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传说杂记》 第一章捡来的狗 一天夜里，北风呼啸，两个贼摸索到了乔三家附近，可还没来得及下手呢就看见院子的外墙上蹲着一只像狗一样的畜生，在漆黑的夜晚，根本看不清它的样子，只 而这个时间也是小偷活跃的时候，人闲了下来脑子就歪歪，不过都是外镇的，那个时候没有什么钱可以偷，家家户户都穷，大多的就是偷些粮食，村上养着鸭子和鸡，再偷只鸭子或是鸡什么的。 进入了十一月，天寒地冻，大雪纷飞，没有了农活，村上的人就闲了下来。女人们大都缝缝补补，给孩子们改几件过年的衣裳，男人们则把家里该修理的地方收拾收拾。 乔三看着小狗清明的眼睛，仿佛它什么都懂，便心疼说：“就是哑巴，咱也不嫌弃。” 一听这话乔三的大儿子就委屈的告状：“前屋大平也笑话咱家小狗是哑巴，不会叫，不能看门。” 乔三也纳闷：“说的也是啊！” 妻子一边做窝头一边说：“他爹，咱家这狗都养了好长时候了，怎么都不叫，不会是个哑巴狗吧。” 小狗看着孩子，主人家只能从它的眼神中看出它的好心情，但是它却从来不出声叫，也不会摇尾巴。 两个孩子看着娘做好吃的，也开心的不得了。大儿子对着小狗高兴的说：“小狗，今天有好饭吃喽。” 夏日的傍晚，彩霞满天，难得比较清闲的时候，乔三的妻子早早的做起了晚饭，做的是包着野菜的窝窝头，改善一下生活。 小狗在乔三家慢慢的长大，虽然瘦，但是很健康。院子里，胡同里都是它玩耍的身影。 日头高起时，他们便挑着装着小狗的篮子回家了。 期间休息时，乔三还喂了小狗一些红薯。 那个年代都是男人当家作主，说什么就是什么，女人也习惯听从男人的，于是这条小狗就很幸运的被放到了大篮子里。 乔三说：“一条狗吗，吃不了多少东西，养着吧。” 那个时候生活很艰苦，平常的人家都吃不上米和面粉，主要以玉米和红薯为食。他的妻子不太愿意：“人都吃不饱，怎么养一条狗？” 他们在玉米地锄了一会草，就在空隙中发现了一条小狗，灰色的毛，非常可爱。乔三越看越喜欢，他对妻子说：“带回家养着吧。” 锄头是用来锄草的，篮子是用来装草的，然后把草带到庄稼地外面，要不然就算杂草被锄，在短时间内，根又扎进土壤里了。水和红薯就用来充饥的。 乔三和妻子扛着锄头，挑着大篮子去山间的玉米地锄草，篮子里放着两个装满凉水的玻璃杯和四个不大不小的红薯。 由于天气热，中午的太阳实在是让人惧怕，村上的人们都是早晨天蒙蒙亮就出门干活，等到日头高了再回家。 七八月份的天气正是热的时候，草木生长旺盛，庄稼地里的杂草一茬接一茬的长，那个时候没有现在这么多农药，地里长了草就全靠人用锄头锄去。小时候学的《锄禾》里的每一句都是真实的写照。 堂爷爷在家排行老三，我且叫他乔三吧。 我的爷爷已经八十多岁的高龄了，他有一个近亲的堂哥，应该比他大很多，因为这个故事中我的爷爷还没有成家。 先讲一讲听到的最近代的一个故事吧。 我听到的关于这个动物的故事传说还都是善良的，别说是吃人了，连伤人都没有，所以又不确定它究竟是不是狼，那暂且就按照村上的说法叫马虎吧。 估计我的父辈应该也没有见过。 那应该就是狼吧，但是我从来没有听见过，更没有见过。 他说：“有啊，晚上都能听到狼嚎。” 我有一个老同事，他和我的父亲差不多大，闲来的时候，他就会给我们这些年轻的人讲他二十岁当兵时候的事情。尤其是我在的时候，因为他就是在我的家乡当的兵，还会去我村上赶集。有一次我问他：“大叔，你当兵的时候那有狼吗？” 妈妈说：“应该是狼。” 妈妈也听说过关于马虎的故事，她也会讲给我听。我问她：“这个马虎究竟是什么动物？” 我问过给我讲故事的老人：这个马虎长得什么样子？她说：是一种很吓人且凶猛的动物，像狗，但是比狗大很多，还有一条长且重的尾巴，更可怕的是它能吃人。 很小的时候村子里流传的最广的故事就是关于马虎的，“马虎”是村上土话的音，具体是哪两个字我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动物也不太清楚。 奶奶讲过，她刚刚嫁到村上的时候，别说楼房了，就是现在的主干道也只是一条小土路，路的那边是一片洼地，有水，有沼泽。村里的人多都住在路北边。但就是北边除了集中的村子上的人家，其他也都是庄稼地，树林和丘陵，到处绿油油的一片，非常环保，空气也异常清新。 我小的时候，电视还没有普及，更没有如今发达的网络，那个时候最开心的就是听村上的老人讲故事。 然后我就开始挖掘记忆中的故事，稍作整理，把这些传说记录下来。 一天中午小息后，躺着不爱动突然灵光一闪，小时候听老人讲过一个传说故事突然从记忆深处跳出来放在了眼前一样，顿时就想到其实我可以去写这样一些故事的。 写东西的灵感往往来自那么一瞬间。 第二章背后的声音 从马虎成功的捉到了一只野鸡之后，乔三就再也没有带它出去过，而是告诉它：饿了就自己去找吃的，但是不能吃村上养的鸡和鸭子。 没想到它还真是听话，白天基本上不见踪影，乔三家也是到了晚上才看见它回来。过年的时候，家里开荤，虽然条件艰苦，但也没有漏掉马虎的，它也跟着吃了一点肉。 人们在恐慌中度过了冬天，但是却惊奇的发现村上养的牲畜没有遭受任何危害。 之所以这样说，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以前每到冬天，不像现在见不了几个雪花，那个时候大雪都是很常见的，地上的雪都能到成人的膝盖，所有的地方都被雪覆盖，包括比较低洼的地方，不熟悉的路人都能掉进去。 而这个时候也是动物们食物极其匮乏的时候，尤其是黄鼠狼，每年冬天无论人们如何的防备总是会被黄鼠狼先生得逞，它们不但吃掉几只，更可恨的是就是不吃也会咬死许多。 但是这个冬天，村上的鸡竟然没有丝毫的损失，真的是百年罕见。 于是人们想到了乔三家的马虎。 以前马虎只是跟着乔三家吃素，所以瘦瘦的，自从开始吃肉后，它长的更大更壮了，因为捕猎，也更健美了，同时更加吓人了，晚上都没有人敢出门。天生的灵敏让它能察觉方圆几百米内的异动，那么吓跑几只黄鼠狼根本不成问题。 村上的人嘴上不说，可心里都明白是马虎的功劳，但是心中还是怕，因为谁也说不准一直畜生的性情。 随着冬天的过去，天气越来越暖，柳树突出了小小的嫩芽，这个时候村上的人已经很难见到乔三家的马虎了。有好奇的问：“老三，你把马虎送出去了？” “没有，从年前开始它就经常不着家了。” “自己走的啊？” “嗯。” 本来还只是白天不见影，到了现在连晚上也见不到了，最初是隔两三天回来一次，再后来就是五六天，再后来就是半月，再后来就再也没有回来…… 春回大地时，它真的走了，没有让乔三送出去，而是自己走了，回到了属于它的世界去了。 后来乔三也连连叹气：“好歹我养了它一场，其实它也不舍得走。” 村上的人都说这是一只通人性的马虎，懂得感恩。 所有人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包括乔三，可是万万没有想到…… 大概过了三四年，乔三家又添了孩子，人多嘴多，吃饭也多，为了养家糊口，他每个月都要外出个一次半次的，到外地去换取吃的或者是用的。 那个时候交通不发达，货物也不怎么流通，完全的靠人徒步完成，所以早晨得早早天不亮就出门，到了晚上很晚的时候才回来，尤其是还要经过西门外的桥。 那是一个不怎么宽敞的石桥，桥下是河水，桥和路的两边都是茂密的树林和高高的杂草，深不见边，只有进了西门才是村子。 西门外的石桥也被村里人成为不吉利的桥，晚上经常有人在那附近莫名其妙的出事，村里的人都惧怕，从不在夜里经过那。如果实在是要外出到了晚上就在外面的亲戚或是朋友那里住下，第二天白天的时候再回来。 村里有四个门，分别就是北门，南门，西门，东门，这几个门都是有讲究的，在我的记忆中，送殡的队伍要走西门，出了西门将已经去世的人安葬在山上，回来后从北门入村。 村里传说是因为这个原因那里夜里才会出事的，可是那只是人们的猜测，并没有谁真的清楚。 乔三本就是个胆大的人，他在外也没有亲戚朋友，只能晚上赶回来。 当他第二次在晚上经过石桥时，刚刚上桥就听到了后面有“沙沙”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十分的清楚，月黑风高，他顿时就惊悚了。 前一次通过的时候他非常小心，没有任何异样，可是没想到还是碰上了，有句俗话：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他加大加快了步子狂奔，可是没有想到身后的声音也跟着加快了，仿佛一直有东西跟着他一样，他也不敢回头，一个劲的往前跑。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就是入了西门，那“沙沙”的声音还在，一直到他进入了胡同才消失。 一路狂奔的乔三回到了家，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手脚却冰凉。妻子担心的问：“怎么了？” 他上气不接下气说：“我一上桥就有东西跟着我，我一路跑回来的。” “啊？”本就担忧的妻子心一下子悬在了嗓子眼，带着哭腔说：“以后还是别去了，怎么还过不下去啊。” 这次他听了妻子的话，没有再去。 日子就如同小河流水一样，慢慢过去，几个月后，眼看着因为长期吃不了多少的妻子消瘦如柴，越来越大的孩子需求也大，他实在是狠不下心，看着孩子和妻子受苦，于是没有听从劝告再次出门。 出门是存在风险，但是不出门肯定会有人饿死，大一点的孩子还可以承受，小一点的孩子肯定是熬不过去的。 村里已经有刚生下的孩子因为母亲长期的营养不良而没有奶水，家里也没有可以给婴儿吃的东西，幼小的孩子就那么活活的饿死了。 在乔三看来，只要他还活着，就不能让这样的悲剧在家里发生。 他对妻子说：“我以后就实在熬不下去的时候再去，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但这次他又遇到了背后“沙沙”的声音，他还是一路狂奔，由于天气冷，吸入了大量的冷气，他岔气了，肚子阵阵疼的厉害，脚步也慢了下来，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背后的声音也跟着慢了。休息几步他再次加快了步子，背后的声音也跟着加快了。就这样他快，后面的也快，他慢，后面的也慢，在他进入胡同时那声音又消失了。 这下乔三就觉得奇怪了，可却没有细想。 他能平安回家，就是家里最开心的事了，妻子也能松口气。 但几天后，一个不熟悉情况的外乡人在石桥那里出事了，再次人心惶惶，妻子已经放下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而这下乔三就更加好奇了，明明有东西跟着他，他却平安，要说石桥那没事，那么一个不熟悉的外乡人还是遭遇了不测。 他在院子里连续抽了好几袋烟，想了老半天，终于有了一个大胆且不着边际的推测：那个声音也许不是要害他的，而是保护他的，所有他才能在夜晚连续几次通过石桥而平安。 有了这个想法，胆大的他急切的想要去证实，于是两个月后，他不顾妻子的哭闹，再次出门了。这次连左邻右舍都直摇头叹息。 本书由首发，请勿！ 第三章善良的孩子 本书由首发，请勿！ 柱子跟小马虎说话的时候，小马虎也用亮亮的眼睛看着他，仿佛能听懂了他的话，这样他也就放心的出门了。 白天柱子出去干活的时候就把小马虎藏在棚屋里，并告诉它：“千万别出去哦，等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柱子给它喂水，把自己挣来的吃的也分给它。 乔吉给柱子的草药是用来给人治外伤的，用在动物身上自然更好用了，第二天小马虎就好转了。 虽然三七草和地皮消比较珍贵，但是在过去，比较容易找到，村上的医者看病用的草药基本上都是自己采摘的。 柱子接过草药连声说：“谢谢爷爷。” 乔吉一看是这个可怜的孩子，便说：“等着啊。”什么也没问的就给他拿来了三七草和地皮消，并说：“放在一起捣碎了，连泥带汁抹到伤口上，几天就好了。” 柱子跑到乔吉面前：“爷爷，能给我一些治外伤的药吗？” 乔吉是这个村子里的大夫，自然有药，而且医者仁心，他也确实是个好心的人。 他又跑到了村东的乔吉爷爷家。 他来到了河边，轻轻的给小马虎清洗了伤口，然后脱下了褂子包着它，将它藏在了自己住的棚屋里。 善良的柱子最终还是抱起了小马虎下山了，自我安慰着：等小家伙好了，他再把它送会去，这样就伤不到村里的人了，马虎都生活在北山腹地，村里的人一般都是不会去那的。 思想斗争了一路，他穿过了草丛，上了半山坡，来到了捡到小马虎的地方，轻轻的将它放在了地上。然后他就应该回去了，可是腿怎么也抬不动，脚也挪不动，他狠不下心，就算是一只马虎他也狠不下心见死不救。 柱子顾不得别的，抱着小马虎就往北山去，一边走一边想：这个马虎崽真不应该捡，可是这要是放回去，定是活不了，这要是不扔，救活了吃人怎么办，那他可就是大罪过了。 赵先把马虎崽子还给了他，说：“从哪里捡的放哪去，赶紧扔了。” “啊？”柱子也一惊，他知道这个是伤人的。 赵先接过了小家伙看了看，大惊说：“这可是马虎崽子，不能救。” 柱子把怀中的小家伙向上蹭了蹭说：“给它治伤。” 柱子连忙感谢，正要回头跑时，赵先叫住了他：“柱子，你要外伤药干什么？你受伤了吗？” “你等着啊。”说着赵先就进厨房拿了一个两个窝头给了柱子。 柱子又急切问：“那能给我点吃的吗？” 四十多岁的赵先看了看那捆青草摇摇头说：“这些草换不了。” 他一口气跑到了村西赵先家，今天他给这家人干活，想用青草换外伤药。 顾不得多想，柱子把已经割好的青草捆起来，背在后背上，一只手抱起小家伙，一只手拿起镰刀，撒腿往村子里跑。 当杂草被扒开，一只小小的灰色毛茸茸的小家伙蜷缩在地上，看起来十分的可爱，柱子便美美的蹲下去想动一动它。可是这一动，他就发现不对了，这个小家伙身上有伤，血迹斑斑，已经奄奄一息了。 光着脚，脚下自然也就灵敏，刚刚碰触到那个东西的时候，柱子下了一跳，他以为是蛇，马上跳开了，因为这个季节在密不透风的杂草中他经常能遇到蛇。当回过神了后，他回忆到脚边的感觉是热乎的，好像还有毛，那肯定不是蛇，他扒开了草丛，想去看看是什么。 夏天的时候柱子都是光着脚丫的，衣不蔽体，腿上随处可见被蚊子叮咬的红红的包，实在痒的厉害了就用手挠一挠，然后继续干活。就这样一茬一茬直到秋天，不再有蚊子的时候，才会慢慢的好。 在柱子十岁那年的夏天，草木茂盛，他拿着镰刀在北山的半山坡上割草，突然脚下碰到了什么东西，软绵绵热呼呼的。 村上有一个孤儿叫柱子，给有钱家的人家干活来换取食物和衣裳。 再有一个就更加传奇了，年代也更久远。 而现在，当初那个小小的村庄已经是一个美丽的小镇了，交通便利，物产丰富。 其实在东面几十公里外有城市，只是那个时候没人知道，都是交通不方便闹的。 村子里的北面是山，没有人知道山的那面是什么，南面是水洼地，沼泽地，没有直通到外面的路，而东门外面，也只是人们知道的几个小村子，只有西面十几公里外有一个比较繁华的镇子，那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集市。 村里明明有四个门，为什么偏偏要走西门呢？ 现在西门外还有石桥的痕迹，但是河已经没有了，马路两边是各种商店，商店后面就是成片的村庄，熙熙攘攘的人群早已掩盖了过去。 那个时候，只要进了村子，他就会放慢脚步，尽量的慢，这样他就可以多一些时间和它相处。他们形成了一定距离的前后默契，谁也没有打破。 村上的人都说，乔三有菩萨保佑，而他却只是微微一笑。凡事都有因有果，善心终有善报。 就这样乔三身后的“沙沙”声，伴他走过了最艰难的几年，在那个家家都挨饿的，经常有孩子夭折的年代，他和妻子将几个孩子平安的养大。 乔三都有些哽咽了，虽然那是人们传说的猛兽，但是它却有一颗温柔的心。 他回到家把事情告诉了妻子，女人的感情要比男人细腻，妻子感慨说：“它是善良的，你是养育它的恩人，只想保护你，而不想让你害怕它。” 他忘记了害怕，出于人感情的本能，他上前一步，想要去靠近它，可是它却退后一步，转身就消失在夜幕中了。 那是一只有半个人那么高的大马虎，十分的强壮，同样也十分的凶猛和可怕，但是乔三只在那转身见的惊悚后，就慢慢的不害怕了，他认出了它，那是他养过的那只马虎。 两个月后，乔三再次外出，晚上回来快要到胡同时，乔三终于忍不住的猛回头，他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一直在护着自己。他惊悚的看到了一双如同夜明珠一样发光发亮的大眼睛，露着可怕的光芒也在盯着他，身后是一条长而重的尾巴，就是那尾巴拖在地上发出的“沙沙”声。 这下他更加确定，跟着他的绝对不是要伤害他的，要害早就害了，而是保护他的，看着他安全到家门口了才放心的离开。 到了胡同口的时候，声音便消失了。 夜黑风高，当他回村再次通过石桥的时候，那声音又出现了，这次他已经不像开始那么害怕了，而是时快时慢，时走时停，而身后的声音也跟着他的节奏来，始终保持的那么一小段距离。 第四章捡回的媳妇 对于一个光棍来说，有一个这么漂亮的 小月微笑说：“我说了要给你当媳妇的，是认真的，你还为难什么，要不咱现在就拜天地。” 柱子犯难，“这不好吧。” 她说：“你有针线吗，我可以自己补一补，拿你的改一改也行。” “你的衣服不像样子了，这样不行。” 小月问：“怎么了？” 把杯子递给了小月，柱子看着她又犯难了。 “哎。”小月答应着。 柱子也微笑着说：“好名字，我叫柱子，你叫我柱子就行。” 姑娘微笑着轻声说：“小月。” 进了门，柱子说：“你坐吧，我给你倒杯水。又问：“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大清早的，村子里还没有几个外出的人，柱子的家又在村子边上，也不怎么引起注意，所以没有人看到他带回家一个大姑娘。 就这样柱子拿上东西走在前面，姑娘跟在后面，一路来到了柱子的家。 “我习惯了，没事的。” “那你怎么办？” 柱子又把自己的鞋子脱了下来，说：“先讲究着穿上吧。” “谢谢。”姑娘接过来，包裹了一下自己。这气息，这感觉就像遥远的过去一样。 姑娘站了起来，柱子发现她身上虽有衣服，但是有几处大的破损，不能蔽体，便脱下了自己的外褂子，递给了她，“披一披吧。” 柱子实在说不过了，就答应了，“好，你跟我来吧。”心里想着，这姑娘说话知书达理的，长的也漂亮，以前定是富贵人家的，也许她看到自己的情况就会后悔的，先带回去再说吧。 “咱俩能遇上也是缘分，我心甘情愿。” “这，不好吧。” 看着柱子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姑娘又说：“我也是孤儿，无亲无靠，若是你不嫌弃我，就让我跟着你吧，我不怕吃苦。” 本来柱子还在心里盘算着，村里谁家比较好，可是暂时收留一下她，却没有想到这姑娘竟然开口说道：“要不我给你当媳妇吧。”吓的他差点没跌倒地上。 这下柱子犯难了，他红着脸说：“我也是孤儿，没有父母，日子很贫苦，跟着我也没有什么好日子，再说，我一个光棍怎么好收留你一个大姑娘呢，传出去不好。” 姑娘马上祈求道：“好心的人，你收留我吧，只要给我口饭吃就行。” “哎。”柱子叹气，“也是个可怜的人。” 姑娘娇滴滴说：“我是从外地逃荒过了的，无父无母，举目无亲，才会落魄在此。” 柱子盯着人家看了半天，那姑娘羞答答的低下了头，他这才反应过了，不好意思问：“那个，你是那个村的，怎么大清早的会在这里？” 大大的亮晶晶的眼睛，白皙的皮肤，红润的嘴唇，还有一头漂亮的乌黑长发，着实让柱子一惊，他还从来没有看着过这么漂亮的姑娘，比村子里任何人家的女人，闺女都美。 柱子一愣，天啊，这荒郊野外的，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啊！ 这时破布又不抖了，而是慢慢的滑了下来，漏出了一个乌黑长发的姑娘，姑娘慢慢的抬起头来，和柱子对视。 柱子眼看这是害怕呀，便轻声说：“我不是坏人，你是哪个村的，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他这一问，那围在外面的破布又开始抖。 他慢慢的从一侧转到前面，问：“喂，你是谁呀？” 柱子仔细瞧了瞧，便看见草丛中有一双光溜溜的脚，他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个人啊。 他刚刚到地头上，放下了篮子，就看到不远处的草丛里有一撮东西在那里动，破烂的布一抖一抖的。他好奇的拿着锄头慢慢的靠近，再靠近，隔着只有两步之遥的时候，那抖啊抖的破布突然停下了，察觉到有人靠近。 初夏的天气是宜人的，田野的风景如画，怀着对未来美好的憧憬，柱子来到他里看看麦子的长成如何，顺便锄一下长出的小杂草。 几年前，他在北山脚下不远处开了一片荒地，用来种植粮食，经过几年的努力，已经有所收成了。 这天早晨他早早起床，把自己用捡的石头盖起的两间房子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 转眼又是三年，柱子还是单身，成为了村里出名的光棍，和他同龄的人早已当了爹。 时间匆匆流失，就连柱子都已经忘记了这件事情，如今他已经是个二十岁的大人了。在村子里这么大的男人早已经娶妻了，可是他却还是单身。因为贫穷，因为是个孤儿，他请不起媒婆说媒，也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他。 最后，小马虎消失在了杂草的尽头。 柱子则摆手示意它：走吧。 小马虎看了看柱子，仿佛听懂了他的话，然后快步的向山里跑，跑出去几米后，又回头看着柱子。 一个月后，小马虎已经非常健康了，还长大了许多，柱子就把它抱回了北山上。送它离开的时候，说：“我就是在这里捡到你的，你快去找家人吧，我是个孤儿知道没有爹娘的滋味，还是和亲人在一起好，我自己都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你跟着我是吃不饱的，快走吧。” 几天之后，小马虎就能在柱子的棚屋里转来转去了。看着被自己照顾好的小马虎一天天恢复了，柱子打心底里开心。 第五章成婚 这下柱子的头就大了，一句两句的也说不清楚，他带着求饶口吻说：“以后我在跟婶子们说说行不？” “成！” “柱子都不好意思了，咱也别都在这了。” “干活，干活。” 不一会，人渐渐散了。柱子把东西放院门口，就进屋去，一只脚刚刚踏进去就闻到一股窝头香气。 看到他回来了，小月马上笑嘻嘻的迎上了：“饿了吧，我做饭了，这就给你拿。”说着小月就转身去拿吃的了。 柱子则傻眼了。 小月长长的头发编成了麻花辫，身上的衣服虽然旧，带着补丁，但是干净合身，脚上还有一双合脚的旧鞋，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就像田野上的小雏菊，干净清新。屋子里也被收拾了一遍，看着是有家有口的样子了。 他突然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从他记事开始，他的人生就是孤独的，这中孤独远远比贫穷更加的可怕，所以他才会救一只将来能吃人的马虎崽子，那是对温度的渴望。此时的小月将这用石头砌成的屋子都暖热乎了。 这时正好小月拿来了吃的，看着柱子的样子，轻轻问：“怎么了？” 柱子激动说：“我自己一个人好多年，突然有家的感觉了。” 小月微笑道：“说好了要给你当媳妇的，你还别别扭扭的，赶紧洗洗手，吃饭了。” “哎。” 柱子美美的吃着饭，都香到心窝子里了，并不住的夸小月：“好手艺，做的实在是太好吃了。” 他吃饱后，小月又给倒了杯水。 接过水，他看着小月身上的衣服，问：“这衣裳是……” 小月脆生说：“好看吧，这衣裳是用你的改的，鞋子是借了前面婶子的，她说是她年轻时候穿的，以后也不穿了，就给我了。” “你就跟人说你是我媳妇？” 小月用无辜的大眼睛盯着柱子说：“要不怎么说？” 确实，如果不是媳妇，这么一个大姑娘在一个男人家里岂不是让人说闲话。 “小月，我什么情况你也知道了，还愿意给我当媳妇吗？” 小月微笑说：“我知道，我就是来给你当媳妇的。” 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一门心思的要给他当媳妇，任谁也抗拒不了。尤其是柱子对这份难得的温暖更是无法放弃，如果将来有一天她离开了，那么他至少拥有过，就是死了也心甘了。 “可是小月……”他又犯了难：“我没有钱，办不了婚礼。” “没事的，我们现在就去北山，我们都是孤儿，就让山神给我们证婚，这婚就算成了。” “好，那就听你的。” 说办就办，当下就出门了。 中午烈日当头，这个时间除了嬉闹的孩子，没有大人在外面。出了门，他们一直往北走，因为开心，脚步也轻快了，穿过田地，密密的杂草，茂盛的树林，便来到了北山的一处脚下。 小月虔诚的双手合实，双膝跪地，对着北山磕头，柱子也跟着她做。 小月对着北山说：“今日小月与柱子成亲，请山神娘娘做个见证，小月必当恪守人伦礼常，不负娘娘之恩。” 柱子好奇问：“北山山神是个女的？” “哦，在我们那里都这么叫。” 柱子心中高兴，没有细细考虑小月的话，其实她的话是比较怪的。 小月说：“该你了。” 柱子立刻虔诚说：“今日柱子与小月成亲，请山神做个见证，谢谢小月愿意当柱子的媳妇，柱子会一辈子都对小月好。” 小月说：“拜。”他们便一起给山神磕头。 小月又说：“我们夫妻对拜。” 他们又相互对着对方，满眼都是快乐和幸福，头对头，行了夫妻对拜之礼。 起身后，小月对着柱子认真说：“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媳妇了。” 柱子冲着她傻傻的笑的很开心，然后又冲着北山大声说：“谢谢山神保佑！我有媳妇了！” 孤儿柱子有了一个漂亮的媳妇这件事情迅速在村子以及周边的村子传开了，这种小范围的传播的速度一点也不比现在的网络差，就这么一天的功夫就都知道了，上到八十多岁的老翁，下到三岁的娃娃。 有人当故事，也有人羡慕，更有真心的为苦命的柱子高兴，就像快到古稀之年的乔吉，他感叹说：“柱子这小子还有这福气呢。” 到了晚上洞房的时候，柱子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别别扭扭的，还是小月把他拉到炕上的，这新媳妇也着实泼辣。 第二天一大早，小月就早早的起床，做饭，收拾家务，做一个媳妇的本分之事。而柱子也更加的勤快，他也早早的就起来去地里了，把昨天没有做完的活，做完，然后再看看哪里有合适的地方他再开荒种粮。 此时的小月正在小院里端着洗脸盆，轻轻的用手往地上洒水，抵消一下尘土，小小的院子就更加清新了，她还想着到山间挖回些小花种在院子边上，那就更好了。 “这是柱子媳妇吧？”一个和柱子差不多年纪的男人走到了她家门口。 小月待人礼貌客气，便微笑说：“是啊，您是哪位？” “瞧这新媳妇说话真好听，我是大壮，柱子的好朋友。” 他人虽然叫大壮，但是却长的瘦瘦的，比大壮整整小了一圈。 “找柱子吧，他一大早就出去了，这个时候应该快回来了。” “他还真舍得把这么俊的新媳妇搁在家里出去呀？”看着小月前凸后翘的，人长的跟花一样，大壮心里直痒痒，说着就走进了小院。 “说笑了，还得过日子不是。”小月说着继续手里的活，并且转身和大壮拉开了距离。 谁知那大壮又靠上来了，笑呵呵说：“我柱子兄弟的日子是挺苦的，真是委屈你了。” “不委屈，给柱子当媳妇是我心甘情愿的。” 正说着大壮越靠越近：“新媳妇真贤惠……” 小月也不是吃素的，沾了水的手往外一扬，便撒了大壮一身的水点子，她马上微笑说：“对不住啊，我还要干活呢，可这院子小点，要不您先回。” 大壮一脸的没趣，便尴尬的笑着说：“好，等柱子回来了我再来。” 他哪里是来找柱子的，他是村上出名的好色，就是看新媳妇的，被村上的人传的心里痒痒，就是看一下庐山真面目，没想到这一看就动了心了，比他家的女人强多了，这柱子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本书由首发，请勿！ 第六章贼心不死 本书由首发，请勿！ 祝大家劳动节快乐 －－－－－－题外话－－－－－－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并伴着：“小月，我回来了。” 其实小月就在屋顶上看着他呢！ 也就是像他这样龌龊的人，才会有这种龌龊的想法。 真是奇怪了，突然他贼贼的笑了笑，心想：难道小月趁着柱子不在，出去偷汉子了？这么漂亮的女人肯定耐不住寂寞的，说不定小月前脚刚走，他后脚就来了。 他又仔细的找了一边，只要是能藏人的地方他都摸索了一遍，还是什么也没有？ 谁知道他进门后，借着月光摸索了老半天，什么也没有摸到。被窝还是热的，可是却没有人，他就奇怪了，总共就这么两间屋子，怎么一个人也没有，难道小月不在？ 外面的这个人吗，就是大壮，他知道柱子得半夜甚至接近黎明的时候才能回来，所以贼心不死的趁着柱子不在家摸进了他的家，想占小月的便宜。 睡到半夜的时候，她突然听到外面有动静，虽然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小，但是小月听的非常明白，那不是柱子的脚步声，再说柱子回家不可能不叫门，于是她躲了起来。 去西面的镇子得早早去，半夜才能回来，小月睡觉本就惊醒，说好了让柱子回来叫门就行。 说干就干，当天他们就把麦子装在两个编制袋子里，柱子借了一辆木头的小推车，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推着麦子去了西面的镇子上去卖。 “成。” 小月笑着说：“不委屈，能和柱子在一起过日子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柱子心疼说：“这样太委屈你了。” 转眼间，柱子的那块麦子地收获了，除了上交的，还有不少富余。小月和柱子商量，把剩下的全卖掉，她说：“我可以到山上挖野菜，冬天之前我们肯定够吃。过些日子还能收一点玉米，冬天我们也可以到山上打猎，一开春了山上就有野菜了，这样我们肯定饿不着的。” 柱子说她是逃荒来的，人们以为她不愿意提起伤心事，若不是发生了痛苦的变故，这么一个俊美贤惠的闺女怎么会愿意嫁给穷的叮当响的柱子呢，于是时间长了也没有人再问了。 “哈哈，这小媳妇也会说玩笑啊！” 很多人都打听小月娘家是哪里的，这个时候她总是微微一笑，跟开玩笑似的：“北山啊，我是山神娘娘的女儿。” 也只有对着柱子她才有这样灿烂的笑容，如那明媚的春光。 人家小月可不是潘金莲，她对柱子也是一心一意，远远的看到柱子从地里回来，脸上都笑开了花。 这么漂亮的女人，却极其恪守妇道，不免让村上几个混子心里直痒痒，却也恨的牙疼。 而面对村上的男人，她只是打招呼，其他的一句也没有。 几个小媳妇，老婆子一起在河边洗衣服时，整条河都欢乐了，她们的嬉笑声都能传老远老远，但是小月却不喜欢和她们那样大嗓门说笑，她一般都不说话，只是随着微笑。近身处的人问到她的时候，她才会说一句，也只是轻轻的，只限于一个人能听的见。 小月有着让所有男人喜欢的优点，更重要的是她的声音虽不像夜莺那样悦耳，但是讲话从来都是轻声细语，文绉绉，活脱脱一个大宅门里走出来的千金小姐，不像其他的媳妇，大嗓门，粗俗。 小月的到来让柱子的日子一天天好过起来，她成了村里的模范媳妇，漂亮，勤劳，聪明，贤淑，人们都说柱子有了小月就跟捡着宝一样，她就是上天派来的仙女，拯救他的。 柱子心想，他得继续努力，怎么着也得盖一处大一点的房子，大一些的院子。 过了几天，他们又和村上的邻居换了三只小鸡仔，因为已经是夏天了，小月就把它们养在院子里。院子的边上也栽上了各种颜色式样的小花，一下子，这个小小的院子就热闹了起来，同时也有些拥挤。 柱子做了一个笼子，又把小兔子们放到院子里养着。 “好，你说怎样就怎样。” 可她建议到：“要不咱把这只小野兔也养着吧，说不定比家兔还值钱呢。” “想吃就吃，跟我还客套什么，有机会我再逮。” 小月满心感动：“我只是说说。” 可说着无意听者有心，几天之后，柱子就真带回来一只野兔，只不过是半大的灰灰小野兔。他笑嘿嘿说：“挺难逮的，就逮到这样小的。” 她站了起来，微笑说：“那野兔那么难抓，你怎么打，我不吃，就是随便一说。” 柱子一愣，随后微笑说：“小月是不是想吃野兔了，我想办法到山上打一只来。” 柱子用几块废旧的木板钉了一个盒子，小月就把盒子放在房子里，把小兔子养在里面。她蹲在盒子边上看着可爱的小兔子，柱子以为她非常喜欢兔子，却突然听她说：“你说这家兔和野兔一样好吃吗？” 他们一起到了刘婶家，说明了想换只小兔子。六婶一看柱子的新媳妇就高兴，同意了换两只兔子给他们，但要求柱子再送十天的青草。小月小心翼翼的把两只手掌大的小兔子捧回了家。 小月一听也高兴了：“成。” “看看能不能到前面六婶子家换只兔崽子。”柱子边走边说：“以前我就看好了，可是我一个大男人不会伺候兔子，怕给养死了，现在有你，保证可以把兔子养好了，等兔子大了，我可以到西面的镇子上卖，换几个大钱，给你置办几件像样的衣裳。” 小月问：“柱子，你用这些草做什么？” 整整一上午，他们满载而归。 小月挖出可以食用的，放到篮子里，柱子则把其他的用镰刀割了，一捆捆的放好，想着拿着这些杂草可以换点什么。 “好来。” 柱子也开心说：“你再看看，还没有可以吃的了。” 他们一起来到了柱子看好的荒地上，高高低低满满的全是杂草，小月仔细的看了看这些杂草，高兴的拔了其中的一种，说：“这个可以吃的，做成菜团，很好吃。” 小月认真说：“我又不是干不了活，干嘛在家待的，我和你一起去。” “我自己就行，你就在家吧。”柱子心疼她。 “我和你一起吧。” 吃饭的时候柱子说：“我在现在地的西边，看好了一块地方，吃完饭我就去拾到拾到。” 吃早饭的时候，柱子回来了，小月打好了洗脸水，倒好了喝的白开水，端上了饭，利落的伺候着柱子，可把他感动坏了。 第七章怀孕生子 大壮一听吓坏了，不知如何是好，慌忙中他一个机灵，快速的跳出屋子，躲到了兔子窝和鸡窝的后面。 他还没有藏稳当就听见屋子里小月的答应声：“哎，来了。”他又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了。 怪了？屋里明明没有人啊！ 心里正琢磨着呢，就透过笼子缝隙看见小月从屋子里出来，快步跑到大门处，给柱子开了门，“回来了？” “嗯。” “还顺利吗？” “挺好的。” “那就好，累了吧？我给你打水去。”说着小月就去打水了，给柱子洗脸，擦身，洗脚用。 柱子放好了推车便在院子里洗起来了。 正值夏季，他本也这样洗习惯了，小月又对了开水，所以洗起来特别舒服。 小月给他擦着背，一边擦，一边问：“饿不饿，锅里还有菜团子呢，我晚上刚做的。” 柱子微笑说：“那一会我就吃两个。” “就知道你在外面舍不得花钱买着吃，以后该买就买，别饿坏了，对身体不好。” “哎。” 看着他们夫妻恩爱，你侬我侬，躲在暗处的大壮便气不打一处来，谁知正生着气呢，小月一盆水就从脚下泼了过来，混合着兔子和鸡的粪便都冲到了他的鞋上，溅到裤腿上，郁闷的大壮不知如何是好，却又不敢动。 谁知过了一会又一盆，真是自讨苦吃。 这边人家夫妻洗漱好了，就进屋了。 直到屋子里传来了柱子的酣睡声，大壮才敢从后面出来，两只鞋子又黏又臭，别提有多难受了，他大气不敢喘灰溜溜的翻墙出去了。 几个月后，小月养的兔子和鸡都长大了，尤其是兔子，从六婶家里换来的兔子都是母的，而柱子抓回来的野兔是公的，且这野兔已经成功的让另外的两只母兔子怀了小兔子了。 小月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柱子，让他用木板给两只母兔子分别做个窝。 柱子则好奇的盯着那两只母兔子看了看，又问小月：“你怎么知道？” “哎呀，我就是知道，你听我的就是了。” 柱子挠了挠头，半信半疑，但还是按照小月的意思做好了窝。 一个月后，那两只母兔子真的各自生下了一窝小兔子，一共十一只，小小的，没有毛也没有睁眼睛，放在手心中软软的，脑袋还动个不停，特别可爱。 柱子高兴地对小月竖起了大拇指：“你真厉害！” 他说：“这下好了，我们可以用小兔子换东西，也可以将它们卖掉。” 小月说：“我们也可以多养几只，这样生出的小兔子就会更多了。” 六婶知道那两只母兔子生了小兔子了，也高兴的过来看，看了一会，便把小月拉到屋子里说话。 村里的人说话不会拐弯抹角，六婶直接问：“小月，你和柱子成亲也有几个月了，怀上了没？” 小月的脸一下子红了。 “和婶子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有就有，没有就是没有。” 小月摇了摇头。 六婶便奇怪了，“按理说应该有了。”随后又微笑说：“没关系，你们还年轻。” 谁知道这之后也就半个月吧，小月就发现自己怀孕了，这六婶真是个带着喜庆和福气的人，说有就有了。 这下可把柱子乐坏了，抱起小月转了好几圈，高兴的一个晚上没睡着。他也要当爹了，心里暗暗下决心，一定当一个好父亲，不辜负小月，也不辜负孩子。 六婶还特意送了几个鸡蛋过来，给小月补补身子。 随着日子的流失，小月的肚子越来越大，她看着院子里的活蹦乱跳的兔子也越来越馋。她虽然没有说，可柱子看出了她的心思，这天傍晚他抓了一只，拿着刀就要杀，正好被六婶看见了，急忙问：“柱子，你这是干啥？” “六婶，小月想吃兔子。” 六婶急了：“哎呦，那傻孩子哎，怀孕的女人是不能吃兔子的。” “啊？” “这是老祖宗留下的，可千万别吃啊，赶紧放出去。” 怀孕的女人十个九个馋，六婶不忍心又说：“还是杀只**，解馋还能补身子。” 柱子这又把抓出来的兔子放了回去，后来他也打听了村上的老人，确实有这么一说，说吃了兔子孩子会长兔唇。 虽然小月吃了鸡，可是他看的出来，小月想的是兔子，他实在是心疼。他想：五个多月的孩子已经成型了，总不至于已经长好的嘴唇再裂开吧。所以他要冒险试一试。 趁着天黑，无人察觉的时候，他把兔子捯饬了捯饬，下了锅。 小月担心问：“不是说不能吃吗？” 他微笑说：“偷偷吃一次没事的。” 小月开心的笑了笑，更让她开心的是，她美美的吃了一顿渴望已久的兔肉。 看着她吃的那么香，柱子十分欣慰，满满的一盆兔肉让她吃了个精光，柱子一块都没舍得吃。 “还要不要了？” 小月满足的说：“不吃了，不吃了。” 瓜熟落地，第二年的初秋，小月给柱子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长的白白胖胖十分可爱，眼睛像小月，其他地方像柱子，非常漂亮，可没有什么兔唇。 柱子抱在怀里，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本来他的心里还有一丝担忧，现在则满满的都是感动与幸福。 有了孩子，柱子就更加卖力了，加上小月的聪明，他们的日子慢慢的好了起来。 又是一年的夏季，天气炎热，整个村子都充满了蝉的叫嚣。 就在这个夏天，大壮的父亲病了，已经卧床不起了，事事都需要人照顾，乔吉给他看了好几次了，也开了药，只是稍微有起色，可就是不好。 大壮虽然好色，但却是个孝子，他问乔吉：“乔爷，我爹这病到底咋样？” 乔吉说：“不是不能好，是找不到能治好的药。” “什么药，就是刀山火海我也找来。” “石斛。” “什么？”大壮没有听说过。 “这种草药，我们这里几乎就见不到，能见到的也是在深山的老林中，取药者九死一生。” 大壮忙问：“北山中有吗？” “不知道。” 大壮像是泄了气的球，一屁股摊在地上。 石斛，又称不死草，还魂草，喜欢温暖，潮湿，半阴半阳的地方，在海南，云南等地多见。 这事几天之后，乔吉无意间经过柱子家时，发现他家的院墙角就种着这么一株石斛。 本书由首发，请勿！ 第八章本来是一只马虎 本书由首发，请勿！ 晨生想着：今天就要葬身在这里了，成了这群马虎的点心了。 完了！ 几年之后，晨生追随这母亲的脚步到北山山上去找药草，不知不觉，越走越深，竟然进入了北山腹地。突然间，他听到了周围有许多窸窸窣窣的动静，细细观察的时候，竟发现一群马虎已经把他团团围住了，个个虎视眈眈，露出凶猛而狰狞的样子。 柱子过世后，小月也失踪了，整个村子没有人知道她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了，但是她的美丽和善良一直留在了村子里。 她做了一回人，能遇到柱子也不枉她一片痴心。当初是抱着报恩的想法而来，可后来她已经真心的喜欢上了这个把她放在心尖上，善良，勤劳，朴实的男人，愿意和他这样一日一日的生活，老去，感谢生命赐给了她如此与众不同的旅程，她已经不再是一只普通的马虎了，她有了人的感情，成为了女人，妻子，母亲。 小月一愣，随后便掉下了眼泪。 房间里安静了许久，柱子回忆起了年轻时候的种种，微笑着握着小月的手说：“谢谢你。” “我本是马虎首领的女儿，却遭到了其他想要成为首领的马虎屠杀，我的母亲被杀，我也受了伤，是你救了我。后来我成功的夺回了马虎首领的位置，潜心修炼，在得知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你时，就日日夜夜祈求山神娘娘让我幻化成人，做你的媳妇，报答你的恩情，最终感动了山神娘娘，助我完成了心愿。” 听到这样震惊的话，柱子却没有表现的太惊讶，也没有害怕，反而是如释重负，原来是这样啊。 “还记得你十岁那年在草丛中捡到的奄奄一息的小马虎吗，那就是原先的我。” “救你？”在柱子的印象中似乎没有这样的一件事情。 小月知道柱子早有察觉，只是他不问，她也不说，而现在也到了实话实说的时候了：“你救我一命，我伴你一世。” 后来柱子病了，五十多岁的时候就不行了，临终前他问她：“小月，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吗？” 虽然疑惑，可是柱子从来没有问过，夫妻一场，他还是相信小月的，无论她是什么，他们都一起生活了无数的日日夜夜了。 其实小月也老了，她需要回到她本来的地方恢复元气，以保证她的人形。 比如说哪些十分难得的药草，小月都能轻易的得手，这可不是一般二般的人可以做到的。最大的疑惑就是她一个老妇人最近常在半夜里出去，天快亮的时候才回来，身上带着非常重的露气。 许多许多的细节，也只有亲近的人才能发现。 正好被干活回来的柱子听到了。他们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几年，随着时间的推移柱子发现了小月的不同寻常。 一天，小月正在院子里抱着一岁的宝儿，拿着他的小手亲了亲，对着孩子微笑说：“宝儿香香，奶奶可舍不得吃，宝儿是奶奶的小亲亲。” 柱子和小月询问了他的意思，最终和不远村子的小兰成了婚，婚后也生了一个儿子叫宝儿，平时柱子带着儿子干活，小兰忙家务，小月则照看孙子。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晨生长大了，成了一个帅气的小伙子，和柱子不同，他非常的抢手，有许多人家上门说亲。 再后来，柱子家重新盖了新房子，生活渐渐宽裕，而小月再也没有生育，一家三口的日子过的非常好。 后来小月就经常进山采摘比较难得的药草，用它赚了不少钱。 小月趁机让大壮给说法，让大伙给作证。无奈大壮又赔了小月一头牛，而且他再也不敢招惹小月了。 等大伙都看清楚了是大壮，心中便明白了几分，都数落起来。 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翻墙进去，打开了门，大伙一看，小月正揪着一个男人追着打，嘴里还叫着：“让你偷东西，让你偷东西。”几个人便一起上去，抓住了那人。 孩子的哭声，小月的叫喊声，院子内的杂乱声，惊动了邻居，六婶和六叔最先赶了过了，后面也跟来了几个邻居。 大壮也不敢出声，被追的满院子里乱跑。他想翻墙跑出去，可谁知小月竟然一点也不比他慢，紧紧的跟在他后面，力气大的拽着他打。 大壮一听孩子哭了，想掉头走，可是已经晚了，小月拿起一把扫帚，就一边喊，一边打：“抓小偷，抓小偷！” 这孩子一听有糖吃，别的什么也不管了，便扯开了嗓子大哭，哭声在黑夜里传了老远。 小月发觉有人进来了，心里咯噔一下，她自己要藏起来容易，可是小晨生怎么办？她灵机一动，等着人进了屋子，便把小晨生弄醒了，低声说：“使劲哭，娘给你糖吃。” 就这样她用石斛换了牛，柱子家有了牛，大壮爹的病也好了，皆大欢喜。可是时间长了大壮就觉得心不甘，一个大男人被个小娘们给拿了一回。于是再一次趁着柱子不在家时，夜里悄悄的进了小月的门。 这也是一条很不错的发家致富的路子！ 小月从山腹挖石斛的时候仅仅就是觉得它开的花好看，没想到竟然是一株珍贵的药材，用它换了一头小牛，大壮都不觉得亏，看来这要药草还是蛮值钱的。 “好，好。” “先写交换文书，免得以后你赖账。” “还有什么事？”大壮担心的看着小月，害怕她变卦。 一头牛仔换他爹的命，划算！大壮高兴说：“行！”正要去挖石斛时，又听小月说：“等一下。” 救命？一听这个，小月便狮子大开口：“成，你们家的大牛不是生了一头小牛吗，就用那小牛换。” “那是石斛，能救俺爹的命。” 小月白了他一眼问：“你要那干嘛？” 大壮硬着头皮继续说：“那个，小月，能不能把墙角的那个草给我啊？”他又急忙说：“不白给啊，我买！” 小月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不搭理他。 一进门便冲着小月笑呵呵：“晒粮食啊。” 大壮知道后十分欣喜，匆匆跑到柱子家。 乔吉把这事告诉了大壮，让他去为父亲求药吧。 村里的人都知道小月喜欢养花花草草，可没想到竟然能有一株石斛。 柱子原先的小院已经扩建了，门也换成来了大而宽的，小月开着门，正在晒麦子，她三岁的儿子晨生正在一旁玩耍，乔吉每次走到这都喜欢看看聪明可爱的小晨生，这么一看就被他看到了石斛。 第九章报信 就在那些马虎准备朝着晨生进攻的时候，一只领头的老马虎拖着长长的尾巴走了出来，她看了晨生一会，发出了几声吼声，周围的马虎松弛了下来，她便带着马虎群离开了。 虽然那是只凶猛的马虎，可是晨生对她却一点也不害怕，反而觉得亲切，甚至觉得她的眼神中流露出的是慈爱，他顿时觉得自己有点疯狂，一定是吓的神经错乱了，才有那么不着边际的想法。 那只老马虎把马虎群带走了，没有伤害晨生，一路回家，他一直奇怪。突然电石火花中，他记起来小的时候有一次母亲带他到过北山的山崖边上，用绳子将他绑在了一棵大树旁边，防止他走丢或是摔下山崖，而自己却突然纵身一跃，跳到了山崖坡上，远远的看去，那似乎就是一只马虎在山崖坡上，只不过那个时候他还太小了，都记不清楚是多大时候的什么事情了。 对于母亲的失踪，他也很伤心。他知道，母亲是为父亲而来，父亲走了，她也回到了她想在的地方，只是他希望可以再见她一面。 对于这样一个故事，我也是蛮感慨的。 村里送殡从西门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恐怕就连年龄最长的老人也会说：“从我记事开始就是这样了。” 西方，被称作是极乐世界，我想这应该是人们对已经离世人美好的祝愿吧，希望他们可以去天堂。 很久以前，村子里有一个年长的老人叫乔黑子，因为从小皮肤黝黑所以一直这样叫。他为人和善，心肠好，从来没有和谁红过脸，甚至也从来没有人听到他说过一句骂人的脏话，总之是一位非常好的人，村里几乎就找不出不喜欢他的人。 在冬天的时候，庄稼地里没有农活了，他就天天去拾草。 这个草就是春夏时的青草，杂草，只要是不长庄家的地方都有，长的也很茂密旺盛，矮的有成人的小腿那么高，高的可以到成人的腰以上。青草经过了秋天的枯萎，到了冬天就是黄黄的干干的一点就着，用耙子搂回家，烧炕，做饭再好不过了。 这天下午乔黑子在西门外的石桥周围拾草，由于草木茂盛，这一个下午他就没有挪地方。白天人们从不惧怕西门外的石桥，只有到了黑夜才会敬而远之。 天渐渐暗了下来，冬季的傍晚显得有点阴阴的，乔黑子正在桥下不远的河边岸上，突然听到有人喊他：“乔黑子，乔黑子。” 他抬起头来四处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人，于是继续干活。 “乔黑子，乔黑子。” 他又抬起头来，这次他发现石桥上有一个骑着马的人，他还没有张嘴询问，就听见对方说：“跟我家里说说，这匹马是病马，都跑不动，我送信太费事了，让我家里人给我弄一匹好马。” 说话期间，乔黑子看清楚了那个人竟然是乔石。 这可把他吓坏了，这丫的前年就已经去世了。 说完话的乔石，一转眼就不见了。 乔黑子的心都凉了，草也不拾了，就把已经搂起来的捆了两个大个，用挑水的扁担一前一后挑回了家。 在路上有村上的人和他打招呼，他也不笑了，只是答应着。别人还以为这老头急匆匆的有事呢。 乔黑子进门把草放好了，就板着脸进屋子里了。 他的大孙女秀儿正在扫院子，看见桥黑子便高兴说：“爷爷回来了，水我已经给倒好了，现在正好喝。” 要是以前，他会笑眯眯说：“我的大孙女真贴心。”可是今天他没有搭腔，径直的进屋子了。 正在做饭的乔黑子媳妇刘氏也纳闷，放下手里的活，跟着他进了屋子，“他爹，这是咋了？” 乔黑子往炕上一坐，便说：“他娘，让秀儿把她爹叫来。” 秀儿的爹是乔黑子的长子，就住在隔壁。 刘氏立刻出了屋子对秀儿说：“秀儿，快把你爹叫来，你爷爷找他有事。” “哎。” 小丫头腿脚快，一会功夫就把正在家劈柴火的父亲叫来了。 一进屋子，老大就问：“爹，找我什么事？” 乔黑子叹气说：“赶紧给我准备寿材，大媳妇针线好，让她给我做寿衣。你是老大以后家里就交给你了，照顾好你娘，管好几个弟弟妹妹。” 一听这话老大急了，“爹，您这是要干嘛？” 乔黑子无奈说：“我的时日不多了，赶紧去准备吧。” “他爹，什么时日不多了呀，你别吓我。” 乔黑子认真说：“我没有跟你们开玩笑，那边来人叫了，我在西门外石桥那看见乔石了，他说他是送信的，那不就是给我送信的吗。” 一听这话刘氏就开始抹眼泪了，他们的大儿子也低下了头。 村上传说，小孩子的眼睛能看见大人看不见的东西，而如果是大人看见了，那就表示时日不多了，而老人去世一般都是阴间来叫走的。 按照村里的辈分，乔石管乔黑子叫一声大哥，乔黑子就以为是乔石提前给他来报信了。 这里讲一件关于这个的传说。 以前的一天夜里，村上的一户人家里刚刚满一岁的小女孩没有任何原因的开始大哭，她的母亲怎么哄也哄不好，一晚上就一直抱着在炕下面走来走去，直到天亮。 天开始萌萌亮的时候，她的母亲就听见了隔壁有哭泣的声音，说是隔壁的老人去世了。年轻的妇人一边哄着孩子一边惋惜，可谁知过了没多久，老人又醒了，对家里人说：“黑白无常叫错了，阎王说他还有三缸酒没有喝完。” 这里说的酒是指白酒，缸可不是腌制酸辣白菜的缸，而是和司马光砸缸里的缸那样能装的了小孩子的缸。而村上的人也只是在过年过节，办喜事，或是高兴时才喝几杯，可想而知这位老人会多么的高寿啊。 而小女孩也正是因为看到了黑白无常所以才吓的直哭。 说到这，我想起了小时候父亲跟我说的一个事。 在父亲很小的时候，他是由祖母带着的。我的太祖母一个人带着好几个孩子，她老人家孩子就多，到了孙子这一辈更多，晚上睡觉的时候炕上满满的。 那个时候房子少，人口多，这种情况是不可避免的。 本书由首发，请勿！ 第十章一个老祖宗 本书由首发，请勿！ 老乔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如果他们询问，也许他会冒着风险把事情说出来，可现在这种情况他也懒得说。 老乔在家里忙活着坐船，其实左邻右舍也都看见了，他们不但不询问为什么要做船，反而还嘲笑他，说他脑子有毛病，这里十里八里的也没有条河，在旱地上做什么船！ 连续几天，他的小儿子回家都说石狮子的眼睛没有变红。 老乔立刻回家，着手做船，把家里能用的都用上了，还吩咐他的小儿子小乔每天都到村口去看石头狮子的眼睛有没有变红。 “等到村口的狮子眼睛变成红色的时候。” 老乔又问：“土地爷爷，那什么时候发大水？” “上天要惩罚这里，天机亦不可泄露，否则你和你的孩子亦会葬身，记住到时候只能救牲畜，不能救人。” 老乔立刻跪在了土地石像前，虔诚的给土地神像磕头，并问：“土地爷爷，为什么要发大水？” 以前的土地庙都是很小的，像比较大的玩具庙，没有门，像棚子一样，里面放着一个不大的土地神像，总共也就到成人的腰那么高。 乔氏兄弟的父亲老乔，是村上唯一心存善念的人。一天外出劳作的时候，经过路边的土地庙时，那供奉的土地石像突然开口对他说话：“老乔，不要再干活了，回家做一艘船，等到发大水的时候，一家人坐船逃生吧。” 乔氏兄弟以前住的地方，民风不好，生活在那里的人为非作歹，心地险恶，时间久了便得罪了神明，神明要惩罚这里。 这对乔氏兄弟以前住的地方发了大水，他们是经神人指点才得以幸存下来。 传说在村子上还是一片荒凉的时候，来了一对姓乔的兄弟，慢慢繁衍下来的。 我小的时候一起玩耍上学的孩子都姓乔，有个姓李姓张的那是稀奇，可等我走出了村子，才知道人家姓李姓张的才是大姓，姓乔的倒成了稀罕。 在农村基本上集中在一个地方的人都是一个姓氏，很久很久以前是一个老祖宗，比如村东的百分之九十八的都姓乔。 听说乔黑老爹也是村上难得的高寿之人，活到九十多岁才去世的，活着的时候已经是四世同堂了。 听人说过，人间有人间的路，阴间有阴间的道，西门外的石桥也许就有一条通往阴间的交叉口，让已经离去的人，可以有机会看一看他们曾经生活的地方和他们的宗族亲人。 这次乔黑子没有像第一次那么惊慌，而是有条不紊的收拾着，拿上工具，在大雪来临前赶回了家。 他惊慌中，往那石桥上一看，乔石正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并对他说：“谢谢你啊，这匹马好，又快又稳。”说完，转眼间又不见了。 转眼又是一年，桥黑子已经没有在意这件事情了，他又一次去了西门外石桥那里拾草。天渐渐阴沉了下来，好像要下雪，于是他低头快速的忙着手里的活，突然又听见有人喊他：“乔黑子，桥黑子。” 这种事情村上的人们宁可信其有，于是他找了于师傅，请他重新扎了一匹结实的新马，在一个晴朗的晚上，给他的父亲乔石发了过去。 可那马本就是纸糊的，湿了可不就是坏了吗。 几天后大顺突然想起来了，给他爹烧马的那天晚上，天下了一阵毛毛小雨，那个纸马有些地方被打湿了，但是并不严重，所以他也没有在意。 “好好想想，赶紧给你爹再弄一匹好的。” 大顺挠了挠头，“那是怎么回事？” 乔黑子一听就不乐意了，“那前村的于师傅是多年的扎马老手了，人忠厚老实，能给你做什么手脚。” “难道是扎马的师傅做了手脚了。” 桥黑子坚持：“再好好想想，肯定哪里是有问题的？” 大顺再三保证：“觉得没有偷工减料，给我爹扎的那是绝对是好马，我爹个子不好，还担心马太高了，他上不去，扎马的时候还特意根据他的身高扎的呢。” 乔黑子就把那天拾草的事情跟大顺讲了一遍。 大顺一听，着实一愣，便问：“五叔，我爹给您托梦了？” “那他怎么跟我说，你们给的是一匹病马，都跑不动，他在那边是送信的，没有一匹好马怎么成。” 一听这么说，大顺急了：“五叔，那是俺亲爹，我怎么会偷工减料啊！” 村上的风俗，男人去世了要给烧一匹纸扎的马，女人去世了要烧一头纸扎的牛。 “你爹走的时候，烧的马你是不是偷工减料了？” “哎，五叔，您说。” “不坐了，大顺我找你有事。” 一进门乔石的大儿子大顺就热情说：“五叔来了，快屋里坐。” 接着他就起身去了乔石家。 乔黑子仔细回忆了一下，他想起了来说的好像是马，乔石要一匹好马。 刘氏说：“他是不是缺钱了，是往你要钱呀。” 他的大儿子就说了：“爹，这样的事情从来都是过不了几天的，可您这都多久了，是不是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啊。” 言归正传，桥黑子家里人开始为他准备后事。而乔黑子也不外出了，就在家里等着。谁知过了半个多月了，他还是活的好好的。 惹祸的辣椒啊！ 我真的是被惊到了，两个人的口味都彼此不清楚，可见相互不怎么了解啊，那就是闪婚？然后有闪离！ 前几天我更是听说了一个奇葩，朋友的一个表妹，上午领了结婚证，下午就去离了，就是因为中午去庆祝一下，吃了一顿火锅，她喜欢吃辣，而男方不吃辣，说吃不到一块去。 可是我更愿意相信是他们的感情很好的缘故——生死相随。我的祖父那一代人，他们虽然是盲婚哑嫁，但是几十年风风雨雨，让他们的感情牢不可破，可不像现在的年轻人，一点事不好就动不动离婚。 所以村上一直流传着报信一说。 结果还…… 太祖母说太祖父来接她的，她的日子不多了。 直到几天后，太祖母去世了，邻居家的一个老太太才说，太祖母告诉她那天晚上我已经去世多年的太祖父回来了，太祖母就把几个孩子往边上推了推，把自己的另一边留了一个空给太祖父。几个孩子都嘟囔着不高兴了，可是太祖母也不敢说，怕把几个孩子吓着。 其他的几个孩子也不满的嘟囔着，可太祖母什么也没有说。 一天早晨起床，我四爷爷家的伯父对我的太祖母说：“奶奶，你那边还有那么大的空呢，干嘛把我们都挤到这边，一晚上挤死了。” 第十一章狮子的眼睛涂成了红色 老乔的大儿子明白父亲的心思，便说：“爹，咱们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人欺人，可天不欺，做人做事要讲良心，但是他们不是这样的，就算您告诉了他们，他们也不会相信的，更会说您得了神经病。” 老乔觉得儿子说的太对了，他们就是那样的人，于是什么也不管了继续努力的做船。 可等船都做好了，石头狮子还是原先的模样。 他的大儿子大乔疑惑问：“爹，那狮子是石头的，眼睛怎么可能变颜色呢？” 老乔说：“土地爷爷说了，那就肯定没错。” 又过了好长时间，石头狮子的眼睛依然没有丝毫的变化，老乔和大乔还是耐心的等着，但小乔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就等烦了，其实他和哥哥的想法是一样的，这石头的狮子，眼睛怎么肯能变成红色的呢？ 日复一日，村上的人都嘲笑他们：这一家人都神经了，没娘的孩子也发魔怔了，天天盯着石头狮子。 小乔一气之下，找了个朱笔把石狮子的眼睛涂成了红色。 他刚刚涂完，突然天就慢慢的暗了下来，大地发出了轰隆隆的响声，他吓得扔掉了朱笔，跑回来家。 老乔忙问：“石狮子的眼睛变红了。” 小乔吓得说：“我，我给，给涂红的。” “你这孩子……” 话还没说完，水就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十分迅速涌了进来，转眼间就到了脚踝，老乔也顾不得说什么了，从棚子里把小船推了出来，并招呼孩子们：“快上船。” 小乔和大乔迅速的跳上了船。 老乔把提前准备好的吃食也仍上了船，他在在上船的时候，还抱上了他们家唯一的一只鸡。 水越来越大，他们听到了邻居门的叫哭喊声，隐约还听到有人大喊：“老乔有船。” 可是水实在是太凶猛了，根本不由人力，很快就把人冲走了，老乔的船也被冲着到处飘，到处晃。 这个时候大水已经没到了成人的腰，不远处一条狗正在水面的挣扎，老乔他们努力的把船划到了狗的旁边，将这条狗也救上了船。 水势很快的又没过了房子，大水把人都冲的无影无踪了。想必现在哪些嘲笑他们的人就会明白，他们是多么的明智和先知。当他们在大水中，看到乔氏父子平安的做在船上，眼中会是多么的恐惧和绝望。 流动的大水威力是很强大的，那就是一场灾难。 一棵树冠上，一窝刚刚孵出蛋壳的小喜鹊正在叽叽喳喳的叫唤，老乔又把船划到了树冠旁边，将窝端到了船上，在空中盘旋的两只大喜鹊也落到了船上。 不一会，船就像行驶在汪洋大海上了。 他们原先生活的地方已经没有了任何痕迹，小乔痛心而又后悔的哇哇大哭起来。 老乔安慰说：“别哭了，这就是天意。”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突然听见有人大喊：“救命，救命！” 刚刚经历了一场灾难，让老乔非常痛苦，善良的他忘记了土地爷爷的叮嘱，努力的将船划了过去，救上了在水面上挣扎的人。 那人被救了上来，哭泣着说：发大水的时候，人到处跑，可不一会都被水冲走了，幸好自己爬上了一棵树，才幸免。 这个被救起的人叫张土。 小船就在水面上飘着，到了晚上，老乔把准备的食物分给了大家，以及狗，鸡和喜鹊。 张土不太高兴说：“乔大哥，你说我们现在就这么飘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陆地上，就是到了陆地上也不一定能找到吃的，就那么些吃的，干嘛还要分给这些牲畜呢？” 老乔微笑着说：“既然把它们都救下了，总不能眼看着饿死吧，放心好了，我们节省一点，到了陆地上就好了。” 他们又在水面上飘了两日，可还是看不到陆地，吃的也越来越少，这个时候张土就动起了坏脑筋，他想独霸这条逃生的船和食物。 他站了起来，翘望远处，突然装作很兴奋的样子说：“乔大哥，你快看，那边是不是陆地！” 老乔高兴的站了起来，朝着张土说的方向翘望着。就在这个时候，张土用力推了老乔一把，只听扑通一声，老乔就掉进水里了。 “救命！救命！”老乔在水面上挣扎。 看到父亲掉入水中的大乔和小乔，急忙想把父亲救起。 张土觉得解决了老的，小的就好对付了。于是他不但拦着大乔和小乔，还想用力把他们也推到水中。 大乔和小乔一边用力反抗，一边大骂：“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混蛋！” 就在这个时候，鸡和两只大喜鹊一个劲的上去啄张土，狗也上去咬他，推他，他挥着双臂想赶走它们，可一个不小心重心不稳就从船上掉了下去。 那只狗也跳下船，快速地游到老乔身边将他驮在水面上，不至于沉下去。 大乔和小乔努力的将船划向老乔，靠近后，他们兄弟二人一起把老乔拉上了船，小乔又把狗也拉了上了。最后他们又去找张土的时候，发现水面上已经没有了他的踪迹。 老乔后悔叹气：“都怪我没有听土地爷爷的嘱托，差点害了咱们一家。” 大乔安慰说：“没事了爹，庆幸我们都没事。” 张土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他也不想想，他一个人，怎么可能对付得了三 第十二章龙王的旨意 船长一再询问，可是却没有人应答，一船的人都静悄悄的，每个人都在极大的恐惧中。 面对这样的情况，谁敢承认自己是胡忠啊！ 船长无奈恳求道：“胡忠啊，这是龙王爷爷的旨意，你就站出来吧，不能因为你害了这一船的人啊！” 这时船上有人急了，“就是啊，你可不能害我们啊，我们也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 “胡忠，算我们求你了！” “你出来吧，我们替你照顾家里人！” 事情陷入了僵局，眼看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一个瘦瘦的中年男人战战兢兢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人们安静地看着他，因为害怕连担忧他的心思都没有。 船长问：“你叫胡忠？” 那人面色惨白的点点头。 船长抱歉说：“兄弟，实在是对不住了，我不能因为你打上这一船的人。” 胡忠低着头不语。 其实胡忠是一个很勇敢和善良的人，在所有人的心中，龙王爷爷是想要胡忠的，站出来就是去送死的，可为了一船人的身家性命，他还是走了出来。面对生死存亡的时候这个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船长给了胡忠一只小船，让他离开大船自生自灭。 上了小船的胡忠，内心是极其恐惧的，他努力的划着小船向海岸去，希望可以逃过一劫，心里也默念着：龙王爷爷，放过我吧，放过我吧，我初一十五一定给您上供。 可是他刚刚划出去不远，就听到身后声传来了杂乱的哭喊声，他回头一看，那条大船已经下沉了一半了，许多人都掉到了海里了。 这一看更把胡忠吓坏了，脑子早已不会思考了，只是更加努力的划着船，一口气就划到了海岸边，他踉踉跄跄的跑到最近的村上去求救。 其实龙王爷爷想要的是那一船的人，除了胡忠。 以海为生的人家，家家户户的门上都挂着红布，家里插着红旗，每到六月初六龙王爷爷的生辰时，他们就上供，放鞭炮，跟过年一样的热闹。 在过去条件不好的时候，海上出事的情况不少，所以我的母亲年轻的时候只要是出海人家的儿子上门说亲，她连见都不见。 所以我们家是种地的。 就是现在家里面吃鱼的时候，一面吃完了，要吃另一面的时候，都会说：“帮忙调一下。”从来都是说“调”而不能说“翻”，这是忌讳。 人们一直对大海存在敬畏，依赖他生存，也害怕他喜怒无常。 讲两个关于“鬼”的小故事。 过去人们的代步工具一般都马，或是马拉的车，在乡间的村子里一般都是驴车，因为马实在是太贵了，不是普通人家能买的起的。 村上有一家人家就有一辆马车，收拾的干净整洁，农闲时，男人每天外出拉活，靠马车赚钱。 早春的一天，男人和往常一样早早就出门了，可是围着方圆好几个村子转了一天，一个活也没有拉到。 “真是邪门了，一个用车的也没有吗！”男人不悦的嘟囔着。 以前最差的时候，一天也是能拉上两次的，还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情况，眼看天就要黑了，男人不甘心决定再等等看。 一般天黑了以后，就没有人再用车了，除非家里有急症的。 等了一会，天就黑了下来，男人家的女人已经做好了饭眼巴巴的等着男人回家来。 天气还是冷飕飕的，男人叹了口气，便赶着马车回家去，刚刚走了没多久路边上就有几个人拦车。 他停住马车，其中一男的就问：“能送我们一程吗？” 男人微笑说：“行，几位上车吧。” 终于拉到活了，看来没白等，他十分开心。 拦车的是四个人，三男一女，年龄都差不多，他好奇大晚上的这几个人出去干什么呢，但是他不是多嘴的人，也不爱打听客人的私事，只是寻常问：“几位去哪里？” 先前说话的男人说：“去张家台。” “好来，几位坐好了啊。” 男人驾着车就往张家台的方向去了，一路上都是静悄悄的，车上没有人开口说话，半个多小时以后，马车就到了张家台。 男人又问：“几位到哪里下车？” 先前说话的男人又说：“往前走，有一家亮灯的人家，就在那里下。” “好来。” 过去的人们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很少人家到了晚上家里灯火亮堂的，所以一路上，经过的村子都是黑乎乎的，而到了张家台，走了不远确实遇到一家亮着灯的人家。 坐车的男人说：“到了，我们就在这里下车。” “好来。” 男人停下了马车，他们几个人下了车，并付了钱。 拿上钱，男人便急急忙忙的往家赶，心里想着，女人在家肯定急坏了，好在挣到钱了，心中也安慰些。 男人回到家后，女人也就放心了。 吃过晚饭，男人心思起来，就觉得晚上的事情挺奇怪，便对女人讲：“我今天一大早到晚上都没有拉到活，本来想回来了，却遇到了几个拦车的人，三男一女，大晚上的几个人去张家台，一路上也不说话，真是奇怪。” 女人说：“咱就是拉活的，不管那么多。” “今天就是挣得少了点，不过好在没白忙活。”说着男人就从口袋中掏钱，谁知掏出了摊在手中竟然是一把纸灰。 那是活人烧给死人的纸钱！是冥币！在死人手里是钱，在活人手里就是一把烧剩下的纸灰。 “啊！”女人吓得尖叫了一声。 男人也吓得猛地扔掉了纸灰，仿佛火一样的烫手。 “他们，他们是，是鬼吧？”女人面色惨白，结结巴巴。 男人也吓得面色苍白说不出话来，这一天他本就觉得奇怪，邪门，没想到竟然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活见鬼！ 人间有人间的路，阴间有阴间的道，难道他一天都是在阴间的道上转悠啊！所以一天一个活也没有拉到？ 细细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大白天的，他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上了阴间的道上了呢？ 男人和女人吓的一晚上都没有睡着，左心思，右心思的。 第二天，天蒙蒙亮，男人便起身赶着马车一路跑去了张家台，到了晚上家里亮着灯的人家了。他敲开了门，一个妇人出来了，“你找谁？” 男人说了一下自己是谁，便问：“昨天晚上赶车走到这，看见您家亮着灯，心思大晚上的您家亮着灯干嘛呢？” 家里有喜事，妇人就微笑说：“我家的母猪正在下崽呢。” 本书由首发，请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