:“贵人请候。”便忙跑下了楼。 不一会儿,便一女子抱琴而上,穿着姿色,具是一般,没得什么出众。 那女子上前跪拜,问道:“官人想听什么曲子?” 郑和挥手问道:“我刚才进店之前,你唱得那曲子,是什么来由。” “禀官人,我只知这曲子是鹧鸪天,别的不知。”那女子说道。 “寂寞空楼把歌唱,琴老弦声旧,莫伤情,兀自笑颜堂前客,无奈谁人料我心。”郑和抬头眯眼,喃喃而道,心中又是思那朱棣皇帝,又是脑海中一片汪洋大海,一望无际。 魏小九一旁瞥着郑和,心中思量:“咋还为这歌女伤情,入戏太深啊,这死太监这般演的着实不赖。” 第二十二回 人心不足蛇吞相 郑和料那歌女也是不识得这曲子,便叫他走了,又吩咐了要了些酒菜,让那歌女转告那掌柜。 不一会儿,酒菜便上来了,那掌柜的亲自给端了上来,又是赔笑,又是恭维。 “你找我到底何事?”郑和便喝酒,便和那魏尚书说道。 魏小九瞧看周遭无人,讲道:“你可知圣上钦点了一门婚事,要在这金陵城大办。” 郑和微微一笑,讲道:“你担心个什么,圣上只不过是想借此开个群英会,笼络那江湖侠士之心。” “郑大人可曾想过一事?”魏小九抬起手中酒杯比划问道。 “有话但请直言。”郑和回道。 “你可知这圣上北巡之意在何?”魏小九问郑和。 “圣上欲迁都燕京,以控漠北。”郑和问道。 “郑大人可知那武林侠士,豪族望门,江湖帮会,多在江南?”魏小九道。 郑和还是不解其意,摇了摇头。 “此番召集江湖众人往金陵一聚,好的来看,是尽皆招安朝廷,反之,也是变相的合了绿林势力。”魏小九又说道。 “你们文人如此畏首畏尾,便什么也不做便好了,当真百无一用是书生。”郑和不屑而道。 “不出几年,圣上必迁都,郑大人若在还好,武林众人,没得一个不服郑大人的,但郑大人频繁下西洋,如何靠得你?”魏小九又是追问。 郑和若有思索。 “到时候,朝廷在燕京,留下金陵苏杭富足之地,群侠集聚,好的了,顺着朝廷,倘若被贼人所惑,拧成一股绳,到时便是大患!”魏小九神情激动,厉声说道。 郑和瞪大眼睛,恍然领悟。 郑和放下酒杯,愣了半响,随即起身,向那魏小九俯身一拜。 魏小九惊慌,哪里受得起这郑和一拜,怎么了,郑和为内官监太监,官位四品,那魏小九乃是礼部尚书,官位正二品,怎么对这郑和又怕又敬,这郑和,哪能用官位论地位,他乃是朱棣第一心腹,功高权重,只不过身为太监,不好封得太大的官,这魏小九忙也跪下,和那郑和对拜。 “吾皇有魏尚书这般忠臣,又是审时度势,洞若观火,但感苍天佑我大明,我如何能不拜敬与你。”郑和神色严肃,字字真切。 “郑大人言重了。”魏小九扶起郑和,但扶间,细看那郑和脖颈,便有两处深深的刀疤。 两人起身而坐,对饮了一杯。 “郑大人可有应对之策。”魏小九问道。 郑和思索一番,回道:“我不在之日,可便叫那东厂曹正卿领事,那曹正卿功夫高深,定能另群侠折服,然后朝廷在严令禁止,整顿吏治,削弱江湖帮派实力。 魏小九听得曹正卿名号,只知那曹正卿乃是那执刑的,武功高深路人皆知,眉头微皱,却没说得什么。 一会儿,小九又是问道:“倘若那曹正卿欲行不轨呢?” 郑和听闻“哈哈”大笑,质问那魏小九:“若是我郑和欲行不轨呢?” 小九听闻,勉强一笑,随手端起酒杯便敬郑和,二人对饮吃菜,咱表不提。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魏小九此时尚且不知,自己本欲安定群侠,稳大明江山,却是不知不觉适得其反,魏小九也看不见,那几日金陵一变,群侠乱战,会是多少性情殒命,是多少红染血流,是多少离恨冤仇,是多少,多少余生,苦等...... 但说那郭骥心急难待要出漠北,觉得官驿太慢,便重金从那金陵寻了几匹千里马,弃了家奴,只带些金银珠宝,郭骥只带两个侍卫,与那花一幕、莫知秋、雪洛寒三人,昼夜奔马,谁道这是哪来的一腔热血,如此报国心切,建功心急。还道那金陵长风镖局之中,姜九曲后来还是定了不投长风,便和刘墨卿拜别闻毅成,想回那洛阳老家找帮里兄弟,又是听百姓传言道金陵将有大婚有得看头,便从这金陵租了一处住所,二人也是想瞧瞧热闹。 不知那米原、花一晴现下如何,且看那洛阳西畔,长留居所。 议事厅前,花一笑正坐厅前大座之上,双手拂椅,神情异常严肃,那议事厅围了众人,众人也尽皆没得见过花一笑这般冷漠。 “你们有何废话快讲,愣着干嘛!”花一笑怒目而道。 只见众人中,一女子身穿黑衣,试探着说道:“应该即刻派人侦查那人踪迹。” “查便查,你们叫我干嘛!”花一笑猛然起身喊道。 花一笑亲身将那长袍一掸,转身步向侧门欲离开。 只见女身旁,一中年男子说道“一笑,你且冷静,现在当务之急乃是尽快探得......”,“够了!当务之急是救人!”花一笑打断那人的话,又嘶喊一声。那中年男子见花一笑这般态度,几欲恼怒。只是那女子拉了拉他,轻声说道:“尹诺哥。”那尹诺便平了平心神,不过也是鼻息热气。 花一笑这便走了,开始几步还是走的,后来便小跑起来,穿了几个院道,便推一屋子门而去。 但看那门中数人,围在床边,那床上一人昏迷,床边坐了一个人,那人给那昏迷之人身上多出要穴都插上银针,又是拿手捻按,细看那昏迷之人,正是那米原。 “怎么样了?”花一笑开口问道。 “嘘,别扰了。”那屋中一人说道。 花一笑走近,还没等瞧看米原,便贴上一人,正是花一晴,花一晴见他来了,不禁抱上低声啜泣,细声说道:“都怪我。” 花一笑皱眉看了一眼花一晴,没得说的话,也便又是贴近那床边,轻轻坐下,手抚那米原腿部,满脸犹豫。 “无义,怎么样了?”花一笑轻声问那捻银针之人。 “性命可保,不过腰椎骨被挫伤,恐怕得养得时日。”无义便捻针,边说道。 花一笑满目愁容,问道:“什么兵刃有如此力道,能把米原伤成这般,想米原平时,便是大锤猛击,都能受得住。” 无义回头看了一眼花一笑,又是回头兀自捻起一针,插在米原胸口正中玉堂穴,封了些痛位。 “是什么?”花一笑又是探问。 无义捻针,低声说道:“掌力所伤。” 花一笑听闻骇然,心中一凛,但此时身后突又一人哭出声来,正是花一晴,但看那花一晴跑出门外,屋中一女子便跟了出去。花一笑看了一眼,便又回头看那米原,只觉花一笑那眼中,尽皆是伤情和红丝,又是咬牙切齿,不禁攥手,手指甲已然扎破手掌。 花一笑如此切齿半响,突然冒了一句:“剑呢?” 无义朝看他,说道:“我只需些时日,以小刀划开米原后背,再以真火炼银化水,滴抹着米原腰椎挫处,那银凝住,在复原后背,带得伤口愈合,再施法子正骨,便可痊愈。” “炼银接骨?”花一笑问道,“若是有人会得残阳功诀,内力烧银,便好些。”且等我找得一人。 “你现在的事情是找回长留剑!”无义突然抬起音调,厉声说道。 花一笑听得这话,浑身不自在,心中杂乱。 “米原交给我,我保他安好,你且去吧。”无义说道。 花一笑又是瞧看了几眼米原,便转身出去了。 一笑此时已经眼角微红,刚一出门,便撞上武童话,童话即刻说道:“你随我来。” 花一笑愣了下,只见童话已然奔走,飞檐走壁,翻墙跃楼,直出长留,花一笑也跟上,二人穿林疾步,没多少时候,便到了一处村庄。 武童话寻了寻,便走向一个屋子,那屋子庭院已被打扫,血迹都被洗了,这间屋子被就是一家富裕村民平时租赁之用,此刻也是没人,花一笑跟着武童话庭院走动。 童话便领花一笑院中一棵桑树之下,童话便往那树干一指,花一笑跟上瞧看,见那桑树干上,有一掌印,开口和童话说道:“此人真是用掌力伤得米原,功夫着实了得。” “你仔细看看。”武童话道。 花一笑听了惊讶,便仔细端详那掌印,只见那掌深印那树干,并无异常,也辨不出是哪家功夫。 “怎么了”花一笑问道。 武童话眉毛一扬,又是指了指那掌印边框处。 花一笑定睛瞧去,但看那掌印边上却是异常,只觉这掌印边纹路有些怪异,花一笑又想了一会儿,又看了一会儿,十分费解。 这时,武童话便伸手往那树干上拍了一掌,也印了一个印儿。 “再看”武童话讲道。 花一笑又看那掌印,和那童话拍的掌印对比,只觉童话那掌印边框清晰,不像那掌印模糊。这是武童话又是伸手,往那自己拍的掌印上又拍一掌。花一笑此刻再瞧看,那童话拍了两下的掌印,也是边框模糊了。 花一笑猛然醒悟,怒目切齿。 “我长留与他们有何冤仇!”花一笑厉声说道。 “千叶手密不外传。”武童话道。 “少林......”花一笑眼睛充血,伸手猛拍那桑树,那桑树应声而断,倒在院中。 这时,这院外突然传来一声喊叫:“是谁?在干什么!”花一笑听得声音恼怒,瞧庭院门口看去,只见不时便步来一人,村民打扮,那村民见桑树被推断,大叫道:“搞什么!赔我树!”花一笑早已恼怒,两个步子飞上伸手抓住那人脖颈按在墙上,怒目而视,只见两眼瞪圆如同吊睛猛虎,那村民被掐的喘不上气,挣扎踢打那花一笑,武童话见此,急忙上前拉住花一笑,道:“你干什么!”花一笑息了息火,放下那村民,只见那村民倒地咳了几声,便爬起跑出,边跑边喊:“来人啊,有强盗杀人啊!”武童话见此,忙抻了抻花一笑,花一笑静了一会儿,便跟着那武童话飞身翻出院中离去。 第二十三回 假作真时真亦假 武童话拉花一笑忙从那村子离开,二人步进林中,花一笑便停了脚步。 “我立时去那少林,讨个明白,你且回长留吧。”花一笑低头侧目,心乱如麻。 “还是先回长留和众人商量一番吧。”武童话回道。花一笑瞧那武童话看了一眼,看得她手中拿着一片树皮。 “你拿的什么?”花一笑问道。 “适才我用匕首削下那掌印树皮,留得个证据,也好和那少林讨问,免得空口无凭。”武童话诺诺说道。 “给我。”花一笑朝童话说完,便伸手拿过,插在后腰绑带上。 “先回长留一趟,再做打算。”武童话说道。 “回什么!那群人瞻前顾后,能干得什么!”花一笑喊道,有甩身欲走。“你一个人回去吧。”花一笑说道。 武童话站在原地,看花一笑已是跑起离去,思量一会儿,便也跟上。 武童话跟上花一笑说道:“你若想去,我们便去洛阳城中先弄得两匹快马。” “不必了,少室山离此不远,脚下轻功,不时便到。”花一笑没看那武童话,兀自跑动。 “我跟不上你啊。”武童话脚下疾步,显然吃力。 花一笑起初没理会,自己轻功掠地,健步如飞,花一笑只觉童话实是跟之不上,便猛然止步,那武童话反应不来,眼看朝花一笑撞来,花一笑双手一拉,把那武童话背上,童话面色一愣,只觉脚下一空,被那花一笑背起,花一笑背了武童话,便脚下使力,林草之上滑了几步,便突然跃起,至于林上,从那树枝层上穿梭点跳,好似雀跳松枝,飞燕点叶,穿林而行,好不轻盈。 花一笑武童话往少室山而来咱不说了,却说那少室山下小村一大屋之中,一人身穿沙尼衣服,兀自砍柴,门口步进一人,灰布衣服,开口便道:“你早晚得回少林有个交代。” “方丈已逐我出寺,因何回去。”那人还是砍柴。 “那游刃寻你多年,终于找得了你,你又是那般伤她,还说什么已经皈依佛门,今生不理凡尘,一派胡言,你已经被赶出少林,自己也是不想回去,又拒人家女子与心外,真不知你想得什么。”那灰布衣服之人,正是顾萼,这砍柴之人,便是那西风烈。 “我便从这村子住下,便也挺好的么。”西风烈说道。 “那你住吧,明日我便往那洛阳城了,这次可能要过年才回这老家了,你且照顾好我父母吧。”顾萼说道。 这西风烈听得顾萼要走了,寻思自己不能嘴上逞强,但也不知自己该去哪,便又不理顾萼,接着砍柴。 “我也是服得你了。”顾萼十分恼怒,过来一把拿掉西风烈手上斧头。 “走,和我去少林道个别,你就彻底出个师,忘了你那和尚事,忘了你那游刃,与我同去洛阳做生意,将来钱财多了,娶得个好姑娘,你也便值当了。顾萼和那西风烈说道。 “行吧,那就走,上山。”西风烈起了身,拍拍身上手上木屑。 “也是想不通你,游刃多好的姑娘,对你那般痴情,又是身怀绝技,你也是个睁眼瞎子。”顾萼又是谩骂道。 西风烈没理顾萼,只是回了屋子,带上自己佛珠长棍,紧了紧绑腿,便欲随那顾萼上山。 “我说你怎么还戴这珠子。”顾萼问道。 “一日不出师,一日是少林人。”西风烈便走便说,又是往那顾萼背后猛拍一下,想赶紧的走。 顾萼喃喃又是骂了一句,便跟上西风烈,二人上山而去。 正行在少室山南门,西风烈眼见一人西域打扮,虎卷发长胡子,走下山来,便觉奇异,兀自瞧看,西风烈瞧看他走进,嘴里念叨着什么,却是也听得不懂。 “你是谁?”西风烈和那西域人士说道。 那西域之人正是下台阶,低着头,听得这句,吓了一跳,抬头看了西风烈一眼,只便说了一句:“良得虚名。”便不理西风烈,走下山去。 西风烈一愣,没懂这意思,只见顾萼拉了拉他,说道“浪得虚名,走,快上山瞧瞧。”西风烈不解,顾萼便把他如何在他村子见了游刃又见这西域之人之事种种说了,西风烈也觉事有蹊跷,忙快步上少林寺。 西风烈进了少林寺大门,见周遭无弟子巡视,只有几人打扫,微感有事,便直往大雄宝殿而去,顾萼也跟上。 及至大雄宝殿,西风烈迈入门中,见方丈不在,又是往后径往禅悟堂,推门而进,但觉无数眼睛一齐看向了他,西风烈环顾四周,但觉少林弟子似乎尽皆在此,各堂弟子,寺中执事长老无一不在,玄怀大师坐在正中,西风烈想到:“少林若非有大事,绝不会如此着急众弟子,记得上次这般,还是那洛阳白马寺方丈来此讲经的。”西风烈低头赔笑,忙寻了一个蒲团坐在后边,顾萼但看大家都看着他,忙双手抬起挥了挥,也跟那西风烈坐下。 “我少林本就是敬达摩为祖师,不过日子长了,和那本宗断了联系。”那围坐众僧领头一人说道。 “那人跟不就不是边藏之人!”只见那围坐中间,一僧人说道,这僧人身披红袈裟,横着一杆禅杖。这话说出,只见围坐弟子议论纷纷。 “他虽然像那藏佛之人,头发卷曲,眼眶深邃,不过那边藏之人,乃是皮肤黝黑,少有白的,而他却是皮肤淡白,甚至泛红,像那偶来中原的远西域商人。”围坐中间的僧人又说道。 “这人是谁?”顾萼低声对西风烈说道,“护寺长老玄戒,少林武僧基本都是他管的。西风烈低声说道。 正此事,又有一人推门而入,开口便道:“秉方丈,寺外一人,自称长留帮主,说要见玄怀大师。” 只见玄怀正中而坐,道:“请进来。”这话说出,只见那通信和尚低头不语也不动。 “怎么了?”玄怀问道。 “回禀方丈,他说,他说要方丈出去见他。”那和尚唯唯诺诺说出这句。 “岂有此理,尽欺我少林无人乎。”那玄戒大怒,抄起地上禅杖,步将出去,那禅杖上金环“哒哒”作响。 “你休得恼怒,静方能为。”玄怀和那玄戒说道,只见那玄戒不理会,径自出门。 玄戒持禅杖而出,行至大雄宝殿前正见一人身着白衣未带兵刃,身后跟着一女子也是白衣服腰间横了一把佩剑。 “花帮主来我少林何事?”玄戒戳杖于地,厉声问道。 “你是玄戒?”花一笑面无表情,淡淡问道。 “正是。”玄戒回道。 花一笑走进几步,说道:“听闻少林有一绝技,掌出凌厉,力道刚猛,如千手观音,名为千叶手。” “是的,我少林与你们长留也算近邻,有话直说便好。”玄戒回道。 “听闻这千叶手绝技密不外传,只有那少林阶位甚高的弟子才有机会学得,而且一学便是要几年功夫入门,几年功夫熟练,几年功夫精通,可是如此?”花一笑又是贴近玄戒几步问道。 “正是。”玄戒见花一笑几步贴近自己,又不知他想做的什么,心中疑惑。 “我有一兄弟,被人掌力所伤,腰椎骨尽被挫伤,恐怕因而瘫痪。”花一笑冷冷说道。 玄戒盯向花一笑,甚是疑惑。 只见花一笑突然猛推玄戒一把,厉声喊道:“你且看看这是什么!”,只见那玄戒被花一笑猛推一掌,踉跄退后几步,又见花一笑往他胸口又拍了一张残破的树皮,玄戒立时恼怒,但瞟看那树皮一眼,便伸手接住,便愣在原地。 “这可是你少林千叶手不假!”花一笑大声吼道。 只见那玄戒又看花一笑一眼,又瞧看那树皮上掌印,且说这玄戒正巧是会的那千叶手,那树皮之上掌印,他分辨不误。 不过那玄戒心中疑惑,少林会的千叶手之人屈指可数,又是密不外传,想得此事非同小可。便回花一笑道:“花帮主休怒,待我查清此事,必给个交代,我少林名门正派......” “除去你们还有谁能学得千叶手!”花一笑断了那玄戒的话,又是贴近,满腔怒火不知何处宣泄,只见武童话忙跟上拉拽花一笑,一笑也觉得这般态度着实不好,便静了下,朝那玄戒连点了几个头赔了不是。 “且等我禀报方丈,千叶手没几个人会的,此时必然立时查清。”玄戒和那花一笑讲道,心中疑惑,快速的数了一下他识得会千叶手的人,想了半响,能用那千叶手拍出此等掌印的,便只有那降龙罗汉祖见,不过那祖见早已和伏虎罗汉祖相闭关修炼,怎么会伤的长留之人,便快步跑去禅悟堂找玄怀去了。 花一笑立在大雄宝殿前,怒火难熄。 那玄戒跑进禅悟堂,去那玄怀耳边说了此事,玄怀即刻开口:“可有弟子学了那千叶手法的功夫。”玄怀问道,同时眼睛往屋中一扫,看看是否有得人表现异常,却见大家有的茫然,有的摇头,并无异样之人。玄怀见此,即刻起身,说道:“达摩派若真是想与我寺合了联系,也是好事,若是想利用我寺,与这中原做些歹事,那我们断然不从。”言毕,寻门而去,挥手示意大家散了,众僧面面相觑,纷纷议论。 玄怀往大雄宝殿走去,身后玄戒给他看了看那留有掌印的树皮,玄怀看后摇了摇头。 及至大雄宝殿门前,花一笑正候。 “花帮主别来无恙。”玄怀手上念着珠子,开口说道。 “玄怀大师安好。”花一笑抱拳相敬。 “你兄弟之事,我实是惋惜,但我少林能打得这般千叶手伤人的,只有我那降龙罗汉祖见,不过他早已闭关半年已久。”玄怀说道。 “祖字辈是在您玄字辈之下,怎么您没闭关,他先闭关了。”花一笑追问道。 “口说无凭,看得这事,这得请祖见出来对质,没得他法了。”玄怀大师说道。 “你且随我来吧。”玄怀和那花一笑说道,花一笑便和武童话跟着玄怀往里后而去,花一笑来过这少林寺,看着方向,是要去那后山达摩洞了。 第二十四回 千叶疑云 玄怀领花一笑寻至少林后山之上,登了一个长台,到了半山腰上,玄怀便提起禅杖,走向那山间栈道,玄戒紧随其后,花一笑武童话也跟得上了。 过了这栈道,便见一山洞。 “玄戒,你且留下,我和这花帮主进去便可,莫要打扰了里面修行之人。”玄怀说完,便走进去,花一笑跟了进去,那武童话便和那玄戒留在洞口。 花一笑一入这洞口,便感一阵凉意,只觉衣服穿得太少,这洞口潮湿不见光,又是如此阴凉,花一笑不禁吊起了心。 行了一会儿,花一笑便见这洞道两边画满壁画,又是染着油灯,且看那壁画之上,有和尚修行,练武,也有各种人体经络绘图,也见得几个壁画栩栩如生,面目狰狞,眼神凌厉,花一笑又见那玄怀持着禅杖不回头往洞口走去,心中不禁略觉惊吓。 “花帮主莫怕,这厉鬼般吓人得壁画,是吓得那违心作恶之人,若花帮主为人坦荡,问心无愧,便不会怕得这画了。”玄怀便走便说。 花一笑不敢再看那壁画,兀自随着玄怀走去。 只见这洞内多处分支道路,花一笑暗暗把来的路记在心中,心想万一有得变化,也不至于迷在这洞中。 突然,只听一声水溅的声音,那玄怀突然往前一跌,花一笑心中一惊,但看那玄怀忙用禅杖戳住地面稳住脚步,又是继续前行,玄怀道:“踩空了,踏进了个小水窝。”花一笑但看那玄怀脚下,果然有个手大的水窝,自己也便小心看着地下,随那玄怀走进,但感不时便有水滴从洞壁上落下,自己的白衣已经是多处被水点打湿。 行得不久,二人便至一洞房之中,但看那洞内多处石器,有的是凳子,石床,还有蒲团。 “祖见,你且出来一番。”玄怀轻声说道。 洞内阴影之中,微微颤动,花一笑不禁一身凉意。 只见那祖见步于烛光之下,****上身,下半身只穿了一单裤,道:“方丈何事?” 玄怀把手中树皮递给祖见,祖见结果,瞧看那树皮之上有一掌印,便仔细端详一番,抬头而道:“千叶手。” 玄怀又问道:“何人打得。”花一笑站在玄怀边上,只觉甚是寒冷。 祖见拿那树皮端详半天,又是思量,转身坐于一蒲团之上,低头瞧看不语,玄怀花一笑在旁,尽皆没说话,花一笑本还想一见那祖见变真相大白,看那少林如何再辩解,但此刻这洞冷得他早已息了怒火。 祖见轻轻放下那树皮,转头和玄怀说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位白衣公子又是谁。 “这位公子,我实是不知是何人用得着千叶手,但我敢断定,我少林门中,除我之外,再无一人精通这千叶手,而我见这树皮之上掌印,但感这熟练精妙远在我之上,定是一高人”祖见和那花一笑讲道。 “这样吧,我且与你讲了这千叶手,你也好日后寻得此人复仇,有得对付。”祖见讲道。 花一笑在这洞里寒冷一番,也是静了,又见那祖见玄怀具是真诚,但感自己着实是错怪了这少林,又见祖见愿意和自己讲他得意绝技的破解之法,心中着实惭愧。花一笑便走进祖见,说道:“谢指教。” “我打一套这千叶手,你且看好。”祖见说罢起身。 只见那祖见突然双手按向花一笑,收身擒敌,单臂携摔花一笑,空中念叨:“我本因地,以念佛心,入无生忍,今于此界,此招乃为南海礼佛!”祖见朗声说道,花一笑本来惊恐,但被祖见一拿但感祖见手上并未使力,自己也是轻轻被甩,信得过祖见,便没反应。 “觉悟世间无常,四大皆空,无阴无我,如是观,慈悲为怀。”祖见念道,那花一笑刚起身,祖见便侧身推出一掌,花一笑被这绵绵气劲推开数步,那祖见口中又念道:”:诸法寂灭,有何次第”,快速出掌一掌打向花一笑,花一笑忙双手格挡,花一笑但感这一掌又是绵力,自己若不脚下使力,又是会被推出,“这招便是镜里观影。祖见说道。 那花一笑双手仍格挡这,只见那祖见突然抽手,曲身推掌,一掌击开那花一笑双臂,口中念道:“这招是翻手降魔,你招架不得。” 那花一笑双手被分开,忙退后几步,祖见并未跟上,而是原地圈掌,扬手出,厉掌击,竟是用气力生生把那花一笑拉近自身,花一笑惊恐不已,但闻祖见说道:“四象合一!” 花一笑刚被拉近,忙双手护住胸前,定睛看向那祖见,但觉祖见身形模糊,花一笑以为自己眼睛花了,又是凝目看去,竟是越看越模糊。 花一笑但觉头晕目眩,祖见原地疾步,忽左忽右,口中说道:“若见一切法,心不染着,是为无念。” “这招便是分身化影。”祖见说道,花一笑听闻化影二字,却感那祖见早已人影重叠,只见众人影一起抬手挥舞,慢慢贴近花一笑,花一笑只感目眩神离,不知哪个是真。只看那祖见重影,尽皆出手,口中念叨:“闻已应起大慈大悲心,观察众生,如幻如梦,如影如响,亦如变化。言毕,那重影一齐出掌,好似百手袭来。 花一笑忙退步闪避,哪里能夺,只感四面八方千手打来,慈悲千手,千手纷飞,花一笑惊慌之中,几欲运功镇开这众手。却见那千手贴近之时,又是突然消失,转瞬之间,只剩面前祖见一人,那祖见还在原位,脚下位置都没动弹。 “这招便是千手分元,我与你打了一遍这千叶手,破解之法,还须你合了自己武学思量。”祖见谓花一笑道。 花一笑只感胸口恶心,刚才着实晕眩,心中思量:“天下武功出少林,果然不是空话,这掌法之精妙,今生再没见得有如此的了。”花一笑双手抱拳,谢过那祖见。祖见不语,回道那蒲团之上坐下,闭目禅定了。 玄怀见此,便不再打扰这降龙罗汉祖见,领花一笑出了这达摩洞。 花一笑刚出洞口,只觉温度骤变,便打了个喷嚏。武童话见花一笑,忙上前问候:“如何?”花一笑道:“错怪了少林,我们且另作打探。”玄戒一旁,没言语。一旁玄怀说道:“花帮主不须急,善恶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你兄弟之事,必有交代。” 且不说花一笑等人,但说那萧寒寞在那阴冥山锦衣卫,正与皇甫双双山中漫步,双双挽寒寞而走,二人好不浪漫。 双双道:“我父亲可与你说了何日启程去那金陵。” 寒寞说道:“这几日了。”寒寞瞧看那皇甫双双,见那双双脸蛋红嫩,目光水灵,好似一个孩童一般,心中思量:“我萧寒寞是前生做了什么好事,能有如此大幸,先是来这锦衣行骗,得这双双深爱,又是突兀被那皇上钦点婚礼,我这般运气,和那市井乞丐一把高中状元又和差别。” 寒寞二人行在路上,远见慕容魏玉走来,双双笑着说道:“娘。” 慕容魏玉步近,也是笑颜盈盈,这魏玉虽然已是过了中年,却是能看得出那年轻时姿色,差不得那皇甫双双,魏玉朝二人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寒寞,我一直不懂,你又如此这般功夫,为什么起初拿你之时,你又是不堪一击。” 寒寞挠了挠头,道:“我离开得那时日,和一师傅学得。” “才不到数月,便能有如此精进?”慕容魏玉疑惑而道。 “我们寒寞聪明,别说几月,几天都能学好功夫。”那皇甫双双在旁笑着说道。 萧寒寞勉强一笑,道:“确实是近来学得,没虚言。”慕容魏玉一笑,不再提这事,三人便一同漫步。 “等你们往金陵,我便不去了。”慕容魏玉说道。 “娘!我结婚,你不去?”皇甫双双一脸惊诧,问道。 “我不想见得的人太多了。”慕容魏玉说道,魏玉贴近双双,抬手拂着那双双脸蛋,只感那双双嘴已经撅起,“乖女儿,最懂事了。”魏玉说道。 双双十分烦恼,道:“不行,必须要去,娘不陪我,我怎么嫁人。” “你与寒寞出逃之时,也没想得娘准不准得啊。”魏玉一侧头,说道。皇甫双双心中不快,但也没说了,只觉母亲准是有她的理由,自己也劝不得,双双便又挽着魏玉,另一个收挽着寒寞,三人一道而行,双双自幼便无朋无伴,在这腥风味道的锦衣卫长大,此刻有了寒寞,还有爱她的娘亲,还能出这阴冥山,去那江南玩耍,只觉此生可待,心中尽皆是那对外面世界的期盼和幻想。 锦衣卫指挥使议事厅,几人围坐,尽皆飞鱼服着身,正中一人,正是皇甫遥。那皇甫遥谓众人道:“我锦衣与那武林众人素来不合,多有冲突,此番行去金陵,宜时刻戒备,小心行事。” “鬼差,你带你手下亲卫,先去金陵,各大客栈酒家,皇城居所,尽皆暗看一番。”皇甫遥道。 只见围坐一人,面目凌厉,腰间一刀甚大,鬼差道:“领命。” “钟九首,你领你手下亲卫,时刻暗跟我女儿,保她安好。”皇甫遥又是说道。 只见一人,赤色飞鱼服,腰间长刀,乃是司刑校尉钟九首,也是点头领命。 “其余众人尽皆随我,一来随机应变,二来时刻留意圣上身旁。”皇甫遥手拂桌面,朗声说道。 此时早已进夏,金陵皇城大婚之日,近在咫尺。 第二十五回 胡刀在手天下我有 “**************,一遇风云便化龙。话说千百年前,武林曾前掀起过一番血雨腥风,流言当时有一帮会名为天下会,其帮主雄霸功夫盖世,对武林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但终究邪不胜正,那雄霸被其两名弟子聂风、步惊云诛杀,长江有意化作泪,长江有情起歌声,此时已过千年,历史早已无踪无迹,英雄故事也只道民间流传,然而,却说得十年之前,却真有一人,借得这千古往事,发家致富。 这人是谁,正是那江南姑苏富商石大海,也便就是那礼部尚书魏小九的表舅,这石大海祖上便世代经商为官,家世显赫,自由好收藏武学秘籍,也练得几招,但终究商务冗杂无心练武,流言那十年之前,他走商之际施舍乞丐,竟然是一高人,那高人传他一本刀法,石大海通晓武学秘籍,当时便知这刀法不是一般刀法,便带回姑苏家中,令门客研习,众门客研究之后,断定这刀法便是那江湖流言失传已久的“傲寒六诀。” 石大海大喜,他偶得“傲寒”秘籍之事也是传遍了江湖侠士,众人纷纷觊觎不已,石大海灵光一闪,发掘商机,便派人拓印这“傲寒”秘籍,印刷成书,那拓印的门客姓胡,石大海为了避嫌,便说自己把这刀法多有批注,改名为:“胡家刀法。”并以九十九两黄金一本的天价售卖,想这高价,谁人买得起,但事实恰如石大海所料,这本书畅销无比,无数豪绅侠客、帮会门派购置,有的人甚至愿意倾尽家财来和他换这秘籍。该段故事情节部分构思来源于九阴吧烟雨一点红。) 有一人,姓胡,名聪,也是个商贾之家,刚成婚不久,经营者父亲传下来的染坊,日子还算舒坦,他也是爱好武学,尤其是刀法更是痴迷,听闻石大海得那傲寒六诀,便欲讨教,又得知他批注改名为“胡家刀法”,和自己姓正合了,爱武成痴的他早已按捺不住,无奈那秘籍售卖九十九两黄金,便和妻子商量卖了这染坊,说道自己学了刀法,功夫盖世,何愁生计,妻子定然不从,万般阻拦,无奈胡聪一意孤行,应是卖了数代传下的染坊,换了秘籍,自己寻了个小砖屋,每日便只去那苏州城门外,和众人研习那“胡家刀法。”他妻子也是无奈,刚开始还盼着胡聪能有学得这刀法有得一番作为,没想到一个月过去了,三个月过去了,半年过去了,已然一年了,那胡聪只道每日练刀成瘾不理其他,终日便吃得咸菜干饭,有的时候甚至夜夜不归,日子早已过得不下去了。 一日,胡聪半夜练刀归来,进门便问:“饭菜好了吗,今日我与那白恒切磋了一番刀法,想我这身手,越来越精练了。便把刀挂在墙上,椅子上坐下。 胡聪见妻子躺在床上不动也不理他,便问:“怎么不与我饭菜。” 只见胡聪妻子起身拿了一个盘子,一个磕破角的空碗,往桌子上一丢。 胡聪诧异,问道:“怎么给我空盘空碗。” 胡聪妻子道:“家里早就没得米面了,如何做得饭。” “为何不去集市上买的一些?”胡聪问道。 “家里分文不剩,买不得了。”胡聪妻子转身,从屋中拎起一个小布袋。 “如此深夜,你拎着这布袋,欲行何事?”胡聪问道,自己摸摸胸前口袋,想摸些碎银子,却发觉囊肿空涩。 “我今日是与你告别的。”胡聪妻子到了门前,穿上鞋子,欲出门。 “我不与你过了,这便回我娘家,你好自为之吧。”胡聪妻子说道。 胡聪听闻妻子要走,心中恼怒,说道:“你这妇人,且没良心,哪有弃夫之理,待我练成神功,自有你荣华可享,你如此便走,着实愚昧。” “奴家没这般福气。”胡聪妻子说道,眼中已然泛起泪花。 胡聪见妻子委屈,心中不忍,安慰道:“我明日和朋友借些钱财,我们买些米面便可,怎么能说走便走。 胡聪妻子听此,泪涌而弃,回身至胡聪面前,把手腕上玉镯子,耳上银耳环,尽皆摘下掷在桌上,言道:“夫妻一场是缘,我也于心何忍,但我离意已决,你且安好吧,这些首饰是我娘带给我的,今日与你,你找个当铺当了,还能换些钱财,且安生几日,听我的劝,寻个好得差事,别终日痴了。”胡聪妻子言毕,奔出屋子,带上了门。 胡聪见妻子如此,心知留得不住了,便兀自换了衣服,躺下欲睡,却是翻来覆去,终日不眠。 胡聪思量一夜,想那刀法秘籍,是不是假的,却是想不通,又想自己这般一年来,有何所获,不禁左思右想,不时便至天明,胡聪起身换了衣服,又去院中井口洗了洗脸,心想:“我且去那石大海府上,这刀法我也练得一年,有些功夫,试试看能不能做个门客,也好不叫那旁人看不起我。”说罢便寻去石府。 及至石府,果然有人接应,那人和胡聪说要做门客,须身怀武艺,胡聪便说自己会得精湛的“胡家刀法”,那接应之人便领胡聪进来。 胡聪及至石府大院之中,但见此处假山流水,好一番园林,想得自己有一个出人头地,也要弄的一番这般的庭院,叫那弃她而去的妻子悔青肠。 但事与愿违,胡聪和那石府门客比划几下,被打得落花流水,那门客还百般嘲弄,说他这般三脚猫功夫,还想来做宾客,让人笑掉大牙。 胡聪心想:“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便寻了各家武官,镖局,帮派,却是每每碰壁,好生被人羞辱,胡聪无奈,便当了那妻子首饰,活得月来,却是发愁日后何以,无奈只得沦落街头乞讨,数日之后,胡聪已然恼怒异常,想自己祖上辛辛苦苦创得家业,被自己卖掉换得一本假刀法,妻子也离去,自己流落市井,怎么遭得这般罪,那几日也是冬天,天寒雪封,胡聪买不起衣着,也无人收留,冻在街边,凄惨可怜,胡聪心中崎岖,万般闹恨,只便恨得那奸商,恨不得扒其皮,生啖其肉,饥寒交迫,怨恨堆积,正无奈间,突有一路人经过,那人身披红衣蒙面,见胡聪沦落街头背后背刀,便走过来。 “你可有冤仇。”那红衣之人说道。 “吾有一仇人,好比夺妻之恨,杀父之仇。”胡聪怒而道,但觉周身寒冷,不知自己还能活得几日。 那红衣之人说道:“你可有想入我血刀门。” 胡聪惊诧,那血刀门屠戮成性,远在西部边疆,据说江南之人,见过血刀门的人,要么死了,要么便是半条命。 “你可能令我报仇雪恨。”胡聪切齿而道。 “你入我血刀门行事习武,何时能报得你的仇,便看你本事了。”那红衣之人说道。 胡聪心中思量,一者冻死这街头,做个饿殍,二者入那血刀门,手刃恨仇,哪里有得选,胡聪便去随那红衣之人而去,江湖又有传闻,胡聪走的那天,从那石府墙上用刀刻了几个大字:“十年后,胡聪誓戮贼人命!”那刀刻之字凌厉骇人,刀刀入墙甚深,那石大海也是惊恐,命人拆了墙,重建了一番,但心中着实忌惮。 适才所讲之事,均是十年之前的流言,人人不知真假,却是此时已然是永乐七年,十年之期已至,石大海心中惊恐,又是有一日偶得一封浸了血般的红信,上面只书“胡聪”二字,石大海按捺不住,和门客商量,便在江南一带广发英雄帖,重金聘侠客,盼能护卫。 却说那临近的金陵城中,姜九曲偶得这般消息,便和那刘墨卿商量。 “那石大海可说是姑苏大绅,家财无数,我们若能帮得他,定然少不了好处。”姜九曲说道。 “但那胡聪牵扯血刀门,恐怕不好对付。”刘墨卿回道。 “富贵险中求,有此良机,何不一试。”姜九曲说道。 刘墨卿见九曲已然决定,便说:“若是胡聪单独一人,我便有把握敌他,若是他领血刀门一队弟子前来,恐怕难挡。”墨卿说道。 “没得关系,我们见机行事,敌得过,便打,敌不过,我们脚下摸油,溜之大吉。”九曲说道。 “事不宜迟,我们早些去那姑苏看看。”墨卿说道,九曲默然,便和那墨卿寻了一家官驿,往姑苏而去。 想去那姑苏石府的人,可不止姜九曲一波,何以?念得那钱财的侠客不少,和那血刀门本就有仇的人,也不少,一时候,江湖侠士骤然应约往金陵皇城大婚,又是人流如涌一方人径往姑苏护卫石大海,武林群侠齐聚江南二城,这江湖,似乎是一场风雨将兴了。 却说那金陵礼部尚书魏小九,听闻此事,便修书一封给那苏州卫指挥使顾瑾年,这卫指挥使是什么,原来此时,大明朝廷设立中军都督府﹑左军都督府﹑右军都督府﹑前军都督府﹑后军都督府五府,领全**事,五府也在各地设立卫所,那苏州府虽然属南直隶的广德州府,但苏州城商贾流通,玉米富足,实是一城堪比一洲,也便在此设卫(此卫不同于县卫的卫),那苏州卫的指挥使,便是正三品,下设佐贰官,指挥同知和指挥佥事,卫下分设千户所,一千户便是一千一百二十军士,那锦衣卫花一幕,便是封得千户,千户之下,又是百户,百户为一百一十二人,这苏州卫指挥使顾瑾年,也便手中握得不少兵权,而且是受那金陵五府节制,苏州知府不得干涉,顾瑾年也明白,魏小九这般修书,便是叫他暗调手中兵力,护得那石大海安好,顾瑾年与魏小九私交甚重,有看得魏小九大部为官,便调动人马加紧苏州各城门监察,一遇带刀出入之人,即刻扣下盘问,又挑得卫队日夜巡城,在那石府日夜有人墙外留守,又是把那石府看门下人换掉,上了军士把门,顾瑾年不敢有得丝毫闪失。 第二十六回 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 花一笑武童话二人离了少林寺,不知去往何处,童话建议先回长留,再做打算,花一笑仍是心中有气,不想回去,只觉丢了长留剑,是他一人之过,又是于众人面前恼火,拿不回长留剑,回去也没得意思。` 两人漫步而行,武童话见花一笑垂头不语,心中思量,说道:“我们先去那金陵吧。” 花一笑愣住,看着武童话。 “你忘了前日收得那婚贴,说是什么金陵有圣上钦点婚礼,邀了天下群侠,我们且去一看,江湖中人都在,也好寻出那伤米原之人一些踪迹。”武童话说道。 花一笑点了点头,但感童话之言甚是有理,二人便从那少林寺山脚下太平村和村民换了两匹马,径往江南而去。 这洛阳至金陵,行程不算太远,花一笑两人经了到了开封,便换了两匹好马,一路至商丘、抵徐州,一路马行无水路,两人这一番走马,也是沿途见了那由中原到江南水乡的景,花一笑自离了金陵,自建长留,便一直身在洛阳,这番回来,不由得心中欣慰,闻着那泥土的芬芳味道都觉熟悉。 一路走马,那花一笑倒是没得什么,武童话女孩子家,自然是受得不住,但也不好和那花一笑讲,一笑见童话面色渐渐泛白,便瞧出端倪,便说从徐州歇息一两日,及至第三日,武童话便说祖个马车上路,却闻花一笑讲道:“我听闻这徐州南有一处云龙山,景色颇好,既然来此,不若去瞧看一番。武童话笑了笑回道:“日子不急,可去玩一番。”二人便从那集市带得些干粮,问了道路,径往那云龙山去。 二人南行不远,便见一山,蜿蜒起伏,定时那云龙山了,二人便寻石阶上山而去。 “云龙,你说,这世间真的有龙马。”花一笑问道,脚下轻步登着石阶。 “有。”童话跟在身旁,说道。 “你怎知有龙。”花一笑问道。 “英雄,便是龙。”花一笑默然。 半响,花一笑问道:“何谓英雄?” 武童话笑了笑,说道:“花公子可知这云龙山名字由来?” 花一笑听闻,思量一会儿,说道:“我观此山没,蜿蜒如龙,又看得高处,已穿云气,是为以状而名,云龙山也。” 童话点了点头,道:“这是其一,你可知还有五说。” 花一笑不解,问道:“哪五说。” 只见童话几步窜上,到了花一笑面前,背着身子退步往山上走,左手伸出,右手打两个手指在左手上,笑着说道:“这其二,便说得是一个英雄。” 花一笑见童话在身前退步上山,怕她脚下踏空,便帮盯瞧着后面,问道:“哪个英雄?” “汉高祖,刘邦。武童话道。 “这山和高祖有何联系。” 武童话道:“传闻,千年之前,汉高祖在丰泽斩白蛇,聚义旗抗秦,当时不过二十来人,势单力薄,便南下徐州,从这云龙山隐蔽,为了不被人找到,便从这山一天换个地方,那会儿吕雉每每来这山找刘邦,都很快寻得,高祖不解,便问吕雉,吕雉便说她每每来此,天上便会有个云气,形似祥龙,顺着找,便能找到高祖,后来人们就管这山叫云龙山。”武童话言毕,做了个鬼脸。 花一笑嘴角一扬,说道:“汉高祖斩白蛇起义,抗暴秦,建大汉,着实是个大英雄,不过你这吕雉寻云气找高祖的事,也未免演义了些,不可信,不可信。”花一笑摇头说道。 “你且听其三。”武童话道,只见童话深了三个手指比划。 “相传南北朝时期,刘裕皇帝来过这山,见多处云中有龙,四年后,刘裕便坐了南宋朝的皇帝,做了人间的云龙,人们便把这山叫做云龙山。”武童话说道。 花一笑道:“刘松开国皇帝刘裕,神武英明,是为南朝第一帝,实在算得上人间一龙。”花一笑称赞道。 “你听其四。”武童话讲道,“相传很近以前,有一条恶龙占着黄河,危害徐州百姓,常吞黄河水,喷出做为水灾,后来徐州有一勇士,不惧恶龙,拿长剑将那恶龙刺死,那恶龙便化作此山。童话道。 “敢持剑杀恶龙,为民除害,造福一方百姓,又不曾留得姓名传世,如此之人,也算的人间一条龙。”花一笑道,又是盯着那童话身后,恐怕她这倒步上山有什么闪失。 “又有一言说,这山乃是一条善龙,传有一年,徐州大汗,一条水龙见百姓受苦不忍,便背着天庭,行水法降雨,被玉帝知道,便以雷霆劈击此龙,这龙坠落徐州城,当地百姓纷纷想尽办法医救此龙,自发从那城中水池、井中,各家储水分分拿出浇灌此龙周身,此龙乃侥幸活命,感人间真情,便化为此山,长生观望徐州百姓。”武童话道。 “如此背了天条行善,济百姓于危难,又是被众人报恩救活,如此至情佳话,便是传说,我也愿意信得。”花一笑道。 只见武童话转过身,不在倒步而行,兀自上山。 “那剩下一说呢?”花一笑疑惑问道。 武童话低头不语,只顾寻路上山。 “那最后一说,是什么来由。”花一笑问道。 只听童话轻轻说道:“这最后一说,便是说得一个神话。” “什么神话?”花一笑问道。 “传千年前,有一个男子名叫云龙,和一条鲤鱼精相爱,一季徐州大水,淹了那徐州农田,云龙的田都被淹了,那鲤鱼精不忍,便背着云龙,讨好那龙王第九个儿子,那龙九子说,要鲤鱼精嫁得他,才肯收手止徐州大水,鲤鱼精无奈,但有难忍云龙苦恼,便委屈嫁了了那龙九子,后来鲤鱼精见徐州大水止住了,只感无言再见云龙,便一头撞死在这山之上,云龙后来得知,忧伤而终,人们便把他们合葬在这山上,名这山为,云龙山。武童话喃喃说道,有气无力。 花一笑但觉童话语气不对,跟着走了几步,便向伸手拉她一下,却见那童话猛然转身想说什么,此时花一笑正轻拉她手臂,随着这转身的巧劲儿,童话石阶之上打了半个圈,立时崴了脚,站之不稳往边侧倒去,花一笑忙去拉拽,不料竟被那童话腰间带尖得佩饰划了一下,微觉疼痛不禁缩手,童话跌将下去,急待花一笑反应过来,忙飞身过去抱住。 武童话想站稳身子,但感脚下发麻,不禁“啊”了一声,眼见花一笑伸手抱住,才放了心,二人轻跌在一山石之上,花一笑忙蹲稳了,童话半趟石上,二人瞧看那石下山坡,杂石密密麻麻,草枝干条掺杂,若是这般跌了下去,可是惨了。 “担心什么来什么,我且盯着你拿身后步子,唯恐你脚下不稳,竟然还是这般。”花一笑自责道。 只见童话磁嘴皱眉,道:“脚疼....” 花一笑忙伸手抚住武童话脚踝,但觉弯曲之处微肿,按捏一下,只见童话立时说道:“疼!”花一笑不敢再动。 “这般如何是好,你且歇息一会儿吧。”花一笑说道。 “好。”童话道。 童话哼了横身子待好,花一笑也便盘坐石上,二人又是聊起那闲事,山中林鸟啼叫,夏花芬芳,又见云气于山巅,如此美景,实是不枉此行。 童话一聊起来,又是晚了脚疼,又说又笑。 花一笑心念武童话如此博学多识,不由得心中佩服,又仔细瞧看童话一番,但看童话眉目清秀,粉桃腮红,目光如月,若不是忆得那童话平日性格身上伤疤,这般姿色,真是绝尘。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日,飘飘兮如流风之回雪。”花一笑兀自念叨。 “你咋吟起了诗。”武童话一愣,问道。 花一笑嘴角微扬不语。 “曹植。”武童话道。 “没错,洛神赋。”花一笑道。 “你可知曹植最精妙之句是什么吗?”武童话道。 花一笑听闻这个,心中疑惑想到:“这《洛神赋》岂非曹植最盛名之句?”思量一会儿恍然大悟,道:“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花一笑说完眉目扬起,自信满满。 “不是。”武童话道。 花一笑不解,问道:“此句岂非曹植最秒之句?” 只见武童话两眼看向花一笑,目泛灵光,道:“是为,《白马篇》中,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花一笑听了这句,便领悟过来,口中念叨:“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花一笑点了几下头,又是口中喃喃几句。 “哈哈,别呆了,我听那长留众人皆讲,你通宵诗赋,如此山中秀丽,你不吟上一首?”武童话调侃道。 花一笑听闻,即便腰间抽出折扇抖开,武童话见花一笑这般动作,“扑哧”笑了。 花一笑道:“江南有丽人,颜姿美绝尘。” “继续啊。”武童话道。 “得幸有此缘,同游云龙中。”花一笑道。 “呦,说得我啊。”武童话笑道。 “不与花争妍,一心向清风。”花一笑道,转了一番折扇。 “谁解寒凉心,只道英女侠。”花一笑又是说道。 “破诗,也不押韵。”武童话道。 “诗是随情而言,你若被那韵律所套,即便输了。”花一笑收了扇子,说道。 童话勉强笑了笑,口中喃喃:“不解我心凉,道我英女侠,我是女侠嘛?” “你愿做这女侠嘛?”花一笑严肃问道。 武童话被这一问愣了,那平日坚毅和玩笑的眼神不再,反倒,像是一番小女孩委屈的样子。却说花一笑也不再接着这话说了,二人聊了一会儿,花一笑便背得童话下山回了徐州城,二人又是歇了两日,便租赁了马车,径往金陵而去,及至滁州,便乘船渡过长江,直去金陵城了。 婚期将至,金陵城早已去了不少群侠,集市之上,但见一绿衣女子,一看便非凡人,在集市边上把玩首饰。 “别看了,快走了。”只见一人,华服绣衣,那颜色也是穿得绿的,正是名震江湖的君子堂大掌门,萧别情。那想必那绿衣女子,便是程遗墨无误了。 第二十七回 落英飞花剑 “桃花影里飞神剑,碧海潮生按玉箫”是那桃花岛东邪一生的写照,昔日那桃花岛主黄药师在世之时,从那剑法之中演变出一套掌法,那掌法凌厉如剑,招数繁杂奇幻,双臂出掌,四面八方尽皆掌影,如那桃林中劲风四起,桃花齐落一般,虚实不辨,也好似那大慈大悲千叶手一般,黄药师乃是从那陶渊明《桃花源记》取得“桃林落英缤纷”而名,如今离那东邪年代已是更了两个朝代,桃花岛弟子至今还流传研习着这套精妙的掌法,却说那江南海边桃花岛上,几名绿衣弟子正在那八卦阵中研习奇门遁甲,却见......不好意思,作者拿错剧本了,但说那萧别情催促程遗墨,叫她不要恋着集市,待得晚上之时,再一起来此,此番初到金陵,先去和故友会面。 程遗墨着实委屈,但也不得不跟着萧别情走了,二人行至一家大客栈,只见上书“惜花客栈”,萧别情便走了进去,问了掌柜的一些事情,便径往三楼而去。 萧别情寻了一个屋子,推门而入,正见屋中一人椅子之中正坐,见萧别情进来那人忙起身。 “萧掌门,别来无恙。”那人身着青衣,背后背着剑匣。 “周掌门。”萧别情抱拳而道。 “你们且客套吧,把那个里面屋子的床给我,你们两个在这外厅睡吧,我睡觉得时候爱说梦话,你们别猜疑。程遗墨说道,也便往那里屋走去。 “哈哈,程大女侠这么早睡。”那周掌门说道。 “嗯呢,累了,明天还要逛着金陵城呢,你们也早点歇着吧。”程遗墨便进了里屋,脱了靴子,也不洗洗脸,便上床睡了。 那萧别情和那周掌门便在外厅坐下,相互寒暄了几句,萧别情也是直截了当,开口问道:“倚天剑可是真在你处。” 那周掌门道:“你哪里听说我有倚天剑的。” “周逸萧,你我相识良久,可是互信,你也知我不是恋得那剑,只是如此大事,你竟不与我讲。”萧别情说道。 只见周逸萧起初默然不语,后便点了点头。 萧别情大惊,问道:“那倚天剑不是明初之时被那张无忌与屠龙刀相撞而毁了吗,这般何解?” 周逸萧愣了会儿,便说道:“我师弟燕双行,从峨眉偶得。” “偶得,怎么偶得?”萧别情说道。 “我那燕师弟之羞事着实难以启齿,你且不用问了,那倚天剑着实在我手上,假不得。”周逸萧道。 “可曾应了传闻,那剑中藏得《九阴真经》。”萧别情问道。 “我也如此想了,便把那剑送去剑冢,众铸剑大师敲击瞧看,但感剑身结实,里面绝无书页。周逸萧说道。 “你怎知此剑乃倚天剑。”萧别情问道。 “此剑削铁如泥。”周逸萧道。 “天下宝剑众多,能削铁如泥的也不一定是倚天剑啊。”萧别情问道。 “哎,与你说了吧,我华山藏剑无数,我本也欲打开那剑看能不能有得书页,无奈用尽办法,砸击,熔炼,炼坏了剑柄,但无论如何,那剑身仍然寒光凛凛,不曾有损。”周逸萧道。 “果真有此事。”萧别情问道。 周逸萧无奈,点了点头,。 “那便也怪了。”萧别情惊奇,心中思量。 周逸萧勉强一笑。 “我总觉得,不是倚天剑。”萧别情道。 “就且算他是吧,我华山派得了倚天剑,这事传出去也是镇我门名声。”周逸萧道。 “小心惹得祸端。”萧别情劝道。 “萧兄放心,我行事谨慎。”周逸萧道。 二人聊了一会儿,便尽皆歇息了。却说此刻金陵城中,已到的英雄豪侠可不止这二人,各家大客栈几乎尽皆满员,各处酒楼灯起,街边商贩夜也不归。鱼龙混杂,且说那萧别情进店之人,便有一人蒙面门前,跟着进店,见他进了屋子,便就离去。 这酒家,在那外屋之中有一大床,萧别情周逸萧二人躺下,已然入睡。突然,那萧别情便睁开眼睛,但感窗外有影晃了一下,便朝窗外看了一番,瞧得一番没人,便又入睡了。 那萧别情但觉自己又入梦乡,只觉听得一声穿纸之声,惊起睁眼,但看一人手臂横在自己眼前,又听“啊”的一声,萧别情但见一箭射来,直中那手臂,萧别情见那袖口青色,又瞬间想起适才窗外影动,定是有人暗害,忙起身,但见周逸萧手臂中箭,不由分说,萧别情立时抄起出枕边单剑飞身跃出窗去,寻那贼人。 萧别情已从窗外出屋,跳至一树之上,但看下面街道,不见人影,仔细瞧看一路旁草上有跌压之迹象,便忙飞身跳下,从那路追去。 萧别情轻功了得,追得不久,便见一人,萧别情大喊:“贼人休走。” 那人听得这句,忙欲翻身上墙,却早被萧别情接近一把抓住手臂,只见那人挣脱开来,从背后抄出两把双刀,翻滚轮打萧别情,萧别情忙出剑挡开。 “你是何人?”萧别情问道。 只见那人不言语,双刀横过,呼啸而至,猛砍萧别情来,萧别情忙出荡漾平推一剑,化了那双刀气劲儿。 “追风刀,你是极乐谷的。”萧别情问道。 那人不语,又是纠缠。 “我君子堂与你极乐谷素无冤仇,怎么这般害我。 萧别情正问见,只觉身后风声呼呼,忙往前一个翻身,猛然转身,但见三人挥刀砍来,有一人没收住刀劲,劈向地面,“嘣”的一声,地面被劈了一刀裂痕。 萧别情道:“个个使得追风刀,你们极乐谷意欲何为!”不等萧别情言语,两边房檐又是跳下二人,刚落地,便在地上翻滚,掠影追封,刀势汹汹,霎那间,萧别情后一人,前三人,左右两人,共六人十二把长刀向萧别情煞煞砍来,凶险异常。 只见萧别情面目凌厉,眼神凝集,出剑周身一划,另一手也作剑状,激荡内力,周身气流可见,好似飞花意境,皓雪飘零,又是持剑乱划,风花起舞,雪月回旋,正是那一招落英飞花剑里“风花雪月”一招。那剑好似分身化影一般,一一打开砍来的众刀。 萧别情又是回身一剑,飘逸挑击,使出一招“飞燕返”,一剑挑上身后之人腿部,紧接着缤纷剑气,左右挑刺,一剑中人胸口,一剑划人手腕,左右二人尽皆伤了,只见那萧别情人未落地,又是划出一式剑招,向那身前三人击去,柔剑恢恢,绵而不绝,一瞬间,好似化了千把单剑,凌乱挑刺,那身前三人忙退步,却是手腕均被挑刺流血,不由得放下兵刃。 萧别情打了这六人,厉声问道:“到底何人,可敢言语!” “好一招镜花水月,不亏是江南第一剑。”只闻一人拍手而道,从那巷子里面走出,那人穿着怪异,满头白发,中年岁数。 “你是谁。”萧别情问道。 “极乐谷掌教,单天冥。”单天冥道。 “呵,我便晓得,不过不解,我与你极乐有何怨恨。”萧别情道。 “武林败类,人人得而株之。”单天冥道。 “此话怎讲,你可不要血口喷人。”萧别情道。 “你言得你门为君子堂,依我只见应改为叫做小人堂。”单天冥讥讽道。 萧别情恼怒,持剑点向单天冥,厉声而道:“我与你一句话,解释缘由,否则我一剑了结了你。” “峨眉盗得倚天剑,藏于华山,意图危害武林,如此之人,岂非武林败类?”单天冥道。 萧别情听闻这话,便晓得了那单天冥意图,说道:“那与你何干?” “我极乐谷名门正派,代的峨眉尼姑们夺回宝剑,实属我的责任。”单天冥道,又伸手拂开萧别情单剑,道:“你休想与我争斗,我极乐善用毒药,你便是敌得过我,我也能令得你身重剧毒而死。” 萧别情素闻极乐谷善用毒药,不敢妄自为祸,便道:“我实在不解此事,若真得倚天剑,我也当交出,由武林各派一并处置,岂会独占。” “好,有得萧掌门这句,我便暂且离去,晚得几日,那丐帮娶亲之日,我若铁证证得倚天剑在你手中,你且交出大家共论处置,到时候,可别忘了今日言语。”单天冥说道。 “我萧别情说话,无半句虚言。”萧别情朗声说道。 “萧掌门告辞,适才多有得罪。”单天冥道,又扔了一个小瓶子给那萧别情,说道:“这是解毒之药,那华山大掌门已然中毒,你若晚得些时候回去,恐怕他性命堪忧了。”单天冥说罢,便飞身离去,几名弟子也没捡地上长刀,尽皆跟着跑了。 萧别情大惊,忙快步回去客栈,到了那客栈处,左脚点地,右脚蹬树,一个跃步跃上二楼位置,又是手上使力抓了一枝借力跃上,直从三楼窗口跃进,确见那屋中众人,周逸萧躺在床上,面色发白,嘴唇发黑,程遗墨于一旁瞧看都快哭了,只见那屋中掌柜的说道:“别急别急,我已经喊人去叫郎中了。” 萧别情跃进,打开瓶盖倾倒,只见是三粒黑药丸,又是把了把那周逸萧经脉,但觉脉搏凌乱不知,着实中毒不浅,又想那单天冥虽然恶毒,但也不至于敢动这华山掌门,令两派结下血仇,便当即把那三粒药丸放入周逸萧口中,又是点了周逸萧几处经脉。 “他不会死吧。”程遗墨喊道,急得眼角已然流下泪水。 “放心,他没事的,我看,歇息半个时辰便好了。”萧别情道。 “你且抓了那贼人了吗?”程遗墨问道。 萧别情思量一番,道:“没,没赶上。” “气煞人了,待我查得那暗害之人,被一剑抹了他。”程遗墨切齿而道。 当晚,周逸萧吃了解药,也便无事了,程遗墨心中荒乱,担心不已,一夜未眠瞧着,萧别情也是坐在椅子之上,心中万般思量。 第二十八回 老骥伏枥 志在千里 郭骥等人快马加鞭,直奔至燕京,没歇息几日,便又行路,至逐鹿,又寻到乌兰察布城。 到那乌兰察布城中,郭骥心想此处已然是蒙古城了,便停了下来,和人打听那鞑靼首领身在何处,却是均言还要北进,郭骥等人便在城中绕步。 郭骥忽然见得街边几人,牵了好些马匹,又见地上躺着一匹马,已是被那几人砍杀死了,那马通体乌黑,鬃毛密密,乃是一匹骏马,不解,便寻上前去。 郭骥谓那几人问道:“各位何以杀这骏马?” 只见那为首一人,乃是汉人,说道:“阁下有所不知,我这乃是为民除害。” 郭骥不解,身旁花一幕也是不解,花一幕问道:“如此骏马,人间至宝,如何是害种了?” 那为首汉人叹息而道:“众位有所不知,我本在这华北经商,赚得些许钱财,日子过得算好得了,无奈那鞑靼狗贼,掠夺我地,杀我妻儿,如此深仇大恨难解,我便倾尽家财,换了那鞑靼几匹骏马,宰杀之后,我便和我随从一齐去那燕京从军。” 郭骥道:“鞑靼人杀你妻儿,着实可恨,但你以钱换马,又杀之,何以?” “阁下岂止此马是什么马?”那汉人说道。 郭骥端详一番那汉人身后众马,但看体型不大,皮厚毛粗,又是强健英俊,郭骥思量一番道:“此马乃是蒙古马。 只见那郭骥身旁雪洛寒轻声和花一幕说道:“这不是乌孙马么?”,花一幕回道:“呆子,乌孙马在伊犁那边。”雪洛寒略觉尴尬,不再言语。 但说一番这蒙古马,《汉书·匈奴传》记载:尧舜以前“居乎北边,随水草而转移,其畜之所多,则牛马羊。”实际上,早在汉高祖刘邦进击冒顿单于之时,便被匈奴三十万骑兵围困七日之久,汉武帝时期,便曾任命匈奴金日蝉做大汉马监,司全国马匹,《唐会要》曾记载:“突厥马技艺绝伦,筋骨适度,其能致远,田猎之用无比。”蒙古之所以军事强盛,便是靠那“弓马之力取天下。” 但讲那成吉思汗西征,公元一二一九年九月,成吉思汗两位悍将速不台、哲别打那花喇子漠国讹答刺城时,因那城墙防御坚固,久攻不下,哲别便带军退了五百里休整,那花剌子模国得知哲别退军五百里了,便放下心来,放松了戒备,蒙古军歇息了几日后,哲别便突然下令,骑兵迅猛突击,蒙古军夜行五百里便至城下,城中毫无防备,被哲别一举攻下,蒙古军马从此名声大振。 及至蒙古攻略******世界和那东欧之时,也受得那欧洲链甲骑士和那皇家精锐骑兵阻击,然而蒙古兵势如破竹,席卷西亚东欧,蒙古战马,真乃可畏可惧。 郭骥眼前这汉人,莫非是惧得这马了,但见那汉人说道:“鞑靼之所以强盛,半者靠得这马,我且杀他几匹,以解吾恨。 花一幕道:“你讲得是,你杀这马,便好似杀那鞑靼军士?” 那汉人点头道:“正是。”说罢又是命人牵来一马,欲杀之。那马皆是蒙面蒙耳,若非如此,众马见一马死了,便早挣脱奔逃了。 只见花一幕身后莫知秋站出,拦住那牵马之人,道:“你们这般便不对了,中国有句古话,师夷长技以制夷,你应养得此马,来日战场之上,用以脚力,杀敌雪耻。” 郭骥听得此话,略有不解,但看花一幕忙拉拽莫知秋往了身后,低声说道:“穿帮了,那你古话现在还没呢。”但看花一幕接着说道:“你杀马泄恨,着实无意义,正所谓见贤思齐,鞑靼虽凶恶,但必有凶恶之依,以恶除恶,以暴制暴,方能御敌,这般吧,你这几匹马,我们买了,借以脚力,来日战场多杀几个鞑子,岂不是更解你心中之恨。” 那汉人思量一会儿,道:“阁下所言有理,不必买得了,这些马,便送得你们了。” 郭骥闻此大喜,忙抱拳以谢。 却说那花一幕瞧看那众马,尽皆身形矮小,唯有一马,腿长身巨,但鬃毛极短,周身黝黑油亮,花一幕思量一会儿,断定此马不是蒙古马。便上前去,摘了那马眼罩,有见此马乃是一匹母马,仔细端详,这马通体油黑,窄面、长颈、阔肩、平背,玛瑙般的眼珠红光晶莹,花一幕翻身上去,但感喜欢,便和众人道:“此马归了我了。众人“哈哈”一笑,那花一幕却觉此马有些异常,马腿上粗健,却见那马眼疲倦,半眯半睁,着实难解。 郭骥等人换了马匹,便一路北进寻那鞑靼部族,此时已至草原,初夏季节,虽然阳光直射,但草原风拂,也没觉得闷热,众人踏马青草之上,又观地上野花丛生,远处一望无际,不禁心驰神往,感叹此番美景。 花一幕骑那黑马走在前面,道:“若有一日功成名就,我便与我妻子,纵马这草原之上,想想都好生快活。” 雪洛寒笑道:“你都这般岁数,还没娶亲吗。” 花一幕笑了笑道:“一直贪恋功名,没曾想过婚娶,不过指挥使也曾给我挑得过几个,不过尽皆也是锦衣卫,性格蛮横个个,我爱得温柔那种。” 雪洛寒嘲讽道:“哪个温柔得嫁得你啊,瞧你那呆样。” 花一幕回道:“说得好似你娶得好女子一般,你那家中,想必也是个走镖镖师吧。嗯,彪” 雪洛寒笑道:“不巧了,我娶了个贤惠之妻。” 花一幕道:“这般啊,哪天瞧看瞧看。” 雪洛寒道:“我且不与你瞧看,怕你眼红。 花一幕又是和那雪洛寒一番互嘲。一行人行得也是没事,各自闲聊,那郭骥年岁已大,眼见周身年轻人谈笑风生,不禁想起自己年轻之时。 郭骥心想:“我这此番出使,从金陵至此,也真是算得上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了,了了此事,我也便告老还乡,和老婆子终老去了,往后之事,还是留给这般年轻人吧。” 众人行间,远见许多蒙古衣装之人,大约七八个,那几个蒙古人见了郭骥等人,也便纵马奔来。 那几个蒙古人飞马过来,领头一人问道:“你是汉人,来我鞑靼作甚。”这一口汉语说得着实牵强,不过也能听得懂。 郭骥道:“我乃大明使臣,应吾皇之命,见你鞑靼王。” 那几个蒙古人面面相觑,领头一人和那几个人商量了几句,回道:“好,既是大明使臣,当欢迎,你们且随我,我领你们见我大王。” 郭骥等人便随那蒙古人而去,沿途深入草原,又见一河蜿蜒如蛇,郭骥便问那蒙古队领头之人说道:“这是什么河?”那蒙古人回道:“胪朐河。”郭骥便思索曾阅书籍,想得《金史》中曾有记载一河,也是这般,不过那河叫“龙驹河”,郭骥此时尚且不知,过不了多久,成祖朱棣便会亲临此河畔,率军饮马此处,赐名此河,这河,便是那后来闻名遐迩的“饮马河”。 郭骥随那队蒙古人行了两天,便到了一处人众聚集之所,那地蒙古包林立,大帐四建,番旗飘荡,牛羊遍地,郭骥等人便随着进去,那郭骥心细,仔细瞧看那众多蒙古包、大帐,虽然布皆陈旧,但看插入地面的尖刺,但感这些大帐均是建立不久的。 那队蒙古队领头之人,给郭骥安排了一间居所,便道:“你且等我通报大王,必以宾客之礼相迎。”郭骥等人安了马匹,整理行李,便在此住下,及至傍晚,又有一蒙古人通报:“大汗今日和国师狩猎晚归,今日暂且休息,明日晨起,便见诸位。”郭骥等人也便就此歇息,及至晚上,郭骥点了烛光,拿了笔墨,把这一路所见所闻尽皆书写,又是横牛皮纸作图,把这一路如何从燕京至此,尽皆画出,重要地位,又是以朱砂点出,郭骥如此,一夜未眠。 次日清晨,鞑靼大汗便召见郭骥,郭骥及至大汗帐外,门外守卫手持长兵,要郭骥等人放下兵刃进去,郭骥见此笑了笑道:“我郭骥乃一文臣,带剑不带剑没得区别。”便放下腰间佩剑,身后侍从也放下了武器,那花一幕见那鞑靼守卫面目凶狠,那长兵枪尖寒光凛凛,不禁提防,低声谓雪洛寒、莫知秋道:“你们二人谁徒手功夫强些?”,莫知秋道:“我正思量此事,我武当绵掌精通,你二人且留在门外,我进去,若有闪失,你们二人门外接应。”莫知秋说罢解下背后长剑掷在门前,弯身走进大帐,花一幕、雪洛寒一人腰间带刀,一人持枪立在帐外。 郭骥进了帐内,只见那帐中一人正坐,衣着华丽,衣服红绿蓝相间,头戴蓝帽显然是鞑靼大汗,身旁一人,披着黄衣,想得也是一个人物。 只见那鞑靼大汗身旁侍卫见郭骥进来,大喊道:“见我大汗,怎不下跪。” 郭骥听此,朗声说道:“我乃大明皇帝钦命来此出使,行事言语,如同皇命,身份非常,恕不能下跪。” 只见那鞑靼大汗训斥那侍卫道:“大明使臣,是客,休得无礼。” 只见那大汗身边一人说道:“不知尊使姓名。” 郭骥道:“姓郭名骥。” 那人说道:“我乃鞑靼国师阿鲁台,这是我们大汗孛儿只斤·本雅失里。” “见过有礼。”郭骥抱拳而道。 那阿鲁台道:“尊使既然来此,何以带了这众多侍从,但请这些兄弟暂且出帐,也好静谈。” 莫知秋瞧看那阿鲁台,但看那眼珠转看,不禁提防。 郭骥便命众位侍从出帐,花一幕见这侍从尽皆出来,心中思量,和那侍从低声说道:“麻、前、速。”那侍从们起初一愣,后便有一人领悟,带了众侍从离去。 且说那帐中,莫知秋瞧看之际,偶和那阿鲁台对上一眼,阿鲁台看得莫知秋,但感此人非同一般,心中忌惮,便问郭骥道:“这位侍从何以不出帐。” 郭骥欲言,却被莫知秋打断:“我乃郭大人副官,不须出去了。” 阿鲁台问道:“既然是副官,何以不穿官袍,而穿道服。” 没等莫知秋言语,那鞑靼大汗本雅失里便开口道:“我鞑靼素敬道家,既是道人,一同论事,也是好的。”阿鲁台一旁不语,瞪了莫知秋一眼。 第二十九回 长驱疾如电,真堪托死生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那“了却”二字,又是谈何容易,辛弃疾的这《破阵子》一词乃是谱自《秦王破阵乐》,传是那唐王李世民所作,想昔日李世民英明神武,定漠北,灭突厥,换了这北方一时和平,然历史总是如戏一般,回回重演,如今这鞑靼部族雄起,似乎看不见半点想和那大明谈和迹象。 “不知大明尊使来此,有何要事要讲?”本雅失里道。 “我大明北部,与贵部接壤,本欲和平处之,但贵部屡屡劫掠,我大明皇帝且让我代为相劝,昔日洪武皇帝逐蒙古人出中原,你们遂来此处续建北元,我大明皇帝恩泽天下,容得北元之于此地游牧,但若贵部不知是非,妄自为事,恐怕会招致祸端。”郭骥朗声说道。 “我鞑靼人,游牧草原之上,无心你中原之事。”本雅失里旁阿鲁台道。 “既然无心我中原,何以频频劫掠我边疆之地。”郭骥问道。 “阁下且听我讲。”阿鲁台道。 “你讲。”郭骥回道。 “你可曾听过草原狼群,我鞑靼,便是那草原狼群,在这猎食以求生,有何不妥。”阿鲁台问道。 “你且在你草原掠食,侵扰我边疆作甚。郭骥厉声问道。 那阿鲁台“呵”了一声,说道:“阁下边疆之地,兵马老弱,防备虚无,好似羔羊一般,我鞑靼狼见羔羊,如何有不食的道理。” 郭骥听闻大怒,厉声骂道:“鞑靼狗贼,如此猖狂,真乃不识天高地厚!” 本雅失里听闻郭骥辱骂,也是大怒,喊道:“如此狂徒,我本礼遇,竟恶口相对,着实气人,来人,将这狂徒推出大帐斩了!” 郭骥听闻,“哈哈”大笑,厉声说道:“我来此之前,便知九死一生,岂怕得了不成,不过我有一言奉劝,你们鞑靼虽然此时强盛,雄霸这草原之上,但若惹得我大明震怒,到时候我中原大军讨伐,令你鞑靼横尸遍野,覆亡此地,便追悔莫及。” 本雅失里听闻大怒,抄了旁边长刀,直直朝郭骥捅插过来,莫知秋大惊,飞身上前,然双手难敌这长刀,只得打他长刀刀柄,但见那长刀偏了一点,但仍是从那郭骥右胸边上划过,立时流出鲜血,莫知秋忙一把抱住郭骥,往帐外跑去,阿鲁台大喊:“速来人拿了他们!” 只见帐中诸位武士尽皆出身相拒,兵刃一起砍去,莫知秋还没出帐,身后数人赶上,又是带着重伤的郭骥,不知所以,正慌乱见,见那大帐门帘被挑开,横出一把长枪,那长枪又是挥舞,横扫那莫知秋身后之人,这持枪的正是雪洛寒,“你且带郭大人先走,马在帐外!”雪洛寒大声嘶吼,又是一枪横过,一人挡了数人难进。 莫知秋带郭骥出帐,眼见花一幕已是骑马候于帐外,郭骥侍从已然和那帐外武士交战起来,乱战之际,莫知秋忙一提郭骥送上花一幕马上,花一幕把郭骥抱在胸前马上,左右调了调马头,跃马便走。 莫知秋回头望了一眼雪洛寒,见他已经渐渐被逼出帐外,莫知秋忙拾起那放在帐外的长剑,回身击剑劈去,解了雪洛寒之危,又是大声喊道:“诸位快上马。”只见那数位侍从尽皆骑上马匹,那帐中本雅失里也是大惊,本以为杀那郭骥易如反掌,便没布设太多的武士,没想到这等人竟是如此难对付。 本雅失里大怒,和阿鲁台说道:“速调人马,与我拿了这些狂徒。”阿鲁台领命而去。 那鞑靼本无防备,花一幕携郭骥飞马奔出之际,便也顺畅,二人一马先行奔逃。 但那莫知秋等人便难得了,及至几人上马奔逃,鞑靼早已戒备,数名武士追赶,又有数队铁骑已出,手持长勾、长枪、铁刀、链子追赶,这几个汉人马上功夫哪里比得过这鞑靼之人,莫知秋吼道:“我们分两路,雪洛寒你往西南,我往东南。只见众人分路而行,那侍从有的随了雪洛寒,有的跟着莫知秋。 先说那雪洛寒几人,往西南奔去,这边虽是出鞑靼聚地,却是多处崎岖难行,奔逃之际,便有落后几人被那鞑靼骑兵追上截杀,跑得一会儿,雪洛寒便感只剩自己一人,又见鞑靼追来,不禁心中惊慌,快马加鞭,又感背后一阵寒风,猛然回头,见一长刀横扫而来,雪洛寒忙掉马回身一枪,将那人刺于马下,这一转身,便被鞑靼一队骑兵追上,雪洛寒纵马枪挑,又是连诛二人,转瞬之间,雪洛寒已被重重围住,雪洛寒见无处可突,便心想于这鞑靼拼了,跃马冲枪,穿了二人,与这鞑靼骑兵厮杀,正打间,但感马身颤抖,雪洛寒忙低头看去,但见此马后腿已被铁链绕住,雪洛寒大惊,欲跳下马去,却早已来不及了,那马突兀往前栽去,雪洛寒直直坠地,长枪脱手而出,惊慌间,雪洛寒但见数把长刀横在自己身上,已然不能动弹,几个武士下马,便将他绑了。 那莫知秋一波,纵马东南而去,狂奔不久,便觉身后并无追兵,莫知秋忙回头看去,只见跟随了三人,几人望去身后,遥遥不见追兵,也是心中诧异,莫知秋道:“休得掉以轻心,我们速速离去。说罢,众人便随莫知秋径往南行。 却说这鞑靼分了三波骑兵,为何不追那莫知秋,原是那本雅失里又是下令不得伤了道家之人,怎么说,原是那昔日全真教与这蒙古之人有恩,本雅失里自幼便知,此番便未追击那莫知秋,却说雪洛寒被擒拿,尽数鞑靼铁骑便追花一幕而去,花一幕虽然纵马疾驰,但身上毕竟带得一人,二人一马哪里能逃,郭骥见此,便从胸口拿出一张牛皮纸、一卷书册,塞在花一幕胸口衣裳之中,说道:“此乃是我昨晚连夜将那鞑靼军中之情尽皆记录,又是把我们此行之路尽皆绘制成图,你务必带回金陵,也不枉我们此行。”郭骥言罢,便使力一挣,跌下马去,花一幕大惊,欲勒马停步,却见那郭骥早已被身后追杀的铁骑踏过,花一幕“啊”了一声,左手紧了紧胸前衣裳,右手猛得一鞭,飞马奔逃而去。 花一幕正奔逃间,但感此马脚下已然无力,着实惊慌,那铁骑也是有几人赶上,花一幕便抄出腰间绣春刀,将贴身的敌人尽皆砍下,又是挑开几个飞来的铁链,且说那花一幕出身锦衣卫,素以铁链长勾伤人,那铁索勾人之法,他再熟悉不过,那铁链声出,他便知这铁链要打向何处。 眼见花一幕坐下黑马已然无力,鞑靼铁骑已然近身,乃心中无奈,口中喊道:“且了结你们,我再行金陵。”花一幕只句话,说得英气非凡,但也不过是给自己一番壮胆,单人单骑如何敌得过这众多铁骑。 花一米急勒马头,回马一刀,砍下一人,只见那铁骑尽皆冲过,来不及止步,有的几个骑兵竟是勒马的劲过了头,向前跌马落下,花一幕大惊,突然察觉坐下之马竟然是疾奔之中勒了一下便立时停住,令人惊异。 花一幕欲持刀以斗,但感此时马间相距甚远,自己手中那把绣春宝刀实是无用武之地,果然应了那指挥使皇甫遥之言,悔恨自己没得惊心准备此行,学得一番长柄武艺再来次,此刻花一幕用短刀和众长兵、铁索、链锤相斗,着实吃力。 但和周身众敌斗了几番,花一幕但感那敌人只要兵刃袭来,坐下马匹便侧过闪避,自己只要一出刀劈砍,那坐下之马便贴身过去,花一幕心中略喜,想到:“有得如此良驹,实乃天不亡我。” 花一幕正斗见,但感马身后部微起,惊慌不已,回头一看只见人****上身,手持大锤向那花一幕马后腿砸去,但见那马后腿双双抬起,一个猛蹬,踢向那大锤之中,竟然是蹄子吉铁锤,也是惊异,那铁锤竟被踢飞,砸回那鞑靼人身上,那人受了铁锤一砸,立时跌将下去。 只见那马后腿落地又是往前疾奔,并无异样。花一幕正奇怪间,但感身前风响,急忙回看,但见一长刀已然横到面前,慌忙弯下身子躲过,便出手一刀砍下那人,花一幕心想:“原来这马后腿落地便疾奔,是要让我贴近此人,我却分神,着实惭愧。”花一幕思量有良马如此,自己又是何惧,镇定精神,持刀劈砍,渐渐几招便熟悉了这马上之战。 花一幕心想:“此时若是在地上,我且使得一招血杀刀法的血战八方,便立时能够脱战,如此马上,如何能施展。”花一幕纵马斗了一会,突然那坐下之马前腿抬起,躲了那横扫马腿的一枪,花一幕立时有所领悟,夺过那人长枪,猛然向身前砸去,枪轰击地面,震倒数人。 花一幕马战立时进了状态,使出那血杀刀法招招“血染红尘”,但见那绣春宝刀窥敌血脉,刀刀血战,刀刀切敌要脉,那周身敌众有的只便轻受一刀,便跌下马去。 花一幕心想:“我如此这般死斗,也不是办法,擒贼先擒王,我且看这队人哪个是领头的。”便四下看去,只见一人身披重甲,头戴白蓝帽子,显然是个头头,便纵马跃去,及至那人身前,花一幕跳起身来,绣春回旋,踢翻那人,落刀绞杀,正是锦衣卫刀法绝技寒锋饮血”,砍了那人花一幕落下空中,坐于那黑马之上,众敌见此人被杀,尽皆惊慌,花一幕不敢怠慢,又是几刀砍出一个突破,跃马飞奔逃去。 但感此时,那坐下之马脚下力道健劲,不像适才一般,花一幕便长驱如电,飞马奔逃。奔了不久,便觉已脱了追兵,停下马步,走马而行,确觉得马身摇晃,花一幕只觉马累了,便翻身下马,欲牵马歇息,却偶见那黑马后腿之上,尽皆鲜血流淌,大惊。 第三十回 大明成祖震怒,决意亲征鞑靼 花一幕翻身下马,见那马后腿之上尽淌鲜血,大惊,忙探看,那马也是通人性,便跪腿躺下,花一幕近过身去,但见那马后体之上戳一黑红之物,他心想必是中了兵刃,便伸手把去,但感那兵刃酥软,便用力一拉,只见那马嘶鸣一声,一幕但见拽出一滩血肉,仔细瞧看,乃是一匹小马。 那匹黑马鸣了几声,便起身转向,看向地上小马,那黑马准是见得那小马已死,悲鸣不已,花一幕震惊,此等良马已有身孕,竟是能这般奔袭,世间少有,一幕便伸手拂摸那黑马鬃毛,但感那鬃毛短密,瞧见那马眼神疲倦,便知它定悲伤不已,花一幕又是瞧了一眼地上已死的小马,便当下用刀在地上剜出一个坑,把那小马埋了,那黑马徘徊良久,便载花一幕离去。 花一幕乘马往南而行,已不知身在何处,正迷茫间,忽然想起郭骥所给地图,便从怀中取出探看,但见那图绘得径直,路向无不标出,花一幕叹息一声道:“郭骥如此众臣,实乃我大明之幸。”便寻着这地图出这草原而去。 花一幕心想,郭骥已死,莫知秋等人不知下落,此事非同小可,应速去燕京锦衣卫,用黑鸽紧急传信朝廷,也好早做支援,那黑马先是疲倦两日,后便精力恢复,载那花一幕一路疾奔直奔燕京城。 话说成祖朱棣此时北巡中,正欲离燕京回金陵,念及故友情谊,便直去那沐王府看一番,沐王见皇上来了,慌忙不知如何招待,欲烹羊宰牛大宴,却被朱棣止住,朱棣讲道:“昔日靖难之役时,吾等乱战于中原,几多次在沙场中站起,那是只便能吃得上饭,军士吃得饱饭,便已是快事,如今我做了皇帝,于那金陵,什么东西没得,我倒是独念昔日戎马,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此番来此,你且与我瞧看你那沐家军校场,我追忆一番便好。”沐清朔领皇命,便点了兵将,列阵与那朱棣。 却说花一幕及至燕京,快马奔至阴冥山,见了指挥使皇甫遥忙诉说了一番,皇甫遥大惊,花一幕欲修书飞鸽传去金陵,却被皇甫遥阻了,皇甫遥道:“圣上如今就在燕京,且容我立时去那城中禀告,你此番行程甚远,且在锦衣卫多调养几日,如有需求,我直接黑鸽传令与你。”花一幕领命,于这阴冥山歇息了,皇甫遥立时换上飞鱼服,带上绣春刀,领一众亲卫直奔燕京,及至燕京,打探得那朱棣身在沐府,便直去沐府。 皇甫遥领亲卫至沐王府门前,下马跪地,大声喊叫:“臣锦衣指挥使皇甫遥,有要事禀报,十万火急。只见那沐王府门开,走出两人,乃是禁卫军士,见得皇甫遥便开口道:“指挥使莫急,我马上通报圣上。”皇甫遥门前候了一会儿,便有人出门领皇甫遥进了沐府。 及至沐王府正厅,皇甫遥快步走进,见朱棣正坐堂前,龙袍金靴,身旁沐王爷侍立。 皇甫遥遂进门跪下,呼:“吾皇万岁。” 朱棣命其起身,道:“爱卿如此慌忙,有何要事。” “圣上可记得郭骥,郭大人。”皇甫遥起身而道。 “当然记得,我命他出使鞑靼。”朱棣道。此时沐清朔站立一旁,见皇甫遥如此慌忙,已经心中有数了。 “郭大人已经被那鞑靼贼人害死了。”皇甫遥道。 “你是说,鞑靼杀了我大明使臣?”朱棣听闻,起身而道。 皇甫遥默然不语。 “大胆贼人,竟杀我使臣,纵两军交战,尚且不动使者,如此这般禽兽,实在猖狂!。”朱棣大怒而道。 朱棣与堂中走步,道:“清朔,你且与你兵马给我,我便从这燕京,起兵亲征鞑靼,直插他腹地,尽屠了那群走兽。” 皇甫遥、沐清朔听闻朱棣欲亲征,尽皆骇然,皇甫遥忙跪下而道:“圣上息怒。”清朔见此,也便跪下道:“吾皇三思。” “朕已决意,休要再谈!”朱棣厉声而道,随叫了随将、禁卫领头进屋商议。 朱棣随将闻此,尽皆跪下相劝。 但那朱棣已然决意,众人劝得不得,正紧张见,那此番随朱棣北巡的,有一人,乃是淇国公丘福,见此无奈,便起身而道:“禀吾皇,中国自古有言,杀鸡焉用牛刀,郭大人只身前往,未带兵马,没想得那鞑靼竟然如此态度,方至殉国,鞑靼北元残部,不堪一击,哪里用得着圣上亲征。”朱棣听闻,瞧看丘福。 “且让我领一军,直讨鞑靼,圣上可安心候我捷报。”丘福说罢身下,请战。 朱棣听此,瞧看了沐清朔一眼,清朔也便点头,朱棣静了静,便寻那堂中正坐坐下,闭目思量,众人见此尽皆跪着不敢起身吱声。 良久,朱棣开口道:“丘福领旨。” “臣在。”丘福道。 “我且命你为征北总兵官,佩征虏大将军印,你且自行传旨,领那武城侯王聪、同安侯火真、靖安侯王忠、安平侯李远诛伐贼寇,我算了算令你们本部兵马,我再抽调些铁骑,少说有十万之众,即刻点兵出征,将那北元鞑靼一聚踏平。”朱棣言道。 “臣领命。”丘福道,却说那安平侯李远此时也在堂中,便也应声领旨。 沐清朔见朱棣没点他的将,心中不解,道:“圣上为何不点我出征。朱棣回道:“你且待命,我自由调度。”沐清朔俯身领命,清朔又道:“此番出征鞑靼,于草原之上交战,与游牧骑兵相斗,兀自前去,恐怕难料天时地利,我有二位门客,可举荐从军。” 朱棣道:“且说。”沐清朔道:“我前几日拜了几个兄弟,一者鲜卑族的一位领头拓跋坡,此人部族被那鞑靼所掠,无奈流亡此处,他功夫极强,可当一将,二者吾有一兄弟卢绫剑,他竟是一汉人做了那鄂伦春族领头,那鄂伦春部族也是被那鞑靼所驱逐,与那贼人深仇大恨,又是草原而来,此二人定能晓北元风俗地理,带得行军,必然有益。” 朱棣道:“此行作战,平安候素以奇兵克敌,可任先锋,这拓跋坡既然武功高深,可与你做得一将。”平安候李远应声领命。 朱棣又道:“王聪将军年事已高,恐有疏忽,可命那鄂伦春族人跟随王将军左右。” “丘福,你此战不同于中原,乃是进人家而斗,万万谨慎,不可固执己见,盲目轻敌。”朱棣嘱托道。 丘福道:“谨遵圣上叮嘱,定谨慎行军,一举而胜。”丘福领命便安排人传信各候,选将点兵,恨不得立时拿了那鞑靼大汗本雅失里项上人头。 却说那拓跋坡得知自己被那皇上点将,欣喜不已,也忙见得卢绫剑众人,却知跟得不是一路军,但也无妨,几人小聚一番,几人商议,留那阿塔木哈于燕京领部众,卢绫剑和那西克腾、完颜雪去寻那武城候王聪,拓跋坡径入了李远帐下。 却说那拓跋坡及见平安候李远,李远问道:“阁下有何功夫,能为何事。” 拓跋坡道:“小有武艺,我观你身后将士,无一能敌我。” 李远道:“好大的口气。”李远便叫身后一人试探,那人手持长刀,也不留情,长刀直接横砍而来。 拓跋坡见此一笑,闪身飞步,一指点向那长刀刀身,凌虚一点,但感并无劲力,便闪身避开那长刀,李远见此笑道:“阁下身手不错,能躲得过这一刀。” 拓跋坡又是一笑,之间那长刀被点之处,先是微缠,然后裂开一纹,转瞬之间便纹裂开来,兀自轻柔而断,那持刀之人大惊,李远也是目瞪口呆不知所言。 却说拓跋坡这招,正是那参合指“凌虚点指”一招,李远带了半响,便抱拳说道:“阁下果然好功夫,着实钦佩。”李远便命拓跋坡作了护军将,咱表不提。 朱棣安排了这一番军事,便动身往金陵回去了,临别与沐清朔惜惜,嘱托清朔要时时演武操练,不得安逸懒兵。 却说莫知秋和那侥幸逃命的三名侍从奔得安全地点,却不知路向,几人从那草原之上行走,及至天暗,肚中饥饿,又不见可食之物,几人无奈,但也疲倦,便就地寻了个石堆之处歇息而睡,明日一早再寻食,及深夜,莫知秋睡梦之中忽觉着周身有声,不禁睁眼瞧看,便见远处数点火光似的东西闪亮,便叫醒其余三人,定睛瞧看,但见那一群光点之后又是黑影重重,不禁心中惊怕,莫知秋忙抄起地上长剑,其余三人也尽皆拾起兵刃,正惊慌间,只见身后一声尖啸,一黑影窜出,直接扑倒一个侍从,莫知秋大惊,见乃是一匹狼直直撕咬了那人后脖颈,莫知秋忙一剑刺去,正中那狼身,将其挑开,那被咬之人已死,此时马儿已醒,嘶鸣不已,如此,莫知秋和剩下二人心中不寒而栗,只见身前群狼扑至,哪里能敌,但又何处可退,莫知秋横过长剑,一把向前扫去,吓那群狼,又是大喊:“快点火。”一侍从立时反应,脱下上衣,浇上酒袋中酒,拿出火硝一把点着,那莫知秋用剑挑起,一把甩入狼群之中,那狼群见火便退步,莫知秋道:“快上马。”只见那两名侍从翻身上马,莫知秋又是拍了一马,往马身一挑,那马惊了,便跑出,群狼见一马奔出,便出了几匹追赶,那莫知秋又是身后一扫,翻身上马,和那两名侍从快马而奔,狼群追了会儿,但赶不上这三匹蒙古快马,便不追了,莫知秋等人心中惊愕,哪里敢止步,纵马狂奔,恨不得立时出这草原。 流言疯传似星火燎原,郭骥出使鞑靼被杀一事霎时间传遍江湖,武林纷纷切齿,如此家国耻辱,哪里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