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邪儿》 第一章 血鲶拜仙 万物皆有灵性,江河中有灵性的东西不少,自然也少不了一些魑魅魍魉,古时候,有船官保一方水域。 船官这一行禁忌颇多,首先出船前,要烧一张张捡成鱼形的白纸,如果白纸能够顺利烧完的话,便可以驾船而出,要是白纸烧到一半,无论是何原因熄灭了,都必须直接回家睡觉,三天不能出船。 这就相当于敲门。而白纸是否能顺利烧完,便是江河中的东西给出得回应。 上船前还必须点一盏灯笼。 这叫‘安心灯’,要上船的时候,把灯笼点在岸边,要是在上船后,灯笼熄灭了,就要立马返回,否则就会有命陨的危险。 这些都是爷爷告诉我的,他便是一位船官。 我叫林东,生在长江一条支流边的村子里,从记事起就是爷爷把我养大。 从小我就听爷爷讲他经历过的各种邪乎儿事,就像听评书似的,其中有一件事儿,我至今还记忆犹新。 靠着村子的大河是长江的支流,宽阔无比,河中自然物产丰富,可我们这里只有爷爷一个人敢动河里的东西,要是其他人碰了,那定会霉运当头,说不定还会丧命。 老一辈的乡亲们都说,大河中的龙王受过爷爷的恩惠,所以,爷爷才能在大河中随意出船。 可偏偏就有些年轻一辈不信邪,当时我们村的村长张国华,就是其中之一。 按照辈分,张国华应该称呼我爷爷为舅公,他一心想让乡亲们过上小康生活,于是就把主意打到了大河中的沙石上。 在以前,也不是没人有过这想法,爷爷都是直接撸起袖子跟人拼命,乡亲们估计这次也一样,于是都秉着一副看热闹的劲头,但是爷爷的反应,却是让他们大跌眼镜。 爷爷只是让张国华莫要后悔,然后就直接回家睡觉去了。 张国华对爷爷的话不以为然,他肚子里有些墨水,不信神神鬼鬼,为了让乡亲们跟着他干,他领头带了一张渔网出船,试图用实际行动告诉乡亲们,大河没爷爷说的那么可怕。 他很快就回来了,脸上红光满面,得意洋洋,指着渔网捕捉住的一条大鲤鱼,招呼乡亲们晚上去他家喝鱼汤。 消息很快就传开了,太阳刚下山,村里的乡亲全来到了张国华家,他们倒不是真想喝鱼汤,而是来打听开采沙石的事情,毕竟穷了几代人,他们已经对穷这个字感觉害怕了。 看到来了足足百十来号人,张国华很神气,指着院子里支着的一口大锅,告诉乡亲们他做东,吃了饭再一起商量用大河发家致富奔小康的事情。 就在大家伙都兴致高昂的时候,爷爷来到了张国华家,他穿着一身的白麻,在我们这里,白麻是不详的征兆,只有在葬礼上才会穿。 爷爷直接走到院里的大锅前,将其一脚踹翻。 在张国华看来,爷爷的举动分明就是无理取闹,当即就骂了起来,嚷嚷着把爷爷抓到镇上派出所去。 面对张国华的叫嚣,爷爷没有和他一般见识,只是指着不远处的渔网,让他去先看看渔网,再去看看他里屋五十多岁的老爹。 张国华根本不听爷爷的话,那时候有个村民按耐不住好奇心重,就去看了一眼。结果这一看,当场吓的瘫软在了地上,尿了一裤子。 见到那个村民的反应,乡亲们都围了上去,顿时脸色刷一下全白了。因为渔网上根本就不是大鲤鱼,而是张国华的爹。 准确的说,鲤鱼还是那条鲤鱼,但是鱼头变成了张国华老爹的模样! 看到这一幕,张国华哆嗦了一下,然后急忙跑进了里屋,当他背着自己老爹冲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哭的一塌糊涂,而乡亲们也是满脸的错愕。 张国华的老爹,脖子上的头赫然是一个鲤鱼头! 乡野农村,对于各种邪乎事并不陌生,所以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乡亲们当时就炸开了锅,都说张国华惹的龙王不高兴了,这是大河里的龙王给他的惩罚。 原本还对爷爷瞪眼竖眉的张国华如同泄了气皮球,焉了吧唧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在爷爷面前,求爷爷出手救自己的老爹。 爷爷看着吓破了魂儿的张国华,叹了叹气,把他数落了一通。 事情变成现在这样,爷爷说啥,张国华都只有点头称是。 尽管对张国华的所作所为很生气,但爷爷晓得,人还是得救。于是就把身上的白麻脱下来披在了鲤鱼的身上,一边对张国华说,要想救他爹也简单。 他必须祈求那条鲤鱼的原谅,然后在他们家祖宗祠堂里,给鲤鱼立牌位,再让张国华拜鲤鱼为干爹,以后他有了孩子,名字中还必须带一个鲤字。 以后自家孩子名字中带一个鲤字还好说,可给一条畜生在祖宗祠堂里立牌位,还要拜为干爹,张国华别提多不情愿。 最后在乡亲们的劝说下,再看见老爹遭受的罪,他还是咬了咬牙,听了爷爷的话,跪在鲤鱼面前就一通痛哭,嘴里说着大人不计小人过之类的话,接着风风光光把鲤鱼的牌位请进了祖宗祠堂。 在张国华把鲤鱼牌位放进祠堂的第二天,他爹还真恢复正常了,而且事后问起他爹,老人家对和鲤鱼换头的事,怎么也记不起来。 从这件事之后,爷爷的话没人不信了,张国华的前车之鉴很多乡亲都是亲眼见识到的,一晃过去了十几年,大河中任何东西也没人敢去碰。 爷爷时常告诫我,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到任何有山有水的地方,让我莫要忘了敬畏之心。他说的有些模棱两可,也不告诉我原因,只是叫我把这句话铭记在心中。 岁月如刀,不知不觉中,爷爷也老了,他的耳朵有些不灵光,视线变得模糊不清。这些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在看到爷爷又要出船的时候,我硬要跟着去,只是当时的我还不知道,这一次出船,便是我和爷爷的永别…… 小镇船官;今朝出船,无意冒犯;勿怪勿怪! 每次出船之前,爷爷都会喊我嘴里这么念叨着,一边念,一边让我烧剪成鱼型的白纸。 爷爷教导我出船的规矩,我可没忘,见白纸顺利烧成灰烬后,连忙点上了‘安心灯’放在岸边。 见灯笼没熄,爷爷上了一条船便率先朝着河中心划了去,我连忙跳上另一条紧紧跟上。 从我们出船的地方到河中心,先要通过一条窄窄的‘水瓶口’,我跟着爷爷一起出船也有四五年了,来来回回的通过了无数次,所以哪怕是闭着眼睛,我也能驾着船准确的划过,这种熟悉,同样是让我看出了一些奇怪,我发现水底有着道道暗红色的光芒,仔细一看,才看清那是一群群半米长的鱼。 大河水很深,但是很清澈,所以完全可以看见几米下的水底,但凡有什么鱼游过,在较浅的岸边一眼就能看见。 我连忙向爷爷投去了求助的目光,问他是咋回事。 那些鱼外形有点像是鲶鱼,可身上布满了猩红色的线条,隐隐看起来那些线条就像是一张张人脸似的,或男或女,或老或幼。 生活在江河边的老人应该听说过血鲶! 据说,血鲶其实就是鲶鱼,只不过有些鲶鱼吃过淹死之人的尸骨。鲶鱼吃了这些尸骨后,身上就会长出尸骨生前容貌的线条,故名血鲶,我看见的鱼便是血鲶。 爷爷扫了一眼那些血鲶,没往心里去,还埋怨我身为船官家的孩儿,看见血鲶都还大惊小怪。 血鲶我见过几次,但眼前的血鲶,它们每条身上的线条都不一样,说明它们吃的死人尸骨都不同,可我们这儿可有快二十年没人淹死在大河里了,下面的血鲶起码有上百条。 我把心中的困惑告诉了爷爷。 听到我这样说,爷爷再次向水底看了一眼,皱起了眉头,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是有点不对头! 他的目光抛向了烟雾浓浓的远处,随后说跟上去看看。 爷爷说走就走,眨眼间就消失在飘荡于水面上的烟雾中,我暗道爷爷体力很好的同时,猛挥船桨,追了去。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的身后传来了一道水花声,顿时把我一惊。 有当年张国华的教训,后面十几年间,几乎是没有人敢出船,就连渔民都没有了,所以河中许多生物都迎来了春天,得到了肆意的生长。 有些东西本来就生命悠长,没渔民捕捉,导致许多东西生长的体形可以吓死人,我就见过一条能够一口吞下成年人的大鲢鱼。这要是遇见了,稍稍不注意就会没命,我不敢粗心大意,立马回过了头。 在我回过头的瞬间,一道血色的身影落入了水中,口中还伴随着阵阵与老鼠声类似的哀嚎,从叫声中我判断是血鲶。 在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之后,我股足了力气滑动船桨打算继续去追爷爷,但就是此时,我的眼神停滞在了后面岸边的‘安心灯’上,只是瞬间我后背就吓得冒出了冷汗,渗透了我的衣裳。 之前还燃烧的‘安心灯’,此时竟然熄灭了!而且熄灭后,芯子散出的烟,模模糊糊的在空中勾勒出了一个‘死’字。 这是出船就要出事的征兆! 在愣了几秒后,我赶紧朝着爷爷消失的方向追了出去。 当我追上爷爷的时候,他把船停在一个河中凸起的土包前,由于背对着我,也不看清他的表情,或许是因为早晨河风寒冷彻骨的缘故,我看见他整个身躯都在微微颤抖着。 我慢慢的靠过去,嘴上就想把‘安心灯’熄灭了的事情告诉他。 结果我话还没说出口,爷爷就打断了我,他朝着我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之后,叫我莫要惊扰到了它们。 它们是谁? 爷爷的话说得有些莫名其妙,我没弄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我看的出来,爷爷的神色很是凝重,于是点点头。 我尽量以微不可查的小动作靠了过去,当我和爷爷并排站着的时候,也看见了眼前的场景。 而那样的场景,顿时让我喉咙发干,忍不住咽了咽唾沫…… 血鲶,很多的血鲶! 本来就算是再多的血鲶也不会让我如此失态,最多也只是感觉有点惊悚而已,可眼前的场景让我充满了恐惧,因为那些血鲶不同,或者说它们的举动,便足以使人心中涌出阵阵的不安,因为它们都是跪着的。 那些血鲶围着土包的边缘,用鱼尾拖着身体,高高的举着头,腰部则是弯曲。头颅就如同人作揖一样,不断的朝着土包拜着!而且在土包的顶端,我看见有一个纸扎人,在纸扎人的身上,还穿着花花绿绿的纸衣服,最里面的一件还是红色的,一共七层。 只有寿衣才会穿七层,而且要用红色打底。 从我的角度,纸扎人用颜料染成的绿茵茵地脸蛋,正好对着我,或许是我的错觉,我感觉纸扎人在对我笑,那笑容就像是看见了久违的熟人,别提多渗人。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小声的问爷爷是咋回事。 说实话,那诡异的一幕要是爷爷没在旁边的话,我早就吓的不知所措了。 “血鲶拜仙!”爷爷拖着低沉的嗓音回了我一句。 我摸了摸脑袋,希望他给我讲明白点。 爷爷刚想给我解释,忽然闭上了嘴巴,当再次开口的时候,已经转变了话锋说道:“不好,林娃子,我们赶紧上岸,要赶紧!” 我没反驳爷爷的话,倒不是因为啥血鲶拜仙,毕竟这代表啥我都不知道,真正促使我附和他话的原因,是那熄灭的‘安心灯’。 而我之所以着急的追上来,本来就是想告诉爷爷,‘安心灯’熄灭的事情,所以这会儿也就没再隐瞒,直接说了出来。 听我说完之后,爷爷的脸色一阵儿青一阵儿白,他倒吸一口凉气,死死的盯着我,问我是否真真切切看清楚了。 在从我口中得到肯定的回答后,爷爷咬着嘴唇,嘴里呢喃自语:“有人要死,有人要死啊……” 第二章 阴棺母婴 “造孽啊……” 爷爷接连着叹了几口气,回过头对我说道:“林娃子,你先上岸,我到大河的深处去看看!” “我跟着爷爷你去!”此时我当然是不会自己回去。 其实从见到血鲶拜仙开始,我便感觉爷爷有些反常,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而且还要支开我,更使得我不安起来。 从小到大就只有爷爷和我相依为命,这次出船又碰到了邪乎儿事,我也不放心爷爷一个人去! 爷爷也晓得我固执,只是无奈的摇摇头说:“罢了,咱家船官的担子总需要你来扛,就跟着去见识见识吧!” 尽管爷爷同意了,但他还是不断的叮嘱我,不管一会儿看见啥,都别在村里乱说,他让我做啥,我就做啥! 我信誓旦旦的就应了下来,爷爷划着船就向大河深处划去,我跟在后面,不知道咋个回事当时我很心神不宁,总感觉要出啥事。 随着进入深处,我发现周围气温是越来越冷,那凉气阴嗖嗖的,说不出的渗人,让我后脊骨直冒冷汗。 划着划着爷爷突然停了下来,还招呼我别过去,他用船桨清理着水面上的浮萍。 等浮萍散开后,看见的东西让我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连气都不敢喘一下。 我看见的是一具棺材,猩红色的漂在水面下,没有上浮,也没有下沉,就在河水里静静的挂着。 当然,如果仅仅是棺材还不会把我吓唬住,主要是棺材里还躺着一个女人,穿着红嫁衣,脸色没有一丁点血色。一头黑发像是水草一样的随波逐浪,嘴角挂着狰狞的笑,眼睛瞪的很大,那怕是间隔着水面,却还是让我头皮发麻。 女人的胯下蜷缩着一个的婴儿,青面獠牙,穿着我之前看见的纸扎人身上的寿衣,这会儿正死死地盯着我,眼神中流露出的凶光,看起来就像要把我撕碎似的。 嘟嘟嘟、嘟嘟…… 我失神之际,耳边传来了道道水泡声,就看见猩红棺材慢慢的上浮。 “别让里面的东西冒出来!” 就在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时,爷爷大吼了一句,紧接着他抡起船桨,朝着水面使劲的拍了下去。 啪! 船桨拍在水面上,伴随着响动水花四溅,而那具棺材棺被这么一拍,微微摇晃了一下,然后向着河底缓沉了下去。 呵呵呵…… 我刚喘口气,棺材中的女人忽然笑了,笑声沙哑的就像老破锣,我下意识的捂住耳朵,接下来我惊呆了,那具棺材再次向上浮了起来。 “林娃子,把镇船石推下去,万万不可以让她出来!”爷爷显然也出乎意料,船桨不停拍打水面的同时,冲我说道。 我反应过来,连滚带爬的跑到船头,一根根的解开捆绑石头的绳子。 所谓的镇船石就是害怕翻船放在船头的大石头,按照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要用六根绳子捆住,寓意着出船顺顺利利。 前五根绳子我非常轻易的接了开,可最后一根我怎么都解不开。 “林娃子,赶紧的啊……” 爷爷那边已经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他甚至直接跳到了棺材上,试图用身体压住棺材,尽管如此棺材还是徐徐往上浮。 眼瞅着棺材就要完全浮出水面了,我也是鼓足了力气,朝着最后一根绳子狠狠的咬了上去。 “爷爷,快让开……” 随着最后一根绳子被我咬断,我撑着那两三百斤重的镇船石,准备向棺材推出去,看到爷爷还趴在棺材上,揪心不已。 好在爷爷身手利索,两手在棺材上一撑,借力跳了起来,见此我憋红了脸,鼓足了劲,用尽全力把镇船石推了出去。 呵呵! 我终于是长舒了一口气,谁晓得这口气还没出完,那女人再次发出笑声,她乌黑的手臂毫无征兆的伸出,抓住了姥爷的脚腕,猛的把爷爷抓进了棺材中。 砰! 爷爷刚被拽进去,镇船石落在了棺材上,把棺材给彻底完全的封住了。 “爷爷……” 这一幕让我看着漂浮在水面上的棺材忘记了害怕,把船划到棺材前,嘴里大声喊着爷爷,一边鼓着青经想把镇船石推开。 但镇船石卡在了棺材上,任凭我咋个使力,都没有动分毫,而棺材里面也再没有了响动,那女人的诡笑,爷爷的呼喊,都不见了,整个河面恢复了平静。 “找帮手,找帮手,回到村里去找帮手……”我因为太用力,手掌磨破了皮,但我没心情管这些,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找乡亲们来帮忙把爷爷救出来。 我挥舞着船桨,呼啸的河风吹打在我的脸上,就如同刀割似的,十分刺痛,可内心的痛苦才是最令我饱受煎熬的。 是我亲手用镇船石封住了棺材,把爷爷封在了棺材中…… 步履蹒跚跑回村子,我直奔村长张国华的家,希望他招呼村里的汉子去救爷爷。 走在村子里,此时太阳已经下山了,加上乌云的缘故,整个村子显得黑漆漆一片。 尽管有着微弱的光亮,可一切还是静谧的可怕,尤其半空中回荡的乌鸦,让我心里莫名其妙的涌出一股子不安。 自从当年发生了张国华的事情,事后爷爷就告诫我,天黑以后绝对不能出门,我问爷爷为啥,他只是说晚上村子里不干净。 因而我还从来没有走过夜路,打心底里来说,对于夜晚的村子我感到很陌生。 咯吱! 就在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继续走的时候,前面的一户人家推开了门,接着门里映出来的灯光,我发现那个人正是张国华。 见到他,我顿时壮胆不少,喊了一声老叔然后便就向着他走了过去,不过奇怪的是,他似乎没听见我的呼喊一般,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像个石雕。 “老叔,你这是干啥勒?”我又喊了一声。 张国华笔直的站着,看着大河的方向,目光木讷,神色呆板,我连喊了几声都没有回应。 “回到河里,回到河里……”张国华自言自语,仿佛我在面前就是空气。 不单单是他,很快,村里的乡亲们全汇聚到了张国华家这里,我发现他们动作死板,和张国华如出一辙,神经兮兮的。 “老叔!” 乡亲们围在一起,上百人却没有一人说话,我也是急了,站在旁边的石磨上,扯着嗓子吼了一句,他们这才有了反应。 当看见我的时候,张国华愣了片刻,随后露出满口的大黄牙,笑问道:“林娃子,天都黑了,不在家里睡觉,你跑出来干啥?” “老叔,赶紧去救下我爷爷啊。” “啥?你爷爷咋个了?”张国华顿时愣了一下。 “大河上漂了一具棺材,爷爷不小心掉到了棺材中,棺材还被镇船石封住了,你快带些人去救下他啊!” 我并没有说实话,把棺材中的女人和里面凶恶的婴儿给隐瞒了,我是担心说出来会把他们吓住,从而不敢去救爷爷。 “林娃子,你没骗人?”张国华那双浑浊的眸子里在此时涌现出了一丝精光。 “老叔,这种事儿我咋可能和你开玩笑嘛。” “好!”从我口中得到确切的答复,张国华猛地一跺脚,投向大河的目光终于让我松了口气。 结果这口气还没出完,就听见他欣喜若狂的说道:“太好了!林老头子终于是遭了报应,好,好啊……” “老叔,你……” 我甚至都怀疑听错了,我跟张国华说完爷爷的事情之后,他还幸灾乐祸,不但去救爷爷,还拍手叫好,忍不住我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老叔,你说的啥话啊,爷爷没得罪你,以前还出手救了你老爹,你不去救他也就算了,咋还这么说?” “我难道不该吗?”张国华盯着我冷笑道:“给你说林娃子,你爷爷是咱村里最不是东西的人,你问问乡亲们,哪一个不是整天盼着他遭报应呢?” “不!” 看到乡亲们纷纷附和,我简直不敢相信,张国华一定是在唬我,所有人都在唬我:“才不是,我爷爷是好人,他为咱们村子里做了很多好事……” “那只能说明你还不晓得!” 张国华的眼神这会儿阴冷的有些恐怖,问我道:“这么大了,你的爹娘你见过不?” “我……” 我不知道张国华为啥问我这个,的确,从我记事起就没有见过爹娘,问爷爷,他总是闪烁其词,从来没正面回答过我。 “你爷爷没对你提起过吧?” 看到我说不出话来,张国华唉声叹气的望着大河喊道:“林老头子,咋个林娃子啥都不晓得,你背时砍脑壳的,作孽啊……” 第三章 诡异连连 张国华说完,已经哽咽,而我也完全傻眼了,为啥全村的人听到爷爷处境之后都是一副欣喜的模样,该不会说爷爷真的是他们所说的那种人? 不!我不信,爷爷从小到大对我呵护备至,才不会是居心叵测的人。 村里的人在哄我,肯定是在哄骗我,他们只是不想去大河救爷爷,才找的借口,就是害怕出船会遭惩戒。 “你胡说八道!” 见张国华还想继续说,我紧捏着拳头咆哮了一声,泪眼迷蒙的盯着一张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你们全是乱说,尤其是老叔你,当年爷爷可还出手救了你老爹,你们的良心全都被猪油蒙上了……” “林娃子,很快你就晓得我们说的是事实!” 张国华丢下一句话,见我一脸的茫然,没再继续废话,转身对着乡亲们说道:“走,把林老头子家的抄了,十几年了,他也压够咱们了!” “对,不止要抄家,还要挖了他家祖坟!”村子里的所有人,仿佛对我爷爷恨之入骨,言语中隐藏的恨意,让我大脑一片空白。 失魂落魄的望着他们向我家走去,我的浑身力气似乎瞬间被抽空了,身子瘫软到了地上,我不相信爷爷是他们口中十恶不赦的人,说实话,我的心里有了一丝动摇。 潜意识里我觉得张国华没有说错,他一个人说爷爷不好,兴许是两人有啥仇怨,几个人说爷爷不好,兴许是有些纠纷,可全村的乡亲们都这样说,事情就不会那么简单了。 我陷入了纠结中,不晓得到底该相信谁。 是相信从小把我含辛茹苦养大的爷爷,还是相信看着我长大的村里乡亲们,我托着脑袋,心中回荡着疑惑。 早在看见血鲶拜仙的时候,我便隐隐感觉到爷爷有事瞒我,如今张国华又说出这样的一番话,足以证明村子里有我不晓得的事情,可是所有人都对我刻意隐瞒,现在我也十八岁了,整个人还蒙在鼓里。 呜呜、呜呜…… 在我开始怀疑人生的事后,张国华家院子里传来了一阵鸣叫,顺着声音看过去,霎那间冷汗湿透了我的衣裳。 他家的大花猫,这会儿跪在了地上,口中叼着一炷香,弓着身子,不停的磕头。 不只是这只大花猫,鸡窝里的鸡仔以及牛圈里的水牛也全部都跑了出来,对着大河的方向跪了下来,颤抖不断。 喵喵! 我还没从这滑稽而又诡异的场景中回过神来,大花猫忽然发出一声惨叫,疯了一样的向大河冲去,几只鸡扑腾着翅膀紧随其后。 我甚至没搞清楚情况,耳边就充斥着震耳欲聋的声音,抬眼看到村子里涌出一大群畜生,冲在最前面的是几只黄鼠狼。 这些黄鼠狼体型很大,足足有水缸大小,眼睛亮着幽光,十分的骇人,最惊奇的是它们嘴里居然叼着一个稻草人,一边狂奔一边还咬着稻草人的脑袋。 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我隐隐约约看见每个稻草人上面都画着人脸,那些脸我有印象,正是这些年村子里去世的人。 要是平时,这样的一幕能够把我吓的尿裤子,不过此刻我最真切的感受就是不解,我不晓得村子到底是咋了,为啥接连冒出古怪事儿。 没有人可以解答我心中的疑惑,并且此时也顾不得我去想太多,目前最紧要的是去追张国华他们,那怕是跪下都要求他们去救爷爷。 我心里很明白,若是无法说服张国华和村里的乡亲们出手帮我,可能爷爷就要从我生活中消失了,这是我不得不做好的思想准备。 要真的是如此,我唯一能做就是拦住他们,既然爷爷我没法保全,便要使出浑身解数保全他的东西。 当然,我也没到绝望的地步,在内心深处我还抱着一丝侥幸,爷爷很有本事,或许一个镇船石和棺材还困不住他的,爷爷说不定很快就会回来,我要在家里等他。 等我冲回家的事后,发现院子里一片狼藉,屋里更是被一通打砸,至于张国华他们已经没了踪影。 “爷爷,爷爷……” 六神无主的走出院子,我面对着大河的方向呐喊着,到了此时我才发现,原来爷爷是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依靠,失去了他,我简直找不到魂儿。 我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把爷爷救回来,就算是死,我们祖孙也要死在一起! 走在蜿蜒崎岖的道路上,偌大的村庄寂静无声令人窒息,除了微弱的风声之外,只有我的脚步声在回荡,在这一刻,我是那么的无助。 “哗哗,哗哗……” 当我拖着疲惫身躯走到村里破旧的道士庙前时,耳边响起道道碎碎声音,抬起头模糊看见大河边站着一群黑影,正向我所在的方向快速移动着。 “外来人?” 看到那群黑影的时候,我当即看见了曙光,他们从大河那边过来,应该不是村里的人,要是我能请他们帮忙,或许能够救出爷爷。 一想到此处,我顿时感觉身上充满了劲儿,我估计或许这是最后的希望,于是抹了抹眼泪,就准备向着那些模糊的黑影跑去。 可是我刚迈开步子,突然就冒出一个人拽住了我的胳膊,还没等我开口,那人先说话了。 “林娃子,你找死啊,快跟我来!” 我看清楚了来人,原来是一直住在道士庙里面的老程头。 这人是几十年之前来到我们村里的,一直住在破旧的道士庙里面,乡亲们总说他疯疯癫癫,平日就靠些山野果子度日。 但他和我爷爷的关系却出奇的好,两个老人经常蹲在村口的大树下,聊得不亦乐乎。 此时老程头是满脸的焦急,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拉住我。 “程爷爷,我要去请那些人帮忙救我爷爷啊,你别拦着……”我也是真急了,那些人可是唯一希望,错过了就完了,所以使劲想要挣脱老程头的手。 “林娃子,你听我说,我晓得发生了啥,你不能去找那些人,他们是不会帮你的,还会害你!”老程头说着看了一眼那些黑影,愈发焦急了起来。 “不管如何我要试一试啊,程爷爷你松开,爷爷还等着我去救呢……”有张国华他们做出的事情在先,这个时候我根本不可能听得进去老程头的话。 “林娃子,你先冷静下来!” 老程头拽的更紧了,盯着我说道:“林娃子,你把我的话听进去,我骗你干啥,那些东西会要你命的!” “为啥你们都不去救爷爷,连我去找别人都要阻止,到底为啥子……” 老程头百般的拦截,让我忍俊不禁大哭了出来,村里的人为啥都这么铁石心肠。 “你先跟我来!” 老程头把我拉进道士庙里面,蹲在香火台后面,对我说道:“林娃子,等下他们要进村子,你先看看那些到底是啥东西,你看清楚之后如果还想去求他们,我绝对不会拦着你,现在你就老老实实的跟我呆在这,记住无论看到啥,都不要出声!” 我不晓得老程头是啥意思,不过他说的也对,要想进村就必定要经过道士庙。再则说了,别看他六七十岁了,劲儿却是出奇的大,被他拽着我使出浑身解数都挣脱不开。 老程头见我冷静不少,就没在说话,只是扯来了一块破布,把我们两人盖住,冲我着我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随后朝着庙外望了过去。 依旧碎碎的声音,只是明显听起来进了许多,就像有啥东西在地上摩擦着一样,响彻在寂静的夜空,瘆人的紧。 “那,那是啥鬼东西……” “别说话!” 我一直盯着庙门外,结果看着等看清了那些越来越近的黑影后,顿时后背冒出了冷汗,要不是老程头的提醒,恐怖我直接吓的尖叫起来…… 第四章 往生煞 因为我看清楚了,那些黑影正是张国华和一众乡亲。 张国华走在最前面,当我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时,饶是从小见惯了奇异之事的我,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已经不再是我印象中的国华老叔了! 确切的说,那身体还是张国华的,但是那头,却是一个血鲶头! 那个血鲶头显得极其的诡异,尤其是在月光的照射之下,光秃秃的看的我后背直泛着寒气。 不仅张国华变成了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村里所有的乡亲都是变了样子,此时有着的都是一张诡异且恐怖的血鲶头。 与此同时,我还注意到了一点,那就是在他们的手中,此时都是拎着一些东西,当他们转动身子的时候,我才发现那些东西是血鲶。 当然,这并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那些血鲶,都是人头! 张国华提着的是一只体型硕大的血鲶,而那只血鲶的头正是张国华的,其他的乡亲也都是如此。 我之所以吓得失声,主要还是还有另外的东西…… 在每个乡亲的锁骨处,趴在一个手中握着绳索的纸扎人,绳索的后面拖着的正是我在大河中见到的棺材。 与之前不同的是,棺材越发的红艳起来,还不停的滴着血。 鲜血在月光下面闪烁着一股子夺人心魄光芒,掩藏在那一个个血鲶头的后面,别提多惊悚。 棺材的上面,坐着那个身穿红衣的女人,在她的胯下躺着那个青苗獠牙的婴儿,她乌青的手臂横揽,另外一只长满弯曲指甲的手,在那个婴儿的头上不断的梳着。 乡亲们带着棺材距离破道观越来越近,我瞅见在棺材中,多了一个孩童。 “爷爷呢?” 看见孩童的瞬间,我便想到了爷爷,他被红衣女人拖进了棺材中,如今却不见了踪迹,难道说他已经遇害了不成? 心里充斥着不详的感觉,我侧着脸朝着老程头看了过去,我想通过眼神问询一下他,是否知道爷爷在啥地方。 可当我目光落在老程头的脸上时,我顿时愣住了,因为在老程头布满了皱纹的脸上,此时已经挂满了泪水,而且他的目光直愣愣的盯着道士庙外面,透出了绝望。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我的注意力再一次落在了棺材中的孩童身上,而就是这仔细的一眼,让我脑袋嗡的一下,如果不是靠着香火台的墙壁,我想我已经摔在地上了。 爷爷…… 我做梦都没有想到,那个孩童居然是爷爷? 说的清楚点就是,爷爷已经变成了一个孩童的样子,但那变化也仅仅是身体,他的那张脸,甚至是脸上的皱纹,跟之前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唯一的不同,是那双眼睛里面没有了神采…… 到底发生了啥,爷爷咋个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没有办法相信我看到的一切,满脸沧桑的爷爷,变成了一个孩童,就那样蜷缩在棺材中一动不动的,仿佛死去了一样。 但是,我知道他还活着,因为他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着,手似乎想要做出啥动作,但最终还是失败了,无力的垂了下来。 爷爷的脸是青色的,写满了不甘和绝望! “爷爷……” 望着爷爷的样子,我的心就像是被狠狠的插了一刀,痛的我无法呼吸,眼泪哗哗流淌的同时,我很想冲出去救爷爷,但老程头的一只手把我死死的拽了住,另外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巴,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棺材渐渐远去。 当时我急的两眼一花,晕了过去,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老程头正站在道士庙的门口,望着红衣女人离去的方向在发呆,他的旁边有着一盏孔明灯。 孔明灯的边上,还有许多的碎纸屑,估计是老程头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才扎的,可我不晓得他孔明灯干啥。 “林娃子,醒了啊!” 我从稻草剁上翻身的声音惊动了老程头,他转过身看了我一眼,见我傻兮兮的盯着大河的方向,叹了一口气,把道士庙的破木门关上,走了过来对我说道:“林娃子,你想干啥?” “去救我爷爷,和你没关系!”在心里我有点埋怨老程头,自然跟他说话没有好语气。 听到我的话,老程头沉默了一下,随后走过来拍了下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林娃子,你最好别去救你爷爷,而且也救不了他,甚至是找也找不到他!我看着你长大,知道你是个好娃,咱们的村子毁了,你走吧,走的远远的。” “为啥子?到底是为啥子?村里的乡亲不让我去救爷爷,程爷爷你也如此,做人要讲良心啊,我爷爷以前可没少帮村里做好事,跟程爷爷你的关系也比较亲,咋个你们都是狼心狗肺的人嗦”。 我心里的凄楚说都说不出来,反正酸的要死,一说起这个就想掉眼泪。 “林娃子,听我给你讲!”老程头在我旁边坐了下来,试图劝服我。 “好,程爷爷你讲嘛,你给我好好讲下为啥子……” 话说到此,那种压抑在内心的委屈再也没有办法抑制了,我埋着头,悲伤的哭泣了起来。 “造孽娃娃哦……” 见我这个样子,老程头无奈的叹了口气:“算了,过了十多年,有些事情林娃子你也该晓得了,走,跟我来!” 老程头说完,已经朝着门口走去。 出了道士庙之后,我看到老程头从旁边拿起了一个箩筐,箩筐的上面盖着一块蓝布,所以我没有办法看清楚里面装的是啥。不过从老程头一只手就能提起来判断,里面的东西应该很轻。 跟在老程头的身后,我就这样一步步的向前走着,当他走到村口时,停下了脚步,随后将背后的箩筐给取了下来。 “林娃子,你也过来烧一点儿!” “烧,烧啥子?”老程头一路都没有说话,这个时候冷不丁来这么一句,我根本反应不过来。 老程头摇摇头,望着村子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当然是烧纸,还能烧啥?过来给乡亲们烧纸!” 说完,老程头已经将箩筐上面的布给摘了下来,到了这个时候我才看清楚,原来箩筐里面装的是纸钱,怪不得看起来那么轻。 可是,老程头说给全村人烧纸是啥意思? “还能是啥意思,当然是送他们上路!”老程头说着的时候,已经扯出一把纸钱给点着了。 “等等……” 老程头这句话陡然让我打了个激灵,所以赶紧说道:“程爷爷,您该不会是说,村里的人都死了吧?” “不然呢?”老程头一边烧纸,一边斜着看了我一眼,看的我心里直发毛,就在我想要继续问的时候,他说道:“林娃子,这些年你发现村里有啥地方不对头吗?” 我满是疑惑的烧着纸钱,回忆道:“好像没啥!” “你难道就没有注意到,最近几年家家户户都经常传出香蜡的味道?” 老程头不说还好,他说完我仔细回忆了一下,这几年左邻右舍的确时常散出香蜡特殊的味道:“有啥不对头?” “不要着急问,你再回答我一个问题,你还记得你爷不让你出门是在啥时候不?”老程头目光灼灼的盯着我,眼里的光芒很是深邃。 “是从当年国华老叔想打捞沙石,随意出船,遭了报应开始的!”我不加思索的说道。 “没记错?” “绝对没!”沉思片刻,我肯定的点了点头。 “我把全部都告诉你!”老程头话音刚落,指着村子问我道:“林娃子,站在这里,是不是可以看见整个村子?” “嗯!”我不晓得老程头为啥会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那你看村子像啥?”老程头说完,满含深意的看了我一眼。 老程头如此说,我陷入到了犹豫之中,于是凝目仔细的朝着整座村子看了去,不晓得是不是老程头那句话有了提醒的缘故,总之我看出了一些不同。 因为我们这里是山区,所以一般建造村舍的时候,都会寻找一块平整的土地,整个村子就是这样的,坐落在群山之中,一排排的房屋错落的排列着。 猛然看过去,并不能看出啥不同,可如果细看的话,就会发现整座的村子远离群山的那一面宽一些,而靠向大河的这面,对比之下则是要窄了不少。 “像,一具棺材!” “你看出来了?”老程头略显诧异的看了我一眼。 “没错,前宽后窄,就是像一具棺材!”我肯定的点了点头。 “你爷爷是祖传的船官,你是家里唯一的男丁,他应该是没少教你一些船官断风水的本事吧?” 听完老程头的话,我感觉脑袋嗡的一下子,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难道是……是往生煞?” 往生煞,往生煞,顾名思义,那就是送人去往生的死地啊…… 第五章 蛇鼠尸 自小就跟着爷爷给村里的乡亲点穴扎坟啥的,所以我对于这些东西,是十分相信的。 但据我所知,即便是这样,最多也就是住在村里深处的几户乡亲,会受往生煞影响,而不应该整个村子封门绝户才对啊? “看来,你爷还是有些顾虑啊,没把本事全交给你!” 在我说出心中的疑惑以后,老程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随后说道:“林娃子,你说的不错,如果仅仅是往生煞,最多几户村民断子绝孙、家破人亡,村子不该封门绝户,至于为啥会这样,你往后看看就明白了!” “十不善业地?”这一看不打紧,顿时让我打了一个哆嗦。 “不错,就是十不善业地!” 老程头点点头,指着大河说道:“大河最险恶的地方,非那具棺材呆的位置莫属,而偏偏那地方,正好对着村子,所以就形成了十不善业地,你再看看村子周围的山……” 说着,老程头的手指又落在了十几座后山上面:“十几座山,将我们村子几乎完全的包围了起来,村子的三面环山,青山耸立这又像啥呢?” “像坟堆!” 这个时候,我终于完全的看清楚了,如果将村子比作埋在地下的棺材,那十几座耸立合围的山峰,可不就是坟堆吗? “不错,就是坟堆!” 老程头再次点了点头:“这下你晓得为啥你爷不让乡亲们动大河,这下你晓得为啥谁动谁倒霉了吧?” “晓得了!” 老程头说的如此明白了,如果我还不懂那就真是傻子了,而到了这个时候,我也终于明白了爷爷死活不让村民们动大河的原因,因为那跟扒坟没啥区别。 而扒坟,是一定会遭报应的! 至于爷爷为啥敢出船,那是因为他是一名船官。船官,精阴阳,通八卦,保一方水域,福缘深厚,不惧三病六灾。 “这些爷爷从来没有跟我说起过!”我没有想到,村子还隐藏着如此的秘密。 “林娃子,其实只要你心细一些,即便你爷不说,你也早明白了,比如咱们村子的村名!”老程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村子的村名?” 我住的村子名叫倚关村,我稍微愣了一下,不过转瞬背后就泛起了寒意:“倚关村,倚关村,一棺村……” 我从没有想到,倚关村的村名,还有着这样的一层含义! 我不知道这个局是人为的,还是自然形成的,但我隐隐猜测到了一点儿,村子里的一切诡事,应该都跟此局有着关联,于是有些紧张了起来:“程爷爷,那个女人还有那具棺材,应该之前被埋在村里啥地方吧?” “对头!” 老程头叹口气:“那具棺材的确是从村子里挖出来的,但那个女人不是,确切的说那个婴儿才是。” “这咋个可能?” 听到老程头的话,我不小心低呼了出来,因为我真的想不透其中的关联,那两人看着分明是母子,咋个棺材里是婴儿呢,如果棺材里是婴儿,那个女人是咋个回事儿? “我知道你有疑问,不过等我说完你就晓得了!”老程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有些闪烁,脸上的表情我也有些看不懂。 看着老程头这副样子,我没有再说话,而他则是咽了咽唾沫后,流露出了回忆的神色,随着他的讲述,我终于知道爷爷隐瞒了我啥。 事情还要从以前村里某户乡亲修建房屋开始说起,当时挖地基时,居然挖出了一具棺材。 那时候的爷爷才二十来岁,属于小年轻,不过在村里名气也不小,那乡亲当时将爷爷请了来,爷爷把棺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没有五官的裸体女人,腹部凸起,看起来似乎是有了身孕。 看到裸体女人的瞬间,爷爷就倒吸了口冷气,这个时候他确定棺材里是有妖人养的邪魅之物,而且养的是蛇鼠淫尸,这要是出世,对于村子来说简直是灾难,他寻思着必须赶紧把棺材里的蛇鼠淫尸毁掉。 爷爷尝试了很多法子,可都无用,他晓得这是蛇鼠淫尸被村里的往生煞滋养时间太长的缘故,只能徐徐渐进,慢慢来。 若是一般邪魅的尸体,只要正午放在太阳下暴晒就行,不过这具蛇鼠淫尸不行,太阳中的阳刚之气根本化解不了其怨气,唯有找其他法子。 考虑了很久,爷爷把棺材连带着蛇鼠淫尸放进了大河中,试图用大河洗涤蛇鼠淫尸身上的煞气,让其无法作祟。 老程头说到这里,我心里充满了疑惑,蛇鼠淫尸的事情我不意外,往生煞和十不善业地毕竟是风水中的凶局,要是挖不出啥子稀奇古怪的东西来,都简直对不起人。 我不解的是那个蛇鼠淫尸,因为老程头曾经说过那个蛇鼠淫尸没有五官,可在大河棺材中我看见的红衣女人,分明是有五官的,难道是说其中生出了啥子变故? 我的问题还没问出来,老程头已经反问道:“林娃子,你是不是觉得奇怪,你见到的红衣女人分明有五官,我咋个会说蛇鼠淫尸没有五官,对头不?” “对头!”我点点头,老程头能够猜中我的问题很正常,毕竟换做是谁,怕是都会产生这样的疑惑。 “那是因为……” 话说到一半,老程头的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怔怔的望了我好半天,才是悲叹了一声:“那是因为,今晚你看到的红衣女人并不是一开始棺材中的蛇鼠淫尸!” “啥?” 我咋个都没有想到,老程头会说出这样的话,顿时让我更疑惑了起来,与此同时,我注意到他的表情愈发的痛苦起来,隐隐间竟然泛起了几分狰狞。 “这都是那龟儿子蛇鼠淫尸搞出来的啊……” 我的问题,就像是一根绳子勒住了老程头的心,他脸色苍白欲言又止的,最后才长叹一声:“你先听我慢慢讲!” 最终,老程头还是没有告诉我,棺材里的红衣女人是谁,他不说我也没有办法继续追问,只能耐着性子听他说下去。 或许是因为爷爷真的找到了化解蛇鼠淫尸煞气的法子,棺材置放在大河深处几十年,村子里一直都风平浪静的,爷爷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这期间,我奶嫁给了爷爷,我爹也很快出生,并且长大成人,还娶了我娘,就连我,也有些迫不及待想要从娘胎里爬出来,看一看这个世界。 对于我们家来说,这几十年很平静,可是哪个都没有想到,就在全家都盼着我降生的时候,酝酿了几十年的祸事降临了。 生我的那天,家里彻底乱了套,因为我娘难产,接生婆说必须要人轮流推拿矫正胎位,不然的话,生个死胎都是轻的,很有可能大人也保不住。 对于这个,爷爷和我爹都束手无策,我奶跟两个产婆商量了一下,就说轮流着来,就算真的无法保住孩子,也要保住大人。 矫正胎位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尤其是临盆的时候,那种痛苦是难以想象的,所以一晚上家里充斥的都是我娘声嘶力竭的惨叫声,脸更是扭曲的有些吓人。 同为人母,奶奶和两位产婆当然能体会到我娘的感受,但她们不能收手,于是就用床单将我娘的头盖了起来,以免看着心里难受。 三个人忙活了好几个小时,终于起到了效果,随着我娘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我也顺利降生了出来,据说当时因为缺氧,憋的全身都是乌青的。 但不管咋个说,我的命总算是保住了,我奶松口气之后,就抱着我想让我娘看看,让她知道,一切的辛苦和努力都是值得的。 但是,当我奶把床单掀开的瞬间,一张脸顿时就没有了血色,愣了好久之后,悲呼了一声背时砍脑壳的,就直挺挺的摔在地上去世了。 听到屋里的动静,爷爷和我爹赶紧跑了进来,看到我娘之后,表情和我奶如出一辙,因为害怕身体都是出现了颤抖。 我娘静静的躺在床上,但是脸上的五官却不见了,脸上就像白面敷上去似的,恐怖的紧。 我爹还有凑上来的两名产婆看到这一幕,直接就吓晕了过去,爷爷却是认了出来,床上的根本不是我娘,而是他放在大河中棺材里的蛇鼠淫尸,当即他就出船去了大河,等把棺材捞起来,看见棺材里的人时,爷爷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忍不住哭了出来。 因为,棺材中躺着的是我娘! 我娘躺在棺材中,满是诡笑,穿着过门嫁给我爹时的大红衣裳,在她的胯下,还盘着一个青面獠牙的婴儿…… 第六章 陈年旧事 老程头讲到这里,我最直接的感觉就是五雷轰顶,雷的我几乎体无完肤。 “程爷爷,你是意思是说,我看见的红衣女人其实是……是我娘……”愣了许久,我才回过神来,拖着干涩的嗓音艰难的问道。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林娃子,我也晓得这有些难以让人接受,可我没骗你,这些在当年都是真实的事儿啊!” 说实话,在心里我很难相信,可我却没有反驳,因为短短一天之内,每一件事儿都仿佛是天方夜谭,可它偏偏就发生了。 从血鲶拜仙开始,到大河深处的大红棺材,再到乡亲们陌生的冷淡,都是这样。 “林娃子,还好吧?”见我神情依旧恍惚,久久没有说话,老程头喊了我一声,话语中尽是担忧之意。 “程爷爷,莫管我,你继续讲讲后面的事儿吧!” 到了此时,我强忍着波动的情绪,想让老程头把当年的事情全部告诉我,让我晓得所有的一切。 从老程头的话里,已经证明了我之前的猜测并没有错,今天发生的诡异事情源头,都跟村里的凶煞风水局有关联。 只是,为啥乡亲们对爷爷出事全抱着幸灾乐祸的态度,而老程头却说乡亲们都死了呢? 听到我的问题,老程头挪了下身子,继续讲了起来:“见棺材里蛇鼠淫尸和你娘替换,你爷很快就明白了,大河不仅没洗涤掉蛇鼠淫尸的煞气,反而让蛇鼠淫尸越发凶厉了,与此同时,他也弄清楚蛇鼠淫尸到底要干啥!” “要干啥?” “找替死鬼!” “找替死鬼?” “对头,这是你爷跟我说的,至于咋个替死他没讲,就说当年自己大意了,蛇鼠淫尸并不是没有五官,而是她的五官被孕在腹中,那个五官就是你见到的那个青面獠牙的婴儿,如今你晓得为啥我说当初棺材里的蛇鼠淫尸是那个婴儿了吧?” 我点点头,示意懂了,同时我也晓得了为啥今天爷爷听见‘安心灯’熄灭后,念叨着要出大事,继而向大河深处划去,那是因为他清楚,‘安心灯’的熄灭必定和深处的蛇鼠淫尸有关系,或者说代表着蛇鼠淫尸要出世了。 此时已经烧完了纸钱,老程头招呼我跟他回道士庙,我提起空篮子,跟在他后面,边走他边讲:“按照你爷的话来说,蛇鼠淫尸占了你娘的血气,道行很高,最多只能暂时压制住,结果后来慢慢他压制不住了!” “出了国华老叔的事情,爷爷就不让我出门了,是不是也是这里面的原因?” “并不是全部原因!” 转眼回到道士庙,老程头坐在了门槛上:“你爷之所以不让你出门,是因为张国华那件事之后的第四天夜里发生了一件事儿!” 见我沉默不语,他继续讲了下去! 张国华的老爹和鲤鱼换头那件事的第四天夜里,老程头在我家跟爷爷下棋到很晚,就在他准备回道士庙的时候,爷爷劝他先别走,说有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要冒出来了。 老程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刚想问,他就听到了一阵碎碎声,等爷爷把窗布一掀,他看见了这辈子最恐怖的场景。 那晚快到中秋了,月亮圆成了圈,老程头看的真真切切,一具棺材漂在村里的道路上,我娘抱着一个婴儿躺在棺材里,不停的笑着,笑声嘶哑且模糊,回荡在夜空中。 笑声中似乎是隐藏着魔力,村里的乡亲全推开门走了出来,表情呆板,动作机械,对棺材作揖膜拜。 紧接着,老程头就看见乡亲们站起身来,一个个的往棺材里跳去,等从棺材中出来后,每个乡亲都成了皮包骨,而我娘越来越精神,尽管很令人惊奇,可这是他最真实的感受。 老程头吓得慌了神,他想问我爷爷是咋个了,不过他转身一望,发现爷爷把我抱在怀里,眼角有着泪水在流淌。 第二天太阳出山,老程头才离开我家,他看到每个乡亲都恢复了正常,唯一不同的就是脸上没有血色,他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于是,他跑到我家问爷爷,可爷爷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慈祥的盯着怀里的我,从兜里掏出来了一个佛牌戴在我的脖子上,逗着我说道:“林娃子,你记到,这人讲究个精气神,要没了精气神啊,人也就死了。这是咱船官的招牌,能保佑你勒,千万不能取下来哈……” 听到这里,我握着从小就戴在脖子上的佛牌,眼睛有些湿润。 老程头没注意到我难以控制的悲伤,自个儿讲自个儿的。 接连着后面几天,每到了午夜,村里的道路上都会传来碎碎声和诡笑,老程头喝了一斤烧酒壮胆,趴在道士庙的门缝上偷偷看,他看到我娘躺在棺材里又出现了,乡亲们依旧虔诚的膜拜着,而后一个个的跳进棺材,再出来。 这次,我爷终于是沉不住气,决定出手了,他在天黑前,杀了家里的公鸡,把鸡冠埋在村子通向大河的路上。过后老程头发现,自打埋了鸡冠开始,我娘和棺材再也没出现,每当月亮冒出来,乡亲们都会站在张国华的家门口,嘴里嚷嚷着回大河去,不过乡亲们就像不认识路似的,总是围着村子绕圈,无论使出啥法子,都出不了村。 老程头一口气讲完,仿佛是口渴,苦于没有水,只是咽了咽唾沫。 我一直安静的听着,思绪都沉寂在老程头的回忆中,我听的出来,他没有哄骗我,最主要的是,他完全没有必要编假话来哄我。 通过他的话,我晓得了为啥乡亲们咬牙切齿的恨爷爷,只不过我想不明白,爷爷为啥要做这一切,换种说法,值得这样做吗? 若是爷爷从见到蛇鼠淫尸的那一刻起,不多管闲事,举家搬走,以他的本事儿能够在外面过的很好,或许就不会生出一系列的祸事,他咋个就不走呢? 是放不下浓浓的乡愁,还是自认清高,亦或是有啥难言之隐? 明显,老程头不能为我解答,自他开始讲述这些陈年旧事开始,言语中透露也全是疑惑之色。 “林娃子,事儿我讲给你听了,还有啥想晓得的不?”老程头靠在门柱上,哀叹不断。 “程爷爷,你讲了我娘和我爷的事儿,那你晓得那我爹咋个了吗?”老程头只提起了我爹一次,后面完全没了我爹的事儿。 “你爹……” 听到我的这句话,老程头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稍纵即逝,随后抹了抹鼻涕,声音里充斥着一股子凄凉:“你爹我不晓得,可从你爷的态度来看,或许遭遇横祸了吧!” “有可能是这样吧,否则我爹那瓜娃子咋个都不会来看看!” 从听到我见到的红衣女人是我娘的时候,我就隐隐觉得我爹下场同样不咋个好,我脑海中一丁点儿关于爹的印象也没有,因此当老程头这样说的时候,我倒不是很伤心。 爹娘这两个字对于我讲,只有陌生,从小就是爷爷和我相依为命,现在爷爷生死未卜,对于从来没有见过面的爹,我还没有闲心去多管。 “程爷爷,你晓得我爷现在在哪儿吗?” 我依旧对爷爷牵肠挂肚,想要探寻到他的下落。 “这个……我不晓得!” 老程头回答的模棱两可,似乎他晓得,可又不愿意告诉我。 我接过包裹,正想打开看看,耳边又传来了他的话:“在这里住了几十年,现在我也要走了,林娃子,你也跟我走吧,永远不要回来了!” “程爷爷,你要去啥地方?” 老程头说的很悲凉,望着他在岁月摧残下那沟壑纵横的脸庞,我顿时觉得一阵萧瑟,所有的一切发生的太突然,让人措手不及而又痛彻心扉。 “去我来的地方!” 老程头说着站起身来,捡起边上的孔明灯,意义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眼中包含复杂的情绪:“林娃子,走吧,倚关村活人已经不能呆了……” 第七章 重新的生活 我思量再三,还是决定跟老程头一起走。 此时天还没有完全亮,望着黑蒙蒙的天空,我体验到了从未有过的孤独和绝望的感觉,整个村子,现在只有我和老程头两个人了,一切的一切是那么的令人落寞。 老程头把孔明灯放飞,带着我跟着孔明灯走,一路出了村子,然后去到了他远在百里之外的家乡,他的家乡是北方一个小镇,到了我才知道,原来老程头在自己的家乡还是一位阴阳风水师,而且名气不小。 当我询问老程头为啥要一个人去倚关村,而且一呆就是几十年的时候,他总是避之不谈,被我问烦了,才说句:“年轻时仗着有些本事惹了祸事,去躲灾。” 老程头对我很不错,还教我奇门八卦的阴阳术,以前爷爷就从来不让我学,尽管如此,但是我心里始终是牵挂着爷爷,偶尔想着曾经和爷爷在一起的时光,还是忍不住有些眼角发酸,然而又没本事把爷爷从蛇鼠淫尸的手中救回来,只能空伤悲。 见我成天心不在焉,老程头也很无奈,最后跟我商量,说闲着也不是个事儿,我也才十八九岁的年龄,干脆去县城读个技术学校。 我晓得老程头是不想让我就此沉沦下去,想了很久,还是答应了下来。 就这样,我跨进了学校。 原本,我以为在学校的时光也会这样浑浑噩噩的渡过,但是,学校里发生的一件事改变了我,让我重新找到了生活的目标。 我们班上有一个女孩子叫王舒淇,人挺漂亮也挺文静,颇得同学们的喜欢,但是最近显得特别的憔悴,皮肤失去了光彩,眼圈黑黑的,而且她的室友们似乎也不大愿意与她一起了,总是似有似无的回避着她。 那一天在食堂吃完饭餐具,我恰好在她旁边,见她精神不振的样子,就问她是不是遇见了啥事。 王舒淇的神情有些恍惚,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神情有些闪躲的说没啥。 在她转身的那一刻,我看到了她粉致致的脖子上被人种了草莓,一般的草莓是红色的,但是她脖子上的那颗却呈现出黑色,似乎还有一缕黑气,若有若无的缠绕着她的脖子。 这时候,有人拍了我一下,我一看,是孙婷,趁我转身的空当,将一双湿手在我的衣服上擦了擦说:“干啥呢?不会是喜欢上了人家了吧!” 孙婷是我玩得挺好的朋友,几乎无话不说。她长得挺高的,差不多和我一样高,脸蛋清秀,身材苗条,说实话,挺漂亮的一姑娘,是我心中的自留地。 我这才发现自己盯着王舒淇看了很久了。我指着王思琪的背影对孙婷问:“你就没觉得王思琪最近有些不对头吗?” “是不对头!”孙婷大眼睛扑闪扑闪的:“这就是你盯着人家看了足足一分钟的理由吗?” 我拍了她一下:“我跟你说正经的呢,你帮我去打听打听王舒淇到底出了啥事!” 孙婷点点头:“不错,知已知彼,百战百胜!” “你再胡说信为信我非礼你啊!”我指着孙婷的胸口说道。 她的脸一下子红了,抓住我的手指头差点扳断,这才悠悠然地走远了,留下我蹲在那里直吸气。 下午快下课的时候,我收到了孙婷的纸条:校后操场,七点半,给我带一杯热奶,我就向你透露一些敌情! 我回了两个字:成交! 七点半,我准时来到操场,过了一会儿,孙婷才慢慢悠悠地走过来,背着手问道:“我的热奶茶呢?” 我扬了扬手里的塑料袋说:“这儿呢!” 孙婷双手捧着奶茶,吸了两口,很满足的样子,随即脸上露出忧色,向我说出了她打听到的消息。 王舒淇的脸色越来越差,她的舍友们都看在眼里,但是谁也不知道是啥原因,一直到三天前,她们宿舍一个叫文玉玺的女孩起夜上厕所,听到一些惊奇的声音…… 说到这里,孙婷有些不好意思,没再往下说。 “听到啥了啊!”我催促道。 孙婷“听到”了几次,就是不往下说。我不些不耐烦了,问道:“听到了啥,你倒是说嘛!” “听到了女人的……申吟声……”孙婷终于还是将话说了出来。 当时文玉玺觉得很奇怪,女生宿舍咋个会有这种声音,肯定是哪个女孩子做春梦了吧! 这么好的小辫子不揪住实在太可惜了,但是她实在很急,于是将手机开了录音功能放在床头就匆匆的上厕所了,等到她从厕所回来,申吟声停止了,她也忘了录音这回事,加上实在太困,就睡了过去。 直到第二天上课,发现手机没电,才知道录音功能开了一晚上,向同学借了充电宝一边充电一边听录音,听着听着就觉得一股寒意从背心透进了心脏,全身直冒冷汗,下课将最好的舍友吴倩叫到了操场上,两个女孩子一起听,原来是男女做那事的过程。 吴倩不明就里,不晓得啥意思。 文玉玺告诉她,声音是在宿舍录的,吴倩不相信,文玉玺赌咒发誓将自己昨天发现的事跟舍她说了,她将信将疑,两人约定晚上守夜,看谁这么缺德,带了男人回宿舍睡觉。 当天晚上,两人卷到了一张床上,一直强撑着不睡,过了午夜十二点,就听到隔壁床上渐渐有了动静,那是王舒淇的床,难怪这丫头最近将床帘拉得死死的,也不爱和大家打招呼了,原来在床上养了个男人。 两人一边想着一边打开了手机录音功能,要留下证据,让她无可抵赖。 奇怪的是,两人听到的似乎只有王思琪一个人的声音。一开始是嗯啊不要啥的,没过一会儿似乎被完全征服了,轻轻的申吟起来,听得两个女孩子面红耳赤,也不知道折腾了多久,这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偷偷的听录音,顿时又吓了个半死,在手机录音里,明明有一个男人的声音,虽然话不多,但是明明就是男人的声音,于是,两人将这事偷偷地告诉了其余的舍友……。 听完,我向孙婷伸出手来:“录音呢?” 孙婷疑惑地问道:“你咋个知道我会有?” 我微微一笑说:“以你的性格,咋个会不拿录音呢,文玉玺可是你的好姐妹,她会不给你么!” 孙婷白了我一眼,将手机递给我。 我找到了那份音频文件,对孙婷说道:“要不坐下来一起听听?” “鬼才要听呢!”孙婷哼了一声,远远的走开了。 我点了播放键,戴上耳塞,就听到一个女人呼吸急促的说道:“不能,不要啊,不要再过份了……” 接着是一个男人猥亵的哼了两声,然后女人就开始申吟,虽然从头到尾只有这么两声,但是我敢确定,这是如假包换的男人声音。 我扬了扬手机,表示听完了,疑惑的问道:“女生宿舍咋个会有男人的声音?” 孙婷重新在我身边坐下,拧着眉头说:“怪就怪在这里了,第二天一早,文玉玺和吴倩起了个大早,故意耗到王舒淇去上课,两人掀开了王舒淇的床帘,里面啥也没有!” “会不会是提前走了呢?”我又问。 孙婷说:“不可能的,因为那时候宿舍大门还没开呢!咋个走?除非从窗户跳下去!她住的可是六楼……” 说到这里,孙婷不说话了,她显得有些惊恐的说:“我说着说着把我自己吓住了!” “来,哥哥抱抱!”我向她伸出双臂,被她无情的拍开了:“你说这会是啥情况?” 我耸了耸肩,鬼吻痕,奇怪的录音,消失的男人,情况已经很明了,王舒淇是被色鬼缠上了,我装做想了想的样子说:“我也不大清楚,我猜是被啥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 “你是说----鬼!”孙婷瞪大了眼睛。 “有这个可能,你帮我注意一下,看看今晚还有动静不。”我说道。 孙婷冲了吐了吐舌头,起身就走了。 第二天早上,我刚要去上课,就被孙婷给揪住了,后面跟着文玉玺,吴倩,还有一个不认识,应该也是她们宿舍的吧,人人都脸色发青,眼圈发黑,几个女孩子将我拉到校后的树林里,这才问道:“快告诉我们,是咋回事?” “啥咋回事?”我大惑不解,心说要告诉也该是你们先告诉我才对:“你们咋一个个都眼圈发黑啊?” “还说呢!”孙婷将我推坐在草丛上说:“昨天王舒淇又那啥了,动静大的让人根本睡不着。” 说着,她直接揪住我的衣领说:“姐妹们都在这里了,快给我们一个解释,不然的话要你好看!” 我只好说道:“王舒淇可能被一只色鬼盯上了,才会每晚都那啥……” “啊,色鬼……”几个女孩子都惊呆了,但是仔细想想,似乎只有这个说法能解释得通,几个女孩子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会,仍由孙婷出马,指着我说道:“你家里有人不是会看风水吗,那你肯定会捉鬼咯,要不你去把那鬼抓了吧!” 孙婷说的是老程头,进入学校后,老程头来看过我几次,每次来都把校方惊动了,据说老程头以前给学校的一位老校长看过风水,之后,那位老校长仕途一路高升,当了市里的领导。 学校是最八卦的地方,久而久之,老程头的事情传的越来越玄乎,简直堪比林正英在世。在老程头的光环下,我在班上也有着小神棍的称号。 说实话,自幼见爷爷处理过很多灵异事儿,老程头也教了我一些手段,但我还从来没有实战经验,我寻思着,正好拿这色鬼练练手,于是就答应了孙婷。 放学后,我先是去集市上买了些蜡烛纸钱,没有桃木剑,取出老程头送我的三尺小剑,听老程头说这是他的师父集了一百枚各个朝代的钱币打制而成的,所以名字就叫做百朝剑,钱经百人之手,阳气足,这百朝剑比普通的桃木剑不知道要好上多少。 将剑在身上藏好,还有一应法器黄符,八点钟的时候,在几个女孩子团体做案的情况下,躲开了舍管阿姨的火眼金睛,上了女生宿舍,我躲进了文玉玺的床上,女孩子的床上就是香,闻着都感觉醉了,这时候,孙婷也钻了进来,软软的身体紧贴着我,我不禁心猿意马起来。 孙婷很是大大咧咧,胸口还直往我肩膀上蹭:“那啥,你可不可以让我也见下那鬼啊?” 第八章 夜灼青灯 “这么想见鬼啊?”我问。 “快说!有还是没有。”孙婷又拧了我一把。 要说有还真有,老程头以前送了我一瓶牛眼泪,我正好挂在钥匙串上当装饰,取下钥匙,叫她别动,在她的眼皮上抹了一些牛眼泪说道:“现在行了,呆会儿要是害怕,就往眼皮上抹,抹干净了,就看不见了!” “你给我抹的啥啊?”孙婷好奇的问。 “牛眼泪啊,不然你以为呢?”我无语道。 孙婷说:“我以为是尸油,电视上大多数都说尸油可以开天眼,不是尸油就好!” 说着,她摸了摸胸口。 我的目光也追寻而去,在她领口处的时候被狠狠的撞了一下,孙婷侧过身去,面朝外躺着,突然间身体一抖说:“来了!”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个男人摇摇摆摆的走了进来,衣衫破破烂烂,长得十分丑陋,头发胡子乱糟糟的像是野兽一样,他一进门,就向着王舒淇的床移了过去。 “啊!” 见到这副场景,孙婷忍不住的失声惊呼,随即又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那男鬼被这叫声惊动,将头凑到蚊帐前,瞪着一双死鱼眼向蚊帐里面看,她抖得更厉害了,不得已,我只好抱住了她,给她以安慰。 看了一会儿,那男鬼刚要揭开蚊帐,被另一边的动静吸引了,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不知道从啥时候开始,王舒淇从床上起来了,站在过道里,迷茫的看着眼前这个男鬼,脸上却渐渐露出一笑意说:“你来啦!” 见此情形,我立马抽出打鬼鞭。 打鬼鞭是船官万年不离身的东西,当初跟随老程头离开倚关村时,我顺便把爷爷用了一辈子的打鬼鞭带了上,也算有个念想。 不管多清澈的江河都很脏,这个脏不仅仅是说它的水脏,而且江河中有很多不干净的东西,船官日日出船,难免会被一些东西缠上,所以就需要有东西辟邪。 打鬼鞭,就是这种辟邪的东西。 船官巡河回家,走到家门附近的时候,就会用鞭子在自己身后空抽三鞭,不管有啥乱七八糟的‘东西’跟在身后,肯定会被打散。 眼看着那男鬼就要向王舒淇冲去,我赶紧将打鬼鞭甩了出去。 “啪!” 男鬼挨了一鞭子,嚎叫一声,突然就不见了,王舒淇也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人呢,人呢!”孙婷从床上钻出来,将文玉玺,吴倩等也都从床上拉了起来,到处寻找:“那男鬼哪里去了?不会是躲到你们床上去了吧?” “我们都没有看到男鬼啊?” 吴倩看见躺在地上的王舒淇,便想去扶起来,孙婷一边作势去帮忙,一边将牛眼泪的事情说了。结果几个女孩子都要涂,没办法,一下子就用了我大半瓶牛眼泪。 我拦住她们说:“你们不能将王舒淇抬起来,就放在地上吧,抽一床凉席垫上,这里是六楼,地气不重,不会感冒的!” 文玉玺带着哭腔道:“现在咋个办,那个男鬼还躲在我们宿舍里,我们不知道他在哪里,找不到他,咋个办?” 我一副雄纠纠气昂昂的样子,摆了摆手:“没事,等下我要青灯问鬼,估计会发出亮光,你们要想点办法将宿舍的窗户遮起来!” 对于这一种事情她们早已司空见惯,抽了一张毛毯爬到上铺将窗户遮了起来,孙婷当先爬了下来,双眼之中光亮闪闪,显得十分兴奋。 文玉玺往下爬的时候突然问:“吴倩你抓我脚干嘛?” 坐在下铺的吴倩冤枉的说道:“我哪有……” 说到这里突然顿住,黑暗之中,有一个人影站在窗前,一只手握住文玉玺的一只足踝,嘴里喃喃的问道:“你们大半夜的不睡觉在干啥?” 是王舒淇! 文玉玺瞪着惊恐的眼睛看我。我向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有任何动作,以免刺激到王舒淇做出别的事情。 王舒淇又问道:“你们咋个将窗户遮起来了?” 文玉玺声音十分颤抖:“我……咳咳……我们准备斗地主,怕舍管发现!” “斗地主啊,那为啥不叫我上呢?”王思琪继续问。 文玉玺看向我,示意她快编不下去了。王舒淇见她这么久都不回答,咯咯咯咯的笑起来,阴森森的说道:“回答不上来了吧!我知道,你们想要害我,但是我不会给你们这个机会的,嘿嘿嘿嘿!” 我听到这里就感觉有些不对了,抽出了打鬼鞭,照着王舒淇的后背抽了过去,啪的一声,王舒淇被打得尖叫一声,却是男人的声音,这一鞭将王舒淇抽得往旁边退开了三四步。 王舒淇被上身了,这是我的第一直觉,那家伙被我连抽了两鞭,心里指不定对我有多恨,眼睛死死的瞪着我,牙齿咬得咯咯响。 我捏住鞭梢和鞭柄,举着呈圆形的鞭指着他说:“我不管你是谁,赶紧给我出来,如果你态度好的话,我们可以聊聊,真的撕破了脸皮,到时候只怕你想聊聊,我也不会再陪你聊了!” 谁晓得他完全不把我当一回事,哼了一声说:“找死!” 说话间就向我撞了过来,我一甩手里的打鬼鞭想要套住她的脖子,没想到被她躲开了,直直撞向我的怀里。 如果是王舒淇我不介意被她撞一下,但是再加上一只男鬼就不同了,我伸手去推,结果被上了身的她力气出奇的大,将我推到了墙上,伸手就掐住了我的脖子,这丫头指甲上涂的红色指甲油让她玉葱般的手指,此时看起来别提多吓人! 我伸手想要扳开没有扳动,被她掐了个结结实实,第一下的力道,差点将我的喉骨捏碎了。我被她死死顶在墙上,这时候也使不上力,只得向孙婷、吴倩求助道:“还不……过来帮忙,帮我拉开她!” 两人这才清醒过来,硬着头皮冲上来,扳着王舒淇的手往后拉,终于给我缓过来了一口气,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符,这时候也来不及看是啥符了,一伸手帖在王舒淇额头上了。 她这才消停下来! 我将王舒淇的手给扳下来,三个人将她抬起,仍旧放在凉席上。 我让孙婷倒了一碗水来,烧了一张驱邪符,给王舒淇灌了下去,王舒淇顿时显得十分痛苦,喉咙里往外冒出烟来。 孙婷看了看我说:“林东,你也太狠了吧!这么猛?” 我解释道:“没事,这伤不到舒淇,只会伤那色鬼,现在不给他点颜色看看,呆会儿咋个镇得住他?” 我紧接着又灌了一碗符水,直到那男鬼哀嚎不止这才做罢,找了几条绳子,让二女帮着将王舒淇绑起来。文玉玺已经失去战斗力,现在正坐在床上吓得瑟瑟发抖。 绑好了,我让孙婷盯紧她,有啥异动及时报告我,而我则在宿舍里摆起阵来,宿舍里地方小,没办法,阵法只好往小里了摆,点起红烛线香,将引鬼阵摆好了,撒出一把纸钱,那纸钱在空中燃着,火焰由黄转红,由红转青,等到火光转青之后,阵也算是布成了。果然,那些纸钱在空中快燃到尽头时,那些燃烧着的红烛光线陡然一暗,旋即就变成了青色。 这时候,王舒淇的身体里伸出一只男人的脑袋,头发乱蓬蓬的像是一辈子没梳过,他转动着死鱼眼四处看了看,又用鼻子嗅了嗅,显得十分兴奋,然后,慢慢的整个鬼体都出了来,警惕的四处看看,沿着烛光线香缓缓向我走来。 孙婷,文玉玺,吴倩几个女孩子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睁大眼睛看着这个丑陋的男人一步一步的走向我,每越过一根红烛,那红蜡上的青光就啪的一下燃灭了。 那猥琐的男鬼走到近前,一抬眼看到我就坐在阵中,鬼容大惊,转身就想跑,结果一转身,身后的青灯全灭了,我趁机扔出几注线香,将他困在了阵中,那色鬼见无路可逃,狠狠的向我扑了过来,我取过一根线香向他一指,他顿时痛苦哀嚎起来,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肩膀,那里被线香烫出了一个大洞。 在一番反抗之后,那色鬼知道斗不过我,疲惫的卷在一处不肯动弹了,这时候我举起一根红烛,晃了晃那青色的烛光问道:“现在我来问你问题,你要是回答上来也就算了,不然的话,我这青灯主烛的厉害,想必你也知道!” 那色鬼不说话。 “你是谁?叫啥名字?”我问道,那色鬼仍旧装死。 好嘛,不给你点苦头吃你是不晓得马王爷有三只眼啊,我举着青灯就向他身上燎了过去,那色鬼顿时鬼叫起来。 青灯烧鬼,就好比将一个全身是伤的人扔到盐堆里,那滋味比死还难受。 如此往来几次,那鬼终于忍受不住,开口了。这家伙名叫郝兴国,当年是这所学校的学生,因为考试失利而自杀。那男鬼指了指脖侧的伤口说:“就在这里,我自己捅的!”说着又用手在伤口边沿摸了摸说:“看,还流血呢!” 你一死鬼,还流个鬼的血啊,我将眼睛一瞪说:“继续说下去!” 那色鬼吓得一哆嗦,接着说起来,他死了之后,鬼魂一直徘徊在学校里,不愿意去投胎,他觉得自己本来可以考中的,但是发挥失常了,一心想要重新来过。 有一天,他看到王舒淇一个人坐在黄昏的柳树荫下发呆,心想机会难得,就上去遮住了她的双眼,迷失了她的心智,此后,就是文玉玺听到的场景了,这一人一鬼夜夜欢娱。 王舒淇已经迷失心智,没有反抗的余地,每天梦里都跟一个陌生男子做那见不得人的事情,睡不好,精力不继,所以才会脸色发暗,黑眼圈明显。 至于那个黑草莓,是他无心之间种来去的,他恐怕想不到,就是那个鬼吻痕让我发现了他的存在。 “你为啥要欺负王舒淇!”孙婷义愤填膺的问道。 郝兴国苦着一张脸说:“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我与她日日欢好,让她珠胎暗结,然后生下鬼胎,这就我就可以复生了!” “你还是人吗!你难道不知道人鬼殊途吗……”我拦住孙婷,做都做了,骂又能咋样。安抚好了她之后,我继续道:“确实,让王舒淇生下鬼胎,然后你附在鬼胎之上就等于是重生了,但是,你难道不晓得这会损耗掉王舒淇三十年的精元吗?即使如此,你重生之后也只能活到二十五岁,这么做?值的吗?” 郝兴国呆了呆,眼皮垂了下来掩饰着心中的不安:“我当时没有想那么多,只想着重新开始……” 不对头,没这么简单! 我重重的一拍地板说道:“郝兴国,你要是还不说实话,信不信我一盏青灯点了你!” 郝兴国全身一抖,低垂着头不肯说话了! 我举着手里的青灯正要向郝兴国点去,砰地一声,宿舍的门被冲开了,一阵风吹进来,将十多盏青灯尽数吹灭…… 第九章 鬼婴 随着一道手电光的打入,首先进入的人是舍管阿姨,接着是学校的女保安与校警。 舍管阿姨将地上的蜡烛都踢倒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你这孩子,咋个跑到女生宿舍来了,还点那么多蜡烛线香不会是要搞邪教吧!”又指着几个女孩子说道:“你们也是,大半夜的将个男生留在宿舍过夜,这都叫啥事啊!还好我留了个心眼,远远的听着,不然的话,还不知道发生啥事呢?” 然后!然后……刚才还是威风凛凛的我被几个女保安押着下楼去了,被舍管阿姨教育了大半夜,然后写检讨。 第二天,我的检讨肯定大字报,头版头条,于是我在女生宿舍过夜的事情就被传场了开来,还被几个损友臆造了一些八卦版的标题:那一晚,我与四个女孩的痛与爱。禽兽男霸占四女终被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但是当时的我还不晓得这些事情,正在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挤,终于堆了一篇一百多字的检讨,拿着校警看了,那校警瞄了一眼说:“字数太少,不够深刻!” 我去你大爷的,谁说字多了就深刻?我这一个字一个字可是从心里往外抠的,你看都不看一眼! 无奈之下,我只得又坐下来,我晓得,这个夜晚悲催了。就在此时,我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我接起来,就听到孙婷焦急的声音说:“林东,不好了,舒淇跑了!” “跑哪去了?” “都出了校门口了,快来吧,我们快追不上了!” 我怔了怔说:“我就在校口门啊!” “唉,你咋个那么笨啊,难道你半夜没有偷出过学校去打网游玩夜店吗?对,就是那个出口,快点!舒淇要是出事,我就去举报你杀人灭口!” 唉,我去!有这么不讲道理的吗?我知道情况紧急,找了个借口要去上厕所,然后偷偷溜出了校门。 我清楚,明天大字报上我又会多加上一条罪名:拒绝改造,不知悔改!不管了,我一边往前跑一边给孙婷打电话,确定了她们的位置之后一路狂奔。 跑了一里地的样子,追上了吴倩和文玉玺,我问道:“孙婷呢?” 吴倩扶着电线杆喘着气说:“前面!” 这两丫头肺活量不错啊,我心说。抬头一看,前面一前一后两个纤细的身影在路灯下若隐若现,我咬咬牙追了上去。 我跑着跑着觉得不大对头,见那两个身影越来越近,往回跑了过来,跑在前面的是孙婷,我停下来问道:“婷婷,你咋个跑回来了?” 孙婷气喘吁吁地说:“废话,舒淇追我呢!快帮我拦住她!” 我顿时反应了过来,本来是她们三个追王舒淇的,谁知道追了一阵子,文玉玺和吴倩都落队了,只剩下孙婷一人。王舒淇见只有她一人,又有郝兴国附身,怕啥啊,掉转身来追孙婷,孙婷无奈只得往回跑。 王舒淇追到近前看到是我,顿时掉头又跑,你娘的,害老子这么惨还想跑!我怒气冲冲,将打鬼鞭扔了过去,打鬼鞭头尾相衔,结成一个圆圈,飞旋着向王舒淇套了过去。郝兴国在打鬼鞭下吃过亏,已经被打怕了。 见到打鬼鞭飞来掉头就跑,鬼体从王舒淇的身上抽身出来,快速的隐入了路灯的阴影之中,王舒淇软软倒地,我这一鞭无功而返。 我赶紧追了上去,四处寻找,哪里还有郝兴国的影子,他逃走了! 随后赶到的文玉玺和吴倩将王舒淇扶了起来,坐在马路上喘气。 我四处搜寻了一阵,无奈的赶了回来,也不知道这家伙用了啥法子,竟然从我的眼皮底下逃走了。 五个人在路上坐了一会,都被露水打湿了身体,东方露出一鱼肚白,一看时间,六点了。 将王舒淇扶起来,正要往回走,突然从她的口袋里掉出一个东西出来。我捡起来一看,是一张剪纸人,老实说,剪得挺漂亮的,画有眉眼,似笑非笑的样子,身上其它的地方则写满了小小的符文。 “还给我,快还给我!”王舒淇不晓得何时醒了过来,向我伸出手来索要纸人。我们四个人好不容易将她给安抚住了,我扬着手里的纸人说:“这是哪来的?” 她的眼中现出迷茫的神情,想了一会说道:“不记得了……” “你再仔细想想!”我催促道。 王舒淇捧着头想了很久,还是无奈的摇摇头:“真的不记得了,我啥都想不起来了!只记得这个小纸人对我很重要,林东,你还给我吧!” 我冷哼一声说:“王舒淇你到底明白不明白,你今天变成这样和这个小纸人有很大的关系!” 王舒淇听到这里有些疯狂了,哀求道:“林东,求求你还给我吧,这个小纸人对我真的很重要!”说着就要冲过来。 我向孙婷和吴倩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将王舒淇架住了。 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符,随风一抖,黄符燃了起来,我将小纸人和黄符一起点燃了。看着燃烧着的小纸人,王舒淇疯狂了,可惜被孙婷和吴倩架住,一时间挣不开,只能眼睁睁看着小纸人烧成了灰烬。 王舒淇一声惨呼,嘴角流出一口血来,又昏了过去。 我们招了一辆出租车,将王舒淇送到了医院,在车上,我悄声对孙婷说:“我现在给你一点牛眼泪抹在眼皮上,等会儿你们要留意那个郝兴国会不会跟来!” “他还会跟来?”孙婷问我。 我点点头说:“当然了,像这种借婴重生的事情,一只鬼毕生只有一次机会,我猜他一定不肯放过这个机会!” 孙婷瞪大眼睛看着我问:“你是说,舒淇怀了鬼婴?” 我苦笑着点点头:“有很大可能,呆会到医院一检查就晓得了!” 车子到了医院,王舒淇慢慢的醒了过来,这一回清醒了很多,失神的双眼看着我们问道:“你们……我咋在医院啊?发生了啥事?” 这时候医生通知王舒淇去做检查,见我们一股脑的拥上来,女医生不满地说道:“干嘛呢,把这里当成菜市场了啊,陪护可以有,只许一名!” 孙婷当仁不让,但是被我给捉住了,我在她耳边说:“我是专业人士,让我去!” 孙婷好奇的问我:“妇科你也懂!” 我没好气的说:“是啊,要不要我给你检查一下身体啊!” 跟医生来到了检查室,女医生先在王舒淇的肚子上涂了一些药膏,然后将检测器压了上去来回移动,不一会儿,电脑屏幕上就出现了一张图像,隐约有一个人形的东西在蠕动,那东西似乎感觉到了有人在看着它,突然间睁开眼睛,向电脑屏幕伸了伸小手。 那女医师捂住胸口一跤跌倒,慌乱的站起来,看着我不确定的问:“你刚才看到了啥?” 我装傻道:“啥也没看到啊,医生,是啥情况啊!” 女医生这才心神稍定地说:“哦,没啥!看情况病人应该是怀孕了,但是身体很虚弱,不建议要!” 不一会儿,检查结果出来了,果然是怀孕。 看了看王舒淇那稚气未脱的脸,医生的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神情,目光最终落到了我身上:“你是病人的男朋友吧!” 我刚要拒绝,就看到几双凶狠的眼睛,没办法,只好低下头来。 那女医生见我默认,给了我一个鄙夷的神情说:“这孩子你们打算要吗?” 我支吾着说:“我们打算……不要!” “哦!”女医生点点头,拿着文件继续记录不说话。 我试探着问道:“可不可以现在打掉呢?” 女医生看我的神情更加鄙夷了,好像我曾对她骗财骗色骗感情一样。女医生的嘴角翘了翘,再次问道:“确认要打掉?” 我点点头。 女医生厌恶的说道:“现在不能打,病人的身体太差了,她受不起的!” “那咋办?” 女医生说:“用药吧,实在不想留的话就用药吧!” 有办法打掉就好,用药就用药吧!由吴倩扶着王舒淇,我们拿着处方直奔配药处,不一会儿,药抓好了,一共是八百块! 我掏出手里的两百大洋,回头看向三个女孩子,一人凑一点总算将医药费用凑齐了,我至今还记得大厅里那无数医患的眼神,在每个人的眼神里,都闪烁着一个渣男的形象。让女友中招后还向三四个人借钱打胎,只差没有喊出人渣两个字了。 妈的,我比窦娥还冤啊! 抓了药,我们扶着王舒淇出了医院。她自从晓得自己怀孕后,一直默不作声,出了医院才茫然的问道:“小玉,婷婷,倩倩,我就是做个春梦,咋会怀孕啊?” 看来她仍然啥也不知道,孙婷安慰说:“可能是医院搞错了吧,要不我们再去别的医院检查一下!” 就没见过这么白痴的安慰话了,医院发展到现在,若是连有孕没孕还检查不出来的话,那医学体系都可以扔厕所了。 还是文玉玺有眼色,安慰说:“检查出来你肚子里有个小东西,未必一定是小孩子啊,医生说了,只有百分之七十的打握,还有百分之三十的把握可能是其它东西啊!” 我扑一声差点吐血而亡,是别的东西岂不更差,怀孕还可以生出来,其它的东西可是要命的。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将真实情况告诉她,这样危机时刻也能让她好好的配合我们。 听完我的话后,王舒淇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在向姐妹们确认之后,她相信了我的话,毕竟,现在她的肚子里可是有一件铁证呢! 我让她再想一想那纸人是咋回事,王舒淇仍旧想不起来,捧着脑袋想得头痛欲裂,但就是没有关于那只小纸人的记忆,好像那一段记忆已经被人抽走了。 我们坐在医院前的走廊前,王舒淇空蒙的双眼看着我们说:“我该咋办?” 我叹了一口气,郝兴国没有说实话,他不是在学校湖边的杨柳前迷惑王舒淇的,甚至叫不叫郝兴国还是个问题,所有的谜底都在那只小纸人上,只要清楚了小纸人的秘密,就能寻到郝兴国的来历,进而将他捉住。 可惜的是,王舒淇现在啥都想不起来了。 我想了想说道:“我有个主意,不晓得你们咋看!” “啥主意?”众女齐声问道。 “首先是王舒淇,那个郝兴国在暗处盯着王舒淇,伺机下手,在孩子打下来之前,我一刻也不能离开舒淇。”我看向孙婷说:“你陪着我们吧!” “好啊好啊!”不知死活的孙婷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我看向文玉玺和吴倩说道:“你们去查查学校里的档案,有没有一个叫做郝兴国的因为考不上好成绩自杀了!另外,晚上最好都别睡宿舍了,找别人搭伙吧。” 两人点点头。 “即然大家都没有意见的话,那就这么决定了吧!我们分头行动!” 我和孙婷扶着王舒淇来到学校大门左侧的居民区里,找了间短租的房子,暂时住了下来,外出购物的事交给孙婷,为了保证她的安全,我将打鬼鞭给了她,我和王舒淇寸步不离,一直到鬼婴打下来才算完。 具体时间大概两到三天吧!。 这三天可谓十分危险,郝兴国岂能容我们破坏他的好事!他一定会想办法阻止的,而且是最为激烈的手段。 晚上我们三人吃了碗面,之后,孙婷烧了开水,端到王舒淇的面前,看着她吞服了第一剂蕴药。吃完之后,王舒淇十分痛苦,在床上滚来滚去,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一直到半个小时后,那鬼婴终于消停了。 孙婷打来热水为满身是汗的王舒淇擦了身子,我们开始睡觉----当然是开着灯的。孙婷和王舒淇睡床上,我睡沙发。 这时候文玉玺打来电话说学校从开校以来就从来没有一个叫郝兴国的,更不可因为成绩差就自杀。我将这事和孙婷说了,孙婷问道:“那会是谁呢?” 我嘿嘿一笑说:“管他是谁,哥们我收拾他收拾定了!” 我的话给了她们很大的安慰,孙婷对我笑了笑,没有说话,她的笑容就像春风一样抚过我的心灵,让我的心都痒痒的。 第一晚啥也没有发生,平平安安的到了天亮。 下午文玉玺和吴倩要来看我们,被我拒绝了,这时候多一个人就多一份不确定性,还是由我和孙婷承担好了。 我很明白,今天晚上绝对不会平静,这是郝兴国重生为人的最后机会,他不可能放弃。 果然,天刚黑的时候,我们所在的这幢楼就分外的安静,好像与世隔绝了一般,同时,有丝丝缕缕的阴气从缝隙里往房间里面钻。 突然间嗞地一声,整栋楼停电了。 我揭开窗帘往外望去,楼下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到处都是灯火辉煌,只有我们这幢楼处在绝对的黑暗之中…… 第十章 郁闷不已 我问孙婷有没有照明的东西,这丫头真细心,还买了三根蜡烛,将蜡烛点亮,房间里顿时有了一些光亮,王舒淇像是预感到了啥,问我:“他……是不是来了!?” 我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有脚步声慢慢接近,在房门前停下,有人声问道:“小伙子,不好意思,可能是电路出了问题,停电了,我给你们送蜡烛来了,你开一下门!” 孙婷就要去开门,被我拉住了,我回应道:“谢谢房东爷爷了,不用,我们买了蜡烛!” 房东并没有离去,仍旧敲着门说:“电路坏得很严重,供电局的人可能明天才会来修理,这样吧,你们买的蜡烛可能不够用,我再多给你两根!” 孙婷又要去开门,见我拉住她,不满的说:“三根蜡烛点不了一整夜,我再去拿两根!” 我冷哼了一声说:“这房东有古怪!” 孙婷顿时站住了,说道:“你是说,他被郝兴国附身了!” 我点了点头指着贴在门上的黄符说:“看看这个,都快冒烟了,你先退后,我来处理!” 孙婷退到了床边,我向外喊话道:“老板,真的不用了,我们的蜡烛能用到天亮去!” “快开门,我要杀你们!” 这家伙终于舍得抛下那可恶的嘴脸,直接的喊出了自己的心声,他猛的开始砸门,我知道大门顶不住,躲在墙边,手里的打鬼鞭蓄待发,只等他一冲进门,就给他好看。 砰,一声巨响,门被踢飞了,房东冲了进来。这时候,他再也不是那个一脸笑眯眯的小老头了,而是一个面目狰狞的恶汉,我一鞭抽过去,竟然被他抓住了鞭梢,差点将鞭子拉脱手,我不得不点了一张灵力符加持,总算是让他松了手。 妈的,我看你是附在人身上,不然的话,百朝剑早就对你出手了。 一招失利,我被甩到了一边,房东大步冲向王舒淇,其间孙婷想拦住他,被他一下撞飞。 我喘过一口气,终于赶在房东的手伸向王舒淇之前,用百朝剑将他的手给拍了开,同时向他扔出几张黄符,将他打退了十多步。 房东的嘴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听起来不像是人的声音,一双阴冷的眼睛死死的看着我。我不敢回头,问道:“婷婷,你有没有事?” “摔死我了!”听声音孙婷从地上爬了起来:“我的腰……” 我说道:“现在情况紧急,顾不得那么多了,快将第三副药给王舒淇服了,最好能在天亮之前将鬼婴打掉,这家伙不知道咋的厉害了许多,我支撑不了多久!” 孙婷应了一声就走向了床头柜。 房东见我们要让王舒淇服最后一副药,神情快发狂了,双眼死死的盯着我手里的百朝剑,打鬼鞭他能扛住,但是百朝剑可是专门斩鬼的,其透出的凶戾之气,就是恶鬼也会胆寒。 房东的神情几经变化,终于执念还是战胜的恐惧,瞪着血红的双眼向我扑了过来。我一剑拍在他的胸口,同时一脚将他踢倒,向后面喊道:“婷婷,你那边怎么样了?” 孙婷有些吃力的回答道:“不妙啊,王舒淇和我扛上了!” 我百忙之中回头一看,只见王舒淇和孙婷在掐架,孙婷想要喂她喝药,但是她十分抗拒,看来是受了郝兴国鬼气的影响。 我见到坐在地上咯咯笑着的房东,知道是他在影响着王舒淇,向后喊道:“管不了那么多了,想办法将舒淇打晕,然后灌下去,快!” 说完我就向房东冲了过来,不能给他时间去影响王舒淇的神智。 此时的他面目狰狞,可怕的劲,嘴里发出野兽的咆哮将整个房间震得都在响动。 我满脸的担扰之色,常言说得好,不怕人凶,就怕人拼命,鬼也一样,让王舒淇打胎会伤了他的根本,这家伙是拼命而来的。 我知道,这时候只要将王舒淇身上的鬼婴打下来,就会将他的斗志全部消磨掉,那时才是出手的最好时机,我焦急向后问道:“好了没?” 孙婷艰难的回答说:“你……你看看……后面!” 我抽空往后一看,不晓得啥时候,王舒淇已经将孙婷压在身下,双手掐向了她的脖子。 我想要去救,但是被房东死死拖住走不开,没办法,胡乱是挥着百朝剑挡开房东,一手从怀里摸出一把符,揉成团扔了过去,说道:“想办法拿符纸贴在她的额头上。” 接下来和郝兴国的战斗我一直处在下风,身上的好几处地方都被抓伤了,我心里担忧着孙婷的安危,生怕她被迷迷糊糊的王舒淇给弄出个好歹来,不时回头去看,难免有所分心。 这时候,孙婷一只手架住王舒淇掐住她脖子的手,另一只手去钩符纸,可偏偏就是差那么一点点够不着,眼看着她被王舒淇掐得脸色渐渐发青,我顾不得那么多了,抽出打鬼鞭,刷的一鞭抽上,终于将黄符击得靠近了些。 此时,一股阴气透体而来,让我激棱棱的打了个寒战,暗叹不妙,来不及多想,狼狈的倒地滚开。 房东从我的身上掠了过去,好险,刚才要不是躲得快,搞不好会被他来一个黑虎掏心,我见他掠过我,扑向王舒淇,一伸腿勾住了他的脚,将他摔了个马趴。 纵身扑上去,将他骑在身下,百朝剑像是拍黄瓜一样不停的往他身上招呼。 房东顿时哀嚎不止。 这时候,孙婷总算将王舒淇制服。王舒淇的额头上贴着一张皱皱巴巴的比手纸还难看的黄符,孙婷一手捏开她的嘴,将药汤给灌了进去,第二次吃药和第三次相隔了六个小时,应该不会有副作用了! 见王舒淇吞下药水,房东狂怒,可惜被我压住了,脖子上还架着一把百朝剑,他的脸上露出怨恨痛苦的神情,一拳砸在地面上,在水泥地板上砸出一个小坑来。 喝了药汤的王舒淇再一次在床上翻滚起来,这一次的痛楚,比前两次来得更加猛烈,只一会儿,她就被汗水浸透了,声声哀嚎让人不忍卒闻。很快,她的裙子上就沾满了血迹。 一个紫黑色的小东西从她的裙下滑了出来,沾乎乎的十分恶心。那东西突然睁开了眼睛,一声尖叫,就向我扑了过来,我被吓了一跳,赶紧躲开,鬼婴落在了房东的身上又是一声尖叫,像是听到招呼一般,附在房东身上的郝兴国一下钻了出来,烟雾状的身形滋地一声钻进了鬼婴的身体! 我嘞个去,鬼婴实在太强悍了,被流掉竟然没死!我一时大意,还是让郝兴国得逞了----他重生了。 只不过,在如此不完美的鬼婴身上重生,他绝对活不过五年! 重生的郝兴国站在房东的身上,他的身形只有拳头那么大,就像是一只大点的老鼠,手脚上都长出了鬼爪,眼晴绿莹莹的大得出奇,阴狠的瞪着我说道:“有一天我会杀死你,让你魂飞魄散!永远消失。” 那带着奶声奶气的却如此怨毒的诅咒声让我的寒毛倒竖,同时心里也生出一股怒火。 我手里的打鬼鞭当即就甩了过去,郝兴国反应奇快,在房东的身体上一借力,就窜到了门口。 房东被我一鞭子抽醒,愤怒的瞪着我问:“小伙子,你打我干啥?” 我懒得理他,回头撂下一句:“婷婷,都交给你了!”说完就冲进了黑夜。 我一手托着罗盘,一手提着百朝剑,一路追寻过去,一直追到了郊外的大山上,可惜的是,最终失去了他的踪迹,让他跑掉了。 天亮的时候,我拨通了孙婷的电话,问她那边是啥情况。 孙婷告诉我一切都还好,王舒淇人在医院,已经抢救过来了,她的家人也过了来,现在都红着眼睛找那个将她女儿害得这样惨的畜生,叫我还是别去的好! 我走到一家副食店门口前,要了一瓶矿泉水。 副食店老板看了看我,一脸的同情之色,我这才发现我有多狼狈,衣服和裤子被山林间的棘荆挂出来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洞,鞋子上全是泥都看不出全来的质地,再加上身上、脸上的伤口,简直像是刚从战场上逃出来的一样。 就在我刚拧开水,正准备喝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我一看是文玉玺打过来的。 接了电话,我懒洋洋的说道:“给我打电话干啥……要听故事情节问孙婷去,哥累了,要休息!” 文玉玺哼了一声:“故事情节我早知道了,不就是郝兴国复活成功逃跑了!我打电话给你可不是为了这件事情!” 女人的好奇心是能杀死大象的,文玉玺和吴倩根本一夜没睡,今早六点就打电话给孙婷探知了情况,再听我说话的请气,自然猜出了最后结果。 我问道:“那是啥事啊!” 文玉玺严肃的说:“林东,你惨了,半夜滞留女生宿舍,死不悔改,竟然借尿遁逃脱写检讨,现在又旷课两天,教导处发话了,你要是今天之内去教导处,扣十学分,批评教育一下就算了,要是今天之内不到,可能会被劝退,不管你在哪里,赶紧回来吧!” 我擦,这么严重,迎着太阳站了好一会儿,终于等到了公交车,为了让自己显得特别惨,我根本没有换衣服,直接敲响了教导室的房门。 “进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女人说叫。 这个中年女人叫梅姿,是教导处主任,平时都是一身职业装,一副无边框眼镜,没有人见过她穿除职业装之外的衣服,估计和她老公xxoo的时候也是那一套,平时板着个脸,不拘言笑,说话刻薄,有时候一句话就让人有一种想要持刀杀人或者举刀自尽的冲动,人称梅嬷嬷。 梅嬷嬷扶了扶眼镜,见到我的形象吓了一跳,赶紧扶住我关切的问道:“同学,发生啥事了,谁欺负你了?” 第十一章 鬼婴来历 当我告知她来意之后,梅嬷嬷的脸顿时板了起来,刚才还柔和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在我身上挖来挖去,抱着手,身体缩进了椅背,看了我好一会儿才问道:“前天晚上滞留在女生宿舍的是你?都这么大人了,男女有别不知道么?……听说你们还在房间里点蜡烛烧纸钱,这是明显的迷信行为晓得不……” 听着她一连串的责问,我明白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闭嘴,等她说得无趣了,公布处理结果,然后掉头走人,这时候要是再插几句话,她能借题发挥说到晚上去。 但是,今天的梅嬷嬷却有些异样,除了说到滞留女生宿舍颇为生气之外,其余还算柔和,可能是说得累了,梅嬷嬷喝了口水,顿了顿装做无意的问道:“听文玉玺说你也懂一些奇门八卦?” “不懂,不懂!”我连忙矢口否决。 “哦!”梅嬷嬷表情古怪的哦了一声说:“其实我最近对这些东西接触了一些,本来还想和你谈谈……” 见状,我连忙改口:“其实我也了解一些,只是知道的不多!” 梅嬷嬷扶了扶眼镜说道:“我最近睡觉总是不安宁,总是梦见我妹妹盯着我,和我絮絮叨叨地说话,说的啥我却一句也听不清楚,然后半夜里醒来就再也睡不着了,都持续十多天了,你觉得这是啥情况?” 我这才注意到梅嬷嬷眼镜后面的神情有些憔悴,再仔细一看,只见她的额角上有一缕不易觉察的黑气,这是霉运降临的征兆,心里盘算一下,就有了计较:“梅嬷……梅主任,你的妹妹……” 梅嬷嬷叹了口气:“去年去世了,是自杀,我妹妹特别重感情,因为她老公出轨,所以……” 我点了点头,说道:“这是你妹妹有话要和你说,如果你信得过我,又想听听你妹妹想对你说些啥的话,可以试试这个方法……” “啥方法?”梅嬷嬷问。 “晚上睡觉前,搬一张椅子,正对着床头,在椅子的下方要摆上一双鞋,鞋子要放整齐!”说着我从怀里掏出一张折成三角形状的符来:“这张符,你睡前捏在手心里,这样就能听到你妹妹对你说的话了!” 梅嬷嬷看了看窗户,见无人经过,快速的接过符纸,干咳了两声又恢复了之前的刻板的面容说:“嗯,今天就先到这里,我有点累了,你先回去写一份不低于三千字的检讨,要深刻,要触及灵魂深处,至于咋处理,明天看通知吧!” 我晓得只要我教的方法有效,这一关就算是过了,谢过梅嬷嬷,从教导室出来,顿时觉得一身轻松! 回到宿舍,美美的睡了一觉,昏昏沉沉的被宿舍的几个二货吵醒了,将我拉起来,这个说兄弟我看你精神萎靡,千万要珍惜身体啊,少年不知那啥贵,到老望见那啥空流泪。那个说一对四,这是要开后宫的节奏啊,三天又三夜,含泪问一声兄弟,苦吗? 要不是我现在手脚无力,早就将他们从宿舍城踢出去了。 好容易摆脱了他们,我一个人站在阳台上吹风,说实话,郝兴国重生后会有多厉害,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鬼婴修行的方式很诡异,也十分快速,只要那家伙多活一天,我的危险就多上一分,我得找到他,如果等他来找我的话,那就晚了! 我正看着夜色中的校园发呆,孙婷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聊了几句,她让我过去,她们在医院门口的一家店里吃东西。 我摸了摸肚子,马上就听到肚子咕咕的抗议声,当即下楼,踏上一辆公交车就出发了。 王舒淇出院了,不过,相比于孙婷他们大鱼大肉,她只能在一边吃着素馅的饺子。我向王舒淇打了个招呼,马上挑了个最好的位置坐下,叫了几瓶啤酒,以食来抒发我心中的郁闷。 孙婷她们已经吃得差不多了,看着狼吞虎咽的我揶揄道:“你慢点吃,我们去外面吹吹风啊!” 我点点头应了一声,从锅里捞出几片底锅肉,忽然觉得有啥不对劲,刚想说些啥,她们一个个已经走出了店,我站起来想追过去,见服务员的眼睛死死的看着我,只好又坐了下去。 不得不说,我就是那个世界上最悲催的男子,千里迢迢跑过来吃了一碗锅底却付了所有人的饭钱。 当我哭丧着脸从饭店里走出来,孙婷拍了拍我的肩膀显得很重视的问道:“味道咋样啊?我们都觉得挺好吃的!” 好吃你妹啊,免费的饭菜当然好吃了,我忍不住苦着一张脸:“确实很好吃,吃得我都快要吐血了!” 一男四女坐在公园的草坪上,几个女孩子问起我之后的事情。 我摁了摁眉头:“还能发生啥,那鬼婴的形体那么小,速度快得出奇,我靠着罗盘的指引一路追了两座山,最终还是追丢了!” 孙婷关切的问道:“那会咋样?舒淇还会有危险吗?” 我想了想,摇了摇头:“应该没有了,郝兴国只是借腹生子而已,如今鬼婴已经脱离了母体,不会再找她的麻烦了,只是……” “只是啥?” 我嘴巴凑到孙婷的耳边悄悄道:“舒淇以后都可能无法生育了,而且,这一劫难,会让她一段时间内身体特别虚弱!” 孙婷脸上露出难过的神情,很显然,她知道不能生育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啥,她暗暗拧了我一把:“你干嘛不自己去告诉她?” “这是给你的报答!” “那我们现在咋办呢?”吴倩看着大家问。 我不由得苦笑一声:“不是你们大家咋办,而是……我咋办?现在那鬼婴最仇恨的人应该是我!” “不管谁有难,都是一样的,我们应该互相帮助!”文玉玺此时插了一句嘴,她将我的身份透露给了梅嬷嬷,这时候有点不大敢与我对视。 “是啊,是啊!”孙婷也说:“在这件事上,我们是绑在一起的蚂蚱!” 王舒淇坐到了一边,做为当事人,她的处境十分尴尬,听到我的话之后沉默了很久说:“林东,下一步应该咋做?” 我无奈的摊摊手:“现在啥线索也没有……如果你能想起那个纸人的来历就好了,那个纸人之前就是郝兴国的容身之所,可以说如果没有那个纸人,你就不会遭遇到这些事,只要找出了纸人的来历,我们一定能遁着蛛丝马迹找到郝兴国!” 王舒淇揪着头发很是痛苦:“我真没有用,啥也想不起来了!” 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孙婷和文玉玺忙上前去安慰,我的痛苦又有谁来安慰啊,我垂头丧气的看着来来往往的情侣,突然间脑品灵光一闪说:“或许我们可以用推论法来找出一些线索!” “什么推论法?”大家齐声问道。 我顿时兴奋起来:“每个人每一天都会做一些事情,只要将种种事情串联起来就能推断她其余时间在哪里,做了啥!……” 孙婷说道:“就像你从县中心回到学校,虽然中间一段路你忘记了,但是只要将两端的路记起来,那空白的那段路就呼之欲出了!” “对!就是这样。”我坐在王舒淇的面前,问道:“舒淇,你从啥时候开始做那样的梦的?” 王舒淇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红晕,她不好意思的看看我们:“大概一个多月前吧!” “具体点!” 她沉吟了片刻后说道:“上个月三号,我记得是星期一!” 我点点头又问:“那之前的三天你去过哪里,做了啥事情,你仔细想一想!” 她摁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看得人心疼,我有些不忍:“如果想不起来的话,就算了吧!” 孙婷向我摆摆手,示意别打扰她,过了一会儿,王舒淇说道:“我想起来了,我表叔,对,是我表叔!” “你表叔咋了?”我追问。 “我表叔在县里开了一家中药铺,上个月一号,表叔和我聊天,说要去山村收一批药材,我恰好没啥事,就央求他带上我!” “然后你表叔就带上你了?” 她点点头开始回忆起来:“我表叔拗不过我,答应带我去山里玩玩,那次我们去的村子叫青岩村,我们在村里收了很多的药材,将表叔的小货车都装满了,之后就回来了,表叔请我吃了一顿饭,我们在学校门口分手的!” 我忙问道:“只是这些?在青岩村或者回学校的路上啥也没有发生?” 王舒淇又想了想说:“我只记得这些了!” 我摁着眉头说:“给你表叔打个电话吧,也许他还记得你不记得的事情!” 王舒淇掏出手机给她的中药铺的表叔打电话,没说几句就挂了:“我叔的记忆和我是一样的,就是收了药材回家,没有发生其它的事,他还一个劲地问我是不是遇到啥事了,我没敢说!” “嗯!”我又陷入了沉思,孙婷这时候掏出手机打开百度地图找到青岩村的位置给我们看,问道:“看看是不是这里呀!” 王舒淇想了下说是,我的眼睛也一下就亮了起来:“不错,就是这里!” 孙婷奇怪的看着我,不晓得我说的不错是啥意思。 我指着地图解释道:“上次我追那鬼婴的时候,就是追到这座山上,只要下了山就是青岩村了,所以,我认为郝兴国与青岩村有莫大的关系!” “然后呢?”孙婷看着我。 “我们去青岩村!”我断然说道。“如果有什么线索,一定在那里!” …… 第十二章 吸血畜生 经过了一番商议之后,终于决定下来,文玉玺和吴倩不跟我们一起,她们不甘心,硬着头皮说啥有福共享,有难同当!前一条被证明大大的错误,后一条看起来十三分的不可信,当然,如果拖后腿也算是有难同当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否定了文玉玺和吴倩,剩下我,孙婷,王舒淇三人,王舒淇是带路人,至于孙婷,是个长腿姑娘,估计跑起路来比我慢不了多少,能逃跑是我充分考虑的一项技能! 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我们采集了一些必须品,就往青岩村赶。青岩村是一个三面环山的小盆地,这里村民的收入构成小部分来自地里,大部分来自山上,比主说挖药草,打猎,来村里收东西的人真不少,所以对于我们的到来,跟本没有人感觉奇怪。 我们在村里唯一的一家旅馆住下,环境当然不会好,吃的几个小菜味道不错,不过可惜的是,王舒淇还是要忌口,只能捧着一碗清汤面看着我们大吃大喝。 我看店里没有其它客人,就将店主叫了过来,向他打听村里的情况。我们捏造的身份是某某中药厂派来青岩村考察的前哨站,后面那些人傻钱多的家伙正成箱的装着人民币,等我们的报告一到位就会开着货柜车来收药材! 小店的老板信以为真,对我们的问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甚至还将村长找了来和我们搞关系。 第二天,我们在村长的陪同下在村子里转悠,有的人还认识王舒淇,我就说正是王舒淇将我们介绍来的,她的表舅那一次来收了不少的药材,价格也还合适,一时间,大家都相信了我的话,纷纷将我们领到家里考察。 那接待的档次,绝对不下于乡长视察。 可是我们拐弯摸脚的打听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探听到啥异常的事,这让我感觉十分奇怪,中午,我们回到了旅店,老板娘去做菜了,我们和老板坐在小卖部里聊天(这旅店兼着一间小卖部,农村大多如此) 这时候,有一个村民急匆匆走了过来说道:“老桂,你家还有没有夹子卖啊?” 旅店老板老桂点点头,从货柜上捧出一堆夹野兽的夹子说:“大中小都有,你要哪种,自己挑!我说栓子啊,上一次不是买了七八个吗?都被别人收去了?” 那栓子摇摇头说:“不是那事,村里都是山里刨食的,谁会收我的夹子啊!”说着凑到老板的耳边看了看我们低声说:“家里来了黄皮子,鸡少了两只,死了四只!” 老桂顿时眼睛一亮,嘀咕了几句。那栓子点点头,也显得颇为开心,买好夹子之后,向我们打了个招呼,拉着老桂就走了。 没一会儿,老桂提回来四只死鸡,每只都有六七斤重,见到我们,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收回来主要是风干了自己吃!” 还自己吃!鬼才信你。我拦住老桂说:“能不能让我看看这鸡?” “咋了?”老桂有些不解。 我胡乱说了个借口说:“我看着不像是黄鼠狼咬的,你让我看看,我就能晓得是啥东西咬出来的!” 老桂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我接过一只鸡,从怀里掏出钱说:“你多少钱买的,我给你双倍!” “这多不好意思啊!”这家伙嘴里说着,眼中却露出笑意来,看着剩下的三只鸡,那意思像是:不如你全买下来得了! 付钱之后,我又说道:“老板,能不能给我们来点炭火和调料,闲来无事,我想烤来吃!” 老桂占了便宜,自然无有不从,不一会儿,我要的东西就准备了上来。 孙婷和王舒淇担忧的说道:“还不晓得啥东西咬的呢,也不晓得有毒没毒,这就烤来吃啊?全很危险的。” 我向她们打了个眼色:“只是找个借口掩饰一下,我总觉得这些死鸡和鬼婴有关系,我们现在去井边,一边清洗一边检查!” 向老桂借来刀具,在井水旁拨光鸡毛,原本漂亮的大公鸡,顿时只剩下奇形怪状的一团肉,公鸡的伤口在颈部。被一口咬断了脖子,还撕下了一块肉来,伤口处呈现浅黑色,一丝血迹也没有…… 我仔细看了看牙印:“不像是动物的牙齿,倒有些像是小孩子的牙印!” 孙婷仔细的翻看了一遍,同意了我的观点,虽然这只是猜测,但是我们都十分兴奋,因为这是我们目前找到的唯一的线索了。 这时候,我看到老桂面目阴沉的提着那三只鸡去找栓子,两人正好在大路上碰到,我们听到了如下的对话: 老桂:“栓子,你说说,你的鸡真的是给黄鼠狼咬死的?” 栓子:“老桂,咋了?那除了黄鼠狼还会有谁啊?” “不对!你仔细看看!” “我没看出来!” “还没看出来啊,这鸡咋一滴血都不流呢,不仅是鸡肉啊,连鸡心里都没有一点血迹,你再看看这伤口,都黑了,我开饭店前也上过山的,这是毒牙咬的,肉才会变黑!” “不能那么邪乎吧?那是啥咬的,将鸡血都吸干了?” “你要是不信,这里还有两只,你自己切开来看看,是不是这样?” 两个人蹲在地上,似乎正在剖开鸡肚子。 见此情景,我对孙婷说:“快点,我们那只也剖开来看看!” 孙婷不含糊,往上撩了撩衣袖,拿着剪刀,将公鸡的整个腹部都剪了开来,看了看我说:“我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剩下的你来吧!” 我扳开公鸡的腹腔,找到鸡心,一把掏了出来,就着井水洗干净,拿起剪刀,纠开了心脏,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些血丝顺着水流到我的掌心里。 这只死鸡的身上几乎没有一滴血。这些鸡不是死于喉管被咬断,而是死于被吸干了血,啥动物会吸血?黄鼠狼显然不是,顿时,我的脑海里就出现了那双阴毒的婴儿眼睛…… 不会错了,肯定是鬼婴! 它才出生,急需营养补充,做为半鬼半僵的生物,它的食物除了血食,几乎没有别的选择,看着鸡脖子上细而密的牙齿印,想着那家伙的食量之大,一顿就吸干了四只七斤重的鸡血,还抓走了两只。 这对于一个成年僵尸来说不算啥,但是它的体量最多不过三公斤啊!它如此急迫的吸取营养是想干啥? 有些事不能想得太深,我感觉有一股寒意,沿着尾椎向我的心脏处漫延。 这时候,大路上的老桂和栓子吵了起来,一个吵着要退货,另一个说已经成交,无法全额退款,吵得不亦乐乎。 这时候,村长老秦走了过来,他没当村长之前是老师,做为村里的文化人儿,威望很高,让他来裁决,两人都服气。 村长背着手一脸严肃的说道:“乡里乡亲的,吵吵啥,和睦最重要,吃点亏占点便宜没什么,这鸡我买了,现在拿回家里做大盘鸡改善伙食,够胆的就来吃,不就是被野兽咬过么?城里的人据说连地沟油都吃呢!” “村长,等一等!”我喊道。 村长看到我手里提着的鸡说:“那里还有一只啊,小伙子,拿来,我买了,便宜鸡不吃,贵了可买不起了!” “不是!”我走上前说:“村长,这鸡不能吃!” “为啥?”村长问。 我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看着他满脸的不信任我的内心焦急不已,这时候恰好看到一只癞皮狗晃晃悠悠的走过来,我手里的剪刀随手剪了一块鸡肉扔过去,癞皮狗颠儿颠儿的跑过来,一伸嘴,从地上咬起鸡肉,吃得口水长流。 围观的人群目光全部聚焦在了那只癞皮狗身上,吃完后,那只癞皮狗汪汪叫了两声,颠儿颠儿的往远处走去。 走了没十米,突然间一头栽倒倒,全身抽搐起来。村长让两个人将癞皮狗拖了回来一看,嘴角不停的吐着白泡泡,身体已经僵硬了! 老村长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小伙子,你是咋晓得的?” 我指了指孙婷说:“我们这次是有备而来,知道山里毒物多,带了一些验毒的设备,这位孙婷姑娘就是我们的验毒师!” 孙婷悄悄的捏了我一把,脸上堆着笑意:“是啊是啊!那是我的专业,秦村长,栓子哥,桂哥,这鸡不是黄鼠狼咬的,具体是啥我也不清楚,那家伙牙齿上有剧毒,咬过的鸡禽都不能吃啊,不然会中毒而死的!” “那我们的家禽咋办啊?” “是啥野兽这么毒?” 围观的人群顿时吵翻了天,农村人没啥值钱的,家畜都是宝贝,就这么白白死了,谁能甘心? 村长大吼一声道:“都给我安静!” 等到村民们安静了下来,他这才说道:“这位孙姑娘说了,被咬死的家禽不能吃,除非你们不想要命了,这条狗只吃了一小口,就撂这里了,难道你们为了贪嘴也不想活了!再者说,我们村里人人都是打猎的好手,野兽咬伤了家禽还去问谁咋办啊?说出去也不嫌丢人,这事就这么定了。” 我们在村长的强烈要求下,从旅店搬到了村长家。村长家是村里最显赫的,由于本身有文化,几个儿子学业有成,在外面闯下了名堂,不愿回来,房子空了,加进去我们三个也没有睡满。 在村长家吃完饭正要睡觉,一个村民匆匆的跑过来说他家的鸡也被咬了,鸡身上一滴血也没有剩下,死了七只,说完痛惜不已。 我们匆匆赶去,这家院子不大,鸡圈和猪圈牛圈挨着,一股臭哄哄的味道。我们捂着鼻子站在外面,手电光往鸡圈里一打,七只鸡乱七八糟倒在地上,鸡毛铺了一地,剩下的几只活鸡紧紧的缩在一起,见到手电光打来,咕咕哀鸣。 村长问道:“小四,你今天不是买了三只捕兽夹吗?” 那个叫小四的村民回答道:“是啊,但是一个没动,反而是家里人差点踩上,这畜生太有灵性了!” 我心说这哪里是畜生啊,明明就是人,要是捕兽夹能捕到就奇了怪。不一会儿,又有几家村民过来说家里的家禽被祸害了,仍旧一滴血也没有留下。 我去看了之后大惊失色,原本那鬼婴只是在鸡禽咬伤的伤口处留下丝丝缕缕的黑色,眼前的几只鸡,全身黑的就像是刚从窖里起出来的黑炭一样。 咋个会这样?这鸡咋全身都黑了? 第十三章 接连祸事 王舒淇有些尴尬的避开了我的眼光,孙婷悄悄的拧了我一把说:“你有没有一点常识啊,那是乌鸡,本身就是黑的!” 我顿时闹了个大红脸,这时候,眼角的余光隐隐看到一个身影闪过,我看得明白,那就是鬼婴,大喝一声,指着那边道:“村长,你们快看,在那边!” 这时候,大家都看到了那黑色的影子,尤其是小四,反应最快,还没等那黑影消失,抬起手里的鸟铳就搂了一火。这种鸟铳是上火药和沙子的,一搂火就是一大片,是打鸟的不二利器,但是有个缺点,上子弹很麻烦,一枪奏不了效只能无功而返。 这么一片砂子撒过去,只听到一声哀嚎,我们追过去的时候,没有看到那小小的黑影,倒是看到两个白条条的身影飞快的冲向远方。 孙婷和王舒淇赶紧捂住了眼睛,小四气愤填膺,大骂晦气,就要往前追。 老村长喝住他:“你追个球啊追,那是王寡妇和秦军,一个寡妇一个独夫,也没碍着谁,由他们去吧!” “但是……”小四看了看我们,仍旧很不满:“这丢人都丢到外面去了!” 老村长骂道:“你是来捕野兽的还是在捉奸的啊,这野兽没抓到,往别人身上撒啥气,呆明儿我来做媒,将他们的事情办了,看你们谁还有话说!” 小四顿时就哑巴了! 统计一下,死了二十余只鸡鸭,总算有了些进展,就是发现了鬼婴的身影。 白天的时候,老村长召集村民们召开大会,说明了有一只畜生肆虐乡里,已经死了三十多只鸡了,按照家鸡的市场价格,累计损失三千多,可以说是损失惨重。 为了避免更大的损失,村里商定组建一支临时的巡防队,由小四担任队长,栓子担任副队长,分两班轮流巡查,一定要干死那只狡猾的小畜生。 王舒淇听到这话表情怪怪的,想站起来反驳,被我和孙婷拉住了,温声劝道:“你的孩子是个死胎,只有两个月,连人形都没有,跟本不算生命,这一只是鬼婴啊,是祸害你的郝兴国所化的,你一定要分清楚!” 好不容易将王舒淇安抚下来,村里的会也开完了,一只十人的小队,分做两织,分别由小四和栓子带领,分前半夜有后半夜两班,一定要将那小野兽逮住才算完!大家的情绪都很高涨,就等着夜晚的到来了。 就在这时,村委会里跑来一个三四岁的孩子,抱着老村长的脚说:“秦爷爷,秦爷爷,我妈妈不做早餐给我吃了!” 秦村长顿时呵呵笑起来,摸着小孩子的脸蛋说道:“小虎头,你妈妈不给你做早餐你就来村长这里告状啊!你说,你希望爷爷咋个处置你那偷懒的妈妈啊!” 一旁的小四和几个村民都是会心的一笑,那样子要多猥琐有多猥琐。这个小虎头就是王寡妇的儿子,我猜他们肯定是想:昨夜你老娘和一头猛虎赤果果的搏斗了半个多小时,哪里还有力气帮你做饭啊! 小虎头纯真的眼神看着老村长说:“我不要秦爷爷处置妈妈,我叫不醒我妈妈,我想让秦爷爷去帮我叫醒妈妈!” 老村长顿时神情一紧,抱起小虎头问道:“小虎头,你妈妈咋了?” 小虎头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妈妈睡在床上,我叫不醒她,小虎头好饿啊,想吃早餐!” 老村长看了看大家,抱着小孩子就向王寡妇家走去。 王寡妇死了…… 她安静的躺在那里,眼睛瞪得大大的,脸色就是像黄腊一样,看不到半点血色,她的伤口是在颈侧,脖子被咬断了,伤口却一点血迹也没有,只有泛白的皮肉往外翻着,反而是被单和床单之上,溅了不少的血迹。 村民们都愤怒了,不论王寡妇生前做过啥,单就一条,她为了不让孩子受委屈,不肯改嫁,就足以得到全村人的尊敬。 小四暴跳如雷,骂一了声王八蛋就冲了出去,不一会儿,秦军就被小四拧着脖子揪了过来,秦军一开始以为是自己与王寡妇的事暴露了,也没觉得啥,但是当他看到王寡妇的尸体时,顿时也狂怒起来,扑了上去吼道:“谁干的?是谁?……” 小四在后面踢了他一脚道:“昨晚上都你跟王家妹子在一起,除了你还有谁?” “我和她确实有苟且之事,但我咋会害她!”秦军说着声音转冷:“要是让我找出是谁害了她,我一定会杀了他!” 老村长把小虎头交给身旁的一名妇女,小虎头还不晓得发生了啥事,但是看到秦军的一脸凶像,吓得哭了起来。 老村长挥了挥手,让那妇女将孩子抱出去,搬了张凳子坐下,看着我和孙婷三人问道:“三位娃娃都是有学问的人儿,你们咋看这事儿啊?” 王舒淇被这一声问话惊醒,此时的她早已是泪流满面,说不出话来。孙婷在轻声的安慰着她。我上前看了看王寡妇脖子上的伤口说:“我可以肯定,就是那只畜生干的!” “你胡说!”王舒淇突然向我发飙。 得知鬼婴杀了人,王舒淇的情绪有些激动,毕竟这各跟她有莫大的关系,忍不住的出口反驳我。 我向孙婷递了个眼色,示意她将王舒淇带出去,免得等下捅出更大的漏子,要是村里面知道罪恶之源就是我们带来的,我们在村里一刻也别想呆了! 孙婷轻声的安抚着王舒淇,将她拉出了屋子。 小四着着离去的二女,摊开双手问道:“王姑娘刚刚说谁的话是胡说啊!” 我只得解释:“没事的,她可能是被死人吓住了,女孩子都胆小,一时情绪失去控制了,才会胡言乱语!” 我的解释还算说得过去,村民们都相信了我的话,接下来,一种深深的危机感在村民中间漫延开来,那家伙原来不止祸害鸡,现在都杀人了,情况已经不一样,老村长在王寡妇的尸体前发了话:一定要抓住那东西,看看到底是啥玩意儿,然后在她的坟前挫骨扬灰! 老村长从王寡妇家里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会计去买火药,越多越好,他来主持王寡妇的丧事,至于小虎头,则寄养在村里的一户人家。 这里已经没我们啥事了,我们回到村长家后,孙婷将我拉到一边,一脸的担扰说:“舒淇的情况可能有点不妙,我们要不要将她送回去?” 我问她咋回事。 她告诉我,王舒淇被死人吓坏了,回来的路上一直喃喃的说:她的孩子不可能杀人,不会的,他只是想喝鸡血罢了,人一定不是他杀的! 女人天生的母性在做怪而已,不论那鬼婴咋凶恶,都是她生出来的,自然而然的认作自己的孩子。 孙婷的提担扰我能理解,但是,这么做并不是好的选择,我拉了拉她说:“婷婷,这是舒淇人生中的一道坎,她必须要越过去的,不然会在心里留下阴影,她现在只是看不清罢了,迟早会明白了!” 孙婷沉默了好一会儿,点点头。 下午的时候,老村长的老伴做好了饭,等了半天也没有见到老村长回来,正要起身去王寡妇家叫他回来吃饭,就见一个半大孩子跑过来说:“秦奶奶,秦爷爷不回来吃饭了,让您陪着几位哥哥姐姐吃饭!” 说完匆匆要走,被我的一把抓住问道:“村长为啥不回来吃饭,是不是又发生啥事了?” 那孩子说:“我不晓得,听说是会计爷爷去买火药,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我看了看天色,现在太阳已经快落山了,会计是早上去的,现在天都擦黑了,不会是出了啥事吧? 想到这里,我拉上孙婷说:“快跟我走,可能又出事了!” 我们赶到村口的时候,小四正在发动一辆拖拉机,车上坐着几个抱着猎枪的村民。 我和孙婷爬到车上,坐在老村长面前问道:“咋个了?” 老村长巴答巴答的抽着旱烟,叹了口气:“会计现在还没回来,我们要去找找!”我忙说道:“我们也去吧,人多力量大!” 老村长点了点头:“但愿别出啥幺蛾子了!” 这里去镇上有十好几里路,一路找下去工程量实在有些大,一路上啥也没有发现,镇上的几家老熟人都连夜拍开门问了,都说没见过会计,会计家的两个儿子嗓子一路上都叫哑了,就是没听见有人应答。 找了大半夜没有收获,无奈之下,只得往回赶,在回程的路上,会计的儿子突然从拖拉机上跳下来,指着一条排洪沟说道:“那里好像有啥,我去看看!” 拖拉机熄了火,村民们围聚过去,首先看到的是一团浮起来的衣服,衣服正是会计早上穿的那一件。会计儿子啥也不顾了,一头扎进水里,往下一捞,捞出一具尸体来,正是失踪的会计! 他的身体早已冰冷僵硬,喉管被咬破了,衣服之上满是浸湿的火药味,当尸体被摆上岸时,所有人都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 第十四章 勾魂阴差 小四当先骂道:“谁他娘的说这是一只畜生,这他娘的是一只出生做得出来的事儿?这事儿只有人才做得出来!” 大家都沉默了,栓子砸巴着嘴轻声说道:“也许是巧和!” “巧合个屁!”小四狠狠的一甩手道:“就算是碰巧遇到会计叔,害了他老人家,那火药沉到水沟里又是咋回事?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小四说出的是大家的心声,可以假设会计很不幸,半路上遇到了那可怕的东西丧了性命,但是火药咋解释?总不能说会计恰到碰到了那东西被害,然后他的尸体恰好掉进了水沟里,火药全部被水冲散了吧? 很明显,那东西是故意所为的,它是拥有和人一样的智慧! 车子继续开动,装载着会计的尸体回了村,所有的人都低着头,像是打了一场大败仗,直到村长一通大骂,这才好了一些。 回到村里,全村都是灯火通明,如临大敌,五六个手持着猎枪的壮汉,在村里巡逻,头灯在不大的村落里面来回扫视,不过也没有发现啥。 总算是平安的渡过了一晚,但是大家都清楚,这只不过是暂时的安宁而已,那东西不会放过他们村的。 第二天孙婷告诉我,王舒淇一整晚都在做恶梦,王舒淇刚刚流产,身子虚,做恶梦也不奇怪,但是她说出了一件事:王舒淇想起来那个纸人是谁给自己的了! “是谁?”我的神情顿时紧张起来,紧紧的盯着孙婷。 孙婷嘴里吐出三个字:“王寡妇!” 我的脑袋顿时嗡了一下,有点不好使了,这是不是玩人吗?人都死了,你才记起来,叫我问谁去。 孙婷接着说:“舒淇那阵子身体有虚,闻到药味受不了,然后王寡妇就将那个小纸人塞给了她,说能辟邪,舒淇没好意思拒绝,就接下来了!” 我捧着脑袋说:“婷子,不要说话,我好像想起来了啥,就要想起来了!” 孙婷见我奇怪的举动,愣愣的看着我。 我突然一拍脑袋,暗骂一声糊涂了,人死了怕啥,招魂就是了呗! 想到这里,我拉住孙婷的手:“走,快跟我来!” 她迷茫的看着我问道:“干啥呀?” “招魂!只要问清楚王寡妇她手里的符是哪里来的,就离真相不远了!” 孙婷听到这里有些害怕:“那招出来的……鬼,是不是很可怕!” “你又不是见过,不就是只鬼嘛,有哥在,不用怕!”我拍着胸脯说道。 王寡妇家里静悄悄的,屋子里早已被热心肠的乡亲收拾过,十分的洁净。我轻轻的推开堂屋,那像哭声一样的吱呀一声响将我和孙婷吓了一跳。 将大门向两面打开,这是开门迎客的意思,在王寡妇的灵前上了三柱香,同时默念招魂咒。三遍过后,就看到月光下有一条淡淡的人影向这边走了过来。 新死的鬼魂都比较胆小,不敢离家太远,所以一招就到。 人影呼吸了几口香烟,似乎极为享受,我问道:“站的可是王寡妇?” 王寡妇吓了一跳,没想到我能够看到她,我忙安抚他说:“王寡妇,你不要惊恐,我们是阴阳传人,所以可以看到你!” 她一听到说我是阴阳传人,顿时跪了下来,对我说道:“先生在上,我死得冤啊!” 我将面孔一板,喝道:“你还敢说你自己死的冤?你有今天,完全是你自己咎由自处!” 王寡妇被我的话吓了一跳,咬咬牙争执说:“先生,我王寡妇虽然是前世不修,今生才做了寡妇,但是,我自认为没有做过啥伤天害理的事,咋会落得这个下场!” 你落啥下场自己问城隍爷去,我心里暗暗说道,但是为了尽快进入主题,我只得继续板起脸孔说道:“你好好想一眼,两个月前,是不是将一个纸人给了一个外地来的女孩子?” 影子在堂层里来回转着,似乎在回想啥,孙婷悄悄从我身后冒出头来看了一眼,觉得没那么可怕,就完全地站了出来:“大姐,你不要慌,慢慢想!” 王寡妇见还有个女孩子,问道:“小妹,你看到我家小虎头了么?” 孙婷回答说:“小虎头被三嫂抱养了,你不用担心,他会过得很好的!” 王寡妇点点头,显然是认可了吕婷的话,嘴里喃喃的说道:“三婶家没孩子,将小虎头交给她我放心!” 我见她还婆妈不休,正要催问,王寡妇却开了口:“我记起来了,两个月前,有一老一少两个人来我们村收药材,那个姑娘好像叫舒淇,我家里药味大,她受不了,于是我给了她一张小纸人……” 总算是到了点子上,我心里一喜,装做面无表情的问道:“你的小纸人是哪里来的?” 王寡妇被问愣住了:“小纸人就是我的呀,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我耐着性子问道:“小纸人是你剪的?上面的字符是你写的?” “不是!”王寡妇如实回答。 “那么你的小纸人是咋来的?” 王寡妇再一次愣住,迷茫的自言自语说:“对呀,小纸人是咋来的呢?”她揪住头发蹲在地上想了半天,抬起头来时比刚才更迷茫了:“我不晓得!” 我紧追不舍:“那你为啥要将纸人给王舒淇!” 王寡妇摇着头说:“我不晓得!” “你不晓得!”我加大了音量:“你不晓得?你可晓得那个女孩差点因为你那只小纸人死掉?你可晓得那个小纸人带来的遗祸现在还在村子里,村家的家禽,你,还有老会计都被害死了,这一切都是因为那只小纸人,你现在和我说不晓得!你不知道谁晓得?” 王寡妇被我一连串的吼声吓得躲在灵桌底下不敢冒头,嘴里只是喃喃说道:“我真的不记得了,我真的不记得了……” 可惜,线索到这里,又断了! 我见从她这里问不出啥了,温声相抚,终于将她从灵桌下面劝了出来,王寡妇一出来就跪在地上,对着我叩头如捣蒜,搞得我好像是个逼良为娼的王世仁一样,搞的我颇为不自在:“我刚才急了点,吓着你了吧!” 王寡妇说道:“我真的不晓得发生了啥,我当时将纸人给那个叫舒淇的姑娘真的是一片好心,我无心害她的,村家的家禽,老会计也不是我害死的,我现在自己也搭进来了,你要相信我!” 我和孙婷点了点头:“我们相信你,肯定有谁利用了你,你好好想想,只要想到小纸人的来历,我们就能追查到真凶!” 王寡妇痛苦的摇着头:“我真的啥也想不起来了……” 看着王寡妇无比痛苦的样子,我也生出了一丝恻隐之心,安抚她说:“想不起来就算了吧,我们会查出来的,如今尘事已了,你还是赶紧去投胎吧!” 王寡妇抬起头来,满脸是泪地说道:“我想见我儿子,你们能不能帮帮我?” 就在这时候,我的耳里听到两声锣响,见孙婷脸上并无异样,问道:“你有没有听到啥声音?” 孙婷摇了摇头:“啥声音?” 我顿时明白过来,看着王寡妇说道:“阴锣声响,七爷八爷要来领人了,你还是跟他们走吧!” “不!”王寡妇在我们的面前跪下,声声哀求说:“求求你们帮帮我,我想见我儿子!” 孙婷拧了我一下说:“你就帮帮大姐呗,认识你这么久了,第一次发现你心肠这么硬!” 不是哥心肠硬啊,实在是……七爷八爷是阴间的鬼差,像我这样的水平,平时躲还来不及,咋敢去招惹啊! 我看看孙婷一脸鄙视的样子,又看看王寡妇凄苦的表情,一咬呀:娘的,死就死吧!我在孙婷的耳边说道:“要是我出了事,就是你害死我的!” 孙婷吓了一跳,后退一步一脸无辜:“关我啥事啊!” 我将王寡妇扶起来,四处看了看,找来个矿泉水瓶,将里面的水倒掉,对王寡妇说:“你赶紧钻进来,然后我用黄符挡住你的鬼息,如果能躲过去,就算是大功告成了!不行的话,你就乖乖的跟他们走吧!” 王寡妇点点头,一头钻进了矿泉水瓶子里,我将瓶盖拧好,从怀里掏出几张黄符,将矿泉水瓶包裹严实了。 做完这些,就听又是一声阴锣声响,听声音七爷八爷已经进了院子,我和孙婷躲在大门后面抬头向外望去,只见一个黑面黑衣鬼和一个吐着长长舌头的白衣白面鬼站在院子里。 “这就是黑白无常!”孙婷看了一眼,不敢再看了,将头埋在我的后背上。 我长这么大,也是头一次见到黑白无常,样子是可怕了些,但是对于见惯了鬼怪的我来说,也不算特别可怕,如果将那只鬼婴放大到他们大小的话,比黑白无常可怕多了! 白无常把玩着长长的舌头嘿嘿的笑道:“范兄,走了这么久了,咱们歇歇吧!” 黑无常手里拿着锁魂链,面无表情的说道:“谢兄,还是快些招魂,早些交差为好!” 第十五章 孽缘 “说的也是!”白无常将舌头一撸,塞进旁边专们缝制的口袋里说道:“我们开始吧!” 说着又是一声阴锣声响,白无常从怀里掏出一面旗,迎风一招,那旗子大了五倍不止,上面写着隶书的三个大字“招魂幡”。 白无常举着旗子一招,嘴里说道:“阴使已到,新死者王灵妹,快快随行!” 叫了一遍没反应,白无常将旗子一招,又念了一遍,还是没有反应,皱着眉头说道:“好像鬼魂已经自行离去了!” 黑无常鼻子嗅了嗅说道:“有人的气息!”说着就要上前去看。 白无常拦住他说道:“范兄,还是不要进去了,省得吓着活人,那王灵那妹想必是走失了吧,我们下回来带上就是,反正现在阴司鬼满为患,迟些早些都不打紧!” 黑无常迟疑了一会儿,冷冷的目光看了我良久,这时候阴锣声响起,两鬼已经离开了院子。我紧绷的神经一松,才发现自己全身已经湿透,黑无常的眼神,实在太可怕了,就像是从地狱里突出人间的两把冰刀,直刺人的灵魂。 孙婷从我背上冒出头问道:“走了?” 我坐在地上说:“走了!” 说实话,我不明白黑无常的意思,从他的眼神里我敢肯定,他发现了,但是不晓得为啥没有揭破我,我拉起孙婷说:“咱们赶紧走吧!” 从王寡妇家出来,我们直奔三婶家。村子里人叫狗嘶,十分热闹,我一把拉住一个提着猎枪的半大小子问道:“发生啥事了?” 那小子正处在变声期,嗓子就像是公鸭子一样,提着手里的猎枪拨开我的手说:“刚才四叔发现那东西了,正在吸一头老母猪的血,四叔一搂火,连着母猪一起打了,但是还是给那东西逃了,我们正在追呢!” 说完头也不回的跑了! 我和孙婷对视一眼,现在管不上鬼婴的事了,我们向着村东头的三婶家跑去。三婶家里灯火通明,三婶的男人就在村里的临时巡逻队里,她背靠着屋柱子,一边哄着哭闹不休的小虎头,一面警惕的四处张望,在墙角上还竖着一杆木柄的猎枪。 那猎枪我认识,这是双管猎枪,能连击两发,子弹是那种比人的眼珠子还大些的铁珠子,两枪下来,三十四斤的野猪都要被撂倒。 三婶见到我们,十分宝贝的抱起小虎头问道:“小伙子,你们咋来俺家了?” 说也奇怪,自从我们进了院子之后,小虎头就不哭了,瞪着大眼睛瞪着我们看,脸上渐渐露出了可爱的笑容,嘴里叫道:“妈妈,妈妈!” 三婶吓了一大跳,战战惊惊的说道:“你们不是把王寡妇带来了吧?” 我看了看孙婷,孙婷将我往前推了下,我想了想,说道:“三婶,我说出来你可别怕!” 听到这话,三婶一闪身躲到了柱子后面,操着双管猎枪对着我说:“王寡妇,我可没有对不起你,你现在过去了,就该放下这一世的所有,回头投个好人家好好做人,今生受的苦,来生老天肯定会报你福,小虎头你就放心的交给我吧,我没儿子,会待他像亲生儿子一样的,听到没有,听到了赶紧走吧,不要再呆在这里吓你三婶了!” 我擦,老婆娘你跟王寡妇说话指着我干啥,这可是打野猪的枪,一枪能给人身上开个碗大的洞的,持着她抬枪的手有手颤抖,惊得我又起一身冷汗,连声说道:“三婶,你别激动,先把枪放下,有话咱们慢慢说,王寡妇不在我身上,你不小心走火了那可是人命官司!” 听到这里,三婶在清醒了一些,农村的人只要一听到病和官司,半夜里都会吓醒!我的这句话,也足够让她冷静下来了。 看到她慢慢垂下枪口,我也松了口气,我想了想说道:“是这样的,我刚刚做了个梦,梦里王寡妇说她就要去阴间了,但是想看孩子的最后一面,让我带她过来!我问她咋带她过来,她说只要我过来她就跟着我过来了,我想着母亲临走前见孩子一面那是天经地义,不管是真是假吧!所以我就过来了!” 三婶点了点头说:“那也是这个理!” 说着眼睛在我身体周边看来看去。 我骗她说:“三婶你就别看了,我都看了几十遍,啥都没有发现,可能她不想让我们看见我们就看不见!” 事实上王寡妇就在我们旁边,若不是被我拉住,就要从三婶手里抢孩子了! 三婶哦了一声:“那现在咋办?” 我装做回想了一会儿:“王寡妇说只要我抱抱孩子她就能看到!” 三婶狐疑的问道:“那这么说她一定在你身上!” 我半装做打了个寒禁:“三婶,你别吓我,我觉得冷得很!” 我这番表现,反而让三婶放下心来,她想了想,叹口气说:“母亲看眼儿子,那是天经地义,我要是阻拦你,那是不义,小孩子脆弱,只求你别伤着小虎头了!” 我从三婶的怀里抱过孩子,王寡妇要伸手来抱,被我一把推开了,压低了声音说道:“小孩子阳气少,你要是碰一下这孩子,他得病上几个月,远远看着吧!” 王寡妇闪电般的缩回手,退开了三四步,生怕伤到自己的孩子。 三婶在一边看得奇怪,问道:“小伙子,你在跟谁说话呢?” 我回头看了孙婷一眼:“小虎头看起来有些饿了,我问孙婷有没有奶喂孩子呢!” 三婶禁不住笑起来:“都是大娃娃,屁事都不懂哩!” 很快,我的腰又受到了孙婷的特别照顾,疼得直吸气。我抱着孩子,装模做样的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仿佛是给谁看一样,然后将小虎头送回三婶手里说:“都转上一圈了,估计王寡妇也看得差不多了,这就还给你们家吧!” 三婶呵呵笑着接着小虎头,像宝贝一样护在怀里。王寡妇流着泪不肯走,被我们硬拉了出来。我想着今天老会计也死了,七爷八爷肯定得去他家转上一圈,要是还没走,那就正好,将王寡妇推出去交差。 我和孙婷,王寡妇,两人一鬼,沿着和村里临时巡逻队相反的方向走去,会计家在村口的一片高地,背靠着山。 走了一段路,我远远看到前面一个白色的人影,我拉了拉孙婷的手指给她看,她看了一眼说有些眼熟。 我们就追了下去,那身影沿着青石板路往前走,走到岔路的地方就拐弯往山里走去,我心里格蹬一下,谁大半夜一个人往山里走啊? 事不宜迟,我们再不追上去,等她上了山就追不上了,我和孙婷紧走几步,慢慢接近了那个身影,离得十多米远时,我们终于确认了那个身影,就是王舒淇。 我和孙婷对视一眼,这大半夜的,舒淇往山里走干嘛? 孙婷忍不住叫了一声:“舒淇,是你吗?” 王舒淇回过头来,看到我们很惊讶:“林东,婷婷,你们咋在这里?” 见我们想要靠近,她往后退了几步说:“你们不要再靠近了!” 我们这才看清,她的怀里抱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依稀就是那个鬼婴!孙婷惊问道:“舒淇,你怀里抱的是啥东西,赶紧扔了!太危险了!” 王舒淇摇头道:“不,你们不懂,他虽然丑些,虽然坏些,但是毕竟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不会杀人的,现在村里的人要杀他,我得帮助他躲起来,林东,婷婷,你们帮我好不好?” 我拍了拍额头,母爱就这样无理性可言吗?手里明明抱的是一只没成人形的鬼婴,放到鬼堆里都会将鬼丑哭的鬼婴,哪里有半点人的生命迹像,他吸过的人血,畜生血都足够你洗一星期澡的了,再说了,你一个大一的学生,口口声声我的孩子不觉得别扭么? 我看着孙婷,孙婷将我往前面推了推,这丫头就是这样,遇到难题就将我往前面推。 没办法,我只有上前劝道:“舒淇,你还不明白,你生下来的是一个还没成人形的死婴,而且是流产下来的,才怀了两个月的孩子,你觉得它生下来能活?这东西跟本不是你的孩子,而是一只婴,是祸害你的郝兴国,你保护它,只会害了别人,你倒底明不明白啊!” 王舒淇摇着头又往后面退了几步,痛苦的说:“我明白,我明白,是你们不明白,他是我的孩子,你们不要害他!” 这时候的我,真想冲出去给她两个耳光打醒她,但是我随即又压下了心中的怒火,表情变得古怪起来,我在王舒淇的后面看到了孙婷,原来她趁着我和王舒淇打嘴仗的时候,偷偷的溜到了她后面,这里为她点个赞,给我痛苦的心注入了一些让人期待的东西。 我继续说话吸引王舒淇的注意,孙婷向我使了个眼色,我顿时明白过来,她要行动了! 突然,孙婷张开双臂,抱住了王舒淇,我趁机冲了出去,但是还是迟了一步,就在我冲出去的时候,鬼婴已经从王舒淇的怀里窜了出来,我一下抓了个空,眼着着鬼婴抓住一根树枝一荡就要消失,我急忙抽出百朝剑准备掷出去…… 第十六章 鬼母 只是很可惜,在我掷剑的时候,王舒淇也不晓得哪里来的力气,拖着孙婷往前冲了两步,撞在我的身上,百朝剑顿时偏离了方向,扎在一株松树上。 两次失误,给了鬼婴足够长的时间逃生,鬼婴的身体在树林中几个起落,就没了踪影。 王舒淇看着鬼婴逃走,终于松了一口气,看着她如释重负的样子,我不觉怒从心头起,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它往山坡下拖,一直拖到会计家的晒谷坪前,那冉高搭灵棚,红烛高照,由于棺材还没有打好,两具死尸安静的躺在那里! 我将王舒淇拉到尸体旁,将两具尸体的裹尸布拉开,向着她吼道:“你好好看看,你看清楚他们的样子,他们是咋死的?他们是被咬破了喉咙吸干了血而死,他们本来可以陪着自己的亲人生活玩乐,但是他们现在躺在这里,变成了冷冰冰的尸体,这都是因为那只鬼婴,它杀了两个人,接下来还会杀更多的人,你还要保护它吗,直到它将我和孙婷也杀死你才开心吗?” 孙婷想拉住我,被我一把甩开了,我用目光示意孙婷,我这不是为了泄心中的怒火,而是为了王舒淇好,这是孽缘,要割舍的,不然会毁了她! 我晃着她的肩膀问道:“你回答我啊,你回答我!” 王舒淇眼泪长流,一个劲的说道:“不会的,不会的!” 也不晓得是在说啥不会的,然后身体慢慢的软倒了下去,晕倒了! 我和孙婷将她扛回了村长家,路上亮如白天,我一看愣住了,满村的人都出来的,人人都扛着武器,打着头灯。 我问道:“村长,咋了?” 老村长说道:“刚才秦军打伤了那东西,但是给它逃掉了,我们正准备搜山!” 我看了看茫茫的黑夜,又看看四面的大山,真佩服这些人的无畏精神,打了个招呼说道:“那你们慢慢忙,我们先回去睡觉了!” 我和孙婷将王舒淇扛回家,给她喂了一颗安眠药睡下了。突然感觉黑暗中有啥闪了闪:“谁!” 一个声音答道:“我!” 我这才想起来,王寡妇还一直跟着我们呢!拍了拍脑们,这一激动,将正事给忘了,现在再去找七爷八爷肯定找不见人了,我招了招手,让王寡妇过来,说道:“要不你在瓶子里呆一晚吧,明天我想办法将你送走!” 王寡妇哀叹了一气,钻进了矿泉水瓶。 第二天一早,村民们都回来了,一个个都是神情疲惫,拖着沉重的躯体往回赶。老村长的老伴儿十很贤惠,早已经烧好了开水等着呢,村长一回来,洗了个热水澡,躺在床上一直睡到下午。 我问他有啥收获没有,老村长摇摇头说:唯一的收获就是深刻的认识到自己老了,半夜里走着走着路都差点睡着了,找到了一些那东西留下的黑色血迹,但是追到半山腰就失踪了,后半夜啥都没发现,就在山里瞎转悠,有运气好的猎户,倒是摸了几窝鸟。 第二天,王舒淇醒来的时候有些古怪,像是那种神游物外的看觉,动作缓慢,看啥都无法聚焦,为此孙婷又捏了我好几下,说我将王舒淇吓坏了,我告诉她舒淇现在正在天人交战,她自己能不能走出这个战场就看她的毅力了。 满以为鬼婴受了伤会消停几天的,没想到第二天晚上又来了,这一次,那家伙的胃口又变大了很多,吸了十一只鸡和一头牛的血,我和孙婷都跟随在巡逻队里,人手一把双管猎枪。这几天来,我们早就从村民那里学会了猎枪的使用。 这时候,小四突然一声大吼,冲面侧边的一堵墙,做为村里最厉害的猎户,他的嗅觉总是比别人灵感,几乎是丝毫没有瞄准,抬手就是一枪。 一只暗黑色的小怪物从暗处窜了起来,飞快的穿房过瓦,巡逻队立即分散成两队,前后包抄。 孙婷抬起猎枪就要射击,被我挡了下来说:“你这纯属浪费子弹,快跟上大队伍!” 她惋惜的一拍大腿,好像被我这么一拦,又放了那鬼婴一条生路似的。两边的包抄慢了一小步,被鬼婴突围出去了,大家沿着黑点的血迹追上山去,在半山腰的时候,突然失去了血点的踪迹,将附近的一大片山木搜了个遍,还是啥都没发现,那鬼婴仿佛是凭空消失了。 我和孙婷累得气喘吁吁,背靠着一株老桦树歇息,这时候,我突然感觉矿泉水瓶一阵的晃动,拧开盖子问道:“王大姐,你有啥事?” 王寡妇一溜烟钻出来说道:“我想起来了,两个多月前,我挖药的时候来过这里,也在你们坐的地方歇息过,后来不知道咋回事就睡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看到前面有一座金碧辉煌的小楼,我渴得要死,就上前去讨碗水喝,屋里住着一个老太太和一个小女孩,那个小女孩子端给我一碗水,之后还给了我一只小纸人,在我耳边说了一大通的话……” 王寡妇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给了我们,但是有一些她还是记不起,比方说那老太太和小女孩子的容貌,还有那个小女孩子对她说过些啥。 村民们搜索了一阵,没有发现,无奈只下下山去,等待他们下山前点名之后,我和孙婷悄悄从队伍里溜了出来,仍旧来到那株古松下,我左右看了看,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坟包,可能是年代很久远了,加上没人修善,在月光下看起来像是平常的土包似的。 这时候,我们的眼前突然金光闪闪,刺得睁不开眼,等适应了那片金光之后才看清楚,前面出现了一座金色的小阁楼,孙婷盯着小阁楼问我:“谁在深山里建房子啊?刚才咋没有发现?” 我看了她一眼说:“刚才人多,它咋敢出来迷惑人呢?”说着指着金色的阁楼问王寡妇:“王大姐,你看看是不是这座!” 王寡妇点点头说:“嗯,就是这座了!” 我开启了阴阳眼望过去,哪里有啥金色的阁楼,不过是一个冒着些许金气的坟包罢了。我拉着孙婷说:“走,咱们过去看看!” 孙婷对我有种莫明的信任,赌气似的说道:“去就去!” 我们走得近了,那小阁楼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老婆婆柱着拐杖从里面走出来,抬头看了看满天的月光,看到我们说:“小娃娃,你们咋走到这里来了啊?是口渴了吧?” 被老太太这么一提醒,我们还真觉得有些口渴了,孙婷就想讨碗水喝,我也没阻拦,老太太向里面喊道:“小兰啊,给端两碗水出来!” 不一会儿,一个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小姑娘走了出来,一手端着一碗水。孙婷伸手就去接,被我拍掉了,我往里一看,这水是黑色的,飘着无数不知名的东西,一闻恶臭无比,分明就是尸水! 我一手拍丢了小女孩子手里的碗,骂道:“好啊,你们竟然敢给我喝尸水,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王寡妇现在是鬼,比我们看得还清楚,想起自己两个月前喝的那一碗,忍不住蹲在地上干呕起来。 老太太和小女孩子见被我们识破,顿时露出了原型,老太太变成了一个老乞婆,小女孩子的身上衣服破破烂烂,手上脚上全是毒瘤,那小女孩子张嘴一口毒液向我喷了过来,我念起金光咒,手里夹住一片黄符迎空一挥,燃起的火光将毒液烧了个干干净净。 老乞婆还要发作,这时候我的百朝剑已经顶住小乞女的脖子,喝道:“我是念你们前生可怜,不忍痛下杀手,你们若还想胡来,就别怪我下重手了!” 笑话,两只野鬼而已,像这种鬼,去庙里求个平安符都能避开,收拾起来自然是不在话下! 老太婆吓得跪了下来,身后的金色楼阁也不见了,只有一大一小两只鬼站在坟包上。 那老太婆哭诉道:“求求先生饶命,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我收起了百朝剑说:“你们都起来吧,先说说,你们自己咋回事,那黄金阁楼又是咋回事?” 老太太转身一头钻下坟墓里,不一会儿又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只金元宝说:“阁楼就是这只金元宝幻化出来的!” 我顿时一乐,这倒算的是一件意外之喜啊,我从老鬼手里接过金元宝,用树叶擦干净了上面的泥土,随手塞进了怀里,见到小女孩那怨恨的目光,我自动的忽略掉了,你一只小鬼,要金元宝有个屁用啊! 在我的追问下,老太太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经历,原来,他们生活在光绪年间,那一年闹了大饥荒,老太太家里没办法,成了流民,一路南下乞讨,路上,儿媳被山贼抢了去,儿子在和山贼的搏斗中被打死了,祖孙两个靠着流民队伍的救济,才没有死在南下的路上。 由于卫生条件的缺失,再加上大家的不在意,有一种可怕的病在流民之间传染开来,很快,祖孙两个都染上了这病…… 说着老太太扯开自己的衣服,只见她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是毒瘤,那些毒瘤足有酒盅大小,又红又肿,顶端包裹着满满的脓汁。 只看了一眼,我和吕婷顿时都有些受不了,示意她赶紧拉上衣服。 老太太接着叙述:不久之后,难民营就开始大批死人,祖孙两为了活命,就离开了流民队伍,有一天,她们流落到了这里,小女孩子实在饿不过了,就偷了富贵人家的一只金元宝,老太太当时狠狠的责骂了她,但是一想到有了这只金元宝,她们有可能因此活下去,这时候活命比啥都重要,祖孙两就跑到了山里,准备躲过风头离开这里。 没想到那家人遗家丁巡山,一直找了七天七夜,这七天里,祖孙两一动不敢动,就这么给饿死了! 有好心人挖坑将她们埋了,因为守着只金元宝,祖孙两舍不得就这么去投胎,而且……她们身上的脓水还没有挤干净,这样就算是投了胎,来生也会生同样的病,于是,她们就用金元宝化做小阁楼,哄骗过来的人帮她们吸掉身上的脓水…… 第十七章 盗墓日记 听到这里,才止住呕吐的王寡妇瞬间又呕吐起来,我和孙婷也忍受不住,蹲下来狂吐不止,过了好一会儿,我们才算好了一些,从地上站了起来。 难怪那女孩子会那么怨恨我,这金元宝可是她和她奶奶用命换来的。听到这祖孙两个的遭遇,纵然对她们有再大的恨意,这时候也消得差不多了,我来回踱了几步,问道:“那……小纸人,聚阴符的事又是咋回事?” 听到这里老太太脸色大变,说道:“先生明鉴啊,我们都是被逼的!” 我问道:“逼你的人是谁?他咋逼你了?” 老太太凄苦的说出了原因,祖孙两个原本想着弄净身上的脓水就去投胎,两个月前,突然来了一只鬼,他说自己的名字叫郝兴国,要祖孙两帮他办一件事!两人不答应,但是郝兴国很厉害,将她们打得遍体都是伤,没有办法,只好服从。 鬼中的倚强凌弱比人世间更加严重,我叹了一口气说:“所以你们将聚阴符交给了王寡妇,让王寡妇将聚阴符送给一名在闰月里出生的女子?” 老太太羞愧的点点头。 我叹了一口气说:“你可知道你们的举动害死了两个人,其中一个人就是王寡妇!”我将王寡妇拉了出来,接着说道:“还害得一名十九岁的女孩子怀上鬼胎,前程尽毁……” 老太太拉着孙女扑通又跪了下来说道:“先生饶命,我们真是被迫的,不是有心害她们,求先生看在我们前生悲苦的份上,不要让我们魂飞魄散!” 一听到魂飞魄散,小女鬼全身都发起抖来,低着头不敢看我。 我问道:“那个郝兴国从哪里来的,你晓得吗?” 老太太听到这里似乎有转机,精神顿时一振:“我们也曾偷偷的跟踪过他,但是没敢离得太近!”老太太指着几个小山包之外的一个突兀的山峰说道:“他每次都是从那个山峰上下来的,山阴的那一面,那里好像有一处断崖!” 我看向王寡妇,王寡妇解释道:“那座山峰叫作半山峰,相传本来叫作团圆峰,后来被恶魔咬去了一半,所以就叫半山峰了!” 我点点头!现在将基本的情况都问明白了,也没有祖孙两和王寡妇啥事了,我再一次抽出了百朝剑。 祖孙两不停的叩头道:“求求先生饶过我们,求求你了……” 鬼哭哀哀,听得人汗毛倒竖,就连被她们害死的王寡妇也出来求情,孙婷更是拉住我,一连声的说:“不要,不要……放过她们吧……” 我挣脱她的手,没好气的说道:“你知道我要干嘛就不要不要的,手放开!” 等到她放开了头,我用百朝剑指着祖孙两鬼气愤的说道:“你们都想些啥呢,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再说,咋想我也用不着杀你们灭口啊,我是来帮你去削去脓包的,省得你们再去祸害他人!” 说到这里又想起两两碗满满的……咳咳……我止住自己的思绪,怕忍不住又吐。祖孙两这才转惧为喜,这时候顾上不啥男女之防了,帮她们削去的毒瘤推在地上。 做完这一切,祖孙两个跪地相谢,我挥了挥手让她们起来,说了一番堂皇正义的话,手却一直在摸着那只金元宝,拿了人家的钱,总得为她们做点啥不是。 这时候,半山腰上阴阴听到一声阴锣声响,接着一连两声,我知道七爷八爷来,拉着孙婷就走,将他们感谢的话都抛在了脑后。 一路上走走停停,终于在天亮的时候赶到了半山峰,一看那崖壁,还真的像是被谁切下的一块来。 我们从山阳面绕到山上,扶着树枝站在悬崖边上往下一看,只见崖面平整如削,这么大的面积,不像是人力所为,观察了良久,也没有发现啥。 这时候,孙婷在一边叫了起来,我赶去过一看,原来,她站的地方一株大树上绑着一条登山绳,有着保护色,不走近还无法发现,一头垂下山崖。 我用手抖了抖,垂下山崖的部分大概有二三十米,从绳子的上的痕变来看应该留在这里有一段时间了。 我扯了扯绳子,发现结实度仍然可靠,刚要沿着绳子往下爬,被孙婷拉住了:“你这样下去太危险了,我们需要村里人的帮忙!” 我顿时醒悟过来,的确!如果我们这样下去,对手在上前将绳子一割,我们就得摔成肉饼,就算不割绳子,随便使些小手段,对我们造成的伤害都是至命的,所以在下去之前,一定要保证周围的安全! 我们坐在山顶上,给老村长打了电话,才晓得那边找我们都快找疯了,连神智还没有完全恢复的王舒淇都在到处找我们。 我心说,你们就不会打个电话啥的?但是一想,那时候我们呆在鬼宅边上,可能是没信号! 我告诉了他们我所在的大概位置,说有重大发现!这一天村民们啥事都没有干,一窝蜂一样涌到了半蜂山前,连王舒淇也来了。 我让孙婷找三个青壮小伙,暗暗看紧了王舒淇,这才跟村里几个说话算得上数的人商量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不一会儿商量停当,由我,小四,秦军三人下悬崖看看情况,其余人负责我们的安全。但是孙婷死活要跟上来,没办法,只好也算她一个。 我们再次来到悬崖边上时,周围站满了拿着锄头棍棒的村民,向着老村长打了个招呼,我当先沿着绳子滑了下去。一开始的十多米都是光滑的山壁,我吊在半空中,往下一望,身下是数十丈的悬崖,顿时感觉头有些晕。 与此同时,我也看到了绳子尽头的那个石洞。 这个洞口约有两米见方,正好被有些向外突出的岩石挡住,所以在石壁的上方不容易发现,我迅速的进了洞,先用手电将周边扫了一圈,确认了没有危险,这才拉了拉绳子,向上发信号。 没一会儿,孙婷也下来了,我将她拉进洞里,她第一句话就问道:“咋样,有没有找到啥宝贝啊,要是有钻石就给我,我去打副耳环!” 我不得不佩服这丫头这么宽的心,将她拉到一边,免得有东西从洞里将她撞落悬崖。 又等一会,小四和秦军也下来了,小四虽然个子小点,但是狠勇在村里是出了名的,秦军相好死了,觉得生活没啥盼头,早已将脑袋栓在了裤腰带上,跟本不当回事儿。 四个人在洞口商量了一阵,这时候,我没有再藏着掖着,直接说明了自己的身份,让他们遇到啥处理不了的事直接找我,并给他们每人的眼皮上都涂上了牛眼泪。 这洞是葫芦口,外面看着小,里面的空间很大,而且明显有人工开凿的痕迹,年代很久远了。洞顶上的石笋就像是悬在人头上的一根根利箭,让人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小四和秦军的头灯在洞里乱扫,压低了声音问我:“那东西就在这里面吗?” 我应了一声:“八成就在里面,大家小心点!” 小四又问:“小先生啊,你说那东西是人是鬼啊?我总觉得它像人似的?” 我给他们吃了一个定心丸:“那东西现在是鬼婴,半人半鬼,就像是僵尸,但是行动比僵尸的速度要快上很多,而且吸得血越多力量就会越多,所以我们要趁早将它消灭,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说着,我看着他二人手里的枪说:“两位大哥,它是怕枪的,你们两个枪法好,要是撞上了,可别叫它从枪口下逃跑了!” 小四和秦军同时吁了一口气,对于他们来说,手里的枪能伤到的,那就没啥可怕。 我们往前走了一小段距离,发现了一具尸体,全身已经开始腐烂发肿,恶臭无比,看样子,死的时间不会超过三个月。 我们捏着鼻子正要走过去,小四却停了下来,他看上了死者手腕上的那块表,想要撸下来,于是我们只好在前面等他,不一会儿,小四上来了,带来的可不只那块表,还有一个小小的背包,我示意他放下包让我看看。 死人身上的东西,可并非那么干净。 小四将包放在我的面前大方的说:“小先生,你这算是帮了我们村的大忙了,这包里的东西,你看中啥,随便挑,挑剩的是我,皱皱眉头我是王八蛋!” 我心里暗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样没出息啊,我只是在关心你的安危罢了。” 在我们做这些动作的时候,秦军自动负起了戒备的工作,这点让我很是欣慰,当兵出来的,确实不一样。 拉开背包,第一层是一些药品,其中云南白药最多,还有些口罩,卫生棉之类的,不过现在早已被尸水给染得成了黑色。 第二层是一些小钢管,上面刻有螺纹,似乎能够组成啥东西,吕婷问道:“这是啥东西啊?拿出来看看。” 我回答说:“这是还没有组装好的洛阳铲!” “那不是盗墓用的吗?”孙婷好奇的问。 我点了点头:“这把铲子已经暴露了包主人的意图,他就是来盗墓的!” 夹杂在洛阳铲中间的还有一把小小的折叠兵工铲,看做工像是进口的,这家伙又能做武器又能挖坟刨墓,是件很有用的东西,可惜我并不是个盗墓的,虽然喜欢,并没有想拥有的意思。 包的第三层是一个小小的日记本,而且和尸体隔了三层,没有被尸水侵蚀到,我取出日记本,翻看起来。 打开扉页,只见上面写道:“郝兴国的盗墓日记!” 第十八章 老道 因为尸体当时高度腐烂,已经很难辩识容貌,我们没有发现那具尸体就是郝兴国。 上面记述的都是一些盗墓的内容,当然不可能像《盗墓笔记》那么精彩,无非是挖坟取宝而已,有时候也会碰上一些灵异事件,但是没有出过大事。 后来,几个兄弟因为分赃不均,于是散了伙,各自单干,在单干的过程中,郝兴国小发了几笔,于是胆子渐渐大了起来…… 略过中间部分,我直接翻到了末尾,上面说的是两年后,他成了富翁,在市区最繁化的地方买了房子,但是,从今年春天开始,他总是梦到半山峰,梦里有一个老道士告诉他,这里有无数的无主金银,只要他能进来,就能带走。 一开始郝兴国也只当做是梦,但是反复做这个梦,心里面就有了些想法,托人一番寻找,还真找到了半山峰,于是他决定按照梦里的方法前去寻宝…… 记日到这里就结束了,后面其实很容易猜到,满怀着希望的郝兴国不但啥都没有得到,连小命都送掉了。 这里面到底有啥呢? 他又为啥会做这种梦呢?我合上日记,这两个问题挥之不去。从日记的描述到结合郝兴国的遭遇,他肯定是受了啥东西的诱惑,被骗到这里杀死的,那个杀死他的东西就是诱惑他来这里的东西,但是那东西杀死郝兴国有啥用呢? 郝兴国死后,并没有像一般人那样坠入轮回,而是寄存在一张聚阴符里,经那个祖孙二鬼的手送了出来,辗转到了王舒淇的手里,然后王舒淇怀上鬼胎,这其中必然有啥联系! 鬼婴,就是鬼婴,有了鬼婴,就能将一切逆向串连起来了,假设这洞里的东西需要一个鬼婴,他先将郝兴国骗来杀死,控制起来,将其附在聚阴符上,又让郝兴国去威胁祖孙二鬼,祖孙二鬼屈服,将符交给王寡妇,王寡妇交到王舒淇的手里。 王思琪怀上鬼婴!这是一个大循环。 鬼婴被打掉后,郝兴国强行进入鬼婴身体,拖着残躯回到洞里,按照常理来说,这是个很不划算的买卖,郝兴国将为此付出极大的代价,永远被排斥在轮回之外,但是他仍然这么做了,这不是他自己的意愿。 还有另一件佐证,变成鬼婴的郝兴国虽然需要血食,但是现在正是他修养生息的时候,他却完全不顾及自己的身体,一心要更多的血食来强化自己,这加速了它的强大,也加速了它的衰败,可以说,照此下去郝兴国这只鬼婴,撑不到年底就会死! 没有人会这样对待自己的!所以只有一个可能,杀死他的人,仍在控制着它!那么控制他来干嘛呢?我想了很久也没有想起来。 孙婷拧了我一把问道:“想啥呢,都魔症了?” 我摸了摸脑袋:“这不是《盗墓笔记》嘛,看得有些入迷了!” 孙婷拍着胸口说:“吓我一跳,我们之中只有一个人能看事的,你要是魔症了,我们就抓瞎了!” 我皱着眉头说:“那里还老拧我,不怕拧成重伤啊!” “打是情,骂是……”孙婷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改变话题道:“我下手那么轻,是在帮助你舒筋活络呢!” 我想看看她的表情,发现她早就将脸蛋转开了,我只能看到她有些发红的耳垂。 前面一直往下,地面有些阴湿,在拐弯的时候,发现了无数的蝙蝠尸体,拈起一只来看,蝙蝠的整个身体都被撕开了,看不到半点血迹。 越往前走,死蝙蝠的尸体就越多,最后我们不得不踩着蝙蝠尸体往前走,就在这时候,半空中突然垂下一条大蛇来,将我们吓得不轻,小四和秦军对着蛇头就要开枪,被我拦住了,因为我已经看清楚了,这是一条死蛇。 这条蛇的头比碗还要大一寸,接照蛇能吞下大它身体五倍的东西的规律,像我们这个体型的人它吞起来根本不叫事儿,如果还是活着的话,确实比较麻烦。 这条蛇本来被架在一块斜生的石头上,不晓得为啥滑了下来,带起一股强烈的腥风,给人一种蟒蛇出洞的感觉。 我拨弄着蛇头看了看,在蛇的七寸处找到了伤口,仍旧是一排整齐的牙齿印。那一处的蛇肉被生生撕去,我都能想象当时的情景,在咬伤大蛇的七寸后,鬼婴手脚并用,紧紧地抱着蟒蛇的身体,不停的吸血。 这头大蛇虽然勇猛,但偏偏对附在自己身上的小家伙使不上劲,加上鬼毒入侵,挣扎一会儿,便呜呼了! 它把蛇挂在这里干嘛,是在威胁我们吗? 绕过大蛇,眼前豁然开朗,面前的石乳钟的最底端,有着白色的晶体,能发出淡淡的光泽,就像是天上的星星。 洞里也不再那么黑暗了,远处隐隐的黄光透过来,这时候灭了头灯也能看见前面的路,为了节约电池,我们就灭了灯,那黄光更亮了,闪得人的眼珠子都变成了黄色。 我们快速走到发出黄光的地方,被强光刺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连忙用手遮住了眼,等到慢慢地适应了这光芒之后,我和孙婷都惊呆了,前方棱形的空间里,贴墙摆着一堆一堆的金砖,就是这些金砖,发出如此亮的光芒晃得人的眼睛都睁不开。 我感觉我的心神,顿时被这些黄金吸引住了…… 瞄了一眼孙婷和身后的秦军,小四,我忍不住心中涌出一个阴毒的想法,如果我杀了他们,这些黄金就全都是我的了。 不错,这真是一个诱人的想法,为了接下来的幸福生活,先将道德标准寄存在这里有何不可,对,就这么干,机会只有一次,错过再不重来! 我心底有个声音在呼喊。 但是,残存的理智告诉我,如果这么做了,我将永远的迷失自我,艰难的抉择让我汗湿重衣,我咬着牙狠狠的捏了自己一把,这一下拧得太过用力,我感觉大腿上整块肉都被自己给拧下来了,疼得我躬下腰去。也就在这时,一声枪响,子弹擦着我的头皮飞过去。 我几乎不用回头去看就知道发生了啥事,这时候见孙婷在呆呆的看着这一屋的金子,而她身后的秦军,已经向她举起了双管猎枪。 这时候也来不及做啥,我抱住孙婷的双脚,将她掀翻在地,与此同时,又是一声枪响,秦军扣动了扳机,子弹从我们的头顶飞过,撞在石壁上,又来回撞了几下,没了声响。 我抱着孙婷一个翻滚,躲到了一处石头形成的隐蔽处,紧跟着又听到两声枪响,却不是朝我们这边的。 双管猎枪只能连开两发,就要继续上子弹,这时候我们是安全的,我和孙婷从藏身的地点里出来,眼前的场景让我们难过。 秦军和小四倒在地上,从他们倒卧的方式来看,他们是对开了一枪,击中了对方。这种枪近距离威力极大,击中手脚除了截肢没有其它的路,击中身体……只有死路一条! 两人嘴里吐着血沫子眼睛却死死地看着那几乎将整个屋子填满的黄金!变化来得太快了,我们跟本没法做出相应的应对之策,悲剧就已经发生了,等到他们闭上眼睛,我提着百朝剑,走进黄金堆里,对着东北方向一刺,原本是空无的地方被我一刺,挑出一张符来,然符烧尽,整个空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我和孙婷摁亮了头灯。 哪里还有啥黄金!这只不过是用道家法术布的一个局而已,如今局破了,只剩下一片黑暗和两具冰冷的尸体! 我砸坏了其中一把枪,将另一把枪上好子弹,递给孙婷。孙婷的心绪看起来不是很好,我说道:“人已经死了,难过也挽不回来,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去完成他们没有完成的任务,我们走吧!” 孙婷无声地点点头,举着枪跟在我的身后,穿过一片黑暗,灯光终于打到了一个黑黑的小物体上----鬼婴。 终于找到这家伙了。 这家伙似乎并没有发现我们的到来,伸出长长的鬼爪不停地刨向某件东西,我看到,它无名指和小指上的鬼指甲都掀掉了,黑色的浓稠血液滴滴答答的滴下,但是又隐隐长出了新的指甲,一看地面,我的身上顿是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就在我们的前方不远处,鬼婴的身后,堆起了一堆带血的指甲。 在鬼婴现在刨的地方,也堆起了一堆指甲。看起来,就像是两个关卡,鬼婴已经破了其中一个关卡,留下的指甲就是他破除关卡的证据,现在,他正在抠刨第二个关卡,从地上遗落的指甲来看,第二个关卡应该快要被刨开了。 我的手电光往上移了移,发现在七八道玻璃一般的透明屏障,在屏障的尽头,背靠墙壁坐着一名老道人,身穿着明黄色的道服,长长的头发用钗子束了起来,看起来已经在里面坐了无数个年头。 我望向他的时候,感觉他也在望向我,而他明明一动未动,这是一种很奇秒的感觉。他好像已经死了,但是又像还活着,正冷冷注视着我。 我感觉十分诡异,移开目光不敢看他,现在我终于晓得了他将郝兴国变成鬼婴的目地,就是用鬼指甲为他刨除这透明屏障,不过看起来工程进度并不快,前面还有七八道屏障,郝兴国就算是刨到死,也休想将所有屏障破开。 我突然想:破开了会发生啥,那老道人会突然活过来,和我打个招呼然后潇洒的离开,或者杀死我们扬长而去,但是他现在看起来更像是一具死了很久的尸体啊! 无数的问题萦绕在我的心头,就在这时,我听到一个声音在我的耳边说:“小伙子,我们做一个交易好不好,只要帮我脱离困境,我可以给你一屋子的黄金!” 我愣了愣,寻找着跟我说话的人,当我的眼睛看到那个老道人的时候,声音又在我的耳边响起:“不用找了,就是我在跟你说话!” 我冷哼了一声:“一屋子的黄金,刚才我的两个同伴不就是黄金害死的吗!你以为我还会上当?” 那苍老的声音呵呵笑说:“他们连幻术都堪不破,没有资格见到我,死在那里也是件好事,但是你不一样!” 我嗤之以鼻:“你少要骗我!郝兴国是盗墓贼,死了也就是死了,但是王舒淇与你有啥冤仇,山脚下的村民们与你有啥冤仇,你要那样对他们?” 第十九章 结尾 那苍老的声音叹了一口气说:“我在这里困了足足三十年,只是想逃离此地而已,每个人都应该有被宽恕的资格,对吗?” 我点了点头说:“但你不应该为了你的利益去伤害别人!” 那苍老的声音知道这时候装可怜肯定行不通,于是又说:“小伙子,你要相信我,我答应给你的黄金是真的,你若是不信,我可以先付订金!” 我装做沉默的很久,问道:“订金在哪里?” 那苍老的声音说道:“在这片山崖的下面,河流的回水弯处的土坡上,有一个翠鸟洞,里面有三块金条,只要你去找,肯定能找到,那就算是我的定金吧!” 我点了点头说道:“好,那我就去找,如果找到了,我再回来!” 那苍老的声音似乎松了一口气一般:“好,我在这里等你!” 孙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拧了我的一下问道:“林东,你在跟谁说话啊!” 我趁机凑到她的耳边:“别往后面看,现在解释不清楚,不要多问。帮我挡一挡王舒淇!” 孙婷点点头,这丫头就是这点好,虽然有时候显得神经大条些,但是关健时刻总是能与我心意相通。 刚才在跟洞里的老东西说话的时候我就晓得后面来人了,但是不晓得是啥东西,我担心是秦军和小四被弄成了‘脏东西’,所以一直隐忍不发,倒没想到有这样的意外之喜,平白得到三块金砖。 就在刚才,我慢慢翻转百朝剑,映出了王舒淇的身影,心中顿时大定,一边应付着洞里的那人,一边找准机会,这时候看着时机差不多了,举剑就向鬼婴刺去! “不要!”一声尖叫,王舒淇扑了上来,想要推开我,孙婷早已有了准备,回身一把抱住王舒淇,而我再不犹豫,一剑将鬼婴串在了剑尖上。 鬼婴在洞中老道人的控制下正拼命的挖着透明屏障,对我们的到来毫无知觉,我这一剑刺去,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抵抗,鬼婴被我挑起,挣扎了几下就此死去。 洞中的老道人顿时大怒起来:“小贼,你不讲信用!” 我呵呵一笑,将鬼婴的尸体抛开:“信用是对好人讲的,对于你这种能将活人炼成鬼婴的人,我不介意坑坑你!” 我感觉那苍老的声音气得发抖了:“你得到的黄金只是其中九牛一毛,如果你帮助我出来,那些财富能让你享尽荣华富贵!” 我乐了:“三块金砖已经够了,贪得无厌,死得难看,这道理我小时候就懂了!那么,被困在洞里的老道士,祝你能够早点出来!” “你不要后悔!”老头阴恻恻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我突然感觉到哪里有响声,回头一看,不远处的秦军,小四的尸体已经有了动静,我擦,这老不死的真阴毒,估计我杀死鬼婴的时候他就确定了我不可能放他出来了,借着和我说话的机会要将秦军和小四两具尸体弄成僵尸,将我们留在这里。 真是现实报,来得快啊!差点就让这老不死得逞了。 孙婷正在劝着王舒淇,而王舒淇正抱着鬼婴痛苦的哭泣。我大喊一声道:“婷子,我们快走!” 孙婷急问道:“咋了?” 我说道:“秦军大哥和小四大哥要尸变了,如果你不相和僵尸打架,我们就要赶紧跑!” 孙婷顺着我的目光望过去,两具尸体颤抖不止,就像羊颠疯发作了一般,像是随时会醒过来一样。 这时候顾不得那么许多了,我们架起王舒淇就往外跑,跨过秦军的尸体时,差点被他抓住脚,而小四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正在缓慢而僵硬地试着走路。 我们一路急行往洞口爬,很快,身后就响起了声音。僵尸寻着人气追过来了!逃到洞口时,已经能看到他们的身影了。 我让孙婷和王舒淇先上去,随后在洞口处布了一条禁制,希望可能挡一挡他们,但是没想到他们异常强悍,几乎是挥了几挥手,就将我的禁制给扫没了,当然,我的术法水也是其中原因之一。 这时候我想走已经来不及了,已经被他们一里一外的包了饺子,心里顿时恐慌起来,妈的,不会就在临门一脚的时候被两只僵尸给干死吧,那样也太冤了,我看着靠得越来越近的僵尸,寻思着解决的办法。 就在这时,我听到头顶有人轻轻地说了一句:“林东,快抓住我的手!” 我想也没想,就把手伸了过去,顿时被拉了起来。 此时,在外面的秦军向我扑了过来,我知道这时候回避的话两个人都有可能被他拖下来,只有硬着头皮上了!我的脚在石壁上借力一蹬,一脚飞踹在秦军的面门之上,僵尸虽然力大无比,但是照着面门的这么一踹,还是让他失去了重后,向后倒去,他的身后,就是百丈悬崖,秦军向是一只飞鸟,很快变成一个小黑点,消失在了崖底。 与此同时,小四也向我们扑了过来,我往旁边一荡,只被他抓住一片衣角,撕下一块布条,他没能收住势,也从悬崖上掉了下去! 当我和孙婷被拉上山顶的时候,两个人的身体都软得不行,手心是一条一条的血痕,我是汗手,手心平时就滑,这一次可谓险到了极处,只差一点绳子就从我的手心滑落了。 山顶上的人有喜有悲,喜的是死婴终于被弄死了,村里人可以放心了,悲的是村里两个打猎的好手就这么命丧于此! 村长拍着我的肩膀一个劲的感激我们,我歇了好一会儿,才能从地上爬起,止住发颤的脚拉着老村长沉声问道:“村长,你们有没有带火药来,我还得下去一趟,将洞口给炸蹋了才行!” 老村长看了看身后,同样压低了声音问道:“小伙子,你是说,那洞里还有……” 我摇着头撒谎:“老村长,你不要多想,我将洞口炸坏,是不让别的野兽进到里面去,你想想看,秦军哥和小四哥都死在里面,加深了洞里的阴气,要是有野兽在里呆久了,恐怕不好!” 老村长没有怀疑,赞同道:“还是你考虑得周到,我去问问!” 不一会儿,一个背包大小的火药包就摆在了我的面前,我忍住手里的疼痛,再次从山崖上滑下去,装好了炸药包,点燃地引线,这才和大家一起下山,走了没几分钟,就听到轰一声巨响,山体都动了几动。 下到山崖,小四的家人哭声哀哀,秦军没有家人,只有村里几个相好的哥们在收捡尸骨,那人摔得那叫一个惨,整个人都摔散了,我不忍多看,走到回水弯处,从老道人说的翠鸟洞里掏出了三块金砖,贴身藏好。 孙婷鄙夷地看着我说:“林东,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秦军大哥和小四大哥那么惨,你倒好,啥损失也没有,还白得了那么多金子,你心里过意得去吗?” 我看了看她不满说:“你咋晓得我要独吞这些金子呢?” 孙婷嗤之以鼻:“看你那守财奴的模样,就差吞到肚子里去了,你还舍得吐出来?” 我对她的激将无动于衷,说道:“你懂着屁啊!就算要分给他们,也要讲究方式方法,他们的人都死了,我们的人一个都没事,这会儿我再拿出两块金砖来,你猜他们会咋想?” 孙婷听到这里,愣了一愣:“他们会认为我们在洞里发现了很多金子从而杀人灭口?没那严重吧?” 我摸着怀里的金子:“这事可大可小,谁也说不准儿,即然可以避免麻烦,何必撞上去呢,等我们回去之后,将金子变卖了,汇些钱过去,就说是我们个人的资助,即没有麻烦,又让他们满意,你好我好,大家好,你觉得咋样?” “好,就你鬼点子多!奸诈得不得了!”孙婷顺手拧了我一把。 王舒淇的心绪不好,刚才在山顶的时候,我们一起将鬼婴埋了,然后她就一直死气沉沉的不说话,看到小四和秦军的尸体时,惊得呆了呆,躲在了一边,神情十分自责,那样子,反正有多纠结就有多纠结吧! 我们将她拉得远离了尸体,她的表情才渐渐平静下来。 回到学校后就信起了佛,手上戴着一串手珠,枕头下放着一圈长长的檀木佛珠,一副出家前的节奏,但是,我们没想到的是,大学毕业之后,王舒淇真的出家了,她是个善良的好姑娘,她不该遭遇这一些,最让人痛心的是:她最终没有从阴影中走出来。 金砖被我们卖掉了,在金价大跌的情况下,也卖了十多万元,我们将这些钱都捐给了小四的家人和三婶,做为小虎头的抚养费用。 只留下了金元宝。其实我想截流一些,一个小山村那么多钱都没地方去花去,但是在孙婷的强烈抗议下,我不得不妥协了。 原本,我以为这件事就这样告一段落了,但是,事情远远没有结束…… 第二十章 进公墓 回到学校后第一件事是销假,碰到文玉玺,这丫头在走廊上向我眨了眨眼睛,我明白了她的意思,销假过后,见她一个人仍旧站在走廊上,我走过去问道:“找我有事?” 文玉玺埋怨道:“打电话你也不接,还以为你们出事了!” 我切了一声,心里想道:也不检讨一下你自己,专门挑危机时刻给我电话,我要接了你的电话,小命还要不要了! 但是脸上不得不陪着笑脸:“我也是怕你们担心嘛,嘿嘿!” 文玉玺嘟着小嘴:“哪,这件事如果你想要摆平的话也好办,请我好好吃一顿就是了!” 这时候还是装孙子比较好,我连忙答应说好。 文玉玺表示很满意,说道:“你的态度很诚肯,为此我也告诉你一个消息吧,梅嬷嬷找你快找疯了,你上课之前最好去见见她,如果让她来课堂上抓你,你会很麻烦的!” 说着翘着屁股,用脚下的高跟鞋踩着生涩的步子一扭一扭的走了。 我这才想起来梅嬷嬷的事,我擦嘞,竟然将这件事给忘了,常言说得好,县官不如现管,我还是先跑一趟吧! 梅姿看到我显得很惊喜,随即就拉下脸慢慢的喝茶,我撒了个谎说回家有点事要处理,她也没有深究,看着走廊上来来往往的老师,对我说道:“去后面操场等我吧,我呆会就来!” 我知道她是在避嫌,可是我的妈呀,干嘛选后面操场,那可是情侣们约会的地方,要是让人看到我跟……梅嬷嬷一起散步,不知道会传出啥样的风言风语,我想着就后背发凉,手脚发抖。 我鼓起勇气说:“不如我们直接去你家啊,我也正好看一看!” 梅嬷嬷愣了愣,说好,递给我钥匙说:“你先去吧,我呆会就来!” 我擦,这说话还是不对劲啊,就不能一起走嘛?这么偷偷摸摸让人看着更不好,但是我晓得梅嬷嬷是个死要面子的人,大庭广众之下要她跟我像朋友式的聊天说话,那太难了。下楼时,我想了想,还是给孙婷打了个电话。 孙婷正在上课,不一会儿电话被接起,她压低了声音问:“林东,你最好给我一个打挠我的理由,今天可是雷老虎的课,如果我被当场点名,你就死定了!” 要说理由,我这里还真有一个,我说道:“我这里现在有一个梅嬷嬷欠我们人情的机会,你要不要,要的话赶紧下楼,我就在教学楼下等你,不要我就走了。” 孙婷连忙说道:“好好,你先等一会儿,楼下见!” 不一会儿,一颗脑袋伸了出来,见到是我,大摇大摆的走出来说道:“啥事啊?” 我将事情的原委跟她说了,孙婷感到很高兴,能让那个铁面无私的女人欠自己的人情,那简直就像黑涩会打通了警局,商户拿下了工商局啊,我们乘坐电梯来到教师宿舍楼,几乎是前后脚,梅姿也回来了,看到孙婷愣了愣,随即也松了口气,可能她也觉得孤男寡妇,哦错,是寡女共处一室不大好。 梅嬷嬷淡淡的问了句:“林东,这是你女朋友啊?” 我不待孙婷反驳就说道:“是啊是啊,她叫吕婷,跟我一个年级的!” 孙婷暗暗拧了我一把,只得吞下这口气说道:“梅主任你好!” 梅嬷嬷点点头,进屋后,梅嬷嬷伸头向外望了望,这才将头缩回来,锁上大门,坐在我们的对面说道:“林东,孙婷,这个事情你一定要替我保密!” 直到我和孙婷点头之后,梅姿这才说道:“林东,我按照你教我的方法做了,果然有效!” 我问道:“主任,妹妹跟你说啥了?” 梅姿看着我们呆了一呆,问道:“你说我是相信这些事还是不相信呢?” 相信了科学这么久,陡然间遇到这样的事,她的迷茫我能理解,我想了想说:“这个世界有很多事都是有两面性,科学无法解释一切,几千年的迷信也有它的精华之处,半信半疑这样最好!” 梅姿点了点头,想开了,和我们说起了她妹妹的事。她妹妹出事是在去年九月,出事之后,就葬在市南郊的福地公墓,偶尔梅姿会带着家人去看看她,一直没啥事,但是最近,她常常梦到妹妹在她的身边絮絮叨叨说话,有时候还看她一眼,显得很着急的样子,但是偏偏她一句也没有听清,用了我的方法之后,果然能听清妹妹的说话了。 梅姿见她又来了,就叫了一声妹,不晓得咋地,也不觉得害怕,就像是平常见面时一样。 她的妹妹见到她能和自己说话很开心,就在梅姿为她准备上的凳子上坐下来,问了一些家常事,梅姿的妹妹苦恼的对她说:自己的房间里最近闯进了一个男人,每到晚上就躲进来,口称外面有人找他,要躲一躲。 一连十多天了,梅姿的妹妹感觉很不舒服,想要赶走那男人吧,又打不过他,只好来向姐姐求助,希望梅姿能想想办法,帮妹妹将那个男人赶走! 家?梅嬷嬷愣了一会儿才明白,妹妹所说的家,就是她的坟墓,梅姿点点头说会帮着想办法,妹妹放心的走了。 可是一连几天,梅姿都找不到我,这期间梅姿的妹妹来催问了好几次,估计梅姿再不想办法帮忙解决就要拉她去做伴了。 当然,最后一句是我猜的。 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在梅主任家里转了几圈,确实闻到一缕鬼息,卧室那里最严重,不过,看情况只是普通的小鬼,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但同时有个小疑惑,因为按照常理来说,外鬼进家门是很不容易的,她的妹妹是如何进来的呢? 梅嬷嬷见我这么快就答应了,很是高兴,但是仍旧强忍住脸上的喜色说道:“小林同学,小孙同学,这个……对于你们这一行我不太懂,那个酬金……” 我摆了摆手义正辞严的说:“主任,你一生教书育人,为世界做了多大的供献啊,我们要是再问你要钱,祖师爷非打死我们不可,钱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事情我一定帮你办得妥妥的!” 废话,这年头,钱没人情好使,收了钱就是买卖,哥才不干呢。对于我的举动,孙婷私下里捏了捏手表示十分认同。 “那怎么好意啊……我总不能白差遣你们啊……这样吧,事成之后,我请你们吃个饭!”梅嬷嬷说着话,手从抽屉里抽了出来。 我点了点头,和她商量好了出发的时间,就出来了。走出教师宿舍,孙婷兴奋地捏着小拳头挥了挥:“耶,以后逃课违纪啥的方便多了,没有检讨,没有扣学分,啥都没有了!幸福生活就在眼前,林东,你怎么看?” 我赶紧捂住她的嘴巴:“我的看法就是,紧闭你的嘴巴,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福利,就像生日许的愿望,再说给别人晓得就不灵了!” 孙婷深以为然的说道:“有道理。”接着问我道:“课都翘了,你准备去哪儿?” 我想了想说道:“不如我们去看电影吧,那地方适合谈情说爱!” “谈你个头啊!”孙婷拧了我一把,但并未表示反对。 学校不远的地方有个商业中心,各种娱乐设施齐全,也不知道没看黄历还是咋地,海报上清一色的全是恐怖片,不是生化末世就是猛鬼惊魂,我将海报翻了个遍,竟然找不到场爱情片,不过算了,看恐怖片也不错,万一孙婷一受到惊吓往我怀里扑,那我岂不赚大了! 说着忍不住看了看她胸前的山峰,还好她在埋头挑片子,并没有发现,不然的话,我难免被拧上几下。 不过随即我就想到,这丫头亲历了鬼婴,祖孙鬼还有僵尸,恐怖片要能吓倒她就怪了! 事实果然如我所料,片子进行了一半,孙婷捂着嘴打了好几个哈欠,连连对我说没意思,看到别的坐位上吓得脸色苍白投进男友怀的女孩子,有好几个都吓得哭了起来,一脸的鄙夷说:“装,明明一点也不恐怖嘛,不就是想让男友抱抱嘛,至于费那么大劲的去表演!” 我心说道,我倒希望你扑进我怀里来呢,你表演一个我看看啊! 恐怖片的卖点就是恐怖,当你觉得一点也不恐怖的时候,就会觉得索然无味,当手里的爆米花吃完之后,孙婷举着我的手说:“我还想吃东西,咋办?” 我向她扬了扬自己的手:“给你咬一口!” 孙婷张嘴就咬,吓得我赶紧将手给缩了回来,就在这时候,有一个胖子牵着一个小女孩子走了进来,在我们的隔壁坐下。一股淡淡的阴气顿时在周围漫延开来。 胖子将小女孩子抱起来放在座位上,拿着爆米花就吃,嚼得咯崩咯崩响,脆得让让想去看看他的爆米花是不是和我们的不一样。 孙婷看了看胖子,一脸鄙夷的说:“难怪他这么胖,祝他将来会越来越胖,有吃的竟然不先给小朋友!” 我凑到她的耳边说:“你没见那小女孩子跟本看都没看爆米花啊?” “那又咋样!”孙婷嘟着嘴说:“自尊心重嘛,我小时候就是这样的,别人的东西,再馋我也忍住不偷看!” 我悄声对孙婷说:“你难道没有发现那个小女孩子根本不是人吗?” 孙婷伸过头去对着小女孩仔细地看了看,说:“想吓我是吧,没门,明明是个正常的小女孩子嘛,你看,有手有脚的!” “嗬!”小女孩子突然伸出双手,张着嘴,眦着牙,像野兽一样对着孙婷做了个十分凶狠的动作,她吓得一激棱,闭上嘴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这的确是一只小女鬼,只是不晓得为啥会跑到电影院里来。 那个胖子吃完了爆米花,乐呵呵的看着我说:“兄弟,眼光不错啊,这是我的妹妹,叫小桃!”说着趁在我的耳边:“你晓得的,过世早的女孩子,脾气都有些古怪,别见怪,没吓到你的朋友吧?” 这个自来熟的胖子倒是让我有些喜欢,我问道:“养小鬼?” 胖子惊恐地往后看了看,说道:“哥们,千万别这么说,不然要倒大霉的,打死我也不敢养她做我的小鬼,她是阴间呆得烦了,来阳间玩耍的,现在缠上我了,赖不掉!” 看胖子一脸的苦相,我十分好奇,问道:“阴阳之门啥时候那么随便了,想上来就上来?” 胖子的脸色更苦了,说道:“对于普通人来说,那是难上加难,对她来说,就像是吃饭睡觉一样简单!” 听到这里,我不由的多看了小鬼小桃几眼,觉得跟普通鬼没啥两样啊,我这人不咋喜欢交浅言深,所以没有多问,打个哈哈说:“看电影?” 胖子点了点头,说道:“具体来说,是陪她看电影,这种破电影,你拿着dv跟在我后面拍,一年能拍个几十部,有啥好看的!”说着看到我腰间的百朝剑,问道:“兄弟是同道中人啊!咋称呼!” 我说道:“林东,我身边的这位叫孙婷!” 胖子堆着笑脸自我介绍说:“方子林,江湖人称方胖子,幸会幸会!”说着伸出手,跟我和孙婷一一握手,大有相逢晚之意。 于是,我们三人在电影院里聊开了,这胖子挺能吹了,一通话说下来,还招来了几个听众,电影都不看了,竖起耳朵听我们说话。 就在渐入佳境的时候,方胖子的腰眼突然被捅了一下,痛得他大叫了一声,才要骂人,待看清楚是小桃之后,马上闭了嘴,端端正正地坐好了,像我挤了挤眼,示意有时间再好好说道说道。 孙婷受不了身旁一直坐着只冷冰冰的小女鬼,坚持看了一会儿,拉着我往外走,走到外面一看,天都黑了,看了看时间,六点半。我们找了一家福建小吃店,要了两份蒸饺,吃完之后给梅姿打电话。 没一会儿,一辆黑色的宝马停在我们的面前,我擦,原来人民的教师已经这么有钱了,我摸着亮闪闪的门哀叹一声:早知道应该向她收钱的,看她这身行走,给得肯定少不了!不过现在后悔也迟了。 车子拐了一个弯,上了高速路,不一会儿来到福地公墓,公墓的大门晚上会关起来,这时间巡逻车刚刚离去,我们将车停到一处隐蔽的地方藏好,溜进了公墓里。 第二十一章 小鬼难缠 人常说活着的时候分三六九等,死后何尝又不是,公园的墓分做三种,富一点的,可以在墓山的正中间背山靠水的地方选一块墓地,至少有厕所那么大的一片地,围着地皮各种装饰,拱卫着中间的那个小小墓碑。 普通人家,选一块一米见方的小地,能塞进骨灰盒竖块碑,前面放块石头摆祭品,至于实在太穷的,只能塞到墓园的骨灰走廊去了,一个骨灰盒,一张小照片,占地也就一尺来宽吧,连根香都没地方插,想想都叫人唏嘘。 梅姿的妹妹在这里拥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地,当然只有一米见方,不过她的地就挨着富人墓地,也许有空可以去邻居家做做客,应该不会太挤吧! 墓地里黑沉沉的,只有一排排的墓碑整整齐齐的竖在着就像是一个一个的座位,在等着观众入场看电影。 手电光扫过一块块墓碑,烤瓷照片上或苍老或年青的照片显得木无表情,却又庄严肃穆的显示自己的存在。 梅姿的妹妹叫梅丽,从照片上看来,生前应该是个美女,这么美丽还被老公抛弃,唯一的可能就是像梅嬷嬷那样刻板,毫无情趣了。 我在坟前烧了一张符,对着墓碑敲了几下说:“梅丽,有人来看你了,赶紧开门吧!” 照片上的眼睛突然眨了眨,然后一缕黑烟多墓碑下升起,一会形成了一个人形,看到我们吓了一跳,等到看到自己的姐姐,这才松了一口气。 梅姿第一回在清醒的装态下看到自己的妹妹,一时间又是欣喜又是害怕,脸上表情十分丰富,良久之后才憋出一句话来:“妹妹,在这里呆得还习惯不?” 梅丽点了点头,看着我们问道:“姐,这就是你请来帮忙的吧?” 梅姿嗯了一声,不太自然的说道:“那些事我也不懂,你有啥需要帮忙的,就找他们吧,对了,这是林东,这是孙婷!” 梅姿向梅丽介绍。 我挥了挥手说:“你的事,你姐姐,哦,梅主任向我们说了,我已经清楚了,是来帮你解决问题的。是哪个墓主人闯到你这边来了,快告诉我!” 梅丽委屈的指着一旁的富人墓说:“就是这个,他说他叫郝兴年,再多我就不晓得了!” 我凑上前一看,照片上的人,和郝兴国有七八分相似,我顿时警觉起来,在坟头上点了三柱香,念了三遍引魂咒,伸手在宽大的卷云纹碑墓上敲了三敲说道:“郝兴年,有事找你,速速出来,!” 似乎是有一道影子在黑暗中闪了闪,梅丽惊叫道:“他又去我家了!” 我嘴角抽了抽,看来软的是不行了,用百朝剑挑了一张黄符,点燃了,念起了拘魂咒:“荡荡游魂,何住留存。三魂早将,七魄来临。山神河泊,六甲黄金。吾今差汝,着意搜寻。收魂附体,助起精神。死者郝兴年,速来现身。急急如律令!” 拘魂咒念完,郝兴年这才不情不愿的现身,畏畏怯怯的躲在墓碑后面。 孙婷看到郝兴年的样子,吓了一跳,问道:“又是那个郝兴国?” 我回答说:“这回是他弟弟!”示意她站到一边处,一切交给我。 我手里的百朝剑向郝兴年遥遥一指问道:“郝兴年,你有自己的家,为何私闯民宅,给人家造成痛苦?” 那郝兴年听我这样问,顿时明白了我们是梅丽请来的帮手,惊慌的说道:“先生饶命啊,我不是故意的,有人要害我,我不得不躲起来,我只是想躲几天,等到害我的人走了就离开!” 我手中剑往前指了指,声色俱厉:“男女有别你不晓得么?……谁要害你,你说给我听听?” 郝兴年战战惊惊的从墓碑后面走出来,向我们说起了他的经历。原来,他就是郝兴国的弟弟,郝兴国自己混蛋,对自家弟弟倒不错,供他念了大学,又提供了一笔资金给他创业,奋斗了几年,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商人了。 没想到就在这时候,他哥哥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郝兴年运用自己的关系四处打听,哥哥的消息没有找听到,倒是招来了一个人,那个人自称是郝兴国以往的兄弟,叫唐明,他说他总是梦到一个金灿灿的屋子,里面堆的全是黄金,连人插脚的地方都没有,可是偏偏不晓得这地方在哪里,而且,慢慢的他发现一个规律,只要戴上一块黄玉牌,就能梦到黄金屋,如果不戴,就不会梦到。 唐明说当年他和郝兴国一起混生活的时候,进入过一个道冢,转了三天三夜,啥也没发现,只看到了一具老道士的尸体,老道士僵而不化,跪在地上,双手往上托着两块黄玉牌,两人看那玉有些像是和田黄玉,顿时喜上眉梢,目前市面上和田黄玉的价格被热炒,几乎到了天价,拿了这两块玉,也算不虚此行了。 两个人从死老道的手里取过黄玉,那老道士顿时全声流出黑水,不一会儿就变成了骷髅,郝兴国和唐明虽然时常呆在古墓里,但还是受不了那味道,寻路而走。 没想到的是,迷了三天三夜,黄玉在手,顿时一路通顺的走了出去。两人原本打算卖玉的心思又活泛了,觉得这玉是宝玉,能给人带来好运,于是一直戴在了身边。 常言说得好,美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天天梦到黄金,唐明就想,要是能得到那一屋子的黄金,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富,不虚此生。他觉得自己之所以找不到黄金藏匿的地点,是因为另一块玉不在自己的手里。 兄弟两年前割袍断义,事情闹得挺绝,之后就再也没了联系,这时候为了黄金屋,唐明厚着脸皮前来寻找当年的同志,没想到遇到这么个场景,郝兴国已经失踪了,遍寻不着。但是唐明并没有气馁,他觉得很可能郝兴国找到了黄金屋,可能是像上次在道冢里迷了路,没能走出来。 于是,唐明就怂恿郝兴年一起去寻找郝兴国,郝兴年想到能找到自己的哥哥,没有不答应的,可就在他们出发的当晚,就出了事,半夜里睡得正香的时候,突然闯进来几个蒙面人,见活人就杀,这时候似乎听到客房里传来唐明的一声惨叫,只说了七个字:“阿龙,放了我,一切……” 到这里嘎然而止,显然是送了性命。 郝兴年的描叙没有错,至少在讲郝兴国和唐明的那一段没有错,这在郝兴国的日记里有所记载,至于唐明临死前叫的阿龙,很可能就是日记里的万龙,那其它几人是谁呢?我回想着郝兴国的日记:万龙,胡和喜,熊志远,余强……不过不能确定。 郝兴年悲伤的说道:“紧接着我感觉脖子一凉,再有意识的时候就躺在坟墓里面了!” 就这样莫明其妙的就死了,郝兴年感觉到很害怕,在坟里呆了几天,连黑白无常来召唤都没有出去,后来就有一个胖子走过来敲他的坟墓,让他出来谈谈,一连来了三四天,郝兴年有些害怕,想去邻居家躲躲,结果被打了出来,后来就只好躲到梅丽家。 一开始他也觉得不好意思,但是想到自己命在旦夕,啥合不合适的就顾不得了。 没想到将我们招了过来,我问道:“那胖子一般啥时候来?” 郝兴年看了看天色:“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了,!”说着往四面一看,叫了一声妈呀,他来了,说着一头扎进了梅丽的坟墓。 梅丽苦恼的看着我,我安慰她说:“没事,今天我即然来了就会帮你搞定,现在我们先躲起来,看看来得到底是谁!” 于是我们三人一鬼就躲到了一片墓碑后面。 没过多久,远处隐隐现出一个胖子的身形,一路走显得气喘吁吁的样子。在胖子的身后,两个人抬着一顶轿子,看身形,抬轿的是两个女子,那轿子轻巧灵便,看来坐轿的人也是女子。 等走得近了,才看清楚,那个胖子就是方胖子,他在陡坡上面松了松裤带,又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吃力的往前走,轿帘揭开,一个小女孩的头从轿里探出来问道:“哥,累了么,要不要上来坐坐!”正是方小桃。 方胖子闻言大喜,就要往上坐,结果轿里伸出一只绣花鞋,直接给他踢趴下了,冷冷的声音说道:“方胖子,你是不是想被抬到地府去!鬼轿你也敢坐!” 方胖子翻了个滚从地上爬起来,嘿嘿的笑了两声说:“小桃,哥跟你开玩笑呢,呵呵呵,我的体力足得很,你不信我跑给你看看!” 说着抬腿要跑,没想到脚下有块香蕉皮,方胖子一脚踩上去,滑了四五米,撞上一块墓碑,这才停下来。 轿里传出阴森森的笑声,连两个抬轿的女子也笑了。我暗想,这胖子,真是够倒霉,看他那嘻皮笑脸的样子,也不晓得拿啥去震摄鬼魂。 不一会儿,一人一轿就来到了郝兴年的墓前,方胖子念了几遍招魂咒,拍着墓碑让郝兴年出来,当然没人理他。 这时候轿帘一掀,小桃出来了,年级小小的她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双手抱在胸前,看着自己的哥哥。 方胖子拍了一会儿,抬手一看,手都拍红了,揉了揉发疼的手,尴尬的笑着道:“可能……不在家,呵呵!” 方小桃冷冷的说道:“哥,那么斯文干嘛,招魂咒不行,用拘魂咒啊,只要他还在这座山头,就能将他拘回来问话,这样不是更方便?” 方胖子搓了搓手,红着脸支吾地半天说道:“不会!” 方小桃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幸好爹娘死得早,不然也会被你气死了!!” 她说着话在郝兴年的坟墓前扫了一眼,看到梅丽的坟墓,冷笑一声说道:“郝兴年,马上给我出来,不然我今天就将你当夜宵给吃了!” 第二十二章 法子 我感觉到梅丽身体像筛糠一样抖个不停,鬼体最为敏感觉,能够感应到强大的气息,很明显,这是被方小桃给吓的。 这时候,梅丽的坟墓里爬出了一只黑影,抖抖索索的伏在地上,颤不成音地说道:“我就是郝兴年,不要吃我!” 方小桃走上前,郝兴年就像待宰羔羊一样伏在地上,方小桃像提一只小鸡仔一样将郝兴年提到方胖子身边,往地上一掼说:“哥,现在可以问了!” 看到还不到一米的孩子提着一只近一米八的大个子鬼,让人感觉十分别扭,梅嬷嬷吓得不敢抬头,反而是孙婷不停的去安抚她。 郝兴年虽然自称是一个小有名头的商人,但是一直托庇于他哥哥的羽翼之下,骨子里还没有长大,从他现在的表现可见一平斑。 这孩子,几乎被吓瘫了。 方胖子为难的看了看自己无比强悍的妹妹,说道:“小桃,要不你先回到轿子里去吧,你这样我没法问话!” 方小桃看了看郝兴年的怂样,哼了一声,坐上轿子对抬轿的女鬼说:“到处逛逛吧!” 那两个女鬼道了个万福,抬起轿子往前走了。 胖子扶着郝兴年安慰说:“放心吧,我是来帮你的,我是刑警队请的灵异顾问,只是问你一些事情,你不用那么紧张的!” 郝兴年听到这里,明显放松了许多,仍不些不相信的问道:“真的吗?” 胖子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证件晃了晃说:“证件都在这里,你有啥不信的!” 我擦嘞,就方胖子这样的,连拘魂咒都不会念的家伙,竟然能混上刑警队的灵异顾问,啥时候官方的要求这么低了?我也是醉了。 我从墓碑后面站起来,挥了挥手说:“方胖子,你好啊,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我们很快就见面了。” 胖子吓了一跳,几乎就要张口叫妹妹来救命,等到看清楚是我,脸上堆出笑容来说道:“嗨,两位,哦不,四位好,你们也在这里啊,幸会幸会!” 于是我们两方人马混做一处,向郝兴年问案。郝兴年将当时的情形重述了一遍,胖子也不笨,很快就抓住了关健的字眼“阿龙!”追问道:“郝兴年,你晓得不晓得阿龙是谁,你哥有没有向你提过?” 郝兴年摇头说:“不晓得,我哥几乎从来不跟我提他的事!唐明出现了我才清楚我哥是做那一行的。” 这也能够理解,盗墓贼本就不光彩,谁又愿意告诉别人呢! 胖子叹了口气:“本来以为今晚会有所收获,没想线索到这里又断了,这世界上叫阿龙的人数不胜数,谁又晓得哪个阿龙跟你哥和唐明有过交集!” 郝兴年也是一脸沮丧的神情。 我想了一会儿,拉过胖子说道:“胖子,我有一点线索,但是是有偿服务,你要不要?” 胖子的小眼睛一亮,向我递烟:“兄弟有啥线索,需要啥条件?” 我说道:“我晓得那个阿龙是谁,但是你们行动的时候要带上我,而且,我需要两块和田玉的玉牌!” 胖子眨了眨小眼睛:“就是唐明和郝兴国当年盗来的玉牌,你不会也想寻找啥黄金屋吧?” 我呵呵一笑:“这你不用管,你们商量好了,给我打电话!”我说着写下一个电话号码塞到胖子的上衣口袋,顺便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说:“给我打电话哦!” 转头对着梅丽说:“梅……大姐,如今阴阳两隔,还是尽早去投胎吧,郝兴年的事情已经确决了,他不会再来搔扰你了!” 梅丽点点头,和梅嬷嬷依依惜别,相约以后有机会再做姐妹,连一向铁石心肠的梅嬷嬷都流下了几颗虎泪,场面颇为感人。 我拉起孙婷,向胖子告了别,坐着梅嬷嬷的车回到了学校,虽然回去时早已超过了熄灯时间,但是有梅主任开道,一切皆不是问题。 第二天下午,我就接到了方胖子的电话,他说刑警队长想找我谈谈,我还没有撂下电话,孙婷像是是狗皮膏药一样贴了过来,问道:“咋样,咋样,是不是有大事件,一定要带上我啊!” 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绝对可爱。 我扬了扬电话:“刑警队那边的,要不要跟着我去凑个热闹啊?” 孙婷连声说:“好啊好啊,我长这么大,除了办身份证的时候去过派出所,连手铐都没见过呢!” 我恶狠狠的说道:“等下去了就叫人将你押起来,铐上手铐,有得你玩的!” …… 去到了刑警队,我和孙婷被请进了一间办公间,里面方胖子像一个水缸一样站着,见到我们乐呵呵的打招呼,向我们介绍他身边的男子。 说是刑警队长,名字叫做张皓,三十多岁,脸上有一种历尽沧桑的刚毅。 和所有的谈判一样,开始都要经历废话期,不得不说这家伙手段有一套,短短半个小时,威压,利诱,大义,威胁,诸般招数都分上了,只可惜我就是那块毛坑里的石头,咬定青山不放松,任他咋说,我的条件都是这样。 张皓喝了口水,有些疲惫了,说道:“好吧,你的条件我都答应了,将你知情的都告诉我吧!” 我微微一笑,将我所晓得的全部告诉了他。但是隐瞒了郝兴国已死的消息,只有说曾捡到一个笔记本,正好记着这些内容。 张皓问我要笔记本,我说没带,等他通知我行动的时候我一定会带给他。 张皓笑了笑,他显然明白了我并不好对付,也给了我对手般的尊重,伸出手跟我握了握,告别的时候问道:“我很好奇你为啥要跟我们一起行动,还有,你要那两块玉牌干嘛?” 我见他问的慎重,想了想答道:“这么说吧,其实我们是拿他来挡灾的,这么说不晓得你满意不满意!” 虽然说得不尽不实,我却没说假话,那玉牌能引人去送死,为洞里的老家伙破屏障,不亲手毁掉,对我们来说始终是个祸患。 临出门的时候,张皓拉着我的手笑着说:“林东,刚才都是例行公事,现在才是谈私交的时候,子林说你很不错,年轻有为,说不定以后还有仰仗的地方!到时候可不要拒绝啊” 我笑着谦让了两句就出来了,没有答他的话茬。 方胖子送我们出来。一出门情况就不同了,方胖子挽着我的肩膀,就像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一样,大摇大摆的从众警花面前走过,不时调戏几句,比如,妹子,你今天有凶兆啊! 不得不说,张皓是个细心的人,我们这边才出来,那边警车已经准备好了,直接将我们送到了校门口,下车的时候接了个电话,是梅嬷嬷的,她说为了感谢我们,已经在滨江酒店里订了包厢,请我们务必到场。 我问孙婷去不去,这丫头大手一挥说:“去,咋不去,不吃白不吃嘛!” 于是我们叫住已经掉转车头的警员同志,让他将我们送到滨江酒店。梅嬷嬷的家算得上中产了,请人自然不会吝啬,酒席上的东西,我们平时都未必吃得到。 包厢里面有四个人,我,吕婷,梅嬷嬷,梅嬷嬷的先生蒋连州,据说在某个中型的公司当经纪人,人长得不错,可惜有了中年谢顶的迹像。 饭桌上,梅嬷嬷不住的夸我多么了得,帮了她多么大的忙,蒋连州则有些心不在蔫,他的眼光涣散,精神难以集中,有些神思不属的样子。 我看了看他发黑的印堂,终于知道外鬼咋能进入他家了,趁着梅嬷嬷上厕所的时机问道:“蒋先生,你最近是不是经常失眠多梦,呼吸不畅,总觉得在啥东西在看着你一样,但你却啥也没发现?” 蒋连州的眼睛一亮,问道:“你晓得啥原因吗?” 我又问道:“你是不是出轨了?而且对方死了丈夫?” 蒋连州瞪大了眼睛,直直的看着我,又往厕所那边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问道:“梅主任晓得了?” 我说:“还不晓得!” 蒋连州这时候完全信任了我,凑过来说道:“那女的是我的下属,中年丧偶,又不想结婚了,我只是偶尔去安慰一下她而已,真的没有龌蹉的念头……” 他接着转而问道:“我招惹到了啥?” 孙婷难以掩饰自己鄙夷的目光,我也觉得这家伙够无耻的,偷了就偷了,还说得这么高尚,真是其心可诛啊。 我凑到他的耳边说:“他男人找上你了!” 蒋连州才夹起的菜,筷子一抖,全给掉了,瞪大双眼看着我:“小先生可有啥解救的办法?” 我敲了敲桌子犹豫说:“这个嘛……蒋先生,是这样的,我们这一行泄露天机,所以不可多为,因此的话,酬金就比较贵!……” “多少?”蒋连州咬了咬牙问道。 “十万!”我吹的面不改色。 蒋连州咬了咬牙,从口袋里撕下一张支票,写好了递给我,我仔细看了看,数目上没有差错,点点头,将支票随手塞进口袋,从裤袋里掏出一张符递给他说:“随身带着,还有,如果你不能给那个女人一个家,还是不要去招惹她了,不然的话,这符也保不住你!” 第二十三章 领导 蒋连州连连点头,这时候,梅嬷嬷从洗手间出来,见到老公对我们如此客气,以为他已经见识到了我们的厉害,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说道:“咋样,还不错吧!” 蒋连州苦笑着连连点头说:“不错不错!” 回到宿舍,孙婷一连给我发了好几条短信,大意是说:那些钱也有她的一份,那蒋连州实在太可恶了,不花他的钱都感觉不解恨! 真是奇葩的要钱理由。 警方的速度很快,一旦有了目标,接下来就好办了,半天之后,一份文档就递交到了张皓的手里。 随即我就接到了张皓的电话,说下午有行动,我们最迟在两点之前赶到警局。将郝兴国的笔记本交了出去,我们只等了小会儿,一群荷枪实弹的警员们就出现了,方胖子姗姗来迟,一行约二十人,坐了两辆警用面包车。 根据这次掌握的情报,万龙正在夜色休闲中心桑拿,可能还叫有特别服务,一群警察,如狼似虎的冲了进去,直奔三一四房,不一会儿,抬出一具尸体。 我急切的问道:“玉牌呢?” 几名刑警摇了摇头说:“屋子里搜遍了,也没有找到!” 我心里顿时一沉,对张皓说:“张队,让他们空出一个房间来,我要拘魂过来问问!” 张皓立即让人清理了一个房间,将尸体塞了进去,拘来魂魄一问,才知道是余强杀的他,问出了余强的地址,在沿江路胜利小区的一个出租房内,我们没有犹豫,马上冲了过去,踹门而入时,又是一片血腥味。 余强死在床上胸前插着一把水果刀,早已死去多时了,拘来魂一问,这一回却是啥都问不出来了,很快,我们又找到了胡和喜和熊志远的尸体,线索到这里嘎然而已,郝兴国之前盗墓团伙的成员全部死了,但是玉牌不见了。 很明显,还有一双眼睛,在暗处觑视着这一切,在我们行动之前,趁机出手了。 就在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接起来,是青岩村的老村长,自从晓得玉牌就是勾引郝兴国去洞里送死的元凶之后,我就让老村长帮我留意此事。 老村长迅速行动,找到小四的家人,问要玉牌,这么一追溯,才发现玉牌被小四家一个远房亲戚要了去,说是送给上级当礼物。 我也真是醉了,再找到那远房亲戚一问,那家伙一开始不咋配合,用上刑警队的身份才总算起了作用,说自己的确从秦四家要来的玉佩,送给了领导,但是领导已经几天没来上班了,不晓得现在在哪里! 我擦,线索又断了。 我突然想起一事,问道:“你们领导开的是公车还是私车!” 那远房亲戚愣了愣说:“是公车!” 那就好办了,公车上一般都装有gps定位系统。他们部门没人敢查领导的去行,所以不晓得,刑警就不同了,为了办案,这些都是个屁,很快冲进他们局里,调用电脑一查,传来的图片让我的心都凉了半截。 半山峰,不错,还是半山峰! 这么说来,不仅杀死万龙等人的凶手去了半山峰,远房亲戚的领导也去了半山峰。半山峰石洞入口不是被我炸蹋了吗?怎么还一个个往那里闯? 我晓得其中肯定有问题,这时候再隐蛮就没意思了,我将我们在半山峰的事情说了,当然,隐去了黄金那一段。 张皓当机立断,让后勤部凭卫星定位给他们送一些攀岩和进入山洞深处的物资来,两辆警车快速驶向青岩村。我们在半山峰下探寻的时候,后勤送到的物资也到了。 这时候,我和孙婷正沿着山壁转悠,孙婷问道:“林东,出口上回我们不是炸塌了吗?他们想进去除非变成老鼠!” 我纠正她道:“不是我们,是我……我也不晓得,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或者根本有两个入口!” 孙婷坚定的说:“不可能的,我一路都看过,那是一个死洞,从入口到老具苍老的尸体被困的地方,再也没有别的入口了!” 我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偶然的抬头一看,被毁的山洞上方,好像有一道裂痕。离得这么远都能看清,无疑那道裂痕并不小。 爬到山顶一看,我们顿时傻眼了:这哪里是列痕啊,都可以称为之深沟了,从山上看,这条深沟似乎将半山峰又分成了两半,以后只能叫半半山峰了。 深沟的下方深不见底,正是在那个石洞通道的上方,这下倒好,炸塌了洞口,倒开劈了另一条更便捷安全的通道来。我心里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我擦擦擦,不就是一包黑火药嘛,怎么会搞出这么大动静来,都开山了。 我是该感叹火药的质量好还是山体实在太脆弱了? 这一次,我建议就我跟胖子两个去,上回进洞,搭上了两条人命,我不希望这样的事再发生,但是问题很难搞,孙婷不答应,张队也不答应,经过协商,我,方胖子,孙婷,加上刑警队一方三人组成一支探险小队,其余人接应。 这一次就轻车熟路得多了,所以也走得特别快,希望能在那个狗屁领导和神密人破除屏障之前阻止他们。 不过我和孙婷并不咋担心,要晓得,鬼婴可是刨了十多天,指甲都断成了两座小山才刨去两块屏障。还有七块以待开发呢,就不信一个吃得脑满肠肥的部们领导和一个神密人这么快就能破除其它七道屏障。 这一次的山洞与上一次不同的地方就是,进洞更容易了,还有洞顶的石乳钟被震落了不少根根,如针似的插在地面上,蟒蛇断成几截被钉在地面上,额头上还有我留下来的痕迹。路经那个黄金屋幻境我的时候我特别的小心,上一次,秦军小四都是撂在这里的。 我止住他们前行,走上前去查看了一遍,确定没有幻境存在,这才松了一口气。 张皓见我不顾自己安危上前排难,眼神里有了一些高看一眼的意思,这让我很爽。 就在这时候,我发现孙婷的手指着我的后面,表情十分古怪。我顿时明白过来,肯定我的背后有啥东西,后半部分身体顿时一凉。 这时候不能回头去看,我连忙滚向一边,还好速度够快,没有被后面那东西给扑倒,不过情况仍然不妙,我的双脚被那东西给拖住了。 这时候翻转身来一看,一眼就认出来这一定是小四远房亲戚嘴里的领导。高档西装,大金链子大金表,再加上一个油光发亮的中分头,分明是一派领导形象嘛! 不过这时候他恐怕做不成领导了,他的脖子不知道被啥东西穿了一个洞,血已流尽,早已死去多时,再做也只能努力的做僵尸领导了吧! 别看这家伙脑满肠肥,做了僵尸之后力气大得出奇,抓住我的双脚一扯,我的身体就情不自禁的向他滑了过去,他娘的,上次逃过僵尸之灾,这回又给老子补上了,孙婷啥都不顾的扑来抓住我,拼命往回拉。 这丫头也够拼了,才一会儿,脸上斗上的汗珠就落在我身上。我艰难的喘口气说:“我的姑奶奶,你这是救我还是杀我啊,拉人有拉脖子的吗?” 孙婷脸上一红,说着:“我太焦急了,没大顾上想这些!”说着拖住我的双手。我无双语了:“姑奶奶,你抓住我的双手是让僵尸咬我的时候无法还手吗?” 孙婷气恼地说:“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要我咋办?” “放手!”我艰难的说道。 “不行,我不能让你去死!”孙婷大摇其头,紧紧抓住我的手。 我都快要哭了,哀声说道:“谁说……我要去死啊,我是去斗僵尸!” “哦!”孙婷这才醒悟过来,说了声你小声点,就松开了我的手。 我就着领导僵尸拉我的力道,起身坐起,一张符贴到了僵尸的额头。那僵尸也只是微微地愣了愣,黄符顿时燃烧起来,不过这已经给了我足够的时间,我蹬开了他的手,站了起来,瞄了一眼足踝,我擦,已经是乌青乌青的了。 我向后看了一眼,方胖子缩在人群里不肯出来,这家伙估计从来没遇上过僵尸,这时候已经吓得脸色苍白,血色全褪了。张皓还算讲义气,一个人顶在最前向,向我喊道:“小张让开,我开枪了!” 我说了一句“枪不顶用的!”你以为是看美国的丧尸片啊,爆头就没事了?中国的僵尸不一样,就算打成了筛子,只要他那口鬼气不散,照样能大杀四方。 我的警告没有起到作用,还是有心理素质差的警员开了枪,吓得我赶紧躲到一边,碰碰碰,一连数枪,领导同志已经被打得面目全非,中分头被血染成暗红色了,但是他仍旧慢慢的站起来,向着我们走了过来。 刑警队的人被吓得步步后退,张皓求救的目光看向我。 我还余惊未消,咬了咬牙说:“我来斗僵尸,你管好你的手下,不要擦枪走火,不然哥的命就交待在这儿了!” 到时候两面夹击,哥可受不了。 张皓点了点头,狠狠的训斥了那名开枪的刑警,并且下了他的枪。我懒得管他咋训导手下,扑上去一脚踹倒才站起来的领导僵尸。 翻身将他压在下面,领导僵尸僵直地伸出手来,掐向我的脖子,我一翻身躲开了,几个回合下来,我再次将他踢倒,知道一个人压不住他,忙叫道:“方胖子,过来帮忙!” 第二十四章 家传宝物 方胖子虽然害怕,但是这时候被我点名了,不好意思再躲了,硬着头皮上前来。我这时候已经是脸上脖子粗,眼看压不住领导僵尸了,叫道:“方胖子,帮我压住他!” 事实证明,体重大也是有好处的,像方胖子这么一压,领导僵尸一时间还真动弹不了,这就给了我机会分别在它胸前的膻中穴,头顶的百会穴,足底的涌泉穴,腹部的气海穴等全身七大穴位一一刺破,这在我们道家有个称呼,叫做刺灵。 老程头很早前就交给我了,这却是被一次用。 刺灵过后,领导僵尸一口鬼气散净,整个身体软得像是稀泥一样。 我看着汗如雨十的方胖子说道:“起来吧,已经没有事了!” 方胖子这才麻利地爬起,并飞快的后退了十多步,确定没事之后,上去对着领导踢了几脚,比划着说道:“起来啊,起来啊,起来跟道爷单挑啊,打死你丫丫的!” 大家都懒得理他,在领导的身上一番寻索,结果不出意料,玉牌不见了。我们继续往前,终于来到了洞的尽头,那两堆指甲还在,那七道屏障还在,里面的老道尸体也还在,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很不同了。 好像,有啥东西已经离去了!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却真实存在,现在的那具老道尸体,像是一具躯壳,再也没有之前的若有若无的灵气了。 是那个神密人带走了老道士吗? 我绕开两堆瘆人的鬼指甲,来到了屏障前,并没有发现啥异样,但是伸手一摸,就感觉很不同,我感觉到有一丝裂纹的存在,对,就是裂纹。看不到,但用手摸的时候能真实地感觉到它的存在! 这时候已经能确定了“他”确实逃出去了。 我失望的对孙婷摇摇头说:“我能感觉到,他走了!” 这句话,将这里的人都弄懵了,愣愣的看着我,等待我的进一步解释。 张皓问道:“你说的他是指谁?那洞里面的老道人吗?” 我点了点头,所有的努力,仍旧失败了,“他”被那个神密人救走了! 这时候,我看到有人影晃动,顿时惊醒过来,往后看去,只见两名女鬼,抬着一顶绿色小轿,慢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在山洞里行走如履平地。 那些警员们,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实在想不明白这里咋会出现抬轿人。我们却晓得这轿里坐的人是谁----方小桃。 这顶小轿的出现,就像是国际明星来到小区里,顿时将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那轿杆支支呀呀的到了近前,两个女鬼轻轻地放下轿子,一人在后面抬着轿子,以方便主人下轿,另一人掀开轿帘,叫道:“小姐请!” 等到轿里的人出来了,警员们懵上加懵,轿子里走出来的,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子,头上戴着花环,身上穿着的一身粉红色的公主裙,但是脸色却阴冷得吓人,背着双手,像是小大人一般走到方胖子的面前。 在这过程中,方小桃看了我一眼,眼神中似有嘉许之意,我擦嘞,你一个八岁的小姑娘,好像老太爷在欣赏成绩好的小孙孙一样,老子要你嘉许个毛啊,我心里不忿的想道。 方胖子苦笑一声说道:“妹妹!” 方小桃掂起脚,招了招手,示意他将头低一下。 方胖子将头低了下来,一张胖脸顿时被方小桃拧住,左一拧右一拧,拧得方胖子杀猪一样惨叫起来。 拧够了,方小桃拍拍手,双手叉着腰理直气壮的说道:“原本你是我哥哥,我欺负你不对,但这一下是我替咱爸妈拧的!” “为啥?”方胖子揉着脸问。 “你还不晓得为啥?”方小桃看起来更气了,好像还要拧他一把才解气,忽忽的喘了几口气说道:“你看看你怀里的非凡针还在不在?” 方胖子伸手一摸,顿时脸上的表情十分古怪起来,惊道:“不见了!” 方小桃拿出小皮夹子,露出一根乌黑乌黑的比筷子略小的尖状物说道:“你看,是不是这一条!” “原来在你那里啊!”方胖子嘻嘻地笑着:“小桃,你拿走也不跟我说一声,嘿嘿嘿”说着就要伸手讨要! 我一看这情形,就知道胖子又要挨打了,捂住眼不忍再看。果然不出所料,顿时一阵碰碰碰的声响,胖子被揍得满地打滚。方小桃一边打一边说道:“你连谁偷走了你的非凡针都不晓得,还想要回去……” 从她的说话声里我听出来了,胖子的非凡针就是被那个神密人偷走了,那个神密人利用两块玉牌和非凡针从七道屏障里破出一道缝来,带着洞中老道人的天魂跑了。却在经过一个隧道的时候被方小桃遇到。 方小桃没能阻止他们逃走,但是抢回了非凡针。 方小桃说到这里,我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一个八岁的小女鬼,咋能这么厉害,不仅出入阴阳两界像出去玩耍一样简单,还能从那个神密高手的手里抢回非凡针,这就难怪郝兴年和梅丽被她吓瘫了。 方小桃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了方胖子一眼,看也不看众警员一眼,走向了那七道屏障,看着脚下黑色的鬼指甲堆,皱了皱眉头,向着两堆鬼指甲吹了一口气,鬼指甲顿时化做飞灰。方小桃来到屏障前,手里举着非凡针,我发现,自始至终,她的手都是隔着皮袋握住非凡针的。 方小桃将手里的非凡针刺向屏障的裂隙,顿时,一道裂痕清晰可见,方小桃张开嘴,对着非凡针撬出来的缝隙往里吹了一黑气。 顿时,那黑气沿着一道一道的裂隙往里钻,很快就钻到了老道人所在的空间,那黑气就像是有灵气一般,围住老道人的尸体转了两圈,又飞快的回撤回来。 这时候,我们大家看见,老道人的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腐烂,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就化做了一瘫黑水。 黑气重新钻回方小桃的嘴里,方小桃抽出非凡针,在方胖子眼巴巴的眼神中,将非凡针递给了我,说道:“这是我们方家的传家之宝,暂时交给你玩着吧!” 看见这神奇的非凡针,我不勉心动,但听她说得那么轻巧,就顺手接了过来,玩玩嘛,玩玩就玩玩呗! 方小桃看着自己的哥哥说道:“这可不是我的意思,原本按照老爸老妈的意思,我是要将非凡针带到下面去的,在你独自杀死一只僵尸之前,非凡针你想都不要想,如果你这辈子都无法做到,那它就送给林东了!” 方小桃说完这些有些意兴萧索,说自己在人间呆够了,要下去了,不过临走之前,向我们透露了一些消息,那个神密人叫肖启天,是一个叫做启明教的上层人物,至于这个老道人,他叫文保杰。 说到这里,方小桃饶有兴致的看了我一眼说:“这洞里困的是他的天魂和尸身。他炼鬼婴被我发现了,一心想要离开,所以抛弃尸身,一缕天魂随着肖启天逃走了。” 不过她告诉我不用担心,单独的天魂是很脆弱的存在,现在尸身又被毁了,一时间想有所作为不太可能。 但是,文保杰曾经是十分厉害的存在,即使只剩下天魂,也不容少觑。说了句万事小心,还说我们如果有难可以去地府找她,她会酌情帮忙的。方小桃临走之际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自己的哥哥,虽然啥话都没有说,但是我明白她的意思,她是让我多看顾一下她的哥哥。 虽然她经常欺负自己的哥哥,但那是表面上的,亲情是割不开的丝线。 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拿了人家的宝物,顺带帮帮人家也是应该的嘛! 于是,那顶绿色小轿又被抬起,支支呀呀的走远了,响声在洞里回荡了一会儿,就消停了下来。 洞里突然安静下来。 孙婷拉了拉我说:“非凡针给我看看!” 我将非凡针递给她,孙婷接过来上上下下地看了几遍,嘀咕说:“也没啥特别的嘛,就是根一头尖的显得沉重些的铁筷子罢了!” 方胖子走过来,气呼呼的抢过非凡针说:“眼睛不识宝,灵芝当蓬蒿,看好了!”方胖子说着吸了一口气,将非凡针往地上的方石上掷去,只听到钉地一声轻响,非凡针有三分之一深深扎进了石块之中,但是,这并不是奇特的,奇特的是它还在一分一分的往石头里沉。 方胖子将非凡针拨出来,以他难得一见的严肃表情说道:“非凡针是我们方家家传的宝物,克制阴邪的圣器,即使是我妹妹,也不敢伸手去握它,但是它也有缺陷,就是白天才能用,而且一天只能用一次,所以,它一般被对来对付僵尸!” 听到方胖子的话,我终于明白方小桃始终要隔着皮袋掌握非凡针了,还有她说方胖子只有杀死一只僵尸才有资格用非凡针的话了。 第二十五章 短命坡 从半山峰的裂隙里出来,刑警们除了找回两具尸体,其它一无所得,不过我建议张皓尽早结案,所有受害人之中,除了郝兴年冤枉之外,其它人都是脑袋提着裤裆上过日子的,自己对于今天的结局应该早有准备,至于那位领导同志,也是如此,想要得到那么多的黄金,接受相应的风险是理所当然的,说他是被自己的贪念害死的也不为过,最重要的事,再往下查已经没有意义了,他们不可能找到肖启天,更不可能找到文保杰,如果硬要查下去,不过是浪费警力而已。 张皓虽然不甘心,但是对我的话颇为认同,说会认真考虑,亲自开车将我们送到学校,并向教导处说明我们之所以翘课是因为协助警方破案。 不仅没有受到处罚,第二天还在黑板报上大大的表扬了一番。让同学们艳羡不已,被艳羡是不错,可是拉下的课却愁死了我们,只好东拼西凑地借笔记过来看,连夜恶补,不过有孙婷陪着,倒不觉得累了。 恶补了两星期,总算能跟得上进度了,这时候,我们两个灵异大师的名头不知道咋地悄悄地校园里传了开来,不时有人找我们去看事。 孙婷对这事还挺热心的,为了将我的特长变成金钱,特意在学校的bbs上开了个灵异专栏,虽然不久之后被封了,但是那时我们的qq群里早就有五百多人了,每天热热闹闹地讨论不休,不过我很少管这些,都是孙婷在经营。 方胖子经常会来学校逛逛,一副猪哥样看见美女就流口水,不时大骂自己当年读大学的时候太纯洁,白瞎了四年好时光。我忍不住的损他:就你这身板,想不纯洁也必须得纯洁地过完大学生活啊。 有时候张皓也来,遨我和吕婷去喝个茶什么的,他的意思我明白,想让我加入他们警方的灵异小组,但是我本人对这个没有什么兴趣,顺手将孙婷推出去顶缸,说她现在是我的老板,有什么事找她谈吧。 这一天,上晚自习,我正在练习怎么画乌龟,闻到一股熟悉的淡香味,头也不台地问道:“孙老板,你来啦,有没有给我带好吃的!” “没有!”孙婷回答的倒干脆,伸长了脖子问我:“你在干嘛呢?” 我一听说没吃的,顺手就在乌龟的盖上加了孙婷两个字,孙婷拧了我一把,将我花了一个多时辰的画做撕了个粉碎,说道:“敢这样咒你老板,你是不是不想干了!”说着掏出一个纸包来,从中间抽出十多张人民币来说道:“这是上件事的酬金,本来想多给你一些奖励的,但是谁让你骂我是王八蛋,奖金没了!” “万恶的资本主义啊!”我沉痛地骂了一声,将纸包抢了过来,数了数颇合我意,也懒得和她计较了。将钱往怀里一塞,说道:“我要画一个大大的乌龟!” 孙婷说道:“你画吧,但是你要再敢写我的名字,我就在你的身上掐出中国地图来!” 我们正绊嘴呢,一个男孩子走了过来问道:“同学,请问你们中间哪一个叫林东啊!” 我上上下下打量了这个男孩子,有些瘦,架着一副眼镜,心说这家伙没有病吧,林东,这个名字女性化吗?一点也不啊。 我抬了抬眼指着自己说:“我,我就叫林东,你有什么事?” 那人说他叫周良,来找我们有件事想找我们帮忙。 这时候恰好我的另一只大乌龟完工了,我顺手就在龟壳上写下了周良的名字。 事情是这样的,周良有一个好朋友叫做朱子乐,朱子乐前段日子和女朋友吵架了,两人一直在冷战中,朱子乐感觉十分痛苦,就在前两天,他跟周良说,自己做了一个很古怪的梦,梦里有个女孩子对他说,如果他能帮她完成一件事,她就能让她的女朋友原谅他! “什么事?”我有些好奇地问道。 周良向我们叙述道:“那个女孩子说她叫林依娜,有个男朋友叫赵自用,他们原本很相爱,但是因为出了意外,没能在一起,现在,赵自用的尸骨被安葬在郊外的一个山林里,只要朱子乐能将赵自用的尸骨带到学校里来,她就可以帮助夏书瑶原谅他!朱子乐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然后呢?”我承认我成功地被这件事吸引了注意力了。 周良苦笑一声说:“醒来后,朱子乐就后悔了,女朋友可以慢慢哄,总有原谅自己的一天吧,除非她是铁了心要分。可是挖盗尸骨就不一样了,这是要坐牢的,于是就没去,结果一连几天,那个叫林依娜的都在梦里追问他有没有去,最后还威胁他说:答应别人的事不去做,会烂舌头的!” 朱子乐一开始并未在意,可以第二天,当他的舌头真的开始溃烂的时候,他吓住去了,找到了他最好的朋友周良,让他陪着去挖朱自用的尸骨,但是那天周良的姐姐结婚,他自己也有些害怕,就拒绝了。 说到这里周良十分内疚,手捏成拳头用力地压着课桌说道:“我本应该陪他去的,我这个朋友当得太不称职了……” 我和孙婷的心顿时提了起来,问道:“那然后呢?” 周良抬起泪眼说:“子乐失踪了,我和书瑶整整找了三天一点音信也没有,我猜他是在树林里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了,所以……我想请你们陪我去那个山林里看一看!”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说:“我知道事情不好办,但是我们只凑齐了三千块,希望两位同学能帮帮我们!” 谈妥之后,孙婷拉了拉我。 我翻了翻眼皮说:“不去,现在的符纸什么的价格很贵,再说这件事看起来并不简单,搞不好本钱都赚不回来!” 孙婷说道:“大家都是同学嘛,怎么能够见死不救呢?我知道他们三个的底,都不是什么富人,能凑出三千块来已经不错了,咱们就答应吧!” 我看了看她说:“要我去也行,除非……” “除非什么?” 我说道:“你亲我一下!”偷眼瞧她,这丫头的脸瞬间就红了,愣了一会儿才发自己这个表情太逊了,嗔道:“亲你个头啊,我现在就用手来亲你!”说着在我身上掐了好几把,飞快地跑了。 下午下课的时候,我接到了孙婷的短信,说她已经在校门口了,三人之中夏书瑶我还是头一次见长,长得不错,可惜脸色不是很好影响了总体的评分。 周良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辆三轮摩托车,一闻味道就知道是常年用来拉菜的,幸好是敞蓬的,那些鱼腥味,菜叶腐烂味被风吹得差不多了,即然两位美女都不介意,我再磨蹭就显得矫情了。 车子到了地头,这是一块被水环绕的平坦山坡,此时连同河水被夕阳的余晖映成了红色,我眯缝着眼睛一看,只见树林之中,飘荡着一股阴气,吓了一跳,我擦,这是怎么回事,那一片树林怎么阴气那么重。 这时候,正好一个老大爷赶着鸭子往回走,我叫住老大爷问道:“老大爷你好,赶鸭子呢?我们想问你个问题!” 我见周良口袋里鼓鼓的,知道是烟,向他招了招手,周良明白了,掏出烟盒抽烟,被我整包给抢了过来,塞给老大爷,拉着他在坝上坐下来说:“我们是游玩的学生,不小心钻进了那片林子,就这么片小小的林子,我们硬是转了半天才找到出路,好像遭遇了鬼打墙一样,老大爷,这里面有什么道道么?” 老大爷接过烟,乐呵呵地抽了一支说:“幸好你们在天黑前出来了,不然的话可就麻烦了,那林子啊,叫短命坡!” 我趁机问道:“怎么起了个那么不吉利的名字,有什么来历吗?” 老大叔巴答一口烟说:“有什么来历啊,就是里面埋的都是短命鬼!”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但是有一个问题不明白,这片林子为什么叫做短命坡啊!” 老大叔将竹杆往坝上一放,跟我们说起乱短命坡的事来。农村人很重丧事,但是对于夭折的却特别草率,不但不给入祖坟,还没有棺木,当然更不会立什么牌,基本上就是挖个土坑就埋了。 这个林子之所以叫短命坡,就是专们用来埋葬夭折之人的,夭折之人不像老死的人,死时心中冤念很深,林子里阴气重得很,除了正午,早上和下午基本是没人敢接近那里的,曾有人因为家禽走失了去短命坡找,第二天出来就疯掉了…… 这时候,夏书瑶忍不住插嘴问:“老大爷,你们这里有一个叫做赵自用的人么?” 听到这里,老大爷脸色大变,将烟扔给我们不高兴地说了声:“不知道!”就提着竹杆就要走,我们的心顿时咯蹬一下,听口气老大爷是知道的,不知道那赵自用生前做过什么事让他这样生气。 第二十六章 引路 我连忙拉住老爷说:“你不要生气,先听我们把话说完嘛!”说着将烟重新塞回他手里,老大爷这才不情不愿地坐下来,听完我们的话,顿时怒气冲冲的说道:“这个赵自用,生前害了那么多的人,死后又要害人,早知道就不该让他葬回村子里来!” 我拉住老大爷问道:“老大爷,你说他生前害人是怎么回事啊?” 老大爷叹了口气说道:“具体是怎么样我也不大清楚,这都是三十年前的事了,听警察说,他放火烧了整栋教室,烧死了好几十个学生,然后自己爬上楼顶跳楼了!”老大爷狠狠地说道:“我们当初就不该心软,是那小王八蛋他妈声声哀求,这才让他进了村,没想到消停了三十年,又来犯事儿了!” 这里要解释一下,横死之人,只要是死在外面的,一般都不允许进村埋葬,农村有迷信说会给人带来恶运。 老大爷听说有人被赵自用祸害得失踪了,气得烟也不抽了,说道:“你们等会,我回家去拿个手电,这就陪你们进去找他!” 我说:“不用了,老大爷,你不要为我们担心,我是一位阴阳先生,不怕那些事,你只要告诉我赵自用的墓在哪个方位就好了!” 老大爷想了想,告诉了我们赵自用的墓大至位置,告别了老大爷之后,我们就向着短命坡走去。 因为临水,这里长得都是阔叶的树木,密密匝匝的光根本就漏不进来,外面还是白天呢,里面已经暗得跟黑夜一样。树叶积得很厚,发出一股子刺鼻的霉味。 林子里很静,死一般的静,但在这寂静之中,又不时发出奇怪的声响,有窸窸窣窣脚步声,还有咯吱咯吱的老鼠磨牙的声音,野狗那反光的眼睛在林子里一闪一烁的。 这不奇怪,野狗最喜欢吃腐尸,民间称那种很薄的棺材就叫狗碰头,意思是野狗会撞破棺材就里面的尸体拖出来吃掉。没有棺材那就更方便了,几乎每一个小坟头都有野狗刨出来的洞,地上散落着一些人的衣服和骨骼。 其中有一个小孩尸体,看起来只有两三岁的样子,只剩下一颗被啃得面目全非的头颅,眼珠子早已化作了两汪黑水,失神地望向被树叶遮蔽的天空。 夏书遥乍见这样可怕的场景,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又尖叫道:“林东救我,救我啊,我被鬼抓住了!” 我回头一看,只见夏书遥的后脚脚跟踩着人家的坟头,那坟主人自然不忿,就抓住了她的脚。 我走过去劝道:“这位仁兄,我这朋友她是无意的,不如就原谅她这一次吧!” 那坟主人看了看我腰间的百朝剑,松开了手。 夏书遥见我对着坟头说话,吓得不行,感觉脚下一松,尖叫一声拨腿就跑。 我赶紧去追,夏书瑶发了疯一般在林子里乱窜,我紧追不舍。这时候可不敢叫她跑丢了,不然的话,她不死也会变成疯婆子,追了好一会儿,终于将她按在一个大些的坟包上,这时候,一个十二三岁的小鬼头伸出头来看热闹,被我一剑柄给拍在脑门上,那小鬼头摸着脑袋缩回去了。 我拉起夏书瑶,轻柔地说道:“书瑶,没事的,不要害怕,凡事有我呢,你要是瞎跑,和我们分开,那才危险……”可能是我的说话起到了作用,夏书瑶点了点头。 我拉着夏书瑶回到原地时顿时呆住,孙婷和周良不见了。我大声地叫喊着孙婷的名字,但是却没有人回答。 我心里想到,孙婷跟我合作这么长时间,应该不会那么菜啊,怎么不在原地等我们呢!但是情况不容我多想,我必须尽快找到他们。 于是我们往前搜索,遇到那个挡路鬼自然不会客气,直接一剑挑了,走了一段路,什么也没有发现。 这时候,我隐隐听到前面有人叫我和夏书瑶的名字,声音很古怪,就像是捏着嗓子在喊一样,我刚要应答,又觉得有些不对,住了口。 夏书瑶却答应道:“是周良吗?我在这儿!” 话没说完,身体一软,就倒了下去,她的魂魄迅速离体飞去。 这时候我也顾不得夏书瑶的身体了,随便在她的身上撒了一把符纸,百朝剑上挑了一张开路符,向着她的魂魄追去。 我看得清清楚楚,夏书瑶的魂魄来到了株古树下,一闪而没。 这时候,我也看到了孙婷和周良的身体,用天眼一看,体中空空,也是没有魂魄。“林东,林东,林东……”那古怪的声音又叫起来,这声音虽然难听,但是却似有一种魔力,想我忍不住地想要答应。 但是我知道自己绝对不能答应,我嘴里默念着清神咒,靠近夏书瑶魂魄消失的那株古树。越靠近,我想要应声的呼喊就越强烈,那一声“嗯”已经到了舌尖了,被我生生给咽了下去,我的额头,顿时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咬了咬牙,我手里的百朝剑猛地掷了出去,一声奇怪的惨叫,百朝剑连带着一条人头蛇身的家伙从树上掉了下来。 这是美人蛇,据说她只要叫你一声,你答应了,她就会收走你的魂魄。美人蛇确实漂亮,脸蛋精致,就像蛇肉一样嫩,可惜却是长在一条蛇身之上,让人一看就觉得恶心,我没有犹豫,捡起地上的剑一剑就斩断了她的头颅。 美人蛇咕咕两眼,口眼耳鼻都流出血来,即使是这样,也不让人觉得恐怖,因为单从头颅看来,她实在是太美了,就算是七窍流血,也给人一种残忍的美感。美人蛇张开嘴,先是吐了一口血沫子,然后接连吐出三个魂魄,依次为夏书瑶,周良,和孙婷。 夏书瑶一出来就没头苍蝇一样又要跑,被我先收了起来,周良蹲在地上瑟瑟发抖,反倒是孙婷,一下扑进我的怀里,可惜她现在地魂体,扑接扑了过去,回过头来看着我的后脑勺发呆。 我指着树下她躺着的身体说:“你还不回去,等下身体都凉了!” 孙婷惊得捂住了嘴巴,随即快步地扑向了自己的身体,打了个哈欠,被我扶着站了起来。 对于周良我没有客气,提起他的魂直接掼进了身体,没一会儿,他也醒了过来,我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啊?” 孙婷说本来他两在原地等我,后来好像听到有说话的声音,就沿着说话声走到了这里,接着听到有人喊他们的名字,想也没想,就一起答应了。 孙婷看着地上的美人蛇,一脸的好奇,问道:“为什么蛇的身上会长着人的头颅呢?” 我回答说:“这是大自然的秘密,我也不知道,就像是人面蜘蛛一样,谁又解释得清楚呢,我们还是先走吧!那边还有个夏书瑶呢!” 来到夏书瑶的身体旁,我看到,一众小鬼在疯狂地争夺上夏书瑶的身,只可惜她的身上有我压着的几张符,他们上不了,在那里干瞪眼。 我走过去将小鬼们赶走,揭掉她身上的符,将夏书瑶给放了出来,夏书瑶一出来,又要跑。我对她真是无语了,直接将她提起,塞进了身体里。 过了一会儿,夏书瑶突然一下跳起,拨腿就跑,还好我们早有准备,我,孙婷,周良将她死死抱住,安慰了好一会儿,才让她的精神稳定下来。 这时候我们又发现,迷路了!掏出罗盘一看,指针转得像电动机带动似的,知道这里阴气重,罗盘早已没了准头,孙婷安慰我说:“没所谓,林子也没多大,大不了多转两遍,总会找到的!” 我不以为然,心说你是没有经历过鬼打墙,想当年我和老程头就隔着一米的距离硬是找不到彼此,更别说这么大的树林子了。 不过,除了这个办法好像没有其它的办法了,得,走就走吧!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走着走着,我就感觉有些不一样了,伸手指了指前面问道:“婷婷,你看那只萤火虫,是不是一直在我们的前面。” 孙婷现时时时刻刻都捉着夏书瑶的小手,防止她跑掉,看了看,皱着眉头说道:“这都立冬了,哪来的萤火虫啊!“ 细想一下确实不对,不过也能理解,腐草为萤,这说明萤火虫是属阴的,冬天里在阴气沉重的短命坡见到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它似乎一直若有若无地影响着我们的行进路线,似乎想将我们带到某处去。 还是好意还是恶意呢? 在短命坡里惴测这里的鬼魂是好意还是恶意,有些可笑了。 这里几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冤气,又怎么会有好意呢? 不过,反正不知道走哪条路,跟着它又何妨呢?这里到处都是鬼,见多见一只也没什么! 想到这里,不再说话,跟了上去。萤火虫转了一个弯,突然钻进了草丛里,我们走近了一看,这里有三棵呈等边形的古树,中间立有一块牌,我们的心中顿时一喜,因为在进来前老大爷说过,赵自用是短命坡上唯一立了碑的。 第二十七章 以前的故事 走近了一看,果然如此,上面的碑文写道“爱儿赵自用之墓,赵文马丽儿泣立”不用说,下面的名字就是赵自用的父母了。 坟墓被刨开了,棺板已经度腐朽,里面的尸骨却不见。 周良大着胆子看了一眼问道:“是被子乐带走了吗?” 我点了点头说道:“八成是这样!” “那不对啊!”周良说道:“他带着赵自用的尸骨应该是回学校才对啊,因为那个女鬼就是要让他将尸骨带回去的。” 我皱着眉头,一时间无法回答周良的话。 就在这时候,那只萤火虫又飞了起来,落在我的肩膀上,正当我想要伸去拨掉它的时候,它又飞了起来,飞出去见我没有跟来,又飞了回来,我算是明白了,它要我跟着它走,跟就跟,我还怕你一只萤火虫不成?我心里狠狠地想道。 准备在它想对我不利的时候一巴掌拍扁它。 萤火虫将我带到一棵小树下。这棵小树真是可怜,因为出生的比较晚,阳光全部被其它大树挡住了,它不得不尽快往上长,高度和别的树一样了,身材却只有拇指般大小,就像是一条立志要像树一样生活的青藤一样。 我看了看那树,发现没有什么异样啊,这时候,那萤火虫缓缓落下,落在了一块石头上。石头下不会埋着什么吧?我心里想道,招来了周良,我们一起合力,将石头扳了开来。 石头底下有一个洞,石头一扳开,一颗蛇头从洞里冒了出来,周良一吓,就要将石头扳回去砸那蛇,被我拦住了,这条蛇一出现,就给我一种很怪异的感觉,觉得他并没有恶意。 就在这时,那条蛇缓缓地爬了出来,奇怪的是,它并没有被我们惊走,而是盘了起来,张开蛇口,咬向自己的尾巴。 我知道,有的蛇饿极了会将自己吃掉,这条蛇不知道被压了多久,从它缓慢的行动来看,它已经无力捕食了,这时候它的最佳选择就是吃掉自己身上的一些肉。想到这里,一股恐惧之意袭上我的心头,这种场景,我实在有些无法接受。 孙婷凑近我问道:“这条蛇在干嘛呀?” 她大概不知道蛇的世界里这种让人毛骨悚然的举动,只是好奇它为什么这么做,我支吾着说道:“看看再说吧!” 蛇嘴里很快有蛇血流出来,便是它并没有吃自己,而是用嘴里的血在石头上画着什么。画了一会儿,突然颓然地垂下头去,蛇腹一吸一张,显得力不从心了。 我凑过头去一看,只见石头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四个字:“快,杀死我!” 我怔住了,蛇为什么会写字这先放在一边,它为什么要要求我们杀死它呢?难道是自杀不成,想让我们帮它一把吗?我晃了晃脑袋,甩开了这些念头,又看了两遍,确实没有看错,我看向那条蛇。 蛇的眼睛里满是乞求。 这时候,周良他们也都看到了蛇留下的字,迷迷糊糊地难以理解。 我想了一想,掏出百朝剑,往蛇腹一刺,蛇扭动了几下,就不动了。 孙婷拉了拉我,问为什么杀蛇,我无奈地摊摊手说:“是它要求我这么做的,可能有什么深意吧,我们静观其变!” 就在这里,从蛇的嘴里缓缓升出一股黑烟,渐渐地化做了一片人形,只不过那人形却十分淡,仿佛一阵风都能吹散。 “你是谁?”我警觉起来,沾着血的百朝剑指着他。 那身影苦笑一声说:“我叫胡和喜,是南风大学第三届学生,你得叫我一声师哥!”我屈指一算,今年是第三十二届,一年一届就是三十年前了,我惊问道:“赵自用和你是同期的同学!” 胡和喜点了点头。 我百朝剑指着他怒问道:“快说,朱子乐被你们怎么样了,不然的话,我一剑打散了你!” 夏书瑶和周良原本一直躲在后面,一听到朱子乐的名字,将头伸了过来。 胡和喜叹息了一声说:“三十年前,我也是一名阴阳术士,如今想来,仿佛如一场梦一般!” 我见他说得不搭调,不由地一楞,问道:“你不是和赵自用一伙的?” 胡和喜摇着头说:“我和他同在一个寝室,但是我一直在阻止他……”他虚弱地咳了一声说:“小师弟,你不要再问了,听我说,我的时间不多了,当年我为了阻止赵自用,身受了重伤,一直追他到短命坡,只可惜,他利用这里做了一个冤灵局,我和他一番苦斗,最终两败俱伤……但是,我伤得太重了,无法治疗,为了防止魂飞魄散,我将魂体锁入了那条蛇身上,为得是将一些秘密告诉后来的人!” 我听得呆了呆说道:“我还以为是那条蛇吞下你的魂呢?锁魂……你是怎么做到的!” “咳……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了!”胡和喜艰难地说道:“如果我还有机会重入轮回,到时候再告诉你吧,我的灵魂快要散了……!” 话未说完,胡和喜跤跌倒在地,他双腿上的黑气已经开始飘散了,他痛苦地看了一下自己的双腿,加快了语气说道:“你们的朋友被赵自带去了第四室……他很危险,你们要赶快去救他……那里镜灵境……入口就要,入口就在……” 这时候,胡和喜的鬼体已民经消散到了胸口,我除了认真听着他的每一句话,什么办法也没有。 “入口是一个……黑板擦……”说完这些,他的嘴已经消散了,没法再说话了,用眼神看了看我,终于化做无形了! 我的眼神有些悲伤,也有些释然,更多的是向我们道别,他死了,魂飞魄散。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化成。 就这么匆匆一见,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竟然生出悲怆的感觉,我们大家都沉默着,过了一会儿,我站了起来说:“走吧!” 孙婷道:“去哪儿?” “回学校!”我说。 夏书婷拦在我面前问道:“不是找子乐吗?还没有找到呢!你可是收了我们钱的!” 这个逃跑专家这时候倒为难起我来了,我苦笑一声说道:“朱子乐不在这里,他还在学校,所以我们要回学校去找他!” “可是我们都快将学校翻过来了!”周良疑问说。 我有些不耐烦地说道:“相信我,我不会骗你们,如果你相信他仍旧在这里,那你们在这里等他好了!” 孙婷拉了拉我,我意识到自己有些过激了,可能是受到了胡和喜的影响,声音柔和了一些,说道:“走吧!刚才胡和喜学长说赵自用将朱子乐带去了第四室,我们现在就要去找第四室在哪里!” 回到学校的时候天刚蒙蒙亮,我请大家在外面吃了早餐,趁机向他们分配了任务,胡和喜因为时间不多,告诉我们的情况很的限,甚至几句话都无衔结到一起,这时候,就要我们自己去寻找蛛丝马迹。 我让周良和夏书瑶去查朱子乐的资料以及消失前后的所有行踪,越详细越好,一定要想办法搞到学校的监控视频前后印证。 至于我和孙婷,我们要去寻找赵自用,林依,胡和喜他们是什么关系,三十年前到底发生过什么,我并不擅长这些寻根问底的事情,但是眼下看来不得不做了,因为按照胡和喜的话来说,朱子乐被赵自用带去了什么镜灵境,必须要找到一个黑板擦才能开启这个入口。 在校门口我们分散了,相约星期天共享所得。 不知道是学校的疏忽还是怎么回事,档案馆竟然就设在图书馆里,下午下课后,我和孙婷拿上借书证走向图书馆。管理员大姐正在斗地主,跟本没有注意到我们,我们找到档案馆所在的位置,也很快摸清了编档人的路数,一路寻查过去,结果却让我们大失所望。 一,二,三届的学生档案全部没有,翻开被四届看了看,有一个字眼引起了我们的注意:“乍逢大难,南风大学几乎关张,不过幸运的是,在市领导的关照下,我们还是挺了过来,走过昨天的痛苦,迎接明天的晨光!” 这句话说明,在第四届之前,学校遭受过大难,而且几乎让学校开不下去了,在实权人士的帮助下才挺了过来,那是什么大灾难呢?会不会跟赵自用和胡和喜有关? 这些问题萦绕在我们的心间挥之不去,最后我决定去问问管理员大姐。 我敲了敲桌子说道:“大姐,我想问你个事儿!” 胖大姐头也不回地说:“找书索引后门上帖得有,有就是有,没有我也没办帮你们找到!” 估计她为很多相似的问题烦恼过,所以开口就来这么一句。 “不是啊大姐,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我锲而不舍。 胖大姐仍旧没有回头“我嫁人了,小孩今年三岁,不谈恋爱,不约会什么的!” 我差点要倒,等她那一局打完了,我见插针地说道:“我们是文学系的,最近有杂志想介绍一下我们南风大学,所以,我们想找一些学校当年的资料,以展现我产校的底蕴,但是我们刚刚查找了一下,发现第一届,第二届和第三届的学生资料都没有了!你知道在哪里吗?” 第二十八章 真相 趁着洗牌的空,胖子姐这才看了我一眼,紧接着音箱里传来“抢地主”她的目光马上又被吸引到电脑屏幕上去了,直到抢下地主,这才说道:“不知道,我来的时候一直是这样!” “那谁知道呢?”我又问。 这时候胖大姐已经加入了三方大战,神仙激动得就像是统领百万雄兵的主帅,一路杀将下来,终于输了,胖子姐叹了一口气,用纸巾擦了擦手心里的汗,见我还没有走,有些不忍心了,问道:“你刚才问我什么来着?” 我重复道:“我问的是,第一届,第二届和第三届的学生资料谁知道?” 胖大姐想了想说:“本来前一任的图书馆馆长可能知道,但是他死了,你就是想问也没法回答了,剩下的是我人资格最老,我不知道,问其它人不可能知道!”胖大姐喝了一口水说:“对了,我想起来,以前负责这一片卫生的,有个叫周姨的,不过她前年就退休了,如果你们能找到她,或许能知道那些档案哪里去了!” 我点了点头,谢过胖大姐,和吕婷一起下了楼,借助了些关系,终于搞到了人事部的资料,资料上写明,周姨名叫周芳莲,是第一代进城的打工妹,在学校做清洁一做就是三十多年,前年九月实在扫不动了,就退休回家了,学校给他的待遇也算优渥,有退体金和保险。 我们查到了周芳莲老奶奶的住址和电话,打过去之后,接起的是一个女人,说是周芳莲的儿媳,过了没多久一个颤危危的声音说道:“谁啊?” 我说我们是南风大学的学生,想来看看老在空,周芳莲显得特别高兴,在电话里听到她催促儿媳妇快去买菜,然后问我们,几点到啊?…多少人之类的,我们一一做了回答,老人家连声说好,让快点去,给她说说学校里的事情。 老奶奶的热情让到处碰壁的我们终于感觉到了一丝温暖。我和孙婷当下买了一些礼品,坐地铁去隔壁的虎山市去看望她老人家。 老人家的家境并不好,所住的地方十分拥挤,巷陌之间的距离仅容一人通过,住得矮的居民大白天呆在家里都得开电灯。 孙婷看了看门牌号,说道:“就是这家了吧!” 我点点头,摁了摁电梯,安静地在下面等着,过了一会儿,电梯门打开,一个穿着风衣,戴着帽子五十多岁的男人走了出来。 我和孙婷跨上电梯,,按了第十七层的按钮。正在电梯上升的时候,一声矿碰地巨响将我们吓了一跳,接着楼下有人喊起来:“有人跳楼了,有人跳楼了!” 我的心里咯蹬一下,赶紧摁开电梯,跑上第十层的阳台向下望去,只见地上扒着一个白花苍苍的老人,一汪血水正沿着他的足缓缓留向下水道。 楼下大人吵小孩子闹响成一片。我和孙婷匆匆下楼,这时候已经有人将尸体翻了过去,我一看,这不就是周芳莲老太太吗? 孙婷看着老太太的尸体,惊问道“怎么会这样?” 我拉着他的手说:“刚才那个男人,走,我们快追!” 我和孙婷跑出小区,车来车往,哪里还有那个风衣男子的影子?。 当天晚上,我们是在警局里度过的,因为我们并没有上到十七楼,所以排除了我们的嫌疑,但仍然要随时协助调查,从警局出来,我们想要给老人家上一串花,但是被她的儿媳无情地赶了出去,说就是我们害死老太太的云云。 我们无法辩驳,只能默默地沉受。这时候再为周姨招魂已经不及了,已经被黑白无常拘走了。坐上回程的火车时,我说了我今天以来的第一句话:“周姨是被我们害死的!” 孙婷点了点头。 我皱着眉头问道:“为什么有人不让我们查前三届的学校档案呢?这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孙婷抓住我的手说:“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把真相找出来!” 可是线索到这里断了,我们没有档案的线索,自然也无法找到凶手杀害周姨的原因。 孙婷捧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说:“或许我们可以去问校长或者老师,他们一定会知道一些情况!” 我摇了摇头说:“不行,当年的老师除了校长没有换,其它人都调走了,老校长已经死了,现任校长是老校长的儿子,他不会告诉我们任何情况的!” 孙婷无奈地点点头说:“谁这么狠心啊,连那么老的老人都要杀,一点人性都没有!” 我看她的双眼通红通红的,形容憔悴,劝道:“不如你睡一会儿吧,到站了我叫你!” 孙婷自然而然地靠在了我的肩膀上,当时时近冬天,大家都穿着厚厚的衣服,所以并没觉得有什么。 孙婷在我耳边说:“我睡不着,我感觉有一个隐形的敌人正在冷冷地看着我们!”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傻丫头,别瞎想了。” “我没有瞎想!”孙婷往我怀里拱了拱说:“我们查找档案的事情,不过才半天的时候,他们怎么那么快就知道了,还抢在我们的前面杀了周姨!” 我问道:“你怕了吗?” 孙婷撇嘴说:“有你在,我才不怕他们呢?我们一定会将他们揪出来的。” “即然睡不着,我们就聊聊天吧!”我说道:“我猜,凶手一定跟学校有莫大的关系,我们今天在学校里接触过图书馆胖子姐,学生会会长,还有学校人事部们的人……!”想到这里,我顿时头大了起来,自以为没有接触几个人,但是仔细一想,接触的人实在太多了,原本以为可以通过排除法来寻找可能存在的凶手,变得跟本不可能。 孙婷安慰我说:“凶手隐藏得很深,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我们找到的。” 我点了点头,眼下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是我们估计不足,没有预料到有这么大的阻力。 出站后,我们接到了周良的电话,他们那边进行得还算顺利,朱子乐的资料,以及他失踪前后学校里的监控录像都弄到了。 朱子乐出生在农村,从小喜欢爱音乐,在学校的时候,一直想组一个乐队,但是因为资金的问题搁浅了,前段时间,有可个老板说可以投资他,但是他必须每个周末都带着自己的乐队去老板的商场义演半天。 朱子乐很动心,夏书瑶却并不同意,两人就是因为这事闹的矛盾。 至于家庭,朱子乐的爸爸叫朱镇海,上过大学,现在在镇上做语文老师,母亲则是本地的农民。两人已经将情况向朱子乐的爸爸说了,朱大叔现在正在赶往南风大学的路上。 我皱着眉头说道:“朱大叔上过大学,会不会也是在南风大学?” 周良说:“这个就不太清楚了,等来了再问问吧!” 我点点头,说道:“视频呢?” 周良听到视频两个字身体明显地抖了一下,夏书瑶在一旁说:“视频很可怕,吓得我和周良都不敢去上课了!” 一句话挑起了我和吕婷的好奇心。视频存在了周良的手机里,我个镜头剪辑并按时间顺序拼好的,为我们省了不少的时间。看这周良平时闷声不响的,办事还是不错的。 我和孙婷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看着视频,虽然画面模糊了一眼,但是勉强还能看清。 我问道:“花了不少时间吧?” 周良揉了揉红肿的眼睛说:“我和书瑶分任务观看,一直看到刚刚!” 我虽然一晚没睡觉,周兴和夏书瑶的眼睛都睁得大大的,一点睡意也没有。 镜头是从四天前的下午六点开始的,只见朱子乐一个人走向校门口,在快接近保安室的时候犹豫了一看,看了看女生宿舍,可能看的是夏书瑶所在的宿舍吧,然后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时间跳到第二天六点,朱子乐回来了,镜头下的他显得十分惟悴,身后背着一个黑色的背包。可能是模样有些狼狈,被保安拦下来问了几句,不过在朱子乐掏出学生证之后,保安让他进去了。 进门之后,因为教学楼的大门没有开,他一个人在池塘边坐了下来,自始至终,都没有取下背后的包。 “停停……”我按下了暂停键,往后退了一段时间恢复播放,播放到他坐到池塘边上的时候又倒了回去。 孙婷问道:“你有什么发现?” 我指着屏幕说道:“你有没有发现,在朱子乐出校门的时候,监控视频里的画面还是正常的,但是等到他回校门的时候,那画面明显有些不样一了,好像受到了什么干扰了一样!” 孙婷翻看了一遍,说道:“还真如此,这会是什么原因呢?” 我冷笑一声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现在赵自用就已经附在他的身上了。据西方的一些研究说,鬼魂是一些以电磁方式存在的东西,鬼来了,会影响电器的正常运转!” 见大家都呆呆的,我又说道:“其实还有一个例证的,如果这时候朱子乐是正常的,他应该做什么?” 周良说道:“看他身上那么脏,我如果是他,就会回宿舍换衣服洗个澡什么的!” 我赞许地看了他一眼说:“对,按照正常人的思维,这时候应该回宿舍洗漱才是,但是他却没有,而是呆呆地站在那里等着教学大楼开门。 紧跟着时间切到了七点,镜头也切到了文学系大楼的大门处,一名保安走了过来,打开教学楼的大门和各个教室的门,肩膀上扛着一大串钥匙又去开别的系的门了。 这时候,朱子乐开始走向教学室大楼,摄像头显示朱子乐上了一楼,接着朱子乐上到了二楼,当他面对着摄像头的时候,画面还算正常,当他背对着摄像头的时候,画面顿时扭曲了,由此可以推断出,赵自强就扒在他的后背上。 但是,在第个楼梯转角的地方,都有一个摄像头照顾不到的死角,朱子乐在走到三楼与五楼之间的时候(为了图吉利,这座城市的楼层到了四楼和十三楼的时候都会自动往上跳一楼,也就是说:原本是四楼的地方现在是五楼,中间间隔了一个数字。 就在这里,出事了! 第二十九章 隐藏的敌人 当朱子乐走到三楼到五楼死角的时候,突然不见了,我们盯着画看看了很久,一直到眼睛酸得流下泪来,画面一直在那里静止着,朱子乐没有再上楼,也没有再下楼,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半个小时候后,有学生夹着书本去上课,空荡荡的教学大楼,突然地热闹起来,年情人的激情在这里挥散,新的一天大快乐的气氛中开始了。 但是,从路过同学的眼神看来,他们跟本没有发现在三楼和五楼的楼梯上有一个人。这时候,夏书婷从画面里出现了,她那天穿着米白皮的上衣和黑色的铅笔裤,一路从一楼走到六楼去了自己的班级。 过了一会儿,周良出现了,他在上楼的过程中还遇到了几个同学,打着招呼也上到了六楼,他们都没有看到三楼到五楼之间的朱子乐。 夏书瑶和周良痛苦地说道:“就是三天前的事,我们记得清清楚楚,在楼道上绝对没有遇到过朱子乐!” 两人的话已经可以定性了,在三天前的早上七点左右,朱子乐消失在了三楼到五楼的摄像死角里,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去了四楼了,第四室,就是胡和喜着说得第四室!”我冷静地说道。 “四楼,哪里有四楼,文学系大楼从来都没有四楼啊!”周良有些激动了,大约现在他还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吧----他最好的朋友,在楼梯上走着走着,消失了! 我也这也是他们不敢去上课的原因了。 我咬着下唇想了想说道:“现在没有四楼,并不代表以前没有四楼,如果你要证明没有四楼,很简单,将那片地近百年来的所有建筑图找出来,一看就知道了!” 周良毫不犹豫地接下了这个任务,接着问起我们这一天来的情形,我将我们遇到的难道跟他们说了。 夏书瑶吓得脸色苍白,颤声说道:“怎么会这样?我们只是想找到子乐而已,为什么会死人?” 我说道:“我也许我们的举动触犯了某些人的禁忌,所以你们以后要小心点,最好不要单独行动!” 两人都是心情紧张地点点头。 我们在咖啡馆里坐到了十点钟,一个中年大叔推门而入,一脸惶急地望向我们,周良向那大叔招了招手问道:“大叔,你是不是叫朱镇海?” 那大叔点点头,急切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我儿子呢?去哪儿了!” 周良和夏书瑶将朱镇海哄得坐下,将我们刚才的对话跟他说了一遍,朱镇海着着视频里消失的儿子,顿时全身都发起抖来,一下软倒在地,口吐白沫。 这一样可让我们慌了神,连忙打120,将朱大叔送到了医院,夏书瑶有些自责地说道:“我们不该那么,大叔他车马劳顿,我们又这样刺激他,难免会急火攻心!” 我却知道并不是那么回事,一个四十多岁的壮汉子,人生经历过的急事难事何其多啊,怎么会因为几句话就昏了过去。 是那段视频,他身体开始发抖的时候,正是朱子乐消失在楼梯转角的时候! 经过一番抢救,朱镇海终于醒了过来,他茫然是看着天花板不说话,周良问道:“叔,要不要报警啊,子乐失踪三天了,报警会受理!” 朱镇海脸如死灰一般说道:“你们不懂,你们不懂的,报警有什么了,警察就是管管阳间的事,那里的事,他们管不到!” 我突然问道:“叔啊,你的大学是不是也在这里读的?” 朱镇海看了看我,良久之后才说道:“不错,我是南风大学第三届401班的学生!” 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震,周良颤声问道:“401?文学系以前有四楼吗?” 朱镇海反问道:“难道现在没有了吗?” 周良的嘴唇有些发紫,张了张嘴没说出话,坐到了一边。 我顿时兴奋起来,终于有一点关于南风大学第三届学生的事情了,我椅了一张椅子,坐在朱镇海的身边问道:“大叔,你们班当初有多少人啊?” 朱镇海看着天花板说:“加上我有42个!” 我又问道:“那你认识不认识赵自用?” 朱镇海的眼睛顿时瞪的溜圆,有些吓人地看着我说道:“你怎么会知道赵自用?” 我如实答道:“他就是害你儿子的元凶!” 砰!朱镇海的拳头重重地砸在了病床前的床头柜上,手背上顿时渗出血来,朱镇海恨得牙咬得格格响说:“他是没有害死我,现在来害我儿子了!” 响声惊动了护士,推开门来看了看没事又出去了。 我接着问道:“叔,那你认识不认识林依娜,胡和喜?” 朱镇海嘿嘿一笑说:“认识,怎么不认识,当年都是一班同学呢!” 终于将所有事情都联系起来了,赵自用,林依娜,胡和喜和朱镇海三十年前同为南风大学的学生,他们三人都死了,只有朱镇海还活着,并有了一个儿子,搞不好朱子乐就是因为这样才被牵扯进来的。 我紧盯着朱镇海的眼睛问道:“叔,能不能和我们讲讲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年!”朱镇海嘿嘿地笑起来,一脸的惨然,像是沉入到了一个永远不愿意回想起来的恶梦。“当年我们班发生了火灾,火是赵自用放的,在放火之前,他锁死了所有出口,只有我,因为回家有事,来得晚了,才躲过一命,当时我就站在窗前,眼看着同学们一个个被烧死,却什么办法也没有……” 朱镇海眼中的泪水如雨而下,像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 我们都能理解他,任谁看到这样的场景都会留下心理阴影的。 孙婷默默地递过去纸巾,朱镇海拭了拭眼泪接着说:“我永远记得赵自用临死前看我的眼神,那眼神仿佛在说:不用着急,我会来找你的!那场大火烧死了四十二个人,包括一名老师和四十一名学生,只有我一人幸存了下来……” 我们总算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原来,当年发生了这样的惨祸,难怪学校会面临办不下去的压力。 我等朱镇海的呼吸平静下来,又问道:“到底为什么,赵自用要加害自己的同班同学?” 朱镇海摇着头说道:“我也不知道!” 这个答案,确实大出我们意料之外,我愣住了。 朱镇海苦笑着说道:“我确实不知道,这个问题困了我三十年了,到现在也没有想通!” 我正想宽慰他两句,他又说道:“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你们先出去吧,如果有事,我会来学校找你的!” 我本来还有一肚子的问题要问,但是这时候也只好止住了,留下联系方式和孙婷他们出去了。第二天一早,当我们再次来到医院里,朱镇海不见了,护士说昨天我们刚走没多久他就退房了。 “这是什么意思?”孙婷不满地道:“朱大叔不要他的儿子了吗?” 夏书瑶和周良也愣在当场,这就像一部十分离离的剧本,几乎每一个情节都让人始料未及。朱镇海情知自己的儿子再也救不回了,连偿试都懒得去做,就掉头回去了? 我回忆起昨天他的表现,觉得这不可能,可是,他又去了哪里呢? 我的脑海里灵光一现,说道:“去查一下今天的楼道监控!” 两个小时后,楼道监控硬盘摆在了我们面前,我们用宿舍的电脑观看,当画面切到今天早上七点钟的时候,摄像头里出现一个微胖的中年人----不是朱镇海又是谁? “朱大叔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是想去独自救自己的儿子吗?”周良问道。 我摇头说:“你想错了,这个第四室里面的东西特别厉害,估计朱大叔做梦都不曾想过能救出自己的儿子,他是想要换回自己的儿子?” “换?”周良不些迷惑。 我点点头说:“对,当年的401班本来所有的人都要死,朱大叔因为命运的眷顾活了下来,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件事并没有结束,多年之后,第四室带走了他的孩子,他就是想用自己的命换回子乐的命!” 接着看视频,这时候,朱镇海已经上了上楼,,他的神情是满是悲伤和缅怀,双手在墙壁上轻轻抚摸着,就像抚摸着一张张昔日同伴的脸。终于,他来到了第三楼与第五楼的楼梯转角处,嘴里说了一句什么,因为监控设备没有录音功能,所以我们都不知道他说了什么,而就在这时,视频突然短暂地黑了一下屏,紧接着出现的画面里就没了朱镇海的身影。 他消失了! 看到这里,所有人的心都纠紧了,很明显,朱镇海也被拉进了第四室,但是一直到上课,朱子乐也没有被放出来。 我的心里不由地有些怨念,朱镇海明明知道一些事,却不肯和我说,本来以为因为他的出现,心中的很多迷团会迎而解,没想到是这种结局。不过,我随即就明白过来,朱镇海不想我们知道太多,他不想将我们也牵扯进来。 也许只有局中人才知道此事有多么的凶险,他不愿意告诉我们,是在保护我们! 但是,事情很明白,我们谁都不接受这种保护,夏书瑶甚至还冲到三楼到五楼的转角处,对着朱子乐和朱镇海消失的地方大骂了一通,让什么狗屁第四室有种将自己也带进去,但是被了被几个过路的同学当成是疯子,没有其它任何的效果。 第三十章 小鬼反噬 这一天,又到了我们交换情报的时候了,我和孙婷仍旧没有仍何进展,我们翻遍了几乎所有的道家典籍,都没有找到所谓“镜灵境”是什么东西。 反倒是周良,他又有了收获,这一次他的手里有一本书和一张地图。书是《南风市志》一张是手绘的地图。周良翻开市志,将其中一段画着红线的文字指给我看,我不明所以,但还是往下看去。 书上记载道:民国初年,有本地军阀赵宗其,因为富户刘节有不肯向其认捐安保费,携军士三百余人,杀死刘家满门四十有三口,抢尽刘家钱财,曝尸十余日,附近三村五寨之狗全聚于刘家,何也,食尸者也。 后由村中长者刘孝仁倡义全村出资,将其一家就地掩埋。 周良展开地图,指着其中一个点说:“看这里,这就是刘节有家所在的位置,!”一旁的夏书瑶掏出又一张地图来,这是一张现代地图,两相比较,情况顿时明了,当年的地主老财家,就是今天的南风学校。 《南风市志》上记载,自从刘家一家惨死之后,渐渐起了闹鬼的传闻,连原本住在附近的人都搬走了,原本的风水宝地,渐渐地沦为了坟地! 看到这里,大家都呆住了,原来我们的学校,竟然建立在一片坟地之上,你能想到地上学子来来往往谈笑风生,地下鬼友你来我往,认亲串门吗?那青青的池水,红红的花朵,像是洗头少女一样的柳树,下面竟是一具具地骷髅! 我甩了甩头,将这些念头甩出脑海,其实认真地想一想出不奇怪,像学校,医院这种公共用地,都是怎么便宜了怎么来的。 要说便宜,谁能便宜得过坟地呢! 一般请个风水先生看看,有主的坟迁了,赔点钱。无主的坟讲良心的给你火化了,不讲良心的直接给填地基了。 孙婷捂着脸说:“你们不该让我知道的,你们不该让我知道的,这下搞得我都不敢回宿舍睡觉了,又没钱去外面租房子,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夏书瑶看着吕婷,一副同病相怜的样子。 我拍了拍周良的肩膀说道:“好样的,做得不错,给我们提供了这么多的钱索,这一顿我来请了吧!” 周良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没有说什么。我知道,为了他的好朋友,他可能将自己接下来的两三个月伙食费都填进去了。 我们从饭店里出来,孙婷在我耳边说:“这几天我们一点收获也没有,反倒是周良和夏书瑶总是新的发现,我的心里感觉闷闷的!” 争强好胜之心谁没有,我也一样,我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孙婷说道:“我觉得我们要转变一下思路,暂时不要去想怎么开启镜灵境了,就像我们面前有一团乱麻,即然找不到快刀来斩乱麻,我们也可以像他们一样,从边沿处入手,抽丝剥茧,最终一定会找到真相的。” 我点了想头,抱着手说:“继续!” 孙婷神密兮兮地说道:“我有一个想法,朱镇海大叔三十年前眼看着他的同学和老师全部葬身于火海,他肯定会去追查其中的原因,可能离开学校,去做了乡村教师后都没有放弃过!他想找出其中的原因!” 我问道:“你怎么说得如此肯定?” 孙婷得意地一笑说:“朱子乐!” 我顿时恍然大悟过来,说道:“你是说,朱子乐来南风大学,进入文学系就是为了帮助父亲调查当年的事?” 孙婷说:“我觉得有这个可能!” 我顿时惊喜道:“那这么一来,朱大叔那里一定有他多年积累下来的调查资料!” “别高兴的得太早!”孙婷说:“我们想到得太迟了,你还记得那个杀周姨的人吗,躲在我们背后的那个人,很可能他早就去了朱家!” 我一拍脑门,惋惜不已,随后想到什么,说道:“朱大叔调查了那么久都没有被发现,足见他是个谨慎的人,他的资料,肯定藏得十分隐密,那个人未必能那么轻松就找到!” 孙婷看着我问:“你是说,去朱家?” 我点点头说:“我们去碰碰运气吧!” 就在这时候,刚刚上了人行道上的周良折了回来,手里举着电话,脸色沉重,我问道:“怎么了?” 周良说:“刚才朱婶打来电话,问我是不是子乐的同学,我说是,她说她有东西要交给我们,说他被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子追杀,现在就是火车站外的一个小旅店里!” “走!”我一声大叫一声,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风驰电掣般地往南风市火车站而去。 车子开了一段路,我从后视镜里看见,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始终若即若离地跟着我们,我悄声说道:“我们被跟踪了!” 这时候,大家也都看到了那辆车,周良和夏书瑶顿时有些慌乱,问道:“那怎么办?” 我让周良将电话给我说道:“呆会儿我和孙婷下去,你们继续跟着他们绕圈子!” 见他们点头,我给了他们一个鼓励的微笑,这时候车子到了一处转角,我拉着孙婷快速下车,躲进了路边的巷道里,等那辆黑色的本田开走之后,我们又召了一辆出租车,快速驶向火车站。 又是我们去周姨家的那种逼仄的巷道,阴暗,潮湿,到处是垃圾。我们的心竟然莫明地加快了跳动,可能是上一次周姨遇害给造成的阴影吧! 我们给朱婶打了个电话,没一会开,门就开了,一个看起来有些脏的中年女人站在阴影里说道:“进来吧!” 朱婶住的是小单间,那种二十块钱的,连热水电视都没有的那种。楼道里看不清楚,这时候天光亮了一些,我们才发现,朱婶脸色发青,嘴唇发紫,她一进到房间就,就追钻到了床上,裹紧了被子,显得很冷的样子。 孙婷正想问候两句,被我拦住了。 我阴着脸问道:“朱婶,你被小鬼反噬了?” 朱婶止住身体的抖动,点头说:“已经有三天了!”又解释说:“这是我家老朱养的,他从离开学校的那一刻起,就没有忘记他那死去的四十二个同学和老师,他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些书,学习邪法,养了小鬼,就是为了调查当年的事情!” “有什么进展了吗?” 朱婶点点头说:“有,老朱来之将一个文件袋交给了我,说如果他或者子乐当天没有回来,就让我带着文件袋去加林寺找到加林寺的老主持,让他帮帮我们!” “然后呢?”我急切地问。 朱婶痛苦地说:“我才出门没多远,就有一个穿着黑色连衣帽的人跟上了我们,他发现我要去加林寺,跑步追我,我跑不过他,为了应付他,我就让小鬼上了我的身……” 朱婶断断续续地说出了她的经历,朱大叔告诉他,这是救他和儿子命的东西,朱婶视若珍宝,凭着小鬼的帮助,朱婶从那人的手里逃了出去,逃进了加林寺,求老和尚帮忙,但是老和尚只答应帮他保管文件袋,为了念了三遍祝福咒后,就让她从后门偷偷溜走。 出来后的朱婶,不知道去哪里,丈夫和儿子的手机都打不通,这时候,她想起了周良打过来的那个电话号码,她当时多留了个心眼,存了下来,走投无路之下,拨通了周良的电话。 朱婶缩在墙角里颤危危地说道:“我知道我没有救了,但是你们能告诉我我的儿子在哪里吗?我想见见他!” 我感觉眼睛有些酸,说道:“朱婶,你儿子现在我没法带他来看你,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他的!” 朱婶点了点头,估计她来之前就猜到了这个结果,认命般地说道:“总之,谢谢你们了!,趁着现在我还没有事,你们快走吧!如果你们真的想帮助子乐,就去加林寺取回文件袋,那里有老朱的记录和一些证据!” 我点了点头,说道:“朱婶,那祝你一路好走了!“ 说完话,我拉着孙婷就走。 到了门外,孙婷甩开我的手道:“林东,你怎么这么绝情,朱婶被小鬼上身,你怎么不帮帮她,这样掉头就走!” 我苦笑了一声说:“相信我,我比你更想帮她,但是,这种事,谁也帮不了的,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自己赶紧撇清自己,好有时间去做更多的事。” “为什么?”孙婷很不理解。 看来不解释清楚她是不肯跟我下楼了,我只得详细解释道:“养小鬼一向是很阴邪的法门,小鬼为人办事,主人每天都会喂以血食,有一天小鬼比主人强大时,就会反噬主人,如果主人死了,就会祸害主家家人,直到主家再无一人为止,这是天道,主家即然向它索取了,它就可以索取回来,朱大叔被带入镜灵境之后,主弱奴强,就已经注定了这种结局,小鬼上了她的身为她挡住了黑衣人,现在是他索取回报的时候了,谁也没办法阻止的,加林寺的老住持,耗费精元为她祝福,这才让她支撑到了这里!” 我有些沉痛地说道:“小鬼一旦反噬,是无解的,朱婶除了死,没有其它的路可走了,我们赶紧走吧!” 孙婷回头看着那紧闭的房门,眼里有些悲伤,被我拉住快步下楼,走了没几步,就听见一个小孩子咯咯咯呼的笑声,听得我和孙婷头发发炸,赶紧推开楼梯门,跑了出去。 第三十一章 调查结果 我们马不停蹄地赶住加林寺,顿时傻眼。加林寺是个不大的寺院,但是已有三百多年的传承了,算是本地区最文化底蕴最深的地方,一直保持着香火鼎盛。但是,我们看到的只是一片焦土。 加林寺的墙壁构造以木头为主,最容易起火,而且火起之后,几乎就无法扑平灭,烧得干干净净。 “这家伙真狠啊!”我坐在梧桐树下,看着那一片焦土的。 孙婷也显得很无奈,一番辛苦,化做泡影,还搭上了朱婶的命,这时候,周良打来电话问情况怎么样了,我说了一句加林寺见就挂了电话。 不一会儿,周良和夏书婷都赶到了,看着那一片焦土问我们怎么回事。 我看了看他,无力地说道:“全烧了!” 听完我们的叙述大家都沉默了下来,在这沉默里,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掌握着我们的一切行踪。周良告诉我们,他们带着跟踪者绕了一个大圈子,跟踪者很快就发现了他们的目的,放弃跟踪了。 我问道:“有没有抄下车牌号?” 周良点点头,递过来一张纸片,和拨了一个电话,找刑警队的关系查了一下,这是一个假牌照,查无可查。 我顺便问了问加林寺的事情,张皓问我想知道什么。 我问道加林寺有没有逃出去的人,张皓告诉我,加林寺没有死人,一个和尚也没有死,连最老的和尚都逃出来了。 我顿时像是看到一线曙光,问道:“那他们现在去了哪里?” 张皓回道:“不知道,散了吧,有亲戚的去亲戚家,有接收的寺庙就继续修行,主持大师还在我这儿!” 我顿时大喜道:“我马上过来!” 张皓说道:“你见不到他了,他已经圆寂了!” 我不甘心地追问道:“他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张皓说道:“没有,就留下了一副躯壳,口袋里还装着一百多块钱,估计是他准备请僧众们吃最后的晚餐的,可惜没有用上。” 我颓丧地挂断了电话,走进焦土地里,希望能寻找到什么东西,事实上,这只是自欺欺人罢了,大火尽焚的地方,能找到什么。 我摁了摁额头,让自己冷静下了,这一冷静下来,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将他们都叫过来说道:“我记得所有的寺院都会建一个地宫的,将寺庙最重要的东西放进去镇寺,我们找找看看,加林寺有没有地宫,如果有,也许能找到些什么线索也说不定。” 我们很快行动起来,在残墙断瓦间寻找,不久之后,果然发现了有一处地方的不同寻常,一番清理,终于找出了地洞的入口,我们钻了进去,地宫不深,就像是普通农家的地窖一样,但是冉面却足够吓人的,摆放着十多具老和尚坐化的尸体,想必是加林寺以往的住持吧。 我们小心地绕过和尚尸丛,来到正中心的高台上,那里摆放着一具释迦眸尼的镀金相,虽然佛相不大,但是宝相庄严,让人忍不住地想要膜拜。 而在佛相的脚下,端端正正的摆着一只文件夹,我翻了翻,确认是朱镇海留下来的证据和调查笔记,将文件夹取了过来,过着佛祖做了个揖,又向着众和尚尸体做了个团揖,说了一声打扰了,就爬了出来。 这时候,有几辆警车开了过来,我们想要躲起来已经不可能了,当先下来的是张皓,他指挥着警员们从一辆商务车里抬出一个坐化的老和尚,老和尚坐在一个四方的木板上,由四名警察抬着,颇有些古时高僧游街的样子。 张皓看到我们,苦笑了一下说:“我们这些刑警,现在都变成临时送葬队了!” 我问他怎么回事。 他说,老和尚临死前有遗言,让他们将他送到加林寺的地宫里去见师叔祖。 张皓想找殡仪馆的人来做这件事,又觉得有些不妥,毕竟老和尚托的是自己,找外人就好像失了信用一般,没办法,只能自己上场,摇身一变成了殡葬的司仪了。 我呵呵一笑说:“你们继续忙吧!”同时心里念转:我猜的果然没有错,一个一生都在修行的人不会做出有违良人的事,答应他人的事,一定会想办法做得妥妥当当的。这一出警察送塟,想必就是老和尚想让警察们发现这那个文件袋吧,可惜被我们抢先了一步。就是不知道他遮遮掩掩的是几个意思! 我想得入神,没提防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我抬眼望去,只见我的手搭在了一块庙门前的残碑之上,是面残碑的锐面划伤了我,孙婷问我有没有事,我笑了笑回答道:“只是小伤,流几滴血而已,没事!” 这时候,我的注意力也转到了这块碑上面,我蹲下来仔细看了半晌说:“这碑好像是最近才残破的,你看,这上面虽然有烧黑的痕迹,但是将那些黑色擦掉,断痕是新鲜的!” 孙婷看了看说:“也许是庙宇倒塌时被砸断的吧!” 我摇头说:“不太可能,加林寺我以前来过,除了庙顶的瓦片,全是木质结构的,不可能将这石碑给砸坏,再说,即使砸坏了,那断落的那段碑面哪里去了呢?” 孙婷四处看了看说:“确实是这样,谁会来捡一块残碑呢?” 我们两个蹲下来,查看着残碑上面的文字,发现刻的都是一些人名。孙婷一拍大腿道:“我知道了,这是功德簿,以前我回家乡,去庙里玩的时候,就见到过这种功德簿,还在上面找到了我们村里人的名字呢!” 我顿时感觉像是黑暗里有流星闪了闪,皱着眉头道:“婷子,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这功德簿上隐藏着凶手的信息,所以他将碑给砸掉了一些?” 孙婷眼睛一亮说:“的确有这个可能,这也许就是老和尚不愿意出手帮助朱婶的原因了,还用这么隐晦的手法引来警察,他就是想将自己摘干净!” 我补充道:“这个人一定十分富有,因为只有捐得多的人的名字才会在功德簿的最上面,也因为如此,老和尚觉得欠了他大人情,所以不愿出手!” 这个推测很完美,可惜也只是推测,庙已被烧得干干净净,留底的资料全没了,功德簿被砸去了一大块,即使知道凶手就是捐赠寺庙的人,可是又往哪里去找这线索? 吕婷提议道:“或许我们可以招魂啊,把老和尚找上来问问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我点了点她的鼻子说道:“馊主意,老和尚要是肯说早就说了,他不愿说,招上来又能怎么样?” 孙婷咬着牙说:“那我们就狠狠的折磨他,一直到他招了为止!” 我说道:“你当人家修行一辈子真的没有成果的,他的魂魄有金光护体,就像科幻电影里的能量防御一样,想折磨他,你想多了!” 孙婷不满地说道:“那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什么办吧!” 我拉起她说:“我想到的办法是,咱们趁着他们下到了地宫现在赶紧走,省得呆会儿被刑警队的人给拖住问话!” 周良在一旁说:“对呀对啊,我们得找个隐蔽的地方查看朱大叔这么多年的调查结果!” 我点了点头,咬咬牙说:“那就去冰冰酒店吧,那里安保最好,可以确保我们不受打扰!” 周良为难地道:“我没那么多钱!” 我豪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当朋友的就不要提钱,我们走吧!” 冰冰酒店里的客房确实舒适,有我们宿舍两个那么大,大床,大电视,大屏电脑,冰箱暖气,浴缸一应俱全,房间里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气,让人闻之清气爽。 看着孙婷脑袋转来转去地看,一副乡下人进城看什么都馋的样子,我碰了碰她,将文件袋摆在桌上,翻开笔记本,大家一起观看。 扉面上面写着朱镇海调查日记,上面写满了字,记叙了当时的心路历程,他当年眼睁睁地看着惨案发生,心神大受震动,在心理医师的帮助之下,慢慢地恢复过来,在此期间他的一些过激举动,差点让他被送进精神病院去。 他康复之后,发誓一定要追再此事的真相,可是,学校的老师上至于校长都劝他放下,说那是意外,是同学的精神扭曲所致的,但是他不相信,坚持已见,没过多久,他因为多次违反学校的规章制度被劝退了。 回到家里,父母托了一些关系将他塞进了镇上的小学里,但是他并没有放弃自己的调查,并且为此学习养小鬼,让小鬼来帮助自己调查取证,这些年来,终于取得了一些成果。 他的思维方式和周良有些相似,先是找来古时地图和现在地图对比,然后接合县志上的描叙,证明这里是刘氏一家居住和灭门的地点,但是,不同的是,他在调查之些之前就知道了南风学校原来是一片坟地。 这个不奇怪,因为学校就是他们那个时期建的,他是本地人,不知道才怪了。 当他发现刘节有家死亡人数和401班死亡人数有着某种重合的时候(这时候他是将自己算了进去的)他觉得这里面肯定有某种联系,于是他不辞辛苦地追查所有同学的族谱,结果发现了一个秘密,那就是:自己的同学和那个老师的先辈竟然都是在赵宗其时期当过兵,后来赵宗其兵败,下面人风流云散,散居到了各处。 因为赵宗其的名声,族谱上并没有写这些人在赵宗其当兵,但是从军衔来看,确实是赵宗其独创的等级体系。他们的祖先就是赵宗其猎杀刘节有一家的士兵?这句话是用红笔写的,末尾的地方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我知道,朱镇海虽然在这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但是他的心里是认定了这件事的。 接下来往下看就更可怕了,赵自用就是赵宗其的曾孙子,因为赵宗其当年兵败身死,赵家一直隐藏在山区里,所以谁也不知道他们就是赵宗其的后人,但是赵自用的爷爷还是在族谱上记下了这一笔,无论怎么人,人不是从无处来的,得有根! 而那本藏得很好的族谱被小鬼翻阅过。 至于朱镇海的身份,说来更为奇特,他的爷爷曾是刘节有家的长工,因为有一次偷看小姐洗澡被打,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从此怀恨在心,向赵宗其告密刘节有藏钱的地方,令得赵宗其贪欲之心大起,这才造成了刘家的惨祸! 第三十二章 接近真相 树有因,水有源,原来,一切的因果在这里。赵家,朱家的先祖当年做了恶事,如今报应在了子孙的身上。 看到这里,每个人的表情都十分奇怪,如今害人的成了当年被害的,被害人的家人当年又害过凶手,这真是一笔糊涂帐。 我们停顿了一会儿,这才继续往下翻。 接下来是对马文远老校长的调查。虽然我们都没有见过老校长,但是在学长们的口口相传下,都说老校长的好,在我们的心里,马老校长是一副敦敦长者的形象,不知道这件事会跟他有什么关系。 关系很大! 首先,这块地是他选的,上面附着一份他给县里打得报告。重点的部分都被红笔描了出来。因为资金的短缺,无奈地选择了这块地。 据说在施工前,还请了道士来开坛做法,布了一个天长地久的局。这个局我听老程头说过,据说是以道人的寿数来做祝福,如果道术差些的,会当场赔命,可以说代价十分大,如果说马校长能够请到人做这样的局,那他的人情面子肯定非常大。 上面还附有阵图,这是出事之后马校长凭着记忆描出来的,当时市里来了灵异专家,为了配合审查,马校长画上了这副图,据说审查后并没有发现意外,就随便仍在了市政档案馆里。我展开那个阵法图看了看,再接合我看到的校景图,的确是天长地久地局,而且几次改楼,局都没有动过。 朱镇海用红笔在这里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又用笔标注道:我相信马校长是好人。 调查到这里嘎然而止了,因为没有线索了,再查就到了401,而401,我想朱镇海只要看到这个数字就会做恶梦吧。 四十二条人命,有在他的眼皮底下以天底下最惨的方式失去! 后面有凡句话,看起来是最近匆匆加上去的,上面写道:我的儿子出事了,他是因为帮助我调查401出事的,别人说虎毒不食子,我竟然让我的儿子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我真是该死,我要去用我的命换回子乐…… 合上笔记本之后是久久的沉默。 我重新翻到天长地久局的那一页,心里十分的迷惑,按道理来讲,如果学校里布过天长地久局,不会出这些事才对啊,突然间我脑海中灵光一闪,我记得老程头跟我讲解天长地久局的时候说过。 他说天长地久局虽然学道家法术都会学到,但是人生最难就是舍已为人,有几个又能将别人的苦加诸于自己身上呢?师父又说,这天长地久局只要稍加改动,就会成为害人的恶局,比方说将局中埋下的五谷六畜,换成五毒和六种铁器,那就不是天长地久的局了,而是滋阴养鬼的恶局。叫做十一境天阵。 如果局里的鬼魂很多的话,会造成极大的危害,至于什么危害他却没有说。 难道这不是天长地久阵,而是十一境天阵? 可是,天长地久阵布下是不能动的,一动就会泄了阵气,也就与平常的阵法无异了,我要怎么才知道到底是天长地久阵还是十一境天阵呢? 我问道:“有没有可能查到当初那个布下天长地久阵的道士?” 寂静中我突然的发言让大家都吓了一跳,周良说:“不可能了,这都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而且当年是非常时期,这种事情遮遮掩掩生怕让人知道,又怎么会留下资料呢?” 我嘿嘿一笑说:“那就未必,官方的肯定没有,但是私人的肯定有,当年这个道士帮了学校这么大的忙,肯定有人记得,老校长死了,没法去查,但是,曾经的内务部长还活着呢,据说,当年的那位老道长还去她家里驱过邪,如果她有将这些事记下来的习惯的话,我们一定会找到那个道士的蛛丝马迹。 我背着手走了几圈说道:“这一回我们一定在吸取前几次的经验,不能再上那个人捷足先登了,不然的,线索被一条一条的掐断,最终我们可能什么也无法查出来。 孙婷问道:“那我们要怎么做?” 我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看着三人说道:“我们要相互协做,经过这几次的事情,我已经能够判断出来,我们的敌人只一个,他神密,狡猾,似乎无处不在,但是我们不怕他,因为我们有四个人,只要我们相互合作,搅乱了他的视线,他就没有办法了!” 周良说道:“林东你说吧,我们都听你的!” 我点了点头说道:“等下出去,我们各自每乘车,分开来走,如果那个风衣男跟踪我们,则由你们去常部长家里,如果你们被跟踪了,则通知我们去常部长家里,一路上至少要转三次车,除了我们的电话,谁的电话也不接!” 安排妥当之后,我们下楼退房,我问道前台小姐道:“小姐,麻烦问一下,有没有人找过我们?” 前台问道:“请问你们?” 我们一一报上名字,前台小姐取出一个记录本看了看说:“在二点二十分37秒,有一个穿着风衣的中年男人问过周良的房间号!”说着叫过一名服务员说:“当时她当值,你们问她吧!” 我将问题重复了一遍,那服务员说:“是这样的,当时那个人说找周良,自称是他叔叔,问我房间号,我问他姓名,说我们这里的规矩,要先通知客人才能告诉他房间号,然后他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我回头看了看周良,打趣道:“即然那个人自称是你的叔叔,你回去调查一下你的叔叔吧!” 我的打趣让大家莞尔一笑,放松了不少。 我递过去十元的小费问道:“那个人长的什么样?”服务员不着痕迹地接了过去,回想了一下说道:“他的身高约有一米七五吧,有些壮,面容就没有看清楚,他戴着连衣帽,又架了一副大墨镜,嘴上戴着口罩,将自己装扮得像个大明星似的,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但是他的皮肤有些黑,不是天然的黑,而是经常运动的那种黑。 我点了点头,谢过服务员,就这么点描述,就算将达芬奇找出来,也不能在纸上画出凶手的容貌吧! 不过没关系,现在我们的重点半不在此。 我和孙婷东张西望一番,拦了一辆出租车随着车流而去。而周良有夏书瑶则换了一边车道,坐上出租车,向相反的方向开去。 过了一会儿,司机说:“万达广场到了。” 我和孙婷点点头异口同声地说道:“师傅,往易初莲花开吧!” 司机疑惑道:“你们不是去万达广场看电影吗?” 我说道:“我们刚刚想起来,我们忘了买最爱吃的核松酥了,只有易初莲花的核桃酥最好吃!” 司机摇了摇头,估计很少遇到我们这么作的,不过有钱给当然没问题,车子继续启动,开向两公里之外的易初莲花。 我和孙婷各自盯着一边后视镜,看得司机的心都有些发慌了,不过他看了看马路,人来人往的,随即又放下心来。 我凑到孙婷的耳边问道:“看到没?” 吕婷点了点头说:“红色出租车,跟了我们一段距离了,在距离我们一百米左右的车流里,后面车流好像有些多!” 我赶紧叫道:“司机大哥,后面有人跟踪我们,快点开,甩掉他我给你双倍价钱!” 司机听到这里一愣,不过双倍价钱极具吸引力,他立即踩下了油门,往前冲去。 卡在车流里的红色出租车见我们快速离去,打了个急弯,逆行往前,冲出了车流,向我们追了过来。 孙婷见我们的车快速地将出租车甩开,问道:“我们不是要拖住他嘛?难道你想甩掉他去常部长家?” 我连忙捂住孙婷的嘴,在她的也不耳边说道:“隔墙有耳!“孙婷看了我一眼,似乎觉得我有些过于谨慎了。 我在她的耳边说:“做戏做全套吗!不让跟踪的人觉得逼真,我们又怎么能骗到他!?” 到了易初莲花,我们赶紧下车,转了一个巷子召了另一辆出租车,随便指了一个地点让他往前开。 但是这一次,那辆红色的出租车却迟迟没有跟来,孙婷有些疑惑地问道:“是不是我们开得太快,将它甩开了?” 我笑了笑说:“不可能,今天是周末,街上人来人往,两边的速度都快不到哪里去,甩不掉的!” 我们让司机慢慢行驶,开了一会儿,仍旧没有发现跟踪我们的车辆。疑云顿起,我说了一句:“不妙,我们赶紧下车?” 孙婷随我下车,问道:“你想起什么来了?” 我没有理她,而是在过道的对面拦了一辆车坐进去说道:“师傅,半月湾花园,快点,我们赶时间!” 孙婷疑惑不解地问道:“林东,你到底想干嘛呀,换我们去常部长家了吗?可是我们正在被跟踪啊” 我说道:“跟踪个屁啊,你看后面可有跟踪我们的车辆?” 说着我就掏出了电话,打给了出租车公司服务台,追查到了我们刚才坐的那辆车,寻呼了过去,谁知道只是被接起说了一声喂,对方突然挂断了! 这时候我已经能够确定了,说道:“婷婷,如果我猜得没错,那个人现在就在我们刚在坐的那辆车上面!” “那他……”孙婷呆住了。 我知道她想确认的,点了点头说:“对,他已经知道了我们的目的地,所以放弃了我们,而直接去目的地守株待兔!” 孙婷后悔莫及,没想到自己无意的一个称呼,就暴露了我们的目标,她急切地问道:“那我们现在追过去,会不会太迟了!” 我说道:“先不管了,总要试试,希望周良和夏书瑶的运气够好吧!” 第三十三章 散魂针 可是,他们的运气很不好,当我们赶到的时候,在高架桥的下面围满了人,我们的心里都是一紧,赶紧跑了过去,在高架桥下面的沟里,接近十多米的距离,一辆出租车撞破了扶拦掉了下去。 另一辆出租车停在路边上,司机已经断气了,正是最初载我们的那个司机,车上的摄像设备也因为撞击全部损坏。 我们赶紧冲向高架桥的下面,拉出出租车门,夏书瑶的脑袋软软地垂了出来,周良的额头上满是鲜血。 两人都死了,夹在门缝里的还有一张字条,是工工整整的仿宋体,上面只有八个字:若再追查,此为榜样! 两人的衣服都有一些乱,想必从常部长那里拿到的东西已经被搜走了。我急忙给常部长家打电话,不一会儿,电话被接了起来,一个声音沉痛地说道:“我母亲已经去世了,你的电话迟了一些!” 我的拳头,狠狠地砸在车体上,看到孙婷蹲在地上放声大哭,安慰说:“婷子,这不关你的事,是那个人太凶残了!” “不!”孙婷推开的我的手哭道:“是我,是我害死了他们,如果我不说出那三个字,他们就不会死,都是我害了他们!”说着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在一旁默默地陪伴着,看着她悲伤的样子,我的心里也十分沉痛,孙婷不该承受这一切的,她只是不小心说漏了嘴而已,这跟本不能怪她。 过了一会儿,交警队和刑警队一起来了,张皓看到我,有些意外,跟着安慰了孙婷几句,将我拉到一边问道:“林东,最近你们怎么了,尽在出事的地方遇到你,那两位跟你们是什么关系啊?” 我苦笑道:“我也不想的,那两位是校友,他们的朋友出了事,托我们帮忙,谁知道我们查的时候遇到了阻力,接二连三的出事,现在连他们都出事了!” 张皓抓住我话里的字眼问道:“你是说,他们是被谋杀的?” 我的笑容量多加苦涩了:“其实还有一个人也被谋杀了,只不过不在现场而已!” 张皓惊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我拉起孙婷对张皓说:“张队,故事很长,一下子说不完,一开始,我想独自解决掉,但是现在看来,我需要你的帮助。” 张皓安排了两句,我特别嘱咐道,“从现在开始,到晚上八点之前,你们的人必须守在这里!”我压低了声音对张皓解释道:“晚上我们要招魂!”张皓点点头做了安排,拉着我们上一警车。车子开到一片荒地,张皓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挑一些重点说了,周芳莲老人的死,加林寺的大火和常丽常部长之死。至于朱子乐一家人和牵扯的事,我现在还不打算告诉他。 只说凶手为了掩盖陈年旧事,被我们追查而杀人灭口,目前我们追查到的只有一条信息,那就是:凶手曾经捐助过加林寺,而且数目不少,问他是否可以搞到加林簿上的名单。 张皓托着腮想了一会儿问道:“你们进入过加林寺的地宫?” 我知道他们这些刑警对痕迹学尤为擅长,肯定早已看出什么端倪才会这样问,我若是再否认就显得有些傻了。 我大大方方地说道:“对,我们去过地宫!” 张皓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们:“你们带走了什么?” 我想了想回答道:“这和目前的案子没有什么关系,是有关灵异的,这方面我比你们专业,不如放心交给我好不好?” 张皓沉默了很久,看了看蹲在地上的兀自难过的孙婷,点头说好:“我让方子林来帮你们吧!” 我说好。 张皓说:“那你们先呆在这儿吧,我要去你说的常丽家走一趟,看看是怎么回事!” 张皓离开后,我和孙婷一起坐在地上,我看着她红通通的眼睛说道:“看,都哭成小花猫了,哥好好哄哄你吧!” 我蹲在她的面前,做着各种搞怪的动作。孙婷忍不住笑了,但是下一刻哭向更伤心了,一把推开我说:“不要理我,我快难过死了,呜呜呜!” 我顺势将她搂在怀里说道:“那我一直陪着你!” 两个人就这样坐到太阳下山,孙婷也渐渐平静下来,她突然挣脱我的手臂,站起来举着拳头说道:“我一定要将那个人揪出来,要把他送到牢房里,将牢底坐穿!” “对”我立即响应道!“我一定帮你将那个人揪出来,要把他送到牢房里,把牢底坐穿!” 吕孙和我击了一下掌,说道:“咱们走吧?” 我看了看天色说:“天还亮着呢,没法招魂啊!” 孙婷尴尬地坐了下来说道:“不都是发完誓言之后就行动的嘛!” 这时候,远处一个圆圆的身影向我们靠近,分不清是走的还是滚的,离得近了,才发现是两条粗短腿在地上行走。 方胖子一手提着一份饭盒,走到近前说:“张队让我带的,有报销,你们敞开了吃吧!”说着看了看眼睛红红的孙婷说道:“这么姑娘,有什么委屈跟哥哥说说吧,都哭成小花猫了,看着让人心疼。” 孙婷一脚将他踢开,端起饭盒也不管里面是什么菜就大吃大嚼起来,我顿时放心不小,一个人能饿了就大吃大喝,证明问题不大。 我们吃完之后,方胖子也从那边转了一圈过来,疑惑道:“奇怪,这太阳都落山了,我在那里怎么感觉不到一点阴气呢?” 我皱着眉头问道:“不会吧,你确定你之前能感受得到阴气?” 方胖子不满地说道:“再怎么说我方子林也是道术世家,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气死我了,信不信我……叫我妹来收拾你!” 看着他装腔做势的样子,我不由地有些好笑,说道:“好了,我知道你的厉害了,我们走吧!” 这时候,周良和夏书瑶坠车的那一片地已经被清理了出来,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孙婷看到尸体,不免又难过起来。我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方胖子也想拍拍她的肩膀,被我一脚给踢开了。 三具尸体裹着白布,并排地躺在地上。 我抬头看了看,太阳已经完全下山了,但是我却感受不到一丝阴气,我的心里顿时警觉起来,按理来讲,人是白天死的,魂魄不敢离体,只有到了晚上才会出来,太阳落山之时,正是阴气最盛的时候,为何我却感受不到丝毫的异样呢,好像这里的三具躯壳空空如也,跟本没有魂魄一般。 我抬头望去,胖子和我一样的疑惑。孙婷迷或地看着我们的迷惑。 看了看天色,不管了,先招魂吧!我一连招了三次,却什么都没有,我的额头顿时冒出了汗珠,这家伙这么厉害,竟然在杀死人的时候连带着将鬼魂都消灭了?这在大白天是跟本不可能的事情啊? 我疑问重重。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可以说是一败涂地了。 我让警察们站开一些,脚踏七星,手里舞动着百朝剑,嘴里念着拘魂咒:“荡荡游魂,何住留存。三魂早将,七魄来临。山神河泊,六甲黄金。吾今差汝,着意搜寻。收魂附体,助起精神。死者文明志,夏书瑶,周良,速来现身。急急如律令!” 念了三遍,周良,夏书瑶,司机的魂魄一个都没有出现。我顿时有些抓狂,让方胖子去附近的店里买了上百根蜡烛,又拿着纸钱堆在阴阳鱼的阴面,放下一只猪头朝着正东方,念了一遍三清请神咒,这是拘魂阵的加强版,别说拘魂,连妖都能拘来,至于拘来能不能应付得了又是另一回事了。 咒已念完,仍旧没有动静,我叹了一口气,那个人十分厉害,在害死三人的时候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打散了他们的魂魄,想来周芳莲和常丽那里也都是这样吧! 我很沮丧,刚在放弃,就在这时候,蜡烛突然熄了一根。我顿时大喜,这证明有鬼魂进来了,连忙开启天眼一看,顿时大失所望,只是一个年老的乞鬼,可能被阵里的冥钱吸引,闯了进来。 我对老乞鬼说道:“捡起钱,赶紧走吧,我的脾气现在很不好,你不要触我霉头。 乞鬼却笑呵呵地不紧不慢地说道:“老头子我这一生,关过牛棚,做过大学教授,做过人大代表,也在牢房里呆过,死的时候做了乞丐,人生百味尝了一个遍,之所以还没有进地府,就是因为没有钱,但是我这个人有个原则,绝不欠人家的,你放心,我虽然拿了你的钱,但是我一定会给你等值的回报!” 听到这里,我倒觉得有些意思了,问道:“老叔,钱都是小事,我现在最关心的是我的两位朋友和这个司机朋友的鬼魂去哪儿了,你知道吗?” 老乞鬼往怀里塞了满满一袋钱,慢慢悠悠地说道:“我知道,当时我就在桥下,看得清清楚楚!” 我顿时大喜,说道:“只要你能告诉我,这些钱都归你了,回头我再给你烧几百亿!” 老乞鬼的眼里顿时放光,说道:“这可是你说的,这是建立在双方自愿的条件下的,我并没有胁迫你!” 看来这家伙说得不假,他生前的时候在政府要害部门呆过,所以说话才这么谨慎有节,我说道:“我自愿的,这完全是公平的交易!” 老乞鬼满意地笑着点点头说:“在头顶,车子坠下的时候,我看到一个穿着灰色风衣的男人跑了下来,捧起三个人的头,扎了一个什么东西进去,如果我猜的不错,就是那东西让你无法拘到他们的鬼魂!” 我也顾不得和他打招呼了,两三步窜到三具尸体旁,抱起夏书瑶的头,拨开她长长的发丝,仔细寻找,很快地,我就在她的百会穴上发现了一个类似于黑痣的东西。 头顶长痣也不奇怪,我用手一摸,顿时感觉到了异样,解下钥匙串,这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撬开她的头,用指甲剪夹出一根黑色的小针来。 如法炮制之下,将三具尸体的的黑针全部取了出来,三根黑色的针摊在手常心里,我的心里顿时一寒,孙婷问道:“这是什么?” 我恨声说道:“这叫散魂针,是用得道老僧或者道士的尸骨磨成的,再配上阴毒,所以看起来是黑色的,只要趁着魂魄还没有离体的时候刺入尸体,三天之后,鬼魂就会消散,十分阴毒!” 第三十四章 真想呼之欲出 “那他们……?”孙婷捂住嘴不忍再问下去。 我苦笑道:“他们没有事,但是鬼体受损了,很难恢复,需要想一些办法才能让他们出来!” “什么办法?”方胖子和孙婷一齐问道。 这时候,张队带着两名警员回来了,他的神情有些憔悴,我招招手让他过来,对他说道:“我现在要三顶扎纸轿,要快,最迟一个小时后就要!” 张队点了点头,打了几个电话,四十分钟后,三顶扎纸轿送了过来,纸轿是用竹子做骨,白纸为屏,上面画着花花绿绿的图案,每个纸轿子还配着两名抬轿的纸人。 看着纸轿,我不由想起小时候发生的那件事,说真的,自那以后,我就对什么扎纸轿,扎纸屋,纸人纸马的有些反感,但是情事急从权,这时候不能不用了。 我看着抬纸轿的婀娜少女们,顿时觉得有些头大了,也是我忘了说了,这抬轿的要壮年大汉,这样才跑得快嘛! 我见孙婷独自一人在呆呆地站着,心想这时候对她最好的安慰就是让她忙起来,将她叫过来给我打下手。 我将纸轿的轿帘掀起,将一条红线在纸轿的座位上系了个活结,吕婷依法操做,很快,我们将三条红线都绑好了,牵引出来,一头系在了三人的手指上,三条红线的两边点满线香,香可以养鬼体,尤其以檀木香为最,这里烧的香,就是檀木灰做成的香。 我站在三具尸体前,单掌合十,一连念了数遍《得道了身经》。这时候,就见三具尸体的嘴里,纷纷吐出一股黑气,黑所气缓缓聚成人形,不过却极淡,只有若隐若现的一道影子,这时候一阵罡风吹来,几乎将他们的影子吹散。 就在这时候,沿图的香烟迅速地转向他们,那袅袅的香烟吸入了他们的腹中,三人这才堪堪站稳。 看着夏书瑶和周良的魂魄,孙婷忍不住哭了,不过我这时候顾不得她了,一心一意都在三只鬼魂身上,他们被散魂针所伤,现在魂体十分脆弱,稍有不慎,就是魂飞魄散的下场,现在有了檀香和我念经祝福,总算能让他们聚起魂体了。 在我的指引之下,他们手牵着红线,慢慢地往前走,只要到达了纸轿之中,就算是安全了,三只鬼魂十分艰难地往前挪,终于,周良第一个进入纸轿,接着司机和夏书瑶也进入了纸轿,我挥了挥手,那载着司机的纸轿的两名抬轿女抬脚便走,不一会儿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我来到夏书瑶和周良的面前说道:“现在你们是安全的,但是你们不能在阳间呆得太久,不然就会魂体受损,来世只能投胎做畜生,三世修养之后,才能又化人形,现在,你们谁选择留下来告诉我们真相,快点做出决定!” 夏书瑶说道:“我来吧,这件事与周良无关,是我将他牵扯进来的,现在出了事,本应该由我来承受这一切!” 周良反驳道:“不对,子乐是我的好朋友,是我心甘情愿的,我留下来吧,我是男人,男人就应去承担!” 我暗暗点头,这个周良,平时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但是有能力,有担当,的确是个好男人,这一生可惜了! 两人争吵不休,我知道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止住他们说道:“你们说得都不错,夏书瑶是朱子乐的女朋友,应该留下来,周良是朱子乐的好朋友,是男人,这时候应该承担,但是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我来替你们做决定吧!我很喜欢周良的那句话‘男人就应该去承担’夏书瑶你走吧,周良留下!”夏书瑶顿时鬼泪如雨而下,喃喃说道:“周良,是我害了你,如果来生有机会,我愿意做牛做马报答你!” 周良也是十分伤感地说道:“如果我来生变成一只狗或者一只猫,我希望你能经常将我抱在怀里!” 直到最后一刻,周良终于说出了心中的爱恋之意,夏书瑶楞了楞,点了点头。 没来得及说更多的话,抬轿的纸人脚步飞快,很快地就消失在夜色中了。 这时候,也没有时间说那些矫情的话语了,我问道:“那个道士是谁?” 周良说道:“他的名字叫做李南天,但是常部长说这有可能不是他的真名,因为他听到又有人称呼他为保杰,还有,这件事之后,他就失踪了,再也没有遇到过!” “保杰……文保杰……”我喃喃地念了两遍,问道:“你有没有问常部长那人长得怎么样?” 周良说道:“我本来有他的照片,但是被那个人抢走了,快拿纸笔过来,我之前学过素描,给你们画出来!” 我一听顿时大喜,抢过旁边正在记录的警员手里的笔记本和低,递进了纸轿中。不一会儿,那张纸飘飘荡荡地飞出来,我接住一看,果然是文保杰,画像上的他虽然显得年青,但是相貌并未大变,尤其是下巴偏右的那颗大痣。 我叹了一口气,当我认出这画像是文保杰时,我已经解认了当初学校开工时摆的不是什么天长地久阵,而是十一境天阵。 这时候,周良握不住画笔,画笔坠下,戳破了纸轿。周良有些吃力地问道:“你想到了什么?” 我说道:“你画的这个人我认识,现在我已经能够确认这是十一境天阵了,周良,你放心去吧,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和孙婷好了!” 周良知道自己帮了大忙,很开心,随即想起他对夏书瑶的心思被我们知道,鬼脸微红,说道:“再见了!” 我和孙婷向他招手说:“再见!” 可能抬轿的纸人也知道情况紧急,抬着纸轿飞奔而去。 在张皓的办公室里,张皓为我们一人倒了一杯茶,呵呵笑道:“看在我如此尽心配合你们的份上,该告诉我真相了吧!” 张皓是个有着敏锐嗅觉的人,从常丽常部长家回来,他就嗅到了别样的气味,知道我们有很多事瞒着他。 趁着方胖子也在场----反正他早晚也会知道,更何况,我们现在的行动离不开警方的支持,我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这一说就说了三个钟,泡了两壶茶,但是在场的人没有一点困意,因为这些事实在太曲折离奇了,前后跨度一百多年,有军阀,有和尚,有地主,有学生,最重要的是文保杰。 王舒淇就是文保杰给害的,没想到这件事又牵扯出了他! 张皓听完之后,猛喝了一口茶说:“林东,你打算怎么做?” 我有些困倦了,倒在椅子里说道:“我想破了十一境天阵,但是这需要张队的配合在行,敌人很厉害,我们四个人还弄成这样,如果只有我和孙婷二人,只怕是寸步难行啊!” 张皓点头说:“这个没事,只要能查出幕后的真凶,我会全力配合你!” 第二天,一张警方的通知单贴到了大字报上,上面的大意思是因为追查一件案子,牵扯到一个邪教,那个邪教自称在学校里布下了十一境天阵,不日就会血流成河,为了破除迷信,所以,警方决定起出埋在学校里的所谓邪阵,并欢迎大家积极围观。 这个通知单是我和张皓连夜拟好的,贴好通知单不到一个小时,我们就开始行动,并派了暗梢跟在围观的学生中,注意周边的情况,谁的举止反常,就有可能是我们的目标,这时候,警方就会咬死了他,虽然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不能抓,但是,可以为我们松一口气。让我们能专心地对付镜灵境。 如此高调的动作,又是在星期天,吸引了许多人的围观,一开始大家还只是当着无聊周末的一场节目来看,但是,当我们真的从地下挖出五个装满虫尸的罐子之后,人群顿时沸腾起来,七嘴八舌的讨论说自己被女朋友抛弃肯定就是因为这个五毒邪阵。 又有人说以前大姨妈一直好好的,自从来到了南风学校就频频迟到,肯定也和这五毒邪阵有关,至于其它的猜测多不胜数,大家都将自己的不幸经历强加到这两罐毒虫的尸体上。 紧接着,六种铁器也出土了,虽然锈得不成样子,但是它凶器的本质仍旧展露无疑,分别是拶指,断头刀,站笼,血滴子,木驴(已经烂做了木片,只存留着一根带尖刺的小铁棍)从那上面暗红的颜色来看,应该不少女人在这上面受过刑。最后一样就埋在文学系的大楼前,是一把小小的刀片,刀尖正对着文学系的大楼。 前面的都是古时候大名鼎鼎的刑具,所有人都猜测最后一件一定是绝世凶器的时候,没想到却是一把小刀。 这把小刀看什么来没有什么特别的,看起来很薄,造型也特别符合力学美,但是现在已经差不多快要化做一团锈粉了。 孙婷问我道:“是不是搞错了,这会不会是别人丢弃的被埋进土里的小刀?” 我脸色沉重地摇头说:“不是,就是这把小刀,是六种铁器里面最凶的东西!” 第三十五章 马校长 孙婷看了看又看说:“我看不出来!” 我说道:“你知道剐刑吗?用鱼网网住犯人的身体,拿小刀儿片,要片上一千刀,三天三夜,一刀不能少,一刀不能多,在我们农村,就有句骂人的话:杀千刀的!” 孙婷没由来的打了个寒战,脸色都变了,道:“你是说,这是剐刑用的小刀子?” 我点了点头说:“不错,而且从它散发出的凶戾之气来看,这把刀起码剐过五个人,等下去取的时候,我们要十分小心,如果碰掉了它身上的锈,那股凶气会要人命的!” 孙婷点了点头。 我又说道:“呆会儿我取出小刀的时候,你帮我遮掩一下,这把刀我要随身收着,不懂道行的人拿了会出事的。” 得到她的肯定之后,我慢慢地蹲了下来,用戴着塑胶手套的手拾起小刀,孙婷适时地为我掩护,我迅速从怀里掏出几张符,将小刀裹了起来,塞进单肩包里。 这一幕正好被张皓看见,走过来问道:“怎么回事,看到好东西要私藏啊?” 我严肃地看着着他,幽幽地问道:“是好东西,你要吗?如果你想要我马上让给你!” 张皓疑惑地看着我,直到看到那被层层符纸包裹起来的东西后,这才赶紧说道:“不要了,不要了,就送给你好了,当做这次行动给你的福利!” 你大爷的福利,这种福利你怎么不要啊?我心里暗骂道。 做完这些,我们就隐居到了幕后,出风头的事留给警方吧。 接下来的流程是这样的,张皓发表了一往篇关于破除迷信的讲演,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能烧的都烧了,不能烧的打包带走。 回到刑警队,张皓打了个电话,不久之后,陆陆续续地走进来几个人,他们都穿着那种以纯店里的青春张扬的服装,如果不是出现在这里,还以为几个学生小伙子呢。 “情况怎么样?”张皓问。 我和孙婷的神情同样充满了期待,几个年轻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年轻人说道:“路上我们交流了一下意见,觉得有一个人特别可疑!” “谁?”我急切地问道。 那个年轻人说道:“你们的马校长!” “哦!”张皓显得颇有兴致,问道:“小武,你具体说说!” 从张皓的言行举止来看,他对这个叫小武的年青人特别的器重。 小武说道:“我们按照安排混进学生中,从各个方向观察,很快发现了一处反光,我们认定是有人用望远镜观看这边,而望远镜所在的位置就是马校长的住处,于是,我和小唐找了一架望远望,从更高处反临视他!” 小武从怀里掏出一叠照片说:“这是监拍下来的照片,队长,林东,孙姑娘,你们都看看吧!” 我们每人都分了几张照片,将这些照片在桌上拼起来,于是,一个马校长的表情渐变图就出现在了桌子上,一开始是惋惜,然后变成了怨恨甚至愤怒地踢倒了什么东西,从监拍的画面来看,他当时确实是用望远镜在观看我们破十一境天阵。 张皓将照片收起,脸上表情并不像我们那样兴奋,平静的说道:“从照片看来,他虽然有嫌疑,但是我们无法凭借这些来定他的罪的,甚至连搜查令都审请不到,马校长有一万个理由来反驳我们。” 我的心在狂跳着,我一直觉得躲在我们身后的那个身影有些眼熟,只是没有往马校长身上想,当这几张照片摆在我们面前,我的心里顿时有了结论,虽然我们一直没有看到那个穿着风衣的人的正面,但是无论的身形,长相,年龄都和马教长如出一辙。我想了想道:“张队长,你做过多年的刑警,从一个人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表情上判断他的清白还是有是有罪的,这并难吧?” 张皓苦恼地说:“的确,就凭这几张照片,我可以判断他多多少少都跟这件事有关系,但是,判断并不等于证据,我们没法对他怎么样。” 我呵呵一笑,说真的,我现在的心情不错,我摇头道:“我不是让你们抓他,我让你们盯死他它,让他没有机会来对付我们!” 张皓不解地看着我,问道:“你们有什么打算!” 我说道:“在南风学校文学系里,有一个镜灵境,现在有两个人被困在里面三天了,我们要找到入口进去,如果再晚的话,他们可能会饿死在里面,这时候,我们不想在我们的背后还隐藏着一个敌人,找证据的事可以慢慢来,现在我要你们帮我看住他,看得死死的,拨掉我们心中的那颗钉子……” 从刑警大队出来,我的心情很不错,和孙婷在小肥羊里了一个大份的羊肉火锅,孙婷的心情还不怎么好,无心逛街,所以我们早早地回到了学校。 晚上,和几个宿舍的朋友聊天打屁,正要睡觉的时候,梅嬷嬷给我打电话了,我走到阳台上接起,问道:“梅主任,你好,找我有什么事?” 梅姿问道:“你们到底怎么得罪了校长啊?” 我说道:“没有啊,一个月来我们连他老人家的面都没有见过,谈何得罪啊?” 梅姿说道:“校长刚才给我发了个邮件,说你和孙婷破坏学校公共设施,损害学校名誉,要求我这边将你们开除?是不是下午那件事情?话说……我觉得你们知道学校下面藏着东西应该先通知校方的,这么直接报警校长肯定不爽,你们去向校长道个歉吧,要是不好意思我带着你们去,老马应该会给我几分面子的!” 梅嬷嬷的话让我略感温暖,我说道:“不用了,这件事很复杂,没你想得那么简单,如果主任真想帮我们,就将处理结果尽量拖一拖吧!” “是不是又有什么灵异事件?”梅嬷嬷语声是充满好奇。 我回答道:“什么都没有,只是我有些事要处理一下!” 梅姿的些失落地应了声,我挂了电话,跟孙婷说起这事。 孙婷苦恼地道:“早知道不该跟你混一起的,好容易考个大学,现在却被扫地出门,估计我是南风大学有史以来被开除的女学生吧。呜呜……” 我安慰她说:“放心吧,马校长蹦答不了几天了,一旦确认了嫌疑人,警方的机器运转起来,能一下子将他查个底儿掉,我敢肯定,不出十天,马校长就得下马了!我们可以趁这时间好好玩玩啊” 这么一说,孙婷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第二天,我们都没有去上课,而是溜到了文学系大楼501班----曾经的401班,一边听着教授们发着人心不古,文学已死的感慨,一边神游物外,想着如何才能进到第四室。 孙婷倒是听得津津有味的,在我耳边说道:“这个教授好牛逼啊,单就一个字,讲了半节课了,什么时候我也这么能说,将来去做教师肯定能评高级职称!” 我实在搞不清一个字说半节课的人有什么牛逼了,孔乙己一个茴香豆的回还能说半辈子呢,那这么说来,他最牛逼了。 我漫不经心地看向黑板,这位教授大约四十多岁的样子,头发稀疏,牙齿焦黄,据说在全国刑物上发表超过百万字的作品,揪住前人前个屁都能从中闻出香味来的家伙,自己都不觉得那些诗句从他的牙齿里崩出来会带着一股子烟薰味儿。 那家伙写字特别用力,仿佛手上拿得不是粉笔而是刀一样,而且每写一段话都会用手中的粉笔头在黑板上重重地一顿,好像在显示那句话的重要性一般。 我说道:“我觉得黑板已经恨上他,在这节课上完的时候黑板一定会扑下来将他砸倒!” 孙婷看着我笑了,嘴里咬着笔说道:“如果黑板会恨人,我觉得你坐的凳子应该更恨你才对!” 这时候,教授又是重重一顿,那黑板扑地一下,整个翻了下来,将教授砸翻在地。 孙婷瞪了我一眼说:“你真是个乌鸦嘴,一说就中!” 我心里想,本来嘛,要再给他顿上几十下,估计墙壁都得恨上他, 孙婷见我愣在那里,叫道:“林东,还不去救人啊!” 我们赶到的时候已经有几个同学在抬起黑板了,黑板虽然大,但是因为是塑料质地,加上并不是很厚,被砸一下也没事,几个同学一齐合力,将黑板台了起来,叫道:“付教授,快出来啊……” 叫了半天没人应,结果一个瘦些的学生钻进去将教授拖出来一看,已经晕了过去,两名同学自奋勇地背起老师,往校医务室去了。 这时候,有人从梦中醒来,张目四望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发生什么事了?” 旁边的同学一脸的怒容说道:“付教授已经被你气晕了,刚刚被送去医务室抢救!” 引起一片笑声。 我也忍不住笑了,孙婷趁机拧了我一把笑着说道:“要尊敬师长,付教授遭遇厄运,你还在这里笑话,实在太不像话了!” 我怒道:“你就是想找个理由掐我吧,你自己明明也在笑!” 这时候,有个高个子同学说道:“大家用点力,将黑板抬上去吧!” 于是一众同学喊着号子,将黑板抬回原位,又有热心的同学找来铁钉,将黑板钉牢,就在钉钉子的时候,突然从黑板后面掉下来一张照片,我快速捡起,悄悄地塞进了上衣口袋。 下课这后,大家还在谈论付教授被砸的事,人人都是忍俊不禁,说一定是付教授写字那么用力,被黑板恨上了,终于找准机会砸了他一回。 我拉着孙婷往操场上走。孙婷不满地说道:“去操场干嘛,那里是谈恋爱的地方,我又不和你谈恋爱!” 我回头吻了她一下,转身就跑。 “啊!”孙婷在后面抓狂了,没想到这么容易被我偷袭得手,一路追着我进了操场后面的林子里。惊起鸳鸯无数。 跑累了,我们躺在草地上,这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路灯还没有亮起来,我阴森森地说道:“我有张照片给你看!” “什么照片?”孙婷无视我的说话声音。我心里想,看来我想要吓倒她很难了,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道:“401班的合照!” “快拿来我看看!”孙婷急切地说道。 我掏出照片,翻过背面给她看,只见背面用好看的楷体书写道:南风大学第三届401班全体同学留影于中秋佳节。 第三十六章 面子 照片是黑白的,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有些地方褪色了,虽然如此,那一众年轻人青春洋溢的笑脸仍旧真实得好像就在眼前一样。 孙婷说道:“你看这里,这里好像少了两个人,这里好像又多出了半个人来!” 我顺着她指的地方看去,果然如此,排成四排的集体照上,有两块空白的地方,看起来不像是刻意留出来的空间,但是却是空白一片,而在男生第一排的右边边沿,拼进来半个身子,半张脸,却看不到全部身体。 我和孙婷都难掩心中的疑惑。孙婷猜测道:“可能是那时候的摄像技术不完美吧,曝光的时候出了问题!” 我摇头说:“你没有发现这半个人的衣服与其他人的着装有明显的不一样吗?” 孙婷仔细地看了看说:“好像真的不一样也,这里面女生穿得都是健美裤和长裙,男生则像是刘德华老电影里那样的衬衫和西装裤,将衬衫塞进西装裤里的装扮,而这个男孩子穿的衣服像好凡客诚品里的……” 说到这里,孙婷突然不说话了,我们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对言的意思,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半个人影就是朱子乐,照片里没有空间,他只挤进来半个身体。 他怎么会出现在照片里? 难道那个为他们照相的相机可以照魂? 我甩了甩头,尽量不去想这些,镜灵境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可能牵扯到它的东西也会变得很奇怪吧!,什么事都要知道个所以然来那我还不得累死啊! 我捧着照片,认真地看起来,突然,我的眼前一花,照片上其中一个空白被补上了,出现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很黝黑,很壮实,我和孙婷异口同声地叫道:“朱镇海?!!” 没错,照片中出现的那人就是朱镇海,他站在那里,目光不知道看向了哪里,一动不动地。 另一处空白肯定是胡和喜吧,我想道:朱镇海将属于他的空白镇上了,胡和喜永远也不可能填上自己的那片空白了吧! 孙婷将照片中的人物数了一数,一共二十女,二十三男,孙婷想了想说道:“假如照片中的人都该死,那也就是说,照片外的人不该死,这里面四十三个人,不包括朱子乐的话四十二个人,没有那个老师啊!” 我笑着回答说:“难道你忘记了还应该有一个照相的人么?” 孙婷恍然大悟“那也就是说,除了胡和喜,人凑齐了?” 我点了点头,我们看着这张照片,可能是太过专注了,渐渐地反而模糊起来,这时候,仿佛我们也站到了照片里。 我看到了那个照相的年青老师,他执教只有年两,年轻人热情,很快和同学们打成一片,中秋节的时候,他们一起游玩,在各自回家之前,他们决定合影留恋。 那个年轻的老师右腿向前曲膝,镜头对着大家,打着手势说:“来啊,笑一笑,笑一笑,大家笑一笑!” 这时候,所有的人都露出了笑容。 孙婷伸出两只手,做出剪刀手的样子,还将我的手也举了起来,对我说道:“照相呢,照相呢,给姐笑一个先!”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就在那年轻老师刚要按下快门的时候,我拉着孙婷就跑,结果一不小心,两人都摔倒了,这时候,照片出来了,有同学奇怪道:“咦,怎么有一片裙角在照片里?这是谁的裙子啊?” 我低头一看,发现孙婷的裙裾不知道何是少了一角。 他们照完了像,欣喜地回家了,我和孙婷一路跟着他们,这时候,我们看见赵自用的身上好像有一个重影,那个影子很怪,明显比赵自用要大了许多,但是就是要缩在他的身影里,还不停地向着他的脖子领上吹气,每吹一口,那影子就淡了一分,仿佛已经吹进了赵自用的身体里。 但是赵自用丝毫不觉,仍旧和同学们谈笑生风。 这时候,有一个人好像觉察到了异样,他和赵自用一样高矮,但是明显没有他阳光,一个人站在暗处静静地看着赵自用的举动。 这个人我们见过,他叫胡和喜! 然后突然地,画面切换到了401教室,那个年轻老师正在讲解着什么,天气很热很闷,但是大家都很用心地听着讲,大不了用书本扇扇风凉快一下,孙婷说道:“怎么这么热啊,好像要着火了一样,怎么一丝风都没有?” 听到这里,我呆了一呆,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走,我们快跑,这里要着火了!” 孙婷吓了一跳,问道:“哪里有火,哪里有火啊!”我不理她,拉着她就向后门跑,可是,门却锁上了,我怎么也锤打不开,回头一看,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教室里已经着了火了,火势迅速向我们漫延过来,紧接着,我们的身上也着了火,疼得我们惨叫起来。 教室里的人都在惨叫,烤焦的肉香味在空气中漫延,很快地,又被烧成焦炭而发出刺鼻的臭味,无数地肢体在扭曲着,扑向大门,窗口,可是,大门已经被锁死了,窗户上一条一条的钢筋挡住了我们的逃生之路。任凭我们如何用力拍打都没用。 这时候,有一个人跑了过来,看到教室里的惨样,突然捂住嘴吓得呆住了,裤裆冉很快湿成一片。我们狂怒,拍打着窗户,让他赶紧开门,放我们出去,他慌乱地撞了几下门说道:“门锁住了!” “用东西砸开啊,蠢蛋!”我抱着已经被烧得气息奄奄的孙婷大声吼道。 朱镇海哦了一声,匆匆跑来开了,过了一会儿,他手里拿着一只消防斧头,对着门锁砍了起来,没过多久,就听到了他欣喜的叫喊声:“我把锁砍断了,你们快出来吧!” 可是,门仍旧拉不开,怎么也拉不开,原本以为可以逃得一命的人感觉被骗了,失去了最后一丝的希望,用怨毒的眼神看向朱镇海,朱镇海被那一双双的眼睛盯得全身发抖,哭喊着道:“我明明砍开了锁的,我明明砍开了的,是你们自己出不来,你们不要怪我,不要怪我!” 许久之后,火焰熄灭了,浓烟渐渐散去,这时候,我才听到有人惊呼道:“着火了,着火了,四零一着火了,大家快去救火啊!” 当先冲上来的一是群老师,他们首先发现了倒在地上的朱镇海,他已经神智不清,臭烘烘的屎尿齐流,嘴里喃喃地说道:“我明明砸开了锁的,我明明砸开了的,是你们出不来,那是你们的命,不要怪我!……” 教室已成一片漆黑,就像是个大灶堂一样,而我们,就是里面一根根烧净了的柴禾。 最先看到的几个老师在门口狂呕起来,我都能够据此推断他们昨天到今天上午都吃过些什么菜。 他们都忙着呕吐,这时候,有个正在狂吐的人身体不支,扶在了门上,教室声应声而开。 朱镇海惨叫一身,大声叫着有鬼啊,爬起来就跑了。 原来本门来是开的,那这些学生怎么会被烧死在教室里呢?这时候,有一个老师蹲下身来,捡起一个黑板擦说道:“原来是黑板擦将门卡住了,所以推不开,唉,一个小小的黑板擦,却害死了这么多的人命,真让人痛心啊!” 那老师说着,将黑板擦远远地扔了出去,我感觉我的身体也被人远远扔了出去一样,疼得无法忍受,我一下子醒了过来,而这时候,孙婷也睁开了眼,这时候的我们,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我捧着她的脸仔细看了看说:“婷子,你没有被烧吧!” 孙婷竟然没有反抗,只是下意识地回答道:“没有!” 这时候我们才发现,我们手里的照片已经化做了一片灰,我们没事,照片烧了。原来只是这样,我和孙婷紧紧地相拥在一起。 “咳咳咳!”如此浪漫的时候,竟然有人打扰,我不由地十分愤怒,一抬头,看到一张胖乎乎地脸。 方胖子看到我的怒容,摆手道:“你们别生气,别生气,我只是想确认你们有没有事,我刚才给你们打了二十多个电话,就是没人接,用了警方的定位系统,这才将你们找到,即然没事,你们继续,我在前面等等就好!” 我看了看手机,有十多个未接电话,再一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我擦嘞,我和孙婷就端着这张照片看了三个钟,这他娘的是多么二的事情啊,就算是燕照门的女主角看上三个多钟也该吐了吧! 即然他不是有心打挠,这时候自然无法怪罪人家,我招了招手让他过来,问道:“方胖,你找我们干嘛啊?” “归队啊!”方胖子笑嘻嘻地说:“上回不是说了吗,你们的事得带上我,刑警队的工作我暂时放下了,张队那边进展得十分顺利!” 我点了点头说:“那我就是你老大了知道吗?凡事都要听我的!……”正好要好好地训诫一下新到的小弟,电话又响了,我接起就听李辰在电话里说道:“林东,出大事了,你的行李被搬到保安室了,那些保安们说你已经被校方开除了,不能再住在学校里,我说兄弟啊,你是不是强奸妇女了还是杀人放火了,能惹得马校长亲自指挥将你清离出校?” 这会儿,孙婷也接到了电话,估计和我这边的内容差不多。 我和宿舍的哥们说了几句,挂断电话,马上又响了起来,这回是梅嬷嬷的,她开口就说道:“林东啊,不是我不帮你,官大一级压死人,我本来想拖一拖,但是老马他发疯了,亲自带队去你们宿舍搬行李,我无能为力了!” 我点点头说知道了,就挂断了电话。 “那现在怎么办?”孙婷失落地问道。 我呵呵一笑说:“这有什么,即然马校长撕破了脸皮,我们也别藏着掖着了,偷偷的调查不行,那我们就光明正大的调查,方胖啊,给你们队长打个电话,让他来接我们!” 方胖应了一声,就给张队打了电话。 第三十七章 里子 我看着孙婷说道:“其实我一直避免与刑警队过从甚密,但是现在看来,不得不欠他们一个人情了!” 孙婷安慰我说:“我们是为了救人才这样的,这没有什么,被学校开除就开除,大不了出去以后我们做了个神棍搭挡,挣多多的钱,吃香的喝辣的,羡慕死他们!” 我遐思无限地说道:“这主意不错,哈哈哈!”我转而说道:“不过,如果这样做,也得是我们自愿才行,如果是被人赶出去,那岂不是太没面子了,婷子,放心吧,我很有信心,最终被赶走的一定是马校长!” 我们正说着话呢,警笛声在学校里响了起来,张队,小武都在车上,同在车上的还有我们的行李。马校长和几个保安从后面追了过来,一边追一边说道:“张队长,现在学生们都休息了,你这时候来是滋扰学生,虽然你是刑警队长,但是也要长道理吧!” 张皓将我和孙婷拉了出来说道:“这两个学生是我的线人,我现在要带他们走!”说着向我眨了眨眼睛,意思是说:“哥们,这样是不是很有面子!” 确实,原本是被开除的学生,现在被刑警队长护驾着出校,何止有面子,连里子都有了,我凑在张队的耳边问道:“张队长,你是钉得他有多紧啊,都让人家狗急跳墙了!” 张皓用手挡住嘴在我耳边轻声说:“事情进展的很顺利,一些证据也来陆陆续续地汇总到我那里,现在已经可以确认那几起凶杀案和他有莫大的证据,只要再挺两天,保证将他绳之于法!” 看张皓一脸轻松的样子,看来马校长真的没几天好蹦答了。 这时候,孙婷也凑了过来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怎么不告诉我,咬着耳朵站远点还以你们在亲嘴呢?” 这话差点让我们当场给吐了,我忍住恶心在张皓的耳边说了句:“想办法留在学校,我们有重大发现!”说完远远地躲了开去。 我显然给张皓出了个难题,他皱着眉头呆在那儿想了想,说道:“马校长,事情是这样的,我的线人刚刚在学校里发现了一些情况,我们现在必须留下来调查,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注意影响,不会给学生们造成困扰的!” 马校长怒瞪了我和孙婷一眼,淡淡地道:“张队长,有什么事明天再处理吧!事实上,你现在已经在影响我们学校的秩序了!” 张皓不咸不淡地说道:“我们抓坏人找证据不像你们老师,今天教不完,明天补上。等到明天,证据就有可能消失了,这是刻不容缓的事,请马校长谅解!” 说完对后面的小武道:“小武,你们呆会行动的时候放轻一步,别打扰到同学们休息了,知道不知道?” 小武敬礼说:“张队,我们知道了!” 马校长眼看无法阻止,对身边的几个心腹保安说:“跟着他们,看紧点,如果破坏了学校的公物要记下来!”说完一甩袖子气哼哼地走了。 张皓向我摊了摊手说道:“你看,这样你还满意吗?” 我苦笑一声说:“谢谢你了,这一单我有三千元的收入,到现到帐了一千五,另一半估计只能等到了地下问周良要了,要不要分你一半!” 张皓笑了笑说:“还是你留着吧,这么大个人情,你想七百就买断,那是做梦!……要我们怎么做,你说吧!” 我就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的,我看着马校长消失在黑暗里的身影,问道:“你们现在查得怎么样了?” 张皓苦笑道:“为了这件事,我们有三个同事住院了。”回头看了看那几个保安,压低了声音说道:“目前我们查出来的情况是马校长不是老马校长的亲生儿子,而是老马校长捡来的,从各方面的条件来看,他就是刘节有最少的孙儿!” 一句话,顿时将所有断掉的线都连接了起来,加林寺上的功德碑为何为被砸掉,因为上面有刘节有的名字,天长地久阵为何会变成十一境天阵?因为有小马校长在其中做梗,周姨,常部长,周良又为什么会死,因为他的校长,他掌握着学校的一切资源,我们的行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线,搞不好朱子乐被卷入第四室也是他做的好事! 我吁了一口气说:“那马校长那边就看你的了,现在我们要想办法进入第四室了!” “怎么进?”张皓好奇地问道。 我表情古怪地看着几个警察说道:“你们有没有带照明设备,现在我们要找一个黑板擦,一个已经有三十年历史的黑板擦!” “不会吧,黑板擦,一个三十年前的黑板擦,你在开玩笑吗?”张皓有些不满地问道。 这时候,小武已经拿来了几把照明设备,我认真地看着张皓道:“没有开玩笑,我绝对没有开玩笑,就是要找一只黑板擦,那就是开启第四室的关健之物,说他是钥匙也不为过!” 张皓苦笑着摊开手道:“那怎么可能找到?据我所知,学校自失火之后就改建过,先不说它有没有被混在建筑垃圾里被拖走处理掉,再说,三十多年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清洁工要扫两次地,你给算一算,这只黑板擦幸存下来的机会有多大?” 我托着下巴说道:“张队,你说得,按照概率学来算,他们连万分之一存下来的机会都没有,但是这件事不能这么算,从我们通灵人士的角度来看,天下是不会有绝对的绝路的,也就是说,黑板擦一定会存在,我能感得到,它就在学校里某个角落里,等着我们去寻找!” 张皓最终被我说服了,皱着眉头说道:“这肯定是我这辈子干得最无聊的一件事了,你说吧,要怎么找?” 我说道:“我现在去501教室,拿着一块黑板尽力地往下扔,黑板擦落到哪里,那里就有可能找到另一块黑板擦!” 张皓疑问道:“为什么?” 我们将我们在照片里看到的场景跟他说了,他一脸的不可思议,当时的这副场景,在他们警方里的记录都没有,为什么我们会看到? 我指着自己的眼睛说道:“我们的眼睛不一样,知道吗?”懒得跟他扯,我匆匆上了五零一,手里拿着黑板擦尽力地远远扔出,黑板擦飞出了三四十多米远,坠入了黑暗之中,我们几个人举着手电追寻而去,最终在一个井盖的旁边找到了它。 于是,我们以井盖为中心向四面搜索,一直将这个范围扩大到一百多米,仍旧什么都没有发现,我不甘心,又掀开井盖,追里下水道里一番摸索,仍旧什么都没有走到,出来的时候已经成了一个‘臭人’连我最亲密的伙伴吕婷都远远地避开了我。 我看着他们,一脸的鄙夷道:“吃苦耐劳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看看你们,我感觉到十分悲伤……” 吕婷捏着鼻子说道:“明泽你少扯了,赶紧去洗洗吧,都臭死了,要是再等一会儿,臭味都渗透到肉里去了,少心到时候洗都洗不了!” 真的吗?臭味还会渗透到肉里去!这个理论我倒是头一回听说,不管对不对,还是引以为戒吧,想到这里,我就往食堂方向跑,跑了一半才记起,食堂晚上是要锁门的,我掉头就往宿舍楼方向跑,跑了一半又想起,现在这个时候宿舍楼的大门早就锁上了,想上去还得叫醒舍管,可是我已经被开除了,舍管不会鸟我的。 那么…… 看着我在空地上跑来跑去,大家都充满了好奇,连远远站着的两名保安都一副想知道原因的表情,孙婷问道:“林东,你干嘛呢?” 我一脸苦涩地想用手抹把脸,发现手上全是污泥,又垂了下来问道:“我想找个地方洗洗,可是发现无处可去,食堂关门了,宿舍大门锁了,怎么搞啊?” 孙婷点了一下我的额头说道:“你怎么这么笨啊,文学系大楼啊,那里的门又没关,里面有洗水间啊!” 我这才想起,掉头就往文学系大楼往上爬,爬到五楼的时候,忍不住地拍了自己一下,一楼也有洗手间啊,我干嘛要跑五楼,真是秀逗了,放了水,美美地洗干净了,伸出手一闻,果然还是臭,难道已经渗到肉里去了吗? 走出先手间,我一连闻了七八次,,闻到我自己都受不了了,这时候,我看见501里有个身影在走动,看着有些像是孙婷,我叫了一声:“婷子!你在教室里干嘛呢?找吃的?” 孙婷招了招手让我进去说:“找黑板擦啊,外面找不到,搞不好就在这里面!” 这时候,方胖子也上楼来了,说道:“张队说了,那什么黑板擦的事,不如今天再找吧,已经半夜了,在这里耗着不是事儿!” 我从一个课桌里掏出一只大苹果,张口就咬下一口来嚼着说道:“这家伙挺可钱啊,如今苹果这么贵,还吃得起红富士,我都只称路边摊上的了!”又对方胖子说:“等会,等我吃完了苹果就走!” 孙婷推了我一把说道:“林东,不问而取谓之盗,你这样不对!” 我又课桌里又摸出一只苹果来,在孙婷的眼前晃了晃问道:“要不要来一个!” 第三十八章 第三世界 孙婷面露犹豫的神情,我将苹果塞到她手里说道:“没事,说完了塞十块钱不就行了,就当是卖的了!” 听到这里,孙婷顿时放下心来,接过苹果,擦了擦开始吃,我从裤袋里掏出十块钱,塞进课桌里,不小心被课桌里的什么东西刮了一下,疼得我一挪屁服,顿时带得整个课桌倒了下去。 我整个人扒在了地上。 我擦,今天是怎么了,就没一件事是顺得,连吃个苹果都吃不好,我的眼睛望着只被我咬了两口的苹果,已经滚到了门口,孙婷一边吃着苹果,一边扶我起来,问道:“要不我捡起来,给你洗洗,继续吃?” 我捂着脸从地上爬起,怨恨地看了一眼那只苹果,摇了摇头。 我们将课桌扶了起来,却怎么也摆不正,好像是课桌腿短了一块,我拿手电往下照,果然如此!很可能那就是我摔倒的最终原因,但是之前没觉得摇晃啊?这时候我的手电照到课桌短的那一条腿旁边有一个方块状的东西,拨拉出来一看,我们都呆住了----没错,就是一块黑板擦。 这是块锈迹班班的黑板擦,无论是样式还是材质,都和三十年前的那个黑板擦一模一样,我打开天眼,想看看黑板擦里隐藏着什么,眼中只有一片缓缓流动的黑色,那黑色像是一个洞口,又像是一只眼睛,产生一股吸力将我往里拉! 我闭上天眼时已经满头大汗,孙婷急切地问道:“怎么样?” 我点了点头说:“没有错,就是这只黑板擦,原来他一直在这里垫着这张短腿的桌子,害得我们找了大半晚!” 这时候,张皓小武和几名警察也都进来了,问道:“你们有什么发现了?怎么在上面呆这么久?” 我难掩脸上的惊喜说道:“张队,你们先回去吧!”又看向方胖子说道:“第四室里很危险,要不要跟来你要想清楚了!” 方胖子看了看张皓,又看了看我和孙婷,咬了咬牙说:“跟,正好开开眼境嘛,嘿嘿嘿!” 张皓看着我手里的黑板擦问道:“你说的就是这个?” 见我点头,想取过去看看,被我阻止了:“张队,你还是不要接触了,这个黑板擦不简单,我现在还没有办法看透它!” 张皓看着我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我说道:“张队,我们兵分两路,马校长就交给你了,我们现在要去第四室救朱子乐和他的父亲,这是我对周良和夏书瑶的承诺!” 张皓沉默了一会儿,伸出手来道:“祝你好运!”说完之后,一声招呼,小武他们就跟着走了,方胖子这时候就些害怕了,说道:“张兄,你知道我的水平,要是在第四室遇上了什么事,你可一定要救我!” 我点了点头说:“我们开始吧!” 我们将课桌移开,腾出一片空间,摆了一个两仪八卦阵,将黑板擦放在了阵眼之上,黑板擦受到灵力的刺激,浮到了半空之中,突然我们都觉得眼前一暗,再睁开眼时,就是完全不同的一副场景了,第四室,我们果然到了第四室了! 我捏了捏手心,还好,黑板擦就在我的手里,我拉住吕孙,将黑板擦塞到她手里说:“这是我们回去的道具,你一定要保管好!” 孙婷没有推辞,塞在怀里,大捏捏地说道:“放心吧,人在黑板擦就在!” 我捏了捏她警告道:“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我们一起来,一起回去,如果你有事,我去大闹地府也要将你抢出来!” 我看到孙婷的眼里闪动着一些异样的东西。 眼前的景像是这样的,阴沉沉的天,远处的树杆和树叶看起来都是黑色的,我们就在一片树林之中,前面有一个大庄园,占地至少有一千坪里米吧,房屋一间连着一间,是那种只有在电视里才能见到的老式两层小楼的青砖屋。 门楣上远远地挑着两个大字‘刘府’,门口还贴着对联,写的是:和顺一门有百福平安二字值千金。 这时候,有个奴仆模样的人走了出来,跪在门槛一边说道:“恭送老爷出门!” 这时候,一个穿着绸衫的富态之人,一脚踩在门槛上,另一只脚踩在瘦弱仆人的背上,有一顶轿子急急地抬了过来,那个奴仆就将自己当成上轿凳,让富态男人坐了上去。 那轿子晃晃悠悠地走了。 那个奴仆打扮的年青人站了起来,拍着身上的尘土,这时候,一个穿着丫环装的女孩子走了出来,帮着奴仆拍打着身上的灰尘。 两人似乎在相互安慰。 方胖子在我的身侧流着口水说道:“啊,原来古装剧里说的是真的,那些地主老财家里的丫环真的有这么漂亮啊,我也要穿越过去做地主老财!” 孙婷自动过虑了他的话,对我说道:“林东,你看那个女孩虽然穿着丫环的衣服,但是那份气质,怎么看都不像是大家不识一个的丫环啊!” 我也皱着眉头说:“不知道,先看看吧,其实那个仆人看着也像是个文化人!” “什么文化人,我怎么看不出来!”方胖子凑过来问。 我打击他道:“你当然看不出来了,角度不一样嘛,别人看着手臂觉得像是白玉一般光滑,你看着手臂就会想知道她的屁股也会不会这么白!” 方胖子不说话了。 这时候,那个男仆仰面望向天,似乎在悲叹命运的不公,他挽着女孩子的肩膀,坐在滴水檐下。 我仔细地看了一会儿说道:“这个男的好像赵自用……而那个女的有些像是林依娜!” 听我这么一说,孙婷认真地看了一会儿,肯定了我的话,那张照片我们都看过,见过里面的每一个人,虽然有些面孔很模糊,但是赵自用和林依娜的样子却记得异常清楚。 孙婷就要过去,被我拉住了,说道:“情况不明,我们先看看再说!” 赵自用和林依娜才坐了一会儿,院子里就有人大喊大叫,两个人匆匆地进了屋了。 我们退到了树林里,吕婷问道:“赵自用和林依娜在刘府做奴仆,那刚才出去的会不会是刘节有?” 我看了看外面的情形回应道:“应该是,但是我们现在只看见他们两个,不知道其它的同学在哪儿……” 三个人商量了一会儿,也没个结果,这时候,天黑了下来,远远地走来了一个人,我碰了碰孙婷,三个人赶紧找了块隐蔽的地方藏起来。一会儿,那个人走近了,他看起来十很地疲惫,走路都有些摇晃了。 我探出头来叫了一声:“朱大叔!” 来的人是朱镇海,这么一会儿不见,他至少瘦了十多斤,脸皮都有皮松胯了,他看到我们,先是一愣,快步地走过来问道:“你怎么来了?” 孙婷也探出头来说:“朱大叔,我们是来帮你的!” 朱镇海看到胖子时,有些疑惑,方胖子伸出手来,自我介绍道:“我叫方子林,是专业灵异大师,南风市刑警队的灵异顾问……”朱镇海迟疑地跟他握了握,这胖子也太能搞了,一番介绍搞得好像是上流人才交流会一样,不知道他底细的人难免被唬住。 朱镇海问道:“小林,小孙同学,周同学和夏同学呢?他们没有来?” 我摁了摁眉头有些为难地说道:“他们已经……过世了!” 朱镇海大惊,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将马校长的事简略地说了说,朱镇海顿时拍案而起道:“这个王八蛋,原来是他从中做恶,我……!”气得一口气没有喘上来,咳个不停。在听到自己的老婆被小鬼反噬时痛心不已,喃喃地说着来生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欠她的。 我随意地揪了根草叼在嘴里问道:“朱大叔,你这边是什么情况啊?” 朱镇海给我们说起了他经历的情况:那天他走到三楼到五楼的楼梯转角的时候,大骂赵自用,骂着骂道,突然觉得眼前一黑,就到了这里,而赵自用就站在自己的身边。 朱镇海儿子出事,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这时候看见赵自用扑上去就打----当然打不到。赵自用就静静地站在那里,任他打得累了,这才开口说道:“镇海,看在同学的份上,听我说两句吧!” 一个还是翩翩少年,一个已经人到中年,一句同学,让人感觉怪怪的。 “说你大爷!”朱镇海又扑了上去,拳打脚踢一阵,最终累倒在地上,赵自用苦笑一声说道:“镇海,如果有其它的选择,我们不会将你的儿子带进来的!” 朱镇海像是困兽般吼道:“你这个恶棍,你是怪我当初没有陪着你们一起死,所以才拉上我的儿子的吧……” 赵自用蹲在他的面前说道:“你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 朱镇海不说话了。 赵自用接着问他:“镇海,这些年来,想必你也一直在查这件事吧!整件事你已经清楚了吧!” 朱镇海还是不说话。 第三十九章 计划 赵自用笑笑说:“朱子乐什么都和我说了,他现在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你不用担心,事成之后,我一定完完整整地将他交给你!” 朱镇海瞪着充血的眼睛说道:“赵自用,如果你还念着旧情,就该让我见见我的儿子!” 赵自认严肃地说道:“我就是念着旧情,才在刘老爷发现之前将你和你的儿子拉了进来,不然的话,你们也会和我们一样,成为他的奴仆!” “你什么意思?”朱镇海问。 赵自用苦笑一声说:“你们不明白么,我们这些人,被刘老爷带到这里,就是给他老人家做奴仆的,来还先辈们欠下了债,已经三十年了!”赵自用伸出三根手指说道:“林依娜,何先宁……以及我们的班主任,我是比较幸运的,前几天才进来,却被我最好的朋友胡和喜误会了三十年,到现在知道真相的我想要和他解释一声也有所不能,他已经烟消云散了!” “那当年……”朱镇海感觉自己的心开始软了。 赵自用悲怆地看着天道:“说实话,我也想知道当年是怎么会事,我到来到这里,才知道当年是我放的那把火,之前我一直认为是你放的,因为只有你一个人幸免于难了!” 朱镇海听到这里心神都是一镇,原来如此,原来赵自用会用那样仇恨的目光死死地看着他,一直到身体倒下都没有闭上。 “呵呵,你一句话,就想叫我相信么?”朱镇海冷笑。 赵自用说道:“谁纵火会连自己一起烧死呢?不过,现在你信不信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现在进来了,我要告诉你一些事情,这里是刘老爷的地盘,在这里他就是主宰,你平时一定要躲好,不要让他发现,不然你就会没命……和我们一样,成为他的奴仆……” 听完朱镇海的叙述,我们才知道镜灵境的情况,原来,刘节有就是这个空间的主宰,镜灵境,是他一家人的怨念所化。 “如果你没有恶意,你为什么要将我的儿子带到这里来?”朱镇海怒问。 赵自用说道:“我是为了那四十二个同学和老师,一时间也和你解释不清,放以,以后我会慢慢跟你解释的!” “我要见我的儿子!”朱镇海嘶声说道。 赵自用面现难色说道:“我现在不能让你见到他,这样你们都会很危险,相信我,他现在很好……” 朱镇海大怒道:“难道你想将我像傻子一样哄吗……”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个个清脆的声音叫道:“赵奴,死到哪里去了,三秒钟内赶紧给我出现,不然的话,我就打得你以后再也走不了路!” 赵自用神情有一瞬间的慌乱说道:“不好了,刘小姐在叫我,我得走了……!”说着就将朱镇海往山林里推道:“赶紧去躲着,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你,我一有空会来找你的!” 说着急匆匆地就走,朱镇海抓了好几次,都扑了空。赵自用走了,朱镇海坐在原地想了很久,决定还是听从赵自用的话,看看他要耍什么花招。 之后在树林里呆了一两天,远远地观察着刘府,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现,觉得十分饿了,出来寻找东西,没想到会遇上我们。 我问道:“这两天赵自用一直没有来找过你?” 朱镇海摇头说没有。 我又问道:“你觉得赵自用这个人为人怎么样?他值的信任吗?还有,你见过你的其它同学吗?他们现在的情况如何?” 朱镇海想了想说道:“为人……经历过那件事之后,以前的衡量标准已经没有用了,何况又隔了三十年,说真的,我不知道,其它同学我见过,和赵自用说得差不多,他们都在给人做奴仆,是真正的,像奴隶一样的奴仆!” 我托着腮斟酌了一会儿说道:“我们还是看看情况再说吧!” 胖子和孙婷也认同我的想法,这时候,听到咕咚一声,朱镇海尴尬地捂住了肚子,我从怀里掏出几块糖,递给朱镇海说道:“吃点吧,能压压饥!” 关于我怀里为什么有糖,那是因为孙婷,这家伙不捱饿,吃饭吃一点点,平时经常说饿,我就养成了口袋里塞糖的习惯,只要她一说饿,马上递过去一颗糖,塞住她的嘴。 孙婷见我将属于她的糖给别人,顿时磨起牙来,我拉了拉她的小手,以示抚慰,这才做罢了! 接下来的一天时间,我们偷偷地观察着刘府之中的情形,看到丫环奴仆们来来往往,全是401班当年的同学,而刘家的一家老少,颐气指使,动则打骂,就像是在对待一只畜生一样,我就亲眼见到他们将一个泼了洗脸水的女同学给打得差点魂飞魄散。 早上五点钟,丫环们就得起床,烧水做饭,服侍主人起床,一直忙活到八点,而男仆们,则在主人的驱赶下外出觅食,抓蜈蚣,毒蛇,毒蛛等等毒虫。我们这时候才知道,原来镜灵境的鬼魂们,是以这种毒物为食的,五毒之毒,其实是可以伤到灵魂的,觅食回来,每个灵魂多多少少地都受了伤。 他们像野兽一样被赶回了院子,这时候,刘节有和他的三小大小老婆坐在屋檐下的太师椅里,悠闲地抽着烟,微微地睁了一下眼皮问道:“回来了?” 一群男仆跪了下来齐声说道:“回来了!” 刘节有磕了磕烟灰,指着其中一名仆人说:“你的声音不够齐整!”突然间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一只铁锤,砸在了刘节有指着的那个仆人的嘴巴上,顿时掉了一声地带着血的牙齿。 人群里一片死寂,大家都低着头不敢为被砸的同伴求情。 刘节有欠着身体,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好,你们总算乖了一点,这是个好兆头!” 朱镇海看着被砸着的那人,差点失声叫了起来,在我的耳边说道:“那就是我们的班主任冯涛!” 我点点头,示意大家都不要说话,看看再说。 刘节有又抽了一口烟说道:“上货!” 顿时就有三个大竹筐摆在檐前的青砖地面上,学生前将自己抓到的剧毒之物往筐里投,有被看见抓得少的,刘节有一瞪眼,顿时飞出来一条带着钢钉的鞭子,一直打到那人吐血为止。 看着眼前满满的三大筐毒物,刘节有颇为满意,向后院挥了挥手说道:“丫环们,都出来吧!” 丫环们赶紧走了出来,整整齐齐地排好队,和男仆们跪在地上说道:“刘老爷,早上好!” 刘节有听着声音这么齐整,有些不满意了,又听了三遍,确实没有一个早了半拍或者晚了半拍,这才有些不满地点点头说道:“好好,大家都好!”目光在女鬼群里扫了一遍说道:“林依娜,你出来!陪老爷我用早餐吧” 人群中的林依娜顿时全身发起抖来,但还是缓缓地站了起来,向着檐前台阶走去,这时候,赵自用无法自制了,甩脱几个同学紧紧拉着他的手,大骂起来:“刘老狗,你这么多年作威作福,你够了没有?” 林依娜看着他满眼是泪,不停地摇头让他不要冲动,但这这时候的赵自用已经热血上脑,什么都不顾了,冲着刘节有就冲了过去。 刘节有的嘴角落出一丝残忍的笑容,拍了拍手笑道:“好,二十年了,终于又有人反抗我了,好玩,好玩,哈哈哈!” 赵自用冲到近前,却发现自己和刘节有好像隔着一层屏幕,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穿过去。旁边的一个姨太太像看一只蚂蚁一样看着徒劳的赵自用低垂着头问道:“老爷,要不要放狗?” 刘节有摆摆手说:“不,好容易逮到一个刺头,我要亲自玩玩!”说着站了起来,向着赵自用一指说道:“不许动!” 赵自用顿时全身僵硬,除了眼珠子还能转动,身体的其它部分一动都动不了。刘节有慢慢悠悠地解下外套,活动了一下筋骨说道:“你们之中还有谁想逞英雄的?一起出来吧?你看看,你们这位新来的同学,这么的脆弱,他肯定禁不起我打的,你们同学感情这么好,难道不原意帮他捱一下么?……” 林依娜想冲上去帮助自己的男朋友,可是被一个年青的男人制服了,那男人同样定住了林依娜说道:“我父亲要享用你,所以,这会儿你不能有伤,一定要是最完美的!” 我开启天眼望去,只见在林依娜和赵自用的身前一米范围内,都结有白霜,是这些白霜冻结了他们的身体,让他们不能动弹。 突然之间,我心有所感,将孙婷,方胖子,朱镇海的脑袋都按了下去,就在我的头低下去的那瞬间,我看到刘节有的头缓缓地向我们这边转了过来,我擦,这也太离奇了吧,我就开个天眼,这老东西就能心有感应? 这时候,我终于明白赵自用所说的主宰之意了。在境灵境里,刘节有就是上帝,他能掌控一切,主宰一切。 我缓缓抬起头来,这时候赵自用已经被打得口吐鲜血,但是刘节有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直打了半个多钟头,赵自用像是一条死狗一样扒在地上。 这时候,一个同学忍不住地嘀咕了一句,马上被刘节有揪了出来,同样打得半死不活的。刘节有这才甩了甩手,接过姨太太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披上外套,往大厅里去了,可能是打得累了,他没有再叫林依娜。 正房和两个姨太太对着小辈们招呼了两句,扭着屁股,三寸金蓬迈着碎步子跟去了大厅。 第四十章 准备逃跑 这时候,有两三个少爷模样的人指挥着几个同学将筐里的毒虫分名别类,挑出了两筐半,抬着去了大厅,只剩下小半筐,做为四十多人的早餐。 看着他们分抢着筐里的蜈蚣蜘蛛,像是捧着美味一样往嘴里塞,嚼的褐绿色的汁液横飞,我们都有一些受不了。朱镇海和孙婷都吐了起来,方胖子这没心没肺的没事,于是,我们方胖子扒着墙头往里看,孙婷和朱镇海蹲在墙角狂吐。 这些学生没有失去人性,当天井里只剩下他们的时候,他们扶起伤者,并将自己的食物匀出一些来给没有食物的人。 人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悲痛的神情,有的绝望地看着天,有的看着赵自用自伤自怜。连自伤自怜的时间也没有多少,他们刚刚进完“早餐”就又有人催逼着他们出去干活,手里的鞭子抽得呼呼生风,像赶畜生一样再一次将他们赶了出去。 我们回到树林里,心里百味杂陈,孙婷担心地问道:“赵自用和另一个因他挨打的同学伤得那么重,会不会死啊?” 我摇头说道:“不会的,刘节有要的是折磨他们,让他们那么痛痛快快的死了岂不是便宜他们了?赵自用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方胖子则问道:“你说蜘蛛和蜈蚣能吃吗?” 孙婷没好气地回应他说:“你去吃吃不就知道了!” 朱镇海一脸的担忧,他现在最担心的是他的儿子,呆呆地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突然张口说道:“我们应该去救他们!” 我寻思了一会儿说道:“我们要找一个人出来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才行,这里是镜灵境,那第四室又在哪里?不将情况搞明白,不能冒然行动,不然会出大问题!” 朱镇海点点头说:“我去,他们都是我的同学,我瞅空拉一个出来问问!” 我说道:“我和你一起去吧!”回头对孙婷说道:“你们呆在林子里,接应我们!” 孙婷无奈地点点头,向我伸出手说:“好吧,但是你得给我两块糖,我无聊的时候吃!” 我和朱镇海躲在围墙后面静静地等待机会,这时候后门打开,一个女孩子轻手轻脚地钻进了后面的山林,我和朱镇海跟了上去。 那女孩子蹲在林子里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我向朱镇海示意,同时扑上去,一把捂住了那女孩的嘴。 那女孩大惊失色,刚要挣扎,朱镇海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说道:“依娜,是我,我是朱镇海,你还认识么?” 按说,林依娜才是害他儿子的真凶,不过见到他们现在的惨状,朱镇海是无论如何也生不起怒火了,反而一脸的同情,他在外面过得虽然不好,但总算还是人过的日子,而同学们在这里,活得简直连狗都不如! 林依娜惊呆了,我趁机放开了捂着林依娜嘴的手,林依娜愣愣地问道:“镇海,镇海,真的是你么?原来你老了是这个样子啊!” 说着就垂下泪来:“我在给自用找草药,不知道有没有,但是总要试试,他伤得太重了!”说着又看了看我问道:“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我紧紧地盯着林依娜说道:“赵自用将朱大叔的儿子带了进来,我和朱大叔为找他的儿子朱子乐的!” 林依娜的神情有些飘忽,说道:“是么,那你们怎么进来的?” 我追问道:“朱子乐在哪里?” “我……我不知道……”林依娜有些慌乱地说道。 朱镇海这时候反而显得平静下来,他一边帮着林依娜采草药一边说道:“依娜,别瞒我了,子乐就是被你引进来的,你是我的同学,子乐是我的儿子,告诉我吧!” 林依娜愣住了,过了一会儿,泪水无声无息地往下掉,怎么也止不住,她抽泣了一会儿说道:“镇海,对不起,我这样做是为了救大家,子乐一定不会有事的,我会拼死保护他的!” 我蹲在她的身边说道:“你们有什么计划,能不能和我说一说!” 林依娜狐疑地看着我,直到朱镇海向她解释之后,大喜过望地拉住我的手说道:“太好了,张先生,你一定要救救我们,我们都快撑不下去了……”说着又呜呜地哭起来。 我安慰她说:“依娜姐,你先别伤心,你得先将计划告诉我们,我们才能够帮助你啊!” 林依娜点点头说道:“我们处的地方叫到镜灵境,而在另外一个地方,有一个第四室……” 我愣了愣,我一直以为镜灵境和第四室跟本是一个地方,原来不是。我点头头示意继续。 林依娜说道:“但是镜灵境和第四室之间隔着一段迷雾,我们只在被刘节有带到镜灵境的时候走过一次,可是想走出去,却是难比登天,这三十年来,我们有过无数次的逃路计划,但都被那一段迷雾阻住了,怎么也走不出去,最终都被刘节有抓回来,惩罚的奄奄一息!” 只是声音应得不齐整就打落了满嘴的牙,逃跑被抓回是什么后果?想想都叫人心寒。 林依娜接着说道:“后来,我们慢慢地想清楚了,我们之所以走不出迷雾,是因为四十三个人没有齐,刘老爷一心想让我们四十三个人全部做为他的奴仆,可是赵自用和胡和喜逃了出去,而镇海幸运的没有遇难,这样他的怨念一直只增不长,心中不满,那雾气越来越浓,我们魂体跟本穿不透……” 我点了点,已经猜到了几分说道:“所以你们想将四十三个人凑齐了,让他的怨念平和下这,这样你们才有机会逃到第四室去?” 林依娜说:“不错,我们已经算过了,将四十三个人凑齐之后,刘老爷的怨念会短时间的消弥,这样我们就能够逃到第四室去!” 朱镇海接口道:“所以你带来了我的儿子?为什么要带他,你们可以找我啊,我一定会帮你们的!” 林依娜痛苦地说道:“我们找不到你,只找到了子乐!” 我问道:“朱子乐现在在哪里?” 林依娜说:“在迷雾里,我们将他藏好了,不会被人发觉的。” 我又问道:“可是,即使你们将朱子乐带来了,但是有一个人你却永远也带不来了,胡和喜已经魂飞魄散了!” 林依娜有些难过地说道:“我知道,但是他有个侄子,现在就在文学系里,我们用了些小手段,让刘老爷发现不了他!” 我点了点头,是啊,朱镇海可以用他的儿子来代替,那胡和喜自然也可以,现在看起来万事俱备了。 我问道:“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行动?” 林依娜迟疑了一下,说道:“明天,刘老爷每五年褪一次鬼皮,在他褪皮的时候,会将我们所有人都赶出去,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褪鬼皮?听到这里,我大吃一惊,记得道家书籍上有记载,鬼褪皮,这是成妖的迹像了,每五年褪一次皮,如今已有三十年了,再有三十年,刘节有褪足二十次皮,就会成妖,老程头曾告诉我,遇到这样的鬼,不论善恶,一定要除掉,因为这是违背天道的。 我放下心中的骇异,问道:“假如你们逃到了第四室,又要怎么办?” 林依娜感觉已经说了这么多了,接下来的没必要再隐瞒,就说道:“我们会协力运送一个人出去,让他找回黑板擦,这样我们就可以全部获救了!”到说这里,林依娜的神情黯淡下来“三十年了,岁月流转,星来斗往,也不知道那个黑板擦会在何处?又找不找得到!这都要看天意!”她看着朱镇海道:“不过无论如何,我们一定会将子乐送出去的!” 朱镇海点了点头,一张老脸上有泪溢出,说道:“嗯,我朱镇海三十年前失约了,现在就留下来陪你们!” 我本来想瞒一瞒黑板擦的事,这时候见他们如此伤感,只得说道:“黑板擦的事你们不用担心了,就在我们手里!” 林依娜抬起泪眼问道:“真的?” 我应道:“真的!”就这么一会儿,这丫头的眼泪接起来起码有大半碗了。 林依娜顿时高兴起来,拉着我和朱镇海的手道:“有救了,现在我们有救了,我们有救了,哈哈哈!” 看她又哭又笑的样子,我的心里微酸。帮她采好了草药,我们就在林中分手,她沿路下山回了刘府,而我和朱镇海向着我们的根据地走去。 “婷子…方胖…”我叫了一声,没人应答,又一连叫了几块,仍旧没人回答,不由地有些担心,加快了脚步。 朱镇海指着一处堆说道:“别担心,他们可能是困了,在那儿睡着呢!”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孙婷和方胖子一人背靠着一颗树,孙婷手里还剥着一块糖得糖衣,剥了一半就睡着了。 我的心里有些愧疚,这丫头跟着我一直在受苦,这么恶劣的环境都能睡着了!我的心里生出怜惜之意,碰了碰她,又踢了方胖子一脚说:“不要再睡了,我们得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行动方案!” 第四十一章 鬼褪皮 谁知道方胖子挨了我这一脚就软软地倒下了,我的心里顿感不妙,将手凑到孙婷的鼻端一探,顿时心都凉了半截,没有呼吸了,摸了摸方胖子的身体,一片冰凉,我急忙打开天眼,看到的只是两具没有魂魄的尸体! 我呆呆地站了好一会儿说道:“他们的魂魄被人带走了!” 朱镇海瞪大眼睛问道:“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答案只有一个,他们被刘节有发现了,我向朱镇海挥了挥手算是打过招呼,往孙婷和方胖子身上帖了两张拒邪符,转头就向刘家大宅院走去。 朱镇海看我的脸色不对,追在后面问道:“林东,你有什么想法,和我说说嘛,我或许可以帮到一些忙!” 我脚下不停,淡淡地说道:“我只是去刘府看看是什么情况,你不用担心!” 我想我当时的表情一定很让人担心,朱镇海一脸担忧地跟在了我的后面,我们借着爬山虎的掩护向墙里看来。 墙里的气氛很紧张,四十多个同学跪伏于地,刘节有坐上他的那张红木太师椅,双手笼在袖中,脸色阴沉沉的,这一次,连他的正室和两个姨太太的座位都没有,和一众小辈站在了刘节有的身后。 刘节有整了整瓜皮小帽,拿着一声黑沉沉的乌木重重地拍在前桌的案上,喝道:“带犯人!” 立即有四个年轻小伙子押解着两个犯人而来,正是方胖子和孙婷,两人的胳膊被狠狠地往后扭,以至于他们的背不由自主地躬了下来,我的心里顿时一紧,紧紧地握住了百朝剑。 孙婷和方胖子都被按得跪了下来,方胖子刚想抬头看看台上的刘节有,立即被有巴掌给头拍低下了。 孙婷不忿地说道:“我们就是在林里面坐一会儿,哪里惹了你们了,将我抓来干嘛?” 孙婷身旁的两名年青人见孙婷在刘节有没有问话的情况下就敢说话,举着手里的叉子就要用刑。 刘节有摆手制止了,说道:“欢儿,灵儿,住手,这个女孩子这么漂亮,不要伤了她!” 那两个年青人闻言收了手,刘节有笑呵呵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孙婷,我们只是迷了路在山林里歇上一会儿,你们干嘛抓我们?”孙婷眼珠子转了转,装出一脸无辜地说道。 “迷路?”刘节有呵呵地笑了起来说:“你是说你们在人间迷了路,不知道怎么地走到镜灵境了吗?那你们的路可是迷得够深的,这里是我的地盘,凡是出现在镜灵境的东西都是我的,无论是财宝,女人,还是男人!”说着看了方胖子一眼说道:“胖子,我最恨别人比我胖了,这样好像你比我过得还好似的,江儿,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将他的体重给我减掉一半!” 胖子身边一个年青人点了点头。 刘节有满意地点点头说:“现在你们都是我的财产了,我问你们,你们还有没有同伴迷路跑进来啊!?” “没有!”孙婷抢先回答道。 “不要回答得那么快嘛!”刘节有把玩着手里的乌木,看向胖子道:“现在你来回答,如果骗我,我就让你魂飞魄散!” 说完这句话,那个叫江儿的年青人手里的叉子对准了方胖子的脖子,方胖子开始发抖,身上的肥肉颤动不止,他脸色苍白地看了看孙婷,咬紧牙关说道:“没有!” 刘节有点了点头,摆了摆马褂的下摆说道:“怕死的人一般会说真话,好了,江儿,叉子收起来吧!” 刘节有身体前倾继续问道:“你们是怎么来的,将经历说给老爷我听听吧,我都有好久好久没有见到新面孔了,心里十分期待!” 孙婷撒了个谎,说自己忘了东西在教室里忘了到,于是叫方胖子陪着去取,没想到突然之间就到了这里云云…… 从刘节有的表情来看,听不出是信还是不信,听完了孙婷的话,他挑着眉头说道:“好吧,即然来了,就先住下吧,欢儿,灵儿,把孙婷带过来,她以后就是你们的四姨娘了,要对他尊敬些!” 那叫灵儿和欢儿的男子做出请的姿势说道:“四姨娘请!” “什么啊?”孙婷甩开他们的手道:“谁是你家四姨娘,给我放开,老娘要回去!”孙婷被惹得恼了,犟脾气上来了,甩脱两个年青人的手就要往回走。 刘节有阴沉着脸道:“孙婷,你来了镜灵境就是我的人了,我捧你做四姨娘是看得起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孙婷用力地挣扎道:“放开我,放开我!你们快放开我啊!……”孙婷见挣不脱,一口咬在了欢儿的肩膀上,欢儿一声惨叫,一拳捣中孙婷的小腹,吕婷顿时捂住小腹倒在地上,这时候,方胖子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挣脱那两人,抱起孙婷就往门外冲。 刘节有呵呵冷笑:“想逃?做梦!”对着方胖子的后心大喝了一句:“给我停住!” 方胖子和孙婷顿时像是被人施了定心法一样,一动都动不了。 刘节有指着方胖子和孙婷道:“欢儿,灵儿,你们还愣着干嘛,快点给他们抓回来,先关进笼子里一段日去,驯驯野性再说!” 驯你妈的野性啊!刚才欢儿那一拳,就好像打在我的小腹上一样,被朱镇海死死捞住,我才没有及时反应,这时候再难忍受了,我管你是镜灵境的主人还是狗屁姓牛的地主,欺负我的人就是不行! 我一把甩开朱镇海,百朝剑已经握在手里,一翻身就从青砖围墙上跳了下去,这时候欢儿的手已经搭在了孙婷的肩膀上,我这时候懒得跟他们客气,直接一剑,就将欢儿的鬼头给切了下来。 顿时,欢儿化做一团烟雾消散了。 我逼开灵儿,手里暗运一股道家灵气,贴在孙婷的肩膀上,孙婷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笑着说道:“你来啦!” 我点了点头说:“我来了!”我这才发现,孙婷虽然在笑,眼眶着蕴含着大颗的泪珠,我正要为她擦去,醒过来的方胖子道:“哥们,要煽情等一会儿,我们先逃出去要紧,你先挡一挡,我带孙婷出去!” 我点点头说道:“嗯,你们的身体就在右边的围墙下,!” 方胖子才跑出两步,我就感觉到一缕寒意冲着我奔了过来,急忙往边上一闪,躲了开去。那缕寒意向着方胖子奔了过去,方胖子正一脚踏上门槛,顿时又被定住了。 之前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他或是伸手一指,或是开口说一句话,对面的人会应声被冻住,原来是这样,不过是一缕鬼寒而已,他能操纵镜灵境,所以能让鬼寒无数倍放大,快速冻住鬼体! 我头也不回地喊了一句:“胖子,内家真火,能化了鬼寒!” 胖子听懂了我的话,他虽然道术不佳,但是内家真火是每一个入门弟子必须要学会的,只有练了内家真火才能百鬼不侵,想要捉鬼,首先要做的就是不能让鬼上身,这都是基本功来的。 我回头一看,胖子的额头上冒出了白烟,罩在他身上的白霜渐渐不见了,紧接着他的脖子动了动,然后整个身体都动了起来,抱起孙婷,冲了出去。 院子里的同学们都惊呆了,可能他们从来没有见过有人在被刘老爷鬼寒刺中之下还能够很快恢复行动吧! 每个人的脸上,都现出了暗喜的神情。 刘氏家人冲了出来,眦牙裂嘴地扑向我,被我用百朝剑砍了回去。刘节有从滴水檐下走了出来,一股阴寒之意顿时向我袭了过来,他一边走着,手里就出现了两颗人头,那人头眨了眨眼睛,一副刚刚睡醒的样子,似乎很不解自己为什么会被别人捧在手心里。 刘节有把玩着手里的两个人头问道:“你是术人?” 我点了点头说:“我叫林东!” 刘节有捧起一颗女人头,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又问道:“你是来帮他们的?” 我再次点了点头。 刘节有顿时狂怒起来,天空也为之变色,一阵阵阴风吹过,天好像马上就要黑了。刘节有怒不可遏地说道:“他们的祖先灭我满门,我捉他们来替他们的先辈还债,又有什么不可以?” 虽然知道在镜灵境之中,但是这种天地为之色变的场景还是吓了我一跳,我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古话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话不假,你要是有本事,尽可以去找他们去算帐,当年你害怕那些军人一身杀气不敢去报复,如今却祸害人家子孙算是怎么回事,亏你还自认为书香传家的富绅,连街上的痞子都知道祸不及家人的道理!你这样的行径,连地痞都不如。” 刘节有被我揭了痛处,更怒了,天上黑云滚滚,像是马上要向我压下来,我强忍着心头的惧意,心里明白,这时候一步也不能让,让了的话,我就输定了! 刘节有怒喝道:“你懂个屁,当年我鬼术未成,自然伤不了他们,如今他们各自投胎,早已无处可寻,我不找他们的子孙出这口恶气,怎么能甘心!”他呵呵笑道:“好啊,我姓刘的褪了六次鬼皮,正好找人试试手!!” 我冷笑一声说道:“姓刘的,就算你褪了十二次鬼皮,最终也只是只凶些的鬼兽罢了,你有什么本领尽管使出来,哥们才不怕你!” 说完往外就跑,跳出门口时,两张封门符甩了出去。 孙婷,方胖子和一众鬼魂的耳朵贴墙正听着我义正辞严地和刘节有对骂,下一个瞬间,就看到我跑了出来,一时间楞住了。 我见孙婷和方胖子傻傻的,叫道:“两个笨蛋,你们还不跑,呆在这里干什么?” 孙婷有些不爽地说道:“还没打呢,这就跑?太掉价了吧!” “打个屁啊!”我拉着孙婷就跑:“这是人家的地盘,打什么打,能不打就不打!” 孙婷哦了一声不说话了,胖子的逃跑功夫不错,这会儿已经跑到我们前面去了,这时候,那些鬼魂也清醒过来,思处乱奔,顿时跑了个干干净净。 刘节有楞了一下,哈哈笑道:“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本事呢?没想到只是个逃跑将军,在我的镜灵境里,你们又能往哪里逃?” 这声音十分宏亮,穿透了整个镜灵境,那滚滚的乌云,像是有眼睛似地,追着我们而来。孙婷在我的耳边说:“人家这样挑衅,我们还逃吗?” 我无语了,坚定地说道:“逃,当然要逃,保命是第一法则,这你都不懂吗?” 孙婷挥了挥小拳头说道:“我想揍那老家伙一顿!” 我一边跑一边说道:“我比你更想揍他,但现在不是时候,要等到他褪皮的时候才行!” “是吗,那就好!我还以为我们就这样逃回去呢,那也太逊了一点了!”孙婷的心情好了起来。 笑话,怎么可能,还有一群鬼魂要救呢! 第四十二章 密闭空间 碰地一声,最前面的胖子撞墙了,我赶忙跑过去将他扶起,谁知道胖子连一声谢谢也没有,盯着大门看了半晌说道:“小张哥,我们是不是又回来了!” 我抬头一看,也觉得不妙,只见门楣上写着大大的刘府二字,这时候,大门打开,一个仆人模样的人在门前扫地,走过来一个和朱镇海有些相似的青年人问道:“小六子,夫人老爷都在家吗?” 那个小六子看了看年青人,惊奇地说道:“朱大哥,你偷看小姐洗澡,老爷和夫人的气还没消呢?你又来,当心挨板子!” 那个姓朱的年青人轻佻了笑了笑说:“谁挨板子还不知道呢?小六子,你等着看好戏吧!”说完将食指和大拇指塞进嘴里,吹了一声尖厉的口哨,在小六子惊奇的眼神中,一大群军人向着这边冲了过来。 当头的一双牛皮靴,穿着明黄色的军服,肩膀上的肩章虽然不认识是什么级别,但看起来等级很高的样子,军士们如狼似虎地冲了进去,这其中,有很多面孔看着都有些熟,跟刚刚逃出去的那群鬼魂有些相似,不过这时候他们的眼里不是惊恐,而是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我们从后面跟了进去,不过谁也没有发觉。 孙婷指着那个年青痞子问道:“那就是朱镇海的爷爷吧?” 我点了点头,如果按照朱镇海记录下来的笔记,确实如此。 孙婷又指着那个将皮靴踩在桌子上的军官说道:“那个一定是赵自用的太爷爷赵宗其了!”我们躲在一根柱子后面,静静地看着这副场景。 这时候,管家出来了,先是推说主家不在,还趁机打了姓朱的青年一耳光,青年大怒,冲上去对着老管家一顿暴打,那军官也不阻止,看青年打得差不多了,让手下将老管家架了过来,从皮靴里掏出一把小刀,一挥手,割下了老管家的一只耳朵说道:“快去,将刘节有叫出来,不然的话,有你好受的!” 老管家惨嚎一声,捂着耳朵跑了,没一会儿,刘节有脸色苍白地走了进来,言语间对赵宗其十分恭敬,那赵宗其一直乐呵呵的看着刘节有,看得刘节有心里没底,问道:“赵将军,请问你这番来可是为了募捐,老朽薄有家资,愿意为祖国兴盛出力一二!” 赵宗其仍旧笑嘻嘻地,将姓朱的青年推上前说道:“这位是我的兄弟,在你家做事,却被你无故殴打,算怎么一回事?” 刘节有见到这副场影,知道今天事难了结了,只好一个劲地陪不是。 说愿意赔偿。这时候,姓朱的青年像大爷一样坐到桌子上,用短衫抹了一把脸说道:“你陪得起吗,你打我就是打赵将军的脸,打赵将军的脸就是否定抗战,都够你全家拉出去枪毙的了!” 刘节有咬了咬牙说自己愿意摆捐出三成的家业,求赵宗其原谅,赵宗其喝着茶,不说话。 姓朱的青年狗仗人势地说道:“三成,我大哥看都不会成一眼,一口价,九成,大哥九,你一,留些钱养老就好了,生逢乱世,拥有那么多钱不是好事!” 刘节有的眉毛跳了几跳,但还是答应了,叫管家取钱,取来后,赵宗其一看,脸色就变了,喝道:“怎么才这么一点点?” 刘节有苦求道:“家业微薄,这已经是家里的九成积蓄了!” 姓朱的青年嘿嘿一笑说:“是吗,我可知道你藏钱的地方在哪里!”说着领了几个兵卒走了,不一会来,抬来了几个大箱子,里面装的全是金银珠宝!箱子一打开,珠光宝气映亮了整个大厅。 老管家面色惨然,刘节有痛哭失声,哀求道:“这是我刘家几辈子人积攒下来的,求赵将军手下留情……给我们留一些救身活命的钱财吧……” 姓朱的青年一脚将刘节有踢倒在地说:“老东西,没有要你的命就是对你的仁慈了,你还想要钱么?” 姓朱的青年被赵宗其一脚踢开了,赵宗其慢慢在地刘节有的面前蹲下,拍着手里的小刀说道:“钱我可以给你留一些,但是你要帮我守住这个秘密,怎么样?” 刘节有看着那刀闪亮的寒光在眼前晃来晃去,早已吓得傻了,连声说道:“好好好,我答应!” 赵宗其踱到刘有节的背后,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说,在他的耳边说道:“不要怕!”突然右手刀快速地掠过了刘节有的脖子,一道刀痕出现在刘节有的脖子上,紧接着鲜血喷出去了两米多远,都溅到了我们身上。 赵宗其在皮靴上擦了擦小刀,云淡风轻地命令道:“将刘家人斩尽杀绝,鸡犬不留!”小刀入鞘,赵宗其在还没有闭上眼睛的刘节有的耳边说道:“我突然想起,还是死人的嘴比较牢靠一些,不会坏了我的名声……刘老爷你放心,你这笔钱我一定会好好用的……多杀几个鬼子为你报仇----那么,再见吧!” 屠杀在十分钟后结束,军士门扛着一箱一箱的珠宝从我们的面前走过,欢声笑语,就好像是丰收回家一般地讨论着要去哪里玩乐。 姓朱的青年也吓呆了,不过他很快又高兴起来,因为,他也能分到一些珠宝,从此过上富家翁的日子。 三百名士兵窜进屋后的树林里匆匆离去,刘府顿时死寂一片,只有血液流淌的轻微声音。这时候,刘节有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扳开自己的脖子说道:“你们开,这伤口,很深的,一下就切断了我的喉管,很痛,你们知道吗?” 看着一身血污的刘节有,我们下意识地退了两步,这才醒转过来,我们刚刚看到的,不过是幻觉,而真实情况是,刘节有就站在我们的面前,他扳开自己的伤口,一只手伸进去掏摸了一会儿,突然拉出一根水管状的东西出来,在手里拨弄着说道:“你看,这是气管,空心的,软软的,是不是很好玩啊,要是你们喜欢,我再拉一段出来给你!” 说着一只有又伸进了脖子里,掏摸了一阵,遗憾地说道:“没有了,只有一根!” 我将沾着血的气管扔到一边,举剑就刺了过去,喝道:“刘节有,少装神弄鬼的,哥们可不吃这一套!” 刘节有刷地后退了几步,又恢复了地主老爷模样,地上的尸体,血迹也全都不见。 一个老神在在的地主形象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他扫了我们一眼说道:“你刚才的眼里不是挺愤怒的吗?还有孙婷姑娘,我刚才都看到你抹眼泪了,怎么一转眼就变了脸色了,反而将我当做仇人?” 我冷哼一声说道:“如果故事到那里结束,我自然同情你,为你鸣不平,可是你现在在做恶,情况不一样!” 刘节有冷笑道:“你是说如果我忍受这一切就没事了,对吗?” “你在偷换概念!” 刘节有缓缓地说道:“这些我不管,所有害过我的后人,我要他一生一世都做我的奴仆,随非他们魂飞魄散!”说着话,手里又出现了一男一女两颗人头,随手把玩着,举起那颗女人头亲了亲,另一手的男人头顿时怒不可遏,但是,它除了眦牙裂嘴,什么都做不了。刘节有突然将男人头转了过来,说道:“你们认识他吗?” 那时候没注意,这时候离得近了,我和孙婷,方胖子三人都吃了一惊,这颗人头,明显就是刚刚离去的赵宗其的,只不过年纪看起来老了许多。 而刘节有另一手的女人头,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妇,长得颇有些姿色,可惜现在只剩下一颗头颅了! 刘节有晃了晃女人头说:“这是赵将军最爱的小妾,虽然他们的头不是我亲手砍下来的,但是我一直随身带着,挺好玩的,你看,我一亲赵将军的小妾,赵将军就会眦牙裂嘴,是不是很有趣?要不你们也拿去玩玩吧!” 刘节有说着,就将手里的两颗人头向我们扔了过来,那人头离开他的手,发出嗡嗡的有些类似于蜜蜂震翅的声音,向着我和孙婷飞了过来,我一脚踢飞了女人头,一剑刺向男人头,男人头却卡地一声咬住了剑身,这家伙的牙齿真够紧的,我一时间竟然甩不脱。 一股黑色的血液,顺着男人头咬着的地方向我倒涌而来,我只得一脚踩住男人的头颅,将剑拨了出来,那黑色血液顿时退去。 如法炮制,将男人头也踢飞了出去,抬眼看时,刘节有已经不见了。 想要冲出屋去,两个死人头又飞了过来,我擦,人死了果然麻烦,连谁是敌人都分不清了,我们跟你们一毛钱的关系没有,冲上来咬我们干嘛啊,没办法,脱下外套,将它们一网兜了,扎住出口。 我招呼孙婷一声道:“咱们走!” 可是这时候已经迟了,只感觉眼前一黑,我,孙婷,方胖子紧紧地挤做了一起,孙婷被我压住,一个劲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林东你压着我干嘛,还有,我的脚也伸不直,老蹭到一团软乎乎的东西!” 方胖子痛苦地叫道:“别蹭了,那是我!” 孙婷只得将脚缩起来,伸手推了推我说:“你赶紧把身体移开,压死我了!” 我苦恼地说道:“如果我能移早就移了,你身上全是骨头,硌得我全身都疼!” 孙婷顿时不满了,反驳道:“你压在我身上,还有那么多的屁话,我下面可是硬硬的木板呢!” 我打开手机四处照了照说道:“我们好像被困在了一个很少的空间里一动都动不了!看形状……”我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像在棺材里!” 我现在压在孙婷的后背,两个人叠在一起躺在棺材里(如果是压在前面,肯定没这么硌人了!)方胖子最惨,他的身体都被挤得变了形,连想动动脖子都难。 孙婷艰难地说道:“怎么会这样?” 第四十三章 鬼修 我苦笑一声说:“是我们大意了,刘家大院早就不在了,这里本来就是一片荒坟,那些房屋,都是坟墓所化,现在只是变回了坟地的样子而已!” 我顿了顿说道:“刘节有利用幻境将我们引进来,又用两只飞头阻了我们一阻,好方便他做法,现在我们已经被他关进了棺材里了!”我们的心魂都被刚才的场景所牵引,竟然没有发现异样,如今中招,也是活该! 孙婷挪了挪身多说道:“那现在怎么办?棺材里空间这么窄,空气肯定不够用,我们很快就会被闷死在里面。” 我被她的肩胛骨顶着胸口一闷,说道:“其实这还不是迫在眉睫的事情。”我扬了扬手里的外套说道:“我这里面网着两只飞头蛮,马上他们就会咬破衣裳钻出来,我们现在一动不能动,而它们会一口一口地吃掉我们!” 孙婷转过头来,看着我手里提着的外套,两只飞头蛮在扎好的外套里挣动不休,其中一只已经吹破了外套,露出一张好看的脸来。 孙婷看着女人头那尖利的牙齿,打了个寒战说道:“那现在怎么办?” 我想了想说道:“刘节有将我们困在棺材里,还在棺材里放下两只飞头蛮,就是想让飞头蛮用他们那尖利的牙齿一口一口地将我们吃掉,但是,我们反过来一想,飞头蛮那尖利的牙齿也可以帮助我们……” 孙婷听我说完,欣喜地说道:“这是个不错的主意,我们开始吧!” 我对孙婷说道:“你准备好了没有,如果没有把握我们就趁飞头蛮还没有窜出来将它们杀死,机会只有一次,如果我们不把握到,就会被飞头蛮给吃掉!” 孙婷转了转眼珠子说道:“你少吓唬人,赶紧开始吧,我快被你压得喘不过气了!” 孙婷的心态让我颇为满意,捉鬼这一行,就要这种胆大,混不腻的性格。 这时候,男人头已经咬破了外套,眼看在窜出来了。 我和孙婷对视了一眼,示意她做好准备,将外套一抖,两颗人头顿时滚了出来。那人头一落地,顿时四处乱撞,我们一手支着身体,另一只手去揪死人头的头发,女人头的头发够长,一下被孙婷扯住发俏,女人头回头就咬,吓得孙婷赶紧松手。 女人头想逃,又被孙婷揪住揪梢拉了回来,在棺材壁上连连撞击,趁她晕晕呼乎的时候,揪住了发根。 我这边比孙婷难多了,赵宗其的死人头头发很短,多数花白了,一揪揪下一大把了,几次让他差点从我的手心里溜走,好不容易逮住了他! 方胖子痛苦地叫道:“你们别再蹭了,再蹭我就死了!“ 我说道:“你先忍一忍,我们在想办法出去,就快好了!” 方胖子声音里都带上哭腔了,说道:“那你们快一点,现在我感觉全身的骨骼都移位了,搞不好肋骨已经了心脏里,再迟上一会儿就死了……” 我回道:“你小子说这么长话还不带喘气的,估计我们死了你还没死呢!省着点力气吧,我们要办事了!” 说着不再理胖子,我和孙婷按着两颗死人头,将他们按向棺板,卡卡卡卡的牙齿撕咬棺板的声音顿时响起,听得我们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飞头蛮的牙齿比吸血鬼还要尖利,不出十分钟,就将半尺厚的棺板啃咬出了一个洞。 我和孙婷同时都松了一口气,这下不用再闷死在棺材里了,我们大口地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说实话,棺材里的氧气已经越来越稀薄,我和孙婷都有轻微的二氧化碳中毒的迹像了,如果飞头蛮啃不破棺板,我实在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我和孙婷再次将飞头蛮按向棺板,不一会儿,啃出了一个可容人进出的洞口,我和孙婷打了个招呼,当先钻了出去,孙婷随后钻了出来,扬了扬飞头蛮说:“这个怎么处理?” 我抽出百朝剑说道:“杀了吧!” 孙婷有些为难地说道:“他们帮了我们大忙,这样杀了不大好吧!” 我说道:“其实,杀了他们才是帮他们,他们的灵魂被禁锢在头颅内,又被下了盅,刘节有以鬼气养着,他们这才能存活下来,天长日久之后,他们的灵魂就会被盅虫所吞噬!” 说着一剑刺入了飞头蛮的嘴里,从后脑穿了出来,将女人头也杀了。 我们还没来得及去看周边的情况,就听方胖子惨叫道:“你们还磨蹭什么,快来救我啊!” 胖子就是麻烦,我们给他空出那么大块地,他仍旧一动不能动,我说道:“我们不得先解放双手再来帮你嘛!”说着将百朝剑撬入棺板里,费了一番折腾,才将棺板给撬开。 即使是这样,我们两个几乎用尽全力才将卡在棺材里的方胖子给拖出来,这家伙从此以后得密闭空间恐惧症,胖子像风箱一般喘了一会儿,问道:“我们现在在哪儿?” 我们打开手机的手电功能四处照了照说道:“墓里!” 这看起来像是一个小富之家的坟墓,只有一间墓室,用青砖加糯米汁砌的墙壁,在墓室的正东方,有几阶石阶,这在道家里有个说法叫做登道观仙,只可惜他家里财力有限,这道只有几级台阶。这么简单的风水局自然难不倒我。 我指着台阶说道:“那里就是风水眼,我们快挖出去吧!” 我举着剑刚要上前开挖,墓室里一个老太太的声音说道:“小伙子啊,不要破了我的风水局,不然我缠你们一辈子!” 我回头一看,一个老太太柱着拐杖,一手扶着棺材一脸笑容地看着我们。 我们刚才一番忙乱,竟然没有发现墓室里有鬼,老太太摸了摸被我损坏的棺木心疼地说道:“这可是楠木的……” 方胖子好奇地问道:“老婆婆,那棺材是你的吗,我们怎么没见到你的尸骨!” 老太太呵呵笑道:“小胖子,我刚才就躺在你旁边,可能是老婆子我身子骨小,你没有发觉罢了!我都捅了你几下,想让你陪老婆子聊聊天,你都没理我。” 方胖子的身体顿时抖了一下,扶起棺盖一看,果然,就在自己刚才被困的地方,一个老太太的干巴巴的尸体好端端地坐在那里。 方胖子这一下吓得不轻,摸了摸腰眼说道:“就是你捅得我?我还以为是小张哥和吕婷妹子给踹的呢!” 我上前说道:“老太太,我们要逃出去,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大不了等我们出去了帮你填回来就是了!” 老太太呵呵笑着说道:“放心,我会送你们出去的,来来来,!”老太太拍了拍木板说道:“都过来坐下,聊聊天,老太婆有些话要和你们说!” 老人爱拉人聊天,没想到老鬼也是这样,孙婷等我拿主意,我倒没什么意见,迟一点早一点出去没什么关系,反正都得等到刘节有褪皮的时候才能对他下手,就听听这老太婆说些什么吧!要陪棺材肯定是没有,打架我们三比一自然不会怕她。 我们三人依次坐在棺盖上,说道:“老太太,你有话尽管说吧,我们都听着呢!” 试想一半,半夜、墓室里,坐在棺盖上和一只老鬼聊天,这情景只要想想就叫人毛骨悚然。 老太婆跟我们说她本名叫端木玉,十七岁的时候嫁给了刘节有的父亲。 听到这里我们顿时大惊失色,端木老太太摆手告诉我们不用那么激动,她和刘节有虽然是母子,但是她不会帮着刘节有来害我们的。 我问道:“那我们出现在这里又是怎么回事?” 端木老太太告诉我们,刘节有要褪皮了,那个时候也是他最脆弱的时候,所以他就让老太太将我们困起来,好让他能够成功褪皮! 听到这里,我举着百朝剑就要刺,老太太用拐杖敲开我的剑说道:“年青人,不要激动,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嘛,如果我要害你们,在棺材里那么好的机会,我早就动手了!” 我想了想也是,收起剑问道:“那你告诉我这些干嘛?” 老太太痛心产疾首地说道:“我儿子现在在弯路上越走越远,我希望你们能够帮帮他!” 老太太看着我们迷惑地眼神解释说:她之所以答应帮刘节有这一次,就是为了想和我们接触接触,她已经无法改变刘节有的意志,,希望我们帮她,在棺材里她故意不出手,就是想看看我们的本领有多大,当她看到我们很快就棺木里逃了出去就要掘墓而出的时候,这才出声叫住我们。 方胖子不满地哼哼道:“老婆婆,你这是见死不救知道吗?“ 老太婆呵呵一笑,露出仅有的两颗门牙说:“小胖子,如果你们连这个棺材都出不去,那还不如死在我这里,至少不用去给我儿子当奴仆!” 听到奴仆二字,我们都是心中一震,对端木老太太的那点芥蒂也消于无形了,我问道:“老太太,我们要怎么帮你呢?” 端木老太太叹了一口气跟我们说道:“五十多年前,有一个叫做文保杰的道士来到这片荒里,找出了我的儿子,说他可以帮我儿子复仇……” 又是文保杰,我在心里狠狠地咬了咬牙,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 情况是这样的,五十多年前,文保杰找到了刘节有,说知道他死得惨,心中有一口怨气,他可以帮助刘节有报仇。 这一下,正戳中刘节有的致命软肋,两人一拍即合,紧接着文保杰就送来了早已逃往香港的赵宗其和他最爱的小妾的头颅,这一下,刘节有更加死心塌地了。 文保杰为他造了一个镜灵境,又教给他一种鬼修的方法,说只要褪足十二次皮,并且吞下仇人的灵魂,就会成为鬼术强大的鬼妖,又说仇人之魂以后会陆陆续续地帮他送来,他只需要潜心修炼就可以了。到时候功德圆满,一起做一番大事业。 之后,那些学生老一个老师都被送到了这里,而刘节有修炼了一段日子之后,开始褪皮,端木老太太一开始见老子折磨那些年青人时,觉得挺解恨的,可是看得久了,心里难免不忍,再加上刘节有鬼修之后,变得越来越冷漠,她不由地心起疑,怀疑文保杰不是帮助刘节有的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