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的死人》 第一章:皮囊 我叫王超，是个月收入不超过三千的快递员，每天的最大乐趣，就是拆快递。 没错，就是拆那些还没有送到顾客手中的快递，发觉自己喜欢的话，就偷藏起来，再把另一个假的东西放进去，送给顾客。 两年来，我藏了很多的东西，但要说最令我喜欢的一样东西，当属娃娃。 当时拆开这个包裹的时候，我是万分的激动啊，因为我都快三十岁了，做梦也想要得到女人啊。 虽然它不算是真正的女人。 第二天早上，我把这娃娃塞进床下，盒子封好，装进了快递包裹里，又把快递包裹封好了，从外面看起来完好无损。 我照常把这个快递送出去后，按照我的预测，快递的主人收到以后，一定会以为是淘宝商家捣的鬼，接着就在各个论坛上大骂淘宝假货遍地。 呵呵，你们这些愚蠢的网购者，你们可知道，假货的现象，很大一部分是我们快递员造成的啊。 其实，在这两年时间里，我很多次的都想着去失足一番的，毕竟我都快三十的人了。 可是，我始终下不了这个决心，毕竟我还是个黄花大小伙，总觉得自己会吃亏。 今天，是二零一六年上班的第一天，我把手边这个包裹送出去，今天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可是，当我来到小区门口，即将给收件人打电话的时候，我瞥到了快递上的简介，竟然什么都没写。 我猛地怔住了，在我过去多年的快递生涯中，绝大部分东西都有简单的介绍的，除非…… 我想起来，两年前的那个娃娃的包裹，外表就是没有任何介绍的。 联想起两年前的那个晚上，我又把电话装进了口袋里，带着包裹回到了出租屋中。 在月光的映照下，我在隐蔽的卫生间里，我拿着剪刀，剪向包裹的封口。 我发觉我的手在颤抖，身体处于一种极度紧张又兴奋的状态中，奇怪我明明还没确定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啊，身体怎么会有这种反应呢。 封口打开，里面是一个漆黑的盒子，盒子上依旧是一片漆黑，什么也没写。 我觉得有些失望了。一般来说，不管是什么东西，在包装盒上都会有些许的介绍的，两年前的娃娃，在包装盒上就有一个美女图画。 这一股漆黑的颜色，让我猛地紧张起来，心想里面莫不会是一个骨灰盒吧？要不然这么黑乎乎的。 我本想放弃拆封，但犹豫了一会，心想已经到这一步了，不如拆开看看吧。如果真是骨灰盒，就跪着磕俩头，再放回去。 盒子缓缓打开，熟悉的面孔出现在我面前。 如我所料，的确是一只娃娃。 …… 直到天色大亮，楼下早餐摊传来摆摊声音的时候，我才结束这一晚，躺在了它旁边。 我这时候才发现，这一整晚，我竟然是在床边地板上进行的，我想爬上床睡觉，不然醒来的话肯定感冒，但是我竟然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疲惫至极的神经，估计下一秒就会睡着，但是什么时候能醒来，我却不知道了。 我又看了一眼躺在一旁的美女。 我只觉得自己睡了好久好久，才睁开眼睛。 一般人在睡醒之后，都需要几分钟的发呆时间，全身力气和意识才会逐渐恢复过来，我却是在瞬间猛地清醒了。 因为我看到，在我前面，站着一个人，她也正在看着我。 她上身穿着白色印花衬衫，绷得鼓鼓的，下身穿着红色的遮臀短裙，雪白纤细。 我立马大惊失色，这不是那只娃娃嘛！ 我急忙四处看去，那只昨晚被我拆开的娃娃已经不见了，唯独这个美女站在我面前。 “你是谁？从哪来的？”我真的被吓住了，慌忙中站了起来，低微的声音问着。 她也是一幅被吓到的样子，像是被绑架的女孩似的，往后挪动着身子，摇着头低声说：“不……我不知道……” 我诧异起来，你是谁你不知道啊！ 不过因为她这种怯弱的表情，倒是让我大胆了起来，毕竟我是一个堂堂七尺男儿啊，怎么能怕这么一个弱小的姑娘呢。 我走到她身前，像是一个鉴宝专家鉴定一个宝贝似的，从头到脚仔细查看着，恨不得带上放大镜去看。 她身上散发出一种淡淡的香味，跟我以前在大街上跟踪美女时，闻到的气味是不一样的。街上的美女的气味是纯粹的香水味，但这个应该是真正的体香。 “你怎么来的？怎么会在我房间里？”我故意把目光变得凶冷些，瞪着他，像是在看着一个盗窃犯。 她被我这双目光给吓到了，快要哭出来似的，颤巍巍的说：“我……我刚醒过来，就看到你躺在我旁边，我穿好衣服起来，想找点吃的，你就醒了……” 从她的眼神里，我基本能判定她不是在说谎的，因为眼神里的紧张和惶恐是伪装不出来的。 我伸出手掐了一下她的胳膊，裸露在外面的皮肤稚嫩如水，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姑娘的肌肤模样。 她痛地‘啊’地叫了一声，脸上挤成一团。 我收回了手，她赶忙伸出另一只手摸去。刚才我的确是掐的太用力了。 她竟然知道疼！看来的确是一个普通的姑娘嘛。 我转头看着地面上，昨晚拆开纯黑色包装盒还在这摆着，包装盒上什么都没写，里面也没有任何的配件，就这么胡乱地摆放在这里。 而昨晚那个伴我通宵的娃娃，在我一觉醒来后，竟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跟娃娃长的一模一样的的真人美女，站在我的面前。 细思极恐，这是怎么回事？ 我转头又盯着这个女孩，脱口而出一个奇怪的话，“你是人吗？” 女孩的确很害怕我这个‘陌生人’，听到我这个提问，畏缩的同时又满是诧异，说：“啊，我怎么不是人啊，你这话好奇怪啊……” 我转身坐到了床上，捂着脑袋，努力地思考着。 不一会，这个女孩也像是主动试探着，也坐到了我旁边。 我看着她，说：“你现在不要害怕，我是个好人。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你好好的回答我。” 女孩点着头，晶莹的眼睛里似乎有所放松，看来我刚才伪装出的和善的语气还是挺有效果的。 女孩说，她的记忆开端，就是自己从这间狭小的房子里醒来，然后看到了我，至于此前的事，一片空白。 她说她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名字，父母是哪的，来自哪里，但一些基本的生活常识还懂，比如知道我是男的，她是女的，知道我们住在楼房想里，房间有点小。 我点着头，难不成这个女孩是个失忆的姑娘？ 我心里的恐惧消除了很多，毕竟面对着是一个娇滴滴的美女啊，眼瞅着她跟花朵似的，一副乖巧懂事、可爱至今的模样，十分讨人喜欢。 “你……能不能不要抛弃我？”她低着头，两只手互相扣着，试探性地问着我。 我点着头，心里想着，其实我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不应该往牛鬼蛇神方面想，这个现象的发生，一定是事出有因的，比如可能因为某种奇怪的巧合她才进来的，而我身边的这个娃娃，可能是恰好有一条狗钻进我的屋子，给我衔走了也不一定啊。 “我带你去吃饭吧。”我其实早就察觉饿了，只是精神一直在这个女孩身上，没顾得上，另外带着她吃饭，也能进一步观察她。 她点着头，笑了起来。 第二章:最后一个包裹 从出门一直到下走廊，她都紧紧拉着我的手，躲在我身后似的，好像是一个刚从母亲襁褓里出来的孩子，畏惧着这个世界。 但是，她实在是太漂亮了，高高的个子，完美的曲线，花白衬衫的遮掩下紧绷绷的，似要跳出来，红色的皮短裙，还有踢踏作响的红色高跟鞋，满是野性。 一个气质如此娇嫩细致的女孩，却穿着如此的野性霸气，这是最让男人欲罢不能的装扮了。 往常走在大街上，我的眼睛就像是扫描仪似的，不停地搜索着四周的美女，然后紧盯着一会，同时幻想着要是自己身边能牵着一个美女，该多好啊。 但是万万没想到啊，昨天还偷看美女的我，现在竟然手牵着一个绝世美女，引得四周无数的屌丝注视着她。 甚至一些女人都是纷纷侧目的，震惊于她的美貌。 走着走着，我来到了这家麻辣烫店，这是我以前经常去吃的，但是站在门口的时候猛然发觉，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能带着女朋友吃这种玩意呢！ 幸好干快递的这两年，我也算攒了一点钱，我决心为了满足她，好好的奢华几次。 于是，我们拐了个弯，就来到了附近的一家羊肉饺子馆。 饺子馆里的服务员，一看就是个还处在青春期的少年，也是假装不经意地看着她，上饺子的时候甚至还偷看了下胸部。 我心想，你们偷看一下就好了，我可是干真格的。 我看着她吃饺子的样子，忽然联想到了我高中时代的女神，是当时的数学老师，叫高丽，当时的她刚大学毕业，穿着打扮可谓是风情万种，在我们青涩的高中时代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丽影。 我面前的她，可比高丽漂亮何止万倍啊。我直接开头道：“那个……要不，在你恢复记忆之前，我先给你起个名字吧？” 女孩抬着头看着我，笑得像一朵花，点着头‘嗯’了一声。 “高丽，高昂的高，美丽的丽。”我笑着说。 她一听，笑得更灿烂了。 吃完饭，我拉着高丽，去看了一场电影。电影是一部标准的爱情片，里面少不了接吻的场面，当时影院的灯光全灭，只有大屏幕的光闪着，而我跟高丽坐在后排。 我立即按照想象中做了起来，小声地跟高丽说“别说话”，高丽点着头，我就直接吻了上去。 这可是我的初吻，至少是面对真人的初吻，一瞬间我紧张极了，感觉全身像过电一样。 接着，我又带着她去逛街，几个名牌衣服店挨个逛。 其实我是从来没去过这些品牌店的，一般都在地摊买衣服，但此时此刻，我必须把高丽打扮的更加漂亮的，才符合我对于女神的意淫。 我按照以前看过的爱情动作片里女主角的装扮，买了一大堆衣服，比如制服衬衫，渔网丝袜，豹纹睡衣……，又去成人用品店，买了许多说起来很害羞的工具，总之是男人私底下都很渴望和女朋友玩的那种。 购物完出来，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高丽穿着这些衣服，出现在我面前的，恰好电脑里还珍藏着一些苍老师的电影，到时候可以看完电影再试穿。 我拦了辆出租车，报出了地址，火速地上去了。 在出租车里，电话突然响了，我一看，是我在的快递公司的经理打来的。 我接通了，那边经理立马吼了，问我今天为什么没上班？ 我立马想到了，今天沉醉在高丽的事情上，都忘记要上班了。 但是，有这么一个美女在身边，我还上什么班啊！先享受再说！ “我不干了，这半个月工资我也不要了，换人吧！”我吼着。 那边经理一听我连工资都不要了，反而高兴了起来，但应该是意识到不能立马表现出来，所以装作一副淳淳教导的模样：“行。根据我这电脑显示，你手里还有一个包裹没送吧？送完就赶紧结束吧，以后别来上班了。” 说完，电话就挂了。 我这时候才猛然想到，经理口中的这个‘还有一个包裹没送’，就是指的高丽的这个包裹。 按照以前的习惯，我通常都是拆开包裹，如果喜欢里面的东西，就拿另外一个东西代替掉，然后再包装好，送过去。只是今天突然出现的高丽，让我忘掉了要把包裹送出去的事了。 高丽坐在我旁边，看着我，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 我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头发，轻声说：“没什么。” 回到家，高丽说她太累了，洗了个澡就睡觉了，我当然和她一起进里面洗澡了。 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跟女生一起洗澡，洗澡途中我当然不老实了，干起了坏事，所以洗了足足一个半小时才出来。 洗完澡出来，高丽直接瘫软到了床上睡去了，而我在床边的地板上，找到了这个包裹，打算现在把它送出去。 我忽然发现，这个包裹不是淘宝购物过来的，而是一个跨国的邮寄包裹，始发地址是四川成都，收货地址是我们郑州花园路的一个小区，叫做‘二十一世纪社区’。 这时候我犹豫了起来，因为在我们快递行业有一个潜规定，如果是淘宝的包裹，拆开偷换下来，问题是不大的，毕竟购买者基本只会起诉淘宝，但是如果是个人邮寄包裹的话，性质就不一样了，收件方跟寄件方一旦联系起来，就可能起诉快递了。 犹豫了两分钟，我又猛地扇了下自己，告诉自己，那个娃娃已经不在了，唯一出现的是高丽这个美女，总不能把高丽装进去，再送过去吧！ 反正是最后一票了，危险就危险了，以前也不是没干过这种事，总之只要这一次成了，那以后几乎是海阔天空了，我步入人生的崭新阶段了。 我赶紧把床下面那个被我玩烂的娃娃又翻了出来，塞进了这个包裹里，包扎好了。 我骑着电动车，没一会就来到了二十一世纪社区大门外，按照包裹显示的电话拨过去，可那边始终是忙音，接不通。 我看了一眼地址，三单元二零四，我决定上去送货到门。 站在门口，我刚敲两下，这扇门就被拽开了。 “您好，您有一个包裹要签收。”我习惯性地快速说着，可是，在我看到这扇门后面出现的这个人，立即错愕起来。 站在我面前的，赫然我的高中同学，如今已经成为优秀警察的沈鹤。 沈鹤不仅是我的高中同学，更是我多年来为数不多的好朋友。 我们是刚升高中时候就认识的，成为前后桌，还是在一个寝室，接着往后的高中三年里，我们几乎是最要好的朋友了。 其实在外人看来，我们这对兄弟是很奇怪的，沈鹤长得又高又帅，面目俊朗，家境优渥，怎么会跟我这个又矮又穷的屌丝交成朋友呢？ 其实我也挺疑惑的，但的确从小到大，我们两个人可以说是无话不谈。 高中毕业后，我去了工地搬砖，他考上了警务学校，但我们之间仍是一直联系着。 一直到他毕业，进了郑州警局工作，我则从搬砖转行干快递，因为都是在郑州，所以我们仍时不时地约一块喝个酒，吹嘘拍马。 此刻看到他站在这里，我是格外的震惊，因为这不可能是沈鹤的家，沈鹤的家距离这远着呢，而且看他冷峻的模样，分明是在办案嘛。 “沈鹤，你……怎么在这啊？”我咧着嘴，难以置信地问着。 第三章:上吊的收件人 沈鹤的脸如同冰山般严肃，道；“我在这办个案子，王超，你呢？，给这送快递吗？” 我点着头。 “收件人叫什么？” 我把包裹摆了出去，同时自己也低头看去。虽然这个快递包裹给我带来了许多快乐，但我还真没有看过收件人叫啥名字。 “郑光华。”我念着这三个字，“收件人叫郑光华。” 沈鹤的脸色上写满疑惑，侧过身子，示意让我进来一下，我就直接进去了。 然而，踏进去的瞬间，我就震惊了，因为我看到，在客厅的中央，一个男人上吊了…… 是在客厅中央的大灯处，挂下一个红色的布条，一个肚大腰圆的中年男人，就这么吊在布条上。 他全身什么都没穿，下体就这么赤裸裸地暴露在空气中，而肚子和屁股的皮肤上，还画着红色的图案，近看过去，像是用毛笔写出来的字，很粗，但是根本看不懂是什么玩意。 再看这个人的脸，舌头吐了出来，眼珠子泛白，整个脸都是青的。 “这就是郑光华，我们刚接到邻居报警，说他可能出事了，我就带人赶了过来。” “啊……”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吓得往后退了一下，猛地酥软到了门槛上。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身边不止沈鹤一个人，还有一个跟沈鹤穿着一样警服的小伙子，站在旁边。 这小子脸庞看着比较青涩，一看就是新来的警察，估计是沈鹤的助手。 在这个助手旁边，还有一个人，个子不高，大胡子，站在旁边瑟瑟发抖着。 “这是……”我问着沈鹤。 “郑光华的邻居，李刚。”沈鹤说着，转头看向我，“先说你快递吧，给我看看。” 沈鹤一把拿走了包裹，拿在手里端详着。 “我……”看着沈鹤认真端详的样子，我突然有股冲动，就是把关于高丽的事情说一下，但是到了嘴边，又停了下来。 我如果说出去，他会以为我是神经病吧？ 沈鹤看了一会，点了点头，道：“行，王超，待会你跟我去趟警局，把关于这包裹的事情讲一下，我做个记录。” 我呆站在原地，沈鹤跟他的助手，在房间里倒腾着什么，拍了许多照片，接着又来了一群警察，应该是封锁了现场，然后沈鹤开着车把我带回去了。 去警局的路上，我心脏速度简直是特别快，其实我之前也是去过警局的，是沈鹤说他值班无聊，让我找他唠会，但是这一次去，总觉得这案子好像跟我有些关系。 简单录了个口供，全程我始终没把高丽的事说出来，只说这包裹原本该早些送到的，但有事耽搁了，我就在放到现在才送的。 “什么事？”沈鹤似的看出了我的心虚，第一次用虎目般圆滚滚的眼神蹬着我。 “我……堵车，加上自己想离职了，所以……懈怠了。”我半撒谎说着。 沈鹤点着头，显然他还是比较相信我的，因为此前我和他喝酒聊天的时候，我无数次的吐槽过，说自己不想干了，包裹送晚了之类的事。 口供录完了，他把我送出了警察局。一走出门口，他随即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放松地大喘一口气。 “王超啊，兄弟这是又接了一个难题啊。” “啊。”尽管认识这么多年，我早已习惯了他这种情绪的突然转换，但这一次还是把我给吓住了。 “什么难题啊？” “就是你刚才看到的案子啊。” 他开警车送我回去的路上，跟我讲着，这个案子实在是太奇怪了，至少从目前获得的线索来讲，能够总结的套路就是，这个名为郑光华的中年男人，三天前突然对自己的邻居李刚说，自己如果进屋子以后两天没出来，第三天一定要叫自己，如果没反应，就报警。 两天后的今天，这个胖胖矮矮的李刚，发觉郑光华没出来，就敲门叫，然后就报警了。 接着，就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幕，郑光华上吊了，光着身子，身上还写满了不认识的红色图案。 我听着他的讲述，越来越害怕，心想这会不会跟高丽有关啊？ 我看着沈鹤，她虽然是当事人，却十分平静的模样，估计是大风大浪过来了，没什么可怕的了。 “这案子要是破不了怎么办啊？”我忽然问道。 “怎么办？跟以前的很多案子一样，成为悬案呗！”沈鹤说着。以前他跟我喝酒的时候，的确很多次地跟我讲过，其实有很多案子是破不了的，只好一直悬着。 警车停在我家楼下，已经是深夜了，沈鹤说要不要一起喝点，完事直接去我那睡，也就不回去了。 原本我肯定是同意的，以前的他也经常这么干，但一想到高丽还在我家躺着，我就直接拒绝了，但显然沈鹤很诧异，因为以前从来没见过我拒绝过他。 “怎么了？”沈鹤的眼神猛地一变，蹙眉看着我，似是从我眼睛里看出了疑点。 我有些慌乱着，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其实我是挺擅长说谎的一个人，但是在沈鹤面前却不擅长这么做，毕竟他是我多年的基友，早就彼此信任了，我确实没在他面前说过什么谎。 “喔……不是想玩那玩意了吧？”沈鹤眼睛里闪烁出恶作剧的目光，对我笑着。 我当然懂得他说的‘那玩意’是什么了，因为我早就把我充气娃娃的事告诉他了，连带着我经常拆快递的事情也告诉他了，他也知道我时常把娃娃拿出来爽一下，娃娃也就成了我们口中的‘那玩意’。 我一下子脸红了，他哈哈大笑了起来，启动了车子，恢复了逗比般的笑容：“我跟你开玩笑呢，我还要回警局查这个郑光华的案子呢，怎么能留这跟你过夜呢。” 沈鹤启动了车子，走了。 我也转身往楼道里走去，可还没走两步，猛地听到手机响了，是沈鹤打来的电话。 我一接通，他那边恢复了严肃的语气，语速极快地说着：“刚才在车里忘了问了，这个郑光华的包裹，你没拆开过吧？” 猛地听到这个提问，我一下子怔住了。 我原本以为，他忘了我喜欢拆包裹这件事了呢，没想到还是问起了。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我是几乎没有对他说过谎的，推心置腹的朋友，无话不谈，可是唯独此刻，犹豫了起来。 犹豫了有十几秒，沈鹤忽然自己回答了起来： “既然你不愿意说，我就不深问了。总之，王超，有些东西是你沾不得的，一定要小心！” 他停顿了一会，又语重心长地道：“有什么问题尽管找我。” 然后就挂了电话。 我呆在原地，长久地发呆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沈鹤为什么会说这么一句……‘有些东西是你沾不得的，一定要小心’。 他是知道些什么吗？不应该啊！ 我剧烈地喘息着，收起了手机，沿着走廊上去了。 高丽还躺在床上，她侧着身子，黑丝套裙包裹下的臀部正对着我，一头黑乎乎的长发飘逸落在后背，宛如一个仙女。 我靠近过去，躺在她的身边。 按照此前的设想，现在的我应该立马扑过去的，但是此刻的我却是胆怯了，心里像是枝藤缠绕着复杂。 我想到，原本要把高丽邮寄到的地址，收件人在家上吊了，而且是脱光了，身子上画着各种奇怪的红色图案，而他好像是早意识到自己要出事，提前两天通知了邻居。 而我赶去的时候，恰好是我的发小朋友，沈鹤在执法，还是这个案件的主办人。 沈鹤又跟我说了那么一句奇怪的话，好想让我提防着高丽似的。 我看着高丽柔软细腻的脸庞，微微张开收缩的鼻孔，分明就是一个普通女孩在睡觉嘛。 我轻轻吻了一下她的脸，然后我就要翻身睡去的时候，忽地听到了她极其轻微的语气说话了。 我立马趴在床上，仔细看着她的脸，发觉她是在说梦话，继续重复着： “鬼街，鬼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