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王妃》 恩怨情仇 “爸,妈,十年了,足足等了十年了,今夜,我一定要杀了他,为你们报仇,请你们保佑我,保佑我成功,爸妈,我好想你们,真的好想。”看着照片里幸福相拥的父母,女人清丽的眼眸里氲氤了层层雾气,泛着水汽的眼睛似是晨间的轻雾一般迷人。 咯吱一声,豪华的房门被推开,窗上的风铃也被清风吹的铃铃作响。 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女人,男人的嘴角上攀上了一抹邪妄的笑容,金黄色的灯光下,男人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镜片反着刺目的光,让人瞧不见他的眼底。 这个男人跟女人手上照片中的父亲有着百分之八十的相似,不出意外的话,他和那个儒雅的男人一定有着血缘上的关系。 “甜心,在看什么?是不是等了很久,我可是一下了会议就立马过来罗,你知道的,这是一个上千亿的会议,我没办法推掉,不要生气了,我给你带了礼物,快点过来看看啊。”拿下嘴里的烟斗,看着窗边的女人,男人眼底闪过一逝而过的杀意。 听见男人的声音,女人脸上冰寒的表情立刻逝去,随即换成了天使般的迷人微笑,转变的速度之快犹如变脸般的瞬间。 转身的一刻,不着边际的将手中的照片插入窗户的缝隙处。 打横抱起女人丢进柔软的双人大床。 “甜心,现在,就开始吧。” 女人不依的嘟着红唇:“讨厌,急什么呀,慢慢来嘛。” 抬首看一眼男人,见他毫无防备的闭着眼睛,女人脸上浮起一抹冷笑。 缓慢的将文胸内的玫瑰花拔出,尖细的针头泛着锐利的冷光,看着男人的眉心,女子紧咬嘴唇准备这夺命一次。 可是,手刚刚抬起,女人感到全身的力气渐渐流失,眼皮沉重,连意识也变的模糊。 她感到被他压在身上的男人翻身坐起,夺去了她手里的玫瑰花,望着眼神迷离的她一脸冷酷的笑意。[首发 “甜心,这好像不是我们游戏内的道具啊,这个是做什么的啊,杀人的吗?”拍拍女人的脸,男子脸上的表情变得凶狠。 “舞千寻,是谁教你来勾引我这个亲叔叔的啊?你的死鬼爸爸?”抓起女人的长发,逼迫她将头抬起:“二十五年前,你爸爸亲手抢走了我心爱的女人,怎么,现在,你这个做侄女的要亲手杀了我这个亲叔叔吗?!啊!” 啪的一声,女人绝美的脸上浮起了五个清晰的巴掌印,半边脸蛋高高肿起。 “哈哈哈……下贱的女人,竟然勾引自己的亲叔叔!!!就像你这个下贱妈妈一样,耐不住寂寞勾引自己的未婚夫的亲大哥,你们母女一个比一个下贱,都是贱女人”又是啪的一声,女人另半边脸同样挨上了重重的巴掌。 “胡……胡说,我,我妈妈,从来,从来就,就没有,没有接受,接受过你,她,她到死,到死爱的,爱的都是,都是,我爸爸,爸爸,一个”女人气若游丝,浑身提不起一丝力气,可是却仍然为母亲的清白辩解着。 “到死都爱你爸爸?!!”男人咬牙切齿,眸子里闪动着嗜血的光芒,看着手里的玫瑰花针尖,残酷的笑意在脸上浮现。 摸摸女人高肿的面庞,狠狠刺下。 痛苦折磨 已经意识模糊的女人突地瞪大双眸,却隐忍牙关没有叫痛,可是眼中却满是痛楚,看的人心疼。 “被针刺的味道怎么样,美不美,啊?!!哈哈哈……”男人兴奋的大笑着,大掌用力的捏住女人的脸:“叫啊,怎么不叫啊,是不是不疼啊,啊?!!想杀我,要我舞亚的命你还嫩了点,想杀人就要学的聪明点,可是你太笨了,笨的喝下我放了能够散尽力气药的酒,现在是不是很难受啊,一点力气都没有,就这样任我宰割的滋味是不是很难受啊,十年前,你父亲就是这样死的,现在你就好好体会体会你父亲的感受吧,啊?!!哈哈哈……”原本想杀了他这个大哥将心爱的女人夺回来,谁知道那个女人宁死也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 直到现在,他还记得小柔临死前说的话“上天,入地,无论是生是死,无论是穷是贵,我都要与洛哥在一起,无论是上辈子,下辈子,还是上下几百辈子,我都要与洛哥在一起,阿亚,放手吧,世上好女人很多,不要为了我而耽误一生,在我心里,你只是我的小叔,永远只是小叔”说完,甜笑着纵身跃入火海,只留给他一个凄美的背影,凤凰涅槃,浴火重生,到死,她都不属于自己。 熊熊大火之中,一身白裙的她仍旧是那么美,一如他们相遇时的模样,一身纯白连衣裙,长极腰处的直发随风飘起,凌乱发丝浮到脸上,巧笑嘻嘻,那样纯真,可是,那样的笑容却只为另一个人绽放,到死,都只为他。 为什么,他舞亚到底哪里比那个人差了,钱,权,要哪个他没有,偏偏,偏偏小柔选的不是自己。 看着面前这张和小柔相似的脸庞,舞亚的脸庞渐渐扭曲,得不到小柔,他就要了小柔的女儿。 啪的一下,薄料一声而碎,这衣服原本就是用来取悦男人的,现在,只需要轻轻用力,就可以将衣服全部扯下。 幽暗的烛光下,粉色的大床上,舞千寻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酒红色的长发披散在身上,充满了凄楚的美感。 舞亚起身拿起放在沙发上的蜡烛,看着不着寸缕的千寻脸上挂着让人厌恶的***笑容:“亲爱的小侄女,现在,就来尝尝滴蜡的滋味吧,啊?!!”说着,手中的蜡烛一个倾斜,一滴紫红色的蜡油啪的一声滴在了千寻大腿内侧,柔嫩的皮肤上立刻红肿起来。 看着千寻眼中闪过痛苦,舞亚***的感到满足。 厉声大笑着又在她手臂上,肚子上,脖子上,胸上,滴着。 让她全身上下几十处到处都是紫红色蜡油的痕迹,皮肤红肿不堪。 这样非人的折磨依旧让千寻咬紧牙关硬是不出声,她不能让他得逞,即使她现在恨不得大叫着跳起来。 全身上下麻木的感觉不到一点的力气,这个男人到底给她喝了什么药。360搜索妙-筆-阁:替身王妃更新快 没有如愿听到千寻痛苦的声音,舞亚发狂了,拿起丢在一旁的玫瑰花针尖丧心病狂的向千寻刺去,一下又一下,没多久,大大小小的针眼布满全身,瞧上去异常骇人。 痛的几近昏厥的千寻又在一次次的疼痛中苏醒。 “不痛是吧,不叫是吧,好,老子让你叫!”褪去长裤,蛮横的拉开千寻的双腿,粗鲁的直进,紧致的感觉让舞亚更加癫狂:“没想到你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处子,哈哈……老子还真是赚到了,叔叔***侄女,精彩,精彩,你的死鬼老爸要是看见自己的宝贝女儿被亲弟弟玩弄,不知道会不会从棺材跳出来,舞洛,你到底也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是这样一个下场吧,哈哈……”说着速度加快,不顾千寻痛的煞白的小脸,如此痛苦的千寻看在他的眼底真是畅快。 舞亚身下的千寻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看着身上让她恶心反胃的亲叔叔,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愤然抬头张开嘴巴对着他的耳朵使劲咬着。 用力甩着头,酒红色的头发漫天飞舞,似是灵异一般的绝美。 一个撕扯,舞亚的左耳硬生生被千寻咬下,瞬间,鲜血四处喷洒,总统套房内立刻斥满了浓烈的血腥味。 “啊!!!”舞亚甩头嘶吼着,左手紧紧的按住耳朵,看着千寻嘴中的残耳眼睛通红,表情狰狞,拿起枕头下的***对着她的太阳穴砰砰砰就是三枪。 沙场枭雄 这是哪里,置身在雾气里看不清前方的路,摸摸索索着向前可是却看不见曙光。 浑身上下都没有遮蔽物的千寻赤脚漫无目的的摸索着前进,极腰的酒红色长发垂在胸前遮住了美好的风光,就像海的女儿那般。 脚底下冰凉的刺骨,隐隐的好像可以听见一阵又一阵凄惨的叫声。 忍不住搓搓手臂,千寻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倏然,四周明朗起来,一时不适应这刺眼的光线千寻扭头用手遮挡住眼睛。 “舞千寻。” 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千寻放下手寻找着,可是却看不见任何的人影,如此诡异让她忍不住打个寒颤。 “舞千寻。”又是一声,可是仍旧找不到人。 “看地上。”顺着那人的声音望向地面,这才找到声音的主人,一个有着两只脑袋的怪物,很小很小,只到她的脚踝处。 “你是什么东西啊。”看着脚底下的妖怪,千寻心颤。 “莫怕,莫怕,我是貔貅,双面貔貅,地狱管家,一个管阴间,一个管阳间。” “双面貔貅?”管阴间的不是阎王和什么地藏菩萨吗?怎么成了貔貅了,她现在,是在阴间吗? “舞千寻,你的命脉不在二十一世纪,而是在两千年前的煊御王朝,你只是一缕寄宿在二十一世纪的魂魄,现在,时辰到了,你要回到该去的地方了,只有那里,你才能将生命延续下去,在那,有着重重难关等着你,如果闯过了,你就能够得到命定的爱情,如果闯不过,等待你的就是死亡,千里寒冰随风转,阴阳两关等你闯,生何从,死何从,生死亦何从。去吧,去你该去的地方,现在,我要抽去你今世的记忆,重生吧……往后,只要你记得,你叫舞千寻”说话的右面貔貅却未注意到左面貔貅的神情,只是一吐气,将千寻送往异世界。 咻的一声,千寻只感到某种东西脱离体内,随意,失去了意识。 煊御王朝三十七年,七月,夜王凤诀夜耗时一年零三个月终杀退塑立**队,于七月初七同麾下三十万大军凯旋而归。 京都宣城内,全城百姓出城相迎。 街上,人潮涌动,热闹非凡。 凤诀尘军中将士个个英姿飒爽,豪气盖天。 元和天子神武姿,彼何人哉轩与羲,这句话,用在他们身上是再合适不过的。 三十万大军骑着铁骑踏进宣城,整整一年有余,十几个月的塞外生活让他们个个精干无比,浑身上下都散发出慑人的气魄。 军队领头的骑着赤红马的便是夜王凤诀夜。 民间,关于凤诀夜的传闻很多。 传说,他娶了三个王妃,可是个个都在新婚之夜死去。 传说,他有着绝世之貌,魅惑之容,可是却有着一颗冷酷残暴的心。 传说,身中剧毒的他为了存活一口一口喝光了心爱人的血,只因,那女子是个稀有药人,身上的血可以解百毒。 不过,无论传闻怎样,他,都是煊御王朝的英雄。 骑着赤红大马的凤诀夜头戴着御赐的金盔,烈日之下,泛着慑目的光,硕大的金刚盔甲罩住了轩昂的凛凛身躯。 轩辕长臂牵着缰绳,穿着黑色长靴的脚勾在马鞍上,罩在盔甲上的深红色披风随风张狂的飞舞着,如摇地貔貅临座上,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这男人,是天生的霸主。 “夜王千岁千岁千千岁,夜王千岁千岁千千岁,夜王千岁千岁千千岁。”三十万铁骑踏进宣城的那一刻,全城百姓争相跪迎。 狂狷中带着魅惑的脸,修眉斜飞入鬓浑如刷漆,一双尾角上挑的凤眼光射寒星,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骨健筋强吐千丈凌云之志气,似撼天狮子下云端。 人群之中,一个身型娇小的女子被牢牢的护在男人的身下:“轩大哥,这里人好多,我们还是回家吧。”柔夷紧紧抓着男人的衣摆,生怕跟丢。 “等等寻儿,看见了夜王就走。”这夜王可是百姓心中的大英雄,不目睹一下他的风采怎么舍得离开:“快看,夜王。” “可是人好多。”秀美紧皱,顺着轩义指的方向看去,对上了一双寒光四溢的厉眸,现在虽是炎炎夏日,可是那个男人身上散发出的气如同寒冬腊月一般冷冽,周围的冷寒气流足以让她认定他是个冷漠男子,瞧上一眼便让她莫名的打了个冷颤。 “初儿?”凤诀夜呐呐自语,他刚才分明看见了初儿,乍见了熟悉的人儿,凤诀夜满腔狂喜,长鞭一挥,策马狂奔着寻找着人群中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可是任凭他怎么寻找都不见人影。 锐利的鹰眸再次看向下跪的人群,仍旧不见佳人芳踪。 “王爷,您怎么了?”随营的副将士骑马跟上凤诀夜,他不寻常的神情看在副将的眼里疑惑不解:“王爷,您看见什么了。” “寻儿,等等我。”回过头的轩义看着身边已然空觉的位置遂转身寻找。 “副将。”俊眉紧皱,凤诀夜原本紧绷的神情稍稍松了开来:“替本王向他打听他口中之人,三个时辰后到王府回报。” 寻儿?!她的名吗?不是初儿为何长的那样相像,无论是不是初儿,单是那张脸,他都要定她了。 夜王府 这夜王府邸不似其他官邸那样奢华富丽,而是幽雅至极,光是这府门外栽种的朵朵风姿卓越艳美高雅的海棠花儿和小巧素雅玉兰花就知道这栽种的是个雅致人。 海棠花自古就有:“花中神仙。”的美称,通常能够与它相配的除了玉兰花儿,也就只有牡丹了,它香气迷人,尤其是在雨后清香犹存,花儿艳美的难以描绘,就连唐明皇也将沉睡的杨贵妃比作海棠。 玉兰花和海棠相比多了一份清雅少了一份美艳。 那白色的小花常常会绽放出让人惊叹的美,不仅仅是因为它的别致还有它的清幽,它不贪求赞美,也不奢望爱恋,只求花开的一瞬间让人驻足观看,虽是素装淡裹,却有许多的内秀。 这种花的不知道是何人,单看这些开的灿烂的花儿就知道它们一直被人悉心呵护着。 一年零三个月,整整离开这里一年零三个月了,初儿死后半年他便赶赴战场杀敌,转眼的瞬间都已经过去一年多了,时间就是这样不知不觉的飞逝。 一个利落的翻身,从赤红马上跃下,走到一株玉兰树前爱恋的看着那一朵朵开的素雅却又夺目的花骨朵,似是情人间的抚摸一般轻柔抚摸着:“清初,我回来了。”只是几个字,可是却有着千言万语般的深情。 又是一年花开,可是佳人不在,采下一朵芬芳的玉兰花瓣放入鼻下轻嗅,这味道,和初儿身上的好像,望向树跟处,蓦的,寒目陡然睁大,眼中刺骨的冷寒之气冻得花瓣纷纷坠落。 落英纷纷,无奈飞落。 “凤聍!”爆吼一声,震的人耳膜生生的疼,连同周围的空气都冷结起来,整个人被寒气笼罩,似是撒旦一般骇异。 树根处,一些灰色的粉末铺撒的到处都是,清风微微浮起,这些粉末连同着风一起荡向空中,在空中凝成一片灰色的雾霭。 黑色粉末四处飞舞,凤诀夜急忙脱下身上的深红色披风,往常肃静的冷面上此时却满是焦急与狂躁。 “王爷,您回来了,王爷。”王府的管家急急赶来,在瞧见了这漫天飞舞的灰色粉末之后,原本还充满喜悦之色的面庞立刻覆盖上一片死寂:“怎么,怎么会这样,王爷,王爷奴才该死,奴才该死,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拿下头上的金盔,如丝绸一般的墨发随即倾泻而下,他,竟然没有束发,这男人的头发竟然生的比女人还要美。 将披风内的灰色粉末倒入金盔之中,冷漠绝情的声音从那铁一般刚毅的嘴唇溢出:“来人,将他拖下去,杖毙!”无情的话语听的人冷汗涔涔,跪在地上的凤聍一个噤声浑身一软趴躺在地上。 将金盔用披风严严实实的包裹住后亲手将土刨开重新把装着灰色粉末的金盔埋入玉兰花的树根。 “王爷,金盔是圣上御赐之物,您就这样用来装清初姑娘的骨灰如果让有心人恶意散布谣言传入圣上耳中,必定会置您不大敬啊!” “初儿生前就极爱玉兰花,死后长眠于玉兰树下时她的心愿,难道连这点小小的心愿本王都不能为她完成?金盔是圣上所赐,代表的就是本王,将它与初儿的骨灰安葬在一起等同于她与本王在一起,若有人敢恶意传播,那么,本王定会让他万劫不复。” 初儿的骨灰竟然就这样被人挖出随意洒在地上,如若让他知道是谁,他会让那人死无葬身之地! “王爷,王爷您终于回来了,一年多了,晨曦好想你。” “王爷,这一年多来,非烟日思夜思,日盼夜盼终于将您给盼回来了,王爷,非烟好想你啊。” “王爷,还有炊儿,炊儿也好挂念你。” 凤诀夜的腿还未跨进门槛,他的这一大群宠姬爱妾,莺莺燕燕早已经哭的梨花带泪,看的人好不怜惜。 瞧着面前这些哭的美艳的爱妾,凤诀夜心下一沉:“一个个都在为本王哭丧?一年未见,爱妾们更加动人了,不过,却动不进本王的心。”这群女人居然就任由着初儿的骨灰撒在外面,简直该死。 凤诀夜的声音虽是不大,可是却如同从十八层地狱传出来的一般,鬼魅似的震住了这些哭的正欢的女人。 “王,王爷?”炊儿怔了怔,这才注意到凤诀夜震怒的脸。 她不明白,王爷整整出征一年回来了怎么会是这样的表情。 嗜血责罚 冷寂,瑟骨的冷寂。 花厅内,笼罩着一片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氛,虽然是炎炎的夏季,可是大厅内的温度让人感觉如同寒冬一般恨不得可以在身上披个十层八层的棉被来抵挡这股冷人的寒气。 这股冷气隧进了骨血里,连骨头都冻得发疼。 十几来个宠妾,一屋子的丫头,奴才,一脸惧怕的站立着,浑身隐隐的发着抖。 让他们如此害怕的便是他们的主子,凤诀夜。 主位上,一身戎装的凤诀夜铁拳紧握,寒星一般的眼眸扫射着每一个人,厅内并没有风,可是他披散的发却诡异的飘舞着,像是水中浮游一样在空中浮荡着,杀气,是凛冽的杀气,他身上散发出的是让人胆寒的冷冽杀气。 狭长的凤眼微眯着,瞧着这群站在他面前的女人,雕刻一般的俊脸上没有半分的表情。 “王爷,您这是怎么了,您出去了足足一年多,现下回来了怎么,怎么对姐妹们这般表情,王爷,看您这样,我们好害怕,王爷,您可知道,人家有多想你。”说话的是凤诀夜一直以来最为宠爱的晨曦。 灵动的双眼如同被洒上了水雾一般迷蒙,脸蛋精致似是墨画一般找不出半点瑕疵,盈盈的朝着凤诀夜走来,弱质纤纤让人好不心怜。 瞧着向自己走来的晨曦,凤诀夜并未做声,只是一个冷然的笑容浮在唇角。 “是啊,王爷,您这一去就是一年多,坎儿日日都在佛堂里为您诵经,为的就是希望您能够平安回来,总算,总算您安然无恙的回来了,不但平安而且还大胜而归,在坎儿心里,王爷您就是天神。”接下晨曦的话茬,坎儿道出一番情长。 “王爷,非烟也同坎儿姐姐一样,每日都为王爷诵经,而且每逢初一十五都会为王爷去庙里寻求平安符,还会添些香油钱,为的就是希望王爷可以在前线安然。”将挂在脖子上的配饰取下,从里面抽出一张细小的纸张打开:“王爷您看,这是非烟为您求的平安符,上面还写着君安,为的就是希望您在前线能够一切安好。” 可惜,宠妾们的话并未打动凤诀夜,他冷冷的看着面前的这些女子,似是要将她们看透一般,几个女子瞧着凤诀夜的表情暗暗心惊,面面相觑着,不知该如何。 “担心本王,为本王诵经?祈福?晨曦,你的琴学的怎么样了?何时亲自为本王奏一曲,非烟,你什么时候会认字了,君安?不是盼君平安吧?还有坎儿,每逢初一十五为本王去庙中祈福?那么,你可否告诉本王,坤宇庙右侧的那片桃花林中的桃花开的美不美?”眼中闪烁着精光,紧抿的嘴唇似是尘间最牢固的刚毅。 “王,王爷。”凤诀夜的话让几个女人大惊失色,原本还略带娇羞的脸蛋瞬间失去了血色,惨白的让人心怜:“王爷,王爷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王爷,饶命啊王爷。”仓皇的跪在地上,浑身颤抖,如同是寒风之中的残花一般瑟瑟。 “本王这一生最痛恨的就是背叛,你们几个胆子不小,竟敢和他人苟合,你们知道背叛本王是什么下场吗。”倏然起身,如同撒旦大帝一般俯身审视着跪在地上的美艳宠妾:“琴师,教书先生,庙祝,你们还真是按耐不住啊,啊?”扼住晨曦的下巴,瞧着她血色尽无得脸蛋,凤诀夜怒气横生:“军妓还是杖责五十,自己选,不要怪本王心狠,要怪就怪你们自己下贱。”甩开美妾的下巴,心中厌恶。 “王爷,王爷,我们知道错了,求您给我们一次机会,王爷,我不要做军妓,王爷,求您,求您再给我们一次机会。”跪着抓住凤诀夜的衣摆却被他一把挥开,精致的妆容早已经被泪水冲刷的模糊,紧紧攀着凤诀夜的长腿,晨曦哭的凄美。 瞧着那双和初儿相似的眼睛,凤诀夜更加愤怒,生了一双和初儿相似的眼睛可是却没有初儿的出尘。 当初就是见到了这双眼睛才将晨曦纳为宠妾,如今,那双清眸看在他眼底早以没了当初的我见犹怜。 一脚踢开晨曦,凤诀夜的眼中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爱怜:“来人,将她拖下去重则五十大棍,挖去双眼,赶出王府。”那双眼睛,他不允许那样一个肮脏的女人有着那样一双清澈的眸子,她不配。 “王爷,王爷饶命,你怎么能这样对我,王爷,饶命啊,王爷。”被拖下去的晨曦声音渐渐模糊,大堂上的坎儿和非烟看着晨曦的下场早已经吓傻了,这个男人,分明就是恶魔,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霍然起身,非烟提起裙摆想跑出去,可是还未走出三步就被府中侍卫拿下。 “放开,你们放开我,该死的奴才,放开我。”不住的推搡着,以往以柔弱示人的非烟此时如同夜叉一般的凶悍对着侍卫拳打脚踢。 “在她的脸上烙上贱字,送入军营做军妓。”对于背叛他的人,他从来都是狠绝,对敌人的宽容亦是对自己的残忍,纵然是曾经的宠妾可是背叛了他那么下场只有死。 “魔鬼,凤诀夜,你是魔鬼,哈哈,魔鬼,我诅咒你,诅咒你一生一世,生生世世都得不到爱情,永远得不到爱情,以前得不到,以后也得不到。”青丝披散,裙摆飞扬怒目圆睁的看着凤诀夜纤纤细指指着他表情狰狞。 爱情?!早在一年前,它就随着初儿一同离开。 现在的他,只是凤诀夜,没有爱情的凤诀夜。 “王爷,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一步步后退着,坎儿不住摇头:“王爷,你看,你看,你不是说我和初儿姐姐长的最像吗?为了初儿姐姐,求您,求您放过我,我给您磕头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住的磕着头,只求自己可以活命。 “杖责五十,赶出王府。”避开那张和初儿相似的脸庞,心,终究不忍。 曾经最为宠爱的三个女子现在都被生生赶出王府,厉眸扫着剩下的妾室心中阴赖。 “告诉本王,为什么初儿的骨灰会被挖出,是谁,是谁负责外面的玉兰花。” “诀夜,那株玉兰花一直是我在照顾。”大厅外,一个脸上覆着罩面纱的女子在丫头的搀扶下缓缓走进来。 女子生的纤巧削细,皓如白雪的肌肤,漆黑的长发散在身后,说不出的柔媚细腻,一身翠绿的裙子将她衬得清雅无比。 女子一出现,凤诀夜的脸上多了一份宠溺,连忙迎上前将她拥入怀中,完全不理会剩下的宠妾脸上嫉妒的神色。 “你怎么出来了,等会本王处理完了一些琐事就会去看你,你是不能见风的,这一出来万一又病了怎么办。”与方才截然不同的语气,判若两人的神色让人怀疑,刚刚嗜血的男子是不是他。 “我只是想早点见到你。”低下眼帘,覆在面纱之下的眼眸暗了暗:“姐姐的那株玉兰花一直我在照顾,前几天我有点不舒服所以没有及时去浇水,怎么了?姐姐的那株兰花怎么了?”略微焦急的询问这凤诀夜,面纱下的面容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初儿的骨灰被人随意洒出。”知晓是怀中女子所负责,凤诀夜的脸色变了变。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揪紧手中的丝帕,女子自责不已。 “本王已经将骨灰重新安置了,别担心了,身子要紧,本王送你回房。” 他还是不能怪她啊,毕竟她是初儿唯一在这世上的亲人,是与初儿一起相扶相助长大的亲姐姐,初儿死前的重托啊。 “王爷!”凤诀夜刚跨出大厅,打听消息的副将已经匆匆赶回。 停下脚步,凤诀夜的脸上多了一丝期盼:“打听清楚了?” 擦去额上的细汗,副将憨笑着:“回王爷,属下已经打听清楚了,那名女子叫做舞千寻,父母双亡,和继母相依为命。” “立刻下聘,本王即日就要迎娶她过门。”松开怀中的女子,凤诀夜一脸笃定。 “诀夜,你,你要娶妻吗?” “你先回房吧,稍后本王会告诉你。”现在,他已经等不及将人娶回,初儿过世的那半年,凡是和她长的相似的女子他都会通通带回王府,就是希望可以在她们身上看见初儿的影子,如今,遇见了和初儿长的一模一样的女人怎能不让他激动。 哐当,紫檀桌上的上等青花瓷杯被人扫到地上,应声而碎。 杯中还未喝完的普洱茶流了满地。 刚刚还温顺的偎依在凤诀夜怀中的女子蛮横的将桌上的瓷杯全部扫落,脸上的面罩已经被拿了下来,是一张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脸蛋,不过,让人惊讶的是,她的右脸上长上了红豆大小的红疹,看上去颇为渗人。 “主子,别生气了,免得气坏了身子,王爷好不容易回来了,你要是病了,让王爷去了其他别院多不值当啊。”女子的贴身丫头提醒着成怒中的女人,将地上的碎瓷片小心的拣起,抬起头来时,才发现这个丫头比主子还要美几分。 “在他心底,从未承认过我是他的女人。”一年多了,她就这样跟在他身边。 她知道,他是为了姐姐才收留的自己。 她恨,她怨,明明是她先遇上凤诀夜的,为什么,为什么,他爱上的却不是自己。 只因为容貌吗? 明明是亲生姐妹,为什么姐姐长的貌比西施,而自己,却是无盐女。 可是清初长的再美,也死了,也是一个死人。[首发 她那个姐姐,简直就是空有美貌的草包美人。 居然会轻信她的话,将自己的血喂给诀夜。 恐怕,到现在,诀夜都不知道,骗姐姐喂血的人是她吧。 原本以为姐姐死了,诀夜就会爱上自己,可是,一年多了,只见他将一个个长的貌似清初的女人纳进府,却未将她娶进门。 现在,王妃的位置居然另有其人,怎能让她不恨。 她付出了这么多,到头来却什么也没得到。 哼,不过,现在说什么都还太早了,王妃又怎样,只是姐姐的替身而已,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没多久,还不是会被打入冷宫。 夜王逼嫁 幽幽散着女儿家清淡香味的房中一个背影单薄无依的柔弱女子正趴在床上痛哭着。 埋首在臂弯里,肩膀微微颤抖着,哽咽声从臂膀处传来,一声一声,那么的绝望,似对尘世已经没有了盼望。 哐当一声,房门被打人开,进来的是一个满身肥肉的中年胖女人,女人锦衣华服,靓丽光鲜,只不过那样名贵的衣服穿在她却毫无气质,只让人觉得糟蹋了那些名贵的布料。 瞧着趴在床上哭的伤心的继女,胖女人的眼中闪过一丝精明随即被不耐掩盖。 拢拢头上的碧云髻,胖女人扭着肥臀走到桌边。 将手里那碗飘着饭粒的清汤啪的一下放在桌上,突如其来的一声让哭泣的女子惊了一下,随即噤了声。 “哭,哭,哭,哭什么哭,老娘还没死呢,整天哭哭啼啼的,有多少女子翘首盼望着可以嫁给王爷,你还心不甘情不愿的,这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你以为人人多有啊。”对着继女翻上一个白眼,胖女人嚷嚷着上前将女子一把拽起,身上的金银首饰也跟着当当响。 梨花带泪,柔弱无依,苍白的小脸上挂满了泪珠看得人好不心疼:“我不要嫁给夜王爷,不要啊,后娘,你去告诉王爷我已经是有了人家的人了,怎么还能嫁给他呢,后娘你去告诉王爷啊。”他不要嫁给那个嗜血的男人啊,那个男人已经娶了三个王妃了个个都活不过新婚之夜。 曾经为了独活一口一口喝光了心爱女子的血,这样一个男人,她如何和他共同生活啊。 想着凤诀夜喝血的样子,女子一个冷战。 让人她嫁进去只有死路一条,更何况,他已经有了轩大哥。 “我说不让王爷娶王爷就不娶了啊,你当我是谁啊,太皇太后啊,你别不识抬举了,这多少女子希望可以当王妃享受荣华富贵呢,你怎么就不愿意呢?我说,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啊。”她五娘当年真是瞎了眼了才会嫁给那个早死鬼,现在还得替他养女儿。 “我养了你这么多年,也该是回报我的时候了吧,你啊,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那王府下的聘礼足足有十大箱啊,出手这么阔绰,她五娘活了半辈子了也没见过这么多的钱啊,现在啊,她就靠这些钱享受荣华了,岂能说不嫁就不嫁,门都没有。 “后娘,我已经和轩大哥定了亲了啊,怎么还能嫁给王爷呢。”趴在小桌上,女子哭的悲切。 “那门婚约早就退了,我说你就老老实实等着做王妃吧,不是人人都像你这么好命可以做王妃的啊。”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退出房门,五娘拿出锁套在门上:“给我把桌上的粥喝了,别给我寻死觅活的,明日吉时,花轿就来了,你就老老实实等着过门吧。”说着,将房门给锁了上,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那些金银首饰的当当声。 “后娘,后娘,你开门啊,后娘。”她不要嫁啊,她不要啊,轩大哥,你在哪啊,轩大哥。 为什么要退婚?为什么啊?轩大哥,你真的不管寻儿了吗?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无力的滑坐在地上,女子埋首痛哭,为什么,为什么她不可以选择自己的婚姻,为什么。 煊御王朝三十七年,七月初七,夜王凤诀夜大婚。 宣城之内锣鼓喧天,鞭炮从城头响到城尾,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火药味,每一家店铺都挂上了大红的喜灯笼,街上人潮涌动,大家纷纷出来观看战神的婚礼。 街道上,凡是花轿所要经过的地方都被铺上了大红的毛绒地毯,两旁则是芳香四溢的鲜花。 锣鼓声震天直彻云霄,彩带纷飞,一片喜悦的情景。 这场婚礼新郎并未出门迎接新娘,新娘所乘坐的花轿则是由十二人所抬,简直堪比皇后的凤銮。 这场盛大的婚礼让全城的女子都嫉妒不已,麻雀变凤凰,谁不愿意成为这样的幸运儿。 花轿内,新娘的盖头早已经被自行取下,瞧着身上的鸾凤和鸣喜服,觉得甚是刺眼。 略显苍白的脸色被这红色一衬显得更为耀眼,素手抬起掀开较帘,看着街上的胜景,心,逐渐下沉。 这场婚礼中,有谁为她想过,有谁知道花轿中的她究竟愿不愿意做那夜王妃。 天亮之前,她一直在期待着,期待着轩大哥的出现,期待着轩大哥可以带她离开,可是,一切都是惘然。 她宁愿一死也不要做那个男人的妻子。 宁为玉石,不为瓦全,她要让那些人知道,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是爱权贵的。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要的只是一个可以和自己相守一生的良人,如若没有,情愿一死。 耳边的唢呐声听着是那样的刺耳。 此生,寻不到挚爱,惟有期盼来世。 瞬间,刺目的血色顺着嘴角流下,一滴一滴的落在喜服上的鸳鸯上,洁白的鸳鸯被血色染红,颓废之美。 轿内,新娘,咬舌自尽。 轿外,却依旧锣鼓胜天,这,是怎样的凄凉。 喜婆摇晃着身子在前头领着路,花轿平安的抬到夜王府。 花轿刚一落地,噼里啪啦的鞭炮立刻响起,孩子立刻将耳朵捂住,等到放完鞭炮一个个你急我干的跑到地上寻找着,看看还有没有未燃的炮仗。 一个身着红色蟒袍的高大身躯从王府内踏出。 以往从未束起过的墨发现下用镶着夜明珠的淡紫色玉带高高束起,整个人看起来俊美非凡。 比散发时的他少了点慵懒多了点惬意,额下只落下几撮细发垂在额前,夜明珠散发出淡淡的光晕,给它的主人增添了祥和之色。360搜索妙-筆-阁:替身王妃更新快 饱满而丰盈的前额衬出他的高贵与大气,一身磅礴。 眉若冰霜似是冷结了千年,眉一丝不紊的紧贴着眉骨,淡然若是的沉定。 凤眼生威,眼角上挑着含着万种的风情,这种眼,最为勾人,眼眸似是世间最璀璨的星辰,眼中瞧不出半分情绪,只知,现下,这男人仍旧冷的冻人。 鼻,卓然挺立,唇,如刀削一般的紧闭着,整个脸上透出淡淡的寒气,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让人看不出新婚的喜悦。 这个男人,好像永远都活在冰冷之中,或者,也可以说,他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孤傲,那种气质,他人是没有的,也是学不来的,是他,独有的。 优雅的迈着步子,似是危险的猎豹一般,可是却又透出高贵的霸气。 见新郎走了出来,喜婆一脸谄媚的上前:“恭喜王爷大婚,现在请王爷踢喜轿,好让喜婆我将新娘背下轿。”弯腰后在一旁,看着凤诀夜抬脚踢了下轿门。 借尸还魂 “王爷踢的如此大力想必今后婚姻一定美满。”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凤诀夜一个凌厉的眼神让喜婆赶紧将嘴闭上,那个眼神还真是冷冽啊,吓的她的冷汗都出来了。 “新娘子,赶快下轿,让喜婆我背你入府,快快快,可别耽误了吉时。”将背对着花轿,等待着新娘子。 过了半晌没有动静,瞧着凤诀夜略微不耐的神情,喜婆催促着:“新娘子,别害羞了,快下轿啊。”额上冷汗涔涔,看着紧抿着嘴唇的夜王爷喜婆干声解释着:“想必新娘子有点紧张,我来看看啊,王爷您等等。”真是的,做了大半辈子的喜婆了,还真是第一次遇见这样害羞的新娘子:“新娘子啊,下轿罗。” 可是仍旧没有动静。 在凤诀夜的逼视下,喜婆苦笑着将轿帘打开:“啊!死人!死人!死人啊。”只看了那么一眼足以让她魂飞魄散。 致死没有瞑目大睁得眼,嘴角上,血液还在流淌着,原本应该满脸喜气的新娘早已经死去。 喜婆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指颤抖着指着轿子再也没有力气起来。 喜婆的这一声尖叫让看热闹的人纷纷挤了上来想看个究竟。 凤眼微眯,凤诀夜大步跨向花轿,倏然将较帘掀起。 轿内的新娘早已经没有了生的迹象,一派死寂沉沉。 抓着轿帘的铁掌紧握起,腹腔中燃气熊熊火焰,这个女人,居然咬舌自尽,愤然将轿帘放下,此时的凤诀夜就是狱中阎王。 “唔……”邃的,轻不可闻的声音在轿内响起。 众人纷纷大惊,轿内,轿内怎么会有声音,刚刚,明明看见的是死去的新娘。 ‘唔……’又是一声,似是娇弱的叹息,听进耳中却是毛骨悚然,青天白日,居然会有这般奇事,轿内除了新娘并无他人怎么可能会有声音。 一把将轿帘扯下,凤诀夜居高临下的看着轿内的女子,居然,还活着,未死。 “唔……”又是一声,新娘眨了眨眼睛,瞧着站在自个面前的凤诀夜一脸迷茫,唔……头,好痛啊。 将头甩甩,从轿内走了出来。 “啊,诈尸啊,诈尸啊。”一时之间,人群里不知是谁吼了一声,大伙立刻纷纷逃离,青天白日,死去的人居然复活,诡异,诡异,实在诡异啊。 不愧是战神,只见凤诀夜依旧傲然站立在新娘子面前手上拿着的是刚刚扯下的大红轿帘,虽然是微皱着眉头可是脸上却看不见半点惧意。 伸出,将新娘嘴角的血迹擦尽,看着新娘如此柔顺。 突的,凤诀夜笑了,第一次,第一次笑了,身上已经没了瑟骨的冷冽取代的则是柔情蜜意。 面前的这张脸,和初儿足以以假乱真,他,终究找到了可以代替初儿的女人。 铁掌在新娘子面前伸开,瞧着那张绝美小脸上疑惑的神情,居然主动伸手握住千寻的手。 手被握住的那一刻,千寻的心震了一下,他的手虽是冰凉可是却也温暖,暖进了她的心。 二十一世纪的魂魄就这样穿越时空的漩涡,进入了命定的时代。 可是,姻缘,真的是命定的吗?枉死的舞千寻真的可以像双面貔貅所说的那样得到幸福吗? 她,能一一闯过那些阻碍幸福的关卡吗?不知,命,无人可知。昏暗的烛光闪动着,在屋内留下暧昧的光线。 屋内新娘子正端坐在床上,盖头已经重新盖上。 桌上香炉中缕缕青烟正旋转着上升,炉内燃烧的是碾碎之后的薄荷叶子,闻上去有着那么淡淡的沁凉。 雕刻精细的紫檀木窗户半敞着,月光透过树枝照射到屋内,给屋中增加了几分清丽的芳华。 微微的,一阵清风拂过,上百颗龙眼大小珍珠串成的门帘在风下奏出醉人的音律,月下,珍珠发出幽幽的明光,极尽奢华,龙眼般大小的珍珠本身就极其少见,现在,上百颗串在一起是何等的雍容与贵气。 上等的鸡翅木制成的圆桌在烛光下闪着幽幽的色泽看着就知道价值不菲。 屋内,不是嵌玉镶金的桌椅,便是名贵珍奇的瓷器,哪里,都能显示出主人高贵独特的身份。 坐了许久,屋内已经没了来来出出的动静,千寻将覆在头上的盖头取下,露出了那张纯美的娇颜。 看着屋内的摆设,视线并没有定格在哪件奇珍异器上,而是被一个素色屏风所吸引。 轻移莲步,款款走向屏风风情摇曳,纯白的金帛上只画了一朵含苞待放的玉兰花儿及一首婉约的词。 窗外细雨绵,似是巧嫣然。 朦胧梦境意,悠然轻叹息。 新泥拂地面,泛起涟漪情。 缠绵悱恻夜,一声轻娇嘀。 这首诗,道出了女儿家的情长,顺着诗,千寻一一译出:“窗外又下起小雨,一股新泥的芬芳,拂在地上,泛起一阵涟漪,似你浅浅的嫣然;梦里又想起了你,一阵朦胧的叹息,飘在夜里,引起一阵蛙起蝈鸣,似你轻轻的娇嘀,又一个缠绵悱恻的雨夜。” 这明明是一首情诗,这个人,定是个痴情之人。 玉兰花儿,极纯,极雅,不知道,这个女子生的什么模样。 雨夜想起心爱的人,好美。 只可惜,这画,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有点怅然若失的摇摇头,举步走到窗前,打开半阖的窗户,看向空中朗月。 清风,顺着柔夷吹进屋内,指间,感受着风的细腻。 颊边的青丝被风拂起,耳上的串珠也铃铃响着,月色下,千寻更加的娇俏动人。 窗前,是一株长的颇为有些年岁的桂花树,阵阵幽香拂面,些许烦闷的心情沉静了点。 淡淡的薄荷味混着沁雅的桂花香味,甚是好闻,连心情也明朗了些。 她,舞千寻,二十一世纪的人类此生的命格在定在煊御王朝。 原以为已经忘记了前世的记忆,哪知,那些记忆仍旧犹新。 “舞千寻,舞千寻。”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双面貔貅。 低下身子寻找着,可是却没有踪影。 “舞千寻,在桂花树上,桂花树上呢。” 桂花树上?!抬首望去,却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只半个手掌大小的褐色凤蝶,淡黄的月色之下,凤蝶忽上忽下的在花中穿梭,还真是灵动的美,可是,桂花上只有凤蝶并无其他啊。 “双面貔貅,你在哪呢?”波光流转就是未见到那个奇怪的小动物。 “凤蝶,凤蝶,凤蝶就是我。”他们双面貔貅在独处的时候就是一只小小凤蝶。 秀眉微皱,扑哧一声笑出,双面貔貅成了凤蝶。 “笑什么嘛。我是特地跑来找你的。”凤蝶有点不高兴了,扑扇着翅膀落在千寻肩头:“舞千寻,你现在是不是还记得前世的记忆。”[$妙][笔$i][-阁]. 不解的眨眨眼:“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哥哥在消除你记忆的时候我施了法术阻拦。”依稀好似可以看见凤蝶得意的神情。 “哦?”鼻子微微皱起,有些孩子气。 “因为我喜欢你的性格,百折不屈。”就是这点私心他才施法保留住了千寻的记忆:“前世的性格可以让你在今世不会白白受人欺负,如若是之前这个女子的性格的话,那么还未等你找到应有的幸福就已经一命呜呼了,现在,你不仅有了前世的独立傲气,也有了今世的温文婉约,两种性格合二为一将会助你闯过重重难关。” “重重难关?难道,今世的我情路坎坷?”忽扇着明眸,不知凤蝶话中的意思。 “这是天机,不可泄露,总之,你以后的路是一波三折,但只要你记住,缘分,是注定的,就可以了,舞千寻,希望你幸福啊,我走了,免得被哥哥发现我偷偷溜来找你。”要是被发现,他的心血可就白费了,还是赶紧走吧。 连招呼都来不及打,凤蝶扑腾扑腾着飞向皎洁的月,瞬间,没了踪影。 一夜缠绵 珠帘声起,圆润的珍珠相互碰撞着发出沉闷却又轻灵的声音。 邃,转首。 四目相对,皆是一愣。 千寻烛光之下的蓦然回首让凤诀夜沉静了许久的心随然跳起。 纵里寻她千,暮然回首,却不知,她,就在灯火阑珊处。 一身红色吉服的千寻甚是绝美,烛光色绯红着实诱人,横插在发髻上的金步摇随着清风发出阵阵清脆,回首的那一瞬他差点误认为面前的就是清初。 清初恬静文雅,而她,眉宇之间透露些许淡淡的傲气,只是静静的站在那,却如同圣山雪莲一般,神圣不可侵犯。 只需看上一眼,视线被会定格在她身上。 微微伏下身子,如同清泉流水一般的嗓子从嘴角溢出,听进耳中甚是舒心:“夫君”随即淡然若之的起身,盈着淡淡笑意看着凤诀夜。 他,就是自己的夫君,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眼波流转,瞧着自个面前高大的身躯,心中有着一股压迫感。 抬首,毫不避讳的瞧着凤诀夜。 他与她一样,皆是一身吉服。 俊逸的脸庞上噙着淡淡的笑意,负手而立,岩岩似山中青松傲然,沐浴在淡黄的烛光之下,他的脸庞略显柔和,容颜俊秀,那双黑宝石一般的眼眸似是尘间最耀眼的星辰。 撞进凤诀夜那深不见底的黑眸里,脸颊不禁绯红。 “怎么样?王妃对本王的容貌是否满意?”润润如温玉的嗓音拂过心房,心,微微震荡。 一张清丽白腻的脸庞,小嘴边带着俏皮的微笑,月光照射在她明彻的眼睛之中,宛然便是两点明星烛光之下,只见她脸上,唇上胭脂搽得红扑扑地,明艳端丽,嫣然腼腆,不由得笑魇如花,明艳不可方物 又是一阵清风,屋内的帐帘被吹起,灵逸飞舞。 烛光,被吹的忽明忽暗 两人之间,一股淡淡的暧昧渐渐形成。 听着他话中淳淳的笑意,千寻知晓自己不顾礼节擅自将鸳鸯帕取下实乃过分,邃,欠身:“王爷恕罪,臣妾觉得心中沉闷擅自将盖头取下,还望王爷饶恕”我见犹怜,男人都是心疼柔弱的女子,低垂着眼眸,千寻乖巧的半低着身子瞧着地面,清灵的嗓音中是浓浓的歉意。 颊边的青丝被风吹起,红色嫁衣,似是最美的香山枫叶。 相同的容貌却不一样的性格,她,不是清初。 大掌覆上千寻的柔夷,只是轻轻一个拉扯,千寻被惊叫一声随即落入凤诀夜宽厚的胸膛里。 不解的抬头,瞧着头顶那双含笑的眼睛,千寻觉得他似乎和之前不太相像。 扯下轿帘的他,像是沙场枭雄,浑身都是无可比拟的霸气,只要有他的地方连空气都可以结成冰渣子。 而现下,像是一块上等的羊脂玉一般,温文细柔。 究竟,那个才是真正的他,或许,两个都是他。 沉稳的笑音从头顶传来,如同雪上冰泉一般流过她的心底。 “王妃好像很喜欢瞧着本王,擅自揭盖头想必王妃是想早点让本王见到你的花容月貌”黝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逾诺,铁掌将那纤细的如同柳条一般的腰肢搂得更紧“不知王妃满意不满意本王,本王可是很满意王妃呢”唇轻轻扫过千寻的柔唇,阵阵酥麻。 温热的气息喷向她柔嫩的颈脖,甚是瘙痒。 一个妩媚的娇笑在唇边绽放,轻眨眼眸,娇媚动人。 顺势勾住凤诀夜的脖子,笑的轻盈“王爷的相貌,臣妾很满意”媚眼挑逗,现在的千寻是个十足的勾人小妖精。 柔顺的偎依在凤诀夜怀中听着他铿锵有力的心跳,佯装乖巧。 女人,该柔的时候要柔,该媚的时候就要媚。 “哈哈哈···”屋内响起凤诀夜爽朗的笑意,那笑声,听的屋外的人目瞪口呆,有多久了,有多久未曾听见王爷这样畅快的笑了。 不愧是王妃,果然厉害,既然能轻易的让王爷笑出声,这座大宅已经整整沉闷了一年,现在,是时候恢复从前的生机了。 打横将千寻抱起,踏着沉稳的步伐向那张龙凤大床走去。 将她头顶上固定发髻的金步摇拔出,瞬时,墨染的青丝倾泻而下,空气中散出幽幽的发香。 轻轻一嗅,清香绕鼻。 发丝微乱玉颊潮红,一双凤眼水淋淋的,说不出的妩媚动人加上穿着绣工精美的吉服在这闪动着暧昧光线的烛光下,简直美艳不可方物。 猿臂一挥,千寻身上的大红吉服应声而碎,破碎的布料冉冉落地。 圆润的肩头与空气做着最亲密的接触,已经破碎的衣服遮不住无暇的身子,雕花大,她一脸无辜,眼中迷茫的神情似小鹿一般无依。 屋内,薄荷的叶子已经燃尽,只剩下原先的香料继续燃着。 粉色的帐帘随风飘起似是水中浮游一般。 炙热的目光定格在千寻身上,一掌又是一挥,全身上下只有兜儿仅存。 淡绿色的兜儿上用金丝绣着几朵盎然开放的荷花,典雅至极。 青丝萦绕在蝴蝶骨处,千寻蝴蝶骨的曲线很是迷人,就像一般可以将人的视线牢牢锁定。 修长的小腿和红色的锦被缠绕在一起。风情万种。 “王妃,你好像是在引诱本王啊”单手挑起锦被,凤诀夜笑的悠然。 眼中氲氤着蒙蒙雾气,脸颊不自然的红润,额前也渗出细细薄汗。 瞧着千寻这样诱人,纵然定力再好的男人也受不了如此,单手放下粉色帐帘,凤诀夜帐帘的那一瞬千寻身上仅存的兜儿即被扔出。 兜儿悄无声息的落地。 红罗帐内,随即传出一阵令人面红心跳的粗喘和。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 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 翌日,已是晌午时分,阳光透过窗户斜射进来,屋内染上层层暖意、 雕花大被褥凌乱,娇人儿仍旧睡的香甜。 娇哼一声这才幽幽转醒,只是一个微微的挪动,下身就疼得锥心,累了一夜,浑身上下已经没了半分力气。 昨夜,凤诀夜整整折腾了她一夜,直到天明时分才沉沉睡去。 微微翻动身子,疼的咧嘴,下身似火烧一般的炙热,只是轻轻一个拉扯就疼得让她窒息。 那个男人,明明知道她未经人事还那样饥不择食,连连要了她好几次。 扯开被单,看着床单上那抹刺红,她,已经成为女人了吗? 纯白的丝被在指尖下细滑冰凉,小心翼翼的坐起身可是仍旧扯疼了那里似是撕裂一般痛的火燎。 青丝垂在肩上随着翻动而在空中华丽转动,光洁的背部嫩滑细柔颈间大大小小的紫色吻痕足已见证昨夜是怎样的疯狂。 美眸轻眨,卷翘的睫毛似是瓷娃娃一般,轻咬着嘴唇,挪动双腿想下床。可是下身的让她尖叫出声随即一个翻转从滚到地上。 长发覆盖住了洁白的玉背,千寻撑起胳膊想起身,可是任凭她怎么努力两腿就是提不上一点力气。 气馁的无奈叹息,抓住帐帘想站起可是奈何就是不能如愿。 还未等她爬起就被抱进一个熟悉的怀抱中“醒了怎么也不叫本王?摔着没有”炯目瞧着一脸怒意的千寻眼中染上笑意,墨黑的发丝上还滴着水珠,晶莹剔透,裸着的上半身滑溜不已,瞧着那健康的肤色千寻的面庞不自然的红润。 见千寻娇羞的样子凤诀夜心情明朗:“怎么,你在害鞋昨夜明明嚷嚷的那样卖力,现在居然还会害锌”他的小王妃还真是可爱“来,和本王一起洗个鸳鸯浴,顺便去去这满身的酸疼”他怎么不知道初为女人的那种疼痛,将千寻缓缓放入温水之中,看着她一脸满足的娇叹。 屏风的后面原来是浴盆,还真是别有一番洞天,昨夜只顾着看屏风上的诗没有注意到后面,没想到居然是这样一番情景,她的夫君,还真是一个懂得享受的人。 温热的水让身上的酸疼恢复了不少,袅袅热气弥漫在空中似是云雾一般的飘渺,掬起一摊热水洒在肩膀上,顿时舒服了不少。 娇美的小脸被腾腾热气熏得染满,像是和田玉一般,白中泛着红润。 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一脸享受的千寻,凤诀夜脸上的表情甚是复杂。 黝黑的眸子就这样眨也不眨的看着千寻,或许是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像!真的是太像了,简直比双生姐妹还有相像,除却性情,两人根本就是一人。 这么久,他一直在寻找和初儿相似的人,只要眉,眼,嘴,鼻,有一处和初儿相像他都会不计任何代价的将人带进府。 如今,皇天不负有心人,他终于寻到了和初儿生的一摸一样的人。 浴盆内,层层热气将千寻包围,似是尘间最轻灵的仙子。 心头震荡,好像又回到了当初于清初相遇时的情景。 落樱缤纷,蒙蒙细雨从空中惬意飘洒。 一身粉衣的清初就在樱花树下飘然起舞。 纤巧削细的身型婀娜威仪,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秋水,说不出的柔媚细腻,一身粉色的裙子,在这浑浊的雨中更是显得格外的夺目鲜润,直如雨打荷花,雾薄孤山,说不出的空灵轻逸,那呵呵的笑声传来,更叫人添了一种说不出的情思。 那一眼,翩若惊鸿,慑去了他的心魂。 一身的粉衣的清初就那样笑吟吟的望着他,如是雨后娇艳欲滴的樱花,虽不夺目,可是却锁住了他的心。 从此,郎心,妾意。 “王爷?王爷?你在想些什么?”已经沐浴完毕的千寻从浴盆之中起身,看着一瞬不瞬瞧着自己的凤诀夜秀眉轻锁。 他,好像是在看着自己,可是,却更像透过她看另一个人。 湿润的长发披散在身后,白皙剔透的肌肤似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玉晶莹无暇。 美目流盼,一颦一笑之间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风韵。 她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美而不妖,艳而不俗,千娇百媚,无与伦比 精美绝伦的小脸上还有着未擦干的水渍,好一个水美人,如同洛神一般绝美。 可是,她,却不是她 初儿是玉兰花儿,清雅悠然的洁白玉兰。 浑身上下都是清新的气质,不同于她,时娇时媚时雅,变化万千。 避开浴后的千寻,凤诀夜的眼中有着不易察觉的陌生“将身上的水擦去吧,免得受风寒,等会将放在桌上的衣服穿上,那是王妃正服,府中的姬妾还要拜见你”不知为何,此时凤诀夜的神情中多了一丝冷淡,不似昨夜那般温情。 不明所以的千寻不知哪里出错了,只觉得他们之间似乎不像昨夜那般。 现在,两人虽离得很近,可是,又好像很远。 夜王情深 叩叩叩…… 门外,响起丫头的们心翼翼的声音。 “王爷,您醒了吗?奴婢们可以进来伺候了吗?”已是日上枝头,主子们应该睡醒了。 王爷宠妾无数,这次居然娶了个女子回来着实让她们这些做奴才的惊讶。 当初,清初小姐刚刚离世的时候,王爷是何等的消沉,萎靡。 终于与酒为伍,每日必定喝的烂醉,全然没有了战神的魄力,有的只是失去挚爱的绝望。 到现在,他们这些做奴才的还记得,王爷整整在清初小姐的尸首旁守了五日。 要知道。 清初小姐的尸体早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成了干尸,可是王爷仍然陪了五日,那五日,王爷失魂落魄,滴水未进。 如果不是因为尸体有了腐烂的迹象必须下葬,王爷说什么也不会让清初姑娘入土的。 入土前一日,王爷做了一件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决定。 与清初姑娘冥婚。 成亲那天,王爷刮去了满脸的胡渣,换上了临时赶制的吉服,那是清初姑娘死后第一次,王爷笑的那样开心。 可是他们都知道,清初姑娘走了,王爷的心也跟着走了。 王爷亲自为清初姑娘的尸首换衣,梳发,动作是那样轻柔看着清初姑娘的神情是那样深情,好像清初姑娘仍旧活着从未离开过他。 那时他们才明白,能够驻进王爷心底的,只有清初姑娘一人,即使她死了,也未改变。 拜完天地之后,王爷亲自将已经死去多时的清初姑娘抱入洞房又守了一夜。 那夜,府中的奴才都在洞房外候着。 整整一夜,都能听见洞房里传出来的痛哭声。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王爷虽是顶天立地的男人,可是,挚爱人儿的离世他也会同普通人一样痛彻心扉。 那极力压制的哭声听的他们也为之动容,在他们这些奴才心底,王爷一直都是很冷漠的人,很少笑,可是却赏罚分明。 可是那一夜,他们见到了不一样的王爷,情深似海,这样的外表坚强内心柔弱男人,真是让人心疼。 灵柩合上那一刻王爷将一株刚刚采下来的玉兰花别上了清初姑娘的发中,还在灵柩盖上亲手刻了此生为你四个字。 下葬那日,天空中飘着绵绵细雨。 樱花洋洋洒洒的从空中落下,飘得漫天都是。 空中,乌云密布,响雷震天,好像连天都在为清初姑娘的早逝哀鸣。 王爷仍旧穿着那身喜服亲自抬着灵柩将清初姑娘以正妃的身份入葬王陵。 灵柩入土那一瞬,王爷倏然下跪,让所有人都惊了一跳。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可是王爷仍旧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为清初姑娘下跪。 那一跪,震动天地。 傲然挺立的上半身,浑身上下都是凛冽的气息,面颊早已经被雨水打湿,可是依旧那样桀骜。 眼睛一瞬不瞬的瞧着清初姑娘的灵柩一点一点被土覆上,垂放在身侧的铁掌紧紧握住,颤抖着。 原来一直冷峻的王爷是这般重情。 清初姑娘就算死了,也是无憾,毕竟有这样一个男子深爱着她。 可是,清初姑娘入土不过三日,王爷又亲自将清初姑娘的尸体挖了出来,予以火葬,埋于那一片的玉兰花树下。 为的不是其他,只因清初姑娘生前极爱玉兰花,将自己葬于玉兰花下听说是托梦于王爷。 最终,安葬在王陵之中的是清初姑娘的衣冠。 王府的那株玉兰花,才是她真正的安息地。 虽然现在府中姬妾无数,可是,她们都是清初姑娘的替代品,包括刚刚进门的新王妃。 昨夜,洞房里居然传出王爷久违的笑声,新王妃还真有法子。 不知道她生了什么模样。 听说,花轿进门的那一刻王妃明明已经气绝,可是没有半盏茶的功夫又重新复活。 这,听着还真是奇闻,让他们更加想见见这位新王妃的庐山真面目了。 “进来吧。”新房里,凤诀夜慵懒的声音响起,听进耳中是那般磁性。 话音刚落,丫头们就端着洗漱用品走了进来。 “奴婢们参加王爷,参见王妃,王爷王妃大喜。”盈盈下跪,不敢直视。 听着悉悉索索的声音,着好内衫的千寻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刚刚沐浴完毕的她身上有着一种淡淡的让人闻上去很舒心的香味,像是与生俱来的体香。 将身后的长发拢到胸前用手指梳理着,见房中突的进来了这么多人,淡笑着,那样亲切。 “都起来吧,为王妃梳妆。”凤诀夜自己将锦袍穿好吩咐着。 “奴婢遵命。”这才将头抬起来看向新王妃。 脸上噙着淡淡的笑意,黑发披散了下来,映着如雪的肌肤,白色的内衫,喜房中滚着金色流苏的红色帘幕,绘着金色云纹的红色地毯,让千寻光彩夺目,只是静静的含着笑意站在那却是那般摄人眼魂。 可是,就是这样面带笑意的她却让这些奴婢们吓的面色发青,愣在当前,两手里拿着的东西掉落在地上都不知道。 “清,清,清初,姑,姑娘……”不是死了吗?怎么,怎么会好生生的站在这。 颤抖的声音,脸上惧怕的表情好像随时会昏厥过去一般,看着可亲的千寻两腿打颤,站都站不稳。 纳闷的皱眉,不明白这些人见到她怎么会怕成这样,难道她长的很难看吗?很骇人吗? 不解的看向一旁的凤诀夜,他,面色铁青,牙齿紧咬着看着刚刚叫她,叫她,叫她什么来着,清初。 对,叫她清初的那个婢女,似要将人家生吞活剥了一样。 “来人。”冷冷开口,看着那个发抖的婢女脸上闪过杀气:“将她拖下去,杖责五十。”邃,转身,不再理会。 凤诀夜绝情的话让那婢女腿脚一软跪了下来:“王,王爷,王爷饶命啊,奴婢,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冒犯了王妃,王爷饶命啊。”杖责五十,会要了她的命啊:“王爷,您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王爷,王爷饶命啊。”那名奴婢哭的梨花带泪,不住的哽咽,身子如同雨打的桃花一般,瑟瑟发抖。 可是,她再怎么哭,凤诀夜也无动于衷。 门外,侍卫已经进来,将趴在地上痛哭的奴婢拽起,一点怜香惜玉的神情都没有,拽着就向外面走。 “等等。”看着那名奴婢恳求的目光,千寻不忍。 给了那名奴婢一个安心的眼神,淡若清风一般的笑着。 “王爷,今日可是我们的新婚,这名奴婢也是无心冒犯,杖责五十未免太过狠绝了,想必她现在也知道错了,正值新婚燕尔,还望王爷饶了她,毕竟她是一个姑娘家怎么能熬得住整整五十大板,那样,她会送命的。”轻扯凤诀夜的衣袖,希望他可以从轻处罚。 霍然转身,不解的看向千寻:“你在为她求情?”[$妙][笔$i][-阁]. 扑哧一声笑出声,因为凤诀夜的神情是那般惊愕:“是,我在为她求情。”怎么,很奇怪吗? 千寻突如其来的一笑让凤诀夜的心又一次迷失,像,真的好像。 不自在的转过身,躲避千寻:“那就依了你,将她调去伙房打杂,本王不想再看见她。”初儿的名字在他心中是个禁忌,他不准任何人提起。 凤诀夜的话,让千寻的脸上荡起了舒心的微笑:“其实,你也挺好讲话。”虽然一会冷的要死,一会热情的要死,但是也不全然不顾他人的性命,还是挺可爱的。 千寻的笑,如寒冬里的暖日,照进了凤诀夜的心,不过,他却没有表现出来,这些情愫都被他压下心底,不住的告诫着自己,她不是初儿,只是生的和初儿一样。 “属下遵命。”将那名奴婢提起,带往伙房。 起身的那一刻,那名女子给了千寻一个感激的目光,千寻的恩情,她已经牢记在心中。 府中姬妾 轻叹一口气,千寻在梳妆台前坐下,望一眼凤诀夜,只见他静静站在屏风面前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因为是背对着她,所以也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无奈收回看向他的视线,对着镜中的自己悠悠一笑。 刚准备拿起梳子梳理长发,却早有人替她梳发。 一个看起来挺乖巧的小姑娘,拿起梳子细细替千寻梳着那如黑墨一般的稠发青丝,虽然听过很多次,可是见到,还是第一次,看着手中的发丝,小女娘心中感叹这,才是万里挑一的秀发啊,如丝一般的细滑,只是那么轻轻一抓,就瞬间指间的缝隙穿梭,柔柔的。 将那充满羡慕的眼眸抬起。 两人的目光在镜中相撞的那一瞬,千寻本想给她一个和蔼的笑容,哪知这小姑娘惊了一下,赶忙将头低下,不敢再看她,生怕惊着了她一般。 这是怎么了?千寻心中疑惑万分,那个清初究竟是谁?为什么刚刚那个婢女会叫她清初,而凤诀夜会那样勃然大怒,清初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心中彷徨,很是不解,秀眉微微皱着,细细思考。 好像,只有在昨夜,凤诀夜对自己呵护有加,可是现下,却如同陌生人一般,她,真的不懂,不明白究竟是为了什么? “王妃,发髻奴婢已经给您梳好了,请王妃起身换衣。”说着,模样乖巧的婢女想将千寻扶起。 不过半柱香的光景,一个凤穿牡丹的发髻就已经梳理好,发髻看着着实繁琐,可是在这婢女的巧手之下没多少工夫就已诞生,这样的手艺,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练成的。 可是,发髻虽美,却不适合她。 看着刚刚梳理好的发,千寻二话没说就将发拆下,一瞬,青丝倾泻洒在肩头,清纯柔美。 “王妃!”小姑娘惊愕的呆愣了一下随即仓皇跪下:“奴婢,奴婢手艺不精,让王妃您心烦,请王妃饶恕。”这已经是她梳的最好的一次了,可是,却得不到满意,瞧着不动声色的新王妃,心中忐忑不安。 “喂!你跪下干嘛?什么饶恕不饶恕的,起来,起来啊,我没怪你,只是我不太喜欢这么繁杂的发髻,还是简单点好,太复杂了,看得人,看的人有点,有点老气。”不好意思的笑笑,甚是可爱。 她才十几岁而已,才不要梳这么严肃的发型呢,见凤诀夜盯着自己,娇俏的吐吐小舌头,一脸尴尬:“嘿嘿,不好意思啊,可是,可是我真的不太喜欢这个发髻啊。” 而且,头上还要插那么多的玉簪子,金步摇之内的,真繁琐,还是简单点好,既清爽又明朗,而且也不用顶着那十来斤重的头饰。 昨夜的那顶凤冠让她顶的脖子到现在还隐隐酸疼着呢。 这,根本就不是美,而是自讨苦吃。 “不要跪了,起来吧,替我梳些简单的就可以了。”她的要求其实很简单的,有的时候贵重不代表高贵,复杂不代表美艳。 将那婢女扶起,千寻抱歉的笑笑:“对不起,吓到你了啊。”这古代的女子胆子也真小,动不动就会被吓到。 可是,就这么一句对不起,刚刚被扶起的小奴婢又扑通一声跪下:“王妃,王妃您别这么说,折煞奴婢了。”哪有主子跟奴才道歉的,小姑娘早已经吓的一脸惨白。 厥起嘴巴,有点气馁,总是跪来跪去的膝盖不疼吗:“好了,起来吧,我没怪你。”如果真怪的话,八成这丫头会被凤诀夜给拖下去。 在椅上静坐了一会儿,感觉着那小丫头在自己头发上忙活,手指在发件穿梭着,一会儿挽,一会儿别的,还挺熟稔。 瞧着镜中的自己一点一点一点变化着,也不知道能不能用脱俗来形容。 发,被从中间分开,额前,还被挂上了一条极其精细的淡粉额链,链上是三朵绽放的玉兰花瓣儿,让她的脸又增添了一抹娇羞。 两边的青丝已被简单的挽起,用了最素雅的簪子固定住。 轻轻晃动一下,额链也跟着晃悠,那三朵花瓣逼真的好似可以闻到隐隐的香味。 起身,将王妃正服换上。 滚着金丝边的红色锦袍让她秀美中透着一股英气,光采照人,当真是丽若春梅绽雪,神如秋蕙披霜。 衣衫的袖口处一边绣上了墨绿色的青竹。 优雅若兰,高贵如竹。 将这衣服穿在身上果然雍容华贵可是也透出一点属于她的俏皮。 腰腹处系上一根同样滚着金丝边绣着翠竹的束带,带上深红色的流苏长长坠下,随着裙摆一起拖入地上。 如此穿着的千寻旖旎如画,如水墨一般的秀美。…… “你看,好看吗?”朝着凤诀夜张开臂膀又转了几圈,轻灵的如同飞腾的凤蝶一般。 美,简直就是超凡脱俗的美。 千寻的美不仅由外而内,同样也由内而外。 她的身上总是有着一种不知名的吸引力,只是静静立在那却是风华绝代的诱人。 她,是牡丹,红梅,雪莲的结合。 不仅高贵,傲气同样脱俗。 这三种气质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有的,而她,简直就是浑然天成,没有一丝娇柔做作的味道。 滚着金边的红色锦衣穿在她身上简直就是天下间最完美的合成。 清纯之中透着淡淡的傲气,傲气之中又有着那么一点点妩媚,总之,很独特。 这样的她,看的凤诀夜痴了…… 瞧着凤诀夜呆愣的模样,千寻走到他面前俏皮的用小手挥了挥:“你怎么了,睡着了?”傻傻的。 猛然回过神来,看着千寻巡视的眼神。 脸,不自在的红了。 纹理分明的宝石蓝色大理石地板,神态各异的美人肖像,镂空雕刻的花架,幽绿的君子兰长的甚是茁壮。 叶子上不见一丝黄色的痕迹,绿的发亮,桌上的青花瓷杯里是上好的碧螺春。 每一个尖细的小叶子被热腾腾的开水冲的开出了一朵朵小花,原本透明的茶水也成了淡绿色,像是湖中荷叶一般清幽。 杯中热气旋转着上升,尖细的茶叶在开水中翻腾。 一只涂着粉色丹蔻的柔夷将青花瓷杯拿起凑到唇边轻轻吹走热气,唇上涂的是同样粉嫩的颜色,整个嘴唇看的娇艳欲滴。 秀气的抿下一小口,咽入喉中,轻轻的将瓷杯方向一旁,双手折叠放在腿上优雅的坐着。 不知,有着这样一双纤细手指的女子生的什么模样。 她双眉弯弯,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翘,脸如白玉,颜若朝华,服饰打扮也不如何华贵,只项颈中挂了一串明珠,发出淡淡光晕,映得她更是粉装玉琢一般让人眼前斗然一亮,鹅蛋脸儿上有一个小小酒窝,微现缅腆。 其实,她的模样并不出彩,可是却是很耐看。 她,便是凤诀夜刚纳进王府不久的侍妾莫言。 莫言的左边,那个拿着纨扇扇风脸上神情略显不耐的便是半年前纳进王府的江南第一才女仲莞尔。 仲莞尔当年可是才情并茂的奇女子,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不过,以第一才女自居的她自视甚高,那些人在她眼里全都是无能的鼠辈,看中的是她的貌而非才。 她要的是一个可以和她对月当歌,题诗作画的如意郎君。 当初,她出了一对上联,承诺,只要有人可以对出下联,那么就定嫁于他为妻。 足足十日,没有一个男子可以对出她的那对上联,直到凤诀夜,仅仅只是略微思考了一下,一个千古绝对就在他嘴下诞生。 那一刻,芳心遗失,哪怕只是做妾,她也甘愿。 拿着纨扇不住的扇着风,此时的仲莞尔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气定神闲而是一脸焦躁,不住的朝着厅外张望。 “这都到了午膳的时辰了,王爷怎么还未过来,有了新欢就忘了咱们这些旧爱未免也太绝情了。”嘟嘟囔囔着,眉宇间的神色有些失措。 “如果这话让王爷听到了,小心会像晨曦她们那般下场。”一旁稍显偏僻的地方坐着一个穿着纯白色长裙的女子。 她正低着头绣着手中的桃花,捻着针线的手指快速的穿梭在绣布间,移动的速度之快让人跟本看不出她是何时下针又是何时施针的。 只知道,没多久时间,一朵娇媚开放的桃花就在纯白色的丝帛上绽放,栩栩如生。 这名女子如若置身事外一般只是埋头绣着手中的桃花,如果不是刚才仲莞尔那声抱怨她才不会出声提醒。 女子浑身上下都是纯白,连发上都只别着一个小小的素色簪子,整个人坐在角落里,如果不出声,旁人根本就不会注意到。 不过,这女子虽然静若幽兰,可是,她却有着一个响当当的名号,第一神绣,光看她下针出针的手法就知道不是常人可以比上的。 她的一幅刺绣,通常都是千金难得,连当朝太皇太后的凤服也是出自于她之手。 至于成为凤诀夜的侍妾,完全是因缘巧合。 一年前,清初死后,凤诀夜在整个煊御王朝寻找刺绣的好手,希望可以绣出一幅玉兰花图,酬劳则是黄金一万两。 这样诱人的条件谁不喜欢。 所以,她成为了众多绣手之一,最终,因为眉宇间同清初的神似被纳进王府如此算下来,有着将近八个月了,这时间,还真是快如飞梭。 “玄姐姐,你以为莞尔真的不知道什么叫做口无遮拦吗?莞尔自然知道这话如果让王爷听见了定会受到惩罚,可是,莞尔并未在王爷跟前说啊,如果王爷知道了,那么也一定是哪个小人在背后嚼舌根子。” 轻哼一声,玄米的提醒听在她耳里也懒得理会,她仲莞尔可是王爷最宠爱的人,王爷怎么会舍得惩罚她!都是这些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人在后面眼红。 仲莞尔的话让玄米一声叹息,终有一天,她会因为自己的自视甚高而被逐出王府。 王府中里的任何一个人都知道,在王爷的心底,她们,只是一个代替品,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她们,怎么会等到王爷的真心。 这点,从点头答应凤诀夜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了。 惊险死尸 可是,即使是这样,她依旧进了夜王府,看中的不是这里的奢华富贵,而是凤诀夜。虽然在他眼里自己只是一个替代品,可是,她却无悔。 菱形小嘴微微一笑,仲莞尔的话让莫言也跟着摇摇头。 拿起瓷杯又小口的喝下一口清茶,嘴里都是茶叶的沁香,脾人心肺。 身后的婢女见杯中的水已经见底立刻又重新沏满,淡青色的茶水在杯中荡起粼粼水纹。 啪的一声,仲莞尔将手中的纨扇仍在桌上,早已经没了耐心。 “王爷怎么还没有过来,当真有了新王妃就不要我们了。”心急的朝着大厅外张望,却无人影,只能看得见长在厅外的那颗百年桂花树。 淡黄的蕊儿发出幽幽的香味,清风一吹,能厅内都被香气盈满。 傍晚时分,如果拿出藤椅坐在桂花树下,闻着桂花的香气,看着空中呱呱飞过的白鹭,到也是一番别样的惬意。 “一一,我肩膀酸的很,过来给我捏捏。”吩咐着立在一旁的随身婢女,仲莞尔压下心中的怨气。 大厅里,三个女人,可是却是不一样的心情。 厅外,千寻正跟在凤诀夜的身后急急走着。 这个男人,真的不知道什么叫做绅士风度,走得那样快,难道都不知道停下来等等她吗? 七月份的天气,炎热的要命。 连空气似乎都会变成火球一般。 地面被烈日照射的灼热不已,虽是穿着鞋子可是也能隐隐感到脚底的灼烫。 千寻香汗淋淋,气喘吁吁的跟在凤诀夜身后,小脸紧紧的皱在一起,眼看自己追不上那个走的比兔子还要快的男人干脆停了下来。 感觉到身后已经没有了脚步声,凤诀夜回过头,却发现千寻一脸怒意的瞧着自己。 烈日之下,一身淡蓝色长袍的凤诀夜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不过,他的身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冽,连这炎热的夏日都抵挡不住他的冷寒。 “你想本王陪着你一起在这儿晒太阳吗?”双手环胸,俊眉习惯性的皱起。 看着面前一副漠然神情的凤诀夜,千寻很是老火,这男人,是双面人吗?一会儿一个样。 索性将裙摆一提,骄傲的抬起小脸向凤诀夜走了过来,站在他面前点起脚尖,重重的哼了一声扭头走开。 骄傲是吗?比你更骄傲!冷酷是吗?比你更冷酷! 瞧着那抹娇小的身影,凤诀夜的眼中闪过一抹诧异的神色。 他这个小王妃,似乎,有点特别。 千寻七绕八绕的在青石板的小路上来来回回也不知道走了多少遍…… 她,好像迷路了。 回头寻找着凤诀夜,可是却没有人影。 一阵风吹过,热气扑面。 灼灼烈日照的她有点眩晕,树上的知了卖力的叫着,偶尔还可以看见一只蚂蚱从草丛的这边跳向另一边。 抬头看一眼空中烈日,眼前一片模糊,只觉得那炙热的光线照的眼睛生生的疼。 闭了闭眼睛,眼前绿花花的一片。 茫然的走着,也分不清哪里是南哪里是北。 阳光透过树枝照射在青石板上形成大大小小的斑驳树影,一点一点的,像精灵似的俏皮。 又走了一段路,出现在千寻面前的是沙沙作响的枫林。 深红色的枫叶像是世间最美的泣血之色,大片大片的红色枫叶紧紧的连在一起随风起伏。 枫树上一个个褐色的树痕,青色的树干上还有着几个未成形的鸟窝。 摘下一片枫叶当成蒲扇一般的摇着,可是小小的树叶根本就扇不起风。 漫无目的的超前走着,隐隐的看见前方好像有这人影晃动。 凤诀夜!千寻大喜,开心的朝前奔去。 “啊!”凄惨的尖叫声彻响枫林,发现千寻不见寻找着的凤诀夜听见叫声心中一紧,提起,一个翻转,脚尖踏着花丛施展上乘的轻功朝着发出凄厉尖叫声的枫树林飞来。 死,死,死尸,原以为是凤诀夜,没想到却是一只挂在枫树上的死尸。 干枯的头发似团团枯草黯然无色,脸上的表情狰狞大大小小的猩红划痕布满了脸蛋,有的划痕可以看出是一道划下之后刀子又在肉里翻转了一圈。 肉被翻开,露出森森白骨,双眼已经被挖去只留下两个骇人的血洞,地上是大滩大滩已经凝结的血渍,脸上,血迹早已经干涸,衣服上大块大块的红色斑驳。 尸首的脖子上系着一根白绫,脖子好像已经折断整个都无力的向后垂仰。 不知道死的时候是不是很痛苦,尸首脸上的表情着实骇异,手掌也捏的紧紧的大腿上依稀还可以看见抓痕。 她,一定是在极度痛苦之中死去的。 究竟是谁,竟然这般残忍的对待一个女子。 不但挖去双眼毁了容还挂在树上暴晒。 究竟有着多大的仇恨尽然这样的狠戾。 一旁,千寻跌坐在地上,小脸惨白的几乎透明。 如此血腥的一幕,让她难忍心中的恶心。 那腥臭的血味让她犯呕。 揪紧胸前的衣领,压下胸中的翻腾。 枫林外,一个女子正向千寻靠近。 黑色的面罩遮去了女子的面颊,看见千寻的容貌时,面罩下的人倒吸一口冷气。 倏然上前,抓住千寻的胳膊,面对面让她看的更加清晰。 “呀!”突如其来的一个人让千寻惊上加惊,反手甩开那人,千寻皱起秀气的眉头:“你是谁。”莫名其妙的。 那人愣愣的后退几步,口中喃喃自语:“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像,怎么会这样像!”为什么会这么像,为什么?呆愣着后退,没有理会千寻,只是自问自答。 树梢上,偶尔刮起一阵风给这炎热的天气增加几抹凉爽。 黑色的面具下,闪过一抹悲伤的神色。 不明所以的看着那人,千寻觉得这人好像有点不太正常,树上的死尸还挂在那,看一眼浑身毛骨悚然…… 掠过那人,千寻急急向枫树林外走去,再多呆一刻她一定会被吓死。 倏地,那人从衣袖里射出几枚银针,只是一瞬间便没入毫无防备的她体内。 “哈哈哈……”凄凉的笑声在枫树林里回荡,笑声是那样的尖锐,听进人的心里像是针扎的一般。 一旁,毫无预知中了银针的千寻缓缓倒下。 冷然的站在千寻身旁,面罩下的脸便得诡异,凤诀夜,你竟然找了这样一个一摸一样的女人来代替,难道,在你心里,真的没有冷清初了吗? 凤诀夜,竟然你不义就不要怪我绝情。 为你,我放弃了太多,可是,我得到的究竟是什么? 舞千寻是吗?夜王妃是吗?那我要看看这个王妃之位你能坐多久,能坚持多久! 抬首,看一眼树上即将被烈日晒干的死尸,一抹冷笑在眼底闪现,凤诀夜的女人,一个个都不会有好下场。 不论是正室还是侧室都一样。 耳朵微动,灵敏的听见几丈外有人过来。 邃,隐身在树丛之中。 脸上是遮盖不住的焦急神色,一向文若泰山的凤诀夜看着无息倒在地上的千寻心中大骇:“舞千寻,舞千寻。”拍着千寻的脸颊,想将她唤醒。 心,只看得见千寻,并未注意到树上的尸首。 重重阴谋 隐身在树丛里的面罩人看着凤诀夜脸上毫不遮掩的焦急神色,心中的恨意急剧加深。 以前,那样的表情只会在面对:“她。”的时候才会出现,可是现在,却是为了另一个女人,转首,看向躺在凤诀夜怀中没有声息的千寻,一抹得逞的笑意在脸上浮现。 她说过,只要是凤诀夜的女人都不会得到好下场。 “舞千寻?”怀中的人儿任凭他怎么呼喊都没有反应,将千寻打横抱起,抬身的那一刻才注意到树梢上的死尸,只看了一眼,便知那人是谁,没有时间想太多,便抱着千寻急急离开,一向观察敏锐的他连树丛后有人都没察觉出来。 从树丛里站起身子,面罩人心中怒气翻腾,大吼一声一掌击中一旁的枫树,碗口粗的大树应声而断。 他的眼里,现在只有那个和:“她。”一摸一样的女人,连曾经的宠妾惨死的模样都置之不理,果真绝情。 幸福是吗?在他背叛:“她。”的那一刻就注定得不到幸福。 哈哈哈……厉声大笑着,消失在枫树林间,只留下一具孤独的尸首。 紧紧的将千寻搂入怀中,凤诀夜的心如撕裂一般的痛彻。 初儿临死之前的样子历历在目,那时的自己没有保护好心爱的女人才让初儿离他而去,现在,现在他不能再接受舞千寻的离开,不管她是初儿的替身也好,是他的王妃也好,他都不要接受。 “舞千寻,你给本王醒过来,舞千寻!”为什么看着她这样无息,心会这样的痛,似是千万个刀子在剐一般。 难道仅仅是因为她和初儿一摸一样的容貌吗? “王爷?玄姐姐,我没看花眼吧,刚刚跑过去的那个男人是王爷吗?”怎么会,那样失魂,还有他怀中抱着的那个女人是谁:“玄姐姐,你看见了吗?王爷怀里还抱着一个女人。” “是新王妃。”她怎么没看见,可是看见了又怎样,淡淡开口,继续中手中未完成的绣品。 一听见新王妃,仲莞尔的眉头皱的死紧:“她自己不会走吗?尽然让王爷抱着她,难道没有长脚吗?还是不会走路的跛子。”女人一旦嫉妒起来什么难听的话都说的出口。 王爷何时这样宠过她们了,居然这个不时体统的让夫君抱着。 嗤笑一声,因为仲莞尔的傻,当初名满天下的才女如今却变得这样呆愣:“你没看见新王妃双眼紧闭吗?再瞧瞧王爷一脸着急的神色也应该知道她是受了伤。” 慢里斯条的喝下一口茶水,莫言优雅的起身:“莞尔姐姐,玄姐姐,咱们几个还是去看看新王妃究竟怎么了吧,今儿咱们几个也是来拜见王妃的,现在王妃身体不适,咱们更应该亲自去看看啊,免得王妃醒来后要怪咱们不懂规矩。” 将做皱的裙摆理理整齐,在丫头的搀扶下迈着小碎步走着。 莫言的话正中仲莞尔的心头,她现在迫不及待的想看看新王妃究竟生的什么模样:“玄姐姐,你就别绣了,咱们快些去看看吧。”催促着不急不慢下针的玄米,都这个时候了还这般安静。 “你们先去吧,等清冷过来我和她一道过去。”仍旧没有抬头,垂落的发丝洒落在锦帛上,纤细柔美。 看着躺在床上呼吸平稳,脉象正常的千寻,立在一旁的凤诀夜脸上沉静的看不出半点表情,房内,一种诡异的气氛正在逐渐形成让屋内的人无不感到呼吸困难。 床榻上的千寻睡的甜美,让人跟本就看不出她其实早已经陷入昏迷。 “副将,带人去枫树林将晨曦的尸首取下,入土安葬。”虽然面目早已经全非,双眼被挖去但是他认得,是晨曦,冷冷开口没有一丝温度。 居然有人敢在他的夜王府中杀人,无论如何,他都一定会查的清清楚楚。 “属下领命。”带着几个人,副将朝枫树林走去。 看向床上的千寻,凤诀夜思绪复杂,刚才,他好像感觉到了自己的心像当初初儿离开他时那样痛楚,这个女人,难道在自己心里已经和初儿持平了吗? 不,不是,只是因为她的容貌,让他仿佛看见了初儿…… 他心里,只有初儿…… “王爷。”丫头的通报声打断了凤诀夜的思绪:“王爷,几位夫人过来探望王妃,现在正在门外候着。” 清冷的笑意浮在唇角,他的这些宠妾还真是迫不及待啊:“让她们进来吧。”反手一挥,负手站立,他,又成了狠绝无情的战神。 屋内,没有一丝声息,丫头们全都屏住呼吸站在床沿,时而偷偷抬首瞧一眼凤诀夜,见他紧抿着双唇,脸上神情寒人又速将头低下立在一旁不敢出声。 屋外,莫言提着裙摆进入内室,袅袅挪挪优雅不已。 一阵清风从她身后拂过,粉色裙摆上的流苏随着幽风一同荡漾,跃到半空之中又轻灵落下,似是娇俏蝴蝶一般。 莫言的身后便是仲莞尔,只见她伸长了脖子,左顾右盼不停的朝着屋内张望,直想瞧一眼床上的人儿生的是什么模样。 “王爷,言儿给王爷请安,王爷吉祥。”清灵的嗓音从嘴角溢出听入耳中如同黄莺之声一般悦耳。 盈盈的半低下身子,莫言一副可人儿的模样着实招人心疼。 “莞尔拜见王爷,王爷吉祥。”心不甘情不愿的仲莞尔一脸隐忍。 走到两人面前,凤诀夜的眼中掠过一抹玩味的笑意。 伸手将两人扶起,脸上是让人捉摸不透的神情,瞧着两人,凤诀夜并未言语,倒是心急的仲莞尔忍不住开了口。 “王爷,床上躺着的是新王妃吗?王妃她怎么了?”一动不动的,跟死了似的。 不像仲莞尔一般叽喳,莫言细细观察着千寻,面色不似一般的红润,总觉得脸上的血色有点不太正常,眉骨下方隐隐的透着青红之色,眼角上依稀可以看见一些淡粉色的血丝,低垂着眼眸心中细细想着,这个新王妃,不太寻常。 “言儿,你不是懂得一些用医之术吗?替本王瞧瞧新王妃怎么了。”清冷的嗓音之中透着让人胆寒的音色,瞧一眼躺在床榻上的千寻便不在说些什么,只是走到紫檀桌边坐下,端起丫头们倒好的茶水喝着。 捻下思绪,踱步到千寻床边,细细审视着。 轻破可弹的肌肤下透着不太寻常的红润,细嫩的皮肤上隐隐的可以看见一些红色的疹子,颜色虽不太清晰可是给这白皙的皮肤一衬也突兀的很。 将杯中的热气吹走,慢里斯条的看着紧锁秀眉的莫言。 被晾在一旁的仲莞尔倒也是机灵,巧笑兮兮的走到凤诀夜身后,素手芊芊,为他按压着肩膀。 “王爷,莞尔刚刚学了一套松弛精骨的指法,可以让人放松身上紧绷的肌肉,王爷,这些日子想必也挺累的就让莞尔给你按摩按摩放放松吧。”一阵似是桃花般的香味从她身上传来,咽下一口清茶,凤诀夜也没说些什么,只是惬意闭目享受着宠妾的温柔。 俯首瞧着一脸放松的凤诀夜,仲莞尔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神色,王爷还是喜欢她的。 思及,手上的指法按的更加卖力。 抬起千寻的纤纤皓腕,叩指细细诊治着,莫言虽然不是熟读医术可是对于医理也是知晓几分,一些病状她还是可以应付的。 只是这新王妃,脸上出的东西像是水痘可是却也不是水痘,像是风疹可是却也没有风疹的征兆,这,还真是难倒了她。 “王妃脸上所出之物是相思疹。”门外,一道清雅的嗓音响起,解除了莫言的疑问。 随声抬起头,只见玄米与清冷相携而来。 一身纯白衣裙的玄米犹如淡雅的水仙花,清冷却又引人。 屋外阳光反射过来的强光照在她的脸上,更显得她肤色晶莹,柔美如玉,而她的眸,却隐隐有海水之蓝意。 相比她,站在她身旁的清冷就逊色了许多。 覆盖在脸上的面罩已经取下,脸上之前长的一些红疹已经逐渐消退,一身淡蓝色的短褂看的倒也精神。 迈入房中,清冷的眼睛就未从千寻的脸上移开。 眼眸里,是满满的震惊。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的像?! 如果不是身旁有玄米扶着,她恐怕早已经昏厥过去。 这个新王妃,和姐姐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天底下,居然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人。 看见了她,仿佛是清初再生。 “冷姐姐,你没事吧。”瞧着清冷一脸煞白,莫言出声询问。 低首,不愿意让人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瞧一眼仍然闭目休憩的凤诀夜款款欠身。 “王爷吉祥。”[$妙][笔$i][-阁]. 嘴角上攀上一抹冷然的笑意,凤诀夜并未做声,只是继续享受着仲莞尔的按摩。 “玄米,这相思疹是个什么意思。”闭目询问,手指漫不经心的敲打着椅子的扶手。 优雅欠身,徐徐站起:“回王爷,这相思疹其实是一种过敏性的症状,有人对于尘世间的一些东西较为敏感,碰触之后身上将会起些红疹,王妃脸上的便是相思疹,起疹的人面颊红晕,脸色潮红,眉骨下有着淡淡的血丝,王妃的症状刚好相符,一时半刻之后这相思疹自会退去,请王爷放宽心。”拿出丝帕替千寻将额上的细汗擦尽,细细说明她的病因。 脸上荡起了然的笑意,鹰眸锐然睁开:“想不到,本王的爱妃们个个都是蕙质兰心啊,不仅懂得书画,就连医理也知晓。”个个都让他出乎意料。 转首,看向独自立在一旁的清冷,脸色依旧煞白的吓人,手指紧紧的撕扯着手中的巾帕看着千寻的神情让人生疑。 他的这些爱妃们,好像个个都不同寻常啊…… 想着,凤诀夜心中的笑意越来越深,游戏,好像越来越好玩了。 心中计谋 “王爷,对于医理莫言只是略知一二而已,算不上精通,倒是玄姐姐,不但绣的一手令人惊叹的刺绣就连医术也比莫言高超,和玄姐姐相比莫言的只能算的上小巫见大巫罢了。”并不是她谦让,而是玄米的医术的确在她之上。 起身,走向盈盈含笑的玄米,拉起她的柔夷:“玄姐姐,新王妃的病要麻烦你了。”竟然医术比不上人家,那么就应该知道见好就收。 凝眸含笑,一身清雅,如若菊花一般幽淡:“莫言过奖了,玄米的医术也并没有多么高超,不过,王妃确实是得了相思疹。”那脸上细细小小的疹子布满面颊的确是过敏后的症状。 从衣袖里拿出一个淡绿色的青花瓷瓶,打开黄色的小盖,一股花的芳香飘满了屋子:“王爷,这是玄米自己调制的药膏,只要将这药膏擦在王妃的脸上不过一个时辰这些红疹便会消退。”将青花瓷瓶递给凤诀夜。 把玩着手中的青花瓷瓶,放入鼻下轻轻一嗅,一股沁香萦绕鼻尖。 “王爷,让莞尔来给王妃擦上吧。”不甘忽视,仲莞尔接过了凤诀夜手中的青花瓷瓶。 玄米身后,一脸苍白的清冷就这样愣愣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千寻。 太像了,真的是太像了。 如果不是她亲眼看见姐姐断气,差点就断定床上的女人就是清初。 搅着手中的巾帕目光移向凤诀夜。 他居然找到了一个和姐姐一模一样的女子,没想到他口中要娶的王妃竟是这样的模样。 一年了,她整整等了一年了,可是,她布的棋局全被打乱了。 她要重新布局,对,重新布局。 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失败。 压下心中的慌乱,硬是让自己笑出。 “诀夜,这新王妃,和……” “和初儿长的很像是吧。”打断了清冷的话语,凤诀夜的唇角边浮上一抹邪气的笑意:“正是因为这样本王才娶她。”昂首站立,举步走到床边,凝视着床上熟睡的千寻。 一模一样的容颜让他仿若看见了初儿再生。 不过,脾气,似乎比初儿倔强。 想着刚才赌气离开的千寻,凤诀夜暗然失笑。 “王,王爷?”手指上是淡绿色的药膏,凤诀夜突如其来魅惑一般的笑颜震摄住了几个女子。 她进门这么久从未见王爷如此笑过,今日,王爷竟笑了。 几个女人同时看向床上的千寻,这个新王妃,在王爷心中果然同她们是不一样的。 隐患,这个新王妃,绝对是隐患。 房中,几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心思,尤其是清冷,看着千寻的目光更是迸发出强烈的恨意。 手,不自主的握紧,领土被人侵犯,她,是时候抵抗了…… 唔,一声轻喃,床上的人儿幽幽转醒。 柔柔太阳穴,想让自己清醒清醒。 睁开美眸,瞧着站在自个床边的几个人吓了一跳。 “喝……你们是谁。”一个个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眼神中传递出的是不友好的信息。 尤其是那个穿着淡蓝色短褂的女子,好像把自己当成仇人一般。 她们认识吗?不认识啊。 “凤诀夜,我的口好渴,端杯水给我。”无意识的召唤着,根本没有将他当成一家之主。 千寻的话,让几个女子瞪大的双眼倒是凤诀夜本人圈住双臂站在一旁笑的惬意。 揉揉颈脖,觉得酸疼的厉害,蓦然,想起了之前看见的一幕。 “啊!凤诀夜,死尸,死尸,枫林里有死尸。”那个死尸好可怕,模样到现在还印在她的脑海之中,甩甩头努力想让自己忘记。 太可怕了,真的是太可怕了。 将盖在身上的薄被将自己团团围住,任凭她怎么甩头,那死尸的模样依旧清晰的印在脑海中。 “喝杯茶,压压惊吧。”清灵的嗓子响起,千寻的眼前多了一杯冒着热气的清茶。 抬手,看见的是巧笑兮兮的玄米。 好美! 瞧见玄米的面容,一时间便怔住了。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句话说的应该就是面前的这位女子吧。 不但面容出众,连笑容都是那样柔美…… “谢谢。”愣愣的接过玄米递过来的瓷杯千寻笑的甚是清雅,她与玄米两人都是那种让人看上一眼就会惊为天人的女子,玄米的美是在于她的气质,而千寻,则是她的笑,那种会感染一切的笑容,淡淡的,淳淳的,看上一眼遍会深深铭记于心中。 “不客气。”回以温柔的笑容,玄米细细审视着千寻脸上的药膏,淡淡的蓝绿色药膏已经被皮肤吸收,脸上的红疹已经渐渐消去。 “怎么样?好点了没有,王妃?”翘腿坐在檀椅上,凤诀夜捻下了满腹的心思。 瞧一眼凤诀夜,一声冷哼,不予理睬,这个男人居然把自己一个人丢下害她迷了路还遇见那么可怕的东西。 将杯中的茶水一仰而尽,对着玄米友好一笑。 见千寻如此漠视自己,凤诀夜开怀大笑:“哈哈哈,本王的新王妃果然与众不同,有意思,有意思啊。” 她的小王妃还真是可爱,可爱至极啊。 “莫言,清冷,莞尔,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拜见王妃。”嘴角上含着让人读不懂的笑意,眼神里散发出的是让人纳闷的神采。 相互对看一眼,莫言,清冷,仲莞尔三人虽是心思各异可是却也没有忘了该有的礼节。 几人浅浅一笑,一派乖巧:“莫言拜见王妃,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清冷拜见王妃,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莞尔拜见王妃,王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看着跪在自己床前的几个女子,千寻愣了半晌随即恢复过神来,这几个女人应该是凤诀夜的女人吧,原来,这个男人并不属于她自己,原来,他有了这么多的妾侍。 想到这里,心中就不痛快:“你们都出去吧,我想睡觉了。”一个侧身,便不再理会。 没想到千寻会是如此反映,几个女人尴尬不已,站跪也不是,站也不是,尤其是当着这一府奴才的面。 敲着径自躺在床上的千寻,凤诀夜朗声大笑:“哈哈哈……”径直走出房间,留下几个不知如何是好的女人。 “王妃,你好好休息吧,等到晚膳时辰,玄米再带着姐妹们过来请安。”对着千寻的玉背跪拜,无论她看还是看不到,都将做足了功夫。 床上,面朝另一边的千寻一个白眼,恨的牙痒痒,凤诀夜,他居然娶了这么多老婆。 一入宫门深似海,这王府的门不比皇宫的矮多少,几个女人在一起玩的不是心计就是耍出手段,尔虞我诈,这该死的双面貔貅,也不让她降到个好夫家。 夜王妃是吧,好!从今日开始,她就是这也夜王府的当家主母。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那些女人敢找她麻烦的话,她一定会双倍奉还。她舞千寻,向来不是逆来顺受的人。 夜,已然降临。 空中飘着几朵浮云,借着月亮幽淡的光线依稀可以看见它们朝着西边飘着。 树杈上,偶尔可以听见蛐蛐的叫声,那是大自然最美丽的声音。 睡了一日,头昏昏沉沉的。 随手拿起意见淡蓝色的披风披在身上,如瀑布一般的美发倾斜在身后。 那是世间最美的丝绸。 迈开莲步徐徐走出屋外。 凉风习习,拂乱了秀发。 屋外,千寻一个人享受着月光的宁静,而屋内,却有一个黑影潜进了她的屋子。 只见千寻床前约三尺的地方传来石头轻动的声音。 随即,地板上的一块青石砖头被启开。[^*] 这是一个密道。 修长的身型,神秘的面罩。 这个人,是将银针摄入千寻颈脖的那个神秘人。 她一身黑衣,隐身在这月夜之中。 瞧着屋外望月的千寻一个冷眸,霎时,四根银针出现在她的指缝中。 一个抬头,嘴角上是不带温度的嗜血笑意。 中了她的夺魂针不死的,她舞千寻还是第一人,一根针不死,四根针她就不信她能受得住。 唇枪舌战 屋内,没有点上蜡烛,银针上,针头泛着森森的幽寒光线,看的人胆寒。 针头上,隐隐的透着猩红之色,银针,染了剧毒,而且是一阵致命的剧毒! 这个女人究竟是谁?居然毒辣的要置千寻于死地。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那女子敏捷的侧身在门后,手中的银针也被扣在手腕之后。 轻折一朵茉莉花放下鼻下轻嗅,一阵舒畅的味道填满胸腔。 将茉莉花上的枝折下轻别上发髻,淡黄色的茉莉花让千寻显得更加娇媚。 “王妃……”身后,响起一道不太友好的声音。 闻声回过头,是那个对她有着深深敌意的女子。 “你是?”她们似乎不认识。 看着千寻的面庞,清冷恍惚,真的是太像了。 “清冷,我是清冷。”打量着千寻的面庞,希冀可以从她脸上找到什么。 可是瞧着千寻略显迷茫的神情,寻求不到一丝信息。 “清冷?”轻轻蹙起秀眉,淡然一笑,那一笑,连头上的茉莉花儿都比不上一分:“我们好像不认识,你,对我我好想很有敌意?”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肯定,这个女人将自己当成了仇人。 毕竟,她的敌意太明显了。 “呵呵……”娇笑一声,将丝绢掩盖住嘴角:“王妃果真冰雪聪明。” 虽是一模一样的容貌,可是脑子,却比她那个姐姐聪明多了。 淡淡看了一眼清冷,也不知道她所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将背转过轻轻拉下一枝茉莉花:“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如若不是有事,怎么会特意来找她。 清风微荡,拂乱了两人的发。 “为什么嫁给诀夜?”朝着千寻逼近一步,清冷的眼中依稀可以看见火焰。 “为什么?连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清冷的问题让千寻原本淡漠的脸上染上了哀愁,为什么?是啊?为什么要嫁给凤诀夜,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清灵的月光下,银色的月光渲染上千寻的脸,沉默。 她本是个死人,如果不是双面貔貅,怎么可能还会活着。 幸福,在这,她可以寻到幸福?凤诀夜可以给她幸福吗? 那个男人,究竟是怎样的人她根本就不了解。 “告诉你,在诀夜心中爱的人只是清初,冷清初,我姐姐冷清初,虽然你是也王妃,可是,却得不到他的爱,在诀夜眼中,你只是一个代替品,我姐姐的代替品。”瞧着没有言语的千寻,清冷说的灼灼逼人。 代替品? “那么,你的身份是什么呢?”不答反问,千寻嘤嘤含笑。 千寻的问题立刻让清冷寒面。 “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是夜王妃,凤诀夜的妻子。”这,是不容改变的事实。 “你,可是,在诀夜心里,你只是我姐姐的代替品,这一生,诀夜只爱我姐姐。” “是吗?” “当然,即使我姐姐已经死了,可是,诀夜爱的依旧是她。” “你怎么就知道凤诀夜还爱着你姐姐,你怎么知道凤诀夜心中所想,你姐姐已经死了,难道,还要阻止他爱别人吗?” 瞧着被千寻步步紧逼一脸失措的清冷,阴暗处的女子冷冷一笑,收回了手中的银针。 这舞千寻,还真不是一般的女子。 夜王府多了这一号人,让她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看样子,今后,这女子必定是凤诀夜的软肋。 现在就死,未免太可惜了。 想要击垮凤诀夜,这张王牌,不得不留。 思及,黑衣女子阴冷一笑缓缓退进地道,一如来时那样,没有声息。 月夜下,茉莉树枝被风吹的左右摇摆,在柔嫩的枝条上,茉莉花从层叠的绿叶中露出娇羞的小脸,雪白的花瓣在清风中微微颤抖着,空气中弥漫起淡淡的清香。 清风萦绕在裙摆边,淡粉色的流苏被轻轻吹起。 如稠一般的墨发静静的垂在背后,偶尔被缕缕吹起。 柔指纤细,将垂落的脸颊的发捋到耳后,举手投足之间,都是万种风情。 千年的月光洒上了千寻的绝色面庞,回头对着清冷温雅一笑,傲视出尘一身如仙。 “还有事吗?”她一向不是有耐心之人,竟然这女子存心来找自己的麻烦,那么,好像不需要好言。 凝视着千寻半晌,清冷的嘴角上攀上一丝诡异的笑容:“舞千寻,你终究会是失败者。” 她不会让任何人夺取凤诀夜,诀夜是她的。 只要找到可以合作的人,那么她一定会夺回妃位。 岑岑转首,对于清冷所说的话不予理会,到了夜晚,她该恢复属于她才有的高傲了。 邃,转首,却撞进了一双深不可测的眸子里。 上挑的眼角之中含着韵韵星光,眸中,波光流转射出的摄人的夺魂。 窄窄的鼻梁,如山上雪般衬着幽光,拔卓挺立,俊美面容中透出冷傲,耀目摄人。 “王妃,这么晚了还有闲情逸致赏月?”唇边笑纹浮现,抬首望月:“今儿的月亮虽是清丽,可是却没有十五一般正圆,没想到王妃还有这样一个雅好,如此清风朗月,让人舒畅啊。” 微微一笑,射出震人的夺魄气质,看的千寻一阵眩晕。 “诀夜?”一旁的清冷出声轻唤,模样乖巧可人。 “清冷?”微微一愣,显然未注意到她。 诀夜?清冷? 他唤她清冷,她唤她诀夜,而他,却唤自己王妃。 在他心中,她们果然是不一样的。 想着,心中窒息。 怎么了,究竟是怎么了。 不就是一个称呼而已,为什么这样在乎? 自己和他仅仅相处了一夜而已,难道,爱上了? 爱?会这样容易就爱上吗? 瞧着清冷一脸娇羞的看着凤诀夜,心,果然是不舒服的。 “我要睡了,如果你们还要继续在这院中卿卿我我的话,那么请恕我不能多陪。”冷下面庞,匆匆进屋。 关上房门的霎那,只觉得刚才的自己不像自己。 自己,难道真的爱上了么? 使劲摇头,不愿意多想,连鞋都未脱去整个人往床上一躺,黑暗之中,无眠。 门外,瞧着紧闭的房门,凤诀夜的眼中浮现出笑意。 “清冷,夜深了,回去睡吧,副将,替本王将冷姑娘送回宜园。”吩咐着部下,并不打算亲自去送。 “诀夜?”本想说些什么,可是凤诀夜风性子她最清楚,咽下后半句话,不舍的走出院门。 鹰眸看向那扇紧闭的房门,眼中浮现笑意。 他的小王妃,也不是全然不在乎他。 推开房门,踱步进去,瞧着床上那抹背对着自己的背影,心中笑意更深。 将那裹住千寻的被子拉开,凤诀夜径自脱衣。 悉悉索索的声音让千寻不解的回头,看着露出精壮上半身的凤诀夜,立刻警惕坐起。 “怎么了,小王妃?”瞧着千寻一脸憋红,凤诀夜继续解除着身上的束缚。 “你,你要做什么?”将被子紧紧裹住自己,防备的看着他。 脱下最后一件束缚,裸着身子站在千寻面前,弯下腰,坏意的在她耳边呵气:“你说本王要做什么呢,小王妃?” 发,落到千寻的脖上,阵阵瘙痒。 凤诀夜一头丝绸般光滑的黑色长发披泻下来,如瀑布一样,让千寻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青丝。 魅惑众生的容颜上是足以惑心的绝媚笑意,那泛着玫瑰色泽的嘴唇看的千寻阵阵痴呆。 颈上,蠕动的喉结勾引着千寻想着一些让人情迷的事情。 脸上,邪气的笑意将她步步逼近深渊。 皓雪一般的凝肤吸引着人去采择。 熟练的勾起兜儿的束缚,轻轻一个挑起,千寻便不着寸缕。 “哎呀。”惊呼一声,回过神来的千寻气急的躲进棉被中,凤诀夜紧跟其后。 不到半盏香的功夫,内室里,便响起属于他们的恩爱。 敌国间谍 春花秋月何时了。 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煊御王朝之中三分之一的兵权被夜王凤诀夜手握,他所统领的御林军所向披靡,在战场之上无一败战。 军中将士各个骁勇善战。 煊御王朝之中的百姓纷纷将夜王的军队称为铁军。 而凤诀夜,则是,战神。 沙场战神,一代枭雄。 夜王府的问斋则是凤诀夜处理军事要务的地方。 除了该有的紫檀桌椅和文房四宝之外,屋内并无其他杂乱的东西,虽是空荡,可是却也清爽。 房内,最引人注意的便是窗上的那串淡绿色的风铃,风铃是用削成片的竹片制成的,清风浮荡,便奏出那属于竹子的清脆。 聆听入耳,如同让人置身于塞外一般。 幽幽白云缓缓的在空中移动,草原上丛丛青草被风吹弯了腰一阵风吹过,可以看见草丛上荡起阵阵微波。 此时,凤诀夜正聚神的看着刚刚回报的密函。 密函之中写到,塑立国大败,但是仍然派出了少数的间谍混进了煊御王朝之中想要扰乱朝纲,伺机等到机会从内而外攻破煊御。 紧紧的将密函握在手中,凤诀夜的眼中闪过危险的信息。 叩叩叩…… “进来。”慵懒的声音透出他的疲惫。 “王爷。”随军的副将朝他做出军礼:“王爷,枫林中死尸的线索查到了,确实是晨曦。” 瞳孔紧缩,层层冰渣子在他身边凝结。 “然后呢。” “晨曦的脸上一共被人划上了七刀,刀刀深可见骨。”想着晨曦惨死的模样,纵然杀过再多的人,副将仍旧觉得血腥。 “七刀?”晨曦进府七个月,一月一刀,究竟是谁? “其他线索呢?” “在晨曦的伤口上沾上了一些紫红色的粉末,末将派人彻查了一番,这紫色粉末是绢花所有,而这绢花普天之下只有塑立国才长的出来,所以,凶手一定会塑立国有着关系。”绢花是塑立国的圣花,剧毒无比,刀锋上抹上此花的花粉,中毒的人临死之前还要深受此毒的折磨,这杀人者,太过毒辣了。 “传令下去,在城门口设上光卡,出入者需严查,一旦有可疑者立即押给本王审理,一旦查明,杀无赦!”紧抿着嘴唇,一派萧肃,刀刻般的俊脸上是让人惧怕的嗜血。 “末将领命。” “凤诀夜已经开始彻查绢花的下落了,你怎么一点都不惊慌,难道不怕被他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吗?” “我自由分寸,绢花被我放在了一个极其安全的地方,即使被找了出来,那么,也会有人替我背上黑锅。”这点,她根本就没有后顾之忧。 枫树林中,万红的枫叶似是泣血。 偶尔,残败的枫叶从树上飘零,旋转着落到地上。 地上,到处都是破碎的枯黄叶子,一片片毫无生机的躺着。 林中,两道神秘的身影一前一后站着。 “你让谁替你背黑锅,你最好不要让凤诀夜查到绢花,否则连累到我影响了任务主公怪罪下来你我都要死。” “放心好了。”出了事情,我一人担当。 “最好如此,主公的为人你是清楚地,他从不会留下无用之人。” 夜,静的让人发慌。 一抹鬼鬼祟祟的影子潜进了千寻房间的密道里,密道里面只燃烧着一根拇指般粗的蜡烛,幽暗的光线照射着这个狭隘的空间,墙壁因为寒气而显得潮湿不已,上面到处都是斑驳的青苔。 这密道之内也没有放什么隐秘的东西,只在角落里有着一个褐色的盒子。 盒子四四方方的,隐约从里面传出一阵阵莫名的香味。 这种味道不似普通花香一般沁甜,倒是有些刺鼻。 闻上去像是某种烧焦的东西一般,有些焦糊的味道。 今夜,一如往常一般的平静。 夜王府中巡夜的侍卫提着灯笼巡视着。 偶尔听见一阵树被清风吹起的沙沙之声。 树梢上,神秘的黑衣女子隐身其中。 她的脸上仍然敷上了黑色的面罩,发被高高的盘起,末了,还用一根造型怪异的发簪别住。 手臂上用同样黑色的束带缠绕住,跟跟银针被别在上头。 她的身后背着包袱,鼓鼓囊囊的也看不清是什么。 拿开一簇遮挡住自己实现的树枝,半眯起眼睛瞧着下头的侍卫。 已是入眠的时间,这个时候,府内除了这些侍卫想必都睡下了。 今夜,凤诀夜留宿在亦王府,并未回来,这个时候是最佳时机。 想着,上翘的嘴角上浮现出深沉的笑意。 倏的,黑衣女子一个翻身从树梢之上俯身飞下,径直袭击着巡夜的侍卫。 灵活的身手犹如是水中浮游一般,自由的在水中穿梭着。 巡夜的侍卫见有人闯入王府,个个拔刀还击:“有刺客,快,赶紧保护好王妃,保护好各位主子。” 黑衣女子拿出怀中的长鞭,鞭子灵活的如同灵蛇一般,在侍卫中间应付自如。 刀光剑影,噌噌的刀鞭相触。 脚尖点地,轻灵的一个跃起,夺过了向自己砍来的寒刀,黑衣女子并不恋战,在引起了侍卫的注意之后,几个翻身逃去。 “快,快追,别让贼人伤了王妃。”领头的侍卫见黑衣人朝着王妃的住所逃去,心急的带着手下赶去。 房中,千寻已经睡去,听闻屋外燥乱的声音起身想看个究竟。 可是,房门刚刚打开,迎面就扑进一个人。 虽是一身黑衣,可是千寻认得。 “是你?”枫林里那个奇怪的女子。 看着黑衣女子,千寻警惕起来。 可是不懂武功的她还未喊出声音便被那女子点住穴道动弹不得。 扯开千寻身上的衣服,将身后的包袱快速打开拿出里面的衣服为千寻穿上。 不能动弹的千寻只能等着大眼瞧着。 为千寻穿戴完毕又取出怀中的一个小瓶子。[$妙][笔$i][-阁]. 眼中闪过诡异的笑容,捏住千寻的下巴逼迫她将瓶中的药水喝下,又在她脸上罩上了面罩。 完成这一切后才将千寻推出房解开穴道,自己则是一个腾空跃起,只在空中留下一个素白的影子便没了踪迹。 黑衣女子刚离开,王府中的侍卫就已经追了过来。 此时的千寻因为那不知名的药而脑中混绕,晕乎不已。 只觉得脑中的神经紧绷到了极限,体内一种莫名的力量正在叫嚣着,仿佛要从身体中崩裂出来。 她只觉得自己的思想已经开始模糊起来,只觉得好像被什么东西牵引住一般,自己不能左右自己。 看着站在院中穿着一身黑衣又覆着面罩的千寻将她当成了先前的刺客,抡起大刀便向她砍去。 金蝉脱壳 看着朝自己砍来的寒刀,千寻只觉得眼前一阵恍惚,一道刺眼的亮光闪过。 寒刀离她不足一寸的时候,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轻盈起来,脚尖一个点地,利落的在空中翻转起来,一个漂亮的落地之后轻巧的躲开了那柄利刃。 安然落地之后秀眉紧紧簇在一起。 怎么会? 美眸愕然睁大,不敢置信! 刚刚那个人是自己吗? 惊奇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惊讶至极。 她,她何时会武了?何时懂得轻功了,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那些侍卫见千寻躲开,挣涌着向前,纷纷举刀向她砍了过来。 这时,打斗的声音已经惊动了各房,府中的人都跑了出来想看个究竟。 霎时,原本还显得有些阴暗的院子立刻亮堂起来。 就连月儿,也散发出了通透的光。 院中,茉莉花儿散发着清淡的幽香,一些花瓣因为打斗而纷纷零零的落下,孤独而惬意的躺在青石板砖上。 墨绿的青石板,纯白色的茉莉花瓣,相互映衬着,倒也有一番雨后落花的境意。 空中,绵绵细雨开始落下。 朦朦胧胧的。 一个侧身,千寻空手挡开面朝自己袭击而来的寒刀,一个后翻落在了那人身后。 脑中一片空白,手脚好像不听使唤一般,自己会动。 一招一式好像有人在牵引着她一般。 就连嘴巴都说不出话来,想说什么硬是说不出来。 一身黑衣的千寻半覆面罩,只有一双清灵如山涧泉水一般清澈的眸子露在外头,长发已经随着打斗而散落下来,长极腰腹处,那种纯然的黑色在月色下散发出迷人的色泽,如此美发让人理解了什么叫做真正的青丝。 她的身型灵活的如同妖蛇一般,一个翻滚,青丝便随着她一同在空中留下一道华美舞姿。 发丝被柔美的月光覆上了淡金色,瞧着置身在月色之中的千寻,如同月夜撒旦一般神秘。 手,挣扎着想将脸上的面罩取下,奈何,任凭她如何努力也不能如愿。 “莫言,这府中怎么突然闯进贼人了。”新奇的睁大着双眼躲在莫言身后的仲莞尔探出半个身子想看个究竟:“这贼人好像是个女人啊,难不成是想来刺杀王爷的?幸好,今儿,王爷未回府。”说着,还心有余悸的拍着胸腹,好像自己才是被刺杀的那人。 瞧着不远处正在打斗的人,莫言并未回答仲莞尔的话,只是静静的看着。 她,总觉得,事情有点诡异。 那一素黑色影子隐隐的觉得在哪里看过一般。 “王妃呢,怎么没见她?” 清冷在随身丫头一真的搀扶下款款走来,裙摆上还带着露珠的湿气,整个群角都湿了一块。 “对啊,怎么没见着她,难不成吓的躲在床底下了,呵呵……”笑的有点幸灾乐祸的仲莞尔脸上全是嫉妒的神色,让人看得觉着丑陋,这嫉妒的女人啊,是世上最丑的。发上,已经被细雨打湿。 簇簇凝在一起,凝在额前。 愤然甩头,发尾像是利器一般将面前的侍卫全部扫到,一个个全都四仰八翻的倒在地上。 一个凌厉的眼神,望向那群看着好戏的女人。手,快如闪电一般聚气向她们击去。 “快,快保护好各位主子。”仰面躺在地上的侍卫头子瞧着向清冷等人射过来的掌气,奋不顾身的从地上跃起,自己挡住了那道掌力。 唔……鲜红的血液从他嘴角里溢出。 几个女子瞧着躺在自己脚下逐渐咽气的侍卫头子早已经吓的花容失色面目苍白,谁也未注意到身后那只诡异的手。 几人身后一双隐藏在暗处的手怪异的动着,指骨间的咯吱声还清晰可以听见。 随着那只手的甩动,千寻的身子跟着晃动。 原来,突然会武的千寻是在受那只手的牵引。 那只手突然紧握成拳,不远处的千寻以脚勾起地上的佩刀,眼睛里散发出嗜血的光芒。 “她过来了,她过来了。”惊吓过度的仲莞尔瞧着如同阎王一般步步紧逼的千寻,嘴角惧怕的抽搐着。 “快跑。”拉起清冷,莫言仓皇失措。 寒气渐渐在她们几个身后凝聚,杀气也渐渐在她们身后形成。 背脊骨上发凉,几个女子早已经吓的魂不附体。 咻的一声,清冷只感到脸颊上一阵凉风,青丝被刀削下。 出手快速抓住跑在后头的清冷发尾,刀,向她的颈脖上砍去。 遂,一道素白的人影撞了出来。 芊芊细手牢牢的抓住了刀刃。 惨遭嫁祸 “米姐姐?”妖艳的血顺着那素白的长衫流到地上,莲花一般纯美的衫上被血水打湿,洁白皓腕隐隐颤抖着,牙关紧咬,绝美的小脸因为剧痛而显得苍白怜人。 “血!”愣愣的看着那潺潺而流的血液千寻一阵眩晕,便没了知觉,软软倒下。 哐当一声,寒刀落地。 雨,下的更大了,雨水混着血水,几朵残败的茉莉花漂浮在这血水上,看的人心颤。 “米姐姐,你没事吧,米姐姐。”瞧着玄米那鲜肉外翻的伤口,莫言的声音颤抖。 撕拉一声,将裙摆撕碎成条清冷为她将伤口包住。 “主子,玄主子伤的不清啊。”刀痕生生的剜去了一块肉,依稀可以看见那苍白的骨头。 “该死的黑衣人,我倒要看看长的个什么见不得人的样子。”原本躲在最后面的仲莞尔见千寻已经昏迷气急败坏的跳了出来。 水蛇一般纤细的腰肢来回扭动着,走到千寻面前,俯身狠狠的撕下了千寻的面罩。 “啊!”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眸,揉揉眼睛再眨眨:“她!” 纤长的睫毛在眼帘上留下了道道暗影。 消瘦的面庞上是寂寞的苍白。 额前的细发已经被雨水打湿,水珠在发上滚动。 嘴唇紧紧的闭着,安稳的躺在地上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仲莞尔大惊失色的神情让莫言疑惑的起身:“王妃!”同样的不敢相信:“怎么会是王妃?” 惊呼之声让剩下的人纷纷围做一团。 大家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这个刺客竟然就是新王妃。 黑暗处,一某修长的身影被染上了神秘。 那双含着讥诮之色的眸子里是让人读不懂的神色。 唔,身上好像灌了铅一般,手脚都僵硬住了。 睁开双眼只觉得眼前一片苍茫。 渐渐的,面前的东西才凝在一起看的清晰起来。 “醒了?”头顶上是冷然的寒意。 朝着声源望去,是一脸怒意的凤决夜。 他,一身黑色金滚边长袍衬的贵气不凡,随意披在身后的发看起来放荡不拘,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视。 “把东西给她看看。” 还未等千寻坐起,一个褐色的盒子就丢在她的脚边。 “什么?”莫名其妙的。 “王妃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开口的是立在凤决夜身后的清冷。 将盒子打开,一阵奇怪的香味袭入了鼻中。 “这是什么。”味道虽是奇怪却也不算难闻。 “王妃难道会不认识?”一个厌恶的眼神,清冷的严重是浓烈的恨意。 差一点,她就死在了这个女人手里。 审视着千寻面色上的变化,凤决夜的心中翻腾。 那盒子之中装着的就是绢花,绢花只有塑立国的人才有。 传闻这绢花只有被塑立国人碰触才会生长下去,如果是外国的人,只稍轻轻的碰一下变会枯死去。 她,难道就是那个塑立国的间谍? 不可能,不可能…… “花啊,谁不认识。”这不是花儿吗?虽然看不出是什么花。 “王妃,这是绢花,只有塑立国才有的绢花,难道王妃你不认识?” 房中,沉静了下来。 不知道清冷话中的意义,看着并未言语的凤决夜,纵然再笨也知道眼前是怎样的情况。 “这东西不是我的,你们相信也罢不相信也罢,是我的我会承认,不是我的打死也不会承认。”挺身站立,一身傲骨。 磨难要来了吗?双面貔貅所说的磨难要来临了吗? 该强则强,该狠则狠,她不会任人欺负。 僵硬的手脚开始恢复力气,不知为何,四肢酸疼的不像是自己的。 以牙还牙 凤眼生威,习惯性的微闭双眸瞧着昂首的千寻,眼中闪过赞许的神色。 邪妄的笑容浮现在唇边,看着一脸淡定的千寻心中了然。 她与初儿一样,遇事不似一般姑娘那样无错,而是沉稳冷静,在她身上,他看见了越来越多和初儿相似的地方。 性格虽然不似初儿那般娇柔可是却也不造作,真真实实的。 不过,就算这样,对于一些事情他还是仍要秉公办理。 “那么,密道呢?”斜睨一眼千寻脚边那个早已经被掀开的密道盖子,黑洞洞的,看不清里面有什么,只闻着一股霉湿之气扑鼻而来。 呛得人难受。 顺着凤决夜的视线看过去,果然,在她的床沿处有着一个半米多宽的缺口。 密道?这里有密道她怎么不知道?! 这个夜王府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怎么隐藏了这么多自己不知道的东西。 “如果我说我不知道,你相信吗?”不答反问,一脸从容的笑意看着凤决夜。 凤决夜同样不语反笑,两人就这样含笑相望着。 屋内,虽是没有声响,可是却有着浓烈的肃静气息。 千寻身上的黑衣还未来得及换下,湿湿漉漉的贴在身上,一种出水洛神一般的娇柔美感。 皓雪一般白皙的凝肤被这黑衣衬得更加透彻。 半干的青丝自然垂在脸颊两旁,透白的肌肤薄如蝉翼水水润润。 即使现在的千寻有着点点狼狈可是却也让她增加了一抹颓废的美感,那样的慑人心魂。 那紧贴在身上的黑衣让人看着是另外一种诱人风情。 手心里已经涔出细汗来,看着彼此之间对视的两人,清冷暗暗心急。 “诀夜,你,当真相信她?玄米可是被她亲手所伤,还有我,差点死在她的刀下,这些王府里的人可都是亲眼所见!”素手直指千寻,丝毫未察觉到自己已经越矩。 此时的清冷只知道,这舞千寻,不同早死的清初一样单纯到无知。 起身,同样绣着金丝边的绸鞋迈出,步伐缓慢,身后的发随着走动而飘起,像是浮游一般的美。 “清冷,你先出去吧,替本王看看玄米的伤势。”眼睛定定瞧着千寻,视线落在她被雨水打湿的衣服上。 “诀夜,你别忘了,米姐姐是因她而受伤,而我,差点死在她的刀下,还有那些府中侍卫,都是被她所伤,诀夜,她,她可能就是敌国……” “闭嘴。”邃然转首,眸子已经眯起,这是他发怒之前的征兆,他不喜欢别人否定自己的话。 凤决夜突如其来的怒意让清冷呆愣住,他,从未这样对自己大声说话,即使清初在生的时候也没有这样过。 她,不甘心!嘴唇颤抖,快速的冲到千寻面前抓住她的衣领,此时的清冷已经陷入半癫狂的状态:“舞千寻,你是间谍,间谍!你跟本就不配做夜王妃,不配!” 愤怒的在千寻面前叫嚣着,平凡的面孔上染上了层层红晕,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激动。 抓住清冷紧揪着自己衣领的手,猛的扯下,千寻一脸桀骜的看着她,此时的她犹如天地之间的尊神:“无论我配不配我都是夜王妃,无论你配不配,你都不可能成为夜王妃,请你不要一次次的污蔑我,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恨我,但是我告诉你,我一日是夜王妃一日就不会背叛我的夫君,我一日是夜王妃一日就不会成为那个什么该死的间谍。” 她最痛恨的便是被人冤枉自己,敌国间谍?!哼……还真是抬举她了。 嘴唇蠕动着,千寻的话让清冷不知道如何反驳,只能一脸怒气的看着。 “好了,现在本妃和王爷有事要谈,闲杂人等,就退下吧。”一个冷眸望向清冷,话语之间特地加重了本妃两字。 喉间好像被什么堵住一般,想说话可是硬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你。”什么时候有人敢这样给她难堪了。 “你什么?!站在你面前的是夜王妃,而你,在这府中只是一个吃白食的人而已,以后见到本妃如果再这样毫不忌讳的话请勿怪本妃不念情。”想要白白欺负她舞千寻,简直就是做梦。 她一个新时代的人类难道还斗不过这些蚀骨完化的古代女子。 见此时的千寻不似往常一般,清冷怯懦懦的躲到凤决夜身后。 “诀夜。”哀求的眸子望向凤决夜,楚楚可怜。 清冷略微凄凉的神色让千寻的嘴角上荡起粉刺。 只会这样吗?用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来博取同情? 柔弱,有的时候可不算是武器。 “从现在开始请你尊称本妃的夫君为王爷,诀夜,这个名字只有本妃可以叫,因为,本妃才是这夜王府的当家主母,只有本妃,才可以叫王爷的名字!你说是吗?诀夜?” 转首,一个娇媚的眼神望向旁观好戏的凤决夜,那娇滴滴的声音听的人心儿酥麻。 倾城般的容貌之上是倾国的笑容,千寻如同璞玉,时时都散发出淡雅的光辉。 那如茶花一般风轻云淡的气质着实养颜。 即使现在的她有点狼狈可是却依旧无损那得天独厚的美。 “来人。”将房门打开,这时的千寻才现出当家主母该有的模样:“将清冷姑娘送回院落,本妃和王爷有要事相谈,任何人都不得打扰,否则处以杖刑。” 他不爱她 那身湿衣穿了半天,现下感到了层层凉意。 没有理会在一旁含着莫名笑意打量自己的凤决夜径自走到屏风后面换衣。 真是出了鬼了,这身莫名其妙的衣服到底是谁给她穿上的。 脑中细细回想方才的事情虽然有点模糊,但是依稀还是可以记得一点。 那个女人到底是谁三番两次的对付自己。 她到底给自己喝了什么东西竟让她成了一个武林高手,这事情太邪乎了,简直就是难以想象。 有什么药可以让一个完全不懂武的人变得武艺高强,她一定要弄清楚,一定要查清楚。 敌国间谍,呵,还真是抬举她了。 赤身从屏风后面走出,对坐在一旁的凤决夜丝毫没有娇羞的模样,坦然的打开衣橱,将里面的一件淡蓝色长衫拿出穿上。 换下黑衣,淡色长衫在身,清丽脱俗。 她,时而娇媚勾人,时而清纯如处,真是变化万千。 “明儿,调个婢女来给你差遣,堂堂夜王妃还得自己更衣,若让旁人知道了岂不是笑本王府中无人。”把玩着手扳指,来来回回的耍着。 扳指晶莹通透,体内还隐隐涔出血红色,如同血丝一般凝结在扳指内。 一看,便知是价值连城的血扳指。 “不用了,我不习惯被伺候。”将湿法拉到胸前细细擦干后轻轻一个甩头万千青丝在空中旋转出华美舞姿,只拿起梳子将发梳理整齐之后就自然垂在身后。 屋内,飘散着头发散发出来的淡淡香气,桌上,香炉之中青烟萦绕,如同轻雾一般。 微微清风,珠帘声起。 串串珠儿在风中相互碰撞着,跳跃着。 风,穿过珠帘吹进屋内,拂在两人脸上。 额前,发丝轻舞,遮住了深邃的眼眸,遮住了那双打探着千寻的眼眸。 低头不语,只是静静的喝着手中的普洱茶。 茶水微苦,可是入喉后却也甘甜。 睫毛纤长,秋水翦瞳。 柔美的手指轻轻的拿着手杯,因为他的注视,而,心中翻腾。 “你和她真的好像。”突如其来毛明其妙的话让千寻不解的抬头。 乍一抬头,他,仿佛看见了她。 发丝从肩上倾斜而下,温顺而安静的躺在肩头。 秀美微微蹙起,看的人心生怜惜只想拥进怀中疼惜。 微暗的烛光下,置身在淡金色中,如仙如灵。 肤质细润如温玉,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她,是天生的绝色。 她?难道是清冷口中的冷清初? “告诉你,在诀夜心中爱的人只是清初,冷清初,我妹妹冷清初,虽然你是夜王妃,可是,却得不到他的爱,在诀夜眼中,你只是一个代替品,我妹妹的代替品。” 清冷的话还犹然在耳。 一词一句还清晰在耳边。 瞧着凤决夜痴缠的模样,千寻的心冷了半分。 果然,在他心里,自己只是一个替代品。 窗外细雨绵,似是巧嫣然。 朦胧梦境意,悠然轻叹息。 新泥拂地面,泛起涟漪情。 缠绵悱恻夜,一声轻娇滴。 看着屏风上那句新婚之夜就觉得奇怪的诗,细柔的嗓音娓娓读出。 “她,是清初对吧,冷清初。”抬眸,眼中已没有了温情,竟然他不爱自己,那么她要掩饰自己的感情吗? “你怎么会知道初儿?谁告诉你的?”血扳指紧握手中,危险的眯起眼睛,现在的凤决夜让人读不出脸上的表情。 初儿…… 呵呵……心中冷然笑出。 初儿,他只叫自己王妃,初儿……连千寻他都未曾叫过。 细细审视着凤决夜,在他眼中,她瞧见了情深,可是,并不是为她,为的,只是那个已死的女子。 “谁告诉我的重要吗?”对于一个心中没有自己的人有必要解释那么多吗? “你爱我吗?”走到凤决夜面前,仰起小脸。 心,悬在半空之中。 她知道,自己在见到这个男人第一眼的时候便爱上了。 深深的爱上了。 现在,她贪心的想知道他是否也爱她。 瞧上千寻清澈的眼神,凤决夜轻轻勾起她的下巴:“记得,你是夜王妃。”没说爱,也没说不爱,可是,却让千寻明白。 小手攀上他的大手。 嘴角上绽放出绝美笑靥:“我会让你爱上我,深深的爱上,我不是冷清初,冷清初也不是我,我和她谁也替代不了谁,记得,我是舞千寻,你的王妃,唯一的王妃。” 点起脚尖,在凤决夜的唇上印上深深一吻,如同烙上印章一般。 拉下千寻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手,凤决夜目无表情。 凝视着千寻半晌才开口,可是话,却如同千年的寒冰,让人冻的连骨髓都疼。[首发 “本王爱的人只是初儿,不是你……” 将血玉扳指放入怀中,转身打开房门走出,独留下千寻,留下的,只是自己的一抹决绝背影。 桌上,未喝完的茶水还冒着热气。 可是,屋内,早已经结冰。 闭了闭清丽的眸子,看着已经阖上的门,嘴中轻轻溢出哀鸣。 “不爱我?无妨,我会让你爱上。”自言自语一般的说着,泪,却从眼角流出。 滴落在地板上,晕开…… 陷入昏迷 清晨。 朦胧的雾气已经逐渐散去,只在翠绿的草地上留下颗颗晶莹露珠。 剔透的露珠顺着草悠然划下渗入芬芳的泥土之中。 晨间,鸟儿啼鸣。 婉约的啼叫声声清脆。 偶尔,可以看见三两只停歇在枝头,小脑袋窝进翅膀里尽情享受着阳光给予的恩泽。 院落里,茉莉花开的芳香。 柔嫩的枝条上,雪白的花瓣在清风中微微颤抖着,初绽的花朵,默默地散发出阵阵清香,微风拂来,迷人的清香弥漫了院落。 茉莉花小小的花瓣让人觉得真是玲珑剔透,虽然它没有娇艳的色彩,但质朴纯洁,不加修饰,楚楚动人。 深深吸一口气,第一次发现它比什么花都好闻,虽然不浓郁,但清新、淡雅,令人心旷神怡。 尤其是那一个个还未开放的花骨朵,一个个含苞欲放,等待着下一个天明。 昨夜的一场雨已经将一些花瓣打落,纷纷零零。 青石地板的小路上到处都是残落得茉莉花,虽是已经飘零,可是依旧是那样质朴的颜色。 千寻独坐在屋中,对着院落发呆,诺大的院落里无人,也不知道那些奴才丫头跑哪去了。 静静的托着腮,思考着。 眼睛呆愣瞧着前方没有焦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门外,一个身着浅红色衣服的丫头站着,不知是该进去还是站在外头等候。 叩叩叩,小心的敲着门不敢打扰。 清丽的眸子眨了眨外向那个怯懦懦的丫头。 “王妃,奴婢参加王妃,王妃吉祥。”微微福身,不敢直视千寻。 “起来吧。”淡淡开口,走到桌边想倒茶。 见千寻自己提起茶壶,那婢女急忙上前抢下:“王妃想喝茶和奴婢说声便是,奴婢为您倒茶。” 茶水缓缓从壶口流出,袅袅热气如烟,淡绿色的茶水在杯中形成小小的漩涡,茶梗在沉入杯底静静躺着。 “王妃,喝茶。”将被子递给千寻,触及到的是她冰冷的柔夷,冷的让那奴婢不由得寒颤。 乖巧的从衣橱中拿出一件轻裳为千寻披上:“王妃,晨间寒气重,多加件衣裳吧。” 略微熟悉的嗓音让千寻看向她,巍然一笑,总算遇见了认识的人:“是你?”她记得,这个婢女好像被凤决夜差遣到伙房了。 脸上绽开甜笑,没想到千寻竟然还认得她:“王妃您还认得奴婢,那日如果不是王妃和王爷求情奴婢一定会被杖责,奴婢是王妃您救下的,伺候王妃是应该的。” 甜甜笑着,一脸的天真无邪。 “你叫什么。”缓缓的将杯中的茶喝下,身上感到了一阵暖意。 接过喝空的茶杯重新满上茶水:“回王妃,奴婢叫做五儿。” “五儿?很招人喜欢的名字。” “谢王妃夸奖。” 起身,将身上的衫子取下,走到院中折下几支新开的茉莉花。 闻闻,郁闷的心情明朗了不少。 “五儿,陪我去看看玄米,顺便从药房拿些药膳。” 提起裙摆,款款跨出院落,此时的她又成为了蕙质兰心的大家闺秀。 清苑和千寻所住的主院相隔不是很远。 路上,府中的丫头奴才对千寻虽是尊敬可是眼神之中却也透露出了惧怕。 或许,昨夜的她真的是嗜血狠戾吧。[^*] 跨入清苑,里面的丫头一见是她赶紧跑去通传。 进入屋内,这才发现该在的人都在。 几个人围坐在桌边喝着茶品着点心,而她,则像一个煞了风景的人。 见她到来,几个吃的开心的女子立刻噤了声。 “王妃怎么过来了?玄米给王妃请安,王妃吉祥。”虽是被千寻伤了手,可仍是款款请安,只是,那双被纱布厚厚缠住的手看的人心疼。 “王妃吉祥。”几个女人略有不甘。 刚迈出了几步,还未说话,千寻便软软的倒了下去,人,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惊了一屋子的女人,也吓了随后进屋的五儿。 真实身份 清苑几个奴才手忙脚乱的将千寻抬入屋中,几个女人相互对视也不知道这舞千寻到底是怎么了。 内室之内,只有五儿同玄米留了下来。 望一眼躺在床上的千寻,玄米脸上原本焦急的神色倏然面无表情,浑身散发出冷冽的气息。 “属下参加宫主。”屈膝在五儿面前跪下,此时玄米的脸上已经看不见从前那般淡雅娇柔,而是透出一股让人胆寒的冷血味道,仿佛轻轻嗅一嗅便可以闻见血腥之味。 咯吱的一声轻响,只见,原本身材娇小的五儿如同变戏法一般身形变得俊朗而颀长。 整个人从后背看如同生长在深山之中的千年不老松。 原本的俏人儿只是在一瞬间就身姿俊朗,着实让人诧异。 难道…… 这,就是传说中的缩骨功? 无论多么高大的人只要懂得这门功夫,就可以缩成三岁孩童一般大小。 “她没事吧。”看着躺在床上的千寻,五儿的声音诡异的变成了男音。 声音虽是低沉可是却充满了诱人的磁性,像是磁铁一般吸住了每一个人的心,每一个音律都撞进了人的心底。 凝眸抬起看向床上熟睡的千寻随即又低下头:“她没事,属下只是用银针封住了她的睡穴,只要解开她的穴道便可醒来。”恭敬的回答着笑儿的问题丝毫不敢怠慢。 床上,金色的幔帘随风荡起,同色的流苏相互撞击着,千寻静静的躺在那,时间如同静止了一般。 低垂着眼眸的玄米弄不清主子在弄什么玄虚,照理来说,这舞千寻是煊御王朝的王妃,煊御的人同他们塑立国向来是势不两立的,这次,主子为何手下留情,她真的不明白。 “主子,为什么不让属下杀了她,这舞千寻对于属下是一个隐患。”她不明白,为什么主子要留着她的命。 修长的手指覆上千寻的面颊,温柔的抚摸着。 这是一双生的极美的手,手上没有任何瑕疵,手背上血管的青绿色让整只手看上去洁白而透彻。 指甲修剪整齐,没有一点的脏污。 手指摸到脸上如同清风拂面一般的舒服。 看着千寻熟睡的面容眼睛里的笑意温柔的似乎可以滴出水来,唇,缓缓开启,优雅的嗓音如同清泉一般流出:“她的命是本宫的,死,也该由本宫亲手了结。”仍旧是那温柔的眼神,仍旧是那温柔的声音,可是,话,却冷如寒铁。 嘴角上的微笑是天底下最温柔的迷人笑意,仿佛刚才的那句话只是情人之间的爱语而不是什么冷血阴佞的语言。 手指拂上千寻的面颊,就这么柔情蜜意的凝视着她俯身在她额前印上一吻:“记得,你的命是我的,任何人都没资格索取。” 眸子散发出淡淡的幽蓝光线,如同绝美的蓝色宝石一般眩耀。 璀璨星眸之中依稀可见点点如星辰一般迷人的光亮,说话之时,眸光繁耀。 这个男人,不知道生的是个怎样的面容,之前那句冷血的话语给他说出却如同是世间最美的话语,听进人的耳里如同高山流水一般悦耳,只让人想缠着他让他再说上几句。 五儿毫不避讳的一个轻吻让玄米紧咬着嘴唇瞧着,脸上有着不易察觉的慌乱。 主子这是怎么了,不像往常一般。 瞧着他注视着舞千寻的眼神,那分明是一个男人在瞧着心爱女子之时才有的眼神。 五儿眸子之中是让人晕眩的柔情,那种眼神看上一眼便会深陷其中不可自拔,如同掉进了泥地一般,深深陷进去了。 主子为何会用这样深情的眼神瞧着舞千寻?难不成? “以后叫本宫五儿,在寻儿面前,本宫叫做五儿。”轻抚着千寻的发丝,感受着掌下的丝滑。 静静的凝视着千寻的睡颜,嘴角上绽放出无可比拟的笑意。 心,酥了…… “王爷,您怎么过来了,莞尔给王爷请安。”内室中的温情被屋外的噪乱声打断。 王爷过来了…… 玄米心中一阵慌乱,焦急的抬眼看向五儿却发现他依旧温情的凝视着千寻,仿佛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好像自己所处之处不是夜王府而是柳絮纷飞阳光四溢平静而唯美的湖边。 “主子,凤决夜过来了,想必是要进来了,您是不是要……”后面的话未说出,不知道该如何说,只能无措的看着五儿。 刚刚下朝的凤决夜身上的朝服还未脱下,施然从院落外走进,阳光下他俊美面容中透出冷傲,耀目摄人。 不知道为何,原本秀如坚玉一般的面容现在又似凝了千年的寒冰,看的人寒彻心扉。 一身蓝色锦袍让他看起来如同翩翩公子一般***俊雅,如同皎皎青竹。 金色的阳光,照得他眉峰如剑,给那原本俊秀的面容又增添了一份萧肃。 撩起长袍潇洒的向后一甩跨进了屋中。 只瞧见莫言,清冷和仲莞尔却未见玄米和千寻。 “米儿呢?”俊眉微皱,原本那随意披着的发现在梳理的一丝不乱还用根银簪子给绾了起来,露出了宽额,让凤决夜看上去更加清朗,不似身披战盔那般的孤傲,身上多了那么一点书生气。 刚进王府便听那些奴才说舞千寻昏倒在清苑,匆忙赶来却未见人影。 他是怎么了,明明爱的初儿,可是听见她晕倒的消息连朝服未换就赶了过来,难道…… 不可以,不可以,他不可以背叛初儿。 豁然起身,硬逼着自己离开。 他,不能对任何女人动心。 “王爷……”从内室赶出的玄米叫住了准备离开的凤决夜:“王爷,王爷吉祥。”一身淡青色长裙称的她清丽脱俗,眸含春水清波流盼,眼眉之间点着一抹金点,看上去让她恍如观音在世。 不知是因为玄米的叫唤还是不忍离开,抬起的脚终究没有跨出去。 “起来吧,你身子不舒服不用请安了。”上前扶起玄米,视线却忍不住看向内室。 “王爷,您刚下朝,喝杯清茶润润嗓子吧。”接过丫头刚倒的碧螺春,莫言将杯子送到凤决夜嘴边喂他喝下。 “王爷,这是刚送来的糕点,您吃点吧,可好吃了,这里头啊还放了薄荷叶子,沁凉沁凉的。”不甘被遗忘的仲莞尔从碟中夹出一块核桃酥想效仿莫言喂凤决夜吃下,可是,却被挡开。 “莞尔,王爷不爱吃甜食,难道你忘记了。”见凤决夜有些微怒,莫言将她拉开。 噘着不开心,可是却也不敢招惹即将发怒的凤决夜。[$妙][笔$i][-阁]. 几个女子,只有清冷独自一人在一旁,淡然若定。 虽不想开口,可是却仍旧开了口。 “王妃呢?” 呵呵……绝冷得笑意染上唇角,眼中闪过杀气。 心中冷笑,她就知道,那个女人已经快要代替清初了。 她不会让那个女人得逞的,办法,她早就想到了,现在,该是对付那个女人的时候了。 人善被人欺,马善任人骑,她冷清冷不会就这么败下去的。 千寻有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暴戾的怒吼声响彻夜王府的上空,清苑的内室丫头奴才跪了一地,怯怯懦懦不敢抬头看向那个处在极度愤怒中的男人,生怕一个不小心掉了自个的脑袋。 屋中,寒气袭面,虽是炎炎夏日,可是屋里的温度恐怕比那寒冬还要冷冽。 每一个人都低着头不敢做声。 啪……紫檀桌上的瓷杯被扫到到地上,碎了一地,绽放成片片瓷花。 眼中的怒气如同地狱之火一般灼热:“大夫呢!怎么到现在都没来?!本王的话你们听进去了没有,王妃病了竟然没有一个人告诉本王,王妃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通通给她陪葬!” 床榻上的千寻发丝微乱,玉颊潮红,涔涔细汗沾湿了额前的发。 锦被已经被汗打湿,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喃喃自语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爸爸,妈妈,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妈妈,妈妈……好怕,我好怕,千寻好怕,好黑啊,好黑,妈妈……妈妈……”小脸紧紧的皱在一起,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脸上的表情痛苦到极致:“刀子,刀子,好痛,不要刺我,好痛,不要!” 拼命的摇着头不知道在躲避什么,此时的千寻脆弱的如同瓷娃娃一般让人不敢碰触,生怕轻轻碰上一碰便会要了她的命。 “大夫呢,怎么还没来!”又是一声戾吼,房间的门应声而碎,只剩下半扇残败的摇晃着,嘎吱,嘎吱落寞的响着。 “不要用蜡烛滴我,不要!”转世前的记忆一幕幕在梦中回荡,千寻尖叫的声音让人心碎。 她不住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修长的指甲划伤了皓血般的凝肤留下道道伤痕,可是她还是不住的撕扯着自己,捶打着,好像看见了嗜血的魔鬼一般。 原本立在一旁的五儿见她如此折腾自己,眼中闪过心疼,手腕翻转,隔空点住了千寻的穴道这才让她安静下来。 听见千寻撕心肺裂的吼叫声凤决夜再也不能自恃,疾风走到千寻床边紧紧将她搂入怀中:“不怕,不怕,没人敢伤害你,没事,本王在本王在这,没有人敢伤害你,本王会保护你。”一一吻去千寻的泪柔声安慰着。 搂住千寻双肩的手颤抖着,刚才那一瞬间,他感到了害怕。 她觉得她会离开自己,就像初儿一样,要离开自己。 不,他不要他要将她永远留在身边,永远。 现在他才领悟到怀中这个女人是他的王妃,是他的妻子。 不管自己爱不爱她,他都要把她留在身边。 “该死的,都是混账,大夫到现在都还没有请来。”赤眸充血,他的耐心即将耗尽。 “来了,来了,大夫来了,王爷,大夫来了。”年迈的大夫气喘吁吁的被人连拖带拉的拽了进来,同他一起进来的是清冷,这次,清冷居然破天荒的主动开口为千寻找大夫。 一路的奔跑让大夫大汗淋漓,可是瞧着凤决夜那阴赖的表情之后胆寒的咽下一口唾沫上前诊脉。 抚摸着续了大半辈子的美髯,诊了好一会这才把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这位夫人是喜脉,恭喜恭喜啊。”脉象之中有着另一股小而有力的脉搏在跳动着,这股脉搏是一个坚强的小生命。 心,倏然停住。 尔后,猛烈跳动…… 瞳孔,紧缩。 尔后,急速放大。 “你说什么!”抓住大夫的衣领,凤决夜的表情复杂。 衣领突然被人提起,老大夫呼吸困难,一张如同老树一般干枯的脸憋的通红。 “我,我,我。”吸不到新鲜的空气,老大夫说话结结巴巴,手,直指凤决夜那只铁掌。 铁掌松开,大夫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吸气。 “说!”突如其来的怒吼吓的老大夫一阵猛咳:“咳咳咳,这位,这位夫人,她本身的脉相之内还有着另一股小而有力的脉搏在跳动着,老朽,老朽敢肯定这位夫人已经有了身孕,而且已经两月有余。” 什么…… 身子一软,凤决夜全身的力气在瞬间被抽离。 怀了身孕? 两月有余…… 怎么,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们成亲不过一个月,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有两个月! 这个女人,竟然在成亲之前就背叛了他。 “舞千寻!”炙热的眸子里闪动着的是熊熊的怒火,那是地狱之火,能将人焚烧的体无完肤。 果然,她果然和初儿不一样,她根本就没资格和初儿相提并论,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和他之前的那些宠妾一样,个个都是水性杨花! 居然在嫁给他之前就已经不贞! 背叛,生平第一次他尝到了这个滋味…… 在他想去接纳她的时候想去好好保护她的时候,竟然…… “来人!”如同利刃一般锐利的眼神望向千寻,似要将她射穿。 屋外,王府中的侍卫提刀进屋。 “来人,将她给本王关进弃园,不准任何人去探望,每日只准送水不准送饭!如果谁敢瞒着本王给她送饭,杖毙!”邪妄的寒气从凤决夜的身上散发出来,隐藏在眼底的是叫嚣着的愤怒,俊眉紧锁,看着躺在床上的千寻眼中虽然有着痛可是更多的却是怒。 他痛恨背叛,这辈子他最痛恨的就是背叛。 这个女人将他的男性尊严狠狠的踏在了脚底下,在他那颗即将捧给她的心上划伤了深深的刀痕,永远都无法抹去的刀痕。 天下,除了初儿,再也没有一个人真心对他,没有! 不愿意再看千寻一眼,凤决夜愤然转身离开清苑。 从这一刻开始,他要将这个女人从他生命里抹去,永远抹去!永远! “王爷,王爷……”不忍心看凤决夜如此的颓废,莫言急急追了出去。 一旁,大夫早已经被凤决夜的反应吓傻,怎么了?听到自己妻子有孕不是应该欣喜若狂吗?这夜王怎么会是这样一个表情。 “杖毙!”想着这两个字心里发抖,如果让夜王知道自己…… 小心翼翼的抬头,对上清冷的眸光。 一个眼神传递过来示意大夫不要说话。 “王妃怎么可能会有一个月的身孕呢?她嫁入王府还不到十日啊!怎么会?”这次,莞尔倒有了点当年第一才女的样子,对于大夫的话开始怀疑起来。 “说不定嫁进王府之时便已经没有了清白,听说,嫁给王爷之前她可是许了人家的,也不知道用了什么狐媚的手段坐上了王妃的位置。”对于莞尔的疑惑清冷解释着,肆意诋毁千寻的清白。 “清冷,今日你竟然叫王爷了,你不是一向都叫……” 清冷铁青的表情阻止了莞尔继续说下去。 汗流浃背,老大夫早已经因为凤决夜的狠戾而吓的面无神色,两只腿都抖抖索索的只想着离开,:“如果没有什么事那么老朽就先告退了,家中还有人等着老朽回去诊治,老朽就不打扰各位了。”说着,提起药箱就走。 “大夫,等等,我送你出去。”紧随其后,清冷也跟了出去。 王府后门。 大夫掏出手绢擦拭着脸上的汗珠。 一脸的慌乱…… “你做的很好,这是你应得的。”将衣袖中的银票掏出,清冷的嘴角上勾起冷然笑意。 一句谎话五百两,怎么也值得。 “不不不。”大夫推脱着,良心遭受谴责让他无力将银票收下。 五百两银子啊,他就出卖了自己的良心。 医者父母心,他,哎…… 不屑的眼神浮上眼角:“让你收下你就收下,这是你的报酬,只要你不将这层纸给捅破那么我保你无安,如果……你将事实说出来的话,那么,你也看见了,欺骗王爷会是什么下场,好好掂量掂量是你妻儿的性命重要,还是良心重要!” 良心,呵……她从来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亲妹妹她都能亲手除掉更何况现在对付的只是一个陌生人,一个霸占了该属于她一切的陌生人。 哎……一声叹息,无奈的摇摇头,纵然再后悔也……哎…… 将那银票收下,大夫黯然离开。 “等等。”她还有件东西没要。 “姑娘,还有什么事?你吩咐老朽的老朽都做了!”能做的也做了,不能做的也做了,她还想怎样?! “媚药,你有没有。” “什么?!姑娘,你要这个做什么?”这可是禁药啊。 “少罗嗦,有没有。” “有,给你。”咬咬牙,将药箱中的一个纸包拿出递给清冷便头也不回的走了。百度嫂索—替身王妃 冷血的笑容衬的这张平凡的脸颊鬼魅不已,看着手里的纸包,毒辣的计谋一个又一个酝酿。 虽然舞千寻被污蔑有孕,不过,她的肚子毕竟是空的,怎么的,也得撒点种子进去。 做戏,要做就做真的。 男人嘛,她已经有了人选。 现在,有了这药不怕她舞千寻不从。 要做夜王妃是吧?要做这王府的主母是把?好,去弃园慢慢享受吧…… “舞千寻,好好的享受我为你精心挑选的种马吧,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哈哈哈。”尖锐的笑声在空中回荡,听入耳中格外刺耳。 灭门之祸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西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夜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儿,比翼连枝当日愿。 倔强的等待着被爱,可是换来的却是诬陷。 倔强的期待着被爱,可是换来的却是猜疑。 倔强的想要去深爱,可是换来的却是落泪。 “宫主,属下参加宫主。”无知已经被精明所代替,仲莞尔的脸上已经看不见刚得知千寻有孕时的醋意,代替的是漠然。 手,缓缓抚上千寻的面颊,看着那一道道淡红色的划痕,心疼覆盖了一切。 如高贵完美艺术品一般的修长手指触上千寻的脉搏,眸子,冷凝…… 这脉搏,分明只是普通的脉象,哪里有孕脉的迹象。 那个该死的东西,竟然污蔑寻儿。 瞧着床上这个脆弱的小人儿,五儿的心被疼痛撕扯着,她,该是被捧在手里呵护着的。 “玄米,绝杀!”清幽的声音从那娇弱的嘴角中溢出,可是眼神,却让人寒彻。 诬陷寻儿的人,都该死…… 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寻儿,绝不…… 会意到五儿的意思,玄米的表情虽是震惊可是却也很快恢复正常。 绝杀!主子第一次下这样的命令。 绝杀,即是灭门,为了舞千寻,主子竟要那大夫全家人的命,主子对她,难道…… 震惊的不仅仅是玄米,就连仲莞尔同样失色,主子一向不好嗜血,跟了他这么久第一次接到这样的命令,还,真是异常。 “那,冷清冷呢?”那个大夫不会平白无故说那些话,必定是受了她的指使。 从怀中掏出个黑色的小瓶子将里面乳白色的药膏抹在千寻的伤痕上:“先留着……”不急,这么早就让她死了可就不好玩了,游戏,是需要慢慢玩的。 将那些药膏细细抹匀,又轻轻吹了一吹,悉心呵护着。 修长的手指一上一下的在千寻脸上跳跃着,所到之处那些伤痕都逐渐消失,直至恢复成原来如陶瓷一般娇嫩的皮肤。 “玄米,莞尔,这段时日本宫要陪着寻儿,至于凤决夜,你们好好看着,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告诉本宫。” 接下来的日子他要好好的呵护着寻儿……守着她…… “是,主子。” 五儿的话两人顺从,虽然主子早已经不在塑立国生活,可是却仍旧改变不了他皇子的高贵身份,即使不愿意再踏进塑立国,但是主子依旧遵从夫人临死之前的话。 不管怎样,都要不顾一切后果匡扶塑立国的君主,即使他昏庸无能。 在她们眼里,那个皇位跟本就应该属于主子,而不是那个荒诞无耻的大皇子。 为了母亲,主子降下身份一次又一次的帮他。 可是,那个混蛋却设计陷害主子,让主子差点死去,幸好,幸好遇见了逍遥人,如果不是他那超凡脱俗的医术,主子,恐怕就没了。 废园 园如其名,是一座荒废已久的园子。 里面杂草横生,到处都是一些枯死的树枝横七竖八的倒着。 树枝上到处都是蜘蛛结的网,有的已经被风吹坏,残破不堪。 这里,和夜王府根本就是两个地方,一天一地。 走进弃园中,浓烈的霉气呛人,这里,究竟荒废多久了。 “好了,将王妃放到屋里,你们都出去吧。”放心不下的玄米和仲莞尔陪同着五儿一起来到废园。 这里,完全出乎了她们的意料。 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 用手挡开眼前的蜘蛛网,霉气呛得仲莞尔一阵咳嗽:“主子,你真的要陪舞千寻住在这里吗?这里根本就不是人住的地方啊。”主子身娇肉贵的怎么受得了啊。 咯吱一声想将屋里的窗户打开透透气,可是,还未碰到,窗户就掉落到地上。 一声叹息,玄米卷起袖子开始打扫。 主子决定的事情向来不会改变,竟然这样,不如将这里收拾干净住着也舒服。 拿起抹布,娴熟的擦起桌子来。 出尘的淡青色长裙上面已经沾上了点点灰尘,像是不出淤泥的荷花被湿泥沾上一般,虽是亵渎了荷花的清灵可是却无损它的美。 找寻不到可以挡灰的东西,仲莞尔索性将裙摆撕碎,用布条将桌上的灰尘擦净。 如此忙活,虽然累人可是却也有成果。 看着亮堂许多的屋子,两人相视一笑。 将身上的灰尘拍尽,理好有些乱的发髻。 远上如黛,秀美簇在一起,紧锁的眉峰微渗的汗,不知道,千寻的梦中看见了什么。 “你们都走吧,这里不需要你们了,免得被人发现。”掏出怀中随身的一方巾帕轻轻的将千寻额上的汗擦去,细心呵护着。 两人对望一眼,看着五儿的柔情蜜意无奈叹息。 主子,怕是陷进去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不知…… “属下遵命。”并未再多说什么,两人转身离开。 现在,该是去执行主子的命令了。 绝杀…… 只是替身 夜来沈醉卸妆迟,梅萼插残枝。 酒醒熏破春睡,梦断不成归。 人悄悄,月依依,翠帘垂。 更挪残蕊,更拈馀香,更得些时。 手指急如闪电解开了千寻的穴道。 嘤咛一声,幽幽转醒。 揉揉有点惺忪的眼睛,不适应屋中刺鼻的霉气,猛的咳起来。 五儿心疼的替她拍背顺着气。 咳了一会,渐渐适应,环视四周,这才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这般陌生。 “五儿,这是哪?”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这里分明就是一座荒弃已久的宅子。 窗户只剩下半扇咯吱咯吱的摇着,屋里只有一张破桌子连个板凳都没有,就连她睡的床,都是用几块木板支起来的。 屋外,更是杂草乱生。 “五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记得,她是去看望玄米的,怎么会在这里,到底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了? 她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 梦见了爸爸妈妈,梦见了小时候,梦见自己被杀死的那一瞬间。 可是:“五儿,究竟,究竟是怎么了?” 她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低头站在一旁,五儿恢复成了一个丫头该有的胆怯:“是,是王爷的命令,他说,说王妃你,你不贞。”低首,不愿让千寻察觉到她眼中隐忍与愤怒。 不贞?! 她何时不贞了。 凤决夜!他竟然怀疑她的清白! 即便穿越前的她已被人强。暴,可是,现在的舞千寻是清清白白的,那个该死的男人竟然敢侮辱她的人格。 他们真把她当成软柿子了。 噌的从床上一跃而下,千寻怒不可竭,她不准任何人诋毁自己。 随手拿起床上的木板夺门而出却被五儿拉住。 “王妃,王妃。”这个丫头怎么这么沉不住气:“王妃,现在还不是去找王爷的时候,现在去找他只会得到更多的难堪,您是清白的她们再诋毁你也无用,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现在去找凤决夜只会平添伤害。 他的小寻儿再也不能受打击了。 清者自清!? “他为什么说我不贞?”她总要死的明明白白。 “那是因为你嫁给诀夜明明不到十天却无故有了一个月的身孕,王妃,请问,你嫁进王府之时肚子里是否就已经有了一个球了?”不请自来的清冷仿若自己是这里的主母一般径自走进屋内。 难闻的霉气呛得她拿起绣帕捂鼻:“王妃,从现在开始,您,就是这弃园的主母了,真正的主母啊。”环视四周,令人厌恶的笑容挂在脸上,平白无奇的面庞看的让人愤慨。 “身孕?” 纤细抚上自己的小腹,怎么可能! 洞房那夜,她明明,明明感觉到了撕裂的痛,她是灵魂穿越,这具身子明明是个清纯主,怎么会? “你诬蔑我?”向来只有没怀孕装作有孕的,现在,她却被人。 胸内翻江倒海,怒视着一脸灿笑的清冷千寻的声音低沉了下来。 面前这张蔑笑的脸庞让她内心最低处的火焰叫嚣着涌上来,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个女人一次又一次的挑衅她一次又一次的诋毁她。 她,还真把她舞千寻当成任人拿捏的柿子了!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在屋内回荡。 脸,被打偏了。 冷清冷捂住火辣辣的右脸颊,嘴唇颤抖不敢置信的瞧着千寻。 这个一脸高傲如女王一般睇着自己的女人居然动手打了她。 发,虽然有些陨乱,衣裳,虽然有些微皱。 可是,神情却是那样的傲气。 仿佛天下的一切都被她置在脚底下,傲视群雄,她,是最高贵的王。 “舞千寻!”紧咬着压根,恨不得将千寻生吞活剥了,挥起一只手准备回给千寻一个巴掌。 她冷清冷何时被人打过!这个女人知道不知道什么叫做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高高抬起的手一只未落下。 清冷的红肿高起的脸上布满痛苦的神色,她的手,被五儿紧紧握在手中。 依稀,可以听见指骨错位的咯吱声。 好痛…… 痛的她脸蛋扭曲。 “五儿?”惊奇的看向身边这个娇小的女子,千寻恍若那么一瞬间在五儿的脸上瞧见了杀意。 没有人可以在他面前伤害寻儿。 “你这个该死的奴婢,放开我。”虽被人禁锢住,可是清冷已久在逞口舌之快:“舞千寻,我说过,你不会得到诀夜的爱,一辈子都不会得到的,我说对了吧,听见你有孕的消息诀夜不也一样深信不疑,和清初长的一摸一样又有什么用,在他心里你只是代替品,他对你的信任不及对我的十分之一。” 咯吱一声,清冷的下巴被强拉了下来,阖上也不是张开也不是,就这样喝中空气任凭她怎么努力嘴巴也合不上。 下巴,被五儿卸了下来。 屋内,也安静了许多。 爱,一个心里还装着别人的男人怎么去爱。 如果真的爱上了她怎么会轻易相信别人的话。 凤决夜,你,让我好失望。360搜索妙-筆-阁:替身王妃更新快 原来,在你心里,我只是一个替代品。 “五儿,放了她。”落寞的声音从嘴角溢出,听的,让人心疼。 瞧都没瞧清冷一眼,与她擦身走出门外。 太阳,依旧悬挂在蓝天白云之间,风,依旧轻轻拂过脸颊。 世界,未变。 一切,未变。 变的,是她的心,那颗等待着爱的心,已经被撕裂开了一个口子。 借身还魂 卡擦一声,脱臼的下巴被接了回去。 药膏按揉在手腕红肿处:“轻点轻点……”莫言的手劲让清冷哇哇大叫。 该死的,那个奴婢居然就让她这样张着嘴巴回来。 一路上,半张着嘴巴的她让那些奴才丫头错愕不已,随即转身偷笑。 那个该死的奴婢居然让她这样当众出丑,有其主必有其仆,主子奴才一样令人生厌。 “哎呀,轻点!”她的手,就快要断了。 又抹上一点药膏继续搓揉着:“不用力点淤血就去不掉,这舞千寻身边的人还真是不容小视啊。”一个小小的丫头而已居然有这样大的力气,这夜王府还真是藏龙卧虎。 “莫言,你想做夜王妃吗?”突如其来的,清冷问出了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心中,咯噔一下。 松开了清冷受伤的手腕,莫言有点防备。 “如果我说我有办法让你做夜王妃,你,愿意和我合作吗?”一切她都已经安排妥当,缺的,只是合伙人。 将桌上的药品收起放入柜中。 “王妃?!竟然有机会可以做王妃你自己为什么不做。”居然让给她,未免太匪夷所思了。 拿起晒在窗台上的玫瑰花瓣碾碎放入杯中倒上清水。 幽幽的,屋内飘出一阵玫瑰花的香味。 虽浓却也不刺鼻。 扭动着受伤的手腕,将热毛巾覆上。 “因为我要借你的身让清初还魂,而且,这个身,只能由你来做。”夜王妃,她何尝不愿意,只是,时机未到。 诧然转身,衣尘飘诀。 “?”她知道借尸还魂,却从未听过。 “对,。”拿起瓷杯轻轻晃动着,让杯中的水冷却下来。 “你我都清楚,诀夜心中所爱之人仍旧是清初,至于舞千寻,她肚中的球想必大家都知道不是诀夜的种,也不会是诀夜的种,而……” 话,未说完,就被打断。 “她未怀孕!”虽是略同药理,可是是否有孕她还是可以看出来的。 惊愕的瞧着莫言,清冷眼神复杂:“你怎么知道?” 轻轻将粘在衣袖上的玫瑰花瓣拂去,又拢了拢早晨花了一个时辰做出的发髻:“别忘了,我虽不精通药理可是毕竟出生于医药世家,有些事情我还是看的出来的。”她并不是傻子,只是,有些话可说,有些却不需要说。 将杯中的玫瑰花茶喝尽,清冷心中打着算盘:“原来,咱们的心思都一样,这样,更利于咱们合作了。” 夜王妃这个位子也不是她一个人在窥视着啊。 “说吧,怎么个。”不想再与清冷周旋,直接进入正题。 警惕的瞧着四周,将屋中的门阖上这才说出心中计划。 “我要你装作清初附身。” “附身?” “没错,装作清初附身,那么你就是清初,清初就是你。” “怎么个附身法。” “我会将诀夜与清初从前的一切都告诉你,等到月圆之夜你就装作突然昏迷,醒来之时便是清初,记得,清初性格虽是温柔可是性情却刚烈,最重要的就是,她称诀夜为夜哥哥。”说着清初,脑中荡起从前的一些回忆。 如果,当初未预见凤决夜,她们姐妹的生活会不会是另一番天地。 转眼,物是人非。 从前,她的敌人只有清初一人,如今,却多了这么多。 不知当初哄骗清初让她用血救诀夜是对是错。 可是,无论对错,她都做了。 她亲手将妹妹推向了死亡。 万劫不复。 “这未免太玄妙了吧!”灵魂上身,王爷那么精明会相信吗? 像是看穿了莫言心中所想一般,清冷回答的一针见血:“现在是诀夜最脆弱的时候,这个时候能够走进他心底的人只有清初,不论他是否相信鬼神之说,只要你装的够真,那么,他必定会深信无疑。” 人都是怀旧的,往事都是值得回忆的。 轻咬着嘴唇,莫言不知道该不该合作。 合作,那么她还能看见一点希望,不合作,连希望都没有。 撕扯着手中的巾帕,紧咬住嘴唇。 “好,我同意。”不管怎样她都要搏一搏,毕竟,她是真的爱着凤决夜。 “好。”得意的笑着,看着略有不安的莫言心中的把握又捏紧了一分,有了莫言这颗棋子除去舞千寻是早晚的事情。 “清冷,那么舞千寻的肚子该怎么办?”毕竟是假的,早晚都会发现。 肚子,有了种子就可以了。 “听说舞千寻嫁入王府之前可是许了人家的,我想,那个男人或许可以帮帮我们。”旧情人啊,见着了怎么也会…… 瞧着清冷一脸的暧昧,莫言明白了几分:“你是说……可是,她会从吗?”那样贞烈的性子会由得她们这样? “我自有办法!”目光之中散发出寒气,将杯中的茶水一仰而尽,想着千寻被逐出王府的样子连手腕都不觉得痛了。 蚂蚱在草丛里上下蹦跳着,桃树树枝的蜘蛛网上一只不知名的小虫落入了蜘蛛布下的陷阱,落在蜘蛛网上扑腾。 风,卷着残叶旋转,飘零。 纤纤细指将落在蜘蛛网上的小虫取下,放飞…… 空中,鸿雁飞过。 留下一阵属于它们的啼鸣。 手指,抚上小腹,无奈的笑。 “你爱我吗?” “本王爱的人只是初儿,不是你……” 他早就已经说过不爱自己了,不是吗? 原来,她改变不了一切,改变不了他不爱自己的事实。 她,跟本就走不进去他的心底,走不进去啊。 可是,她…… “五儿,我想见他。”她知道,五儿站在自己身后,虽是感觉到五儿的不一样可是却不想去想了。 “王妃……” “我想见他。”蓦然回首,清丽的眼眸之中蓄满了晶莹的泪滴,一颗一颗滴进了五儿的心。 手,紧握成拳,隐忍着。 那些眼泪撕痛了他的心,她该笑的,该笑的啊。 “好,我去找他。”埋藏住自己的情感,五儿转身。 只要她能笑就好,只要她能笑就好。 “五儿!”猛然喊住他。 身子一僵,隐隐感觉到他的颤抖,可是却未等千寻说话便急急走开。 曾经情郎 集市上,一家名为一元包子铺的门口站着两个身着华服的女子。 莫言一身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显得雍容之中透出华贵,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 她的身旁站的是淡紫色纱裙的清冷,比起莫言的美艳清冷显得失色不少。 如此美人让一元包子铺前人潮涌动,大家纷纷争相着瞧美人。 平日里生意清淡的包子铺一时间爆火。 “两个客官,请问是要买包子吗?”沾满面粉的手在身上擦擦,包子铺老板见自个门前有着如此绝色美人一脸谄笑的走了出来。 莫言,清冷两人将这全身都是白色面粉的男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后相互对望了一下。 这面粉虽是不呛人可是吸入鼻尖也甚是难受,拿出斯帕在面前挥了挥,又扫了扫粘在裙摆上的面粉。 这些包子铺平日里哪里是她们这些名门闺秀会来的地方啊?看着这一地的面粉两人的脸立马耷拉了下来。 生怕裙摆被这些面粉弄脏似的,两人提起裙摆点着脚尖进了铺子,包子铺老板则跟着后头。 “你是轩义?”微微蹙起秀眉打量着男人,目光中惊讶多余好奇。 这个长相平常一脸市侩模样的男人就是舞千寻曾经的未婚夫婿?! 啧啧啧,摇摇头心中失落。 这男人,就长这样? 还以为是个俊俏郎儿呢!真是让人失望。 见莫言的绝色小脸微微皱起,轩义有点谄媚的上前:“姑娘怎知我叫轩义?姑娘认识我?”难得遇见如此美人儿,轩义瞧着莫言粉扑扑的小脸心神荡漾。 轩义一脸色胚子的德行让清冷心中鄙夷。 原来,舞千寻曾经要嫁的人是如此德行。 从怀中掏出几张银票递给轩义。 “姑娘?这是,这是什么意思?”看着手中的银票,轩义瞠目结舌,如此美人儿出手这般大方。 手中这几张票子可保他后半辈子吃喝不愁啊。 “只要你帮我们办件事,那么,这些银票就是你的。”看着轩义脸上的兴奋,讥粉的笑意传递到嘴角。 人为财死,鸟为食完,这世上,没有不爱财的。 将银票收入怀中,连忙把莫言,清冷给迎入房中,生怕怠慢了这两位财神。 看中这满屋子都是面粉嫌恶的神色攀上面庞。 这轩义也是懂得瞧人脸色的,察觉到两人脸上的嫌恶之后赶忙拿出抹布,将桌上椅上的面粉弹去。 “姑娘,喝茶,喝茶。”不敢怠慢,要沏出了一壶热茶倒上。 茶上,幽幽飘着纯白色的面粉,颗颗绽放如同雪花。 葱指正欲拿起茶杯可是在瞧见茶水上飘着的那颗颗面粉粒之后匆忙放下。 这些下等人所住的地方还真是脏乱,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 尴尬的抓抓头,轩义显得有些无措,不知道这两位姑娘找他究竟是为了什么。 清了清嗓子,清冷开了口:“你可认识舞千寻?” 乍一听见熟悉的名字轩义的脸上布满了狂喜,随即又黯了下去。 舞千寻,这个名字现在对他来说可是高不可攀了。 轩义忽喜忽忧的神情尽收清冷眼底,放在桌沿下的手捏了捏莫言,按时她顺着自己的话继续说下去。 有的时候,漂亮的女人也是很好的武器。 眼中芳华潋滟,唇上勾起一抹优美的弧线,完美的唇形勾勒出诱人的形状。 起身绕至轩义身后俯身在他耳后轻轻吹气,引起他一阵暧昧的颤栗。 玉指在轩义的背上轻轻划绕着,一圈一圈…… “现在,有件事要拜托公子你,不知公子是否愿意帮奴家。”轻轻的将秀眉蹙起,形成一幅引人怜惜的娇弱模样,贝齿轻轻咬住下嘴唇似是在勾引。 可人儿女子最惹人怜爱,瞧着莫言这幅戚戚模样,轩义的心揪在一起,只要能让眼前这个美人儿笑出来让他掏出自己的心他也甘愿啊。 将斯帕半遮住面颊犹如琵琶半遮面,只露出一双媚眼波光流盼。 “奴家只让公子帮奴家一件事。”朝着轩义勾勾手,将斯帕往他鼻下一甩,女儿家的芳香闻得他心儿一颤。 按耐住那股蠢蠢欲动,轩义凑过一张脸直勾勾的瞧着莫言。 对着他轻轻眨眼,莫言将嘴凑到了他的耳下。 眨着眼睛瞧着坐在面前的莫言与清冷,轩义甩甩头确定自己刚才并未听错:“你们是说……让我对千寻她……” 拼命的摇头摆手着,对于莫言的吩咐不敢苟同。 “公子,你就帮帮奴家嘛!好不好?啊?”见他推脱,莫言又开始了美人计。 低着头,轩义将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她现在可是夜王妃,万一被王爷知晓的话我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啊,不行不行。”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可是,如果这样就被砍了头那也就太冤枉了啊,不成不成,他还没活够本呢。 见轩义如此有色心没色胆,清冷在心中呵斥一声懦夫之后仍给莫言使着颜色让她再想想法子。 眼见轩义不肯答应,莫言小嘴一撇随即一幅梨花带泪惹人怜的模样。 泪珠在眼眶中打转着,看的轩义心发慌,只得硬下头皮答应:“我答应,我答应,姑娘你别哭。”虽说要求有些过分,可是心里还是想见千寻的。 毕竟,自己是真心喜欢她的。 虽然当时收下了夜王的五千两银子,可是,那些银子早就被千寻的二娘带跑了。 他,着实是落了个人才两空啊。 被下媚药 独坐在弃园中。 青草被风轻轻抓起带向空中,在空中肆意撒开之后那些碎草又随着风儿的摆动拂到脸上,阵阵瘙痒。 吹落在脸颊两边的青丝微微浮荡,在空中划出一个又一个柔美舞姿。 将吹到额前的细发捋开,眼睛出神的瞧着远方。 弃园门口,两个带刀侍卫正在把守着,不准任何人随便进出。 天,已近傍晚。 大片大片的火烧云一起堆在西边,映红了半边的天。 云儿层层叠起,太阳被藏在后面,金色的光晕从云层后散发出来,一片灿然的金黄。 弃园中有一碧水寒潭,潭中瞧不见浮游望不见荷花,只有一些青苔攀岩在寒潭周围。 随手将草地上的一片细长青叶折下,千寻想起小时候父亲教她吹奏的那首曲子,细叶不知不觉的放到嘴角。 寒潭之上一袭紫色淡衫临风而飘,出尘如仙,一头黑墨般的绸发倾泻而下,绝世而独立,恍若仙子下凡,令人不敢逼视。 身后的墨发随风而逝,紫衫如花,那被羊脂白玉一般色泽的腰腹束住的腰身纤细而柔美,说不尽的美丽清雅,道不出的高贵绝俗。 将手中的青叶捻直,凑近粉嫩檀口幽幽轻奏。 蜿蜒而出的曲子清灵悠荡,宛然动听。 青叶吹出的曲子不似筝的清幽缠绵,也不似笛的清朗激昂,而是一份独有的娇脆。 深深的撞进了人的心底,触动了那一块最娇弱的柔软。 犹似一泓清水的双目凝视着前方,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表情虽是冷艳可是却遮不住那倾国的容颜,一笑倾城,再笑倾国,秀雅绝俗之中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萦绕着她。 残叶卷着清风从树上落下。 院落里,因为青叶独有的脆音而多了一份清灵少了一份萧肃。 门口,把守着的侍卫也不自觉的被这独特的声音吸引,静静侧耳聆听着。 对着寒潭吹奏青叶的千寻给了他们一抹桀骜之中又透露出孤独的背影,秀美的身型里隐藏着深深的哀愁。 清风微荡,衣尘飘决,如仙如灵。 墨发同发带缠绕在一起,一起绵延着飞向天际。 啪啪啪,三声清脆的鼓掌声打破了属于这座院子的肃静。 蓦然回首。 原本流露出兴奋光芒的美眸瞧见了来人之后暗淡了下去。 不是他…… 并未再看莫言一眼,转身继续着未完成的曲子。 青叶的悠悠清音在院落里来回飘荡,没有打扰千寻找了个干净的位置坐了下来静静享受着这难得的美音。 舞千寻,总觉得她是一株生长在山谷丘壑之中的茶花。 不想引人注意的时候会懂得收敛住自己的绝代芳华静静的站在一旁。 可是,等到那抹绝俗的清灵再也隐藏不住之后释放出来的便是有着慑人心魂的魅惑力。 那抹绝世而独立的孤傲一旦被激发出来,那么取代的则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的绝美。 “王妃似乎不太喜欢我。”等着千寻的曲子完毕,莫言这才开口。 可是千寻并未理她。 静静听着院中回荡的余音。 那么美妙的青叶声还是不要被破坏掉比较好。 将青叶收入怀中在莫言身边坐下。 莫言的话让千寻的嘴唇上荡起笑纹,一圈一圈,那是最美的弧线。 那一笑,让她身上那颜色灿烂的锦缎也已显得黯然无色。 呆愣着瞧着千寻,莫言的心被她刚刚那股若有若无的笑容震撼到,好美,真的好美,这一笑,让她理解到了绝代芳华真正的涵义。 这样的女子,留不得。 留在凤决夜身边一日,那么驻进他心中的可能性就多了一层。 有她在王爷身边,王爷还能看见其他人吗?! 人都是自私的,即使再不忍她也要狠下心。 察觉到了莫言的若有所思,千寻正住了神色:“你多虑了,这王府里的人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喜欢与不喜欢的,在我眼中都一样。”黔首抬起望向火烧云,云层好像又往东移了点。 大半个天际都被渲染成橘黄色,美,真美。 随着千寻的视线望下天空,觉得橘黄色后面的淡蓝到近乎透明的天空干净了没有一丝杂质,干净的能够让人忘却心中的杂念,沉醉在那纯蓝之中。 闭了闭眸子,随即睁开眼中虽是清澈可是却多了一抹孤傲:“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没想到这座废弃的园子还有人愿意进来。 将怀中的糕点盒在千寻面前晃了晃笑的那样天真无害:“今日做了些糕点,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王妃,所以索性全部装起来带过来想和你一起尝尝,让你看看我的手艺。”故作友好一般睁大眼睛装作可爱,对上千寻略微怀疑的神情之后歪头笑着,甚是甜美。 “凤决夜不是下令不准任何人送吃的吗?你送这些糕点过来不怕他知道处罚你?”想着他的绝情,心,还是痛的,紧紧的拧在一起,让她窒息。 牵起千寻的手,莫言甜笑起来:“没事,我塞给了那些守卫一些银子,也吩咐过他们了,他们不会说的,也没人知道,你放心好了。”拉起千寻向屋里走,见她没有再异议,心下得意起来。 这些糕点是她亲手做的不假,可是里面全都掺进了清冷之前同大夫要的媚。药,不要怪她们心恶,要怪就怪舞千寻生的太美,太惹眼。 对于莫言突如其来的热拢千寻虽是怀疑可是却也并未太多抗拒,毕竟,她是冒了风险来看自己的,自己不应该一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进入屋内,四处简陋两人索性又坐回草地。 凉风习习,闻着芳草的扑鼻之香吃着糕点倒也惬意。 “来,你尝尝这个怎么样,我可是把面粉压在桃花瓣的模子里足足蒸了一个多时辰呢,现下天热,面粉里还放进了点薄荷叶子,这样吃进嘴里会多点沁凉的味道,你尝尝。”殷勤的拿起一块淡粉色的糕点递给千寻,看着她没有防备的吃下。 品着美食的千寻却未注意到莫言眼中那抹与她娇媚面容极不相称的狠戾。 嗜血的光芒闪过,阴阴笑着。 连续着吃下了四五个糕点,并未同莫言过多言语,心不在焉的咀嚼着,猜测着五儿究竟能否将人请来,猜测着凤决夜究竟会不会信她。 隐隐的,千寻觉得自己开始口干开始舌燥起来。 心,扑通扑通的跳着,似要冲开胸口的那层薄薄的皮囊跳出来。 眼神散乱,开始眩晕,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起来。 好热……好热……热的她恨不得将身上的束缚全部给剥去。 好热……好热……热的她恨不得可以跳进寒潭之中来个痛快。 难堪一幕 面颊绯红,眼神迷茫散幻。 忽扇忽扇的明眸惹人怜惜,贝齿轻咬住嘴唇,一声让人酥麻的娇滴声从嘴角溢出,听的人浑身燥热。 三千墨黑青丝用一条浅色的发带浅浅馆起,凌乱的刘海遮住了又长又密的睫毛,美眸之中带着几分妖媚,不自觉的轻舔着嘴唇,唇上泛着迷人的水色似是勾引人前去采择。 皮肤白皙的几乎快透明了,可是白嫩之中却又透出媚人的红色,看上去娇艳欲滴,似是人间最美味的食物。 门外,侍卫被侯在一旁的清冷引开,被几千两银票收买的轩义鬼鬼祟祟的钻了进来。 “热……”草地上,千寻蜷缩着手漫无目的的抓着不知道在找些什么。 碎乱的草粘在了发上,衣上,唇上。 嘴唇干裂,不住的舔着舌头,风情万种。 “千寻?”狂喜的呼喊着,数日不见,她,生的更美了。 药物作用之下的千寻目光散幻,眼睛扑朔迷离的让人好不心怜。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她抱进去。”这个男人,知道不知道什么叫做时间紧迫,只顾着一脸猥琐的瞧美人。 “啊?!好好!”按着莫言的吩咐,轩义打横将思绪模糊的千寻抱起,放入房中的木板床上,而莫言,则是一脸得逞的笑意将木门关上。 床上,千寻毫无意识的来回翻滚着,束着墨发的长带松开,三千青丝倾斜而下,发丝缠绕着颈项,隐隐的可以嗅出发的迷人香味。 外衫的腰带已经随着滚动而松开,衣领敞开,依稀可以看见勾人的春色。 细滑嫩白的肌肤上染上了一层因**才有的可疑红晕,粗手抖抖索索的抹上千寻的面庞,喉间,咽下一口口水。 数日不见,她美得不似凡间之女了,早知道,就算有万两黄金他也不应该将如此***给让出去。 再也忍受不住,轩义快速的脱去自己的衣服,罪恶之手伸向千寻。 不知为何,原本意识迷幻的千寻好像感觉到了危险,睁开了迷茫的双眼,眼前东西虽是迷离可是她却也能感觉到这人不是凤决夜,瞧着那双朝自己伸来的手张口就是狠狠一咬。 这一咬,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等到被人甩开的时候,再也动弹不了,浑身如同虚脱一般倒在一旁。 甩着被咬伤的右手,轩义觉得从前温顺的小白兔已经变成了难驯的野猫,不过,淫笑着扑向千寻:“千寻别怕,轩哥哥会好好疼你的。” 将侍卫引开的清冷又折了回来沿着小路走向凤决夜的书房,从知晓舞千寻有孕之后他就一直把自己关在这里。 小路两旁种着的都是玉兰花,一路都是它的芬芳。 香气萦绕着清风,玉兰花被吹的轻盈舞动。 无心欣赏花的美态,清冷一路疾走,她要掐准时机找到诀夜,好让诀夜刚好瞧见那副活色生香的美图。 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她就不信,见到舞千寻和别的男人厮混在一起,诀夜还能不杀她。 就算舍不得杀她,那么,她还有莫言,只要莫言可以讲清初装的入木三分,她就不怕除不掉舞千寻。 “清冷?”小路的另一头,站着的是凤决夜。 今日,他穿上了一身深蓝色的稠袍,袍子上是用金丝修成的五爪金龙,望而生畏,好不威风。 发,已经用金冠高高的挽了起来,烈日下,金冠发出耀眼的光线,束了发,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神清气爽,可是紧抿住的双唇又透出他的威严。 眼睛绮丽炫美的如同两粒珍贵的墨玉,阳光下他俊美面容甚是清冷高傲,并不看清冷一眼,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后便走开。 他将自己关在房中足足一日,思考了一日。 他不信,他不相信千寻会背叛自己,他不相信她肚中怀了别人的孩子,他什么都不相信,他只知道,现在的舞千寻是他想去疼去爱的,初儿已经不在了,他不想再错过一次了,她不是初儿,初儿也不是她,她们谁也代替不了谁。 如果爱她,那么,就要相信她。 一日,他已经想通了,他要亲自将千寻接出来,告诉她,他从未将她当做初儿的替身。 告诉她,在自己心里,她一直都是舞千寻。 见凤决夜不理睬自己,清冷急急跟在他后面:“诀夜。” 锐利的一个鹰眸,让她哆嗦了一下改口:“王爷。” 遂,转身,不再理她。 紧咬住嘴唇,见凤决夜用那样的眼神瞧自己,心中愤恨,想着弃园即将上演的精彩一幕大着胆子叫住了凤决夜:“王爷,王爷。”急急挡在凤决夜身前。 不耐烦的看着清冷,他的耐心即将磨尽。 “王爷,清冷正想找你。”虽说凤决夜出现的突然可是她本就打算找他,只要那个轩义够速度,那么,该看到的凤决夜还是可以看到的。 感觉着面前那道严厉的目光,清冷压下心中慌乱,开始着先前编好的谎话:“王爷,刚才我路过弃园之中看见一个男人鬼鬼祟祟的钻了进去,还看见舞千寻一脸笑意的挽着那个男人进了屋,我想,他们……” 话,还未说完,只感觉到身边一阵狂风,凤决夜,早就没了人影。 瞧着那抹蓝色背影,心中冷笑,凤决夜,你,还是陷进去了。 不过,等你看见了那精彩的一幕,一定会跳出来的。 全身燥热,心绪虽然开始迷离,可是却也清楚的知道自己身上这个男人并不是凤决夜。 五儿!想喊,却喊不出来。 趴在千寻身上的轩义轻吻着她。 手,不住的撕扯着千寻仅剩的衣服。 被轩义压在身上的千寻目光散乱,水淋淋的眼中有着凄楚的绝望。 凤决夜,救我……无助的在心中呼喊着。 哐,紧闭着的大门被人一脚踢开。 站在门口的是双目赤红的凤决夜。 铁拳紧紧握在一起,浑身上下是肃静的杀气。 屋里的一幕,灼痛了他的眼,也刺痛了他的心。 原来,她真的人尽可夫…… 决绝斩指 铁掌一挥,趴在千寻身上的轩义被他狠狠甩出,哀嚎着躺在地上。 床上,千寻全身滚烫的蜷缩在一起,从门外吹进的凉风让她瑟缩了一下,也将她浑身的燥热平复了少许。 “来人!”冒着愤怒烈焰的眸子盯着地上抱着膀子不住嚎叫的轩义,凤决夜抽出腰间的佩刀挥刀一割硬生生削去了他的右耳。 “啊!”痛苦的哀叫声在屋内响起,捂住伤口轩义不住的打滚,鲜血喷洒着,屋内,是浓烈的血腥味:“来人,将他拖下去,净身送入宫。”冷冷开口,眸子里却是掩藏不住的痛彻心扉。 轩义还未开口求饶就被人拖了下去,血,沿着他被拖得痕迹留了一地,混着泥土形成点点斑驳。 屋外冷风的吹进让千寻清醒了不少,吃力的从地上爬起,蜷缩着,整个人团团围在一起。 她好怕,好怕,刚刚差点,差点就,吃力的抬起头望向凤决夜。 他在愤怒,她知道,他在愤怒。 任何一个男人瞧见了这样一幕没有会拍手叫好的。 他,定是认定了自己的不贞。 埋首在腿间,苦笑…… 莫言,原来你也是这样心如毒蝎,这里,真的没有一个人可以相信。 “凤决夜。”轻轻呢喃看向他,想看见他的眼底,波光流转,眼底深处却没有疼惜,没有怜惜,有的,只是控诉,对她的控诉。 他,还是相信了眼前的一切啊。 千寻暗哑的声音好像是沉静了千年的古琴被人轻轻奏起,那样凄凉的声音听的人心疼。 摇晃着从床上爬起,想将那些被撕碎的衣服盖住自己,毕竟,现在的她近乎不着寸缕,她不想让他瞧见自己如此狼狈。 药效还未过去,胳膊一滑,整个人从床上跌下,跌至他的脚边。 手,微微颤抖着,想去将千寻扶起,可是……紧握成拳,还是忍住了,硬下让自己狠下心。 她的不贞自己已经看在了眼底,这样的她,让他如何去原谅! 瞧着如此狼狈的千寻,清冷笑的阴暗:“王爷,现在你亲眼看见了吧,清冷并未骗你,她就是一个耐不住寂寞的贱人。”咬牙切齿的怒骂着千寻,煽风点火。 心,痛着,痛的他不能自己,痛的他想大声喊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他,为什么要在自己选择相信她的时候背叛他,为什么,为什么! 胸臆内愤怒的火焰已经达到极限,他看不见千寻眼中的愤慨,看不见千寻眼中的哀伤,他怒,怒不可揭,难以自制。 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忍受这样的背叛。 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接受这样的侮辱。 “王爷,她背叛了你,背叛了夜王妃这个身份,她跟本就没资格做夜王妃!”瞧着凤决夜的心痛,清冷继续点火,她知道只要再加上一把柴那么熊熊烈火势必会爆发出来。 果然,她看见了凤决夜眼底最深处的哀痛。 哀痛到绝望。 已经迷失在愤怒之中的凤决夜瞧不清千寻眼里的痛,愤然扯住千寻的发逼着她抬首瞧着自己。 “贱人!”暴戾的一阵怒吼,青丝被凤决夜拽起,看着他眼底的怒意,心,冰冷。 “贱人,你就这么的不甘寂寞,胆敢跟他人苟合,本王就这么不能满足你?”狠绝的甩手,千寻踉跄的撞向一旁的桌角,霎时,艳丽的血花绽放。 痛,脑中昏沉,大脑像是要裂开一般,看着那一滴滴从前额上滴落的血液千寻痛苦的冷笑,嘴中腥气难闻,想必牙齿被撞落了吧,他,竟然不相信自己,竟然…… 她感觉到了,感觉到自己原本已经破了一个口子的心碎了,一片一片的,碎了。 几声冷笑。 桀骜的抬起头,抹去嘴角的血迹,清丽的眸子望进他暴怒的眼底:“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漠然开口,千疮百孔的心早已经干涸,再也流不出妖艳的血液。 既然不相信她,那么做再多的解释也是无谓的,他不相信自己任凭她说破嘴皮在他眼里自己究竟是个贱人。 “欲加之罪?!清冷亲眼所见你还有何话可说!贱人!”充血的眼睛,颤抖的嘴唇,紧握的铁拳,他恨不得掐死她。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怎么会相信。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他撞见如此难堪的一幕,黑眸颓然闭上,再睁开之时,只是冷漠,瞧着千寻裸露在外的身体心中已经定罪。 “呵呵……亲眼所见,凤诀夜,你,可曾有一丝相信过我?”轻不可闻的说着,望着他暴怒的脸,突的嘲笑起自己的愚昧,如若相信,他怎么会打她,怎么舍得打他。 第一次将心交出去,可是却是这样的代价,他,真的是自己的爱吗? 瑟缩着,将自己拥的更紧。 相信?!在他选择相信她的时候她却给自己看见了这样的一幕,让他如何相信,怎么相信。 冷下面庞,压住内心中叫嚣的火焰,凤决夜,笼罩在阴暗中,身上散发出的是鬼魅的寒气,只要靠近他一尺被会被他的寒气所冻伤。 寒目直射着千寻,心中,痛着,撕裂的痛着。 邃然转过身不愿意再看她,他选择了一次相信,够了,相信了一次就够了,现在,再也没有任何值得他相信的理由,任何理由都没有了。 他亲眼看见她承欢在别人身下,他怎能再信她。 瞧着屋外大片的火烧云,凤决夜压下了心中所想,压下了嘴中即将跳出的话。 不想再看千寻,不想让她发现自己眼中的痛苦,不舍,和……脆弱,紧闭上双眸绝情的话语从齿缝之中飘出。 “舞千寻,你同这王府中的任何女人一样,只配给本王暖床,不要因为你的容貌和初儿相似就妄想得到本王独宠,这辈子,本王只会爱初儿,而你,只是她的替身!”冷冽的如同从阎罗地狱传出来的声音震得她的心头阵阵冰凉,心,绝望,麻木…… 原来,他从未爱过自己,原来,他不曾相信过她。 原来,一直都是她在痴心妄想,原来,原来……一切都是……他不爱她。 凄迷的闭上双眼,瞧见了桌上那柄削去轩义耳朵的匕首,绝美的笑靥绽放在嘴角,妖艳,凛冽,有着一股飘若如尘决然逝去的心死。 再望一眼背对着自己的凤决夜,那抹颀长的背影那样孤傲,他,终究未爱上自己啊。 忿然拿起桌上的匕首,决绝的斩下小指。 刀落,指断…… 霎时,美丽的血雾在空中喷洒,茫然丢下匕首任由残指滚落,任由血染了地,任由……心,再一次裂开,流血。 冷然的笑出声,似是绝望的哀鸣,泪,无息的滴落,似是她的情,随***逝。 灭门惨案 斩断的小指裹着鲜血从桌上滑落,一道骇人的血色留在桌面上,一团,泛着属于血的色泽。 十指连心,断指的痛让千寻面色煞白,额上涔涔冷汗。 手,疼的她想大声吼叫出来,可是,看着凤决夜那抹斐然的背影硬是咽下了即将叫出的痛苦,倔强的咬住嘴唇,隐忍着。 倒吸着凉气,手上的剧痛让她连唇被咬破的痛都感觉不到。 苍白的嘴唇上是无力的笑意,疼痛让她清醒了不少,身上的药效也逐渐退去。 听见斩指的声响,凤决夜转过身,眼睛骇然睁大。 看着那截残肉外翻,森骨外露的残指,心,抽搐着。 “千寻……”声音哆嗦着,瞧着面前这张痛苦中却依旧透出高傲的脸不敢相信她会用这样的方式对待自己。 听见凤决夜在叫自己名字的那一霎那,苍白却又绝美的笑意绽放在千寻的脸上,似是晨间最美的薄雾,虽是飘渺虚无可是却美得那样清灵。 眼前氤氲,湿气在眼眶中形成,面前凤决夜的神情模糊起来,凄然的笑意看的人痛进骨髓:“这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可是,却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清泪滑落,泄露了她的软弱。 站在凤决夜身后的清冷愣住,她未想到,这舞千寻竟然这样刚烈,用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的清白,第一次,她觉得,自己输了。 眼前闪过一道白光,断指的痛让千寻浑身发麻,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接住她的,是五儿,找了凤决夜一圈却未找到人的五儿。 他刚进院落就瞧见这样让他心惊的一幕,再也管不了其他,推开凤决夜接住了即将倒地的千寻。 而凤决夜,整个人直愣愣的看着地上那截断指,凝固住。 屋内肃静,一股肃杀之气弥漫在空中,那股气是从五儿身上散发出来的,腾腾杀气,望着那个让他的小寻儿自残的男人,心一点一点下沉。 冷汗从千寻的额上落下,一滴一滴滑落在地上溅起让人心碎的水花。 虚弱的喘着气,五儿感觉到她在发抖,不知道是因为身痛还是心痛。 看着软软靠在五儿怀中的千寻,那煞白的脸刺痛了凤决夜的眼,刺痛了他的心。 他看见了她眼中的悲戚,就像从枫树上落下的叶儿一般,失去的安身的地方没有目的的迷茫飞旋着,那双曾经清澈无涧的双瞳中他看见了迷失与彷徨。 唇,已经被咬的裂开,娇嫩的薄唇现出深深的压印,朵朵血丝浮在嘴角上,灼痛了他的双眼。 “把她给本王!”从五儿怀中将千寻夺了过来,紧拥入怀,她全身热的滚烫,那只缺了一指的手无力的搭在一旁似是垂死一般,而遗落在地上的断指则是像在控诉他的无情。 鲜血顺着伤口淳淳的流着,千寻的脸也一点点开始苍白起来,白的近乎云儿一般稀薄透明似是要逝去:“来人,大夫呢!请大夫,快请大夫!”震天的吼声彻响云霄,里面含着的是浓浓的悲恸。 院中。 那株苍天的梧桐树在冷风之中摇曳着,树叶飘飞,戚戚零零。 尘土飞扬一起卷着树叶向空中飘浮,尘土弥漫似是薄雾一般的飘渺,院落里,是死一般的哀静。 一切,如同停止了一般。 偶尔,听见寒潭之中粼粼波纹的水声,一声,一声,撞进最愁苦的心中。 床上,千寻神情呆滞似是凝固住了一般。 淡青色的幔帘在屋内浮荡,这种内敛又不张扬的颜色给这屋子增添了一抹静怡与清爽。 窗柩上一株兰花盎然生机,花开的那一瞬眩人夺目。 夕阳的余晖倾斜在兰花上,清雅纯白之中透出调皮的橙黄,淡黄的蕊儿轻轻抖动着,释放出一阵清幽的淡香。 那只残缺的手上布满了银针,封住了穴位,原本流的骇人的血渐渐止住了。 原本娇嫩的葱白玉指现下布满了斑驳的血迹,像是鸡血石一般。 伤口处森白的骨头外凸着,猩红的血肉和残筋连在一起,看得人浑身发抖。 无色的娇颜上瞧不出任何表情,透出一股心莫大于哀死的淡淡悲凉。 屋内,凤决夜立在床边,淡蓝色的稠袍上沾满了血迹,血渗进蓝色的丝绸中浮现出点点血丝,犹如红梅绽放一般,妖艳到绝美。 如刀削一般刚毅的双唇紧紧闭着,俊美的脸上没有半分表情,只有那漆黑如繁星一般的眸中透出他的焦急与心慌。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砍断自己的手指,他认得那个男人,是她以前的未婚夫,床上的那一幕刺痛了他的眼。百度嫂索—替身王妃 想到那一幕,他,还是…… “啊!”大夫不小心触碰到伤口让千寻惊呼一声。 受伤的地方滚热发烫,痛的她痉挛。 “混账东西,你敢再碰痛她本王削了你的脑袋!”拎起大夫的衣襟,凤决夜双目寒气四射,冻的大夫浑身激灵。 屋里死一般的沉寂着,众人缩着脑袋不敢出声。 大夫瑟瑟缩缩的回到床前继续替千寻处理着伤口,心,被凤决夜的厉眸扫的噗通噗通。 站在屋外的副将瞧着这一屋子的肃静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凤决夜城中侍卫刚刚回报的昨夜‘青药堂’区大夫全家被灭门的惨案。 迷雾重重 青药堂 煊御王朝是最赋盛名的百年药堂。 青药堂三代都为朝廷御医,一家几代人对朝廷忠心耿耿。 可是,昨夜深夜全家被人灭门,一家上下十几口全部亡命黄泉。 据说,区大夫全家死相安详,好似在梦中睡着了一般,全身上下看不见半分伤口脸上也瞧不出痛苦之色。 一时间,惨案闹的满城风雨,百姓人心惶惶…… 药堂内装着药草的小盒子被人用刀剑砍的面目全非,药草全部杂乱的混合在一起被扔在地上践踏着。 地板上,那些珍贵的人参,灵芝,麝香,熊掌,穿山甲等等都被撒乱在地上,各种草药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一股奇特的药香味在屋内弥漫。 如此珍贵的药材竟然被人视若草莽,想必那些歹人不是为财而来。 狭长而深邃的黑眸微眯瞧着这一地的狼藉,金丝边的绸鞋迈着优雅的步子捡起被扔在角落的灵芝放在鼻下轻嗅,这灵芝的味道有些怪异。 内堂内,区大夫家十几口人被覆以白布躺在地上。 掀开其中一人身上的白布,那人如同睡着一般如不是全身依然冰冷脸色惨白定会让人误以为他是在睡中。 将白布重新覆上,起身而立,门庭外,凤决夜修长的身型在烈日下显出一股绝世的孤傲。 这院内,种了不少的药草,整个院中都充斥着药香。 一家十几口在一夜之间被全部灭门,居然会没有一点声响,这,究竟是何人所为…… 这区大夫为千寻诊出孕脉之后就遭灭门,这有什么关联?!无论是何人,只要被他查出来,他定不会轻饶。 眉间?! 想着刚才那人眉间上的一点,凤决夜的眼眸倏然睁大,衣袍一捋重新回到内堂。 两眉之间聚集着红豆般大小的红点,惨白的面色称的那红点愈发的诡异,依次捋开其他几具尸体上的白布,个个的眉宇间都有着可疑的红点。 “副将,拿根银针给本王!”薄唇轻启,森冷的话语飘逸而出。 捻起银针戳进那颗红点,拿起放在烈日之下瞧着。 瞳孔倏然缩进,如繁星一般璀璨的眸子释放出嗜血的杀气。 果然,果然…… 当年和塑立国交战的时候他就是因为轻敌中了暗器,和这些尸首一样眉间长出红点,如果不是初儿的血他早就死了。 初儿…… 捏紧手中的银针,想着清初惨死的模样心中一痛。 那些人他会一个个抓来为初儿偿命! “副将!向圣上请旨,此灭门惨案交予本王,杀人者如若抓到由本王亲自处理。”害了初儿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迎风而立,此时的凤决夜有着一股傲然的神姿,如临天下的霸气与生俱来,那种高贵之气让人陡然臣服在他脚下。 天,渐渐转凉。 八月末九月初的天气虽然燥热可是清风之中还是含着丝丝凉气。 红梅树上,花骨朵已经隐隐冒出依稀可以瞧见那粉嫩色的尖头,油绿的叶子簇拥在一起生长着暗示着人们秋天即将到来。 脱去鞋袜赤足踏在草地上,嫩草骚动着脚尖一阵痒意。 碧波潭上莲花已经悠然盛开,朵朵如同浮云一般绽放。 园中那颗梧桐树上的蜘蛛网现下也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已经瞧不见蜘蛛的半分影子。 朵朵海棠花儿风姿卓越,在这温煦的阳光之下饱含灵气放出迷人的香气。 这一切,都是五儿的功劳,如果不是她,这弃园恐怕还是一副破旧荒凉的凄凉情景呢。 已经有半个月了,足足半个月了。 那日,她醒来之后身边早已经没有了凤决夜的影子,五儿说,因为城中发生了灭门案皇上亲自下旨由夜王主审。 灭门案,她好像听说这个案子和清初的死有关。 清初,有些自嘲的笑笑自己,她还在期待些什么,那日,他的那一巴掌早就打醒了自己,她仍旧记得他斩钉截铁的告诉自己,自己只是清初的替身,在他心里深爱着的人只有冷清初。 她废了一指却仍旧证明不了自己的清白,在他心里,自己从来就什么都不是。 她还在期望些什么。 看向自己残缺的手,那样的骇人丑陋,不过,半个月的时间,足已经让她的心平复。 将受伤的手小心的护在胸前,避免被东西碰到,五儿说伤口还不能见风免得又会发炎,今日,好不容易等到她出去自己才能出来。 足足在房中闷了半个多月她都要发霉了。 只是少了一根手指而已,五儿整天跟在她后面这个不能碰那么不能摸的,她都要憋疯了。 今日,天气这么好,不冷不热的,不出来走走简直对不起自己。 裸足踏在青草上,虽然凉凉的可是甚是舒服。 长叹一声,一脸满足。 咻咻咻……咻咻咻。 不远处的海棠花从下传来一阵奇异的声响。 咻咻咻……咻咻咻。 又是一阵。 好奇的倾身上前想瞧瞧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声音。 海棠花下一阵骚动,整簇海棠花花枝乱颤。 轻轻拨开一簇,探头看着。 “啊。”从里头跳出一个白影将千寻撞到在地:“哎哟。”揉着屁股起来,幸好她把手护起来了,否则要是撞到手不痛死她了。 将沾在衣裙上的草屑拍去这才瞧见撞到她的罪魁祸首。 鬼灵精怪的大眼睛哗啦呼啦的转着,大大的眼睛透出一股顽皮,长长的的耳朵一扫一扫的动着,全身上下都是纯白色,毛毛茸茸的。 这活脱脱就是一只狐狸嘛,一个全身都是纯白雪色的白狐。 大大的眼睛虽是透出狡黠可是却也有点怯怯生生的。 一瞧见这浑身毛茸茸的小玩意,千寻顿时来了劲。 “哎,小狐狸,过来,过来。”朝着小白狐招招手,诱拐着它上当。 小白狐来回走着,望着千寻就是不敢靠近,一脸怕生的模样。[^*] “别怕,过来。”瞧着小白狐一脸疑问的模样,千寻温柔的笑着。 走一步,退一步,走两步,退一步。 终究,小火狐还是放下了戒心走到千寻面前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舐着千寻的掌心。 “呵呵,好痒。”由心底而发出的笑意是最美,最纯洁的。 阳光下,一脸惬意笑意的千寻是恬静的,夺目的,那绚丽的笑容射进了人心,射进了躲在一旁凝视着千寻半晌的凤决夜的心。 摸着小白狐的下巴,小白狐狭长的眼睛眯成一条小缝甚是可爱。 隐隐的,像是感觉到有人在瞧自己一般,千寻疑狐的抬头看向院落口,可是,却什么都没有。 是去是留 草地上,一脸清灵绝美笑意的千寻跟着小白狐快乐的奔跑着,现下的她忘却了前段日子的痛,整个院落中都洋溢着她幸福的笑声。 身着一袭轻纱般白衣的她犹似身在烟中雾里一般,三千青丝只用一根素色的发簪轻轻挽起只有几缕调皮的发丝垂落在脸颊两旁。 眼中波光流转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回首流盼看着身后追逐着自己的小白狐露出小女孩的顽皮,神情那样愉悦,那样放松。 小白狐在千寻的长裙里肆意的翻转着,扯咬着薄纱,小脑袋一甩一甩的甚是可爱。 阳光下,人狐之间的快乐感染了进入院落的人。 五儿驻足在院门前静静的瞧着。 她的快乐感染了他,她是那样开心,眼角含笑就连发丝都跟着她一起快乐的飞舞着,如此灿烂的笑容连太阳都为之失色。 清澈如水的美眸此时已经弯成了月牙儿一般,瞧着那优美的弧线嘴角上也不自觉的勾起笑意。 现在的她是快乐的,连带着周围也被感染上了活力,这座废弃的院子也变得生机起来。 不经意的一瞥瞧见了立在院门的五儿。 兴奋的朝着她招招手,那一笑,连花儿都觉得羞愧的耷拉下脑袋不敢再灿然开放。 三千发丝在空中张扬的飞舞着,发上,只有一根素簪子简单的配着,由于奔跑的原因发丝显得有些陨乱,黑水晶般闪烁着深邃的双眸透着一丝狡黠,薄薄的亮粉色嘴唇挑起一个很美的弧度,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清香,有着一股绝世而独立的味道。 裸着玉足向五儿走来,白衣飘诀,身后那丛海棠花让千寻显得娇艳欲滴。 微风拂面,扰乱了五儿那颗冷傲如冰的心。 一向对女人不屑一顾的他居然动心了。 他现在仍记得第一次见到千寻时的情景。 那是在地府。 他被皇兄陷害命悬一线魂游地府的时候。 地府里四处都迷茫着暗灰色的雾气,不似晨间轻雾一般缭绕显得地府暗沉沉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竟然闯了进来。 他记得。 很清楚的记得。 在一个有着两个脑袋的小怪物面前站着一个赤身**的姑娘,如雪玉肌如刚剥壳的鸡蛋般白皙,一帘直垂腰间的秀发散乱的披在肩上,暗灰的雾气让她显得朦朦胧胧好像是站在他眼前好像又离得很远。 明明听见她就在自己耳边和那两个小怪物说话,可是想伸手去碰的时候却怎么也碰不到。 那女子就那样站着,不乐不忧,不焦不躁,眉宇之间是无谓的坦然,虽是雾气蒙蒙可是他仍旧看见了她的脸,脸上的表情虽是冷艳可是却掩饰不住那张倾国倾城的脸。 不知道那两个头的小怪物说了些什么,她竟然笑了,那一笑慑住了他的心魂,只觉得,心,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可是,还未等他来得及再走近一步瞧清她的模样就被魔医逍遥子将他的魂魄给招了回去,回魂的那一瞬他听见那两个小怪物叫在她,千寻,舞千寻。 他牢牢的记住了这个名字,牢牢的记住了那张有着清丽笑容的绝艳容颜。 沧海茫茫,只为寻她。 凤决夜大婚之日,他混进了人群之中伺机进入王府,可是,却在无意之中看见了轿中的她。 嘴角上是干涸的血渍,衬的她那张清冷的面庞妖艳慑人。 不知这是缘是份。 可是,昨日收到密函,塑立国有叛军作乱。 之前的败战已经让百姓对皇帝怨声不断,可是,皇兄依旧不分昼夜的与后宫美人饮酒作乐,荒诞无淫不顾百姓于水生火热之中,密函急招他回朝处理要务。 人心,是需要稳固的,皇兄如此荒淫百姓怎能诚服啊。 可是。 看向踏着午后日光朝着他走来的千寻,心……他,舍不得啊! 要是往日,他可以不顾一切的赶回去,可是,现在心有了牵挂,他怎能弃她于不顾。 但是,他答应过母后,一定会好好匡扶皇兄,一定会让百姓幸福安康。 可是…… 自古忠孝不能两全,现下,绊住他的,却是情。 为了她,他愿意耗去自己四成的内力整日缩成一个娇小的女子跟在她身边。 可是,现在,他不能不回啊。 危机来临 天,已经开始渐渐转凉,秋天,即将来临。 梧桐树上的一些叶子开始从树上飘零,旋转着落入地上。 院中,已经堆积着大片大片的残叶,脚踩在上面软软的,还能听见叶子破碎时的沙沙声。 风,灵动的吹过,带起那些残破的叶子卷入空中。 碧波潭中的睡莲已经凋谢了,曾经乳白色的花朵现在成了墨绿色一个个无力的耷拉着脑袋浮在水面上。 弃园中,又恢复了往日的沉寂。 因为,没有了五儿。 五儿已经走了一个多月了,这一个多月只有小白狐和千寻做伴,减少了一些她的寂寞。 前些日子,凤决夜曾经想接她出去,却被她拒绝了。 她知道,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都会偷偷过来看自己,她都知道,只是她不想见他,不想见。 手上的伤口现在已经逐渐愈合,却留下了一个丑陋无比的伤口,暗示着,那只残手是多么的骇人。 不过,她已经不在乎了,女为悦己者容,已经没人瞧她了,何须再美。 这弃园虽只有她一个人,可是却也清雅灵静,没有了人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 “王妃,奴婢参见王妃,王妃吉祥。”不知何时,弃园中多了一个人。 放下手中除草的花锄,疑惑的看向来人。 在花丛中劳动了一上午,额头上薄汗层层,就连鼻尖上都是细细的小汗珠,瞧着倒也俏皮,发丝微微有些陨乱,阳光下,卷翘的睫毛在眼帘上留下一排绯影。 因为劳动的关系,原本纯白的薄纱裙上沾满了点点的小泥,就连绸鞋上也是泥土,不过卷起衣袖露出一截嫩白藕臂的千寻瞧上去倒也颇有一番辛劳之美。 脚下,原本还在千寻的纱裙中自娱自乐的小白狐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访客停了下来,圆溜溜黑白分明的大眼略有防备的瞧着这小丫鬟,喉间还发出呼噜呼噜的警告声。 蹲在地上,摸摸小白狐的小脑袋安抚着它,直到小白狐安静下来这才开口:“你找我有什么事?”清冷的嗓音中有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这段时间,她的心已经平复,淡定了。 是她的,不论怎么都是她的,不是她的,再怎么强求也强求不来。 她已经想明白了,想透彻了。 爱情,有了又怎样,没有又怎样,还不是一样活着。 “王爷请王妃去花厅,有事情要同王妃商量。”恭敬的立在一旁,虽说千寻已经住在弃园之中,可是在身份上她还是夜王王妃,王府的当家主母。 丫头的话让千寻愣了一下,直到感觉到手心的温热她才回过神。 小白狐那粉嫩的小舌头舔舐着千寻的手心,一下一下,湿湿黏黏的。 轻拍一下小白狐的脑袋似是惩罚它的顽皮。 凤决夜找她?是为的什么事? 心,隐隐的总感觉有事要发生,她,有种不祥的预感,很不好的感觉。 盈盈起身,拍去落在身上的尘土,淡淡开口:“走吧。”刚来的总要来,逃避是无用的。 “王妃你就……”打量着千寻的穿着,丫头似有些为难。 顺着丫头的视线瞧向自己,原本一尘不染的白纱裙上沾上了一些泥土,似是红梅一般的绽放在裙摆上,虽是没有红梅一般耀眼孤傲可是却也有着一种属于泥土的芬芳与沉淀。 现在的她打扮的极为朴素,脂粉未施,三千发丝只是随意的披在身后只有两边的发被缕起简单的挽在脑后,忙了一上午,脸上还有着薄薄的细汗,如此装扮着实不符合王妃的身份。[$妙][笔$i][-阁]. 不过,这样又如何。 又不是去拜堂成亲要那么好看做什么。 “带路吧。”不想再浪费半点时间,花园中的杂草还未锄尽,她可没时间再耗,五儿临走之时给了她一些茶花的花籽,现下正是夏末秋初,她得把那些杂草锄尽好种上茶花。 “是,王妃。”见千寻如此随意,那丫鬟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在前头领路。 走了没几步,只感觉有人在拉扯自己,低下头,才发现那顽皮的小白狐正咬着她的裙摆不肯松口。 无奈的摇摇头抱起小白狐:“你这个小顽皮,我就这么几身衣服,如今件件都被你给咬出了个一口子,现下就只有这么一件是完整的你又来咬,你想让你的主子成乞丐吗?”点点小白狐的鼻子,娇嗔的骂着。 可是瞧着小白狐那无辜的大眼,不忍再骂,将它搂进怀中走出弃园。 再遇之时 弃园之外与院内截然不同,已是入秋时分青石小路两旁的玉兰花儿已经开始凋零,花瓣洒落在小路上。 路,蜿蜒着向前,弯弯曲曲的看上去好似永远都看不见尽头。 将小白狐在怀中搂紧,千寻的脸上虽是一脸坦然,可是心,却在慌乱着。 隐隐的,她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 虽是想置身事外过属于自己的平静生活,可是…… 像是察觉到了千寻的不安一般,小白狐也安静了许多,温顺的睡在千寻的怀中,偶尔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千寻几下似是在安慰她。 走过长廊,长廊之外是王府中的花园。 不同弃园,花园中栽种了许多各种节气的花。 不过,最耀眼的当是属于牡丹,花中之王牡丹当之无愧。 牡丹花儿姹紫嫣红开遍了全园,墨绿色的叶子迎风飘舞着,释放出属于它的高贵与奢华,朵朵牡丹在阳光下盎然开放,院中到处弥漫着属于它们的香气,百花之中,独有它称王。 可是,牡丹虽艳,她却不爱。 她爱的,还是那质朴到毫不起眼的茶花。 茶花虽是朴素可是却也有着自己的魅力,那份属于它的芳华。 停在一簇茶花前,千寻轻轻折下一朵别在发上,简单的发髻上一朵茶花傲然开放隐约着让人感觉到那花瓣像是振翅的蝴蝶,在发上轻灵舞动,牡丹花在她身后一映更是粲然生光,只觉她身后似有烟霞轻拢衬得她淡然的面庞上多了一抹慑人的绝美容姿。 刚踏进花厅千寻就感觉到有一股灼热的视线扫向了她。 那股视线是谁她自是知晓,可是现在她不愿意再去想些什么。 白衣清纯如仙,三千青丝肆意的在身后舞动着,跳跃到肩上似是有了生命的精灵一般,腰腹上粉色的束带将千寻那不盈一握的纤细蛮腰束的如同柳条一般。 同色的粉色流苏自然的垂落在裙摆上随着走动而来回摇摆着,裙角的边上用银色的闪线层层叠叠的绣上了几多茶花,在一片雪白中闲的格外注目,虽然群上沾上了泥土可是仍然无损茶花的素美,那茶花逼真的好像隐隐的可以嗅出属于它的芳香。 隐藏在极地长裙下的绸鞋随着走动偶尔露出个小脚尖,一下一下的,像是在起舞一般的优美。 在花丛里锄了一上午草的千寻衣裙上虽是沾上了些泥土可是却依旧美得迫人,在她身上总是从内尔而外自然散发出一些独有的气质,时而是与世无争的宁静,时而是拒人于千里的冷漠,时而又是热情似火的热情,让人瞧不清哪一个是真正的她。 顶着头顶上的灼热视线,千寻进入花厅,没有向凤决夜请安,只是傲首站立在那,如同神圣不可侵犯的雪山圣莲,孤傲的在山间释放出属于自己的绝美芳华。 花厅内,凤决夜如临天下似的坐在主位上,依次坐在下头的是玄米,清冷,莫言和仲莞尔。 怀中的小白狐好像没有见过这么多人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从千寻怀中一跃而下到处跑着。 “啊?”从千寻怀中突然跳出的小白狐一下跃到站在凤决夜身边的莫言身上又从她身上跳了下来,在几个人脚边穿梭着。 受到惊吓的仲莞尔脸色绯红轻喘着气。 “王爷。”轻靠在凤决夜身上寻求着安慰,可是却发现他并未看自己。 凤决夜的视线从千寻进屋就定格在她身上,从她进屋时的漠然到白狐从她身上跃下是的惊愣,快速变化着。 一月有余,整整有一个多月,他都未去见他,克制住那颗思念她的心,一月不见,她瘦了不少。 这些日子,他都克制不住自己偷偷去看她,在花园中锄草的她,在草地上闭目小憩的她,和这个小狐狸捉迷藏时的她,那时候的她不管是嘴角还是眼梢都是止不住的笑意,那种笑容能够感染身边的一切,可是现在,她如同局外人一旁站在一旁,不瞧他也不和他说话好像从未认识他一般。 视线不经意望向她隐藏在衣袖下的右手,瞳孔急速紧缩,心也瑟缩着,那是她的痛,同样也是自己的痛啊。 只要看见那只手,他就会不自主的想到那天的情景。 想到她曾经承欢在另一个男人身下。 想到她的背叛。 感觉到了凤决夜的注视,可是千寻就是不想看他,小狐狸满屋子的跑着上蹿下跳的让她原来就不安的心更加换乱。 屋子里那群女子的尖叫声让她烦躁不己。 感觉到耳膜都要被震碎。 “通通给本妃闭嘴!”清冷的嗓音在屋内回荡,声音虽是不大可是却也足以震摄住这些女人。[首发 屋内,千寻的话久久盘旋,她的眼底,是慑人的严厉。 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在各人脸上转了几转,瞧着那些女人个个花容失色秀美微皱,弯腰将躲在桌下的小白狐抱起搂入怀中安抚着。 这些女人,难道不知道小动物是不能受到惊吓的吗?一个个叫的那样大声,一只狐狸有什么好怕的。 轻抚着小白狐纯白的皮毛身子轻轻摇晃着嘴里还喃喃自语:“不怕,不怕奥,她们都是妖怪吓到我们小白了,不怕不怕啊,小白乖奥,不要怕啊,她们再吓你我就打她们,不怕奥,乖……”注视着小白狐的神情温柔似水和刚才严厉的模样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一脸慈母般表情的千寻让屋里的人吓了一跳。 察觉到屋中的安静,千寻略显不耐的抬头:“王爷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本妃回去了,本妃还有一些事情未做完。”茶花还放在草地上她得快些回去种下才好免得下雨就麻烦了。 瞧着凤决夜的神情是坦荡的自然,没有当初心碎之时的绝望,没有断指之时的苍凉,有的只是坦然与无谓。 绝望吐血 花厅内,气氛压抑的足矣让人崩溃,丫头奴才个个觉得呼吸沉重心跳急促。 王妃被禁足在弃园内已经足足有月余了,没想到这段时间王妃出落的更加绝美了,风鬟雾鬓,发中别着一朵乳黄色的茶花,身上总是有着那么一股若近若离的虚无,只是那么静静的站在那却仍旧可以释放出独特的娇媚芳华。 脸上的表情虽是冷艳,可是却掩盖不住身上那股雍容绝代的气质。 温煦的阳光照射在她的身后,她仿佛是披着霞光而来,艳光四射,炫目的让人睁不开眼。 千寻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轻抚着小白狐,好像这屋内只有她同白狐而无其他人。 在她心里,这里的人早已经被她摒除心外,眼看不见,心听不见。 依旧是一身淡蓝色的长袍,凤诀夜坐在主位上,一直未开口说话。 坐在凤决夜右侧的莫言气恼的看向他,发现他的注意力依旧在千寻身上,气恼的剁了下小脚和身旁的清冷对视一下,立刻按住小腹装痛将视线全部吸引到自己身上。 “夜哥哥,夜哥哥,初儿的肚子,初儿的肚子好痛……想必是刚才那只白狐让初儿动了胎气,夜哥哥,快去请大夫。” 精致的面庞上是痛苦之色,小脸微微泛白,秀眉紧紧的簇在一起,贝齿轻咬住嘴唇轻轻喘着气,说话的时候还暗暗抬眼瞧了下千寻。 她这一叫,果然将凤决夜的视线转移到自己身上。 原本还在注视着千寻的凤决夜听着莫言的话瞬间变了脸色,俊脸之上布满了了焦急的神色,匆匆走下主位将歪倒在椅子上的莫言抱起。 夜哥哥?!初儿?! 莫言的话让千寻心生不祥。 莫言怎么会自称初儿。 诧然的抬起头,却看见凤决夜一脸焦急的打横将莫言抱起急急向内室走去,那动作,那神情是千寻从未见过的,是他从未在自己面前展露过的。 低头安慰着怀中的莫言,刀刻一般俊朗的面孔上是毫不掩饰的疼惜。 与千寻擦身而过之时身子停顿了一下似是要说些什么,可是在莫言的尖叫声中又快步离去。 莫言突如其来的状况让王府陷入一片惊慌之中,府中丫头奴才纷纷跟在凤决夜身后护着。 胎气?! 那就是说,莫言她,怀了凤决夜的骨血! 莫言的那番话,如同霹雳一般击中了千寻,全身的力气在瞬间被抽离,浑身软弱无力似是要虚脱了一般,连呼吸都觉得是那样的困难,沉重。 她以为自己不会在乎,她以为自己不会在乎……可是…… 心,为什么还是会那么痛,为什么会那么痛。 比那日自残之后的决绝还要痛,痛上千倍,万倍。 似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一般,似有人拿着刀子在一点一点的剜着一般。 鲜血淋漓。 “王妃,清冷给王妃请安……”刻意将王妃二字拖得老长,话中全是嘲讽,打量着一脸震惊之色的千寻瞧着她长裙上那点点污泥,咯咯咯的娇笑出声:“王妃这几日一直都在弃园之中修身养性想必不知道莫言的身份已经改变了吧,她现在已经不是普通的侍妾了,而是侧王妃,一月之前的不知道是不是清初在冥间过的不好竟然在月圆之时回魂了,好巧不巧刚好附身到莫言的体内,王妃您知道吗?恰巧就是被王爷撞见王妃您不贞的那日,哎呀,不知道是不是上天注定的啊,冒牌货就是冒牌货,长的一摸一样又有什么用啊,空有一副皮囊王爷怎么可能会爱上,啧啧啧,也真可怜,王妃这个位置坐了没几日就要面临休离得惨状,哎……连我都为你不平啊。”从衣袖中掏出手绢擦擦嘴角,继续说着:“我早就告诉过王妃你了,王爷是不可能会爱上你的,看看,看看,我说对了没,虽然清初的外表改变了,可是骨子里她还是冷清初,而你,不论是外表还是里面,都是舞千寻,一个代替品。”瞧着低头不语的千寻,清冷好不得意。 长得像又怎样,到头来还不是什么都得不到。 男人没了,连指头都没了。 哎……当初还大言不惭的说是一定会让王爷爱上,如今还不是落得被人抛弃。 “舞千寻,我说你……”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可是却被千寻那阴冷的眼神赫住。 璀璨如瑰宝一般的眸中是一片死寂,眼光潋滟透出让人瑟缩的寒气,那眼神,凄厉,狠诀,透出一股嗜血的阴寒。 这种眼神,是清冷从未见过的,见千寻这样看自己,心脏,颤抖了一下。 她没想到,一个女子竟然会有这样让人胆寒的眸光。 像是雪地之中的狼王一般,幽绿的的眸中在一片白茫的雪地之中散发出凛冽的光线,瞧得人毛骨悚然,足以威慑住那些想要侵犯它的人。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如犯了她,她会千倍万倍的讨回来,人若负她,她宁成魔! 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千寻身上那股幽森的寒气,原本乖乖待在她怀中的小白狐从千寻怀中站在,对着清冷等人弓着腰,裂开嘴角露出尖森的牙齿,圆碌碌的眼睛里露出警告的意味。 玄米,仲莞尔走上前原本想安抚千寻,可是瞧着小白狐一脸蓄势待发的模样只好作罢。 主子临走之前交代过她们,让她们保护好舞千寻的安危,可是瞧着如今这情形,恐怕早已经脱离主子当初所想。 莫言被冷清初附身,如今还有了身子,这舞千寻会做出什么事来,她们谁也想不到。 万一她要是与凤决夜决裂,她们该怎么办?!是继续潜伏在王府之中还是……哎,难啊。 收回刺向清冷的目光,千寻紧搂着小白狐邃然转身,衣裙上的流苏漫天飞舞,同那三千青丝一样在空中划出一道又一道的高贵舞姿。 “告诉凤决夜,从这一刻开始我舞千寻不再是夜王王妃,从此以后各不相干,再遇之时,只是外人。”冷冷开口,略微沙哑的声音里饱含疲惫,她,好累,真的好累。 什么命定的爱情!什么命定的缘分! 都是鬼话。 可笑,真是可笑,她居然轻信了那只两头小怪物的话,居然将自己的幸福压在了一个阴间怪物的身上,可笑,可笑啊。 “哈哈哈,可笑,可笑啊,哈哈哈!”悲凉的笑声在花厅内回荡,那声音一下一下的敲进了在场人的心门之中,沉闷沉闷的。 仰头长笑,任由发丝被风吹散,眼中波光流转,却是凄凉的绝望。 从今往后,她会守住自己的心,守住那颗早就已经千疮百孔的心,不会让人靠近自己一步,不会让人再伤害到自己。 宁负天下,也不会让天下人负她! 花厅内,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看着千寻,看着她一次又一次的对天大笑,那笑声,冲破了九天云霄,冲破了天际银河,延绵的很远,很远。 胸腔之内一股腥气自喉间翻滚而出,哇的一声,大口的鲜血从千寻口中喷出,青花石的大理石地板上立刻绽开了朵朵妖魅的血花,眩人双目,那是血鸾花,最悲情的泣血之花。 雪白的衣襟上渲染上了朵朵血花,涔进了衣领里,涔进了在场人每一个的眼底。 胸腔内的每一个器官都是生生的疼,扯得千寻痛的情难自禁。 “凤决夜,你为何要负我!”最深的痛传递到眼中,望向那被珠帘遮住的内室,死绝的表情覆上面庞。 为什么,为什么要负她?为什么不相信她?为什么要让其他女人怀孕?为什么?为什么?! 难道,这里没有从一而终的爱情吗?难道这里真的没有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神话吗? 谎言,一切都是谎言,命定的爱情,哈哈哈,骗人,都是骗人。 “哈哈哈,骗人,骗人!”猩红的牙齿上是浓郁的血迹,嘴唇上,下巴上,就连那洁白如羊脂玉般的颈脖上都是骇人的血迹。 就连衣裙上都是朵朵血花,看着在花厅内不住狂笑的千寻,每一个都觉得她,疯了! “厄……哇……”又是一口,胃痉挛着,一阵抽搐,又是一口浓血,花厅内,一下子都是血腥之味。 衣尘飞扬,白色的纱裙裹住千寻,如同让她置身于白雾之中。 束着青丝的发带不知何时散了开来,遮住了千寻的脸,拂到她的颈上,脸上,沾上了血迹,在空中划开。 睫毛轻眨,粉嫩的檀口上是若有若无的笑意,肌肤间少了一层血色,显得苍白异常,可是那笑容却美得夺魄,美得惊人。 皓腕带起白纱,整个人都被白纱裹住。百度嫂索—替身王妃 想起洞房花烛之时凤决夜的温柔凝视,想起迷路之时他找到自己之时那一脸的焦急,想起她被人诬陷说是敌国间谍之时他斩钉截铁的说相信她,想起他瞧见自己被人,被人……时的一脸悲绝。 千寻脸上的笑从乐转为悲。 她以为,他已经爱上了自己,可是,可是交出心的原来只有她。 在花厅之中旋转着,倒下,那一身的白裙如同漫天的樱花一般在空中散开,随即落到她的身上。 望着天花板,感觉它们像是云朵一般在自己眼前漂浮,耳边是小白狐的咽呜声,它在轻舔着千寻,想让她站起来,可是,好累,好累,真的好累。 清丽的眼眸中氤氲着薄薄雾气,睫毛轻眨着,每一根都沾上了绝望,眼皮和上,睁开,再合上,又睁开,一下比一下缓慢,最终,慢慢阖上,如同一朵已经枯萎的茶花,没了生气。 眼角,一滴清泪划下,在空中划开一道凄美弧线,最终,和那一地的血迹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副诡异却又绝美的画。 无情神医 千寻就这样静静的侧躺在花厅中,侧躺在那一地的妖艳血迹上,静静的侧躺着,小白狐的喉间发出咕噜咕噜的哀鸣,也不知道千寻怎么了不停的咬着她的衣服,撕扯着,想将她叫醒。 “呜呜呜……”像是在呼唤着千寻一般,前爪不停的挠着,绕到千寻脸庞伸出粉嫩的小舌头一下一下的舔着,想将她舔醒,可是千寻依旧闭着美眸睡着……漫天的青丝遮住了她一般的面颊。 “呜呜呜……”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哀求的目光,看向玄米的神情像是在乞求她一样。 对着玄米甩甩脑袋,挠挠前爪,小白狐摇着尾巴跑到玄米跟前咬着她的裙摆想将她拉过去,像是在请求她救千寻一般,如此有灵性的小动物看的大家心神怜惜,可是,小白狐刚刚咬住玄米的衣裙就被清冷一脚给踢开,小小的身子像是坠落的流星一般直直的撞向门栏:“该死的小畜生,跑来跑去,真让人讨厌!”看着小白狐撞向门口呜呜叫着心中冷哼。 这舞千寻身边还真是有一家子对她忠心耿耿的人啊,先是那个什么叫做五儿的婢女,现在又是这个小畜生,一个个对她还真是死心塌地。 那个叫做五儿的她正想找她算账,没想到却被管家告诉她那个贱婢已经返乡了,算那个贱婢聪明,懂得逃。 这个小畜生,看着被自己一脚踢到门上挣扎了几下又快速爬起来的小白狐,清冷恨得牙痒痒想再上前补上一脚可是却被玄米拉住。 “它只是一只狐狸,你犯得着这样吗?没看见王妃晕了过去吗?还不快点救人!”这个冷清冷,真是越来越残忍了,连个动物都不放过。 不耐的推开玄米,清冷懒得理她,转身进入内室。 门口,传来匆匆的脚步声,来人瞧着那一地触目惊心的血渍,斜飞入鬓的俊眉紧皱着,他,最讨厌的就是血,又脏又腥。 顺着血迹瞧上千寻的侧脸,眼神之中有着一瞬间的惊艳随即又恢复正常,多年的江湖生涯他已经懂得隐藏好最真实的感情。 不过,美女他见过无数,可是如此人间绝色还真是少见,尤其是置身在这一地的血迹之中,还真是妖艳凛冽到绝美。 这女子嘴边与身上的血迹非但没有减少她的半分风采反而还增添了一抹邪魅的风华。 不过瞧着她的面色想必是有顽疾在身,而且命不久矣,她的脸隐隐的总觉得很熟悉,可惜,只能看见侧脸,但是却足以让人领略到她的美貌。 啧啧啧,如此绝色即将逝去,可怜,可怜啊。 那男子摇摇头,不知道是在感叹些什么。 原本想将千寻扶起的玄米和仲莞尔在瞧见这个男人的面容之时神情惊愕。 不是这男人出众的相貌与如仙的气质,而是…… “逍遥人?”直指着男子,仲莞尔惊呼,这个男子不是当初救回主子性命的神医吗?!他,他,他,他不是在塑立国,怎么跑到煊御王朝来了。 嘴角上是温文如玉的笑意,眸光深邃,额前的长发遮住了那双多情的桃花眼,无辜的眨着双眸对着莞尔飘出一个媚眼:“我是炎无墨,不是逍遥人,姑娘想必是认错人了。”吹起额前的留海,眼中是泛滥的春色挑花。 在塑立国他的身份是逍遥人,可是在煊御王朝,他就是炎无墨,是的,,他救人只认银子不认人,只要出的起银子就算是杀父凶手他也救,出不起银子,就算是天王老子他也不会救。 不过,心情好的时候他也会稍稍泛滥一下小小的爱心…… 炎无墨的一个媚眼,让仲莞尔一脸呆愣,瞧着仲莞尔的傻样,他立刻爽朗笑出,那声音,干净的像是水晶玻璃一般没有一点的杂质。 上挑的桃花眼中含着无尽的诱人风情,那睫毛虽不卷翘可是却直长的让人郁闷,尤其是浓密的可以让人看见那眼睑上一排倒影。 那鼻子,嘴巴,简直就是上苍最完美的作品,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那嘴角上的小小梨涡,可爱的绝对会让人心跳加速。 天,天啊,这个男人,这个男人的眼神居然比女人还有媚,水汪汪的只要与他对上一眼想必任何人都会臣服于这双勾人的桃花眼之下。 可是,就是这样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居然生在了一张娃娃脸上,这张脸看着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还有那皮肤,细滑白皙的似是可以掐出清澈的泉水一般,这男人,生来就是勾引女人的…… 炎无墨的那一记媚眼让仲莞尔对着他傻傻的笑着,看的玄米全身无力,这个仲莞尔,什么时候了,还在犯花痴。 “你不是神医吗?还杵在那做什么?!赶快救人啊,你没看见有人躺在这里吗?快点救她啊。”血色在千寻的脸上一点点的消失,嘴唇干涸,紧闭的双眸似是要将自己与尘世隔绝。 点起绸鞋小心翼翼的从那几摊血渍上跳过,生怕被血污了鞋。 玄米的话让炎无墨眉头紧皱,他不要,他才不要救她呢,一身的血,脏死了,即使她很美他也不要救。 更何况,他救人是有原则的,没给银子就让他救人,休想。 虽然,他是来救人的,可是却不是她。 “夜王呢?他的爱妃不是病了,怎么没人。”这个凤决夜都不知道他大驾光临吗?居然只让一个小丫头去请他。 无视趴在地上的千寻,炎无墨从她身上跨了过去。 见她如此漠视人命,玄米倏然站起身:“你不是大夫吗?!见死不救是行医之人应该做的吗?医者,看到病患就应该不顾一切的去救,怎么能致人于不顾!”这是什么神医,当初救主子的时候怎么没见他这么麻烦。 嘟起娇嫩的嘴巴,一脸惊恐的看着玄米,炎无墨拍着胸脯:“你不要凶我嘛?人家好怕奥。”眼睛眨啊眨的显示着自己的无辜,那一脸委屈的模样好像谁欺负了他一样:“我说了,我不是大夫,是神医,,竟然是无情,那么也不能说救就就救对吧?我要银子,有了银子我就救!不过,现在嘛,有银子我也不救了,没心情!”说着,衣袍一捋,转身就想离开,好不潇洒。 可是,走了没几步就动不了了,纳闷的回头这才发现衣领被人扯在手里,裤脚也被小白狐死死咬着,小白狐拼了命的咬住炎无墨的裤脚向后拉着,不让他走。 “你这个女人,怎么随便抓别人的衣服,放手。”这个衣服可是他最喜欢的。 松开抓住炎无墨衣领的玉手,一个血手掌印赫然映在他那洁白无尘的衣服上,瞅一眼衣服,玄米的表情比他还无辜。 那血手印在衣服上像是染上了一大朵俗艳的牡丹花一般,甚是耀眼。 “你,你,你。”一向有着严重洁癖的炎无墨看着自己衣领上那片猩红,一阵恶心:“松口啊,你这只笨狗!”抬起腿拼命的甩着,想将小白狐甩飞。 他才一年没来夜王府而已,怎么一下子,冒出了这么多女人,这凤决夜真会坐拥齐人之福。 “神医,它是狐狸,不是狗!”看着拼了老命想将小白狐甩走的炎无墨,仲莞尔好心的提醒,这个神医,连狗和狐狸都不分,真笨! 厄…… 炎无墨一脸尴尬…… “救不救?”朝着炎无墨伸出沾满血迹的玉手,威胁着,如果他还是不救,她不介意在他那张小嫩脸上作画。 “不救!”当他是吓大的啊,不就是一件衣衫吗?威胁不了他。 将放在炎无墨眼前的手收回,玄米怒瞪着他,炎无墨也同样回瞪过来,不过那条被小白狐咬住裤子的腿还不忘甩啊甩。 两人对视着,眼中的火苗似要将对方焚烧。 “该死的,炎无墨,你滚到哪里去了?”等了许久的凤决夜还不见炎无墨的人影,满脸寒气的从内室之中冲了出来,看着挡在面前的珠帘长臂不耐的一挥,原本被风吹的相互撞击的珠帘被这强力扯断,珠子落了一地,蹦跳着。 刚从内室冲出,那双布满怒意的双眸就瞧见了躺在地上的千寻。 “千寻!”疾步冲出,将早已经不省人事的千寻搂入怀中。 铁掌抚上千寻的面颊替她拭去那一脸的血渍,不敢相信前刻还好好的她此刻竟然无息的躺着。 “你们都是死人吗?王妃这样未何不通知本王!炎无墨,你该死的还愣在那里做什么!你想让本王杀了你吗?!救人!”震天的怒吼冲破了炎无墨的耳膜,被凤决夜这么一吼嘴巴一撇,将甩了半天也未甩出去的小白狐耳朵一拎扔给了站在一旁的仲莞尔。 尔后,一脸委屈的走了过来。 做出选择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珠帘声声起,捋起一把放下,颗颗珍珠相互碰撞着,声音沉闷却又轻灵。 鸡翅木支撑的圆桌上,青铜制成的香炉里紫烟袅袅。 这青铜香炉不似一般的熏香炉,炉壁突出的地方像是一个兽首,兽嘴里好像含住了什么东西,幽幽的,发出一种淡光。 炉中冒出的紫烟是一种奇异的药草燃烧之后形成的,淡紫淡紫的,像是那熟透了的葡萄一般,隐隐的,还可以闻见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 这香炉是炎无墨随身携带的,他不像一般的大夫出门就诊时必带的定是药箱,可他不是,他携带的只有这手掌大小的青铜炉,十根日日都要浸泡在他亲手提炼的药水中一个时辰的银针还有一包粉末。 江湖上对于这位无情神医的传闻并不多,只知道他救人只认银子不认人,对于他的另一个身份,逍遥人,想必知道的更是少之。 屋里,只有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千寻和炎无墨两人,其余的,都被他赶了出去,包括嚷破了他耳膜的凤决夜。 不过,在丫头们出去之前已经将千寻脸上的血迹擦拭干净,衣服也换上了新的。 瞧着擦去血迹之后露出倾城容颜的千寻,炎无墨总算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她熟悉了。 美人,都是容易将人的目光吸引住的,更何况,这舞千寻生的如此出尘,不但出尘,而且和一个人好像,那张脸宛如清初再生。 帐里灯光晕黄,照得千寻小脸灵秀雅致、脸上虽然因为失血而显得略微苍白,可是却有着一股病若西子一般的我见犹怜,静静的躺在那,沉睡的面庞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让人难免引入遐思,所谓的如仙如灵亦不过是如此。 炎无墨那白如皓血的脸更衬的他鬓角发丝乌黑,一双黝黑的瑰目如月夜寒江,波光粼粼。 怎么会这样的像?! 手指不经意的搭上千寻的脉搏,脉象犹若如丝。 收回看向千寻的视线,炎无墨静下心来细细为她诊治。 可是,眼睛却不自主的看向千寻的脸,怎么会生的这样相像。 压下好奇的心,安心替千寻诊治。 千寻的面庞虽是因为失血而显得苍白,可是肤下却隐隐渗出青灰之色,这种死寂的颜色只会出现在即将逝去之人的脸上。 凝神打量着千寻的面色,又在她耳后看了一番,千寻的左右耳骨处都有着一处呈蓝紫色的血管,这只有身患顽疾之人才会有这样颜色的血液。 这女子,必定是患病已久,今日吐血,恐怕也是怒急攻心所致。 将千寻放在锦被下的右手抽出,正准备替她诊脉,可是,视线却定格在那少了小指的伤口上。 朗眉紧皱,那双一向只会对人抛着媚眼的桃花眼中竟然出现了心疼。 是谁,是谁斩了她的手指。 这双手是那样完美无瑕,像是世间最珍贵的瓷器一般,可是,再美的瓷器如果出现了裂缝那也只能成为次货,是谁,竟然这般残忍,生生剁去了一个弱女子的手指。 按捺住心中那股翻腾的气焰,炎无墨静下心来继续为千寻诊脉。 这次,娃娃脸上出现了从未有过的疼惜。 女子,应该是用来疼的,更何况是这样的绝色佳人,更应该是放在心坎里疼的,可是…… 眸中隐隐渗出泪花,他好疼,为这个女子疼。 她的脉象显示,从她出生便患有顽疾,这种病,可喜却不可怒,只有稍有怒气,那么体内的血便会翻涌而出,患这种病的人必须多喜少怒,否则,轻则会减去寿命,重则会丧命。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让她被斩断了手指。 星眸看向千寻的面庞,虽是在昏迷之中,可是脸上却隐隐透出一股倔强,一股让人心疼的坚强。 再搭上千寻那详细的手腕上,不寻常的脉搏让炎无墨惊得原本就白皙的面庞更加雪白。 千寻大婚之时所住的房门外,凤决夜不安的来回走到着。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怎么会一脸都是血,玄米告诉他,那是她吐出来的,吐血!初儿有孕对她的打击就这么大么。 舞千寻,对本王,你到底是什么感情?! 乱了,一切都乱了。 他想好好疼她,让她做自己名副其实的王妃,可是,那日的一幕不时的浮现在他眼前,他想相信她,可是却又不愿相信。 如今,莫言的身子却被初儿附了身,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是,以往他和初儿的一切莫言都说的真真的,他信了,信了莫言的骨子里是初儿的魂。 “王爷,王爷,侧王妃一直都说小腹痛,怕是腹中胎儿不保,让您过去。”莫言随身的丫头一一慌慌忙忙的跑了过来,瞧着一脸瑟人寒气的凤决夜说话声越来越低,越来越低。 胎儿不保,一一的话让凤决夜心中一颤。 掀开房门的帘子,炎无墨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了出来:“那位姑娘也有了身孕!而且……” 身边一阵疾风吹过,瞬间,炎无墨的衣领就被凤决夜揪在手中,剑眉死皱在一起,眸中迸出愤怒的火星,抓住炎无墨的衣领打断了他的话:“本王知道她有孕,你用不着再告诉本王一次。”怒瞪着炎无墨,那厉眸似是要将他撕碎。 千寻怀中的骨肉到现在还剜着他的心。360搜索妙-筆-阁:替身王妃更新快 想着那日她承欢在曾经未婚夫身下的欢愉模样,心,就紧揪在一起。 背叛,他最痛恨的就是背叛。 倏然放下炎无墨的前襟,再望一眼那扇被珠帘遮住的门,长腿迈开,可是却不是想千寻的屋子走去,而是,门外。 这次,他选择了莫言,在他眼里,已是冷清初的莫言。 有的时候,那些在爱情面前受过伤的人,再一次爱上之时,另愿相信眼前所见,也不愿意相信那颗早已经爱上的心。 凤决夜,便是这样的人,另愿相信莫言的话,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心。 这样的男人,不知道是可恨,还是可悲。 调皮捉弄 目视着凤决夜的离开,炎无墨的眸中闪烁着不知名的星火。 这床上的女子应该是他的女人,可是为何知晓她有孕之后却是这样一个态度。 难道,她不得宠?! 如果不得宠,为什么凤决夜在看见她一身是血倒在血泊之中时会那样焦躁,连侧妃都顾不上,这,好像有点说不过去啊。 “炎无墨,王妃的身子怎么样了?”央央走到思考的炎无墨跟前,玄米恢复了大家闺秀该有的风范。 王妃?!她是凤决夜的王妃?! 可是,知晓她有孕之后凤决夜为什么会那样愤怒,自己的女人怀上了自己的骨血不是应该高兴吗?为何会那样?! 原来,她是凤决夜的妻子。 想到这里,清澈的眸中多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寞落与哀愁。 瞧着炎无墨低头不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仲莞尔走到他面前,摇了摇手:“神医?神医?无情神医?” 被仲莞尔的手在眼前这么一扫,炎无墨正了正神色,清了清嗓子:“本神医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是谁?”一脸仇人似的表情瞧着自己,看的他不爽的很,他才不要告诉她呢。 被炎无墨斜睨一个白眼,玄米俏脸愠怒,尔后不再理他,进入内室。 “喂,站住!”急急拉住玄米挡在她跟前不让她进去:“你进去做什么?你不知道病人是需要静养的吗?你进去是会打扰到她的,出去,出去!”一溜烟跑到玄米跟前,硬将她推了出去。 现在,这内室可是他炎无墨的地盘,想要进去得让他同意,他还没点头呢,这个女子竟然敢擅闯,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 见炎无墨想推自己,玄米一个皱眉,反身一让,炎无墨没碰着她的肩一时失去重心,踉跄着栽了出去,那张娃娃脸上全是让人惊艳的失措。 花厅里 一个模样妖娆气质如仙的男子一脸惊慌的神色一屁股载坐到了地上,墨发随着他的翻转落到脸上,遮住了那张让人看着会心跳加速的娃娃脸,遮住了那双饱含深情的桃花眼,一个痞气的笑容浮现在嘴角上,缓缓抬起头来,尾角上挑的桃花眼中波光流转,妖魅带笑,那对小小的梨涡让他看起来真是风情万种,修长的手指正优雅无比地拨弄着额前的碎留海,轻轻吹起碎留海,眼神中散发出会让人迷失在其中的绚丽:“打是情,骂是爱,如今姑娘将本神医给推坐到地上想必是爱上本神医来了吧,哎呀呀,看样子,本神医还真是魅力不减啊!”轻柔的话语中说出的却是让人吐血的话。 对着玄米勾勾眼睛还附带上了一个香吻。 妖孽,妖孽啊!这男人生来就是勾引女人的妖孽! 炎无墨的话让仲莞尔在一旁掩嘴偷笑。 而玄米,则是一脸铁青。 从小,她就懂得适当的收敛自己的感情,可是,这个男人,可真恶劣,居然大言不惭的说那样的话。 恨恨的瞪了炎无墨的脸,不再理他。 小人!她懒得和小人一般见识。 从怀中掏出一包药丢给炎无墨:“这是我自个配置的药,你拿去给王妃喝下。”说完,转身就走,不再搭理他。 拿着药包放入鼻下一秀,脸上是毫不遮掩的爽朗笑意:“谢谢了,美人,竟然你这么好心的给本神医药那么本神医勉为其难收下罗。”说着,将药包往怀里一揣,安神的茶,喝着也无妨。 看着炎无墨一脸得逞的笑意,玄米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无赖…… 花厅里飘起属于玄米对炎无墨的赞美。 “谢谢你的夸奖!”对着玄米的背影大吼一声,心情甚好。 哎呀,原来作弄人这么的有意思,开心啊…… 莫言所住的:“挽楼。”内一脸柔若无骨的她真温情的躺在凤决夜的怀里。 怀抱着莫言,凤决夜俊美的脸上让人看不出是个什么样的神色。 如今清初回来了,还有了身子,他应该要好好的疼她。 至于舞千寻,如果她真的不爱自己的话,那么,就放了她吧,初儿回来了,他不能辜负她去宠其他女人。毕竟,那些女子都是初儿的代替品。 可是,真的能说放就放吗?这段时日的相处,千寻在他的心里已然和从前那些女子是不一样的。 究竟,他究竟要怎样?该怎样? 察觉到凤决夜的走神,莫言不依的轻轻捶打着他:“夜哥哥,你怎么了夜哥哥?想些什么呢?”轻嘟起嘴唇圈上凤决夜的颈项整个人都窝进他怀里。 夜哥哥?!莫言的称呼让凤决夜心中一颤。 低头打量着莫言,细细的瞧着。 见凤决夜如此瞧着自己,莫言心中忐忑,笑靥在脸上绽放不敢让凤决夜察觉到一点蛛丝马迹:“干嘛这样看我,夜哥哥真讨厌,人家会害羞的。”不依的躲进凤决夜的怀里,离开了凤决夜灼热的视线,长嘘一声。 “初儿比以前更会撒娇了。”搂住莫言的蛮腰,凤决夜这话不知是在对自己说还是对她说。[首发 凤决夜的话让莫言一愣,以为他察觉到了什么。 看着自己尚未突起的小腹,拉着凤决夜的大手覆盖在上面:“夜哥哥,你说,宝宝应该叫个什么名字呢?”慌忙转移,生怕露出马脚。 摸着莫言的小腹,凤决夜的心里总有着一种淡淡的失落。 同样都有了身孕,可是,一个是他的骨肉,一个却是……孽种。 想着千寻肚中的孩子,凤决夜的眼神冷了下来,搂住莫言腰身的手也紧了不少。 “夜哥哥?”感觉到腰腹上的禁锢,转首看向凤决夜。 扼住莫言的下巴,吻,落下,蛮横吸允着,想用吻来平复心中那股叫嚣的纠结。 逗她开心 侧躺在藤椅上,眼眸透过半阖的窗户望向屋外那株生长的极其雅致的玉兰花。 阳光下从容绽放的玉兰花,优雅淡定,让这满院之中都是袭人的芳香。 这玉兰花,即使枯萎了,可是香味依然存留久久,如同生命在度过艰辛,度过刻苦之后,留下的就是淬炼绽放的精采。 喜欢这玉兰花的人必定是热爱生命的吧?!因为这花是那样顽强。 这屋子,有多久没进来了。 应该有三个多月了吧,这还是她的喜房,到现在还是一片的喜气。 房里是铺天盖地的红色,红色的喜房,红色的地毯,红色的帘幕,朱红色的彩绘壁画,朱红色的流苏,还有暗红色的喜床,千寻就沐浴在一片朱红之中。 藤椅咯吱咯吱的摇着,睡在上面倒也惬意。 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美眸半阖着,睫毛如同蝴蝶一般柔美,腮边两缕发丝随着藤椅的晃动轻柔拂面,让千寻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如此安静躺在藤椅上的她美得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掀开珠帘进屋的炎无墨的视线一下子就被千寻吸引了。 这个女子,怎么不好好在床上躺着反到跑到藤椅上来了。 珠帘悉悉索索的声音吵醒了有些睡意的千寻。 睫毛轻眨,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皆是一愣。 千寻是吃惊,这个男子是谁?她好像从未见过。 炎无墨则是惊讶,他惊讶这世上居然有如此清澈的水眸,仿佛世间一切的杂念与秽物都沉淀在这双瑰眸之中。 似是沉迷在千寻的那双眼中一般,炎无墨丝毫未察觉到自己注视人的目光有些炙热。 “你的身子还很虚弱应该在床上躺着。”开口,竟然温柔的可以渗进骨子里的关心话语:“现在不宜吹风,这里靠窗,风大。”像是认识了许久的老友一般嘱咐着。 可是,这话听在千寻耳中更多的是像情人之间温情的关怀。 “你是谁?”盯着炎无墨半饷冷冷开口,秀眉微微一挑,现在的她已经学会了拒人于千里之外这几个字的涵义。 “嘿嘿……”一听千寻开口说话,炎无墨自动忽视那话语中的寒意,诞着一张讨好的俊脸跑到千寻面前,那表情活像是见了主人想跑过来亲热亲热的小狗。 “我是炎无墨,你可以叫我墨墨奥。”哧溜一下跑到千寻跟前,咧开一个大大的笑脸,娃娃脸离千寻俏脸的距离恐怕只有一根大拇指的长度。 眨巴眨巴了几下眼睛,等待着千寻说些什么。 可惜,美人并不理他,调整好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着。 撅起小嫩嘴似是在抗议千寻的冷淡。 “呼噜,呼噜,呼噜……”耳边传来一阵怪音。 纳闷的扭头眼前闪过一道白光。 小白狐从地上一跃而上,快乐的坐在,坐在,坐在炎无墨的脑袋上。 抖抖长长的大耳朵,又抓了抓脸,长长的大尾巴还一扫一扫的,扫的炎无墨一脸的白毛。 厄……某人的脸黑了三分。 深吸三口气,长臂一挥,将好整以暇坐在自个脑袋上的小白狐还抓了下来,拎着小白狐的尾巴在空中晃荡着。 “该死的笨狗!竟然跑到本神医头上坐着,你好大的狗胆啊。”他的男性自尊啊,就这样被一只摇着尾巴的狗给践踏了:“跟本神医认错,不认错本神医阉了你,把你做成狗肉火锅吃了。”指着小白狐的鼻子,炎无墨径自说着。 呜呜呜……小白狐一脸无辜的在空中晃着。 “笨狗,你认不认错?!不认错本神医扒光了你的毛,给你做只没毛的光狗,让你丢人,让你找不到母狗,让你生不出儿子狗!”忽视小白狐无辜的表情,炎无墨越说越顺溜,眼睛还瞟了瞟千寻。 “它不是狗,是狐狸,而且是只母狐狸!”话音中特地加中了母字。 不易察觉的笑意在千寻嘴角边荡漾,美眸依然闭着。 虽说笑容很浅,可是依旧让炎无墨看见了,放下小白狐耸耸肩膀。 他自然知道这是一只狐狸,做大夫的连狗和狐狸也不分出来那也太丢人了,他的目的只是让她笑一笑,现在已经达到预期的效果了。 终于被放下地面的小白狐四肢发软,走路一滑一滑的,晕啊……被甩了这么久,晕死它了。 渐渐陷入沉睡的千寻忽的感觉到自己面前好像有什么东西遮着一般,睁开眼睛却发现炎无墨正站在藤椅前俯视着她,见她醒了,那张放大的俊脸展开笑颜:“嘿嘿,你醒了。”他就说嘛,有他这样一位惊天地泣鬼神的美男站在这怎么可能还睡得着。 “你挡着我晒太阳了。”推开站在自己面前的炎无墨,千寻简洁的说完。 将身体站直环起手臂打量着千寻:“你好像一点都不防备我?我可是陌生人哎?”哪有人会在陌生人面前睡觉的,万一被咔嚓了怎么办。 “防备?”炎无墨的话听在千寻耳中如同笑话一般:“为什么要防备,不就是死吗?有什么可怕的,人不是都会死,只是早死晚死罢了,反正我现在生不如死。”死了,对于她来说也算解脱,有些自嘲的笑笑,将小白狐放在身上抚摸着。 察觉到千寻话中的无所谓,看见了她眼底的伤痛,炎无墨的心被狠狠的刺了一下。 “你放心,有我在一定会将你的顽疾治好,我无情神医不会让我手下的任何一个病人死去。”理会错了千寻话中的意思,炎无墨为这个女子心疼着,他好像抹去她眼角里的哀痛换上幸福。 “顽疾?”她什么时候身患顽疾了,难不成这具身子从小就患病?!难怪,难怪她动不动就会昏厥过去。 心已死去 屋内,沉寂,没有人说话。 将青铜炉内的紫烟熄灭,炎无墨拿出早已经在药水中泡好的银针,放在金帛上擦拭着。 “现在,我要为你施针,你这么多年所累积下来的毒血现在淤积在你的耳后,我要为你打通耳后的经脉,放出一些毒血,否则这些毒血淤积久了便会随着血液一起流入你的脑内,到时候就算是有让人不死的灵药对你来说也无救。”说着,将随身的那包粉末打开,把淡绿色的粉末均匀的洒在针尖上。 静静听着炎无墨的话,千寻心中翻腾。 顽疾?!那也就是说她是一个将死之人,抬眸,望向炎无墨。 他正认真的将粉末小心的洒在银针上。 一个将死之人还要为她忙什么?!更何况,他们素未平生,毫不相识。 “凤决夜呢?”暗哑的嗓音听的如同是经历了千年风吹雨打的铜钟一般,那声音,沉闷,低沉,连带着将人心中的疼惜带起。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炎无墨顿了顿。 “去他的侧妃那了。”心不甘情不愿的嘟囔了一句,手,依旧在擦拭着银针。 不是早就猜到结果了,为什么还要问?!千寻恨不得抽上自己一个嘴巴,还恋着他做什么?他已经做出选择了,她,冷清初,他已经做出选择了。 还恋着做什么! 附身!呵呵,附身! 原来,可以灵魂附体的不仅仅只有她一个。 冷清初已经回来了,她还留在这干嘛,她这个王妃该让位了。 爱情,没了爱情又怎样?离了爱情又怎样?!还不是一样要活着。 手,被人抓在掌中,温暖着。 诧异的转过头,炎无墨正将她缠在小指上的带子拆开:“绑这么多白布做什么,伤口需要透气,捂这么严会发炎的?”自言自语的说着,将那碍眼的绷带一一打开。 “五儿?”他的眼神和五儿一样,都是在为自己心疼。 “我不是五儿,我是炎无墨,无情神医,炎无墨。”竟然叫错名字真打击人。 缠绕着断指的布带被解开,露出那截已经和残肉黏在一起的骨头,白骨之中已经渗进了一些红色血丝,伤口隐隐的已经开始发炎。 生怕将千寻弄痛,炎无墨的动作格外小心。 瞧着炎无墨这小心翼翼的模样,千寻抽回手迅速的将绷带扯去,长痛不如短痛,不如快些拆去免得要忍受这一下下撕拉的苦。 “你……”惊愕的瞧着千寻,她一脸的淡定,这女子不都是怕痛的么:“你不疼吗?”这样粗鲁。 痛?!当然痛!可是,却比不过心。 “已经是将死之人了还怕什么痛!”还要在乎吗?只是皮肉之苦而已,她还受得了。 不满千寻如此消沉的回答,抓住她的手,将那剩余的粉末洒在伤口上:“现在你的命由我来救,凤决夜竟然付了银子那么我就不允许有人死在我的手上,否则污了我无情神医的名号!” 有的人想活却不能活,有的人想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却不能如愿,世间有太多不能如愿的事情,可是,为何不能自强呢,自己的人生自己决定。[^*] “无情神医,竟是无情怎能做神医。”这样的名号未免让人觉得奇怪。 “那是因为我看银子救人,出的起银子就救你的命,出不起,就等着黑白无常,如果不是这次凤决夜给了银子本神医才不会救你。”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炎无墨心里觉得发闷,哪一个他医治过的人不是哭着喊着求他救命,就算散尽万千家财也心甘情愿,可是,这女人,居然如此漠视自己的生命。 “你难道不想治好身子去找砍断你手指的人报仇吗?”毕竟,这手生的是这样的美,如此残缺着实可惜。 “报仇?!找自己报仇吗?” “你是说……” “这是我自己砍的!”轻声一叹,断指,她从未后悔,她的清白,不能任人污蔑。 “自己砍的!”震惊的看着千寻,那脸上的淡然,怎么可以这么无所谓,葱白玉指,就这样自己毁了。 为她心疼 这女子,为什么会这样一脸的风淡云轻,手,对女人来说相当于是第二张脸,可是,她竟然如此的无所谓。 她,还真与一般女子不一样。 细细的替千寻将那已经同肉长在一起的残余的一些绷带细细拨开,眼睛,偷瞄向她。 柳叶条眉因为疼痛微微皱起,额前,已是细细薄汗,十指连心啊,没有一种痛可以和断指相提并论。 不知,该说她傻还是笨,这世上哪有人会自己砍去自己的手指的。 贝齿轻咬住嘴唇,痛楚在眼中闪过。 终。 “啊!痛!”轻呼出来。 此时的千寻,皮肤胜雪,颜若朝华,身上只穿上了一件极其简单的短褂,那只用一根普通素色簪子挽起的发微微有些凌乱,项颈中那一串明珠,发出淡淡光晕,映得她更是粉装玉琢一般清灵。 清澈的大眼雾气蒙蒙,或许是因为疼痛吧。 “你这个笨女人,你这个傻女人,你这个蠢女人,你这个没脑子的女人,你这个幼稚到极点的女人,你这个白痴到极点的女人,你这个不会用大脑思考的女人。”粗鲁之中却又小心的抓住千寻的手,将随身那包药粉细细的洒在伤口处,炎无墨的嘴里不住的嘟囔着,不住的骂着千寻。 心疼,长这么大第一次体会到了心疼是什么滋味。 居然是为了一个女人,一个有夫之妇。 不知是在和自己生闷气,还是在生千寻的气,炎无墨一脸怨愤的表情,替千寻将伤口洒上药之后,又用绷带重新缠起来。 “痛,轻点啊……”在千寻的惊呼之中,炎无墨嘟着嘴巴将绷带裹好。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这样伤害自己,我还第一次遇见你这样的女人,干什么不好,居然自残!简直就是脑子有病,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生出这样一双美的无暇的玉手,不知道爱护就算了,竟然还砍掉,我,我真是被你气死了。”不知道自己为何有这样大的反应,还是想想当时砍指的那个血腥场面,心,紧缩起来。 他真想将她吊起来狠狠的打一顿!狠狠的打一顿。 可是,他却更想将她搂进怀里,紧紧的搂进怀里疼着。 但是,他有什么资格呢。 她已经嫁人了,而且还是好友的妻子。 朋友妻不可戏,他可不想被浸猪笼。 想着,炎无墨无奈的苦笑。 瞧着炎无墨一会儿叹气一会儿摇头的,千寻将已经上好药的手抽回,对着伤口轻轻的吹着气。 这一孩子气的动作,让炎无墨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以为那样就会不疼了啊?”还吹气。 不理会炎无墨,千寻径自吹着。360搜索妙-筆-阁:替身王妃更新快 这个男人,真是莫名其妙,她又没招他,又没有惹他,干嘛对自己发脾气,还无情神医哩,简直就是幼稚神医,跟个小孩子似的,脸上的表情还真是丰富的可怕。 她吹气怎么了,又没碍着他,对着伤口吹几口气算是心理上的安慰,他干嘛看不顺眼,奇怪。 闪神的功夫,千寻感觉到了耳后略微有些刺痛:“炎无墨,你做什么?” “替你施诊,将淤积在耳后的毒血放出,这样才能一步一步将你所患的顽疾根治,更何况,你现在是有孕之身,早日将那毒血清除对孩子也好点。”说着,认真的将银针扎进千寻耳后的穴道之中。 “孩子?”炎无墨的话让千寻大惊:“你是说我有了孩子?”她真的有孕了?五儿明明告诉她,是冷清冷为了诬陷她和别人有染才说她怀孕的,现在为何…… “你别动,针都扎错穴道了!”这个女人怎么不像之前那般安静了,叽叽喳喳的。 拔下耳后的银针,千寻一脸严肃,正视着炎无墨。 无墨身世 习习凉风从窗柩外进,将屋外那株玉兰花若有若无的香气带进屋中,和屋内原本的淡香味萦绕在一起。 残阳的光线,越过窗户照射了进来。 已是傍晚的余晖,略微有些淡黄的夕阳笼罩在一片泛着血色的火烧云之中。 大片的火烧云,将半边的天都渲染成了朱红色。 天际,偶尔有一排鸿雁有序的高飞着。 嘎嘎嘎的鸣叫声,在这寂静的空中显得那样突兀。 青丝在脸颊两边跳跃着,清澄的眼眸凝视着炎无墨,眼底,闪动着的是彷徨,是迷失,是茫然,原本坚强的神色之中了一分情乱。 “是,你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了,难道你自己都不知道?身体有变化你都不知道吗?”怀孕一两个月不知道还算正常,这三个月,怎么,也能发现啊。 有孕?!是真的有了吗?! 上天还真是会捉弄人,真是会开玩笑,该来的时候不来,不该来的时候偏偏到来。 这个孩子在那些人的眼里已经成了孽种,就算生下来还能有幸福吗? 纤纤玉指轻抚上小腹,眼中,是无限柔情。 孩子,她的孩子,她舞千寻的孩子,罢了,无论凤诀夜承不承认,这个孩子都将是她的宝,她舞千寻的心中宝,心头肉。 没想到孩子已经安静的在她肚子里呆了三个月了,三个月,她竟然一点感觉到不知道。 唇边,含着最最甜蜜的笑意,满足了,她满足了。 “宝宝,在娘的肚子里好好呆着,娘会保护你的,好好保护你的,爹不爱你娘爱你,爹不疼你娘疼你,如果你爹不要你,那么娘亲带着你离开,娘亲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谁敢伤你,娘让她死!”现在,她再也不会乐善好施了,再也不会抱着人性本善的想法了,谁敢伤害她的孩子,她定让那人已命来偿。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谁敢再伤她,她就千倍万倍的讨回来。 发丝从脸颊垂落到肩上,半遮住了千寻柔美的面庞。 望向小腹的眼神是那样的温柔,女子,都有着母性天生的慈爱吧。 “炎无墨,我的顽疾会伤到孩子吗?”黔首抬起,墨黑的眼底还闪动着属于母爱的光辉,抬起的侧脸在夕阳余晖的照射之下多了一层朦胧的美感,白皙的肌肤笼在淡金色的夕阳光之下,更觉娇艳,说不出的空灵轻逸。 俊脸微微有些窘红,千寻眼底深处泛动着的柔情震荡了炎无墨的心,该死,暗骂一句,略微有些狼狈的转过身。 “当,当然,刚刚本神医不是告诉过你了吗,你的体内淤积着一些毒血,常年累月的堆积下来形成了一种很难医治的病,现在,要依靠银针扎穴的方式打通你耳后的经脉,将那些毒血给放出来,否则,毒血会随着血流一起流向你的心脏,到时候别说是你腹中的骨肉了,连你的性命都难保。”话语有些结巴,炎无墨因为自己一时的闪神尴尬不已。 都说朋友妻不可戏了,自己居然还……该死的,他不是无情神医嘛,怎么变得多情了。 将那根被千寻拔下的银针再次洒上粉末,炎无墨绕至千寻身后,将她那一头墨染得青丝捋到她的胸前露出光洁的玉颈。 皮肤细腻宛如陶瓷一般剔透,指,抚上千寻的颈项,碰触到哪温柔的肌肤之时,心,微微震荡。 娃娃脸上浮上了可疑的红晕。 第一次,和女人如此亲密的接触,以往行医之时,就算把脉,也是以红线牵引,可是,这次,他居然未想起红线,这次,他居然陶醉在手指触碰到千寻颈脖之时的温热之中。 究竟怎么了,究竟怎么了,又不是没看过女人。 冷静,冷静…… 闭了闭那双多情的眸子,心中自我安慰,将这个脖子当成白斩鸡好了,白斩鸡。 生怕自己情迷,炎无墨硬逼着自己将千寻那白润似雪的脖子想象成一盘可口的白斩鸡。 对着千寻耳后的穴道稳稳一扎,尔后,有些狼狈的离开来到桌前装作将另一根银针洒上粉末。 心,急促的跳动着。 虽说他炎无墨自小便在江湖之中行走,可是,对于男女之情一向处于懵懂的状态。 往日他行医之时,自动献身的女子何止一人,可是,不是被他疾言厉色的骂走,便是点个穴道让那些人在烈日之下暴晒个三五个时辰。 如今,却…… 难道,动心了,不成不成,他不能有情的,也不能动情的,天下,谁都可以去爱人,却惟独他炎无墨不可以,惟独他不可以。 想着,一抹苦笑浮现在嘴角上,他注定一辈子都要孤独到老。 背对着千寻,炎无墨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刀,此刀是他的师父仙去之时给他的,听师傅说是他与心爱之人当年的定情之物。 可惜,有情人终不能眷属。 将桌上的青花瓷杯倒上清茶,刀,放在右手食指下轻轻一划,一滴血顺着锋利的刀刃落进茶中。 血,在清茶之中晕开。 像是晨间的浓雾一般,渐渐散开,散开,散开,漂浮在青色的茶水上直至和茶融在一起。 原本淡青色的茶水多了一丝血色,像是凝结的血气羊脂玉,剔透之中透出血色。 “喝了。”将茶递给千寻,眼,却未看她。 既是无情神医那么便要做到无心,这句话,是师傅嘱咐他的,让他做无心之人。 疑惑的望着炎无墨,看向他受伤的食指,秀眉拧在一起:“你这是做什么?”好好的割伤自己干嘛?! 这个男人,一会儿像个孩子一般的简单,一会儿却又让人琢磨不透在想什么,到底,哪个才是他? “以血做引,有了这一滴血,这茶就是一味珍贵的药草,快喝啦,别人就算花银子想要本神医的血本神医还不愿意给哩,你话这么多干嘛,快喝。”将杯子递至千寻嘴巴不让她再说什么。 他是药人,从他记事开始便被师傅浸在药水之中泡着,一是为了治他的病,二是为了可以让他多续上几年的命。 从他出生便携病而来,娘亲曾经找人替他算过命,这病,让他活不过二十五岁,每到打雷之时就是他发病之刻,那算命的人说,他的命脉与雷相克,打雷之时,是最难熬的时候。 与雷相克!居然会有如此怪异的病。百度嫂索—替身王妃 所以,他不到五岁就被师傅收在身边,那时,师傅是宫中的御医,因为宫里的尔虞我诈而辞官归隐。 在他十多岁的时候师傅又收留了清初,一个同他患着相同病症的女子。 因为冷清初才结识了凤诀夜。 当初的凤诀夜不像现在这般绝情,清初走了,他,也变了。 想着前程往事,炎无墨的脸上多了惆怅。 他,注定是无爱之人啊,能活多久都不知道还有什么资格去爱人,爱人便是害人啊。 落寞的笑着,他的身边笼罩一层难以言语的哀…… 心中难舍 夕阳的余晖射在炎无墨修长的身型之上,如尘的白衣染上了金黄,如同身披金盔,连那墨染一般的发都渲染上了淡金色,夕阳的金黄让他的孤独之中又增添了一抹神秘,一种难以言语的神秘之感。 “知道吗?你长的很像一个人,真的很像,今日遇见之时让我以为是她,可惜,她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殒。”这时,炎无墨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那番孩子气,多了一番属于男人的成熟魅力。 清初自幼聪明伶俐,可惜,为了爱…… 低头瞧着杯内那滴与清水盘旋在一起的血,仰头喝尽。 混着血的茶水涩苦之中有些淡淡的腥气,在口腔中萦绕着,一口咽下吞入腹中。 “冷清初是吧。”清丽的嗓音之中多了一丝了然,将瓷杯放在掌中摩挲着:“怪不得一向只认银子不认人的无情神医会出手救我,原来是爱屋及乌。”她,还真是沾了冷清初的光。 或许吧,第一次见到千寻躺在血泊之中他是不想救,可是,瞧见面容之后……这天下,居然有如此相像之人。 注定的吧,想必凤诀夜娶她也是因为这容貌吧。 真不知,对她,是幸,还是不幸。 第二枚银针已经洒满了药粉,两人未再言语,起针又在千寻耳后扎下,静静审视着耳后那股血液的变化。 银针上的粉末是他用六种花粉混磨而成的,有芍药,牡丹,月季,夹竹桃,蒲公英还有一味就是塑立国的绢花,这几剂药性温和,混在一起的话起着稍许麻痹的作用。 粉末已经从银针上脱落散落在银针四周。 银针下,渐渐聚集起一股有些墨黑的血迹凝结在针尖之处,可以清晰的瞧见千寻颈脖处有一条黑色的血线在逆流而上拢聚在银针之下,银针周围的黑色血液越积越多像是一处结痂了的伤疤一般。 将割破手指的小刀拿出又在锋利的刀刃上洒上了一些粉末:“忍着点,现在我要划开你的伤口将这些有毒的血放出,会有点疼,你忍着。”似雪的肌肤是那样洁白无暇,没有一点的瑕疵,可是为了放出毒血不得不划伤,嘱咐着千寻,尖刀对准了那块堆积着毒血的地方。 炎无墨的话让千寻失笑出声,断指的痛她都忍了更何况现在只是划出一道口子:“无妨,你划吧,最多留道疤痕而已。”清丽的笑声在室内回荡,低着脖子,一点畏惧的感觉都没有。她从来就不是怕死之人更何况现在是在治病。 没有再说话,将封住穴位的银针拔出,聚血之处渐渐隆起,似是肿起一般。 举刀,在肿起之处利落的划下随即用白巾覆上。 划刀之时,千寻倒吸一口冷气,生生将皮肤划开纵然再轻还是痛的。 黑血,渐渐将白色的巾帕染红,那种深红色,好似开到最艳之处的曼陀罗花,猩红,猩红的,虽是绝美可是却有着致命的毒素。 见白巾将毒血吸的差不多了这才拿开,白巾上是粘稠的深红血迹,如绽放的血鸾花一般。 “以后每隔五日放一次毒血,不出意外三个月之后你所患的顽疾将会根除。”在伤口上洒上药粉将千寻垂在胸前的发拨至她身后。 其实千寻所患顽疾并不难治,只要用对了治法还是可以根除的。 “谢谢。”以手做梳,梳理着长发,三千发丝在千寻的指腹间轻快的跳跃着,墨黑的发衬得玉指更白:“你的手?”瞥向炎无墨手上的手指,询问着。 将手背在身后,炎无墨一脸淡然之色:“无妨,只是小伤,不会死人的,放心好了。”拿出手指放在手中吸允着,又是一副孩子气。 “为什么你的血可以做药引?”这个,她不解。 “因为,我是药人,血,可治百毒。”看向手指,炎无墨的眼中是一逝而过的寂寞。 抬首看向他,千寻只觉得,这个男人并不似外表那般无忧,那般自在。 珠帘门外,蓝色稠袍随风飘诀,荡起一曲清朗的飘尘。 双目漆黑如繁星一般璀璨,似是银河之中最耀眼的星辰,凤诀夜隐身在这珠帘之后已有一个时辰了。 看着屋内以手作梳理着秀发的千寻,心,隐隐作痛。 自己,终究还是放不下她的啊。 朗身挺立,进入屋内,连珠相互撞击着发出沉闷却又轻灵的声音。 不知是否因为他的到来,屋内,多了一丝沉闷之气。 察觉到屋内有人进入,千寻抬首瞧去,对上的是一双含着担忧的黑眸。 金色稠鞋迈着稳定的步伐,步步矫健。 “诀夜。”炎无墨瞧着进来的人,又恢复了爱玩的本性,在凤诀夜周围来来回回走了个几遍:“一年多不见,沧桑了不少啊,啧啧啧,看样子,你这宣城第一美男的位置要让位罗。”摩挲着下巴打趣着。 “一年不见,也没见你成熟多少。”话,说是对着炎无墨说的,可是眼睛,看向的却是千寻。 这些日子,她清瘦了不少,连面庞都瘦的凹了下去。 清雅的独坐在那里,散发出一种若近若离的距离感,让人觉得,她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又加深了几分。 原来,人,是会变的,从以前的狡黠可爱成为了如今这般淡定沉默。 可是,让她变成这样的人,却是自己。 “千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开始之时嗓音略显沙哑。 “千寻……”声音哆嗦着,瞧着面前这张痛苦中却依旧透出高傲的脸。 不敢相信她会用这样的方式对待自己。百度嫂索—替身王妃 听见凤决夜在叫自己名字的那一霎那,苍白却又绝美的笑意绽放在千寻的脸上,似是晨间最美的薄雾,虽是飘渺虚无可是却美得那样清灵。 眼前氤氲,湿气在眼眶中形成,面前凤决夜的神情模糊起来,凄然的笑意看的人痛进骨髓:“这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可是,却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清泪滑落,泄露了她的软弱。 凤诀夜的这一声千寻,让舞千寻想起自己断指之时他脱口而出自己的名,那是他第一次叫自己。 再听之时,心,还是会悸动的,以为已经将他摒除心外,可是,只是自欺欺人。 捻住心中思绪,傲首站立,瞧着凤诀夜,眼中坦然:“王爷有什么事?”清冷的嗓音之中有着无形的距离,两人之间也有着明显的疏离。 看着抿唇的千寻,凤诀夜的心刺痛着,他不喜欢她这样,不喜欢她看向自己眼中却没有自己。 毕竟,她是他的妃,他的妻子。 真心挽回 她的身与心都要属于自己。 放手,让自己放她离开,他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只要想着她有离开自己的可能性,心,就像被刀狠狠的剜上了一般,痛,难以言喻的痛,他不放手,绝不放手,至死也不会放手。 脸部的线条利落俊美,那双幽深的黑瞳之中闪烁着的是坚定的目光,衣袍一捋向后一挥,一派王爷浑然天成的大气与高贵。 玉指,埋在小白狐那柔软的白毛之中轻抚着,凤诀夜的那声千寻震荡了她的心,那颗她想好好保护起来的心。 可是,想着他身边的那些女人,想着他不可能对自己从一而终,刚刚泛起涟漪的心又平静了下来。 小白狐微微闭着眼睛享受着千寻的抚摸,时不时的伸出舌头轻舔她几下。 凤诀夜伫立在千寻跟前,低首瞧着她。 沐浴在金色夕阳光之下的千寻恍如置身在仙境之中一般,身上那股清灵之气似是天宫仙子,偶尔,清风从窗外吹起,拂起了她的长发,发丝,在空中舞动着,像是要将她带离这红尘俗世。 立在一旁看着两人,炎无墨的视线环绕在千寻的身上。 这个女子,之前还在和自己打趣现下却这般的沉静,她和凤诀夜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本是枕边人,可是,却是这样疏离。 作为局外人,他看见了凤诀夜眼中的情,毫不遮掩的情,那样的浓烈。 他,是爱着她的吧。 不想打扰他们,炎无墨转过身子静静离开。 转身之时,这个人前喜欢玩乐的男子又被孤寂所笼罩,那样寂寞的背影,看的人,心疼。 珠帘撞击着,让这屋内多了一点声音,虽是沉闷可是至少不会安静的让人发慌。 不愿意再这样僵持下去,千寻缓缓开口,清雅的嗓音之中是冷漠:“王爷找我究竟为了什么事,难不成王爷你想在这一直站下去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恕不奉陪。”说着,抱起小白狐就想离开,她不想与他再有瓜葛了,从他在自己和冷清初之间做了选择之时,她就已经将他从心中摒除了。 在她心里,他已不是自己的夫。 在千寻与凤诀夜擦身而过之时,凤诀夜那一向自恃若定的俊脸上出现了惊慌,惶恐。 倏然转身,束起的发在空中飘零。 天旋地转,只在霎那之间。 拉住千寻的皓腕一个旋转便将她拉入自己怀中捆缚住。 只感觉眼前一阵眩晕,等到反应过来之时,人,已在凤诀夜的怀中。 下巴定在千寻的发上,摩挲着,怀中,是属于她的清新香气,像是茶花的味道,虽不浓郁可是这种味道却可以流淌进心里。 真好,这样抱着她,真好。 “王爷,请你放开我。”僵着身子,在凤诀夜的胸膛处冷冷开口,鼻尖,都充斥着这个男人身上那股清爽的味道。 浑身的血液似是停止了一般,窝在凤诀夜怀中,千寻微怒。 “不,本王不会放开你,不会,永远都不会放开你,别忘了,你是本王的妻,唯一的妻。”将千寻搂的更紧,他不想放手,他怕放了手她会离开自己,他不愿那样。 在战场上,凤诀夜是一代枭雄,可是,在感情上,他却像是一个迷失了方向的孩子,那样无助与不知所措。 唯一的妻?!唯一的妻?!呵呵呵……凤诀夜的话让千寻冷笑出声,那笑声之中是哀,是绝,是悲,是凄…… 明明已经做了选择为何还要来招惹她,将她舞千寻当成招之则来,呼之则去的狗吗?! 愤然推开凤诀夜,怒视着他,眼中是对他的控斥,他绝情的控斥:“唯一的妻,呵呵,唯一的妻?!王爷,你搞错了吧,我舞千寻怎么可能会是你唯一的妻,你还有一个现在叫做冷清初的侧王妃,一个你未来孩子的娘亲,我怎么会是你唯一的妻!凤诀夜,放了我吧,求你放了我吧,我好累,真的好累,竟然做不到从一而终为什么不放开我,竟然不相信我为什么不休离我,凤诀夜,我可是你的耻辱,你的奇耻大辱!别忘记了,我的肚子里怀的是一个孽种,一个孽种啊。”不是已经定了她的罪了吗?现在又在做什么! 呵呵呵,凄然笑出,一脸悲绝。 究竟现在是在做什么,伤了她之后还想继续享受齐人之福吗?得不到的东西她舞千寻宁愿放手,潇洒的放手。 “凤诀夜,别忘了那日你所说的话,我是冷清初的替身,在你心里只是替身,现在,冷清初已经回来了,你还来找我这个替身做什么?恩?来嘲讽我吗?还是来看我是怎么样的失魂落魄,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很好,过的很好。”直视着凤诀夜的眼睛,波光流转,射出的是决然的心死。 她已经放弃了,他还来干什么,想挽回什么,迟了,一切都迟了,迟了…… 瞧着千寻,凤诀夜想说什么,今日,他放下了王爷的架子来找她,今日,他放弃了一个男人的尊严来找她。[$妙][笔$i][-阁]. 目光下移着,看向千寻的肚子,再看向千寻,那眼神,那样干净,那样无暇,那样坦荡,有着这样一个眼睛的女子怎么可能会水性杨花?! 那日,她脸色绯红,呼吸沉重,迷光散恍,分明不似**之相,像是…… 眼神遽然冷起,原本璀璨的眸子都是密布的寒气,他,被设计了。 该死的,他被嫉妒迷昏了脑子:“那日,你为何要斩指?”大脑之中思绪已然明朗,不像之前那般纠结,拿起千寻残缺的手,心疼溢满胸膛。 “与你无关。”将手抽离,转身背对着他,知道原因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现在,和他已经没有关系。 素衣飞扬,望着千寻清瘦的背,凤诀夜的心顿了一下:“等我。”说下这两个字不舍的转身离去。 那件背叛事件他要好好的彻查了! 五儿身份 细雨霏霏,初生的枝条在雨中显得朦朦胧胧,嫩芽子已经从枝头冒出,整棵树多了些许生气,不似枯树那般无息。 雨打荷花艳,水池之中都是一色的晚莲,已经是初秋时分一些晚莲已经凋零,池中,一派萧肃的颓废美,池面上飘着一些零碎的荷叶,像是浮游一般,虽然有些干枯的迹象但是给整个水池也增加了一份绿色。 庭院之中,满园栽种的都是素白的茶花,茶花形姿优美,叶浓绿而富有光泽,花形艳丽缤纷,园中,朵朵茶花似是振翅高飞的彩蝶一般,朝着艳阳释放新生。 茶花虽是有着各种缤纷的颜色,可是园中,却只有素白之色,几片花瓣围绕着淡黄色的蕊儿开放出生命的色彩,片片洁白的茶花瓣似是皓雪一般,风起之时,一些茶花瓣随风而起,零零落落吹向天际。 园中,红色衣袍飞尘,在素白的茶园之中是那样显眼,茶园中心的石桌上一人独自坐着,桌上是一壶剔透的玉壶,隐隐的可以闻见壶中轻飘出的酒香。 那人正饮酒独酌,如瀑的青丝凌乱地洒在身后只用了一根同衣袍一样的红色发带简单束起,从他颀长清朗的身型来看,是一个男子,一个身型如不老岩松的男子。 漫天飞舞的茶花清幽的落在男子的发上,肩上,石桌上,然后旋转着落地。 地上,铺上了厚厚一层的茶花瓣,似是地毯一般,遮盖住了这片园中的土地。 捡起桌上的茶花在手中旋转着,男子有着一双极好看的眉,斜飞入鬓,恐怕只有这句词可以形容这双眉毛,双眉角微微向上扬起,那双如同世间最珍贵的黑眸像是两粒嵌在脸上的黑宝石,勾人心弦,他的双眼不似凤目那般狭长,也不是桃花眼那般多情,但是眼中的情深却像是一坛上等的花雕酒,只要望上一眼,便会沉醉在那温柔之中,倾心迷醉,男子的眼牢牢看着手中的茶花一波又一波的深情之花在眼底波荡。 寻儿……`心底最深处的柔软为这个名字触动了心弦。 这满园的茶花都是为你而栽,寻儿……将茶花放入鼻下轻嗅,那味道,清雅淡然,让人迷恋那芬芳之中。 整整两个多月了,他已经两个多月未见到她了,从中夏到秋初,已经两个多月了,不知道她过得可好。 茶花纷飞,如同漫天的雪花飞舞,片片在空中飘洒。 嘎吱,嘎吱,就连踩在那些落在地上的茶花瓣上面的声音都如同踩在雪地上。 茶花林中,穿梭着一抹漆黑的身影。 是一个身穿黑色劲服的男人,男人身姿挺拔脚虽是踩在落地的茶花瓣上可是留下的脚印却很浅,一看就知这人武功极高,而且轻功当属上上之乘。 “主子,玄米的飞鸽传书。”恭敬的站在红衣男子身后,将飞鸽身上的信纸取下。 每隔五日便有一次飞鸽传书,上面所述的内容都和一个叫做舞千寻的女子有关。 主子这次回朝,恐怕心中装进了一个女子,这女子,还是敌国之人。 手指轻翻,将纸条打开。 郎心有变,倾向妻心。 纸条上只有这八个字,可是却足以说明全部的内容。 郎心有变,倾向妻心,这么说,凤诀夜的心已经发生改变了?!波光流转,眸中射出担忧。 “夜叉,皇兄遇袭的事情查出几分了?”他要尽快处理完这件事这样才能回到寻儿身边,那个男人,根本保护不了她,优雅的转过身子,茶花瓣儿袭面,男子俊美绝伦的五官让人窒息,他的轮廓清秀的几乎女气,可是,身上却没有一点的脂粉之味,有的,是男人该有的英挺,身上散发出来的是难言的妖异魅力,那身金丝红袍更让他增添了一派王者风范。 他就是塑立国的五王爷圣钦洛。 塑立国的第一美男子洛王。 倾国倾城男儿颜。 风华绝代举无双。 容颜魅惑乱人心。 回眸一笑魂飞扬。 笔墨宛留属洛王。 这句在塑立国民间流传的诗说的就是圣钦洛,相传,只要看他一眼,便会失魂丢魄,不为其他,只因他太美,举世无双,美到让人惊叹。 连那些以绝世美女自居的女子都会深感自愧,这样矛盾却奇妙的组合,让这模样妖媚气质却如仙人一般的圣钦洛散发出难言的妖异之美。 回首的那一刹那,园中茶花黯然失落,不敢再像先前那般傲放。 无心皇位 顺手抓住一瓣从面前飘过的茶花瓣,睫毛轻眨,如同振翅的彩蝶在面颊上翩然起舞,只是一刹那,花瓣竟然诡异的枯萎,从圣钦洛手上飞离,为的不是其他,而是他太美,美得让茶花自残形色。 瞧着那瓣凋零的花瓣,瑰眸之中透出无奈,那眼神,无辜的让人怜惜,让人蓦地想起妖孽,世间最无辜的妖孽。 只用一根简单的发带束起的墨发直达臀际,披散在颀长的身躯上,装点出妖魅般的美丽。 黑金色的深邃眼眸,俊美非凡的脸庞,举手投足在在都流露出浑然天成的摄魂,看了叫人难以抗拒那妖娆的魅力,额前,绑上了一根额带,额带上是一颗猫眼大小的夜明珠,通体晶莹,烈日下,散发出温煦的光泽,可是,却夺不去半点属于圣钦洛的风采而是为他增添了一抹贵气,不凡的贵气,君临天下的贵气。 他的高贵同凤诀夜截然不同,他是一种让人心宁的高贵,而凤诀夜,则是一派萧肃的霸气,那种霸气,有着唯我独尊的味道,他却不同,让人安静,平静。 “回主子,刺杀事件夜叉已经查出一些眉目,现在朝廷之中分为两派,一是跟随着三朝元老索元大人,二则是支持丞相柳时,皇上狩猎之时遭刺杀想必是和二人有关,皇帝一向只管***作乐不理朝中之事,朝中大人早已不满,想必这次刺杀是蓄谋已久之事。” 自从大皇子登基之后便日日于后宫美人作乐,朝中之事早已经荒废,不仅是朝中大臣就连百姓也早已怨生哀悼,如果不是他大皇子的身份,这龙位跟本就轮不到那样的草包:“主子,那样的人根本没有资格做咱们塑立国的皇帝。”如此不管百姓死活之人如何可以成为贤能之皇。 修长的手指轻起玉壶,这是一双极其优美的手,指甲修剪整齐,指内没有一点污垢,肤色剔透,就连这玉壶都及不上手的无暇,壶中清酒缓缓流入瓷杯内,多一分则满,少一分则空,酒,倒的不多不少,与杯口持平。 仰头畅尽,并未细细品尝。 喝时虽是豪爽可是却也极尽优雅,嘴角未沾一滴残酒。 “夜叉,这皇位自父皇传下便就是他的,无论他是否精明睿智还是荒诞无淫这塑立国的天子也只能是他,而本王只要倾尽全力扶持,往后,这国家无论是兴还是败都无本王无关,本王的身份只有一个,那就是洛王,莫说皇位了,就连这王爷的身份本王都想舍弃,皇亲国戚固然风光,可是其中苦酸谁又能了解。” 一朝成为天子,可是,自由,情爱,亲情通通远离有的只是那让人寂寞的皇权,皇位,他从未有过窥视之心。 他的心,早已经留在煊御王朝那个叫做舞千寻的女子身上。 又倒上一杯酒喝尽,酒虽美,可是却少了可以一同品酒之人,这酒,喝的烦闷。 “夜叉,他在哪宫?”他要尽早查明此事,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挥去粘在衣袍上的茶花瓣,衣袖轻甩,似是那最美的香山枫叶,美到泣血。 “回主子,他在美人馆。” 美人馆?!圣钦洛的嘴角上荡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似嘲讽,又似无奈,更似心冷,一落茶花瓣贴在他的眉上,让他的笑意更加魅惑。 “走吧,随本王去美人馆。”迈开步子,金边红袍在空中飞扬,留下一抹属于他的出尘。 金瓦红璃,烈日之下,灿灿金光,这塑立国的皇宫极尽奢华。 亭台楼阁,奇巧别致,这一边金瓦碧墙,飞檐重顶,这一边亭**立,亭跨下流水潺潺,那一侧有拔地而起的假石山群,堆垒得很是别致,更有各类叫不上名字的花草,一看就知是珍贵之物。 据传,塑立国的先皇是个节约之人,无论是宫中楼阁还是寝宫殿堂都装饰的极为简单素朴,可是,自他驾崩之后,继位的长皇子圣心绝却是奢华之人,将皇宫重新翻新一片不说还喜欢镶金嵌玉,只要可以看见的东西都喜爱涂上金粉,国库之中的银子有一大半用在了这个上头。 “王爷,奴婢参见王爷,王爷吉祥。”美人馆的婢女在御花园中巧遇圣钦洛乖巧请安。 “起来吧。”一脸温和的笑意,那笑容,暖尽人心,比这深秋的日要暖和许多。 眸光望进奴婢手提的玉篮之中,篮筐里已经装了好些花骨朵,多半是些开的正艳的绢花。 这绢花不仅是他们塑立国的国花素来也有**淫花之称,男女在欢好之时如果点上此花,那么将会更加欢愉。 眯起眸子看向篮中的绢花,他极其厌恶此花,光是那俗艳的花色就让他反感,如此淫花竟让他命为国花,简直有辱塑立国。 遂然转身不再看向花篮,眸子看向那座矗立在御花园之中的奢华宫廷,眼中闪出厌恶:“美人馆中有谁在陪着皇上?”竟派人来摘绢花,想必不只一人。 微微欠身,不敢怠慢:“回王爷,有然贵人,连儿小主还有文美人在陪着皇上。”说着,小脸上透出红晕。 嘲讽的笑意在夜叉脸上闪过,三位美人,皇上,还真是有福消受。 “主子,咱们还去吗?”想必这美人馆里真激烈呢,现在进去了,这龙体能吃得消吗?果真是荒诞无淫,一下子竟然招了三人侍寝,日后,如果国亡了,也是亡在圣心绝的***昏庸上。 先皇一向贤能,可是却在仙逝之前做了一个最错误的决定,竟然将皇位传于如此草包之上。 “去。”步伐迈开,稳定的朝着美人馆走去。 百花争艳,却争不去属于圣钦洛的风采,即使是在花丛之中,却依旧那样惊艳,仿佛这御花园中的一切花朵都是为他而生。 还未靠近美人馆,就足以听见馆内的淫声浪语。 一声高过一声,一潮浪过一潮,丝毫未理那些守在宫外的侍卫,太监,还有婢女。 抬首望向这提着“美人馆”三字的牌匾,匾上的字如同行云流水一般豪气,有着万马奔腾的汹涌,这字,是他亲手所提。 “奴才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奴婢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美人馆”外的奴才,奴婢跪了一地。 “都起来吧。”缓缓抬手,继续朝前迈进。 “王爷,不可,皇上,皇上在里面,在里面……”匆忙抬头的奴婢见圣钦洛想推门而进赶紧出声阻止,可是话说了一般就红了脸。 毕竟是还未出嫁的女子,碰及此事,谁能不害羞。 “本王知道,无事,通传吧。”他怎会不知里面正发生什么事。 “奴才,奴才遵命。”太监总管抖索着从地上爬起,细尖的嗓音朝着“美人馆”内唤起:“洛王到……” 那声音,盘旋在“美人馆”外,很久很久。 推门而进,扑鼻而来的是这满殿的**之气,暧昧之息,呛得让圣钦洛一时岔了气,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圣钦洛咳嗽的声音伴随着内室的浪语一同响起。 眼中杀意 “美人馆”内的窗户是用黑漆的金珀纸制成的,分为里外两层,里面是白金面,日出之时白金吸收了光线折射着照入屋内,阳光被蓄在白金面里,等到夜晚将白金面储蓄在里面的光线折射而出时屋内如同烈日高照,所以就算是寒冬腊月屋子里也会暖如春季,让人不会感觉到屋内的寒气,而白金面的外头是黑漆面,这一面在白金锡纸上涂上了厚厚的一层的梓花花汁,梓花汁遇见白金之时会变成为黑色,所以就算屋外艳阳高照,只要将漆黑的那一面拉下,那么屋里便黑如深夜。 现下,外面虽是午时,烈日当空,可是“美人馆”内却如同黑夜一般,漆黑的白金纸将阳光避除屋外。 金色的长条幔帘披挂满了。“美人馆”的每一个角落,条条幔帘如同浮游一般飘散在空中,纯金打造的吊灯高高的悬挂在屋顶,里头燃着的是约碗口粗的燃脂,这燃脂虽和蜡烛一样可以在燃烧之后点亮屋子,可是却有一样同蜡烛不同,蜡烛燃烧之后只会发出一种晕黄色的光,可是燃脂不同,这些燃脂是从不同的树上取下的,每一种燃脂发出来的光色是不一样的,有粉红的,金黄的,也有淡青色,缤纷彩色,各种颜色都有,将这屋顶渲染成了五颜六色。 屋内无风,可是那些金色的幔帘却层层飞起,顺着那些起舞的幔帘望去,原来每一个幔帘后面的墙壁上都打上了一个小孔,风,顺着那些小孔钻进来吹起了这些薄纱。 幔帘轻盈飞舞,如同纷飞的柳絮一般扭着纤细的腰肢感受着风的洗礼。 “皇上……”女子的娇喘声从最前面那层粉色幔帘之后传来,娇媚的喘息声透过薄薄的纱层传来,听入耳中分外的暧昧。 透着薄纱依稀可以看见后面交缠着的人影,彩色的灯光之下那些人影在有韵律的动着,一个就知在行鱼水之欢。 “皇上,连儿也要,皇上。”另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那种酥麻的嗓音让人鸡皮疙瘩纷纷起立。 “皇上……”女子的话还未说完:“皇上好厉害……。”一番夸奖之后便是安心享受的声音。 金色的流苏被风带起漂浮着,绣着朱红色丝边的短靴迈上台阶,步步生风,红色锦袍随着那些流苏一同沉浮。 距离那粉色的幔帘大约十来步的距离,圣钦洛找了个位置在绣工精美的地毯上席地盘腿而坐,手指无比优雅的拨弄着额前的碎发,屋内的淫声浪语在他耳中只当作发情的母狗在叫唤。 “夜叉,茶。”嘴里面都是干涩的酒气,刚好前面不远的水晶桌上刚沏着一壶热茶,他正好品品茶等着皇帝完事。 吊灯上燃脂燃烧后的声音和屋内欢好的声音和在一起,噼啪噼啪的,像是伴奏一般。 将瓷杯内的热气吹走,看着几瓣菊花瓣飘洒在水面上,轻轻吹开,喝下。 淳淳香气在喉间萦绕,慢慢咽下将喉间咳嗽后的瘙痒感同茶水一起润下。 抬眼,望一眼那粉色幔帘,里头似乎还继续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在那弧线优美的唇上浮起,淫皇,这个称呼皇兄还真是受得起,日日**,夜夜***,如此作为恐怕他还是第一人。 暧昧的气息阵阵拂面,一袭又一袭的**之气漂浮过来,夜叉那刚毅的脸上早已经浮上不耐,瞅一眼圣钦洛,他一脸安然的坐着,丝毫未被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干扰到。 不知道帐帘内的人是有意还是无意,声音一潮高过一潮,女子欢愉之时的尖叫声充斥着人的耳膜,连房顶都要被捅破,夜叉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掏掏耳朵,而脸上,早已经阴云密布。 紧握着手中的长鞭恨不得狠狠的向那层碍眼的薄纱甩去。 这后宫是不准任何侍卫带着武器的,可是唯独他夜叉可以,因为,他的主子是洛王。 莫说朝中的官员了,就连百姓心中所向的贤皇都是主子,真搞不懂为什么主子情愿辅政也不愿意一统天下。 明明是人心所向,可是主子却……哎…… 无奈的在心中叹息,夜叉摇摇头,他的主子,太淡然了,那个昏庸的皇帝一次又一次的迫害,主子却仍然未有夺位之心,就连那次差点丧命被逍遥人医好之后仍是倾心辅政,哎……主子这样不知是好还是坏啊。 帐内的声音已经渐渐平复,一阵悉悉索索。 “五弟,朕的菊花茶是否润喉。”一道慵懒的声音自幔帘后传来,圣心绝神情邪魅,腰间只是随意的裹了一条白布被掀开幔帘走出。 帘帐下玉体横躺,侍寝的美人早已经气喘吁吁的躺在龙床上,脸色绯红,眼神迷散,。 床上,锦被凌乱,绫罗绸缎被撕碎了一地,女子无限风情。 “皇上可真是精力充沛。”淡淡开口,又咽下一口菊花茶,这茶,极醇,虽然不似普洱茶那般让人回味,可是喝下却让人心脾清香,咽下之后还有一股芳香之气在口腔之中萦绕。 赤脚踏在青瓷大理石地板上,圣心绝精神抖擞,虽是刚同几位妃子行完雨水之欢可是却无半点倦意。 “五弟,你这可是在夸奖朕?如果你喜欢,这几位美人朕可以赐给你。”望一眼龙床,圣心绝***眼睛,好像对她们已经有点厌倦了。 将瓷杯放在身旁,轻笑出声,这声音,似是清风拂进人的心:“臣弟谢过皇上,不过,这几位美人是皇上的宠妃臣弟不敢窥视,更加无福消受,还请皇上收回成命,切莫拿臣弟开玩笑。”话,听着耳中虽是卑微,可是圣钦洛却是一脸坦荡的站起身,身子,未对圣心绝弯下半分。 天下的女子,除了寻儿,任何一个都进不了他的眼。 “哈哈哈……五弟你还当真了,好好好,朕不拿你开玩笑,收回就是。”如鹰般漆黑的眸子定在圣钦洛的身上,来回打量着。 一身金丝红袍,傲然站立在圣心绝面前,眼中,一派清冷,那精美绝伦的五官上让人看不清半点表情有点只是淡漠,吊灯上粉色的光线洒在钦洛身上,如同让他披上了一层粉色的光,映映生辉,似是披光而来。[首发 摩挲着下巴,黑眸半眯起:“五弟,多日不见,你,似乎更美了。”目光在钦洛身上流连着,里头有着掠夺的含义。 夜叉眼神一冷,手中的鞭子握紧,这个该死的皇帝,居然想打主子的主意,夜叉真想拿起鞭子狠狠的抽他。 望向那在空中飞舞着的金色幔帘流苏,钦洛的嘴角上噙上笑意,那种笑,像是嘲,像是讽,更多的确是,无奈:“皇上莫开玩笑了,臣弟可是男子,美?美又如何?只是一层薄薄的皮囊而已。”对上圣心绝的眼,钦洛的眼里是毫不遮掩的杀意。 眼脸之中聚集杀气,圣心绝的话让他有了杀意。 那种眼神,让圣心绝心中一颤,这才发现,这个五弟好像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一被取笑像女娃就躲在沁妃怀中哭泣的小娃了。 时光飞梭,他已经长大了,惊为天人,可是,再说容貌之时,已是一脸的漠然。 变了,变了。 斩草除根 “皇上的伤是否好了些?”收回眼中的杀意,钦洛看向圣心绝腰腹处。 虽然从未将这位***成性的兄长放在眼里过,但是,这个国家毕竟是他的,为人臣子的,在他面前还是不能太过放肆。 察觉到了圣心绝的惊愕,钦洛眼中的杀意转为温和的笑意,波光流转,眼底瞧不见一毫刚才那种让人胆寒的眼神。 圣心绝的伤口虽是用绷带绑住可是那里仍然渗出了血丝,想必是因为刚才太过剧烈了吧,都伤成了这样了,还是不忘床第间的事,淫皇这个封号当之无愧。 顺着钦洛的视线望下,圣心绝向帐内走回:“无妨,朕还死不了,只是一道刀痕而已,没多深,不过这些贼人还真是大胆竟然敢闯到围场刺杀朕,也不知道是谁派来的,如果让朕查到,必定灭他九族。”反手一挥,话语间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走到龙床上,拾起散落在一旁的龙袍披上。 “来人。”声音虽是提高了几度,可是还是少不了慵懒的味道。 懒洋洋的坐在龙床上,圣心绝瞧着下头不语的钦洛懒懒开口:“五弟,这次刺杀的事件好像是交由你负责的,现在,查出几分了?”虽是窥视钦洛的美,可是,对于皇位,他这个五弟可是自己最大的障碍,剔除指缝里的脏污,脸上是那种看的让人觉得碍眼的笑意。 其实,这圣心绝长的也是十分的俊美,毕竟和钦洛是同父兄弟,相貌之上,也不会丑到哪里去。 可是,却太过痞气,身上总是有着那么一种让人不太喜欢的邪气,看着,让人很不舒服,总觉得在被算计着。 这种气质,和他帝王的身份还真是不太相符。 帝王,应该从内而外散发出一种如临天下的那种霸王之气,或者,贵气逼人的王者之相也行。 可是,他却没有,相反,那种贵气在钦洛的身上表现的很好,由内而外的发出,让人不觉被他吸引。 圣心绝的话音刚落,守候在殿门外的宫女太监纷纷进入,殿门敞开,屋内亮堂了不少,那些暧昧的气息也随着空气的流入渐渐散去。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洛王千岁千岁千千岁。”太监,宫女跪了一地,都低着头不敢抬。 “都起来吧。” “奴才遵命。” “奴婢遵命。”宫女们起身之后熟门熟路的进入粉色幔帘,为躺在床上的几位主子穿衣。 而太监,则是侯在一旁。 朗身站立,背对着圣心绝望向门外,视线,刚好可以看见他为千寻亲手栽种的那片茶花林,千寻……心中低唤着,越发的挂念了。 “刺杀之事臣弟已经查了一些眉目,以后,还请皇上减少出宫的次数,毕竟,宫外没有宫内安全,皇上是万金之躯,还是在宫内比较妥当。”背对着圣心绝说着,眼睛望向茶花林:“皇上的身子还未恢复,侍寝的次数要适当减少。”对着太监总管吩咐着,邃而,转首望向圣心绝。 “臣弟越矩了。”略微低了下头,目视着圣心绝。 “哈哈哈……五弟这样也是为了朕啊?朕恕你无罪。”虽是笑着,可是眼底却无半点笑意,从钦洛刚才露出的杀气开始,圣心绝就已经动了杀意。 先下手为强,有个圣钦洛堵在他前面,他的龙位早晚不保。 没有再理会圣心绝,钦洛长腿一迈跨出了“美人馆”:“臣弟告退。”只在空中留下这句话,人,便离开。 目光,一直在钦洛艳阳下拉长的背影上流转,圣心绝的面色变得阴狠起来,这个五皇弟,留不得。 留下就是他的大患,朝廷之中倾向他的人太多,势必要铲除了,而且要,连带着他周围的那些杂草一并拔出。 走出“美人馆”,钦洛的呼吸畅顺了不少,那满室的欢爱之气让他心中压抑烦闷,现下凉风拂面,人,舒服了些许。 “主子,下一步咱们要怎么做?”跟着钦洛身后,夜叉若有所思,刚才,他在圣心绝的眼中察觉到了杀气,虽是被掩饰的很好但是还是被他瞧见了,主子那样聪慧,也应该发现了,圣心绝再次动了杀机,想必,以后的日子不会安稳了。 抬首瞧着天,看着云被风吹的一点一点的移动,钦洛的眸子有点像这清澈的天空,又像湛蓝的海水,眸子里透出微微的蓝意,泛着点点蓝光:“夜叉,本王该怎么做?本王究竟要该怎么做?”腰带上的流苏舞动着,如同他的心,乱…… 母后临逝之前告诉他,只可倾心辅助朝政,不可有夺权篡位之心,他记下来了,深深铭记在心里。 二十年来,从未有过夺位之心,可是如今,国家渐渐衰落,那个本应该治理朝纲之人却只知终日流连在美人人怀中,醉生梦死,至国家与不顾,至百姓于不顾,这样的人如何可以让国家繁荣,昌盛。 母后,孩儿究竟要怎么做?究竟该怎么做?母后,你告诉孩儿,告诉孩儿啊?! 如此昏君,怎能为国为民。 此前和煊御王朝交战,军中大败,朝中本因拨下银两用来制造军服,谁知,却偏偏被他用来建造宫殿,将士伤亡惨重。 这样的人,如何为国。 皇权,龙位,一旦得到了,失去的就太多太多。 “主子,夺位吧,毕竟,你是民心所向,你是百姓心中的贤皇,龙位,本就应该是你的,你才是正宫皇后的嫡亲血脉,如果不是他长皇子的身份,皇位,如何轮到他,主子,朝廷有这样的皇帝必定会亡啊,为了百姓,为了朝廷,夺位吧!”不是他自私的想拥护自己的主子为王,而是那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做皇帝,有这样一个帝王不是百姓之福。360搜索妙-筆-阁:替身王妃更新快 夺位?!这两个字在钦洛心中盘旋,久久,久久…… “美人馆”内,圣心绝收回望向钦洛的那道视线,狭长的眼眸之中酝酿着什么:“猎杀。”微眯着眸子,不知道在算计着什么。 话音刚落,帘帐之后钻出一个半边脸上都是恐怖刀痕的男人,他到伤痕从他的眉心一直蜿蜒到嘴角处看着让人胆寒,原本长的算的上丑陋的面庞多了这么一道伤痕看上去异常骇人,再加上那一脸阴狠的表情更让人觉得他是从地狱而来。 “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屈膝在圣心绝面前跪下,男子恭敬不已。 “起来吧。”懒懒抬手,圣心绝神情依旧懒散:“刚才你看见了吧,洛王竟然在朕面前动了杀机,真是胆大妄为,他还真以为塑立国少了他就会亡国。”百姓所向又怎样,这天下,依然还是他圣心绝的。 莫说皇权了,现在他有三分之二的兵权握在手中,就算他谋反,也是不自量力,鸡蛋与石头相碰,碎的,终究都是鸡蛋。 “猎杀,朕要圣钦洛的人头!!”一脸狠绝,眸子里闪动着嗜血的光芒,谁敢窥视他的皇位,哪怕是同父异母的弟弟他也绝不手软,哪个做皇帝的不是双手沾满血腥,只要可以稳固他的皇位,就算杀尽天下人他也在所不惜。 查明真相 “猎杀遵旨。”阴冷的脸上闪过一抹狠绝的笑意,那种笑容让人毛骨悚然,直打寒颤。 “三个月,朕给你三个月的期限,三个月后朕不想再看见圣钦洛,也不像再看见他身边的任何一颗杂草,朕要的是干干净净。”三个月,是他容忍的极限。 拿起水晶桌上的酒壶,仰头一口喝尽。 “三个月后,猎杀一定提着洛王的人头来见皇上。”手,握成了拳头,表明着自己的决心。 “好,朕等着!”将遗留在嘴边的酒渍擦尽,圣心绝一脸畅快:“下去吧,朕乏了,想睡会儿。”朝着猎杀摆摆手,往龙床上一倒,和衣睡去。 夜王府 王府:“清苑”乃是清冷所住之处,这苑内同她的名字一般清清冷冷,没有半株花不见一颗树,诺大的院中只是一片的青石台阶,偶尔从其他院落内吹过几片树叶掉落在院子里。 房中,她的手中不知拿着什么把玩着。 凑近一看,才知是蛇,一条约莫一尺来长的全身上下都透着隐隐红光的蛇,这蛇不似一般,通体发红,连吐出来的信子也红的诡异。 蛇身是斑驳的绿色点子,布的密密麻麻的,看的渗人,恶心的慌。 蛇头呈三角状,一看就知有着剧毒,而且是那种一口就会让人毙命的致命毒蛇。 蛇,缠绕在清冷的手腕上,游移着,蛇头在她的面前晃来晃去,吐出的信子触碰到了清冷脸上,可是,她却一脸笑意,让人瞧不出半点胆寒的神情。 将蛇从手腕上取下放入蛇盒之中,拿起放在蛇盒旁的小刀在指腹上摩挲着。 刀锋一转,拇指被划出了一个大口子,另一只手将蛇头抓住,扳开蛇嘴,血,一滴一滴滴进了蛇嘴里,尖森的蛇牙上猩红的血迹顺着蛇牙流进蛇嘴里,以血喂蛇,如此场景看的人浑身发抖,蛇身不住的翻转着,缠绕在一起,使劲的掐着拇指,让更多的血流出,等到蛇喝饱之后这才将它放进盒子里,合上盖子。 吸允着伤口,清冷阴沉着脸,瞧着装蛇的盒子,脸上让人看不清在想些什么。 “清冷姑娘,清冷姑娘?”啪啪啪,房门急促的响着。 “什么事?!。”将蛇盒拿起,锁入柜中,又在伤口上洒了一些可以让伤口快些愈合的粉末。 “王爷让您去花厅!”侯在门外头,过来传唤的丫头也不知道清冷在里头做什么,不敢擅自将门推开。 王爷找她?!眼神闪了闪,却也很快的恢复:“知道了,你先候着,我换身衣服就过来。” “可是,可是王爷让你立马过去,清冷姑娘,你还是快些过去吧,别让王爷等着急了。”她过来的时候王爷的面色就已经很不好了,现在如果再磨磨蹭蹭的王爷说不定会大发雷霆。 哐当一声,房门打开,清冷一脸怒气的看着低头来传唤自己的婢女:“这么着急干嘛?!知道王爷找我什么事吗?”冷着脸,呵斥着丫头。 “奴婢,奴婢不知。”低着头,胆胆怯怯,不敢再作声。 “还不快走,愣着做什么?”推搡着传唤丫头,让她带路。 花厅内,一身蓝色锦袍的凤诀夜朗身坐在主位上,俊脸之上,若有所思,俯首瞧着大理石地板,原本在脑中混绕的一些事情正步步明朗起来,撞见千寻和人***的那日,清冷好像是特地过来找自己的。 如果不是在路上遇见,她应该是去书房寻自己。 那一切,来的太突然了,突然的让他来不及去细细思考就定了千寻的罪。 “呵呵……亲眼所见?!凤诀夜,你,可曾有一丝相信过我。”耳边,回荡着千寻那日的话,痛苦的面庞,凄迷的眼神,桀骜的神情,一幕一幕都在眼前回放。 说这话时,她的脸,心死,决然,那种飘若如尘决然逝去的心死让她显得那样的空灵。 她真的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女子吗?她真的是那样的人吗?如果是,为何要断指表清白?如果是,她痛苦的眼神之中透出的为何仍旧是坚强,坚不可摧的坚强,一个**的女子怎会有那样的神情!怎么会有那样傲然的神情! 错了,错了,他被妒忌迷失了双眼,错了,她不会是那样的女子,她是那样的贞烈,宁愿斩断手指也不愿意让人污蔑自己的清白,这样的女子,怎么会和他们苟合。 错了错了,他对她竟然误会的那般深,伤她,竟然伤的那般重,竟然怀疑她肚中的骨肉不是自己的,区大人全家惨遭灭门,想必也是与千寻是真怀孕还是假有孕有关吧。 清冷,他尽然被这个女子步步牵引,她的心机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深沉了。 该死的,他还真是蠢,竟然到现在才将事情一步步想清楚,迟了吗?会迟了吗? 这一切,还来得及吗? “王爷,清冷姑娘来了。”传唤的丫头在花厅门口通传。 “让她进来。”理好自己的情感,凤诀夜在主位上坐定:“你们都下去吧。”吩咐着在花厅内伺候的丫头们。 “是。”微微欠身之后,侯在凤诀夜身边的侍女纷纷走出花厅,只留下他和清冷两人。 “王爷,清冷参见王爷,王爷吉祥。”欠身跪下,不敢怠慢。 审视着跪在厅下的清冷,凤诀夜的脸上是让人捉摸不定的表情:“起来吧。”淡淡开口,拿起放在一旁的普洱茶喝下。 “谢王爷,王爷找清冷有何事?”望向凤诀夜的脸,痴缠的目光在他脸上盘旋,可是,却也不敢太名目张胆,只敢偷偷瞧着。 咽下一口清茶,凤诀夜这才望向清冷。 “本王想知道,那次王妃在弃园之事你怎么会知晓?本王已经下令不准任何人靠近弃园,为何你会在那里?”如鹰一般锐利的眸子来回在清冷身上审视着,捕捉着她每一个表情。 凤诀夜的话让清冷心中一惊,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问起这件事情。 按压住心中的不安,清冷若然镇定:“那日,清冷是无意之间走近弃园,可是,还未靠近弃园就见一个男人鬼鬼祟祟的翻墙而入,清冷一时好奇就跟了过去,哪知,哪知……”说着,便不再说下去,只是一脸暧昧的看着凤诀夜:“接下来的事王爷你也知道了。”强压下忐忑不安的心,生怕被凤诀夜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啪的一声,凤诀夜一掌将瓷杯震碎,花厅内,如此突兀的声音让清冷当下一惊,抬头时望见的是凤诀夜一脸怒意的俊脸。 “王,王爷。”[^*] “你还想骗本王到几时?!真的是本王看见的那样吗?还是你想让本王将那个男人唤来!清冷,不要再把本王当做白痴!”压低的嗓音萦绕在清冷耳边似是地狱之中传来一般,她知道,现在的凤诀夜已经陷入了暴怒的前兆。 可是,再怎样,她也不会承认。 “清冷,清冷不知道王爷在说什么,清冷之前说的话都是事实,无论王爷相不相信清冷说的都是实话。” “你……”直指清冷,凤诀夜的眼眸之中已是火花四溢。 “王爷,王爷……”花厅外,府中的丫头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王爷,王妃,王妃刚刚吐血了,神医让王爷即刻过去。” 吐血!这两个字抖索着从凤诀夜的嘴唇之中溢出,心中一急,当下从主位上走下,不再理会跪在下头的清冷急急向外头走去。 长吁一口气,清冷瘫坐在地上,可是,不变的,依旧是那阴狠的眸光…… 终是动情 玉额上细汗涔涔,浸湿了脸颊两边的发,发丝微乱,面颊潮红,白皙之中透出绯色,清丽的眼眸水淋淋的,说不出的妩媚动人,不过,现在的千寻却是在病中,气喘吁吁,秀眉微微皱起如同山壑一般蹙起。 床榻边的炎无墨一脸严肃,细细的替千寻诊治着脉搏,指腹下,那纤细的皓腕之下生命的象征犹若如丝。 “将银针拿给我。”站在无墨身边的玄米一会打量一下闭目的千寻一会看向低头诊脉的他,双手交叠在一起,略显急躁的搓揉着,听着炎无墨的吩咐也不再和他争吵几步来到桌前,将安放银针的布囊打开,拿出银针。 “在上头撒些粉末,粉末就在银针旁。”并未抬头,直接吩咐。 小心的将包着粉末的纸包打开,将粉末细细的倒在上头,尔后,将银针递给无墨。 捻住银针,抬起千寻的右手,对着虎口处稳稳扎进三分。 “啊!”原本还在昏迷之中的千寻一声惊呼,感觉到了虎口处的阵痛这才从昏迷之中苏醒过来。 看着逐渐清醒的千寻,无墨原本严肃的娃娃脸上这才有了笑意,那笑容艳的好似那三月的桃花,眩人眼目。 室内原本紧张的气氛也因为千寻的苏醒而缓和了许多,玄米和仲莞尔对视一眼之后这才相视一笑,长吁一口气。 提起翻转,脚尖轻轻点地,几个翻腾犹如云中飞燕一般,轻轻落在草尖之上,又是一个翻转转而踏在花枝上,如同草上风一般,身姿轻盈,凤诀夜在空中几个回落翻转之后稳稳落在寝室门外。 “王爷吉祥。”守在房门外的丫头见凤诀夜一脸焦急神色慌张纷纷跪下请安。 疾步从她们身边走过,凤诀夜踏进内室。 刚进内室,一股血腥之味便扑鼻而来,满室内都弥漫着这股血腥的味道。 床榻旁的地上是一大滩醒目的血迹,浓稠而暗黑,似是毒血一般。 自责,悔恨,恐惧……种种表情在凤诀夜的脸上浮现出,怎么,怎么会吐了这么多的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漆黑的眼底之中是最哀的痛,心疼浮在脸上,凤诀夜的心紧紧的纠在一起,手紧紧的握成拳头,颤抖着,一步一步缓缓的走向千寻,可是每一步都是那样的沉重似是有千金重一般。 “王爷,王爷吉祥。”原本因为千寻的苏醒而开心不已的玄米和仲莞尔,看见一脸痛心朝着床榻走来的凤诀夜默契的欠身请安。 额上汗水如走珠,自凤诀夜额头滴落,或是因为刚才来得太急,一路都是轻功驰来,额上何时涔出了汗都不知道。 忽的,凤诀夜觉得步子艰涩,脚上似是挂上了千斤每一步都是那样沉重,阳光自他身后照来俊美面容中透出冷傲,耀目摄人。 床上,千寻面色苍白,宛如坚玉,神情甚是清冷高傲,并不看他一眼。 “千寻。”声音暗哑着开口,盯着床上的千寻,眼中情深。 那一声千寻,包含了太多太多,里面的含义太多太多,曾经,她是多么希望他可以如此温柔的唤着自己,可是,现在,太晚了,太晚了。 她的心已经伤痕累累,千疮百孔,纵然他现在知晓了一切也晚了,为时已晚,在她心里,凤诀夜这个名字早已经被摒除心门。 脸色腊黄里透出青灰,紧紧闭起眼,睫如蝴蝶,那双瑰丽宝珠般的眼在静静枯萎,它曾经清冽妩媚,如炎夏烈日下仅存的一脉幽泉,令人偶一注目,便要碎了魂魄,可是现在,驻在里头的却是心死。 感觉到了千寻的冷漠与忽视,凤诀夜深深看了她几眼依依不舍的将眸子收回:“无墨,她究竟怎么了,为何会吐血?”询问这坐在床榻边不语的炎无墨,凤诀夜心中万分诧异。 “在你心里,她还是夜王妃吗?!”不答反问,炎无墨直视凤诀夜眼底,这到底算是哪门子的夫妻,妻子患了那么深的顽疾做丈夫的竟然一点都不知情!天下,有这样的夫妻吗?! 眼中,沉静,如同平静的湖水一般没有一丝的涟漪。 “是,他是本王的王妃,本王的妻子!”望着床榻上的千寻,凤诀夜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声音虽不是铿锵有力,却也是斩钉截铁,在他心里,从始至终,她都是自己的妻子,从未变过。 笑,不易察觉的笑意从千寻脸上闪过,可是,却不是欣喜,不是雀跃,只是殇……那种绝望之后最最无力的笑容,是心死。 如今,凤诀夜再多的誓言也说不进她的心,一个被自己摒除心门之人说的话如何当真。 她,只当作笑话来听。 并未察觉到千寻那种无力的笑意,凤诀夜心急的询问着炎无墨,他只想知道,自己的妻子究竟怎么了:“无墨,告诉本王,她究竟怎么了。”曾经的她那样乐观向上,可是如今,却一同一片残缺的树叶一般静静的躺在床上,无声无息。 拔下扎在千寻虎口处的银针,炎无墨朗身而立,一脸肃静的看着凤诀夜。 现在,他的身份是神医,无情神医。 不是无人之时那个爱逞口舌之快,爱调皮捣蛋的娃娃脸。 “跟我出来。”他不想当着千寻的面和人起争执,不想打扰应该安心养病的她,对着凤诀夜只留下这一句话之后就抬腿走出内室。 “玄米,好好照顾王妃。”再瞧一眼千寻,这次跟着炎无墨走出内室。 院落里,玉兰花瓣轻柔飘舞,片片洁白如同无暇的羊脂玉,凉风卷着兰花般,阵阵淡雅的香气萦绕鼻尖。 玉兰树下,两个身姿俊朗的男人对立着,一个如同深山不老松,眉峰如剑,英姿飒爽,另一个似是皎皎青竹,亦是翩翩公子***秀雅,同样的出色,却是不一样的风采。 “诀夜,当初娶她之时是否只是因为容貌?因为她长的像清初?因为她和清初一摸一样的容貌?在你心里,究竟有没有将她当成妻子?”一个女子,在自己的丈夫心中只是被当成替身,那是何等的悲哀,如果是这样,那她,太可怜了。 “本王说过,在本王心里她一直都是本王的王妃,本王的妻子。” “我要知道的是你究竟有没有将她当成清初的替身?”凤诀夜的话让炎无墨微怒,难道他不知道,那样是对一个女人最大的伤害吗?! 炎无墨的反应让凤诀夜有些愕然,转首看向炎无墨,眼底,是他所熟悉的……心疼:“无墨,你?”一时哑语,不知道该说什么。 察觉到自己有些失礼,炎无墨转过身子背对着凤诀夜不敢再透出一丝情愫。 “顽疾,她身患顽疾,是宿病,难道你一直不知道吗?她是你的妻子,你怎么对她这样的忽视,凤诀夜,你还是男人吗?”再也不能自恃,转过身子逼视着凤诀夜。 捕捉着炎无墨脸上的每一个表情,终,沉下面庞:“你是不是对千寻动情了?” 真假清初 那样的眼神,那样的表情,他不会看错。 发,轻轻随风舞着,眼帘低垂,薄薄的唇轻抿,嘴角微微扬起,与唇边的小梨涡勾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那双上挑的桃花眼中是无限的深情:“朋友妻不可欺,诀夜,你该知道的,我跟本就没有资格去爱人,爱人便是害人,难道你忘记了?忘记了那次我发病之时的模样了?” 眼眸抬起之时,眼中的深情已被平静所替代,如同一波清水,平静的没有任何的波痕,可是,埋藏在这平如清水的眼底最深处的则是痛,心,被利刃一刀一刀剜着的锥心之痛。 从未想到自己会爱人,更没想到,爱上的还是好友的妻子,一个与世无争,却可以深深吸引住他的女子。 一个和清初长着同样面容却是不一样性格的女子。 倔强,傲然。坚强,独立,清灵……她是那样的与众不同,就是这样的与众不同让他深陷其中,明知不能去爱,可是仍是无法自拔的爱上了。 她就像是一株生长在牡丹从中的茶花,傲然清雅,那样独特,虽然没有牡丹的那种艳丽,可是却有着自己独特的芳华,清冷孤傲,独自在那牡丹从只释放出自己的清灵。 那种孤傲,射进了他的心里,驻进了他的心里。 可是,爱上又如何?他注定是一个得不到幸福的人。 每到雷雨之夜就是他发病之时,一旦病发如同地狱鬼魅,不要说那狰狞的表情了,光是身上散发出来的寒魅之气就能将人吓死,如此同妖人一样的他如何去爱。 他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他是妖人,一个在雷雨之夜会如同雨中恶魔一般的妖人! 瞧着炎无墨摇头苦笑,凤诀夜不再说话,只是拍拍他的肩膀,给予无声的支持。 “我是一个医者,病人的心情直接影响到她的病情,我不喜欢我的病人因为不开心而影响治病,诀夜,如果你爱她,那么就让她知道,她是一个好女人,值得你去爱,她不是清初,清初已经死了,回不来了,为什么你不怜取眼前人呢,不要再错过了,再错过,就是一辈子。”人生短短几十载,有一个可以相伴一生的爱人,何其幸福,可惜,这种幸福他是体会不到了。 看向炎无墨,凤诀夜最终压下清初回来了这句话,是啊,人生短短几十载,可以相伴一生的人能有几个,难,难啊。 “她的病究竟有多严重?”迈开步子,朝着花丛中走去。 已是深秋了,吹到身上的风让人感觉到了寒意。 风,吹起凤诀夜的蓝色锦袍,吹散了他垂落在肩上的发,也吹乱了他的心。 “只要我按时替她用银针治疗,那么在她肚中孩子出生之前,她的顽疾一定会被治愈,可是,她现在的心情却不适合继续用针灸治疗,病者最忌讳的就是忧虑,更何况她还是有孕之人。” 孩子?!她真的有孕了?嘴唇抖动着,心,震荡。 孩子,不是假的?!是啊,她早已经是自己的女人,肚中的骨肉自然是他的孩子。 可是,他却犯了那样的错误。 宁愿相信清冷也不愿意相信她。 该死,他该死啊! “无墨,她腹中的胎儿多大了?”身为父亲的,却不知孩子的存在,甚至认定自己的亲身骨肉只是孽种,他…… 俊眉微皱,无奈轻叹:“六个多月了,难道你没有看见她隆起的腹部吗?我来王府都已经有两个月了,那是她的孩子还是三个多月,现在已经六个多月了,诀夜,你,你,哎……”当局者迷,旁观者亲,只要陷进感情之中即使是沙场枭雄,那也是乱,乱啊。 六个月,初夏之时迎娶千寻入门,现在已是秋末,是啊,他的孩子就要出生了。 “夜哥哥。”玉兰花丛另一头响起一道清脆的桑音。 一身淡黄色长衫的莫言从玉兰花树下走了过来,已是大腹便便的她身形虽是有些慵懒,可是依旧秀美如昔,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显得她肤色晶莹,柔美如玉,现在天已经渐渐转冷,她的脖子上还圈上了一圈毛茸茸的围脖,小脸陷进这围脖之中看见立在树下的凤诀夜巧笑兮兮。 夜哥哥?!这熟悉的称呼让无墨心中一震,随即转头看向朝着凤诀夜走过来的莫言。 不是清初,这女子不是清初,为什么诀夜会让这女子如此称呼自己。 “初儿。”一声轻唤,凤诀夜向莫言走去,搀扶住她:“都是有了身子的人了,为何还要到处跑,现在天冷,怎么不在屋中呆着。”替莫言将身上的衣服拢紧,搂入怀中。360搜索妙-筆-阁:替身王妃更新快 初儿?!凤诀夜的这一唤更让无墨迷惑,这女子,究竟是谁? “初儿,快看,他是谁?”望向炎无墨,将莫言带到他身边。 “无墨哥哥。”娇滴滴的轻唤,一脸娇笑着看向炎无墨。 浑身一颤:“你是?” 天下,只有清初才这样叫自己。 “我是清初啊,无墨哥哥。”瓜子脸儿,秀丽美艳,睛凝视着炎无墨,嘴角边微含笑容。 “清初?”轻轻低喃,陷入迷茫。 绝望跳崖 这,这明明是一张陌生的脸庞,怎么会是清初?虽说生的也是精致绝伦,可是和清初分明就是两个模样啊。 要说像,那也是千寻像,这个女子,怎么也找不出清初的影子啊···可是,她为何会自称是清初,为何唤他无墨哥哥。 “诀夜,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是清初?”俊脸微皱,他炎无墨还没到眼花的地步啊。 “她是初儿”予以肯定的答复“这其中很复杂,等到哪日有时间再慢慢同你解释吧” “夜哥哥,你们在说什么呢,外头这么冷,有什么话还是进屋去说吧”抓住凤诀夜的大掌搓揉着,呵着气。 将身上的披风褪下,覆在莫言上,遮住了她那已经七个月的肚子“你先回屋吧,本王还有事要和无墨相谈”柔声安抚着莫言,替她顺着头发“扶侧王妃回去,再炖些补品给侧王妃”尔后,低首“快,回去吧” 虽是不情愿,可是依着凤诀夜的话,捧着肚子依依不舍的转身。 “无墨,说吧,王妃的顽疾究竟该怎么治”离去之际,凤诀夜的这句话恰好飘进莫言耳中。 顽疾?!思索着这两个字,莫言慢慢走出兰花林…… 捧着四个多月的肚子,莫言的行动有些迟缓,拢了拢身上的披风,上头还有着凤诀夜的余温,玉指紧紧抓住这披风,似是要将它捏碎一般。 王爷刚刚一直让她回屋虽守心她,可是,却也是不想让她听到有关舞千寻的事。 自从舞千寻从弃园中莫名其妙的搬回来之后,王爷就有意无意的将她们给隔开,不让她们俩见面,如此看来,在王爷心里,还是有着舞千寻的位置的。 不成,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王爷,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任何人也别想抢走。 舞千寻,如果敢和她抢的话,那么,她一定会让她消失的干干净净。 她现在已经是冷清初了,用这个身份去对付舞千寻,那么,容易多了。 一路上,莫言都是若有所思,直至跨进自己的院落都没有注意到一脸焦急来回在院门之前走来走去的清冷。 院门口,清冷一脸的急躁,没有了往日的那种平静,一见莫言跨进院落被急急的迎了上去“你总算回来了,我等了你好久”瞥见莫言身上的披风,心下一沉“王爷找你了?!” 对着在一旁伺候着的丫头一个眼色“你下去吧,我在这照顾侧王妃” 丫头瞅瞅莫言,她没有开口也不敢擅自下去。 “你下去吧,我刚好有点饿了,你去弄些点心来”将手放在清冷的手上,让她扶着自己进屋。 “那奴婢去给侧王妃做些糕点来,奴婢先退下了”半弓着身子,莫言嗯了一声之后这才退了下去。 莫言的屋中有着一个水缸大小的小池子,里头,是一些摆尾畅游着的鲤鱼,红色的,金色的,黑色的,在水中钻来钻去,游的好不快活。 这池面上撒了一些,看着,有些像是茉莉。 片片茉莉漂浮在水面上,鲤鱼,在茉莉下穿梭着,三五条一起似是在嬉戏一般,畅快不已。 可是,再畅快却也没了自由,只能束缚在这小小的水池之中。 “你找我有什么事啊,怎么急成这样”将身上的披风取下,让在屋内伺候的丫头通通下去,只留下她与清冷两人。 随手拿起桌上的茶喝下,压下了那慌乱跳着的心“今日王爷找过我” “找你?找你做什么”随手捏起一盘桂花糕,细细吃着,这有了身孕的人就是容易饿。 “他,他好像知道了当初我们陷害舞千寻的那件事”心中不安着,忐忑着。 “你说什么?!”随手将盘子一放,视犀紧紧跟随着清冷。 “王爷好像知道那件事了”不然他不会把自己叫去问话,百密一疏,终究还是露出了马脚啊。 “你先别庸人自扰”安慰着清冷,莫言开始想着对策。 斩草除根,既然舞千寻现在有了身孕,那么,她们必须狠下心连同她腹中的孩子一同除去,想要保命惟有杀人。 否则,舞千寻不死,死的就是她们。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心中,已经有了决策。 屋内,被阴谋所笼罩…… 斩草除根,既然舞千寻现在有了身孕,那么,她们必须狠下心连同她腹中的孩子一同除去,想要保命惟有杀人。 否则,舞千寻不死,死的就是她们。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心中,已经有了决策。 屋内,被阴谋所笼罩··· 深秋节气,树叶已经开始残落,飘飘零零,旋转着飞入青石板上。 院落中不知何时,竟然种上了文心兰,这种只会在深秋季节才开盛开的金色花朵,株株轻巧、花型滞洒,花茎轻盈下垂,花朵奇异可爱,色彩鲜艳,像极了正咋振翅飞翔的金蝶,又似翩翩起舞的舞女极富动感。 清风徐来,碧波荡漾,一丛丛美丽的睡莲轻舞花叶,形影妩媚,好似凌波仙子,花姿楚楚动人,在一池碧水中宛如冰肌脱俗的少女令人赏心悦目,心旷神怡,不禁联想起“凌波不过横塘路,但目送,芳尘去。这样的诗句。 现下,已经过了午时,这深秋的阳光虽然略微有些刺眼,可是照射在身上也颇为温暖。 惬意闭目,躺在藤椅上的千寻全身乏的很,懒懒的缩在藤椅里,感受着这深秋的阳光。 藤椅下,小白狐全身卷缩在一起,圆溜溜的大眼睛此时已经眯成了一条犀正在酣睡着。 手,抚摸上那已经凸起的小腹,属于母爱的笑意浮现在嘴角爆手心下隐隐的可以感觉到腹中孩子的心跳,一阵一阵,那样的强而有力,她的孩子,是这样的健康。 原来,这就是血脉相连,秀眉微蹙,孩子,在她的肚子里顽皮的翻了个跟头,大概是觉得自己的地盘太狭隘了吧。 宝贝,再过三个月你就可以见到妈妈了。 再过三个月,妈妈就可以见到你的模样了。 母子,血缘,这样的奇妙。 站在千寻身后的玄米,看着她满脸爱意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一下一下,那样的小心翼翼,孩子,是上帝对她的恩赐,是她最最珍贵的宝物。 眼神闪了闪,看着沐浴在金色阳光之下的千寻,将手上的毛毯拍了拍朝着她走了过去。 “虽然今日的阳光很暖人,可是现在已经是深秋了,你又是有了身孕的人还是不要被冻着,要注意保暖”说着,将那绣着茶花有着金色流苏的毛毯覆盖在千寻的身上,替她拢了拢。 凝视着笑的一脸柔意的玄米,千寻的手不自主的护住了肚子,现在的她,对每一个人都略有防备,为了自己,更为了孩子。 “谢谢”抚着肚子,看着玄米在藤椅边席地坐下,任由那纯白色的裙摆被风荡起。 轻轻摘下裙边的一株小草,在手里把玩着,深秋的来临,让原本暗然生机的大地被覆盖上了一片金黄。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些杂草虽不起眼,可是,却有着惊人的生命力。 千寻生疏却有礼的道谢声让玄米莞尔一笑,那种笑容,让人惊艳,感叹世上竟然有人会笑的如此之美“说什么谢谢,炎无墨出去采药的时候再三嘱咐让我好好照顾你,不但是他,就连王爷临上早朝之时也吩咐过我,毛毯,只是举手之劳,没什么”淡然一笑,看着手中的小草。 “情场遭际实堪冷,吹散红颜玉倩影, 秋风落叶不胜悲。千里相思化泡影, 不闻佳丽吟声声,如此怀念心未平, 悲伤惜别怜情人,况我今当莫逆情。”娇唇轻启,缓缓念出这句诗。 伤感,染上玄米的绝色面庞,眉宇间,多了一丝忧伤。 “我们,算得上是朋友吗?”黔首转向千寻,眼眸瞧着那的小腹“孩子,就快出世了吧?不知道是像你,还是像王爷?”这话像是在问千寻,可是却又是像自语“这个送你”从衣袖中掏出一副刺绣递给千寻。 一副百子图,图上的孩童穿着红色的兜兜,扎着羊角辫,相互嬉戏着,个个神情可爱,有的在相互追逐着,有的在捕捉着蝴蝶,有的三五个围在一起,小脸粉嘟嘟的,可爱极了。 “不愧是第一神绣,居然可以将这些孩子绣的这样可爱逼真”看着百子图,千寻爱不释手,抚摸着腹部,她的神情满是爱怜“我的孩子自然会像我”一个说自己亲生骨肉是孽种的男人根本不配做孩子的父亲,她的孩子,只有母亲。 “孩子,会平安出世吧?!”抚上千寻的小腹,玄米的话有点不着边际。 瞳孔紧锁,因为玄米这句让她心惊的话,心中一紧拂开玄米的手从藤椅上走下。 藤椅,少了重量,晃动着,原本正在酣睡的小白狐因为藤椅的摆动的醒了过来,噌的一下钻了出来,跟在千寻身后。 “我想睡觉了,没事的话,你回去吧,请恕我不能奉陪”皱眉从玄米身边走过,不想再于她独处。 心,隐隐觉得,她话中有话。 捧紧肚子,走开。 “那玄米不打扰王妃了,王妃你好好休息吧”目送着千寻离开,诡异的笑容浮现在玄米的唇爆那笑容,与这张绝色面庞那样的不相称,平时温婉的气质现在也被萧肃所取代,周身,是一片严谨,隐隐的,可以在她周围嗅出腥气,嗜血的腥气。 虽然主子临行前嘱咐她和仲莞尔要好好保护这个女子,可是,在情上,她占了她们的位置。 一个女子,期望的就是可以寻得良人的心,如果自己所爱的人心在另一个女子身上那还有什么期盼的。 她现在可以明明白白的感觉到王爷的心,他的心已经遗落在舞千寻的身上了。 还有主子,如果这个舞千寻再留下的话,对于主子,她也是一个威胁,她在一日,主子掠夺皇位的日子就会多一日,她是主子心中的牵挂,依主子的性格他一定会为舞千寻舍弃一切。 这个女子,留不得,对于她,对于主子,都留不得…… “这是什么?煽!你怎么会养煽!快离我远点”清苑之中,略微慌张的女音响起,将丝绢捂住口鼻,瞧着被清冷拿在手中的涩莫言浑身打颤。 蛇身不住的翻腾着,缠绕在清冷的手腕上,蛇头对着莫言,吐着猩红的信子,看的她直发抖。 嘶嘶,嘶嘶,隐隐的可以听见蛇发出的音,空中一股腥气,让怀孕的她心中恶心,干呕起来。 难闻的腥味让她腹腔直冒酸水。 见莫言如此没用,清冷心中冷笑,狠狠的将手指咬破挤出血来,喂蛇。 猩红的蛇嘴张开,血,滴进蛇嘴,滴上蛇身,一滴一滴让原本就通体发红的蛇身更加的诡异。 瞪大着眼睛瞧着清冷以血喂涩莫言压下心中恶心的感觉,紧紧的捂住口鼻“你,你就是做什么,用血来养蛇吗?这蛇喝了你的血难不成会听你的话”这涩居然喝血,她还真是头一次见 压住蛇头,用力的将手指里的血挤出“还算你聪明,我用血喂涩为的就是可以让它听我的话,更为的就是让它不会咬我”这涩喝了她的血,对于她的气味早已经熟悉,所以,自然是不会攻击她“这涩是我送给舞千寻的礼物”等蛇喝饱了血。拉直蛇身抖了几下,这才将它放入蛇盒。 不住的拿丝绢在面前挥舞着,希冀可以让这腥味散去。 “礼物,你这是什么意思?”瞅着蛇盒,莫言浑身发毛。 “你想知道吗?”斜睨莫言一眼,将那可以愈合伤口的粉末散在手指上。 “快说”等的有些不耐烦,莫言将房门打开。 抱起蛇盒,清冷直直朝门外走去“想知道就跟我来,现在,王爷上了早朝,炎无墨出门采药,舞千寻的身边什么人都没有,你不觉得对于我们来说是个很好的机会吗”现在舞千寻身边什么人都没有,只要有了这蛇不怕除不去她。 这涩就是为她舞千寻养的。 清冷的话虽是有些含糊,不过莫言还是知晓了她话中的意义,眼睛,瞥见了放在桌上的匕首,不着边际的拿起小心翼翼的放进衣袖中这才跟着清冷走了出去…… ,千寻侧躺着,半眯着眸子人渐渐陷入睡梦。 临睡前,她让那些守在身边的丫头都退了下去,屋内,只有她和床下的小白狐。 院内,清冷抱紧了蛇盒,原本应该侯在门外的丫头都让千寻给退了下去,如今,院内空无一人。 两人蹑手蹑脚的靠近内室,瞧着那扇微阖的房门,面色一喜。 半蹲下来,清冷打开蛇盒,将那条刚刚喂饱的蛇倒进了内室的地上。 一碰触地面,蛇头昂的老脯吐着猩红的信子向屋内游移。 蛇身呈s型游滑着,一点一点向床边靠去。 嘶嘶嘶···蛇头昂的老脯吐着信子向床沿逼近。 嘶嘶嘶,那声音,似是魔音一般,在屋内回荡着。 扑扑扑,小白狐的耳朵晃动了几下,灵敏的大眼睁开,瞧着不远处的蛇先是一愣,尔后站起来,弓起腰,龇牙咧嘴的看着蛇。 涩身子竖的更高了,蛇头不住晃动着,威吓着小白狐。 咻咻咻,小白狐的嘴里同样发出警告的声音,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蛇。 涩狐对视着,一个昂着头,一个弓着腰,相互威吓。 从门缝处看着蛇游进去后被小白狐挡住,清冷恨得牙痒。 忽的,蛇嘴咧的老大,露出了猩红大牙齿,张着嘴巴,蛇向小白狐咬去。 小白狐向旁边一窜,这才躲过了蛇的攻击,尖锐的爪子在地上着,瞧着蓄势待发的涩小白狐举起爪子攻了过去。 爪子,划向了蛇身,可是蛇身却一点伤痕都看不见。 而小白狐,却被蛇在背部咬了一口,雪白的皮毛上依稀可以看见被蛇咬伤后留下的伤痕。 两个空的牙印赫然出现在小白狐的背上,血,潺潺的留着,浸湿了那雪白的毛,浸湿了小白狐的背。 咻咻咻,小白狐仍是瞪着蛇叫着,虽是负了伤,可是仍旧护在千寻的床前。 白光一闪,小白狐又向蛇扑了过去,蛇身,缠上了小白狐,一圈一圈,紧紧的勒住。 小白狐张开嘴巴对着蛇头狠狠的咬着,而蛇身,则是越缠越紧,越缠越紧。 小白狐依旧死死的咬着。 “不自量力”瞧着小白狐如此护主,清冷一声冷含这蛇是她花了好些功夫才找着的,蛇身硬如钢甲,怎么可能会被那小小的牙齿咬伤,这只小狐狸,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床榻上,千寻似乎被这蛇狐的打斗声吵着了,清丽的眸子睁开,瞧见的是紧紧缠在一起的涩狐。 眸子顿然瞪大“小白···”声音着,不敢置信,雪白的毛已经被血浸湿,背部,是一片潮红。 此时的小白狐体内蛇毒窜动,渐渐的,有些虚软,可是,嘴巴依旧死死的咬着蛇头,不肯松口。 “小白”声音着,眼见小白狐渐渐虚软了下来。 拿起的枕头,狠狠的向蛇身砸了过去,被枕头这么一砸,蛇将小白狐缠的更紧了,渐渐的,咬住蛇头的口松了下来。 咻咻咻,扇着几下耳朵,小白狐大大的眼睛瞅着千寻。 晶莹晶莹的,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 咻咻咻,对着千寻轻轻叫了几下,小白狐瘫倒在地上。 没有了小白狐的撕咬,涩一下子挣脱了出来,蛇头昂视着千寻。 “小白”看着瘫倒在血泊之中的小白狐,千寻心中一疼,泪,惨然而落。 嘶嘶嘶,蛇头仍旧昂视着千寻。 一旁的小白狐挣扎着,嘴巴半张着,还想站起来去咬涩可是,挣扎了几下便软软的躺倒着。 蛇毒,窜流了它的全身。 “该死的”再也不能自恃,小白狐无辜的眼睛了千寻的心,浑身的血迹让她的心生疼生疼。 从跳下,涩立刻向千寻窜了过来,侧身一避,手,掐住了蛇的七寸,蛇嘴半张着,怎么也咬不到千寻,拿起蛇狠狠的向墙上一掷,啪的一声,蛇撞到了墙上弹了下来,落到桌脚便不再动弹。 捡起地上的枕头再次狠狠的砸向涩这才抱起躺在地上的小白狐。 咻咻咻,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舌头伸出轻轻舐着千寻的掌心。 一下一下··· “小白”嘴唇着,泪,滴在小白狐的身上,同它的血混在一起。 咻咻咻···着千寻的舌头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抬起头,小白狐灵动的大眼瞅着千寻,咻咻咻,好似在安慰着她一般。 眼中似有什么东西在闪,像是泪,小白狐,像是感觉到自己要死了一般,哭了。 桌脚下的蛇渐渐开始游动,一点一点的向千寻靠近。 倏地,身子一挺,直直的朝千寻扑了过去。 千寻怀中的小白狐看见了蛇飞扑了过来,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从千寻怀中跳下,可是,还未跳出千寻的手腕便软软的倒下,如同被风吹落的柳絮,残败落下。 蛇口,仅仅的咬住千寻的肩膀,锋利的牙齿陷进了肉中,很深很深。 咻咻咻无力的轻唤几声,瞧着被蛇咬住肩膀的千寻,小白狐终是遗憾的闭上了眼,睡去了,静静的睡去了。 蛇口紧紧的咬住千寻削弱的肩膀,尖森的利牙陷进了肉中,毒液顺着蛇牙侵入肉里,随着血液流动了全身,蛇身,在半空中缠绕在一起,像是一团麻花一般纠缠在一起,可是蛇嘴,依旧死死的咬着千寻的肩膀。 “啊!!!”锥心的剧痛让千寻尖叫出声,黔首扬起,任由三千发丝随风飞扬。 肩膀,她的肩膀似是被烈火灼烧一般,蛇牙深深的陷进肉中如同是利刃在翻搅一样,一点一点的在血肉之中搅动着,开了她的皮肉,那蛇牙简直比利刃还要锋利,手腕处的经脉已经逐渐麻木,失去知觉,整条右手臂已经被毒血入侵,毒血破坏了整个右手的经脉,毒素感染了开来。 毒,竟然侵入的这样的快。 豆大的冷汗从她的面颊上流下,一颗一颗,似是在哭泣的水晶,贝齿紧紧地咬住嘴唇,着,睫毛轻眨,眼中的泪沾湿了这如同振翅蝴蝶一般的睫毛,泪珠还挂在上头,晶莹,晶莹,可是,却失去了璀璨,有的,是最最无力的苍凉。 绣眉紧紧的蹙在一起,像是永远也抚不平的山壑,娇颜上血色尽失面容惨白,似是被风吹落的茶,凄凄零零。 呼吸,急促的喘着,心如同是要从胸腹之中跳出一般,回首瞧着仍旧死死咬着肩膀的蛇头,左手,快速的拽住蛇身,想将蛇从肩膀上拉下。 “啊!”凄厉的叫声在房中响起,门外,见大功告成的清冷一脸得意之色的推开房门。 房内,千寻瘫坐在地上,脚爆是浸湿在血泊之中的小白狐,此时的小白狐,累了,睡着了,静静的躺在千寻的脚边。 狠命的着蛇的身子,可是却怎么也不能将蛇扯下,而蛇牙,又陷入肉中三分,牢牢的定在了肉中。 两边垂落的青丝已经被汗水打湿,地上,已经形成了一滩泪渍,剧痛席卷全身,冷眼瞧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清冷和莫言,眼中是最深的痛恨。 原本清丽的眸子上渲染上了红色,是怎样的恨,可以让黑瞳染上艳丽的红,原来,人在恨极之时眼瞳真的可以变成红色。 “哈哈哈哈哈哈”瞧着立在自己身旁的清冷和莫言,苍凉的笑声响起,那笑声之中有着嘲讽,鄙夷,有着深深的仇恨,仰头笑着,泪,顺着眼角滴落,滴嗒一声溅入从小白狐背上流入的血液之中,混合在一起。 笑,为站在她面前的这两个女人而笑,哭,为誓死护她周全而死的小白狐而哭。 动物,尚且还有那样真诚的感觉,而,人心,为什么却是那样的狠毒。 “冷清冷,莫言,如若我舞千寻一日不死,我就一日会让你们为小白偿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双倍奉还!!!哈哈哈···”愤恨的眸子死死的盯着两人,充满腥气的空气之中混淆着杀气 一身白衣的千寻全身的衣袍无风自动,就连那披散着的发也诡异的在空中飘散开来,三千青丝如同水中浮游一般,在她身边飘散开来,裹住了她。 杀气,浓烈的杀气,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发丝飞扬,衣袍飘起,置身在其中的千寻如同从地狱之中走出的复仇使宅那凛冽的气让清冷,莫言不寒而栗。 一个女子,竟然可以散发出如此让人胆寒的杀气,她们,感觉到了害怕。 屋内,被杀气笼罩着,千寻眼中迸发出来的眸光让俩人胆寒,那种目光,似乎是要将她俩给生吞活剥了。 咽下一口口水,清冷佯装镇定的迈向千寻“偿命?让我们偿命?你也不看看自己可以活到几时?这涩可是我花了好久的功夫才买到的,这可是一条剧毒涩只要被它咬伤一口不出三个时辰就会毙命,看看你脚边那只可怜的小狐狸就应该明白这蛇的威力了,更何况,不将牙中的毒全部射出它是不会松口的,舞千寻,向我们偿命?下辈子吧”弯腰与千寻对视着,赤红的眸子虽是让清冷有些胆寒,不过,一个将死之人也没什么好怕的。 在千寻身边绕走着,清冷洋洋自得“舞千寻,你拿什么和我斗,你凭什么和我斗,不就是长了一张和清初一模一样的脸庞,那又怎么样!告诉你,我有的是办法可以让清初回来,瞧瞧,瞧瞧,现在的莫言不就是冷清初吗?即使没有一样的容貌但是只要装的像,扮的真,一样可以让王爷深信不疑,现在,真正的清初是莫言,而你,由始至终,只是替身,半年的王妃,你也该做够了,是时候让贤了!!!”一不做,二不休,一个将死之人还能做什么,将和莫言的计谋全盘托出,现在的清冷只知道千寻已经是将死之人,就算知道了一些事情又会怎么样,告诉了她,也如同告诉了一个不会说话的死人,也算是让她死个明白。 “清冷,你,你怎么全说出来了?!”眼见着清冷说出和自己的阴谋,莫言拉扯着她,急急阻拦着。 “怕什么!反正她就快是个死人了,告诉她,可以让她死的瞑目点啊,对不对啊,王妃?!”半蹲下身子与千寻平视着,清冷的脸上是让人极其碍眼的笑容。 瞧着早已经被得意迷晕了头脑的清初,莫言的眼中闪过一道犀利的眸光,悄声站立在清冷的身后,衣袖中,缓缓掏出尖刀,对着清冷的腰腹处。 “莫言,你快去···”转过身子原本想说什么,腹部,却刚好抵在刀口“你,你要做什么?!”瞪大双眼,瞧着腹部处的利刃,清冷惊慌失措。 狠光一闪,刀子,狠狠的刺进清冷的腹部,连带着搅动了几下,依稀可以听见皮肉被刀划开的声音。 “要干什么?!要你死”牙龈紧咬着,话,贴着牙缝说出“清冷,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知道的太多,说的太多了,人为财死,鸟为食完,你知道我太多太多的秘密,我知道,除掉了舞千寻,你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你真正的目标就是王妃之位,而我,只是助你爬上王妃之位的一个小小滕悌而已,除去了舞千寻,你就会对付我,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莫怪我”贴着清冷的脸,莫言道出这番话,刀子,又狠狠的向清冷的小腹刺进了几分,戾气浮上莫言的俏脸。 看着扎进自己腹部的尖刀,清冷不敢相信一向胆小怕事的莫言竟然会变得如此聪明,自己心中算计的一些事情竟被她洞悉的一清二楚,手,覆上莫言抓住尖刀的手,狠狠的抓着,眼眸阴狠的盯着莫言,至今不敢相信,自己会死在这个女子手上。 腹部又是一阵剧痛,刀子在里面转了几圈,低垂着眸子瞧着扎进自己腹部的刀。 “我,我做鬼,做鬼都不会,不会放过你”断断续续的说着,血,从牙齿中溢出,从嘴角流下。 “做鬼?我让你连做鬼的资格都没有!”似乎还不解恨,莫言又用力的又补上了一刀。 呸,狠狠的,一口血水吐上的莫言的脸,腥味扑鼻,莫言被清冷喷的一脸鲜血,血,顺着脖子流下,沾湿了她淡黄色的小袄。 跌坐在地上的千寻,看着僵持住的两人,心中一狠,紧紧的抓住蛇身死命的将蛇口从肩膀上拔下,用力过猛,尖森的蛇牙划开了白衣,划开了肩膀上细嫩的皮肤,留下两道骇人的血痕,嘶的一声,被蛇牙咬出的两个血洞鲜血直喷,墙壁上,桌椅上,到处都留下了血痕。 咬紧牙关,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从地上爬起,捉住蛇头,快速的向莫言刺了过去,流淌着毒液的蛇牙刺进了莫言的颈脖处,死命的抓住蛇头,狠狠的按着“要死,就一起死” 就算是死,她也不会放过这些人。 可怜的凤诀夜,都娶回了一些什么样的女人,心肠歹毒,面目狰狞,为了王妃之位,不惜用尽一切方法,可怜啊,可悲啊。 “啊!!!”尖叫声从莫言嘴里蹦出,捂住脖子,向后一退,刀子从清冷的腹部拔出,掉入地板上,铿锵一声。 鲜血四喷,如同火山爆发而出的流浆一般,潺潺鲜血自清冷的小腹处喷出,屋内,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 “好痛,啊!!!”捂着脖子,莫言狠狠的跌坐在地上“啊!肚子!我的肚子!”向后跌坐之后肚子磕上了桌脚,裙摆被她流出的血染红,这一跤让她下身流血不止,一看就知,是流产的征兆。 右手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大脑陷入迷幻之中,隐约着看见了落在莫言脚边的尖刀,伸手一拿,将刀握在手中。 看向肩膀上那两个森然的血洞,咬住嘴唇将已经被蛇牙划破的衣服撕开,刀子,对准了伤口。 紧紧的咬住牙根,紧闭着双眼,刀子,用力的对着肩膀刺了下去,额上,青筋,原本惨白的面色涌上血气,通红,通红。 将尖刀在伤口处快速一转,拼命忍住即将溢出的痛呼,生生的将已经侵入蛇毒而坏死的肉给剜出,刀锋一挑,已经坏死的残肉被挑了出来,落在地上。 豆大的汗不住的千寻的额上滴落,痛,痛的连心都仅仅的纠在一块,嘴唇已经被咬出了血,破裂的嘴唇上绽放开了朵朵血花。 将残破的袖口撕碎,拉成一条一条的碎布,左手拿着碎布,嘴巴咬住碎布的另一条,一道一道的缠绕在肩膀上处,以此也减慢血液的流动,让蛇毒侵入心脏的时间减慢。 读书之时,幸好学了一些急救的方法,以便不时之需,没想到真的用上了。 右手轻抚上小腹,希望腹中的孩子可以不被蛇毒伤到。 “舞千寻,你好狠,竟然这样伤我!”捧着肚子,看着从两腿间流出的鲜血,莫言的心一点一点下沉,不可以,她不可以失去孩子,有了孩子,才能留住王爷的心,不可以,她不能失去孩子啊 “救我,救我,求求你,救我”越来越多的血从流出,她能感觉到孩子在一点一点的离开自己,凄然的眼泪从脸上落下,梨花带泪,紧紧的揪住肚子,无措的看着流血不止的下身。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就是报应!”冷哼一声,不再理会莫言,只将手臂处的带子绑的更紧,肩膀上的伤口不住的冒着鲜血,手,紧紧的捂住伤口,鲜血从指缝之中溢了出来,依旧不停的留着。 “夜哥哥,夜哥哥救我,来人啊,来人啊!”朝着屋外大呼着,抽噎着想将下人叫进来。 屋外,没有脚步声,没有人过来,可是,却有着一阵凌乱的声音传了过来,噼噼啪啪跑,好像是刀剑的声音。 侧耳聆听一阵,的确是刀剑之声,利刃相触之时发出的铿锵之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屋外,剑气四射,残叶被剑气扫落,树叶飘零着从树枝上落下。 纷纷零零,人影在落叶之中穿梭着,府中的侍卫同闯入的黑衣人激烈打斗。 弯刀迎上长剑,火花四射,剑与弯刀相触,死死抵在一起。 “王府之中侍卫众多,你们俩个贼人还不快束手就擒”与黑衣人纠缠的是王府之中的侍卫统领,凤煞。 蒙面的黑衣人翻身一转,抽离了架在凤煞刀柄上的长剑,飞脚一醅直至凤煞的下腹部,将他踢进了屋中。 凤煞高大的身躯撞开了原本半阖的房门,房门,被撞的残破不堪,如同雨中残花一般,摇摇欲坠。 腥气扑鼻,躺在地上的凤煞五脏六腑都被那一脚给踢得移了位,都是他大意,生生挨了这歹人一记重脚。 “王妃?侧王妃?这,这是怎么回事?!”屋内,血染了一地,千寻和莫言都倒在血泊之中,一旁瘫倒在地上的是清冷,腹部处好像有这刀伤,整个人已经昏厥了过去,不知是死是活。 莫言还未来得及说话,黑衣人就已从门外飞进,一脚踹向了残破的门,长剑直向千寻刺了过去。 “王妃小心!”凤煞一声惊呼,快速拾起地上的配刀,在长剑离千寻只有一寸的距离之时用刀挡了开来。 嗡嗡嗡,屋内,回荡着剑气的声音。 一个回旋,被凤煞挡开的长剑再次向千寻刺了过来,蛇毒已经让她全身虚弱,眼瞅着这一剑向自己刺来却无法躲开。 当空一态一记后脚,凤煞对着半空腾起的黑衣人腹部狠狠一脚。 “唔···”一声吃痛,黑衣人收回了刺向千寻的长剑,转而向凤煞刺过去。 “啊!!!”没有见过如此激斗,莫言惧怕的不住尖叫,毕竟是女子,纵然再心狠手辣,见到如此场景没有不怕的。 屋外的黑衣人使用的是长鞭,只听咻咻咻的声音,围攻黑衣人的侍卫纷纷被长鞭扫到。 露在面罩之外的眼睛瞥向了瘫坐在地上的千寻,长鞭一挥,卷住了千寻的肚子鞭子缠绕了上去,一个回转,用力的将鞭子收回,千寻被鞭子带了出来,挡在黑衣人的前面,手,扼上千寻纤细的脖子,声音充满冷意“都给我退下去,否则我掐死她!!!”威吓着举刀准备向自己攻来的侍卫,扼住千寻脖子的手收紧了几分。 “都给我退下去!!!”盯着围住自己的侍卫,看着他们将举起的刀放下。 天空之中,绵绵细雨飘落下,被黑衣人困制住的千寻如同置身在雨雾中一般,细雨飘洒上她的墨发,浸湿了她的眉,她的眼。 凛然的站在黑衣人面前,心中,没有惧怕。 府中的侍卫见王妃被歹人抓住不敢擅自攻击,只好将刀扔到地上。 屋内,凤煞还在和手持长剑的另一个黑衣人纠缠着,眼睛,不经意瞥见千寻,心中大惊“王妃!!!”刚刚惊恐叫出却因为分心,脖子上,被架上了长剑。 “你们究竟想做什么?!”住身子,看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长剑,凤煞气急败坏。 “你,起来!!!”指着瘫坐在地上的莫言,黑衣人抓住她的衣领将她给提了起来。 “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的肚子,好痛!!!”一阵尖叫声,剑,转而架在了莫言的脖子上。 “赚出去”拖着莫言,持剑的黑衣人向后退着。 与院落中的黑衣人会和,背靠着背,挡在她们面前的则是千寻和莫言。 “你们想要什么尽管开口,但是千万不要伤了我们王妃和侧王妃,她们都是有孕的娇弱女子,你们千万别伤她们”瞧着浑身是血的千寻与莫言,凤煞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毕竟,她们是这个王府的主子,他不能让他们出一点差池。 “夜哥哥,夜哥哥,你还没回来么?救我救我啊,快点来救我”已是临近午时,可是凤诀夜还未退朝,对着王府大门,莫言无助的呼唤着。 捧着肚子,血,早已经将莫言的裙摆沾湿。 “给我闭嘴”架在莫言脖子上的长剑划开了她的肌肤,原本就被蛇咬伤的脖子更是血流不止。 “走”持鞭的黑衣人一声令下,挟持着千寻施展出轻功飞至王府的屋顶,随后跟着的是持剑的和莫言。 院落内,眼见着两位主子被人劫持赚凤煞却不敢出手,生怕一出手,会要了两位主子的命,只要紧锁着眉头仰头看着屋顶上的黑衣人。 “不要跟来,否则,就等着替这两个女人收尸”提起一个翻转,两人带着莫言与千寻跃下屋檐,脚尖踏上树林枝头,快速的飞走着。 挟持着人还能有这样的速度,这轻功,简直到了如火纯青的地步。 等到几人消失在眼前,凤煞这才提刀冲了出去“快,快去,快去告诉王爷,两位王妃被歹人劫赚让王爷速速回府”揪住其中一个侍卫的衣领吩咐着。 眼睛,望向已经空无一人的屋顶,提刀一挥“追!!!” 被黑衣人困在怀中的千寻感觉到凛冽的寒风吹到脸上,雨水,形成一道雾气让眼前的景色显得有些朦胧,黑衣人踏在树枝上飞走着,速度极快,寒风吹的她睁不开眼睛。 等到她双脚可以触及地面之时,这才发现自己被带上了悬崖。 悬崖爆寒风吹的她脸上生生的疼,立在悬崖上,浑身虚软,她知道,蛇毒已经侵入了五脏六腑…… 王府门口,炎无墨采药归来,手里,都是一些珍贵的药草。 刚踏上门槛,府内的侍卫纷纷冲了出来,将还未来得及站稳的他给撞了出去。 瞧着这些一脸正威的侍卫,心中诧异“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为何一个个如此的惊慌失措。 “快,快点”凤煞在后面催促着。 “这到底怎么了?凤煞?”将装满药材的篮子放下,抓住急急从身边擦过的凤煞。 “神医,府中突然闯入了两个黑衣人,王妃和侧王妃都被她们给掳了去”凤煞惭愧的低下了头,人,是在他的手上被掳去的,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什么?!”抓着凤煞的手不禁捏紧,听着千寻被人掳赚心,紧紧的纠在一起“王爷呢?王爷在哪?” “王爷还未下朝” “该死,她们被带往哪个方向了?!”将药篮放下,炎无墨的脸上是再也遮挡不住的焦急。 她还有身孕啊,如此被人掳去,要是伤了孩子怎么办。 “黑衣人朝着悬崖的那个方向逃去了,属下正要去追,神医,神医···”凤煞的话还未说完,就看见炎无墨早已经使出了轻功追了出去。 无情神医,只会轻功,不会武功,这个时候,他的绝顶轻功发挥了作用。 碎草被卷起,出尘的白色袍子将风揽进,在空中飞扬着,身轻如燕,炎无墨的脚尖踏上树枝跃下,如同一只身姿轻盈的燕子,湖面上粼粼波纹,脚尖踏上水面,稠鞋却未被沾湿一寸,水珠被鞋子带起,从水面上疾驰而过,如同贴着水面飞翔的鸟儿,水面上,被带起一阵阵涟漪。 悬崖爆莫言早已经瘫坐在地上,血色从她的脸上尽失,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流血过多。 “如果他们追来了怎么办?”挟持莫言的黑衣人言语中有些慌张“主子让咱们好好照顾她,如今你把她掳了过来万一主子知道了你我都得死,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听你的话,趁着王爷不在杀人” “你认为咱们现在还有返回的余地吗?这两人不日不死,王爷的心就不会落在咱们身上,更何况这个女子早已经将主子的心给勾了去,你别忘记了咱们的身份,咱们是塑立国的人,就算不可以成为凤诀夜的王妃也不能让这个女子扰乱主子的心,竟然已经被发现了,那么这个女子就更不能留,就算是为了主子,想让主子去夺皇位,这个女子,就必须死,这夜王妃咱们是做不成了,如今,更不能留下这个往后会祸乱咱们塑立国的女人,杀了她,就算主子知道了,也就是死而已,不管怎样,为了主子的,这个女人怎么都得死”不管会不会被主子处死,为了塑立国,这个女子绝对不能留下。 “那她呢?”瞅一眼瘫坐在地上的莫言,持刀黑衣人朝着另一人使着眼色。 “她,就算咱们不杀恐怕也活不成了”那一身的血迹,想必腹中的孩子没了。 冷风之中,细雨绵绵。 炎无墨踏着风雨而来。 “千寻!!!”悬崖边上,一眼瞧见了那个让他想爱却不敢爱的女子“千寻?你的手”视犀望向千寻的手臂,肩膀上一个醒目的大洞,残肉外翻着,血,混着雨水从肩膀上流下,染红整个臂膀。 原本出尘的白衣已经被雨水浸湿,贴在上。 “无墨,你来啦”轻轻应答一声,对着炎无墨灿然一笑,那笑容像是即将夭折的茶花,虽是娇美可是却是那样的苍白,看的炎无墨更加心痛。 她觉得浑身的气好像被抽离了,面前的无墨似是在晃动,一个影子,两个影子,三个影子,无数个影子在她面前晃动着。 有些瘫倒在身后的黑衣人身上。 “玄米,你是玄米对吧?玄米,杀了我吧,快杀了我吧”轻声唤着身后的黑衣人,叫出玄米之时,明显到感觉那人周身一震 她现在已经蛇毒入侵,孩子,肯定已经离开她了,没了孩子,她还活着做什么,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了“我知道你是玄米,杀了我吧,你不是想我死吗?你们每一个人不都是想我死吗?那杀了我吧,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动手啊?杀啊?”空灵的眼神之中一片寂冷,望向霏霏细雨,伸手触摸着,雨丝从指缝之中滑赚她怎么抓也抓不到。 “千寻,千寻你别怕,我会救你,我一定会救你”面色发青,印堂出隐隐的可以看见一条青黑色的犀凭着多年的行医经验,他看的出,千寻中了蛇毒,而且还是最烈的精蛇之毒。 “谢谢你无墨,这世上,只有你对我好,只有你对我最好”透过雨帘,看向了不远处的炎无墨。 细雨之中,那张俊美的脸上是毫无遮掩的心疼,原本如尘的白衣上现下已经被雨水浸湿,还有着点点泥印在上头,可是,这个男人,仍旧是那样的出尘。 他的身后,似乎有谁赶了过来,是谁呢?! 睁大着眼睛想看清楚,可是,眼前却是一片迷茫,白茫茫的一片,谁也看不见,她谁也看不见。 “千寻!!!”震天的吼声在耳边炸开,如同响雷一般,原来是他,凤诀夜,他的声音为什么这么凄凉呢,为她吗?是因为她吗?! 迟了,又迟了,为什么每次都迟呢?凤诀夜?为什么每次都在我心死的时候赶来呢?迟了,她的孩子恐怕已经没有了,太迟了!!! “夜哥哥,夜哥哥救我!”原本已经瘫倒在一旁的莫言见着凤诀夜如同看见了希望“夜哥哥,她是玄米,这个人是玄米”指着千寻身后的黑衣人,莫言神情激动“夜哥哥救我,我的孩子,我们的孩子要没了,救我啊,夜哥哥”雨水混淆着泪水,从莫言的脸上流下,现在的她,如同冷风之中残败的小草,再也经不起一点风吹雨打。 扯庞,露出自己绝伦的面庞,望上凤诀夜的脸,此时的玄米一脸心死,竟然被识破了身份就没必要再遮掩了,计划已经落空,竟然做不成夜王妃,那么,也只有忠于自己的国家“凤诀夜,怎么,到现在才赶过来救人吗?你的两个女人,我只放一个,她们两个,你选择一个吧!”一旁的黑衣人也同样扯罩,是仲莞尔,拽起地上的莫言,剑重新架上她的脖子。 “竟然是你们?你们,你们为何要这样做?!” “因为我们是塑立国五王爷洛王身边的人,王府嫁于你,为的只是潜伏在王府之中”虽是潜伏,可是却迷失了自己的心“凤诀夜,选择吧,这两个女人,你选择谁?”不愿意再多说什么,玄米逼迫着凤诀夜做出选择。 “夜哥哥,救我!”莫言哭的凄凄凉凉,哀求的目光看向凤诀夜,期待着。 “千寻,初儿”眸光,在两个女人身上来回转动着,望向千寻,她的目光冰冷,抿紧着嘴唇什么话也没有说,如同一把长矛,挺直的站立着,风,吹刮到她身上,悬崖峭壁之上,她是那样的孤傲,如同圣雪之中傲然开放的冰莲花,淡然透出那种不可一世的芳华。 悬崖上,谁也没有说话,只有风在穿梭宅发出呼呼呼的声音,每一个人的衣摆都被风带起,延绵着飞舞。 凤诀夜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着,一旁的炎无墨颓然却又情深的看着千寻,垂放在一旁的手紧握着,着,如同他的心。 目光流离,来回不定的在两人身上轮回着。 终··· “我选她”手指,定格在莫言的身上,眼睛,望向的却是千寻,里头,是的深情。 悲凉的笑意浮上嘴角,她早该猜到了,她早该猜到了,他选择的人怎么可能会是自己,他的心里从来都没有自己,他怎么可能会选择自己。 她刚刚,居然还有的期盼,哈哈,她刚刚居然还期盼。 紧紧揪住肚子,紧咬着嘴唇看着他扶起被推倒在地上的莫言,莫言,在他怀里痛哭中,而他,抚摸着她的头发,是那样的温柔,旁若无人的温柔。 她败了,败给了那个虚假的女人。 万丈悬崖,瑟瑟冷风拂起墨黑般的稠发,悬崖爆雨水顺着千寻绝美的面庞流下,雨水的拍打让她清醒了不少,浑身上下都是刺骨的凉意。 轰隆一声,一道闪电在天际划开,彻亮了半边的天空,云层高高的叠起,空中一片阴赖。 闪电划开了云层,好美,好美,金色的闪电将云层从中间劈开,云里闪动着火花,照亮了整个天空,雨水从空中落下,像是一层层的水雾,朦胧一片,好美好美。 嘴角上浮起一抹誓死决然的笑意,倾尽全力推开身边的黑衣人,玄米一个不防,踉跄了几下跌坐在了地上。 回首,迎风而立,寒风卷着雨水吹打在身上,墨染一般的稠发张狂的在雨水中飞舞着,清丽的眼眸里是犀利的让人身形一震的寒光,讥诮的笑容浮现在那双弧形优美的嘴唇上,迎着寒风站立在陡峭悬崖上的千寻美到极致。 雨雾中的她似是腾空而来,置身在细雨之中,美到让人心神巨荡。 看着前方紧搂着她的他,绝艳的笑容在清研的面庞上荡漾。 笑,笑自己的傻,笑自己的痴。 原来,他的心里,只有她,只是她,只爱她。 而自己,在他心里,由始至终,只是一个替代品。 遂然转身,站在悬崖最边处,脚下万丈深渊,却是出奇的美。 虚无缥缈的轻雾萦绕在脚爆似是要将她带到天际,串串雨珠从脚边滴落到悬崖下,一片雾气,朦朦胧胧,像极了清晨山间的轻雾,如梦如幻。 张开双臂,感受着风吹到自己脸上,沁凉沁凉,白色的裙摆让风卷起,在刺骨的寒风之中翻转着,发丝,在脑后飞舞着,划出一个有一个华丽而决然的舞姿。 嘴角上是妖媚的笑意,冷冽到极致,如同一颗开的正艳的血鸢花“凤诀夜,此生,我将不再爱你”清幽的话语飘出,随风带入凤诀夜的耳际。 话音,很轻很轻,可是在这雨雾之中是那样的突兀,那样的决绝,让凤诀夜的心狠狠一扯。 “你要做什么?千寻?”想要挣脱莫言向千寻走过去,可是,却被莫言死死拽住。 他感觉到了,他感觉到了她要离开自己,他感觉到了她话语之中的苍凉与悲望“千寻,你别动,别动,等我,等我”拽扯着莫言的手,可是她却整个人都瘫倒在他怀中。 “夜哥哥,不要,不要,孩子···”死死的扯着凤诀夜,就是不松手。 半垂着眸子冰凉的笑着,等你,还等你做什么?! 半年的王府生活,一次次的诬陷,一次次的迫害,可是她一次又一次的隐忍,只因,爱他 可是现在,心死,情断,魂逝,尘世中无念,她,只求解脱,她的孩子恐怕已经没了,她还有什么牵挂的,黄泉路上,宝宝一定很孤单,她要陪着宝宝,不能让宝宝一个人赴黄泉路。 “千寻!”像是察觉到了千寻的心,炎无墨急急冲了过来。 可是,还是晚了。 身体轻盈跳起,纵身一跃,消失在了雨帘之中。 急速下坠的身子如同折翼的凤蝶,死,亦是重生,冷泪从面颊上滴落,似是她的情,随风而落,以后,她只是舞千寻,无爱的舞千寻。 她会带着腹中的骨肉一同重生,黄泉路上,她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孤单,她会陪着自己的孩子。 “千寻!”急急赶来的无墨终是只抓住了一块残破的白布,千寻留在这世上唯一的东西,一块从她身上下来的白布。 雨水浸湿了炎无墨的脸,同样也浸湿了他的眼“千寻!!!”趴在悬崖处对着这万丈深渊吼叫着,悲绝的声音在悬崖峭壁上回荡着,一片凄凉。 像是看见了什么,炎无墨快速的抽下腰间的束带,向着悬崖下一挥,人,纵身跃下。 “千寻!!!”扯开莫言的手,凤诀夜身心俱裂的冲了过去“无墨”眼看着炎无墨跟着千寻跳了下去,凤诀夜直直的向悬崖冲了过去。 可是,却一下子被从他后面跑过来的凤煞紧紧抱住“王爷,王爷,不能啊王爷”紧紧的抱住凤诀夜,凤煞誓死不松手。 “放手!”怒吼之声响起,凤诀夜面色通红,眸子之中闪动的是最最深的痛“凤煞,放手!!!” 死死的搂紧凤诀夜的腰腹,凤煞朝着那些呆愣在一旁的侍卫吼叫“还愣在那做什么,拉住王爷啊”雨水,浸湿了这片凄凉的大地,侍卫蜂拥而上,团团将凤诀夜围住。 “滚开!都给本王滚开!!!呀!!!”心中翻腾,凤诀夜腔中内气一运,生生震开了这些围住他的人。 侍卫们被他的内力震的四零八落的散开。 焦急的步伐抬起,急急的向崖边冲去,可是,双脚,却被凤煞紧紧的抱在怀中。 雨水冲刷上了凤诀夜的面庞,黑发已经被雨水浸湿,那身朝服还未来得及换下“啊!!!”仰天悲吼,现在的他,是一只受伤的狮子,任何人也不能靠近他“千寻!!!”冲着云霄喊出让他痛彻心扉的名字,仰头,仍由漫天的细雨打湿了他的脸。 “哈哈哈哈,凤诀夜,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你万万没想到我会听从你的吩咐,你指向谁我就放了谁吧!哈哈,枉你是沙场一代枭雄,居然在最后时刻才明白自己真正爱的人是谁!可惜,可惜啊,你以为我会逆你的意,放走你没指的那个人?可是,我不是你,在最后关头才明白自己的心,想让我放了舞千寻,我偏偏不如你的愿,不过,没想到这舞千寻的性子竟然这样的烈,居然会选择跳崖!她死了还好,如果不死,恐怕你会让她恨上一辈子,哈哈哈”仰头厉声笑着,现在的玄米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温文婉约的女子,女子,只要嫉妒,那么再可人的女子也会变得疯癫。 脚下一个踉跄,凤诀夜闭上了那双如鹰一般锐利的双眸,仰面任由雨水拍打在脸上,雨水的冰凉渗进了他的心“来人,将她们押入死牢,调出护城的军队,全部到山下给本王去搜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悲恸的眸子望向那万丈悬崖,心,冰凉。 狂风卷着沙土袭来,天和地都呈黄色,好像一个连接在一起的整体一般。 天际之中云层滚滚,好像有一场暴雨即将来临,空中闪电划开了道道金色的的长犀从天的这一头延绵到了那一头彻亮了整个天空。 千寻的身子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不住的在悬崖峭壁之中坠落着。 无底的悬崖之上,她就像是沧桑大海之中的一叶扁舟,失去了船帆被黑暗的海水淹覆。 张开双臂急速向悬崖底坠落着,千寻的心中没有惧怕,相反她的嘴角上浮上了一丝属于自由的笑意,死,没有什么好可怕的,对于她来说,死,就是新生,手指抚摸上肚子,宝宝别怕,有妈妈在,妈妈陪你,无论是地狱还是黄泉妈妈都陪着你一起闯。 身子,急速下坠着,风,迷失了双眼,耳边是呼啸着的疾风,风吹刮在脸上生生的疼,像是无数的利刃在面颊上划扯着一般。 峭壁之中斜长出来的一颗歪脖树,陷在山石之中,孤零零的,从歪脖树旁呼啸而过,树叶抽打上千寻的面庞。 一道道树叶拍打之后的血痕在她的脸上留下,由于下坠的速度太快,那些枯枝狠狠的抽上了她的脸,右脸上,立刻留下了几道醒目的伤痕,每一道都蜿蜒在她的右脸上。 伸手摸了一下,翻开掌心一看,掌心之中是醒目的血渍。[$妙][笔$i][-阁]. 还未来得及呼痛,腰腹处忽的一紧,原本下坠的身子居然停了下来。 “千寻”耳爆传来的是炎无墨隐忍之中透出喜悦的嗓音。 惊讶的抬起头,她的上方,竟然是炎无墨,朦朦胧胧之中,他悬悬在自己的上方,置身在拟秃秃的山谷之中,他的上面试不住翻滚着的云层,道道闪电在他的身后划下,在他的俊美轮廓之中透出一丝金色的光辉,那身出尘的白衣被闪电渲染成了金黄,虽然衣服已经在下坠之时被山石划成了一道一道,可是,他仍旧是那样的俊美,虽是落魄可是却像是从天而降的坠天使。 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千寻瞪大着美眸不敢相信,做梦,她一定是在做梦,不可能的,他怎么会跟着自己跳下来。 腰腹上缠绕着的是炎无墨从衣服上退下来的束带,一边紧紧的缠绕着她,另一边则紧紧的被他握在手中。 炎无墨的右手死死的将束带缠在手腕上,一道一道的缠绕住,左手,则抓住了那颗斜生出来的歪脖树。 树身歪斜着,伸出来的那一截刚好被他死死的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