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先别反,太后娘娘有喜了》 第一章 太后有孕 “太后,您……怕是有了身孕。” 闻言,江妆妍脸色骤然煞白,红唇吐露一个词:“赐鸠。” 身前的太医跪倒在地、慌乱磕头:“太后娘娘饶命啊!此事微臣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太后娘娘!” 江妆妍转过头,按捺眼中不忍。 先帝病逝三年,她这个当太后的怎能有孕? 这是天大的禁忌,但凡传出去,大燕朝就乱了。 念此,江妆妍一步一步走进太医。 “娘娘!饶命啊,微臣家中亦有襁褓中的孩儿,臣绝不会透露出一个字的!” 听到“孩儿”,江妆妍下意识抚摸小腹,咬着下唇。 “带着族人,远离京城。” 事情处理得无声无息。 结束后江妆妍跌坐在地,脑中浮现一张冷戾阴桀的脸。 这件事,他绝对不能知道! 门外传来婢女元栀的声音:“娘娘,摄政王前来请安了。” 听到“摄政王”这个称号,江妆妍反射性全身颤栗,强忍慌乱回:“哀家知晓了,马上就去。” 她整理仪容后去往大殿,便看见同华阳公主闲谈的萧晟。 男人身形高大、五官凌厉,先帝未驾崩以前这人是功高盖主的镇国将军,大燕一半的江山都是他从沙场上打拼回来的。 未领兵征战以前他又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天骄皇子,全朝女眷无不瞻仰他的绝世容颜。 所有人都以为萧晟会称帝,谁知他甘心让先帝只有五岁的幼子登基,只封一个摄政王辅佐其左右。 为何? 江妆妍看不透此人心机,见到他后脊背都结了冰。 她咽了口唾沫,轻声开口:“摄政王南巡回宫了,怎么不知会哀家一声。” 萧晟未回答,幽深的眸子落在女人身上,宛若伺机捕猎的猛虎,盯得江妆妍瑟瑟发抖。 华阳公主萧茹钦没察觉到兄长的变化,如往常一般对江妆妍冷嘲热讽:“皇兄回朝连众臣都未见就赶来看你,太后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她这话说得暧昧,江妆妍倏然冷下脸:“华阳公主慎言,摄政王能恪尽孝道,先人后臣,哀家很是欣慰。” 萧茹钦听笑了:“哟,江妆妍,一段时间未见还架起太后的威仪了?你才当了几日的皇后,先皇都未同你行过夫妻礼,如今你留在宫中,全靠皇兄惦念侯府的情谊!” 她的话咄咄逼人,江妆妍倒是没有再反驳。 毕竟说得是事实。 江妆妍这太后当得名不正言不顺,堂堂一朝太后年纪比公主与摄政王都轻,也难怪宫中无人尊敬于她。 她并不在意这些众口谣言,见到终于把禁忌的话题引了出去,松口气。 结果刚放下心来,又听华阳道:“是不是有身孕了?” 啪嗒一下,手中茶盏摔裂。 萧茹钦黑了脸:“怎么,江氏,本宫怀了柳太傅的孩子,你吃味不成?” “柳太傅?”江妆妍面色苍白,表情古怪,“你是说……你有身孕了?” “自然。”萧茹钦轻笑一声,捂住小腹洋洋得意,“近来本宫总觉得食不下咽、郁吐不止,找太医瞧了瞧说是已有三月身孕。太后娘娘,本宫今日来翊坤宫就是来求懿旨的,你给我同柳郎赐个婚罢!” 江妆妍敛下眼眸沉思。 倒是巧了,月份同她一样,也不知华阳这个孩子能不能帮她一些便利。 她想得入神,却没注意身边男人气势愈发冷沉。 待萧茹钦得到懿旨离开,江妆妍回内殿。 刚屏退奴才,就有人从身后抱住了她。 熟悉的龙涎香气袭来,江妆妍慌乱:“摄、摄政——” “唤我昱衡。” 萧晟的吻炙热又霸道,带着不容抗拒的凌厉。 他单手将江妆妍抱上床榻,熟练拉扯腰带,一朝太后的衣袍很快被他尽数褪下。 荒唐,实在荒唐! 江妆妍红了脸颊,也不知是对人臣的欺辱感到羞耻,还是对孩子的存在感到害怕,奋力挣扎。 她愈用力,萧晟就越不开心。 钳制住女人手腕,萧晟冷眼望着江妆妍的脸。 女人美则美矣,肤白如凝、点唇如朱,含羞带恼的模样放在青楼定是名震天下的花魁。 但她偏偏是太后,还是他那无用长兄的遗孀。 萧晟眼色深沉,一字一句询问:“江妆妍,你瞒了本王何事?” 听见此话,她登时忘记呼吸:“什、什么?” 孩子的事被他发现了? 不、不可能! 她只看过那一位太医,人被她放走、卷宗都烧了个干净。 这人就算在宫内只手遮天也不应该那么快发现端倪。 掐着美人腰肢,萧晟提示:“你同柳归见面了?” 柳归? 发现男人说的是其余事情,江妆妍松口气:“是,前几日我去督查了圣上学业,在路上碰见了太傅。” 萧晟并不满意这回答,咬着江妆妍耳朵威胁:“他同茹钦已有孩子,本王劝你最好收下所有不该有的心思。” “我早就不喜欢他了。” 江妆妍含着泪承受男人在她身上的挑逗和占有,心下觉得可笑。 诚然,在入宫以前,她与柳归青梅竹马,私下暗许过终身。 可后来嫁做人妻,她就断绝了所有念想。 倒是萧晟这个皇弟,在先帝驾崩后那夜潜入了她的居所,爬上一国皇后的床帏! 整整三年过去,江妆妍明面上是守孝的寡妇,实则夜夜做新娘。 而与她缠绵交欢之人,正是人人畏惧的摄政王殿下! 第二章 摄政王的权势 内殿空无一人,如同之前很多夜一样,萧晟遣走翊坤宫的宫人就要同她敦伦。 今日江妆妍是万万不会同意的,眼见男人在吻遍她全身后握住了脚踝,她哭泣出声:“昱衡,等等,我来月信了!” 萧晟动作停顿,满眼狐疑:“本王记得今天不是你的日子。” 江妆妍委委屈屈答:“我喝了避子汤,那东西伤身,本就会影响月信。” 听见这句话,身上男人气势倏然沉冷。没了分离她双腿的意思,转而掐住她的脖颈:“本王不是禁令让你服药了吗?” 江妆妍声音颤抖:“如今是停了,可我都服用那么些年……” 想到此她便觉得羞恼。 她不怕服药,怕得是不用药! 看看,不就三个月未吃药,便闹出人命来了。 她可是太后,生下的孩子萧晟是要叫皇儿还是皇弟? 这男人真是疯了! 心中再恼怒也不敢责骂出声,江妆妍低下头装王八,而萧晟就这么冷冽望着她。 沉默许久,他终究信了这个借口,森然吩咐:“明日本王会派人入宫给你调理。” 江妆妍本以为这件事已经被她应付过去,没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瞪着眼拒绝:“入宫,谁?我不要看太医!” 女人的惊恐实在明显,萧晟再次怀疑起来,眯眸掐住江妆妍下巴:“你在害怕什么?” “没、没什么。” 江妆妍反应过来露馅了,连忙补救。 知道面前男人吃软不吃硬,她便主动贴近他炽热的身子。 如今萧晟的衣着也散了,而江妆妍更是一丝不挂。 她抱着他壮实的臂膀柔媚撒娇:“昱衡,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没什么大碍。我不想看太医,我害怕那些人。” 男人眼眸极沉,三月未见,他本就欲念深重,现在被江妆妍诱得呼吸短促。 宽广的大殿内充满耳鬓厮磨的暧昧回声,萧晟咬着江妆妍锁骨:“本王下的决定,你无权拒绝。江妆妍,乖乖听话,别惹我生气,不然今夜本王也不会放过你。” 江妆妍怎敢再说,登时闭着眼睡觉。 等第二天醒来,元栀进殿通传,萧晟在宫外请来的大夫到了,俗名为宁正。 听到这个名字,江妆妍就跟绝境重生一般亮了眼眸。 宁正!不是侯府之前的门客吗?! 侯府是江妆妍的母族,宫内的人她一个都不敢信。但要是侯府的人,都是同一条线上的蚂蚱,他们会帮她的。 屏退众人,宁正为江妆妍请脉,当即脸色一变惶恐下跪:“娘娘可需要草民做些什么?” 听见这句话,江妆妍叹了口气:“哀家……是真的有孕了?” 宁正凝重点头:“脉滑如珠、跳动沉健,怕是已有三月余。” 本来只有张太医一人诊断,江妆妍还抱有一丝期盼,想着会不会有误诊,可如今宁神医都说有孕了,江妆妍天崩地裂。 她咬着唇含泪询问:“如果哀家说不要这个胎儿——” “不可,娘娘。”宁正摇头,“娘娘身子本就瘦弱,还长期服用过避子丹方,那些药物性寒,本就让您极难有孕。若是强行打掉腹中胎儿,先不说以后娘娘是否还能有身孕,可能您都熬不过小日子……” “怎会如此?”江妆妍脸色苍白,捂着小腹,“宁爷爷,那你说,我能怎么办?” 宁正虽不想得知宫内忌讳,可江妆妍都用出阁前的昵称呼唤了他,不由心软:“草民能否问问孩子的父亲?” 江妆妍嘴角微抿,朝宁正招了招手:“你附耳过来。” 她在宁正耳边说了两个字,吓得胡髯花白的老者腿软跌坐在地:“娘娘!这可是违背祖训的大不敬啊!” 江妆妍如何不知道这件事?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垂下头:“今日恰巧还是圣上生辰,满朝文武皆会来参加宫宴。宁大夫,哀家如今孑然一身,唯一能信的人只有你,你可否帮助哀家安稳渡过寿宴?” 思索许久,宁正为江妆妍开了一副药方。 “娘娘,这副药能够暂时掩盖您的脉象,一般的太医当察觉不出来。草民再给您开几副暖腹止吐的药物,暂且能够瞒上那位大人一段时间。” 闻言江妆妍长松一口气:“哀家谢过宁大夫了。” 晚间,江妆妍刚吃过药萧晟就来了,来人一进门就抱住了她,薄唇啃咬她的脖颈。 江妆妍羞涩又慌乱,推搡拒绝:“摄政王,门外还有侍女,您别——” 萧晟不满意打断:“唤我什么?” “昱衡。”江妆妍乖巧道,红着脸重复,“今日寿宴,门外有许多服侍的宫人,别叫他们发现了。” “发现就发现,整个大燕有谁敢忤逆本王?”萧晟懒洋洋答,眉眼之中皆是阴戾。 江妆妍心下颤抖,深知他就是这样的人。 普天之下莫为靖西王的王土,率土之滨莫为萧晟的臣,她真不知这男人为何甘愿对一个五岁的稚儿俯首称臣。 也就是这个不确定的因素,她更加不想暴露自己有孕,生怕萧晟为了这个孩子,干脆改朝换代重选个皇帝。 此刻萧晟的手已经伸入她的衣襟,抚摸在小腹上,低哑询问:“宁正说了什么。” “宁大夫医术极好,已经为我施针治疗。只不过……” 感受到男人鼻息就在胸口,江妆妍红着耳尖道:“大夫说这些时日最好别行房事,以免误了药性。” “哦?”听这话萧晟不悦皱了皱眉,倒是没有反驳。 他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止,顺着小腹向下探寻。 江妆妍害怕:“王爷!宁大夫说了,为了以后能有我们自己的孩儿,暂且忍耐几个月。” 萧晟对这句“我们的孩儿”很是受用。 “知道。”他不耐烦捂住江妆妍嘴巴,唇舌停在她心窝处,“不进去也有其余的法子,忘记昨夜怎么做得了?” 这下女人整张脸都红透,不由想到了昨夜的荒唐场面。 常年习武之人身强体壮,萧晟又正直壮年,三月的念想不可能说压就压得下去,所以昨夜他把江妆妍翻了个身,从背后折腾腿根,只凭这点儿就能浅尝缠绵一个时辰。 江妆妍可是侯府千金,出嫁以前从未接触过这些污秽之事,现在想到就恨不得咬舌谢罪。 但马上就要到寿宴的时间了,她不敢惹怒男人,点着头屈辱答应。 两个人在床上亲吻,这时江妆妍迷迷糊糊听见清亮稚嫩的声音: “母后,儿臣来接您入席了。” 第三章 当众羞辱 江妆妍吓出了一身汗,萧晟依旧很淡然,在她脖子上留下齿痕。 眼见那矮小的身影越走越近,江妆妍焦急训斥:“别过来!” 小身影被凶,语气染上委屈:“母后……是儿臣做错了什么吗?惹得母后不开心?” “不是的。”江妆妍死死按着萧晟的头颅生怕被发现。 新帝今年莫不过五岁,她要是脏了那么小孩子的眼睛,真要一尺白绫谢罪了。 先帝与贵妃去得都早,二人只留下一双儿女。 儿子便是当今帝王萧禄安,小公主则被太皇太后接到南方行宫礼佛修行。 萧禄安从两岁的时候就养在江妆妍名下,两人关系不错,小皇帝很是依赖她。 江妆妍尽量平复情绪开口:“陛下,哀家身子不适,怕是要迟到一会儿,陛下先去礼乐宫开宴吧。” 萧禄安担心:“怎么不适,可要请太医?难怪儿臣听母后声音低哑难言,怕是染上了风寒。” 一句话羞得江妆妍眼泪都出来了,身上的萧晟轻笑。 床帏传来阵阵晃动,被萧禄安看见更加心疼:“母后要是实在不舒服,今日便告病吧。” “不用了……”江妆妍咬牙切齿,“陛下快些去吧,哀家随后就到。” 因为孩童天真的插曲逗得萧晟心情不错,萧禄安离开后他也很快离去了。 江妆妍在殿中化了许久妆容,等别人看不出她眼角媚色,才重新更换一身衣裳摆驾礼乐宫。 此刻大殿歌舞升平,众朝臣听见太监通传: “太后娘娘驾到——” 齐刷刷目光看向门口,就见江妆妍款款入场,端庄典雅、仪态万千。 江妆妍今年莫不过桃李之年,还是个年轻姑娘,为了配得上太后的称呼,故意化了老气的妆容。 不过妆容再凝练,也遮挡不住她五官的绝色。 江妆妍就像一把利刃,神情肃穆、盛气凛然,朝臣们一看都咂舌不已,望着美人不敢生出任何非分之想。 可他们没有非分之想,有人有。 自江妆妍入场,柳归的眼睛就没有从她身上挪开过。 丞相之子风光霁月,一身白衣宛若夜色中的皎月,如今月色黯淡,看着那位高高在上的美人沉默饮下一杯又一杯的浊酒。 萧茹钦就坐在柳归身旁,见他悲痛的模样气得浑身颤栗,恨恨开口:“柳太傅,见到旧爱侣是不是难受得紧?” 柳归垂下眼眸,惶恐回复:“华阳公主慎言,太后娘娘母仪天下,怎会是卑臣爱侣。” “本宫就是提醒太傅一句。” 闻言柳归红了眼,手指在宽袍下捏紧。 “……公主说笑了,臣从不敢肖想娘娘,入宫以后自然以长辈之礼相待。” 萧茹钦不信这人嘴里一个字,愤恨捏碎手中糕点呢喃:“一个二个都满嘴谎言,真是做作恶心。” 宫殿之中除了柳归痴迷江妆妍,还有人看上了她的美貌。 戎狄国使者走到殿前,朝萧禄安与萧晟行礼: “卑国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摄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今日陛下寿宴,卑国为陛下准备了族人独有的歌舞,还请陛下笑纳赏看。” “歌舞?”萧禄安好奇眨了眨眼,“允,让他们上来。” “是。”使者笑眼眯眯,立刻请了舞姬。 等戎狄国舞姬上来后朝臣才发觉不对劲,这胡姬衣着暴露、身段妩媚,跳的并非寻常能见的歌舞,一举一动都有魅惑挑弄之意。 若是平时,这些大臣大多心下了然地笑看了,但偏偏今日寿宴主人是年仅五岁的萧禄安。 新帝瞧不懂这些,疑惑询问:“母后,戎狄国的风气好生奇怪,怎么她们舞姬上衣都那般窄小,腰肢胳膊都露出来了。” 江妆妍羞赧,转头面朝使者想训教几句。 这时使者抢先开口,目光灼灼望着江妆妍:“陛下有所不知,在卑族只有最高级的美人才配享有金纱舞服,譬如太后娘娘。卑使曾经就听过娘娘曾经是名动京城的美人,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卑使不敢想象,若是娘娘能够穿上我族胡服,有多么惊绝潋滟。” 这话实在大胆,让江妆妍黑了脸,一旁萧晟手上的酒杯也不动声色的出现裂痕。 寂静之中萧禄安先呵斥:“戎狄国来使,你当朕的母后是什么人?怎会穿汝国这种不伦不类的舞服!” 五岁小娃娃生气实在唬不住人,大殿依旧很安静,没一个人敢吭声。 这时华阳笑了,声若银铃:“皇侄生什么气,人家大使是恭维太后呢!娘娘未出阁前确实名扬天下,特别是一曲桃花东风舞堪为谪仙。既然太后也善舞,不如今日就趁着大喜,为我们献上一番?” “华阳公主勿要开玩笑。”江妆妍是真恼怒了,双眼冷若寒蝉。 可华阳从小到大欺负她惯了,不会怕她,就见萧茹钦特意问了萧晟一句:“皇兄觉得呢。” 她此话无疑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把握大燕国朝政的人终是萧晟,只要他不表态,无人敢下场掺和。 萧晟神情幽幽,单手支着头望着江妆妍眼眶里的泪,沉默了一会儿,正要开口说什么,这时被人打断。 “华阳,别闹了。” 柳归一脸沉痛,拉着萧茹钦的手,像是恳求也像告诫,“太后娘娘是万金娇躯,怎能给朝臣献舞,你折辱的是我们大燕的脸面。” 他不站出来还好,这一句话叫萧茹钦与萧晟都变了脸色。 萧茹钦当场失去理智:“她是万金娇躯,本宫呢?你要是心疼她便直说,别拿大燕当借口!” “萧茹钦!”事关女人名誉,柳归也发了怒气。 “我柳归清清白白,同娘娘没有任何私情,华阳公主若是不信,就别委屈自己同我这般低贱之人成亲。” “你——!” 事关大燕脸面,总不能让旁人折辱。 萧晟目光扫过戎狄人,沉声道,“戎狄小国,还不配。” 戎狄使者面露屈辱,却不敢再造次。 闹剧收,众朝臣也松了一口气。 眼见萧茹钦还要闹,江妆妍凉声道:“哀家乏了,先行离席。” 第四章 回娘家 江妆妍没有乘坐步撵,想一个人走回翊坤宫。 没走多久,在夜路上就被人抓住,下一秒身处一方偏殿里。 霸道愤怒的吻铺天盖地逐一落下,叫江妆妍怎么逃也逃不掉。 她知道,这人是萧晟,除了他也没如此胆大包天之人了,胆敢轻浮太后。 江妆妍一肚子委屈,她反抗、胡闹,最后被男人用力扔到床榻上扒去外衣,终于忍不住咒骂:“你们萧家人是同我有仇?那你不如杀了我好了,何必这么折辱我?” 萧晟也在气头上,钳住江妆妍的下颌:“本王是不是命令过,若是再被本王发现你同柳归有来往,就抄了丞相府。” 江妆妍不知怎么就跟柳归扯上了关系,愤愤解释:“宫中遍布你的眼线,你自己去查,三年来除了上月在养心殿说过一次话,我连柳丞相都未见过!” “那他今日为何帮你。” 江妆妍红着眼满是委屈:“太后受辱滋是大事,柳太傅是明事理之人,一个蛮夷小国都能让我如青楼女子般献舞,我倒是想问问摄政王和华阳公主,难道你们作为燕国人不觉得丢人?” “丢人什么。”萧晟冷嗤,“你觉得那个大使今晚能活着走出皇宫?” “你——” 男人这话说得江妆妍哑口无言。 是了,她怎么都忘了这人是尊杀神,宫宴之事在他眼中就是台戏,看高兴了赏,不高兴能把其中角色处死,总归不会传出任何不利于他的秘密。 女人不挣扎了,萧晟就趁此机会霸占她的身体。 一寸一寸抚摸她全身肌肤,揉捏出青紫,好像这样就能烙上专属于他的印记。 江妆妍屈辱承受,但因为心中还有不忿,红着眼眶啪嗒啪嗒流泪。 像是被哭烦了,萧晟不耐道:“本王不会再追究柳归的事,你也莫当兔子了。明日放你回侯府省亲一天。” “出宫?”江妆妍眼中终于恢复了点光亮,“真的?” 此前她就书信给萧晟提过此事,母亲病重,与她许久没见了,她想家的紧。可男人在信上说容后再议,这一拖就拖了三个月。 见人终于不再哭,萧晟指腹擦了擦她脸颊,冷眸道:“本王陪同一起。” 听见还要被监视,江妆妍不怎么开心,但她还是愿意的,惶恐点点头:“你别骗我。” “本王何时骗过你。”萧晟语气幽幽,盯着江妆妍嫣红的唇角,“倒是你,最好别让我发现有事瞒着我。” 男人罕见去掉了自称,足以证明有多郑重其事。 江妆妍心头一跳,敛下眼眸不敢再有其余的情绪,轻声回:“知道了。” 第二日天亮,江妆妍早早登上了出宫的马车,马车上萧晟也在,单手支着头闭目假寐。 许是才跟这男人吵了一架,江妆妍有几分尴尬,坐到一旁不言语,这时萧晟主动开了口:“昨日的人头,你要么?” “什么?”江妆妍没反应过来。 萧晟睁开眼,神情中有几分嘲弄:“太后娘娘不是备受欺辱?人本王已经杀了喂御兽园的狗,还剩一颗头,要是娘娘还生气,可以拿回去当个玩物。” 江妆妍被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疯子。” 萧晟被骂倒是不生气,或者说他生气了,只是用另一种方式惩罚她。 就听男人道:“过来。” 江妆妍不敢反抗,乖乖坐到萧晟身边,被他捏住下巴。 萧晟仔细打量,今日江妆妍是回家见父母,因此没有怎么打扮。 褪去了平日在宫中故作老成的华服,只穿了件齐胸襦裙,除了盘发长脖彰显着女人成熟的韵味,眼眸清澈的像涉世未深的少女。 不知怎么,他总觉得她近来变得更加诱人了,如同结了硕果的花蕾,叫人忍不住想吞之入腹。 沉静在欲念中,萧晟的眼眸越来越深,下一瞬他的吻就落在女人不沾口脂也绯红的唇上。 “萧昱衡,这是在外面!” 江妆妍羞赧,如水的眼眸瞪着车厢门口的方向。 马车不隔音,闹市的嘈杂不绝于耳,充满了独属于宫外的烟火气。 二人与车夫也只有一幕之隔,驾驶马车的人是萧晟的属下,定然也是习武之人,他们但凡有一点儿声响,都能被听个透。 萧晟不以为然:“鬼叁的嘴比死人硬。” 鬼叁是他私卫军的名字,说完他抱着女人继续亲。 江妆妍最不喜的就是这般偷窃的行为,偏偏萧晟喜欢得紧,每回兴致来了无论在哪儿都能跟她来上一回。 索幸最近在调理身子,有借口不让他做到最后一步,不然要是在颠簸的马车里被弄脏了身子,江妆妍想死的心都有了。 然而亲着亲着,江妆妍闻到了街边热气小食的味道,忽然一哽: “呕!” 完了,江妆妍面色惨白,心跳如鼓,一时都不敢看头上男人的表情。 她忘记吃宁神医开的止吐药了! 萧晟眼色极沉,掐着江妆妍脖子逼她抬头:“你这是做什么。” “我、我……”因为紧张,江妆妍再次控制不住干呕。 一次又一次的呕吐声在车厢回响,门帘外鬼叁提议:“王爷,要不要去医馆?” “不必。” 萧晟凉凉吐出两个字,大掌抚上江妆妍的小腹。 “有身孕了?”男人一字一句询问。 恰逢萧茹钦也怀了孕,作为兄长,萧晟知晓月份小的孕妇闻到油腻食物味道会郁吐害喜。 江妆妍像是被萧晟手上的温度灼伤,惊恐往后退。 可在马车她能逃去哪?立刻被萧晟囚住。 “回话,江妆妍。若是撒谎,本王会让全京城的太医挨个为你号脉。” 江妆妍瑟瑟发抖,红着眼眶道:“不是的,我没有。宁大夫说我身上寒症未清,如今不可能有身孕,你若是不信,可以去问他。” 宁正可是神医,整个大燕朝都没有比他医术更高妙的人了。 然而萧晟并不信,嗤笑:“你当我不知他同侯府的关系?” “那你就亲自给我诊脉。”江妆妍深呼吸一口气,伸出颤动的手腕放在男人眼前,“你会医术,不是吗?” 萧晟从小身在战场,没少遭遇各种暗杀陷害。久病成医,他自会点儿医术。 就见男人蹙起眉头,沉默许久还是把手搭在了她脉搏上。 脉搏紊乱,极为脆弱无常,像病入膏肓之人的脉象、而不是孕母。 萧晟沉下脸,得知这个消息他才腾起了无尽怒火,径直推开女人: “滚!” 第五章 下绊子 摄政王暴怒,江妆妍却松了一大口气,下车进入侯府。 三年未归侯府,一切还是她出嫁前的模样。 宅院空旷、装潢清贫,堂堂镇远侯府,落魄得不如寻常商贾家。 进门以后江妆妍先是看见了同胞兄长江辞。 亲人见面分外眼红,江辞抱住妹妹哭泣:“妍儿,你回来了!这些年你可知道阿兄和阿娘有多想你!” “阿兄!”江妆妍也在哭,像是要发泄三年在深宫之中所有对于萧晟的畏惧。 萧晟没有进来,但陪同江妆妍的婢女元栀是他的人,所以见状柔柔提醒:“小侯爷,如今娘娘是一朝太后,您不能直呼娘娘名讳了。” 元栀的话叫江妆妍与江辞皆一愣,但又不能反驳什么,只能转移话题道:“是,妍儿现在是太后娘娘了,走吧,娘娘跟微臣去见母亲。” 两人说着去往后院,要进卧房的时候元栀也想跟进去,被江妆妍阻止:“元栀,哀家想跟母亲说几句体己话,你能在外面等哀家吗?” 元栀态度极为恭顺,作揖回:“奴婢遵旨。” 进屋以后没了外人,江辞才愤愤开口:“妍儿,你在宫中的日子是不是很难过?是江家对不起你,侯府式微,连嫡女都保不住,为了一旨皇恩把你送到那吃人的地方去!” 江妆妍抿着唇摇头:“别这么说,凡事都有两面,如今我在宫中处境危险了些,但至少有摄政王的庇护。如果不是他,江家怎会坚持到今天?母亲的病也是他派人在医治。” “说得也是。”江辞长叹一口气,领着江妆妍去见母亲楚氏。 楚氏此刻已经睡着了,三月下来被萧晟照拂病气好了不少,只是身子比较虚弱。 江辞唤醒她,见到女儿楚氏也红了眼眶,忍不住起身抱住孩子。 “娘……” “诶!妍儿!”楚氏抱了江妆妍许久,摸着她清瘦但并不孱羸的面庞讷讷询问,“妍儿,你告诉阿娘,你是不是有身子了?” 听到这话江辞震惊,江妆妍也呆住了。 没想楚氏虽病但不糊涂,还是曾经那掌管后院的侯府主母。 思索了一会儿,江妆妍没有瞒着亲人,点了点头:“嗯。” 楚氏长叹一口气,脸上泪意更重:“我就知道,先帝驾崩,你未同他圆过房,按理说要么发配别宫,要么就差散回家,哪里会让你这个深闺女子抚养新帝,成为了高高在上的当朝太后?” “三年来你不回家我就猜到了一些,如今突然摄政王愿意放你省亲了,我心下更加清楚。妍儿……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 江辞听得满脸惊惶:“什么意思?所以为何妍儿三年未归家过一次?她怀孕了,孩子父亲是谁?难不成是——” 如今在宫中唯一有胆子扣押江妆妍,且把一朝太后压在身下的,除了那位大人还能有谁呢。 沉默许久,江辞一脸愤恨,提刀就要冲出门:“我要杀了萧晟那个狗贼!!” “阿兄!” 江妆妍拦住江辞摇了摇头:“你想我们江家诛九族不成?” “那我该怎么办!你现在月份小看不出,等以后日子长了,天下人知道了不还是要灭了江家的活口?!” “还是说——”江辞表情古怪,“萧晟要娶你做王妃?” “怎么可能!”江妆妍想也没想否认。 那男人只把她当成玩物,绝对不会娶她为妻的。 “那怎么办?无名无分的,萧晟到底要不要这个孩子!” 江妆妍皱起眉头捂着小腹:“不,他根本不知道我有身孕了。” “什么?!” 闻言柳氏与江辞都惊呼出声,没想江妆妍能那么有本事,瞒着那个煞神藏孩子。 想了一会儿,江妆妍坐到母亲榻前,对两人耳语: “宫内我没有亲信,上一回是宁大夫帮了我,我才能瞒他到现在。往后我要是还想在宫中活下去,宁大夫最好入宫当我的御前太医。” “这问题好办。”江辞肯定点头,“宁老先生此前是江家门客,窘迫之时江家又帮助过他,若是让我跟阿爹去说,他会入宫的。” “只是——”江辞还是担忧,“宁老先生再厉害也不能把你腹中孩儿变消失,等六七月显怀,你要怎么办?” “这我已经想好了。” 江妆妍清透的鹿眼划过一抹戾光。 深宫三年,她亦不是曾经那什么也不懂的侯府小姐。 “到时候……诈死环生。” 江妆妍省完亲便在宫内安静等待宁正来临,但她不知道,此刻公主府,萧茹钦听到侍卫禀告消息摔碎了一屋东西。 “你说什么?翊坤宫这几日饮食清淡,江妆妍那女人膳食几乎跟本宫一模一样?!” 萧茹钦大骇,不可置信捂着小腹。 她害喜害得厉害,才特意找了宫内的御厨为她制作爽口滋补的菜肴。 可那江妆妍作何跟她吃得差不多?总不能她也害喜吧?! 想到这,萧茹钦脑中不由浮现萧晟刚回宫的那日,女人在听见她说“有孕”后神情慌乱,下意识捂着小腹的模样,恍然大悟。 “砰!” 萧茹钦摔碎餐盘,一字一句咒骂:“贱人,你竟然也有身孕了,那奸夫是谁?!” 要是别人还好,她就怕是柳归。 三年前就听说过二人是青梅竹马、私定终身的关系。 如今先帝逝去,江妆妍想偷情,天天给她养子教导学识的太傅不就是最好的对象! 她可是下了药才能怀上柳归的孩子,若是柳归与江妆妍有了野种,那她的婚事岂不是—— 想到这,萧茹钦的脸色愈发煞白,尖声命令婢子:“快!备马车,本宫现在就要进宫!” “是,殿下。” “等等!” 这时萧茹钦像是想到了什么,叫住奴才,冷戾的眼眸里划过精光。 “你们再去通传太医院,本宫心疼太后娘娘,决定让整个太医院的人为她诊治,让全皇宫的人看看,大燕朝的太后娘娘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江妆妍,管你怀的是谁的孩子。今日我必让你安上秽乱后宫的罪名! 第六章 避子药事发 翊坤宫内,再次见到宁正,江妆妍就像见到了亲人,差点没给他跪下。 “宁大夫高术,如果不是您给我的药,怀孕之事便被萧晟发现了。” 宁正摸了摸胡须叹息:“早听闻靖西王多疑,如今看来确实如此。微民怕他就算摸了太后娘娘的脉,也不会全然相信您未有身孕。” 江妆妍点点头:“哀家也是这般想的,这才恳请神医入宫,帮哀家躲过这一劫难。” “老朽会一道针法,可以减缓胎儿发育,让娘娘就算是怀胎十月,肉眼也瞧不出孕像,只是此法代价也极大。生产之时怕是会让娘娘痛苦至极,一胎两命……” 江妆妍蹙眉,思索许久答应:“善,就用此法子。” 能瞒过十个月已是幸事,介时就算她难产而死,也比被人发现叫江家蒙羞好。 宁正如何看不透江妆妍想法,心疼安抚:“娘娘别太过忧虑,针法虽然会促使难产,可这些日子微民也会帮娘娘调理身子,只要根源强健,不至于会死于产房之上。” 二人正要施针,这时门外传来通报: “摄政王驾到,华阳公主驾到——!” 萧晟与萧茹钦怎么来找她了? 江妆妍一愣,心中莫名有不详的预感。 萧茹钦排场极大,除了伺候的宫人,身后浩浩荡荡跟了十几位太医。 望着见到江妆妍,萧茹钦巧笑:“太后娘娘在做什么?” 江妆妍敛眸:“哀家亲人体恤哀家,请了宁神医进宫为哀家调理身子,华阳公主与王爷来翊坤宫又有何事?” “哦?巧了不是!”萧茹钦笑意盈盈,宣上她带来的太医,“本宫也极为心疼长嫂身体,今日特意叫来整个太医院的太医,想着为太后娘娘好好医治一番!” “至于皇兄,他向来关心太后,今日恰巧朝上无甚大事,便叫皇兄一起来,也能监管这些奴才可有尽心给娘娘治病。” 嘴上那么说,找来萧晟无非就是想着,要真抓到江妆妍为乱后宫,有摄政王做主,不就可以当场将这个女人赶出宫门,成这全天下的笑柄! 萧茹钦盘算着极为得意,殊不知萧晟也在利用她。 没想萧茹钦也在怀疑江妆茹有无身孕,就算不久前这男人才刚摸过她的脉搏,也能借萧茹钦的手再试探一番。 只见萧晟自然走到江妆妍身旁的座椅坐下,为自己倒一杯茶水,好整以暇看戏。 江妆妍猜到了萧晟在想什么,不由头疼。 幸好宁神医比他们先到一步,为她加深了脉搏的伪相,要不然这突如其来的考验她一人真躲不过去。 萧家人真是属麻烦精的,不消停地找麻烦! 江妆妍冷着脸拒绝:“公主尽孝尽善,哀家感动不已,只是哀家从未听过什么病需要整个太医院的人一同治理,实在是大材小用。” 她越拒绝萧茹钦就觉得她心虚,暗暗得意:“怕什么,有问题本公主担着,你们,快,一个个为太后号脉!” 说着这些太医鱼贯而入,走到江妆妍身旁行礼:“娘娘,失礼了。” 萧茹钦怕宁正悄悄做手脚,又派人去将宁正围住:“宁神医入宫辛苦,一路车马劳驾,今日就先好好休息如何?” 宁正低着头亦不慌:“微民遵旨。” 宁正离去,太医们便一个一个摸着江妆妍的脉搏倾听。 沉心听了许久,朝萧茹钦禀告:“太后娘娘身子虚弱,早年服药也伤及根本,如今有畏寒之症,还需多调养生息,食用滋补暖宫之物。” “畏寒之症,她只有这毛病?”没听见满意的回答,萧茹钦皱眉。 不甘心暗示道:“除了寒症,她可有其余的、叫人哑然的症状?” 江妆妍听了好笑,萧茹钦这人,说她聪明,她能怀疑她有身子,确实挺聪明。 可说她笨,有时她说话做事,直白到确实蠢笨。 太医们面露尴尬,解释:“女子体弱、本就性寒,而得了寒症的女子身子比一般人更加娇弱些,四肢冰凉、困倦乏力、月信胀痛不已,这些还只是初期的症状,寒症深重之人,更是无法生育。” “而太后娘娘……因为药方的原因,寒症有一定程度了。” 太医们说得委婉,不过萧茹钦听明白了,当下黑脸。 “不可能!”她想也没想道,“近日本宫得到消息,说太后总叫御膳房做本宫一样的膳食。本宫有了身孕,每日吃得寡淡无味,如果太后不是也怀孕了,怎会吃那些养胎之物?” 江妆妍面色仍旧淡然:“每人胃口喜好不同,哀家向来吃得清淡,华阳公主难道不知晓?” “呵,可除了吃食,上回本宫说有身子了,你如此惊讶作甚?” “公主怀孕,哀家自然惊讶。萧氏血脉单薄,华阳能为萧氏江山开枝散叶,是为大喜啊!” “你!” 没想江妆妍就跟成了精的鲤鱼似的圆滑至极,叫人找不出差错,萧茹钦不由恼怒。 就算如此,她也不会信这女人是真无法生育,干脆问太医:“你们说她吃药,吃了什么药?本宫怎么不知晓有药能诱发女子寒症?” 听到这个疑问,殿内的太医面色古怪,踌躇难言。 萧茹钦发觉抓住了线索,瞬间眼眸明亮,激动逼迫:“你们快说,她吃什么药!” “太后她……” 此药是禁忌,太医们不敢随便说出招来杀身之祸,一齐下跪面朝江妆妍。 “太后娘娘饶恕微臣吧!” 江妆妍此刻也沉下了脸,皱眉看向她身边的男人。 萧晟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喝着茶水,可见他不会出手,江妆妍心头发寒。 知道瞒不住,她闭眼承认:“是避子药,华阳公主要如何?” “公主既决心想羞辱哀家,哀家便同说与你听,哀家服用避子药足有三年,伤及根本,这辈子恐无法生育,你可满意?” 萧茹钦呆愣许久,一时不知如何言语。 她真不能有孩子? 不,等等,三年避子药?! 第七章 一视同仁 反应过来后,萧茹钦尖叫: “你、你!你这女人怎么能背叛皇兄!皇兄尸骨未寒,你就有奸夫爬床!那人是谁?是不是柳归!” 全场寂静,大殿掉落一根针都能听见。 穷途末路之时,萧晟开口:“太后喝避子药是为了救治旧疾,不是因为其他。” 这话说得牵强,萧茹钦定然不信,可摄政王都发话了,太医们如何不会替他圆谎? 于是就听众太医齐刷刷开口:“公主多虑,太后服用避子药并非是为了避孕,是娘娘天生带来的怪病,需要用性寒之物调养生息。” “你们当我是傻子?为何你们统统要帮着江妆妍撒谎?一个式微的侯府女眷而已,我长兄都未同她说过一句话——” “萧茹钦。” 萧晟眸色冷沉,一字一句命令道,“你还要胡闹多久。” “兄、兄长!” 萧茹钦被萧晟吓得委屈不已,不明白为何萧晟忽然就变了脸色。 往常她再欺负江妆妍,场面闹得再难看,他也不会帮忙几句,除非江妆妍哭着求他。 但此刻江妆妍面色极凉,看向萧茹钦眼中有讥讽,像真把她当做傻子。 萧茹钦越想越生气,总觉得有什么秘密在脑中脱口而出,但她就是想不通。 她还要脑,萧晟扔掉茶杯摔在萧茹钦眼前,语气带上威胁: “出去,别人本王说第二遍。” 摄政王发怒了,饶是有再多疑问也不敢质问出声,萧茹钦灰溜溜离开,太医们也慌不择路离去。 殿内只留下萧晟与江妆妍二人,危机终于度过,可江妆妍并不喜悦。 不需要她在座椅上等待多久,果不其然,下一秒被男人抱离。 他抱着江妆妍径直走到内殿,将她压在床榻上。 江妆妍羞得面色通红,愤愤怒吼:“萧晟,你疯了!如今除了你那蠢妹妹,整个皇宫都知道我们二人的关系了!” 这如何不是他想看见的结果? 男人心情不错,慵懒侧躺在床榻上开玩笑:“知道挺好,以后本王就不用每日轻功躲避侍卫来到娘娘榻前,做那爬床的奸夫。” “你!”江妆妍气得头晕,“你是真不怕外人戳萧氏江山的脊梁骨!” 先帝无能,在政设上无所建树,整日沉溺在爱人温柔乡之间,此事本就引起许多人不满。 民间有诗歌传:承帝悻,靖王盛,小家两儿换换位,大燕隆昌一百年。 这话说得便是燕国子民都看不起先帝萧承,拥护靖西王萧晟为主。 要是萧晟能当帝王,大燕国运还能富足一百年。 民间如此信服萧晟,这时传出他跟先帝一样,同一个女人纠缠不休,岂不天下大乱? 萧晟不以为然,大手熟练去脱江妆妍衣物:“有本王在,皇宫里的消息传不出去。” 江妆妍找不到话语反驳,被他压着亲。 “萧晟,你能不能别逼我?”女人眼眶红红得,眼中满是屈辱。 她跟萧晟又不同,生在侯府家,从小到大教导的规矩便是恪守本分。 她虽不喜欢先帝,先帝也不喜欢她,可嫁了人就要随夫思夫。 这辈子江妆妍只想养大萧禄安,看他成为统领天下的明君就心满意足了。 谁想萧晟会出现。 从小在北漠长大的靖西王如同一匹狼,肆无忌惮闯入她生命里,叫她多年来保守的教条和规矩全都碎成了纸屑。 她之前还有想过有了孩子,就去尝试着接受萧晟。 可这男人实在是太过霸道,每次都能把她吓得半死不活,她怎么能接受? 女人跟只奶猫似的呜咽哭泣,哭得萧晟火大: “只是让一些附庸之辈得知而已,值得你如此伤心?” 他擦拭江妆妍脸颊,用力舔舐她的泪。 江妆妍吸着鼻子道:“别小巧附庸之奴,你如今得势,他们自不敢说闲话,可要是有一天你失势了,这些闲言碎语不就成了要挟你的把柄?” 明明不过双十的年纪,教条起人来像个老嬷嬷,萧晟看得好笑又可爱,蛮不讲理堵住她的红唇啃咬。 嘴上啃着,手摸向她双腿之间。 江妆妍一瞬忘记委屈,害怕提醒:“不能行房事,你忘了?” 男人粗重的呼吸声从背后传来:“要禁多久?宁正的医术也不过如此!” 他手法极为熟练,在她身上停留未多久便叫她濡湿不堪。 刚有身孕的时候江妆妍身子不适,从未想过这种事。 现在孕期已有四个月了,胎像将稳,她也有些空虚难耐。 江妆妍想了想,水眸里春色翻滚:“你再等等,或许再过一阵,就好了……” 女人今日格外乖巧,萧晟也未对她过于粗暴。 绵密霸道的吻铺天盖地落下,他身上欲念又重几分。 “妍妍,那是什么?”情欲之下萧晟整个人气势没那么可怕,甚至可以称之为温柔,在江妆妍耳边呢喃。 顺着他视线看去,江妆妍见到一盘蜜饯,这是她方才吃下宁大夫开下的安胎药叫下人端来的。 江妆妍心中一慌,以为萧晟又要怀疑,谁想那男人笑意更浓。 “也不怪华阳怀疑,你最近饮食口味着实奇怪,同孕母差不了多少,难不成是寒症要好了?” 江妆妍磕磕巴巴应和:“或许是吧。” “嗯,早些为本王生个孩儿,江氏重重有赏。”亲着她脖颈,萧晟低哑道。 “……昱衡,若我真的有了孩儿,你当如何?” 迟疑许久,江妆妍突然问。 萧晟眼眸很亮,想也未想答:“为帝。” 简单两个字,叫江妆妍动情的身体忽然冷寂下来。 她面色发白:“可如今已有新帝。” “萧承的儿子配压在本王孩子头上?”萧晟冷嗤。 “本王没有做主江山的意愿,孤家寡人无所牵挂,便把这个皇位送给萧禄安玩玩,可要是有了孩子,妍妍,那是我们的孩子,只有那个最高的位置才能配得上他。” 江妆妍动了动嘴唇:“要是女儿呢?” 萧晟眉眼不羁,笑得肆意: “大燕是时候有一位女帝了。” 第八章 错过便是错过 这个答案江妆妍并不意外。 萧晟虽是大燕千年难得一遇的天纵之才,但因为是嫡幼子,太上皇便把皇位传给了嫡长子先皇。 不仅如此,排行十三的萧晟还早早被封了王爷,赶到北漠封地所居。 他在北漠领兵打仗,沾染的是北方民族的混不吝脾性。 只要是他的孩子,无论男女都一视同仁。 她是欣赏他这一点的,可如果要牺牲萧禄安,江妆妍做不到袖手旁观。 萧禄安不是江妆妍亲生,但那孩子极为孝顺,也把江妆妍当做生生母亲喜爱。 她不想为了皇位,就要让自己的孩子们手足相残。 江妆妍心绪繁乱,不知该如何破局。 孩子她想生,又不想被萧晟拿去当谋反的借口,乱了朝政。 此刻萧晟睡着了,头靠在她胸口像是极为依赖,她伸手就能捏住众人朝拜的摄政王的喉头。 轻轻一掐,就能叫人一命呜呼。 江妆妍眼中划过冷光。 为了守住萧承的江山,必要之时,就只能献祭靖西王了。 翌日醒来,萧晟已经离开,江妆妍难得睡了个好觉。 随着孩子月份上涨,她害喜的现象变少,取而代之是嗜睡与贪吃,昨日想吃甜的,今日就想吃辣的。 江妆妍想着怎么让侍女捣鼓点辛辣之物端上来,这时门外下人通传华阳公主拜见。 萧茹钦又来翊坤宫,江妆妍惊讶,召来询问何事。 一改昨日盛气凌人的态度,华阳对江妆妍很是柔和:“昨日本宫失了礼数,惹太后不愉,今日拜访是想向太后赔礼道歉。” 说着她送上一串翡翠耳环。 打开一看,江妆妍勾起嘴角。 这几日她同宁大夫学了点医术防身,孕妇又对气味十足敏感,江妆妍一闻便闻到了耳饰上的麝香。 麝香对孕妇极为危险,吃下一点便能导致小产。 不过萧茹钦不敢大做手脚,只把耳坠浸泡过麝香液之中,毒性并不强,显然只是以防万一做下的后手。 江妆妍笑着摇了摇头。 明明昨日那么多太医确诊她有寒症,不能怀孕,萧茹钦还不敢全然相信。 萧家人的疑心病,真是无可救药。 “谢华阳公主厚礼,哀家收下了。” 本以为历经昨日的事情,江妆妍会对她多提防,谁想收礼如此爽快,萧茹钦不由受宠若惊。 不只如此,江妆妍也送了她一份礼物: “恰好,哀家为公主准备的新婚贺礼顺带也送了吧。公主新婚,祝与驸马百年好合、早添世子,为萧家开枝散叶。” 萧茹钦打开一看,竟是匹南洋金丝绣! 这可是稀世的宝物,整个南洋的织布坊一年至多能织出两匹绣布。 今年的两匹一匹在国库,一匹由摄政王送了江妆妍,她竟然舍得给自己! 萧茹钦面色更加古怪:“太后这是何意?” 难不成这布料被浸了毒? 她不敢伸手去捧,生怕江妆妍也放麝香陷害她腹中孩儿。 这时听江妆妍叹息:“不用担忧,整个大燕谁有那个胆子敢在摄政王的东西上做手脚?哀家送你织布,是真心祝贺你同驸马阖家欢乐,夫妻恩爱。” “无论你信还是不信,哀家最后说一次,哀家同太傅,已无任何瓜葛。” 简单两句话,听得萧茹钦面颊绯红,也不说信还是不信,送完礼后就匆匆离开。 江妆妍对萧茹钦澄清此事,是因为她同柳归是真的已无联系,不想再无端遭受萧茹钦记恨。 不过她没想到,早晨同萧茹钦保证,晚间柳归找上门。 “妍妍,你近来可好?” 饭后消食,江妆妍一人在御花园散步,忽然被人抓住胳膊。 未来得及尖叫,就听到熟悉的声音。 “柳太傅?”江妆妍一脸惊讶,看来人的打扮,竟是侍卫模样! 也对,如今都是宵禁的时候,御花园又在后宫,柳归想见她,必须打扮成内侍混进宫。 江妆妍沉下脸,眼中有怒火:“柳归,你是疯了?私闯后宫可是死罪!” 柳归眼眶有些红,像是哭过一场拉住江妆妍衣袖:“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妍妍,你怎么能跟萧晟那种人在一起?!” 江妆妍神色一僵:“你知道了?” “华阳大闹了整个太医属,朝臣上下自然都知道了。早在最初我便觉得摄政王有问题,他看向你的眼神哪像普通人家的叔嫂之亲?可我实在没想到,萧晟那种狗贼居然强占了你,妍妍,这些年你在宫中怎么过活!” 柳归面色悲怆,然而江妆妍越听越恼怒。 “柳太傅还请慎言,妄议摄政王是砍头的大罪。” “妍妍,难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不成?我同华阳不是你想得那样,若不是她在我酒中下药,我怎么会……” 面前男子说着又要哭泣,江妆妍长长叹息一声:“柳太傅,你当是酒还未醒。明日你就要同公主成亲了,无论萧茹钦用了怎样的手段,她腹中孩儿是你的,你就得负责。你如今来找我,总不能是求逃婚的懿旨吧?” “不。”柳归摇了摇头,他面色潮红,呼吸之中有米酿的香气,着实是饮了酒才来,“我这一辈子已经被萧茹钦束缚住了,可你不能跟萧晟在一起。妍妍,跟我走吧,我的人马就在宣武门外,我带你出宫!” 出宫? 江妆妍扯了扯嘴角,她倒是想出宫,可现在逃离,萧晟定会杀了她整个家族。 她要逃,只能等萧晟对她失去兴趣,或者死。 “既然你知道我同萧晟的关系,不怕带我出宫后,他怪罪柳家人?” “我……”柳归艰难咽了口唾沫,“可我无论如何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受侮辱啊!” “你如何觉得我并非自愿?” 江妆妍眸色微凉,扯开柳归的手。 “柳太傅,自三年前哀家嫁入宫门,我们已经断绝了所有关系,以后你为驸马,我为太后,更是要避嫌才好。” 三年前侯府式微,又遭遇先皇病重,她是为了固权冲喜才会进入宫中。 那时她不愿,也去相府求过柳归。 然而面对龙颜,柳归什么话也没说,二人便这么分开了。 她知道柳归是个怯懦之人,就算如今他对她有所愧疚,可一次分离,注定她不会再喜欢上这个男人。 至于萧晟,那人再不好,也是三年来唯一照拂她与母家的存在,轮不到柳归在她面前说萧晟的不是。 第九章 轿中暧昧 江妆妍推开柳归要走,身后的男人垂头丧气喊了句: “妍妍,如果三年前我也像今日这般勇敢,会不会我们就在一起了?” 江妆妍摇头:“没有如果。” 说罢,径直离去。 公主的成亲宴办得极为奢华。 从清晨开始,送驾的轿撵从皇宫抬到公主府,又从公主府到丞相府,几乎将京城走了整圈。 送亲的轿撵中,除了萧茹钦在前,身后还有萧晟的马车跟在队伍中。 而萧晟的马车里,除了坐着萧晟,江妆妍也在里面,且就坐在男人怀里。 江妆妍羞红脸:“若是被人发现太后同摄政王坐同一辆马车,今日的婚礼就成刑场了。” “你乖一些,别发出声音,便不会被人瞧见。” 萧晟今日心情亦不错,手伸进江妆妍衣襟,轻柔抚摸。 大喜的日子,她穿了身暗红色的衣裳,萧晟也是如此,两个人又跟在送亲的队列里,萧晟呢喃开口:“妍妍,像不像我们二人的大喜之日?” 江妆妍本在极力忍耐男人手上的小动作,听他这句话大骇:“你、你说什么!” “待寒症治好,你有身孕,新的太上皇与太后继位,不当补一个婚礼?” 萧晟懒洋洋道,手摸在江妆妍小腹上,叫她后脊背发凉。 怎么听他语气,就像已经确定了总有一天要改朝换代。 他是知道她有孩子了? 江妆妍不敢深思,甚至不敢让男人的手太久时间在她身上停留。 怀胎已有四个月,靠宁神医的针灸并不显怀,可仔细摸扔是摸得出胎动的。 江妆妍抱住萧晟胳膊,半是撒娇半是谄媚道:“治病的事情还早,不如好好看看华阳公主同驸马的姻亲。自先皇病逝,华阳成婚还是三年来大燕第一件喜事,今日京城可热闹了。” 萧晟听见此话似有几分冷意,抬着江妆妍下巴问:“你是想看公主成亲,还是想送情郎最后一程?” 江妆妍神色轻愣,看向萧晟:“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是柳归说本王是狗贼?还是他派了人手在宣武门接你出宫?” 男人语气很淡,却叫江妆妍不寒而栗。 果然宫内发生的事情,无论萧晟在哪都能了如指掌。 这般神武的人真不知道她怀孕?还是说从头至尾都是他设的局,等她瞒不住那天前来嘲笑她自讨苦吃。 江妆妍抿着唇不言语,萧晟便强行撬开将她禁锢在怀中唇舌相接。 他啃咬着她,如同饿狼在标记食物:“妍妍,猜猜你去宣武门以后本王为你安排的刑罚?” “……能有什么,无非是削为人彘、五马分尸。” “本王可舍不得如此对待太后娘娘。” 萧晟轻嗤,扔给江妆妍一块纯金之物。 江妆妍吃重,双手捧起:“这是什么?” “南巡见到的洋人玩意儿,简易版的枷锁,一端锁着你,一端还能绑在囚栏上。” 萧晟说着便把江妆妍一只手锢在马车车厢里,江妆妍心中略过不祥的预感,紧张开口:“你、你要做什么?” 萧晟撩开江妆妍衣裙,不啻的眉眼中划过阴佞:“本来想好锁着太后整整一日,可惜你这般听话,救了柳氏一族的命令。总归手铐本王造了无用,送亲游行还早,不如先用用。” “萧晟!你放肆——嗯!” 江妆妍再也发不出声音,只有马车不停颤动摇晃。 不知过了过久,接亲的仪仗终于也到达公主府。 萧茹钦与柳归先行一步下马,转头看见江妆妍被萧晟搀扶而下。 按照大燕朝的规矩,公主成婚是为入赘,因此萧茹钦不用蒙面,成亲礼也办在公主府。 如今她转头,就能瞧见媚眼含春、四肢发软的江妆妍,心下不喜。 这江妆妍口口声声说不会跟她抢柳归,她大喜之日这人打扮那么好看做什么? 太后许久没穿红衣,虽只是深红色,与萧晟并肩站在一起比他们还像新人。 萧茹钦抬头见到柳归又看痴了,望着二人难堪又屈辱,拳头紧握。 “太后怎么不坐自己的仪仗,同我阿兄坐在一车?是大燕苛刻了你不成?”萧茹钦冷哼跑过去扶着江妆妍,状似亲昵,“本宫没有高堂,今日还得恳请太后娘娘吃我一杯喜酒,长嫂,我来扶你进门。” 江妆妍手软脚软,毫无挣扎的力气就被萧茹钦争抢过去。 她奇怪得紧,萧茹钦不由多看几眼。 往常江妆妍被欺负还会反抗几下,现下绵软跟馒头似的,总不能是在柳归面前故作柔弱吧? 思此她下意识想把江妆妍推到在地,可用力钳着她时,瞧见了她脖颈处的吻痕。 萧茹钦呆愣。 这、这是何物? 江妆妍尴尬至极,哑着嗓音道:“华阳,别闹,勿要耽误吉时。” 萧茹钦也不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女,她都有五月孕期了,如何不知道江妆妍这幅模样就是恩爱后的表情,登时气血上涌。 跟她想得没错,江妆妍这贱人真有一位奸夫! 可她方才明明一直在马车上,跟着送亲的队仪,能同谁偷情? 明明萧晟同江妆妍一起下车,萧茹钦并未怀疑她的兄长。 毕竟在萧茹钦心中,萧晟是断情绝爱的神子,叫他一统江山尚可,这种男人怎么可能会沾染女色? 不是萧晟,难不成是接亲的柳归?! 萧茹钦后脊背发凉,如同被扔进了斗兽场,周围所有人都成为了江妆妍的裙下之臣,帮着她瞒天过海。 凭什么?一个空有美貌的女人而已,为什么人人都站在她身边! 萧茹钦越想越气,抓着江妆妍胳膊就要把她推翻在地。 “贱人,在我的大婚之宴做这种腌臜事!” 萧茹钦这一下推搡极为用力,公主府的地砖上又铺了鹅卵石,江妆妍大惊,下意识捂住腹部。 她的孩子! 就在这时,有人扶住了她。 “妍妍,你没事吧!” 第十章 比试 江妆妍一僵,柳归同萧茹钦离得近,自是他抢先一步接住江妆妍。 霎时她觉得杀意四起,萧晟好不容易在马车上被压下的怒火腾起。 幸好送亲与接亲的仪仗都已经进了公主府,没叫外面围观的群众看见。 不然一出婚礼两对红衣男女交错站立,大燕今年一年的瓜果都不用种了。 慌忙推开柳归,江妆妍冷声训斥:“驸马注意分寸。” “妍——” 柳归还想唤她名讳,被萧茹钦抓住肩膀。 “柳归,你要再碰这个女人,本宫就让整个丞相府给你陪葬!” 清俊的男人红着眼,屈辱道:“华阳公主为何总要逼迫微臣?” 好好的婚礼又成了闹剧,萧晟眸色微凉,钳住江妆妍腰肢:“争执什么?不成婚了?” 他是在提醒萧茹钦,这女人再恨柳归又放弃不了他。 红着眼哭了许久,最后还是拉着男人成亲。 没有太上皇与太皇太后,就由长嫂代母、兄长代父坐在高堂受礼。 萧茹钦此刻也觉得憋屈,台上的女人明明是她最恨的敌人,偏偏要给她下跪敬茶。 白日公主府风波并未平息,晚上大燕皇宫又要大办宴席。 彼时恰逢北漠的军队又大捷,婚宴同犒劳三军一起,喜上加喜。 江妆妍如今胎像已稳,想偷喝点三军从北漠带来的葡萄酒,这时听见有人道:“皇上,末将想求一道旨意,还请陛下能够应允。” “北漠大捷,程爱卿立下汗马功劳,想要什么赏赐直说便是!” “末将想求一道婚旨,恳请皇上为末将同摄政王赐婚!” 简短一句话,本来热闹的宫宴鸦雀无声,江妆妍手上的酒杯掉落,发出清脆的响声。 砰! 台下的人闻声抬头,与江妆妍四目相对,那人眼中划过一抹张扬的笑容。 江妆妍面色古怪。 此人名为程锦,是大燕第一位女将军,曾经也是萧晟的副手。 萧晟为官从不重男轻女,选拔人才都是能人居之。 他从北漠回京监督国事,便把将军的名号给了程锦。 程将军常年在边关打仗驻营,江妆妍从未见过她。 本是瞻仰这位巾帼女英雄的,谁想今日第一次见面,这人给她如此大一个惊喜。 不,倒也不算惊喜。 江妆妍下意识看向席位上的萧晟,今早在公主府发生了那种事,二人还在冷战,萧晟至今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过她。 她本想着今晚回宫哄一哄,谁想就遇见了程将军。 萧晟喝着酒没什么表情,萧禄安一脸为难。 他可不敢断绝皇叔的私事,沉着稚嫩的嗓音道:“姻亲之事需双方同意,程爱卿与其求朕,不如问问皇叔的意思。” “王爷定然是同意的,靖西王一世英名、功成名就,他在北漠恪守江山十几载,怎会甘心被一妇孺毁了名声?” 程锦语气淡漠,言辞之中皆是讽刺,说得显然是江妆妍。 江妆妍蹙眉,捂上萧禄安耳朵。 “程将军刚刚凯旋,就听信了朝中的流言蜚语?” “末将自然不信,太后娘娘仪态万千,是京城第一美人,而末将生在北漠,只是蒙族一介粗鄙女流。北漠小儿都知道什么是礼仪廉耻,更别提从小诗书熏陶的汉人,娘娘定然做不出那些流言蜚语所说之事。” “程将军!” 江妆妍还是第一次被这般指着鼻子谩骂,沉下脸训斥,可程锦毫不畏惧。 她仗着功勋,江妆妍处置不了她。再加上那些流言蜚语做错的也是江妆妍一个女人,被她传到北漠去,丢人的是江家。 江妆妍觉得可笑,一个刁蛮任性的萧茹钦够她受了,怎么又来个直言口快的程锦。 她黑着脸说不出重话,看向萧晟。 一切还是怪这个男人! 萧晟冷眸抬了抬下巴:“什么流言蜚语,本王不知晓?” 江妆妍知道,这男人在气头上的时候从不顾忌礼法尊卑,如今是在逼迫她承认二人关系。 但江妆妍在这方面也向来不屈服,只回:“总归是一些不实的捕风捉影,摄政王不需要知道。” “哀家乏了,先行退席。” 江妆妍丢下一句话离开,本以为萧晟会在宴会结束后就来找她。 那男人向来如此,有气也不会隔夜,至多在床榻上多折磨她两回。 谁想今日摄政王破天荒不爬床了,叫江妆妍枯坐一夜。 翌日醒来,江妆妍听宫人通传外面有人觐见,以为是萧晟,结果一听是程锦找来。 江妆妍心中莫名有些不舒服,但她没有深思。 三年来整日被萧晟那个魔鬼纠缠,几日没见,当是不习惯吧! 她简单洗漱整理一番后去往前殿,就见程锦朝她拘礼,笑着道:“末将拜见太后娘娘,闲来无事叨扰娘娘,还请娘娘勿怪。” 江妆妍冷声问:“程将军来找哀家做甚,昨日皇恩没求得,难不成是来求懿旨赐婚?” “娘娘取笑末将了,昨日太后离席后王爷就拒绝了末将,是末将痴心妄想,高攀王爷。末将今日进宫是想求娘娘另一件事。” 听见萧晟拒绝了婚约,江妆妍心情好了些:“何事?” 程锦掏出一把弓箭,望着江妆妍有所不屑,也有愤恨:“末将听闻娘娘未出阁以前也善通骑射,娘娘敢不敢同末将比试一场?” 江妆妍惊愕:“为何哀家要同你比试。” “北漠女子看上同一男人都是这般规矩,谁输了谁就离开!” 闻言她轻笑一声:“哀家什么时候看上摄政王了?” “那娘娘是想说那些流言都是假的不成?” “并非空穴来风。”如今江妆妍也懒得隐瞒,干脆承认,“只不过你怎就觉得是哀家纠缠摄政王不放,而不是他不放过哀家?” “那可是萧晟!何曾会对女子动心,定然是你用美貌迷惑住了他,王爷才会放弃北漠的一切,来到这囚笼一般的京城!” 程锦想到便有些湿了眼眶,靖西王驻守边关过年,北漠子民不认京中皇帝,只认萧晟为尊。 可三年前先皇病逝,靖西王没有一举登基就罢了,竟然甘愿立一个小娃娃为主。 他执政监国,从此再也没回到北漠。 程锦一直以为萧晟隐忍蛰伏是为了大计,谁想回京以后就听朝臣说,摄政王同先帝的后妃有了干系。 历经昨日席上的争锋相对,江妆妍谈不上喜欢程锦。 她心中憋着一口气,如今听见骑射也觉得手痒,欣然答应: “好,哀家同你比试。” 摄政王今日上朝面色极为阴沉,叫众大臣人心惶惶。连龙椅上的萧禄安都被吓到,差点在众臣面前尿裤子。 下朝之后萧禄安匆匆要跑回去找母后,这时听太监禀告:程将军跟太后娘娘为了争抢摄政王打起来了! 萧禄安好奇:“什么叫为皇叔打起来?母后要做什么?” “回陛下,说是程将军要同太后比骑射,二人如今就在御花园呢!” “骑射?” 萧禄安眼眸一亮,瞬间忘记萧晟带给他的恐惧,急忙拉住贴身太监,“朕早听闻母后出嫁前被称赞‘女子胜男’,骑术为一绝,李公公,快,带朕去御花园,朕也想去看母后比武!” “那便一同去看。” 此时萧晟从身后出现,犹如鬼魅,甚至拉起了萧禄安的手。 萧禄安吓得腿软:“皇、皇叔,您……” 您好像不能随意出入后宫。 这话没敢说出口,萧晟已经抱着他走向御花园方向。 第十一章 降职?这就是恩赐! 萧禄安心中虽惊,却也不敢拒绝萧晟,只能一路忐忑地任由他抱着。 此时御花园里江妆妍和程锦已经换上一身劲装准备就绪,两人在众宫人的注视下,气氛显得有些紧张。 江妆妍原本就长相出众、身姿纤瘦,骤然换上这身劲装,莫名多了一丝英气,看的众人颇为震撼。 而程锦常年驻扎在外,多的是机会在军营训练,此时面带冷傲,对这场比试志在必得。 “皇上\/摄政王到!” 二人暗暗较劲时,萧晟和萧禄安刚好到! 萧晟抱着萧禄安对众宫人的行礼淡淡点头。 江妆妍却是瞳孔微缩,萧晟一身龙纹蟒袍矜贵逼人,倒衬得他更像那高位之人! 看到萧晟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江妆妍紧张的低头看了眼小腹,见并不能看出什么,这才稍微放心。 而程锦毕恭毕敬的向萧禄安和萧晟行了一礼。 萧禄安看着两人,心中不禁好奇:“皇叔,您觉得谁会赢?” 萧晟淡淡地扫了程锦一眼,语气平静:“比试尚未开始,本王不便妄加评断。” 但看向程锦的眼神却是冷意十足! 程锦莫名背脊发寒,哆嗦一下,下意识侧目朝萧晟的方向看去,但他表情不变,只是,眼底似乎多了几分阴鸷…… 王爷都是因为江妆妍这个祸水才没有回北漠,甚至连皇位都让给了小皇帝…… 今日她就要让王爷看清这个女人是如何让败在她手下的! 比试开始,江妆妍和程锦各自骑上马。 二人手持弓箭,拉弓向靶子射去。 江妆妍到底多年未曾碰过弓箭,此时上手,一时间有些生疏。 再加上她身怀有孕,昨夜又未睡好,手上的力道明显弱了几分。 一支箭射出,竟是只堪堪射中了靶子的外沿! 程锦见状,嘴边的笑意更浓,笃定自己赢定了! 她轻松地拉弓瞄准。 下一刻,箭矢如同流星一般飞出…… 正中靶心! 程锦的自信和实力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周围跟着萧晟和皇帝来的朝臣都不由得为她喝彩。 江妆妍深吸口气,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调整了自己的心态后再次拉弓。 这一次,她射出的箭矢准确地命中靶心,与程锦的箭矢并列! 这一箭,另众人惊叹不止。 程锦乃摄政王共肩并战多年的将军,骑射自不在话下,可太后娘娘久居深宫,射不出完美一箭乃是寻常事。 可如今看来,她也当得起巾帼不让须眉的名号! 赞叹声此起彼伏,江妆妍面色不变,眼神专注,而程锦却黑了脸。 这个狐媚的太后娘娘果然难缠。 原想着她空有一副皮囊,不想她还有这等本事,是她小瞧了他们这位太后娘娘! 不过接下来,她会让她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骑射! 程锦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深吸一口气,调整了自己的姿势,再次拉弓。 比试继续进行,两人你来我往,箭矢在空中划出一道又一道残影…… 两人的箭法都极为精准,一时间难分胜负。 场中的气氛越发紧张,连萧禄安和周围的朝臣都默默观战。 终于…… 在第五轮比试中,江妆妍一箭射中靶心,赢得了比试! 程锦眼神不甘,一时忘了分寸,当众摔了手上的重弓! 她在太后娘娘、皇上、摄政王面前做出此举,顿时让周围的朝臣们替她捏了一把冷汗。 可她仗着军功,反应过来也只是单膝下跪:“陛下恕罪!微臣于边关肆意惯了,一时忘了分寸,还望陛下见谅。” 她是摄政王亲自力荐的巾帼将军,身后是北漠十几万保家卫国的将士,她就不信小皇帝会为了这样一件小事责罚于她! 那样,岂不是要寒了摄政王和北漠将士的心? 萧禄安皱皱眉,下意识看了萧晟一眼,还没开口,一道冷漠又威压十足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程将军以下犯上,挑衅皇家威严,即日起褫夺其将军职位,降为校尉!” “任何人需当谨记,任何功绩,都不能成为目无君上的保命符!” 萧晟的声音冷冽,御花园中众人皆是面色一变。 摄政王竟会罚程锦?! 程锦脸色惨白,她没想到她心中神只一般的王爷会如此决断,一时间不知所措。 江妆妍则皱了皱眉。 她知道萧晟在维护她,这个男人,虽然平日里冷峻,但关键时刻,竟是站在了她这边? 只是…… 这三年来,程锦毕竟为大燕立下过赫赫战功,若是被贬,定然要伤了北漠的十几万将士的心…… 想到这些,江妆妍忍不住抬头看了萧晟一眼,刚好对上他那双情绪不明的眼睛。 萧晟知道她心底在想些什么,不悦的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多话。 见状,江妆妍皱皱眉,终是没说什么。 此时众人都在,并不是起冲突的好时候。 况且,如今在朝堂之上,文武百官皆听命于萧晟,就算她有心阻止,怕是也无能为力。 “还请王爷恕罪。”程锦跪在地上,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萧晟方才的命令。 她自觉与萧晟关系匪浅,且这件事只是她的无心之失,就算是有人想要以此弹劾她,她也是能站得住脚的。 所以在她心里,她的王爷,应该站在她这边…… 程锦咬咬下唇,不甘心的继续:“王爷,末将只是想同太后娘娘比试一番,并无想挑战皇家威严之意,还请王爷明鉴。” “也请王爷看在末将跟在您身边征战多年的份上,从轻发落。” 没人替她说情,她只能自己替自己求情! 若是真的因为这等小事就被降职,那她这些年积累起来的战功岂不是成了笑话? 在场的众人知道程锦的功绩,可他们不敢为其出头,生怕会因此被摄政王迁怒。 “本王就是看在你为国征战的份上,才只是褫夺将军职位,降为校尉。”萧晟单手抱着萧禄安,眼神冷凝,“这已是对你的开恩,你竟还不领情?” 萧晟的声音中带着严肃和压迫,在场的众人都心中一惊,纷纷低下了头。 就连在他怀里的萧禄安都感到了一股压迫感。 第十二章 注意分寸 “求王爷开恩……” 程锦不死心的向萧晟的方向磕了一个头。 好不容易到如今的位置绝不能轻易失去,她深知权力能给她带来的好处,若是今日被贬,怕是他日很难再有上位的机会。 “李尚书,挑衅皇家威严是何种罪过?”萧晟将话题抛给身后的礼部尚书,李宁玉。 闻言,李尚书立即回答:“回王爷,轻则降职、罚俸禄,重则,抄家赐死。” 言外之意,萧晟能饶程锦性命已经是开了天恩,她应该对此感激涕零。 这话程锦岂会听不明白? 无奈,她只能咬紧后槽牙磕头谢恩:“多谢王爷开恩。” 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程锦岂会把自己推上绝路? 江妆妍静静的看着程锦,方才在程锦请求萧晟宽恕之时,她便将视线放到了程锦身上。 她之前就觉得奇怪,现在回想起来,程锦看萧晟的视线并不单纯。 身为女子,直觉告诉她,程锦应该是真心爱慕萧晟的。 先前在宴会之上,她求皇上为她和萧晟赐婚一事,虽被萧晟私下拒绝了,但显然程锦并没有放弃。 起初江妆妍只是以为程锦对萧晟是仰慕之情,毕竟她是朝中的女将军,而萧晟作为他的提拔之人,自然会对他有好感。 但现在,江妆妍感觉程锦对萧晟是爱慕之情,是想要同萧晟在一起的那种爱慕! 想通了这点,她嘴角微勾。 若是能撮合程锦和萧晟在一起,绝对能为自己将来摆脱萧晟多一层胜算! “陛下。”萧晟看了萧禄安一眼,示意他尽快下旨。 虽然朝中之事是他说了算,但萧禄安毕竟是皇帝,在众大臣面前,他还是要给他一些面子的。 不等萧禄安回答,江妆妍突然开口:“程将军战功赫赫,这些年为国征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 “所以才留她性命。”萧晟眼神警告江妆妍闭嘴,不要多管闲事。 突然被噎住的江妆妍只能住了嘴。 之所以出言为程锦说话,只不过是她想让程锦多靠近萧晟,以此来撮合两人之间的感情。 但很显然,这事不能在明面上进行…… 既然如此,那便私下! 见江妆妍没有反驳,萧晟又转而看向怀里的萧禄安,似在示意他尽快下旨,他已经不想再次浪费时间。 “就依皇叔所言。”萧禄安开口道。 “谢陛下。”程锦苦涩回应。 见此情景,众人也跟着松了口气。 “你起身吧。”江妆妍看向程锦。 既然已经贬了她的职位,就没必要让人一直跪着。 对此萧晟并没有回应,只是冷哼一声将萧禄安放下,然后挥了挥衣袖大步离开。 而萧禄安也有奏折需要萧晟帮忙处理,跟江妆妍请辞后,便跟了上去。 因众人还未散去,江妆妍知道此时不是与程锦单独说话的时机,她只能转身带着宫人们先行离开。 看着江妆妍离去的背影,程锦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 她能感觉到和王爷之间有着说不清的关系,只可惜她无法阻止。 …… 当夜,萧晟来了翊坤宫。 翊坤宫的宫女们见到萧晟前来,识趣的退出殿外。 江妆妍此刻正在看书,萧晟走了过去,将人一下子抱起放到床榻上。 “今日为何答应程锦比试?” 萧晟眼神凌厉,似是想从江妆妍的面上看出她的心思。 “摄政王今日有空来了?”江妆妍顾左右而言它,故意别过脸。 江妆妍本就生的美,又卸了那厚厚的宫装,仅是一身蓝色丝绸寝衣,长长的发丝垂落肩头,加上那二八年华的绝美容颜故作生气的模样惹的萧晟心生怜惜。 “怎么?是怪本王昨夜没来?”说着他看向女子那澄澈的双眸,语气忽地一冷,“不是你想摆脱本王吗!本王如了你的意还不好?” 江妆妍不说,他都差点忘了此事了。 这女人就这么不想承认自己与她的关系! 江妆妍背后一冷,真是想把自己嘴封上,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男人冷冽的唇强压了下来,毫不留情的攻城略地! 江妆妍被迫呜呜了几声,挣扎无果。 直到一炷香后,察觉江妆妍似乎喘不上气了,萧晟这才作罢,将人放开。 男人漆黑的眸子紧盯着她,似是还不魇足,又强行克制了下去:“说吧,为何答应与程锦比试!你可别告诉本王是一时兴起!” “我……”江妆妍不知该如何解释。 她并不想将与程锦比试的原因说出。 萧晟冷冷勾着唇,讳莫如深的眸子让人不寒而栗。 江妆妍紧张的咬咬下唇,脸上带着几分讨好,“我也是心血来潮,以后不会了……” 见状,萧晟紧攒的浓眉这才松开些,随后,反手将她拉进怀里,骨节修长的大手直接放到了她的小腹上么。 瞬间江妆妍就警惕起来。 萧晟莫不是知道了她怀有身孕之事? “怎么?这么紧张?你怕本王发现什么?”萧晟眼神一沉,里边的探究让江妆妍不寒而栗。 江妆妍强装镇定,忽的抬起藕臂搂住了他的脖颈,在他耳根处吹了一口热气,“我能瞒的住你什么?” 怕他继续追问,她立即转移话题:“你今日贬了程锦,北漠的十万将士该寒心了,你让陛下如何是好?” “北漠的将士都是大燕国的将士,他们只需要忠诚于大燕即可,若是因程锦一事寒心不愿继续守边卫国,那他们便不配做大燕国的将士!”萧晟说的霸气。 接着,他突然将江妆妍推倒在床榻上,手也解开了江妆妍的衣襟。 见状,江妆妍内心紧张起来。 她担心萧晟想要用强的…… 不过幸好四月之期已过,宁神医说过,之后只要小心点,对孩子并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而且,她总不能一直以调养身子为借口。 那样,萧晟迟早会发现她怀孕! “等等。”江妆妍突然握住萧晟的手,一脸紧张的看向他。 “怎么?” 萧晟挑起她的下巴,粗粝的指尖不断摩挲着她娇艳湿润的红唇,眼里的冷意更加凝实。 他箭在弦上,由不得她不要! “我身子亏损太严重,我们以后还要孩子呢,你一会,轻些……” 江妆妍羞红了脸。 难得看到江妆妍这般模样,萧晟心情大好,他将江妆妍的手控制住身侧,一手突然抬起她的玉腿挤进去,接着便重重吻了上去! 第十三章 谣言 多日来不曾如此亲近,江妆妍的心漏跳一拍,很快头脑发晕,只能跟着萧晟的动作不断沉沦…… 即便如此,江妆妍始终记着自己有孕在身,动作也有些放不开。 可萧晟就像一头不知餍足的饿狼般,大手不断在她身上游移、放火…… 熟悉的龙涎香让江妆妍慌乱又兴奋,小脑袋不断摇摆,似要逃避,又似欢愉的想要得到更多…… “唤我昱衡。” 萧晟趴在江妆妍的耳边,不轻不重的含着她粉嫩的耳垂,低声命令。 江妆妍浑身一颤,无意识的唤了声:“昱衡…” 那引诱味十足的娇喘让萧晟浑身紧绷不已,大手突然向下。 江妆妍身子一僵,下意识的推了推他。 她担心他的莽撞伤到孩子。 萧晟轻笑一下,然后唇齿不清的轻轻吐出一句:“我会小心的。” 酥酥麻麻的感觉瞬间传遍江妆妍全身。 “嗯~” 江妆妍不由得轻哼出声。 女人的声音像是刺激的猛药将萧晟最后一丝理智灼的溃不成军…… 至于被降职的程锦,刚回家便被管家喊到了程父的书房。 书房内程父黑着一张脸:“你还有脸回来!” “我是程家人,为何不能回来。”程锦冷哼道:“倒是父亲,我一回来就如此咄咄逼人,是觉得女儿做错了?” “逆女!”程父气的拿起桌边的茶杯就向程锦砸去! 程锦直接侧身躲过。 对于程父而言,他并不希望程锦和萧晟接触太深。 他为官多载,深知萧晟的雷霆手段! 这次好在仅仅只贬了程锦职位,确实是对程家开了恩,若是程锦还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怕是会连累整个程家! 他也不希望程锦入皇家! “我现在是被贬了,但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与父亲无关。” “你不知道你一个人的荣辱关乎着我们整个程家?”程父怒气冲冲的瞪着程锦! “若是父亲感觉我丢人,那便把我逐出程家。”程锦这些年在外领兵,性子不似寻常女儿嫁,她心里有气,毫不掩饰。 况且从小到大,她身上背负的不仅有个人的使命,还有整个程家荣辱,这些让她早早没有了自由。 而现在她遇到了心仪之人,她只是想与那人相守一生罢了,为何所有人都为难她? “你,逆女!” 程父气的心疼,抬手捂住心口。 “摄政王天人之姿,不该被一个女人耽误困于京城,更不该为了一个女人放弃那唾手可得的皇位,我迟早会让他看清那个女人的真面目!” 陪他一起回北漠也好!举旗反了也罢! 总归,她会一直陪在王爷身边! “放肆!你如今不过一个小小校尉!”程父呼吸了几口:“这种话你最好不要同第二个人讲,否则就是杀头的大罪!到那时,程家也会被你所累!” “父亲放心,我就算死也不会连累程家的。”程锦还在同程父赌气。 “滚,给我滚!”程父气的指着门大骂。 在程锦走后,程母小心翼翼的端着一碗养生汤推门而入。 “锦儿先前一直在军营里,不曾见过那些世家公子,若是让她多和城中的公子接触一下,怕是就不会整日想着摄政王了。” 左右程锦都到了嫁人的年纪。 而程家在京城中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若是能为程锦找一个如意郎君,说不定她会将摄政王给忘了。 而且,一旦程锦成婚,陛下便无法再把人丢到那见不着人烟的北漠了。 “好啊,我正有此意。” 谁知第二日,城内便传出流言,说是太后怀孕了。 此谣言在百姓之间疯传,更是成为大燕国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百姓议论纷纷,引起了路人的围观。 “听说她肚子里的种是宫中的一个侍卫的,那个侍卫和太后私通,结果珠胎暗结,有了孩子。” “太后娘娘年纪轻轻就守了活寡,也难怪耐不住寂寞找男人呢。” 大家伙传的愈演愈烈。 “不能是侍卫吧,我听说是太后身边的假太监——福安。” …… 御书房内,小太监战战兢兢的跪俯:“陛下,奴才方才听到一个传言,是太后娘娘的,所以,所以……” “什么传言,快和朕说。”萧禄安盯着脚下的小太监。 “传言说,说……”小太监紧张的抬起头,磕磕绊绊的说道:“说太后娘娘怀了孕,孩子是宫中侍卫的。” “还有说福安公公是假太监,还和太后娘娘苟合过年,又有传言说,先皇就是被太后娘娘气死的……” 听到这话萧禄安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母后有身孕了? 不可能! 找皇叔? 不!秽乱后宫是大罪,要是被皇叔知道了这件事,只怕母后必死无疑! 可他要怎么办才好? 小小的五岁人儿坐在地上,眼眶红了一圈又一圈。 第二日萧禄安连早朝都没上,在太阳还没有升起时就匆匆来到了翊坤宫。 江妆妍刚刚苏醒,还没有洗漱打扮,就有太监在殿外大喊:“皇上驾到~” 还不等江妆妍反应过来,殿门就被推开,接着萧禄安就直接扑到了江妆妍怀里…… 第十四章 谣言四起 几个宫女见状纷纷将头低下,不敢去看。 “母后母后。”萧禄安见到江妆妍眼泪再次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见状江妆妍立即拿出手帕给萧禄安擦拭。 对上他那双眼时,江妆妍发现萧禄安眼眶红肿,看起来就像是哭了一夜。 “怎么了?”江妆妍不解的问道。 这大早上的,难道是萧晟欺负他了? 萧禄安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连忙从江妆妍怀里退开,然后坐到床边,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江妆妍的小腹。 他不敢想江妆妍的小腹中是否真的有孩子。 江妆妍疑惑的看着他,见他出神,只能耐着性子,软声询问,“怎么了,怎么哭了,是前朝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吗?” “母后,您是不是怀孕了?”萧禄安直接问道。 瞬间江妆妍犹豫雷劈,她直接愣住。 “近日宫外、朝中有传言,说母后怀了身孕,孩子是侍卫的,还说母后身边的福安公公是假太监,说是那孩子也可能是福安的……” 萧禄安将自己知道的消息简明扼要的说了出来,黑曜石般的大眼睛看不出情绪。 闻言江妆妍内心松了一口气,她挤出一个笑回应道:“那陛下认为呢?” “要是,要是母后真的怀孕了,有了弟弟妹妹,那朕一定会对他们好的。”萧禄安纠结的说道。 昨夜他想过了,就算母后真的怀了孩子,那他把那个男子处死便好了,然后再让母后顺利生下孩子,做自己的弟弟妹妹…… 听到这话江妆妍心头涌上一股暖流,她张手将人抱进怀里。 “那些都是谣传,都是假的,你不必理会,更不能相信。”江妆妍解释道:“这都是坏人的挑拨,意图是想要挑拨我们之间的母子关系。” 起初江妆妍还以为自己怀有萧晟身孕的事情真的被传扬了出去,直到她听到萧禄安说传言是说她怀的是侍卫的孩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至于传谣言的人,都不作他想,肯定是萧茹钦。 想来是萧茹钦大婚那日看见她脖子的红痕便大做文章! 不过从方才萧禄安的回答中,江妆妍可以断定他日后一定是一个好君王。 “陛下身为一国之君,万万不能被小人和坏人蒙蔽,你永远都是哀家的儿子,哀家也永远都会护着你。”江妆妍叮嘱道:“还有,陛下要有分辨谣传的能力,不该被那些不实言论所左右。” “母后,朕知道了。”萧禄安点点头,心情大好。 他就知道自己的母后不是那种人,这些都是谣言! 幸好今早来问了,否则就要误会母后了。 既然是谣言,他便不用听信。 “时辰不早了,陛下该去上早朝了。”江妆妍拍了拍萧禄安的背,而后松开手,笑着示意他起身离开。 “朕还想要和母后多待一会儿。”萧禄安撒娇似的牵着江妆妍的手不肯放开。 “陛下是皇帝,自是要以天下为重。”江妆妍假装生气的瞪了他一眼:“再说母后又不会跑,陛下想见,来翊坤宫便是。” 天色尚早,江妆妍并未梳妆就被萧禄安惊醒,现在仍旧是一身寝衣,加上怀孕在身,又柔和不少。 萧禄安心下大定,看着这般温柔的江妆妍,鼻子微红:“我听母后的。” 说罢萧禄安才从江妆妍怀里出来,躬身同江妆妍行礼:“儿子这就去了。” 笑着点头,看着萧禄安出了寝殿,江妆妍瞬间冷脸。 她没想到萧茹钦竟然这么蠢…… 这些传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皇家如今成了街头巷尾的笑话,威严扫地。 上至文武百官,下至平民百姓,所有人都可以用这个谣言来羞辱皇室。 同时皇上又是稚子,若有心人在这个时候闹事,大燕国只会内忧外患! 或者这个谣言传到了其他国家,怕是会被他们加以利用,从而让整个大燕国陷入危险。 萧茹钦到底是什么榆木脑袋! 江妆妍本想着召萧茹钦进宫小惩大诫。 可以萧茹钦的脾性进宫必然不承认,还要同自己吵上一架。 既然这是萧家的事情,那就让萧家自己去解决好了! 于是在用晚膳前,江妆妍故意让福安寻来了几株辣椒,将辣椒贴近眼眶,迫使自己的眼眶红肿。 晚膳时,萧晟一身玄色祥云纹蟒袍进门。 刚进入殿内就看到了江妆妍红肿的眼眶,皱皱眉,他冷着脸走到江妆妍身侧坐下。 见状江妆妍并没有立即告状,只是一边吃着饭一边小声啜泣。 “怎么了,哭什么?”萧晟问道。 他皱皱眉,清冷肃杀的俊脸上此刻多了几分关心。 “没,没什么,影响摄政王吃饭了。”江妆妍放下手中的碗筷,十分悲痛的叹了口气。 萧晟眉头一挑,表情顿时冷了几分。 是前日他做的太厉害?江妆妍生气了? 想想也不对,当时她舒服的一直攀着他的劲腰。 这两日他一直在忙朝中政务,不知道后宫发生了什么,莫不是有人来气她了? “到底怎么回事?”萧晟没了继续用膳的心情,只能放下碗筷,转身看向江妆妍。 “不知道摄政王是否听说了近日的流言。”江妆妍拿出手帕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 因方才用辣椒的原因,她只感觉自己的眼眶火辣辣的疼,眼泪忍不住的一直流。 “流言?”萧晟疑惑。 “城中谣言,说是我怀了身孕,孩子是侍卫的,说我与侍卫私通,更过分的是,还有说和我私通的是,是福安……”江妆妍一边说着一边哭,我见犹怜。 闻言萧晟不悦的挑了挑眉。 竟然有人把他当作侍卫? 见萧晟挑眉,江妆妍继续开口。 “我已经让人去调查了这个流言,此事竟然和华阳有关。” 说着,她还偷偷抬眼去瞧萧晟的表情。 但她只能看到萧晟的脸色阴沉,看不出他是否恼怒。 “茹钦虽然不懂事,但她还小,你不要同她一般见识。”萧晟冷着脸,这几日朝中政事繁忙,他并不知道这个流言。 没想到自己那好妹妹竟然作茧自缚! 真是蠢货! 听萧晟没有为她出头打算,江妆妍心里一沉,然后点点头,带着哭腔说道:“这是自然,毕竟这天下乃是萧家的天下。” 闻言,萧晟不悦的蹙起眉头。 “我不过就是一个外姓人,受点委屈就受点委屈吧,没事的。”江妆妍故意酸溜溜说道,“我知道,萧茹钦是大燕国的公主,不是我能比的。” 这手段她可是在后宫中和其他妃子们学的,就不信萧晟不会为之动容。 果不其然,萧晟听到这话,本就漆黑的眸子里竟更冷了几分。 看到自己的话有了成效,江妆妍再次说道:“公主造谣我无所谓,就是这谣言传播的太快了,现在城中百姓人人都可拿皇室说笑,这样一来,皇室威严何在……” 点到即止。 江妆妍适时闭上了嘴,故意装作委屈的掩面离席。 江妆妍眼眶疼的厉害,本想着自己这么委屈的离开,萧晟一定会怒火攻心的去找萧茹钦,而她正好让人过来给她处理一下眼睛。 谁知她刚进寝殿,身子直接撞进一个滚烫又坚硬个怀抱。 “你,你……” “萧茹钦的事我会处理,今夜既然你哭了,便哭到底吧!” 第十五章 见红 “不……” 江妆妍才开口,萧晟火热的吻夹杂着怒火就扑天席卷过来。 她心中慌乱,眼睛又疼,只能努力挣扎。 偏偏萧晟还不肯罢休,粗粝的大手顺滑的摸进了她的里衣。 江妆妍原本就被辣椒熏的眼泪连连的眼睛更蒙上了一层薄雾,瞬间激起了男人的征服欲。 萧晟眼神一暗,身子诚实的起了反应。 “夹住本王的腰,别掉下去了。” “你,别……别在这……” 萧晟丝毫不理会,强迫她喊自己昱衡! 她心里又急又气,自己这副不争气的身子可是比她诚实多了! 他不轻不重的拍拍女子的玉臀,在女子羞赧的眼神下,重重捏了一下,“想来是伙食不错,这里,比之前要丰腴一些。” 江妆妍被他说的俏脸微红,可心里却清楚,她哪里是因为吃食的原因,分明是因为有孕,身体才会发生变化…… 萧晟成功看到她羞涩难耐的表情,心中一动,抱着她就往内室走去,边走,边轻松褪下了她的外衫…… 江妆妍太过了解他,知道他今夜绝不会放过自己,况且,她也确实被他挑起了欲念。 思及此,她在被放到床榻上后,竟一反常态的主动抬起藕臂,替他脱起了蟒袍。 既然躲不过,那她何不让他按照自己的方式来?这样,自己也能舒服些…… 这样想着,江妆妍仰起头,在萧晟惊喜的目光下,轻轻送上香吻。 萧晟看着眼前灵动如妖精般的女子,低吼一声,扯下她的亵裤。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道稚嫩的声音,“母后,母后您安歇了吗?” “!”是萧禄安! 江妆妍被惊了一下,却瞬间让男人红了眼。 她嘤咛出声,门外的小人立刻不安起来,“母后怎么了?皇儿这就进来了……” “不……不用,母后,母后正在沐浴,你,你先行退下吧……” 江妆妍的声音七零八落的,其中还夹杂着难耐的愉悦。 怕被听出什么,她紧紧捂着嘴,埋怨的瞪了男人一眼。 男人勾唇,动作不停。 江汝妍被热浪不断冲击着,很快失去了意识。 门外的萧禄安听不见动静,心中担忧,下意识就要推门进去。 小手还没碰到殿门,就被元栀拦下了…… “陛下,太后娘娘正在沐浴。”元栀弯腰行礼。 萧禄安刚才伸出去的手当即缩了回来。 “那…既然如此,朕就不打扰了。” 元栀俯身恭送小殿下。 目送萧禄安远走,元栀长叹一口气,司空见惯一般回眸听着里面传出一阵阵诱人心跳的动静。 殿内。 在男人如此强势之下,江妆妍根本受不住,下意识地抚着小腹。 不知是自己太过敏感还是其他,刚才腹部微微发胀。 “萧晟…够了!”江妆妍欲要伸手阻止,内心担忧。 男人正在兴头上,怎能会因她一句话而停下。 直到萧晟觉察怀中人身形微微僵硬,这才起疑,垂眸见江妆妍面色泛红,眼尾处也被染上了桃红… 此番摸样愈发勾人… 男人俯身轻咬江妆妍发红的耳尖:“唤我什么?” 江妆妍被他这么一折腾,身躯颤栗,最后也只能老实地唤了一句:“昱衡…” 这一句换来的又是一阵猛烈… 翌日醒来,翊坤宫便多了一人。 江妆妍看着大包小包的青柠,心里安稳了不少。 她腹中的月份越来越大,元栀在身边伺候多有不便,毕竟是萧晟的人。 此前,母亲突然病重,而萧晟一直拖着她出宫的日子,这才让从小跟着她的青柠回家替自己尽孝道,上次回去只道是母亲说青柠回家了一趟,家里有急事。 这可算回来了! “青柠参见太后娘娘…”回了一趟家,青柠似是心情不错。 江妆妍对元栀摆摆手示意退下。 “太后娘娘,此前您不是说想念春芳斋的糕点吗?青柠特意给您带回来了。”青柠小心翼翼地打开自己的行囊。 这鼓鼓囊囊的行囊中竟然都是自己最爱的糕点。 江妆妍见此,欣慰。 青柠自小就一直在自己身侧伺候着,两人看似主仆,但更像是亲人。 “春芳斋?哀家确实有点想念了。”青柠手捧着流苏糕来到江妆妍面前。 久违的味道迎面扑来,勾着江妆妍的味蕾,她自小就喜欢春芳斋的糕点,只不过如今在宫中,来回一趟太麻烦。 可尚未进食,突然腹中一阵绞痛。 “太后娘娘!您这是怎么了?”青柠见江妆妍面露痛苦之色,顷刻间,额头上布满了汗珠。 紧紧眨眼的功夫,江妆妍的嘴唇煞白,如同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她一手抚着小腹,想到昨晚就有些不适,可太累,也并没传唤宁神医看看。 今日早晨一切安好,以为并无大碍,于是完全将此事抛之脑后,谁知会… 为了不让此事声张,江妆妍伸手紧紧攥着青柠衣袖,一边努力调整呼吸,一边嘱咐。 “青柠,你先莫要声张,先扶哀家躺下,然后去找宁神医!” 说到此处,江妆妍的神色突然凝重,连带着手中力道也加重了几分。 “此事不可让旁人知晓。” 青柠重重点头,将江妆妍嘱咐自己的话牢记在心。 江妆妍躺下之后,腹中绞痛已经缓解。 她明白许是昨夜萧晟做的太过粗鲁所致。 她伸手摸了摸微微隆起的腹部,秀眉微蹙。 心里隐隐发慌,时不时回眸望向门口。 不出半刻,宁正匆匆赶来。 青柠则是留守在门口。 “可是宁爷爷?”躺在床榻上的江妆妍听到动静,半撑着身子。 “太后娘娘不可!让微臣来把脉便可。” 宁正忙不迭上前,半蹲在床榻边,刚才青柠去寻他,面色不好。 他便心中猜测定是太后这边出了问题,果然不出所料。 “宁爷爷…这孩子,可还能保住?”江妆妍说着,突然顿了顿,内心犹豫。 宁正面色凝重,把脉之后又询问刚才的症状。 思索片刻,长叹一口气。 “太后娘娘放心,脉象还算稳,只需要微臣开几贴药,喝上三日就好,只是…” 宁正知晓事情真相,可这毕竟是太后娘娘的私事,所以他难免有些顾虑。 太好了,孩儿没事。 得到宁神医的回答之后,江妆妍悬着的那颗心终于能稳稳落下。 江妆妍伸手轻轻安抚小腹,似是安抚腹中胎儿有惊无险。 然而又见对方似是有所顾虑,于是开口追问,“宁爷爷,你于哀家有恩,有什么话不必遮掩,明说就是。” 闻言,宁正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 这才斗胆告知真相。 原来刚才把脉之时,宁正发现这次腹中绞痛不仅仅是因为那种事情过于激烈所致,而是因为此前喝了太多的避子汤伤了根本所致。 所以身体早就已经虚空,必须要静养,否则… 无论是人还是腹中孩儿都会有生命之忧。 说罢,宁正担心江妆妍听后会殚心竭虑,于是赶忙单膝跪地。 “宁爷爷,这是作甚,快快起来!”江妆妍深感意外,今日之事还要多谢宁神医的救命之恩。 “太后娘娘不必忧虑,既然太后娘娘信于微臣,微臣自然会照顾好娘娘。” 江妆妍回神,“宁爷爷的本事哀家是知晓的。” 说罢,江妆妍把守在门口的青柠叫了进来。 “送送宁神医。” …… 第十六章 拉人头 午膳用完药后,江妆妍便让人传唤了程锦! 她可不能全靠萧晟,自己也当有所打算。 为此江妆妍特意穿了一袭寻常宫装,就连头上的头饰都是素雅至极的绒花。 但明明一副清丽打扮,看上去却让人无端生出一丝怜爱。 程锦进门看到江妆妍就气不打一处来。 江妆妍这是什么意思? 为了在自己面前显摆前日王爷对她的特殊维护,让她知难而退? “参见太后娘娘。”程锦心虽然心底看不惯江妆妍,但还是规规矩矩行礼。 江妆妍挥了挥手,示意宫女们先出去,接着便指了指一边的椅子:“程将军请坐。” “末将已经不是将军了。”程锦冷冷看了江妆妍一眼,语气满是讽刺:“太后是故意提醒末将?” 程锦本就常年行军打仗,一贯便是喜形于色。 将程锦的心思尽收眼底,江妆妍莞尔一笑:“哀家今日唤你前来,是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和她商量? 程锦皱眉,自认江妆妍不怀好意,于是脸色更难看了:“太后您想说什么?” “前日之事……” 不等江妆妍说完,程锦率先开口:“前日是娘娘赢了,我知道,娘娘不必羞辱末将。” “哀家没有要羞辱你的意思。” 江妆妍喝了特制的玫瑰青提茶,目光落在程锦那漆黑的脸上。 不得不说,程锦和萧晟却有几分像。 比如这漆黑的脸色…… 她放下茶杯,拿起桌上的蜜饯吃了一口,蜜饯入口酸甜,心里都熨帖了几分:“哀家今日让你前来是想问你一件事。” “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摄政王?”说着她轻笑:“你若是真的喜欢摄政王,哀家可以为你们赐婚。” 赐婚? 程锦当场愣住。 江妆妍要为她和王爷赐婚? 见程锦不说话,江妆妍也不急,再次淡定端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 忽地程锦像是注意到了什么,玫瑰青提茶…酸甜的蜜饯… 她忽地想起这两日的谣言! 程锦眉头紧皱,也顾不得称呼,当即开口:“你怀孕了!?” “茶凉了,程校尉不尝尝吗?” 江妆妍将视线放到她的身前,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这马脚。 她是故意露的。 怀孕一事,程锦知道了或许不是什么坏事。 她既然心悦萧晟,那她断然不会告诉萧晟自己怀孕一事,说不定关键时候,她还能帮自己遮掩…… “太后娘娘还未回答末将的问题。”程锦目光灼灼。 若是真的怀孕了,那江妆妍岂不是一边勾搭王爷,一边又和其他男人搅合! “哀家不是说了,哀家有意赐婚你与摄政王。”说着江妆妍面上染了几分心虚之色。 身在后宫,演戏对她来说自是不在话下。 说着她状似无意的将手放到了小腹上。 程锦瞳孔微缩! 竟是直接叫了江妆妍的名字:“江妆妍!” 见此江妆妍一副秘密被发现了的紧张模样,好一会才无奈开口:“前段时间哀家曾在梦中与先皇会晤,先皇感念大燕国皇嗣稀少,特赐龙种,如今哀家已经怀有龙嗣。” 闻言程锦大惊,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先皇已经入土多年,如今只怕早成了一具白骨,可太后却说自己怀了龙嗣……这怎么可能! 而且江汝妍所说的梦中会晤,更是不可能,哪有做梦就能怀孕的道理? 如果说江汝妍真的怀了孩子,那这个孩子绝对不是先皇的,更不可能是皇家子嗣。 那便只剩下一种可能…… 谣言是真的! 江汝妍与其他男子在后宫中苟合厮混,并且珠胎暗结! 想到这,程锦眼神一沉,看向江汝妍的眼神里充满了不齿。 她早知这样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定然不是个安分的,但她没想到,她就是个人尽可夫的荡妇!这种污糟事竟然也能挂到先皇头上! 这已经不是秽乱宫闱这么简单,而是混淆皇嗣! 若是被发现,乃是诛九族的大罪! 江汝妍怎么敢做出这等事! 她,她怎么敢! “太后,恕末将无礼,末将认为,您,不配做大燕国的太后!”程锦气的站起身,恨不得现在就将这个荡妇绑到萧晟面前,让他看看江妆妍是个什么货色。 程锦瞬间又想起,在御花园时,王爷竟然站在这种荡妇身边维护她,这对程锦来讲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趁着哀家现在还没降罪于你,你最好闭嘴!若是你再出言不逊,哀家马上就下令让人杀了你。”江妆妍将手从小腹上拿开,冷肃的瞪着程锦。 她毕竟是太后,宫内外,均不是她一个小小校尉能放肆的! 闻言,程锦只能硬生生将心中的愤怒忍下,重新坐了回去。 “您为什么告诉我?难道就不怕我传扬出去吗?”她不甘心的问道。 作为臣子,听到后宫丑闻,她心中震惊,很久才冷静下来,并在心里告诉自己,接下来,自己必须要格外谨慎…… “传扬出去?”江妆妍突然冷笑道:“你敢传扬出去吗?别忘了,你背后,可是整个程家。” 左右她现在还是大燕国的太后,肚子里这个孩子是萧晟的,就算是程锦真的有心传扬出去,不用自己出手,萧晟就会将她碎尸万段。 说不准,整个程家都要为这个孩子陪葬。 当然这些,程锦自然不知。 “哀家方才也同你说了,哀家想要给你和摄政王赐婚!”江妆妍的脸色变得平缓起来,“这件事也不是开玩笑,如果你想嫁给摄政王,只能相信哀家。” “不过,若是你不听话,还想污蔑哀家,那哀家也不介意送你和程家一程。” 闻言,程锦浑身发冷,眼里闪过一丝恐惧。 这是程锦第一次意识眼前的女子的统领后宫的主子,而不是一个不通人世的闺阁小姐。 如今她可算见识到了什么是固权到最后的上位者。 至于江妆妍之所以将自己怀孕的消息告知程锦,无非是想让她放松警惕,好相信自己是真心想要撮合她与萧晟。 否则程锦不相信江妆妍,那后面的计划便全泡汤了。 “所以,你觉得哀家会怕吗?”江妆妍阴森一笑。 江妆妍赌程锦为了和萧晟在一起,一定会帮她! 自古以来女之耽兮不可脱也,只要拿捏住程锦对萧晟的那点小心思,就不怕她不站在自己这边。 殿内突然变得一片寂静,江妆妍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坐在那里喝茶,等着程锦的回答。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程锦从位置上起身,走到江妆妍身前,直接跪了下去。 见她下跪,江妆妍勾唇。 她赌赢了。 第十七章 引蛇出洞 “好,程校尉爽快!” 江妆妍红唇微启,又亲自给其倒了一杯茶水,而后将茶水推到程锦的面前:“喝下这杯茶水,你与本宫之间的允诺也算是初步达成!” 江妆妍收回手,抬眸凝视程锦。 程锦盯着茶水。 她跟在萧晟身侧多年,怎能不知江妆妍到底要做什么? 不过区区一杯茶水又算得了什么? 思忖片刻,程锦起身上前端过茶水饮下。 “不知如今太后需要末将做什么??” 见此江妆妍嘴角微勾…… 她随手拿起一个蜜饯入口,舒服的眯了眯眼,“倒却有一事……” 如今流言蜚语,也是该压一压了! “哀家需要你配合本宫引蛇出洞!” 江妆妍让青柠将纸张取来,交于程锦手中。 这上面的名单便是与此事有关联者。 程锦紧紧握着这张纸藏于袖中,方才告退。 青柠望着对方远离的背影,愁眉不展,她对于之前程锦做的事情也有所耳闻。 只觉得此人不好控制。 “哀家有哀家的打算……”江妆妍抿了一口苦涩的茶,微微皱眉。 这茶水何时又换了…… 程锦走后没多久,萧禄安匆匆赶来。 守在宫殿外的元栀微微弯腰行礼:“奴婢参见陛下。” 萧禄安眨眨眼,内心疑惑,微微抬手便让元栀起来,小脑袋也直直的往大殿探去。 “陛下,太后娘娘此时正在大殿,可否需要通报。” 元栀看出萧禄安站在门口向里头张望的情形便问出。 只是有了前车之鉴,但凡只要看到元栀守在门口,萧禄安以为太后正在沐浴。 “母后不在沐浴?”萧禄安问道。 元栀点点头,主动带着萧禄安进入。 “母后!”没走几步萧禄安看见江妆妍,便快步冲上前。 江妆妍习以为常,微微伸手任由着对方投入怀抱,依偎片刻。 萧禄安从江妆妍的怀中起来,坐在凳子上,青柠主动拿出糕点招待。 萧禄安左右不过是个5岁娃娃,好吃了一些,几块糕点下肚,嘴角残留着渣。 江妆妍用帕子轻轻抚去:“今日陛下来此找哀家是有何事?” 闻言,萧禄安赶忙将手中的糕点放下,喝了一杯茶水,顺了顺口。 “母后,今日儿臣来此处就是想和母后聊一聊如何解决这流言蜚语。” 如今宫中流言蜚语众多。 若是不从根源掐掉,怕是困难。 “哀家正有事要找皇上呢。”江妆妍沉默片刻开口。 萧禄安眼眸一亮,忙问道:“母后有什么儿臣可以帮忙的吗?” 江妆妍点点头,伸手轻轻抚着萧禄安的小脑袋,不紧不慢的说道:“哀家问你,若是有三个人,其中有一人偷了东西却不承认,你又没有万分的把握,该如何?” 萧禄安虽然年纪小了一些,但对于处理的事情方面还算不错,毕竟身边还有萧晟辅佐。 对于江妆妍所问住的问题思索了片刻,已然有了答案,“母后我知道该如何做了!” 萧禄安有了答案之后,便匆匆忙忙的转身离开。 江妆妍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长舒一口气。 夜深。 江妆妍方才沐浴完从屏风后走出,便被一股蛮力将其扯入怀中。 熟悉的龙延香扑面而来,江妆妍身形微颤。 男人大手一勾将江妆妍横抱于怀。 怀中的江妆妍也似乎察觉到了不对。 往日这个男人进入此处,几乎每次都是霸道相拥。而今日却格外的温柔,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 萧晟将其放于床沿。 他也顺势坐在江妆妍身侧,周遭的气息变得微妙。 今日怎么有些不对劲? “摄政王来此是有何事?” 男人的冷眸当即瞟了过来,冷厉的眸子让江妆妍不禁打了个寒颤。 “听说太后今日召了程锦入宫。” 说话间男人的身子忽然之间靠近,粗厉的手掌,轻轻的摸索着江妆妍湿润的红唇。 江妆妍吃痛。 伸手轻轻推开。 同时江妆妍,心中一震。 即便早已知道这个宫中周遭全都是萧晟的眼线,没想到这件事情中是这么快就知道了。 他到底知晓了哪一步? 是全部知晓了,还是只知道一些? 江妆妍陷入沉思,直到自己下颚再次被强制住,微微的痛感,让她不得不收回思绪。 “嗯?回答我!”萧晟的语气强硬。 江妆妍自是知道自己若是不回答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可是她苦心积虑的计划,不想就此作废! 即使江妆妍知晓,男人很有可能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计划,她还想姑且一试。 “女人与女人之间不就是那些事情罢了,正所谓不打不相识。” 江妆妍缓缓的对上对方冷漠的眸子,湿润的红唇微微轻启。 男人的视线缓缓的下落,不等怀中的人把话说完,嘴唇被封。 萧晟强势,连带着一个吻都恨不得要尝尽江妆妍所有的味道。 男人的手早已不安分! 江妆妍当即警铃大作,双手抵在男人的胸口处:“不行,今日……” 萧晟皱眉显是不悦,根本不顾江妆妍所说,直接将人压于床榻之上。 江妆妍想到宁神医不久前所说之时事。 连连伸手将其推开! “萧晟!今日宁神医说入秋了,我体虚严重,这几日需要静养……” 江妆妍趁着喘气的功夫连连将事情解释。 萧晟眼神眯起,神色凝重,既是如此,手中的动作依然放肆。 仅仅几个小小动作,惹的江妆妍脸颊微红。 “这借口不用也罢!”萧晟微怒。 江妆妍自是知道这男人不会如此信任,强装镇定,说道:“你若不信,大可以去找青柠!” “想来这宁神医医术也并不怎么样,为何越治身子越虚弱?” 萧晟的脸色似是更黑了,刚才不安分的手也收了回来,扣着江妆妍手腕。 听着萧晟的质疑,江妆妍大气不敢喘。 若是此刻不小心说错了话,怕是又得…… “那还不是因为你,昨日实在是太猛了,还害得我如此体虚,幸好没有什么人,否则真是闹笑话了。” 江妆妍说此话时气鼓鼓的,反倒是受了委屈。 萧晟的脸色当即有所好转:“不能进去,那用其他的方法也不是不行……” 江妆妍尚未松一口气,亵裤就被褪。 许是因为方才的话,这次男人并没有之前的那般蛮力。 反而温柔了许多,更似于撩拨。 江妆妍身子敏感,在男人的攻势下,浑身舒适地颤栗…… 第十八章 定心丸 翌日一早,江妆妍苏醒之后,萧晟早就不在了。 她司空见惯,揉着酸软的腰把青柠叫进来帮忙洗漱。 青柠眼尖的看着江妆妍:“太后娘娘,可是腰不适?奴婢给您揉揉吧?” 青柠这次回去特意学的! 江妆妍也被按的舒服极了。 萧禄安下了早朝,径直便来了翊坤宫。 “陛下可是有什么事情?”江妆妍轻轻摸着萧禄安的脑袋。 说话间江妆妍回眸看向青柠,青柠当即明白,萧禄安对于翊坤宫的糕点十分喜欢,至此江妆妍总是会常备一些,以后萧禄安来此都能够吃到最喜欢的糕点。 “母后,如今正值秋季,御花园里面百花齐放,儿臣想举办个赏花宴。” 赏花宴…… 江妆妍眸子微眯,引蛇出洞的引子这不就来了! 本还想着自己找个由头,却不想萧禄安正好送来了这枕头! 她轻轻抚着萧禄安的小脑袋,“如此甚好,宫里也是该热闹热闹了。” “听说这桂花糕味道也不错,哀家倒是想得紧。”江妆妍故意小声说了一嘴。 正在吃着糕点的萧禄安微微侧头,“母后想吃桂花糕了吗?而臣这就去准备。” 说罢萧禄安正准备起身,却被江妆妍叫住。 “虽是秋季,但也免不了炎热,听说民间喜欢采取金银花熬水,能够清热解毒。”江妆妍所说的这两物,孕妇是万万不得食用。 她是故意为之,想要借此机会,让众人闭嘴。 “好,儿臣这就去办!”萧禄安似乎格外在意这次的赏花宴。 就连平日最为喜欢的糕点也并未吃完,匆匆离去。 …… 此时,程锦却在程家犯了难! 近日她时常出入翊坤宫。 被父母看在眼里,于是之前二老私下商议的事便提上来日程。 这不,程锦一下朝,家里就来了媒婆! 碍于父母颜面,程锦还是没有将人赶走。 媒婆熟练地打开随身携带的画册,将其逐一展开,里面则是整个京城内,所有未婚配世家公子。 “这些公子全都是城中,家世样貌都顶好的世家公子。” 媒婆凭借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将这些人夸了一番。 这个媒婆在整个京城出了名的厉害,在她手底下牵线搭桥的数不胜数。 “就这?这便是你口中的顶好的世家公子?”程锦冷言。 媒婆嘴上的笑容僵住。 “这长相别说是我,就是我家丫鬟怕是都看不上!” 程锦言语犀利,仅仅一句话就把对方堵得哑口无言。 媒婆气的当场快要晕厥。 “好好好!程大人还是另请高明吧。” 媒婆被气的走后,程父面色漆黑。 “你瞧瞧自己做的什么好事!” 然而程锦不以为然。 “我本就说的大实话,又有何之错?更何况太后娘娘已经允诺……” 程父当场气的面红耳赤,“够了!” “太后娘娘那是看在你年纪轻的份上不与你计较,你倒还当真了!” “你可知晓,若是得罪了太后娘娘,整个程家都会为此陪葬!” 不仅仅是自己的父亲开口劝说,就连程家大哥程浩宇也是如此。 “爹,大哥,太后娘娘已经答应女儿会赐婚我与摄政王。” 程锦此话刚落,眼前两人面面相觑。 太后赐婚摄政王? 摄政王与太后的事,整个朝堂都有耳闻,怎会赐婚给程锦! 他们只觉程锦简直是痴心妄想! “锦儿,大哥知晓,你心悦于摄政王,可是摄政王那是何等的人物,你如今区区一个校尉,如何配得上?听话,找个门当户对的好儿郎。” 大哥程浩宇拍了拍自家妹妹的肩膀。 程锦:…… 这是都觉得她在胡说? 她也懒得辩解,留下一句:“除了摄政王,我不会与旁人成亲!”便回房了。 可江妆妍答应她了会赐婚,现在也没有动静。 到底她也慌了。 午膳后翊坤宫便迎来了怒气冲冲的程锦。 江妆妍轻笑,“今日天气热,青柠泡杯茶给校尉消消火气!” “江妆妍,你说的赐婚,到底是何时!” 一想到自己被逼婚,江妆妍倒还有着闲情逸致喝茶,程锦直接被怒火冲昏了头脑,鬼使神差地上前一步,一拳砸在桌面! 茶杯应声倒地,茶水倾泻而下。 浓郁的茶香在空中弥漫…… “太后娘娘您没事吧?”守在一旁的青柠也着实吓了一跳,当即就关切着江妆妍的情况。 确认江妆妍并未受到惊吓,青柠忍不住开口道:“程校尉!此处可是太后娘娘的宫殿,休得放肆!” 而江妆妍的目光则是落在那杯茶水上:“可惜了一杯好茶。” “哀家的确说了要赐婚,”说着江妆妍抬眸凝视着程锦,“但哀家答应的是等事情结束之后赐婚。” 说到此处,江妆妍嘴唇轻抿,“哀家问你,谣言之事可有平息?” 程锦愣了半晌。 她今日也是被家里逼昏头了! 瞬间程锦怒气全消,低声答道,“回太后娘娘,并未…” 江妆妍笑了笑,“那既然此事尚未明了,程校尉这是?” 程锦哑然。 好一会才开口,“是末将鲁莽了,末将告辞。” 说罢便要转身离开,谁知,差点与一个高大身影相撞。 程锦脚步顿住,目光不由自主看向那一身蓝色锦袍的谪仙男子。 “末将参见摄政王!” 可萧晟仅仅只是扫了她一眼,便直径绕过对方,来到江妆妍身前。 他目光看向江妆妍,将手中之物放置于桌面。 程锦见此,心头微颤。 “这是本王派人取来的上好药材,专治虚症。” 萧晟冷言道。 但萧晟的这番言语被程锦听来,不知为何格外的刺耳。 这几日,程锦几乎日日拜访,却不曾见有任何太医出入,更不得知太后娘娘生病之事。 而摄政王几乎不曾踏入此处,又怎能知晓后宫之事? 摄政王到底被江妆妍迷惑到了何种地步! 而江妆妍此时也措不及防。 今日萧晟怎来的如此之早? 平日都是深夜来此,莫非是听到了什么…… 第十九章 一剑封喉 为了不让萧晟多虑,江妆妍也只好装作若无其事,“摄政王有心了。” “这陛下也是,小小年纪操持公务,还为哀家的身子着想。”江妆妍一句话就将原本属于萧晟的功劳,全都转移到了萧禄安的身上。 萧晟送完药并不着急走,转身坐在桌前。 江妆妍担心程锦一时冲动误了大事,迈着步子将人引到角落,“哀家知道你心急,但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凡事都得慢慢来。” 江妆妍说此话时时不时的冲其使着眼神,只愿程锦能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 可是程锦不甘,萧晟如今就在此处,何不大大方方的向太后娘娘坦言赐婚之事。 说不定萧晟也会看在太后娘娘的面子上答应。 想到至此,程锦已是迫不及待。 江妆妍察觉程锦目光一直落在萧晟身上,并未离开,心中不由一惊。 她知晓程锦对萧晟痴心一片,如今好不容易见着面,就怕一时冲动。 不行! 必须得想想法子。 可不能让这丫头断了自己的计划! “程校尉可还记得之前为何事而降职?” 程锦心头一怔。 刚才想起来,为何萧晟见到自己如同视而不见的原因。 “末将,告退!” 程锦走后,江妆妍的心尚未落下,就被男人拉扯进怀中。 一手拖着玉臀,一手肆意妄为地游走在纤细的身躯。 这么多年来的相处,男人早已将江妆妍的身子熟透,数秒不到的功夫。 江妆妍已经被男人撩拨地面色微红,眸中透着氤氲,湿润地红唇,似是在诱惑。 而男人却生生隐忍自己的冲动,饶有兴致地欣赏着怀中人的反应。 男人突然加重力道,江妆妍吃痛,身子瘫软倒在桌上。 衣衫凌乱,呼吸不畅。 “别,快停下…” 江妆妍喘着气,轻声制止,似于撩拨,却浑然不觉。 萧晟置若罔闻,深邃的眸子盯着微微发红的耳尖轻咬。 故意留下齿印。 “你疯了!” 江妆妍身躯一震,当即捂耳怒斥。 萧晟一道寒光落在她身上,江妆妍心中怒意消散。 只得别过头,略似委屈:“为何这么做?” 他到底想要做甚? 莫非这么多年隐忍,他想迫不及待的公布于众? 她才不要呢! 江妆妍这边气鼓鼓的沉思,下颚被人强制强行掰正,被迫与男人对视。 “可还记得我说过什么?” 江妆妍故意装傻,“与我说那么多的话,我怎能知道说的是哪一句。” 果然这句话并未得到对方满意,萧晟瞳孔一缩,手中的力道不由加重。 江妆妍吃痛,精致的五官微微皱起:“到底说的是哪句?你与我讲明不就是了?” 萧晟的耐心逐渐消耗。 见她故意不承认,故作提醒:“为何又召程锦入宫!” “女人之事你打听这么细致做甚?莫非…莫非摄政王当真对程校尉有心思…” 江妆妍随口一说,却将人彻底惹恼。 尚未回神,江妆妍只觉自己的身子轻盈,接着便被放在桌面上。 衣衫被扯。 江妆妍惶恐! “不,不可!” 连连阻止却被对方一手压制于头顶。 “如今倒是知晓怕了?晚了!” 萧晟这次发了狠,竟敢在桌前做此等污秽之事,江妆妍只觉颜面无存羞的闭眸。 男人的攻势越发强烈,好似在与她置气。 江妆妍哪里受得住如此猛烈的攻势,纵使紧咬着下唇,抑制着自己的声响。 倒在男人的攻势下还是忍不住溢出… 门外传来声响,江妆妍吓得不轻,扭动身躯让男人停下。 “别,快停下…有人…” 殊不知,她的这模样仿佛正在撩拨萧晟。 萧晟喉间滚动,俯身再次封住江妆妍的唇。 身下的力道加重… 萧晟见身下人身子紧绷,紧张无比,最后还是将人抱回到床榻… “王爷!此人方才鬼鬼祟祟,奴婢就将人扣押了下来。”元栀毕恭毕敬道。 萧晟轻而易举的将此人提起,如同鸡仔一样,随意扔在大殿内。 元栀将门关上。 “抬起头来。”萧晟站于其身前,居高临下道 谁人不知则摄政王杀人如麻,地上跪着的小太监早已瑟瑟发抖。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奴才什么也没见到。奴才真的不知晓…” 小太监连连磕头,身子抖如筛粒,只求能保住性命。 “本王让你抬起头来!” 萧晟再次开口,周围布满寒气。 小太监也自知自身难保,也只能微微抬眸。 仅仅瞟了一眼萧晟就能断定此人是华阳宫中的太监。 萧晟面色阴沉。 小太监不断磕头。 连连声称自己什么也没见着。 江妆妍穿好衣裳若无其事的从屏风后缓缓走出。 “对于此人太后娘娘想要如何处置?” 萧晟突然开口道。 江妆妍倒也只觉得诧异,区区这点小事,萧晟自己做主便可。 竟然还过问自己如何处置? 江妆妍心中虽是不解,但并未声张,而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润喉。 眸光缓缓落在小太监的身上。 在这宫中,哪怕是以姐妹相称之人,到最后都会落得背叛。 更何况面前的小太监并非是自家院里的狗。 有何忠心的道理? 江妆妍最为在意的还是这男人的心思。 她不回答,萧晟也并未催促,而是目光灼灼的落在自己身上,似是在等待一个结果。 江妆妍思索片刻,瘪瘪嘴回答:“随意吧。” 江妆妍说完,一手撑着脑袋浅浅的尝了一口蜜饯,舒服的眯了眯眼。 小太监知晓这掌握权都落在摄政王手中,连连跪爬上前祈求饶命。 “奴才可真是什么都没听见,还请摄政王饶了奴才一条狗命吧!” 萧晟微微皱眉,抬脚就将人踢到院中,刀起刀落,血腥四溅! 零星的血液洒在萧晟的脸颊多了几分冷意, 江妆妍听到一声惨叫,这才微微睁眸,虽在心中,早已料到萧晟会如何处置。 可亲眼见到一个鲜活的生命在自己面前消逝,倒还让她着实惊讶。 江妆妍下意识地抚摸自己的腹部,内心安抚:宝宝莫怕… 说是安抚着腹中的宝宝,但实际上却也在安抚着自己。 割喉的那一瞬,江妆妍只觉背后一丝寒意飘来… 萧晟收起剑之后便离开… 第二十章 甩手掌柜 院子里的尸首很快就有人默默的处理干净。 夜深。 江妆妍与往常一样,一直坐在床榻上等待着萧晟的到来。 夜已深,迟迟未等到人。 守在门口的青柠,见屋内灯光灼灼,担忧江妆妍,于是便推门而入。 “太后娘娘夜已深,早些休息吧。” 青柠的这番话让江妆妍回神。 她望了望外面深色的夜,不知不觉之中竟已到了子时… 青柠望着江妆妍眸中带着一抹失落之色,当即就想到一件事,“今日摄政王与陛下有要事商谈,今日怕是不来了。” 青柠毕竟是江妆妍的贴身丫鬟,也最为了解江妆妍的日常作息。 既然对方不来,那江妆妍也不再等候,让青柠伺候着早早入睡。 翌日一早青柠正端了一盆水来,伺候洗漱。 “今年的花,开得格外的好,御花园每日都是人,热闹极了。”青柠像个小麻雀似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江妆妍视线从铜镜里那张苍白的脸上挪开,看向窗外。 前些日子,兄长江辞差人送了各种品类的花进来,摆放在院子里。 这会花都开了,五颜六色,甚是好看。 “青柠。”江妆妍放下手中的梳子,幽暗的目光落在远处粉嫩的花瓣上,“今日春色满园,去告诉陛下,本宫邀请来赏花。” 青柠轻快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江妆妍收回视线,嘴角微微上扬,眼里多了几分神采。 …… 用过早膳萧禄安便到了。 “母后!” 萧禄安刚刚下早朝,一路精神抖擞,来翊坤宫商量赏花宴之事。 江妆妍看到萧禄安心中愉悦,与往常一样,张开双臂,任由着萧禄安在自己怀中依偎片刻。 可当萧禄安等脑袋,从江妆妍的怀中抬起,尽显忧虑。 “陛下怎么愁眉不展?”江妆妍伸手轻轻的抚平对方皱起的眉。 萧禄安声称近日来有要事繁忙。 只得江赏花宴的事情全都交给江妆妍。 对此萧禄安还有些担心。 江妆妍轻轻揉了揉对方脸颊,安抚了好一阵,萧禄安这才告退。 萧禄安前脚刚走没多久。 元栀又匆匆来报:“太后娘娘,太淑妃等人已在宫外等候。” 江妆妍这才想起这事。 每月初,众嫔妃等人纷纷要来此处行礼端茶,这是宫中历来的规矩。 即便皇帝还小没有妃嫔,但先皇的妃嫔并未殉葬。 国家早就废除了这等残忍的规矩。 因此先皇妃嫔也需每月与宫中的众嫔妃来到此处行礼。 江妆妍摆摆手,让元栀将人请入,而在此之前又塞了颗蜜饯。 又不忘让青柠将蜜饯收起,以免到时惹人非议。 淑太妃在宫中一直安分守己,但却也暗中让人盯梢江妆妍所做之事。 如今宫内外传的沸沸扬扬,皆是有关于江妆妍怀孕之事。 淑太妃本想借此机会好好探探虚实。 “臣妾参见,太后娘娘……” 江妆妍摆摆手让众人起身,还不忘让人赐座。 淑太妃刚坐下来就忍不住打量四周,却也只见到桌面上,只是放着平平无奇的水果, 并未有见到所谓的蜜饯。 江妆妍也看出了对方的端倪,故意扶额,“想必诸位妹妹都听说了吧?陛下准备三日后在宫中举办赏花宴。” 江妆妍话锋一转,众人点点头。 看来萧禄安已经通知到位。 “只是哀家近日身子不适,这赏花宴至少也得举办三日,哀家恐怕是有心而力不足。” 说到此处,江妆妍便把目光落在淑太妃的身上:“淑太妃今日可有空闲?” 突然被点名的淑太妃还有些意外,心中不免嘀咕一番。 赏花宴之事众所周知,并且皇上也已经将此事全权托给江妆妍。 若是真有身体不适,但可以拒之,为何… 不过,转念一想,倒也不是什么麻烦事。 也正好借此机会好好的探一探江妆妍怀孕之事到底是真是假? 淑太妃思索良久之后微微一笑回答:“能为太后娘娘解忧,那是臣妾的福分!” 江妆妍甚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就声称自己罚了,让诸位退下。 可身旁的青柠不解。 赏花宴是何等重要,为何要将这机会拱手让人? 江妆妍塞了一口蜜饯,轻轻的敲了敲青柠的脑袋。 “好好想想。” 三日后赏花宴举行。 大清早青柠去了一趟制衣坊,给江妆妍取来了这次赏花宴所穿的服饰。 回来时,江妆妍已经苏醒。 青柠上前伺候梳妆。 “青柠,稍后你去将宁神医请来。” 青柠给江妆妍梳妆打扮妥当,这才缓缓告退去请宁神医。 宁神医来访时,江妆妍已经用完早膳。 “宁爷爷来了。” 江妆妍冲其微微一笑,同时向不远处的青柠使了眼神。 青柠立马驱散宫女,然后又将门关上,自己留守在门外。 “太后娘娘今日招微臣入宫,可是有何处不适?” 宁神医也算得上江妆妍的半个娘家人,忽然召进殿来,心中不免担忧。 江妆妍微微一笑,宽慰道。 “宁爷爷不必紧张。” “近日,陛下设赏花宴,宴请诸多大臣,以及家眷来此,哀家想要确保不出意外,宁爷爷可懂。” 闻言,宁神医这才长舒一口气。 着实淡定地将手中药箱放下,先例行给江妆妍把脉。 经过一番时间的调理,江妆妍的身躯有所好转,因此又重新调制了一副汤药。 另外若是想要完全遮盖孕症,也唯有针灸。 “宁爷爷,开始吧。”江妆妍躺在床榻上,闭上眸子,静静等待,令神医施针。 “好,若有些许疼痛还请太后多多忍耐。” 宁神医摊开针包,从中取出几根银针,轻车熟路的在穴位上进行针刺。 反复三回。 足足费了半炷香的功夫。 “多谢,宁爷爷。”江妆妍缓缓起身,却被宁神医制止。 “距离赏花宴还有一个时辰,太后娘娘可稍稍休息。微臣退了。” 宁神医离去。 江妆妍闭目养神,想歇息片刻。 熟悉的龙涎香传来。 江妆妍睁眸便见萧晟不知何时坐于床榻边,目光灼灼盯着。 “你何时来此!” 江妆妍神色肃穆,隔着薄薄的床幔望向门外。 萧晟目光则是落在江妆妍身上。 江妆妍常年留在宫中后院,几乎不怎么踏出翊坤宫,自然在装束上也没有特殊变化。 而如今突然改了装束,尤其是深红色的裙装, 江妆妍原本就有着一副好皮囊,深藏于宫中更是养的精致。 再配上这深红色的裙装,更是映衬的美艳。 江妆妍并未发现身侧人的眼神如狼似虎,正要起身,却被一股蛮力拦于身下。! 第二十一章 问责 “不…不行!” 江妆妍瞳孔微缩,轻轻推搡,而对于萧晟而言,更是欲拒还迎。 萧晟炽热的手掌早已滑入衣内,江妆妍知晓自己抵抗不得,只能轻声的祈求,莫要破坏衣裳。 一向霸道且不听人劝的萧晟,竟在此时怜香惜玉。 不似之前那般蛮力,而是极具温柔的爱抚。 江妆妍在对方的撩拨之下竟也沉迷… 萧晟深邃的眸子盯着江妆妍微微泛红的双肩情难自控,俯身轻咬。 但萧晟毕竟是习武之人,情难自控,自己根本无法控制力道。 终是在江妆妍的尖处留下一排齿印… 一个时辰后。 赏花宴开始。 赏花宴足足举办三日,宴请来此的都是朝中大臣以及家眷,现场着实热闹。 “皇上\/摄政王驾到!”只听一副公鸭嗓气的太监喊叫。 众宾客纷纷让出一条道,双膝跪地叩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摄政王安康!” 萧禄安在萧晟的陪伴下来到座位上,“众卿平身!” 回眸之际,萧禄安却发现江妆妍改未到达,为此不免担忧, 侧眸看向身侧的公公:“为何不见母后?” 身旁的公公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江妆妍则是因为重新装扮,姗姗来迟。 “太后娘娘驾到!” 随着太监的这一嗓子,众人纷纷行叩拜之礼。 “参见太后娘娘!” “众爱卿都起身吧。”江妆妍在青柠的搀扶下入座。 众人纷纷坐下,抬眸时,不经意间察觉姗姗来迟的江妆妍脸上多了一抹红。 顿时惹人非议。 “太后娘娘这满面春光,莫不是做什么好事耽搁了。” 刚入席不久,喝了几杯小酒的秦王,便情难自控的调侃起来。 秦王的这番话引得众人议论。 “莫非此前盛传太后娘娘怀孕之事是真?” “先皇早已逝去,这太后娘娘竟如此大胆在众人面前…成何体统!” “真是有失体统!” … 江妆妍脸上表现的淡定,但实际上心中却埋怨着萧晟。 要不是因为他怎会惹人非议? 他倒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江妆妍想想心中就憋屈。 萧晟闻言,虽表面无恙,但内心却隐隐不悦。 手中紧握的酒杯,稍稍用力多了条裂缝。 如今萧禄安也只才5岁,重大成竟然当众人的面说这番言语。 江妆妍虽气恼,但也不好开口。 欲要伸手捂着萧禄安的耳,不让他听这些污秽之言。 谁知萧禄安当场震怒,怒气憋红的脸。 稚嫩的拳头重重锤在桌面, 这拳头犹如锤在了江妆妍的心,那刻有些刺痛… “母后近日身子不适,偶感风寒,身子尚未恢复,谁还敢胡言?” 萧禄安这番话压根震慑不住众人, 众人不甘,欲要开口。 啪嗒。 不远处却传来酒杯碎裂的声响。 众人闻声望去,见是摄政王,纷纷闭口不谈。 此事就此作罢。 华阳见此也是默默的嘟囔了一句:“淫乱后宫。” 身侧的柳归虽没听清,但心中不爽。 江妆妍放眼长观,最后把目光落在程锦身上。 只见程锦使了个眼神,江妆妍这才将心稳稳的放回肚中。 萧禄安见众人不再开口,这才让众人奏乐。 “虽已入秋,但烈日灼灼,哀家为诸位提前准备了消暑之物。”说罢,江妆妍便让青柠让准备好的东西端上来。 “秋季赏花,又怎能少得了食花!” 华阳看清端上来之物,面色当即苍白。 桂花糕,金银花水。 这两者看似普通,但对于身怀六甲之人而言是较大的禁忌,金银花性寒。 虽能解渴解暑,身怀六甲之人若是何之,轻症者则是腹部绞痛,重则流产… 她究竟是作甚? “在这炎热之际,当属金银花水才最解渴。” 江妆妍知晓,众人表面不语,但内心仍有疑虑。 所幸她便在众人面前大大方方的吃着桂花糕,喝着金银水。 华阳满是错愕! 她…吃了? 这… 这不可能! 身怀六甲之人,万万不能碰此物,她怎么能… 这时江妆妍的目光也落在华阳身上,“哀家忘了,华阳公主身怀六甲,不可食此物。” 话落,江妆妍又让人将华阳桌上的此物撤下。 江妆妍的此番举动成功打消了诸多人的疑虑。 华阳万万不曾想到自己终有一日,竟也被江妆妍利用。 不可能! 之前是自己亲耳所听,赏花宴开始之前,还特意派人过去,谁知这小太监,竟杳无音讯。 必然是被这个女人杀人灭口! 若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为何要杀人灭口? 众人解渴之后胃口也大开。 淑太妃趁此机会,命人将早已准备好的山珍海味纷纷端上。 就连江妆妍的那一份也是山珍海味,都是些荤腥油腻。 江妆妍瞧着被端上来的大鱼大肉,虽没什么胃口,但她自是知晓,这时怕是还有双眸子紧紧的盯着自己一举一动。 淑太妃默默的把眸子落在江妆妍的位置上。 不是爱吃清淡吗? 那今日就也让太后好好尝一尝这荤腥! 江妆妍缓缓把目光落在淑太妃身上,冲着她莞尔一笑。 她的确尝不了这些荤腥,哪怕此前已经找宁神医帮忙, 可瞧见这些荤腥便索然无味。 江妆妍小口尝了一下,鱼腥的味道瞬时在口中蔓延,恶心之感瞬时翻涌。 “呕~” 华阳突然犯呕。 “究竟是何人?明明知道本宫吃不了这些荤腥!为何还要安排!” 华阳说完又转身连连呕吐,淑太妃更是有苦难言。 江妆妍见众人目光全都落在华阳身上,这才松了口气,趁机用帕子擦拭之际,便将着荤腥吐于帕内。 又喝了一口金银花水润润喉。 淑太妃见华阳吐的难受,更是着急如焚连连,让人将这些荤腥端下! 第二十二章 曼陀罗 等淑太妃回过神再看向江妆妍,她竟然相安无事! 淑太妃分明是亲眼所见,对方吃下鱼肉,这前后总共分神片刻,怎么会… “淑太妃!”江妆妍震怒。 淑太妃只得快步上前,跪地行礼,“太后娘娘,” 显然经此事,淑太妃神色不好。 “哀家前些日子身子有所不适,便将赏花宴之事交于淑太妃操办,这就是淑太妃给哀家分忧的结果?” 淑太妃垂眸不敢言语。 “还愣着做甚?快传太医!若是华阳公主,有个三长两短…” 江妆妍故作着急,让人请太医。 幸好只是因为闻了一些荤腥所导致的孕吐,吃一些蜜饯便可恢复。 这才得以让众人的心缓缓落下。 华阳都呕吐的如此难受,萧晟却充耳不闻,内心却疑惑。 深知,华阳与江妆妍二人向来不和,怎么今日竟如此着急? 莫非… “淑太妃,真是让哀家大失所望!” 江妆妍冷声道。 方才,淑太妃亲眼所见,华阳公主被她害得难受至极,呕吐到虚弱。 淑太妃自乱阵脚,早已没了以往的稳重。 慌不择神。 “不,太后娘娘…此事是臣妾一时疏忽…” 淑太妃话尚未说完,就被萧禄安打断。 “太妃娘娘,既然母后已经将如此重要之事交于太妃娘娘,太妃娘娘怎能如此草率!” 萧禄安也着实看不下去,当着众人的面将淑太妃数落一顿。 淑太妃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好歹也是先皇的皇太妃,只能容一个五岁的小小孩童如此当众批判。 但事到如今,也只能息事宁人。 “是臣妾的错,待到赏花宴结束之后,臣妾愿领罚。” 话都说到此处,萧禄安也不好为难。 只是转头看向身侧江妆妍,“母后觉得该如何?” 先皇在世时,淑太妃并非是什么安分的主,为了能争抢后宫心狠手辣。 如今先皇逝世,也只留下淑太妃与江妆妍二人。 江妆妍并不想与其彻底撕破脸,因此就默默来了句,“那就依她所言。” 淑太妃一口气悬在心口,终于能够呼出。 “谢过太后娘娘,谢过陛下。” 淑太妃起身匆匆回到座位。 尚未坐下,一道冷声传来:“既是做错事就该罚!” 闻声望去,淑太妃当即就对上买双冷厉地眸子,浑身一颤。 “摄政王所言极是…” 淑太妃内心不满。 萧晟怎能不知淑太妃的秉性,缓缓抿上一口烈酒,开口言道:“若是不加以惩戒,难长记性!” 这个摄政王到底要如何? 她自认为先皇逝世之后,做任何事情都格外小心,并未有与摄政王交际。 那今日为何摄政王处处针对自己? 萧晟开口,倒也是提醒了萧禄安,“那既是如此,便罚半年俸禄如何。” 萧晟不再开口。 “那就这么办吧,淑太妃因办事不利,便罚半年俸禄,以作惩戒。” 萧禄安当众宣布丝毫不给对方颜面。 淑太妃纵使生气,也只能将这怒火憋在心中。 众人用过午膳。 便可随意走动,赏花。 淑太妃趁机献殷勤,“太后方才安排不周,确是臣妾之过,不过臣妾为娘娘和诸位大人准备了意外惊喜,希望能将功补过。” 意外惊喜? 江妆妍看着淑太妃眼里透出的狡黠,默不作声。 对淑太妃来说是惊喜。 对她来说,只怕是惊吓! “将功补过?”萧晟低沉的声音响起,“淑太妃,这功还未见着,你就已经想着能抵过了吗?” 淑太妃笑容不变,眉眼间洋溢着自信的笑。 “能不能成为功,一会便知。” 淑太妃抬手,清脆的掌声响起。 随着掌声落下,一群宫女走进宴席。 她们走到中间空出来的位置,整齐的站着,每个人手上都端着一盆花,形态各异,颜色各异。 “太后娘娘,臣妾为了此次赏花宴能够顺利进行,特地命人在民间收集百花,这,便是臣妾找到了百花。” 宫女们捧着花,围绕着大臣们转圈,没经过一位大臣,都会停下来,留给大臣们足够的时间观赏那盆花,然后又是下一位宫女接上。 江妆妍这边自然也有,看着那些不断从前方经过的话,江妆妍下意识身体后倾,拉开和花接触的距离。 事出反常必有妖,淑太妃的心机,绝非只是简单的赏花这么简单。 她看向淑太妃,后者也正看着她,面上带着笑。 直到所有宫女都在江妆妍前面走了一圈,淑太妃才示意她们停下来。 “太后娘娘。”淑太妃走到距离她最近的那位宫女身边,指着她怀中抱着的花,“此花,名为曼陀罗,乃奇花。” “曼陀罗?这就是传说中的曼陀罗?” “传说曼陀罗长于奈何桥畔,世人只闻其名,未见其花。” “当真是曼陀罗?那可是世间珍宝!” 江妆妍一双桃花眼,此刻没有了神采,她盯着曼陀罗,沉默不语。 曼陀罗,世人皆说此花生与奈何桥边,只有过了黄泉才能找到。 世人将它传得神乎其乎,皆以能见着曼陀罗为荣。 可江妆妍清楚的知晓,这一切都是谎言。 宁正说过,曼陀罗乃是一味药材,混合在别的药物之中,治病救人。 可若单只是曼陀罗,那便是致命的毒药。 花虽美,却有剧毒。 第二十三章 没安好心 “月桃。”淑太妃抬手,面上笑容不减,“将此花呈给太后娘娘,愿能讨得太后娘娘片刻欢心。” 月桃抱着花,一步步朝着江妆妍走来。 江妆妍藏于案下的双手,握紧拳头。 这花定然是有问题的,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江妆妍若是不接,那便是拂了淑太妃的面。 可若是接了,会造成什么后果,江妆妍也无法预料。 看着逐渐靠近的曼陀罗,江妆妍抿唇。 “娘娘。”月桃已到了近前,“请收下。” 青柠走上前来,伸手接过花盆,放在案上距离江妆妍最远的位置。 “娘娘。”淑太妃的视线在曼陀罗和江妆妍之间转动,微微挑眉,“娘娘可是不喜欢,才将那曼陀罗放置得如此远,若是真心喜欢,这样的距离,可看不真切。” 好你个淑太妃,好你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江妆妍看向青柠,面色不改:“青柠,可听见淑太妃说什么?既然是淑太妃给的东西,怎会有危险?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若是哀家有什么事,必然第一个找淑太妃,怕什么? 先把话放在此处,若是真的出了什么问题,萧禄安才好直接找淑太妃追究。 淑太妃脸色微变,笑容落下。 青柠走过去,将曼陀罗移动到江妆妍手边。 江妆妍撇了眼淑太妃,后者脸色难看。 她扬起嘴角,眼中满是笑意,桃花眼又重新出现了光彩,顾盼生辉。 “果然是名扬天下之物,甚好。” 淑太妃冷笑,盯着曼陀罗,平静的眼神下,藏着阴狠。 “娘娘喜欢就好。” 江妆妍视线从曼陀罗上离开,看向淑太妃。 “淑太妃这么细致,特地给哀家准备了礼物,哀家深感欢喜,如此,淑太妃,哀家也送你一样东西。” 礼尚往来,淑太妃,既然你如此决绝,可就不要怪她不客气。 江妆妍保持着端庄的姿态,微微转动脸颊,看向青柠。 青柠弯腰行礼,随后走向远处。 片刻后,青柠回来,手中提着一盏灯笼。 那灯笼罩乃是金色,灯笼罩四面画着孔雀,形态各异,有跳舞的的孔雀,有弹奏的孔雀,还有念书的孔雀。 灯罩的四个角,挂着鎏金塔,随着灯笼的移动,鎏金塔里的铃铛,叮铃作响。 青柠提着灯笼,送到淑太妃手边。 淑太妃接过灯笼,那双傲气的眸子,此刻满是疑惑。 “娘娘。”淑太妃拧眉,迟疑的看向江妆妍,“这是您给我的?” 江妆妍点头,笑容不变。 “听闻淑太妃喜走夜路,这灯笼是哀家派人特制的,结实耐磨。” 淑太妃脸色微变。 淑太妃喜走夜路在宫中不是什么秘密,但是任谁也不敢拿出来说,毕竟谁也不知和淑太妃接头的是什么人。 此刻被江妆妍点出来,淑太妃面上有些挂不住。 “何止啊!”青柠拿出火折子,熟练的点亮灯笼,指着地面出现的光影,“淑太妃您快看,这灯笼,可以将四面孔雀的姿态显现出来,当真神奇得很!” 凤凰尊贵,只有后宫中最尊贵的人,才能使用凤凰的图腾。 宫中其他的嫔妃,自然没有资格。 江妆妍将孔雀刻在这灯笼上,无异于含沙射影。 当着众人的面,将这灯笼赏赐给她,更是给她扣上了一顶帽子。 孔雀之资,妄想凤凰之位。 淑太妃脸颊通红,却有苦不能说。 淑太妃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对上江妆妍笑盈盈的眸子,咬牙道:“臣妾多谢太后娘娘赏赐。” 江妆妍抬手:“起身。” 淑太妃提着灯回到位置上。 她刚坐下,就将灯笼推给旁边的月桃,神情冷下来。 “拿走。” 月桃连忙将灯笼带走。 江妆妍看着淑太妃有火不能发的样子,身子一抽一抽的笑。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淑太妃想要她的命,她江妆妍却只是调侃她一番,已经十分仁慈。 “怎么?哀家所赠之物,淑太妃不喜!” 江妆妍故意为之。 淑太妃只得红着脸谢恩。 修长的指尖早已嵌入锦盒。 华阳缓过片刻之后已有所好转,回神时,周围人已经前去赏花。 想到之前自己的计划尚未成功,忙不迭地将目光落在,江妆妍身上。 幸好未走! 华阳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太后娘娘,方才华阳身子不适,多亏太后娘娘帮忙唤来太医,华阳便在此处,以茶代酒,叩谢太后娘娘。” 说完,华阳仰头将这茶水一饮而尽。 这华阳究竟又想做甚? 喝完一杯茶水,华阳又给自己倒上一杯,“太后娘娘,此前华阳不懂事,还请太后娘娘,大人不计小人过!” “若是太后娘娘能原谅华阳,那请太后娘娘饮了一杯酒如何?” 江妆妍算是明白,这母女两人横竖今晚要将自己置于死地! 华阳见江妆妍毫无任何动静,主动上前靠近为其斟满一杯酒。 一阵特殊的异香扑面而来。 江妆妍当即警惕。 果然没安好心! 江妆妍不动声色的垂眸看向面前递过来的酒杯,酒杯中散着余香。 而华阳公主却站在江妆妍面前,似是今日不将这杯酒饮下,她便不会离去。 先前有了宁神医助攻,区区一杯酒也不算什么。 华阳似是早有预料,“太后娘娘,与其一人独坐着,倒不如在周遭走走。” “华阳盛情太后娘娘与华阳共同赏花,还请太后娘娘赏脸!” 华阳也不再逼迫江妆妍饮酒。 方才江妆妍在众目睽睽之下帮助华阳脱困,那也只不过是权宜之计。 实则两人之间内心都心知肚明。 江妆妍也知晓赏花之事是假,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华阳公主的心意哀家领了,哀家有些乏了。” 江妆妍仅凭这一句堵塞华阳。 华阳的神色微微一僵,但也只是数息。 只是华阳方才突然靠近,这异香传来,江妆妍身躯有所不适。 欲要起身,天旋地转。 第二十四章 中计 江妆妍暗道不妙。 慵懒抬眸,想要寻人求助,奈何原先只是单独饮酒的萧晟,如今朕与大臣推杯换盏。 莫非今日要让华阳计谋所逞? 万不得如此! 华阳眯着眼眸见江妆妍身躯微微晃动,知晓定是起了药效。 她下意识环顾四周确定这小皇帝与摄政王两人并不在周围。 这才使她贼心大起。 “太后娘娘怕是喝多了吧?华阳这就扶太后娘娘回宫歇着。” 此时江妆妍意识模糊,微微张口却发现自己身子发软,毫无任何力气。 只能任由着华阳拉扯柔软的身躯,强行离开宴会。 华阳时不时还,故作担忧问道:“华阳见太后娘娘面色不妥,不如华阳,这就去请太医过来瞧瞧?” 她若是真有这番好心,也不必用此下作手段。 青柠就在一旁。 见到华阳扶着太后娘娘欲要离开,心中暗道不妙,连连上前帮忙搀扶。 “太后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奴婢这就给您传太医过来。” 华阳眼看着自己计划即将成功,却偏偏在此时杀出个青柠。 华阳顿时气的咬牙。 但转而一想,如今最重要的还是冷静,切莫冲动,否则一切必将毁于一旦! “你这小小婢女一个人如何扶得了太后娘娘?若太后娘娘有个闪失,你这婢女能承担得起?” 青柠欲要将江妆妍独自搀扶回宫,华阳当即训斥。 青柠虽气,也只能先扶着太后。 江妆妍只觉得自己意识逐渐模糊,听到青柠的声响在自己耳畔,终是稍稍放心。 忽然间一股熟悉的龙涎香扑面而来,江妆妍这才警觉,知晓方才深刻路过的便是萧晟 江妆妍费力开口,却只觉口中似是有什么东西卡着,发不出声。 在两人擦身之际,江妆妍费力手指勾住摄政王衣角。 朦胧之间似是看到萧晟的那双熟悉眼眸落在自己身上。 好机会… “摄政王!微臣突然想起一些事情,想与摄政王好好商议…” 萧晟只是略瞥一眼,耳边传来大人的呼唤,这才回神,与其商议。 江妆妍最后的稻草也没了。 内心跌入低谷… 虽有不甘,但如今也只能靠自己… 江妆妍如今万分肯定,这一切皆是华阳早早敲定的计划。 青柠意识急切只顾着江妆妍,却毫无察觉线路不对。 回过神时已晚。 “华阳公主,此路并不是回翊坤宫的吧?” 青柠慌乱的环顾四周。 而华阳却突然停下脚步,回眸间,华阳脸上露出一副阴狠的笑脸。 青柠当即不妙! 欲要张口,却被华阳安排的人身后偷袭。 哼! “区区一个婢女也想要破坏本宫的计划!今日便饶了你,若是再有下次…” 青柠! 江妆妍万万没想到,华阳竟然如此胆大妄为! 气急之下,开口警告:“华阳!到底要将哀家带到何处?” “你可知你犯了何罪!” 江妆妍因中了药的缘故,身子虚软,开口责问语气也软了几分。 “啪!” 华阳受不住江妆妍在自己耳畔边喋喋不休,当即就甩了一巴掌。 白皙的脸颊处瞬时多了清晰可见的五指印。 江妆妍此时身躯早已麻木,动弹不得,这一巴掌也只能受着。 “闭嘴!像你这种淫乱后宫之人,根本就不配做太后!本宫看,你就只配在怡红院接客!” 华阳单手扣住江妆妍的下颚,面部扭曲。 此时的药效也已经全然发作,江妆妍直觉自己身躯瘫软,却发着热意。 华阳只是轻轻触碰,江妆妍却是浑身一个激灵,下意识发出诱人的娇嗔。 “瞧瞧你这下作的模样,哪里还有太后的姿态,放心,本宫这次给你挑的人个个都是绝色!” “保证必然会给太后伺候的舒舒服服!”华阳仰头大笑笑的癫狂,笑得让人头皮发麻。 “疯子!”江妆妍咬着牙狠狠吐出二字。 华阳早已迫不及待,拉扯着将人拖入附近空殿。 转而就将大门闭合。 江妆妍与华阳两人本就不合,但未曾想到华阳为了对付自己,竟做到如此癫狂之事。 甚至都不顾及半点皇家颜面! 江妆妍此时根本毫无任何力气,身子如同一滩水,瘫软的厉害。 黑暗中零碎的脚步声逐渐逼近。 接着便有一双双手肆意妄为的在她身上游动。 “不,滚开!” 如今的江妆妍根本使不上半点力气,也只能用言语来阻止。 “美人,身上真香啊…” 耳畔边时常传来污言秽语,江妆妍只觉难受。 莫非今日就要被这些登徒子给… 江妆妍此刻在心中想到了一个法子。 若是被人玷污了身子,还不如直接去了… 咣当! 紧闭的大门忽然被人踹开。 江妆妍闭上双眸,犹如一滩死水。 还有人… 华阳当真是好手段! 萧晟站在门口,阴鸷般的眸子震慑住在场的那些男子。 萧晟一步一步踏入殿内,未做出任何举动。 直到他亲眼见到江妆妍衣衫不整地蜷缩在一旁,那刻,萧晟眼底附上一层猩红。 “何人给你们的胆子?”男人沉声道,言语中带着怒意。 “你是摄政王?”其中一名登徒子当即就认出摄政王! 当即吓破了胆! 第二十五章 刺客 此话一出,其他几位登徒子也当即吓破了胆:“摄政王饶命!小的只是…” 萧晟眸中闪着微光,转而屋内传来一阵阵惨叫声。 “嗯~好热…”直到自己的耳边传来一阵轻微的娇嗔。 萧晟这才大步流星来到江妆妍身前,轻柔的将人一把搂入怀中。 因药效的缘故,江妆妍身躯发软发烫,脸颊微红。 迷迷糊糊之间,江妆妍似是再次闻到了熟悉的龙涎香,软弱无骨地玉臂轻轻环住男人的脖颈。 江妆妍的脑袋也轻轻的贴在男人的脖颈处,呼出的浑浊之气,不偏不倚洒在男人的脖颈。 似是在撩拨。 垂眸怀里的女人湿润的红唇也主动在脖颈处擦蹭… 在这种事情上,几乎都是萧晟主动,江妆妍几乎从未有主动之时。 而方才中了情药的江妆妍也似是性情大变,即使在萧晟的怀中也各种不安分。 软弱无骨的玉手则是轻轻的摩擦着萧晟的脸颊,缓缓滑落… “给我~” “好热,好难受~帮帮我~”江妆妍的眸中染着雾气,眼角微微泛红。 在这一番无形的撩拨之下,萧晟的心头火也顿时燃烧起来。 沉着一张脸,大步流星的抱着怀中人,踏入附近的空殿。 关门之际,就将其压在地面… 其余一些大臣与皇帝等人正在御花园赏花。 淑太妃陪伴众人左右帮忙解说。 此时一名宫女扶着狼狈不堪的华阳公主匆匆闯入。 引起诸多人的疑惑。 淑太妃闻声望去,见到自家女儿如此德性,吓得更是合不拢嘴。 连连上前关切:“茹钦!究竟发生了何事?你为何如此狼狈?” 萧禄安听到动静也带着人匆匆赶来。 哪怕是独自一人在一旁赏花的柳归见此,也不由心头一颤。 不管如何,萧茹钦好歹也是自己妻子,在宫中柳归也自知分寸。 华阳见众人纷纷围绕而来,心中畅快。 为了能让自己的计划彻底成功,她特意拖延了些许时辰,此番前去,必然能够抓个现行! 与华阳一同而来的宫女早已是串通一气:“陛下,淑太妃娘娘,公主殿下本和太后娘娘二人在花园内赏花。” “突遇刺客,太后娘娘顾及公主殿下腹中胎儿,便让公主殿下先行一步,陛下快快前去营救!”宫女急切的说道。 闻言众人慌成一团。 “这宫中怎会有刺客?” “是啊,甚是奇怪?” 萧禄安听闻母妃出事,当即就在周围寻找萧晟的人影。 平时一直伴萧禄安左右的萧晟却偏偏在此时不见踪迹。 萧禄安当即调动一些侍卫前往。 华阳指路。 “你可还好?” 柳归见华阳如此狼狈,心中复杂。 尤其是拖着如此狼狈的身躯,还要帮忙指路,柳归甚至在此刻认为华阳是不是已经改邪归正。 若是能改邪归正,那自己也… 众人在华阳的指引下,很快便来到现场。 萧禄安率先闯入大殿,侍卫以及其他人等紧跟其后。 华阳急切的拨开人群,速速挤到前方,然只见只有几个先前安排的人狼狈躺地。 四周却不见江妆妍。 华阳神色突变,轻轻攥紧衣裳。 人分明是自己亲自送入此处,怎会凭空消失? 真当是一群废物! 侍卫将这些可疑人等统统拿下,又在四下寻找江妆妍之影。 “皇上,卑职搜遍了整个大殿,并未找到太后娘娘踪迹!” 众人将疑惑目光落至华阳身上。 “诸位瞧本宫做什么?这刺客竟如此大胆当众如走太后娘娘?宫中戒备森严必然会在附近!还请陛下速速寻找!” 华阳故作急切,这才使众人疑虑尽消。 “对,还请陛下速速寻找!”淑太妃也紧跟着附和。 连带身后的诸位大臣纷纷恳请。 萧禄安让侍卫在宫中四处寻找。 附近除了此处,还有一处空殿… 想到至此,华阳眼眸一亮,当即伸手指向那处:“陛下,那处有个空殿。” … 江妆妍醒来之际,却见自己尽在萧晟的怀中。 “你…” 他怎么会在此? 江妆妍动了动身躯,身上传来阵阵酸楚,也同样意味着方才所发生之事。 对了! 方才哀家被人陷害… 想到此处江妆妍身躯一震… 脑海中呈现的片段断断续续无法连成,江妆妍一时也无法知晓究竟是被谁所污。 萧晟见其苏醒,默不作声,替江妆妍穿衣。 脚步声逐渐逼近。 来人了! 江妆妍当即就将萧晟推开。 既是脱险,那自然要小心谨慎,断然不能再给华阳任何机会。 江妆妍尚未解释,推开的萧晟脸色阴沉。 “太后可真会过河拆桥…” 显然萧晟气急。 “哀家的颜面就带着皇室颜面,摄政王也不想让这皇室颜面当众丢尽吧?” 江妆妍喘着气道。 忽而想到一件事情,抬眸看着暗中的萧晟:“我想麻烦你能帮我一件事情…” 萧晟冷眸凝视,江妆妍无奈,只能缓缓走上前… 趁其不备,在萧晟脸颊旁轻轻啄上一口:“我便权当你是答应了!” 江妆妍附在他耳边,说着之后的计划。 话毕,便听到门外的脚步声逐渐逼近… 急急忙忙起身整理衣裳,殊不知太过着急,不慎扭伤脚踝。 疼痛感席卷。 江妆妍吃痛,尚未恢复的身子,也直直瘫软在地上。 这次,萧晟却并未出手。 显然是因为方才之言,生气了… 门外。 侍卫训练有素在门口团团围住 萧禄安紧跟其后,尚未站住脚跟,恰巧听到江妆妍惊呼! 众人心头一惊! “快!太后娘娘就在此处!”华阳见此甚是激动。 “母后!”萧禄安心头一震,迈着步子又要进入。 却被侍卫拦下,“陛下莫要着急,万一刺客也在内…” 萧禄安这才回神:“众将士听命,今日必要将着刺客拿下!” “是!” 随着萧禄安一声令下,空殿大门被踹开。 守在门外,士兵迅猛而入。 然而… “母后!”萧禄安快步上前,猛的一头扎进江妆妍的怀中。 神色担忧。 江妆妍脸色扭曲,瞧见萧禄安倒是安心不少。 “回禀皇上,宫殿内并未见到刺客,属下立马带人在宫中四周严查。” 侍卫长说完便带着诸多侍卫匆匆离去,只留一两人在此处驻守。 刺客? 好端端的这宫中总会有刺客? 江妆妍看到人群中华阳的神色当即明了…… 第二十六章 谣言终止 萧禄安见自己母后受伤,一怒之下,便要让人在明日之前找到刺客。 “何事让陛下如此大动肝火。”萧晟不知从何处,待人而来。 萧晟面色冷拙,众人见此纷纷退让。 “摄政王!这宫中有刺客,害我母后受伤!”萧禄安见摄政王来此,当即上前哭诉。 萧晟垂眸,转而冷眸瞥向华阳:“华阳,你就是这般照顾太后的?” 华阳万万没想到,萧晟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如此说自己,心有不甘,但也不好多言。 只得垂眸不语。 “既当错了该如何!”萧晟见华阳迟迟不语,当即冷喝。 华阳吓得一哆嗦,眼里多了些许愤怒,联盟时却消失的无影踪。 “是华阳照顾不周…” 这世上能治华阳的怕也只有萧晟。 江妆妍见差不多了,便开口安抚:“此事也怪不得华阳。” “谁又能预料到会发生此事。” 诸位大臣见状纷纷认为江妆妍仁慈。 唯独只有华阳有气而不能发! 萧晟尚未开口,只是冲着手下瞧了一眼。 其中一位手下匆匆离开,帮忙部署。 华阳眼见着自己的计划,再一次失败心有不甘,正不知该如何是好。 忽然瞥见,江妆妍阴差阳错受了伤。 当即又有了妙计。 “太后娘娘这是受伤了?快快请太医来此医治!”华阳见状,赶忙开口道。 淑太妃见状也帮忙附和:“快请太医,太后娘娘之事容不得怠慢!” “太后娘娘之事,乃是关乎于皇家颜面。”淑太妃故意说道。 江妆妍将两人小人得志的嘴脸,尽收眼底。 不过好在早已有所准备,否则今日必将会死在二人手中。 程锦早已在一旁等待多时,恰逢这时便立马开口:“不必了!末将今日带了一位旧识!” 众人闻言,纷纷将目光落去,只见程锦身后竟多了一人。 论人便是莫名消失已久的王太医! 众人见状一片哗然,私底下议论纷纷。 “此人不是突然消失不见的王太医吗?” “我可听说当时就是这皇太医把脉把出喜脉…” 然而使这些人正在嚼舌根,江妆妍也不以为然。 “王太医?你怎会在此?本宫听说王太医早已解甲归田,不在宫中做事。” “今日又是为何而来?” 淑太妃见状故意在众人面前揭穿。 王太医步履蹒跚走上前,双膝下跪,且颤颤巍巍的从自己兜中取出一只锦盒。 锦盒呈长方形状,微微打开里面竟藏着一个上好极品的药材。 在众人疑惑之际,王太医这才一一解答。 “众人有所不知,太后娘娘身子亏空太多,怕是活不久,然,陛下年幼,不可离母。” “微臣只得解甲归田,亲自远赴灵山,取药引!” “未曾想到让人如此误解,微臣该死!” 王太医说到行动之处,眼泪婆娑,当即磕头。 王太医的这番解释终是将众人的那些谣言击碎。 江妆妍长呼一口气,“王太医辛苦了,是哀家亏待了你。” 萧禄安如今最担心的便是江妆妍的情况,便立马让王太医诊治。 王太医微微抬眸看向江妆妍,似是等待着回应。 “王太医哀家的脚踝突然扭到,动弹不得,疼的难受,还请王太医帮忙瞧瞧。” 闻言,王太医将手中之物转交给陛下,当着众人面帮忙查看脚踝的伤势。 脚踝处是急伤,并无任何大碍,只需要按时用药油擦拭,日日按摩。 不出半月便可恢复。 程锦见此情形,故意当众开口:“末将,有一事要与太后娘娘陛下以及摄政王汇报!” “程校尉有何事禀报?”萧禄安问道。 话落,程锦转身让身后之人上前。 待众人看清来者容貌,皆是诧异! 此人正是之前谣传与江妆妍在后宫有污秽之事,今日程锦特此将人带来。 此人为福安。 从小便来到宫中做太监。 只是样貌出众,因此次次被针对。 “末将已经命人亲自验证,福安进入皇宫之后便去了净身房,也已经让太医验证,并没有任何生育能力。” 待到程锦说完。 福安哆哆嗦嗦的上前跪在地上哭诉,他愿用自己性命担保自己,从未对太后娘娘有任何非分之想,也并没有接触。 众人瞧着福安哭的如此,必然是有人故意造谣。 程锦摆摆手,让福安退下。 接着又请来了一些人作证。 这些人之前都相传与太后娘娘有染,而如今全都被程锦招来当众作证。 华阳的脸色当即端不住。 淑太妃倒是稳当的很:“程校尉刚才请了这么多人来此到底是何意?” “只是随意说两句,就能撇清嫌疑?” 大家都是明白人,淑太妃如此也只不过是站在众人的立场上询问。 程锦似是早有准备,她侧过身子,面向淑太妃,先是客气的行个礼。 “淑太妃娘娘,此言确实有理,那若是太妃娘娘不信,不然亲自验证福安的身份?” 此话让淑太妃气的面红耳赤,“你!你函数只不过是个校尉,怎能敢如此…” 淑太妃气急转而就向摄政王萧晟告状:“摄政王,这就是你教出来的人?” 不等摄政王开口,程锦双手抱拳,“若属下有半点虚言!请摄政王降罪!” 江妆妍也未曾想到程锦竟为此做到如此地步,不过也正是这如此简单且荒谬的解释。 众人对于这谣言却也觉得疑惑重重。 再也不敢妄言。 华阳的计划也以失败告终,气的华阳浑身发抖,却也只能隐忍。 此前,萧晟派出去的人匆匆归来:“回禀摄政王,属下已经将整个宫殿翻了一遍,却未见任何刺客踪影!” 话落,另外一批人又匆匆赶到,而这些则正是萧禄安所带来的侍卫。 侍卫长迅速来到萧禄安面前禀报:“回禀陛下,属下在各处查找,并未找到所谓的刺客踪影。” 当下众人惶恐。 众所周知,萧禄安身侧的这些侍卫全都是由摄政王亲自选拔,怎可能会有半点出错? 而摄政王的手下一个个武艺高超,怎可能连个刺客都捉不住? 显然这件事情背后有猫腻。 第二十七章 证人 “莫非是有人想要陷害太后娘娘?”众大臣大胆猜忌。 这番言语让众人不由背脊发凉。 诸位大臣心中明了,质疑地目光落在萧茹钦身上。 华阳公主似是有所察觉,秀眉微蹙,故意沉声道:“诸位瞧本宫做什么?本宫可不知晓是何人要害太后娘娘。” 萧茹钦此话犹如欲盖弥彰,而她却不以为然。 殊不知,江妆妍却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闻言,她轻声一笑,故而当众问道:“听华阳公主这么一说,哀家倒是想到一些事情。” 不经意间抬眸与江妆妍对视,萧茹钦莫名的一阵心虚:“太后可是想到了什么关键?” 江妆妍凝眸看向萧茹钦:“哀家依稀记得华阳公主说是要帮哀家去请太医?” 说完,江妆妍眸子微眯,本就因此事而感到心虚的萧茹钦垂眸,不敢抬头对视。 “公主帮哀家请的太医又在何处?”江妆妍质疑道,抬眸间微微扫视殿门外所站之人。 乌泱泱一片,这怕是要将赏花者通通引来此处。 这莫非是想要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 “诸位大臣不都在赏花吗?为何会来此处?公主不应该给哀家一个解释?”江妆妍连连发问。 眸子却始终未从萧茹钦身上挪开半步。 萧茹钦哑然。 倒是站在店门外的萧晟开口问道:“华阳!为何不答?” 华阳公主尚未想到自己的兄长竟然会帮衬着江妆妍,她也着实想不明白。 这等好的计划为何会失败! 这背后到底是何人在帮助江妆妍。 她知晓,也只有今日这个机会能完全扳倒江妆妍,若是过了今日,怕是… “太后娘娘,臣妾等人听闻,华阳公主半路遇刺,有幸逃脱,这才向诸位求助。也因此忘记了太医之事,故而情有可原。” 淑太妃默默的瞥了萧茹钦一眼,当众帮忙解围。 紧绷神经的萧茹钦在这一瞬间真是松懈了许多。 也明了这淑太妃与自己是一条船上的。 即使有人帮忙,也无需担心。 “正如淑太妃娘娘所言,华阳与太后娘娘分别之后,半路遇到刺客,侥幸逃脱,无奈之举,只能向众人求助。” 正是有了淑太妃的提醒,萧茹钦这才能如鱼得水的解释。 这番解释,简直天衣无缝。 萧茹钦也天真的认为,江妆妍奈何不了她。 江妆妍细细听来,的确并未找到任何可疑之处,可依然发问:“既然是遇了刺客,华阳公主手无缚鸡之力又是如何成功逃脱?” “哀家没记错的话,华阳公主身怀六甲,并不能与人搏斗!” 萧茹钦的脸铁青,方才一直隐忍的情绪也逐渐的显露出来。 她气不过的攥紧了拳头,咄咄逼人:“太后娘娘说此话是何意?” “本宫刚才已经说明一切,太后娘娘寻不到刺客为何还要对本宫苦苦相逼?莫不是…莫不是想让本宫背这谋害之罪的罪名吧?” 萧茹钦故作委屈,在众目睽睽之下质问江妆妍。 如此蠢笨的举动,早已被江妆妍看穿,她垂眸勾唇。 伸手拨了拨凌乱的发丝,脸颊上的无指印清晰可见。 众大臣纷纷不由震惊。 究竟是何人能有这般大的胆子敢对太后娘娘动手,这无疑是死罪。 萧晟的眼眸微沉,面色也跟着阴沉。 江妆妍之所以能毫不避讳地将自己受伤之处暴露在外,就是想让萧茹钦亲自承认。 “那华阳公主瞧瞧哀家脸上的这又是什么?” 此话一出,众人大气不敢出。 个个怀揣着震惊的神情,注视着华阳公主。 萧茹钦垂眸心虚,伸手随意拨了拨发丝,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本宫可不知晓此事。” 话落,萧茹钦故意提声道:“许是太后娘娘喝的太醉,不小心碰着了自己。” “母后,你这…”江妆妍露出脸颊上的无指印,虽然消退半分,但依然醒目。 萧禄安心疼走上前,伸手轻轻抚摸,眼眶蓄泪:“母后可疼…” 豆大的泪珠落下江妆妍心疼不舍,轻轻抚去泪珠:“陛下,哀家不疼…” 江妆妍解释,可萧禄安心疼,他只心知母后心地善良,绝不会做这种伤天害理之事。 红着脸,转身斥责华阳:“华阳姑姑,还请给朕一个解释。” 在萧茹钦看来,萧禄安横竖也只不过是个孩童,所说之言毫无任何威慑力。 她自然不会理睬,反倒在众人质疑之中显得委屈:“本宫不顾危难,救太后于水火之中,太后娘娘怎能倒打一耙?” 萧茹钦说完伸手抹抹眼泪,在众人面前装腔作势,借此机会博得同情。 江妆妍宛儿一笑,早已料到以萧茹钦的性子是断然不能这么快就承认的。 不过…她还有一计。 “哀家突然想起一名人证,恰巧能证明此事。” 说罢,江妆妍抬眸看向站在殿内的萧晟。 此话一出,先前最为淡定的萧茹钦却在此刻紧张:“证人又在何处?” 这一来二去,萧茹钦早已忘怀之前还有一人,因此便在心中认定,江妆妍所说之言也只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若是真有,何不早早唤来? 萧晟收到江妆妍的神色,转身看向守在门外的手下。 不出片刻,被萧茹钦打晕,扔在角落的青柠在两人的搀扶下来到大殿。 “太后娘娘!”青柠踉跄的扑上前,眼眶含泪,紧紧抱住江妆妍。 口中责备自己没照顾好太后娘娘。 江妆妍看着心酸,伸手轻轻抚着青柠的背:“众人都看着呢,哀家有话问你。” 闻言,青柠抹了抹脸颊上的泪痕,洗耳恭听:“青柠可还有印象,哀家的脸是谁大打的。” 听到此处,青柠的眸中闪过一丝怒火。 回眸的瞬间伸手便指向了一人,“回太后娘娘的话,是华阳公主!” 萧茹钦当即翻脸:“小小的丫鬟竟敢血口喷人!你这丫鬟本就是太后身边之人,你所说的这些证词无效!” 自始至终除了青柠说了一句证词,而身为太后娘娘的江妆妍,连一句话都尚未说明。 华阳如此迫不及待,明显心虚。 “带上来。”萧晟面色阴沉,冲着门口的属下开口道。 第二十八章 真相大白 而方才嚣张至极的萧茹钦却在此时如同吃了黄连。 她何时想不起来除了青柠之外,还有何人能作证,但不知为何心神不宁。 片刻,刚才被萧晟揍的只剩下一口气的男子,被人压着来到大殿之上。 在萧晟阴鸷的目光下,男子浑身颤抖,转而就将事情的缘由告知。 “摄政王,只是与小的无关,是…是她,是华阳公主事先安排,让小的留在此处,趁机玷污…” 男子话尚未说完,萧晟脸色阴沉,抬脚就将其踹翻。 男主当场口吐鲜血陷入昏迷。 得知真相的众人哗然! 万万没想到,这一切竟是出自于萧茹钦之手。 “华阳公主为何如此?” “这简直有辱皇家颜面!” “华阳公主该不会是受人挑拨吧?” 诸位大臣面面相觑,却始终得不到一个真相。 萧禄安得知真相,瞳孔震慑,“华阳姑姑!你为何要害母后!” 在此时众人突然联想到一些事情,比如之前太后娘娘淫乱后宫的谣言。 众人更是用着怪异的眼神打亮着萧茹钦。 萧茹钦毫无所谓,回眸看着这一张张熟悉的脸庞,对着自己不断指责。 而他们口中压根就没提及半分有关于江妆妍之事。 她不甘心! 做错事的分明就是江妆妍当今的太后,与萧茹钦无任何瓜葛。 而她只是想要证明这一切罢了,又有何错之有? 为何众人偏偏只指责萧茹钦而并非提及将妆妍。 心中着实不甘! “呵呵呵…” 萧茹钦瞧着这一张张指责自己的脸庞,一个个义正言辞。 而他们才是那一个最为下贱的墙头草! “不错!无论是谣言还是方才所做之事皆我华阳一人所为!” 事到如今,萧茹钦并未反驳,不仅如此,还大大方方的当众承认。 但在她看来,自己的这一番所作所为,要远比这些虚伪的大臣来得更为正派! “尔等又有什么资格在此处指责本宫!”萧茹钦竟大胆倒如此,诸位大臣被她一言彻底闭嘴。 为此最为失望至极的便是柳归。 先前在赏花宴上,萧茹钦与往常一样口无遮拦,咄咄逼人,性格强势与之前毫无任何异样。 而柳归也只是眼不见为净默默饮酒。 直到在不久前亲眼所见,萧茹钦狼狈归来,不顾自己安危,甚至还要提醒诸位去营救江妆妍。 在那一瞬,柳归也认为她已改邪归正。 那时的柳归想到之前对华阳种种态度,心中略有惭愧。 甚至在那一刻,萌生了想要与华阳好好过日子的念头。 可谁知仅仅片刻,犹如是在柳归的心口狠狠插了一把匕首。 这一切都只不过是萧茹钦的计谋,而自己也被利用其中。 想到至此,她不免愤怒。 “萧茹钦!你究竟要作甚!”柳归拨开人群,来到萧茹钦跟前质问。 言语之间透着颤音,似是哽咽。 等萧茹钦回答,柳归当众单膝跪地抱拳:“妍妍,你可还好?此事怪我,没有早早发现,害得妍妍…” 柳归心切,一时之间失言。 他的话尚未说完,就被江妆妍打住:“请柳太傅注意言辞!” 两人之间的举动被萧茹钦看得一清二楚,当即就红了眼。 “江妆妍,你要不要脸!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勾引我夫君!” 柳归只觉颜面尽失,但却不想让江妆妍为难,故此,转眸严肃道,“别闹了!还不速速向太后娘娘道歉!” 道歉? 听柳归之言,萧茹钦当即气笑,方才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亲昵,而如今又要让自己向其道歉? 简直做梦! “道歉?那敢问本宫何罪之有!又不是她不检点怎会有…” 啪! 回过神,柳归才知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他竟然亲手打了华阳! 萧茹钦好面子,且对柳归好歹也是真心,如今她倒是觉得满腔热血的情谊都喂了狗! 一气之下,萧茹钦也顾不得颜面,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匕首,竟敢当众行凶! “护驾!快保护母后!”萧禄安见状,一个箭步扑倒在江妆妍的怀中。 千钧之际,江妆妍也只能将怀中人挪到身后护着。 眼看着匕首即将落下,江妆妍毫无畏惧,凝眸对视。 直到一把长剑拦于面前,才得知那是萧晟! “华阳公主以下犯上,谋害皇室未遂,故将为郡主。禁足公主府一个月!” 诸位大臣见识摄政王出手悬着的心终于在此刻落下。 萧茹钦不甘,谩骂了一路。 此事也到此为止。 此前华阳所下之毒,虽已被萧晟解毒,但此药物早已深入血液。 身子依然发软。 青柠和元栀搀扶之下,这才回到宫中。 躺在床榻上,江妆妍便命青柠去寻宁神医来此。 赏花宴上只是早已传的沸沸扬扬,宁神医也有所耳闻,正担心江妆妍身躯,因此得知江妆妍回宫,他便马不停蹄地来到翊坤宫。 踏入翊坤宫大殿,宁神医心慌不已。 “太后娘娘宁神医来了…” 青柠来到床榻前轻声回答,俯身把江妆妍扶起。 宁神医大步流星来到床榻前,轻轻把脉。 只见他长舒一口气,江妆妍便知晓并无大碍。 “回禀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体虚,体内仍有余毒,为了腹中胎儿好,微臣倒是有一计,泡药浴!” “好,那就去准备吧。”江妆妍摆摆手,让人跟随宁神医准备。 两人刚走没几步,江妆妍忽而将其叫住,“青柠,去将今日淑太妃所赠之物取来让太医瞧瞧。” 宁神医面色凝重,知晓江妆妍这么做必然是有原因。莫非有人对她不利。 曼陀罗花被青柠放置在极其隐蔽之处,此处无人问津,自然不会知晓。 曼陀罗花面覆盖着一层薄布,青柠小心翼翼的将此花放至宁神医面前。 覆盖在曼陀罗花上面的一层布轻轻掀开宁神医便闻到一些特殊的味道。 他的眼眸当即一亮,就将此物给盖上,忙不迭的来到江妆妍面前。 “太后娘娘此花有毒…此花的根部被下了剧毒,但这毒会随着花香溢出,虽然闻不出,但时一长,闻花者必将毒素入侵五脏六腑。” “直至七窍流血而亡…” 原来如此… 江妆妍不动声色摆摆手让人退下。 深夜。 青柠准备好药浴,江妆妍泡入其中,此前宁神医有所交代,定时要泡满半个时辰以上才有所效果。 热气腾腾江妆妍昏昏欲睡。 不知不觉中,她竟觉得身子发热,白皙的皮肤被汗珠所浸湿。 迷迷糊糊之间,江妆妍似是从这药浴中闻道一股熟悉之味。 睁开眼眸,轻盈的睫毛上挂着汗珠,脸颊微红,转眸间一道人影矗立在眼前。 江妆妍不由吓了一跳:“摄,摄政王…” 面前的美景让萧晟无法挪眼,喉结轻轻沟通:“妍妍…你好美…” 说罢,男人竟直直跨入浴桶炽热的身躯紧紧贴在江妆妍洁白地背。 男人的吻一点点落下…… 第二十九章 惊魂一夜 许是余毒的缘故,随着男人炽热的吻铺天盖地袭来。 她一时之间招架不住,漂亮的杏眸中染上氤氲,白皙的脸颊上也因泡药浴的缘故,微微泛起了红。 男人微烫的指尖犹如一团火,一点点的像江妆妍的全身蔓延。 直到那只手落在了腹部。 刚才还沉迷于情欲中,几乎是一瞬江妆妍的眼神清明。 泡在药浴处的身子也微微一颤。 犹如当头一棒! 坏了! 因为此前服下了宁神医所给的药物,腹中胎儿生长缓慢,可如今也已5月有余。 自然会有所明显…… 先前就是担心男人会突然到访,因此江妆妍特意派人将着泡药浴的时辰往前挪。 可谁曾想… 萧晟似乎也察觉到了异样,温热的手掌轻轻的托在了微隆的腹部。 稍稍用力。 这又是什么? 萧晟的眼眸微微凝起,故意贴在江妆妍的耳垂边:“妍妍如此紧张作甚?莫非是怕本王知道了什么不可告知的事情?” 闻言,江妆妍的心漏了一拍,既是如此,仍旧故作淡定,反而转头看向萧晟。 “只是近日宫中的饮食尚好,我就多吃了一些许是胖了吧。” 男人眯眸,手中的动作尚未停下,故作使坏的揉捏着那一团柔软。 纵使江妆妍极力克制,但仍然无法放松,作为紧张的伸手,轻轻攀岩在浴桶边沿。 “本王怎觉得,这微微隆起的样子并不像是胖的…” 江妆妍眼神微微闪躲。 莫不是真发现了什么? 她自认为这一切做得已经够为细致。 但仍旧逃不了萧晟的法眼。 此时万万不可让其知晓! 江妆妍故扯出一丝微笑,轻轻侧身,修长的玉手,随意的搭载萧晟的胸膛。 眯起了杏眸,指尖轻轻的在其胸膛处打转,故问道:“那摄政王觉得是如何?” 萧晟垂眸,见其如此主动心中了然。 每回只要江妆妍主动,必然有猫腻。 那这一次… 萧晟的眸子微微眯起,粗大的手掌揽过对方的腰肢将其紧紧揽入怀中。 措不及防的举动,让江妆妍的心狠狠的抽了一下。 他这是已经消除怀疑? 不不不,绝无可能! 摄政王性情多疑,刚才随口说的那些也只不过是权宜之计。 这些丝毫不会影响他的判断。 江妆妍此刻脑中清晰。 也知晓这件事情,怕是有了疑虑! 一道深沉的声音传来,戏谑中又带着一丝猜忌:“本王倒是觉得妍妍是有了!” 咕咚! 话音落下,她只觉身边安静的落针可闻。 甚至都能够听到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跳声! 完了! 江妆妍面色苍白,未避免看出端倪,将自己的脸颊深深的埋藏在萧晟的怀中。 “昱衡…你好坏,刚才明明都解释过了,就是胖了…” “为何不信?莫非是嫌弃?” 她将自己的脸贴于炽热的胸膛,轻轻的嘟囔,语气像极了抱怨。 那一句昱衡,终是换得萧晟的好心情。 但方才的疑虑尚未消除。 他垂眸着实冷静的凝视着,怀中的女人,质问道:“可本王怎听说,妍妍近日吃的都是一些清淡的素食。” “本王也没听说过素食还能胖人!” 怀里的人听后更是无奈的闭上眼。 自以为随便的一句话就能搪塞过去。 谁能想得到摄政王竟然也如此小心眼。 对于这种事情还事无巨细! 为了能够将此事掩盖,江妆妍也煞费苦心,不惜都用上了撒娇。 谁曾想在此时竟毫无任何用处? 江妆妍急的轻轻咬着下唇,眉头微皱。 被拆穿了? 如今该怎么办? … “救命!有鬼!” “啊啊啊!快来人,此处有鬼!” 忽而外面一阵嘈杂,安静的走廊外,不知何时变得如此熙攘。 甚至隐约能听到有人喊鬼! 江妆妍和萧晟两人的目光随即落在门口处,甚至能清晰的看到有几处人影在晃动。 瞧着瘦弱的影子,必然是宫女! 这宫中好端端的,怎会忽然闹鬼? 率先回过神的江妆妍无意间察觉,身边人的目光依然落在门口! 原本担忧的心顿时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好机会! 江妆妍趁其不备,欲要起身,然而双肩被一股炽热的手镇压。 动弹不得! “妍妍尚未回答本王的问题!” 男人的眸子又重新落回到江妆妍的身上。 原以为能够借此机会逃脱的江妆妍,心顿时跌入低谷。 今日这男人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 为何偏偏揪着此事不放? 到底应该如何才能糊弄过去? 此事万万不能够让他知晓! 否则天下必乱! “昱衡,我听外面的人嚷嚷着好像有鬼?要不然咱们也去瞧瞧?” “万一是刺客呢!” 江妆妍的眸子灵动一转,脑海中闪过一丝画面,故作急切的说道。 然而无论江妆妍做任何事情,男人似乎完全不在乎。 似是毫无所谓,冷厉的眸子依然飘落在江妆妍的身上。 看来今日不将此事交得清楚,怕是很难离开了。 江妆妍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静静的坐在浴桶中。 方才摆在自己面前的这一次次机会,竟在此时幻灭。 外面的声响愈演愈烈,嘈杂声覆盖而来。 吵闹声让江妆妍眉头微皱,显然不悦。 “太后娘娘不好了!”外面的情形似是不妙,一直守在门口的元栀,终究是抵不住。 尚未得到回应,连忙推门而入。 幸好此处隔着一道屏风。 在元栀进门之时,萧晟随手扯过一件外衣,面色柔和的盖在江妆妍身上。 “滚出去!”萧晟当即冷喝。 丝毫不给元栀任何开口机会。 急急忙忙闯入此处的元栀,这才意识到自己酿成了大错。 “属下知错。”元栀慌忙道歉,连连退了几步,将大门关上。 而她也是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口处守着。 药浴也已经完全凉透,江妆妍却在此时不敢有任何的轻举妄动。 就怕会因此惹到萧晟! 忽而身子一轻,她竟被萧晟从水中捞起。 刚才在浴桶中自然看不清楚这微微有点隆起的腹部,要是在床沿上,那必定是… 江妆妍的神情紧张,全程不敢看男人一眼。 本以为今日难逃一劫,而男人只是将其扶在床边,而后转身自顾自的穿衣。 第三十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江妆妍坐在床沿上许久后才隐隐回神。 直到身边透着一丝凉意才惊觉,自己身上未着寸缕,她羞红着脸,迅速穿戴,却察觉一道灼热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抬眼便看见萧晟直勾勾地盯着她! 压迫感再次袭来! 江妆妍垂眸生怕自己抬眸便被对方看去了心思,“外面的动静越闹越大,怕不合适,还是请王爷速速去查明真相。” 即使做得如此乖巧,萧晟怎能不知她的心思? 男人眯着眼一点一点靠近,故意弯下腰,凝视着江妆妍的脸颊。 许是此处的掌灯并不明显,尚未瞧出任何端倪。 “妍妍知晓,本王最厌恶的就是欺骗!妍妍不会骗本王吧?” 说罢,男人伸手缓缓向江妆妍靠近。 江妆妍本能的摒气凝神,目光随着男人的手缓缓移动就怕男人会再次触摸腹部! 正当指尖即将要触碰腹部时,男人的手忽然往上,直到自己的脸颊敷上一层温热…… 江妆妍紧绷的神经缓缓松弛。 男人瞧着眼前的江妆妍如同受了惊的兔子,却偏偏要装作一副淡定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转身离开。 摄政王离去的干脆。 江妆妍久久站在原地无法回神,直到外面的声响愈演愈烈,才稍稍撤回思绪。 “青柠!”她拢了拢衣衫,起身在贵妃榻上坐下。 话落,青柠小心翼翼的推开门,进入时还不忘将门掩上,一脸凝重的快步来到江妆妍跟前,微微欠了欠身子,“娘娘,外面闹鬼了!” 闹鬼? 江妆妍这才稍稍有所精神,她嘴唇微抿。 看来是又有人作妖了! “此事你如何看?” 江妆妍定了定神,轻轻抿了一口刚刚泡好的茶。 刚才泡足了半个时辰的药浴,便会流失不少的水分。 宁神医千叮咛,万嘱咐,务必要多喝水。 刚才倒是没觉察什么,如今喝上一口水,才觉得方才喉中干燥。 这口水顿时润了喉,舒适无比。 青柠又给江妆妍续了一杯,才开口,“娘娘此前您才遭遇到了刺客,身中毒素不说,如今这翊坤宫,又传出闹鬼之事,这未免也太巧合了。” 这三言两语,全都说到江妆妍的心坎里! 华阳虽已被贬为郡主,但她素来不是一个安分的主,此事八成,与其有关! 但转而想想,想要让江妆妍彻底从这太后的位置上滚下去,这人怕是也太多了! 江妆妍又饮了一杯茶,嘴角微勾,“这两日宫中怕是不安分了,你趁机会多走动走动!” 青柠身份是宫女,走动起来可比她方便多了。 江妆妍的话青柠瞬间就明白了,“娘娘放心,此事交给奴婢,奴婢必定查个水落石出!” 至于萧晟,怕也是处理这事去了。 江妆妍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看来她得抓紧了。 时间可不多了! …… 翌日一早,翊坤宫又是不安分的一天。 江妆妍看着镜中的自己,拧了拧眉,“这是怎么了?” 青柠不紧不慢的梳着头,嘴里嘟囔着:“还不是昨夜之事,今日一大早各太妃都来了!” 装扮好江妆妍伸手,青柠半蹲着身子,小心翼翼的扶着她的手来到大殿。 只是还未到便听见了吵闹。 “听闻昨日翊坤宫闹鬼,而今日太后娘娘迟迟未醒,该不会是被这鬼吓到了吧?”其中一名嫔妃挑着眉,故意讽刺。 守在殿门口的元栀当即怒斥:“放肆!” “竟然敢私下议论太后娘娘之事!来人拉下去掌嘴!” 话音落下,守在不远处的奴才一一上前,要将人带下掌嘴! 刚才还得意至极的太妃在这一瞬彻底傻眼,“贱婢!你有何资格!” 元栀眉头微皱,冷厉地目光射向,刚才口不择言的太妃! 淑太妃本不想管这些个琐事,人到底是自己带来的。 不能破了计划! 啪! “放肆!又是何人给你的胆量,竟然在翊坤宫撒野!” 淑太妃反手一个巴掌,抽的嫔妃当即傻眼。 外面动静太大,终是引起了江妆妍的注意。 青柠则是一路小跑来到门口,看到这一幕也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得不说,这淑太妃手段了得。 “诸位娘娘,太后娘娘有请。”青柠缓了缓神挺直了,腰杆说道。 淑太妃这才又恢复到往日的神色。 带着身后众嫔妃一一进入,唯独只留下方才口不择言之人。 当众罚跪! “臣妾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安康!” 淑太妃带着众嫔妃一一行礼。 时不时还会关注江妆妍的神色。 殊不知江妆妍早已知晓对方来此的真正目的。 只是略作慵懒的摆摆手,让众人起身。 淑太妃起身之时瞟过周围,无意间看到一处放置的正是自己所赠的曼陀罗花。 悬着的心,这才稳稳落下。 而嘴角也是不自觉的上扬。 “哀家今日身体欠佳,起的稍晚了一些,让诸位妹妹久等了。” 江妆妍慵懒地挪动着身躯。 这一切被淑太妃尽收眼底。 “哪怕是等上一日,臣妾们也自然是无怨无悔…是吧?”淑太妃说完还不忘提到身后之人。 “不过听闻这翊坤宫闹鬼,臣妾们为之惶恐,怕太后您有什么闪失。” 江妆妍缓缓抬眸瞧着眼前人装模作样,心中冷嘲。 她怎不知这淑太妃竟有此等好心? “是啊,哀家也为此纳闷,这翊坤宫好端端的,真会闹鬼?” 江妆妍抬眸扫视面前之人,忽而皱紧眉头,反问众嫔妃:“诸位妹妹在宫中也待的挺久,那妹妹们认为这次是真的闹鬼还是人为?” 她伸手轻轻举起茶杯,手中把玩着茶杯,同时目光却落在面前这几人的身上。 刚才正当着江妆妍提及闹鬼一事,淑太妃表面镇定,却仍然有一处细节暴露。 众多的嫔妃中,唯独只有淑太妃,脸上的表情微微有所牵动…… 此事怕是与其有关! 江妆妍也只是点到为止,就怕打草惊蛇。 淑太妃神色莫名,目光落在那盆曼陀罗花上。 第三十一章 嘲讽哀家胖 “太后娘娘,闹鬼想来也无实据,但娘娘您脸色欠佳,此前臣妾所赠的曼陀罗花可用于药,能改善睡眠。” “不如臣妾叫来太医帮忙取一些?”淑太妃显然已经急不可耐! 明知此物有毒,竟然还敢当众提议! 江妆妍欲要开口,忽而闻到一阵熟悉的龙涎香,神色微微一震! 他怎来了? 昨日之事江妆妍依然惊魂未定,如今萧晟频频来翊坤宫。 反倒是让江妆妍心神不宁…… 淑太妃眼看着计谋即将得逞,谁知这半路又杀出个摄政王! 她心有不甘,却也只能微微福身行礼:“见过摄政王!” 众嫔妃一一行礼,而萧晟只是冷眼飘过。 “淑太妃想取什么?” 一道冷冽的寒光射来,淑太妃冷的发颤,“本宫是看太后娘娘气色不好,这才想着让太医来以曼陀罗花入药……” “哦?”萧晟眼神微凌,目光落在江妆妍身上,“太后身子不好也不是一两日了,淑太妃说这曼陀罗花入药,太后觉得呢?” 江妆妍袖中的手指微微收紧,这萧晟何意? 莫不是真想毒死了她不成! 她勾了勾唇,看向淑太妃,“哀家身子倒是老毛病了!不过妹妹你若是觉得这曼陀罗有奇效,不如拿回去自用吧!” 说着她还故意苍白着脸狠狠咳了几声,“哀家这身子用什么药怕是都无用了。” 这淑太妃明显是来试探自己是否中了曼陀罗花上的毒。 那自己便成全了她! 见江妆妍咳的脸色都红了,淑太妃嘴角却微不可闻的上扬了几分。 “太后您这说的什么话,这花臣妾送您了,便是您的!” “太后您身体有恙,那我们便不多留了。” 目的达到了,淑太妃也懒得留下来继续装。 “等等!”几人纷纷告退,正要出殿门之时却被萧晟叫住。 淑太妃心里一个咯噔,这萧晟要做什么? 不仅淑太妃等人,就连江妆妍心里也是一个咯噔。 她皱眉看向萧晟,萧晟那冷淡肃厉的侧脸更显锋利,冰冷的目光落在淑太妃几人身上,“今日本王是受皇命来此,陛下有旨太后娘娘身体欠佳,今日起请安暂且取消!其他人无故不得打扰太后静养!” 闻言江妆妍松了口气。 好在萧晟没有说什么其他的,她可真招架不住! 淑太妃面色却是变了一变,这明显就是针对她的。 不过也只得应声下跪:“臣妾遵旨!” 直到几人离开,萧晟这才将带来的东西给了江妆妍,“陛下让我给你带来的补药。” 留下药,萧晟并未像平时那般留下,而是跟着淑太妃几人转身离开。 不过走时,却轻声在江妆妍耳边说了句,“今日穿的很好看……” 江妆妍只觉耳根一痒,再抬头便只看见萧晟离开的背影。 等到众人离开后,她的目光才落在不远处的那盆曼陀罗花上! 这闹鬼之事,不过是一个开始罢了…… 既然是她们先招惹的,那就别怪她手下不留情了! 不过现在她无人可用,看来要着手起来了。 用完早膳,翊坤宫外再次传来声音。 “校尉程锦求见太后娘娘!” 翊坤宫殿外,一道洪亮的声音穿透而来。 江妆妍眼睛兀自一亮,真是瞌睡送枕头! “宣!” 青柠点了点头,快速走了几步,便让元栀将人带进来。 程锦女身穿玄色长袍,青丝高高挽起,走近时有种英姿飒爽之感! 时隔上次的赏花宴已有两日,眼前校尉程锦的确完成当初交付于她的事情。 近几日宫中的那些流言蜚语不攻而破。 对此江妆妍中是在翊坤宫清闲的几日。 只是未曾想到,校尉程锦竟如此急切。 “末将校尉程锦拜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程锦单膝跪地,双手抱拳。 似是经过了那一日事情之后,整个人成长了不少。 “起来吧。” 江妆妍对身侧之人使了个眼神,青柠会意,对周围那几名宫女招了招手,示意退下。 青柠彻底离去之前还将这门关上。 众人离去大殿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校尉程锦急不可耐,再次跪在地上,“校尉程锦恳请太后娘娘能赐婚!” 闻言,江妆妍眯了眯眼。 其实这赐婚的懿旨,她早已准备妥当,就等着程锦来此取走。 只是想要得到这赐婚婚的懿旨,并非想象中的简单。 “校尉这是何意?哀家有说不给吗?” 程锦挺直的身躯突然一震,跪地的身子也微微动摇,赶忙作出解释:“是莫将方才,言行有失,还请太后娘娘恕罪!” 听到程锦此言,江妆妍对此行径,着实满意。 这才特许程锦坐下。 她不明,江妆妍究竟何意,做事格外小心谨慎。 哪怕是坐下,也是坐如针毡! 殊不知,这一切早已被江妆妍尽收眼底。 “哀家可是会吃人?”江妆妍笑道。 程锦惶恐,摇头不语。 而这一幕则是惹得江妆妍暗自偷笑。 方才倒是气势汹汹,如今倒是变得缩头缩脑了。 实则江妆妍知晓,对方如此都是因为自己所致。 她手中握着赐婚的懿旨,而此物正是程锦所求,自然得谨慎些。 “不错,短短几日倒是有所长进,不似之前那般鲁莽。倒是能配得上摄政王!” 话落,程锦心中雀跃,却不知如何表达,生怕误了大事。 在此之前,程锦在家中揣摩该如何与江妆妍相处,又如何能安然无恙的取到懿旨。 致使今日来访格外小心。 果然有效! “末将多谢…” 她话尚未说完,只见江妆妍摆摆手,示意停下。 此刻大殿内,寂静无比,落针可闻。 程锦更是能听到自己心跳声。 江妆妍到底是何意? 刚才明明已经允许,为何又要… 想到此处程锦心有不甘,压抑在心头的不解也随之爆发。 正要质问。 却听闻她开口:“哀家说过,帮哀家解决一些事宜,自然会赐婚。” 听到此处程锦不由皱眉,紧张到吞咽口水,那双眸子死死的盯着江妆妍。 “想必校尉也曾听说,宫中近日闹鬼之事?” 闹鬼? “却有耳闻!” 可此事又与她何干? 程锦内心虽有疑虑,却又不敢开口质问。 “近日,宫中并不太平,哀家身侧缺少了一名良将……” 懂了! 她好歹曾经也是军营中的军师,替将士们出谋划策。 江妆妍的这番言外之音怎能听不出来? 无需她多言,面前人已有了反应。 程锦双手抱拳,单膝跪地,“程锦愿为太后娘娘效劳!” 闻言,江妆妍眯了眯眸,相当满意! 实则,程锦答应的如此爽快,完全是看在那一份赐婚的懿旨上。 江妆妍又何曾不知? 对于目前而言,怕是只有程锦能稍加利用,说服她不费吹灰之力! 换句话而言,她们两人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得到了满意答复,江妆妍这才将早已准备好的懿旨转交由程锦手中。 跪在地上之人,忙不迭地起身,看到江妆妍手中之物,眼眸顿时发亮。 微颤着双手接过,视如珍宝! 江妆妍见此微微一笑。 却不曾想到当晚就来了报应! 第三十二章 好好狠的心 夜深。 许是因为泡药浴的缘故,江妆妍只觉脑袋昏昏沉沉,当即就倒在床榻上闭目养神。 直到鼻尖被一只熟悉的香味萦绕,猛然睁眼! 映入眼帘的便是摄政王的俊脸! 与平日不同,今日摄政王脸上带着怒意,像极了兴师问罪。 “妍妍倒是睡得安稳!” 男人的声音冷如冰窖,也正是如此昏昏沉沉的江妆妍顿时清醒。 想起白日所做的一切,暮然的心虚了起来。 “昱衡,此话何意?” 江妆妍本能的眨着眼睛似是讨好。 温软讨好的模样,却能让摄政王心中的怒火消除不少。 但却并未减退! “这时候倒是装乖巧了!” 男人眯眸缓缓靠近,江妆妍眯了眯眸,顿时伸出双臂挽住男人脖颈。 如此少见的主动,萧晟也不由意外,深邃的眸中带着一丝疑虑。 “妍妍,愈发的胆大了,竟然敢不声不响就给本王赐婚?” “妍妍真是绝情,明明夜夜与本王欢好,为何还要将本王推给旁人!” 仅仅一晃神的功夫,面前之人的温柔不在,取而代之的便是愤怒。 猩红的眼底,让江妆妍的心也随之一怔。 “妍妍的心好狠……” 江妆妍眼神闪躲,微微侧眸略显心虚。 两人沉默许久,却不曾见摄政王有任何动作。 她故作清了清嗓子,恢复往日太后该有的肃穆:“校尉程锦虽是军师,但摄政王可有想过,她终究还是女儿身!” 不等她话落,萧晟毫不怜惜地握紧江妆妍的手腕,拉扯与他的胸口。 隔着些许距离,江妆妍却也能察觉到男人铿锵有力地心跳声。 不知怎的听着这心跳声,江妆妍却在此时方寸大乱。 丝毫没有刚才的稳重。 “她是否是女儿身与本王何干?”萧晟眯眸冷言道。 不等她作出回答,后腰便被一股强劲的力拉扯进炽热的怀中。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江妆妍心猛然一缩。 全然忘记方才的事情。 直到男人冰冷地手指捏着她的下颚,逼迫与他对视:“妍妍,今日若是不给本王一个交代…” 冰冷的大掌,肆无忌惮的探入里衣,轻轻揉捏,只觉怀里的人突然一震。 “本王可是要惩罚妍妍的……” 萧晟故意轻轻撕磨着她的耳尖,轻微的疼痛以及对方的警告。 江妆妍这才些许理智! “昱衡~别闹……” 软弱无骨地玉臂轻轻挡在他身前,隔着薄薄的布料,都能够感受到对方身体的炽热。 江妆妍烫的缩回了手,心虚的别过脸。 脸颊通红却不自知。 男人深邃的眼眸,蒙上一层情欲… 她似是察觉,若是再不将此事挑明,怕是无机会。 这才趁着喘息之际,一口气将此时道明。 “校尉程锦是女儿身不假,可是日日与王爷同进同出,这事传出去怕是要坏了名节,我这么做有何不妥?” 男人的神色晦暗不明,周围的温度逐渐下降。 江妆妍也察觉到了异样,垂着头迟迟不敢对视… 上方传来男人的一阵轻笑:“那本王夜夜入翊坤宫和妍妍颠鸾倒凤,就不怕坏了名声!” “摄政王!谨言慎行!”江妆妍惊呼! 也顾不得自己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样,也要反驳。 他疯了! 此事切莫不可让人发现! 此事若是闹得人尽皆知,那萧禄安又该如何? “哀家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摄政王好!” 江妆妍知晓开弓没有回头箭! 为了萧禄安,必须要将摄政王从自己身侧移除! 她没有选择! 此刻,她能清晰察觉周身寒气围绕,男人面色阴沉。 “这时候妍妍怎么不唤本王为昱衡了?” 萧晟自始至终没有给江妆妍任何解释的机会。 粗暴地将人推到在床榻之上,毫不怜惜地撕扯她的衣衫。 直到剧痛席卷全身,江妆妍精致脸颊被晶莹的汗珠所覆盖。 迷迷糊糊之间,江妆妍似是听到萧晟在耳边低沉的警告:“本王的婚姻,只有本王做主!” …… 第二日。 文武百官皆以知晓,太后娘娘赐程锦与摄政王二人婚事。 众大臣议论纷纷,只觉此事上有不妥。 在朝堂之上,便有人提出异议! “陛下,摄政王乃是陛下之亲,就在战场上立下屡屡战功,如今能稳固大燕国,其功不可没!” “既是摄政王结亲,当是门当户对!” 萧禄安此前也得知此事,但此事毕竟是关乎于皇叔的人生大事。 他自认为无法做主,先把目光交由身侧人。 “此事朕也有所耳闻,虽不知母后为何如此,但若是皇叔不愿,朕回头问问母后。” 萧晟沉默,并没有当着众人的面回答此事。 开口即是责备:“朝堂之上就理应论朝纲之事,而并非谈论私事。” 众大臣也是替摄政王感到不甘,这才在朝堂之上,将此事说出。 未曾想竟被摄政王当众怒斥。 众大臣惶恐。 翊坤宫。 “阿嚏!” 江妆妍伸手揉了揉鼻,心生疑虑。 近日,天气尚未寒冷,这今日为何连连喷嚏。 守在一旁的青柠也被此举动给吓着了:“太后娘娘,需不需要奴婢把宁太医叫来?” 这丫头倒是比自己还紧张! “不必了。”江妆妍摆摆手,瞧着外面天气甚好。 起身与青柠在院里转转。 今日阳光明媚,微风徐徐,江妆妍着实惬意的躺在树荫底下的躺椅上。 玉石的石桌上放置着一些水果。 青柠则是在一旁坐着,给江妆妍扇扇子。 舒适让江妆妍眯了眯眸。 困意正浓。 “母后!”萧禄安不知从何冒出。 “陛下!”青柠见状开口道,却被萧禄安手势制止。 原来母后正在小歇,那等会再来。 实则不然,就在方才萧禄安来到此处时,江妆妍早已有所察觉。 实则她早已猜晓,萧禄安今日来此真正目的。 无非是替某人说情。 第三十三章 赐婚风波 她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萧禄安稚嫩的脸颊。 “母后!儿臣好想你!” 萧禄安习以为常扑倒江妆妍的怀中,闻着江妆妍身上淡淡的清香,萧禄安觉得格外的安心。 她眯起了眸子,坐直了身子,伸手轻轻的抚在萧禄安的脑袋。 “听闻,安儿近日忙碌于朝政之事,怎么今日想着来母后这边了?” 说起来,萧禄安当即挂了一脸委屈,自从赏花宴之后,便有源源不断的朝政之事要忙于处理。 心中更是担忧江妆妍,今日好不容易抽空便来此。 “儿臣最近太忙,都不得空来瞧瞧母后,母后近日身子可好?” 萧禄安眯起了眼眸,仔细凝视眼前的江妆妍。 母后怎么胖了些许? 母后胖了是不是说明这膳食不错? 那他就放心了! “哀家近日挺好,不过安儿今日来这儿并非只是过问母后身体的是吧。” 仅仅一眼就拆穿萧禄安来此目的。 萧禄安尴尬的红了红脸,“还是被母后看出来了。” 此时烈日炎炎接近午时。 只是一时片刻,几人脸上布满汗珠。 “太后娘娘,陛下,此处甚是炎热,倒不如移驾到殿内。” 青柠替江妆妍山扇了扇风,可热意丝毫未减,青柠这才轻声提醒。 江妆妍也感觉到周围炎热,任由着青柠搀扶之下回到宫殿内。 方才坐下萧禄安便迫不及待,直接开门见山。 “听说母后给皇叔赐婚了?” 闻言,江妆妍的眉头微微一挑,果然与自己预想到的如出一辙。 这个萧晟昨日发了狠的惩罚自己。 今日又唆使萧禄安来自己面前谈及此事! 江妆妍自认为这一步棋虽是险招,但至少也是唯一的办法。 唯有如此,自己才能解脱。 “安儿的意思是……?” “母后,儿臣认为,皇叔时常伴儿臣左右常常触及不到身旁的女子,就这样唐突赐婚怕是不合适!” 萧禄安说完此话,眨着眼睛满怀期待的瞧着江妆妍的回答。 如此一来,应该说的很明确了吧? 母后应该会收回成命,再不济也可以延迟赐婚。 江妆妍若有所思的拿起一块蜜饯塞入口中,暗暗咀嚼。 一边享受着这蜜饯带来的甜,同样也正思索着该如何破这次的结。 其实宫中言论赐婚之事,江妆妍有所耳闻。 想起昨日萧晟恼怒模样,江妆妍长叹一口气。 看来此事终究是个麻烦。 “安儿所言极是…”江妆妍点了点头沉声道。 只见萧禄安当即蹦跳了起来,别提多高兴了,“那母后的意思是可以取消赐婚?” 太好了! 皇叔知晓此事,必然会高兴! 江妆妍慵懒的抬眸看着对方,脸颊上溢出一丝微笑。 终是看在了萧禄安的面上,江妆妍选择后退一步。 这也是她唯一做出的退让。 萧禄安抿着唇神色凝重,缓缓起身连连退了几步,双手交叠。 “多谢母后成全!” 萧禄安难掩兴奋,欲要离开之际,却被江妆妍拦下。 “既然此事出自于哀家之手,那必将是由哀家解决,陛下就无需插手了。”江妆妍的神色凝重。 恐怕这也是有史以来头一回,赐婚之事也就才传出一日,若直接收回成命,这要让人如何想? 看来还得想个法子。 “陛下,去忙吧,哀家有些累了。”江妆妍伸手摸了摸小皇帝的脸颊,这才收手。 直到萧禄离去,江妆妍侧过身,伸手揉着脑袋,闭目养神,满脑子思绪杂乱。 理不清,剪不断。 她该如何是好…… 该拿萧晟如何? 寂静的宫殿内传来一阵脚步声,为此事犯愁的江妆妍并未察觉。 “青柠你也退下。” 然而这步伐却未减半分,直到一股暖意扑面而来。 其中夹杂着那一股特殊的味道。 江妆妍猛然睁眼! “别动。”身后的男人忽而开口,发愣之际,身后人修长的指尖已经抵在太阳穴。 熟练的打转。 动作不快不慢。 “对此摄政王可否满意?” 此等手法以及特殊的龙涎香,除了摄政王萧晟以外并无他人。 江妆妍早已知晓,此事必然和萧晟有关,只是不曾想揭穿。 萧晟的手忽然停下,经过方才的一番按摩,江妆妍再次睁眸,眼前一片清明。 方才的头痛之意也有所好转。 手艺倒是挺巧。 怕今日来此,醉翁之意不在酒。 江妆妍只觉身躯摇晃,情急之下,双手也是胡乱的抓着衣衫。 回过神之际,她已被放置床榻之上,男人俯身贴近。 眼睁睁的看着眼前之人,不断的向自己靠近,江妆妍只觉自己的心即将要脱口而出。 “萧晟,这青天白日的你要做甚!” 江妆妍的玉臂被男人按住,动弹不得,回眸却见男人脸上多了分温柔。 许是因为今日之事让他满意。 “妍妍,刚才和陛下的谈话,本王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准备何时动手?” 他就如此迫不及待? 趁江妆妍发愣之际,炽热的手掌早已经探入衣内。 肆意妄为。 “你!”这番撩拨,江妆妍哪里承受得住,这才多久,她只觉身子发软。 浑身使不上力。 “此事总得给个期限,太后的颜面也关乎于整个大燕国!” 萧晟居高临下,垂眸凝视。 身下之人衣衫凌乱,白净的脸颊上附上了一层红晕。 在他的撩拨之下,眼神也逐渐迷离,粗粝地指腹轻轻揉捏她的红唇。 萧晟瞧着江妆妍的反应甚是满意:“妍妍今日做的不错,本王很满意。” 第三十四章 可否满意 “昱衡…不行!” 想起昨夜疯狂,江妆妍身子尚未恢复,若是…… “妍妍,本王会很温柔的……” 一个时辰后萧晟才从翊坤宫离开。 江妆妍刚刚洗漱完。 殿外便传来了动静! “何人在门口?” 萧晟每次来翊坤宫宫人便会被屏退,方才元栀去去午膳,倒也不至于如此快变回来了。 江妆妍看了眼青柠,青柠点头去查看。 见来人微微震惊! “柳太傅?” 江妆妍皱眉,他来此处做什么? 江妆妍的确不想见,但转而一想,此人固执的很,若是拖着迟迟不见。 怕到时候又得引来一些人非议。 罢了。 还是见上一回,速速将人赶走就是。 江妆妍沉默片刻,这才从里屋走出。 “妍妍!” 柳太傅见此更是激动万分,快步上前,却不料被江妆妍一道犀利的目光锁定格在远处。 “柳太傅!请注意言辞!”江妆妍冷声道。 青柠快步上前,扶着江妆妍坐下,而自己则是站在其身侧。 忽然被点醒的柳归,这才微微欠了欠身行礼:“微臣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康!” 江妆妍视若无睹,喝了一杯温水,润了润喉,这才摆摆手,示意对方起来。 即使江妆妍言语冷漠,他的热情却丝毫未减! “微臣今日来此,是想要看看太后娘娘如今身子可好!” 正当两人聊天之际,青柠忽然觉察有人在外鬼鬼祟祟。 便自作主张快步走了出去,但那人似是觉察,早已溜之大吉。 只是远远望见那宫女的背影。 “青柠姐姐?怎么了?”元栀取了午膳归来,在宫殿门口,恰逢青柠。 疑惑问道。 青柠知晓元栀并非从小跟在太后娘娘身边,但对娘娘也算是忠心耿耿。 于是她并无遮掩,将此事告知于元栀。 甚至还指了指远去的背影。 元栀面色凝重,眯起眼眸,只觉得此人背影熟悉必将是翊坤宫中人。 “青柠姐姐,这是娘娘的午膳…”元栀将手中的午膳放至青柠手中。 转而消失在青柠的视野中,追的方向自然是刚才的那一位鬼祟之人。 这几日外界闹鬼的次数少了些许,但依然还在。 莫非刚才那人鬼鬼祟祟,便与此事有关。 那人几个拐弯去了淑太妃的宫殿…… 御书房内。 柳太傅迟迟未归,萧禄安已经将那些习字彻底完成。 伸了伸懒腰,正准备出去转转。 御书房的门方才打开,便见诸多嫔妃站在门外。 见到萧禄安一个个行礼,但众人脸上则是多了些许担忧。 “淑太妃娘娘,这是?” 回过神来萧禄安开口问道。 只见淑太妃神色担忧,匆忙上前开口道: “陛下,刚才本宫听易坤宫的宫女说,又闹鬼了!本宫和众姐妹也是担心太后娘娘的凤体。” 萧禄安想起来此前摄政王替自己给母后送药。 怕请安之人太多,影响了江妆妍的休息,就敕令不让众嫔妃打扰。 此前闹鬼一事,就已经听众人提及, 摄政王也答应必然会将此事追究到底。 的确,在那日之后就再未听说闹鬼之事,怎今日有… 淑太妃见小皇帝迟迟没有反应,继续开口道:“方才听到翊坤宫传来声响,本宫怕……” 萧禄安一心担忧母后的安危,早已忘却柳太傅之托。 也顾及不得什么,转身前往翊坤宫,而身后的那几位嫔妃也紧跟其后。 淑太妃满意的勾唇一笑,这小皇帝终究是年纪轻。 三言两语就骗得信任。 眨眼间众人便来到了翊坤宫门前。 可翊坤宫门前安静,并无任何异样。 “太妃娘娘,方才不是说有闹鬼之事?翊坤宫如此平静…” 后知后觉的萧禄安也有所察觉,莫非是有人故意将自己引到此处? 那到底意欲何为? 翊坤宫内。 江妆妍浑然不知宫殿外何人闯入,而是不厌其烦的赶人。 “柳太傅也该回了!” 不得不说,这柳归的胆子也越来越大,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偷偷溜进翊坤宫。 要知道即便他是太傅,也不能随便进后宫。 尤其是来见她! 自赏花宴之后,江妆妍好不容易清净了些许,可不想再卷入其中。 “太后是不是还因赏花宴一事而生气?……既如此,臣回去便和华阳分房睡!” 江妆妍眼里的冷意更甚。 后宫萧晟的眼线遍布,这话传到萧晟耳朵,她又有的受了! “柳太傅,注意言辞!于公柳太傅为臣!于私,哀家与太傅并没任何瓜葛!还请太傅谨记!” 柳归眸中的光亮正在消失。 江妆妍瞧着柳太傅肆时冷静的些许,这才义正言辞道:“命里该有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江妆妍直接挑明。 摆摆手欲要将其退下,而门口却突然来了几个身影。 萧禄安时常来此,不曾有人宣告。 这是历来的规矩,也是江妆妍默许。 “母后!母后!” 萧禄安魂不守舍冲入殿内,亲眼见到江妆妍安然无恙之时。 悬着的那颗心终于算是落下。 就在萧禄安进入宫殿内,江妆妍余光瞟见门口那几位姗姗来迟者, 与往常一样,江妆妍微微展开双臂,任由萧禄安投入怀抱。 “太好了,母后你没事就好!” 萧禄安缓缓抬上眼眸,可见到的则是将庄严肃穆的脸庞。 他很少见到母妃这样,身躯不由一颤。 “母后?” 江妆妍明显感到萧禄安惶恐,伸手轻轻点了点额头:“陛下乃天子,为何如此莽撞?” “今日不是才见过哀家一面,哀家又能有何事?” 江妆妍此番言行,点醒萧禄安。 他即刻转身看向门口处几位嫔妃,而这番举动恰恰证明了江妆妍猜想。 看来此次又是淑太妃作祟。 即使到这步田地,淑太妃依然有恃无恐,“太后娘娘是臣妾听闻翊坤宫闹鬼。” “臣妾也是太过担心太后娘娘。”淑太妃说的话太过圆滑,压根就捉不住任何把柄。 身后的几位太妃也连连点头,帮忙附和, 这一幕看似没有任何问题,实则是故意为之。 听着对方虚伪之词,江妆妍知晓众人来此,目的不在于此。 莫非是在于柳归? 她的目光方才落在柳归身上,淑太妃似是也察觉了什么,当即质问:“这不是柳太傅吗?” “怎么今日独自一人来到翊坤宫?” “这孤男寡女在此处怕是不妥吧?” 第三十五章 闹鬼 听着淑太妃阴阳怪气,江妆妍知道有人早已通风报信。 看来是时候得将这些宫女全都清算清算了! “淑太妃!请注意言辞!”江妆妍谋光一闪,多了些许冷意。 萧禄安满心满眼记挂着江妆妍,自然没察觉柳归竟也在此处。 听到淑太妃所言,萧禄安的目光这才落向柳归。 “微臣参见陛下。” 萧禄安狐疑的从上到下打量一番,当即就开口道,“柳太傅,原来你在此处?” 说到此处萧禄安缓慢走上前,转头看了一眼柳归又转头瞧了一眼江妆妍。 “柳太傅声称出恭,原来是偷偷的来到母后这边准备告状吗?” 江妆妍与柳归二人神色微凝,直到听完萧禄安所言。 原本紧绷的神色微微有所缓和。 柳归悬着的一颗心也总算是落了地,“被陛下猜中了。” “母后,太傅可有夸朕?”萧禄安顶着一副高傲的小脑袋,来到江妆妍生前眨着眼睛等着夸赞。 这副可爱的模样让江妆妍心中痒痒。 想到方才之事,江妆妍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 也幸好是萧禄安心思单纯,不然怕是要被人误解。 “陛下此次做得很好,柳太傅夸了很多,哀家一时忘了时辰,便多留了一会儿,陛下这是着急了?” 萧禄安摇摇头,漆黑的眸子里亮亮的。 江妆妍把目光落在淑太妃身上,她神情丝毫没有变化,“原来如此。” “也幸好今日众人都在,否则就要生误会了。” 听到此番解释,江妆妍也算是满意。 转眸又让青柠将早已准备好的糕点送于陛下。 这些糕点可是萧禄安最喜欢吃的,只是像他这年纪多吃甜的,对牙口不好。 江妆妍一直克制,而如今掐指算算,已有数日。 难得吃一次,也算是奖赏! “母后这些都是给朕吃的吗?” 到底是孩子,瞧着这些精致的糕点,眼珠子瞪得贼亮。 “自然是因为陛下学业有成,所以给陛下的奖赏!” 萧禄安盯着那盘精致的糕点,别提多高兴… 会留下好印象,淑太妃赶忙向陛下解释,“陛下,今日一切都怪本宫,可是…太后娘娘总在这翊坤宫,怕是不合适。独自一人多少有些寂寞。” “万一真出什么事儿,也得有个人通风报信不是?陛下若是空余,可以多来瞧瞧?” “陛下您瞧,太后娘娘瞧见陛下来此,多么高兴!” 淑太妃谨言慎行,态度诚恳,萧禄安并没有责罚。 听着淑太妃所言,有些道理,想速速回去与摄政王沟通。 看看能否每日多一些时辰,来陪陪母后。 柳太傅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跟着萧禄安离去。 萧禄安故意放缓脚步,待到众嫔妃离去,这才悠悠开口:“柳太傅,请留步!” 闻言,柳归身躯一震,微微欠身在此等候。 “柳太傅今日之事做的欠妥,要是被有心之人知晓,必然会传出些谣言,往后可没有在如此鲁莽。”萧禄安说完咬下一口甜滋滋的糕点,这才心满意足离去。 唯独只留下柳归一人沉默…… 夜深…… 江妆妍静静躺在床沿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谁知一转身便投入一温暖的怀抱。 萧晟? 何时来的? 她怎没察觉? 江妆妍尚未开口,便能觉察到身后,传来一阵凉意。 她秀眉微蹙,感觉今日萧晟太过安静,安静得让人觉得心慌。 萧晟闭目静静地靠在江妆妍的身后,双臂意识紧紧环抱怀中之人。 睁眸之际,萧晟的眸中尽显冷意。 松开双臂之时,萧晟提起江妆妍手腕,用力攥紧。 江妆妍疼得轻呼:“这是作甚?” 到底是如何惹了萧晟? 为何浑身冒着怒气。 她一时之间想不明白。 一只长臂弯过腰肢,借着臂力将江妆妍挪到桌上。 江妆妍的脑海中闪过那日片段。 神色微凝。 她猛然抬眸与男人对视,萧晟的眸中带着怒意。 这不禁让江妆妍身躯一颤。 “昱衡,你这是怎么了…”江妆妍忍着手腕处传来的痛意。 伸手轻轻抚摸男人脸颊,想要试图缓解萧晟情绪。 而另一只手也随即被人扣住,玉手被捏。 男人的脾气来的莫名,江妆妍眉头紧皱,并未察觉。 “本王倒也想要知晓,这柳太傅到底想要作甚?” 江妆妍瞳孔微震,片刻恢复正常。 她自认为此事处理得格外小心,不曾张扬出去。 就连元栀也不在身旁,究竟是何人透露… 此事才发生不久,摄政王便已知晓。 看来这宫中眼线居多。 务必要将此前的计划提前进行。 温热的大掌在玉臀处轻捏,江妆妍吓得回神。 “昱衡…柳太傅今日来此只是与我聊了一些皇上的学习!”她神色紧张,方才脱困的双手轻轻抵在男人的胸口。 对此解释,萧晟不满。 男人的手掌愈发的放肆。 江妆妍此刻的身子较为敏感,压根就受不住男人的这般撩拨。 “本王可听说,柳太傅可是偷偷来到翊坤宫。” 萧晟的脸色忽然凝重,炽热的手掌在细嫩的脖颈处微微地抚摸。 忽然收紧将人压在了桌上。 而另一只大掌则是丝毫不避讳地扯下江妆妍的衣裳。 “没,我与柳太傅之间没有做什么!” 在被扯下衣衫时,江妆妍内心惶恐,面色却着实淡定地解释。 萧晟充耳不闻。 “昱衡…不要……我,我身子受不住!”江妆妍眼尾泛红,眸中带着雾气。 这几日,萧晟让人捉摸不透,白日也会到访, 这让江妆妍毫无任何防备。 此前更是因为赐婚一事,懒人发了狠似的折磨自己。 她自知已有五月身孕,更是经不起这般折磨。 今日萧晟又因柳太傅之事而来,必然不会温柔。 萧晟垂眸看着怀中人如此,一手将人抱起,放于自己腿间,背过身子。 单手扯下亵裤,圆润丰腴的玉臀暴露。 江妆妍心漏了一拍。 他要做甚! 大掌稳稳拍在玉臀,震耳欲聋的声响让江妆妍红了脸。 “妍妍记性不好,那就得受罚!” 第三十六章 受罚 萧晟戏谑开口,不等她回答,再次落下一掌。 太羞耻了! 仅仅只是两巴掌,江妆妍浑身红透。 直到那处火辣辣地疼,男人这才放过。 “只要妍妍乖乖听话,本王自然不会惩罚。” “不过,赐婚一事,还得让妍妍快些,本王性子急,等不得。” 江妆妍疼地闭眸,静静地听着周围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原本紧张的身躯终于放空。 实在是太羞人了! 江妆妍自小到大,从未有人如此对待。 也只有萧晟如此胆大。 缓过情绪之后,江妆妍这才将青柠叫了进来。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您没事吧?” 此前青柠守在殿外,自然是听到了些许声响。 直到摄政王离去,青柠这才听见呼唤。 青柠眼神慌乱,紧张地看着太后娘娘躺在床上,面色通红。 “哀家没事。”江妆妍轻咳一声,转而便转移了话题。 “青柠今日可有见到何人鬼鬼祟祟。” 仔细想想,今日之事实在太过蹊跷。 淑太妃又是从何得知柳太傅进入翊坤宫,这一切的一切未免太过巧合。 说到此处,青柠猛然惊醒。 “太后娘娘今日的确见到一位宫女鬼鬼祟祟。” 话音落下,门外元栀求见。 青柠解释当时就是元栀去追鬼祟之人。 江妆妍将元栀唤入殿内。 “刚才听青柠说你去追鬼祟之人?可有结果?” 青柠缓缓扶起江妆妍。 她忍着疼痛缓缓坐起。 “回太后娘娘,的确有一名宫女鬼鬼祟祟,独自一个人去了淑太妃那处。” “而这名宫女名为红果。” 元栀为了能够弄清楚此宫女身份,特意在隐蔽之地躲藏。 这才得知此人的真实身份。 好! 区区一名宫女,胆子够大。 江妆妍沉思片刻,缓缓抬眸看向青柠:“青柠,你去唤几名宫女来此,切记,务必要带上红果。” 青柠速速退出,片刻之后便将几名宫女带到殿内。 而江妆妍也已经坐在大殿内等候。 “奴婢参见太后娘娘。” 面前的这几位宫女缓缓行礼。 江妆妍则是将目光落在元栀身上,元栀会意。 将事先早已准备妥当的纸条放入每个人手中。 “太后娘娘急于需要这些糕点,在太阳落山之时必须赶回!” 这几名宫女并没任何怀疑,纷纷收好这张纸条,便匆匆离去, 待到众人离去之后,江妆妍这才让青柠下去通知翊坤宫所有的宫女出来帮忙打扫。 同时又让身侧的元栀去帮自己办另外一件事。 元栀见江妆妍看向自己勾了勾手指,她俯身上前。 江妆妍则是附耳低言。 “什么!”元栀听后大吃一惊! 江妆妍倒是淡定,只是伸手示意,元栀这才恍然大悟,知晓方才是自己情绪波动失言。 “太后娘娘当真要这么做?此物着实重要,万一真丢了…” 元栀面露苦涩,着实想不通,太后娘娘为何会用如此的险招。 盯着身侧人传来的担忧,江妆妍丝毫不在意。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恐怕也只有这个法子才能够解决赐婚的事情。 这几日江妆妍为此事闹得头疼不已,身心疲惫! “哀家让你去办就办,哀家心中有数。”江妆妍摆摆手,不想再多言。 元栀本想再劝说,再次抬眸看向江妆妍坚定的眼眸。 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将此事办妥。 直到元栀再次归来,江妆妍的心也终究沉寂了下来。 直到黄昏接近。 这几名宫女纷纷归来。 将所购买之物纷纷交由青柠,青柠则是将这些人所买之物一一展开放在桌上。 在江妆妍进食之前,青柠特意取来一枚银针,当着宫女的面试毒。 试毒本就是一件在众人眼里较为正常不过的事。 宫中的皇上太后以及众嫔妃等等,但凡在进食之前,都会由此到程序。 故此众人并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直到听见青柠惊呼! “太后娘娘有毒!” 闻言,众人的脸色皆是一惊! 宫女们也是惊恐地瞪大了眼珠子,连连跪在了地上。 一个个都可怜兮兮地摇着脑袋委屈解释:“太后娘娘,奴婢冤枉!” “奴婢没有下毒!” 江妆妍只是瞟了一眼青柠手中之物,便问道:“是何人所拿?” 青柠仔细地观察了一番手指像红果:“太后娘娘是这位宫女!” 此话一出,对于红果而言,简直天塌了! 连连跪爬上前,磕头求饶! “太后娘娘,奴婢是冤枉的!” “怎可能有毒!” 闻言,江妆妍的神色当即凝重:“你的意思是哀家冤枉你了?” 冰冷的语气如同一盆冷水从天而降。 红果吓得连连摇头,拒不承认自己下毒! “元栀,去她房间查查。” 直到如今元栀这才明白,皇后娘娘的真实用意。 元栀匆匆退下,在红果的房间内仔细搜查,片刻之后,元栀便捧着一物匆匆来到众人面前。 红果痛哭流涕,绝不承认自己下毒。 一口咬定是有人想要害自己。 对于她所说之言,江妆妍丝毫不为所动,反而将目光落在元栀手中。 “这又是何物?” 元栀如实禀告,此物则是在红果的房间内搜寻而出。 闻言,红果满怀不可思议,眼眸看向元栀手中之物。 “红果。哀家问你对此物可熟悉?” 红果一时眼拙,并未认出此物究竟是什么。 而身旁的另外几名宫女同样震惊,分明已认出元栀手中之物。 “那…那莫非是太后娘娘的印?”其中一名宫女突然惊呼! 这些宫女时常在宫中走动,即便尚未有见过真印,但至少都有所听闻。 亦或者看过这装印的盒子。 对这宫女的解释,江妆妍甚是满意。 垂眸凝视红果:“你可知罪!” 红果把目光收回,连连摇头拒不承认。 “不,奴婢真没有!这一定是假的!是有人想要陷害奴婢!” “还请太后娘娘做主!” 红果连连磕头。 不知情者还真以为,红果如此可怜,必定是受了冤屈。 殊不知这一切全都是江妆妍的计划。 “假的?”江妆妍故作疑惑,转头看向青柠。 青柠转身进入殿内,片刻后慌忙走出,“太后娘娘,不好了,印不见了!” 她刻意压低了音量,但又做出一副十分紧张的神色。 而这番话对于红果而言,简直是晴天霹雳。 第三十七章 杀鸡儆猴 “太后娘娘!红果愿对天发誓!对太后娘娘忠心耿耿!若有违背,天打雷劈!” 瞧着红果挺直了腰杆,毫无任何心虚之意,当众发誓。 只见江妆妍似是听到了什么可笑之言。 元栀当众打开手中的盒子,里面躺着的竟然是之前丢失的那块印! 红果惊得眼珠子都快掉落! 连连摇头,“不,奴婢没有,奴婢真没有…” 瞧着眼前人,哭得如此惨烈,江妆妍不为所动,更何况此人早已起了背叛之心! “如今证据确凿!我还有什么狡辩!来人,拖下去杖毙!” 红果万万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太后娘娘,奴婢真是冤枉的!” “奴婢冤枉呀!” … 江妆妍只是静静地喝着茶,任由着红果嚷嚷。 刚才故意让所有宫女在附近打扫,目的就是要来个杀鸡儆猴! 让他们知晓背叛自己的下场! 随着一声声惨叫,面前的宫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垂头一言不发。 直到一名奴才匆匆来此汇报:“太后娘娘…人…没了。” 就这么两下没了? 真是不经打。 江妆妍摆摆手,让众人退下,同时让青柠把话放出去。 告知众人,自己的印被人给偷走,因此之前的赐婚懿旨不作数。 翊坤宫宫女红果想要毒害太后,就地惩罚。 解决完一切之后,江妆妍只觉自己口中苦涩。 伸手取了一颗蜜饯,含入口中,酸甜汁液在口中弥漫。 这才缓解口中苦楚。 青柠摆摆手,让宫女如数退下。 主动上前将殿中大门关上。 缓缓来到江妆妍身后,轻揉着肩。 江妆妍舒适地眯了眯眸,暗自享受,还不忘让元栀收拾残局。 “元栀,红果的尸首,今晚可要麻烦你了。” 闻言,元栀双手相叠:“太后娘娘放心,奴婢知晓该如何处理。” 说完,元栀匆匆退下。 当天夜里,红果失手便被人大刺刺地扔在淑太妃的殿门前。 以作警告。 深夜,江妆妍风采泡完药浴从屏风后走出。 泡完药浴之后,浑身疲惫之感尽消除。 方才走前几步,忽而便撞进了一人怀中。 熟悉的龙涎香顿时萦绕在她鼻尖,而江妆妍并没躲闪。 可想不久前所发生之事,面目羞红。 那处到如今还有些疼痛。 “妍妍,还为上次之事生气?”男人开口似是心情大好。 江妆妍连连退了几步,与其保持一段距离。 这一幕落入萧晟眸中,他并未生气,反而心情大好。 男人伸手轻而易举,就将人搂入怀中,而温柔的大掌则是落在玉臀。 即便隔着薄薄的布料,江妆妍心有余悸,“疼…” 一个字似是勾去了萧晟的魂,男人的眸子沉了沉。 不等江妆妍反应,只觉身躯一轻,被萧晟揽入怀中。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江妆妍惊呼,“萧晟,慢些!” 她内心担忧,萧晟次次如此粗鲁,真怕一不小心伤到腹中胎儿。 想想都为此担心。 萧晟一改往日粗暴,温柔极致。 “本王瞧瞧。” 江妆妍开口欲要阻止,亵裤已经被男人毫不怜惜地褪下。 冰凉之意传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不,不必了,都快好了…”江妆妍只觉被人盯着那处看太过羞耻。 浑身不自在地扭了扭身躯,似是想要挣脱。 男人粗犷的手臂,紧紧地包裹,容不得她挣脱。 “昱衡~快别瞧了…”江妆妍脸颊红红,咬着红唇祈求。 萧晟垂眸凝视着微红的玉臀,仅仅一日消肿些许。 微红的指印清晰可见,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瓷盒。 挖取一些膏药,轻轻抹在伤口处,冰凉之意缓缓晕开。 方才疼痛之处也有所缓和。 江妆妍微微一愣。 他这是在上药? 本想着这伤口要不了几日就会消退,江妆妍并不想要麻烦宁太医。 因此并没有传唤。 休息了一整日,也已经有所好转,只是微微触碰之时稍稍疼痛。 而这冰凉之感刚好能缓解疼痛。 男人的指尖轻轻地滑入衣内,他的身躯也缓缓贴在后背。 被男人这么一压,江妆妍明显一阵慌乱。 萧晟有多么大的力气,他自然知晓自然清楚。 被压在身下折腾怕是… 江妆妍艰难的转身,与其面对着面,玉臂也是轻轻的环绕在萧晟的脖颈。 突如其来的主动,更是让萧晟心存疑虑。 眸子微眯。 大掌轻轻拍在玉臀:“妍妍,今日好主动,该不会又惹什么事端了吧?” 闻言江妆妍心中苦笑。 那还不是因为腹中胎儿! 她才不想如此主动。 若是夜夜不来此,那就甚好! 她的心思似是被人看穿,男人霸道地俯身吻住。 沉重的身躯推不开,江妆妍甚至能够感受到男人的气息不稳。 直到怀中的女人喘气急促,萧晟这才依依不舍放开。 垂眸欣赏着江妆妍微红脸颊,甚是满意。 “妍妍,今日做得不错!该赏!” 萧晟言语温柔,但江妆妍能察觉男人的身躯滚烫。 似是憋了很久。 连连伸手抵挡:“既是奖赏…那能不能让我今日休息一晚!” 江妆妍眨了眨眼,伸手做出手势,只求对方能够让自己稍稍休息。 果然,此话一出,男人的神色微变。 显然不满。 “妍妍,这是何意?” 萧晟的声音微冷,江妆妍又怎能听不出是生气的前奏! “那还不是怪昱衡,每日来到翊坤宫的频率越来越多。” 闻言摄政王眉头微紧。 多吗? 对于摄政王而言,自然是不多的! “本王不批准!” 江妆妍还想稍稍期待,最终还是落空… 虽逃不过被折腾一夜的宿命,不过这次萧晟并没有太过粗暴,而是比以往更为温柔。 自从月份越来越大。 江妆妍的体力逐渐不支,不曾有以往的耐力。 往往折腾到一半,就已经累到不行。 隔日苏醒,已是日上三竿! 第三十八章 警告 程家。 一连几日程锦空有赐婚懿旨,却迟迟未收到成婚消息,早已等的不耐… 摄政王会不会忙着朝中政事,故而忘记了此事? “必定是这样!那今日也只得亲自去一趟!” 程锦手握着太后娘娘的懿旨,直奔摄政王府。 府内的小厮知晓程锦,并没多加阻拦,而是将人请到大厅内等候。 摄政王府并非程锦头一回来。 她看了看府中周围环境甚是满意,甚至在心中已然规划好了一切。 等摄政王迎娶她进府,到时候便可帮忙打理府中一切事宜。 程锦沉浸在幸福的喜悦之中,丝毫并未察觉萧晟何时已经来到大厅内坐下。 直到听到动静。 她这才有所回神,见到摄政王,连忙躬身行礼:“末将参见摄政王!” 萧晟品了品茶,并没有回答。 程锦则是迫不及待,“王爷,之前太后娘娘已经赐婚于你我,不知准备何时…” 程锦毕竟是个女儿身,这种事情开口倒也觉得有些羞耻。 相反,摄政王倒是淡定。 谁知萧晟之言,犹如当头一棒。 “懿旨已经取消。” 什么? 程锦脸上笑意全无,脑海中也是空空如也,甚至无法思索方才摄政王之言究竟何意。 萧晟自始至终,尚未瞧她一眼,见程锦愣作一旁,缓缓开口:“校尉莫非没听说!” “末将,不明王爷之言,还请王爷解释。” 回过神的程锦连忙问道,内心则是七上八下。 自从她得到太后的赐婚懿旨之后,就一直在家中等待着摄政王迎娶。 直到今日这才出了家门。 并未听说有任何不妥。 不知为何,就在摄政王开口之际,程锦的心难掩慌乱。 似是有什么重要之事发生? 莫非是赐婚仪式有所变化? 不,这可是太后的懿旨! 摄政王该不会是想要抗旨不遵吧? “宫中此前发生一起盗印事件,不久前才刚刚将此人就地正法!” 盗印? 程锦不可置信:“皇宫内外戒备森严,怎可能会有人盗取太后娘娘的印?” 话落,摄政王只是冷冷瞥了一眼,程锦见此慌忙低眸,不敢直视。 而内心却不解。 此事未免太过巧合了吧? 那既是如此,为何之前太后娘娘不曾提及此事? 这一串串的疑惑,在程锦的脑海中徘徊。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太后娘娘总应该早有耳闻吧?还是说太后娘娘…” 程锦义愤填膺尚未说完就被冷厉的目光所警告! 吓得她闭嘴! “因此,太后的赐婚懿旨,不作数!” 不作数! 此话对于程锦犹如晴天霹雳。 她踉跄退了几步,万万不信,此事竟然会让自己碰到。 “可是赐婚之事早就传遍了,如今说是假的这…” 程锦拿到赐婚懿旨,早就将此事传了出去,父亲为此也高兴。 而如今要悔婚,那岂不是自己变成了那个笑话! “假印一事已经解决,校尉不必为此顾虑。” 这怕是程锦听到的最为可笑的笑话。 可她不甘心! “王爷!属下对你是真心的!” 程锦知晓,这是唯一的机会,可以向摄政王表明自己心意。 不等摄政王开口,程锦再次说道:“这份是假的不要紧,属下再去要便是!” 萧晟对此眉头微皱。 刚才他只觉得自己说得已经够明确,也表达得清晰。 只可惜,程锦似是一人沉浸在这男欢女爱中,无法自拔。 执迷不悟! 虽是良将,但却也让萧晟感到惋惜! “程校尉!本王与你自始至终没有半点私情!” 萧晟眼神冰冷。 没有半点私情! 程锦身子微晃微微闭眸,两行清泪落下。 但即使如此,她心仍有不甘。 再次睁眸,眼里却多了些许愤怒,这次她要去问问江妆妍究竟是何意? “江妆妍,你到底是何意!你竟敢戏弄于我!” 江妆妍正躺在殿内椅子上,闭目养神。 忽而闯进一人,直呼她的名讳。 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怕是要将自己生吞活剥。 听着动静便可知晓此人,除了程锦也无他人。 罢了。 该来的不该来的都得来一趟! 终究是要面对的! 江妆妍缓缓起身,抬眸看了一眼怒气冲冲之人。 而程锦气不过将手中的懿旨扔在江妆妍面前。 “你既不想要赐婚,为何要戏弄于我!” 程锦气得面红耳赤,张口便是对江妆妍的指责。 既是如此,江妆妍着实冷静,瞟了一眼地上的懿旨,淡定地喝了一口茶水。 在一旁的青柠收到指示,将周围的宫女纷纷驱散。 离去之前还不忘狠狠地瞪了一眼程锦的背影。 这校尉也太无礼了! “校尉,何出此言?” 瞧着江妆妍如此淡定,程锦气得鼻子都歪了! “校尉想要的赐婚,哀家都已经给了,之后的事情也只能由校尉自己解决,可不能全都依赖哀家。” 江妆妍言尽于此,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说明。 也似是故意告知程锦,自己将这一切做得妥妥当当,问心无愧! “太后娘娘明明知晓,印被偷,为何还要弄假懿旨?”程锦眼眶红红,看得出来格外生气。 若是不想赐婚,大可以大大方方拒绝,而如此一来,岂不是成为大燕的笑话。 她忍受不了这个事实。 江妆妍也并未好到哪儿去,本想着借机将两人凑到一块。 可谁知天公不作美。 她抬眸看了一眼程锦,只能硬着头皮解释:“抱歉,此事的确是哀家的疏忽,哀家确实不知印被偷之事。” “也是今日才发现,不过哀家已经处理过那些宫女,必然不会再犯。” 江妆妍知晓这些个言语听起来太不方便,程锦是位厉害的军师,好歹也算得上是聪慧。 站在一旁的程锦红着眸子看向她,轻笑一声:“太后娘娘可真是好手段!” 闻言,江妆妍也只不过是一笑了之,“这样吧,哀家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摄政王能够答应…哀家便可再破例一次!” “哀家这样说,你可明白?” 程锦面色惨白。 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印不过是借口罢了,萧晟不愿娶她,施压江妆妍,这才有了印丢一事! 是啊!萧晟是什么样的人,她程锦再了解不过。 没人能逼他做不愿做之事! 是她痴心妄想了…… 何况如今大燕的皇帝虽不是摄政王,但实际上所有政权皆在摄政王之手。 江妆妍不过一个太后的虚名而已…… 第三十九章 无功而返 想到此处,程锦又把目光落在江妆妍身上,深知她也只不过是常年待在深宫六院的太后。 仅能做到的都已做到。 自始至终,江妆妍把目光落在对方身上,并未离开半步。 也静静地等待着对方开口回答。 程锦似是想通了,从该有的愤怒逐渐消退,到最后神情淡漠,垂下脑袋。 看着此情此景,江妆妍也于心不忍。 “不必了,多谢太后娘娘成全,刚才末将一时激动失言,还请太后娘娘,莫要责备。” 面前之人毫无任何表情,宛如被人挖了心。 就连开口说话也木讷至极。 江妆妍摆摆手,便让其退下。 看着失魂落魄离去的背影,江妆妍心中惋惜。 终是折损了一名良将…… 但至少也算保全了程家,至于程锦之前帮她做的事情,只能看日后可还有没有机会还上这个情了! 公主府。 “华阳郡主,今日柳太傅…” 面前人迟迟不语,华阳神色微凝,快步逼近质问! “说!”这是她在宫中的眼线。 听着华阳郡主如此,面前之人垂下脑袋,轻声汇报:“今日见柳太傅鬼鬼祟祟,独自一人前去翊坤宫!” “什么?”华阳郡主当即恼羞成怒,万万没想到,这几日总是与自己爱搭不理。 结果转头又去偷偷地寻找和太后! 这口气华阳郡主断然是咽不下! “郡主,驸马回来了!” 门外一名侍女,匆匆汇报。 华阳顾不得面壁思过,怒气冲冲便赶往大厅质问。 柳归刚刚从宫中归来,一直揣摩方才小皇帝所说之言。 心中五味杂陈。 更是担心今日会不会被人落下口舌。 刚刚坐稳,便听到华阳的怒斥:“柳归!你竟然还敢去偷偷私会!那江妆妍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竟让你如此迷恋!” “走!今日本宫非要去宫中问个清楚不可!” 华阳郡主正在气头上,伸手拽着柳归便要匆匆去往宫中。 今日之事,本就让其烦恼至极,不想再去打扰。 “郡主别闹!”柳归虽是恼羞成怒,但也只能隐忍。 轻轻地推开郡主的手。 可谁知正是因为如此,才会让郡主恼羞成怒! “你不愿意去?那本宫去!本宫今日就要让众大臣知道那太后什么样的嘴脸!” 闻言柳归着急。 连连上前将其拦下。 “不可!” 华阳郡主见其竟因为此事如此着急,反而想想这几日自己面壁思过。 自己的驸马并未来此瞧自己一眼! 真是寒心至极! “怎么?说到心上人便让你着急了!”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当众私会!今日之事必要让众人知晓!” “莫要拦我!” 柳归见萧茹钦今日是铁了心要进宫去寻江妆妍。 在想到之前正是因为萧茹钦之事,才使得江妆妍中毒。 当即气恼,将人往后一推:“闹够了没有!” “若不是因为你,妍妍也不至于中毒!” 萧茹钦未站稳,跌落在地,而柳归之言,更是让其心寒。 她落泪苦笑:“呵!真是深情!” “本公主今日非去不可!” 萧茹钦双手攥拳,显然还没意识到自己如今已经只是郡主了! 见她发疯,柳归只觉烦躁,迈步离开。 殊不知,在他离去之后,萧茹钦腹痛难忍:“柳归!回来!快,快给本公主回来……” “好痛……来人啊!” 萧茹钦忍着痛喊道,直到路过的婢女见状连连叫来大夫。 萧晟得知萧茹钦险些小产,怒不可遏。 “柳太傅何在?”当即询问婢女。 萧晟眸中带着寒气,婢女见状,瑟瑟发抖,指了指书房。 男人迈着步子快速来到书房,抬脚踹开。 柳归竟独自一人在此处看书,男人面色阴沉,当即将其拽起:“柳大人真是闲情逸致!” “你究竟对华阳做了什么?你可知华阳险些小产!” 萧晟如同暴怒的狮,双目赤红,要不是华阳心悦于柳归,他恨不得两人掐死! 什么? 华阳小产? “此前还好好的,怎么会小产?”柳归皱眉,有所怀疑! 萧晟暴怒,将人踹翻在地,并严厉警告:“若华阳有三长两短,你也别想独留!” “从今日起,柳太傅便在家中面壁思过,好生照料着华阳郡主。” 说完,萧晟迈着步子离去…… 自此宫中安定了几日。 江妆妍如同往日一般,在翊坤宫内吃着蜜饯,时而与青柠等宫女闲聊,时而会在院中走动。 近几日频频发困,她很明显察觉自己身子笨重了些许。 甚至垂眸时都能不经意间看到自己腹部微微凸起。 看来得抓紧了! “母后!母后!”江妆妍在青柠的搀扶下刚刚坐下。 便有一张熟悉的脸快步走来。 自从上回被江妆妍点拨之后,萧禄安也不似之前那般鲁莽。 快步上前,先是向江妆妍行礼:“儿臣参见母后。” 以往萧禄安日日来此,每回都是直接扑向江妆妍怀中,今日却格外异常,反倒是让江妆妍不安。 尚未开口,翊坤宫殿门口高大的身躯姗姗来迟。 江妆妍垂下眼眸,神色凝重:“陛下今日来此所谓何事?” 怪不得今日萧禄安如此乖巧。 原来是萧晟在背后。 不过在宫中的确应该有些礼数。 萧禄安缓缓开口道:“母后,刚才接到消息,秦王不久前去柳州赈灾,如今赈灾归来,儿臣正在准备接风宴!想来问问母后的想法。” 说到此时,萧禄安的目光落在江妆妍身侧。 江妆妍自是知晓,萧禄安是担心自己身体。 “陛下大了,此事就由陛下决定。” 她对此事倒也并无任何异议,只是… 听闻,秦王素来喜欢花街柳巷,且又是个好色之徒。 她在深宫,竟是不知他何时去了柳州? 但如今高调归来,总不能置之不理。 免得到时被百姓或大臣落下口舌。 “儿臣担心母后…” 萧禄安露出一副担心的模样。 他知晓幕后常年待在翊坤宫中,唯独只有在宫中举办宴会才能走动。 实属觉得有些心疼。 而他这几日鲜少来此处看望母后。 也不知是萧禄安的错觉还是什么,总觉得母后似是比之前更容易疲倦。 “哀家没事儿,只是最近体虚罢了,稍稍有些困倦。” 江妆妍说此话时,总觉得有一炽热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她懒得抬眸。 如此大胆行为,怕是只有萧晟! “母后当真?是否需要唤太医?”萧禄安匆匆上前攀着江妆妍的胳膊紧张问道。 江妆妍伸手轻轻抚摸着萧禄安的脸颊。 心生暖意。 萧禄安虽并非她亲生,却也视作为亲生之子。 小小年纪竟如此。 江妆妍心中泛着酸楚,只是这腹中的胎儿日日成长,怕是陪伴萧禄安的日子不多了…… “哀家没事。安儿去忙吧。” 江妆妍收起手臂,故作一副困倦的模样。 萧禄安满心满眼心疼。 直到身边传来一阵声响:“太后娘娘些许劳累,那此事就让陛下亲自操劳。” 萧晟大步向前,萧禄安恭敬叫了声皇叔,就去忙着接风宴的事情了。 见萧禄安离开,江妆妍直接单手撑着闭目养神。 众人识趣的退下,下一刻江妆妍直接被人拦腰抱起! 第四十章 接风宴 江妆妍清醒了几分,下意识看了眼周围,并未见到任何人影,这才长叹一口气。 殊不知这一幕早已被人察觉…… “怎么?” “莫不是怕本王吃了你?”萧晟把人轻轻放置床榻,故意附耳轻声说。 江妆妍的脸当即红透,别过脸,不与其对视。 她只觉浓浓的困倦,在此刻彻底烟消云散 萧晟眸子微眯,侧坐在床,这几日江妆妍似乎总犯困…… 男人温热的指尖触及江妆妍脸颊:“妍妍,近日总是困倦,本王怎觉得和华阳有几分相似?” 闻言,江妆妍的心猛然咯噔一下! 她抬眸正好发现萧晟的目光落在自己小腹。 瞬间紧张之感席卷全身! “正值秋季,春困秋乏,再正常不过,昱衡这是在怀疑什么?” 她缓慢直起身子,似是想要掩盖什么。 男人却在下一刻彻底反转,将人压在身下,而大掌也丝毫不客气地探入她里衣! 这大掌不偏不倚就落在微微凸起的小腹! 江妆妍的心中顿感不妙。 “本王先前送来的药可吃了。”男人的声音带着威胁。 好半会儿江妆妍才想起,先前萧晟说来替小皇帝送药一事…… 不过那药她转头就被命人处理掉了。 现在她只得随意编了个谎话搪塞:“喝了,就是不见效果。” “你这宁神医怕是不行!” 男人深沉的眸子微眯,手上的动作也游离到旁处。 直接轻轻划过肌肤,温柔触碰,不禁让江妆妍身躯微颤。 红了脸颊。 “妍妍,本王最讨厌撒谎了!那药该不会是丢了吧?” 萧晟一语就拆穿了她的谎言,江妆妍一时有些僵硬。 男人的指尖微微用力,似是故意惩罚,用力地揉捏,“妍妍,变了,变坏了!” “昱衡…别这样,疼,我错了…我错了…” 江妆妍受不住对方的撩拨。 而男人却不曾停下,更是霸道地往下探去。 轻微刺痛感,疼得江妆妍眸中含泪,轻咬着下唇。 萧晟俯下身躯轻柔地吻着她的唇:“妍妍,本王听不到你的声音…” 江妆妍颤颤巍巍抬眸,眸中积满了雾气,也只能隐约见到,萧晟衣衫尽褪。 饱满的肌肉毫不避讳地展露,在她愣神之际,萧晟乘其不备探入深处。 即便两人次次颠鸾倒凤,身体早已经契合,但也着实招架不住,萧晟的那股蛮劲。 男人垂眸凝视着微微隆起的小腹,伸手掐了掐。 “啊,昱衡…别,疼…” 江妆妍忽而瞧见这一幕,吓得险些魂飞魄散。 连连惊呼! 萧晟垂眸见她神色泛着微皱,尚未为难。 而是越发用力地惩罚。 被如此强大的立正地闭上双眸,眸中的泪无声滑落。 一根修长的指尖将这泪水围堵,轻轻放在唇边品尝。 “妍妍若是听话,本王自然不会惩罚,可倘若妍妍…” 讲到此处,萧晟故意加重了几分力道,江妆妍神色紧张地瞧着微微隆起的腹部,就怕有个闪失。 “昱衡,求你了,快停下…我听你的就是了…” 江妆妍伸环住男人的脖颈,娇软地求饶。 …… 江妆妍再次醒来已是深夜。 并未想到这一觉竟会睡到这时辰。 忍着身子的不适,江妆妍将守在门口的青柠唤入。 “太后娘娘可是饿了?” 青柠隔着一道屏风,急切地询问。 从早晨起,江妆妍将众人赶出,便一直沉睡,直到夜深。 青柠在门口着急不已,而元栀却觉得不应打扰。 作为江妆妍近日太累所致。 说到此处,江妆妍便情不自禁地垂眸,摸了摸肚子。 如今空腹中空空如也。 可此时已是深夜… “此时怕是没什么可吃的了吧?” 江妆妍叹息道。 “此前摄政王来过此,特意让人备了一些菜。” 萧晟? 他后来又来到此处? 这几日,萧晟来翊坤宫的次数越来越多他当真是不怕给人落下话根! “那就给哀家取来吧,哀家有些饿了。” 听到此处青柠当即露出了笑颜。 满心欢喜地将早已备好的菜肴放在桌面,搀扶着江妆妍来到桌前。 “太后娘娘,晚膳前陛下特意让人来汇报,明日设宴。” 这么快? 江妆妍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 今日,皇上才刚刚提及。 “太后娘娘,还有一件事情,摄政王又派人送来了药…说是给太后娘娘调理身体……” 闻言,江妆妍方才吃下肚中的这口菜差点卡在了嗓子眼。 吹着胸闷咳了好久。 青柠见状吓坏了,慌忙地拍着江妆妍的背,又给倒了一杯茶水。 “娘娘快喝喝水顺顺!” 一口水下肚,刚才卡在喉咙的东西也已经顺了下去。 喉间瞬间舒坦了不少。 “娘娘,这药咱们还收吗?”青柠垂着脑袋轻声询问。 想到此,江妆妍就来气,但又不得不收。 “收!明日记得将宁太医请来。” 青柠点点头。 想着方才的事情,江妆妍瞧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竟然也索然无味。 叹了一口气,放下筷子,转身回到床榻上入眠。 第四十一章 遮不住了 翌日一早宁正就来了。 “微臣参见太后娘娘!” 宁神医缓缓步入殿内,正要行礼,却被江妆妍拦下,“宁爷爷,无须多礼。” 命人坐下之后,江妆妍切入正题,这几日腹部明显次次险些被人察觉。 并且也有昏睡之症。 今日皇上设宴,必将会来不少人,总不能在众人面前出丑。 闻言,宁太医的神色略显紧张。 但并未着急开口,而是先行把脉。 江妆妍目光凝聚,而宁太医则是大汗淋漓,稍稍退了几步,双膝跪地。 “宁爷爷,你这是做甚!” “快快起来!有话直说!”江妆妍见此,心不由一颤。 宁正毕竟是自己人,他从未有如此严肃之时。 莫非此事颇有顾虑! 宁正双膝跪地不起,双手抱拳,恳请江妆妍,收回成命。 而如今这局势… “宁爷爷,究竟是为何哀家想要知道个缘由!” 宁正缓缓抬眸长叹一声,这才道明真相。 “娘娘的身子虚弱,如今胎儿已有五月有余,本就应该显现。” “此前娘娘经常使用微臣的药方,克制了些许孕症。” “这瞌睡之症倒也能解,只是这孕肚此前施针已让娘娘的胎儿发育比旁人的慢,现下看起来也仅仅是三个多月的孕像,再来一次,怕到时会伤及胎儿,且就连太后娘娘也有生命之忧。” “望太后娘娘深思?” 宁正双膝跪地,只求江妆妍能收回成命。 而江妆妍也听出宁正所顾虑。 同时也察觉出宁正必定是有办法,“也就是说,并不是不无办法!” 闻言,宁神医瞳孔震慑,连连摇头想要阻止。 可话未说,就被江妆妍制止:“就听哀家的。” “既然宁爷爷有办法,那就试试吧!哀家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这…… 宁正再次抬眸之际,看见的就是江妆妍眼神里的坚定。 他叹息,只能照做。 “此过程,必将痛苦…”令神医缓慢地取出针包开口道。 江妆妍毫不避讳:“宁爷爷无须多言!” 说完,江妆妍便安静地躺在床榻上,任由宁正施针。 明明都是相同的针灸,不知为何这次带来的疼痛感十足。 不出一会儿,江妆妍便大汗淋漓,疼痛万分。 难受至极。 假如是有万千只蚂蚁在全身,来回爬动,侵蚀全身。 疼到麻痹之感,几乎让江妆妍险些晕厥。 宁正见状,也不敢下重手:“娘娘可要歇歇。” 江妆妍只觉自己浑身无力,疼痛之际竟然连一句话也无法说出。 只能艰难摇头。 宁正长叹一口气,咬咬牙凝神继续。 直到宁正离去,江妆妍直接晕了过去。 青柠送走宁正,快步回到床榻边,见江妆妍面色惨淡,浑身湿透。 又重新打水,小心翼翼地擦拭,眼里止不住心疼:“娘娘您快醒醒呀,可别吓奴婢!” “你可一定要醒过来!” 青柠含着泪,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江妆妍的身子。 又给江妆妍重新换上了新的衣裳。 江妆妍只觉身旁有人唠叨,疲惫睁眼,映入眼帘的便是含泪的青柠守在床沿边眼巴巴地望着她。 江妆妍虚脱无力,伸手轻轻搭在青柠脑袋。 青柠这才有所察觉,见自家娘娘终于醒了,别提多高兴了。 眸子里的泪也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太好了,娘娘您醒了!” 她慵懒地环顾四周,见周围一片白皙。 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如今是何时宴会,何时开始?”江妆妍缓缓开口。 许是方才抽去了太多的力开口时一副虚弱嗓音。 可把青柠给担心坏了,回头取了一杯温水,催促着江妆妍喝下。 随着一杯水下肚,润了润嗓子感觉好多了。 “娘娘不必担心,距离宴会还有两个时辰,娘娘大可以多休息一会儿。” 江妆妍摇摇头,不想再歇息了。 转眼间宴会开始。 诸位大臣陆陆续续进入宴会,落座。 今日乃是秦王殿下柳州赈灾归来。 乃是大喜之事。 众大臣纷纷到场。 江妆妍在青柠的搀扶下也缓缓落座。 刚坐下江妆妍,便看到不远处的华阳郡主。 而早早入了座的华阳郡主,早已把目光落在江妆妍的身上。 她明显能感觉到一阵怒意。 青柠似是有所察觉,“太后娘娘今日是大喜的日子,因此陛下特赦众人。也同意华阳郡主进宫。” 华阳郡主再怎么着也是皇亲贵族,宫内之事她的确也应该在场。 “皇上,摄政王驾到!” 这尖锐的嗓音划破了此刻的喧闹。 众人纷纷跪地行跪拜之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摄政王万福金康!” 萧禄安独自一人坐到位子上,萧晟则是坐在华阳一旁的位置上。 众人落座。 舞姬迈着碎步上前,在众目睽睽之下翩翩起舞。 而华阳则是把目光落在江妆妍身上! 自从江妆妍出来,便已察觉异样。 “太后娘娘多日不见,我怎么觉得太后娘娘似是胖了些许。” 坐在华阳身侧的柳归面色微凝,但碍于萧晟在此,不敢轻举妄动,只得独自一人饮酒。 “哦?许是,御膳房伙食不错,哀家胖的吧。” 江妆妍随口搪塞,实则说此话时,也故意着重了音。 也的的确确是说给萧晟听的。 然而萧晟却波澜不惊。 而华阳虽吸取教训,但依然揪着江妆妍不放,只是言语之间比起以往,稍稍隐晦了些许。 “可本宫听说太后娘娘素来喜欢素食,本宫从未听说过素食也能将人吃胖。” “本宫倒是觉得,太后娘娘的胖怎么与本宫有几分相似?” 第四十二章 施针 华阳之言当即引起轩然。 众大臣纷纷议论。 江妆妍内心惶恐,但表面无恙。 “放肆!” 萧禄安瞧见江妆妍被人欺辱,当即震怒。 一声冷喝,正在翩翩起舞的舞姬,也吓得连连退一下。 刹那间四周安静。 萧禄安转眸看向华阳:“母后之所以胖了些许,还是拜某人所赐。” 华阳扯了扯嘴角,毫不在意。 “母后之所以这样,那是因为此前中毒所致,长期服用汤药,身材臃肿,谁还敢取笑!” 江妆妍不禁感到震撼,同时也感到欣慰。 年幼的萧禄安竟在这时替自己发声,刹那间江妆妍只觉这萧禄安似是长大了不少。 淑太妃见此忙开口:“陛下莫要生气。” “这不是不久前才让摄政王给太后娘娘送药吗?说是去体湿调理身体的药,过几日,就能好转了吧。” 淑太妃先是安抚了一下萧禄安的情绪,接着又故意当着众人面,提及摄政王亲自送药之事。 淑太妃可远比一些人多了不少心眼。 即便那时摄政王开口解释,却也不得不让她怀疑。 萧茹钦身子一震,当即转头看向自己兄长。 兄长怎可能会亲自给江妆妍送药? 一派胡言! 淑太妃则是细细观察众人神情,“瞧本宫这张破嘴,本宫可不是怀疑太后,更不是怀疑摄政王。” “只是听说这药能去体湿,近日本宫也有些胖了。不知是否有效,本宫也想一试。” 闻言,江妆妍垂眸轻笑。 这哪里是想要试一试,这分明就是想将自己与萧晟二人的奸情实锤。 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 萧晟缓慢抬眸,阴鸷的眸光落在淑太妃身上,似是警告。 而江妆妍则是微微抬眸,面露喜悦,毫无任何怒意:“真不巧,哀家近日口中泛苦色,并未饮用。若是太妃娘娘所需,哀家,这就让青柠送上。” 她的话刚落,就察觉有一束异样的光落在自己身旁。 她知晓,这目光怕除了萧晟之外,也别无他人。 萧禄安眨眨眼,转眸看向江妆妍:“朕近日繁忙,听闻母后身体有所虚弱,便让皇叔帮忙送药。” “若是今日太妃娘娘不提起,朕恐怕早已忘记。母后等身子好转,记得喝药。” 也幸好萧禄安在从中帮忙,这才使众人疑虑尽消。 不过江妆妍倒也好奇,这淑太妃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竟敢怀疑萧晟! 找死! “原来是喝药的缘故,看来眼见并非为实!” 诸位大臣一一解释。 这才将此事平息。 萧茹钦也未想到此事,兜兜转转竟又落到自己头上。 她着实气不过。 一名名宫女缓缓端着甜羹,缓缓上前。 萧茹钦眼珠子一转,当即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连忙走上前。 “太后娘娘,此前华阳做得太多错事,还请太后娘娘,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了华阳。” “这杯茶水就…” 华阳缓慢走上前,故意伸腿将女子绊倒。 “啊!”宫女不慎摔倒。 而那碗甜汤也不偏不倚,向江妆妍泼去。 “母后小心!”萧禄安当即从位子上跳起。 江妆妍也愣在原处。 直到一个高大身影出现,一拳砸碎了琉璃盏。 江妆妍回神看清楚挡在自己跟前的人,竟然是萧晟。 虽然打碎了琉璃盏,但甜羹依然泼到了江妆妍的身上。 “母后!你没事吧!烫不烫!快传太医!”萧禄安忙不迭地从位置上下,眼眶含泪地询问。 江妆妍赶忙安抚:“没事,还好不烫。只是弄脏了衣裳,青柠,陪哀家回去换衣裳。” 青柠点点头,小心翼翼地上前,刚起身,江妆妍直觉熟悉的香味将自己包容。 似是有什么东西披在自己身上, 回眸间才发现竟是摄政王的外衣。 这…… “多谢摄政王。”江妆妍不便多言,只能轻声嘟囔了一句。 这才跟着青柠离去。 萧茹钦看到方才的一幕,眼里似是要喷出火焰。 皇兄刚才做什么! 竟然给江妆妍披上自己的外衣! 这成何体统! 未等萧茹钦想明白,迎面撞上的则是萧晟冷厉的目光。 “太,太后娘娘没事吧!”萧茹钦假仁假意地问道。 转头便指责地上的宫女:“都怪你!太后娘娘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本宫拿你是问!” “来人将这个宫女带下去杖责五十!” 解决完一切,萧茹钦正想要回头,却并未见到萧晟踪影。 对此她也算是逃过一劫,心虚地回到座位上。 而秦王这边,因为太过高兴,多饮了几杯。 酒过三巡,迷迷糊糊。 “本王去解个手!”秦王嘟囔的一句,跌跌撞撞便转身离开。 不过这次并未让人跟随。 秦王走了几步,不经意间被一道美丽的背影所吸引。 情不自禁地紧跟其后。 江妆妍和青柠二人尚未察觉异样,回到翊坤宫。 “青柠去将衣裳取来!” 回到宫殿,江妆妍便躲在屏风内换衣,让青柠速速去取衣裳。 全然不知背后已然有人悄悄跟随。 秦王透过屏风缝隙,盯着江妆妍曼妙的身姿观察。 皮肤白皙,身材妖娆。 空气中弥漫着阵阵清香,似是在勾起魂魄。 情不自禁靠近之际,撞到屏风。 “谁。” 江妆妍忙不迭套上外衣,转身凝视。 秦王醉醺醺的脸映入眼帘! 秦王! 她的瞳孔微微收缩,心知肚明秦王是什么样的人? 秦王早已色令智昏,激动万分的舔着唇,迫不及待地上前将人搂入怀中。 “未曾想,大燕国太后也是风韵犹存!” “请秦王殿下自重!”江妆妍用力挣扎不得。 而身后之人更是越发过分,胡乱地伸手扯去江妆妍的外衣。 “真香!” 那人几乎贪婪地在江妆妍的身上,各种闻来闻去。 江妆妍只觉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挣扎之际直接给对方来了一巴掌! “秦王请自重!不然哀家就要叫人来了!” 江妆妍连连后退,秦王借着酒劲,根本没被江妆妍的气势吓倒。 甚至还越来越过分。 迫不及待地将人扑倒在地,江妆妍丝毫不给颜面:“来人!来人!” 秦王伸手堵嘴,扬起巴掌欲要拍打。 突然江妆妍,只觉身子一轻,睁眼时,面前的人早已被拖拽出去。 江妆妍慌忙起身,紧紧裹紧衣裳,透着屏风关切着外面之事。 高大的身影挡去了屏风一大半,但仍然能辨认出此人身份。 萧晟! 第四十三章 猥亵太后 被萧晟一摔,秦王的酒劲去了一半,抬眼凝眸看到的竟是摄政王如同鬼魅的脸。 吓得浑身哆嗦。 “皇兄!”秦王殿下开口道。 冰凉之物抵在脖颈,秦王用余光瞥见那是摄政王随身携带的佩剑! 当即心凉的一半! “来人!秦王猥亵太后娘娘未遂,压下去!” 什么? 听到摄政王之言,秦王当即震怒。 “皇兄,方才本王只是喝醉,迷了路而已,何罪之有!” 摄政王摆摆手收回剑,他的手下便将秦王压下。 同时也派人守在翊坤宫门口,不得让任何人进入。 江妆妍见此长叹一口气,方才之事,惊魂未定。 龙涎香的味道,反倒是让江妆妍冷静了不少。 身后男人靠近,尚未阻止,只是静静地任由着对方抱着。 “妍妍,本王来了,别怕。” 萧晟轻轻地靠在江妆妍的脸颊边,炽热的温度让江妆妍浑身一颤。 有力的双臂紧紧地环绕着,似是害怕一松手,人就会消失不见。 萧晟垂头轻轻在肩膀处落下一吻。 “妍妍,他碰你何处了,容本王瞧瞧。” 男人的言语带着些许霸道,却对江妆妍而言却是温柔。 想到方才之事,江妆妍眼眶含泪,转身静静地靠在男人的怀中。 这怕是有史以来,江妆妍头一回如此主动投怀送抱。 萧晟将人拥入怀中,大掌不自觉地探入深处,一边亲吻着,一边褪去对方的外衣。 这次江妆妍乖巧,并未有任何阻挠。 任由着萧晟捧着玉臀贴在怀中,他小心翼翼将人放于床榻,一点一点极其温柔地将自己的吻覆盖…… 每一处吻都格外的小心。 江妆妍再次睁眸,眸中染上一丝雾气,玉足也是情不自禁地勾住健硕的腰。 “妍妍…” 萧晟轻声唤道,眸中染上了情欲。 江妆妍也不知自己为何如此,但看到萧晟来此,无比安心。 此时此刻也只想与萧晟独处。 “昱衡…” 这二字从她口中吐出,多了些许柔情与诱惑。 萧晟再也按捺不住,轻柔地探入深处。 只听怀中人轻轻娇嗔。 这次江妆妍也能清楚感受,萧晟温柔至极… 不知过了多久。 江妆妍只觉身子略显酸软,睁眼却意外发现,萧晟尚未离开,而是静静地坐在床榻边似是在等自己苏醒。 这是何时? 江妆妍欲要起身,却被人按下,男人不声不响替她掩好被褥,起身又换青柠来帮忙洗漱换衣。 而他则是缓缓离开…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是奴婢失职没有保护好太后娘娘!” 青柠忙不迭地抱着一团衣裳进入,眼眶红红,难受至极。 她知晓定是方才之事,让青柠受了惊吓。 她伸手轻轻揉着青柠的脸颊,轻声安抚:“哀家不是相安无事吗?” “快给哀家洗漱,此事怕是得有个了结!” 青柠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给江妆妍洗漱。 江妆妍重新洗漱过后,带着青柠缓缓回到了刚才的宴会上。 落座之后环顾四周,却并未见到秦王。 她心中有数。 这时,萧晟的手下押着满脸醉意的秦王来到众目睽睽之下。 秦王将目光瞥向淑太妃:“母后!救救儿臣!母后,救救儿臣!” 淑太妃神色一顿,显然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 刚才不是去出恭了吗? 怎么眨眼就被摄政王的人给压过来了? 她内心惶恐不安,形势不明,也只得投去一个眼神示意他闭嘴! 萧晟换了一身衣裳,面色肃穆来到萧禄安面前。 萧禄安完全不知发生何事,“皇叔,这又是作甚。” 诸位大臣见状,纷纷落下酒杯,神色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万分严肃地看向萧晟。 只见摄政王垂眸冷冷瞥向身旁跪地之人,开口便向众人说道:“秦王当众猥亵太后,被本王手下巡逻撞见,当即拿下。” 话音落下,众人皆是一片哗然。 众所周知,秦王本就是好色之徒,未曾想胆大包天,竟敢在宫中猥亵太后。 此乃重罪! 萧禄安瞳孔震慑,当即转身看向江妆妍。 “母后…” 可一开口如鲠在喉。 江妆妍知晓此事对于年幼的萧禄安而言颇为严重:“陛下莫要担心,哀家没事。” 听着母后身心疲惫的解释,萧禄安眼眶红红,但彻底被激怒。 转眸狠狠地瞪向秦王。 “皇叔可有此事!” 萧茹钦闻言也大吃一惊,不动声色挑眉看向跪地的秦王。 不过她心中更为疑惑的便是自己的皇兄。 刚才江妆妍险些被散落的汤羹泼到,而在千钧一发之际,皇兄竟然当众脱下外衣替江妆妍披上。 而如今又因秦王猥亵太后未遂之罪,而大动肝火。 实属怪异! 这天底下怎可能有这么巧之事? 萧茹钦这样想着,不然脑海中闪过一件事。 不久前,她在宫中安排了眼线,暗中探查翊坤宫。 谁知不明不白地死去。 若非是看到什么重要之事,怎可能莫名其妙地被人杀害? 这翊坤宫内必有事端! 还有她成婚当日江妆妍的异样…… 不行,今日她必须得想法子留在宫中… “皇叔你怎能做出如此龌龊之事!” 萧禄安气得咬牙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萧晟则是淡定,当众说出责罚:“秦王品行不端,便罚在宫中面壁思过…” “至于这赈灾一事…另当别论!” 闻言,淑太妃傻眼。 这可是她费了一番口舌,好不容易才弄到的机会。 淑太妃忙不迭地匆匆上前,双膝跪地,“恳请陛下宽恕!” “秦王乃是今日太过高兴便多饮了几杯,一时糊涂。” “既然并未发生,还请太后娘娘,高抬贵手!” 江妆妍微微眯眸,“让哀家高抬贵手?那若是淑太妃之女遭遇了猥亵,也可高抬贵手?” 这… 淑太妃一时哑语。 更是恨铁不成钢地瞧了一眼满脸醉得通红的秦王。 若不是众人在场,淑太妃恨不得甩他两巴掌。 真是没用的玩意儿! 她处心积虑为他造势,结果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不甘啊! 秦王内心自然也不甘,借着酒劲当即犯了糊涂:“本王何罪之有!” “分明是太后在本王面前引诱,本王才做出那种糊涂事,要怪也只怪太后不守分寸!” 第四十四章 受惊 话落,众人瞬间噤声! 直到萧晟面抬脚将秦王踹出数米…… 众大臣惊呼! 却不敢多言。 淑太妃的心瞬时提到了嗓子眼,连连跪趴到萧晟面前:“摄政王,手下留情!是本宫没有教育好秦王,本宫愿意受罚!” 众人知晓,摄政王杀伐果断,若不及时阻止,怕今日要将小命交代于此! “滚回去面壁思过!淑太妃乃是秦王生母,管教不严,罚半年俸禄,同面壁思过!” 闻言,淑太妃也只得咬牙含泪接受,被人带了下去。 而这一切全都落入萧茹钦眸中。 刚才皇兄所作所为,实在太过可疑! 不就是猥亵江妆妍吗? 她倒是认为秦王所言非虚,要怪也只能怪江妆妍不守妇道! 这一场闹剧终究结束,江妆妍也有些乏了。 正准备起身告退。 这时,华阳那处突然传来一阵惊呼! 萧禄安不免震惊,站直了身子,询问:“华阳姑姑,这是怎了?” “快去传太医!”萧晟见她一脸痛苦,转眸喊道。 众人不敢怠慢忙不迭请来了御医。 原本想要离去的江妆妍却在此刻停下了步伐,站在远处眯了眯眼眸望了过去。 这华阳方才不是还好好的,怎会突然如此? “痛,好痛……”萧茹钦面露痛苦之色,紧紧拽着柳归衣裳。 萧晟在此,柳归不敢推搡,只得隐忍观察。 “微臣参见……”御医匆匆赶来,尚未把话说完,就被萧晟拉扯到华阳面前。 御医见状,更是不敢多言。 立马给华阳把脉。 御医神色微凝。 “华阳姑姑如何了?”萧禄安也跟着着急。 这叫什么事?好好的一个接风宴竟弄得如此杂乱。 “回陛下,王爷,华阳郡主是受了惊吓所致,为避免造成胎心不稳,最好是莫要过多走动。” 闻言,萧禄安不知该如何是好,转眸看向身侧的萧晟。 “皇兄,本宫难受……”萧茹钦拉住萧晟的手。 萧晟皱眉。 可想起此前萧茹钦与柳归二人吵架,差点落胎之事,便开口,“那便在宫中多留几日。” 在众人瞧不见的地方,萧茹钦嘴角微扬。 江妆妍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她总觉得有什么事将要发生…… 而秦王一事,在第二日的早朝被提及。 “陛下,臣有事奏。” 萧禄安低头:“李爱卿有何事奏?” 闻言,李梁这才斗胆开口:“微臣认为,昨日着秦王一事,责罚太过严重。” 话音刚落,不仅仅是萧禄安神色难堪,就连众大臣都窃窃私语起来。 昨日为此摄政王大动肝火,这是众所周知之事。 而李梁却依然能斗胆进言。可所谓是不怕死。 此时陪伴在萧禄安身侧的萧晟眸光一闪,面色微沉。 “哦?何出此言?”萧禄安并未回答,则是身旁的男人悠悠问道。 “毕竟秦王天下,刚才从柳州赈灾归来,也算是立功。昨夜之事怕是喝了酒,糊涂所为。” “既然立了功,就得奖罚分明!” 李梁说完此话,早已大汗淋漓。 却殊不知自己即将大难临头。 “奖罚分明?赈灾。是何等功?”萧晟质问。 李梁当即哑然。 瞧着眼前人,迟迟不得开口,萧晟当即震怒,扔下手中之物。 “从即日起,李爱卿贬为义城县令,择日胜任!” 闻言众人纷纷跪地,不敢言语。 实则背后一阵阴凉。 刚才开口替秦王说情之人,面如死灰,双膝一软直接跪地:“还请摄政王饶命!” “请陛下饶命!” “是微臣糊涂!” “还请摄政王收回成命!” 众所周知义城乃是诡异之地,时常会有怪事发生。 听闻连连上任者半路失踪或者暴毙。 无疑是送死! 瞧着眼前人,连连磕头求饶,萧晟视而不见:“可还有说情者?” 话音落下,众人安静。 …… 下了早朝,难得得空的萧禄安来到翊坤宫。 “母后!” 江妆妍别方才用完早膳,想着去园里走走,未曾想遇到了萧禄安。 “安儿今日怎么得空?” 瞧着眼前的萧禄安,江妆妍满心欢喜。 回眸向青柠使了个眼神。 青柠点点头转身便取了一些萧禄安最喜欢吃的糕点。 见到这些糕点,萧禄安心情大好。 “谢谢母后!” 江妆妍再了解不过萧禄安,若不是有事,也绝非来此打扰。 她撑着脑袋静静地欣赏着萧禄安的吃相。 “母后,今日上早朝时,差点把儿臣气坏了!” 原来是来此处诉苦的! 江妆妍眯着眼眸静静地听着。 面前年幼之人,脸颊鼓鼓,瞧得出来一定是生气极了:“母后有所不知。” “今日早朝竟有大臣替昨日秦皇叔说情!” 说到此处,江妆妍眸子微睁,神色微凝。 昨日之事,江妆妍也在现场。 事情已被萧晟妥善解决,怎会还有人斗胆说情。 “那说情之人是谁?”江妆妍故作疑惑道。 年幼的萧禄安在江妆妍面前丝毫没有任何情绪可藏。 直接将此人姓名告知! 李梁! 她的确知晓此人,此人在众大臣之中算不得什么。 平日较为低调。 实则此人则是淑太妃的亲信。 想来必是受淑太妃指使。 “那后来如何?” 闻言,萧禄安当即乐了,拍了拍小手,抹了抹嘴,站直了身子脸色凝重。 学着萧晟的模样,将朝堂上发生之事一一效仿。 “太后娘娘还别说,陛下学得还有几分相似。”青柠在江妆妍耳边说道。 不巧,江妆妍也正是这么想的。 萧禄安身为皇上事情颇多,自然不得在翊坤宫逗留太久。 最后还是依依不舍离去。 深夜。 江妆妍今日难得睡的早,迷迷糊糊之间一双炽热的大掌在身上之中来回游动。 满脸困倦的江妆妍被迫睁眼,不用想也知道是萧晟! 第四十五章 杀鸡儆猴 她甚至懒得睁眼,嘟囔着:“别闹!” 下一刻,身体被一只大掌牢牢地禁锢在怀中! “妍妍,不乖,今日为何都不等本王?” 不安分的大掌早已滑入衣内,在白皙的背上轻轻地触摸。 炽热的指尖,划过的地方留下一阵酥麻。 江妆妍瞬间清醒了! 她睁眼便是男人通红的双眼。 下一刻,男人的手游走到身下,江妆妍眸子微怔! “不行……”她双手轻轻抵在他的胸膛。 炽热的温度烫在江妆妍手心。 萧晟面色微震,手中的力道加重了些。 男人显然不满。 在男人的一番撩拨下,她只觉腿根一片泥泞。 男人眸子微沉,霸道地抓住双臂:“生气了?” 江妆妍气得别过头,抬起玉足踹在了胸膛。 萧晟则是不气不恼,炙热的大掌轻轻地拖着脚踝,将玉足缓缓抬起。 “你要做甚?”江妆妍惶恐,欲要阻止,却眼睁睁瞧见一幕…… 脚趾间传来一阵湿热…… 江妆妍面红娇羞。 太羞耻了。 “昱衡……快放开~”江妆妍眸中含泪,轻轻推搡。 温柔的手掌顺着玉腿滑落,直至腿根深处。 温柔探入。 “妍妍~本王想……” 他故意贴在江妆妍的耳垂边,喘着粗气,轻声唤道。 这声音如同是有魔力一般,江妆妍竟无法抗拒。 炽热的大掌牵着江妆妍的手按在一处。 炽热滚烫的温度隔着薄薄的布料渗透。 江妆妍只觉脸颊发烫。 原来他此处……这么大…… 他故意在耳鬓厮磨着:“妍妍,帮忙本王~” 江妆妍明明是想抗拒,不知从何时起,对于萧晟的所作所为,丝毫无所抗拒。 他凝视着眼前的女人,红透的脸颊,甚至原本白皙的皮肤上也附着了一层淡淡的粉。 看着眼前的美景,他轻轻吞咽着口水,喘着粗气。 江妆妍只觉得自己的手心皮都快要磨破了。 手心里传来的滚烫感都快要把她给烫熟了。 而萧晟在此刻也已绷不住,翻身将人压在身下。 萧晟的胸口上下起伏喘着粗气,而他的手指也时有时无地揉捏着她的玉手。 “妍妍,那今日来点特别的可好!” 特别的……什么? 男人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江妆妍的唇,伸手抚了抚。 一只手掌绕过脖颈处,在他的牵引下,那处的灼热也越来越近。 江妆妍红透了脸,闭上眸…… 黑夜中,几道人影在翊坤宫,附近的空殿内来回晃动。 刹那间,火光四射! 翊坤宫中的宫女见状吓得四处逃窜。 “翊坤宫走水了!” “青柠姐姐,元栀姐姐,旁边的空殿走水了。” 守在门口的几名宫女见状,赶紧安排人扑火。 然而火势越来越大,随时都有可能将江妆妍的宫殿吞噬。 青柠和元栀顾不得太多,连忙召集人手连连扑火。 外面星火点点。 热闹非凡! 江妆妍也似是察觉,欲要起身,而男人的手掌却突然按住。 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听着外界的声响,江妆妍攥着拳头轻轻敲打。 萧晟却沉浸其中,眸中透着尚未散去的情欲。 …… “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会走水?” 门外传来华阳郡主的声音。 江妆妍紧张,身躯一震,连忙起身,本能地将衣裳穿好。 她怎会在此处? 谁知刚起身,腰间就被一股蛮力所拦,后背撞击在健硕的胸膛。 “别,华阳在殿外!” 她紧张地轻声提醒,而萧晟却全然不顾。 “不!不行!” 疯了! 这要是被华阳知晓,那就全完了! “妍妍,别出声就好……” …… 萧茹钦挺着孕肚,在宫殿外敲了敲门:“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可在!” 不等里面人回应。 萧茹钦便让身侧人开门:“还能在此处作甚?快快将门打开!” “可别让太后娘娘有了闪失!” 随着萧茹钦来此的丫鬟,快步上前推开门! 第四十六章 抓奸贼 殿内一片漆黑…… 两名宫女搀扶着萧茹钦,一点一点往里走。 “快去点燃烛火。”萧茹钦缓慢道。 隔着屏风,江妆妍开口,“不知深夜郡主到访所为何事?” 殿内的烛火被点燃,漆黑一片之处,霎时亮堂了起来。 “太后娘娘,这翊坤宫走水,本宫担忧太后娘娘,便来此处瞧瞧。” “太后娘娘没事吧?” 萧茹钦嘴上说一套,实则在进入殿内之后,便四处张望。 瞧这样式便知晓是在搜寻些什么…… 莫非是故意的? “哀家无事,多谢郡主关心,时辰不早了,郡主请回吧。” 屏风后方可还有一人,江妆妍并不想让华萧茹钦多停留。 “既然太后娘娘没事,本宫就放心了,只是太后娘娘的脸为何如此红?莫非是病了?” 萧茹钦方才似是看到,这屏风之后有人影在晃动。 借机往前走了几步。 借着微弱的烛光,果然看到里面有人影在晃动。 萧茹钦当场激动,果然有秘密! 没想到今日也能抓到你江妆妍的把柄! “母后!母后你可还好!”萧禄安不知从何处,一路狂奔而来。 打断了萧茹钦的计划。 啧!这小皇帝偏偏在此时出现! 不过也好! 也是时候让小皇帝瞧瞧江妆妍究竟是什么人! “华阳姑姑也在呀!”萧禄安站在江妆妍面前,神色担忧。 但从头到脚瞧了一个遍,并未发现任何受伤之处,才松了一口气。 转眸间才发现还有一人。 萧禄安对此疑惑。 “参见陛下,本宫也是担心太后娘娘之危。” 萧晟带人姗姗来迟。 “是何人在屏风之后!”萧茹钦突然开口道。 众人一惊。 唯独只有江妆妍淡定如斯,惬意地坐着喝着茶水:“这屏风后哪有什么人?” 万万没想到,江妆妍竟然睁着眼睛说瞎话。 如今着了魔的萧茹钦,非要将这背后之人给揪出! 闻言,其余几人也纷纷将目光落在屏风上,但并未见到有人。 “是不是近日华阳姑姑太累所致?因此看差了眼?” 萧禄安着实配合地睁大眼眸,来回看了看,却并未有看到任何人影。 什么? 本宫怎可能会看岔眼?! “你们难道瞧不见吗?那处分明有个男子!”萧茹钦太过着急一时失言。 男子! 江妆妍内心长叹一口气,抬眸不经意间与萧晟眸光相对。 就知道这萧茹钦必定是冲着她来的。 若是今日再晚一些,恐怕真要被发现。 萧禄安年幼对于这男女之事了解不多,可萧茹钦频频提及江妆妍,宫中有男子,分明是故意造谣。 “华阳姑姑,可有证据?若是没有证据,那可是侮辱皇室之罪!” 萧禄安突然义正词严,倒也让江妆妍欣慰。 反而是萧茹钦被这小小皇帝的气势给威震住了。 她眯了眯眸,在心中下了决定。 今日之事便是个机会,说什么也不会就此放过! “那的确有可能是本宫眼花,那不如就让本宫去瞧上一瞧?” 萧茹钦的眸子犀利,冲着身边两个丫鬟使了个眼神。 两个丫鬟快步上前,来到屏风后,却愣在一旁。 她正等着瞧好戏呢,两个丫鬟却迟迟未作反应。 这可把萧茹钦傻眼了:“愣着做什么,赶紧把人揪出来!” 华阳带过来的两个丫鬟愣坐一旁,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可把萧茹钦给气坏了,挺着孕肚,一步一步地走上去,气势汹汹地要将躲在屏风后面的人给揪了出来。 “华阳郡主?” 正在屏风后收拾衣裳的元栀愣在原地。 怎么会是她? 万万没想到这人并非男子,而是元栀。 不!绝无可能! 此人必定还在宫中! 萧茹钦连连退了几步,抬眸便看见不远处的皇兄。 当即就快步上前:“皇兄速速派人封锁翊坤宫!” “男子必然还在宫中!严厉搜查必定能够……” “啪!” 萧茹钦尚未将话说完,迎面而来的便是一个巴掌。 她脑袋嗡嗡作响,连连后退了几步:“皇兄你竟然……你竟然为了她打我!” 江妆妍在一旁惬意地喝着茶水,瞧着好戏。 要怪也只能怪萧茹钦太过蠢笨。 还以为用这些个伎俩就能够捉住把柄,要知道你想要对付的人,可是你亲皇兄! “华阳真是被宠坏了!即日起,华阳就禁足在公主府,待到临盆!” 摄政王开口道。 此话对于华阳而言简直如同遭雷劈一般:“不!本宫不要!” 萧茹钦不相信这一切竟然与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恍然间,她想起之前莫名死去的太监。 灰败的眼神中,当即多了一丝光亮,她捧着孕肚,跌跌撞撞地来到萧晟面前。 伸手扯着对方紫袍,“皇兄,之前本宫命太监来宫中办事,听闻的人路过翊坤宫后被杀?” “本宫猜想其中必然是有什么秘密?” “还请皇兄要彻查此事!” 闻言,江妆妍眸子微眯,怕是萧茹钦还不知晓此人便是他皇兄所杀。 今日这出戏可真是有意思极了! “皇叔,朕怎未听过此事?”萧禄安对此倍感疑惑。 他对于翊坤宫的事情了如指掌,但凡有个风吹草动,自然也会有所知晓。 可方才萧茹钦所说之事完全不知? “确有此事!” 这四个字是对萧茹钦最后的勇气,华阳的眼眸顿时亮起。 再次回眸对视江妆妍之时,萧茹钦眼里竟是得意:“太后娘娘可有听到?” 江妆妍宛儿一笑:“哀家还没到听不见的岁数吧。” 萧茹钦见她依然没有任何反省之意,略显疑惑:“刚才你也听到了,皇兄所说的,你可还有什么狡辩?” “身为太后,竟然私底下与人私会!简直恶心至极!” “够了!华阳姑姑为何如此羞辱母后!”萧禄安实在听不下去,当场质问。 萧茹钦正要开口,萧晟将萧禄安拉到身后,眼神冷淡道:“此前所杀的太监,偷窥太后洗澡,该杀!” 什么? 偷窥太后洗澡! 怎会如此? “不可能!”萧茹钦当即反驳道。 听到此处江妆妍忍不住轻笑,“既然今日郡主也在,那哀家倒要过问过,这太监在翊坤宫所办何事呀?” “郡主宫中的人怎会到哀家宫中来?莫非是故意?” 第四十七章 偷看洗澡 江妆妍趁机逼问,萧茹钦愣住当场。 本想着设计陷害江妆妍,如今倒好,反倒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萧晟更是直接开口:“来人!郡主近日身子不适,胡言乱语,带回公主府好好养胎!” 不要! 萧茹钦不愿,可压根不敢忤逆萧晟。 离开之前,目光愤恨地落在江妆妍身上。 此事没完! 江妆妍默默地瞧着萧茹钦被人带走,心中的那根刺似是已被拔出。 而一旁的萧禄安却愤怒地垂眸沉思。 江妆妍伸手将萧禄安拉于怀中,轻轻揉着脑袋安抚:“今日之事吓着了?” 萧禄安并未回答,只是默默摇头。 瞧着情绪不对江妆妍,心中难掩担忧。 “那与哀家说说到底是怎么了?”江妆妍将人抱在怀中。 萧禄安静静地靠在江妆妍的怀里,这温暖的怀抱,似是很久都没有感受到了。 “母后。儿臣只是想不明白,母后那么好的一个人,为何他们要如此欺辱?” 只是对于小小年幼的萧禄安而言,太过深奥,也不适合多言。 可毕竟他如今是个皇帝。 往后见到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了。 “那在安儿眼中,母后是什么样的人呢?” 萧禄安垂眸眨了眨眼,陷入沉思,“母后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的人!” “母后对我很好,有吃的都会给我!” “母后也是个好人!” 听到此处江妆妍甚是欣慰,但她并没有直言,而是婉约地告诉对方,“这个人的好坏并不是取决于别人口中听到的,或者是你眼中看到的。唯有你感受到的。” 萧禄安是个聪慧之人,江妆妍只是简单说了几句。 他便明了。 “母后儿臣知晓了。” 看着天微微见亮,江妆妍也忙碌了一宿。外面的火也已经扑灭。 “安儿,时辰不早了,快去休息吧。” 回过神来的萧禄安,这才发现原来天快要亮了。 连连点头告退? 不知何时原本在殿内的萧晟也早已消失不见。 困倦来袭。 江妆妍打着哈欠,在青柠的搀扶下回到了床榻上。 兴许是太累了,倒床便睡着了。 这一觉竟然直接睡到了隔日下午,最近晚膳的时候。 “太后娘娘!您可总算醒了,奴婢都快吓死了!”青柠一直守在一旁,两眼泪汪汪。 江妆妍瞧着伸手揉了揉她脑袋,睡了一宿也累了。 青柠帮忙洗漱,洗漱完毕之后,晚膳也被端了上来。 只是今日的晚膳有些丰盛,但这些并非江妆妍爱吃之物。 倒像是萧晟爱吃…… 一道人影闪进殿内。 “摄政王殿下!” 闻言江妆妍的心猛然一缩。 抬眸之际四目相对。 今日萧晟怎么想着来此处跟她一起用膳? “妍妍,看本王作甚?” 好在此时殿内并无其他宫女,但突如其来的一眼,反而也让江妆妍面色一红。 也不害臊! 江妆妍别过脸,并不去看,而是看了看眼前的这些菜色。 萧晟冰冷的声音响起:“有毒!” 守在一旁的青柠,听到有毒二字,也顿时吓了一跳。 被他这么一说,江妆妍也不由自主地将筷子落下。 顿感后背一凉。 “摄政王,这些佳肴都已经查验过,并无异样。”青柠说着,便又取出银针。当着众人的面又再次查验。 守在门口的元栀也不由把目光落了过来,神色不明。 当青柠将银针取出,银针一片漆黑,就连青柠也着实吓了一跳:“怎会如此?” 满是急切地看向江妆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是奴婢的失职,差点害了太后娘娘!” 想到此处青柠不禁感到后怕,同样也感到自责。 青柠本就是江妆妍身侧之人,而且又是贴身丫鬟。 江妆妍对其信任之至,绝无可能做出害人之事。 兴许是有人故意… 她将目光落在摄政王身上。 萧晟面色微沉:“元栀,去御膳房过问。” 元栀收到命令,当即转身离开。 而江妆妍则是将青柠扶了起来:“青柠此事与你无关。” “哀家信任于你,你说说,刚才究竟发生了何事?” 青柠点点头,显然是惊魂未定。 江妆妍也有所察觉,亲自给她倒了一杯茶水。 喝过水之后,青柠也有所缓和。 断断续续将方才之事告知。 “青柠如同往常一样,在御膳房将膳食送入宫殿之前,就已经用银针试毒。” “可尚未发现任何问题!” 青柠也不知问题出在何处。 默不作声的萧晟随手端起一盘菜,放在鼻尖闻了闻,随手又将这盘菜扔在桌上。 “下毒之人精明,在青柠去检验时尚未显毒。” 什么? 江妆妍秀眉紧蹙。 不可思议地转头看向眼前这几盘看似无异的菜。 若青柠不是自己身旁最亲信之人,恐怕早已除之。 到底是何人所为? 元栀匆匆归来:“回王爷\/娘娘,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并未有任何异常? 就在此时,一人在宫殿外鬼鬼祟祟。 元栀见状大步流星走上前,一手就将外面鬼祟之人捉入殿内。 那人被元栀一推,狼狈倒地。 青柠见状扶着江妆妍往后挪了几步,定了定神。 江妆妍垂眸看去,此人身穿太监宫服,瞧着身段有几分面熟。 “抬起头来!”江妆妍轻声道。 狼狈躺在地上的太监匆匆起身跪趴在地,缓缓抬眸。 福安! 江妆妍认得此人,先前还被造谣与福安… 福安本就是翊坤宫的太监,但不怎么会进入殿内,今日不知为何鬼鬼祟祟。 “为何鬼鬼祟祟!”摄政王眯着眼眸凝视着。 言语之间透着寒气。 福安吓得瑟瑟发抖,连连解释:“奴才,奴才有要事相告?” 嗯? 平时不怎么露面的福安,今日却在翊坤宫附近来回走动,行为诡异。 这也是让江妆妍疑惑不解:“速速说来。” 闻言,福安跪在地上,但眼神时不时不安地落在门口。 江妆妍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抬眼看向元栀:“元栀,在外守候。” 直到翊坤宫的门被关上,又有人在外守候。 福安这才放心不少,开口直言:“奴才在不久前看到淑太妃娘娘身侧的月桃,今日出现在御膳房。” 江妆妍眉头微挑。 月桃? 淑太妃是手笔? 第四十八章 有毒 江妆妍垂眸,青柠也在一旁咋咋呼呼,“定是那淑太妃!” “娘娘据奴婢所知,淑太妃宫中素来去御膳房取膳食的宫女并不是月桃。” 福安也为此作证。 月桃从不去御膳房取膳食。 既然如此,那一切明了… “淑太妃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看来昨日之事并未长记性。” 萧晟的眸中微眯,透着些许寒意。 想到此处,萧晟毫无任何耐心,起身欲要离开。 她转眸看向身侧人即将要离去,这脸色也阴沉得可怕。 这一去恐怕又得闹得天翻地覆。 淑太妃好歹也是先皇的妃子,如此前去闹一通,怕是会丢尽颜面。 近日发生的事情着实太多,即便是去闹了一通,也未必能让淑太妃收心。 倒不如让对方自食恶果! 她则是肆无忌惮地饮了一杯热茶,这才不紧不慢地吐出,“王爷莫要着急,哀家倒是有一计。” 闻言,摄政王也好奇地转头看向她。 “本王倒是要听听太后娘娘有何想法?” 男人的目光也随之落在了江妆妍身上。 江妆妍左右不过才二十有余,若是放在宫外,那也是个大姑娘,而独自一人在深宫中待了足足几年,早已褪去了姑娘本该有的稚气。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江妆妍冲着身侧人招招手,青柠乖巧地附耳过去。 她在青柠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可把青柠给乐坏了,连连竖着大拇指称赞:“娘娘这招未必太损了吧?” “不过对付这些人的确应该如此!” 江妆妍心情大好,垂眸看向福安:“福安,哀家还有一件事要你帮忙。” …… “母后!” 众人方才退下,萧禄安匆匆来此。 稚气的脸颊上带着急切,小小的眉毛微微皱紧。 “太好了,皇叔也在此处!”萧禄安方才跨入宫殿,便看到坐在一旁的萧晟。 竟然转头直接跑向萧晟面前。 江妆妍看到这一幕,心中不免有些酸涩, 随着目光往下才发现萧禄安手中还拿着一张奏折。 她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萧禄安来此是为了找萧晟,且也是为了政事。 “陛下找本王何事?”萧晟起身看向眼前人。 萧禄安则是将那份奏折递了过去,“皇叔快看,今日这份奏折有些怪异,瞧着日期并不是今日。” “但此前却并没见过!想必是有人故意拦截。” 有人故意拦截奏折! 身为后宫之人,江妆妍自然不可涉及政事。 在一旁默默地喝着茶水,全当是没听见。 而她的目光则是落在了萧禄安的身上。 此时的萧禄安沉着冷静,如今说话时的模样也不像是一个年幼的孩童。 萧晟接过他递过来的这份奏折,缓缓地打开,瞧见上面的事情。 不免皱起了眉头。 “先前秦皇叔不是已经将柳州的灾情解决?可是柳州的灾情并非想象中的简单。” 看过这份奏折之后,萧晟面无表情,将奏折合起,并且告诫萧禄安,莫要将此事透露出去。 “本王会派人去调查柳州灾情。” 萧禄安点点头,将这份奏折藏身。 而江妆妍则是将这一切全都目睹,对于萧禄安所作所为甚是满意。 “母后!” 处理完朝中事情之后,萧禄安这才转眸看向江妆妍。 又再一次熟练地投入江妆妍的怀抱。 江妆妍也丝毫不避讳张开双臂,将其紧紧包围。 殊不知这一幕却落在了萧晟的眼中。 男人面不改色,但内心却不满。 “陛下可是男儿身,如今又是帝国之君,往后此等举动不可再做。” “男女授受不亲,若是传出此事,怕是影响皇室颜面。” 闻言,萧禄安这才不甘情愿地退出怀抱。 江妆妍瞧着眼前年纪不大的萧禄安,只觉心疼。 忍不住翻了萧晟一个白眼。 一个大男人还和一个小孩吃醋? 萧禄安呆了足足一个时辰才依依不舍地告退。 而萧晟则是盯着着自己。 咳咳… 江妆妍轻轻咳了咳,一旁的青柠当即幡然醒悟。 摆摆手将面前的这些宫女匆匆退下,而她与元栀也守在门外。 这丫头究竟是与谁一伙的! 江妆妍只是想要让青柠扶着自己歇歇,可不曾想对方竟然… “妍妍…” 男人不知何时已经绕到其身后,轻轻地将人拥入怀里。 江妆妍吓得一激灵,连连推搡。 可越是这番挣扎,男人的手臂也不由得收紧。 使得江妆妍使不出半点力气。 气鼓鼓地等着男人。 萧晟垂眸见此,心中愉悦。 垂眸便是霸道的封唇。 “你不是还有正事儿?赶紧去忙正事儿!”江妆妍红了红脸,别过脑袋。 萧晟瞧着眼前的这一幕满心欢喜:“妍妍,这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把本王赶走?” 江妆妍挑眉,“刚才不是说要去柳州?” “若是不亲自前去,又要如何探明灾情真相?” 话音落下,江妆妍便被一股蛮力拉扯地怀里。 温柔的大掌则是托在了她的后腰,轻轻地揉搓着。 轻柔揉捏的举动,反倒是让江妆妍微微舒适,眯了眯眼,喉间发出如同猫儿一样的呢喃…… 男人突然将她抱起,而他的手也是极其不安分的探入深处。 “别…” 江妆妍刚才要吐出一言,就被男人的动作封锁在喉间。 轻哼了几下。 男人则是紧紧地握着玉臀,一边揉搓着。 “妍妍,犯了大忌!身为后宫之人,可不能参与政事。” “该罚!” 话音落下之际,玉臀也被狠狠拍了一下。 安静的宫殿内回荡着拍击声,江妆妍脸颊红透。 紧紧的贴在男人的肩膀处,我的拳头轻轻地敲打着。 “昱衡,快停下…” 江妆妍忽然察觉到了什么,连连喊停。 不多时便已来到门口。 江妆妍受到惊吓,自然全身紧绷。 即便是那处也受影响,忽然的收紧让男人猝不及防,神色悠然地垂眸看着。 “原来,妍妍喜欢在此处。” 闻言,江妆妍的瞳孔微微震慑,轻轻的帖在男人的耳边,“不,不要在此处!” “萧晟!你敢!” 宫殿的门口处,即便是已经将周围的宫女通通退散,但也保不准会有人路过。 更何况外面还守着二人。 她不想被人听到… 萧晟墨色的眸子微微一沉,嘴角微微上扬。 江妆妍也只得死死咬着下唇,不作声。 可空荡的宫殿内,两人交换的声响清晰可见,江妆妍的脸颊红透。 如同是熟透了的苹果。 就连耳尖也染上了红晕,萧晟侧眸,瞧着对方红透了的耳尖轻咬。 “妍妍,真美…” 别说了! 别再说了! 江妆妍只觉自己脸颊以及浑身发烫,再如此撩拨,怕是根本就受不住。 “昱衡~我受不住了,快,快放开…求你了~” 听着身侧人带着哭泣的声响,萧晟越是喜欢得紧… “本王,如你所愿!” 第四十九章 恶鬼索命 以江妆妍对萧晟人的了解,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果不其然,萧晟突然之间发了狠似的,不断的冲撞!江妆妍只觉自己都快散架了! 萧晟的大掌轻轻拖住女人的后背,依然保持着原有的速度,一步一步的走回到了床榻上。 男人轻轻将绵软地玉足挂在肩膀处,炙热的大掌,轻柔的抚摸着玉臀。 江妆妍却早已经疲累不堪的睡去…… “娘娘,宫女来报,淑太妃宫中闹鬼了!”迷糊中,江妆妍被青柠叫醒。 闻言,原本睡的正香的江妆妍猛然惊醒! “青柠,给哀家穿衣。” 好戏来了! “顺便叫上太医!” 半刻钟后江妆妍才带着青柠以及元栀二人来到淑太妃的云华宫。 此时云华宫外的宫女们都是忙得脚不沾地,只来得及匆匆给江妆妍行礼。 摆摆手,江妆妍带着二人进去。 刚进内殿,便闻到空气中那令人作呕的难闻味道。 榻上的淑太妃面色惨白,两眼无神。 一旁的太医神色凝重。 就连萧禄安也来了。 “微臣参见……” 看见江妆妍王太医就要行礼,被江妆妍伸手打断,“无需这些虚礼,快说说淑太妃如何!” 见状,王太医唉声叹气,连连摇头,“恕微臣无能,尚未查出病因。” “既然王太医不能查出病因,何不再请御医来此?哀家瞧着淑太妃情况颇有危急,陛下觉得呢?” 江妆妍看向萧禄安,萧禄安一向听江妆妍的当即点头。 一炷香后,太医院里的御医基本都来了,连带着萧晟也一起过来了。 感受到萧晟那明晃晃盯着自己的目光,江妆妍眉头紧皱。 这是生怕旁人看不出来吗? 不足半刻十数位御医绕出屏风纷纷摇头,“陛下,太妃娘娘的脉象看不出异常。臣等无用!” 说着一连十位都跪下了,萧禄安小脸冷着,还是江妆妍先开口,“查不出异常,哀家听闻近日宫中连连发生闹鬼之事……这会不会……” 话落,一阵邪风刮来…… 江妆妍嘴角微勾,真是及时! 瞬间云华宫内的烛火被吹灭,宫女们都惶恐起来。 隐隐绰绰中,江妆妍只觉腰上一紧,下一刻江妆妍便被拉于隐蔽之处。 闻着身后传来的熟悉龙涎香,江妆妍心下安了几分。 “摄政王未免也太大胆了!”江妆妍轻声提醒。 男人温热的手掌轻轻贴在江妆妍的嘴上,“太后好计谋……” 江妆妍没想过能瞒住萧晟,不过此刻清晰地感觉到背部传来一阵炽热之感,她脑海中闪过一丝零星画面。 当即红了脸。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淑太妃浑身一颤。 再加上方才江妆妍所说之言,足以让淑太妃毛骨悚然。 淑太妃拖着疲惫的身躯,让身侧的月桃速速点燃烛火。 忽而一阵风刮来。 似是有什么东西在脸颊上飘过…… “来人!来人!!”淑太妃一开口声音发颤。 下一刻,那白色之物忽而从上落下,墨色的青丝落入眼前。 “还我命来……” 淑太妃见状,更是吓得浑身发抖,“走开!别靠近本宫!” 就连站在一旁,正准备点燃烛火的月桃,吓得将火折子落在了地上。 而月桃也是亲眼所见,有鬼从天而降! “鬼!太妃娘娘!有鬼!”月桃连连呼道。 许是受到了惊吓,月桃两眼一翻,栽倒了地上! 周围一片漆黑,压根瞧不见人影。 唯独只有面前身穿白衣之人,伴随着白色雾气升腾一步步靠近…… “还我命来!” “淑太妃!是你害了我!是你害了我!” “还我命来!否则今日我就将你带走!” 瞧着面前的“鬼”不断的向自己靠近,淑太妃吓得浑身一颤。 身后则是传来接二连三的声响。 接着便是一股股难以言喻的味道…… 这是吓得都…… “你,你究竟是何人?莫非是……莫非是红果?” 躲在暗处的江妆妍忽而听到如此熟悉的名字,忽然面色凝重。 哪怕是瞧不见淑太妃的模样,也忍不住望向那个方向。 果然这红果就是淑太妃所收买之人。 那人并没有承认。 淑太妃上吐下泻,丝毫没有任何反驳之力。 恍惚之间,还以为真当是红果来此索命! 淑太妃惨白着脸,“你的死与本宫无关!分明是你愚蠢!” “你走开!!” 面前的“鬼”忽然靠近,双手直指向淑太妃伸去! 淑太妃见此情形,当即翻了白眼,晕厥而去…… 而所谓的“鬼”也功成名就的退下。 眨眼之间,烛火再次被点燃。 漆黑一片的宫殿再次亮堂了起来。 而江妆妍此时也以坐回方才之位,只是脸颊红红。 回过神来,淑太妃的宫中又恢复到往日的安宁。 无人知晓方才究竟发生何事。 “陛下,此事事关重大,不妨回头请一些法师,来此处做做法事?” 萧禄安年幼自然不懂这些,对于这鬼魂之说,自然不信。 但他知道,母后这么说定有母后的原由。 “那就依母后所言。”萧禄安说完侧眸看向身旁的萧晟。 萧晟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太后娘娘所言极是。” “哀家乏了,摆驾回宫。”江妆妍搭住青柠的手掌,露出倦容。 “儿臣恭送母后。”萧禄安躬身道。 走到门口,江妆妍停住脚步。 “此事既然与邪祟有关,还是让御医们早些回去休息吧。” “儿臣遵旨。”萧禄安毕恭毕敬,没有半点异议。 萧晟嘴角噙笑,跟着离开。 不再去管云华宫的烂摊子。 “诸位爱卿,可有解决之法?”萧禄安目露威严,扫过人群。 太医院的御医们面面相觑,瞥见昏厥状态的淑太妃皆俯首低眉,好半晌不曾应答。 没等到回应的萧禄安眉头拧在一起。 莫不是真是邪祟作乱? “都退下吧。”他拂动衣袖。 御医们躬身告退。 “月桃,好好照顾你家主子。”萧禄安丢下一句话,没有多做停留。 偌大的云华宫内,冷清下来。 月桃娇躯轻颤,眼里带着些许恐惧。 难道云华宫真的闹鬼不成? 第五十章 自食恶果 法师入宫也需等些时日,江妆妍懒得虚以委蛇。 可这前脚入了翊坤宫寝宫,萧晟后脚便到。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身后之人莫名地撞上了江妆妍的后背。 她只觉身后传来一阵炽热之感,而男人也顺势将着双臂紧紧缠绕在细腰间。 耳畔边传来一阵阵温热之感。 有一丝理智的江妆妍慌不择神地将人推开,转眸便看向早已被人关上的宫殿门。 那一刻紧绷的神经终是落下。 萧晟大手抚摸着江妆妍的面颊,手指向下滑动,轻轻挑起下巴,端详着这百看不厌的容颜。 “太后果真好算计。”萧晟轻赞。 江妆妍感受到面前男人的炽热,本就羞红的面颊,瞬间变成了熟透的红苹果,耳根子发烫,不由得回想起云华宫灯灭后发生的一幕。 “比起摄政王的胆量,哀家略有不足。” 萧晟听出了些许埋怨,大手搂过江妆妍入怀,“暗夜无法掩盖住太后的魅力。” 江妆妍冷笑:“摄政王避重就轻的本事倒是略有长进。” 萧晟闻言,猛的加大了手上力度,江妆妍发出轻嘶,想要从其怀中挣脱出来。 “别动。”萧晟附在耳边,吐出温热的气息。 江妆妍老实了下来。 “云华宫后续之事,你打算如何处理?”萧晟没有停下手上动作。 江妆妍摇头,“尚未想好。” “噗嗤。”萧晟发出嗤笑,手上更加没了分寸,“以本王对太后的了解,你可从来不会去做没有把握之事。” 被拿捏了命脉的江妆妍,感觉体内像燃起一团火她的双脚缠住萧晟的后腰,眼神逐渐迷离,半喘着粗气,“哀家不需要做出详细计划,有摄政王从旁辅助,定然万无一失。” “太后,这是在害怕?” 萧晟轻笑着在耳边吹了一口气,这一口温柔的气息不偏不倚,刚好扑洒在她最为敏感之处, 身子也不由得发软。 “别,这样……” 江妆妍口中婉拒,而男人的手早就趁其不备深入其中。 轻车熟路地动作,让江妆妍身子顿时绵软,压根使不上力,“妍妍的身子可不是这么说的……” 在黑暗之中,男人深邃的眸子缓缓落下,落在了怀中人上。 仅仅片刻的功夫,怀里的人就已经虚脱无力。 萧晟把她轻柔地放在床榻上,身上之物也如数被去除。 “不……” 江妆妍伸手轻轻抵挡着男人的脑袋。 怎会如此…… 这是她从未感受过的,为了避免被旁人听去,她也只能紧咬着下唇。 伸手抵挡在自己的唇边。 不知过了多时,江妆妍眼神迷离。 脸颊处也泛着微红…… 萧晟瞧着如此诱人的一幕,喘着粗气,眸子微沉,从方才到如今,已忍耐许久! 春光旖旎。 三日后,翊坤宫。 “青柠,云华宫那边安排如何?”望着镜中的良人,江妆妍很是满意。 近些日子,她被摄政王折腾的有些倦了。 略施粉黛后,倒也看不出异常来。 移驾云华宫,远远就看见道人打扮的身影,站在云华宫前,洒着符纸。 “贫道清风观云虚子见过太后。”道人双手环抱,微微躬身。 “平身。”江妆妍抬手,只见道人站直后,气息出尘,灰色道袍无风自摆,倒也有几分高人模样。 “道长对云华宫的邪祟可有眉目?” “贫道听闻当日曾现恶鬼索命,定然是淑太妃德行有缺所致。”云虚子掐指后,眉头一皱。 “你可知妄议宫中之人,会招来祸患?”江妆妍心中很是满意,面上却呈现愠色。 云虚子犹豫片刻,躬身拜道:“贫道曾于清风观修行数十载,类似的恶鬼缠身处理过不少,受害施主皆为德行有缺之人,故而贫道做出此结论。” “道长可曾进宫见过淑太妃?”江妆妍忽地移开话题。 “贫道远远见过一眼。”云虚子边说边拿出符纸,洒落在地上。 “哀家听闻修道之人,专通相面卜算之法,不如道长同哀家进去观望一番,找准症结所在。”江妆妍心中打起算盘。 云虚子犯起愁来,“云华宫乃是女子居住之所,贫道贸然闯入,是否有些欠妥?” “无妨。”江妆妍摆手,“道长接了谕旨,于云华宫中进出不会犯了宫中忌讳,若是道长怕了的话,可与哀家同往。” 云虚子可是这出好戏的重要角色,没他,戏台子都搭不起来。 “贫道遵旨。”得了太后口谕,云虚子不再犹豫不决。 与江妆妍步入云华宫。 “臣妾见过太后。”淑太妃正卧床修养,见到江妆妍后,忙艰难起身,挣扎许久,也只抬起半边身子,腿脚不曾离开床榻。 “免礼。”江妆妍无意与她计较这些,直入正题。 “道长,与淑太妃说说你的判断。” 云虚子上前一步,挨个拜会后,说出猜测。 “回太后,贫道认为此恶鬼,与淑太妃脱不开关系。” “好胆!”淑太妃苍白的面色呈现些许怒容,“如若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本宫定要降罪于你。” “淑太妃有些过了。”江妆妍抬了下眼皮。 淑太妃不敢多言。 得到授意的云虚子继续说了下去,“淑太妃最近是不是害过什么人?” “本宫近些时日,都在宫中待着,从未离开,道长这般栽赃,是不是有些明目张胆了?”淑太妃发出嗤笑。 没有拿出证据前,傻子才认。 “贫道通晓阴阳,曾与那邪祟短暂沟通过。”云虚子面色不改,手中拂尘搭在手腕上,宽大的袍袖耷拉下来,无风自摆。 “怪哉,这宫内门窗紧闭,为何会起了风来?”江妆妍暗道一声古怪。 话音渐落,宫中燃起的烛火突兀的跳动。 恰好有一抹落在月桃脸上,那煞白的面色下,是控制不住的颤抖! 第五十一章 除祟 “冷吗?”江妆妍投去目光。 月桃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回太后,奴婢怕鬼。” “施主曾做过亏心事。”云虚子一眼窥见端倪。 月桃抖得更加厉害。 “来人,带月桃下去添些衣物。”淑太妃侧卧在床榻,循着目光,察觉到端倪,眸光冷了下来。 “淑太妃如此对待下属,想必手下之人定然忠心耿耿。”江妆妍瞥见这一幕,却没有出声阻止。 好戏即将告一段落,接下来就要验证她说的忠心耿耿究竟有几分为真了。 “手下失了礼数,臣妾应受罚,奈何身子骨弱的厉害,不如就让月桃亲身承了这恩赐。”淑太妃嘴上说着,却没有半点挪窝的意思。 江妆妍清楚对方不过是说说而已,倒也没有放在心上。 她摆摆手,“无妨,云华宫出了闹鬼传闻,闹得人心惶惶,手下之人胆小如鼠,倒也不必太过苛刻。” “青柠,且去看看,传哀家旨意,免了此次刑罚。” 青柠应诺后,转身离去。 淑太妃盯着那道离开的背影,眼底浮现出一抹杀机,被她很好的隐藏起来。 她的双手紧紧抓住被褥,心中却希望,手下之人做事利落些。 不要留下后患! “莫要被琐事影响,此次哀家前来,特来主持云华宫除祟一事。”江妆妍见事情落入掌控,没有再拐弯抹角。 “贫道云虚子,今日恭请祖师莅临,施以福泽,若有冤情者,速速说来,定然为尔平冤息恨。”云虚子脚踩七星步,于云华宫中游走,手中桃木剑四下挥动,不时有破空之声传来。 走动间,腰间响起清脆铃声。 江妆妍暗道稀奇,先前云虚子与她进了云华宫,动作幅度不小,依旧未闻铃声,这铃声从何而来? 盏茶功夫,云虚子停下脚步。 将桃木剑负于身后,从腰间掏出一鼓囊口袋,左手捧着,右手解开袋口,从中抓取一物,抛洒出去。 如同珠落玉盘的脆响,于云华宫中此起彼伏。 “道长,此为何物?”江妆妍只能看出地上洒落的物品体积很小,目力有限,做不出多余判断。 又持着太后身份,做不到伏地而视。 “此乃浸泡了朱砂水的糯米。”云虚子依旧没停下动作,大把的糯米像不要钱似的洒落出去。 有些落在床榻上,引得淑太妃连连蹙眉,“圣上向来讲究节俭,道长这番浪费粮食的行为,若是传到了圣上那里,定然难逃一劫。” “能吃的才叫粮食,这泡了朱砂水的糯米,淑太妃难道打算煮给皇上吃?”江妆妍眼里噙着笑意。 终究还是让她抓住了淑太妃的尾巴。 “臣妾并非此意,请太后明鉴!”淑太妃脸色微变,立刻承认错误。 皇上并不需要去刨根问底,只要明白这话出自谁口,定下刑罚即可。 “哀家知道淑太妃实乃无心之举,不过,哀家还要奉劝一句,淑太妃此后要谨言慎行,以免栽了跟头。”江妆妍借着话语进行敲打,同时不忘进行暗示。 至于淑太妃听不听得懂,明白与否,皆与她无关。 对方若是一心想要作死,倒也不介意亲手送上一程。 “太后圣言,臣妾定当谨记在心,莫不敢忘!”淑太妃爬起半边身子手掌撑着床榻,艰难行礼。 “且继续观望。”江妆妍抬手压下,盯着云虚子的身影,不再应答。 “回禀太后,除祟基础工作已经完善,贫道进一步,可能会对宫中之人有所冒犯。”云虚子忙碌过后,手中袋子瘪了下去,他放进胸口,双手环抱。 江妆妍微抬眼皮,“是何冒犯?” “贫道得圣上传召,特地从祖师那里请来仙露,以柳条沾之,可拔除中邪之人的晦气。”云虚子变戏法般,捧出小瓷瓶,顺带着抽出衣袖中的柳条。 “哀家准了。”此法看来没有半点不妥之处,纵然不清楚那仙露是何成分,可此事与她全无干系,她且高坐看戏即可。 云虚子应下后,倒出仙露,均匀的洒落在柳条上,走到淑太妃的床榻前,道了一声得罪,轻轻挥动,些许仙露落在淑太妃的人中,那味道,让她险些将早膳吐了出来。 “淑太妃这是正常反应?”江妆妍全程看在眼里,不忘出声揶揄。 “回禀太后,是正常反应。”云虚子坚定不移。 淑太妃有心想要阻止,又于心底浮现出三日前的恐怖经历。 试试也没什么。 那恶鬼她可不想再见到了。 “本宫宫内尚且有些宫人,常伴身侧,道长不如一同处理了吧。”既然无法阻止,那索性就把其他人都拉下水。 宫人身上都沾着仙露,也就不会有人背地里对她进行议论。 “无量天尊。”云虚子高诵道号,没有偏颇的走向宫人。 当他的柳条洒落过后,一名宫女猛的跌坐在地上。 嘴唇发白,似是受到了惊吓。 “大胆邪祟,竟敢于白日现身,莫不是当贫道是摆设不成?”云虚子拔出桃木剑,用剑身拍在宫女双肩上。 宫女打了个冷颤,尽显茫然之色,“我怎么坐在地上了?” “道长你在做什么?” “哀家问你,可曾记得发生过什么?”江妆妍沉声问道。 “太后恕罪。”宫女吓得跪地求饶,磕破了脑袋。 “哀家何曾降罪于你?”江妆妍面有愠色,“不如你说说先前的经历,让哀家判断你是否有罪。” “回禀太后,近来闹鬼一事,惹得宫内众人人心惶惶,奴婢身边有多位姐妹消失不见,若不是道长出手,奴婢怕是要步上她们的后尘。”宫女言语里带着哭腔与后怕,抖如筛糠。 这是哪个宫的宫女? 床榻上的淑太妃察觉到端倪,跪地求饶的宫女面相比较陌生,饶是她接触宫人次数不少,也没有对应印象。 倒是宫女失踪这件事,怎么会被传出去? 她可是曾约束过手下人,三缄其口的。 看来,还是她过于仁慈了! 第五十二章 敲打的目的 淑太妃眼里浮现出一抹杀机,恨不得马上让这名宫女也失踪。 “哼!此前本宫怎么尚未听说?怎么到了今日道长一来便说是有宫女失踪?” “依本宫而言,怕是有人装神弄鬼吧!”淑太妃说着,把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道士身上。 似是故意说给道士听的。 江妆妍眼角余光瞥见淑太妃的反应后,心中泛起冷笑。 果真,有些事只要做过,就会露出马脚。 不枉她特地安排了一名宫女,揭露此事。 这场戏到这里也就唱的差不多了,是时候收尾了。 “哀家听闻道长卜算之道略有成就,可否算出那些失踪宫女的下落,让哀家赐予她们体面。”江妆妍没有忘记云虚子的作用,哪怕收尾了,也要借他,把这出戏唱完。 “贫道掐指算过,此事并非鬼魅为之。”云虚子捋着胡须,面色凝重。 淑太妃面色微变,提出质疑,“道长莫不是算错了,宫女的话岂能有假?” “贫道还算出了做出这件事的人,图谋甚大,妄图行偷天之举。”云虚子面色沉稳,语气平静。 这番话语落在淑太妃耳中,却起了波澜。 江妆妍瞧着身旁人面色难堪,扬起嘴角,微微一笑,伸手端起茶杯,缓缓靠近。 故意压低了音量,与淑太妃说道:“哀家无意与你为敌,你若是安分守己,哀家自然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能保全你。” 说完,江妆妍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温茶,继续说道:“那倘若执迷不悟,那就是咎由自取了!” 闻言,淑太妃的身子猛地一震,显然听明白了江妆妍的这些言外之意。 就是想要借云虚子之手敲打自己! 淑太妃表面默不作声,实则内心早已气愤无比。 但转念一想,如今若是想要与江妆妍撕破脸皮,怕是无法达成自己的目的。 如今秦王在宫中尚未站稳脚跟,还需多多磨炼。 所以此时也只能委曲求全。 想到至此,淑太妃这才缓和了情绪,以礼相待。 “姐姐说得有道理,臣妾必然会洗耳恭听。” 江妆妍只是淡然地瞧了对方一眼,眯了眯眼眸,继续看着不远处的云虚子,“道长辛苦,哀家为你安排了休息之所,还请道长移步。”江妆妍不等云虚子出声,唤来宫人,将他带了出去。 随后屏退宫人,独自走到床榻前,抓住淑太妃的手掌。 “淑太妃好生休养,莫要去过问宫中之事,哀家会为你安排妥当。” “臣妾谢过太后。”淑太妃知道自己被拿捏了命脉,没有继续挣扎。 江妆妍满意的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淑太妃休养期间,莫要忘记陛下生辰,哀家可不想中途出了乱子。” 要不是秦王未倒,这出好戏绝不会到此落幕。 江妆妍心中暗道可惜。 淑太妃心头微震,听出警告之意,低头俯首,不敢与之对视,喏喏应声。 待抬起头时,江妆妍已经走出云华宫。 晚膳时,萧晟突然到访。 青柠早已习以为常,在用晚膳之时,早已将宫殿内外宫女通通支开。 唯独只留下二人。 江妆妍似是司空见惯,如今也不再阻挠。 想想不久前,若不是萧晟警惕,怕自己早已被人毒害。 “陛下生辰快到了,我想让青柠去外面请一些杂技班,进宫表演。”日子真快,转眼安儿便要六岁生辰了! 萧晟缓缓落下筷子,深邃的眼眸看向江妆妍。 不知为何,不经意间与其对视,不似察觉自己脸颊微红。 江妆妍垂头不语,静静等待着身旁人的回应。 她口中含着筷子,些许走神。 只见身旁之人缓缓靠近,贴敷于她的耳边, 扑洒而来的热气足以让江妆妍脸颊红红。 也幸好有青柠,及时将宫中的那些宫女撤下。 不然见到此事…… “摄政王这是作甚?”江妆妍似是察觉到身旁人的靠近,呼吸微微不稳。 而这一切萧晟尽收眼底。 男人垂眸轻笑,故意在江妆妍的耳垂边轻吐一口气。 微热的气息扑洒在耳边,使她身形微颤。 “今日,就看妍妍的表现。” 仅仅一眼,足以让江妆妍脸颊红透,滚滚发烫。 面前的这些晚膳索然无味,江妆妍起身往内走了几步,萧晟见状深邃的眸子微眯:“来人将饭撤下。” 守在门口的元栀,垂着脑袋,推门而入。 与青柠二人,迅速将面前的这些晚膳撤下。 转而又静静的关上了大门。 此时此刻江妆妍正躲在屏风内,背对着屏风。 不知为何,这感觉似是在等丈夫宠幸。 想到此处,江妆妍的脸颊发红滚烫。 强劲的臂力将其揽入怀中。 后背重重撞在健硕的胸膛,炽热的温度席卷全身。 “都已过了几日了,为何还不出发?”江妆妍忽而想到,此前男人答应萧禄安,要去柳州探查灾情。 而如今已过好几日,却迟迟没有反应。 显然此话触及了身后人的逆鳞,轻轻掰过江妆妍的脸颊。 垂眸看着诱人的唇色,背后人的身子发紧,眼神中也透着冷意:“妍妍,这么想要本王离开?” 男人低眸霸道封唇,不安分的手掌则是在她的身躯缓慢游离。 隔着薄薄的衣衫,轻车熟路地找到江妆妍的敏感之处。 粗粝的手指隔着薄薄的衣衫,轻轻揉搓。 而另一只手掌则是顺着玉臀轻轻往下。 怀中人不自觉地轻哼。 直到察觉怀中的女子透不过气,萧晟这才松开。 江妆妍被霸道的男人吻的透不过气,脑袋空空,无法思索。 半眸迷离的看着男子,红润的唇微微启开透着呼吸。 “嗯……灾情一事可大可小。” 江妆妍明知晓自己身份,不可逾越。 萧晟垂眸欣赏着美景,眼底闪过一丝愉悦,“陈情将军剿匪归来,路过柳州得知灾情,今日已向陛下汇报……妍妍你要失望了,本王不用去了。” 直到耳垂间传来一阵刺痛,意识逐渐回笼:“太后,这是关心朝政?还是不待见本王?” 第五十三章 难得的温馨 不用去了? 直到耳垂间传来一阵刺痛,江妆妍意识逐渐回笼。 “昱衡这是什么意思?哀家已经是你的人了!” 说到这她心里泛起异样,起初她是抗拒萧晟的,可现在…… 她也说不清了。 但江妆妍很清楚,如果萧晟要对萧禄安的皇位下手,她会坚定的帮萧禄安,这也是她现在就要预防的事情! “哀家过问政事,不也是担心陛下年幼……”江妆妍侧过身,软弱无骨的双臂缠在男子的脖颈,主动贴近男人的胸膛。 闻言萧晟眼睛微眯,“妍妍最好别骗我!” 腰间的力道突然收紧,伸手扣住江妆妍下颚。 不得已,江妆妍捂住嘴巴击。 风雨渐止,停下动作。 “太后想请杂技班进宫表演?”萧晟眼里满是戏谑,颀长的手指划过那肤白如雪的肌肤,留下长长的红痕。 江妆妍面颊之上浮现两抹桃花红云,共赴云雨留下的特征迟迟没有消去。 面对男人的询问,她娇羞的将脑袋埋入男人胸膛,浅浅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妍妍的表现,本王颇为满意,此事允了,太后尽可着手安排,若是需要本王帮忙,尽管吩咐。”萧晟挑起江妆妍的下巴,瞳孔中倒映着那火热红唇,俯首吻了上去。 开始新一轮的征伐。 …… 第二日,淑太妃也终于缓过劲来。 云华宫。 咣当—— “江妆妍这个贱人!竟然设计陷害本宫!” 淑太妃气得浑身哆嗦,随手杂碎茶盏。 月桃在一旁顺着气:“太妃娘娘,您的身子刚好,可莫要生气!” 闻言,淑太妃转眸看向月桃,伸手拧着月桃的耳朵。 强烈的撕扯感让月桃痛不欲生,可也只能隐忍:“太妃娘娘恕罪!” 淑太妃气恼地将人推倒在地:“让你办点事情还搞砸了!真是没用!” 被推倒在地的月桃瑟瑟发抖,跪在地上不敢言语。 淑太妃则是越想越气,竟被人给暗算:“还不赶紧起来,本宫给你将功赎罪的机会!” 地上的月桃听此更是高兴不已,连连起誓,弯着腰弓着背,来到淑太妃面前。 “太妃娘娘请放心,此事包在奴婢身上,奴婢一定会办好的。” 通过之前的那番事情,乐淘做事也更为细心。 淑太妃瞥了她一眼,对其招招手,月桃赶忙上前附耳倾听。 “去悄悄打听打听,翊坤宫的处最近有何动向。” 闻言,月桃恰好还听说一些。 连忙汇报给淑太妃。 “太妃娘娘,听闻再过几日是陛下的生辰,太后娘娘想要请京城最有名的杂技班进宫表演。” 杂技班? 机会不就来了吗? 淑太妃给月桃使了个眼神,月桃当即心领神会。 …… 生辰宴当日。 萧晟主动带着萧禄安来到翊坤宫。 江妆妍大清早的便命人布置好了一切,今日务必要让萧禄安玩得尽兴。 “母后!” 萧禄安大老远的瞧见江妆妍,大步流星走上前。 但刚走没几步,就见身旁之人步行缓慢,也不得不按耐住急切的性子。 缓慢前行。 “儿臣向母后请安!” 江妆妍垂眸看着身穿黄色龙袍的萧禄安,规规矩矩的向自己请安。 心中一阵宽慰。 “安儿长大了。” “快过来让哀家好好瞧一瞧。” 即便是每日都相见,但江妆妍总觉得每一日萧禄安都在成长。 萧禄安缓慢走上前,许是有了萧晟在此,不敢直接扑向江妆妍的怀中。 她倒也无所谓,伸手轻轻的抚摸稚嫩的脸颊,又帮忙重新整理了一下龙袍。 “走!哀家给安儿准备了一份礼!” 萧禄安黑漆漆的眸子瞪得贼亮,高兴坏了。 牵着江妆妍的手,生辰宴是晚上,因此白天江妆妍便想让萧禄安好好快乐下。 身为大燕皇帝,萧禄安即便才五岁,但平日也必须板着脸假装成熟,江妆妍是真的心疼。 将萧禄安拉到翊坤宫院中,萧禄安远远便瞧见中间摆放了各式各样的盒子。 有大的木盒,有小的木盒,也有漂亮的红色锦盒。 一一摆放整齐。 萧禄安日日在宫中批阅奏折处理朝政之事。 未曾见过如此稀罕的物件。 “母后这又是何物?” 萧禄安的眸子瞪得贼亮,已是迫不及待。 青柠将手中用木条编成的圈递到萧禄安的面前,并解释:“回禀陛下,陛下拿着圈,站在此处,套住哪个哪个就是您的。” “母后,朕想玩!”萧禄安已是迫不及待,看了一眼身后的江妆妍。 转而看到萧晟时,面色明显一顿。 直到男人的目光并没有落在萧禄安身上。 他这才喜出望外。 接过青柠递过来的圈,轻轻一甩。 结果用力过猛,并未套住。 萧禄安从未接触过这么有意思的东西,自然是情绪格外的高涨。 并没有因没套住而失落。 而是拉着一旁青柠,一起套圈。 江妆妍眯着眼眸,看着两人玩的乐不思蜀,心中高兴。 反而又看向身旁之人。 此前就已经说明是带着萧禄安来周围转转。 何必跟随。 美其名曰说是在一旁守护,怕是别有用心才是! 萧禄安玩的不亦乐乎! 眨眼间,就已经凭借着自己的本事套中了不少。 他迫不及待的打开。 有的盒子里面则是装着一些精致的夜明珠。 有的盒子里面则是装着一只精致的毛笔…… “母后!你瞧!我套到了什么!竟然是一个兔爷儿,好可爱好漂亮啊!” 瞧着萧禄安如此高兴,江妆妍也为此高兴。 “母后!你看这里面竟装着一个纸鸢!儿臣想要放纸鸢!”萧禄安匆匆忙忙拿着一张纸鸢来到,江妆妍面前。 江妆妍看着眼前是一只燕子形状的纸鸢,并且在上面涂了色彩。 黑色的那一面如同是燕子的翅膀和身躯。 脑袋上甚至还点了两只眼睛。 纸鸢并不是很大,但做的精致。 这些个寻常玩意儿都是青柠亲手布置。 在民间都是一些不稀罕的玩意儿,但在宫中着实稀罕。 江妆妍捏着这张纸鸢,不知该如何下手。 她也并不知该如何放纸鸢。 “母后?”萧禄安见江妆妍迟迟不动,轻声询问。 江妆妍正要回答,手中的纸鸢被一只大掌截胡。 萧晟? 他会放纸鸢? 第五十四章 刺杀 萧晟接过纸鸢,嘴角微微上扬。 “放纸鸢?我来教你。” 江妆妍手心的那股温热还未散去,萧晟便拿着纸鸢朝门外走去。 “母后,皇叔居然会玩纸鸢。” 萧禄安眼睛瞪得澄亮,显然对面前的一幕甚是惊讶。 一位叱咤北漠多年的王爷,竟然也会玩小孩子的玩意儿。 江妆妍心中不禁腹诽,一时间竟有些失神。 “母后!我们快过去瞧瞧。” 萧禄安轻扯着江妆妍的衣袖,“皇叔准备放纸鸢了。” 江妆妍回过神来,微微一笑,牵着萧禄安的手,一同向殿外走去。 萧晟转过身,目光上挑,旋即刚好落在了江妆妍的身上。 “太后娘娘,不如让本王来教你?” 江妆妍心口猛地一顿! 他疯了吗? 大庭广众之下,况且萧禄安还在此处。 若是同他有近距离的接触,怕是…… “皇叔,安儿也想学纸鸢。” 幸好,此时萧禄安发话了,毕竟今日是萧禄安生辰,想来萧晟不会拒绝。 可谁曾想,男人冷厉的脸多了一丝锋利,一双剑眉微挑,看向萧禄安:“等皇叔教会了你母后,再让母后亲自教你!” 萧晟的话,萧禄安向来不会违背。 “那就听皇叔的,等母后学会了,安儿再学。” 江妆妍手心一紧,没等反应过来,后背就顶上一温热胸膛。 炙热的气息在二人身体之间反复流窜。 “萧晟,你别乱来。” 她垂下头,在萧晟耳边轻喏。 江妆妍今日一袭紫色宫裙外罩了一层薄纱,萧晟这个角度刚好看到她那白皙的香肩和修长的脖颈,轻语间女人湿温的气息喷洒在萧晟的耳边,他不免起了几分逗弄她的心思。 他右手往江妆妍身下轻轻一探,对方直接吓的一抖索。 这男人真是疯了! 一旁的青柠见这一幕,忙不迭将萧禄安的脸往侧边一瞥。 “陛下,您看那边有喜鹊在飞。” 她一个劲的忽悠,尽量不让他看见。 萧禄安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瞧去,那树枝上根本不见鸟儿的踪迹。 他轻声呢喃,“方才,为何皇叔要靠母后那般近啊?” 青柠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这小皇帝的提问。 “陛下,您还小,有些事情长大了自然就明白了。” 青柠试图用这样的话语搪塞过去。 萧禄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他的小眼睛里却满是好奇。 此时,江妆妍感到萧晟的手在她腰间轻轻一捏,她的心跳不禁加速。 江妆妍强装镇定,她知道萧晟的举动过于大胆,但又无法在众人面前失态。 “妍妍,别怕。” 他温声一语,这话却是普通针一般朝江妆妍刺来。 江妆妍的呼吸微微一滞,她能感受到萧晟的呼吸在她耳边轻拂,那股温热让她心神不宁。她试图挣脱,但萧晟的手臂却像铁箍一样紧紧环绕着她的腰肢,让她动弹不得。 “摄政王!请自重!”江妆妍的声音低沉。 尽管内心波涛汹涌,她仍试图保持外表的平静。 萧晟却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妍妍这是生气了?可本王觉得有趣的紧呢!说到底谁让妍妍这般迷人~” 他果然是疯了! 江妆妍不能让他继续这样下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她深吸一口气,准备挣脱他的束缚。 “皇叔,母后,你们在做什么?” 萧禄安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江妆妍的动作。 她趁机从萧晟的怀抱中挣脱出来,脸上泛起一抹不自然的红晕。 “没什么,皇叔只是在教你母后如何放纸鸢。”萧晟面不改色,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萧禄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他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疑惑。 江妆妍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此刻,必须尽快结束这场尴尬的局面。 江妆妍迅速整理了一下衣襟,尽量让自己的举止显得自然。 “是的,安儿。” 她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和,但心中却如惊涛骇浪。 萧晟却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他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玩味:“陛下,不如让皇叔和你母后一起示范给你看如何?” 江妆妍的心跳再次加速,她知道萧晟这是在故意逗弄她,但她不能在萧禄安面前失态。 “皇叔,安儿已经看明白了,您和母后继续放纸鸢吧,安儿想自己试一试。” 萧禄安的童言无忌,让江妆妍松了一口气。 萧晟闻言,眸中多了丝别样的意味…… 他轻轻点头,接受了萧禄安的提议。 “既然陛下想亲自尝试,那皇叔就陪你母后在一旁指导。” 江妆妍心中暗自叫苦,她知道萧晟的意图,却无法在萧禄安面前明言拒绝。 “好,那就这样吧。”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但内心却在祈祷这场游戏快点结束。 萧禄安兴高采烈地拿起纸鸢,小跑着到空旷的地方,准备放飞。 江妆妍和萧晟则缓步跟在后面,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妍妍,离我那么远做甚?” 他是故意装傻? 江妆妍面不改色,“王爷,在外要注意身份。” 萧晟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他故意放慢了脚步,与江妆妍的距离又拉近了些。 “身份?我每夜都同你无病呻吟,这身份还需要证明吗?” 江妆妍的脸颊瞬间染上了一层绯红。 她瞪了萧晟一眼,却无法掩饰眼中的羞涩。 “王爷,您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她低声斥责,声音中却带着一丝无奈。 萧晟却似乎毫不在意,他轻笑一声,目光中满是戏谑:“妍妍,你我之间,还需要这些虚礼吗?” 江妆妍轻叹,是啊他是摄政王,说到底这天下都是他的,他自然是想如何便如何! 第五十五章 殿中殿外 纸鸢在空中舞动,萧禄安的欢声笑语似乎让江妆妍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 她侧眸瞧了一眼萧晟,他正躺在贵妃榻阖目养神。 总算安分了! “母后,您看我的纸鸢飞得多高啊!” 萧禄安的呼唤打断了江妆妍的沉思。 她抬头望去,只见那纸鸢在蓝天白云间翱翔。 “安儿真厉害,母后为你骄傲。”江妆妍微笑着回应。 江妆妍话刚一落,那贵妃榻上躺着的男人就站起了身。 修长的黑影立马淹没了她眼前的光景。 江妆妍下意识后退! 萧晟又想干嘛? “太后娘娘,这外边的日头太晒了,不如你陪我去里殿待待?” 这声音低沉,显然这想法是早就想好的。 去里殿? 如今萧禄安还在此处放风筝,他又吃错药了! “王爷,陛下还在呢。” 可萧晟却丝毫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宽手直接往她腰上一带,把江妆妍整个人都扛了起来。 青柠一见,立马用手捂住萧禄安的眼睛,“陛下,这太阳太晒了,奴婢帮您遮一遮。” 萧禄安拿着纸鸢的手蓦然一顿,随即又恢复正常。 而这边,江妆妍猝不及防,惊呼一声。 但很快她就意识到萧晟的举动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于是她强忍着羞耻,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 “王爷,您这是何意?” 她压低声音,试图让萧晟意识到他的行为不妥。 萧晟却只是微微一笑,仿佛对她的抗议充耳不闻,他大步流星地走向里殿,江妆妍被他扛在肩上,只能无奈地接受这个局面。 “王爷,您这样会让人误会的。”江妆妍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 萧晟却似乎毫不在意,他继续前行,直到他们进入里殿,萧晟才将江妆妍轻轻放下。 “误会什么?我们之间还需要误会吗?”萧晟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 江妆妍环顾四周,确认四下无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她转过身来,目光直视萧晟。 “可我是太后!你是摄政王!” 萧晟闻言,收敛了笑容,他走近江妆妍,目光变得深邃,“妍妍,你我之间,难道还需要顾忌这些吗?” 江妆妍心中一紧,她知道萧晟的性子,他一旦决定的事情,很少会改变。 “我们之间,本就有着不可逾越的界限。” 萧晟眸色一凌,“界限?本王说没有谁敢说有!!” 江妆妍的心跳漏了一拍,“萧晟!” 她这句话,无疑是在萧晟的心上挠痒痒。 方才放纸鸢的时候,他就想就地正法了这女人,愣是白白的忍到了现在。 轻轻的,萧晟凑近江妆妍的脖颈处,呼出温热的气息,“唤我昱衡!” 江妆妍的身子微微一颤,她能感受到萧晟的呼吸在她的皮肤上轻轻拂过,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密。 “昱衡...” 她低声唤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妥协。 萧晟的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他伸手将江妆妍揽入怀中,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这才是我想要的。” 她不知该如何对待萧晟。 但这么多年的床榻之欢,她很清楚,自己心里也有了萧晟…… “昱衡,我...”她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挣扎。 萧晟却不再给她犹豫的机会,他的唇轻轻覆盖在她的唇上,温柔而霸道地吻了下去。 江妆妍的心跳加速,她无法抗拒萧晟的吻,只能不断的迎合着他。 渐渐的,萧晟的双手开始朝她底下探去。 “别!安儿还在外面,这里……听得到。” 萧晟根本不听她的话语,手底下的动作反而更重了些。 江妆妍微微的喘着气,丝毫不敢有更大的动作。 “呵!” “啊——” 江妆妍还是没能忍住娇声一叫,却立马又自己捂住了嘴巴。 “妍妍,你还真是放浪……” 细语厮磨,加上身下的动作从未停止,江妆妍实在有些招架不住。 这男人,果真就是个下半身思考的淫魔! 而门外,萧禄安听见那一声,手中放纸鸢的动作不禁一顿。 “陛下,我们去那边放吧?那边风向比较好。”青柠说着,便拉着他的手准备离开。 “等等。” 萧禄安停下脚步,眼神瞥向里殿,“母后呢?让母后同我一起去吧!” 青柠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娘娘正在休息,陛下,我们还是不要打扰她了。放纸鸢是您的乐趣,娘娘若知道您玩得开心,也会感到欣慰的。” 萧禄安沉默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转而对青柠说:“好吧,那我们走吧。今日的风确实不错,纸鸢应该能飞得很高。” 两人便一同离开了宫殿,走向那片开阔的草地。 而内殿,江妆妍靠在萧晟的胸膛上喘着粗气。 想来,刚才才结束一场鏖战。 “下次不许如此了。” 萧晟眼神阴炙了几分,“怎么?你就这么怕陛下知道?” 江妆妍深知萧禄安如今还小,一个是他的母后,另外一个却是皇叔。 他若是撞见这一幕,怕是今生都忘不了了! 说罢,男人整了整自己的衣物,迈着流星步便离开了。 江妆妍独自一人在原地,身上的吻痕现如今还在隐隐发烫。 方才那一声,也不知萧禄安听见没有。 江妆妍叹一口气,旋即穿好衣服出殿。 一出去,她便瞧见青柠带着萧禄安朝这边赶。 “母后!” 江妆妍的心脏猛地一跳,她迅速调整表情,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无波。 “安儿,纸鸢好玩吗?” 萧禄安看到她眼睛亮晶晶的,他兴奋地点头,“好玩极了,母后,您看我放得多高!” 说着,他指向天空中飘扬的纸鸢。 江妆妍的脸上露出温柔的微笑,心中却是一片混乱。 她和萧晟之间的关系必须小心处理…… 尤其是对萧禄安! 她轻声夸赞了萧禄安几句,然后转头对青柠说:“青柠,带安儿去用膳吧,哀家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青柠应了一声,领着萧禄安往膳食房走去。江妆妍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日后,必得更加谨慎了。 第五十六章 东阳王轩辕敬! 夜晚,萧禄安生辰宴。 宫中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萧禄安身着华贵的锦衣,头戴金冠,小脸上满是得意与喜悦。 江妆妍作为太后,便安坐在萧禄安身侧。 她换了一身棕紫色的长袍,头戴凤冠,即便是一派稳重的打扮,可她那张绝美的脸依旧明艳动人。 而淑太妃带着华阳和秦王坐在一侧,脸上的表情意味深长。 江妆妍如今没空搭理他们,只是和萧禄安说着话。 宴席上,歌舞升平,乐师们奏着欢快的曲子,宫女们穿梭其间,为宾客们斟满美酒。 萧禄安六岁的生辰,对于整个大燕来说,都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 “摄政王到!” 门外的太监拉高声调通传道。 萧晟来了…… 江妆妍的心跳不禁加速,她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衣襟。 萧晟步入大殿,一身黑色的锦袍衬托出他的威严与冷峻。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最终定格在江妆妍的身上。 那一刻,江妆妍感到一阵寒意,但很快她便恢复了平静。 “见过太后。”萧晟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微微颔首,行了一个标准的礼。 江妆妍微微颔首回应,声音平和:“摄政王不必多礼。” 萧晟的目光转向萧禄安,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递给萧禄安:“陛下生辰快乐。” 萧禄安接过木盒,眼睛亮了起来:“谢谢皇叔!” 萧晟点头,“打开看看吧,都是你喜欢的小玩意儿。” 他喜欢的? 萧晟难不成私底下还调查过? 这一点倒是让江妆妍有些意外。 萧禄安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木盒,里面是一套精美的玉石棋子,每一颗棋子都雕刻得栩栩如生,显然是出自名家之手。 “哇,好漂亮!”萧禄安惊叹道,他的小脸上满是兴奋和喜悦。 江妆妍看着萧禄安的反应,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 “皇叔,这礼物朕很喜欢,皇叔费心了!”萧禄安显然是很满意。 江妆妍在一旁观察着这对叔侄之间的互动,心中暗自思量。 萧晟对萧禄安的关心似乎超出了她的预料,这让她对萧晟的戒心稍稍降低了一些。 “母后,您看!”萧禄安兴奋地转向江妆妍,展示着那套玉石棋子。 江妆妍微笑着点头,“陛下,你皇叔送的礼物,你可要好好珍惜。” “是,母后。”萧禄安认真地回答,然后又转向萧晟,“谢谢皇叔,朕一定会好好保管的。” 萧晟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目光转向江妆妍,两人视线交汇…… 想到晌午之事,江妆妍只觉胸口微热。 宴席继续进行,气氛越发热烈。 这时,门外的太监再次高亢通禀道:“东阳王到!” 东阳王?轩辕敬! 这可是大燕唯一一个异姓王! 轩辕敬作为萧禄安的亲舅舅,自从先皇后离世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进过京。 自然,萧禄安也没见过自己这个舅舅。 而江妆妍也记得尤为清晰,这位轩辕敬同萧晟,那可是劲敌…… 从来不入宫门的人,怎么今日却来了? 想来是萧禄安的生辰特地进京的! 不过,若是轩辕敬能成为萧禄安的左膀右臂,日后他这帝位,岂不是能坐得更稳? 江妆妍来不及细想之时,轩辕敬就已经踏入了乾坤宫的大门。 轩辕敬一身华服,气宇轩昂,他的到来让整个大殿的气氛都为之一变。 “臣见过太后,见过陛下!”轩辕敬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傲气,他微微躬身,行礼。 江妆妍微微颔首,她知道轩辕敬的来意绝非单纯。 “东阳王今日大驾光临,真是令本宫意外。”江妆妍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试探。 轩辕敬微微一笑,那笑容中似乎隐藏着深意:“太后娘娘,今日是陛下的生辰,我这个舅舅自然要来祝贺!” 萧晟站在一旁,目光如炬,他与轩辕敬对视,气氛都沉重了几分。 “舅舅?”萧禄安有些困惑,他并不认识眼前这位舅舅,但能感受到大殿中气氛的微妙变化。 江妆妍轻轻拍了拍萧禄安的肩膀,示意他不必多言。 “陛下,这是你的舅舅轩辕敬,他今日特地来为你庆生。”江妆妍温和地向萧禄安解释。 萧禄安虽然年幼,但也能感受到大人们之间的复杂情绪,他乖巧地点了点头。 轩辕敬许久没进宫,就连萧禄安也不认识。 这一声舅舅,倒是叫得他不禁一愣。 “陛下,你皇叔和舅舅都是你的亲人,他们都很关心你。” 江妆妍柔声说道,试图缓和气氛。 轩辕敬的目光在江妆妍和萧晟之间流转,他似乎在评估着什么,然后缓缓开口:“太后娘娘所言极是。陛下,本王这次来,就是为了庆祝你的生辰。” “本王还为陛下准备了一份特别的礼物。”轩辕敬说着,示意人将礼物呈上。 一个侍卫双手捧着一个精致的锦盒,缓缓地走到萧禄安面前。 “这是我特意替陛下挑选的,希望陛下喜欢。” 萧禄安好奇地接过锦盒,小心翼翼地打开。 盒内躺着一把精雕细琢的玉笛,其上镶嵌着各色宝石,光彩夺目。 “舅舅,这笛子真漂亮!”萧禄安惊喜地叫道。 第五十七章 舞剑 “陛下喜欢就好。” 轩辕敬微微一笑,旋即若有所思的打量了一番江妆妍。 那双暗眸中的试探意味太过于明显,江妆妍微微低眸。 当初轩辕家在朝中只手遮天,朝野上下无人敢与之抗衡。自从先皇先后仙逝过后,他带着整个轩辕家离开了京城。 如今六年过去,江妆妍都差点将这轩辕家给忘了。 若是有了轩辕家背后做助力,萧禄安日后定能坐稳皇位…… 随着轩辕敬的入座,气氛似乎变得更加凝重。 江妆妍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转,旋即侧身温声对着萧禄安道:“陛下,今日是你的生辰,母后也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萧禄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抬头望向江妆妍,满是期待。 “母后给儿臣备了何物?”他好奇地问。 江妆妍对着殿外的侍卫点了点头,那门外的侍卫便开始行动起来。 不多时,几个侍卫便抬着一个剑匣子进门。 那剑匣子一打开,众人纷纷瞪大了眼睛。 金色的游龙纹路…… 这是…… 高宗皇帝的剑! 象征着皇权的宝剑! 江妆妍接过剑,分量很重,她看向萧禄安,“陛下,这就是哀家送你的礼物。。” 萧禄安望着那剑,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 他深知这把剑的分量,它不仅仅是一件武器,更是皇权的象征,是历代高宗皇帝的传世之宝。 “母后,这……”萧禄安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虽然年轻,但也能感受到这份礼物背后所承载的深意。 江妆妍却只是轻轻一笑,如今萧禄安唯一的对手,不就是他的亲皇叔吗? 既然今日如此,她今日倒想试探一番,萧晟究竟想法如何。 思绪过后,她转身面向萧晟。 “如今陛下已足六岁,摄政王觉得他可否能配得上这把剑?” 众大臣呼吸一滞! 这可是代表皇权之剑,江妆妍这一举动,明显是在挑战摄政王之威! 大燕看似是皇帝的,可真正做主的还是摄政王。 江妆妍衣袖下的手也紧了几分,她不知萧晟会如何,可她要替小皇帝争! 下一刻,萧晟忽地起身,众人目光跟随只觉不好! 果然,黄衣蟒袍瞬息而至,一把夺过江妆妍手中那剑。 众人面面相觑,摄政王这是怒了? 咻!嚓! 一声破空声响起,伴随着嗡鸣,萧晟当着文武百官拔出了剑! 剑身游龙盘绕,金黄夺目,可众人大气都不敢喘。 江妆妍手心皆已被汗渍湿透,面上却镇定的看向眼前冷冽之人:“摄政王这是何意!” 当着皇帝的面拔剑,这是要造反吗! 谁知男人却剑眉微挑,“太后以为本王要做什么?” 说着一个剑花从小皇帝身边闪过,众大臣皆是提心吊胆。 “大胆!” 江妆妍大喝。 谁知下一刻剑身入鞘,嗡鸣阵阵,男人双手将剑呈于小皇帝,“却不负我大燕国威,当真好剑!既然是太后给的,陛下便拿着!” 萧晟的举动让整个大殿陷入了短暂的寂静,随后是一片哗然。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解读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江妆妍捏紧的手心微微松下。 萧晟这是什么意思? 代表,他承认萧禄安了? 不! 江妆妍眸色一冷,萧晟心机深沉,怎么可能轻易承认。 说不准,这只是他的缓兵之计罢了。 萧晟将剑递到萧禄安面前,“陛下,这剑可得好生收着。” 萧禄安接过剑,手微微颤抖,但他的眼神却异常坚定。 这不仅仅是一把剑,更是权力的象征,也是他未来能否真正掌握大燕命运的关键。 “朕会好好保管这把剑,直到朕能够用它来保护大燕的每一寸土地。”萧禄安的声音虽稚嫩,却充满了决心。 江妆妍看着这一幕,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萧晟的举动虽然出人意料,但至少在这一刻,他没有公然反对萧禄安。 而坐于一旁的轩辕敬,他原本关切的眼神在此刻也缓缓松懈。 “陛下,这剑是高宗皇帝的遗物,也是历代皇帝的象征。您要记住,这剑不仅仅是为了保护大燕,更是为了维护天下的和平。” 江妆妍语重心长地对萧禄安说。 萧禄安点了点头,他将剑紧紧地抱在怀中,仿佛感受到了那沉甸甸的责任。 萧晟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母后,朕能试一试这把剑吗?” 萧禄安眼神恳切,手里抱着的剑仿若千金般珍贵。 江妆妍眸色一愣,余光瞥了一眼正在饮酒的萧晟。 万一等下,他又做出方才那般荒唐的事来…… “陛下,这剑……” “陛下想试便试。”萧晟一杯清酒送入喉中,不等江妆妍说完,他便抢占先机。 萧禄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小心翼翼地拔出剑鞘中的宝剑。 剑光如水,游龙盘踞,寒气逼人,他轻轻挥动,剑尖划破空气,发出细微的呼啸声。 “陛下,此剑非同小可,需谨慎使用。”江妆妍轻声提醒。 萧晟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神深邃,让人难以捉摸他的真实想法。 “母后,朕会小心的。”萧禄安认真地回答。 他虽年幼,但也明白方才萧晟那一出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地位。 如若他再这般碌碌无为,日后还怎么承担起整个大燕? 萧禄安的举动让整个大殿的气氛为之一变。 “母后,就看朕如何给你舞这一把剑!” 话落,他将剑尖指向地面,然后缓缓地开始舞动起来。 可剑法略显生疏,每一招一式都勉强能看过去。 就在萧禄安进行一个下腰动作之时,那把剑直接飞了出去! 大殿内顿时响起一片惊呼。 江妆妍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萧晟却依旧不动声色。 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直直地朝着大殿门口而去! 众人屏气凝神,眼睛都直勾勾的盯着那金龙剑。 眼看那剑就要杀到一位大臣面前,侍卫连忙上前,可剑光锋利,来势汹汹。 那大臣惨白这一张脸连连惊呼! 吾命休矣! 第五十八章 陈情 就在剑快要落下时,一双宽大的手直接接住了那把剑! 众人目光齐刷刷地转向了那双接剑的手的主人。 镇国大将军——陈情! 只见陈情一身战甲,肩披红袍,刚毅的面容上透露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陛下,此剑乃国之重器,不可轻忽。”陈情的声音浑厚有力,他单膝跪地,双手将剑呈上。 一抬头,他便双眼对上了站于江妆妍身侧的青柠。 两人的目光在此处交汇,不会儿双方都垂下了头。 江妆妍盯着面前的人,眼里多了丝欣赏。 陈情乃是大燕镇国将军! 在战场上叱咤风云,从未有败绩。 江妆妍记得,他是昨日才回宫述职,因此这才接手了生辰宴安危一事。 萧禄安点头,“将军所言甚是,朕定会铭记于心。” 说罢他让人将金龙剑接了过来。 陈情站起身来,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旋即正色道:“陛下,大殿内外皆以防卫妥当。” 萧禄安微微颔首。 “来人!给陈将军赐座!上最好的美酒!” 陈情在大殿右侧落座,他的目光依旧锐利,审视着四周的每一个角落。 萧禄安对陈情,竟然如此看好? 江妆妍目光微微扫视了他,若是陈情能够辅佐萧禄安,这岂不是一件好事? 她轻笑一声,旋即对着陈情道:“陈将军认为陛下方才舞剑如何?” 陈情先是一怔,继而缓缓道:“陛下舞剑,虽略显生涩,但气势非凡,颇有君临天下之风。假以时日,必能成为一代剑术大家。” 江妆妍听后,心中暗自点头。 陈情的回答既不失对萧禄安的尊重,又巧妙地鼓励了他,不愧是大燕的镇国将军。 “陈将军过誉了,朕还需多加练习。” 萧禄安虽然谦虚,但眼中却多了几分坚毅。 趁这个机会,江妆妍道:“陈将军不如亲自指导一下陛下的剑术?” 此话一出,萧禄安双眼直接亮了起来。 可一旁的萧晟却是冷哼了一声:“太后娘娘,怎么不见您来寻本王做老师呢?” 这男人! 尽是故意刁难她! 江妆妍微微一笑,不以为意地回应道:“王爷,您剑术高超,自是无人能及。但陈将军久经沙场,实战经验丰富,陛下若能得其指点,定能更上一层楼。” “再者。”江妆妍继续补充道:“你毕竟是摄政王。每日朝事繁忙,这点小事不至于麻烦您。” 萧晟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是吗?” 他目光朝江妆妍瞥去,“太后娘娘指的是我夜里繁忙吗?” 无知之徒! 高雅之堂上,竟也能说出这种话! 大殿上的众人一闻声,纷纷面面相觑,窃窃私语。 江妆妍的脸色微微一变,她没想到萧晟竟会如此无礼,但她很快恢复了镇定,淡淡地回应道:“摄政王说笑了,夜里的事务自然也是国事,怎可轻视?” 话虽如此,可萧晟的调侃之色并未收敛。 “太后娘娘怎么知道是国事?魔法娘娘夜晚都同我一起?” 登徒子! 江妆妍的眉头紧蹙,她感到一阵怒火在胸中燃烧。 但作为太后,她必须保持尊严和冷静。 她冷声开口,“摄政王,你逾越了!” 萧晟见江妆妍并未如他所愿地失态,反而显得更加兴致勃。 “逾越?何为逾越?” 江妆妍闻言,心中怒火更甚。 她刚想开口,一旁的萧禄安却抢先而道:“皇叔,不可玩笑!” 萧禄安的声音虽不甚响亮,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站起身来,目光直视萧晟,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严肃。 “皇叔,朕知道您向来不拘小节,但今日之事,关乎母后声誉,关乎皇室尊严,不可轻忽。” 萧晟闻言,脸上的玩味之色终于收敛。 这小子,倒是有点意思。 他倒要看看,这小子能玩出个什么明堂? 大殿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凝重。 众人谁不知道,这堂堂的天下都是萧晟让给这小皇帝的。 如今,这小皇帝居然敢为了江妆妍与萧晟公然叫板! 今日此举,不禁让江妆妍冒了一后背的冷汗。 而她再次看向萧晟,对方却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仿若刚才之事根本没有发生。 江妆妍心中暗自思忖,萧晟的反应出乎她的预料。 她原以为他会勃然大怒,或是以权势压人,却没想到他竟如此淡然。 这平静的表面下,隐藏着的可能是更加深不可测的计谋。 “陛下,王爷,今日之事,就此揭过。”江妆妍迅速调整情绪,以太后之尊,她不能让局面失控,“还是回到陛下的剑术教习上。” 萧禄安心中松了一口气,他明白母后是在避免事态扩大。 他点了点头,重新坐了回去。 片刻后,萧禄安对着陈情问道:“陈将军,不知你可否教授我剑术?” 陈情微微一愣,他不想站队这宫中琐事,更不想因此惹火上身。 就在陈情刚想拒绝之际,抬头却对上了青柠的目光。 江妆妍似有所觉,看了眼身侧的青柠,眼神深了几分。 而后目光又看向陈情,“陈将军,此事关乎到大燕,若是陛下文武全才,对大燕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第五十九章 刺客戏码又又又来了! 陈情眼神晦暗,他知道江妆妍的话不无道理,大燕的未来,确实需要一个文武双全的君主! 他若能助一臂之力,也算是尽了臣子的本分。 何况…… 他又看了眼江妆妍身侧的青柠。 “陛下若真有意学习剑术,臣自当竭尽所能。”陈情恭敬地回答。 萧禄安闻言,脸上露出欣喜之色,他站起身来,向陈情行了一礼:“多谢陈将军。” 江妆妍见状,心中稍安。 只要陈情愿意教导,萧禄安的剑术定能大有长进。 可她再仔细看,却发觉陈情的目光始终不在她身边的青柠身上。 从刚刚她便察觉了。 这二人之间,难不成有什么关联? 可如今,她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只好等到私底下再问问青柠。 一转头,江妆妍笑着对萧禄安道:“陛下,今日是你的生辰,哀家还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 萧禄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江妆妍拍了拍手。 半晌,一群穿着奇装异服的人便缓缓进入大殿之中。 而坐于角落的淑太妃却目光一亮,旋即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而这一异常,刚好被江妆妍捕捉到。 有问题! 她下意识看向萧晟,而对方似乎早就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只是对着她微微点头。 江妆妍见他如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是马戏杂技!”萧禄安喜笑颜开的说道。 杂技表演者们身着五彩斑斓的服装,他们或翻滚跳跃,或驯兽表演,每一个动作都引得在场的众人阵阵惊叹。 萧禄安的眼睛里闪烁着稚子般的兴奋,他被眼前的精彩表演深深吸引,完全忘记了刚才的不快。 江妆妍看着萧禄安的笑脸,心中也泛起一丝欣慰。 尽管宫中的权力斗争复杂,但至少在日,她能给萧禄安一个快乐的生辰。 随着杂技表演的高潮迭起,大殿内的气氛也逐渐回暖。 萧晟依旧保持着他的从容,好似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然而,就在表演达到最高潮时,其中一位驯兽师却拿出一把短刃,直接朝江妆妍刺去! 江妆妍眼见短刃袭来,心中一惊。 众人纷纷惊呼,显然被吓得不轻。 “不许你伤害我母后!” 萧禄安一声怒喝,身形一动,挡在了江妆妍的身前。 他虽然年幼,但此刻的勇气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江妆妍心里蓦然涌起一股暖流,伸出手迅疾将萧禄安拉到了自己身后! 轩辕敬眸子复杂的看着这一幕。 这太后似乎是真心对萧禄安好…… “来人啊!救驾啊!” “来人!” “……” 可还没等侍卫出现,那人就已经到了高台之下。 而那里,离江妆妍和萧禄安,不过只有几米的距离。 情势危急江妆妍只来得及紧紧护住身后的萧禄安! 陈情见状,立刻拔剑而起,身形如电。 可还未等他奔至之时,一道身影就已经飞了过去。 是萧晟! 萧晟如同一道闪电,瞬间出现在江妆妍和萧禄安身前,他的动作快得让人几乎看不清。 只见他单手一挥,便将那名驯兽师手中的短刃击落,紧接着一个转身,将驯兽师制服在地。 而江妆妍却被那人一扯,身体差点就刺在那把落地的短刃之上。 萧晟直接一个蹲地,把江妆妍护在怀中。 “妍妍,小心点。” 他轻声细语,带着些轻浮的语气。 随后,萧晟放在她腰上的手一点点的往下而去。 “你干什么!”江妆妍轻呼。 这是在大殿,还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他想做什么? “我在保护你啊,太后。”萧晟的声音低沉目光紧紧锁定在江妆妍的脸上。 江妆妍的心跳加速,她能感受到萧晟的体温透过衣料传递过来。 而他的手,却一点点的更深入…… “萧晟,住手!”江妆妍试图挣脱,但萧晟的手臂如同铁箍一般,牢牢地将她固定在怀中。 “嘘,别说话。”萧晟打断了她。 江妆妍感到一阵羞赧,那股温湿的感觉一下子窜上心头。 她脸上泛起了红晕。 “萧晟,你……”江妆妍的声音细若蚊吟,她试图再次抗议。 但萧晟的手指轻轻在她腰间摩挲,让她的话语消散在空气中。 “嘘,别动。” 疯了! 绝对是疯了! “母后,您没事吧?” 这时,萧禄安的声音打破了两人的静谧,他关切地望着江妆妍,眼中满是担忧。 江妆妍回过神来,轻轻推开萧晟,整理了一下衣襟,然后对萧禄安露出一个安心的微笑,“我没事,陛下不用担心。” 萧晟站起身,看了看手上的那点湿润,轻挑一笑。 旋即他目光扫过驯兽师,直接拿起那把短刃朝他的手刺了进去。 驯兽师发出一声惨叫,但很快被萧晟的威严所震慑,不敢再有丝毫动作。 “你胆敢在生辰宴上行刺,真是不知死活。” 萧晟的声音冷若冰霜,每一个字都透着威严。 “说!为何刺杀!” 驯兽师的脸色苍白,嘴唇颤抖着。 一旁的萧禄安眼神也变得冷厉,“真是胆大包天,背后何人指使你!还不快快招来!” 驯兽师咽了咽口水,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但很快又恢复了阴冷。 “我呸!太后这种女人,就该死!” 江妆妍闻言,眉头紧蹙。 “哀家这种女人?”她轻声重复,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屑,“你倒是说说,哀家这种女人,哪里得罪了你,让你如此恨之入骨?” 驯兽师的脸上露出一丝扭曲的笑容,他似乎在享受着这一刻的快感,即便是在死亡的威胁下。 “大胆!竟敢污蔑太后!拿不出证据定要你满门抄斩!” 淑太妃忽地出声,像极了替江妆妍说话。 可细细听来,那话里的意味总觉得不大对。 江妆妍也明白了,看来这事果然跟她有关,难怪方才杂技团出来之事,淑太妃那神情不似平常。 一旁淑太妃身旁的华阳此时面色极为难看。 方才,她眼看着江妆妍就要命丧他人之手,正高兴,没想到最后竟是皇兄却救了她! 今日柳归看她看的极紧,她没有机会下手,难得看到机会,却不想江妆妍又虎口脱险。 皇兄已经不是第一次救她了! ……想到这华阳眼神微眯,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切换! 第六十章 私通 而淑太妃见一向跟江妆妍不对付的华阳竟然此时没出声,又添油加醋了一番。 一时间,众大臣神色各异。 江妆妍眉头紧皱,复杂的看了淑太妃一眼。 她怕是不知道,这安排的刺客早便被萧晟识破了吧…… 心里冷笑,江妆妍看向刺客,“如太妃说所,若是拿不出证据,哀家叫你满门抄斩!” 此时杂技马戏表演班子的人已经尽数被羽林卫拿下。 那深吸一口气,眼中满是愤恨,“江妆妍!你害死了我妹妹!” 江妆妍闻言,心中一震。 “你妹妹?”她眉头紧锁。 那驯兽师眼里闪着猩红,“我妹妹是宫里的宫女,就是因为撞见了你与人私通,所以才惨遭黑手!”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而淑太妃,却是早有预料的平静。 江妆妍后背蓦然一凉。 她想起了那日被萧晟一剑杀了的人。 可…… 那不是个太监吗? 高台之下,众大臣哗然的声音更是此起彼伏。 她眸光微闪,心里也有些拿捏不准这人说的究竟几分真! 反观萧晟,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甚至还在饶有趣味喝酒。 他倒是想看看,这做局之人,能搞出个什么名堂。 坐于萧晟一旁的轩辕敬,眸光也没有丝毫的波澜,端起桌上的上轻轻一抿,倒像是个来看戏的。 江妆妍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镇定,她知道此时必须冷静应对,否则局势将更加难以控制。 “你妹妹的事情,哀家并不知情。”江妆妍的声音尽量保持平静,“但哀家可以保证,哀家从未伤害过任何无辜之人。你若真有证据,不妨拿出来,让在场的各位大人评评理!” 声音之大,气势正然! 众大臣也都面面相觑。 驯兽师闻言,脸色更加阴沉。 “证据?”他突然冷笑,“证据就在你的心里!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我妹妹不过是偶然撞见了你的丑事,就被你灭口!” 江妆妍眉头紧锁,后宫中最怕这些莫须有的事情。 何况她还真与人苟合! 见萧晟仍旧作壁上观,江妆妍心下一沉,大喝,“荒谬!” “太后娘娘!” 这时,底下的一位大臣神色凌厉,直接岔开了江妆妍的话。 他微微躬身,“娘娘,这件事光凭您说,怕是难以下定论,况且最近宫中流言四起,再加上今日之事,您的清白实在是让我们难以信服。” 江妆妍目光如刀,扫过那位大臣。 “那,依爱卿之见,应当如何?”江妆妍的声音冷若冰霜。 大臣微微一愣,显然没料到江妆妍会如此直接地反问。 他定了定神,然后对着萧禄安而道:“陛下!臣认为在事情未能调查清楚之前,先将娘娘软禁在宫中,以正视听!” 江妆妍心中冷笑,这分明是想将她推向风口浪尖。 她保持镇定,“诸位大臣,光凭一人的口头之语,怎么就能轻易的决定哀家的清白!这未免太荒唐了!” 大臣一听,眉头微皱。 “母妃绝不可能同人私通!朕可以为她作证!” 萧禄安站出来说话,却让那大臣眼神更冷了几分。 “陛下!您作为大燕的皇帝,怎么可如此没有主见!” 大臣的言辞愈发尖锐,他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陛下,您是大燕的天,您的每一句话都关系到国家的稳定与百姓的安宁。您若为私情所困,如何能公正地执掌朝政?” 萧禄安面色一沉,他虽然年幼,但身为皇帝的尊严不容挑战! “朕说了,朕相信母后的清白!无需他人置喙!” 大臣见萧禄安态度坚决,更是气愤,“陛下!您不可如此啊!您这般,大燕的日后可如何是好啊!” 区区此事,就上升到大燕的未来了? 这大臣,不是把江妆妍故意架在火坑上烤吗? 江妆妍眸色一挑,却刚好看见淑太妃那得逞的笑容。 心中不免得一气。 偏偏在这时,她居然又来火上浇油。 只见淑太妃微微起身,朝着高台之上欠身,“陛下,臣妾倒觉得大臣所说有理,太后作为国母,理应做到恪守宫规,洁身自好,您如今这般帮着她说话,只会寒了后宫的心!” 高堂之下,她这一番言辞,倒是将局势逼到了更险的境界。 江妆妍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这太妃,还真会抓时机啊! “淑太妃,如今连证据都没有,您说的这番话又是从何言起呢?”江妆妍冷言,“哀家的清白,可不能容你这般诋毁!” 淑太妃微微一愣,蔑嗤道:“太后娘娘为何反应如此之大,难不成被我说中了?” 言毕,她又站起来,挺直了身子,“您最好还是想想,如何给逝去的先帝一个交代,否则,如何担得起这大燕的太后之位?” “还不如拱手让人呢!” 她这话意在言表,摆明了已经认定江妆妍私通的罪过。 甚至是不愿给江妆妍留一丝的后路! “太妃,您怎么就如此认定哀家之罪?就连在场的大臣都不敢轻言此事,您倒是说得真真切切,难不成,这其中有您的手笔!” 江妆妍试问她,淑太妃果真露出一丝慌乱之色,“太后吃酒吃多了?我看这事还是交给大臣处理为好!” 话落,大臣们面面相觑,依旧疑心重重。 “可真是有意思啊。” 萧晟清朗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他蹙眉看向殿中的众人,语气轻佻,“如今仅仅凭借一人之语,便能随意决定一人清白吗?不荒唐吗?” 萧晟一发话,大臣们纷纷不敢出声,个个噤若寒蝉。 江妆妍倒是意外,萧晟居然帮她? 不过,他应该有自己的意图。 此人,不能轻易相信。 “本王此事不宜操之过急。”萧晟缓缓开口,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太后娘娘的清白,自当由事实来证明,而非空穴来风的流言。” 江妆妍微愣,他居然真是在为自己说话。 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见此,萧晟冷笑一声。 旋即,他缓缓走向那位驯兽师,一把抽出羽林卫腰间的佩剑。 “污蔑太后,该死!” 第六十一章 恩威 驯兽师的脸色突然间变得铁青,他内心深处的惊恐和不安在这一刻完全显露了出来。 萧晟的目光如刀,冷眼一横。 下一刻,他毫不留情地抬起手中的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驯兽师右边的胳膊给卸了下来! 这一幕发生得如此之快,以至于在场的许多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驯兽师的惨叫声在大殿中回荡,那凄厉的声音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心惊胆战! 鲜血如同喷泉一般从驯兽师的伤口处溅出,洒到了旁边惊慌失措的臣子身上,使得他们纷纷后退,场面一片混乱…… “陛下,太后娘娘,草民……草民只是……”驯兽师痛得脸色苍白,声音颤抖。 他的身体因为剧痛而不停地颤抖,他试图用尽最后的力气为自己辩解,但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然而,萧晟却毫不动容,他冷冷地说道:“你有没有妹妹,本王不知!不过本王却对你母亲有所耳闻!” 母亲? 男人眼里的血丝愈发猩红,瞪着怒目,切声道:“你对我母亲做什么了!” 他胳膊上的伤口还在作痛,鲜血流了一整地。 原本金黄色的地毯,如今也被浸染得通红,还散发着一股血腥味。 萧晟随意将手中的刀甩至一边,剑眉冷冷一抬,“想让你母亲活?需要本王教你如何做?” 萧晟眼里冷意十足,戏谑看着地上跪着那少了一个胳膊的刺客。 刺客紧咬着牙关,“我……” 他的眼中挣扎尽显! 高台之下,淑太妃大气都不敢喘半口,死死的攥紧手中的帕子,额头上却早冒出了冷汗。 而这一切,都被萧晟给看在眼里。 “还不说吗?不如本王把你另外一个胳膊也给卸了?” 刺客的脸上露出绝望的神色,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 “我……我不能说。”他终于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萧晟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并不急于动手,反而像是在享受这场心理的博弈。 “你倒是个忠心的人,可惜忠心用错了地方。”萧晟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缓缓地转过身,背对着刺客,仿佛在给他最后的机会。 刺客的内心挣扎愈发剧烈,他知道自己一旦说出幕后之人,不仅自己难逃一死,家人也会受到牵连。 但若不说,母亲的安危又让他无法安心。 “既然如此,那便等着给你母亲收尸!” 萧晟话音刚落,给了身侧侍卫一个眼神。 “等等!” 刺客浑身抖如筛般颤抖,“我说,我说……” “是……是一位叫月桃的宫女让我这样做的。”他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但在这寂静的殿堂中却异常清晰。 萧晟的脸上没有丝毫惊讶。 他缓缓放下手中的匕首,目光如冰刃般锐利。 月桃? 淑太妃身边的贴身宫女。 江妆妍眸色冷艳,径直朝淑太妃横了过去,“淑太妃,你作何解释?” 淑太妃脸色瞬间苍白,谁曾想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调整了一番自己的情绪,她咬咬牙:“太后娘娘好大的口气,月桃可一直跟在我身边,她是什么人我能不清楚吗?光凭此人口出之言,就想判决月桃?真是可笑!” 方才还言之凿凿说江妆妍私通,如今又摆出这幅样子。 淑太妃这变脸的速度,不如南苑唱曲儿真的可惜了! 江妆妍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淑太妃,你这话说得倒是轻松。但你可知道,这刺客并非我朝之人,而是来自遥远的西域,这是他第一次进宫,为何就偏偏只知道月桃的名字,你不觉得奇怪吗?” 淑太妃闻言,脸色更加难看。 “太后娘娘,您这是在怀疑我吗?” 淑太妃试图转移话题,但她的声音中已经带上了几分颤抖。 江妆妍并不急着回答,她缓缓走向刺客,目光如刀锋般锐利。 “淑太妃,若不是心虚,你又何必如此紧张?” 她的话语,让整个殿堂的气氛都变得凝重起来。 “这刺客虽是外邦人,但他的行动却异常精准,若非有人在宫内接应,他又怎会知道本宫的行踪?” 江妆妍转身面向刺客,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说,除了月桃之外,还有谁参与了此事?” 刺客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只有坦白才能换取一线生机。 “除了月桃,还有……还有……” 他吞吞吐吐,似乎难以启齿。 在场的大臣深知这局面已经天翻地覆,再加上萧晟站在江妆妍那一头。 这场戏,谁是唱戏的人,已经明显至极了。 “陛下!臣认为应当将这刺客和那名为月桃的宫女都抓起来,一一审问为好。”一位大臣站出来附和道。 “等等!” 淑太妃站起身来,挺直腰板,“听信此人一面之词,就要抓我身边的宫女?本宫不同意!” 说这话时,她双手还在微微发颤。 若是月桃被抓去,供出什么话来,那她就真的算是插翅难飞了。 “淑太妃,方才我被指认之时,你可不是这般说的?” 江妆妍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讥讽,她知道淑太妃的弱点,也清楚月桃对淑太妃的重要性。 “太后娘娘,您这是何意?”淑太妃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她试图保持镇定,但内心的恐慌已经无法掩饰。 “何意?”江妆妍冷笑一声,“淑太妃,你心里清楚得很。月桃是你的心腹,她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你自然不能让她落入他人之手。” 淑太妃的脸色越发苍白,她知道江妆妍的话并非空穴来风。 月桃一旦被审问,她所知道的秘密,都可能被揭露。 “陛下,臣妾恳请您明察秋毫,不要被奸人所蒙蔽。” 淑太妃转向萧禄安,眼中含泪,试图博取同情。 萧禄安刚想开口,殿门外就传来一阵莫名的骚动。 江妆妍含眉垂笑,这是元栀回来了! 方才她早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加上宫中这几日传闻的闹鬼一事。 不免得是有心之人想将今日之事按在闹鬼一事上,她若是不做两手准备,怕是现在早就栽在了淑太妃的手中。 元栀踏步缓缓而入,身后还跟了一位白衣黑发的人。 那人一出,四周的宫女纷纷都惊诧了,掩嘴细语。 “那不是前几日出现在翊坤宫门前的女鬼吗?” “听闻那女鬼就是来索命的,现在居然被太后给抓了。” “被抓了那就说明不是鬼,肯定是人为假扮啊!” 元栀的出现,让整个殿堂的气氛更加紧张。 她向江妆妍微微点头,示意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太后娘娘,奴婢将翊坤宫的鬼魂给抓来了,不知这位可是那驯兽师的妹妹?” 第六十二章 招认? 江妆妍微微一笑,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定格在淑太妃那张惊恐的脸上。 “淑太妃,你可认得这位女子?” 江妆妍的声音中是不容置疑的威严。 淑太妃的脸色由苍白转为铁青,她的眼神中闪过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本宫……本宫怎会认得?”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试图掩饰内心的不安。 江妆妍不为所动,她知道淑太妃的弱点,也知道月桃对淑太妃的重要性。 她缓缓地走到那白衣女子面前,目光如刀锋般锐利。 “抬起头来!” 白衣女子缓缓抬起头,那张脸庞虽带着几分惊恐,却也难掩其清丽脱俗的气质。 “淑太妃,你再仔细看看。”江妆妍的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 淑太妃的目光在白衣女子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心中一震。 然后她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本宫确实不认得此人。” 江妆妍微微一笑,似乎早已预料到淑太妃会否认,她转向白衣女子,柔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流光。” 女子的声音细若蚊吟,但足以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楚。 此言一出,整个殿堂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淑太妃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绝望。 这流光,不就是淑太妃身边的贴身丫鬟吗? 在场的所有宫女太监纷纷面面相觑,“这流光,竟然就是翊坤宫的那个鬼!” 原来这一切,都只是别人的阴谋罢了! 流光的出现,无疑给了江妆妍一个有力的证据。 “淑太妃,你可知道,流光是你的贴身丫鬟,她怎会出现在翊坤宫门前,又怎会被人误认为是鬼魂?” 江妆妍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讽刺。 淑太妃的嘴唇颤抖着,她试图寻找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这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想要离间我们之间的关系。”淑太妃的声音微弱。 “挑拨?” 江状妍浅笑一声,旋即转头看向那位刺客驯兽师,“你可认识此人?淑太妃的贴身丫鬟是你的妹妹?” 那驯兽师面色苍白,浑身还在不停地颤抖。 他目光悠悠,一不小心对上了萧晟凛冽的目光,后背一凉。 “我……我不认识她。” 江状妍侧身,“淑太妃,这并不是驯兽师的妹妹,反倒是你身边的丫鬟,你还有什么可说?” 淑太妃的脸色立马青了半边,拳头死死的攥紧。 这时,萧凝羽却从淑太妃身旁站起,神色十分不屑,“太后娘娘,这几人虽然是我母后身边的丫鬟,但也不代表是我母妃所指使,那刺客不也只供出月桃一个人吗!” 江妆妍轻轻一笑,目光如炬,直视萧凝羽。 这位丽云公主萧凝羽今日倒是难得来了! 她不说话,江妆妍都差点没注意到她。 秦王一母同胞的妹妹,淑太妃的亲女儿。 “丽云公主,你的话听起来似乎有理,但你忘了,月桃和流光是你母后的贴身丫鬟,而流光她为何会出现在翊坤宫门前,被误认为是鬼魂?” 萧凝羽面色一变,无从反驳。 江妆妍继续说道:“都是淑太妃身边的人。若非淑太妃有所指示,她们怎会牵扯进这场风波之中?” 淑太妃此时已无法保持镇定,“江妆妍,你这是在无端指责本宫!本宫绝不会做出如此荒唐之事!”淑太妃的声音中带着颤抖。 “淑太妃,你无需激动,真相自会大白于天下。至于流光,她既然是你的丫鬟,那么她的一切行为,你都难辞其咎!” 江妆妍转向流光,语气变得柔和:“流光,你若能说出实情,哀家可以为你做主,免去你的罪责。” 萧禄安也正言道:“你且大胆说,朕也会为你做主!” 流光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她看了看江妆妍,又望向淑太妃,最终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 “我……我愿意说出实情。”流光的声音虽然微弱,却异常坚定。 殿堂内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流光身上。 “都是月桃!月桃让我这么做的,就是为了诬陷太后娘娘!” 流光的话语如同晴天霹雳,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震惊不已。 而淑太妃却是暗自笑了一声。 这个流光,是个可用的货色。 “月桃?她为何要这么做?”江妆妍追问。 流光的眼泪开始滑落,她哽咽着说:“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经常听她说起,她十分憎恨您!” 流光的哭诉让江妆妍的眉头紧锁。 怎么成了月桃? 淑太妃轻笑一声,旋即走到流光面前,低头质问,“你们这两个没用的东西,居然敢背着本宫做出这样的事!” 流光急忙磕头认罪,“太妃,这都是月桃指使我的!和我没有关系啊!” “啪——”的一声,淑太妃直接一个耳光扇了过去,“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江妆妍见此,只觉得内心郁闷。 一旁萧晟却是一副看戏的模样,悠哉至极。 “来人!给朕把月桃给我带上来!” 萧禄安一声令下,侍卫便拖着月桃进来。 月桃被拖进来时,她的脸上写满了惊恐和不安。 眼神在流光和淑太妃之间来回游移,似乎在寻找一丝可以依靠的希望。 “月桃,你被控与流光合谋,企图诬陷太后,你有何话说?”萧禄安的声音不怒自威。 月桃颤抖着跪下,声音微弱:“皇上,奴婢冤枉啊!奴婢只是听从太妃的吩咐,怎敢有诬陷太后娘娘之心?” 淑太妃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她怒视月桃,似乎在用眼神警告她不要多言。 江妆妍的目光锐利如刀,她紧盯着月桃。 “月桃,你若敢撒谎,后果自负。你所说的每一句话,可都关系到你的生死!”江妆妍的声音冷冽。 月桃的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她的眼神中流露出恐惧和绝望。 她一抬头,便瞅见江妆妍身旁的青柠,只见她对着月桃点了一下头。 那意思很明显——只管说你的,太后会替你做主。 想到此前被罚,青柠的帮助,月桃旋即心中一凌,“奴婢不敢撒谎,这一切都是太妃的安排。她让我和流光假装鬼魂,制造混乱,目的是为了陷害太后娘娘!” 唰! 一石激起千层浪! 第六十三章 胡言乱语 淑太妃的脸色由青转白,她显然没有预料到月桃会如此坦白。 “你这个贱婢!事到临头居然还敢污蔑本宫!” 殿堂内顿时一片哗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淑太妃身上。 淑太妃冷笑道:“陛下,这不过是两个丫鬟的胡言乱语,她们的话怎能信?” 萧禄安的眉头紧锁,他看向江妆妍,似乎在寻求她的意见。 江妆妍轻轻点头,示意他继续。 萧禄安盯着流光同那位驯兽师,质问道:“你们背后指使之人究竟是谁,淑太妃还是月桃?” 流光和驯兽师对视一眼,两人都显得犹豫不决。 最后,两人还是纷纷咬定是月桃指使的他们。 一时间,大殿安静不已…… 淑太妃内心狂喜,不枉费她从一开始手里就握着这两人的亲人,否则还真是后果不堪设想。 “陛下,如今已经真相大白,这都是月桃所为,和本宫可没有关系。” 的确,各项证据都指向月桃。 而月桃却趴在地上失声痛哭,“陛下,奴婢是被冤枉的!” 萧禄安的眉头紧锁,他深知此事非同小可,若处理不当,不仅会冤枉无辜,还可能引起宫中更大的动荡。 他看向萧晟,可萧晟却毫无所动。 这时,朝中的大臣也纷纷站出来为淑太妃辩驳,“陛下,摄政王!淑太妃乃先帝嫔妃一向恪守礼节,想来是不会做出此等事!其中定有蹊跷!” “摄政王明鉴!或许是这名为月桃的宫女刻意诬陷太妃!” “陛下明鉴!摄政王明鉴!” …… 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纷纷为淑太妃开脱。 萧禄安面色沉重,眼里却冷了几分,“太妃娘娘是先帝妃嫔,贤良温顺,朕母后便不是了吗!你们一个个究竟将朕,将太后置于何地!” “陛下,宫中素来有太后的谣言……” “是啊!太后娘娘这……” 几位大臣纷纷摇头,点到即止。 确实,江妆妍生的美艳,加之此前谣言漫天。 如今这事,众人自然是觉得江妆妍是故意诬陷淑太妃。 毕竟她风评一向不好! “大胆!”萧禄安大喝! 可一时之间他也没了决断,只能看向一旁的萧晟,眼神求救。 萧晟却是看了眼江妆妍,她倒是稳得很! 旋即冷声,“你们是当本王死了吗!” 他扫了几人一眼,果然都是淑太妃和秦王一党,反观柳丞相几人倒是并未掺和。 “怎么?一个宫女好端端的扮鬼?一个杂技班子的戏子敢行刺太后!若无人指使是疯了不成!”他眼神冷厉,看了眼跪着的几人,冷笑出声,“事实摆在眼前,还如此袒护!本王看你们这乌纱帽是不想要了!” “来人!将那戏子和两个宫女带去慎刑司!至于你们……”萧晟的目光落在那几个帮着淑太妃说话的大臣身上,眼神一凝! 几人刷地就跪下了,“摄政王,臣只是……” “住口!滚回去!明日的早朝便不必来了!给本王好好想想这官该如何当!” 话落,几人脸色瞬间惨白! 却只能垂头。 怕若不是今日是萧禄安生辰,萧晟会当场杀了他们! 这个沙场归来的摄政王,素来就是杀神! 几人告退离开。 江妆妍心中也是一紧。 这生辰宴,还真是胆战心惊…… 宫女上来清理了大殿,大殿之内,又恢复了歌舞升平的场面。 仿若刚才刺杀一事,从未发生过一般。 直到一个时辰后,宴席结束,淑太妃才松了口气,她拿捏了二人的命脉,断定即便进了慎刑司也不会供出她来! “陛下,那臣妾就先告退了。” 萧禄安微微颔首,目光却依旧深邃。 就在淑太妃即将踏出大殿之际,却听见萧禄安传唤秦王萧熠成一事。 她心中不免一紧。 这么晚了? 能是什么大事,偏要在生辰宴之后说? 可萧凝羽在前方不停的催促着,淑太妃只好先行离开,只能等萧熠成王回来之际再细问。 正欲离开的江妆妍,在听闻这件事之后,也觉得奇怪。 她干脆直接跟上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事? 内殿。 江妆妍躲在柱子之后,动作甚微,生怕引起殿里人的注意。 殿内,萧禄安坐在龙椅之上,一个不过六岁的娃娃,瞧起来却有了几分帝王之色。 而龙椅一边,萧晟正悠哉的坐在一旁,闲适的很。 萧熠成则站在龙椅之下,眉头微皱,“陛下召本王前来,所为何事?” 萧禄安神色微正,瞧了瞧几眼萧晟,才开口:“皇叔可还记得柳州赈灾一事?” 萧熠成闻言,心中一紧。 好端端的怎么有提起了这事? “本王自是记得,陛下可是要问灾情细则?本王早在奏折里呈递了!” 萧禄安看了眼身侧的萧晟,继续道:“朕想知道,皇叔既然赈灾了!为何柳州百姓,仍旧食不果腹!” 萧熠成一个咯噔。 可他也不是唬大的,断定小皇帝没有证据! “陛下是什么意思?本王回京之时,柳州灾情确已缓解。”说着他顿了顿,“莫不是灾情又反复了?” 灾情反复? 这倒是个好借口。 后面的江妆妍也听的冷笑,若不是陈情经过,怕真就让这萧熠成给糊弄过去了! “是么!”萧晟忽地看向他,“那秦王你便跟本王说说这赈灾的钱粮具体都花在什么地方了?” 萧熠成面色一变。 小皇帝还好糊弄,可萧晟,却不是个好糊弄的! 他背后冷汗直冒,好一番思索才开口,“自然是用到百姓们的吃食以及灾情控制上。” 话落,萧晟便冷笑出声,“萧熠成,欺君可是死罪!” 殿里空阔,萧熠成只觉心里发慌,额头上也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摄政王,灾银数目庞大,途中难免会有疏漏,本王也是尽力而为……” 萧晟的目光更加锐利,“看来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他勾唇一笑,对着殿外命令:“传陈情!” 片刻后,陈情步入内殿,他向萧禄安和萧晟行了一礼,然后转向秦王:“秦王殿下,那灾银根本就没有到柳州,不知您是如何赈灾?。” 萧熠成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至极,“陈将军,你这是何意?难道你怀疑本王?” 陈情不为所动,继续说道:“柳州赈灾之时并没有收到朝廷的灾银,甚至连粮草都没有,当时的百姓苦不堪言,最终只能靠树皮过日,若不是当时的州府极力控制灾情,恐怕现在,柳州还在水深火热之中。” 一字一句,皆戳进了萧熠成的心窝子里! 没想到萧晟居然在这儿等着他! 第六十四章 帮忙? 萧熠成此刻已无路可退,眼神一冷,他咬牙开口,“那物资,在半路就被土匪截了,本王只是……。” “只是什么?灾银被劫后,你为何迟迟不报?反而还装作若无其事?”萧晟冷笑一声,打断了秦王的话。 “萧晟!”萧熠成气急。 “如何?本王说的哪里不对?”萧晟冷笑,“灾银有没有被截本王不知!但你欺君罔上!知情不报!该当何罪!” 萧晟掷地有声!浑身威压释放连旁边的萧禄安都心头一颤! 萧熠成也只这确实无法辩解,只能跪下,“陛下,银两与粮草半路被贼人截去!本王所说确实属实!至于隐瞒确实是本王之责,本王本想回京凑够银两私下解决柳州一事,却还未来得及亡羊补牢便被陛下知晓,本王自请责罚!”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揽下罪责! 至于有没有贼人…… 呵! 任凭萧晟天大的本事,也查不到! 毕竟知情人都已死了! 私吞之时,他便留了后手,看来终是用上了! 萧禄安站起身来,目光如炬:“皇叔,你辜负了朕的信任,也辜负了天下百姓的期望!” “来人!秦王萧熠成从今日开始禁足于家中,并且罚灾银两倍银两!” 萧禄安响彻整个内殿。 萧熠成认罚,东窗事发,能保全自身已是不易。 可今日之事,陈情此人,他记下了! 萧熠成离去,柳州一时也算有了落幕。 可萧晟的立场转变,令江妆妍感到惊讶。 本以为,萧晟不会帮小皇帝。 可如今看了,萧晟这个摄政王,这么多年,确实大局都是为百姓着想…… 夜幕降临,星辰点缀着深邃的夜空,翊坤宫内灯火通明,却依旧无法驱散那股透骨的寒意。 江妆妍倚靠在精致的美人榻上,手中握着一把绘有精致团花的团扇,轻轻地给自己扇风。 今日的生辰宴,本应是欢声笑语、歌舞升平的喜庆场合,却变得危机四伏,险象环生。 江妆妍回想起那驯兽师阴险的眼神和他手中那把锋利的匕首,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若没能躲过,恐怕此刻她已经身陷阴曹地府,与世长辞了。 “太后娘娘,喝点参汤吧。”青柠的声音如同一阵清风,打破了江妆妍的沉思。她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参汤,缓缓地走进了江妆妍的视线。 江妆妍接过参汤,轻轻地抿了一口,那温热的液体如同一股暖流,顺着她的喉咙流遍全身,让她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 参汤的香气在翊坤宫内弥漫开来,与宫中淡淡的熏香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安宁气息。 江妆妍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一睁开眼,她想到今日朝堂一事,不禁开口问道:“青柠,你同陈情认识?” 青柠微微一愣,随即恢复了平日的从容:“回太后娘娘,奴婢与陈将军确实相识。” 果然…… 江妆妍早就注意到青柠和陈情的异常,那时便猜想他们之间的关系。 “我同陈情从小便认识,不过后来家中出了变故,我便到娘娘府中去了。。”青柠缓缓道: 江妆妍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陈情此人,你认为如何?” 她沉默片刻,旋即说道:“他如今背后并没有靠山,若是娘娘想拉拢,倒是可行。” 如此大的一个将军,在宫中却无依靠。 还真是稀奇…… 但若是他能站在萧禄安这边,岂不好事一桩? 江妆妍轻道:“知道了,你退下吧。” 青柠行了个礼,转身缓缓退出了翊坤宫。 江妆妍独自一人,思绪万千。 “吱呀”一声,大殿的门再次被打开。 熟悉的脚步声传入耳朵,是萧晟来了…… “太后,可是在等本王?” 江妆妍转过身,只见萧晟身着一袭墨色长袍,步履沉稳地走进殿内。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萧晟直接一个流星步过来,抬起她的头,将唇堵了上去。 江妆妍的心跳在这一刻加速,她能感受到萧晟的急切和热情。 萧晟的吻带着一丝霸道,却又不失温柔。 江妆妍的思绪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打断,她的心中泛起了一丝涟漪。 她轻轻推拒着,但萧晟的臂膀却如铁一般坚实,不容她挣脱。 “萧晟……”江妆妍试图保持冷静,但声音却不由自主地颤抖。 又在欲拒还迎? 萧晟放开了她,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今日太后偷听的可好?” 江妆妍惊异的看着男人。 原来他知道自己在殿中…… 可想到萧晟的权势,她又释然了。 “今日还多谢摄政王帮安儿。” 她这小白兔似的模样,看得萧晟心里欢喜,“怎么?怕本王与那萧熠成合谋?” 江妆妍笑着,“哀家自然是相信摄政王的。” 男人细细摩挲女子那纤柔是手指。 柔软的触感,真好。 想到今日江妆妍也受了惊,他特地转移了话题, “今日太后与本王的的奸情差点就撕破了,真可惜!” 他说着,直接把江妆妍扯入怀中。 江妆妍的身子微微一颤,“你又在胡说些什么。” 她试图用嗔怪来掩饰自己的慌乱。 萧晟轻轻挑起江妆妍的下巴,眼神中是江妆妍看不懂的复杂:“难道太后不想与本王光明正大在一起吗?” 江妆妍心里腹诽: 不遮掩? 难道等着全天下看笑话吗! 谁知还不等她开口,萧晟直接朝她的红唇堵了上去,手不自觉的探入更深处! 江妆妍的心跳如鼓。 “萧晟……”她试图推开他,但她的力气在萧晟面前如同微风拂过。 萧晟的唇离开了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怎么?太后不喜欢?” 江妆妍的脸颊染上了绯红,她知道萧晟喜欢看她这样,既羞涩又无法抗拒。 “可本王看太后的身子诚实的很呢!” 第六十五章 想要 萧晟的手隔着轻纱,渐渐缠上江妆妍的柳腰,一阵酥麻蓦然窜透她全身。 “唔~” 娇嗔的一声在萧晟耳边响起,他眉目含欲,“太后,你这不是喜欢吗?方才何必故作清纯。” 他这般挑拨,谁忍得住! 萧晟的手指一点点探入,江妆妍浑身都快瘫软下去,而对方一把勾起她的腰,大步流星朝里屋而去。 看这情形,他是忍不住了! 可,她肚子里还有孩子! 江妆妍被男人抱到床榻上,她忍欲轻声,“昱衡,宁神医说我受了惊,现如今不适合行房事。” 上次施针后虽已经延缓了孩子的发育,肚子并不明显,但她还是怕太过纵欲会伤到孩子,比较萧晟一向是个没轻重的! 而对方的情欲早就被燃到了极致,一个倾身就覆在了江妆妍微颤的身子上。 萧晟熟练的褪去上衣,完美的身材暴露在视野之中,江妆妍不免脸红。 虽然已经行事多次,可她看见这场面,还是止不住心中犯鼓。 粗狂的手一点点抚摸着她的肌肤,江妆妍却反手抓住。 萧晟微惊,旋而勾笑:“怎么?今日你想在上?” 江妆妍心中一臊,却还是轻道:“昱衡,宁神医说了,要不咱们改日……” 不让? 面前这小白兔把他勾得魂不守舍,最后来了一句不让? 萧晟将她的身体径直往上一抬,“那又如何?” 他丝毫不屑宁正的说辞…… 江妆妍明显的感知,热得滚烫。 “我今日非要。” 五个字落下,他左手直接褪了江妆妍的亵裤,雪白的肌肤瞬间暴露无遗。 “妍妍,还不想要?” 羞愧的话他倒是说得毫不含糊! 绝对不行! “昱衡!” 江妆妍撑手抵挡住萧晟的胸膛,我见犹怜的脸上竟落下了一抹泪花。 “宁神医说了,如果这段时间行房事,日后可能怀不上孩子!”情急之下,她只能这番说辞! 萧晟动作微停,若有所思的盯着面前那风姿绰约的绝色,凝目皱眉,“你就这么抗拒本王?” 江妆妍垂头,“不是抗拒,而是……” “什么?” 一抬头,红润的双眼直勾勾盯着萧晟,“我是害怕日后真怀不上孩子,宁神医之前就说我寒气入体,如今又受了惊吓,这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万一……” 如今之计,只有这个法子能让面前的男人停下来。 萧晟眉头微蹙,“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换一个法子吧。” 她就知道,这男人总有办法…… 萧晟凑近江妆妍的耳膜,细声摩挲…… 一夜之间,春光旖旎。 次日,清风拂过屏风,帷幔上的穗花儿也被吹风打圈儿。 风亲过脸颊,江妆妍才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 微微侧头,她发现枕边人早已不见。 就和往常一模一样…… 昨日萧晟倒是把她折腾得够累,直到现在浑身都还酸痛。 “咯吱”一声,青柠端着一碗热茶进来,“娘娘,喝点热茶暖暖胃。” 江妆妍接过热茶,轻轻吹了吹浮在上面的茶叶,抿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直达心底。 她望向窗外,天色已亮,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洒在庭院的石板路上,一片宁静。 “娘娘,您昨晚睡得可好?”青柠关切地问。 江妆妍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似乎不愿多谈。青柠知趣地没有追问,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 江妆妍放下茶碗,缓缓起身,披上了一件轻薄的外袍。 她缓步走到窗前,轻轻推开窗户,淡淡的花香扑面。 “娘娘,您要梳妆吗?”青柠轻声询问,手中拿着一把精致的梳子。 江妆妍点了点头,转身坐到梳妆台前。 青柠熟练地为她髻发。 江妆妍闭上眼睛,蓦然问道:“青柠,若是我拉拢陈将军,你有何看法?” 昨日青柠说的话,还在脑中挥之不去。 既然他们从小认识,青柠对陈情大抵有一定的了解。 提前问问,总不会出错。 青柠的手微微一顿,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娘娘,陈将军是朝中重臣,手握兵权,向来以忠诚着称。若娘娘有意拉拢,自然需要谨慎行事。” 青柠轻声回答,语气中透露出一丝谨慎。 江妆妍点了点头,她知道青柠的话不无道理。陈情的立场至关重要,若能得其支持,萧禄安宫中的地位将更加稳固。 “青柠,你与陈将军相识,你觉得他最看重的是什么?” 江妆妍轻声问道,目光透过铜镜,凝视着青柠的反应。 青柠沉吟片刻,缓缓开口:“娘娘,陈将军为人正直,最看重的应该是忠义二字。他对于朝中那些勾心斗角、争权夺利的行为向来不屑一顾。” 江妆妍点了点头,心中有了计较。 这时,门外传来了元栀的声音,“娘娘,陈将军求见。”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请陈将军在偏殿稍等片刻,哀家随后就来。” 江妆妍看了眼青柠。 陈情大清早求见,怕是为了这丫头? “青柠,帮我更衣。”江妆妍吩咐道。 青柠迅速地为她换上了一件素雅的宫装,既显得端庄又不失亲和力。 江妆妍对着铜镜整理了一下仪容,然后缓步走向偏殿。 陈情站在殿中,身姿挺拔,面容刚毅。 见到江妆妍进来,他微微躬身行礼。 “陈将军,一大早便来见哀家,可是有何要事?”江妆妍的声音柔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严。 陈情抬起头,目光却落在了青柠身上。 只一眼,便让人深觉含情脉脉。 青柠蓦地垂下头,眼神望向了别处。 江妆妍见此,续道:“陈将军?可有听见哀家讲话?” 陈情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回答:“娘娘恕罪,臣一时失神。” “无妨,陈将军请讲。” 江妆妍淡淡一笑,示意他继续。 陈情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娘娘,臣是前来感谢娘娘让臣教导陛下剑术一事。” 这事,他也亲自上门来感谢? 江妆妍怎会不懂这只是借口罢了! 第六十六章 拉拢? 江妆妍微微颔首,心中却暗自思量。 “陈将军,教导陛下剑术乃职责所在,何须如此客气。哀家不过是顺水推舟,真正辛苦的是将军你。” 江妆妍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赞赏,她知道陈情的忠诚和能力是她可以倚重的。 陈情听后,神色更加恭敬:“娘娘过谦了,陛下能有娘娘这样人的辅佐陛下,实乃大燕大幸。臣只是尽忠职守,不敢居功。” 这话,听着倒是别有一番深意。 “陈将军,你对陛下如此尽心尽力,哀家甚是欣慰。不过,哀家也有一事想与将军商议。” 江妆妍勾唇,既然人都来了,何不趁此试探一番? 陈情闻言,神色一正,拱手道:“娘娘请讲,臣定当竭尽所能。” “哀家想问将军,对于朝中局势,将军有何看法?” 陈情沉默了片刻,然后才缓缓说道:“娘娘,朝中局势复杂,臣不过是一介武夫,不敢妄议朝政。” 不敢? 这模棱两可的话可不是她想听到的答案。 江妆妍微微一笑,目光如炬。 她知道陈情并非真的不敢议论朝政,而是谨慎,不愿轻易表露自己的立场。 “陈将军,你我之间无需如此客套。朝中局势,你我皆心知肚明。哀家只是想听听将军的真知灼见,毕竟,将军的见解对哀家来说,至关重要。” 陈情垂头,“娘娘,臣不知。” 真是个榆木脑袋…… 江妆妍只好将话说得更敞亮,“陈将军应该也知道这朝中的局势,摄政王与陛下,不知陈将军有何想法?” 她把话都亮明了,陈情应该能听出其中的深意。 可对方,依旧默不作声。 半晌过后,陈情抬头,便瞧见青柠的脸,心中莫名一润。 陈情深吸一口气,终于开口:“娘娘,臣乃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朝中之事,臣不敢妄加评论。但若娘娘和陛下有所吩咐,臣定当全力以赴!” 江妆妍微微颔首,她知道陈情的回答虽然谨慎,但终究是让她满意的。 她需要的,正是这样的人。 江妆妍满意地点头,“陈将军,哀家明白你的立场。但哀家希望你能明白,朝中局势瞬息万变,哀家需要像将军这样的人才,能够洞察先机,为陛下和哀家分忧。” 陈情听后,神色凝重,他明白江妆妍的暗示。 “娘娘,臣定不负娘娘所托。” 陈情出了翊坤宫,青柠那眼神还未曾收回,江妆妍轻笑,“陈将军果然是国之栋梁,青柠,你替哀家去送送将军吧。” “顺便将芙蓉糕拿些给陈将军,也算是本宫一片心意。” 青柠微微一愣,随即回过神来,轻声应道:“是,娘娘。” 她转身,步履轻盈地离开了江妆妍的视线。 青柠捧着芙蓉糕,穿过长长的回廊,心中却是一片纷乱。 走廊尽头,陈情并未走远。 “陈将军!” 青柠的声音在空旷的回廊中回荡,陈情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目光落在青柠身上。 “青柠,这……”陈情有些意外。 青柠垂头,将芙蓉糕递了过去,“这是太后娘娘的一点心意,陈将军请收下。” 陈情接过芙蓉糕,眼神却是一直看向青柠。 “替我多谢娘娘。” 青柠轻轻点头,正准备转身离开,却听陈情突然开口:“青柠,可否借一步说话?” 她四下看了看,确认周围无人,便轻轻点头。 两人走到一处僻静的庭院,陈情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目光直视青柠。 “青柠,这些年,你……”陈情欲言又止。 自从青柠家中变故,他从军出征,二人便再也没有见过。 只是没想到这次回京,竟然能遇上。 青柠的心跳不禁加速,她知道陈情想问什么,但又害怕面对那些过往的伤痛。 “陈将军,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如今,我们各有各的职责,各有各的路要走。” 青柠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这话,表面上听着倒是无碍,可实际上,却冷得刺骨。 “青柠,你可明白我的心意?这么多年,我一直未曾忘记你。”陈情眉头微蹙。 陈情的话让青柠心中一紧,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 “陈将军,世事无常,人心易变。我们之间的身份,早就云泥之别。” 陈情听后,心中一沉。 “青柠,我……” 他欲言又止,他想说些什么来打破这层隔阂,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青柠抬眼望向陈情,眼中掀起波涛,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陈将军,您是娘娘身边的红人,而我只是翊坤宫的一名侍女。我们之间,确实已无可能回到从前。” 青柠艰难说完了这句话,低了头。 她何尝不想抛开一切,与陈情在一起。 但如今她身份卑微,不得不将这份渴望深埋心底! 陈情缄默,他看着青柠,一字一句,“可我不在乎身份!青柠,我只想要你!” 陈情的话让青柠心中一震。 “陈将军,您的话我记下了。但我们不能只凭感情行事,娘娘对您有厚望,您应当专注于您的职责,而不是沉溺于过往。” “何况如今我们之间的距离,岂是轻易可以逾越的?” 即便陈情不在意她的身份,那陈老夫妇呢? 第六十七章 入宫 “陈将军,宫中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话落,青柠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她心悦陈情,年少相许,可也仅仅如此了。 倒是感谢太后给了她与陈情单独说话的机会…… 陈情站在原地,目送着青柠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她消失在转角处。 他站在那里,久久不能动弹,直到一阵风吹过,带起了地上的落叶,才将他从沉思中唤醒。 片刻之后,他也转身离去。 —— 翊坤宫。 江妆妍坐在美人榻上,玉手拿着一颗葡萄送入嘴中。 大殿门缓缓打开,元栀垂首而入。 “娘娘,东阳王已经从宫中的客房离开了,奴婢方才去寻的时候,已经不见了人影。” 这么快? 只在宫中停留一个晚上,可想而知轩辕敬是有多不想待在此处。 她本想在宫中寻个上好的宫殿给他休憩,没曾想人家居然这么快就走了。 “东阳王去了何处?” 元栀道:“奴婢听客房的小太监说,王爷去了曾经轩辕家的府邸。” 江妆妍记得,那地方应该有几年都无人居住了吧? 此刻去,莫不是蹭得一身灰? 她挺直身板,“你派几个得力的工匠去轩辕府,好好将府邸修缮一番,顺便去库房中挑几件得体的礼物,一并给东阳王送去,定然不能失了礼数。” 元栀领命,正欲退下,江妆妍又唤住了她,“记得告诉东阳王,这是哀家和陛下的一番心意。” 元栀恭敬地应了一声,便转身快步离去。 就在她出殿门之时,青柠正行色匆匆的走了进来。 她手里还握着一个信封,是侯府的信封! 家中给她传信来了,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青柠见元栀匆匆离去,便快步走到江妆妍面前,双手递上信封。 “娘娘,这是侯府送来的信。” 江妆妍接过信封,眉头微蹙,她知道若非重要之事,家中不会轻易送来信件。 拆开信封,江妆妍迅速浏览了一遍信中的内容。 原是江辞听闻昨日生辰宴一事,害怕轩辕敬进宫会对江妆妍动手,特地叫她小心行事,莫叫人抓住了把柄。 “哥哥已经知道昨日一事了,看来这消息传得倒是快。” 江妆妍轻轻一笑,心中却是一片冷然。 江辞的关心并非全无道理,但身为太后,她岂能轻易示弱? “青柠,你去告诉元栀,除了我刚才吩咐的,再加派几名宫中侍卫,日夜守护轩辕府,确保东阳王的安全无虞。” 青柠微微一愣,随即明白江妆妍的深意。 “娘娘英明。”青柠恭敬地行了一礼,转身去传达江妆妍的命令。 江妆妍独自一人在翊坤宫中,她轻轻摩挲着手中的信纸,心中却在思量着。 轩辕敬的确是一步好棋,可若是下歪了,那说成血流成河也不为过。 况且,他同萧晟想来水火不容。 想要拉拢,并非易事。 再加上轩辕敬背后的轩辕家本就势力庞大,稍有不慎,步步皆错。 光靠江妆妍一人之力怕是寸步难行,轩辕敬对她本就有成见。 此事,还需细细商讨一番为好。 手中的信件被不停的摩挲,江妆妍脑中蓦然划过一道亮光。 靠她一人不行,可若是整个侯府呢? 侯府落败至今,她一直没能寻到法子让其恢复荣光。 可这一次,不就是送上来的机会吗? 江妆妍得见江辞,还必须得快! 趁着轩辕敬这几日在京城势力不稳,她可得好好抓住这个契机。 可江辞进后宫,必须萧晟首肯…… 看来,今夜她有的受了。 深夜,凉意似水。 今晚,是江妆妍特地叫萧晟来翊坤宫。 里屋内,春光乍泄。 江妆妍香肩微露,轻纱滑落腰间。 “太后娘娘,这是鸿门宴?” 萧晟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但目光却紧紧锁定在江妆妍身上,似乎想要看透她的心思。 江妆妍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妩媚,几分算计,“终究是瞒不过摄政王,鸿门宴,摄政王可敢接?” 萧晟冷嗤一声,“没有本王不敢的!” 话落,他把江妆妍搂得更紧了,两人的呼吸在此刻交融。 江妆妍轻轻推开萧晟,她的眼中闪过精光,语气却依旧柔和,“昱衡,我想家里人了,昨日生辰宴一事,我的确是被吓得不轻。” 被吓得不轻? 萧晟勾唇一笑,“妍妍,真被吓到了?” “嗯。” 江妆妍点点头,眼里如缓缓落下泪水。 萧晟见状,只觉得有趣至极。 他倒要看看,她想作甚。 “你想让我放江家人入宫?”萧晟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几分探究。 “嗯。” 江妆妍心中一紧,她知道萧晟心思深沉,绝不会轻易被她牵着鼻子走,“我只是想让兄长进宫探望,毕竟,我的安危,他总是挂心的,要不是母亲身子不好,我也想让母亲进宫,我也想她了……” 她柔声解释,试图打消萧晟的疑虑。 萧晟目光如炬,他轻轻一笑,却未再追问,“太后今日如此主动,本王岂有不允之理!” “多谢昱衡。”她轻声呢喃,双手攀上男人的脖颈。 翊坤宫内,烛光摇曳,萧晟眼睛微眯,“不过本王还得看太后今夜的表现!” 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江妆妍早就料到,她也做好了准备,“王爷放心,哀家定不会让您失望。” 她轻声说着,手指轻轻划过萧晟的胸膛,带着一丝挑逗。 “宁神医虽说不能房事,但……”江妆妍勾了勾唇,“我自然有办法让昱衡满意!” 话落,江妆妍缓缓站起身,身上的轻纱如云般飘动,遮掩了她的身形。 轻风摇曳,薄纱轻起。 烛影戳戳,美人花娇…… 萧晟的目光紧紧跟随着她,江妆妍一步一莲,摇曳生姿,看的他燥热难耐! 只见女人薄纱之下纤细的玉指轻勾,萧晟眸中晦暗更甚,下意识要去拉她身上是轻纱…… 江妆妍却灵巧一侧,薄纱拂过,手中酥酥痒痒,置于鼻尖阵阵花香萦绕,萧晟眼神多了几分隐忍的欲色,直到女人伸手轻抚着萧晟的脸,“殿下,哀家会用最温柔的方式,让你忘记所有的烦恼~” 江妆妍总能给他带来新鲜感。 萧晟彻底忍不住了,一把将女人搂住! …… 烛光下,两人的影子交缠在一起,翊坤宫内弥漫着一种暧昧的气氛。 夜深了,翊坤宫的烛光渐渐熄灭,只留下一片静谧的黑暗。 第六十八章 吻我 翌日,永定门外。 江辞一袭白衣,站在门外等候。 宫门缓缓打开,一名内侍走了出来,恭敬地向江辞行了一礼,“江大人,请随我来。” 江辞微微颔首,随着内侍步入宫门。 他心中清楚,此行并非简单的探亲,江妆妍在宫中的处境复杂,他必须小心行事。 而走过长长的宫阶,江辞见到的第一人,居然是萧晟。 江辞的神色未变,入宫本就要经过萧晟的同意。 见到他,并不意外。 “江大人,真是生的俊秀。”萧晟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江辞微微一笑,回以一礼,“殿下过誉了。” 两人目光交锋,彼此心中都明白对方并非易于之辈。 “今日太后请江大人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萧晟丝毫不掩饰,直接问道。 江辞淡然回答:“太后娘娘召见,许是因为前几日生辰宴受惊一事,特地叫臣前去叙叙话。” “是吗?” 萧晟的眉头微微一挑,他清楚江辞的言辞中隐藏着几分真实,几分虚伪。 江辞依旧保“太后娘娘心系百姓,江大人若能为她解忧,本王自当欣慰。”萧晟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试探。 持着谦和的笑容,“殿下过奖,臣不过尽忠职守,为国为民而已。” 两人之间的对话,表面上看似平和,实则暗流涌动。 萧晟心中明白,江辞进宫定不是话家常。 但那又如何? 京中之事,都在他眼皮底下。 “既然如此,江大人请随本王入宫。”萧晟转身示意江辞跟上,那周身气势让人不寒而栗。 江辞点头远远跟着,随萧晟一同穿过宫墙。 宫内的气氛与外界截然不同,每一步都需谨慎,每一句话都需斟酌。 宫中小径上,萧晟又开口问道:“江大人如今在天机阁当差,可还习惯?” 天机阁隶属于萧晟。 江辞明白,萧晟这么问,明显是将自己位置放于高处,提醒他不可轻举妄动。 江辞微微一笑,“多谢殿下关心,天机阁事务繁杂,但臣自当尽力而为。” 萧晟点点头。 “江大人果然是个能干之人,难怪太后娘娘如此看重。” 萧晟的话中似乎隐藏着更深的含义。 江辞心中一紧,但面上依旧保持着平静,“殿下谬赞了,臣只是尽忠职守,不敢有丝毫懈怠。” 两人边走边谈,言语间暗藏机锋,彼此试探着对方的底线。 终于,他们来到了翊坤宫前。 “走吧,本王同你一起进去。” 翊坤宫的门缓缓开启,江辞随着萧晟步入其中。 宫内装饰华丽,金碧辉煌,却也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 走过长长的走廊,每一步都踩在厚厚的地毯上,脚步声被巧妙地隔绝在外,只余下两人身上的呼吸和窗外飘来的微风声。 正殿内,江妆妍早早便候在此处。 可当殿门一打开,她看见的除了江辞,竟还有萧晟的脸,心中一震。 江妆妍强压下心中的惊讶,“哥哥,你来了。” 江辞的目光在见到江妆妍的瞬间柔和下来,他微微躬身道:“臣天机阁提司江辞,参加太后娘娘。” “都是一家人,哪里用这么客气。”江妆妍忙不迭将他扶起来。 “那不一样,如今你是太后,该遵的礼法还是得有。” 江辞话一落,不经查的瞥了一眼萧晟。 萧晟淡笑,目光在江辞和江妆妍之间流转,似乎在欣赏这场微妙的兄妹互动,“说的也是,江大人向来都是识大体之人。” 江妆妍闻言,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 萧晟这话不仅是对江辞的赞赏,也是对他的一种警告。 江辞微微颔首,没有接萧晟的话茬,而是转向江妆妍,“太后,你身子可还好?前几日你在生辰宴上遇刺一事让母亲担忧之极,可有哪里受伤?” 江妆妍闻言,脸色微变。 她轻声道:“哀家没事,只是受了些惊吓。刺客已被捉拿,陛下也下令彻查此事,江大人不必太过担心。” 这时,萧晟在一旁淡然开口:“太后娘娘身居高位,自然会引来一些宵小之辈的窥探。江大人何必如此忧心,难道是认为本王守宫不严?” 这人…… 江妆妍内心波澜,却也只能在心中翻白眼。 江辞轻笑,“殿下误会了,臣只是关心太后安危,毕竟宫中安全关乎江山社稷。殿下的守卫之严,天下皆知,臣怎敢有半点质疑。” 萧晟挑了挑眉,“那江大人既已见过太后无恙,也该放心了,现在,也该走了吧?” 这是赤裸裸的赶人啊! 江妆妍忽地开口,“我同家兄还有些私话要讲,摄政王能否……” 这女人,是在赶他走? 昨晚求他的时候,可不是这幅模样。 萧晟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他看了看江辞,又看了看江妆妍,慢条斯理地说道:“本王若是非要在此处呢?” 此人的傲慢,江辞全看在眼里。 他无法想象,就是这样一个人,霸占了他妹妹。 “王爷,我们可否借一步说话?”江妆妍眉头微蹙。 萧晟的目光在江妆妍的脸上停留片刻,似乎在品味她的不悦,然后他轻笑一声,向后退了一步,“既然太后有令,本王自当遵从。”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让人不寒而栗。 两人刚入内殿,萧晟就把江妆妍抵到了柱上! “萧晟,你这是什么意思?”江妆妍美眸微瞪。 萧晟的手依旧抵在柱上,他微微俯首,两人的距离瞬间被拉近,他冷声道:“江妆妍,你莫不是忘了,这宫中,本王说的话,就是规矩!” 他的眼神深邃如夜,让人看不透他的心思。江妆妍心跳不由得快了几分,她瞪大了眼睛,“你昨夜答应我的!堂堂摄政王竟然出尔反尔!” “答应了什么?”萧晟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男人,怎么还翻脸不认人呢? “摄政王想怎么样?”江妆妍淡淡一问。 “吻我。” 江妆妍愣住了,可对方那双含情眼却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他显然没给任何退路。 江辞还在外面…… 看着近在咫尺的他,江妆妍怒意微甚。 可,却又无计可施。 “非得此刻?” 腰肢被他猛地一抬,“太后如此这么不情愿?” 第六十九章 不做人 “我说了,吻我。” 微冷的几字砸到江妆妍心上,她秀眸一抬,萧晟那情欲浓郁的眼便直射过来。 江辞还在外边呢! 这男人是丝毫不在乎…… 紧贴于高柱之上的腰肢突然被人狠劲一捏,江妆妍不禁发出轻哼一声。 里屋外,屏风之上有两人朦胧的身影。 江辞看不真切,但他明白其中深意…… “太后,摄政王,可是谈好了?” 探声一问,却被萧晟给堵住,“江大人,本王同太后之间有要事相谈,你不如,先回侯府?” 屋内,一双大手覆盖了江妆妍那两团玉脯,正饶有趣味的揉捏着。 莫名的躁动在心中缓缓蔓延,江妆妍眸色旖旎。 不! 不能在这里…… 而且江辞不能走! “哥哥……” 江妆妍低声呢喃,“你先别走,哀家马上就出来……” 话未落地,热唇就猛的撞上了她的红唇,“唔~” “太后这么不听话,那就别怪本王了。” 萧晟手上的动作并未停止,反倒更加用力的往里面探去。 柔软的触感让他双腿间的燥热不停涌动,他也止不住发出轻哼一声。 屏风上,两人的身影越靠越近…… 江辞怒火中烧,一双手紧紧握成拳头。 他的妹妹,如今正被人拿捏在手中,而他,却…… 他心中愤懑不平,可无计可施。 不顾一切冲进去,换来的只会是更加恶劣的后果。 屏风上的君子兰被那两道身影给狠狠霸占,江辞只好闭上眼,不予置否。 “昱衡,你知道,我不能……” 江妆妍喘着娇气,微红着双眼凝视面前的男人,“今晚,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现下,她别无他法。 江辞不能走,她还有好多事要交代。 好不容易相见的机会,不能栽在这个时候。 可男人的情趣一旦被挑起,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灭掉。 那团火,应该愈燃愈胜才对。 “可我停不下来了。” 脖颈处,湿热的气息侵略似的环绕而来,江妆妍忍不住轻哼。 这滋味…… 闺房情趣这个东西,一旦体验过了,怕是难戒。 这几日她没和萧晟行事,她心里,实际也痒得难受。 可,她不想如此轻易的栽到这个男人手里。 更不想,自己成为他的囊中物。 双腿间炙热的感觉缓缓靠近,江妆妍这才意识到,萧晟已经将她的亵裤给褪了。 不行! 她猛然夹住双腿,“昱衡,后面我什么都答应你,今日让我同哥哥叙旧,可以吗?” 挡住他的兴致,这女人也真是敢问。 “不可以。” 三字冷冷落下,江妆妍心中难捱。 无计可施之下,她只好哭了出来,“我……只是想和哥哥叙旧……” 又哭? 萧晟眸色微紧,“你只知道哭?” 江妆妍红眼微润,撇过头不想搭理他。 “你要做就做吧,哪来那么多废话。” 小白兔便小野猫了? 萧晟看着她,那冷硬的神色似乎在这一刻柔和了一些。 “你想怎么样?” 江妆妍吸了吸鼻子,倔强地回视着他,“我只想和哥哥说说私房话,我们兄妹之间,都许久没有谈心了,王爷在此,哥哥定然放不开。”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她的请求。 “好,”萧晟终于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妥协,“但今晚,你必须服侍好我。” 江妆妍微微点头,心里狠狠的叹了一口气。 两人穿戴好衣裳出里屋,一眼就看见了面色沉重的江辞。 他抬眸,瞧见江妆妍那娇弱的模样,便知方才里面究竟是怎么样一番干茶烈火。 萧晟,真不是个东西! 江妆妍自然也对上了他的眼,却使劲给江辞眼色,让他不必轻举妄动。 “江大人,还在呢?” 萧晟轻挑一语,使江晟内心火气更甚。 可他,不能打草惊蛇。 “这不是太后娘娘没发话,微臣自然不能走。” 说这话时,他浑身都气得发颤抖,恨不得直接上去把萧晟这个禽兽给碎尸万段。 江妆妍见状,连忙上前几步。 她轻轻拉住江辞的衣袖,以眼神示意他冷静。 旋即,她又转身对着萧晟道:“摄政王,让我同哥哥说说私房话吧。” 萧晟眉梢一挑,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最终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也罢,就让你们好好会会。” 言罢,他转身踏出翊坤宫,留下两人相对而立。 江妆妍待他身影消失,立即松开江辞的衣袖,低声急促道:“兄长,你切勿冲动行事。如今我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需隐忍,待时机成熟,我们再做打算。” 方才的一幕让江辞怒火中烧,“妍儿,他平常都是如何待你的?” 江妆妍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苦涩,她轻咬下唇,缓缓摇头,“兄长,此事说来话长。但请相信,我自有分寸。你且安心,我定会寻得机会,离开这是非之地。” “妍儿,你受苦了。”江辞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心疼,他伸手轻轻抚过妹妹的发顶,“是兄长无能,未能护你周全。” “哥哥,你别这么说。”江妆妍抬头,“你我兄妹,本就应相互扶持。眼下,最重要的是保全自身,以待时机。” “萧晟,真的是个禽兽!” 江辞紧握双拳,胸膛剧烈起伏,显然内心挣扎不已。 但最终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妍儿,你说得对。” “对了,你这次召我进宫,可是收到了我给你那封信?” 江妆妍点头,“正是。” 若不是那封信,江妆妍不会想到这一两全其美的法子。 江辞叹一口气,“轩辕敬如今回宫,我真害怕他会对你不利,虽说宫中萧晟掌权,可轩辕敬同萧晟……” 二人之间,水火不容。 若是轩辕敬知道江妆妍和萧晟之间的苟且,她恐怕真的会被他杀死。 然后,尸体再被甩到东阳境外,被野狗叼去,最终吃得一丝不剩。 江妆妍闻言,面色微变,眼中闪过一抹忧虑,但很快便被她强自压下。 “哥哥放心,我自有应对之策。轩辕敬虽狠,但我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第七十章 天机阁 她顿了顿,“至于萧晟,他虽对我有所图谋,但我也并非完全无计可施。” 方才那场景,不就是无计可施吗? 江辞知道,这是妹妹在安慰自己。 他心中五味杂陈,却也只能点头:“妍儿,无论如何,你都要小心行事。轩辕敬此人,心思深沉,手段毒辣,不可小觑。而萧晟……他虽然暂时掌控大局,但他的心思同样难以捉摸。你要在这两者之间周旋,定要谨慎再谨慎。” “我明白。” “至于那封信,”江妆妍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它不仅仅是我向你求救的信号,更是我精心布下的一步棋。” “棋?” “是的,棋。”江妆妍眼中闪过一抹决然。 如今他们腹背受敌,侯府也是一日不如一日。 江妆妍不能干等下去,只能主动出击。 “妍儿打算如何做?可有兄长能帮忙的地方?” 江妆妍眸色微抬,旋即道:“我要拉拢轩辕敬,好让他日后能够更好的辅佐陛下。” 拉拢轩辕敬? 这几个字听起来尤其刺耳,江辞皱眉,“妍儿为何会如此想?” “轩辕敬虽与萧晟对立,但他对皇帝始终忠心耿耿。若能让他对我产生信任,甚至产生一丝依赖,那么我在宫中的地位将不再被动。”江妆妍解释道。 仅仅如此? 江辞有些难以置信,“你真对那小皇帝产生感情,不惜用自己去……” “哥哥!”江妆妍苦口婆心,“陛下只是个孩子,朝堂之上的风云不应该牵扯到他。” “可他更是个皇上!” 江辞正色,“他是大燕的王!何须你一个女人帮衬?” “哥哥,你我皆是燕人,保皇室安稳才是我们的首要之责。” 江妆妍坚定地回应,“我并非要用自己去换取权势,而是要利用我的位置,平衡萧晟与轩辕敬之间的关系,让陛下能够安稳成长,直至有独自治国之能。” 江辞听后,沉默片刻,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压制内心的不安,“你打算如何拉拢轩辕敬?” “利用天机阁。” 此话一落,江辞更是觉得匪夷所思。 “天机阁是萧晟手底下的地方,你忘了?他同轩辕敬水火不容,你用天机阁对付轩辕敬?妹妹,你莫不是吃酒吃糊涂了!” 这个反应,早在江妆妍的意料之内。 “哥哥莫急,听我细细道来。”江妆妍从容不迫。 “这天机阁,曾经可是隶属于轩辕家,是因为轩辕敬离开京城之后,萧晟才去接手,所以轩辕敬对天机阁,定有不同的情感……” 汇集于天下情报的天机阁,曾经可是轩辕家响当当的招牌。 可后来…… 轩辕敬这次回京,定然想将这招牌给抢回来。 更不用说,这招牌在萧晟的手里。 他心里,肯定恨透了! “而我,便要做那个推波助澜的人。”江妆妍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深沉,“我知晓轩辕敬对天机阁的执念,也了解萧晟不会轻易放手。但我有办法,让轩辕敬相信,我能助他重掌天机阁,甚至更进一步,稳固他在朝中的地位。” “你打算如何操作?”江辞眉头紧锁,显然对此计划心存疑虑。 “这,就需要哥哥的帮助了。”江妆妍微微一笑。 江辞如今是天机阁的提司,自然对天机阁的事务了解不少,让他主动去寻轩辕敬示好,是个顶好的计谋。 “我去寻轩辕敬,他怎么可能会信我?” 江辞皱眉。 天机阁的事务通常都有萧晟亲自操办,此事若是被他发现了,恐怕也是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兄长放心,我自有安排。” 江妆妍轻抚袖摆,“你只需按我说的做,先在朝堂上,不经意间透露出对轩辕敬的赞赏,并表达对他重振轩辕家昔日辉煌的期待。记住,要表现得自然,别让萧晟察觉到异样。” “然后呢?”江辞追问,他虽心中仍有顾虑,但妹妹的决心让他不得不认真考虑。 “随后,我会找机会向陛下提及,天机阁虽为朝廷所用,但其根源深厚,若能得其真正主人之心,定能发挥更大效用。陛下虽年幼,却也知人才难得,对轩辕敬的才华亦有所耳闻,定会顺水推舟。” 江妆妍缓缓道来,每一步都经过深思熟虑。 这样一来,江辞靠近轩辕敬,那就是意料之中的事。 而轩辕敬,自然也会察觉到这份来自皇室与天机阁的“善意”。 他虽对萧晟多有不满,但若能借此机会,重新掌握天机阁,甚至进一步巩固自身在朝中的地位,这无疑是个诱人的机会。 “不过,妹妹,此事若成,萧晟必不会善罢甘休。” 江辞的担忧并非多余,朝中势力错综复杂,每一步都需谨慎。 哥哥所虑极是,萧晟此人,心机深沉,断不会轻易罢休。”江妆妍轻轻点头,目光中闪烁着坚定,“但正因如此,我们才需步步为营,让他措手不及。” “可我若是私下同轩辕敬见面,必然会引起萧晟的察觉。” “无妨,我已有对策。” 江妆妍不慌不忙道:“兄长可先以天机阁有东阳事务为由,邀请轩辕敬到府上共商。如此一来,既能掩人耳目,又可避免萧晟的直接怀疑。我会在暗中安排,确保万无一失。” “轩辕敬到府上,我该如何行事?”江辞开始按照妹妹的计划思考细节。 “在轩辕敬到府上之后,你只需将天机阁近期的事务向他透露一二,表现出对他的尊重和倚重。同时,适时提出我在陛下那里所进的言,让他知道朝廷对他重振轩辕家的期待。但切记,切勿表现出过于急切,以免让他生疑。” 江妆妍详细规划着每一个环节。 “我会以天机阁的事务为由,提出需要他协助的事项,让他觉得这是他重新掌握天机阁的机会。” 江辞开始理解并接受这个计划。 “正是如此。在谈话中,你要设法让轩辕敬知道,手中握有他想要的情报,足以助他一臂之力。” 第七十二章 勾引 “妍妍,你这是在玩火……” 他低沉的嗓音中带着警告,却也难掩那份被撩拨起的情愫。 江妆妍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手指在薄纱边缘轻轻摩挲。 “昱衡,游戏才刚刚开始呢。” 话语如温柔的陷阱,让人心甘情愿地沉沦。 她缓缓退后几步,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如同夜色中最妖娆的花朵。 烛光下,她的身影拉长,与萧晟的身影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暧昧至极的画面。 “现在,昱衡要做的,就是找到我。” 江妆妍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内回荡,带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挑衅。 “有意思……” 萧晟勾唇,随着那轻纱的地方缓缓寻去。 突然,一股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面颊,他猛地睁开眼,却只见薄纱之下朦胧的光影。江妆妍的声音再次响起,“昱衡,你找到我了吗?” 他伸手想要捕捉那抹温热,却只握住了一缕空气。 内心的燥热让浑身难耐,萧晟等不了了。 他转身大步流星地向她走去,要将这满室的旖旎与诱惑一并吞噬。 江妆妍见状,非但不躲,反而迎了上去,两人之间的距离迅速缩短,直至呼吸可闻。她轻启朱唇,吐气如兰:“昱衡……” 话语间,她已轻轻环上他的脖颈,两人再次紧紧相拥。 她的身体仿佛无骨般依偎着他,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地挑逗着他的神经。 萧晟再也无法克制内心的渴望,他猛地抱起她,大步走向床边。 红烛的映照下,他们的身影显得更加缠绵悱恻。 夜色渐浓,殿内的烛火摇曳生姿,映照着他们彼此交融的身影。 —— 翌日,清晨。 曙光微破,淡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尚带昨夜余温的床榻上。 江妆妍慵懒地依偎在萧晟的怀里,眼角的余光扫过那被风吹得微微摇晃的红烛,昨夜的疯狂仿佛还在眼前。 她轻轻掀开被褥,柔夷探出,指尖轻轻描绘着他的轮廓。 别说,这男人有几分姿色。 萧晟在晨光中缓缓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温柔与满足。 他捉住她作乱的小手,轻轻一吻,笑道:“妍妍,你昨日让本王很满意。” 江妆妍脸颊微红,她轻轻挣开他的手,坐起身来。 那姿态既妩媚又带着几分清晨的清新:“昱衡满意便好,只是不知这满意,能持续多久?” 萧晟闻言,眼神深邃了几分,他坐起身,将江妆妍拉近。 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两人的目光在晨光中交汇。 “妍妍,你可知,本王想要的,不仅仅是昨夜的欢愉。” 男人,就是永远这么饥渴。 江妆妍心中一凛,她微微垂下眼眸,长睫在面颊上投下一片阴影。 “昱衡言重了。” 萧晟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让她对上他的视线,他的手指在她唇上轻轻摩挲,低声道:“你勾起了本王的兴致,我想要的,是你的心,你的全部。” 全部? 这话说得未免太过于牵强。 他是摄政王,他们之间,永远都有割舍。 得到她的心,更是不可能的事。 况且,萧晟根本不会爱上她。 说不准哪一天,她就会被杀了。 一切,都是未知数…… “昱衡,昨日您满意吧?” 对方没有搭话。 江妆妍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自嘲与无奈。 她轻轻挣脱了萧晟的束缚,站起身,背对着他,缓缓道:“满意便好。” 萧晟看着江妆妍挺直的背影,心中微动。 “以后,本王每晚都要如此!” 每晚? 疯子! 江妆妍闻言,心中暗自冷笑。 面上却依旧保持着淡然的微笑,“那便如昱衡所愿。” 她转身走向窗边,阳光洒在她身上,勾勒出一道曼妙的剪影。 “咯吱”一声,青柠端着热茶进屋。 在看见萧晟的时候,她不禁一惊。 “奴婢唐突,不知摄政王在此,还望恕罪。” 萧晟瞥了眼青柠,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但很快恢复了常态,淡然道:“无妨,你且将茶放下。” 青柠如履薄冰地将茶盏放在桌上,退后两步,低眉垂目,不敢再看江妆妍。 江妆妍接过茶盏,轻吹散表面的热气,她微微侧头,避开萧晟审视的目光,轻声吩咐:“青柠,你下去吧,今日不用伺候了。” “是,奴婢告退。”青柠连忙退了出去,带上门时,门环轻响,似是松了口气。 屋内再次只剩下他们二人,气氛变得微妙而紧张。 半晌之后,萧晟将下巴抵在江妆妍肩膀上,“听闻你今日邀请了轩辕敬入宫骑射?” 这么快他就得到了消息? 江妆妍手中的茶盏微颤,热茶溅起几滴,落在手腕上,她却仿佛未觉,只是淡淡道:“是又如何?” “你我之间,本王还没玩够,你倒是有闲心去理会旁人。” 萧晟的声音带着一丝醋意,又夹杂着不容置疑的霸道。 江妆妍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云淡风轻,“轩辕敬的骑射一流,我得让他指导陛下。” 指导? 莫不是别有心机? 萧晟的手指在她腰间轻轻一掐,力度不大,却足够让她感受到警告,“本王不喜欢你与他太过亲近。” “昱衡放心,我心中有数。” 江妆妍轻描淡写地回应,心中却已有了计较。 她放下茶盏,起身欲走,却被萧晟一把拉住,力道之大,让她差点跌回他怀里。 “你当真以为,本王不敢动你?” 萧晟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危险的低沉。 江妆妍抬头,直视他的眼睛,轻声道:“敢不敢,昱衡心中有数。” “妍妍,一个陈情还不够吗?” 话落,江妆妍猛然一震。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昱衡在说什么?哀家听不懂。” “听不懂?”萧晟缓缓靠近,“我看太后倒是个明白人,怎么会不懂呢?” 他这是在试探…… 还是,早就发现了她的计划? 不可能! 每一步都那么天衣无缝,他不可能轻易发现。 这一举动,就是在试探! “妍妍,你可别想骗我……” 说着,他又一步步的靠近,一下就把江妆妍的腰肢给勾了过去。 “哀家骗你作甚?” 湿热气息喷洒,江妆妍感受到一股燥热窜动。 大清早的,她不想又搞得浑身没劲。 “你约轩辕敬真没目的?” 萧晟语调上扬,显然不相信怀中女人的话。 “哀家就是想让陛下学好骑射,之前陛下就因为骑射不好被朝中大臣诟病许久,如今来了一个老师,还是陛下的舅舅,哀家自然想让陛下多学一些。” 江妆妍垂下头,没有直视萧晟的眼睛。 第七十三章 肆掠 “你确定?” 萧晟眉头往下一撇,怀中女人局促得如小白兔一般玲珑可人。 这倒是,让他心痒痒。 “昱衡为何不信我,哀家说的每字每句都是真的,你若是不信,大可去问东阳王。” 江妆妍说话一抽一抽的,依偎在男人怀里显得愈发怜动。 萧晟勾唇浅笑…… 这场戏,瞧起来还真别有一番韵味。 “妍妍,欺骗本王的下场,你可知?” 低沉却带有肆掠性的嗓音响起,江妆妍下意识的抬了抬肩。 堂堂镇西王折磨人的手段,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刨心刨肚,杀人不眨眼。 恨不得将这世上所有刑法都融入其中,体验最绝望的滋味。 萧晟,就是另一个阎王爷。 “昱衡,哀家怎敢欺骗您呢?” 江妆妍的眼眸中闪烁着泪光,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仿佛随时都会崩溃,“我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甘愿受任何惩罚。” 她边说边往萧晟怀里蹭了蹭,那模样既像是在寻求庇护,又像是在无声地求饶。 萧晟的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手指轻轻摩挲过她的脸颊,感受着那细腻的触感。 “妍妍,你的一字一句最好发自肺腑,否则小皇帝那皇位还坐不坐得稳本王就不知道了……” 他的话语如同寒冰利刃,轻轻划过江妆妍的心头,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萧晟用萧禄安威胁她? 让她不要轻举妄动?否则牵一发而动全身? 她的弱点,这男人倒是了解得清楚。 江妆妍强自定,“昱衡,我有什么必要骗你?如今你与我整日夜夜欢歌,即便是为顾及自己的身份,我也不会主动去招惹轩辕敬,否则,我也怕他一刀杀了我。” “更何况,”她继续说着,语气中多了几分坚决与无奈,“我身为太后,一举一动皆受瞩目,若真有那等心思,又怎会如此明目张胆?” 一字一句,倒是说得有几分真心。 萧晟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妍妍,你的话,我自然是要信的。只是,这宫廷之中,人心叵测,我不得不防。” 信? 江妆妍根本不信他会相信此事,不过都是逢场作戏罢了。 “太后娘娘,陈情将军求见。” “元栀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江妆妍微微一愣。 陈情怎么会突然出现翊坤宫? 她没有传召啊? 这时,萧晟却放开了她的腰肢,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是我传唤陈将军,特地到你翊坤宫来。” 他如今传召陈情,这意思不明而喻。 萧晟怀疑她…… 应该是上次陈情清晨造访一事引起他的注意,今日才特地叫陈情前来。 真是一出顶好的戏码! “既然来了,便让他在偏殿等着。”江妆妍强作镇定。 “是,太后娘娘。”元栀应声退下,空气中弥漫着微妙的紧张感。 江妆妍望向萧晟,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 她轻声道:“昱衡,你这是何意?” 萧晟轻笑,“不就是陈将军来了吗?妍妍慌什么?” 江妆妍内心忐忑…… “昱衡,此刻召陈将军,所谓何事?” 萧晟挑眉,“无事不可召见吗?” 这! 话落,他穿好衣裳,大步流星的推开了门,“太后,去偏殿。” 江妆妍内心憎恨,可如今却手足无措。 她轻声应下,“我马上就来。” 两人并肩走向偏殿,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江妆妍心头,让她的心愈发沉重。 萧晟这样做,无非是想在她面前展示自己的权威。 同时也在警告她,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 偏殿中,陈情早已等候,见他们进来,立刻行礼,神色间并无异常。 江妆妍看着他,心中微安。 “末将参加太后娘娘,摄政王。” 陈情微微躬身,显然并未对这二人清早出现在一起而吃惊。 “将军可知今日,本王为何召你前来?” 萧晟眉眼微沉,意味深长。 站在他一旁的江妆妍心跳如鼓,生怕待会儿陈情会露馅。 “回摄政王,微臣不知。” 不知? 这倒是好玩多了。 “我听闻你这几日在指导陛下武术?如今陛下练习得如何了?” 陈情面色不变,恭敬答道:“回摄政王,陛下天资聪颖,武艺日新月异,如今已有小成,微臣深感欣慰。” 萧晟点头,目光在陈情身上停留片刻。 然后转向江妆妍,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看来,陛下的进步,太后也该有所耳闻吧?” 江妆妍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淡然回应:“是吗?那真是可喜可贺。不过,陛下年纪尚幼,习武之事还需谨慎,以免伤了身体。” 萧晟轻轻一笑,眼中闪烁着深意,“太后所言有礼。” “陈将军,你身为陛下武术师傅,当以陛下安危为重,切不可疏忽大意。” 萧晟的话语中带着警告,目光始终未曾离开江妆妍。 陈情心中一凛,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微臣明白,定会时刻留意陛下身体,确保万无一失。” 这问东问西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蓦地,萧晟又开口,“听闻这几日陈将军同太后走得有些近,可是陛下练习武术时出了什么差错?” 此话一出,江妆妍心中一凛。 陈情面色微变,立刻解释道:“回摄政王,太后娘娘关心陛下,微臣感同身受。陛下练习时一切正常,未曾有过半点差池。微臣与太后走得近,只是想多请教太后,如何更好地教导陛下。” 一字一句,滴水不漏。 江妆妍心里的石头这才落下一半。 萧晟眼神微眯,似在审视陈情的诚意,“如此甚好。” 江妆妍看着他们之间的微妙较量,心中暗自庆幸陈情应对得当。 她随即接口道:“摄政王,你多虑了。陈将军忠心耿耿,我与他只是在探讨如何更好地辅助陛下,绝无他意。” 萧晟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然后转身对陈情说道:“你先退下吧,本王与太后有话要说。” 第七十五章 危机 青柠露出难言之色,“娘娘,您这身子……” “哀家知晓,但此事关乎中大。”江妆妍深吸一口气,“哀家会小心的,你帮哀家挑选一套合适的衣裳。” 青柠深知劝阻无果,转身去准备。 门外,元栀耐心等待,听到屋内动静,她轻声问:“娘娘,需要我帮忙吗?” “不必了,元栀,你去准备一下午的马匹和弓箭,哀家要最好的。” 江妆妍吩咐道,她走到妆台前,看着镜中略显苍白的自己,眼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青柠挑选了一件淡绿色的衣裙,轻纱飘逸,既能掩饰腹部的微凸,又不失宫中贵妃的风范。 江妆妍换上后,整个人的气色似乎都好了许多。 “娘娘,您这样子,定能瞒过所有人。” 青柠看着她,心中担忧,但面上还是露出鼓励的笑容。 江妆妍微微一笑,对镜整理了一下头饰,“希望如此。青柠,你留在宫中,若是有什么情况,立刻禀报。” “是,娘娘。” 青柠点头,目送江妆妍出门,心中五味杂陈。 元栀早已备好马匹,见江妆妍出来,立刻迎上前,“娘娘,马已经喂饱了,弓箭也检查过了,一切妥当。” 江妆妍赞赏地看了元栀一眼,扶着她的手跨上马背。 马蹄声在宫道上回荡,江妆妍紧了紧手中的缰绳。 马儿稳健地前行,江妆妍调整呼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轻松。 她熟悉地拉弓搭箭,每一次动作都流畅而有力,仿佛怀孕之事并未对她造成任何影响。 周围的宫人和侍卫看到这一幕,都不禁赞叹她的英姿。 马儿穿过宫门,进入了皇家的狩猎场。 猎场中,草木茂盛,几只鹿在远处悠闲地吃草,全然不知即将到来的危险。 江妆妍目光如炬,锁定目标,手指轻轻一松,箭如流星划破空气,直奔鹿群。 箭矢精准地穿透了领头的鹿,余下的受惊四散。 江妆妍面不改色,再次挽弓,箭矢接连射出,一只只鹿应声倒地。 她的箭术之精湛,让随行的侍卫们惊叹不已,纷纷高声喝彩。 狩猎结束后,江妆妍下马,元栀立刻上前接过她的弓箭。 “娘娘,您今日的箭术更胜往昔,真是英武非凡。”元栀由衷地称赞。 江妆妍微微颔首,掩饰住一丝疲色,“多亏元栀你准备得周全,否则我今日恐怕难以这般从容。” 元栀闻言,心中一暖,忙道:“娘娘过奖了,这是我应该做的。只是,娘娘身体要紧,这般劳碌,奴婢实在担心。” 江妆妍轻轻叹了口气,“无碍,待会儿可得哀家演一场戏,明白吗?” 元栀一听便明白其中深意,“奴婢得令。” 远处,轩辕敬傲然立于草坪之上,神色凛然。 他一步步朝江妆妍而来,双手还在鼓掌,“早就听闻太后娘娘箭术一绝,今日一见,果真让人大开眼界。” 江妆妍抬头看向走来的轩辕敬。 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随即恢复了平静,“王爷谬赞,不过是些粗浅的技艺罢了。” 轩辕敬走到她身边,目光扫过倒地的猎物,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太后谦虚了,如此箭术,本王若是有半分,恐怕草原上的狼群都要闻风丧胆。” 他的话语中带着微妙的挑衅,江妆妍心中了然,却也不愿示弱,“王爷过奖,不过一介妇人之举,不值一提。” 两人间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一旁的元栀紧张地捏着手中的丝帕。 下一秒,骑射场上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太后娘娘的姿色,实在是让本王甘拜下风啊!” 萧晟! 江妆妍闻言,心中一凛,转头看向突然出现的萧晟。 他身着猎装,英气逼人,笑容中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挑衅。 “摄政王过奖了,哀家不过是在东阳王面前班门弄斧罢了。” 江妆妍从容回应,不动声色地掩盖住心中的惊讶。 ”摄政王怎么来了?” 她说着特地遮了遮自己的腹部,不能让萧晟看出。 萧晟目光并未在上面停留,而是试问,“今日太后和东阳王出现在骑射场,可是有事?” 明明今早才将这女人翻云覆雨,没想到一转身就和轩辕敬勾搭上了。 江妆妍见此,心中一恼。 她明明对这男人解释过,可是他今日偏要…… 希望计划不要因此出错才好。 她整理了思绪,刚准备开口却被轩辕敬抢先。 “摄政王这话说得奇怪,这骑射场如此之大,即便来此,也要向你报备吗?” 萧晟闻言,挑了挑眉,目光在江妆妍和轩辕敬之间流转,“本王只是担心太后娘娘和东阳王在骑射场上太过引人注目,引起不必要的流言罢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江妆妍心中暗自恼怒,却不能在萧晟面前表露,只能强压下心头的烦躁,淡然回应:“摄政王多虑了,东阳王是我请来教导陛下骑射的,这事前几日应该提过,您这么快就忘了?” 萧晟闻言,眼神微闪。 “原来如此,是本王记错了。不过,太后娘娘与东阳王在骑射场上切磋,旁人见了,难免会有误解,还请太后和东阳王多加留意。” 江妆妍心中冷笑,她知道萧晟是在暗示什么,但她不能让他看出端倪。 于是她淡然一笑,回道:“摄政王的提醒,哀家记下了。不过,此事陛下已经知晓,他对此并无异议,所以请摄政王不必过于忧虑。” 轩辕敬在一旁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对话,深知萧晟的性情,这样的警告并不出乎他的意料。 他轻笑一声,插话道:“摄政王的关心,太后和我都心领了。不过,今日是陛下学习骑射的日子,若是摄政王无事,不如一同教导,岂不更显皇家和睦?” 萧晟闻言,目光在轩辕敬身上停留片刻,然后微微一笑,点头道:“也好,本王正好也想看看陛下的骑射技艺是否有所长进。” 三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更为微妙,元栀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只能暗暗祈祷事情不要失控。 第七十六章 意外 江妆妍心中暗自盘算,她必须尽快结束这场骑射,以免引起更大的风波。 远处,萧禄安刚下堂课,正朝骑射场缓缓而来。 “母后!” 听到萧禄安的呼唤,江妆妍心中稍定。 江妆妍闻言,脸上露出欣慰的微笑,转头看向走来的萧禄安,适时地说道:“陛下,今日舅舅教你骑射可好?” 听此话,轩辕敬走上前,“陛下。” 萧禄安眼睛一亮,兴奋地点头,“好啊,舅舅最会骑射了,我一定能学得更快!”他的出现似乎瞬间冲淡了场中的紧张气氛,给这微妙的平衡带来一丝童真的缓和。 萧晟见此情景,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随即转为和煦的微笑,“那本王就在此陪你们,看看陛下的进步。” 果然,他就没那么容易送走…… 江妆妍浅笑,“那殿下,我们去那边看着?” 对方没回应,大步流星朝远处走去。 江妆妍无奈,只能缓缓跟上。 临走之时,她特地给元栀使了一个眼神。 元栀立马明白,旋即在骑射场的转角处离去。 此时萧禄安欢快地应了一声,率先跑向骑射场的另一边。 轩辕敬与萧禄安并肩走着,一边讲解骑射的要领,气氛渐渐恢复了皇家应有的轻松。萧晟负手而立,目光跟随着他们的身影,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但那双深邃的眸子中却藏着难以解读的思绪。 江妆妍走到萧晟身边,轻声道:“摄政王,今日的骑射就由我和东阳王来教导,你不妨在此稍作歇息。” 萧晟侧头看了她一眼,“妍妍,你今日这一出,又是想做什么?” 这人,又开始…… 江妆妍故作镇定,“摄政王此为何意?” “你又在装傻?” 装傻? “摄政王,今日就是你所看到的一切,我定然没有任何其他想法,更听不明白您所说的话。” 江妆妍语气坚定,目光坦然,不露丝毫退缩之意。 与萧晟的这场博弈,必须让他感觉到她的决心和自信。 “是吗?”萧晟轻笑,眼神深邃如夜,“那我倒要看看,你这次能演到何时。”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嘲讽,但江妆妍并未反驳,只是微微点头,转身走向已经准备开始教导萧禄安的轩辕敬。 “陛下,舅舅教你的第一课,就是骑马时要保持身体的平衡。” 轩辕敬温和地说道,一边示意侍从牵来两匹马。 萧禄安跃跃欲试,兴奋地接过缰绳,江妆妍则走到他身边,亲自示范如何正确握持。 萧晟看着这一幕,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赏,但很快又被一抹深沉所替代。 阳光洒在骑射场上,映照着三人的影子。萧禄安在轩辕敬的指导下,小心翼翼地爬上马背,江妆妍则在一旁耐心地指导他如何调整姿势。 骑射场的气氛逐渐热烈,萧禄安的笑声和马蹄声交织在一起。 萧晟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流转,嘴角的笑意加深。 但那双深邃的眸子中,却似乎藏着更深的思量。 这时,江妆妍突然捂住肚子,“哀家有些不舒服,先去那边坐会儿。” 轩辕敬见状,立刻示意侍从跟随,关切地问道:“是否需要太医?” 江妆妍微微摇头,轻轻摆手,示意并无大碍。 她坐在一旁的石凳上,轻轻揉着肚子,脸上带着淡淡的痛苦。 远处,元栀的身影缓缓而来。 她凑近江妆妍的身侧,轻声道:“娘娘,方才东阳王牵着的两匹马,都下药了。” 江妆妍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她微微点头,低声回应:“你做得很好,元栀。” 元栀抿嘴一笑,悄声退去,融入了人群之中。 江妆妍看着骑射场上的轩辕敬和萧禄安,心中暗自盘算。 直到现在这一刻,轩辕敬表现出来的模样的确像一位合格的舅舅。 可,人终归不能貌相。 若等到待会儿马匹失控,他还会不会救安儿,就在这一念之间了。 轩辕敬似乎并未察觉到马匹的异常,他全神贯注地教导着萧禄安,偶尔投来关心的目光。 萧禄安初学骑马,虽然有些生涩,但显然乐在其中,笑声不断。 江妆妍深吸一口气,压制住内心的焦虑,她必须保持冷静,观察接下来的每一个细节。 骑射场上的热闹与她的紧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突然,萧禄安骑乘的马匹发出一声嘶鸣,马蹄在地面上乱踏,显然已经失控。 周围的人群瞬间惊慌失措,纷纷后退。 轩辕敬面色一变,但他没有犹豫,立刻朝萧禄安奔去。 萧禄安被马匹的突然狂暴吓得大哭起来,他努力想要保持平衡,但显然无力对抗马匹的力量。 眼看着他就要从马背上摔下,轩辕敬已经赶到,一手抓住马缰,一手稳稳地接住了萧禄安。 马匹在轩辕敬的控制下渐渐安静下来,场上的紧张气氛也逐渐缓解。 轩辕敬将萧禄安抱下马,关切地问道:“陛下没事吧?” 这一幕,被江妆妍尽收眼底。 轩辕敬,他心里果真还是有这个侄子。 拉拢之事,刻不容缓。 萧禄安擦了擦眼泪,点头道:“舅舅,我没事。” 轩辕敬松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转向侍从,严厉地问道:“为何会让马匹受惊?” 侍从被他的气势所摄,颤抖着回答:“属下不知,可能是马匹受了什么惊吓。” 轩辕敬眼神一冷,但没有再追究。 江妆妍看着这一幕,心中的疑虑稍稍消散。她走上前,对轩辕敬说道:“多亏了你,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轩辕敬淡然一笑,回应道:“身为舅舅,这是应当的。” 他的话语虽然平淡,但那份对萧禄安的关心却是无法掩饰的。 江妆妍暗暗点头,看来,轩辕敬并非她之前想象的那般冷漠无情。 而在远处的亭阁之下,萧晟目光却变得尤其富有深意。 第七十七章 幕后凶手 江妆妍即刻到萧禄安跟前,细声道:“今日这马匹受惊,母后定为你找到幕后凶手。” 方才那马匹失控的时候,她心里其实比任何一人都担忧。 先前,她已经提前让陈情在草丛中等候,若是轩辕敬不出手的话,他便将萧禄安给救下来。 不过万幸的是,轩辕敬最终还是出手了。 一切,也算是随着好方向发展。 “母后。” 萧禄安揉了揉方才不小心摔到的腿,意志坚强道:“您放心,安儿是男子汉,不会有事的。” 轩辕敬躬身,“此事本王认为还是要仔细查验,指不定是何人故意为之,想要害皇上性命。” 字字恳切,想来是真心为安儿着想。 江妆妍微微点头,“方才若不是王爷豁出命去救,陛下怕是现在已经……” 她边说边擦拭着眼角的泪,看得人那叫个母子情深。 亭阁之下的萧晟,却只是勾唇一笑。 他朝着骑射场漫步而来,“没想到,竟然有那么惊险的一面,本王方才在远处瞧着都害怕,陛下怕不是吓傻了吧?” 听他这番话,江妆妍眉眼微挑,显然不是很宽心。 从萧晟这张嘴里面,又能吐出来什么好话? “摄政王这话说得奇怪,陛下乃是天人之尊,怎么可能轻易被吓到?” 轩辕敬语气不满的说道,甚至还给了萧晟一个白眼。 而对方瞧见,却只是轻笑,“东阳王这么多年不在京城,没想到这言辞之道竟长进了不少。” 江妆妍明白他们之间是水火不容,果真是随意两句话都能掰扯起来。 不过,这不正是她今日做计的目的吗? 一石二鸟这个计谋,她早就拿捏在手中。 不出意外,轩辕敬果真不屑轻哼了一声,“今日我看陛下出事,摄政王倒是轻松得很,不会这其中有你的手笔吧?” 萧晟挑了挑眉,笑容中带着几分玩味,“东阳王这话是什么意思?怀疑我给马做的手脚?” 他直接点出,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轩辕敬冷哼一声,目光锐利,“若非亲眼所见,本王还真要误会了。不过,你我皆知,真相如何,只需查一查便知。” 萧晟轻轻耸肩,姿态闲适,“既然如此,那便查一查吧。本王可不想被人误会成心狠手辣之徒。” 误会? 心狠手辣? 江妆妍听得内心发笑,他不就是这种人吗? 不过,他们各自的反应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这场戏,她还需要他们继续演下去。 但这马,毕竟是江妆妍做的手脚。 若是真的查出什么,她也逃不了罪叶。 不过,她早就准备。 绝不会让自己陷入被动之中,否则怎么独善其身? 萧禄安站在一旁久久没有发声,待他们二人对话完之后,他才缓缓道:“朕知道二位都是关心朕,不过此事就不必麻烦两位了,让我母后下去查验便可,本就是一件小事,两位皇叔每日要处理的政务也多,何必为此烦忧呢?” 这番话,倒是把江妆妍也给听愣住了。 安儿,如今竟如此有自己主见了? 还是说,他小小年纪从中瞧出了什么? 不可能…… 这件事她做得天衣无缝,绝不能让他察觉。 况且,此事本就是为他…… 江妆妍勾起一抹笑,“哀家觉得陛下所言有礼,二位王爷何必互相猜忌,这不是伤了和气吗?” 和气? 这二人之间怕是永远都不会有和气。 萧晟意味深长的瞧了一眼江妆妍,见她眼里明显有心事,便明白这其中缘由。 “可是陛下,此事太后毕竟不是经历者,怎么可能会知道细致呢?不如就让东阳王好生调查一番,也让人心安稳。” 这话,是把江妆妍往火坑里面推! 萧晟,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萧禄安闻言,眉头耷拉了半寸,“皇叔话虽有理,可舅舅毕竟才到京城,还没来得及憩息几天,这恐怕……” “陛下所虑,本王心知肚明。” 萧晟适时接口,目光在轩辕敬和江妆妍之间游走,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既然如此,不如此事由本王和太后共同处理,如何?” 他这话,既给了江妆妍台阶下,又将自己牵扯了进来,看似公正,实则暗藏玄机。 他似乎在告诉所有人,他不会让江妆妍独揽此事,同时也暗示自己对事情的掌控力。 轩辕敬眼神微闪,显然对萧晟的提议有些意外,“摄政王这话,说得倒是有意思。” 显然,他对这个结果不满意。 萧晟淡然一笑,不露半分烟火气,“东阳王若是觉得有何不妥,尽管直言。本王只是想尽快平息此事,毕竟国事繁重,不宜在此小事上耗费过多精力。” 轩辕敬冷眼审视着萧晟,心中暗自盘算。 半晌过后,他开口,“既然如此那就让太后一人查探吧,摄政王也不必参与了,毕竟这件事你或许脱不了干系。” 直白一句话抛到萧晟身上,他却没有半分的惊慌之意。 萧晟轻轻挑眉,对于轩辕敬的直白,他并未显露出半分怒意,反而淡然笑道:“东阳王的疑虑,本王理解。既然如此,本王自当回避,以免生出更多是非。不过,本王相信太后的眼光和判断,此事全权交给太后,本王无异议。” 江妆妍看着这一场权力的微妙博弈,心中暗自赞叹轩辕敬的机智。 她轻启朱唇,回应道:“摄政王的顾虑,哀家心领了。此事哀家自会查明,不会让任何人蒙冤。” 轩辕敬见二人态度坚决,知道再争执下去也无益,于是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此事就由太后全权处理,东阳王和我自当全力配合,不再多言。” 萧禄安心中的石头也放下来,“既如此,那就麻烦母后了。” 江妆妍微微颔首,眼中的决断不言而喻,“陛下放心。” 江妆妍转身对身后的太监吩咐了几句,他立刻领命而去,准备着手调查。 萧禄安的目光在萧晟和江妆妍之间流转,心中五味杂陈,却也只得按捺下心头的疑虑。 第七十八章 骗我? 萧晟看着这一切,轻笑一声,随即恢复了平静。 他起身道:“此事就此定下,本王还有政务要处理。” 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开。 轩辕敬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神复杂。 他心中暗思,萧禄安此事一定同萧晟脱不了干系。 日后,定然不能轻易放过! 旋即,轩辕敬起身,“太后,陛下,本王也先行回府了。” 江妆妍看着萧晟离去的背影,随即对萧禄安说道:“陛下,此事哀家会查个水落石出,还朝中一个公道。” 萧禄安微微点头,“母后,万事小心。” …… 翊坤宫。 一回宫,江妆妍立马唤来元栀,“给马下的那药,可会查得出来?” 元栀躬身答道:“太后,那药是西域的奇药,若非宫中御医,旁人难以辨识。况且只要马一吃,绝对没有任何的遗留。” 江妆妍轻轻点头,“那便好,到时便用那马突然发疯,随意搪塞过去就好。” 今日所经历的事,虽然是她一手造成。 不过,也算是了了心中的疑惑。 总而言之,轩辕敬是可以拉拢之人。 至于萧晟…… 如今只盼望他别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就好。 以他的性子,若是真发现什么,江妆妍眉心一疼。 元栀瞧江妆妍脸色阴沉,便安慰,“娘娘大可放心,这件事我做的滴水不漏,摄正王不会发觉。” 江妆妍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复杂情绪,吩咐道:“元栀,你去准备一下,待会儿哀家要见御医,哀家要确保这件事没有任何遗漏。” 元栀领命退下,江妆妍独自坐在榻边,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衣角。 这次的棋局走得太过险峻,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片刻后,御医被请到了翊坤宫。 “江太医,那马匹为何会发狂?可有原因?” 江太医面色凝重,答道:“回太后,那马匹突然发狂,可能是误食了某种刺激性草料。微臣检查过马厩,发现有几株疑似‘疯草’的植物,此草有令马匹狂躁的特性。” 江妆妍闻言,心中稍定,继续问道:“那是否能查出是何人所为?” 江太医摇头道:“此事恐怕难以查实,‘疯草’在马厩周围常见,或许是喂马的侍卫不慎所致。若非太后命人彻查,微臣也难以发现这一线索。” “明白了。”江妆妍点了点头,心中已经有了计较,“那疯草之事,就按江太医所说,以意外论处。你去安排一下,切不可让此事再有疏漏。” 江太医领命,退下准备如何处理疯草之事。 江妆妍看着江太医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庆幸,此事总算能暂时平息。 她起身走到窗前,窗外的花园中,花儿正开得艳丽,如同朝中的局势,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她转身对身旁的元栀吩咐:“去把今日在场的所有人都仔细问一遍,尤其是那些侍卫,看是否有可疑之处。记住,要做得不露痕迹,别引起他人怀疑。” 元栀领命而去,翊坤宫内再次恢复了宁静。 江妆妍坐回榻边,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 她必须尽快稳住局面,不能让萧晟有任何怀疑的借口。 而此刻最重要一事,便是拉拢轩辕敬! 江辞那边,得尽快行动了! 可如今在宫中,见他一面过于困难,可若是传信,也怕被萧晟给发现。 江妆妍思忖片刻,有了决定。 她唤来青柠,低声吩咐:“去挑选一只最机敏的信鸽,我要给江辞传递消息。内容要写得隐晦,切不可让人看出端倪,尤其是摄正王那边,不能有半分差池。” 主管领命而去,江妆妍则开始构思信中的内容,每一个字眼都需要斟酌,既要让江辞明白她的意图,又不能让外人看出其中的含义。 信鸽飞速穿越宫墙,直抵江辞的手中。 收到信的江辞面色一凛,这是江妆妍在提醒他,与轩辕敬的联盟之事不能再拖延。 他立刻找了个无人的角落,拆开信鸽脚上的竹筒,取出密信。 信中寥寥数语,却暗藏玄机:“花开花落,局势如棋。适才马惊,幸未露马脚。敬可结盟,速定计,切勿误时。” 江辞看罢,心中有了思量。 江妆妍是在暗示他,今日的马惊事件虽已掩饰过去,但轩辕敬是可以合作的对象,必须尽快制定计划,以免引起萧晟的怀疑。 他收起信,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江辞深知,此时的皇宫如履薄冰,一步错,便可能万劫不复。 他必须谨慎行事,既要与轩辕敬暗中联络,又要防止萧晟的耳目。 之前,江妆妍提议用天机阁一事趁机靠近。 如今,他也得在朝堂上多提两嘴,否则定然会引起他人的注意。 江辞深吸一口气,将密信烧成灰烬,随风散去。 —— 入夜,翊坤宫。 江妆妍正欲沐浴,身上的里衣已经滑至双肩,檀木屏风后的门却吱呀一声。 “谁!” 江妆妍迅速拿起一旁的绣花团扇遮住身形,屏息凝神。 屏风后的身影并未因此而止步,反而缓步走出,低沉的声音在静谧的室内回荡:“妍妍,是我。” 见来人是萧晟,江妆妍心中一紧。 随即镇定下来,轻移莲步,掩去慌乱:“昱衡……” 他今夜来此,难不成是为了骑射场一事? 萧晟走近,目光在她半遮半掩的娇躯上停留片刻,“太后今日,倒是演了一出好戏。” 这话何意? 江妆妍心头微凛,面上却不动声色,轻笑道:“昱衡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女人,竟会装模作样了。 萧晟眼神深邃,手指轻轻勾起她垂在肩头的发丝,“太后,本王以为陈情就够了,没想到,你居然还不满足。”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让江妆妍心中一沉。 她明白,萧晟已经开始怀疑她了! 她迅速调整表情,柔声道:“昱衡,你误会了。今日一事,不是意外吗?那江太医也说了,是那马匹自己的问题,误食用了疯草。” 第八十一章 发觉 轩辕敬脚步微顿,提眸打量了一番江辞,意味隽永。 此人身着墨色长袍,眉眼之间的确有一股英气。 他试问,“你是天机阁的人?” 江辞轻轻一笑,“在下是天机阁提司,负责收集九州密报。” 既然是萧晟手底下的人,他又何必给好脸色? 轩辕敬眸光转冷,“方才在朝廷之上,你言说我东阳边疆出了细作,这个消息可为实?” “正是。” 江辞虽面不改色,可实际内心已然慌作一团。 轩辕敬的威名他早就听闻,雷厉风行的性子也是名绝京城。 面对他,江辞不论如何,心中都有些忐忑不安。 “荒唐!”轩辕敬忽的一甩袖,面露不快,“东阳治理皆在本王看管之下,你今日公然在朝堂之上道有细作,不是赤裸裸打本王的脸吗!” 他不屑轻哼一声,又道:“方才在朝廷之上我是给你留情面,没曾想你私底下还敢来找我,天机阁做事不给力,竟然连这种小事都能搞错!” 轩辕敬知道江辞是江妆妍的人,不过毕竟对方不是个知根知底的。 有些事,还是装得表面愚蠢为好。 “王爷误会了。” 江辞连忙躬身,语气中带着歉意,“在下并非有意冒犯,只是职责所在,有疑必报。此事关乎东阳安危,天机阁不敢有半分疏漏。若消息有误,还请王爷责罚,在下甘愿领罪。” 轩辕敬冷哼一声,目光如刀,“天机阁的职责是为朝廷效力,不是用来挑衅王权的。你若无实据,这样的谣言只会引起朝局动荡,你明白吗?” “明白,明白。”江辞连连点头,心中却暗自焦急。 “罢了,你先退下吧。” 轩辕敬挥挥手,显然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事情还未办完,他怎么能走? 待轩辕敬刚准备踏腿之时,江辞又再次拉住他的手。 “王爷,这东阳细作一事或许并不如表面上看到那般简单,我们还得多多探讨。” 探讨? 根本无中生有之事,何来探讨一说? “不必了。” 轩辕敬眼神微沉,他并非没有看出江辞话中的深意。 只是此时此刻,他并不想在这件事上过多纠缠。 “江提司,本王的时间宝贵,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揣测每一个可能的阴谋。你回去告诉萧晟,东阳的事务,本王自会处理,无需他人指手画脚。” 江辞心中一凛,他能感觉到轩辕敬语气中的不悦。 但事已至此,他不能就这样退缩。 “王爷!那东阳细作不就如同大燕一般吗?细作误国,真正的领主却当做傀儡,被人拿捏在手中,而那藏在黑暗中的奸佞,却夜夜笙歌……” 这言外之意可不隐晦,轩辕敬一听便明白江辞口中道的是萧晟。 权势滔天的摄政王,丝毫未将他人放在眼中。 甚至连萧禄安也…… 来京城之时,他听闻过京城中的各类传言,只是没想到江妆妍还真会找他。 一个女人,能掀起什么风浪? 轩辕敬眼角一瞥,“太后让你来的?” 江辞面色微变,他并未否认。 他正色道:“太后担忧正统安危,才让在下前来禀报。还请王爷以国事为重,莫要让宵小之辈得逞。” 轩辕敬冷笑一声,眼中裹满了冷厉,“太后说的?倒是奇怪。” “太后有她的顾虑,毕竟……” 江辞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陛下的权力虽大,但人心难测,若真有奸佞在侧,待到时机成熟,大燕恐将不保。王爷身为东阳王,国之重臣,岂能不察?” 轩辕敬的目光在江辞身上停留片刻。 他心中暗自冷笑,江妆妍的确有她的顾虑,毕竟萧晟的权势已经大到足以让任何人不安。 可,他不信这位太后。 况且,和江妆妍合作,他没有任何好处。 “太后的好意,本王心领了。” 轩辕敬缓缓摇头,眼中闪烁着深思,“可这件事毕竟不是小事,我岂能随意做主?” 他话刚落,转角处就传来了一道清亮的声音。 “东阳王,江大人,你们可让本王好找啊!” 是萧晟! 方才他们的谈话,不会被…… 江辞手心冒汗,浑身微微发颤。 不可能! 他一字一句说得那般隐晦,怎么可能会轻易发现。 萧晟缓步走出转角,脸上带着一贯的从容微笑,但眼神中却难掩其锐利。 他扫视了两人一眼,目光在江辞身上停留了片刻。 后者立刻低下了头,心中暗自叫苦。 “摄政王,你怎么在这?”轩辕敬面色未变,只是语气中多了几分冷淡。 萧晟挑了挑眉,目光在他们之间流转,“听闻东阳王与江大人在谈论本王,不请自来,还望恕罪。” 他的话语中带着戏谑,但那双深邃的眸子却仿佛能洞察一切。 江辞心中一凛,他能感觉到萧晟的目光仿佛在剥离他的伪装,让他无处遁形。 “摄政王,微臣只是在讨论东阳的政务,无意冒犯摄政王。” 江辞连忙解释,试图将话题引回安全的范畴。 政务? 什么政务需要在这种小巷子里面谈? 若是心中有鬼,怕是怎么都救不回来。 他倒是想瞧一瞧,这出戏能唱成什么模样。 萧晟轻轻摆手,示意他无需紧张,“江大人忠心可鉴,本王岂会误会。不过,东阳的政务,本王确实有些关心。毕竟,东阳与京畿相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说是吗,江大人?”他的语气平和,却莫名让人感受到一股压迫之意。 江辞心中暗自叫苦,面上却不敢表露半分,“微臣明白,东阳的安稳,关乎整个大燕的安危。” “那就好。”萧晟点点头,视线再次转向轩辕敬,“东阳王,你我同为大燕的臣子,当以国事为重,切莫因小人离间,失了同舟共济之心。” 轩辕敬冷哼一声,目光锐利,“萧晟,你我之间的恩怨,不妨放在一旁。今日之事,你我都清楚,无需再遮遮掩掩。” 萧晟的笑容淡了几分,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东阳王误会了,本王并无此意。既然你我都已表明立场,那便尽快处理东阳的事务,莫让那些宵小之辈看笑话。” 第八十二章 大动干戈 他的话语中带着警告,却又不失礼,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江辞感觉到两人间的气氛愈发凝重,主动岔开话道:“二位王爷不必大动干戈,此事定能安然解决,就是要麻烦东阳王,这几日要去府上多加叨扰了。” 若是对方答应了,日后行事也就愈发简单。 轩辕敬微微颔首,语气却冷意满满,“江大人来,本王自当尽地主之谊。” 萧晟淡然一笑,目光在江辞身上停留片刻,然后移开,“江大人,东阳的百姓都在等着你查出细作,切勿让他们失望。” 江辞心中一凛,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 这是在警告他不要有半点异心,否则后果自负。 “微臣谨记在心,定不负众望。” 萧晟满意地点点头,转身欲走,却又突然转过身来,目光直视江辞,“江大人,你我虽立场不同,但目标一致。若能携手共进,何愁大燕不兴?” 说完,他不再停留,大步离去。 留下江辞站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 这话是何意? 同他一起? 这算是变相宣誓,他才是大燕的王吗? 而萧禄安,不过是个棋子罢了。 轩辕敬看着萧晟的背影,手里的拳头都握紧了半分。 “不知好歹的东西,真把自己当成大燕的王了?” 此话一出,江辞心中一喜。 只要轩辕敬同萧晟之间的关系越僵,他们这计划实施起来才越方便。 “王爷,您这是?” 轩辕敬意识到言语过激,将袖子给抽回,屏气凝神道:“今日天色已经不早了,江提司还是先回去,至于其他的,日后你来我府中细聊便可。” 府中? 说明轩辕敬已经考虑此事了! “微臣领命,过几日来府上叨扰,还望王爷见谅。” 江辞行了一礼,转身离去,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轩辕敬与萧晟之间的裂痕正在悄然扩大,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契机。 这个消息,他得赶紧告诉江妆妍。 趁着现在天色渐黑,永定门还未关上,他得赶紧去翊坤宫。 不过,定不能被他人给发现。 江辞快步穿过宫中的长廊,尽量避开那些巡逻的侍卫, 然而,翊坤宫距离这里并不近,尤其是在这样的夜晚,每一步都需谨慎。 他拐过一个转角,目光快速扫过四周,确定无人注意,便迅速向翊坤宫的方向前进。 夜色中的皇宫显得格外宁静,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打破了这份寂静。 江辞的心跳声在耳边回荡,接近翊坤宫时,他放慢了脚步,仔细倾听宫内的动静。 一切似乎都沉浸在夜色的宁静中……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微弱的脚步声从翊坤宫的侧殿传来,打破了这份宁静。 江辞心中一紧,立刻藏身于暗处,凝神倾听。 那脚步声渐行渐远,似乎并未察觉到他的存在。 他暗自松了口气,继续前行。 他悄然绕过主殿,来到偏殿。 江辞目光在四周扫视,确认无人后,他迅速从怀中取出一只微型的鸽哨,轻轻吹响。 不一会儿,一只训练有素的信鸽从翊坤宫的屋檐上飞下,停在了他的手心。 江辞在鸽子腿上绑上一封简短的信,然后轻轻一拍,信鸽便振翅飞向了夜空。 不过半刻,江妆妍便缓缓出现在他面前。 “哥哥。”她声音细小,生怕被人给发现。 江辞见江妆妍出现,心中稍定。 “太后,长话短说。” 他再次扫视了一圈四周,旋即道:“今日我在朝堂之上借东阳有细作一事接近轩辕敬,幸好此事以成,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 “不过……”江辞微微垂头。 “如何?” “轩辕敬与萧晟之间的矛盾似乎比我预想的要深,我怀疑他们之间的裂痕已经开始无法修补。这对我们来说,是个机会,但同时也得小心不要被卷入他们的斗争中。” 江辞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江妆妍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哥哥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来推动计划的进行?” 江辞点点头,继续说道:“对,但我们需要谨慎行事。我已经让信鸽通知了外面的联络人,他们会开始密切关注轩辕敬和萧晟的动静。你在这边也要多留意翊坤宫内可能的变故。” “我明白,我会小心的。”江妆妍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好,那我们分头行事。”江辞叮嘱道。 江妆妍紧抿嘴唇,郑重地点点头:“我会记住的。但哥哥,你也要小心。” 江辞微微点头,“那我先走了,等下永定门关了再出去,会引起萧晟的注意。” 话落,他开门便要离开。 可谁知这时,萧晟的声音却悠悠传来。 “太后……” 江辞的动作瞬间僵住。 他背对着江妆妍,心中一紧,暗道不妙。 他没有回头,而是迅速地思考着应对之策。 “这么晚了,萧晟怎么会在翊坤宫?” 江辞的声音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惊讶。 江妆妍脸色大变,她立刻伸手拉住江辞,低声道:“哥哥……” 江辞心中一沉,立即明白这其中的含义。 萧晟! 他竟然如此目无王法… “太后?莫不是和本王玩捉迷藏?” 萧晟语气戏谑,像是特地来看好戏一般。 江辞的背脊瞬间冒出冷汗。 “哥哥,你先躲进柜子里面,待会儿我想办法送你出去。” 江辞没有迟疑,迅速钻入了身旁的暗柜中。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不发出任何声响。江妆妍则立刻掩上柜门,尽量不让柜子的动静引起萧晟的注意。 旋即,她打开木门走出去,故作镇定的一笑,“摄政王,寻哀家有何事?” 江妆妍抬眸看了一眼萧晟身旁的青柠,立马便明白她拦不住此人,这才硬是闯进来了。 萧晟的目光在江妆妍身上停留片刻,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本王听宫人说,你似乎对那只信鸽很感兴趣。既然如此,不如让本王也见识见识。” 第八十三章 好奇 江妆妍心中暗叫不妙,但面上却不显,她微微欠身,“摄政王谬赞,只是哀家对这些小东西有些好奇罢了。” 萧晟缓步走进偏殿,目光扫过殿内的陈设,最后停在了江辞藏身的暗柜上。 “哦?是吗?”他轻笑一声,径直走向暗柜。 江妆妍心跳如擂鼓,她连忙挡在柜子前,试图转移话题,“摄政王,夜深了,这里风大,不如我们回主殿再谈。” 萧晟眼神一沉,他伸手轻轻挑起江妆妍的下巴,语气转为冷硬,“太后,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江妆妍感觉到他指尖的寒意,强自镇定道:“哀家不知摄政王所为何事。” 萧晟的眼神愈发深邃,他紧盯着江妆妍,仿佛要看穿她的心思。 手指微用力,迫使她抬头直视自己,“你的眼神,你的紧张,都在告诉我,你在隐藏什么。”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危险的警告。 江妆妍心中一凛,她强迫自己保持镇定,不让眼神流露出丝毫的恐惧,“摄政王,你误会了,我只是……只是累了,想早点休息。” 她试图挣脱他的钳制,但萧晟的手如同铁钳一般,纹丝不动。 “是吗?”萧晟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松开江妆妍,手指在暗柜的边缘轻轻敲击。 而蹲在柜子里面的江辞,若是在这个时候被发现,定然逃不了一死。 江妆妍感觉到萧晟的视线始终未曾从自己身上移开。 她的心跳愈发急促,但面上依旧保持着平静的微笑,“是的,摄政王,我确实累了。” 她这装模作样的能力,怎么还是这样一言难尽? 萧晟的目光在暗柜上停留片刻,然后突然收回,转身走向江妆妍,“既然如此,太后不如补偿我?”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让江妆妍心中一紧。 他不会,想在这里…… 不可! “补偿你?“江妆妍心中飞快地思量着。 可思绪还未飘远,萧晟的唇就直接堵了上来。 江妆妍惊愕之下,身体本能地想要后退,但萧晟的双手已经稳稳地落在她的腰上,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中。 她浑身发颤,心中掠过一抹慌乱。 江辞还在柜子里!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让自己的哥哥亲眼看见这一幕…… 但此刻的退缩只会让萧晟更加怀疑。 她闭上眼睛,缓缓抬起手,环住他的脖颈,尝试着回应他的吻,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脱身。 萧晟的吻霸道而热烈,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霸道。 他的唇瓣在她的唇上辗转,似乎想要从她那里索取些什么。 江妆妍的心跳如鼓,她深吸一口气,趁着他稍一松懈,迅速在他的唇上轻轻咬了一下,然后用力推开他。 萧晟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怔住,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远。 江妆妍面色微红,眼中闪烁着坚决,“摄政王,我累了,真的需要休息。” 她的话语中带着恳求,希望他能放过自己。而此刻的江辞,正屏息凝神地躲在暗柜中。 他瞪大眼睛瞧着眼前的一幕,双手死死攥住,恨不得将萧晟就地正法。 他的妹妹,就这样被人欺负…… 萧晟的目光在江妆妍脸上停留片刻,然后他微微眯起眼睛,“太后,我今日偏不走了。” 江妆妍心中一沉,她能感觉到萧晟的坚持中带着一丝危险的执拗。 必须尽快找到解决的办法,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摄政王,“她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你这样,我...我会害怕的。“ 萧晟的眸色暗了暗,他盯着江妆妍,似乎在衡量她的恐惧是真是假。 江妆妍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保持镇定,她不能让他看出自己的慌乱。 “害怕?“萧晟低笑,他向前一步,再次拉近了两人的距离,“那我是不是应该让你更害怕一些,好让你记住,你不能对我隐瞒任何事情。“ 他的手指轻轻滑过她的脸颊,落在她的唇上,“太后,你最好记住,我不会让任何人,包括你,背叛我。”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警告,江妆妍的心跳几乎要跳出喉咙。 再这样下去,她可能会失去控制整个局面的机会。 “我...我没有背叛你,“江妆妍的声音几乎细若蚊鸣。 然而,萧晟的眼神却愈发深沉。 “整理事情?“他冷笑,“看来,我今晚不走,是必要的了。“ 萧晟的话语中带着决定,他不再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再次俯身,霸道地吻住了她。 暗柜中的江辞,指甲已经紧到渗出了血色,他无法忍受,却也无能为力。 江妆妍的思绪在萧晟的吻中飞快地转动,她明白,现在的情况已经到了临界点。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萧晟的唇瓣在她唇上留下的炽热。 而同时,萧晟的手也渐渐朝她双腿间的更深处探去。 江辞双手都掐出血了,他眼色猩红的盯着柜子外的一切。 恨不得,把萧晟直接杀了! “不行!” 江妆妍意图推开他,眼里的情欲却燃得愈来愈浓,“摄政王忘了宁神医所说的吗?” 对方丝毫不在乎,手上的力气反倒更重了起来。 “太后,你都湿成这样了,何必呢?” 萧晟将她往自己身边用力一揽,手在渐渐爬上腰肢,将她裙带直接给解了。 “不可!” 不能在这里…… 江辞还在柜子里面,不能让亲哥哥看见这一幕! 若是看见了,她还有脸吗? “这么排斥?在哪里不是一样吗?” 萧晟提了提她的两团玉团,在她耳边细细厮磨,“还是说,这里有旁人?” 江妆妍神色蓦然一愣,可身体的燥热却愈发控制不住。 “唔……” 她忍不住轻哼一声。 萧晟捻笑,“太后,原来你也这么放荡。” 不…… 她一点都不放荡…… 哥哥,不能看见这一幕。 不能! “你放开哀家。”江妆妍语气瞬间变得冷冽,“萧晟,你放开!” 怀里的小白兔突然发疯,萧晟倒是招架不住。 他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试图稳住她,然而江妆妍的挣扎却愈发激烈。 她的双眼泛红,像被逼入角落的小兽,透着决绝的光芒。 第八十四章 恨你 “萧晟!你放开哀家!” 她的双手发了疯似的捶打着对方的胸膛,可萧晟却纹丝不动。 “太后,是在欲情故纵?”萧晟手一紧,把她搂得更紧了些。 江妆妍的心一沉,这怀抱像一座无法逾越的山,此刻却成了束缚她的牢笼。 她咬了咬下唇,疼痛让她保持清醒。 “萧晟,你放开我!“ 萧晟的眉心微蹙,他能感觉到她身体传递的强烈抗拒。 下一面秒,他直接将人扛了起来,往偏殿的里屋中去。 “萧晟,你干什么!” 江妆妍被他死死抵在柱子上,萧晟低沉的笑声在她耳边响起,“太后娘娘,别以为你的小动作本王不知道?本王警告你,你要是再继续下去,本王可不敢保证会做出什么事。” 话落,他那凌冽的眼神特地瞥了一眼偏殿,显然意味深长。 江妆妍瞬疾恍然大悟! 萧晟他知道江辞在柜子中,特地赶来看笑话的! 江妆妍的心如被利刃狠狠刺中,她冷眼一横,“摄政王索性知道,如此便是折损哀家?” 萧晟不屑一笑:“不然呢?太后娘娘得笑话,本王看着最有意思了。” 有意思? “你觉得折辱我很有意思是吗?”江妆妍语气冷厉。 他低头,唇瓣轻轻擦过她的耳垂,低语道:“太后娘娘何必如此动怒呢?本王今日专程来看热闹,就是想让你丢人现眼,特别是在……” 萧晟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窝,让江妆妍的身子不自主地颤抖。 他怎么能,如此云淡风轻的说出这种话? “萧晟,你不得好死!” 话落,江妆妍直接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啪——”的一声,萧晟竟有些吃愣。 这个女人,疯了吗?! 下一秒,萧晟眼里蓦然灌满了猩红,右手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 突如其来的劲道让她猛咳了几声,可随之还是抬起头来直视着萧晟,“你想杀了我吗?萧晟,那你就动手啊!” 萧晟眼底的森然愈来愈狠,“江妆妍,你算个什么东西,如今敢质问我?” 什么东西? 原来在他眼底,自己从来都不是个人吗? 江妆妍冷笑,喉咙里充斥着一股腥甜的味道,“怎么?不可以吗?” 下一刻,萧晟直接加重了手中的力道,“你想死吗!” 话音刚落,门外却传来了太监的声音:“摄政王,天机阁有要事需要您去处理。” 萧晟脸色难看,冷厉看了江妆妍一眼,旋即拂袖而去。 大门被一脚踹开,青柠一眼便瞧见江妆妍崩溃的瘫在原地。 “娘娘!” 青柠疾步上前,将江妆妍紧紧搂在怀里,无声地安慰着她。 她的眼中满是心疼,“娘娘,别怕,奴婢在,奴婢在……“ 江妆妍颤抖着,不停的咳嗽着。 后背的暗柜也被打开,江辞从里面小心翼翼出来。 “妍儿!你没事吧!” 江辞走到江妆妍身边,此时,他的心像是被万蚁噬咬,痛苦不堪。 “我一定不会放萧晟!一定不会!”江辞的拳头紧握,指甲几乎要刺入肉中,他咬牙道:“等到侯府壮大,定让萧晟生不如死。” 江妆妍眸色微凉,“有哥哥这句话就够了,不过哥哥去寻轩辕敬的时候,还是得万事小心。” 江辞点了点头,“你放心,我心中有数。” 现如今不是家长里短的时候。 “哥哥,你快走!等下萧晟回来我们就完了!” “你要照顾好自己,明白吗?日后有机会我再来看你。” “哥哥,你自己也要小心。” 江辞微微一笑,那笑容中藏着无尽的苦涩和无奈。 然后他转身,毫不犹豫地消失在了门后,只留下一阵淡淡的冷风,吹散了屋内的紧张气氛。 “娘娘,我们现在……” “回寝宫。” 青柠扶起江妆妍,轻轻拍打着她背,试图给她一些安慰。 江妆妍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动荡。 两人缓缓走出房间,青柠小心翼翼地关上门,尽量不让声音引起注意。 江妆妍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裙,尽管内心千疮百孔,但她还是强迫自己恢复那份从容。 回到寝宫,她刚准备坐下,腰肢就被人给搂了过去。 下一秒,她整个人都被横抱起来。 “萧晟?!” 江妆妍强迫自己抬头,直视他的眼睛,“你究竟想干什么?” 萧晟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我想干什么,你难道不清楚?” 江妆妍被猛地甩到床榻之上,而萧晟却直接俯身而上。 江妆妍的心跳在萧晟的逼近下几乎要跳出喉咙,“我不是你的玩物。” 萧晟的手指轻轻滑过她的下颚,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太后娘娘,这可是你自找的!” 他猛地将她拉近,两人的呼吸瞬间交织在一起。 江妆妍瞪大眼睛,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强烈压迫感。 萧晟的嘴角勾起一个危险的弧度,他低下头,嘴唇几乎要贴上她的耳垂。 他的气息在她耳边吹拂,带来一阵寒意。 江妆妍后退一步,背靠上身后的门,她的心跳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我……” 她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组织起语言。 萧晟的手指轻轻勾起她的下巴,强迫她与他对视,让她低下头,“太后,你今日让我很不开心。” 第八十五章 惩罚 下一秒,萧晟的唇直接猛然堵了上去。 江妆妍微微喘着气,面色因而变得红润非常。 “萧晟!” “江妆妍,今日本王就要你知道,这皇宫究竟是谁说了算!” 话落,他一把褪下亵裤,将江妆妍脑袋按了进去! 今日她敢打他,来日便会离开他! 他不容许! 羞辱之感席卷全身,江妆妍眼泪话落,可她清楚,如萧晟所说,这皇宫到底是他做主…… 男人冰冷又克制的话从上传来,“江妆妍,这是你自找的!” 江妆妍心中苦涩,是啊,若是现在不讨好他,怕是会拿偏殿的事情说嘴。 到时候整个侯府都会遭殃! 这一夜,江妆妍一直都在迎合他…… 烛火摇曳,直到二更天轻纱床榻之中的二人互相交缠,那雪白的肌肤在微黄烛光映照下,竟然显得红润起来。 一夜旖旎…… 后半夜,江妆妍累得睡了过去。 萧晟缓缓睁开眼,看着面前的女人,心中蓦然一紧。 他的手把江妆妍的发丝捋起,眼神复杂,“我该拿你怎么办……” 话落,起身给她盖好被子之后,转身离去。 而在殿门关上那一刻,床榻之上的江妆妍缓缓睁开了眼…… 翌日清晨,江妆妍从床榻上起来之际,并未瞧见身旁的人。 她一坐起身,浑身上下便酸痛非常。 “好痛!” 手不经意摸到胸前,竟然痛得非常。 江妆妍低头去看,这才发现她胸上竟然全是萧晟留下的咬痕。 除了那处,她浑身上下几乎都是吻痕,没有一处能够幸免。 呵! 终究,她不过是个玩物罢了! 目光落在小腹上,江妆妍眸色冰冷,这个孩子或许不该留…… “娘娘,奴婢进来了。” 吱呀一声,青柠端着热茶从门外进来,在瞧见江妆妍浑身上下吻痕的时候,眼底的泪水已经蓄满了。 她将热茶放在桌上,立马走到床榻旁边去查看江妆妍身上。 “娘娘,疼吗?” 江妆妍瞧见青柠这模样,心里也是揪涩得很。 可她还是宽慰道:“没事。” “他这分明就是在羞辱您!您如今这般,若是走出去,少不了被宫中的人嚼口舌!” 青柠气得双手颤抖,眼泪顺着脸颊滑落,落在衣袖上,晕染出一片湿润。 江妆妍轻轻摇头,心如刀绞,却强装平静:“青柠,此事不必再提。你帮我更衣,我还有些事情要办。” 青柠咬了咬下唇,点头应是,转身去取干净的衣裙。 她小心翼翼地帮江妆妍换下满是痕迹的衣物,每碰触一处伤痕,心中就痛一次。 换好衣服,青柠扶着江妆妍在铜镜前坐下,轻声问:“娘娘,要上点药吗?” 江妆妍看着镜中略显苍白的自己,轻声道:“罢了,宫里的药膏也治不好心上的伤。青柠,你记住,无论发生何事,都要保持冷静,我们不能让那些人看笑话。” 青柠点头,取来脂粉,用最柔和的力度为江妆妍遮掩那些痕迹。 “娘娘,今日我们要去何处?” 青柠记得,今日并没有外出的打算。 “去寻陈情。” 此话一出,青柠手上的动作一顿,“陈将军,他不是给陛下授课吗?今日去寻他,所谓何事?” 江妆妍拿起珠花戴上,“昨日哥哥创造了同轩辕敬呆在一起的机会,可若是让轩辕敬真正相信哥哥,还需要陈情的帮助,今日我表示去告知他,让他多多帮衬哥哥一番。” 她不能私下再与陈情见面,若是让萧晟发觉,免不了又是一场痛,甚至还有可能牵连哥哥。 如今的每一步,都如同在刀尖上一般,不能走错一步。 否则,那便是粉身碎骨。 青柠理解地点点头,继续为江妆妍整理妆容。 待一切准备就绪,青柠打开门,门外的阳光洒进,她轻声道:“娘娘,车马已备好。” 江妆妍站起身,“走吧,希望今日的陈情能明白我的意思。” 可她人刚踏出翊坤宫,肚子就不争气的痛了起来。 “青柠,快去请宁神医!” 青柠面色大变,连忙扶住江妆妍,一边吩咐身边的宫女,“快,去请宁神医,去御药房,就说娘娘身体不适!” 江妆妍脸色苍白,手不自觉地抚上微凸的腹部,心中惊恐不已。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紊乱的心跳,但腹中的疼痛却在不断地提醒她,这一切可能并非她所想的那么简单。 “娘娘,您先坐下,别紧张,宁神医很快就到。” 青柠扶着她坐回铜镜前的凳子上,焦急地在原地打转,一边吩咐宫女们准备热水和毛巾,一边不停地安慰江妆妍。 宫女们匆忙的脚步声在翊坤宫内回荡,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和不安。 江妆妍闭上眼睛,思考着孩子的事情。 罢了! 拿掉,她终究还是不忍! 半刻钟之后,宁正才急匆匆的赶来。 宁正一进翊坤宫,便看见满宫的慌乱。 他快步上前,躬身施礼,“臣见过娘娘,娘娘哪里不适?” 江妆妍强撑起一丝镇定,轻声道:“宁神医,本宫腹中疼痛……” 宁正闻言,立刻为江妆妍诊脉,他的脸色在诊脉的过程中逐渐变得凝重。 “娘娘,孩儿暂无大碍,但您的身体状况,恐怕需要静养几日。” 宁正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严肃起来,“您最近是否太过劳累,或者有什么心事?过度的情绪波动对胎儿极为不利。” 江妆妍闻言,心中稍定,“哀家明白了,宁神医,还请你务必好好照料。” 宁正点头,取出药箱,开始准备药材,“娘娘放心,臣会尽心尽力。您现在需要静心休养,切勿再劳心劳神。” 青柠接过宁正准备好的药,轻声询问:“神医,需要准备些什么?需不需要熬制汤药?” “准备些安胎的药材,炖成药膳给娘娘服用。另外,这几日娘娘的膳食要清淡,不可再食用辛辣刺激之物。” 宁正一边说,一边写下药方交给身边的宫女。 宫女接过药方,立刻吩咐厨房准备,青柠则接过宁正手中的药材,亲自去熬制药膳。 翊坤宫内,一切又恢复了安静,只有宫女们忙碌的脚步声和偶尔传来的水声。 江妆妍靠在榻上,手中紧握着绣着莲花的手帕,心中五味杂陈。 这几日,她确实过于思虑,担忧哥哥的安危,又挂念着与陈情的计划。 看来自己确实忧思过重了。 第八十六章 人间枝头 一炷香后,药膳的香气渐渐弥漫整个翊坤宫。 青柠端来药膳,轻声道:“娘娘,药膳已炖好,您先服用,然后早些歇息。” 江妆妍接过药膳,微闭双眼,深吸一口气,缓缓喝下。 药膳的温润在腹中散开,似乎真的让人心神安宁。 宁正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娘娘,微臣前几日给您开的药方,您是否忘了服用,而且这几日是不是……纵欲过度!” 江妆妍闻言,脸色微红。 她垂下眼帘,低声承认,“是本宫疏忽了,让宁神医费心了。” 宁正摇摇头,继续说道:“娘娘,孩儿是无辜的,您的情绪和身体状况会直接影响到他。从今往后,无论有何烦忧,都请先顾及孩儿,切勿再如此。” 江妆妍深感愧疚,她郑重地对宁正承诺:“宁神医,你的话本宫记下了。” 宁正见她态度诚恳,心中稍宽,“娘娘能明白就好。” 青柠在一旁轻声提醒:“娘娘,药膳凉了就无效了,您还是先服用吧。” 心中暗自懊悔,确实,近来的焦虑让她忽视了宁正之前开的药,而与陈情的频繁密谋也确实让她身心疲惫。 江妆妍点点头,接过药膳,一鼓作气喝完。 她深吸一口气,将手帕放在榻边,闭目养神。 宁正见状,心中稍安,继续说道:“娘娘,明日臣会再为您诊脉,确认孩儿的状况。” 江妆妍感激地看了宁正一眼,轻声道:“有劳宁神医了,哀家感激不尽。” 宁正微微一笑,转身开始整理药箱,“这是臣的职责,娘娘无需挂怀,娘娘,您先休息,臣告退。” 青柠见宁正收拾妥当,便轻声道:“娘娘,药膳已服下,您早些歇息,奴婢就在外间守着,有事您随时吩咐。” “等等。”江妆妍神色一沉,“我得去骑射场寻陈情。” 这个时候? “娘娘,您这身体……”青柠皱眉。 江妆妍内心纠结,最终还是道:“不成,今日必须得去,萧晟如今本就对我们有所怀疑,若不趁此机会拉拢轩辕敬,时候在宫中的日子只会更难过。” 青柠见江妆妍心意已决,只能无奈地点头,“那奴婢立刻去准备,娘娘您稍等片刻。” 江妆妍起身,披上外衣。 “娘娘,马车已经备好了,陈将军应当还在骑射场教陛下练剑呢。” 江妆妍微微点头,步出翊坤宫。 她深吸一口寒夜的空气,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向骑射场走去。 青柠紧随其后,心中担忧。 马车在宫道上轻快地滑行,车轮与石板的摩擦声格外清晰。 不多时,骑射场的轮廓显现,陈情的身影如一尊雕塑,立在场边,指导着萧禄安练习剑术。 江妆妍下车,轻步走近。 萧禄安一瞧,立马飞奔着跑过来,“母后!你来看安儿练剑了!” 江妆妍微笑着,轻轻拍了拍他的头,“陛下练得如何了?” 陈情见江妆妍到来,立刻行礼,“太后娘娘,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教得怎么样。”江妆妍说着,目光扫过场中。 陈情面色微红,恭敬地答道:“陛下虽然天资聪颖,但剑术尚需时日磨练,臣不敢有丝毫怠慢。” 江妆妍点点头,看向正在挥剑的萧禄安,眼中满是母爱,“你教得用心,朕看在眼里,感激在心。今日找你,是有要事相商。” 陈情闻言,立刻领会。 “母后,你们有何事?” 江妆妍附身对萧禄安道:“你自己先练剑可好?陈将军有些宫中事务要说于母后听。” 萧禄安虽有些失望,但还是懂事地点点头,“那母后,你和陈将军要聊得久一些,安儿就先自己练剑了。” 说完,他挺直腰板,模仿陈情的姿势,认真地练起剑来。 “我们去那边说。”江妆妍指向骑射场的一角。 那里远离练剑的萧禄安,更利于保密。 陈情点头,两人缓步走到一处石桌旁坐下。 江妆妍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打扰,这才开口,“陈将军,昨日朝堂上一事,你可有听说?” 陈情一滞,明白江妆妍所说是江辞提出东阳边疆细作一事。 “末将昨日在朝堂上,略有耳闻。” 他说话谨小慎微,让人抓不住一点把柄。 江妆妍浅笑,“江辞主动提出帮轩辕敬处理东阳细作事,你可知这其中的深意?” 她不停的敲打,就是想知道陈情究竟心里在想什么。 陈情沉吟片刻,道:“江大人此举,一是向陛下示好,二是有意拉拢东阳王。毕竟,边疆之事若处理不当,首当其冲的就是东阳王。” 最后一句,陈情说得倒是模棱两可。 江妆妍轻轻点头,道:“陈将军果然心思细腻。” 陈情微微垂头,“这都是朝局之上的动荡,末将一介武夫,愧不敢当。” “陈将军这是何言?”江妆妍眉毛一挑,“您可是镇国大将军,话说回来,江辞若是去帮助轩辕敬,这其中还少不了你的帮忙呢。” 九转十八弯,她才终于将自己的目的给说出。 而陈情一听,便明白了其中的深意。 “娘娘,怕东阳王对江大人……” 此人虽说是个武夫,可说话做事仅仅有条,看事也一眼盯得准。 “陈将军倒是看得明白,我哥哥这次去帮轩辕敬,这其中定然风波不断,若是有陈将军,在旁边辅佐,他定能一举成功。” 陈情放在石桌上的手微微一顿,面色有些黯然。 当初,他因为青柠答应了此事。 如今真的遇上,心中竟还是不愿…… 朝廷之事错综复杂,一步走错,便会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场。 他保持中立这么多年,没想到…… 见他犹豫不决,江妆妍道:“陈将军,我知道你和青柠之间的关系。” 这时利用青柠乃是无可奈何,可她如今也别无他法。 陈情深吸一口气,心中五味杂陈,“娘娘,末将与青柠之事,是私人情感,与朝政无关。” “可你我皆知,这天下之事,哪有纯粹的私情?”江妆妍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无奈,“你我身在其中,又岂能独善其身?” 第八十七章 看清 陈情沉默片刻,他知道江妆妍说得没错。 他与青柠的感情,早已被卷入了这权力的漩涡中,无法自拔。 “那末将该如何抉择?” “陈将军,你只需想清楚,你的立场,是站在江家,还是站在你自己的情感之上?”江妆妍直视着陈情。 陈情的目光落在远处独自练剑的萧禄安身上,心中有了决定。 “娘娘,末将的立场,始终是站在大燕,站在陛下身边。无论何时,末将都会尽忠职守,护我大燕安宁。” 闻言,江妆妍露出一丝宽慰的微笑,“陈将军能有此心,我便放心了。” 江妆妍轻轻点头:“陈将军的决断,我深感敬佩。既然如此,我便期待你与我兄长在东阳边疆的协作,共同为大燕的安稳贡献力量。” 陈情起身,郑重地向江妆妍行了一礼,“多谢娘娘理解,末将定不负所托。” 江妆妍也起身回礼,“陈将军,我们之间无需过多客套。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确保江辞行动能够顺利进行,同时也要防止任何可能对大燕不利的阴谋。” 陈情起身,道:“娘娘放心,末将已有打算。” “陈将军果有大将之风。此事还需保密,不可让其他人察觉到我们的动向。” “娘娘明见,末将明白。” 陈情应道,随即转身准备离开。 而这时,青柠却从远处神色匆忙而来,她凑近江妆妍耳边,“娘娘,摄政王往这边来了。” 萧晟? 陈情闻言,眼神微变。 此刻,定然不能让萧晟发觉江妆妍同他之间的关系。 “娘娘,我们无需紧张,您只需说是来探望陛下的便可。” 江妆妍微微点头,示意青柠退后,她整理了一下衣襟。 陈情则迅速移步到一旁,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偶然路过的一般。 不一会儿,萧晟的身影出现在骑射场的另一头,他步伐沉稳,目光如鹰般扫视四周。 看到江妆妍,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外,但很快恢复了常态。 “太后娘娘怎么来骑射场了?还是和陈将军待在一起?” 江妆妍面不改色,“摄政王,哀家来查看陛下练剑如何,您这也要管?” 远处,萧禄安满头大汗的跑前来,“母后!” 萧晟的目光在陈情身上停留片刻,随即转向萧禄安,“陛下练得如何了?” “回禀皇叔,已经有进步了。” 进步? “陈将军,陛下最近有什么进步啊?”他语气挑衅味十足。 陈情面上敬答道:“陛下近日对剑法的领悟渐深,招式更为熟练,确有不小进步。末将有幸陪同陛下练习,也深感欣慰。” 萧晟闻言,眼神中很快被阴霾所掩盖,“陈将军教导有方,孤王记住了。不过,练剑之事,还需陛下亲力亲为,不可过于依赖他人。” 他这话,怎么听着怪异? 江妆妍趁机道:“摄政王,陛下练习自然是尽心尽力,不过任何事也不可能是一蹴而就,就像立马登上高位的人,即便飞得再猛,也总会有筋疲力尽的一天。” 弦外之音太过于明显,萧晟轻笑了一声,“太后娘娘这是在隐喻本王吗?” 江妆妍淡然一笑,不置可否,“摄政王多心了,哀家只是希望陛下能懂得,无论是战场还是朝堂,都要有独立应对的本事。毕竟,大燕的未来,还要靠陛下来扛起。” 萧禄安不明所以,但感受到气氛的微妙,连忙岔开话题,“皇叔,母后,你们快来,看我新学的这一招。” 说罢,他挺剑摆出起手式,准备演练新学的剑招。 萧晟的目光在江妆妍和陈情身上扫过,随即转向萧禄安,点头示意,“陛下,你且演练,本王和太后在此观瞧。” 剑招展开,萧禄安身形矫健,剑气如虹,虽稍显稚嫩,但已能看出雏形。 陈情在一旁静静观看,适时地给出一两句指点,而江妆妍则适时地赞许点头,一时间,骑射场上的气氛似乎缓和了许多。 然而,萧晟的目光始终在三人之间游移。 今日这小白兔又来寻陈情,想来同昨日偏殿一事脱不了干系。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收敛一点又如何呢? 竟然还是这般大胆…… “太后娘娘,最近您哥哥在天机阁查出东阳边疆出细作一事,可听闻?” 江妆妍一愣,萧晟这是在试探她? “此事哀家略有耳闻,不过具体详情还需摄政王告知了。” 江妆妍从容回应,心中却暗自警惕。 萧晟微微一笑,目光深邃,“太后娘娘有所不知,此事关系重大,东阳边疆的防务已显疏漏,若不及时处理,恐会给大燕带来隐患。本王正打算彻查此事,确保边境安宁。” 他的话语中带着警告,江妆妍心知肚明,却也不愿示弱,“摄政王英明,哀家也认为此事不容忽视。毕竟,边境安宁,百姓才能安居乐业,大燕才能国泰民安。” 一旁的陈情察觉到气氛的微妙变化,适时插话,“摄政王英明,边境之事确实需慎重对待。陛下,您此刻专心练剑,待练成一身好武艺,日后处理此类大事也能更加游刃有余。” 萧禄安闻言,练剑的劲头更足,剑招愈发凌厉,显然被陈情的夸赞鼓舞。 萧晟看着江妆妍,眼中闪烁着难以捉摸。 江妆妍心中微凛,陈情的插话虽然转移了话题,但显然并未能完全打消萧晟的疑虑。 她不动声色,目光转向萧禄安,鼓励道:“陛下,陈将军所言甚是,练剑如治国,需持之以恒,方能有所成就。” 萧禄安闻言,剑招更加流畅。 一旁的陈情赞赏地点点头,心中对萧禄安的聪颖也多了几分欣赏。 萧晟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他转头对江妆妍说:“太后娘娘,本王还有政务在身,今日就先告辞了。望陛下能专心练剑,早日练就一身本领。” 江妆妍心知此刻不宜多留,便起身说道:“摄政王请便,哀家也会陪陛下多加练习,不辜负您的期望。” 萧晟微微颔首,转身离开,那挺拔的背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江妆妍看着他离去,心中暗自思量。 看来她得更加小心,以免引起萧晟更深的猜忌。 陈情见状,上前一步,低声对江妆妍说:“太后娘娘,陛下年纪尚轻,有些依赖也是人之常情。但陛下聪明过人,只需适当引导,必能独当一面。” 江妆妍感激地看了陈情一眼,点头道:“将军言之有理,哀家会注意的。今日之事,多亏将军从中周旋,哀家在此谢过。” 陈情微微一笑,拱手回礼。 江妆妍转身对萧禄安道:“陛下,陈将军所言你可要铭记于心。练剑不仅是锻炼身体,更是锻炼意志,日后你将成为大燕的支柱,需有坚韧不拔的精神。” 萧禄安挺剑立正,稚嫩的脸上写满了坚定,“母后放心,安儿定会努力,不负您的教诲。” 看着萧禄安认真的模样,江妆妍心中宽慰不少。 —— 入夜,翊坤宫。 青柠将熬好的安胎药端给江妆妍,目光沉沉,“娘娘您今日何必去呢?其实我去给陈将军……” 她还未说出口,便先撤了回去。 江妆妍拿起药碗,缓缓道:“你与陈情之间的关系,算得上你情我愿吗?” 青柠摇头,“我和他之间,早已经是人间枝头,各自乘流了,根本没有可能,” “既如此,你还怎么向他提出条件?” 江妆妍一副看透了一切的表情,“我知晓你心中的顾虑,可陈情是个好人,若是真心舍不得,何不尝试一番?” 青柠跟着她这许久,她也不忍心她整日深陷其中,却只能以泪洗面。 青柠垂下眼眸,心中五味杂陈,“娘娘,我与陈将军之间的缘分已尽,如今我只愿他安好,自己也能早日走出这片情感的泥沼。” 江妆妍轻轻叹了口气,将药碗放在一旁,伸手握住青柠的手,“你若真放不下,便去寻他,告诉他你的感受。人生短暂,能遇到一个让你心动的人不易,别让自己留下遗憾。” 青柠闻言,感激地看向江妆妍,“娘娘,您的话我会记在心上的。只是现在,我更想伺候好您,其他的,等一切安定了再说吧。” “你有这份心,哀家已经很欣慰了。” 夜色渐深,翊坤宫内一片宁静,只有烛火摇曳。 这时,门外蓦然传来萧晟的声音,“太后娘娘又在喝药了?这药味本王都闻到了。” 第八十八章 模棱两可 江妆妍后背一冷,听着殿门外萧晟的脚步声愈来愈近,心中也停滞了半秒。 她起身,望向门外,“不知摄政王大驾光临,所谓何事?” 殿门吱呀一声打开,萧晟眼底的笑意浓浓,“怎么?太后如今都不让我入翊坤宫了吗?未免太过于霸道。” 江妆妍将桌上的药不经意的往后一推,尽量不让萧晟看见。 “摄政王这话就说得模棱两可了,哀家何事没让您进殿呢?” 想起之前的事,江妆妍如今还心有余悸。 萧晟既然知晓江辞在柜中,说明已经对她产生了怀疑。 可,他在骑射场上却没有明确道出。 今日来,肯定不怀好意…… “摄政王,太后娘娘最近寒气入体,宁神医特地嘱咐了要好生调养。” 一旁的青柠低声而道。 而萧晟却一个冷眼横过去,“本王何时问你这个丫鬟了?” 青柠浑身一震,顿时大气不敢发。 “摄政王何必跟一个丫鬟计较?总之她也是为哀家着想,宁神医这方子开了许久,每每哀家都告知过摄政王,可惜您却从未听进去,哀家又有什么办法?” 江妆妍一席话说得如鱼得水,听得萧晟眉头微蹙。 “青柠,你先下去吧。” 青柠缓步告退。 下一秒,江妆妍就被一股儿猛劲儿给抵到了柱子之上。 “咳……咳……” 她身体这本就刚恢复,如今这一抵,喉咙中腥红的滋味更是让她难受至极。 萧晟眼底怒火闪烁,语气更是不悦,“太后娘娘,您方才那句话是在怪罪本王?” 不然呢? 江妆妍喉咙难发出声,只能哑着声色道:“摄政王,哀家怎么敢怪罪您呢?毕竟您一个不高兴,就可以把整个侯府给灭了,哀家有再大的本事,也不敢怪罪您啊。” 萧晟的眸光在江妆妍脸上扫过,视线冷冽,“太后娘娘真是会说笑,本王何时有这般大的权力了?倒是您,藏着江辞,这算什么?” 江妆妍心中一凛。 她知道瞒不过萧晟,索性直视他,声音微颤:“江辞是哀家的亲生哥哥,她知道哀家在翊坤宫过得不易,下了早朝之后前来看望一番又如何?” “既然是看望,那为何要躲着本王?” 萧晟步步紧逼,手上的动作也愈发加重,让江妆妍差点呼吸不过来。 “摄政王,您知道宫中规矩,江辞身为侯府公子,未经许可不得随意进入后宫。他只是害怕被您误会,才会选择避开。” 江妆妍尽力稳住心神,试图解释。 萧晟冷笑一声,冷冽的目光直刺江妆妍,“误会?江辞若无二心,为何见到本王会如此紧张?” 江妆妍心中一沉。 她声音带着一丝决绝:“摄政王怕不是忘了您自己说过,所有人进出后宫都要有您的准许,那日哥哥只是想前来看望一番,谁知您会突然出现?” “他若是坦荡,又何须躲躲藏藏?” 萧晟的语气中透出一丝不耐,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江妆妍能感觉到自己的胸口被挤压得愈发疼痛。 他继续说道:“难道,江辞的行为,不是在暗示他对后宫,对我,有所企图吗?” 江妆妍咬了咬下唇,她明白萧晟的疑虑并非空穴来风,但她不能让江辞因此受到怀疑。 “摄政王,哥哥他只是关心我,他没有别的意思。您是他的君,他的所有行为都只是为了避免给您带来误解,绝无半分僭越之心。” 萧晟的目光在江妆妍的脸上停留片刻:“江妆妍,你当真以为本王是如此容易被蒙蔽之人吗?” 江妆妍深吸一口气,直视着萧晟:“相信我,哥哥他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只是担心我。” 萧晟的眉头紧锁,旋即轻笑了一声。 她果然是有意思极了…… 这般拙劣的理由都能编得出来,倒也不亏为大燕的太后。 “太后娘娘所说字字有理,本王疑心的确过于重了。” 萧晟这话,听这倒不像他…… 莫不是故意为之? 江妆妍感受到脖颈处的动作在缓缓减轻,她喘着气调整自己的呼吸。 可下一秒,她的整个唇都被萧晟给堵了上去。 江妆妍瞪大了眼睛,他的吻既霸道又意外。萧晟的唇瓣紧贴着她的,他的呼吸在她耳边变得急促。 他的手,原本只是轻轻扶着她的颈侧,此刻却缓缓滑下,紧紧扣住了她的腰,将她更紧密地贴向他。 江妆妍的思绪在瞬间被搅乱,她用力的推对方的胸膛,却只是被对方死死的扣住了手。 良久,萧晟才离开她的唇,他眉眼带着不屑,凑近江妆妍的耳畔,“江妆妍,本王不会放过你的,不论你如今想任何办法,本王都不会放过你。” 什么任何办法? 他这话里有话的样子,让江妆妍思绪纷乱。 “摄政王说话真有意思,哀家一个后宫之人,能想什么办法?” 此话一出,她感觉到自己腰间的肉被萧晟给用力捏了一下。 “疼!” 她抬起头,直视对方的双眼。 萧晟微微勾唇,“太后,疼就对了!” 唇再次被堵住,江妆妍脑袋里面一片空白。 萧晟的手在她浑身上下浮游,一件件褪去她身上的衣物。 “摄政王,我在喝药,不易行事!” 可江妆妍的这声警告,在萧晟看来就是催情圣药。 她说不要? 那就一定要! 江妆妍整个人被横抱起,直接送入了内殿之中。 萧晟将她丢在床榻之上,随即自己身上的衣物也褪去,直接俯身在她身上。 他的唇经过江妆妍身体的每一个地方,都在那处留下了属于自己的痕迹。 而江妆妍却浑身颤抖,她害怕肚子里面孩子出事。 可如今的萧晟,如同一头饿狼一般蚕食着她的身体。 江妆妍感受到浓浓的情绪涌上心头,欲望也在一点点的绽放。 “太后娘娘” 萧晟身体健硕,倾覆在江妆妍的身上。 “唔……” 江妆妍虽然恨萧晟,可他手上这技术,的确是高超。 第九十章 孩子 青柠连忙扶着江妆妍躺下。 江妆妍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她紧紧抓住被褥,疼痛让她无法再保持镇定。 她能感觉到腹中的生命此刻正处在危险之中,那种无力保护孩子的恐惧瞬间淹没了她。 “宁神医,快请宁神医来!“ 殿内气氛紧张,每一息都仿佛被拉长,变得漫长而煎熬。 江妆妍咬牙忍耐,她的眼中闪烁着坚决,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失去这个孩子。 就在这时,青柠带着宁神医匆匆赶回? 宁正立刻跪在榻前,迅速为江妆妍诊脉。 随着时间过去,他的眉头越来越紧绷。 “太后,胎儿的状况很不稳定,必须立刻进行针灸!” 江妆妍闻言,心如刀绞。 她急切地问道:“宁神医,孩子会没事吗?” 宁正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太后请放心,我会尽全力保住胎儿。但需太后您保持镇定,切勿乱动,以免加重胎儿的危险。” 青柠连忙协助宁神医,将早已准备好的银针取出。 “娘娘,可能会非常疼痛,您忍耐片刻。” 江妆妍紧闭双眼,咬牙点头。 宁正的手法熟练,银针在江妆妍的腹部和手部迅速落下。 每落一针,她都能感觉到一阵尖锐的刺痛,但她强忍着,不敢有丝毫动弹。 殿内的气氛愈发凝重,只有银针与肌肤接触时的轻微声响在空气中回荡。 随着针灸的进行,江妆妍的额头冷汗如雨。 宁正的额头也渗出了细汗,他全神贯注,不敢有半分疏忽。 每一针,他都在竭尽全力稳定胎儿的状况,希望能将它从生死边缘拉回来。 突然,江妆妍感觉到腹中的疼痛稍微减轻,她微微睁开眼睛,看到宁正的神色稍缓。 “宁神医,是不是好转了?”她虚弱地问道。 宁正点点头,沉声道:“胎儿的状况暂时稳定下来了。” 江妆妍闻言,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 “太后娘娘,之前微臣的话您是一点都没听进去啊?微臣知道摄政王跋扈,可如今危机生命的事,若是再出现这种情况,您和胎儿的性命都不保!” 江妆妍脸色苍白,愧疚地低下了头,“是妆妍疏忽了,让神医担忧了。” “太后,您现在需要的是安心养胎,而且每月微臣都要为您进行针灸,否则这孩子很难保下来。” “哀家会小心的。” 宁正见她态度诚恳,叹了口气,“那就好。摄政王那边,太后还需谨慎处理,切勿再让他气得您动了胎气。” 谨慎? 面对萧晟那一头饿狼,怕是谨慎也根本没有用。 他只会蚕食江妆妍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直到连骨头都没了,才会放手。 江妆妍深知宁正的担忧并非无端:“多谢宁神医提醒。” 青柠在一旁看着,心中对江妆妍的处境更加忧虑。 “宁神医,摄政王那边,哀家会尽量避开他的。只是,您有什么办法能帮助胎儿更加稳固吗?”江妆妍声音微弱。 宁正沉思片刻,说道:“太后,除了每月的针灸,您还需每日服用安胎药,饮食上也要格外注意,辛辣、寒凉之物切不可沾。另外,保持心情舒畅,避免过度劳累,这对胎儿的生长至关重要。” “明白了,一切都会按照神医的吩咐去做。” 待宁神医离开之后,江妆妍才直接瘫在了床上。 一旁的青柠泪眼婆娑,”娘娘,您别把自己命给搭进去了啊。” 江妆妍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轻声道:“哀家不会。” 她怎么会轻易放弃呢? “如今只有让侯府强大,这一切才会有回转的余地。” 江妆妍沉眸片刻,旋即问道:“哥哥那边如何了?” 青柠回道:“信鸽还未传消息过来,再多等一段日子就好了。” 轩辕敬是侯府重获新生的机会,江妆妍不会轻易放过。 如今之计,只能看江辞了…… —— 而江辞这边也并未闲着,他本前几日都去求见了轩辕敬,却被对方用其他理由拒绝。 一时间,他也不知该如何行事。 若是轩辕敬不愿,那之前做的努力不都白费了吗? 不可! 江辞眉头紧锁,“来人,寻陈情将军过来!” 一个时辰之后,陈情从侯府后院警惕而入。 他心中明白江辞为何召见,但面上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陈情将军,可算将您给盼来了。” 陈情拱手施礼,沉声道:“江大人唤我,有何事?” 见他这模样,江辞微微皱眉,但还是试问道:“太后娘娘,应该找过您吧?” 陈情微微点头,“的确。” “那你也应该知晓,我今日唤你来,所为何事。” 陈情垂眸,轻声:“自然。” 江辞连忙起身,来回踱步,“我这几日求见东阳王,他却避而不见,你可知其中缘由?” 陈情面色微变,随即恢复常态,“东阳王心思难测,或许是有其他政务在身,又或许是对江大人有所疑虑。” “疑虑?”江辞冷笑,“他若对我有疑,为何不直接动我?” “大人,此事恐非那么简单。东阳王素来独断,他若决定除你,绝不会给你喘息之机。如今他避而不见,或许是想借机观察,或是另有所谋。”陈情分析道。 “你说得对,我不能坐以待毙。你有何计策,能助我接近东阳王,或是让他对我放下戒心?” 陈情沉思片刻,建议道:“大人可否尝试通过其他权贵或者亲信传递您的诚意?或者,找寻一个让东阳王无法拒绝的理由,让他不得不与您见面。” 江辞点头,赞同陈情的建议。 但随即又摇头,“东阳王生性多疑,他人之言他未必信重。至于无法拒绝的理由,我若能想到,他日便不会避而不见了。” 他停下脚步,目光坚定,“我有一计,但需冒些风险。我打算以举办家宴为由,邀请东阳王。届时,他若现身,便是给我面子;他若推辞,我便能借机探其心意。” 第九十一章 家宴 陈情闻言,面色微变。 他知道这个计策的危险性,但眼下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 “大人,这个计策确实有些冒险。东阳王若认为这是鸿门宴,对您可能会更加防备。不过,值得一试。我会尽我所能,为您铺平道路。” 江辞深吸一口气,决心已定,“那就这么定了。此事需谨慎行事,不可让东阳王察觉丝毫端倪。陈情将军,此事还需你暗中相助,确保一切万无一失。” 陈情拱手:“请大人放心,陈情定当全力以赴。” 江辞则开始着手准备家宴。 数日之后,一封邀请函由江辞的亲信送至东阳王府。 函中言辞恳切,邀请东阳王参加侯府的家宴,共赏月夜,畅谈国事。 同时,江辞还特意安排了一些在京中颇有名望的文人墨客,以示并无他意。 轩辕敬收到邀请,心中疑惑却未立即拒绝。 江辞并非无谋之人,此番邀请背后或许别有深意。 上次他将话说得含糊不清,又连着几日拒绝了江辞的邀约。 本以为,此人会知难而退。 没曾想,竟然还办起了宴会。 真是有意思…… 轩辕敬思忖再三,决定赴这场家宴。 但并非单刀赴会,而是暗中安排了自己的亲信,以防万一。 宴席之夜,月色皎洁,侯府张灯结彩,一片祥和之景。 江辞身着华服,笑容可掬地迎接东阳王的到来。 “东阳王驾到,真是蓬荜生辉。” 江辞拱手施礼,姿态恭敬。 轩辕敬淡然回礼,目光扫过四周。 见文人墨客谈笑风生,心中稍定,“江大人盛情,本王岂敢不从。” 宴席开始,美酒佳肴,歌舞升平。 江辞适时地谈论些国事,邀请在座的文人发表见解,气氛热烈而不失庄重。 席间,轩辕敬适时提出几项近期朝中热议的议题,与众人展开深入讨论。 江辞则在一旁倾听,适时附和。 这场宴会的目的并非只是饮酒作乐,而是要让轩辕敬感受到他的诚意和并无二心。 酒过三巡,江辞起身,举杯向轩辕敬敬酒,说道:“东阳王,今日之举,实乃江某一片诚心。若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轩辕敬接过酒杯,目光深邃,“江大人,你我同为朝廷效力,理应肝胆相照。今日之事,本王自当领情。” 说完,一饮而尽。 宴会渐入佳境,众人谈笑风生,气氛融洽。 然而,轩辕敬的亲信却始终暗中留意着四周,以防任何可能的变故。 这时,一位文人站起身来,面色红润非常,想来是刚喝了烈酒。 他手中拿着酒杯,侃侃而道:“大燕的天早就已经变了!如今是萧晟的天下,他作为摄政王,绝对朝廷之事充耳不闻,陛下也被把控在他手中,若是这样的人继续掌管大燕,那大燕离灭国还远吗!”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轩辕敬心中蓦然明了,江辞的心思果真不简单。 利用这些文人墨客继续对他旁敲侧击,就是想让他归队太后? 江辞面色微变,却并未出言阻止,而是适时地接口道:“这位大人所言极是,大燕的未来确实让人忧虑。摄政王萧晟的所作所为,的确让朝野上下人心惶惶。但愿陛下早日亲政,肃清朝纲,重振大燕雄风。” 他的话语中带着微妙的暗示。 闻言,轩辕敬心中暗自冷笑,江辞的计策虽巧妙,却也太过明显。 轩辕敬轻轻放下酒杯,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厉,“文人墨客,酒后失言,也是常有之事。萧晟摄政,是否真如这位大人所言,还需时间来验证。毕竟,陛下年幼,朝政需有人扶持,这也是情有可原的。”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辞闻言,心中微凛,但面上依旧保持着镇定,“东阳王说的是,一切还需谨慎对待。毕竟,我们都是为了大燕的未来,不是吗?”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试探,试图摸清轩辕敬的底线。 然而,轩辕敬只是淡然一笑,举杯示意侍者添酒,避而不答。 轩辕敬则看似淡然地品尝着美食,实则心如明镜,对江辞的意图洞若观火。 突然,一位身着素衣的文人站起。 “在下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素衣文人显然已下定决心,“摄政王萧晟虽有功于国,但权倾朝野,实乃国之大患。我等身为臣子,岂能坐视不理,任其肆意妄为,置大燕江山社稷于不顾?” 此言一出,宴席上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 一时间,无一人言语。 —— 翊坤宫。 江辞举办家宴的消息,直到入夜才传到江妆妍的寝宫。 “娘娘,江大人在侯府举办家宴,邀请了东阳王和一众文人墨客,现如今正饮酒作乐。”青柠回禀道。 江妆妍闻言,手中的绣花针不自觉地停顿了一下,眉宇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 “东阳王?”她轻声重复,眼中闪烁着深思。 “是的,娘娘,听说宴会上谈论了不少朝政之事,似乎气氛颇为热烈。”青柠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反应。 江妆妍放下手中的绣品,起身走到窗前,月光洒在她曼妙的身姿上。 “东阳王向来不是个喜欢热闹的人,今日之举,恐怕别有深意。” “娘娘,您的意思是……江大人可能有别的打算?”青柠的猜测与江妆妍不谋而合。 “嗯,哥哥的每一步棋都算计得滴水不漏,今日之举,或许是在试探轩辕敬。” 或许,是他同陈情一起? 但这般,未免太过于招蜂引蝶。 整个京城都知道轩辕敬同萧晟之间互相不对付,江辞作为天机阁的人,又主动邀请轩辕敬。 这在任何人看来,都是对萧晟的蔑视。 江辞怎么会…… 明明之前说好是利用东阳边境细作一事,为何突然间这计划却变了? 江妆妍内心惶惶不安,萧晟的性子她是最了解不过。 她担心,江辞会因此受到针对。 旋即,她转身吩咐青柠,“你去把这件事告诉陈情,让他暗中留意,若江大人真有异动,务必及时禀报。” 青柠领命而去,江妆妍则独自站在窗前,月色如水,映照着她忧虑的面庞。 夜渐深,宫中的灯火渐次熄灭,唯有翊坤宫的窗棂还透出微弱的光。 第九十二章 晦涩不明 侯府。 烛火摇曳,映照在那素衣文人的面庞之上,一时间晦涩不明。 文人墨客纷纷噤若寒蝉,不敢妄言。 江辞见此场景,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旋即站起身道:“这位兄台,酒后乱言的话可做不得数,你还是快快将此话收回去,否则让人传出去了,后果不堪设想。” 可那素衣文人却丝毫不惧,手中的美酒饮了一杯又一杯,霎时涨红了脸。 他话语豪迈,不顾虑任何人,“难道我这话中有错吗?摄政王权势滔天,件件不用在正道之上,大燕迟早断送在他手里!” 句句属实,可无人愿同他相言。 江辞一杯清茶灌入喉中,抬眸瞥了一眼席位之上的轩辕敬。 他倒是神色自然,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 此事可不能再这般继续下去,否则传到萧晟耳朵里,怕是会千刀万剐。 “来人,他喝醉了,把他带下去醒酒。” 江辞起身说道,可刚欲坐下之时,门外就传来了凌厉的声音。 “本王听说这里有人造谣,特来瞧一瞧,没想到居然这么热闹。” 是萧晟! 他居然来了…… 江辞没想到萧晟会突然出现在侯府,手中的茶杯差点摔在地上。 江辞面色微变,连忙起身,对门口的来人恭敬行礼,“摄政王,您怎么亲自来了?“ 萧晟大步踏入,身上的威压让在场的文人墨客无不低头。 摄政王的气势,即便是酒意上头的素衣文人也瞬间清醒了几分。 一见萧晟的脸,整个人直接瘫坐在地上,止不住的颤抖。 “摄政王……您……” 萧晟瞥了一眼那文人,冷笑道:“你方才说大燕的江山会断送在本王的手中?此话可是发自肺腑?” 文人脸色苍白如纸,酒醒了一半。 惊恐地望着萧晟,结结巴巴地试图解释,“摄政王,我,我酒后失言,没有别的意思……” 萧晟的目光如冰,扫过在场众人,冷然道:“酒后失言?在座的各位可都听清楚了,若是传出去,你们觉得本王会如何处理?”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皆是一凛。 纷纷低头不语,生怕祸及自身。 江辞上前一步,挡在文人与萧晟之间,试图缓和气氛,“摄政王,他只是一时酒醉,言语无状,还请您宽宏大量,不要与他计较。” 萧晟的目光落在江辞身上,微微一滞。 随即淡漠地移开,冷哼一声,“江大人,你倒是护着他,不过本王倒要听听,他为何会如此评价本王?” 文人闻言,颤颤巍巍地道:“摄政王,是小人失言,小人只是不满朝政,心中郁结,无处发泄,才出此狂言,绝无半分对您的不敬之意。” “不满朝政,你可知道如何正确表达?”萧晟缓缓踱步到文人面前,俯视着他,语气低沉。 文人被他盯得头皮发麻,额上冷汗涔涔而下,“小人知错,小人会以书信形式向朝廷直言,绝不再有此等妄言。” “不亏是摄政王,三言两语就将一个小卒吓成这样。” 轩辕敬语气意味不明,只是端起酒杯饶有兴趣的看这一幕。 “原来东阳王也在此处?看来今日这局面,是特地为您开的呀。” 萧晟特地将尾音拉得很长,眉头微挑,“江大人办的这个宴会真是有意思极了,随便什么人都能置喙本王,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他这话里话外都在意指轩辕敬,在场的所有人都垂头不敢言语,生怕得罪了这活祖宗。 轩辕敬闻言,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他放下酒杯,缓缓起身,“摄政王胸怀难道就如此?本王只是来品几杯佳酿,倒是摄政王,威震四海,一个小人的胡言乱语,何必挂怀?” 语气淡然,却带着挑衅之意。 萧晟眼神微冷,轩辕敬的挑衅他岂会听不出来。 旋即,他微微勾唇,“东阳王这话就错了,若小人不挂怀,日后这江山岂不乱套?” 话落,他顺势抽出旁边侍卫的佩刀,忽然间刀光一闪,那素衣文人的人头已经落地。 鲜血溅在桌上,瞬间凝固了在场的所有人。 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只剩下刀刃上滴落的血珠,发出刺耳的滴答声。 江辞面色大变,他没想到萧晟会真的杀人立威,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轩辕敬眼神微闪,可萧晟的狠辣他早就了如指掌。 如今一见,不过浅笑了之。 萧晟收起长刀,刀锋上还挂着几缕发丝。 他冷然环视众人,沉声道:“本王容忍的底线,不是任何人可以挑衅的。在座各位,若想活命,最好记住这一点。” 众人噤若寒蝉,恐惧在他们的眼神中流转。 宴会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原本的欢声笑语被这突如其来的血腥气息所取代。 文人的人头被萧晟随手一掷,滚落在地,引得一片惊呼。 这残酷的一幕,无疑是在向所有人宣告,摄政王的权威不容挑衅。 江辞面色苍白,他深吸一口气,勉强维持着镇定,“摄政王,小人明白,明白了。” 萧晟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而是转身向轩辕敬走去。 “东阳王,今日之事,你可满意?” 他问,刀锋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光。 轩辕敬淡然一笑,他轻轻抚过自己的衣袖,上面沾染的几点血迹被他随意拂去,“摄政王做事,向来都是这般干脆利落,本王确有几分刮目相看。” 萧晟闻言,嘴角微不可查地勾起。 这时,江辞立马跪伏于地,“摄政王,今日宴会上的人除此之外再无对你出言不逊者,还望放过其他人。” 放过? “我倒是不知为何,江大人今日莫名其妙办一个宴会呢?甚至,还特地邀请了东阳王,本王若不是听人所说,还被蒙在鼓里呢!” 江辞额头上渗出细汗,他强自镇定道:“只是一场赏月宴,邀请众文人墨客以示和睦,绝无他意。” “和睦?”萧晟冷笑一声,刀锋在月色下晃动,“本王看,倒是有人想借机挑衅,制造混乱吧。” 话语如寒风,直吹向在场的每一个人。 第九十三章 杀人 众人皆是心中一凛,纷纷低下头,不敢直视萧晟的目光。 “摄政王误会了,小人只是想……”江辞的话还未说完,萧晟已经打断了他。 “误会?”萧晟冷哼一声,目光扫过众人。 最后停在轩辕敬身上,“东阳王,你说呢?” 轩辕敬轻笑,眼神中带着几分玩味,“摄政王若真有本事,岂是区区一场误会能撼动的?如果只是徒有其表,那就另当别论了。” 萧晟眼神一沉,他明白轩辕敬话中有话。 但他只是轻笑一声,目光转向江辞,“江大人这理由实在是让本王没办法信服,这不逊之话是在你这宴会上而出,你作为天机阁的提司,可是让本王心寒得很。” 江辞脸色愈发苍白,他明白,今日之事恐怕无法善了。 “摄政王,微臣确实失职,未能管束好这些人,微臣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他低下头,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萧晟冷笑道:“惩罚?江大人,你可知道,本王的惩罚,你承受不起。” 他转头看向侍卫,“将这些人都押下去,一人杖责五十,若有人敢再出言不逊,直接斩首示众。” 侍卫们立刻行动,将宴会上的文人墨客一一押走,只留下江辞和轩辕敬。 “东阳王,你觉得这个处置如何?”萧晟问,刀锋在月光下映出一道寒光。 轩辕敬淡然一笑,不置可否,“摄政王做事,向来都是这般铁血无情,本王无话可说。” 萧晟的目光在轩辕敬身上停留片刻,然后缓缓收回,“本王做事,从不需要他人置喙。东阳王,你我之间的账,我们慢慢算。” “至于你……”萧晟目光转向江辞,勾起意味深长的笑。 面对面前的活祖宗,江辞是大气不敢喘。 如今之计,就是得赶紧稳住萧晟的心绪,切莫让他察觉出其他。 今日已然这般,想来后面的计划是难以实现了。 “把江大人给我拖出去,杖责一百。” 此话一出,轩辕敬眉头都抬了片刻。 萧晟做事果然只凭心意,从不论对错,活脱脱一个阎王爷。 “摄政王且慢!” 江妆妍的声音从殿外传来,侯府的所有人纷纷下跪叩拜,“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小白兔来了? 对啊,她怎么会不来? 看见自己的亲哥哥受刑,她于心不忍啊…… 江辞闻言,心中一紧,暗叫不妙。 殿门被缓缓推开,江妆妍身着华贵的宫装,面带焦急,缓步走入。 她目光扫过场中,落在江辞苍白的脸上,旋即道:“摄政王,这场宴会是哀家让江大人办的,殿下若是有意见,便对着哀家来就行了!” 她在翊坤宫得知侯府出人命的时候,魂都差点被吓出来。 若是江辞因此出事,她不知会如何后悔。 萧晟的目光在江妆妍身上停留片刻。 眼中的冷意似乎淡了几分,“太后娘娘这是在教本王如何执政吗?” 江妆妍挺直腰身,毫不畏惧地回视着他,“哀家不敢,只是此事因哀家而起,哀家自然有责任处理。江大人忠心耿耿,若因此受罚,哀家心中实难安宁。” “因你而起?这话怎么讲?” 他倒是要看看,这小白兔能说出什么话来。 幸好江妆妍早有准备,她站起身来,不慌不忙道:“原是哀家家中有人在东阳边境被人陷害,想着是东阳王的封地便让他多照应一番,可哀家没发亲自言说,便让哥哥准备这宴会,私底下告知东阳王,可谁知却出了此事。” 话落,她特地朝轩辕敬那方向望去,“东阳王,想来你还没听哥哥提及此事,摄政王就进来了吧?” 这一问倒是问得有意思,轩辕敬不论怎么回答,都逃不过这一个事实。 即便,他心如明镜一般知晓究竟为何邀约前来。 轩辕敬微微颔首,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是,本王确实还未听江大人提及此事。” 萧晟闻言,目光在江妆妍和轩辕敬之间流转,若有所思。 “既然如此,此事的真相就更加需要查明。”江妆妍步步为营,继续说道,“如今出了这样的乱子,若不分青红皂白就责罚江大人,岂不是让人寒心?” 萧晟轻轻挑眉,似乎对江妆妍的机智有些惊讶,“那么,太后娘娘认为应该如何处理才合适呢?” 江妆妍深吸一口气,大胆地提出建议:“此事既然因哀家而起,哀家愿以侯府之名,向在场各位赔罪。至于江大人,他本意无错,只是被形势所迫,哀家请求摄政王能宽恕他这次,让他有机会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查? 面前这女人是真不知他为何而来? 萧晟勾唇,“那太后娘娘准备怎么赔罪?” 他眼神中带着挑衅,显然是有备而来。 江妆妍深吸一口气,“摄政王以为呢?” 他以为? “自然是太后娘娘亲自给本王谢罪!” 话落,萧晟一个猛劲直接将江妆妍给拉入了里屋之中。 江妆妍猝不及防,差点跌入他怀中? 但她迅速稳住身形,保持着应有的仪态。 轩辕敬瞧见这一幕,不禁眼神微嘘,“江大人,摄政王将太后娘娘拉进去谢罪,可有这道理?” 这二人之间,难不成…… 江辞知晓他心中疑虑,便解释道:“太后娘娘这次怕真的惹怒了摄政王,之前在宫中摄政王也是这般处置人,听闻那人现如今……” 最后,他默默叹了一口气,“太后娘娘毕竟是微臣的妹妹,可臣也无可奈何!” 江辞的手紧紧攥住,若不是情形所迫,他恨不得冲进去将萧晟千刀万剐,才能以解心头之恨。 轩辕敬闻言,心中暗自一凛。 他转头看向江辞,“江大人,你可有什么打算?” 江辞摇了摇头,脸色铁青,“此时唯有希望太后娘娘能说服摄政王,否则,侯府怕是难逃此劫。” 一旁的宫人见状,皆是面色惶恐,纷纷低首不语。 里屋内,烛火昏黄,看不清人面上的相貌,但更添了一股暧昧的气氛。 江妆妍被他堵在墙面上,萧晟身上独有的那股龙涎香气息扑面而来。 第九十四章 欲行不轨 “摄政王这是想做何?外边东阳王还在呢。” 她害怕,害怕萧晟在此处欲行不轨。 萧晟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他贴近江妆妍,低声道:“太后娘娘的哥哥对本王不敬,本王惩罚一下太后娘娘又怎么了?” 方才那番解释他真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江妆妍心中一沉,她明白萧晟是在借机刁难,但她不能示弱,“摄政王切莫忘了,这里是侯府,不是你的王府。你我虽有恩怨,但需分清场合。” 萧晟的笑意更深,他轻轻抬起江妆妍的下巴,迫使她直视他的眼睛,“本王自然记得,所以,娘娘只需向本王道个歉,此事便一笔勾销。” 真会仅此而已吗? 江妆妍感觉到他炽热的视线,心中愈发不安,“道歉可以,但请摄政王以大局为重,不可再为难侯府。” “太后娘娘这话有意思,明明是侯府不敬,怎么说得倒像是本王的错?” 话落,萧晟直接将她的唇给堵住,双手在她身体之间游走。 江妆妍惊愕,她试图挣扎,但萧晟的力气大得惊人,她只能感受到他的气息越来越浓烈,几乎将她包围。 他动作霸道,没有给她任何喘息的空间。 “摄政王!”她在他唇齿间挤出这两个字。 萧晟的唇角勾起一丝冷笑,他松开她的唇,但并未给她喘息的机会,而是改为在她耳边低语:“妍妍,怕了?” 江妆妍的心跳如擂鼓般狂烈,“我、我并未怕你,只是……“ 话未说咋了,便再次被霸道的吻打断。 萧晟的唇瓣在她耳边轻轻摩挲,,“你怕的是自己对我的感觉,对吗?“ 他的手在她的腰间轻轻一紧,将她更紧密地贴在自己身上。 江妆妍的呼吸变得急促,“我没有……” 没有? 她的话语在萧晟的攻势下变得破碎,理智在那熟悉的龙涎香中摇摇欲坠。 江妆妍闭上眼睛,试图用理智抵挡住涌上心头的混乱情感。 但身体的反应却出卖了她,她的手不自觉地攀上了他的肩膀。 萧晟的笑声低沉而,“妍妍,你的眼神骗不了我。“ 他的吻如烈火般灼热,如海浪般狂烈,每一次侵犯都像是在她心上烙下深深的印记。 江妆妍的思绪在这一瞬间变得空白,只剩下他带来的强烈感觉。 “摄政王,你……“话再次被他霸道的吻淹没。 下一秒,萧晟的手直接探入了她的双腿之间,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江妆妍感受到湿热包裹的滋味,死死攥紧了萧晟的外衣。 她不可以…… 如果继续这般,孩子一定不保! “不行!不可以!” 可萧晟却丝毫不在乎她的想法,直接将她的亵裤给褪去。 “妍妍,刚才在外面反驳本王的时候,就应该想想自己的下场,明白吗?” 萧晟的手攀上江妆妍的胸脯,一口吊起面前的玉团,吞了下去。 如此淫荡的场面,若是被外面的人进来瞧见了,所有的一切都会灰飞烟灭。 “萧晟,我说了不行!” 江妆妍咬牙切齿的说道:“以后会怀不上孩子的!” 可那男人装作没听见一般,继续手上的动作。 “妍妍,你不如叫得大声点,让门外的人都进来看看?” “你!” 江妆妍哑口无言,可现如今的场面的确不能再继续! 就在柱子的旁边,一个龙涎香台上放了一花瓶。 江妆妍伸出自己的手,猛然一挥,那花瓶直接碎落在地。 “砰——”的一声,直接响彻了整个房间。 萧晟瞬间一愣,皱起眉头看着面前的女人。 而江妆妍则是顺势大喊,“来人啊!有贼!” 这女人,玩花招呢! 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显然没料到江妆妍会来这一出。 这时,门外的江辞同轩辕敬听见这声响立马闯了进来。 只见江妆妍衣冠不整,发丝凌乱的瘫坐在地上,像是受了欺辱一般。 而萧晟却站在一旁,眼神中意味深长。 他想看看,这小白兔玩什么花招。 “太后娘娘!你没事吧!” 江辞立马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眼里满是心疼。 江妆妍颤抖着身体,眼角含泪。 她抬头看向江辞,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方才哀家同摄政王在此处谈事,摄政王有事被太监叫到另一个偏房之中,结果哀家独自一人在此,却被突然从后窗闯入进来的贼人给吓住,若不是摄政王方才赶到,哀家恐怕早就已经……” 原来是这么一出戏码…… 萧晟不禁佩服江妆妍这自圆其说的能力,竟能将此事给编回去。 轩辕敬的目光在江妆妍和萧晟之间游走,他上前一步,沉声问道:“摄政王,太后娘娘所言可是真的?” 萧晟挑了挑眉,淡然回应:“太后娘娘的话,自然不会有错。我确实是在处理完偏房的事务后,听到她的呼救声,才匆匆赶来的。” 江辞的视线在萧晟身上停留片刻,又看了看地上的碎片,心中一紧。 这一切,不过是江妆妍的说辞罢了。 哪有什么贼人,不过是萧晟的见色起意! 轩辕敬的眸光微沉,他弯腰捡起地上的碎片。 “摄政王,你确定你没有在偏房停留过久?“轩辕敬的语气带着一丝质问,他的视线没有离开萧晟。 萧晟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直视轩辕敬,毫不避讳的说:“本王处理事务向来效率至上,何来停留过久之说?东阳王王若是不信,大可询问偏房的太监,看本王是否耽误了时间。” 轩辕敬闻言,手指紧了紧手中的碎片。 眼底的疑虑更深,但他没有再继续追问,而是转向江妆妍,“太后娘娘,你确定你没有看错?那贼人是从后窗闯入的吗?” “哀家虽然惊吓过度,但那贼人确是从后窗跃入,哀家看的真真切切!” 江妆妍肯定的说道,仿佛真的亲眼看到了那惊险的一幕。 轩辕敬皱了皱眉,看向萧晟,“摄政王,也如此认为?” 萧晟冷笑一声,“太后娘娘金枝玉叶,岂会看错?既然贼人是从后窗闯入,那便好好查查这后窗吧。” 他心中却是不屑,他倒要看看,江妆妍能演到何时。 第九十五章 要个孩子 轩辕敬疑虑消逝一半,只是轻笑了一声。 江辞看着江妆妍苍白的脸庞,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 他的妹妹正在遭受着前所未有的委屈和羞辱,而这一切都是拜萧晟所赐。 他暗自发誓,一定要找到机会为妹妹讨回公道。 这时,江妆妍行至轩辕敬身前,“东阳王,今日实在是劳烦你了,哀家也不知竟会发生这么多事,若是这般,今日也不会请你前来。” 话落,她假意摔倒,刚好扑在了轩辕敬的身前。 趁此机会,她将一个纸条塞入了轩辕敬的衣袖之中。 轩辕敬面色微变,迅速伸手扶住江妆妍,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他感觉到袖中的纸条,不动声色地将它收好,对江妆妍说:“太后娘娘不必多礼。” 萧晟看着这一幕,眼神中的玩味更甚。 他冷哼一声,转身向门口走去,口中淡淡道:“既然如此,本王就先告辞了,太后娘娘和东阳王王请自便。” 江辞见状,紧握的拳头微微松开。 他跟在萧晟身后,也准备离开。 江妆妍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江妆妍独自坐在翊坤宫中,眼眸深沉如水。 今日之事,不知萧晟察觉了多少。 但那个赛给轩辕敬的纸条,的确是她最最无奈之举。 但愿,轩辕敬能明白她心中所愿。 —— 东阳王府。 轩辕敬独自坐在书房中,点燃了一盏孤灯。 他取出藏在袖中的纸条,展开一看,上面只有寥寥几字,“萧晟,必死无疑。” 纸条上的字迹虽简,却犹如一把利剑,直刺轩辕敬的心头。 江妆妍恨萧晟? 今日特地传纸条给他,这其中的深意不言而喻。 轩辕敬的眉心微蹙,他沉思着江妆妍的用意。 毕竟,江妆妍是太后,她没有理由在自己面前演戏,除非她有不得不这么做的原因。 他想起江妆妍刚才假意摔倒的瞬间,那双藏在长睫毛下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决绝。 太后此举定是有所图谋,而目标直指萧晟。 他放下纸条,手指轻轻摩挲着上面的字迹,心中暗自盘算。 江妆妍为何要置萧晟于死地? 是出于个人的仇恨,还是背后隐藏着更深的宫廷斗争? 他身为东阳王,对于宫中的权力争斗并非全然无知。 太后此举,恐怕已将他卷入其中。 不过,他对萧晟的恨意也丝毫不减。 但江妆妍既然敢冒死传信,那说明她心里定然是恨透了萧晟。 但,他不会轻易相信这个女人。 一个在后宫深居多年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小小的货色呢? 如果这一切都是他们做局,那到头来受到迫害的人,就只有自己。 轩辕敬不傻,不会让自己陷入两难之中。 至于江妆妍,自然还有待考察。 —— 摄政王府。 萧晟侧躺在榻上,望着气喘吁吁跑来的侍卫,神色淡然一笑,“江妆妍传给轩辕敬的那封信,上面写了什么?” 他之前想过这个女人会很大胆,只是没曾想,江妆妍居然直接在他面前做出此事。 那信上的内容,如今倒是让他有几分好奇。 江妆妍对于他,究竟是什么态度。 侍卫略显紧张,但还是迅速回答:“信上只有四个字,‘萧晟,必死无疑’。” 萧晟闻言,心中蓦然一抽。 “必死无疑”吗? 这个江妆妍,还真是对他毫无保留地表达了恨意。 他坐起身,手指轻轻敲打着榻边的扶手,心中暗自思量。 他眼中闪过一丝冷笑。 这次,这女人是真的选了轩辕敬,而放弃他了…… …… 翊坤宫。 江妆妍坐在铜镜前,手中的玉簪不自觉地划过镜面,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那纸条上的字,无异于将萧晟推向了风口浪尖。 但她别无选择,只有借助轩辕敬的力量,才能彻底摆脱萧晟的阴影。 她恨这个男人,恨他的所有…… 然而,她也知道,轩辕敬并非善良之辈。 利用他的同时,也意味着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试图平息内心的波澜。 而这时,殿门外传来萧晟的声音,“妍妍……” 如此温柔,倒不像他。 江妆妍手中的玉簪瞬间滑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的心跳在瞬间加速,却极力保持着镇定。 推开殿门,一股酒气扑面而来。 “摄政王喝酒了?” 萧晟微醺的眸光在看到江妆妍的瞬间变得复杂。 他缓步走近,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本王只是小酌而已。” 江妆妍微微侧头,避开他靠近的气息。 “妍妍,你为何要这样做?”萧晟轻抚上她的脸颊,动作温柔得让人错愕。 江妆妍避开他的手,“摄政王所言为何?” 他的手指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缓缓落下,握住了她的手腕,“妍妍,你可知我有多舍不得你?” 舍不得? 萧晟今日是吃药了吗? “摄政王话可不能乱说,哀家与你之间,没有感情可言。” 萧晟的眸光黯淡了一瞬,嘴角却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是吗?你当真对我没有半分情意?” 江妆妍垂下眼眸,避开他探究的目光,“在后宫之中,感情是最不值一提的东西。哀家所做,只是为了生存,仅此而已。” 萧晟放开她的手,后退一步,眼神中闪过一丝受伤的神色,“是吗?你当真以为,我萧晟会是那种不顾一切,只为了权力的人吗?” “摄政王的雄心壮志,世人皆知。至于哀家,只是宫中的一颗棋子,早已没有了选择的权利。” “棋子吗?”萧晟低沉的笑声在空旷的殿内回荡。 他抬起手,轻轻抚过自己的眉眼,“我承认,我萧晟对权力的渴望,无人能及。但对你,江妆妍,我从没想过将你当作棋子。” 话落,他直接堵住了江妆妍的唇,可这次同往常不一样,竟然异常的温柔。 酒味在嘴里慢慢四散开来,江妆妍似乎从未同他这般接吻过。 萧晟的手慢慢的滑到她的腹部,在她耳边轻昵,“妍妍,我们要个孩子吧。” 第九十六章 我想同你在一起 江妆妍听见这一句,心中的那抹躁动蓦然见停滞了片刻。 孩子? “妍妍,好不好?” 因是喝酒的缘故,萧晟的眉眼中多了一丝朦胧之意。 他看着自己,眼眶中竟然泛起了光。 今天这是闹哪一出? 江妆妍看不透萧晟,只觉得他今日之举是另谋深算。 “摄政王,你喝醉了。”她撇开萧晟放在她腹部的手。 “我清醒得很。”萧晟的手指在空中停留了片刻,然后缓缓收回。 他的眼神深邃如夜,“妍妍,你或许不明白,我对你的感情,已经不再仅仅是……” 不再是什么? 曾经一个嗜血的阎王,如今站在你面前又温柔倾心。 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认为这个魔王是别有心机。 更何况,还是萧晟这种人。 “摄政王今日特地来找我,为了说这些话?” 江妆妍语气明显不悦。 下一刻,萧晟直接将她揽入怀中,下颚抵在她的肩膀之上,“妍妍,这些话早就想说了,只是没有机会而已。” 花言巧语,真以为她会轻易相信吗! “萧晟!你究竟想做什么?” 江妆妍在他怀里挣扎,“你今天这样做是来恶心我吗?在侯府的时候,你可不是这般,随随便便一个人你都可以杀之而后快,我呢?我若是哪天惹你不快,是不是也可以把我给杀了?” 道出这话时,她的语气中带了些哽咽,但强忍住内心的不适,不让萧晟有所察觉。 “妍妍,你误会了。“ 萧晟的声音在她耳边低沉,“我从未想过伤害你,即使是一丝一毫。“ 他的气息在她颈窝处萦绕,带着淡淡的酒香,让江妆妍的心神微微动荡。 萧晟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锐利的刀,直刺她的心,让她无法再保持冷静。 “伤害?”江妆妍自嘲一声,“这许久以来,你对我的伤害还少吗?” 若不是宁神医的守护,她肚子里面的孩子都不一定能够保下。 甚至,还有她这一条命,指不定哪天就落入黄泉之中。 这所有的一切,难道都让她熟视无睹吗! “萧晟,我不论你所说的话是真是假,我们之间没有可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而且,这是你曾经亲口告知于我的,难道你都忘了吗?” 曾经,萧晟那般羞辱她,什么时候把她当做一个人看呢? 从始至终,都是一个玩物罢了…… 如今又来花言巧语,只会让江妆妍觉得可笑。 萧晟揽住江妆妍的手微滞,旋即苦笑一声,“妍妍,你这是太怪本王?” “我有何怪罪之理?“江妆妍挣脱他的怀抱,后退几步,与他保持距离。 “你予我伤害,又予我温情,我若不怪,岂非显得我江妆妍太过愚痴?“ 萧晟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妍妍,我承认我曾经对你残忍,那是因为我害怕,害怕你会离我而去。我自私,我霸道,但我对你的感情,始终如一。“ “如一?“江妆妍冷笑,“你可曾想过,你的‘始终如一’,在我眼中却是反复无常的折磨?你可曾想过,你的‘深情’,让我活得如履薄冰,每日都在恐惧中度过?“ 她的眼中闪烁着泪光,却倔强地不让它们落下,“萧晟,我江妆妍不是你的玩物,你可以随意摆布。我也有心,也会痛,也会害怕。你的感情,我承受不起,也不敢再承受。“ 萧晟的面色苍白,他看着她,眼中泛出星星白光。 那一瞬间,江妆妍也停滞住了。 萧晟,这是哭了? 他脸颊本就因为吃酒而泛红,如今这模样竟让人莫名生出一股怜悯之意。 “妍妍……” 萧晟说着,一步步缓缓靠近江妆妍,将额头靠在她的肩膀之上,“你做本王的王妃,好吗?” 酒味在鼻尖环绕,江妆妍觉得自己也快醉了。 “我们一起去北漠,不在这深宫里了,好吗?” 他喉咙中竟然撕扯出了一丝哽咽的声音,江妆妍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萧晟,你到底在说什么?“ 江妆妍的心跳在这一刻乱了节奏。 她能感觉到他的温度,他的呼吸,他的渴望…… “我想要改变,为你改变。“他的声音在她的颈窝处低低回荡。 江妆妍的内心在挣扎,她想相信他,但又害怕再次受伤。 “王妃,这个位置我从未真正想要过,除了你,我谁都不想娶。北漠的风沙,我愿意与你一起面对,只要你愿意,我愿意放弃一切。“ “萧晟,我……“ 欲言又止的话在喉咙中打转。 下一秒,萧晟直接吻住了她的唇,一点点的将她往床边带。 江妆妍的思绪在萧晟的吻中瞬间纷乱,强烈得让她无法忽视。 这吻带着酒的炽热和歉疚的苦涩,像是要将所有的情感都倾注在其中。 江妆妍闭上眼睛,心中的防线在这一瞬间崩塌。 “妍妍,原谅我好吗?” 眼泪顺着江妆妍的眼角滑落,她的心止不住颤抖。 她想要相信他,但过去的伤痕却在提醒她要谨慎。 “萧晟,我需要时间……“她的声音微弱,几乎被他的呼吸声淹没。 萧晟立刻停下了动作,他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他的眼睛,“妍妍,跟我一起去北漠,做我的王妃,我会让你幸福一辈子……” 幸福吗? 这个词她有多久没有听闻过了? 江妆妍大脑在这一瞬间凝滞,她的手缓缓覆上自己的腹部,轻声呢喃,“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和你一起,不过你是摄政王,我是当朝太后,我们之间本就隔着数不清的鸿沟,况且,安儿的皇位……” 她话未尽完,却听见身旁人传来的阵阵呼吸声。 睡了? 萧晟的眼帘已合,似乎真的陷入了沉睡,但眉宇间仍紧锁着淡淡的忧愁。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脸上,平添了几分柔和。 江妆妍望着他,心中五味杂陈。 她轻轻叹了口气,起身想要为他盖上薄被,却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紧握成拳的手。 那手中,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温度。 第九十七章 身不由己 “萧晟,你可知我并非不愿,只是这宫墙之内,太多的身不由己。” 她喃喃自语,目光转向窗外夜空。 夜深人静,宫中的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江妆妍坐回床边,心中反复思量。 一旦踏出那一步,便是万劫不复,但内心的渴望却如野草般疯长,难以遏制。 可这一切终究没有解法…… 江妆妍在萧晟的旁边躺下,用手轻轻抚摸着他的眉眼。 月光如水,温柔地洒在两人身上。 江妆妍的指尖轻轻滑过萧晟的轮廓。 “若真能抛开一切,与你携手北漠,那该有多好。”她轻声细语。 她思绪一点点的深陷于其中。 泪水在眼眶中聚集,顺着眼梢滴落在萧晟的脸上。 “我也想,做你的王妃……” 话落,她俯身在萧晟的脸颊上轻吻。 夜风吹拂过帷幔,发出轻响。 床榻之上,萧晟的的唇角微勾…… “妍妍,我们会在一起的。” 萧晟轻轻地将江妆妍散落在脸颊的发丝捋到耳后,动作轻柔。 …… 翌日,清晨。 江妆妍从床榻上醒来,虽然没有浑身的腰酸背痛,但心中莫名涌起一抹苦涩。 再一转头,发觉萧晟还在她身旁沉睡。 清隽的面容,却没有往日的那般犀利。 她欲翻身下床,结果动作却将身旁的男人给惊住。 对方直接一个翻身,便将她给覆于身下。 “妍妍,你醒了?” 江妆妍身体一滞,微微垂下脸庞。 “你醒了……” 萧晟在她额头上落下温柔一吻,旋即翻身而起。 “太后娘年若是日后再宫中有任何不适,尽可告知于本王。” 他,这是? 江妆妍不予置否,只是将自己额前的碎发拢至耳后。 “多谢摄政王关心,不过哀家便不麻烦了。” 话落,萧晟将脸凑近她面前,低沉道:“妍妍,我只想让你好。” 只想,让她好? 片刻后,萧晟穿戴好衣物,便踏着流星步离去。 床榻之上,江妆妍久久未能回神。 半晌,青柠缓缓扣门,“太后娘娘,奴婢进来了。” “进来吧。”江妆妍的声音略显沙哑。 她坐起身,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初升的太阳。 青柠推门而入,手中捧着铜盆与毛巾,见江妆妍神色不对,轻声问道:“娘娘,您可是昨夜未眠好?奴婢见您眉头紧锁,可是有心事?” 江妆妍轻轻摇头,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无妨,只是做了个冗长的梦罢了。” “娘娘,昨晚您……” 青柠欲言又止,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却又不敢轻易开口。 她放下铜盆,上前为江妆妍整理床铺,边做边低声说:“奴婢见摄政王殿下方才离去,倒是有些意外。” 江妆妍闻言,心中一紧。 她轻轻垂下眼帘,掩去眼底的情绪波动,淡淡道:“许是他昨晚累了吧。” 又或者,是根本在骗她。 青柠闻言,也不再追问,只是更加细心地服侍着江妆妍梳洗更衣。 镜中的女子,面容虽略显憔悴,却依旧难掩其绝代风华。 只是那双眸子里,似乎藏了太多未言的故事。 “最近这几日,陛下那边如何?” 最近这段时日,她对萧禄安的关心甚少,也不知他过得如何。 青柠闻言,立刻回禀道:“陛下昨晚有些不适,太医院的太医们都在诊脉调理,倒也无甚大碍。昨日因为摄政王在此处,奴婢才没有告知。” 江妆妍闻言,心中微动。 难不成是因为昨晚江辞一事? “你去准备一辆马车,我要去御书房看看。” 青柠一愣,随即应道:“是,娘娘。” 江妆妍起身,披上一件素色的外袍,步出寝宫。 清晨的宫道上,石板泛着冷光,她的心却比这石板还要冷 御书房内,萧禄安正坐在书案前,面色苍白,眉宇间凝聚着淡淡的忧郁。 看到江妆妍,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被掩饰下去。 “安儿!你身子不适,怎么也不差人告诉母后?” “母后,我没事,只是些许风寒,不碍事的。” 萧禄安强撑起笑容,却在咳嗽中泄露了身体的虚弱。 江妆妍快步上前,坐在他身旁,轻抚他的额头,担忧道:“怎么不早说,让太医好好诊治了吗?” “已经看了,太医说休息几日,喝些药就会好的。” 江妆妍闻言,心中的担忧并未消减。 她转身对门外喊道:“青柠,去把太医请来,再准备一些温补的汤药。” 青柠应声离去,江妆妍则将萧禄安扶到榻上,为他盖上薄毯,轻声道:“你先休息,母后在这儿陪你。” 窗外的阳光斜斜洒在榻上,带来一丝暖意。 江妆妍看着萧禄安,心中疑虑颇多。 “安儿,你老实告诉母后,你这次病倒,是不是因为昨晚之事?”她轻声问道。 萧禄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他看着江妆妍,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你都听说了,对吧?” 萧禄安眼底蓦然窜出恨意,“母后,你昨日真的是被歹人欺负的吗?” 此话一出,江妆妍愣住了。 原来他在乎的,是这一件事…… 若是让他知道是萧晟,那后果肯定不堪设想。 但萧禄安这般问,那就说明他对萧晟本身就有怀疑! 不行,他如今还是个六岁的孩子,绝不能让他卷入这纷扰之中。 江妆妍深吸一口气,决定暂时隐瞒实情,“安儿,你听我说,昨晚的事真是歹徒闯入其中,和旁人无关。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养病,其他的,母后会处理。” “母后,你不会骗我吧?” 他从一开始就明白,可他却要一直装作不明白。 最让萧禄安气愤的是,昨日是在东阳王的眼皮子底下。 若是萧晟真做出那等下流之事,他的母妃又该如何自处? 江妆妍看着萧禄安那双清澈睛,心中五味杂陈。 这个谎言像是一道脆弱的屏障,稍有不慎就会破碎。 然而,她别无选择。 “母后从不骗你,安儿。”她轻轻握住他的手,“你只需要相信我,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安心养病,明白吗?” 萧禄安看着江妆妍,眼中不确定渐渐平息。 他抿了抿唇,点了点头,“母后,我信你。” 江妆妍心中一酸,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柔声道:“好孩子,你先休息,母后去给你准备一些好吃的,等你病好了,母后带你去御花园赏花,好不好?” 萧禄安微微一笑,眼中恢复了几分孩童的纯真,“母后,我想吃桂花糕。” 他的笑容让江妆妍心中稍感安慰,但至少,暂时相信了她。 江妆妍轻轻笑了笑,“桂花糕,母后记下了。你乖乖躺着,等下就让青柠去厨房吩咐,给你做最新鲜的桂花糕。” “我想吃母后亲手做的。” 第九十八章 柔情 江妆妍心中一暖,眼中闪过一丝柔情,“好,母后亲自为你做。” 窗外的风轻轻吹过,带来远处花香,与室内药香交织在一起。 她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到窗边,轻轻拉上半掩的窗纱。 昨日之事,看来给整个朝局都带来了动荡。 回到翊坤宫,江妆妍就借用萧禄安练剑一事,传召了陈情。 青柠领着陈情缓缓而入,“娘娘,陈将军到了。” 江妆妍转身,目光沉稳地看向陈情,问道:“陈将军,这几日朝局可有动荡?” 陈情微微躬身,“回禀太后娘娘,昨日摄政王在侯府斩杀一文人之后,被大臣们合体弹劾。” 果然…… 可萧晟杀人从来不顾,又岂会在意这些? 江妆妍闻言,眉头微蹙,“那些大臣们可有提出具体的罪名?” 陈情点头,“他们指控摄政王滥用职权,枉杀无辜,恐有动摇国本之嫌。” 江妆妍轻轻颔首,心中的计策已逐渐成形,“陈将军,你可有探查到那文人的真实身份?” 陈情沉吟片刻,答道:“据臣所知,那文人名为柳墨白,素有清名,未曾涉及朝政,此次突然被杀,朝野皆感震惊。” 柳墨白,她略有耳闻,确是文人中的佼佼者,无端被萧晟所杀,定会引起动荡。 “陈将军,留意一下朝中是否有其他势力借此煽风点火。” 陈情领命,再次行礼后转身离去。 江妆妍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暗自思量,此事若处理不当,恐怕会引起更大的动荡。 但如果其中真有借此事对萧晟不满的官员,或许可以趁机拉拢,也算是为日后萧禄安铺路。 萧晟昨日杀人,倒是给她带来了一个顶好的机会。 如今便是要看轩辕敬那边究竟是何想法,纸条也是否收到。 即便萧晟昨晚同她厮磨再多的情话,可那又如何? 发生过的事情永远都改变不了,又何况是伤透的心? 翊坤宫外。 青柠一路送陈情出宫,可陈情的双目却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青柠察觉到陈情的目光,心中微动,却不动声色地垂下眼帘,轻声道:“将军慢走,青柠告退。” 陈情微微一怔,随即回过神来,“你就真不愿意同我多说一句?” 青柠轻咬下唇,犹豫片刻,终究还是摇头,“将军误会了,青柠只是宫中一名侍女,不敢有半分逾矩。” “可我们如今都为太后做事,是一条船上的人。”陈情紧紧的握住拳头。 青柠的目光掠过陈情紧握的拳头,心中五味杂陈? 但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敢有半分妄想,“将军言重了,青柠只愿尽心侍奉太后,其他不敢妄想。” “可在我看来你始终都是从前的你,没有任何改变,为何就不愿意给对方一个机会?” 陈情放不下她,始终都放不下…… 青柠的目光黯淡了一瞬,心中泛起一丝苦涩。 “将军的情意,青柠感激在心,但宫中规矩森严,青柠不敢有半分逾矩之举。还望将军理解。” 永远都是这样客气,仿若他们之间从来没有感情。 “青柠……”她欲言又止,似乎有千言万语要吞口而出,却又遏制在喉咙之中。 “你想说什么?” 陈情看着青柠,心中涌动的情感几乎要溢出眼眶,“青柠,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无论何时何地,我陈情都会在你身边,只要你点头,我愿意等,等多久都行。” 青柠的睫毛轻颤,心里即便有再多的情感,可她都不能道出。 最后,她微微欠身,“陈将军,太后娘娘于我而言有大恩,还望您辅佐之事尽心,千万不要伤了太后娘娘的心。” 原来她想说的,竟是这些…… 陈情语气苦涩,“你放心,我定会好生辅佐太后。” 青柠转身离去,留下陈情在原地,眼神中满是失落。 回到翊坤宫,江妆妍一眼注意到青柠眼中的泪水。 “方才又和陈将军谈心了?” 青柠轻轻摇头,擦拭去眼角的泪痕,“回娘娘,只是闲聊几句。” 江妆妍微微一笑,心中却已明了七八分,“你我之间无需隐瞒,若是有心事,也可与我说说。” 青柠垂下眼眸,她知道江妆妍并非只是问她闲聊的内容。 而是关心她,可她又如何能将对陈情的情愫说出口呢? “谢娘娘关心,青柠没事。”她轻声回应,试图掩饰内心的波澜。 江妆妍看着青柠,心中叹了口气。 她明白青柠的倔强,也明白她对陈情的情意,这皇宫之中,情字最是让人无奈。 “罢了,你若不愿说,我也不勉强。” 江妆妍转而说道,眼中闪过一丝理解,“但记住,自己的心事,可以找人分担,别憋在心里。” “娘娘的教诲,青柠铭记在心。”她轻声回应。 “去吧,好好休息,明日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你。”江妆妍柔声说道。 青柠微微点头,转身退下。 —— 翌日,东阳王府。 不过一清早,府门外便传来阵阵的骚动之声。 轩辕敬睁开惺忪的双眼,“外面发生何事了。” 门外的侍卫回道:“王爷,是秦王殿下来了,我正准备通禀您呢,秦王殿下还带了众多的礼品,您要不去瞧瞧?” 秦王? 那个淑太妃的儿子,似乎名为萧熠成。 “他来作甚?” 侍卫继续道:“是听闻王爷回京,所以前来探问。” 真这么简单? 轩辕敬皱了皱眉,萧熠成在京中素来以豪爽着称,但与他并无过多交集。 今日突然来访,必有他意。 “让他在会客厅稍候,我即刻就来。” 步入会客厅,萧熠成早已等候多时,见他进来,立刻起身,笑容满面,“见过东阳王。” 轩辕敬淡然一笑,示意他坐下,“秦王不必多礼,快请坐。” 待二人落座,侍从们将礼品一一陈列,金银珠宝,珍奇异兽,琳琅满目,显然秦王这次前来是做足了准备。 “这些礼数,太过厚重,我东阳王府恐怕承受不起。” 轩辕敬直言道,目光扫过一旁的礼品,心中更加疑惑。 萧熠成摆手笑道:“王爷不必介怀,这些只是一点心意。” 第九十九章 温柔? “况且,我此行还有另外一事想与王爷商议。”萧熠成话锋一转。 “哦?”轩辕敬挑眉,饶有兴趣地望着他,“秦王请讲。” “是关于朝中的局势。” 萧熠成直视着轩辕敬,语气变得严肃,“昨日摄政王在侯府杀人一事,我想您也应该听闻了吧?” 原来是为这事而来,有意思…… 轩辕敬微微点头,心中对萧熠成的来意有了几分猜测,“秦王对这朝局有何见解?” 萧熠成沉吟片刻,缓缓道:“摄政王此举,无异于向朝中宣告他的铁腕手段。如今朝中人心惶惶,若不妥善处理,恐生动荡。” 他的话中暗藏机锋,显然别有用意。 “我担心,摄政王的下一步,可能会针对各位王侯。毕竟,我们这些手握重兵的亲王,才是他稳固权位的最大威胁。” 轩辕敬浅笑,“秦王认为,我们应该如何应对?” 萧熠成对轩辕敬的反应并不意外,他继续说道:“我并非提议我们联合对抗摄政王,那样无异于自取灭亡。但我们可以暗中加强防备,同时,尽量与他保持距离,避免成为他眼中的钉子。” 他顿了顿,观察着轩辕敬的神色,继续道:“更重要的是,我们需要找到一个平衡,既能保全自身,又不触怒摄政王。” “哦?”轩辕敬挑眉,“那你的意思是?” 萧熠成继续道:“王爷听到此处,难道还不知我今日为何而来吗?” 怎么可能不知道? 不就是故意拉拢吗? 轩辕敬淡然一笑,目光深邃,“秦王是想让我成为你的盟友,对吧?” 萧熠成也不避讳,坦然道:“我并非只为了自己,而是担忧整个王侯势力的安危。若能得东阳王的支持,我们自能更好地应对摄政王的威胁。” “况且。”他低声说道:“这摄政王与太后之间流言颇多,京中甚至还传闻太后怀了摄政王的野种,王爷作为陛下的亲舅舅,真忍心看此事发生?” 轩辕敬听得惊诧,京中居然还有这类传言…… “秦王所说为真?” 萧熠成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王爷以为呢?我萧熠成虽在京中名声在外,但还不至于拿此事来欺骗王爷。此事真假,只需王爷暗中查探一番,自会知晓。” 轩辕敬沉思片刻,心中对萧熠成的话信了几分。 毕竟,萧熠成向来行事谨慎,不至于在这种大事上撒谎。 “好,我会派人暗中查探此事。若真如秦王所言,我轩辕敬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萧熠成闻言,心中暗喜。 “多谢王爷体谅。此事若能妥善处理,对我们大家都有好处。我秦王府愿与东阳王府携手,共度难关。” 轩辕敬却没有急着回答他,反倒说道:“今日多谢秦王,不过如今天色已晚,还是请王爷早日回去吧。” “当然,王爷说得是。” 萧熠成起身,微微欠身,“我便不多打扰,告辞。” 说罢,他转身欲走,但脚步未动,又转回头,目光坚定地看向轩辕敬,“王爷,还有一事,我必须提醒。” “请讲。”轩辕敬示意他继续。 “摄政王的雷霆手段应该都知晓,如果王爷不想看见陛下小小年纪就命丧黄泉,最好好生考虑一下本王的提议,毕竟太后娘娘也不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对象。” 轩辕敬眼神微变,显然萧熠成的话触动了他敏感的神经。 他紧抿双唇,沉声道:“多谢秦王提醒了。” 萧熠成见他面色郑重,知道自己的话已起到作用,遂继续道:“我并非质疑王爷的忠诚,只是希望我们能共同为陛下的安危着想。毕竟,我们都是他的亲人,也是他的倚仗。” 说完,他再次行礼,然后转身离开。 轩辕敬望着萧熠成离去的背影,眉头微皱。 他承认,萧熠成的提议并非没有道理,尤其是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时刻,任何一步棋都可能决定生死。 况且,昨日江妆妍还塞给他一封信,如果同萧晟之间的苟且是真的,那这封信就会显得异常可笑。 他不能完全信任这个女人…… 毕竟萧晟,根本就不是一个好对付的。 至于萧熠成,他只当做玩笑看罢了。 最终的事宜,还得靠他自己才能完成,绝不能假手于他人。 江妆妍如果真的是假意勾结,实则已经同萧晟私通的话,他一定不会放过她! —— 乾坤宫。 江妆妍听闻萧禄安的病势好转,立马带着刚做好的桂花糕赶去。 可谁知一进门,就瞧见了萧晟。 他微微侧身,瞧见江妆妍后,露出温润一笑,“太后娘娘来了。” 这…… 怎么同以前大有不同? 变得如此温柔了? 江妆妍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 她缓步上前,裣衽行礼,“见过摄政王。” 萧晟上前一步,目光柔和地落在她身上。那份温柔中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太后辛苦了,这些桂花糕是给陛下的?” 这一句,倒是让江妆妍有些许迷糊。 此人与从前也大不相同了! “正是,听闻陛下病情好转,我便想着做些他喜欢的糕点。”江妆妍说着,将手中的锦盒递了过去。 萧晟接过,轻轻打开,桂花的香气顿时弥漫开来。 他微微一笑,那份温柔中多了一丝宠溺,“陛下有你这个母后,真是他的福分。” 江妆妍闻言,她不敢直视萧晟的目光,微微垂首,“摄政王过奖了,” “不,”萧晟轻轻摇头,声音低沉,“太后值得这样的赞誉。你对陛下的关心和爱护,本王都看在眼里,也深感敬佩。” 江妆妍心中微微一动,她抬起头,对上萧晟的目光,“摄政王,你...近来似乎有些不同。” 萧晟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被一抹深思所替代,“或许是因为最近的一些事情让我有所感悟吧。太后,你也要保重身体,毕竟,陛下还需要你。” 江妆妍心中疑惑更甚,却又无法确切地指出哪里不对劲。 “摄政王所言极是,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她轻声回应。 第一百章 桂花糕 萧晟行至一椅子上坐下,端起一杯茶灌入喉中,眉眼微抬。 “太后娘娘,您若是想念家兄的话,我时不时会让江大人进来陪你。” 此话一出,江妆妍蓦然一惊。 他居然,敢让江辞进宫? 不过,这其中定然有鬼。 “多谢摄政王的好意,不过就不便麻烦了,还是以宫中的规矩为主。” 萧晟轻轻放下茶杯,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眼神深邃如古井。 “既然太后娘娘如此说,那我自当遵从。只是宫中规矩虽严,但偶尔的例外或许能为这深宫增添几分生气。家兄若是知道能为娘娘解闷,定也会感到欣慰。” 他话带笑意,似是自语,又似是对江妆妍的暗示。 江妆妍心中暗自冷笑,他萧晟的每一步棋都必定有其深意。 她绝不相信他会如此轻易地打破宫规。 然而面上,她依旧淡然,“摄政王的美意我心领了,但宫中之事,还是按部就班为好。我不想因为我的私心,引起不必要的纷争。” 萧晟闻言,缓缓起身,朝江妆妍微微一礼,“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再多言。太后娘娘保重身体,告辞。” 说罢,他转身离去,留下江妆妍一人在殿中,手中的茶杯微凉,映照出她紧锁的眉头。 这时,睡于一旁的萧禄安这才醒过来。 “母后……” “陛下,你醒了。”江妆妍轻柔地看向萧禄安,“感觉如何了?身体有没有好点?” 萧禄安揉了揉眼睛,稚嫩的脸上带着一丝疲倦,“母后,我没事,就是有些困。” “那就好,母后亲手为你做了桂花糕,不如起来吃点?” 江妆妍起身,走到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一块用金边瓷盘盛放的桂花糕,糕点香气四溢,桂花的香气淡雅宜人。 她走到萧禄安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小手,“来,试试看,看母后做得是否合你口味。” 萧禄安接过桂花糕,咬了一口,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母后,真的好美味,比宫里的厨子做得还要好吃。” 江妆妍看着他满足的样子,心中满是柔情,“你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萧禄安吃完桂花糕,精神明显好了许多。 他看着江妆妍,小脸上满是依赖,“母后,你真好。” 江妆妍轻轻笑了笑,心中的忧虑在萧禄安的话语中暂时消散,“你也好,我的陛下。” 看着萧禄安,心中暗自思量。 萧晟的举动让她更加警惕。 萧禄安是她手中唯一的筹码,绝不能因任何人的挑拨而动摇。 “陛下,你先在这里休息,母后去给你准备些新鲜的水果。” 她柔声说道,起身走向殿后。 萧禄安点点头,拿起桌上的茶杯小口抿着,目光却跟随着江妆妍的背影。 江妆妍穿过长廊,步入后殿的膳房,吩咐宫女们准备新鲜的水果。 一名宫女悄声进来,低声道:“太后,外面有人求见,说是江大人的亲信,带来了江大人的口信。” 江妆妍心中一动。 “让他在偏殿等候,我即刻就去。” 说完,她整理了一下衣饰,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然后快步走向偏殿。 偏殿中,一名身着青衫的中年男子正低头等候。 见江妆妍进来,立刻起身行礼,神色恭敬中带着一丝急切。 “江大人可有说什么?” 江妆妍并未坐下,直视着这名男子。 自从上次在侯府之后,她便再没同哥哥有任何联系。 即便是这次见面也得处处小心才行。 “江大人说,宫外有消息传来,事关重大,需太后娘娘即刻知晓。” 男子不敢有丝毫隐瞒,迅速将口信内容禀报。 江妆妍的眉头微蹙,心中暗自思量。 “何事?” 男子躬身,“江大人在东阳王府安插的人传消息出来,曾言秦王殿下私底下见过东阳王。” 萧熠成去见轩辕敬? 难不成也是为了拉拢,对抗萧晟? 江妆妍闻言,心头一紧,这件事的复杂程度超出了她的预料。 “继续说,还有呢?” “听闻秦王殿下送了很多礼品过去,都是些京城中少见的稀奇玩意。” “除此之外,只说秦王离开时神情颇为满意。” 江妆妍轻轻咬了咬下唇,萧熠成的举动让她感到不安。 他素来聪明狡黠,若真与东阳王联手,恐怕会掀起更大的风浪。 此事必须谨慎处理,不能让萧禄安受到任何威胁。 “你做得很好,下去吧,继续密切关注东阳王府的动静,有消息立刻禀报。” 男子领命退下,江妆妍独自留在偏殿,脑海中快速盘算着可能的局势。 秦王与东阳王的勾结,若非为了权力的争夺,那便是针对萧晟的布局。 但无论是何种目的,她都不能让萧禄安陷入其中。 若是秦王真的勾结成功,那这朝局可怎么得了? 况且,她上次塞给东阳王的纸条,难道他没看见吗? 这一切,都太过于匪夷所思…… 江妆妍深吸一口气,决定先去见萧禄安,再做打算。 她匆匆离开偏殿,回到正殿。 只见萧禄安正安静地坐在那里,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身上,显得格外宁静。 “陛下,母后给你带来了新鲜的水果。” 她走到萧禄安身边,将一盘色泽诱人的水果放在桌上。 萧禄安抬起头,看到水果,眼中闪过一丝欣喜,“谢谢母后。” 江妆妍轻轻抚摸着他的头,柔声道:“陛下,你觉得东阳王此人如何?” 轩辕敬? 这可是他亲舅舅,即便许久未见,但毕竟是亲人。 萧禄安放下手中的笔,思索片刻,回答说:“舅舅向来深居简出,对朝政似乎不太热衷,我虽与他交集不多,但印象中他是个淡泊名利的人。” 他抬头看向江妆妍,疑惑道,“母后问这个,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江妆妍心中暗自点头,“无事,只是随便聊聊。” 她轻轻一笑,随即话题一转,“对了,你最近的功课进展如何?” 萧禄安脸上露出自信的微笑,拿起一旁的竹简,“禀母后,儿臣已经将这章《春秋》背诵下来,还请母后指教。” 第一百零一章 忧虑 “你这身子才好,也不必如此劳累。” 江妆妍欣慰地看着他,心中却更加忧虑。 “禄安,你记住,身为一国之君,不仅要有治国之才,更要有识人之智。有些人看似淡泊,实则心机深沉。你要学会看透他们的面具,不要被表面所迷惑。” 萧禄安听出母后的言外之意,他放下竹简,认真地看着她,“母后,孩儿明白。孩儿会更加谨慎,不会轻信他人。” “好,禄安,你有这份心,母后就放心了。” 江妆妍轻轻叹了口气,她望向窗外的皇宫庭院,“记住,母后相信你,但你也要记住,信任要建立在了解的基础上。你父皇在位时,也曾被亲近之人所蒙蔽,险些酿成大错。你要以他的经验为鉴,不要重蹈覆辙。” 她转过目光,再次看着萧禄安,“禄安,你是我轩辕皇朝的希望,你的每一个决定都关系到江山社稷。你要学会在朝堂的波涛汹涌中保持清醒,辨别忠奸,明辨是非。” 萧禄安感受到母后的殷切期望,他挺直了脊梁,郑重其事地说道:“母后,孩儿谨记在心。孩儿会以江山社稷为重,不负母后期望。” 江妆妍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他的手,“你能够明白这些,母后就已经很欣慰了。现在你先休息,明日早朝,你可要精神饱满地出现在朝堂上。” “是,母后。”萧禄安点头应道。 —— 翊坤宫。 天色欲黑,远方的云朵如今已经成了琉璃色,金光挥洒,落了一地的橙石。 “太后娘娘回来了。”青柠见江妆妍回宫,立马迎上去。 江妆妍走进翊坤宫,身后的宫门缓缓关闭,将外面的晚霞与宫内的沉寂隔绝开来。 她坐到榻上,青柠立刻端上热茶,轻声道:“娘娘,您先喝口茶,暖暖身子。” 江妆妍接过茶杯,轻轻吹散热气,目光却落在窗外渐渐暗淡的天色上。 “青柠,最近宫里可有什么异常?”江妆妍放下茶杯。 青柠放下手中的茶盘,悄声回禀:“回娘娘,最近宫中一切如常,只是东阳王府那边似乎多了些来往的宾客,进出频繁了些。” 江妆妍闻言,手指不自觉地在杯沿上敲击起来,“东阳王府?你继续留意着,有任何异动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青柠领命,退至一旁,开始留意宫中的动静,而江妆妍则陷入了沉思。 她想起萧禄安的话,有些人看似淡泊,实则心机深沉。 窗外的天色已完全暗下来,繁星点点,如同宫中错综复杂的关系,让人看不透彻。 入夜。 床榻之上,江妆妍愁云密布。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旋即,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太后娘娘,本王来瞧瞧你。” 萧晟? 今日怎么如此温柔? 江妆妍心中一凛,立刻坐起身来,轻声道:“王爷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要事?” 萧晟缓步走入,烛光在他身后摇曳,映照出他深邃的眸子,“妍妍,自然是心中挂念才前来。” 他走近几步,声音柔和:“近来朝中风云变幻,我知你心中忧虑,特来为你分忧。” 江妆妍眼神微动,不动声色地调整了自己的坐姿,以更疏离,“王爷言重了,朝中之事自有皇上与群臣共谋,哀家不过一介妇人,又能做些什么?” 萧晟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容中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深意,“妍妍,你太过自谦了。你的智慧与手腕,朝中何人不知?更何况,你我之间,何须如此见外。” 话语中带着几分亲昵,让江妆妍不禁蹙起了眉头。 她轻轻抬手,示意青柠退下。 待室内只剩下二人时,她才缓缓开口:“王爷,你我虽有旧情,但如今身份有别,还请王爷自重。” 萧晟闻言,眼神微暗,但很快又恢复了常态。 他轻轻叹了口气,似是在感慨过往的烟云:“妍妍,我明白你的顾虑。但请相信,无论世事如何变迁,我的心意从未改变。今日前来,确有几句肺腑之言欲与你分享。” 江妆妍微微侧头,目光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王爷请讲。” 她语气淡然,却难掩内心的波澜。 萧晟缓步至窗边,望着窗外寂静的夜色,缓缓道:“日后你若有不开心之事,可以让侯府夫人或者江大人入宫相陪,从前是我过于执拗,如今已然想开了。” 此事今早已经探究过,为何还要提起? 萧晟这几日性情大变,江妆妍不得不有所防备。 她心中暗自思量,面上却不动声色。 只淡淡道:“王爷有心了,哀家感激不尽。只是哀家身在后宫,自有宫规约束,不便时常与外臣相见。” 萧晟转过身,目光深邃地望向江妆妍,似乎想从她的眼中读出些什么,“妍妍,你我是否真的走到了这一步?” 江妆妍心中一紧,面上却更加冷静,“王爷言重了,哀家只是恪守本分,不敢有丝毫逾越。” 萧晟闻言,苦笑一声。 他缓缓走近,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江妆妍的心弦上,低沉的嗓音在寝宫中回荡:“本分?这二字对你来说,是否太过沉重了些?你我之间,何尝需要这些冰冷的规矩来界定?” 江妆妍眼神微闪。 她避开了他直视的目光,语气疏离:“王爷,过往种种,皆如云烟散去。如今你我各安天命,才是最好的结局。” 萧晟的眼中露出痛楚:“妍妍,我知你心中有怨,有恨。但请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证明给你看。” 江妆妍闻言,她何尝不想放下过往,奈何世事弄人,身份的枷锁让两人难以逾越。她轻轻摇头,“王爷,你我之间,已隔了千山万水。再提往事,不过是徒增伤感罢了。” 萧晟垂头,自嘲似的笑了一声。 下一秒,他直接将江妆妍的腰揽了过去,凑近她的耳畔厮磨,“妍妍,本王放不下你……” 江妆妍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住,心跳瞬间失了节奏。 第一百零二章 挣脱 她瞪大了眼睛,想要挣脱,却又被他身上熟悉的气息牵引,一时间竟无法做出反应。 “王爷,你这是做什么?” 她语气微颤,带着不易察觉的慌乱。 萧晟没有回答,只是将头靠在她的颈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她的气息刻入骨髓。 他一抬头,双唇立马覆上了江妆妍的两瓣娇嫩。 这次同以往不同,他吻得温柔至极。 江妆妍的脑海瞬间一片空白,所有的理智在萧晟的柔情攻势下瞬间崩溃。 她能感受到他唇瓣的温度,那份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她的心如鹿撞,无法平静。 想推开他,但身体却背叛了她,软弱无力地倚在他的怀里。 萧晟的吻如同细雨润物,无声无息地瓦解着她的心防。 那些深藏在心底的情感,被这一个吻触动,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闭上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是痛苦,是挣扎,还是那份无法割舍的爱恋,她自己也分辨不清。 良久,萧晟才缓缓放开她,两人的呼吸都带着紊乱的节奏。 “妍妍,好想和你有一个孩子……” 孩子? 江妆妍眸光微凉,挣脱萧晟的双手。 “摄政王,你最近对哀家的戏未免太多了。” 昨日晚上喝醉了说的胡话,再加上今日,他真的以为自己很好糊弄吗? 萧晟看着她眼中的冷意,心中一沉,“妍妍,我……” 他想解释,但话语在舌尖打转,找不到合适的措辞。 “你我之间,除了皇权与太后的位置,还有什么?” 江妆妍的眼神中带着疏离,那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陌生感。 “妍妍,我……我没有想糊弄你,我的感情是真实的。” 他试图靠近她,却被她再次后退一步的动作制止。 “真实?”江妆妍冷笑,“摄政王,你我都是聪明人,别把彼此都当成傻子。你有你的算计,我有我的防备,我们都在这皇宫的棋盘上走着自己的步子。如果你真的对我有情,就请你尊重我的位置,别再用这种方式扰乱我的心。” 话落,她又续道:“摄政王,请离开吧。” 萧晟的身形僵在原地。 空气仿佛凝固,只余下两人沉重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妍妍,你终究还是不信我。” 他声音低沉,带着苦涩,“我承认,这皇宫之中,我确实有我的算计与筹谋,但对你,我从未有过半分虚假。” 江妆妍冷笑更甚,她转过身去,不愿再看那深情款款却又让她感到讽刺的脸庞。“摄政王,你的情,我要不起,也不敢要。你我之间,早已是两条平行线,再无交集的可能。” “你走吧。”江妆妍的话语决绝。 令人惊奇的是,萧晟并未向从前那般不依不饶,反而是转头离去。 他的背影显得异常落寞,月光洒在他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看着他的背影,江妆妍心中难捱。 她同萧晟,本就是不可能的…… —— 翌日。 江妆妍刚从榻上起身,准备去外殿之时,元栀便前来禀告:“太后娘娘,东阳王殿下邀请您今日去他府中用晚膳。” 轩辕敬突然邀约? 莫不是同秦王一事有关? 江妆妍秀眉微蹙,沉吟片刻,道:“告知东阳王,哀家会准时赴约。” 元栀领命退下,江妆妍轻叹一声,心中暗自思量。 轩辕敬,平日里鲜少过问朝堂之事的王爷,此时突然邀请,定非寻常。 她作为太后,一举一动皆需谨慎。 梳妆打扮一番后,江妆妍身着素雅宫装,步入马车,前往东阳王府。 沿途风景虽美,她却无心观赏,心中反复推敲着可能的对话与应对之策。 东阳王府内,灯火辉煌,宾客不多,却皆是朝中重臣。 江妆妍步入府邸,每一步都显得端庄。 今日这场宴会,她也可以趁机试探东阳王究竟所想为何。 “太后娘娘驾到!”随着一声响亮的通报,厅内众人纷纷起身行礼,目光皆汇聚于这位权倾一时的女子身上。 江妆妍轻轻抬手,示意众人免礼,她的目光掠过人群,最终落在了轩辕敬的身上。 他一身华服,笑容温和。 “太后娘娘能赏光前来,本王荣幸之至。”轩辕敬上前几步,又不失亲昵地说道。 “东阳王客气了,哀家也是许久未见诸位爱卿,今日借此机会,与大家共叙君臣之情。”江妆妍语气温和。 宴席上,觥筹交错,丝竹之声悠扬。 但谈话间却隐隐透着一股不同寻常的紧张气氛。 江妆妍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每一个人的表情,试图从中捕捉到一丝线索。 这时,府门外传来通禀的声音,“秦王殿下驾到!” 萧熠成果然来了…… 看来今日这场宴会,非比寻常。 她不动声色地望向轩辕敬,只见他面色如常,眸色中却带了冷光。 “秦王殿下,真是让本王惊喜。”轩辕敬淡然开口。 萧熠成身着玄色蟒袍,步入厅内,目光在场中扫过,最后停在了江妆妍身上。 他微微一笑,那笑容在灯光下显得有些阴冷,“本王听闻太后娘娘在此,怎敢不来叨扰。” 众人见秦王与东阳王针锋相对,皆是心中一凛,宴会的气氛瞬间变得更为微妙。 江妆妍起身,目光在萧熠成和轩辕敬之间游走,心中已有了几分猜测。 她轻声道:“两位殿下能同聚一堂,实乃朝廷之幸。” 话音刚落,厅内一时寂静,只有烛火摇曳,映照在众人脸上,显得格外诡异。 酒过三巡,菜肴渐空,但宴会的气氛却越来越凝重。 江妆妍端起酒杯,缓缓开口:“今日哀家有一事不明,还请两位殿下明示。” “秦王殿下与东阳王殿下,近日朝中关于你们二位的传言颇多,不知是否确有其事?” 她倒是想看看,这秦王能编出什么理由来。 萧熠成闻言,眼神微闪。 他放下酒杯,直视江妆妍,语气冷硬:“太后娘娘何出此言?难道朝中有人敢诽谤本王?” 轩辕敬则淡然一笑。 “传言纷扰,自非空穴来风。” 第一百零三章 红花 轩辕敬轻摇折扇,语调中带着几分挑衅,“本王与秦王殿下皆是朝中重臣,行事自当光明磊落,但若有误会,也应及时澄清,以免伤了和气,更损了朝廷颜面。” 江妆妍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眼神深邃。 “东阳王言之有理,朝廷之事,关乎社稷安危,任何风吹草动都不可小觑。秦王殿下,您以为呢?” 萧熠成冷哼一声,目光如炬。 “本王行事,向来问心无愧。至于那些无稽之谈,不过是宵小之辈的臆测罢了。” “秦王殿下言之凿凿,哀家自然信你。” 江妆妍语毕,气氛似有所缓和,却又似暗流涌动,更添几分莫测。 她轻轻放下酒杯,目光扫过在座众人,继续说道:“今日之宴,本是为了庆祝国泰民安,共赏风月,不宜让琐事扰了雅兴。但既然话已至此,哀家便多言几句。” “朝廷之中,诸位爱卿皆是栋梁之才,应同心协力,共谋国是。而非为了一己私欲,或是听信谗言,便生出嫌隙,乃至刀兵相见。那等行径,非但无益于社稷,反会令亲者痛仇者快。” 江妆妍的话语掷地有声,厅内众人皆是一凛,纷纷低头不语,气氛一时凝重到了极点。 心中众人都知晓,太后娘娘这是在敲打秦王。 前几日他往东阳王府送礼一事闹得满城皆知,都在传言萧熠成想要拉拢轩辕敬。 江妆妍如此一语,倒是让萧熠成的行为成了拜高踩低的模样。 只不过字字珠玑,在场听得人也认为此事模棱两可。 “太后娘娘这话,是在故意敲打本王?” 萧熠成毫不避讳,直言道出。 江妆妍微微一笑,目光如水:“秦王多虑了,哀家只是希望朝廷上,都能以国事为重,以百姓为念?”。 “况且如今陛下年幼,还需要诸位王爷多久扶持,王爷之间多多走动也是极好不过。” “太后娘娘言之有理,臣等自当铭记于心。”轩辕敬适时接话,“臣与秦王殿下,虽政见偶有不合,但皆是为我大秦江山社稷着想,定不会因私废公,让小人有机可乘。” 萧熠成闻言,眼神微眯。 “太后娘娘放心,本王与东阳王,自会精诚合作,共谋国是,不负陛下与娘娘的厚望。” 江妆妍垂头一笑,不予置否。 片刻之后,轩辕敬却突然道:“本王听闻太后娘娘前几日身体不适,似乎是寒体入体?” 这事为何他知道? 江妆妍心中微动,面上却是不显,只淡淡道:“不过是些小风寒,劳东阳王挂心了。” “娘娘凤体,自当谨慎。” 说着,轩辕敬对身旁的侍卫道了一句话后,那侍卫便跑了出去。 “王爷这是?” 轩辕敬缓缓道:“既然太后娘娘寒体入体,本王东阳边境的红花最治愈此病,还望太后娘娘笑纳。” 红花! 她如今身怀六甲,怎么可能喝红花? 轩辕敬这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呢? 江妆妍心中一凛,面上却依旧保持着淡然的微笑:“东阳王殿下的心意,哀家心领了。不过,区区风寒,哀家自有太医院调理,无需劳烦殿下千里迢迢送来红花。” “这怎么行?”轩辕敬甚至皱起眉头,“此药乃是本王亲自派人所寻,太后娘娘可得亲自喝下去,本王才能放心。” 这…… 江妆妍心中微惊,却不动声色。 只轻声道:“东阳王殿下一番心意,哀家感激不尽。只是如今身体状况,确实不宜服用红花。还请殿下收回好意,待哀家身体康复,再向殿下讨教养生之道。” 轩辕敬眼神微沉,但他并未退步:“太后娘娘误会了,本王所赠,皆为治病。” 这时,萧熠成也站出来附和:“太后娘娘,毕竟是东阳王的一番心意,您不会不接纳吧?”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也面面相觑。 江妆妍心中慌乱,却不知该如何言说。 她肚子里如今还怀着孩子,若是喝了红花,那不就暴露了吗? “太后娘娘?”轩辕敬见她疑虑不已,特地问了一句,“是太后娘娘不信本王的红花?” 片刻之后,侍卫端着一碗红花熬制的汤药而来。 江妆妍看着那碗汤药,心中愈发不安。 但面上依旧保持着镇定:“并非哀家不信东阳王,只是此时身体确实不宜。若因此小事,让东阳王殿下挂心,哀家实感过意不去。” “不过是一碗药而已,对太后的身体并没有坏处,太后为何不喝?” 秦王继续咄咄逼人,“还是说,太后认为这碗中有毒?” 江妆妍心中一紧,若再推辞,倒显得自己心有鬼胎。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以退为进:“既然秦王殿下如此坚持,哀家就先收下,待太医院鉴定无碍,哀家自会服用。”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轩辕敬满意地点点头。 片刻之后,太医院的太医赶到。 “太医,你且看看这汤药,可有任何问题?” 太医接过汤药,仔细查看一番。 又闻了闻药香,沉吟片刻后道:“回禀太后,此药确是红花熬制,用于驱寒活血,对娘娘的风寒之症应有奇效。但,红花性烈,孕妇服用恐有损胎儿,需谨慎。” 胎儿…… 她如今正是因为肚子中有胎儿,这才不能随意使用。 可此事,却又不能让轩辕敬发现。 “太医所言为此,太后还有什么不信?毕竟是本王的一番心意,太后便收下吧。” 江妆妍心中微颤,感激太医的提醒,面上却不动声色:“多谢太医直言,哀家自会留意。此药哀家收下,待身体许可,定会服用。” 说罢,她接过汤药,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太后如今身体就不适,干脆直接一饮而尽,也让本王瞧瞧这红花是否真有奇效?” 江妆妍闻言,心中微惊,但很快镇定下来。 她微微一笑,以柔克刚:“秦王殿下如此急切,哀家倒是有些惶恐。不过,既然是为了证明药效,哀家自当遵命。” 如今若不这般做,只怕会因此失去轩辕敬的信任。 这件事,不就是他们故意设计的吗? 可她的孩子…… 江妆妍紧握着手,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这药中的红花不会真的对胎儿造成伤害。 她刚准备一饮而尽时,府门口传来了一低沉声色,“今日东阳王府好生热闹,怎么没邀请本王啊…” 第一百零四章 宴席风波 东阳王府一瞬之间便安静了下来,特是萧熠成的表情,精彩纷呈。 萧晟怎么来了? 今日轩辕敬这场宴会,特地没有告知萧晟。 为何,他还是来了? “今日这东阳王府如此热闹,还真让本王有些意料之外啊?” 萧晟迈着步而入,面上的凌厉瞧得真切。 众人见摄政王一来,纷纷跪伏于地。 江妆妍在听见萧晟声音的那一刻,心中莫名其妙有了一丝安稳的感觉。 手中的那碗红花汤,她也顺势放在了一旁。 “太后娘娘这是在喝什么?” 萧晟朝江转妍走去,轩辕敬同萧熠成的眼神都微微一顿。 “只是一碗普通的红花汤,王爷谬赞了。“ 江妆妍起身,淡然回应,目光却未离开过萧晟。 萧晟微微一笑,目光扫过一旁的红花汤,“红花有活血化瘀之效,太后娘娘这是在调理身体吗?“ “是东阳王方才给哀家准备的,说是可以清除体内的寒气……” 寒气? 萧晟端起那碗红花汤闻了闻,勾唇一笑,“这汤都冷了,我看没什么必要继续喝了,宫中那么多太医,不差这一碗红花汤。” 此话一说,江妆妍内心的石头才终于放下…… 自己的孩子,终于有救了。 而轩辕敬的眼神却露出不悦,“摄政王,这是何意呢?” “无他,只是觉得关心太后娘娘的身体是每个臣子应尽的职责。“ 萧晟的目光在轩辕敬和萧熠成之间流转,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毕竟,太后娘娘的健康,关乎我朝的根基,岂能儿戏?“ 闻言,萧熠成的拳头握得更紧,他瞪了萧晟一眼,却无法在众目睽睽之下发作。 “摄政王言之有理,本王自会注意。“ 轩辕敬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冷硬。 他接过侍女手中的托盘,将红花汤放在一旁,“既然如此,这汤就撤下吧。“ “遵命,王爷。“侍女连忙应声,将冷汤撤走。 萧熠成看着萧晟,眼中的阴郁几乎可以滴出水来。 他清楚,萧晟绝非无故而来。 然而,此刻的他无法反驳,只能压抑着愤怒。 “太后娘娘,看来今日的宴会似乎有些偏离了原本的欢庆之意,不如让本王为您重新安排一番如何?“ 轩辕敬转而对江妆妍说道,试图转移话题。 而萧晟却插了一句,“今日全京城都知道的宴会,为何本王却是最后知道的?就连秦王都在此处,东阳王是特地不邀请本王?” 面对萧晟,轩辕敬向来都是不屑,“本王以为摄政王只手遮天,定能知晓,谁知摄政王今日却是来兴师问罪的呢?” 这话倒是有意思极了,简直是模棱两可,一举双得。 萧晟挑了挑眉,他并未被轩辕敬的嘲讽激怒,反而淡笑道:“本王若真要兴师问罪,今日就不会只身前来,而是带着兵马将这东阳王府围得水泄不通。看来,王爷对本王的忌惮,比本王想象的要多得多。” 闻言,轩辕敬的面色微变。 然而,他岂会示弱? “摄政王在权倾朝野,就连陛下都不敢吭声,又岂是我能抗衡的?” 不知这话,是夸呢?还是贬低呢? “东阳王这话,倒是把本王架起来烤啊……” 今日本是轩辕敬举办的宴会,如今倒成了他们二人的修罗场。 萧熠成看着他们二人你来我往,言语间暗藏的锋芒让他心中烦躁。 他轻咳一声,试图插话,“两位王爷,今日本是东阳王准备的好日子,何必伤了和气?“ 江妆妍也趁此说道:“哀家今日也是才到这东阳王府,不如好生观赏一番。” 话落,她特地递给了萧晟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萧晟接收到江妆妍的眼神,心中了然。 他微微颔首,适时退了一步,“既然如此,那本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轩辕敬见状,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摄政王请。“ 萧熠成看着他们二人,心中暗自冷笑。 他转身对侍女吩咐道:“去将今日的歌舞再准备一遍,让各位宾客尽兴。“ 侍女连忙应声,退下准备,而此时,宴会的气氛在几人的交锋中变得微妙起来。 江妆妍看着场中的微妙变化,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宴会的气氛在几人的交锋中逐渐恢复了原有的热闹,歌舞升平,佳肴美酒,宾客们谈笑风生,似乎刚刚的风波从未发生。 然而,萧熠成、萧晟与轩辕敬三人,各自的心中都已掀起了波澜。 萧熠成坐在一旁,面上挂着淡淡的笑,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他看着萧晟与轩辕敬,两人的身影在灯光下若明若暗。 “摄政王,微臣有事进谏。” 这时,人群中突然冒出一脸生的书生。 书生手持折扇,步伐稳健,他目光直视萧晟。 “请讲。“萧晟放下酒杯,对书生的突然插话并未表现出不悦。 书生微微欠身,言语间带着几分恳切,“适才微臣见两位王爷的交谈,颇有剑拔弩张之势,实非宴会之宜。昔日先帝曾言,朝堂之上,当以国事为重,私怨不可凌驾于公义之上。今日乃欢庆之日,还望两位王爷以大局为重,莫让宾客们看笑话。” 此话一出,四周的宾客皆停下了交谈,纷纷侧目看向书生。 这人是疯了吗? 居然敢在萧晟面前道这类事? “哦?”萧晟语气不屑,“你这是在质疑本王?” 书生不慌不忙,扇子轻轻一摇,淡然道:“不敢,微臣只是担忧国事,不敢有半分逾矩。摄政王英明,想必不会因微臣几句忠言而动怒吧?” 这话中带着几分挑衅,却又不失礼数,让人难以挑出错处。 周围的宾客闻言,不禁窃窃私语,目光在书生、萧晟和轩辕敬之间游移。 气氛一时变得紧张,仿佛一触即发。 江妆妍更是手心一紧,生怕他又因此杀一人。 萧晟闻言,轻轻一笑,“看来你倒是个敢言之人,说吧,你有何建议?“ 书生微微一笑,扇子掩面,低声道:“微臣以为,两位王爷何不借此时机,共饮一杯,以示和解,也为今日宴会增添佳话。” 第一百零五章 求死 四周的宾客闻言,不禁为这人的胆色诧异。 轩辕敬同萧晟不和,可是整个京城都知晓的事啊…… 这书生,等着求死吧? 萧晟将一杯酒灌入喉中,“你这书生,也是疯了?” 书生闻言,笑容不减,缓缓道:“疯与不疯,人各有论。微臣只知,今日是东阳王的喜庆之日,若能因此化解一丝嫌隙,也是美事一桩。两位王爷若能共饮此杯,既是为宴会增色,也是向天下人展示朝廷和睦,何乐而不为呢?” 何乐而不为? 萧熠成闻言,他接过侍女递来的酒杯,轻轻一晃,酒液在月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好,本王就陪你做这个和事佬。“ 他举杯对向轩辕敬,目光中带着挑衅。 轩辕敬淡然一笑,接过酒杯,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火花四溅。 他们各自抿了抿唇,然后同时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四周的宾客见状,纷纷鼓掌叫好,宴会的气氛瞬间被推至高潮。 酒杯在空中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江妆妍更是惊诧,萧晟怎么可能会和轩辕敬和好? 然而,萧晟的眼神在放下酒杯的瞬间变得深邃,短暂的和解似乎只是一时退让。 他轻轻擦拭嘴角,冷笑道:“东阳王,我们自然是未完待续。” 轩辕敬微微一笑,没有回应萧晟的挑衅,而是将空酒杯交给侍者,转身重新坐回原位。 “本王与摄政王之间,还有许多账未算完呢,自然是未完待续。” 宴会的气氛在这一场对峙后变得微妙起来,众人在谈笑间不时投来探究的目光。 江妆妍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是喜是忧。 萧熠成放下酒杯,嘴角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他转头对身旁的江妆妍说:“太后娘娘,这局面您怎么看?” 江妆妍轻轻一笑,避开萧熠成的直视。 轻声道:“王爷们的棋局,哀家自然看不明白。” 她的话中带着几分自嘲,几分无奈。 萧熠成挑了挑眉,他看着江妆妍。 “太后娘娘,您这是在说您不明白摄政王与轩辕敬的争斗,还是在暗示您并不想卷入这场王权的博弈中呢?“ 江妆妍微微一怔,她没想到萧熠成会如此直接地解读自己的话。 “王爷误会了,哀家只是感叹,这宫中的权谋,如同这宴会上的酒,饮之令人醉,却又让人清醒。“ 萧熠成听后,嘴角的笑意加深,他端起酒杯,再次轻轻晃动。 “太后娘娘,您既然明白,又何必置身事外?这宫墙之内,无人能独善其身。“ 江妆妍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 萧熠成的话中含义,但她身为太后,有些事情,她不得不顾全大局。 “王爷说得对,哀家既然坐上了这个位置,就注定要面对这一切。只是,希望这场博弈,不要让无辜之人受累才好。“ 萧熠成轻笑,旋即不予置否。 江妆妍目光划过萧晟,他正一杯一杯的灌自己酒。 今夜的他,似乎同往常大有不同…… 似乎注意到她的目光,萧晟将脸颊支撑在手上,“太后娘娘如此看着本王,可是有事?” 又在挑拨她! 江妆妍连忙收回视线,微微一笑,“王爷多虑了,只是一时失态,让王爷见笑了。” 萧晟闻言,他轻笑一声,不再言语,只是手中的酒杯又多添了几分沉重。 江妆妍看着他,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萧晟的举止,似乎在暗示着什么,又似乎是在掩饰什么。 这个男人,远比他表面看起来要复杂得多。 宴席过后,众人纷纷散席。 江妆妍独自留在原地,目光落在空荡荡的宴席上,心中思绪万千。 今晚的对峙只是冰山一角…… 萧熠成在离开时,特意留下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让江妆妍心中更加不安。 而此时,萧晟已经带着微醺的醉态向她走来。 “太后娘娘,今晚的戏码可还满意?“ 萧晟走到江妆妍身边,话语中带着几分挑衅,几分醉意。 江妆妍微微侧身,避开他近在咫尺的气息,“摄政王所言,哀家不明白。” 萧晟闻言,嘴角的笑意更深,他微微倾身,低声道:“太后娘娘,您真的不明白,还是在假装不知?” 江妆妍不自觉地后退一步,保持距离。 “王爷,哀家身为太后,有些事情即使明白,也不能妄加揣测。“ 江妆妍的话语中带着警告,她不想在这个时候与萧晟产生更多的纠葛。 萧晟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失落,随即被一抹深沉所取代。 “也好,既然太后娘娘不愿深究,那本王也不勉强。” 他转身欲走,又突然停顿。 背对着江妆妍,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只是,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刚开始的游戏? 江妆妍心中一凛,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王爷保重,哀家也该回宫了。” 萧晟没有回应,只留下一道挺拔的背影在昏黄的烛光中摇曳。 江妆妍转身离开。 回到宫中,青柠已经候在了大殿之内。 “娘娘回来了,听闻今日是东阳王宴请众人,没想到摄政王后面也去了……” 青柠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担忧,她轻轻上前,为江妆妍解下繁复的凤袍。 “嗯,今日宴会确是热闹,却也暗流涌动。”江妆妍轻叹,步入内室。 坐至妆台前,任由青柠为她梳理长发。 “娘娘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青柠手法娴熟,眼神却时刻留意着江妆妍的神色变化。 “青柠,你可知这宫中,最是无情也最是有情?”江妆妍望着镜中的自己,眼神深邃。 青柠闻言,手微微一顿,随即轻声答道:“奴婢愚钝,但奴婢知道,娘娘您在这宫中步步为营,定是为了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 “保护?”江妆妍苦笑,摇了摇头,“有时候,连自己都无法保全,又何谈保护他人。萧熠成与萧晟,他们一个深沉似海,一个锋芒毕露,这宫中的每一步,都需小心谨慎。” 青柠沉默片刻,她知道自家娘娘心中的苦楚,却也只能默默陪伴在侧。 第一百零六章 为国为民? “你可知今日,那轩辕敬竟然给哀家灌红花。” “什么?!” 青柠惊呼出声,手中的梳子差点滑落,连忙稳住心神,压低了声音继续道,“娘娘,那轩辕敬怎敢如此大胆?您可是太后娘娘,他……” “他这么做显然是不相信哀家……” 看来这次拉拢,还得多费些心思了…… 轩辕敬或许是听了萧熠成的挑拨,这才来试探她。 但在这深宫之中,信任本就是奢侈品。 江妆妍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哀家不能让他有机可乘,更不能让萧熠成看出端倪。青柠,你去准备一下,明日哀家要亲自去见见萧熠成。” 她倒要看看这位秦王,到底打的什么把戏。 青柠闻言,心中虽有诸多忧虑,却也迅速收敛情绪,恭敬应道:“是,娘娘。奴婢这就去安排。只是,夜深了,娘娘还需保重凤体,切莫太过操劳。” “放心,哀家自有分寸。”江妆妍淡淡一笑。 待青柠退下后,江妆妍独自坐在铜镜前。 “萧熠成,你竟想要什么?”她低声自语。 夜渐深,宫灯摇曳,将她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显得格外孤寂。 次日清晨,江妆妍早早起身,穿戴整齐,准备前往秦王宫。 青柠早已在外等候,见她出来,连忙上前搀扶。 “娘娘,马车已备好。”青柠轻声说道,眼中满是对江妆妍的关切。 江妆妍点了点头,踏上了前往秦王府的马车。 马车缓缓行驶在京城的街道上,清晨的雾气还未完全散去,给这金碧辉煌的皇城添了几分朦胧。 车内,江妆妍闭目养神,心中却已翻江倒海。 抵达秦王府,江妆妍在青柠的搀扶下,缓缓步入那庄严的大门。 府内,侍女太监们见太后亲临,纷纷跪拜行礼,气氛一时凝重而肃穆。 “太后驾到,秦王殿下已在书房等候。” 一名管家模样的人恭敬地通报。 江妆妍微微颔首,步入书房。 书房内,萧熠成已等候多时,他身着常服,却依旧难掩其尊贵之气。 见到江妆妍,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起身相迎。 “臣弟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秦王免礼。”江妆妍淡淡开口,目光如炬。 两人落座,侍女奉上香茗,茶香袅袅中,气氛似乎缓和了许多。 “太后娘娘今日亲临,可是有要事相商?” 萧熠成率先开口。 “哀家听闻这几日在京城关于哀家的流言蜚语太多,不知秦王在京城可否听闻?” 江妆妍这是特地在点他昨日在东阳王府一事? 萧熠成装傻,“太后所言,本王不知。” 江妆妍轻轻一笑,眼中精光一闪,“秦王不必瞒我,哀家此行,正是为此事而来。哀家想知道,秦王对此有何看法?” 萧熠成放下茶杯,目光深邃,“本王认为,宫中是非,向来复杂,或许是有人故意挑拨离间,企图破坏朝廷和谐。” “哦?秦王认为是何人所为?”江妆妍步步紧逼。 萧熠成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太后娘娘认为呢?” 江妆妍微微一笑,“哀家认为,宫中之事,往往与权力二字脱不了干系。若有人想动摇哀家的地位,恐怕是别有用心之人。” 话落,她特地意味深长的撇了一眼萧熠成。 萧熠成闻言,眼中暗芒微闪,随即恢复了平静,“太后娘娘说得有理。但宫墙之内,人心难测,本王也希望此事能早日查清,还宫中一个清静。” “秦王有心了。” 江妆妍轻轻点头,心中对萧熠成的警惕又加深了几分。 但他同轩辕敬之间…… “哀家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萧熠成闻言,眼神微动,他放下手中的茶杯,正色道:“太后但说无妨,本王洗耳恭听。” 江妆妍深吸一口气,直视萧熠成,“哀家听闻秦王前几日去见了东阳王,不知是去做何?” 又在故意敲打? 江妆妍今日来此,看来不简单啊…… 萧熠成心中微凛,面上却不动声色,“本王与东阳王确有会面,不过是商谈一些边疆的军务。” 江妆妍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原来如此,哀家还以为秦王与东阳王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太后误会了,本王做事,向来光明磊落,无愧于心。” 光明磊落? 这句话倒是把江妆妍给逗笑了。 江妆妍轻轻掩嘴,笑意中带着几分嘲讽,“秦王的光明磊落,哀家自然是信得过的。只是,这宫中之人,谁又敢说自己心中无一丝私欲呢?” 萧熠成听出她话中的刺,眼神微沉,却依旧保持着淡然,“太后娘娘说的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本王自知并非完人,但本王所做之事,皆是为朝廷,为百姓着想。” “为朝廷,为百姓?”江妆妍挑眉,眼中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芒,“秦王这话,哀家记住了。但愿秦王的所作所为,真的能对得起这身龙袍,对得起天下苍生。” 她的话语中带着警告,又带着试探。 萧熠成闻言,心中微凛,但面上依旧保持着那份从容,“本王不敢忘了自己的责任,也不敢辜负陛下的信任。若有半分私心,天不容,人共愤。” 江妆妍微微颔首,眼中精光流转,“秦王有此心,哀家便放心了。只是,宫中风起云涌,秦王还需谨慎行事,莫要被人抓了把柄。” 萧熠成淡然一笑,目光深邃,“太后娘娘的忠告,本王铭记于心。宫中之事,复杂如斯,本王自会小心谨慎,以免授人以柄。” 他的话语中带着坚定,又不失谦逊,让人听不出丝毫的破绽。 江妆妍看着他,心中暗自点头,这个萧熠成,果然不是易于对付的角色。 “秦王能明白哀家的担忧,哀家便放心了。” 江妆妍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语气缓和了几分,“今日哀家与秦王的谈话,希望秦王能谨记在心,切莫因一时之疏忽,而留下遗憾。” 萧熠成起身,微微欠身,神色恭敬,“太后娘娘的教诲,本王定当谨记,不敢有丝毫懈怠。” 第一百零七章 保重 江妆妍看着他起身,“时间不早,哀家也该回宫了。秦王,保重。” “太后娘娘请,本王送您到门口。” 萧熠成亦随之起身,两人一同向门口走去。 走出殿门,微风拂过,带来几分凉意。 上了马车之后,青柠立马给她披上披风,“太后娘娘别着凉了。” 马车缓缓启动,她掀开窗帘,看着萧熠成目送马车离去,直至消失在宫道的拐角。 马车内,江妆妍的嘴角勾起一抹深思的弧度。 “青柠,你觉得秦王可信吗?”她轻声问道,眼神中藏着深邃的波澜。 青柠犹豫了一下,谨慎地回答:“秦王言辞间无明显破绽,但人心难测,尤其是在这宫墙之内。” 江妆妍点点头,赞同道:“你说得对,人心难测。他与东阳王的会面,到底是为了军务,还是另有所图,还需继续观察。” 她放下窗帘,靠在软垫上,思绪却如车轮般转动不息。 马车在宫道上行进,沿途的宫女、侍卫纷纷行礼,江妆妍却无暇顾及这些日常的礼数。 “东阳王与秦王,两者皆非池中之物。” 江妆妍自言自语,手指无意识地在车窗上轻轻敲击,“秦王的野心,东阳王的勃勃雄心,又岂是我等轻易能看透的?” 青柠在一旁静静倾听,她知道太后娘娘正在思考的,是关乎朝局,甚至江山社稷的大事。 马车渐行渐远,宫中的灯火在车窗外渐渐模糊。 —— 摄政王府。 萧晟躺在美人榻上悠然自得,拿起桌上的葡萄送入口中。 这时,门口的丫鬟缓缓进来禀告,“摄政王,平阳郡主求见。” 萧茹钦? 她怎么来了? “郡主可说前来作甚?”他悠哉而道。 “未曾言明,只说有要事需面禀。”丫鬟恭敬地回答。 萧熠成放下手中的葡萄,坐起身来,目光中闪过一丝兴趣,“请郡主稍候,我即刻便来。” 他整理了一下衣袍,随即走出内室,来到前厅。 只见萧茹钦身着素色衣裙,眉宇间带着一丝少见的凝重,正静静地立在厅中。 “你怎么来了?”他上前,微带笑意地问道。 萧茹钦看向他,面色凝重。 “皇兄,我问一事,你可否告知于我?” “但说无妨。” 萧茹钦深吸一口气,直视着他的眼睛,“皇兄,你同太后之间,是不是真如同坊间传闻一般……” 她没能将所有传闻道出,因为萧晟的性子,他一向不爱听这类事情。 萧熠成的笑意淡了几分,眼神中掠过一丝不悦,“你听信了外面的流言蜚语?” “皇兄,我并非无故猜测,只是近来朝中风声鹤唳,与太后会面后,我心中更是不安。” 萧茹钦解释道,语气中带着恳切,“你我兄妹一场,我只求你如实相告。” 他看着她,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你我皆知,这宫中谣言如影随形,不必太过在意。” 可即便他这般说,萧茹钦内心还是不信。 “皇兄,你确定自己所说是实话?” 萧晟觉得可笑,也不知她为何今日跑来质问,只道:“难不成是假的吗?” 这一句话,他的语气有些狠厉。 萧茹钦被他的话问得一怔,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她知道萧熠成的性子,一旦触及底线,便会变得强硬。 “皇兄,我并非质疑你的为人,只是……”她犹豫着,试图找到合适的措辞,“只是担心你与太后之间的误会,会引发更大的危机。” “你我都是皇室一脉,有些事情,你我心中有数即可,不必过于纠结。” 萧熠成点点头,示意丫鬟,“你先回去吧,别让外人看了笑话。” 萧茹钦转身离开,走出几步,又回头深深看了他一眼。 然后才转身离去,留下一室的寂静。 萧熠成看着她的背影消失,不禁微微勾唇…… —— 入夜,乾坤宫。 从秦王府回来直到现在,江妆妍内心都惶惶不安。 若是秦王拉拢轩辕敬,她的可能性就更小,甚至没有。 今日去探究那一番,倒让她内心更加烦闷。 江妆妍独自坐在宫殿的窗边,月光洒在她苍白的面颊上,映衬出她紧锁的眉头。 她手中的丝帕已经被揉得皱巴巴的,上面沾满了她无尽的忧虑。 秦王的野心,东阳王的雄心,这些都不是她能轻易涉足的。 “吱呀——”一声,殿门被缓缓推开。 不用猜也知道,这是萧晟来了…… 江妆妍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摄政王来作甚?” “妆妍,你我之间,还需这般客套吗?” 萧熠成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格外深沉。 他缓步走近,月光洒在他的身上,与宫殿内的烛光交织,增添了几分神秘。 江妆妍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摄政王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他反问,眼神深邃如夜。 “秦王与哀家的会面,殿下都知道了?”她直视他的眼睛,不敢有丝毫隐瞒。 萧熠成微微一笑,走到她身边坐下,“妍妍,你我皆是聪明人,有些事情不必说破。”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玩味,让江妆妍心中更加不安。 “既然殿下已然明了,那哀家也不必再遮掩。” 江妆妍轻叹一声,语气中透着无奈,“秦王之意,意在拉拢朝中重臣,巩固其势力。而轩辕敬,便是他眼中的关键。哀家此去,不过是想探清虚实,却未曾想,这局势远比想象中复杂。” 为了避免萧晟怀疑,她还不如直接全部道出。 先看看萧晟的反应,之后再做后面的打算。 “妍妍,你太过忧心了。” 萧晟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这朝堂之上,风起云涌,本就是常态。你身为太后,自当以大局为重,无需过分介怀个人恩怨。” “大局?”江妆妍苦笑,“在殿下眼中,何为大局?是江山稳固,还是权力制衡?哀家不过一介女流,只愿后宫安宁,皇族和睦,却也被卷入了这无休止的争斗之中。” “妍妍,你错了。”萧熠成目光如炬,直视她的双眼,“在这世间,无人能够置身事外。你我皆是这棋局中的棋子,唯有智勇双全者,方能破局而出。你既有心,何不与我携手,共谋天下?” 第一百零八章 洞察人心 江妆妍闻言,心中一震。 共谋天下? 萧晟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抬头,对上那双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眼眸,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殿内静谧,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夜风声和远处更夫的打更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这份沉寂。 “殿下此言,让哀家如何作答?” 萧晟轻笑,“妍妍,你聪明绝顶,心怀天下,又何必拘泥于太后之位?若你愿意,我可助你登上那至高无上的宝座,你我二人,共掌乾坤,让这天下再无纷争,百姓安居乐业,岂不美哉?” 江妆妍闻言,心中波涛汹涌。 她从未想过自己能有如此大的野心,更未敢奢望能掌控天下。 萧晟,是疯了吗? “殿下此言差矣,哀家乃一介女流,何德何能担此大任?再者,朝堂之上,暗流涌动,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哀家只求后宫安宁,皇族和睦,已是心满意足。”江妆妍虽心有所动,但仍保持着清醒的头脑。 萧晟似乎看穿了她的顾虑,他轻轻握住江妆妍的手,温声道:“妍妍,你无需担忧。有我在,定能护你周全。这天下,本就应是强者得之。你若有心,我自会助你扫清一切障碍,让你成为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此话,不过说着好笑罢了…… 江妆妍抽出他的手,“摄政王别说笑了,我们之间,根本就没关系。” 萧晟的笑意在眼中微微凝固,但他很快恢复了平静,“妍妍,你我之间,岂是你说没关系就真的没关系的?” “哀家与殿下对于和交情,从未有过其他妄想。” 江妆妍避开他的目光,心中却无法平息那份突如其来的悸动。 “是吗?”萧晟站起身,背对着她,月光洒在他的身上,“你我之间的棋局,才刚刚开始。无论你是否愿意,这天下大局,我都要你一同参与。” “哀家累了,殿下请回吧。” 江妆妍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妍妍,为何每次都让我走?” “你我之间,本就该有距离。”江妆妍轻叹,转身走向内殿。 而下一秒,萧晟却直接从她背后抱过去。 江妆妍一愣,身体僵硬在原地,感受到萧晟怀抱中的温度,她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他的气息轻轻拂过她的耳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与执着。 “摄政王这是什么意思?”她轻声质问,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 “什么意思?”他轻笑,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声音低沉,“我只是想告诉你,无论你如何逃避,我都不会轻易放手。你我之间的棋局,我不会让你轻易退出。” 江妆妍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涟漪。 “殿下,你我身份悬殊,如此下去,只会让彼此陷入更深的困境。” 她的话语中带着无奈,却无法掩盖那丝难以言表的悸动。 萧晟的怀抱紧了紧,他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坚定:“身份、权势,这些我都可以为你舍弃。妍妍,我只要你明白,我萧晟对你的决心,比你想象的要深重得多。” 江妆妍的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萧晟的性情刚烈,一旦决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可她,真的能接受这样的他吗? “摄政王别说笑了……” “这不是笑谈,妍妍。”萧晟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恳求,他的手轻轻滑过她的脸颊,落在她的唇上,“让我证明给你看。” 他的眼神无比真挚,仿佛在这一刻,整个世界都黯然失色,只剩下他眼中的炽热。江妆妍的心中泛起一丝涟漪。 “殿下,你让我……”她的话语在喉咙中打转,无法找到合适的词汇去回应他的深情。 “你让我害怕。”江妆妍轻声说出,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萧晟的身形微微一僵,但他没有放开她,反而将她更紧地拥在怀中,“我明白你的恐惧,但请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受伤。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走进你的心里,让我们共同面对这一切。” “萧晟,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她轻声问道,心中的矛盾与挣扎在黑夜中显得格外清晰。 “用时间,用行动,用我全部的真心。” 他的话语如同誓言,一字一句刻在她的心中,“你只需给我一个机会,剩下的,让我来证明。” “证明?摄政王准备怎么证明?” 萧晟深沉的望着她,“东阳王如今入京根本没同家里人团聚,本王不如将他们一家子都从东阳接过来,好享受一番。” 此话一出,江妆妍蓦然一愣。 他想干什么? 疯了吗! 先不说他是不是刻意在威胁江妆妍,但仅仅凭借此事,她内心便觉得可怕。 萧晟,难不成也想将她给…… 或者,是将轩辕敬一家给铲除? “东阳王的家人,与我与朝政无关,殿下此举,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纷争。”江妆妍并不想牵扯到更多无辜的人。 萧晟轻轻一笑,他的手指在她唇上轻轻摩挲,“你误会了,我只想让他们团聚,让东阳王无后顾之忧。” 江妆妍闻言,心中的紧张稍缓。 她看着萧晟,试图从他的眼神中寻找真实,“你确定这样做不会带来更多的麻烦?” “我做事,自有分寸。”萧晟的语气冷厉。 江妆妍沉默片刻,她知道萧晟的手段,也明白他的决心,每一个决定都可能牵动朝局的动荡。 可这件事,未免太过于冒险…… “但愿如此。”她轻声回应。 “我会处理好一切的,妍妍。你只需要相信我。” —— 翌日。 江妆妍依旧觉得内心不安,便传唤青柠。 “娘娘,怎么了?” 从昨日摄政王走之后,江妆妍整个人的情绪就不太对劲。 “你去给陈情知会一声,今日在骑射场,哀家要同他见上一面。” 青柠皱眉,“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江妆妍无奈的摇摇头,“你只需告知他便可。” 今日傍晚,陈情会在骑射场给萧禄安授课。 既然如此,这就是江妆妍的机会。 第一百零九章 合作 青柠领命而去,江妆妍则开始准备前往骑射场的行装。 她并非想干涉朝政,只是对于萧晟的决定,她始终无法释怀。 骑射场中,夕阳斜照,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江妆妍身着素色骑装,英姿飒爽,与往日的形象截然不同。 远处,萧禄安正在练剑,见她来,立马凑上前,“母后!陈将军正在教我招式呢!” 江妆妍目光落在萧禄安身上,微微点头,随后转向正在教导的陈情。 陈情身姿挺拔,剑法如行云流水,不愧是朝中赫赫有名的将领。 她缓步走近,轻声道:“陈将军,陛下的剑法进步不少。” 陈情闻声收剑,行礼道:“娘娘谬赞,陛下天资聪颖,学得快。” 江妆妍微微一笑,目光中流露出赞赏,“陈将军,今日我来,是有一事想与你商议。” 陈情神色一正,沉声道:“娘娘请说,陈情必尽犬马之劳。” 江妆妍瞥了一眼,旋即道:“陛下,可否自己先去练习会儿?” 萧禄安虽有些不舍,但还是懂事地点点头,“是,母后。” 他接过侍从递来的剑,继续在场中练习。 待萧禄安走远,江妆妍才开口,“东阳王的家人,摄政王打算接他们进京。” 陈情面色微变,随即恢复常态。 闻言,陈情的眉心微蹙,他沉思片刻,问道:“娘娘可知道摄政王此举的用意?” 江妆妍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他并未明言,只是我担心此举会带来不必要的纷争。东阳王的家人,若是无辜牵扯进朝政,恐会生出祸端。” 陈情深吸一口气,他的眼神变得坚定,“摄政王做事,历来果断,但也不乏深思熟虑。或许他已有妥善安排,只是未与我们明言。但此事关乎重大,我明日便去向他询问清楚。” 江妆妍点头,对陈情的建议表示认同,“有劳陈将军了。此事若处理不当,恐会动摇朝局,甚至威胁到陛下的安全。” 她害怕,如果萧晟既然连轩辕敬的家人都敢杀,那萧禄安…… “陈将军认为,此事我该告诉东阳王吗?” 陈情沉吟片刻,斟酌着言辞,“娘娘,此事关乎东阳王的家人,也关乎陛下的安危。若无十足把握,告知东阳王可能会引起他的恐慌,反生事端。但若摄政王确实有隐瞒,东阳王作为亲王,有权利知悉家族的状况。此事还需娘娘自行权衡。” 江妆妍明白陈情的顾虑,她轻叹一声,“你说得对,我不能让萧禄安陷入危险之中。我会再思量一番,看是否需要与东阳王暗中沟通。” “此事不如交给我?” 陈情主动提出,眼中闪烁着决然,“我以军务为由,接触东阳王,既能探听其心意,又可避免过多疑虑。若真有不妥,我自会设法化解。” 江妆妍看着陈情,心中感激,“陈将军,你总是这般周全,我放心多了。” 陈情微微一笑,躬身道:“娘娘过奖,保护陛下的安危,我义不容辞。” “摄政王那边,你也要小心应对。他的心思深沉,我们不可轻举妄动。” 江妆妍叮嘱道。 陈情点头,郑重其事地应道:“娘娘放心,我会谨慎行事,既不触怒摄政王,也不会让陛下的安全受到威胁。” “多谢陈将军。那我们就这么安排,你尽快行动,但切记,一切以稳妥为上。” 陈情拱手,沉声道:“娘娘,还有一事,我欲私下调查一下东阳王府旧日的护卫,他们或许能提供一些线索。若摄政王真有不轨,这些人或许能成为保护东阳王家人的力量。” 江妆妍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点头道:“好,这个计划更为周全。只是要秘密进行,不可引起他人疑心。我会安排人暗中协助你。” 陈情领命,又与江妆妍商议了几处细节,确保计划万无一失。 待一切安排妥当,江妆妍才起身准备离开。 “陈将军,辛苦你了。一切小心。” “娘娘放心,我会尽心尽力的。” 二人交谈完之后,萧禄安也从远处而来。 “母后,你同陈将军在谈什么?” 江妆妍瞥了一眼萧禄安,轻声道:“没什么,只是些宫中的琐事。你今日气色不错,可有遇到什么开心的事?” 萧禄安微笑道:“是有些好消息,我新收养的一匹马儿似乎很通人性,稍加训练,日后定能成为我的好伙伴。” “那就好,你与马儿多亲近亲近,有时候,它们能带给人意想不到的惊喜。” 陈情见状,适时地说道:“娘娘,我还有些军务需要处理,就先告辞了。明日我会尽快行动,查明此事的真相。” 萧禄安疑惑地看了陈情一眼,但并未多问,只是点头道:“陈将军,你忙你的,有事我会找人传话给你。” 待陈情行礼离开后,江妆妍看向萧禄安,眼中满是深思,“禄安,你记住,皇宫之中,有时宁静的水面下可能暗藏汹涌。你要学会保护自己,也要学会信任那些真正为你着想的人。” 萧禄安感受到母后的忧虑:“母后,我明白。我会小心行事,不会让您失望的。” 江妆妍拍了拍他的手,轻声道:“你长大了,母后很欣慰。去吧,好好享受你的时光,但别忘了,有些事情,可能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萧禄安离开后,江妆妍独自站着,月光洒在她的身上,映出淡淡的忧虑。 皇宫的权谋如同一张无形的网,稍有不慎,就会让人深陷其中。 她必须为萧禄安铺好每一步,即使这可能会让她付出巨大的代价。 —— 次日,东阳王府。 陈情以军中事务的理由,来寻了轩辕敬。 轩辕敬见陈情前来,眉宇间略带惊讶,“陈将军,你我非是军中有急,何故如此匆忙?” 他知道陈情的大名,自然也明白他如今是江妆妍的人。 “王爷,不知您可知摄政王准备将王妃一行人都接到京城一事?” 轩辕敬眼神微变,萧晟这是做何? 第一百一十章 信任 威胁他? 但陈情的话,他也不能全然相信。 “陈将军,你是从何处得知的?” 陈情欠身,“太后娘娘提前得知,特让我来告知王爷,让王爷留心眼。” 轩辕敬沉吟片刻,心中暗自思量,萧晟此举确实出乎意料。 他表面上是示好,实则恐怕另有所图。 他看向陈情,眼中多了几分审视,“既然如此,陈将军有何建议?” 陈情直视轩辕敬,语气坚定:“微臣认为,王爷应尽快安排王府旧部,暗中保护王妃和子女。若摄政王真有不轨之心,这些人或许能成为王府的一道屏障。” 轩辕敬点头,赞同陈情的分析,“你说得对,我不能让家人陷入险境。你可有合适的人选?” “微臣已开始调查东阳王府旧日的护卫,他们忠诚可靠,是目前的最佳选择。微臣会尽快联络他们,确保他们的安全。” 轩辕敬点头,赞赏地说道:“陈将军办事,我可放心。此事就拜托你了,一切务必谨慎。” “王爷放心,微臣定当竭尽全力。” 陈情保证道,心中已经开始盘算接下来的步骤。 “还有一事,”轩辕敬神色转为凝重,“我怀疑王府内可能已有摄政王的眼线,你调查之时,也要留意此事。若真有内奸,务必尽快清除。” 陈情面色一凛,明白这一步棋走得更为凶险,“微臣明白,此事关乎王府安危,微臣定会小心行事。” 话落,他又特地问了一句,“陈将军,你如今真为太后娘娘做事?” 陈情目光坚定,对轩辕敬坦然道:“王爷,我陈情虽曾是萧晟麾下,但忠义二字,我从未忘记。如今,我效忠的是太后娘娘,更是为了守护王府和陛下的安危。若说有私心,那便是希望早日还朝中一个清平,让百姓安居乐业。” 果然,还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轩辕敬勾唇,“本王冒昧问一句,为何选择效忠太后,你这样的大将军,应该是大燕的荣耀。” 他不能说是因为青柠,只能随口搪塞。 陈情目光微动,沉声道:“王爷有所不知,当年先帝驾崩,摄政王掌权,我陈情虽在军中,却也看透了许多事情。太后娘娘仁德在心,对先帝忠心耿耿,我选择效忠于她,是看中了她的正直与决心。至于大燕,我陈情自是愿为大燕江山社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轩辕敬闻言,心中对陈情的疑虑消散了几分。 这江妆妍派陈情来,这意味简直太明显。 “也是难为太后娘娘了,这类事都想着本王。” “王爷过誉了,”陈情微微低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太后娘娘此举,也是为了平衡朝局,防止权力过于集中。” 轩辕敬点头,对于陈情的回答,他没有再质疑。 他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心中却是波涛汹涌。 现在的局势比他想象的更为复杂,萧晟的举动,太后娘娘的布局,以及陈情的出现,都像是棋盘上的一颗颗棋子,而他,必须谨慎地走好每一步。 “陈将军,你先下去准备吧,一切以稳妥为上。” 轩辕敬背对着陈情,沉声道。 “是,微臣告退。” 陈情行礼退出,心中对于接下来的行动已经有了明确的规划。 待陈情离开,轩辕敬转身,目光深邃地望着窗外。 此刻的平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他必须尽快找出萧晟的真正意图,同时清除王府内的潜在威胁。 他召回几位信得过的旧部,秘密召见,将当前的疑虑和担忧全盘托出。 这些旧部都是跟随他多年,对他的忠诚毋庸置疑,他们听闻此事,皆是面色凝重,纷纷表示愿为王府安全赴汤蹈火。 在秘密的筹谋中,时间悄然而过,夜色渐渐降临。 —— 次日,朝堂之上。 萧禄安坐于中央,而萧晟却一脸悠闲自在的坐在旁边。 “诸位爱卿,今日可有事宜上奏?” “启奏陛下,近来边境有异动,臣以为应加强边防,以防敌军侵扰。” 一位大臣出列,躬身禀告。 萧禄安闻言,眉头微皱,转头看向萧晟,询问的目光不言而喻。 萧晟淡然一笑,挥手示意那大臣退下,他起身,缓步走到龙椅旁,俯瞰着朝堂上的众人,沉声道:“摄政王的职责,本王从未忘记。边境之事,本王会亲自过问,各位爱卿无需担忧。” 朝堂上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萧禄安虽然心中不满。 但碍于萧晟的身份,只能强压下心中的不快,点头示意他继续。 “另外,朕本王听说太后近日身体欠佳,各位爱卿可有何良策,既能调理太后身体,又能让她在宫中过得舒心?” 萧禄转移话题,试图打破这压抑的氛围。 一时间,朝臣们窃窃私语,但无人敢轻易出言。 这看似简单的问话,实则暗藏玄机,稍有不慎,便会引来祸端。 “陛下,微臣听闻太医院近日新研制出一味养心安神的药膳,若能每日为太后娘娘服用,定能调理身体,且臣愿亲自治理膳食,以保其效果。” 一位老臣出列,恭敬地提出建议。 萧禄安微微点头,赞赏地看了那老臣一眼,然后看向萧晟,等待他的回应。 萧晟轻轻一笑,目光中闪烁着深不可测的光芒:“太医院的医术本王向来信得过,此事就交给爱卿负责,切记要保密,不可让太后娘娘因此而忧虑。” 老臣领命,退回到原位,朝臣们皆是心中凛然,对萧晟的谨慎和权谋心生敬畏。 “还有其他事吗?”萧禄安扫视众人,沉声问道。 “陛下,近日宫中开支颇大,国库略有不支,臣以为应适当裁减不必要的开支,以保国家财政稳定。” 又一位大臣出列,提出了财政问题。 萧禄安闻言,面色微沉,显然对这个话题有些敏感。 他瞥了一眼萧晟,见他依旧淡然自若,心中不禁更加疑惑。 萧晟轻轻点头,赞同道:“国库之事确实不容忽视,此事本王会与户部详谈,务必做到开源节流,但切勿影响军需供应。” 第一百一十一章 国之根本 朝臣们见萧晟对这番情景并无异议,心中稍感宽慰,但对萧晟的权势之威又平添了几分敬畏。 “摄政王所言甚是,国之磐石乃军力,断不可为短暂之需而撼动根基。“ 萧禄安回应,对萧晟的掌控手腕更加戒备。 见众人默然,萧晟特意扫了一眼轩辕敬,随即说道:“东阳王独处京师,想必颇感寂寥吧?” 此举他必定早有预谋。 轩辕敬面色微变,揣摩着摄政王的用意:“莫非摄政王有其他安排?“ 他口吻淡漠,显出对萧晟的轻蔑。 轩辕敬挺直身姿,冷笑回应:“摄政王多虑,微臣尚有宫中政务需料理,倒是摄政王,似乎对朝政之事热情有加。” 萧晟闻言,眼中掠过一缕寒光,他轻笑一声,转而对萧禄安建议:“陛下,何不将东阳王的家人接至京城,以作陪伴?” 萧禄安心中一震,领悟到萧晟的深意。 他这是要将轩辕敬的家人作为棋子,彻底牵制住轩辕敬的行动。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不安,缓缓道:“摄政王的提议,振还需慎重考虑,毕竟东阳王为国效力多年,功不可没。” 萧晟淡然一笑,目光在朝臣间扫过:“本王只是担心东阳王在京中寂寞,有家人陪伴,或许能让他更加安心。况且,此举也是为了国家稳定,防止不必要的猜忌滋生。”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议论纷纷。 不少大臣对萧晟的决定表示赞同,认为这是必要的防范措施。 但也有人担忧此举会引发轩辕敬的不满,导致内部矛盾加剧。 萧禄安看着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萧晟此举不仅针对轩辕敬,更是向朝中展示他的权力和手腕。 他微微点头,表示默许,毕竟在目前的形势下,他并无更好的选择。 “摄政王考虑周全,此事就按你的提议办理。但务必保证东阳王家人的安全,不得有半点闪失。” 萧晟满意地点点头,目光扫过每一位臣子,似乎在确认没有人敢再反对。 他转身对轩辕敬说道:“东阳王,还请你体谅本王的苦衷,这也是为了我们共同的国家。” 轩辕敬面色铁青,但他知道,此刻反抗只会让自己更加孤立。 他深吸一口气,勉强压抑住内心的愤怒。 “摄政王的苦衷,轩辕敬领教了。” 他的话语中带着无法掩饰的屈辱,但还是向萧禄安微微躬身,表示服从。 萧禄安看着这一幕,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这道裂痕已经无法弥合,未来的朝堂将更加动荡不安。 “此事即刻交由户部办理,务必尽快妥善安排。” 萧禄安接着下令,试图将话题引向其他事务,以缓解紧张的气氛。 朝臣们纷纷应声,各自心中思量着这场权力游戏的深远影响。 有人暗自庆幸自己置身事外,有人则在权衡是否要站队支持轩辕敬。 萧晟的目光再次落在轩辕敬身上,那冰冷的笑意仿佛在说,一切才刚刚开始。 “散朝。”萧禄安最后说道,结束了这场充满暗流的朝会。 退朝后,轩辕敬独自留在大殿,背对着空荡荡的龙椅,心中翻江倒海。 萧晟的每一步都是精心策划,旨在削弱他的势力,而他却无法找到反击的破绽。 与此同时,萧晟并未急着离开,而是走到一旁的窗前,静静地看着窗外的宫墙。 户部尚书匆匆走进大殿,躬身禀报道:“摄政王,东阳王的家人已经在途中,预计三日之内可抵京城。” 萧晟满意地点点头,吩咐道:“通知禁军,沿途严密保护,不得有丝毫疏忽。另外,安排东阳王的府邸,务必让其家人住得舒适。” “是,摄政王。”户部尚书领命而去,心中对萧晟的权谋手腕更加敬畏。 萧晟转身走向殿门,临出门前,他再次看向轩辕敬,轻声道:“这可是我特地为你准备的。” 话音未落,他已大步离去,只留下轩辕敬一人在大殿中。 面对着空洞的王座,心中的愤恨与无奈交织,如同一团乱麻,无法解开。 轩辕敬紧握的拳头在袖中不自觉地颤抖,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此刻的愤怒只会让萧晟的计谋得逞,他必须找到对策,以平衡这微妙的权力天平。 走出大殿,轩辕敬径直前往自己的府邸。 乾坤宫。 江妆妍端坐于主位,面色凝重如磐石。 “娘娘,皇上应允接东阳王家属进京了。“ 青柠步履轻柔,眉宇间凝聚的忧虑如同秋水长天。 竟如此迅速…… 萧晟的急切,出乎她的意料。 江妆妍紧闭的双眸轻轻颤动,如同蝶翼轻触。 她慢慢睁开眼睛,深吸一口气,将内心的涟漪压下,“他真的以为,束缚住我,就能主宰一切吗?“ “娘娘,我们现在应如何应对?“青柠低声询问,声音中透着无尽的担忧。 江妆妍沉吟片刻,“轩辕敬并非孤立无援,他的势力虽受损,却仍有未被我们触及的暗棋。我们的任务,是在萧晟的监视下,不动声色地稳固他的势力根基。“ “此事恐怕比登天还难。“ “确实不易,但并非无计可施。“ “我们必须谨慎行事,不能让萧晟察觉丝毫端倪。“ 江妆妍深知萧晟的耳目无处不在,任何微小的动静都难逃他的洞察。 “娘娘请放心,我会周全安排,不露半点蛛丝马迹。“青柠保证后,便融入了夜色之中。 如果萧晟真的如此绝情,到了那一刻,她也不得不做出无情的抉择。 江妆妍独自静坐在主位,思绪开始在每一个可能的细节中编织布局。 她必须找到一个既能保全东阳王家人的安全,又能暗中增强轩辕敬势力的策略。 第一百一十二章 阴影 青柠虽知此事并不简单,可依旧笑容颜颜,“娘娘,奴婢害怕……” 害怕什么? 萧晟? 江妆妍额头边的青丝被殿门外的风给吹起,眸光中的深思也令人浮想联翩。 “摄政王本来疑心就重,即便这事我们做不做,他都会疑心,我又何必躲躲藏藏呢?” “娘娘,您说的对,但奴婢担心的不只是摄政王的疑心。” 青柠垂下眼眸,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带走,“奴婢害怕的是,万一被人陷害……” “被人陷害?” 江妆妍轻轻挑眉,“青柠,你多虑了。在这深宫之中,谁人不被疑,谁人不疑人?我们若是一直因为害怕而步步退让,那只会让那些居心叵测之人更加得逞。我们需得有应对之策,而不是无端的恐惧。” 她起身,走到窗前,风吹动她的裙摆,“我不会任人摆布,更不会让自己陷入无法自拔的困境。若是真的有那一天,我们不仅要防,更要反击。让他们知道,我们并非可以随意揉捏的软柿子。” 青柠听着,心中稍定,她抬起头,“娘娘,您说得对,奴婢明白了。” 江妆妍转身,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如今朝中局势愈来愈不稳,况且陛下做事也越来越力不从心,如果轩辕敬趁这个时候抓住萧晟的把柄,此事岂不是会更上一层楼?” 朝廷不稳,萧禄安在前朝也是举步维艰。 既然轩辕敬的家人来了京城,江妆妍就得好好借用这个机会在面前表现一番。 省得,让其他人抓了把柄。 “娘娘,殿门外有内官送了好多珍奇东西来。” 元栀在寝宫门口轻声道:“似乎是摄政王送来的。” 萧晟? 他怎么又琢磨起送东西了? 江妆妍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去看看,都送了些什么。” 元栀领命,轻步走出殿门,不多时,便听见她惊喜的声音,“娘娘,有您最爱的紫芝汤,还有江南的冰蚕丝披风,摄政王说是新得了冰蚕,特地为您织的。” 江妆妍的笑意更深,她知道萧晟的用意。 无非是想用这些讨好她,或是想借此消除她的疑虑。 领头的内官立马向前道:“娘娘,这都是摄政王亲自下旨送至您宫中的,其他宫中的人可没有呢。” 江妆妍轻轻颔首,心中却是波澜不惊,“他有这份心意,本宫领了。不过,往后他若再有送东西来,就都收在库房里,不必再向我禀报。” 元栀领命,继续清点着那些珍奇异物。 而江妆妍的目光却落在了那件冰蚕丝披风上,心中暗自思量。 萧晟此举并非空穴来风,必定是有所图谋。 他素来心思深沉,不会无缘无故献殷勤,尤其是在这个敏感的时刻。 她需要谨慎对待,不能让他的一点小恩小惠就轻易动摇了她的决心。 江妆妍则坐回榻上,手指轻轻滑过那件披风的边缘,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她不会被这些表面的繁华所迷惑,更不会因此而放松警惕。 她要做的,是将一切可能的危机都掌控在自己的手中,不让任何人有机会利用这些来对付她。 无论是轩辕敬,还是萧晟,她都要让他们知道,她江妆妍,不是可以轻易被摆布的。 入夜,凉意透心。 江妆妍正欲沐浴,可寝宫的门却被人给打开。 “谁!” 月色下,元栀匆忙进来,脸上带着一丝慌乱,“娘娘,是摄政王,他说有要事要见您。” 江妆妍眼神微凝,披上外衣起身,“这个时候,他来做什么?” 她紧了紧身上的外衣,步履沉稳地走向门口,心中已有了防备。 打开门,只见萧晟立在夜色中,月光洒在他身上,增添了几分神秘。 “摄政王深夜造访,所为何事?”江妆妍的语气平静,没有丝毫的惊慌。 萧晟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开,声音低沉,“听说娘娘身体不适,我特意来看看。” “区区风寒,不劳摄政王挂心。” 江妆妍淡然回道,示意他进殿。 两人在烛光下对坐,气氛一时变得凝重。 “妍妍,今天送的东西还喜欢吗?” 萧晟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目光似乎想要穿透她的防备,直达心底。 江妆妍轻轻一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讽刺与疏离,“摄政王的心意,本宫自然领情。只是,这后宫之中,礼尚往来虽是常事,但过分亲昵,恐怕不妥。” 萧晟闻言,眼神微黯,随即又恢复了常态,“妍妍,你我之间,何须如此生分?你应当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江妆妍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摄政王位高权重,行事自有考量,又岂是我等妇人所能揣度?若真是为了我好,便请摄政王日后行事更加谨慎,以免引人非议。” 萧晟闻言,沉默片刻,随即缓缓开口,“妍妍,你误会了。我知你心中对我有所戒备,但我所做的一切,皆是出于真心。我……” 他话未说完,却被江妆妍打断,“真心?在这宫廷之中,真心二字太过奢侈,我江妆妍不敢奢望。我只求自保,求后宫安宁,求陛下安康。摄政王若真有此心,便请助我达成这些愿望,而非在此深夜打扰,徒增烦恼。” 江妆妍的话里话外都在刻意点他,而对方却选择避重就轻。 萧晟闻言,最终化为一声轻叹,“妍妍,你终究还是不信我。” “不是不信,而是不敢信。”江妆妍淡淡道,“这后宫之中,人心叵测,我若轻易相信他人,只怕早已万劫不复。” 她冷眸一横,不再望向面前的人。 萧晟沉默良久,最终站起身,深深看了江妆妍一眼,“好,我明白了。你且安心,我会证明给你看,我的真心,值得你信赖。” 说完,他转身欲走,却又似想起了什么。 停下脚步,从袖中取出一枚精致的玉佩,放在桌上,“这是我从边疆带回的,据说能驱邪避凶,你且收下,或许能保你平安。” 第一百一十三章 弥补 江妆妍看着那枚玉佩,心中五味杂陈。 她知萧晟此举乃是出于好意,但她更清楚,自己不能轻易接受这份好意。 “摄政王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玉佩太过贵重,我不能收。”她婉拒道。 萧晟却坚持,“收下吧,就当是我对你的歉意和补偿。我知道,过去我做了许多让你误会的事情,但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 弥补? 有些事一旦做过,弥补又有什么用呢? 江妆妍的目光在玉佩上停留片刻,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萧晟的每一次示好,都是他试图修复他们之间裂痕的尝试。 然而,那些已经发生的事情,真的能被一枚玉佩或者几句道歉所弥补吗? “摄政王,有些事情,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无奈。 萧晟敛眸勾唇,“既然如此,那我也无话可说。” 他轻轻拿起玉佩,,最终还是将它放回袖中:“好,我尊重你的决定。但妍妍,记住,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你需要,我都在。” 言罢,他转身离去,步伐中带着几分落寞。 烛光摇曳,映照出他孤独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江妆妍望着那扇门缓缓合上,心中竟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她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寂静的夜空,心中思绪万千。 “真心?在这后宫之中,真心又能值几何?”她轻声自语。 自己与萧晟之间,早已横亘着无法逾越的鸿沟,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那些无法言说的过往,都像是沉重的枷锁,束缚着他们,让他们无法靠近彼此。 然而,她也不得不承认,萧晟的每一次出现,都会让她心中泛起涟漪。 那份复杂的情感,既包含了恨意与戒备,又夹杂着难以言说的情愫。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相信他,更不知道未来会如何发展。 夜已深,寒风透过窗棂,拂面而来,带着几分凉意。 江妆妍紧了紧衣襟,将思绪拉回现实。 她明白,沉溺于过往的情感纠葛只会让自己更加疲惫。 后宫之中,生存才是第一要义。 她必须保持清醒,守护好自己的位置,以及那来之不易的安宁。 “罢了,既已决定,便不再犹豫。”她喃喃自语,随即转身回到床榻之上,阖眼歇息。 —— 东阳王府。 “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 轩辕敬气得整个人都冒着怒火,“萧晟将我家人接至宫中,他意欲何为?究竟想干什么!” 之前陈情所说的话,他本来还存有一丝疑虑。 如今看来,竟然都是萧晟的把戏。 原本他入宫以来,就没想着把东阳那边的家人带来,生怕因此而招惹是非。 没曾想,萧晟居然先下手为强。 这是想让他轩辕家绝后吗! 一旁的侍卫立马劝说道:“王爷,此事先别动怒呀!” 不动怒? 莫不成等着送死吗! 轩辕敬怒目圆睁,一把揪住侍卫的衣襟,沉声道:“你让我如何不动怒?他萧晟此举,分明是在挑衅,在威胁!我轩辕家世代忠良,岂容他如此欺辱!” 侍卫被揪得呼吸一滞,却仍尽力安抚道:“王爷息怒,此事或许还有转机。萧晟虽为摄政王,但行事也需顾及朝堂与民心。他若真敢对王爷家人不利,必会激起众怒,对他自身也无益处。” 轩辕敬闻言,怒火稍减,但眉宇间仍是一片阴霾:“转机?你且说说,这转机在何处?” 侍卫沉吟片刻,小心翼翼道:“昨日陈将军不是前来说辞吗?我们何不做一个太后的顺水人情?既然她想拉拢,我们就顺势而为,这样又能让陈将军为我们效力,也不会轻易得罪太后娘娘。” “同时,我们可以借此机会,探清萧晟的底牌与真正目的。太后娘娘虽深居后宫,但她的影响力不容小觑。若我们能成为她手中的一枚棋子,至少能在关键时刻,为王爷争取到一丝喘息之机。” 轩辕敬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缓缓松开侍卫的衣襟,背过身去,在书房内踱了几步,似乎在权衡利弊。 “你说得有理,但太后心思难测,我们如何能保证,这不会又是一个陷阱?” 侍卫躬身答道:“王爷所言极是,但眼下我们处于被动,主动出击方为上策。况且,太后虽深不可测,但她对皇权的渴望是众所周知的。王爷若能展现出足够的忠诚与价值,未必不能成为她手中的利剑。” 轩辕敬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目光如炬,“好,就依你之言。你去准备一份厚礼,明日一早,我亲自前往翊坤宫拜见太后。” 侍卫领命而去,书房内再次恢复了平静。 轩辕敬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中暗自盘算。这一步棋走得如何,将直接关系到东阳王府乃至整个家族的命运。 既然是如此,那他就必须得跨出那一步! —— 摄政王府。 屋内的灯光昏暗不明,萧晟的神情根本就瞧不真切。 “轩辕敬,明日要去拜见太后?” 领头的侍卫道:“我们的人亲耳在东阳王府听见,东阳王似乎有些急眼了。” “急眼了么...”萧晟低沉的笑声在室内回荡,他轻轻敲打着桌面,“看来,是时候给轩辕敬上一课了。” 他起身,走到窗前,月光洒在他冷硬的面庞上,映出一道寒光。 “通知下去,我要在翊坤宫见太后时,亲自陪同。另外,去查查太后最近的动静,尤其是与东阳王府有关的。” “是,摄政王。”侍卫领命,立刻退下准备。 萧晟的目光透过窗户,落在远处的皇宫之上。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这场权力的游戏,他从未打算让轩辕敬成为主导的一方。 “轩辕敬,你我之间的棋局,才刚刚开始。”他轻声低语,仿佛在与夜风共诉。 次日,翊坤宫。 江妆妍刚从床榻上起身,青柠就急忙前来道:“娘娘,东阳王来了。” 轩辕敬? 第一百一十四章 被迫合作 轩辕敬来本就在江妆妍的预料之中。 毕竟,谁会愿意亲眼看见自己的家人掉入狼坑? 江妆妍轻轻抚过面纱,掩盖住眸中瞬息万变的神色,淡然吩咐道:“让他进来,我倒要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 翊坤宫的大门缓缓打开,轩辕敬身着朝服,步伐沉稳,带着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踏入。 他目光扫过四周,最后落在正殿中央的那道身影上。 江妆妍端坐于上,凤冠霞帔,华贵中透着几分冷傲。 她微微抬眸,与他对视,眼中并无丝毫畏惧。 “参见太后娘娘。”轩辕敬行礼。 “免礼,王爷请坐。”江妆妍轻启朱唇,声音淡漠,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待轩辕敬落座后,江妆妍才缓缓开口:“王爷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呢?” “太后娘娘,微臣此次前来,是想向您表一表忠心。” 轩辕敬直视着江妆妍,言语间并无半分退缩,“微臣愿意成为您手中的一枚棋子,只求能保我家人平安无恙。” 江妆妍轻轻挑眉,心中暗自冷笑。 这轩辕敬,倒是比她想象中要聪明一些。 从前他根本不屑于同江妆妍站在同一战线,如今倒是主动求和了。 “东阳王一向孤高自傲,怎么会想到同哀家合谋?” 轩辕敬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抹自嘲,“王爷我虽自视甚高,却非不识时务之人。太后娘娘的手段,微臣领教过,自然明白只有站在娘娘这边,才能保全我轩辕一族。”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微臣已准备了一份微薄的礼物,希望能得到娘娘的接纳。同时,微臣也愿意尽我所能,为太后清除障碍,巩固您的权势。” 江妆妍挑起的眉毛缓缓落下,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她起身,缓步走到轩辕敬面前,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然后淡淡开口:“好,轩辕敬,哀家倒要看看,你这枚棋子能为哀家带来多大的惊喜。” “可是太后,我礼物送出去了,您可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江妆妍皱眉,“什么条件?” “陈情将军是否真的效忠于您?毕竟我轩辕一家入京,一切可都得靠他从中斡旋。” 江妆妍眼神微变,她明白轩辕敬的顾虑。 陈情将军是她安插在朝中的重要棋子,但若他有二心,确实会成为轩辕一族的隐患。 “陈情的忠诚毋庸置疑,从未有过半分差池。” 江妆妍正色,“你放心,我会确保轩辕一族的安全。” 她转身,指了指身旁的青柠,“去把那份礼单拿过来,让王爷看看哀家的诚意。” 青柠领命退下,不一会儿便捧着一份精致的礼单回来,交到了轩辕敬手中。 轩辕敬接过礼单,轻轻展开,上面列着的每一样东西都让他眼神一亮。 他心中暗自点头,太后确实有备而来,这份诚意,他不能不领。 “微臣多谢太后娘娘的厚赐,这份情,微臣会记在心上。” 他收起礼单,目光坚定地看着江妆妍,“那么,微臣的条件,还望太后娘娘能答应。” “说吧,只要不超出哀家的能力范围,你提的条件我都可以考虑。” “微臣希望能在朝中拥有一定的决策权,以保护轩辕一族的地位。” 江妆妍沉吟片刻,她确实需要轩辕敬的情报,而他在朝中的影响力也能为她带来更多的便利。 不过,她不能让他过于强大,以免将来反噬。 “王爷的请求,哀家可以考虑,但你必须明白,你的权力来源于哀家,也必须受哀家的制约。你可以参与决策,但重大事项的决定权,始终在哀家手中。” 轩辕敬微微颔首,他明白江妆妍的顾虑,这样的安排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可如果这一次太后娘娘哄骗了本王,本王也定然不会轻易饶过!” 哄骗? 难道指的是轩辕一家入京,萧晟或许会借此下手吗? “如果王爷所说是近日来发生一事,我想王爷应该比我心里更清楚才对,不是吗?摄政王是怎么样一个人,王爷还不明白吗?” 两人水火朝天斗了这许多年,这点心思都看不出来吗? 轩辕敬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冷厉,“摄政王的野心,的确不需我多言。但愿太后娘娘的算计,能让他自食其果。” 他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警告,江妆妍并未表现出丝毫的不悦,反而淡然一笑,“王爷的提醒,哀家记住了。不过,哀家更希望我们能共同对付真正的敌人,而不是彼此猜忌。” “太后娘娘所言极是,本王也并非疑心过重之人。” 轩辕敬收起冷笑,语气转为平和,“本王明白,此时我们应合力对抗萧晟,稳固太后您的地位,也保障轩辕一族的未来。” 江妆妍轻轻点头,心中对轩辕敬的警惕性又提高了一分。 这个男人并非易于操控的棋子,他有自己的智谋和野心,这也是她看中他的原因。 “王爷的忠心,哀家会以实际行动来证明。现在,你先回去准备,哀家会安排你与陈情将军会面,你们可以商议一下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势。” 轩辕敬起身,微微俯首,“太后娘娘,愿我们的合作能为大燕带来真正的安宁。” “但愿如此。”江妆妍的目光落在他背影上。 心中暗自盘算,这次的联盟,究竟是福是祸,只有时间能给出答案。 青柠适时上前,引领轩辕敬离开。 待他走远,江妆妍脸上的淡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不可测的冷笑。 “青柠,陈情最近在做甚?” 此话一出,青柠不禁脸红,“娘娘,这事我怎么知道?” 江妆妍无奈的摇头,“轩辕敬是因为陈情才答应同我一起,若是陈情出了差错,哀家这步棋,岂不是走错了?” 青柠闻言,立马欠身,“奴婢明白,奴婢这就去寻他,让他好生同东阳王商议一番。” “去吧。” 江妆妍轻轻挥袖,青柠恭敬地退下,殿内瞬间安静下来,只留下她独自一人。 “陈情,你可别让我失望。”她低声自语。 窗外的风轻轻吹动着帷幔,带来一丝凉意。 第一百一十五章 计策 青柠飞鸽传书给陈情,约他在宫外见面。 陈情收到青柠的信鸽,心中已猜到几分,立刻安排好手头的事务,秘密出宫。 他与青柠在城郊的柳岸亭相会,这里人迹罕至。 陈情面色凝重,见到青柠便问:“出什么事了?” 青柠四下张望,确定无人后,才悄声对陈情说:“东阳王与太后娘娘达成共识,决定共同对抗摄政王。娘娘让我问问你,最近可有什么新的动向或计策?” 一听是这事,陈情的情绪立马耷拉了下去。 “怎么了?”青柠问道:“难道其中有什么变故?” 本以为对方主动约自己,是为了…… 陈情皱着眉头,沉思片刻,缓缓道:“摄政王那边没什么大动作,不过明日我会找理由去一趟东阳王府,好生同王爷商讨此事。” “你这样做很危险,” 青柠担忧地提醒,“摄政王的眼线遍布宫中,你若无故接近东阳王,恐怕会引起他的怀疑。” 陈情点头,,“我知道,但我必须冒这个险。你回去告诉太后,我会小心行事的。” “那我便不打扰你了,一切小心。” 青柠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欲走。 可陈情却抓住了她的手,轻声道:“你就没有什么,要同我说的吗?” 青柠愣了愣,看着陈情握住自己手的力度,心中五味杂陈。 她深吸一口气,“陈将军,你我都知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如何扳倒萧晟,保全大燕。你我之间的……” 她顿了顿,选择了委婉,“那些,等这一切过去,我自会给你答案。” 陈情看着她,心中明了,她是在提醒他,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他轻轻放开她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你说得对,现在不是时候。”他点头,“我会尽快与轩辕敬商议出对策,尽快解决萧晟这个威胁。” 青柠微微点头,转身离去。 次日,天未亮,陈情便身着便装,悄然离开了宫城。 他避开众人耳目,直奔东阳王府。 王府门前,他故作无意地与守卫交谈,顺利进入了王府。 轩辕敬正在书房中等待,见陈情进来,立马让他坐下。 两人在书桌前坐下,陈情将近期收集到的情报和自己的分析详细道来。 “摄政王萧晟近期虽无大动作,但他在暗中加强了王府的防卫,恐怕是有所预谋。” 陈情沉声道,“我建议我们尽快找到他的弱点,从内部瓦解他的势力。” 轩辕敬闻言,眉头紧锁,“他的弱点?萧晟此人阴险狡诈,手下忠心耿耿,要找到他的弱点,谈何容易。” 陈情点头,他明白这绝非易事,“我正在尝试接触王府内部的一些不满摄政王的侍卫,希望能从他们口中得到一些线索。” “这些东西都是无用的,只要保护我家人能够平安就好。” “王爷放心,这次接送的部队我已经安插了自己人,不会出问题。” 轩辕敬心里的石头放下,旋即道:“那你认为萧晟若要动手,会在什么时候?” 陈情沉思片刻,分析道:“根据王府加强防卫的情况来看,他应该在筹备之中。但萧晟素来行事谨慎,不会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轻举妄动。我猜测,他可能会在下个月的皇室祭天大典上动手,那时朝中重臣齐聚,若是能一举铲除反对他的势力,他的地位将更加稳固。” “祭天大典吗?”轩辕敬眼中闪过一丝决然,“那我们就必须在此之前找到对付他的办法。你接触的那些侍卫,一定要小心行事,一旦被萧晟察觉,不仅计划会败露,他们的性命也会堪忧。” 陈情点头,神色坚定:“我会谨慎行事,绝不让萧晟有所察觉。另外,我还会尝试接近王府的管家,他们对王府内部的事务更为了解,或许能提供更多有用的信息。” 轩辕敬赞赏地点点头,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晨雾,沉声道:“陈情,这次的事,无论成败,我轩辕敬都会记住你的付出。” 陈情起身,对轩辕敬拱手,“这是属下应该做的。”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低沉,“这一切,不过是太后娘娘的注意罢了,我只不过在从中斡旋而已。” 轩辕敬背对着陈情,闻言沉默了片刻,然后轻声道:“太后的心思,确实难以揣测。但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尽力阻止萧晟的阴谋,保护大燕的安宁。” 陈情微微点头,旋即退出了门。 待他离开后,轩辕敬才眉头紧锁。 如今离一家入京不过两日的时间,他可得处处做好打算才成。 …… 翊坤宫。 青柠回来复命之时,发觉萧晟也在,便退到了一旁。 江妆妍瞧着身旁的男人,不禁问道:“摄政王今日前来,又是所谓何事?” 萧晟目光掠过江妆妍,“近日宫中风声鹤唳,本王只是来提醒太后,祭天大典将近,需万事小心。” 祭天大典? 他怎么又说是这个? “祭天大典还早呢,摄政王怎么说胡话呢?” 萧晟淡然一笑,目光深邃,“这不是为了迎接东阳王一家回京,本王特地将祭天大典安排在两日以后,以表对东阳王一家许久未归京的诚意,太后觉得如何?” 江妆妍闻言,心中微凛,萧晟此举明显是别有用心。 祭天大典几乎百官参与,他若是那个时候当场手刃轩辕敬。 岂不是万民朝拜他? 到时候或许连萧禄安也…… 江妆妍心中惶恐,但面上却不露声色,“摄政王还真是一心为东阳王府考虑,让哀家有些吃惊呢。” 萧晟轻轻颔首,,“太后过奖了,本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燕的江山社稷。东阳王一家回京,本就是一件大事,本王自然要以最大的诚意来对待。” 青柠在一旁听着,心中暗自盘算,看来萧晟的计划比她想象的还要早,也更加周密。 她悄悄退后一步,尽量让自己不引起注意。 “既然摄政王如此用心,哀家自当配合。只是希望祭天大典上,一切都能平安无事。” “太后放心,本王会亲自督阵,确保万无一失。” 第一百一十六章 苏禾 两日之后,轩辕一家从东阳到达大燕都城。 从东阳风尘仆仆而来,一行人在城门口迎接。 至于萧晟,自然也在迎接的人之中。 轩辕敬站在城门口,本是家人团聚时刻,而他面色却沉重不已。 虽说是由陈情领队,可他心中依旧不放心。 毕竟,谁知道萧晟会不会在队伍中动手脚? 萧禄安站在人群中央,本来今日他作为皇帝本不用到来。 可,轩辕一家毕竟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他理应前来迎接。 “母后,他们好相与吗?” 萧禄安从小从她们并没有接触,听闻东阳王妃苏禾曾经是侯府的独女,性子如同铿锵玫瑰一般,将整个轩辕府治理得服服帖帖。 而轩辕敬同苏和则诞下了一子一女,性子都是不好惹的角色,所以他不禁有些担心。 “陛下,是怎么知晓这些的?”江妆妍疑惑不已。 他一个六岁孩童,居然知晓如此之多。 萧禄安不禁垂下头,“母后,是朕让陈情将军告知于我,这才了解了其中的细枝末节。” 原来如此…… 没想到,这禄安居然也会提前知晓此事,想来对日后也是大有帮助。 “不论好不好相与,陛下都要记住您是大燕的皇帝,他们都得对你俯首称臣,明白吗?” 江妆妍语气铿锵,捻着厉眼望向马车行驶而来的方向。 要想要真正拉拢轩辕敬,那么媛媛一家也是不可避免的存在。 至于苏禾,自然是无可避免…… 这个曾经的侯府独女,她倒是也想会一会。 萧禄安闻言,他抬头看向江妆妍,稚声稚气地回答:“母后,儿臣记住了。儿臣是大燕的皇帝,他们必须对我恭敬。” 江妆妍满意地点点头,心中对这个儿子的期待又增添了几分。 马蹄声渐行渐近,她转过身,目光落在缓缓驶来的马车上。 马车周围,陈情等将领肃立,气氛庄重而紧张。 “末将陈情,拜见陛下,太后,两位王爷。” 萧禄安挺直小小身躯,沉声道:“陈将军免礼,众将士辛苦了。” 江妆妍目光扫过众人,落在陈情身上,微微颔首,道:“陈将军,这次迎接可有异常?”她身为太后,对任何细节都不能掉以轻心。 陈情面色肃穆,回禀道:“回太后,一切安好,东阳王妃一行人按计划抵达,途中并未发生任何意外。” 闻言,轩辕敬的面色稍缓,紧绷的神经也微微松弛。 他看向马车,心中暗自祈祷,希望这次的团聚能平安无事。 马车在众人瞩目中停稳,车帘掀开。 苏禾率先步出马车,她的气质如兰,即使经过长途跋涉,依旧保持着那份从容。 她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轩辕敬的身上。 轩辕敬见苏禾安然无恙,心中一块大石落地,他上前一步,沉声道:“苏禾,你可还好?” 苏禾微微一笑,回道:“我很好,王爷。一别数月,您都瘦了。” 萧禄安看到苏禾,眼中闪过一丝陌生,但很快被好奇所取代。 他挺直小胸膛,模仿着轩辕敬的模样,稚声道:“母后,这就是舅舅和苏禾姨吗?” 一听见他的声音,苏禾立马上前跪拜,“臣妇苏禾,拜见陛下,太后娘娘。” 而一旁的萧晟,她却当做空气一般,一个眼神都未曾给。 不亏是侯府独女,做事的风格果真不同凡响。 江妆妍见状,她伸手示意苏禾起身,“王妃,快快请起,旅途劳顿,先去休息吧。” 苏禾起身,目光柔和地落在萧禄安身上,轻声道:“陛下,您长大了。” 轩辕敬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这时,马车的帘子再次被掀开,苏禾对着马车中道:“这两孩子,还不快下来?” 随着苏禾的话音落下,两个孩童从马车中跃然而出。 大一些的男孩身着华服,虽年纪尚幼,但眉眼间已有几分轩辕家的英气,他看向众人,眼神中带着一丝稚嫩的傲气。 小一些的女孩则显得更为文静,她的眼神流转,带着几分初见世面的羞涩。 “参见陛下,太后娘娘。“男孩朗声道,声音虽稚嫩。 “这是我的长子轩辕澈,小女轩辕瑶。“苏禾轻声介绍,眼神中满是对两个孩子的疼爱。 萧禄安看着这两个孩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被一种身为皇帝的自豪所取代。 他挺直身体,稚声道:“轩辕澈、轩辕瑶,你们好。我是大燕的皇帝,你们的皇兄。 轩辕澈和轩辕瑶恭敬地向他鞠躬,小脸上写满了敬畏。 “皇兄好。“轩辕澈回应,那份稚嫩的傲气中透出一丝与生俱来的尊贵。 轩辕瑶则微微低垂着头,轻声说:“皇兄,……” 江妆妍看着这两个孩子,心中不禁感慨,她微笑着对苏禾说:“王妃,你的儿女都如此出色,真是可喜可贺。“ 苏禾感激地看了太后一眼,轻声道:“全赖太后和陛下的庇护,他们才能平安长大。“ 轩辕敬眼光中闪着泪花,“怎么?不认识父亲了?两个小崽子。” 苏禾闻言,轻笑出声。 她看向轩辕敬,眼中满是柔情,“他们长途跋涉,有些疲倦。” 轩辕澈仰起头,明亮的眸子直视着轩辕敬,“父亲,澈还记得你教我们的,男子汉,再苦再累也不能退缩。” 轩辕瑶也抬起头,,“父亲,瑶也记得。我们是轩辕的儿女,不能让父亲失望。” 轩辕敬心中一暖,大手分别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好,好,我的儿女长大了。” 看着孩子们的眼神,轩辕敬心中的五味杂陈瞬间化为无尽的欣慰。 他转头看向苏禾,“辛苦你了,苏禾。” 苏禾微微一笑,轻声道:“为轩辕家,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江妆妍看着这一家四口,心中充满了喜悦,她对身边的宫女吩咐道:“还不快去准备,让王爷和孩子们好好休息。” 宫女们连忙应声,匆匆退下准备。 而这时,一直在旁边的萧晟却开口了,“怎么没见东阳王妃给本王打招呼? 第一百一十七章 挑衅之意 苏禾一听,原本温润的目光立马冷厉。 苏禾淡然地瞥了萧晟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意,“王爷,苏禾只是来拜见太后和陛下的,至于其他人,苏禾还未有那个荣幸。” 萧晟被苏禾的回应噎了一下,脸色微沉。 轩辕敬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变化,他微微蹙眉,但并未出言调解,只是眼神示意苏禾和萧晟稍安勿躁。 江妆妍看出萧晟的不悦,她微笑着岔开话题,“说起来,东阳王府的行程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快些。这次的迎接准备,恐怕有些仓促,还望王爷不要见怪。” 萧禄安也适时地开口,转移大家的注意力,“是啊,东阳王府的队伍这么快就到了,朕还以为要再等上几日。” 苏禾闻言,微微颔首,目光再次柔和下来,“一切以太后和陛下的安排为重,苏禾并无怨言。” 不亏是一起的人,话术都这么有规矩。 “既然如此,那本王就没什么可说了……” 萧晟话锋一转,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尤其是苏禾,“只希望王妃的教子之道,能与她的言辞一样,让人信服。” 苏禾面色如常,淡然回应:“摄政王过奖了,苏禾只是尽力而为,教子之责,苏禾不敢有半分懈怠。” 轩辕敬看着他们二人,心中暗自叹了口气。他深知苏禾的性情,她并非好争之人,但面对萧晟的挑衅,却也不会轻易退让。 他微微侧身,挡在了苏禾和萧晟之间,有意无意地隔开了他们的视线。 “好了,今日是迎接东阳王府的日子,不宜谈论过多其他事情。” 江妆妍适时地笑道:“说得对,今日是喜庆的日子,大家都别扫了兴。” 轩辕澈和轩辕瑶看在眼里,各自握紧了小拳头。 这并非是简单的对话,而是暗藏着更深的波澜。 “先入宫吧,哀家在宫中给你们准备了宴席。” 江妆妍努力调和着局面,生怕萧晟一气之下又做出什么不轨之事来。 众人在江妆妍的引导下,缓缓步入宫中。 轩辕敬走在前头,苏禾紧随其后,轩辕澈和轩辕瑶一左一右,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萧晟则面色阴沉,步伐显得有些沉重。 可他内心却是觉得有意思极了…… 如果这一场戏是江妆妍特地焰给他看,那他就得好好的配合。 毕竟,迎接轩辕一家入京,本就是他内心的想法。 至于让人如何思量,他就不得而知了。 宫中的宴席早已准备就绪,金碧辉煌的大殿中,各色珍馐摆满了长桌,香气四溢。 江妆妍坐在上首,笑容可掬,尽力营造着和睦的氛围。 萧禄安坐在她身旁,目光在苏禾和萧晟之间游移,心中暗自思量。 宴席开始,乐师们奏起欢快的曲子,宫女们轻盈起舞,一派喜庆景象。 然而,这热闹的场面并不能掩盖住空气中那一丝微妙的紧张。 苏禾端坐在席间,举止优雅,每一道菜肴入口,都带着淡淡的微笑。 萧晟则不时地扫视着江妆妍,神色难耐。 轩辕澈和轩辕瑶虽然年幼,但显然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他们不时地偷偷看向苏禾,眼中满是担忧。 席间,江妆妍适时地提出让轩辕澈和轩辕瑶与宫中的子女们一同玩耍,以此来缓和紧张的气氛。 孩子们欣然应允,一时间,殿中因孩子们的笑声而显得轻松了许多。 然而,这短暂的和谐并未持续太久。 萧晟突然起身,向江妆妍和萧禄安敬酒,言语间似有挑衅之意,“愿太后和皇上身体安康,大燕安乐无虞。” 江妆妍微愣,随即淡然举杯,回敬道:“愿摄政王心系天下,护我大燕万世基业。” 萧禄安面色平静,也跟着举杯,目光却落在苏禾身上,似乎在期待她的反应。 苏禾不慌不忙,轻轻抿了一口酒,淡然道:“愿世间安宁,百姓安居,愿我儿辈皆能为国尽忠,不负所学。” 这一番话,既回应了萧晟,又巧妙地将话题转向了在场的子嗣,使得在场的气氛再次变得微妙起来。 轩辕敬暗暗点头,对苏禾的机智应对表示赞赏。 萧晟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他放下酒杯,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然后缓缓坐下。 宴席继续,众人在谈笑风生中尽量掩饰着各自的小心思。 然而,这宴席上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都在暗流涌动。 苏禾时不时地与轩辕敬交换眼神,两人心照不宣。 就在江妆妍认为今日之事快要结束之时,萧晟又蓦然道:“东阳王,我听闻你家世子练剑乃是一绝,陛下最近也在练剑,二人之间不妨切磋一下?”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江妆妍更是匪夷所思,他这不是将轩辕澈架在火上烤吗! 轩辕敬刚想发话,苏禾就提前冷笑了一声,“摄政王。我家世子和陛下都是几岁孩童,您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若是我家世子不小心伤了陛下,这个责任谁来担呢!” 东阳王妃铿锵一语,在场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萧晟勾唇轻笑,“本王不过随口一提,再者若世子心中纯粹,又岂会害怕呢?” 苏禾目光冷冽,毫不退让,“摄政王此言差矣,孩童之心纯真无暇,但身为父辈,岂能不为他们考虑周全?我儿尚且年幼,陛下亦然,若因此起纷争,岂不是我等长辈的失职?” 字字句句,如刺一般射在整个大堂之中。 萧晟起身,语气略带讥诮,“王妃为何如此紧张,心中难道真有鬼?今日陛下可在此处,你们想作甚?” “萧晟!”轩辕敬蓦然起身,额头上的青筋清晰可见,“你别太过分!” 萧禄安面色微变,连忙起身,试图缓和气氛,“舅舅息怒,摄政王也是无心之言。今日是家宴,切莫因一时口角,坏了大家的兴致。” 江妆妍也跟着起身,语气冷硬,“摄政王,你身为朝廷重臣,一言一行皆影响朝野,还望自重。” 面对两人的指责,萧晟并未有丝毫退让。 第一百一十八章 比剑 他目光如鹰,直视着江妆妍,“太后教训的是,本王谨记在心。不过,本王更希望看到的是,我大燕的子嗣们能真正以国为重,而非畏惧挑战。” 一时间,宴席上的气氛降至冰点。 众人皆屏息凝神,不知这场暗中的较量会如何收场。 苏禾轻轻放下酒杯,目光坚定,“摄政王所言极是,我儿轩辕澈自当以国为先,不畏艰难。既然摄政王有此提议,那便让澈儿与陛下切磋一番,也好让众人见证他们的成长。” 轩辕澈闻言,站起身来,稚嫩的脸上写满了坚毅,“儿臣遵命,愿与陛下一较高下。” 轩辕敬看着轩辕澈,眼中满是欣慰,他点头道:“好,澈儿,你记住,胜负不重要。” 本来他也想说出莫要伤了萧禄安,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江妆妍内心叹气,终究还是没能阻止这场闹剧。 她对着身旁的萧禄安道:“陛下,一切小心,明白吗?” 萧禄安微微一笑,“母后放心,儿臣明白。” 宴会的气氛在这一刻变得紧张而微妙,众人的眼神不约而同地聚焦在轩辕澈和萧禄安身上。 侍从们悄无声息地退至一旁,剑拔弩张的气氛在大堂中弥漫开来。 轩辕澈缓步走出,小小身躯透出一股沉稳,他恭敬地向萧禄安行了一礼,然后拔出腰间木剑,剑尖微垂,不带丝毫傲慢。 萧禄安同样取出一柄木剑,目光坚定,回以一礼。 两人的动作虽然稚嫩,却都显示出超越年龄的庄重。 “开始吧。”轩辕敬轻声道。 在场的宾客们纷纷让出中央空地,目光中既有期待,又有担忧。 苏禾紧握着手中的帕子,心中五味杂陈。 萧晟则饶有兴致地望着他们,嘴角挂着一抹难以捉摸的微笑。 轩辕澈与萧禄安对峙片刻,随后同时挥剑,剑气在空中碰撞,发出“砰砰”轻响。 两人的剑法虽然稚嫩,剑影交错,每一次碰撞都引得周围人一阵轻呼。 一时间,大堂内只有剑与剑的交锋声,气氛紧张而激烈。 轩辕澈身形灵活,剑法凌厉,而萧禄安则沉着冷静,招招稳健。 两人的对决,仿佛在这一刻凝聚了整个宴会的焦点。 萧禄安必须赢,作为大燕的皇帝,他绝对不能输! 轩辕澈步步紧逼,剑势如虹,显然在王府的教导下,他的剑法已有几分火候。 而萧禄安则以守为攻,剑招沉稳,不时以巧妙的身法化解轩辕澈的攻势。 一旁的江妆妍面色紧张,双手紧握成拳,每一次轩辕澈的剑尖接近萧禄安,她的心都会提起到嗓子眼。 而萧晟则目光闪烁,似乎在这一场对决中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剑光闪烁,两道身影在大堂中央交织出一道道绚丽的光影。 突然,轩辕澈剑势一变,剑法中融入了鹰击长空的气势,直刺萧禄安。 萧禄安面色微变,身形瞬间下沉,剑招如龙卷风般反卷而上,与轩辕澈的剑势硬碰硬。 “砰”的一声巨响,两剑相撞,激起的气流吹动了大堂的帷幔。 众人只见两道身影在空中交错,剑光闪烁,分不清谁胜谁负。 剑光骤然消散,两道身影在空中分开,轩辕澈退后几步,面色微红,显然刚才的碰撞让他有些吃力。 而萧禄安则稳稳站立,剑尖指向轩辕澈。 轩辕澈深吸一口气,收起木剑,向萧禄安行了一礼,“澈技不如人,愿陛下指教。” 萧禄安收剑回鞘,目光中没有丝毫得意,他看向轩辕澈,语气诚恳,“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继续努力。” 江妆妍松了一口气,看向萧禄安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欣慰。 而萧晟则轻轻一笑,心中对这场对决的结局显然早有预料。 “看来,东阳王府教的剑法,也不过如此。” 萧晟轻蔑的笑了一声。 在场的宾客们面面相觑,对萧晟的话各有解读。 苏禾面色微沉,心中为轩辕澈不平。 但她深知此刻不宜表露情绪,只能默默忍下。 轩辕澈面色平静,对萧晟的评价并未表现出过多在意。 “陛下毕竟是真龙之身,又岂是旁人能够随意赢的?摄政王这话,是在瞧不起陛下?” 颠倒黑白,不亏是轩辕敬。 萧晟闻言,眼神微冷,他瞥了一眼,嘴角的笑意更加深邃,“东阳王多虑了,本王只是实话实说。” 闻言,大堂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苏禾身边的几位宾客低声议论,显然对萧晟的言论感到不满,但碍于他的身份,无人敢出言反驳。 轩辕敬面色淡然,似乎早已习惯这种场面。 “诸位,今日是为了给东阳府接风洗尘的,还是别伤了和气。” 江妆妍适宜的说道:“毕竟都是大燕的臣民,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呢?是吧,两位王爷?” 萧晟轻笑一声,旋即沉默不语。 苏禾见状,心中暗自冷笑,却也不再言语,只是目光流转间,多了几分深思。 萧晟此举无非是想打压东阳王府的气势,毕竟他们之间的竞争早已不是一日两日。 轩辕澈微微低头,以示歉意。 自己刚才的表现可能让东阳王府在众人面前失了颜面。 他暗暗发誓,今后定要更加努力,不再让人轻视。 大堂内的气氛在江妆妍的调解下,虽然稍有缓和,但显然已经无法恢复到之前的和谐。 宾客们或明或暗的交头接耳,都在讨论着刚才的剑术对决,以及萧晟那句耐人寻味的话。 一旁的萧禄安面色如常,但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芒。 他身为皇帝,自然不会因为一场比试的胜负而动怒,但萧晟的轻视之意,他岂会不知? 可如今,他也只能无可奈何…… 宴会继续,乐师们重新奏起悠扬的曲调。 苏禾适时地举杯,提议众人共饮,以示和解。 大堂内的气氛虽然略显尴尬,但随着酒杯的碰撞声和笑谈声,渐渐恢复了宴会应有的热闹。 轩辕澈走到萧禄安身边,低声说道:“陛下,我刚才的失礼,还请您原谅。” 第一百一十九章 玉器 萧禄安轻轻摇头,“你无需道歉,刚才你已经展现出了你的实力。记住,真正的剑,不仅在于技,更在于心。” 这句话,是陈情教给他的…… 一旁的萧晟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他看似在欣赏舞姬们的表演,实则将萧禄安和轩辕澈的对话一字不漏地收入耳中。 夜色渐渐降临,宴会也逐渐到了尾声。 送走各位宫人之后,江妆妍才随之回了翊坤宫。 这一天的惊心动魄,实在是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娘娘,您回来了……” 青柠上前为她披外衣,旋即低声说道:“宁神医在里屋等着为娘娘扎针呢。” 宁正来了? 她都快忘了,为了肚子里面的孩子,她需要进行针灸才能保住。 “带我进去,你在门外守着,不能让任何人进来。” 江妆妍缓步走进内室,宁正已经在案前准备好了一切,银针在烛光下闪烁着冷光。 “宁神医,让您久等了。”她轻声道,面上带着一丝疲倦。 宁正抬头看了她一眼,眼中满是关切,“娘娘,您辛苦了。来,先坐下。” 江妆妍依言坐下,宁正熟练地开始为她施针。 随着银针一根根精准地刺入穴位,一股暖流仿佛在体内缓缓流淌,驱散了江妆妍周身的疲惫。 她闭目养神,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 “娘娘,臣斗胆一问,今日宴会上之事,您如何看待?”宁正一边施针,一边低声问道。 江妆妍微微睁开眼,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今日之事,不过是朝堂之上的暗流涌动,波及到了后宫罢了。” 她轻轻叹息,继续说道,“萧晟与东阳王府的恩怨,由来已久,我虽身为皇后,却也难以插手其中。” “娘娘心怀宽广,实乃我大燕之福。”宁正赞许道,手下的动作更加轻柔,“只是,娘娘身处后宫,仍需多加小心。朝堂的风云变幻,往往也会影响到后宫的安宁。” 江妆妍点头,心中暗自思量。 她深知后宫并非一片净土,而是与朝堂紧密相连的另一个战场。 在这里,她不仅要守护自己的地位,更要保护腹中的胎儿,以及那些无辜卷入斗争的嫔妃们。 “宁神医,我腹中的胎儿如何?”她关切地问道,这是她现在最为在意的事情。 “娘娘放心,胎儿安好。”宁正微笑回答,“臣已用银针为娘娘调理气血,定能保胎儿平安降生。” 听到这句话,江妆妍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轻轻抚摸着小腹,“多谢,宁神医。” “娘娘言重了,这是臣的职责所在。”宁正恭敬地回答,随后收起银针,开始为江妆妍处理针眼处的血迹。 一番忙碌之后,针灸结束。 她站起身,对宁正说道:“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臣告退。”宁正行礼告退,转身离开内室。 江妆妍望着宁正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在这深宫之中,能得此忠心之人相助,实属难得。 她轻叹一声,转身望向窗外那轮皎洁的明月,心中思绪万千。 回到寝宫,青柠已为她备好了安神的汤药。 她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苦涩的药汁滑入喉咙,却似能驱散心中那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青柠,你随我多年,可知这后宫之中,何为生存之道?” 她突然开口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深意。 青柠闻言,面色微变,随即跪下答道:“回娘娘,奴婢愚钝,但奴婢以为,后宫生存之道,首在自保,次在明哲保身,终在以德服人。” 江妆妍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她轻轻扶起青柠,“你说得对,但也不全对。自保固然重要,但在这后宫之中,仅凭自保难以长久。我们需得有一双慧眼,看清局势。” 就如同现在,可即便看清了局势,她也束手无策。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侍卫的声音,“娘娘,东阳王妃给您送的礼品到了。” 这么晚才送来? 这其中必有深意。 江妆妍微微蹙眉,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随即恢复平静,轻声吩咐道:“请进来吧。” 片刻后,一名太监领着两名侍女,手捧托盘,步入寝宫。托盘之上,覆盖着精致的红绸,隐约透出几分贵重之气。 “东阳王妃真是有心,这么晚还想着本宫。”江妆妍语气平和。 她缓缓走向托盘,示意侍女揭开红绸。 红绸落下,露出一套精美的玉器,每一件都雕琢精细,温润光泽,显然价值不菲。 但更引人注目的是玉器旁的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信笺,上面用金粉勾勒着繁复的图案,显得尤为显眼。 江妆妍的目光在信笺上停留了片刻,随即轻轻拿起,展开细阅。 信上字迹娟秀,言辞间透露着几分亲近与试探,东阳王妃似乎有意借此机会与她拉近关系。 同时也隐晦地提及了今日宴会上的风波,暗示愿意站在她这一边。 换做旁人,或许这信根本看不明白,毕竟是女人之间的心思。 可她,却不同了。 阅毕,江妆妍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她将信笺轻轻放在桌上,目光再次扫过那套玉器,心中已有了计较。 “东阳王妃的礼物,本宫很是喜欢。青柠,替我好好收起来,尤其是这信笺,需得妥善保管。” 她吩咐道,语气中多了几分慎重。 青柠连忙应下,上前接过托盘,领着侍女退了下去。 寝室内再次恢复宁静,江妆妍站在窗前,凝视着窗外的夜色,心中暗自思量。 东阳王妃的这份礼物,既是示好,也是投石问路。 她必须谨慎应对,既不能轻易拒绝,以免树敌过多,也不能盲目接受,以免落入陷阱。 “青柠,哀家要去沐浴。” “是,娘娘。”青柠立刻上前,准备侍候。 江妆妍转身走向内室,一边解下身上的披风,一边吩咐:“沐浴之时,让宫女们仔细检查一下这些玉器,看是否有异。” 待青柠领命而去,江妆妍才缓缓步入浴池,温热的水汽弥漫,将她与外界的纷扰暂时隔绝开来。 而这时,门外蓦然传来了一道低沉的男声,“妍妍,本王来了。” 萧晟?! 第一百二十章 不堪设想 江妆妍不知萧晟为何突然来此,立马就将那信笺给塞进了袖中。 如果此事被她发现,那可能不堪设想。 没等寝宫的人出去,萧晟就已经推开了殿门。 “太后娘娘,这里竟如此热闹。” 他尾音上挑,显然是对此存心疑虑。 江妆妍故作镇定,“摄政王入夜来翊坤宫,难不成有他事?” 不能让苏禾身边的侍卫知道她同萧晟之间的关系。 次事若是传言出去,那她这一辈子都别想同轩辕敬有任何的交集。 萧晟缓缓入内,目光却始终未从那侍卫手上端着的玉器离开。 “这是谁送给太后娘娘的?” 萧晟将一枚玉簪拿出来观摩,嘴角浮现一抹讥诮的笑容。 他怎么同从前,又不似相同了? 没等江妆妍发话,她身前端着玉器的侍卫便提前开口道:“这是东阳王妃特地送给太后娘娘的珍品,以表王妃对太后的诚意。” 诚意? 这两个字倒是说得别有一番意味。 萧晟眼神微凝,手中的玉簪在灯光下闪烁着冷光,“东阳王妃的诚意,为何要选在今晚送?” 江妆妍心中一凛,连忙解释道:“今日我们才在宴会上见过,自然也是今日送,摄政王何必如此担心此事?” 萧晟轻轻挑眉,将玉簪在手中转了一圈,那冷硬的线条在灯光下显得越发锋利,“太后娘娘与东阳王妃在宴会上的交谈,可是让旁人听去了什么?” 江妆妍心中一沉,她知道萧晟指的是什么,宴会上她与东阳王妃的对话确实有些微妙。 “不过是些闲话家常,摄政王多虑了。” 萧晟的目光在侍卫们身上扫过,他们立刻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既然如此,为何这些侍卫们看这玉簪的眼神,像是藏着什么秘密?” 江妆妍脸色微变,她明白萧晟是在暗示她,“也许是他们太过紧张,毕竟摄政王的威严在前,谁人不畏惧?” 她试图以退为进,将话题引回萧晟身上。 萧晟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将玉簪放回托盘,目光重新落在江妆妍身上,“太后娘娘的聪明,本王向来是知道的。” 江妆妍心中暗自警惕,萧晟并未完全相信她的解释。 但她也不能太过急躁,只能静观其变,“摄政王谬赞了,我只是一介妇人,哪里有摄政王的深思熟虑。” 没有他的深思熟虑? 萧晟轻笑了一声,“太后娘娘说话真有意思,本王都不禁甘拜下风。” 待局势变得缓和之后,江妆妍才趁机让青柠带着侍卫下去。 房间中,一时间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太后娘娘怎么让她们下去了?可是心中有鬼?” 江妆妍轻轻一笑,带着几分自嘲,“摄政王如此怀疑我,我留下她们岂不是自找麻烦?” 萧晟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太后娘娘何必与本王计较这些,毕竟我们是同一阵线的。” 同一阵线? 江妆妍心中冷笑,但面上却不露声色,“既然如此,萧晟,你为何而来?” 她直呼其名,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也是在试探他的底线。 萧晟眼神微暗,他走近几步,两人间的距离骤然拉近,“本王只是来看看太后娘娘,是否安好。” 江妆妍心中一动,她看着他,缓缓开口,“哀家很好,多谢关心。” 萧晟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过,最后落在她紧握的袖口上,那里刚刚藏过那封信,“太后娘娘,你紧张什么?” 江妆妍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抬头迎上他的目光,“我为何要紧张?萧晟,你到底想说什么?” 两人的对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萧晟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声音在静谧的室内显得格外低沉,“本王只是觉得,太后娘娘今晚的反应,有些过于敏感了。” 江妆妍心中一凛,她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但她不能让他看出端倪,“或许是因为近日宫中的流言,让哀家有些草木皆兵。” 萧晟轻轻挑眉,他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流言?太后娘娘指的是什么流言?” 江妆妍深吸一口气,她必须谨慎应对,“无非是些关于朝政的猜测,毕竟摄政王您一言一行,都可能引起波澜。” 萧晟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似乎在寻找一丝破绽,“如此说来,太后娘娘对本王还是有所忌惮的。” 江妆妍心中一沉,她没想到他会直接点破,“忌惮?摄政王的权力滔天,哀家岂敢有半分不敬?” 萧晟微微一笑,他向前一步,两人的距离再次拉近,“那太后娘娘为何要藏起那封信?” 他的话如同利剑,直刺江妆妍的心头,她心中一惊,但面上却不动声色,“藏起信?摄政王误会了,我只是怕不小心弄丢了。” 萧晟的目光在她紧握的袖口上停留,“是吗?” 江妆妍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寒意,她强迫自己保持镇定,“当然,摄政王若是无事,哀家也该休息了。” 萧晟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过,最后落在她紧闭的唇瓣上,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警告,“太后,可知今日为何会让陛下比剑?” 说到此处,江妆妍气不打一处来。 萧禄安不过是个六岁的孩童,萧晟却当场让他同轩辕家世子比剑。 不过幸好他是赢了,若是输了,作为皇上他这一辈子都会被踩在轩辕家的脚下。 江妆妍心中愤恨,但面上依旧保持着平静,“陛下年幼,却也该学些武艺,与人比试也是正常的历练。” 萧晟的眼神愈发深邃,“哦?只是历练?太后娘娘不会是忘了,今日在场的除了我,还有那些朝中重臣。” 他的言外之意,江妆妍岂会听不出来,她冷笑道:“那些大臣若是对陛下的武艺有所议论,摄政王大可出面制止,毕竟朝政稳定,才是摄政王您最关心的吧。” 萧晟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转,“太后娘娘平常那般聪明,怎么今日倒是笨拙了。”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第一百二十一章 蒙蔽 “摄政王,您又在给哀家打哑谜?” 萧晟温柔的拂过她的发丝,说道:“昨日轩辕一家入宫,世人皆知轩辕澈剑术非凡,而我们的陛下也在学习剑术,若是萧禄安不压轩辕澈一头,他将永远会被轩辕家踩在脚下,明白吗?” 江妆妍心中一凛,他的话如同冰冷的水浇在心头,让她瞬间清醒。 萧晟是在提醒她,也是在警告她,不要忘了他才是掌控朝局的人。 “陛下的武艺,自然需要不断提升,以免他日被人轻视。“ 她语气微颤,“摄政王的关心,哀家感激不尽。“ 萧晟轻轻放开她,“太后娘娘,有些事情,聪明人点到即止,不必说破。” 江妆妍心中暗自冷笑,她明白他的意思。 他们都在玩一场危险的游戏,谁先露出破绽,谁就会万劫不复。 “摄政王说的是,哀家记住了。” 她缓缓退后,保持着应有的礼数,同时也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太后就这么不待见本王?” 江妆妍微愣,“哀家没有这个意思。” “没有?” 江妆妍心中一凛,“摄政王误会了,哀家只是觉得,我们之间,应该保持应有的距离。” 萧晟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然后轻轻一笑,“是吗?本王还以为,太后娘娘对我,有着别样的情愫。” 江妆妍心中一惊,她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摄政王误会了,哀家对您只有敬畏,没有其他。” 这话,说得太过于冠冕堂皇。 也是他最不愿意听到的话…… 萧晟的目光变得深邃,“敬畏?那太后娘娘为何要对本王产生恐惧?” “摄政王的权力让人敬畏,恐惧也是人之常情,哀家并无其他意思。” 话落,萧晟直接把她的腰揽了过去,凑近她的耳畔,“妍妍,我们从前的关系,可不一般,为何如今这么生疏了?” 江妆妍的心跳瞬间加速,她强迫自己保持冷静,“摄政王,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如今的我,只是太后,只能是太后。” 萧禄安的事情让她对萧晟的警惕提升到了极致。 萧晟的气息在她耳边萦绕,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腰侧,“是吗?你确定只是因为我是摄政王,你才害怕我?” 江妆妍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曾经与他纠缠不清的过往。 她微微侧身,试图挣脱他的钳制,“摄政王,现在的我,对任何人都只有敬畏,包括您。” 萧晟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是吗?那为何我会觉得,你对我,不只是敬畏。” 江妆妍心中一凛,不能再与他纠缠下去,否则只会让自己陷入更深的困境。 “放开我……” 萧晟的笑声在她耳边回荡,低语道:“你害怕的,是自己的心,对不对?” 音如同丝绒般缠绕,让人无法抗拒。 江妆妍的心跳如擂鼓,她深吸一口气,“摄政王,您误会了。哀家现在只关心朝政稳定,其他的事情,不愿多想。” 萧晟的嘴角扬起一丝玩味的弧度,他缓缓放开她,“是吗?” 江妆妍感觉到腰间的力道消失,她微微后退,与萧晟保持了一段安全的距离。 她毫不退缩地与他对视,“摄政王,您应该明白,现在的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 萧晟看着她,“是吗?你真的以为,你能够完全摆脱过去,摆脱我吗?” 他这话与前几日的语气大有不同,想来是宴会上一事刺激不少。 “哀家明白,过去的事情对现在并无助益,哀家只想专注于眼前。” 萧晟的目光在江妆妍的脸上停留片刻,然后他轻轻点头,“好吧,看来是我多虑了。太后娘娘既然心意已决,本王自然不会强人所难。” “摄政王理解就好。”江妆妍她微微侧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而下一秒,萧晟却直接把她拢入怀中,“妍妍,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明白吗?” 为了她? “摄政王自己心里没数吗?何必说得这般冠冕堂皇?您觉得哀家会信?” 每日的这般花言巧语,她早就听腻了…… 萧晟的怀抱紧了紧,他的声音在她耳边低沉,“妍妍,我从不说谎。你若不信我,可以看我的行动。但你不能否认,你对我,还是有感觉的。” 江妆妍的心跳在他说出这番话时,几乎要跳出胸膛。 她深吸一口气,用力推开他,“摄政王,哀家对您的感觉,早就没有了,你又何必纠缠?” 萧晟的眸色暗了暗,他看着她,“妍妍,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江妆妍抿了抿唇,她强迫自己不去看他的眼睛,“摄政王,无论您信不信,这都是事实。” 萧晟放开她,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自己的唇角,“你离不开我的……” 江妆妍的心中一颤,她迅速转过身。 背对着他,不让萧晟看到她眼中的动摇,“摄政王,您的话,哀家承受不起。请您自重,也请尊重哀家的决定。” 萧晟看着她的背影,“好,我尊重你的决定。但妍妍,你记住,无论何时,我都会在你身边,等你。” “摄政王,哀家累了,希望您能给哀家一些独处的时间。” 萧晟沉默片刻,最终点头,“好,你先休息,我先走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江妆妍紧闭双眼,强迫自己不去想萧晟的话。 她不能再被他影响,不能。 待萧晟离开之后,江妆妍惶惶不安的坐在了长椅之上。 突然,她的肚子开始疯狂的疼痛。 难道孩子出事了? “青柠!” 青柠应声而入,看到江妆妍苍白的脸色,立刻紧张地问道:“太后,您怎么了?” 江妆妍捂着腹部,声音颤抖,“快,叫宁神医,我感觉……孩子……” 青柠脸色大变,立刻跑到门外大声呼喊,“快请宁神医,太后有急事!” 闻言,府中的侍卫和宫女们立刻行动起来,一路疾奔向太后的寝宫。 江妆妍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她紧紧闭着眼睛,心中充满了恐惧。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中毒 宁正闻讯,几乎是瞬间就出现在了江妆妍的面前,他快速地为她把脉,检查她的腹部。 江妆妍的手指紧紧地抓着床单,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快得几乎要跳出喉咙。 “神医,孩子...”江妆妍的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慌。 宁神医面色凝重,“娘娘!您怎么中毒了!” 江妆妍闻言,震惊地睁大了眼睛,“中毒?我何时中毒?孩子...孩子怎么样了?” 宁神医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异,但很快恢复了冷静,“娘娘请放心,孩子目前并无大碍。不过,您体内所中的毒颇有些棘手,需要立刻解毒。” 青柠在旁急得直跺脚,“是谁,是谁要害太后?” 江妆妍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神医,这毒...可有解?” 宁神医沉思片刻,缓缓开口,“此毒名为‘紫霜’,无色无味,中者初期症状不显,一旦发作,毒性剧烈。不过,这毒普通人吃下倒是没什么反应,可若是孕妇吃下,那……” 有人在试探她肚子里面有没有孩子! 岂有此理! 江妆妍的面色愈发苍白,她紧咬下唇,心中已有了些许猜测,“神医,这‘紫霜’,可有解药?” 宁神医点点头,“‘紫霜’虽毒,但并非无解,只是解药制作过程繁复,需采集几种罕见的草药,且需在七日之内完成,否则毒性深入骨髓,神仙难救。我会立刻准备,但娘娘,您需静养,切勿动气,以免加重毒性。” 江妆妍感激地看向宁神医,“多谢神医,一切就拜托您了。” 青柠在一旁焦急地问:“那解药的药材,府里有备吗?” 宁神医摇摇头,“府中未曾备有这些草药,我需要立刻派人出城寻找。此事需保密,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娘娘中毒的消息。” 江妆妍点头,“我明白了,神医请尽快安排。” 宁神医转身吩咐青柠,“你立刻准备一些银两和信物,我亲自去寻找解药,翊坤宫中之事,你需谨慎处理,不可让任何人察觉娘娘的状况。” 青柠领命而去,宁神医则开始着手准备出城的事项。 江妆妍躺在床上,心中五味杂陈。 这毒定是有人故意为之,目的就是要她腹中的孩子。 是谁,会是谁呢? 她闭上眼睛,思绪纷飞。 方才她唯一接触的东西,那就是东阳王妃送来的玉器。 可,苏禾为何会害她? 以苏禾的性子,的确不可能做出这等下流之事…… 又或者,是萧晟? 可如果他发现自己肚子里面有孩子,那这孩子也只可能是他的啊! 萧晟,应该不会傻到杀自己的孩子。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 有人利用苏禾送的玉器,将毒物涂抹在之上,就是为了挑拨离间她们之间的关系。 而做这些事,唯一能得到好处的人,就是萧熠成! 这局若赢,他定然是一石二鸟。 不禁能够挑拨离间,还能把江妆妍有孩子一事告知轩辕敬,故而逐渐拉拢东阳王府。 没过几日就是祭天大典,萧熠成是想让江妆妍在整个宫中出丑,成为大燕的笑柄。 堂堂一个太后,居然怀了当朝摄政王的孩子,传出去这还得了! 江妆妍紧握双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丝毫未觉疼痛。 若真让萧熠成的计谋得逞,不仅她个人名誉扫地,更可能牵连到无辜的性命,以及她苦心经营的一切。 “青柠。”她轻声唤道。 青柠刚送走宁正,现如今刚入殿中,“怎么了娘娘?” “你去查查东阳王妃送来的玉器,是否被别人动过手脚。” “另外,”江妆妍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决绝,“暗中留意萧熠成的动向,尤其是他与外界的往来,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记住,这一切都要做得隐秘,不能让任何人察觉。” 青柠闻言,面色凝重地点点头,“奴婢明白,娘娘放心,奴婢定当小心行事。” 江妆妍微微颔首,心中已有了计较。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心中的波澜。 “还有,”她再次开口,“你需得小心行事,这宫中暗流涌动,稍有不慎便会落入陷阱。关于我的病情,以及寻找解药之事,务必守口如瓶,连皇上也暂时不要告知。如今我身处险境,每一步都需谨慎,以免打草惊蛇。” 青柠闻言,心中不禁为江妆妍的深谋远虑所折服。 她躬身行礼,郑重承诺道:“奴婢遵命,定当全力以赴,保护娘娘周全。” 大概两个时辰之后,宁正才带着解药匆匆赶回翊坤宫。 “宁神医,你来时可有被人发现?” 江妆妍见宁正归来,连忙坐起身子,目光中满是焦急。 宁正轻轻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娘娘放心,我行事极为小心,未曾被人察觉。”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瓷瓶,递给了江妆妍,“这便是解药了,娘娘需即刻服下,方能化解体内毒素。” 江妆妍接过瓷瓶,手指微微颤抖,将解药一饮而尽。 苦涩的药汁滑入喉咙,她只觉一股暖流自腹中升起,逐渐扩散至全身。 “多谢神医。”江妆妍轻声道谢。 宁正微微颔首,神情凝重道:“娘娘中毒之事非同小可,虽已服下解药,但仍需静养数日,以观后效。此外,我还需为娘娘配制几副调理身体的药方,以防毒素残留。” 江妆妍点头应允,心中暗自思量。 片刻之后,青柠便抓住了方才来送玉器的侍卫。 “说!当时有谁碰了这些东西!” 江妆妍坐起身,目光凌厉的看向他。 侍卫被江妆妍的气势所震慑,脸色煞白,双腿颤抖着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娘娘饶命,奴婢真的不知道啊!那日送玉器来时,只有奴婢一人经手,并未有人靠近。” “哦?”江妆妍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抹寒光,“你确定?若是你有半句虚言,本宫绝不轻饶!” 侍卫吓得连连磕头,哭喊道:“娘娘,奴婢说的句句属实,真的没有其他人碰过那些玉器啊!求娘娘明鉴!” 第一百二十三章 毒害 居然这么衷心,萧熠成的狗腿子还真是找得好啊! “你在那玉器上涂了毒药对吗?若不是今日太医来给哀家请安,哀家或许就要中毒了,不对,此毒应该只针对有孕的女子,你家主子难不成怀疑哀家有孕吗!” 侍卫闻言,脸色更加苍白,他颤抖着声音辩解:“娘娘,奴婢冤枉啊!奴婢怎敢在玉器上涂毒,更不敢加害于娘娘!定是有人陷害奴婢,求娘娘明察!” 江妆妍冷笑一声,她深知这宫中的险恶,任何无辜的辩解都可能是掩盖真相的烟雾弹。 她缓缓站起身,走到侍卫面前,俯视着他,声音低沉:“你无需再狡辩,本宫自有办法查清真相。只是,你若真想活命,最好老实交代你的同伙是谁,否则,等待你的将是无尽的酷刑。” 侍卫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他颤抖的身躯几乎要瘫倒在地,额头上渗出的冷汗滴落在冰冷的石板地面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在这寂静的宫殿内,这微弱的声响如同催命的鼓点,敲打着侍卫脆弱的心脏。 “娘娘……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啊……”侍卫的声音带着哭腔。 江妆妍冷笑更甚,她深知这种时候,任何软弱的表现都只会让敌人更加嚣张。 特别是萧熠成,定然不能让他刮目相看! “来人!给我鞭笞,他什么时候说出真相,什么时候就停止!” 那人瞬间惊慌失措,霎时间,整个大殿都响彻着哀嚎的声音。 “娘娘,奴婢错了……” 侍卫的哭喊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却丝毫未能动摇江妆妍的决心。 她冷眼看着这一切,心中没有丝毫波澜。 “错?你错在何处?”江妆妍的声音冷冽如冰。 “是错在胆敢谋害本宫,还是错在以为能轻易逃脱罪责?” 侍卫的哭喊逐渐变得微弱,鞭笞的疼痛让他几乎晕厥,“我说,我说背后之人是谁。” “谁?” “秦王……是秦王逼我的……” 果然,是萧熠成! 他真的好大的胆子! 江妆妍的眼眸瞬间眯起,如同锋利的刀刃,直刺向侍卫的灵魂深处。 她冷笑一声,那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响,带着无尽的寒意。 “秦王?他为何要如此做?你区区一个侍卫,又如何能得他青睐,执行这等阴毒之事?” 侍卫浑身颤抖,已是体无完肤,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袍,他艰难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恐惧。 “娘娘……奴婢……奴婢只是秦王府中的一个低等侍卫,前日秦王突然召见奴婢,说是只要奴婢能完成这个任务,就能让奴婢的家人脱离苦海,过上富足的生活。奴婢一时鬼迷心窍,就……就答应了。” 江妆妍闻言,心中怒火中烧。 萧熠成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竟不惜牺牲无辜之人,更将主意打到了她的头上。 “哼,区区一个侍卫,也敢在本宫面前搬弄是非。你以为,仅凭你一人之言,本宫就会相信你吗?”江妆妍的声音冷若冰霜。 侍卫见状,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他连忙磕头如捣蒜,哭喊道:“娘娘,奴婢说的都是真的!奴婢愿意以性命担保,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 江妆妍的目光在侍卫身上停留片刻。 然后转向一旁的太监,吩咐道:“去将秦王的亲信都叫来,哀家要当面对质。还有,将此事禀报皇上,看秦王如何解释。” 太监领命而去,大殿内再次陷入一片死寂,只有侍卫断断续续的哭喊声在空气中回荡。 江妆妍深知,此事若不查个水落石出,恐怕宫中再无她立足之地。 萧熠成的野心,她早有耳闻,只是未曾想到他会如此明目张胆。 萧熠成,你敢动我,我江妆妍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片刻后,秦王的亲信们纷纷赶到。 见到大殿中的景象,皆是面色大变,纷纷跪倒在地,惶恐不安。 江妆妍冷眼扫过他们,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她走到侍卫面前,俯视着他,声音冷冽:“你说是秦王逼你,可有证据?” 侍卫颤抖着指向自己的衣袖,那里藏着一封秦王亲笔书信,他颤抖着声音说:“娘娘,这信是秦王给奴婢的,说是完成任务后,以此为凭据,让奴婢的家人安全。” 江妆妍接过书信,略一扫视,信上的笔迹她再熟悉不过,的确是萧熠成的字迹。 她将信收好,目光再次扫过那些亲信,冷笑道:“看来,秦王是想将你们一并牺牲了。你们若还有一丝良知,就该站出来,与本宫一同揭露他的真面目。” 秦王的亲信们面面相觑。 其中一人颤抖着上前,跪在江妆妍面前,声音微弱:“娘娘,小人也是被逼无奈,秦王威胁要灭小人满门,小人也是为了家人啊。” 江妆妍心中已有定论,她转身对身旁的太监说:“速速将此事禀报皇上,召集朝中大臣,本宫要当着众人的面,揭开秦王的狼子野心。” 次日,乾坤宫。 萧禄安怒火中烧坐在正殿之上,“秦王!你居然意图谋害我母后,你是疯了吗!” 一旁,萧晟同轩辕晟则是来看一出好戏。 萧熠成被押上殿来,面色苍白,却依旧保持着那份傲慢。 他冷冷地瞥了一眼萧禄安,轻蔑地笑道:“陛下多虑了,我萧熠成虽有野心,但绝不会愚蠢到谋害太后,这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江妆妍手持书信,步步紧逼,质问道:“萧熠成,你还有什么话说?这信上的字迹,难道还会是别人模仿的吗?” 萧熠成目光闪烁,心中暗自叫苦,他未曾料到事情会败露得如此之快。 当时只是为了试探,没想到居然被江妆妍给发现了! 真是些没用的东西,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但他深知,此刻若不硬撑,只怕是死无葬身之地。 “太后,随便拿一封信,就想栽赃嫁祸给我?未免也太异想天开了吧!” 江妆妍冷笑一声,将书信掷于大殿中央:“萧熠成,你当哀家是三岁孩童,可欺可骗?这信是你亲笔所书,你我皆知。你若无加害哀家之心,为何在东阳王妃给哀家的玉器上面涂毒药?” 第一百二十四章 证据 萧熠成面色一变,他未曾料到江妆妍手中已有如此确凿的证据。 他试图镇定心神,反驳道:“太后,你可有证据证明这信是我在何时何地所写?又如何确定这毒不是他人嫁祸,故意放入我手中?” 江妆妍冷笑道:“秦王,你当哀家是如此容易被蒙蔽之人吗?这信是侍卫在你府中找到的,他亲眼见你亲笔书写。至于毒药,是御膳房的厨子在清洗玉器时发现,他可以作证。你身为秦王,私藏毒物,意图不轨,已是罪无可恕!” 萧禄安拍案而起,怒斥道:“秦王,朕念在手足之情,多次容忍你的野心。如今你竟敢对母后下手,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此时此刻,他似乎成长为了一位真正的君主…… 从来没见这小皇帝发这么大的脾气,想来是真的戳到了痛处。 萧熠成心中一沉,今日已是山穷水尽。 但他仍不死心,试图寻找一丝生机:“陛下,此事若无确证,臣愿以死明志。请陛下查明真相,还臣清白!” 此时,青柠匆匆上前,附在江妆妍耳边低语几句。 江妆妍微微点头,转向萧熠成:“秦王,你既要求查明真相,那便让御医验明侍卫身上的毒,若是无误,你又有何话说?” 萧熠成面色苍白如纸,这不过是走个形式,结果早已注定。 他紧咬牙关,低声应道:“臣,遵命。” 随着御医的验明,侍卫身上的毒药与玉器上的一致,秦王萧熠成的罪名坐实。 大殿之上,众人对他的指责声此起彼伏,萧熠成的傲慢在铁证如山的现实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来人,秦王对太后下毒,软禁府中三月,没有朕的应允,绝不能轻易外出!” 萧禄安的命令下达,侍卫立刻上前,毫不客气地将萧熠成押下殿去。 殿内,原本压抑的气氛在这一刻仿佛被点燃, 众人议论纷纷,对萧熠成的指责和质疑声不绝于耳。 萧晟同轩辕敬对视一眼,两人心中各有思量。 萧禄安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沉声道:“各位臣工,今日之事,是朕与秦王的私事。但朕要你们明白,皇宫之中,容不得半分野心与不忠。各位务必以此为戒,切莫步秦王后尘。” 萧禄安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他看向江妆妍,继续说道:“秦王之事,朕会亲自彻查,还他一个公道。但朕希望,各位臣工在此期间,务必保持忠诚,不得有半分动摇。” 众人纷纷应诺,大殿内的气氛下渐渐平息。 江妆妍的目光在人群中游走,最后落在萧晟同和轩辕敬身上,二人皆是神色如常,但眼中却闪过忧虑。 她心中暗自冷笑,这皇宫中的每一个人,谁又真的干净呢? “退朝!”萧禄安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 众人纷纷行礼,然后有序地退出。 待众人散去,江妆妍留下萧禄安,轻声道:“陛下,秦王之事还需谨慎处理,切勿让外人看了笑话。” 萧禄安点头“母后放心,朕自有分寸。” 江妆妍满意地点点头,转身离开。 而另一边,萧熠成被关押在秦王府中,昔日的辉煌如今却如同一座牢笼。 “江妆妍,简直岂有此理!” “砰——”的一声,他将碎碗摔到了墙边。 贴身侍卫见状立马将其捡起来,“王爷,何必动怒呢?” 萧熠成瞪着侍卫,怒火在胸中翻腾,“动怒?我萧熠成一生何曾受过如此羞辱!” 他紧握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江妆妍,你等着,总有一天,我要你为今日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另一边,萧禄安回到御书房,面色阴郁。他深知处理萧熠成之事的棘手,稍有不慎,恐会引发朝局动荡。 他挥手示意侍从退下,独自在烛光下沉思。 江妆妍的警告在他耳边回响,她并非只是担心外人议论,更担心的是萧熠成的党羽会趁机生事。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先稳住朝中局面,再慢慢处置萧熠成。 —— 东阳王府。 轩辕敬一回府,苏禾便急匆匆的凑了上去,“王爷,今日朝堂之上,可是丝毫不安宁啊!” 轩辕敬轻轻拍了拍苏禾的手背,以示安抚,眼神中却难掩凝重,“我已知晓,今日之事,确是风波不小。萧熠成被囚,朝中人心浮动,我们需得更加谨慎行事。” 苏禾蹙眉,低声道:“不过此事不也另类证明了太后娘娘没有怀孕吗?不过这萧熠成居然敢用我的名号下毒,真是不要脸!” 轩辕敬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过一抹寒意,“他萧熠成向来行事张扬,不择手段。此番栽赃于你,无非是想借由你的身份让东阳王府和太后生隔阂罢了。” 果然,萧熠成就是这类人…… 苏禾闻言,心中更是愤慨,但她也深知此刻不是意气用事之时,于是强压下怒火,问道:“那王爷打算如何应对?总不能让这萧熠成白白算计了我们。” 轩辕敬沉吟片刻,“自然不能。不过,此时我们需沉住气,不宜轻举妄动。萧熠成既已被囚,便是失去了最大的依仗。” 但即便如此,他对江妆妍依旧无法完全相信。 今日朝堂之事虽说是太后占理,可实际上,如果是江妆妍肚子里面有孩子,那她如此大惊失色,才应该是情理之中。 ”江妆妍,不能轻信。” 苏禾附和,”王爷所言有理,她这般打压秦王,指不定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利益?哼,她所图的利益,恐怕不仅仅是稳固太后之位那么简单。” 轩辕敬冷笑,眼中闪过一抹深邃,“她若真有孕,此事尚可理解为母凭子贵,巩固权势。但若无孕,此等雷霆手段,更像是在为某人铺路,或是清除异己。” “铺路?清除异己?”苏禾闻言,心中一惊,随即低声问道,“王爷是指……陛下之位?” 轩辕敬微微点头,没有直接回答。 东阳王府内,夜色渐浓,烛光摇曳中,两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此事非同小可,若真是如此,我们东阳王府更不能置身事外。”轩辕敬的声音低沉,“江妆妍的每一步棋,都可能影响整个朝局的走向。我们需暗中观察,寻找破绽。” 第一百二十五章 祭天大典 三日后,便是祭天大典。 苏禾为此,还特地给江妆妍送了一翡翠鎏金项链。 “东阳王妃真是有心,还给太后送这等贵重的礼品。” 青柠给江妆妍梳妆,不禁感叹了片刻。 送礼? 不过是为了祭天大典上能够帮他们一把,如果萧晟真的疯了,至少江妆妍是个可依仗的人。 “祭天大典那日,把这翡翠项链给我戴上。” 江妆妍接过项链,仔细端详,翡翠通透,金饰精致,的确是难得的佳品。 青柠应是,旋即道:“太后,接下来我们应该?” “就等着祭天大典到来,我倒是想要看看萧晟究竟会不会对东阳王府动手。” 江妆妍轻轻放下项链,眼神中闪过一丝深思。萧晟的举动不仅关乎东阳王府,更牵动着整个朝局的稳定。 此事需谨慎对待,不能有丝毫差池。 “娘娘,陈情将军来了。”门外的侍卫通传道。 现如今他来,定然是为了三日后的祭天大典。 江妆妍闻言,微微挑眉,起身道:“请他进来。” 陈情将军身着铠甲,威风凛凛地步入内室,见江妆妍,立刻行礼,道:“参见太后。” “将军无需多礼,此番前来,可是为了祭天大典之事?”江妆妍示意他起身,话语中透着沉稳。 陈情将军点头,面色凝重:“陛下今日状态不佳,祭天大典之事,他似乎并未放在心上。微臣担心,当日可能会生出变故。” “萧晟的异常,本宫也有所察觉。” 江妆妍轻轻抚上颈间的翡翠项链,“将军可有应对之策?” “微臣已命人加强祭天大典的护卫,以防万一。但最重要的,还需太后您在大典上多加留意,若皇上真有异动,还望太后能够及时制止。”陈情坦诚说道。 江妆妍微微一笑,赞赏道:“将军考虑周全,本宫会做好准备的。你下去吧,祭天大典之事,就按你的计划行事。” “是,太后。微臣告退。”陈情再次行礼,然后转身离去。 待他走后,青柠凑近江妆妍,低声问道:“太后,您真的认为萧晟会在祭天大典上有所行动吗?” 江妆妍眼神深邃,缓缓说道:“萧晟的意图尚未明朗,我们只能做好最坏的打算。无论发生何事,我们都要确保东阳王府和朝廷的安稳。” 青柠点头,退至一旁。 夜渐深,月光洒在宫殿的琉璃瓦上,映出一片银白。 江妆妍独自坐在窗前,思绪万千。 如果真的在祭天大典上动手,那么…… 她也不会心慈手软。 特别是萧禄安,如果轩辕敬一家被刺杀,接下来的人就是他。 她绝对不能让萧禄安有任何的伤害。 作为大燕的皇上,他必须好好活着! 三日后的祭天大典,京城上下一片庄严肃穆。江妆妍身着华贵的太后礼服,颈间的翡翠项链在阳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芒。 她坐于高高的祭坛之下,目光如鹰般扫视着四周,每一个细节都逃不过她的视线。 萧禄安身着龙袍,虽然是个几岁的娃娃,可如今已经初见雏形,瞧着有几分不怒正威的神色。 这次祭天大典,几乎朝野上下所有人都前来贺礼。 萧晟作为摄政王,更是站在萧禄安身边,一脸的正色。 “东阳王到!” 随着太监的禀报,轩辕敬同苏禾缓缓而入,身后还跟着轩辕澈同轩轩瑶。 四周都是大臣,苏禾警惕的握住了轩辕敬的手。 如果萧晟对他们动手,他们也不会心慈手软。 “东阳王来了,这场祭天大典,可是本王亲自为你们准备的。” 萧晟讥诮的笑了一声,神色却是冷厉。 轩辕敬上前来行李,瞥了萧晟一眼,“是吗?那摄政王可千万不要耍其他把戏。” 把戏? 今日的一切都是他精心安排,怎么可能会耍把戏? 祭天大典的仪式按部就班地进行,鼓乐齐鸣,礼炮轰响,庄重的气氛弥漫在整个皇宫上空。 萧禄安在萧晟的引导下,一步一步走向祭坛。江妆妍紧盯着萧禄安,手中的玉如意被她捏得微微发热。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风吹过,吹动了大典上的五色旗帜,人群中不知谁发出一声惊呼。 萧晟的眸光一闪,瞬间被江妆妍捕捉到。 她心中一凛,暗中向身边的陈情使了个眼色。 陈情立刻会意,不动声色地向四周的侍卫传递了信号。 霎时,隐藏在人群中的侍卫们纷纷露出警惕的神色,手中的兵器若隐若现。 气氛瞬间变得紧张,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只等着那一触即发的瞬间。 萧禄安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停下脚步,疑惑地看向四周。 这时,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来一人。 那人手持利刃,直奔轩辕敬而去,动作快如闪电,瞬间打破了大典的宁静。 轩辕敬面色大变,“什么歹人!” 那人武功极高,直接转到他身后,“今天你本来就该死!” 该死? 萧晟! 一定是萧晟安排的人! 陈情眼疾手快,立刻挡在轩辕敬面前,与刺客缠斗在一起。 苏禾连忙护住轩辕敬,紧张地注视着战局。 江妆妍见状,手中的玉如意瞬间脱手,化作一道寒光直射刺客。 与此同时,萧晟面色未变,似乎早已料到这一幕,他目光冷冽地扫视着四周,寻找着可能的威胁。 他根本没有安排人,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 然而,就在这混乱之中,江妆妍注意到萧晟的目光瞬间落在了一名退到角落的侍卫身上,那侍卫正慌乱地试图藏起手中的短剑。 她心中一沉,立刻明白了什么。 “萧晟,是你!“ 她低喝一声,声音虽小,却如晴天霹雳,直震人心。 萧晟面色微变,但很快恢复镇定,“太后误会了,我怎么可能加害于陛下?“ “你还想狡辩!“江妆妍厉声道,“今日之事,若非我早有防备,萧禄安和轩辕敬恐怕已遭毒手。你身为摄政王,竟敢如此胆大妄为!“ 此时,陈情已与刺客战得难解难分。 大典的秩序瞬间崩溃,原本庄重的气氛被无边的混乱取代。 第一百二十六章 争执 江妆妍不再与萧晟争执,她迅速指挥侍卫们将现场控制住,确保萧禄安的安全。 而下一秒,那个侍卫却直接朝萧禄安飞奔而来。 果然!他们的目的就是萧禄安! “安儿,小心!”江妆妍一脸紧张说道。 萧禄安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他向后跃起,避开侍卫的攻击。 那侍卫攻势猛烈,显然是受过专业训练,一时间竟无人能拦得住他。 眼见着距离萧禄安越来越近,江妆妍心急如焚。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情以一记漂亮的翻身,从刺客手中夺过利刃,反手一击,将他逼退。 他迅速跃到萧禄安身边,挡在了他和刺客之间,剑法如行云流水,将刺客的攻击尽数挡下。 江妆妍岂会放过这个机会,她挥手示意,数名侍卫立刻围向那名侍卫,将其牢牢控制住。 “大胆逆贼,竟敢在大典上行刺,还不快快伏法!“江妆妍厉声喝道。 侍卫们押着那名侍卫,退到了人群之外,瞬间解除了现场的危机。 然而,事情并未就此结束。 江妆妍目光如炬,扫视着四周,真正的幕后黑手还没有现身。 “萧晟,你还有什么话说?“她直视着萧晟,语气中充满了质问。 萧晟冷笑一声,“太后若再这般无理取闹,恐怕才是真正的大不敬。“ 话音未落,突然又有数名侍卫从人群中冲出,他们手中兵器出鞘,直指萧晟。 “他们也是你的同伙吗?“江妆妍冷笑道,“看来,今日的阴谋,你萧晟是脱不了干系了。“ 萧晟面色大变,他未曾想到,江妆妍的防备竟如此严密。 原来,她从来没有信过自己…… 真是可笑至极! “大胆萧晟!居然敢派人行刺陛下!” 这时,萧熠成不知从何处冒出来。 秦王? 江妆妍一时间疑惑不已,他怎么突然冲出来发话了? 萧熠成一身铠甲,英姿飒爽,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太后,我亲眼所见,这些刺客皆是受萧晟指使,企图颠覆我大燕江山!“ 萧晟冷笑更甚,“秦王,你无凭无据,怎可血口喷人?“ “证据?哼,证据自会显现。“ 萧熠成转身,对身后的侍卫命令道,“将人带上来!“ 不多时,几名侍卫押着一位衣衫不整、神色慌张的男子步入大殿。 那男子一见萧晟,脸色更是惨白如纸,浑身颤抖不已。 “此人,乃是萧晟府中亲信,负责联络外界刺客。“ 萧熠成指向那男子,声音冷冽,“他亲口招认,一切皆是萧晟所为,意在趁大典之机,除去陛下,独揽大权!“ 此言一出,大殿内一片哗然。 众臣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摄政王竟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萧晟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他怒视着萧熠成,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你栽赃陷害!“ “栽赃陷害?哼,若非你心中有鬼,何至于此?“ 萧熠成步步紧逼,丝毫不给萧晟喘息的机会,“太后,请即刻下旨,将萧晟及其党羽一网打尽,以正国法!“ 江妆妍目光复杂地看了萧晟一眼,“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不是我做的。” 萧晟只觉得如今的局面,看着有些可笑。 “太后,您难道不清楚吗?我若真想谋权篡位,又何必等到今日?“ 江妆妍沉默片刻…… 轩辕敬却轻笑了一声,“摄政王,你这话说得真是可笑。” “可笑?可笑的是你吧,轩辕敬。” 萧晟目光如炬,直视着这位平日里与他明争暗斗的对手,“你们都以为今日的局是本王做的,可本王如果要杀这小皇帝,何必等到现在?” 他权势滔天,什么时候不能杀? 轩辕敬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缓缓道:“摄政王此言差矣,权势虽大,却也需天时地利人和。今日大典,陛下亲临,百官齐聚,正是你动手的最佳时机。至于为何拖延至今,或许是你心中有更深的盘算,也未可知。” “更深的盘算?”萧晟冷笑,“轩辕敬,你未免太过高估了本王。本王行事,向来光明磊落,不屑于背后使诈。今日之事,分明有人栽赃嫁祸,你却在此煽风点火,居心何在?” “居心?本王不过是为大燕江山社稷着想,不愿见陛下蒙受不白之冤,更不愿见大燕落入奸佞之手。” 轩辕敬言辞凿凿,正气凛然。 “好一个为大燕着想!”萧晟怒极反笑,“你与这秦王一唱一和,无非是想借此机会扳倒本王,从而夺取本王手中的权势罢了。哼,你们以为本王会就此束手就擒吗?” “摄政王,事到如今,你还执迷不悟?”江妆妍终于开口,“你若真有冤屈,自当向陛下陈情,而非在此争辩不休。若真无此事,也请你交出幕后真凶,以证清白。” “清白?”萧晟仰天长笑,笑声中满是悲凉与绝望,“太后,您真的相信本王是清白的吗?在这个宫廷之中,又有谁是真的清白?” 他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划破了大殿内的宁静,也划开了每个人心中的伪装。 众臣皆低头不语,生怕被卷入这场权力的漩涡之中。 “够了!”江妆妍猛然拍案而起,目光如电,扫视全场,“无论真相如何,今日大典不容有失。来人,先将萧晟押入天牢,待查明真相后再行处置。” 押他? “谁敢动我?” 萧晟他身形未动,但周身散发出的气势却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他环视四周,那些平日里对他毕恭毕敬的侍卫,此刻竟也面露犹豫,不敢上前半步。 “太后,您这是打算屈打成招吗?”萧晟的语气中满是嘲讽,“还是说,您已经认定了我是幕后黑手,准备就此将我定罪?” 江妆妍脸色铁青,她深知自己不能在此刻表现出丝毫的软弱,否则将更难掌控局势。 “萧晟,你休要胡言乱语。本宫只是秉公处理,绝无私心。你若真是无辜,自然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第一百二十七章 受罪 萧晟的声音低沉,“那么,太后准备如何查明真相?是继续让轩辕敬和秦王这些所谓的‘忠臣’来主导调查,还是愿意给本王一个公平的机会?” 他微微一顿,目光如炬,直逼江妆妍,“还是说,太后就是想让我受罪?” “摄政王,你言重了。”江妆妍强压怒火,“哀家自然会派遣公正无私的官员来彻查此事,绝不会偏袒任何一方。但在此之前,为了大局考虑,你必须暂时避嫌。” “避嫌?”萧晟冷笑更甚,“太后,您这是在逼本王认罪吗?还是说,您认为本王一旦入狱,便再无翻身之日?” “萧晟,你休要胡搅蛮缠!” 轩辕敬终于按捺不住,上前一步,怒目而视,“你今日之举,已是大不敬,若再执迷不悟,休怪本王无情!” “无情?”萧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大的笑话,“轩辕敬,你何时有过情?你我之间,不过是权力场上的对手,何来情字可言?” 话如寒冰利刃,直刺轩辕敬的心扉,让后者脸色骤变,却一时找不到反驳之词。 大殿内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这时,萧熠成却发话,“摄政王,我劝你好自为之,否则待会儿羽林卫可就进来抓你了!” 羽林卫? “秦王,你忘了羽林卫是谁的人吗?” 萧晟轻笑,“羽林卫是本王的人,今日你们谁敢动本王!” “你……”萧熠成一时语塞。 他确实忽略了这一点,羽林卫虽名义上直属皇帝,但多年来萧晟在朝中根深蒂固,羽林卫中不乏他的心腹。 “摄政王,你莫要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哀家。” 江妆妍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镇定,“你可知,今日大典,不仅关乎你的清白,更关乎我朝的稳定与安宁。你若继续执迷不悟,只会让局势更加恶化。” “恶化?”萧晟冷笑,“太后,您真的以为,这一切的恶化,都是本王造成的吗?您是否想过,真正的幕后黑手,或许正躲在暗处,看着我们自相残杀,坐收渔翁之利?” 此言一出,大殿内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众臣面面相觑,心中皆生疑虑。 “够了!”江妆妍终于忍无可忍,她深知再这样下去,只会让局势更加失控,“来人,不论如何,先将摄政王带离此地,待大典结束后,再行商议此事。” 随着她的一声令下,几名侍卫硬着头皮上前,试图靠近萧晟。 “谁敢!” 大殿门口,一道正色的女声传来。 是程锦! “摄政王,末将来迟了,还望恕罪!” 话落,她意味深长的盯了一眼江妆妍:“王爷那般信你,你却……” “程将军,你这是何意?” 江妆妍脸色微变,“此乃皇家大典,你身为武将,擅闯大殿,已是失礼。更何况,你竟敢阻挠哀家执行公务?” 程锦身形未动,目光坚定:“太后,末将并无他意,只是职责所在,需保摄政王周全。今日之事,疑点重重,若摄政王此刻被带走,恐生变故,还望太后三思。” “你!”江妆妍怒极,正欲发作。 却见程锦身后,又陆续涌入数位将领,皆是萧晟麾下的心腹之臣,他们齐刷刷地跪倒在地,异口同声道:“请太后三思!” 大殿内的气氛再度紧绷,仿佛一根即将断裂的弦。 萧晟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死“怎么?还想动本王?” “摄政王,我等并无此意。”一位年迈的将领上前一步,声音沉稳而有力,“只是我等皆知王爷忠心耿耿,今日之事,必有误会。望太后能网开一面,待查明真相再做定夺。” “查明真相?”江妆妍冷笑,目光如刀般扫过众人,“你们这是在质疑哀家的决断吗?摄政王萧晟,今日所为,人证物证俱在,岂是轻易可推翻的?” “太后息怒。”另一位将领缓缓开口,“末将等并非有意冒犯,只是国家大事,岂能儿戏?摄政王若真有不轨之心,末将等第一个不饶他。但今日之事,疑点颇多,若不问个清楚明白,恐难以服众。” “服众?”江妆妍声音微颤,显然已到了怒极的边缘,“你等身为臣子,不思为君分忧,反而在此煽风点火,动摇国本,实乃大不敬!来人,将这些乱臣贼子一同拿下!” 然而,她的话音未落,却见那些将领非但没有丝毫退缩,反而更挺直了腰板。 “太后,我等虽为臣子,但更知忠君爱国之道。” 程锦再次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摄政王多年以来,为我朝鞠躬尽瘁,其功绩有目共睹。今日之事,若真有误会,我等岂能坐视不理?望太后念及国家大义,暂且息怒,给摄政王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 她的话音落下,大殿内再次陷入了一片沉寂。 众臣之中,不少人也开始暗暗点头,显然对程锦的话深有同感。 江妆妍的脸色愈发阴沉,她紧咬银牙,目光在萧晟与程锦之间来回扫视。 这一定是萧晟故意为之! 为自己所做之事找借口,不就是他的为人吗? “本王本就是清白,何需自证?” 话落,他踏着流星步,“我将凶手抓来就行了,拭目以待吧!” 待萧晟离开之后,大殿之前变得静谧不已。 轩辕敬轻笑一声,“萧晟!今日这局面果然是他做的!” 本来,他还以为萧晟没那么大胆,没想到啊…… 苏禾更是叹气,“幸好今日有陈情将军,否则我们东阳王府,恐怕……” 江妆妍看着萧晟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她不得不承认,萧晟的镇定与从容在这一刻显得异常耀眼,甚至让人心生动摇。 但她绝不会因此而软化,她坚信自己的判断。 “摄政王的狡猾,你们都看到了吧?” 她转向那些大臣,“他这是在拖延时间,企图混淆视听。今日之事,必须尽快有个了断,否则国无宁日!” “太后所言极是。” 第一百二十八章 证明无用 一位大臣站出来,神情凝重,“但摄政王既然提出将凶手抓捕归案,我等也应给他一个机会,毕竟真相未明,贸然定罪恐失人心。” 人心? 他萧晟有吗? 这么多年了,她倒是从未看见过。 “母后,你没事吧?” 萧禄安扯住她的衣袖,“摄政王虽坏,但朕觉得这件事或许有隐情。” 方才刺杀他的人,似乎并不是天机阁的人,甚至不可能是朝廷中人。 以萧晟如此狂傲的性格,怎么会惜得用宫外人? “禄安,你还小,不懂这其中的复杂。” 江妆妍轻轻拍了拍萧禄安的手背,“母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咱们大夏的江山稳固。” 她环视四周,“既然众卿家都认为应给摄政王一个机会,那便依你们所言。但哀家丑话说在前头,若摄政王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或是那所谓的‘凶手’不过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到时可别怪哀家翻脸无情!” “太后英明!”众臣齐声应和,虽然心中各怀鬼胎,但表面上都显得极为恭敬。 江妆妍点了点头,示意众人退下,自己则带着萧禄安回到了后宫。 一路上,她心绪难平,既担心萧晟真的找到了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证据,又害怕这一切不过是他的诡计。 “母后,你看起来很累。”萧禄安关切地看着她,“要不你先去休息一下吧,朕会派人盯着摄政王的动向。” “你长大了,知道关心母后了。”江妆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摸了摸萧禄安的头,“但母后不能休息,我要确保万无一失。禄安,你要记住,身为帝王,不仅要有一颗仁慈之心,更要有雷霆手段。只有这样,才能坐稳这江山,守护好你的子民。” “儿臣明白了。”萧禄安认真地点了点头。 —— 入夜,翊坤宫。 江妆妍回到宫中之时,发觉陈情已经在殿门外等候多时。 “陈将军?” 江妆妍不知他前来所谓何事,可内心始终慌慌不安。 “太后娘娘,我今日调查了一番那刺杀之人的背景,可并未查出同摄政王有任何的交集。” 怎么可能! 这件事就是萧晟安排为之! 江妆妍闻言,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她缓缓步入殿内,示意陈情跟随,待二人坐定,她才沉声问道:“陈将军,你确定那刺客与摄政王无丝毫瓜葛?” “是,太后娘娘。” 陈情拱手答道,语气坚定,“我亲自走访了刺客的居所,询问了其邻里亲友,又翻查了过往记录,均未发现他与摄政王有直接联系。此外,刺客所用的兵刃及手法,也非天机阁或朝中高手所惯用。” 江妆妍闻言,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涟漪。 她沉吟片刻,问道:“那依将军之见,此事究竟是何人所为?” 陈情摇了摇头,面露难色:“此事实在蹊跷,目前尚无确凿证据指向任何一方。但臣以为,摄政王虽行事霸道,却也不至于行此险招,自毁长城。或许,真有什么我们尚未察觉的隐情。” 江妆妍轻轻叹了口气,心中五味杂陈。 她深知陈情所言非虚,萧晟虽狡猾,却也并非无脑之人。 若此事真是他所为,必会留下蛛丝马迹,怎会如此干净利落? “罢了,陈将军辛苦了,此事你继续查探,有任何消息立刻禀报。” 江妆妍吩咐道,心中却已有了新的打算。 “是,太后娘娘,微臣告退。” 陈情恭敬地行礼,退出了翊坤宫。 夜色渐深,江妆妍独自坐在案前。 她想起萧晟那狡黠的眼神,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寒意。 难道真的是自己低估了他? 他究竟在谋划着什么? 不,她不能让自己陷入被动。 江妆妍站起身,决定亲自去见萧晟。 次日清晨,天色微明,江妆妍已穿戴整齐,准备前往摄政王府。 她并未带过多侍卫,只带了陈情与几名亲信,这样的阵仗,既不显张扬,又不失威严。 行走在宫墙的阴影中,江妆妍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 摄政王府门前,早有侍卫通报,不一会儿,王府大门缓缓打开,江妆妍稳步踏入其中。 王府内,晨雾尚未散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木香气,与宫中的沉闷截然不同。 穿过庭院,萧晟已在书房等候。 他身着常服,见江妆妍到来,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随即恢复了平静。 “太后娘娘,您亲自来访,真是让微臣受宠若惊。” 萧晟起身,微微欠身。 江妆妍并未坐下,目光直视萧晟,直言不讳道:“萧晟,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套。今日我来,是想问你,那刺客之事,你可知情?” 萧晟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太后娘娘怀疑是微臣所为?” “并非怀疑,而是此事太过巧合,让人不得不多想。” 江妆妍坦然回应,目光不离萧晟,“你我都知道,若非有重大目的,不会有人胆敢行刺当今太后。” 萧晟轻轻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无奈和自嘲,“太后娘娘,你我共事多年,我萧晟虽非圣人,但还不至于如此愚蠢。行刺之事,若真是我策划,岂不是自掘坟墓?” 可即便如此,江妆妍依旧不信。 房间之中只剩下他们二人,萧晟直接靠近她。 “妍妍,你就真的这么不信我?” 话落,他将江妆妍的腰肢给拢了过去。 “你放开我!” 江妆妍心头一震,下意识地想要挣脱。 “萧晟,你究竟想干什么?”她语气微冷,目光中带着警告。 萧晟微微一笑,松开了手,退回到原来的位置。 眼神中闪过一丝受伤的神色,但很快被他掩饰过去。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萧晟对你是有情有义的。如果你真的怀疑我,大可搜查王府,我无处可藏。” 他的话语诚恳,眼神中却带着几分挑衅。 江妆妍心中纷乱,她确实没有确凿的证据指向萧晟,但直觉告诉她,事情绝非表面那么简单。 第一百二十九章 波澜不惊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 “整个宫中,除了你之外,还有谁会对陛下动刀?” 那个小皇帝? “妍妍,你是在说笑吗?我要是杀萧禄安,何必等到现在?” 萧晟权势滔天,整个大燕都在他的掌握之下。 而萧禄安,从始至终都是一个傀儡皇帝,根本无人在意。 “可轩辕敬在啊!你想趁祭天大典,也一起杀了东阳王府的所有人,那样你就一点威胁都没有了,不是吗?” 萧晟的心猛然一顿,“果然,你一直都以为本王是这种人吗?妍妍。” 江妆妍看着萧晟,他的眼神中流露出的失望和痛心让她心中一颤。 “轩辕敬的存在,的确是我心中的刺,但那又如何?” 萧晟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自嘲,“他一个区区东阳王,我根本不屑于杀他,明白吗?” “不!你就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 江妆妍反驳,“你想要的,不仅仅是大燕的江山,更是那份无人能及的权力。你害怕任何可能威胁到你地位的人,包括轩辕敬,包括我!” 萧晟的面色微变,他看着江妆妍,“你我都知道,权力这东西,一旦染指,就再难放手。但你错了,我萧晟对权力的渴望,远不及对你的信任和情谊。”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苦涩。 “你我相识多年,我若真有那份心思,你以为,你会活到现在吗?” 萧晟反问,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的自问。 江妆妍愣住,她不得不承认,萧晟的话有道理。 如果他真的有那份野心,她早就成了他的牺牲品。 可这么多年,她受的苦还少吗? “萧晟,你怎么对我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萧晟的目光柔和下来,看着江妆妍,“我若真要对你下手,你会不知道?那些年,我若真要置你于死地,你还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与我争论吗?” 江妆妍心头一颤。 “你救过我,帮过我,我都知道。可你同样也利用过我,伤害过我,萧晟,这就是你所谓的信任和情谊吗?” 萧晟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他低下头,声音低沉,“是,我利用过你,因为那是保护你,保护我自己的唯一方式。我承认,我害怕失去你,但那是因为我……我……” 他的话语突然停滞,似乎在犹豫着是否要将心底的秘密吐露出来。 江妆妍看着他,心中的疑虑与日俱增的爱意交织在一起,让她无法分辨。 “你是因为什么,萧晟?”她轻声问道。 萧晟抬起头,直视着江妆妍的眼睛,“因为,我爱你,妍妍。我害怕的不是权力,而是失去你。” 他的话如同惊雷,震得江妆妍愣在原地,心中翻涌的情绪让她无法立刻回应。 爱? 可笑至极! 爱这个字眼,对于江妆妍来说,太过沉重,也太过复杂。 她与萧晟之间,似乎总是纠缠在权力与利用的阴影之下,从未真正触及过这个字眼。 “萧晟,你我之间的关系,从来都不是因为爱。” 话语中带着一丝决绝,试图将心中的混乱理清。 “是吗?”萧晟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他轻轻摇头,“或许,你从未真正了解我。妍妍,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站在你身边,保护你,哪怕那意味着我必须染指权力,变得冷酷无情。”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的真挚,让江妆妍无法再怀疑他的诚意。 “萧晟,如果真的是这样,为什么你总是选择用最残酷的方式来保护我?” 那些被利用的往事如同利剑,一次次刺痛她的心。 “因为,我害怕。” 萧晟的声音低沉,“我害怕你会离我而去,害怕你会因为我的软弱而失望。我用权力筑起一道墙,将你我隔绝在安全的范围内,以为这样就能保护你,保护我们的感情。” 江妆妍的心中五味杂陈,她看着萧晟。 “萧晟,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萧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缓缓伸出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声音温柔,“妍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用行动证明我的话。无论你需要什么,无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只求你能相信我,相信我对你的感情。” 他的手指在她脸上轻轻摩挲,那份温柔像是能穿透她所有的防备,直抵她的心底。 江妆妍的心跳在萧晟的触碰下变得紊乱,她闭上眼睛,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钥匙,试图打开她心中那扇紧闭的门。 她曾经对他的恨,对他的疑虑,此刻在萧晟的柔情面前显得如此无力。 “萧晟,我……”江妆妍的话语在喉咙里打转,她无法否认,他的每一句话都在动摇她原有的信念。 她对他,始终存有一丝无法割舍的情感。 “给我时间,萧晟。”她睁开眼睛,直视他的目光。 萧晟的手指停在她的唇边,“我等你,妍妍。无论多久,我都会等你。” 话落,江妆妍转身便出门。 在门外候着的陈情瞧见这一幕,不禁疑惑,“娘娘,出什么事?” “无事,我们先回宫吧。” 江妆妍的脚步在宫道上显得格外沉重,每一步都像是在她与萧晟之间划下一道深深的沟壑。 萧晟的话像是一团乱麻,缠绕在她的心头,让她无法理清。 陈情看出她的异样,默默地走在一旁,没有再问什么。 回到宫中,江妆妍独自坐在窗前,月光洒在她身上,映衬出她脸上的犹豫与挣扎。 “爱,真的是这样复杂吗?”她自言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萧晟刚才触碰过的地方,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萧晟,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又让我怎么去恨你?” 她低声呢喃,心中的天平在爱与恨之间摇摆不定。 夜深了,江妆妍依然坐在那里,月光如水,洒满她的裙摆。 次日,江妆妍醒来,窗外的阳光已洒满宫殿。 “娘娘,东阳王妃邀请您去东阳王府做客。” 青柠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江妆妍蓦然一愣。 第一百三十章 镖局 苏禾现如今叫她,难不成是为了祭天大典刺杀一事? 江妆妍微微皱眉,心中对苏禾的邀约有些抗拒,但转念一想,这或许是个了解事情真相的机会。 “告诉东阳王妃,我稍后便去。” 她起身更衣,镜中的自己显得有些苍白。 江妆妍深吸一口气,试图驱散心中的阴霾。 “青柠,给我梳妆。” 青柠熟练地为江妆妍梳妆,镜中的女子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光彩。 妆容淡雅,却掩不住她眼中的决绝。 江妆妍踏入东阳王府,庭院深深,花香四溢。 苏禾在门口等候,见到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被礼貌的微笑掩盖。 “参见太后娘娘。” 江妆妍微微颔首,目光平静地落在苏禾身上,“王妃有失远迎,哀家在此赔罪了。” 苏禾轻轻摇头,示意侍女奉上茶,“娘娘言重了,快请进吧,王爷也在府中等候。” 江妆妍跟随苏禾步入内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和花香,让人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厅内,轩辕敬坐在一旁。 江妆妍看到轩辕敬,心中一凛,但面上依旧保持着平静。 她微微欠身,对轩辕敬行礼,“见过王爷。” 轩辕敬起身,目光在江妆妍身上停留片刻,随即淡然一笑,“太后娘娘,久等了。” 三人落座,侍女们轻步上前,为他们倒茶。 江妆妍端起茶盏,热气蒸腾,模糊了她眼中的疑惑。 “今日邀太后娘娘前来,是有一事想要告知。”苏禾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江妆妍放下茶盏,直视苏禾,“王妃请说,哀家洗耳恭听。” 苏禾深吸一口气,目光在轩辕敬和江妆妍之间游移。 “祭天大典一事,或许有蹊跷。” 轩辕敬闻言,眉心微蹙,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悦。 “王爷……” “本王相信王妃自有分寸,继续说吧。”轩辕敬淡然回应,掩饰住内心的波动。 苏禾看了轩辕敬一眼,继续道:“当时祭天大典上的刺客,在行刺王爷的时候,掉了一个物件。不过,这不是摄政王府的东西,更不是萧晟的东西。” 不是萧晟? 那能是谁? 江妆妍的心中一紧,她看着苏禾,等待着下文。 “那物件,是城西一个偏远镖局的令牌,不过那镖局很早以前就关门了,我们也是出京城之前才有所耳闻。” 江妆妍闻言,心中一震,她未曾料到事情竟与一个早已关闭的镖局有关。 她沉吟片刻,问道:“王妃可曾查过那镖局的来历,又与何人有过交集?” 苏禾摇头,神色凝重:“那镖局的背景错综复杂,与江湖上的几个势力都有些纠葛。但据我所知,那些势力与朝廷并无直接冲突,更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行刺陛下。此事,恐怕背后还有更深的阴谋。” 轩辕敬闻言,脸色愈发阴沉,他放下茶盏,沉声道:“王妃说的对,此事若不查明,恐怕会动摇朝廷根基。萧晟虽有嫌疑,但若无确证,哀家不能妄加罪名。” 江妆妍闻言,心中对萧晟的疑虑稍减。 她明白轩辕敬的忧虑,若无证据就定萧晟的罪,只怕会引发朝中更大的动荡。 “那令牌现在何处?可有查证的可能?”江妆妍追问,她想要尽快找到线索,解开这个谜团。 苏禾点头,从袖中取出一块斑驳的铜令牌,递给江妆妍:“令牌已被我府中的人秘密收起,以防落入他人之手。我已命人暗中调查,但镖局已关闭多年,线索难寻。” 江妆妍接过令牌,仔细端详,心中暗自决定,此事她必须亲自介入,不能让无辜之人受冤。 她抬头看向轩辕敬,坚定地说:“此事关系重大,哀家也愿一同调查,还望王爷允许。” 轩辕敬看着江妆妍,他点头道:“既然太后娘娘有此心意,那便一同查个水落石出。但此事还需秘密进行,不可让朝中动荡。” 江妆妍感激地点头,她明白轩辕敬的顾虑。 此事若处理不当,确实可能引发朝堂动荡,甚至威胁到皇室的权威。 “王爷放心,哀家明白轻重。此事哀家会暗中着手,不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她将令牌收好,心中已有了初步的调查计划。 苏禾见二人达成共识,心中稍安,她接着说道:“我已命人暗中调查与那镖局有关的线索,同时,我们也要对祭天大典当天在场的所有人进行排查,以防有遗漏。” 轩辕敬赞同地点点头,他看向江妆妍。 “好,那就这么办。王妃继续指挥调查,太后娘娘,你我二人暗中协助,务必要找出真相。” 江妆妍微微点头,她起身,“那哀家就先告退,调查之事,哀家会尽快行动。” 说完,她向轩辕敬行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开,步伐沉稳。 出了东阳王府,江妆妍面色沉重。 “娘娘,怎么了?”青柠细声问道。 “这次刺杀,可能另有隐情。” 江妆妍沉思片刻,对青柠吩咐道:“回去之后,我要见陈情。” “娘娘,陈将军被秦王殿下叫去了。” 萧熠成? 他想做什么! 江妆妍眉心微蹙,萧熠成在这个时候召见陈情,不由得让她心中生疑。 “你去秦王府,看看能否打听到陈将军何时能回来。记住,要小心,不要引起怀疑。” 江妆妍吩咐道,她必须尽快见到陈情,了解祭天大典当天他的所见所闻。 只有陈情,才知道苏禾所说是否为真。 青柠领命,快步离去,而江妆妍则转身向宫中走去。 她心中思绪万千,对于萧熠成的举动感到不安。 萧熠成身为秦王,平日里虽与朝政无甚干涉,但此时突然召见陈情,其中的意图让人难以捉摸。 江妆妍回到宫中,独自坐在书房内,手中摩挲着那块斑驳的铜令牌,心中暗自思量。 陈情是宫中的禁军将军,祭天大典的安保工作由他负责,若真有内奸,他必定有所察觉。 就在此时,青柠匆匆进来,低声禀报:“娘娘,陈将军傍晚时分会回府,秦王殿下并未多留他。” 第一百三十一章 另有目的 江妆妍闻言,心中稍定,她知道陈情不会无故违背她的命令,秦王的召见必定有其目的。 “好,你去准备一下,傍晚我们去陈府。” 青柠领命退下,江妆妍则开始整理思绪,准备与陈情的会面。 傍晚时分,月牙初上,江妆妍与青柠悄然来到陈府。 陈情早已在书房等候,见到江妆妍,他立刻行礼,神色恭敬中带着一丝紧张。 “娘娘,您找我有何事?” 江妆妍示意他坐下,她看着陈情,沉声道:“陈将军,祭天大典当日,你可有什么异常发现?” 陈情面色凝重,沉思片刻后,缓缓道:“当日一切看似正常,但有一事让末将心生疑窦。在祭典进行到一半时,我注意到一名负责传递祭品的侍卫神情紧张,举止间有几分躲闪。此人名叫赵烈,是武德殿的新晋侍卫。” 江妆妍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赵烈?可有证据证明他与刺杀有关?” “尚无确凿证据,但赵烈在大典结束后便失踪了,至今未归。末将已命人暗中查找他的下落,若他真有嫌疑,必定无法逃过我禁军的搜捕。” 江妆妍点头,此事确实可疑,若赵烈真的与刺杀有关,他选择逃跑的行为无疑坐实了嫌疑。 “陈将军做得好,继续查找赵烈的下落,有任何消息立刻向我禀报。” “是,末将明白。” 江妆妍起身:“此事关乎皇家颜面和朝堂稳定,我们必须谨慎处理。你继续暗中调查,我也会从其他角度入手,务必要找出真相。” 陈情领命,江妆妍转身离开,青柠紧随其后。走出陈府,月色如水,洒在石板路上,显得格外宁静。 —— “娘娘觉得,这个赵烈会是凶手吗?”青柠问道。 江妆妍沉吟片刻:“现在下定论还为时过早,但他的行为确实可疑。赵烈作为新晋侍卫,若无特殊原因,不至于在如此重要的祭典中失态,更不会在事后逃走。此事需尽快查明,以免引起更多不必要的恐慌。” 次日,江妆妍早早醒来,吩咐青柠去调查赵烈的背景。 青柠很快回来,带来赵烈的资料:“娘娘,赵烈出身武德殿,父亲曾是禁军将领,两年前战死沙场。他在殿中表现尚可,但并无突出之处,为何会被选中参与祭天大典,这确实让人费解。” 江妆妍闻言,眉头紧锁:“武德殿侍卫众多,他并无显赫背景,为何偏偏选中他?此事或许与武德殿内部有关,你再去查查,看看能否找到其他关联。” 青柠领命而去,江妆妍则开始翻阅武德殿近年来的记录,寻找可能的线索。 武德殿是皇家禁军的训练之地,历来都是兵家重地,其内部的选拔和调动都极为严格。 她注意到,赵烈的父亲战死后,赵烈的晋升速度似乎比同僚快了一些,这不禁让她心中生疑。 午后,青柠匆匆返回,面色凝重:“娘娘,查到一些奇怪的事情。赵烈的父亲战死后,他的晋升确实异常,每隔半年就会晋升一级,这在武德殿是极为罕见的。而且,每次晋升的决定都是由武德殿的副殿主赵崇德亲自下的。” 江妆妍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赵崇德?他与赵烈有何关系?” “据查,赵崇德与赵烈的父亲是战场上的旧识,关系匪浅。赵烈的父亲曾救过赵崇德的命,赵烈可以说是他的义子一般。” 江妆妍沉思片刻,缓缓道:“赵崇德提拔赵烈,若是出于故人之情,倒也说得过去。但为何要在如此敏感的时刻让他参与祭天大典,这就值得深思了。赵崇德是否知道赵烈的异常?他是否与此事有所牵连?” “娘娘,是否现在就去见赵崇德,问个清楚?”青柠建议道。 江妆妍摇头:“此事还需谨慎,我们先不打草惊蛇。你继续调查赵崇德与赵烈的联系,看看能否找到更多的证据。同时,暗中加强对武德殿的监视,若有异动,立刻禀报。” 而这时,门外传来一熟悉的男声,“妍妍……” 萧晟? 他来做什么? “摄政王还是先回去吧,哀家如今没时间同你说话。” 萧晟并未如她所愿离开,反而轻笑一声,推门而入:“妍妍,你我之间何必如此生分?我听说你正在调查赵烈之事,想来你可能需要这个。” 他手中拿着一封书信,上面的墨迹还未干透,显然刚写不久。 江妆妍眼神微变,没有接他的信,而是冷言道:“摄政王的消息倒是灵通,皇宫内外的事似乎没有你不知道的。” 萧晟将信放在桌上,走近几步,目光温柔地落在她脸上:“我关心的,只有你。你若需要,我便是天上的星星,也会为你摘下。” 江妆妍避开他的视线,语气淡漠:“多谢摄政王关心,不过此事我自己能处理。” “你若信我,这信或许能帮到你。”萧晟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切,“赵崇德的动静,我一直在留意。赵烈之事,他恐怕知情。” 江妆妍心中一动,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摄政王既然知道,何不直接交给陈将军处理?” “我若直接插手,恐怕会引起朝中猜忌,对你我都不利。”萧晟解释道,“你是我心尖上的人,我不想你因我而陷入困境。” 江妆妍沉默片刻,最终还是拿起那封信,轻启薄唇:“摄政王的好意,我记下了。” “你我之间,无需言谢。”萧晟看着她,眼中柔情似水,“只要你记住,我永远是你的后盾。” 江妆妍转身走向窗边,月白的纱帘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她拆开信纸,快速浏览内容。 这姓赵的,竟然如此目中无人?! 近日竟愈来愈嚣张,还让文官给他磕头跪拜? “摄政王。你这消息可真?” 萧晟眼神一沉,语气中多了几分严肃:“我萧晟虽不才,但对朝中之事的洞察,从未出过错。赵崇德的动静,我一直在暗中观察,绝无半分虚假。赵烈之事,我已经派人严密监视,稍有异动,立刻禀报。” 第一百三十二章 警惕之心 江妆妍看着信中描述的细节,心中对萧晟的疑虑稍减,但她依旧保持着警惕:“赵烈的背后,是否还有其他人?他如此急切地想要在祭天大典上崭露头角,究竟意欲何为?”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萧晟皱眉,沉思片刻,继续道,“不过,赵崇德与朝中几位重臣交往频繁,其中是否有阴谋,还需你仔细查探。但切记,此事不宜声张,以免打草惊蛇。” 江妆妍点头,心中已经有了打算:“我会小心行事。摄政王,此事若能解决,我欠你一个人情。” “不用,为你做事本就是理所应当。” 萧晟轻叹一声:“你我之间,无需如此计较。你只需记住,我始终是你的盟友。” 盟友? 说得冠冕堂皇…… 江妆妍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对侍卫吩咐道:“传令下去,加强皇宫四周的巡逻,任何可疑人物不得靠近。特别是武德殿,任何人进出都要经过我的允许。” 侍卫领命而去,江妆妍再次将信收好,她知道时间紧迫,必须尽快找出赵烈的真正目的。 她深吸一口气,对萧晟说道:“我会尽快查明真相。” “你若需要任何帮助,只管开口。”萧晟的目光中充满了支持,“我会尽我所能,帮你扫清一切障碍。” 可这件事,不也是在洗清萧晟的嫌疑吗? 怎么现在,倒全成了她的问题? “摄政王还是别忘了,你身上还是有嫌疑,凶手一日没有抓出,你就一日别想安宁。” 萧晟轻笑,“有妍妍这么帮我,我自然是清白。” “我不是帮你!是帮整个大燕!” 话落,她转过身,“摄政王离开吧,哀家还有事情要处理。” 萧晟轻笑,却直接把她的腰肢揽过去,在她脸颊上微微一吻。 “你干什么!” 江妆妍脸颊微红,瞪了他一眼,萧晟却似未觉,温声道:“别忘了,我也是你的盟友。你忙你的,我不会打扰你太久。” 他松开手,退后几步,转身向殿门走去。 这个人,怎么还是如此不知轻重! 江妆妍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烛火摇曳,夜色漫长。 —— 陈府。 漆黑一片的宅子中,似乎只有陈情一人居住。 场面行军打仗的他,即便连屋子都是如此清雅。 他正在吃酒,脑中回想起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不由得微微叹气。 真是…… 而这时,府门外却传来一阵骚动。 “什么人?” 陈情放下酒杯,眼神一凛,起身走向门口。 他并未拔剑,只是随手拿起身边的披风,披在肩上,准备迎接可能的不速之客。 “是我,陈将军,有急事禀报。” 夜色中,一名黑衣侍卫匆匆跃入院中,单膝跪地,手中捧着一封密封的信函。 陈情接过信,打开一看,信上的内容让他眉头紧锁。他快速浏览了一遍,然后将信收起,对侍卫吩咐道:“你做得好,下去休息吧,这里没事了。” 侍卫领命退下,陈情重新坐回桌前,点燃一支蜡烛,信上的内容在跳跃的烛火下显得更加刺目。 “赵烈,赵崇德,你们还真是不安分啊。” 他低声自语,眼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然后站起身,披风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居然对兵部尚书如此不敬,是疯了吗?” 两个武德殿的人,竟然猖狂到这个地步。 如果背后没有人撑腰,说出去谁愿意相信? 这二人,定然有鬼! 这时,房门外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陈情的剑已出鞘,寒光在黑夜中一闪而过。他并未立刻冲出去,而是紧握剑柄,静待片刻。 当确定声音再次传来时,他身形一晃,如幽灵般消失在原地。 “谁在那里?” 他低喝一声,剑尖直指声音的来源。 月光下,一道黑影在廊檐下晃动,显得格外醒目。 陈情步步紧逼,剑气纵横,逼得那黑影无处可逃。 “谁!” “陈情,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黑影骤然跃起,手中寒光闪烁,直刺陈情心窝。 陈情身形微侧,剑锋险之又险地擦过他的衣角,带起一阵劲风。 他反手一剑,直刺对方咽喉,攻势凌厉,毫不留情。 黑影冷笑,手中短剑化作一片剑幕,将陈情的攻击尽数挡下。 两人在月色下交手,剑光闪烁,影子交错,瞬间已过了数十招。 陈情心中暗惊,这黑影的武功深不可测,绝非寻常刺客可比。 他剑法一变,转为攻势更为凌厉的“破军剑法”,剑剑狠辣,招招致命。 黑影似乎也被陈情的剑法逼得有些狼狈,短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试图抵挡住那如狂风骤雨般的攻势。 然而,陈情的剑法变幻莫测,每一剑都直指对方的破绽。 “你是谁?”陈情剑势不减,口中问道。 “你管我是谁!”黑影怒喝,剑法一变,攻势更加凶猛。 陈情心中一凛,这黑影的剑法竟与陈家的“破军剑法”有几分相似,但又多了几分阴狠与毒辣。 他心中暗道,这绝非巧合,这人必定与陈家有着深厚的渊源。 剑光闪烁中,陈情身形一晃,剑尖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直刺黑影的眉心。 黑影面色一变,短剑回防,却已慢了半拍。 “叮”的一声,短剑落地,黑影捂住额头,鲜血顺着指缝滑落。 他目光中闪过一丝惊惧,看着陈情,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你……你是陈家的……” 话音未落,陈情剑锋一转,直指他的喉咙,冷声道:“你究竟是谁,为何要潜入我的府中,还对我出手?” 黑影面色苍白,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突然身形一矮,竟是拼着受了陈情一剑,向后跃去,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给我留下!”陈情怒喝,身形紧随其后,剑光在夜色中划出一道长长的轨迹,直追向那道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 月色下,陈情的身形如猎豹般矫健,剑光如匹练般在夜空中穿梭,直追那道黑影。 两人的身影在庭院中交织,剑气纵横,激起落叶纷飞。 第一百三十三章 后路 “给我站住!”陈情怒吼,剑法愈发凌厉,每一剑都带着破空之声,直逼黑影的后路。 黑影身形飘忽,短剑在空中舞出一片光幕,勉强抵挡住陈情的猛烈攻击。 然而,他的气息越来越弱,脚步也开始踉跄。 陈情看准时机,剑势一变,化作一道流光,直冲向黑影。 黑影面色大变,短剑回防,却只挡住了半分剑势,身体被剑气冲击,倒飞而出。 “砰”的一声,黑影撞在墙上,身形一滞,短剑脱手而出,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陈情剑尖抵住他的喉咙,冷声道:“说,你究竟是谁,为何要与我陈家为敌?” 黑影嘴角勾起一丝苦笑,鲜血顺着嘴角滑落,他看着陈情,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我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必须死!” 话音未落,黑影突然暴起,双手抓住陈情的剑身,用力一扭,剑身瞬间弯曲。 同时他体内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内力,震开陈情,向后飞射而出。 陈情被震得倒退数步,手中剑身扭曲,心中暗惊这黑影的内力之强,竟是远超他的想象。 黑影身形在空中翻滚,落地瞬间捡起地上的短剑。 身形一闪,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一地的落叶和破碎的月光。 “想走,没那么容易!”陈情怒喝,身形一晃。 可下一秒,他发觉自己浑身没有力气了! 下毒! 陈情心中一凛,瞬间明白了刚才交手时,黑影是如何在短剑中注入内力,又在最后关头震开自己。 他竟然在短剑上淬了毒!此刻,他只觉得全身无力,内腑犹如被重锤轰击,气血翻涌。 “你……你卑鄙!”陈情咬牙切齿,强撑着身体,剑尖颤抖着指向黑影消失的方向。 然而,黑影并未立刻离开,而是身形一晃,再次出现在陈情面前,短剑抵住他的咽喉,冷笑道:“在生死之间,哪有那么多公平可言。你我既然为敌,又何必在乎手段卑鄙?” 陈情面色铁青,他强忍着体内剧毒的侵袭,咬牙道:“我陈情从不惧生死,但今日之事,我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黑影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但很快被冷酷所取代:“有骨气,可惜你没有机会了。” 他短剑一紧,陈情的喉头顿时多出一道血痕。 “你……你究竟是谁的人?” 陈情的声音微弱,但语气中的坚决并未减弱。 黑影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你死到临头,还想知道这么多?罢了,让你死个明白,我是……”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突然从天而降,直扑向黑影。 黑影面色一变,短剑回防,与新来的黑影在半空中交手数招,两道身影瞬间在月色下交织出一片剑光。 陈情抬头,只见来者身着黑衣,面罩黑纱,只露出一双冷冽的眸子,手中短剑舞动间,带起一阵阵凌厉的剑气。 “你是……”陈情惊讶地看着半空中交手的两人,心中疑惑更甚。 黑影与新来的黑衣人交手数招,似乎渐渐落入下风,他面色阴沉,短剑挥舞间带出的剑气明显弱了许多:“你是谁!” 他是谁? 萧晟轻笑,“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问本王的名讳?” 本王? 这么厉害的身手,难道是萧晟! 陈情强撑自己的身体,“摄政王?” 萧晟微微一笑,“陈将军,算你眼神好。” 那黑影大惊失色,“你是,萧晟?!” 萧晟手中的短剑一紧,剑气如狂风骤雨般向黑影袭去。 黑影连连后退,显然被萧晟的气势所压,面色变得极为难看。 “没想到吧,你的阴谋还没得逞,就已经被我撞破了。” 萧晟冷笑道,剑招愈发凌厉,每一剑都带着强烈的杀意。 黑影身形飘忽,勉强抵挡住萧晟的攻击。 月色下,两道黑影的剑光交织。 陈情看着眼前激烈的交锋,心中惊骇之余,也生出一丝疑惑。 这摄政王萧晟,为何会突然出现,又为何与那黑影交手? 黑影在萧晟的剑气压制下,显得越来越狼狈,短剑的光芒黯淡了许多,显然已经无法抵挡多久。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突然间,短剑脱手飞出,直刺向陈情。 陈情面色大变,体内毒力未消,此刻无法躲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短剑逼近。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萧晟身形一晃,瞬间挡在陈情面前,手中短剑与飞来的短剑撞击,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两剑相撞,短剑瞬间破碎,碎片四散飞溅。萧晟的短剑却毫发无损,剑气如狂澜般向黑影席卷而去。 黑影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退数步,面色苍白如纸,显然已经无法再战。 他目光闪烁,身形一闪,欲要逃离此地。 “想走,没那么容易!”萧晟冷哼一声,短剑一挥,一道剑气如长虹贯日,直射黑影。 而那人轻功尚好,不过一会儿便消失不见。 剑气如疾风骤雨,瞬间将黑影笼罩其中,只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 黑影在剑气的冲击下如落叶般飘落,重重地摔落在地,再无生息。 萧晟收剑回鞘,剑气消散,月光重新洒满庭院,一片寂静中,只有微风吹过落叶的声音。 陈情看着地上的尸体,心中惊骇不已,他深吸一口气,压制下心中的恐惧,向萧晟拱手道:“多谢摄政王相救,陈情感激不尽。” 萧晟转身看向他,月光洒在他的脸上,映出冷硬的线条,他淡淡道:“陈将军不必言谢,你我同为大燕之人,自当互相扶持。” 陈情闻言,心中对萧晟的感激更甚,但随即想到一事,面色又是一沉:“敢问摄政王,此人究竟是何来历,为何要取我性命?” “此人,怕是和当初刺杀之人脱不了干系。” 是赵烈他们! 萧晟的目光扫过地上的尸体,眼中闪过一抹冷光,“他是朝廷中的一股暗流,与你我都有旧账未了。不过,今晚之事,不宜声张,以免打草惊蛇。” 第一百三十四章 动荡不安 陈情点头,他明白萧晟的意思,此事若是传开,恐怕会引起朝中动荡,对大燕不利,“那摄政王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萧晟沉吟片刻,说道:“我会将他身份查个水落石出,那些躲在暗处的人,也该是时候清理清理了。陈将军,你先回去休息,这里交给我。” 陈情心中感激,他知道萧晟这么说,便是要独自处理后续的麻烦,“那陈情便先行告退,还请摄政王小心。” “你放心,我自会小心。”萧晟说完,便转身走向尸体,准备处理现场。 陈情转身离开,走几步又停下,背对着萧晟问道:“摄政王,我中毒之事,是否也与他们有关?” 萧晟的脚步一顿,沉声道:“此事我稍后会查明,你先养好身体,其他的交给我。” 陈情心中五味杂陈,他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去。 可没走几步,人直接倒了过去。 萧晟闻声,脸色一变,立刻掠向陈情,伸手接住他倒下的身体,沉声道:“看来这毒比我想象的还要棘手。” 现如今,只能让宁正前来。 萧晟抱起陈情,快步向院内走去。 此事,未免也太过于奇怪…… 萧晟将陈情安置在房间内,立刻派人去请宁正。 待宁正匆匆赶到,萧晟简要说明了情况,宁正立刻为陈情诊脉。 他面色凝重,手指在陈情脉搏上停留许久,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宁医师,陈将军的毒可有解法?”萧晟在一旁问道。 宁正抬起头:“摄政王,此毒名为‘九幽噬骨’,中者会在三日内毒发身亡,且无药可解。” 闻言,萧晟的眉心拧成一个川字,他紧握的拳头无声地传达出内心的愤怒和焦虑:“无药可解?那你还愣着做什么,快想办法!” 宁正微微一怔,“只能刮骨疗毒啊!” 宁正深吸一口气,解释道:“‘九幽噬骨’毒性深重,需在毒发之前以特殊手法将毒血排出,再辅以我配制的解毒丹,方有一线生机。但这过程痛苦无比,陈将军能否挺过来,我也不敢保证。” 萧晟目光坚定,毫不犹豫地说道:“无妨,宁医师只管施救,陈将军的性命我来赌。” 宁正点点头,立刻吩咐准备手术用具,同时取出丹药交给萧晟:“摄政王,此丹药需在刮骨后立即服下,否则毒发将无法遏制。” 萧晟接过丹药,放在手心紧握,他看向陈情,眼中满是决绝与担忧。 他转身对门外的侍卫吩咐:“立刻准备,不得有误。” 宁正准备就绪,萧晟在床边坐下。 “可能会非常疼,还望陈将军坚持住。”宁正劝慰道。 陈情紧闭双眼,苍白的脸上透出坚毅的神色,他微微颔首,示意宁正可以开始。 宁正深吸一口气,开始在陈情的手臂上寻找毒血渗入的痕迹。 刮骨疗毒本来就是阴狠的法子,很多人都不能坚持下来。 还望陈情,有这个命吧。 屋内,烛火摇曳。 宁正的手指在陈情的手臂上轻轻划过,寻找着毒素侵入的微小血管。 他的脸色愈发凝重,因为这种毒素往往会在全身扩散,找到所有毒血渗入点几乎是不可能的。 然而,他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开始。 他拿起特制的银针,先在陈情的手臂上刺入几个点,以缓解即将开始的剧痛。 接着,他取来一把锐利的手术刀,刀光在烛火下闪烁,显得格外冷酷无情。 宁正深吸一口气,刀锋贴上陈情的皮肤,缓缓划开一道口子。 陈情的身躯瞬间绷紧,冷汗沿着他的额头滑落,但他没有发出一声呻吟,只是紧咬牙关,强忍着钻心的疼痛。 宁正的手法熟练而果断,一刀一刀在陈情的手臂上切割,寻找并割开被毒素侵蚀的血管。每割开一处,就有暗黑色的血液流出,散发着恶臭。 他迅速用布巾吸去毒血,再用银针刺入,引导毒血从伤口流出。 萧晟坐在一旁,紧盯着陈情苍白的脸色,手心已经满是汗水。 他握着那颗解毒丹,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这丹药真的能起效。 时间在痛苦的挣扎中流逝,陈情的手臂已经被割得血肉模糊。 但他始终没有放弃,只是在每次刀锋触及骨头时,他的身体会不自主地颤抖一下。 宁正的额头已经满是汗水,他一边操作,一边观察陈情的反应,适时调整呼吸和力度,以确保尽可能多地排出毒素。 终于,当最后一丝毒血从伤口中流出,宁正松了一口气,迅速将解毒丹喂入陈情口中,然后用特制的绷带包扎住他的伤口。 做完这一切,宁正瘫坐在一旁,脸色苍白如纸,他看着陈情,轻声道:“剩下的,就看陈将军的意志了。” 屋内,只剩下烛火摇曳的微弱光芒,以及两人沉重的呼吸声。 陈情的呼吸渐渐平稳,苍白的脸色开始泛起一丝微弱的红润。 他紧闭的双眼微微颤动,似乎在与体内剩余的毒素进行无声的抗争。 萧晟的目光始终未曾离开陈情,他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解毒丹的药效开始显现,陈情的痛苦似乎有所减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屋内的气氛紧张而压抑。 突然,陈情的手指动了一下,紧接着,他颤抖着睁开眼睛。 “陈将军,你做到了。”宁正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陈情的目光缓缓扫过宁正,再落到自己被包扎得严严实实的手臂上,。 “多谢医师。”他的声音虚弱。 萧晟见状,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 他紧绷的神经也稍稍放松,回应道:“陈将军,你一定要挺过来。” 陈情微微点头,他深吸一口气,尝试着调整自己的呼吸,以配合药效的发挥。 宁正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半掩的窗户,让清冷的夜风灌入屋内,驱散那股几乎让人窒息的紧张气氛。 “接下来,将军需要静养,切勿心急。”宁正转过身,对陈情叮嘱道。 陈情微微颔首,他闭上眼睛,开始全力与体内残余的毒素进行斗争。 窗外,月色如水,洒在陈情苍白的脸上。 月色朦胧,挥洒进屋子之中,陈情艰难的起身。 “摄政王,你为何要救我?” 他喉咙干涩,就连吐出来的话也是耗费力气。 而萧晟坐于他身旁,冷眸一横,“你作为大燕的将军,我怎么可能让你死。” 仅此而已吗? 陈情不信。 第一百三十五章 耗费力气 他凝视着萧晟,心中的疑惑如同潮水般涌动。他救他,仅仅因为他是大燕的将军? 这份职责,真的值得摄政王舍命相救吗? 陈情的内心挣扎着,试图寻找答案的蛛丝马迹。 萧晟见他不语,轻轻叹了口气,月光洒在他的侧脸上,增添了几分柔和,“陈情,你我虽立场不同,但你始终是我敬重的对手。你的勇猛,你的忠诚,我都看在眼里。大燕需要你,我不能让你就这么轻易地被暗箭所伤。” 陈情感到震惊,他从未想过,萧晟会以这种方式看待他。 他的心,被这突如其来的坦诚触动,一种复杂的情绪在胸中翻涌。 “那……你不怕我醒来后成为你的威胁吗?” 萧晟的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眼神中却无半分笑意,“如果你真想成为威胁,就算你现在死了,也阻止不了你的部下将你视为烈士,将你之事化为反叛的借口。陈情,你我皆是军人,我们明白,有些事情,不是生与死所能决定的。” 陈情沉默了,他看着眼前这个曾经的敌人,心中的防线在悄然瓦解。 “原来如此……” 他缓缓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清明。 “摄政王,我陈情虽为将,但亦知恩怨分明。你此番救命之恩,我铭记于心。日后,无论你我立场如何,这份情义,我必当偿还。” 萧晟闻言,微微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许。“陈将军,你我之间,无需多言。” 夜色渐深,月光透过窗棂。 “摄政王,那个行凶之人,你可有头绪?” 陈情的声音虽轻,却透露出不容小觑。 萧晟的眉宇微蹙,目光深邃如夜“此事非同小可,幕后之人显然是想借刀杀人,一石二鸟。我虽已着手调查,但线索错综复杂,涉及朝中多方势力。不过,你放心,我萧晟既然决定救你,便不会让你的牺牲白费。” 此人,很有可能是朝廷中人。 “那人的佩刀你见了吗?” 陈情摇了摇头,声音仍旧虚弱,“当时情况危急,我并未留意。” 萧晟沉吟片刻,道:“无妨,我会派人仔细搜查现场,寻找蛛丝马迹。另外,你需静心养伤,待身体康复后,再作打算。” 陈情点了点头,可他又想起什么,道:“可那人似乎知道你我的身份,如果仅仅是武德殿的人,这一切似乎很好解释,可赵烈和赵崇德明知道这几日风声紧,怎么可能会刻意派人来刺杀我?” “这正是问题所在。” 萧晟的声音低沉,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漆黑一片的夜色,“赵烈与赵崇德虽非善类,但他们行事向来谨慎,此番冒险,除非背后有更大的利益驱使。我怀疑,朝中有人与他们勾结,意图借你的手,试探我的底线,或是直接削弱我的力量。” “试探底线?”陈情眉头紧锁,努力回忆着近日的种种,试图从中找出蛛丝马迹,“可若真是如此,那他们的目标岂止是我一人?” “不错。” 萧晟转过身,目光如炬,“你我都清楚,大燕的局势远比表面看起来复杂。朝中各派势力明争暗斗,而你我,不过是这场权力游戏中两枚重要的棋子。你的受伤,无疑会让朝堂的风向有所变动,而那些躲在暗处的人,或许正等着看我们的笑话。” “那……我们该如何应对?”陈情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 他深知自己不能就这样躺在这里,任由事态发展。 “首先,你需要尽快恢复,只有你自己强大了,才能成为最有力的武器。” 萧晟走回床边,目光温和地落在陈情身上,“又或许,这件事是别人借刀杀人,想用武德殿的手,杀了我们。” “借刀杀人?” 陈情重复着这四个字,眼中闪过一抹寒光,“这手段倒是毒辣,既除去了心头大患,又能嫁祸于人,一箭双雕。” “正是如此。” 萧晟点头,继续说道,“因此,我们必须更加谨慎,不仅要查清真相,更要防备那些暗中窥视的眼睛。我会加强王府的守卫,同时暗中调查此事,务必揪出幕后黑手。” “另外,” 萧晟话锋一转,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深沉,“你受伤之事,暂时不宜声张。以免打草惊蛇,或是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对外,就说你旧疾复发,需静养几日。” 陈情闻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摄政王考虑周全,是我太过急躁了。只是,我身为将领,却不能上阵杀敌,心中难免焦急。” “你的心情我理解。” 萧晟轻拍陈情的肩膀,以示安慰,“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没有健康的体魄,何谈保家卫国?你且安心养伤,其余之事,我自会安排妥当。” “等等!” 陈情叫住他,“那太后娘娘,也不告知吗?她怕是会担心。” 江妆妍? 这个女人若是知道陈情莫名失踪,怕是要比受伤更严重,指不定就直接恨上他了。 萧晟的眸光微闪,嘴角勾起一抹淡不可察的笑意,“太后娘娘那边,我自会找个稳妥的人去禀报,就说陈将军偶感风寒,需静养数日,以免宫中担忧。太后娘娘慈爱,定能体谅。” “如此甚好。”陈情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萧晟行事向来周密,既然他这么说,那便定有安排。 “不过,”萧晟话锋再次一转,目光变得锐利,“关于你的伤势,我还需再确认一番。有些毒物无色无味,却能潜伏体内,伤人于无形。我会命人请来最好的医师,为你仔细诊治,确保无虞。” “多谢摄政王。”陈情感激地看向萧晟,这份关心与重视,让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你我之间,无需言谢。”萧晟淡淡一笑,随即转身欲走,“你好好休息,我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嗯。”陈情应了一声,目送萧晟离开房间,心中暗自思量。 这场突如其来的刺杀,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阴谋? 而他,又该如何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 夜色渐深,窗外的风声似乎也带上了几分寒意。 陈情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心中却如波涛汹涌,难以平静。 …… 第一百三十六章 答谢 翊坤宫。 江妆妍在房间中焦头烂额,陈情从昨日被人刺杀开始,如今一点消息都没有。 一旁的青柠,差点就要哭出来。 “娘娘,这可如何是好?陈将军他……”青柠的声音哽咽,满眼的担忧与焦急。 江妆妍眉头紧锁,手指轻轻摩挲着桌上的茶杯,心中亦是五味杂陈。 “陈情他,定不会如此轻易就出事。”她喃喃自语,既是安慰自己,也是给青柠打气。 “青柠,你去打听打听,看看是否有什么风声漏出来。” 江妆妍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慌乱,“记住,要隐秘行事,不可引起他人注意。” 青柠连忙点头,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转身欲去。 而这时,萧晟身边的使者就来了。 他来做什么? “太后娘娘,摄政王有要事禀报,特命奴婢前来传达。” 使者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 江妆妍闻言,心中一紧,连忙道:“快请说。” 使者微微欠身,低声道:“摄政王言,陈将军昨日偶感风寒,病情虽无大碍,但需静养数日,以免病情加重。摄政王已安排宫中最好的医师前往照料,请太后娘娘放心。” “风寒?” 江妆妍眉头一皱,显然对这个说法有所怀疑。但她深知此时不宜表露过多,便点了点头,“既如此,那便好。你回去告诉摄政王,让他务必照顾好陈将军,本宫这里也会派人送去些补品。” 使者应了一声,正欲退下,却又似想起什么,补充道:“摄政王还说了,此事不宜张扬,以免宫中人心惶惶,影响朝纲。” 江妆妍闻言,心中更是疑虑重重。 但她知道,此时不是追究真相的时候,便点了点头,“本宫明白了,你退下吧。” 使者离开后,江妆妍沉思片刻,对青柠道:“青柠,你再去查一查,这次务必小心,看看陈情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青柠应了一声,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江妆妍独自坐在房间中,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心中充满了不安与忧虑。 她深知这后宫之中,风起云涌,每一件事都可能与权力斗争息息相关。 而陈情,作为她在这深宫之中为数不多可以信任的人,她的安危自然让她牵肠挂肚。 她闭上眼睛,默默祈祷,希望陈情能够平安无事,更希望这场风波能够尽快平息,还后宫一片安宁。 然而,她心中也清楚,这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在这权力与阴谋交织的皇宫里,想要真正的安宁,又谈何容易呢? 夜色如同厚重的帷幕,缓缓拉低了天际的最后一丝光亮。 江妆妍的心,也随着这夜色一同沉入了更深的忧虑之中。 “娘娘,奴婢回来了。” 青柠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的寂静,带着几分急促。 江妆妍猛地睁开眼,望向青柠,眼中闪烁着期待与紧张:“如何?可有查到什么?” 青柠靠近几步,压低声音道:“奴婢多方打听,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线索。据说,昨日刺杀陈将军的刺客并非寻常之辈,而是训练有素的高手,且背后似乎有股不小的势力在操控。” “果然。” 江妆妍冷笑一声,心中已有了几分猜测,“这股势力,怕是与宫中某些人脱不了干系。” “娘娘,那我们该怎么办?”青柠担忧地问。 江妆妍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抹决绝:“我们不能坐以待毙。青柠,你再去一趟摄政王府,暗中观察,看看是否有什么蛛丝马迹。同时,通知我们在宫外的眼线,让他们也行动起来,务必查清楚这股势力的真正面目。” 青柠领命而去,屋内再次恢复了寂静。 江妆妍站起身,走到窗前,凝视着外面的夜色,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她明白,这场斗争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和残酷,但她也绝不会退缩。 “为了陈情,为了这后宫的安宁,我必须站出来。” 她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与此同时,在另一处隐秘的角落,一双阴冷的眼睛正注视着翊坤宫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江妆妍,你以为你能逃得过我的手掌心吗?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 东阳王府。 轩辕敬在听闻陈情受伤抱恙之后,却只是轻笑一声。 “怎么可能会是风寒呢?一定是被其他人给刺杀了。” 苏禾叹气,“究竟会是谁?如果不是萧晟,那还能有谁?” 轩辕敬的眼神瞬间变得深邃,他缓缓摇头,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萧晟?他虽有野心,但行事向来谨慎,不会如此明目张胆。此事背后,定有更深的布局者。” “王爷言之有理,但眼下我们该如何应对?”苏禾眉头紧锁,显然也在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头疼。 轩辕敬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们不能坐视不理,陈情若是倒下,对我们而言是一大损失。” 旋即,他神色变得柔和,“只是可怜你和两个孩子,还要跟着我卷入这场风波之中,是我对不住你们。” 苏禾轻轻握住轩辕敬的手,柔声道:“王爷,你我夫妻多年,我早已明白,跟随你,就注定了要风雨同舟。无论前方如何艰难,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保护陈将军,以及找出这背后的黑手。” 轩辕敬感激地看了苏禾一眼,随即吩咐道:“苏禾,你立刻秘密联络王府中的亲信,让他们暗中调查此事,务必要查出真相。同时,加强王府的戒备,以防万一。” 第一百三十七章 通知无果 苏禾领命,转身欲走,又想起一事,转头问道:“王爷,要不要通知陈将军一声,让他有所防备?” 轩辕敬摇头,“此事不宜声张,以免打草惊蛇。陈情那边,我会以探病为由,亲自去一趟,看看情况如何。” 夜色渐深,东阳王府中悄然展开了一场无声的较量。 次日,轩辕敬身着便装,带着苏禾精心准备的补品,悄然离开了王府,直奔陈情所在的将军府。 将军府内,陈情的病情牵动着每一个人的心。 轩辕敬的到来并未引起过多的注意,他被悄然引至陈情的卧房。 房内,陈情面色苍白,病榻上的他显得格外虚弱。 见轩辕敬进来,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轩辕敬制止。 “陈将军,你这是做什么?快躺下,你现在的身体经不起折腾。” 轩辕敬语气关切,将手中的补品交给一旁的侍女。 陈情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多谢王爷关心,我没事,只是风寒罢了。” “风寒?”轩辕敬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但很快恢复了平静,“陈将军,你我皆知,这宫中并非只有风寒这般简单。你身中剧毒,我已察觉到一些端倪。” 闻言,陈情面色微变,但很快恢复了镇定,“王爷何出此言?” “陈将军,你我皆是聪明人,不必拐弯抹角。我此行,一是探望你的病情,二是想提醒你,小心为上。” 轩辕敬直视着陈情,语气郑重。 陈情心中一凛,他知道轩辕敬绝非无的放矢之人,此刻他的警告必定有其深意。 他点了点头,沉声道:“多谢王爷提醒,我会小心的。” 两人相视一眼,各自心知肚明,这宫中恐怕早已是暗流涌动,危机四伏。 “那日袭击你的人,可是萧晟?” 陈情眼神微闪,沉吟片刻,缓缓道:“萧晟的手段我清楚,此人虽有野心,但做事向来不会留下把柄。这次的事,我也觉得其中有诈。只是目前,还没有确凿的证据指向他。” 轩辕敬轻轻点头,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若有所思,“看来,我们需要更深入地调查。陈将军,你先安心养病,我会尽快找出真相。” “有道理,此事若真与萧晟无关,那幕后之人必定是想挑起我们之间的纷争,以达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 轩辕敬眼中闪烁着冷光,他已经隐约感觉到,这背后可能涉及的是一场权力的博弈。 “我会暗中调查,同时加强府中的防备,以防对方再次下手。” 陈情坐起身,尽管身体虚弱,但眼神中透露出的坚韧不减。 “好,那我们就各自行动,尽快找出真相,保护好自己,也保护好我们的朋友。” 轩辕敬起身,拍了拍陈情的肩膀,以示鼓励。 两人又密谈了片刻,确定了接下来的行动计划,然后轩辕敬便告辞离开,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回到王府,苏禾已经等在书房,见他回来,立刻上前询问情况。 轩辕敬微微一笑,对苏禾点了点头,示意她做得很好,然后详细地将与陈情的对话内容告知苏禾。 苏禾听完,面色凝重,她知道这不仅是一场关于个人生死的较量,更是关系到整个王府,甚至整个朝局的动荡。 “王爷,我会尽快联络亲信,同时加强王府内外的戒备,绝不让任何可疑之人靠近。”苏禾坚定地说道。 “有你在我身边,我便安心许多。”轩辕敬轻轻握住苏禾的手。 “王爷,你我夫妻同舟共济许多年,很多话早在不言之中。” 苏禾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轻轻挣脱轩辕敬的手,转身走向书桌,拿起笔墨,准备书写信函。 “王爷,你先休息,我会尽快将消息传递出去,寻求各方支持。” 她一边说着,一边落笔,字迹刚劲有力。 轩辕敬看着苏禾忙碌的背影,心中满是感激。他知道,苏禾的智慧和决断,是他在朝局中最重要的助力。 “苏禾,你辛苦了。”他轻声道,然后走向窗边,望着窗外的庭院,沉思着可能的下一步棋。 夜色渐深,王府内外的灯火更加明亮,守卫的侍卫们也更加警惕。 一场无声的战争正在暗中酝酿,而他们,已经做好了迎接风暴的准备。 …… 后宫,淑太妃寝宫。 “娘娘,可曾听闻这几日的刺杀一事?” 淑太妃放下手中的绣花绷子,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此事本宫略有耳闻,想来宫中是该整顿一番了。” 身边的宫女低声道:“那陈情与轩辕敬似乎已有所察觉,恐怕已经开始调查。” 淑太妃轻轻一笑,那笑容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冷艳,“他们能察觉到什么,又能查出什么?这宫中,本宫说了算。”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月色,月光洒在庭院的湖面上,泛起一片银白的涟漪。 “不过,”淑太妃语气一转,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也不能太过大意。那轩辕敬并非等闲之辈,他若真铁了心要查,怕是会掀起不小的风浪。” 她转身,对宫女吩咐道:“你去,秘密联络那些人,让他们务必小心行事,切勿露出马脚。同时,也让他们加快动作,本宫可不想这盘棋拖得太久。” 宫女低头应允,正欲退下,却又被淑太妃叫住:“还有,注意盯着萧晟的动向。他虽被暂时排除嫌疑,但本宫总觉得此事与他脱不了干系。若真是他所为,哼,本宫定让他后悔莫及。” 宫女领命而去,寝宫内再次恢复了宁静。 淑太妃重新拿起绣花绷子,但心思显然已不在其上。 她手指轻捻着丝线,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每一步棋。 “轩辕敬啊轩辕敬,你自诩聪明绝顶,却不知这宫中早已布满了本宫的眼线。这场游戏,你注定是输家。”她喃喃自语,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母妃,在看什么呢?” 萧熠成一步步缓缓走入,“这几日母妃安排的事完成得很不错嘛。” 第一百三十八章 收敛 淑太妃闻声,面上的得意之色迅速收敛,换上了慈母般的温柔笑容,转身望向步入寝宫的萧熠成。 “熠儿,你来了。母妃正在绣花,想着给你添置些新衣裳。” 萧熠成走至淑太妃身旁,目光落在绣花绷子上,却未多加停留,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淑太妃,“母妃的手艺自然是极好的,只是儿臣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询。” 淑太妃轻抬眼皮,看似不经意地问道:“哦?何事能让我的熠儿如此上心?” 萧熠成微微一笑,眼神中却透出一丝锐利,“儿臣听闻近日王府与朝中有些不太平,母妃可曾知晓?” 淑太妃轻叹一口气,仿佛在为这世间的纷扰感到无奈,“熠儿,你是知道的,这宫中宫外,哪一日不是风起云涌?母妃虽身处后宫,但对这些事情也是略有耳闻。” 萧熠成点了点头,话锋一转,“那母妃觉得,此事与谁有关?” 淑太妃目光微闪,故意卖了个关子,“熠儿,这宫中的事情,复杂多变,谁又能说得清呢?不过,母妃相信,真相总会水落石出的。” 萧熠成轻笑一声,似乎对淑太妃的回答并不意外,“母妃所言极是。只是,儿臣担心,此事若真与朝中某位重臣有关,恐怕会牵连甚广,对母妃的计划也有所影响。” 淑太妃闻言,眼神顿时变得深邃起来,她放下绣花绷子,转过身正视着萧熠成,“熠儿,你长大了,懂得为母妃着想了。但你要记住,无论发生何事,母妃的计划都不会改变。至于那些阻碍,母妃自有办法一一清除。” 萧熠成见状,也不再追问,只是微微欠身,“儿臣明白了。母妃放心,儿臣定当全力辅佐母妃,共谋大事。” 淑太妃满意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期许,“好,有熠儿在,母妃便更加放心了。去吧,早点休息,明日还有更多事情等着你去做。” 萧熠成应声退下,寝宫内再次恢复了平静。淑太妃望着萧熠成离去的背影,心中既有欣慰也有忧虑。 而萧熠成离开时,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回到秦王府,他立马召集了下人。 “陈情没有得手,对吗?” 赵烈躬身,“王爷,萧晟来救他了……” 又是他! “萧晟,”萧熠成低沉地念叨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他总是能成为计划中的变数,此人,必须除去。” 赵烈闻言,面色微变,但很快恢复如常,“王爷,属下明白。只是,萧晟身边高手如云,此事需谨慎行事。” “谨慎?”萧熠成冷笑,“谨慎只会让机会一次次溜走。赵烈,你办事向来稳妥,这次,我要你给我一个万无一失的计划。” “是,王爷。” 赵烈深吸一口气,心中已经有了打算,“属下会找到王府中潜藏的内线,利用他们从内部瓦解萧晟的势力。同时,属下也会亲自出手,确保行动的顺利进行。” 萧熠成点头,眼中闪烁的光芒更加坚定,“好,事不宜迟,尽快行动。但切记,此事不能让母妃察觉。” “属下明白。” 赵烈退下后,萧熠成独自站在窗前,月光洒在他冷硬的面庞上,映出他坚定的轮廓。 他心中暗自盘算,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可能的变数,都在他的脑海中反复推演。 萧晟,这次,我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而此时的皇宫中,淑太妃并未如萧熠成所想的那般一无所知。 她虽身处后宫,但对王府的风吹草动,都有着敏锐的洞察。 “王爷今日见了赵烈?” “是,母妃。”萧熠成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淑太妃并未直接戳破他的谎言,而是意味深长地说道:“熠儿,你我都知道,这王府之中,没有我掌控不了的事情。你与赵烈的密谋,最好还是如实告知为好。” 萧熠成心中一凛,但面上依旧镇定,“母妃,儿臣只是在商量如何更好地辅佐您,绝无其他意思。” “哦?”淑太妃轻轻挑眉,眼中闪烁着洞察一切的光芒,“是吗?那你为何不在我面前说,而要避开我私下与赵烈商议?” 面对淑太妃的质问,萧熠成无法再隐瞒,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母妃,儿臣确实有件棘手的事情需要处理,此事关乎萧晟,也关乎您的计划。但请您放心,儿臣绝不会做出有损您利益之事。” 淑太妃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被深深的母爱所替代,“熠儿,你要记住,我们母子的目标是一致的。你有任何困难,都可以告诉母妃,我们会共同面对。” 萧熠成心中五味杂陈,他躬身道:“母妃,儿臣明白了。明日一早,儿臣便将详细计划禀告于您。” 淑太妃点头,心中已经有了决定,“好,母妃等你明日的答复。但熠儿,切记,无论何时,都不要忘了我们母子间的信任。” 萧熠成离开淑太妃的寝宫,步伐坚定却也带着一丝沉重。 他明白,这次他不仅是在与萧晟对抗,更是要在母妃的审视下走钢丝。 他不能有丝毫闪失,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次日清晨,天边刚露出鱼肚白,萧熠成便已来到淑太妃的门前。 他整理了下衣冠,然后敲响了门。 门开,他恭敬地行礼,手中拿着一卷羊皮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他的计划和推测。 “母妃,儿臣昨晚彻夜未眠,制定了这个计划。请您过目。” 淑太妃接过计划,目光在纸上扫过,她的眼中既有赞赏,也有担忧。 这个计划充满了风险,但为了他们的共同目标,她选择相信萧熠成。 “熠儿,你我都知道,萧晟并非易于对付之人。这个计划虽然周详,但你必须要有应对意外的准备。” “母妃教训得是,儿臣已有备案。若计划有变,我会立即启动备选方案,确保万无一失。” 淑太妃点头,她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花园,轻声道:“熠儿,你要记住,权力是一把双刃剑,既能助我们达成目标,也能在不经意间割伤我们自己。你要谨慎行事,切勿因急躁而误事。” 第一百三十九章 随波逐流 “母妃,儿臣谨记在心。” 淑太妃转身,目光坚定地看着萧熠成,“去吧,熠儿。无论结果如何,母妃都会在你身边,陪你共同面对。” …… 翊坤宫。 江妆妍在大殿之中焦头烂额,可这时萧禄安却来了。 “母后!儿臣来看您了!” 江妆妍闻声,眉心的褶皱更深了几分,她转身看向萧禄安,眼中满是疲惫,“陛下!您怎么来了?” 萧禄安笑容灿烂,快步走到江妆妍身边,恭敬中带着一丝孩子气,“母后,儿臣听说您这几日操劳过度,特意来看看您,是否需要儿臣帮您分担一些?” 江妆妍看着萧禄安,心中既欣慰又忧虑,“陛下,您的心意母后心领了。但朝中之事错综复杂,非儿戏可比,您还是专心处理您的政务吧。” 萧禄安闻言,笑容微微收敛。 他坐下,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母后,儿臣也是大皇子,难道就不能帮您分担一些吗?” 江妆妍心中一痛,她知道禄安对权力的渴望并不亚于萧熠成,但她不能让他陷入这场争斗,“禄安,你有这份心,母后已经很欣慰了。但有些事情,你还不懂,这不是你该涉足的。” “是吗?”萧禄安轻轻一笑,眼中闪烁着不为人知的光芒,“母后,或许您低估了儿臣的能力。儿臣在朝中也并非无所作为,这些日子,儿臣也并非只知享乐。” 江妆妍惊讶地看着他,她从未想过禄安会私下里有所动作,“禄安,你...你做了什么?” 萧禄安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江妆妍,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母后,儿臣只是想让您知道,我萧禄安并非只会享受的皇上。我也有能力,也有决心,去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人,去争取我想要的东西。” 江妆妍的心中五味杂陈,她看着萧禄安挺拔的背影,心中既有骄傲,又有不安。 禄安的这番话并非一时冲动,而是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禄安,你想要保护的人,想要争取的东西,母后希望你能谨慎而行。权力之路,如履薄冰,一旦踏错,便是万丈深渊。” 萧禄安转过身,看向江妆妍,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决绝,“母后,儿臣明白。儿臣不会让您失望,也不会让自己后悔。儿臣会小心行事,但也不会因此而畏首畏尾。” 江妆妍叹了一口气,她走到萧禄安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禄安,你要记住,我们并非在争夺权力,而是在保护我们的家,我们的人民。无论你做什么,都要以他们的福祉为先。” “母后,儿臣记住了。”萧禄安深深地看了江妆妍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青柠从门口而来,神色匆匆,“娘娘,陈情将军不是受了风寒,而是中毒了……” 说这话时,她浑身都在颤抖。 江妆妍闻言,脸色骤变,手中的茶盏险些滑落,“中毒?陈情将军怎么会中毒?他现在怎么样了?” 青柠咬了咬下唇,显然也是刚刚得知这个消息,“陈将军毒已经解了,如今在府上养伤。” 江妆妍紧皱着眉头,心中的不安如同潮水般涌来,“谁下的毒?可查明了?” 她知道,这朝中之事,每一件都可能牵扯到权力的斗争。 青柠摇了摇头,脸色苍白,“尚未查明,但府中有人猜测是朝中其他势力所为,可能是针对陛下的。” 江妆妍深吸一口气,她知道这背后可能的复杂性,“好,你立刻安排,我要见陈情将军。” 青柠领命而去,江妆妍则坐回榻上,心中思绪万千。 萧禄安并未立刻离开,他站在原地,听着青柠离去的脚步声,心中暗自思量。 陈情中毒,这绝非偶然,很可能是有人在针对他,或者是针对自己。 萧禄安的眉宇间凝聚了一抹冷然的坚定,他决定,是时候揭开这场权力游戏的帷幕了。他转身,对江妆妍说道:“母后,儿臣也想同你一起去见陈情将军,或许我能从他那里找到一些线索。” 江妆妍看着萧禄安,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她点头道:“好,但切记,此事要低调处理,不可引起朝中动荡。” 母子二人并肩走出殿门,青柠早已备好马车,他们悄无声息地向陈情将军的府邸行去。 一路上,萧禄安都在思考可能的幕后黑手,以及如何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找出真相。 府邸内,气氛凝重。 陈情虽然中毒已解,但身体虚弱,面色苍白。看到江妆妍和萧禄安的到来,他挣扎着起身行礼,却被江妆妍制止。 “陈将军,你先好好休息,不必多礼。”江妆妍关切地说道,然后看向萧禄安,“禄安,你有什么想问的,现在就问吧。” 萧禄安上前一步,目光直视着陈情,“陈将军,你可还记得中毒前有什么异常?或者,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或者与谁有过冲突?” 此事,定然不能牵扯出萧晟。 陈情微微沉吟,眉宇间掠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他缓缓摇头,“中毒之前,一切如常,并未察觉到有何异常。至于得罪之人,我身为武将,常年征战沙场,难免会树敌,但近期并未有特别明显的冲突。” 然而,他的眼神中却似乎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 萧禄安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一丝犹豫,心中暗自揣摩,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温和地追问:“将军,此事关乎国家安定与您的安危,若有任何线索,还望您能坦诚相告。无论敌人是谁,我们母子定当全力以赴,为您讨回公道。” “多谢陛下!” 陈情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色,他犹豫了片刻,终是开口:“其实,近日我确有一事心中存疑,但此事关乎甚大,我原本不想多言。” “陈将军但说无妨,此时此地,唯有我们三人,定能保守秘密。”江妆妍语气坚定,给予陈情足够的信任与鼓励。 第一百四十章 但说无妨 萧禄安眸色一沉,“陈将军但说无妨,我都能接受。” 不论究竟是何事,他作为帝王,都能接受此事。 江妆妍也在一旁劝慰,“陛下放心,定然不是什么大事。” 陈情跪伏于地,旋即而道:“陛下!娘娘,末将认为上次祭天大典刺杀一事,同武德殿的赵烈和赵崇德脱不了干系!” 此话一出,最惊讶是江妆妍。 她竟没想到,原来陈情竟然也调查至此。 萧禄安的眉心微蹙,深邃的目光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他并非没有怀疑过赵烈和赵崇德,毕竟那二人在武德殿的地位举足轻重,又素有野心。然而,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不能妄下定论。 “继续说下去,陈情。你的依据是什么?“萧禄安的声音平静。 陈情挺直了脊梁,声音坚定:“回陛下,那日大典,赵崇德曾短暂离开过岗位,而赵烈在刺杀发生时,神情异常,似是早有预料。加之,臣在调查中发现,二人近期与一些来历不明的武人有所交往,疑点重重。“ 江妆妍的黛眉紧锁,她知道陈情不会无的放矢,此事看来确实有几分端倪。 她看向萧禄安,见他眼中闪过一丝冷冽,显然也对这个线索感到重视。 “此事关乎重大,陈情,你做得好。“萧禄安赞赏道,“继续深入调查,朕要的不仅是怀疑,更需要确凿的证据。一旦证实,绝不轻饶!“ 陈情领命,躬身道:“陛下,末将明白。此事臣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还朝堂一个清白。” 萧禄安点点头,转向江妆妍:“母后,您认为此事如何?” 江妆妍轻轻叹了口气,“看来这背后确实有文章。赵烈和赵崇德的行为确实可疑,但毕竟他们位高权重,若无实证,恐怕难以服众。需谨慎行事,以免打草惊蛇。“ 萧禄安颌首,“母后言之有理。此事需秘密进行,不得泄露半分。另外,加强对武德殿的监视,以防他们有所察觉,做出过激之举。“ 他目光如炬,心中已有了打算。 陈情的发现只是一个开端,他要的不仅仅是真相,更是要维护皇权的威严不受挑衅。 “朕会命人暗中调查,同时你和陈情也要密切配合,务必要在他们有所动作之前,将一切掌控在手。“萧禄安的语气坚定,透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江妆妍微微点头,“陛下英明。此事需步步为营,切不可操之过急。我会让宫中的侍卫暗中协助,但切记,安全第一,不可让任何人察觉我们的动向。“ 萧禄安赞赏地看了江妆妍一眼,“母后考虑周全,朕会吩咐下去。陈情,你即刻行动,有任何进展随时禀报。“ 陈情领命,起身准备离开,“陛下,娘娘,末将立刻去办。“ 待陈情退下后,江妆妍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庭院,心中暗自思量。 “陛下,我们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江妆妍转过身,眼神坚定,“如果赵烈和赵崇德真的背叛,我们必须要有应对之策,以防他们拉拢更多势力,动摇国本。“ 萧禄安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抹冷光,“母后放心,朕已有准备。一旦证实他们的背叛,朕会毫不犹豫地铲除他们,以及所有与之勾结的势力。“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帝王的威严,让人不寒而栗。 江妆妍知道,萧禄安说到做到,他绝不会允许任何人威胁到他的皇权。 “那朕就先这样安排,母后,你也要多加小心,不要让他们察觉到我们的意图。“萧禄安叮嘱道,心中已经开始部署接下来的行动。 江妆妍微微一笑,“陛下放心,我会谨慎行事。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等待陈情的消息,静观其变。“ 陈情离开后,立刻着手调查,他暗中联络了一些可靠的人,开始在京城的暗处搜集关于赵烈和赵崇德的线索。 他深知此事的敏感性,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以免打草惊蛇。 另一方面,江妆妍则在宫中暗中调动人手,加强了对武德殿的监视。 同时,她还秘密联络了一些亲信大臣,以防万一事态恶化,能有足够的人手支持萧禄安。 …… 武德殿。 赵烈同赵崇德知晓陈情将来,立马布置好了一切。 “陈将军……” 二人献上谄媚的笑容,“不知将军今日来,所为何事?” 希望昨夜刺杀一事陈情没有发觉,否则…… “两位,最近武德殿,很热闹嘛?” 陈情眼神微转,不动声色地扫过殿内的守卫,“是啊,赵大人,赵将军,深夜练兵,可是有什么紧急军务?“ 赵烈心中一凛,但面上依旧镇定,“哪里哪里,只是例行操练,以免将士生疏武艺。陈将军多虑了。“ 赵崇德则是一脸疑惑,“陈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兄弟二人有何不妥之处?“ 陈情冷笑一声,“两位大人,我可没有说你们有什么不妥。只是,昨晚武德殿外似乎不太平,有刺客出没,两位大人可知道些什么?“ 闻言,赵烈和赵崇德对视一眼,心中暗自叫苦。 他们没想到陈情这么快就察觉到了昨晚的事,但此时否认也来不及了。 “刺客?这……这怎么可能?我兄弟二人一直在殿内,未曾离开半步。“赵崇德急中生智,试图为自己辩解。 赵烈也连忙附和,“是啊,陈将军,我兄弟二人若有所闻,定会如实上报,怎敢隐瞒?“ 隐瞒? 胡说八道! 陈情眼神一沉,“是吗?昨日摄政王可看见刺客的脸了。” 萧晟! 他们差点忘了这一茬! 赵崇德闻言脸色大变,而赵烈则强行稳住心神,“摄政王?他……他看见了刺客?这……这怎么可能?“ 陈情冷笑道:“两位大人,看来我昨晚的刺客是误会了什么,他们错将你们当成了目标。“ 这话一出,殿内的气氛瞬间凝固,赵烈和赵崇德心中明白,他们已经完全落入了陈情的陷阱。 第一百四十一章 颤抖 “陈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赵烈强装镇定,但声音中的颤抖暴露了他的恐惧。 陈情目光在他们二人身上游走,缓缓说道:“我什么意思,两位大人难道不清楚吗?昨晚的刺客,是受谁指使的?“ 赵烈和赵崇德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看到了绝望。 他们明白,陈情已经掌握了足够的线索,正一步步将他们推向绝路。 “陈将军,你没有证据,不能乱指派人!“赵崇德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证据?“陈情冷笑,“两位大人,我陈情在军中多年,处理过的大案小案数不胜数,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我又怎敢在此质问两位?“ 他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这是昨晚刺客不慎遗落的,上面的字迹,两位大人应该不陌生吧?“ 赵烈和赵崇德接过书信,只见上面的字迹虽然潦草,但的确是他们二人的笔迹。 信中内容直指他们与昨晚的刺杀事件有关。 二人脸色苍白,心中一片死寂。他们知道,一切都完了。 “陈将军,你赢了。“赵烈颓然放下书信,“我们兄弟甘愿接受朝廷的裁决。“ 赵崇德同样无力地垂下头,“是啊,陈将军,我们认栽了。“ 陈情满意地点点头,“明智的选择,赵大人,赵将军。现在,还请两位随我走一趟,去见陛下吧。“ 随着陈情的命令,早已等候在外的禁军士兵鱼贯而入,无声无息地包围了赵烈和赵崇德。 武德殿内,一场无声的较量落下帷幕,而京城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陈情转身大步走出武德殿,身后,赵烈和赵崇德在禁军的押送下,步伐沉重,如同走向断头台。 殿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关闭,将一片死寂与阴霾留在了空荡荡的大殿中。 此时,皇宫的另一端,萧晟正坐在书案前,手中握着一封未开封的书信,眉宇间凝聚着深沉的忧虑。 他身边的侍卫恭敬地禀报道:“陈将军已经将赵烈和赵崇德带到,正在前往勤政殿的路上。“ 萧晟闻言,手中的书信滑落在案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站起身,目光坚定,心中已有了决断。“召集朝中重臣,本王要亲审此案。“ 勤政殿内,大殿中央,赵烈和赵崇德被禁军押解,跪在了低垂的龙案前。 萧晟身着龙袍,威严地坐在龙椅上,目光如炬,扫过殿中群臣,最后落在了赵烈和赵崇德身上。 “赵烈、赵崇德,你们可知罪?“ 萧晟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二人的心头。 赵烈抬头,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王爷,臣兄弟从未有过谋逆之心,更未指使刺客,此乃天大的冤枉!“ 赵崇德同样昂首,“王爷明鉴,臣兄弟对朝廷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萧晟冷哼一声,“既然你们无罪,那为何刺客的信物上会有你们的笔迹?难道是他人伪造,陷害于你们?“ 赵烈和赵崇德对视一眼,心中暗自叫苦。 他们明白,无论他们如何辩解,此刻在场的朝臣和萧晟,恐怕都已经认定他们就是幕后黑手。 “陛下,此事确实有误会。“赵烈深吸一口气,决定将真相说出,“那信物上的字迹确是我们的,但我们从未写过这样的信,更未指使过刺客。“ “哦?那你们如何解释这信物的由来?“萧晟步步紧逼,“莫非是有人栽赃嫁祸,企图离间朕与你们兄弟?“ 赵烈和赵崇德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知道,现在是说出真相的最好时机。 “王爷!是张丞相!” 赵烈咬牙切齿,眼中闪过一抹决绝:“王爷,我们怀疑这一切都是张丞相所为!他素来与我们兄弟不和,多次在朝堂上与我们针锋相对。昨晚的刺杀事件,很可能是他为了除去我们,进而独揽大权而设下的局!” 赵崇德紧接着补充道:“对,而且我们曾无意间得知他私下与边疆某些势力有所勾结,意图不轨。这封书信,很可能是他伪造的证据,用以栽赃我们!”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哗然。 群臣面面相觑,议论纷纷,谁也没想到这起刺杀案背后竟牵扯到朝中重臣。 萧晟的眉头紧锁,目光在赵烈、赵崇德与张丞相之间来回扫视,似乎在权衡着什么。片刻后,他沉声道:“赵烈、赵崇德,你二人所言可有证据?” 赵烈摇了摇头,面露苦涩:“证据……我们暂时还没有。但此事定有蹊跷,恳请王爷明察秋毫,还我们清白!” 张丞相此时站了出来,神色自若,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王爷,臣冤枉啊!赵烈、赵崇德二人之言纯属无稽之谈,他们定是自知罪孽深重,企图嫁祸于臣以逃脱制裁。请王爷切勿听信谗言,以免中了他们的诡计!” 大殿内气氛紧张,双方各执一词,一时之间难以分辨真假。 萧晟沉吟片刻,最终拍板决定:“此事关系重大,不可草率处理。来人,将张丞相暂时收押,待本王查明真相后再做定夺。至于赵烈、赵崇德,你们虽声称冤枉,但证据确凿,暂且押入天牢,待本王进一步调查。” 此言一出,赵烈和赵崇德的脸色更加苍白,但他们也知道,这是目前最好的结果了。 至少,他们还有一线生机。 随着禁军的再次行动,张丞相被带离大殿,而赵烈和赵崇德也被重新押回天牢。 一场风波暂时平息,但京城内的暗流却更加汹涌澎湃。 群臣纷纷低头,心中暗自揣测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将如何影响朝局。 大殿内,烛火摇曳,映照出每个人脸上的复杂神色。 “王爷英明,此举定能还朝堂一片清明。” 有老臣出列,声音虽颤却坚定,显然是对萧晟的决定表示支持。 “但愿如此。”萧晟轻叹一声,目光深邃,似乎已看穿一切阴谋与算计。 这起刺杀案不过是朝堂斗争的冰山一角,背后隐藏的势力与阴谋远比表面复杂得多。 第一百四十二章 疲惫 夜深人静,天牢之中,赵烈与赵崇德相对而坐,脸上满是疲惫与无奈。 自己此刻已是危在旦夕,但心中那份对朝廷的忠诚与对家人的牵挂却让他们无法放弃希望。 “兄长,我们真的会死吗?” 赵崇德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落得如此下场。 赵烈握紧了拳头,:“不会!只要我们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让真相埋没。我相信王爷会来救我们。” 与此同时,张丞相的府邸内也是灯火通明,但气氛却与天牢截然不同。 他坐在书房中,手中把玩着一枚精致的玉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赵烈、赵崇德,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扳倒我吗?太天真了。” 他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抹狠厉,“既然你们敢把脏水泼到我身上,那就要做好承受后果的准备。” 京城之中,一场无声的较量正在悄然上演。各方势力暗中角力,试图在这场风暴中谋取最大的利益。 而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谁将笑到最后,却无人知晓。 秦王府。 “王爷!赵烈和赵崇云都被抓了!被萧晟给抓了!” 什么! 萧熠成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他们把张丞相供出来了?” 侍卫微微点点头,“供出来了……” 萧熠成闻言,脸色阴沉如水。 他深知,赵烈和赵崇德的供词一旦被证实,不仅他们二人难逃一死,恐怕连他与秦王府也会受到牵连。 “立刻传令,暗卫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出证据,证明赵烈和赵崇德的清白。同时,我要知道张丞相背后是否真的有其他势力在操控!”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透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侍卫领命而去,大殿内再次恢复了寂静。萧熠成的目光扫过桌上的地图,心中暗自盘算。 他明白,此事已非他与赵烈、赵崇德之间的私人恩怨,而是牵涉到了朝堂上更深层次的权力斗争。 秦王府的暗卫们在夜色中穿梭,如同幽灵般在京城的各个角落搜寻线索。 他们必须在萧晟彻底调查清楚之前,找到能够颠覆局面的关键证据。 而另一边,张丞相府邸的书房内,一份份密函正通过秘密渠道送往京城内外的各个势力。 每一份密函中,都暗藏着张丞相的警告与威胁,暗示着若有人想要插手此事,恐怕会引火烧身。 京城的夜,愈发显得深沉而诡秘。 秦王府内,萧熠成独自站在窗前,凝视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心中思绪万千。 他深知,这场斗争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每一步都需谨慎行事,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 “王爷,暗卫传来消息。”一名亲信匆匆步入大殿,打断了萧熠成的沉思。 “说。”萧熠成的声音冷静而有力。 “我们在城郊的一处废弃宅院中发现了一些可疑人物,他们似乎与张丞相有密切联系。而且,宅院内藏有大量的金银财宝和兵器,似乎正在筹备什么大动作。”亲信汇报道。 萧熠成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好,立刻加派人手监视那座宅院,务必查清他们的底细和目的。同时,准备一支精锐小队,随时待命。” 亲信领命而去,大殿内再次恢复了宁静。 萧熠成心中暗自思量,这场斗争或许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他必须尽快找到破局的关键。 与此同时,张丞相的府邸内也是暗流涌动。虽然表面上他依旧镇定自若,但内心深处却已如热锅上的蚂蚁,焦急万分。 他深知,赵烈和赵崇德的供词一旦坐实,他将面临灭顶之灾。 因此,他不得不加快步伐,寻找能够保全自己的方法。 然而,张丞相的算盘却打错了。 他低估了萧熠成和秦王府的实力,更没有料到,秦王府的暗卫们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只待他露出马脚。 就在张丞相准备孤注一掷,发动最后的反击时,秦王府的精锐小队已经悄然逼近了那座废弃宅院。 “张丞相,还准备逃吗?” 一声冷冽的质问划破夜空,如同利剑直刺张丞相的心房。 他猛地转身,只见一群身着夜行衣的秦王府精锐已将他团团围住,而领头的,正是那位冷静自持的萧熠成。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里?”张丞相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声音中难掩慌乱。 萧熠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缓缓上前几步,目光如炬,“张丞相,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的每一步棋,都已在我们的预料之中。” “你……你究竟想怎样?” 张丞相强作镇定,但颤抖的声音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恐惧。 “你居然背着本王私自屯兵!你是疯了吗!” 本来是一起。没想到被他先抢了一步! 萧熠成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怒与失望,他走近几步,逼近张丞相,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 “本王以为,你我虽政见不合,但至少能保有一份朝堂之上的相互尊重。没想到,你竟如此胆大妄为,私藏兵器,意图不轨。你可知,这已是大不敬之罪,足以抄家灭族!” 张丞相身形一颤,汗水顺着额头滑落,他勉强支撑着,试图做最后的挣扎:“王爷息怒,老臣也是一时糊涂,被权欲蒙蔽了双眼。请王爷念在老臣多年为国的份上,饶老臣一命。” “饶你?”萧熠成的语气中满是讽刺,“你可知,你的所作所为,已让多少无辜之人受累?你手中的每一把兵器,都可能成为屠杀百姓的凶器。你怎可妄求本王宽恕?” 张丞相跪倒在地,泣不成声:“老臣知罪,老臣愿以死谢罪,只求王爷能保全张家上下,不让无辜之人受累。” 萧熠成沉默片刻,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最终,他缓缓开口:“张丞相,念你曾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本王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你需亲笔写下认罪书,将所有罪行一一交代清楚,并交出所有与此事有关的人员名单及证据。同时,你需亲自前往陛下处请罪,将一切公之于众。” 第一百四十三章 酌情处理 “至于张家上下,本王会酌情处理,但能否保全,还需看陛下圣裁。” 张丞相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他连忙磕头谢恩:“多谢王爷开恩,老臣定当遵命行事。” 夜风拂过,带走了张丞相的喘息声,也带走了京城上空的一丝阴霾。 皇宫,萧禄安坐在高堂之上。 “张丞相?听秦王说你私藏兵器?”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玩味,目光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 大殿之内,烛火摇曳,映照出他那张不怒自威的脸庞。 张丞相跪在阶下,衣衫略显凌乱,脸上满是疲惫与绝望之色。 他颤抖着手,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双手呈上:“陛下,老臣有罪,私藏兵器之事,皆是老臣一人所为,与家族无关。此乃老臣亲笔认罪书,及所有相关人员的名单与证据,请陛下过目。” 萧禄安接过密信,并未急于拆阅,而是缓缓站起身,踱步至张丞相身旁,沉声道:“张卿,你我君臣多年,你的才华与功绩,朕一直铭记于心。然则,法不容情,你既犯下如此大错,便需承担应有的后果。” 张丞相伏地不起,泣声道:“老臣自知罪孽深重,不求陛下宽恕,只愿能保全张家一脉,不使无辜之人受累。” 萧禄安轻叹一声,目光复杂地望向远方:“张卿,你可知,这天下之大,非一人之天下,乃万民之天下。你一人之过,若累及无辜,便是朕之过,亦是这天下之大不幸。” 言罢,他转身回到龙椅之上,沉声下令:“传朕旨意,张丞相私藏兵器,意图不轨,着即革去一切官职爵位,押入天牢候审。其家族成员,除直系血亲外,其余人等一律发配边疆,永不得返京。至于张丞相之直系血亲,朕念其世代忠良,特赐免死金牌一枚,但需迁居偏远之地,不得再入朝为官。” “另,着秦王萧熠成负责彻查此案,务必追查到底,绝不容有丝毫遗漏。凡与此案有关者,无论官职大小,一律严惩不贷!” 随着萧禄安的一声令下,大殿之内顿时响起一片肃杀之气。张丞相闻言,身子猛地一颤,随后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感激涕零:“多谢陛下隆恩,老臣……老臣无以为报,唯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夜已深,皇宫内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翊坤宫。 “娘娘,那张丞相承认了所有。” 青柠缓缓而来,对着江妆妍道。 真是可笑,这件事本来怀疑秦王,没想到居然是让张丞相获罪。 秦王,真是藏得好啊! 江妆妍闻言,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盏,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秦王果然不简单,此事处理得如此干净利落,倒也让人挑不出毛病。” 她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月色,月光洒在庭院的湖面上,泛起一片银白的涟漪。 她轻声道:“青柠,去请秦王过来,本宫想与他谈一谈。” 萧熠成,到底想要做什么? 青柠领命而去,江妆妍则静静地立在窗前,月光洒在她的身上,映衬出她那如画的侧颜,显得神秘而深沉。 不多时,秦王萧熠成踏入翊坤宫,见到江妆妍,他微微行礼,眼中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芒:“参见太后,深夜打扰,还望太后恕罪。” 江妆妍转身看向他,淡然一笑:“秦王无需多礼,你我之间,无需如此拘束。秦王此次查案,可真是让本宫刮目相看。” 萧熠成淡笑不语,他知道,江妆妍并非只是赞赏他查案的手段,更多的是对他背后的意图有所察觉。 “秦王,你查出张丞相私藏兵器,是出于何种目的?”江妆妍直截了当地问道,没有绕弯子的打算。 萧熠成眼神微动,随即恢复平静:“太后过誉了,臣只是尽忠职守,查清真相,还天下一个公道。” “公道?”江妆妍冷笑一声,“这皇宫之中,哪有什么公道可言。秦王,你我都是局中人,你查张丞相,难道只是为了公道?” 萧熠成心中一凛,江妆妍的洞察力超乎他的想象,他微微低头,掩饰住眼中的一丝慌乱:“太后聪慧,臣不敢隐瞒。此事背后,确有他人操纵,臣只是想找出真相,铲除那些企图动摇江山社稷的蛀虫。” 江妆妍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好一个‘蛀虫’,秦王此言,颇有深意。不过,秦王可曾想过,当你揭开这层纱幕后,露出的会是什么样的景象?” 她的话语中带着警告,也在提醒他,这场游戏的危险性。 “太后提醒得是,臣会谨慎行事。” 萧熠成深吸一口气,他明白,江妆妍已经察觉到他的野心,但他不能退缩,因为他要的不仅仅是公道,更是那至高无上的权力。 “那秦王可要小心了,别让自己也成了那蛀虫的一部分。” 江妆妍背过身去,月光下的身影显得更加孤傲,“本宫期待着,秦王能给这皇宫带来真正的公道。” 萧熠成看着江妆妍的背影,心中暗自凛然,太后的话语中藏着锋利的刀锋,稍有不慎,便可能割破他的伪装。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太后放心,臣心中有数。” 他的话音刚落,一阵冷风吹过,翊坤宫的烛火摇曳,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萧熠成知道,他与江妆妍的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 “本宫希望如此。”江妆妍的声音在风中显得格外冷冽,“秦王,你我虽各有所图,但至少在铲除蛀虫这件事上,我们是站在同一边的。”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妥协,似乎在暗示他,只要不触及她的底线,她可以容忍他的野心。 萧熠成微微点头,他明白江妆妍的意。 他们都是权力的棋手,此刻的联盟只是暂时的,一旦触及到各自的权力核心,那么,他们将不再是盟友,而是敌人。 “太后,臣告退。”他再次行礼,转身离开,留下一地的月光和无尽的猜忌。 江妆妍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第一百四十四章 出乎意料 翊坤宫的夜,静得只剩下风拂过屋檐的轻响。 萧熠成离开后,江妆妍独自站在窗前,月光洒在她身上,映出一道冷硬的影子。 她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暗自思量。 萧熠成的野心并不出乎她的意料,毕竟,他身为秦王,怎会甘心只做一名臣子。 然而,她需要他,至少现在是这样,因为他们的目标在这一刻是重叠的。 江妆妍转身走向书案,拿起一支狼毫,蘸了蘸砚台中的墨,手腕轻挥,笔走龙蛇,几个大字跃然纸上:“权力的游戏,无非是智者的游戏。” 她放下笔,看着那几个字,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她知道,这场游戏,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和决心,更需要的是智慧和权谋。 江妆妍的目光落在那张未干的墨迹上,心中已经有了新的计划。 她要利用萧熠成,同时也要防备他,确保自己的地位不受威胁。 她不仅要保护自己的权力,更要保护那些在权力漩涡中无辜受牵连的人。 她再次看向窗外,月色如水,洒满整个皇宫。 江妆妍心中暗自发誓,无论这场游戏如何演变,她都要成为最后的胜者,将那些试图颠覆江山社稷的蛀虫一一铲除。 夜色渐深,却听见翊坤宫殿门外传来一阵骚动。 “谁!” “太后,我是东阳王妃身边的丫鬟,王妃让我来给您送参汤。” 这么晚了,送参汤? 江妆妍眉心微蹙,但并未表露出过多的疑虑,她接过丫鬟手中的托盘,轻声道:“王妃如此细心,本宫心领了。” 她走到桌边,揭开盖子,一股淡淡的参香飘散开来。 江妆妍并未立即饮用,而是抬眸看向丫鬟,问道:“王妃可有说什么?” 丫鬟低眉顺眼,声音微颤:“王妃说,夜深了,怕太后一人在宫中寂寞,这参汤能帮太后安神,愿太后夜夜好梦。” 江妆妍心中冷笑,东阳王妃的小心思她岂会不知。 她放下参汤,对丫鬟吩咐:“你回去告诉王妃,本宫感激她的心意,但宫中规矩,不得随意进出,她的好意,本宫心领了。” 丫鬟闻言,脸色微变,“娘娘,奴婢得亲自看着您喝下去,否则不好交代。” 江妆妍轻轻放下手,目光冷了几分:“东阳王妃的忠心,本宫领了,但不必如此多事。你回去告诉她,就说参汤本宫已经收下,她的忠心,本宫也记在心上。” 可是丫鬟却面露惧色,“您喝了吧!不然奴婢回去会受罚,这毕竟是王妃的心意。” 江妆妍心中一凛,东阳王妃的手段果然不简单,连一个小小的丫鬟都如此忠心,看来是想借机试探她的底线。 她不动声色,拿起汤匙,轻轻搅动着参汤,几片薄薄的参片在汤中轻轻旋转。 “你回去告诉王妃,”江妆妍放下汤匙,目光如冰,“本宫不会让任何人因为我的决定而受罚,她的忠心,我会以更重的礼遇回报。现在,你可以回去了。” 丫鬟脸色苍白,但还是恭敬地行了一礼,转身匆匆离去。江妆妍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对东阳王妃的警惕又深了几分。 她拿起汤匙,缓缓将参汤喝下,那参香在口中回荡,却让她感到一阵寒意。 突然之间,她的肚子莫名的阵痛。 孩子…… “青柠!青柠!” 江妆妍脸色骤变,手中的汤匙“叮”地一声落在了盘中。 她捂住腹部,那阵痛来得突然,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腹中翻涌。 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孩子。 “太后,您怎么了?”青柠闻声急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江妆妍。 江妆妍紧闭双眼,强忍着痛楚,“快去找宁正,本宫的孩子不保!” “奴婢这就去寻宁神医。” 青柠慌忙退出,宫殿内瞬间只剩下江妆妍一人,她紧咬牙关,忍耐着越来越剧烈的腹痛。 她知道,这参汤中必定有猫腻,东阳王妃的野心已经不再隐藏。 江妆妍强撑着身体,跌跌撞撞地向床榻走去。每一步都像踏在刀尖上,疼痛几乎让她失去了意识。 她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她不能失去这个孩子,他是她在这个皇宫中唯一的希望,是她未来的依靠。 就在这时,宁正匆匆赶至,看到江妆妍苍白如纸的脸色,他立刻明白了情况的严重性。 他迅速扶住江妆妍,让她平躺在床上,然后迅速地为她诊脉。 “太后,您别怕,我会尽全力保住孩子的。”宁正的声音虽然平静,但江妆妍能感觉到他心中的紧张。 江妆妍紧握拳头,指甲深深地刺入掌心,她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这个孩子有任何闪失。 “快,准备药材,我要以最快的速度解毒。”宁正吩咐身边的侍女,他的手在江妆妍的脉搏上快速移动,寻找解毒的线索。 药材迅速备齐,宁正沉着冷静地开始煎药,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坚定和决绝。 江妆妍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心中稍感安慰,但她知道,此刻的平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药香渐渐弥漫,宁正迅速将煎好的药倒入碗中,然后小心翼翼地喂给江妆妍。 那药入口苦涩,但她没有皱一下眉头,只是紧紧闭着眼睛,将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腹中。 药效开始发挥作用,江妆妍的腹痛逐渐减轻,但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 宁正的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紧盯着江妆妍,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时间在紧张的气氛中流逝,宫殿内的每一丝动静都显得格外刺耳。 终于,江妆妍缓缓睁开眼睛,她感觉到腹中的动静恢复了往常,那份恐惧感逐渐消退。 “太后,您感觉好些了吗?”宁正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江妆妍深吸一口气,微微点头,“感觉孩子还在,宁正,你救了我们母子。” 宁正松了一口气,擦去额头的汗珠,“太后,您还需静养,这药还需再服几日,才能确保毒素彻底清除。” 江妆妍点头,感激地看着他,“宁正,你是我和孩子的救命恩人,我江妆妍绝不会忘记。” 宁正面色恢复了平日的淡然,“太后言重了,这是我身为神医的职责。只是,这宫中人心难测,太后还需多加小心。”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下毒? 翊坤宫内。 江妆妍抚摸着自己的孕肚,眸色冷冷一横。 “青柠,我怀疑给我下毒的人,不是东阳王妃,而是另有其人。” 苏禾不是一个会做如此阴险之事的人,说明其中必定有隐情! 可,又会有谁呢? 整个皇宫之中,还会有谁刻意给她下毒? 青柠冷眸,“太后,不会是秦王?” 萧熠成? 虽说他本来心也不正,况且方才的一举动实在是令人生疑。 “为何怀疑他?” 青柠微微道:“因为这几日只有他见过您,也只有他知道您肚子显怀。” 显怀…… 整个宫中,无人知晓她怀孕一事。 看来,萧熠成的确有蹊跷。 “利用东阳王妃送参汤陷害我?萧熠成究竟想干什么?” 江妆妍沉思片刻,点头道:“有可能。他接近我,必定有所图谋。而且,他与太后的关系一向微妙,若想离间我们,这不失为一个手段。” 青柠咬牙,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奴婢这就去查,定要找出真凶,为王妃洗清嫌疑。” 江妆妍制止了青柠,轻声道:“不,此事还需谨慎。你去查可能会打草惊蛇,先不动声色,等我见了太后,再做打算。” 青柠应下,退至一旁,江妆妍则继续沉思,手指轻轻滑过腹中胎儿,她暗暗发誓,无论面对何人何事,她都会保护好这个孩子,揭开这背后的阴谋。 “秦王萧熠成,你究竟在策划什么?” 江妆妍紧锁的眉头深深刻在她冷艳的面容上,秦王萧熠成这个名字像一团迷雾,笼罩在她的心头。 她想起他那双深不可测的眸子,总是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意,但此刻,那笑意在她眼中却显得格外阴冷。 “太后那里,我必须亲自去一趟。”江妆妍起身,青柠连忙上前扶住她,她继续说道,“我要见的不仅仅是太后,还有东阳王妃。我要当面问清楚,看她是否真的无辜。” 青柠点头,立刻吩咐宫女准备车撵,江妆妍则缓步走向门口,每一步都显得坚定而决绝。 她知道,此刻的皇宫中,每一步都可能踏入陷阱,但她不能退缩,不能让任何威胁靠近她的孩子。 “萧熠成,你既然敢玩火,那就准备好被火烧身的准备吧。”江妆妍在心中低语。 “太后娘娘,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我们要不要和陈情将军商量一番?” 陈情? 江妆妍深思,“可以,你去把他带来给哀家。” 陈情将军,一向以智勇双全着称,深得朝野上下敬重,他若介入,或能拨开这团迷雾。 青柠领命而去,不多时,便见一位身着铠甲,英气勃勃的男子步入翊坤宫,正是陈情。 他步伐稳健,眉宇间透露着不容忽视的威严与沉稳。 “末将陈情,参见太后娘娘。”陈情单膝跪地,行了一礼。 江妆妍轻抬手,“陈将军免礼,此番召你前来,是有要事相商。” 陈情起身,目光落在江妆妍微隆的小腹上,神色微变,随即恢复如常,道:“太后娘娘有何吩咐?” 江妆妍将近日宫中发生的事,以及自己对萧熠成的怀疑,一五一十地告知了陈情。末了,她问道:“陈将军,你如何看待此事?” 陈情沉思片刻,道:“太后娘娘所虑极是,秦王殿下此举,确实耐人寻味。但仅凭他见过您并知晓您怀孕之事,便断定他是幕后黑手,似乎证据不足。我们需得找到更确凿的证据,方能揭开真相。” “哀家也正有此意,只是这皇宫之中,暗流涌动,每一步都需谨慎。”江妆妍叹了口气,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不过,为了这孩子,为了哀家的清白,再难的路,哀家也要走下去。” 陈情闻言,心中暗自佩服江妆妍的坚韧与决心,他抱拳道:“太后娘娘放心,末将定当全力以赴,助您查明真相。” “好,有陈将军这句话,哀家就放心了。”江妆妍点了点头,随即话锋一转,“另外,东阳王妃那边,哀家也要亲自去一趟。她虽被卷入此事,但哀家相信,她并非那等阴险之人。此事或许有误会,哀家需当面与她澄清。” 陈情点头应允,随即又提出了一些建议,关于如何暗中调查萧熠成,以及如何保护江妆妍的安全。 江妆妍认真倾听,不时点头,对陈情的周密安排表示赞赏。 “陈将军考虑周全,就按你说的办。不过,我们行事需更加隐秘,不能让萧熠成察觉我们的动向。他既已布局,定有耳目遍布宫中。” “太后娘娘英明,末将这就去安排人手,务必确保每一步都滴水不漏。” 陈情说完,正欲转身离去,却又似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补充道,“还有,关于太后娘娘的出行,末将建议多派些暗卫随行,以防不测。” “嗯,此事就交给你了,陈将军。” 江妆妍轻拍扶手,目光中满是信任与期待。她知道,有陈情在,她可以更加安心地应对接下来的挑战。 次日清晨,江妆妍在青柠的陪同下,秘密前往东阳王妃的寝宫。 一路上,她们避开了人多的地方,尽量不引起他人的注意。 到达时,苏禾正独自坐在窗前,望着外面的景致发呆,显然心情沉重。 “王妃姐姐。”江妆妍轻声唤道,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苏禾闻声转头,见是江妆妍,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起身相迎。“太后娘娘,您怎么来了?” 江妆妍上前几步,拉起苏禾的手,温柔地说:“姐姐,我是特地来看你的。宫里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我知道你也受了不少委屈。” 苏禾眼眶微红,轻轻摇了摇头,“娘娘言重了,最近发生的刺杀一事……” 她欲言又止,似是不知该如何开口,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臣妾虽被卷入其中,但臣妾自问行得正坐得端,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太后娘娘与皇上的事。” 江妆妍轻轻拍了拍苏禾的手背,以示安慰:“姐姐,我自然信你。今日前来,便是想与你一同分析此事,看看是否能从中找到什么线索,还你清白。” 第一百四十六章 感激之色 苏禾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色:“多谢太后娘娘信任,臣妾感激不尽。只是,臣妾实在想不出,为何会有人如此构陷于我。” “此事确实蹊跷,不过,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定能查出真相。”江妆妍语气坚定,随即话锋一转,“对了,姐姐,你可曾留意过秦王府中的动静?或是近日来,有谁的行为举止与往常有所不同?” 苏禾低头沉思,片刻后抬头道:“若说异样,倒还真有一事。前两日,臣妾在府中偶遇秦王殿下,他似乎对臣妾的侍女小翠格外关注,问了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小翠?”江妆妍眉头微皱,“她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小翠平日里虽不算机敏,但也是个老实本分的孩子,臣妾并未发现她有何不妥。只是,秦王殿下的询问让臣妾心中生疑,不知他究竟意欲何为。”苏禾如实回答。 江妆妍闻言,心中已有了计较。 她沉吟片刻,道:“此事或许与秦王有关,但也不排除是他人嫁祸。不管怎样,我们都不能掉以轻心。姐姐,你需得小心提防,尤其是身边的人,不可轻信。” “臣妾明白,多谢太后娘娘提醒。” 苏禾郑重应下,心中对江妆妍的感激又多了几分。 随后,两人又商议了一番对策,决定先从秦王府查起,看是否能找到与刺杀案相关的线索。 同时,江妆妍也嘱咐苏禾加强府中的防卫,以防不测。 临别之际,江妆妍再次叮嘱苏禾保重身体,不要太过忧心。 苏禾感激地点头,承诺会谨慎行事。 两人依依惜别,江妆妍在青柠的陪同下离开了东阳王妃的寝宫,心中已经有了下一步的打算。 回到自己的宫中,江妆妍立刻召集陈情和几位得力的暗卫,将苏禾所提及的疑点转述了一遍。 她指示暗卫们暗中调查秦王府,特别是那个名叫小翠的侍女,务必要找出任何可能的线索。 “青柠,去调查一下这个小翠。” 东阳王府的丫鬟为何会同秦王府的有纠缠? 青柠领命而去,开始在宫中暗中打听小翠的消息。 而江妆妍则坐在案前,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思考着可能的关联。 秦王向来行事谨慎,若真与刺杀案有关,必定有其目的。 她想起苏禾曾经提及,秦王对小翠的关注似乎超出了寻常。难道小翠身上隐藏着什么秘密,或是她无意中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 想到这里,江妆妍决定亲自去见见小翠,看看能否从她那里找到一些线索。 她吩咐陈情准备一下,待会儿随她一同前往东阳王府。 不多时,江妆妍带着陈情来到了苏禾的寝宫。苏禾见到她们,略感意外,但还是恭敬地行礼。 “太后娘娘,您怎么又回来了?”苏禾疑惑地问。 江妆妍微微一笑,示意苏禾坐下,“姐姐,我这次来是想见见你的侍女小翠,或许她能给我们一些线索。” 苏禾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唤来小翠。 小翠闻声匆匆赶来,见到太后娘娘,吓得脸色苍白,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小翠,抬起头来,别怕。” 江妆妍温和地说。 小翠闻言,颤抖着抬起头,眼中满是恐惧和不安。 江妆妍仔细打量着小翠,发现她虽然年轻,但眼神中却藏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她心中暗自疑惑,这个小翠,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侍女吗? “小翠,你可知道秦王殿下为何会对你产生兴趣?”江妆妍直截了当地问。 小翠闻言,脸色更加苍白,嘴唇颤抖着,似乎在犹豫是否该说实话。 “大胆说吧,这里没有外人。”苏禾在一旁安慰道。 小翠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回禀太后娘娘,其实……其实小翠在进王府之前,曾在秦王府中做过一段时间的婢女。” 此话一出,不仅苏禾,就连江妆妍也是一愣。她们没想到,小翠与秦王府的联系竟然如此之深。 “继续说。”江妆妍示意她继续。 小翠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蝇,“那时候,小翠无意中听到秦王殿下与一位陌生男子的谈话,他们提到了一些关于宫中的人名和计划,但小翠没听清楚。事后,小翠就被秦王府以偷听机密为由赶了出来。” 江妆妍眼中闪过一丝亮光,看来小翠的身上确实藏着一些秘密。 她继续问道:“那你可还记得那位陌生男子的特征,或者他们谈话的片段?” 小翠摇头,“小翠只记得那男子声音低沉,身着黑衣,其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至于谈话内容,小翠只隐约听到‘东阳王妃’、‘时机’这样的字眼。” 江妆妍闻言,心中已经有了判断。看来秦王的嫌疑又加重了几分,但事情的真相还需要更多的证据来证实。 “你做得很好,小翠。接下来,你必须留在府中,不得随意走动,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苏禾吩咐道。 小翠点头如捣蒜,显然她也意识到自己现在身处何等危险的境地。 “陈情,你带小翠去安全的地方,严密保护,不得有半点疏忽。” 江妆妍对一旁的陈情吩咐。 陈情领命,带着小翠退下,准备将她安置在一处隐蔽且安全的住所。 江妆妍转头对苏禾说:“姐姐,看来我们需要尽快找到更多关于秦王与那名黑衣男子的线索。你能否联系到你那位在秦王府中的眼线,看看能否打听到些什么?” 苏禾点头,她知道现在时间紧迫,每一分每一秒都可能决定事情的走向,“我会尽快联系,争取在秦王察觉之前找到更多的证据。” “好,那我们就分头行动。你去联系你的线人,我则会亲自去见秦王,看看能否从他那里套出一些信息。 ”江妆妍决定采取更为直接的手段,她相信秦王就算真的涉案,也不会轻易露出马脚。 苏禾深知江妆妍的智慧和胆识,她相信妹妹有能力处理好这件事,“一切小心,妹妹。如果遇到危险,立刻撤退,安全第一。” 江妆妍感激地看了苏禾一眼,然后起身离开,准备去面对可能的风暴。 第一百四十七章 岂有此理 秦王府。 “王爷!昨日没能把太后给毒死!计划失败了…” 萧熠成从椅子上站起来,“什么!简直岂有此理!” “而且,东阳王妃怀疑是您给太后下毒……” 萧熠成的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东阳王妃?她怎么会怀疑到我头上?” “听说是小翠泄露的消息,她之前是秦王府的婢女,可能无意中听到了什么。” 下属小心翼翼地回答。 萧熠成想起了那个胆小的婢女,他记得确实有这么一个人,因为偷听被他赶出了王府。“废物,连个婢女都看不住!”他呵斥道,心中却开始盘算起来。 “立刻查明小翠现在何处,我要亲自审问她。还有,那个黑衣人,查!我要知道他的身份和与我谈话的所有细节。”萧熠成的语气坚定,他绝不允许有任何威胁到他的事情发生。 “是,王爷。属下立刻去办。” 下属领命,匆匆退下,准备按照萧熠成的指示行事。 江府。 “小翠,你确定你什么都不知道了吗?”江妆妍坐在小翠对面,语气平和但目光锐利。 小翠颤抖着摇头,“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除了那个黑衣男子和‘东阳王妃’、‘时机’这些词。” 江妆妍微微点头,看来小翠是真的不知道更多了。 她转而对陈情说:“陈情,你去调查一下秦王府最近是否有陌生人进出,特别是那些穿着黑衣、行事神秘的人。” 陈情领命,立刻开始行动,他深知这件事的严重性,不敢有丝毫懈怠。 “苏姐姐,你那边有什么消息吗?”江妆妍决定先联系苏禾,看看她是否找到了更多线索。 “我刚联系过我的线人,他正在秦王府内打探消息,一旦有风吹草动,他会立刻通知我。”苏禾的声音从一旁的屏风后传来,她显然也在紧张地忙碌着。 “好,我们保持联系。如果找到任何线索,立刻通知我,无论何时何地。”江妆妍深知时间紧迫,每一条线索都可能成为揭开真相的关键。 “是,妹妹。你也要小心,秦王不会坐视这件事发展下去的。”苏禾的语气中充满了担忧。 “放心吧,我会小心的。”江妆妍挂断了通讯,她深吸一口气,准备面对接下来可能出现的危险。 秦王府。 “禀王爷,小翠现在被安置在一处秘密住所,属下已经安排了人手严密看守。”下属回报,他深知这次的行动必须万无一失。 萧熠成满意地点点头,“做得好。一旦找到她,立刻带回来,我要亲自审问。” “是,王爷。那黑衣人呢?” “他的身份更为重要。我要知道他是谁,与我有什么关系,还有他口中提到的‘时机’是什么意思。”萧熠成的眼神中闪烁着冷酷的光芒,他绝不允许有任何事情超出他的掌控。 “是,属下立刻去办。”下属领命,转身离开,准备全力追查黑衣人的身份。 萧熠成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庭院,心中暗自盘算。 江府。 “陈情,有消息了。”苏禾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她匆匆走进江妆妍的书房。 江妆妍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一凝,“说。” “我的线人传来消息,秦王府内确实有黑衣人出入,而且他们的行动都非常隐蔽,似乎在刻意避开王府的耳目。”苏禾的语气中充满了紧张。 “能确定这些黑衣人的身份吗?”江妆妍追问,她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还不确定,但线人提到,这些黑衣人似乎与王府中的某个秘密组织有关,这个组织被称为‘暗影’。”苏禾的回答让江妆妍心中一沉,秦王府内有秘密组织,这无疑加大了调查的难度。 “‘暗影’,我从未听说过。”江妆妍皱眉,这个组织的存在她竟然一无所知。 “我也是第一次听说,但据线人所说,这个‘暗影’组织只听命于秦王,执行一些见不得光的任务。”苏禾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安。 “看来,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江妆妍深吸一口气,决定尽快找出这个‘暗影’组织的线索,以确定他们与小翠、黑衣人以及‘时机’之间的关系。 “我会继续调查,你也要小心,秦王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威胁到他的人。”苏禾的语气中充满了对江妆妍的关心。 “我知道,我们并肩作战。” 夜色渐浓,翊坤宫与秦王府的灯火在暗中交织,一场无声的较量正在悄然展开。 “陈情,我们需要尽快找到这个‘暗影’组织的入口,只有深入虎穴,才能得知真相。”江妆妍决定主动出击,她相信只有这样才能打破目前的僵局。 “我明白,我会尝试接触王府内的内线,看看能否找到‘暗影’的蛛丝马迹。”苏禾明白,现在是时候冒险一试了。 “好,我们分头行动。你负责王府内部,我从外部寻找可能的线索。但记住,安全第一。”江妆妍深知这次行动的危险性,但她愿意为了真相去面对。 “我明白,妹妹,保重。”苏禾点头,两人短暂的交流后,各自开始行动。 秦王府的后院,一处隐蔽的庭院。 “你确定这里就是‘暗影’的入口?”江妆妍藏身于暗处,看着眼前被藤蔓覆盖的石门,心中充满疑虑。 “是的,我从王府的一个侍卫口中套出了这个信息。他说‘暗影’的成员会在月圆之夜通过这扇门进入秘密基地。”苏禾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格外谨慎。 “月圆之夜,那我们只有今晚的机会了。”江妆妍看了一眼天空中高挂的圆月,决定不再等待。 她轻轻推开石门,一股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门后是一条蜿蜒的地道。江妆妍深吸一口气,踏入了未知的世界。 …… 地道深处,昏暗的灯光下,几个黑衣人正在紧张地忙碌着。 “你们是什么人?”江妆妍和苏禾突然出现,让这些黑衣人措手不及。 第一百四十八章 惊讶 “我们是‘暗影’的成员,你们怎么会在这里?”领头的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了镇定。 “我们想知道秦王与‘暗影’,以及小翠和黑衣人之间的关系。”江妆妍直视着对方,毫不退缩。 黑衣人沉默片刻,似乎在权衡着什么,“你们既然能找到这里,说明已经知道了不少。但有些事情,你们还是不知道为好。” “我们只是想揭开真相,没有恶意。”苏禾上前一步,试图缓和紧张的气氛。 黑衣人微微点头,似乎做出了决定,“好吧,我会带你们去见我们的首领,他或许能解答你们的疑惑。” 随着黑衣人的引领,江妆妍和苏禾深入地道,来到了一个宽敞的地下厅堂。 厅堂中央,一名身着黑袍的男子背对着她们,他的身影在摇曳的烛光中显得格外神秘。 “首领,她们说要找真相。”黑衣人恭敬地说道。 黑袍男子缓缓转过身,他的眼神深邃而冷冽,“既然来了,那就留下你们的问题吧。” “秦王与‘暗影’的关系,远比你们想象的要复杂。”黑袍首领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能穿透人心,“ 他既是我们的资助者,也是我们的庇护者。我们为他执行那些见不得光的任务,换取他在朝堂上的庇护与资源。” “那么小翠呢?她为何会与黑衣人有所关联?”江妆妍追问,她对小翠的遭遇始终无法释怀。 黑袍首领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小翠,她本是我们组织中的一名棋子,用来接近秦王身边的某位重要人物。但没想到,她竟然动了真情,想要逃离这个漩涡。这是她最大的错误。” “所以,你们就对她下了杀手?”苏禾的声音中透露出愤怒与不甘。 “不,我们从不轻易放弃任何一枚有用的棋子。”黑袍首领摇了摇头,“但小翠的背叛让我们不得不做出选择。我们本想利用她引出更多信息,却没想到她竟如此决绝。” “那她现在在哪里?是否还活着?”江妆妍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迫切地想知道小翠的下落。 黑袍首领沉默片刻,似乎在考虑是否要透露更多,“她……还活着。但她的处境非常危险,因为她知道得太多了。” “我们必须找到她!”江妆妍和苏禾异口同声地说。 黑袍首领微微一笑,“我可以告诉你们她的藏身之处,但作为交换,你们必须帮我完成一件事。” “什么事?”江妆妍警惕地问。 “秦王最近正在策划一件大事,他需要我们的帮助。但这件事太过危险,我们不愿直接涉入。所以,我要你们代替我们去完成它。”黑袍首领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江妆妍和苏禾面面相觑,他们知道这是一个危险的陷阱,但为了小翠,他们不得不冒险一试。 “好,我们答应你。”江妆妍最终下定了决心,“但你必须先告诉我们小翠的确切位置。” 黑袍首领点了点头,从袖中取出一张地图,“她就被关在这个地方,你们只有一夜的时间。天亮之前,如果还没有回来,就别怪我们无情了。” 接过地图,江妆妍和苏禾对视一眼,转身便冲入了夜色之中。 可这一日,电光火石之间。 萧熠成造反了…… 江妆妍立马赶回宫中,死死护住萧禄安。 他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不可以死! 萧晟听闻此事,也赶紧赶回大堂。 ”怎么会这样?” ”萧晟?你堂堂一个摄政王,现在才来?” 萧熠成不屑得紧,“怎么,等着萧禄安被杀?” “萧熠成,你这是大逆不道!”萧晟面色铁青,“你可知,你这一举,将让整个国家陷入动荡?” “动荡?”萧熠成冷笑一声,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这天下本就该是我的,是你们萧家夺走了属于我的一切!如今,我只是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你的?”萧晟轻笑。 “不错,我的!”萧熠成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堂内回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从我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我是这江山的主人。是你们,是你们萧家,用阴谋与诡计,篡夺了我的皇位,让我流落民间,受尽屈辱!” 他步步紧逼,目光如炬,仿佛要将萧晟内心深处的恐惧一一逼出,“你以为,这些年你坐在那高高在上的位置上,就真的能高枕无忧了吗?你错了,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复仇,如何将你拉下马来!” “你……”萧晟被他的话震得倒退一步,脸色苍白如纸,“你疯了!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没疯!”萧熠成大吼一声,打断了萧晟的话,“我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也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我要的,是整个天下,是所有曾经欺辱过我的人,都跪在我的脚下,颤抖着乞求我的原谅!”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疯狂的渴望与复仇的快意,仿佛在这一刻,他已经看到了自己君临天下的那一天。 然而,就在他即将陷入彻底疯狂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王爷,不好了!陈情带着人闯进来了!”一名侍卫跌跌撞撞地冲进大堂,满脸惶恐地报告道。 “陈情?”萧熠成眉头一皱,这个名字仿佛一道闪电划破了他心中的疯狂迷雾。 他迅速收敛起情绪,恢复了几分冷静,“他竟敢在这个时候来?哼,来得正好,我正愁找不到借口收拾他呢。” “王爷,陈情此次来势汹汹,似乎有备而来,我们的人恐怕抵挡不住。”侍卫急切地补充道,额头上的汗珠在烛光下闪烁。 萧晟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他看向萧熠成,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忍住了。最终,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熠成,我们需从长计议。” 但萧熠成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冷笑一声,挥手示意侍卫退下,随即转身对萧晟道:“长计议?哼,此时若退,便是前功尽弃。陈情既然来了,我便让他有来无回!” 说罢,萧熠成身形一动,犹如猎豹般迅猛,直奔大堂之外。 第一百四十九章 坚毅 夜色中,火把摇曳,映照出他坚毅而冷酷的脸庞。 他深知,这一战不仅关乎个人恩怨,更是他能否真正掌握这江山的决定性时刻。 “所有人听令,随我迎战陈情!”他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随着萧熠成的一声令下,原本静谧的夜色瞬间被打破,府邸内的守卫们纷纷响应,手持兵刃,跟随在萧熠成的身后,如潮水般涌向府邸大门。 大门之外,火光冲天,喊杀声震天动地。陈情率领的军队已至,他们身着黑衣,面容冷峻,显然是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师。两军对峙,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萧熠成,你果然在这里!”陈情的声音穿透喧嚣,清晰地传入萧熠成的耳中。 他骑在一匹高大的战马上,手持长枪,目光如炬,直指萧熠成,“你勾结外敌,意图谋反,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萧熠成冷笑,毫不畏惧地迎上陈情的目光,“陈情,你少在这里冠冕堂皇。你我之间,不过是权力斗争的牺牲品。今日,就让我们做个了断!” 言罢,他身形一展,如同鬼魅般冲向陈情。两人瞬间交锋,兵器碰撞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激起一圈圈气浪。 周围的士兵们见状,也纷纷加入战局,整个府邸外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与厮杀之中。 萧晟站在远处,望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他既担心萧熠成的安危,又深知这场斗争的残酷与无情。 然而,他更清楚的是,自己已无法置身事外,只能默默祈祷,希望一切能够尽快结束。 战斗持续了许久,双方都有伤亡。但萧熠成凭借着过人的武艺和坚定的意志,逐渐占据了上风。他 深知,这不仅仅是一场力量的较量,更是意志与信念的比拼。 手中的长枪犹如游龙出海,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敌人的倒下。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那是对胜利的渴望,也是对自己信念的坚守。 陈情见状,脸色愈发阴沉。他没想到萧熠成竟能如此顽强,但身为将领的他,怎会轻易言败?他大吼一声,激励起身边的将士,誓要与萧熠成决一死战。 两军再次陷入激战,刀光剑影中,只闻得金属交击的轰鸣和战士们的怒吼。鲜血染红了夜色,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与悲壮。 就在这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号角声划破天际,打破了战场的僵局。萧熠成心中一动,他知道,这是援军到来的信号。 果然,随着号角声的接近,一队身着银色铠甲的骑兵如潮水般涌来,他们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瞬间便冲散了陈情的阵型。 陈情见状,脸色大变,他知道自己已陷入绝境。 但身为将领的骄傲不允许他轻易投降,他怒吼一声,提起长枪,独自向萧熠成冲去。 萧熠成冷笑,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身形一闪,避开了陈情的致命一击。 ”萧熠成,你来送死…”萧晟直接弹起来,一把长枪刺过去,“你敢伤陈情,我就杀了你!” 话音未落,萧晟已至,他眼中满是决绝与愤怒,长枪直取萧熠成要害。 这一幕突变让所有人都为之愕然,包括正欲反击的陈情也停下了动作,怔怔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兄弟相残。 萧熠成身形急退,避开了萧晟这突如其来的一击,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与痛心。 “萧晟!你要干什么!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萧熠成疯了一般嘶吼。 “我是摄政王!你却勾结外人,意图颠覆朝廷,我岂能坐视不管!”萧晟的声音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眼中既有愤怒也有痛心。 “朝廷?哼,你口中的朝廷不过是你手中的棋子,为了巩固你的地位,你可以牺牲任何人!”萧熠成怒极反笑,他深知自己与萧晟之间的裂痕早已无法修补。 “你错了,萧熠成。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燕的繁荣与安宁。而你,却为了个人的野心,不惜背叛家族,勾结外敌。”萧晟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他试图唤醒萧熠成心中的良知。 “繁荣?安宁?哈哈哈……”萧熠成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与悲哀,“在你所谓的繁荣与安宁之下,是多少人的牺牲与苦难?你可曾真正关心过他们的死活?” 两人对视,眼中既有兄弟间的深情也有立场对立的决绝。 周围的战斗似乎在这一刻都静止了,只剩下他们两人的对话在夜空中回荡。 “萧熠成,回头是岸。”萧晟再次劝道,他希望能用亲情打动萧熠成。 “回头?我已经无路可退。”萧熠成的眼神变得异常坚定,“今日,就让我们做个了断,看看谁才是家族真正的继承人!” 言罢,他再次挥动长枪,向萧晟冲去。萧晟也不甘示弱,提枪迎战。两人再次陷入激战,兵器碰撞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每一次交锋都仿佛要将夜空撕裂。 周围的士兵们见状,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怔怔地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兄弟对决。他们知道,这场战斗的胜败将决定家族的命运与未来。 战斗持续了许久,双方都已筋疲力尽。但就在这时,萧熠成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他身形一闪,竟绕到了萧晟的背后。 “你输了,萧晟。”萧熠成的声音在萧晟耳边响起,带着一丝胜利者的得意。 然而,就在他的长枪即将刺入萧晟身体的那一刻,他却突然停下了动作。 萧熠成手中的长枪颤抖着,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萧晟,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他想起了两人一同长大的岁月,想起了父亲临终前的嘱托,想起了他们曾经并肩作战的时光。 他的手在颤抖,心中的信念在动摇。 “萧熠成,你还在犹豫什么?” 萧晟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虽然带着疲惫,却依然坚定。 萧熠成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手中的长枪缓缓落下。 他转过身,看着萧晟,眼中满是痛苦和无奈。 “萧晟,我……”萧熠成的话在喉咙里打转,却无法说出口。 第一百五十章 流血 萧熠成嘴角还在流血,却还是硬生生挤出一个笑容,“萧晟,我不会让你们成功的!” “是吗?” 萧晟手中的长枪更是让人眼中一现,“萧熠成,你居然敢反叛,简直是不要命了!” 反叛? 不过是为了自己的路去拼搏罢了。 除此之外,他还有什么可以剩下的吗? “萧晟,你身为摄政王,权势滔天,自然不懂,你和我之间,永远有着沟壑。” “我所走的,是逆风的路,布满荆棘,“萧熠成的眼神坚定,无畏的直视着萧晟,“你有的是权力的庇护,而我,只有信念的盾牌。“ 他的身体在颤抖,每一寸肌肉都绷紧,仿佛在对抗着无形的压力。“我从没想过要与你为敌,萧晟,但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算是死,我也不会退缩。“ 萧晟冷笑,长枪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你以为你的信念能抵挡住我手中的枪吗?萧熠成,你太天真了。“ “天真的是你,萧晟,“萧熠成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你只看到了权力,却忘了,人心是无法被束缚的。“ 他深吸一口气,鲜血从嘴角溢出,滴落在地,“我萧熠成,就算粉身碎骨,也不会让你的权势踩在我的尸骨上!“ 这时,一直未有开口的萧禄安却发声,“萧熠成!你疯了吗!” 这一声,让站在一旁的江妆妍也震惊了片刻。 不过六岁的娃娃,竟也能如此有魄力。 “朕是皇上!以前尊敬你,称呼你一声皇叔,没想到,你居然想造反!” 萧禄安掷地有声,心中却是一场愧意。 “造反?” 萧熠成嗤笑,目光在萧禄安与江妆妍之间流转,最终停留在萧晟冷峻的面容上,“若这天下,以暴政为基,以民不聊生为代价,我萧熠成,便是要反这天下,又有何不可?” “你!” 萧晟怒目圆睁,手中长枪几乎要因愤怒而颤抖,但他强行稳住,冷声道:“你以为仅凭你一人之力,就能撼动这稳固的江山?” “萧熠成,你私底下做的事情,难道还需要本王多说吗!害得百姓民不聊生!” “私底下?哈哈,萧晟,你何尝不是如此?”萧熠成大笑,笑声中满是悲凉与不屑,“你所谓的稳固江山,是建立在多少无辜生命的痛苦之上?我所做的,不过是让这世间的苦难少一些,让百姓能有一口安稳饭吃,一片安宁之地!” “你满口仁义道德,实则不过是权力斗争的棋子。你可知,真正的强者,并非永远立于不败之地,而是即便身处逆境,也能坚守信念,为正义而战!” 月光下,两人的身影拉长,对峙间,气氛凝重得几乎要凝固。 萧熠成的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那是对自由的渴望,对正义的追求。 “萧晟,今日我萧熠成虽败,但我的信念不会消亡。总有一天,会有人站出来,推翻这不公的世道,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哼,痴人说梦!” 萧晟冷笑,手中的长枪猛然一挥,带起一阵凌厉的风声,“今日,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 话音未落,萧晟身形已动,如同猎豹捕食般迅猛,长枪划破空气,带着破竹之势直取萧熠成心脉。 然而,萧熠成并未闪避,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身形同样暴起,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短刃,与长枪碰撞在一起,火花四溅。 “砰!”一声巨响,两人脚下的石板碎裂,尘土飞扬。萧熠成借势后退,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人的心弦上,沉重而坚定。 他的衣衫被鲜血染红,脸上却无丝毫惧色,只有对正义的执着和对未来的坚定信念。 “萧晟,你杀得了我一人,却杀不尽这世间所有追求正义的心!” 萧熠成的声音响彻夜空,他环视四周,目光中既有对现状的无奈,也有对未来的希望,“总有一天,会有人接过我的旗帜,继续前行。” 江妆妍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她从未见过如此激烈的场面,更未想过自己竟会卷入这样的纷争之中。 她看向萧禄安,只见小皇帝紧抿双唇,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既有对皇叔的失望,也有对现状的无力感。 “皇叔……”萧禄安的声音微颤,他试图说些什么,却最终只能无力地垂下头。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一队身着盔甲的士兵冲入庭院,将萧熠成团团围住。领头的将领高声喝道:“萧熠成!你私通敌国,意图谋反,现已证据确凿,还不束手就擒!” 萧熠成冷笑一声,目光如炬,“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萧熠成行事,光明磊落,无愧于心。今日,我虽败犹荣!” 说罢,他猛地挥动短刃,向周围的士兵冲去。他的动作虽已不如先前那般敏捷,但每一击都蕴含着必死的决心。 士兵们纷纷后退,不敢与之硬碰硬。 然而,萧晟并未给他太多时间。他身形一闪,已至萧熠成身后,长枪如龙,直刺其背。 萧熠成察觉到危险,拼尽全力转身,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长枪穿透了他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 “咳……”萧熠成捂住伤口,身体摇摇欲坠。 他看向萧晟,眼中没有仇恨,只有深深的遗憾和无奈,“若有来生……愿世间再无暴政……” 话音未落,萧熠成的身影缓缓倒下,月光洒在他苍白的脸上,为他那不屈的灵魂镀上了一层银辉。四周的士兵们面面相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得哑口无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壮。 萧晟的手微微颤抖,他并非冷血之人,但权力的游戏让他不得不做出选择,哪怕这个选择让他背负上沉重的道德枷锁。 “带走。”他沉声下令,声音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士兵们上前,将萧熠成的遗体小心翼翼地抬起,准备离开这片充满恩怨的土地。 江妆妍呆立原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从未想过自己会亲眼见证这样一场悲剧。 第一百五十一章 懵懂 她看向萧禄安,只见小皇帝的眼神更加坚定了,仿佛在这一刻,他从一个懵懂的少年成长为了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君主。 “皇叔,”萧禄安的声音虽轻,却异常坚定,“朕会记住这一切,为了萧家的未来,为了天下的百姓,朕会努力成为一个明君。” 萧晟闻言,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他深知,自己虽然手握重权,但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他需要培养一个能够继承大统、稳定朝纲的皇帝,同时,也要面对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他们绝不会因为萧熠成的死而罢休。 “母后,我们回宫吧。”萧禄安扯着江妆妍的衣服。 江妆妍回过神来,轻轻点头,目光中既有对萧熠成逝去的哀悼,也有对萧禄安成长的欣慰。 她弯腰,温柔地替小皇帝整理了一下衣襟,仿佛是在无声地告诉他,无论前路多么艰难,她都会陪伴在他身边。 “好,我们回去。”她轻声应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两人缓缓走出庭院,月光拉长了他们的影子,显得格外孤寂而漫长。 “禄安,怎么了?是不是今日出事,让你不舒服了?” 江妆妍察觉到萧禄安的步伐略显沉重。 不禁轻声询问,试图以母性的温暖驱散他心中的阴霾。 萧禄安抬头望向江妆妍,眼中闪烁着与年龄不符的深邃:“母后,儿臣只是在想,权力与责任,为何总是如此沉重。父皇早逝,皇叔虽严,却也是真心为社稷操劳。今日之事,更让儿臣明白,要守护这片江山,需要付出多少牺牲。” 江妆妍闻言,心中五味杂陈。 她蹲下身,与萧禄安平视,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禄安,你长大了。记住,权力是双刃剑,既能成就伟业,也能伤人害己。但只要你心怀天下,以民为本,那么你所做的一切,都将被历史铭记,被百姓感念。” 萧禄安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决心:“母后放心,儿臣定不负所望。从今往后,儿臣会更加努力学习治国之道,争取早日成为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明君。” 江妆妍欣慰地笑了,她相信自己的儿子有着超乎常人的坚韧与智慧。 她站起身,拉起萧禄安的手,继续向宫殿走去。 夜色中,母子二人的身影渐行渐远,留下一地的银辉和无尽的沉思。 皇宫的灯火在远处闪烁,犹如暗夜中的灯塔,指引着他们前行的方向。 萧禄安紧握着拳头,心中暗自立誓,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他都要以父皇和皇叔为榜样,守护好萧家的江山,让百姓安居乐业。 —— 回翊坤宫的路上,江转妍眸色一沉。 “娘娘,怎么了?”青柠不紧觉得疑惑。 “青柠,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你觉得萧晟,会不会趁这个机会杀了禄安?” 江妆妍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她深知萧晟的野心与手腕。 但此刻,她必须谨慎处理,不能让禄安陷入更大的危机。 “青柠,你记住,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好禄安。去通知宫中的亲信,让他们时刻留意萧晟的动静,但切记不可打草惊蛇。” 青柠领命,立刻去安排,而江妆妍则加快了步伐。 她必须尽快回到翊坤宫,确保萧禄安的安全。 翊坤宫内,江妆妍命人加强戒备,自己则坐在萧禄安的书房内,静静等待。 她明白,此刻的警惕并非是对萧晟的不信任,而是对儿子的深沉母爱。 夜深了,宫中的灯火更加昏暗,只有翊坤宫的窗户还透出微弱的光。 江妆妍看着窗外,心中默默祈祷,希望一切都能平安度过。 就在这时,青柠悄声进来,附在江妆妍耳边低语了几句。 江妆妍面色一变,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她起身,对门外的侍卫吩咐了几句,然后走进萧禄安的卧室。 “禄安,你先休息,母后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萧禄安看着她,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乖乖地躺回床上。 江妆妍轻轻关上门,转身对青柠说:“青柠,你带人去东宫,看看萧晟是否有什么异常的举动。记住,一切要小心。” 青柠领命而去,江妆妍则在卧室外守了一整夜,她的眼睛始终未曾离开那扇紧闭的门,仿佛这样,就能阻挡住所有的危险。 黎明的曙光穿透云层,洒在翊坤宫的琉璃瓦上,带来一丝微弱的暖意。 一夜未眠的江妆妍略显疲惫,但她的眼神依旧坚定。 青柠匆匆返回,脸色凝重,低声道:“娘娘,东宫那边一切如常,萧晟并未有任何异常。” 江妆妍微微颔首,心中的石头稍稍落下:“看来是我多虑了。不过还是要继续保持警惕,不可掉以轻心。” 她转身走向萧禄安的卧室,轻轻推开半掩的门,只见萧禄安还在熟睡中,稚嫩的脸上带着一丝不安。 江妆妍心中一疼,轻声说:“禄安,母后会保护你的。” 她走到窗边,拉起窗帘,让清晨的阳光洒进房间,驱散了一夜的阴霾。 江妆妍深吸一口气,决定去找萧晟,她要亲自确认,他是否真的有异心。 在前往东宫的路上,江妆妍反复思量着如何与萧晟对话,既要探明他的意图,又不能让他察觉到自己的疑虑。 她深知,此刻的每一步都可能影响到整个皇室的未来。 摄政王府。 “妍妍?” 萧晟正在书房批阅奏折,听见门口侍卫的通报,他放下手中的笔,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让他进来。”他沉声吩咐。 江妆妍踏入书房,目光直视萧晟,没有丝毫回避。 她开口,声音平静而坚定:“萧晟,我有话要与你谈。” 萧晟放下手中的奏折,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随即示意她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说吧,什么事?”他的语气淡然,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江妆妍深吸一口气,直截了当地说:“我担心你可能会对禄安不利。” 第一百五十二章 杀人诛心 萧晟闻言,眉心微蹙,随即淡笑:“妍妍,你多虑了。我对禄安并无二心,他毕竟是我侄儿,我怎么会伤害他?” “我并非无端猜测,而是最近发生的事情让我不得不防。”江妆妍毫不退让,她看着他,继续说道,“萧家的江山,我与你一样,都希望它安稳。如果你真的有其他想法,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禄安。” 萧晟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了平静:“我明白你的担忧,但你真的误会我了。我对禄安只有培养之心,没有半分威胁之意。我会用行动证明,你可以相信我。” 江妆妍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她希望萧晟说的是真的,但她也知道,只有时间才能检验一切。 “好,我选择相信你。”她站起身,看着他,最后说道,“但请你记住,如果我发现你有任何对禄安不利的举动,我江妆妍,绝不会坐视不理。” 说完,她转身离开,留下萧晟独自在书房中,眼神深邃,无人能读得懂他的心思。 回到翊坤宫。 江妆妍端起桌上的水就喝了一口,谁知下一秒,她的肚子就莫名开始剧痛。 她的孩子…… “青柠!去找宁正!这杯水有问题。” 青柠大惊,立刻放下手中的事情,疾步跑出翊坤宫,寻找太医宁正。 江妆妍捂着肚子,脸色苍白如纸,冷汗顺着额头滑落。 她的心中充满了恐惧,不知是何人竟敢在翊坤宫动手,而且目标直指她腹中的胎儿。 疼痛在持续加剧,江妆妍咬牙忍耐,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她要保护禄安,更要保护这个未出世的孩子。 宁正匆匆赶到,看到江妆妍的情况,立刻吩咐身边的宫女:“快,准备药材,娘娘可能中毒了!” 他跪在江妆妍面前,让她平躺下,迅速为她把脉。 宁正的眉头紧锁,江妆妍的脉象紊乱,显然情况危急。 “娘娘,您忍着些,我马上给您解毒。”宁正的声音虽然平静,但江妆妍能感觉到他的紧张。 他迅速从药箱中取出几味草药,捣碎后混入一杯水中,亲自喂给江妆妍。 药味苦涩,江妆妍皱着眉头喝下,疼痛在片刻后开始慢慢缓解。 待她稍微稳定下来,宁正才松了一口气:“娘娘,您暂时无大碍,但需要静养几日,我会每日来给您诊脉,确保胎儿安全。” 江妆妍虚弱地点点头,心中的疑虑更加深重。她知道,翊坤宫内有内奸,而且这个人对她的生活了如指掌,甚至敢对她腹中的孩子下手。 她暗下决心,一定要找出这个幕后黑手,无论这个人是谁,无论他或她藏得有多深。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江妆妍一边养病,一边暗中调查,翊坤宫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宫女、太监,甚至是膳食,都成为了她排查的对象。 她要给禄安一个安全的成长环境,也要给自己和腹中的孩子一个安宁的未来。 可这时,萧禄安却赶了回来,“母后,你怀孕了?” 他怎么会知道这个消息? 如果让他知道这是萧晟的孩子,那后果…… 江妆妍心头一紧,面上却强作镇定,她温柔地看向萧禄安,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异样:“禄安,你回来了。是的,母后怀了你的弟弟或妹妹,我们都很期待他的到来。” 萧禄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父皇去世那么久,这是谁的孩子?” 江妆妍眸色一沉,“这个……” 不能让他知道,这是萧晟的孩子。 她心中飞速盘算,须得找个稳妥的托词,既要保护萧晟的名声,又要安抚萧禄安的情绪。于是,她轻抚着尚未显怀的小腹,语气柔和而坚定:“禄安,你父皇虽已仙逝,但他在我心中留下的爱与希望却永远不会消逝。这个孩子,是我与你父皇共同的期盼,他将在我们所有人的爱与守护中降生。至于他的到来为何选择在这个时候,或许是上天的安排,让我们在失去至亲的痛苦中寻得一丝慰藉。” 萧禄安望着母亲那双充满温柔与坚决的眼睛,心中的疑虑似乎被这份深情所融化。 他缓缓走近,轻轻握住江妆妍的手,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母后,我明白了。无论这孩子是谁的血脉,他都是我们皇室的一员,是父皇留给我们最珍贵的礼物。我会像保护您一样,保护他平安长大。” 江妆妍闻言,眼眶微红,她感激地看向萧禄安,心中涌动着暖流。 她知道,这一刻的默契与理解,将成为他们母子之间最坚实的纽带。 “禄安,谢谢你。有你在,母后什么都不怕。”她轻声说道,眼中闪烁着母性的光辉。 接下来的日子,江妆妍与萧禄安更加紧密地合作,一边继续秘密调查翊坤宫内的奸细,一边加强了对胎儿的保护措施。 他们默契地守口如瓶,关于孩子的真正身世,成为了他们之间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 摄政王府。 “王爷,不好了!太后娘娘方才小产了!” 元栀着急忙慌的跑过来,立马朝萧晟汇报这个消息。 萧晟闻言,手中的茶杯猛然一震,茶水溅出,洒在桌面上,他却浑然未觉,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他猛地站起身,目光如炬,紧盯着元栀,声音低沉而冰冷:“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元栀被萧晟的气势所震慑,颤抖着重复道:“王爷,太后娘娘……她小产了。消息刚刚传来,据说情况危急,宫中正乱作一团。” 萧晟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心头,他强压下心中的慌乱与愤怒,迅速分析着局势。江妆妍的怀孕是他精心布局的一部分,如今却突然小产,这背后定有阴谋。他深知,在这权力斗争的漩涡中,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成为致命的打击。 “备马,我要即刻入宫!”萧晟低沉地命令道,同时心中已有了计较。他必须亲自查明真相,保护江妆妍,同时也为了那个未能来到世上的孩子讨回公道。 第一百五十三章 耽搁 元栀不敢有丝毫耽搁,连忙应声退下,去安排马车。而萧晟则快步走向书房,他需要迅速整理思绪,制定应对策略。 入宫的路上,萧晟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江妆妍的身影,她的坚韧、她的温柔、她的笑容……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无法接受她可能遭遇的不幸。他暗暗发誓,无论是谁在背后搞鬼,他都要将其揪出来,严惩不贷! 抵达皇宫后,萧晟直奔翊坤宫而去。沿途所见,皆是宫人神色匆匆,气氛紧张而压抑。他无暇顾及这些,心中只有对江妆妍的关切与担忧。 进入翊坤宫,只见殿内一片狼藉,药味与血腥味交织在一起,让人窒息。 而江妆妍却坐在一旁,神色淡然。 “妍妍,你……” 萧晟为何如此着急? “摄政王为何来此?” “你肚子里面的孩子……” 孩子? 萧晟知道她怀孕了! “你知道我怀孕的事?你知道这个孩子是你的!” 萧晟淡淡答道:“没错。” 他缓步走近,目光深邃而复杂,仿佛有千言万语欲说还休,最终只化为一句轻柔却坚定的承诺:“妍妍,我不仅知道,而且我会负起所有的责任。你的痛苦,孩子的无辜,都不会被轻易抹去。” 江妆妍的眼眶微红,她抬头望向萧晟,“为什么骗我?为什么…”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委屈与不解。 “为什么让我一个人承受这一切?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多无助吗?” 江妆妍的泪水终于滑落,滴落在衣襟上,瞬间被吸干,只留下一片淡淡的痕迹。 萧晟的心猛地一紧,他快步上前,轻轻地将江妆妍拥入怀中,任由她的泪水浸湿自己的衣襟。他的声音温柔而充满歉意:“妍妍,对不起。我本想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再给你一个完整的答案和安稳的未来。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得这么快,更没想到会让你受到这样的伤害。” “是我疏忽了,我应该更早地告诉你,让你有所准备。但请相信,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为了我们的将来。” 萧晟在江妆妍耳边低语,语气中满是真诚与自责。 江妆妍在他的怀抱中渐渐止住了泪水,她抬头,用那双还泛着红晕的眼睛望着萧晟,试图从他的眼神中寻找答案与安慰。“那……我们的孩子,他……” 萧晟的眼神瞬间变得坚定而冷酷,他轻轻抚过江妆妍的发丝,安慰道:“孩子的事,我一定会查清楚。无论是谁下的手,我都不会放过。妍妍,你要坚强,为了我们的将来,也为了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江妆妍点了点头,虽然心中依旧悲痛难当,但她知道,现在不是沉溺于悲伤的时候。 她必须振作起来,与萧晟一起面对接下来的挑战。 “我会的,我会坚强。”江妆妍的声音虽轻,却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宫女匆匆进入殿内,跪倒在地,神色慌张。 “太后娘娘,害您小产的人是华阳郡主……” 萧茹钦? 闻言,萧晟的瞳孔骤然紧缩,一股寒气自脚底直冲头顶。 华阳郡主,他的妹妹,竟会做出如此残忍之事?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萧晟的声音冷冽如冰,每一个字眼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宫女颤抖着声音,不敢有丝毫隐瞒:“太后娘娘,奴婢刚才在华阳郡主的住处找到了这封信,信中她承认了是自己嫉妒您的恩宠,所以才设计害您小产……” 萧晟的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一直都知道华阳郡主心高气傲,却没想到她会狠毒至此。 “好,很好。”萧晟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立刻将华阳郡主带到我面前,我要亲自问她!” “是,摄政王。”宫女连忙起身,快步退出了翊坤宫。 江妆妍看着萧晟,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接下来的风暴将会更加猛烈,而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们的孩子,为了他们的未来。 “萧晟,你要小心。”江妆妍轻声提醒,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萧晟转身看向她,眼中满是对她的担忧与柔情,“你放心,我会处理好这一切。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养身体,等我回来。” 说完,他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留下江妆妍一人在殿内,心中既有对未来的恐惧,也有对萧晟的信任与期待。 翊坤宫内,江妆妍独自坐在榻上,窗外的阳光被厚重的云层遮挡,整个宫殿仿佛被一层阴霾笼罩。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华阳郡主的背叛让她震惊,但更让她担忧的是萧晟接下来要面对的风暴。 她知道,萧晟作为摄政王,处理这样的家族丑闻将会异常棘手。 与此同时,华阳郡主被押送至萧晟的书房,一路上,她的身影显得异常狼狈。 曾经的傲慢与骄纵在这一刻被恐惧和绝望取代,她的眼神中闪烁着难以言表的复杂情绪。 书房内,萧晟坐在书案后,面色铁青,手中的毛笔在宣纸上留下一串未完的字迹。 听到宫女禀报华阳郡主已带到,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如刀,直刺人心。 “带她进来。”他的声音冷硬,没有丝毫的犹豫。 随着宫女的退下,华阳郡主被带入书房,她抬头看向萧晟,眼中闪过一丝惊惧,但很快被倔强所取代。 “萧晟,你真要对我这个亲妹妹动手吗?”华阳郡主挺直腰板,试图找回一丝尊严。 “动手?”萧晟冷笑一声,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若非你所为,我何须如此?你承认了是吗?” 华阳郡主咬了咬下唇,眼中闪过一丝悔恨,但很快被愤怒所掩盖。 “是,是我嫉妒你得到的恩宠,是我设计害她小产。” 华阳郡主抬起头,直视着萧晟,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但你可曾想过,我为何会如此?” 萧晟的目光冷冽,但听到她的话,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为何?” 第一百五十四章 大结局 “因为江妆妍不配!” 华阳郡主的语气变得激动,她向前一步,几乎要与萧晟面对面,“她只是一个出身低微的女子,凭什么能得到父皇的宠爱,能得到你的心?而我,身为公主,却始终被忽视,被冷落!” 萧晟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楚,他从未从这个角度去考虑过华阳郡主的感受,“你嫉妒,所以你选择伤害无辜?” “无辜?”华阳郡主冷笑,“她怀的可是你的孩子,她本就该知道皇宫的残酷,她本就该明白,恩宠易得,但保住它却难如登天!” 萧晟的拳头紧握,他从未想过,华阳郡主的嫉妒会如此深重,以至于不惜伤害无辜,“你可知,你这样做,伤害的不仅仅是她,还有我,还有我们的家族!” “我知,我全都知!”华阳郡主的眼中涌上泪花,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但我控制不住,我嫉妒得发疯,我想要的,只是你的一点点关注,一点点的爱!” 萧晟看着她,心中五味杂陈,他从未想过,华阳郡主的内心竟是如此痛苦和扭曲。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对门外的宫女吩咐道:“将华阳郡主押回她的住处,严密看守,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她走出一步。” “是,摄政王。”宫女应声退下,书房的门缓缓关闭,留下萧晟一人在室内。 他转身看向那张未完成的字迹,墨迹未干,字里行间透露出他的忧虑与决心。 他明白,处理华阳郡主的问题只是冰山一角,更大的危机在于如何平息朝野的议论,如何稳定皇家的威信。 他坐回书案后,提起毛笔,沉思片刻,然后在宣纸上挥洒自如,笔走龙蛇,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着他的决心和智慧。 “华阳之乱,非一日之疾。其心扭曲,乃长久积怨所致。本王当以宽恕为本,以教化为先,以示皇家之仁,以安天下之心。” 写罢,他闭目沉思,脑海中开始构思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他知道,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影响到整个朝廷的稳定,甚至可能影响到他与江妆妍的感情。 他必须谨慎行事,既要公正处理华阳郡主,又要保护无辜的江妆妍,同时还要让朝野看到他的公正与仁慈。 想到这里,他再次唤来宫女,吩咐道:“传令礼部,筹备皇家宴会,本王要当众宣布此事,以示公正,以安民心。” “遵命,摄政王。”宫女领命而去,萧晟的目光透过紧闭的门窗,仿佛看到了即将来临的风暴,但他知道,只有直面风暴,才能找到平静的彼岸。 “萧晟,放了她吧。”江妆妍却在这时站出来道。 萧晟闻言,目光转向江妆妍,她的眼神中满是哀求与担忧,他的心中不禁一颤。江妆妍走到他面前,轻声道:“华阳郡主或许有错,但她也是受害者。请放过她,给她一个改过的机会。” 萧晟看着她,心中矛盾重重。他知道江妆妍的善良,也知道她的请求并非出于软弱,而是出于对皇家尊严的理解和对人性的宽恕。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点头道:“好,本王会考虑你的建议。” 他转向宫女,沉声道:“传令刑部,华阳郡主之事,待本王查明真相后再行定夺。在此之前,她需闭门思过,不得有误。” “是,摄政王。”宫女领命,萧晟的目光再次回到那张写满字的宣纸上,他的心中已经有了新的打算。 “妍妍,如今一切也尘埃落定,你做本王的王妃吧?我们一起辅佐萧禄安好不好?” 江妆妍闻言,心中一暖,眼眶中泛起感激的泪光。她轻声回答:“萧晟,我愿意,我愿意与你并肩,守护我们的家,守护我们的人民。” 萧晟伸出手,轻轻地握住江妆妍的手,感受着她手心的温度,那是他此刻最需要的力量与支持。 他看着她,坚定地说:“那么,就让我们一起,面对所有的困难,一起,创造一个更美好的未来。” 他转身,再次提笔,这次,他在宣纸上写下的不再是决策,而是一份承诺,一份对未来的期许:“愿以我心,护你周全。自此往后,无论风雨,共守皇家尊严,共绘天下安宁。” 写罢,他将宣纸折好,放入袖中,这是他对江妆妍的承诺,也是他对自己的提醒。 他站起身,目光坚定,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无论那挑战来自何处,无论那挑战有多大。 “传令内廷,筹备婚礼,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江妆妍,她将是我萧晟的王妃,是我一生的伴侣。” “遵命,摄政王。”宫女应声。 而江妆妍则含泪微笑,她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们的命运将更加紧密地交织在一起,共同面对未来的风风雨雨。 宫中的消息如同春风般迅速传开,摄政王的决定在朝廷内外引起了广泛的议论。 朝廷内外,人们纷纷揣测着摄政王的意图。有人称赞他的公正,有人担忧他的软弱,但无论如何,萧晟的决定已经如同石破天惊,震动了整个朝野。 在宫中,筹备皇家宴会和婚礼的工作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礼部官员忙碌地安排宴席,内廷太监们精心挑选着婚服与饰品,整个皇宫沉浸在一种既紧张又喜庆的气氛中。 而萧晟,他并未因外界的议论而动摇,他深知自己的每一步都关系重大。 当萧晟站在所有人面前,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众人,开口道:“今日,我萧晟要向天下宣告,我将娶江妆妍为王妃,共同辅佐萧禄安,守护我们的国家和人民。同时,华阳郡主之事,我已查明,她确有错,但非罪不可恕,特赦其闭门思过,待其悔过自新。” 此言一出,朝堂上瞬间议论纷纷,但很快,人们都被萧晟的公正和仁慈所打动,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江妆妍站在他身边,眼中闪烁着泪光,她知道,萧晟的决定不仅是为了她,更是为了整个朝廷的和谐与稳定。 皇家宴会结束后,皇宫的另一处,华阳郡主的宫殿灯火通明。 她跪在萧晟面前,感激他的宽恕,也暗下决心,要以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悔过。 而此刻,皇宫的夜空中,繁星点点,一切也画上了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