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情劫》 第一章 如此苦痛难以自持 喜欢，就是想要落泪的感觉吧…… 命中注定的两个人，第一次目光相碰时，就想要落泪，内心最深处被一击而中，仿佛中了魔咒一般，今生只能与泪水相伴。 欢喜的眼泪，悲伤的眼泪…… 好像我们从初遇开始，我就在不停地流泪，落泪的感觉，真是通的无法呼吸。 喜欢你，真的快把我疼死了。 我不想继续了，也没有办法继续了…… 推开房门，明明有人的房间却仍是一片死寂，这样的情况已经太多次了，可就算半年来这样的情景每天都在上演，张远琦依然无法承受充斥着每个角落的压抑。十一月的午夜，寒风穿过大开的落地窗，纯白的窗帘随风舞动才能勉强的透过些许月光，房间里冷的如冰窖一般。电视机开着却没有放声音，里面播放着婚礼进行时的场景，欢喜的画面再次刺痛张远琦的眼睛。又是这样！他火往上撞，借着电视机惨白的光线他快步走到窗边“砰”的一声拉紧窗户，紧接着又回到门边拍开电灯开关，途中撞到茶几角，他也没觉得疼。 沙发上半倚着的女人还是那副要死不死的样子，头发乱糟糟的披散着，直盯着电视屏幕的眼睛空洞的没有光泽，脸上满是泪水。她光着脚，双手搭在已经隆起很高的肚子上，除了薄薄的睡衣外只披着一件灰色的毛衫，张远琦不知道此刻的她有没有感觉到冷，但是他知道那件灰色开衫属于谁。 不是他的，而是那个再也回不来的男人的…… 张远琦还是很愤怒，可他不清楚这份怒气到底来自哪里，是生气，是心疼，还是嫉妒。他赶忙插上一直预备在沙发旁的电暖气，又飞快的跑进屋子里抱出棉被，把那个看都不带看他一眼的女人裹得严严实实，抬手为她擦去眼泪，这个动作已经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可他的手依然颤抖不停。 “别哭了，慕卿……” 也许是冷，也许是疼，张远琦的声音也在发抖，双手捧着女人的脸，她太瘦了，孕期中的她不仅没有长肉，反而瘦到只剩下一把骨头，脸小到几乎没有他的巴掌大，一眼看去只剩下那双大大的眼睛，里面却没有一丝当初灵气。 感受到脸庞上的温热，那女人慢慢收回一直放在电视上的目光，抬眼盯着张远琦看了好久，然后原本默默流泪的她啜泣起来，紧紧的抓着他的衣领，一头扎进他的胸口。 “不哭了啊，”张远琦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身体最重要，你哭成这样，不仅对眼睛不好，对宝宝也不好……” 那女人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哭声倒是听话的止住了些，但还是不停的抽抽搭搭。 他最受不了她哭，每次她一掉眼泪他心里就百爪挠心似的，所以当初他才会不顾一切的爱她、帮她、放开她…… 张远琦顺着她的头发，见她慢慢平静下来后嘴角微微上扬，可却在下一秒全身僵硬，冷的如同被扔进冰封的湖里一般。 “阿琛……” 还是不行啊……即便朋友分不出，同事分不出，她分不出甚至父母有时都无法分辨，但是他自己还是很清楚的。不一样，再相像也是不同的，自己永远不会是他。张远琦出神的看着不远处的婚纱照，身着婚纱的她美若落入凡尘的天使，而她身边那英气的男人不是自己，哪怕除他自己之外的每个人，都觉得是自己…… 慕卿啊，不要哭了…… 在张远琦的印象里，自打再次相遇开始，沈慕卿就一直在哭。泪水滑落她的脸庞砸进他的心底，明明冰凉的泪却让他的胸口烫的生疼。他不想看她哭，所以他一直在逗她笑，可是她的眼泪他一直都擦不干净，因为那眼泪从来不属于他。 她的快乐来自那个人，她的悲伤属于那个人，她因他的离开走进自己的世界，又因他的离开永远消失在自己的世界。 她是如月光般的女子，总是一副清冷的样子，却令他热血沸腾； 她是如雪花般的女子，晶莹美丽，纯白无暇，落在他身上却弄得他满身疮痍。 她如穿过林间的微风，如午后的一阵毛毛雨，飘然而来，匆匆而去，划过脸颊、淋湿肩膀后，除了留在记忆里的感觉，就什么也不剩了。 所以张远琦一直觉得，有沈慕卿在他生命里的那段日子，就是他的一场梦。 梦里有他追逐深爱的天使，又有血淋淋的纠葛和黑暗，他不知道这场梦是美梦还是噩梦，只不过他不想醒来，可是一晃神，梦就碎了…… 直到厚重的窗帘被猛地拉开时，生活在这片黑暗里的人才意识到已经是白天了，或许，他已经不在意今天是哪一天了。 被扬起的灰尘在射入房间的阳光里跳跃着，躺在床上的人终于有了动作，他抬手想要阻挡刺眼的阳光，下一秒却被人一把抓住衣领，从床上拎起来被狠狠地仍在地上。 安东好像被气得不轻，胸口激烈的起伏着，可躺在地上的人却笑了，先是扬了一下嘴角，紧接着哈哈的笑出声来。 他的笑声在仅有几束阳光的黑暗空间里，听得人头皮发麻。 “张远琛！”安东指着躺在地上发神经的人，大吼道,“你还要不人不鬼的到什么时候！” 张远琛完全不理会发怒的安东，撑着身子坐起来，抬脸看着安东笑个不停，直到笑的喘不上气才停了下来，自嘲般的哼了一下后，费力的从地上爬起来。 安东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张远琛这幅样子了，原本比阳光还明媚的笑脸，现在却冰冷到这般地步，张远琛模样跟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差不多，不，应该说比那时还要冰冷。 愤怒被无奈所取代，安东看着张远琛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来，然后一瘸一拐的往厨房走。左腿一刀两枪，换做一般人现在根本站不起来，也就是身体底子不错在加上之前常年非人般的训练，他张远琛现在才能靠着绑在腿上的助行器来回走动，勉强算得上是一位生活可以自理的残障人士。 第二章 死亡也是一种选择 跟他那风风火火的弟弟不一样，半死不活的过了这么长时间，他张远琛依旧优雅，喝水慢条斯理的，喉结一上一下仿佛踩着古典音乐的节奏，不像张远琦渴的时候抓起瓶子就喝，弄得下巴脖子一片湿。 “看来你还没成仙，”安东跟着他来到餐厅，坐在餐桌旁翘着二郎腿看着他，“还需要喝水吃饭，短时间内应该死不了。” 张远琛放下水杯，也不理安东，转身想要离开餐厅时，却被安东一把按在椅子上。 “不干。”坐在对面的安东还没来得及开口，张远琛就给了他答案。 “你打算坐吃山空到什么时候？”安东扶额道,“你这是在挑战他们的耐心，我们的体制不养闲人，一旦出现能够取代你的狙击手，你就没有价值了！再不听话做任务，你就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不要试图说服我，没有用的。”张远琛摊了摊手，表示安东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他早就想好了，现在组织不让他死，愿意圈着他给他饭吃，所以他就这么混着，等到组织不愿意养他了，随便把他扔到哪里都好，是死是活无所谓。 “你难道真的想死？”安东猛地站起来，抓着张远琛的衣领质问他，“你真的不想活了？再这样下去谁也保不了你了！为什么要放弃？你明明可以活下去的，你可以不死的，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张远琛看着安东燃烧着的双眼，叹了口气后闭上没有丝毫神采的眼睛。 “死吧，我死了，更好，对谁都好……” “为什么这么想死……”安东紧咬着牙根，全身肌肉都紧绷着。 你知道的安东，在黑暗里生活了太久的我们，都渴望阳光。如蛆虫般令人作呕的我，生活在肮脏、潮湿、终年不见天日的我，曾有幸感受过在阳光下生活的日子，被人关怀，有人爱，可以去照顾别人，真心的付出、去爱……两次了，感受过阳光的我再次被扔回黑暗里，从怀着一丝希望到最后的绝望，我放弃了，想死了…… 如今死亡成了我的夙愿，因为我再也无法接近阳光，无法回到天使的身旁。非要死吗？一定要如此吗？我也曾一次次的问我自己，我必须死吗？真的死了，问题就会一一解决了吗？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想死…… “因为想要守护着重要的人，对谁而言，都会这样吧……” 放开紧握的双手，张远琛脱力般摊在椅子上，安东无奈转身，从口袋里掏出准备好的东西仍在桌子上，这是最后的办法了，如果这都行不通的话，他张远琛必死无疑了。 “1004，最后的机会，名单在我手上，你拿上你的枪就好。” “我说了，不做。”张远琛语气不善，一瘸一拐的穿过客厅走到卧室，恶狠狠的拉上窗帘阻断了明媚的阳光，无声的向安东下逐客令。 “三天后回国的机票，”安东离开张远琛满是黑暗的房子，关门前装作不经意的说，“地点，荣城。” 门缝中，黑暗里的身形明显一僵。 在巨大的社会压力里生存，导致人们多多少少都患有心理疾病，小到洁癖和强迫症，大到精神分裂心理畸形，人们因生活中的不满和情感里的伤痛而爆发，社会暴力案件层出不穷，每个人在不确定的时间和地点里，都有可能遇到各种各样的不幸。百人百态，生活到现在，相信你从没有见过一模一样的两个人，每个人的生长环境不同，脾气秉性不同，阴郁的情感需要发泄，不同的人就会选择不同的宣泄方法，也许你会成为朋友的坏情绪垃圾桶，也许在你回家的小巷转角，你就会见到闪着银光的刀具和满地的暗红。 这是每个平凡人都可能经历的生活，但有些人生来就注定无法安稳，他会经历黑暗中最惨烈厮杀和最为痛苦的离别，他会经历最为心酸、心碎的爱情，而她，生命中则出现太多无法选择的选择题：不知前途的两条路，不知未来的两种生活，不知是相同还是不同的两个人。 五年前…… 夏季刚过，初秋微风习习气温却不算低，教室里的女孩还穿着夏季校服，手里拿着调色盘，修长白净的手指握着画笔在画布上涂涂染染，没有声音，仿佛镶嵌在午后的时光里，宁静安逸。 张远琦小心翼翼的趴在窗口，隐藏在摆动的湖蓝色窗帘下，看着里面女生精致温婉的侧脸和她熟练的动作，呆愣愣的，好像魂都丢了。 “张远琦！张远琦！” 李萌的呼唤声传来，张远琦慌忙缩脖子躲到窗根下，看到不远处跑来的李萌，烦躁的抓了抓每一根都在不听话翘翘着的头发，然后又悄悄探头遗憾的看了教室一眼，最后猫着腰，逃跑了。 教室里的女孩早就听到窗外叮铃咣铛的声响，看着窗外奔跑的白衬衣少年，嘴角微微一扬，继续描绘手头的油画。 画上的少年，有一双大大的眼睛…… 荣城，虽自古以来换过无数个称呼，但它的繁华却一直未曾改变，全国最高的大厦、世界闻名的夜景都属于这个喧嚣的城市，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早已不属于这个现代的都市，街道上人们匆忙的脚步、拥堵的交通，大马路上汽车的鸣笛声，巨型显示屏下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加上小巷里人们嬉笑怒骂的喧哗声和小商贩的叫卖声，构成或华丽或朴实的音符，反映着顶端人士和底层群众间最现实的生活。 荣城贫富差距很大，简简单单生活的老百姓很多，富足奢华的人自然也不再少数，过百万的跑车路上常见，或羡慕或嫉妒，多看一眼也就罢了，可此时在还不算拥堵的马路上疾驰的红色宝马敞篷跑车却让人无法离开视线，倒不是这辆车有多么的好看多么的贵，吸引人们目光的，而是那个开车的人。 第三章 物质的力量 只见那人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搭在车门上，卡其色风衣的袖子挽起一截露出虽略显纤细却能看出十分有力的手臂，他的侧脸线条十分迷人，棱角分明，巨大的黑色墨镜挡住了他大半个脸，但只要是睁着眼睛的人，都能看出这人的面庞绝对英俊非凡。 绯红色的跑车停在荣城百货的停车场，车上的人打开车门，深色牛仔裤把他的大长腿衬得更加细长，风衣内白色的t恤显得他皮肤白过大部分女人，他手长脚长，肩也很宽但略显单薄，细长的脖子上面顶着如同韩星一般的精致的小脸，只可惜因为敞篷车的缘故，蓬乱的头发给他浑身散发的冰冷又带些邪气的气质打了折扣，但这也倒与他二十四五岁的模样相符了。他随手抓了抓头发，晃着身子流里流气的往百货商店下的咖啡店走，那副模样像极了家里有钱的小混混，可是他的背却挺得很直，整个人精神的很。家庭背景富足模样又生的好看，这样的青年男子走在马路上回头率自然是极高的，不算长的路上所有的女性同胞全都停下脚步，下到五岁女童上到八十五岁的老太太，没有一个性别为女的人类不多看他两眼，就连小母狗都会冲他多摇两下尾巴。 然而，若是你把时间倒退两个小时，你就会发现，光鲜亮丽的男神，在家里邋遢的样子是你无法想像的。 收队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了，在张远琦和安东待在车里六十八个小时后，他们的目标终于出现，一大帮人在小巷里飞奔好一阵，才把连环杀人案的嫌疑人抓捕归案。 除了虎妞和一直待在电脑前的卢浩宇，剩下的人全来到张远琦这间离警视厅最近的公寓里，躺在床上的，窝在沙发里的，倒在地上的，四个大小伙子塞满了张远琦这间并不大的一室一厅，关上大门没多久就呼噜声四起了。 手机响起时就是如上的一副挺尸画面，和房主张远琦一起躺在床上的组长安东一脚踢上张远琦的屁股，费劲的翻了个身，口齿不清的说：“死小子，接……电话……” “嗯？”正梦到自己趴在教室窗口往屋里偷瞄的张远琦好不容易回了魂，闭着眼在床头柜上摸了半天才找到手机，也没看是谁便接通电话，一开口，嗓子哑的跟破锣没什么区别。 “喂……” “臭小子！还睡觉！” 张远琦赶忙把手机拿远些，睁开一只眼睛，发现来电话的是自家老爹，于是毫不走心的回答道：“嗯，还在睡……” “已经下午三点半了，午休时间早就过了！不在办公室也没有去现场，审讯室里还有嫌疑人，你就任由太阳晒屁股睡连轴转啊！” “张局长啊，您老人家不知道我们组昨天晚上折腾到几点吗？”本来张远琦就有起床气，被老爸一顿吼更是炸了毛，“您儿子我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过安生觉了，睡一天怎么了？嫌疑人已经抓到了还要怎么样！” 张远琦这么一吼躺在地上的贾韶不干了，抓起枕头扔过去，直接命中张远琦面门。 “呀！”张远琦怒吼，贾韶连忙缩脖，疯子百姓刚睡醒时可是暴力战士，惹到没有好结果。 可是电话里的张老爹并不吃他这一套，更大声的吼道：“你小子叫什么！前些天就告诉你今天晚上要去相亲，是不是忘干净了！” “忘了！全忘了！”张远琦负气的大叫道，“每天抓犯人忙都忙死了，谁有时间去相亲！不去！” “你！”张老爹被气的不轻，刚要开口电话却被夺过去，张远琦听到电话那头母亲柔和的嗓音后，火气也稍微降下来些。 “妈，我真的特困特累，改天，改天行吗？” “阿琦啊，困的话今天晚上早些睡，这次约的女孩特别优秀，见见没坏处，”张妈妈知道张远琦肯定会不同意，于是立刻说到，“你那辆车开了有两年了吧，一会儿相亲去就别开那辆了，先回家，昨天妈妈手头的工程预算结束,你一直想要的那辆车……” 听到这里张远琦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起来，踢开脚边的李敏才，冲着屋里的人吼了一嗓子“走的时候记得锁门”就没了影。 于是，一直对相亲持拒绝态度的张远琦回头望了望咖啡厅外的跑车，看来物质真的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自己晚到了半个小时，这个时间卡的最完美了，半个小时内相亲女不会走，既防止放对方鸽子回家后被父母电话轰炸，又会因为迟到使自己在对方心里的印象分大打折扣，极大的降低了相亲成功的可能性。张远琦四下望望，此刻咖啡厅内情侣居多，较为少数的单身群众中，男性不予考虑，单身女性嘛……坐在角落里的女生一般都有男朋友，毕竟热恋中的男女需要说悄悄话的私密空间；坐在落地窗边的一般都是大学生，而且等着的绝对是自己的闺蜜，因为小女孩都喜欢坐在咖啡厅里看风景这种情调；中间位置靠门口大部分都是很快要离开的等待者，随便找个位置坐下，喝个咖啡等等人，电话来了走也方便，这不，前方座位的黑丝美女接了电话拿起包转身就走，擦身而过的时候张远琦多看了一眼，额滴神啊！张远琦被吓得腿一软，黑丝长腿没错，但是这脸也太长了点儿吧！整容削骨后脸型呈冰锥状，再加上又黑又长的眼线和大红唇，整个葫芦娃里的蝎子精啊！张远琦拍了拍胸脯，安抚一下受惊吓的小心脏，以后再也不看背影了！背影杀手太多了！ 赶紧干正经事吧！张远琦看向咖啡厅中后方座位，为保持相亲神秘感女方一般会背对门口，而且着装多是较为正式的裙子，虽散着头发者居多但盘发的也有，甄选一番后，张远琦选定两个目标——纯白毛衣开衫黑直发背影杀手一号和米黄色蕾丝边裙子长卷发背影杀手二号。 第四章 记忆如洪水猛兽 你问为什么张远琦不知道对方张什么样子？不是看了照片了嘛！ 张远琦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六十八个小时的埋伏时间里，除了困的不行眯一会儿，剩下的时间他都在直勾勾的盯着往来人群。 你问为什么他不给女方打个电话？ 在相亲之前张远琦就十分严肃的要求父母不可以透露他的手机号，因为他怕对方日后会骚扰他，此刻你可以清晰地看到张远琦心里的小人儿做了一个花轮同学的经典甩发动作，傲娇的说到：“宝贝儿~没办法，哥就是这么帅气，就是这么自信！” ……好吧，对这个自恋的孩子无语是很正常的。 还有，你问他为什么给两位相亲候补命名为杀手背影一、二号？ 没有什么深刻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两分钟前被蝎子精吓到了…… 再看两位相亲候补，黄色裙子虽是卷发但打理得十分整齐，发丝到发梢每一个卷儿都很有光泽，而且脊背挺直身体紧绷，看起来处于紧张状态，若真是相亲对象那她肯定对这次见面十分期待。反观白色开衫，张远琦仅一眼就判定，跟她相亲成功的几率那绝对是相当低的，背影杀手一号坐姿就随意多了，单手撑着下巴，头发披散着，浅色牛仔裤加上一双坡跟鞋，身材嘛……张远琦摸摸下巴思考着，正面看不到，但是背影纤瘦成这个样子，怕是上围曲线也没有多让人期待；隐隐的能察觉到这女孩浑身透着一股冰冷劲儿，让人不太敢靠近，肯定端着架子，性格不平易近人，再加上穿着如此随便，张远琦瞬间憋了一肚子火。 哪有这样来相亲的！简直是对相亲对象的极大不尊重！尤其是对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超级帅哥张远琦的极大不尊重！ 张远琦似乎忘了搅黄本次相亲会的初衷，面色不善的走到白开衫面前，都不带打下招呼，一把拉开椅子大大咧咧的坐下，然后把手里的钱包往桌上一摔。 砰地一声！周围人有好多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白色毛衣开衫被张远琦这一举动吓得不轻，想来她刚才定是在走神，一时间脑子里空白一片，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人，做不出一点儿反应。 张远琦也不正眼看坐在对面的相亲女，倚着椅背翘着二郎腿，坐姿一副我是大爷的样子，单手放在桌子上，食指不停的敲击着桌面以表达他心中的烦躁和不满，确定对方注意到自己后不悦的哼了一声，十分不屑的扭过头眯着眼睛看向对方，但当他看清对方面庞的一刻，张远琦的脑子里如同数万枚礼花爆炸一般，双眼在震惊中慢慢睁开然后瞬间瞪圆，曾经封存在记忆里的感情像洪水猛兽般奔涌而出使他喘不过气来，他的手有些抖，张了几次嘴仍然一句话也说不出，而坐在他对面的女人，眼泪早已经流下来。 就这样面对面坐着，任凭思绪延展，感觉过了好长时间张远琦才缓过神来，看着沈慕卿的眼泪张远琦的脑子有些不够使，下意识的拿起桌上的纸巾，明知道自己呆头呆脑的却还是手足无措的给沈慕卿擦眼泪。 “是我错了，你别哭，”张远琦小声的哄着，“我刚才吓到你了是不是？我跟你逗着玩儿的，你想喝什么？甜的好不好？焦糖……” 话还没说完，张远琦给对方擦眼泪的手被一把攥住，手劲儿大的惊人！还没给张远琦反应的时间，张远琦的耳朵又被紧紧扭住，整个人直接被拎了起来！ “哎呦喂！”张远琦试图挣脱无果，整个人被连拉带拽的提溜到咖啡厅外，使了十成的力气张远琦才把自己的耳朵从对方的手里解救出来，大喊道，“虎妞你疯啦！” “我疯了？疯子百姓，我看是你精神病又犯了吧！”对张远琦耳朵施暴的女人转过身，双手叉腰怒气腾腾的盯着张远琦，眼睛都快喷出镭射光了。 “哟！虎妞，不错嘛！”张远琦看清来者的打扮后吹了记口哨，不正经的拍马屁，“美女啊！大美女！化妆穿裙子，还穿高跟鞋，虎妞，你走的稳吗？你还是咱们重案一组的母老虎李萌吗？” “美女？恐怕刚才那林妹妹才是美女吧！你不是不愿意相亲吗？今天怎么这么主动啊！”李萌抬脚要踹被张远琦灵活的躲过，但脚下一晃明显是虚招，张远琦的后脑勺被狠狠的拍了一巴掌。 “我错了，焦糖玛奇朵好不好？还有你这么肉麻的话吗！”李萌又锤了张远琦胳膊一拳，疼的张远琦呲牙咧嘴，“还手欠的给人家擦眼泪！看来你是喜欢这种哭哭啼啼柔柔弱弱型的啊，第一次见面你就给她擦眼泪，你！” 李萌说罢抬手又要打，可突然又下不去手了，面前的张远琦收起刚才打打闹闹的模样陷入沉思。 第一次见面吗？不是了，自己不是第一次见到她了，没有人知道，早在八年前，自己当时躲在窗根下、藏在人群里看了她多久，喜欢她，把心掏给她，她是自己的初恋，自己把她一直藏在心底，所以看到她哭，自己才会如此惊慌，如此不知所措。 张远琦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刚才摸到她的脸了吧，手指有些湿湿的，拇指碾过中指食指，好像还有触碰她肌肤的感觉。 八年前没敢做的事，今天做了…… 心里莫名的有些痒痒，说不出什么滋味…… 太久了，久到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可当她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时，那份欣喜还是在第一时间暴露了自己的感情，还是喜欢啊！其实自己根本放不下，根本忘不了。 张远琦撒腿就跑，李萌反手抓他却被张远琦虚晃一招绕开，猛地推开咖啡厅门沈慕卿正好站起来要离开，张远琦一把拉住她。 “不许走！” 沈慕卿抬着头看他，眼睛里满是淡漠，张远琦看着她这幅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心里一股子闷火涌上来，手腕用力直接把沈慕卿锁进怀里，大喊道：“我不让你走！我绝对不让你再离开！” 第五章 疯子百姓的疯狂行径 “张远琦你发什么疯！”李萌冲进来就看见他在公共场合又喊又叫，而刚才的背影杀手一号在听到李萌喊他名字后也走上前，问道，“你就是今天要和我见面的张远琦先生吗？” 张远琦本来就心烦意乱，被人一掺和更是满脑子浆糊，他紧紧地拥着沈慕卿不撒手，然后冲李萌背影杀手一号和围上来的服务员大吼：“都给我滚开！” “砰！” 本来气氛就够紧张的咖啡厅里又传来不和谐的声音，人们的视线又张远琦身上转到咖啡厅的角落里，只有悠扬的轻音乐还在没有眼力的哼唱着。 咖啡厅主管快要哭了，祸不单行啊！本来有个闹事的怎么这会儿又添了一个！ 即便是情绪极其激动的张远琦也被吸引了目光，是一男一女，女子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低着头瑟瑟发抖，像只受伤的小动物，从这个角度上看不清他的脸，但能察觉到此刻她正在哭泣，而那男子并没有坐着，桌子旁的地板上是破碎的咖啡杯，想来刚才的响声就是这男子摔碎咖啡杯制造出来的，他的后背因为喘粗气不停的起伏着，十分愤怒的样子，咖啡厅店长已经走到近前，服务生也连忙开始收拾地上的碎片。 “摔碎的杯子我会赔偿！”男子对店长开口，语气还算冷静。 “没关系的先生，”店长看到这架势生怕惹出事端，赶忙劝阻道，“先生请您别生气，发生了什么事情，咱们可以慢慢说。” “没什么好说的！”那名男子指着沙发上的女子怒吼，“她是个神经病，她要把我的生活和家庭全毁了！” 沙发上蜷缩着的女子听到这话后全身一抖，除了把自己缩成更小一团后没有其他的动作，男子不再多说，从钱包里拿出几张百元钞票塞给推脱的店长，然后睥睨的看着女子，眼神中充满厌恶，随后快步离开咖啡厅。 另一边，张远琦怀里的沈慕卿慢慢抬起手，推开张远琦的胸膛。 “我要走。”沈慕卿说话声音很轻，却还是让张远琦瞬间瞪大眼睛。 沈慕卿红着眼睛，哽咽着说：“连挽留的机会都没给过我的你，凭什么要求我留下。” 那天，不该轻易的放她走的…… 张远琦每次想起那天的场景便会相当后悔，明明可以不放手的，可自己偏偏那么不争气，她一推，自己就不知挽留的松开手，让她就那么走了。 这分明不是自己的作风嘛！张远琦懊恼的抓着头发，当时自己就应该将死皮赖脸的精神发挥到底，拉着她的胳膊，抱着她的大腿，哪怕抛弃自己的男神颜面坐在地上鬼哭狼嚎，也不能撒手看着她离开，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张远琦越想越生自己的气，最后抡起拳头砸向桌子，砰地一声吓得整个办公室的人都跟着一哆嗦。 好不容易得到一日清闲的重案一组成员们不淡定了，眼看着都快下班了，是哪个不长眼的又惹我们组花生气了？只见张远琦脑门上写着“挡我者死”四个大字气势汹汹的大步离开办公室，紧接着就听到走廊里空矿泉水桶被踢翻的声音。重案一组的众人欲哭无泪，难得没案子，就不能让我们踏踏实实的坐一会儿，享受一下没有杀气的和谐氛围吗？ 安东无奈的摇摇头，作为警视厅有史以来最为年轻、最有实力、最没有官架子的重案组组长，作为带领组员们解决一桩桩疑难案件并圆滑的打通上下所有关节的能力者，面对张远琦，他只有叹气的份。这位小祖宗真的是太难伺候了，平日里无组织无纪律，每天迟到早退晃晃荡荡的跟个小混混差不多，没事东窜西跳嘻嘻哈哈的到处惹麻烦，整的自己看见他就像踹他两脚，可偏偏这小子办起案子来风风火火，能力强，脑袋不仅灵光还很有想法，当年警校动作课第一，身手相当棒，一个人能撂倒一大片，可天才不是完美的，张远琦很多优点，缺点也是一抓一大把： 第一，性格天真直率，有时候让人觉得他脑袋里完全就是一片空白，外界信号不接收，跟他说话他也听不明白，最后双方都一头雾水，整个人跟从外太空来的一样，实在难以沟通。 第二，脾气太爆，沾火就着，生气起来就跟发疯一样不管不顾，偏偏重案组又整天和暴力分子打交道，常常一句话不对张远琦就炸了，来了不到两年，不知道在审讯室揍了多少人，要不是因为办案时的一些功绩能够功过相抵，现在不知道要背多少处分、扣多少工资了。 第三吧……张远琦吧……长得太帅了……虽说重案一组随便一位拉出去都是人中龙凤，可张远琦的相貌实在是太出挑，身为一名男士，在跟踪时变装成女模特不仅比警花好看还被醉酒大叔骚扰，不管任何场合，只要他一出现，哪怕只是穿着人字拖大裤衩，全部女性加上大部分男性的目光都会集中到他的身上，甚至还会出现女高中生跑到警视厅告白的情况，安东对这般美貌也真是无语了。 张远琦邻桌的电脑小天才卢浩宇直到张远琦暴怒声消失不见才收回一直盯着门口的视线，双脚点地，椅子滑到安东身旁，单手托腮抱怨道：“真不知道疯子百姓又怎么了，组长大人你去说说他，刚才他那一声真是吓死我了！” 安东趴在桌子上无力的摆摆手说：“要去你去，阿琦他爸可是荣城警视厅最高的头头，我可惹不起。” 话音刚落只见卢浩宇双脚用力，等安东抬起头来时，他早躲到他那台超大超高配的电脑后面躲着去了。 张远琦的“疯子百姓”的名号就是由此而来，明明生在有钱有权的家庭却平易近人，没事傻高兴傻高兴的生气起来却像个疯子，总而言之，他们重案一组颜值超高、背景超硬、脾气超爆，虽平易近人却是坐着飞船来的宝贝组花，警探小怪才疯子百姓张远琦同志，今天心情又不好了，众人受到不良情绪影响而郁闷了，于是当暴力女警花李萌推门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一幅张远琦无踪、组长无奈、众人无语的画面。 第六章 喜欢一个姑娘 李萌坐到张远琦办公桌上敲了敲卢浩宇的显示器，问： “阿琦呢？” “早没影了！”卢浩宇搂着自己的宝贝显示器左摸右看的，确认没被李萌敲裂缝后凑到李萌近前紧张兮兮的问，“虎妞，作为阿琦的青梅竹马，你知道他出什么事了吗？” “阿琦怎么了！” “哎呀没事啦，放心放心，”卢浩宇站起来拍拍李萌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眯起眼睛调侃道，“你干嘛一惊一乍的，阿琦就是又闹情绪了，无缘无故滴。” “你个小屁孩懂什么，虎妞这叫关心则乱，”贾韶装作不经意的将真相一语道破，却被李萌一个眼刀杀过去，只见李萌咬着后槽牙恶狠狠的说：“贾韶你个真筷子，还相当你的神枪手吗？再多说一句话小心我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贾韶立刻噤声，要知道李萌曾经可是在正经过招中放倒过张远琦的母老虎，虽然张远琦一直嘴硬说自己放水了，即便是那样李萌的杀伤力也是无敌的，要不然怎么能叫虎妞呢，老虎不发威也别把它当hello　kitty，若是不想缺胳膊短腿的当残障人士，还是管住自己的嘴，少惹虎妞微妙。 “不过今天咱们的疯子百姓表现的有些奇怪呢，”心思缜密的组长安东“犀利”的指出，“平时发火都是明响咋呼个不停，今天倒成了哑炮一声不吭的全炸在肚子里。”安东做捋髯状，如白胡子老道一般感叹道，“稀奇啊！真是稀奇！” 李萌先是一愣，然后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拿起要用的资料，转身打算离开却停下脚步，看了看正在激烈讨论张远琦生气缘由的同事们，她抿了抿嘴，思考了一下还是开了口：“阿琦这样，可能是因为……喜欢上了一个姑娘。” 什、什么！ 屋里瞬间鸦雀无声，静的连掉根针都能听到回声，谁也没想到平日里只有女人追他的份的张远琦，今天会因为一个喜欢的姑娘苦大仇深，毫不夸张的说，此刻众人的张大的嘴巴里塞下一个拳头都绰绰有余，半分钟后，重案一组内部乱成一锅粥，其他办公室纷纷探出头来查看情况，都以为重案一组被迫击炮轰了。 但是，当张远琦拿着两杯咖啡回来时，一组众人能躲则躲能跑则跑，一个个低着头装哑巴，没人敢上前去打听八卦，生怕一不小心触了疯子百姓的霉头，而电脑小天才卢浩宇却比较倒霉，只见张远琦直接来到他身边，咖啡往他手边一放，然后，展开了一个极其谄媚的笑容。 “小宇宇！” 卢浩宇觉得自己的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美式咖啡，我们小宇宇最喜欢的，”张远琦拉了个椅子坐在卢浩宇身旁，用极其深情的眼神望着卢浩宇，“小宇宇这几天好辛苦，你看衣服上都有灰尘了。”说罢故意翘着兰花指在卢浩宇的胸口上拍了两下。 卢浩宇一头栽到桌子上，举双手投降：“阿琦你说什么是什么，杀人放火我都干！” “人家怎么会让你杀人放火，”张远琦娇滴滴的戳了戳卢浩宇不算壮实的手臂，然后一把抓着他的后领把他拎起来，面无表情的说，“给我查个人。” 卢浩宇看着直勾勾盯着屏幕的张远琦，心里埋怨这疯子百姓一点儿都没有求人的态度，但是却没有任何能力反抗，这家伙一挑二十几号的光辉业绩自己可是亲眼见识的，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可不够他拆，可……不做点儿什么，自己又不甘心，于是…… “沈慕卿，二十五岁，未婚，英国留学归来，哟！年纪轻轻的竟然是医学硕士！”卢浩宇装作不经意的评论道，“长得这么漂亮，也不像犯事的啊。” “谁说她犯事了。”张远琦一个白眼翻过去，坐在卢浩宇斜对过正在写调查报告的贾韶都跟着肝颤。 但八卦小能手卢浩宇可不是一般人，迎难而上道，“没犯事你查她干嘛，难不成你看上她了？” 坐在办公室最里面的正在翻上级文件的安东冲着卢浩宇悄悄的竖起了大拇指。 张远琦没有回答他，只是盯着屏幕上沈慕卿的照片，八年过去她的容貌没有一点儿变化，只是太瘦了些，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八年前的一幕幕翻涌而出，他仍然记得，十七岁的他第一次见到沈慕卿时的情景，素白纤细的手腕，五颜六色的画板，黑黑的长发，还有楼梯转角的碰面，篮球场边关切的大眼睛，溪谷边拎起的裙角，天台自己没敢擦的眼泪，和自己追不上的飞机…… 张远琦觉得自己的眼睛有点儿酸，生怕哭出来丢人的他赶忙揉揉眼睛，但是眼眶根本没有湿，是心里难受吧，张远琦的手覆上左心口，怎么觉得更加空落落的了。 孕期的女人睡眠质量不好，一晚上恍恍惚惚的不知道做些什么梦，只觉得好像站在悬崖边，紧接着身子一歪…… “啊！”女人在惊吓中睁开眼，发现仅是一场梦后长出了一口气，想对老公撒撒娇，伸手往旁边一摸，另一侧是空的。 大半夜去哪儿了？心中隐隐涌起一丝不安，毕竟男人趁女人怀孕时出去偷吃的反面教材有很多，就算自己老公平时对自己极好，但是小心眼的女人还是有些担心，好在这时客厅传来一声响动，他起来做什么？女人翻身起床，摸着自己六个月的肚子，开门走向客厅。 午夜，屋子里没有开灯，月光透过窗帘，落地窗前惨白一片，窗子没有关，四月的凉风吹进，米色的窗帘来回摆动。男人站在厨房，背对着女人。 “怎么起来了？”女人走到近前，听到女人说话但是男人并没有转过身，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料理台旁边。 “要喝水吗？”女人见男人站在厨房便猜想他或许是渴了饿了，随手打开冰箱说，“还是饿了？晚上还剩些鸡汤，要不我给你热热。”说罢端起碗，关上冰箱转过身，黑暗中正对着自己的，竟是一把寒光闪闪的菜刀！ 第七章 案发现场风水不好 “你……你搞什么？”女人吓了一跳，虽然有些害怕但也没多想，“大晚上的还要现做吗？吃点儿剩的算了。” 男人举着菜刀向前一步，一改平日里温柔的模样，开口说话时竟然像另一个人一样！ “我们可以幸福的……” “是你毁了他，你为什么阻挡我们的幸福！” “你、你在说什么？”这时候女人真的怕了一步步后退却没有退路。 “你该死……” “啊！” 张远琦顶着可以与国宝媲美黑眼圈刷牙，昨天晚上琢磨沈慕卿想的大半宿没睡，闹表响起时，要不是因为最近手头有点儿紧，他绝对会用手机砸掉对面墙上的时钟。早饭自然是没着落，张远琦从冰箱里拿出一盒还没过期的牛奶，打算半路上摊个煎饼吃，可惜还没出门，电话就响了起来。 “阿琦，立刻到现场！杀人案！”卢浩宇在电话那头吼道：“地址马上发给你，快来！” 张远琦把手里的牛奶往桌上一扔，抓起外套就跑出家门。 被害者已经被抬走，法医会进行后续工作，鉴识科正在现场采样，贾韶面对着大门弯着腰不知道在和鉴识科工作人员说些什么，见张远琦来了便对他找了找手，示意他过来。 张远琦看着厨房地上的一大滩血迹，问道：“勺哥，情况简单说明一下。” “死者陈娜，三十二岁，腹部和肋下两刀，失血过多死亡，根据尸斑和尸体僵硬程度初步推断死于早晨六点到八点，法医去做尸检了，结果晚点儿会知道。”贾韶看着看着鉴识人员在现场工作，然后对张远琦说，“很明显是他杀，现在正在排查嫌疑人，东哥在调监控，你可以去看看。” 张远琦盯着冰箱旁的血迹，说到：“调监控这种事应该让浩宇去做。” “浩宇可是电脑高手，用去调监控太屈才了。”贾韶笑笑，阿琦这话要是让浩宇听见，估计一个星期他张远琦的手机电脑加ipad屏幕上都会是挥着翅膀的小花猪。 尸体被发现时在厨房，现场很干净，并没有打斗痕迹，厨房里玻璃器皿很多，但地上除了一只摔碎的大碗之外没有其他碎片，地上还有鸡肉和油渍，看来是准备早餐的时候被杀害了，张远琦看着鸡肉的颜色有些不对，但是鉴识科已经验证并非食物中毒，于是蹲下身摸了一下鸡肉，怎么这么凉？ 张远琦感觉有些不对劲儿，但是有什么奇怪之处他现在也没看出来，站起来又去其他房间看了看，然后转身走出大门，对贾韶说：“我去东哥那看看。” 张远琦到保安室的时候，安东和虎妞正对着监视器看昨晚的监控录像，他们看得很认真，一向警觉的两个人直到张远琦拍他们的肩膀时他们才察觉到屋里又进来个人。 “案发时间进出大门的一共有七个人，五个该楼住户，还有一个是被害人的丈夫，是他报的警，另外一个是外来的女人，名字叫李静，”安东指着监视器说：“阿琦你去把那个女人抓回来，萌萌你去问问这五个住户当时有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 “好。”张远琦应下来，继续看监视器，突然一个身影在监视器上掠过，张远琦赶紧让工作人员停下来，一把把物业拽过来，指着屏幕问，“这人住几楼！” 工作人员被他吓了一跳，满头雾水的答道：“17楼……” 张远琦听后撒腿就跑，安东和李萌摸不清他是怎么想的，赶忙跟了上去。 沈慕卿一宿睡不着，老早出门买了份早点，吃完了就开始睡回笼觉，迷迷糊糊的听着门外有点儿乱，本想着继续睡，门铃就响了。 “谁啊？”沈慕卿慢慢悠悠起身，可门外的人却不像她这般稳当，直接用拳头砸门，那气势恨不得把大门拆下来。 “沈慕卿！开门！” 门里的沈慕卿听到后脚步一怔，跟在张远琦身后的安东和李萌在听到这个名字后也不自觉的停下脚步。 “我知道你在里面！立刻把门打开！”张远琦丝毫没有放弃的打算，“我告诉你，我是警察！你再不开门我就把门拆了！” 李萌看张远琦发疯想去栏却被安东拦住，门慢慢被打开，沈慕卿靠在门框上，看着炸毛的张远琦低声埋怨道：“你又能没有搜查令，私闯民宅当心我告你。” “告！随便告，想怎么告怎么告。”张远琦见沈慕卿出来了也没了脾气，掏出口袋里的车钥匙塞到沈慕卿手里，“会开车吧？” 沈慕卿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乖乖的点了点头。 紧接着张远琦又像哆啦a梦一样在口袋里左掏右掏，说道：“这是家门钥匙，这是楼的门禁卡，”最后干脆把整个钱包拍到沈慕卿手上，“该有的都在这里，马上开车去滨江路136号2号楼801，不知道怎么走就导航。” 李萌怒吼：“你干嘛让她去你家！” “呀！楼下就是犯罪现场，她在这里我不放心！”张远琦直接吼回去，然后把手机递到沈慕卿面前，“这是你手机号没错吧，我拨过去了，记得存上。” 李萌听到张远琦的回答后翻了个白眼，说道：“现场都被控制住了，还能有什么危险！” “风水不好不行吗？”张远琦冲李萌喊完立刻换上柔和的面孔，“我拿两百块钱就行，剩下的你拿着。” 李萌被张远琦喊的火大，“再说她也有嫌疑，不能让她走！” “我保她行了吧！”张远琦被李萌闹得脑瓜仁疼，一点儿耐心也没有了，直接拉着沈慕卿就下楼，把她往车里一塞，说，“去我家待着，我不让你出来你不许走！” 沈慕卿话没出口就被张远琦瞪了回去，没办法，一脚油门踩出去，看着后视镜里冲着自己不停摆手的张远琦，沈慕卿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再看看自己身上是睡衣，不禁埋怨张远琦这个急脾气，连换件衣服的时间都不给。 第八章 嫌疑人的骚扰 刚回来，荣城的路并不熟，跟着导航走走转转，到了门口，沈慕卿紧紧的攥着手里的钥匙，犹豫了好半天，才慢慢打开房门。走入玄关，陌生的房子却充斥着熟悉的气息，他生活在这里，困的厉害时会闭着眼睛在这里穿鞋，会躺在沙发里无聊的按着遥控器，会坐在餐桌旁吃着煮得软趴趴的方便面，沈慕卿站在客厅中央，环顾着这间不大的房子，比起在伦敦时他现在的住所简直是好了太多，当时住在一间小阁楼里，不敢想象会有米黄色的电视墙，会有透过阳光的落地窗，还有卧室……果然被子没有叠，但把抱了一夜的枕头丢到一边，床头柜上是乱缠的充电器，还有一个与男孩子风格不符的暗红色落地灯。 沈慕卿盯着双人床，虽然心里满满的都是疑问，想要诉说的那个人却不在身旁，坐在床边，沈慕卿抚着床单上不会被抹平的褶皱出神： 靠近我的你就像转瞬即逝的流星，如今再次站在我面前的你，否定了那段时光，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我该对你说什么呢？你到底在想什么呢？你还会再离开吗？你消失的冬天寒冷的难以想象…… 算了，沈慕卿翻身上床，将自己蒙在被子里，闭上眼睛，不再是自己淋雨的画面，而是静静的看着天空，转身就能看到你的笑容。春天来了，被熟悉的温暖包围着，自己也该好好睡一觉了。 根据卢浩宇查出来的信息张远琦直接来到嫌疑人的家门口，从楼下聊天的大姨口中得知嫌疑人李静一早回家后就没出过门，张远琦上去敲门，半天也没见有人回应。 “在家吗？”张远琦一边敲门一边说，“我是住在楼下的，水管漏了把我家房顶泡了，麻烦你开下门！” 屋里有了点儿动静，张远琦又敲了敲门，门才被打开，一个瘦弱的女人怯怯的看着张远琦，张远琦邪邪一笑，掏出警官证说到：“警察。” 李静全身一抖，赶紧要把门关上，张远琦怎么会给他机会，用脚把门一档，伸手就把李静从房间里拉了出来。 “美女，以后犯了事别只会往家里跑，最容易被逮了，”张远琦见她手无缚鸡之力便没把她拷上，推着她往前走，一边不走心说，“还有，记着自己在家别随便开门，这年头坏人太多了。” 嫌疑人就被带到警视厅，张远琦站在审讯室外看着坐在安东对面的李静，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低着头瑟瑟发抖的模样很熟悉，可是见面的时间地点记不清了，张远琦有些懊恼的摸着下巴，要是能想起来，说不定对案情会有帮助。 李静说，自己是一早接到常宝乾的电话，让他到案发现场，说那是他新租的房，李静到时房门没锁她便推门进去了，见到地上有血迹，走近一看，才发现地上躺着一个女人，实在太害怕就跑了出来。李静和常宝乾是男女朋友关系，问起死者的身份时，李静看着死者的照片，一点儿印象也没有，当安东告诉她这是常宝乾的妻子时，她没有像别的被男人欺骗的女孩子一样对男友产生怀疑，而是立刻否认道： “根本不可能，我和宝乾从高中开始交往，算起来快十年了，他怎么会和别人结婚！” 安东和张远琦根据李静的表现，基本确定李静没有说谎，可是监控上只拍下李静在案发时间独自一人进入住宅楼的画面，至于她所说的男朋友的电话，现在拨打过去已经是空号，卢浩宇查出这个号码是一个外地号码，办理这张卡的人与这个案子毫不相关，电话卡是张黑卡，根本没办法做证据。 而当常宝乾出现时，张远琦才猛的想起来，这个男人他见过，昨天他曾与这个男人一齐大闹咖啡厅，至于那个李静，想必就是昨天和他争吵的女人，张远琦回想着昨天的画面，当时自己的注意力全在沈慕卿身上，常宝乾对面的女人一直低着头，难怪自己记不得她的脸，只觉得她发抖的身影有些熟悉。 “姓名。” 安东对面的男人愣了一下，然后答道：“常宝乾。” “年龄。” “二十六岁。” “死者与你的关系。” “她是我妻子。” “规范的讲还不是，”安东抬头看着他，手里转着笔说：“你们还没有登记，算不得合法夫妻。” “确实是这样，但是我们打算孩子生下之前去领证的。” 张远琦看着常宝乾虽然眼眶发红却仍然冷静回答问题的样子，能判断出这是个接受过高等教育、很有智慧和思想的人，他带着金丝眼镜，镜架上有复古的花纹，手指细长白净，一看就不是做苦工的人，左手带着一块镶钻的金表，再加上住在这样的公寓里，经济基础相当不错，而且刚才已经查出他除了银行贷款外没有其他外债，夫妻双方都有高额的保险，收入又很高，能够排出因为钱财问题而杀害妻子的可能，那是因为李静？张远琦想起昨天常宝乾怒斥李静破坏他家庭的话，这么维护家庭的男人，会因为小三杀了正室吗？ 常宝乾身上还穿着运动服，他每天早晨六点就会起床出门锻炼身体，七点半左右买早餐回家，八点半出门，九点上班划卡，但今天七点半到家时未婚妻没有给他开门，而是躺在地上满身是血。 “她总来找我，”说起李静常宝乾很愤怒，像昨天一样，他双眼冒火却还维持着绅士风度，“我跟她说我有未婚妻，可是她还是不停的来骚扰我！” 重案一组的成员们陷入沉思，两个嫌疑人都不像在说谎，可是口供根本对不上，肯定有一个人在撒谎，可是是谁呢？贾韶想不通，抬头看了看组长安东，只见安东手上的笔转的翻飞，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贾韶决定先不去打扰他。那卢浩宇呢？贾韶看了看正趴在键盘旁边看众人脸色的卢浩宇，也是，这孩子虽说有时会一语道破天机，但他在推理方面只是个偶然能力者，比自己这个只会摸枪的人水平还低，当初进入重案一组的原因是因为他是电脑天才，当然平时发神经也是个小能手。 第九章 谁在说谎 而暴力组花全能警探张远琦同志，此刻半仰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反正不是在想案情，因为他推理时的常规动作要不是摸着下巴，要不是扶着额头，但现在张远琦的手指正在以比抽搐还迅速的速度敲击着桌面，再结合着安东一早送来的八卦消息，看来疯子百姓这会儿思考的不是案情，是女朋友呢。至于李萌，贾韶看着小脸煞白的李萌，她现在可没有破案的心思…… 感情这东西啊……贾韶在心里高呼：苍天啊！饶恕这些善男信女们吧！请解脱他们，也是……对我们的饶恕啊！要知道，虎妞要是和疯子百姓打起来，会伤及无辜的…… “讨论一下吧，”安东打破沉默，站起来走到白板前将陈娜、李静和常宝乾的照片呈三角形贴在上面，马克笔在指尖转了两圈，然后他用笔指向陈娜，顺便稍稍用力敲了敲白板，“受情感问题影响而丢了魂儿的同志们，请专心听讲好吗？” 虽然安东没有明说，但是张远琦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尴尬的清了清嗓子，然后坐直身子睁大眼睛盯着安东，用眼神谄媚的表达着：组长大人我很听话，组长大人您请说。而另一侧的李萌也抓了抓自己的短发以掩饰自己的无措。 “很简单，他杀，但是还是有疑问，”安东在常宝乾和李静的照片之间画了个双箭头，“感情纠葛很复杂啊，李静说她和常宝乾稳定交往了近十年，而常宝乾女朋友孩子都有了，所以不管谁说的是事实，两个人都有杀害被害人的理由。” “没有其他嫌疑人吗？”贾韶问道。 “没有，”卢浩宇代替安东回答，“我查过监控设备和保安系统，没有故障和被入侵的痕迹，根据昨晚到今天案发时间电梯和各楼层摄像头拍摄的影像，其他住户没有可疑行为。” “凶手是常宝乾。”张远琦从组长大人手中拿过马克笔，在常宝乾的照片外画了个圈。 “凭什么这么肯定？”李萌臭着脸说，“动动脑子吧，陈娜肚子里可有他的孩子，怎么能说动手就动手。” “妇人之见，”张远琦翻了个白眼，表示对李萌智商的嫌弃，“现场一点儿打斗痕迹都没有，虎妞，你情敌拿着刀冲着你，你会不反击？” 李萌不说话了，张远琦的观点不容反驳，先不说沈慕卿细胳膊细腿的构不成威胁，若她真的冲自己举着刀，自己怕是直接拧断她的脖子，可是目前所有的线索都指向李静，仅凭张远琦的一句话远远不够，还得要证据。 “进一步尸检的结果刚才也出来了，”贾韶挥了挥手里的a4纸，“直肠温度和尸体僵硬程度不符，提早了两三个小时。” “现在的气温，案发时洒在地上的鸡汤等我到了的时候会恢复常温，而这么长时间还冰凉的原因，”张远琦打了个响指，“就是它一直被冷冻室的冷风吹着冻住了，直到常宝乾回家关上冷冻室门的时候，才是它开始融化的时间。” “按阿琦这么说，死亡时间不一致，是因为常宝乾在陈娜死后一直开着冰箱冷冻室降温减慢僵硬程度，并且翻动尸体防止尸斑增长造成的？”卢浩宇终于进入推理状态，“常宝乾果然是文化人啊，杀人知识都这么丰富。” “可惜，这些不能成为决定性证据。”安东发愁，大家想法通过作案现场的情况推理出来的，仅凭大家的推理，他们是不能把常宝乾绳之以法的。 “你们先查，我得去问李静几句话。”张远琦扔下笔，冲众人招招手示意自己先走，安东也不在乎他会议早退，他早就习惯张远琦无组织无纪律了。 审讯室里只有李静一个人，张远琦走进来的时候她还是缩成一团，冲值班刑警点个头算是友好问候，张远琦坐到李静对面并没有立刻发问，而是等到李静察觉到他的到来后，才指着自己的脸开口道：“还记得我吗？” “当然，”李静老老实实回答，“你是张警官，是你把我抓起来的。” “还有呢？”张远琦回头对钢化玻璃外的工作人员示意开始记录，然后回过头来对李静微笑着。 李静摇摇头，她想不出来其他的了，张远琦看到她这样的回答后微笑慢慢敛起，板起面孔瞬间眼露寒光。 “你在撒谎。” “我没有！”李静矢口否认，她看着瞬间变脸的张远琦有些害怕。 “你有，你跟常宝乾根本不是什么相爱的情侣，昨天他分明还在骂你是疯子，破坏他的家庭，”张远琦直直的盯着李静，视线中的压迫感令李静开始止不住的发抖，“你不甘心自己的男人要和别人做夫妻，无法接受另一个女人搂着他冲你秀幸福　，所以你把他杀了。” “你很清楚常宝乾的作息时间，所以趁他不在家，杀了那个怀着他孩子的未婚妻……” “我没有杀人！”李静尖叫，全身抖成一团，“是宝乾让我去的！我不认识那里的！没人应声我才进去的，地上都是血，都是血！” 张远琦不说话，看着惊恐的李静慢慢恢复平静，李静双手紧扣，急切的看着张远琦祈求得到他的信任，“张警官，你弄错了，我和宝乾的感情很好，工作原因我们并不能经常见面，相见后怎么还会吵架？昨天跟我吵架的，不是宝乾……”“浩宇你快点查一下常宝乾的家庭信息！”从李静所在的审讯室出来，张远琦着急忙慌的给卢浩宇打电话，“事情有变，你迅速点儿！” 熬了一宿正趴在桌子上迷糊着的卢浩宇被张远琦一个电话吵起来，气的差点儿没骂娘，但是听着张远琦这么着急，慌忙打开电脑开始查询。 张远琦快速往办公室走，很多科室已经下班了，走廊里很安静，只剩下来打扫卫生的保洁阿姨，一边清理，一边碎碎的念叨： “这人也真是奇怪，老婆孩子死了，居然还能这么自在……” 第十章 不存在的哥哥 “徐姨您说什么？”张远琦听出一丝端倪，赶忙拉住要去倒垃圾的保洁阿姨，“您说的是谁？” “哦，是阿琦啊。”徐姨跟他们警员也都熟悉，平日里阿琦他们吃吃喝喝都少不了徐姨的，他们忙起来时徐姨也很照顾他们，能帮忙的地方都会帮忙。 “就昨天一早被你们带回来那个死了老婆的，”徐姨一边说一边比划，“戴个金丝眼镜的那个男的。你不知道，这个男人很奇怪，他刚来的时候还哭了一会儿，剩下的时候就半仰在椅子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翘着二郎腿！真是没见过这样的老公，老婆都死了，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唉……” 徐姨口中描述的常宝乾完全没有他所看到的那副斯文样子，大大咧咧的倒像另外一个人，就算是伪装也应该坚持下去啊！张远琦连忙问道：“还有呢？徐姨还有什么地方奇怪？” “我想想啊……”徐姨杵着墩布，思索了一下，“啊，还有，这个男的中午那顿盒饭全吃了，晚上却剩下了，盒饭里是鱼香肉丝一点儿都没动。” 哭的时候胃口倒很好，神情放松时却剩菜？鱼香肉丝？ 手机铃响起，是卢浩宇，接起电话，还没等张远琦开口电话那头的卢浩宇就开始喊叫：“阿琦！常宝乾早就死了！” “你在说什么鬼话！”张远琦冲着手机吼，“大活人在眼前，怎么会死了！” “不是，”卢浩宇赶忙解释：“户籍网上显示的常宝乾早在四岁的时候就死了，现在这个男人提供的证件是假的，他叫常宝坤，是双胞胎弟弟。” “四岁就死了？”张远琦回想着前天在咖啡厅看到的情景，再联系起刚才徐姨说的话，只觉得头皮发麻，他赶忙说，“浩宇，快叫东哥找心理专家过来！” 父亲死于酗酒，说出来并不是什么光荣的事，他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记事，还记得七岁的时候父亲倒在满地的酒瓶之间没再起来，五岁的时候母亲抱着自己哭了一夜就不见了，至于更早的记忆，应该就是父亲把宝乾仍在地上的时候吧…… 反正，世界上只有自己一个人了，身边的人也不同情他，冷眼看着他，嘲笑他，尤其是在父亲去世之后，可是他没办法，那是他父亲，创造了他的人。 孤独……一个人冷的可怕，他想有个人陪着他，他发誓会不惜一切代价守护那个与自己相伴的人，那个人是宝乾，消失了三年的宝乾回到了他身边，他对自己说他跟母亲离开后很想念自己，哪怕两个孩子一起生活再辛苦，他也要和弟弟在一起。 我们是双生啊，还没出生就纠缠在一起，所以一辈子都不可以分开！ 感受过孤独的弟弟更有责任感，认真学习，在名牌大学毕业，二十六岁在工作中就有所成绩，在荣城的证券业也小有名气，哥哥反倒活泼一点儿，喜欢跳舞，刚开始弟弟也觉得没什么，直到李静的出现。 李静不算漂亮，可是总是对宝乾微笑，宝乾喜欢她，李静让他很温暖，很舒服，他渐渐忘了要陪伴弟弟的承诺，被弟弟守护的人开始想要守护一个女人，离弟弟越来越远。 但男人与女人在一起是大自然的选择，宝坤虽然心里难过，但还是选择也拥有自己的家庭，他与大自己六岁的陈娜打算结婚生子，可是亲密无间的兄弟却慢慢疏远，他们都难过，不，应该说是无所适从，没了彼此，他们不知道该怎么生活下去…… 他们要活下去，他们要生存！ 宝乾杀了弟弟的未婚妻，因为她是弟弟和自己之间的阻碍！ 宝坤要杀了李静，他早就该动手，早在高中的时候就应该杀了她！ 心理医生就判定，常宝坤患有双重人格。 审讯室里那个在两重人格中不停转换的人，时而暴力时而邪恶，一会儿无辜一会儿又狂躁的嘶吼，在玻璃外看着的李静震惊的同时也哭了个昏天黑地，但是好在还活着，人生很长，她还有大把的时间过更好的生活。 报告自然是组长安东大人负责，安东转着笔问起张远琦的调查经过时，张远琦正撑着下巴思考人生。 “李静告诉我的，她说我那天看到跟他吵架的人士是宝乾的弟弟，徐姨也说常宝乾表现奇怪，而且一个人的饮食习惯很难改变的，”张远琦食指敲着脸颊说，“胡萝卜，他们兄弟俩之间有一个人是不吃的，至于具体是哥哥还是弟弟，我就不知道了。”张远琦又回想了一下坐在心理医生面前语无伦次神情混乱的常宝坤，怕是他自己现在也分不清到底自己是哥哥还是弟弟了。 熬了两夜，张远琦拖着疲惫的身体打算回家，车被沈慕卿开走了，他只能搭卢浩宇的顺风车。黑夜中玻璃的聚光作用吸引了张远琦的视线，张远琦把脑袋往前凑了凑，看着镜子中的那张虽然有很严重的黑眼圈，下巴上的胡茬又明显了不少却仍然帅的掉渣渣的脸，他伸手摸了摸，说道： “张远琛，你张的真帅……” 正在开车的卢浩宇手一抖，差点儿撞上路边的电线杆！他慢慢扭过头看着摆着一张淡定脸对着镜子臭美的张远琦，只觉得后背的汗毛全都立了起来…… 卢浩宇吞了一口口水，开着在马路上花了好几个大大的s,然后撕心裂肺的喊：“鬼啊！” “有病啊你！”张远琦一巴掌糊上他的后脑勺，要不是这会儿马路上车少他们非得引发交通事故然后被交警队带走。 “你、你你……是人是鬼！”虽然卢浩宇自称是唯物主义无神论者，但如果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坐在你身边照镜子，想想就能吓得魂飞魄散。 “人！活生生的人！”张远琦无奈的冲他翻了个白眼，然后往后一靠，若有所思的说，“因为今天的案子，我突然很好奇，如果我哥还活着，他是不是还跟我长的一模一样，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不吃蘑菇。” 卢浩宇听说过，张远琦原本有个双胞胎哥哥，在九岁的时候被人绑架，最后因为警察追得太紧，绑匪直接撕票了，九岁的孩子被困在集装箱里活活被烧成灰。 张远琦看着卢浩宇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看着自己，冲他呵呵一笑了，然后伸了个懒腰无所谓的说到：“哥，是你死对我来说不是阴影还是我的心太大啊？我真的分裂不出你来啊！” 第十一章 睡在家里的初恋 今天家里还有一个女人，一个是自己初恋的女人…… 沈慕卿倒是听话，让来自己家就来了，不让走就真没走，途中倒是给自己发过几条短信问可不可以出去买菜，自己说随便，她就真的问了自己银行卡密码，然后去超市刷卡买了不少吃的，还把在家涮火锅的照片发给自己。 张远琦到家已经半夜了，沈慕卿应该早就睡了，自己蹑手蹑脚的开门，屋里静悄悄的，所有的灯全关了只有卧室里有一点点亮光，透过门缝在客厅的地板上留下一片小小的光晕，张远琦知道，那是自己买的床头灯，买回来从来没用过。张远琦慢慢走向卧室，他觉得平日里自己来来回回不知多少次的几步路今天变得特别长，每一步踏在地板上，都会让他呼吸急促，想象着屋里的画面，张远琦只觉得蠢蠢欲动的情感似乎在下一秒就要迸发而出，野火燎原般势不可挡。 沈慕卿身上穿了一件自己的t恤，以虾米一样的姿势窝在床上，怀里还抱着另一个枕头，心理课上说过，这种睡姿的孩子，往往缺乏安全感。 张远琦凑到她近前，伸手戳了戳她的脸颊，自言自语道：“你也是喜欢我的吧，要不然怎么会这么乖。” 沈慕卿睡的正香，根本没有察觉到张远琦的动作，抱着枕头身子缩了缩，好像有些冷的样子，张远琦见她是真的睡熟了胆子又大了一些，坐在床边俯下身，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 眼看着就要碰上了，张远琦还是停了下来，毕竟还有些趁人之危的成分在，张远琦有些心虚，他凑到沈慕卿耳边轻轻的说：“喂，我……可不可以亲你一下？” 呼出的气体打在耳廓上有些痒，沈慕卿稍躲了一下，还哼哼了两声，这声音闹得张远琦嗓子眼发紧，看着近在眼前那微张的红唇，他喉头颤抖着，有些紧张。 睡着的沈慕卿自然不会回答他，张远琦只觉得那嘴唇在自己的脑海里不停放大，眼睛的视野越来越小，因为沈慕卿侧躺着的缘故，他伸手将手掌垫在沈慕卿的脸与枕头之间，把她的脸稍微撑起来些。 “不说话就算答应了啊……” 甜甜的……鼻息流转之间甜甜的味道落下来，张远琦怀疑沈慕卿在睡觉前吃了水果糖，这并不是他的初吻，但却是他与她的初吻，唇齿间温热的触感让张远琦控制不住自己，忍不住抚上她的脸颊，拉近彼此只见的距离。 沈慕卿一向是浅眠的人，好不容易在熟悉的气息中睡着了，却被张远琦用最亲密的方法吵醒，这种事不是没发生过，三年前那段日子里自己经常用这种方式叫醒他，他会夺回主动权，会抱着自己赖床，会温柔的摸着自己的头发，让自己在他胸前听着那咚咚的心跳声，迷迷糊糊间沈慕卿以为那段最快乐温馨的时光回来了，她张开手臂想抱住他，胳膊抬起来，却迟迟没有抱上去，她在心里叹了口气，睁开眼睛看着张远琦微微颤抖的睫毛，一发狠猛地咬了他的嘴唇。 “啊！”张远琦吃痛的放开沈慕卿的嘴唇，还没反应过来头发就被沈慕卿一把揪住，她把他的脑袋往侧面一拽然后抬腿就是一脚，张远琦本来就半个屁股坐在床边，于是在沈慕卿的袭击下张远琦直接从床上翻到地上。 “哎呦喂！”张远琦躺在地上一边揉屁股一边打滚，“你怎么这么狠啊你！” 沈慕卿坐在床上抱着腿，瞥了他一眼后盯着墙角不看他，咬着牙说：“没你狠。” “我怎么就狠了？我哪儿招惹你了？”张远琦他实在是无法理解，正常来说身为彼此的初恋对象，就算再次见面时不能如当初一般激情似火，但最起码可以心平气和的说说话吧，这丫头倒好，没有一丝拒绝的来到自己家里，却对自己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说出话来却是如此的苦大仇深，自己到底是哪儿惹到她了？本着真相只有一个的职业道德标准，张远琦打算好好审审沈慕卿，他盘腿坐在地上，深呼吸努力让自己淡定下来，然后十分心平气和的说，“慕卿，咱们好好谈谈，咱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沈慕卿别过头，说：“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别啊，沟通是人与人只见心灵的桥梁啊，”张远琦死皮赖脸的凑过去，沈慕卿见他坐过来就往远处挪，张远琦怎么可能放弃，最后沈慕卿靠到墙边没地方躲了，脑袋埋在膝盖里不吭声，张远琦用肩膀碰了碰她，轻声的哄她，“喂，别生气了，你要是觉得刚才被我占了便宜，你就再亲回来啊。” 沈慕卿懒得搭理他那厚脸皮的话，转了转身子，直接面冲墙，脸不见心不烦。 张远琦发扬不抛弃不放弃的精神，把下巴放下沈慕卿肩膀上，带着撒娇的口吻说道：“昂，你看看我，我长得这么帅你亲一口也不吃亏，”沈慕卿一个劲儿的躲他，可张远琦就像狗皮膏药一样贴在她身上，“再说你也没男朋友吧，咱俩再续前缘怎么样？” 沈慕卿突然不躲他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张远琦摸不清沈慕卿是怎么想的，刚想再耍耍赖，却见沈慕卿肩膀一抖，后背的起伏节奏明显混乱起来，张远琦一怔，颤抖的说：“慕卿，你不会……哭了吧……” 听张远琦这么一说不要紧，沈慕卿直接哭出声来，张远琦最怕她哭，高中时候她冲着自己哭了一回自己就不知道该迈哪只脚，这会儿又抽抽搭搭的哭起来，张远琦瞬间手足无措，想离近点儿却害怕沈慕卿又打自己，想躲远点儿，却舍不得。 于是他只能毫无用处的劝着：“你别哭，我错了，别哭了好不好？要不……你骂我两句？打我两下也行……” 谁知他话音未落，只见沈慕卿猛地抬起头来，眼眶红红的，脸颊上还有泪水，可这些丝毫不影响她的战斗力，抄起枕头来冲着张远琦的面门猛攻过去，张远琦对她没有一丝防备自然被打个正着，哎呦叫了一声四脚朝天倒在床上，沈慕卿不给他躲闪的机会，抡起枕头没脑袋带屁股的一阵打，张远琦一边叫一边躲，最后直接被沈慕卿撵出房门。 第十二章 我想把你就地正法 “慕卿！你别……”话还没说完，卧室门就被使劲儿的碰上，原本还想往屋里突围的张远琦，直挺挺的鼻子直接被门拍中。 “哎呦喂！”张远琦捂着酸疼的鼻子，双眼朦胧的泛着泪花，对着紧闭的房门呐喊到，“这是我的房间！你要我睡哪里！” 话音刚落卧室门被迅速打开，沈慕卿把被子往外一扔直接蒙住张远琦的脑袋，突然陷入黑暗中让张远琦瞬间重心不稳，再加上沈慕卿一个枕头飞出来直中脑袋，张远琦双脚离地直接倒在地上。 一向战斗力爆表的疯子百姓竟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秒杀，张远琦并没有觉得丢人，只是觉得委屈，拽掉蒙住自己的被子，他望着紧闭的房门，可怜兮兮的说：“睡沙发会腰疼的……” 一扇门之隔，黑暗中的两个人却都闭不上眼睛，虽然只是屋里屋外的距离，但两颗心之间的隔阂，却无法测量。 天一亮张远琦就从沙发上爬起来，刚想秀一下自己不怎么样的手艺给沈慕卿做个早餐，沈慕卿就从屋里出来，把他扒拉到一边去。 “逞什么能，”沈慕卿系上围裙，熟练的打开炉灶，“洗漱去。” 于是张远琦只能顶着可以跟熊猫媲美的黑眼圈在卫生间刷牙，那个霸占他大床的女人穿着他的米黄色长毛衫，露着两条明晃晃的大白腿，围着围裙在厨房做早餐。说实话，自己的毛衫在沈慕卿身上略显肥大，但隐约中还是能显出她的曲线，毛衫下端稍微超过她的臀线，还能看到自己平角裤的边边，张远琦觉得世界上只剩下她那细长的腿在自己眼前晃，令自己血脉喷张。 面前有如此美景，张远琦怎会没有扑上去将沈慕卿这个小妖孽“就地正法”的冲动？但是想想昨晚的暴力事件，张远琦只能望天长叹，然后继续幽怨的刷牙。 “阿琦，你收拾好没有？快来吃饭！” 张远琦听到沈慕卿喊他后含着牙刷冲卫生间探出头，沈慕卿端着盘子看他，见他还是一副慵懒的样子，说了句快点儿后继续摆放餐具，张远琦看着沈慕卿一副这家女主人的姿态竟没有丝毫的违和感，似乎这个女人好像已经在他的房子里进出很久，可是张远又觉得相当不对劲儿，他使劲儿的想，但可能是因为昨天晚上严重的失眠，张远琦觉得自己的脑子根本就不转，想不出任何有可能性的答案。 不过她穿自己衣服的样子还真是好看，张远琦眯着眼睛看面前正小口喝汤的沈慕卿，这丫头可得在屋子里藏好，放出去不一定会招惹多少人。 沈慕卿放下碗，冷着脸，垂着眼皮瞟了张远琦一眼，说：“不好好吃饭，看什么看。” 自己刚才只顾直勾勾的盯着她看，脑袋发懵完全忘了避讳，张远琦赶忙把脸埋进碗里，露着两只红的滴血的耳朵，以表示自己此刻十分羞涩。 沈慕卿看着他这副样子想笑，但一笑就代表自己原谅他了，所以她还是板着面孔淡淡的说：“一会儿我就走了啊。” “什么？”张远琦猛抬起头，一双大眼瞪的比牛还大，“你要去哪儿？要干什么去？你不许走！” “为什么不能走，我又不是在蹲监狱，我要回家啊。” 其实也不是不能和他一起住在这里，但是现在还不行，她还有太多的疑问和想不通。 “不许回家！”张远琦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然后看着沈慕卿不解的眼神慌忙的胡乱解释，“你家不好，不对，我不是说你的家不好，就是，就是那不是案发现场嘛，气场不好，风水不好，对，风水不好。” 沈慕卿忍不住笑了出来，说：“你是警察，怎么还迷信起来了。” “死了人你不怕吗？”张远琦用自己的纠结的面部表情极度渲染恐怖气氛。 “我是学医的，我还怕死人？”自己活的死的解剖了多少，还能怕一个被害者。 “那也不行！”张远琦说不出别的理由，只能脸红脖子粗的强硬阻拦。 “别闹，”沈慕卿无奈的说，“我中午还有事，再说我总不能一直穿你的衣服啊。” “怎么不能？随便穿！”张远琦那是十分的大方。 沈慕卿扶额，怎么就说不通呢。干脆直接起身进屋，穿着自己的睡裤出来，把随意盘着的头发散下来。 “我中午有不能推的饭局，现在要回家换衣服，”然后把手伸到张远琦面前，“打车费。” 张远琦把碗里剩下的饭都塞进嘴里，口齿不清的说：“我送你。” “你不是还要上班？” 张远琦穿上外套，一边嚼一边说：“迟到一会儿没事儿。” 重案一组的人全都站在警视厅大门口，一个个一身黑西装大墨镜，满脸的烦躁，李萌穿着玫红色礼服踩着一双恨天高，坐在车里不停的用手扇风以给自己即将爆发的火气降温，安东叉着腰站在众人前面，怒火冲冲的盯着大门口，知道一辆红色跑车屁股后面带风的杀进警视厅大院，一个漂亮的甩尾漂移停到众人面前，安东才收起要杀人的目光，闭上眼睛紧咬牙关压下火气，然后冲身后的贾韶和李敏才一招手，二人立即上前，从车里一把把张远琦拽出来，直接拖进办公室。 身后不停传来张远琦“东哥我错了！”“组长大人我错了！”的呼救声，安东无奈的叹了口气，冲身后的人摆摆手，示意大家伙别在意。 总有那么一群人，生下来就是招人嫉妒的，当你还在为找不到女朋友而烦恼时，有人却在荣城最豪华的酒店办婚宴，而有些人生来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焦点，比如此时正绅士的为女士开车门的张远琦，和从红色跑车上走下来的李萌。 今日的二人一改往日的亲民形象，精致的妆容和华丽的服饰把他们被上帝亲吻过的脸庞衬得更加迷人，等张远琦把车钥匙扔给侍者后，李萌自然的挽起他的手臂，二人相视微微一笑，并排踏上红毯，走入礼堂。 第十三章 迷惑心智 礼堂里所有的窗户都拉上了厚重的窗帘，阻断自然阳光后室内开启了所有的灯盏，壁灯和分散在屋顶各处的顶灯让屋内明亮却不刺眼，中心的大型水晶吊灯更是用它柔和的光线将每个人都镀上一层金色，暗黑色的大理石地面被擦的锃亮，能映出每位站在上面的来宾的影子，这些影子男女有别，高矮胖瘦各异，但他们都以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极致的奢华，与其说这是一场订婚宴，倒不如说这是一次商业的沟通交流和人们虚荣心的大比拼，每当厚重的雕花大门被侍者打开时，人们的目光都会一齐投去，然后十分彬彬有礼的微笑相迎，一阵寒暄后，或羡慕或讥讽的言语，是每个人都知道的秘密。 当张远琦和李萌踏上这个浮华的舞台上时，人们的眼中更多的是新奇，张远琦黑色修身西裤和一双黑色皮鞋，简单的白衬衣外一件长版千鸟格西装敞扣子穿，除了一条黑色暗花领带外他还佩戴了一件配饰，整个人看起来精致却不太过外露，张远琦的头发都被梳到后面，好看的眉眼全都露了出来，眉头习惯性的微微皱着，眼神凌冽的同时气质也瞬间高冷起来。身旁的李萌的玫红色礼服也是美的美轮美奂，尤其左耳戴的镶嵌着一大颗红宝石的耳坠更是闪耀无比。 当然，张远琦是不会说出刚才李敏才给他弄头发的时候拽的他有多疼，明显是听组长指示恶意报复！张远琦心里的小人画着圈圈，不停的诅咒安东。 因为不够熟识，人们虽然惊异于他们的容颜但并没有上前，也许是觉得他们年纪小又没什么知名度，不过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就不太在意，也许是看着太过耀眼的二人担心他们身后的支撑者是为呼风唤雨的的人物而不敢轻易接近，总之张远琦和李萌两个人在众人目光的洗礼中顺利来到了婚宴，张远琦这个习惯性的厚脸皮人来疯自然每一步都趾高气昂，而在李萌眼里，估计除了身边的张远琦外，剩下的全都是萝卜大白菜了。 二人随手端起侍者端来的饮品，在人群中穿梭着，时而凑在一起说两句悄悄话，在别人眼里他们就是一对正在热恋中的情侣，但事实上他们一直在通过李萌的耳坠与暗处的安东交流。 “一组到位。”张远琦俯到李萌耳边小声的说，“目标出现。” 李萌环视了一下四周，报告道：“大厅正常。” “继续。”安东在二楼楼梯拐角处戴着耳机，与其他机动队队员一起扮装为安保，环视着整个婚礼现场的情况，用对讲机指挥现场。 李萌挽着张远琦，二人慢慢向目标位置移动，今天是地产富商牛勇儿子的婚礼现场，前两天牛勇收到恐吓信，有人说要在婚礼当天杀了他，于是他安排秘书组建了一支强大的保镖队伍，但又担心一层保障不够，就报警请求保护，但是不允许警方透露任何消息，以免影响企业形象。 “你看，”李萌抬了抬下巴示意张远琦向礼堂中心看，“那个矮胖子就是牛勇。” “知道，”张远琦四处张望，防止有人察觉他过于关注牛勇，“我在车上做功课了。” 李萌哼了一声，说：“你还好意思说，明明知道今天要出任务你还迟到，就不知道定个闹钟早点儿起吗？” 张远琦抿了一口香槟，看着别处说：“我早起来了，有点儿事耽搁了。” “两点钟方向移动，”李萌传达安东的指示，挽着张远琦开始移动，“你能有什么……事……” 李萌不受控制的停下脚步，内心颤抖着，第一反应就是去看张远琦此刻的表情。果然如想象中一般，张远琦全身紧绷，眉头紧锁，脸上带着些许惊讶，双眼中竟是自己多年未曾见过的温柔。 她突然想起来了，想起沈慕卿是谁了。 上学的时候，张远琦胡乱的挥舞着长胳膊长腿极不协调的做课间操，眼睛却总是瞧着一个方向，转体的时候头都不带动的，那时候，他的眼睛里，就是这种温柔。 这些年张远琦不靠谱的女朋友一个接着一个，可是她从未见过张远琦用这样的眼神看任何人，而此时正站在不远处与人谈笑风生的那个女人，确是与曾经那个背着画板的女人如此相似。是她吗？真的是吗？如果是，自己又能怎么办呢？ 沈慕卿端着高脚杯跟人说话，只觉得有人一直盯着自己看，灼灼的目光恨不得把自己盯出个窟窿，她回头去看，看到的竟是站在人群中的张远琦。 张远琦只觉得，沈慕卿回眸的样子，把自己的神志迷惑了，灵魂勾走了，他看着在水晶灯下闪耀着光芒的沈慕卿，脑子嗡嗡的响，心脏从嗓子眼里都要跳出来了。 沈慕卿的妆容十分柔和，蓬松的马尾，淡雅的妆容，杏黄色插肩礼服，收腰和高开叉的设计尽显女人柔美，丝质垂感的长裙摆和自然的褶皱设计使沈慕卿更显仙气，她随手拿着个手包，右手中指的蓝宝石戒指和左手的同款蓝宝石手链在水晶吊灯下闪烁着美丽的六射星光，美得太过闪耀夺人目光。 在这里会看到张远琦沈慕卿很惊讶，但是比起惊讶，更多的是愤怒，对，她生气了，见到张远琦身边出现了另一个女人，手里的高脚杯都快被她捏碎了。勉强保持理智向刚才交谈的对象点头告别，冷着张脸走过来。 “阿琦，你怎么在这儿？” 卢浩宇正在卫生间洗手，通过镜子看到张远琦从门外走过，他觉得有些奇怪，阿琦并不应该和虎妞在大厅吗？来上厕所？那怎么从男厕所门口过去了，难不成疯子百姓要去女卫生间？想到这儿卢浩宇赶忙甩甩手追上去叫住他。 张远琦身形一顿，然后慢慢转身，看到卢浩宇后，扬起笑容。 “哦，没什么，”张远琦冲他摆摆手，“东哥让我办点儿事，处理完了。” 第十四章 颤栗的钢琴键 “哦。”卢浩宇愣愣的点点头，一时间竟有些尴尬，张远琦冲他点点头，转身就离开了。 卢浩宇觉得有点儿不自在，要知道组里除了勺哥是自己的八卦小队友外，就阿琦和自己最合拍，配合起来也很默契，自己怎么突然就跟阿琦没话说了呢？还有，还有奇怪的地方，是哪儿呢？卢浩宇摸着下巴想，却没有一点儿头绪，突然又觉得自己八卦过了头，不就是阿琦嘛，那个疯子什么时候正常过，看来阿琦没问题，是自己变奇怪了。 “我……我过来办点儿事！”任务在身张远琦没办法对沈慕卿说实话，李萌挽着自己更让他觉得自己像个在外面偷吃却被老婆撞见的出轨丈夫，他第一反应就是推开李萌的手臂，然后站的笔管条直。 可这样在沈慕卿眼里，更觉得他犯了错误。反倒是李萌，又挽起张远琦的手臂。 “我们在工作，”她瞟了一眼正冲她呲牙咧嘴的张远琦，用只有他们三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所以你要躲远点儿，别添麻烦。” 沈慕卿听后眉头一挑，似笑非笑的看着李萌，而李萌也不说话，只是板着脸看着沈慕卿，张远琦看着面前两个火拼气场的女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因为工作原因他见过他多凶残的犯人，但见到这一幕后，原本以为女人是个柔弱生物的张远琦瞬间觉得，女人好可怕…… 以后绝对不能惹到女人，会死无全尸的…… 正当张远琦内心发颤担心沈慕卿和李萌打起来后要怎么护着慕卿别被虎妞伤者时，只见沈慕卿皮笑肉不笑的嘴角一挑，说道：“那你们二位忙着，我先去一边了。”说罢转身，迈开大长腿快步走开。 张远琦拿自己多年的推理能力做担保，沈慕卿绝对生气了，怒火绝对超过地震海啸火山爆发，顾不得手头的任务，赶忙追上去，李萌见他失态赶紧拉住他，张远琦着急上火，生怕沈慕卿以后不搭理他，刚要逃开李萌的小擒拿手，却见沈慕卿呆愣愣的站在原地，身体僵直，像被冻住一样。 指尖与黑白键的碰撞，一个个跳动的音符穿过人群，砸进她的身体，触动着她的每一根神经，记忆中的熟悉感从每一个细胞里迸发而出，她只觉得思绪排山倒海般将她吞噬，她耳朵里嗡嗡的响，根本喘不上起来，沈慕卿全身止不住的颤抖，她慢慢转过身，目光追随着声源望去，当看清演奏者的瞬间，她一怔，晃身之后整个人处在震惊之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纯白的钢琴旁，黑衣男子优雅的演奏者卡农变奏曲，颀长的身形，修长的手指，雕刻般的侧脸线条，因为灯下的阴影她看不清他的眼睛，但沈慕卿一眼就认出了眼前这个人，那个日思夜想、将感情融入骨血的人，即便穿越时空、穿越人山人海，她也认得出来。 而一旁的张远琦在发觉沈慕卿的不正常后视线也追随她看过去，当看清那人时张远琦倒吸一口冷气，如果现在是晚上，他觉得自己很可能晕过去！身边的李萌察觉到他的不正常，一把握住他的手臂，关切的问：“没事吧阿琦？” 张远琦目光呆滞，小脸煞白，整个人仿佛丢了魂，张着嘴却发出声音来，好像费了好大的力气他才出了声：“虎妞……” “我在这儿呢！”李萌看着张远琦脸色不对也紧张起来，“阿琦，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虎妞，我见到鬼了……” 而就在此时，二楼突然传来一阵尖利的叫声！紧接着一阵叮叮当当的碰撞声，有人冲到二楼走廊，惊恐的叫喊道：“死……死人了……新娘死了！” 大厅里瞬间一片死寂，几秒钟后，华贵的礼堂里被尖叫和慌乱充斥，保安试图控制无果，李萌把绑在大腿上的手枪掏出来，冲着天花板砰砰就是两枪，现场顿时雅雀无声。 “警察！所有人手抱头原地蹲下，”李萌举着枪大声说道：“再有乱动的，一律当犯罪分子击毙！” 慌乱中的人们早已经失去判断能力，警察的出现无疑成为他们的主心骨，而“击毙”二字又有强烈的震慑效果，所有的人都很听话，慢慢蹲在原地，没了刚才的嚣张与浮华。 隐藏在暗处的重案一组众人都公开身份，立刻控制住现场。 而身处这混乱场面之外的只有三个人，震惊中的张远琦，不知所措的沈慕卿和弹奏钢琴的男人。 钢琴曲早已停下来，不同于其他人的恐惧，那个男人只是优雅的站在钢琴旁，看着沈慕卿温柔的微笑着，随后目光转向张远琦，眼神相碰，原本有神的眼睛变得更加深邃…… 一样的眸子，一样的面庞，两个一模一样的人，盯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自己…… 沈慕卿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自己的世界，完全扭曲了…… 张远琦则是完全失去了神智，眼看着那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男人慢慢走下圆台，穿过蹲着的人群，与同自己一样失神的沈慕卿擦身而过，然后站定在自己面前。 “阿琦……”那人轻轻的开口，声音与自己相较稍低沉了些，但是他的笑容却十分亮眼，比自己要迷人多了。 张远琦的喉结上下移动，想开口说话但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他的瞳孔不停晃动，看着眼前的人，废了好大的力气才说出话来： “哥……” 此时的状况若是换个情景也许还能给他们时间好好消化一下这令人震惊的事实，可是案发现场不允许他们因为任何事情而耽搁时间，安东张大着嘴巴，来回摇头观察面前有一张脸的兄弟俩，然后抬手把自己的下巴装回原位，拉起张远琦就往楼上跑。 “你们兄弟之间的事情我搞不清楚，我相信你也不清楚，”安东给了张远琦后脑勺一巴掌好让他清醒过来，他一边跑一边说，“等案子处理清了给你们兄弟叙旧的时间，现在给我打起精神来！你是警察！” 第十五章 鲜血染红的婚纱 新娘一袭白纱，原本该端庄优雅的迎来人生中最美一刻的她，现在却躺在地上脸色发青，屋子里还有几个女人，瑟缩的捂着嘴巴，被吓得不轻。安东和张远琦赶忙控制住现场，安东立刻与厅里取得联系，张远琦凑到新娘面前，新娘已经没有了呼吸，瞳孔涣散，身体冰凉。张远琦摸向新娘的颈侧，虽然微弱，但隔着皮肤张远琦还是察觉到那还在跳动的动脉。 “东哥！还活着！”张远琦冲安东大喊道：“快叫救护车！” “让开！”门口传来沈慕卿的声音，张远琦抬头，只见沈慕卿正拨开人群往里走，身后跟着自己哥哥，伸手在她身后不着痕迹的护着她。 安东挂断电话，见这两个人要进来赶忙阻止：“这是案发现场，慕卿和……阿琦哥哥你们不要进来。” “我是医生！”沈慕卿穿过人群，随手将手里的包扔给张远琦的哥哥，那人接过来的动作十分自然，沈慕卿推了推张远琦示意他给自己让个地方，然后又把手上的戒指摘下来，看都不看就递给了她身后的阿琦哥哥，蹲下身开始给新娘紧急处理。 “不是说还没死嘛。”沈慕卿伸手掰开新娘的眼睛，然后迅速的将新娘身体摆位侧卧，没有听诊器她只能直接趴在新娘胸口上听了听，又按了按新娘的左胸和腹腔，沈慕卿表情比刚才更加严肃，抬头问安东：“救护车叫了多长时间了？” 安东立刻领会沈慕卿的意思，“三分钟左右。” “荣城的救护车原则上五分钟会到，发现患者距现在多长时间？” “八分钟。”张远琦的哥哥淡淡的回答，沈慕卿回头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来不及了……”很快救护车赶到现场，医生冲进现场，沈慕卿站起身来退后两步，抿了一下嘴唇后开口道：“宣布死亡时间吧。” 现场所有人一惊，医生听后连忙检查，结果没有一分钟，便给新娘盖上了白布。 法医和鉴识科很快就赶到现场，卢浩宇从一楼大厅风风火火的跑上楼，先是跟正在打电话的安东招手示意，然后看到门边正站在沈慕卿身旁的张远琦，卢浩宇一歪头，不解的眨了眨眼睛，紧接着一个箭步冲上去，冲着张远琦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 “阿琦你怎么傻站着……啊！”卢浩宇最后一声完全变了调，手还没挨到阿琦的后脑勺胳膊就被扭在身子后面，然后被一把推到墙上，后衣领还被抓住，又瘦又小的他整个被拎了起来。 “阿琦快放开我！疼啊！”卢浩宇呲牙咧嘴的吼，身后的人倒是很吃这一套，一松手把他扔到原地，卢浩宇刚想转身发火，谁知抬起头就看到张远琦小脸煞白的站在自己身侧。 怎、怎么回事……卢浩宇慢慢转过身，只见刚才差点把自己胳膊卸下来的人冲他一笑，笑的天真无邪阳光明媚，卢浩宇觉得自己可能是昨天打游戏到太晚脑子没清醒，转头去看站在一旁的沈慕卿，谁知沈慕卿的脸色比张远琦还要惨白，脸上写的全是尴尬和不知所措。卢浩宇无措的冲着面前的人扬扬嘴角，露出一个勉强还算是微笑的笑容，然后尴尬的摆了摆手，问候道：“另一个阿琦，你好……” “你好，”那人笑的十分好看，“我是张远琛，阿琦的双胞胎哥哥。” 这时卢浩宇才明白刚才的奇怪是从哪感受出来的，自己在卫生间门口碰到的并不是阿琦，而是这个突然死而复生的阿琦哥哥张远琛，虽然他和阿琦一样，在被自己打后第一反映就是打回来，可是阿琦总是咋咋呼呼的拍回来，而张远琛却是一招杀敌，还有刚才的笑容，阿琦从来没这样温和的笑过，他除了腐笑坏笑就是傻笑，不会像他哥哥这样，眼睛里闪着星星般的光芒，笑的这般明朗，还有，衣服也不一样啊！为什么自己当时没看出来啊！不对，就算自己当时察觉出不同，也绝对不会想到这位会是张远琦的哥哥，他不是在九岁的时候就死了吗，怎么突然又出现了？ “心脏破裂，胸腔腹腔全是血。”法医王嘉瑞蹲在原地，瞪着比一般人大一号的眼睛对尸体进行初步检查，他跟李敏才是发小，没事就来一组晃荡一圈，再加上经常和一组合作，跟这帮人也熟的不得了，疯起来更是跟一组这帮人搭得很，不过法医就是法医，冷静下来的速度也异于常人，当别人见到张远琛的时候被吓得连蹦带跳话不利索时，王嘉瑞只是一愣，然后淡定的开口道：“同卵双胞胎，哥哥还是弟弟？。” “哥哥。”张远琛失笑承认，王嘉瑞略带敌意的盯着张远琛看，便不再多说什么，开始工作。 “心脏破裂？”安东蹲到尸体旁，“根本看不到伤口啊！” “确定要看？”王嘉瑞一挑眉，然后回头看了一眼墙边的沈慕卿，似乎想看穿她一般，而沈慕卿正盯着张远琛出神，王嘉瑞便收回视线对安东说：“躲开点儿。” 说罢从工具箱里拿起一把剪刀，刺啦一下子就剪开了新娘的婚纱，王嘉瑞指着尸体背后的一个小红点儿说：“看见没有，这就是伤口。” 安东凑过去看，因为死者是新娘的关系，所以即便是死后尸体的后背仍然很光洁，背部左侧有一个小红点十分明显，在心脏正后方，只见小红点开始慢慢渗血，然后血如泉水一般喷出！ “一下刺穿心脏，因为婚纱包的很紧所以血才没有喷出来而是全存在胸腔腹腔里，”王嘉瑞用纱布给尸体吸着血，“勒的血都流不出来肯定扎进去的时候也没察觉，后来的呼吸困难身体发冷自然也会怪在衣服上，遇害时间和死亡时间是不一致的，大概是半小时到一小时的差距，具体时间等解剖后再告诉你。” “所以说被害人是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被人用很细的利器刺穿心脏，凶手是在半小时之前接触过她的人。”张远琦站在一边，习惯性的用手捂着嘴巴思考。 “那是你们要解决的问题，不要问我，我只是法医。”王嘉瑞收拾手里的东西，然后跟着被抬起来的尸体出去了。 第十六章 双生推理秀(上) 鉴识科还在搜查线索，卢浩宇以最快的速度翻了一遍摄像头拍下的影像并且整理了一下现场的人员情况，最后将三个女人带到案发现场：伴娘、新娘的姐姐和造型师。伴娘一直在新娘身边最可疑，造型师有机会单独同被害者共处一个狭窄空间里，最有犯罪机会，而新娘的姐姐则是在半小时前出入现场最频繁的人，暂时推断，能行凶的也只有她们三个。 “被害人王梦瑶，二十五岁，利器刺穿心脏而死，死亡时间半小时前，遇刺时间一小时到一个半小时左右，”安东跟鉴识科科工作人员再次确认好信息后来到三个犯罪嫌疑人面前，严肃的问：“请三位说一下一个小时前各位都在哪里做些什么。” 三个人看起来都处于受惊吓的状态，全身发抖，目光有些呆滞，安东先看向伴娘**文，**文身子颤颤巍巍的，一开口，声音抖得都有一些听不清。 “我一直待在这个屋子里，就帮新娘整理东西，还有，有来宾的话，就接待一下，别的、别的什么也没做！真的！”**文慌忙辩解道：“新娘刚一开始还是好好的，有说有笑的，后来……后来她说她觉得有点儿憋得慌，我就把窗户打开了一个缝，过了一会儿她、她又说觉得冷，中央空调没办法调，我就想着要不给她找个外套，可是我刚回、回来，她就倒在地上了，脸都白了！我去扶她，她全身都凉了！也没气了！” 安东对**文的恐惧和一惊一乍的样子不以为然，见得太多了，也没有当年那慈悲的心思去安慰她，便接着问道：“那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可疑……”**文很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去想，“哦！造型师说还要去整理一下婚纱，分明都准备好了！然后她和新娘就一起去试衣间了，只有她们两个人！” “是新娘说想要再收紧一些，好显得更苗条更好看！”对于伴娘**文的指证造型师王语琴连忙辩解，“我一直都在整理新娘新郎的服饰，因为要换好几套衣服，鞋子配饰很多，伴娘伴郎也要管，所以我一直很忙，里里外外的跑了好多趟。” 王语琴话说的很快，但是声音也很小，人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安东冲她点点头，示意自己相信她，然后接着问：“那半小时到一小时前你跟谁在一起？有没有人证明你没有犯罪嫌疑？” “我……”王语琴低下了头，不停的扣着自己的手指没有回答，犹犹豫豫的没有回答。 “请你实话实说。”心思全都写在脸上，不是太天真就是城府太深，安东看着王语琴试图隐瞒些什么的样子，加大了对她的怀疑。 王语琴磕磕巴巴的答道：“我……我没和谁在一起，太、太忙了，我不记得了。” “她跟我在一起……” 突然的发言引得人们侧目，一直坐在墙边的新郎，那个刚刚失去即将陪自己度过一生的人的可怜男人，站起身来走到众人中央，红着眼睛说：“她刚才一直和我在一起，在给我整理衣服。” 王语琴听到他的证词后瞪大双眼，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原本只是着急辩解的人突然眼泪围着眼眶转，抿着嘴，想开口的模样却什么也没说出来。而新郎牛安晏却十分冷静的看着安东，从他的眼里看不出任何说谎的痕迹。 “可惜你的话不能成为证词，”一直不在状态的张远琦开口，快步走到牛安晏面前，直视着牛安晏镇静的脸，邪邪一笑，伸手从他的领子里掏出一条吊坠来，然后回头对王语琴说：“你自己动手吧。” 王语琴没办法，犹犹豫豫的掏出藏在衣领里的项链，简简单单的银链子，上面是相同的吊坠，很显然，今天要结婚的新郎牛安晏，和王语琴是恋人关系。这样一来，王语琴就有了足够的杀人动机，这时鉴识科工作人员也拿来了王语琴工作时拿的手袋，里面的针线盒里有很多针，还有很长一截黑线，鉴识科证实通过鲁米诺试剂反应黑线上有血迹，而针上没有。 所以说，凶器还没找到，还没有足够的证据，但是目前情况基本可以判断出犯罪嫌疑人是谁，安东招手示意，卢浩宇立刻上前控制住王语琴。 “你干什么？我没杀人！我没杀她！” 王语琴急忙辩解，牛安晏也不知所措的要推开卢浩宇，张远琦直接拧着他的胳膊，膝盖一顶将牛安晏按在墙上让他动弹不得，安东面无表情的开口：“有什么话可以回警视厅接着说。” “我没有杀人！我没有！安宴，我没杀人！”王语琴不停的喊叫，但是没人再多做理会，张远琦按着牛安晏，突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儿，但是一时间也想不出哪里有问题，而在他犹犹豫豫的时候，有人替他开了口。 “安组长，先等一下。” 开口的是一直沉默的张远琦的双胞胎哥哥，那个突然出现的张远琛，一身黑衣站在屋里光线最暗的位置，见众人停下脚步后他慢慢走上前来，卢浩宇看着那渐渐明亮起来的面庞，除了一模一样的容颜外，他的气场比张远琦更加强大，明明嘴角是温和的角度，可是气质却相当凛冽，卢浩宇觉得是自己看错了，那个人明明在微笑着，可是怎么整个后背都是冷飕飕的？ “请问卢警官，刚才翻看的录像里，这三位有出入厕所或接近窗门的行为吗？” 突然被“熟悉的陌生人”点名，卢浩宇一瞬间有点儿反应不过来，愣了一下后尴尬的点了点头。 张远琛在卢浩宇那里得到了准确的证据后，接着说：“那就说明，真正的凶手没有销毁凶器的机会，从伤口上可以看出，凶器应该就是刚才鉴识科搜查出来的针，可是针这种东西到处都有，造型师也不可能知道针的准确数量，多几个少几个，怕是没人会察觉，所以，凶手就是利用了这一点，把嫌疑转移到了其他人身上。” 第十七章 双生推理秀(下) 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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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你是否过的好 可是她还是忍不住的靠近他，还是不争气的一直看着那个日思夜想的人，一点儿脾气也发不出来。 也不能全怪他啊，明明是两个人，为什么自己却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呢？你看，张远琛的脸并没有张远琦的脸那般棱角分明，眼睛也不是完全一样，好像张远琦的眼白比他多一些，所以阿琦有时候看起来呆呆的，而张远琛的眼睛却像一汪深潭，读不出感情看不透想法，明知道那是没有底的陷阱，可是却止不住脚步的向其中走去。 “以后要这样称呼你吗？”沈慕卿深吸一口气，笑的很无奈，“新名字？还是老名字？” 张远琛的头发比张远琦稍长一些，好像还染了颜色，发色看起来比阿琦浅些，他的眉头紧皱着，他看着沈慕卿，迟了几秒才开口说：“原本的名字。” 明明有千言万语想对他说，埋怨、思念、爱恋……可是话到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只能眼泪围着眼圈转，沈慕卿看着张远琛的手，突然很想紧紧的握住，她慢慢的伸出手，可指尖刚碰到他时，张远琛却像被脏东西碰到一般飞快的把手藏到身后。 张远琛总算是有了表情，他舔了一下嘴唇，沈慕卿知道那是他下意识的习惯动作，可是张远琛依然没有开口，只是抿着嘴角。 沈慕卿止不住的发抖，她的握紧拳头，指甲快把掌心扎出血，她的狼狈模样落在张远琛眼里，也看在二楼楼梯拐角处张远琦的心里，张远琦靠着墙慢慢蹲下，不敢上前，也不敢再看下去。 “你……过的好不好？”这是沈慕卿此刻能想出的唯一一个问题。 张远琛移开视线不再看他，冷着一张脸，无动于衷。沈慕卿泪眼婆娑的盯着他，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此时二楼安东简单的笔录和安抚已经结束，几十个人从二楼的大会客厅出来，顺着楼梯往下走，流动的人群中，只有那三个人一动不动，静止在时间里。 突然间沈慕卿觉得自己肋骨处一凉，原本正情绪大起大落的她并没有介意，只是伸手摸了一下，可是指尖黏腻腻的，有些温热，而肋骨处的冰凉却快速的传达到全身，她抬手一看，只见手里一片鲜红！ 人群走过，剩下的仍是他们三个人，沈慕卿看着自己的掌心，再抬起头时，她终于看到，张远琛那张面具般的脸，总算有了情感波动…… 我知道，其实她有很多话想要对我说。 我本以为她会质问我当年为什么一声不响的离开，怀疑我消失的这两年做过些什么，不解我现在怎么会对她态度这么恶劣。 可我没想到，她只关心我过的好不好，就像我很担心，这些年，她过的好不好…… 沈慕卿醒来的时候是半夜，睁开眼睛就看到窗外的月光，惨白惨白的。腰上阴冷冷的有些疼，估计是用了止疼泵，沈慕卿躺的身上不舒服，想翻身却又动不了，反而因为身子太虚平白的喘粗气。 沈慕卿一有动静，身旁立刻有人凑过来，轻声地问：“醒了？” 屋里没开灯，黑暗中沈慕卿看不清那人是谁，再说自己一向都是一个人，不该有人会陪在自己身边，并且守到大半夜。 “是谁？”开口说话用了她好大的力气，结果也没发出多大声音。 “别动。”那人确认她真的醒过来之后，赶忙按响警铃，在门口看到大夫正在往病房走便安心下来，走到床边俯下身对她说，“是我。” 我知道是你，看清你的背影听到你的声音后就知道是你，但是……沈慕卿叹了口气，问道：“是哪个你？” 换作旁人肯定听不懂这句不合常理的话，但那人立刻就了解她话里的意思，解释道：“是真的张远琦。” 张远琦明显感到沈慕卿一愣，然后轻轻的哦了一声。 医生带着两个护士进病房给沈慕卿检查，提示要开灯后沈慕卿赶紧闭上眼睛，但光线并没有预想中的刺眼，沈慕卿在疑惑中睁开眼睛，只见一双手遮在她面前，细心的为她挡住刺眼的光。 沈慕卿心里发涩，抿了抿嘴,可惜实在想不出要说些什么才好，最后只能乖乖的回答医生的问题，除此之外一声不吭。可这种状态在有外人在的情况下还好，等医生一走，张远琦把灯关了后，屋里除了安全地灯发出的弱弱的光线外，房间里满满的都是黑暗和令人手足无措的尴尬。 他们都知道彼此在意些什么，他们大致都能猜出对方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张远琦突然觉得，此刻他已经没有开口的资格，不，应该说从他哥出现的那一刻起，他就没了再在沈慕卿身边的资格。 以前是自己大大咧咧，以为自己脸皮厚就觉得沈慕卿也会和自己一样不认生，所以才会毫无顾忌的刷自己的银行卡，在自己家又吃又睡的没有一点不自在，但现在想来，以前哥哥所有的钱可能都放在她手里，他们两个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在同一张床上睡觉，每天都用一样的步伐走在相同的时光里，后来不明原因的分开了，所以再看到自己这张和哥哥一样的脸，才会哭，才会笑。 原来她一切的情感都不是因为自己，原来自己一直都在自作多情。 所以张远琦只会坐在黑暗里，不停的扣指甲，他从来没有这般不安过，他觉得自己成了以前被自己抓住的犯人，被押上法庭，等待着最终的判决。沈慕卿不是法官，但张远琦觉得她的拒绝可能会比死刑更可怕，可他却不想逃，他就想这么待着，也不知道要这样到什么时候。 “太晚了，你回去吧。”沈慕卿闭着眼睛不看他，口气淡淡的下逐客令。 “过门禁时间了，护士把门锁了，我出不去，”张远琦一副我无处可去的样子，“再说了，你才刚醒过来，我怎么能走。” “我自己可以的。”张远琦的赖皮让沈慕卿有些头疼。 “怎么可以留病人自己一个人待着！”张远琦把原本就很大的眼睛瞪的跟牛眼似的，好像让病人独自待着是一件十恶不赦的大罪一样，咋咋唬唬的说，“你现在没办法随便动，万一饿了怎么办，渴了怎么办，伤口裂开了怎么办，你身边连个人都没有，谁来照顾你！” “我陪着你不好吗？”张远琦不解的问，“为什么你总想自己一个人？” 第十九章 行走在深夜里的男人 你以为我真的想自己一个人吗？就像你说的，自己身边连一个可以照顾自己的人都没有，连一个可以和自己说话的人都没有，那样的日子，我真的一天也不想过，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我从来没有离开，却被一次次抛弃，但是除了你……沈慕卿看着不停眨巴大眼睛撒娇卖萌的张远琦，心想：我只离开过你，却再也没有回到你身边的身份和资格。 “你哥哥叫张远琛？” 张远琦很清楚沈慕卿在明知故问，却还是乖乖的回答道：“对，我们是双胞胎，什么都一样，只有名字里的一个字不一样。” “是啊，你们真的特别像，”沈慕卿看着窗外，眼睛里映着月光，“如果他说他是你，我真的分不出来。” “不仅你分不出，小时候别说老师同学亲戚朋友，就连我爸妈都分不清我们俩，最后我妈干脆给我们剃了光头，他脑袋上留了个''1''，我脑袋上顶着个''2''，”张远琦故意逗沈慕卿开心，“所以现在勺哥他们说我二的时候，我就会埋怨我妈，对了，勺哥你还没见过吧，不过他刚才对我说你特漂亮，我不打算介绍他给你认识了。” 果然沈慕卿嘴角稍微扬了扬，说：“我才不漂亮，人家不过是客气罢了。” “谁说的，你就是漂亮，”张远琦眯着眼睛，打趣中却包含着真心，“最漂亮……" 沈慕卿突然想起来，很久以前张远琦也说过自己漂亮，那时候自己抱着自己刚镶好框的画，一步三摇晃的往画室挪，不知道张远琦突然从哪儿窜出来，一句话不说接过自己的画就大步往前走，自己小跑着从后面追，也许是因为看到他额角的汗，自己便撕开包装纸给他看，张远琦不是美术生自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哇”了一声以后说画真漂亮，然后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愣愣瞌瞌的对自己说：“你也漂亮，最、最漂亮！” 屋里黑，沈慕卿看不清张远琦的耳朵，但记忆中冲出画室的张远琦耳朵红的快要滴出血来。 张远琦见沈慕卿不说话，以为自己的话又引起了她对哥哥的想念，突然心疼起她来，虽然不愿意，但他还是小心翼翼的问道：“慕卿，你……想不想……见见我哥哥？” 病房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起来，过了好久沈慕卿才开口： “算了吧……” 出租车到达老城区，车后座的男人掏钱付车费，司机接过来数了数，然后把钱随意的扔进前盒子，却把夹在前中间的纸条小心翼翼的收起来。 “师傅慢走，”后座的男人客气的说，“夜路危险，回去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身后。” “知道了，警察先生！”司机看着后视镜打趣道，“你现在这身份肯定不用担心，到哪儿都安全。” “谢谢。”男人扬起好看的笑容，对司机点头告别后，走下车门。 与荣城中心地带的繁华不同，外环的老城区大多都是五层以下的老旧住宅，男人抬头四处看了看，果然如0102所说，这里别说摄像头，连三个能正常照明的路灯都没有。 所以黑暗才会在这里聚集，不能摆上明面的事件也会在这里发生，男人从口袋里掏出黑手套戴上，一层一层慢慢走上破旧的住宅楼，期间还戴上了黑色的帽子，停在401的门前，又从口袋里掏出连块胶状物贴在了鞋底。 整栋楼的声控灯全熄灭，那个男人就消失在黑暗里。 房间里三十多岁的男人顶着一脑袋鸡窝似的卷发，正在一边看电视一边喝啤酒，屋里乱糟糟没人收拾，臭袜子搭在茶几上，这个邋遢的男人窝在沙发里，扣着脚丫子，哈哈的笑个不停。 “日子过的挺舒坦啊。” 邋遢男人一惊，这间卧室只有他自己住，怎么会突然有人说话！他警觉的四处张望，电视的白光没办法把屋里照的很亮，但他确实没看到房间里有人。 邋遢男人以为是房子隔音不好所以传来了隔壁的说话声，于是强迫自己放下心来，可是房间里的气氛说不出的怪异，压抑感特别强烈，空气里仿佛都凝固着冰碴子，他有些坐立不安，一转眼突然发现墙边的柜子门开着，电视的白光照不到那里，衣柜缝黑黢黢的看着慎得慌，总觉得里面会爬出东西来，邋遢大叔啐了自己一口，心想自己一个大男人怎么回这么胆小，却还是起身把柜门关上。 柜门关好的那一刻，邋遢男人看见，镜子里映出一个男人！ “啊！”他被吓得够呛，大叫一声，大腿发软，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他全身颤抖的往后挪但没有躲的地方，只能壮着胆子哆哆嗦嗦的问，“你……你是、是人是……鬼！” 一开口都破了音，黑衣男子看着他狼狈的样子笑出声来：“就你这熊样，居然还敢去杀人。” 黑衣男子从洗衣机上下来，嫌弃的在无处下脚的地上左踢右踢趟出来一条道，大爷一般坐在沙发上，问道：“编号。” 邋遢男人一愣，反应过来后立刻狗腿的凑到那人跟前，答：“小的0000017649。” “哦？原来还不算太靠后，小黄本大叔最近不大会选人啊。” 17649听到这男人轻蔑的话也有不高兴，但又不敢表现的太明显，只能小心翼翼的问：“那您的编号是……" “1004。”男人没有任何要隐瞒的意思。 “那……”邋遢男人想确定他的等级，“前面几个零？” “零？前面没有零啊！”男子抬起头，露出被帽沿一直遮挡的脸，他微微一笑，明明是张远琦的脸但是笑容却更加明朗，邋遢男人觉得腿软的更厉害了，要知道组织内的等级是靠编号长短来衡量的，自己的十位编号在荣城的老城区里就基本上可以呼风唤雨，这个人的编号仅有四位，是他们这些下层传闻中仰慕的对象，真真的是听说过没见过！这种大神级别的人怎么会来找自己？再想想他悄无声息的就进了自己的屋子，邋遢男人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 “那……您找我有何贵干？” “贵干？”张远琛呵呵一笑，突然瞬间变脸，一张脸整个结了冰，“跪下！” 第二十章 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邋遢男人全身一哆嗦，但是却不心甘情愿，张远琛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往茶几上一扔，邋遢男人双膝一软直接瘫在地上。他知道这颗红色骷髅耳钻代表什么意思，他们加入组织第一天就被统一打了耳洞，为的就是有一天他们被组织里的人处理了，不会有人插手，其他组织里的人也会不谋而合的把自己的死掩盖起来，不让更多的人知道。 而自己又是犯了什么错误，以至于这位天一般的上级要亲自动手？邋遢男人双手合十不住的哀求道：“大人饶命啊！小、小的哪儿错……错了，小的不知道啊！大人饶命……” “什么‘大人''、‘小的''的，你在拍古装剧啊！”此时的张远琛的表情倒像张远琦的模样，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大大咧咧的好像真的事不关己，看着邋遢男人抖成筛糠一般，往前探探身，貌似很亲切的把他茶几底下的二锅头递给他，说，“来，喝口酒，壮壮胆儿。” 邋遢男人哪儿还有喝酒的心思，瓶子都不敢接，但又受不住张远琛气场的压力，哆哆嗦嗦的接住酒瓶。 张远琛斜着眼看他示意他赶紧喝，可惜邋遢男人怕的早就不接收信号了，见他半天不动，不耐烦的吼道：“快点儿喝！” 邋遢男人直接哭了出来，却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把大瓶二锅头像喝水一般往嘴里灌，张远琛像不知道这是白酒一般，一瓶瓶拧开，在邋遢男人面前摆了一排。 “不好意思，光让你喝酒却没给你准备下酒菜，那就给你讲个故事吧。” 张远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不紧不慢的说道，“其实来你这儿之前，我先去了小黄本那个老家伙那儿，想收拾了他，其实他也没犯什么过错，一直本本分分的接单子，然后安排下面动手，这些年没什么过失，口碑也不错，我一到荣城就听到了他的大名，说是在小黄本上写下的名字，一个也活不了。照理说我跟他也没什么矛盾，也涉及不到利益冲突，可惜，他前两天接了个不该接的单子，让你去杀了一个不该杀的人。” “那个人挺可怜的，谁也没惹到就被人恨，走到哪里都有人撵在她身子后面要杀她，我看不惯，所以原来我还在英国的时候，因为那个人浪费了好几个红宝石，结果英国接单的烂摊子就落到我头上，我觉得麻烦随便扔给下面的人，但是听说因为这个原因现在英国地界挺不太平，上面要找我的麻烦，造成这个场面也不能怪我，当初那个大胡子的老家伙死活不肯说出主顾是谁，我只能挨个把该处理的处理掉。” “好在小黄本还是明事理的，老老实实的告诉我出单人是谁，我也怕再把荣城地界弄乱套，所以给了他些教训，没要了他的命，”张远琛眼瞅着邋遢男人干了面前的四瓶二锅头，醉的瞳孔都涣散了，想来已经是酒精中毒，生活不能自理了，他站起身来，俯身看着这个邋遢的男人说，“你没完成任务，估计要受的会比死还难受，也不知道这样送你上路算不算帮你，好在她没死，否则我绝不让你这么舒坦的就没了命。” “你不该动她的，”张远琛说话声音很小，不知道是不想扰了邋遢男人的梦还是在说给自己听，“要伤她的，都得死，伤了她的，我绝对不让他看到第二天的太阳。” 张远琦拎起邋遢的醉猫，结果身子一晃邋遢男人胃里一反突然吐了出来。 “shit！”这一下子把张远琛恶心的不轻，赶紧连拖带拽的把邋遢男人拖进浴室，直接扔进浴缸里，邋遢男人还在不停的干呕，张远琛嫌恶的把毛巾往他脸上一盖，打开淋浴冲着毛巾猛冲。 邋遢男人扑腾了几下，然后手脚抽搐了半分钟左右，就一动不动了。张远琛把喷头随手扔进浴缸，让水慢慢注满，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浴缸才想出这么个方便的办法，可惜太恶心了，张远琛看着客厅那摊呕吐的痕迹，放弃了收拾现场的想法。 反正自己没留下指纹和鞋印，现场布置的也比较合理自然，应该不会留下线索，张远琛在楼下最后抬头看了看那间窗户里还透着电视白光的屋子，摘下手套甩甩手顺着路边往回走。 就算有破绽，0212大哥也会给我掩盖的干干净净。 沈慕卿出事，尽管重案组派来警卫轮班守卫，但是张远琦还是一百八是个不放心，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吃饭不睡觉的守在她身边，这可愁坏了安东，倒不是不能理解，但重案组成员不追捕潜逃中的嫌疑人反而干起保安的活，安东扶额：浪费资源啊！ 不过张远琛的加入倒是又给重案一组增添了新的力量，张远琛在九岁时被绑架烧死在集装箱里是新闻都报道过的事件，其实当时张远琛并没有真的被撕票，而是被人救下，并且抓住了绑匪，但张远琛被送回家时新闻早就出了，而且为了防止引发舆论问题和更大的报复行为，张远琛被秘密送到国外，一待就是十六年。 看着张远琛带着温柔的笑容跟众人打招呼，警视厅原本就少的女性再次陷入桃花劫中，卢浩宇凑到贾韶身边小声抱怨道：“本来阿琦那张脸就够迷惑众人的，这倒好，现在凑成一对，简直可以颠倒众生了。” 贾韶叹气：“以后更不好找对象了……” 卢浩宇拍拍贾韶的肩膀安慰道：“没关系，虽然大部分女生颜控，但是还是有一部分愿意找看上去安全点儿的。” 贾韶倍儿有同感的点点头，三秒钟后察觉好像有哪儿不对，看到卢浩宇那张耗子脸上挂着贼贼的笑后立刻领会精神，翻了个白眼说风凉话：“对啊，有些女孩子还是不爱穿高跟鞋的。” 卢浩宇个不高所以反射弧比较短，领会能力也比较强，贾韶一句话刚说完他就一蹦三尺高，抄起手边的文件夹冲贾韶的脑袋就拍过去，贾韶向后一闪，拿起身边的水瓶做防守，谁知瓶盖没拧，睡哗啦啦撒了李敏才一脸。 “呀！”李敏才暴怒，重案一组新一轮混战又开始了。 第二十一章 至少可以放宽心 安东拉着张远琛远离战局，一边用面部表情表现出自己极度的无语和无奈，一边用语言和行动安抚张远琛，以防止这位有背景的“馅饼”掉头，张远琛可是张远琦的双胞胎哥哥，人家老爹在上层看着自己不说，光是这家人的脾气……安东想了想张局长发飙和疯子百姓炸毛的情形，又看了看此时满脸明媚笑容的张远琛，暗道：估计这主是位笑面虎，发起威来没准比阿琦杀伤力还大…… 张远琛当然不知道此刻安东心里的波涛汹涌，依旧瞪着跟张远琦一般大却比阿琦还要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安东不停地眨巴眨巴。 不远处战况依旧激烈，乒乒乓乓的响不说，冷不丁的一个文件夹冲着安东和张远琛就飞过来，这两位与卢浩宇不同，是正正经经的“武将”出身，安东弯腰张远琛转身，文件夹拍到饮水机上，a4纸散了一地。 安东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极大的挑衅，蹭的一下站起来冲着混战的三个人吼道：“安静点儿！” 结局可想而知，这次飞过来的是纸巾盒，战况依然激烈…… 张远琛反而觉得这样的工作氛围挺好的，这份严肃的工作需要时时刻刻精神高度集中，经常打打闹闹的，阿琦平日里的生活应该是很快乐的。弯腰收拾散落在地上的文件，随手拿起一张，是打印出来的通话记录，白纸黑字间，最显眼的，是张远琦的名字。 张远琛将几张通话记录全都捡起来，按顺序排好，随意的翻看，安东见状，凑过来看了一眼，说：“沈慕卿的通话记录。” “嗯。”张远琛应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手上也没再翻页，只是盯着张远琦的名字看。 张远琦的名字第一次出现在六天前，未接来电，其后又有几次来回的短信发送，所以二人的初次见面应该在六天前……不，可能会更早些，但绝对不会超过十天。 张远琛心里又想哭又想笑，自己回来的时间，还真是晚的刚好。 安东见张远琛盯着通话记录不停地看，便解释道：“沈慕卿出事后，上面要求必须尽快破案，查了她的通话记录没发现有什么不对，一个刚从国外回来不到半年的人，除了外卖、快递、银行等日常需要的必须电话外，基本上没有别的可查的，至于阿琦……估计你们兄弟俩到现在也没来得及坐下来好好谈谈，但沈慕卿出事那天你也在场，阿琦对沈慕卿的感情，你大致也能看出来。” 张远琛轻轻一笑，手上来回的快速翻动着几张a4纸，淡淡的说：“这个我当然知道。” “阿琦已经守在医院里两天了，不管是谁用电话轰炸他，他一概抬手就挂，”安东真真是拿张远琦没办法，“虽然现在嫌疑人还没有抓到，但医院的守卫已经是最高强度了，他不来抓犯人反而当起保姆，我还不能说他什么。” 张远琛总算是不再折磨手里的a4纸，在桌上磕了磕后整齐的摆到一边，然后靠在桌子上，淡淡的说：“你得理解他。” “我当然能理解，”安东双手一摊，转身坐到一旁的转椅上，任凭转椅转了三周半，单脚点地停下后，安东盯着张远琛被额前碎发盖住的眼睛，压低声音说，“但是理解并不能代表内心的真实意思。” 张远琛一怔，抬眼看着安东满是不信任的桃花眼，哼了一声，随意一抬腿坐在桌子上，与安东面对面，低着头看安东，“至少可以放宽心，不是吗？” 安东抬头，张远琛的表情隐藏的在灯光的阴影中，虽然看不清，但他的表情绝不是与话语相匹配的宽慰，安东心里一沉，盯着张远琛不说话，张远琛也抿着嘴，一声不吭的看着安东，四目相对，冰冷在空气中凝结，此刻的沉重与旁边的打闹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安东双手一撑膝盖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张远琛面前，张远琛的个子比安东高一点儿，安东看着阴影渐渐从张远琛的下巴向上移动，露出棱角分明的脸，微微扬起的嘴角，突出的颧骨和高挺的鼻子，最后进入视线的，是一双带笑的眼睛。 安东就看着这双眼睛，明明是和张远琦一个模子刻出来，但这双眼睛自己到现在仍旧读不明白，可是有些事情不应该现在提起，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刻再出什么其他的事情，安东闭上眼睛，长叹一口气，一把按住张远琛的肩膀，头往前凑了凑，在张远琛耳边轻轻的说： “刚回来辛苦了，到处看看吧。头发有点儿长，剪剪，会和阿琦更像的。” 张远琛一耸肩，爽快的回答道：“没问题，东哥。” 安东呵呵一笑，一把搂过张远琛的肩膀，手臂上提，一用力就用胳膊锁住了张远琛的脖子，然后暴怒道：“刚来你就不学好，怎么跟你弟弟一样没事儿就爱往桌子上坐，椅子是摆设吗？还有你们几个，消停会儿！” 结果一干人等看到安东与阿琦哥哥进行了如此亲密友好的亲身示范，原本该被叫停的战况，反而更激烈了…… 沈慕卿在医院住了半个月，伤口恢复的差不多，医院开了药下了医嘱，便准备出院，期间张远琦一直守在医院，不论谁来谁走，谁说谁吼，人家秉着“我自巍峨不动”的原则，就连沈慕卿亲自下逐客令，也只是到门口外的长椅上坐一会儿，然后就又守到沈慕卿床边，恨不得不吃饭、不喝水、不睡觉，甚至眼睛都不想眨一下。 但医院外却没有这么平静安稳，张远琛报到那晚，本以为躲过一劫的大地产商牛勇被枪杀于家中，现场勘查后找到掉落的弹壳和手枪，都是牛勇的私藏，贾韶顺着可能的射击方向找，在花园里发现了一个泥脚印。黄昏时花匠整理了院子，浇过水后泥土松软留下脚印，嫌疑人跑的时候比较慌忙，忘了抹去这个痕迹，在贾韶比对牛勇家里的保姆、司机和这几天来过的员工、访客的脚印时，李敏才在一块碎玻璃上找到一个陌生人的指纹，查验跟所有牛勇身边的人都不符，正当没有头绪时，老城区接到报案有一男子死于家中，谁知鉴识科一比对，这个死者常海龙，竟是杀害牛勇的人。 卢浩宇在拆迁户里找到了常海龙的名字，当年牛勇为建商品房，动用手段拆了大片老城区的房子，就包括常海龙原本住的地方，拆迁补偿款不到位，又没有回迁房，听说还跟着人群闹腾了一阵，最后不了了之。 虽然牛勇的死对荣城的经济和新闻都是极大的冲击波，但是重案一组的人员仍然没有全员击中处理牛勇被杀案，仍然留着李萌和张远琦搜捕嫌疑人，卢浩宇在追查杀害牛勇的嫌疑犯的同时，在李萌和张远琦需要他的时候，他还得鼎力协助。 俗话说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李萌本来就看沈慕卿一百个不顺眼，现在再加上耗在医院死也不挪窝的张远琦，李萌能有积极性才是见了鬼，于是乎在两个案件夹击的情况下，偌大的重案一组只剩下不正经干活的李萌，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苦力卢浩宇。 “我说虎妞你愣什么神儿呢？能不能有点儿职业道德？”卢浩宇一遍遍的翻着沈慕卿被袭时摄像头记录下来的影响，而李萌却趴在桌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一个劲儿的扣指甲。 李萌直接无视卢浩宇的愤怒，不走心的回答道：“我在思考。” “思考？我还不知道你在想啥？”这么多年出没在八卦新闻的第一线，卢浩宇怎么会猜不透李萌的心思。 李萌不小心被看穿了心思，蹭的一下坐直，恼羞成怒的说：“你知道？你说我想什么，你说啊！” 卢浩宇一缩脖，要知道虎妞的杀伤力绝不低于疯子百姓，还是躲着点儿为好，可是气势上弱点儿没事，嘴上可不能吃亏啊，于是卢浩宇拿起手边的直尺做防卫武器，鼓足勇气深呼吸后说道：“反正你想的不是沈慕卿。” “谁没事想她。”李萌翻了个白眼，脸上明显的写满了对卢浩宇“八卦小王子”这一称呼的蔑视。 “让你破沈慕卿的案子，你却不想她，你还能说你有职业道德？”卢浩宇刚说完就见李萌细眉单挑，攻击力接近爆表，但一直与贾韶坚定走在惹怒虎妞和疯子百姓的作死路线上的卢浩宇怎么会适时收手，便“真相帝”般开口道，“你想的，是正在想沈慕卿的阿琦……” 说完卢浩宇抱紧直尺，闭上双眼，屏住呼吸，等待着天崩地裂，山呼海啸，火山爆发，可惜，他想象中炼狱般的恐怖没有出现，卢浩宇微微睁开一只眼睛，见到的确实血槽为零的忧郁大猫。 “虎、虎妞……你没事儿吧……” 李萌不仅不攻击，甚至吭都不吭一声，直接低下了头。 “别啊！萌萌！”卢浩宇慌了神儿，要知道暴力女警花可从来没这么无精打采过，自己也真是，本来虎妞就感情受挫，自己怎么还逞一时口舌之快刺激她呢，卢浩宇赶紧凑到李萌近前想安慰她，可是张远琦对沈慕卿的感情睁着眼睛的和没聋的瞎子都知道，自己又能怎么安慰，只能无用的不停道歉，“萌萌我错了，你也知道我说话不走大脑，我嘴贱，你别生气，实在不行，你抽我一巴掌？” 第二十二章 虎妞讲初恋 这话一出口卢浩宇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虎妞是谁？一巴掌下去，别说耳朵扇聋下巴抽掉，头盖骨怕是都要被她掀翻！想到这里卢浩宇慌忙改口，说道：“不行不行，办公室里有摄像头，你要扇我哪怕不被算成斗殴，也影响同事关系，造成坊间流言，影响咱们一组的名声，对吧，对吧！” “放心吧，我不收拾你。”李萌被卢浩宇在耳边喳喳的心烦，又看了看一米七三的卢浩宇小胳膊小腿确实没什么要出手的想法，便摆摆手不打算跟他在废话，可一想现在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卢浩宇虽然嘴上不靠谱但也不是不着调的人，有些事告诉他可以让他帮忙琢磨琢磨，再说这些话即便被传出去也无伤大雅，于是李萌冲卢浩宇招招手，示意他赶紧过来。 好不容易躲过一劫的卢浩宇刚想夹着尾巴逃跑，这倒好，大猫又找他过去，躲不过，只能缩着脖子坐在李萌办公桌方圆一米最远的地方。 “坐那么远干嘛！”李萌冲他眨眨眼睛，“阿琦和沈慕卿以前的八卦，不想知道？” 卢浩宇的椅子往前挪了挪，紧接着又往前蹭了蹭，被抽筋扒皮的危险算什么，这个八卦新闻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 “阿琦没跟你说过吧，沈慕卿，是他的初恋。” “啥？”卢浩宇瞬间瞪大了他原本不算大的眼睛，声调抬高八度结果脑袋上挨了一下，只能一边含泪抱头，一边用眼神表达自己对八卦的渴望。 “我和阿琦从小在一个院里长大，他从小到大的事情我都知道，别说他初恋女友，就连他小时候上完厕所不会提裤子还得他哥帮忙的事情我都知道。” “你知道的也太全了，”卢浩宇话里有话的说，“连人家兄弟二人如厕时的趣事你都知道，可见虎妞你对阿琦的了解那是十分的透彻！” 李萌伸手一把握住卢浩宇竖起的大拇指，要不是卢浩宇连哭带嚎的求饶，她很有可能一用力把他的细手指头掰断，见卢浩宇不贫了，她接着说：“阿琦是高二的时候第一次见到沈慕卿的，运动会二百米决赛，阿琦的起跑点正是沈慕卿的班坐的位置，明明我们班霸占了沈慕卿的地盘，明明我们的加油声已经那么大了，可是他却偏偏注意到了挤进我们中间拿课本的沈慕卿。” “后来张远琦就总跟着沈慕卿，也不明说，就是人家走到哪儿他跟到哪儿，沈慕卿扭头，他就装路人，可就阿琦这张脸你也知道，没一个星期，原本听都没听过的沈慕卿，就这么出名了。” “不对啊？沈慕卿挺漂亮的啊！”卢浩宇在张远琦查沈慕卿的时候见过她的照片，能把证件照拍好看的人，怎么会在一个年级里不以美貌出名。 “沈慕卿是不丑，可她是理科重点班的学生，那种班里的人比起美女更喜欢数学卷子当然没人注意到她，再说沈慕卿没事就背着个画板低头走，不惹事不爱说话，一个年级那么多人，出挑的学生不少，所以之前根本就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 “别这么说理科班的学生！”卢浩宇义愤填膺道，“我也是理科班的！” “好好好，我错了，”李萌懒得跟她计较这些，接着说，“后来也没确切的听到过两个人在一起的消息，若说是沈慕卿脸皮薄不让说，但张远琦这个爱显摆的人也不至于连我们玩的最好的几个人都不说，唯一一点儿端倪就是沈慕卿参加了我们的野游，然后两个人钻进树林子里，老半天没出后。” “然后呢？然后呢？”卢浩宇觉得钻进树林后才是八卦的重中之重！ “然后？回来后没几天，沈慕卿就不见踪影，张远琦问沈慕卿的班主任后才知道，沈慕卿出国了。”李萌托着下巴，无力的说，“明知道沈慕卿已经走了，阿琦那个疯子居然还翻墙跑去机场，回来以后被好一顿骂，剩下的日子先是哭天抹泪了好一阵，接下来就是女朋友换了一茬又一茬，直到八年后，沈慕卿刚好撞见他相亲。不过这段懵懵懂懂的青春期男女对彼此产生莫名好感的过去其实没什么意思，关键的是现在！” “现在？”卢浩宇这才明白过来，刚才李萌不过是简单陈述了一下故事背景，这会儿她讲的才是重中之重。 “八年后再见初恋，即便当年感情再深，彼此之间这么久没联系了，肯定会有些尴尬，那天阿琦让还穿着睡衣的沈慕卿直接去了她家，阿琦脑子不正常，在多重刺激下做出这种事情我还能认为他又发疯了，可是沈慕卿呢？当年那么内向的一个女孩子，拿着八年未见的初恋男友的钱包钥匙穿着睡衣住进去，不觉得奇怪吗？” “他们一起住了？”卢浩宇精分了，八卦精神在他体内直接沸腾了！ “你能不能get到重点！”李萌觉得自己和这个比张远琦正常不到哪里去的孩子探讨问题就是一个错误，“如果仅仅是这些，我会认为沈慕卿的举动是因为她受了八年的欧美教育变得open了，可是你还记不记得张远琛出现后的场景，若只是男朋友以为死了多年的哥哥复活，她最多只是吓一跳然后第一反应就是去安慰张远琦，可她呢？小脸比阿琦还白，被捅了一刀的时候，她竟然离张远琛最近，而且当时就他们俩在一楼，还有张远琛那时候的激动的样子，即使他仍然面无表情，但他根本就急的没让阿琦插手，如果是弟妹，他有理由在阿琦冲上来的时候，不把弟弟的女朋友交给弟弟吗？” 听李萌说到这里卢浩宇也察觉到一丝端倪，李萌的话不能全信，因为站在情敌的角度，关于沈慕卿的问题她都会去放大、夸张、扭曲，那自己应该是很中立的态，翻监控的时候他看见了，沈慕卿将手里的东西无比自然的递给了张远琛，而不是张远琦。 虽然这个猜测有些大胆，但并非绝无可能，李萌和卢浩宇互相看着对方，虽然话未出口，但是彼此都有了初步的想法： 张远琛和沈慕卿是见过面的…… 但到底什么时候见过，两个人之间发生过什么，他们就不得而知了，当然，也不能去查。 不过要查的也基本上查出个大概，沈慕卿被刺伤那天，摄像头很清晰的记录下来案发当时与沈慕卿擦身而过的所有人，可惜摄像头的角度只能照到每个人的头顶，因为这个缘故卢浩宇和李萌再次核对了当天出席婚礼嘉宾的名单，并通过影像资料排除了明显能看出手中没有凶器的和不具备拿凶器条件的人，最后剩下三个嫌疑人，其中的一个来宾已经确定身份，另外两个是保洁，其中一个已经排除嫌疑，另一个却没有出现在公司名册中。 经过调查发现那个来宾与沈慕卿之前并无交集，于是只录了口供并不准许他最近出国准备随时接受调查，而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清洁工却成了难题。 名字不确定，面容看不清，仅有的几个目击者也说不清所以然，卢浩宇翻遍了酒店周边的大小摄像头，能拍到几个背影的那都算不错的，许多嫌疑人注定要经过的路线，摄像头里竟然根本没有他的影子。 这些摄像头里有商家自己安装的，小区门口的，甚至还有十字路口的公共摄像头，如果说影像资料被抹去那会是十分巨大的工程，为了排除这种可能，卢浩宇也潜入这些摄像头所连接的电脑，结果什么也没查出来。 相比较而言牛勇的案子倒是简单了不少，指纹和脚印确定了犯罪嫌疑人，犯罪嫌疑人又溺毙家中，两者之间存在纠纷，各个方面都说得过去，直接结案也是可以的，但是因为当初牛勇在收到恐吓信后寻求过警方援助，但在新娘被杀案告破后大家一直以为给牛勇的恐吓信只是幌子，可惜这种可能性还没经过犯罪嫌疑人证实牛勇就被枪杀在自己家里，所以如果草率结案并且按照事发情况些结案报告，别说厅里上面发难，他们一组的人出不了警视厅大门就能被媒体和舆论的口水淹死。 不过说起来牛勇的死重案一组也是有责任的，安东先是被张局长狠批一顿顺带整组扣奖金外，又要求他们必须在三天之内给里里外外一个交代，安东和贾韶大眼瞪小眼发愁了一整天也没想出来该怎么完成后续工作，结果一波不平一波又起，在常海龙家进行调查的鉴识科大半夜就给安东打来电话，安东听清前因后果后瞬间电话连环炮轰起了已经进入梦乡的几位警员，所以当一帮人打着哈切揉着眼走进一组办公室的时候，正和李萌一起探讨张远琦情感问题的卢浩宇吓了一大跳。 “十一点半紧急集合？东哥，你不要命大伙儿还得活着呢！”贾韶满肚子的牢骚，“刚把被窝捂热乎……” 卢浩宇站起来走到贾韶不注意走到他身后，一把把自己冰凉的爪子塞进他的领口，愤恨的说：“你有什么可委屈的，我和虎妞还没回家呢！” 第二十三章 崭露头角的张远琛 不过李敏才更可怜，跟安东前后脚进电梯便被安排跑腿去拿资料了，张远琛倒不像贾韶那么困，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屋子里的好几口子斗嘴。 安东坐在椅子上满脸的苦大仇深，等李敏才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进来后，安东拿过鉴识科给的材料后开口道：“案子变复杂了……” 屋里的人瞬间安静下来，一个个认真的看着安东，等着听下文。 “四天前牛勇死于家中，尸检报告显示常海龙死于当天凌晨，也就是说他杀了牛勇三小时后，自己一个人在家喝大了意外溺毙与浴池里，但是昨天下午鉴识科的同事们在常海龙放在门口的垃圾袋里找到一把匕首，上面有常海龙的指纹。” 听完安东的说明后卢浩宇问道：“这有什么问题？” “扔掉一把自己用过的管制刀具确实没问题，不过……”安东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在张远琛的脸上，“上面，有沈慕卿的血。” 什么？众人瞬间一脸震惊，卢浩宇更是着急的在电脑上狂点一通，把所有看过的嫌疑人背影全都截屏后打开投影仪给众人看，去过现场好几次的李敏才立刻就认了出来。 “就是他！” 重案一组立刻转换为工作模式，不仅再次把牛勇和常海龙的信息查个底掉，又把新娘被杀案目前已经整理出来的资料又全调出来，李敏才和张远琛着手沈慕卿的资料,把沈慕卿和牛勇的信息做了对比，结果共同点除了牛勇的儿子和沈慕卿都是海归外，没有一点儿相似之处。 “而且沈慕卿是从大不列颠回来的，牛安晏是从amercia回来的，”卢浩宇拿着李敏才整理的资料伸懒腰，递给安东的同时问大家，“天快亮了，要不要到外面吃点儿什么？” 安东来回翻了两边也确实没发现什么线索，看着一组一个个打蔫儿的样子，想着要不要让大家回去休息会儿。 一旁的张远琛舔了一下嘴唇，看着没精神的众人，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开口： “其实，还是有共同点的。” 一晚上没出动静的张远琛一开口自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张远琛是新人，初来乍到大家都以为他不会立刻显山露水，而且张远琛看起来确实不像他弟弟那样高调，这些天一直都是安安静静的，只做自己手里的事，不过卢浩宇和安东是见过他和张远琦联手的那场推理秀的，于是安东冲张远琛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因为沈慕卿的户籍上只有自己的信息并且大家因为认识她有了一些先入为主的看法，所以你们可能不知道，她……其实是荣城另外一个房地产龙头沈凯的女儿。” “私生女。” 在座的所有人惊得说不出话来，他们全都没想到沈慕卿身后还有这么一层关系，他们在问沈慕卿的时候她没有说，户籍上又不显示，他们自然不会往这方面想。不过，张远琛怎么会知道？与其他人单纯的惊讶不同，李萌和卢浩宇更加认定了昨晚的推测，张远琛和沈慕卿的关系必然不一般。 张远琛没有停顿，为了表达的更清楚些，他直接走到贴着所有关系人照片的白板前，一边用马克笔画一边解释道：“沈凯和牛勇之间的矛盾属于商战，之前调查时牛勇的秘书有提起过，牛勇的公司最近经营不善，面临严重的资金周转问题，而救命的一块土地却被沈凯的公司竞拍下来，那天出席牛安晏婚礼的是沈慕卿，虽然以新高管的姿态出现，但在牛勇的眼中，也是一个可以发泄愤怒的对象。” 贾韶觉得张远琛的推理有些牵强，便问道：“一个身价那么高的房地产公司大老板，至于对竞争公司的员工下手？也太不理智了吧。” “面对那么大的窟窿，也许不太好保持冷静吧，”张远琛接着说，“而牛勇这边，恐吓信是常海龙发的没错，常海龙最终也杀了牛勇，但常海龙在婚礼现场杀错人却是这个案子疑惑的关键点。” “该动手的时候没动手，却在现场对另一个人行凶，那么便只有一个解释，牛勇和常海龙之间有交易，如果常海龙帮他威胁到沈凯，那么他将会给常海龙相应的好处，”张远琛用笔点了点沈慕卿的照片，“所以才会出现那把有沈慕卿血迹的刀。” “也难怪浩宇查不到删除影像资料的人，毕竟幕后黑手是牛勇，已经决定动手，自然会想办法请高人善后，不过他却没有好好的把常海龙的问题处理掉，觉得没有威胁后便不再运用手下的保镖和警方庇护，所以杀身之祸再次来临时，没有躲过一死。” “应该是钱吧，牛勇承诺给常海龙一笔钱，先付定金后付全款，结果却没有兑现，常海龙也不傻，一直把凶器握在自己手里做证据来威胁牛勇付钱，不过最后两个人谈崩了，常海龙直接杀了牛勇。” “回家之后把刀藏到垃圾袋里打算销毁证据，不过因为刚杀了仇人头脑发热便喝起酒来，最后喝多了，想清醒的处理垃圾袋里的刀便去洗脸，结果晕晕乎乎的跌进浴池里，淋浴打湿毛巾捂住口鼻，就这么死了。” “至于证据……”张远琛单手捂嘴，思考了一下说道：“应该不会通过银行的渠道，短时间内常海龙也不会把钱存进银行，咱们再去现场看看，床板下必然已经查过了……衣柜！衣柜内侧和后面，咱们再去看看，也许会有夹层！” 结果还真如张远琛所说，常海龙用木板在衣柜内侧做了一个十分不显眼的夹层，打开以后里面是一捆一捆的百元大钞，鉴识科很快给出结果，好几困钱上都有牛勇的指纹。 “真是神了！”卢浩宇跳起来勾住张远琛的脖子，“阿琦的推理就够能的了，你比他还强！” 张远琛冲卢浩宇笑笑算是回答，大家也知道他跟张远琦的性子相反便不再闹他，案情完美解决，各方都交代清了，一帮人想着晚上要不要找个地方撮一顿，把庆功宴连带张远琛的欢迎宴一起办了。 不过人头不齐啊！贾韶清点人头后感叹道：“阿琦不在，要是咱们吃好吃的不带他，等那个小矫情回来了一定又是一顿大闹。” 李萌不以为意的翻了个白眼，说：“他自己跟狗皮膏药一样赖在医院里不回来有什么可怪别人的！” 张远琛听着他们说自家弟弟的坏话也只是笑笑，不过阿琦也该回来了，那个人，明天应该就可以出院了。 经过两周的休养，沈慕卿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很庆幸当时没有伤到内脏，要不然她可就不能像现在这样捂着肋骨满地转圈了。 而张远琦就杵在一边看着沈慕卿在地上来回溜。 其实沈慕卿不止一次让张远琦回去工作，一来她住的可是最好的病房，护士二十四小时看护，吃喝都会有人送到嘴边，再加上安保工作到位，完全没必要让张远琦耗在医院浪费劳动力，另外原本关系就有些尴尬的两个人，在张远琛出现后，没话说这种状况更加凸显。可即便如此，张远琦还是每天眨巴着两只大眼睛，就那么看着沈慕卿，那副紧张的模样，生怕一闭眼沈慕卿就变成一股烟儿消失了似的。 这不，晚上的病号餐都给沈慕卿摆到桌子上了，张远琦又抬手端了起来。 沈慕卿还是觉得两个人相处有些别扭，便伸手道：“挺烫的，我自己来。” “没事儿，”张远琦端着碗不撒手，一边吹一边说，“你端着也烫，还是我来吧。” 沈慕卿觉得继续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把餐盘往旁边一推，严肃的说：“阿琦，我们谈谈。” 刚听到沈慕卿的话时张远琦还以为沈慕卿要跟自己闹绝食，不过抬头观察沈慕卿的表情还不算太冷漠，想来自己在医院来了这么长时间也没什么事，明天要出院了沈慕卿也没什么理由跟自己闹，于是低下头继续吹手里的粥，不经心的答道：“哦，你说。” “阿琦，一会儿你回去吧，我明天就出院了，不需要你陪床了。”沈慕卿耐心的说，“你这么长时间没去上班怎么行，我也好了，你今天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去上班。” “没关系啦，我跟东哥请过假了，他说直接给我按年休算。”这时张远琦放在一边的手机响了一下，张远琦放下手里的碗，拿过来一看，是卢浩宇发给他的照片，照片里一组的同志们围着圆桌吃得开心，好不热闹，张远琦看着乐呵便递给沈慕卿，“给你看看我们组的人。” 沈慕卿只扫了一眼就看到那个坐在最远处的人，手里夹着菜，大眼睛一眯，冲着镜头笑的开心。 为什么你能高高兴兴的生活，我却不行？ “慕卿，怎么了？”张远琦看沈慕卿面色不善，说话也小心翼翼起来，回想刚才也没发现自己哪里招惹了她，看着她的脸色把手机拿回来，才发现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第二十四章 酒后吐真言 是自己的哥哥，他出现在照片里，所以沈慕卿才会不高兴。 出了事以后自己一直在医院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不过看照片的样子就明白张远琛现在已经是重案一组的一员，看着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张远琦觉得有些乱，原本是自己的位置坐着自己的哥哥，却因为容貌相同的缘故看不出一点儿违和感，虽然按照哥哥的性格他只会坐在一旁吃吃笑笑不说话而不是像自己一样上蹿下跳划拳行酒令，但是在不清楚事情真相的人眼里，哥哥已经完全可以取代自己。 而不清楚事情真相的人里面，是不是包括沈慕卿…… 如果自己的推理没有错，是不是曾经在某一个时点，在沈慕卿的生活里，自己的哥哥张远琛，取代了自己。 “慕卿……”张远琦唤她的名字，他觉得自己必须弄清楚她和自己哥哥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沈慕卿看了张远琦一眼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转过头不再看他，轻声的说：“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你就不能告诉我吗？”张远琦知道沈慕卿又在逃避，“你就不能告诉我，八年前你为什么一声不吭的离开？不能告诉我你跟我哥哥张远琛之间到底有什么事情？” “没什么不能，只是我觉得说出来也没有意义。”沈慕卿干脆躺在床上，一翻身背对张远琦。 “什么叫没有意义？”张远琦被沈慕卿的态度气得火冒三丈，虽然他也明白自己不该对沈慕卿发火，可他一向脾气不好，这会儿更是莫名其妙的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气。 “要是没有意义你至于一提我哥脸就拉的跟长白山一样长，没有意义我何必在医院里守着你？”张远琦也坐不住了，嗓门明显变高起来，“我现在每天跟你相处我都得用猜的！我得看你脸色，听你话里的潜台词，你就不能痛痛快快的跟我把话说开了吗？你不觉得憋得慌吗？你这么活着你累不累啊！” “你觉得委屈了？你觉得累了是吗？累了你走啊，我没留你吧！”沈慕卿听张远琦吼起来自己也压不住火气，猛地坐起来就冲张远琦喊，“为什么你非要留在医院里，为什么你偏要想知道我之前发生的事情，为什么你一直在逼我开口！” “因为我喜欢你！因为我怕我走了以后就再也无法接近你！过去这八年里我一直喜欢你，哪怕知道你可能再也不会出现我还是忘不了你！” 喊完这几句话就像是把张远琦肺里的空气一瞬间掏空了，他感觉自己站都站不直，眼眶酸得很，再一开口不仅没了刚才的气势，声音都控制不住的有些哽咽。 “所以我想知道你还喜不喜欢我，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是不是爱上了我哥……”张远琦自己都觉得这些话说出来对自己都无比残忍，可是他还是无法停止的说下去，“你一走八年，我哥莫名其妙的被死了十六年，在没有我的日子里你们两个之间分明发生过什么，可是我不知道……我哥是另一个我，你对我来说也很重要，所以我很怕……” 我怕我那么深爱着的你，爱的不是我，更怕你爱的那个人，偏偏是我的双胞胎哥哥。如果你爱的是其他任何一个人，我都有信心把你抢回来，因为我不觉得我会输给谁，我也相信你不会对八年前那份感情无动于衷。可是，如果你心里的那个人是我哥哥，我真的害怕……他与我有相同的容貌，不仅个子比我高性格还比我好，而且从小他就比我优秀，比我更绅士，比我更招女孩子喜欢，而且他是我哥哥，如果你爱她，我怎么能跟他抢…… 沈慕卿看着张远琦不受自己控制颤抖的双手，突然觉得他也很可怜，看上去他只是傻乎乎的，热脸贴自己的冷屁股还乐呵个不停，但其实他内心里却是那么的不安，那双不敢看自己的眼睛里，因为说起自己而闪着水光变得亮晶晶的，不忍心又能改变什么呢？自己仍要当那个坏人，因为自己不能成为破坏他们两兄弟感情的那个坏人。 “阿琦，”沈慕卿一开口觉得伤口有些疼，可能是刚才坐起来的时候用力过猛，所以说话都费力，“我，不爱你哥哥……” 听到沈慕卿的话，张远琦觉得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沉到肚子里，不过下一句话却更加沉重，让他的心直接沉入深渊…… “但是，我也不能和你在一起……” 在饭店里酒足饭饱的人们喝嗨了，于是决定再去ktv续一摊，啤酒刚一码上李萌就拿起冰块里的一个小勺，不知道手上怎么使得劲儿超高速把啤酒全都开了。 张远琛两个大眼睛瞪得跟牛似的，看着李萌跟看达人秀一样吃惊的不得了，卢浩宇见怪不怪的揽过张远琛的肩膀说：“一看哥哥你就没出来混过，这算什么，你没见过你弟弟，那开酒瓶的速度可是李萌乘以三！” 呵呵呵……张远琛脑补着阿琦high起来的画面，开酒瓶这点事儿对他来说绝对是小case。 一帮不正经的人也整不出一台演唱会来，抢了半天麦克风最后还是一帮人合唱了《最炫民族风》和《小苹果》，兴奋劲儿过了以后，李敏才窝在沙发上半睡半醒，贾韶和安东抱着麦克风一边唱一边哭，而李萌和卢浩宇则是眼神中闪着八卦的光芒，直勾勾的盯着乖乖做手鼓男孩的张远琛。 张远琛看上去也喝高了，即便是听着贾韶和安东那没调的歌，居然还能无比投入分跟着节拍挥动双手，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无比真挚，老半天才发现卢浩宇和李萌眼睛里发出的镭射光，结果脑子发皱，眨巴了好几下眼睛才慵懒的开口问道：“我脸上有东西吗……” 李萌用胳膊肘捅卢浩宇，示意他要不要改天再问，不过卢浩宇觉得酒后吐真言才是王道，这个张远琛虽然看上去温文尔雅但心眼绝对比阿琦多出不止一千个，于是还是决定趁他喝的晕晕乎乎的时候套话比较好。 “阿琛啊，能问你个问题吗？”李萌先凑过来，语气那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张远琛明显已经脑袋发懵了，早就没了稳重的样子，而是像小孩子一样重重的点点头说：“好的呀！” 喝多了怎么还带卖萌的！卢浩宇一阵恶寒，打哆嗦的时候看向一旁的李萌，结果她看着撒娇的张远琛竟是一脸的花痴相，卢浩宇直接给了李萌一巴掌，好让这个好色之徒清醒清醒。 “阿琛，你为什么回国啊？”卢浩宇打算使用迂回战术。 “因为爸爸让我回家。”张远琛乖乖回答。 不过李萌倒不想玩那弯弯转，于是直接就问：“阿琛你在国外的时候见没见过沈慕卿？” 卢浩宇直接给了李萌一个眼刀，这么直接，张远琛要是清醒过来可怎么办！ 不过酒精在张远琛身体里的作用要比想象中发挥的还要大，张远琛抿抿嘴，像是先思考了一下才慢慢说：“沈慕卿？慕卿啊……见过……” “那你们俩什么关系啊？”李萌也不管卢浩宇在一旁紧张兮兮的挤眉弄眼，“你好像跟她很熟悉的样子，能不能跟我讲讲你们两个的故事啊？” “可以啊，”张远琛冲他俩咧嘴一笑，乖巧的抱着手鼓说，“慕卿……慕卿喊住我来着，在我执行任务的时候……” “我，正大步往前走呢，她一把就拉住了我，”张远琛一边说一边笔画，中间还打了个嗝，“她管我、管我叫阿琦，你们也知道我跟阿琦长得很像嘛，而且我跟阿琦超久没见了！所以啊，我就很好奇她是谁，然后，正好她可以帮我隐藏身份，我就、我就跟他说，我是阿琦……” 说到这儿卢浩宇和李萌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沈慕卿在看到张远琛后会那么紧张，搞错兄弟俩了嘛，现在这兄弟俩一碰头，万一说起来，那得多尴尬。不过这也不能怪沈慕卿，张远琛张远琦兄弟俩简直就是复制粘贴，再加上张远琛有目的的说谎，换谁也分不清楚，看不出来。 “后来呢？”卢浩宇的八卦之火仍然熊熊燃烧。 “后来，任务完成了，我就回美国啦！”张远琛一耸肩，然后一把攥住卢浩宇的手，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诉说道，“我都没来得及跟慕卿解释！慕卿会怪我的……阿琦也会怪我的……阿琛心好痛……” 一个一米八多的大小伙子扎在你怀里痛哭流涕撒娇卖萌，卢浩宇简直都要吐了，心想着双胞胎到底也是不同的个体，不管张远琛的酒疯再怎么恶心也是可控的，要是阿琦喝到这份上，怕是都要整个原子弹炸火星了。 不过事情原委也捋清了，所有怀疑也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除了李萌觉得沈慕卿对她的情感生活还有威胁外，一切都是那么和谐美好。 第二十五章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喝醉了的组长还是领导，安排脑子还算清醒的卢浩宇送抱着电线杆子哭的贾韶，让李萌回家注意安全，把李敏才扔到出租车里告诉司机地址后，自己脚底下不稳还拉着卖萌大婴儿张远琛的手，一起迈猫步圆舞曲回家。 也许是出于爱屋及乌的心，李萌对把张远琛交给安东这个决定是一百个不放心，不过安东说今晚要带张远琛去自己家住，于是自己便上车走了留安东和张远琛站在路边吹风等代驾。 等他们走远了，安东冲着没影的出租车尾巴招招手，叹了一口气后直起腰，转头看向张远琛，这小子早就收起乖乖的笑容，一张俊脸像冰封了一样，眼睛里闪着往来汽车映进去的光芒，冷漠的样子与刚才决然不同。 “清醒的太快容易有破绽，”安东拍拍张远琛的肩膀，冲他挑起嘴角，“不过小谎话说的倒是很棒啊！” 张远琛一哼，淡淡的说：“其实都是漏洞，只不过你手下的兵太差劲了。” 安东装作不高兴的样子，咋咋呼呼的说：“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 “贾韶、卢浩宇和李萌，全都不是刑侦出身，再加上因为阿琦的缘故他们早就对我这个哥哥十分信任，所以对我说的话他们没有一点儿怀疑，”张远琛转头看向安东，恰巧那双桃花眼也在看着自己，“别说今天晚上的醉话，牛勇案子的推理，要是换做旁人，我可能多花点时间认真设计一下。” 安东耸肩，不可置否的说：“没错，要是阿琦在场，也不会这么容易过关。不过阿琦这两天也该回来了，给他的说法，你可得好好想想。” “他是我弟弟，我知道该怎么说。”张远琛不打算对安东作过多解释，转身迈步离开。 “唉！去哪儿啊？不回去睡会儿啊！”安东冲张远琛喊，得到的是张远琛背对着他招招手以示告别，安东心里暗道年轻真好，不过还是嘱咐道，“这里喝酒开车会被抓！” “咦，你没走啊？”值夜班的护士看到张远琦后十分诧异，要知道刚才他摔门就走的火爆样子可是惊了一众人等。 “啊，没走，”张远琦没想到护士会跟他搭讪，先是一愣后冲他们笑笑说，“去厕所抽烟来着。” 护士们被张远琦的笑容闪花了眼，不好意思的捂嘴笑，然后小声的讨论这个帅哥可真是情种，因为和女朋友吵架在厕所抽了一个多小时的烟，最后还是不忍心留自己女朋友一个人。 听到开门声音的沈慕卿赶忙闭上眼睛装睡，刚才张远琦抓起衣服就走的样子让自己十分无措，虽然后悔跟他吵，即便心里难过，但自己不得不这么做，因为他不能留在这里，自己也不能留他，不过这会儿他又进来，医院住院楼又早已经锁门了，可见，他刚才估计又是抱着衣服在走廊里蹲了一会儿，现在火气消了，便又灰溜溜的跑回来了。 想想张远琦小心翼翼推门偷看自己的脸色然后夹着尾巴往屋里挪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可惜自己却没办法给他好脸色，但也没有骨气再拉下脸来跟他吵，所以沈慕卿干脆使用冷暴力，闭上眼睛往被窝里一缩，直接装睡着。 病房门被轻轻带上，紧接着是一阵衣料摩擦的窸窣声，张远琦走路太轻了，沈慕卿根本就没听到他的脚步声，难道是看到自己睡着了所以在踮着脚走路？沈慕卿觉得有些奇怪，阿琦之前也蹑手蹑脚的行动过，但动作也没有这么轻啊！估计是以为刚才惹自己生气了所以才这么小心的吧，沈慕卿也没多想，继续闭着眼睛将冷暴力进行到底。 张远琦很快就站到沈慕卿的病床旁，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盯着沈慕卿，看的沈慕卿心里发毛，他是发现自己在装睡吗？沈慕卿觉得自己快装不下去的时候，张远琦突然弯下腰，拉近彼此只见的距离…… 沈慕卿瞬间觉得自己的心脏快爆掉了，自己明明已经表态了，为什么张远琦还要做这么亲密的事情！想到这里沈慕卿觉得自己不能放任张远琦由着性子来，伸手要像那天在张远琦家那样抓他的头发，可是自己刚一伸手，那颗脑袋迅速横向躲开。 张远琦闪躲的时候从沈慕卿面前似碰非碰的擦过，一股酒味冲入沈慕卿的鼻腔，沈慕卿顾不得身上的伤，在那人躲开的时候迅速翻身，一把按开床头灯。 啪！ 微弱的灯光不能照亮这个病房，但是足够看清站在床边，脸庞有一半躲在阴影里的张远琦。 “哈、哈哈……”张远琦尴尬的抓抓头发，“你动作真快！” 沈慕卿盯着他不说话，床头灯在她身后，灯光把她笼罩在一片晶莹里，却唯独让她的面庞变得阴沉，沈慕卿抿着嘴角不说话，手却紧紧的扣住床单。 张远琦手足无措的样子像是一个偷糖果被抓的小孩，往后撤了两小步，讨好的说道：“吵到你睡觉了是不是？我错了……你赶紧躺下吧，身上的伤还没好，你动的这么快不疼啊，我……” “有意思吗？”张远琦的话没说完，沈慕卿就直接打断了他。 “啊？”张远琦没明白什么意思。 沈慕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放开被自己蹂躏的床单，仰起头看着那张脸，哼了一声，说道：“演戏，有意思吗？” 沈慕卿的口气像是在说笑话一样，但是在他面前的那个人却再也笑不出来，收起停在嘴角那尴尬的笑容，转身往一旁的沙发上一坐，低沉的嗓音淡淡的问：“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一个半小时，阿琦来不及去喝场闷酒再回家换一件衣服，而且我出手，阿琦也不会躲，”沈慕卿对那个正勾着嘴角兴致勃勃看着她推理的人说，“张远琛，你的伪装并不是没有一点儿破绽。” 被看穿的张远琛丝毫不在意，双手一撑膝盖站起身来，慢步踱到床边，任由沈慕卿的目光随他移动，然后靠在窗边，单手插兜眼中带笑的说道：“至少三年前把你成功的蒙在鼓里了，不是吗？” 你！沈慕卿被张远琛气的说不出来，胸口起伏了好半天才能继续冷静的开口道：“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张远琛单手托着下巴，食指轻点着自己的嘴唇和鼻尖好像在思考，然后一笑像是想到了答案，大步迈到沈慕卿身前，一弯腰与沈慕卿平视，反问道：“对你？还是，对阿琦？” 对我……还是对阿琦……在沈慕卿的耳朵里这句话明显是威胁！张远琛，你可是张远琦的双胞胎哥哥，不管你们分别的这些年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也不能伤害你的亲弟弟啊！对我呢？那个陪伴自己一起看过那么多日出日落的人，那个牵着自己的手走过那么多幸福时光的人，那个给自己那么多承诺的人，那个自己思念了那么久、等待了那么久的人，现在在威胁自己，说要对我做些什么…… 你怎么这样对他，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沈慕卿猛地伸手想要抓住张远琛的衣服却被张远琛迅速躲开，他猛地退后一步，只剩下沈慕卿停在半空中那只抓空了的手。 你怎么能用这种态度，对我说这些…… 我在这里等了两个礼拜，原本以为不会出现的你来了，虽然不能表现出来，但其实，我心里，真的挺开心的…… 我终于能让自己相信原本就存在的事实，即使它那么残忍，让自己那么疼，可事实一直都在这里，如今我可以让自己承认，你张远琛的演技很好，你不仅骗了我的感情，你还对我没有一丝感情…… 沈慕卿攥紧拳头，然后慢慢收回手来，地震般的瞳孔慌乱的从张远琛身上移开，最终眼泪还是不听话的掉下来。 张远琛站在原地再也移不开步子，只能看着沈慕卿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泪珠打在被单上，张远琛很想知道，被单有多疼。 “慕卿……”张远琛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太清楚，“你，过的好不好？” “不劳您费心，我过的很好！”沈慕卿赶忙抬手擦眼泪，像是自己流着眼泪张远琛就不会相信自己的话一样。 “哦。”张远琛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只是吭了一声，以表达自己听到了。 病房里只剩下安静的像要结冰一般的空气在两个人只见流动，沈慕卿哭的没有声音，而张远琛只能看着她。 他觉得自己不该再呆下去了。 “我要走了……” 沈慕卿突然觉得自己喘不上气来，紧紧抓着胸口的病号服，却没有丝毫好转，张远琛见她很难受的样子，想要去看看，但最终也没往前迈一步。 就这样吧…… 张远琛如同慢动作一般，一步一步走到沈慕卿面前，沈慕卿仰头看他，突然觉得张远琛在自己眼前一晃，紧接着天旋地转，自己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十六章 案子有问题 第二天沈慕卿出院的时候，沈凯亲自来接人，当沈慕卿离开病房的时候看见张远琦站在走廊里，见她出来以后赶忙转头看向别处，小脸一拉满满的都是不高兴，但还是控制不住的偷偷瞟她，沈慕卿也不是没怀疑过眼前的这个人是张远琛，不过仔细一看便分辨出来，张远琛可没有这么多可爱的小表情。不过她还是没理张远琦，跟着沈凯走了，也不在乎张远琦一直远远的跟在自己后面，一副跟踪的架势。 反正回去了他也会查，而且他的职业有这方面的便利，或许他早就已经查了吧，自己上沈凯的车，他也只是绷着脸，把车门摔的那叫一个响。沈慕卿一直回头看着他那辆骚包的红色跑车，沈凯看到后，让司机甩掉他。 “不用。”沈慕卿赶紧阻止，不过又觉得自己的态度很惹人嫌疑，便解释道，“是认识的朋友，不必在意。” “哦？”沈凯看着沈慕卿表情多变的脸便明白了怎么回事，“男朋友啊。” “不是。”沈慕卿把头扭向窗外，一副我不想再多说的样子。 “我们慕卿优秀，长得漂亮，有男孩子喜欢正常，”沈凯笑道，“这方面我不限制你，不过得先养好伤，年轻人没轻没重的，再伤着你。” 沈慕卿扭着身子背对着沈凯，但沈凯还是看见她耳朵红了。 “好了好了，不说了，”沈凯不再逗她，“你以前那房子就不住了，新的房子装修的不错，而且位置里公司也近，以后……” “还有以后？”沈慕卿一哼，“跟着你吃顿饭都挨了刀子，去你公司的话我还有什么命说以后。” 沈凯无奈道：“慕卿，这可能只是个意外。” “你我都很清楚这到底是不是意外。” 沈凯无话可说，他很清楚，沈慕卿受伤并不是意外，而且他也知道，做下这件事的人是谁，毕竟从三年前自己有让她回国的意思以后，这种事情就发生过好几次，以至于沈慕卿曾逃离过自己的视线范围内，一年多以后自己才找到她。 “我这次回来没打算再走，但是我刚回来，手里积蓄不多，在荣城的好位置买房子确实不太可能，所以你给的房子我接受，可我不会去你的公司工作，我不想有生命危险，”沈慕卿从一开始就打算直接说清楚，所以开口便没有避讳，“我从国外读了这么长时间的医，要是不去医院就白费了这门手艺，而且以我的文凭我可以找一份很好的工作，能养活自己。” “所以你不用觉得愧疚，因为你给的我不是一点儿都不要，但是，除了这套房子其他的我也不会收，”沈慕卿冲沈凯伸手，示意他把房门钥匙给自己，“所以让沈唯依不要担心，她的东西没人稀罕。对了，我住几零几？” 沈凯只能叹气，这两个孩子变成这样其实跟她们没有任何关系，那些年大人造的孽，如今也确实不应该让孩子背负。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只要你开心就好。 “201，”沈凯把要是放到沈慕卿手里，“要不要送你上去？” 沈慕卿把钥匙握在手里，打开车门拎包下车，碰的一声摔上车门，直接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沈凯摇摇头，对司机说：“咱们回去吧。” 而另一边，张远琦因为没有门禁卡被拦在小区外，只能气的一边砸方向盘一边抓脑袋。 张远琦单手插兜往警视厅里走，所有人见到他一开口都是一个调调： “哦？阿……” “……琦。” “哦哦哦，阿琦回来啦！” 旷工两个礼拜的张远琦一进警视厅就接到了各个部门的问候，所有人都是一副“我好羡慕你休息了这么久”的表情，张远琦在心里痛骂道：你以为老子是去夏威夷度假了吗？老子是去长白山当导游了，伺候吃伺候喝，还费力不讨好的看脸色！ 被沈慕卿惹出来一肚子气却不能冲她发作，于是与张远琦无比默契在同一时间一里一外打开重案一组大门的贾韶，就那么冷不丁的撞到了枪口上。 “挡不挡路？堵不堵心！” 贾韶被张远琦杀气腾腾的两句话给整蒙了，站在原地眨巴了眨巴自己的小眼睛，不仅没弄明白怎么回事，还因为再次意识到张远琦比自己眼睛大太多这一点而大伤自尊心。 “东哥，弄伤沈慕卿的人抓到了没有？”即便跟沈慕卿生闷气，但到头来张远琦还是关心她。 “罪犯死了。” “死了？”张远琦问，“怎么回事？” 安东把结案报告扔到桌子上，张远琦拿起来后随意的坐在安东的办公桌上，突然发现自己没在办公室里看到自家哥哥，于是赶忙问道：“我哥呢？” “你哥领表去了，”安东靠在椅子上玩手机，抬眼看到张远琦坐在桌子上，顿时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清闲下来的日子又被乌云笼罩，“我说说你就不能找个凳子坐着？要让你哥哥看到你这幅不着调的样子他一定会跟着学的，你看看咱们一组，一个个的都没个稳重样子，身为组长的我……” 张远琦觉得安东像是被唐僧上了身，念念叨叨的让自己头疼欲裂，一个眼刀飞过去，安东识相闭嘴，世界顿时清静了，真好。 安东在内心里的小人蹲在一束追光的黑暗角落里画圈圈，泪流满面道：我一个组长，怎么这么没有威严…… 张远琦看着刚出炉的结案报告，先是飞速阅览，不过看着看着就觉得越来越不对劲儿，翻来覆去的多读了几遍，更觉得十分古怪，卢浩宇看着张远琦把几页a4只翻的哗哗响，赶忙躲到自己的超大显示屏后面，一直以来自己都自称是张远琦情绪变化的风向标，看看张远琦现在这副样子，估计是暴风雨到来的前兆。 张远琦把结案报告往桌子上一拍，说道：“东哥，这案子结的有问题！” “我看没什么问题啊！”安东赶忙把结案报告护到怀里，看起来生怕张远琦把结案报告扯了似的。 不过张远琦根本没看出来安东的心思，一把拽过结案报告，指着里面的内容说：“罪犯会把凶器藏到门外的垃圾袋吗？即便是半夜不会有什么人经过，但也不可能心宽到一点儿都不担心被发现的地步吧。还有，桌子上白酒瓶四个？当时的照片呢给我看看，浩宇！过来！” 听到召唤后卢浩宇夹着尾巴飞速的跑过来，在安东的电脑上一顿敲打，安东瞪着眼看着卢浩宇没问他密码就打开电脑，还在众多文件夹里找出常海龙家里的照片。 别说权威了，他这个组长一点儿**都没有…… “你们看看，这说是浴缸其实比盆大不了多少，跌进去能躺的这么好？再说喝的都能跌倒浴缸里淹死的人，怎么会把酒瓶摆的这么整齐？你们都确定这是他当晚喝的吧！” 安东点点头，说：“尸检报告里显示血液里酒精含量很高，只是旁边的几瓶啤的到不了那么高的值。” “所以问题就出现了，即便杀了仇人再高兴，也不至于往死了喝吧，而且你看看这儿，”张远琦指着屏幕对其他人说，“从沙发到浴室，他要走怎样的路线才能吐到沙发正对面的茶几旁？” 卢浩宇一听，张远琦说的好像还确实挺有道理，按他的分析，常海龙的案子确实还有疑团，不过当时他们听张远琛的推理也没有问题啊！ 张远琛一进屋就看到三个人扎在电脑前面，于是一歪头问道：“都聚在这儿干什么呢？” “阿琛回来啦！”安东赶紧站起来，“你跟你弟弟说说常海龙案子的情况，我还有事得出去一下。浩宇，跟我过来！” “啊？还有我啊！”卢浩宇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被安东拉跑了。 自打张远琛回来，仔细算来，除了新娘被杀案当天，自己就没跟哥哥再见过面，期间因为沈慕卿的缘故自己心里一直有个结，哥哥更是因为刚工作就遇到案子顾不上跟自己联系，原本是一个细胞分裂出来的两兄弟，十六年没见，今天面对着跟自己一模一样的那张脸，张远琦不好意思的叫了一声哥，还真觉得有点儿尴尬。 “阿琦。”听张远琦叫自己哥哥，张远琛赶忙应声，他只觉得自己一直冷藏的血液瞬间沸腾起来，这就是亲兄弟的缘故吧，不管分开多久，再见到还是觉得他最亲，就算自己只比他大六分钟，但还是觉得阿琦是小孩子，总想摸摸他的头。 张远琛也确实这么做了，摸了摸张远琦的头发，还拍了拍他的脸蛋。 “干嘛啊！”张远琦羞涩的小脚点地。 虽然这么说自己的弟弟让人听起来可能会怀疑自己是弯的，但张远琛还是实话实说道：“阿琦真可爱。” “都多大了你怎么还改不了这毛病！”张远琦恼羞成怒，小时候张远琛总把好吃的分给自己，当他看着自己眼睛冒光说哥哥真好时，张远琛总会一副比自己大不少的样子，老成的摸摸自己的头说：“阿琦真可爱。”没想到现在都奔三的人了，还是这副做派。 第二十七章 太在乎 张远琛只是冲张远琦笑，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高兴了，而看到张远琛的笑容张远琦也控制不住的扬起嘴角，在相同的脸上呈现相同的弧度，眼里也一样闪着晶莹。 “你一个大老爷们哭什么，跟小姑娘似的丢不丢人！” 张远琦傲娇的仰头，然后飞速的用手抹了一把脸，再用自己认为十分爷们的姿势拍了自己哥哥一把，结果张远琛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张远琦瞬间觉得虽然面前的人是自己哥哥，但是也好丢人。 “你刚才在问东哥什么？”张远琛见张远琦揪着安东不放挺着急的样子，有点担心阿琦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哦！我觉得沈慕卿的案子还有疑点，正在问东哥。”张远琦一想张远琛也参与了这件案子，肯定也知道情况便赶忙把自己觉得不对劲儿的地方跟张远琛一一说明。 “阿琦，往死里喝的人很常见，同学聚会喝到酒精中毒的人一抓一大把，而且喝醉的人走不了直线，至于他会吐到哪里更是没法推测，”张远琛耐心的像张远琦解释，“对于常海龙来说，杀掉牛勇不仅仅是杀了人那么简单，站在常海龙的角度想想，杀了害他家庭破碎、逼他行凶最后还不守承诺的人，不是一件十分痛快值得庆祝的事情吗？他都兴奋的喝到酒精中毒了，脑子里怎么还会有清晰的逻辑去安排如何处理凶器。” 即便张远琛说的有道理，可是张远琦还是反驳道：“可是，哥，你不觉得……” “阿琦，是你太在乎了，”张远琛直接打断他的话，“因为受到伤害的人是沈慕卿，所以你才会关心则乱。” 张远琦无话可说，的确，如果不是担心还会有人去伤害沈慕卿，自己一定会彻查这个案子，亲手抓到刺伤沈慕卿的人然后把他捅成蜂窝煤，结果现在案子结了，罪犯死了，自己没有参与过程，单单只看一个结果，总觉得哪儿都是问题。可是自己应该相信同事的能力，更应该相信张远琛，他是一直比自己优秀的双胞胎哥哥，他参与的案子，怎么会出错。 就是因为受伤害的人是沈慕卿，所以自己才会杯弓蛇影，觉得总有人还要害她，不过，哥哥呢？自己为沈慕卿紧张成这样，他怎么就看上去一点事儿都没有呢？ 张远琦心里藏不住话，眼神晃动的盯着张远琛，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开口问道：“哥，你不在乎吗？” “什么？”张远琛歪头，没明白他的意思。 “沈慕卿受伤了，你不在乎吗？” 即便沈慕卿什么都没有对我说，但是每当提起你时，她的情绪总会被你引起巨大波澜，她那么在意你，你在乎她吗？ 张远琛没有回答，他看着张远琦，像是要在张远琦的眼中寻求答案一般。 “那天把她送到医院你就走了，住院期间你也没去看过她，”张远琦被张远琛盯得心里没谱，说话声音越来越小，“你们不认识吗？慕卿好像对你……有点儿……你们……” “不在乎。” 嗯？张远琦一时反应不过来。 “不在乎，”张远琛再次斩钉截铁的对他说，“沈慕卿怎么样，我都不在乎。” “沈慕卿没对你说，咱们相见以后总有事情堆着我也来不及跟你解释，我跟沈慕卿的关系，就是我利用了她。” “哥，你……”张远琦不敢相信张远琛会用这么平淡的口吻说出他和沈慕卿的关系，利用吗？沈慕卿知道吗？她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子，你怎么忍心利用她？ “我在出任务的时候遇到她，她把我当成了你，正好我需要隐藏身份，装作一对校园情侣很容易掩人耳目，”张远琛侧身把结案报告放到安东的桌子上，“任务结束后我就离开英国，本以为不会再见到的就没有解释，再加上当时时间比较紧,就……” “阿琦，沈慕卿只是暂时想不通，脑子转不过弯来，所以才会一直纠结着三年前的事情，如今咱们都在荣城，以后要是有见面的机会，我会请求她的谅解。”张远琛冲张远琦一笑，看起来好像怎样都无所谓一般，“沈慕卿其实是爱你的，等她慢慢明白过来自然情绪就会好的，你耐下心来，多关心、照顾她，等等她。” “对了，我还得向你道歉，”张远琛拍了一下张远琦的胳膊，“借用了你的名字，对不起。” 原来是这样，所以沈慕卿在刚见到自己的时候才会流泪，才会说自己狠心，自己倒是没什么，反正除了一个字以外自己和哥哥哪都一样，被借用一下名字也不算被自家哥哥坑，可是沈慕卿呢？三年前掏心掏肺爱着假张远琦的她，经历了失而复得的欣喜、被抛弃的伤感、重逢的复杂和此刻的混乱，她该有多难过。 一段以欺骗开始的感情，被骗的人满身伤痕，而骗子却对另一个人一点儿也不在乎，一点儿愧疚也没有。 张远琦突然有点儿恨张远琛了，当然前提是站在沈慕卿的立场上。 “哥，你以后一定要向沈慕卿道歉。”张远琦觉得这不是请求，而是要求。 “我还以为你要说再也不让我见她呢，”张远琛点点头，“没事，放心吧，我会的。” 张远琛的态度让张远琦觉得像是一拳头打到棉花上，让张远琦也不知道该在再些什么好，说没关系吗？还是让他立刻去道歉呢？自家哥哥没有情绪起伏的温柔语气让人看不清他到底是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还是一直不觉得自己有错。 看来自己以后最好不要再对自己哥哥提起沈慕卿了，就像自己不会再向沈慕卿提起张远琛一样，明明这两个人都说着“没事”，可是自己总觉得空气中瞬间溢出的尴尬因子，根本没办法让自己相信他们真的像嘴里说的那样没关系。 一时间双生兄弟俩都没话可继续说下去，张远琦低着头扣指甲，张远琛翻着安东桌子上的结案报告不说话，幸亏这时候卢浩宇推门进来，要不然张远琦都不知道该怎么把尴尬的氛围转化到温情或欢脱的节奏去。 卢浩宇气呼呼的坐到安东的桌子上，位置正好是双胞胎兄弟的正中间，一拍桌子说道：“我还以为东哥有什么正经事呢，他把我拽出去居然是为了批评我！批评我也就算了，你们知道因为什么吗？因为我知道他电脑的密码！拜托，他电脑的密码咱们谁不知道！你们谁的电脑密码我不知道！我开电脑还用得着密码？” 张远琛摊手，无辜的说：“我不知道东哥的电脑密码。” “你又破了我电脑的密码！”张远琦扬起拳头就开始追着卢浩宇屁股后面打，其实知道彼此电脑的密码也没什么，不过卢浩宇总通过电脑来发泄私人恩怨，要知道张远琦曾经无数次开机后桌面变成飞天小花猪。 看这架势估计安东回来的时候办公室肯定是一团混战，张远琛赶紧拉住张远琦岔开话题，毕竟听着一帮人在耳朵旁边鬼哭狼嚎的自己确实受不了。 “阿琦，你看看我的表填的对不对，从国外待久了有些东西不太确定。” “哦哦，”张远琦停下追卢浩宇的步伐，乖乖的把表从张远琛手里接过来，谁知道没半分钟他又一把把表格扔给自家哥哥，“呀！张远琛，你的家族成员里怎么没有写我！” 安东一推门，屋子里又是熟悉的鸡飞狗跳，安东深深的叹了口气，最后也没勇气进屋，直接把门关上了。 张远琛回来以后一直都没有回家，张妈妈心脏不好，所以张老爸让张远琛先别回家，经过了循序渐进的心理疏导，正好重案一组的案子结了可以按时下班，张远琦才载张远琛回家，张远琛回来就带了一个不大的拉杆箱，张远琦把箱子放到后备箱里的时候，发现这箱子一点儿也不重。 “很多东西在美国直接处理掉了，像电脑之类的，衣服本来也没有多少，又扔了一部分，”张远琛坐在副驾驶看着张远琦潇洒的单手开车，“过几天再去买吧，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 张远琦举手投降道：“别，我最烦逛街了，让老妈跟你去吧，她肯定乐意。” “跟妈妈去，她会让试很多件吧……” 张远琦听到张远琛的话以后深深的点头以示极度肯定，张远琛想了想，呵呵一笑道：“阿琦我还是穿你的吧！” “你比我高好不好！” “不过两公分而已，不要那么小气啦。” 张家独门独院，张老爸站在院外等他们，当看到两个儿子从车上下来时，一向坚强的男人也红了眼眶。院子里趴着一条老狗，慢悠悠的走过来冲张远琦摇尾巴，不过很快张远琛的气息就吸引了它的注意，它嗅了嗅张远琛的腿，先是呲着牙叫了两声，张远琦刚要训它，谁知这只狗突然哼哼起来，然后往地上一躺肚皮冲着张远琛不停地摇尾巴。 “把我当成阿琦了吧，”张远琛蹲下来摸着它的肚皮，“我走的时候你才八个月，老人家你肯定早忘了我了。” 张远琦觉得自己有点儿想掉眼泪，深吸了一口气才说：“进去吧，哥。” 第二十八章 局内人 听到外面有动静张妈妈赶忙跑了出来，张远琛看到她站在门口那盏橙黄色的顶灯下，身形有些佝偻，看起来也不精神，与自己小时候妈妈的模样很不同，母亲年轻的身影无法与此刻这个上了年纪的女人重合，因为他已经记不清母亲的容颜，也看不清此刻母亲的面庞。 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母亲，像阿琦一样叫“老妈”？妈妈这个词已经十六年没有从自己口中出现过，如今开口，该如何发音，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 不过当看到母亲已经哭到红肿的眼睛时，他觉得自己的想法是那么的矫情又多余，即便世界上的任何人都不值得信任，即便世界上没有人会真心对待自己，但这个人不会，她一直爱自己，一直心疼自己，自己不该恨她的，自己的“死”，最伤心的人就是她。 还没开口，张远琛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妈……” “阿琛，我的儿子……”张妈妈紧紧地抱住了他，就像小时候自己生病她把自己护在怀里一样，“这么多年你在外面辛苦了……” 看着母亲和哥哥的眼泪，张远琦也忍不住了，张妈妈伸手抱住他，曾经可以同时抱起来的两个孩子现在都长得这么高了，失去儿子的痛苦至今她也无法忘记，每当看着阿琦的脸，她总会想阿琛要是活着会是什么样子，现在两个儿子都在自己怀里，都那么帅气那么优秀，张妈妈既高兴又心酸，庆幸儿子还活着，可惜自己没有参与他的成长，没有好好的呵护他、照顾他。 “阿琛，你最爱吃排骨的，还有意大利面，当时必胜客刚开张的时候你总要吃，妈妈没放蘑菇，”张妈妈做的菜桌子上都要摆不下了，“阿琦，妈妈也给你做了鸡翅。” 离开太久了，张远琛早就不记得妈妈做的饭是什么味道了，可放到嘴里的那一刻，他瞬间感受到了世界上最好吃的味道。 一顿饭下来张妈妈不知道掉了多少次眼泪，张远琛不敢说话，每当眼泪掉下来的时候就深深的低下头不想让妈妈看见，张远琦在一旁看着哥哥觉得心里难受，于是在桌子下握住张远琛的手。 张远琛抬起头，两个人目光相碰，什么都不用说就明白对方心里所想，他紧紧握住弟弟的手，他知道，这是他世界上另外一个依靠。 儿子大了总不能再和妈妈睡，张妈妈早就收拾好了房间，握着两个儿子的手说心里话到半夜，一家人才关灯睡觉。 张远琛躺在床上好久都缓不过劲儿来，他一直以为家人的温暖会永远成为自己的奢望，如今心愿成真，却隐隐的有些不适应，心里满满的，但仍然空着一块，他很清楚这块空位他留给了谁，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干脆起来，找出一件黑色的外套，打开窗户直接从二层跳下去，院子里的狗听到动静以后站起来对这张远琛摇尾巴，张远琛以为它会叫所以先紧张了一下，结果发现狗狗很听话，他一笑，冲狗狗招手无声的说拜拜，然后翻墙出去，消失在夜色中。 沈慕卿睡觉轻，迷迷糊糊的感觉窗帘只见透过的月光突然一暗，隐约感觉有人从床边走过，沈慕卿脑子嗡的一声，刚想起身设防，就想起张远琛曾说过要是家里进贼就装睡，于是沈慕卿躺在床上没有动，睁开眼睛并没有在卧室里看到人，但是她听到客厅里有东西翻动的声音。 沈慕卿往枕边一摸发现手机居然还在，难道来者不是贼？那是谁，难不成又是来杀自己的？沈慕卿赶紧把手机静音，打算所到被窝里打电话报警，突然脑海里闪现出张远琛的面孔。 可是自己不知道张远琛的电话号码，那张远琦呢？也许张远琦会更快的来救自己吧……沈慕卿认真听着客厅的动静，可是翻动声已经停止，她又听不到那人的脚步声，恐惧袭满全身，她慌忙的要给张远琦打电话，谁知这时卧室门竟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沈慕卿吓得喊都喊不出声来！ “醒了？”来的那个人无比平静的说，“别打开灯。” 沈慕卿看清来人后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从床上坐起来说道：“你好像就喜欢半夜来。” “晚上比较方便，”来的人把窗帘之间的缝隙拉大了一点，往窗外仔细的看了看后把窗帘拉紧，往床边一坐，说：“现在可以把台灯打开了。” 沈慕卿听话的打开台灯，灯光照清来者的面庞，是张远琛。 “屋里的窃听器和监视器我已经都给你处理掉了，”张远琛低着头，一下一下抚着被角，“明天买个厚点儿的窗帘，对面有人监视你。” 沈慕卿一愣，然后点点头，张远琛说的，肯定是一直对自己下手的沈唯依的所做作为。不过，张远琛半夜不声不响的来自己家就是为了这个？他怎么知道自己搬到这里，又是以什么心态为自己做这些？ 沈慕卿隐隐的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却又不敢确定，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盯着张远琛问道：“我可不可以认为……你在关心我？” “你可以认为我在关心阿琦，”张远琛别过头不看她，“你是他的女人，我自然要保护你。” “你说什么？”沈慕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到底是谁的女人，你不清楚吗？” “我很清楚。”张远琛肯定的回答，“阿琦爱你，你也爱他，你们要在一起的。” 听完张远琛的话沈慕卿笑出声来，说：“张远琛，在一起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阿琦爱我，我呢？你说我爱他，可是我都不清楚我自己爱的是谁。” “当局者迷。” “你不要忘了你局内人！”沈慕卿喊出声来，“不要忘了是你把这个原本简简单单的局搅得乱七八糟！” 张远琛说不出话来，他本来就是一个话少的人，如今面对沈慕卿，他自知理亏，而且他也一直都说不过沈慕卿。 “人们都说，相爱的两个人应该在一起，可是你说我该和谁在一起？”沈慕卿苦笑道，“我觉得我爱的是阿琦，可曾经和我相爱相守的人是你，我说我爱的是你，可是在三年前那段时光里，我一直以为你是张远琦。” “所以，你说我该和谁在一起？我没有办法和你们两个中任何一个人在一起。” “是你给了我幸福，却又让我永远无法幸福。” 张远琛坐在床脚，一向挺直腰板的他驼着背，很高的个子窝成一团看着就难受，明明伤心难过的是自己，可是沈慕卿看着张远琛有些狼狈的模样，却还是心疼他。 即便他把自己骗的好苦，即便自己埋怨他不止一次，即便自己疼得无法呼吸因为他内心受尽煎熬，可是还是自己还是恨不起他来。 沈慕卿向前倾身，跪坐在张远琛旁边，看着他紧紧握着被角的手。张远琛的手很好看，手很大，手指又长，因为运动的关系血管很明显，很秀气的一双手，漂亮又充满男子气概，自己以前经常抓着这双手左看右看，而如今想碰一下，沈慕卿发现不仅现实上很难坐到，心里那道关卡自己也很难穿越。 他是张远琛，不是张远琦，他是自己爱的人，但是他不是自己思念中的那个人。 沈慕卿抬起手，轻轻的覆上那只曾经牵着自己走过大街小巷的手，冰凉的指尖刚碰触到他手背的皮肤，张远琛仿佛被噩梦惊醒一般，全身一抖，猛地把手撤到一边。 沈慕卿的手又尴尬的停在了半空中，张远琛抬起头明显的看了一下沈慕卿的脸色，然后扣紧双手，他想起了晚饭时阿琦抓紧自己手时的感觉，不由得僵硬着身体，一动不动。 沈慕卿偏过头，脸上看不清什么表情，深吸了一口气后，掀起被子钻了进去。 “你以后不要来了，免得误会。” 张远琛听到后没有立刻吭声，愣了几秒后站了起来，答道：“我不会让阿琦误会的。” “你会让我误会。”因为被子蒙着头，张远琛听不出来沈慕卿说这话的时候是什么语气。 “你不要再来见我，我也不会再去见张远琦，”沈慕卿停顿了一下，“我自己会照顾自己，你也，好好的生活。” 张远琛抿着嘴，站在原地看着被子里的沈慕卿，台灯的光线不足以照亮他黑漆漆的双眼，他就那么看着沈慕卿，虽然除了被子里的轮廓外他什么也看不到。 沈慕卿抬手关掉台灯，卧室里没有了光，黑暗的压迫感是无声的逐客令。 沈慕卿听到张远琛推开卧室门的声音，一步一步走下楼梯的声音，打开大门的又轻声关上的声音，当整个房子里恢复一片寂静的时候，沈慕卿放开捂着自己嘴巴的双手。 你在这么晚的时间里，为何又来找我？早已对我淡漠视之的我，为何又来找我？你也知道再也回不去的不是吗？就到此为止吧，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会慢慢让自己冷静下来的。 无声的哭泣太过压抑，她再也无法忍受，蒙在被子里哭出声来。 坐在沈慕卿卧室门口楼梯上的张远琛头靠着门框，月亮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惨白的光却一点儿也映不到张远琛的脸上，透过门缝，传来悲伤的哭声，他没有任何表情，看起来也没有任何想法，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只是盯着地上的月光出神。 许是哭累了，卧室里的哭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止了下来，天亮的时候，张远琛从房间里走出来，一边伸懒腰一边跟做早餐的母亲说早安。 第二十九章 枯木女人 阳光和煦的午后，张远琛睡醒午觉后看自家弟弟和卢浩宇的游戏对决，贾韶在旁边嚼薯片，李萌在修指甲，安东支了个躺椅躺在窗边晒太阳，享受重案一组难得的宁静时光。这幅场面要是让主任看到肯定又是一顿批评教育，可是他们前一段时间真的是累得够呛，好不容易有点儿空闲，肯定不愿意再上赶着找案子干活。 不过对于他们来说安生日子一向超不过三天，这不，上面通知他们立刻出警。 “收拾东西立刻出发！”别看安东平时在组里跟老妈子似的没地位，一出事的时候领导能力会瞬间爆发，屋里的人动作迅速的准备出警，安东指了一下卢浩宇，“浩宇留下看家。” “又是我看家？我不干！”卢浩宇恨不得蹦到桌子上抗议。 都走出办公室门口的张远琦又探进头来耍贫嘴道：“你是在后方坐镇，风不吹雨不淋，这么好的活儿你都不乐意。” “你闭嘴吧。”越忙越添乱，安东一个头两个大，赶紧安抚卢浩宇，“你去现场是没问题，但我们几个谁留下也动不了你的万能大电脑，你说你上前线是不是浪费资源？就跟阿琦说的一样，你在后方为我们指点江山。” 卢浩宇一听确实是这个道理，虽然有些不乐意，但还是瘪着嘴跟大家说再见，张远琦还要逗卢浩宇，还没开口就被张远琛拎住了后衣领。 “别废话了啊！”张远琦就这样被张远琛提溜走了。 案发现场已经被隔离，工作人员已经全部到位，安东走在最前面跟负责的警员敬礼交接后，李萌和张远琛跟在他身后上楼，鉴识科人员正在采集相关证据，安东等人套上鞋套也进了屋。 案发现场非常整洁，傍晚的阳光从侧面的窗子照进来，屋里暖洋洋的，一点儿也不像死了人的样子，厨房里的水龙头还滴滴嗒嗒的漏着水,屋子里一点儿灰尘都没有好像定期有人打扫，可是却没有一点儿生活的痕迹。穿过客厅走向卧室，交接的警员说，被害人的尸体在卧室的床上。 张远琛跟着李萌走在最后面，走在最前方的安**然停下脚步，正在四处观察的他差点儿没撞到李萌身上，还没来得及问怎么回事李萌就捂着嘴跑出去了，安东仿佛冻在门口，好半天也没往里面走，张远琛赶忙上前，从安东身侧看到犯罪现场的情况后，也迈不开步子。 即便是见过太多血腥的警员，看到这幅场面也觉得浑身汗毛倒竖，毕竟李萌是女孩子，平日里再坚强也会受不了，停车的贾韶和张远琦说这话进来，张远琛听见后赶忙回身拦住张远琦。 “阿琦别看了。” 张远琦瞪着眼睛不解的看着自家哥哥，贾韶探头去看现场，扫了一眼放下一句“我去客厅看看”就没影了。 张远琦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无语的冲他哥哥笑笑，说道：“哥，我又不是小孩子，不会吓得晚上睡不着觉。” 听到自家弟弟这么说张远琛只能让开身子，安东也第一个打头进入案发现场，张远琦跟在安东身后，当看到被害人的时候他全身一抖，立刻明白子自家哥哥护着自己的苦心。 卧室里也和客厅一样干净，没有一点儿血迹，窗户还开着，白色的窗帘和桌上的散文书页还迎风摆动着，但转头看向另一边的时候，惊悚和恐怖瞬间取代上一眼的温暖文艺小清新。 被害人穿着白色的睡裙躺在床上，床单也是干净的白色，一点儿血迹也没有，被害人双手合十的躺在床上，头发披散着，整个皮肤呈现干枯的黑褐色，感觉身体里没有一点儿水分，从锁骨中心一道刀口一直延伸向下，因为睡衣的缘故看不清到底剖到哪里。 走在前面的张远琦下意识的躲到张远琛身后，吃惊地说：“天啊，这到底是怎么弄得？” “用盐腌的，”王嘉瑞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戴着白手套站在门口，十分淡定的看着卧室里手足无措的重案一组三人帮，“被害人被剖腹，一点儿内脏也没留下，里里外外抹了大量的盐，所以才能保存这么长时间。” 听完王嘉瑞的说明后所有人更觉得后背发凉，但是还是在被害人尸体旁做自己职责内的事情，不过具体的结果还需要王嘉瑞尸检结果出来后再看，于是就杵在一边看着王嘉瑞他们把尸体抬走了。 即便被害人不在卧室里，人们的目光还是止不住的往床上扫，总觉得那里还躺着一个跟枯木一般的可怜女人。 “被害人徐曼丹，二十七岁，十七天前被害于自家卧室，昨天被发现。其实这个案件最一开始是清洁工发现的，”重案一组的成员们都坐在会议室了，安东拿着提交过来的资料跟所以人分析道，“一个半月以前在小区外的垃圾箱里清洁工发现一个黑色塑料袋，往垃圾车里扔的时候被刮破流出血水来，打开一看发现是器官吓了一跳，由于不清楚到底是人的器官还是动物的，几个人商量还是先报警。之前案子的侦破方向一直是失踪人口所以很久都没有突破，后来被害人的邻居在问话时偶然透露出很久没看到被害人出入，敲门后没有回应，进入室内以后就是这幅情景了。” 安东把现场拍摄的照片摆到桌上，李萌苦着脸说：“东哥，放的离我稍微远一点……” 李敏才接着说：“嘉瑞的尸检结果出来了，确认被丢弃的器官就是被害人的。” 贾韶把鉴识科提供的资料复印好后，一边分发给大家一边说：“不过这个案子已经有了初步突破，案发现场除了被害人之外只有一个人的指纹，而且这个人的指纹到处都是，电视遥控器上，水龙头上，水杯上，床头柜上，能碰到的地方都有指纹，而且玄关处的脚印也没有被擦去。” 卢浩宇一举手，说：“已经查出来了，指纹的主人叫赵康，三十岁，从银行卡信息里查出是某企业员工，不过已经给他单位打过电话了，这个人两个月前已经辞职，现在不知去向。” 张远琛胳膊肘撑着桌子，单手捂着嘴思考道：“要是只有被害人一个人在屋里躺一个半月，屋里肯定到处都是灰尘，而咱们都看到过，犯罪现场非常干净整洁，所以证明，肯定有人在被害人死后多次来过这间屋子。” “而现场没有第三个人的指纹，这点表明回到犯罪现场的就是犯罪嫌疑人，”张远琦跟张远琛一个姿势，肯定的说，“可能性百份之九十五以上。” “好，”安东一拍桌子，“那么勺子、虎妞和我立刻分头去火车站、汽车站和飞机场调查嫌疑人是否已经离开荣城。浩宇和敏才，你们检查市内交通和高速路收费站，看看嫌疑人有没有乘车离开，对了，还有银行卡刷卡记录。小哥俩，你们去案发现场附近问问住户，看看还有什么咱们没发现的情况。” “明白！”众人立刻出发，明明已经熬了一夜，人们却还是神采奕奕。 邻居家出了命案，这栋楼的居民各个心中忐忑不安，都合计着要不要搬家。 徐曼丹的对门住着一对小夫妻，张远琦敲开门的时候，两口子正准备出门上班。 “不用很长时间，我们就问几个问题。”听到张远琛这么说他们便把张远琛、张远琦兄弟俩请进屋里，女主人看到他们是双胞胎后还感叹了一番，对老公说要是以后也能生出这样一对双胞胎多买两套房子也愿意。 张远琦趁别人看不见的时候翻白眼，张远琛跟男主人客套的笑，没接女主人的话。 “你们也知道，现在住楼房邻里之间都是陌生人，上下班的时候偶尔会遇到，不过没说过话，”女主人见张远琦让她说的详细些时想了想，接着说，“那个女的一直是一个人住，不过偶尔他男朋友会来。” “男朋友？”张远琛把照片放到茶几上给他们看，“是不是这个男的？” 男主人仔细看了看说：“应该是，不过我们没见过几次，楼道里光线又暗，从来没看清过正脸。” “好的，谢谢您二位的配合，”张远琛和张远琦起身，离开时张远琛说，“耽误您时间了，上班路上小心。” 门关上以后张远琦还能听见屋里的女人在感叹自家哥哥帅气又绅士，无奈的耸耸肩，心想自己成天绷着脸都会惹出麻烦，哥哥见人就笑态度还这么好，估计以后更是个在女人心中放火的祸害。 下楼的时候正好遇到住在一楼的老奶奶，她刚从早市回来，听张远琛说要问点儿事，便乐呵呵的同意了。 “我眼神不太好看不太清，不过这个男的最近一直都是周五晚上来。” 听到重要信息的张远琦赶忙往前凑凑身子，问道：“奶奶，您确定是周五晚上吗？” “确定，每周五晚上超市的菜都便宜，我买菜回来做饭就晚了，做饭的时候总能在窗口看到他进楼道，”老奶奶像是怕张远琦不信似的，“这楼建成了我就在这里住，是这楼的楼长，这个男的不是这楼的住户，你一给我看照片我也就确定了。” 得到重要信息的双胞胎兄弟跟老奶奶道谢后离开，老奶奶拉着小哥俩的手，亲切的说：“还有问题的话就再来问我，哎呀这哥俩长得这么像，还都这么好看……” “奶奶，我们是双胞胎。”张远琛耐心的解释。 “双胞胎啊，怪不得，怪不得。” 第三十章 能吃的演技派 另一边，安东、贾韶和李萌没有查到赵康离开荣城的信息，回去和卢浩宇李敏才碰头后，卢浩宇说高速路出口也没有查到赵康的车，倒是在徐曼丹小区的监控里查到上周五赵康驾车出入小区的视频，因为查到账户使用记录后李敏才去了一趟银行，银行atm机的摄像头也拍摄到，上周五凌晨赵康取了两千块钱，然后驾车离开，重案一组又连夜翻遍市内交通的摄像头，最后一个拍到赵康汽车的摄像头是新老城区交接。 等张远琛和张远琦回来后，三方信息汇总后得出结论： 一、赵康现在还在荣城并隐藏在老城区。 二、基本可以确定赵康是杀害徐曼丹的凶手，并且他曾返回案发现场至少两次。 三、这个周五，赵康很有可能再次返回案发现场。 “如果现在去老城区抓赵康难度很大，老城区面积大且鱼龙混杂，贸然的去肯定打草惊蛇，”安东有些犯愁，“但是把希望全放在赵康再回到案发现场，又不敢肯定他一定会回来。” 张远琦反驳道：“东哥，咱们就守在被害人家，这个赵康肯定会回去。” “不一定，”李萌第一个否认张远琦的观点，“现在信息传播的这么迅速，即便警方没有开新闻发布会，但是媒体早已经报道了，还有微博，怕是早被转翻天了，赵康心理方面有问题但脑子不一定有问题，警方已经开始调查案件，他怎么还会往枪口上撞。” 李敏才点点头，说：“这个案子动静这么大，赵康肯定知道自己正在被警方抓捕。” 安东看着还没开口的张远琛，只见他翻着手里的资料，也不像是陷入思考的样子，于是他眼睛盯着张远琛，转移目标叫了卢浩宇的名字。 “浩宇，你怎么看？” “我觉得啊，不好说，能做下这么残忍案子的人肯定心理不正常，不正常的人咱们就不能用正常的脑子思考，他都已经返场好几次了，留得到处都是指纹，肯定是不怕被抓的。”卢浩宇手上的笔转的飞快，“我就这么一说啊，你们也知道我有的时候说的准但大多数时间嘴上就不靠谱，阿琛呢，你怎么看？” 自从新娘被杀案后卢浩宇对张远琛的评价就越来越高，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比起张远琛刚来时候的疏远和警惕，这会儿倒是亲近了不少。 张远琛听卢浩宇叫自己先是看了看他，一抬头看见安东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便清了一下嗓子，说道：“我支持阿琦的看法，赵康一定会回去的，因为徐曼丹对她有极大的吸引力。” “吸引力？”贾韶一歪头，问道：“怎么个吸引法？” “首先他们之间是存在异性吸引力，我和阿琦调查的时候，邻居说他和徐曼丹是恋人关系，而且你们也看到了，他把被害人弄成，那样，”张远琛一说起来被害人的样子，会议室又是一地的鸡皮疙瘩，“所以他是舍不得被害人离开他的，再加上他多次返回案发现场，可见他如果一段时间内看不到被害人，他会浑身难受，我们就守株待兔，即便这周五赵康不出现，他早晚也会出现。” “不过老城区的搜捕也不能丝毫都不进行，这样吧，咱们连着两天没休息了，你们几个今天回去好好睡一觉，我和浩宇回来得早稍微歇了一会儿，今晚我俩先去被害人小区守第一班，明天下午上班的时候敏才和勺子你俩来替我们，阿琦你们去老城区调查一下，记住行动要隐蔽，不要打草惊蛇。”安东安排了一下明天的工作，一看都快十一点了，扬手招呼大家道，“走吧，肯德基管饱。” “算了吧，”李萌嫌弃的说，“晚上一肚子垃圾食品，睡觉也不舒服。” 张远琛跟在张远琦身后说：“阿琦，我跟妈妈说不回去了，我去你那睡吧，我给你煮面吃。” 卢浩宇听见兄弟俩的悄悄话后眼前一亮，赶忙追问道：“阿琛你会做饭？我们也去吃好不好？你知道吗你弟弟只会煮方便面，而且每次水都放好多面条也煮的软趴趴的。” 张远琛笑着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我也就会煮方便面。” “我怎么忘了你们是啥都一样的双胞胎，就阿琦那手艺你能好到哪去！”卢浩宇冲小哥俩一撇嘴，然后挽住安东的胳膊，一开口小调甜的得有三个加号，“安老板，我跟你走。” 双胞胎兄弟十分默契的同时做了个干呕的动作，然后张远琦一搂自家哥哥的肩膀，说道：“我冰箱里还有包速冻馄饨，哥你能把它煮到方便面里吗？” 张远琛点点头，眼睛里冒着自信说：“我可以试试。” 张远琦眉头一挑，颇有计谋的说：“顺两个汉堡再撤？” 张远琛沉思片刻，道：“我觉得可以。” 安东莫名其妙觉得后背发凉，手赶紧捂钱包，察觉到钱包还在安心的叹了口气，当然一会儿看着好几个大小伙子连吃带拿的架势才明白寒意来自何处——要破产了好吗！ 第二天都快下午三点了，忙了大半天的张家小哥俩才吃上口热乎饭，老城区的面馆不大但是很干净，味道也不错，一人一大碗牛肉面张远琦觉得不够，于是又要了两个烧饼。 “哥，你够吃吗？”张远琦递给他哥一个烧饼，挑起一大口面呼噜呼噜的吃着，口齿不清的还顾着他哥，“要不再来个鸡蛋？” 张远琛往面里倒了点儿辣椒，一边搅拌一边说：“不用不用，这些我能吃饱，你要不要再吃点什么？” “嗯嗯，”张远琦嘴里那口还没咽下去就冲面馆老板招手，“大爷，再给我来个鸡蛋。” 原来是自己想吃了，张远琛低头宠溺的笑笑，然后慢慢的开吃，吃相比他弟弟儒雅多了。 “这么晚才吃饭啊！”面馆里没有别的客人，煮面大爷直接用勺盛着鸡蛋出来，跟小哥俩寒暄道，“年轻就是好，吃得多，吃得香！” 张远琦嘴里嚼着东西心情也好起来，端着碗接过鸡蛋，冲面馆大爷咧嘴嘻嘻一笑，摇摇头说：“是我们饭量大，也有不能吃的。” 面馆大爷愿意和年轻人说话，乐呵呵的说：“没错，现在有的小年轻总是忧心忡忡的样子，不像你们这么健康、阳光！” 张远琛觉得这家店面处在住宅区，若是赵康藏身其中，单身男人来这里解决吃饭问题的可能性很大，于是张远琛从口袋里掏出赵康的照片放到桌子上，问正在和张远琦打哈哈的面馆大爷：“大爷，您见过这个人吗？” 面馆大爷凑过来仔细看了看，答道：“见过，见过，不过你们问这个干什么？” 张远琦刚要掏警官证被张远琛一个眼神拦下，张远琛立刻换了个表情，眼睛里都是哀怨的对面馆大爷说：“您不知道，我们是大学同学，他说要创业管我们哥俩借了钱，结果现在没影了。” 听到张远琛的话大爷颇有同感的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还同学呢，真不地道。” “是啊，那是我妈留着给我哥娶媳妇的钱，”张远琦忙跟着张远琛飙戏，还含着面条的嘴巴一咧，眼瞅着豆大的泪珠就要掉下来，“我的房子还没着落呢，女朋友说不买房就分手……” 张远琛看张远琦这副样子忙别过头去偷笑，不过张远琦的演技倒是打动了面馆大爷，大爷忙说：“这个人来我面馆里吃过两三次吧，所以我对他有点儿印象，他好像都是晚上来的，点一小碗面坐在角落里吃，难怪他老是一副有心事的样子，肯定是因为欠了你们钱心里不安。” 张远琦呈欲哭装捂脸点点头，张远琛在一旁认真的听，等面馆大爷说完问道：“那您知道他住哪儿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晚上我这店里也挺忙的，没法把他送出门，”面馆大爷心善，见帮不到这可怜的双胞胎哥俩忙说道，“要不你们留个电话，等他下次来我这人吃饭，我拦住他然后给你们打电话。” 张远琛赶紧摆手，说：“别介大爷，您跟我们说这些我们就很谢谢您了，您不知道，我这同学会武术，要是我们在您店里碰面，万一打起来再砸了您的铺子。” “对对对，”张远琦忙补充道，“他经常来您这吃饭肯定就住在附近，他欠好多人的钱，我们集中起来在附近找很快就能找到，还有，下次您见到他可别说什么，万一他察觉到我们在找他然后逃跑了，我可就真娶不到媳妇了！” 面馆大爷拍胸脯打包票绝对不会说漏，张远琛和张远琦吃完饭走出面馆，立刻给李萌打电话让安排人在附近埋伏。 张远琦开着车往市里走，走到半路就接到卢浩宇的电话，说在某个超市里出现了赵康的刷卡信息，让他们赶紧去看一下。 两个人赶到超市后，通过摄像头拍摄的影响，确认不久前赵康出现在这家超市里，买了不少吃的和生活用品。 第三十一章 恋爱也需要战术 “这人一点儿犯罪常识都没有啊，”张远琦一边吃超市入口卖的大鸡排一边说，“看来不止心理有疾病，脑子也有问题。” “别说风凉话了，可见赵康肯定是第一次犯案，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当时不定受了多大的刺激呢。”张远琛通知完在老城区干道待命的其他警员，走在张远琦身后疑惑的问道，“你刚吃了不少了，怎么又吃开了？” “我的胃告诉我还能盛点儿点心，”张远琦扎了一块要喂他哥哥，张远琛摇头，张远琦不解，“香着呢，你尝一口。” 张远琛用全身拒绝道：“我不吃炸鸡。” “切，昨天吃汉堡的时候就苦大仇深的，真是搞不懂你们这群总想着健身的人，吃比天大，为了一身腱子肉把美食放弃了是得不偿失！” 张远琦一边吃一边不停的批判张远琛拒绝炸鸡的行为，张远琛也不理他的茬，快步走到他前面图个耳根清净，不过这会儿张远琦完全是唐僧上身，小嘴念念叨叨的不停，谁知走着走着张远琛突然停下，张远琦吓得全身一缩，还以为自家哥哥被自己念叨烦了要暴走了，不过一看才发现，让哥哥停下来的不是自己，而是走在不远处的沈慕卿。 五月底的天气挺热的了，沈慕卿穿了个素色的裙子，离远了看更是瘦弱的不行，用没受伤那侧的手拎着挺沉的塑料袋，走路的时候身子都歪着。 张远琦没想到会和哥哥一起碰到她，三个人相遇的场面自己觉得无比尴尬和无措，刚想上前看看哥哥的脸色，谁知张远琛立刻转过身来。 “怎么还傻站着？”张远琛冲他笑的没有丝毫破绽，“赶紧送她回家啊！” “不是，”张远琦没想到自家哥哥回来这一招，双手无措的比划了两下，小心翼翼的说：“咱们不是得回局里，而且我去送的话哥你……” “情况我去汇报就好，你去送她吧，”张远琛拍拍张远琦的肩膀，看着他犹豫不决的样子笑道，“怎么，你还放不下我啊，我打车回去就行，赶紧去帮你的心上人吧，她伤还没好利索，你看她这副样子不心疼啊！” “哦哦！”张远琦被张远琛说的有些懵，一时间无法判断自家哥哥的态度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不过看着沈慕卿走的歪歪斜斜的样子确实挺心疼的，把大鸡排塞到张远琛手里，停顿了一下又飞速的在张远琛的黑t恤上蹭了两下。 “你个小王八蛋！”张远琛抬脚就要踹他。 张远琦飞快的躲开，一边跑一边指着两个人的衣服说：“你黑的，我白的！” 沈慕卿丝毫没有感觉到张远琦的靠近，手里的东西被夺过去的瞬间，她还以为遭了贼，身子转了一圈才看到站在自己身边嘴角含笑的张远琦。 “你怎么在这儿？”沈慕卿吃惊的问。 “办案，来这边儿调查调查。” 张远琦伸手撩起超市门口的帘子，许是沈慕卿对他的绅士行为感到不适应，张远琦看不出来沈慕卿的表情是不是有点儿羞涩，四下看了一眼，才走出超市。 张远琛停在原处看着他们的互动，情绪看起来似乎没什么起伏，随手扎起一块鸡排放在嘴里，嘴角微微一挑，说：“其实也不错。” 另一边，张远琦拎着塑料袋在前面走，沈慕卿低着头跟在他身后，电梯上人多，张远琦本想拉她站在自己旁边自己好护着她，不过被沈慕卿不经意的躲闪开了。 张远琦知道沈慕卿心里还在别扭，不过既然哥哥已经表态说对沈慕卿没感情，沈慕卿也说不爱哥哥，那自己就得赶紧出手，就算沈慕卿也说了不能和自己在一起又怎么样，他疯子百姓的脸皮比城墙还厚，不信拿不下一个小姑娘。 看到你就心痒，看到你就想唱没调的歌，光听到你的名字就很开心，听到你说话的声音也很开心，张远琦看着沈慕卿消瘦的侧脸想：我不会听你的话，因为我是一个想起你会紧张看到你也会紧张的傻瓜，虽然总是单方面的付出感情很丢脸，但我就是喜欢你怎么办？ 总是想起你的脸，无时无刻让我思念，这样的我该怎么办？ “谢谢你，我该走了。”可惜沈慕卿没有张远琦这份心，客气让他心寒。 不过战斗力十分强劲的张远琦当然不会沈慕卿的拒绝打败，把塑料袋藏在身后说：“我送你，你伤还没好利索呢！” “真的不用。”沈慕卿拿软硬不吃的张远琦有些没办法，推开他、惹毛他、甩开他，他还是会凑上来，不过能为他们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吧，沈慕卿不管张远琦怎么样转身就走，路边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张远琦一看以为沈慕卿闹脾气了赶紧追，刚跑到车门旁要拉住她，却没想到沈慕卿动作十分快的抢过张远琦手中的塑料袋，十分利索的关上车门离开了，留下刚才在拉锯战里失利的张远琦，拍着车门追了半天无果，只能蹲在马路牙子上埋怨自己轻敌，战术上顾此失彼犹豫不决。 张远琦闹着情绪到局里的时候，除了正在盯梢的李敏才和贾韶外，剩下的人都在会议室里，明天就是周五，赵康很有可能再出现在犯罪现场，安东等人正在为明天的抓捕制定战略部署，见张远琦推门进来，安东阴阳怪气的说：“哟！还以为小少爷送女朋友得几点回来呢，没想到这么快啊！” 张远琛迅速在一边举双手投降道：“阿琦，我绝对没泄密，是他们猜的。” 张远琦倒不是不相信自己哥哥，不过他在沈慕卿那里碰了一鼻子灰，现在又被一帮人眼神调戏心里实在不痛快，卢浩宇很有眼色的看出来张远琦此刻脸上已经阴云密布，赶忙给安东眼神让他停止对阿琦的攻击，安东一看情况不妙，迅速清了清嗓子开始部署工作，顺便给卢浩宇一个“感谢大侠救命之恩”的眼神。 “根据阿琛和阿琦的情报，李萌和二组已经埋伏在赵康从老城区通往市区的必经之路上，赵康的车一旦出现，他们会紧随其后，若赵康按照咱们的推测来到犯罪现场就和咱们合力抓捕，万一他转换路线也有足够的人手逮住他，”安东根据投影仪上的地图安排人员，“咱们在犯罪现场，勺子和敏才还在咱们的埋伏地点待命，浩宇去物业监控室，其他人员会在小区沿途的烧烤摊、理发店等地方待命，赵康出现的时候不动手，等确定他进入徐曼丹家里后把他堵到里面，阿琛、阿琦！” 双胞胎兄弟异口同声回答：“到！” “今天已经和徐曼丹对门那对小夫妻协商好了，你们明天就埋伏在他们家里，确定赵康进入案发现场后，立刻通知大伙儿行动！” “是！” “一旦出现意料之外的情况，大家要随机应变，”安东看着这帮比自己小的弟兄们，即使相信他们的能力，但还是一百二十个不放心，“虽然咱们推断赵康是孤身一个，但能犯下这么残忍的案子必然不是善茬，抓捕嫌疑人是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自身安全，跑了咱们可以再抓，刀枪无眼，大家一定不要受伤。” 卢浩宇小手一挥笑道：“安大组长怎么还打开感情牌了，放心啦，就咱们组的实力，扔出去疯子百姓一人，五十个赵康也给他打趴下了。” “我看你是皮痒痒想先找打了了吧！”张远琦咋咋呼呼的要翻桌子揍卢浩宇，一帮人嘻嘻哈哈的笑开。 张远琛走到安东身旁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安东冲他微微一笑，其实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温暖，只不过他们之间不用表达。 “哥，给你钥匙。”张远琛收拾完卢浩宇后从包里左翻右找，今晚他要在组里值班哥哥只能自己回家，一直没顾上把备用钥匙找出来给自家哥哥，他哥哥也总忘了提醒自己，“车钥匙也给你。” 张远琛摆摆手，说：“我的新驾照还没到手，刚才东哥说顺路捎我回去。” “放心吧阿琦，”安东揽过张远琛的肩膀冲张远琦抛媚眼，“保证把你哥哥安全送到。” 张远琦对安东的媚眼过敏，眼睛一翻开始干呕。 安东不服的怒吼道：“我每天看着两个人一张脸在我面前切换我还晕呢!”说罢拉着张远琛下班。 “明天抓捕犯人，今天再忙也得睡一会儿，要不明天脑袋发麻，”安东载着张远琛，一边开车一边说，“明天早晨换阿琦回去休息，对了，你的驾照抓紧时间赶紧办好了，要不去哪儿都不方便。” “你这个老妈子还真称职。”张远琛双手垫在脑袋后面半仰着，听安东不停的絮絮叨叨。 “在其位谋其政，总得像样些，不过沈慕卿的问题你处理的怎么样？”安东目视前方开车，红灯亮起，他便停了下来，刚想转头听张远琛说话，谁知旁边的张远琛已经打开车门，一条腿都迈出去了。 第三十二章 寻找其他的命中注定 “你怎么这么快！你要去哪儿？”安东对张远琛毫无预报的行动万分头疼，深感别看张远琛平时看上去温文尔雅稳稳当当，其实真实性格比他的双胞胎弟弟张远琦还难搞。 “不劳安大组长操心！” 张远琛砰的一下关上车门，连招手告别一下都没有，坐在车里的安东敏锐的开始思考张远琛刚才的话，他到底是不让自己操心他要去哪儿，还是警告自己不要插手沈慕卿的事？ 倒计时结束绿灯亮起，安东一脚油门踩出去，管他呢，照现在的形势看自己做好手头工作就好，顺其自然吧，要是有什么乱子或可能存在的问题，不用自己思考也会有人通知自己该怎么做。 即便沈慕卿说过不让自己在来，可是自己又一步一步走到走到她家楼下，张远琛抬头看二楼已经是一片漆黑，通过一楼的空调室外机和楼顶的排水管道轻松的爬到二楼，沈慕卿所住的小区都是有钱人，治安很好，家家户户都没有安装防护网，否则自己半夜就算通过门禁，也躲不过摄像头。 天气虽热但还不到开空调的时候，沈慕卿家的窗户开着，只关着一扇根本起不到阻挡作用的纱窗，张远琛在窗口看了看屋里的情况，静悄悄的只有冰箱制冷的声音，时间已经很晚了，估计沈慕卿早已经睡了，但是沈慕卿睡觉很轻，所以张远琛的动作仍然十分小心，打开纱窗翻身落地，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不过张远琛刚站稳，还没迈开步子往屋里走，只听“啪”的一声，客厅瞬间灯火通明。 瞳孔无法适应突然出现的光线，张远琛往后退了一步，眼睛一眯快速适应光线并做好防备，不过没有人攻击他，等他能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见沈慕卿坐在玄关处的鞋柜上，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在那坐多长时间了？”张远琛放下警惕，慢步走到沙发边，然后毫不顾忌的坐下，“不窝的慌吗？” 沈慕卿从鞋柜上下来，转身往厨房走，看起来一点儿也不介意张远琛的动作，拿出两个杯子走到客厅坐到另一边的沙发上，也不看张远琛，打开一听啤酒，说道：“改行做起溜门撬锁的生意了？” 张远琛直接夺过沈慕卿手里的啤酒，一口气干了杯子里的酒，说：“伤还没好利索喝什么酒……” “因为想跟你谈谈，”沈慕卿刚要再拿一罐，谁知张远琛长手一挥把桌子上的啤酒全都扫落在地上，好在铺着地毯，否则一楼一定会上来砸门，沈慕卿看着张远琛轻轻一笑，“我已经好了。” 张远琛喝了一口手里的啤酒，问道：“想谈什么？” “我不是说过，不让你再来了吗？”沈慕卿手指惦着空杯子的沿，低着头不看张远琛。 张远琛也不看她，一开口答非所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我看到你了，在超市，”沈慕卿淡淡的说，“阿琦掀门帘的时候我侧身看到你了，而且我也确定你看到了我塑料袋里的啤酒。” “就因为这个？”张远琛抿了一口啤酒，轻哼了一声，“你把自己想的太重了。” “但你还是来了，”沈慕卿反驳道，“我会找好自己的定位，但你也不要把自己想的太轻，你还是有影响力的，不管对我还是对阿琦，我已经决定不见你们，你也不要再来找我。” “你阻止不了我的。” “我知道，就算我关上窗户安上防护网，门口养狗雇保安屋里摄像头无死角，你想来仍然可以来，可是张远琛，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沈慕卿一直忍着想要不哭的，输人不输阵，只要眼泪掉下来，她就真的输给张远琛、输给自己建设了很久的心理防线了，所以她强咬着下嘴唇，眼泪围着眼眶转却还是忍了下来，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免得自己一开口带着哭腔。 “我不知道你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但如果你曾经给我一个解释，或者你现在给我一个承诺，我就可以去和阿琦说明情况，然后……”说到这儿沈慕卿突然笑出声来，眼角和嘴角都是苦涩，“还有什么然后，我不可能和阿琦在一起，至于你……” “张远琛，看看我们现在，我对你说话你却没有丝毫笑容，我们是那么尴尬的关系吗？我们一起做了那么多，而如今，你对我却没有一个眼神，没有一次关怀……” “所以张远琛，你走吧，当初是你离开我的，又何必再来找我，弄得你们兄弟两个那么尴尬呢？”沈慕卿低头，飞速的抹了一下自己的眼角，再抬起头来，脸上是最好看的笑容，“咱们都是半五十的人了，既然稳定下来了，也该去找寻属于自己的命中注定了……” “全当之前都是我的错，我们就此洒脱的分手，”最狠的道别终于说出口，“曾经的阿琦，再见……” 说罢沈慕卿拿起茶几上的杯子往厨房走，在水池冲了冲放好后走到玄关关上客厅的灯，张远琛还坐在沙发上她也不再看他，打开卧室门走进去，轻轻关上门。 我不想又一次送别你的背影，不想看着你离开，我讨厌说出“因为爱你让你离开”这样的谎言，但我正在很努力的做到这句话。 即使很痛，我也绝不哭泣，虽然我把你赶走了，但是我的爱没有与我离别…… 晚上有抓捕行动，张远琦回家休息的时候，打开冰箱发现里面多了几罐啤酒。 “我哥买的？”张远琦想喝一罐来着，但晚上还有行动就乖乖的把啤酒放回原位置。 快到中午的时候沈慕卿才从卧室里出来，客厅收拾的很干净，原本在地毯上散落的啤酒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耳机里传来安东的声音：“一楼奶奶出门去超市了。” “跟她有什么关系？”李萌的声音透过耳机都能听出满满的嫌弃。 “是不是头发长见识短！”张远琦一向没有因为李萌是女孩而让着她，“如果赵康今晚来徐曼丹这儿，现在也该是从老窝出来的时候了。” 数落完李萌张远琦一转头就对上张远琛疑惑的目光，张远琦叹了一口气耐心的解释道：“哥，虽然是下班时间，但是车流大部分都是从市区流向老城区的，毕竟市区多商业，老城区便宜房子比较多，所以赵康所走的路线不会受到堵车的影响，根据路程和车速算，他这个时间出门刚刚好。” “哦。”张远琛点点头表示明白。 贾韶捅了捅李敏才，说：“你听到阿琛问阿琦问题了吗？” 李敏才摇摇头，打开无线电冲着耳机低声怒吼道：“张远琦你跟你哥说话还用得着无线电吗？把设备关了！”然后李敏才装作很明白的样子对贾韶解释，“也许是他们双胞胎之间通电了。” 不到十五分钟，耳机里就传来李萌的声音：“目标出现。” “好，你们跟好，注意隐蔽，随时联系。”安东下达指示，“一组人员准备。” “目标按照原定路线行动，预计二十分钟后到达目的地。” 很快耳机里传来卢浩宇的声音：“目标已通过小区大门。” “好，所有人员注意，按照原定计划收网，注意隐蔽！”警员收到指示后一一回应，安东通过耳机嘱咐双胞胎，“阿琛、阿琦注意，一会儿通知你们行动的时候，动作一定要快。” “明白。” 很快，赵康的汽车出现在徐曼丹楼下，一身黑色的瘦高男人驼着背，锁好车门后走进楼道，所有人屏住呼吸，安东看着二楼楼道的声控灯亮起，然后打开无线电通话按钮。 张远琛和张远琦趴在门缝处，听着对门开锁的声音，紧接着是关门的声音，张远琦赶忙小声通知安东：“入网。” 安东听到后紧盯着二楼的窗子，很快客厅的灯亮了起来，安东迅速下达指令：“出动！” 话音未落张家兄弟就打开房门，飞快跑到二楼通往三楼的台阶处，背靠墙站在门边，被害人家里传来水声，看来赵康还没有进入卧室，张远琛趁嫌疑人还没有发现被害人已经不在的功夫捅了捅张远琦，示意他到自己后面来。 张远琦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摇了摇头又扬了扬拳头，示意他哥不用担心，自己厉害的很。 两个人集中注意力仔细听屋子里的动静，水声早已经停止，这会儿听不见什么动静，这么半天嫌疑人都不进卧室看看吗？张远琦刚想给他个传递哥怀疑的眼神，耳边就传来安东的喊声：“阿琦注意，卧室灯亮了！” 张远琛刚忙子弹上膛，很快屋里传来跑动的声音，被害者家的大门几乎是被撞开的。 “别动！”张远琛看到那人出来瞬间喝住他，声控灯亮起照清跑出来那人的脸，张远琛立刻认出他来，“赵康！” 赵康被喊懵了，看到张远琛和张远琦后反应到来人是要抓他，撒腿就跑，张远琦哪里给他机会，伸手抓住了他的后衣领。 第三十三章 拼命的推开 赵康自然反抗，身子一转想要挣脱，张远琦顺势撒手，等赵康直起身来一拳就打到他脸上。 “跑？”张远琦不屑的冷笑，眼睛一眯，甩甩手上前一步，谁知趴在地上的赵康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把刀，抬手疯狂的冲张远琦刺去！ 张远琦赶忙躲开，刚要出手却看赵康一个跟头栽到地上，张远琦赶紧掏出手铐控制住赵康，抬头一看张远琛站在自己面前，原来刚才张远琛撑着楼梯扶手翻到下层楼梯处，看赵康对张远琦出手，一脚给他踹了个嘴啃泥。 楼下一众人往楼道里冲，没走两步就听见张远琦在上面牛气冲天的吆喝：“让让，让让，各位挡道儿了！” 只见张远琦手里拿着赵康的小片刀甩来甩去，迈着小外八一脸我是大爷的表情从楼上走下来，张远琛跟在他身后压着脸上青了一大块身上都是土的犯罪嫌疑人，看着张远琦笑得宠溺。 安东看到这幅画面都想杵瞎自己的双眼，这兄弟俩为什么散发着基情四射的光芒！要不是知道沈慕卿的存在，他们一定会认为阿琦是哥傲娇受，而阿琛是忠犬攻。 后来安东把这话告诉李敏才，李敏才透漏给卢浩宇，卢浩宇传给贾韶，贾韶不经意说漏嘴让李萌听到，李萌被张远琦惹毛了在办公室喊了出来，结果张远琦暴怒的点竟然不是“你们居然说我和我哥是好基友”，而是追着一屋子的人一边打一边怒吼道：“你们他妈的说谁是受！” 然后？然后这对颜值爆表的双胞胎哥俩在女性为稀有品种的局里更加火爆，以至于后来沈慕卿出现在局里都有人称她是双生恋里的第三者，当然这个段子很快在张远琦的暴力政策和张远琛的怀柔政策下没有人再敢放在明面上说了。 “我都说了我没有杀了她！” 张远琦对审赵康这个活真是感觉头大，拍了拍桌子道：“不是你是谁？满屋子都是你的指纹。” “我说你怎么听不明白话，”赵康暴躁的砸桌子，“我是杀她来着，但是我没有杀死她！” “老实点儿！”张远琦把文件夹往桌子上一摔，“狡辩什么，徐曼丹已经死了！” “你为什么总是咒我女朋友！”赵康丝毫没有冷静下来的意思，反而站起来冲张远琦吼。 张远琦是什么脾气，在审讯室里不知道打过多少人，眼瞅着张远琦站起来就要暴走，张远琛赶紧走进去按住他的肩膀，安抚道：“别生气，我来吧，外面给你买了大鸡排。” 张远琦冲赵康翻了个白眼然后离开审讯室，张远琛觉得自己弟弟的小孩子脾气挺可爱的，低头笑笑后坐到赵康面前，说道： “你为什么觉得你女朋友没死？” “她就是没死！”赵康看张远琛脾气好便坐下来，慢慢的说道，“她每周四都会给我打电话，说她明天会早下班，让我去她家等她。” “这是你的手机和我们调出来的历史通话记录，”张远琛把东西摆到赵康面前，“都给你看看免得你说我们做手脚，你的手机在一个月的时间里都没有和徐曼丹的通话记录。” 赵康刚一开始还不屑于看张远琛给他的资料，不过他看着看着就呈现出一种慌张的状态，双手也开始抖个不停。 张远琛接着问：“你觉得，什么是死亡？” “就是……”赵康慌张的回答，“没有呼吸，心脏也不跳了。” “那你看看，你女朋友还符合你说的不标准吗？”张远琛把犯罪现场的照片摊到桌子上，这次赵康主动抢过来看，看完以后他双手不受控制的瘫软，照片也散在桌子上。 “不对啊，我没杀死她，她每周四都会给我打电话，她……” “好，你没杀死她，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要杀她？”张远琛顺着赵康说。 “因为她背叛我！”赵康眼睛里冒着凶狠的光，“她跟我说分手，她爱上了别的男人，所以我要杀她。” 张远琛在笔记本电脑上一边打字一边说：“跟我描述一下你杀她的过程。” “我掐着她的脖子，她青紫着脸却用尽全力对我说她是为我好，等她不动不反抗我了，我就停手了，”赵康低着头不过很快又扬起头愤怒的说，“可是她还会给我打电话，所以我才说她没有死！我下周再见她的时候，她又跟我说分手，我又要杀她，她最后又说为我好，为我好为什么还要跟我分手，于是我就又掐了她的脖子。” 张远琛不解道：“她爱上别的男人了，为什么还说是为你好？” “其实刚一开始是我父母不同意我们的婚事，我是农村出来的，家里好几个兄弟姐妹，丹丹是孤儿，我们在一起还需要奋斗很久才能让家里过上好日子，我父母让我跟她分手，找一个荣城市里的。刚一开始她还说要一直跟我在一起，后来却突然说跟了别的男人！”赵康再次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撕心裂肺的吼，“她是我的！生是我的，死也是我的！” “你承认她死了？”张远琛突然问他。 赵康没想到张远琛会突然发问，再加上张远琛刚才给他的证明，他不想承认徐曼丹死了，却再也开不了口。 “你的确需要心理医生，但是也请你认清现实，徐曼丹确实死了，是你杀的。”张远琛慢慢收拾桌子上的资料，招呼警员把赵康带下去，赵康垂着头，被警员提起来，张远琛看着他弯着的背，开口道，“我们调查过，没有任何人告诉我们徐曼丹爱上别的人，所以她说为你好，是真的。” 赵康双肩颤抖，紧接着大哭起来，猛地往张远琛身上扑却被警员拦下。 “让我死吧！给我执行死刑吧！” 张远琛不再多说，拿着文件夹走了出去，门口的贾韶看到他出来，问道：“解决了？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 张远琛没有表情的看着贾韶把贾韶盯得后背发凉，贾韶犹豫着要不要叫张远琦过来的时候张远琛冲他一笑，没有血色的嘴唇扬起好看的弧度，说道：“我没事，可能是饿的低血糖了。” 我懂，爱并不是要拼命在一起，离开也是爱的另一种表现。 那你这么拼命的推开我，是因为你爱着谁？ 张远琦打来电话的时候，沈慕卿还在睡觉，一开始她本来打算不接的，但张远琦电话轰炸起来没完没了，于是还是拿过来接听。 “喂！你怎么不接电话！”沈慕卿伸了个懒腰，电话那头乱糟糟的，还能听见张远琦气急败坏的跟别人喊叫，“她这不是接电话了嘛！你等我问问，喂？慕卿，你家几号楼几单元几零几？” “什么？”沈慕卿被张远琦调查户口似的问题问愣了，伸懒腰的手都停在半空中。 “大爷，我不是正在问嘛，您有点儿耐心好不好？”张远琦还在跟别人说话，“慕卿，不登记核实你们小区门口不让我进。” “你来我家了？”沈慕卿这才反应过来，不过她还没起床张远琦就杀过来真是有够让她手忙脚乱的，都到小区门口了自然不能再赶他走，沈慕卿问他，“你是开车来的吗？” “是啊！”张远琦还在跟门口的保安大爷打嘴架，“您有点儿耐心好不好，她这不接电话了嘛，我这么靠边怎么还会挡路！” 沈慕卿都能感受到此刻保安大爷的无语，毕竟面对张远琦这个无理搅三分的吵架高手一般人是说不过他的，沈慕卿干脆随便套了一件衣服，拿起钥匙和门禁卡一边开门一边说：“阿琦，你把车听到路边，等我下楼。” “说下门牌号不就好了……”张远琦盯着手机，电话那头早就挂断了沈慕卿自然听不到他的抱怨，不过保安大爷还在对着他念叨个不停，张远琦倒车离开门口，一脸不耐烦的从保安大爷摆手，“知道了，知道啦，我这不让开了嘛。” 沈慕卿让他等他自然会听话，坐在车里玩手机没多长时间就看到沈慕卿出现在小区门口，牛仔短裤加宽松版的t恤，长头发随意的盘起来，跟门口保安大爷点头问好后，冲他走过来，张远琦刚要打开车门，沈慕卿冲他招招手，示意他不要动。 “你来的太早了，楼下不一定有车位，”沈慕卿开门上车，把手里的门禁卡递给他，“停地下车库吧，反正我那空着。” “哦哦，”张远琦赶忙接过来门禁卡，路过保安岗的时候还嘴欠的冲保安喊，“大爷，我进去了啊！” 电梯里张远琦一直盯着沈慕卿看，看的沈慕卿浑身不自在，沈慕卿干脆直接抬头与他对视，问道：“你这么早来找我有事吗？” 目光交汇后反而张远琦这个大小伙子不好意思了，耳朵瞬间红到冒烟，他赶忙躲开视线，磕磕巴巴的说：“我……案子、案子处理完了，我就来了，我，问你吃没吃饭……” 第三十四章 温柔的突袭 “别说吃饭了，你这么早过来，我脸都没洗。”沈慕卿面对张远琦也没有什么不自在，开门进屋也不客气的让让张远琦，张远琦刚一开始还因为第一次来沈慕卿家内心有点儿羞涩，不过一想她都在自己家睡过好几宿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于是直接脱鞋进屋。 沈慕卿从冰箱里往外拿牛奶面包，看张远琦有些不自在的左看右看，便胳膊肘顶上冰箱门后抬下巴示意他随便坐，然后把该放微波炉的放微波炉，该放面包机的放面包机，转身看张远琦在沙发上坐的端端正正，就想起了那天晚上的张远琛。 上辈子真是欠这两兄弟的，刚把那个赶走没两天，这个又大摇大摆地坐在相同的位置。 “刚下班？”沈慕卿看张远琦下眼睑的黑眼圈比他眼睛都大，肯定他昨天晚上又熬了一宿。 “嗯，昨天晚上抓犯人来着，”刚说完张远琦就意识到沈慕卿可能会以他工作很累让他回家，于是赶忙说道，“不过我昨天白天一直在睡觉来着，一点儿也不累！” 沈慕卿看着张远琦像被大人发现恶作剧的小鬼头一样狡辩的样子觉得挺可爱的，也不揭穿他，眉头一条“哦”了一声，然后指了指厨房说：“东西好了自己拿着吃，冰箱里还有果酱香肠，别客气。” “好，”其实张远琦没想到沈慕卿会对自己态度这么好，要知道在医院那天他们俩就已经谈崩了，第二天自己去接她结果被她父亲抢了先，从超市外边她又把自己给甩开了，从那开始两个人就没说过话，自己给她发短信示好，也被冰冷的无视了，不过看今天沈慕卿的样子大概是不跟自己搞冷战了，张远琦心情大好，便听话的去厨房觅食，正好沈慕卿从厨房往外走，擦身而过时张远琦看她盘头发的东西怪怪的，不自觉的伸手去碰，“这是个什么啊？” 谁知碰到的时候沈慕卿一转头，她盘头发的东西直接被自己拽了出来，张远琦立刻察觉自己闯了祸，不过还没等他忏悔，便被眼前的一幕迷惑： 锦缎似的长发顺着光洁的额角波浪式的披垂下来，在早晨的阳光下闪着栗色的光，沈慕卿被他突然的行动吓到了，飞速转头去看他，长发如仙女遮羞般半挡她的脸颊，沈慕卿抬手，将那捋不听话的长发掩到耳后。 沈慕卿解释道：“是铅笔，随便盘起来的，我们画画的都会这一招。” 说罢要从张远琦手里把铅笔拿过来，不料铅笔却被张远琦紧紧地攥着，沈慕卿闹不懂张远琦眼睛发直的愣什么神儿，手上再次用力无果，干脆不去尝试领会张远琦的脑回路，打算离开厨房，不过张远琦没有给她机会，见沈慕卿转身他喉结上下颤抖了两下，深吸一口气，把铅笔往旁边一扔抓住沈慕卿的手，手臂用力猛地把她拉入怀里，另一只手穿过发丝扣住后颈，二人之间的距离被瞬间拉近，紧接着沈慕卿就感觉到自己的唇上贴了一个柔软的物体。 沈慕卿立即愣住，不知所措地望著对方的眼眸，那双黑眸温柔望向她，眼神里流光一转，温柔里带着笑意，然后他阖上双眼，沈慕卿觉得唇瓣间传来湿润的触感，被人轻轻含住，缓缓亲吻。 随著对方的吻，心跳慢慢加快，麻麻的触电感从唇瓣传了过来，吻慢慢加深，沈慕卿一直睁着眼睛，但那双好看的眼瞳并未开启，仍是闭著吻她。 沈慕卿觉得自己跟他们两兄弟之间的关系真是乱套了，一个半夜来自己家跟逛他家后花园一样随便，另一个前一阵整天耗在自己身边撒泼卖萌现在光明正大的登堂入室对自己又亲又啃，偏偏自己跟他们都有一段有开始却没有告别的感情，每天用力推开他们撇清关系，结果却一点作用也没起，半夜来的那个自己拦不住，现在这个……沈慕卿眼睛一眯，腿上用力一角踹上了张远琦的小腿肚。 “哎呦喂！”在疼痛的作用下张远琦不得不松开沈慕卿，单腿在原地蹦来跳去，一边揉伤处一边怒斥沈慕卿的暴行，“你怎么又打我！” “谁叫你……”亲我…… “蹬鼻子上脸说的就是你！”沈慕卿因为不好意思便换了词，看着张远琦那张呲牙咧嘴的脸更觉得不出气，干脆冲着张远琦另一条腿又来了一脚。 “嗷！”张远琦一声哀嚎直接瘫倒在地。 “大清早不回家，头不梳脸不洗跑到我家来犯不正经，你不是找打是干什么！去去去，有事没事都赶紧走！” “你还嫌弃我，我都不嫌你没刷牙！”张远琦一瘸一拐的往沈慕卿身边凑，“我就是不正经，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要来点儿更不正经的？” 沈慕卿恨不得抡起凳子敲他这个满脑子十九禁的脑袋，但性别因素还是身体条件打起来自己必定处于弱势，而且自己不是早就打过他了嘛！之前也讲过好几次道理，不过看张远琦现在的模样显然是一点儿也没听进去，油盐不进软硬不吃说的就是这种人吧……沈慕卿扶额，这家伙真是把自己愁坏了。 “张远琦咱俩必须谈谈！”沈慕卿推开张远琦又往自己跟前凑的脸，想把张远琦往客厅拽反被张远琦拉回怀里，沈慕卿没办法再和张远琦冷冷静静的谈话，用力推他的胸口控制不住的对他吼道，“张远琦你离我远点儿，我觉得你现在对咱们两个的关系上存在认知的错误！” 张远琦丝毫不介意沈慕卿对他急眼，眼睛弯成月牙，呲咪呲咪的笑着说：“我没觉得哪不对啊。” “这就是最大的问题！我觉得我之前应该跟你说的很清楚了，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所以你不能对我做亲密的事情。” 张远琦听到沈慕卿说出这样的话来脸上的笑容自然挂不住了，双手用力扣紧沈慕卿的双臂，让正在用力挣扎的沈慕卿无法逃脱，他眼里冒火的瞪着沈慕卿问道：“慕卿，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一直坚持说我们不可以有以后……” “张远琛还没跟你说过吗？”沈慕卿一直不想说以前的事情，毕竟那段感情搬到今天对每个人都有伤害，但现在不说清楚的话，任凭自己和这两兄弟如今的相处模式以后不一定还会出什么乱子，所以她还是觉得由自己说清楚比较好，即便她觉得自己是最难过的那个人，“我和你哥谈过恋爱，不管我看到你们之间的那一个，我都会想起我和另一个人动过的感情，你们是兄弟俩啊，如果我和你在一起，你哥会咱么想，要是我和你哥在一起，你不会受伤吗？阿琦，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你，你何必继续在我身上浪费感情，你们都很优秀，会有更适合你们的女孩子，我和张远琛也说过，以后咱们不要再见面了。” “为什么你处理问题要这么偏激！造成现在这幅局面的是我和我哥这两张脸，你又没有错！你又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我爱你，受伤我也心甘情愿！”张远琦实在无法接受沈慕卿的决绝，把她紧紧的按到怀里，好像稍微松开一点沈慕卿就会消失不见似的，“我知道你一时间无法接受，说实话我突然看到我那死了十六年的哥哥我也别扭，但是真的没什么，那是我亲哥，是同一时间在我妈肚子里出来的双胞胎哥哥，我不介意你和我哥之间的事情，我哥也不在乎我跟你在一起，你还有什么可纠结的！” 他不在乎的……原来我错了…… 总以为在他心中他是很在乎我的，所以才会半夜里一次又一次的跑来，我想我错了，我不会等到他最次说爱我的那一天了…… 对他的爱只能到这里了，那份执着，我该抛弃了…… “阿琦，我很累……”太累了，从欺骗开始，这份如笑话般无疾而终感情，该结束了。 张远琦像哄小孩子一般拍着沈慕卿的背说：“我知道，我都懂……” 不，张远琦，其实你什么都不懂。 慕卿，让我一点一点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好不好？你可以不走近我，你可以原地踏步，但我要再推开我了，好不好？ “所以我们重新开始，从朋友做起好不好？” “朋友？”沈慕卿面露难色，说实话只要看到他们张家小哥俩这张脸她就觉得浑身难受。 张远琦看着沈慕卿跟吃了苦瓜似的表情，心宽的摆摆手道：“原来我说跟你做朋友的时候你就这么苦大仇深，合着我的魅力在你这里是一点儿作用都没有，不过没关系啦，你多看看我这张脸你就能感受到我的英俊潇洒帅气迷人了！” 回想起八年前张远琦花轮同学的姿势，又看了看他现在一刻不停抛出来的媚眼，沈慕卿真心不想再搭理这个从小到大一直自恋，至今心理年龄还在上小学的臭美小屁孩！ 第三十五章 调虎离山 “我说，你能松开我了吗？”沈慕卿戳戳张远琦的胸口，“我下午还有面试，我得去补觉。” 张远琦好似受到惊吓一般双手护胸，一副刚被蹂躏完的样子，可怜兮兮的说道：“你调戏我，你袭我胸……” 果然和张远琦对话根本没办法正经三分钟以上！沈慕卿的白眼都快翻的飞出来了，任凭张远琦一个人在沙发上戏份十足的热演，切，袭你胸又怎么样！沈慕卿心里忿忿地说：一个大男人，胸居然还有那么大的胸肌，真是跟他哥一样不给女人活路！ 唉……等沈慕卿关上门以后张远琦才不再继续自己的情景喜剧，思前想后还是不想离开，不是没有拒绝做朋友的提案嘛，自己给她时间，稳扎稳打步步为营，我就不信拿不下沈慕卿的心！张远琦干脆翻身往沙发里一躺，挺大的沙发装他这么个一米八多的大小伙子也觉得紧紧巴巴的。 在朋友家睡一觉也没什么吧！张远琦打了一个大哈欠，因为案子折腾了好几天，要真让他现在开车回去，还真没准因为疲劳驾驶顶上马路牙子呢。 张远琦一觉醒来，不，应该说从昏迷中清醒过来时，太阳都朝西了，喊了两声沈慕卿发现她没在家才想起来她说今天下午有面试，自己肚子上搭着一条毛巾被，张远琦迷迷糊糊的坐起来发现脑门上感觉怪怪的，伸手一摸发现被沈慕卿贴了一张便利贴，上面有沈慕卿的留言： “东西可以吃但不要炸掉我的厨房，我回来时不想再看到你的脸！p.s.给我锁好门。” 张远琦盯着便利贴先是眼角向下弯，紧接着嘴角向上挑，然后嗷的一声扑进沙发里，用毛巾被蒙上脑袋。 心里痒痒的很，哪有什么理由，就是喜欢！ “其实这样的水平，根本不用等通知了吧，”人事部主任推了推眼睛，对一脸平静的沈慕卿说，“心三正好缺人，专业也对口，从住院部干起吧！” “等等！”沈慕卿眼神坚定的说，“我想应聘的其实是急诊。” “你确定？”人事部主任的眼睛瞪得比镜片都大，“女孩子干急诊，你受得了吗？” “你受得了吗？” 沈慕卿把手机拿的离耳朵老远还能听见张远琦在那边的怒吼，她揉了揉受到冲击的耳膜，确定张远琦不再激动后说：“受得了，受得了，下周一开始实习，哎呦，你不要再喊叫了。” “你说数你去住院部多好，不对，你为什么要学医！”电话那头的张远琦对沈慕卿不依不饶，“你美术学的好好的，不去画画为什么要动剪子动刀！” “我说你到底是询问我面试结果的还是来拆台的？”沈慕卿实在不想继续和这个莽夫浪费口舌，正好有空出租车过来，沈慕卿招手上车后，不顾张远琦在电话那头嗷嗷叫爽快的挂断了电话。 另一边，张远琛把一个巨大的口袋塞进后备箱，一脚油门上高架桥，直接奔向沈家别墅。 警报系统安保人员对他哪里还有用，张远琛也不管会不会撞到人，开着车横冲直撞的就杀进沈家大门，沈凯得到消息时立刻察觉到事情的不寻常，慌慌张张的跑到门口时，张远琛的车已经开到别墅门口。 “阿琛……”经历了人生中那么多风雨的沈凯，透过挡风玻璃看到张远琛的时候，目光相碰，竟然有些害怕。 “原来你还记得我啊，”张远琛从车上下来，嘴角带笑的眼里却充满杀机，轻轻一哼说道，“正好你在家，咱们一起说道说道，沈唯依呢，她在哪儿？” 沈凯立刻明白张远琛的来意，本想隐瞒却发现张远琛正抬着头，盯着从二层窗口探出头的沈唯依，他暗道不好，悄悄打手势示意管家挡住大门，这些暗地里的小动作自然瞒不过张远琛的眼睛，他单手乘着车门，吹了吹有些扎眼的头发，眼神轻蔑的看着沈凯说：“叫你的人把后备箱里的口袋背到沈唯依屋里。” 沈凯示意手下的人行动，到后备箱搬东西的两个人除外，剩下的慢慢形成包围圈想要压制住张远琛，张远琛低头一笑，然后翻身跳到车上，飞身一跃跳到一层房檐，紧接着身子一转跳到二层空调室外机上。保镖一看势头不对要掏出枪来，有动作快的枪口已经直对着张远琛。 “不许开枪！” 沈凯慌忙制止，但还是听到砰的一声枪响，沈凯只觉得一瞬间全身发凉，快要站不稳的时候却看到捂着腿倒在地上的一名保镖。 还好，还好……沈凯放下心来，抬头看张远琛已经坐在沈唯依的窗口，手里拿着冒烟的枪，俯视着院子里手足无措的人们，沈凯的心又提了起来，生怕张远琛会对自己的女儿动手，赶忙叫人抬上口袋往二楼跑。 “你！”沈唯依一动也不敢动，但是嘴皮子还是不肯服输的道，“就是你一直坏我的好事！” 张远琛长腿一翻从窗台上下来，慢步走到沈唯依面前，说：“我一直没要你的命，　你是觉得庆幸，还是认为我怕你？” “你算个什么东西，想要我的命，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沈唯依趾高气昂的叉着腰，看上去根本不把张远琛当回事的样子。 沈凯适时来到屋里，身后的人打开麻袋，里面是一个黑衣男人。 张远琛走过去踹了地上那人一脚，说：“之前因为在国外没办法收拾你你还真觉得自己了不得了是吗？派这路货色跟着她你想干什么？” “死了？”沈唯依脸上的惧色一晃而过，紧接着换上一副探究的面孔，“你这么护着她，到底图什么？” 张远琛转身的同时抬起胳膊用枪口直指沈唯依的脑门，说：“我只图她一世安好，所以你不能再活下去。” “阿琛！”沈凯赶忙上前去拦，不过因为担心自己的行动会刺激到张远琛所以他也不敢贸然上前，只能在一旁劝道，“阿琛，快住手，我向你保证，以后绝对不会有人伤害到慕卿！” “哈哈哈，以后？她沈慕卿不会有以后了！”沈唯依一双描绘精致的猫眼妆配上她此刻的表情显得十分凶狠，“之前的失败我怎么会不长一点儿经验教训。” “你什么意思？”张远琛眉头紧锁，紧咬的牙根带动着面部肌肉显得杀气更加凝重。 “如果想成功，必须要引走在她身边一直保护他的黑骑士啊，要不然我怎么会派这么个没用的东西跟踪她。” 好一招调虎离山！原来沈唯依是想引自己离开沈慕卿，并在确定自己不会出现在沈慕卿旁边这段时间杀了沈慕卿！想到这里张远琛只觉得一股寒意直逼后脑，沈唯依真是高明啊，他真的怕了，他是在沈慕卿出家门的时候逮住了这家伙，现在沈慕卿在哪，在做什么，身边有谁他根本不知道！ “你！”张远琛的瞳孔如地震一般晃动着，枪口直接顶住沈唯依的脑门，“她要是、她要是出事，我让你不得好死……” “有威胁我的功夫还不如赶紧去给沈慕卿收尸，”沈唯依伸出一根手指，有余的推开张远琛的枪口，“说不定你现在赶回去，她还是热乎的呢！” “小唯你到底做了什么！”听到沈唯依的话沈凯乱了手脚，一边想要阻止沈唯依行动却无从下手，另一边想派人找沈慕卿却不知道她在哪里，而张远琛的枪口直逼沈唯依，沈凯又怕自己的女儿受到伤害。 张远琛把枪口一转别回腰间，一把攥住沈唯依的脸猛地用力推她，沈唯依后退几步被按到墙上，脸被张远琛捏的变了形，她原本嚣张的气焰全部消失，盯着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恐惧。 “我告诉你，我不会让沈慕卿死，”张远琛额头上青筋暴起，愤怒的火焰从眼中迸发而出，“你也别想看到明天的太阳。” “阿琛！”沈凯根本来不及再多说些什么，只见张远琛翻身从二层窗口跃下，他跑到窗口往外瞧，张远琛早已开车从他家院子里出去，车尾一甩掉过车头，紧接着一脚油门消失在夕阳的余晖中，留下的只有院子里，如一道道抹不去的疤。 沈唯依靠着墙壁慢慢瘫坐到地上，即便她再努力维持自己气焰，但仍然被张远琛吓得不轻，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与自己作对的黑骑士，也是第一次感受到，这世界上竟然有人只用一个眼神，就能让自己胆战心惊。 “管家，立刻送小唯出国。” “您、您是说现在？” “还不快点儿行动！”沈凯气急败坏的把手边的水杯摔到地上，沈唯依全身一抖，惊恐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沈凯力不从心的说，“还不明白吗？赶紧走吧，不躲起来的话我也保不住你啊！” 张远琛努力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过从他颤抖不停的双手来看就能看出来他根本没办法冷静，他之前在沈慕卿手机里装上了定位系统，此刻他手机里显示沈慕卿正在不停移动。从沈慕卿出门的时间推断她现在应该往回走了，并且她的行进方向也是回家的路线，沈慕卿现在还没有买车，选择的代步工具中，因为交通拥堵所以她不会选择出租车，同理公交车也不适合，地铁的话人多拥挤，虽然杀手有下手的机会且容易隐蔽于人群之中，但荣城与他们在英国时的小镇不同，下班高峰期到处都是人，根本没有适合下手的地方！ 第三十六章 暗杀者 那会是在哪里？沈唯依的话里分明表示马上就会有人对沈慕卿下手，但是到处又不具备条件，周围没有人、没有车、没有摄像头、便于隐藏且较为封闭的空间到底在哪里！ 嘀嘀！ 因为出神的缘故张远琛差点儿撞上另一辆车，这会儿他已经拐到大路上，交通几近瘫痪，汽车还没有自行车跑得快。 怎么办？怎么办！张远琛刚忙给沈慕卿打电话。 “喂？”沈慕卿一看是没有见过的号码，怕是面试单位的临时通知，便赶忙接起来。 “慕卿你现在在哪儿？” 沈慕卿一听就听出来电话那头是谁，他们兄弟俩模样生的一样，但是说话声音细细听来还是有些不同的，沈慕卿愣愣的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给自己打电话，还这么火急火燎的。 “阿……” “别喊出我的名字！” “啊！阿姨，有什么事情吗？”沈慕卿立刻领会张远琛的用意，赶忙装作接到熟人电话的样子。 “你现在在哪儿？” “我现在在出租车上，往家走呢，”沈慕卿说完张远琛想要知道的内容后立刻开始打哈哈道，“您说一起吃饭啊，位置在哪儿？” 出租车？张远琛立刻感觉不对劲儿，就算沈慕卿回家路线不算拥堵，但这个时间真的能轻易坐上出租车吗？等等，如果是出租车的话，就算没有办法无声无息的把沈慕卿拉出市区悄悄动手，但也可以准确知道沈慕卿回家的时间，并在她到家的那一刻置她于死地后迅速逃走，所以说，真正有问题的就是那个出租车司机，最合适的暗杀地点就是沈慕卿的家！ 怕是那人早就跟踪了沈慕卿，并及时出现在沈慕卿面前让她上车，这样就可以时时向沈唯依报告情况，好让沈唯依根据他这里的进程来决定要拖自己多长时间！ 真是高明啊！自己以为阿琦在她身边稍微安心些，没想到现在却这般危机四伏。 “喂？”电话那头没了声音，沈慕卿心里没底却不敢明说，“阿姨，你听得见吗？是信号不好吗？” “慕卿，你听好，”张远琛压低声音，“你那个出租车司机有问题，记住，提高警惕却不要露出破绽，下车以后不要回家，我马上赶过去！” “好，我知道了。” 沈慕卿抬眼看了一眼出租车司机，却在后视镜里对上他目光，不似普通出租车司机的目光，他的眼里不是对客人的友善热情，也不是拉一天活的麻木厌烦，他的眼中是冰冷，像是石头打不破的坚冰一般。 他察觉到了……沈慕卿全身发凉，这个出租车司机已经发现自己知道他的真面目了…… 手机啪的一声掉落在车里，任凭张远琛在另一边怎么呼喊，也没有应答。 绳子穿过客厅的水晶灯，另一头绕过沈慕卿的脖子，然后灵活的打了一个结。 要伪装成凶案现场的话就得有一个可以支撑的凳子，那人放下沈慕卿的身体，去餐厅搬了一个凳子放到沈慕卿旁边，一脚踢翻。 这样的话应该就完美了吧，没有脚印，没有指纹，勒痕也是自然的u型，进出口摄像头里出现的都是一张已死的人，就算福尔摩斯再世怕也无从查起吧。 那人把沈慕卿架起来，调整好绳子的长度，然后，撒手…… 窒息的剧痛将昏迷中的沈慕卿唤醒，她脚下使劲儿的蹬却触不到地面，手上扣着颈间的绳子，却一点儿也无法缓解被紧勒的感觉。 我不想死……阿琛说他立刻就来，他会来救我的……他说过，会让我好好活着…… 那是他的承诺……沈慕卿费力的睁大双眼盯着面前的窗户，张远琛一直都是从那里翻进来的，即便自己说过不要让他再来，他还是像个小偷一样探头探脑的往自己屋子里面瞄，而此刻，那扇窗户外却是空洞的黑暗。 意识迅速变得模糊，恍惚间她看到死神披着巨大的黑色斗篷，一手握着镰刀，另一只手在招她过去。 他不会来了…… 自己就要死了…… 突然间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站在一旁欣赏死亡直播的人一惊，还没来得及做防备，就被人一脚踹翻，蹭着地板直接磕到墙上。 “慕卿！”看到被吊在半空中的沈慕卿张远琛一颗心脏都要被揉碎了，抽出短刀迅速把绳子割断，沈慕卿跟没了骨头一般瘫倒张远琛怀里。 醒醒，沈慕卿你醒醒！张远琛拍着怀里沈慕卿的脸颊，可是她却没有一点儿反映，他慌忙摸沈慕卿的颈动脉，皮肤下的脉搏虽然轻微但好在依然跳动着，张远琛稍微放下些心来，紧紧的把沈慕卿抱在怀里，轻声喃喃道：“对不起，我来迟了，幸好，我来的不算太晚。” 沈慕卿好不容易喘过气来，一口气倒上来后开始拼命的咳嗽，张远琛想给她顺顺气但现实并不给予他们太多的温情时光，倒在一旁的暗杀者缓过来后马上扑向张远琛，张远琛一看不好，猛地把沈慕卿推向卧室下的楼梯口，可这样一来耽误了他的反应时间，躲闪不及被击中肩膀，手中的短刀应声落地。 二人缠斗一处，张远琛立刻感觉到来者实力不凡，不仅腿脚灵活且拳拳带风，而且他很清楚自己的软肋就是倒在一旁的沈慕卿，于是他在攻击张远琛的同时不停的试图向沈慕卿下手，这导致张远琛精神分散，也导致暗杀者无法集中应对张远琛的招式。 暗杀者一拳击中张远琛的腹部，这一拳力度极大，张远琛觉得内脏都移动了位置，控制不住的向后倒去，那人抓住这个机会奔向沈慕卿，张远琛哪还顾得上腹部的伤势，一个飞扑抓住那人的脚，直接将其绊倒在地，张远琛猛地扑向那人骑在他背上抓住他的头发用力往地板上磕，一下下去地板都被那人的头骨磕了个坑，张远琛刚想再来一下的时候只觉得那人头发一松，抬手一看，手中竟然是一张人皮面具！ 暗杀者趁机躲开张远琛的攻势，身子一翻将张远琛晃倒，紧接着一角将张远琛踢出去，张远琛滑动到沈慕卿身边，一睁眼看到那人冲过来赶忙将沈慕卿往边上推，并趁着暗杀者往下扑的姿势抬脚将他踢翻到一边。 拳脚的搏杀非常耗费体力，张远琛捂着腹部站起来时，那人也刚刚扶着墙立起来，二人喘着粗气在黑暗中盯着彼此，沈慕卿家窗外的路灯照进些许光线，他们目前能看到的只有三样：对方的轮廓、对方的影子和对方眼中的杀气。 张远琛看着暗杀者摸向腰后，那里肯定藏着他的武器，或是一把匕首，或是一把手枪，而张远琛腰间也有一把枪，可是这么近的距离用枪并不合适，他与那人同时动作，可是余光却看到了脚边刚才掉下的短刀，张远琛心中顿生一计，手上掏枪动作为虚晃而脚下为实，一脚把刀踢向那人，暗杀者慌忙躲闪，这期间张远琛一个前滚翻到他近前，冲着他脑袋就是一枪托，暗杀者头躲过身子却来不及，左肩被狠狠的来了一下，但他右手中的匕首顺势一转立刻刺向张远琛，张远琛躲闪不及，手臂上瞬间见了血。 暗杀者立刻刺向张远琛，而左手已经不能用力的张远琛瞬时处于劣势，右手攥住那人的手腕想要往旁边拉却没什么作用，张远琛被按在墙上刀剑里鼻子也就几公分的距离。 两个人都是左手受伤只能右手搏斗，而此刻二人处于胶着状态，实在没办法一击制胜。 “攥住他！”两个人正在靠力量搏斗时突然有人大喊一声，张远琛立即判断出是沈慕卿的声音，不顾左臂的伤口紧紧的扣住那人的脖子，而暗杀者被沈慕卿突然的喊声吓了一跳，想要转头时脖子扭到一半却无法动弹，紧接着酒瓶“啪”的一声，给暗杀者来了个脑袋开花，那人下意识双手抱头，张远琦抓住这个机会给他来了一个手刀，暗杀者哎呦一声倒下去，张远琛飞速的抽出他的皮带，把他的手掰到背后困了起来。 张远琛赶紧按开手边的电灯开关，立刻映入眼帘的是满身猩红点子的沈慕卿，她呆愣愣的站在那里，看上去被吓得不轻，脖子上还套着绳子，手里是一只破碎的红酒瓶。 “慕卿！”张远琛明知她身上是红酒却还是十分担心，赶忙跑到她身边上下检查，“受伤了吗？有没有哪里疼？” 沈慕卿双手控制不住的哆嗦，一开口声音也颤抖的不成样子：“这人没让我打死吧……” 张远琛这才顾上瘫倒在地的人，那人还睁着眼睛喘粗气，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的同时还在试图解开被捆绑在背后的手脚，毕竟是训练有素的杀手，沈慕卿的一酒瓶子只是砸的他一时脑袋发懵，缓过来后肯定还有战斗力，那人从头到脚都是扎眼的红，区分不出来哪里是血哪里是红酒，张远琛赶紧帮沈慕卿解开脖子上的绳子，张远琛拿来捆住那人的双脚。 第三十七章 恐惧源于贪念 暗杀者怎么会这么老实，这时候他已经缓过劲儿来在地上不停地扑腾，张远琛冲他脑袋就是一拳，然后翻起他衣服的前襟蹭他的脸，想要看清那个人的脸。 沈慕卿身上没劲儿也看不得暴力场面，见张远琛已经控制局面后便扶着墙挪到客厅，刚刚差点儿一命呜呼哪还有做别的的心思，沈慕卿往沙发里一躺，眯着眼睛想慢慢缓过来可是还是止不住的咳嗽。 灯光下二人终于看清对方的面庞，虽然都被彼此打的鼻青脸肿，但张远琛还是认出了这个人，一直在心中涌动的杀机立刻平复下来，而那人用力的眨了眨眼瞳孔才能聚焦，看清张远琛的脸后先是一惊，然后试探的叫道：“琛哥？” 张远琛松开攥着他头发的手，直起身来走到一旁无力的靠墙坐下，轻声道：“坐起来吧，韩彬。” 这个叫韩彬的杀手虽然被绑着手脚但还是很灵活，像只毛毛虫一样在地上蠕动了几下，然后背靠墙费力的坐了起来。他的左脸肿的老高，被张远琛打的跟个包子似的，两只眼睛也被打的全是淤血，不过他倒是没有记仇的样子，靠着墙冲着张远琛傻乎乎的笑，然后拧着身子冲张远琛撒娇道：“琛哥你给我解开！解开！” 张远琛白了他一眼，嫌弃道：“老老实实待着，要不然一会儿接着抽你。” 张远琛也被打得不轻，扶着墙站起来，然后一瘸一拐的往客厅走，他得去看看沈慕卿的情况，不过就她刚才还有抡酒瓶子的力气来看，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张远琛将挡在沈慕卿面前的头发掩到她耳后，然后摸了摸那张快没有血色的脸，关切的问道：“还好吗，要不要去医院？” 沈慕卿摇摇头，虽然被勒的喘不上气来，胸口脖子都疼，但还不至于要去医院抢救，躺两天休息休息，自己找点儿药膏抹抹脖子上被抓伤的皮肤就没问题了，她自己就是医生，知道该怎么做。 韩彬见张远琛不搭理他就走着急的蹭着墙站起来，先是小碎步往前蹭发现进程实在太慢干脆用蹦的往前移动，看着张远琛蹲在沙发边跟自己要杀的那个女人你侬我侬的完全无视了还被绑着的自己，赶忙哀求道：“我说琛哥，你行行好给我松开行不行？我发誓我绝对不跟你动手了！” “我会信你？”张远琛转身往地上一坐，靠着沙发看着被捆着的韩彬，“小黄本给你任务了，你能不完成就走？” “关那老头什么事，还轮不到他对我指手画脚！”韩彬歪着身子费力的坐在地板上，“这是我自己单独接的单子。” 张远琛一想也对，小黄本那老头被自己收拾的不浅，怎么还敢再接暗杀沈慕卿的生意，不过韩彬怎么会自己接单，这不符合规矩啊！ 韩彬看到张远琛怀疑的目光主动招供道：“我最近缺钱的很，所以偷偷接生意，这次的客人很大方而且任务也没难度，不过我真没想到她会是琛哥你的相好，要不然我可不敢接！” “别鬼扯，你会缺钱？”张远琛相信韩彬说的话，但还是谨慎的继续套他的话。 “因为有人病了……”韩彬面露难色，不过很快便将这副表情隐藏起来，信誓旦旦的对张远琛说，“琛哥，你站在我的立场上理智的想想看，如果你放开我后我再动手会是什么结果，绝对被你打死，你不要否认你绝对做的出来，还有人等着我挣钱治病，所以我不会不要自己的小命。” 张远琛摇摇头刚要说自己不会打死他，韩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又开始解释说明道：“你别摇头，你看看我现在被你捆得跟要被宰的老母猪一样，就差脖子上来一刀了，想当年要不是人员分配你被挑走，那个笼子里就剩咱们两个，我根本活不到现在。” 过去的黑暗是他们都不想提起的过往，明明都是十一二岁的孩子，天亮时依偎在一起取暖，天黑了却要彻夜的格斗厮杀，没有任何的搏斗技巧，纯真的面庞被自己和对方的血液染上昏暗的色彩，看着自己打不开的牢笼，幻想不出未来会是什么模样。 这份扭曲的感情却能够起到维系二人关系的作用，张远琛站起来在韩彬身上摸来摸去，从一对零碎里面找出一把不算长的刀，韩彬被他摸到痒痒肉咯咯直乐，然后别着胳膊等张远琛把他手上的绳子解开。 “不过韩彬，有些感情……碰不得……”从那里长大的孩子，也就自己身份特殊还有家人，所以韩彬口中生病的那个人，肯定是个女孩，而韩彬已经可以为他打破组织里的规矩，显然她在韩彬心中的位置，已经不是玩玩那么简单。 韩彬垂下头，手上接着腿上的绳子，逃避张远琛的目光，瓮声瓮气的说：“你说的我懂……” “你不懂。”张远琛叹气，他可不愿意看着童年里唯一留下身影的同伴，用自己的生命描写一段会以悲剧结尾的故事。 “我懂，但是我做不到，”韩彬抬起头，眼里亮晶晶的，满满的都是坚定，“琛哥，你也懂得我的做不到，因为你在走和我相同的路。” “不，”张远琛看着韩彬的眼睛，一开口却不知道是说给韩彬听还是说给自己听，“我没有你那份勇气。” 我没有勇气给她承诺，我怕我做不到。 我没有勇气让她成为我的弱点，我怕我保护不了她。 我没有勇气接近她，我怕我得不到她的同时，也推开我的弟弟。 我没有勇气，所以不敢接近，却怎么也走不开…… “琛哥，我该说你心思缜密，还是说你是个胆小鬼？”韩彬呵呵一笑，双手撑地费劲的站起来，“人就一辈子，更何况我们比别人活的都要悲惨，好不容易看到阳光，为什么还要撑伞。” 张远琛不说话，低头看着用手掩面的沈慕卿。 “我走了，琛哥放心，我不会再伤害你心尖上的人了，从窗户这里翻出去是隐蔽路线吧！”韩彬已经一瘸一拐的走到窗边，扒着窗框往楼下张望。 “对，记得顺着墙根走，别被摄像头拍到，”张远琛看着韩彬把帽子戴好，帽檐遮住大半张脸却仍然能看到唇边的血迹，心中突然涌出从来不会对组织里人存在的担心，“你这样回去，她不会怀疑吗？” “我跟她说我去打黑拳了，”韩彬无所谓的笑笑，转头对张远琛真挚的说，“琛哥，其实我也害怕过，但是这种害怕不是来自外界，而是你心中的贪念。” “因为你从来没得到过，所以你太想得到，又太怕守护不住这份温柔,所以你才会害怕。” 不，我得到过那份温柔，所以我更加害怕，即便那份温柔并不是属于我的，可是我却仍然那么贪心，而且，因为得到过，所以更贪心…… 床边早已没有韩彬的身影，但韩彬的话仍在耳边环绕，这些话攻破了张远琛在心中建起的围墙，情感如决堤的洪水一般迸发而出，张远琛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一步一步的走到沈慕卿近前。 “你不是不在乎吗？”沈慕卿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起来，一双眸子如同露珠般水润晶莹，仰着头张远琛质问道，“你能不能跟我解释清楚，你刚才和那个人说的话，到底什么意思？” “没意思，”张远琛紧紧的攥着拳头，“什么意思也没有。” “你说你没有勇气，”沈慕卿真的搞不懂张远琛到底在想什么，“你们口中的勇气，是不是让你站在我面前的勇气？” “不要相信你听到的。”张远琛觉得自己的反驳特别无力，刚才和韩彬说话的时候，张远琛就知道会有现在的质问，明明他和韩彬是可以避开沈慕卿谈话的，可是心里莫名其妙的出现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叫嚣：让她知道吧，让她明白吧，别再压抑自己的情感了！ “我从没相信过！尤其是你的话！”沈慕卿站在沙发上，居高临下的指着张远琛的鼻子，“你还想骗谁？你到底在骗谁！就算你的行动为什么总和你的话不符，至少，你对每个人的口径应该是统一吧！为什么你嘴上说不在乎却一次次的来找我、救我？为什么你口口声声的对我和阿琦说你不爱我却和刚才那个人说出那样的话！” 沈慕卿看着一直盯着地面的张远琛，他不肯面对自己的样子让沈慕卿无比心酸，一直以来沈慕卿都不相信张远琛对自己真的是满不在乎，就算在张远琦口中得知张远琛对自己并不在意，心痛的喘不过气时她还是觉得张远琛在说谎，她不相信张远琛的演技真的毫无破绽，她不相信张远琛对自己没有一点感情，她不相信张远琛真的能做到他话语中的冷血无情。 他是爱自己的吧，要不然怎么会一次次半夜跑来自己家里，怎么会在知道自己有危险的时候那么着急，怎么会那么拼命的救自己。 第三十八章 仲夏夜之梦 沈慕卿抬手，轻轻抚上张远琛的侧脸，张远琛身体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一下，沈慕卿不知道他这一下意识的动作是出于伤口的疼痛还是对自己的反感，但是这一次，张远琛并没有像以前一样躲开。 “阿琛，你看看我，”沈慕卿试图让张远琛直视自己的眼睛，可惜张远琛不肯合作，头偏向一边去，沈慕卿自然不会放弃，另一只手也覆上张远琛红肿的脸颊，手上用力摆正张远琛的脑袋，一开口语气里满满的都是祈求，“你看着我，阿琛，你看看我……” 人们都说，当你看着你深爱的那个人时，眼神是与其他时候不一样的，沈慕卿要在张远琛的眼里找到那份不同，就像自己看着他的时候与看别人眼神的那种不同。 沈慕卿坚信此刻张远琛的眼睛不会骗她，如果张远琛爱她，她一定会在他的眼中看到浩瀚星辰，是闪动的光里透出的那股抹浓得化不开的深情。 即便沈慕卿捧着他的脸试图与他对视，他还是垂着眼睑，沈慕卿知道，张远琛在逃避，他在害怕。 “阿琛，你看看我好不好？看着我，你看看我……” 沈慕卿的声音如同悬在耳边的魔咒，让害怕流露出感情的张远琛，不受控制的抬起头，扬起目光，看向沈慕卿的双眼。 张远琛的双眼，是一双怎样的眼睛？他的眼睛似能摄人魂魄的无底洞，纯净如像有星星在流动泉水，深沉的如同远方深沉的海洋，含着光亮，温暖又柔和，悲哀却善良，沈慕卿懂得这样的眼神，其中的眷恋、隐忍和不舍，使她不必在听张远琛的回答，她知道，他是爱她的…… 沈慕卿倾身，轻轻的吻上张远琛的嘴角，张远琛闭上眸子，感受着唇上搀着甘甜的苦涩。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吻，而是一个证明，证明三年前的真心，此刻的痛心和决定面对未来的决心。 唇瓣分开，张远琛抬头看向沈慕卿，那双眼睛像充盈的湖水似的，慢慢地波动着，终于，一股泪水簌簌地溢出了他的眼睛。 张远琛忍了很久，他也一直认为自己可以一直忍下去，可是爱情不可能长期隐藏，更不可能长期假装，他无法控制自己接近她，无法压制如洪水猛兽般冲破胸口的思念和爱恋，而当他还在不停地压抑不停地犹豫时，韩彬启发了他，沈慕卿唤醒了他。 温暖从胸口溢了出来，带动着嘴角慢慢扬起，张远琛看着早已面满泪痕的沈慕卿突然很想嘲笑自己的愚蠢，何必呢？何必担心着无法预测的未来呢？眼前的温暖才是最重要的啊…… 伸手揽住沈慕卿的腰把她抱下沙发，沈慕卿被张远琛的速度吓到了，“啊”的一声还没喊完嘴巴就被狠狠的堵住。 接吻的话，高度当然要合适啊…… 沈慕卿确实被张远琛的突发行动惊到了，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香津浓滑在缠绕的舌间摩挲，沈慕卿此刻只想紧紧地抱住他，不给他再次离开的机会，不给他这张嘴再说出让自己伤心的话的机会，她要用尽全力抱紧他，亲吻他。 像最初也像最后一般的吻我吧，今天在这里，我的你的…… 只要有城市的灯火就足够了，远处的月光也在见证我们的爱情，在黑暗里张远琛的眼神变得更热烈，他可以清晰的看到怀里的沈慕卿，就连指尖也像长了眼睛，可以清晰的看得到她。沈慕卿是他的光，是他维持身体机能的温暖，离开了这么久后再次埋进她充满热度的身体里，张远琛觉得自己如同喝醉了一般，仲夏夜的朦胧在他们的肩膀上落下，好像做梦般的他们在仲夏夜里紧紧地贴在一起，相接的手背传来颤抖，甜腻的深吻令人无法喘息而唇间轻轻的碰触又好可惜，沈慕卿环住张远琛的肩膀拉近彼此间的距离，红唇更加清晰，张远琛俯身吻下去。 “别……”沈慕卿的声音因为张远琛的动作显得支离破碎，“阿琛，看、看着我，我想、想看看你……” 张远琛你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那里面满满都是你，我爱你，想要交给你我所有的夜晚，我期待细水长流的爱情，我只想依偎在你的怀里，不要再动摇了，不要再逃避了，我们什么都不要怕了，就这样好好的在一起吧，如果现在是一场仲夏夜之梦，我宁愿这场梦永远都不要醒来…… 耳畔吹来急促的呼吸声，张远琛将沈慕卿揉碎在怀抱里，他不肯放开怀里的沈慕卿，而是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慢慢的诉说： “我爱你，永远爱你，真的，真的爱你，不骗你……” 此刻的她，她是真实的吗？为什么自己觉得在做梦？张远琛轻轻抚摸着怀里沈慕卿的面庞，却仍然不敢相信她真的躺在自己怀里，他忽而有些茫然，自己的命运一向不由自己掌控，可冥冥之中他如一条小船，飘荡了那么久，最终还是顺水漂流她的床榻港湾。 张远琛看着熟睡中的恋人，她的眼睛因为哭泣而红肿，唇瓣在自己的肆虐下隐隐的透着血色，脖子上明显的泪痕上还有好几道抓痕，血已经止住了却还是破皮红肿，对了，她腰上还有前一段时间被刺伤后缝针的痕迹，张远琛伸手去摸，沈慕卿睡的迷迷糊糊的被摸到痒痒肉，身子一蜷，缩到他怀里哼唧了一声。 为什么睡着她身边的是自己而不是别人？ 为什么自己会爱上她，而她也恰巧爱上自己？ 为什么她能让自己笑，也能让自己哭？ 张远琛静静的看着熟睡中的沈慕卿，虽然她的睡姿并不优美，蜷的像只煮熟的虾，但是他丝毫不会介意，反而看着她酣睡，不仅又生出了爱怜，人可以透过镜子看到自己的背影，却永远也无法亲眼看到自己的睡颜，她把她最私密的时光展现给自己，毫无戒备的把她孩子般的天真和善良展现给自己，张远琛凑到沈慕卿近前轻轻的啄了一下她的唇，告诉自己，以后一定要好好的爱她和珍惜她。 于是在张远琛这亲一下那摸一把的打扰下，沈慕卿睡懒觉的习惯最终还是被大破了，睡梦中转醒后看到爱人的笑脸应该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了吧，沈慕卿搂住张远琛的腰，脚勾住他的脚，四肢缠在一起，胸膛紧贴着面颊，怎么也分不开。 “虽然显得有点儿矫情，但是我还是想问你。” “什么？”张远琛一下一下顺着沈慕卿的头发。 “你爱我吗？” 沈慕卿脸颊发红的不敢看张远琛，这四个字向来是最难开口的，在心里想了千遍万遍，以前没敢问，现在说出口了，还是觉得腼腆。 “你觉得呢？”张远琛笑出声来，撑起胳膊就要吻她，笑闹到，“要不要用行动表示一下？” “别闹！”沈慕卿一边笑一边躲，张远琛放开她后，她一边摸着张远琛冒出胡茬的下巴一边埋怨自己般说道，“现在问也问得太迟了，你都跑到我床上来了，这时候问来还有什么用？哪个男人会笨得回答说不爱。” “我看你才是笨的可以，我不是已经在你耳边说过那么多边了吗？”张远琛凑到沈慕卿耳边，低沉的嗓音轻声的喃喃道，“我爱你，沈慕卿。” 沈慕卿笑出声来，一边觉得羞得慌一边又心里高兴，抬头去看张远琛的脸，却在目光相碰的瞬间，面前的这张脸却在脑海里飞速划过，一道闪电般击落了这份欢喜。 “那……阿琦怎么办……” 张远琛瞬间也没了言语，两个人都为了难，一个自己抢了弟弟的爱人，另一个背叛了初恋情人，如今的快乐建立会建立在张远琦的痛苦之上，张远琛和沈慕卿都笑不出来了。 “先别告诉他吧，”张远琛叹了口气道，“由我来告诉他，但先让我好好组织组织语言。” 张远琛跟韩彬这一架打的两败俱伤，韩彬被打的更惨是肯定的，不过张远琛也是被揍得满身是伤，一只眼因为淤血青紫的像个大熊猫，半边脸肿消得差不多了但是破了的嘴角还结着血痂，肚子上的伤比较眼中，韩彬那一脚踹的太狠，再加上当天晚上张远琛跟喝了鸡血似的折腾沈慕卿，伤上加伤，沈慕卿翻了个白眼以示对他昨夜“暴行”的无声控诉，处理好他胳膊上被拉的口子后便傲娇的转身，不管他再怎么呲牙咧嘴也不管他了。 一身的伤怎么好意思见人，张远琛给安东打电话请假，安东问原因，张远琛一想没必要对他隐瞒，便实话实说了。 “我滴个神的，那昨晚的战况是不是可以用相当激烈来形容？”安东拎着煎饼果子往办公走，路过别的科室的时候，还探头进去点头问好。 “还好吧，”至少屋子还能住，张远琛窝在沙发上抱着个被毛巾包着的暖水袋腾着肚子，看着坐在地上擦墙纸上红酒渍的沈慕卿，脑海里又出现了沈慕卿在自己怀里喘息的模样，脸颊发烫，张远琛清了清嗓子，“咳，挺激烈的。” 第三十九章 教堂的血字 沈慕卿一听他说话的调调就知道他满脑子都是十九禁影像，转头瞪了张远琛一眼，这男人看上去温文尔雅走禁欲系，怎么到自己这儿这么不正经。 “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嫌疑人……”安东想了想在警视厅里还是用这个词汇比较不容易遭怀疑，“嫌疑人确定是谁了吗?需不需要我们动手。” 刚推门进来的卢浩宇听到安东的话后立刻接茬道：“嫌疑人？有案子吗？要不要出动？” “去去去，一边儿去，我这儿讲电话呢，”安东推开卢浩宇已经贴在手机上的耳朵，“接着说。” 虽然是在通电话，但是安东身边有了旁人自然要注意措辞，张远琛一想沈凯肯定早就把沈唯依转移走了，短时间内自己动不了手，便答复安东，说：“不用了，事情都处理完了。” “好吧，”没有自己的事最好，安东耸耸肩，一想张远琛给自己打电话是来请假的，就觉得后续问题会比自己出手还让人头大，“你要休息多长时间？阿琦这边……” “我怎么了？谁要休息！”把脚丫子翘在桌子上的张远琦突然被点名，再加上听到有人要休息后嗷的一嗓子，安东瞬间觉得自己老了十岁。 “那要看你编故事的能力怎么样了，”张远琛听到电话那头安东痛斥自家弟弟的声音后笑了笑，用一边耳朵听电话时间长了他觉得不舒服，刚想还手却想起来自己另外一只手还被绷带吊着，“如果你能找到合适的借口让阿琦相信我的伤是通过正规途径受的，我现在就能去上班。” “你伤到什么程度？贾韶，有人受伤了跟你有什么关系，敏才你眼珠子快瞪出来了！”安东怒吼过后稳定了一下情绪，“描述一下，我得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鼻青眼肿，腿瘸了胳膊上裹着纱布，”张远琛难得冲安东嘿嘿的笑，“肚子被踹了一脚现在还直不起腰来。” “你活该！”沈慕卿冲他使劲儿的甩了一下抹布，也不知道张远琛是真疼还是装的，肚子上的伤自己看在眼里，可昨天晚上他那股疯劲儿可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他直不起腰来。 “你真是……”安东的压下声音来，张远琛以为信号不好加大了一下听筒音量，紧接着那边就传来安东的咆哮声，“你真当我是电影编剧啊！折腾成这样我怎么像上边交代！影不影响形象！” 为保护耳膜张远琛赶紧把手机拿远了点儿，本想挂断电话一琢磨还有事没嘱咐完，赶紧说：“我昨天征用了一辆摩托，你帮我还回去吧。” 安东听完后更是火不打一处来，站起身来冲着电话那头的张远琛喊道：“你大爷的张远琛，你自己去还！昨天你还超速了吧，一会儿交警队找我来我怎么说！你……” “嘟……”张远琛挂断了电话。 安东气呼呼的盯着手机，只觉得背后刮过一阵阴风…… “安组长，张远琛的大爷也是我大爷……” 不过安东也不是吃素的，收拾完冲他叫嚣的张远琦后跟重案一组的人解释道张远琛要支援别的组出差几天，交警队那边自己又说了不少好话顺便让他们把摩托送回去了，张远琦一听自己哥哥出差还受伤了赶忙要给他打电话，安东怕说漏了嘴赶忙拦着他，说那边正在执行任务，怕打电话造成干扰后张远琦才算作罢。 张远琛也就休息了两天，眼圈回来的时候眼圈还青着，一进警视厅得到的慰问就是： “阿琦啊，你又跟谁打起来了？” “喂！要是换成我会被打成这样？”张远琦把自家哥哥拉到身后跟护小鸡仔似的，叉着腰跟别的科室的警员斗嘴道，“你是不是想常常张小爷拳头的厉害！” 张远琛一脸人畜无害的表情淡淡的说道：“那别人岂不是要叫我张大爷……” 办公室里笑成一团，张远琦冲着自己不争气的哥哥瞪眼，但张远琦总不会胳膊肘朝里拐掉炮往里揍，撸胳膊挽袖子跟别的科室的警员闹成一团。。 如果阿琦知道自己和沈慕卿的事情，会是怎样的表情，会做出怎么的事情？张远琛看着张远琦神采奕奕的样子，表面上冲着旁边的人微笑，心里苦涩的揪成一团，昨天张远琦给沈慕卿打电话的时候自己就在旁边，沈慕卿以明天就要开始上夜班为由推掉了张远琦的约会申请，挂断电话后沈慕卿坐在床脚看自己的脸色，而自己只能任凭无措的尴尬蔓延在空气中，却想不出一个好点子。 看来真的需要找个时间和他好好谈谈了，张远琛看着正关切捅着自己胳膊上伤口的自家弟弟，真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哥，你今天晚上就别回家了，住我那里，”张远琦又撩起张远琛的背心看他腹部的伤，“你这副样子回去，非得被老妈的眼泪淹了不可。” 张远琛赶紧把衣服整理好，看了一眼旁边正欣赏他和阿琦互动的李萌，埋怨道：“阿琦，你注意点儿影响。” 张远琦瞥了一眼李萌，不在乎的说：“你就把虎妞当老爷们，别说脱上衣了，你就是脱了裤子，她也不会羞涩的捂脸跑掉。” “你当谁都跟你似的那么厚脸皮！”李萌直接一个纸巾盒砸过来，张家小哥俩赶忙躲闪，李萌看着张远琦用一双满是幽怨的盯着她看，柳眉一挑调笑道，“你跟你哥光着屁股满院跑的样子我又不是没见过。” 闻见八卦味道的卢浩宇立刻凑上前来，被张远琦黑着脸推倒在李敏才的怀抱里，恰巧贾韶推门进来，看到充满基情的这一幕后他立刻捂住双眼，边往办公桌走边大喊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亲爱的朋友，”张远琦白眼翻的都快把眼珠子翻出了眼眶，“请你把你捂着眼睛的手指并起来好吗……” 可惜繁杂的荣城并没有给张远琛和自家弟弟好好谈谈的机会，头天晚上跟卢浩宇他们疯到半夜，第二天早晨不到五点，电话铃声就吵醒了他们的美梦。张远琛把睡在自己身边的自家弟弟扒拉起来，两个人眼睛都没睁开就赶往案发现场。 案发地点是新老城区交界处的一个教堂，张家兄弟俩赶到的时候警戒线外已经围了不少人，尸体已经被王嘉瑞他们抬走，只留下白线画下的尸体轮廓和满地的血迹。 “死者钱博远，男，三十三岁，职业是摄影师，”李敏才冲身后的几个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过来，“这几位是第一发现者，他们和被害人是同一剧组的工作人员，今天要在这里拍戏就提前到这里准备，来的时候被害人已经没有呼吸了。” 教堂是案发现场，为了避免现场被破坏安东和贾韶带着这几个人到不远处的一处咖啡厅录口供，卢浩宇去检查摄像头记录下来的影像，剩下的人在第一现场寻找线索。 被害人是头朝下倒在台阶上的，灰白的台阶上一大摊暗红的血迹，凶器是一把匕首，被扔在一边，张远琦站在台阶上比划，按照这个姿势的话，凶手应该是从背后攻击，拔出匕首后被害人顺势倒地，然后凶手慌忙间随手扔掉凶器逃走了。 可是脚印呢？张远琦原地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沾有血迹的脚印，拔出凶器后肯定会有大量的血液喷溅，凶手已经慌乱到忘记处理凶器了，怎么能坐到鞋底一点儿血迹也蹭不到，第一个发现被害人的是同组的工作人员而不是清洁工，所以不会存在清洁工不注意处理掉的情况，张远去看着被害人倒下的位置心想道：会有哪个清洁工胆子大到看见死人还去把地擦干净。 要擦干净也应该全部擦干净，至少不应该让死亡信息留下，张远琦蹲到张远琛身边，一起看着被害人指尖位置留下的两个血字。 “师哥？”张远琦捅了捅自家哥哥的胳膊，“被害人是说，杀了他的人是同门学长？” “很有可能，但也说不好。”张远琛捂着胳膊站起来，张远琦这小子碰到了自己的伤口，韩彬那一刀子剌的不浅，虽说自家弟弟的力气不至于再把伤口捅出血来，但是也挺疼的。 张远琦发现哥哥幽怨的看着自己就知道自己又犯了错，忙冲着张远琛的伤口吹了两口气，谄媚的笑个不停。 不远处卢浩宇风风火火的跑过来，看到张家小哥俩一叉腰，怒气腾腾的说：“摄像头关了，居然关了！你们知道理由是什么吗？是怕粉丝把拍摄现场的情况发到网上造成剧透！” 张远琦一翻白眼，嫌弃道：“这你也信。” 卢浩宇顿时一头雾水，自知张远琦肯定不愿意跟自己解释，便求救的看向张远琛，张远琛耐心的解释道：“虽然剧组会有这样的理由，但是一般情况下不会出现这种情况，要是怕被剧透为什么会有粉丝传到网络上的照片，再说有的电视剧要去大学校园或马路中央拍，总不能因为这个理由把摄像头走到哪儿关到哪儿吧。” 第四十章 撒谎的大明星 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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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公子颜如玉 “我说，哥你在走神儿吗？怎么一点儿都没在听啊”张远琦埋怨自家哥哥，然后闹着玩儿装作发脾气的样子说，“你是不是根本不在乎我这个弟弟怎么样！” 张远琛浑身一激灵，忙看向张远琦，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惊恐。 张远琦被自家哥哥一惊一乍的样子吓到了，自己也没怎么着啊，不就逗他玩儿嘛，张远琦有些不知所错，尴尬的冲他哥哥呵呵一笑，解释道：“哥，我开玩笑的，你不要心里这么脆弱，我知道你是爱我的。” 对，你是这世界上另一个我，我当然是爱你的，可是爱着你的我也同样深爱着另一个人，你说我该如何是好？我原来心口不一的欺骗你，现在抢走了你心爱的女人却仍在隐瞒你，我身为你的双胞胎哥哥竟然做出这样无耻的事情，我都无法原谅我自己，那你呢？阿琦，如果你知道我所做的事情后，你会依然说“我知道你是爱我的”，还是会挥舞着拳头打我，指着我的鼻子质问我说：“你是不是根本不在乎我这个弟弟！” 那么该怎么办？是和双生兄弟闹掰，还是离开沈慕卿？张远琛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根本理不出头绪，一个细胞分裂出来的两兄弟自然无法割舍，那沈慕卿呢？再次离开她？张远琛承认自己优柔寡断，一方面是舍不得沈慕卿难过，另一方面，是自己真的没有办法离开那份温暖。 张远琛盯着张远琦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侧脸，看着他手指随着路过商场放出的音乐一下下的敲击着节奏，张远琛低下头，轻声的叫自家弟弟： “阿琦……” “咋啦？”张远琦自然不知道张远琛的心理活动，还乐呵呵的哼着刚才听到的歌。 “你和沈慕卿……”张远琛不敢直接对弟弟摊牌。 “哦，哥你说慕卿啊！我刚才还问她最近可不可以一起吃饭，她说她明天还是夜班，大后天休息，”张远琦兴奋的说，“她一上班时间就不自由了，好不容易得空自然要约一下，不过咱们手头的案子到时候肯定结不了，我只能饭点儿溜出去，哥你记得给我打掩护啊！” 不过话一出口张远琦就后悔了，埋怨自己不争气的脑袋，说话之前怎么不知道思考一下，虽说哥哥表示不会介意自己和沈慕卿的交往，但毕竟一段历史摆在那儿，自己这样跟他说自己和沈慕卿的交往情况，哥哥会不高兴的吧……张远琦小心翼翼的看自家哥哥的脸色，见他一直低着头面无表情更是心里没底，于是他小声的问：“哥，你还好吧……” “阿琦啊，”一直低着头的张远琛应了一声，慢慢的抬起头，一双大眼睛明朗的看着张远琦说，“你是不是开过了？” 咦？张远琦赶忙环顾四周，发现果然是开过头了连忙掉头回去，不过张远琦看自家哥哥刚才的样子没什么不对，于是便把自己的担忧放到一边，下车去找丁洋。 丁洋的经纪人已经在大厅里候着了，张远琛和张远琦到宾馆后，稍作寒暄便跟经纪人上楼，张远琦看着一直变化的电梯层数，问道：“丁洋不是在荣城有房子嘛，怎么还住在宾馆里？” “为了避免麻烦。” 张远琦看经纪人不大愿意回答的样子便不再多问，娱乐圈里有很多不能说的秘密秘密，像丁洋这样的大牌明星肯定更要保持神秘感，所以对于经纪人在非案件方面的不配合，张远琦只能在心里竖着中指道：贵圈真乱。 经纪人拿门卡开门的时候，丁洋听到声音走到门口迎他们，张远琦在白天的时候已经见过丁洋一次，不过私底下见丁洋却是另一番感觉，褪去华丽的包装和对自我内心的封锁，此时的丁洋显得平易近人些，素白t恤和居家裤，刚洗过的头发还潮着，见到张远琦他们，首先握手问好，就算去掉妆容后脸色差了些，丁洋的容貌仍是耀眼无比，就连身为男人的张远琦都觉得他好看，正所谓“公子颜如玉，陌上世无双”，说的应该就是他吧。 “二位请坐，”杨洋招呼张远琦他们坐下，又叫经纪人给他们拿喝的。 “不用客气，我们问几个问题就走，”张远琛并没有多待的打算，“我们就像问一下你昨天晚上在哪里。” 丁洋表情淡定的说：“我在宾馆，一个人。” “丁先生，我劝您不要说谎，虽说你演技高超我们看不出来，”张远琦耸肩冲他笑笑，然后严肃的说，“你半夜一点半离开酒店的身影已经被摄像头记录下来了。” 丁洋脸色发白，咬着嘴唇不肯说话，眼神看向别处，张远琛接着张远琦的话接着说道：“我建议您实话实说，您说谎只会对您自己不利，身为公众人物被指控为杀人犯，造成的影响您自己应该很清楚。” “我知道……”丁洋弯着身子，双手交叉架在膝盖上，大拇指不停的环绕，清晰的表现出他的不安。 张远琛觉得丁洋这副样子他好像在哪儿见过，被人逼问却不肯开口，犹豫不决惊恐不安，他突然想起两年前的自己，张远琛眉头微皱，说：“如果你有什么难处，可以跟我们说，我们会保密的。” 丁洋听到张远琛的话抬起头，眼睛亮亮的，像是抓住了希望，张远琛知道他动摇了，忙补充道：“你要保护的那个人，我们会帮你保护。” “好，我说……”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走吧，”张远琦听完丁洋的话后站起身来，“你不是也想去看她嘛。” 即便丁洋戴着帽子已经穿的很低调很普通了，酒店门口蹲点的私生饭仍然一眼就认出他来，张家小哥俩赶忙帮着经纪人拦着沸腾的粉丝们，等车开出酒店，张远琦觉得半条命都要没了。 酒店门口的粉丝们聚在一起分享刚才和偶像近距离解除的欢喜，突然不知道谁说了一句：“你们看见没？丁洋身边那瘦高的男生也好帅！” “是两个！双胞胎！肯定不是保安啦，哪有那么帅的保安！”粉丝翻相机看刚才拍下的照片，惊呼道：“天啊！跟丁洋一样的天颜，是公司未出道的演员吧，我要追他们！” “我也是！” 张远琦开车跟着丁洋的保姆车，即使知道丁洋方面不会出什么乱子，但还是保险些好，一行人来到市中心医院，张远琦让自家哥哥跟着丁洋直接却妇科，自己去急诊。 张远琦躲在丁洋看不到的地方冲着他哥对手指卖萌道：“人家想去……” “知道了，”张远琛十分难见的翻了一个白眼，跟张远琦白眼的相似度达到百分之百，“偶遇你的初恋情人去吧……” 张远琛跟着丁洋在妇科见到了被丁洋隐藏很深的女友，因为宫外孕昨夜送进医院，丁洋说知道她肯定是疼得受不了了才给自己打电话，而她女朋友小脸惨白却还是笑着说没关系。张远琛坐在椅子上问丁洋的女朋友昨天事情的大致经过，她的回答与丁洋一致，虽然介于情侣关系丁洋女朋友的话并不能作为证据，但还是有参考价值的，至于丁洋和被害人的冲突，是因为被害人偷拍了丁洋和他女朋友在一起时的照片用来威胁丁洋，意图牟取钱财。讯问过程中丁洋一直站在床边，没有上前，张远琛让他坐下他也拒绝了。 “我接下来却问问医生情况，”张远琛起身离开，丁洋立刻紧张的跟上去，张远琛明白他的意思，说，“你放心吧，不会把你暴露的。” 丁洋长叹一口气，说：“谢谢你，张警官。” “不必，这是我应该做的，”张远琛看着丁洋一直压抑自己的样子，冲他一笑，“你去拉拉她的手吧，我会装作没看到的。” 丁洋听到张远琛的话后笑起来，不是演员那种标准的八颗牙微笑，而是皱着鼻子咧着嘴，笑的有失形象，但张远琛觉得这才是丁洋真正的笑容，没有修饰没有假装，属于他爱人的专属微笑。 另一边，张远琦趴在急诊室门口往里面瞄，这会儿急诊室里没病患，沈慕卿背对着门不知道在看什么，估计是专业书，张远琦合计了一下，然后捂着胸口驼着背走了进去。 “大夫……救命……” 沈慕卿听到声音后赶忙回头，一看是张远琦后，无奈的对他说：“别装，站直了。” “诶？是慕卿啊！”张远琦用平生最虚弱的声音捏着嗓子说，“我没装，我是真疼……” 沈慕卿一看张远琦来真的了，赶紧让他坐在自己旁边的椅子上，忙问道：“怎么回事？疼了多长时间了？” “唉……吃完、吃完晚饭就、就开始疼……”张远琦装的自己都要相信了。 “这两天你抓犯人去了吗？是不是受外伤了？”沈慕卿一把撩起张远琦的t恤，张远琦胸口的肉白光的，一点儿受伤的痕迹也没有。 第四十二章 笔画顺序 外伤这种事情一查一个准，所以还是不要说谎的好，张远琦摇摇头，一边急促的喘气一边说：“没有啊，这两天没打架。” “确定？”介于张远琦的脾气和职业，沈慕卿觉得他没去打架这句话没什么可信度。 张远琦有气无力的点点头，沈慕卿赶紧让护士给他量血压，然后自己从他钱包里摸出身份证去给他办卡缴费。 沈慕卿看着没有问题的心电图，又看了看坐在床上捂着胸口脸皱成包子的张远琦，有些怀疑他是不是真的疼，不过还是让他过来给他量一个双臂血压，张远琦伸过胳膊去，趁沈慕卿给他缠血压计的时候身子往前凑，差一点儿就亲上了，沈慕卿赶紧后退，看了一眼站在旁边捂嘴笑的护士，然后瞪了一眼张远琦，张远琦一向脸皮厚的跟城墙拐角似的，沈慕卿的眼神对他造不成一点儿伤害，最后干脆另一只胳膊撑着脑袋，歪着头看给他量血压的沈慕卿。 到现在沈慕卿怎么还会察觉不到他张远琦在装，介于旁边有人在场不好发作，沈慕卿把血压计收起来，绷着脸说道：“既然你确定没有受过外伤，双臂血压也没有很大的差值，而且你年龄也不大，像冠状动脉病变之类的大病发生性很小。” 张远琦又捂着胸口装可怜，点点头示意沈慕卿说的很对。 “所以说你的症状有一下三种可能性，第一种是你肋骨和肋骨只见的肉发炎了，”沈慕卿伸手戳了一下张远琦的胸口，张远琦又一副被袭胸的幽怨样，沈慕卿懒得搭理他，接着说，“这种情况不用吃药，过两天它自己就好了。第二种可能是因为你近期精神压力过大导致的神经性疼痛，舒缓压力放松心情，也不用吃药，不过我看你的样子也不像压力大的。” 张远琦哼了一声表示不服，说：“其实我压力挺大的……” “那就去找个人揍一顿，”沈慕卿直接无视他的抗议，“打坏了带着他来找我，我给你看。” “你怎么放我去打架，不怕我受伤吗？” “你能列举一下你打不过谁吗？” 张远琦无言以对，不过沈慕卿说的也对，这两年他算得上打遍天下无敌手，虽说碰上的都是些穷凶极恶之徒，不过他受的伤一般一片 创口贴就搞定了。 “第三种呢？”张远琦还是好奇了一下。 “癔症。” “什么？”张远琦没听懂。 “别跟我在这儿撒癔症了，回家睡觉去！”沈慕卿站起来推了一下他的脑门，“你就是这儿有病，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张远琦也不再跟沈慕卿闹了，嘿嘿冲她一笑，说：“我倒是想睡觉呢，不过有公事在身，没办法去睡，所以来找你了。” “公事？”沈慕卿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被牵扯到案子里了。 “昨天也是你的夜班吧，”张远琦严肃的问道，“有没有一个名叫许静妍的女人来急诊室？” “许静妍？”沈慕卿拿过手边的登记本，翻到昨天的记录，查找了一下便看到了这个名字，“有，我对她有印象，宫外孕，送到妇科了。” “时间呢？”张远琦一边问一边在本子上记，“对送他来的人有没有印象。” “时间是凌晨两点十分左右，至于送来的人，我……”沈慕卿有些为难。 “你小声说，”张远琦凑到她身前，“我已经知道那个人是谁了，你跟我说了我好免去那个人的嫌疑。” “我答应人家不说的……”沈慕卿凑到张远琦耳边，小声的说：“名演员，丁洋。” “ok了，”张远琦拍拍沈慕卿的肩膀道，“放心吧，我也答应他不往外说了。” 但是私生饭们还是拍到丁洋出入医院的照片，先是头一天的急诊，再是第二天的住院大楼，不过丁洋方面立刻通告说丁洋因工作量大造成身体不适，以医生建议休息治疗为由短期休息，而病患信息医院都是负责保密的，况且知情人也不多，所以丁洋方面的消息就不了了之了。 不过警视厅方面仍然很忙碌，丁洋有了不在场证明后，剩下的两个人就成了重点关注对象，可是他们却和死亡信息中的“师哥”没有任何联系。 “总觉得到处都不对劲儿，”张远琦坐在安东的大办公桌上，一边啃西瓜一边说，“咱们排除来排出去，把嫌疑人都要排除没了，你们说死亡信息说的‘师哥’会不会是剧组外的人？” 安东幽怨的看着一组的人们人手一块西瓜流的满地都是汤，心中无比后悔把西瓜当成员工福利给他们吃。 卢浩宇拍了拍吃的滚圆的肚子，说：“不会是剧组外的人，教堂那边因为拍摄已经把钥匙都给了剧组人员并且限制外人出入，教堂里的工作人员都已经排除嫌疑，剩下的只剩下那个孙可欣和他男朋友。” “你们说会不会是他们俩联手作案？”贾韶想用沾着西瓜汁的手去拿资料被李萌拍了一巴掌。 “倒也是有这个可能，不过咱们没有证据啊……”张远琦举着双手四处瞄，张远琛立刻明白这小子的坏心眼，双脚点滴椅子往后撤出去老远，指着自己的衣服说，“想都别想，我今天穿的是白色的。” 众人一听张远琛这么说后立刻警惕的看着身边的人，保持警戒的同时伺机而动，为了避免再次发生一场无法控制的混乱，安东赶忙招呼众人去洗手，这才免得一批白衣服最终沦落到垃圾桶的命运。 张远琦甩着湿爪子进屋，被他哥嫌弃的推到一边，张远琦负气的冲他哥脸上甩，张远琛笑着躲开，继续跟同事们讨论案情，张远琦一只手撑着下巴听自家哥哥他们的讨论，另一只手无聊的划着桌上的水滴，画着画着就开始不自觉的写“师哥”这两个字。 如果自己是被害人，在临死前，会想着着些这样的死亡信息吗？受那么严重的伤怎么还会有力气写下两个字，要知道沾着血写字其实挺困难的，能写的这么清晰显然被害人当时还是有些力气，比起写死亡信息打电话求救不是来的更实在些吗？手机就在被害人的口袋里，可是被害人一点儿要拿手机的迹象都没有。 另外被害人要真的想写丁洋的话，直接写个“丁”字不是更简单明了嘛，就算不写“丁”，写的也应该是丁洋的代号“学长”，而不是写下还需要人们转个弯思考的“师哥”，毕竟将死之人一来不会又清晰的思考能力，二来他们迫切想让他人知道凶手是谁，死亡信息越清晰简明越好。而且丁洋已经被排除嫌疑，那么被害人为什么要说凶手是丁洋？ 不会吧，就算钱博远的口碑不好也不至于临死还要冤枉别人，张远琦觉得这种设想十分荒诞，那么另外一种可能，就是凶手假装成丁洋的样子，骗了被害人。 现在的化妆手段已经这么高超了吗？张远琦看着自家哥哥与自己相同的侧脸心想：如果可以化妆成另外一个人，那自己和哥哥作为双胞胎的优势不就没有了嘛…… 不过案发当时是半夜，教堂外灯光昏暗看错人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真的是看错了，那么与丁洋身形相似的李成和是凶手的可能性就比孙可欣的高了许多，而且李成和确实没有案发时的不在场证明。 那么证据呢？张远琦在桌子上不停的写着，画着。 师哥…… 师哥…… 等等！师哥两个字是这么写吗？ 张远琦猛地蹿起来，跑到一组众人围坐的桌子上飞快的翻找，所有人被他突然的行动吓了一跳，李萌冲他的胳膊就是一巴掌，说道：“疯子百姓，你又发什么神经。” 张远琦的态度要比李萌好多了，替张远琦肉了肉他被打的地方，关切的问：“阿琦，出什么事了吗？” “你们，快点儿！找张纸写一下‘师哥’这两个字！”张远琦嘴上发号施令手上也没有停，一旁的人不知道他要干什么，都是一脸懵懂的看着他，张远琛先明白过来，站起身来大步回到自己桌边，拿起一根笔用嘴咬掉笔盖，找了张废纸快速的写下“师哥”两个字，其他人见张远琛的动作后，也迅速行动，很快就拿着自己写好的字坐在桌边等着张远琦的下一步指示。 “哈哈，找到啦！”张远琦把找到的相片那在手里仔细看了看，然后让众人把写好的字展开给他看，他看了一圈，然后像个解答谜题后的孩子，得意洋洋的说道，“我知道了，咱们都被凶手骗了！” “你们快看！”张远琦把那在手里的照片递给其他人看，“‘哥’这个字到底怎么写，咱们大都是横口段竖，然后地下再横口竖折勾，你们看看照片上这个‘师哥’的写法，有没有问题？” 一组众人凑过去看照片上的血字，手上一边笔画嘴里一边念叨：“横，口，竖！这个字的笔画顺序写错了！所以这个死亡信息不是被害人写的，而是凶手改的！被害人写下死亡信息后被凶手看到，加了几笔改成‘师哥’，所以被害人写的字不是‘哥’，而是‘可’，孙可欣的‘可’！” 第四十三章 锋芒 “笔画这种东西不能成为证据吧，”李敏才迅速指出，“钱博远写字是个倒插笔也不一定。” 张远琦摆摆手表示否认，然后拿起马克笔在写字板上开始画，说：“那他‘师’字也应该是倒插笔，应该先写横竖在写横折勾。” “虽说在排除了丁洋后笔画修改可以指证凶手是孙可欣，但是只以这一点来说还是有些牵强，有点儿水平的律师用不了一个半小时就能把她放出来。”安东手上笔飞速的转着，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张远琛转头问坐在旁边的李敏才，说：“敏才，调查被害人的遗物时，有没有手写的本或者纸张？” “有！”李敏才站起来就要往鉴识科跑，“我马上去翻！” “可能性太小了吧，”李萌没有信心的说，“不能肯定被害人的遗物中一定会写‘哥’这个字啊。” “不试试怎么知道，”张远琦起身走到李敏才身边，大眼睛冲他一个wink，“走吧敏才，一起啊！” “好！”不得不说张远琦的亢奋劲儿很能带动士气，一向安安静静不声不响的李敏才看张远琦耍酷的样子心里咦痒，也冲着大伙抛了个媚眼。 “眼睛大有什么了不起，他们实在冲我炫耀吗？”贾韶捂胸口做手上状，侧身要往张远琛怀里倒，张远琛赶紧扶住他，闪着光的大眼睛露出关切的神情，贾韶瞬间觉得找张远琛这个大眼怪诉苦就是一个巨大的错误，转身抱着卢浩宇哭诉去了。 一组众人散开，该干什么的干什么去了，安东盯着收拾桌子的张远琛看了一会儿，然后主动走过来，说道：“你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是不是？” 张远琛没有看他，仍是低着头，嘴角一呡微微一笑，道：“你不是也早就知道了嘛。” 安东眼神一暗，低声道：“杀过人了，味道就不一样了。” “虽是如此，但安组长在办公室发表这种言论显然是不合适的。”张远琛还是继续着手里的事情，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般，表情还是温柔淡然。 安东看了看左右发现并没有人关注他们，便接着说：“不过没有证据也没办法处理这件案子。” “有什么不好办的，很简单嘛。”张远琛往桌子上一坐，眼里带笑的看着安东，下巴一抬示意安东坐下，慢慢的解释道：“阿琦找到死亡信息里的破绽确实足够敏锐，但路子有些偏，不够一针见血。” “怎么讲？”安东坐下认真的听。 “因为咱们都感觉到孙可欣是凶手所以调查上会有针对性，但阿琦他们走的是正常侦查路线，肯定会方方面思考，有些耽误时间，其实这个案子分析起来很简单，就是孙可欣杀人被他男朋友发现，然后他男朋友帮她掩盖，把嫌疑推到丁洋身上，”刚刚贾韶和卢浩宇结伴出去了，李萌去找张远琦他们，办公室里没人，正好适合张远琛和安东的对话。 安东点点头，这和他的猜想差不多，可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没有发现可以证实他猜想的证据，所以他继续问张远琛道：“具体说说。” “首先说说死亡信息的问题，如果被害人没有看到凶手离开的话，他不会写下死亡信息，因为死亡信息被凶手发现后肯定会被擦掉，所以没有意义，再加上阿琦查到死亡信息被改这一点，证明凶手在杀害钱博远后立刻离开案发现场，在案发后一段时间死亡信息才被发现然后被修改。” “修改的人不会是孙可欣吗？” “不会，”张远琛直接否认安东的观点，“如果孙可欣有心思修改死亡信息，那她为什么不把凶器拿走处理掉，阿琦昨天还在怀疑这一点。” 安东根据张远琛的话推理道：“那么就是说，在孙可欣行凶后，她慌乱的逃走，然后李成和留下修改了死亡信息。” “没错，不得不说李成和其实挺高明的，比起一股脑的破坏案发现场，他选择了有针对行的修改现场，你比我清除，这样的现场更具有迷惑性，不过我觉得李成和之所以这么做也是没办法，从酒吧的摄像头里能看出，李成和离开酒吧的时候手里什么也没拿，能擦拭指纹的估计只有他口袋里的手绢，不过一个手绢不足以在擦拭完有血迹的凶器后再把死亡信息擦得干干净净的条件，所以他选择了修改死亡信息，把嫌疑推到丁洋身上。”张远琛从手边拿过一张废纸递给安东，接着说，“首先咱们得肯定，死亡信息是被害人写上去的，否则李成和直接处理了凶器或者直接写个‘丁’字更简单写，因为那天拍摄的组里，只有丁洋一个人姓丁，而李成和把死亡信息改成‘师哥’是因为他没有办法改成别的，因为钱博远写的死亡信息是‘可’字。” “可？”安东听到张远琛的话后，在废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可’字，很快他就想起张远琦说的倒插笔，然后一笔一划的把‘可’字加成‘哥’字，果然跟张远琦说的笔画顺序一模一样！ 张远琛看着安东写完后接着解释道：“但是这年头人们管谁都叫哥，剧组里‘张哥’、‘李哥’太多没有针对性，于是他便想到丁洋‘学长’的称号，然后改成‘师哥’，以迷惑警方。” “死亡信息这一点解释通了，但是你刚才说阿琦的推理走了弯路，是因为什么呢？”安东接着问。 “咱们最后把嫌疑锁定在三个人身上，排除了丁洋，剩下的这两个人肯定其中一个是凶手，那么就用排除法好了，”张远琛随手在废纸上写下两个嫌疑人的名字，“被害人是被利器刺伤致死，被害时肯定有大量的血液喷溅，而李成和在离开酒吧后又回到酒吧，如果他是凶手的话，衣服上都是血迹怎么敢再回到人群里，他肩膀上因为抗设备留下的污渍被酒吧门口的摄像头很清晰的记录下来，所以他出入过程中并没有换衣服，凶手不可能是他，那么，就只剩下大夏天穿一身黑，即使身上有血迹也不会被注意到的孙可欣了。” “应该是孙可欣早就有了要杀害钱博远的念头，所以谎称醉酒出门，其实是早就越好钱博远要去教堂说些什么，”张远琛提笔在孙可欣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大叉，“而李成和搅入这起案件是因为他在买烟时看到了和钱博远一起行动的孙可欣，因为疑心跟踪他们，然后看到孙可欣行凶的一幕。” “毕竟是女人，再狠心也会害怕吧，”安东点点头，“不过你是怎么发现李成和看到孙可欣和钱博远在一起这一点的呢？” “因为便利店的摄像头照到，李成和在交钱的时候瞥了一眼窗外，然后很明显的愣了一下，如果是孙可欣一个人走的话，他肯定会叫住孙可欣，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打破孙可欣的计划，阻止这场案件的发生。” 听完张远琛的推理，安东不得不感叹道：“你弟弟张远琦的推理能力就十分了得，没想到你比他还精啊！” “就当你夸我了。”张远琛不以为意的耸耸肩，转身要离开办公室。 安东觉得在时常发生突发行动这一点上张远琛跟他弟弟那是相当的像，于是忙问道：“你干嘛去？” “去看看阿琦，”张远琦背对着他冲他摆摆手，“我觉得他应该把案子破了。” 在张远琛听到张远琦同自己一模一样的推理后，便随着他一同进审讯室，最终孙可欣给的犯罪理由是曾经和她是男女朋友的钱博远在看到和自己同组的李成和和孙可欣后，以不雅照片威胁孙可欣，要求孙可欣给他大额钱财，而孙可欣担心自己的幸福被毁，于是计划了这场谋杀，李成和的行动也同张家兄弟的推理相同，最后也因为包庇罪吃了官司。 案子破了重案一组的同志们也就松了一口气，毕竟是娱乐圈里的事情，拖得时间越长媒体的说法越夸张，案子破了，剧组内部要求保密的同时又迅速的换了一批人，丁洋的女朋友不仅没有被爆出来，丁洋自己还因为被拍到进出医院的照片而得了个“拼命三郎”的称号，被业界和粉丝圈评为敬业演员的同时，大家都不知道他陪着他的爱人度过了一段温馨幸福的休息时光，至于许静妍的宫外孕，沈慕卿说虽然会降低受孕的可能性，但毕竟都还年轻，好好休养的话，不愁以后没有孩子。 介于案件涉及到当红艺人所以结案报告也是直接上交给局长，局长签字后直接封档，当然丁洋有女朋友的消息仅限于重案组少数几个人知道，就连李萌这个丁洋铁杆粉丝都不知道这个消息。 “太过分了！”李萌在办公室里拍桌子瞪眼，“案子就这么结了，我连丁洋一面都没见到！” 张远琦撇着嘴，表情十分找打的说道：“虎妞，你要是真心爱丁大帅哥的话就不要见他，否则丁洋会受到惊吓。” 第四十四章 醉酒 “张远琦你又皮痒了是不是！”李萌直接从桌子上翻过来，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和张远琦开打，但李萌毕竟是女孩子张远琦还是要让着她的，张远琦飞快的躲到自家哥哥身后让张远琛当挡箭牌，结果哥俩跟小时候一样，一起被李萌追着打。 卢浩宇十分幸福的看了会儿张远琦挨揍的场面，然后抱着手机刷娱乐新闻，经纪公司的公关很到位，丁洋过度劳累深夜进医院的照片还在头条，不过……卢浩宇翻着照片下的评论，越看越不对劲儿…… “公司赶紧让新人出道吧，他们好帅哦！” “楼上+1，双胞胎帅哥太萌太英俊！” “本宝宝拍到正脸了，决定做双生的铁杆粉丝！【图片】” …… 卢浩宇饱含“我不相信”的想法点开图片，虽然照片在缓冲中，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这张是张远琦或张远琛其中一个的正面照。 一旁张远琦还在冲李萌招欠，张远琛夹在两个人中间拉架，无奈的同时又一脸的慈祥宠溺，卢浩宇扒拉了一下坐在一旁的贾韶把手机递过去，贾韶不在意的看了一眼，紧接着揉揉双眼认真的盯着看，很快抬起头，呆愣愣的与卢浩宇对视，说：“咱们身边是出明星了吗……” “我觉得是的……” 很快局里为了即将到来的法制宣传月，宣传部专门到丁洋的经纪公司找大牌摄影师拍广告侧和展牌，张远琛无奈的来到现场，再看看一旁被扭送过来的自家弟弟，张远琛觉得事态真的是无法掌控了…… 原本不是说好回归荣城隐藏自身吗？照片都被贴到公交车上了还怎么隐藏！ “你们放开我！我又不是犯人！我不拍照！丁洋，你别看热闹！哥救救我……” 不过在拍摄警局宣传照之前，重案一组还遇到了一个难度很大的案子，差一点儿张家小哥俩就因为破相而不能拍摄宣传照了。 电视剧组杀人案结束那天，重案一组这帮高兴要吃，难过要吃，破不了案压力大要吃，破了案大功告成更要吃的吃货们又是一晚上的吃吃喝喝，侦破一个案件期间积攒的疲惫和心乱如麻，一顿胡吃海塞，就能治愈重案一组众人百分之五十的心灵创伤，至于剩下那一半，喝顿大酒后蒙头大睡就是缓解压力最好的良药。 原本这场聚餐张远琦是不想参加的，因为办案好多天没见到沈慕卿，再加上沈慕卿因为工作的缘故一忙起来没时没晌，别说约会就连短信有的时候她都顾不上回，张远琦捂着胸口靠在卢浩宇瘦弱的小身板上哀嚎道：“我好想她啊……” 卢浩宇嫌弃的将张远琦一把推开，而安东则是在暗处偷偷观察张远琛的表情，只见张远琛仍旧是一脸温柔宠溺的看着张远琦，丝毫看不出他对自家弟弟爱着自己心上人这份情感冲突感受到一点点不自在，难道张远琛对沈慕卿果真没有感情吗？安东看着被卢浩宇拉着评理的张远琛，如果不是自己很清楚张远琛取向正常的话，就他看着张远琦的眼神，说他爱的不是沈慕卿而是自家弟弟估计所有人都会相信。 如果张远琛不爱沈慕卿，那事情就好办多了，安东心里松下一口气，毕竟组织里的人是不可以有感情的，张远琛对他家人尤其是他弟弟的感情越看越不像是他口中所说的演技，若是再加上对沈慕卿的爱情，怕是张远琛这张牌，以后定然是无法掌控了。 一屋子的人来疯，聚在一起打开酒瓶，结果肯定是不醉不归，张远琦喝的完全成了一滩泥，挂在同样走不直的张远琛身上，二人相拥深情告白道： “哥，你知道吗？平、平时，我……我张不开嘴，但是哥，哥，我必须告诉你！我张远琦真心爱你，我爱你你知道吗？” “知道，知道，”张远琛一双大眼水汪汪的盯着自家弟弟说，“阿琦，我也爱你，也爱你……” 一旁靠在电线杆子上的李萌盯着张家两个醉鬼上演的基情电视剧，原本就够犯恶心的她顿时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一边李敏才被服务员搬上出租车，已经完全处于昏迷状态，贾韶双手紧握安东的一只手，真诚的感谢道：“组长，你真的是一个特别帅气的人，我一直、一直、都特、特别感谢你。” 安东另一只手抚着贾韶的肩膀哭的稀里哗啦，抽抽搭搭的说：“对不起，兄弟……我……对不起……” 张远琛用仅剩的清醒报了家里的地址，代驾把车开到家里的别墅，张妈妈和他架着已经睡着的张远琦进屋，把阿琦扔到床上后，张远琛也一屁股坐到地上。 今天他确实是喝醉了，都说有心事的人更容易醉，即便张远琛身份特殊，但他还是败给了心里积压的情绪，放松了时刻紧绷的神经，跌入被酒精激发的烦恼漩涡。 他无法放弃对沈慕卿的爱情，更无法割舍和张远琦之间的亲情，他不知该如何向自家弟弟开口说明他和沈慕卿的感情，为难的同时，张远琛又因为张远琦表达出对沈慕卿的爱意而辞意大发。 张远琦是他弟弟，即便是他抢了弟弟的心上人，即便他一直都知道这场感情纠葛里自己是罪人，可是他还是介意，还是害怕，怕到什么都不敢说，介意到要用酒精来压抑心中不安的情绪。 张远琛躺在床上，明明眼皮发沉，却还是强撑着眼皮不肯闭上眼睛，他等到家里的每个房间都回归黑暗，等到每个人都进入梦乡后，强撑着身子站起来，使劲儿揉揉眼睛，翻窗户跳到院子里，结果落地时脚下没根，脚下一崴一屁股坐在地上，脚踝的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冷气，伸手摸了摸确定骨头没问题后张远琛狼狈的爬起来，迈着猫步圆舞曲离开家。 睡着的沈慕卿在铺天盖地的吻中醒过来，一开始还吓了一跳，不过熟悉的感觉令她安下心来，这个时间能进到她的卧室里，怕是除了张远琛之外不会有别人了。 肆虐的吻中充满了浓重的酒气，虽然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也跑去喝过两杯小酒，不过张远琛今天的饮酒量跟那是比起来怕是超标了很多，沈慕卿伸手捧住张远琛的脸，拉开彼此间的距离，关切的问道：“怎么喝了这么多？” 张远琛一双大眼睛垂着，不肯看沈慕卿的眼睛，一句话也不说。 虽然沈慕卿一直都知道张远琛是一个话少的人，但是就算张远琛话再少，也不会不肯说话还不肯看她，除非他心里有事让他为难。 “怎么了？”沈慕卿捧着他的脸，好让他看向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情值得让你喝的这么多？” 女人的温情可以把百炼钢化为绕指柔，更何况如今的张远琛的内心早已经不是坚冰一块，他放松了紧绷的身体，整个身子压在沈慕卿身上，头埋在沈慕卿的颈窝里，闻着让他安心的味道，像个小孩子一般，瓮声瓮气的说：“我不开心……” “有不高兴的事情跟我诉说没问题，但你能不能先从我身上爬起来？”沈慕卿拍了拍张远琛的肩膀，“你好重。” “你得适应我的重量才行，”张远琛在沈慕卿身上拱了拱，撒娇的说道，“我就不起来。” 张远琛虽然看起来瘦，可绝对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主，这么多年的训练使他的肌肉十分紧实，别看平时看着瘦的像根麻杆，但一点儿其他着力点也没有的直接趴在自己身上，沈慕卿还是觉得呼吸困难。 张远琛即便是喝多了但也不至于撒酒疯，喝蒙了的他还是十分顾着沈慕卿的身体，胳膊肘使劲儿从沈慕卿身上翻下来，他像个小孩子一样蜷成一团，将自己的头埋在沈慕卿的胸口。 沈慕卿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也不问，只是将怀里的张远琛抱紧。 他要是想说自己会说的，沈慕卿像哄婴儿睡觉一般，轻轻的拍着张远琛的后背，男人也是需要哄的。 过了好长时间，张远琛才瓮声瓮气的开口道：“慕卿，你睡着了吗？” “没有。”其实上了一天班的沈慕卿已经很困了，但是听到张远琛叫她，她赶忙打起精神听他说话。 “我想告诉阿琦来着，但是，我开不了口……”张远琛往沈慕卿怀里缩了缩，看起来沈慕卿似乎是他的热源，在沈慕卿怀里他才能感受到温暖，张远琛停顿了一下，然后轻声说，“我不敢面对阿琦在知道我们在一起后的画面，我甚至想都不敢想阿琦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会是什么表情，第三者是自己的双胞胎哥哥，不管换成谁都是接受不了的。” “这也是我之前一直推开你们的原因，”沈慕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世上怎么还会有另一个女人会像我这样，跟双胞胎兄弟都谈过恋爱。” 张远琛赶忙说道：“不是你的错，都怪我，如果当时我没有装作是阿琦，也许你现在会和阿琦成为人人羡慕的一对儿。” 第四十五章 口红印 “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根本不会回国，我很有可能嫁给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像现在这样和你相拥。”沈慕卿闻着张远琛身上散发出的酒气，淡淡的酒精味渗透进身体里，没有喝酒的她好像也有了些醉意。 “我有时会想，如果我没有遇见过你，那该有多好，那样的话我们就不必如此烦恼，你和阿琦可以继续你们的初恋情怀，而我则继续过属于我的日子，可当我真的幻想生命中从未有过你，我却十分害怕，那里很冷，很黑，我不知道什么是温暖，什么是快乐，”喝醉的张远琛明显话多起来，“可是阿琦怎么办，他能接受的了我们的感情吗？即便他能理解你，但是他也绝对不会原谅我。虽然我和阿琦很多年没在一起，可是我的弟弟我知道，他虽然在你面前吊儿郎当的不正经，但在他心里，你处于最重的位置，他真的特别爱你。” “我抢了双胞胎弟弟的心上人，明明是我的错，我害怕的都不敢承认错误，可是当我听到阿琦表达对你的爱意时，我却十分的吃味……”烦闷挤压在心里，沈慕卿是他唯一的倾诉对象，张远琛抬起头，想在沈慕卿那里得到答复，可是沈慕卿已经闭上眼睛，呼吸均匀的睡着了。 张远琛慢慢动作，离开沈慕卿的怀里躺倒枕头上，伸出手臂给沈慕卿枕着，把她轻轻的圈到怀里。 “好在你睡着了，刚才那些话不该和你说的，”张远琛吻了一下沈慕卿的额头，“我不该给你烦恼的……” 宿醉的结果必然是睁不开眼，沈慕卿在张远琛的脸蛋上左拍拍右拍拍，结果张远琛还是一副昏迷的样子，沈慕卿看他困得厉害想着让他多睡会儿，谁知等她洗漱完化好妆做好早饭后张远琛还是在床上挺尸，沈慕卿干脆往他身上一爬，在不会蹭花自己妆容的前提下在张远琛身上不停的打滚。 “你是猫吗？”张远琛双臂一环将沈慕卿控制在怀里，“我困死了……” 沈慕卿看张远琛只睁开一只眼睛还只睁开一半的样子难得的可爱，便在张远琛脸颊上使劲儿的亲了一口，恶作剧般在他白净的脸庞上印上一个鲜明的口红印。要知道张远琛跟他那个半疯的弟弟可不一样，日常生活中完全就是个闷油瓶，还是个制作工艺精湛绘制的十分好看的名贵闷油瓶，心情好的时候笑着不说话，不高兴的时候绷着脸不看人加不说话，要想听他说个不停就得喂他点儿酒，要想看他撒娇卖萌，那得等他早晨起床的时候才能看见。 张远琛收紧手臂搂着沈慕卿，闭着眼睛嘴角带笑，往被窝里一蜷更像只猫，清晨橙色的阳光透过窗子照在蓬松的被子上，温馨的味道充满卧室的空气了。 “松开我吧，我上班要迟到了，你今天不用上班吗？”沈慕卿在张远琛怀里轻轻的挣扎，原本笑着的她突然收起笑容，紧张的问道，“阿琛，你昨天晚上是从哪儿过来的？你跟阿琦是回的一个家吗？” 在床上眯着眼睛的张远琛先是一愣，紧接着瞬间瞪大双眼，松开沈慕卿一个鲤鱼打挺直接翻身下地，抓起衣服就往身上套。 “坏了！”张远琛一边飞速的穿衣服一边对沈慕卿说，“昨天跟阿琦一起回的我妈那儿，就算阿琦喝多了起得晚，这会儿我爸妈也该叫我们起床了！” “那怎么办！”要知道他们还没想好怎么对阿琦坦白，若是这会儿毫无准备的被揭穿，就阿琦那个脾气，情况怕是不好收拾了，沈慕卿着急地说，“赶紧想个谎话圆过去，要不非得出事不可！但是阿琦也就是看着不着调儿，一般的谎话怎么能瞒得过他！” “有办法了……”冲进卫生间洗脸的张远琛慢慢悠悠的走出来，靠在门框上看着沈慕卿笑，脸上的口红印虽是浅粉色却也十分明显，沈慕卿刚想告诉张远琛脸上的口红印没洗掉，却发现张远琛进到卫生间以后，没有发出水声。 张远琛在警局算是出名了，一下车舆论便瞬间沸腾起来，还没等他进电梯重案一组就得到了消息，张远琦闻讯后以仅比火箭慢的速度冲到电梯口，电梯门一开他就一把抱住他哥的脑袋，往掌心吐了口吐沫就开始在张远琛的脸上疯狂摩擦。 “干什么啊！”张远琛轮着胳膊把张远琦推开，但张远琦又跟狗皮膏药一样粘上来，见他哥挣扎的厉害最后张远琦干脆跟无尾熊一样挂在张远琛身上，一只手勾着他哥的脖子，另一只手接着沾着自己的口水蹭张远琛的脸。 李萌揪着张远琦的后衣领把他哥哥从他的锁喉功里解救出来，张远琦还不死心，挥动着大长胳膊大长腿还要往张远琛身上扑，卢浩宇这时候也抱着ipad从办公室里跑出来，开启摄像头跟娱乐记者捕捉八卦新闻时的拼命架势，三百六十度拍摄警局双生花的年度大戏。 张远琛伸手擦自己脸上自家弟弟的口水，闪身躲到李敏才的身后，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正被李萌控制着却还是不停扑腾张远琦，不解的问道：“阿琦，你折腾什么呢？我胳膊还没好利索呢！” “羞死人了，真是羞死人了！”张远琦双手捂脸，不知道是害臊还是气氛，总之一对红到滴血的耳朵十分清晰的表现出他此刻纠结的心情，只见他咣咣的多了两下脚，然后挣脱开李萌的小擒拿手，捂着脸冲进办公室。 重案组众人觉得眼睛被闪瞎了，谁能解释解释张远琦这娇羞的小媳妇模样是怎么回事？ 贾韶和李敏才赶紧把张远琛架进办公室，卢浩宇还举着ipad，小短腿跑的飞快不停的跟拍。 警局双生门面的**故事很快流传在各个办公室间，概括起来就是哥哥微笑王子上班迟到不说脸上还有一个明显的口红印，弟弟疯子百姓见到后火往上撞，两个人在大厅里拉拉扯扯，最后被劈腿的傲娇受负气离家出走，宠溺攻正在挽回爱人中…… 而那个口红印的主人、一直没有出现的第三者就是沈慕卿，正忙的脚丫冲上的沈慕卿突然觉得后背发凉，是谁在背后议论她呢？ “我记得咱俩打车回家了，可是我在一睁开眼睛竟然在酒店，”张远琛被重案一组众人围在中间，小心翼翼的看着大家的脸色，解释道，“我真不记得昨天晚上做过什么了，醒来以后钱包证件都没有丢，我想起来今天要开会，就赶忙跑过来，脸也没来得及洗……” 卢浩宇还举着ipad，不嫌事大的调笑道：“幸亏今天会议取消了，要不然你以这个形象杀进报告厅，场面肯定比此时此刻更加火爆。” “给，先擦擦，”李萌递给张远琛一张湿巾，“合着你是喝蒙了梦游，占了人家姑娘的便宜了？” 贾韶一脸真相的咂咂嘴，说：“就阿琛这张脸，是那姑娘占了大便宜了吧，要说阿琛不吃亏，那他昨天得是把下凡的仙女睡了。” “差不多行了啊！”张远琦一把夺过卢浩宇的ipad扔到一边，卢浩宇立刻肉疼的跑开，躲在墙角一边心疼自己的人民币一边咒骂疯子百姓，张远琦自然不会觉得卢浩宇的小胳膊小腿会给自己造成威胁，挤开坐在张远琛身边另一个一脸八卦的贾韶，从张远琛手里拿过湿巾，一下一下的给张远琛擦脸。 张远琛冲自家弟弟呵呵一笑，阳光明媚满是单纯。 “不过……”一直没说话的李敏才犹豫了老半天才开口道，“万一哪天一个女人牵着个小萌娃敲你们张家的门，说孩子是张远琛的，可怎么办……” 安东觉得围绕张家小哥俩的狗血连续剧真的越来越狗血，翻了个白眼道：“敏才你的脑洞开太大了，大家伙散了吧，好不容易得了清闲，你们别再让我堵心了好吗！” 张远琦率先起身，把手里的湿巾扔到没有设防的李敏才脸上，说：“闭上你的乌鸦嘴！” 李敏才是个内向的孩子，斗嘴斗不过张远琦但并不意味着他会吃亏，他抓起脸上的湿巾又朝张远琦扔过去，接着问道：“要真是那样，你们怎么着？” 张远琛刚要开口圆场，不过还是张远琦的嘴快些，说道：“找上门来就去做个亲子鉴定，是亲的就养着呗！” “那是你哥的孩子，你都不问问你哥什么意思你就替他答了？”贾韶觉得李敏才这个问题真是问的精辟，“你哥要是不要这个孩子你怎么办？” 安东扶额，顿时觉得狗血连续剧有开始往苏马丽方向发展了…… “我哥要是不养，我就给他养着，”张远琛大手一挥，“要是那女人长得和我心意，我就把那女的也娶回家养着！” 重案一组众人笑作一团，张远琛一边笑一边摸着自家弟弟的后脑勺说：“可不能乱说话。” “哪有乱说！”张远琦傲娇的仰头道，“先去捋清楚你的风流债吧！” 于是警局的双生电视剧又展开了弟弟真爱哥哥宁可为哥哥养孩子的剧情，不过所有人都知道大家不过给紧张的工作环境增加点儿趣事，表演者和听众都没有放在心上。 可如果有人能够预示未来，是不是这会儿他们就不会笑的这么开心了。 第四十六章 兴师问罪 一帮人吵吵着要去张远琛昨晚失去清白的酒店调监控，最后被知道内情的安东**，一个个夹着尾巴蹲在角落你画圈圈去了。 安东拉着张远琛到一边，压低声音问道：“她的？” 张远琛知道安东口中的“她”就是沈慕卿，张远琛不吭声，不肯定也不否定。 安东痛心疾首的捶胸道：“你怎么胆子这么大，要让……让他知道可是会出乱子的！” “他早晚都会知道的。”阿琦知道是早晚的事情，如今不让他知道只是因为自己还没想好该如何开口，张远琛看着在一旁跟卢浩宇打闹的自家弟弟心里一沉，今天的口红印不过是走了一招险棋，若是遮遮掩掩的撒谎以阿琦的敏感度一定会起疑心，倒不如满是破绽的出现，反而容易转移注意点，尽快蒙混过关。 “阿琛，你什么意思？你认真的？”听到张远琛的答案后，安东瞬间紧张起来。 认真的？张远琛立刻思考安东话语里的意思，要知道跟组织里的人说话可不能不过脑子，对方开口，你要把他词汇中所包含的意思全部思考到，以防不小心被套出话来，掉入圈套。 “不是一直都是这样计划的吗？兄友弟恭维系一段时间就好，和谐的氛围可不利于以后的发展啊。” “你知道我想说的不是这个，”安东反驳道，“我不怀疑你执行计划的能力，是……” “那就不必说了，”张远琛摆摆手，打断安东的话，“不该碰不能碰的东西，我是不会动的。” 若真是如你所说那就好了，安东看着乐呵呵凑到张远琦身边的张远琛，心想道：风险已经隐隐出现苗头，虽然很可能是过于警惕，但该防备的，自己得提前着手准备了，免得自己也受到牵扯。 中午下班时间还不到，张远琦就驾驶着他飞得很低的小红跑车杀出警局大门，张远琛趴在窗户上看着被自家弟弟驾车漂移扬起的尘土，脑海中思虑万千，却什么也不说。 他对自家弟弟是了解的，张远琦火烧火燎的冲出去，去做什么他很清楚。 原本打算去食堂吃饭的沈慕卿，在接到张远琦的电话时，先是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才开口道：“喂？” 张远琦停在路边，时刻警戒着可能出现的交警，说：“我在大门口，没地方停车，你快点儿出来。” “你来干吗？”沈慕卿脱了白大褂，伸手在包里翻来翻去，开玩笑道，“这回又是哪里疼啊？” “头疼啊，”张远琦笑道，“想你想的我头疼欲裂！” “耍贫嘴，”沈慕卿噗嗤一笑，“等我一下，我马上出来。” 挂断电话后，沈慕卿对着卫生间的镜子，涂好口红。 见到沈慕卿那一刻张远琦脑子里嗡的一声，盯着沈慕卿的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盯着我干吗？”还没坐稳的沈慕卿一脸迷茫，伸手去系安全带，“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说罢沈慕卿翻下镜子，左看右看也没发现自己哪里不对，可是张远琦还是盯着自己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沈慕卿疑惑的问：“到底怎么了？有话快说。” “你……”张远琦不敢问，他怕沈慕卿说出的答案他无法承受，可是他真的是太想验证自己的设想了，哪怕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不要开口，他还是控制不住的说，“慕卿，你……昨天晚上，在哪儿？” 你是不是和我哥哥在同一家酒店里，是不是和他耳鬓厮磨了一整个晚上，我哥哥脸上那个粉红色的口红印，是不是就是你吻上去的？ “昨晚？在家啊，”沈慕卿一副对张远琦的问题感到莫名其妙的样子，“昨天白班，下了班就回家了啊。” “你撒谎……” “这有什么好骗人的？”沈慕卿实在想不通，“回家路上去了趟超市，我没说这个应该不算骗你吧。” “你就是在骗我……”张远琦掏出手机递给沈慕卿，“你看看吧。” 手机屏上是一个大大的口红印，是张远琪让卢浩宇截屏后放大再发到自己手机上的。沈慕卿接过手机，看到屏幕上的口红印大吃一惊。 果然，昨天晚上跟我哥哥在一起的就是你，你和我哥表面彼此不和实际上早就暗度陈仓藕断丝连，只有我被蒙在鼓里，像个傻子一样被你们两个耍的团团转，张远琦越想越火大，再加上沈慕卿吃惊的样子，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你调查我！”沈慕卿捧着手机惊讶的转过后，看着张远琦质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这个色号的口红？” 什么？张远琦瞬间瞪大眼睛，搞不清沈慕卿闹得哪一出。 “哎呀，这是新出的口红，我想去买一直没有时间，等等，”沈慕卿像是想到了什么，恶狠狠的问张远琦，“你照个口红或者在手背上涂涂就行，为什么是个吻痕？你被谁亲了？” “啥？”张远琦更懵了，不是自己来质问沈慕卿来的吗？怎么就一会儿的工夫枪口就对准自己了？再说了，这个口红印的颜色不是跟她嘴唇的颜色一样吗？ “完全不一样！这个是珊瑚橘，我用的这个是豆沙色！” 张远琦抓着脑袋手足无措的说：“不对，这俩……这俩不都是粉色的吗？” “拜托，你真的分不出来吗？这两个都不是粉色！”沈慕卿冲他翻了个白眼，“直男的审美真要命。” 于是到达荣城百货后沈慕卿先拉着张远琦在一楼口红专柜试了一遍所有色号，试图让张远琦能够区别各种色号之间的差别，但最终结果很是不尽如人意。 “这个是红色，这几个不都是粉的吗？”张远琦扣着下巴费劲儿的思考着，“这个好像是有点儿发黄……” 最终还是沈慕卿放弃了，还是让他去点菜比较靠谱，不过，沈慕卿看着举着菜单跟服务员交谈的张远琦，这一关算是过了吧…… 张远琦自然不知道沈慕卿的心理活动，当然沈慕卿也猜不透张远琦此刻再想什么，她被张远琦直勾勾的眼神盯得发毛，虽然自打重逢以后张远琦总是毫不避讳的看着自己，但许是因为心里有鬼，沈慕卿总觉的有些忐忑。 “干嘛这么看着我……”沈慕卿赶忙假装看服务员上菜而躲避张远琦的目光。 “看你好看呗。”张远琦冲沈慕卿飞了个媚眼，然后端起茶杯不经意的喝水。 沈慕卿觉得自己的表演并没有瞒过张远琦，尽管他看上去一副脑袋空空天真无邪的样子，可坐在自己面前的可是一个破案能力极强的警察，沈慕卿真的不敢肯定自己拙劣的演技瞒的过他。 “那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张远琦放下水杯，双手托腮脸往前凑，眨巴着眼睛对着沈慕卿卖萌，“是看我好看吗？” 可能是自己想太多了吧，沈慕卿看着张远琦丝毫没有戒心的样子，心里松了一口气，但愿是自己多虑了，沈慕卿抬起手，用食指轻轻的推了一下张远琦的脑门，无奈的笑道：“还有你这么厚脸皮的吗？” 张远琦装柔弱的把脑袋往边上一歪，像是沈慕卿用多大力气推他似的，见沈慕卿拿他没办法的样子，呵呵笑道：“我脸皮哪里厚，真正脸皮厚的是我哥！” 听到张远琦说起他哥哥，沈慕卿立刻拉下脸来，本来就显得冰冷的脸上更是寒的结了层霜。 可是张远琦还是一副不懂得看脸色的样子，没心没肺的边说边比划道：“今天我哥居然脸上带着口红印就来了，流言蜚语瞬间如龙卷风一般席卷了我么局里，那个口红印我用湿巾擦了老半天才给我哥擦干净！” 说的正兴奋的张远琦看着沈慕卿没了表情的脸，双手捂嘴噤声，感受着尴尬的空气，小心翼翼的问道：“慕卿，你……生气了？” “有什么好生气的，”沈慕卿绷着脸喝了口水，茶杯往桌子上用力一放，无所谓的说，“你哥找到自己的幸福，应该祝福他的，这是值得高兴的事情，有什么好生气的。” 但你的表情可一点儿也看不出高兴来啊……张远琦不敢再往枪口上撞，不过看着沈慕卿火气腾腾的样子，他才彻底放下心来，应该可以确定，不是沈慕卿了。 “世界上没有完美的谎言，编的再好都会有漏洞，倒不如就这样丝毫不掩饰的去，”张远琛靠着门框看着一脸懵懂的沈慕卿双手一摊，笑道，“剧本不行的话，就得全靠演技了。” “我说的故事无关的的自然不会深究，只会当个笑话听听，而阿琦并不会，咱们俩过去的感情是他深埋在心底是心结，虽然他表面上装的让所有人都觉得他不在乎你我的过去，但我很清楚那是他一直都很介意，所以你一会儿换一个跟这个口红印颜色相近的口红，免得色差太大倒有些故意掩饰的味道，”张远琛晃晃悠悠的慢步走到床边，坐在沈慕卿旁边接着说，“以阿琦的性格，他肯定不会跟我挑明，那么，今天中午他肯定会去找你，理由只有一起吃饭，然后就得看你的了。” 第四十七章 双向试探 沈慕卿会意的点点头，深思道：“女人的口红色号可以做很多文章。” “你们女孩子的化妆品我们是真的搞不清楚，你最好再去专柜拉着阿琦多看些花里胡哨的化妆品，让他花眼，”张远琛一只手捂着嘴，手指一下一下点着脸，“他应该还会装作不经意的提起我，来看你的反应，你就还装作一副对我深恶痛绝却不明说的样子，彻底过关不好说，但这个剧本应该可以做到暂时放心。” 沈慕卿看着张家兄弟俩思考时相同的动作，心底涌出一丝愧疚，轻声道：“我们这样算计阿琦，是不对的吧，我们原本就对不起他，我……” “我知道，今天只是应对突发状况，你别难过，都是我的错。”张远琛伸手搂过沈慕卿，下巴放在沈慕卿的头顶，胸口发酸。 都说双胞胎是心灵相通的，所以阿琛才会这么了解阿琦，沈慕卿心里愧疚，但是表面上却没有破绽，看着一个劲儿让她多吃点儿的阿琦，突然猜想，阿琦是不是通过心电感应已经察觉到他哥哥和自己的谎言。 原本觉得阿琦是被阿琛这位如来佛攥在手心里的孙悟空，但换个方向思考，不一定是谁把谁攥在手心里。 但按照阿琦平日里的暴脾气来看，这会儿他还能乐呵呵的跟自己吃饭，想必是还没看出她和阿琛剧本里的破绽。 “慕卿，你能不能帮我哥个忙？” 张远琦把沈慕卿送到医院门口后却不放沈慕卿走，嬉皮笑脸的凑到沈慕卿跟前，一脸的讨好。 沈慕卿照例是一副一提张远琛就不高兴的样子，说：“我才不要帮你哥。” “那你就当帮帮我。”张远琦笑的一脸谄媚。 “你我也不想帮。”沈慕卿傲娇别过头。 “别介啊，你不知道，今天上午我哥那出闹得太大了，我得帮他转移转移话题啊，”张远琦解开安全带，使劲儿往沈慕卿跟前凑了凑，“你也亲我一口吧。” “什么？”沈慕卿被张远琦冷不丁的要求吓了一跳。 “这儿，”张远琦点了点自己的脸颊，“用你那个，那叫什么颜色？对了，豆沙包的口红，在这儿印一个鲜明的口红印！” 舆论刚刚平息的警局，下午刚一上班又炸了，早晨双胞胎哥哥带着口红印上班，这会儿双胞胎弟弟的脸上又出现了一个鲜明的口红印，而且这个双胞胎弟弟是一脸自豪大摇大摆的走进警局。 “你们哥俩这是要闹哪一出？”安东捶胸顿足，“能不能注意点儿影响，传到上面我可怎么解释！” 张远琦自然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把卢浩宇的ipad推到一边后，仰着脸傻乎乎的笑着任自家哥哥给他擦脸。 张远琛看着他笑得温柔，什么也不多说，只是一点点的给他擦口红印，张远琦很清楚，自家哥哥肯定知道这个口红印的主人是沈慕卿，不过看自家哥哥的样子，事情应该不像自己猜想中的那样，张远琦心中的小人耸耸肩，说道：“真是的，怎么能怀疑另一个自己呢？” “阿琦长大了，”张远琛擦干净张远琦脸上的口红印后，伸手揉了揉自家弟弟的头发，“谈恋爱就大胆的去吧。” 的确长大了，双向试探，阿琦确实有本事，难怪上面会冒着这么大的危险，将自己送回荣城。 两个口红印不算大，成为办公时间茶余饭后的笑谈对于张家小哥俩来说也无关痛痒，不过他们毕竟算得上是有“背景”的人，这不，正如安东所说，第二天一大早张远琛、张远琦俩人就被局长请到办公室了。 “哎呀，干嘛非叫我们俩来，”张远琦往沙发上一倒开始撒泼耍赖，“就这么大点儿事，说说笑笑就过去了，非得弄得多严重似的，老爸，你要教育不能回家说吗？” 张局长恨不得把桌子拍漏了，看着不着调的小儿子教训道：“事还小吗？你们俩这属于作风问题了！一个也就算了，还两个人做着伴儿，我的老脸都被你们俩丢尽了。” 张远琛在一边站着不说话，张远琦在沙发上打了个滚，接着狡辩道：“丢脸的事情我干过不少了，您老人家的面子要是全靠在我身上估计早就丢光了。” “你！”张老爹对这个滚刀肉的儿子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以前办案的时候大小错误就犯过不少，许是因为阿琛回来了有人时刻盯着他，这一阵子阿琦倒是安生了点儿，好不容易以为孩子长大了懂事了，这倒好，反而是近墨者黑，原本不担心的阿琛也被这个混小子给带坏了。 一直在门口站的笔管条直的张远琛开口道：“不是多大的事情，您把我们两个叫到办公室批评，也算是表现出不偏袒的态度了，我们以后会注意的。” 说罢他上前几步弯腰拍了自家弟弟一巴掌，说：“走了，还等着挨训啊！” “哦哦哦，”张远琦一咕噜从沙发上起来，跟着他哥屁股后面走出办公室，到门口的时候还给他老爸敬了个礼，“张局拜拜！” 张家老爹恨不得抓起桌子上的烟灰缸砸这个混小子的面门，他走到门口，看着两个儿子在走廊里的身影，阿琛快步的走在前面，阿琦在后面一蹦一跳的跟着，嘴里还不停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两兄弟的模样与他们小时候手拉手去幼儿园的情景重合，张局长突然冒出个想法，如果时间能够倒流，他当年是不是还会做出一模一样的选择。 当人们意识到“从一开始就是错的”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张家小哥俩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屋里一个人也没有，卢浩宇的ipad立在最显眼的位置，上面滚动播放着“兄弟俩看门吧，我们出警了！”张远琦立刻打电话给安东，安东表示以为他们俩会在局长办公室喝很长时间的茶，于是就和其他组员先出发了，现场情况正在搜集，人手够用，他们俩不用赶过去了。 “他们几个行吗？”张远琦对卢浩宇、贾韶加虎妞的组合十分不信任。 “怎么不行了？”张远琛躺到安东的躺椅上伸了个懒腰，“勺哥来的比你还早，敏才专业知识很扎实，人也细致，东哥也在，自然没问题。” 张远琦像动画片里的巫婆一样捂嘴偷笑道：“哦吼吼，哥，你的意思是浩宇和虎妞不行吗？我要把你的话他们，你说说虎妞会不会把你的胳膊拧下来？” “是吗？”张远琛完全不在意被张远琦抓到小辫子，“我会把你对他们的不信任原封不动的广播给他们哦！” “别啊，哥，我错了！”自家哥哥来了没多久，重案一组里的人们对他还稍微有点儿放不开，至于自己……估计李敏才都会冲上来揍自己…… 很快外出的小分队就回来了，张远琛迷迷糊糊的从躺椅上揉着眼坐起来，张远琦十分留恋的放下卢浩宇ipad里的游戏。 “不应该啊！”张远琦看着一脸苦大仇深回来的同志们，“不应该加班到深夜吗？怎么还没到下午茶时间你们就回来了？” “别耍贫嘴了，这次咱们遇到麻烦了。” 安东没心思再跟张远琦斗嘴玩儿，话不多的李敏才就算了，就连贾韶和卢浩宇也不搭理张远琦的茬，一个个深锁眉头直接走进会议室，张远琦和张远琛瞬间了解了事态的严重性，话不多说跟着大部队进会议室。 “虎妞还留在现场跟进鉴识科的工作，咱们先回来开会，把案子好好顺一下，等其他信息来了，咱们再把侦破信息随时增加和纠正。”安东把贾韶印好的资料发给每个人，卢浩宇安装好投影装备，张远琛顺手关了最前面的灯，投影仪惨白的光柱射在屏幕上，一个一身白衣的女子就出现在屏幕上，披头撒发的挡住面容，被一根绳子吊在电风扇上。 张远琦冷不丁的被吓了一跳，一把抱住他哥的胳膊，咋呼道：“咱这是要看鬼片吗？” “吓人吧，实际上更吓人，”卢浩宇指着屏幕一副已经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表情，“我们进去的时候电风扇还以最小档转着，视觉效果比鬼片不差吧。” 张远琦紧紧的抱住自家哥哥的胳膊，颤抖道：“不会吧……” 张远琛看着自己弟弟都快哆嗦的样子，伸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安慰道：“没关系，阿琦不怕。” “张远琦怕？开什么玩笑！”贾韶不可思议的笑道，“上次跟我们去看鬼片，前二十分钟搞定爆米花和可乐剩下时间睡得打呼噜的人是你吗？” 贾韶这么一说张远琦也觉得自己的反应与平时不同，自己小时候是怕鬼不假，可是长大以后就不怕了，上学的时候跟宿舍里的人每天边啃猪蹄边看恐怖片，专业的原因他每天接触的案件可比鬼片还具有视觉冲击力，可是自己也没怕过。 那是为什么呢？张远琦看着给自己顺毛的哥哥，突然想起来小时候自己听完鬼故事害怕，就从上下铺上爬下来钻到哥哥被窝里，那时还很小的哥哥，就是像现在这样安慰自己的。 第四十八章 潜伏计划 不是对恐怖的条件反射，而是对依赖的习惯反应，张远琦看着自己哥哥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侧脸，意识到就算分别了十六年，就算生日只有六分钟的差异，亲情就是亲情，哥哥就是哥哥。 所以自己的试探是多余的吧，张远琦突然觉得十分惭愧，不信任自己的亲生哥哥和深爱的那个人，怎么还能从他们那里得到信任呢？他们一定都察觉到了，可能沈慕卿是没发现，可是自己的一举一动，怎么会瞒得过自己的双胞胎哥哥呢？ 不过看自家哥哥的样子，也不像发现自己曾试探过他的样子，张远琦对自己的演技还是蛮有信心的，要不然……张远琦看着认真翻着资料的张远琛，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怕。 如果他的演技都能把自己糊弄了，那他所展现的，还会有真实的吗？ 算了！张远琦耸耸肩，也许真的很卢浩宇说的一样，自己脑子确实有点儿不正常了。 等大家把案情大致浏览一遍以后，说道：“这个案子的资料是二组交到咱们手里的，前期是他们在做，现在由咱们两个组联合侦破。” 张远琦往凳子上一靠，不解的问：“为什么要一起弄，他们自己解决不好吗？” “老吴他小媳妇儿不是要做手术了嘛，他们组能干的本来就少，老吴这儿一撂摊子，二组就剩老鹿一个，忙不过来，”贾韶跟从不关注警局内部民生的张远琦解释道，“再加上最近比较乱，这个案子牵扯到学校，影响面比较大，上面的意思是加大人手，尽快破案，防止造成恐慌。” 李萌扣着指甲嫌弃道：“看着吧，鸡多不下蛋，人多瞎捣乱，就二组那帮只会玩嘴说漂亮话的人，不仅指不上还得给咱们帮倒忙。” “说话注意点儿啊，”安东赶紧纠正组员思想，防止影响内部团结，“咱们这是在支援二组，别出去乱说话弄出矛盾来。” “知道知道，”贾韶赶紧打圆场，“咱们不是老跟老吴老鹿他们出去连吃带喝的嘛，不算平日里的交情，就冲着酒桌上的情谊，老吴家里有事，咱也得帮着老鹿啊。” 安东叹了口气道：“老鹿那边好说，他也知道他们组那帮人指望不上，已经把指挥权交给咱们，他全力配合，至于他们组的其他人咱们面子上过得去就好，二组重组是早晚的事，等那帮只会巴结领导的人整顿干净了，咱们一二两组就强强联合。” 上面的安排重案一组的组员们也没有办法，只能在自己的权利范围内，尽可能的避免发生不愉快。 卢浩宇操纵着电脑，李敏才拿着资料站在屏幕前，楷书对案子进行系统的整理。 “画面上的女生叫周洋洋，十七岁，荣城一中高中部高二三班的学生，今天造成被发现吊在三楼最里面的教室里，推断死亡时间是昨夜十一点到今天凌晨一点，死亡原因是中毒，嘉瑞断定毒素是乌头碱，具体情况等他的实践报告。” “中毒？”张远琛问道，“不是吊死的吗？” 安东说明道：“不是，被害人是在中毒死亡后被吊在吊扇上的，所以也就不符合最初被害人是自杀的推断了。” 张远琦一拍桌子十分肯定的说：“当然不是自杀，一中的教学楼有几层？至少有六层吧，任何时间推开个窗户跳下去就死了，何必还这么费劲的把身子栓到吊扇上，这个女孩个子看起来不高，想碰到吊扇也是很费劲的，而且现场根本没有倒下的桌椅板凳，难道这个小姑娘能是钻到绳子里的吗？不过凶手已经把她毒死了，为什么还要吊在电扇上，为什么还开着电扇？” “因为这是一场连环杀人案，”安东的声音沉下来，“已经是第二起了。” “第二起？”张远琦不敢相信，“第一起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咱们一点儿消息都没有，资料里也没有写，是老鹿不打算告诉咱们吗？” “老鹿肯定不会瞒着咱们，因为老鹿也被瞒着，”贾韶无可奈何的说，“是校方，上一个孩子是高三学生，出事后学校以为是学习压力大造成的自杀，消息被学校压了下来，给了家长好大一笔钱，对学生们说的就是突然转学，昨天又出了事，学校也害怕了，所以赶紧找警察来，不过消息还是被压着，不让我们去大面积的问学生，而且不知道学校对学生们说了什么，我们去问的学生大部分都说不知道，只有几个人对我们说了一些信息。” “同样的教室，同样的死法，”张远琛翻着资料，“还有出现在犯罪现场，同样的纸花。” “上一朵是红色，这一朵是橙色……”张远琦捂着嘴思考，“彩虹……” “犯罪现场是密室，没有第三个人的指纹和脚印，而且放学的时候最后一个学生确定锁好了教室门，除了班主任、班长和教学楼管理员之外没有人有钥匙，这三个人都有不在场证明。” “仅凭这点消息可不能说就是密室，”张远琦反驳道，“管理员办公室敲门就能进，班主任的钥匙肯定也给过别的学生，从班长那里拿到钥匙更是简单，所以想进犯罪现场根本不是问题。” 李萌问道：“但是出来的时候是用了什么手段呢？教室门被从里面插上了插销，怎么才能从外面把插销插上，而且没有脚印？” “窗户呢？三楼也不是没有办法跳下去。” “全部从里面锁好了。”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有空调制冷的声音，所有的线索都断了，就连卢浩宇刚才在说明摄像头角度的时候都说，这个教室在摄像头死角，后门拐在里面，前门有十米的盲区。 “所以，我和老鹿商量了一下，”安东率先打破僵局，“这个教室透着邪气，总得有人亲自去看看才好，既然学校那边顾虑太多，那咱们就瞒着广大师生去查。” “调查能瞒得住？”张远琦咋呼道，“不说明身份保安室不会放咱们进学校的！” “学校确实不会放我们进去，但并不代表不会放你们，”此时安东的脸像一只狡猾的狐狸，伸出食指指了指张家小哥俩，“学校会放你们俩进去，而且你们俩可以正大光明的进去。” 张远琛眨巴眨巴眼睛，一脸不解的问道：“为什么呢？” “因为你们俩个不是警察啊！” “什么！”张远琦噌的一下子站起来，“你把我们哥俩给炒了？” 安东一向拿张远琦的脑回路没办法，只能无奈的说：“拜托了，阿琦，说话之前思考一下好不好？我怎么会有权利炒你们哥俩的鱿鱼，整个荣城警局除了你们老爸张局长谁敢动你们？你听我把话说完，我和老鹿的计划是这样的……” 学校的担心不是没有必要的，高中生年纪小，每天学习单调，学校里有人上吊自然是爆炸性新闻，不管老师是谆谆教导还是严厉镇压，那越来越邪乎的传言是根本压不住的，到头来只会弄得学校里人心惶惶，所以要是警察每天都穿着制服去查案，别说学生能安心学习了，怕是传言中的鬼故事电影都能从第一部拍到第七部。于是安东和二组的老鹿在回来的路上就拟定了初步方案，他们打算派一名得力干将潜伏到学校里，搜索问不到的线索，最好再把嫌疑人直接抓捕归案。 而这名优秀警员的选择也有十分严格的要求，不仅要有超高的刑侦能力和推理能力，还要有好的伸手，以备不时之需，同时还要有一张年轻的面孔，以便更好的隐藏在学生之中。 “那应该选浩宇啊，”张远琦拽着着卢浩宇的后衣领把他提溜到安东面前，“咱们这么多人里，有谁比他更像小孩子！” “你才是小孩子！你们全家都是小孩子！”卢浩宇奋力挣扎，使劲儿掰张远琦的手指头，但由于身高和力量上的差距，最终还是认命的被张远琦像小鸡仔一样拎着。 李萌在一旁捂嘴笑道：“你这一句话可惹了三位不得了的爷，阿琛、阿琦和张局都被你归到小孩子里了，这话要让张局听见你还有好果子吃？” 贾韶在一边添油加醋，说：“也就是阿琛脾气好，要不然这哥俩分分钟拆了你。” “好了好了，你看看浩宇这可怜样，我能派他去吗？”安东赶紧解救了被提溜着的卢浩宇，对张远琦解释道，“咱们现在基本上可以算是没有一点儿犯罪嫌疑人，浩宇手无缚鸡之力，我把他一个人送到第一线不是拿他填枪眼嘛，犯罪嫌疑人能把一个一百斤左右的女生吊在电扇上，很有可能是一个个子很高的壮汉，阿琦你能文能武，派你去最合适。” 李敏才在一旁补充道：“而且你和阿琛看上去都不大，改变一下造型后，混入高中生中其他人肯定看不出来。” 第四十九章 甩脸 李敏才这话的很对，重案一组里虽卢浩宇最，可张远琦和张远琛只比他大三个月，三个人是重案一组的老幺集团，彼此之间闹成一团，跟哥哥们也是没大没，整日无法无天的把重案一组折腾的乌烟瘴气，李敏才和李萌比他们都大一岁，但是看上去没有他们仨那么水灵，至于安东和贾韶，用安东的话来就是：哥是要奔四的人了…… 张远琦一听众人的话有理，便放开卢浩宇，跟他一起乖乖的坐回座位上，卢浩宇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而且你和阿琛长得比我帅啊，到学校里肯定更好套学生的话。” 虽卢浩宇天天跟张远琦打闹从来不服劲儿，可是在身高和颜值上的差距他还是承认的。 “套话就套话，怎么又跟脸扯上关系了？”张远琦不清楚卢浩宇的话出自何因。 李萌扣着指甲翻白眼，满嘴醋味的：“的跟你没上过高中似的，你忘了当年追在你屁股后面的姑娘都能组成加强排啦！哦，也对，那时候你整天跟在沈慕卿后面，等沈慕卿走了以后你就开始哭天抹泪，估计早就把那些对你一片痴心的姑娘忘光了。” 张远琦一听李萌提到沈慕卿的名字后立刻绷了脸，贾韶一看气氛不对，赶紧在桌子底下拍了拍李萌，示意她别再了，李萌自然是不怕张远琦的，不过一看气氛变了，知道多无益，于是哼了一声，不再多。 张远琦也一直都知道李萌是个嘴上不饶人的主儿，她嘴里出来的话十句有八句会让自己心烦，不过他也一直没跟李萌计较过，毕竟这么多年青梅竹马的感情，她愿意逞口舌之快就任由她去，不过张远琦更在意的是自家哥哥，他和沈慕卿毕竟有一段感情，自己到现在也没有清楚自己哥哥的情到底是真是假，所以当有人提到沈慕卿的时候，他张远琦第一反应就是去看自己哥哥，不过此时张远琛正翻着手里的资料，压低声音不知道在和李敏才讨论什么，张远琦看自家哥哥神态自若的样子，再一次在心底告诉自己，是自己多虑了。 虽然李萌对张远琦甩脸子是常事，不过贾韶还是再一次打圆场道：“当然跟脸有关系啦！阿琦、阿琛，你们不知道，今天我们去调查的时候，不知道是学校叮嘱过不让乱还是学生自己心里有鬼，我们问的那些和被害人相关的学生，一个个跟串好供一样，所有人都只了些被害人平时学习一般，性格开朗就是有儿不学好跟太妹似的，其他的一概问不出，问他们被害人有没有跟谁结仇有冲突啊，他们不知道，问他们被害人最近有没有结识校外的人啊，他们不知道，问他们被害人最近有什么异常，最近一起做过什么事情，他们还不知道，按常理来，证人在突然遇到警察的询问时，不是应该先是不知所措，然后紧接着把很多不起眼的事没有用的闲事，都添油加醋的出来嘛，可他们都不知道，没有透露任何相关信息。” “有问题，”张远琛托着下巴，“一般情况下问女孩子们她们一起做了什么，她们会把前两天吃过的饭、买过的头绳都出来才对。” “这就是我和老鹿派你们去做卧底的原因，”安东身子往前一探，神秘的，“这个学校里透着一股古怪劲儿，可能之前发生过什么，导致这里的学生们都防着咱们，所以你们哥俩以学生的身份打入学校内部，你们俩长得帅，姑娘们肯定都愿意跟你们拉近距离谈天地，用你们的美色打破她们的心理防线，探听探听这学校里到底发生过什么让所有人都闭口不言的事情。” “原来如此，东哥，原来你和老鹿合计了半天，就是要把我买了？还加上我哥，你当超市打折买一送一啊！”张远琦用力拍桌，怒吼道，“不去！” 卢浩宇摸着桌子面感叹道：重案组的硬件设施真好，墙皮都被震掉了这桌子还没塌…… 于是李敏才跑到二组找来老鹿，加上一组的众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了半天，张远琦依旧是一副我自巍峨不动的模样，最终大家都没了办法，安东拍了拍张远琛的肩膀，把张远琦这块烫手的山芋交给了他，然后带着一组的同志们去二组串门。 张远琛一看人们都走了，一直紧绷的后背放松下来，慢悠悠的走到张远琦身边坐下，看自家弟弟还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那双精神奕奕的大眼睛柔和下来，笑着摸了一把自己弟弟的后脑，试探的问道：“生气啦？” 张远琦嘴巴一瘪，哼哼唧唧的：“没生气，就是觉得被东哥他们算计了。” “真没生气？”张远琛乐呵呵的看着跟自己心里话的弟弟，笑道，“嘴撅的跟毛驴似的，还不生气。” 张远琦冲他哥一瞪眼，：“张远琛你笑话我是不是！” “我哪敢啊。”张远琛赶紧摆手，他可惹不起自己这位混世魔王。 “我怎么会因为这么一儿事就生气，又不是女人怎么会那么心眼，只是觉得他们没事先跟咱们一声，”张远琦一拍桌了，义愤填膺的道，“平常我也没少被他们算计，不过这次也把你带上来，再加上我看着他们一直火急火燎的跟我解释的样子很好笑，所以才一直不松口答应。” 合着自家弟弟是为了找乐，所以一直演戏看笑话呢，对于自家弟弟的淘气张远琛也只能笑笑，也不知道弟弟的想法要是被安东知道了，安东会不会收拾他。 张远琦一耸肩，一副想开的模样，：“破案是咱们的责任，既然安排我去了我肯定没有怨言，百分百完成任务，哥，你以前潜伏过没有？” “没有。”张远琛笑的毫无破绽，但心想道：此时此刻我不就是在潜伏吗…… “那执行任务的时候你得听我指挥啊！”张远琦一听自家哥哥没经验，脸上的表情那时立刻拨开乌云见月明，骄傲的挥着拳头，“哥，我之前有过潜伏经验，再我比你来局里也早，怎么算我也是你的前辈，所以这次你不能再用哥哥的身份压我，得唯我命是从！” 张远琦笑的无奈，：“我一直也没拿哥哥的身份压制过你啊。” “有！就我叫你‘哥哥’这一，就是压制！”张远琦偏过头，声念叨，“就比我大六分钟而已，结果每天把我当孩子一样管着我……” 看着自家弟弟幽怨的模样，张远琛脸上带笑，满口答应道：“放心吧，以后我处处听你的。” 这话要是被安东听见了，估计安东得被气得揪着张家哥俩一顿暴打，要知道他们拍张远琛潜伏的原因不仅是因为可以给张远琦配一个默契的帮手，更重要的是张远琛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可以管住张远琦的角色，他们不想张远琦在这次出警的过程中再惹出什么麻烦。 要知道上次张远琦女装出镜，被一个醉酒大叔捏了一下他没肉的屁屁，结果他一个过肩摔把醉酒大叔摔了个骨折加脑震荡，在医院里躺了好长时间。 不过初步的潜伏计划就这样确定下来，安东开始和学校领导进行交涉，贾韶、李萌和李敏才继续到案发现场进行调查，卢浩宇每天翻看摄像头拍摄的视频，经常看着看着就耷拉着脑袋开始打瞌睡，而由于被安排到学校进行潜伏，张远琛和张远琦便没有办法在学校露面，所以每天只能帮着一线办案人员整理资料，帮着卢浩宇看影像资料，张远琦觉得这样的日子不错，不用像以前似的风吹雨淋，真是乐得悠闲。 卢浩宇看着嘚瑟的张远琦，鄙视道：“真是傻孩子。” 张远琦立刻怒了，拽着他哥哥评理，张远琛拍着自家弟弟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傻孩子，你怎么会是傻孩子呢？” “看吧，你哥都你是傻孩子！”卢浩宇被逗得哈哈直笑，捂着肚子恨不得在地上打滚了，“过两天你就得去学校当高中生了，你目前的悠闲是黎明前的黑暗。” “切，这我还能不知道，”张远琦翻了个白眼，一副得道高人的强调，“人活一世，愁也一天，乐也一天，趁着高兴就好好乐呵乐呵，何必因为明天的困难而让今天也变得不幸呢？” 卢浩宇双手合十，装作虔诚的样子：“大师，我不过你，”然后一巴掌把张远琦扒拉到一边儿，“哪儿凉快哪儿休息着，别给我本就充满苦难的人生再添堵了。” “浩宇，你过来看，”张远琛没参与自家弟弟和卢浩宇每日上演的猫和老鼠，招呼卢浩宇调一下视频的时间，卢浩宇把视频快速倒回学生们晚自习下课的时间，张远琦不知道张远琛盯着屏幕不知道在看些什么，于是也探过头去盯着屏幕看。 第五十章 变身的条件 高二住宿的学生每天晚上九半下晚自习，下课铃一响孩子们就背着书包走出教室，大部队乌央乌央的离开校园，随后保安室大爷确定教室里没有学生后，回到一楼落下电闸，整栋教学楼里只有一楼的保安室还有灯光。 张远琛又让卢浩宇打开二楼通往三楼走廊的同时段视频，又看了三楼楼层的同时段视频，期间没有任何一个学生去了那间案发的教室。 “所以案件是在学校关灯后发生的了？”张远琦默默下巴，思索道，“那犯罪嫌疑人和被害人是怎么躲过看门大爷的法眼的呢？” “看门大爷本来看的就不仔细，躲到卫生间里或者教室墙角的桌子下，都可以藏过去，”张远琛以和张远琦一样的姿势思考着，“最主要的问题就是……” 罢，张家哥俩异口同声的道：“被害人为什么会和犯罪嫌疑人一起躲着！” 卢浩宇看着以相同姿势出相同的话的双胞胎，霎时间感受到了基因的强大，他左右摆头看了看那两张相同的脸，惊恐的道：“哇塞！吓死人了！你们俩居然话的一个字都不带差的！” 张家哥俩又以同样白眼回敬了一惊一乍的卢浩宇，无声的嘲笑卢浩宇没见过世面…… “如果被害人肯和犯罪嫌疑人一起躲过保安大爷，待在完全黑暗的教学楼里，按理应该是关系非常好的，还有仇杀的可能性吗？”张远琦想不通。 “也不能没可能，”卢浩宇回答道，“你没听过‘茬架’吗？” 张远琦了了一把自己的头发，英姿勃发的：“你哥我也是当年的风云人物好吗？” 想当年张远琦也是混过的，高中生火气壮，是一句话一个眼神不对就能打起来的年纪，张远琦还记得那时候的风光历史，也记不清那时候两个学校之间是哪两个学生一语不合，结果两边茬架愣是出动了一百多号，放学的时候一大帮子人愣是把交通都搞乱套了，当时张远琦也在其中，冲到最前面踢了几脚后撒腿就跑，结果老师抓人的时候愣没抓到他，等后来对方学校只认的时候张远琦矢口否认，自己的兄弟们又十分的讲义气，最后张远琦连份检查都没写。张老爹对张远琦的评价是：“别的不敢，聪明绝对是世界第一。” 张远琛九岁就在国外生活，自然搞不清很多中文词汇的意思，他不解的问：“‘茬架’是什么意思？” “简单来就是约着打群架，”张远琦给自己哥哥解释，紧接着眼睛一眯，满脸不信的问，“哥，你不会没打过群架吧……” 群架要拼命吗？如果以杀死对方为目的的群体打斗叫做打群架，那他从九岁到十二岁，基本每天都在打群架，不过看自家弟弟和卢浩宇对话里的意思，“茬架”只是为了出气，并没有要打死对方的意思，对了，打群架应该需要很多人啊，张远琛指着屏幕问：“如果是茬架的话，至少应该得有三五个人吧，就算黑暗可以隐藏，但三五个人的气息保安大爷不可能察觉不到啊！” “那……会不会是一对一，”张远琦扩大思路，“就跟老外那种决斗似的。” “女孩子之间会一对一吗？”这时李萌正好推门进来，“我记得我那时候大家最起码得带着最好的朋友，她不一定动手，但必须得有气势。” 贾韶和卢浩宇走在李萌伸手，手上抱着两大摞书，安东走在最后，一手拎着一个双肩背，一红一蓝，电脑显示屏后的三个人赶忙迎上去帮忙，这时他们才看见，李萌的手里拿着量身校服。 “呦呵！”卢浩宇幸灾乐祸的笑道，“阿琦，你们哥俩的装备来了！” 张远琦一看卢浩宇这张笑得十分嘚瑟的脸就一脑门子气，刚想动手就被张远琛拦住，拉着他跟随众人走到会议室。 安东一拍胸脯，底气十足的：“因为没有办法确定犯罪嫌疑人的身份，所以我们对你们两个的身份的保密工作做得十分完美，除了有确切不在场证明的校长和教育处主任之外，剩下的所有师生都不知道你们的真实身份！” “这是你们两个的校服、书包和课本，一会儿你们整理一下，”李萌把桌上的东西推到张家哥俩面前，“校服都是又肥又大，尺寸应该没问题，你们俩去试衣间试试。” 张远琛和张远琦乖乖的去试衣间把校服换上，张远琦看着柜子上的镜子里映出自家哥哥的背影，心想如果当年没有发生那场意外，自己和哥哥每天穿着相同的衣服坐在同一个教室里，会发生什么样的故事，如果走那样的生活轨迹，现在的生活会不会很不一样。 “发什么呆呢？”张远琛换好校服后看着自家弟弟手都不动了，想着这孩子这会儿的思路不一定又飘到外太空的哪个星球了。 “没有，”张远琦摇摇头，快速的整理好自己的领子，“就是觉得咱俩穿上一样的衣服后，长得更一样了。” 张远琛抿嘴一笑，十分肯定自家弟弟的法。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出试衣间，穿过走廊回到一组办公室的途中，进进出出的同事们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哇！你们俩谁是谁啊？” “诶呦，你们哥俩这是要返老还童了？” “不错，不错，就这两张脸站在学校里，绝对回头率百分之一千啊！”安东鼓掌道，“真像，太像了……” “来来来，把书包背上看看，”贾韶把书包递给张家哥俩，见他们背上以后贾韶笑的见牙不见眼，“自古红蓝出p，好看，真好看！” “闭嘴！”张远琦咬牙切齿的开口，还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贾韶立刻噤声，他很清楚，惹了疯子百姓可是没好果子吃，同时贾韶也瞄了一眼在一旁翘着二郎腿的李萌，心想道：宁可惹了疯子百姓，也不能惹虎妞…… 李敏才见硬性条件达标后，掏出记得满满当当的本本继续补充道：“从明天开始，阿琛、阿琦你们就是高二二班的学生了，转学原因是因高考的缘故回到户籍所在地，原本想安排你们住校，但是二中住校的学生很少管理也很严格，如果以住宿生的身份入校的话受的限制太多反而会妨碍调查，所以你们以后每天早晨七十五之前到校，晚上九半放学，午饭学校解决，局里就不要再来了，以后每晚咱们都到阿琦家集合。” “喂！你们要把我家当据至少应该跟我这位主任商量一下吧，”张远琦不干了，“还有你们就这样把我们哥俩扔到学校里不管了吗？” 贾韶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怕疯子百姓爆发他忙解释道：“当然不是，警察方面的公开调查当然会继续，我、萌萌和东哥的依然会经常去学校，到时候见到我们不要太亲热哦！” 张家哥俩看着贾韶赔笑的满脸褶子差儿没双双的吐出来。 “还有，还有！”李敏才一看话题又被这帮不正经的岔远了，赶紧提高音量拉回在座众人的注意力，“目前还剩下两，第一，你们俩的头发不合格，需要去剪头发，第二，得找人给你们补课！”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装高中生就算了，还得剪头发？我不干！”张远琦听完李敏才的话立刻就炸毛了。 “还要补课？没必要吧……”张远琛一听要学习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安东他可是很清楚张远琦的脾气和张远琛隐藏是脾气，这两位脾气火爆、背景很硬且战斗力爆表的兄弟俩要是同时闹气情绪，可不是他们在场这几个人能控制的了的，于是赶忙安抚张家哥俩道：“二中是要求学生们都留短发的，男生头发不能有一指高，而且你们也要正常上课，要不然怎么做到毫无破绽的融入学生内部，追查嫌疑人的线索啊！” 李敏才十分认同安东的观，头，：“也不用把所有的课程都学会啊，你们只要记住第二天上课的内容，万一被老师叫起来，别太丢人就好。” “物理我给你们补！”卢浩宇积极的举手，“想当年我电路的部分学的非常好哦！” “高中物理可不是像初中那样简简单单的画电路图。”贾韶身份怀疑卢浩宇的能力。 卢浩宇摆了摆手，对贾韶的质疑感到十分不屑，：“差不多啦，反正我可是理科重班的学生，比你们强的不是一儿半儿，数学我也很强大啊！” 张远琦想了想前两天自己去银行换二百块钱零钱，结果成“十张十块十张二十和五张二十五张十块”，被银行柜员智商碾压。 “k，那物理数学交给你，大家都认字语文就不用补了，英语的话……阿琛是从国外回来的，肯定没问题，实在不行你就装你弟回答，肯定认不出来，”安东算了一手好账，最后却犯了难，“化学和生物怎么办啊……” 李萌在旁边一哼，：“沈慕卿不是医生嘛，生物肯定没问题啊，找她！” 第五十一章 可惜没如果 听了李萌的话后，众人的目光全都投向张远琦，眼神也同时都充满了恐惧，眼瞅着虎妞要和疯子百姓打起来，众人第一时间做好逃命的准备。 “好好的，你又提她，李萌你到底想干什么？”张远琦对李萌的故意找茬感到很不满。 “怎么了，”李萌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装作无辜的耸耸肩，“她不是你女朋友嘛，让她帮助帮助你的工作有什么问题啊，难道……你不敢给她打电话啊。” 张远琦知道李萌是在故意挑衅，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打从高中开始就处处看沈慕卿不顺眼，不过张远琦确实不太敢因为这个原因给沈慕卿打电话，一来担心沈慕卿觉得自己是在找借口约会，二来，要是补课的话，自己哥哥不是也要见到沈慕卿了嘛…… 就算他俩都没什么，可是自己还是觉得全身都别扭。 不过李萌的也的确是个好子，本来组里的人学习都不强，卢浩宇已经算是赶鸭子上架了，二组也指望不上，安东本也不想搞得这么麻烦，可是面对因为莫名的恐惧而选择闭口不言的学生，他们是真的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安东试探的问道：“要不……你给沈慕卿打个电话试试？” “她在急诊每天已经很累了。”张远琦虽然相见沈慕卿，但是现在绝对不是叫沈慕卿的最佳时机。 “哎呦喂，”李萌怪腔怪调的在旁边应声，“还真是知道心疼人，以后要真娶了她，肯定是个怕老婆的妻管严！” 张远琦最禁不住激将法，抄起手机就给沈慕卿打电话，张远琛坐在他身边，本想拦住他，却发现自己没资格开口，便随张远琦去了。 “喂？”电话一接通，张远琦听着手机那边乱糟糟的，“慕卿，你在忙吗？” “你快儿，我这边有病人。” 沈慕卿压低着声音回答，看来这会儿手头正有事做，张远琦想着长话短，再加上让沈慕卿突然见自己组员这件事实在是不好开口，于是只是简单的道：“你今天下班了来我家里，一定要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 电话那头的沈慕卿一下就愣了，重要的事？沈慕卿心里打鼓，难道我和他哥哥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要是那样的话自己必须得出面了！沈慕卿赶紧答道：“好，我下了班就过去。” 得到肯定答复后，张远琦挂了电话，趾高气扬的看着李萌，：“怎么样，服不服？” “滚开！”李萌想着晚上会见到沈慕卿后更是堵心，“你们俩赶紧去剪头发！” “不要啊！我还想多保持一会儿这个发型！”张远琦虽然还在抱怨，可是因为一会儿会见到沈慕卿的缘故一直扬着嘴角，“俗话颜值都靠发型撑，没了头发，咱们哥俩还算什么帅哥啊！” 张远琛被自己弟弟一把熊抱住，他伸手拍了拍张远琦的后背，：“没关系的，阿琦，短发一定也很适合你。” 不过一会儿和沈慕卿的见面要怎么办，如果前几天他和沈慕卿分别见阿琦的对话中没有露馅，如今三个人同时处在一个空间里，他可不敢保证会不出纰漏。 这时张远琛的手机响起来，张远琦放开他哥，张远琛掏出手机一看，屏幕上赫然是沈慕卿的手机号！ 怎么这个时候打来了！肯定是因为刚才阿琦的电话让她心里发毛了，张远琛心里着急，不知道这个时候是接听好还是挂掉好，恰巧一向是好奇宝宝的张远琦离自己哥哥相当近，于是他凑过脑袋去看，张远琛心下一惊，赶紧按灭手机屏幕。 “谁啊？为什么不接？” “不是谁，办信用卡的，”张远琛赶紧想出个合理的谎言，“让我办分期。” 张远琦疑惑道：“这是骗子吧，信用卡客服不应该是正常的手机号啊！” 张远琦忙装作淡然的解释道：“是办卡的客户经理，我要是分期的话会给他提成，所以他总给我打电话。” “拉黑他！”张远琦没有多想，他一向在这些方面不费心，能做到的就是每个月按时还钱。 张远琛见沈慕卿的来电被成功的瞒过去，安心的叹了口气，又跟办公室里的人们聊了几句，便坐公交车去剪头发。 “为什么不开车去啊？”卢浩宇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公共交通不适合闷热的六月天，地铁挤公交臭，自己开车舒舒服服凉凉快快的去多好。 “傻孩子啊，”张远琦拦着卢浩宇的肩膀，以彼之道还治彼身，“你不聪明还真没错你，你当我们平白无故的去学校附近剪头发做什么，一会儿就是学生们出来吃晚饭的时间了，我跟我哥先到学生堆儿里晃一圈，看看以转学生的身份能不能问出什么，高二转学生，不到十八岁，我们开着车去，被人看见了不是自己拆穿自己的真实面目嘛！” 卢浩宇脸上红红的，这么简单的原因自己都没想到，看来还真是傻孩子了，张远琦看卢浩宇有些不好意思，搂着他晃了晃以示安慰，卢浩宇也吃这一套，俩人又抱在一起开始打闹了。 张家哥俩坐在公交车的最后一排，张远琛看着窗外的风景，对自己弟弟：“前两天总要去潜伏，一直觉得不太真实，不过现在有实感了。” “我也是，之前去酒吧里潜伏，在船上裙子之前，我也没有实感，”张远琦呵呵一笑，鼓励他哥哥道，“没有身临其境自然没有切身的感受，等坐到教室里，老师一讲让人头昏脑涨的数学题，到时候不用演技，咱俩也肯定会成为班里不好好听课的学生。” “阿琦，你上学的时候，不是好学生吗？”张远琛只是盯着窗外跑过的风景，轻声的问张远琦。 “也不是很坏啦，就是不爱学习，但是我聪明啊，所以成绩中等，”张远琦耸耸肩，略带骄傲的，“你也知道你弟弟我长得很帅啊，好多姑娘总跟着我，然后就会有人找我打架。” “然后呢？”张远琛似乎对自家弟弟的高中生活十分好奇。 张远琦自吹自擂道：“都被我打跑了啊，高中的时候我的身手就很好了。” “今天看着你穿高中校服的样子，我也想象不出你高中的时候是什么模样，”张远琛眸子发暗，却没让张远琦看见，“如果我没有去国外，而是和你一样穿着校服，坐在教室里，被午后和煦的阳光照射着，趴在卷子上，听着老师写板书的声音睡觉，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随着哥哥描述，张远琦幻想着可能出现的画面，上课中途睡醒，转头看着另一个自己在教室的另一个角落睡的正香，心底会是多么的柔软，可惜没有这种如果，时间没有办法倒流，他们错过的光阴，虽然不是出于自愿，但到底还是错过了。 不过他们很快就有机会重演这一段历史了，虽然自己已经二十五岁了，虽然还有重要的任务在身，但是容身于校园之中，也能弥补一下兄弟之间缺失的感情，书写一段美好的回忆。 想到这里张远琦兴奋起来，尽管已经过了那最美好的青春年少，但现在弥补也不算晚，他有好多事情想和哥哥一起做，张远琦兴致勃勃的安排道：“哥，咱们别听东哥的，咱们是去破案的，补什么课啊！上学的时候都不听课，这会儿都奔三了谁还能记得住，咱们上课就补觉，下课了我带你去学校卖部，课间操去看邻班班花，体育课咱们就打篮球，哥，你不知道，篮球是最吸引女孩在的运动，会有好多姑娘拿着水跟在你后面，可风光了！” 张远琛笑道：“哦？原来你就是这么勾搭姑娘的啊！” “没办法，长得帅嘛，自然魅力无边了！”花轮同学甩头状。 张远琛伸手帮弟弟整理额前的碎发，张远琦攥拳捂心口，心痛的呐喊道：“这个发型我还想多珍藏一会儿！” “来不及了，”张远琛拉着张远琦下车，指着理发店的招牌，大彻大悟道，“此时此刻才真正的有了要潜伏的实感了……” 在进入可以直接威胁他颜值的理发店时，一向胆大包天的张远琦，十分罕见的胆怯了，该来的还是来了，守护颜值的发型注定要被剃光了…… 张远琦走在张远琛前面，瞪大双眼，警惕的环顾不大的理发店的各个角落，声道：“你好……我们是来剪头发的……” 学校门口的理发店时一家老字号，理发师是为老大爷，头发都白了，见到上门的顾客笑的慈祥，等双胞胎兄弟表明来意后，老大爷让他们坐在椅子上，张远琛见自家弟弟还有些犹豫的样子，便主动先坐在镜子前，由他开始理发。 “会剪多少？”因为国外的学校对学生的发型没有要求，所以张远琛不知道国内的学校要求学生留什么样的发型。 “二中的发型啊，”理发师以他四十件的经验准确的告诉他，“几乎是剃光。” 第五十二章 帅气的光头 张远琛的脑海里只剩下两个巨大的惊叹号，虽然男人对头发不像女人那样在意，可是从来没剃过光头的他，还是有些不适应，他哼哼唧唧的对理发师：“让我做一下心理准备吧……” “做什么心理准备。”张远琦觉得自家哥哥可爱的好笑，自己上高中的时候就剃过短发，虽然现在还是抱怨学校严格的管理，但是对于剪短发这件事他并没有多大的心理抵触。 “你们之前是在外地上学的吧，荣城的高中都是这个规矩，”理发师倒也对张远琛的犹豫表示理解，还开他玩笑道，“怎么感觉你要哭了？” “这就是要进入高中上学的感觉吗？”张远琛无法理解上学和剪发之间的联系，“心里感觉好奇怪！怎么办，好奇怪！” 张远琦看着对着镜子焦虑到自言自语的自家哥哥，在他身后偷笑到直不起腰。 不过该剪头发还是要剪的，张远琛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理发师问他有没有做好准备，张远琛平静的：“剪吧。” “可以剪了吧？”理发师也没见过哪个男孩子会因为剪头发而犹豫成这幅模样，出于还担心理发师又问了张远琛一遍。 “嗯。” 理发师抄起剪子，毫不犹豫的剪了下去，张远琦在一旁咋咋呼呼的惊叹道：“噢！咔嚓一下子就剪掉了！” “这可怎么办……”张远琛看着不停掉下去的头发心里打颤。 “什么怎么办？”理发师无法理解张远琛焦虑的在哪里。 张远琛原本还平静的笑着，但马上露出了苦笑，张远琦接着在一旁连吼带叫：“真的都剪掉了，哇！怎么办啊这个……” 很快理发推子登场，毫不客气的剃了很多，头发都被剪掉了，张远琛的心理也适应了，维持着一颗平常心，看着镜子里变成高中生模样的自己。 我如果在国内上学，应该就是镜子里的模样吧。 “但是思想准备好像变了，真的跟高中生似的了。” 张远琦自然没觉得自家哥哥的话里有什么不妥，站在一边撩起额前的头发，提前适应一下自己短发的造型，理发师挥舞着手里的理发推子疑惑道：什么叫跟高中生似的？ 剃短发很快，剪完以后理发师给张远琛洗头，因为张远琛剪发前强烈的心理活动，拥有多年剃头经验的理发师变的很不安，问张远琛道：“也不知道你满不满意。” “满意，我很满意！”张远琦在一旁搭腔，一个剃头，大家剃出来都一样，有什么满意不满意的。 没有了额前的碎发，倒是减少了以前张远琛给人的柔和感，简洁的发型露出精致的五官，不仅没有降低颜值，反而让人看起来更加俊朗，更加充满硬汉般的男人味。 “师傅，男人的头发就应该短一些。”很快双胞胎弟弟在一起也变身光头，不过他倒是心里平和的很，嘴上也不闲着，跟理发师不停的搭话。 “但是剃完以后我们真的好像啊！”虽人们一向分不清他们俩谁是谁，但是以前两个人因为头发长短和梳理方向的差异，两个人站一起的时候还是能看出些区别，如今两个人都剃成短发，如果胸前不挂个姓名牌都认不出来了。 不过突然变成很短的头发真的很尴尬，张远琦站在镜子前面摘脸上的头发屑，感慨道：“我、我的头发，得从头开始重新长头发了吗？” 张远琛帮弟弟摘掉还有的头发屑，十分温馨的场面理发师看得心里都温暖起来。 张远琦指着镜子里复制粘贴出来的两张脸，还是有些担心的问自家哥哥：“哥，你看咱俩是不是更像了，不是吗？会不会不像了？” 理发师都觉得张远琦的担心万却没有必要，十分肯定的回答道：“你们兄弟俩完全可以轮着去上学，一个人上学，另一个出去玩儿，绝对不会有人发现。” “这个主意好！”张家哥俩对理发师的建议拍手称赞，张远琛的脑子更快，“咱们要不在两个班吧，课间换一下教室，你去参加两次课堂测！” 一向以聪明著称的张远琦怎么会被自家哥哥算计了，立刻精明的讨价还价道：“得石头剪刀布才行！” 要知道自从他哥哥来到重案一组后，不管跟任何人石头剪刀布，从来没有赢过，短短几个月就刷新了警局猜拳的连败纪录。 张远琛和张远琦不在理发店多耽搁，剪头发只是今天的任务之一，更主要的是以新生的身份搜集线索，他们俩在校门外满是饭店的街道上走了一圈，然后选择了女生最多的一家店走进去。 女生聚在一起，兴奋起来聊天的声音可以掀翻房，当张家兄弟俩走进那家饭店里，原本叽叽喳喳十分热闹的饭店瞬间安静了下来，大约十秒钟以后，一阵压低的讨论声围绕了张家哥俩，张远琦发现，所有的女生都在拉着身边的朋友耳语，这种情况张远琦见多了，自然又是摆出了一副别人欠他五百万似的冷脸，狂拽炫酷帅的模样更是让姑娘疯狂，但张远琛还是有些不自在，毕竟这种被众多女性生物目光集于一身的经历比起自家弟弟他还是少了太多，而声旁的张远琦又开启了冰山美男子的模式，看起来是一句话也不想，没办法，张远琛虽然有些无措，可还是应付着老板娘的餐和拼桌安排，模样看起来还是那么绅士优雅，但红到滴血的耳朵早已暴露出他心中的不安。 可惜头发都被剃光了，没办法隐藏他展现内心的耳朵了，而女孩子们以为张远琛害羞了，看到帅哥不好意思，一阵惊呼可爱的同时内心又开始创作唯美的爱情戏码，心想着突然闯进门的美男子害羞的原因是不是因为与自己一见钟情。 其实张远琛只是在黑暗里隐藏了太久了，组织里女孩子不多，虽然各个美貌迷人风情万种，但下手狠毒的拼命三娘是个男人就敬而远之，虽组织里的男人也都不是省油的灯，但为了避免一不心丢了性命，组织里的男女除了上面安排的合作关系外，基本没有交集，警局里女人也少，平日里打交道的就李萌一个，办案的时候也跟女生也没有太多的接触，再加上他生命里真正有意义的女人只有沈慕卿一个，自然而然屏蔽了其他女人，而今天他直接掉进了一个充满青春荷尔蒙的女生堆里，习惯逃离他人视线的他被所有的视线盯着，虽然十六七的女孩子对他来没有任何威胁，可是职业病还是导致他自动进入精神高度紧绷的状态。 张远琦从来都不知道他哥哥以前的经历，再加上张远琛的谎话一直编的很好，所以他自然不会察觉自家哥哥这会儿正因为紧绷的神经而太阳穴蹦蹦的跳着疼，给他哥一个眼神，然后直接走到一张还有一个空位的桌子，双胞胎的内心是相同的，眼神一过电张远琛立刻明白自家弟弟的意思，跟在张远琦身后，对坐在那里的三个女生扬起迷人的微笑，客气的问：“同学，这里有人吗？” 本来那三个女孩因为帅哥的走进就已经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而这一刻一对颜值爆表的双胞胎站在他们身边，一个高傲冷漠不可一世，一个温柔善良眼睛里有星星，她们已经激动的叫不出来，只能快速躲避帅哥的目光，羞涩的头。 张远琦毫不客气的坐下，那气势让坐在他身边的女生惊得捂住嘴巴，而张远琛向老板娘要了个凳子，微笑的看着每个面孔，慢慢的坐下。 “不好意思啊，”张远琛十分绅士的向同桌的女生道歉，“人太多没有位子了，我们坐在这里你们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三个女生双手摆的那叫一个齐。 “谢谢你们，你们都是二中的学生吧，”张远琛嘴角扬起的弧度十分完美，“那咱们以后就是同学了。” 其中一个女生问：“你们怎么没穿校服，今天没上学吗？” “不是，我们是转学生，明天才正式进学校，今天来学校附近看看，顺便剪头发，”张远琛装作羞涩的摸了一把自己已经扎手的脑袋，“变丑了……” 张远琦看着自家哥哥演戏，不得不感叹自家哥哥的和蔼是拉近与陌生人关系的好办法，不过他很清楚，张远琛是一个不爱话的人，能做到这样，一来确实演技高超，二来……哥哥是不是因为知道自己不爱和陌生人话，所以才主动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不过怎么可能会变丑了？张远琦一撇嘴，对自家哥哥否认他们的颜值感到十分不满，不过那帮姑娘倒是很吃这一套，纷纷到“很帅啊！”、“一儿也不难看”之类的话，张远琦心想，她们肯定在幻想自己和哥哥在剪头发之前是帅到怎样人神共愤的境界。 “我们一直在外地上学，荣城没有什么朋友，新学校更是，一儿了解都没有，”张远琛又是一阵糖衣炮弹，“今天能认识你们真好，你们能像我们兄弟俩简单的介绍一下咱们学校吗？” 第五十三章 美男计 一直不开口的张远琦这时在一旁搭腔道：“最好哪里不好。” 虽然张远琦态度不好，半天没有个笑模样，但是他却给了这些女生深刻的印象，因为和蔼是打开话语的开始，而神秘的吸引力，具有让人主动放下防备的魔力。 他和他哥从来没有制定过这样的战略战术，可是从他们俩却十分默契的配合了彼此的言语和行动。 女孩子果然觉得张远琦更有魅力，一个个的开始吐槽学校食堂饭菜难吃，教育处主任是个母恐龙，班主任管理严格，任课老师作业留的多，了好半天也没有和案件有关的消息，张远琛想着要不要不经意的引导一下女孩子们的话题，想办法让她们关于案件的事情，张远琦可没有那份耐心，直接问道：“你们学校最近有警察出入，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张远琦话一出口，饭店里瞬间化为一片寂静，仿佛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声音，张家哥俩心里一紧，以为错话暴露了身份，张远琛赶忙圆场道：“我们、我们刚才听理发店大叔的，哈哈哈……” 他自己都知道自己此刻笑的十分尴尬。 只见女孩子们表情僵硬，面色铁青，不过她们倒没有察觉他们是警察，心翼翼的观察了四周的环境，一个女孩子往前探了探身，：“我们学校死人了……” “啊？”张远琛和张远琦装作十分惊讶的样子，其实心里无奈的垂头丧气。 “死人也没什么奇怪的啊，”张远琦演技爆发，一副你们女孩子没见过世面的嘴脸，“我们原来上学的学校也有人跳楼自杀。” “你们不知道，”女孩子的声音又压低了很多，其他的女孩子也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那个死了的女生，是被鬼杀的……” 自从接下这个案子开始，重案一组的同志们就知道学校里一定会开始关于鬼怪的传，虽他们都不相信有鬼，不过流言蜚语多是真真假假的掺着，不可信，但不可不听，于是张家哥俩目光一碰，然后十分默契的同时瞪大双眼，惊讶道：“学校有鬼？” “对！”别看女孩子们平日里都喊着怕鬼，不过聊天的时候可是十分有性质，她们压低声音，专注的给张远琛和张远琦讲故事，饭都不吃了。 把有用的信息大致整理起来后，闹鬼的传闻就可以简单的总结为两个字——复仇。三年前有一个初三女孩子在案发的教室里上吊自杀，据是因为初中生早恋，也有是因为家庭的缘故，女孩子死后那间教室就被封住，没有再作为教室使用，里面只剩些桌椅板凳，所以那间教室里有鬼的传闻就越传越凶，不过学校一直对学生很严厉，传闻也就是学生们之间声讨论，当然也有偷偷去那件教室外面往里面看的，有看到吊死的女孩子，有看到穿白裙的女人，其实到头来都是自己吓自己，没人敢大肆宣扬，而一个月前，那间教室里发生了第一件密室杀人案，二组去查什么也没查出来，校方不想大肆宣扬，便以学习压力大自杀为由按了下去，但是学生们可不这样想，关于学校有鬼的传闻开始越传越凶，直到一周前发生的第二件密室杀人案，警方开始大肆调查，鬼怪的传闻开始被搬到明面上来讨论，形成了一个完整而具体的鬼故事。 类似于恐怖电影里的鬼怪镜头自然不是真的，张远琛和张远琦根据传言发现，案件发生的侦破，应该放在三年前死去的那个初三女生身上，但是鬼故事里关于这个女孩子的文学加工太严重了，完全不能够作为侦破案件的线索，张家哥俩除了感慨现在文科生的写作功底外，没有什么其他的收获。 关键还是要找到三年前初三女孩自杀案的知情人，那个死去的女孩的父母，曾经的任课老师，还有原来的同学，都得去找，去查。 工作量一瞬间增加了不少，不过有了可以帮助破案的线索，就算再累也是值得的，张远琛和张远琦不再和女学生们聊天，拎起打包的食物离开饭店，要知道，现在张远琦家里还坐着一帮等着吃饭的一组老呢。 还有沈慕卿！想起沈慕卿张远琦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走起路都一踮一踮的，张远琛走在自家弟弟身后，大脑里开始疯狂运转。 沈慕卿在自己挂断电话后没有再打来，她应该是察觉到自己就在张远琦身边，那么她还会去张远琦家里吗？一下午自己一直和弟弟在一起，沈慕卿也没有再给张远琦打电话，显然沈慕卿是打算去的，对了，张远琦也没有跟沈慕卿让她来家里做什么，那么，沈慕卿会不会认为今天是他们三人之间摊牌的日子？ 不过沈慕卿很会察言观色，屋子里一帮人的情况下，她是不会这种私密性比较高的问题的，所以更重要的是自己和沈慕卿之间应该怎么表现，才能让重案一组所有的人都相信，她和自己之间只是曾经的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而和自家弟弟是正在交往或正在打算交往的关系呢？ 重案一组里除了要重防备的安东，剩下的一帮人个个比猴都精，全都不是省油的灯，哪怕仅仅是一个动作或眼神的破绽，他们都能发现，上次卢浩宇和李萌盘问自己，不就是因为看到摄像头里自己和沈慕卿之间不经意的互动了嘛！可惜现在跟沈慕卿通话是肯定做不到了，发短信也只能对机会，但愿沈慕卿来了以后，能够迅速适应环境，能够理解自己的心思。 卢浩宇和李萌手里都有张远琦家门的备用钥匙，所以当张远琦打开大门时，客厅里电视也开了，零食也打开了，资料摊的满茶几满地都是，李萌在厨房里切西瓜，贾韶和李敏才在冰箱里翻啤酒，吵吵嚷嚷的，热闹的不行。 “我，你们就不能认生一儿吗？”虽然眼前的状况基本一周上演好几次，但是张远琦还是希望他亲爱的同事们能别一串门就跟要来拆迁似的。 “哦？哇！”客厅里连游戏机的卢浩宇先转过头看进门的张家哥俩，不过这一眼看到的可真是难得一见的场面，卢浩宇蹭的一下蹿起来，拉着张家哥俩走到客厅，然后扯开嗓子就开始连吼带叫：“集合啦！快儿的！” 重案一组的人们集中在客厅，然后把张家哥俩围在中间，一个个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眼睛瞪得溜圆，就连贾韶的米粒眼都等得跟黄豆一样大了。 “我，”张远琦一叉腰，撇嘴到：“你们这是看耍猴的吗？找打是吗？” “分出来了！分出来了！你是阿琦！”众人一齐鼓掌，感慨道，“太像了，简直太像了！要是我们班里有这样的同学，我把家里的存折密码都告诉他们！” “这就明白古代为什么要用美人计了吧，”安东骄傲的仰头，期待着众人的表扬，“我和老鹿这个计划简直是完美！请称我们再世瑜亮！” 张家哥俩十分一致的做了一个干呕的动作，张远琦扒拉开人群往厨房走，吆喝道：“吃饭了！” 一帮人又十分迅速的坐在餐桌旁，十分整齐。 张远琦和张远琛在饭桌上把今天下午的情况做了一个简单的汇报，安东让李敏才饭后把张家哥俩报告的情况整理好，并且一会儿打算安排一下分工，三年前那个上吊的初中少女，十分值得去查一查，也许这个不幸的女孩子，正是整个案子的关键之处。 众人一致表示同意，鬼怪复仇是不可信的，但是不准这两起案件的发生，是有人要为这个女孩子复仇。 “如今已经出现了两朵纸花，咱们还没有弄明白犯罪嫌疑人放下这两朵花的真正含义，”张远琦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饭，“如果真的像咱们猜测的那样，花朵的颜色代表彩虹，那么，是不是意味着还有五个人的性命正在被凶手觊觎着？” 如果确实如此，那凶手给重案一组的时间真的是少得可怜，每一秒钟都是对下一个被害人的威胁，只有越快破案，他们才能挽救更多的生命。 不！他们不可以再让任何一个与这个案件相关的人的生命受到威胁！ 重案一组的同志们陷入严肃的寂静中，凶手在时间和生命上与他们争分夺秒，他们现在却手足无措，没有做好准备就被推上战争的最前线，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对一个未知生命的威胁。 现在必须要做的就是抓紧时间赶紧找出凶手的痕迹，重案一组的成员们三两口解决了晚饭，一个个立刻把自己埋在资料之中，重案二组在现场进一步侦查，鉴识科和法医的信息也不断的传递过来，众人把所有的线索和疑努力的编织成一张网，以用来抓捕凶手。 门铃适时响起，打破了室内压抑的氛围，张远琦一蹦三尺高，恨不得直接飞到大门口。 第五十四章 充满杀气的粉红 “是慕卿吗？”还没到门前张远琦就开始喊叫，打开门后一看正是自己等了很久的那个人，张远琦高兴的嘴巴都快要咧到耳朵后面了，可心里一想若是把欢喜表现的太明显有些跌面子，便赶紧收起阳光灿烂的笑容，埋怨道，“怎么这么久才来……” 不过沈慕卿可顾不上张远琦激烈的心理活动，此刻的她看着眼前的平头，指着张远琦的鼻子磕磕巴巴的：“你是……你这是……” 男孩子长成男人了，虽然不及女人，但是也会在意自己的造型，沈慕卿觉得张远琛和张远琦原本的发型衬得他们挺帅气的，突然间剃的快成了光头，视觉上不适应的同时，更主要的是她分不清谁是谁了。 “是我啊！怎么两天不见你还不认识我了啊？”张远琦抹了一把自己新剃的脑袋，“是不是帅的不敢认了？” 这么咋呼，一定是张远琦……沈慕卿早就见识过他的厚脸皮，自然已经适应了他的自恋，张远琦侧身让她进来，沈慕卿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跟他斗嘴：“不是帅的不敢认，是丑的不敢认了，好好的头发为什么剪了，还有，你找我来……” 沈慕卿原本想问张远琦叫她来要做什么，话还没等她完，客厅里一帮人的目光直接封住了她的嘴，沈慕卿直接定在原地，上前也不是，走也不是。 沈慕卿的性格张远琦清楚的很，又内向又闷，典型的不爱话，跟他哥一样一样的，突然见到这么多人，还是有一面之缘却没怎么过话的人，熟不熟，不认识吧，彼此之间也有印象，如此尴尬的情况，一向是沈慕卿最不擅长应付的场面。 卢浩宇看气氛不大好，赶紧看了看周围的眼色，然后率先打圆场道：“hell啊！慕卿你好！” 沈慕卿认识卢浩宇，但是只限于眼熟，名字和脸对不上号，但是她还是很有礼貌的回应道：“你好。”还举起手摇了摇。 “还站着干什么啊，快过来坐！”安东身为组长，起身招呼沈慕卿以缓和一下氛围，“我是安东，你住院的时候咱们见过，我去问了你几个问题，不过那时候你身体状态不要好，也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 “当然记得，安组长你好。”沈慕卿大方的与安东握手问好。 “都是朋友，叫什么安组长，我比你大几岁，你跟阿琦一样叫我东哥就好！”听安东这么沈慕卿自然应着，安东帮着沈慕卿介绍在座的组员，沈慕卿与他们一一问好，很快就到了张远琛那里，安东也是知道沈慕卿和张家哥俩之间的情感纠葛的，但是跳过去不介绍显得不太合适，再做介绍又显得多余，便简单的道，“阿琛，头发剪了跟他弟更像了吧。” 沈慕卿看了张远琛一眼便迅速移开视线，不经心的答道：“的确很像。” 安东一看沈慕卿的表情就知道沈慕卿和张远琛之间的心结还没解开，想着再下去也只能让大家都不舒服，便迅速介绍下一个人，：“虎妞你认识吧，听你们原本还是一个高中的。” “东哥，又没给你房子没给你地的，你怎么这么好心的给我们攀亲拉近啊，”李萌一开口腔调就不对，坐在沙发上把二郎腿一翘，“不用介绍，牛勇他儿子的婚礼上我们见过的。” 那天沈慕卿和李萌没几句话，不过当时的气场对决张远琦至今仍然记忆犹新，也让他再次认识到女人的不好惹，可现在的情况丝毫不比婚礼现场好，李萌的话里明显带刺，在场的人都听得出来。 沈慕卿倒没表现出不悦的样子，抿嘴轻轻一笑，道：“还得谢谢东哥提醒，要不我还真记不得我们是高中同学了，牛总他儿子婚礼那天……啊，我记得你穿了一条玫红色的裙子，玫红挑肤色，穿上容易显黑，很少人会选，所以我对你有印象。” “你！”李萌看着沈慕卿一副柔柔和和的样子就把她呛了回来，气的差儿一口气提不上来，贾韶赶紧偷偷的拍李萌的脚面示意她别了，他算是看明白了，别看沈慕卿不声不响，看上起清瘦温柔没有杀伤力，但她可不是个柔弱任人欺负的主儿，李萌挑刺表明不想和她拉关系，沈慕卿几句话就压住了李萌：你不入我的眼。 奈何沈慕卿态度和气，你沈慕卿目中无人吧，她又表明对李萌有印象，你沈慕卿笑李萌不会选衣服，可这话也能理解为李萌穿衣服比一般人好看，明明话里都是高人一等的口气，却让人挑不出破绽，无力回击。 这么多人在场肯定没办法撕破脸，再不在乎沈慕卿也得看张远琦的面子，贾韶赶紧安抚李萌，防止虎妞怒起来让现场不好收拾。 李敏才坐在角落里看眼色，虎妞和沈慕卿的对决他看得很清楚，他可不想搅进去被误伤，卢浩宇赶紧再一次发挥自己如暖场主持般化解尴尬的能力，忙到：“慕卿，你吃饭了没有？喝水吗？我去给你倒。” “你们忙吧，我自己来就好，”沈慕卿随手把包扔到餐桌旁的椅子上，挽起袖子进厨房，“有需要咖啡的吗？” 沈慕卿在张远琦家里行动起来一儿也不拘束，翻冰箱的动作干净利落不，张远琦碗柜里的盘子碗放在哪儿她也很清楚，李萌在客厅里看着沈慕卿只觉得牙根痒痒，真恨不得揪着沈慕卿的领子好好问问，她到底为什么对张远琦家里的摆设这么熟悉，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其实沈慕卿不过是勤快了些，上次来张远琦家里，早晨做饭的时候她实在是看不下去张远琦乱成一团的厨房，便好心的帮他整理了一下，张远琦很少在家里吃，所以碗筷的位置大部分都没有动过，而且张远琦和他哥哥张远琛是有共性的，比如他们十分难得的勤快一下刷了一次碗，他们一定会按照把碗拿出来时候的位置摆放回去。 可惜张远琦家的冰箱如同他和他哥现在的脑袋一样干净，基本上没有食材，餐桌上只有一帮人吃剩下的垃圾，张远琦记得自己也是给沈慕卿买了一份晚餐的，可是在不注意的时候不知道进了谁的肚子里，他实在是不好意思当着沈慕卿的面炸毛，于是只能在沈慕卿身后当跟屁虫，用他自己不肯承认是撒娇的行为来表达对沈慕卿的歉意。 “我再去给你买一份吧，你想吃什么？”张远琦在沈慕卿身后打转。 沈慕卿放弃了从张远琦家开火的打算，因为他家冰箱里真的什么都没有，除了啤酒，难道他们哥俩就是整天靠外卖加啤酒过日子吗？身为医者的沈慕卿觉得自己有责任批评张家兄弟俩如此不健康的生活方式。 “你们就靠这几瓶啤酒活着？”沈慕卿拿出一罐啤酒在张远琦面前晃了晃，埋怨道，“等喝的胃穿孔了，你们哥俩别抱着我哭！” 张远琦一见沈慕卿脸上没了笑纹，赶忙哄道：“怎么会呢！我跟我哥吃的最多的就是局里的食堂，虽大妈们经常能做出震惊饮食界的黑暗料理，但是干净卫生营养均衡还是能保证的，这几瓶啤酒是我哥拿回来的，一直在冰箱里放着我们从来没喝过！” 话虽这么，但是他们组三天一聚五天一大喝的团队精神张远琦可没敢告诉沈慕卿，要是让沈慕卿知道自己和哥哥搂着走猫步圆舞曲，沈慕卿还得把鼻子气歪了。 他哥拿回来的？沈慕卿仔细看了看手里的啤酒，她记得自己买的时候正值超市搞活动，果然手里这瓶啤酒上面端端正正的贴着超市打折扣的贴纸，原来这几罐啤酒是被他给搬到这里来了……沈慕卿回想起那天哭的撕心裂肺的自己有些想笑，早知道今天还是和他在一起了，当初又何必彼此折磨。 不过张远琦的家里还真是什么吃的都没有啊……沈慕卿勉强的从橱柜最深处翻出来两包方便面，虽晚上吃方便面容易浮肿，但是总比饿肚子好，沈慕卿烧上水，再看餐桌上放着一袋子葡萄。 “阿琦，”沈慕卿招呼张远琦，“葡萄拿过来，咱们洗洗吃了。” 张远琦自然屁颠儿屁颠儿的听沈慕卿的话行动，把葡萄一颗颗摘下来放在盆里，看着沈慕卿洗净，张着嘴像哈巴狗一样在旁边等着。 “啊……” 沈慕卿真想拿手里的盆砸他新剃的光头，不过……沈慕卿斜眼看了看李萌，有瞥了一样正忙着分析手里资料的张远琛，心中闪过一计，莞尔一笑，温柔的道：“阿琦，啊……” 李萌恨不得掀桌子直接杀到厨房里，贾韶和卢浩宇生怕伤及无辜，赶忙飞身扑住李萌，李敏才为保住命趁乱躲到客厅的墙角，如同地震演练时的情况缩成一团，安东知道沈慕卿心里还有张远琛，可是现在厨房里冒着粉红泡泡的场面又是怎么个情况！张远琛呢？安东赶忙看向张远琛，只见张远琛只顾着躲避被李萌不断扔开的卢浩宇和贾韶，倒也没看出什么情感波动，不过……安东看着张远琛觉得有儿不对，他手里一直拿着的资料呢？怎么掉地上了？ 第五十五章 女人间的战争 深处甜蜜之中的想远琦自然没有发现客厅里风雨欲来风满楼，此刻的他只觉得嘴里的葡萄好甜好甜……别要在厨房外爆炸的李萌，现在就是在身边爆炸一颗原子弹，他也会笑着化成灰。 而沈慕卿则瞬间拉开与张远琦之间的距离，侧身躲在客厅里看不到的角落往外偷瞄，见李萌暴怒，不仅刚才受的气全消了，就连因为工作一天而疲惫和烦闷心也痛快了不少，招惹我！沈慕卿呵呵一笑，气死你！然后她端着葡萄往客厅走，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问道：“葡萄，你们吃不吃？” 这葡萄谁还敢吃！虽然不是被白雪公主她后妈下了毒药的葡萄，但是这盆葡萄里充满了虎妞的怨恨和诅咒，重案一组的众人齐刷刷的摇头，谁要是伸了手，被嫉妒蒙蔽双眼的虎妞，绝对会立刻化身为战神，顷刻间被她撕成碎片。 沈慕卿一看没人吃，抱着盆子转身坐到沙发上，而在她腿边，正式坐在地上的张远琛。 张远琛浑身一紧，自知有些失态后忙对着大家无措的笑笑，重案一组的人们都相信了他编造的那段过去，再加上李萌和沈慕卿的气场对决把客厅的氛围弄得火药味十足，张远琛不知所措的笑容，倒也与此时的相符，旁人没看出一儿破绽。 张远琛大脑飞速运转，琢磨着怎么才能找个不会让人看出破绽的方法提醒一下沈慕卿和自己保持距离，可与他的焦躁不同，沈慕卿四平八稳的坐在沙发上，像是眼里根本没他一样，一边跟卢浩宇打哈哈，一边跟李萌气场对决。 “阿琦没跟我你们也在，”沈慕卿的笑容十分温柔，“要是知道你们在这里工作，我就不来打扰你们了。” 见沈慕卿这么客气，卢浩宇赶紧摆摆手，一股脑儿的全招了：“不打扰，一儿也不打扰！你不知道，其实我们是有事求你，但又怕你拒绝，所以才没让阿琦明缘由，你不会生气吧……” “当然不会！”沈慕卿表现出丝毫不介意的样子，私底下借着茶几的阻挡，用脚趾头夹住张远琛本来就没什么肉的大腿，使劲儿的拧。 张远琛表情一僵，然后迅速的低下头，要是以上帝的视角去看，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张远琛　头的乌云，而他心中的眼泪即是瓢泼大雨，等沈慕卿放开他的第一时间，张远琛就立刻双手捂住大腿，无声的泪如雨下道：好疼…… 虽身体上收到了创伤，不过张远琛倒是放心了，看着沈慕卿与自己之间偷偷的互动，想来沈慕卿已经跟了解目前的状况和自己心中的计划了。 沈慕卿这边还是跟卢浩宇、贾韶和安东讨论她需要做些什么，几分钟的功夫沈慕卿就把重案一组的行动计划了解清楚，并表明自己十分乐意为抓住凶手出一份力。 “倒也不用浩宇再分心，不是有辅导书嘛，我看着辅导书把课程内容整理出来就行，”沈慕卿主动为重案一组的工作分忧，“你们专心查案，大家都已经很辛苦了，没必要因为这些事分心，课本的事情我来就好。” 卢浩宇双手拍的啪啪直响，凑到沈慕卿耳边声的：“多亏你解救我，要不然等我露了馅，怕又要被阿琦他们嘲笑我学习不好很久了。” 看着卢浩宇他们跟沈慕卿聊的火热，李萌只觉得自己有一种被同盟背叛的感觉，但又没办法直接爆发，只能冲着离自己最近的贾韶的屁股上去就是一脚，贾韶瞬间倒地，自我疗伤的同时用质疑的眼光盯着李萌，通过眼神表达自己的疑问：我招你惹你了？ 李萌只张嘴不出声，做出口型道：“马！屁！精！” 贾韶看着和沈慕卿聊的热火朝天的卢浩宇跟安东，心想自己一定要报这一脚之仇，自己打不过李萌，斗不过安东，那么……贾韶盯着卢浩宇没有肉的屁股，等自己满血复活后，一定要狠狠地踢卢浩宇一脚。 沈慕卿起身，：“那你们忙吧，我去卧室整理课本。” “没事儿，你就在这边吧。”卢浩宇和安东跟沈慕卿聊了一会儿，发现沈慕卿虽然看上去不太爱搭理人，聊起天来却是挺能、很有亲和力的人。 “还是不要了，我毕竟是外人，你们在工作，在坐在一边不合适，毕竟你们的工作内容不可以公开，”沈慕卿起身，见沙发边上放在两个双肩背，问过安东后，一手拿着装葡萄的盆，另一只手拎着两个装满课本的书包。 张远琛下意识的想上前帮忙，可一想他实在不好出面，便只能坐在一边手拿资料装聋作哑。 “我你们怎么回事儿！”张远琦刚从厨房里端着方便面出来，就见沈慕卿在做体力活，自誉为沈慕卿守护者的他怎可任这种事情发生，立刻吵吵起来，“大老爷们就这么看着姑娘拎这么沉的东西，还是不是男人了啊！” “干什么啊，火气这么大，我才刚站起来，这么儿事用得着上纲上线的吗？”沈慕卿知道张远琦是在护着自己，可是他因为自己而和他的朋友起矛盾，哪怕只是斗嘴，也是不合适的，当然沈慕卿也没有很大声的训斥张远琦，毕竟男人还是得要面子的，沈慕卿在能使在座的人都听见的情况下，用最声、最温柔的方式提醒张远琦，即维护了张远琦的人际关系，也给张远琦和张远琛的同事留下了好印象。 李敏才在角落里，此刻离沈慕卿最近，他立刻站起身来，接过沈慕卿手里的书包，沈慕卿没有再假意推脱，而是十分真诚的了谢谢。 张远琦端着碗跟在沈慕卿身后，三个人都进了屋，李敏才放下东西后立刻出来，他心想两口在里面有话要，自己还是别去当那个电灯泡，重案一组的人们见沈慕卿和李萌总算是互相隔离后刚放下心来，却见卧室门一开，沈慕卿从里面探出头来，先是冲大伙儿一笑，紧接着目光一转，对李萌：“听葡萄是你买的，谢谢你。” “我，你又惹虎妞干什么啊？”张远琦实在搞不清楚沈慕卿的做法，自从听到沈慕卿要来开始，李萌就气不打一处来，等沈慕卿一到，两个女人之间就没有消停过，互相挑衅却不明着发火，你一句我一句，整个就是在看宫斗戏，一屋子的人都因为他们俩个女人不得消停，这会儿好不容易各干各的事了，刚想着世界能和平一会儿，反而是沈慕卿开始去挑事了。 “不想怎么着，”沈慕卿坐在马扎上挑着碗里的面条，“彼此看不顺眼，所以不得消停呗。” 张远琦十分不理解女人的心思，更加不理解沈慕卿的心思，李萌性格跟男孩子似的，平日里对自己就是话里夹枪带棒的，所以她对沈慕卿话不客气张远琦可以理解，可是一向对人温柔甚至不太爱话的沈慕卿却突然战斗力如此强劲，张远琦就真的搞不明白了。 不过张远琦也没有别的办法，他明知道沈慕卿和李萌两个人的做法都有些不妥，可是他不敢沈慕卿的不对，更没有办法去因为沈慕卿而指责李萌，只能夹在心上人和青梅竹马之间和稀泥，开导沈慕卿道：“李萌她话就是这个样子，没有恶意，你别往心里去，也别跟她计较。” “为什么不计较？”沈慕卿像是听了很大的笑话，冷冷一笑，，“她是我的父母吗？她给过我钱吗？平白无故的，我为什么要受她的气？父母批评你你都会嘴，上司的不对了你也会争辩，朋友之间一句话不爱听了也会吵架，她算什么，连朋友多算不上，我为什么要包容她？” 张远琦被沈慕卿的话堵得张不开嘴，虽沈慕卿的话听起来是气话，可是句句分析起来，也有些道理，难道真的是因为同性相斥？可是任凭两个人这么互相不对付下去也不是办法，张远琦在脑海里用力思索看还有什么劝和的词汇，不过沈慕卿比他开口更快些。 “我的话虽然不中听，但就是这个道理，阿琦，李萌和你之间的事情我不方便插嘴，也许你知道，也许你现在还不了解，我没有因为你而跟她竞争的权利，但她也不能仗着跟你的关系来处处跟我找茬，我想告诉李萌的只有一，就是不要觉得我好欺负，我想告诉你的也只有一，戾气太重的女人不适合你。” 等等，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张远琦抓耳挠腮的想不透，沈慕卿表明自己不是好欺负的主儿就可以了跟戾气重的女人又有什么关系？戾气重的女人又是谁，李萌吗？沈慕卿的倒是挺对，李萌的戾气确实重了儿，不过李萌为什么要适合我，我只希望她在下一次格斗训练中不对我下狠手，我就心满意足了。 第五十六章 信任危机 “戾气重的女人不适合我，可是你不是跟我很合适嘛，你的戾气也很重啊，看这生气的笑模样，杀气腾腾的！”张远琦哆哆嗦嗦装作很害怕的样子，劝和看来是办不成了，只能先分散注意力了，张远琦往沈慕卿旁边的一坐，撒娇卖萌道，“你尝尝，我煮的方便面好不好吃？” “我什么时候戾气重了！”沈慕卿觉得张远琦的话里偏向李萌，不高兴的扒拉着碗里的方便面，“方便面都一个味儿，有什么好吃不好吃的。” 张远琦回想起沈慕卿刚回来时拽着自己的头发用枕头打自己的画面，又想了想新娘谋杀案时沈慕卿和李萌对视时眼中的杀气，再回味一下刚才沈慕卿和李萌令所有人毛骨悚然的呛火对话，暗叹道：这么强大的战斗力，还能着自己没有戾气吗…… “你的同事们都在忙，你也赶紧去和他们一起工作吧，别让我再背上让你没办法好好工作的黑锅，”沈慕卿拽过张远琛和张远琦的的双肩背，把里面的书掏出来，高二的学生要用的书本很多，沈慕卿把相同的两本书放在一起，对张远琦，“你知道明天你们要讲哪里吗？” 张远琦摇摇头，他跟他哥这两天基本上就是坐办公室了，学校方面的事情除了今天晚上从学生口中套出的鬼神之外，他们俩根本没有实际去过二中，更加没有进入过犯罪现场，跟案件直接相关的事情他们还没有做过，课程将到哪里这种事怎么会让张远琦这么心大的人惦记着呢？ 沈慕卿一副我就知道会如此的模样，无奈的笑笑，：“想想你也不会知道，你去找一下安东吧，他刚才跟我学校方面的工作是他直接对接的，他应该知道。” “哦……”张远琦还想再和沈慕卿多相处一会儿，奈何工作繁忙且自己又没有继续待在沈慕卿身边的理由，只能耷拉着脑袋开门出去。 而安东很快就进屋，把从校长手中要来的课程进度给沈慕卿，沈慕卿接过低头看时，猛然觉得后背发凉，身体似乎控制不住的发抖，而且呼吸十分困难，全身绷紧，恐惧感笼罩全身，沈慕卿赶紧去看自己拿着纸张的手，眼中的手并没有想象中的颤抖，而是十分平稳的拿着纸张，沈慕卿是医生，根据自己的专业知识她确定自己并没有突发疾病，那么这种反应应该是出于精神方面，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而她一直都待在张远琦的屋子里，这间屋子一直都给予她安全感，几分钟之内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发生变化，那么她的恐惧来源于哪里？ 沈慕卿是医生，也是唯物主义，自然不相信鬼神之，不会觉得张远琦的卧室里有什么不干不净的虚幻之物，那么，这室内唯一的改变，应该就是给她带来这种不适的原因，而卧室内唯一的改变，就是刚刚进屋的安东。 沈慕卿想抬头去看安东，可是突然笼罩她的恐惧感竟然给她的第一反应是躲避，心里的第一个声音是不要看他，赶紧逃跑，可是全身都僵硬的无法动弹，再沈慕卿也没有认为安东是一个充满恐怖的人，她需要验证，这种恐惧是安东带来的，还是她的精神不正常了。 沈慕卿先是紧紧闭住双眼，给自己做好心理暗示后慢慢睁开眼睛，眼前是安东浅棕色的袜子，沈慕卿慢慢抬起头，进入眼帘的是安东天蓝色的牛仔裤，干净的白t恤，然后，是安东暗黑的脸！ 沈慕卿的身体一抖，下意识想要尖叫却叫不出声音，并且此时她的理智还在，她很清楚安东脸上的黑暗是因为他正站在电灯下面，而且自己还是在仰视他，黑暗和高度给了她视觉上的压迫，沈慕卿告诉自己，只是视觉效果的影响而已，这是在张远琪的家里，安东又是张远琛和张远琦的同事，他怎么会威胁到自己的安全。 只见安东站在沈慕卿的正前方，低着头盯着沈慕卿，看得沈慕卿后背发毛，莫名的恐惧感让沈慕卿不自在却又没办法直接表达出来，她只能笑着问道：“东哥，你为什么直勾勾的盯着我啊？” 安东没有话，脸上也没有笑容，阴沉的表情将爬上他面庞的阴影衬得更加黑暗，沈慕卿这才意识到，她的恐惧感不是空穴来风，而是安东，真真切切的给了她压迫感。 安东明显的发现沈慕卿紧缩的瞳孔在不安的晃动，他轻轻一挑嘴角，悠悠地：“屋里就咱们俩，我不看你还能看谁，需要做的事情不少，你工作一天麻烦你了，谢谢……” 明明安东是在以十分客气的态度致谢，可是沈慕卿就是觉得安东是在威胁，是在暗示些什么，她很想告诉自己是自己在莫名其妙的犯神经质，可是她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精神，直到安东出去了很久，她才脱力一般的靠在床上，如同一滩泥一般瘫软。 安东带来的恐惧和压抑让沈慕卿全身无力，可是在她试图环节紧张后遗症时，猛然察觉到，这种令人无法呼吸的恐惧和压抑，她之前是感受过的，什么时候呢……沈慕卿用力的回忆，安东的目光是一种对自己生命的威胁，而在她上一次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沈慕卿也是感受过相同的目光的！就是出租车司机试图杀害自己的那一次！ 沈慕卿很清楚当时的场景，她不是因为张远琛告诉自己有危险的时候才察觉到出租车司机的眼神不对劲儿，而是在她上车后，她就感受到了车内紧张的氛围，所以才会在张远琛提醒自己有危险时，第一反应就是去看出租车司机。 等等，当时张远琛和那个出租车司机在自己家里打斗，明明双方都是出狠招下死手，可是开灯之后，张远琛居然和要杀害自己的人聊起天来，最后又把那个人放走了，那时候沈慕卿刚从阎王殿门前转了一圈回来，再加上后来和张远琛重归于好的激烈情感使她没有再第一时间意识到，后续又因为阿琦和工作的关系让自己忘了追问，沈慕卿这会儿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张远琛和那个要杀害自己的人是认识的，还有关系很好的可能性！ 张远琛和要杀害自己的人有关系，要杀害自己的人和安东给了自己想同的恐惧，那么是否意味着，张远琛、安东和要杀自己的人，其实是认识的，甚至是一拨的，那么是否可以大胆的猜想，那天来杀自己的出租车司机，是安东或张远琦安排来的？ 沈慕卿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知道自己的猜想过于大胆和天马行空弄，可是心底下意识的反应往往是事实最真实的写照，她没有办法控制，而且十分相信自己的判断，沈慕卿自从记事以来，她的生命里就没有母亲，生活里有的就是一座空荡荡的二层楼，两个照顾自己生活却从来不很自己话的保姆，偶尔会来看看自己的父亲，和那只陪伴自己童年最后却死于耗子药的猫，她没有安全感，在十六岁以后更甚，来自于沈唯依和她母亲对自己生命的威胁迫使她离开自己的初恋飞到差八时时差的英国，并且自此以后每天生活在生命被威胁的状态，她对危险很敏感，也对生命的威胁很恐惧，所以当沈慕卿意识到身为警察的安东是危险的，在英国陪伴自己并且现在是自己爱人的张远琛也有可能是危险的，她此时感受到的只有恐惧，她觉得自己身边都是危险，任何人都无法相信。 包括张远琛…… 沈慕卿开始怀疑张远琛在英国接近自己的目的，怀疑张远琛在与自己重逢时不爱自己的理由，怀疑张远琛与自己重修旧好的原因，明明是她自己深爱的人，却是她现在最怀疑、最害怕的人…… 沈慕卿很想逃跑，就像自己当时被送往一个人都不认识的英国一样，虽然孤单寂寞，却在一瞬间结束了和所有的人、事物和感情的关系，一了百了，她不再是刚一开始担心成为张远琛和张远琦之间兄弟情义的绊脚石，而是真心的害怕，她所有的信任因为安东的一个眼神而支离破碎，连心爱的张远琛都不能相信了，她还能相信谁？ 那么，阿琦可以相信吗？沈慕卿一遍遍的在心里确认，答案很清楚：双生兄弟，两个人怎么会不一样…… 张远琦所有的表现都是在试图拉近自己与他之间的关系，如果在十七岁的时候沈慕卿还能相信最纯真的爱情，那么她现在真的不敢相信掺杂着太多东西的示好。 沈慕卿身边的手机“滴答”一响，打断了让沈慕卿自己越来越害怕的思考，屏幕上是张远琛发来的短信： “你还好吗？” “不好。”沈慕卿实话实，她快被恐惧和质疑折磨疯了。 张远琛的短信并没有立刻恢复，两分钟之后，屏幕再次亮起。 “我带你走。” 第五十七章 唯一的女人 只是这一句话，却十分神奇的让沈慕卿安下心来，她突然不明白自己刚才在纠结些什么，很明显张远琛的短信是背着所有人偷偷发的，他夹在与自己的爱情和与自己双生兄弟的亲情之间，他在为自己这么努力，他和自己都在努力维护这段感情，而自己为什么要因为仅仅的猜想就怀疑他的真心呢？ 全部都只是巧合罢了，也许是因为安东的职业问题所以他自带杀气，也许是张远琛是怕抓住一个杀手而引出更大的后续问题才把那个要杀自己的出租车司机放走，世界上有很多凑巧，这些凑巧会引出很多猜疑，但到头来不过是庸人自扰，沈慕卿此刻认为自己就是一个庸人，刚才的恐惧感和压迫感一定是因为工作带来的疲惫和直视灯光造成的眩晕才造成的。 沈慕卿看着张远琛发过来的四个字，心像是掉进蜜罐子里一样甜，张远琛要带自己走，即便他们之间现在没有办法有任何互动，他也会想尽一切办法不让自己难过，自己何必为难他呢？再自己也没什么不好的，跟李萌斗嘴自己不是也没吃亏嘛，与人斗其乐无穷，跟李萌这种直来直去的火药桶斗嘴，可比跟嘴里含了糖似的人斗心眼省心多了。 沈慕卿拿起手机，迅速发给一条短信给张远琛，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张远琛没敢立刻去看，刚才看手机的频率太高，但凡有人问起来都得谎，况且身边还有好几个八卦分子再加上张远琦是可以抓过自己手机直接看的主儿，张远琛还是觉得心为妙，不过沈慕卿发过来的短信就像一只猫，在自己的胸口不停的抓来抓去，一儿也不疼，只是痒痒的要命，好不容易等重案一组众人都陷入手中的工作而没有互相交流的时候，张远琛适时迅速拿出手机，飞快的开短信息。 “逞什么能，我好得很！” 明明只是几个字，可是张远琛能够透过屏幕、隔过房门看到沈慕卿装作不高兴的样子，撅着嘴给自己发短信的样子，如果她亲口对自己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一定是娇滴滴的，她不会看自己，脸庞也一定是红扑扑的，眉眼带笑，嘴巴会像刚过水的樱桃，疯狂的诱惑着自己，让自己脑子里只有一口把她吃下去的冲动。 很快手机又一震，一条新信息覆盖了沈慕卿刚才的话: “别给我回短信了，我还得给我上高中的男朋友写作业呢！” 张远琛差一笑出声来，赶紧抬头去看自己有没有引起周围同事们的注意，好在这会儿自家弟弟正搂着李敏才探讨问题把众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倒是没人在看自己，张远琛快速回了沈慕卿一条短信，然后把手机装回裤子口袋，眼角带笑的加入重案一组的案件讨论之中。 正在翻课本的沈慕卿看了张远琛的短信，先是扑哧一笑，紧接着用枕头一蒙脸，躺在床上笑出声来。 屏幕上正亮着，清清楚楚的能看清张远琛发过来的信息，只有一个字：“乖。” 一加班就是一个晚上，快凌晨四的时候重案一组的人们实在是受不了了，好几个已经靠着沙发或者趴在桌子上睡过去了，安东让还在用力支撑自己上眼皮的李敏才到张远琦身边睡一会儿，然后看了看那还在翻阅资料的张远琛。 张远琛抬头对上安东的视线，先是一愣，然后瞬间理解了安东眼神中传递出的信息： 第一，差不多可以休息了。 第二，你要不要去看看沈慕卿，我帮你掩护。 张远琛头，合上手中的资料，起身拉上窗帘，又和安东一起蹑手蹑脚的走到电灯开关前，回头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同事们，确认他们都已经睡着了之后，安东关上客厅的灯，和张远琛一个走向客厅，一个走向卧室，他们走路都没有声音，黑暗中只响起卧室门被打开轻微的声音，为了防止关门声音太大吵醒睡眠浅的人，他只把卧室门虚掩起来。 张远琦床头那个与他气质不符的红色落地灯还亮着，橙黄的光照在沈慕卿身上，暖暖的看得人心里舒服，沈慕卿蜷在床上睡着了，她整个人都被课本包围起来，张远琛随手拿起两本看了看，语文书展开的那页是明天要学习的文言文，只见课文缝隙里密密麻麻的都是字，重字现在所有的含义，可能会被提问的句子翻译，还有化学课本上，例题的具体解答，可能延伸的问题，还有紧急情况的解决办法，张远琛看着“紧急情况”四个字下面快要比他胳膊还长的方程式，他读都读不下来，看来沈慕卿的意思是如果老师要为难他们哥俩，就把这个超级方程式抄到黑板上，保证老师再也不敢问他们问题。 留洋医学硕士这不是闹着玩儿的，跨专业也这么厉害，张远琛顺了顺沈慕卿脸上的头发，看着沈慕卿的下眼袋和黑眼圈，心里很不是滋味。 沈慕卿的工作很忙他一直都很清楚，上学的时候专业书就跟砖头一样，她每天抱着看，一看就是大半宿，如今她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帮助自己和弟弟，可以想象她明天工作的时候会有多么疲惫。 可是自己呢？刚才还在吃她的醋，看他和自家弟弟的互动时，分明知道她是在气李萌，可是心里还是不是滋味，张远琛突然觉得自己变得可怕了，他开始不希望沈慕卿靠近张远琦，开始厌烦张远琦对着沈慕卿的笑脸，明明自己才是破坏自家弟弟和沈慕卿感情的第三个人，明明自己才是那个占不住理的挖墙脚的，就算沈慕卿给他在暗地里转了正，可他仍然不可以理直气壮的面对自己和沈慕卿的感情，就是这样摆不上台面的自己，竟然开始怨恨，怨恨沈慕卿的迷人，怨恨自己弟弟的阳光帅气，怨恨自己的身份背景，怨恨上天的玩笑，让时间变得那么不凑巧。 如果一开始离开的那个人不是自己，事情会不会是另一个结果…… 张远琛不敢再多想，他怕自己被怨恨笼罩，而自己怨恨的人，却是自己最爱、最亲近的人…… 都是自己的错，张远琛轻轻的吻了一下沈慕卿的唇角，他谁也怨不得，只能怪自己。 床上这个女人，他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爱的女人，他要守护好她，不管发生任何事情…… 高中毕业七年的张远琦再次背上书包上学校，这是一件多么悲伤的事情，张远琦看着身边冒着粉红泡泡的目光，他很清楚最近又清净不了了。 果然在他和自家哥哥进入班级大门的时候就听到教室里所有的孩子们都倒吸了一口冷气，紧接着是一片寂静。 “大家好，我们是新来的转学生，我叫张远琛，我和我弟弟张远琦因为父母在外地的企业之前一直在外地上学，明年就是高三了，所以我们回到了我们的户籍所在地，能够和各位在同一个教室里学习是我们的荣幸，希望大家可以一起努力，取得优异的成绩。” 听完张远琛优雅又客气的自我介绍后，张远琦就了个头，然后跟在自家哥哥身后，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上课的情况不必多，自己早就把只是还给了自己的高中老师，如今听课跟听天书一般，大脑皮层没有一儿活动，不断活动的只有自己的上下眼皮，张远琦看了一眼坐在自己旁边认真听课的张远琛，心想自家哥哥的演技和忍耐力是真的一级棒。 课间果然也如同自己高中时候一个模样，男生们因担心自己会抢走他们女朋友而警惕的看着自己，女孩子们会凑在一起讨论个不停，然后装作在做别的眼睛却一直往自己身上瞟，胆子大的，会主动上前搭话。 自己一副高冷的样子减少了不少的麻烦，女生上前后自己对她们爱答不理的，除非太执着和过于自信的女生，把部分都会迅速离开，而自家哥哥的日子就不好过了，每个女孩子的问题他都会认真回答，每个问好他都会笑着回应，以至于自家哥哥身边每时每刻都是里三层外三层的人。 “张远琛同学，我们也称呼你‘阿琛’好不好？” “当然可以啊。” 张远琦心想，怎么会可以，自家哥哥这会儿心里肯定在骂大街。 “阿琛，你之前的学校是什么样子啊？” “之前的学校啊……”张远琛开始十分仔细的描述他曾经的学校。 张远琦直竖大拇指，感叹道：哥哥啊，你是真能编啊！ “阿琛，你有没有女朋友？” “这个……”张远琛羞涩的红了耳朵，一副不知该如何回答的样子。 “阿琦你有没有女朋友？” “当然。”张远琦瞟了一眼突然问自己的女生，站起来大步十分潇洒的离开教室。 哪个人装满自己的心，哪个人一定就是自己的女朋友，而这个世界上唯一有这个能力的女人，只有沈慕卿一个人而已。 第五十八章 张家兄弟的校园生活 学校中午的食堂比清晨的菜市场还要热闹，张远琛和张远琦在食堂大妈爱惜的目光之下，端着盛的冒尖的餐盘找位子，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悄悄话的角落，张家哥俩放下餐盘，食不言寝不语，张远琛慢慢的吃饭，再看着恨不得把餐盘都吃进去的自家弟弟，关切的问道：“阿琦，你怎么这么饿啊？” “哥你不知道吗？脑力劳动最消耗营养了，”张远琦大口的吃着米饭，一边吃一边抱怨道，“这学校也太不、地道了，饭菜居然比咱们局里的食堂还难吃，本来咱们哥俩就够受罪的了，现在连唯一能够安慰我的美食都没有，我怎么还会有工作的动力！” “话注意儿！”见张远琦话不注意周边情况，张远琛赶忙压低声音提醒他，“身边耳朵眼杂，开口之前走走脑子。” 张远琦警惕的环顾了一下四周，见有不少姑娘看着自己和自家哥哥，不过食堂了吵吵嚷嚷的，他和他哥的对话应该不会被人听到，张远琦安下心，宽慰他哥，：“放心吧哥，没人会注意的。” 学生们心思比较单纯，估计也没有故意要偷听他们哥俩话的，再学校食堂内分贝估计不比建筑工地噪音低，所以张远琛也觉得刚才应该不会露出什么破绽，不过张远琦的嘴还真是没谱，也不知道他以前潜伏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马马虎虎的不走心，看来安东派自己跟阿琦一起出任务，真的是用心良苦啊。 “哥，你，凶手会是什么样的人？”张远琦看身后一桌的学生已经走了身边没人，他便开始跟自家哥哥讨论案情。 张远琛警惕的看了看周围，确定不会有问题后答道：“我也不清楚，这次是密室杀人案，案发现场没有留下任何凶手的信息，咱们俩目前也没有机会去那间教室，光凭猜想肯定不会确定凶手是谁。” 张远琦头，他哥的很有道理，在证据不全的情况下，没有进过犯罪现场的他们不会对案件有进一步的突破，不过白天他们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肯定是进不了犯罪现场的那间教室，目前能做的，只有继续从可能之情的学生口中套出些有用信息了。 到这里张远琛眉头一皱，耐下心来劝自家弟弟道：“阿琦，不是我你，你看看你对同学们是个什么态度，自打进了校门你就没个笑模样，拉着长白山似的一张脸，你谁会接近你，跟你聊天话，又没人欠你钱，你倒是笑一个给女孩子们看看，也利于咱们工作的进行啊。” 张远琦一听自己哥哥批评他，不乐意的撇了撇嘴，：“工作就是工作，我为什么要对他们笑，她们又没给我钱……” “净胡，别人给你钱了你再对他笑，你你成了什么了，”张远琛无奈的笑自家弟弟，“咱们还得靠这帮学生的证词破案呢，不拉近关系，她们怎么会对你开口。” “非也，非也，”听到自家哥哥的观后，张远琦伸出一只手指，对着张远琛摇了摇，然后半眯着眼睛，老学究似的道，“哥，你当女孩子们会喜欢你这样时时刻刻对着四面八方吹暖风的中央空调吗？她们肯定喜欢，但是你知道她们更爱什么样的男人吗？她们会爱对她们爱答不理的男人，越是那种冰山，她们越会想要接近，她们想要那个高冷的男神只暖她一个人，所以一旦你稍微对她露出一丝丝暖意，她就会掏心掏肺的把所有话对你出来。” “你这都是哪儿学来的？”张远琛十分好奇自家弟弟的爱情理论都是从哪本书上看来的。 “这还用学？”张远琦傲娇的一甩头，“这都是经验，对待女孩子，是需要战术的。” “那你对沈慕卿，也使用战术吗？” 张远琛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他自己都闹不清自己刚才在想什么，明明为了隐藏自己和沈慕卿的关系，自己是绝不能在自家弟弟面前提起沈慕卿的，可是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他心底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叫嚣，像魔鬼的笑声一般驱使他要把自己和沈慕卿的关系告诉张远琦，他一直在用理智压制，可却发现这种意识越来越不受自己的控制。 任何解释都已经来不及了，张远琛此刻只能装作事不关己的样子看着张远琦，其实校服背心的后背早就被冷汗浸湿。 “沈慕卿？”张远琦听自家哥哥提起沈慕卿后一愣，眼珠转了一圈，然后呵呵的笑出声来，，“我一见到她脑子就空了，哪儿还能想出什么战术啊！” 张远琛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阿琦应该是真的相信自己和沈慕卿没什么了，可如果阿琦是这么的信任自己，自己又要选择什么时候对他坦白自己和沈慕卿的关系才合适呢？自己的弟弟这么爱沈慕卿，他还能把自己和沈慕卿相爱的事情出口吗？ 不过现实并没有给张远琛更多时间呢思考情感问题，他们从食堂往教室走的路上，看到好几辆开进校门口的警车，他们走到教学楼门口的时候恰巧警车停在那里，张远琛和张远琦适时的靠墙站在一边，只见安东开车门从警车上下来，看都张远琛和张远琦后一愣，然后装作什么都没看似的上了楼。 而安东身后的李萌和卢浩宇就没有这么好的演技了，张远琦看着卢浩宇由于强忍爆笑而跟中风似的不停抽抽的嘴角，真想冲上去好好用拳头教教他什么叫演技。 李萌走在卢浩宇的后面，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看到张远琦的时候给了他一个卫生眼，而看到张远琛的时候，张远琛看到低下头的李萌嘴角竟扬起一个奇异的微笑。 张远琛看得出来，那个微笑不是一个简单的问好，她的笑容里隐藏着信息，像是幸灾乐祸，也像是一种警告，不对啊，自己没惹过李萌，她没理由跟自己过不去啊！ 警局的人们一个个的从张远琛和张远琦面前走过，一个个表情看似严肃，实际上都是忍者爆笑演出来的，张远琦真想冲上去跟他们闹上一通，可是任务在身只能继续演技，见同事们都上了楼张远琦转身拉自家哥哥，却见张远琛面色凝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哥，怎么了？”张远琦不知道自家哥哥在发愁些什么，见到同事们不应该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吗？ “哦，没什么！”张远琛一怔，然后忙对自家弟弟摇摇头，微微一笑到，“走吧，咱们上楼。” 一进教室又听见学生们在讨论刚才的警察和鬼怪害人的事件，张远琛和张远琦坐到自己的座位，打算这会儿先不出声，看看能不能听到些些什么。 “你们看，那帮警察又来了，他们肯定查不出来!” “我倒希望他们查不出来，这样他们就能天天来咱们学校了，”女生a捂嘴偷笑道，“警察里面有一个好帅啊，刚才我又看到他了，就是那个高个子大眼睛的！” 张远琛和张远琦目光相对，心中无奈道：东哥，你的魅力真大！ 女生b反驳道：“谁的，之前还有一个高个子大眼睛，更帅！不过他就在那个女生死的那天来了，之后没再见过他……” 张远琦和张远琛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比安东更高个子更大眼睛的帅哥，除了他们俩，应该就只剩下王家瑞了。 正在解刨的王家瑞打了个喷嚏，心想，自己不应该感冒了啊，难道是有人在骂我？ 紧接着那帮孩子们又开始讨论鬼怪杀人的事情，越讲越玄乎，张远琛和张远琦趴在桌子上听，半天也没有儿有用的信息，张远琦觉得这帮孩子是不出什么靠谱的话了，刚想趴桌子睡觉，却听见其中一个女生道： “你们不清楚，我听，害人的那个女鬼之前就是咱们学校的学生，她是在报仇！” “报、报仇？”鬼故事越越恐怖，女孩子们害怕的同时，却还是特别的想听，“难不成，最近死的两个人，是害过她的人？” 听到这里张远琦蹭的一下停止了腰，赶紧转头去看张远琛，只见自家哥哥也面无表情的听着女孩子们讲的鬼故事，感受到自己的目光后他转过头来，对自己了头，示意这里是重要的内容。 张远琦赶紧仔细的听那个女孩子讲故事，只听那个女孩子神秘的：“何止是害过她，听三年前死的那个女生，就是被这两个女生害死的！” 女孩们吃惊的捂住嘴巴，张远琦觉得是时候该自己出马了，他在桌子底下冲自家哥哥摆摆手，示意他别话，让自己来，然后张远琦站起身来，晃悠着走到女孩子们身边，拉开一把椅子坐下，问道：“你的是真的吗？” 女孩子们对于张远琦的加入先是一惊，紧接着喜上心来，恐怖的故事也被张远琦的到来染上满是爱恋的粉红色泡泡，那个讲故事的女生见自己吸引了班里新来的校草，讲起故事来更加有精神。 第五十九章 行动开始 “据三年前死的那个女生长得很漂亮，有一个同年级的男生喜欢她，可是那个男生是有名是花花公子，结果那个男生的女朋友带着自己的几个姐妹教训了那个漂亮的女孩，结果第二天就发现那个女孩自杀了。” “等等！”一直在他们身后听故事的张远琛往前一探身，问道，“你刚才，几个姐妹，你知道具体有几个人吗？” 讨论正欢的姑娘们被张远琛突然的一嗓子吓到了，愣愣的看着张远琛，眨巴着已经呆呆的都闭上了嘴巴，张远琦见自家哥哥太过着急心里暗拍大腿，生怕不心漏了馅儿，为保证自己和哥哥的新身份安全，张远琦刚想一改高冷之风安抚受到惊吓的姑娘们，没想到刚才那个讲故事的女同学脸庞一红，微微垂下头，低声的：“具体有几个人我不太清楚，我也都是听别人的……” 张远琦恨不得一头扎到桌子上，以向这个看脸的世界表示不满。 “哦哦，没关系，我就是太重了，你们不知道，我最喜欢听故事，尤其喜欢听鬼故事！”张远琛赶紧冲女孩子们笑笑，一双大眼睛带着星星，期待的看着刚才在将故事的女同学，其实张远琛也很是后怕，自己的表现确实太激动了儿，好在自己面前对的是一群没有心机的女学生们，若是换些有心眼儿的，怕是要用太多解释来圆谎了。 班里的女同学见到新转来的两个超级校草跟他们围坐在一起，顿时兴致大增，好多打算午睡的也精神了，凑到一起，三言两语的，拼凑了一个完整又得通的故事。 总结起来就是初中生早恋造成的校园不良事件，传闻的故事里，参与当年初中女生自杀事件的涉案学生有四到六名，如果女学生们的叙述属实，在密室里被杀的两个女生，就在当年的涉案学生之中，张远琦迅速发短信把信息报告给安东，安东很快发来回馈，会在最快的时间内查出当年涉案人员的名单和案件当时更加具体的情况，查清后会第一时间发给他们，并且嘱咐张远琦和张远琛在学校放学后留在教学楼里，等没人了去凶案现场看看，重案一组的人员会在学生们全部离校后进入学校，配合他们兄弟俩工作的进展。 学校里毕竟人多口杂，起话来不方便，张远琦跟张远琛撬开教学楼天台的门锁，躲到空旷无人的天台商讨一下案情和下一步的计划。 “四到六人……”张远琦摸着下巴，念叨道，“这就与咱们的推断不相符了，就算按照最多六个人来计算，也凑不够彩虹的七种颜色。” “也许从一开始咱们的推断就错了，纸花的颜色可能只是随机的，”张远琛坐在水泥台子上，招招手让张远琦坐到他身边，“也或者凶手仅仅是把纸花只是为了纪念三年前死去的那个女生，也许那个女孩子喜欢的颜色红色和橙色，并没有预告犯罪的意思。” “不好，咱们队当年的自杀案件没有具体的信息，光凭没有线索的推理，法肯定是靠不住的，”张远琦坐下，翘着二郎腿不停地抖，“不过凶手是为了那个死去的女生复仇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了，所以，案子绝对不会就此打住，凶手一定还会再次出动。” 天台楼高风大，张家兄弟俩坐在那里陷入思考，半天无话，却仍然没有头绪，眼看着体育课自由活动的时间要结束了，张远琦起身，看着远方的建筑物感叹道：“头发短了也不错，你咱们坐在这么大的风里，要是头发长些早就变成乱鸡窝了。” 张远琛笑而不语，伸手摸了摸自己扎手的头发。 “走吧，”张远琦对对着自家哥哥伸出手，“一会儿被抓到了，怕是要写检查了。” 张远琛看着弟弟要拉自己起来的手，看着那双与自己血管纹路都几乎一致的手，顿时思绪万千，可惜他无法表达内心的情感，只能紧紧的抓住自己双胞胎弟弟的手。 如果当年你可以来拉自己一把该有多好，如果知道事情真相的你还肯拉我一把，会有多好…… “为什么写检查，因为你溜门撬锁了吗？你们警校还教你这项本领了啊！” “学校怎么会教这个，我是跟以前我抓住的一个毛贼学的，这样不就可以在犯罪嫌疑人不在家的时候，埋伏在他家里了嘛。” “可是这样做不属于犯法吗？” “东哥拿着抓捕令呢，怕什么！” 双胞胎兄弟俩就这么手拉着手往楼下走，换做别的两个男生手拉手，怕是绯闻要传得满天飞，不过此刻的张远琛就是不想放开自家弟弟的手，他紧紧的握着那双手，两个人并着排，就像五岁时从幼儿园门口等妈妈来的时候那样，紧紧握握着对方。 九半所有学生下了晚自习，教室里的学生三三两两结伴离开教室，直到最后一个学生关灯锁门离开学校，教学楼顿时变得安静而空旷。 三楼的两个摄像头闪着红色的灯，张远琦和张远琛缩在厕所门口，警惕的看着四周，很快负责安保的大爷上楼，在每间教室门前，透过门上的玻璃往里往，脚步声越来越近，张远琛和张远琦迅速躲进女厕所。 兄弟俩同时伸出食指放在嘴边，对着对方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等脚步声渐渐听不见后，兄弟俩松了一口气，慢慢从女厕所的隔间里出来，站在厕所门口不会被摄像头拍到的位置，看着走廊的结构和刚才的躲猫猫经历开始分析。 “摄像头在走廊的两侧对着拍摄，走廊里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拍进去，唯一不会被拍到的，只有厕所内部和教室里面，但是在学生走后和保安大爷来之前的时间差里，楼道里的声控灯是亮着的，凶手不可能从教室外面神不知鬼不觉的躲进教室里，”张远琦指着正对着的一间教室的大门，分析道，“凶手也不可能在最后一个学生走之前就躲在教室里，那么大个人不可能一儿气息都没有，教室就儿桌椅板凳，就算被学生们折腾的再乱，一个大活人肯定也躲不住。” 张远琛头，在基本没有死角的学校教学楼，凶手不可能一儿影子也留不下，而且学校的安保措施也做得非常好，而且他和张远琦已经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检查过，教室的门都是防盗锁，张远琛拍了拍自家弟弟的胳膊，问道：“撬开防盗锁，一般要用多长时间？” “我又不是专业的，我怎么知道入室行窃盗贼们业界的平均水平，”张远琦对着自家哥哥瞪眼，一副你把我想成什么人的样子，“我亲爱的哥哥，我只是为了自己的职业多学了一门手艺，不要因为我的特长带有特殊性就用有色眼镜看我，好吗？” “你知道我没有那个意思，”张远琛举双手投降，“我只是在猜想躲进教室里的可能性。” “试试不就知道了，一会儿咱们去撬案发现场的门锁，”张远琦把书包扔在脚边，从里面掏出对讲机拍了拍，然后道，“耗子，耗子，收到请回复。” 对讲机那边先是出现了一段杂音，紧接着那边传来卢浩宇的声音：“收到。” 张远琛看着自家弟弟和卢浩宇玩儿谍战游戏，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直接拨出去，对着电话那头：“你们到了吗？” 张远琦看着不给自己面子的哥哥，耷拉着肩膀，幽怨的盯着张远琛。 张远琛冲着自家弟弟耸耸肩，笑的阳光灿烂，电话那头不知道了什么，张远琛回答道：“叫浩宇准备吧。” 话音刚落，整个教学楼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张远琛和张远琦用半分钟左右的使劲让眼睛适应黑暗环境，然后张远琛告诉电话那头：“浩宇，开始。” “好嘞！”卢浩宇兴致勃勃的活动了一下十指，紧接着在键盘上飞速的击，他的页面上是一堆码，一般人看不明白，能够更加清晰显示他工作内容的是保安室的电子屏，只见所有的屏幕像是电流不稳定一般闪了一下，紧接着又快速恢复正常。 卢浩宇对着安东的手机吼道：“你们出发吧！” “走吧，阿琦。”张远琛也罢书包扔在墙边，然后与张远琦一前一后离开女厕所。 保安室的电子屏幕上，三楼的画面里什么都没有出现，走在楼道里的张家兄弟俩，根本没有出现在画面里。 安东确认张远琦和张远琛开始行动后，安排道：“敏才、虎妞准备，咱们马上出发，浩宇！” “得令！”保安室里的电子屏幕又是一闪，所有的画面都定格在这一秒，安东、李敏才和李萌组成的分队出发，卢浩宇又飞快的在键盘上打了一通，学校所有的报警器全部罢了工。 在得到卢浩宇肯定的回复后，安东带领分队翻墙而入，迅速进入学校内部。 保安室的大爷打了个喷嚏，怎么总感觉背后发凉，是不是有人念叨我啊！不过保安大爷并没有多想，倒了杯茶水解解乏，过一会儿自己也就能睡了。 保安大爷可没想到学校里现在已经躲着七个人了，张远琛和张远琦两兄弟也不知道，黑暗中，一双手移动了他们丢下的书包…… 第六十章 溜门撬锁 因为摄像头经过卢浩宇的处理时候，教学楼安保室的摄像头全部变成静止画面，而真实的画面都出现在卢浩宇的超高配置笔记本电脑里，所以张远琛和张远琦也不必再在教学楼走廊里躲躲藏藏，张远琛跟在大摇大摆的自家弟弟身后，有心提醒他注意点儿动静，后来一想他们位置在三楼，只要不扯着嗓子叫唤，在一楼听评书的保安大爷是不会发现他们的。 张远琦和张远琛先顺着三楼走廊，从最这头走到最那头，每个教室都探头观察了一番，然后张远琦又掏出小铁丝，每个锁眼都试着捅了捅。 “呦呵，看来阿琦真是术业有专攻啊！”卢浩宇声音透过耳机传入众人的耳朵，“我没说错吧，阿琛，是不是你在溜门撬锁？” “喂！卢浩宇，闭上你的嘴巴好不好？”张远琦又试着捅了一个锁眼，确定在自己之前没人撬过之后说道，“工作时间少说点儿废话，你仔细看一下屏幕，看看我哥的移动路线会不会出现在摄像头的记录里。” 卢浩宇听完张远琦的话后抠着指甲撇嘴道：“还好意思说我，不知道谁成天废话多的跟机关枪一样，阿琛，你准备好了吗？” “我已经准备好了，你确定能分得清我们俩吗？” 卢浩宇看着站在三楼右侧走廊尽头的一个人影，又看了看正站在另一个摄像头最底下的人影，在走廊尽头的那个人影因为黑暗和距离的缘故看不真切，而那个站在摄像头底下的人却看得很清楚，虽然五官并没有办法清晰分辨，可是卢浩宇看着那个在摄像头底下手不停摇晃、撇着小外八字的身影，不用想就知道是张远琦，而且就他们长时间的观察下得出结论，张远琛是不会让自家弟弟干任何脏活、累活、重活的，且脏活、累活、重活的定义完全按照张远琛自己的评判标准，所以近期大家都能明显的看出张远琦长肉了，而且每天干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在大家忙的脚丫冲上的时候摇头晃脑跟自家哥哥侃闲天儿，就算张远琛手里的资料摞成山，他也一直在对张远琦说：“阿琦，你累不累，要不要去休息一会儿？” 重案一组众人高声叹息：“溺爱啊！这可是真真的溺爱啊……” 张远琛站在走廊尽头观察三楼走廊的行进路线，在左手边都是教室，就算每间教室的前后门都开着，隐藏在教室里确实不会被摄像头直接照射，可是在从一个教室进入另一个教室的时候，两个教室的前门和后门即使距离十分相近，但是也会有暴露在摄像头之下的可能，而另一侧就是窗户，除非在窗户外面飞檐走壁，否则没有直接隐藏自己的路线，而唯一能够消失子摄像头之下的，只有刚才张家兄弟俩隐藏的卫生间。 不过这一次还是顺着走廊两侧的墙壁走了两三遍，不管是在哪一侧，不管速度是快是慢，他的身影都会出现在卢浩宇的摄像头之中。 卢浩宇捂着嘴惊叹道：“难不成真的有鬼！” “别冒傻气！”张远琦隔着通讯耳机吼卢浩宇，“你不是坚守唯物主义世界观吗，怎么这会儿变成唯心主义神鬼论了，三观不同没办法做朋友，再胡说八道小心东哥批评你！” “我已经听到了哦……”耳机里飘来安东的声音，安东故意捏着嗓子说话，黑灯半夜听着就像小鬼在叫魂，“卢浩宇，案子结束以后什么都不要做，三千字检查交过来……” 耳机里立刻传来卢浩宇鬼哭狼吼的哀求声和安东对他不断的**，张远琦听着安东那边还有逗卢浩宇玩儿的心思，就可以确定安东那边的工作暂时没有风险且十分顺利，于是他关掉耳机，每天看着安东和卢浩宇这两个话唠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就已经够烦躁的了，这会儿他和他哥没有寻到线索，再听他们俩念念叨叨的，张远琦真心觉得还是和安静的孩子做朋友，至于这两位话多的主儿的对话，目前他没有想要参与的打算。 张远琦和张远琛走到案发现场，看着眼前这个教室，立刻就能感觉到，凶手把这间教室作为作案现场的原因。 二中这栋教学楼的建筑造型呈“l”型，长长的走廊的一头有一个拐弯，凹进去大概一米左右的距离，这间教室只有一个门，门口正对着走廊的窗户，月光照进来，地上瓷砖惨白的光线看得人头皮发麻。 张远琛拉着张远琦紧靠着教室门口，张远琛用耳机与卢浩宇联络道：“浩宇，你看看这会儿你能不能看得到我们？” 正在和安东请求检查能不能少些一千字的卢浩宇在听到有任务后立刻停止嬉皮笑脸，低头仔细看屏幕，可是这时三楼的摄像头里，什么也拍摄不到，卢浩宇赶忙告诉张远琛，现在他们已经消失在摄像头的摄像范围内，并确定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 张远琛告诉卢浩宇他们现在正在案发现场门口，张远琦还探出头来，冲着摄像头挥了挥手。 “当时咱们分析的时候，就说这里是摄像头的视觉死角，这里虽然摄像头照不到，可是在这里藏两个人还能不被保安大爷发现，也是不可能做到的。”张远琦用脚量了量地砖的距离，再一次确定这里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因藏两个人之后，掏出口袋里的小铁丝。 “快打住，阿琦！”张远琛赶紧制止自家弟弟的行动，别的教室撬撬锁也就算了，平时没人会做的事情，由张远琦留下痕迹后，万一再出什么问题，也好快速的察觉出来，介于这一想法，张远琛在张远琦一路溜门撬锁的过程中，也没有什么意见，可是这扇门是密室杀人案的犯罪现场，自家弟弟再拿小铁丝去捅锁眼，那不是肯定要犯错误的嘛！ “怎么了啊？”张远琦不知道自家哥哥这么激动的阻拦自己是为了什么，不解的问道，“亲爱的哥哥，我不把门撬开，咱们怎么进去啊？” 张远琛听到自家弟弟的话后，只能无奈的拍着张远琦的肩膀，关切的问：“阿琦，你之前是不是经常违规违纪？” “常事儿啊！”张远琦觉得自家哥哥并不是在向自己提问，而是在陈述事实，“东哥没跟你说过吗？我经常写检查的，我写过的检查都能出书了，名字我们商量着就叫《警局检查指导大全》。” 看着张远琦没心没肺的笑容，张远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看来传闻中自家弟弟因为在审讯室跟暴力分子对打之类的事件而功过相抵，是市场发生的事情了。 “你即使真的有撬锁的手艺，也不能用这个方法来作为自己办事情的捷径，”张远琛教育自己的弟弟，“违规违纪了又扣工资，你说说你以前扣得工资可以买多少好吃好喝了。” 张远琦十分疑惑的问道：“我没钥匙，我撬锁那咱们怎么进去……” 张远琛掏口袋，攥着拳头伸到自家弟弟面前，然后摊开手掌，说：“哥有钥匙。” 张远琦觉得空气被自家哥哥的耍帅尴尬到冰冷的掉渣，无语的看着自家哥哥几秒钟后，只说了两个字来回应张远琛一点儿也不好笑的搞笑行为，说：“开门……” 张家两兄弟在门口穿上准备好的鞋套，进入案发现场后，先是仔细观察了一下这间教室的构造，教室里的布局并没有再被改变过，跟照片里的一样，教室四周摆放的是无用的破旧桌椅，正中间是一片空地，被害人的尸体已经被移出犯罪现场，可是在黑暗中的现场与白天拍摄的照片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就连完全不信鬼神之说的张远琛，都觉得后背发麻。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咱们得先弄清楚，凶手怎么进来的，又是怎么出去的，”张远琦抬头，仔细看了看吊着被害人的电风扇，然后又低头，以电扇正下方为圆心，转着圈看了一下四周，然后十分不解的问自家哥哥说，“哥，你说，为什么这里没有凶手的脚印呢？” “如果能想通，咱们就能破案了，”张远琛蹲下身子，认真的看着周围的破旧桌椅，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问题，“凶手又不会飞，我真的分析不出来他的高招。” “那你说，凶手又能够藏到哪里？咱们在现场外面已经研究了挺长时间的了，除了有像浩宇这样的高人在外配合之外，一般人根本无法凭借一己之力完成，再说浩宇也曾经检查过校园内部安保系统，确定没有入侵过的痕迹，”张远琦蹲到自家哥哥身边，摸着自己的下巴分析道，“那么犯罪嫌疑人是怎么隐藏自己的？再说他还带着一个女生，之前受害的两个女孩子，我看不出他们有什么矫健的身手，再说被害人都是中毒后被吊在电扇上的，凶手很有可能在进入犯罪现场之前就已经把被害人毒死了，哥，你说拖着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到迅速的消失在摄像头之中呢？” 第六十一章 不沾地的尸体 张远琛从口袋里摸出一副白手套，其中一只戴在自己手上，另一只递给张远琦，然后伸手摸了摸废旧桌椅的下面，打开手电筒去照隐藏在桌椅之下的角落，墙角什么都没有，除了积落的灰尘，只有蜘蛛网，张远琛再看看自己已经被灰尘污染的白手套，再看看没被桌椅遮挡部分和被遮挡部分的边界，张远琛陷入沉思，他自认为在组织中见过无数次密室杀人的手法，但是这次的案子真的十分麻烦。 “不仅灰尘上没有水渍，蜘蛛网也没有破裂，地砖上也没有被墩布蹭过的痕迹，”张远琦蹲在张远琛身边，身边顺着自家哥哥的视线观察，他也想不通，“桌子底下和外面的灰尘虽然厚度不同，但是也没不像是刚刚擦过地没多久的样子，凶手到底是怎么做到在积满灰尘的地上不留脚印呢？” “可是阿琦，你有没有发现有一点很奇怪，”张远琛保持蹲着的姿势转了个身，手电筒先照了一下电风扇正下方，然后灯光顺着地板，照到教室门口，“鉴识科给咱们的报告里说明，凶案现场并不是一个脚印也没有，在第一次案发的时候，这间教室里有一个人的脚印，就是被害人的，在第二次案发的时候，这间教室里有两个人的脚印，一个是当时的被害人的鞋印，另一个，是第一次案发时被害人留下的鞋印。” “两次的鞋印不是同时留下的，”张远琦对自家哥哥解释道，“虽然两次案发之间间隔时间不长，但是表面的尘土厚度是不一致的，鉴识科可没有吃白饭，再薄的一层灰他们也能查出来不同。” “我当然不是在质疑鉴识科的工作能力和专业水准，阿琦，你仔细想想，咱们在照片上的被害人，是一个什么状态。” “照片上……”张远琦仔细思考去过现场的同事们给自己和哥哥看过的照片，被害人被吊在电风扇上，绳子摇晃，披头散发，一身白裙，脚上……等等！ 张远琦一把抓住张远琛的胳膊，在黑暗中，因为找寻到案件突破口的他双眼发亮，张远琦兴奋的目光与张远琛相对，兄弟二人同时说出同一个字： “鞋！” 张远琛率先开口，开始引导破案思路，认真的分析道：“两个被害人脚上都没有穿鞋，案发现场却留下了被害人的脚印，而被害人的脚底板十分干净，并没有灰尘，那么问题就来了，被害人是怎么进来的？犯罪嫌疑人是怎么出去的？被害人的鞋又去了哪里呢？” “被害人肯定不是自己走进来的！”张远琦想起自己整理资料时发现的疑点，“被害人的脚印并没有分布在门口到电扇地下的路线，而只是在门口处有几个，被害人在被吊在电扇上之前肯定是已经中毒的了，人都死了，怎么可能飞过来，所以脚印一定是凶手留下的，被害人的鞋也一定是被凶手拿走的！” “凶手在把被害人毒死后，把被害人尸体运到教室里来，然后再离开教室，把教室伪装成密室，”张远琛摸着下巴，仔细全面年的分析后仍然搞不明白，“就算是被害人留下的脚印，可是脚印只分布在门口啊，他是怎么把被害人转移到教室里面来的呢？” 张远琦一听自家哥哥说出来的问题，发现案子确实不会因为自己跟哥哥想出一个突破点就会如同多米诺骨牌一样全部真相大白，张远琦和他哥哥一样，手摸着下巴，接着提出自己的问题，“在进入这间教室之前，凶手又是怎么把被害人杀害的呢？在行凶之前，他又是将被害人藏在哪里呢？” 问题实在是很多，他们昨天在家里和重案一组的同事们尝试过将思考方向铺成网来进行，可最然他们找到了很多可以突破问题的点，但因为没有证据，所以对案件一直没有实质性的突破，而今天一直没有来到过犯罪现场的张家两兄弟在黑暗中处于案发第一现场，确确实实的分析过案发现场，又身临其境的感受了一下凶手和被害人在案发时可能发生的情景，张远琦对自家哥哥说：“哥，咱们不能一口气想这么多问题，根本连不成线，咱们试着从一点想一想，推理一下凶手犯罪的可行性，也许能查出些什么。” 张远琛认为自家弟弟的思考方式并无不妥，回答道：“好，就按你说的办，现在我开始捋案子，期间有任何问题，你要立刻提出来。” “没问题。” “首先，凶手和被害人都进入了现场，但犯罪现场只有被害人的脚印而且只出现在门口，目前这是一个无解的问题咱么先放一放，先想想，凶手是把被害人藏在哪里的。” 张远琛一点儿一点儿的开始分析道：“刚才咱们在走廊里都已经试过了，走廊里无处可藏，除了卫生间，所以隐藏凶手和被害人的地方，可能性最大的就是卫生间，这个观点阿琦你同不同意。” “当然同意。”张远琦一直都觉得，自家哥哥的推理能力只能在自己之上，最不济也可能能与自己持平。 “卫生间里这间教室很近，将被害人带到密室里仍然不可能，除了摄像头什么都没有拍摄到的硬性条件外，教室里的脚印也是问题，另外这间教室由于学校里的风言风语并没有什么学生敢接近，门口仅有的几个脚印勺哥他们也查过，对应的学生在来这个教室门口前都没有单打独斗，另外案发现场是在晚上放学后，这些学生们都有不在场证明。” “所以，被害人是……飞过来的？” 张远琦自己说完也觉得十分好笑，拍着他哥的胳膊笑道：“哥，你别吓唬我，这个世界上，怎么会真的有鬼！” 而此时张远琛却突然不说话了，他盯着地板，大眼睛瞪得溜圆，完全出了神，刚说完鬼怪的话自家哥哥就没了精神，导致一直都不相信鬼神的张远琦也害怕了，不会真的有鬼吧……自家哥哥不会是被鬼上了身了吧…… 不过张远琛可没有他弟弟那么发散的思维和无聊的思想，他指了指地上电扇的影子，赶紧拉了拉张远琦的胳膊，紧张的说：“阿琦，你快看！” “看什么？”张远琦实在不知道自家哥哥让自己看一块什么都没有的瓷砖有什么意思，“就是地板砖啊，连颜色都没有。” “不对！”张远琛反驳他，不过却压低了声音，“你睁大眼睛仔细看，你看地上，那时什么的影子！” 张远琦一听自己哥哥如此紧张和严肃的声音立刻也把神经崩起来，他看着面前不远处的地板，这块地板正好在吊着被害人的电扇左后方，月光的影子照过来，吊扇的影子正好映在这块地板砖上，张远琦仔细的看了看电扇的影子，发现并没有什么不妥，刚想转头问自家哥哥到底看到了什么，却见自家哥哥眉头深锁，张远琦怕打扰了自家哥哥的推理，揉了揉眼睛自己仔细观瞧，突然发现，在电扇的两个扇叶只见，有一个非常细的影子，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 而且这个影子十分的长，在电扇的中间，一直延伸到黑暗之中，这个影子十分的细，若不是张远琛的提醒，张远琦根本就看不见，张远琦猜着这个影子很有可能是细铁丝或者钓鱼线之类的细线，可惜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见，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肯定是没有办法判断这个影子到底和案件是不是有关，所以张远琦快速的摸口袋里的耳机，想打开开关告诉在学校外面的卢浩宇，让他以警察的身份出现，让安保老大爷打开灯。 张远琛看着这个细线的影子细细的想，这根线不会平白无故的出现在这里，为了防止是露出来的电线，张远琛又仔细的看了看别的电扇的影子是否也存在这样的影子，没有，月光能照射到底几个电扇的影子上，除了吊着被害人的电扇之外，其他的都没有。 这种细线即使在不容易被人察觉，可是也逃不过鉴识科的火眼金睛，鉴识科的人已经把这间教室查的底朝天了，这根细线他们不可能一点儿都没有察觉，那么，这根细线肯定是之前不存在的，而是今天才存在的。 所以，这根细线是凶手设置的…… 凶手今天打算杀人，而且凶手此刻，就在他们的身边…… 张远琛想到这里立刻攥紧拳头，时刻做好应战的准备，而自家弟弟此刻正在口袋里翻来覆去的找刚才被他嫌弃的耳机，张远琛心里莫名的有些摸不到底儿，隐隐的觉得，今天可能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因为张远琛之前一直活在生与死的第一线，对不安的第六感他十分敏感，他察觉到空气中隐隐的有些不对劲儿，张远琛想要去提醒张远琦，却听见安静的教室里突然传出一个轻轻的响声： “啪……” 第六十二章 头破血流 细小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十分明显，在本该无人的教学楼里，这个声音把张远琛和张远琦心中的紧张感无限放大！ 张远琦第一时间想到会此时出现在案发现场的人，是安东，重案一组的人都知道安东平时走路跟猫一样没声音，没有听见脚步声身边却有响动，他身边能做到这一点的，目前只有安东。 张远琦赶紧抬头去看教室门口，教室门开着，门口什么人都没有，只有空洞洞的黑暗。 不是安东……张远琦立刻否定了自己刚才的想法，安东虽说安东平日里一直接受他们没大没小的玩笑，可是在案发现场，他嘴上虽然仍旧絮叨，可他不会开这种闹鬼的玩笑。 那么，出现在这里的，会是谁…… 张远琦突然觉得闷热的教室里突然有了一丝凉意，案发现场一直保持着原样，除了他和他哥把教室门打开之外，其他所有能透气的地方他们兄弟俩都没有动，张远琦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人轻轻碰了碰，他赶紧回头，只见张远琛看着他的目光晃动不安，然后张远琛抬起头来，直勾勾的盯着房顶，张远琦随着他哥的视线抬起头来，只见曾经吊着被害人的电扇，这会儿慢慢悠悠的以最小档转了起来！ 教学楼不是断电了吗？没有电，刚才一直停着的电扇为什么会转动起来！ 刚才的声响一定是有人转动了电扇的开关，而拉下电闸打开电扇的人，会是谁？这个时间会出现在连续发生两次命案的教室里的人，除了凶手，还有谁？ 张远琦和张远琛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他们很清楚的意识到，凶手此刻应该就在门外！ 从学校放学到保安大爷查楼，张家兄弟俩一直待在三楼，可以保证期间没有人在三楼里，就算摄像头坏了，可凶手想要通过大门就一定要在保安大爷眼皮子底下晃一圈，难不成是翻窗户？从教室出来是要被摄像头照到的，凶手怎么会知道这会儿摄像头已经被卢浩宇干扰，什么都不会留下来呢？ 只有一种可能，凶手藏在卫生间里，就和张家两兄弟同时藏在卫生间里！ 他们兄弟俩怎么就一直没有察觉！ 张远琦给他哥使了个眼色，示意自家哥哥站在原地不要动，他要去门口，会会这个连续杀害两个少女的凶手。 张远琛冲张远琦摇头，表示自己去门口，可是张远琦直接一摆手，集中精神蹑手蹑脚的往教室门口走。 教室的门开着，在张远琦的印象里，他应该是把门关上了，敞开的大门之间仿佛有黑色的暗流在来回穿梭，尤其再和从正对着的窗户透过来的月光相对比，此刻张远琦觉得眼前的明与暗，就　如同隐藏在发光星系中黑洞一般，吸食着他和他哥哥的精力，　张远琦觉得此刻他头皮上的血管正随着悬起来的心脏一起蹦蹦直跳，他放轻脚步，贴着墙，在门外凶手看不到的角度里，蹑手蹑脚的慢慢往教室门口走，张远琦紧紧的攥着拳头，时刻准备当凶手手拿凶器冲出来时，他可以一拳击中凶手。 张远琛的目光紧紧的随着张远琦的动作，整个身子绷着，保证一旦凶手冲出来，就立刻冲上去，防止凶手抢到张远琦，他来着门外月光下的影子，除了窗框之外，什么都没有。 影子……等等，影子！ 张远琦赶紧低头去寻找刚才发现的那个细线的影子，那个影子的一端还与电扇相连接着，而此时电扇正在转动，那根线呢，因为没有光源张远琛只能死死地盯着地上的影子，他突然发现，一直转动的扇叶之间，那根细线，竟然有了轻微的晃动，轻微到如果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察觉！ 电扇在动，细线在动，电扇拉着细线在动，那么细线又拉动着什么？张远琛只觉得一股冷意顺着他的脊椎骨直接爬到脑瓜顶，紧接着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他管不上是不是还在外面的凶手，发生的对着张远琦喊到：“阿琦，快躲开！” 张远琦被自家哥哥突然的一嗓子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第一反映就是转过头去看张远琛，见自家哥哥突然如此紧张，张远琦心里咯噔一下，就知道肯定会出事，自家哥哥喊出声来自己自然也没必要在小心翼翼的不出声，飞快的往后撤了几步。 回到张远琛身边，还没等张远琦站定，张家小哥俩就看见从门外的窗户飘进来一个人！ 那人披头散发，长发遮在面前，身着白裙悬在半空，头发和裙角都飘动着，直直的冲着张远琛和张远琦飘过来。 张远琦看过无数次鬼片，可是与那些只能给他催眠的影视画面相比，真实的闹鬼画面简直给他吓得都要尿了裤子！ 张远琛一把攥住张远琦的胳膊，张远琛冰凉的手在这一时间给了张远琦极大的勇气，真的是鬼又能怎么样？我和我哥一起见人抓人，见鬼捉鬼！ 张远琛可没有张远琦这么丰富的思想活动，当他看到眼前的一幕时，说实话张远琛自己也觉得腿肚子发软，可是现实没有给他们更多的反应时间，张远琛第一反映是觉得危险，赶紧要拉着张远琦躲开，而等他看清楚眼前飘过来女鬼的到底是什么后，他慌忙跑上前去抱住女鬼的双腿。 “快点儿救人！” 张远琛撑着被吊起来的女生，以减轻绳子对她脖子的压迫，张远琦立刻掏出口袋里的匕首，在女生头顶悬空一挥，绳子被割断，吊着的女生直接瘫软在张远琛的怀里。 张远琦一见有人在自己面前杀人，顿时火往上撞，冲着门外大喊一声：“你给我站住！”然后拔腿就往外跑。 “阿琦！”张远琛见自家弟弟冲动顿时心中暗道不好，可是怀里又抱着人他来不及用行动阻止张远琦，自己的一嗓子自然不会叫住火头上的疯子百姓，他眼看着张远琦往外跑，却在刚冲到门外的时候听到“啪”的一声，张远琛看着自家弟弟身子一顿，然后眼瞅着张远琦摔倒在地。 “阿琦！”张远琛顾不得怀里的女生，撒腿飞快的跑到张远琦身边，他弯腰去扶张远琦的时候，顿时感到头顶生风，然后不知道什么重击在门框上，墙上的砖头渣和门框上被打下来的木屑直接拍到他的侧脸上。 张远琛双手用力迅速把张远琦往教室里一拉，把张远琦拽进教室里，还没等他起身直觉的眼前一晃，张远琛抱住张远琦立刻就地翻滚，刚才他们所在的地方，站着一个黑影，手里拿着一把影子，不住的在喘粗气。 黑影见张远琛待着张远琦躲开后，先是一惊，手上一顿的功夫给了张远琛机会，张远琛哪里还会给他第二次伤害自家宝贝弟弟的机会，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跃起，见黑影再次抡起凳子砸过来，张远琛向后一仰，凳子几乎擦着张远琛的鼻尖掠过。 张远琛反手撑地，手上一使劲儿站直身子，趁黑影因为惯性作用的缘故没转过身子的瞬间，张远琛单膝着地一个扫堂腿将黑影绊倒。 黑影扑通一声倒地，张远琛顺势起身冲着黑影的脸上就挥起了拳头，因为身份的变化，即使抓捕犯人的时候虽然会出手，但是从来都是点到即止，从来没有下过狠手，而这次张远琛与之前大不相同，每一拳都下了十成的力气，恨不得把伤害他弟弟的人打得**迸裂。 但是黑影也没有坐以待毙，脸上被张远琛的拳头招呼着，手里却不知何时握住一把刀，趁张远琛不备一刀刺向张远琛。 张远琛这么多年训练的苦可不是白吃的，一个后空翻躲了过去，可这黑影在摸清张远琛的实力后不敢再多做停留，顾不得被张远琛打得脑袋发懵，咬着槽牙一头撞向张远琛的脸。 人的头骨十分坚硬，张远琛快速闪身但还是躲闪不及，被黑影一脑袋撞到侧脸，张远琛觉得自己的牙齿都要被撞下来了，伸手捂脸的功夫，黑影撒腿就跑。 张远琛下意识要去追，可步子还没迈开就停了下来，转身飞快跑到张远琦身边，张远琦躺在地上穿着粗气，满头满脸全是血，在月光下原本白皙的皮肤更加惨白，衬得血液更加殷红。 “阿琦，阿琦！”张远琛把张远琦抱在怀里，他怕张远琦睡着了再也醒不来，可是张远琦手上的是脑袋，伤势不明的时候他不敢摇晃张远琦的身子，所以只能一直在呼唤自己的弟弟，“阿琦，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跟我说句话！阿琦，你别吓我！” “哥……”张远琦一开口嗓子跟破锣没什么区别。 张远琛赶忙应着：“我在呢，阿琦，我在这儿呢！” “你怎么能在这儿……”张远琦说话有气无力的，声音特别小，“你赶紧去抓那个人，给我报仇啊……” “别瞎说！我给你报什么仇，他打的你你就得自己抓住他，然后自己打回来啊！” 第六十三章 我怕吓到她 话虽如此，但是张远琛还是立刻回应一直在耳机那头喊叫的卢浩宇，卢浩宇只是通过张远琛的耳机听到张远琦出事了，但是具体什么事情他不清楚，张远琛立刻对卢浩宇说：“凶手从案发现场跑了，你立刻到打开所有摄像头，东哥你们快到教学楼来抓他，虎妞，快叫救护车！” 张远琦的眼睛被血糊住，费好大劲儿睁开眼睛，但眼前都是红色的，他很疼，也很害怕，可是看着一向温柔稳重的自家哥哥暴躁成这幅样子，张远琦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说：“哥，你急什么，火烧眉毛了啊……你快去看看、看看那个女孩子，我没事……” “你别说话！”张远琛冲着张远琦吼，“我谁也不看，我哪儿也不去！你给我乖乖等救护车来！” “哎呦喂……怎么还急眼了……”张远琦受着伤也不忘耍贫嘴，被人打得站不起来了嘴巴还不闲着，不过就算自己都头破血流的张远琦还记挂着刚才被凶手挂着飘到凶案现场的被害人，“哥，你快去看看那个女孩子……她，她没……” “心跳还有，但是有中毒迹象，我没办法只能等救护车来，”黑暗中张远琛看不清自家弟弟到底上在哪里，所以他不敢去碰张远琦，以防止因为自己的缘故给弟弟伤上加伤，他只能搂着张远琦，“你快别说话了，救护车马上就来，阿琦你要坚持住啊！” “哥，你刚才不是、不是还让我……跟你说话呢嘛，真是前言不搭后语……”张远琦看着哥哥着急到手足无措的样子，呵呵直笑，可是由于笑容拉动了脸部其他肌肉，伤口也被扯的疼了起来，张远琦被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张远琛心疼的不行，手臂更加用力的抱紧张远琦。 “咳咳……哥，你要勒死我啊……”张远琦扭了扭身子，张远琛赶紧让他别动，可是张远琦长这么大哪里是听话的孩子，满头满脸都是血，嘴巴还是巴巴的说个不停，“哎呀，我、我就是被迎面来了一椅子……没事的，这家伙下手，可比虎妞、虎妞她下手轻多了……” 张远琛心想也许跟阿琦聊聊天可以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好让自家弟弟不那么疼，便接话道：“虎妞会舍得让你破相吗？” “怎么舍不得……”张远琦话里没劲儿却仍然表达出了对虎妞的强烈意见，“我都怀疑虎妞是不是学过……医……她，专挑疼的地方，打……” 一提起医生张远琦突然特别想念沈慕卿，用力眨巴眨巴被血糊住的眼睛，微微仰起头，正好看到窗外泛着白光的月亮，惨白的圆盘因为眼中的血液而变得从内而外渗透出血似的。 张远琦觉得刚才紧张的神经，激烈的打斗和头上的伤口全都如同月光中林间的一股微风，抬起头看着月亮，一切就如风擦过耳廓，什么都没了，身体和心灵都变得很安静，心底只剩下最重要的东西，张远琦叹了口气，轻轻的说：“哥，你说……救护车，会把我拉到哪儿啊……今天、今天慕卿好像要、值夜班，你说，我还能……能不能见到她……” 张远琛听自家弟弟提起沈慕卿，心里咯噔一下，可是眼前自己的亲生弟弟头破血流的躺在自己面前，张远琛哪里还有心情拈酸吃醋，好忙应道：“你肯定能见到她，我给她打电话，让她过来看你！” 张远琦摇摇头，张远琛赶紧扶住自家弟弟的脑袋，自家弟弟一向没轻没重，他也不知道张远琦到底伤成什么样子，万一颅内出血了，这么一晃还了得！ “没那么严重……”张远琦清楚自家哥哥在担心自己，“我这样子就是看、看上去吓人，到了医院，估计连大夫都用不到……护士，给我裹两圈纱布就……就让我出院了，所以，哥……你千万别告诉慕卿，别吓着她……” 听了自家弟弟的话，张远琛猛然觉得，自己是夹在张远琦和沈慕卿感情之间的罪人，阿琦在自顾不暇的时候还怕沈慕卿看到他这幅样子伤心，当年沈慕卿在看到自己这张与阿琦相似的脸时目光和表情，原来一切都错了，在自己出现的那一刻起，张远琦和沈慕卿之间就错了。 这时安东和李萌破门而入，两个人都跑的喘不过起来，安东一看地上躺着两个其中一个还被人抱着就傻了眼了，在安东身后的李萌站定后，看着黑暗中的景象心口像撕碎了一样。 “阿琦！”李萌尖利的嗓音震得人眼眶发酸，她飞一般跑到张远琛和张远琦跟前，脚下不问一下扑到张远琦身边。 “阿琦……” 李萌的声音抖得不像话，伸手要碰张远琦却被张远琛喝住：“你别碰他。” 李萌想被点穴一般定住，抬起脸盯着张远琛，眼中是慢慢的怨恨，而自从今天中午在教学楼门口相遇后，张远琛下意识对李萌充满了警惕。 “东哥，这栋楼通电了，电灯可以打开，”张远琛为了掩盖刚才对李萌不自觉散发出的敌意，赶紧解释道，“阿琦被凶手用椅子打到了头，我怕他颅内也受了伤，所以不敢让你碰他。” 张远琛说的态度诚恳且理由充分，李萌没有什么可以再说的，只能凑到张远琦面前盯着他，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安东转身把灯打开，人们这才看到张远琦的伤势。 别说张远琦自己脑袋身上都是血，就连抱着他的张远琛前襟也都是血，仔细一看张远琦额头左侧有一个很长的血口子，不注的往外冒血，张远琛赶紧单手拽下自己的t恤，交给李萌让她叠好后按在张远琦的伤口上。 “得止住血才行，”张远琛看着张远琦疼的吸冷气，自己也心疼弟弟心疼的不行，“阿琦，忍忍，忍忍……” 卢浩宇带着医生跑上楼来，大家手忙脚乱的把所有负伤的人员往救护车上拉，张远琦在案发现场的时候，即便受了重伤但是由于精神高度紧张所以还能强撑着跟自家哥哥说话，而这会儿进了救护车，确认周围环境安全后，张远琦觉得天旋地转的，伤口特别的疼，眼睛怎么也睁不开，费劲儿的张开一个小缝也什么都看不清，只觉得眼前有数不清的星星在冲他眨眼睛。 张远琛跟着张远琦进了一辆救护车，看着医生给张远琦处理伤口并且对身体进行检测，张远琛紧紧的握住张远琦垂在担架旁边的手，看着明显变得精神恍惚的张远琦担心不已，可是他不是医生，没有办法为他治疗，他也不是一个合格的哥哥，他没有再弟弟有危险的第一时间，去保护自己的弟弟，而此刻，他看着因为伤口而痛苦的张远琦，却没办法为他分担半分痛苦的能力。 突然间脸颊上一阵刺痛，思绪被打断，张远琛飞快的转头看身边的人，是一个女医生，手里拿着一个冰袋。 “你也受伤了，”女医生被张远琛比冰袋还冷的眼神吓到了，说起话来都磕磕巴巴的，“肿的厉害，用冰袋敷一下吧。” “谢谢，”张远琛接过冰袋放到一边，面无表情的说，“我没关系。” 沈慕卿自从接了班以后就忙的脚不着地，市区内发生了一起严重的车祸，重伤轻患拉到他们医院好几号，不过因为自己来医院没有多长时间所以没有被安排进手术室，她在急诊室一个接一个的为伤患做应急处理和初步检查，白大褂上都沾上了血迹，好不容易把伤患安排好下一步的治疗，沈慕卿看着白大褂上点点的血迹，转身出门想去更衣室换一件干净的工装。 刚一出急诊室的门，沈慕卿就看见一辆救护车正在往院子里面开，看来今天晚上是每个清闲了……沈慕卿赶忙用跑的冲进更衣室，抓起新的白大褂随便一套，转身就往急诊室里跑。 还没到门口就听见急诊室里乱成一团，里面连喊带嚷的，跟快要打起来似的，医院本来人手就不足，今天晚上又病号一个接着一个，沈慕卿怕耽误救治病患珍贵的时间，赶紧加快了脚步，可刚到门口，她就如同被钉在门口一般停住脚步。 急诊室里乱糟糟的，但几个熟悉的声音还是能一下子就听出来。 “大夫，你们慢点儿！”沈慕卿觉得这个声音很像李萌，紧接着就听见同事在里面说，“患者颅脑受伤，注意不要让他晃动，小张！抓住这边的褥子，哎！这位家属你帮个忙，把病人抬到床上！” “好好好……”贾韶在里面连声应着，那天沈慕卿和贾韶聊了挺长时间，沈慕卿觉得声音像贾韶，却不敢确定。 而在混乱的场面之中还有一个人在讲电话：“张局，我是安东，今天晚上的行动除了状况……” 安东……安东在急诊室里，那么，出事儿的，会是谁？沈慕卿的心一下悬了起来，可能是女人的第六感，她开始急剧的不安起来，她控制不了的总是往坏处想。 第六十四章 感同身受 “家属！你们人多，快去一个人给病人办卡，要不然我们没办法录入信息！” 很快有一个人从急诊室里窜出来，沈慕卿一眼就认出来，那个人是卢浩宇，而虽然处在慌乱之中的卢浩宇，余光在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后也停下脚步，看到面前的人是沈慕卿后，卢浩宇一下子就慌了。 李萌在说话，贾韶在帮助医生挪动病人，安东在打电话，卢浩宇出来办卡，而他们都是病人家属，那么病人…… 沈慕卿在真真切切的看到卢浩宇后，才确定急诊室里真的躺着张远琛和张远琦，沈慕卿觉得自己腿肚子发软，她怕自己站不住，赶紧一只手扶住墙。 卢浩宇一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沈慕卿，心里暗道不好，他也不知道沈慕卿到底在哪个医院工作，救护车带着一帮病号哪里近往哪儿拉，谁还记得张远琦怕吓到沈慕卿的嘱托，这倒好，张远琦活到现在最血淋淋的一幕马上就要被心上人看到了，卢浩宇想想这一幕都替张远琦和沈慕卿觉得心酸。 “慕卿……阿琦他……”卢浩宇倒不担心张远琦现在的模样会吓到沈慕卿，但沈慕卿可是张远琦的预备女朋友，见到张远琦受伤，能不心疼吗？卢浩宇想安慰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一张利嘴这会儿也开始打磕巴，“慕卿啊，那个，阿琦受了点儿伤，不、不算严重，我、我得去……去办卡缴费！我、我先去了啊！” “你快去吧。”沈慕卿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事情已经出了，她很清楚掉眼泪只能添乱，她是医生，不像病人家属一样除了担心没有别的办法，她要去急诊室里，发挥自己的该有的作用。 卢浩宇看沈慕卿冷静的模样，心想自己应该不用再多操一份安慰女人的心，他冲沈慕卿点点头，为抓紧时间撒腿就跑。 沈慕卿一直很清楚张远琛和张远琦的工作性质，不管她和他们之中的哪一个人在一起，总会有自己在手术室门口等着他们出来的一天，他们每天和暴力分子打交道，怎么会不受伤呢？　沈慕卿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大步迈进急诊室。 一口气送进三个病人，再加上刚才车祸后的伤患，急诊室里乱成一团，沈慕卿一眼就看到她熟悉的那张脸躺在病床上，脸上、衬衣上都是暗红色的血液，若是不太熟识的人，怕是都没办法认出他来，而双胞胎的另一个站在病床边，背对着门口，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察觉到沈慕卿的目光，他适时回头，目光相碰，沈慕卿清楚的分辨了张家兄弟俩。 手忙脚乱的医护人员和病人家属在急诊室里来回穿梭，可沈慕卿的眼里只能看到那人眼里的忧伤，疼得她眼眶发红。 床上躺着张远琦，是他们心中最重要的人。 沈慕卿低头快速擦掉滑落眼角的泪水，让自己冷静下来，上前问道：“什么情况。” “病人头部受到重创，目前有些昏迷但意识还算清醒，”护士忙着清理张远琦头上的伤口，另一位负责医生给沈慕卿陈述道：“脑震荡是肯定的，不过目前看不出颅内有出血现象，已经安排好ct，这就要去拍。” “那就快去吧……”她相信同事的能力，好在目测张远琦的伤势不会危及生命，沈慕卿的心也算是放下一半，她突然很想接过护士手里的活，自己亲手为张远琦处理伤口，不过现在张远琦马上要去拍ct，目前最重要的是排除他颅腔出血和大脑损伤的可能。 沈慕卿跟负责张远琦的医生快速交接了一下，然后贾韶、李萌和安东跟着护士，推着张远琦去检查，剩下张远琛和沈慕卿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开。 “你不跟去看看吗？”沈慕卿看着躺在床上的张远琦那张煞白的脸，问站在自己身边没有挪步的张远琛。 身边的张远琛一直没有出声，沈慕卿转头去看他，却看到张远琛此刻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沈慕卿被张远琛的样子吓坏了，赶忙一把抱住张远琛的胳膊。 “你快点儿躺下！” 沈慕卿真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耳光，她怎么一进来就光顾着躺在病床上的张远琦，却因为张远琛站着而没把注意力放到同样是满身伤的他身上！ 张远琛比张远琦唯一好的一点就是他还能站着，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沈慕卿才会认为张远琛伤的不重，才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张远琦身上，可是她忘了，张远琛是和张远琦一起出任务的，张远琦伤的这么严重，张远琛的身体怎么会没有问题呢？自己明明看到他受伤了，可是自己居然没有为张远琛检查身体，他明明也伤的很重啊！ 此时张远琛的右脸肿的比左脸大两倍，红肿的厉害，透过表层皮肤能看到里面爆裂的血管，皮肤略微有些发紫，现在就可以清楚的预见两天后张远琛的脸会肿成一个大紫茄子，张远琛的鼻血已经止住了，嘴角结着血痂，白色的校服衬衣被染成红色，跟早晨平整的新衣不同，这会儿张远琛的衬衣褶皱的像一张被揉烂的废纸，上面还有不少污渍。 沈慕卿赶紧伸手去解张远琛的衬衣扣子，她很想让自己的动作再快一点儿，可是手已经抖得不听话，沈慕卿脑海里全都是张远琦满身是血、神情恍惚的画面，她很怕，很怕张远琛也受了像张远琦一样的重伤，她很怕会失去他。 颤抖的双手被紧紧握住，沈慕卿抬头，对上张远琛忧郁的眼神，一直没有说话的张远琛终于开口，轻声的说道：“我没事……” “你别动，我给你检查检查，”沈慕卿想挣脱开张远琛的双手，“你的状态很不好，我……” “你别怕，”张远琛坐起来，握着沈慕卿的双手将她拉近怀中，“我没事，阿琦也会没事的……” 沈慕卿在张远琛的怀里慢慢冷静下来，她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然后整个人都瘫软在张远琛的怀里。 “我知道我们吓到你了，”张远琛抬手，安抚的顺着沈慕卿后脑的头发，“不过我想你一直都知道阿琦是一个乐观向上的好孩子，生命里极强，这点儿伤对他来说，不算什么的……” 沈慕卿在张远琛的肩膀上点点头，然后离开张远琛的怀抱，看着他的眼睛，关切的说：“你让我给你检查检查好不好？你也受伤了，有哪里很难受吗？” “放心吧，我哪里也不难受，”张远琛相对沈慕卿笑一笑，可是他的脸整个都肿着，笑起来实在难看，“我就是被凶手用脑袋撞了下巴，其他地方都没有受伤。” “我不信，”沈慕卿很清楚张远琛的心理，阿琦已经这样了，若是他再跟自己说不舒服，自己一定会更加着急上火，所以就算张远琛这会儿疼得厉害，他也不会对自己说，沈慕卿伸手去拉张远琛的衣服，她真的急了，说，“你身上给我看一下，哪里受伤了你赶紧告诉我！” “我身上真的没事，要说伤……”张远琛伸出手，把手背亮给沈慕卿看，“这里算吗？” 沈慕卿看张远琛的手背，拳头面上的几个关节都破了，皮肉和血痂连在一起，整个拳头都跟打烂了似的。 “你刚才在捶墙吗？”沈慕卿拉着张远琛的手，印象中他上次和要杀害自己的那个出租车司机对打，拳头也只是有些肿而已。 其实是因为沈慕卿不会武术所以才会有这次打斗更为凶险的想法，要知道张远琛和韩彬实力差不多，打起来对方下的都是死手，所以身上到处都是伤，而这次的凶手打斗实力跟张远琛差出十万八千里，张远琛把拳头都打破了，证明张远琛一直都处于上风。 张远琛甩甩手，无所谓的说：“我抓住凶手后，揍他揍的，谁让他打阿琦。” “那你身上……” “是阿琦的，”张远琛低着头看着前襟的血迹，“都是阿琦啊……” “阿琦还让我去抓凶手，他躺在那里，我怎么还敢离开半步。”张远琛回想起刚才的情景，心里的凉意止不住的往外冒，他压抑自己的感情压抑了好久，他不能对安东说，不能对李萌说，不能对其他同事说，很多话他也没办法对自己弟弟说，他心底所有的话，如今能倾诉的，只有沈慕卿一个人。 “在来医院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当年我被人说已经死了的时候，阿琦会是什么心情，是不是也像我一样，疼的如同整个人被劈成两半，心脏都无法跳动，我看着阿琦头上一直往外流血，我跟着他疼，我看着他神志模糊，我跟着他无法呼吸，我和他感同身受，那么当年我没有死，他是否也能感觉到我还活着？” “阿琛……”沈慕卿知道张远琛心疼自己弟弟，可是她却不明白，张远琛这会儿的话里，到底有什么含义。 “如果……”张远琛原本还要继续说些什么，却在这时紧紧的闭上嘴巴，沈慕卿用好奇的眼光看着他，他却转变了话题。 “慕卿，我想去看阿琦，可是，我好害怕……” 第六十五章 中度脑震荡 “别怕，”沈慕卿从来没有见过张远琛这么脆弱的样子，她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能抱着张远琛，不停的对他一遍遍的念叨着，“阿琦没事的，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说实话沈慕卿也搞不清楚，她说出口的宽慰，是说给张远琛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张远琛把头埋进沈慕卿的胸口，沈慕卿的怀抱是他唯一能够感受到温暖的地方，也正是这份温暖，才让他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我不要离开她，即使阿琦受伤，我也不要离开他…… 生物离开温暖和阳光，是根本无法生存的，更何况他已经在阴冷的黑暗中，生存了太久太久了…… 张远琦被推去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中度脑震荡，没有脑挫裂伤和颅内血肿，额头外伤需要缝针，身体的其他部位没什么问题。 一帮人呼啦呼啦的跟着张远琦转到病房，张远琛和沈慕卿从急救室赶过来，张远琛立刻跑到最前方握住张远琦的手。 沈慕卿现在人群最后，看着张远琛那双皮开肉绽的手，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知道张远琛对他弟弟的感情，再加上双胞胎一别多年，张远琛在回来的这段时间里，带着弥补前十六年感情的心思，一直在拼了命的对张远琦好，可是沈慕卿很清楚，他一直在做对不起张远琦的事情，那件事就是他和自己的恋情。 他会放弃的……沈慕卿看着张远琛那双充满心疼的眼睛，他看着张远琦的眼神那么关切，张远琦就是张远琛的眼珠子，是张远琛的命，那当她和张远琛的事情被张远琦知道后，这么心疼弟弟的张远琛，怎么会舍得他亲爱的弟弟伤心难过。 自己会被抛弃的，在自己和张远琦之间，张远琛一定会选择他的弟弟。 可是张远琦呢？他从一开始就没有错，如今还被自己和他的亲生哥哥蒙在鼓里，这场感情里，张远琦才是最大的受害人，更何况当年……沈慕卿没有理由去埋怨或怪罪张远琦，她看着张远琦惨白的脸，只有心疼，心疼到自己无法控制。 张远琛一直都是迷迷瞪瞪的，他知道自己在平躺着，可是却觉得天旋地转，比喝大酒之后晕一万倍，耳朵嗡嗡的响，耳鸣的厉害，听见身边的人叽叽喳喳的在不停的说话，他感觉声音熟悉，却想不起来是谁的声音，只要一想，脑袋就钝钝的疼，　他想睁开眼睛看看是谁，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也只能勉强睁开一个缝，然后眼前就是忽明忽暗，画面光影陆离，各种颜色的光圈在眼前旋转，不停的放大缩小，让原本就晕的张远琦更是懵瞪转向。 住院部医生走到张远琦身前，摸了摸张远琦的脑袋，又翻开眼皮检查了一下，然后对一屋子的人们说：“病人现在的症状是很常见的头部受伤后，发生一时性的神志恍惚或意识丧失，时间持续数秒至二、三十分钟不等，刚才我看了一下，他现在意识是清醒的，但就是睁不开眼睛，等他清醒后恢复正常，可能会对受伤时的情况及经过记不太清，这是正常现象，不必太过担心。此外，病人还会出现头痛、头晕及恶心、呕吐等症状，输点儿液，卧**休息几天就好了。但家属要特别注意一下，一旦病人出现脉搏、呼吸及神志的变化，赶紧通知医生作进一步检查。” “一会儿会给他处理额头上的伤口，肯定是需要缝针的，用美容针缝吧，这么帅的小伙儿，脸上留疤就不好看了，”医生把该嘱咐的嘱咐清了，看着屋里的好几口子，开始清场，“病人需要静养，不用这么多人陪**，这么晚了，安排好了留下一个家属，剩下的人就都回去吧。” 重案一组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觉得张远琛留下来最合适，再说还有两个人跟张远琦一起送进医院，他们还得去盯着。 “医生，我是急诊的，”沈慕卿把工牌给住院部医生看，“我是这位病人的家属，我来给他缝针吧。” 医院的工作人员很多，科室之间虽有但沈慕卿毕竟是新来的，同事们对她并不算熟，她原本以为自己的请求会给其他医护人员带来麻烦，谁知这位医生很痛快的就答应了她。 “哦！原来你就是小沈啊，听说你留学时曾在　ritish　edical　journal发表过文章，很了不起啊！” 沈慕卿赶紧谦虚的说：“您过奖了，那是我们团队一起做的，我只负责很小的一部分。” “ri、ritish　edical　jou……那个啥，”卢浩宇凑到贾韶旁边，小声的问道，“那是个什么东西？” “别露怯，”贾韶捅了卢浩宇一下，小声地跟他咬耳朵，“回去再查，我也不知道……” “ritish　edical　journal，《英国医学期刊》，是英国医学会会刊，全球著名的四大主导医学期刊之一。”安东不动声色的给贾韶和卢浩宇解释，眼睛却一直盯着沈慕卿的后背，不得不感叹，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事情越来越向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把张远琦安顿好，重案一组的人们就不在病房里多待了，张远琦身边有沈慕卿这个留洋医生，还有他的亲生哥哥守着他，别的人可以安心的去处理别的事情了，李萌原本想留下来照顾张远琦，可是因为沈慕卿的存在十分的不自在，再加上张远琛的敌意，她便不再久留，另外两个人还在急救室，重案一组众人还得赶紧去看看情况，抓紧时间家属。 安东已经给局长报告过情况，其他人没有听电话所以不清楚局长到底有什么指示，不过安东说在自己反应人手不够的情况之后，张局长已经即可安排二组前来支援，并且张局长也会立刻赶到医院来。 卢浩宇和贾韶走在李萌前面，一边走一边说：“所说张局长身居高位高高在上，可是受伤的毕竟是他的儿子，而且两个儿子都受伤了，能不着急吗？” “可不是，张局就这两个宝贝儿子，还一块儿受伤了，”贾韶撇着嘴说道，“一个是跟自己分别多年的儿子，一个是自己宝贝了多年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掐着拧着都是疼。” 重案一组众人走到大厅，安东走在最前面的安东率先停下，说：“好了，别耍贫嘴了，咱们安排一下接下来的工作，咱们组一下损失了两员大将，但是咱们的工作不能耽搁，赶紧抓到凶手，一是防止再有生命受到威胁，二是，咱们得抓住凶手给阿琦和阿琛报仇！” 安东说道这里众人眼神顿时凌冽起来，打了我们重案一组的门面，伤了我们警局的局草，我们非得抓住这个凶手以后好好收拾他！ “勺子，你和浩宇去那个被打的保安大爷那里，一会儿二组来了以后，交代清楚了就跟他们换岗，让他们看着，李萌，你去那个女孩子那里看着，赶紧那个女孩子的家属，我这就去楼下准备迎接局长，”安东深深的叹了口气，一下让两个警员受伤，是他战略上的失误，组长没有保护好自己的组员，是最大的失职，好在这次局长只是批评了他，让他等处理完这次的案子以后，在警局里公开检讨，检讨是应该的，安东倒是没有在意这些表面功夫，这会儿更要命的是李萌的情绪，安东看着魂儿都飞走了的李萌，安慰道，“萌萌，咱们人手不够，阿琛又受了伤没办法再工作，要不然，我肯定会让你照顾阿琦的，阿琛和慕卿都看着阿琦呢，你放心吧。” “放心？就是因为沈慕卿我才不放心呢……”李萌自顾自的念叨。 安东没听清李萌说了什么，反问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李萌不再多说，不过心里却一直在骂沈慕卿，其实李萌也知道咒骂不会起到任何作用，但是此时她却心思一转，计上心头。 沈慕卿，你被我抓住了把柄，还有什么机会继续留在张远琦身边。 另一边，护士准备好给张远琦缝针的用具，来到病房，沈慕卿原本打算等张远琦醒了以后再给他缝针，毕竟张远琦没清醒，麻药的计量不好控制，可是护士担心等张远琦醒了以后脑震荡反应太激烈，该是趁他迷迷糊糊的时候赶紧把伤口缝合。 “那好吧，只能按照计量标准被他打麻药了，”沈慕卿知道张远琦脑子是清醒的，便凑到张远琦面前，轻轻的对他说，“阿琦，我给你缝针，要是疼的厉害，你就皱眉头，好不好？” 张远琦听到沈慕卿的声音以后，原本晕乎乎的脑袋里面嗡的一声，他明明告诉自家哥哥自己不要以这幅狼狈的样子见沈慕卿，这会儿沈慕卿就在自己旁边，看着自己，张远琦怕沈慕卿担心，想开口对沈慕卿说句话，可是他费了好大的力气，嗓子里才哼出一声来。 而听到张远琦发出的声音后，沈慕卿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就掉了下来。 第六十六章 只是胡思乱想 就在主持人满怀期待的看着那名中年秃头男子希望他再顶一手价格直接顶到五点五亿的时候，那中年秃头男子却是突然举起了手，说了一句话让主持人都愣住了。：.xnb. “我弃拍！” 话音刚落，全场哗然，没有人明白他弃拍的目的是什么吗，如果只是单纯的定价格的话那很明显没有必要说一句他弃拍，这样肯定会为自己带来报复。 林风微微一愣，莫非是自己碰到和自己之前一样性质的的顶价了？ “弃拍？”主持人虽然失望了一下，不过还是本着职业的精神说道：“弃拍是每一个拍主的权利，现在五亿一千万一次，五亿一千万两次。” 主持人故意的停顿了一下，不过依旧没有人顶价，所以他只能一锤定音：“五亿一千万，成交，最终的成交方是我们的建方房地产公司的林董林董事长，我们恭喜他！” 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虽然这一块拍品不是整个拍会价格最高的一个，但作为压轴的拍品被林风给拍去，这本人就应该获得尊重，原因也很简单，这是拍会的行规，拍的压轴拍品的人理应获得这样的掌声。 “林董，恭喜你，不过之前也没见你对青铜器感兴趣呀？”竹竿没有说什么，李秘书却是有一些好奇，这段时间以来，她几乎天天都待在林风的身边，对于林风喜好古风这件事情他也是清楚，只是之前林风交出的古玩也都是一些小物件，从来都没有接触过青铜器。 林风笑了笑：“只是好奇吧，从来都没有接触过青铜器，买回来看看，这柄剑如果是真的话，那么他就值这个价格，甚至我还捡了一个大漏，走吧，拍会结束了就去签合同，然后我们还有四十亿的款项没收回来呢，哈哈！” 由于都是后台现场交易，所以拍会结束之后林风就来到了拍会的后台，负责这场拍会的是天启拍行的一个管理，林风在签合同的时候向他透露了自己想要见一见天启拍行的老板谈一谈合作洽谈的事情。 林风本来以为那管理会答应自己，毕竟这样的一个小拍行如果能有一个大公司的合作，将会对他们的项目有着很大的帮助，但林风没想到那管理竟然婉言的拒绝了自己。 林风也没有强求，只不过听莫天行说这天启拍行的老板和自己有的一拼，心里面难免会有一些不舒服。 毕竟自己是作弊用了夺予之手了，自然能够比别人出色很多，可是如果有一个人能够和自己差不多，那自己还要这夺予之手有个什么用？ 这让林风想起了鉴宝大赛上的水清寒，那是自己唯一佩服的人，不过可惜的是水清寒也不是一个普通人，如果让自己能够找到水清寒，林风相信自己一定可以说服水清寒跟自己说一下关于自己这一类人的事情。 “林董，我们老板性格比较怪癖，自从开了拍行之后就很少抛头露面了，商务合作洽谈的事情也几乎都是我在打理，所以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林董见谅@！”天启拍行的管理在合同上印上了天启拍行的印章之后，将那青铜剑交给了林风：“还有这柄青铜剑，我们老板说不管价格多少，但是只有有缘人可以得到，看来林董就是有缘人了，在这里先恭喜林董了。” 这句话，林风自然没有放在心里面，这是作为商人的一个技巧，尤其是古玩这一行里面，你说一件古玩的成本也就那么一点，邀不了多少，可是为什么可以出那么高的价格？ 还不是因为兴趣喜好？以为信仰？因为历史？ 所以关于有缘人这种扯淡的说法在林风的眼里面看来只不过是一种营销的手段而已，如果他不跟自己这么说的话，自己花了这么多钱就买了一把剑回去，心里面能好受吗？ 不过在古玩这一行里面也不能抱怨价格有多高，毕竟这种事情向来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 拿到了用木质包装包装好的青铜剑之后，林风便走出了后台，这个时候刘老板也已经签好了合同，只见他笑嘻嘻的走了过来，有些歉意的说道：“林董，不好意思了，临时接到莫董打来的电话让我拍下这块地，说是你要用到，因为拍会已经开始了我已经来不及通知您了，所以就直接拍下了，你看我们找个地方转移一下合同就好了。” 林风点了点头，看来果然是这样，莫小念这妮子就会给自己整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不过不得不说这段时间以来莫小念虽然一直呆在家里面，但在家里面的莫小念也可以说是帮了自己不少忙，就比如说这一次，如果没有莫小念帮自己拍下这块地的话帧及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够找到合适的绿色生态用地，这样对于自己的项目来说就有一些耽误时间了，一个项目拖的越久就会对公司的利润造成损失。 和刘老板签完合同转移了第一块绿色生态建筑用地的归属权之后，林风便找到了那第二块绿色生态用地的吴老板，按照自己和吴老板的约定，这八十亿的成交价格里面有自己的四十亿。 吴老板看见林风过来，脸上的笑意全无，这事放在谁的身上估计都是这样，毕竟好好的八十亿就要送给别人四十亿，如果是林风而且还是不可逆的话，林风也不会多高兴。 不过那吴老板也是一个聪明人，他知道如果他毁约的话，林风完全有能力整的他秦家荡产；现在交出这四十亿，说不定以后有好事的话自己还能够捞到。 想到这里，那吴老板便爽快地说道：“林老板，嘿嘿，我刚刚和他们的工作人员已经交易完成了，这张卡里面有六十亿，还有那二十亿就当是我的一点小意思，如果以后还有这种事情希望林老板能多带带我！” 林风惊讶的看着王老板，他不知道是什么促使着王老板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本来说好的是一人分一半，也就是四十亿，这家伙倒是挺自觉，把他的那四十亿又分了一半出来孝敬自己，要知道这二十亿对于谁来说可都不是一个小数目，尤其是像王老板这样的铁公鸡，他竟然会愿意拿出二十亿出来。 不过对于这样的赠礼，林风自然是不会不好意思了，理所当然的接下来了。 旁边的李秘书和竹竿都爱十分的惊讶林风竟然可以将这一次活动的收益提高这么多，对于一个商人来说在项目开始之前就已经盈利了八十亿，这简直就是一种神话。 晚上回道怡情别苑的时候，刚进门莫小念就送给了林风一个拥抱：“某人今天赚的有点多啊，是不是有分红啊？” “切，我不知道要干多久，才能把这么多的股份全部都偿还完呢！”林风将莫小念抱到了外面的摇椅上：“你今天股市收益怎么样？我听公司里的几个懂事最近都是愁眉苦脸了，问清楚了原因之后才知道他们是故事亏了，说是最近股市动荡的额比较多！” “那是他们傻！”莫小念翻了翻白眼：“股市的钱虽然好赚，但总会陷进去，很多人都避免不了陷进去，所以往往都是在股市里面倾家荡产，但你见过愁眉苦脸过吗？” “你是忘了股市动荡你受到损失的时候！：”林风捏了捏莫小念的小鼻子，他还记得自己刚搬来没多久的时候，莫小念就因为一次故事的动荡和自己闹了好几天，那时候林风完全不知道莫小念是因为什么和自己闹的，还墨明棋妙了好几天，后来莫天行才告诉自己，如果股市动荡的时候可千万不要招惹莫小念，否则的话后果是严重的。 不过刚说到这，林风就看到莫小念的脸上开始躁动起来，这是莫小念要发怒的迹象，早就已经把莫小念的脾气摸的差不多的林风这个时候赶紧说道：“嘿嘿，乖宝贝不激动哈，今天晚上你想吃什么，无论你要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我要吃你！”莫小念恶狠狠的说道。 林风坏坏的一笑，直接将莫小念给抱了起来往卧室走去：“嘿嘿，你要吃我啊，你要吃我就早说啊，我现在就让你吃了我好不好！” “混蛋，混蛋你快放我下来，你个坏蛋！”莫小念惊呼一声：“你个坏蛋，我今天亲戚来了不准这样。” “没事，偶尔闯一闯红灯也是可以的嘛！”林风坏笑着直接将莫小念扔到了柔软的大**上：“嘿嘿，晚餐开始之前，你就是开胃菜。” ……………… 第二天，林风**满面的来到了公司，绿色生态项目组的项目经理已经在会议室等着林风了，林风将昨天从刘老板那里交易来的第一块绿色生态用地的图纸和资料交给了他们，让他们开始以这一块建筑用地从新设计，用最快的速度开始动工。 与此同时公司内部也已经知道了昨天晚上林风在天启拍行举行的一次拍会上打击了隆盛房地产公司，让对方以八十亿的价格买走了第二块绿色生态用地又以低价收购了堆一块绿色生态用地的事情，林风的威信再一次上升了一个高度。 第六十七章 父亲的拜托 人手充足后工作也方便进行，二组接替一组在医院的工作，一组立刻集合，根据晚上的情况做总结，没时间再回到局里，安东在征得医院方面同意后，找了一间没有住着病人的病房，开始紧急会议。 “阿琦跟阿琛都破了相了，虽然他们哥俩都没有性命之忧，但是咱们没有抓到凶手，这次和凶手的博弈中，是咱们输了，还付出了血的代价，”安东对今晚行动的失败十分负气和愧疚，眉头锁成一个疙瘩，“这一局的失利是咱们工作安排上的问题，咱们只想着找线索，却没想到今晚凶手会行凶。” 李敏才作为一组而二组之间的联络员，并没有参加今晚的线索搜集行动，他懂得其他同事们的难过，于是赶忙安慰道：“东哥，咱们也不想阿琦和阿琛受伤，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可以难过，但更重要的是抓紧一切使劲抓住凶手啊。” 卢浩宇一看李敏才试图转换重案一组低落的气氛，自然赶紧配合李敏才，让重案一组的同事们提起斗志。 “哎呦喂！敏才，你平时半天都不说一句话，没想到这会儿你还能说出这么中听的大道理啊！”卢浩宇扑到李敏才的背上，一手揽住李敏才的肩膀，另一只手去牵安东，兴奋的说，“敏才说的没错，咱们必须得抓住这个胆大包天的凶手，我跟你们说，这个凶手死定了，他居然敢打阿琦和阿琛！他俩可是咱们局的门面啊！他们俩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别说咱么一组拆了这个凶手，咱们局里的女同事们，还有见过张家小哥俩的女性同胞们，一人一根绣花针，都能把凶手扎成蜂窝煤！” 卢浩宇的话逗得大家哈哈一笑，重案一组的同志们一个个的也就不那么愁眉苦脸了，抖擞精神扬起斗志，重案一组迅速投入工作之中，以百分之二百的精力，高效率利用每一份每一秒，抓紧一切时间破案。 安东、贾韶和李萌的小组去了办公楼，在任教被害人班级的班主任办公室里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只能和路好友一起分析摄像头里的信息，虽然此时十分需要当时在现场的张远琛和张远琦，可是他们两个都负了伤，安东的意识是让他们两个先休息，毕竟没有健康的身体，他们是没有办法承受高负荷的工作的。 荣城警局局长、张远琛和张远琦的父亲在接到安东的电话后很快赶到医院，安东和二组的组长一起去迎接，深夜赶来的张局长没有穿制服，但是脸上严肃的表情要比制服更加给人敬畏感，安东赶忙对张局长敬礼，然后充满歉意的说道：“局长，让阿琛和阿琦受伤了，是我工作的失职。” “阿琦和阿琛虽然是我的儿子，但他们也是警察，在工作中负伤很正常，”张局长拍了拍安东的肩膀，说，“做警察的，怎么会没有受伤的风险，也不是你的错。” 安东能理解张局长的心情，家里这对双胞胎可是两个宝贝儿子，一起受了伤怎么能不担心着急，估计张局长大半夜赶来，都没敢跟局长夫人说明实情，现在说没关系只是给在场的所有警员减轻压力，一来让警员破起案子来敢放开手脚，二来也省的落下护短的口舌，不过检查还是要写的，安东已经开始在脑子里构思检查的大纲了。 张局长先是听安东大致说了一下今晚在学校时的情况，然后又让安东和二组组长报告了接下来的工作安排，张局长对两位重案组组长的工作能力一向十分信任，安东和二组组长老鹿的进一步工作安排也做得十分完善，张局长肯定的点点头，然后对安东说：“你带我去看看阿琛和阿琦吧。” 安东为张局长引路，到了病房门口，安东刚要开门，张局长冲他一摆手，示意他不要动，安东自然听从安排，主动后退一步，站在张局长斜后方。 张局长站在门外，并不打算进入病房，他只是站在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病房里的床头灯还开着，门外能清楚的看到张远琛和张远琦的脸，张局长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一个脸色惨白头上裹着纱布，另一个脸又红又肿，张局长深深的叹了口气，警局的最高权力者此刻只是一个心疼孩子的普通父亲。 安东从侧面看着眼神里充满慈爱的张局长，自知此时不适合打扰他，于是他就安静的站在一边，看着张局长平时不曾表现出的另一面。 “安东，咱们走吧，”张局长转过身，对在一旁关切的看着自己的安东笑笑，“我就不进去了，让他们俩好好歇着吧。” 在离开医院的路上，张局长对身边的安东说：“我这两个儿子，说起来也受了不少罪，尤其是阿琛，自小离开我们在国外生活，其实他受的苦我都知道，只是没办法，还有阿琦，他小时候是个很内向的孩子，让他当警察，也是我为难他了。” 安东笑着应答道：“看着阿琦闲着这么活泼的样子，可真不敢相信他小时候内向。” “哈哈，阿琦和阿琛长大以后性格整个互换了，小时候阿琛的外号是小唐僧，每天小嘴巴说个不停，而阿琦则一直躲在他哥哥身后，跟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现在反而阿琦每天咋咋呼呼的，阿琛深沉的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张局长停在医院门口，和蔼的对安东说，“这几年阿琦给你添了不少麻烦，现在阿琛也在一组，以后他们俩，还得多需要你照顾。” 安东哪里受得了领导的这般深情，赶忙站的笔管条直敬了个礼，说：“阿琛和阿琦很优秀，我会和他们一起为局里努力的！” “不用这么紧张，”张局长笑着拉着安东敬礼的手，让安东放松，“怪我，今天看到两个孩子受伤所以话多了些，刚才那些话，是我作为一个父亲的拜托，而不是局长的命令，好了，我回去了，你也回去工作吧。” 安东看着张局长慢步走下台阶，开车消失在深夜里，回味着刚才张局长话语中的温暖，感受着一个父亲的关爱和深情，安东看着眼前无尽的黑暗，他突然有很多的不懂，也有很多的不明白，而这些迷惑他只能好奇，却不可能知道也不能够去知道。 沈慕卿一下班就赶到张远琦的病房，她之前从没经历过张远琦受伤，如今他受伤住院，自己定然要尽一分心力，不管是出于当年的感情，还是因为他是她现任男朋友的双胞胎弟弟。 六月底的天气已经很热了，虽然清晨的太阳还没升起多久，但是天气还是热的可以，沈慕卿只是从急诊室出来去外面给张远琛和张远琦买个早餐的功夫就出了一身的汗，也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太热，还是因为着急走的太快的缘故。 沈慕卿脚下生风，到病房门口，出于礼貌还是先敲了敲门，然后她开门进屋，只见张远琛正在门口要给自己开门，而张远琦则是面无血色的躺在床上。 沈慕卿刚要跟张远琛说话，却见张远琛使劲儿的对她眨眼睛，沈慕卿立刻明白张远琛的意思，张远琦已经醒了，她不可以再跟张远琛有一点点亲密的意思。 病房里开着空调，可是张远琦却把被子盖得很严实，沈慕卿怕张远琦热，伸手把被子稍微往下拉了拉，张远琦感觉到沈慕卿的动作，小声的哼哼道：“冷……” “冷？”沈慕卿看空调的温度不高，赶紧把手伸到张远琦的脖子后面摸了摸，张远琦的皮肤并不烫，应该没有因为伤口感染而发烧。 沈慕卿轻轻的拍拍张远琦的脸，问道：“阿琦，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哪里难受？” 听到沈慕卿的声音后张远琦慢慢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看了沈慕卿一眼又把眼睛闭上，嘴里念叨道：“难受死了……我晕……我、我恶心……” 张远琛在沈慕卿身后长叹一口气，说：“大概四点半左右，阿琦就开始吐，一直吐到天亮，最后吐出来的都是水了，这会儿才算止住，吐的时候还头晕，侧着身子都稳不住，总是要往地上栽。” 沈慕卿转过头，看着张远琛快掉到下巴的黑眼圈，就知道张远琦这半宿折腾的有多厉害，可是头晕和呕吐都是脑震荡后的正常反应，除了等它过去，没有别的办法。 虽然张远琦现在一点儿劲儿也没有，但是脑子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他眯着眼睛看着沈慕卿，可怜兮兮的说：“慕卿，我好难受……你喂我点儿药吃吧，我全身没劲儿，头疼，胃也疼……” 沈慕卿看着张远琦像个小孩子一样冲着自己撒娇，整个心都软了下来，她坐到床边，伸手轻轻的帮他揉着太阳穴，虽然没有用，但是这个方法应该可以从心理上减轻张远琦的痛苦，沈慕卿有些埋怨的对他说：“这会儿知道难受了，你不是挺厉害的吗？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不管不顾的就去抓罪犯。” 第六十八章 情感复杂的早餐 就在主持人满怀期待的看着那名中年秃头男子希望他再顶一手价格直接顶到五点五亿的时候，那中年秃头男子却是突然举起了手，说了一句话让主持人都愣住了。新地址：.xnb. “我弃拍！” 话音刚落，全场哗然，没有人明白他弃拍的目的是什么吗，如果只是单纯的定价格的话那很明显没有必要说一句他弃拍，这样肯定会为自己带来报复。 林风微微一愣，莫非是自己碰到和自己之前一样性质的的顶价了？ “弃拍？”主持人虽然失望了一下，不过还是本着职业的精神说道：“弃拍是每一个拍主的权利，现在五亿一千万一次，五亿一千万两次。” 主持人故意的停顿了一下，不过依旧没有人顶价，所以他只能一锤定音：“五亿一千万，成交，最终的成交方是我们的建方房地产公司的林董林董事长，我们恭喜他！” 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虽然这一块拍品不是整个拍会价格最高的一个，但作为压轴的拍品被林风给拍去，这本人就应该获得尊重，原因也很简单，这是拍会的行规，拍的压轴拍品的人理应获得这样的掌声。 “林董，恭喜你，不过之前也没见你对青铜器感兴趣呀？”竹竿没有说什么，李秘书却是有一些好奇，这段时间以来，她几乎天天都待在林风的身边，对于林风喜好古风这件事情他也是清楚，只是之前林风交出的古玩也都是一些小物件，从来都没有接触过青铜器。 林风笑了笑：“只是好奇吧，从来都没有接触过青铜器，买回来看看，这柄剑如果是真的话，那么他就值这个价格，甚至我还捡了一个大漏，走吧，拍会结束了就去签合同，然后我们还有四十亿的款项没收回来呢，哈哈！” 由于都是后台现场交易，所以拍会结束之后林风就来到了拍会的后台，负责这场拍会的是天启拍行的一个管理，林风在签合同的时候向他透露了自己想要见一见天启拍行的老板谈一谈合作洽谈的事情。 林风本来以为那管理会答应自己，毕竟这样的一个小拍行如果能有一个大公司的合作，将会对他们的项目有着很大的帮助，但林风没想到那管理竟然婉言的拒绝了自己。 林风也没有强求，只不过听莫天行说这天启拍行的老板和自己有的一拼，心里面难免会有一些不舒服。 毕竟自己是作弊用了夺予之手了，自然能够比别人出色很多，可是如果有一个人能够和自己差不多，那自己还要这夺予之手有个什么用？ 这让林风想起了鉴宝大赛上的水清寒，那是自己唯一佩服的人，不过可惜的是水清寒也不是一个普通人，如果让自己能够找到水清寒，林风相信自己一定可以说服水清寒跟自己说一下关于自己这一类人的事情。 “林董，我们老板性格比较怪癖，自从开了拍行之后就很少抛头露面了，商务合作洽谈的事情也几乎都是我在打理，所以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林董见谅@！”天启拍行的管理在合同上印上了天启拍行的印章之后，将那青铜剑交给了林风：“还有这柄青铜剑，我们老板说不管价格多少，但是只有有缘人可以得到，看来林董就是有缘人了，在这里先恭喜林董了。” 这句话，林风自然没有放在心里面，这是作为商人的一个技巧，尤其是古玩这一行里面，你说一件古玩的成本也就那么一点，邀不了多少，可是为什么可以出那么高的价格？ 还不是因为兴趣喜好？以为信仰？因为历史？ 所以关于有缘人这种扯淡的说法在林风的眼里面看来只不过是一种营销的手段而已，如果他不跟自己这么说的话，自己花了这么多钱就买了一把剑回去，心里面能好受吗？ 不过在古玩这一行里面也不能抱怨价格有多高，毕竟这种事情向来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 拿到了用木质包装包装好的青铜剑之后，林风便走出了后台，这个时候刘老板也已经签好了合同，只见他笑嘻嘻的走了过来，有些歉意的说道：“林董，不好意思了，临时接到莫董打来的电话让我拍下这块地，说是你要用到，因为拍会已经开始了我已经来不及通知您了，所以就直接拍下了，你看我们找个地方转移一下合同就好了。” 林风点了点头，看来果然是这样，莫小念这妮子就会给自己整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不过不得不说这段时间以来莫小念虽然一直呆在家里面，但在家里面的莫小念也可以说是帮了自己不少忙，就比如说这一次，如果没有莫小念帮自己拍下这块地的话帧及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够找到合适的绿色生态用地，这样对于自己的项目来说就有一些耽误时间了，一个项目拖的越久就会对公司的利润造成损失。 和刘老板签完合同转移了第一块绿色生态建筑用地的归属权之后，林风便找到了那第二块绿色生态用地的吴老板，按照自己和吴老板的约定，这八十亿的成交价格里面有自己的四十亿。 吴老板看见林风过来，脸上的笑意全无，这事放在谁的身上估计都是这样，毕竟好好的八十亿就要送给别人四十亿，如果是林风而且还是不可逆的话，林风也不会多高兴。 不过那吴老板也是一个聪明人，他知道如果他毁约的话，林风完全有能力整的他秦家荡产；现在交出这四十亿，说不定以后有好事的话自己还能够捞到。 想到这里，那吴老板便爽快地说道：“林老板，嘿嘿，我刚刚和他们的工作人员已经交易完成了，这张卡里面有六十亿，还有那二十亿就当是我的一点小意思，如果以后还有这种事情希望林老板能多带带我！” 林风惊讶的看着王老板，他不知道是什么促使着王老板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本来说好的是一人分一半，也就是四十亿，这家伙倒是挺自觉，把他的那四十亿又分了一半出来孝敬自己，要知道这二十亿对于谁来说可都不是一个小数目，尤其是像王老板这样的铁公鸡，他竟然会愿意拿出二十亿出来。 不过对于这样的赠礼，林风自然是不会不好意思了，理所当然的接下来了。 旁边的李秘书和竹竿都爱十分的惊讶林风竟然可以将这一次活动的收益提高这么多，对于一个商人来说在项目开始之前就已经盈利了八十亿，这简直就是一种神话。 晚上回道怡情别苑的时候，刚进门莫小念就送给了林风一个拥抱：“某人今天赚的有点多啊，是不是有分红啊？” “切，我不知道要干多久，才能把这么多的股份全部都偿还完呢！”林风将莫小念抱到了外面的摇椅上：“你今天股市收益怎么样？我听公司里的几个懂事最近都是愁眉苦脸了，问清楚了原因之后才知道他们是故事亏了，说是最近股市动荡的额比较多！” “那是他们傻！”莫小念翻了翻白眼：“股市的钱虽然好赚，但总会陷进去，很多人都避免不了陷进去，所以往往都是在股市里面倾家荡产，但你见过愁眉苦脸过吗？” “你是忘了股市动荡你受到损失的时候！：”林风捏了捏莫小念的小鼻子，他还记得自己刚搬来没多久的时候，莫小念就因为一次故事的动荡和自己闹了好几天，那时候林风完全不知道莫小念是因为什么和自己闹的，还墨明棋妙了好几天，后来莫天行才告诉自己，如果股市动荡的时候可千万不要招惹莫小念，否则的话后果是严重的。 不过刚说到这，林风就看到莫小念的脸上开始躁动起来，这是莫小念要发怒的迹象，早就已经把莫小念的脾气摸的差不多的林风这个时候赶紧说道：“嘿嘿，乖宝贝不激动哈，今天晚上你想吃什么，无论你要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我要吃你！”莫小念恶狠狠的说道。 林风坏坏的一笑，直接将莫小念给抱了起来往卧室走去：“嘿嘿，你要吃我啊，你要吃我就早说啊，我现在就让你吃了我好不好！” “混蛋，混蛋你快放我下来，你个坏蛋！”莫小念惊呼一声：“你个坏蛋，我今天亲戚来了不准这样。” “没事，偶尔闯一闯红灯也是可以的嘛！”林风坏笑着直接将莫小念扔到了柔软的大**上：“嘿嘿，晚餐开始之前，你就是开胃菜。” ……………… 第二天，林风**满面的来到了公司，绿色生态项目组的项目经理已经在会议室等着林风了，林风将昨天从刘老板那里交易来的第一块绿色生态用地的图纸和资料交给了他们，让他们开始以这一块建筑用地从新设计，用最快的速度开始动工。 与此同时公司内部也已经知道了昨天晚上林风在天启拍行举行的一次拍会上打击了隆盛房地产公司，让对方以八十亿的价格买走了第二块绿色生态用地又以低价收购了堆一块绿色生态用地的事情，林风的威信再一次上升了一个高度。 第六十九章 近事遗忘 就在主持人满怀期待的看着那名中年秃头男子希望他再顶一手价格直接顶到五点五亿的时候，那中年秃头男子却是突然举起了手，说了一句话让主持人都愣住了。新地址：.xnb. “我弃拍！” 话音刚落，全场哗然，没有人明白他弃拍的目的是什么吗，如果只是单纯的定价格的话那很明显没有必要说一句他弃拍，这样肯定会为自己带来报复。 林风微微一愣，莫非是自己碰到和自己之前一样性质的的顶价了？ “弃拍？”主持人虽然失望了一下，不过还是本着职业的精神说道：“弃拍是每一个拍主的权利，现在五亿一千万一次，五亿一千万两次。” 主持人故意的停顿了一下，不过依旧没有人顶价，所以他只能一锤定音：“五亿一千万，成交，最终的成交方是我们的建方房地产公司的林董林董事长，我们恭喜他！” 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虽然这一块拍品不是整个拍会价格最高的一个，但作为压轴的拍品被林风给拍去，这本人就应该获得尊重，原因也很简单，这是拍会的行规，拍的压轴拍品的人理应获得这样的掌声。 “林董，恭喜你，不过之前也没见你对青铜器感兴趣呀？”竹竿没有说什么，李秘书却是有一些好奇，这段时间以来，她几乎天天都待在林风的身边，对于林风喜好古风这件事情他也是清楚，只是之前林风交出的古玩也都是一些小物件，从来都没有接触过青铜器。 林风笑了笑：“只是好奇吧，从来都没有接触过青铜器，买回来看看，这柄剑如果是真的话，那么他就值这个价格，甚至我还捡了一个大漏，走吧，拍会结束了就去签合同，然后我们还有四十亿的款项没收回来呢，哈哈！” 由于都是后台现场交易，所以拍会结束之后林风就来到了拍会的后台，负责这场拍会的是天启拍行的一个管理，林风在签合同的时候向他透露了自己想要见一见天启拍行的老板谈一谈合作洽谈的事情。 林风本来以为那管理会答应自己，毕竟这样的一个小拍行如果能有一个大公司的合作，将会对他们的项目有着很大的帮助，但林风没想到那管理竟然婉言的拒绝了自己。 林风也没有强求，只不过听莫天行说这天启拍行的老板和自己有的一拼，心里面难免会有一些不舒服。 毕竟自己是作弊用了夺予之手了，自然能够比别人出色很多，可是如果有一个人能够和自己差不多，那自己还要这夺予之手有个什么用？ 这让林风想起了鉴宝大赛上的水清寒，那是自己唯一佩服的人，不过可惜的是水清寒也不是一个普通人，如果让自己能够找到水清寒，林风相信自己一定可以说服水清寒跟自己说一下关于自己这一类人的事情。 “林董，我们老板性格比较怪癖，自从开了拍行之后就很少抛头露面了，商务合作洽谈的事情也几乎都是我在打理，所以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林董见谅@！”天启拍行的管理在合同上印上了天启拍行的印章之后，将那青铜剑交给了林风：“还有这柄青铜剑，我们老板说不管价格多少，但是只有有缘人可以得到，看来林董就是有缘人了，在这里先恭喜林董了。” 这句话，林风自然没有放在心里面，这是作为商人的一个技巧，尤其是古玩这一行里面，你说一件古玩的成本也就那么一点，邀不了多少，可是为什么可以出那么高的价格？ 还不是因为兴趣喜好？以为信仰？因为历史？ 所以关于有缘人这种扯淡的说法在林风的眼里面看来只不过是一种营销的手段而已，如果他不跟自己这么说的话，自己花了这么多钱就买了一把剑回去，心里面能好受吗？ 不过在古玩这一行里面也不能抱怨价格有多高，毕竟这种事情向来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 拿到了用木质包装包装好的青铜剑之后，林风便走出了后台，这个时候刘老板也已经签好了合同，只见他笑嘻嘻的走了过来，有些歉意的说道：“林董，不好意思了，临时接到莫董打来的电话让我拍下这块地，说是你要用到，因为拍会已经开始了我已经来不及通知您了，所以就直接拍下了，你看我们找个地方转移一下合同就好了。” 林风点了点头，看来果然是这样，莫小念这妮子就会给自己整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不过不得不说这段时间以来莫小念虽然一直呆在家里面，但在家里面的莫小念也可以说是帮了自己不少忙，就比如说这一次，如果没有莫小念帮自己拍下这块地的话帧及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够找到合适的绿色生态用地，这样对于自己的项目来说就有一些耽误时间了，一个项目拖的越久就会对公司的利润造成损失。 和刘老板签完合同转移了第一块绿色生态建筑用地的归属权之后，林风便找到了那第二块绿色生态用地的吴老板，按照自己和吴老板的约定，这八十亿的成交价格里面有自己的四十亿。 吴老板看见林风过来，脸上的笑意全无，这事放在谁的身上估计都是这样，毕竟好好的八十亿就要送给别人四十亿，如果是林风而且还是不可逆的话，林风也不会多高兴。 不过那吴老板也是一个聪明人，他知道如果他毁约的话，林风完全有能力整的他秦家荡产；现在交出这四十亿，说不定以后有好事的话自己还能够捞到。 想到这里，那吴老板便爽快地说道：“林老板，嘿嘿，我刚刚和他们的工作人员已经交易完成了，这张卡里面有六十亿，还有那二十亿就当是我的一点小意思，如果以后还有这种事情希望林老板能多带带我！” 林风惊讶的看着王老板，他不知道是什么促使着王老板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本来说好的是一人分一半，也就是四十亿，这家伙倒是挺自觉，把他的那四十亿又分了一半出来孝敬自己，要知道这二十亿对于谁来说可都不是一个小数目，尤其是像王老板这样的铁公鸡，他竟然会愿意拿出二十亿出来。 不过对于这样的赠礼，林风自然是不会不好意思了，理所当然的接下来了。 旁边的李秘书和竹竿都爱十分的惊讶林风竟然可以将这一次活动的收益提高这么多，对于一个商人来说在项目开始之前就已经盈利了八十亿，这简直就是一种神话。 晚上回道怡情别苑的时候，刚进门莫小念就送给了林风一个拥抱：“某人今天赚的有点多啊，是不是有分红啊？” “切，我不知道要干多久，才能把这么多的股份全部都偿还完呢！”林风将莫小念抱到了外面的摇椅上：“你今天股市收益怎么样？我听公司里的几个懂事最近都是愁眉苦脸了，问清楚了原因之后才知道他们是故事亏了，说是最近股市动荡的额比较多！” “那是他们傻！”莫小念翻了翻白眼：“股市的钱虽然好赚，但总会陷进去，很多人都避免不了陷进去，所以往往都是在股市里面倾家荡产，但你见过愁眉苦脸过吗？” “你是忘了股市动荡你受到损失的时候！：”林风捏了捏莫小念的小鼻子，他还记得自己刚搬来没多久的时候，莫小念就因为一次故事的动荡和自己闹了好几天，那时候林风完全不知道莫小念是因为什么和自己闹的，还墨明棋妙了好几天，后来莫天行才告诉自己，如果股市动荡的时候可千万不要招惹莫小念，否则的话后果是严重的。 不过刚说到这，林风就看到莫小念的脸上开始躁动起来，这是莫小念要发怒的迹象，早就已经把莫小念的脾气摸的差不多的林风这个时候赶紧说道：“嘿嘿，乖宝贝不激动哈，今天晚上你想吃什么，无论你要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我要吃你！”莫小念恶狠狠的说道。 林风坏坏的一笑，直接将莫小念给抱了起来往卧室走去：“嘿嘿，你要吃我啊，你要吃我就早说啊，我现在就让你吃了我好不好！” “混蛋，混蛋你快放我下来，你个坏蛋！”莫小念惊呼一声：“你个坏蛋，我今天亲戚来了不准这样。” “没事，偶尔闯一闯红灯也是可以的嘛！”林风坏笑着直接将莫小念扔到了柔软的大**上：“嘿嘿，晚餐开始之前，你就是开胃菜。” ……………… 第二天，林风**满面的来到了公司，绿色生态项目组的项目经理已经在会议室等着林风了，林风将昨天从刘老板那里交易来的第一块绿色生态用地的图纸和资料交给了他们，让他们开始以这一块建筑用地从新设计，用最快的速度开始动工。 与此同时公司内部也已经知道了昨天晚上林风在天启拍行举行的一次拍会上打击了隆盛房地产公司，让对方以八十亿的价格买走了第二块绿色生态用地又以低价收购了堆一块绿色生态用地的事情，林风的威信再一次上升了一个高度。 第七十章 晚上等你 张远琛自然是没有问题，凶手现在还没被抓住，脸上这点儿小伤，他一点儿也不介意。 后来有一次，张远琦问他哥哥，为什么在肚子上被捅了一刀以后还能跟对手玩儿命，可是剪头发的时候却又吼又叫的，他不觉得自家哥哥在剪头发的时候是在演戏，而张远琛的回答很简单： “已经受伤了，再哭再喊也没有用，但是在受伤的那一刻，其实我是很害怕的，就算只是掉一根头发，我也怕……”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现在暂且不提，张远琛知道重案一组的破案工作需要自己的一份力量，自然是义不容辞，放下手里的冰袋，就准备往外走，不过一想自己还没洗漱呢，他趁着安东他们在和自家弟弟说话的功夫，想到卫生间去洗把脸。 可他一看到镜子里自己的脸就傻眼了，他知道自己被凶手一脑袋撞得不轻，可是病房里没有镜子，他一直不知道自己到底伤到什么程度，眼前自己的半张脸又青又紫，血肿还没消下去，原本的颜值基本不复存在，镜子里自己的那张脸跟鬼屋里的小鬼没什么区别。 看来是没法像以前那样洗脸了，张远琛歪着脑袋想了想，最后想跟小猫似的沾点儿水蹭蹭脸就行了，至少把眼角的眼屎擦掉，水龙头刚打开，张远琛就听见身后有人说道： “安生点儿吧，你的脸不能碰水。” 张远琛很清楚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他抬起头来看向镜子，镜子里映出那个人的模样，正是沈慕卿。 只见沈慕卿靠在卫生间的门框上，微微仰着头，看着镜子里的张远琛，脸上没有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 张远琛叹了口气，乖乖的把水龙头关上，转过身来走向沈慕卿，却在离沈慕卿有大约五步的地方停下脚步。 “对不起……”张远琛觉得除了抱歉，他没有其他能说的话。 沈慕卿眉眼低垂，轻轻的说：“为什么要道歉，把理由说给我听。” “有很多……” 张远琛觉得自己有好多地方对不起沈慕卿，他不能在李萌挤兑沈慕卿的时候为她说话，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表达自己的爱意，不敢告诉爱着沈慕卿的张远琦，自己也爱着她…… 张远琛怎么会不懂自己给沈慕卿的伤害，一年多前他给沈慕卿的伤害已经重到无法补偿，沈慕卿仍然选择和自己在一起更是自己活到现在最大的福分，可是自己却没办法承认自己与她的恋爱关系，没有哪个女人喜欢地下恋情，可是偏偏他没有办法让他们的感情见光，他什么也不怕，唯一怕的，就是张远琦。 看到张远琛垂头丧气的样子，沈慕卿怎么会不知道张远琛在想什么，她又怎么会不懂张远琛的为难，而这些她真的不在乎，曾经的分别让他们更加懂得彼此的珍贵，只要能在一起，还有什么阻碍能算得上是伤害，她唯一担心的，只有张远琦。 “阿琛，你不用说，我都懂，可是，你担心的问题都不是要向我道歉的理由，”沈慕卿向前走了两步，拉近与张远琛的距离，她看着满心忧虑的张远琛十分心疼，“我只要你对我说：‘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自己……’” 听了沈慕卿的话张远琛扑哧一下笑出声来，他抬起头，目光温和的看着沈慕卿，沈慕卿清楚的看到了张远琛眼眶里的湿润，和嘴角扬起的幸福。 “我知道了，对不起，我以后会照顾好我自己的，”张远琛很想给沈慕卿一个拥抱，他也这么做了，不过在张开双臂之前，他先从卫生间里探出头看了看走廊，确认没有重案一组的人以后，伸手把沈慕卿拉近怀里，紧紧的抱住她，问道，“我和阿琦吓到你了吧……” “可不是么，”沈慕卿装作生气的拍了一下张远琛的后背，“你鼻青脸肿的就够吓人的了，阿琦更厉害，早晨站着走出去的，晚上就横着被人抬到我面前了，我能不害怕吗？我在急诊室外面看到卢浩宇的时候，差点儿没坐在地上。” 能够被自己所爱之人关怀着，那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张远琛觉得自己整个身子都是暖暖的，他歪头在沈慕卿的耳朵后面亲了一口，说道：“我向你保证，以后一定不会让你为我担惊受怕。” “那你趁早转行，你们整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现在在你怀里我都害怕，更别说你离开我视线的时候，”沈慕卿身上不使劲儿，整个人全都靠在张远琛的怀里，“时间能停在这里就好了，或者让我融化在你的怀里……” “这个没问题啊，我现在就让你化了怎么样？”张远琛不正经往沈慕卿耳廓上吹了口气，抬起头来装模作样的左右观察卫生间的构造，神秘兮兮的凑在沈慕卿耳边，说，“你们医院卫生间的隔音怎么样啊？” “别闹！”沈慕卿因为张远琛不正经的话而羞红了脸，在张远琛腰上拧了一把，“卫生间能有什么隔音，再说安东他们不是还等着你呢嘛！” “那……今天晚上等着我啊！” 沈慕卿瞪大眼睛，问道：“你今天晚上不加班吗？” “加班也得让睡三四个小时吧，你明天不是倒休嘛，在家等着我吧。” 沈慕卿实在是无法理解男人在这方面的执念，再加上张远琛顶着色彩斑斓的脸说着带颜色的话，沈慕卿实在绷不住了，笑道：“等你？我才不等你呢，你看看你丑的，姑奶奶我看不上你！” “**还挺猖狂！”张远琛笑着把沈慕卿困在怀来，“要不要现在就把你就地正法？” “你怎么这么贫了啊！”沈慕卿推了推张远琛的胸口，然后伸手点着张远琛的鼻尖说，“你跟着你弟弟啊，好的没学到，着撒泼耍赖耍贫嘴的功夫倒是日益精进了。” 张远琛眨巴着眼睛，思考道：“我觉得贫嘴也是好处啊，我以前很不会说话，你是知道的……” 虽然张远琛现在跟自己开玩笑的频率增加了，但是他还是自己爱着的那个木讷的大男孩，沈慕卿笑着拍了拍他没受伤的半边脸，说：“好，你怎么着都好，我都喜欢，你快回去吧，别让安东他们等急了，对了，安东他……” 提起安东，沈慕卿突然想告诉张远琛那天晚上安东给你自己的那份异样的感觉，不过眼前正有紧急的工作等着张远琛，张远琦又伤着，自己的这点儿事儿实在不适合现在讲，沈慕卿对张远琛摇摇头，说：“没什么，你快去吧。” “哦，”沈慕卿突然提起安东让张远琛心下一惊，又看沈慕卿欲言又止的样子，张远琛就对发生过什么事情猜的**不离十，可是介于身份问题他又没办法对沈慕卿透露什么，张远琛咬着下嘴唇想了想，然后握着沈慕卿的手，提醒道：“慕卿，你记住，要和安东保持一定距离。” 沈慕卿立即理解张远琛的意思，虽然张远琛不方便直说，但是他很清楚的提醒了自己，这个安东，肯定有问题。 “好，我知道了，你放心，”沈慕卿认真的记住张远琛的提醒，然后踮起脚尖，在张远琛耳边轻轻的说，“晚上我在家等你啊……” 如此明显的暗示差点儿让张远琛的血都倒着奔涌起来，只见沈慕卿冲张远琛微微一下，转身离开卫生间，往张远琦的病房走去，张远琛低头一下，跟在沈慕卿的身后，一起往病房里走去。 安东他们见时间差不多了准备离开医院，正好上白班的护士来给张远琦输液，卢浩宇见机赶紧拽着李萌离开病房，安东跟在张远琛身后离开病房，转身迅速关上病房门，以降低张远琦在里面因为输液那个小针头而冲沈慕卿撒泼耍赖的音量。 张远琛接过安东的帽子戴在头上，压低帽檐，黑色的帽子遮住张远琛的大半张脸，不仅挡住了张远琛脸上的伤，也瞬间给张远琛笼罩上一层神秘的气质。 早些年安东从来没在组织里见过张远琛，而看着这会儿站在自己身侧的张远琛，安东心想那时的张远琛，应该就是这幅冰冷的样子吧。 不，那时候的张远琛应该更加吓人，一身黑衣的他，应该就如同从炼狱里走出的索命阎王，在张远琛出现后安东便马上查了张远琛的信息，张远琛是目前明暗两面排名第一的狙击手，一杆令所有人闻风丧胆，可是再看着自己面前现在这个有血有肉的人，他有表情有温度，有亲情有爱情，和描述中的冰山杀手实在不好产生。 安东想着和自己单独相处时张远琛的模样，他已经无法分辨哪个是真正的张远琛了。 到底张远琛是在装成冰山冷血，还是在演绎温和的人情味，安东没有分清的把握，不过如果张远琛的本质是有感情的人，他则已经把握住张远琛的弱点，但要是张远琛的所有感情是他演绎出来的，那安东就真的是碰到高手了。 但无论如何，现在都不是出手的时候，谁先稳不住谁就输了，安东无所谓的耸耸肩，现在形式还好，先静观其变吧！ (); 第七十一章 犯罪实验 就在主持人满怀期待的看着那名中年秃头男子希望他再顶一手价格直接顶到五点五亿的时候，那中年秃头男子却是突然举起了手，说了一句话让主持人都愣住了。新地址：.xnb. “我弃拍！” 话音刚落，全场哗然，没有人明白他弃拍的目的是什么吗，如果只是单纯的定价格的话那很明显没有必要说一句他弃拍，这样肯定会为自己带来报复。 林风微微一愣，莫非是自己碰到和自己之前一样性质的的顶价了？ “弃拍？”主持人虽然失望了一下，不过还是本着职业的精神说道：“弃拍是每一个拍主的权利，现在五亿一千万一次，五亿一千万两次。” 主持人故意的停顿了一下，不过依旧没有人顶价，所以他只能一锤定音：“五亿一千万，成交，最终的成交方是我们的建方房地产公司的林董林董事长，我们恭喜他！” 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虽然这一块拍品不是整个拍会价格最高的一个，但作为压轴的拍品被林风给拍去，这本人就应该获得尊重，原因也很简单，这是拍会的行规，拍的压轴拍品的人理应获得这样的掌声。 “林董，恭喜你，不过之前也没见你对青铜器感兴趣呀？”竹竿没有说什么，李秘书却是有一些好奇，这段时间以来，她几乎天天都待在林风的身边，对于林风喜好古风这件事情他也是清楚，只是之前林风交出的古玩也都是一些小物件，从来都没有接触过青铜器。 林风笑了笑：“只是好奇吧，从来都没有接触过青铜器，买回来看看，这柄剑如果是真的话，那么他就值这个价格，甚至我还捡了一个大漏，走吧，拍会结束了就去签合同，然后我们还有四十亿的款项没收回来呢，哈哈！” 由于都是后台现场交易，所以拍会结束之后林风就来到了拍会的后台，负责这场拍会的是天启拍行的一个管理，林风在签合同的时候向他透露了自己想要见一见天启拍行的老板谈一谈合作洽谈的事情。 林风本来以为那管理会答应自己，毕竟这样的一个小拍行如果能有一个大公司的合作，将会对他们的项目有着很大的帮助，但林风没想到那管理竟然婉言的拒绝了自己。 林风也没有强求，只不过听莫天行说这天启拍行的老板和自己有的一拼，心里面难免会有一些不舒服。 毕竟自己是作弊用了夺予之手了，自然能够比别人出色很多，可是如果有一个人能够和自己差不多，那自己还要这夺予之手有个什么用？ 这让林风想起了鉴宝大赛上的水清寒，那是自己唯一佩服的人，不过可惜的是水清寒也不是一个普通人，如果让自己能够找到水清寒，林风相信自己一定可以说服水清寒跟自己说一下关于自己这一类人的事情。 “林董，我们老板性格比较怪癖，自从开了拍行之后就很少抛头露面了，商务合作洽谈的事情也几乎都是我在打理，所以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林董见谅@！”天启拍行的管理在合同上印上了天启拍行的印章之后，将那青铜剑交给了林风：“还有这柄青铜剑，我们老板说不管价格多少，但是只有有缘人可以得到，看来林董就是有缘人了，在这里先恭喜林董了。” 这句话，林风自然没有放在心里面，这是作为商人的一个技巧，尤其是古玩这一行里面，你说一件古玩的成本也就那么一点，邀不了多少，可是为什么可以出那么高的价格？ 还不是因为兴趣喜好？以为信仰？因为历史？ 所以关于有缘人这种扯淡的说法在林风的眼里面看来只不过是一种营销的手段而已，如果他不跟自己这么说的话，自己花了这么多钱就买了一把剑回去，心里面能好受吗？ 不过在古玩这一行里面也不能抱怨价格有多高，毕竟这种事情向来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 拿到了用木质包装包装好的青铜剑之后，林风便走出了后台，这个时候刘老板也已经签好了合同，只见他笑嘻嘻的走了过来，有些歉意的说道：“林董，不好意思了，临时接到莫董打来的电话让我拍下这块地，说是你要用到，因为拍会已经开始了我已经来不及通知您了，所以就直接拍下了，你看我们找个地方转移一下合同就好了。” 林风点了点头，看来果然是这样，莫小念这妮子就会给自己整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不过不得不说这段时间以来莫小念虽然一直呆在家里面，但在家里面的莫小念也可以说是帮了自己不少忙，就比如说这一次，如果没有莫小念帮自己拍下这块地的话帧及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够找到合适的绿色生态用地，这样对于自己的项目来说就有一些耽误时间了，一个项目拖的越久就会对公司的利润造成损失。 和刘老板签完合同转移了第一块绿色生态建筑用地的归属权之后，林风便找到了那第二块绿色生态用地的吴老板，按照自己和吴老板的约定，这八十亿的成交价格里面有自己的四十亿。 吴老板看见林风过来，脸上的笑意全无，这事放在谁的身上估计都是这样，毕竟好好的八十亿就要送给别人四十亿，如果是林风而且还是不可逆的话，林风也不会多高兴。 不过那吴老板也是一个聪明人，他知道如果他毁约的话，林风完全有能力整的他秦家荡产；现在交出这四十亿，说不定以后有好事的话自己还能够捞到。 想到这里，那吴老板便爽快地说道：“林老板，嘿嘿，我刚刚和他们的工作人员已经交易完成了，这张卡里面有六十亿，还有那二十亿就当是我的一点小意思，如果以后还有这种事情希望林老板能多带带我！” 林风惊讶的看着王老板，他不知道是什么促使着王老板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本来说好的是一人分一半，也就是四十亿，这家伙倒是挺自觉，把他的那四十亿又分了一半出来孝敬自己，要知道这二十亿对于谁来说可都不是一个小数目，尤其是像王老板这样的铁公鸡，他竟然会愿意拿出二十亿出来。 不过对于这样的赠礼，林风自然是不会不好意思了，理所当然的接下来了。 旁边的李秘书和竹竿都爱十分的惊讶林风竟然可以将这一次活动的收益提高这么多，对于一个商人来说在项目开始之前就已经盈利了八十亿，这简直就是一种神话。 晚上回道怡情别苑的时候，刚进门莫小念就送给了林风一个拥抱：“某人今天赚的有点多啊，是不是有分红啊？” “切，我不知道要干多久，才能把这么多的股份全部都偿还完呢！”林风将莫小念抱到了外面的摇椅上：“你今天股市收益怎么样？我听公司里的几个懂事最近都是愁眉苦脸了，问清楚了原因之后才知道他们是故事亏了，说是最近股市动荡的额比较多！” “那是他们傻！”莫小念翻了翻白眼：“股市的钱虽然好赚，但总会陷进去，很多人都避免不了陷进去，所以往往都是在股市里面倾家荡产，但你见过愁眉苦脸过吗？” “你是忘了股市动荡你受到损失的时候！：”林风捏了捏莫小念的小鼻子，他还记得自己刚搬来没多久的时候，莫小念就因为一次故事的动荡和自己闹了好几天，那时候林风完全不知道莫小念是因为什么和自己闹的，还墨明棋妙了好几天，后来莫天行才告诉自己，如果股市动荡的时候可千万不要招惹莫小念，否则的话后果是严重的。 不过刚说到这，林风就看到莫小念的脸上开始躁动起来，这是莫小念要发怒的迹象，早就已经把莫小念的脾气摸的差不多的林风这个时候赶紧说道：“嘿嘿，乖宝贝不激动哈，今天晚上你想吃什么，无论你要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我要吃你！”莫小念恶狠狠的说道。 林风坏坏的一笑，直接将莫小念给抱了起来往卧室走去：“嘿嘿，你要吃我啊，你要吃我就早说啊，我现在就让你吃了我好不好！” “混蛋，混蛋你快放我下来，你个坏蛋！”莫小念惊呼一声：“你个坏蛋，我今天亲戚来了不准这样。” “没事，偶尔闯一闯红灯也是可以的嘛！”林风坏笑着直接将莫小念扔到了柔软的大**上：“嘿嘿，晚餐开始之前，你就是开胃菜。” ……………… 第二天，林风**满面的来到了公司，绿色生态项目组的项目经理已经在会议室等着林风了，林风将昨天从刘老板那里交易来的第一块绿色生态用地的图纸和资料交给了他们，让他们开始以这一块建筑用地从新设计，用最快的速度开始动工。 与此同时公司内部也已经知道了昨天晚上林风在天启拍行举行的一次拍会上打击了隆盛房地产公司，让对方以八十亿的价格买走了第二块绿色生态用地又以低价收购了堆一块绿色生态用地的事情，林风的威信再一次上升了一个高度。 第七十二章 悲伤的初恋故事 众人听了张远琛的话，一个个惊得张大嘴巴，昨天晚上那个看门大爷是在张远琛和张远琦之后被拉近医院的，重案一组的众人保证，昨天夜里张远琛只顾着张远琦不可能注意到看门的大爷，因为时间关系他们没有任何人对张远琛提过昨晚看门的大爷掺和到案子里，那么张远琛又是如何知道看管教学楼的大爷就是凶手的呢？ “阿琛，你，能不能再捋捋，我怎么有点儿晕啊……”卢浩宇在电脑方面确实是no.1，不过在案件推理方面他一向不行，他早就已经习惯了不耻下问，并自认为代表一类人群，帮他们解决了不敢开口防止冒傻气的问题，卢浩宇不会说出，他们这类人的固定成员里有贾韶和李萌，敏才经常参与其中，安东偶尔会脑袋不灵光，张远琛和张远琦嘛……一般推理的都是他们俩，自然不会被划归到跟自己一个阶层里。 张远琛点点头，慢慢的解释道：“咱们之前因为凶手把案发现场伪装成密室把咱们唬住了，现在作案手法已经被破解，那么咱们可以想一下，可以无声无息的设置这个杀人装置的，都可能会有谁，首先，外来人员是不可能的，教师的可能性也很小，因为老师的目标性很大，在学校里走动，尤其是到犯罪现场，不可能一个学生都看不到，再说说学生，我觉得像我和阿琦这样想来探险的学生肯定有，但是学生在学校的时间都是统一的，白天设置这样的杀人装备肯定是做不到的，所以不是外来人员、老师和学生，学校里还剩下谁？” 贾韶点点头，恍然大悟道：“只有清洁工和安保人员……” 张远琛见贾韶理解了，露出满意的微笑，接着说：“教学楼里的卫生都是由各个班级划片清扫的，保洁人员时隔半个月才会进入教学楼一次，对学生办法清理的位置进行清扫，而咱们之前已经查过，保洁进入教学楼的时间都是白天，而且和案发时间对不上，所以排除了清洁工的嫌疑，那么剩下的就是保安，学校里每栋楼都有对应的保安，大门口有两个，案发时是晚上，保安都会先巡视自己负责的那栋楼，然后待在一楼的保卫室，如果他们其中一个去了另一栋楼，必然会引起怀疑，所以咱们的嫌疑就集中在负责教学楼的保安身上。” “而保安是有这栋楼每个门的钥匙的，他即使打开了犯罪现场的门，也并无不可，再说这些天咱们不分白天夜里的来，这个保安经常给咱们开门，在咱们走了之后，他再去开门，上面问起来，也可以说去检查现场是否有人破坏，理由十分充分，再加上他就守着摄像头，当咱们要求摄像资料的时候，他只要修改日期，之前的影响，即使浩宇手段再高，也查不出里面会有被剪辑的痕迹。” “原来如此！”卢浩宇一蹦三尺高，气呼呼的喊道，“我还以为凶手有什么高招呢，每天绞尽脑汁的对着电脑屏费劲儿，头发都快被拽光了，却一点儿破绽也查不出来，合着他用的是最简单的方法啊！” “不过阿琛，你是怎么知道凶手是用了什么手段更改了摄像头视频呢？”李敏才听着张远琛的推理，觉得张远琛好像是个神仙，没有他不知道的。 “这是阿琦告诉我的，我们俩躲在厕所的时候，他说下午和学生们聊天的时候，有人透露在第二个受害人发现的第三天晚上，有四五个女学生曾经去探险，看看到底有没有鬼，可是咱们之前看摄像头的时候，是没有这一幕的，再加上学校晚上基本上都是一个场面，所以阿琦推断，凶手调换了摄像头影像，”张远琛伸手指了指放在一边的被害人的衣服和书包，“你们发现没有，这里面没有被害人的鞋子，也正是昨晚我和凶手打斗的时候，才猛然发现，凶手没有再犯罪现场留下脚印的方法，是他穿着被害人的鞋子，而且鞋子是倒着穿的，这样受力面积不均衡，即便被警察查到他穿了被害人的鞋子，也没有办法确定他脚印的大小，不过我和阿琦昨晚也真是粗心，被害人明明就被藏在我们身后，我们却都没有察觉，若是被害人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哥俩也有重大的责任。” “阿琛，你和阿琦已经尽力了，不必自责，”李敏才拍了拍张远琛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补充道，“已经确定被害人是高二的艺术生，因为要去课外班学美术，所以她的放学时间比其他学生早，已经向她同行的好友还有补课班的老师确定过，昨天晚上没有人见到过被害人。” 安东兴奋的击掌，说道：“这就对了，这样跟咱们查到的故事，也就对的上了。” 故事开始于三年前，正在上初三的女孩，在她十五岁的时光里，遇到了让她一见倾心的男孩子，男孩子跟他同年级，阳光少年初长成，正是惹人注目的年纪，女孩无法控制自己悸动的内心，满怀羞涩的写了一封情书，由于再三，还是在一个午后，羞红着脸庞，双手将信封递给了心中所想的男孩子。 女孩性格内向，在学校里并不惹人注意，可男孩子看着他红扑扑的脸颊，却觉得她是那般可爱，让他心中小鹿乱撞，他们在最青春年少的时候遇到了最美好的感情，他们不敢明说，不敢牵手，只敢在放学回家的路上，肩并肩走一段两个人回家都需要穿过的马路，偶尔谈论两句，然后挥手告别。 他们的感情都记录在色彩柔和的信纸上，每晚写完作业，总要再熬着夜在信纸上写啊写，表达自己心里对对方的爱恋，第二天在班门口，两个人装作借书还书，然后将信纸夹在书页之内。 这份美好被四个女孩子打断，她们手里拿着信纸出现在女孩的面前，嘲笑，耳光，拳脚，在众人面前大声读出女孩深藏心底的感情，让女孩子饱受羞辱，但因为那四个女孩子喜欢男孩子所以没有读出男孩子的名字，而男孩子一直隐藏在人群之中，没有勇气冲上前去，承认信的主人就是自己，不敢像女孩一样成为早恋的靶子。 紧接着同学的白眼，老师的教育，家长的怒吼随即而来，男孩子再见到她时只有冷漠，最终饱受**的女孩子用一根绳子，了结了自己的生命，也给这份唯美的初恋画上了悲伤的句号。 四个女孩子受这件事情的影响，两个去了外地上学，另外两个因为当时只是站在旁边并没有直接对女孩子进行羞辱，最终觉得事情影响不大，学校也为了压下**消息，将两个女孩子直升高中，而那个男孩子因为内心的愧疚再也无法专心学习，早早的步入社会。 故事原本会在这里结束，但是三年后直升本校的两个女孩子先后被杀，案件破朔迷离，三年前的事件再次被搬上桌面，悲伤也开始续写…… 王嘉瑞的电话适时打来，安东接起电话，随手打开免提，就听见王嘉瑞在那边说道：“我说东哥，阿琛和阿琦昨天晚上的战斗到底有多激烈啊，满地都是血，你知道我一宿没睡才把他们的血样区分开吗？” “阿琦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你说他们昨天晚上打得多激烈，”安东没工夫跟王嘉瑞闲聊，赶忙问道，“结果查的怎么样？” “哦，通过血液我们在基因库里查到了，除了阿琛和阿琦之外，另一个血液的主人叫刘焱，四十五岁，而我可以这么快查到他的原因，是因为半年前，他被查出肝癌晚期。” 卢浩宇一脸的不相信，咋呼道：“四十五？那个保安不说四十五，要说他五十四，我都觉得给他说年轻了！” 卢浩宇叹了口气，感叹道：“家里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突然没了，一天老十年也是有可能的。” “虽然他有肝癌，但是昨晚打斗时，他的动作和力量，完全不像一个快六十的老人，”张远琛一边回忆昨晚的情景一边说，“根据昨天凳子打到门框上的高度来看，他的个子得有一米七八左右，但他平时总是佝偻着腰，所以第一时间没有判断出是他。” 安东点点头，说：“却是如此，他面向显老，昨天满脸是血的躺在楼梯拐角，说是听到楼上有动静，赶上来时却被人一拳打倒从楼梯上滚下来，现在一想，他的伤就是你打的。” 正好李萌这会儿跑进案发现场，她先是叉着腰喘了两口粗气，然后说：“查实了，那个保安大爷的真实身份就是刘焱，为了进学校报仇做了**件。” 安东当下决定道：“好，马上给二组打电话，让他们控制住刘焱！” 就在这时安东的手机又想起来，他接起电话，听那边说了以后脸色煞白。 “出事了，那个女孩子抢救无效，已经死亡了，还有，”安东怒火上冒，咬牙切齿的说，“刘焱跑了，不见了！” 第七十三章 嫌犯失踪 “什么？跑啦！”卢浩宇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快被气炸了，撸胳膊挽袖子的喊道，“二组干什么吃的，一个大活人都看不住，就这么让刘焱在眼皮子地下跑了！” 而张远琛却因为另一个消息惊得无法动弹，那个女孩子死了，他和阿琦那么费力就下来的女孩子，就这么轻易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张远琛第一反应是要找到凶手，然后自己亲手杀了他，后一想若是自己杀了凶手，那么就成了第二个杀人犯，他不能这么做，可转念一想，自己之前一杆不知道要了多少人的性命，他很清楚到现在为止还有很多人想杀他为快，可是这些人想杀他，又是什么目的？ 原来自己也跟这个凶手一样，是一个杀人犯，可是自己明明就是杀人犯，为什么这会儿会因为一个人被杀而如此心痛不已？ 张远琛觉得自己变了，变得不想自己了，他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变得，可是他很清楚，自打自己回到荣城，见到张远琦和沈慕卿之后，他的思想和生活，已经离曾经的轨道越来越远了。 现在的生活和他前十六年的所学、所经历全然相反，自己用了十六年适应黑暗，可是却在一瞬间，就体会到光明是什么，张远琛赶忙深吸一口气，他必须让自己尽快冷静下来，他只是身负重任来到警局做卧底，并不是真的成为警察，他不能有不该有的情感，那样会非常危险。 沈慕卿的存在已经让他一只脚踏过生死边缘，如果思想再出现问题，不仅没办法守护沈慕卿，怕是自己连带着阿琦的生命都会受到威胁。 张远琛闭上眼睛，在心里不停的默念道：我来自黑暗，我属于黑暗…… 在犯罪现场的工作人员在听到安东说出的信息以后瞬间乱了手脚，连鉴识科的警员都放下了手里的工作，急的满头是汗，安东也是急得直跺脚，衬衣的后背完全被冷汗湿透，他先是原地转了三圈，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站定后深吸一口气，扯开嗓门喊道：“所有人，集合！” 重案一组人员瞬间在安东面前战成一排，自打张远琛来了以后从来没见过这种阵仗，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往哪边走，卢浩宇一把把张远琛拉倒自己身边让他站好，不过这个队伍一直是按照大小个站的，张远琛比张远琦还高三公分，应该在最左侧当大排头，可是这会儿却被卢浩宇拉着站在男生的队尾，两边分别是卢浩宇和李萌，三个人组成了一个明显的“凸”字，画面十分滑稽。 不过这会儿可没有一个人笑的出来，包括鉴识科的工作人员也被安东的一嗓子唬住了，聚在一起也要向重案一组的成员们一样排队，安东赶紧冲他们招招手，示意他们散开。 “鉴识科的各位，你们接着手里的工作，我就是召集一下一组的成员布置一下工作，我只是重案一组的组长，还没有权限管理你们，你们继续，继续……” 听了安东的话鉴识科的工作人员们先是互相看了看，确定真的不用听候指示后，三三两两散开，继续手里的工作，安东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重案一组的成员，虽然张远琛的站队让整个队列看起来很不和谐，不过他们现在已经没有时间注意这些形式主义了，立刻进行工作安排： “勺子，浩宇，你们立刻回局里，查一下当年那四个女孩里现在还活着的那两个现在在哪里，立刻他们确定位置，请求当地警方协助，保护她们俩的安全，剩下的几位跟着我，咱们立刻去医院！” “是！” 一队人马立刻兵分两路，赶往不同的地点，安东驱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下车以后他们迅速的奔向嫌疑人刘焱所在的病房，刚拐进走廊就见重案二组的人们在走廊里扎着堆儿，四个人冲进刘焱的病房，只见刘焱穿过的病号服被扔在地上，屋子里早已没了人影。 “我说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啊！”李萌一向直言直语，这会儿正在气头上自然不会给二组人说客气话，贾韶赶紧拦着李萌，生怕李萌再说出点儿什么不好听的来，虽然这次是二组工作出现了问题，可是以后大家依然是低头不见抬头见，万一发生龃龉，以后背地里被人使绊子，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李萌不以为意，甩开贾韶的胳膊愤愤的说：“要是阿琦在的话，话肯定说的更难听！” “谁说的？我进了这屋就没说过话，”突然病房阳台的门一开，张远琦从阳台走到屋里，戳了戳李萌的脑门，说，“下次发火之前，得先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把最有利的条件握到自己手里以后再发火，省的落人口舌。” 然后张远琦小脸一绷，整个人的气场瞬间降低了好几度，对着重案二组的人们就喊：“你们都是吃白饭的吗？站在门口着急有什么用，你们就不知道去阳台看看？一个医生被捆着塞到衣橱里你们这么长时间就没发现？去阳台光看一眼就出来了，你们上学的时候侦查课是怎么上的，学的知识都就着大米饭吃了啊！” 重案二组的组长正好在这个时候赶到刘焱的病房，他在楼下听见卢浩宇又喊又叫的本有些不快，可是在听到张远琦的话以后，快步走到他们组成员的身后，黑着脸说：“怎么，你们还不高兴了啊，阿琦说的难道不对吗？都给我好好听着！” “鹿哥，不好意思……”张远琛脾气火爆，但是安东还是懂的如何维护同事关系的，赶紧温和的对老鹿道歉。 老鹿是明事理的，二组需要整顿的事情本就该提上日程，现在出了嫌疑人逃跑的事情，正好可以向上反映尽快对二组进行整合，老鹿对安东摆摆手，示意他一点儿也不在意。 张远琦喊了一通，原本就犯晕的脑袋因为缺氧又是一阵眼前发黑，张远琛看见了，立刻快步上前拉住张远琦的手臂，关切的说：“这里的事情你别管，我扶你回去休息。” “我没事儿，”张远琦对自家哥哥笑笑，揉了揉眼睛好让自己的眼睛湿润又明亮，显得更有精神些，“你们已经确定凶手是住在这屋里的人了吗？” 张远琛点点头，说：“我的推理应该没有问题。” “肯定没有问题啊！”张远琦十分骄傲的说，“也不看看你是谁的哥哥，别说你原本就很厉害，就看看咱们哥俩这基因，哥哥你的推理就肯定没问题！” 张远琛本来因为嫌疑人逃跑的事情很头大，不过听了自家弟弟话语中对自己表现出的信任，心里起的急躁平复了不少。 “敏才，虎妞，你们俩先去帮我到阳台把那个医生抬出来，我脑袋发沉没法低头，所以刚才没给他松绑，”张远琦比重案一组的其他人来到现场的时间比较早，所以率先说明道：“嫌疑人应该是趁医生来给他诊治的时候，把医生打晕，用输液器把医生绑住塞进阳台的衣橱里，然后换上医生的衣服以后在咱们的眼皮子地下溜走了。” “应该是这样。”张远琛点点头，他一向对自家弟弟的推理十分信任，再说现场的痕迹十分明显，可以很明显的推理出刚才发生的事情。 被捆住的医生由李敏才架着做到**上，他略微有些受到惊吓，但是精神状态还可以，能够正常说话，把刚才自己经历的事情说了一遍，和张远琦的推理一模一样。 “鹿哥，现在就需要你帮忙了，”安东转身立刻和二组组长商议道，“我们这边人手确实不够了，医院的摄像头需要有人来查，好看看嫌疑人往哪个方向去了，咱们好进行追捕。” “这个没问题。”二组组长立刻安排两个人去医院保卫处查看摄像头记录的影响。 卢浩宇手很快，用了很短的时间就查到了安东安排他要查的信息，电话立刻拨了过来。 “东哥，这两个女孩一个在国外读书，另一个所在的城市距荣城有两个半小时的车程，”安东开着免提，张远琛在电话这头都能听见卢浩宇把键盘敲得快碎了，“刘焱直接杀到国外的可能性太小了，所以咱们现在是不是该着手开车准备远征了啊！” 重案二组的组长和安东使了个眼色，二人立刻懂的对方的意思，指派重案二组的几个人去告诉客运站和高速路口排查。 重案二组的组长安排道：“等咱们查出刘焱的行动路线以后，咱们立刻就要开始行动了，毕竟抓捕范围太大，我立刻给张局长打电话请求支援。” “一组的成员成员们准备好，一会儿咱们就要行动了，”安东指了指李萌和李敏才，说，“你们俩一组，我和阿琛一组，确定路线以后立刻出发。” 张远琦不干了，踮起脚喊叫道：“我呢？东哥，你把我给忘啦！” “东哥忘了你，我可没忘了你，”刚才去给张远琛拿检查报告的沈慕卿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张远琦的身后，“你给我赶紧回去躺着！” 第七十四章 不听话的张远琦 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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