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凌人》 第1章 夜遇侠士 疼,从来没有这么疼过。 任天养像散了架,一动,浑身上下全都传来阵阵巨痛。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趴在一条背街小巷,四周静悄悄的一片,黑灯瞎火的反而将头顶的星光衬托得异常熣灿。星星低的可怕,好像一伸手就能摘下来似的。 突如其来的车祸太过惨烈,一辆重卡把他乘坐的小车直接撞得空翻七百二十度。两名警察撞破玻璃飞了出去,开车的司机被弹出的气囊撞得颈骨折断,而他也在车子里跌得命悬一线。但有一件事他想不明白,车祸明明发生在市区,为什么醒过来不在医院而在这条烂泥铺地污水横流的小巷中,在他晕迷过去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个小时后,从那个被他附身,名字也叫任天养的人残存记忆中,他明白自己穿越了。那场车祸并没有把他撞死,而是从一个世界撞到另一个世界。 这个世界与任天养之前生活的那个世界完全不同,好像还生活在古代。出行靠畜力,通讯靠飞鸽,根本不知为何物,还在使用冷兵器。刚开始,他以为自己穿越到过去的某一个朝代,不过很快便明白并非古代而是另一个世界,因为历史上并没有一个叫天龙的国家,而且这个国家的人从出生就开始修炼一种叫灵力的内功。 那些有修炼天赋的,会被当作精英重点培养,让他们成为国家的栋梁,军中的柱石。其中的修炼天才,更是被赋与侠士称号,是这个国家的上等人,受万民景仰的贵族。 天龙国的臣民,每个人体内多多少少都有些灵力,唯独任天养附身的这个家伙没有灵力。倒不是这个家伙没有修炼的天赋,而是没有修炼的机会。 也不知这家伙犯了什么罪,从出生就被关在监狱中,本以为会被关到死为止,岂料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在他十八岁生日那天竟被释放。这个家伙因为体内没有灵力,肩不能扛手不能搬,赚不来一点辛苦钱。出狱的一个月来别说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吃饭都是个问题,昨天脑子突然开窍,凭借自己的一点点异能,竟在**里赢了一大笔钱。不过老板不甘心,派看场子的将他毒打一顿并抢动一空。 他的异能很独特,在天龙国十数亿人口中可算绝无仅有的存在——念力。所谓念力就是一种精神的能量,当他把注意力集中到一点时可将物体移动。 在天龙国灵力才是王道,这个家伙的异能再独特体内没有灵力,面对哪怕一级灵力的普通人,还是如三岁小儿面对十八岁大汉,没有一丝一毫还手的力道。不然,也不可能被几个看场子的小喽啰打得魂归西天,一命呜呼。 任天养暗道一声:“怎么会附到一个废物身上。不过,能靠念力移动物体,虽没多大的用处但聊胜于无。”他趴在地上,两眼注视一米开外的小石子,尝视着去移动。 石子不大,也就指甲盖那么大小,在他的注视之下慢慢从地上漂起,并向前缓缓而行。等到两米开外的地方,力量不继,从半空跌落下来。 任天养松了口气:“还好,异能没有消失。”他再次屏气凝神,看能不能把小石子再往前送送。小石子在地上动了两动,却不再往半空漂去。他叹了口气,看来这种异能只能把指甲盖大小的石子移出两米开外。可这种隔空移物的异能有什么用?想来想去,除了街头艺或者**作弊之外实在没什么用处。 街头艺是靠天吃饭,收入多寡全看观众的心情,要是碰到泼皮无赖,不仅没有收入还会挨顿打。所以,**作弊似乎是最佳的选择。 在天龙国里干什么都需要钱。衣食住行自不必说,想要成为受人尊重的贵族,钱的更是海了去了。首先,要成为贵族必先成为侠士,而想通过侠士考核必先把灵力练到二十级。要想练出灵力,必先有秘籍可练。秘籍分为高中低等,不说高等中等,仅低等秘籍,除非家里有祖传的,不然去黑市上买一本,所费钞票足够中等人家过一辈子。 其次,要想灵力大增光有秘籍还不行,得有丹丸辅助。低等的丹丸虽比不上秘籍昂贵,但架不住得天天服用,仅一个月的费不知比买本秘籍要多上多少。 任天养所附身的这个家伙除了想离开这个鬼地方,还想修炼出灵力变成人上人的贵族,所以选择靠异能去**赚钱。这本没错,错在他太过急于求成。一个比骰子点数大小的**他竟一把也不想输,靠异能帮助改变骰子点数,几乎将**数十年的积蓄赢得一干二净。**老板虽抓不住他出千的把柄,但哪能受得了倾家荡产的打击,于是派人暗中抢劫。 人不能如此贪婪,赢一把大的输两把小的,有输有赢**老板才不会怀疑他出千。人也不能如此不留底线,需要钱没错,但不可仅在一只羊身上薅毛,把人家赢得底朝天,不抢你抢谁?天下**那么多,不会换个**继续薅。真是坐牢坐傻了,不懂得一点人情世故,活该被人打死。 任天养也想成为侠士。他在以前那个世界本是个无权无势的普通人,想着平平淡淡过一生。但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只因一个富二代看中他的女朋友,他的女朋友拒绝那个富二代的追求,这个富二代报着我不能拥有谁他妈也别想拥有的念头,竟开车将他的女朋友撞成重伤。而那些帮闲的人因为利益瓜葛还将他女朋友的父母暗害。他去报警,警察找不到证据。他自己动手解决了那些帮闲的人,然后自首。现在想想,那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并非意外,很大的可能是富二代怕他报仇,想出斩草除根之计,安排一场车祸把他给解决了。试问,如果他有权有势,这些人敢这样干吗?绝对不敢! 在之前的世界他窝囊够了,在这个世界他要做一个所有人都不敢惹的侠士。而要实现这个目标,体内得练出灵力,无论买修炼秘籍还是丹丸,都需要钱,大量的钱。 第一时间,任天养想的也是靠身上这点异能去**赚些钱。不过这个小镇里的**是不能去了,进去会被人打出来的,得换个其它镇的**。 任天养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也不知该往哪里去。他所附身的那个家伙虽从监狱里出来一个来月,但每天都在为填饱肚子而忙碌,对天龙国的了解跟他差不了多少。还好,这个小镇只有一条路通往外边,顺着路走总会走到其它的镇,找到其它的**。 他从地上爬起,虽说身上巨痛仍在但也能勉强赶路。出了镇,走在石板铺就的直道上,两边长着合抱粗的松树,一轮明月挂在中天。 如银的月光洒在路面上,徐徐凉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如此良辰如此景,可走得久了也感无聊。 任天养顺手扯下一把松针,朝前边一洒,运用念力去控制松针。开始的时候,他的精神只能注意到一枚松针之上,靠念力让那枚松针在自己的身遭盘旋,忽左忽右,忽上忽下。自娱自乐一会,他尝试着去控制两枚松针,也不知试了几百上千次,方让一心可以两用,控制着两枚松针在身体周围盘旋。等到想要控制三枚松针,却怎么也不行。 如此走了十来里路,任天养忽然停下脚步,暗思:“如果我控制的不是松针而是钢针,岂不是一件可以防身的武器?”可惜四下里并无钢针能试上一试,只能暂时以松针尝试。他从地上捡起一片树叶,两只手撑着置于面前,让上下盘旋的松针猛的朝纸上刺去。 开始松针的力量过小,撞到纸上折成两截落于地上。后来,他逐渐加大力道,让松针以最快的速度朝纸上撞去,终于有一枚破纸而入,半身扎于纸中。 任天养心中暗喜,看来念力也变非没有多大用处,只要运用得当,或许能变成防身的绝招。只是可惜现在念力太过虚弱,轻飘飘的松针也只能攻击二尺之内的东西,换成钢针只怕攻击一尺之内的东西都困能。要是有什么秘籍能提高这种力量就好了!不过,他也清楚自己是在痴心妄想,这种异能太过特殊,应该是天龙国从古到今独一份,翻遍整个天龙国也找不到提高这种力量的秘籍。 有马蹄声传来,踏在青石板上异常清脆。任天养有念力这个异能之后,耳力特别的好,可以听出那是一匹好马,很可能是匹不可多得的良驹。马已跑了不短的路程,呼吸急促打着鼻喷,但腿脚还十分有力,每一步都踏得坚定稳重。 如果那马是从背后跑来,任天养或许会打声招呼,希望骑马的人能捎上一程。 路似乎没有尽头,放眼望去,数十里之内不见一座房屋,天晓得要走到什么时候才能到达下一个小镇。可惜那马是迎面而来,骑马的人深夜赶路家里一定出了大事,他怎好意思让人折返送上一程。再说,他身上沾满泥士血迹,脑袋肿得比猪头还大,思维稍稍正常的人都不会载他一程吧。 宝马风驰电掣,两个人很快擦肩而过。任天养瞥了一眼。那人一袭红色紧身衣,外边披了件腥红色的大氅。他的身材十分庞大,腰上系了根虎头腰带,左侧挂着柄一米来长的剑。 那人长什么样子任天养没看清,只是觉得那人使用的兵器有些奇怪。他虽对古兵器不甚了解,但偏执的认为剑这种东西只是一种装饰而以,攻击的方式除了刺再无其它,不如刀的杀伤力大。猛的,他从附身的那个家伙残留的记忆中想起,在天龙国只有侠士才能配剑,暗道:“莫非他是个侠士?”心中好奇,扭头去看天龙国的贵族究竟是什么样? 风吹着大氅随风飘扬,除了那人肥大的背影什么也没看到。 任天养回头继续往前走,骑马的人呼然“吁”了一声叫马停下,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任天养!” 任天养下意识的应了声,回头看时那人已调转马头,正歪着脑袋朝这边上下打量。他没想到还有侠士认识他,道:“你是?” 那人道:“你真的是任天养?”哈哈大笑两声,提身一跃已落在任天养面前,接着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还以为星夜兼程的赶到监狱,你早就不知所踪,这辈子再也别想找到。谁知运气不错,竟在这里碰到你。” 任天养知道他口中的监狱,就是自己附身的这个家伙曾经坐牢的那个监狱。那座关押的有许多都是曾经权倾朝野的重犯,他不知道如此重要的监狱为什么建在偏僻荒芜的地方,但早就怀疑自己所附身的那个家伙从出生就坐牢一定是受到家族的连累,而能连累一个幼子坐牢的家族一定势力极大,如今一个侠士惫夜找他更证实他这种推断。如果有个大家族做靠山,修炼起来可就容易多了。 想到这里他笑道:“你是来接我的吗?” 那人摇头道:“不是,我是来送你的?” 任天养一时没弄明白那人的意思,疑道:“送我?” 那人脸色一狞,道:“没错,送你前往西天极乐世 第2章 偷袭成功 任天养看出那人不怀好意,连忙转身想要逃跑。可他反应虽快那人掌拍出的速度更快,身体才转二十来度,那人的掌已打在他的右胸。也幸好他有转身的这个动作,那人的掌没有打在他的心口而是打在肺部,才躲过致命的一击。 任天养只觉自己如同被一匹狂奔的野马迎头撞到,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凌空而起,倒飞出数十米重重摔在地上。他刚想爬起身,一口气喘不过来,身上的力量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得无力到躺到地上。那人轻轻一跃,落到近前,抬起一脚踏住他的上身,哈哈大笑:“原来是个体内没有一丝灵力的废物,这一百万两银子赚的真值。小子,你是自杀呢还是非得老子动手?我劝你还是自杀的好,免得老子费力,一时兴起让你多受折磨。” 任天养这才看清那人的长相,肥头大耳,满脸的横肉,言谈举止间没有任何表情,两只眼睛空洞无情,看他犹如在看一只蚂蚁。他那口气总算是喘了过来,脸色煞白的道:“我跟你何怨何仇,为什么要杀我?” 那人道:“将死之人又何必知道那么多?”说罢,脚尖在任天养身下轻轻一挑,将任天养挑到半空。伸手一抓,拽住任天养的衣领。他毫不费力的有如提着一只小鸡,脚在地上一跺,人已跃过近二丈的古松,像一只苍鹰朝前滑行二三十米,落入一块玉米地中,将任天养往地上一掷,道:“挖坑!” 任天养顿时明白那人的意思,这是让他自掘坟墓。没有这么欺负人的,要杀他还让他先把坟墓刨好。他十分想梗着脖子不挖,大不了让那人一剑宰了。可才刚刚在这个世界复活,大富大贵的梦想还没迈出第一步就一命呜呼,实在有些不甘。他心中暗想:“或许拖延一些时间会出现变数,能找到活命的办法来。”两手一摊,道:“没有铁锹,怎么挖?” 那人道:“用手挖。” 任天养心想,用手挖也好,正好多拖延一些时间。当即不在说什么,蹲在地上挖起来。可能是不久前才下过一场雨的缘故,纵然没有顺手的工具,挖起坑来也并不十分困难。一个钟头不到的时间,他已挖出一个一米见方的坑来,可还是想不出逃出升天的办法来。 那人的修为实在太高,从之前的三次跳跃就能看出。没有外人的帮助,单凭他的能耐想逃跑,比蹬天还难。他爬出坑,坐在地上夸张的大口喘气,斜眼朝那人瞥去。那人从他挖坑起,就一直站在不远处闭目养身,此时忽然睁开眼,喝道:“怎么不挖了?” 任天养道:“要不你来挖?还不让人休息了,死也要喘口气吧。” 那人打量了坑一眼,脸上杀气大盛,道:“不想挖就别挖了,反正也够把你塞进去了。” 任天养大吃一惊,忙道:“这才一米来长,怎么能塞进去?” 那人道:“打断几根骨头,也就能塞进去了。” 任天养暗悔不该上来拖延时间,如今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没有时间可拖。连忙一跃跳到坑里,两手刨着土,道:“既然要死,那就死得舒服一点,等我把坑挖大点再死不迟。” 那人道:“等不及了。天马上就要亮了,上来。”伸手去抓任天养。任天养矮身窝在下边,手抓两把黄士朝上扔去。那人怕将衣服弄脏,闪身避开。任天养见此招有用,双手轮番抓起泥士朝上扔去,那人嘿嘿一声冷笑,道:“你别逼我下去抓你,到时可别怪我小刀慢割,不给你一个痛快。” 任天养一怔,两手抓的黄士再也扔不上去。如果真的死路一条,被慢慢折磨不如死得痛快。似乎已挖到水,两手上握的那两把黄泥湿漉漉粘腻腻。他顺手扔掉,爬出坑,抓了两把黄士去擦手上的黄泥。没擦干净,两只手仍有黄泥。他又各抓一把黄士,伸胳膊在脖子间一抹,道:“要杀便杀,皱一皱眉头不算好汉。” 那人冷哼一声:“凭你?还不配让我出剑。” 任天养道:“那你想怎么杀我?一拳打死我?” 那人看了看任天养身上的泥士,道:“我不想脏了我的手。” 任天养一笑,道:“用剑,我不配。用拳,你又不想脏手。要不,你放我一马?” 那人实在没想到任天养还能笑出来,冷冷道:“我说过,你自杀。” 任天养看了看路旁的古松,道:“借根裤腰带,我找颗树上吊去。” 那人摇头道:“没有!”又道,“而且离坑太远,搬运太过麻烦。” 任天养道:“裤腰带也没有,那我如何自杀。” 那人从土里挑起一块石头,向前一踢,道:“用它。” 任天养看着那块石头滚到自己脚旁停下,不知用这块石头砸自己的脑袋几次才能把自己砸死。如果一次砸死倒还罢了,要是几次都砸不死,那得该有多疼。他猛的抬起头,冲那人身后喊道:“救我!” 那人一惊,回头喝道:“是谁?”看到后边竖立的一根根玉米杆,哪有一个人影,当即明白中了任天养的计。想他一等侠士的修为,如果有人能近到他身前十米,哪能察觉不了?他知道任天养是想借机逃跑,可凭任天养的修为又哪能逃出他的手掌心,大笑道:“小子,何必做此无用功。”回头去看任天养,眼前忽然一黑,有团东西迎面扑来,想要往后撤时已来不及,被那团东西打个正着,有些许东西还钻入眼中。他一时大惊,为防有人偷袭,连忙后撤二十多米,这才去抹脸,手一触到脸上的东西方知刚才打自己的正是任天养手中抓的两把泥土。 三十老娘倒崩孩儿,堂堂一等侠士竟被一个体内没灵力的人给偷袭。幸亏是泥土不是硫酸之类的毒物,不然纵要不了命也会被毁容。 那人勃然大怒,想不通自己怎么就会被一个废物偷袭。按说,以他的修为,别说一个体内没有一丝灵力的废物,就是个二等侠士也休想偷袭成功。他不知道,任天养有念力这个异能,不仅可以移动物体,还让他的五官异于常人,能发现别人发现不了的东西。 任天养仅观察他一会,就发现他的一些动作规律,比如扭头回头所需的时间是多少。所以,等那人扭头之时,他心知自己逃不掉并不急于逃跑,而是等待时机把手里的两把泥士撒出去,迷了那人的双眼再待机逃跑。 这个时机对于常人十分难把握。因为泥士撒得早了,会全扔在那人的后脑勺上,迷不了眼。撒得迟了,那人回头会看到避开。所以得计算许多数据,比如扔出泥士的速度,那人转头的速度,以得到那人转过头泥士正好打在脸上的时机。这些都是转瞬间完成的,常人哪能办到。 可任天养不同,他能以念力控制物体连带着大脑也跟常人不同,每一个动作看似下意识的举动,其实都是经过周密计算之后的结果,然后靠大脑传递给身体的各个部位,调整各个部位的机能,抓住时机一击而中。 如果仅有这些,仍不见得能够偷袭成功。因为,天龙国的人体内都有灵力,不管干什么都会多多少少带上些灵力,就连扔泥土这样的事也会带上灵力。而有灵力必会带上一些风声,有风声修为高的人自能听到,继而轻松躲避。可任天养体内没有灵力,所以也就没有风声,这才偷袭成功。 当然,这些任天养并不清楚这些,还当自己幸运,所以偷袭成功。他等那人朝后退去,撒腿便往玉米地深处跑去,不知撞断多少玉米杆,跑出二三十米后猛的一惊。自己如此逃跑就如在雪地里急奔,那人顺着痕迹自会找到。脑子里闪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个念头,他人往地上一趴,朝侧边穿行十数米,顺着玉米杆之间的地陇,又爬回到挖的坑附近,隐藏在玉米地深处,求神拜佛的盼望能躲过此劫。 第3章 烈火熊熊 那人又是揉眼又是眨眼,不仅没有把眼里钻的泥土弄出来,反而更加的看不清。还好,玉米叶上都沾有露珠,他摸索着摘下一片叶子,把露珠往眼里倒。可那些叶子没有边沿,露珠到处乱滚,而且他眼睛看不见东西,心急如焚之下动作粗鲁,一片叶子上的珠水没有一流入眼中,全从叶边滚了下去。 如此试了七八片,那人心中烦燥,用力过猛竟把叶尖插入眼中。虽没把眼睛刺瞎,可也把眼睛插的泪如泉涌。也正是这如涌的泪泉,把眼睛里的泥士冲洗出来,那只眼睛可以看到东西。 那人如法泡制,又用叶尖轻插另一只眼,等到两只眼睛都能看到,大喝一声:“任天养,老子要把你碎尸万段。”脚在地上一跺,有如一只展翅苍鹰,飞落到坑旁。四下里一看,顺着东倒西歪的玉米杆朝前追去。跑了不到半里路,眼见前边再无东倒西歪的玉米杆,方知中了声东击西之计,几个起落又飞跃到坑旁,朝相反的地方追去。 也是跑了半里来路,他又折返回来,换了个方向继续找。如此十来回,每次都是跑出半里地,有两次甚至是在任天养身旁而过,幸亏任天养屏住呼吸,又把一些浮士盖在身上,方没被他发现。 那人无果而返,气得鼻子都歪了,冲着任天养藏身的地方喊道:“别藏了,老子已看到你了,快滚过来。” 任天养黯然心惊,暗思:“千躲万躲,还是难逃一劫。”正要起身受死,忽然想道:“如果他真的看到我,以他此时的愤怒,早飞扑上来将我乱剑砍死,哪容我慢慢腾腾出去。莫非其中有诈?”又连忙把身伏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果然,那人站在那里等了半天不见有动静,换了个方向把相同的话又喊了一遍。 任天养长舒一口气,暗叹自己还算机灵,不然此时已一命呜呼。那人把四个方向喊了一遍,面目狰狞的拔出剑来,道:“你不出来,那就吃我一剑!”将手中的剑随意朝前划去,或高或低,或扫或斩,只见一道道无形剑气从剑尖中激射而出,将玉米杆斩得纷纷断折。 那剑气直射出四五十米方力竭,只看得任天养张大嘴半天合不拢。难怪侠士们配剑,原来剑有如此大的威力,并非他当初想的只是能刺,还能发出无影无形的剑气,毙敌于无声无息之间。 正看间,忽见那人拿着剑朝他藏身的地方一挑,任天养当即意识到那道剑气必会把他的一条胳膊卸去,连忙把胳膊往里收。他的见机极快,可身体没有灵力辅助,达不到意到动作到的地步,胳膊收的稍微迟了一点,剑气在他小臂上切下一小块肉。 初时还没什么,只是看到白的一片东西,任天养还以为切到骨头了,只怕这条胳膊废了。还好并没有,肉只是切掉极薄的一片,伤到了血肉之间的白色膜层而已。片刻之后,血从里边往外渗流,一股痛楚从伤处直达全身。 任天养倒抽一口凉气,差点呼喊出声。不过心里明白,此时敢要发出一点声,必会被那人发现,连忙紧咬牙关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就连伤处也不敢按压,只怕引发一点动静误了性命。 那人持剑而立,望了望方圆五十米之内全部倒伏的玉米杆,放声大笑:“小子,只怕你已被我一剑斩成两段了吧!为免被人发现尸体另起事端,我再放把火把你烧成灰如何?”他左手捏了个剑诀,凝神聚气将剑直指天空,剑身暗伏一层蓝光。蓝光由弱而强,忽然炸成火,那把寒光闪闪的利剑立刻燃烧起来。 那人背转过身,把剑朝前一指,火光爆涨数丈,所过之处,那些还算青绿的玉米杆有如干草枯木,立马被剑上的火引燃,噼噼叭叭的炸响此起彼伏。 任天养看得大张着嘴半天合不拢,暗道一声:“这是什么妖法。”他不知道天龙国有五大门派,其中的火剑门以火剑剑法闻名于天下,还当这是什么妖法。其实这并非妖法,而是火剑门的人修的是天火心法,灵力中自带有火,而他们使的剑又是火属性的剑,能够把灵力中所带之火放大百倍千倍,所以可以放出大火。 只见那火足烧有三丈多高,映红半边天,比之浇上火油还烧的旺。任天养心中奇怪,不知道剑上所带之火不是普通的火能比拟的,其火比普通的火烈上数十倍,自是可以起到助燃的效果。 那人持剑慢移,剑指之处全都燃起冲天大火。眼瞅着已快完全转过身,即将指到他藏身的地方。任天养不由暗暗叫苦。那人所言并非吹牛,要是真被这火烧上一下,非被烧成灰不可。可他又不能动,虽被断折的玉米杆覆盖的严严实实,但是一动,必会带动玉米杆起伏,被那人发现。正在无办法之际,身旁十数米外倒伏的玉米杆忽然一动,发出沙沙拉拉的声音,似是有什么东西在下边爬行。 任天养暗道:“这里还藏有其它人?” 那人冷笑一声,道:“还不把你逼出来!”他手上剑朝动的地方一抖,一柄火光形成的小剑激射而出,射中正在动的地方。有个东西一蹦三尺高,浑身着火落到玉米杆上,痛苦挣扎两下不再动腾,很快被烧成一堆黑炭。 那人笑骂一声:“原来是只野兔。” 更多的东西在倒伏于地的玉米杆下来回蠕动,那人瞥眼一看,见是大火逼出来的野兔野鸡之类的小动物,不再理会,手持火剑让大火一点一点漫延。 任天养看中这个机会,趴在玉米杆下边朝田地深处爬。他的两只耳朵竖起,一动一动去听后面那人的动静,等到那人发现这边动静有异扭头来看,连忙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等到那人回过头去,又手脚并用的往前爬。如此爬出断折的玉米地范围,火已烧到他的身后,他似被架在火上烧,异常难受。不过,那高达数丈的大火也正好是道屏障,让那人无法再看到他。 任天养连忙起身,撒腿往前跑,大概跑出十来里路,回头看时后边还是红彤彤的一片。不管怎么说,算是逃出升天了,可他还是不敢走大路,继续在玉米地里穿行。如此又走了近二十里路,等到看不到身后的火光,这才走出难行的玉米地,回到大路上继续往前走。不过,他也不敢在大路中间走,而是挨着路边古松走,两只耳朵听着身后的动静,并不时回头看上两眼,一旦发现有马蹄声,立马就往玉米地里钻。只盼赶快到达前边小镇混入人群,那人便找不到他了。 如此又走了十几里,任天养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当即吓得打了个哆嗦,正要往玉米地里钻,辨出马蹄声不是从背后传来而是从面前传来,于是不再往地里钻,而是强打精神继续往前走。他装作无所事是的样子,在地上捡了根松枝随意挥打着路边野草,眼睛余光却把面前马上那人打量清楚。 跟先前那人一样,两人骑的都是高头大马,不过先前的那马是红色,此是的这马是白色。两人的衣着也差不多,不同的是颜色上的区别,一个是红色一个白色,还有就是腰上系的腰带略有不同,这人系的是个豹头腰带。 任天养暗道一声:“他们两个是一伙的。”不敢再用余光打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缓缓而行。那人走到近前,把马停下,叫了声:“任天养?” 任天养心头一颤:“果然是一伙的!”不带一丝反应继续往前走。 那人又道:“喂,小兄弟,你停一下,我打听个事?” 这下任天养不能再装作没听到,回头看清那人的长相,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长得斯斯文文眼中充满善意。他一脸茫然的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在叫我!” 那人道:“是在叫你。小兄弟,你从前边的那个镇来,可见过一个十八岁左右的少年?” 任天养摇头:“没见过。” 那人道:“那麻烦你了,谢谢啊!”说完,骑着马又往前走去。 任天养的心怦怦乱跳,暗道:“也是来杀我的!”他强忍着小腿的颤动,努力让自己看着正常的继续往前走。 后边多出一道马蹄声来,任天养十分想就此蹿入玉米地,可是他不敢。万一来的不是先前使火剑那人,他如此一动岂不是让刚刚离开的那人生疑,只 第4章 水火不容 马蹄声越来越近。任天养竖耳倾听,就像脑袋后长了眼睛,他听出那人骑马朝他直奔而来,并伸出一只脚,朝他后背踹去。 任天养猜出来的是谁,额头渗出一层冷汗,纵身朝玉米地里跳去。可惜已经迟了,那人的脚已踹到他的屁股。那人心中充满愤怒,这脚踹得不遗余力,任天养有如断了线的风筝,飞出十来米,一个狗吃屎重重摔在地上。 那人翻身下马,恶狠狠道:“本想省点事,没想到越搞越麻烦。妈的,害老子耗废那么多灵力,你小子却在这里悠哉。不把你零割碎刮,难消老子心头大恨。” 任天养回头一看,正是使火剑的那人,无助的闭上眼。看来今天是死劫难逃。 那人三两步来到任天养身前,拔出剑指着任天养的双眼,道:“你差点弄瞎老子的眼,老子先刺瞎你的眼。” 任天养只觉剑尖散发出高温,炙得他两眼发黑,心想:“不知被这把火剑刺中,眼睛是会爆开还是被烧瘪。左右一个死,死也不能窝囊。”喝道:“要杀就杀,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有什么毒招尽管使出来,小爷皱一皱眉头,不算好汉。” 那人嘿嘿一笑,道:“煮熟的鸭子光剩嘴硬了,老子非折磨得你哭爹喊娘不可。也不知这世界上有没有哭爹喊娘的好汉。”他把剑往下移,接着道:“先把你的眼刺瞎不好,这样你就无法看到自己所受的折磨了。你不是很能跑吗?老子先挑了你两只脚筋,看你怎么跑!然后割了你的眼皮,让你无法闭眼,瞪大眼珠好好看老子如何零敲碎刮。”他把手中剑往上一提,就要去挑任天养的脚筋。 忽然,背后传来一道风声,直奔那人的后背而来。那人大吃一惊,反手一剑朝背后斩去,只听当的一声响,一柄冰剑断成数十块落到地上。 那人回头道:“什么人?”又是一柄冰剑朝他心口而来,剑人相隔不足一尺。此时回剑抵挡已来不及,他朝后一退,飘出十来米远,速度之快比追来的冰剑还要急,顺手一挥,又把冰剑斩成碎块。他正欲上前,只见头顶飞来二十来柄冰剑,下雨般朝他刺来。 那人喝道:“雕虫小技也敢来丢人现眼!”心念一动,灵力灌入剑身,举剑在头顶一舞,将那二十来柄冰剑全都斩断。 任天养情知有变,睁开眼时身披红氅的那人已被逼出十几米外,而身披白氅的文弱青年不知什么时候已到他的身前,伸手在他衣领处一抓,把他从地上抓起护到身后,问道:“你是不是任天养。” 任天养看出身披白氅的文弱青年是救他的而不是杀他的,当即把头点了点,道:“我是!” 身披白氅的文弱青年道:“刚才问你怎么不说,差点误了大事。”任天养还未开口,那人又道,“你快退到马后。”任天养明白自己站在这里帮不上手,反而碍手硬脚,走到白氅青年的马旁。 身披红氅的胖子收了灵力,朝前走来,道:“我道是谁这么大胆子,敢管老子的闲事,原来是水剑门的人。老子剑下不死无名之辈,报上名来。” 身披白氅的青年笑道:“在下姓倪,叫大业?” 身披红氅的胖子摇头道:“大业?”他后边跟的那句没听说过还没说出来,身披白氅的青年点头道:“乖孙,叫大爷什么事?” 身披红氅的胖子反应过来自己被占了便宜,满脸横肉涨得通红,咬牙道:“找死!”正要把灵力往剑上注,身披白氅的青年叹了口气,摇头道:“你不是我的对手,妄自出手白白送了性命!” 身披红氅的胖子一怔,把对方上下打量一遍,等看到对方腰带上的豹头扣后,哈哈大笑:“区区一个二等侠士,也敢在一等侠士面前夸口。”原来,天龙国的侠士共分五等,从低往高排分别是三等侠士、二等侠士、一等侠士、上等侠士以及特等侠士。各等侠士的衣着大致相同,唯一的区别便是腰带上的大扣。一等侠士配虎头扣,二等侠士配豹头扣,三等侠士配狼头扣。 身披白氅的青年道:“你虽是一等侠士,但从刚才交手的情况看,你才晋级一等侠士不久,还是个初级的一等侠士。而我不同,虽挂二等侠士的衔,但已是高级的二等侠士,即将晋级一等侠士,咱俩的修为差不了多少。” 身披红氅的胖子嘿嘿一笑,道:“即将晋级一等侠士,不见得吧。我看你最多是个……”话还没说完,身披白氅的青年抢道:“你是不是想说我仅仅是个中级的二等侠士?我真不想告诉你你刚才遇袭之时心志大乱,没有察觉出我的真正修为。也不想告诉你,我们水剑门的人做事光明磊落,从不干背后偷袭的事,所以刚才那几下并未使出全力,其意只是逼你离开。就算,我仅是二等侠士中级的修为,但你也应该清楚水火相克的道理,我们水剑门的剑法专克你们火剑门的剑法,以你的修为能胜得了我吗?” 身披红氅的胖子脸色一沉。对方说的没错,虽然他已感觉出对方应该是初级二等侠士的修为,可万一真的像对方说的那样隐藏了实力,并非初级二等侠士而是高级二等侠士,哪怕只是中级二等侠士,以他们专克火剑门的剑法,自己还真不是对手。猛然间他把剑往上提,一个箭步冲到身披白氅那人面前,喝道:“看我千手剑法!”使出自己的防身绝学,一招雨剑风刀攻了过去。 天龙国的侠士,除了一套带属性攻击的本门剑法之外,还有一套纯物理攻击的保命剑法。那套本门剑法虽然威力巨大,但有一个致命的弱点,攻击前先得聚灵力于剑上,引发灵力里含的水火等属性来攻击伤敌。这需要一个过程,得耗废不少时间,在准备使用到使用出来这段时间是侠士防守最虚弱的时候,如能抓住时机,一个修为低劣的人都能重创或者击毙侠士。所以,每个成为侠士的人,除了研习本门剑法之外还会练一套保命剑法。这套保命剑法不像本门剑法那样威力巨大,但能随用随使,以防在使用本门剑法之时被人偷袭。 身披白氅的青年见对方使出保命剑法,嘴角微微挂出一丝笑意。眼下的结果正是他所希望看到的,虽然水剑剑法专克火剑剑法,但也得使剑的两个人的修为在伯仲之间,如果差的太远,还是无法克制。这就好像,一间屋子燃起熊熊大火,用数吨水自然能把火灭掉,可想用两盆水把火灭掉,那就有点不自量力了。 他跟对方的修为差的太远,用本门剑法绝对不是对手,而用保命剑法或许能斗上一斗。毕竟,保命的剑法靠的不是灵力多寡而是剑法的精妙,当即道:“那我就用断水斩瀑剑会会你。”也使出自己的保命剑法,与对方斗到一块。 身披红氅的胖子出剑极快,一剑未收一剑又出,一瞬间有如十数把剑同时攻击。身披白氅的青年出剑极慢,但每剑攻的都是胖子不得不防的破绽之处,两人一时难分胜负,瞬间已打了三十来招。 第5章 目光如矩 任天养越看越觉好笑,身披红氅的胖子简直是他见过的史上最灵活胖子,有如一只吃成猪的燕子,绕着身披白氅的青年上下翻飞。而那个身披白氅的青年看着身材削瘦,但灵活度跟身披红氅的胖子有天壤之别,尤如四肢关节生了锈的机器人,每一剑都打的磕磕绊绊,随时都可能让一剑杀了。 看了一会,他的笑容逐渐凝聚在脸上。如果身披白氅的青年被杀了,他岂不是也活不了。想上前帮忙,以他的修为又能帮得了什么忙? 眼看两人已斗了一百来招,身披白氅的青年左形右绌,每一剑都可能被杀,每一剑又都奇迹的躲过,就好像身披红氅的胖子故意相让。可瞧红氅胖子一副拼命的模样,哪里有一丝相让的意思。 任天养好奇,聚精凝神细细观察。两人快如闪电的打斗突然慢了下来,就好像正在快进播放的动作片一下子变成慢速播放的纪录片。 任天养心头一震,神情松懈下来,慢下来的打斗又快如闪电。他如此试了两三次,明白并非两人的打斗忽快忽慢,而是自己只要一集中精神,看东西便清晰起来,原本看不出明堂的打斗如今看得清清楚楚。他不由的一喜,聚精会神去看打斗的两人。 看了没两招,任天养便明白其中的关节。并非身披红氅的胖子故意相让身披白氅的青年,而是身披白氅的青年看似笨拙的一招,攻得都是身披红氅胖子的破绽之处,如果身披红氅的胖子不收剑弥补破绽,还没伤到白氅青年,早被白氅青年所伤。 没聚精会神看前,胖子身法如电,他看都看不过来又哪能看出什么破绽。聚精会神看后,他发现胖子为了追求快,毫不去掩饰身上暴露出来的破绽,每一招都有十来外破绽,有的甚至有三十来外破绽。 又看了数招,任天养心生疑惑。白氅青年攻的地方虽是红氅胖子的破绽之处,但非一击必杀的致命破绽。就比如刚刚那一招,红氅胖子一剑朝白氅青年心口刺来。如果白氅青年回手一剑,不等红氅胖子的剑刺到心口,他的剑已划红氅胖子的脖间而过。可白氅青年为什么偏偏不用必杀之招而要回手用剑去刺红氅胖子的手腕呢? 任天养不知道,每个人的修为不同,看招破招的境界也就不同。白氅青年的修为还没到那一步,发现不了这些必杀的破绽。 而他之所以能看出红氅青年的致命破绽而白氅青年看不出来,一来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白氅青年既要防御又要攻击,稍有闪失就会命丧当场,仓惶急促之间哪能像他一样看得那么悠闲自得,自是能发现更好的攻击目标。 二来是他虽没有一点修为,但有念力移物的这个异能辅助,眼界上比白氅青年不知高明多少倍,能发现白氅青年发现不了的破绽。 两人又斗了数十招,任天养见白氅青年越来越力不从心,只怕再打个二三十招,就会被红氅青年重伤或者击毙于剑下。 红氅胖子此时也看出白氅青年的剑法不如自己,脸上渐有自得之色,冲着任天养嘿嘿一声冷笑,那意思再明白不过:“好好呆在那里别动,等老子杀了他再来慢慢结果你。” 任天养心中大急。逃肯定是逃不过,上前帮手又帮不了忙,难道就这样呆在这里引颈待戮?忽然间他眼前一亮,有了主意。刚才,从两人打的这一两百招里,他已看出红氅胖子的那套剑法虽号千手剑法,其实不过三十六招,而白氅青年的断水斩瀑剑也仅十二招。 红氅胖子转手一剑,任天养知道他又有使出那招从四面八方攻击白氅青年的剑法。任天养虽不知这招剑法叫八面埋伏,但知道胖子会绕着白氅青年转一圈,分八个方向各刺一剑。这八剑亦虚亦实,实可变虚虚亦可变实。往常,白氅青年破此一剑,会使剑追着红氅胖子的手腕刺。这本是个破绽,因为红氅壮汉为了追求出剑的速度,他的手朝外有个弧度,省去了屈肘出剑这个动作,只需挥臂即可收剑出剑。可,这样一来,整个前胸全是空门,只需抓住时机把剑往前一送,必会刺红氅胖子一个透明窟窿。 这个时机不好抓,必需在红氅胖子有收剑之意时刺出。早了,红氅胖子尚无收剑的意思,虚招会变成实招。晚了,红氅胖子身形移动,会刺空。白氅青年为避免被击中,手中剑一直追着红氅胖子的手腕,又哪有功夫去抓时机。再说,他也不敢去抓这个时机,因为他不能像任天养那样,能看到红氅胖子的收剑之意,等看到红氅胖子的剑往回收,才知红氅胖子要收剑,想要往前刺时,红氅胖子的剑又击出,只得把手中剑再去刺红氅胖子的手腕。 任天养大喊一声:“十一点钟方向,刺他咽喉!” 红氅胖子与白氅青年全都一震,但不知任天养所喊的是什么意思。白氅青年隐隐觉得这是任天养在帮助他,可十一点方向是个什么鬼方向。此时红氅胖子已攻到他左边,眼看就要刺到自己的心脏,他又哪能去刺红氅胖子的咽喉,只得继续去击红氅胖子的手腕。 任天养也意识道自己喊的话有问题,这里的人哪知道什么是十一点钟方向。而且这声喊得迟了。两个人的身法实在太快,等他把一句话喊完,时机早已过去。他只得改变战略,再喊的时候再不敢喊点钟方向,并将所喊之字压到极致:“南,心。”但还是太慢,根本跟不上两人打斗的节奏。有什么办法能够让他的话音刚落,正好是白氅青年攻击的时机呢? 任天养细细观察,发现红氅胖子这三十六招剑法虽说使的漫天剑影,但每招剑法最终要攻的是白氅青年身上的三十来个死处。他一剑不可能把白氅青年身上的所有死处全都攻到,会有几个着重的死处。所以,每当攻击之前他的眼睛会把这些死处扫上一遍,看是否有利于这招的攻击。 每一招剑法要攻的死处都不相同,既使有一两处略有重复,但组合下来没有两招要攻的死处是完全一摸一样。 任天养看着红氅胖子的眼睛,很快把明了红氅胖子眼睛扫过白氅青年身上的哪里下一招会使什么。他又将白氅青年出剑的速度度算清楚,喊道:“北,咽喉。” 这时,红氅胖子又使出那招雨剑风刀。所谓雨剑风刀,就是把三十六下直刺与十八下横扫结合在一块,用极快的速度使出,在白氅青年面前形成一片刀光剑影。这招看似没有破绽,因为面前除了剑影什么也看不到。但,直刺与横扫之间有一丝小小的缝隙。这个缝隙稍闪即逝,可如果白氅青年能够在任天养话音落之际将剑刺出,正好可以抓住这个时机。 白氅青年斗了这么久,雨剑风刀见对方使过七八次,也发现这个小小的破绽,不过不敢拿剑去通过这个破绽去刺红氅胖子的咽喉。一来,破绽稍闪即逝,他怕抓不住时机,一剑刺到铁板上,反让红氅胖子把他的胳膊给卸去。二来,他怕这个破绽是红氅胖子故意留的,不然为何如此明显?自己一剑刺出去很简单,但怕上了恶当,叫红氅胖子在他身上刺几个透明窟窿。 他的修为没有红氅胖子的高,灵力没有红氅胖子的足,体力透支过大已支撑不了多少时间。眼见红氅胖子又使出雨剑风刀,自然想到那个破绽,正犹豫到底是刺还是不刺。刺,要是红氅胖子故意留的或者没抓住时机那是必死无疑的。不刺,再支撑十来招也是个死。忽听任天养的一声喊,他下意识的把剑刺向北边,红氅青年的咽喉处。 剑出一半,白氅青年暗道一声:“坏了,对方的破绽尚未出现,我此时出剑岂不是正好刺到对方的剑影中,让对方卸掉胳膊?”继而又埋怨任天养不该乱喊,把两人的性命全都送在这里。他这一乱想,剑便犹豫起来。这时,红氅胖子的剑影在北边破绽突显。 白氅青年大喜过望,连忙催剑急刺。 红氅胖子大吃一惊,才组织起来的刀光剑影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连忙人往后退同时举剑格挡。幸亏他反应的够快,剑虽没格挡住白氅青年的剑,但脖子往后仰了一尺来长,那剑只是在他喉间轻轻点了一下。 第6章 落荒而逃 白氅青年叹了口气:“唉,就差一点!” 红氅胖子退出三步,感觉脖间略微有些凉意,伸手一摸,掌上全是血迹。他刚才退的虽快,咽喉间还是让剑伤了,气得哇哇大叫:“老子要把你们两个剁成肉酱!”举剑又攻了上去。 任天养张口轻吐:“西北,小腹。” 白氅青年尝到甜头,不再怀疑,当即将剑刺向西北方向,剑尖所指,大概是红氅胖子小腹的位置。 红氅胖子一惊,任天养所说正是自己这招的破绽之处,眼见自己的小腹正往白氅青年的剑上撞去,连忙变招。终究还是慢了那么一点,剑刺破他的小腹,虽不太深,但也有一寸,明显能感觉到血正从里边流将出来。 红氅胖子再使一招,任天养道:“东,左胸。” 红氅胖子额头冷汗直流,此位置正是这招的破绽之处,不等招数使老,连忙朝后退去。他心里明白,这样打下去用不了几招自己必死无疑,当即无心再战。作势朝前攻了两步,忽听任天养哈哈大笑:“他要逃!” 红氅胖子这招只是佯攻,其用意便是逃跑。被任天养叫破,他脸色通红,倒步如飞,顺着大道仓惶而逃。 白氅青年连忙赶到任天养身前,跨上马道:“上来!” 任天养蹬上马甚是兴奋,指着红氅胖子的背影道:“快追上杀了他。”他两次差点死在红氅胖子的手上,心里极是憎恨,见白氅青年不仅没追,反而调转马头骑入玉米地中,怪道:“你干什么?” 白氅青年低声道:“我的修为太低,不是他的对手。追上去逼得他使出火剑剑法,我们两个死无葬身之地,还是趁此机会逃命要紧。” 任天养这才知道白氅青年之前说的那些话都是骗红氅胖子的话,用意只是不让红氅胖子使用火剑剑法。片刻后叹气,道:“正因为不是他的对手,我们才应该追上去。如此择路而逃,反被他怀疑。” 白氅青年一怔,道:“你说的没错!天底下哪有逃跑的胜军?可事已至此,咱们再拐回去追就有些欲盖弥璋了,还是有多远逃多远吧!” 红氅胖子撒丫子往前跑,提心吊胆的听着身后动静,只待有马蹄声传来,便一头钻到玉米地里。一直跑出两里地,身后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动静,不由心下怀疑,停下脚步回头去看,却不见白氅青年。他愣怔半刻,一拍大腿,大叫一声:“上了大当了!” 如果白氅青年真的如他口中所说,已达到高级二等侠士的修为,凭借水剑剑法,必能把自己斩于剑下。那白氅青年为何不追击反要逃跑?唯一的解释是那白氅青年的修为跟他预测的一样,仅是初级二等侠士的修为,以这样的修为想要对抗一等侠士,纵然剑法相克,他也能轻松结果白氅青年的性命。 可白氅青年真的逃跑了吗?道路笔直,一眼能看到数十里开外,并不见有马的影踪。而白氅青年由玉米地里穿行截他前路?也不可能!一来,走玉米地哪有马路快速。二来,马撞玉米杆的声音不小,隔数里地都能听到,不能发挥掩杀突袭的奇效,而他此时已听不到一点声音。 红氅胖子当即不再狂奔,转过身来朝刚才打斗的地方而去。他怕中了白氅青年看似骑马钻入玉米地里逃窜,其实就藏在附近想要突袭。所以,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更把灵力灌入剑中含蓄待发,剑身立时火四射。 一步一步捱到刚才白氅青年停马的地方,红氅胖子朝玉米地里望去,一条被马碾压出来的小道蜿蜒曲折的朝前而去,已不知逃出去多远,根本望不到头。他当下再无怀疑,大喝一声:“老子追到天边也要把你两个斩于剑下!”跨上自己的马,顺着小道追过去。 任天养走了**路,又连受两次死里逃生的惊吓,坐在马上一路颠簸,困意渐渐袭来,趴在白氅青年的背上睡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从梦中醒来,打白氅青年的背上起来。看着白的大氅被口水浸湿一大片,他吐了吐舌头,朝四周打量。 这时天已渐亮,马也走到了青石铺就的路面上,发出节奏感很强的踏踏声。 白氅青年道:“你醒了?” 任天养道:“醒了!”又道:“敢问大侠如何称呼,大恩不言谢,今后定当重报。” 白氅青年笑道:“大侠不敢当。你要瞧得起我,就叫我一声厉大哥吧!” 任天养道:“力?力气的力?” 白氅青年道:“厉害的厉害。认识一下,我叫厉言!”说罢,朝后伸过来一只手。 任天养握了握那只手,道:“我叫任……”后边的天养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忽听厉言道:“我当然知道你叫任天养!”紧接着,有一股力道从厉言掌心里传出,通过他的掌心顺着经脉朝丹田处而去。 任天养体内没有一丝灵力,那股力道如入无人之境,肆意冲杀。要是被它击中丹田,非重伤不治不可。他惊道:“厉大哥,你干什么?” 厉言笑道:“我试试你的修为如何!”说话间已把那股力道收回,道,“你怎么一点灵力都没有?”顿了一下又道:“唉,我真傻,坐了十八年牢又哪有修炼的机会,怎会有灵力。”似为了宽慰任天养,接着道,“不过你们任家的遗传基因在整个天龙国都算一等一的,不说别的,就说你的眼力便不是我这等凡夫俗子能够比的。凭你们任家的优良基因,用不了几年你就能通过侠士考核的。” 成为侠士是任天养重生后要完成的第一个目标,听厉言如此说,放心不少。厉言从怀中掏出一本书来,塞到后边,道:“门主他老人家真有远见,一个月前叫我来此接你,特别让我带来一本修炼心法,让你在途中研习。” 书用牛皮蒙着,上边烙着四个字:“最高机密!”打开包裹严实的牛皮,里边躺着一本书,也不知历经多少年,纸张已经变黄发脆,封皮上赦然写着:“御龙诀”三个字! 任天养大吃一惊!根据任天养残留的记忆,他知道天龙国修炼灵力的心法,一共分为三等十八级。最低的那级是烂大街的,书摊上公开发,十文钱三本的“灵力修炼大全”!这种秘籍是最基础的修炼方法,平民百姓们人手一册,哪怕你天赋强悍,按此秘籍修炼到死也别想把灵力修炼到二十级,通过三等侠士的考核。所以,很多人手中一旦攒存下钱,头一件事便是买高级一些的秘籍修练。不过,每高一级价格就会翻数倍,如果位列一等修炼秘籍之列,更是天价。很多大富之家,往往买一本二等低级的修炼秘籍都会败光家财,落得个一穷二白的下场,更别说去买一本一等低级修练秘籍了。 而御龙诀位列各种修炼秘籍的最高级别,它就像鬼一样的存在,几乎所有的人都听说过但从来没有见过。因为真正的御龙诀只有一本,跟传国玉玺一样珍贵,由上一代皇帝传给下一代皇帝。传说,“御龙诀”的神奇之处在于能快速提高灵力等级,哪怕你没有任何修炼天赋,只要有“御龙诀”的帮助,都能在三十岁之前将灵力修到二十级,一跃成为侠士。黑市上曾开出千万两黄金的价格收购御龙诀,可惜,“御龙诀”从未出现过。但是现在,这本珍贵到无以复加的秘籍却正捧在他的手中。 任天养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拥有“御龙诀”,这已超过他的想象。在他打定主意靠**赚一笔钱,所敢想的也仅是赢几万两银子买本三等高级或者二等低级修炼心法,连一等低级心法都没想过,更别说超一级的存在——御龙诀! 他怀疑这本“御龙诀”是假的,仅是厉言开的一个玩笑,但又巴望着这本书是真的。他的呼吸开始急促,双手微颤的打开扉页,上边刚劲有力的写着几行字:“此诀乃寡人历经百年的心血之作,可谓御龙术,为保任家万世不倒基业,非我嫡系子孙,擅练此诀者,杀无赦。任天龙遗命。” 任天养知道任天龙是天龙国的开国之帝,又见那书像是经历数千年岁月洗礼,已有三分相信手中的御龙诀是真的。翻开第一页,看到上边的字古朴大方,墨迹已经变淡,那份相信增到七分。正待再往下看看里边的内容以辨真伪,但他有太多的问题解不清楚,手停在书页之上再也翻不下去。 为什么任天养从出生就被关在监牢里?为什么一出狱就有个一等侠士追杀他,又有个二等侠士保护他?为什么只许皇族嫡系子孙修炼的秘籍会在他的手中,皇帝姓任,他也姓任,难道他还是嫡系皇族子孙不成? 任天养抬起眼,道:“那个人为什么要杀我?” 厉言道:“这事说起来话长,你还是趁此机会赶快修炼一下。你已耽搁了十八年,应争分夺秒的把拉下的补上。” 任天养道:“事情搞不清楚,我心乱如麻,无法安心修炼。” 厉言道:“临行之前,主上再三交待,嘱咐我千万不要告诉你的身世。我想这是主上怕你年青气盛,突闻恶耗之后会不顾一切的寻仇家报仇,反误了性命。我领命之后只想赶快把你送到总舵复命,现在突然出来个火剑门的杀手,本来一个月的路程看来要走上一年,我若不告诉你,只怕一路上你乱向旁人打听。这里是火剑门的势力范围,被他们的人知晓,反而更加凶险。既然如此,那还是告诉你吧,反正你们家的事天下人皆知,你一路打听过去,就算我不告诉你,你也会打听清楚的。” 任天养道:“厉大哥放心,我保证在实力没达到之前,绝不报仇,你也不算违背主上的嘱咐。” 第7章 身世之迷 厉言心想,主上不让他告诉任天养的身世,是怕任天养去报仇。如果任天养不去报仇,确实不算违背主上的意思,道:“你姓任!” 任天养心中一动,难道所附身的这个家伙还真跟皇族有关?不然厉言为何要说他姓任?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够点背了,好不容易穿越一把还穿到废物犯人身上。现在看来并不算点背,要是真能跟皇族扯上关系,这次穿越还算不错。不说凭借优厚资源能够快速提升修为,就是贵族的身份在这个世界上也算是个天生的强者,不是别人敢随便招惹的人物。他强制按下心中的激动,语气淡然的道:“姓任有什么了不起的?天底下姓任的没有一亿也有八千万。” 厉言道:“任姓后边加个天字可就了不得了。天下英雄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青松不觉红颜老,绿竹应知黄河悲,十年仗剑握霹雳,朝露听萧入晓微。常恨此生非我有,痛到深处不知归!” 任天养一怔,不知他为什么突然雅兴所致,念出一首诗来。只听厉言接着道:“这首诗看着豪情万丈,本应流传大江南北,其实天底下知道的并不多。因为它不是一首普通的诗而是皇族的族谱。咱们天龙国的开国君主任天龙名字里有个天字,你的名字里也有个天字,弹指一挥间,五十六代已经过去。任天养,其实你爹并非凡人,而是太子!” 任天养大吃一惊。没想到自己不仅是皇族,而且是皇族中的皇族,道:“我……我爹呢?这些年他为什么不管我,而要把我关在牢里!” 厉言道:“你爹他已经死了!从你尚未关入大牢前两天,他已经死了,屈指算来,已过去十八年了!” 任天养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厉言道:“这件事还得从数十年前说起。你爹有两个很好的好朋友,一个是水剑门的少门主,另一个是火剑门的少门主。他们三个一起修炼,一起吃睡,虽不是亲兄弟,但比亲兄弟还亲。按照正常的轨迹,等到他们几个长大成人,一个会成为皇帝,另外两个则会成为兵部尚书与户部尚书,被你爹依为左膀右臂。 那一年,火剑门的少门主西门封竹已是门主,官也升为兵部尚书。水剑门的少门主莫云武也已成为门主,官至户部尚书。而你爹依然是太子。也不知因为什么事,有一天你爹跟兵部尚书西门封竹突然翻脸,两人视如仇敌。此时先帝已老态龙钟,有意禅位于你爹。西门封竹惶惶不可终日,怕你爹登基之后会对西门家不利,于是暗中定下毒计,欲铲除你爹。” 任天养恨得牙痒痒。如果不是西门封竹,他爹已是皇帝,而他也是太子,又怎会在监狱里度过十八年,一出狱便被人追杀,**之间差点死两次。道:“定下什么毒计!” 厉言道:“诬以谋反!西门封竹趁先帝在别宫避暑的机会,派人哄骗太子,说近卫军意欲造反,已把先帝困于别宫之内,旦夕便会弑君。并拿了个假虎符交给太子,说是先帝让他调兵去救。又在近卫军中散播谣言,说太子想要谋反。太子不知是计,东拼西凑拉了两万人马赶去救驾,赶到别宫时天色正黑。近卫军一听太子带兵前来,两帮人马立即厮杀起来,直杀到天亮,死伤殆尽才算罢手。 先帝登到宫门之上,问来的是谁?太子浑身是血禀报。先帝问他为何带兵来攻,难不成想弑君不成。太子一愣,尚未回答。带大军而来的西门封竹上前一步,禀告说他听闻太子嫌自己做了近四十年太子,只怕这辈子都无法做皇帝要弑君称帝,连忙带兵救驾。 先帝勃然大怒,让太子把虎符拿出来辨看,果然是个假的。他的怒气更盛,责问太子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太子哪肯承认,叫人去把传信的找来,可传信的早被西门封竹所死,又哪里去找。先帝大怒之下,叫人把太子一家老小三十六口全都绑缚刑场斩首,杀到一个不足三月的婴儿,户部尚书莫大人再也看不下去,死谏说求先帝把他也杀了。他先前已谏过几次,先帝都是铁青着脸不闻不问,此时问为什么?莫大人说,怎么说那个小孩也是先帝的骨血,就算当父亲的有罪,一个婴儿又有什么罪?他不忍先帝事后后悔,所以以死相谏。先帝闻言心中一柔,这才免你一死,关入大牢永世不得出狱!” 任天养越听越怒。虽说死的只是附身之人的父母,可两人合而为一,死得跟他亲生父母没什么区别。而且,西门封竹为了一己私欲,害得数万兵马人头落地,这样的坏人当政,受苦的还不是普罗大众。而且,此人把他害成如此惨样尚不罢手,还欲斩草除根,就算他想罢手也罢了不手。道:“我一定杀了此老贼,为父母报仇,为天下除害!” 厉言急道:“你可是答应过我,在实力未达到之前不会报仇。” 任天养道:“厉叔叔放心,我不会逞匹夫之勇前去送死,一切等有十足把握再报仇。” 厉言道:“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又道:“我主上早就说了,水剑门一定会全力助你报仇。” 任天养道:“那就谢谢你主上了!不过,有可能的话我还是想凭借自己的能力报仇,靠别人帮助,不算是好汉!”厉言大赞一声:“好!”任天养笑道:“你老是主上主上,我也不知你主上是谁。你主上可是户部尚书兼水剑门门主莫云武莫伯伯?” 厉言道:“你真聪明,一猜便中。以你的聪明才智,加上秘籍相助,修为一定提高的很快。左右无事,你还是先按着秘籍修炼一下。” 任天养将御龙诀翻开,第一页天头写着“炼力诀”三个字,下边则是密密麻麻的小字。他随意往后翻着,上边图文并茂,一个个裸身小人上用极细的线条标注着经血气脉。翻了大约十数页,到了御龙诀的第二部分“炼丹诀”,里边讲的全是丹丸的炼制之法。再往后翻了二十来页到了第三部分“寻龙诀”,讲的则是如何寻找有利于吸收天地灵力的修炼之所。 第二部分和第三部分暂时没有用,他把书又往前翻,先将一个个裸身小人身上的经血气脉看了一遍。 任天养在监狱中虽没炼过灵力,道听途说的倒也知道人身上都有什么脉,大致都在什么地方。他根据图片上的标注一相印证,很快弄明白了所有的脉络。他把书翻到第一页,看着上边的字默默念诵着,等念到“故必先沉心静气,舌舐上腭,眼观鼻鼻观心,经脉之气慢慢沉于丹田之中……”试着照作,果觉丹田之中缓缓升出一股暖流。 任天养心喜,知道那股暖流就是所谓的灵力。虽说现在还散如雾气,没有一点凝结成丹的意思,连修炼的边都没摸着,但也证明这本秘籍百分之百是真的。他之前还想不通如此珍贵的秘籍本应是皇家不传之物,为什么会到了他的手上。现在想来,应该是他父亲临死之前交给莫云武,又由莫云武交给厉言带给他。可,如此至关重要的宝物为什么会交给厉言这样一个并不算高手的二等侠士带给他?就不怕有什么闪失损毁了宝物!难道莫云武连西门封竹要斩草除根都没考虑到?不会的,莫云武身为一门之主而且掌控全国的财政,哪能算不到这样的事情!想到这里,他道:“厉大哥,水剑门是不是出事了?” 厉言愕然,道:“你怎么知道?” 任天养道:“要……要是水剑门没出事,莫……莫伯伯怎会派……派你……”怕伤了厉言自尊,他吱吱唔唔半天,再也说不下去。 厉言哈哈大笑,道:“你是不是想说,主上会派我这样一个本领低微的人前来找你?” 任天养脸上一红,道:“我没那个意思。” 厉言道:“我本领低就是本领低,又有什么怕人说的。如果怕人说,就得加紧修炼把修为提上去,那时自没有人多嘴。不过,你还真聪明,一下便猜中水剑门出事了!” 任天养大吃一惊,道:“水剑门出了什么大事?” 厉言道:“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是……。唉,这件事我就不说了,说了对主上不敬,等你到了水剑门自然知道。事虽不大,但门里的高手全都倾巢而出。新帝登基大赦天下,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主上一时调派不来高手,便派我这个小虾米过来了。” 任天养笑道:“厉大哥过谦了,你哪是小虾米。要不是你,我早被人给杀了。” 厉言道:“是不是小虾米,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一切凭实力说话。”顿了一下,又道:“天龙国一切凭实力说话,纵然你身份尊贵,没有实力,别人还是打心眼里看你不起。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咱们别把时间都浪费在闲谈之中,还是趁此机会赶快修炼。” 任天养道:“厉大哥说的是,我浪费的时间太多,得赶快抓紧修炼。”说罢,继续去看御龙诀。看了没两页,忽听身后隐隐传来马蹄声,心中一惊,扭头去看。 第8章 示敌以弱 此时,两人正行走在山涧之间,山路蜿蜒盘旋,路在二里开外已被山峦屏障的严严实实,哪能看到什么。 任天养竖起耳朵细听,又什么动静也听不到。他还以为自己过于紧张以至出现幻听,或者是他们的马啼声在山涧中引起的回鸣,摇摇头继续去看御龙诀。刚刚进入眼观鼻鼻观心的静视状态,隐隐约约的马蹄声再度传来。这一次听得真切,确实有马蹄声,连忙道:“厉大哥,那个人追上来了。” 厉言身躯一震,回头道:“在哪?”放眼望去,道路在不远的地方隐于群山之中,哪看得到一个人影。 任天养道:“你听,后边有蹄声!” 厉言侧耳听了半晌,除了山风吹动树叶的响声以及夹杂其中的鸟鸣,再无其它声音。他一脸迷茫的道:“没有啊!” 任天养知道是跨下的马蹄声音遮盖住后边的马蹄声音,道:“你把马停下在听!” 厉言将马停下,依然没有听到马蹄声,面露疑惑道:“你……你确定有马蹄声?” 任天养点头道:“确定!”又道:“厉大哥,你真的没听到?” 厉言摇头,正要说话,耳中突然听到马蹄声。声音极小极细,夹杂在风声与鸟鸣中,要不是刻意去听,还真听不到。他面色一忧,想要听个分明又听不到,于是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听错了,只因信了任天养的话去仔细辨认,因此才会误听。但若没有听错,确确实实听到的是马蹄声,岂不是危险即将降临。 厉言在心中宽慰自己:“天底下的马千千万万,岂能因为听到马蹄声便断定追来的是火剑门的杀手!”不过他也明白,天龙国的马虽有千千万万,但侠士们骑的马都是独一无二的宝马良驹,蹄铁更是用精钢所制与普通的马蹄声截然不同。如果刚才传来的马蹄声没有听错,那一定是侠士们骑的马。而在这极南蛮荒之地,因其背靠大海,没有外来危险,平时根本没有侠士踏足,如果真的有侠士骑马而来,那一定是刚才那个火剑门的杀手。 厉言的面色越来越沉重,扫眼一看,见不远处有座独立的山峰,状若笔锋,站在上边正好可以避开层峦叠障的山峰,将盘山路尽收眼底。于是右脚在地上一跺,一个大鹏展翅落到那座独立的山峰之下,脚在山体柏树上一踩,人已落到山峰之上。 他手搭凉棚凝目朝下望去,果见十里开外有个人正骑马快速赶来,阳光照在那人衣服上,宛如一朵血云。 厉言跃下独峰,来到任天养身侧,登上马道:“追的好快,我们快走!” 任天养扫眼一望,山路两旁,不是悬崖便是峭壁,连个藏身的地方也没有。厉言早已坦言不是对手,真要被那个红衣胖子追到,两个人哪还有命在!他只盼赶快赶到镇中隐于人群中活命,道:“前边还有多远才到集镇。” 厉言道:“还有四十来里路!” 四十来里路!最多二十里后边的红氅胖子就能杀到,哪能逃得了命?唯今之计也只能能逃多远逃多远,求神拜佛祈盼半路再杀出个救星。任天养不再说话,坐到厉言身后,两人朝前而去。 后边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很快相距二人已不足四五里。厉言狂抽几鞭,可马上多载一人确实没有只载一人跑的快。耳听背后传来红氅胖子的哈哈大笑:“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追到你们两头猪!” 任天养回头一看,红氅胖子离两人已不足二里地,道:“他要杀的是我。厉大哥放我下马,你快逃!” 厉言怒道:“说的什么话?我奉主上之命前来接你回家,你若死了,我哪还有脸活在世上!要逃也是你逃,我哪能逃命!” 任天养扭动身躯想要跳下马,厉言回手拉住他的胳膊,道:“别动!”扫眼看到前边不远处崖壁上长着一颗粗大的歪脖松,脸上不由露出喜色,道:“真是天助你我!” 任天养察觉出他声音中带喜,道:“怎么了,厉大哥!” 厉言来的路上,曾经过一条几近干涸,剩下一道细细涓流顺着山体滑落的瀑布。当时他着急赶路,只是匆匆瞥了一眼继续前行,并未过多的留意,依稀记得过去瀑布没多远便看到一颗粗大的歪脖松挂在崖壁之上。此时眼前的这棵歪脖松不正是那棵,也预示着离那瀑布不远。虽说那瀑布已小到不能再小,可再小的瀑布底下也肯定有个水潭,就算表面上没有,离地面不深的地方也必有聚水。 天龙国五剑门的剑法相生相克,两个不同剑门的人对决孰胜孰败,除了修为的高低之外,最重要的是看两种剑法是否相克。可就算相克,修为的差距太大也是不行。这就好比厉言此时所处的境地,他的剑法虽克红氅胖子的剑法,因修为差上三级,仍不是红氅胖子的对手,但要是有水就不同了。 如果说修为的高低是天时,剑法相克是人和,那是否有辅助本门剑法大增的外物则为地利。此地山体光秃,除了那棵歪脖松树,再无一点能助红氅胖子的外物,而他则能靠水让剑法大增,只要水够多,源源不断的使将出来,赢红氅胖子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红氅胖子只占天时,而他独占地利与人和,厉言一时信心大增。可他不能将这些告诉任天养,一来解释起来太过麻烦,一时半会解释不清。二来,他还得跟任天养演一场戏,要是任天养知道胜券在握面露喜色,那就会引起红氅胖子的怀疑,无法将他诱到瀑布前。 厉言道:“没事!”回头看了一眼与红氅胖子之间的距离。以他现在的速度,过去瀑布二里红氅胖子才能追上。瀑布之地是唯一能够制胜的地方,离得远借不到水势,所以得小心谨慎不出一点纰漏,让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正好到瀑布之处让红氅胖子追到。他将马缰向后一拉,狂奔的马顿时停上脚步,站在那里扑哧扑哧喘着粗气。 任天养不知这些都是厉言故意使然,还当马儿跑不动了,叹了口气道:“屋漏偏遇连阴雨!” 厉言一手紧拉缰绳,另一只手狂抽两鞭,马儿一下被两道命令搞晕了脑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红氅胖子将这一切看得仔细,哈哈大笑两声,高呼:“真是天助我也!”催马冲将过来。 厉言将马缰微松,马儿朝前慢慢踱去。任天养回头见红氅胖子离两人只剩一里来去,道:“厉大哥,快追上来了!” 厉言点点头以示明白,将缰绳再松,马儿速度加快。等沿着山路拐了个弯,眼见已到那条半干涸的瀑布前,他将缰绳一紧,马儿再次停下,任由他抽打喝斥,不再往前再走一步。 任天养惊声道:“厉大哥……”不等他话说完,厉言道:“可能是马跑不动了吧!” 这时,红氅胖子也已转过山弯,听到厉言的话后大笑道:“你们两个再跑一个让爷看看。”他将马停下,异常潇洒的翻身下马,抽出剑来。之前用保命剑法吃了大亏,他这次早已打定主意一上来就用火剑门的剑法将两人烤成烧猪,因此下马之际便把体内灵力往剑上注,剑身已被火光笼罩,只需意念一动,便会放出火剑。 任天养知道自己在红氅胖子面前就跟一只蚂蚁没什么两样,一点帮不上厉言的忙反而会是个累赘,下马之后自觉得站到厉言之后,给两人腾出决斗的场地。他在心中暗悔刚刚问东问西耽误时间,要是抓紧时间修炼一会,此时说不定已修出灵力,或许还能帮上一点点忙。现在,体内没有一丝灵力,那是什么忙也帮不上了。 红氅胖子手腕一动,正要使出双龙出海,射出两只火剑分取厉言与任天养,厉言忽道:“且慢!”闻听此言经氅胖子将即将放出的火剑暂时按住,道:“临死之人还有什么话要说?” 厉言拱拱手,指着任天养道:“可否打个商量,辛苦修炼只为财,多少钱可以买他一命!” 第9章 六亲不认 红氅胖子眼珠子一转。门主为什么要杀任天养,眼前这人为什么要救任天养,他自然是心知肚明。凭水剑门的财力,为了救任天养一命,就算他说出个天文数字,想必莫云武也会一口答应。可这样干是否划算?他要真为了钱而放了任天养,门主知道之后必会下追杀令,到时就算有金山银山,又哪有命! 钱财固然**力极大,可还是没有命珍贵。 红氅胖子当即下了决断,嘿嘿一声冷笑,道:“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一招双龙出海,两只火剑直奔厉言与任天养的面门而去。却见从厉言背后飞出数只冰剑,全都打在杀向任天养的那只火剑身上。它们的个头虽小,但架不住数量众多,虽被火剑烧的化成水,但也将火剑浇灭。至于杀向厉言面门的那只火剑,被厉言从背后反抽出的宝剑斩落于地,火焰朝上窜了两窜,就此熄灭。 红氅胖子心中一惊,顿时明白厉言跟他说话的用意。原来厉言趁他沉思之机悄悄将手背于身后,催动灵力灌注于剑体。幸亏他及时下了决断,要是沉思于钱财的**中不能自拔,让厉言将灵力注满剑体突然偷袭,自己不死也会负伤。不过,从刚刚交手的情况看,已能确认厉言最多也就是个二等侠士初级的修为,不是他的对手。 红氅胖子道:“早知你不怀好意!”手腕一抖,三只火剑朝厉言直奔而去。 厉言也将手腕连抖,剑中激射出六支一拨的冰剑。他每放出一拨冰剑,全便朝后退一步,等到把三支火箭全都熄灭,人已退到山壁前,脚在地上一跺,飞落至山石上瀑布前。 红氅胖子不知厉言是去查看上边是否有水,还当厉言要逃,脚也在地上一跺追击而去。他飞出去一半,心中一动:“莫非这是调虎离山之计?难道马跑不动是假,他自知不是我的对手,因此吸引我前去追他,好让那个逃路?”任天养是主要目标,厉言只是次要目标,他心中对此一清二楚,当即使了个千斤坠,人从半空落下,转向任天养。 厉言已见干涸的瀑布前有个数丈方圆的潭子,水呈碧绿色,应在十米上下。他心中顿安,道:“你叫什么名字!” 红氅胖子自持厉言就算背后偷袭也伤不着他,两耳注意着后边的一举一动,并不回头的道:“怎么,死了还想去阎王那里告状不成?” 厉言道:“我厉言剑下不死无名之鬼!” 红氅胖子好像听到这辈子最好听的笑话,回头道:“就凭你?” 厉言从腰带上解下一个水壶,晃了两晃,道:“凭我不成,但若加上这个呢?” 红氅胖子知道里边装的是水,但凭那么少的量也增加不了多少攻击力,笑道:“我叫商兵!” 任天养斗闻商兵两个字,还当是伤兵,差点扑哧笑出声来。他没想到世界上还有人叫这么古怪的名字,但见厉言闻听红氅胖子的名号,脸色凝重的有如结出一层寒霜,知道这人一定是个狠角色,只怕今天实难幸免,脸色不由也凝重起来。想要问问商兵是怎样的狠角色,可此情此景又哪能问得出来。 商兵确实是个狠角色,虽说他只是火剑门里的一等初级侠士,但他的名声却在火剑门中不小,就连别门的人也都对他闻名遐耳。 商兵出名只为两件事。第一,六亲不认。第二,辣手无情。说他六亲不认,是因为数年前他爹也是火剑门里的一个侠士,只因一件事情他爹失去了门主的信任。西门封竹一怒之下,要逐他们父子俩个出火剑门。商兵为了留在火剑门,向西门封竹表了忠心。 其实要表忠心有很多方法,最简单也是最常用的方法便是脱离父子关系。商兵真这样干了,也会得到很多人的理解,毕竟一个脱离门派的侠士将会过得十分凄惨,不仅会被剥夺侠士的称号,一下从贵族变成平民。还会被流放塞外,过着孤苦艰难的生活。可商兵却选择了最困难也是最让人费解的方法,趁他父亲大醉之下一剑杀之。 也许是杀父的行为太过骇然,所有的人都对商兵敬而远之,从此他性情大变。 各个门派总有利益之争,门主为了自己的利益会铲除一些绊脚石,一些侠士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身首异处。绝大部分死的侠士都是身中一剑,那些杀手为了不留下证据,让人不知道是哪个门派什么人杀的,极力不使出本门的剑法。但有一小部分死的十分悲惨,他们有如经历凌迟处死,身上不知被斩了多少刀割了多少剑,受尽折磨方才死去。这些人大家都怀疑是商兵杀的,只有敢杀亲生父亲的人才能下得了这么重的手。 厉言心中咯噔一跳,落在这样的人手上还不如自杀,眼角余光瞥了瞥身侧的潭水方恢复信心。眼瞅商兵剑尖朝任天养指去,连忙将手中长剑挥出,十数把冰剑激射而出。商兵头也不回,反手一剑,一柄火剑飞出将十数把冰剑烧得化成一团水汽。 厉言用牙咬开水壶盖子,全身灵力在体内走了一个周天,水壶里的水化做一线细流钻入手中剑柄。有水相助,从剑尖激射出冰剑陡增,一时间铺天盖地有如剑雨。 商兵眉头一皱,转身回头,手中长剑急舞。那把火剑顿时化作一只火盾,万千冰剑打在上边乒乓作响,一会的功夫也都化成水汽。 厉言催动体内灵力,剑尖中逼出一团雾气。雾气每朝前滚动一尺,后边的便结成冰霜,眨眼之间他的面前已出现一条桶粗的冰柱。任天养不知厉言使出这招已到了拼命的地步,这是要拿自己体内的灵力与商兵体内的灵力相拼,只觉冻柱在朝阳的照射下缤纷夺目煞是好看,忍不住叫了声好。 商兵冷冷一哼,轻吐出“找死”两字,也催动体内灵力,剑尖吐出一团大火,直奔缓缓而来的冰柱奔去。冰柱遇火既汽化,本已伸长十米被火一烤瞬间缩至四米。商兵目露凶光,道:“凭你这点修为,也敢跟我拼灵力!就算有水相助,但你那一点水又怎么够!”加紧催动灵力,让大火朝前狂卷,只待消融冰柱,将厉言烧成一团灰烬。却不知,厉言心中清楚,潭水毕竟是外物,不如体内灵力精纯,借外物想打跑商兵容易,但想杀了商兵却难。 本来厉言也并无杀死商兵之心,只是想重创商兵免得他再追赶上来,那时想再找个水潭借力恐怕不能,必会死于商兵之手。但知道来人是商兵之后,他心中起了为民除害之心。可不管重创或者杀死商兵,单凭剑法肯定不行,商兵眼见打不过掉头便跑,而他离开潭水一无是处,绝对是不敢追的。只有在比拼灵力之际,商兵方不敢逃跑,那时两人灵力正处于胶着状态,谁敢收灵力逃跑,对方的灵力就会趁势追击,攻入对方体内一击而杀。 眼见商兵拼起灵力,厉言心中一阵狂喜,等到大火烧到身前二尺,他左手向水潭方向一按。一股灵力脱掌而出,打得水潭中的水炸起数米来高,化成一条水柱钻入剑柄,剑尖上的冰柱顿时狂增,压得大火朝后急退。 商兵眼见就要得手却突然出现变数,又见漂在空中的水没有万斤也有千斤,底下蕴藏的水还不知有多少,心中大急。光是眼前所见的水都不时他能对付的,加上尚不知的水量更是无法对付,难不成今天要命尚此地不成? 商兵朝后退去,注入体内的灵力却不敢收一丝一毫,反而催动体内的灵力更快的朝剑身而去,以强火势。他退的已算不慢,但冰柱来得更快,已能感觉到凛凛冷气,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再这样下去,用不了一袋烟功夫他便会被冻成一块冰雕,那时不用厉言出手,随便一个普通人拿着小木棍轻轻一敲,他就随冰变成一堆肉渣。 商兵四目扫射,山体光秃秃的一片,根本没有助他火势大增的外物。二三十米开外倒是有棵歪脖松,但不等走到那里他早已死了。又退了两步,他退到自己的马侧,看到圆圆鼓鼓的囊袋,眼中显出一丝喜色。 第10章 火上浇油 囊袋中应该还有半袋火油,就算没有半袋也有三分之一袋。可以帮助本门剑法威力大增的外物可分为上中下三等,火油纵然不算最上等的也算中等的,比之厉言所借的水,量上虽然有杯水车薪的差别,但威力上要强上不少。如果运用得当,可在短时间内胜过厉言。 商兵一念至此,也顾不上去解囊袋,手作爪状在袋上一抓,已把囊袋抓破。一个牛皮袋子从囊中滚落。他伸出一指向牛皮袋子一戳,将袋子戳出一个小孔,体内灵力透过掌心朝里吸去,一股火油喷射而出,钻入剑柄。火势顿时大旺,烧得冰柱迅速朝后化去,眼瞅离厉言已不足三米,岂料厉言竟不再把水往剑柄中引,而是直接打出一片水,迈过头顶,以盆泼之势向他打来。 按说,水没经过剑柄化成冰柱,威力要小上不少,可架不住量实在太多。只见水源源不断,一股一股朝这边泼来,经过汽油助势好不容易燃起的熊熊大火,让水浇的迅速朝后溃败,聚于身前三尺,再也无法朝前攻进一寸。 此时牛皮袋子里的火油已消耗殆尽,而商兵也让四散飞溅的水打得如落汤鸡一般,又被面前的冰柱冻得瑟瑟发抖,命已悬在一刻。突然,一声响亮的吆喝震破大山的宁静,一辆四马拉的大车沿着山路缓缓朝这边驶来。 厉言也被这声吆喝震得心头一惊,扭头看去,暗道一声:“今天实在点背,眼看商兵已油尽灯枯,体内灵力坚持不了多长时间,怎么就正好出现这么一辆车。” 那是一辆往镇中送炭的大车,车上装的满满当当全是黑炭,有这车东西相助,厉言背后的潭水再多十倍也不是对手。他无心再战,又击起一泼水朝商兵打去,翻身跃下山石,奔到自己的马前,道:“天养,上马!”不等任天养坐稳,已驾着马急奔而去。 两人从大车前经过,厉言拔剑将一条马腿砍伤,那马受惊,朝前狂奔。驾马的车夫猛觉车子大有失控冲下悬崖之势,连忙将马勒停,车子在崖壁上撞了数下,方才停稳。 厉言跃下马,肩朝大车扛去,想把车子撞入悬崖。任天养连忙下马,一把拦住。 厉言道:“不毁了车,商兵有炭相助,再追上我们可就难逃一死了!” 任天养当然看出厉言这次之所以能胜商兵,完全靠的是潭水相助,再让追上只怕没有能助的外物。可,如果将车撞下悬崖,尚未下车的车夫难逃一死,他怎能为了自己的性命而让无辜人送命。指了指从车上下来的车夫道:“生死由命,不能连累无辜。” 厉言回头望去,只见车夫见马腿被剑砍伤,正要张嘴责骂,又见他斜身弯腰要去撞车,吓得脸色煞白,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又有一个小孩从车上跳下来,哇哇大哭叫着爸爸。想来刚才是在车夫旁边盖着被子睡觉,被惊醒后大哭起来。 厉言本就不想杀害无辜,要撞车子也是情急之下的一时冲动,被任天养阻止后头脑冷静不少,看到小孩更是再也下不了手,道:“也罢!商兵体内灵力被我消耗的差不多了,想跟我再战最少得小半个时辰,等他追赶,我们早就不知跑到哪去了。再说他要驾车追我们也追不上。”说罢,骑上马朝山下跑去。 两人跑出没多远,听到车夫喝问:“你要干什么?”接着便听到一声惨叫。然后又听到小孩的哭声,但并没持续多久,也是惨叫一声。两人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估计是商兵不想事情外传,已将车夫父子杀人灭口。他们两个谁也没有说话,一个催马快行,另一个翻开“御龙诀”开始修炼。 任天养按照“炼力诀”修了一会,只觉头清目明身体舒泰。依书中所示,他此时应该炼出一些灵力,丹田处会有丝丝暖意,可他却感觉不到。任天养以为这是自己练得不够,正要再练,马突然停了下来。他抬头问道:“怎么了,厉大哥?”这才发现,两人刚刚穿过一个集镇,面前呈现两道路。一条朝北,一条朝西。 厉言指着朝北的路道:“顺着这条路走,最多一个月我们便可到达京城水剑门总舵。”又指着朝西的路道:“而走这条路,我们将绕大半个天龙国,山多路陡,估摸一年半载方能到达。你说,我们该走哪一条?” 任天养张口要说:“一切听凭厉大哥安排!”转念一想,厉言之前早已明言,本来一个月的路程恐怕要走半年,那是已经决定要走往西的路,如今再问,这是要考较自己,看他有没有见识。略一沉吟,道:“往西!” 厉言颔首微笑,道:“为什么?” 任天养道:“商兵料咱们急于奔逃,肯定要走最快的路赶回京城,咱们返其道而行之,能避开他的追杀。” 厉言点头道:“果真是龙子龙孙,见识不错!” 任天养道:“不过也不见得,万一商兵极其聪明,算定咱们要往西逃跑,那该怎么办?” 厉言一怔,心下沉思:“商兵跟我年纪差不了几岁,修为上却高出三级,看来是个聪明人。我能想到往西逃,商兵怎么就想不到?可往北逃实在太过危险,要是商兵往北追,用不了一柱香时间便会追上,那该怎么办?”一时没了主意。 任天养道:“咱们在这已停了有些时间,被镇上的不少人看到,商兵到此肯定要询问那匹侠士骑的马往哪去了。我看不如这样,咱们先往北跑,走到人烟稀少的地方折而往西,那时商兵便无从找起。” 厉言一拍大腿,道:“皇族不愧为皇族,果然聪明绝顶,就这么办!”骑上马正要行走,忽听任天养肚中传来“咕噜”之声,回头道:“你是不是饿了!” 任天养早就饿的前心贴后背,闻到路边炸油条的香味更是口水直流,点了点头。 厉言道:“我也饿了,咱们先买些吃食再上路!”任天养看了看炸油条的老板,道:“不妨再向那老板打听一下去京城的道路!” 厉言一怔。想他正是从京城来的,回去的路又何需打听。片刻后已明白任天养的用意,这是要让炸油条老板知道他们两个的去向,好加大误导商兵的机率。他下马来到早餐摊,买了十根油条十张大饼,又询问了去京城的路,这才骑马而去。 任天养吃了两根油条一张大饼,又见马在一条田间小道往西拐去,心中大安,按照炼力诀又修了起来。走出去十来里,已上往西的大路上,两人一路前行,如此赶了三天路再没见商兵追来,警惕之心慢慢松懈,也不一味朝前赶路,遇到酒馆饭店也敢停下来住宿吃饭。 任天养已把炼力诀修了几百上千遍,按说早该达到灵力三级的境界,可他丹田之中别说聚气成丹,就连丝丝暖流也没炼出来。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修炼的天赋,向厉言询问,厉言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凭御龙诀的精妙,就是个一点天赋也没有的普通人,炼这几天也应该炼出灵力了。任天养想让厉言看看御龙诀,是不是哪里走了岔路。厉言却万万不敢看,说那是诛九族的大罪,等回到京城问问莫云武再说。嘱咐他还是先别练了,万一走火入魔,那就迟了。一句话说的任天养郁闷无比,练也不是,不练也不是。 这一日两人来到一家酒馆,怕商兵万一朝这条路追来,看到俊马找到他们,照例将马停到酒馆后边,订了个房间来到前厅点上四菜一汤准备吃饭。 第11章 隔空取物 酒馆的生意还不错,十来张桌子几乎坐满,跟他们邻桌的是出来游玩的一家三口,四岁不到的小男孩异常调皮,坐在桌子前没有一刻安生,不时将桌子上的茶盘转来转去。他还觉得不过瘾,又把茶杯放到茶盘上转,速度一快,有个装了水的茶杯从茶盘上飞出,朝邻桌坐的小女孩脸上砸去。 茶杯里装的是滚烫热水,这一下要是砸中,非得把小女孩烫毁容不可。 任天养大惊,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千万不能让茶杯砸中小女孩,心念一动,一股无形之力已将杯子托住,随后力气不够杯子又慢慢落于地上。 这一幕除了那两个小孩谁也没有看到。小男孩吐了吐舌头连忙将杯子捡起拿到桌上,小女孩则吓得容失色回过了头。 任天养心中狂喜:“难道炼力诀没有修炼出灵力却让我的念力大增?”要知道,几天前他还只能让小石子漂出两三米,而此时的茶杯却在五米之外,况且茶杯的重量不知是小石子的几十倍。他有些不信的取过两支筷子,置于两腿之间将手松开。两只筷子在念力的控制之下,有如两条小蛇在桌子底下来回游走。他将一心二用,一只筷子仍在腿间游走,另一只则向前激射,穿过无数条人腿桌腿,在十米开外的地方撞到墙上断成两截。 厉言朝桌子底下看去,道:“桌子下有什么好看的,为什么一直盯着桌子下看?” 任天养还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个秘密,意念一松,筷子落于地上。道:“我捡筷子。”说话的语气微微发颤,无法掩饰心中的激动,心道:“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是一无是处的废物,也有一定的攻击力了。” 饭菜还没上,任天养迫不及待的要试一试隔空控制物体的威力。他想出去买包针,可厉言为了安全肯定会跟出去,到时再问买针干什么,无法解释,于是道:“我上趟厕所。” 厕所在酒馆的后边,只要不上街,厉言也不去管。 任天养出了前厅后门,正要往街上拐,看到有个老太婆坐在太阳底下缝制衣物,在离椅子不远的地方放着一包针。他想问问那包针是否,一摸口袋不由脸红。口袋里一毛钱也没有,这几天的吃喝销全是厉言付帐。厉言没有给他钱的意思,他也不好开口要。 他心中暗想:“看来得尽快找个**赢些钱。”使用念力将那包针偷偷从老太婆那里移到手中。这还是他头一次偷别人的东西,心里小鹿乱撞,紧张的满头大汗,只怕老太婆回头看见责骂,引来旁人围观,那时可就丢人丢到家了。 针一到手,他连忙朝厕所而去。看到厕所外边堆着许多酒坛,他用意念想从针包里抽出两只针,没想到却抽出五支来。刚开始还当自己的主意力不够集中,本想抽出两支谁知多抽出三支,哪料那五只针在身边飞来转去,能指向不同的方向。他心中暗道:“难道我现在不仅可一心二用,还能一心五用?” 任天养闭目沉思,回想那天厉言与商兵用剑互攻的场景。他一会把自己想像成商兵,用身前护的五枚钢针去攻击厉言刺来的剑。一会又把自己想像成厉言,用针去攻击商兵刺来的剑。如此试了十多招,突然想起厉言与商兵都是修为深厚的侠士,一剑刺来有千钧之力,自己的小小钢针又怎能抵挡。本来豪情万丈欲与天下侠士比高低的英雄气慨顿时如泄了汽的皮球,喃喃道:“终究还是不行!” 忽然,他又低骂自己一声:“任天养啊任天养,你怎么那么笨。厉言与商兵打时,你还知道料敌先机,攻敌不得不防之处,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却要以卵击石,去跟敌人硬碰硬!”他的英雄气慨一时大涨,不再去跟敌人硬碰硬,而是料敌先机,去攻敌人的破绽。如此又耍了二三十招,又一个问题浮上心头:“高手们打斗之际,灵力遍布全身。以他们强悍的灵力护体,也不知我的针能刺破他们的身体不能。” 心中有此念头,任天养放出一枚钢针,直奔堆放的酒坛而去。一声“叮”的脆响,那枚钢针穿透酒坛而过,余势不减的又朝另一个酒坛而去。他心中大喜,控制着钢针穿过一只只酒坛,每当钢针力道不够,便用念力加速钢针。那枚钢针有如被一只无形的手控制,一会的功夫将所有的酒坛全都刺了个遍。 有此神技还怕什么侠士! 任天养甚是得意,将二十来枚钢针全都插入身上系的腰带之中,意气风发的从后门朝大厅而去。还没进入大厅,他便感觉出气氛不对。掀帘进去,只见自己曾坐的那个座位上坐着一个身披红氅的人,瞧体型不是商兵又是谁。而在商兵旁边还坐着一个身披绿氅的人,两人都背对而坐,看不出容貌。 任天养的心卟卟嗵嗵跳个不停,暗惊:“商兵是怎么发现我们的踪迹的?那个绿氅人又是谁?瞧两人亲密的态度,应该是商兵请来的帮手。” 正对着任天养坐着的厉言打了个眼色,示意他赶快从后门跑。他这一细小动作并未逃过商兵的眼睛,商兵回头一看,没发现什么异样,又将头回过,笑道:“你把人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一命!” 任天养惊出一身的冷汗,暗道:“怎么回事,他为什么没认出我来?”转念一想,已经明白。那天,商兵见他之时,他刚挨了一顿打,鼻青脸肿的身上又全是泥泞,比乞丐好不了多少。经过这两天的休养,他脸上的肿已经消去,又换了身干净时髦的衣服,俨然一个在外游玩的公子哥,自己照镜子都认不出来了,商兵又怎能认得! 厉言道:“什么人交出来?” 商兵道:“少跟我装糊涂,那个姓任的。” 厉言道:“哦,你说他啊!我们兵分两路,你没去追他反而来追我,想必他此时已回到京城,受到水剑门的庇护。” 商兵道:“放你娘的狗屁!我一路打听而来,你跟他始终骑着一匹马,什么时候兵分两路了!我看你是老寿星上吊嫌自己的命长!”他屈指敲了敲桌子,又道:“这里的桌子板凳以及地板装饰全都是能助我的外物,我又请了位木剑门的仁兄,杀你有如捏死一只蚂蚁。劝你还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一会我把你身上的肉一块块片下来,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任天养心中暗道:“原来这个穿绿氅的是木剑门的。木生火,别说有这人的相助,就是单凭商兵一个人厉大哥也不是对手,我该怎么办?”他十分想放出两枚针来直取两人的后心,可他心中也犯嘀咕,凭他现在的修为,最多算灵力三级。商兵的修为不知给他高多少倍,自己的那枚小针真能杀得了侠士?要是一击而中也就罢了,要是一击不中,他跟厉大哥的性命今天算是走到头了。没有十足把握的事情坚决不能干,得想个办法先离开这里再说。 任天养朝柜台前走去,给厉言打了个眼色,暗示他一会有机会便撤。等在柜台前站定,他朝吃饭的人群拱了拱手,朗声道:“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小弟今日初入贵宝地,一时盘缠用尽,想表演个节目赚些钱。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话毕,却没吸引商兵两个人回头来看,他一时不知该往下如何进行。 有个小孩问道:“表演什么节目?” 任天养笑道:“表演个魔术如何?” 小孩子都爱魔术,拍着手叫好。有人问道:“什么魔术?”任天养道:“隔空取物!” 第12章 声东击西 小孩子中有几个按捺不住朝这边跑来。家中大人怕磕了绊了,连忙起身跟过来,大厅上乱哄哄一片。 任天养伸手朝身旁不远处的桌子上一抓,一个茶杯从桌子上飞起,缓缓朝他手中而来。小孩子鸡呼雀跃,那些没往这边走的也朝这边挤来,每个小孩都喊道:“再来一次,再来一次!”。就连几个大人也跟着叫喊。穿绿氅的人心中好奇,回头张望。 任天养点头道:“好,那就再来一次!”伸出另一只手朝桌子上抓去,又一只杯子飞到他的手中。 绿氅人挠挠脑袋,想不通任天养是如何做到的,扯了扯商兵的衣服,道:“商大哥,你瞧瞧是怎么回事!” 商兵只怕厉言趁乱逃了,两只眼睛一刻都没离开过厉言。被绿氅人拽扯,本想不理,可架不住对方生拉硬扯。再加上绿氅人是他请来的帮手,并非可随意喝斥的下属,只得了个面子扭头朝后看来,心道:“料他也不可能从我眼皮子底下溜走。”嘴上道:“有什么看不明白的,江湖人的骗术罢了。” 这时,任天养又把两只手上的杯子放出,直奔商兵与那个绿氅人的面门而去。两人都是侠士身份,在大庭广众之下要是被两只杯子打中脸,算是把面子丢到姥姥家了。他们两个心中大惊,伸手去挡,杯子却在两人面前三尺的地方悬停。 绿氅人惊愕之余,笑道:“有趣,有趣,你是怎么做到的?” 商兵堂堂一等侠士却没看出杯子会在面前三尺的地方停住,还伸出手要挡,早羞得满面通红,道:“这有什么?不就是杯子上栓了根通明的丝线。” 任天养道:“你这样说我就不愿意了,自己检查检查,看我可曾在杯子上拴透明丝线。” 商兵冷哼一声,并未答话。绿氅人好奇心大起,伸出一掌在杯子上下左右扫了个遍,道:“商大哥,没有丝线啊!” 商兵心中也是奇怪,不知道任天养这个魔术是怎么变的。凡魔术必有漏洞,他正待好好研究研究漏洞所在,心中猛的一惊。此时视线已离开厉言将近一杯茶功夫,不知厉言还在不在座位上坐着,连忙回头去看,自己这张桌子周围挤满瞧热闹的人,厉言却不翼而飞,座位上空空荡荡哪还有人影。 商兵从座位上一跃而起,扫目四看,喝问道:“人呢?”众人见一个一等侠士发怒,全都禁若寒蝉,谁也不敢说话。胆子小的悄悄离开那张桌子,只盼离得商兵越远越好。 绿氅人回头也是一怔,道:“人呢?”他知道人之所以不见,与自己拉商兵瞧热闹脱不开关系,又道:“商大哥,人跑不远,肯定在哪个犄角旮旯藏着,我们找一找。” 他们两个没看到厉言怎么消失不见的,任天养却看个清清楚楚。商兵一回头,厉言便猫腰往桌下钻,手脚在桌面下一撑,整个人紧贴着桌面躲得严严实实,如果商兵或者绿氅人不低头往里看,绝对看不到厉言。他听绿氅人要在大厅里搜,连忙指着远处洞开的窗户道:“咦,那个穿白衣服的人为什么要跳窗户,动作快的有如一道闪电。” 商兵二人闻听此言,跃过围观的人群窜出窗户,左右一看哪有厉言的人影。两人对视一眼,一个朝左一个朝右追了过去。 任天养轻击桌面,道:“厉大哥,他们两个走了!” 厉言从桌子下钻出来,拉住任天养的胳膊朝后门而去,任由后边的小孩喊道:“再来一个!”上了马,两人来到酒店门口,厉言道:“他们两个朝哪去了。” 任天养指着大路道:“商兵朝左边追去,绿氅人朝右边追去。” 右边正是他们要去的地方,厉言点了点头,骑着马朝右而去。驶出没有二里地,便看到绿氅人正站在街上狂奔,听到身后有马蹄声,回头看到厉言,面露喜色。拔出剑正要往前攻击,却看到厉言身上系的豹头腰带,吓得脸色惨白,连忙往后退了两步,让出大路来。原来,他只是个系狼头腰带的三等侠士,实力比之厉言差的太远,强自攻击只会送了性命。 厉言将马停下,喝道:“我只知道木剑门的门主早就公开表示中立,什么时候竟背地里帮火剑门的人为虎作伥,你这么干你们门主知道吗?” 那火剑门与水剑门这些年来势成水火,明面上还能保持客气,暗地里你争我夺的斗在一块。其它的三个剑门,除了皇族的金剑门高高在上,不理会这些利益之争。另外两个剑门因为势小,早就明确保持中立,不掺与两个剑门的争斗。 那个绿氅人才入木剑门没几年,因为没有上层关系被分配到鸟不拉屎的偏远地方做了个香主,最近急需一种药材炼制丹药提升修为,被商兵登门利诱马上决定帮忙。此时听厉言斥问,知道门主要是晓得此事,自己哪还有命在。就算现在厉言一剑将他杀了,自己也是白死,门主不仅说不了什么,还会谢他为本门除害。他额头上冷汗直流,又往后退了两步。 厉言道:“念你也是一时糊涂,我饶你一死。以后再见你跟商兵混在一起,定杀不饶!” 绿氅人连连点头,道:“是!”厉言一骑绝尘而去。绿氅人忘着两人的背影,心中琢磨不定,最后恶狠狠道:“你现在不杀我,难免回去向我门主告状。左右一个死,不如联合商兵杀人灭口。”转身朝商兵寻找的地方而去。 这一切都被任天养看在眼里,用脚趾头也知道绿氅人去通风报信。回头道:“厉大哥,他去找商兵了。” 厉言沉默不语,过了半晌道:“早知他会这样干,可我终究下不了手。看来杀人也是需要天份的!” 任天养道:“他只是有要杀你我之意,并未付诸行动,换我也下不了手。” 厉言道:“我死不要紧,你要是死了,怎么向门主交待?那可就万死难辞其咎。” 任天养道:“厉大哥宅心仁厚,不必为此自责。”又道:“人的命,天注定。我不信老天爷关我十八年,为的就是让我出来送死!厉大哥放心,我相信咱们一定能够逢凶化吉。” 厉言叹了口气,道:“我是信心皆无。一个商兵已经不能对付,再加一个木剑门的侠士,更是无法对付。看来,是天要绝你我。” 任天养呵呵一笑,暗道:“你是不知道我已练成绝技,是个十分凶悍的助手。商兵有红氅人相助,你也不是孤立无援,还有我相助!”他没打算告诉厉言这些,心中打定主意,到时让厉言大大吃上一惊。为了分散厉言的注意力,唤起他的斗志,任天养道:“厉大哥,那个绿氅人很厉害吗?你瞧他见到你时吓得那幅熊样,应该是个很容易对付的人,为什么你见到他后斗志全无,好像很怕他似的,一幅引颈待戳的模样。” 第13章 一枚钢针 厉言唉了口气,道:“他有什么厉害的!我让他一手一脚,他也不是对手。关键是木能生火,商兵有他相助,实力将会以十倍计,我就算有再多的水相助,也不是对手。除非有个实力与我相当的金剑门侠士相助,或许才能与他一战。” 任天养知道那个绿氅人能助商兵,但没想到能把商兵的实力提升到十倍这么凶悍。一个商兵已经无法对付,一个实力提升十倍的商兵更无法对付。他心里打定主意,一会那个绿氅人不来则罢,如果真敢跟商兵一同追上来则意味着誓死与他为敌了,那就可别怪他心狠手辣,先用钢针取了绿氅人的性命,让商兵的实力无法提升再说。眼看自己的一句话并没把厉言的斗志激发,反而让他更加消沉,任天养笑道:“他既然能找到帮手,我们也能找到帮手。厉大哥,我们何不去找个金剑门的高手相助?” 厉言苦笑道:“找个金剑门的高手相助?怎么可能!” 任天养道:“怎么不可能?” 厉言道:“第一,金剑门有拱卫京师之责,轻易不会踏出京城一步,怎么可能在这种偏僻之地找到他们?第二,金剑门的侠士大都是皇胄贵族,就算能找到,又怎么可能让他们淌这趟浑水。” 任天养道:“厉大哥不用担心,天无绝人之路。”嘻嘻一笑,又道:“我相信,肯定会有人助我们一臂之力的。” 厉言不忍打击任天养,摇摇头没有说话。任天养心中暗道:“你就瞧好,到时我让他们两个尝尝钢针的厉害。”他也不再说话,屏气凝神又开始修炼炼力诀。临阵磨不快也光,毕竟每炼一次念力就会增加一分,胜算也就多一分。 才将炼力诀练一遍,后边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任天养回头一看,绿氅人一马当先追在前边,商兵紧随其后。他念力一动,将两枚钢针从腰袋中放出,悬浮在半空跟着他一路前行。 厉言的那匹马虽是少有的名驹,但驾不住驼了两个人,没有多久便被后边的两匹马追上。绿氅人两次让厉言跑掉,心中急于立功,离任天养他们两个尚有十来米,便抽剑运转灵力,朝路旁的树一指。一棵合腰粗的大树连根拔起,有如攻城的擂木,朝任天养后背撞去。 厉言转身拔剑使出力劈华山,一道剑气飞出,将那棵大树劈成两半。剑气余势不减的继续朝后劈去,绿氅人知道厉害不敢抚其锋,将马头拉偏避开。那道剑气直逼商兵而去,商兵哈哈大笑一声:“雕虫小技也敢出来献丑!”猛的断喝一声,那道凌厉无比的剑气震得消失不见。 厉言眼瞅逃不掉,翻身下马横在路中,道:“你快走!”只盼自己能拖延一时半刻,好让任天养逃之夭夭。可任天养哪是那种只顾自己逃命的孬种,再说他自持有钢针傍身也不怎么把商兵放在眼里,翻身下马站在厉言的身旁,笑道:“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厉言心知商兵有木剑门的人相助,只怕一招就能取了自己的性命,李天阳就算逃估计也逃不了多远,于是不再说什么,大笑道:“今天有幸与任兄弟一同战死,也是人生的一大快事。只是有负门主的嘱咐,九泉之下无颜相见。” 任天养摇头道:“厉大哥,一会有高手相助,我们两个不会死的!” 厉言一怔。此地一片荒凉,方圆十里全是长不过膝的野草,根本看不到一个人影,哪里会有高手相助?难道有人藏在道路两旁栽的杨树上不成?杨树叶冠极大,确有藏人的可能。他竖起耳朵细听,并没有任何动静,只道任天养临死之前吓得脑子糊涂,在那胡说八道。 绿氅人不是厉言的对手,见厉言等在路中间,当即把马停下,立于商兵的后头。他剑指左右的那十几棵大树。几乎在同一时间,大树剧烈的摇晃,落叶有如雨下。一棵棵全都拔地而起,立于他的身后,有如十几个身材挺拔的士兵。 商兵斜眼偏瞧任天养,嘿嘿一笑,道:“小子,原来你就是任天养,在酒馆里我还真没认出来!”他转过头去,对着厉言又道:“我是该恨你呢还是该谢谢你?你要是不带着他一起走,我又哪里去找他!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一席话说的厉言暗自后悔,恨不得狠扇自己两个嘴巴子。是啊,在酒馆里商兵明显认不出任天养,那时自己若和任天养分头走,商兵去哪杀任天养?怪只怪自己脑子太笨,总想着贴身保护,竟不知道拐个弯去考虑问题。他并没有把这种懊恼显现在脸上,而是紧盯着商兵与绿氅人寻找机会。用水剑门的剑法肯定不行,只能用保命剑法去拼一下。他的修为低本不是对手,商兵又有绿氅人帮助就更不是对手了,可他这边也有个帮手任天养,能料敌先机助他胜过这两人。商兵似乎也知道这一点,并没有给他使用保命剑法的机会,已将灵力注入剑内,剑上跳跃着火,朝后一指,引燃后边那十几棵大树。 大树燃起的火汇成一条火龙,盘旋在商兵背后注入剑柄。 厉言也连忙把马上水囊打开,将水吸入剑柄。明知不敌也要一搏,束手就死不是他的风格。忽然,他听到任天养在旁边说道:“厉大哥,拖延一下时间。” 厉言道:“什么?” 任天养在下马之际便把两枚钢针朝前放出,只是怕商兵与绿氅人发现,起不到突袭伤敌的效果,将那两枚钢针沿着路旁杂草缓缓而行。此时距敌人已不足一尺,很快便能绕到绿氅人的背后,轻声道:“救我们的高手马上便到,再拖延一会时间。” 厉言一怔,扫眼四顾,周围根本没有人影更不可能有高手。他只当任天养临死之际失心疯,产生幻觉在那胡言乱语,但也不忍拒决任天养这最后一个要求,将即将破剑而出的冰剑蓄势待发,道:“等等。” 商兵自持有帮手相助实力大增,别说这里没有助厉言的外物,就算有也不是他的对手,顿生猫戏老鼠之心,也按招不发,道:“又想耍什么招?” 厉言也不知该如何拖延时间,只得故技重施,道:“你那个木剑门的帮手叫什么名字,报上号来也让我死个明白!” 商兵修为高出绿氅人太多,再加上那是他钱买来的帮手,所以打心眼里看不起那个绿氅人。虽然绿氅人自报过家门,可他没往心里去也就记不得叫什么名字,平时总是以“喂”或者“你”相称,哪知那人的名号。道:“想知道?自己问去!” 厉言把目光转向绿氅人。绿氅人只怕门主知道自己今天的所做所为,哪里肯把自己的名字说出来。就算他心里也清楚厉言这次百分之百死定了,可事情总有个万一,要是万一没死告他一状怎么办?他假装没有听到两人的对话,更不去看厉言的目光,把身子藏到商兵背后。忽然,他的后背一动,像是被什么昆虫撞了一下,他随手扫了一下,打到一个东西顺手握住。那东西想从他的手掌中撑脱出来,他紧紧握住拿到面前展开手展一看,却是一枚钢针。 第14章 蓄而不发 绿氅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明明是个会动的活物,怎么展开手后是枚钢针,这枚钢针又是从哪里来的?他还道是自己在家换衣服时沾粘上的,顺手丢到地上。?厉言等了一会不见绿氅人开口说话,正要询问忽听任天养怪叫一声,连忙侧头问道:“出什么事了!” 任天养问道:“怎么刺不进去!”原来他刚才已将钢针抵住绿氅人的后背脊柱,从炼力诀中知道,那里有道经脉,虽不是什么死脉,但只要将钢针刺入,重则能将绿氅人搞成全身瘫痪,轻则也能让其经脉受阻,暂时无法动弹。可他全力让钢针刺入,钢针却如钉在铁板之上,竟刺不破绿氅人身上披的大氅。 厉言一怔,道:“什么东西刺不进去?” 任天养拽住厉言身上的白氅,道:“这东西是用什么材料做的?” 厉言不知任天养为什么突然对他的大氅感兴趣,还当任天养借此拖延时间,道:“它是用金丝银线再混合一种金蚕吐的丝做成的。” 任天养道:“什么金蚕?” 厉言一笑,道:“所谓金蚕,就是一种奇怪的金色蚕蛹。它跟普通的蚕不一样,并非靠吃食树叶过活,而是吃铁嚼铜,吐出来的丝更是比铜铁坚硬柔软百倍。因其数量不多,丝线仅够织就不足万件大氅,所以成为侠士们的专利,普通人不得随意穿着。” 任天养点了点头,道:“我见你们每个人都披了件大氅,还当是装酷耍帅,谁知是件刀不入的护身宝贝。” 厉言笑道:“说它刀不入,那有些言过其实。对付普通的刀剑,它自然是刀不入,但侠士手中的剑依然能够将它破开。” 商兵见两人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没了,道:“别在那里拖延时间了,此处没有人烟,不会有人来救你们两个的。”说罢,将手中剑朝前一指,一招直捣黄龙攻上前来。有道火光从剑尖冒出,遇风便长,伸出十来米还未完全从剑尖脱离,俨然一把十多米长三尺来宽的巨剑。 任天养本来以为厉言说商兵有绿氅人相助,实力会增强十倍有夸大其词之嫌,此时看到巨剑方知厉言所说不假。想那商兵之前与厉言斗,放出的火剑不过三尺来长与手中的剑差不了多少,如今放出的火剑如此巨大,说他实力增强三十倍也有人信。 他之前放出的那两枚钢针,尚余一枚对准商兵的后背脊柱,此时知道刺不破大氅之后将那枚钢针悄悄上移,对准商兵的后脑勺。那里有处死脉,钢针刺入之后能阻止血液流动,让其因脑部缺血而晕厥或者死亡。 任天养在心里冷冷一笑,暗道:“想杀我,下辈子吧!”用尽浑身念力把那枚钢针朝商兵后脑勺刺去。谁知钢针离后脑勺尚有三寸便刺不进去,像是刺中一件无形的护甲之中。任天养暗吃一惊:“怎么回事?”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那枚钢针便被一股无形的力一震,脱离念力的控制,打着转朝后飞去,不知落到什么地方。 原来凡身有灵力之人运转灵力之后,身体周遭便被一层灵力保护,修为越高的人那层保护越强。任天养此时的念力修为,最多顶得上三级灵力的修为,想要攻入一个一等侠士的灵力保护层,如同一只蚂蚁叫嚣着要绊倒大象那样可笑,哪能攻得进去。当然,商兵也不知背后发生了什么事。钢针的力量太小,他察觉到脑后有异还当是有蜜蜂之类的昆虫无意闯入,念由心生,用灵力将那个东西弹开作罢。 任天养一愣之下虽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但隐隐约约也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一时间冷汗渗出额头。想想自己实在可笑,才修炼几天光景便异想天开的要杀修炼数十年的侠士,幸亏在酒馆没有贸然出手,不然早就横尸当场。可,现在死与那时死又有什么区别,不过多活了几个时辰罢了。他情知今天难逃一死,一时间万念俱灰,感觉到身子如同置身于火炉中烤一般,但也不愿去看看发生什么事。 厉言这时已放了三波冰剑,可那些冰剑尚未抵达火剑已被灼成一团水汽。他见任天养如丢了魂似的站在那里一动,而火剑距其不过三尺,要是被火剑上的火粘上,立马会被烧成火人。连忙一把拉住任天养朝后一拽,道:“站到我身后!” 任天养这才如在梦中惊醒,抬眼看时厉言的第四波冰剑已经放出。眼见冰剑如飞蛾扑火般被烧的无影无踪,心中大急,可又不知该怎么办。 火剑距厉言已不过二尺,厉言不再往后退,而是把手中剑在面前划了个圈。从剑尖喷出的冰气迅速凝成冰块,任天养知道这是他要用冰盾阻止火剑的攻击,可两人的实力相差太远,有如萤火要与皓月争辉。不等冰块组成冰盾,火剑早已将冰消融。 商兵胜券在握,哈哈大笑一声。他本可以将火剑放出,一击将两人化成灰,可他并不急于这样干。依他的性格要把两人慢慢折磨死方解心头之恨,所以并不将火剑放出,而是将火剑的剑柄留在手中所持剑的剑尖之中,有如手中拿着一把巨大无比的剑,一点点朝前刺去,要把两人活活灼烤而死。 将一个生物活活炙烤而死的快感商兵早有体验,在刚刚掌握火剑的用法之后他就曾用老鼠做过实验。老鼠在火的炙烤之下叽哇乱叫,像只没头苍蝇到处乱转,却始终无法摆脱火的炙烤。没用多长时间,老鼠的体液已经蒸发干净,原本体胖脑圆的身材变得干瘦如材。他并没有把火直接烧到鼠身,而是与鼠保持一定的距离,过了很长时间鼠身突然自燃,变成一个煞是好看的火球。 那种经历实在有趣,商兵急于在绿氅人面前炫耀一番,火剑又往前逼了一尺,厉言并没有后退,还在面前徒劳无功的划着圆。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把剑悬停下来,等着厉言用尽水囊中的水,然后身体里的水也都火蒸发干净,变成一具面目狰狞的干尸,继而燃烧起来。 任天养看出商兵的毒辣用意,干着急没有一点办法,情急之下放出三枚钢针。他知道自己这三枚钢针根本无法伤得了商兵,但要是能扰乱他的心神让厉言有机可乘也是件奇功。火剑散发出的火焰也不知有几千上万度,钢针只是在上下翻飞的火焰中穿行,并没直接与火剑对抗,却没飞多远便融化成三钢水掉落在地上。 任天养不服气的又用念力取出三枚钢针,瞄准商兵的双眼刺了过去。他学了乖,不再让钢针在火焰中穿行,而是在距火焰一尺的地方飞行。可三枚钢针飞出去三米已被火烧得通红,又飞了数米终于融化成三钢水。 第15章 天外飞针 任天养再试。这一次把钢针与火剑的距离足足拉开三尺,也没再用念力控制钢针缓缓而行,而是用足念力把钢针猛的掷了出去。跟他预想的一样,钢针在速度与距离的双重作用下并没被火烤成钢水,可没用念力控制钢针的运行轨迹,钢针完全没有准头。失之毫厘差以千里,一左一右隔着商兵两人数丈,不知飞到什么地方。 周围越来越热,整个人如同被放在锅里蒸,要不是面前有厉言挡着,任天养早已被烤得昏死过去。那马不知什么时候远远的躲开,被厉言拽下马背的水囊也已干瘪下去。凭厉言的修为还能支持多长时间,一袋烟功夫还是一盏茶时间,反正超不过一顿饭时间。 任天养把脑袋探过厉言的肩头朝外看去,热浪迎面扑来,烤得他呼吸不过来,眉毛头发都朝上弯曲。商兵甚是得意,跟绿氅人谈笑风声不时朝这边指指点点,似在解释火在这样的位置烤最合适不过。那神情有如名厨在指点学徒怎样掌握火候才能做出一碗色香味俱全的红烧肉,绿氅人不时露出谄媚的笑迎合两句。 任天养身上的钢针还剩最后三枚,准备做最后的一击,目标还是商兵令人憎恶的笑眼,就算刺不瞎也得吓其一跳。他把三枚钢针离得火剑远远的,一枚在上瞄准商兵的眉间,两枚一左一右瞄向商兵的双眼,用念力控制着缓缓朝前而去。等到了距商兵面门不足五米的距离,将钢针掷了出去。 被火炙烤,人的休能消耗很快,把钢针送出去这么远念力已是强**之未,别说商兵有灵力护体,就算没有,钢针也伤不了商兵。不过任天养只是想在临死之前吓商兵一下,能不能伤到商兵倒不在意。 几乎同时,三枚钢针朝各自的目标攻去。有一枚正好在绿氅人眼前掠过,他“咦”了一声,伸手将那枚钢针抄到手中,斜眼一看,另有两枚刺向商兵的眉间与眼睛,不过被商兵的灵力一震,远远落到别处。 绿氅人展开手看去,那枚钢针与自己之前随手抛弃的钢针一般无二,一个念头在脑子里盘旋不定:“四野无人之下,这三枚钢针是从哪里来的。”他知道自己暗助火剑门对付水剑门这件事不能让外人知道,心里藏着鬼,干什么事都小心翼翼多问几个为什么,略一思索大叫一声:“不好!”把商兵吓了一跳,问道:“一惊一乍的,干什么?” 绿氅人额头渗出冷汗,将手中钢针往前一递,道:“商大哥,你看这是什么?” 商兵瞥眼一看,道:“一枚普普通通的钢针罢了,值得让你大惊小怪。” 绿氅人道:“是枚普普通通的钢针,可它是从哪里来的?” 那两眉钢针刺向商兵的眉间与眼睛时虚软无力,商兵并没放在心上,此时听绿氅人问起,心中也冒出个大大的问号:“是啊,钢针究竟是从哪来的?总不会无缘无故攻击我吧?” 绿氅人道:“商大哥,你可曾看到那两个人手上有动作?” 商兵持剑而立,看似漫不经心,但杀人之际哪能不注意猎物的一举一动?他略一沉吟,把之前的事回想一遍。厉言一直疲于对付火剑,除了用灵力冰剑冰盾再无其它动作。至于任天养,虽说藏于厉言的背后看不清手上是否有动作,但任天养的修为他心里门清,根本不可能把轻飘飘的钢针扔到他的面前,就算有那份能耐,想扔钢针胳膊手总得探过厉言的身体才能扔吧?从始自终,他除了看到任天养探头观看,根本没有看到他的胳膊手有任何动作!他茫然的摇了摇头,道:“没有!” 绿氅人又道:“商大哥,你修为比我高,这里方圆十里之地除了我们四人是否还有其它的人存在!” 商兵扫眼一看,过膝的杂草丛中根本藏不了人,道:“别说方圆十里,方圆三十里也不可能藏有人。” 绿氅人将手中钢针再次一展,道:“那……这枚钢针是从哪来的?” 商兵不愿再打这种哑迷,气呼呼道:“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别在这里啰哩啰嗦,让人听了心烦!” 绿氅人咽了口唾沫,道:“商大哥,你看有没有这种可能,十里开外,不三十里开外藏着一个金剑门的高手,用钢针袭击你我。” 商兵一怔,随即把脑袋摇得如拨浪鼓,道:“在这荒郊野地,怎么可能有金剑门的高手。” 绿氅人把手中钢针往前一递,道:“那这枚钢针是从哪来的?” 商兵哑口无言,半晌后道:“不可能。金剑门自持身份,不会插手我们两个剑门的事的!” 绿氅人道:“世事无绝对,或威逼或利诱,我一个木剑门的侠士不也插手你们两个剑门的事了?再说,那个任天养乃皇族之后,当今陛下的亲侄子,金剑门的侠士不忍他被杀,出手相救也是合情合理。” 商兵仍不相信,道:“他要出手相救,用手中的剑即可,为何要用普通的钢针?” 绿氅人推己及人,道:“也许他不想直接和火剑门与木剑门为敌,到时怕门主怪罪,所以不用手中的剑杀你我而是用钢针警告。他这是在告诉我们,如果再执迷不悟,他必会出手,到时……”他的话并没说完,但意思已再明白不过。想一个能把钢针从数十里开外射到这里,如此霸道的修为,别说一个一等侠士就是上等侠士也不见得能办到,难道是传说中的特等侠士?他越想越怕,忍不住去看商兵。 商兵也想到这些,目中露出畏惧,喃喃道:“难道……难道世上还有一个特等侠士的存在!”想那五个剑门门主的修为,不过中高级的上等侠士修为,特等侠士简直就是神一样的存在。真要是来一个特等侠士,只需伸出小拇指,便能把他灭在当场。因此,虽有烈火在旁,他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绿氅人道:“估计不是一个,而是四个。” 商兵大吃一惊,“啊”了一声,道:“此话怎讲?” 绿氅人道:“一个特等侠士的修为再霸道,也不可能让出手的钢针半途拐弯。商大哥你想想,刚才的钢针是不是分三个方向向你攻来,一枚直取你的眉心,另两枚分左右从侧面朝你的眼睛射来,几乎是跟我们所站的地方平行。” 商兵略一思索,点了点头,道:“那也最多是三个,你怎么会说是四个?” 绿氅人道:“之前还有一枚钢针攻向我的背后,幸亏大氅坚韧,不然我此时已躺在地上成为一具僵尸。当时没有想通此间关节,我随手把那枚钢针扔到地上!”似是为了证明自己此言非虚,他还特意把手朝地上指了一指,只是那针钢针在烈火的炙烤之下早己化成钢水,根本看不见。 商兵听完此番言论,也想起之前自己后脑勺曾被什么东西撞击,现在看来并非自己以为的那样是个昆虫而是钢针。他不觉有些后怕。要是攻击的那人使用的不是钢针而是剑,此时哪还有命在。 绿氅人道:“商大哥,现在该怎么办?” 商兵犹豫不定。只需把手中剑往前一送,便可把任天养与厉言毙命于当场,可要是真有金剑门的高手在,不说他能不能杀了两人,就算能杀自己不也是个死?根本没命去那么多的赏格。一时间不知该把剑往前一送,还是就此罢手等以后有机会再说。 第16章 分道扬镳 商兵与绿氅人之间的对话声音本来就低,周围又有木材燃烧时的噼噼叭叭声响,而厉言所有的心思都在应付火剑之上,因此根本没有听到他们两人的对话。 任天养有念力相助,耳朵本身就与众不同。最近念力大增,听力比普通人不知灵敏多少倍,别说那两人相立而谈,就是附耳交谈也能听到。他见商兵还在犹豫,一时半会下不定决心,而厉言已坚持不了多长时间,随时都有倒地毙命的危险,朝侧面跨出一步,抱拳朝四周拜了拜,朗声道:“众位老前辈再不出手,我跟厉大哥可就立马死了!” 一句话吓得商兵大骇,再无一丝怀疑,连忙收了剑上灵力。巨大的火剑从剑尖缩回,他将宝剑低垂,拱手道:“老前辈息怒,我们五剑门同气连枝,彼此之间虽不是亲兄弟但比亲兄弟还亲。刚刚我只是跟水剑门的厉老弟开个玩笑,彼此切磋一下剑法。您老人家也看到了,我要真有杀人之意,早就一剑杀了,又何必拖到现在。” 绿氅人也在旁随声附合。 厉言打鬼门关走了一遭,体内灵力几乎耗尽,脸色苍白的不知发生什么事。他狐疑的朝任天养看去,任天养连忙拉了拉他的衣角,两人悄悄朝马前退去,上了马一路狂奔。 走了大约数里地,厉言体内的灵力恢复三成,便问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任天养一来不想让人知道他的异能。二来自己的异能根本没什么用处,说出来只是个笑话,于是避而不谈。将刚才的事叙述一遍,只说不知从哪里飞来三枚钢针,将商兵与绿氅人吓住。 厉言道了声:“侥幸!”沉吟片刻又道:“按说,天龙国立国数千年来,有记载的特等侠士不过三人,而且早已死了不知几百上千年,不可能一下子冒出来四个特等侠士。可若不是特等侠士,谁能把钢针掷出那么远。” 任天养没想到自己那三枚小小的钢针竟让三个侠士百思不得其解,竟还猜测是不是特等侠士所为。想他不过是个一点灵力没有的废物,按念力算也不过是三五级的普通人修为,跟特等侠士差个十万八千里。心中不由大乐,暗道:“我是特等侠士?我配吗!”他越想越觉好笑,忍不住笑出声来。 厉言不解其意,道:“你笑什么?” 任天养道:“我笑那商兵疑神疑鬼的,反倒让我们逃过一劫。”又正色道:“你都说了,数千年来有记载的特等侠士不过三人,不可能一下子冒出来四个特等侠士。所以,特等侠士肯定是没有的,至于那三枚钢针,也许是之前有人遗落在那里,你们打斗之时被灵力带动飘在空中乱飞。这本没什么,只是商兵与那绿氅人做此等不义之事,心中有鬼,以为是特等侠士所为。” 厉言想想也是,把头点了点。 任天养道:“厉大哥,我们还是赶快逃命吧,等商兵两个回过味来追上,那时可就在劫难逃了!” 厉言“嗯”了一声不再说话。两个人又往前行了数里,他忽然用肘撞了撞任天养的胸口,指着天边道:“你看,多美。” 任天养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此时正是夕阳西下,天际边有片煞是好看的火烧云。他张口正要叫好,厉言忽然出手如电,在他胸口第三根肋骨左右各点一下。两股灵力透过皮肤钻入体内,随之传来巨痛,疼的他差点背过气去。 任天养知道厉言所点那两处是两道血脉的必经之处,而那两道血脉分别是给左手左脚与右手右脚供血的,虽不是死脉,但这两条脉被灵力锁住之后,身体四肢顿时无法动弹。还好,厉言并没有下死手,所施灵力未将两条血脉完全锁死,尚留一丝缝隙供血缓慢流淌。要是完全锁死的话,用不了多久,两手两脚无血,很快便会坏死,变成手脚无法动弹的残疾。可饶是如此他还是大吃一惊,不知厉言为什么突然对他下手,惊道:“厉大哥,你干什么?” 厉言苦笑一声,道:“商兵说的没错,有我跟你在一起,反累你被杀死!” 任天养道:“厉大哥,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你是保护我的,怎么可能累我被杀。” 厉言道:“实力相差太多,我根本无法保护你。”他顿了一下又道,“此处是三岔路口,我朝东去将他们两人引开。你四肢能动之后,朝西而去,等我摆脱他们两个,再找些得力帮手,自会去西边找你!” 任天养还想说些什么,厉言道:“我决心已定,你不必多说。”说罢,手指又是一戳,在任天养喉下三寸点了一下。那里有条血脉是给舌头供血的,被锁住之后任天养顿时无法张嘴说话。厉言又道:“我锁你血脉的灵力一个时辰后自消,到时你可朝西而去。” 任天养嘴不能言,心里却把厉言骂了个狗血淋头,暗道:“你要分道扬镳不会跟我商量商量,我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何必下此重手。要是下手有个差错,自此把我手脚以及嘴巴废了,老子做鬼也不饶你。”不过他心里也明白,凭自己的性格决不会让厉言孤身一人去引开商兵好让自己能活,一定会跟厉言有难同当,要死死一块去。厉言也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他不跟着送死。 他正胡思乱想间,厉言把马停下,抱起他翻身下马,找到一处杂草茂盛的地方,把他放下。那地不是很平整,下边疙疙瘩瘩全是碎石,咯的任天养甚是难受,忍不住皱了皱眉。 厉言抱歉的一笑,半抱起任天养伸手在地上抹了一把,再放下任天养时任天养顿觉身下平整许多,躺起来要比刚才舒服一些。他想咧嘴给厉言一个感激的微笑,可嘴脸麻木根本无法动得分毫,只得眼含笑意冲厉言眨了眨,却见厉言俯下身去解他身上的扣子。 任天养猛的一惊,心中大叫:“厉言啊厉言,你几个意思,难不成误以为我刚刚是在向你抛媚眼,一时兽性大发想要强暴我不成?我跟你相处这几天看你挺正常的啊,没想到那些都是你表演出来给外人看到,内心深处却是个不爱女色爱男装的兔儿爷。我靠,我可是个正常的男人啊,绝没有不正常的性取向,你别再脱了,再脱我可不客气啊!” 可惜,厉言听不到他心中的呐喊,一粒粒将他衣服的扣子全部解开,又将衣服从他身上扒下来去解自己衣服上的扣子。 任天养眼神绝望的看向别处。看来没跑了,厉言果真是个兔儿爷,今天要菊不保了。正在他为自己菊担心之际,却见厉言从解开的衣扣处掏出一叠银票,全都塞到他的怀中,道:“一共是六千多两银票,我全都放在你的**左侧,你能动弹之后用这些银子吃喝住行。” 第17章 一路向西 任天养这才知道厉言并非什么兔儿爷而是要给他银票。 六千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这几天他跟着厉言走南闯北的,大概知道要想在天龙国生活需要多大的开销。一般普通的三口之家,光吃饭穿衣的话,二十两银子绝对够一年的销。可,给银子就给银子,脱他的衣服是几个意思。 只见厉言把衣服的下口扎住,扯了数把野草全都塞到衣服里边,又用头巾包了个圆球绑于衣领之处,然后缚于自己背后。猛一看还当他背着个人,但看到下边只有两条腿方知没有背人。不过,当人骑在马上,谁又会去数有几条腿,自然以为马上乘的是两个人。 任天养彻底明白厉言解他衣服的用意,两眼不觉有些湿润。暗道:“厉大哥不是兔儿爷,而是个胆大心细的好汉。” 厉言将一切准备妥当,又扯了几把草把任天养的身子盖严实,这才转身来到马前。他一掌将路面震得松软,先赶马朝西走了一里来路,然后折而向东而去。 任天养平躺在地上只能透过杂草的缝隙看到天空,不知厉言骑着马来来回回的在干什么?耳听马蹄声逐渐在东边消失,他回想起这些日子跟厉言在一起的点点,以及为了他视死如归的架势,不由心中感叹,有这样的一位朋友真是人生的一大幸事,今后一定要好好回报。没过多长时间,从南边传来一阵马蹄声,分辨马蹄的数量,应该是商兵与那个绿氅人没错。 两匹马越来越近,很快便行到三岔口,两人一时不知该往哪里追,将马停下。 任天养估摸了一下,据厉言向东而行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心中暗道:“追来的好快,不知他们怎么知道没有特等侠士相助的。”想来,应该是自己与厉言逃跑的太过仓惶,引起他们的怀疑。可在那种情况之下,哪敢家猪插大葱站在那里装象,自是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绿氅人道:“商大哥,有两条路该往哪里追!” 商兵冷哼一声并不答话,估摸是对绿氅人刚才的疑神疑鬼甚是不满,让煮熟的鸭子又飞了。 绿氅人“咦”了一声,道:“这里有马蹄印,可惜往东往西的路上都有,也不知该往哪里追。” 任天养这才知道厉言为什么要往地上击一掌,又骑着马在那来来回回的走个没完,原来是为了留下马蹄印。 商兵仍是没说话,绿氅人道:“往东是你们火剑门的地盘,想那小子绝不敢自投罗网,我想他们一定是往西跑了?” 商兵冷笑一声:“雕虫小技也敢在我的面前现宝,他们往东跑了!” 绿氅人道:“商大哥如何知晓?”顿了一下又道,“想他没有那么笨吧,会干出自投罗网这样的事情!” 商兵道:“我如何知晓?要不是刚才你在那胡说八道,我早将他二人杀了,又何必费这一番周折。” 绿氅人情知自己理亏,赔着小话,狠扇自己两个嘴巴子,道:“都怪我这张臭嘴!可,他们两个已逃出一柱半香功夫,我们要再追错了方向,只怕让他们两个逃回京城,那时后悔就来不及了。还是仔细研究一下该往哪里追才是!” 商兵道:“不用研究,直接往东追就是!” 绿氅人道:“可……”商兵打断道:“别可不可了,岂不闻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绿氅人道:“那个家伙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商兵道:“本来我也不敢如此确定,可他欲盖弥璋反暴露了自己的真实用意。你看。” 任天养不知商兵让绿氅人看什么,还好绿氅人马上公布了答案,道:“那是马蹄印,有什么好看的。” 商兵道:“马蹄印也分前后。你瞧,往西的是两行马蹄印,一行前行一行折返。往东却只有一行前行的马蹄印。” 绿氅人喜道:“商大哥不愧为一等侠士,眼力果真有独到之处。想那个浑蛋算尽机关好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我们赶快追过去。” 任天养心中苦笑一声,暗道:“厉大哥哪是聪明反被聪明误,那是故意引你们两个去追的。”耳听两匹马快速离去,马蹄声渐渐消失不见。他只盼自己被锁的血脉赶快解开,追上去助厉言一臂之力。可那被锁的三道血脉丝毫没有松动的迹象,锁血脉的灵力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消散。 按照厉言的交待,估摸还有半个时辰被锁的血脉便会解开。可是他等不及了,按照炼力诀的心法运气行脉,想把被锁的血脉强行冲开。他那点修为哪能冲开厉言的灵力,强行运转之下气血顿时逆流,眼前一黑竟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任天养缓缓醒来。此时天色已黑,头顶上月明星稀,如银的毫光泼洒下来,照得四野一片明亮。他发觉手指竟能轻轻弹动,知道锁血脉的灵力已散,一个鲤鱼打挺想从地上站起,身体才离开地面一尺,四肢酸软的竟使不出力气,又重重的摔到地上。他躺在那里又休息半柱香时间,伸伸胳膊展展腿,发觉四肢虽还有些酸软但也算有些力气,便从地上爬起来,走到三岔口往东而行。 走了大约三里地,任天养停下脚步,怔怔的望向东边不知该怎么办? 别说人的两条腿根本跑不过马的四条腿,就算能跑过,要是没追上厉言反而碰到商兵,让其一剑杀了,岂不是对不起厉言孤身犯险诱敌追击的用意?或者没碰到商兵却看到厉言烧焦的尸体,那时又该怎么办?他又能怎么办? 没看到烧焦的尸体,他还有一份念想,巴望厉言逃出追杀。要是看到尸体,岂不是这份念想也断了。 不管怎么说他都得往西走而不是往东走。厉言没死,会去西边找他。厉言死了,他要利用这段时间勤加修炼,等到修为大成,替厉言报仇。 想通此中关节,任天养拱手朝东遥遥一拜,道:“老天爷,你要开开眼,千万别让厉大哥死于商兵之手。”说完,他暗骂自己一声:“任天养啊任天养,你怎么老想着厉大哥被杀,你这张臭嘴就不能说些好的?厉大哥骑的那是一匹宝马名驹,之前所以老是被商兵追到,那是多载了你这个废物。如今他一人骑着快马,商兵那猪狗不如的东西又哪能追得上他。” 他似乎已看到厉言一骑绝尘,商兵与绿氅人打马也追不上,脸上露出微笑。一扭头,转身朝西而去。一路上也不敢在大路上走,只怕商兵与绿氅人折返过来找到他,尽找些马不能行的山路前行。走累了就盘膝而坐,按照炼力诀修炼念力。 第18章 九流龙穴 如此走到天亮,任天养看到前边不远处有个小镇。他用树汁混合泥士将脸涂黑,找到一个臭水潭照了照,自信商兵见到他猛一下也认不出来,来到小镇买了些干粮又回到山中艰难前行。 又走了四五天,这一日来到一处山凹,任天养眼前猛的一亮,感觉此地自己似乎以前见过。到底在哪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他也没把这件事放到心上,啃口干粮趴到溪边喝点水,等水足饭饱坐下身继续修炼。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任天养睁开眼,用念力去控制面前不远处的一个拳头大小石头。那块石头听话的升到半空,缓缓朝前而去,一直飞到二十米开外方后劲不继落到地上。 任天养叹了口气,已经四天了,他的念力始终徘徊在第五级的关口无法突破。看来光靠闷头硬炼是不行的,得靠丹丸或者天地灵气的辅助方能突破。 想到天地灵气,任天养猛的打了个机灵站起身去看眼前的山体。难怪之前看着眼熟,这不正是寻龙诀所载龙穴的所在之地。据他所知,龙穴十分稀少,普天之下知名的不过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七十二福地,仅仅一百来座罢了。而这些龙穴又都被五大剑门霸着,普通人连见都没见过,更别说去里边修炼。可眼前的山体俨然就是左青龙右白虎之势,不是龙穴又是什么? 一时之间,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掏出御龙诀翻到寻龙诀那页,两相一对照,这不是龙穴又是什么!不过可惜的是并非十大洞天那样的一流龙穴,也不是三十六小洞天那样的二流龙穴,更不是七十二福地那样的三流龙穴,只是个第九流的小龙穴而已。可能是其太过不起眼,因此没被五大剑门发现,而附近的村民又都没有见识,所以才会被他碰到。 第九流的龙穴也是龙穴,总比没有强。那些侠士们如果见到,可能不屑一顾的假装没看到,因为这种龙穴里蕴含的灵气还不够提升他们一级灵力,可对于任天养这种修为低微的人来说,却是个能快速提高修为的宝地。 他将御龙诀放回怀中,如获至宝的朝山凹走去。按寻龙诀中的记载,凡龙穴之地,青龙白虎相接之处,必有洞口。洞中有气穴,穴中有灵气,大助修为增加。他来到山前,果见山脚一人多高之处有个洞穴,洞口狭小仅供一人侧身而进。 任天养轻轻一跃,两手抓住洞沿攀到洞口。里边阴气森森,乌漆抹黑的什么也看不到。他又跳下,捡了些树枝做成火把,用火石相击点燃一个右手拿了,其它的都插入后腰备用。再次攀到洞口侧身朝里而行,走了大约四五十米,面前豁然开朗,一个方圆十丈的洞府呈现在眼前。 洞里空荡荡什么也没有,只是到处散落着动物骨骸。看其风化程度应该都在百年以上。想是以前曾住着一条巨蟒之类的猛兽,百年来那条巨蟒已不知去向,独留一座洞穴在此。 任天养打着火把四下里照了一下,不见气穴的所在,心下犯起嘀咕:“难道是哪里出错,这里并非龙穴?”他不甘心的一点一点细细查找,没注意火把即将燃尽,正找间火苗向上窜了两下竟自熄灭,洞中陷入一片漆黑。他取下一柄备用的火把正要用点燃,忽见洞穴正中的位置有点蓝光在闪动。初时他也没注意,还道是骸骨上散发的磷火在闪动,等把火把点燃,方觉查出其中的不对来。 洞里这么多的骨骸,为什么其它地方的骨骸没有磷火闪动,偏偏那处的骨骸有磷火闪动? 任天养又连忙将火把熄灭,径自走到蓝光闪动的地方,踢开周围的骨骸。闪动的蓝光没有杂物遮挡,汇成一条细线向上漂去,有如点燃的一支香冒出的烟。他意识到这些蓝光就是所谓的灵气了,趴下身去找龙穴,一个针眼大小的孔正源源不断向外散发着蓝光,一下便确认无误再无怀疑,不过略显失望的摇摇头,自言自语的道:“下流的龙穴就是不能和上流的龙穴比。按书中所述,三流的龙穴大如桶,二流的龙穴大如缸,一流的龙穴巨如潭。这个龙穴小到无以复加,真是九流到不能再九流。”话虽如此说,可他也没就此嫌弃,当即盘膝在龙穴附近坐下,眼观鼻鼻观心,开始练起炼力诀。 任天养并不知该如何借助灵力来修炼,身边又没有个人问上一问,只当坐在旁边练即可。可练了两遍并没什么作用,不由心中大急,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他知道心浮气燥是修炼的大忌,随时都有走火入魔的危险,连忙深吸一口气,想让急促的呼吸平静下来。谁知这口气吸的太大,竟把蓝光也吸了进去,正不知该把蓝光吐出来还是咽下去,突然脑中一片清明,全身毛孔如透了气一般,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泰。 任天养顿时明白该如何借助灵气修炼,想起古人的一句话来,暗道:“都说吸收天地之灵气,原来灵气真的要靠吸的。”将身子朝前略倾,有意的用鼻子去吸蓝光,继续按照炼力诀修炼。 念力才刚刚在经脉中行走一个周天,第五级的关口突然就破了。任天养心中的激动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不敢起来试试自己的念力此时到何种境界,贪婪的继续吸收的灵力修炼。 如此过了月余,任天养不眠不休。饿了就吃点干粮,渴了就喝点从岩石中渗出来的水,至于睡觉,自从有灵气辅助之后,他从来就没觉得困过,而他的念力也在如此高强度的修炼中突飞猛进,从五级一下跃到十九级。说起修炼的过程,简直是一天一个惊喜。 开始的时候他的念力两天能升三级,过了十级之后变成一天能升一级。又过了十五级之后变成两天一级,等过了十八级,他整整用了十天才升到十九级。如今又过了小半个月,念力仍在十九级徘徊,没有一点增强的迹象更没一丝突破二十级的意思。看来,这里的灵气只能帮他突破十九级,终究无法达到二十级。 任天养又试了数天,见念力还是没有增长的意思,便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再找个稍好一点的龙穴修炼。等出了洞,他对准一个碾盘大小的石头施展念力,虽说有点吃力,重达千钧的大石还是被一点点升到半空,不过可惜的是仅仅把大石推送出一米左右,念力便支撑不住任由大石落到地上。 任天养细细一琢磨,能把这么大的一块石头凭空升起来,天底下除了他只怕再无第二个。要是把念力换作灵力来计算,他也算灵力十九级了,距三等侠士只差一步。他甚是自得,短短一个来月已快到三等侠士的修为,要是容他练上一年半载,还不超过商兵。 高兴没一会,任天养又失落起来。虽说他隐隐觉得念力非常独特,可能有意想不到的大作用,但有什么作用却不知道。要是不能尽快知道念力能起到什么意想不到的大作用,只怕十年八年的也胜不了商兵。 从目前所能见到的作用来看,他跟一个五级灵力修为的人展现出来的实力并无什么区别。因为一个灵力五级的人同样也能把这样大的一个碾盘举起来,不仅能举起来,还能举着走个百儿八十米。如果这样一比的话,凭他仅能把大石移动一米来看还不如一个灵力五级的人。 更重要的是他不能随随便便把念力使出来。无论这个世界的人还是他之前那个世界的人都对自己不了解的新生事物充满畏惧,要是他们发现他的与众不同,要嘛会群起而攻之,杀了他这个异类。要嘛把他抓住关起来,好研究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他绝不能让别人知道他的异能,要伪装的和其它人没有什么区别,都是靠灵力吃饭的。 任天养伸出双手抱住碾盘,大喊一声:“起!”将碾盘从地上抱了起来。其实他的双手根本没使什么力气,碾盘之所以能起来全靠念力,只是念力无影无踪根本看不到,因此才像是被他双手抱起来的一样。他抱着碾盘朝前走了十来步,念力不足只得把碾盘放下,拍拍手上的灰尘笑道:“看来我今后只能以灵力五级的修为混了。” 第19章 寻丹买药 任天养站在那里歇了一会,等念力恢复过来继续往深山走去。 像龙穴这种极其稀缺的修炼资源,岂是不值钱的大白菜说找就能找到?之前他能找到那处九流龙穴已是机缘巧合,不知前世敲破多少木鱼才换来今世这等运气,想要找个更好的龙穴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任天养也是个聪明人,找了数天便明白其中的道理。接下来的日子里不再一味的去找龙穴,而是一切随缘的随意走着,方向不变一路向西。走路间还不忘拿着寻龙诀翻看诵读,没过多长时间便能把整本书倒背如流。有一天他突然想按照炼丹诀上所示,找好一种配方的十几种药材炼成丹丸以助修炼,免得在深山老林中虚度光阴。可惜,炼丹诀那一部分的配方太多,不仅有有助于修炼的,还有治伤回气的,甚至有治毒解毒的。光是单方便有上百种,每种方子又要十来种药材来配,加起来一千多种的药材几十页的炼丹诀怎么可能把所有的药材样式都画出来,所以那上边只有药名而无药的图样。 任天养一种药材也不认识,想炼丹的计划也就没能实现。他百无聊赖的走着,忽然一拍自己的脑袋,道:“你怎么这么傻,你不认识药材店里的掌柜还不认识吗?不能找个药店问问那些药都长什么样子?或者直接在药店买药材再炼制不就行了?你不是有钱吗,六千两银子几乎未动?”当即下了决定,准备找个镇子去药店问问。 商兵的形象一直阴魂不散的在眼前徘徊,人倒霉时喝口凉水也会塞牙缝,谁知会不会才到镇子里便正好碰到他。任天养并不怕死,反正是已死过一次的人谁还没死过啊,只是御龙诀太过珍贵,绝不能落到商兵的手上。 他已把御龙诀记得滚瓜烂熟,放不放在身上并没什么两样,便找了个地方将御龙诀藏好,做好标记又把附近的地形记住,这才出山寻找镇子。 运气还不错,才出山没走多运一座城池便横在面前,巨石堆砌而成的城楼上,临山县三个字熠熠生辉。 任天养暗道:“还真能省事,县城临近大山便直接取名临山县。” 楼门洞有两个兵卒守着,他们身着铁甲手持大戟,一左一右隔空谈笑,对进出城楼的贩夫走卒视而不见。 任天养顺利的进了县城,来到一条甚是热闹的商业街。里边行人如炽,什么的都有。他向人打听明白药店的所在,随着人流朝前走去,一会的功夫便来到药店门口。 与热闹的大街形成鲜明对比,其它店铺门前都人山人海,药店前边却门可罗雀。任天养怀疑自己来错了地方,因为上边挂的招牌并非某某药店而是“仁义堂”三个字,而两边挂的盈联更是奇怪,什么“白头翁手持大戟子,脚跨海马。与草寇甘遂战百合,旋覆还乡。”他心里犯起嘀咕,自言自语道:“这真的是药店?又是仁义又是大战百合的,确定不是黑社会的香堂?” 有个七十来岁的老头正好从他身旁经过,闻听此言停下脚步,呵呵笑道:“小伙子,这里确实是药店。” 任天养转身回头见是个老人,态度恭敬的合手问道:“敢问老人家,这药店是救死扶伤的地方,本该有很多病人……”一句话未完,他已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原来,天龙国的人自幼练习灵力,身体素质不知比任天养原来生活的世界强上百倍千倍,什么头疼脑热感冒发烧的小病根本不知道是什么,哪会像那个世界的药店那样门庭若市的。果然,老人脸上已露出狐疑,用一种打量怪物的眼神打量起任天养来。 任天养连忙岔开话题,道:“我是说药店门脸装修的如此奢华,又位于最繁华地段,瞧里边生意冷清的,一年到头还不赔死啊!” 老人笑道:“岂不闻十年不开张,开张吃十年?年轻人,第一次离开家门出来闯荡天下?”任天养点了点头,老人又道:“趁年轻出来闯闯总是好的,俗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免得老了后悔。”说罢,径自离去。 任天养道了声谢,抬脚朝药店走去,才迈过门槛,忽见一个黑影风风火火朝自己撞来。他一瞥之下,便知两人都收不住脚,绝对要撞个满怀,并知那个黑影要撞向自己何处。他没有灵力护体,而天龙国的人随随便便找出一个灵力都在三级以上,跟这些人在一起他就像是个玻璃做成的人一般,被撞一下就算肋骨没折也会疼上半天。心念一动,一道念力已护住要撞到地方。 那人的肩头撞向他的胸部,幸亏有念力保护,不然凭刚才的力道,三根肋骨肯定是保不住了。更让任天养奇怪的是,当那人撞到他的念力之后,体内迅速反弹出一股十分精纯霸道的灵力,比之厉言体内的灵力差不了多少,就算没有四十级也在三十五级以上。幸亏那人没有伤他之心,立马将灵力收了回来,不然他现在估计已趴在地上无法动弹。 任天养踉跄着朝后退了一步,站定身子打量起那人。那人个头不高,身材也很削瘦,脸上的络腮胡子很有个性,简直能与猛张飞一拼。只是那人的眼睛十分灵动,似乎不应长在这样汉子的脸上,而应长在妙龄少女的脸上更合适。 那人面无表情的道了声“对不起!”低头匆匆而去。 任天养也没在意,只是奇怪那人的修为如此之高,为什么不穿侠士的衣着,而是一副老百姓打扮,难道是还未通过侠士考核。不可能啊!按说,天龙国的人在灵力达到二十级之际都要去通过侠士考核的,将近四十级的灵力不可能还未晋级侠士。这人是对侠士没有兴趣,仰或有其它的原因! 药店伙计把任天养迎了进来,笑问:“客官,是要丹丸还是药材!” 任天养道:“药材。” 药店伙计道:“要什么药材?” 天龙国的字全是繁体,有些字任天养根本不认识。他背诵的时候抱着“认不认字,先读一半”的精神倒是全背下来了。此时,怕把药材名说错,等抓错药练错丹自己被自己的药给毒死了那可就后悔也来不及。还好,那些字该怎么写他全记得,于是道:“可有笔墨。” 药店伙计一怔,斜眼打量任天养数眼,估计心里琢磨他是不是来错地方了,这里是药店可不是文房四宝店。任天养连忙解释,道:“我把药材名写出来。” 药店伙计“哦”了一声,脸上颇有不快,显然是嫌任天养脱裤放屁多此一举。不过也没说什么,转身回后院拿来笔墨。 第20章 一伙贼人 任天养没练过毛笔字,拿着笔有如在拿一根大椽。他歪歪扭扭写下一味药材,却听药店伙计扑哧一笑。抬眼看时,药店的伙计已收起笑脸,眼神中露出小瞧的神色。 任天养心道:“不就是嫌我写字难看吗?老子又不靠字为生,写出来你认识便是,又何必嫌弃!”他把那味药材的份量写完,最后那个钱字真是超水平发挥,写得是有模有样,大有练习多年的功底之作,甚是自得。 药店伙计“咦”了一声,任天养还当他也颇为欣赏,抬头问道:“怎样?” 药店伙计道:“客官,你是不是记错了,世上没有这味药!” 任天养一怔,道:“世上没有这味药?怎么会没有呢?你是不是说错了,不是世上没有这味药,而是你们店里没有这味药!” 药店伙计已在药店干了小二十年,对药材就像对自己的左右手一样熟悉,自信天底下没有他不认识的药。任天养如此讲是在挑战他的专业权威,毫不客气的道:“我没有说错,世上没有这味药!” 任天养不知御龙诀上所记的单方都是极其珍贵的上品丹丸,皇家服用,平常官宦人家都无缘服用,平头百姓更是闻所未闻。丹丸既然珍贵,所用药材自也不是凡品,这种小县城的小药房里的伙计哪听说过。他还当自己记错了,思来想去并没有记错,如果不是离埋藏御龙诀的地方远,当即就想去印证一番。于是道:“这味药材有没有?”在纸上又写下一味药材,并将需要的份量也写明。 药店伙计摇了摇头,有些奇怪的看着任天养。在怀疑任天养是不是神经病,在哪受了刺激,跑这里拿他寻开心了。一个正常人怎么会写两味根本没有的药来药店买,不是神经病又是什么?他既在心里认定任天养是神经病,说话的口气便不像刚才那样客气,道:“没有。” 任天养有些不甘心,又写下第三味药,登仙草,并像之前那样写下份量。道:“这个呢?” 药店伙计顺口就要说没有,可眼睛瞥了一眼纸上的药名店里确实有这味药,只好咽下“没有”两个字,道:“有倒是有,不过有些贵,只怕你买不起。”说着话,上下打量任天养的穿着。 任天养自那天与厉言分别之后,便钻入深山老林,衣服长时间没洗又脏又破,比要饭的强不了多少。他恼怒药店伙计瞧人的眼色,道:“贵也有个价格,你说出来我听听,看我能不能买得起。” 药店伙计道:“一千两银子!” 任天养笑道:“我还以为多少钱呢,不就是一千两银子?爷今天让你瞧仔细了,别只敬衣冠不敬人,以为爷穿成这样便是没钱的主。”说罢,就要去怀里掏银票。 药店伙计不冷不热的道:“一千两银子一钱,一两三钱总共一万三千两银子。” 任天养伸向怀里的手顿时伸不进去,立马明白那个老头说的“十年不开张,开张吃十年”这句话的真正含意。他还以为自己怀惴六千两银子是个了不起的大富翁呢,现在看来也是个穷得连味药材都买不起的穷光蛋。他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商量道:“这么贵,能不能打个折扣?” 药店伙计道:“本店一口价,概不打折!”说罢,竟自离开桌子去柜台里忙。 任天养被凉在那里甚是没趣,转身离开药店。他心里窝着火,嘴上自然不干不净起来,道:“等老子找到个赌局,赢些钱砸死你这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话是这样说,但赌局又哪是容易找的。要知道天龙国可是全面禁赌的,凡抓住**的人不仅要没收赌资还要罚款,衙门里的捕快为了捞些外快,整天都在寻找赌窝。管的虽如此严苛,但不劳而获是人的天性,总会有路子广手遮天的人会在背地里开个黑**。他们虽已上下打点好,可也不敢开在明面上,怕惹众怒到时不好收场,常把赌局设在寻常人找不到的犄角旮旯隐蔽外。 任天养虽听力过人,能一家一家的去听,总会找到**的窝点在什么地方。但临山县虽小,也有千儿八百户的,这一路听下去所耗时间不少。而且,他总提心吊胆的怕碰到商兵,更是不敢在人多的地方多呆,只盼能早早离开县城躲入人迹罕至的深山,不愿在此地多呆。 走了没两步,他突发奇想:“登仙草竟然这么高的价格,进价必定不低。不说按五折拿货,只需按三折拿货也是笔横财。如果去看看登仙草长什么样子,再去深山里采集,那岂不是条发财的门路?瞧那店里伙计的态度,想要看看肯定是不让的,那就跟他买一钱。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不破费一千两本钱,终究见不到登仙草的真容。” 打定主意之后,他折返回药店,才到门口便见后院踱步出来一个长着山羊胡子的老先生。那人穿着长袍马褂,头带一副金丝水晶眼镜,手捧着水烟袋,瞧架势应该是药店的掌柜。任天养见那人慈眉善目的应该很好说话。于是站在门边暂不进去,心里盘算用什么说词能让掌柜的让他看一眼登仙草。毕竟一千两银子的数目不小,他只有六千两银子,能省则省吧。 掌柜的咳嗽了一声,道:“那个络腮胡子走了?” 药店伙计谄媚的笑道:“走了。” 掌柜的道:“一大清早的便来咱们店里,问东问西的却什么也不买。说来也怪,这七八天咱们一开门就有个人进来问东问西,总是不买东西,呆上一两个时辰又自离去,不知是不是其它店的伙计来探行情的!” 药店伙计沉吟片刻,道:“我觉得应该是一伙贼。” 掌柜道:“哦,怎么会有这种念头!” 药店伙计道:“这些人进店之后,看似在问药材,眼睛却不时朝店外瞅。等到有人要来店里,他们匆匆告辞,总是不经意的与进来之人撞个满怀。而进来之人挑好药材之时,一摸口袋却没有钱。” 掌柜的道:“也许他们来的匆忙,忘记带钱也是有的。” 药店伙计道:“一次两次或许可能,一连七八天总是这样,就有问题。” 掌柜的点点头道:“看来真是这样。”顿了一下又道,“这伙贼虽只偷客人不偷咱店里,但总这样下去也是不成,别人会以为我们这家店是个贼窝,得想个什么办法让这伙贼以后不敢来咱们店里。有了,一会你去趟衙门,跟赵捕头说一下情况,让他以后带着人马多来咱们店里转转,看能不能把这伙贼惊走。” 任天养越听越是心惊,手不由自主伸向自己的怀中。这一摸不要紧,吓出一身冷汗来,里边的六千两银票竟不翼而飞。他浑身上下只有这六千两银票,无论**还是看登仙草什么样子都得靠这六千两做诱饵,如今一文钱都没有了,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他杀人的心都有了,恨不得当即就去找那个络腮胡子,等逮到那个络腮胡子后将他生吞活剥。可人海茫茫又去哪里走? 片刻后,他冷静下来,心想:“你们不是每天都来这里做案吗?我就在此守株待兔,非把我那六千两银子找回来不可。”不过想到那个贼强悍的灵力,他又不相信自己能把六千两银子找回来。但又想到自己的念力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东西移动,不由又觉得六千两银子还是自己的。暗道:“能文攻就不需武斗。你们觉得自己的偷盗手法出神入化,没想到今天却是贼儿子碰到了贼爷爷,看我如何再把银子偷回来。哼,不光要把我自己的银子偷回来,还要把你们所有的银子都偷走,让你们也尝尝被人偷光是什么滋味。” 第21章 天价药方 药店伙计回道:“好嘞,我一会就去找赵捕头说说这件事!” 掌柜的又吸了口烟,道:“刚才听店里有人说话,是不是来了顾客。” 药店伙计道:“没错!”掌柜的道:“今天还没开张呢。他没买点药材让咱开个张?” 药店伙计道:“那是个穷鬼,一看就不是有钱的主。而且他就算带钱来买药,钱也被人偷走了,拿什么买!” 任天养恨的牙痒痒,恨恨道:“好啊,原来你早知道他把钱给我偷走了却不吭一声。做人哪能这样不地道!” 掌柜的道:“你见贼做案不吭气也是对的。这世道本就是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你要当场揭穿了他们,难保他们不怀恨在心,晚上偷咱们一把。对了,那个穷鬼想买什么药材?” 任天养听到此处暗道:“有什么样的奴才就有什么样的主子,两个都不地道!”只听那药店伙计道:“那个神经病想买咱们的镇店之宝,登仙草。” 神经病三个字一入耳,任天养脑子嗡的一声响,暗道:“我好端端的来买药,怎么骂起我神经病来?” 掌柜的啧了一声,戳戳牙道:“我教你多少次了,别碰到不喜欢的人就板着个脸,就算心里不高兴面上也别表露出来。咱们是开店做生意的,来的都是客,表面功夫要做足,让人感觉得到尊重。还有,人家怎么就神经病了?买登仙草就是神经病了?我倒觉得是行家。登仙草这几年来无人问津,不是这东西不好,而是咱们的县城太小,人都没有见识,不识得这件宝贝。登仙草可是炼制极品丹丸的一味不可或缺的药材。” “行家?”药店伙计叫了起来,“装的倒像行家。一进门就要笔要墨,四叉八仰的往那里一坐,瞧那架式瞧那神气,就像个炼丹的大家一样。可他一写字就露馅了,懂药材会炼丹的哪一个不是书法大家,写出来的字个个能往门脸上贴。可他的字,狗舔鳖爬似的,也敢冒充行家,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他要只问登仙草倒罢了,我也不会说他是神经病。可他还问两件稀奇古怪的东西,硬说那是药材。我说世上没有这两种药材,他倒怪我没有见识。我抓的药比他见过的药都多,是不是药材一看便知,还想在我面前蒙混。明明是个什么也不懂的东西,偏偏要故作高深,不是神经病是什么?” 掌柜的道:“是啊,世上的药材咱们店里都有,哪有你不认识的药材?他问的是哪两种东西?” 药店伙计朝桌上撇了撇嘴,道:“我情知那不是药材,看过便忘了。那不,都在纸上写着呢。” 掌柜悠闲自得的吸了口烟,踱步走到桌子前,漫不经心的朝纸上看了看,边吐烟圈边道:“还真像你说的,狗舔鳖爬似的,字写的有够丑的。让我看看,这两种都是什么东西!”说话间将金丝眼睛往上推了推,眯着眼睛去看纸上字。当看到那两味药材之后,他的表情一下僵到那里,半天没有反应。 药店伙计吓了一跳,道:“掌柜的,你……你怎么了?” 掌柜的嘴中喃喃:“五十年了,又叫我见到这两味药!” 药店伙计道:“这真的是药材?” 掌柜的点了点头,道:“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讲过一件事。那年,我才十六岁,跟我爹去京城购药,正好碰到每年一度的黑市交易大会。大会一共持续三天,每天都有很多东西拍,不过那届拍价最高的是一张药方。” 药店伙计道:“记得记得,你说那张药方似乎拍了好几百万两银子。” 掌柜的摇头道:“不是好几百万两银子,是整整一千万两银子!当时你还问我,谁会那么傻,一千万两银子买张药方。我笑笑没回答,今天我就告诉你是谁那么多银子买了张药方,他叫韩亦尘。” 药店伙计思索半晌后,道:“韩亦尘,没听说过。” 掌柜的道:“韩亦尘你没听说过,佛笑堂你总听过吧。” 佛笑堂算是天龙国里最大的药店,几乎每个省府都有佛笑堂的分号,药店伙计哪能没听过。笑着点头道:“佛笑堂那么大的名气,我哪能没听过。” 掌柜的道:“韩亦尘便是佛笑堂的老板。现在大家都不叫他的名字,而且直接以佛笑韩称呼,因此韩亦尘倒没几个人知道。” 药店伙计“啊”了一声道:“原来是他买去的。”随即像猛的醒悟一般,又道:“也只有他这样的大贾才能有那么大的手笔,那么多钱买张药方。” 掌柜的笑道:“你以为他那时就是佛笑堂的老板?佛笑堂是近几十年来才兴起的,确切的说是买了药方之后的事。那时的韩亦尘跟我一样,不过是某个小县城的药行老板罢了。可是他听说有这么张药方之后,倾家荡产,不惜房地将这张药方拿下,随后创立了佛笑堂。由一家作坊小店,几十年来迅速扩张,终于成为天龙国最大的药店。说到底,是那张药方成就了他今天的产业。” 药店伙计道:“那究竟是张什么药方,值得他倾家荡产不惜一切!” 掌柜的道:“青云药方!” 药店伙计脸色一变,两只眼珠差点从眼眶中掉出来,结结巴巴道:“佛……佛笑堂的镇店之宝,青云丸的配方。那一粒丹丸可是要价三百万两白银,要是有这么一张药方,别说一千万两银子,就是一亿两银子也得拿下。” 掌柜的道:“你就别在这马后炮了。试问当时谁也不知这药方真假,就算是真的,也不知道能不能配齐药材炼制丹丸。没有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意志,是不敢拿身家性命赌这张药方的。” 药店伙计咋舌不已,道:“当年掌柜的要是买下这张药方,我们仁义堂岂不是就成了全国最大的药店,我也能混个分店老板干干。可惜,实在是可惜啊,让韩亦尘捡了个漏。” 掌柜的道:“人都没长前后眼,就算长了前后眼,我当时也拿不出那么多银子。唉,这都是命啊!”语气之中,透出十二分的婉惜与懊悔。 药店伙计道:“掌柜的不用后悔。我看那青云丸并没什么了不起的,只是吹嘘的名气大点罢了。嘿嘿,只能升一级灵力,哪个傻瓜才会去买,所谓的一粒三百万两银子,我看也是个噱头,有价无市罢了。” 掌柜的道:“你别妄自菲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是酸的。据我所知,青云丸一年的销量在十丸以上,扣除药材人工成本,利润可达千万两银子。可惜,青云丸的药材十分难寻,其中的绝大部分又被贡奉皇宫,一年只能生产十丸,不然赚个亿两白银也不是难事。” 药店伙计再次咋舌,道:“还真有傻瓜那么多银子买啊!” 掌柜的哈哈而笑,道:“像你我这等修为低又没钱的人,自不会这等冤枉钱。因为我们的修为想提一级,本就不是什么难事,或者多练一些时间,或者用些普通的丹丸辅助即可。但那些修为高的侠士们,很多时候十几二十年无法再升一级。所谓青云丸,就是青云之上的意思,不管你的修为多高,只要不超过五十级,都能凭此丸提升一级灵力。因此破费个三百万两银子来提升一级修为,免去十几二十年的时间,对于他们来说倒是很划算的事情。” 药店伙计点了点头,道:“那倒是!”突然,他笑了笑问道:“掌柜的,咱们说着说着就跑题了,正说着那两味药材,怎么扯到青云丸上了。” 第22章 青云之上 任天养暗骂:“你个蠢蛋。整天说这个傻子,那个神经病,其实你才是天底下最蠢最傻的笨蛋。你家掌柜的由我所写的两味药材发起感慨,自然是说我那三味药材都是青云丸里的药材,连这都听不出来?” 听了掌柜的一番话,他心中顿时对自己那本御龙诀倍感珍惜。其中的一张药方便能一千万两银子,一百来张方子能多少银子?如果不方子只药,呵呵,他那本御龙诀哪是一本书啊,简直是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金矿。 只见掌柜的屈指在桌上敲了敲,道:“可惜了,只写出三味药,要是把所有的药材全写出来,我岂不是白得一张青云药方?”他朝药店伙计瞪了一眼,里边露出杀意,吓得药店伙计打了个寒颤。还好,那丝杀意一闪即过。他道:“知道你今天干了一件多么蠢的事吗?你爱搭不理的赶走的并非是个买不起药材的穷鬼,也不是胡写两样不知什么玩意的神经病,而是价值一千万两银子的财神。”他越说越是生气,声音提高八度,道,“你若不是我小舅子,我早把你赶出药铺,爱滚哪里滚哪去!” 药店伙计垂下脑袋不敢吱声,过了半天道:“姐夫……” 掌柜的断喝道:“别叫我姐夫!说过多少遍了,在药店就要有药店的样子,叫我掌柜的!” 药店伙计道:“掌柜的……”抬头看了掌柜的一眼。掌柜的道:“有话便说,有屁便放,吱吱唔唔的干什么?” 药店伙计道:“那个神……神……客官来咱们店里是来买药的。方圆百里之内,只有咱们家有登仙草,他若要炼丹丸必定还会来咱家买药。等他下次来,我一定悉心伺候,让他把所有的药材都写出来。” 掌柜的一听没错,脸色稍稍缓和下来,道:“若真能这样,我分你二成的干股。只怕他从此不再来,那可就空欢喜一场了。” 药店伙计忙道:“他一定还会来的。只是……” 掌柜的道:“只是什么?” 药店伙计道:“只是掌柜的确定那是青云方,不是别的什么东西?万一他来了,我费劲的把药方搞来,到最后却不是青云方,岂不是白忙活一声。” 掌柜的道:“我记得清清楚楚,那便是青云方。” 药店伙计道:“掌柜的如此肯定,莫非见过青云方。” 掌柜的点头道:“那年我正年青,脑子很好使,又对什么东西都感兴趣,就在黑市上乱转。方子的人为个好价格,也为了让人相信这张方子是真的,把所有药材全都罗列出来,印制了几千上万份,见人便发。黑市上的人来自五湖四海,其中有不少的高人大隐,自是知道这几种药材混合到一起炼出的丹丸能起何等功效。我拿着方子随便溜达,没事干时就把方子上的药材记得滚瓜烂熟,等到方子拍出一千万两银子,大惊之下,方子上的药材就如印到脑子里一般,再也忘不掉。” 药店伙计道:“掌柜的既把方子记得滚瓜烂熟,又何必再让那人写药方。” 掌柜的横了药店伙计一眼,道:“你以为天下人都跟你一样是个蠢材?方子的怎会把完整的方子印上万份随意发放,那还个屁!他只列药材没列份量,因此不怕人知道青云丸都需什么药材!你这么多年的药,应该知道每种丹丸炼制的时候所需份量都务必精准。多之一分不可,少之一分亦不可。如若不然,轻则没有效用,重则能取人命。药是救人的东西,同时也是杀人的刀啊!” 药店伙计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他望着桌上的那张方子懊悔不已,之前若不是对那人心生厌烦,爱搭不理的把那人气走,此时青云方岂不是已到手中?二百万两银子也跟自己姓了。那可是二百万两银子,不是二两也不是二十两,更不是二百两,而是足足的二百万两银子。就算手脚齐断,十辈子也不完啊。迟了,一切都迟了,当初对人爱搭不理,如今却让自己高攀不起。如果那人从此不来,二百万两银子就如镜中水月一般。天可怜那人来了,让他叫爷爷也愿意啊! 掌柜的把那张只写三种药材的纸叠起来,宝贝般装到自己怀里,边向后院走边道:“你在这里守着,我到后院歇会。” 药店伙计连忙答应。 任天养知道青云丹对他这种修为的人来说是有点大材小用,便不想再制青云丹。再说,药材极难配齐,佛笑堂那么大的产业,一年也就能制个十丸八丸的,他不相信凭自己的力量能在一年半载内将药材配齐,也就没有买药材炼丹的意思。要是有钱直接去买些炼制好的丹丸就好了,不一定非得买青云丹,买些适合他这种修为的丹丸即可。但一粒青云丸能三百万两银子,他适用的丹丸想必也不会便宜。 他心想:“这个掌柜的既见青云方在五十年前拍了一千万,又见佛笑堂凭借方子这些年做的风生水起。他虽有心想白得一张方子,可我要不写他也没有办法。他对这方子垂涎八尺,要是能个千儿八百万的将方子买走,也是件不错的买!”可怎样才能让药店掌柜的把方子买走?他总不能直接进去问掌柜的要不要方子。上杆子的买不是买,就算人家买了也不出个好价格,得想个什么法子让一切看起来顺理成章。他心生一计,大摇大摆的走进店里。 药店伙计正要去收桌上的纸墨,看到他进来,就像看到了祖宗,脸上顿生谄媚的笑容。那架式就像他爹临死前给他留下一份泼天的富贵,可是他却不知藏在什么地方,正好奈何处,他爹竟显灵托梦,告诉他富贵藏在哪里一般。他急急忙忙上前招待,结结巴巴道:“客官,您来了?” 任天养板着脸,似还在生之前的气,走到桌前上下找了找,道:“我写的那三样药材呢?”其实他并非要那张写着三样药材的纸,反正药材不齐份量不清跟废纸没什么区别。之所以要这样说,只是为自己去而复反找个借口罢了。 药店伙计撒了个谎,道:“那张纸我以为也没什么用,就随手扔了。客官你坐!”说话间拿着鸡毛掸子把圈椅打了又打。 任天养道:“刚才急急忙忙,把写的方子忘了,半道上才想起来。我爹临死前说了,那可是件能大价钱的宝贝,所以回来找。你把扔哪里了,快给我捡回来。” 药店伙计忙道:“客官你先别急,坐下来歇歇脚,我这就去找。” 两人这番说话,惊动了后边的掌柜。那掌柜的以为来了顾客,探出脑袋看了看。见药店伙计从没如此殷勤的招待一个客人,心中奇怪,便问:“谁啊!” 药店伙计连打眼色,道:“来了位贵客。” 掌柜的心中一动,道:“是刚刚那位贵客?” 药店伙计连忙道:“对!”心中激动,说话间嘴解颤个不停。 掌柜的连忙从后院转出来,道:“贵客来了还不赶快上茶!”说话间走到八仙桌前,和任天养对面而坐,道,“客官是想要登仙草那位?” 任天养点了点头。 掌柜的一阵激动,脸色胀的通红,道:“除了登仙草,客官还需要什么东西?” 任天养道:“你们有点店大欺客,对客人爱搭不理的,那态度我受不了。只要有钱去哪买东西不是买?我不打算在你们这里买药了。” 药店伙计正好端着茶出来,掌柜的骂道:“这个狗东西,见贵客穿着普通便狗眼看人低,把好好的一件生意给搅黄了。还在那里愣什么,快过来给贵客陪罪。” 任天养道:“贵客不敢当,我只是来买药的普通人罢了。” 掌柜的道:“能识登仙草的人,绝对是行家里手。”说罢,竖起大拇哥,接着又道:“行家光临鄙小店,鄙小店顿觉蓬荜生辉。你不是贵客,谁还能称得上贵客!” 人哪有不爱听奉承话的。要是任天养不知道他们此举是为了青云方,早就被这几句话奉承的忘乎所以,脑子一发热,让干什么便干什么。可是他既知两人的目的,也就对那几句话没什么感觉,淡然的一笑。 药店伙计甚能见风使舵,将茶放到桌子上后,自扇耳光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将把贵客误当成穷百姓,还望贵客见谅。” 掌柜的道:“刚才我已好好把他教训一顿,贵客能原谅他吗?” 任天养不愿在这件小事上纠缠,点了点头,药店伙计连忙道:“谢谢贵客,谢谢贵客。” 掌柜的见火候已到,开口道:“贵客能光临小店,也是你我的缘份。我刚听伙计说,贵客想买十几种药材。不知剩下来的那些药材都叫什么名字,各需多少份量。”说话间将纸笔往前推了推,接着道:“贵客请写出来,我好让伙计去看看有没有这几种药。若是没有,让伙计的去趟省城,务必给贵客配齐了。” 第23章 各斗心机 任天养冷眼看着掌柜的在做戏,可谁又不是在做戏呢?他假意把纸拿到面前,故作要写的样子,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将笔放下,道:“我写三样药材,你们店里两样没有,其它的肯定也没有,写也是白写。” 掌柜的心跟着笔提到了嗓子眼,与药店伙计对视一眼,两人都露出得意的神情。见任天养又把笔停下,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一下子便泄了气。任天养说的没错,配制青云丸的药材他的店里除了登仙草外,其它的什么都没有,但他不说又有谁会知道店里没有?不管怎样,一定要让任天养把药方写出来,急道:“有没有写出来不就知道了?”又道,“我这么大的店,还配不出几味药吗?就算配不齐,我刚刚不也说了,会让伙计帮你买齐的。” 任天养道:“那就太麻烦你们了。” 掌柜的道:“不麻烦,到时你给伙计点跑腿钱就成。” 任天养点了点头,道:“那是应该的。”提笔又要写,再次停下笔,道:“我爹说,这个丹丸要想炼出来,得上好的药材方成,也不知你们家里的药材成色如何?” 掌柜的道:“成色肯定是最好的!” 任天养笑道:“东西的哪有说自己东西不好的道理,你把药材拿出来让我看看药材成色如何。” 掌柜的赔笑:“您得先把药材写出来我才能给你拿啊!” 任天养道:“说的也是。”提起笔去写,笔还没挨到纸,再次停了下来。他这样几次三番要写又不写知道已把掌柜的惹毛,抬眼看了看掌柜的脸色,果见掌柜的笑意半僵在脸上,急得恨不能拿着他的手去写。 掌柜的强挤出两丝笑意,道:“怎么不写?” 任天养本就没打算写又怎会去写,他要是把药方写出来,那还个鬼啊。不过话说的这里,他突然想,正好趁此机会看看登仙草长什么样子,万一对方不打算买方子,自己也不能白费口舌,总得有所收获,反正之后很长的一顿时间都在深山老林里转悠,万一碰到登仙草采下来到药铺可是一笔横财。便道:“我突然想起,你们这里有一味登仙草,你拿出来让我看看成色。如果成色不错,我便把所有药材都写出来,任由你们配齐。如果成色不好,根本无法配制丹丸,我又何必写来写去,大费周章,还不如趁早换家药店去买?” 掌柜的强忍住心中不快,假笑道:“说的也是。”他自信自己的登仙草是上等货色,自是不怕验看,吩咐伙计去取。 药店伙计去柜台取了钥匙,连开三道门,过了半晌才从密室里提出个小布口袋,拿到桌前放好。任天养随手掂了掂,感觉里边的药材有五斤左右,心中暗道:“这小小的一袋东西,竟值八十万两银子。”他解开口袋,拿出一株登仙草看了看。登仙草果然不是凡物,金黄金黄的闪着光,要不拿手去摸,还以为是金子打成的。他将那株登仙草前前后后看了个遍,将枝叶形状全都记在心中,又拿出一株两相对照。 掌柜的道:“成色如何?” 任天养不买,当然不能说成色好,摇了摇头道:“成色不行!”一句话把掌柜的说急了,连忙拿过一株登仙草,道:“成色怎么会不行?你瞧瞧这全都是完美的株形。你再看看这颜色,一水的金黄,没有一丝杂质。” 任天养道:“东西的不会说自己的东西不好,你就是把它说到天边,也跟我爹说的不一样。”他第一目标已实现,但还没想好该如何把话题扯到药方上。估摸掌柜的对那张药方誓在必得,如果自己要走的话,掌柜的骗既骗不来,应该把他叫住谈起买药方的事。他起身佯装要走。掌柜的急忙一把拽住,道:“你爹说怎样的登仙草才算成色好。” 任天养没有爹,就算有爹他爹也不会跟他讲登仙草,他一口一个他爹说只是托词罢了。随口胡诌道:“我爹说金中带亮,亮中带金,才算成色好。”这句话说的模椤两可,谁也不能给金中带亮亮中带金下个准确的定义。他接着又道:“你店里的登仙草金是有了,但没有亮。唉,你人不错,我也很想跟你做成生意,可店里的东西不行,我总不能大价钱买的却不是趁心的药材,只好换下家了。” 掌柜的顿时无语,只得松开手。 任天养拱了拱手,道:“买不成仁义在,咱们后会有期,希望下次能跟你做成生意。”说完朝药店大门走去。 掌柜的道:“且慢!” 任天养回头道:“怎么,还不让走了,难不成你想强买强?” 掌柜的道:“不是!我只是觉得你写的三份药材很有意思,炼出的丹丸应该不错,想问问您那张药方不?” 一切都水到渠成,任天养故作为难的道:“买我的方子?本来我是不想的,可最近手头有点紧,要是价格合适的话,也只好忍痛割爱了。你愿掏多少钱?” 掌柜的道:“先不急着谈价格,咱们喝口茶慢慢聊。” 任天养回到座位上坐下,掌柜的道:“你这张药方从何而来。” 任天养一听掌柜的说这话,立马意识到那是在摸他的底,验看药方真假。道:“祖上传下来的。” 掌柜的道:“敢问尊姓大名?” 任天养道:“不敢当,姓任!”要是一个多月之前,他绝不敢说自己姓任,怕被人推测出自己是任天养,继而对他展开追杀。不过这一个月来他也想明白了,天龙国立国数千年,一直都是任家的天下。这么多年不知有多少皇族贵胄被贬民间,更有多少高官大宦被赐姓任,到如今任姓已是大姓,全国上下至少有数千万人都姓任。自己在这些人中间就像一水混进大海,只要不说名字,谁能把他跟前太子的遗孤起来,也就不怕说自己姓任。 不过他直言自己姓任,不光是不怕别人知道自己姓任,还有更深的一层意思。虽然掌柜的已经确认他没写完的方子是青云方,但若没有震人的身世,掌柜的恐怕还会怀疑方子的真假,毕竟往上数十辈全是平民的人不可能拥有这么一张方子。为了保险起见,掌柜的肯定不会出过高的价格去买一张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方子,哪怕真药方的可能性大过九成。掌柜的已活了一大把年纪,见过的坑蒙拐骗太多,轻易不会上当。所以他要编个故事增强掌柜的信心,让掌柜的出个大价格买药方。这个世界上,哪个家族才有可能拥有这么珍贵的方子,肯定是任家。 果然,任天养才说出自己姓任,还没往皇家靠,掌柜的已经上钓了。只见他大吃一惊,道:“姓任,这么说你是皇族。” 第24章 晓之以情 任天养苦涩的一笑,道:“皇族?这都不知是多少辈以前的事了,说出来我都嫌脸红,对不起列祖列宗。不瞒你说,从我爷爷的爷爷那辈已经家道中落。我爹死后除了给我留个大宅子,就只有这个方子了。他临死前立下遗愿,希望我能成为侠士光宗耀主,并跟我说按这张方子配药炼丹能增强修为。可我已走过很多药店,他们都不知道这十几味药材是什么药,有的虽有一两味,但药材的成色又不行,可见药材是如何难寻,丹丸又如何难炼,也不知到什么时候才能把药材配齐,将丹丸炼出来。我想这辈子是没希望成为侠士了。有时候想想,成为侠士又有什么用?不过地位高点钱多点罢了。这张方子要是能个大价钱,不也能过上跟侠士差不多的生活?掌柜的,你说是不是?” 掌柜的连连点头,道:“是这么个理!” 任天养道:“我虽有心方子,却总碰不到识货的主,还好今天碰到你。您开个价吧?要是价钱合适,我就把方子给你了。” 掌柜的似是下了巨大的决心,伸出三根手指,道:“这个数,你看怎么样?” 任天养一番言巧语,竟没出五十年前的八成价格,甚至没出五成价格,仅仅出三成的价格。他甚是失望,道:“三百万两银子?也太少了点吧。” 掌柜的摇了摇头。任天养目瞪口呆,道:“你不会三十万就想买我的药方吧!”掌柜的还是摇头,将那三根手指坚定的举了举。 任天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暗道:“这个老狐狸不会只想出三万两银子吧?当然是三万两银子,难不成会傻到上杆子给我三千万两银子的。我若没听你们两个的谈话,不知青云方的价值,猛的三万砸到面前,我或许还真的会被你给骗了。可我现在已知青云方曾出一千万的高价,岂可被你骗了!”他咧嘴笑了笑,抱着侥幸的心理道:“你不是三万两银子就想把我的方子就买走吧!”只盼掌柜的摇头说:“我想三千万两银子买。”但结果是那个掌柜的重重点了点头。 任天养眼看价格低的离谱,再无说下去的必要,道:“我还以为找到识货的人,原来也是个不识货的人。算了,你既无心要买,那我就不再此叨挠了,告辞。” 掌柜的连忙起身,怪道:“小伙子,你懂不懂做生意的规矩,我落地还价,你不也能漫天要价?咱们再谈谈。” 任天养道:“只怕我开的是你付不起的价格。” 掌柜的道:“付不付得起,你说出来才知道。” 任天养也伸出三根手指,道:“这个数。” 掌柜的道:“三十万两?”任天养摇了摇头。掌柜的又说:“三百万两?”任天养再次把头摇了摇。掌柜的哈哈大笑,道:“莫非你想要三千万两!”任天养重重点了点头。 掌柜的脸上的笑意凝固,道:“年青人,你以为你手上的方子是什么方子,张口就要三千万两银子?” 任天养道:“什么方子我不知道,反正我爹说了,这方子能增进修为,值这么多的钱!” 掌柜的道:“那是你爹骗你的。其实你这方子我看了看前三味药,最多算是个三流的方子,连二流都算不上,做出的丹丸只能给普通人服用,不了几个钱。我给你三万两银子已是挺多了,换了别家连一万两银子也不到。你好好考虑考虑。” 任天养心中暗骂:“我三流的方子做出的丹丸不上价格,一钱登仙草你就敢要一千两,用这么贵的药材做的丹丸不上价钱,还不赔死你?骗鬼呢!”他见对方故意贬低自己的方子,得出两个结论。第一,贬货的是买家,看来掌柜的是非常想得到这张方子。第二,掌柜的以为自己不知道这张方子价值几何,如此贬低,只为低价捡个漏。呵呵一笑,道:“嫌贵你可以不买啊!”做势又要走。 掌柜的急道:“年青人,买怎能一根筋不知道圆滑,咱们可以再讲讲价格啊!” 任天养道:“那好,咱们各让一步。你三万两太少,我三千万两太多,取个中间价一千五百万两如何?” 掌柜的苦着脸道:“还是太高了,你再让让!” 任天养道:“不能再少了,一分银子也不能少了!”他起身打了打衣服,准备要走。 掌柜的道:“客官,说实话,我是诚心诚意想要你的方子。可你看看我这家店面,搜搜刮刮也搜不出来十万两银子,又哪去找一千五百万两银子?就算把药店了,还有后边的宅子也了,也不超过一百二十万两银子。你看这样行不行,我给你十万两银子,再把这包登仙草也给你,算上也有九十万两银子了,这已是个天价了,你把方子转给我,行不行。”顿了一下,又道,“也不知那方子是个什么方子,我可是把身家性命全都赌上了” 任天养摇摇头,道:“不行!”心中暗道:“什么招都使完了,又跟我哭穷,反正不给一千万两银子以上,青云方说什么也不。”他打量着店里的一切,回味着掌柜刚刚说的话,突然暗骂自己:“任天养啊任天养,你老想着把方子出去,怎么就不想想对方的实力?看他这家店确实不像有一千万两银子的样子,估计最值钱的也就是镇店之宝登仙草了,但价八十万两进价绝对不会超过四十万两。区区五十万两就想买我的青云方,做梦!他既买不起我又何必在这浪费时间,还是早早的换家有实力的店问问吧。”一念至此,他拱拱手道:“后会有期。”拔腿朝门外走去。 药店掌柜的早把青云方视为自己的囊中之物,哪能眼睁睁看着青云方就这样从眼前消失,突然心生恶念,道:“你真的不?” 任天养头也不回,道:“不!” 药店掌柜的把心一横,猛的伸手去扣任天养腕上脉门。那里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要害之处,但如果被人拿住,也会立即浑身酸麻失去抵抗能力,成为砧板上的鱼肉任由别人摆布。他心中早有计较,凭任天养的年纪修为高不到哪去,灵力十五级到天了,比他最少错上四级。就算他看走眼,任天养修为比他高,可人的背后又没长眼睛,哪能躲得了他的偷袭。只要拿住任天养的脉门,慢慢拷打逼问,不怕问不出青云方来。反正刚才他已打探明白,任天养家里没人,不会有人来找,就算有人不找找也找不到这里。可他千算万算,却没算到任天养与常人不同,听力灵敏的如背后长了眼睛一样,早把他的一举一动听个分明。 第25章 再生一计 任天养炼了这么长时间炼力诀,哪能不知脉门被扣会是什么样的后果。他没料到为了一张青云方竟让药店掌柜的动了杀机。幸亏自己能听到背后的一切,不然这下被人拿住,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实在不敢想象。一顿拷打是免不了的。他不说青云方会被折磨至死,说了也不见得能活,药店掌柜为了不让事情败露,肯定会将他杀了灭口。他装作不知背后的一切,自顾自的往前走着,悄悄把念力护在腕上,心中想着该给药店掌柜的一个什么样的教训,才能让他记住今日教训。 掌柜的为了一击而中,早把十成灵力聚于指上,谁知才触到手腕,便被念力弹开,不由大吃一惊。他本身就有十九级的修为,差一级便能晋升为三等侠士,算是侠士之下的最高修为,要想在偷袭之下把他的手指弹开,修为最少也得是二等侠士才能。莫非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少年竟是个二等侠士?如果真的是个二等侠士,十个他也不是对手。他怕任天养恼他暗算大开杀戒,连忙朝后退去。 其实任天养的修为跟他半斤八两,真要打斗起来不见得是他的对手,之所以能把他的手指震开,全因他的念力在手腕外等着而掌柜的灵力得由体内往外发,隔着一层血肉阻碍,灵力出来时十成剩不下三成,因此被念力轻松弹开。 任天养假装不知药店掌柜的要扣他脉门,回头道:“你又出不起钱,为什么还要拦我?” 掌柜的见此情形,还当任天养年纪轻没以验,误把扣脉门的敌意当作没谈成生意的拉扯,马上稳住心神,暗道:“他的修为如此之高,看来不能强抢只能智取,惟今之计得先留住他再想办法。”想到此,他道:“我还有个买你方子的办法,咱们再谈谈。” 任天养在被掌柜的第一次拉扯已知他的修为如何,他自持有杀人于无形的念力帮助,倒要看看药店掌柜的能坏到何等程度,道:“什么办法!” 掌柜的道:“咱们坐下来边喝茶边谈!”他把任天养让到八仙桌前坐下,突然想出一计来,便假意饮了口茶,“呸”的一声全吐到地上,叫来伙计喝斥道:“你就用这等茶招待贵客吗?换好茶!”说罢,抬起手在眉毛摸了一把。 药店伙计一时糊涂起来,店里只有一种茶叶,又哪来好茶坏茶之分。掌柜的抬起手在眉毛处摸了把,药店伙计更加的糊涂了。 原来店里常有些顾客,因为某种不可告人的目地来买些无法明言的药物,跟掌柜的谈好价格之后,掌柜的不能扯着嗓子让拿。毕竟店里虽然冷清,但有时候总会几个顾客同时到店买药,大庭广众之下喊出来让别的顾客听到实在不雅。于是他们两个商量出暗号,其中摸眉毛意思就是拿迷药。 药店伙计不知掌柜的为什么要摸眉毛,难不成让给任天养一包迷药?为什么呢? 掌柜的见他不开窍,狠狠瞪了一眼,摸摸眉手又用嘴呶了呶茶杯,虽道:“还不快去!”。 药店伙计这才醒悟,原来是让他往茶杯里下迷药。刚刚他见掌柜的一招之下拿不住任天养,他整个人如同坠入冰窖一般。眼睁睁看着吃喝不愁的下半辈子就这样飞了,放谁身上也受不了。现在见掌柜的使出下迷药这招,他又高兴起来。店里迷药的药效他是知道的,任你多强的壮汉多硬的烈女,一口下去便如绵羊一般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摆布。只要拿住任天养,问出青云方还不是时间上的问题。他又高兴起来,要不是任天养就坐在旁边,早就朝掌柜的竖起大拇哥,并将佩服景仰之情滔滔不绝的好好说上一通。连忙道:“好嘞!”拿着桌上的两杯茶倒掉,又去柜台前倒新茶。 任天养哪能看不出他们两个的眉来眼去,只是不知两人在干什么,反正不是什么好事。他心存戒备,用两只耳朵去听伙计的在干什么,面上却跟没事人一般,道:“说说你买方子的办法吧!” 掌柜的道:“我虽没钱买你的方子,但咱们两个可以合作。” 药店伙计泡茶时是背对着这边,任天养听他打开一个纸包,抖抖索索的往茶杯里倒东西。从茶叶落杯发出的响动,听出那是在倒茶叶。他随口道:“怎么合作法?” 掌柜的道:“你把方子拿出来,咱们做出丹丸掉之后,五五分成。” 药店伙计又打开一个纸包,往茶杯里倒东西。这次并非往两个茶杯里倒,只往一个茶杯里倒,听落杯的动静,应该是粉未之类的东西。任天养不知那是什么粉未,想来不是好东西,掌柜的在药方没拿到手之前,不会下毒杀了他,应该是蒙汗药之类的迷药。任天养冷笑一声,心中打定主意,等一会调换茶杯,让这两个贼胚自食其果。他道:“这确实是个好法子,不过……” 掌柜的道:“不过什么?” 任天养心中暗道:“不过你们若没卑鄙下流的硬抢或者下药,而我又不急着离开的话,或能与你们合作一把。可我现在已知你是这等人品,又怎会再上贼船。”他道:“不过我不知道你们炼丹丸的水平如何,得看看丹丸的质量再说。” 药店伙计把两杯茶端上桌子,掌柜的道:“我们店里丹丸的质量是一等一的。”他端起茶杯,让道:“咱们先喝茶,等喝完了茶再看丹丸的质量如何。” 任天养端起茶杯作势要饮,掌柜的和药店伙计两个人脸上露出听鬼故事的表情,四只眼睛直勾勾盯着茶杯。任天养心中冷笑,暗道:“别说我已知道茶里有问题,就算不知,看你们两个的表情也能猜出。”他将茶杯在唇边碰了一下,又放到桌上。 掌柜和药店伙计露出失望的神情,掌柜的将茶轻啜一口,劝道:“喝茶,喝茶!” 任天养心道:“我今天就算什么也不干,光看你们两个的表演也是一场好戏。”他道:“这个伙计怎么不喝?已忙了半天,倒杯茶大家同喝!”说罢,将茶杯攥在手中来回转着,拿眼瞧着药店伙计。 药店伙计推托道:“我不渴,你们两个喝!” 掌柜的见任天养大有药店伙计不喝他便不喝之势,打着圆场道:“难得今天认识一个好朋友,你也去倒杯茶来,咱们三个一同喝。” 药店伙计只得也去倒了杯茶,捧着来到桌前,举杯道:“我敬掌柜的和贵客一杯。”说罢将茶放到嘴边却不去饮,眼睛直勾勾看着任天养。掌柜的也是这样,把茶杯放到嘴边,拿眼去看任天养。两人脸上又露出听鬼故事的神情,任天养却端起杯并不饮,凝着眉似在想什么事。两个人恨不得伸手去把茶杯里的水往任天养的嘴里灌,可是心里边怕他修为太高,谁都不敢动手。 掌柜的讪讪一笑,道:“怎么不喝?” 任天养道:“我还是想先看看丹丸。” 掌柜的道:“等喝了这杯茶,我叫伙计拿出来看。” 任天养道:“我不看看丹丸的质量喝不进茶!”说罢,站起身朝柜台处走去。 第26章 心怀鬼胎 掌柜的无法,只得给药店伙计打了个眼色,让他去密室里拿。他自己也站起身来到柜台前陪着任天养。 药店伙计很快拿来一个木盒,里边装着许多小盒子,每个小盒子上边都写有丹丸的名称,并标明灵力多少级的适用以及价格。 任天养扫了一眼小盒子,都是三级至十九级之间的丹丸,价格最便宜的不过五百两银子,最贵的则为三万两银子。 药店伙计取出一个十九级,名为碧灵珠的丹丸,打开盒子。里边的那粒丹丸就像是个碧绿色的小玻璃球,透过晶莹透彻的球面,可以看到里边蕴含着许多絮状灵气。 掌柜的笑道:“质量如何?” 珠子的质量如何任天养并不放在心上,他要看丹丸只是要把两人骗离桌子,好用念力将三个茶杯里的茶水对调而已。在药店伙计打开盒子之际,他已从掌柜的以及药店伙计的杯子里各取半杯水,并把自己杯里的水给那两个杯子添满。他点头笑了笑,道:“质量不错。” 掌柜的道:“那咱们的合作就算敲定了?” 任天养道:“敲定了!走,咱们去喝一杯庆祝。” 掌柜的闻听此言,犹如六月天吃了个冰镇西瓜,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坦。他前边领着,三人来到桌子前,各端了自己的茶水,任天养笑道:“可惜没有酒,不然喝个痛快!” 掌柜的道:“咱们先以茶代酒,一会我去订一桌丰盛的晚宴,晚上咱们喝个痛快!” 任天养道:“那就叨扰了。”说罢,用一手掩住茶杯送到嘴前,仰头一饮而尽。旁人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以为他把那杯茶喝了,其实任天养并没喝。他怕茶杯里残存的药对身体有害,借着手掩茶杯的动作,用念力将茶水从袖口送进袖中,又从袖中送到胸前。此时那杯茶水正被念力包裹着,悬于腹部左右。而他用手掩住茶杯喝茶,这是天龙国的习惯,掌柜的与药店伙计并未怀疑。 他们两个眼见任天养把茶水饮进,全都松了口气,互相对视一眼,眼角露出得意的笑。任天养怪道:“怎么我喝了你们两个不喝!” 两人将茶一饮而尽,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任天养也跟着哈哈大笑。 掌柜的突然停住笑,道:“你笑什么?” 任天养道:“你们两个又笑什么?” 掌柜的道:“我笑你是一头猪!” 任天养喝道:“大胆,竟敢骂我是猪!”掌柜的道:“我就骂你是猪怎么了?你还想打我啊!”他顺势推了任天养一把。 任天养抬胳膊去挡,胳膊抬一半便无力的垂下,被掌柜的一推,脚下踉跄的跌坐到椅中,道:“怎么回事!” 掌柜的道:“饶你奸似鬼,到最后还是着了我的道!”他感觉自己的脑袋稍微有点发晕,还当自己在极度兴奋之下的正常反应,并未太过在意,接着道:“杀你这头猪还真够难的。你要是一早把青云方交出来,又何必惹出这么多的事,结果把自己也连累至死。” 任天养脸色突变,道:“我明白了,你给我下毒!下的什么毒?”又狞笑道:“青云方都在我脑子里记着,杀了我你也拿不到!” 掌柜的道:“毒倒没有下,只是给你下了点迷药。你趁现在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等醒来可就有苦受了。到时你说出青云方来,我会给你一个痛快。不说出来,我有的是手段治你。” 任天养道:“你要青云方,我说了就是,为什么非得杀我?” 掌柜的道:“你修为那么高,我拿了青云方之后放虎归山,那不是自寻死路?只有杀了你我才能安心睡觉。” 任天养道:“你做这等事,不怕我家里人找你索命!” 掌柜的道:“怕!可你家里已没什么人,又有谁会替你报仇?就算有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所谓富贵险中求。不心狠手辣一点,怎么过人上人的生活!” 任天养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掌柜的道:“叹什么气?” 任天养道:“我本来还想饶你一次,可你已经没救了!” 药店掌柜的没料到任天养死到临头还说出这样的话来,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道:“煮熟的鸭子光剩嘴硬了!”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只觉天悬地转,整个人如同被抽空了力气一般想往地上裁倒,连忙连忙伸出一只手按住圈椅,自言自语道:“怎么回事?” 任天养笑道:“上梁不正下梁歪。你那个伙计是不是想独吞青云方,给我下药的时候顺便也给你下了药?” 药店掌柜的一惊,连忙朝身后看去。药店伙计的修为低浅,早就顶不住药力歪头倒在地上。他眼露迷茫之色,回头去看任天养。任天养道:“他是不是觉得自己打不过你,于是先装中了迷药,等你人事不醒的时候再将我转移到你找不到的地方慢慢盘问。” 药店掌柜的想去查看是不是这么回事,可手脚无力哪移动得了一步,只得在圈椅上坐下,强打精神撑开自己的眼皮。 任天养见此情景,知道药店掌柜的药劲上来,不可能再狗急了跳墙跟他拼命。他虽不惧药店掌柜,但能不费力气又何必再费力气,从椅子上站起身来,道:“好了,戏就演到这里吧!” 药店掌柜的眼露诧异之色,道:“你怎么没事?” 任天养摊开两只手,一脸无辜的道:“是啊,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没事?怎么下药的都药倒了,被下药的人却没事呢?”他走到药店门口将大门关上,又把“东主有喜,暂停营业。”的牌子挂到门外,提着药店伙计来到掌柜的坐的椅子前。他先扒了药店伙计的上衣,又把药店老板的上衣扒了,让两人像情侣一样偎依到一块。 也不知是药量不够还是药店掌柜的修为高,经此一折腾,药店掌柜又悠悠睁开双眼,道:“你想干什么?” 任天养道:“你有杀我之心,我却无杀你之意,谁叫我心肠软呢,爹妈给的没办法。可就此放过你心有不甘,于是给你个教训尝尝。一会我点把火,然后到外边大喊走水了,街坊邻居赶来救火,一推门见你们两个如此相依而睡,到时的场景一定有趣!” 天龙国并无龙阳之好的风俗,临山县这种小地方更是观念保守,要是被人知道有这种嗜好,那是没办法活了,最少也得背井离乡远离是非之地,免得被唾沫星子淹死。而开药店的,往往在县里有很高的地位,算得上半拉上流人士,时常出入县衙。如果让人知道他有这种嗜好,祖宗十八代的脸都被丢得精光,还不如杀了他痛快。 药店掌柜张嘴想说话,药劲已上来根本张不开嘴,只能眼露祈求之色。 任天养道:“你是在谢我不杀之恩吗?不用谢!”他拿起桌上的那一小袋登仙草,又道:“我是命大才没被你害死,拿你袋东西压压惊不算过份吧!你不说话,我当你默认了!” 第27章 洗劫一空 药店掌柜想说不同意也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任天养找了块包袱皮铺到地上,将那小袋登仙草放进包袱里。那可是他的命根子,是费了数十年的功夫一点一点收集起来的,眼看即将不保,他气血攻心,顿时昏睡过去。 任天养又走到柜台前,将那盒丹丸拿来,在药店掌柜面前一晃,道:“这包东西也给我做为补偿,你没意见吧!” 药店掌柜已毫无知觉,哪能还有意见。任天养道:“知道自己不对,便诚心诚意为自己的不对做出补救,还算讲究!”毫不客气的将那盒丹丸也放入包袱里。他来到那间密室,想看看里边都藏有什么好东西,却碰到铁将军把门。 任天养本要去柜台或者药店伙计身上找找钥匙,心中忽然一动:“不知凭念力能不能把锁打开。”将注意力集中,放出一丝念力。念力无影无形,像水一样顺着锁眼而入。他感觉出锁簧的所在,轻轻往下一压,又用力往右一拧,铁将军立马打开。 任天养摇摇头,笑道:“有念力帮助,我愿认贼祖宗第二,没人敢认贼祖宗第一。”他接连打开第二道第三道门的大锁,进了密室找了一圈。里边堆着半屋子药材,还有一百来两银子。他先把银子拿到药店掌柜的面前晃了晃,例行公事的问了一遍,见药店掌柜的不反对,便将十来两碎银子装到身上,其它的放入包裹。 那半屋子药材估摸也是宝贝,只是包袱皮实在太小,根本放不下去。任天养只得作罢,倒也没有把那些药材留下来的意思,心道:“我一把火烧了你这家黑店,免得你再来害人。”用念力来了个大包圆,从密室中转移到柜台里,又将柜台内那些放药材的小抽屉全都打开。他知道在明面上放的药材都是些普通的药材,没用手一个个抽屉打开,而是用念力分批将抽屉打开,将里边的药材全都倒在从密室里转移出来的药材之上。 等一切结束,任天养把包袱打了包,背着走到门口。回头用火镰点燃几片草纸,用念力送到药材堆前点燃。等火熊熊燃起,发出噼哩叭拉的炸响,他打开门冲出药店,冲外边人群喊道:“着火了,着火了!” 逛街的纷纷围了上来,挤在门前瞧起热闹。相邻的店铺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提起水桶木盆想来灭火,却被拥挤的人群堵得过不来。有几个古道热肠的,冲入店铺之中,抬出两个赤身**的,愤然摔到地上。 围观的打听怎么回事,那几个恨恨然把进屋之后看到的一切描述一遍,于是大家添油加醋的将里边的事向周围的人讲述,到最后竟成药店老板与伙计关上门在里边**,不知怎么的着了火,两人忘乎所以的没发现,被烟熏昏了过去。 等到衙门里的人赶来组织人灭火,药铺眼看就要烧完了。 任天养怕碰到商兵,不愿在人多的地方呆,挤出人群顺着大街朝城外走去。没走出多远,路过一家酒馆,里边飘出的饭菜香味引得他口水大流。 他在深山老林中每日啃干粮度日,嘴中早已淡出个鸟来,实在想进去大快朵颐一番。可又担心碰到商兵,又怕自己刚刚在药店放了一把火,许多瞧热闹的人看到他的容貌,衙门迟早会查到自己头上,还是快快离开临山县为妙。但那香味实在让人无法抵抗,站在那里挪不动脚步。 任天养心里抱着侥幸,暗道:“我进去只点两盘荤菜,一柱香时间内解决战斗,想那衙门的办事速度,不会在这么短时间内将火扑灭。”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已近黄昏时分,正是吃饭的点,难怪酒馆里会飘出诱人的香味。 酒馆二楼的窗户前挤满人头,全都往着火的药店方向瞧。其中有个少女倚窗而坐,手中把玩着一根筷子,与他的眼神正好对撞。两人同时吃了一惊。 那少女为何吃惊任天养不知道,不过任天养吃惊是因为那个少女实在太漂亮了。她的皮肤很白,像雪一样。眼睛很大,透着灵气,似乎会说话。鼻梁高挺唇红齿白,是个不可多见的大美女,可惜的是胸部略显平坦。别的男人见到此女不知有何反应,反正任天养忍不住想接近攀谈,看能不能找机会认识一下。而且他觉得这个女的有些眼熟,不知在什么地方见过。 他想认识那个女的的念头只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毕竟在人多的地方他始终提心吊胆,只盼赶快离开进入深山躲藏,又哪有风雪月的心思。 任天养抬腿进了酒馆,小二连忙迎了过来,拱手道:“不好意思客官,今天全部客满,要不你在外边等一会,或者明天再来?” 任天养一会就得遁入深山,哪能等到明天,从怀中掏出一钱银子塞到小二手中,道:“我只吃顿便饭,一盘红烧肉一盘回锅肉外加一碗米即可。” 小二一年的工钱不过三两银子,那一钱银子实在不少,顶得上他数日的工钱,实在不想把钱还回去,可确实没有位置,只得道:“实在对不起客官,真的全部客满了。” 任天养道:“你随便找个位置让我跟旁的客人挤一下,只要能坐下屁股吃饭便行。莫非来你们这里吃饭的全是八人一伙,正好坐得下一张桌子不成?”说话间,他又掏出一钱银子塞入小二手中,“帮帮忙!” 小二为难道:“挤倒是能挤一下,可在那张桌子吃饭的客人有些邪门?” 任天养道:“邪门?难不成还是鬼或者僵尸?” 小二笑道:“那倒不是,只是想跟她同桌吃饭的人要嘛屁股下的椅子忽然闪了架,摔了个屁股墩。要不正吃饭时碗从中间炸裂,让热汤烫到手。这十来天她天天来我们店里吃饭,已有数十人中招。” 任天养道:“我不怕屁股墩,也不怕烫到手,快带我去那里坐。” 小二道:“到时摔屁股或者烫到手,你可别怪我。” 任天养道:“不怪,不怪!”推了小二一把,让他前边带路。 两人一路上了楼,小二径直朝靠窗的一张桌子走去。任天养一看,那张桌子旁坐的竟是自己刚刚看到的那个美女,不由在心中大呼这两钱银子得值,终于不必在等饭菜上来的时候像个傻瓜一样发呆,能借机认识一下美女。 小二走到桌子前,低声道:“小姐,麻烦商量一下。这位客官有急事,需要在小店吃顿便饭,在你的桌子上挤一挤,你看方便吗?” 那女的转脸瞧了瞧任天养,一怔之下随即把头低下,夹入一小筷饭菜放入嘴中慢慢嚼着,并不说话。 任天养也是一怔。那双眼睛太熟悉了,究竟在哪见过? 小二一见有戏,赶紧把任天养招乎到那女的对面坐下,道:“客官,是一盘红烧肉,一盘回锅肉,外加一碗米对吧?” 任天养点点头,道:“多少钱?” 小二道:“一共十个大子。” 任天养掏出两钱银子,将一钱递给小二,道:“不用找了。”又将另一钱在小二面前晃了晃,随即放在桌上,道:“你要是能在一盏茶时间内把饭菜上上来,这一钱银子也是你的。” 小二连忙点头称是,下楼去了。 第28章 任人宰割 任天养冲那女的笑了笑,道:“打扰了。” 那女的不说话,甚至没抬起头看任天养一眼,只是一小筷一小筷的夹着饭菜,送入嘴中慢慢嚼着,姿态优雅的如同王爷家的千金大小姐。 任天养道:“我看着你挺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那女的就像个聋子,仍自顾自的吃着饭。 任天养瞧了瞧桌子上的饭菜,八冷八热,每样饭菜都色香味俱全,有一多半以前见都没见过,更别说知道是什么菜名了。他指着那几样菜道:“这些菜真精致,一件件简直跟艺术品一样,都叫什么名字,以后有机会我也点来尝尝。” 那女的仍不说话。 任天养连吃三个闭门羹,不觉无趣,心中暗道:“傲什么傲?以为自己漂亮我就很想跟你说话,我只是打发无聊的时间罢了。”他又看了看桌上的饭菜,腹诽道:“你是猪啊,点这么多的菜,谁敢娶了你,吃都被你吃穷了。看你身材不错,应该吃不了多少。再看你吃饭的架式,每样菜都是浅尝即止,最多吃上两三筷,那不九成九都浪废掉了。瞧你年纪轻轻的,不像是赚钱的主,那就是个有钱的富二代了。年纪轻轻不知道勤俭节约,你爹有你这个败家子也够倒霉的了。” 小二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将盘子上的两盘菜往桌子上放,却见桌子上满满堂堂,再放不下一个盘子。 任天养道:“借点地方用用!”也不等那少女说话,将面前的两个盘子拿起摞到其它的四个盘子之间。那少女本来伸筷欲夹被摞的一个盘子里的菜,见此情况缩筷不夹,皱了皱眉换了个盘子去夹菜。而任天养摸过的两盘菜以及被那两盘挨到的四盘菜,自此以后再没夹过。 任天养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暗道:“几个意思啊,是嫌我脏吗?就算我几天没洗澡,衣服也很长时间没换过,但我的手只碰盘子没碰到菜啊。而且你不吃我端过的两盘菜尚能理解,底下的四盘菜我连摸都没摸到,莫非我手上的脏东西还能传染给盘子,继而传染给那四盘菜了?” 小二将两盘菜以及米饭放下,指了指桌上的银子,道:“不到一盏茶时间,这个我能拿走吗?” 任天养摆摆手道:“拿走!”他已太长时间不知肉味,闻着红烧肉与回锅肉的香味再没心思去理会对面的少女,拿起筷子胡吃海塞起来。才在桌前坐下之时,他还想着一会吃饭要斯文一些,哪怕装呢,好歹给对面的少女留个好印象。可见少女对他一直不理不睬的,甚至皱眉对他表示厌恶,他也就无所顾及,吃得津津有味,把嘴咂得叭唧作响。 那少女又把眉头皱了皱。任天养不仅没把吧咂嘴的声音放小,反而咂的更响,似乎从少女的皱眉中他能得到某种报复的快感。 那少女终于忍不住,轻启朱唇,道:“你能不能斯文一点,别叭唧嘴!” 任天养想都没想,道:“叭唧嘴吃饭香,不信你试试!” 那少女将筷子往桌上重重的一按,道:“不吃了,心情全被搞没了!” 任天养心中暗道:“你不挺傲吗?现在再傲一个给爷看看啊。你越不吃我越要吃的喷香,气死你个小丫头片子。”他得意之下把筷子使的上下翻飞,一个不小心将筷子上的油渍甩到那少女的白裙子上。这一下玩的有些过火了,瞧那裙子质地手工都不错,应该值不少银子。 任天养连忙放下筷子起身来到那少女的身前,蹲下身扯起袖子去擦裙角的油渍。那少女连忙用手去拉自己的裙子上头,让沾油渍的地方躲过任天养的袖口,道:“别擦!”任天养眼看就要擦到油渍,哪能就此放过,拽住裙子的下摆,硬是让沾油渍的地方凑到自己袖口,使劲擦拭两下。 那少女生了气,斥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叫你别擦你还擦,现在怎么办。”说话间捏裙子的手一抖,裙子褶皱起一道波纹朝任天养拽裙子的手撞去。 那道波纹内含灵力,任天养被灵力一击,拿捏不住,手从裙子上滑开。他大吃一惊,能使出那道灵力的人的修为绝对在三十五级往上,难道这个弱不经风的小丫头竟是个接近二等侠士的三等侠士?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抬眼打量眼前的少女,只见她异常心疼的看着自己的裙子。 任天养垂眼一看,刚刚被他袖口擦的地方,本来一块不大的油渍竟被擦得有拳头那么大,而离油渍的不远的地方还有五个黑乎乎的手指印,不是他拽出来的又是谁?任天养瞧她心疼的样子甚是不好意思,挠挠头道:“你衣服多少买的,我赔你!” 那少女抬起头道:“赔?我衣服一万两银子买的,你赔的起吗?” 任天养倒抽一口凉气,暗道:“什么衣服能值一万两银子,难不成是金子做的?看着挺普通的啊,与其它丝织缎做的衣服没什么两样。不过刚才摸他衣服的质地像极了厉大哥身上披的大氅,莫非这裙子也是金蚕吐的丝做的?要真的是那样,倒值那么多钱,不过她裙子的手感又与厉大哥的大氅略有不同,要柔软许多倍,也不知是不是。”他心里九成认定那裙子绝不是用金蚕吐的丝做的。因为那种料子十分稀少珍贵,做个大氅已是奢侈,谁会做个裙子穿。那少女狮子大张口,张嘴就说一万,看来是想讹他。可一想到那少女体内的灵力那么强悍,他又觉得可能是用金蚕吐的丝做的。毕竟人家已是接近二等侠士的修为,女孩子家爱美,大价钱做个裙子也算合情合理。 不管是不是讹人,反正他包袱里有钱,那些钱来的又很轻松,赔出一万两也不肉疼。再说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少女如此看清,也认人受不了。 任天养冷哼一声,道:“不就是一万两银子,你怎么知道我赔不起。” 那少女一怔,不信的看了看任天养,道:“你能赔得起?” 任天养摸了摸背后的包袱,里边虽没一万两现银,但药材加上丹丸,按白菜价也能个数十万,不觉底气十足,道:“用不用我现在就把钱给你?” 那少女略一沉吟,冷笑道:“你能赔得起又怎样,不说这裙子只有京城有,就算这种小地方有,裙子可是我娘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你能赔一件一模一样的吗?” 任天养大呼倒霉,那少女要是不要钱,而要衣服,他去哪找一件一模一样的。难道陪她去京城买一件吗?他倒是十分想去京城,可一想到商兵又哪里敢去。再说,就算去京城买了件裙子能跟人家的一模一样吗?人家的是生日礼物,而且是她娘送的,意义多么重大!今天看来只能任人宰割了,该赔多少钱全凭人家一句话。能说小话尽量说小话,千万不可在此过多耽误。时间久了,不说商兵,单是衙门的查来也没法走了。 第29章 捉贼拿脏 任天养张嘴欲说:“那你说吧,该赔多少钱!”转念又一想还是不行。那少女说出个价格容易,可他拿什么赔?包袱里除了百来两银子全是药材,难不成给人家拿丹丸和登仙草说:“我这粒丹丸值多少钱,我这登仙草值多少钱?”人家要的是现钱,要丹丸药材干什么?换他他也不干啊!到时谈不妥一定会纠缠不休。他不能再此呆过多时间,转眼城门就关了,还是脚底抹油溜吧! 想到溜,他往窗外看了一眼,目光收回时与那少女目光正好相接。那少女冷冷打量着他,似乎已看出他的心思,在说:“想跑?你跑一个试试。” 任天养这才想起那少女灵力高的出奇,自己跑肯定是跑不掉的。于是拿起筷子,夹着饭菜往嘴中送,以示自己没有跑的意思。刚才的美味如今嚼着已无那股香甜,简直如同嚼蜡。 他心中盘算着怎样才能离开这个事非之地,在关城门之前出得临山县。思来想去却没一个好办法,不由对今天自己的境遇感叹起来:“人要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缝。今天早上碰到个灵力三十来级的家伙,身上的钱被偷了个一干二净。如今又碰到个灵力三十来级的少女,不知事情又会发展到什么地步。看来临山县是个卧虎藏龙之地,一天便被我碰到两个修为**的家伙。难道以前我想错了,侠士并非凤毛麟角的存在,而是满大街都是,不然今天怎么连碰到两个修为在三等侠士接近二等侠士的人。可又不像啊,小二说跟这女的吃饭邪门,不是板凳碎了摔个屁股墪,就是碗炸了烫伤了手。这哪是邪门,明明是少女用灵力搞的鬼。要是满大街都是侠士,小二的见识不应该这么短,难道说临山县只有两个这样修为的人,偏偏全让我撞上了?那也太点背了吧。” 任天养抬头去看那少女,少女正拿一块手帕在擦裙子上的污渍,感觉到他在瞧她,便抬眼一瞪,道:“看什么看!赶快吃你的饭,等吃完了饭咱们再算帐!”低下头又去擦裙子上的油渍,接着道:“让你别擦,你偏擦,现在油渍全都渗到衣服里,彻底完了。” 任天养想想那少女说的确实没错。刚才那点油渍如果不是他用袖子擦而是用手帕之类的东西将尚未渗入的油吸走,就算没把油全部吸走,剩下的那点也不显眼,穿在身上看不出来。如今他好心办坏事,袖子一涂抹,涂抹出拳头大的一块油渍,衣服是没办法穿出去了。又见那少女异常惋惜的神情,料想她之前说的都是实情,看来确实是一万两银子买的,并是件生日礼物。事情已到这种地步,一会得软言相求,希望能得到少女的谅解,早早将这件事情完美解决,大不了她要一万两银子便赔她两万两银子,让她感觉满意。当然,他是没现银赔的,只能用药材丹丸顶帐。那少女修为那么高,见识肯定不短,知道药材值多少钱,到时多给些就是。 想到这里,任天养安下心来,继续吃着饭,只等少女情绪稍稳定些,他好开口询问如何解决。 任天养有一搭没一搭夹着饭菜,没来由又想起那少女的双眼来。他真的好像在哪见过这双眼,但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之前他惊叹少女的修为高时,曾想起偷他银票的络腮胡子,现在又想起那个络腮胡子,两相一对比终于想起曾在哪里见过这双眼。 两人的眼睛实在太像了,一样的双眼皮一样的长睫毛,一样的大眼睛一样的水灵灵。两个不同的人怎么可能长着一双一模一样的大眼睛,而且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就更不可能了。莫非这两个人是同一个人? 任天养为自己突然冒出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可能吗?两人除了身高差不多外,其它的全不一样。那少女皮肤白晰,络腮胡子皮肤发黑。那少女唇红齿白,络腮胡子的嘴唇发灰。那少女鼻梁高挺,络腮胡子是大鼻子。那少女是瓜子脸,络腮胡子是国字脸。这样的两个人怎么会是同一个人?不对?他们两个好像还要一样相同,但是什么相同? 任天养脑子里有个念头一闪而过,但是什么,他一时抓不住。 小二端着饭菜,风风火火给任天养背后的那桌客人上菜,从那少女身旁经过时带出一阵风来。风中有丝淡淡的幽香,很好闻,沁人心肺。 任天养一下知道自己想抓住又抓不住的东西是什么,也知道两人还要什么相同之处了,他们都有一样的体香。只是在药店门口与络腮胡子相撞时,他误以为那是药香。刚刚给那少女擦拭裙子时,他误以为是菜香。其实那股淡淡的香味与药香菜香截然不同,只是他对男女之间的事几无经验,没往那方面响,不知道那是女孩子身上带的独特体香。什么都能改变,只有眼睛与体香是没办法改变的! 一切再无怀疑,任天养完全放松了下来,往椅背上一靠,眯着眼盘算起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易容术了!能把这么漂亮的人变成粗鄙不堪的络腮胡子,也能把我再换个模样。如果我不再是这幅模样,那就不用再往深山里钻了,什么商兵以及衙门里的人,又去哪找我!要是她能帮我化妆,那就太好了。而且她的修为那么高,再跟我合作去赌,便不怕赢的钱拿不走。按说我用异能**骗钱也属于千术,记得千门中有八将,其中有一将是火将,专门用武力来解决问题。这么说她就是我的火将了,问题是用什么法子才能把她招的麾下。” 任天养首先想到用她是个贼这件事逼她就范。可捉奸捉双拿贼拿脏,他若没有证据,空口无凭的那少女完全可以矢口否认。 他把头探往桌下看了一眼,那少女的椅子旁边有个漂亮的小包袱,而那少女正背着脸在擦拭裙子上的油渍根本注意不到。他用念力把那个小包袱悄悄偷了过来,放到腿上打开。里边有个精美的檀木盒子,上着一把黄金打造的小锁。 任天养用念力把锁打开,掀起盒盖一看,里边除了些金银首饰,还有一叠银票,数了数共一万三千多两,而他那六千两银票正在那叠银票的上头躺着。他心中暗道:“果然是她。”将盒盖上,再次去看那少女。那少女仍在低头擦拭裙子。 任天养并不着急,要等那少女擦完裙子再说破。他的目光由少女落到桌上的那一大堆菜,本就不太饱的肚子又咕噜噜叫了起来。他早对那桌饭菜已垂涎三尺,只是那是别人点的饭菜,别人不叫他吃他又哪好意思吃。现在,想想那桌饭菜有可能是自己的钱买的,他便不再客气,也不打招呼,拿起筷子大吃起来。那些菜不仅看着好看,吃起来也不知比红烧肉回锅肉好吃多少倍,他只吃的肚皮溜圆,根本停不下来。 第30章 原来是你 少女一脸惋惜的抬起头,带着三分怨恨盯着任天养看,道:“把我的裙子用成这样,你还好意思吃东西!” 任天养放下筷子,想着自此后每天都跟这么一个大美女在一起温言细语,形影相随,巧手打扮,耳鬓厮磨,忍不住咧嘴一笑。 少女嗔道:“笑?你以为你笑笑我就不让你赔了?说说吧,该怎么办?” 任天养又想到跟那少女联手合作,他负责**赢钱,少女负责人财安全,两个人简直珠联璧合,赢来金山银山,便笑得更加开心了。他一手捂着嘴,一手捶着桌,发出咯咯咯的怪声。 那少女被笑得心中发毛,以为碰到傻子,道:“你没病吧!笑什么笑。”顿了一下,又道:“别整这些没用的,到底该怎么赔我的裙子。” 任天养捂嘴的手在脸上抹了一把,终于忍住了笑,道:“原来是你!” 那少女一愣,随即道:“什么原来是你?” 任天养道:“我知道你是什么人?” 那少女眼出露出一丝惊疑,道:“我是什么人?” 任天养手中比划了个小偷的动作,道:“你是干这个的!” 那少女眼中的惊疑顿消,似是长舒一口气,道:“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今天真是倒霉,白白坏了一件裙子,瞧你也是赔不起的样子,算了,自认倒霉吧。”说罢,就去拿椅子旁放到小包袱,手到处却摸了个空。 任天养见她如此,知道少女受惊想要离开,连裙子也不让他赔了。不过心中奇怪,暗道:“我说知道她是什么人,她顿显惊恐,可为什么说她是贼后,她反而放松下来?莫非她并非偷鸡摸狗的小贼而是杀人越货的大盗。”这个念头只是在脑子中一闪而过,他并没有深究,实在不相信这个娇的小姑娘能干出那种事来,还当自己多疑。他把包袱提到手上,笑道:“是不是在找这个!” 少女道:“把我的东西拿过来!” 任天养道:“你的东西?为什么我的六千两银票在你的盒中着放着。” 那少女脸上浮现一层蕴怒,作势要抢。任天养连忙把包袱搂在怀中,道:“你别动,你再动一下我可就喊捉贼了。”少女气得嘟起小嘴,要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去一个男的怀中抢东西,实在做不出来。她只得作罢,在椅子上坐好。 一切都按照预想的发展,任天养脸上露出一丝得意,道:“你的帮手在哪,把他们都请出来吧。” 少女怔道:“什么帮手!” 任天养闻听此言,马上反应过来。那少女哪有什么帮手,她既能扮成络腮胡子,自然也能扮在甲乙丙丁,那药店的掌柜跟伙计眼拙看不出来,倒把他给误导了,老以为少女是团伙作案。他笑了笑,正要开口说话,忽觉小腹处被什么东西顶着,垂眼一看,只见一把小剑正抵在腹部。那剑一看便不是凡物,寒气逼人,剑身鳞光波动,有如一潭碧水。 他这几天正愁自己空有一身灵力,却没一支应手的兵器,看到此剑立马想到:“我要有此剑作武器,又何惧商兵的烈火。此剑如此锋利,破商兵的灵力易如破竹。”他伸出一指,朝下指了指,道:“什么意思?” 少女道:“你把包袱还我,咱们都好说,包括你的六千两银票我也可还给你。你若不还我,我便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剑杀了你,然后再拿包袱。” 任天养绝不相信少女会杀了他。杀人不是件易事,除非视人命如草芥的穷凶极恶之徒,一般人哪能说杀人便杀人?就像他,情知药店老板有杀他之意,也仅仅是给药店老板一个天大的教训,让他一刀宰了,又不是有你没我的大仇,哪下得了手。这个少女是穷凶极恶这徒吗?从眼睛就能看出,绝对不是。想到这里,他笑了笑。 少女道:“怎么,你不信我会杀了你?” 任天养摇头道:“不信!” 少女恶狠狠道:“要嘛咱试试?我数三声,你不把包袱还我,我就杀了你!”说罢,将剑往前一送,刺破任天养的衣服。 任天养虽不信少女会一剑杀了他,但也怕少女年纪轻经验少,一剑下去把握不住在他腹部刺出个小洞来。他的念力随即施出,置于少女持剑柄的手虎口处。距离极其之近,只需少女的手再往前一送,哪怕只送出一分一毫,立即便会被念力顶住。他的修为不及少女,放出的念力又离身体远,挡不住少女这一刺,可也能借力使身体朝后退去,让剑刺不到。 等到这一切都作妥,他道:“你刺的不是要害之处,就算刺透我的小腹,我还能坚持一袋烟功夫,张嘴四下嚷嚷说你是贼。这里吃饭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你能杀了我还能把这里所有的人都杀掉?只需有一个活着,便会把你的容貌告诉衙门,不出一个月,天龙国将到处张贴你的通缉令。你这么漂亮一定很好被逮住。那时,你也活不到明年的今日。” 那少女道:“我是贼你也好不到哪去,别以为我不知道药店那把火是谁放的。有本事你现在就嚷嚷,看衙门是抓你还是抓我。” 任天养顿时无语,看来用贼这件事来要挟是不行了。他转念一想,这少女每天的开销如此大,肯定非常缺钱,既然要挟不行,那只能利诱了。此时,那少女已张嘴数到二字,他道:“其实我并不想要你的包裹,连带我那六千两银子不过一万来两,这点小钱我还不看在眼里,之所以跟你纠缠到现在,是想跟你合作一把。” 那少女道:“我独来独往惯了,不想跟别人合作。” 任天养“切”了一声,十分不屑的道:“你以为我跟你合作偷钱,这种小儿科能用多少钱?你在这个小县城里也偷了十来天了吧,估计偷的最大的一笔也就是我那六千两银子,这样偷下去风险又大收益又小,我要跟你合作的是笔大生意,分分钟便有十万八万的进帐。” 那少女似乎心动,道:“一年能有三百万两银子的进帐吗?” 任天养没想到那少女的胃口如此之大,这也正合他的心意,道:“别说三百万两银子,就是三千万两银子也不在话下。” 那少女摇摇头,道:“我不要三千万两银子,只需要有三百万两银子即可。” 任天养一愣。人哪还有嫌银子多的,这个少女真是怪人。 那少女道:“怎样合作?” 任天养伸手指了指剑,道:“你先把这玩意拿开!” 那少女手腕一抖,剑从她袖口滑入袖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任天养这才知道剑原来是藏在袖中的,怪不得见那少女两手空空的没拿武器,突然间手中就多了一把剑。他叫来小二,问道:“店中可有骰子?” 来酒馆喝酒的客人,时常会与朋友斗酒,除了划拳也爱掷骰子比大小,哪有没骰子的道理。小二点点头,道:“可要酒?” 任天养摇摇头。那小二得了不少银子,任天养的吩咐哪能不遵,高高兴兴去拿骰子。 第31章 合作敲定 那少女不解,道:“你要骰子干什么?” 任天养笑道:“一会你便知道。”他好奇少女为什么只赢三百万两银子,便张嘴询问。 那少女道:“我要买颗青云丸,在今年的侠士大比中晋级二等侠士。” 任天养心想:“原来她的修为已达三十九级,只需再升一级便能参加二等侠士考核。为了成为侠士,所有人都是满拼的。想想我还不是三等侠士,人家年纪跟我差不多,就要晋级二等侠士了,这就是差距啊!”他恭维道:“你都是三等侠士了。我听说三等侠士不仅地位崇高,每年还有不少的饷银补贴,你为什么还要偷东西呢?” 那少女白了他一眼,道:“你看我像年满十八岁了?再说,就算成为三等侠士,每年的那点钱攒到猴年马月才能攒够三百万。”原来天龙国规定,只有年满十八岁才能参加侠士考核。 任天养道:“你妈给你买件生日礼物就是一万两银子,看来家境颇丰,为什么会流落到这种小县城?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父母双亡……” 那少女杏眼圆瞪,抢道:“你家里才出了事,你父母才双亡!” 任天养眼圈一红,道:“我家里确实出了事,我父母确实已经双亡。”他这倒不是装的。他在之前的那个世界,本就无依无靠,不知父母是谁。到了这个世界,父母又早早的被满门抄斩,从来不知家是什么滋味。 那少女闻听此言,眼圈也是一红,道:“其实我跟你的情况也差不多。我母亲不理我了,父亲说我不孝顺,把我赶出家门,也算是无父无母有家难回,咱俩同病相怜。” 任天养道:“他们为什么不要你了?” 那少女摆了摆手,脸露不耐烦之色,不愿再谈下去,道:“问那么多干什么?”又道:“不要我就不要我,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就要让他们看看,离开他们,我一样能成为二等侠士,干出一番事业来。” 任天养心想:“你未满十八岁便修为如此高,家境应该不错,不然也不可能这么年轻便达到二等侠士的修为。想来你父母一定是县令之类的官员,或者是富甲一方的豪绅,不然家里的钱绝不可能赔养出这么年轻的侠士。” 小二拿来了骰子,任天养伸手接了,让小二把饭菜撤去腾出地方。他将一个空碗立于桌中,把骰子掷于碗内,高喊一声:“豹子!”只见三粒骰子在碗中溜溜直转,有粒六面朝上,停下来时铁定是六了。其它两粒一粒是三面朝上,一粒是四面朝上。他用念力略做手脚,两粒骰子在碗中一撞,全都跳起,落入碗内时已是六面朝上在打着转。 等到骰子停下,果然是三个六的通杀豹子,任天养洋洋得意,道:“怎么样?” 少女一脸茫然,道:“什么意思?” 任天养犹如被兜头浇了一盆凉水,暗道:“世界上还有这么无知的人,竟不知道**,白瞎了我用念力做出三个六的豹子。”他将用骰子如何**给那少女详细讲了一遍,道:“现在明白了。” 那少女恍然大悟,道:“我说家里的下人为什么总会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玩三粒骰子,我问他们在干什么,他们还不告诉我,原来是聚在一起**。国家早有规定,严禁**。我父亲也三令五申的不认赌,他们竟还敢赌,看我回去不好好打他们棍子。”说到这里,她又沮丧起来,道:“也不知以后还能回家不能。” 任天养见外边华灯初上,城门铁定已经关了,衙门里的人估摸也早把火救下,掌柜的与伙计也应该醒了,说不定在全城搜索纵火犯了。他无心再在酒馆呆下去,只盼赶紧敲定合作去易个谁也认不出来的容,随口道:“能!为什么不能回家?” 少女道:“可他们不要我了。说我不听话,不孝顺!” 任天养道:“自己的亲生骨肉,哪能说不要便不要。他们只是生气,过两天气消了,便会叫你回家!” 少女道:“你说的是真的?” 任天养道:“当然是真的。你长得这么漂亮可爱,他们哪舍得不要!” 少女听人夸得漂亮,羞红脸垂下头,道:“可他们为什么逼我……”逼她干什么?她没有说,任天养也不愿深究,见少女没话说了,连忙把话题拉回来,道:“你看怎么样?” 少女抬头道:“什么怎么样?” 任天养瞪大眼睛欲言又止,心中大喊:“我去,合着我浪费半天口舌,你什么也没听进去啊!”他强压住不快,道:“咱们**的事啊!” 少女“哦”了一声,道:“你能每次都掷出三个六吗?” 任天养道:“别说三个六,你想让我掷出几点我便能掷出几点。” 少女道:“真的?”任天养重重点了点头。少女道:“那你掷出个一二三我看看。”任天养随手掷出个一二三。少女又道:“你再掷出个四五六我看看。”任天养顺手又掷出个四五六。少女不再言语,怔怔的看着碗中那三粒骰子。 任天养道:“怎么不言语了?” 那少女道:“你有这手艺,跟谁赌都能赢,为什么要跟我合作?我可不像你,永远掷不出想要的点数。”说罢,她抓起骰子,喊了一声:“三个一。”骰子停下来时却是一个四,两个三。她又道:“你看。” 任天养便把**并非赢了钱就能带走的道理讲了一遍,少女不信的看着他道:“那不是输了耍赖?古人有云,愿赌服输,他们也太不讲信用了吧。” 任天养道:“天下输了钱耍赖的多了去了。”又假借自己朋友的事,把他所附身这个人赢钱又被人打了一顿并把钱抢走的事说了一遍,然后道:“所以我才需要跟你合作。” 少女把任天养上下打量几遍,道:“我明白了。你是见我修为高,想借我的保护把赢到的钱拿走。” 任天养竖起大拇哥,道:“聪明,我就是这么个意思。” 那少女道:“那咱们合作赢了钱该如何分?” 任天养道:“****,我六你四!” 少女摇头道:“不行!” 任天养道:“那你说怎么分!” 少女道:“二八。我八你二。”任天养立即把头摇得如拨浪鼓一般,道:“你完全没有诚意。整个赌局我的贡献最大,用不用你出手还得两说,哪能二八。” 少女道:“你要跟我合作,咱就这么定。要不你自己赌去,我便不掺合了,看你能不能把钱拿走。”她刚刚用灵力震开任天养的手时,任天养手上并未带念力,而他身体没有灵力自然也就没有灵力反弹。少女还当任天养是个一级灵力都没有的废物,因此态度强硬。 任天养好说歹说,把自己的重要性重申了一遍,并把每次能赢到的钱夸大数倍,这才把分成比例敲定到五五。两人出了酒馆,小二看着任天养一顿饭将绝美少女搞定,愣在当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骂任天养的桃运真好。 第32章 初次出征 顺着街道走了没几步,少女道:“**在哪?”她还是第一次去赌,想着能赢来十万八万两银子,说不定会赢来数十万两银子,语气中透出几分激动。 任天养现在并不急着赌钱,首要任务是易容,道:“先不急着去赌,咱们得合计个身份,然后把容貌改一下。不然,凭咱俩的打扮,一个像叫子,一个像千金大小姐,哪像是赌钱的。” 少女眼睛溜一转,道:“这么说每次都得易容打扮了?” 任天养不知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道:“当然。那些赌徒们最忌讳跟不知底细的人赌,没有个让人不怀疑的身份,谁跟你赌啊。”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正走间见少女没跟上来,回头道:“怎么不走了?” 少女道:“我觉得咱们的分成比例还得改改。”她掰起葱葱玉手数道:“我又得化妆又得保护安全,重要性是你的两倍。”两人站在那里扯了会皮,最后将分成改成四六,这才去买穿换的衣服以及易容所需的材料。等到一切备足,两人找了家看上去不错的客栈,要了两个房间。 任天养在自己房间匆匆洗了个澡,换上干净衣物便敲开少女房间的门。门一开,任天养只当自己走错了房间,只见一个四十岁上下,精明能干的伙计一脸疑惑的上下打量他一遍,道:“你找谁?” 任天养连声说对不起,朝后退了一步看看门牌,并没找错啊。这时,那个四十岁上下的伙计发出银灵般的笑声,道:“我的手艺还行吧!” 任天养竖起大拇哥,道:“高,实在是高!”一步抢到屋内,在一面镜子前坐下,道:“把我扮得好看一些!” 少女走到他面前上下端祥,不时的唉声叹气。任天养对自己的容貌还是很自信的,不说貌似潘安,也是剑眉星目英俊潇洒。他笑道:“怎么,没见过这么帅的帅哥,一时无从下手?” 少女摇头道:“一个人能化成什么样子,全看底子如何。你长这么丑,很难画得好看一些。” 任天养也不示弱,道:“你的扮相那么难看,底子也好看不到哪!” 两人斗嘴斗了个示均力敌。少女了小半个时辰将任天养化成一个不学无术的公子哥,任天养睁开眼睛一看,实在不相信镜子里的那个人是自己,想到自己从今往后就算站到商兵面前商兵也认不出来,忍不住放声大笑。 少女问怎么了?任天养推说没事。两人在屋里编排了一下身份,又做了一套只有他们两个才明了的暗号,站起身准备出发。走到门口即将出去,任天养站住,道:“咱们今后就是合作的伙伴了,还不知道您的名字,不知小姐如何称呼?” 少女略一沉吟,道:“有晴。” 任天养一怔,道:“友情?朋友的友,情谊的情?”少女道:“不是,是有无的有,晴天的晴。” 任天养道:“你姓什么?”少女道:“我就姓有啊!你呢?” 任天养再次一怔,暗道:“厉大哥姓厉,已是天底下少有姓,哪有姓有的,你怎么不姓无啊!”他料想少女不想告诉自己真名,也就不愿说自己真名,道:“任兴。” 有晴道:“任性的任,任性的性?”任天养道:“任性的任,高兴的兴。”两人相视一笑,都知对方说的是假名。可他们两个只是为了赢钱而在一起,等赢够了钱便会各分东西,又何必计较对方是谁,也就没再说什么。 两人出了客栈。任天养还以为得用听的找上老半天才能找到**,没料到正好有两个赌徒从面前经过,他们嘴中说着昨天输了多少多少钱,今天晚上一定要把捞回来。他便没有去用听的找**在哪,跟在两个赌徒的身后一路尾随。 七转八拐,又经过一道长长的小巷,那两个赌徒推开一户人家的房门走了进去。两人来到门前,任天养并未去推门,而是透过门缝往里边看去。 院子的那头,三间大瓦房灯火通明,里边传来赌客们声嘶力竭的呐喊。有喊:“大!”有喊:“小!”也有喊:“豹子!”的。 任天养不禁心生感慨,开设这家**的老板一定跟衙门里的人十分熟悉,说不定里边还有县令的股份,不然不可能如此光明正大,任由赌客们进进出出。不像他之前附身的那个人,为了进**了近一个月时间结交赌客,方被证明不是衙门里的暗灯才被守大门的人放进去赌,到最后却又被人打死。 有晴道:“怎么不进去?有什么不对吗?” 任天养摇了摇头,推开门走了进去。两人穿过院子来到那三间瓦房,一进方知三间房已被改成一个通间,六张八仙桌组成一张长条桌。庄家在正对着门的那面站着,门前摆着百八十两银子,左手边站着一个管收钱赔钱的龙,右手边站着一个看散家们有没有见赢了便加钱,输了便撤钱的明灯。 桌子的左右以及另一面,挤满赌客,大约有小两百人。他们一个个面红耳赤,叫嚷着把钱往桌上押。有的离桌实在太远,便把钱递给临桌的人,让他们帮着押。 有晴第一次来**,见里边乌烟瘴气的,忍不住皱了皱眉。她见任天养站在那里半天没动静,悄悄问道:“怎么不上去赌?赶快赢了走人,这里难闻死了。是不是挤不进去?我给你打出一条路来!”说罢,将腿一抬,就要去蹬前边人的腿。 任天养拉住他摇了摇头,道:“局太瘦了。” 有晴听不懂,问:“什么意思?” 任天养朝那些押钱的人呶了呶嘴,又朝庄家那里扬了扬下巴,道:“钱太少了。散客押的通常都是几个大子,多的也不过一钱两钱银子。而庄家那里不过一百来两,全场搜一遍不到一千两,咱们在这里赌只是瞎耽误功夫,闲磨时间。” 有晴进来看到这么多人,脑袋都大了,哪有功夫去看有多少钱。此时听了任天养的话,朝赌桌上一看,钱果然少的可怜,道:“那怎么办?要不再换一家**。” 任天养道:“一个小县城,哪会有那么多的**,就算有,规模也不可能比这里大,钱也不会多大哪里。” 有晴叹了口气,道:“蚂蚁也是肉,要不咱们先把这一千两银子赢走?”她有时偷钱,碰到没钱的主,也就偷个百八十两,自是不嫌一千两银子少。 任天养倒没把这一千两银子看在眼里,而是在考虑一个问题。按说一千两银子也不算少了,放在普通人面前绝对是笔巨款了,足够好吃好喝过上百八十年。可问题是他不是普通人,而且这一千两银子分散在二百人手中,他得使多大劲才能让庄家把散家的钱都赢走,而他再把庄家的钱赢走。这么少的一点银子值得他费那么大的劲吗?他得搞到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些人的钱都赢走?好的老千不会一直出千作弊,一把便将该赢的钱全部赢走,可这样的小局怎么可能一把将钱全部赢走!临山县一定还有一掷千金的大局,问题是这些大局都在什么地方,怎样才能找到。如果他再这样像个没头苍蝇似的见**便进,遇到的将会全是这样的小局,那什么时候才能赢到钱。 背后忽然有人问道:“看着你很面生啊!” 第34章 县令公子 那胖子将桌上的四千两银票一把抓到自己的面前,合在之前的那叠银票上。他又把所有的银票数了一遍,好像这时才发现屋里多了两人,抬头道:“您就是小叶说的那个,省城来的药店少东家?” 任天养拱拱手,道:“正是。想必您就是六爷了!” 那胖子道:“六爷不敢当,赏面子就称声六哥吧!” 任天养道:“六哥好。” 六哥道:“怎么称呼?” 任天养道:“姓任名兴!” 六哥正要开口说话,背对而坐的壮汉突然回头道:“任性,这个名字好!有钱任性,有名任性,有权任性,有势任性,你是哪个?”任天养这才看清他的长相,浓眉大眼,一脸的威严,只是左颊上有道刀疤,从眉毛直到嘴唇。那道伤痕入肉很深,长好后形成一道粉色疤痕,就如脸上爬了条蜈蚣一般,甚是可怖。 任天养道:“不敢当。我无钱无名,无权无势。我的那个兴字并非性别的性而是兴旺的兴。” 壮汉道:“管他呢,只要赌起来也任性,让我捞点本钱就是。”四人哈哈大笑,那两个少女也掩嘴而笑,任天养跟着赔笑。 病痨鬼公子与六哥对视一眼,任天养虽不知两人那眼神究竟是意思,但大概意思应该是:“这人不像是个老千,可以让他赌一下。”果然,六哥冲那壮汉笑道:“捞不捞到本钱,也得看你的运气如何,别让这位任老弟把你赢个精光。”又冲任天养笑了笑,道:“任老弟,我给你介绍几位好朋友,这位是本县县令的公子,商公子。你别看他病秧秧的,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人家的修为可已经达到十九级,今年很可能成为临山县第三位侠士。” 任天养点了点头,道:“商公子好。” 那商公子在临山县是个跺跺脚地都会抖三抖的人物,仗着老爹的势力平时被人逢迎拍马惯了。他四仰八叉的往那里一坐,神态倨傲的等着任天养奉承,谁知任天养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商公子好。”他不知任天养是前太子之子,别说他只是个芝麻小官的儿子,就是当朝宰相的儿子,任天养见了也有强大的心理自信,不会卑躬屈膝的拍马奉承。还当任天养是从省城里来的,眼界高,看不起他这种小地方的人,暗道:“一个做生意的小崽子也敢对我不敬。”恨恨朝地上吐了口痰,并不理会任天养的话,反问道:“带了多少银子?” 任天养从怀中掏出银票,道:“本来带了六七万两,今天买了些药材,还剩一万三千来两银子。” 商公子呸了一声,道:“拿他妈一万三千两银子来干什么?不知道我们压一把就是一千两银子,你那点银子能押几下!” 任天养不知商公子为什么恼怒,心想:“这人怎么这样,一副挑事寻衅的模样?我来这里是赌钱的,要是这家伙以钱少为理同不让赌,那不是白瞎了十一两银子?”正寻思该怎样回答这句话,有晴忽然挡到他的面前。“你把嘴给我放干净的?不然,我撕烂你的嘴。”原来她从进门就不喜欢这个商公子左依红右抱绿的放浪样子,见他张嘴骂人,心中更是不喜。 商公子哪被人这样顶撞过,而且还是个随从,喝道:“我他妈就骂人了怎样?你撕个让我瞧瞧?老子三等侠士的修为,还怕你个贱货不成!妈的,敢在临山县耍横,信不信老子让你横着抬出临山县。” 有晴气得浑身发颤,当即就想动手。任天养连忙一把拦住,附耳轻声道:“大局为重,想想那些银子!”他在有晴的胳膊上重重一捏,喝道:“还不赶快给商公子道歉!” 有晴哪肯道歉,一个十九级修为的竟敢骂她,放在以前早把那人打得满地找牙。还是任天养那句:“想想那些银子。”起了作用,她盯着桌上大概八万两的银票,十二分不情愿的道:“对不起!” 商公子还要再说些什么,六哥插话道:“商公子,咱们是来玩的不是来打架的。都知道你是临山县排名第三的人物,谁能打过你啊。可这架一打起来,咱们还玩不玩?你现在手气正旺,赢了大概有两万两银子了吧。你不是说今天要把我们全部杀完,赢他个六万两银子,怎么,赢了两万两银子便知足了,要回家睡觉不想把我们杀完了?”说话间,他的肩头微微一颤。 这个动作十分微小,平常人绝对不会发现,可被任天养看个一清二楚。他的心头咯噔一跳,暗道一声:“不妙!”一个人只有在桌下踢人递暗号肩头才会出现这样的细微动作。六哥在踢谁?肯定是在踢商公子?他为什么踢商公子,莫非这个赌局不干净? 他虽然也是第一次赌钱,可在之前那个世界的时候,有关**的电影和书也看了不少,知道凡是赌局通常都不干净,有单打独斗的老千,也有合作千人的群蜂。他以为自己碰到了群蜂,怀疑面前赌钱的四个人早就在这里做局等着,看场的见到有钱的赌客,便把这些赌客送到这里让他们当猪杀?如果是这样,今天这个钱还真不好赢。 六哥把身子往后一仰,整个人靠到圈椅上伸了个懒腰,道:“玩了一个时辰,一泡尿憋到现在。你们几个先等一下,我去撒泡尿。” 任天养冷冷一笑,暗道:“你这是要把姓商的拉出去说事,别以为我不知道。” 果然,商公子也从座上站起,道:“我也要撒尿,一起去。”两人一起下了楼,出门走到一棵树后放水。 那个刀疤脸壮汉数了数手中的银票,斜过身问道:“老不死,你输了多少?” 糟老头道:“五千两,你呢?” 刀疤脸壮汉道:“一万两千两了。” 糟老头笑道:“你吃了原告吃被告,来钱容易。别说输一万两千两,就是输十万两也不会皱皱眉头。” 刀疤脸壮汉道:“瞧你说的,你以为是京城啊,里边尽是些富可敌国的权贵,随便办个案子就有三万五万两的进项?这里是临山县,办的案子全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还来钱容易,容易个屁啊。实不相瞒,我这些银子可是省吃俭用攒下来的,要不是我那儿子的灵力一直停在十七级无法精进,我才不来赌钱呢。本想赢个两万两银子买些丹丸给他吃,现在看来,再这样输下去,连本都快蚀完了。” 糟老头道:“你不仅想让你儿子灵力到十八级吧,不然那种丹丸顶多一万两千两银子,又何需四万两。” 刀疤脸壮汉道:“我这不是为了十拿九稳?要知道,丹丸的辅助只有三成的效果,不是吃一粒就铁定能升一级的。有的人幸运,服一粒也就升上去了。有的人不幸,服三颗都不见得能升上去。还有更不幸的,服五颗见没效果,直接放弃了,这辈子再无机会成侠士。” 糟老头道:“什么幸不幸,那是看修炼的天赋。天赋高,不服丹丸也能成为侠士。天赋低,拿丹丸当饭吃,还是成不了侠士。你是个侠士,可见你儿子的天赋不会低,除非那儿子不是你的,是隔壁那家的?” 刀疤脸壮汉不解,道:“我儿子是我亲生的,怎么会不是我的?”过了一会才明白糟老头的意思,捶了糟了头一把,道:“好你个老不死,连我的玩笑也敢开,信不信我把你丢进牢里关几天。” 任天养在心中认定四人是同伙,暗道:“戏演的不错。不过,想赢我的钱,做梦!”他移步的窗前,朝外看去。 第35章 老而不死 天色阴沉,头顶没有一颗星星,外边黑漆漆一片,什么东西都看不到。可这些对于任天养并不是问题,他将双目微闭凝神看去,只见二十丈开外,一颗合抱粗的柳树之下,六哥与商公子已放完水,一边提着裤子一边说话。两人都压着声音,只看到两片嘴动来动去,却听不到在说什么? 任天养屏心静气,竖起耳朵去听,只听六哥道:“你今天怎么搞的,吃了炮仗似的,一句话不合便要动手!这场赌咱俩可筹划了好长时间,本来是要杀赵捕头这头猪的,夜里又有两头猪自动送上门来,真是人要发财什么也挡不住。多好的赢钱机会,你要是把场子砸了,以后还去哪里找这种机会?” 商公子道:“我当然知道这场赌局不易,光是说动赵捕头来赌都费了几天口舌。可那小子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个药的生的杂种,竟敢对我不敬!” 六哥道:“他对你不敬了吗?我没看到啊!” 商公子道:“你没瞧他说话的神情以及语气,一句商公子好说的平平淡淡,似乎在跟市场里的阿猫阿狗打招呼。我是谁?临山县里哪个见我敢不吹捧几句,说的让我舒坦了倒还罢了,说的让我不快,早就一个大耳刮子打过去,让他知道是在跟谁说话……” 任天养这才明白商公子为什么跟他说话带着挑衅的意味,原来只是因为他没拍两句马屁。他不禁对这个姓商的瞧低几分,暗道:“只是个仗着老爹的草包罢了。你爹要不是县令,谁会拍你的马屁,真是个井底之蛙,以为自己能在临山县横着走,所有人都得敬你三分?你爹要不是县令,看哪个把你当根毛。”又想,“看来我误会赵捕头与糟老头了,原来他们两个做局本来是为了杀赵捕头的猪,莫名其妙又跑出个糟老头与我来,于是想一起杀。可惜,你当我是猪,却不知自己才是被杀的猪。” 六哥似乎也才知道姓商的为何大发雷霆,愣了一下安慰道:“你可别小瞧省城药的,他们门路广的很,巡抚家也是常去的。见到的人不是巡抚家的公子便是知府家的公子,自是对你这等县令家的公子不瞧在眼里。” 商公子恨恨吐了口痰,道:“还有他那个随从,我看着就讨厌,还想跟我动手。妈的,要不是那个姓任的拦得快,我早把他大卸八块,刨个坑埋了。” 六哥打了个哈欠,不想再交谈下去,拉着商公子道:“咱们以赢钱为目地,把他的钱全赢光,什么仇也都报了。” 商公子笑道:“也是,把他那一万来两银子赢过来,我就可多分六千多两银子。有了这笔钱,又可包几位美女玩玩。六哥,听说倚红院新来几个雏,长得那叫一个漂亮,要不等明天晚上咱俩去全给它开了苞。” 六哥连连摆手,道:“我老了,有那心没那力。”又道:“商公子,这个色还是少近为好。古人都说,色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我瞧你这几天精神头又差了许多。” 商公子斜眼瞪了六哥一眼,道:“你是说我不行了?放屁,老子天天早上金不倒,**御九女不累。”他顿了一下又道,“不谈这些还好,一谈我下边又举起旗杆。六哥,我可是包了两个美女准备晚上好好玩玩,咱就不能赶快结束赌局。那骰子点上不是涂了铁粉,在桌下用磁铁可以控制点数?你何不拿出磁铁连续几把通杀,把他们三个杀光了好分钱睡觉。” 六哥连忙伸手去捂商公子的嘴,商公子将手挡开,不满的道:“你干什么?” 六哥道:“我的祖宗,这种事你能不能别说出来。”说完,朝阁楼那边指了指,又道,“让他们听见还玩个屁啊!” 商公子道:“那老不死的,我先前试了一下他的修为,身体里灵力极弱,也就四五级的样子。赵捕头不过是三等中级侠士的修为,那姓任的以及他的随从,我虽没试,但看他俩的模样修为能多高?最多不超过十级。这么远的距离,咱俩说话声音又这么低,一个一等侠士也听不到,他们能听到个屁啊!” 六哥想想觉得有理,道:“咱俩个能控制骰子的点数,掏干他们的钱那是十拿九稳的事。可**这事急不得。” 商公子道:“为什么急不得?” 六哥道:“凡赌徒都是谨慎之人,刚开始玩都在彼此观察对方,心里打着十二分的防备。过早作弊,连续几把通杀,就是傻子也能看出里边有问题。他们虽猜不出是怎么回事,但受惊之后一定不会再赌,那还怎么赢钱?所以,得慢慢来,有输有赢他们才不会怀疑,等把戏做足,大家都玩上瘾了,戒备之心松懈,那时再连续几把通杀。这个火候十分难把握,不过现在应该差不多能作弊了。”他略一沉吟,又道:“要掏就把他们几个全部掏空,不能让其中的一个或者两个先没钱,那样的话剩下的人会以人太少没意思结束赌局。赵捕头还有八千两,老不死是一万五千两,刚来的那个姓任的是一万三千两,得先把他们的钱搞成一样多,然后十几把连赢,把他们的钱全部拿下。之前杀赵捕头杀的太狠,他已没多少银子,一会得让他赢两把,把本钱攒的厚一点。” 商公子道:“怎么赌你说了算,不过你得快点结束赌局,还有两个如似玉的美人在等着我呢。”说罢,两人一前一会回到阁楼。一上楼,六哥为了不使人怀疑为什么去了这么长时间,打了个哈哈,道:“**怎么就那么吸引人呢?一赌起来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这泡尿憋的竟足足撒了一盏茶时间。” 刀疤壮汉道:“别在那说废话,赶快开赌,我还得捞本呢。” 六哥扛着大肚走到自己的坐位,道:“不急,等我给这个任兄弟介绍完好朋友再赌不迟。”刀疤壮汉气哼哼的将胳膊架到桌上,不再言语。六哥指着他道:“这位是咱们临山县大名鼎鼎,所有捕快的头领,修为仅次于县令大的人赵捕头。” 任天养拱拱手道:“久仰赵捕头大名,今天有机会认识,真是三生有幸。以后来临山县采购药材,还要仰仗赵捕头多照顾一些,免得被无知小辈欺负。”他既知六哥跟商公子商量好要杀他的猪,就不怕得罪商公子后没办法赌,如此一番言谈故意说给商公子看,就是要气商公了。用眼睛的余光朝商公子扫去,果见商公子黑沉着脸在那生闷气。 赵捕头回身拱拱手道:“好说!” 六哥指着糟老头又道:“这位是老不死,至于真名叫什么人家早就忘了,总是一句老而不死是为贼回答,所以我们就叫他老不死了。”任天养点了点头,暗道:“原来大家叫他老不死并非瞧不起他,而是人家自称老不死。”六哥接着道:“人家是个闲云野鹤般的人物,天龙国的各个地方几乎已经跑遍。除了爱游山玩水最爱赌,每到一个地方总会豪赌一场。我那些走南闯北的朋友早把他的大名在我面前讲了又讲,今天他突然出现在临山县我哪有不赶快把他请过来豪赌一场的道理。于是便在这里设了个赌局,又把赵捕头商公子请来,大家好好玩上一玩。” 第36章 装傻充愣 任天养暗道:“明明是要杀赵捕头的猪,你这样说好像是为了陪老不死赌才设的局,一句话把赵捕头的顾虑完全打消,真是高明。”他拱了拱手,对老不死道:“老人家赌遍全国,想必是赌神一级的人物,我们这些小辈跟你赌实在有些自不量力了。” 老不死道:“说的什么话?可别把我拿神比,神听了会不高兴的。你也别叫我老人家,听了浑身起鸡皮疙瘩,还是叫我老不死舒服。其它废话别说,赶快上来赌钱是正事。”说罢,拉过一张椅子放到自己右边,“坐我旁边。我最爱跟年青人坐一起,与年青人说说笑笑,好像自己也变年青许多。” 任天养有意坐到六哥的身边,好看他如何出千,以备寻机破坏。闻听此言正合心意,当即在老不死的右边,紧挨着六哥坐了下来。 六哥拿起骰子,道:“知道该如何玩吧。” 任天养只看了一局,便知他们是在怎样赌,可他既然要扮猪吃老虎,自然得装傻充愣,哪能自露聪明让人戒备,道:“看了一局,不是很明白。六哥,你跟我讲讲基本的规则。” 六哥道:“每次赌前,所有的人都押一千,然后开始掷骰子。六点豹子最大,然后是四五六的顺子大,再接着是对六挂个五大,最小的是三个骰子掷出个一二四点。明白了吧?” 任天养道:“明白了,可我还有几点疑惑。” 六哥微笑道:“你说。” 任天养道:“为什么每次只能押一千?而不能压一百两百,或者两千三千?” 六哥道:“这是开赌前大家商量好的。” 任天养道:“那为什么一二四点最小,三个六的豹子最大。从掷骰子掷出点数的可能性来讲,掷出三个六的豹子与掷出一二四点的可能性是一样小的。” 六哥与商公子对视一眼,均想:“果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猪,紧赶慢赶来这里送钱了。”六哥道:“这是规矩,从古到今玩都是这样的。” 任天养“哦”了一声,道:“那规矩为什么不能改一改,咱们让一二四点最大,豹子最小?” 六哥一时无语,道:“这……” 商公子敲了敲桌子,道:“咱们是来赌钱的还是聊天扯淡的,再说下去天就亮了。规矩就是规矩,改什么改。就是改了,你不……”你后边的话没说出来,想来是“还是输”三个字。 任天养见六哥的肩膀微微一动,知道是六哥在桌子底下踢了一脚。他装傻道:“我怎样?” 商公子看了看他面前的那叠银子,眼神中全是贪婪,好像那叠银子已不姓任而姓商。他不屑回答,道:“开始吧!” 赌局正式开始。上一把是六哥赢了,按道理局中加了一人,大家应该再掷骰子分出大小,由那个最大的人开局。可六哥却没有再掷的意思,大家也都没说什么。任天养就更不能说的,他来是装猪的,越是装的什么规矩也不懂,越像猪。 大家各押一千两。六哥掷出一个三五六,他万分惋惜的道:“三要变成个四,岂不是又要通杀?”商公子掷出对一挂二,他面无表情的将骰子递给下家。 赵捕头已输的太多,拿着骰子在那默默祷告。商公子道:“老赵,也学老不死的在求神呢?求神管用,老不死也不会输了。”赵捕头没搭话,可能输的太多,拿骰子的手微微颤动。他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将骰子在掌心晃了晃,准备往碗里掷。 六哥把背往后一靠,伸手挠了挠大肚皮,往前坐时他那只挠肚皮的手并没拿上来,而是在桌子底下摸了一下。他这个动作十分自然,就好像手累了要垂到下边休息一下似的,谁也没有在意。 任天养却听出他在桌下拿了件东西,然后往桌子中间移去,正放在那只碗下。他知道这是六哥要用磁铁帮助赵捕头赢钱,只当没看见,反正他的目地也是把桌上的钱全部拿走,用的方法跟六哥跟商公子商量的略不有同,不过前期是一样的,让每个人手中的银子大致相同。六哥如此干正合心意,于是在心里暗暗替赵捕头着急:“人家都在那帮你赢钱了,你还在那磨叽个什么劲,赶快掷出骰子,我保证你这把赢定了。” 赵捕头把手悬于碗上,并不松开骰子,嘴唇微动念念有词。终于,他下了决定,把手松开,三粒骰子落于碗中,溜溜转了起来。一粒骰子停了下来,是个五面。赵捕头轻轻唸叨:“五,五,再来一个五。”又一个骰子停了下来,还是个五面。赵捕头的情绪一下高涨,冲着尚未停下的第三粒骰子喊道:“五,你再给老子来个五!” 那粒骰子终于停了下来,仍是个五面。赵捕头微微一愣,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随即,他从座位上猛的站起,一拳砸到桌面上,狂喊:“一晚上了,终于来了个豹子,看来我要转运了。”他伸手去抓桌子上的钱,老不死伸手拦道:“你干什么?” 赵捕头道:“你没见我掷出个五面豹子,你还能撵上?” 老不死道:“那不还有个六面豹子呢吗?你这倒霉样都能掷出五面豹子,怎么知道我掷不出六面豹子?” 赵捕头斜眼看着,嘴角露出轻蔑的笑意,道:“就凭你!”说完,就要把桌上的银票往自己那堆里收。 六哥已把磁铁又放回原位,抬起垂在下边的手放于桌上,神色自如的道:“赵捕头,你这样做可不对啊!虽说你的豹子五已是极大的点,可并不是老天爷,后边还有两人没掷,你怎么就知道没人能掷出个豹子六呢?别忘了咱们的规矩,抓错钱可是要赔双份的啊。” 原来他们玩掷骰子还有一个规矩,一个人如果掷出个大点,要是觉得自己点够大,可以事先把钱抓走。可要是之后有人又掷出个更大的点,那个人不仅要把抓走的钱赔出来,还得掏出一样的钱赔给那个掷出更大点的人。 赵捕头有心把银票放到自己的面前,可一想到要是点背到家还得再赔四千两,终究没有必赢的信心,只得把银票又放了回去。他恶狠狠的对老不死道:“我倒要看看你能掷出几点。” 老不死小心翼翼的把骰子从碗里拿出来,一颗颗用袖子擦干净,又开始新一轮的祭拜。六哥,商公子以及赵捕头对此习以为常,商公子搂着身旁的两个少女又亲又捏,说着露骨的话语。六哥与赵捕头扯起闲话,不知怎么的就说到今天的药店纵火案。 任天养本想趁此机会打个盹,听到说起他干的案子一下来了精神。赵捕头说是个年轻人干的,根据几个目击者的描述,已请本县的画家画出头像。可惜几个看到的人说的驴唇不对马嘴,每个人说的都不一样,气得画家掷笔而去。而且那个年青人不仅烧了铺子,还抢劫药店价值两百万两银子的东西。 任天养听得暗暗摇头,心道:“这个老王八蛋,满口胡说八道,他那点东西哪值两百万两银子。”正想着后衣角被人扯了一下,回头见有晴冲他瞪了一眼,伸手做出数钱的动作。那意思十分明显,是让他见面分一半。 任天养打了个眼色,暗示自己实在冤枉,不信回去让她查看包袱,看看值多少钱。有晴又打了个手势,意思是说那也得分一半,不然一拍两散。 任天养没法,只得同意,回头对说话的赵捕头怀恨上了,暗道:“没事说这些干什么,害我白白少了一半登仙草。” 第37章 快枪之手 六哥听到两百万两银子,冷哼一声:“他那小店,也趁两百万两银子。不过他把钱往高处报,赵捕头逮住小贼也可大捞一笔,不说多,敲他几万两银子应该稀松。” 赵捕头摇了摇头,道:“那药店掌柜一点也不配合,把自己关在屋里闭门不出,说什么在临山县呆不下去了,把祖宗的脸全丢完了。我估计他是没办法在临山县呆下去了,或许今夜就会趁夜远遁。贼像既画不出来,事主又要远遁,案子眼瞅是要黄了。” 任天养见自己一个恶作剧竟有这等奇功,心下甚是得意。这时,老不死也祭拜完毕,拿起骰子狂亲一通,眼瞅着要掷了,大家伙就又把注意力转回到赌局上来。老不死终于把骰子掷下,出来的却是个二三六。他摇头捶胸,大骂骰子不争气。 任天养拿住骰子在手里来回搓了两下,正要往碗里掷,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大喊:“豹子六!”他一个机灵手一颤,骰子落入碗中,是个一五六的点数。 有晴甚不高兴,道:“你怎么不掷出个豹子六,现在好了,输了一千。” 任天养吓出一身冷汗来,暗道:“你如此问,还不让大家怀疑我!”暗暗后悔之前没给有晴交待清楚,**赢钱有个过程,其间需要坚苦的拉锯战,等到最后才能把所有人的钱赢走。让她误以为,**就得把把赢才是赢钱。 还好,其它的人听了这样的话并没怀疑,尤其是六哥与商公子,反而相信任天养与有晴不会赌。六哥哈哈大笑,道:“骰子能掷出几点全靠手气,不是你想掷出几点就能掷出来的。” 商公子可找到了出气的机会,敲着桌子道:“你以为豹子六是你们家地里种的?说掷出来就掷出来?一个随从,在主子后边大呼小叫,成什么体统。要是我家的奴才,早一巴掌扇过去,让他知道什么是规矩。” 有晴当即就要发作,任天养连忙回头打了个眼色,意思是:“钱!”有晴以眼色回应:“你不是能掷出豹子六,为什么不掷。”任天养打了个眼色:“这需要一个过程。”有晴回应:“什么过程。”任天养回应:“一时半会解释不清,你要相信我,这里的钱全是咱们两个的。” 老不死突然转过头,问道:“你的眼睛怎么了?” 任天养吓了一跳,还当老不死发现他们之间的秘密,连忙搪塞:“坐的离烛火有些近了,烟薰到了眼睛。” 老不死道:“那咱两换下座位?我老眼晕的,不怕烟薰。” 任天养坐在此处一会还得破坏老六作弊,哪里肯换,只说不碍事。他回过头冲有晴道:“你没事找个地会眯会,别在我身后站着。本来要赢的被你一吓反而输了。” 有晴本不爱赌,确实也有些困了,瞪了任天养一眼,道:“少东家,你可是保证过要赢我才让你赌的,你若是敢输,回去我便告诉老爷,让他打断你的腿。” 其它人听着,这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话,任天养却只话中的意思。两人来赌之前,任天养要用有晴小箱子里的银票做本钱,有晴不让。任天养保证绝不会输,如果输了让有晴把他的腿打断,有晴这才同意。如今她这样说话,那话里的意思分明是,你可好好赌,敢输了我就打断你的腿。 商公子道:“你这哪是个随从啊,而是带了个奶妈,这也要告诉老爷那也要告诉老爷,什么事都要管上一管。要是换作我,出去绝不带随从,就算带也要带个如似玉的小姑娘。白天在一起走的时候搂搂抱抱,晚上睡觉的时候再巫山**一番,那才叫美呢。” 有晴闻听此言勃然大怒,一想到桌子上的钱又把怒火压下。她佯装没有听到,在靠窗的位置躺下,闭上眼却怎么也睡不着,想着姓商的刚刚说的那些话,脑子里浮现的全是任天养对她又搂又抱,不觉脸色发红,暗道:“你要敢对我这样做,我一掌拍死你。你这个坏东西,敢以我偷钱要挟,要不是看在你能帮我赢钱,早就一巴掌拍死你了。”心里如此想着,她朝任天养瞪了一眼。 任天养怕她会为商公子说的话发怒,也紧张的朝这边看来,正好与有晴的目光相触。看到有晴瞪他,吓了一跳,心里嘀咕有晴为什么恶狠狠凶巴巴的瞪他。 赌局继续进行,六哥与商公子都没投多大的点。赵捕头的手气确实过来了,六哥还没去取磁铁帮他,他已把骰子掷出,是对五带个六的大点。老不死再次起身祭拜,商公子烦燥的站起身,道:“又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六哥,我火上来了,借你的地方败败火。”说罢,拉着两个少女进了里屋。 任天养心叹:“这一去怎么的也得一柱香时间。”不过他也不急,反正到最后钱总是要赢的。 屋子里很快传来少女的呢喃,有晴只听得满脸潮红,站起身道:“都是什么乌烟瘴气的,我出去透透气。”说罢,出了屋。 六哥“哟”了一声,道:“还是个老古板呢?都这么一把年纪了什么没见过,装什么装。” 任天养附合:“他就是爱装假正经,所以才这么大年纪还没讨到老婆。” 六哥与赵捕头同时“哦”了一声,都道:“难怪!” 屋里的呢喃很快停止,老不死才祭拜完两个方向的神灵,里边已传出窸窣的穿衣声。任天养愕然:“不会这么快吧,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快手!” 屋门打开,商公子一边提着裤子一边道:“真******痛快!” 那两个少女也整理着衣服从屋里出来,商公子从怀中掏出二两银子,道:“爷今晚就不让你们两个陪了,每人一两银子拿着滚蛋。” 两个少女道:“谢爷打赏。”拿了银子高高兴兴离去。 这一把又是赵捕头赢了。五个人继续着赌局,每到老不死那便暂停下赌局。如此玩了一个多时辰,任天养、赵捕头以及老不死面前都是一万七千两银子。六哥想要的局面终于来临,他干咳了一声,示意商公子准备收钱。 每个人的面前有多少钱,任天养一清二楚,听到六哥那声咳嗽,知道那是收网的信号。他们三个的银票两数是一样了,六哥他们两个只需连赢十七把便能把所有的银子都赢走。这样的局面很合六哥他们两个的意却不合任天养的意。当然,他这时也能用念力与六哥他们比比千术,并有自信把六哥他们比下去,可他有连赢十七把的机会吗?没有! 试问一个人把把出千却被别人连赢十七把,这样的事可能发生吗?六哥和商公子把别人当成待宰的猪,所以才有这样的自信。他却把其它人都当成老赌棍,因此异常谨慎。 任天养心中暗道:“别说十七把,要是那个出千的人不是天下一等一的大傻瓜,只需两把他便惊了,等到第三把他会找个借口不玩了。” 当六哥用磁铁给自己出千个大点,然后把别人有可能是大点的点数千成小点时,任天养可以用念力把自己的点数变大,也可以用念力把六哥的点数变小。可这两种办法在使用的同时,六哥也在用磁铁做鬼。第一次,六哥可能以为自己操作失误。第二次,他便会怀疑还有一个比他更高的高手在出千。到了第三次,情知自己的千术千不过暗藏的高手,他还会往下赌吗? 所以,任天养的赢钱机会只有一次,他前期的目标也同六哥他们一样,把大家手里的钱都用平均了。但他后期的计划并非像六哥那样从容,用十多次把钱赢到手,而是一次把钱赢到手。只有这样才会让六哥感觉自己操作失误,而不会怀疑有个高手在出千。 所以说,此时此刻虽合六哥以及商公子的意却不合任天养的意。第一,大家的钱并未平均,他若想现在就出手,就算大家一次把钱全押上,他也不可能把钱全部赢走。 商公子面前有两万四千两银子,下一万七千两还剩七千两。六哥面前有一万八千两子,下一万七千两还有一千两。他们两家加起尚有八千两,不说两人输了之后还愿不愿押,就算愿押,再输的话两人会明白有人出千,而老千便是那个赢钱的人。那时他钱虽赢到手了,可六哥能放他走吗?有晴的修为是不错,但这里是人家的地盘,必会经厉一场血战,死伤无数方算。 第二,虽然早有规定一次每人只能押一千两银子,可任天养有办法让大家伙一次把所有的钱全押上,只是现在还没到时候。现在大家都还有精力,脑子尚算灵光,不会一次将所有的钱押上。可当大家都玩的精疲力尽,而赌局尚无结束的意思,那时只需有人提出一把定输赢,其它的人都会脑子一热把所有的钱都压上。一来想赢钱,二来想尽快结束赌局回家睡觉。 无论每个人面前的钱数是否相同还是一把全压,都未达到任天养的要求。因此,他要破坏六哥他们的美事,直到拖到他的机会来临。 第38章 坏其好事 商公子听到信号,精神一振,看着桌面上的钱尽显贪婪。他冲大家嚷嚷道:“都麻利点把钱压上,咱们赶快结束赌局。”说话的语气不容置疑,好像那些钱已全是他的了,他在指挥着大家把钱交出来。 上一把是任天养赢了,这一把该他先掷。他拿起骰子,大喊一声:“豹子!”将手中的骰子掷出。他不在意骰子会是几点,点大点小并无关系。只需六哥或者商公子没掷出大点,而他们三个中的无论哪一个掷出大点,他们三个面前的钱数便不一样了,六哥他们两个势必再想办法把他们三个的钱数再做成一样。 当然,六哥他们两个也可以在接下来连赢,把任天养他们三个中的其中两个的钱赢完,让剩下的那个手上留四千两银子。可他们两个太贪,就跟任天养一样的贪,怕剩四千两银子那人以人数太少就此不完,那样虽然也赢了不少钱,但太不完美,会留下遗憾,而且是价值四千两的遗憾。 任天养掷的骰子停了下来,是个对一挂个六的面。这个点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剩下四家手风不顺的话,足够可以通杀。他装作对这个点数很不满的样子,呸了一声,双手合什四处拜了拜,嘴中唸唸有词:“神仙保佑他们几个都掷出杂点来。” 所谓杂点,就是非对非顺更非豹子的小点。任天养赌了这么一会,已将赌鬼的表情动作学得惟妙惟肖,完全把想赢钱怕输的神态展现无遗。 六哥心中冷笑:“凭你掷出这么个小点就想赢,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你是我千来的猪,就老老实实的等着被杀吧。”面上却笑道:“一对一,这个点数可不小,赢面很大。”又冲老不死喊道:“老不死,你看看你一晚上装神弄鬼的,把所有的人都传染成跟你一样装神弄鬼的。” 老不死呵呵一笑,道:“事前不敬神,临时去求神,有个屁用。” 六哥拿起骰子,道:“有没有屁用,反正我是追不上了!”他拿起骰子,并不去摸桌下的磁石,想等到商公子掷骰子时再出千。他跟商公子是一伙的,谁赢不是赢,反正等杀完猪还得分钱。 任天养见他不动,自己也不动,静坐在那里等着。 六哥把骰子掷出,是个五对挂个三的大点。他哈哈大笑一声,道:“哎哟,我这个点还不小呢!”说罢,把身子往后一仰,挠了挠大肚皮。 任天养暗暗好笑,心道:“你每次出千就不能换个动作,一直挠大肚皮,也不怕把肚皮给挠烂了。”他明白六哥为什么掷出两个五的大点还要出千,毕竟后边还有赵捕头与老不死两家,万一哪个走了****运,掷出更大的点来,好不容易才等到的机会便会推倒重来。他们两个等了太长的时间,不想再等了,尤其第一把得出个顶天的豹子,这样下一把便由商公子先掷。他给商公子做个大点,然后等以下的三家追。追不上,是商公子赢。追上了,还有他坐镇,到时再掷个更大的点数就是。不然,每把都由他们两个先掷,为了稳赢都得掷豹子六,其余的三家就是白痴也能看出不对来。 商公子拿起骰子合在掌中晃了晃。六哥伸手在桌下摸了一下,然后身体前倾,点了点头。商公子知道一切都准备好了,喊道:“一晚上都没出个豹子,骰子啊骰子,你给老子争口气,出个豹子给他们瞧瞧。”他这话的用意十分明显,一会大家看到出来个豹子不会怀疑,毕竟已经一晚上没有掷过豹子了。喊完,他把手松开,三粒骰子朝碗中落去。 这是个机会,只有骰子落碗才会受到磁铁的吸引,面子一换,落在碗中溜溜打转,等停下来时才能出现想要的点数。但如果落碗时骰子未受到磁铁的吸引,就会以自然的形态打转,会出现几点全凭运气。 任天养瞅中机会,猛的拍了下六哥的肩膀,道:“几点了,现在?” 六哥一惊,还当被人发现出千,连忙把手缩回将磁铁藏回原位,手在小腿肚上挠着,道:“什么几点了,那骰子不还没停下来吗?” 任天养暗骂自己一声:“你都来天龙国多长时间了,怎么还时不时的冒出人家听不懂的名词?”他呵呵一笑,道:“你看我都赌糊涂了,想问你现在什么时辰,心里却念叨骰子会出现几点,一张嘴便说错了!” 老不死道:“对啊,我也是这样,老闹笑话!” 六哥透过窗户朝外看了看,道:“应该是丑时末寅时初吧。” 任天养点了点头道:“一赌起来时间过得真快,原来都这么晚了!一早还得往省城赶,看来明天只能在马车里睡了。” 商公子自两个少女走后他早把长凳换成圈椅,此时正靠在椅背上拿眼扫着桌子上的钱。那些钱都是他的,只是暂时寄存在任天养他们几个面前而已,等一会他们三个便会乖乖送到他的手上。看来干什么事情都不容易,赢那几个钱竟一直耗到现在。从骰子出手他便没再去看骰子一眼,反正有六哥操作他又何必操这份心。听到碗中再无骰子的滚动,他不知六哥根本没出成千,还当自己掷的是豹子,大喊一声:“三个六豹子,通杀!”说罢,就去拿桌面上的钱。 赵捕头一把按住,道:“你干什么?” 商公子道:“没看到老子掷了三个六豹子吗?你还能追上?把手拿开,别妨碍老子拿钱。” 赵捕头的年龄足以当姓商的叔伯却被人自称老子,勃然大怒,可那人是顶头上司的公子,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他是不能打也不能骂,只得将怒气咽下冷笑道:“商公子,你赌钱赌糊涂了吧,你一三六这么小的点也敢拿钱!” 商公子这才去看碗中的骰子,见是一三六满目狐疑的去看六哥。六哥不敢与他对视,怕赵捕头发现两人之间的秘密,用脚轻轻踢了踢商公子,那意思是:“稍安勿燥。”心里却把任天养骂个狗血淋头,怪他坏了自己的好事。不过还好,自己的点数不小,心中期盼赵捕头与老不死掷不出大点。 赵捕头果然没掷出大点,也是个杂点。六哥甚是高兴,任天养却摇了摇头,准备在老不死掷不出大点时用念力帮他一把,好破坏六哥他们的好事。 老不死又开始新一轮的祭拜神灵。商公子脑子还在想刚才为什么没掷出三个六上,推脱要去放水,给六哥打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阁楼,想必去解释刚才发生什么事。果然,等再回来时商公子充满敌意的一直拿眼瞪任天养,想是恨他不迟不早偏偏那时问什么时辰。赵捕头把银票数了一遍又一遍,也不知是在想等赢够本钱便不玩了,还是在想其它的心事。 第39章 还有高手 老不死将四方的神灵拜完,又把一粒粒骰子亲完,手拿骰子准备去掷。 任天养因要帮老不死改变骰子的点数,好让他的点数赢过六哥的点数,所以一直盯着老不死看,只等老不死掷出骰子,好用念力帮他改变点数。 之前大家伙全被老不死的那一通祭拜搞得心烦意乱,只盼他赶快掷出骰子,谁又去瞧他怎么掷的。哪怕他是用脚指头掷的,只要能把骰子掷出来,那便万事大吉。此时,任天养目不转睛的盯着看,突然发现老不死掷骰子的手法与别人不同。 别人都是把三粒骰子握在手中或者合在两手之间,先晃几下,然后扔到碗里。老不死却不是这样,他是把三粒骰子夹在右手的食指与中指之间,并且是夹在食指与中指的下边,从手背看根本看不出来。然后用左手将右手合住,举到胸间上下摇晃,就如同其它人那样双手合什摇晃个不停。最奇怪的是,他的手里传来骰子来回碰撞的声音,也像其它人双手合什摇晃时发出的响动。 任天养自信自己绝没有看错,三粒骰子是夹在两指之间的,可那骰子来回碰撞的声音是从哪来的?难道是老不死双手合什之后就把三粒夹在指间的骰子松开,让它们在两掌之间来回碰撞?那他为什么事先要把三粒骰子夹到指间,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任天养心头咯噔一跳,暗道:“难道我碰到了传说中的出千高手?”据他所知,有些人用骰子出千可把掷骰子的手法练得出神入化,就是拿几粒普普通通的骰子,也能想掷几点便掷几点。想要知道老不死是否高手,就得看他骰子出手那一刻,是从两掌中掉落下去的啊,还是从指间掉落下去的。 任天养故意把银票弄到地上一张,他自然而然的弯下腰捡,把头微微侧转,去看老不死的双手。 老不死把手凑到碗前,打开双手将骰子丢入碗中。果然不出任天养所料,那三粒骰子还在指间夹着,在双手打开的瞬间从指间掉落,打着转跌入碗中。 任天养暗自点头,心道:“果然是个高手!看来这里不仅我与六哥在出千,老不死也在出千。姓商的还当我们三个都是猪,却不知里边有两个扮猪的老虎,真正的猪可能就赵捕头一人。”他直起腰,把捡起的银票合到面前的那堆银票上,盯着碗中的三粒骰子看。 刚才,他看到老不死指间三粒骰子朝下的面是一对一带个四,那么朝上面的点数应该是一对六带个三。一个玩手法的出千高手,再怎么玩也得事先把骰子调整好,比如把哪面朝上或者朝下,掷出来后骰子的点数便是朝上或者朝下的点数。看来老不死和他一样贪婪,要将所有人的钱都赢光,那么这一把便不能让六哥赢。要是猜的不错的话,老不死应该掷出来是对六带个三。 三粒骰子在碗中剧烈打着转。它们绕着圈转,从两粒骰子中间穿插转,可就是不互相碰撞一下。 任天养知道三粒骰子绝不可碰撞,一碰撞骰子的点数便不受控制,不禁在心中暗暗佩服起老不死来。一个人两指之间的肌肉该如何协调配合才能让三粒骰子转动迅急而又不互相碰撞。看来老不死能赌遍全国时非侥幸,若非是个老千高手,哪有可能赌遍全国,就是小小的临山县还有人做局千他,那些大城市就更别说了。走不出两个县城,他早已被人千光身上所有的钱,又如何走遍全国? 有粒骰子停了下来,果然是个四。任天养见此情况,十分肯定剩下的两粒是两个六,也就把念力收回,不再画蛇添足。他并不怕老不死,那惊鸿一瞥的手法比六哥用磁铁不知高明几十上百倍,可跟他的念力相比还是小巫见大巫,根本不值得一提。 六哥紧张的盯着还在转动的两粒骰子,心中默默期盼千万别是个豹子。等到第二粒骰子停下来见是个六,他长舒了一口气,可看到第三粒也是个六,睁角露出无法掩饰的失望。他并没有把这种失望表现到脸上,而是装作很高兴的样子道:“老不死,你求的神还挺灵,这把你赢了。可先赢的是纸,后赢的是钱,谁输谁赢现在还看不出来,咱们再来玩过。” 任天养心中明白,这句话貌似给老不死说的,其实是让商公子稍安勿燥。果然,商公子听了这话,气忽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道:“老不死,赶快把钱拿走,咱们再来。” 老不死收了钱,大家又都上了钱,赌局继续进行。就如之前的翻版,六哥用磁铁助赵捕头与任天养各赢一局。与之前不同的是,他们三个此时的钱不是一万七千而是一万九千两。 这把任天养先掷,他顺手掷出个一二六的最小点。六哥也掷出个二五六的小点,他并不着急,再次的挠挠肚子准备出千。 任天养打了个吹欠,坐在圈椅上伸懒腰。他把头向后仰去,手尽量的往上升,椅子的两个前腿离开地面,他还在往后伸腰。他的腿已经抻直,只用脚尖顶着地,椅子随时可能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商公子把骰子在两只手掌间搓了搓往碗中掷去,于是任天养适时的摔倒了。他的右手本能的拉住六哥的肩膀,想制住身体不往地上摔,可还是仰面倒在地上。 六哥吓了一跳,再次没出成千,他恼怒的瞪着任天养,道:“你说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就没有一点稳重劲呢!赌个博也上跳下窜的,就不能安安生生坐到那!” 任天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从地上站起来,扶起椅子道:“对不起,对不起!”看到商公子掷出三个五豹子,不免有些失望,暗道:“这小子的点也太幸了吧,我都使出苦肉计破坏出千了,他怎么还能掷出个豹子!” 六哥的气哪是两句对不起能消的。为了连续十几把赢光所有的钱,他都浪费几个时辰了,要一直被任天养如此破坏,那到天亮也赢不走钱啊!他道:“你可是省城第一大药店的少东家,将来可是要做大买的人,就你这样毛手毛脚的,多大的家业也得被你败光啊!” 忽听商公子大喊一声:“三个五,豹子!”六哥回头一看,果然是个豹子,怒气顿消,道:“快坐回去接着赌吧!” 那商公子不知豹子是自己凭运气掷的,还当是六哥出千做出来的,喊声中透露出兴奋。只是那兴奋是装出来的,一点也不像正常赌徒叫得激烈澎湃,听在耳中要多假有多假。饶是如此,赵捕头这头猪也没听出来,老不死无动于衷,任天养也就装聋作哑。 他在椅子上坐下,望着碗中的那三个五发呆。 第40章 豹子豹子 三个五的豹子已是天下第二大,只有三个六的豹子能撵上。 任天养不知老不死能不能凭手法掷出个三个六的豹子,毕竟只有一次机会不能有丝毫的差错,老不死会不会手一颤没掷出三个六的豹子。就算老不死手不会颤,百分之百能掷出三个六的豹子,问题是老不死愿不愿这样干。 毕竟,三个六杀三个五这种事千年难遇,一下子出现太过扎眼,做为一个资深老千,首要的任务是不能让别人怀疑自己。老不死很可能会让过这把,让商公子赢了。 任天养也可让过这一把让商公子赢,可这一把之后六哥还会出千,而他要再用说话或者身体接触来阻止的话,六 第42章 最后决胜 商公子斜眼看着老不死,冷冷一笑,暗道:“你还想在这里坐等分钱,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所有的钱都是我的,包括你身上的钱也是。你明天不来则罢,来了定杀得你清洁溜溜,连吃饭的钱也没有,饿死你这头老畜牲。” 赵捕头见老不死不玩了,他憋着一肚子的气,也有心不玩。可他是赢钱的主并非输钱的主,说出来一来怕赌局就此结束,落下个一赢便不玩的坏名声,以后临山县没人敢跟他**。二来心里也知道商公子与六哥必定不让他走,拉拉扯扯的闹心。再说,他见自己赢了,连三个六的豹子也能掷出来,还当自己手风转顺,便想多赢些,于是没张口说自己也不玩了。 **继续,桌子上还剩七万五千两银子。把三个人手中的银票做成一样的数目麻烦,把两个人手中的银票数目做成一样却简单。 六哥暗下决心,要以最快的时间把赵捕头与任天养桌上的钱一扫而空。他用磁铁出千,一会让任天养的点数大,一会让赵捕头的点数大。 任天养哪能如他心愿,也用念力一会让商公子的点数大,一会让六哥的点数大。反正只要不和六哥同时改变一个人的点数,六哥便不会知道场上还有一个人在出千,还当自己和商公子的运气来了,越是想要小点谁知掷出来的偏偏是大点。果然,那两人趁没人注意的时候,互相对望一眼,感叹造化弄人。 如此你来我往斗了一个多时辰,外边传来一声鸡鸣。任天养扭头朝窗外看去,天边已泛起鱼肚白,眼瞅是亮了。此时,桌面上的钱数也终于成他想要的局面。赵捕头、六哥、商公子面前都是一万八千两银子,而他的面前则是两万一千两银子。 任天养打了个哈欠,道:“天亮了,就玩的这里吧,还得坐马车尽快出城,往省城赶呢!”他盘点着银票,呵呵一笑,道:“我头一次**,本想今天会把一万三千两银子输完,没想到最后还赢了八千两银子。看来人都说新玩的手兴,一点没错!” 天亮结束是早已商量好的,商公子与六哥纵然有万般不愿,但也没有办法。商公子略带三分肯求的语气,道:“咱们再玩几把。我都还输两千两银子呢,让我再捞一捞。” 六哥也道:“现在还早,城门未开,不如我们再玩几把。等天大亮,吃完饭再走不迟。”他此时已无心再把任天养与赵捕头面前的银子全部赢光,只盼把赵捕头面前的银子赢光,让任天养留三千两银子滚蛋。 任天养略一沉吟,道:“说的也是!不过……” 六哥与商公子闻听此言,有如听到仙乐,顿时眉开眼笑,张罗着往桌上下银票。岂料任天养紧接着又说了声“不过”他俩又都僵到那里,六哥道:“不过怎样?” 任天养道:“不过这一玩起来就收不住,谁知道又玩的什么时候,一会我那随从来叫,啰啰嗦嗦又要没完没了,还是不玩了。但我一个人赢了就走也不合适,要不这样,你们面前都还有多少银子?” 六哥他们两个对于自己还有多少银子,心中跟明镜一般,听任听养如此说,虽不知任天养具体想干什么,但估计还能玩,于是装模作样的把自己面前的银票数了一遍,道:“还有一万八千两银子!” 任天养又问赵捕头,道:“赵大哥,你还有多少银子?” 赵捕头正在那暗生闷气,怪自己之前赢了没走,又玩这么长时间反而输了两千两,没好气的道:“跟他们一样,也是一万八千两银子。” 任天养拿出自己的银票,数出三千两银子放入怀中,将剩余的一万八千两银子往桌子中间一推,道:“谁输谁赢自有天定,玩十几把该赢是赢玩一把该输还是输,不如咱们都把面前的银子押上,一把定输赢,如何?” 六哥略一沉吟,道:“这样玩?不合规矩啊!你确定要如此玩?” 任天养点了点头,道:“没办法,有钱,任性!” 六哥与商公子有磁铁作弊,只当自己赢定了,哪有不同意的道理。心中暗道:“天定?是磁铁定吧!还有钱任性,一会赢光你的钱看你如何任性。”两人相视一笑,面露志在必得之色,当即将面前的一万八千两银子推到桌子中间,都道:“难得任老弟有如此雅兴,我们就陪你豪赌一把。” 赵捕头那银子来得辛苦,实在不敢把所有的银子都一把赌了,坐在那里万分踌躇,迟迟不敢把银票往上推。 商公子道:“老赵,按说你也是临水县一等一的汉子,杀人都不皱眉头,怎么赌起钱来像个娘们,没有一点豪气。” 六哥道:“赵捕头,最近不是听说你需要一笔钱吗?我见你现在手气不错,何不把钱全押上搏它一搏。万一赢了几万两银子,想买什么买不了啊!” 两人一唱一和,说的赵捕头颇是心动。商公子趁势煽火,道:“要不老赵你别赌了,还是揣着银子回家算了。”转头又对六哥道:“你也别劝老赵往上押了,全临山县的人哪个不知道他怕老婆,今夜输了两千两银票还好交待,要是输两万两银子,非得跪上一年搓衣板不行。” 赵捕头被话一激,当即不再踌躇,道:“谁说我怕老婆!赌了!”将一万八千两往桌子上一拍。 上一把是六哥赢了,这一把由他先掷。往常,六哥掷骰子时都是两手合什往碗中掷,这最后的一把为了双保险,他决定给自己也出一次千,于是不再双手合什掷,而是伸出一手挠了挠肚皮,顺势将藏于桌下的磁铁拿到手中。 他道:“神仙怕反手,这把我用左手试试。”说罢,左手拿起骰子,把身体往前靠了靠,同时将磁铁靠到碗旁,用一个能做出四五六的手法将磁铁放好。他有心给自己做一个豹子,可还要给商公子做豹子,一把出两个豹子太过扎眼,于是给自己做了个顺子。反正四五六已是个不小的点,除了豹子通杀所有的点,他不信任天养与赵捕头凭运气能掷出个豹子来。 等到骰子在碗中停下,六哥夸张的一笑,道:“左手果然非同所想,能掷出这么大的点!” 商公子笑道:“神仙果然怕反手,我也用左手试试!”他将骰子拿起,双手合什拜了拜,高声道:“老天爷,你保佑我掷出三个六的豹子来。若如我愿,我给你上大供。若不如我愿,一会我就去拆了你的庙,饿死你这个王八蛋。” 六哥哪能不知这是暗示他做出三个六的豹子,反正他也有此意。这是最后一把,绝不能给赵捕头以及任天养一点机会,只有做出三个六的豹子,才能稳赢不输。如此,就算赵捕头或者任天养也掷出三个六的豹子,根据先掷为大的规则,钱还是商公子赢。他把拿磁铁的手微微一动,换到能做出三个六的方位。 第43章 神仙反手 商公子左手松开,三粒骰子在碗中来回打转,有一粒停了下来,竟不是六而是一。他大吃一惊,不解的去看六哥。 六哥也吃了一惊,可是不敢去动磁铁,一动磁力改变,所有的点数就全乱了。另外两粒骰子也很快停下,都是一,三粒骰子是豹子没错,却是最小的豹子。 六哥苦思冥想不知是怎么回事,还当自己放磁铁的位置有误,毕竟出豹子一与豹子六的位置十分接近,桌子底下放磁铁又不能看,全凭感觉来放,偶尔有失误也说不定。他不敢去看商公子的眼睛,怕赵捕头与任天养瞧出端睨,高声道:“看来你危胁老天爷还是管用的,他一怕,连忙给你出个豹子!” 商公子道:“管用个屁!我让他出豹子六,他给我出个豹子一。” 六哥道:“能掷出个豹子已经很少见了,我看今天这些钱全得归你。” 商公子道:“还有两家,万一他们掷出更大的豹子呢?” 六哥踢了踢商公子,开着玩笑道:“你瞧他们两个的倒霉样,哪像能掷出豹子的人!”用话暗示,他还能用磁铁帮忙,让他们两个掷不出大点,这把赢定了。 赵捕头眼瞅外边有个四五六有个豹子,两个都是极大的点,知道自己的两万两银子九成是完了。不过他心中还存着一丝侥幸,毕竟曾用豹子六赢过商公子的豹子五,拿起骰子正要去掷,忽然停下,也把骰子交到左手掷。可惜,神仙怕反手到了他这里便不灵了,仅仅掷出对三挂二的点。一切都完了,那可是十多年才攒下的钱财,如今都是别人的了。他十分懊悔,自己为什么没用右手掷而用左手掷,用右手的话说不定还会掷出个豹子六。 赵捕头已经输了,那些钱已不是他的了。任天养掷个大点,那些钱属于任天养。任天养掷个小点,那些钱属于商公子。不管任天养掷大点还是掷小点,那些钱都跟他一文钱关系都没有。可就在刚刚,那些钱里边的一万八千两还是他的,只是眨了一下眼,那些钱便不是他的了。他怔怔的盯着桌子上的钱,一言不发。 任天养把骰子拿了起来,笑道:“都是用左手,那我也用左手吧,不知神仙怕反手在我这里灵不灵。”他把手悬于碗上,六哥将身子往前靠了靠,一脸紧张的盯着看。 任天养并不把骰子掷出,而是将三粒骰子在掌心转来转去。商公子看着着急,道:“怎么不掷?莫非你觉得自己等着就能等出三个六来?” 任天养摇头道:“等不来!” 商公子甚是得意,道:“这么说你认输了?” 任天养道:“按道理我是输定了,可万一掷出个豹子来呢?” 商公子冷笑道:“就凭你?你觉得自己有那么好的运气吗?” 任天养道:“没有!可我就这样拍拍屁股走人实有不甘,所以还是想试试。” 商公子道:“那你就快掷啊!” 任天养道:“就掷,不过我有事想问问六哥。” 六哥已长时间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动,手困的不行,心中正怪商公子一直跟任天养废话干什么,忽闻任天养有事问他,还当任天养发现什么,惊道:“什……什么事?” 任天养道:“我见六哥整个人趴在桌上,是不是肚子不舒服?我在药店长大,虽没吃过猪肉但也见过猪跑,要不要我给你号号脉,看你的胃是不是有问题。” 六哥之所以把身体往桌上靠,是想让拿磁铁的手舒服些。他怕任天养号完左脉又号右脉,那时便只能把拿磁铁的手缩回来了。连忙将胸往上挺去,与桌面离开一定的距离,道:“我的胃没病,就是有些困了,想靠着桌子休息一下。” 任天养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你一直将右手垂到桌下,想必右胳膊也是极困。” 六哥点头道:“是啊!掷了一晚上骰子,右胳膊又困又累。” 任天养道:“我知道右胳膊上有个地方,用手捏捏整条胳膊又舒服又解困,用不用我给你捏两下。”说罢就要起身去捏。 六哥哪敢让他捏啊。只要任天养把半拉身子探过来捏他的胳膊,就会看到他的胳膊并非垂在身下而是伸向桌底,那时一定怀疑他为什么要把胳膊伸向桌底,头往桌下一探,必能看到他手拿的磁铁,那不是一切都穿帮了。连忙伸左手拦道:“你告诉我在哪,我自己捏。” 任天养伸手在自己的胳膊上比划着,道:“就是这里,你试试。” 那里有一条给手臂供气血的经脉,六哥轻轻一捏,僵麻的手顿觉舒服。 任天养道:“你别把手垂在下边捏,你把手平放到桌子上捏更舒服。”说话间,就要去拽六哥垂在下边的手。六哥惊骇下连忙把磁铁放回桌底藏好。他这边才把磁铁放好,那边商公子催道:“你还掷不掷骰子啊,不掷我可把钱收走了!” 任天养东拉西扯,等的就是这么个机会。见六哥把磁铁又藏到了桌下,没办法再用磁铁作弊,也就不会知道他用念力作弊,忙道:“掷,为什么不掷!”说话间已随意的把三粒骰子扔进碗里,又对六哥道:“六哥,你稍等片刻,看我掷出的是几点后,我再教你如何给胳膊解乏。” 六哥见骰子已经掷出,连忙去拿桌下藏的磁铁,手还没摸到磁铁,忽然看见有粒骰子已停止了转动,是个一点。他心中暗道:“只是个一点,到天边也是三个一的豹子,跟商公子的一样大,还是输!”不再去取磁铁作弊,而是看着其余的两粒骰子转动。 又是一粒骰子停了下来,是个二点。只剩下最后一粒骰子余势不减的仍在那里转动,可由已停止的两粒骰子来看,不,仅从第一粒停止的那粒骰子已能看出,商公子胜局已定! 任天养叹了口气,道:“输了!”转头对六哥道:“输就输吧,反正没掷之前我已知道九成输了,看到这个结果也就不怎么失落。咱们再来试试那个可以使整条胳膊都舒服的地方。” 六哥那条胳膊本就没事,又何需再试。他摆摆手道:“不用了,我的胳膊已经不困了。” 商公子一把将桌上的银票抓到手中,伸到嘴旁很亲两下,道:“我赢了,我赢了!” 任天养拍了拍屁股,道:“唉,运气不佳,输完走人。” 商公子贪心又起,道:“你不是还有三千两,用不用再赌一把?” 任天养道:“不赌了,你的手气太旺,赌不过你!”他突然咦了一声,就好像刚刚发现一样,指着碗中的那粒还在转动的骰子道:“这粒骰子的劲怎么这么大,还在转!” 那粒骰子是还在转,只是速度已明显慢了下来,已能看出是个五面朝上的点。不过它还没停下来,并绕过碗中的二面朝上的骰子,与一面朝上的骰子撞了一下。两粒骰子同时翻身,全都变成二面朝上。这样的情况很常见,人们都是以最后的结果来算点数,并不会因为之前那个骰子曾是几点而不承认最后的点数。 任天养就像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揉了两下,道:“我还当看了眼,果然是三个二点的豹子!我……我赢了,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第44章 娇纵蛮横 商公子的脸色突然变得十分难看,恶狠狠的盯着六哥看。 任天养伸手拽了拽银票,商公子猛的回头喝道:“干什么?” 任天养指了指银票,道:“这个……这个……我赢了,所以……”商公子知道他的意思,紧攥银票的手不情愿的松了松。 任天养一下把银票全部抽走,放到怀里。他急于离开这个地方,当初他附身的这个家伙仅仅赢了五百多两便把性命送掉,如今赢了六万多两情势更加危急。他拱拱手道:“小弟今天侥幸,赢了一些钱,改天大家伙去省城的话一定记着找我,我任兴会好好款待大家。”至于他们去了省城能不能找到他,那是任兴的事,关他什么事。说罢,他转身朝门口走去,向老不死睡觉的榻前一瞥,老不死已踪影全无,竟不知什么时候走了。 任天养心想:“可能是我们几个在聚精汇神赌时,他悄悄走了。那时我全神贯注破坏六哥他们的计划,竟没察觉。这老头也真怪,说好坐等分红,又不吭声的一走了之。不过走了也好,正好省下几千两银子。”他早知有晴出屋之后就一直在门口楼梯处守着,一旦里边有变便可冲杀进来保护,怕自己开门之际有晴误以为是六哥他们跑出去叫人,不分青红皂白一拳打过来误伤自己,便冲门外喊道:“有晴,是我,天亮了,咱们赶快往家赶。” 话毕不见外边有人回应,任天养开了门,只见有晴靠坐墙头睡得正甜。他不觉有些好笑,暗道:“我叫你来是保护我的,你却在外边闷头大睡,这钱也太好赚了吧!”伸脚踢了踢有晴。 有晴一个机灵醒来,手腕一晃,寒光闪闪的短剑已在手中,也忘了自己此时装扮的是个中年男人,娇喝一声:“什么人?” 任天养道:“是我!”说话间顺着楼梯往下走。 有晴站起身跟上,娇声道:“赌完了?”之时才意识到自己乔装的是个中年男人,嚷音一变,嗡声嗡气道:“赢了还是输了?” 任天养道:“赢了。” 有晴道:“赢了多少!” 任天养道:“赢了六万两千两银子。” 有晴喜道:“这么多!”任天养点了点头。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阁楼,顺着廊道往前边走,正走间有晴忽然停下脚步,道:“不对啊!你没有把他们全部赢光?” 任天养道:“全赢光了!” 有晴咬着下嘴唇,道:“那数目有些不对了。我记得桌子上是八万两银子,你若全赢光了应该是八万两银子,怎么会是六万两千两银子?” 任天养只得解释老不死中途退赌,所以只赢这么多。有晴不信,道:“你可有点不老实,我得搜一搜你的身!” 任天养这时已走出十来步远,回头见有晴仍站在那里没跟上来,只得转身回去,道:“咱俩是合作的伙伴,也就是兄弟,我怎么会骗兄弟?要不你下次守在桌旁,看我骗你没有。” 有晴盯着任天养的眼睛将信将疑,道:“等不到下次了,还是搜一搜身比较妥当。” 任天养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半晌后道:“好,随你的意,可你不能在这里搜身吧。” 有晴怪道:“为什么不能!” 任天养指着阁楼道:“他们现在还没回过神来,等一会冷静下来,哪肯善罢甘休?六万两银子不是小数目,足够人挺而走险。到时打杀起来,我们岂不是把命送在这里。” 有晴冷哼一声:“凭他们几个的修为,我还不放在眼里。” 任天养道:“他们几个你是不放在眼里,要是加上看场子的人呢?还有,那姓商的可是县令的公子,姓赵的可是捕头,一会打起来时等衙门里的人赶过来怎么办?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双拳难敌四手,你修为再高能耐再大,纵是自己能够杀出重围,能保证我也杀出重围。” 有晴沉吟片刻,道:“反正这身一定是要搜的,不然,我信不过你。”又道:“都怪你自己废物,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灵力,否则又岂惧小小临山县里的这几个毛贼。” 任天养赔着笑,道:“对,都怪我太过窝囊,连累姑奶奶无法大展拳脚,咱们走吧!”心中却愤愤不平,暗道:“这家伙是哪家的千金大小姐,怎么娇纵蛮横到如此地步,使起性子来也不分个时间地点,一切都得随着自己的性子来。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要不是需要她易容的手段,我能离她多远便多远。” 两人来到前院,**的人已没有夜里那么多,只剩下几个输得太惨的,还在那里想捞本钱。看场子的看到他们两人,连忙问收获如何,任天养道:“赢了几千两银子。”看场子的一愣,似不信他能赢钱。任天养趁他愣神的功夫,跟有晴出了前院,赶往客栈。 在他们两个离开**之际,商公子瞪着六哥已足足有半柱香时间,但六哥没发觉,两只眼睛呆呆的看着碗中的三粒二面朝上的骰子,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跟他一同发呆的还有赵捕头,目光空洞的也不知在看什么,仍不相信自己那两万两银子就这样不见了! 商公子忽然咆哮一声:“你不是说稳赢吗?怎么输了!我那两万两银子,还有借给你用的一万八千两银子,可是从衙门库房里偷来的,天亮就得还回去。不然我爹知道了,咱们俩全都别想活了!” 六哥吓了个机灵,连声道:“我知道,咱们得想个办法,看这个窟窿如何赌上!”说话间猛打眼色,暗示商公子别再说了,有外人在场。 商公子看了看赵捕头,道:“怕个屁啊!他就是我爹面前的一条狗,让他知道了又怎样?”他大怒之下将那张八仙桌掀翻!碗落在地上摔个粉碎,藏在暗格里的那块磁铁也跌落出来,三粒在地上打滚的骰子被磁力吸引,先后滚粘到磁铁上。 赵捕头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磁铁前将磁铁拿到手上。他将磁铁上的一粒骰子拿开,一松手,那粒骰子又吸附到磁铁上。他目光复杂的看了看商公子又看了看六哥,道:“你们两个出千?” 商公子目光挑衅的看着赵捕头,道:“是啊,我们两个出千了,你想怎样!” 赵捕头把手按到腰前挂的剑柄上,一松一紧,拿不定主意。把商公子与六哥抓起来,办他个聚众**?不说商公子是县令的公子,办不办得成?就算办成了,可他也参与**了啊,打铁还得自身硬,一个赌徒抓另一个赌徒,这不是笑话吗?他站在那里思来想去,猛的想通了前因后果,怒喝一声:“你们两个想千我?” 六哥连忙走到他的面前,按住他按剑的手道:“赵捕头,你冷静些,咱们多少年的关系了,我们两个怎么会千你?我们两个是要千那个老不死的,本来打算赢钱之后给你分一杯羹的,可惜偷鸡不成蚀把米,大家现在全输的一干二净。” 赵捕头将信将疑,道:“那怎么不告诉我?” 六哥道:“你不是不常赌吗,怕告诉你之后你紧张之下露出破绽,所以事前没说。” 赵捕头道:“那现在怎么办?不仅没千到老不死,钱反而被姓任的全赢走了!” 六哥也没办法,站在那里默然无语。商公子忽道:“不对!” 六哥道:“什么地方不对?” 商公子道:“豹子杀豹子,天底下哪有那么巧合的事!这小子出千!” 六哥不以为然,豹子杀豹子这事虽不会把把出现,但也是常有的事,并不能证明对方出千。他猛的明白商公子说这话的意思,道:“是啊,天底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这小子竟敢在临山县地界出千,我们去把他抓起来,让他把千的钱吐出来。” 赵捕头张嘴想说,豹子杀豹子就是出千?我也曾用豹子杀商公子的豹子,难道说我也出千!他还没开口,六哥又道:“赵捕头同去,咱们把那小子拿回县衙,一顿毒打,不怕他不承认出千。让他把赢的钱全吐出来,咱哥三个再把他那钱平分。” 赵捕头甚是犹豫,道:“捉贼拿脏,捉奸捉双,咱们这样干……”话说一半,便说不下去。毕竟那两万两银子是省吃俭用攒下来的,一下子没了,感觉全身空落落的,整人像丢了魂似的。他后悔的肠子也青了,要是钱能要回来,断他一臂也愿意。 商公子道:“赵捕头不愿去也行,你就装聋作哑,只当不知道这回事。不过等我把钱要回来,也没你的份。” 赵捕头张嘴道:“我……”六哥接道:“赵捕头必需去。他是衙门里的捕快,见那两人就说有事让他来衙门问话。他若要来,那还罢了。他若不来,证明心中有鬼,直接把他就地正法。等我叫上人手,这就去拿。”说罢,不等赵捕头再说什么,拉着赵捕头就走。三人来到前院,叫上看场子的混混,问明了两人的去向,浩浩荡荡而去。 第45章 坐地分脏 任天养和有晴回到客栈收拾完东西便出城而去,来到一处偏僻的地方两人坐地分脏,七万五千两银票按事先商量好的,一人得三万四一人得两万六,剩下的一万五留作下次的本钱。 有晴打开小箱子,数出三万两来放进去锁好,将那四千两扔给任天养道:“我也没出什么力,多拿一成怪不好意思的,这四千两给你,咱们以后五五分成。” 任天养甚是意外,不觉对这个小丫头另眼相看,竖起大拇哥道:“讲究!”将那四千两与两万六千两合在一起,塞入怀中。忽见有晴顾目流盼,巧笑倩兮一直盯着他上下打量,不觉浑身不自在,暗道:“幸亏我知道你是个美少女,不然一个中年男子这样盯着我看,非给吓出一身鸡皮疙瘩不可。”他见有晴的眼睛里藏着三分坏意,暗道一声:“不妙,不知她在打什么主意?”便道:“你一直盯着我看什么?是不是我长得太帅,看得你心痒痒。” 有晴道:“我呸,瞧你长得熊样,我看狗都比看你强。我说,咱赢的六万两千两银子是用谁的本钱啊!” 任天养道:“你的啊!不过里边还有我六千两银子。” 有晴急道:“那一万三千两银子都是我的,哪有你六千两银子?” 任天养道:“本来是有我六千两的,不过被你偷去了。” 有晴道:“我偷去了还是你的?我偷去了就是我的!” 任天养道:“你偷去了就是你的了?你偷去了也是偷我的,说到底还是我的。” 有晴道:“哦,我明白了。这么说你包袱里的东西还是药店掌柜的,那你怎么不还给人家啊,要背在自己身上。” 任天养一时无语,不过他刚有三万块钱收入心里高兴,而且那六千两作为本钱也在那一万五千两银子内,于是不跟有晴计较,笑道:“就算是你的吧!” 有晴怪道:“是我的就是我的,什么叫就算是我的?” 任天养道:“好,是你的!” 有晴嫣然一笑,用肩膀扛了扛任天养,道:“喂,我把所有的钱都供献出来,你说我讲究不讲究!” 任天养道:“讲究,你是天底下第一讲究人!”此时太阳初升,暖阳阳的照在身上甚是舒服。他**未睡,双手往脑后一放,仰躺到草地上闭起眼睛。 有晴道:“我这么讲究,你怎么不讲究呢?” 任天养自认自己是挺讲究的一个人,被人说不讲究哪能服气,坐起身道:“我怎么不讲究了?” 有晴脸色一愠,道:“我偷的钱都跟你一人一半了,你在药店里偷的东西到现在还没有表示?你这算是个讲究人!” 任天养这才明白,有晴拿话语挤兑他原来目地在此。没想到自己还自诩为聪明人,竟在这小丫头面前栽了跟头。他有心不理会有晴的话,可这样一来岂不是承认自己不讲究,从此往后还不被小丫头给挤兑死,万分不情愿的道:“好,分你一半!”拿过自己的包袱解开。 有晴先拿过小盒子看了看,嘟着嘴道:“都是些没什么用的丹丸,不过也值十万两银子。” 任天养心中暗暗好笑,道:“这个傻瓜,明明只值三四万两银子,她却以为值十万两银子。就凭她这样不开眼,出去丹丸一定会被人笑话。”他准备把有晴往沟里带,让她成为名副其实的笑话,到时好看戏。点点头道:“真有眼光,一眼便看出这些丹丸值十万两银子。” 有晴笑道:“我瞎猜的。这几粒丹丸真的值十万两银子?” 任天养点点头,指着盒中的丹丸道:“当然值!你看看这成色,这手艺,说值二十万两银子也有人信。”那些丹丸一粒粒都是用精致的小盒子装着,每个小盒子上边还贴有价签,只是那些价签任天养怕被人看到知道是仁义堂的东西都把撕了。不过有一个忘了撕掉,上边三千两的标价清晰可见。他怕有晴看到知道丹丸不值那么多钱,伸手将那个小盒子盖住,用念力悄悄揭去价签。 有晴道:“真的值十万两银子吧,你没骗我吧!” 任天养道:“我这么正直的一个人怎么会骗你?绝对值十万两银子。” 有晴叹了口气,道:“这么好的东西可惜对我没用,不过它们对你这种修为低的大有好处。这样吧,丹丸全归你,也不多作价,就按十万两得了。沾光吃亏我都认,你给我五万两就行!” 任天养大惊,“啊”了一声,道:“你……你不是分丹丸?不不,这些丹丸……” 有晴道:“这些丹丸怎样?难道你见我天真无邪,涉事不深,想欺骗我不成?这么说你不是个正直的人!我还以为你挺正直的,没想到你骗我。”她说话间两眼一红,有泪在眼眶中转来转去,眼瞅就要流下来。 这么大的一顶帽子扣下来,传出去他还混不混?任天养只得吃下这个暗亏,连连摆手,道:“这些丹丸没怎样,确实值十万两银子。” 有晴道:“那你欠我五万两银子。” 任天养一咬牙,道:“好,欠你五万两银子。” 有晴打开那个小口袋,取出一颗登仙草看了看,两眼一亮,道:“登仙草!” 任天养甚是惊奇,赞道:“没想到你还认识登仙草,有见识!” 有晴嘟嘴道:“这有什么,天底下我不认识的药材只怕没有!我要不是嫌炼丹麻烦,早去备齐药材自炼青云丹,又何必那么多钱自己去买。” 任天养闻听此言心里立马盘算起来:“她能说出这话,只怕不假。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没想到跟她在一起还有这等好处。以后有机会了带她去山里转转,多采些药材钱。” 有晴拿着那株登仙草对着阳光照来照去,道:“药材品质不错,应该值不少钱!” 任天养心头咯噔一跳,暗道:“我去,又来?”连忙道:“品质一般,不值几个钱。” 有晴道:“这么好的品质,一钱不说值一万两,怎么得也值八千两。” 任天养咂了咂嘴,摇头道:“就这种品质,一钱一百两都说高了。” 有晴眼珠子一转,道:“这么好的登仙草,真的只值一百两?” 任天养指着登仙草道:“绝对只值一百两,不能再高了!” 有晴道:“那好!”她拎起小袋子掂了掂,道:“应该有五斤。一钱一百两,一两一千两。五斤也就是八万两。登仙草咱俩一人一半,也就是说你那半值四万两,你刚刚欠我五万两,也就是还欠我一万两。是赔是赚也就这样吧,这袋登仙草归我了!” 任天养连死的心都有了,怎么又上当了。那登仙草标价一钱一千两,进货价按三成算,也是三百两,白菜价都能二十四万两,如今只给自己四万两,岂不是亏到姥姥家了。他咦了一声,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拿过那株登仙草对着阳光照了照,道:“刚才看走了眼,现在看看成色确实不错,怎么得也值一钱八千两。”他话说的这里,猛的又觉得不对,有晴要是不要登仙草,以一钱八千两作价给他,要分一半银子,那该怎么办?他把那株登仙草放回袋中,话锋一转道:“我对药材不熟悉,也不知价值几何。要嘛分你一半的登仙草,要嘛咱找家药店把登仙草了再分钱。” 有晴咯咯一笑,道:“见机还挺快嘛,那就先这样吧!现在站起来!” 第46章 两个蚂蚱 任天养不知她又要搞什么鬼,站起了身,道:“干什么?” 有晴寒着脸,道:“干什么?搜身!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私藏银票。” 任天养“啊”了一声,道:“还真要搜身!” 有晴道:“当然,咱在**时可都说好了。怎么,你还要说话不算数?” 任天养心中恨恨,暗道:“你要搜身就搜吧,看看是我尴尬还是你尴尬!”他将银票从怀里掏出,解下腰带又去解扣子,将衣服拉开露出结实的胸堂与八块腹肌。 有晴还是头一次看成年男子的身体,心中小鹿乱撞,幸亏脸上涂着一层东西,不然嫩白的脸面早已一片通红。她道:“你干什么?” 任天养道:“我脱了衣服让你看仔细了,好证我清白!”他边说边把衣服一件件从身上脱下,拿在手上抖擞着,道:“没有吧!”很快,他已光了膀子,又去解裤子,道:“上边搜完了还有下边!” 有晴连连摆手,道:“不用了,我相信你没有私藏银子!” 任天养道:“那不行,要搜咱们就搜个干干净净,免得你疑心病重。”说话间作势去褪自己的裤子。有晴吓的惊叫一声,双手捂住眼睛转身就逃! 任天养甚是得意,暗道:“跟我斗,你还嫩点!”他将裤子系好,弯腰捡起衣服去穿,忽见离有晴不远处有个老头站在那里,而有晴根本没有看到,一头跟老头撞了个满怀。 那老头正是老不死,什么时候来的,两人谁也不知道。像是刚刚赶到,又像是在那已站了半天。 有晴刚与老不死一接触,大喝一声:“什么人?”脚在地上一蹬,人已退出三尺开外。她将手从脸上拿开,小剑已握在手中,抬眼看到老不死,道:“是你。” 老不死揉着自己的胸口,道:“是我!”又道:“看你猴瘦猴瘦的,力道倒不小,我这把老骨头差点给你撞散了架!” 有晴将剑收回,道:“你来干什么?” 老不死道:“我来找……”说话间手指任天养,见任天养正在穿衣服,他立马惊愕的张大了嘴,后边的话再也说不出口。神情古怪的看看有晴又看看任天养,就是不说话。 有晴被看的浑身不舒服,愠怒道:“你乱看什么啊看!” 老不死连忙用衣袖盖住自己的脸,道:“我什么也没看到!”又道,“任老弟,我来的不是时候吧!” 有晴道:“老不死,你再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说,来这干什么?” 任天养见有晴气得浑身发抖,随时都有可能扑上去爆打老不死一顿。那老不死这样一大把年纪,还不被打死。接口道:“他是来找我的!老不死,你过来!” 老不死应了一声,一路小跑朝任天养跑去。见有晴横在路中间没有让开的意思,绕过有晴走到任天养面前,看看任天养又回头看看有晴,忍不住摇了摇头,叹口气道:“任老弟,天下漂亮的女娃多的是,你……” 任天养打断道:“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从自己的三万两银票中数出五千两来,递了上去,道:“这是给你的!” 有晴不解,问道:“为什么给他钱!” 任天养道:“这位老不死,是**的前辈。今天幸亏有他帮助,我们才赢钱。这五千两中,有两千两是老前辈的本钱,加外三千两是答应给他的分红。” 有晴怪老不死看她的眼神古怪,不想任天养给钱。可那钱是任天养的,她也做不了主,只得在那生闷气。 老不死并不接钱,任天养以为这是他嫌少,又拿出五千两来合在一起,道:“三千两分红是少了点,我再多给五千两。” 老不死摇头笑道:“我不要钱?” 有晴闻听此言,连忙走上前来,道:“不要钱正好。”她把任天养手中的三万两银子全都放入自己的小箱子里,任天养道:“你干什么?” 有晴道:“你还欠我五万两银子,我先收三万两,其余的两万两等以后有钱了你再还我。” 任天养知道这是她怕自己把钱白白给了老不死,于是将钱先收了起来,好让他没钱可给,摇摇头笑道:“合着我忙活一晚上,到最后反而欠你两万两银子。”又对老不死道:“那你找我什么事?” 老不死道:“我赌了大半辈子,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出千的高手,丝毫不露一点破绽,就连我这个老赌棍也看不出一点端倪来。我想好了,从今往后就跟你混。你让我往东,我不会往西。你让我往南,我不会往北,鞍前马后甘愿当你的奴仆。大家伙自此就是一家人,虽不是兄弟,但比亲兄弟还亲,我老不死自此以你马首是瞻。” 有晴和任天养算是明白了,老不死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能干什么,说什么鞍前马后,其实是想找两个养老送终的孝子贤孙而已! 有晴刚分到三万两银子,才尝到**赢钱的甜头,正满心计划着什么时候能攒到三百万两银子,要是多一个吃白饭的老东西,每干一票就得多分一份出去,那得多费多长时间才能攒到?她哪能同意这样无理的要求,当即道:“不行?” 老不死道:“为什么?” 有晴将手腕一晃,亮出短剑,道:“你能打杀保护任兴的安全以及赢来的钱的安全吗?” 老不死指着自己那张满是褶皱的脸道:“你看我这么一大把年纪,像是能打能杀的人吗?” 有晴道:“那我们要你有什么用?” 老不死摆摆手道:“你一个随从,我跟你说不着!”扭头对任天养道:“任老弟,你就收下我吧。我保证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 任天养想那老不死**的手法虽然不错,可跟他的念力比起来,老不死的手法又有什么用?而且老不死的年纪已经这么大,一路奔波,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他哪承担的起。摇摇头道:“老人家,真不好意思,我们还有要事要办,就此别过!” 老不死拽住任天养的胳膊,道:“你真不收我?” 任天养摇头道:“真的不行!我们急着赶路,这就再见吧。”说罢,俯身捡起包裹背到身上,给有晴招了招手,两人朝前走去。 老不死解开自己的腰带,把一端在自己腰上缠上一圈打成死结。忽然抢上一步,拿着另一端手脚麻利的在任天养身上也缠了一圈打成死结,哈哈笑道:“现在你我是一根绳上的两个蚂蚱,你收我也得收,不收我也得收。” 有晴回头看了一眼。那腰带非金非银,只是普通的布制腰带,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暗示任天养这老东西脑子有问题,回头道:“你赶快把腰带解开,一会我们快奔起来,拉着你在地上脱拽而行,到时伤到哪里你可别后悔。” 老不死把头摇得如拨浪鼓,道:“大不了一死,不解!” 有晴也不二话,伸手架起任天养的胳膊,快速朝前奔去。老不死体内灵力低微,哪能跟上有晴的步伐,跑出没多远,脚下便踉跄起来,有几次差点摔倒在地。 任天养道:“跑慢一点,别摔到他!” 有晴将脚步放缓一些,等到老不死脚步稳健拽着腰带借力前奔,她忽然反身一剑,斩断腰袋带,咯咯笑道:“一条布带就想跟我们拴在一起?做梦!”架起任天养快步狂奔。 老不死手头忽然没有拽的东西,“啊”的一声仰倒在地,手脚朝天就此不动。 两人奔出三十来丈远,回头见老不死还是手脚朝天一动不动。任天养道:“该不会摔坏了吧!” 有晴道:“管他呢?摔坏了也是他自找的。”嘴上说的凶狠,心里却异常不安。 第47章 名贵的剑 两人又往前走了数步便再也迈不动脚,只得回身来到老不死身旁。 任天养道:“老不死,快起来。早上天凉,别躺到地上生病了。” 老不死双目紧闭牙关紧要,只见出的气不见进的气,眼看已经不行了。有晴大惊,连忙俯身去搭脉。老不死忽然一动,双手合拢。有晴吓了一跳,想站起身往后跳时已经迟了,左腿被老不死死死抱住。 有晴一个少女家哪能被一个男人如此抱着腿,虽说抱的只是小腿并非大腿,可也把她急的又羞又怒,伸手想把老不死的手掰开,手才触到老不死的胳膊,老不死已鬼哭狼嚎的在那大叫起来:“疼疼,手要断了!” 有晴立刻不敢动作,站起身想用灵力将老不死的双臂震开。可老不死抱得极紧,几乎拼了老命。要用灵力震开必需全力以付,万一使力大了自此把老不死震死了那可怎么办?老不死虽然可恨,敢抱她的小腿,可抱腿不至于死吧!她一时没了主意,怒道:“老不死,你把手给我松开!” 老不死摇头道:“不松,除非你们两个答应我入伙。” 有晴冷笑道:“老不死,你别以为耍无赖我们就会答应你的要求。不怕实话告诉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老不死笑道:“我不死我的心就不会死。反正不管你说什么,只要不答应我的要求,我便不会松手!” 有晴道:“你不松手我就没办法了?你这一百来斤我还不放在心上,拖着你照样行走自如。劝你还是松手的好,别在地上磨的遍体鳞伤,受痛吃苦还得倒贴医药钱。”说罢她昂首前行,才一抬腿,老不死便在那鬼哭狼嚎,大叫:“疼疼,要死了!”声传四里,听得人胆颤心寒。 任天养看到如此滑稽景象,忍不住蹲到地上掩嘴大笑,有晴回头怒道:“你不赶快想办法解决问题,还有心思在那里笑!” 任天养两手一摊道:“他不松手,我又有什么办法,难不成还能一剑杀了他?” 有晴恶狠狠的道:“那就一剑杀了他!”眼珠子一转,给任天养递了个暗号。 任天养明白她的意思,是让他吓唬唬老不死,于是走到老不死跟前。他也不敢走的太近,怕老不死突然换了抱腿的目标,死死抱住他的腿,那时可就自找麻烦了。离老不死尚有六尺远,他便停下脚步,半蹲下身,道:“喂,老不死,你算是把我的随从彻彻底底惹毛了。她可是修为不低的高人,杀你如捻死一只蚂蚁般容易,而且心狠手辣眼都不会眨一眨。我劝你还是赶快把手松开,免得她大怒之下一剑将你杀了。这里极其偏僻,十天半月不会有什么人经过,我们刨个坑把你一埋,十年八年也不会有人发现。听话。赶快把手松开,别把自己的性命送到这里。” 老不死偏过脑袋,呵呵一笑,道:“你答应我的要求,我便把手松开,不答应我的要求,死也不松手。想吓唬我?没门!我为什么叫老不死,就是因为自己活得太久,老是不死。上吊怕疼,喝药又怕难受,你要能一剑给个痛快,我求之不得,绝不会有一丝一点的怨恨!”一副泼皮无赖死缠烂打的模样,使得任天养与有晴顿时没了脾气。 过了一会,有晴道:“算了,别跟他废话了。他既有求死之心,那咱们就成全他好了。”说罢,手腕一抖,亮出自己的小剑来,用剑背拍了拍老不死的脸颊,道:“你瞧我这剑如何?” 老不死抬头打量一眼,赞道:“剑锋凌厉,斩铁如泥。剑背冰寒,里边另有机关,端是一把好剑。凡剑中说它排名第二,没有剑敢自称第一,应该值千万两银子之上,比得上一柄九流名剑。能死在这样一把剑之下,也算死而无憾,你动手吧。” 任天养知道有晴那把剑不一般,没想到竟会始此名贵。如果老不死没有吹牛皮的话,那有晴的真正身份就更加是迷了。能随随便便拿一柄价值千万两银子出来闯荡的,家底一定厚得让人吃惊。 他也从厉言那里听说过一些事情,知道老不死说的凡剑名剑是什么意思。所谓凡剑,就是在成为侠士之前,没有得到自己的剑时使用的兵器。说白了就是普通人所使用的普通兵器,但这些人大多数使用的是刀棍戟等兵器,很少有人使用剑。因为剑不仅价格昂贵,而且长度过短非常容易损毁,最重要的是攻击方式单调,除了刺击无法砍削,非常的不实用。 所谓名剑,就是成为侠士之后去剑冢找到的那把会跟随自己一生,剑在人在剑亡人亡,可增大灵力威力,像厉言商兵所使用的剑。这种剑分为九流,是侠士的专属。当侠士死的时候,剑会被送回剑冢埋藏,静静等待自己下一位主人。 有晴将剑抬起,猛的朝下刺去,擦着老不死的鼻间刺入地中。老不死白眼一翻,大叫一声:“我死了!”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瞅吓晕了过去。 有晴抬脚试了试,腿还是无法从老不死的双臂中抽中,只得叹了口气,去向任天养求助。 任天养道:“你看我干什么?”又笑道,“我叫你来是干什么的?就是来处理这种麻烦事的。他抱着你的腿让我们无法离开,你就应该一剑把他杀了,难不成还叫我动手不成?那我跟你合作什么?” 有晴紧咬玉牙,圆眼一瞪,轻喝一声:“这是你自找的,我可对不住了!”拿着剑朝老不死脑袋上刺去。离老不死脑袋还有一尺,再也刺不下去,将剑往任天养脚前一丢,道:“你怎么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非得让我一个女孩子干这种事!你来把他杀了,大不了这次赢的银子我不要了,全归你!” 老不死忽然睁开眼睛,道:“你是女的?真没看出来,怎么容貌易的这么好!也不知你长得好不好看,唉,可惜活不过一时三刻,没眼福看了!” 有晴嗔道:“你没有昏?” 老不死道:“昏了,昏了!我刚刚说梦话呢?不过你们两个快点动手,我快坚持不住了!”说罢,又把眼睛闭上,不再动腾。 任天养将短剑从地上捡起,只觉剑身冰凉剑柄温润,果然是一把好剑。可据此说它值一千万两银子,他有些不信。这把剑与普通的剑并无什么两样,只是剑柄如名剑那样有排小孔,正好与手掌接触,似乎和名剑一样可把体内灵力导入剑中。还有一样不同的是,剑尖并非浑圆一体的,而是正反两面之间有道裂口,宽约二指,比剑略窄,可以看到剑身是中空的。 他想起老不死说的剑身里边另有机关,想用念力去看看里边藏有什么机关,有晴已等得不耐烦,道:“你在那磨蹭什么,还不赶快过来把他一剑杀了!” 第48章 鹰爪铁钩 任天养呵呵一笑,道:“老不死,你也听见了。这可是她让我杀你,并非我要杀你。所以,你做鬼了之后去找她,千万别找我啊!” 老不死道:“要杀便杀,啰哩啰嗦的干什么?我保证做鬼之后绝不找你们两个,快动手吧!”说罢,将头往上抬了抬,似要送头去杀。 任天养只得拿剑在老不死头顶随便舞了两下,将剑递给有晴,道:“我也下不了手!” 有晴无奈,只得把剑收回袖中。两人相视一笑,全都把头摇了摇,心中一样的想法:“碰到这样的无赖,也没办法。不行就收他入伙,只当破财免灾了。” 任天养清了清嗓子,正要说话,忽听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轰轰隆隆打雷一般。他们两个扭过头去,只见临山县的方向驶过来一支二十来人的人马,为首的正是商公子、六哥以及赵捕头三个,后边跟着一群打手,全是紧身黑衣打扮,背上绑着亮闪闪的兵器。 老不死也把头抬起来看,见是这伙人脸色突变,道:“你出千叫他们抓住了?” 任天养摇头道:“没有!”又道:“要是抓住了我还能到这里?” 老不死道:“那就是说他们输不起,赶过来抢你的钱?哎呀,我的妈啊,一会岂不是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我还是脚底抹油赶快溜吧,免得他们以为我跟你是一伙的,合伙出千骗他们的钱,把老命当真送到这里。”说罢,松开有晴的腿,连滚带爬撒丫子便跑,喊都喊不住。 任天养与有晴这才明白,老不死并非不怕死,而是算定他们两个不会拿他怎样,所以才在那里耍尽无赖。也幸亏商公子他们这帮人来的及时,不然真跟这种人搅活到一块,那才叫倒霉。 任天养在**时急于离开,因为那里是人家的盘,打起来县里不光有捕快兵卒,甚至邻里乡亲都会帮他们本地人而不会管他们两个外地人的死活。那时四扇城门一关,他与有晴就成了瓮中之鳖,逃都没处逃去。这里不同,四下里空空荡荡到处能逃,真打不过还可往山里钻。而且他们来的人不多,不过区区二十人,有什么可怕的。 这帮人中修为最高的赵捕头,灵力也就三十级左右,与有晴错着好大一截。剩下的商公子修为稍微高点,但与任天养一个级别,其余的如六哥更是不值一提。还有那些小喽啰,人数虽然重多,可大多灵力都在五级左右,这种级别的除了壮壮声势撑撑场,真打起来屁用没有,两人也就不惧,站在那里等着这帮人前来。 商公子一马当先,跑到距任天养二十步远的地方勒马停下。其它的人以他马首是瞻,依次在他身后停下。 有个背着鬼头大刀的小喽啰眼神不错,看到正在急逃的老不死,指着喊道:“那边还有一个!” 商公子搭眼一看,道:“一个小虾米,正主在这里,不管他!”说罢,翻身下马。后边的人也都纷纷下马。商公子带着人往前走了十来步,叉腰而立,道:“敢在临山县的地界出千骗钱,也不打听打听你家商大爷有几只眼?” 有晴道:“我管你几只眼!”说话间就要冲上去好好教训教训姓商的。任天养一把拦住,扭头对商公子笑道:“你说我出千?可有证据?” 商公子道:“你若没出千,怎么赢得我?” 任天养哈哈大笑两声,道:“赢你就是出千?这也太可笑了吧!我还是那句话,可有证据?所谓捉贼拿脏,捉奸捉双,你若有证据证明我出千,我立马把钱还给你,并且双倍奉还。你若没证据,对不起,我赢的钱便是我的。无缘无故的,你又不是我儿子,我凭什么把钱给你?” 有晴白得数万两银子,嘴上虽没说什么,但心里总觉得自己无功受禄,钱拿的甚不塌实。这时见商公子他们追过来抢钱,早就想要露上两手,让任天养好好瞧瞧,她的钱不是白拿的,而是拿得理所当然。也故意找茬,插话道:“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你儿子?说不定他便是你失散多年的儿子,这是找上门来认亲爸爸了。”又对商公子道,“喂,小子,叫声亲爸爸,马上把钱给你。” 那些喽啰中有不少以前曾受过商公子的打骂,由于商公子修为不错他爹又是本县的父母官,他们都敢怒而不敢言。他们没想到天底下还有人敢把商公子不放在眼里,直接拿来开涮,震惊之下也大觉解气,有几个甚至没憋住,偷偷笑出声来。 商公子气得脸色难看,眼角一跳动了杀机,冷冷吐出两个字来:“找死!” 有个喽啰上杆子巴结,从马上解下商公子的兵器,一路小路赶到近前将兵器往前一送,道:“公子请!” 包兵器的蓝布随着这一送散开,露出里边两柄二尺来长鹰爪形状的铁爪,几个爪钩磨的银光锃亮,闪烁夺目寒光。这对兵器瞧着很奇怪,没有事先说明的话会让人误以为放大版的卤鸡爪子,一般人很少会用这样的兵器。那些宅心仁厚不想伤人的多用铁棍铁锏之类的钝器,打上几下也不会把人打死。而那些心狠手辣的多用大刀快斧之类的利器,可以一招结果别人性命。 商公子的两个铁爪可算蝎子的粑粑独一份,在天龙国应该找不到第二个人用这样的兵器。那是他有一次外出打猎,看到苍鹰捕兔,苍鹰硬生生将一块肉从兔子身上抓下来后特意打造的。这并非说明商公子还存有一点良知,不愿伤人性命。反而更证明了商公子的毒辣,因为铁爪之上抹有可阻止伤处流血止住的药物,一爪抓下去不仅能抓下一块肉来,还能让那人血流不止而死。 商公子回头看了那个喽啰一眼,一个大巴掌扇了过去。那个啰喽捂住脸不知自己为什么挨了这么一个耳光,一脸疑惑的看着商公子。 商公子喝道:“你是在嘲讽我吗?对付这两个废物还用得着兵器?” 那个喽啰这才明白自己为什么挨了一耳光,他真是太急于巴结,竟把这件事给忘了,将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原来,天龙国的人并非每个人都能成为侠士,而是数万人中才产生一个侠士,所以拥有侠士称号才是无上的殊荣。 一个人能否成为侠士,第一遗传很重要。龙生龙凤生凤,侠士生的儿子自然是侠士,家里往上数十几辈没有出过侠士的,很难培养出一个侠士来。第二,家境也很重要,一个人只是市井里的小贩,没钱买丹丸辅助,到死灵力也炼不到二十级,去哪成为侠士。但这其中有个例外,凡是和药材沾边的行业,纵然你服用无数的丹丸,到死灵力也突破不了二十级。也不知是不是经常接触药材的缘故,纵然他们都富可敌国,但修炼天赋彻彻底底没有了。全国所有的药店,包括最富有的佛笑堂,没有一个是侠士的。 面前这两个人,瞧年纪体内的灵力不可能超过十级,以商公子十九级的灵力修为再借助兵器打赢,传出去也是个笑话,会被人看不起。 那个小喽啰竟敢在这种实力悬殊的情况下送上兵器,这不是耻笑商公子的修为不行?他不挨打谁挨打! 第49章 胜券在握 商公子胜券在握,看着面前的有晴,想着该用个什么样的方式赢,才能把自己的潇洒**完全展现出来,在众人面前好好露一手。 在**时他与任天养偶有接触,知道这是个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灵力的废物。这个随从,虽没接触,但主子是个废物,随从的修为也不会高到哪去。一招,不能再多了,只有一招拿下才能尽显他的修为高能耐大。可是用什么招法呢?他拳脚上的功夫最得意的是自幼练习的崩山拳,其中有一招山崩地裂威力最是巨大,一拳打出霍霍生风,隐隐有电闪雷鸣之势。凡中拳之人,实力若和他相近或是比他高,尚能挨住。实力若是相差悬殊,一拳能把对方打得如断线风筝般飘出十几二十丈去。修为越低的人,飘出去的越远,而且中他拳的人当即骨骼尽碎,在空中飞时受不了巨痛,会发出凄厉怪叫,那场面就更加的好看。 商公子捋了捋衣袖,朝前走去。他脑子里想着有晴挨他一拳后在空中飞的场景,难看的脸色忽然笑了一笑,道:“马上你就明白祸从口出的道理。” 赵捕头听出话语中所带的杀气,张口道:“把钱要回来即可,不要伤他。” 商公子回道:“赵捕头放心,我不会伤他的。”心中却道:“我伤他干什么,我是要杀他!”在距有晴身前三尺的地方他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暗运灵力,将体内所有的灵力集中于右拳,忽然朝前跨出一步,出拳向有晴的心口打去。只待脚踏实地,下盘有根,那拳便会全力正中有晴的心口。 可惜,他落脚的地方有片绿草,草上沾有露水甚是湿滑,更倒霉的是那片绿草上还有块薄薄的卵石,而他的脚正好踏在卵石之上。卵石滑不溜手,绿草又很湿滑,他的脚一踏上卵石就知道要糟,被卵石带着向前一滑,下盘顿时无根,拳上本来十成的灵力立即连一成也发挥不出来,身体失去平衡,眼瞅就要摔倒。 商公子的反应极快,将拳改为掌,一把朝有晴肩头按去。这是人要摔倒之际的正常反应,如果按个正着,可将身体站稳。可有晴身子一侧他顿时按了个空,整个人朝地上倒去。 商公子暗悔自己实在不小心,怎么就没看到脚下有个卵石,这一下要摔得狼狈,风头没出反而让人嘲笑。可他有一事想不明白,自己脚往前踏时看得明白,那里只有绿草并无卵石。他心知绿草湿滑,可那一脚的力道十足,再湿滑的绿草也会给他踏得陷入地中三寸,根本不会脚下打滑出现摔跤的事来。他不知那是有晴在他出拳之时猜出他的落脚之地,悄悄踢了一块卵石到他脚下,还当自己显摆心切,一时大意没发现卵石,以致有此失误。 离地面还有二尺,商公子的右腕被人一把提住,整个人不再往地上摔。他还当赵捕头见他摔倒,冲上前来一把拦住,顺口说了声谢谢,收脚撑腰要把身子站直,忽听有晴道:“不谢!”抬眼一看,见提住自己的不是赵捕头而是有晴,连忙加快收脚撑腰的速度,并用另一只手去打有晴的小腹。慌急中他没法把灵力使足,只用了三成的功力。可有这三成功力也非同小可,能把有晴打得肚中翻江倒海,捂着肚子躺在地上打滚。如此一来也算败中求胜,挽回一点点颜面。 有晴笑道:“你这人怎么不识好歹!”提着商公子的手一甩。商公子的整个身子便离地而起,那拳再也打不出去。他的人在空中转了半个圈,有晴将手一松,商公子便像一只折了翼的大鸟,一下摔到地上滑出十来米远方停了下来。 两个喽啰连忙把商公子扶了起来,那个拿兵器的喽啰又把手中兵器往前一递。商公子丢了这么大一个人,拿兵器怎么可能把面子找回来,恼怒道:“不用!”将丹田处的灵力注入四肢百骸之中,暗下决心要把有晴打得连亲妈也认不出来。只听他浑身骨骼咔吧作响,已是拼命的架势。 赵捕头道:“这个随从有点奇怪。他的修为高,你不是对手!” 商公子早就怪赵捕头没有第一时间去扶他,而是站在这里看笑话。如今又在众人面前说他的修为不如一个随从,这不是当众在打他的脸吗?他冷笑一声:“赵捕头的眼光果然独特,竟能看出他的修为比我高。我倒要问问,他的修为比我高,那他肯定是个侠士了,我怎么从没听说过一个侠士还会给人当随从的。”他的修为已是十九级,再升一级便能晋级侠士。赵捕头说有晴的修为比他高,自是说有晴的灵力已超过二十级,是个侠士。 商公子这番话是讽刺赵捕头在那胡说八道,眼光实在差的可以,但赵捕头却没听出来,道:“我也正在奇怪,他为什么不去参加侠士考核而要当个随从。从他刚刚跟你过的那一招来看,他的修为似乎比我还要高上一点。” 商公子哈哈大笑,道:“赵捕头,人都说你胆子极大,是临山县铁铮铮的汉子。可我看不然,你其实是个胆子极小的鼠辈,要不也不会说出这样的笑话来,一个灵力不足十级的废物,竟被你看成修为极高的高手,也不知你这侠士是怎样混上的。”他虽与有晴有过接触,可那时急于站直身,并未试探有晴体内的灵力,因此固执的认为有晴修为极低。 赵捕头旁观者清,自是将有晴脚踢卵石、闪避商公子那拳以及摔商公子那招的清雅手法,都不是他这种灵力级别的人能做出来的,以此推断有晴的有为极高。他蠕动嘴唇想要辨解两句,商公子又道: “妈的,什么玩意,老子只是一时大意,没看到脚下有块石头滑了一跌,被那老小子占了便宜,你那破眼神竟敢说老子的修为不如他。” 赵捕头见他张嘴骂人,还自称老子,心中恼怒,闭嘴不言。暗道:“等一会你吃了大亏,别怪我言之不预也。” 商公子慢慢朝前走去。这一次他小心翼翼的往前挪动,每一步都淌着地走,不敢把脚抬高一寸,只怕再踩到卵石之类的东西滑上一跤。等到了有晴面前,他使出崩山拳来,一招一式果然是下了苦功,每一拳都打得刚猛有劲,不说打到血肉之躯,就算打到山石上,也会将山石打得碎石纷飞。 那些小喽啰们,什么时候见过这等拳法,全都爆出雷鸣般的掌声。 有晴并不接招,而是凭借身法闪避攻击。商公子修为虽高,但沉迷于女色,身体极虚,将拳法打了两遍,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气喘嘘嘘道:“老小子,你一直跑是什么意思,有种接爷一招。” 小喽啰们闻听此言,也都起哄,有的道:“老小子,你是属猴子的吗,上窜下跳的,算什么本事?”有的道:“我们商公子拳法精湛,是不是已把你吓破了胆,所以才躲来躲去?你还是接商公子一招,让他结果了去球,也好早死早托生。” 第50章 崩山拳法 有晴又避开一拳,朝后撤了一步。 商公子已累得脸色苍白,很难再坚持数招。见他突然罢手,正是求之不得,大口喘着粗气,道:“怎么不打了?是不是知道我的厉害不敢打了?你若能跪到地上叩三个响头,大呼三声爷爷我错了,我或许大发慈悲饶你一命。如若不然,定将你碎尸万段。” 有晴实在没料到天底下还有如此不知好歹的人,孰强孰弱旁观的或许看不出来,他们两个已打了三十多招,知趣的早知修为差得太远,趁此机会说两句撑场面的话,找个台阶下去保存脸面。这个姓商的,攻了三十多招而她尚未出手,已累的跟狗一样,竟还敢大言不渐。既然他不开眼,那就没必要再给他留脸面,还是让他吃些大亏知道厉害赶快滚蛋为好。想到这里,她摇了摇头,道:“你那拳法仅有十三招?” 商公子道:“莫说十三招,就是只有三招也够取你的狗命!” 有晴眉头一皱,道:“你这是家传的拳法?” 商公子甚是得意,道:“没错,这是我家祖传的掌法,全天龙国只有我一个人会!”想到自己的爹也会,他又道:“只有两个人会,不过另一个人是我爹。怎么样,以前从没见过如此霸道的拳法吧!” 有晴道:“就攻击力而言,你这套拳法顶多算第九流的拳法,再少的人会用,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对敌攻击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不过……” 商公子听他把自己的拳法贬得一文不值,强忍着怒气,道:“不过怎样?” 有晴道:“不过你说全天龙国只有两个人会耍这样的拳法有些言过其实,碰巧我也会耍!” 商公子他爹传拳法时早有明言,传儿不传女,传长不传幼,所以他虽有兄弟三人,但会耍这套拳法的确实只有他一人,实在不信这个随从也会,道:“是吗?那我倒要讨教讨教你的崩山拳。”说罢,一招直捣黄龙朝有晴胸口打去。 有晴哪会什么崩山拳,就连崩山拳这三个字也是刚刚听到。但她天姿聪慧,将拳法看一遍已记得大概,只是不知出拳时的力道诀窍是什么罢了。这也没什么,她的灵力比之商公子不知高了多少倍,两人如同一碗水与一缸水的差别,就算不知诀窍是什么,依葫芦画瓢使将出来,威力仍比商公子大上许多。她见商公子使出直捣黄龙,也使出直捣黄龙,目标并非商公子的胸口而是拳头。 商公子见她不再闪逃,心中大喜,暗道:“这下让你知道我的厉害!”暗运灵力,使足全劲打去。 有晴后发而先至,两拳在半空相接,“轰”的一声炸响,有如平地响起一声惊雷。那些小喽啰们大叫一声:“好!这下商公子非把那老小子打得飞上天不可!”可接下来的场面让他们傻了眼。有晴并没飞上天去,还神色自如的在那站着,商公子却向后退了一步。 商公子实在搞不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刚那拳有如打在铁板上一般,自己已经全力以赴了,为什么对方不仅没事,从拳头里还钻出一股霸道的灵力撞得他朝后退了一步。他握紧拳头抢上一步,又是一拳打了过去。有晴有模有样的也是一招回击,这次将灵力加上一些,撞得他朝后退了两步。 商公子连出十三拳,每一次都比前一次多退一步方能消减霸道灵力的反弹,等把崩山拳的最后一招打完,这一次他连退十三步,一直退到小喽啰们站的地方才停下身子。他心中暗惊:“我爹说崩山拳只有我一个人会用,为什么他也会用,而且劲道比我的强些,难道我爹骗我不成?” 要是稍明事理的人经过这十三次比较拳劲,心中已经明白,能把每次灵力增加的如此精准,不多不少刚好让他多退一步,这样的对手绝对不该再惹。可商公子不这样看,一心只想在众喽啰面前扳回面子,根本不去想对手能惹不能惹。这也是他在临山县骄横惯了的缘故,总以为天老大自己老二,谁都没有他厉害。就算他心里也清楚有晴的修为高,但也不觉得能高到哪去,不然早去当侠士了,何必给人当随从。所以,他觉得有晴的灵力跟他差不多,高也是高一点点,大家都在十九级晃悠,谁也没跨过二十级的门槛。之所以他被震得连退十几步,那只是因为他昨天**没睡的缘故。 商公子有心把崩山拳再打一遍,又怕有晴的后劲绵绵,打下去要连退二十六步才能止住,面子丢的更大,站在那里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有晴并无伤人之心,只是要让商公子明白,想把银票抢走那是痴人说梦。所以她手下留情,要是全力以赴的话,一招便能要商公子的狗命。她见商公子不再出拳,还当商公子终于明白她的厉害,笑道:“怎么样,我们可以走了吗?” 商公子银子是偷来的,还不上会被他爹打死。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爹瞪眼,哪能眼睁睁看着任天养他们两个离开?叫道:“想走?把命留下!”说罢,将手往外一伸,意思是要兵器! 那个拿兵器的小喽啰,两次三番想给商公子兵器,可是又挨耳光又遭训斥之后,虽看到商公子伸手,可商公子不明言,还是不敢擅作主张去送兵器,只怕再挨打受骂。他盯着商公子伸出的手暗暗发呆,直到商公子叫道:“鹰爪,我的鹰爪!”方醒悟过来,连忙把兵器往他手上送去。 商公子左手接过两柄鹰爪便将其中的一柄往右手分去,右手才触到,一股巨痛传来。他连忙低头去看,只见自己的右手已肿得如萝卜一般,明白是刚刚与有晴对拳所致。他那两柄鹰爪要配合使用才显威力,独使一柄威力大减,于是弯腰忍痛将那柄鹰爪捡起,向前冲去。 他心中早有计较。有晴虽说灵力高一点,但手上没有兵器哪是对手,只要爪子抓住有晴的身子,不管是否要害,都能让有晴血流不止,继而丧失战斗力,乃至于命丧当场。而他,不仅可以捞回面子,并且能将银子全拿回来。 商公子手持两柄铁钩,挥舞着攻到有晴面前,两条胳膊交叉着自上而下一划,去攻有晴的胸前。他这一招本是虚招,主要是看有晴会有什么反应。如果有晴朝后退避,那两柄铁钩会跟进攻击有晴的腹部。但若有晴试图空手夺白刃,那他则会将被夺的那柄钢钩往回后撤,诱敌深入。另一柄铁钩顺势一抓,在有晴的身上留下一道伤痕。这爪不管抓到哪里,只要出血,目地便达到了。 有晴右手一抬,去拿商公子左手的铁钩。商公子心中大喜,连忙把左手往回后撤,右手的铁钩去抓有晴的侧身。忽见有晴右手一挥,一道白光闪过,商公子也不知道发生什么,还道是太阳初升,一道阳光闪过。他已顾不了那么多,管那道白光是什么,反正他右手的铁钩已正中目标,快稳准狠的从有晴左侧身子抓过。 一招得手,他后撤一步,哈哈大笑两声,道:“你已中招,赶快包扎伤口吧。不过你包不包扎都没有用,那血会一直流个不停,直到把最后一血流完。我就在这等着,等你流干了血再拿银票不迟。”说完,他朝任天养看了一眼。 第51章 剑中有剑 一个修为低的人想试探一个修为高的人的灵力十分不易,修为高的人有心不想叫你摸底,你只能觉得他的修为高,但高多少并不容易探到,除非那个修为高的人故意让你知道。但一个修为高的人想知道修为低的体内灵力多少却十分容易。 任天养体内一丝灵力也没有,自是所有与他接触过的都知道他的修为如何?看着任天养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切,却不为自己所处的环境有丝毫担心,商公子心道:“等你的随从倒地不起,拿你还不是小菜一碟。” 有晴笑道:“你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商公子大笑两声,将手中铁钩朝上一举,道:“我的鹰爪已上了药,是什么药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便不跟你说了。说白了我鹰爪上的药就跟蚊子的嘴一样,在你的身子上划道口子你根本感觉不到。刚刚,我已在你左腋下方抓了一下,此时你那里皮开肉绽,血像泉涌一般流个不停。我劝你就别去止血,止也止不住。”他得意去看自己的作品,却发现有晴腋下完完整整,根本没有想像中的皮开肉绽,就连衣服也都完好,没有一星一点的破裂。 有晴将自己的身子四下打量一番,道:“你在说什么,哪有血流出来?” 商公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铁钩抓有晴左腋时,那距离那手感,绝对已抓下一块肉来,但为什么有晴身上没有一点伤痕?真是见了鬼了,莫非是铁钩有什么问题。他抬眼去看手中的鹰爪,爪钩已经不见,只留两根不足一尺的铁柄,就像两根小铁棒。 手举两根小铁棒指着天的模样十分可笑,他连忙将手缩回,疑惑的看着铁柄,还是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难道那个拿他兵器的小喽啰故意捉弄他?给的不是鹰爪而是铁鼓锤?怎么可能,那个小喽啰是嫌自己命长还是皮肉痒痒,敢捉弄他?紧着见阎王爷呢!何况他接过兵器的时候看得分明,明明是铁钩并非小铁棒,那前边的爪钩哪去了? 阳光下,铁棍前端的断口处熠熠生辉。商公子赶紧拿到眼前去看。那里崭新平整,似是刚刚被什么利器斩断。他连忙往地上找去,果见自己那两个爪钩在草丛里躺着。于是他想起在往有晴身上抓时眼前闪过的那道白光,现在看来那并非一道阳光而是一道刀光,莫非对面站的四十岁上下的小老头身上还藏有兵器?不像啊!一身的紧衣打扮,哪里藏得下兵器?何况一个随从怎么可能有那么快的刀又有那么快的手法,斩断他的鹰爪时他竟连看都没看到。不可能,他不信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商公子道:“你使得什么妖法?” 任天养终于看出这个商公子不是装傻而是真傻,不能再在这里跟一个傻子浪费时间,还是赶紧打发了走人。他轻咳一声,抬头看了看天。那意思是时间不早了,该结束了。 有晴也被商公子的不开窍弄得心烦意乱,抬腿一脚将他踢的倒飞而出,道:“哪里来得滚回哪里去,再敢啰嗦小心我不客气!” 商公子再一次摔到地上,又被两个小喽啰搀扶起身。他的面子彻彻底底完了,回去让人一宣扬,说他连个药铺的随从都打不过,以后临山县还有什么人会怕他?这一切都是眼前的这两个人造成的,不杀不足以泄恨,他指着任天养他们两个,竭嘶底里的喊道:“都给我上,把他们两个给我宰了。” 喽啰们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上前动手。他们又不是傻子,以商公子的修为,无论动手还是动兵器,都还不是对手,他们这种修为的上前又哪是对手? 六哥十分清楚自己这群手下的德性。让他们欺负比自己弱的人,他们一个个勇往直前,唯恐落后。让他们对付一个比自己强的人,一个个又成了软蛋,除非有重大的利益**,不然谁也不会动手。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清了清嗓子,喊道:“面前这两个人,不管是谁,砍一刀一百两银子,砍死一千两银子,大伙动手抢银子啊,谁抢到了是谁的!” 小喽啰们以前也常打架,可那时打架要是光站场子不动手,能领十文八文钱。要是动手,则领一钱银子。他们什么时候见过一百两一千两银子,那可是笔巨款,要是能得到这些钱,不说一千两就是一百两死了也值。他们一下子群情激愤,纷纷解下身上的兵器,一窝蜂的朝前冲去。 有晴无奈的回头望了一眼,道:“今天不见血是不行了!” 任天养点了点头,道:“打伤他们的手脚,让他们知道厉害便行,别要了他们的性命!” 有晴回头将手腕一抖,已把小剑握在手中。她凌空一劈,从剑尖处激射出两柄不足一尺,只有剑身没有剑柄的小剑来。这两柄小剑一支在上一支在下,朝蜂涌而至的喽啰们飞射而去。它们两个就像两只灵巧的燕子,在上的那柄专割小喽啰们的手腕,在下的那柄专划小喽啰们的脚脖。几乎同时,两柄小剑在冲上来的所有人中划了一遍,倒飞回去又从剑尖钻回剑腹。 六哥与商公子挤在那堆喽啰中往前冲,眼见前边的人发出惨叫想往回退时已经迟了,也被那两柄小剑割破脚脖手腕,躺在地上哭爹喊娘大声惨叫。 赵捕头没料到有晴还有这一手,大惊之下手按握剑柄意欲拔剑。见那两只剑并未向他攻击,也就没把剑拔出。 比赵捕头更吃惊的是任天养。他还当碰到另一个拥有念力异能的人,不然那两柄小剑怎么会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拿着,灵巧自如又准确无误的将攻上来的人的手脚全部划伤。他仔细观察才发现不是,那两柄小剑所以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拿着,是因为后边都拖着一条线,它们极细而又透明,只有在特定的角度,顺着光线看才能发现,并直通有晴手中小剑的腹中,由她轻抖指挥。 任天养不由暗叹一声,老不死眼光不错,说这把剑价值一千万两银子,看来真的值一千万两银子。能剑中放剑,又能指挥放出的剑,这样巧夺天工的宝贝,别说一千万两银子,就是两千万两银子他也买。当然,前提是他有那么多的银子。 对于那两把上下翻飞的小剑他甚是羡慕,如果有晴能割爱一只,他也算有了防身的宝贝,到时用念力控制,将比有晴耍得更加炫丽夺目也会发挥更大的杀伤力。只是不知该如何开口,难不成告诉她他有念力,借她放出的小剑防身?念力这种事,他连厉言都不曾透露又怎会对刚认识不足一天的有晴说。况且既使说了,有晴也不见得会忍痛割爱。 不过他在心中也暗暗的佩服有晴,让他用念力控制两把小剑使得和有晴一样精准灵巧并不困能,练上十天半月也就成了。让他佩服的是他用念力控制,就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在拿着剑使。而有晴的控制,是用手拿着剑,剑再拿着线,线在去控制小剑,比他多了两个步骤难度当然更大,只有下十多年的苦功的人方能做到。 第52章 公事公办 商公子的手腕与脚腕各有一道伤痕,不重,血已止住,但暂是无法动弹,一动就疼得呲牙咧嘴。 那两柄剑来的太快,才发觉不对,还没来得及去躲,已经中招。十几二十个人的队伍,跑都没跑到人家面前便全都躺到地上,一样的伤口一样的痛苦,现在他总算明白自己的修为与有晴差得太远,根本不是对手。 望着躺成一片的喽啰,商公子不知任天养和有晴会如何对付他。毕竟,他用尽力气想杀死他们两个,下手毫不留情。将心比心,要是有人想杀他,他将那人打倒之后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折磨那人,不然难消心头之恨。 不经意间,商公子发现自己这边并非全军覆没,还有赵捕头站在那里。赵捕头是有晴的对手吗?他觉得不是。有晴那一招太过骇人,就算他爹亲至也未必能躲过,赵捕头肯定也躲不过?他对这个唯唯诺诺,对他爹的话不敢说半个不字的老男人,向来是瞧不起的。 按说,赵捕头跟他是一伙的,赵捕头没有受伤他心里应该高兴,可他现在除了愤怒还是愤怒!凭什么他就得四肢受创,痛得躺在地上哭爹喊娘,赵捕头就能站在那里一点事没有,悠哉悠哉的瞧着热闹。听他号令的人全都负伤倒地,只有赵捕头不听他号令,所以没事。 商公子越想越气,喝道:“姓赵的,我叫你来是干什么的?瞧戏的吗?还不赶快上去把银子拿回来!” 赵捕头脸上青一块白一块,阴晴不定。身为一个侠士却被一个小辈在大庭广众之下呼来喝去,任谁也受不了,何况他堂堂一个捕头,手下管着百八十号人,大小也是个官。要在以前,他早已转身一走了之,管他们是死是活。可是今天他不能走,走了那两万两银票也就再也寻不回来。那两万两银子是他的命根子,没有了他就像丢了魂一样,只有把钱拿回来魂才能回来。 赵捕头将灵力注入剑中,手按着剑柄朝前走了两步。刚才他看得明白,有晴藏在袖中的剑不仅锋利无比,而且剑中藏剑。这样的一把剑在凡剑中也算是一等一了,可凡剑就是凡剑,最好的凡剑也比不上最次的名剑。他有一把名剑,自是不怕有晴的凡剑。 赵捕头在距有晴身前五尺的地方停下脚步。他的灵力已遍布剑中,只需一拔出来便可使火剑门的剑法。有晴的修为高,但有晴没有名剑只有一把凡剑,也就不会使五剑门的剑法。一个人的修为再高,没有能使五剑门剑法的剑,就像做饭的厨子没有食材,画画的画家没有笔墨,空有一身本事却使不出来。对付这样的一个人又有何惧?他道:“你把钱交出来,我不为难你们两个。” 他的话是对有晴说的。虽然有晴的身份是个随从,他本该跟主子说话而不该跟一个随从说话。但,有晴的修为极高,任天养则是屁修为没有的废物。他认为跟一个废物说话有**份,所以并不去问任天养而问有晴。 有晴尚未说话,任天养道:“钱是我赢的,凭什么给你?难道就因为你是捕快,平时做威做福惯了,要什么就得给你什么?” 赵捕头道:“我要钱不是因为我是捕快,而是因为你们出千。” 任天养道:“你有证据吗?” 赵捕头回头去看商公子,商公子道:“跟他废什么话,直接把钱抢过来不就行了!” 赵捕头叹了口气。商公子的话让他彻底明白自己的怀疑没错,商公子说任天养他们两个出千并没证据,说白了商公子跟他是一样的,都是输不起想把钱抢回来罢了。商公子说人家出千这个理由太过迁强,一没证据二没抓到现行,走到天边都占不住理。他得想个义正言词的理由,让自己占着理,那样一切就名正言顺,可以把钱要回来,别人知道也说不出什么。他道:“就算你没有出千,可你聚众**,按天龙国的律法,赌资是应该充公的。” 任天养笑道:“你不也聚从**?如果真要按天龙国的律法办,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赵捕头道:“我知道。该我负得责任我一定会负。但你得跟我回衙门一趟,咱们把这件案子结了。” 任天养道:“该你负得责任你一定负?说的好听!官字两个口,我要跟你回去,你大嘴一张,我又如何辨得过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把我带回衙门,立即办我个聚众**,往牢里一扔,先关上几天再说。而你身为衙门里的官员,什么都是自己说了算,怎会不为自己开脱?最后的结果是我在牢里关着,你们不会在牢里住上一天。至于充公的赌资,你们会大赌化小赌,明明八万两银子最后可能只缴八十两赌资。而且还会对我说,这是为我好,赌资太过巨大的话,我将不会是关上几天而是几年。至于我那一万来两银子自是不用再想要了,会被你们罚没,毕竟聚众**不仅没收赌资还要罚款,而你们并不会把这些钱上缴而是分脏。” 赵捕头道:“你说的没错,结果可能是这样的,所以我给你指了一条明路。你把自己的本钱留下,赢得钱全部交出来,这样我会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商公子叫赵捕头把钱抢回来,只是想让赵捕头也吃个大亏,跟他们一样躺在地上**。此时听赵捕头如此说话,暗道:“莫非他还有杀手锏,自信能赢那个随从?不然说话为什么底气十足。难道……难道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他又昂奋起来,叫道:“什么只把赢的钱交出来,我让你把他身上的钱全部拿过来,一文钱也别给他剩。” 赵捕头装着没听到,任天养只当疯狗在狂吠,两人谁也没有搭理商公子。 任天养冷冷的打量着赵捕头,道:“我要不交呢?” 赵捕头拔出熊熊燃烧的火剑,道:“那没办法了,我只好公事公办!” 任天养低声道:“杀了他!” 有晴不知任天养自被商兵追杀,便认为火剑门的人全是坏蛋没有一个好东西。初见赵捕头穿着火剑门的大氅,他便对赵捕头没有好感,在心中打定主意,哪怕其它人的钱不赢呢,也要将赵捕头赢得干干净净。如今见赵捕头以势压人,拿聚众**这个罪名逼他交钱,心中更认定赵捕头是跟商兵一样的坏人,大怒之下起了杀心,因此才会说“杀了他”这样的话。她还当自己听错了,问道:“你说什么?” 任天养也知让有晴杀个素不相识的人十分困难,说到底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仅仅是为了钱而已。再说假手报仇也不是他的性格,改口道:“废了他。” 第53章 九剑归一 有晴点了点头。她从火剑上燃起的火焰看出赵捕头虽然已达到三等中级侠士的境界即将晋级三等高级侠士,可跟她比起来还差上五级。 灵力这种事,别说差上五级,就是差上一级也是天壤之别。她将小剑往胸前一横,道:“进招吧!” 赵捕头道:“你四十来岁的年纪能将灵力修到此等境界实属不易,万一被我伤到后悔莫及。我最后说一次,希望你能把银票交出来,咱们各走各的道,自此不再来往。否则刀剑无眼,到时候恐收不住手,伤到你可就不好看了。” 一个灵力比自己低上许多的人竟敢放出这样的话来,有晴笑道:“要打就打,要不打我们可就走了!” 赵捕头道:“既然你执迷不悟,那可就对不起了!”话音未落,将剑朝前一指,一柄三寸长的小火剑从剑尖中直射而出。 任天养看放出的火剑比商兵的小上许多,心中大安。他初时还怕自己在**时悄悄试探赵捕头的灵力有假,毕竟赵捕头的修为比他的高,要是刻意隐瞒的话他探不出来。他的念力跟灵力分属不同体系,一般不会引起对方的察觉而故意隐瞒实力,但这种事牵扯生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而且他的经验太少,自出狱以来只接触过厉言商兵等少数几个人,对于灵力级别的区分只有模糊的约摸,也怕自己估算错误。所以,虽有商公子与六哥密谈时,说赵捕头只是三等侠士中级的修为为佐证,他仍是不敢确定。像商公子那种不学无术的人说的话又能信得几成? 他心中一直揣测,只怕赵捕头的修为比有晴高,那时不仅赢的钱拿不走反有牢狱之灾。如今看到赵捕头放的火剑如此之小,跟他约摸的灵力级别差不多,知道不是有晴的对手,也就放了心。 有晴不急不慢,将手中剑往前一指,一柄小剑从剑尖钻出,直指飞来的小火剑。她飞出的小剑乃是特殊金属所制,不会像厉言放出的剑那样将火剑浇灭或者冻住,可她的小剑削铁如泥,别说有形无质的小火剑,就是精钢打造的宝剑,也能斩于剑下。 只见两剑一相交,有晴放出的小剑丝毫未损,赵捕头放出的小火剑被撞得火四溅,散成一堆碎片,有如半空炸开的烟,落于地上熄灭。 赵捕头使出火剑门剑法中的九剑连珠。九柄小火剑依次从剑尖钻出,有如急弓射出一般,首尾相连向有晴攻去。 有晴不甘示弱,刚才放出的小剑撞击之后已钻回剑腹,她又放了出来,将第一柄小火剑撞散。那柄小剑受力之后钻回剑腹,紧接着又钻出来,一连收回钻出九次,方把攻来的九柄小火剑全部打散,而这时最后那把小火剑已攻到面前一尺,倘若对方放出来的不是九柄小火剑而是十柄,她势必退后一步躲避。自己比对方高出数级的修为却被对方逼退,她岂容这种事情发生,大喝一声:“我已让你两招,现在该我出手了!”说罢,将剑一扫,一招二龙夺珠使了出来。 两柄小剑从剑尖射出,分左右去刺赵捕头太阳穴。赵捕头将剑往上一竖,左右开击,将两柄小剑挡回,随即持剑一扫,十数柄小火剑呈扇面朝有晴攻去。有晴不再放剑,等那两柄小剑钻回剑腹,右手一扫,将小火剑全都斩碎,为防四溅的火烧到身上,她往后退了两步,马上又将剑挥击,放出四把小剑,一剑正中,两剑左右,还有一剑在空中转了个弯,直击赵捕头的背后。 四剑射出有先后,却在同一刻攻向目标。赵捕头手再快也不可能同时挥剑击打四柄小剑,他在四柄小剑飞至半途,已算出可能要攻击的方位,将手中火剑在左右以及背后各划一个圈,造出三个火盾。盾虽不大,不过碗口大小,但足以挡住刺来的剑。他便不再管左右以及背后,持剑专门对付面门飞来的那柄剑。 攻向赵捕头左右以及背后的小剑,被火盾一挡各自飞回。直面攻击的那柄小剑,赵捕头不用剑去打,而是发现小剑由后边一根极细丝线控制的,提剑去斩后边的丝线。 有晴见势不妙,连忙收了小剑。那连接小剑的线,虽说刀砍不断火烧不化,但也怕丝线与赵捕头手中的剑缠到一块,那时剑收不回也就无法放出,威力大减。 两人你来我往,一会的功夫已打了二三十招。小混混们没见过如此精彩的打斗,就像大年夜里放的焰火,一个个看得目瞪口呆,忘记了惨呼,只恨为什么是白天在打而不是夜里,如果夜里打的话,将会好看百倍。 任天养也看得赏心悦目,心里想的却和小混混们不同。他见有晴放出的小剑不惧火,而且刺赵捕头的身体时赵捕头得拿剑防守,知道剑异常锋利能刺破赵捕头身上的大氅以及灵力防护,不由暗赞:“不愧是价值千万的宝剑,不像我以前使的钢针。既怕火烧又刺不破人家的防御。要是我使这把剑,根本不需要用线去控制,也就不怕赵捕头斩线,而且速度会更加快,必能三两招结束战斗。可惜,剑不是我的,是她的,要是我的该多好。” 自从那夜发现钢针无效,他就每日苦苦思索,自己该用什么兵器才能自保。今天看到有晴的剑,他顿觉那便是自己苦苦寻找的武器。可惜那剑是有晴的防身利器,在有晴未得到自己的名剑之前,嘴还是别张的好,免得自讨没趣。就算有晴得到了自己的剑,那剑也价值千万,岂可轻易给他。凭有晴的精明劲,只怕敢问他要两千万两银子。他去哪里找这笔钱!他很快断了要剑的念想,专注看着眼前的打斗。 有晴久攻不下,惭惭收了骄傲之心。她放剑怕被对方的剑斩,也就不再把小剑放出,仗着身手敏捷轻身功夫好,绕着圈跟赵捕头缠斗,以盼能发现机会,放出小剑,一招解决战斗。 赵捕头明白自己修为低灵力少,如此消耗灵力很快便会不支,也不再放出火剑,持剑指着有晴的身子,人在原地打转。转了一两百圈,他的脑袋略晕顿感不妙。自己这样原地打转自是比有晴绕着圈跑省力,可圈转的多了头晕眼,很快便会脚下踉跄一头栽倒。他将身形一定,不再打转。 有晴见到机会来了,奔到赵捕头背后突然将剑一斩,九柄小剑从剑尖钻出。 这是她的得意之作,有个很好听的名字——九剑归一。所谓九剑归一,就是九柄小剑齐出,分上下左右前后等九个不同的方位同时攻击目标,刺入目标身体之后,九柄小剑余势不减,会在目标的某个中心点撞击,然后又分几个不同方位钻出返还剑腹,一下能在目标身上穿出十八个洞来,神仙也难救。 第54章 失剑夺剑 有晴本无杀人之心,可此时两人已斗到生死关头,不是她死便是赵捕头亡,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不再心慈手软。 赵捕头将打转的身子停下哪有不防备后背的道理。他用灵力助剑上火焰爆长,本来只有三指宽五尺长的剑,如今已碗口粗三丈长,头也不回,反手朝后刺去。 两人离得本就不远,赵捕头拿捏得又准,有晴若不退避,必会被火剑刺透。 有晴大吃一惊,慌急之下也没其它办法,只得朝后飞跃二丈有余。放出去的飞剑随着她的后撤也被拽得朝后拉去,在半空随意乱撞,各自朝剑腹飞去。 赵捕头那一刺只是虚招,真正的用意是要破有晴的宝剑。这时他已回转过身,手中剑一搅,将连接小剑的线悉数缠住。他缠住细线的剑只是由火组成的虚剑,本缠不住细线,可他源源不断的输送灵力,让火续而不断,竟将细线缠住不放。一招得手,他连忙用力向后拉扯,想把剑夺走。 有晴感觉宝剑要脱手而出,用力死死握住。 赵捕头道:“还不撒手?” 那剑虽是凡剑,但自幼陪着有晴长大,人与剑已有感情,在她看来已与剑在人在,剑亡人亡的名剑没有什么区别,哪能撒手?再说,她的灵力高出赵捕头不少,自是不怕跟赵捕头拼力夺剑,只待时间一长,赵捕头灵力减弱,自能把剑夺回。她也不答话,催动体内灵力源源不断的往右手上送。 赵捕头道:“再不撒手我可不客气了!”又将火剑增长一尺,朝有晴面门刺去。 任天养眼瞅有晴危大旦夕,喊道:“快撒手!” 有晴察觉赵捕头灵力已经不继,只需再坚持一会就能把剑夺回。她张了张嘴想要说话,火剑上的热浪迎面扑来,压迫得她无法开口说话,只得倔强的摇摇头。 任天养不知道这些,还当有晴舍不得那把宝剑,气得只骂娘,叫道:“剑没了还能赚钱买,人没了什么也没有了!”他用念力指挥九柄小剑去刺赵捕头,可惜剑被细线拴着,又被有晴与赵捕头两人合力绞住,凭他的修为根本无法让小剑挣脱束缚,更别谈去刺赵捕头了。 只见九柄小剑奋力挣扎,将线绷得笔直了要往赵捕头那边刺,但无法挪动一寸。 赵捕头不知小剑如此动作是任天养的念力所为,还当有晴在做垂死挣扎。他也感觉得出,自己的灵力渐弱有晴的灵力渐强,只怕撑不了一时三刻剑就被有晴夺回了。剑夺回去他还不怕,就怕那时自己体内的灵力大耗,挡不住有晴的飞剑,身上被刺出几个透明窟窿,那可死得有些冤。于是他趁现在灵力还算雄厚,运用灵力放出一支火剑! 小火剑从大火剑中激射而出。有晴这时体内的灵力全都在手上,想要往脸上输送已经来不及。就算来得及也没什么用,体内灵力又如何能跟高温锋利的火剑抗衡。不说被小火剑贯脑而出,就是在脸上烧一下,落下个伤疤,别说她这等美女,就是普通的女人也受不了。她只得撤剑后仰,使出铁板桥的功夫,避开急刺而来的小火剑!那只小火剑擦着她的面门而过,脸上一阵**辣的痛。 有晴站起身也顾不得看自己的剑在什么地方,而是先用手摸自己的脸有没有事,等把整张脸摸了个遍,还是那么的水嫩滑润,吊在嗓子眼的那颗心方落了下来,这才去瞧自己的剑在什么地方。 剑就在她与赵捕头站的中间,被赵捕头手中的火剑按在地上。她有心去夺,但手中没有兵器,十分忌惮赵捕头手中的火剑。血肉之躯哪是火剑的对手?不说被火剑斩上一下不是死就是残废,就是被烧一下留下伤疤也是终身的伤痛。她站在那气得直嘟嘴,却没一点办法! 赵捕头哈哈大笑两声,道:“你有剑就不是我的对手,现在无剑更不是我的对手。我劝你还是把银票交出来,然后滚出临山县的地界,今后别让我再看到你,不然……”他边说边抬头去看有晴,等看到有晴的脸,“啊”了一声再也说不出话,而是瞪大眼睛满面的错愕。 有晴不知火剑刚才熏烤时,自己的脸上满是汗水,刚刚她又满脸乱摸,易的容貌早,露出本来真容。还当自己的容貌毁了,不然赵捕头为何那样看她,一时揣测不安。幸好,这时任天养走了过来在她身旁站定,她一把拉住道:“我……我是不是毁容了?” 任天养摇了摇头。有晴不信,道:“那他为什么那样看你!” 任天养道:“他是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美女,被惊到了!” 有晴听自己没有毁容顿时放松,又听任天养说她漂亮,手握粉拳在任天养肩头捶了一下,笑骂:“胡说八道!”嘴上这样说,但哪个女的不愿男的赞她漂亮,心中跟吃了蜜一样甜密。又道:“我打输了,可并非我的修为不行,只是他有自己的剑,而我没有。如果我也找到自己的剑,他根本不是对手!家里的那些师兄,每次跟我比试都输给我,我还以为自己多厉害呢,现在连个三等侠士也打不过,看来他们都是哄我玩,故意输给我。等我找到自己的剑,一定凭真本事赢他们一次!” 任天养越听越惊,暗道:“听她说话的意思,她的师兄比赵捕头厉害多了。这么说她属于某个门派?天龙国除了五大剑门并没听说还有什么门派,也没听说谁还未获得侠士称号便入剑门的,难道她是某个剑门分舵舵主或者某个大县香主的女儿?不然为什么称赢她的人为师兄。”心里对有晴的身份越来越好奇,盘算找个时间套套有晴的话。 有晴又道:“我打不过他,不如就按他的话做,把赢的钱给他,让他把剑还给我!我知道,你跟我在一起是为了让我保护你还有银子的,不然也不会给我分那么多钱。可这次失手是我不对,以后我一定双倍奉还,那剑一定得拿回来,它可比……”后边的话她没说,自是怕赵捕头听到后又要银票又要剑。 任天养道:“不好!” 有晴一怔,道:“为什么?” 任天养道:“银子是我赢来的就是我的,到了我的口袋就不会再退回去。不管他是谁,哪怕天王老子呢,也休想要回去。” 有晴愤愤不平,暗道:“我是因为没保住银子才心生愧疚,好言好语跟你商量,你竟给脸不要脸,断然拒绝!还敢口气这么大,说出这样的话来。”她正要说我不管了,你本事大,你就把银子带走。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带走。尚未张口,忽听任天养轻声又道:“你吸引他的注意力,我有办法把剑夺回来。等夺回剑,咱抢两匹快马便逃。” 第55章 灭族之祸 有晴实在不敢相信,任天养竟敢如此大言不惭。她都不敢去夺的剑,一个灵力为零的人敢夸下海口去夺。她倒要看看,任天养是如何火中取栗,莫非他铁打铜铸,不怕火烧?想到这里她嫣然一笑,扭头对赵捕头道:“我输了,这就把银票交出来,离开临山县再也不会让你看到!” 赵捕头依然满面愕然,怔怔的瞧着他们两个发呆,似是没有听到有晴的话。有晴叫道:“赵捕头,赵捕头。” 赵捕头这才一惊,道:“原来你是个女娃娃?” 有晴道:“我是个女娃娃。怎么,是不是觉得自己以大欺小,胜之不武啊!”她最恨别人嫌她是个女的,就像她那些师兄一样故意让她,那不是瞧不起人吗?她的修为是自己凭真本事练出来的,不是别人让出来的,凭什么小瞧人!她脸色一寒,也忘了任天养的交代,怒道:“你不是仗着自己有把名剑这才胜得我!有本事你把剑放下,咱们俩拳脚上比试。” 赵捕头连忙摆手,道:“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问问你今年多大了,有没有十八岁?” 有晴怒道:“我若年满十八,通过侠士考核,找到那把自己的剑,你还是对手?” 赵捕头一笑,态度忽然恭敬起来,道:“难怪,难怪!我说为什么修为那么高却不是侠士,原来并非四十岁左右的中年,而是未满十八岁的少年才俊!” 有晴不知赵捕头这般说话意欲如何,正要开口,忽听商公子大喝一声:“姓赵的!” 赵捕头回头道:“什么事!” 商公子从赵捕头与有晴开始打,就忍痛用两只肘子半撑着身子看。他本来让赵捕头把钱拿回来,其实并没指望赵捕头能赢,只是想让赵捕头也被打得手脚齐伤,躺在地上哭爹喊娘自己好看笑话。万没料到赵捕头竟然赢了,而且赢得干净利落并将有晴的剑夺下,一切再无悬念,他方躺到地上歇息,只等赵捕头杀了任天养他们两个替他报仇,三人把脏一分回去养伤。 他甚至在心里夸起赵捕头,平时看着不显山不露水,不成想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想着一会分钱时多给赵捕头一千两银子,以嘉奖他的勇猛,至于多给的一千两得从六哥那里扣,他的钱一分也不能少,谁叫六哥一个饭桶领着一帮饭桶,一招都没过就躺到地上了。只从六哥应得的利润中扣一千两银子,还是他慈悲心大发,照他的意思,一分钱都不该给六哥分,还得倒扣六哥一千两方解心头之恨。 可商公子听来听去,赵捕头并无杀任天养他们两个的意思,只是让他们两个把钱拿出来滚蛋。这怎么行,他的手脚齐伤,面子丢完,哪能如此放过这两个人。耳听赵捕头还在那里滔滔不绝说个没完,态度越来越恭敬。赵捕头可从来没有对他这么客气过,听那话的意思那两个药的地位比他的还高。他再也听不下去,喝道:“我让你把他们两个都杀了!” 赵捕头道:“这两个人杀不得!” 商公子道:“为什么杀不得!” 赵捕头道:“一来,他们罪不至死,就算至死也得禀报朝庭,由皇上下旨方可斩杀。二来这位小姐年纪轻轻修为便达到……” 商公子喝道:“住嘴!” 赵捕头嘴上不再说话,心里却在继续:“商公子啊商公子,你也算是在衙门里的长大的人,怎么就不学学你爹的为官之道?整天只知道仗势欺人,不敢逆你意的人便是好人,不听你的便是坏人。你怎么不想想,这位小姐年纪轻轻,尚未达到十八岁不能参加侠士考核,修为已经骇人的接近二等侠士。什么人的后代能有这样的天赋?翻开天龙国的历史,数千年来参加侠士大比直接晋级二等侠士的,一共三百七十九位。其中一百六十三位是皇族,七十九位是五大门主的后人,剩下人的父母全是朝庭命官,最小的职位也是三品。咱就不说她是皇族或者五大门主的后人,也不说她的父母是当朝一品或者二品,就算是三品官,也不是你父亲能得罪的。就凭你要抢她银子这点,她要记仇,你父亲的前程也算完了,你还想杀她?你真的敢杀她吗? “像她这种人,从小修行就比别人快上许多。别人一年只能升一级,她可能连升三级。有这样天赋的人早被五大门主注意,只等她成年之后找到自己的剑,分清修炼的派别,便会被本门门主当作宝贝一样请回剑门,亲自传授技艺,以壮本门威势。你杀了她,这种事哪是隐瞒得了的,天下无不透风的墙,五大门主迟早会知道那个有天赋的少女是怎么死的。要是她已得到自己的剑选定入的剑门,你杀了她或许还好过一些,毕竟只是与一个剑门为敌,其它四个剑门反而高兴,暗地里或许还会助你抵抗。可你在她未找到自己的剑而杀了她,那是与五大剑门为敌,毕竟她可能是任何一个剑门的宝贝。凭你爹一个小小的县令,能对抗五大剑门?就是你爹所属的剑门也不敢袒护,定会杀了你爹以证明这事与他们无关,并会迁怒于你们家族所有的人,这可是灭族之祸啊! 想到灭族,他打了个寒颤,不敢再往下想。暗暗侥幸,刚刚有晴避开他那枚飞剑,不然要是一剑杀了,不光对于他家,对于整个临山县或许都是灭顶之灾。 商公子等了一会,不见赵捕头说话,冷笑道:“你在等圣旨才动手对吧!姓赵的,我不妨告诉你,在临山县的地界,我说的话便是圣旨。现在,我命令你把他们两个杀了!”他用两只胳膊肘撑起身子,强忍着痛楚抬起一条胳膊想点着赵捕头的鼻尖喝骂,忽然间看到了有晴,两只眼睛猛的一亮,钉在有晴身上再也拔不出来。呵呵一声淫笑,道:“天底下还有这么漂亮的雏。赵捕头,我刚刚的命令下错了,只把那个姓任的给我杀了,这个雏给我留下,等伤好了我让她知道我的厉害,保证她夜夜无眠。” 赵捕头耳听商公子越说越不像话,又见有晴眼露杀气。知道商公子算是彻彻底底把有晴给得罪了,连带着自己也跟着倒霉。俗话说帝王一发怒,则流血飘橹,尸横遍里。有晴不是帝王,但发怒的威力也不会小,该怎样才能让自己跟这件事情襒清关系?只有跟商公子划清界线才可能使自己处身世外,必要时杀了商公子以证清白。他将握剑的手紧了一紧,眼睛里也闪过一丝杀气,正要怒斥商公子,忽然感觉火剑下压着的剑一动。他知道有人来夺剑,下意识的将火剑一挑,有件东西被剑击中,在地上滚出老远。 赵捕头猛的一惊,“哎呀”一声,暗道:“这下死了!”连忙扭头去看击中谁了,心中一百个祈求,希望斩的千万别是有晴。 第56章 那把剑是有晴的,有八成的可能是她趁机夺自己的剑,反被一剑劈成两半。赵捕头额头渗出汗来,暗怪有晴太过心急,他既猜出她的身份,又哪会要她的剑,自会把剑双手奉还,何必急在一时。 也怪自己既然看出有晴的背景深不可测,为何还把人家的剑压在地上,早就该把火剑收了再把剑还给有晴。可他为什么没有还,还不是因为商公子跟他说那些大逆不道的混帐话?他又迁怒于商公子,心中大骂:“******,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龟蛋,害得老子铸下大错,反正是活不了,老子这就宰了你这个乌龟王八蛋,然后自杀。”他去看斩中的是谁,若是有晴这就一剑杀了姓商的。 赵捕头扭过头还没看到斩的是谁,已看到有晴容失色的正看着他斩的东西。他长舒一口气,暗道:“没有斩到你,那斩的是谁?”也去看自己斩的是谁。 任天养俯身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 赵捕头悬在嗓子眼的心彻彻底底放了下来,暗道:“不过是个一点灵力都没有的废物罢了,这种人死十个八个也翻不起浪来。只要没伤到那个小姐,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他心里这样想着,但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至于哪里不对,一时也没个头绪。 赵捕头转头想要问问有晴这个废物是谁,却见有晴一脸担忧的急急忙忙往任天养那里跑。他猛的想起哪里不对来,若任天养真的是灵力为零的废物,有晴这么高的修为会甘心做他的随从?难道任天养的身份比有晴还深不可测!一股凉意顺着脊梁骨一直传到脚底板。不管任天养是废物还是深不可测,凭有晴担忧的神色,这个人都不能死。 赵捕头也急急忙忙的往任天养趴的地方跑。按说被他的剑斩中的人,不说被斩成两半,身上也应该燃起大火,不可能还活着。可任天养却好好的趴在那里,似乎没有一点损伤。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心里希望任天养是因为身上穿着金蚕软甲,所以才没被砍成两半或者燃起大火。虽然就算任天养身上穿着软甲,而本身没有灵力也会被他这一剑震成重伤,但只要有一口气,他哪怕拼尽灵力也要把人救过来。 赵捕头三步并成两步快步而去,抢先有晴一步来到任天养身旁,伸手去翻任天养的身子,想要查看人伤得如何。手还没触到任天养的身子,任天养忽然一动,猛的一翻身,一剑从下往上斜撩过来。赵捕头大惊之下脚在地上一使力,保持着半蹲的姿势整个身子朝侧边凌空翻了个圈,避开那一剑。避完他才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作了,凭任天养的修为,体内没有灵力便放不出剑中小剑,那刚才的一剑能有什么威力,而且剑又短,根本打不到他,又何必去躲。这个念头才转完,忽听背后咔的一声脆响,然后传来哗啦啦树木倒折的声音。他回头一看,二十丈开外有棵大树,莫名其妙的从中间劈开,断口处齐整无比,好似被利刃破开一般。 赵捕头倒抽一口凉气,暗道:“树被什么人从中间劈开的?这里除了我们并没有其他人了啊!”回过头来见大树开裂的位置正对着任天养手中剑指的位置,立马想起大树断折的时刻也正是任天养挥剑的时候。他意识到那颗大树是任天养劈开的,心头涌出两个字来:“剑气!”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这个念头。据他所知,能把剑气打得这么远,并将那么粗的一个大树从中间刨开,世上除了五大门主之外不会再有第六个人。他一时怔在那里,不知道任天养到底是谁。明明体内丝毫灵力没有,为什么仅仅凭借一把凡剑便能使出如此强悍的剑气。他见任天养忽然扭头朝背后看去,也顺着任天养的视线看去,那里除了有片枝繁叶茂的树林什么也没有,也不知任天养在看什么。 任天养让有晴吸引赵捕头的注意力之后,便默默的离开。他体内没有灵力,是个无足轻重的家伙,站到什么地方都没有人关心。等到离开赵捕头的视线之处,他悄悄的向有晴的剑靠近,并用念力试了试火剑上燃烧的火焰。 自从用念力弹开药店掌柜扣脉门的手,他就知道自己的念力有一定防御能力,就是不知能不能防御火剑上的火焰。看到念力将火焰压得东倒西歪,他心中大喜,知道自己的念力也能防御侠士的攻击,便将九成的念力凝到身前,组成一面看不到的盾,蹲下身去抽被压的剑。他这边才一动,那边赵捕头已经察觉,一剑上挑斩了过来。 任天养见赵捕头这一剑轻描淡写的似没使什么力,也就没有躲避,一边抽剑一边用念力硬磕。岂料,他的念力虽说已达十九级,但与赵捕头的灵力比起来还是不堪一击,组成的盾被赵捕头一剑击碎。幸亏有部分念力反撞回来,打在他的身上,将他撞得倒飞数步避开火剑,不然身子被火剑扫到,早已成为火人。 他倒地之后装死不动,用耳朵注意着赵捕头的一举一动,身下却没闲下来。他握住剑柄想把念力往里边灌,继而逼出剑里的小剑与赵捕头斗个痛快。反正小剑尾端连有细线,外人见了会以为他是用灵力在控制,不会怀疑他用的是念力。可他的念力与灵力不同。灵力是身体里自有的,似气而非气,能顺着血脉走,可由身体的各个部位导出。念力是一种精神的力量,虚无飘缈无影无踪,招之既来挥之既去,比灵力神奇许多,却不能借助身体往外导,而是本身就存于身体之外。他手一握剑柄,便将注入灵力的小孔堵得严严实实,念力根本无处可进。 任天养连忙将手松了松,露出一两个小孔来让念力进去,倒是把剑中的结构摸得一清二楚,但他不知该怎样把小剑放出,忙活半天也没有头绪。想强行用念力把小剑扯拽出去,又怕将里边的机关尽数毁了,那可就暴殓天物,悔之莫及了。 正无奈何时,见赵捕头来搬动他的身子。他不知赵捕头是看他有没有事,还当赵捕头是来杀他的,顺手一剑朝赵捕头撩去。那时剑腹中充满念力还没来得及收回,随着他这一撩,全都顺着剑尖处的出口倾泄而出。剑尖处的口本就小,恰好容小剑逼出,从小口出去的念力也就如小剑形状,两边锋利无比,竟将远处的一颗大树斩成两半。 第57章 以力运剑 赵捕头只道那是剑气,其实那只是念力,跟剑气八杆子打不着。 任天养眼见自己还能如此用剑,惊讶之余却也不敢随便使用。一来是因为刚才用念力组盾,几乎耗尽所有念力,需要一段时间恢复,此时想用也无念力可用。二来,他随便一使便能摧毁二十丈外的一颗大树,威力太过巨大,尚还无法掌控准头以及轻重,恐怕伤及无辜。再说,赵捕头刚刚看到他出剑的威力,心中已有提防,既然一招不中,再打估计也伤不到他。 本来,任天养打算的好好的,拿住剑后用念力控制小剑牵制住赵捕头,让有晴找两匹快马两人骑上逃命。现在小剑放不出来,念力所剩无几,一切打算全成泡影,他正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时,忽听远处传来一声惊疑,似在赞叹他刚刚随手一剑的威力。 任天养暗道一声:“我背后有人?也不知是敌是友!”回头一看,只见有棵树上闪过一道灰影。再看时,什么也看不到。他觉得可能是自己眼,如果那里真的有人,凭他的眼力哪能看不到。转回过头时,与赵捕头的目光正好撞到,见赵捕头眼神闪烁不敢跟他对视,还道是忌惮自己刚刚那剑的威力,顿时计上心头,要吓一吓赵捕头,让他不敢再用火剑门的剑法。 其实赵捕头不敢跟他对视,除了惊讶刚才那一剑的威力,更多的是因为猜不透任天养的身份。他听说有些宗师级的人物,比如五大门主之类修为已达天边的高手,会一种反璞归真的手段。明明灵力已达到骇人听闻的七八十级,却让人只能探出是四五级,更高的甚至会把灵力全部隐藏。 他们借此手段或微服私访,察探本门或者属下有没有贪脏枉法仗势欺人的恶行。或游戏人间,扮猪吃老虎,让人误以为他们可欺,最后亮出修为来吓人一跳。 从任天养刚刚露的那一手来看,赵捕头几乎已确定任天养就算不是五大门主,也是跟五大门主同级别的人物。不过还有一点疑惑,让他无法完全相信任天养是这样的人物,便是任天养的年龄。瞧他只是二十岁上下的样子,怎么可能是五大门主之类的高手。 有晴道忽:“你没事吧!”语气中尽是担忧。 任天养摇了摇头,道:“没事!”打了个眼色,暗示有晴快去夺马。 赵捕头听有人说话,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看到有晴,心中的那点疑惑一下明朗。是了,一个小姑娘能易容成四十岁的中年,一个老头自然也能易容成少年。他心中再无怀疑,嘴唇蠕动,一声前辈就要脱口而出。 任天养察觉他有异动,喝道:“怎么,你还要打!” 赵捕头垂首道:“不敢!” 任天养冷笑一声,道:“不敢?那为什么还把灵力灌注于剑身!” 赵捕头吓得一个哆嗦,这才意识到剑上的火还在燃烧。他虽无心再斗,可火剑门的剑法蓄势待发,任谁都能看出敌意,连忙将灵力收了。 任天养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他的念力不是赵捕头的对手,但却自信凭眼看破绽的绝技能胜赵捕头的保命剑法,想当初他念力不到一级便能指点厉言胜过商兵,这时念力已达十九级,赢赵捕头还不是件容易的事。 赵捕头剑上的火一熄灭,任天养一剑便刺了出去。赵捕头闪身避开,剑尖微垂,拱手道:“前辈,饶命!” 任天养暗怪:“怎么才打一招他便大叫饶命,难不成知道我的保命剑法厉害,自知不是对手?还叫我前辈,真是莫名其妙。哦,我明白了,这是想拖延时间,好再使出火剑门的剑法。”他心中如此想着,哪能给赵捕头机会,一剑接着一剑刺了过去。 刺了两三剑,任天养发现自己虽能看出赵捕头的破绽,但能看出是一回事,能击中是另一回事。真是看人挑担不吃力,自己挑担累折腰。他的出手太慢了,就算事先已知赵捕头的破绽会在什么地方出现,等出手去刺,手上没有灵力相助,速度太慢,当剑击到时,赵捕头早已发现他剑要刺的地方,远远的躲开,根本刺不中。 他体内没灵力就像是个蹒跚学步的小孩,赵捕头身为侠士则像是个孔武有力的壮汉。小孩虽知用何办法能把大人打倒,可手脚没力速度跟不上,又哪能把大人打倒。还好,赵捕头只是避让并未还手,不然他早已身首异处,又怎能追着赵捕头打。 任天养心知自己不是赵捕头的对手,但也不敢撤剑罢斗。一来怕赵捕头得空将灵力注入剑身,使起火剑门的剑法,更加的不是对手。二来也怕赵捕头趁机反攻,自己死的更快。自从被商兵追杀,他打心眼里认为火剑门的人都是一路货色,阴险狡诈辣手无情,因此赵捕头虽已明言留下银子让他们两个走,但他根本不信,认为留下银子还是会死路一条,因此才会冒险相搏。 任天养用眼睛的余光去看有晴,只盼有晴牵来了马,两个上马急逃。却见有晴站在那里并未去牵马,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任天养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还不去牵马。 有晴伸手道:“把剑给我,让我来。” 任天养心道:“你刚才已经试过,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现在还试什么?你觉得他不还手只是避让是不是灵力不继,狗屁,他是想学猫捉老鼠,要把我们尽情戏耍一番才出杀手吗?也好,我就能拖一刻是一刻,想想还有没有赢他的办法!”忽然,他想自己虽无灵力相助,但有念力相助,何不用念力控制手中的剑,去刺赵捕头。 剑柄四寸左右,手握之后尚有半拳的距离可供念力握紧。他不愿别人知道自己有念力,用念力握住剑柄后手并未松开,依然紧握着剑柄。这样,出剑快上数倍,别人也看不出剑凭空攻击,还以为刚才他是隐藏实力,现在才是真正的实力。其实根本不是手让剑那么快,而是念力让剑那么快,至于手快是被剑带着走的缘故。 这时,他的念力已恢复五成左右,用其出剑,果然迅捷无比。 赵捕头不知任天养明明是个高手为什么使的剑法如此拙劣,甚至不如一个灵力一二级的普通人。忽见任天养出剑快了数倍,连忙打起精神应付,想像之前那样随意躲闪,却见这一剑刺的是自己要害部位,想要躲闪已来不及,只得挥剑挡了一下,借力朝后退了三尺。 从两剑撞击的力道推算,任天养体内的灵力斗然从零级跃到十九级。 赵捕头暗道:“这位前辈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求饶他不准,非得跟我打?刚才不使灵力,现在怎么又使起灵力了?”猛然间他脑子里灵光一现,个中缘由一下清楚。 第58章 剑法精妙 他想,任天养与有晴既然易容成药店的少东家及随从,自然是不想别人知道他们的身份。自己刚才那声‘前辈不是摆明了泄露他们两个的身份?这里这么多人,自是人人知道他们的身份。所以任天养拿剑攻他,但不使用灵力,自是让他把他打败,好让所有的人都明白他并非是什么前辈,只是个不学无术的少东家罢了。 可他这个赵捕头真是天底下最傻最傻的大傻瓜,前辈如此提醒他都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在那闪避,却不知把一个不学无术的少东家击败。现在,前辈怒了,于是使上灵力跟他打。想前辈是什么修为,真想杀他的话一招就行了。现在只使用十九级的灵力,自是还给他机会,让他击败一个药店少东家。 他明白了,他要认认真真的跟前辈打一架,并击败前辈,好让所有的人都知道,这并非前辈而是个药店的少东家。 想到这里,赵捕头打起精神,不在闪避,道:“既然你不识好歹还要打,那就让我来好好教训你一场。”说完他谄笑着给任天养挤了挤眼,暗示他都懂了,请任天养放心。 任天养心道:“这都什么毛病,怎么对我挤眉弄眼的。”见赵捕头一剑刺出,胸前空门大露,抓住机会也一剑刺了过去。 赵捕头这一剑本想虚刺,从任天养的腋下或者脖间刺过。转念一想,任天养的修为那么高,不管自己如何攻击都能轻松避开。他若玩虚的,虽是好意怕伤到任天养,但只怕任天养以为他小瞧,怪他戏做得太假,心中不喜。剑至中途突然一变,全力以赴刺向任天养心口。 他料定任天养能避开这一剑,但如何避开却不知道。心中转过无数念头,万没料到任天养以攻对攻,一剑刺向他的胸口。 赵捕头也知道自己那一剑的破绽是在胸口,可他的剑长手长,任天养的剑短手短,他又是先出招,任天养就算攻到自己胸口,也早已被他一剑刺破心脏,这算哪门子躲避的方法。他正要收剑罢手,免得伤了任天养,却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剑才出去一半,任天养的剑已刺向他的心脏之处,不等他把剑送入任天养的心脏,任天养的剑已送入他的心脏。那时心脏骤停,他又哪有力气能再把剑递出去一寸。 赵捕头在心中高赞一声:“前辈就是前辈,也只有修为如此高深的前辈,才能做到后发而先至!以攻对攻,破我这招剑法。”连忙朝后撤了一步,换招向任天养攻去。 其实,任天养的念力比赵捕头的灵力差之太远,用念力帮助之后,出剑的速度虽然比之前快了数倍,但真要跟赵捕头比快的话还是不及。赵捕头之所以感觉到任天养的剑比他的快,全是先入为主的错觉。他看一眼要攻击的方位,然后马上出剑,感觉是连贯的,其实中间有小小的停顿,就是认准目标,然后传递给大脑,再调集灵力去右手出剑。任天养不同,看到赵捕头看他哪里,已大致知道他用什么招,破绽在什么地方,脑子一动,剑已出击。 这中间的差别微乎其微,似赵捕头这种修为的人就是瞪大眼睛了看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同,还是会认为是自己先出的手,任天养是见他出手之后露出破绽才出的手。但仅仅是这细小到不能再小的先后差别,足以弥补任天养修行不够,而导致速度上不足的遗憾。 赵捕头那招又是只出一半,已被任天养后发而先至,攻向自己的破绽,只得再退一步。两人转瞬之间已打了十数招,赵捕头连退十几步。开始,任天养还进步攻击,数招后发现赵捕头不是那种胡搅蛮缠之辈,甚能明白他的剑招之妙。只要他剑指破绽,赵捕头便退一步躲避,并不会因两人距离隔得有点远,而认为那招攻不到破绽。而他也不是非杀赵捕头不可,只要能让赵捕头明白自己的厉害,不敢有害他之心,让他能带着银票安然离开即可,也就不再进步,就站在原地等着。每当赵捕头使出一剑,他便抬剑指向赵捕头的破绽。赵捕头再退一步换招继续打,他再招剑指向破绽。 两人之间很快拉出二十几步的距离。赵捕头越打越是心虚,暗道:“莫说他是修为高深的前辈,就是灵力只有十九级的后生,凭这等剑法我也不是对手!”但他不明白,既然任天养有心隐瞒身份,为何还要使出这等高明的剑法?有这样的剑法在手,自己又怎能取胜! 忽然他又醒悟了,暗道:“原来前辈只展现十九级的修为,并非是让我击败药店的少东家,好让他们的身份不败露,而是要用剑法击败我。毕竟,他要输给我的话,银票是没办法拿走的。如果我要让他们全身而退又把银票拿走,姓商的问起,我该如何回答?这不是让人怀疑吗?所以前辈只使用十九级的灵力,这样是让我知难而退,也好堵商公子他们的嘴。免得他们啰哩啰嗦,追着我问为什么赢了又放人走,那时我不好回答。前辈就是前辈,考虑事情如此细微,真是算无遗策,画无失理。佩服啊佩服!” 又招架了两招,赵捕头暗觉时候已到,后撤一步拱手道:“前……”一张口,前辈两字差点脱口而出,幸好及时打住,改口道:“没想到少东家年纪轻轻,剑法竟精妙至此,我不是对手,请任老弟这就收手走吧。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任天养眼见赵捕头知道他的厉害,也收剑不再攻击,招呼还在惊愕他剑法精妙的有晴牵马。忽然有人厉喝一声:“姓赵的,你敢放他俩走,老子跟你没完!”三人不用回头去看,也知那声叫喊是商公子发出来的。 原来,商公子这前见赵捕头火剑一动,便把任天养挑出老远,还当赵捕头迫于他的淫威动上了手,撑地的手肘一松,躺下休息。等了一会,不见有斗声传来,他低声嘟囔了一句:“真他娘是懒驴拉磨屎尿多,非得骂你两句你才肯动手是不是!”又半撑起身子正待喝骂,却见任天养忽然拿剑去刺赵捕头,便将骂人的话憋住,盯着看两人打,只待一会赵捕头松懈,再骂不迟。 他知道赵捕头存有相让之心,但一个灵力为零的废物,再怎么相让又如何是侠士的对手,赵捕头还能演一场打不过废物的闹剧不成。只要不太过份,再怎么相让,废物终究要躺到侠士剑下,只是时间久点,他多生会气罢了。 第59章 祸从口出 当然,商公子也看到大树从中间劈开的场景。可让他相信那是任天养用剑劈开的,比让他相信自己是女的还难,他宁愿相信晴天响了个霹雳,将那树斩成两半。 可他就眼睁睁的看着任天养随便比划一下,赵捕头退一步。随便又比划一下,赵捕头又退一步。直到退了二十多步,竟弃剑认输,放任天养他们走的诡异场面。就凭任天养的修为,说句不好听的话,他现在要有一只手能拿剑,坐着都能赢。赵捕头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在拿他开涮,他心中的怒火彻底爆发,忍不住大声喝了一句。 赵捕头表情尴尬的咧嘴一笑,道:“不用理他,两位请便!” 有晴扭头去牵马。 任天养见赵捕头被他的保命剑法镇住,开口让他们两个走,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拱拱手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商公子大急,叫道:“姓赵的,你真要放他们两个走?” 赵捕头长叹一声,胸中的郁闷越积越浓。本来已能将两个瘟神送走,商公子为什么就不能闭嘴当会哑巴,偏偏要说什么话呢?他回头喝道:“那你想怎样?” 商公子道:“你把那个姓任的小子杀了,再把那个小娘们剥光了放到我怀中。” 赵捕头被这话吓的脚一软差点瘫到地上,连忙去看任天养与有晴的脸色。任天养还没什么,笑嘻嘻的看着他。有晴则小脸惨白,眼中露出杀气。他心中暗道:“这一下算是把这个小姐彻底激怒。” 只听商公子继续道:“你若敢放他们走,我就告诉我爹。我不赌钱你非叫我赌钱,又出千把我的钱骗光。你说,你是不是跟他们联合出千骗我的钱了?奸你老母,他们两个跟你什么关系,你要放他们走!哦,我明白了,那姓任的是你的私生子,而那**是你的姘头!奸你老母的,他们就算是你的姘头以及私生子,你今天也不能放他们两个走,不然我叫我爹重办你!” 赵捕头心生绝望。之前商公子在那胡说八道,已得罪有晴,他在那时便暗下决心要杀了商公子好与整件事情撇清关系,免得有晴大怒之下殃及他这条池鱼。只是他跟任天养一比剑,有晴的注意力转移,他也就把这件事暂且放下,心想只要把这两个瘟神高高兴兴的糊弄走,能不杀商公子就不杀,毕竟跟商公子的父亲在一个锅里吃饭,又是看着商公子长大。可是现在,他心中已把任天养当成高手,而商公子又在那说任天养是他私生子这种屁话,要是任天养大怒之下杀了商公子,自己也逃不了干系。以免受到株连,还是他亲手宰了商公子,好表示自己站在任天养与有晴这边,免受牵连。 想到这里,赵捕头大喝一声:“放肆!” 商公子见赵捕头眼含杀意面目狰狞的朝自己走来,心中害怕,道:“你想干什么?” 赵捕头自然不能说商公子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他这样干是为了免受牵连。而且,他自以为任天养是个易了容的绝顶高手,不想别人知道身份,于是假口道:“姓商的,你怎样辱我骂我都没关系,但你不能骂我娘。我娘都几十岁的人了,招你惹你了?” 商公子犹在嘴硬,道:“我就骂了,你能将我怎样?姓赵的,你敢动我一根毫毛,我叫我爹杀了你!” 赵捕头道:“是啊,你会叫你爹,官大一级压死人,我好怕!”话音未落,他突然一剑扫出,商公子的脑袋顿时掉到地上滚了两滚,待撞到一个小混混的身子停住,两只眼睛犹大睁着,里边透露出疑惑,不明白忍气吞声的赵捕头怎么就敢突然杀了他。 赵捕头既杀商公子,那些小喽啰们也没打算放过。一来,他的全家老少都还在临山县,这些小喽啰回去跟县令一说,县令大怒之下会杀他全家。二来,这些小喽啰刚才要杀任天养,也就是跟任天养为敌,一气将这些不开眼的玩意杀完,也好给前辈出气,让任天养明白他的心意。 那些小喽啰眼见剑来,手脚受伤无法动腾,只得眼睁睁看着剑刺透自己的身体,抽出时带出的血喷射而出,阳光下映出一道彩虹。 等杀到六哥时,六哥结结巴巴道:“赵大哥,你饶小弟一命,你弟绝不会将今日之事传出去!” 赵捕头道:“你就不该拉我来。拉我来,就该死!” 六哥哪能知道赵捕头恨他将他拉到这里,无缘无故淌这趟混水,得罪两个大人物。他听不懂赵捕头话中的意思,不明不白做了冤死鬼。 有晴牵马过来,看到赵捕头疯了似的杀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哪见过这等场面,去看任天养。 任天养也没见过这样杀人的,俨然进了屠宰场,见有晴过来,也朝有晴看去。两人目光相接,均想:“他不会杀得性起,连我们两个一块杀了吧!” 任天养低声道:“我们快走!”两人悄悄上了马,正欲打马离去。 这时,赵捕头已将灵力注入剑中,让熊熊大火引燃尸身,空气中传来烧肉的味道。他回头看到,道:“两位这就走了吗?” 任天养道:“这就走!” 赵捕头道:“我把他们全杀了,两位还满意吗?” 任天养不知赵捕头杀人为什么问他满意不满意,想打马跑吧,赵捕头的灵力已注入剑中,放出两个火剑,他们两个又怎么跑得了。只得含糊道:“满意!” 赵捕头转身又问有晴:“小姐满意吗?” 有晴已被血腥场面吓得有些傻,不知该如何回答。突然有只温暖厚重的手握住她的小手,她一下不怕了,抬头见任天养冲她点了点头,她勇气顿增,道:“满意。” 赵捕头点头道:“满意就好!”又道,“他们得罪两位,本就不该活的。我替两位动手,免得脏了你们的手。” 两人这才知道,赵捕头大怒杀人并非完全因商公子骂他娘,倒是因为他们两个。他们不知赵捕头为何替他们出头,难道仅仅因为商公子得罪他们,赵捕头看不惯才杀吗?那个姓商的嘴真够欠的,他们两个有好几次也确有杀他之心,可也仅仅是有杀心,真要杀时不见得下得了手,估计打得他满地找牙气也就消了。 有晴打了个眼色,意思是这人真够狠的,咱们赶快走吧。 任天养也打个眼色,意思是他们火剑门的都是这样,一个个全都心狠手辣。不过他这眼神里含的意思太多,有晴没看懂,眼中充满疑惑。 任天养道:“那就谢谢赵捕头!” 赵捕头连忙摆手,道:“真是折煞小人了。两位放心,两位的身份我绝不会向第二个人提起。” 任天养一怔,暗道:“他知道有晴的身份或还可能,怎么可能知道我的身份,我易的容又没有?”忽见赵捕头嘴唇动了动,几番欲言又止,似有什么事开不了口。他脑子一转,马上明白过来,对有晴道:“取两万两银子来!” 有晴只盼赶快离开这里,空气里的肉香让她反胃,也不多问,掏出两万两银票。 第60章 北风之神 任天养接过银票,顺手递给赵捕头。赵捕头有心相接,却是不敢,嘴中喃喃:“少东家赢的钱,就是少东家的,哪有还回来的道理。” 任天养翻身就要下马,有晴赶快伸手拦住,打个了眼色。那意思是赵捕头已经疯了,咱们还是赶快走吧。 任天养本来恨极赵捕头这个五剑门的门徒,欲杀之而后快。但见他因商公子辱骂他们两个而怒杀商公子以及喽啰,手段虽说残忍但心中不自觉的以为这是个好人,继而觉得并非每个五剑门的人都是坏人。他能看出赵捕头对他们两个并无恶意,似乎还很尊敬害怕。他不知这是为什么,但人家因为他们两个怒杀商公子以及这些喽啰,自己就这么走了实在说不过去。便不顾有晴阻拦,下马将银票塞到赵捕头的怀中。 赵捕头口称不敢,但也不把银票再掏出来还给任天养。 任天养素来抱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行事宗旨,又夹带着受人水之因,当涌泉相报的思想。他见赵捕头心含善意,一时间也想倾其所有帮帮这样的人。想到**时赵捕头与老不死的交谈,心想自己包裹里的药,解下来取出十七至十九级的那三粒丹丸,递给赵捕头道:“这东西我留着也没用,听说你儿子需要,就送给你吧!” 赵捕头不知那三个小盒子装的是什么,但见盒子上刻有仁义二字,道:“这是仁义堂的东西!” 任天养大喝一声倒霉,自己这番好心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吗?摆明了告诉赵捕头他便是打劫纵火的那个人。不过他也不怕,要说犯法,赵捕头杀人可比自己的罪大上百倍千倍,笑道:“没错,仁义堂的东西是我劫的,那把火也是我放的。谁叫我去买药,他们觊觎我的宝贝,竟想杀人抢劫。怎么,赵捕头想拉我去见官吗?” 赵捕头连说不敢,又说那老家伙卑鄙虚伪,烧了他的药铺也算为民除害。他打开那三个小盒子一看,竟是三粒如此级品的丹丸,正合儿子用,要是掏钱去买,只怕得四五万两银子,顿时感动的不能自己,连说谢谢。 任天养告辞转身,赵捕头道:“且慢!”任天养心头一惊,回头笑道:“你还真想拉我去见官?” 赵捕头忙道:“少东家误会了,我是想问问,两位要去什么地方,是不是要往西走?” 任天养不知何意,面含微笑看着赵捕头,心道:“莫非他还是看出我的身份。刚刚被我的剑法震住,自觉不是对手,想打听清楚我的去路,好通知金剑门的人,半路截杀?可我并未露出半分破绽,他又是从哪里看出来的?且听他有何话说。”道:“赵捕头打听这些干什么?” 赵捕头道:“我绝不敢打听少东家的去处,只是受了少东家这么多好处,实在是没有什么回报,心中甚是不安。如果少东家路过一线天的话,我有个好朋友在那里做中更,少东家倘若在一线天遇到什么麻烦,可以直接找他,万事方便。当然,凭少东家的修为本不需要用到他,但让他能为少东家尽心,也是三辈子修来的福气。”说罢,不待任天养搭话,从身上扯下一块布,咬破食指在布上写了起来。 任天养不知一线天在什么地方,但知道中更是什么东西,那是天龙**中的一种爵位,相当于他之前那个世界的中校之类的级别,可管五百兵马。 赵捕头写毕,用血把剑柄顶头涂了,在布上按了一下,递上前来。 任天养伸手接过,展开一看,只见上边写道:“张亮吾兄,见信如面。今有小弟至交好友两人,前往你处游历。此二人对小弟有大恩,望兄倾其所有招待,小弟感激不尽,顿首。又,切记切记,不敢怠慢,对你有好处。”后边有个小小圆形印戳,上边写着北风之神四字,想来是剑的名字。 任天养也不知道自己这辈子有没有可能去一线天,不想违了赵捕头的美意,收了放入怀中。拱手道:“那就谢谢赵捕头。” 两人又说了两句闲话,赵捕头始终保持谦恭姿态。任天养上马离开,跑出半里地,回头看时,大火已经熄灭,赵捕头伸掌一震,白色的骨灰瞒天飘扬,落下时在地面薄薄覆盖一层,只待一场雨过,再无一丝痕迹。 任天养心想:“要是学全火剑门的剑法,想要想毁尸灭迹,真是天下第一容易事。” 有晴问起任天养用何手段,让有情剑发出一道剑气,劈开二十丈外的大树。 任天养这才知道那柄小剑名叫有情,看来她化名有晴,是从剑上来的。他推说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剑上另带机关,不小心触发机关,因此将大树劈开。 有晴不信,向任天养要过小剑,拿在手上好一番研究,将剑挥来使去,只见腹中小剑钻入钻出,就是不见有剑气出来。纵然使出剑气,也不过飞出一丈即消。 任天养暗笑:“你又没有念力,就是把剑使坏,也使不出我的剑气来。” 有晴又问:“你的剑法不错,跟谁学的。” 任天养诌道:“我在路上遇到一个侠士,他可是数一数二的高手,跟我处了几天,教了我一套剑法。” 有晴问:“那个高手是哪个剑门的?” 任天养道:“水剑门的。” 有晴不信,道:“水剑门有那样的高手?我怎么不知道!你一定吹牛!” 水剑门对任天养有恩,自然得维护水剑门的名声,将水剑门好一通乱吹。他也不知道不剑门的其它人物,只把厉言吹得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哪像是个凡人,简直是神仙下凡一般。 有晴听了他的话,愈加不信,但也很高兴。就好像任天养吹嘘的不是水剑门而是她一般,娇笑道:“那你遇到这个水剑门的高手是谁,说出来看我认识不认识。” 任天养只怕说出厉言的名来,有晴会知道他的身份,挠挠脑袋道:“大家萍水相逢,他没说名字,我也忘了问。再说他那么一个高人,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又怎会认识。” 有晴眼睛一转,没再说什么。心中暗道:“你不说你的事,我也不说我的事,大家谁也不清楚谁的底,反而更好。” 两人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商量好彼此身份,有晴又将两个人的容貌重新易了一遍。这一次,任天养装成一个类似商公子之类的县令公子,有晴则装成孔武有力的保镖。任天养跟商公子赌了**,自是把商公子的嚣张跋扈学得入门三分,惹得有晴笑得肚子疼,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银铃般的咯咯笑声声传十里。乐了一阵,二人快马加鞭,在天将黑的时候赶到一处县城。 第61章 天生绝配 两人离城门尚远时,任天养眼尖,看到门洞中有个老头,正手拿一顶破帽不时扇着风,眺目远望似在等什么人。那老头的身材模样看着眼熟,只是时至黄昏光线灰暗看不清长相。他凝目望去,暗道一声苦:“这老不死的,脚程怎么这么快,也赶到了这座县城。他驻足远眺在看什么,还不是等我们这两个冤大头。”他悄悄拉了拉有晴的衣袖,道:“装作没看到他,咱们快进城。” 有晴道:“装作没看到谁?”话音刚落,也看到了老不死,摇头道:“这老家伙,还真阴魂不散,瞧我怎样捉弄他。” 任天养道:“我的大小姐,能少一事别多一事。这家伙就是附骨之蛆,被他缠上甩都甩不掉。咱们躲还来不及呢,你还要招惹他?” 有晴笑道:“我的易容术天下第一,他绝对认不出我们两个。” 任天养道:“那我警告你,要是再被他抱住腿,我可不管。” 有晴道:“我绝对不会上他再抱住腿的。”她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十分揣测,将马头往左边偏了偏,离得老不死远远的。 说话间两人驶到老不死近前,有晴嗡声嗡气的道:“少爷,这里有个乞丐。” 任天养不会有晴变声说话的手段,怕开口后老不死听出他的声音,用鼻子哼了一声。 有晴道:“这么老了还出来行乞,也不知是不是年青时没行好,老了落到这副田地。给你些钱吧!”说话间,她从怀里摸出一个大子,手劲拿捏准,轻轻一掷正好落到老不死的帽子里。 老不死眼睛盯着城外,虽听到旁边有人说话,但也没在意。等到帽子里有铜钱落入,他才明白乞丐说的是他,回头看了有晴一眼,道:“小子,你说谁是乞丐,我穿得像乞丐吗?” 按说,老不死穿的也算华丽,浑身上下一水的锦缎,看着活像个财主。可他那身衣服不知多长时间没有洗过,到处是油腻污垢,脏的不成样子,说他不是乞丐,也没有几个人会信。 有晴摇了摇头,叹声道:“脑子还有些问题,都沦落成这样子了还不愿承认。” 老不死气得拍了拍胸口,叫道:“你个有眼无珠的臭小子,老子有钱的很,不是乞丐。信不信我掏出银票换成铜钱能砸死你个混蛋。说我是乞丐,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有晴扬鞭打马,绝尘而去。 老不死从帽子中捡出那枚铜钱,对着有晴的背影就要扔出,手至半途又缩了回来,冲着有晴喊道:“就算我是乞丐,要施舍就多施舍点,只给一个大钱是什么意思?打发要饭的吗?等我找到任高手,赢一次都够你全家一辈的了,说我是乞丐,你才是乞丐呢!”他将那枚大钱放入怀中,嘟囔着又道,“蚊子腿也是肉,积少成多。天龙国的人要是每人给我一个大钱,我也是大财主了。” 任天养与有晴听着这番高谈妙论,跑出老远,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两人找了家客栈住下,随便吃了点饭,便出去找**的地方。跑了数条街,任天养也没听到有**的声音。他**未睡,又奔波一天,人困马乏,只得回去休息。 到了第二天白天,任天养跟有晴再次出去找**的地方,几乎将县城跑遍,还是没找到**的地方。就在两人以为这个县城禁赌严厉,没人敢**,打算放手,准备去下个县试试时,忽然在一条小巷子的尽头隐隐听到有人**的声音。那声音极闷,似是被什么掩盖一般。 任天养顺音寻觅,最后在一家民宅停下,却见那家屋子铁将军把门,屋里似是没人。任天养不甘心的敲了数下门,过了一会,有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妇女问道:“什么人?” 任天养道:“******,来赌两把还大门紧闭,什么意思。” 那中年妇女把门拉开一道缝,警惕的打量着任天养他们两个,道:“你们不是捕快吧!” 任天养道:“捕快算什么东西,我是捕快他爹!”有晴道:“我们家老爷是邻县的县令,这是我们家公子爷。他最爱赌上两手,听闻你们这里能赌,巴巴的赶过来为什么锁着门。” 那中年妇女一听是县令的公子哪敢开门,“呯”的一声将门关上。任天养和有晴早料到会有这种情况,也早想好了对策。任天养砸门道:“我说,你怕个屁啊,我要是来抓赌的,会跟你亮明身份?再说,我一个邻县的公子爷能管到你们县的地界上?快开门,我的手都发痒,让我进去赌两把。” 有晴道:“你就放心吧。我们公子爷跟你县的县令十分熟,要想抓赌早带人来抓,何必独身一人前来。只要你让我们公子爷玩的开心,他跟你们县令递个话,你不就能正大光明开赌了,何必如此偷偷摸摸。” 门“吱”的一声又拉开一道缝,那中年妇女道:“你们真的是来赌的,不是来抓赌的。” 任天养道:“真的是来赌的,谁他娘的没事来抓赌啊!如果真的来抓赌,就你这破锁能挡得住我们。” 中年妇女点头道:“那是,那是。”又道:“你真的能跟县令递上话,让我们正大光明的开**?” 任天养道:“只要玩得高兴,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中年妇女道:“要是真能这样,**的水钱分你五成!” 任天养知道,所谓的水钱就是抽水的意思,每把**赢的人要上交给**一定比例的钱。可能是一万两银子一百两,也可能是一万两银子二百两。他道:“你一天的水钱才有几个,我能看得上那点钱?” 中年妇女道:“公子可别小看我们这个**,我们赌的可大,一天能有不少水钱。” 任天养与有晴一听大字,心中都暗暗点了点头,可找到拿钱的地方了。任天养道:“水钱再多,我也不可能天天往这里跑,到时你给我分个大红包就行了。” 中年妇女道:“好好,一定,一定。” 任天养砸着门,道:“你到底开门不开门啊,一直在那啰哩啰嗦,惹恼了我信不信这就去找捕头,抄了你的**。” 中年妇女轻打一下自己的脸颊,道:“你瞧我这人,一高兴把什么都忘了,竟把大贵人关在外边。马上开。”她从门缝里塞出一把钥匙,有晴接过打开门。妇女把两人迎到两边,从墙边搬了把梯子靠到门外,道:“两外稍等。”她把门从外边锁了,顺着梯子爬到门头,又把梯子抽过来靠到里边,顺着梯子爬下,领着两人朝里屋走去。 中年妇女道:“敢问两位爷怎么称呼?” 有晴指着任天养道:“这是我家公子,姓任名兴。我姓有名钱。” 中年妇女嘴中喃喃:“任兴有钱,任兴有钱!”忽然,她拍掌道:“两位的名字真是妙,有钱任性,简直是天生绝配!” 有晴说自己叫有钱只是随口胡说,听中年妇子说他两个天生绝配,脸上火辣辣的一阵发烫,暗道:“他跟我绝配,他配吗?”她不这样想还好,一想脸上更加发烫,恼道:“胡说八道什么,我们两个男的配什么配?还不赶快带路。” 中年妇女解释自己是无心之说,只是说名字配再无其它半点意思,还望见谅。 第62章 散财童子 三人进了里屋,里边跟寻常人家的并无什么区别,摆放着**、梳妆台、衣柜等东西,并不见**的人,但隐隐能听到人声,似是从地下传来的。 中年妇女打开衣柜,掀开柜底,有条甬道直通地底,里边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任天养心中暗道:“人的赌瘾还真大,为了赌什么事都能干出来。竟还有在地下赌的,这才称得下真正的地下**。” 中年妇女点燃一根蜡烛,前边带路,引着二人朝下走去。阶梯都是直接从土层上挖出来的,可能是最近才下过雨的缘故,又被人踩得光洁异常,又湿又滑十分难走。 有晴走在最后边,烛火被中年妇女和任天养几乎挡尽,看不到脚下。一个不留神,脚下打滑,踉跄着差点摔倒。任天养耳听后边有异,伸出一只手握住她的小手,她这才立住身子。 任天养回头道:“小心。”并不把手松开,拉着她慢慢前行。有晴有心把手缩回,但实在是看不清路,只得任由他握着。那手坚强而有力,握得她小鹿乱撞,心中暗道:“真没看出来,他还很体贴呢?” 下了大约三四丈,道路开始平坦,又走了大约半里路,其间拐了四个弯,终于来到一处宽敞明亮的地方。正中的地方摆着一张大桌,十几个人正聚在桌旁聚赌,四周点着八根蜡烛,照得里边如同白昼。 中年妇女道:“你们两个在这玩,我还得去上边等着,好接别的客人。” 任天养搓着手,一副急不可奈的模样,道:“你去吧!”凑到桌前一看,大失所望。这里的人赌的方式跟六哥他们赌的一样,只是下的钱数也太可怜了,每人每次最多的下一两银子,最少的下一钱银子。 有晴道:“怎么样?” 任天养道:“太瘦了!”又道:“这就是她说的赌的大?不行咱上去找她说叨说叨。” 有晴朝桌上看了看,叹口气道:“在普通人眼里,一两银子已经不小了。找了两天,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一个赌局,将就着赢几百两银子,明天去下个县试试看。” 任天养无法,只得如此。他让有晴去旁边歇着,自己并没急着去赌,而是观察正赌的人有没有出老千,桌子底下搞没搞小动作。这个赌局还算干净,赌钱的人的手法都属正常,桌子下也无人搞鬼。 **的人虽多,能掷骰子的却只有桌子四边坐的那四个人,其它的散家只能把银子放在这四人面前。一般来说,这四人面前的银子以五两为限,如果坐门的人感觉运气不好,他可以只下一两,其它的四两由散家填平。要是散家们也觉得他运气不好,没人往他那下银子,那个人则得把银子补足五两,不然就得起身,换人来坐门。 正坐在任天养对面天门的是个三十来岁的地痞,胸前纹着青龙,左手大拇指上套着金板指。他的手气正旺,连赢了五六把,之前可能也是赢多输少,面前的银子已堆的如小山一般,大约有二三百两。他见任天养只看不下注,站在那里跟木头一般,还影响旁边的人下注,嚷嚷道:“我说公子爷,你是来玩的还是来看眼的,玩的话就下注,不玩的话滚蛋。” 任天养道:“这他妈都是什么局,这么小,玩一天还不够磨指头钱。” 那个地痞道:“哟,来的还是个钱人呢,这么大的赌你还嫌少,亮亮本让我看看口气这么大的主身上有多少钱。” 任天养把那一百两银子掏出来,拿在手上亮了亮,道:“银子嘛,我就这一百来两!” 那个地痞“呸”了一声,往地上吐了口痰,道:“我当多少银子呢,原来只有区区一百两。你随便找个人打听打听,这里哪个人不是有两三百两银子呢?” 任天养观察这么久,早把每个人大约还有多少银子估摸的一清二楚。目前也就那个地痞有两三百两银子,其它的最多不过百两,最少也就三五两甚至几钱银子的也有。他呵呵一笑,并不去戳破地痞的谎言,从怀里又掏出银票,道:“银票还有一万五千两,不知够不够玩你们这么大的局。” 所有人的目光中都露出贪婪,好像那些银票不是任天养的而是他们的。地痞咽了口吐沫,道:“够,够!”他给对面坐门的那人打了个眼色,道:“老赵,快起来挪个座,让公子爷坐下赌。” 老赵道:“我都输了七十多两了,你让别人腾个位。” 地痞一拳砸在桌上,喝道:“你娘的老赵,你都剩三两银子了,门都不够赔,还赖在那里干什么?别给脸不要脸,赶快起来!” 老赵似乎十分怕那个地痞,不情愿的从坐位上起来。地痞道:“公子爷,请坐!” 任天养撇了撇嘴,道:“这也太小了,我刚才已经说了,不够磨指头钱。” 地痞手气正旺,好不容易碰到个财神,哪能轻易放过。道:“那你想玩多大的?” 任天养道:“限注五两确实太小了,怎么得……怎么得也得提到十两吧!” 地痞长舒一口气。他还以为任天养要把注提到一百两,那这个赌局便无法玩了,将所有人身上的钱搜搜也不够三把下的。现在,只是提高五两,尚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他见左右那两门面上纷纷露出难色,知道他们的钱不够手,道:“一会没钱了向我借。” 那两人听到这样的保证,当即愁眉舒展。 任天养在那门坐下,道:“我还有一个要求。” 地痞面露不悦之色,道:“什么要求!” 任天养道:“我这门可不许散家下注,每次我可都是满门下注。” 地痞还当是什么要求,原来是这样的要求。此要求正合他意,说实话,他还真怕任天养把赌注提高之后,每次只下一两二两,那什么时候才能赢到钱。如此甚好,他一把赢十两,十把就赢一百两,一百把就赢一千两,一千把就赢一万两。发财的时候到了,哪能不同意呢? 赌局正式开始,任天养听人议论,晚上还有很多人来玩,也就不急着赢干这十几个人的钱。他要等到晚上,让所有的赌徒都知道**来个有钱人,带了一万多两银子来输。那时赌徒们会带足了本钱来,他再一扫而光,说不定可用个几千两银子。 他没有用念力作弊,全凭手气掷骰子。很快,他便发现自己不用念力作弊手气实在不怎么样,赢少输多,等玩到天黑,竟输了一千两银子。 **内人声鼎沸。赢得多的,已赢了几百两。赢得少的,也赢了几两。大家全都笑嘻嘻看着任天养,就像在看散财的童子。 任天养又掷了几把,输出去三十两银子。他佯装生气,将银票往桌上一拍,道:“这样赌,我什么时候才能把输的赢回来!不行,我要提赌注。” 第63章 坏其好事 赌徒们见任天养手气实在太背,掷十把骰子往往赢二把输八把,早就觉得今天发财的机会到了。只是限注的有点小,如此赢得太慢,只怕到天亮也不可能把任天养赢个净光。一个个心里巴望着提高赌注,又怕任天养这个输家不愿意,怪他们想把他赢干,继而恼怒不玩反而鸡飞蛋打。也就耐着性子在那小刀慢割,能割多少是多少。 如今听任天养有心提高赌注,哪有不愿意之理,纷纷道:“公子想提高到多少?” 任天养大约估算了一下,外边能看到的钱大约三千多两,除掉他输的一千两,还有两千来两。看不到的,大约尚有三四千两,加起来已有六千两上下,比他预料能赢的多了十倍。他甚是满意,见收网的时间到了,道:“每门限注一百吧。” 此时赌桌旁已围了五六十人,每每坐门的已压满注,散家们大多压不上钱。一听任天养把注提高十倍,这样大家都能押上钱了,率先同意。坐门的地痞等三人,一想这样一下可以赢更多的钱,在天亮之前必能把任天养赢干,也都同意。 任天养还是老规矩,率先把自己那门押满。其它坐门的三家虽说赢了点钱,但本不厚,既怕任天养猛的兴过来又怕其它两家点兴,自己那点钱不够两把输的,便没把自己那门押满。一个押了二十两,另一个押了二十五两。地痞赢的最多,也只押了五十两。这样,就留出二百多两的缝隙可供其它人押,散家们纷纷掏出银子押上。 任天养打算连赢十几把,这样便可把所有人的钱都赢光。他已输了那么久,所有人都不信他能连赢,每次都会把门押满,所以他并不担心有的门会押不够钱。他下家先掷,掷了个一对挂四的点,押那门的人纷纷叹息,感觉这次胜面不大。但也有的打气,说:“有点不算小,何况是个对子呢,肯定通杀!” 痞子这次的手气不行,掷出个三五六的杂点。任天养上家也不行,是个二四六的杂点。押下家那门的人不相信任天养那倒霉样能掷出超过对一挂四的点来,纷纷欢呼起来,有的已开始扳指头计算自己这把能赢多少钱。 任天养拿过骰子,心想:“不知我凭运气能掷出多少点!”松开手将骰子往碗里一丢,没转两圈,已看出自已掷的将会是二四五的杂点,不禁摇了摇头暗叹:“我的运气还真不怎么样!”运用念力一动,将那个五翻转过身,变成二点。这样,他就成了二对挂个四,通杀其它三家。 赌徒们纷纷叹息,说任天养转运了。可他们嘴上这样说,心里却不信这通鬼话,不等任天养把钱收完,已纷纷下注,将各个门前下满。 待所有的人都下完注,任天养拿起骰子正要掷,肩头忽被人撞了一下。他抬头一看,却是老不死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正冲着他挤眉弄眼的笑。他的耳畔传来蚊子一样的声音:“我在城门口等了两天,没想到你钻到这里开赌了。” 任天养哪能承认自己是药店少东家,自信换了容貌老不死肯定认不出来,眼露迷茫之色,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老不死可能来这里赌过,有几个赌徒认识他,道:“公子,这位可是咱们赌国的前辈,赌徒们的祖宗,老不死老前辈。他老人家见多识广,赌遍全国,没有他不敢赌也没有他不会赌的。” 又有人道:“他老人家不仅爱赌,而且爱捉赌,平生以净化天龙国赌坛风气为己任。无论是谁,也不管他的手法再高明,想在他老人家面前出千作弊,简直就是找死。我就亲眼见过他抓赌,简直精彩绝纶,并完全还原作弊出千的人是如何作弊出千的,让那老千说不出一句话来。” 老不死拱手道:“过奖,过奖,愧不敢当。” 任天养耳畔又传来蚊子一样的声音,道:“我再问一次,你让不让我入伙。” 任天养暗悔自己太过得意忘形,竟没发现老不死也来了,不然绝不会出千。他想,老不死一定没认出自己来,仅是凭刚刚的手法怀疑自己是那天的药店少东家。不然在城门处已经缠上,又何必等到现在。既然这样,他就不能承认,能糊弄过最好糊弄过,反正不能被老不死再缠上。他道:“原来是老不死前辈,久仰大名。一直仰慕,可惜没有机会认识。我爹是临县的县令,改天到了我们那个小地方,我一定盛情款待,并安排个赌局给你老人家玩玩。” 蚊子的声音道:“你们化妆易容的手段已被我识破,别跟我装不认识。给句痛快话,你到底让不让我入伙?” 任天养道:“老人家不玩两手?我现在正走背字,你绝对赢。” 蚊子的声音道:“好,你是誓死不让我入伙。好小子,你有种,但你可别后悔!”音毕,老不死打了个哈哈,道:“你们玩,我就是睡不着觉来转转。”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朝地痞那边走去。 任天养心道:“我一向有种,难道你不知道?用不用我脱掉裤子给你看看!”他将手中的骰子掷了出去,这一下运气不错,还没用念力改变,已掷出个一二三的大点。赌徒们纷纷叹惜,都觉自己这把输定了。 下门那家一掷,投出个杂点。地痞拿住骰子正要掷,老不死道:“六子,今天赢了不少吧?” 任天养这才知道那个地痞叫什么名字,想来“六子”是他的外号,之所以有这样的一个名字,皆因他的右手小拇指外还长着一个小指头。 那地痞对别人大呼小叫,对老不死却十分尊重,道:“没多少,几百两银子。” 老不死道:“赢点就揣怀里赶快回家睡觉,别把钱再送出去。” 地痞笑骂:“老不死,你是不是见不得我赢钱?运气正好呢,你让我回家。” 老不死道:“你以为是你运气好赢的钱,那是人家故意让你赢,要钓你的鱼!你信不信,从现在开始,你一把也赢不了,用不了几把,连本带利的全输光。” 地痞摇头道:“你说这位公子是老千?你老人家一定看走了眼,他是临县县令的公子,我们都赌了几个时辰,他一直在输,不会出千的。” 老不死道:“临县公子?你问问他,是哪个临县?” 众人全把目光看向任天养。任天养哪知周围都有什么县,只能面含微笑的看着这一切。有个赌徒道:“临县是不是临山县?但那里的县令公子姓商不姓任啊!” 老不死道:“他确实是从临山县来的,但不是临山县的公子,而是赢了临山县公子一大笔钱,大约六万多两银子。我都还输他两千两银子呢,你们能从他手上赢到钱?这人的出千手法十分高能,我看不出来如何出千的,所以无法抓。你们都见好就收吧,别把钱全让人骗走了!” 众赌徒有待不信,可老不死都说自己输了两千两银子,他们赌不过老不死,又怎敢再赌。有些机灵的,率先把自己押的注抽走,随后其它人也把押的注抽走。 任天养眼看没人跟自己赌了,只得站起身,摇头道:“真是莫名其妙,我都不认识你,你却在这胡说八道,坏我**的兴志。算了,不赌了,有钱我们走。” 第64章 不明真相 任天养从人群中走出,朝出口而去。众赌徒见少了个坐门的,纷纷让老不死顶上。老不死拱拱手道:“我还有事,下次再玩。”也从人群中挤出朝出口而去。 有晴跟在任天养身后,见老不死跟了过来,心中大怒。她从老不死一进来就看到了,想要通知任天养,可任天养身遭左右都挤满人,有杀猪的有宰羊的有鱼的,一个个身上腥臊烂臭,离得八丈远都欲做呕,如何愿跟他们身体接触挤来挤去,只是站在外围瞧着事态发展。 她眼睁睁看着老不死搅和的没人愿跟任天养再赌,恨不得拨开人群,上去报以老拳,打得老不死哭爹喊娘再也说不出话来。可是她心有余悸不敢上前动手,怕还没打中老不死呢,老不死已躺到地上装死。这次不同于上一次。上一次处于荒野之郊,四下无人还没办法摆脱,这里几十号人,要是被老不死抱住腿,再被这些不明真相的赌徒拉扯辱骂,她连死的心都有了。 眼见老不死还敢跟过来,有晴心里打定主意,给老不死来个窝心脚。反正她已站到通道,踢完就跑,谅其它人也追不上。她知道老不死的修为低,所以没打算用灵力,可是她才把脚抬起,老不死“噗通”一声倒在地上,大叫:“哎哟我的妈啊,可要了我的老命,疼死我了!” 有晴一怔,心道:“我还没踢呢,你喊什么疼啊!” 赌徒们闻听惨叫,纷纷围了上来,问道:“怎么回事?” 老不死指着有晴道:“我揭穿他们出千的把戏,他气不过,一个窝心脚踹到我的心口,可把我这把老骨头给踹散了。” 赌徒们纷纷指责有晴。有的道:“出千还有理了?没叫你们把银子全留下来已经很给你们面子了,还敢打人!”有的道:“老不死这么大年纪,都能当你爷爷,你怎么下得去手。”有的道:“打坏了你们赔得起吗?”他们越说越激动,群情激愤起来,抄桌子拿板凳,纷纷喊道:“揍这两个小子替老不死报仇。”还有的喊道:“把他们的钱全抢了,给老不死看病!” 论修为,有晴并不怕这些乌合之众,就是再来两倍也能把这些人全给料理了。只是这里空间狭窄,拳脚施展不开,就算把所有的人都放倒,自己身上也不知会受多少拳挨多少脚。她一个准二等侠士,怎能跟一群普通人混战,赢了也是胜之不武,传出去不好听。她双手扒住通道墙壁,用力一拉,掰下两个大土块,堵住通道口转身朝出口而去。 通道里本身就黑,一下从有光亮的地方钻入乌漆抹黑的地方,双目更是不能视物。有晴走的跌跌撞撞,有几次差点摔倒。正走间,前边伸出一只大手拉住她的手大步而去。她知道那是任天养,本来身在黑暗的环境中还有几分害怕,不知会不会钻出蛇或者蝎子之类的东西咬她一下,被任天养的手一握,顿时不怕了。 任天养道:“你踢了老不死一脚?” 有晴道:“想踢呢,没踢出去,这老小子就躺到地上装死。” 任天养道:“他最会演戏。咱们快走,别让这老小子追上,那可就摆不脱啦。” 两人出了地道口,中年妇女迎了上来,道:“公子玩好了?” 任天养摆摆手道:“玩好了!”迅速绕过中年妇女朝院子里走去,顺着梯子翻身出了民宅,背后犹传来中年妇女的大喊:“公子别望了给县令大人打招呼啊!” 两人紧赶慢赶来到客栈正要往自己的屋子走,忽然见老不死在楼梯口守着,见他们两个回来,嘻笑颜开,道:“没想到咱们还真有缘份,住同一家客栈。” 任天养脑门立马布满黑线。他已经十分留意,两只耳朵几乎竖到天上,七绕八拐,确认老不死没跟在后边才往客栈走的,怎么还摆不脱。难不成真的倒霉到这种地步,跟老不死同住一家客栈? 有晴在路上已知这次不仅没赢到钱还输了几百两银子,心中把老不死恨得要死,正愁找不到人出出恶气,没想到竟在客栈遇到。当即把粉拳一握,捋了捋袖子举起拳头晃了两晃,凶巴巴恶狠狠的道:“是不是讨打呢?”她的话音未落,老不死已躺到地上,打着滚道:“打人了,打死人了!” 这通鬼哭狼嚎,把睡觉的客人全都惊醒,纷纷出来瞧热闹,不明就里的互相问着:“怎么回事?” 老不死半坐起身,老泪纵横的指着有晴道:“这个恶奴,我也没招他也没惹他,好好站在这里赏月。许是挡了他们的道,他拽住我就是一顿猛捶,一条老命差点给他打死!” 客人们纷纷责怪有晴,说他不该这样打一个老人。什么人总会老的,等你老了别人也这样对你怎么办?要知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的道理。 一通话夹带棒的说得有晴有口难言,只觉六月飞霜,天底下从来没有这么大的冤情。她争辨两句,说自己没打,只是握拳吓唬他一下。 客人们又指责他打了还不承认,一个老人还会说谎冤你不成。老不死也趁景,悄悄的将自己舌头咬破,一张嘴,血便顺着嘴角往下流。 有的客人眼尖,当即大叫:“都打流血了你还不承认。” 掌柜的听到争吵,急急忙忙也赶了过来,看看老不死嘴上的伤,两人在那嘀嘀咕咕一阵。掌柜的道:“公了还是私了。” 有晴气得眼中带泪,嘟着嘴不说话。任天养道:“公了如何?” 掌柜的道:“人已伤成这样,只能见官了!” 任天养去看有晴的意思,有晴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般,便道:“私了如何?”心中却很奇怪,暗道:“我不想见官,是因为被火剑门的人追杀,怕去了衙门被人知道真实身份。你背景很深,应该不怕见官,怎么好像比我还怕见官?” 掌柜的道:“刚才这老人家说了,你们把他打成这样,怎么也得赔一两银子,让他治伤。” 围观的人纷纷赞叹,都道老不死是个老实人,不是讹人的泼皮无赖。都伤成这样了仅要一两银子,换作旁人怎么也得讹十两八两。 一两银子虽然不多,但任天养与有晴就像吃了苍蝇一样让人腻歪。明明老不死就是个泼皮无赖,怎么在旁人眼里却是个老实人。而他们两个从头到脚都是好人,在这些不明真像的人眼中反而成了仗势欺人的恶人。 任天养掏出一两银子交给掌柜的,掌柜的拿着交给老不死。老不死小心翼翼放到怀里,这才从地上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冲众人拱了拱手,道:“多谢诸位主持公道。”扶着楼梯一瘸一拐上了楼。 掌柜的道:“夜很深了,诸位都回去睡觉吧。”围观的众人三三两两回去休息,进屋之后仍在谈论刚才的事。 第65章 死缠烂打 任天养与有晴也上楼回了各自的屋。 任天养合衣才在**上躺下,忽听有人敲门。从那人走路的声音知道是老不死,他懒得搭理,装作没听到。 老不死又敲了两下门,轻声道:“任高手,任高手,你开下门我跟你说点事。” 任天养蒙头而睡,轻轻扯起鼾。 老不死嘿嘿一笑,道:“任高手,我知道你没睡。既然你不开门,我就在外边跟你说。任高手,说句不好听的话,我老不死别的本事没有,缠人的功夫却是一等一的。你还是趁早答应我入伙,不然,从今往后休想赢不到一文钱,你信不信?你不用说,我知道你不信,不信咱们走着瞧。” 任天养心中冷笑,暗道:“你怎样叫我赢不了一分钱,不就是当众吵吵,让人以为我是老千,不跟我玩罢了。从今往后,不让你找到我,你又怎么叫我赢不了钱?” 老不死道:“你现在不出来见我,还能在屋里躲一辈子?今晚上我不回屋睡觉,就在你门口将就**,这叫守株待兔。你躲得了一天,还能躲我一辈子?我只要不死,就跟你耗上了。” 任天养听着老不死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最后终于在门口躺下,辗转反侧了两三次,慢慢传来鼾声。他心中暗道:“你在门口守着我就不会跳窗户走?算你厉害,惹不起你,我偷偷的跑还不行?”又等了半柱香时间,听老不死彻底睡死,他从**上一跃而起,收拾了东西就要开窗攀到有晴的窗下叫有晴走人,岂料他的手还没碰到窗,已有人在外敲窗,打开一看,竟是有晴。 两人看对方都打好了包袱,知道所想一样,相视一笑。任天养攀出窗外。有晴知他没有灵力,伸手挽住他的胳膊,向外一纵,轻轻落到地上,竟没发出一丝声音。 他们怕马蹄声惊动老不死,也不牵马,快步离开客栈,直奔城门处。有晴再次挽住任天养的胳膊,脚在地上一跺,又在城墙上蹬了两下,纵身飞出城外。他们趁夜赶路,途经一个驿站,悄悄牵了两匹马,留下五十两银子以作买马之资,骑马而去。 天不亮,经过一个县城,两人也不入城,继续往下赶。路遇村郊野店,便下来歇脚,吃些粗茶淡饭,又把容貌改变一番,如此连行七日,容貌变了八回,就连马也换了四次,等途经第六座县城,方入城休息,心想老不死就算通神广大,也不可能找到他们两个。 他们找了家最好的客栈,吃了顿不差钱的大餐,又回屋美美睡上一觉。第二天下午,去街上寻找**,费了好大力气,天近黄昏方找到一家小**。又是一番演戏,好不容易叫看场子的相信他们是来赌的并非抓赌的,可是一进里边就见老不死在里边赌得正酣,见他们两个进来笑道:“怎么才来?我都等了两个时辰了。” 任天养与有晴面面相觑,互相打量了对方一眼。真是见了鬼了,他们两个的容貌以及穿着,已与数日前和老不死相见时完全不同,他们已经认不出来了,老不死是怎么认出来的?而且,老不死是怎么知道他们会来这座县城又如何先他们一步赶到这个**。 两人不敢招惹这个附骨之蛆,匆匆退出**,回客栈易了容,也不要原先骑的马,又买了两匹马出城而去。 如此过了一个月,他们连换六个县城,劳神费力找到**进去一看,老不死不是在里边赌得正酣,便是在里边坐等他们大驾光临。吓得他们两个匆匆退出,继续往下个县城赶 这一日两人又来到一个县城,尚未入城,有晴叹了口气,道:“只怕进去**,又会碰到老不死!” 任天养一点脾气没有,无奈的点了点头,道:“这个老不死是不是前辈高人,故意装疯傻,其实修为高得吓人,在后边偷偷跟踪我们,而我们一无所知。是以,无论我们到哪,他都能先一步赶到等着。” 有晴想到之前老不死一见到商公子他们几个追来便吓得屁滚尿流的熊样,嗤之以鼻,道:“就凭他还是前辈高人,那我岂不是天下无敌?被他知晓我们的行踪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你什么灵力也没有,当初不也发现我易了容?对了,你当初是怎么发现我是那个偷你银子的络腮胡大汉的?” 任天养便把如何发现讲了一遍。听完,有晴道:“你说的没错,人的五官什么都可以改变,就是眼睛无法改变。人的四肢身材也可变高变胖,就是体味无法改变。对了,我明白了,老不死阅人无数,只需稍加留心便能从眼睛上发现我们到底是谁。而且他的鼻子比狗鼻子还灵,是以能够追踪,先我们一步赶到**。” 任天养心中一百二十个不信,想他的眼睛与鼻子是因为有念力相助才异于常人,老不死怎么可能跟他比?他知道跟有晴辩没什么好结果,凡是有晴认定的东西三百头牛也拉不回来,便转换话题,道:“一个多月来只不赚,这钱眼看越来越少了。” 有晴道:“都怪你!说什么**来钱快,我才跟你东奔西跑的。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我偷钱来得快。照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攒够三百万两银子?” 任天养道:“不行就从了他吧!” 有晴道:“你的意思是拉他入伙?” 任天养道:“不拉他入伙还有什么办法?这样下去永远别想赢一分钱,只当钱买个祖宗供起来,保佑我们大杀四方。”顿了一下又道:“只要他不跟着捣乱,多找个**赌上一把,也就把分给他的钱赚回来了。” 有晴嘴上埋怨**不如她偷钱,可第一次分钱已打心里觉得**比她偷钱来得快。听了任天养的话,沉吟片刻,点了点头,道:“也只好如此了!” 两人进了城,找家客栈住下。这个县城禁赌不是很严,向小二一打听,小二也知道县城哪里有**。打听明白哪个**赌的大,任天养和有晴吃完饭,直接向那家**而去。外边望风的见他们两个要赌,也不过多盘问,让他们两个亮亮赌本,直接带入**。 老不死果然已在这家**等着,见他们进来呵呵一笑,还未开口说话,任天养压低嗓门道:“不用说了,我们同意你入伙。” 老不死的笑意瞬间僵住,似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道:“你……你说什么?” 任天养轻声道:“我说,让你入伙。” 老不死道:“真的?”任天养重重点了点头。老不死鼓掌而笑,拍了拍任天养的肩膀,高声叫道:“任高手,你说你早同意我入伙该多好,咱们一个月前就是好兄弟好伙伴了,何必等到现在?这一个月来,你躲我追的,不光你累我也累得很!先说说,我能分多少钱。”那些赌徒们被老不死的嗓门惊到,纷纷扭头看来。 第66章 论资排辈 任天养脑袋“嗡”的一声响,这老不死怎么说话办事毫无顾忌,也不瞧个时间地点。他来这里是**赢钱的,老不死如此一嚷嚷,不懂的还当他们两个意欲抢劫,懂得会明白是想作弊出千,那还怎么赢钱?连忙给老不死使了个眼色。 老不死不以为意,道:“你怕他们听到咱们说话?他们才有几个小钱,全赢光了还不够我喝顿酒。咱们不赌则以,要赌就赌大的。走,出去说话。”说完,不由分说拉着任天养便往外走。 有晴闷闷不乐的跟在后边,心中十分后悔同意老不死入伙。她本想着让老不死白分一碗羹,好堵老不死的嘴,能让他们踏踏实实的赢点钱。可这个老不死倒好,让他入伙了还是没办法赌,直接把他们两个从**拽了出来。走了这么多**她也算看明白了,像六哥那样的赌局千年难遇,通常的**都是赢个几千两银子已到天边了。 一进**有睛首先就看赌桌上的钱有多少。这个**还不错,赌桌上堆着几百两银子的样子,照此估算赢个一两万两银子应该没有问题。可老不死倒好,先是一通大呼小叫,接着夸什么海口说这些银子还够他一顿酒钱。想她什么身家,再贵的酒也见过,从没听说一两万两银子的酒,吹什么牛啊。她心中暗下决定,等一会老不死要是找不来比这里赌的还大的**,一定好好教训一下老不死。可一想到老不死的无赖样,她又怀疑自己能教训老不死不能。 三人出了**,老不死道:“先说说咱们的分成?” 任天养道:“我们两个分多少,你也分多少!” 老不死竖起大拇哥,道:“任大哥,真够意思!” 任天养眼见一个能做自己爷爷的称自己为大哥,连忙摆手,道:“老前辈可不敢这么说,真是折煞我了!” 老不死白眼怪道:“什么叫折煞你了?你是不是不把我当自己人。” 任天养道:“我既拉你入伙,自然把你当自己人。” 老不死道:“既然把我当自己人,那我问你。咱们三个主要靠谁赚钱?” 任天养想了想。有晴不会赌,老不死会赌却硬要入他的伙,想来也是想靠他赢钱自己吃现成,笑道:“自然是靠我赚钱。” 老不死道:“那就对了。我们吃你的喝你的,你不是大哥谁是大哥!” 任天养无言以对,只得道:“老前辈如此说,那我就是大哥了。” 老不死哈哈大笑,道:“这就对了!不过你不能再问我叫老前辈,世间哪有大哥问小弟叫前辈的,让人听了笑话?” 任天养一怔,道:“那我问你叫什么?” 老不死沉吟道:“别人都叫我老不死,至于原来的名字我倒忘了。叫我不死老弟吧,怎么听着那么怪。就叫我老弟吧!任大哥,你叫声我听听。” 任天养面对一个老头,哪能叫出老弟二字,道:“咱们不分大小,只以好朋友相称如何?” 老不死摇头道:“那不行。蛇无头不行,鸟无翼不飞。你别小看了**赢钱,没有发号施令之人,谁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不仅赢不到钱,还会把命送上。天下事都是这样,打仗没有将军就是乌合之众,狼群没有头狼便捕不到猎物。正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 任天养听他说的似乎有理,踌躇了半天,终于道:“老……老弟。” 老不死眉笑颜开,应了声:“小弟在。任天哥有什么吩咐?” 有晴眼见一个十**岁的管**十岁的老头叫老弟,再也忍不住,咯咯笑个不停。老不死板起脸道:“小丫头片子,你笑什么?” 有晴道:“我笑什么你管得着吗?” 老不死道:“没大没小,敢这样跟二哥说话!” 有晴不服,挤眉瞪眼,道:“你是二哥?就按入门先后,你也在我之后,称什么二哥。” 老不死道:“那好。我问你叫声二姐你敢答应吗?” 有晴顿时傻了眼。女孩子都愿自己的年纪小,哪有承认自己年纪大的。老不死行将入木,被这样的人叫二姐,不老也老了。她左思右想,最后道:“算了,我还是叫你二哥吧。”说完,还是觉得不对,就算自己称老不死为二哥,年纪好像也小不了,别人听了还是以为自己七老八十了。 老不死笑道:“这就对了,以后就如此称呼。还有,我见你跟大哥说话没规没矩,以前我不是自己人,管不了这些事情。现在既然大家是自己人了,就不能让咱们这个赢钱的小团伙没有规矩。从今往后,你得问任大哥叫大哥,别总是没有个尊称直接跟大哥开口说话,这样对大哥不尊敬。” 有晴堂堂接近二等侠士的修为,见老不死年纪大称其它二哥已勉为其难了,让她再跟一个灵力为零的人叫大哥如何开得了口,道:“不叫?” 老不死道:“你叫不叫?不叫我可往地上躺,抱着你的腿喊打人了?” 有晴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不死跟她耍无赖,连忙冲任天养喊了声“任大哥”,往旁一跳,道:“老不死,你玩也玩够了,疯也疯够了,什么时候带我们去赌钱?” 老不死扇扇鼻子,道:“好臭好臭,刚才是谁放了个屁,任大哥,你闻到了没有?” 任天养总被有晴欺负,如今见恶人自有恶人磨,忍住笑,道:“没有啊,有人放屁吗?” 有晴被老不死的粗言鄙语说的脸上一红,道:“老不死,本小姐跟你说话呢?” 老不死“哦”了一声,道:“原来是三妹啊!跟二哥说话怎么直呼其名,没大没小。” 有晴气极,就是不称二哥,道:“我问你,什么时候带我们去**。” 老不死将手置于耳朵之后,道:“你说什么?你大点声,我听不到!” 有晴叫道:“什么时候带我们去赌钱!” 老不死道:“你再大点声,我听不到。” 有晴彻底无语,心想:“我若不称其二哥,只怕老不死会跟我装聋作哑一天,我哪有功夫跟他这样闲磨!”只得轻启朱唇道:“二哥。” 老不死应了一声,道:“这就去,三妹。”说完,前边带路,来到本县最大的酒家,德阳楼。 任天养心道:“莫非大**在这家酒楼?”他在之前的那个世界,很多**就设在豪华酒店内,也就没说什么,跟着走进酒楼。 此时已过了吃饭的点,酒楼里冷冷清清。老不死径直上了三楼,在一张临窗的桌子前坐下,指着窗外道:“这里尽览此县风景,坐在此处吃饭,最是惬意。” 任天养和有晴这才明白,敢情老不死不是带他们来**而是带他们来吃饭。有晴瞪了任天养一眼,那意思是看你拉的是什么人,一点也不靠谱。又瞪着老不死道:“二哥,咱们是来**的,不是吃饭的。” 老不死不搭话,反问任天养:“任大哥,你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 任天养看了看天色,大概是三四点钟的样子,道:“大概申时。” 老不死道:“这个时辰,有钱人不是忙着赚钱就是忙着份内的事情,哪有时间去赌。只有到了戌时末亥时初,他们才会有空闲的时间去赌。” 任天养想想也是,真正的有钱人哪个不是白天忙的脚打后脑勺,大白天的谁去赌啊。此时赌的都是些没钱的闲汉,只有这些没事干的人才要靠赌来消磨时间。可现在距戌时还有两个多时辰,如何打发这些时间?他道:“那我们现在干什么?” 老不死道:“吃饭,我请客!” 第67章 德阳酒楼 任天养与有晴刚吃完饭,实在是吃不进一点东西,可又没地方去,只得留下来坐陪。 老不死叫来小二,点了七八样菜,全是些家常豆腐、生米之类的不值钱玩意,连个荤菜都没有。 任天养和有晴心中愤愤,均想:“这就是你要请客?也太扣门了吧,幸亏我们吃饱了饭,不然看到这几个菜还不被你气死。” 老不死似乎也意识到菜太过寒酸,解释道:“天天大鱼大肉的对身体不好,还是吃些清淡点的对身体好。” 有晴道:“咱到底是因为这几个菜对身体好,还是囊中羞涩。” 老不死呵呵笑道:“三妹,你可别以为二哥小气不舍得钱。我既请大哥跟你吃饭,这顿饭最少也得两万两银子。” 有晴揪了揪鼻子,道:“二哥,别说话闪了舌头。两万两银子,就这几个菜最多值十个大子。” 老不死摇头道:“年纪轻见识短,我是看在咱们自己人的份上不想跟你打赌,不然绝对让你输得身无分文。” 有晴道:“我不怕输,我敢跟你赌啊!” 老不死琢磨了一会,摆摆手道:“还是别赌的好,免得伤了彼此的义气。值不值两万两银子,一会你就知道了。” 小二跟老不死挺熟,将点的菜一一记下,道:“还是老样子,少放盐不要辣椒。” 老不死点了点头,小二下楼而去。 任天养见老不死说的认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心中好奇简简单单的八样菜,老不死为什么敢说价值万两,莫非名字虽然普通,但做法奇物。他曾听说,有的有钱人吃炒白菜,每颗白菜只取最里边那点豆芽大小的嫩心,往往一盘菜要浪费上百颗白菜。又比如炒豆腐,那豆腐是用上百种珍禽野兽的肉熬的高汤炖过。又或者豆腐并非普通的豆腐,是用猴脑做出豆腐味来。但既使这样,也不可能值上万两银子,最多也就十几二十两银子。 他心里揣着这样的疑问,等小二端上菜时就格外的留心。通过眼睛看鼻子闻,发现那些菜都极其普通,并非经过物殊的,正如有晴说的那样,最多值十个大子。 最后一盘菜是掌柜的亲自端上来的,小二提了个食盒跟在后边。掌柜的将那盘菜往桌子上一放,两眼放光的看着老不死,那模样就像看到财神,道:“我一听说您老来,就急急忙忙赶过来,你要的酒我给你带来了。”说罢,从食盒里拿出个蜡蜂的瓷瓶,放到桌上。 那瓷瓶一看就不是凡物,应该是经过岁月的洗礼,浑身上下散发出柔和的宝光。 老不死拿过酒瓶晃了晃,里边传来咣当咣当的水声。他道:“三斤装的瓶子如今只有不到一斤,确实有千年之久。” 掌柜的道:“肯定有千年的时间了,正是从你……”话说一半,他朝任天养和有晴看了一眼。 老不死道:“这两位一个是我大哥,一个是我三妹,都是我至亲之人,但说无妨。” 掌柜的见任天养二十岁上下却被老不死称为大哥,有晴一个男的却被称为三妹,心中奇怪但也不敢多问,接着道:“从你说的古墓里盗来的。” 老不死道:“那一会要好好尝尝。一共盗了多少?” 掌柜的道:“本来一间墓室里放的全是酒,大概有一千多瓶,有个盗墓的小子误触机关,几乎所有的酒全部打碎,仅剩十一瓶完好无损的。” 老不死摇头叹道:“可惜,可惜。不过全打了也好,不然盗出那么多,我又喝不完,你一定会再给别人,那就不是我独有此口福了。你打算一瓶我多少钱?” 掌柜的伸出四根指头。老不死立马把头摇个不停,伸出两根手指道:“最多这个数!我又不是什么大财主,你要那个数,我哪有钱给?” 掌柜的笑道:“谁不知你老不死是天下一等一的财主,拔根寒毛都比我们的大腿粗,这点小钱哪能没有?” 老不死伸出三根手指,道:“真的没有!最近钱不凑手,我最多只能给你这个数。” 任天养和有晴不知他俩比划的到底是多少钱,心中好奇,但又不好张口询问。掌柜的开始倒起苦水,道:“你也知道,那个古墓的主人以前是个王爷,虽然历经千年家道中落,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守墓的那家十八口人有三个侠士。本来这三个侠士在外都有公职,平常都不在家,但上月他们的母亲过世,三人回来奔丧。我原想等他们三个丁忧完毕在伺机盗墓,可您老要得急,根本等不了那么长时间,不得以雇了三个侠士,扮作盗匪将他们引开。” 老不死道:“赵武,你别当我不知行情,雇三个侠士能多少钱,也就几万两银子。” 任天养和有晴都是一惊,齐声道:“侠士还能雇?” 赵武诧异:“两位连这个都不知道?” 老不死道:“我大哥和三妹初出茅庐,阅历还少,什么都不懂。”对任天养他们两个解释道:“侠士也有父母妻儿要养,还得吃饭交际,甚至要把修为再往上提升,哪一项不要钱?每年领的那点银子哪够挥霍,闲睱也会出来干点私活。将脸一蒙,只要不被抓住,谁又会知道。”又对赵武道:“你继续说。” 赵武道:“雇那三个侠士是九万两银子!” 老不死道:“对啊!分摊到十一瓶酒中不过九千两银子,我一瓶给你三万两银子还不够吗?” 任天养与有晴听得咋舌不已,这才知道比划的四根手指是四万两银子,比划的三根手指是三万两银子。他们两个互相对视一眼。任天养打了个眼色,意思是幸亏你没跟老不死赌,不然还真要输光。有晴不以为然,也打了个眼色,意思是我赌的是饭钱,又没赌酒钱。不过她也知道,不管去哪吃饭,酒钱都会算到饭钱里的,说到底老不死还算放她一马,不然可就真的赔个精光。心中对老不死多了一分好感。 赵武道:“帐不能这样算。多亏我是土剑门的,不然还得顾个打盗洞的。” 老不死道:“再给你多算三万两银子。” 赵武道:“我手下有两个盗贼,一死一重伤。死的那个赔了三万两,伤的那个赔了两万两。” 老不死道:“再多给五万。”他扳着指头算了起来:“九万加三万是十二万,十二万加五万是十七万。” 赵武打断,道:“别算了!帐不是这样算的。老不死,我来问你,我要是打进去没找到酒,或者找到酒了全打碎了,岂不是白那么多钱?你会好心把钱给我补出来?” 老不死笑道:“跟你开玩笑呢,怎么说着说着就急了?就按我刚才出的价,我再给你添两万,一共三十五万,你看如何?” 赵武面露难色,道:“这……” 老不死道:“你要再不同意,我可一瓶都不要了。要不这样,我再拿出两瓶来,今晚上跟你喝个痛快!” 赵武大喜,道:“你真的要跟我喝两瓶?”老不死点点头。越武道:“那好,三十五万两就三十五万两,我也尝尝这三万多两一瓶的酒。”说罢让小二去拿剩余的酒,似是怕老不死反悔,特意吩咐小二再拿八瓶即可,留下两瓶好夜里跟老不死对饮。 第68章 私定终身 老不死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足足有上百张,每张都是一万两的面额,数了三十五张交给赵武。 任天养与有晴直看得两眼放光,没想到老不死不显山不露水的,怀中竟有如此多的银票,他区区三五级的修为,也不怕被人抢了。 赵武接过银票数了两遍,确定数目没错,拱拱手道:“谢谢您老惠顾,今天的饭钱算我的。”等小二拿过酒来,将酒交给老不死,道:“你们几个吃,我先行告退。” 老不死打开一瓶酒,房间里立刻弥漫酒香,道:“大哥,三妹,今天咱们一醉方休。” 任天养虽没喝过几次酒,但想到那酒价值三万多两一瓶,一杯下去最少也得几百上千两银子。他十分想知道这么贵的酒跟其它酒有何不同,道:“我尝尝即可,晚上还有正事要办,喝得酩酊大醉,可就赢不了钱了。” 老不死道:“大哥说的是。三妹你呢?” 有晴也想尝尝,可一想到那酒是墓里来的,也算阴间的东西,忙把头摇了摇,道:“我才不喝你的臭酒呢?” 老不死道:“没口福啊!”将酒倒上两杯,举起一杯,道,“大哥,老弟先干为敬!”说罢,将那杯酒一饮而尽,拿筷夹了粒生米放到嘴里嚼。 任天养喝了一小口,只觉那酒除了稍微醇厚一点,辛辣与普通酒并无二致,顿觉这三十多万两银子的太亏。换作是他,情愿拿这些钱买房置地,绝不会去如此浪费。 老不死把自己那杯添满,看到任天养那杯酒几乎未动,道:“我干了,大哥随意。” 任天养道:“大家自己兄弟,不用客气。” 老不死便不再给任天养倒酒,自斟自饮。任天养偶尔小陪一口,一会的功夫一瓶酒已经见底。 老不死又打开一瓶,继续喝着。大约喝了半瓶,他道:“我这人是个直肠子,心里存不下话,情知有些话不能问,但憋在肚里难受。今天借着酒劲问出来,说错了,还望大哥三妹不要见怪!” 任天养与有晴道:“有话就说。” 老不死道:“两位是私奔出来的小夫妻?” 任天养与有晴没料到他会问出这样的话来,同时一窘。任天养心想:“你可饶了我吧,让我娶这样刁蛮的大小姐,起码少活二十年。”有晴心道:“我堂堂接近二等侠士的修为,你让我下嫁给这样的废物!”几乎同时,两人齐声道:“不是!” 老不死道:“这么说是私订终身的情侣?” 两人又齐声道:“不是!”两人见对方竟敢如此说,各自愤愤不平,互相瞪了一眼。任天养暗道:“就你那性格还想跟我私定终身?老不死如此说你应该窃喜,还敢说不是!” 有晴心道:“就你这般废物,还想跟我是情侣?老不死如此说你真应该喜极而泣,竟敢说不是!”她越想越气,道:“二哥,你什么时候瞎的?就你这破眼神还敢胡说八道,怎么活到这一把年纪而没被人打死?知道自己不会说话就别说,酒都堵不住你的嘴。” 老不死道:“得罪,得罪。三妹切勿见怪!”他喝了口酒,转头对任天养道:“大哥,这么说三妹跟你一点关系没有,她跟我一样,也是仰仗你赚钱的。那赢了钱,她是不是分的跟我一样多?” 任天养道:“大家都是兄弟,不分彼此,赢了钱谁也不会多分一文谁也不会少得一钱。” 老不死说话间又把一瓶酒喝完,打开第三瓶道:“那咱俩岂不是亏了?她有什么本事,要和你我分的一样多?” 有晴小嘴一嘟,横眉冷对,心道:“我还没嫌弃你是吃干饭的,你倒嫌弃起我来。”她哎哟一声,尚未开口,任天养的手已按到她的手背上。 任天养抢道:“她有一双妙手,易出来的容貌亲妈见了也不认得。” 有晴甚是得意,挑衅的看着老不死。老不死呷着酒道:“易容这种小技,对于出千赢钱来说有如鸡肋。有它不多,没它不少。” 任天养道:“你别看她年青,修为已达到三十九级,即将晋级二等侠士。咱们赢了钱,全靠她才能保证安全离开。” 有晴将手一抖,一道寒光闪出,倾刻间又消失不见。老不死正拿着酒瓶倒酒,酒瓶忽然从中间破开,瓶中酒哗的一声全部洒到地上。老不死也不心疼,竖起大拇哥道:“真没想到,三妹竟有这等修为,那倒也够格分钱。” 有晴盯着老不死,道:“我够格分钱,那你呢?” 老不死又打开一瓶酒,对任天养道:“这么说,她是你的火将了。” 任天养一惊。他原想千门八将是他原来那个世界才有的东西,没想到这个世界也有,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有晴道:“二哥,你别顾左右而言它,我问你话呢?别整天嫌人穷憎人富,你到底有什么本事要跟我们分一样的钱!” 老不死道:“三妹莫急。我够不够格一会你就知道。”又对任天养道,“大哥,她是不是你的火将!” 任天养喃喃:“你也知道千门八将?” 老不死道:“赌徒们想出千骗钱,什么门路不会想,自然知道千门有正提反脱风火除谣八个将。大哥,你说她是不是你的火将?” 任天养了然。看来两个世界的赌徒都是一样,为了出千赢钱无不用其极,竟英雄所见略同了。他点了点头,道:“没错,三妹就是火将。” 老不死手舞足蹈,道:“大哥,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小富即安的人,而是要干大事业的霸主。你既然称三妹为火将,那就是有心集齐千门八将,赢遍天下。我之前还心怀揣测,怕自己跟了一个没有报负的人,如今看来没跟错人。” 有晴听得一头雾水,道:“你们两个在说什么,我怎么完全听不懂。” 老不死道:“三妹莫急,听我慢慢跟你讲。咱们靠**赢钱,要是细分的话,只有八个人分工协作,才能赢到大钱。这八个人分别是正提反脱风火除谣八个将。所谓正将,就是主要赢钱的人,就是咱们任大哥。提将算是军师,也就是谋划布局的人。反将所干的勾当是投其所好,引人来赌的那个人。脱将是协助众人脱身。风将是专门收集情报,看哪有人想赌。火将是正常无法脱身,诉诸武力解决。除将是跟人谈判,做和事佬。谣将顾名思意,就是谣言的人。” 有晴听得一愣一愣,道:“哪用那么麻烦,直接找到**的人,赢了就走,不让走就打。” 老不死道:“这样只能赢此小钱,赢不了大钱。打个比方,一个人特别的有钱,有一千万两银子,但是他不赌,那该怎么办?” 有晴顿时无语。天底下有逼良为娼的,没逼人**的。 老不死道:“这就需要千门八将来分工协作了。先由风将收集情报,知道谁有钱。然后提将开始布局,分工协作。第一步让谣将造谣生事,说城里最近来了个有钱的大傻蛋,钱多人傻十分好骗。第二步派反将前去那人身边扇风点火,让那人相信必能将大傻蛋的钱赢光。第三步正将出马,扮演那个大傻蛋前去**。正将赢了钱之后,脱将相助正将脱身。如被识破,便由除将谈判。谈不扰的话,由火将武力解决!” 第69章 如虎添翼 有晴一听这么麻烦,道:“照你这么说,凑不够八个人,咱们还不赢钱了?” 老不死笑道:“赢不了过百上千万两的大钱,赢些二三十万两的小钱还是可以的。” 有晴这一路而来,除了第一次赢过几万两银子,其它的几次虽被老不死破坏,但真要赢钱,也不过赢个几千上万两银子,哪相信老不死说的一次能赢二三十万两银子。道:“二哥,咱除了吹牛,能不能干点正事!你不是说自己够格分银子,说来说去我也没见你哪里够格。” 任天养忽道:“他可当咱们的风将!”他从第一次开赌,已发现找**不易,找到能赢大钱的**更不易。他整日里几乎把时间全浪费到找**上,往往找到的还不是大**而是些连自己都觉得没劲的小**。为此,他冥思苦想,却也没想到能找到大**的办法。刚刚听老不死谈起千门八将,他脑子里灵光一闪,心道:“老不死赌骗全国,自是知道哪里有**,有他入伙起码可以省下寻找**的时间。我之前为什么没有往这方面想,总觉得老不死想往我身上靠要吃现成的,光想着躲了,竟忘了老不死知晓天下所有**位置这件事。仅凭此一点,就得极力拉老不死入伙,哪能躲老不死?唉,白白浪费多少时间!”这时,听到有晴的话,因此这样说道。 有晴道:“风将?” 任天养道:“哪里有**,哪个**赌的大,这样的情报对于我们来说如无头苍蝇一样毫无头绪,想找赌的大一点的地方全靠撞运气,可对二弟来说却了如指掌。你说是不是啊,老弟。” 老不死笑道:“现在知道我的好处了吧!” 有晴略一沉吟,点头道:“说的没错!” 老不死道:“我不仅可以当风将,还可当提将和反将。” 有晴道:“二哥,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你还是当好自己的风将,找个大**,晚上带我们好好赢一场是正事。” 老不死不理有晴这茬,继续道:“我不仅能当这三将,刚刚已把这三将的事情都干了。” 有晴明明见老不死刚刚就在这里吃饭喝酒,什么时候把三将的事情干了,道:“此话怎讲?” 老不死道:“我为任大哥找了个赌局,晚上不走运的话能赢三十万两银子,走运的话能赢一百多万两银子,你说是不是把风将的事干了。” 有晴想想也是。哪里有赢大钱的**这个情报只有老不死知道,如此算来他确实把风将的事干了。可哪里有**老不死本来就知道,这又怎么算刚刚干的?她心中甚是不服,道:“那提将的事呢?” 老不死道:“我一入伙,马上就想到今夜要大赢一场,可钱怎么赢得好好布个局。这个县城虽小,但有个很大的赌局,我虽知道在哪,不过要加入这个赌局却不易。任大哥,想要跟别人赌,最难的是什么?” 任天养每天考虑的都是如何赢钱这件事,哪能不知道什么事最难,道:“首先要让别人知道你是来赌的,不是来抓赌的。其次,你要让别人相信,你是来送钱的不是来赢钱的。最后,你赢了钱还得让人相信,你这是靠运气赢的,不是出千耍诈。” 老不死道:“说到底就是两个字,信任。越是有钱的赌徒,越是谨慎,他们一般不跟不认识的人玩,通常只跟几个要好熟悉的人赌。当然,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但这需要一个过程。首先,你得在那里跟他们混个脸熟,端茶递水插科打诨,以一种对赌完全不感兴趣的模样出现,来看他们赌完全是为了结交朋友。等过上几天,跟他们混熟了,他们便会邀请你加入,那时还要看他们那天带的赌本是否够多。如果够多,就一把赢完走人。如果太少,还得放水养鱼,先输上几天,然后以输急了的模样要求增加赌本,再一把赢了走人。” 有晴以为今天夜里便能赢到大钱,听老不死这样一说,竟需要十天半月,道:“这么麻烦?” 老不死道:“要赢大钱就别嫌麻烦!像你那样,不管钱多钱少,赢一把便走,什么时候才能赢到大钱?” 有晴被如此教训心中不服,反唇相讥道:“这就是你布的局?怎么听着全是任大哥的事,我们坐等吃现成的?那当提将也太简单了,我也能干。” 老不死嘿嘿一笑,道:“要是这样简单,我也没脸说我把提将的事干了。我刚刚说的那些,只是赢钱的普通布局,任谁都能干。可我布的局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绝对是巧夺天工,令人叹为观止!” 有晴不屑,道:“别在那自吹自擂,到底是什么局?” 老不死道:“我之所以能想到这样的一个局,全因咱们三人之中有个了不起的人物。有了她,这局天衣无缝,而且迅速快捷。本来需要耗费十天半月的功夫,现在只需一晚既可。” 任天养道:“这人是谁?” 有晴白眼一翻正要说:“你瞧他说的那副兴奋样,肯定又在王婆瓜自自夸,还用问是谁!”却听老不死道:“就是咱们的三妹啊!”有晴一下愣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喃喃道:“是我?” 老不死咕噜咕噜灌了大半瓶酒,道:“当然是你了!”他扭头对任天养道,“大哥,咱刚才说加入赌局最难的是什么来着?” 任天养道:“信任!”他脑子里忽然灵光一现,点头道:“我明白了!你是让三妹用她的易容术,把我易容成赌局中某一个赌徒。” 老不死竖起大拇哥,道:“聪明,然后我再扮演反将的角色,去拖住你易容成的那个人。你以他的面貌出现,成事大吉。他们本就天天在一起赌,又何需再用时间去取得信任。本来,想赢他们的钱得耗费十天半月,但有了三妹的易容术,咱们如虎添翼,只需一晚即可,大大加快赢钱的速度。” 有晴暗暗得意,看着老不死心道:“你之前把我的易容术贬得一文不值,说什么如同鸡肋,多之不多,少之不少。其实心中大为佩服,这才说出这番话语,好你个为老不尊的家伙,差点被你骗了,让我对自己的易容术失去信心。”对老不死的反感顿时少了三分,连那声二哥也叫得亲切几分,道:“二哥,还在等什么,你快带我去看看要易容的那个有钱人!我好把大哥化成他的模样?” 老不死怪道:“还去看什么,你刚才不是见过了?” 有晴一怔,道:“见过了,是谁?” 老不死道:“这家酒楼的老板,赵武!” 有晴不信,道:“他?一个开酒楼的,能赌那么大?” 任天养听老不死说要他易容成赵武心中一惊,心道:“你在人家的在盘上搞事还敢高谈阔论,要是被人听到就全完了。”他运用念力去听楼下的动静,不见有人的样子也就放了心,道:“开酒楼只是他的副业,他真正干的是盗墓的勾当。” 第70章 装聋作哑 有晴明白过来,点头笑道:“对!刚刚他还赚了二哥三十五万两银子,自是有钱赌。”她扳起指头数道,“先是知道哪里有赢大钱的**,干了风将的事。又布下赢钱的局,干了提将的事。再约赵武喝酒,拖住他不能走,干了反将的事。二哥,你真厉害!” 老不死冷哼一声,佯装生气,道:“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也不知当初是谁,我抱着她的腿求她让我入伙,她却要打要杀的,就是不让我加入。” 有晴脸色微微一红,道:“二哥,小妹当初不是不知道你有这么大的本事嘛!现在给你赔不是还不行吗。” 老不死哈哈笑道:“算你机灵!不过这个局还有两个关键需要你们两个完成,不然恐怕功亏一篑。” 有晴道:“哪两个关键。” 老不死道:“第一关键。赵武他们几个每天晚上都要聚到一块赌,不过赌的不大,每天也就十万八万两的输赢。” 有晴暗暗咋舌,十万八万两输赢还算不大。只听老不死接着又道:“今天我在**等你们两个的时候,曾碰到一个经常跟赵武一块赌的有钱人。我问他还能看中这样的小钱,他摇摇头说没办法,赵武最近手气不好,钱已输得精光,已经连着三天不来赌了,人都凑不够赌局眼看是要黄了,只好来这里过把手瘾。当时我就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你们一叫我入伙,我马上想好该如何布局。” 他将手上的酒喝完,一边继续开酒一边接着道:“赵武输得没钱去赌,对他来说是件倒霉的事,对我们来说却是个提局的机会。这样三妹,你一会易容成小二,跑趟城东的孙家,告诉他你家掌柜的今天刚赚了笔大钱,让你来通知他今晚开赌。并告诉孙大财主,说你们家掌柜的交待了,赌的这么小,输的钱什么时候才能捞回来?今晚上提局,每人带五十万两银子,豪赌一番。” 有晴震惊于五十万两银子这个数目,暗自盘算,如果参赌的有四个人岂不是能赢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去掉五十万两的本钱,他们三个每人能分五十万两。乖乖那个隆咚,侠士大比的日子眼瞅没几个月了,她还以为今年无法成为二等侠士了,没想到一天就能赚五十万两,只需六次便能买到青云丸,突破三十九级登上四十级修为,一举通过二等侠士的考核。她咽了口口水,道:“不就是传个话吗?这简直是小事一桩,二哥为什么说是整件事情的关键?” 老不死道:“晚上的参赌人互相之间都有着十年八年的交情,对于对方家的伙计佣人也都十分熟悉,我怕你易容易的虽像,但说话的腔调语气跟那个小二有出入,到时引起对方的怀疑,这个局也就毁了!” 有晴也不搭话,站起身道:“客官吃点什么!”她虽还没化妆成小二的模样,但站姿动作,说话的腔调语气,脸上的表情已与那个小二一般无二。如果光听说话不看脸的话,还当小二站在面前说话。 老不死高声赞道:“好!三妹天姿聪慧,真是学什么像什么。我常来此处喝酒,见小二的次数不知比他们多几倍,从声音上还分辨不出真假,他们一定更分辨不出真假!” 任天养听到这里,已知第二个关键是什么,道:“我没有学人说话的天赋,只怕和其它人见面之后,一张口他们便识破我是个假的。” 老不死沉默不语,连喝了几杯酒,道:“这也是我担忧的。本来我也没想到用这个局,想着再找一个稍小点的局,赢个十万八万两银子也就是了。可巧事情都赶到一块了,我让赵武盗的酒盗来了,我也用两瓶酒拖住了他,千载难逢的机会不能白白浪费。试试吧,万一你有这方面的天赋,咱们的事也就成了。真的不行,只当白瞎了两瓶酒。” 任天养道:“从哪里试起?” 老不死道:“从他坐立行走时的动作,说话时的语气表情试起。” 任天养有念力帮助,记忆力不是一般的好。他回想刚才赵武跟他们说话时的动作以及表情,站起身试了起来。只是动作十分僵硬,万分不自然,与赵武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 有晴道:“任大哥,你别想着自己是任兴,就把自己当成赵武再试试。” 任天养沉默片刻,脑子里想着赵武等到把自己逐渐忘掉,又试了一遍。这次大有改观,但也只有三分相似。他又试了几遍,相似的程度越来越高,到最后简直已有九成相似。 老不死甚是高兴,道:“大哥再练几遍便足可以假乱真!现在你学他说话试试。” 任天养自打结识有晴之后,相貌虽然改了,说话还是以前的声音。有晴有时候也教他该如何学人说话,但他总也学不会,摆手道:“这个我绝对不行,就算杀了我我也学不来。” 老不死道:“那可怎么办?” 任天养道:“真不行我就不说话!”他感觉自己不说话也是一种方法,接着道:“到时,叫三妹跟他们说,我得了急症,嗓子肿痛,无法开口说话。” 老不死道:“那不行。三妹在这场赌局中不能当火将而得当脱将!” 任天养与有晴同时一怔,道:“为什么?” 老不死道:“你们不会以为一个普通人在天龙国能赚得偌大家业,玩得起一场输赢在十几万两往上的**吧?凡是有钱的财主们,十个有九个都是侠士或者曾经是侠士,利用自己的关系以及资源发家致富。今天这个赌局,参加的人的修为都在二等侠士往上,凭有晴的修为做火将,那不是送死?” 有晴惊道:“赵武也是二等侠士?” 老不死道:“你以为呢?他不仅是二等侠士,而且曾是土剑门的二等高级侠士。只因犯过一次错,才被取消侠士封号并被赶出土剑门。他在走投无路之下开了这家酒楼,可酒楼一天赚的哪够保持以前做侠士时的生活水准,于是借助土剑剑法挖坟掘墓,好让自己的生活水准不降下来。凡是被取消侠士封号的人终身无法再参加侠士晋级,所以这些年来他再无法参加侠士考核,因此无法知道他真正的修为是多少。不过据我估计,他很可能已达到一等初级侠士的级别,就算达到一等中级侠士的级别也不稀奇!” 有晴道:“其它的三个呢?” 老不死道:“只比赵武高不比赵武低!” 有晴别说还没找到自己的剑,就算已找到自己的剑,也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她吐了吐舌头,道:“那我还是当脱将吧!具体需要干些什么?” 老不死道:“你密切关注大哥在里边赌时的情况,如果被人发现出千作弊。你想尽一切办法,无论杀人还是放火,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助大哥脱身。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赶来酒楼通知我逃,不然被那些人赶到酒楼发现一切都是我捣的鬼,老不死这次可就真的死了。” 第71章 一锤买卖 三人同时哈哈一笑。任天养道:“三妹既然不能陪我去,那我就在喉咙处贴几块膏药,到时比手划脚的让他们明白,我里边出了火毒暂时无法说话。” 老不死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也只好这样了。” 三人又说了一会话,将整个计划完善一遍,任天养与有晴离开酒楼回到客栈。 有晴先将自己易成了小二的模样,按在老不死说的地址跑到孙大财主家通知他晚上赵武要来赌,让他其它人,今天晚上来一场豪赌,每人各备四十万两银票。报完信,她飞也似的回到客栈,又为任天养易了容。 等到晚上吃完饭,任天养怀揣四十万两银票朝孙大财主家而去。他心中揣测,只怕去了会被孙大财主等人识破,他人有没有事倒没过多考虑,反正从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他就在生死边缘徘徊,并不把生死看得过重,就是怕钱没赢到反而将四十万两银票赔个精光。他跟有晴的钱加起来不过七万多两,其它的都是老不死拿出来的,要是全赔了进去,那可太对不起老不死了。 谁知到了孙大财主家之后竟出奇的顺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赢钱之上,并没有人去关心他为何不能说话,以及他跟之前的赵武有什么不同。 任天养运用念力,赢得轻松自在。他怕引起众人的怀疑,不敢把孙大财主几个的钱赢得一干二净,只是把其中一个人的钱赢完,剩余的两个各剩十万八万两银子。四人中有一人没了银子,赌局就此结束。大家开着玩笑,说赵武咸鱼翻身,今天把以前输的全都捞了回来。任天养微笑摇头,又是摆手又是拱手。 大家约好明天带足银子再来玩,任天养虽有心再来,可也知道这样的赌只能干一票便闪人。不说别的,孙财主他们三个不管是谁只需跟赵武打个照面,问起今夜**之事,他们的技俩马上便被识破,风险实在太大。象肉虽然好吃,但他这条小蛇要一意吞下,肚皮必会撑破。反正,如孙财主他们这样的猪满天下多的是,有老不死帮助,想杀多少便杀多少,又何必仅着一只羊薅毛。 他怀揣赢来的百万两银票,出了孙财主家的大院。 有晴早已换了一副模样,从任天养进入孙大财主家的那一刻便攀爬上一棵大树向里张望,看清任天养他们**的地点,她翻墙入内,藏在任天养他们玩的那间房子附近。只待任天养被人识破放出信号,她就四处放火吸引众人的注意,好助任天养脱身。 此时见任天养安然无恙的出了孙家大院,她翻出墙去,匆匆忙忙追上任天养,四下里瞧瞧无人跟踪,快步跟上,悄声道:“赢了多少!” 任天养还从没见过这么多的赢票,激动的嘴唇发抖,道:“我也没数,大概一百零五万两的样子!” 有晴同样激动的说不出话来,道:“这么多?每人能分三十五万两银子。” 任天养点点头,道:“快去找老不死,我们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两人三步并作两步,快速来到酒楼。赵武已喝趴在桌子上烂醉如泥,老不死犹在那一杯接着一杯慢慢畅饮。见他二人进来,醉眼朦胧的道:“成功了?” 任天养指按唇前“嘘”了一声,指了指赵武暗示别让他听到。 老不死不以为然,笑道:“天下还没有跟我喝酒不醉死之人,放心,你现在就是一刀把他宰了,他也不会知道。” 任天养朝地上一看,白天的十一瓶酒已全部空了,另有两大坛二十斤装的酒也已空了一坛半。他暗暗惊讶,这老不死的肚子是什么做的,让自己喝这么多水也喝不下,老不死怎么就能喝这么多酒?莫非是酒鬼转世! 老不死问道:“赢了多少?” 任天养道:“赢了一百零五万两。”顿了一下又道,“二弟为了拖住赵武,破费三十五万两银子,这钱是要垫出来的,如此算的话合计赢了七十万两银子。咱们三三分成,每人可分二十来万两。” 老不死道:“这次的酒钱就算了,由我掏腰包,谁让咱们第一次合作,算我送给大哥与三妹的见面礼。以后再布局,那酒钱得由大伙分摊!” 有晴哪能同意这等无理要求,道:“那不行!要是二哥每次都喝这么贵的酒,自己饱了口舌之欲,我和大哥岂不是要亏死!”可老不死头一栽趴到桌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竟没听到她的这番话。她又埋怨任天养太过老实,怎能开口把酒钱垫出来,就算要垫出来,这其中有九瓶倒是老不死自斟自饮,只有两瓶是为了拖住赵武而饮。她教训起来:“别人叫你声大声,你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忙着当大头。这次是赢的不少,充出来三十五万咱们还能分到钱。要是下次,他买酒了三十五万,我们却只赢二十来万,难不成还得自己掏腰包,把钱给他补出来?” 任天养笑笑没说什么,将老不死背到背上出了酒楼。他这人自来仗义,只要被他当作朋友的人,莫说是银子,就是要他的命也不会皱皱眉头。何况今后能不能赢到银子全靠老不死,让老不死沾点光,老不死自会更力的去找赢钱的大局。他知道跟有晴解释这此解释不通,也就闭嘴不言。只是心里奇怪,有晴的背景极深,本该是个不差钱的主,为什么将钱看得如此重。却不知有晴虽说家境颇丰,穿的用的都是天价,但她家教也严,每月的销不过十几二十两银子。这次离家出走,闯荡之后更是明白有钱行遍天涯无钱寸步难行的道理。而且她现在急于攒够三百万两银子,也就对钱看得很重。 既使任天养闭嘴不言,有晴仍在那絮叨个没完,道:“他做反将需要的销给他垫出来也没什么,但以后不能喝那么贵的酒,既使富可敌国也让他三两顿酒给败光了。以后喝酒每瓶酒的价格不能超过十两,不然就由他自己掏钱。任大哥,你说我说的有理没理?” 任天养只得道:“有理!” 有晴道:“那就照这样办?” 任天养道:“照这样办!” 有晴道:“还有,你的钱今后由我保管?” 任天养道:“凭什么啊!” 有晴道:“你钱大手大脚的,把钱败光了拿什么娶媳妇啊!我这是为你好,你把钱给我,要时再问我要。” 任天养道:“那不行。我的钱就是我的,想怎么就怎么,凭什么交给你保管,的时候还得问你要?你又不是我媳妇!” 有晴脸一红,厉声道:“算了,你聚不上媳妇关我什么事?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两人一路拌着嘴,很快赶到城门。 第72章 二五百主 城门早关,守城门的兵卒们窝在城门洞屋中蒙头大睡。 任天养将背上的老不死放下,道:“你先背他出去,然后回来接我。” 放在以前,有晴一定不会背醉熏熏臭轰轰的老不死。可是现在不同,老不死是他们赢钱的关键,有晴也无二话,背起老不死脚在城墙上一蹬,翻身出了城楼,又回来接任天养出去。 任天养要去背老不死,有晴一把将他推开,道:“你一个废物背着他怎么跑得快?还是我来背吧!” 任天养知她好心,暗道:“真是刀子嘴豆腐心,如此凶巴巴的,谁敢娶你?”本来他用念力背老不死也不费劲,但不满有晴说他废物,便任由有晴出此苦力。 两人紧赶慢赶,待天明已跑出百八十里地,这时就算赵武他们发现不对,想要追来时也已经迟了,他们这才放慢脚步缓缓而行。 又走出十来里路,老不死悠悠醒了过来,道:“咱们这是到了哪里?” 任天养道:“出城往西一百来里地,也不知到了什么地方?” 老不死点头道:“再走三十里路便到了西凉县,那个县没有大赌局。咱们再往前赶小二百里路,会到荆梁县,那里有个不错的赌局。” 有晴耳听老不死已经醒来,站住道:“下来自己走?” 老不死笑道:“三妹,我宿醉未醒,手脚无力,你好事做到底,直接把我驼到荆梁县算了。” 有晴双手一松,身子一甩,直接把老不死摔到地上,道:“自己喝酒不看门,喝得酩酊大醉,我没办法才把你背这么远。你倒好,还真把我当成了马,让我再驼你小两百里路?” 老不死坐在地上揉着屁股道:“哎哟,我这把老骨头啊,非得让你给摔散架不可。”又一脸委屈的道,“你愿当马又怨起我了,为什么非得步行而不知道骑马呢?” 有晴道:“有马我们不知道骑?咱们出来的时候城门已关,马怎么牵得出来?” 老不死摇头道:“年青人就是年青人,没经验脑子也不知道拐个弯,城门关了马出不去,你就不能趁城门没关时把马牵出来,找户农家寄存,等出来时再去取?” 任天养和有晴同时一怔。他们每天总想着赢钱,从来没想过这件事,每次趁夜出城都要损失两匹马。那马虽不值钱,可再买时不见得能买到趁心如意的马,因怕马留在城里带不出来,也不敢买好马。听了老不死的话如梦方醒,任天养赞道:“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三人坐地把银子一分,起身来到西凉县,吃完饭选了三匹好马,直奔荆梁县而去。自此,有了老不死的帮助,没用一个月时间,每人都分了三百多万两银子。有晴借路过西陲重镇之机,买了颗青云丸,灵力一举突破四十级。但也并未因目标实现而离开任天养与老不死,继续一路向西,赢钱分钱。 任天养悄悄的也买了粒可助修为突破一级的丹丸,将念力升至二十级。他又买了些可助念力从二十级一路升到三十级的各种丹丸,但服了那粒可升至二十一级的丹丸却没什么效果。他只道靠丹丸升级不是百分之百成功,有一定的机率,又买了几次,但仍然没有突破二十一级。 等到试了四五次之后,他再也不敢试下去,因为曾听赵捕头与老不死说过,五次之后还不能成功,那就证明这辈子无法升至二十一级。 任天养整日心中揣测,只怕自己的念力止步于二十级,那还报什么仇成什么大业?有次他跟有晴闲聊,问她赚够了买青云丸的钱却不离开,是不是还想再买一粒让自己升到四十一级。有晴摇摇头说不是,告诉他并非服一粒丹丸便能升一级,而是要先用心法修炼,等到灵力逐渐增强,如能一举突破一切好说,若三番四次无法突破,这时服用丹丸方能协助突破,否则便是牛嚼牡丹一点用处没有。并举个例子,说单服丹丸便能突破修为的话,那天龙国现在修为最高的应该是药店的掌柜,可惜他们往往是修为最低的人。因为他们的天赋过低,用心法修炼根本不成,也就无所谓服用丹丸了。 任天养这才明白自己的修为为什么止步不前,原来是因为生懒法,只想着服丹丸便能升级,没有刻苦修炼的缘故。自此,每天赶路之时他便装着昨夜**太累,坐在马上打盹休息,暗地里运用炼力诀修炼。如果不赶路在客栈休息,他则不睡觉,整夜整夜盘膝打坐。 如此一来,他的念力增得飞快,有丹丸相助,一个月的时间已升至二十五级。 两人的钱基本上都在修炼之上。任天养虽还有余钱,但一直想买把防身的利器,只是找不到合适的兵器,那钱便揣在怀中不舍得多一文。倒是有晴买了丹丸之后身上一时没有银两,“骗”了他不少银子。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让她“骗”了,只是这个小丫头片子一点也不感恩戴德,起他的钱来甚是心安理得。 老不死还是整日的醉生梦死,在有晴严重警告喝超过十两银子一瓶的酒自己掏钱后,再没喝过十两往上的酒,倒是攒下不少的银子。可这老家伙十分扣门,有晴想从他那“骗”此银子,还未张口,老不死已经察觉,摇摇头誓死不掏银子。常把有晴恨得牙痒,赌咒发誓终有一天要把老不死的钱全都偷过来。 三人打打闹闹说说笑笑,这一日来到全郢县的地界。任天养与有晴都道这个县的县名好,全郢全赢也,暗示他们将在此县来个大丰收,将有钱人的银子全给赢过来。 老不死摇摇头道:“此县是个军事重镇,赢不到钱的!” 任天养与有晴奇怪,问道:“不是说当兵的都很有钱,而且全国的侠士军中占了七成,为什么赢不到钱!” 老不死道:“军事重镇,并非只有屯兵的才是军事重镇。储藏粮草的也叫军事重镇,置办军服的也叫军事重镇。全郢县是个为边防驻军打造兵器的地方,当然也叫军事重镇。” 任天养与有晴马上明白,凡是这样的重镇,除了管事的有钱,工匠们累死累活一年到头也赚不了几个钱,吃喝都吃问题又哪有钱赌?看来只能放弃这个县,往下一个县进发。 老不死接着又道:“其实这个县还是能设个局的。往西两百里便是天龙国最重要的关隘,一线天!那里驻扎着十万大军,兵器铠甲全由此县的二五百主,右更率领一千来号工匠日夜打造,每年的收益在几百万两银子之上。” 第73章 西门寒风 任天养自是知道,所谓的二五百主是职位,在军中算是能领千人的将领。而右更是爵位,按他之前那个世界的军衔来算,大概是上校级别。他听到一线天,马上想到赵捕头塞给他的那封血书,心道:“原来一线天在这里,经过那里的话用不用去找找张亮,让他好好款待我们三个。” 等听到全郢县主事的一年收益在几百万两银子之上,他与有晴的眼前都是一亮,同时道:“是能设个局!” 老不死瞪了两人一眼,道:“要是真能设局赢钱,我之前会说赢不到钱?” 有晴道:“二哥,你说话怎么这么不痛快,一会说能设局一会又说不能设局,到底是能设局还是不能设局?” 老不死道:“如果看钱的话能设局,要是看人的话我就只能嘿嘿了!” 有晴道:“他不赌吗?” 老不死道:“赌,每天下工便跟工匠们赌的昏天黑地,就是赌的不大。” 有晴舒了一口气,道:“管他赌的大不大,只要赌,咱们就能想出办法让他赌大的!” 老不死嘿嘿一笑。有晴不满,道:“又怎么了?二哥,你就不能痛快点把为什么不能设局说个明白,在这打什么哑迷?” 老不死竖起三根手指,道:“全郢县主事的有三点厉害之处,注定咱们不能在这设局。第一,他这人十分谨慎,不认识的人坚决不赌。” 有晴笑道:“这个好办,咱们把大哥易容成他认识的赌徒不就成了?” 老不死嘿嘿笑道:“他认识的赌徒都是工匠,赌本也就一钱两钱银子,你要觉得**赢个十两八两的够你易容化妆的本钱,又够大哥耗神费眼的功夫钱,咱们就赌。” 有晴吐了吐舌头,道:“那还是算了吧,我闲了歇会!”任天养突然插嘴道:“赌得小倒不是问题。试想,家有万贯之人还贪图这些小钱,想必是个贪心极重之人,咱们好好研究一下,让他误以为跟我赌稳赢,他一定会赌大的。” 老不死道:“大哥说的没错,确实是这样,但接下来的两个厉害没法破!”他屈下一根手指,接着道:“第二,他有个外号叫白眼狼。所谓白眼狼并非指得他的眼睛黑眼球少白眼球多,而是说他这人凶残冷血没有人性,对于有恩于他的人倘若侵犯到他的利益尚能下杀手,对于敢赢他钱的人就更不必说了。我们就算赢了钱,要带走也难!” 有晴笑道:“那有什么?大不了就打呗,我身为火将却很少出手,老是分钱都怪不好意思的。” 老不死道:“此人是二等中级侠士的修为,三妹能打得过他?” 有晴脸色僵住,不再言语。任天养道:“打不过咱还可以跑。三妹易容手段天下第一,只要赢到钱离开全郢县,保管他找不到。”有晴又高兴起来,道:“对啊!咱还可以脚底抹油逃之夭夭。” 老不死点头道:“这一点我也想过,就怕咱们逃也逃不了?” 有晴道:“此话怎讲?” 老不死道:“他的背景极深,家族势力极大!” 有晴嗤之以鼻,道:“一个右更背景能有多深,家族势力能有多大!” 老不死道:“这个右更可不是普通的右更,他姓西门名寒风,跟咱们的兵部尚书西门封竹虽出了五服,但是本家。而西门封竹又最爱拉拢这些跟他有些远亲,并忠心耿耿的人,所以才给他分了个兵备的肥差。你说他的背景深不深,势力大不大!” 有晴道:“不就是西门家的一条狗吧,我岂……?”“岂”什么,她没有说,但她的神情甚是气馁,片刻后又道,“俗话说,民不跟官争,穷不跟富斗,咱们还是别去招惹他为好。” 任天养一听跟他的杀父仇人有关系,当即就想闹个鸡飞狗跳,好好治一治这人,先报一点小仇。可他心中还保持着一分冷静,知道凭他现在的修为,躲西门家的人还来不及,哪能去招惹,心中暗道:“再过几年,我必整治的你家破人亡,不为别的,只因你姓西门。”想到这里,他道:“既然招惹不起,咱们就避而远之。” 反正全郢县也无油水可捞,三人也不打算进去,吃了些干粮继续赶路,没走多远路过一片树林。忽听里边有个青年声音哽咽的大喊:“爹啊,妈啊,我对不起你们,妹妹没救出来反而把银子都输完了。我没脸回去见你们,只能以死谢罪了!” 三人知道情况不妙,连忙打马冲入树林,只见一个二十五六岁,猎户打扮的人已吊在树上。舌头伸出唇外数寸,脚在空中乱蹦,眼瞅就不行了! 有晴袖中短剑一闪,一柄小剑钻出划断绑在树上的腰带,那个猎户青年从空中跌落,半天才缓过气来。他瞪了任天养他们三个一眼,道:“我死我的,谁让你们多事!” 有晴恼道:“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我们好心救你,你不说感激,还怪我们多事?” 青年猎户坐到地上,哇的一声大哭起来,道:“我没脸活在世上了,你们干嘛救我!” 有晴还是第一次见到男人哭得如此伤心欲绝,讪讪道:“你有话说话,哭什么哭啊!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害不害臊!” 任天养下了马,走到那个猎户身旁坐下,道:“小哥,天底下没有迈不过的坎。我听你言,你家中还有父母,你死了一了百了,有没有想过你父母今后该怎么过活?” 猎户哭道:“我把钱都输了,救不出妹妹了,哪有脸再回去见父母?还是死了的好,免得见到他们的愁容,生不如死!” 有晴道:“你明知钱是救妹妹的,还拿着去赌,你这种人死不足惜!” 猎户抬手扇起自己耳光,一边扇一边道:“我混蛋,我该死,可官妓坊的人说身契在那个王八蛋那里,让我去找他。我找他的时候他正在赌,根本不搭理我。还说有什么事等赌玩再说,并让我陪他玩两把,不然一切免谈。我想着救妹妹要紧,就陪他玩了两把。可我又不会赌,玩两把后他竟说我的钱全输光了,让我拿钱来赎妹妹。那些钱是父母一辈子的积蓄,哪还有钱。我便跪在地上求他放了我妹妹,可他却让人把我打出了酒楼。” 任天养听这里边有极大的隐情,只是这个猎户说话颠三倒四的,也听不大明白倒底是怎么回事。道:“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是事,你把事情详细说一遍,说不定我们能帮你。” 那猎户死过一次,再让他死一次还真就没了勇气。又见任天养他们穿着华丽,要是能借自己三十两银肯定能赎出妹妹,当即往地上一跪,道:“三位大恩人,我给你们磕头了。求你们发发慈悲救救我妹妹。这辈子当牛做马伺候你们,绝无怨言。” 任天养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救?你先把事情的经过说出来让我们听听。” 青年猎户伸袖擦了擦眼泪,哽咽着讲述起来。老不死与有晴也下了马,围着青年猎户听他讲述。 第74章 狼心狗肺 青年猎户是全郢县北七十里地,大山深处一户猎户家的儿子。他爹是个有名的神射手,生下他后盼望着子承父业,给他取名步穿杨,希望他以后也能成为一个百步穿杨的神射手。 步穿杨原本有个幸福的家庭,父严母慈小他八岁的小妹妹乖巧伶俐,一家人过得虽然艰苦但也其乐融融。然而不幸却在一年多前降临到这户人家,一切都因他救了一个人,一个狼心狗肺的乌龟王八蛋。 那是一个冬天,大雪下了一尺来厚,步穿杨追赶一只猛虎追了二十来里路终将其射杀。当他拖着猛虎往家赶时,半道上遇到个濒临死亡的富家公子。山里人憨厚,他当即扔下猛虎背着那个富家公子回了家。一家人**未睡,将那富家公子救活,后来才知道这个富家公子是个侠士,并且是全郢县的二五百主,姓西门名寒风。 西门寒风告诉他们,自己是因打猎在山里迷了路,转了五天硬是没转出去,想打点猎物裹腹,但猎物好像成了精,全都躲着他不知藏到哪里。那天实在是抵不住饥饿昏了过去,若不是步穿杨相救,此时他或许已成猛兽的美食。他拍着胸膛保证,一定会报答步家的救命之恩,并拉着步穿杨拜了把子,赌咒发誓,让他们一家老小跟着他去全郢县享福。 山里人救人哪会图这些,便谢绝了西门寒风的好意。临走那天,西门寒风火辣辣的盯着步穿杨的妹妹看。 步穿杨的父母都是过来人,哪能看不出西门寒风的意思。这几天他们两个早就发现,西门寒风似乎对自己的女儿有意思,每当他们女儿在他面前经过时,西门寒风便怔怔的看着他们的女儿发呆。他们老两口合计,西门寒风怎么说也是个侠士,女儿嫁到这样的人家不会吃苦。又想,要是生个外孙当上侠士,也算他们步家的光彩,于是问西门寒风可曾婚娶? 西门寒风说没有。步穿杨的母亲就说:“你要是能看中我们家闺女,就娶了她如何?” 西门寒风点头如捣蒜。步穿杨的母亲又问西门寒风父母是否健在?西门寒风摇头说都死了,亲戚朋友也都几乎没有来往。 山里人婚丧嫁娶本没多少规矩,又听西门寒风无父无母,便让他多留两日,让两人拜堂成了亲。 步穿杨的妹妹跟着西门封竹一去一年多,也不见回来探亲。眼瞅着再过几个月便要过年,便打发步穿杨来城里一趟,问问妹妹今年是否回来过年。若回来,他们便备齐山珍,好好吃顿团圆饭。 步穿杨高高兴兴的来到全郢县,可到了兵备司坊,守门的便把他拦了下来,死活不让他进去。他便说自己是来找妹妹的,兵卒便问他妹妹是谁,他说是西门封竹的夫人。兵卒们不敢怠慢,进去通报。过了一会出来,不分青红皂白打了他两个耳瓜子,说他没事来耍他们玩,害得右更好一顿训斥,并让他赶快滚蛋。 那时他不知道右更是西门寒风的爵位,以为找错了地方,便在兵备司坊的门口等,终于看到西门寒风骑着高头大马从里边出来。他扑上去叫义兄,西门寒风连理也不理,几个兵卒上来又是把他一顿打。 他心中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守在兵备司坊的门口等,倒要问问西门寒风是怎么一回事。有个好心的工匠路过,问他没事为何招惹西门寒风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阎王。他便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那工匠长叹一声,道:“一年多前,确实听说西门官人从山里带来一个丫头,养在兵备司坊里。可过了一个来月,便被到了官妓坊。” 步穿杨不知官妓坊是干什么的,便问那是什么地方。工匠道:“官妓坊就是**,里边的女的全是**。”步穿杨还是不知**是什么意思,又问。工匠道:“唉,你何必打听的这么清楚,有时候糊涂些反而好过。**说白了就是专门陪男人睡觉的女人。我们这些做工的,都是千里迢迢孤身而来,平时需要婆姨了,便十文钱去官妓坊找个女的睡上一觉。” 步穿杨嘴唇发乌双手发颤,他和父母都以为妹妹在县城里享福,没想到妹妹是在城里受这等大罪。千不该万不该当初真不该救西门寒风,全因为他才让妹妹受如些大罪。他不再在兵备司妨门口等,向工匠打听明白官妓坊的位置,匆匆赶了过去。 官妓坊里出出进进都是人,有工匠们也有兵卒。步穿杨不敢造次,怕再被兵卒拦着不让进,也怕再挨打。他装成嫖客走进了官妓坊,**问他可有相好的姑娘?他点了点头,眼睛四射,看到有个女的的背影十分像他妹妹,就指了指那个女的。 **把他带到一个房间,道:“公子稍待,我这就去把小红叫来。”那个姑娘来了,步穿杨看得分明,确实是他妹妹无误。他想叫,可心痛的难受,嗓子哽咽发不出声。 他妹妹再无以前的伶俐可爱,表情麻木的竟没认出他来,十分娴熟的脱掉外衣,只穿褒衣躲到**上,眼睛一闭,道:“来吧!” 步穿杨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道:“妹妹,是我啊!” 他妹妹娇躯一颤,睁开眼看明白是他,连忙拉过被子盖到身上,惊道:“哥,你怎么来了?” 步穿杨无力的瘫坐到地上,任由眼泪流着,道:“妹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妹妹哭着告诉他,来到西门寒风的家后她才发现西门寒风不仅有老婆而且还有四个老婆。那天夜里,西门寒风要跟她同房,她心中恼怒自己受了骗誓死不从,让西门寒风把其它四个老婆休了这才能够。西门寒风先是嬉皮笑脸,说明天就休。她就说那等明天再同房。西门寒风便跟她动手动脚,相要强行同房。两人争执之间,她在西门寒风脸上抓了一把,留下三道血印子。西门寒风恼羞成怒,抓住她的头发又踢又打。 她一个弱女子,灵力还不到三级,哪是对手。没打几下,便晕了过去,醒来时发现自己的手脚被绑在**上而西门寒风正趴在她的身上蹂躏。自那天起她便成了西门寒风的泄欲工具,一个月后,西门寒风玩腻了便把她到了官妓坊。 步穿杨听着哭着,哭着扇着自己耳光,道:“都怨我啊,妹妹,我一定要救你出去。” 她妹妹冷冷的道:“你有三十两银子吗?有,就能救我出去。没有,我就得老死在这个地方。哥哥,你回去吧,告诉妈,只当没生我这个女儿。” 第75章 恩将仇报 步穿杨满腔悲愤,回去见到父母还得强颜欢笑。他怕父母知道此事后会活活气死,哪敢把妹妹的遭遇跟他们说,只说西门寒风生意上有点麻烦,需要三十两银子救急。 老两口二话没说,当即拿出所有的积蓄,可也仅有二十一二两。步穿养将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兽皮全部低价出,这才凑够三十两银子。来到官妓坊找到**,将钱往桌上一放说要给小红赎身。 **看到银子乐得眉开眼笑,但听到要给小红赎身顿时为了难,问步穿杨能不能换个姑娘赎身。 步穿杨问为什么?**把他拉到背处,悄声道:“这个小红太过大胆,竟敢在西门官人脸上留下三道伤疤。你想想,西门官人是什么人物,他是右更二五百主,手下一千来号匠人,被她这样一抓,哪还有脸面?西门官人早有交待,哪个**都可赎身,唯有这个小红不能赎身。他要所有的人都知道,敢伤他的面子,他就让那人过生不如死的日子。” 步穿杨来就是为了救妹妹,哪能去给其它人赎身,当即摇头道:“那不行,我一定要替她赎身。” **没有办法,只得道:“那你只好去找西门官人,反正官妓坊也归他管,所有的身契都由他掌握。我就算答应你给小红赎身,最后还得由他点头同意,把文书交出来给你才成。” 步穿杨转身就走,**问他去哪?步穿杨说去兵备司坊找西门寒风。**看看天色,告诉他西门官人此时正在酒楼赌呢,你还是去酒楼找吧。步穿杨问明方位,去酒楼找西门寒风。 西门寒风看到他来,先是装不认识。后来见他吵嚷着要说之前救他的事,这才起身惊问:“义弟,你怎么来了。”步穿杨把三十两银子往西门寒风身上一扔,说是要给妹妹赎身。西门寒风假装吃惊,道:“那****跟义妹回到全郢县她就失了踪,找了很久也没找到,没想到义妹竟沦落到那种地方,真的是义兄的过错啊!”说完,挤出两眼泪。 步穿杨冷笑一声想要揭穿西门寒风的谎言,却见西门寒风狠狠瞪他一眼。那意思十分明显,是警告他不要胡说八道,不然这辈子休想把你妹妹救出火坑。 全郢县是人家的地盘,步穿杨只好忍气吞声的站在那里看西门寒风赌。西门寒风手气不错,赢了几把后,道:“义弟,来了光站着有什么意思,你也玩两把。” 步穿杨看都看不懂又哪会赌,把头摇了摇。西门寒风板起脸道:“义弟,这么多手下看着我,你也太不给我这个当哥哥的面子了,让我以后还怎么管教他们。我让你赌你就上来赌,给哥哥一个面子。我们两个是兄弟,还会赢你的钱不成?你把银子押在这家,输了算我的,赢了是你的!” 步穿杨有事求他不敢拂他之意,再说西门寒风已明言输了算他的,大庭广众之下应该不会耍赖。他便把银子放到西门封竹指定的那门,仅仅两把便输了个精光。 西门寒风把银子收到面前,笑嘻嘻问道:“义弟跑来这里不会是光为了陪我赌两把吧,有什么事尽管直言,能办得到的我一定办。” 步穿杨明知西门寒风知道他来这里干什么,但西门寒风故意这样问他也没办法,只得当着众人的面又把为妹妹赎身的事说了一遍。西门寒风听完,戳了戳牙道:“按说你是我义弟,这件事我应该尽快给你办,把义妹从火坑里救出来。可家有家规国有国法,我不能为了你而徇私舞弊!这样,我还怎能服众?咱们公事公办,义妹是多少钱进官妓坊的,咱们多少钱再把买出来,带钱来了没有?” 步穿杨指着西门寒风面前自己那三十两银子,道:“钱不是都给你了?” 西门寒风脸色一黑,道:“义弟,咱虽是兄弟,你可不能眛良心说话啊!这钱是我赢的,什么时候是你给我的?” 步穿杨一怔,急道:“是你让我押在这里,我就押在这里的。” 西门寒风道:“我的话就那么管用?我让你去死你怎么不去死啊!义弟,不是我说你,这钱是拿来救义妹命的,你怎么敢拿着赌?虽说,我不该赢你的钱,可**无父子。亲生儿子该赢还得赢,何况是个义弟?” 步穿杨意识到事情不对,道:“可你让我押时说过,输了算你的,赢了算我的?” 西门寒风道:“我说过这话吗?我怎么想不起说过这话!” 步穿杨道:“说过,大家伙都听到了!” 西门寒风把在场的人扫视一遍,脸色一寒,道:“我说过这话吗?你们大家伙都想仔细了,我像是说过这话的蠢货吗?那是三十两银子,不是三个大子,他又不是我儿子,凭什么输了算我的?” 众人迫于淫威,纷纷道:“没有说过这话!” 西门寒风仰首笑道:“义弟,你看,大家都说我没说过这话!你是不是急于救义妹,胡思乱想听错了!” 步穿杨算是明白了,自己上了西门寒风的当,那三十两银子就这样进了西门寒风的口袋。他委屈求全,哭道:“义兄,要不你借我三十两,等我把妹妹赎出来,我再还给你。” 西门寒风摇摇头道:“义弟,回去吧,等凑够三十两银子再来。我不是不借给你银子,而是为你好,怕把银子给你你再把全输光了。要记住,以后千万不敢再赌,多耽误事!” 步穿杨还想说些什么,西门寒风摆了摆手。早有两个兵卒冲上前来,架住他出了酒楼,一顿拳脚脚踢,骂道:“以后再进全郢县,打断你的狗腿。” 步穿杨打又打不过,身上又没钱,妹妹是救不了啦,回去也无法面对父母。他像无主孤魂似的离开全郢县,一时想不开,这才上吊自杀。 任天养与有晴听他讲完,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他们两个朝夕相处数个月,有时候不用过多说话,已能明白彼此的意思。两人心中念头一致,都是要帮步穿杨救出妹妹,再好好教训一下西门寒风这个乌龟王八蛋。 有晴听得这等惨事,早已泪如泉涌,一笑,有如雨后梨,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任天养也双目红肿,道:“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 有晴道:“干不干?” 任天养道:“干!” 步穿杨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谢谢恩公,请借我三十两银子救出妹妹。我愿当牛做马,伺候你一辈子。” 任天养道:“三十两银子不是事,别说借给你,就是白给你都无妨。可我听了你的叙述,发现西门寒风根本就不想让你把妹妹赎出来。别说三十两,就是给你三百两三千两你也赎不出来?” 步穿杨心中也有此念,只是救妹心切明知是火坑也要往里跳,听了任天养的话他面如土灰,喃喃道:“那怎么办?不能活了,不能活了!” 任天养道:“你别激动。我不借给你钱并不代表不救你妹妹,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把妹妹救出来的。” 步穿杨又在地上磕起了头,道:“谢谢恩公,我下半辈子一定会当牛做马服侍你的。” 第76章 一箭双雕 老不死干咳两声,道:“大哥,三妹,你们两个可要想清楚,得罪了西门寒风,后患无穷。” 有晴本就不惧西门家,任天养跟西门家又有杀父之仇,虽说先前觉得此时不是得罪的时候,但听了步穿杨的事,两个人义愤填膺,激起了侠义之心。别说不见得跟西门寒风起正面冲突,就算起了正面冲突,打不过还能跑嘛。只要离开全郢县的地界,凭借有晴的妙手生,西门寒风想找他们两个的麻烦也找不到人,自是不怕得罪。齐声道:“你要是害怕,可以不用参加!” 老不死道:“大哥三妹说的什么话,咱们是兄弟,就算前边有刀山火海,我也会陪着你们共赴,哪会临阵脱逃?我只是想听听你们两个的谋划,看其中有没有破绽!” 老不死说自己不会临阵脱逃,任天养与有晴也只能呵呵,觉得他是在吹牛。之前被六哥他们追杀,老不死跑的比兔子还快的画面已在两人脑中留下深深的烙印,打心底认定老不死是个贪生怕死之徒。这种事情有第一次便有第二次,只怕下一次遇到危险,老不死还是两鸭子加一个鸭子,撒丫子便跑。不过,老不死的后半句却把他们两个说的心中一动,毕竟老不死活了这么一大把岁数,吃的盐比他俩吃的米还多,又走南闯北的见识也多,确实能给两个看看救步穿杨妹妹的计划有没有破绽。 几乎同时,任天养与有晴道,“趁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凭三妹(我)的化妆手段。”两人相视一笑,看来是想到一块了。他们俩又同时开口,一个道:“三妹讲吧。”另一个道:“大哥讲吧!”。再一次的,两人哈哈大笑,有晴道:“还是我说吧,有不足之处大哥再补充。” 她道:“我易容成西门寒风的家人,或者直接易容成西门寒风,趁夜潜入他们家,把步穿杨妹妹的身契盗出来,这样不就把步穿杨的妹妹救了?大哥,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没有?” 任天养摇头道:“没有!唯一的不同是,想让三妹把我易容成西门寒风或者他的家人,由我去盗身契。” 有晴道:“大哥还是让我来吧。不是我瞧不起你,你体内没有灵力,墙都翻不进去,如何盗身契?” 任天养道:“三妹此话差矣,既然化妆成西门寒风或者他的家人,又何需翻墙而入,大摇大摆的直接进去便行!何况,三妹一个女孩子家家,这种事情自得由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去干,哪能由你去犯险?”他自认偷盗功夫天下第一,自是当仁不让。 有晴最烦别人拿她是个女的说事,道:“大哥说这话就没道理了,我身为火将,打打杀杀保护你们安全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是女的?现在偷点东西你却说我是女的?” 两人你来我往,争得不可开交。老不死打了个哈欠,问道:“你们知道西门寒风把身契藏在什么地方吗?” 任天养与有晴顿时无语,过了良久,有晴道:“还能放到哪里,自是和贵重的物品放在一块。不是在他的卧室,便是在地下银库里?” 老不死道:“那你知道西门寒风的卧室或者地下银库在哪吗?” 有晴再次无语,良久后道:“进他院子慢慢找来,总是会找到的。” 老不死道:“你易容成西门寒风的家里人,要是在寻找途中正好碰到了易容之人怎么办?又或者东西藏在西门寒风的卧室里,你正偷东西呢,西门寒风老婆突然发现你。你一个下人深更半夜潜入的主人卧室意欲如何?到时他老婆叫嚷起来,该怎么办?” 有晴道:“那就易容成西门寒风?他每天晚上都在酒楼赌,正好行事。” 老不死道:“西门寒风要是不赌回家了怎么办?那不正好撞个正着?” 有晴略一沉吟,道:“让大哥在酒楼看着他,一有风吹草动,马上通知我?” 老不死道:“大哥知道你在哪里偷东西?是在卧室还是在地下银库仰或别的什么地方?既然不知,西门寒风家那么大的院子,前边是衙门,后边几进院,到哪通知你?我听来听去,你所说的并非计划,而是个冒冒失失的撞大运行动,成功的机率十分低。如果,此地不是军事重镇,西门寒风也不是侠士,仅仅是个普普通通的工匠,我不反对你去撞撞大运。反正就算出现纰漏暴露了身份,你也能杀出重围,逃出升天。可西门寒风不仅是侠士,还是此地的二五百主。这里除了他是侠士,看管军事物资的人中也有一两个侠士,不能出现一点纰漏,否则性命不保。所以,咱们要好好布一个不出任何纰漏的局。既然要布局,偷身契是布局,敲他一大笔银子让他十年翻不过身也是布局,又偷身契又敲银子还是布局,何不搞个大的?既偷身契,再敲他一大笔银子,也好给这位步穿杨老弟报仇出气?” 步穿杨闻听此言连连摆手,道:“只要能救出妹妹,报不报仇的都无所谓。西门寒风势力那么大,几位恩公切误犯险!”他本来也没觉得西门寒风怎样,以为跟他一样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甚至因为救过西门寒风,在西门寒风面前还保持着三分优越感。这次来找妹妹,挨了兵卒的几次打方知西门寒风的厉害,知道这是个惹不起的恶人,怕任天养他们三个受到西门寒风的毒害,所以有此言语。 任天养道:“现在不是你跟他的事,而是我们跟他的事!”他先前虽有心给西门寒风一个教训,可一时也没想到给一个什么样的教训,想着先把身契偷出再说,至于教训等以后再说。此时听老不死说要敲西门寒风一大笔钱,心想让这个连工匠的几文钱要骗,义弟几十两银子也要骗的吝啬鬼损失一大笔钱也算终身难忘的教训。何况,他们本来的目标就是到处赢钱的,如今既能赢钱又能帮步穿杨救妹妹,岂非一箭双雕?想到这里,他道:“二弟想到如何布局了?” 老不死没说话,坐在那里闭起眼睛良久无语,过了好一会,吐出三个字来,“难,难,难。”他站起身来,又道:“咱们今晚夜宿全郢县,让我好好打听打听,再设个天衣无缝的局。” 有晴怕步穿杨被人看到,继而禀告西门寒风可能坏事,就地给步穿杨易了个容。步穿杨找了个小水池一照,张大嘴巴惊讶的半天合不拢嘴,将有晴视为神人。 四人离开小树林,找了家客栈住下。老不死出去打探风声,任天养在自己屋里盘膝打坐修炼念力,等到下午不见老不死回来,三人吃了饭又回屋里等。 第77章 红颜祸水 等到子时初刻,仍是不见老不死回来。任天养心想,老不死走南闯北的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江湖经验丰富,应该不会碰到什么危险,打了个哈欠,道:“大家都睡吧!” 步穿杨闻听此言,有如得了圣旨,连忙出去打了盆热水,端到任天养面前俯身就要给任天养脱鞋除袜伺候洗脚。 任天养一个穷小子哪受过这等待遇,吓得摆手道:“我自己来。”不等步穿杨动手,自己先跟做贼似的把鞋袜脱了将脚放到盆里随便涮了涮。 步穿杨一怔,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他常年打猎干尽粗活,双手上布满老茧并龟裂出一道道裂缝。有时抚摸自己身体都能感觉到锉磨刀割般的疼痛,还当任天养嫌弃,十分自卑道:“恩公嫌我人脏手粗,不愿我服伺?” 任天养暴汗,道:“不……不……”他不知该如何解释,道,“这不还没把你妹妹救出来吗?” 步穿杨高兴起来,道:“恩公的意思是……”任天养连忙打断,道:“你别恩公恩公的叫,我听着浑身起鸡皮疙瘩。” 步穿杨道:“那我该如何称呼?” 任天养本想让他称呼自己老弟,可又想老不死这么大的年纪称呼自己大哥,自己让一个年轻老不死数十岁的人叫自己老弟,恐怕老不死会不乐意。也就厚着脸皮道:“你若看得起我,就叫我大哥吧!” 步穿杨嗫嚅了几声,道:“大……大哥的意思是,等救出我妹妹便让我服伺?” 任天养道:“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咱们半路相逢,也是缘份。你既称我大哥,算是自家兄弟,今后大家平起平坐,互相之间都是平等的,你可千万别自觉低人一等,竟要服伺我。我这人命贱,受苦受累惯了,不习惯别人服伺。你不服伺还好,你一服伺我浑身的不自在,连死的心也有了!” 有晴眼见任天养抓耳挠腮的神态大窘,忍不住笑出声来。任天养瞪了她一眼,指着她道:“我们三妹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平时作威作福惯了,你要真想服伺,那就服伺她。” 步穿杨没读过几年书,不懂得什么大道理,只知道受人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他见任天养他们答应救他妹妹,心里迫切的想报答,可他要钱没有要本事也不会,除了想到伺候人再无其它的办法。听了任天养的话,当即将水倒掉,又打了盆热水端来就要给有晴脱鞋洗脚。 有晴在家虽有人服伺,可那些都是跟她年纪差不多的少女,她那双小脚怎肯让步穿杨这样的大老粗揉摸把玩,当即从椅子上跳将起来,道:“你还是饶了我吧!”风一般了回去自己屋。 步穿杨愣在那里不知所措,任天养摆了摆手,道:“夜已深了,你也回房休息!今后做自己便好,别老想着伺候人。” 第二天,天尚未大明,任天养已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他侧耳一听,知是老不死回来了,连忙起**开门。住在左右的有晴与步穿养也被惊醒,快步来到这间屋子。 有晴来得匆忙,没有易容,以本来面目出现。 步穿杨与其打了个照面,整个人顿时呆住。他一直见老不死与任天养称有晴为三妹,不过那时有晴都是一副男人打扮,心中虽然奇怪,但也不敢贸然开口询问。后来,有晴将他易容成另一个人,步穿杨这才知道有晴的手段,明白有晴是女扮男装,所以任天养与老不死称其为三妹。不过,他也没想过有晴会有多漂亮,毕竟有晴易容男装的样子在那摆着,他不信长着那样一副男人脸的女人会有多漂亮。可是现在,当他看到有晴的真容,他直觉眼前一亮,就连屋子也光明亮堂许多。 有晴就像一道阳光,照亮了身边所有的一切。步穿杨见的女孩子不多,一直以来总觉得自己的妹妹是天底下最可爱最漂亮的女人,可与有晴一比,他妹妹就像没见过世面的丑小鸭,根本无法与皓月争光。 老不死在桌子前坐下,道:“从昨天下午到现在,连口汤都没有喝到。喂,步老弟,去给我找些吃的来。” 步穿杨呆呆的看着有晴走到任天养旁边坐下。任天养也已把妆卸了,唯有他怕别人认出来,睡觉都不敢乱翻身,脸上还易着昨天的容。他心中暗道:“也只有任大哥这样的俊俏男子,才配得上有晴这样的漂亮女子。” 老不死叹道:“这傻小子,也被三妹的容貌给震住了。”又对有晴道:“我说三妹,你能不能化个妆再出来。你这样子不是出来害人吗?就连我老不死这么大年纪了,也被你整得凡心大动!” 有晴听出老不死话中的意思是赞她漂亮,心中得意,笑骂道:“二哥,你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说话老不正经!” 老不死摇头道:“红颜祸水啊,红颜祸水!你这妖女一出世,不知得把天龙国祸害成什么样子?” 有晴听他说自己是妖女,凝眉怒道:“二哥,你……” 老不死呵呵一笑,道:“我怎么了?我说错了吗?”他转换话题,冲步穿杨喝道:“步老弟!” 步穿杨一下惊醒,道:“老人家人何吩咐!” 老不死道:“我快饿死了,快给我找点吃的来!”说罢,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抛了过来。 步穿杨乃是神射手,眼力十分独道,伸手一抄,接住银子出屋而去。 任天养与有晴同声问道:“打探的怎样?” 老不死道:“我在市场转了一下午,又跟西门寒风赌了一晚上,探得的有好消息有坏消息,你们想听哪个?” 有晴道:“好消息!” 任天养道:“坏消息!” 老不死嘿嘿一笑,道:“我还是听大哥的,先说坏消息!这个赌局实在太瘦了,我玩了一个晚上,才赢了不过一百二十两银子,其中大部分还是西门寒风输的。” 这算什么坏消息?任天养他们两个早知赌局太瘦,赌的都是些工匠,赌注通常是十个八个大子,一晚上赢一百二十两银子已是超水平发挥,只怕老不死把把赢才能做到。 两人甚是失望,有晴道:“二哥,你忙活一晚上就忙活出一百二十两银子?那好消息是什么?” 老不死道:“局我已经有些眉目,赢西门寒风千儿八百万两银子应该没有问题。” 任天养与有晴忙问如何布局。老不死摇头晃脑拿起了大,道:“山人自有妙计,等吃完了饭再听我慢慢道来。” 说话间步穿杨端来早餐,四个人就着桌子开始吃饭。起先步穿杨站在桌旁伺候着说什么也不肯吃,任天养生气的将筷子往桌上一放,道:“你不吃我也不吃了!”他这才在桌旁坐下。不过也不敢把屁股踏踏实实的坐到椅子上,留下半拉屁股悬在外边,只等三人需要添饭时便起身去添。 第78章 群蜂战术 四人吃完了饭,步穿杨将碗筷收去。老不死吩咐他去买副牌九,大约过了盏茶时间,步穿杨将牌九买回来。 老不死接过牌九打开盒子将牌九在桌子上摊开,步穿杨见是害他输光了钱的赌具。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扭头就往门外走去。 老不死道:“哪去?” 步穿杨指着桌上的牌道:“我恨死这东西了,不想看它。” 老不死道:“你若不想救你妹妹你就走,你若想救你妹妹就乖乖的回来坐到桌前。” 步穿杨无法,只得回到桌前坐下。老不死指着牌九道:“这个会玩吗?”步穿杨摇了摇头。老不死又去看任天养,任天养道:“我知道这个输赢很大,但不会玩。”老不死又去看有晴,有晴摆手道:“你不用看我,我不会玩。”顿了一下又道:“二哥,莫非西门寒风他们赌的是这个?” 老不死点了点头。有晴叹了口气,道:“咱们四个人有三个人不会玩,二哥,看来这次得由你出马了!” 老不死道:“我是得出马,不过这次咱们玩的是群蜂局,你们三个里边还有两个人得出马。” 有晴最不愿赌,闻听此言赶紧摆手,道:“我可不玩!” 步穿杨也道:“我不会玩的!” 老不死指着步穿杨道:“你必需玩!少你一个群蜂局布不起来,也就别想救你妹妹了!” 步穿杨嗫嚅道:“可我不会玩啊!”老不死笑道:“会下注吗?”步穿杨道:“什么叫下注?”老不死道:“就是押银子!” 步穿杨连钱都不会押那不成傻子了?道:“会!” 老不死道:“那就够了!”又指着有晴道,“你想玩我还不让你玩呢?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有晴喜道:“什么事情?” 老不死道:“在我们群蜂千西门寒风钱的时候,你去把身契偷走!” 有晴笑道:“这个我拿手?”又问:“什么叫群蜂局?” 老不死道:“说白了就是我们三个千他一个人。” 有晴道:“你不是说西门寒风十分谨慎,从不跟不认识的人玩?那他怎么会一个人跟我们三个人玩?噢,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让我把大哥和步穿杨易容成另外两个人?快说说,让我把他们两个易容成谁?” 老不死道:“这个不急,一会我再说。我先来说说我们三人的身份?这次我还是反将,大哥依然是正将。步穿杨在赌局开始之前是个谣将,赌局开始之后加入赌局凑个人数。” 有晴大感兴趣,道:“二哥,这么说你已混到西门寒风身边了?快说说,你是怎么混到西门寒风身边的?” 老不死道:“现在虽还没混进去,但很快便能混进去。不过能不能混进去,还得看步老弟与大哥的表现如何?” 步穿杨不知谣将是干什么的,但为了救妹妹他也豁出去了。听了老不死的话知道老不死能不能混到西门寒风身边是整个事情的关键,道:“我能干什么?” 老不死道:“你现在就出去,在全郢县里到处传播这样一个消息,就说镔铁的老马嫌西门寒风出的价格太低,不打算在全郢县镔铁了,准备去其它地方!” 步穿杨不知道老马不镔铁跟救他妹妹有什么关联,愣道:“就这些?” 老不死白眼一翻,道:“怎么,你还嫌这件事不够大?让一个人相信你的谎言已经很难,何况让全城人都相信你的谎言?你只要让县里的人都相信老马要走,救你妹妹的事已成功一半,快去办吧!” 步穿杨将信将疑,告辞离去。 有晴道:“二哥,你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不死伸了一个懒腰,道:“昨天,我出了客栈先去集市溜了一圈。全郢县的集市都是些兵甲原料的,其它的商户都高高兴兴,唯有镔铁的行商老马闷闷不乐。我上前与之攀谈,才知道西门寒风向他了一批镔铁,说好的二百五十万两银子,等他把货物送到,西门寒风只愿出一百七十万两银子。这怎么可能,除掉车马人工,老马简直一文钱不赚,还得倒贴回去的车马人工。老马跟西门寒风讲理,说好的二百五十万两银子怎么少了八十万两。西门寒风问他可有文书为凭?老马去哪找文书去,他跟西门寒风已做了两三年生意,从来都是西门寒风派个伙计快马加鞭去找他通知一声需要多少镔铁,哪有过文书为凭?西门寒风又跟老马讲,他已经打听明白,镔铁的进价仅值这么多钱,老马狮子大开口,竟要赚国家八十万两银子。 “老马便跟西门寒风诉苦,说这里边有损耗,并说路途遥远,有很多预料不到的危险。不加些利,根本维持不下去。西门寒风却说,这是你的问题,反正赚国家的钱就是不行。老马也是走南闯北的人精,便问西门寒风是不是想要意思一下。西门寒风立马笑问他想要意思多少。老马连说几个数目,西门寒风都是摇头。老马便问他想要多少,西门寒风一口咬定八十万两,一文钱也不能少。老马无奈,正愁直接把镔铁拉回赔两趟车马人工呢,还是贱价给西门寒风赔一趟车马人工。我一听这些,立马感觉布局有门,便离开集市去往街上溜达。又从工匠的口中得知,兵备司坊正在赶工三万件装备,时间紧迫,三个月内必需交货,就等镔铁入库立马赶工打造。得此两个消息,我立马知道局该怎么布了。” 任天养与有晴也大概明白了老不死的计划,任天养道:“你是想让我易容成老马的样子跟西门寒风赌?” 老不死道:“是这么个意思。不过这个局有两个关键之处,第一,是让西门寒风相信老马嗜赌。第二,是让西门寒风相信自己必赢无疑。让西门寒风相信自己必赢我已做的差不多了,其它的就看你们三个了。” 任天养思前想后,已有个大概计划让西门寒风相信老马嗜赌。他跟有晴对视一眼,相互一笑,看来有晴也有了跟他差不多的计划。道:“你是如何让西门寒风相信自己必赢的?” 老不死道:“你们两个有让西门寒风相信老马嗜赌的计划了?” 有晴道:“二哥已经把路铺好,做起来轻车熟路,我们两个再无计划,那不是太笨了吗?” 老不死道:“跟聪明人做事就是省心,有些话根本不需要说的太多。” 有晴道:“二哥就别官司了,快说说你是如何让西门寒风相信自己必赢的?” 老不死道:“我打听明白这两件事,天已经黑了,便踱步走到酒楼?西门寒风他们几个已经赌开了,我想上去,他见我是生人竟然不让。我便说我是老不死?他没听说过我的大名,还好有个赌徒听说我的大号,在他耳旁嘀咕了好一阵。他才说了些久仰之类的屁话,邀请我赌。” 有晴笑道:“只怕他是怕不让你赌小的,你会设个局骗他的大钱,所以才让你赌。” 第79章 文汗武汗 老不死道:“可能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可我哪管这些,只要让我上去赌,我就能让他相信我是个技法高超,能帮他赢大钱的人。于是,我使尽浑身懈术,赢了一百二十两银子。临走之前,冲他拱了拱手,道:“我就住在县里的清风客栈,今晚开赌请一定通知我!”当时西门寒风眼露杀气,估计心里骂我赢了一百多两银子还不知足,竟然还要来。冷冷的问我想再玩几天?我只说再玩**便离开全郢县,看也不看他扭头便走。” 有晴拍手道:“我明白了!西门寒风发现老马嗜赌,以他连几文钱都贪的性格,肯定想一文钱不出将镔铁全部赢走。可他**的水平不行,又想稳赢不输,这时自然会想到二哥来,那时你便自然而然成了反将。佩服佩服,姜果然是老的辣,不显山不露水西门寒风已经入局。” 任天养想来想去,这个局果然一环扣一环,天衣无缝,可他们高兴的有些过早,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他道:“局是好局,可惜我不会玩牌九。” 老不死道:“天底下凡是赌的玩意,规则极其简单,我教上一遍你就会了。西门寒风他们玩的是两张牌的牌九,不像四张牌的还得配,那就更加简单。”说罢,他将最大的猴王以及天地仁鹅三长四短等等讲了一遍,问道:“懂了没有?” 任天养道:“懂是懂了,就是我不会牌九出千啊!” 老不死将牌洗了洗,两两相摞,道:“牌九出千十分容易,第一得会认牌,第二得会控制骰子的点数。控制点数你若说自己是天龙国第二,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认牌也十分容易,只需懂得下汗即可。” 任天养也听说过下汗这一说法,但具体如何下汗却不知道。有晴更是连听都没听说过,道:“什么是下汗?” 老不死便将如何下汗认牌讲了一遍,又把牌九如何赌的规则讲了一遍。他两眼通红,哈欠连连,道:“大哥,我实在顶不住了,你多练习练习,我去睡会!”说罢,将身上的银票全部掏出来,塞到任天养手中,道:“这里有不到四百万两的样子,除了买镔铁的钱,还余两百万两左右。这次跟西门寒风赌,本钱应该在千万两左右,不够的话你们两个想办法凑凑。” 任天养与有晴大窘。两个人除了任天养还有一百来万两银子,有晴所剩无已。任天养道:“还差六七百万两,如何凑?” 老不死看了有晴一眼,笑道:“三妹那里不是还有把价值千万两银子的小剑吗?全郢县有家当铺,我去查看过了,掌柜的对刀剑颇有研究,应该是个识货的人。那小剑虽当不了一千万两,当个七八百万两还是绰绰有余的!” 有晴听得心头一颤,下意识的捂住袖口,摇头道:“那是我的防身利器。剑在人在,剑亡人亡,不当!” 老不死道:“要是你觉得西门寒风的一千万两银子不赢也罢,那就别当。反正我还担心惹了西门寒风后患无穷,把这把老骨头葬送在此地,如果不赌的话正合我意,咱们速速离开全郢县这个事非之地。”说罢,哈欠连连的回自己屋里而睡。 任天养看看有晴。有晴似是怕他上来抢小剑,朝后退两步,道:“不当!” 剑是人家的,当不当得人家同意。 任天养自觉没有说服有晴当剑的本领,也就不张口,想着老不死刚刚说的下汗方法,他感觉十分有趣,便在那里练起如何下汗。下汗分文汗与武汗。所谓文汗就是暂时的汗,随时都可以擦去,别人就算知道他出千,也不容易抓住把柄。而武汗则是永久性的汗,无法擦去,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任天养练练武汗又练练文汗。他这人在赌上边小心谨慎,不愿用容易被人抓住把柄的武汗,也就在文汗上下的功夫多些。正练着,他突然发现骨牌在洗牌摞牌玩了一段时间之后,背面上会留下细微的划痕。这些划痕东绕西拐,全都乱七八糟毫无规律可言。一般的人看见不会在意,就算留心,也不可能把这些划痕全都记住,继而当作记号去记哪个划痕下面的牌面是几点。 可任天养不是一般人,有念力的帮助他的记忆力超群,用心去看,那些乱七八糟毫无规律可言的划痕便如他手指上的指纹一般,看似几乎相同,其实没有一个是一样的。他用心去记,很快便清楚每个划痕下边的牌面是几点,就算玩了会又多了些划痕,还是能分辨无误。 这些划痕哪是划痕那么简单,简直是为他量身定作的武汗,而且是不会被人抓住把柄的武汗。他越想越是兴奋,大叫一声:“大功告成!” 有晴站在桌那边,笑盈盈的道:“什么大功告成?” 任天养道:“二弟教的下汗方法我全都练会,洗好的牌哪个是几点我全都知道。”他叹了口气,又道,“可惜,你不愿当宝剑,不然稳赢西门寒风一千万两银子。” 有晴嘻嘻一笑道:“谁说我不愿意当,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说话间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放到桌上。 任天养把目光从银票上移到有晴的身上,这才发现有晴已换了一套兵卒衣服,并易了容化了妆。他道:“你什么时候出去的,我怎么一点没察觉?” 有晴道:“你练**练得太用心,我叫你两声你都没有反应。无奈,我只好自己去当铺当了剑。不过我可警告你,敢把我的小剑输了,这辈子就给我当牛做马,一辈子别想翻身!” 任天养敬了个他之前那个世界的军礼,道:“保证完成任务,决不给你当牛做马!” 有晴看他的动作奇特可笑,笑道:“别油嘴滑舌的,赶快收拾一下,有客人要来。” 任天养道:“谁?” 有晴道:“我当剑回来,见你仍在专心致至的练习,便假装成西门寒风的兵卒,去集市上找老马。神神秘秘的让他来客栈一趟,却又不说让他来干什么,只说对他有极大的好处。老马虽说犹豫,可一听有好处还是答应过来。你赶快收拾一下,等着一会见老马。”顿了一下,她又道,“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一会老马来了,怎样让他把镔铁交出来,又怎样让他立即离开全郢县,可都是你的事了!” 任天养略一思索,已有了主意,点头道:“放心,全都交给我吧!”话音刚落,门外已有人敲门,他拎起桌布两头的角一兜,将牌九收到**下藏好。 有晴走到门口,粗着嗓门道:“谁!” 外边那人道:“镔铁的老马。”有晴回头弯腰拱手道:“老马来了!” 任天养在一张太师椅上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呷了一口,道:“叫他进来。” 有晴开门,道:“公子有请!”放外边那人进来,随即关门,一手按刀一手叉腰挨着墙站好。 第80章 狐假虎威 老马心中直犯嘀咕,今天的事情有些奇怪。先是有个西门寒风的亲兵通知让他来客栈一趟,又不说什么事,只说有人要见他,并对他有极大的好处。他心里转了一百八十个念头,始终猜不透是谁要见他。西门寒风?肯定不是!他平常想见西门寒风一面已是很难,先得给门房送银子,等个三天五天,西门寒风才会见他一面,没道理巴巴的赶着见他。就算兵备司坊要赶工做兵器,西门寒风急着见他,为什么不在兵备司坊,而在客栈。 那堆镔铁已把他愁的茶饭不思,如同溺水之人,有根救命的稻草他也会抓住不放。他有种预感,客栈之行很可能是那堆镔铁有了出路,所以急匆匆的赶来客栈,可一路上的事就更奇怪了。那些认识他的人纷纷跟他打招呼,问他要去哪里镔铁,准备几时出发?并报以同情的劝他,西门寒风是惹不起的人物,你这样要挟,小心没了脑袋。 老马冷汗直流,是哪个乌龟王八蛋造谣生事?他什么时候说过要去其它地方镔铁,如果西门寒风知道,那真是裤裆上抹泥,不是屎也是屎了,根本解释不清!他忽然明白那个亲兵为什么传他去客栈,这是西门寒风要兴师问罪!诚惶诚恐之下,他不由的加快脚步,赶紧去把这件事情解释清楚。一百七十万两银子就一百七十万两银子,赔一点就赔一点,千万不敢得罪这个活阎王。 敲门进了屋,看到太师椅上坐的并非是西门寒风而是个年青人,老马不由奇怪?数十年的生意生涯让他异常圆滑,拱了拱手笑道:“你是?” 任天养竖起大拇哥朝自己的鼻尖指了指,道:“我是西门大爷的人!” 老马瞧任天养的神情,确是兴师问罪的样子。不过,既然不是西门寒风亲至,那一切都有回旋的余地。他做着揖道:“原来是西门官人家的小爷,敢问小爷传小的前来所谓何事?” 任天养怒道:“什么事你不清楚!别揣着明白装糊涂!” 老马膝盖一软,人已跪到地上,道:“小爷回去禀告西门官人一声,小的确无去别的地方镔铁的意思。小的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拆西门官人的台啊!之所以迟迟不镔铁,只是想多多少少赚点,别白忙活了数月还得赔钱。小的真是猪油蒙了心,敢跟西门官人玩这等心眼。小的已经知错,一百七十万两银子将镔铁全部给西门官人。” 任天养假扮西门寒风的人,只因全郢县只有西门寒风会买镔铁,他以二百五十万两银子将镔铁买下,老马不会怀疑。再说有晴已是西门寒风亲兵的打扮,他若再以别的身份出现,那不是驴唇不对马嘴。本来他只想诈唬两句,然后便掏钱买下镔铁让老马速速离开全郢县,他再以老马的身份出现。没想到步穿杨将谣将的身份扮得挺好,这一会功夫已传的全县皆知,起到意外之功,吓得老马胆颤心寒,自愿以一百七十万两银子出镔铁,看来此次要省下几十万两银子。他强按住心中的高兴,板着脸道:“知道错了就行。可西门大爷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老马连连点头,道:“我知道,我知道!”他抬起头察看任天养的脸色,又道,“我再便宜个十万八万两银子?” 任天养道:“那倒不用!我们大爷说了,不让你赚点也说不过去,打算给你一百八十万两银子让你马上滚蛋!”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二十张左右银票,都是十万两一张的,数了十八张甩到地上。 老马跪着爬行数步,将银票捡起数了三遍,揣到怀里道:“谢谢西门关人!” 任天养道:“不过,现在全郢县里谣言满天飞,都说你要拆西门大爷的台,虽说并非你的本意,但也太伤西门大爷的面子!西门大爷不想再见到你,让你立刻离开全郢县!” 老马道:“明白!我这就回去将镔铁送到兵备司坊,然后便离开全郢县!” 任天养怒道:“你还嫌西门大爷面子伤的不够?还要在全郢县招摇过市?好啊,你往兵备司坊送镔铁去啊,碰到熟识的人问你镔铁出去了看你该如何回答?是不是告诉他们你终于赢了,以一百八十万两银子将镔铁出去了!” 老马吓得冷汗直流,道:“不敢,不敢!” 任天养道:“那你明不明白西门大爷让我避开所有人的耳目,在客栈跟你谈成此事用意如何?” 老马低头沉思片刻,道:“西门官人的意思是不是城中谣言满天飞伤了他的面子,于是让我拿了银子赶快滚蛋,这样别人就会以为我怕西门官人问罪,镔铁也不敢要了,吓得逃出城外!” 任天养道:“你还算聪明,能想通此间关节。” 老马道:“我明白,这就乔装一番,偷偷溜出城去,不让任何人发现。不过……” 任天养戳了戳牙,道:“不过怎样?” 老马道:“我的车马怎么办?” 任天养厉声道:“西门大爷是什么人物,还会贪图你的车马吗?你去下一个县等着,等把镔铁送到兵备司衙门,自会让他们去那里找你!” 老马从地上爬起来,不住道:“谢谢西门官人,谢谢小爷,我这就出城!”等他出了门,有晴伸出大拇指赞道:“高明!如此一来,你便可扮成老马,大摇大摆的横行。” 任天养点头道:“话是这样说,可还有两点不成!” 有晴道:“哪两点?” 任天养道:“第一,我没有语言天赋,学不出老马说话的声音。” 有晴略一沉吟,道:“这个好办。老马与西门寒风只见过一面,并不相熟。你把嗓子喊哑了,到时再压着嗓子说话,推说这两天上火,他一定听不出来。” 任天养道:“第二,老马太过懦弱,见了我还吓得膝盖发软,见到西门寒风就更别谈了。如此懦弱之人,见到西门寒风之后,怎么可能还依然硬气不把镔铁,继而激起西门寒风跟他赌?” 有晴道:“懦弱之人只因底气不足,我们可以借势。” 任天养疑道:“借势?” 有晴道:“这个你不用管,我去去就来!”说罢,出门而去。没过一盏茶时间,步穿杨回来。任天养夸他事情办得好,步穿杨憨厚的一笑,候在任天养身畔。又等了一顿饭功夫,有晴提着一个包袱回来,见到步穿杨道:“你来的正好,快把衣服换上。” 她从包袱里拿出几件衣服,让步穿杨换上。又拿几件衣服让任天养换上。然后回自己的屋也换了套衣服,换毕来到任天养门前问道:“换好了没有?” 任天养道:“换好了!”他穿的那套衣服跟老马的大致相同,整了整衣冠,回头去看步穿杨,不觉一怔,“厉大哥”三个字差点脱口而出。 第81章 十拿九稳 步穿杨也把衣服换好。内穿白色紧身衣,外披白色大氅,腰悬长剑,如果不看正面只看背面,简直与厉言一模一样,只是身材比厉言魁梧许多。 有晴走前前去,嘴中啧啧有声,道:“大氅的质地不行,不是金蚕丝混和金丝银线织的,比正儿八经的侠士大氅略柔略软,可不上手摸谁会知道。剑也不行,是木头雕成的,离远了看不出来,凑近看立马露馅。还有腰带上的虎头,不是纯金是铜镀金的。这些东西只是要唬西门寒风一天,时间不长,他应该看不出来。” 步穿杨心知冒穿侠士是大罪,道:“干嘛让我穿成这样?” 有晴笑道:“任大哥要扮的老马是个懦弱无用的商人,你不办成这样增加老马的底气,只怕任大哥无法诱西门寒风入局。” 步穿杨道:“我不扮成这样就无法救我妹妹?” 有晴颔道:“对!” 步穿杨只要事情对救妹妹有利,便变得天不怕地不怕起来。只要能救妹妹出来,犯罪又算得了什么?他道:“让我干什么?” 有晴道:“什么也别干?西门寒风跟你相熟,就连话也别说。他跟你打招呼,你鼻孔朝天不搭理。他跟你啰哩啰嗦你就一眼!” 任天养瞧着步穿杨一副水剑门一等侠士的打扮,立马明白不晴说的借势是什么意思。毕竟老马有一等侠士撑腰自是不把西门寒风这个二等侠士放在眼里。他道:“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步穿杨穿了这套衣服,活脱脱一个一等侠士。” 有晴道:“还稍有欠缺!”拿出笔来在步穿杨脸上简单勾勒几下,步穿杨立马变得不怒自威。她道:“任大哥,时间不早了,只怕西门寒风已收到风声,要去集市找老马兴师问罪,你赶快坐到梳装台前,我把你的容貌易了。” 用了不到一柱香时间,她将任天养的容貌易好,三人同往集市而去。路上认识老马的人纷纷打招呼,任天养虽已把喉咙喊哑,但怕言多必失,也不搭理,昂首挺胸的朝集市而去。身后传来那些人的议论:“难怪老马敢和西门官人叫板,原来有一等侠士撑腰。” 等到了集市,三人进了存放镔铁的仓库,又从马夫里找来个面貌福态的胖子,让他换上锦衣绸缎,四人搬来一张桌子坐下。每上面前堆放十几二十万两银子赌了起来。没赌两把,便听到外边鸡飞狗跳,有兵卒喝斥闲杂人等回避的声音,也有掌柜的拍马奉承的声音。 仓库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兵卒们持矛提刀将四个人围了起来,良久后一个人踱步进来,冲任天养阴冷冷的说道:“老马,我听说你要拉着镔铁走?” 任天养道:“没错!反正给你也是个赔,不如换个地方个高价!” 兵卒们纷纷喝道:“大胆!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跟右更如此说话?赶快跪下来磕头赔罪!” 西门寒风将手一抬,兵卒们立马闭了嘴。他冷冷一笑,道:“老马,你以为我全郢城是什么地方?岂是你说来便来说走便走?” 任天养扭头朝步穿杨看去,见步穿杨将头垂的很低,知道他是怕被西门寒风认出来,因此不敢抬头。任天养道:“大哥,就是他想要老弟赔本出镔铁。”说罢,伸出手在步穿杨的手背上重重一按。 步穿杨得此鼓励,抬起头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西门寒风。他想起妹妹的悲惨遭遇,眼内全是怒火。 西门寒风这才发现任天养的旁边还坐着个白衣人,一见披着大氅,知道是个侠士,继而看到腰上系的虎头腰带,知是个一等侠士。他被步穿杨瞪得心头一颤,差点朝后退了一步,强忍住才没退后,暗道:“他为什么如此恶狠狠凶巴巴满是杀气的看着我?我又跟他没杀父之仇,难道仅仅因为老马的镔铁?” 他一个二等侠士不敢在一等侠士面前造次,拱拱手道:“不知师兄如何称呼?” 步穿杨牢记有晴的交待,也不搭话,垂下头去看自己手中的骨牌。 西门寒风暗怒,心道:“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个一等侠士,竟敢不给我面子?可知我爷爷是兵部尚书西门封竹,你们门主莫云武见了我也得给三分面子。”其实西门封竹按年龄比他也大不了两辈,两人沾亲带故的按辈份排西门封竹确也比他大两辈,因此他便常对旁人称西门封竹是他爷爷。不过,他也知道水剑门与火剑门势成水火,常因一言不和动起手来。凭他的修为不是一等侠士的对手,不敢留露出不满。 任天养故意凉着西门封竹,招呼大家下注。 西门寒风瞪了一眼,暗道:“难怪你敢给我来釜底抽薪这一招,原来是有个一等侠士撑腰。”他干笑两声,道:“我谁的面子都可以不给,但不敢不给水剑门师兄的面子。这样,老马,镔铁我还按二百五十万两的价钱给你,你就别东奔西跑的去镔铁,只接给我得了。” 任天养道:“那好,明天我去你府上结帐!” 西门寒风拱了拱手,道:“咱们一言为定,明天我在兵备司衙门恭候你的大驾。”说罢,他扭头要走,眼睛却看到桌上的银票。那些银票似乎在放着金光朝他招手,对他道:“你快把我们拿走啊!” 西门寒风白白的多掏了八十万两银子,憋了一肚子气,此时看到桌上的银票大概有六七十万两,心中忽然一动,笑道:“老马,没想到你也爱赌?” 任天养道:“我不爱赌。这不我大哥途经此地,碰到我在此地镔铁,便拉着我陪他玩几手!” 西门寒风早发现步穿杨赌技稀松,不像个爱赌之人,试探道:“师兄也是赌道中人?” 任天养道:“我大哥也不爱赌,只是咱们全郢县地处西陲,实在没事可干,便玩几把消磨时间。” 不会赌又玩的这么大,这是什么,这就是传说中待宰的猪啊!西门寒风心中暗乐,道:“我也不甚爱赌,可师兄既然光临鄙地,做为主人我不接待一下实在说不过去。这样吧,今天晚上我在家里设局,邀请两位大驾光临,咱们好好赌上一场如何?” 任天养道:“不去?” 西门寒风道:“为什么?” 任天养道:“一来我们几个朋友之间互相玩玩,输了赢了,肉烂一锅,到底还是大家的钱,不愿跟不相干的人赌。二来,你那几文钱的赌还不够磨指头,去干什么?” 西门寒风道:“你们想赌多大的?” 步穿杨哼了一声,这是他们之前商量好的。任天养连忙把脑袋凑到步穿杨嘴旁,和步穿杨在那嘀嘀咕咕。良久后,任天养抬起头道:“我大哥说了。他虽不爱赌但最爱刺激,如果你能赌得大,他倒不反对跟你玩一玩。” 西门寒风道:“想赌多大我都敢奉赔。” 任天养张嘴欲言,又摇头道:“还是别说了,说出来你也没那么多钱!” 西门寒风道:“老马,你也太看不起人了。只要你们有的钱我就有!” 任天养伸出一个巴掌,道:“五百万两!每人五百万两!” 西门寒风倒抽一口凉气,道:“五百万两?”他的眼睛在老马与任天养身上来回打转,狐疑道,“你们身上有那么多的钱?” 步穿杨把手伸入怀中,将任天养放到他身上的钱全部掏出来拍在桌上。西门寒风洒眼一看,那厚厚的一叠银票,只比一千万两多,不比一千万两少。他心中立马打起了小九九,暗自盘算:“今天虽然赔了八十万两银子,如果赢了这一千多万两银子,那可就等于数年的盈利!可怎样才能把这一千多万两赢走呢?”他自然而然想起了老不死。 任天养显得很不耐烦,道:“你到底是赌还是不赌?不赌别打挠我们几个玩。” 西门寒风忙道:“赌!今天晚上我便在家里设局恭迎几位。”话毕,他突然想万一任天养他们去了三个,他一人要赢三个只怕不易,又道:“你们来几个人?” 任天养数了数桌上的银票,道:“一千来万两,只够两个人的。那就我跟我大哥去吧。” 西门寒风马上同意,道:“那好,我再找个人玩,咱们晚上见。”至于找谁,他心中早有主意,便是昨晚那个只赢不输的老不 第82章 混水摸鱼 任天养三人等西门寒风率人走得远了,迅速在身子外边套上衣物,又找来大檐草帽盖在脑袋上遮住头脸,绕近路回到客栈。 老不死的屋子就在任天养隔壁。他们住店之时是为了防止全军覆灭,早已养成分时分批入住,装作互不相识的样子,自不怕西门寒风打听老不死时小二说他们四个人是一起的败露了身份。 等了不到一盏茶时间,前院吵杂起来,显然是西门寒风那一伙人来了。又过了一会,西门寒风独自一人来到后院,上楼来到老不死的门前。 有晴轻声道:“还不算太傻,知道作弊出千这种事得避人,没有前呼后拥的来见老不死。” 西门寒风整了整衣冠举手敲门。他敲门很有节奏,敲三下一顿,敲三下一顿,如此敲了三五十下,房间里却没有人回应。 西门寒风没了耐心,不再屈指敲门而是擂起拳头砸门,砸了两下,屋里传出老不死的声音:“谁啊!” 西门寒风道:“我!” 老不死道:“你?我知道你是谁啊!” 西门寒风语气明显不耐烦起来,道:“西门寒风。” 老不死道:“我知道西门寒风是哪颗葱哪根蒜?不认识!我还要睡觉,没事赶快滚蛋。” 门外传来“咚”的一声响,想是西门寒风心中愤怒没处发泄,用拳头砸了一下墙。过了片刻,西门寒风长吸一口气,道:“老不死前辈,我是昨天跟你赌的那个,本县的二五百主,右更西门寒风啊!” 老不死道:“原来是你啊!你早这样说我不就知道你是谁了?”屋里传来麻利的穿衣声,又传来拖着鞋跑动的声音。“吱”的一声门打开,老不死道:“开赌了?是不是来叫我去赌的?” 西门寒风笑道:“天色尚早,没有开赌呢。” 老不死打了个哈欠,道:“没开赌你来打搅我睡觉干嘛?赶快走,等开赌了再来叫我!” 西门寒风道:“我来找前辈,是有件大买想介绍给前辈做。” 老不死道:“我只对赌有兴趣,对买没有兴趣!” 有晴“哧”的一声笑,道:“二哥还真沉得住气,也不怕把西门寒风给气走了。”他们三个此时正倚在门口听着,任天养怕被西门寒风听到动静,连忙伸手捂住有晴的嘴,并竖起另一只手的食指放到唇边“嘘”了一声,示意别说话! 有晴伸出两只小手将嘴上捂的手掰开,瞪了任天养一眼,轻声喝道:“你去茅房洗手了吗?脏不脏啊往人家嘴上捂!呸呸呸,脏死了!” 那边老不死说完话去关门,西门寒风忙伸出一只脚挡住,道:“前辈,我说的这笔买就是赌啊!” 老不死“哦”了一声,道:“说说怎么回事!” 西门寒风道:“我先问问前辈,你推牌九是不是铁定赢?” 老不死道:“那还用说!只要我想赢,从来就没有输过!” 西门寒风道:“那好,现在有两头猪等着被杀,赢下来大概有一千万两银子。” 老不死“嘘”了一声,道:“屋里讲,屋里讲!”将西门寒风让进屋内关上了门。西门寒风张口道:“人,我已经约好……”老不死又“嘘”了一声,道:“小心隔墙有耳。”接着两人悄悄说话,再也听不到任何话。 有晴撅起小嘴,道:“这个二哥,干嘛要小声说话,也不让我们听听在说什么。” 任天养一动念力便可将隔壁屋里说话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可他们三个人中两个听不到只有他能听到,怕有晴问他为什么能听到不好解释,他便没有用念力去听,在屋内一扫,看到桌子上放的茶杯。他走过去拿了一只,倒扣在墙上附耳去听。 有晴不知道这样能够将隔壁的声音收听得一清二楚,问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任天养笑道:“想知道?”有晴点点头,一脸的期待。任天养把脸一寒,道:“自己拿一个试试!” 有晴拿了一只学着任天养的样子贴耳去听,惊奇的发现竟能听到老不死与西门寒风在说什么,小手在任天养肩头轻捶一下,道:“没看出来,你还挺聪明的。” 任天养道:“是我错了,太大智若愚,今天才让你发现我的聪明才智。” 有晴嘴角上翘,不屑道:“瞎猫碰到个死耗子,得意什么?” 步穿杨也拿了个杯子叩到墙上去听,这时隔壁两人谈到分成。西门寒风道:“猪是我牵的,地方是我找的,本钱是我出的,赢的钱咱们二八分成,你二我八。” 老不死道:“也成!不过到时候你来出千赢钱!” 西门寒风道:“那不行!我是看你是个高手,这才来拉你入伙,你不出千怎么赢钱?” 老不死道:“实不相瞒,我这人有个毛病,赌大的手脚不听使唤,抖起来没完没了。不仅出不成千,很可能还会被人发现。” 西门寒风叹了口气,道:“那怎么办?白的一千万两银子就这样溜走了?” 老不死道:“我虽不能出千,但我可以教会你如何出千,等到赌时再在旁边盯着点,随时提醒你该如何出千,咱们稳赢不赔。” 西门寒风道:“此时离赌局开始仅剩三个多时辰,这么短的时间你能教会?” 老不死笑道:“那得看谁来教你?别人教肯定不行,我教你不用一个时辰便能学会。你先去找副牌九来。” 西门寒风答应一声,出门而去,片刻后旋即回来,想是在客栈中借了一副牌九。老不死把牌九在桌面上摊开,一边洗牌一边道:“牌九想赢钱无非两点。第一,能掷出自己想要的点数。第二,能认牌。” 西门寒风道:“我可掷不出自己想要的点数!” 老不死道:“这也好破!”他将牌两两相摞码好,翻开第一摞那两张,是个丁三配猴六。又摞起来排在最前边,道:“想拿到这两张牌,该掷出几点来。” 西门寒风天天赌牌九,哪能不知道这些,随口道:“掷个自首点。” 老不死道:“比如!” 西门寒风道:“五点,九点,十三点,十七点。” 老不死将三粒骰子拿到手上,往桌上一掷。不等骰子停稳已抄到手中,喊道:“三四六十三点自首!”又将三粒骰子掷出,还是不等停稳,喊道:“六六五十七点自首。” 有晴轻轻问道:“自首是什么意思?” 任天养道:“自己首先拿牌的意思。” 有晴“哦”了一声,这才明白老不死跟西门寒风说的是什么意思。 西门寒风惊道:“前辈快教我,怎样才能每次掷出自首点。” 老不死道:“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掷出的是自首点吧。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掷的是几点,只是见点数小便喊五点九点,点数大便喊十三点十七点。” 西门寒风道:“别人不会发现吗?” 老不死道:“赌钱的人心思都在自己发的那两张牌上,谁会在意你掷的是几点?只要骰子收的快,就算有人看到了,大不了你说看错了也就含混过去了。这叫混水摸鱼。”说罢,他将骰子又掷了出去,喊道:“二五六十三点自首。” 第83章 大杀四方 西门寒风沉吟片刻,道:“我牌不好的时候,偶尔知道哪摞牌比较大,也曾用过此招。确如老前辈所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牌上,没有人去看掷出的点是几点。可那时心里有鬼,不敢常用。” 老不死道:“你且用,不会有人发现的。” 西门寒风道:“老前辈走遍大江南北,赢钱就靠这么简单千术?难道从来没有人发现过!” 老不死道:“当然不是!老是掷自首点,傻子也能发现,你要不时的换!比如码牌时你把两张大牌码到第二摞,掷骰子时便喊末门先抓的点。码到第三摞,掷骰子时便喊天门先抓的点。码到第四摞,掷骰子时便喊出门先抓的点。但也不能老是不等骰子未停下来便收,那样也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你身为二等侠士,眼神要比其它人好上许多,看骰子停下来是自己想要的点,便不用去收。如果不是自己想要的点,这才去收。” 有晴听到这里又听不懂了,问道:“什么叫末门,出门,天门?” 任天养解释道:“末门出门,顾名思意就是坐在你下首与上首两个位置的人,天门则是坐在你对面那个人。” 西门寒风道:“可对方还有一个一等侠士!” 老不死“咦”了一声,道:“这样啊,也好办。我还有一招,但我这大半辈子就靠这招混饭吃了,不知该教你不该!” 西门寒风道:“老前辈快教。那可是一千万两银子,二成也有两百万两银子,足够你老人家几辈子也不玩。” 老不死半晌无语,良久后道:“为了那两百万两银子就教给你吧!**的时候,庄家有权给掷出的骰子加减点!” 西门寒风道:“没错,不过那得在掷骰子之前。” 老不死道:“你可以加一点两点,也可以减一点两点,那你试过没有让骰子的上下点相加。” 西门寒风问道:“上下点相加!” 老不死道:“对,让骰子的正面点与背面点相加!现在你做庄,咱们还把猴王放在第一摞,你掷出骰子喊一声上下点相加,然后数一数上下相加的点数是几。” 西门寒风掷了一把,数了数上下相加的点数,道:“二十一点!” 老不死道:“你算算二十一点是谁先抓牌?” 西门寒风数了数道:“二十一点是自首,是庄家也就是我先抓牌。” 老不死道:“现在明白了吧!” 西门寒风道:“不明白!” 老不死道:“不明白再掷!” 西门寒风掷了一把,上下相加,是二十一点。又掷了一把上下相加,还是二十一点。任天养听到这里心中好奇,到**下拉出用桌布裹的牌九,拿出三粒骰子看了看,略一琢磨,已明白其中的诀窍。心中暗道:“老不死真是混迹赌坛的老赌棍,这种小把戏也能想到。可牌九赌得极大,往往一把就能决定所有的输赢,就凭这一点小把戏,不知令多少人倾家荡产。” 有晴将三粒骰子抢到手中,随便掷了一把上下相加,是二十一点。又掷了一把上下相加,还是二十一点。怪道:“这是怎么回事?” 任天养道:“骰子一共六个面,六的反面是一,五的反面是二,四的反面是三。无论哪面和反面相加都是七,三粒骰子相加不是二十一点又是什么?” 有晴拿着骰子一看,果然如任天养所讲,吐了吐舌头道:“二哥还真厉害,这都能让他想到。” 西门寒风又掷了几把,还是没明白其中的诀窍,叹道:“真是太神奇了!” 老不死道:“想不明白就别想了,反正你只要记住,上下相加是自首点就行。” 西门寒风道:“如此一来也不怕被他们发现。我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那两头猪更不知道为什么,赢他们两个易如反掌。现在控制骰子的点数我懂了,那怎样认牌。” 老不死道:“认牌得下汗。下汗分武汗与文汗。武汗是借助指甲或锐物,在牌的背面留下各种硬伤,借以分辨每张牌是什么牌。武汗需要长年累月的练习,下得重了,会被人发现。下的轻了,认不出来。而且武汗会留下出千作弊的证据,容易被人抓住。咱们时间上来不及,我今天教你下文汗!” 西门寒风道:“怎么下?” 老不死道:“所谓文汗,就是不会被人抓住把柄的下汗方法,通常是用鼻油或者头油下汗。你用手指在鼻子上擦一下或者在头发上抹一下,然后在牌背面做记号。” 西门寒风按照老不死讲的,用鼻油和发油在背面做起记号。他虽爱赌,但没有做老千的天赋,下的汗不是太明显连傻子也能看得出来,就是下的汗连自己也记不准是什么牌。如此练了一个多时辰,他心浮气燥,将牌气一推,道:“不练了,学不会!老不死,到时还是你来下汗。” 老不死道:“我下的汗你也得认识才能出千。你自己下的汗都不认识,又如何出千?” 西门寒风道:“那怎么办?” 老不死道:“这样吧,我再教你一招,控牌洗牌法。” 西门寒风道:“什么是控牌洗牌术?” 老不死道:“一条牌九推完,有的正面朝上,有的背面朝上,你要眼疾手快的找到两张牌面不小的牌扣在手下。洗牌的时候将其它牌推来推去,唯有那两张牌不离开手。等码牌时再将那两张牌码到第一摞,那时掷个自首点,自然就是自己的了。” 西门寒风虽爱玩牌九,可他之前所以赢,皆因自己的气势放在那里,工匠们哪敢赢他的钱,有时拿到大牌还故意当成最小的瘪十扣在牌堆。因此他的运气越来越好,玩的兴趣也越来越大。俗话说只有输钱的才会去想如何作弊赢钱,他一个赢钱的从没想过作弊,也就不会出千。此时听了老不死的话兴趣盎然,笑道:“这个简单,我来试试。”说罢,在桌上练了起来。 有晴问道:“什么是一条牌九。” 任天养解释道:“牌九洗完,两两相摞,码成一排,称为一条。一条推九可推四把,你可四把全推完,也可推一把两把便洗牌。” 有晴“哦”了一声,点了点头,道:“你怎么什么都懂?老不死是个老赌棍,你是个小赌棍!” 任天养大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暗暗发誓:“我好心给你解惑,你竟还说出这样的话来。一会你再问我,一定要装哑巴,坚决不回答!” 西门寒风练了一会,道:“我会了。不过只能控制两张牌,一条牌只能赢一把,也太少了。” 老不死道:“推牌九,往往一把牌决定人的生死,你还想赢几把?再说,你可以只玩一把就洗牌啊,那就不成了把把赢!” 西门寒风笑道:“说的也是!老不死,碰到你真是我的运气,走,跟我去兵备司坊,今天晚上咱们俩大杀四方!” 有晴听到这里,嘿嘿一声冷笑,轻道:“碰到二哥是你的运气?我看是霉运还差不多!今天晚上是要大杀四方,不过不是你杀,而是我们杀!” 第84章 知足常乐 耳听西门寒风去得远了,看看天色到了晚饭时分。 任天养与步穿杨,一个易容成老马一个易容成一等侠士,出去怕被人发现引起怀疑,所以由有晴下楼买了些吃食,三个人随便吃了点。她又回屋换了身夜行紧身衣,已到了约赌的时分。 任天养和步穿杨出了客栈,走到没人的地方卸下草帽换好衣服,朝兵备司坊而去。有晴则在屋顶夜行,远远跟在他们两个后边。 兵备司坊并非做兵器铠甲的地方而是衙门,前边办公后边住人。远远的,已看到西门寒风站在兵备司坊的大门外,一脸焦急的四处张望。看到他们两个人来,就像看到两个用金子做成的人正缓缓而行,连忙迎上前来,笑道:“吃饭了没有?没有的话我已备下宴席,等吃完了饭咱们再玩?” 任天养摇头道:“不用,我们吃过饭了!” 西门寒风想着那一千万两银子早就急不可耐的想把钱赢过来,问吃饭没有仅是一句客套,听了任天养的话大喜,道:“那好,咱们先玩,等饿了再吃宵夜。”他引着二人朝兵备司坊里走去,前边办公的屋宇破烂不堪,仅仅能挡风遮雨罢了。等进了后院,令人眼前一亮,顺着廊道朝前走去,到处是庭院楼阁,简直五步一景十步一画。 三人在一间临水的阁楼前停下,只见池中水波荡漾,正中的位置有个假山,旁边长着一株和抱粗的大树,树上枝繁叶茂,正好与阁楼相对。 任天养心想:“这里倒是个不错的藏身之所,有晴藏在树上正好看到阁楼里的一切。可惜只有一条蜿蜒曲折的石板小路与外面相通,等到西门寒风输光了去取银子时,有晴无法跟踪去瞧他藏东西的密室在什么地方。”他们几个早已商量妥当,玩的时候专赢西门寒风,等把西门寒风赢光,西门寒风一定会不服气的再去银子来玩,那时由埋伏在外的有晴跟踪,便可知晓他把身契藏在什么地方。 任天养又去看察阁楼的附近,见阁楼后边还有一树,也与假山旁边的那颗树差不多大小,同样的枝繁叶茂。他心中又想:“有晴够聪明的话会藏在这棵树上,四周的动静尽收眼底。西门寒风去拿钱时无论从哪里过,她都能速迅发现。”正想间,忽间那株大树上有处枝叶轻轻一摇,他心中一动:“莫非有晴已藏到那里?”凝目去看,树冠中黑乎乎的一片,并没发现有晴的影踪。不过有双贼亮贼亮的眼睛,正朝他们这边看来。 西门寒风把他们两个往阁楼上让,见任天养心不在焉的在眺望什么东西,疑道:“老马,在看什么东西?” 任天养道:“今天的天好黑,竟不见一颗星星。”他打了个哈哈,又道:“都说月黑风高杀人夜,西门官人,我们今天若赢了钱,你不会不让我们离开全郢县吧!”一句话将西门寒风的疑惑全部打消。 西门寒风笑道:“老马,你开什么玩笑?你有一等侠士保护,我就有这心也没这胆!”心中却道:“就凭你们两个还想赢钱?还是把钱都乖乖的交出来为好。不过你这话也提醒了我,要是一会我赢了,你们仗着是一等侠士强抢,我该怎么办?虽说你顾及身份应该不会干出这种事来,可一千万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值得人挺而走险。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小心点好,一会派重兵将这里围起来。可我这里的亲兵工匠都是些修为不高的人,恐挡不住一等侠士。唉,早知道去一线天找两个帮手就好了。”他心里想着事,便有些魂不守舍,上了阁楼竟忘了给任天养介绍早候在那里的老不死,直到任天养问起,方反应过来,道:“这是我的一个远房亲戚,正好路过这里打我的秋风,便让他陪咱们玩几把。” 任天养笑道:“不是你请过来的**高手,要赢光我们的钱吧!” 西门寒风道:“你瞧他老态龙钟的样子,又哪会是**高手?” 任天养点头道:“说的也是!敢问如何称呼?” 老不死道:“我叫刘明!”这是他跟西门寒风商量好的,怕老不死的名头太大,老马他们听过,不敢跟他赌。取个普普通通的名字,不会惹人怀疑。 任天养拱拱手,道:“久仰久仰,我叫老马。”指了指步穿杨,又道:“这是我大哥。咱们开始赌吧?” 西门寒风道:“开始!”把三个人让到桌上。 牌九赌跟别的赌略微不同,有个坐庄的人,其它三家下注去赢庄家坐庄的钱,而庄家则赢其它三家的钱。 四个人商量好规矩。庄家坐庄最少得上五十万两银子,上不封顶,可以一下把五百万两银子全都当成庄钱。而其它的三家则最少押一万两银子,也是上不封顶,能直接跟庄家赌所有的钱。 他们比点看谁先坐庄。步穿杨的运气不错,第一个掷直接掷出三个六来,其它人也就没有掷的必要,让他先当庄家。步穿杨根本不会赌,摇摇头把牌推给任天养。任天养笑道:“我大哥不爱坐庄,这第一把庄就由我来当吧!” 老不死没有意见。西门寒风心道:“推牌九想要赢钱,全靠坐庄才能赢钱。这傻蛋连庄也不坐,果然是头送钱的猪。”反正江山轮流坐,任天养下庄自然轮到他,他也就不要求再掷点比大小看谁坐庄,同意由步穿杨的下家他的上家任天养来坐庄。 任天养数出五十万两银票当作庄钱。牌九不是新的,应该玩过不少次,背面以及侧面布满划痕。他把牌倒扣起来,两只手在桌上随意的洗着,很快便把骨牌背面以及侧面的划痕全部记清。只是把一条牌推完,又把每个不同划痕的正面记得一清二楚。一条推下来他赢了大概七八万两银子,不过赢多少钱并不重要,记住每张牌是什么才是重点。 推完,他点了点银票,道:“赢了八万两。我是知足者常乐,下庄了!” 西门寒风心里乐的简直开了,又是一个不会玩的。当一次庄得多难,哪能赢八万两银子就收手?现在轮到他坐庄了,在他们两个输完之前别想再坐庄,可他们两个已输光了又拿什么来坐庄? 他越想越得意,眼疾手快的找到两张牌,一个是十二点的天牌,一个是八个红点的仁牌。 牌九里的大小规矩,一共分为十六道。最大的为丁三和猴六配成的猴王,为十六道。也就是说无论庄家或者闲家,只需拿到猴王,以一道一万两算,能赢十六万两银子。接下来是两个十二点配成的天对为十五道,两个两点配成的地对为十四道。两个红八配成的仁对为十三道,两个鹅四配成的鹅对为十二道。再往下是三个长对为十一道,四个短对为十道,杂九对为九道,杂八对为八道,杂七对为七道,小五对为六道。剩下的便没对了,而是由牌配,西门寒风找到十二点配八点是天杠,为五道。这样的牌已经很大了,上边虽还有很多比它大的,但那些牌哪有那么容易拿到,有了这两张牌基本上稳赢不赔,形成了通杀局面。 第85章 追悔莫及 任天养眼神犀利,不用去看牌的背面,在西门寒风捡拾那两张牌往手掌下扣时已知那两张是什么牌。他在桌上撒眼一看,发现能组成小五对的那两个五点骨牌的位置所在,运用念力将那两张牌往西门寒风手掌下移。 西门寒风先将天杠放到第一摞,又将两张牌放到第二摞,去放第三摞时,任天意瞅准时机,把小五对适时移到西门寒风的手旁。西门寒风顺手将那两张牌捡起,摞到了第三摞。 片刻之后,所有的牌已码好,西门寒风道:“我要坐个常庄!”他将自己身上的所有银子掏出,全都放在自己身前桌上,又道:“一共是四百九十八万两银子。” 任天养轻轻踢了步穿杨一脚,暗示他可以全押,一把将西门寒风的钱全赢走! 西门寒风将三粒骰子在手上摇了摇,道:“下注了!” 老不死在自己面前摆了二三十万两银子,跟的是常注,要是他拿到猴王的话会赢西门寒风十六万两。但若他的牌没有西门寒风的天杠大则输五万。任天养跟的注与老不死一样,也是常注。 步穿杨将自己的钱全下了注,按照他银票下的位置,是跟西门寒风直接比了。这一把他若大,西门寒风面前的四百九十八万两银子归他。这一把他若小,他面前的四百九十八万两银子归西门寒风。这种方法很常见,直接放跟庄家一样多的钱跟庄家比大小,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端庄,但通常出现在庄家钱很少的情况下。因为,就算第一把输了,还可以放更多的钱继续端庄。第二把输了,再放更多的钱端庄。一般来说,庄家想撤庄必需把一条牌的四把推完,而庄家能连赢四把的机率很小。 可没人向步穿杨这样玩的!庄家下那么多的银子,正常的玩法是散家小刀慢割,一点一点把庄家的钱赢完。步穿杨这样下柱,摆明了是一把定输赢,无论谁赢谁输,都有一人输干了银子,赌局将无法进行,直接结束。 西门寒风倒抽一口凉气,又仔细回想了一遍自己刚才码牌时的过程。没有错,第一摞牌确实是天杠,他只要掷出自首点,步穿杨那五百来万两银子就归他了。幸福来的太快,他有些不敢相信,道:“你确定要跟我直接比四百九十八万两银子吗?” 任天养把耳朵凑到步穿杨的嘴边,片刻后道:“我大哥说了,小刀慢割没有意思,一翻两瞪眼才够刺激!” 西门寒风道:“那你输光了可就没钱了,赌局岂不是一下便结束了?那多没意思?” 任天养又把耳朵凑到步穿杨嘴旁,听了一会道:“我大哥说了,钱他有的是,就算没有,我这里的钱也是他的,大不了再分给他点,继续端你的庄。” 西门寒风只怕自己赢了这四百九十八万两银子赌局就此结束,没办法再把任天养手中的钱赢走。听了这话,心中顿时一松。继而又想,到时任天养他们两个输急了,不还有二百五十万两的镔铁钱吗?那时把帐一结,再将钱赢过来,今天可算是赚大发了。他嘿嘿一声冷笑,暗道:“财运来了挡也挡不住,你既要送钱,白要谁不要!”他大喝一声:“上下加一起算点数!” 任天养道:“什么叫上下加一起算点数,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西门寒风道:“庄家能加减点,自然也能上下加一起算点数,这是全郢县的规矩!” 任天养哦了一声,道:“我们玩都是运气不好时才加减点,你怎么一开始就加减点?” 西门寒风道:“我乐意!怎么,不行吗?” 任天养道:“你乐意当然行,有什么不行的?就是别加加减减的反而把自己搞输了,那可就有乐瞧了!” 西门寒风心中冷笑:“二十一点自首点,我将拿到天杠牌,我能输?输的是你们才对!”三粒骰子停了下来,是个二二三的点数。他数道:“二加二加三是七点。”又将骰子翻到背面,又道,“五加五加四是十四点。十四加七是二十一点。”他装模作样的开始按人头数了起来,数到二十一指头正好落在自己鼻端。 西门寒风笑道:“二十一点自首,从我这里开始发!”将第一摞牌放到自己面前,又将其它三摞依次发出。可能是他太激动了,发牌时手竟颤个不停。他没去看牌,哆哆嗦嗦的用手摸牌面,确认自己的是天杠无误,将牌放到桌上。 按照规定,庄家可以最后亮牌。 老不死将两张牌拿到手上,先看了下面那张牌的牌面,是个板凳四,也就是长四。他慢慢的将那张牌往下推,露出一个红一点。马上,他又将牌合起来,又把那张牌往上推,露出斜边三点。他很高兴,叫道:“上道了,八点!”说罢,将牌亮了出来。 西门寒风很满意老不死的表现。这家伙,明知道他的点数大还能表演的如此认真,不愧是个专业的赌徒。可是他为了打击步穿杨的信心,让步穿杨提早明白自己输了,冷笑道:“八点扣。”扣也就是合牌的意思,说明这个点没有他的大。 任天养也没看牌而是用手摸牌,笑道:“八点扣,那我天九是不是也得扣了?” 西门寒风冷冰冰的道:“别说你只是个九,就是地杠也得扣!”他的注意力完全不在任天养与老不死身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步穿杨,这才是大门,他输赢的关键,道:“该你亮牌了!” 步穿杨没像任天养那样去摸牌,也没像老不死那样去推牌,而是直接把两张牌翻起亮开。那两张牌上的点数排列的一点也不漂亮,不像十二点的天牌,六个红点六个白点,错列有致整整齐齐。也不像八点的仁牌,八个点红得那么刺目耀眼。两张牌上各有五点,两张牌的五个点排的还不一样,可这是个对子,虽说是个杂对,但再杂也是比天杠大的对子!没大多少,只大了一道,但仅仅大这一道,便赢了四百九十八万两银子! 西门寒风一下子呆在那里,脸色煞白,感觉身体一下被抽空。自己为什么选了个天杠,为什么没选个杂七对,那样的话就比小五对大一道,将是自己赢四百九十八万两而非输了。该赢的没赢反而输了,两相一加,这把相当于输了九百九十六万两。他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嘴巴子,为什么就觉得天杠能通杀,难道外边的对子还少吗?他无力的将自己的牌亮出,是个天杠没错。 任天养摇了摇头,嘴中啧啧有声,道:“你说你要不上下加点该多好,那样你就拿住了小五对,将我们所有人全都通杀了!” 西门寒风黯然的瘫坐在椅子上,悔得肠子都青了。是啊,要是不上下加点而按掷出的点数算,七点的话步穿杨拿的将的他的天杠,而他则会拿到小五对。可现在后悔有用吗?本来算计好是赢钱的,现在反而输了四百九十八万两,怎么办? 第86章 人高狗大 老不死数出五万两银票,放到西门寒风的面前,安慰道:“杀两家赔一家,并没输光,还可继续坐庄。” 任天养也数出五万两银票放到西门寒风面前,道:“这是你赢的五万两银子,给你。”顺手把西门寒风那四百九十八万两银子拿走,放到步穿杨面前,又道:“这四百九十八万两银子归我大哥了。西门官人,你还有十万两银子,是继续推啊还是续庄?” 按照推牌九的规矩,庄家赢钱赔钱全看自己坐庄所剩钱的多寡。钱多,赢的就多,拿到猴王可赢够足道,也就是十六万两银子。但若钱少,比如只剩十万两银子,就算拿到猴王,最多也就赢十万两银子。当然庄家为了多赢钱,可以续钱,也就是往坐庄里的钱再加钱,借此吸引其它赌客下大注,一把赢更多的钱。 西门寒风陡然输了小五百万两银子,一时没了主意,扭头去看老不死。老不死道:“依我的意思,就别续钱了,有时候一两银子还能翻本,何况你还有十万两银子?” 西门寒风默然。是啊,他玩了这么长时间的牌九,确有人输了很多,但最后凭借极少量的银子不光把输的钱全捞回来,而且赢了不少。可这种情况十分少见,一百次中难碰到一次。当然,他可凭借洗牌将大牌放到第一摞,借此赢钱。但那得玩到什么时候才能把五百万两银子赢回来?要是那个一等侠士一直跟他比大小,赢回来也不是难事,可自己把把赢不会引起对方的怀疑吗?运气再好,也不可能连续几十把上百把通杀吧!但若偶尔有一把放水,自己辛苦赢回来的本钱又回一把让人赢走,还是续钱的好。最好一把将输的银子全赢回来,第二把将老马他们的钱赢光。 他打定了主意,想让老不死把所有的银子都给他续庄,可这样一来老不死就没银子了,要是老马他们借口不玩,岂不是事得其反? 西门寒风站起身来,拱拱手笑道:“各位稍候,我去再取些银子来!”转身出了阁楼。 老不死听脚步声渐远,竖起大拇哥道:“厉害,你是怎么知道步老弟拿到的是小五对,叫他一把全押的?我没见你下汗啊!” 任天养拿过两张牌,道:“我是根据牌上的划痕认出来的!”说罢,指出两张牌上的划痕有何不同。 老不死听得云里雾里,不明就里,眼睛都快瞪瞎了还是没发现划痕有何不同。晒笑道:“我自诩眼毒,跟你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看来我的选择没错,你确是天下第一赌。”他并没问那两张五牌是怎么回事,只道是西门寒风碰巧洗出来的,要是任天养跟他说是自己做出来的,只怕他更是惊讶的嘴都合不拢。 步穿杨并不在意自己赢了多少钱,在意的是有晴是否偷到妹妹的身契,问道:“三姐跟上去了吗?”虽然有晴一再强调问自己叫妹妹,可他面对这些肯救他妹妹的人如何敢托大,是以总是以姐相称。 任天养侧耳一听,树上已无有晴的气息,道:“跟上去了。” 老不死赞道:“你不仅眼睛毒,连耳朵也毒。我都没听出来,你却听出来了。” 任天养不以为然,呵呵一笑。心中暗道:“你一个四五级修为的赌鬼,如何跟我比。” 西门寒风顺着一条廊道往庭院里走。按说他的修为高,应该发现后边有人跟踪。可他心中正懊悔刚才的赌局,魂不守舍的,又在自己家里走,哪会去留意身后的动静。而且有晴人瘦身轻,轻身功夫又好,纵是偶尔发出动静,她一袭黑衣,藏身在黑暗之中,西门寒风回头也看不到,还当是猫儿发出的响动。 西门寒风进了庭院,一脚踹开屋门,里屋睡觉的夫人惊醒,问道:“谁啊!” 西门寒风满腔的怒气正无处发泄,听到这声询问正好找到出气筒,骂道:“是你爷!你娘的,好好睡你的觉,问东问西的不想活了?”说罢,将堂屋的香案推开,又在墙上一按。那面青砖砌成的墙面向里一陷,露出一扇门来。他从腰上解下钥匙,顺着青石铺成的阶梯朝下走去,良久后才从下面反还,将墙面还原,又将香案推回原位,朝正赌的阁楼而去。 有晴待他走远,从黑暗中钻出来,进屋去推香案。那香案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做成,异常沉重,与青砖地面摩擦,发出“叽叽”的响声。 里屋睡的夫人又道:“怎么又回来了?” 有晴学着西门寒风的腔调,道:“你管爷怎么又回来了?闭上你的鸟嘴赶快睡觉,再叽叽歪歪的惹得爷性起,小心割了你的舌头。” 那夫人顿时不敢言语。 有晴暗觉好笑,“扑哧”一声差点笑出声来。她连忙掩住嘴,伸手在墙上一按,露出一扇铁门。铁门上锁着一把大锁,她掂了掂足有两斤重,将灵力灌注于手中用力一拧,锁鼻立断。 有晴将锁轻轻的放在地上把铁门推开,顺着楼梯朝下走去。里面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她怕黑,晃亮火折照着往下走,忽然听到有沉重的呼吸声传来,似是从嗓子发出,沉闷无比,如同野兽发出的闷吼。 有晴暗叫一声不好,拿着火折往前一照,直待看到人影就飞身扑过,用手扼住那人的脖子免得发出声来。谁知照到的并非是人,而是八条比人还高的大狗,正呲着牙咧着嘴,恶狠狠的瞪着她。 有晴并不怕狗,这样的狗再来二十条她也不惧,只是怕那些狗叫起来惊动了人,那时无法偷盗身契。她见那八条大狗并不吠叫,知道叫狗不凶凶狗不叫,但若上前徒手杀掉一两条,其它狗害怕势必嘶叫起来。地道狭窄她又没有了剑,无法将这八条狗一气杀完。 一人八狗就这样对峙,正无奈何时,有晴突然想到自己的包袱里裹着二十来个肉包子,那是准备逃离全郢县后当霄夜的。她小心翼翼解开包袱,将二十来个肉包子掏出,一一掷到大狗面前。 那些狗吃了包子神态立马温顺起来,拥到有晴身旁乱嗅,等嗅出再无什么可吃,一个个摇晃着尾巴回到自己窝里。 有晴长舒一口气,继续往前走。没走多远地道已到头,一扇小铁门横在面前,上边也锁着一把大锁。她如法炮制,将锁拧断,推开门走入里边,举起火折四下里一照,见墙上挂着几盏油灯,拿着火折一一点亮,回身看时,不由的大吃一惊。 屋内摆着许多大铁架,上边一排排放满银锭,全是五十两一锭的大元宝,满满堂堂也不知有几千上万锭。可惜拿不了,不然全都给搬走,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第87章 七七八八 有晴绕过铁架往前走,来到里边靠墙的位置,先是一个兵器架,上边摆着十八般兵器,在灯火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她初时还觉得奇怪,心想一个侠士收藏这些普通兵器干什么。等凑近一看,才发现这些兵器都是黄金打造的,就连本该用木头的地方,也是金子做的。这才知道,这些东西哪是兵器,全是钱啊,其价值不亚于铁架子上的元宝!一时间贪心大起,想将这些东西全部带走,可惜太重,只能作罢。 兵器架旁边,有几个柜子,全都用小锁锁着。有晴将锁一一拧,打开第一个柜子看,里边孤零零立着一张硬弓,旁边放有箭葫,里边插着十来根羽箭。那弓乌黑锃亮,像是件古物,可再名贵的弓也不可能与外边兵器架上黄金打造的兵器相提并论,没道理跟个宝贝似的独锁于柜中。 有晴心下好奇,伸手触摸。那弓非金非铁也不知什么材质所造,沉甸甸甚是压手,颇有些份量。她将弓取出拿在手上,试着拉了一拉,以她四十级灵力的修为也堪堪将弓拉满,心道:“这样硬的弓谁能使唤,一看便是没用的东西。”她正欲把弓放回原处,忽想步穿杨号称神射,这把弓或许对他有用。又想自打碰到步穿杨,步穿杨为了妹妹的事始终闷闷不乐,将弓当作礼物送给他,或许能让步穿杨高兴起来。便从包袱里取出一个包袱皮,将弓与箭收起,打开第二个柜子。 第二个柜子里散落着几张面额很少的银票,想来之前是专门放银票的,只是现在全被西门寒风拿走,只剩这几张留下。 有晴借着火光数了数,一共一千来两,也不客气,全收了放入怀中,又打开第三个柜子。里边琳琅满目,全是珠宝玉器还夹杂着金锭。她将那些东西全都往包袱里倒,这时包袱皮里已经堆的满满当当无法系住,只得将一些大件的玉器取出,才勉强把包袱系起来背在身上。 屋里仅剩最后一个柜子,有晴救神拜佛的希望里边有身契。打开一看,真是天随人愿,里边堆满文书。大多是来往公文,最后在一个小匣子里找到一摞纸,拿出来一看,果然是官妓坊里**们的身契。她也无暇翻找哪一张是步穿杨妹妹的文书,全都塞入怀中,转身出了地下银库朝上边走去。 里屋睡的夫人被下边的响动惊醒,也不敢下去查看,就在上边守着。看到上来的并非西门寒风而是个紧身黑衣人,背后还背着一大一小两个包袱,明白来了贼。举起板凳一边砸一边张嘴就要大喊,被有晴顶肩一撞,脑袋磕在得案上昏了过去。 有晴翻墙出了兵备司坊,回头往阁楼看去,那里灯火通明正赌的激烈。她还得去救步穿杨的妹妹,不敢多呆,急冲冲朝官妓坊而去。 西门寒风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把怀里的银票全掏了出来,道:“我再续三百多万两银子,具体多少我也没数,就这些吧!”他面前那条牌只玩了一把,还有三把未玩。他将未玩的牌全部推到桌上,那些牌有的正面朝上,有的背面朝上。 西门寒风想将最大的猴王捡拾出来扣在手中,可正面朝上的牌里即没有丁三也没有猴六,难不成把背面朝上的牌一个个翻开,再把能组成猴王的牌扣在手下?那样太过明显,傻子也能看出来他作弊。还好,正面朝上的牌中有两个红八,正是排行第四的仁八对。这已是了不起的大牌了,除了天对地对猴王,没有比它还大的牌面,只要一等侠士敢跟他比大小,一把赢三百多万两银子没有问题。 西门寒风将正面朝上的牌全都翻了过去,将两个红八扣在指下,在桌上随意的洗起了牌。他将红八码到最前边,又将其它的牌一张一张码好。 任天养看得分明,第四摞是两张地牌。人要倒霉起来真是喝口凉水都塞牙缝,老天爷都要西门寒风输,也就不用他再用念力作弊。 西门寒风将骰子拿到手中,道:“大家下注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步穿杨,等着他再比庄钱。 老不死下的还是常注,步穿杨没有任天养的暗号下的也是常注,西门寒风很不满,道:“怎么,赢了一把就缩了,不敢下注了?没你这样赌的,有种你再跟我比大小啊!” 任天养笑道:“西门官人,**讲究的是下注自由。我大哥赢了一把,感觉不可能连赢你两把就收一下手,你这样说岂不是逼人下大注的。” 西门寒风急于把输的钱捞回来,讲话也就不留情面,道:“我们两个侠士说话,你一个商人插什么嘴?” 任天养装作被这话激到,恼羞成怒,道:“你不就想让人比你的庄钱吗?我大哥不跟你比我跟你比!” 西门寒风一喜,连连点头,道:“好!老马,今天我可对你刮目相看了,咱说比就得比,别嘴上痛快了却不敢比!” 任天养捋了捋袖子,道:“我打架怕你,**上却不怕你。不就是三百来万两银子,就当这几年白干了!”说罢,将自己面前的银票摆放成直接比大小的位置。 西门寒风眼见激将成功,忍不住得意起来,心中盘算自己这把赢三百来万两银子,虽没把本钱捞回来,但老马他们两个只需再比两把,便可连本带利的全捞回来。他将骰子掷了出去,大喊道:“人都说吃一次亏学一次乖,我偏偏不服这个邪,还是上下点加起来算!” 没什么悬念,上下点加起来还是二十一点,西门寒风却装的异常惊讶,道:“怎么还是二十一点,这么说还是自首点!”他快速的将第一摞牌放到自己面前,又依次将牌分发下去,目不转睛的等着大家伙亮牌。 老不死高叫一声:“杀八还九,你杀了我一次八我不信还能杀我一次九!” 步穿杨无声无息的将自己的牌亮开,是个一点。西门寒风暗骂一声:“你倒有先见之明,没有下大注。不过这把也能赢你十三万两银子,小小报一把仇。” 任天养伸手去摸自己的牌面,大叫一声:“是个二点。面子有了,就看里子了。七七八八不要九。”他这样喊很有说起,两点配七点是三道的地九,两点配八点是四道的地杠,在牌九中都不算小。 西门寒风冷冷一笑,暗道:“你就是配到七八点,又哪有我的仁八对大。这一把定吃你三百多万两银子。”说罢,去数自己面前的银票,看能赢任天养多少银子。 任天养去摸第二张牌,“咦”了一声,道:“上边秃秃的一个点,看来不是七点就是六点。” 老不死笑道:“你别摸了,没见西门官人已数起了钱,看来他这一把不小。” 第88章 偷天换日 西门寒风闻听此言心中一惊。他根本没有去看牌或者摸牌,如此就去数钱岂不是让人怀疑?幸亏老不死提醒,不然一会直接大喊一声:“仁八对!”别人问起他怎么知道自己的是仁八对,那时该怎么回答?他赶紧一笑,道:“我瞎数着玩,看看这把要是再输一共会输掉多少钱!”说罢拿起自己的两张牌看了看。他将那两张牌放下,悠哉悠哉的继续数起了钱。 任天养去摸第二张牌的下边,惊道:“也是光秃秃的!” 西门寒风吓了一跳,暗道:“也是光秃秃的那岂不是也是一点,他拿到了地二对?”一阵冷汗突然从后背渗出,浸湿了褒衣。 任天养叹了口气,道:“可惜下边是二个点,地二配丁三,是个五点。”他摇着头,又道,“西门官人,上道没有?” 西门寒风长松一口气,暗骂一声:“差点被你吓死!我刚刚数到哪里了?这个老马,一惊一诈的,我数到多少钱都忘了,还得从头数起。”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我是个对!” 任天养摇头叹气:“唉,真不该跟你比啊!”说着话,就要把自己的两张牌扣到桌子中间,以示自己的点太小,亮出来丢人也就不亮了。一旦这两张牌扣到桌子中间,再想拿起来已是不行,哪怕你拿的是猴王也得认输,这叫合牌认输。忽然,他把头凑到步穿杨嘴畔,道:“大哥,你说什么?哦,你是让我把牌亮出来,万一庄家的牌不大比不上五点呢?”其实,步穿杨又哪里在说话,他只是演着戏好好耍西门寒风。 西门寒风冷笑一声,道:“我比不上五?牌亮出来吓死你们!”这一打茬他又忘了自己的银票数到哪里,心想自己若不把牌翻开直接断了任天养的念想,只怕永远数不清钱。他不再等待,先将自己的牌翻开,指着老不死与步穿杨道:“你们两人每个十三万两。”又指着任天养道,“你稍等,让我数数是多少钱,再说你输多少钱!” 任天养瞪大了眼睛看着仁八对,无奈的道:“大哥,人家这么大的对子我的五点亮出来不是丢人吗?”他话虽如此说,但还是把牌亮了出来,等到看到自己的是两个地二,他大喝一声:“原来摸错了,是两个地二配成的对子而非地二配丁三的五点!”他冲步穿杨喊道,“谢谢大哥,若不是你提醒我差点将这么大的对子扣掉,白白赔三百多万两银子。” 西门寒风怔怔的看着桌面上的两个二,手捻着银票再也数不下去。 任天养站起身一把将西门寒风手中的银票抓过来合在自己那摞银票上,道:“你三百多万两,我四百多万两,就不用数了吧!” 西门寒风脸色比死人还要难看,结结巴巴道:“不……不……不对!” 任天养道:“什么不对?难道是银票的数目不对,你的钱并非是三百多万两银子而是五百多万两银子?那咱们得好好算一算了,我之前赢了八万两银子,输给你五万两银子,还剩五百零三万两银子。去掉五百零三万两银子,剩下的钱就是刚刚赢你的钱,咱们来数一数,看看有多少银子。” 西门寒风摇头道:“不是银票的数目不对!” 任天养道:“那是什么不对?” 西门寒风道:“怎么会那么巧?第一把我的天杠被小五对敲死,这一把仁八对又被你的地二对敲死。” 任天养道:“你的意思是有人作弊?地方是你选的,牌九是你带的,庄是你坐的,骰子是你掷的,牌是你发的,要是有人作弊也是你作弊!” 老不死给西门寒风打了个眼色,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他看得清清楚楚,这两个人没有作弊。 西门寒风铁青着脸一言不发。是啊,正如任天养所说的那样,玩牌的地方是他家,牌九是他的,他坐的庄掷的骰子发的牌,而他确确实实也作弊了。这么说之所以还输,皆因他的运气太坏了。如此运气还赌个什么鬼? 任天养心知这两下已搞的西门寒风心生劫意不敢再赌了,但如果让西门寒风看到丁三猴六,或能再起赢钱的**,那样就会再赌下去。他“哦”了一声,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偷牌换牌了?你看仔细了,咱们四个的牌都在桌上亮着,你将没玩的牌全部翻开,验验有没有多牌少牌。” 西门寒风家中的这副牌九,与市面上的颇为不同,不仅比市面上的大了一圈,而且背面正中的位置还用金丝刻着西门二字。这样的牌是他数年前去京城拜见爷爷时西门封竹送给他的,全郢县不可能有第二副这样的牌,也就不存在偷牌换牌。 他正待说不用了,心中忽然一动,要是把所有的牌都翻开去验,那不是就知道丁三猴六在什么位置?只需丁三猴六再手,他的运气再背也不可能碰到比猴王还大的对子?于是道:“验验也好!”将牌一张一张翻开。 任天养问道:“有没有多牌或者少牌?” 西门寒风摇头道:“没有!是我输的太多,一时疑心到二位,在这里给二位赔礼了。咱们再来?”他将牌一张一张扣起,那张丁三与猴六在什么位置在什么地方自然记得清楚。他的双手在牌上来回推动,将三十二张牌洗来洗去。可是当扣丁三猴六的那只手抬起来时,那两张牌与其它牌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距离不大,也就一指甲盖那样大小,平常人不注意看的话还当三十二张牌混在一起,可他将手放下时又将那两张牌扣于掌下。 他洗牌洗的很自然,没露出一丝破绽,最少在他看来没露出一丝破绽。终于,他把牌洗完码好,左手置在第一摞牌上,轻轻的抚摸就像在抚摸着一颗定心丸。 这把他赢定了!拿着猴王再输那不是成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了?可是他不知道,当他洗牌之时,手抬起来交差之际,那张丁三已被任天养用念力换成了长四点。如此一来,猴六配个四点便是瘪十,牌九中最小的点。 西门寒风长舒了一口气,终于要把输的全赢回来了,道:“可以下注了!”他看着任天养与步穿养,又道:“你们两个有种再比我的庄!” 任天养轻轻踩了一下步穿杨的脚!步穿杨直接把所有的钱都放到比庄的位置。任天养笑道:“你就剩二十六万两银子,输也不过输二十六万两银子,有什么关系。我也比庄!”将自己的钱也放到比庄的位置。 西门寒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庄钱所剩无己,刚刚光想着猴王了,竟把这事给忘了。再去银库里拿,那里已无银票全是银锭,就算自己让人把全部搬来,只怕老马他们两个也不同意。因为就算赢走了也带不走那么重的银子,是他他也不同意! 第89章 气急败坏 西门寒风把目光转向老不死,那里还有四百多万两银子。银票是他的,取来用用理所当然。他一把将银票全都抓了过来,放到自己那二十六万两银子之上。 老不死急道:“我还输了几十万两银子呢?” 西门寒风知道他是怕赌局结束之后自己让还那输掉的二十来万两银子,心中暗道:“真不愧为老赌鬼,没想赢先想输。我这一把是猴王将赢四百多万两银子还在乎那二十来万两银吗?”大度的笑道:“你输的钱算我的。” 老不死道:“可你把钱全拿走了,我还怎么顶门?总得留十几二十万两银子,让我够常道的钱吧!” 西门寒风想想也是,自己把老不死的钱全拿走等于少了一个人玩,只怕老马他们两个不乐意。但让他给老不死留十几二十万银子自己却不愿,明摆着他稳赢不输,给老不死留多少银子也得赔给他,这是左手倒右手,归根结底还是他的钱。为何不留下来多赢老马他们两个十几万两银子?他想了想,给老不死留下一万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这是规矩许可的,既让老不死有银子赌又让老马他们两个说不出来什么。 任天养笑了笑,道:“看来西门官人这一把是必赢了,完全是破釜沉舟的架式啊!” 西门寒风一惊,暗道:“莫让他们瞧出端倪。”笑道:“我两个大点都被你们打死,我不信自己的运气会那么差!只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这一把我跟你们拼了。” 任天养道:“**的事可不好说,万一西门官人这一把又输了,岂不是没钱跟我们赌了?” 西门寒风暗笑:“我拿个猴王要是再输,直接把脑袋输给你!”嘴中却道:“真要输,证明老天爷不让我赌,那就只好不赌了。”他将骰子拿起来,道:“都下注吧!” 老不死只有一万两银子,也没什么注好下,反正输赢也就这一万两。任天养直接将银票放到比庄钱的位置,叫道:“你一个仁八对都让我给敲死了,我相信这把还是必赢你!”说罢他轻轻踩了步穿杨的脚一下。 步穿杨也把钱放到比庄钱的位置。任天养夸张的一笑,道:“大哥,跟我抢钱呢?你也知道趁庄疲杀光庄的道理?” 西门寒风大喜。他本来只盼老马他们两个有一个跟他比大小,赢四百多万两银子即可,没想到两家都比了。这样一来一把可赢九百来万两银子,不仅可将之前输的全捞回来,还略有盈余。他怕老马他们两个改变主意,连忙掷出骰子,喝道:“我偏偏不服邪,还上下相加论点!” 俨然是二十一点,西门寒风分发了牌,将自己的两张牌扣于掌下。那哪是两张普普通通的骨牌,那是火辣烫手的九百多万两银子啊。他掩饰不住心中的兴奋,嘴唇哆嗦的道:“亮牌吧!” 老不死是个七点,步穿杨是个六点。 任天养将两张牌摸了又摸,沮丧的亮出牌,是个一点!他摇头道:“有点不算小,万一庄家是个瘪十呢?”似乎也觉得庄家是个瘪十这种事不会发生,他又道,“六点七点不算小了,希望你们两个杀光庄家的钱,我就不用赔了。” 按照牌九的规矩,庄家赔一家杀两家,哪算没钱了,还是能把杀那两家的钱赢走。但倘若是杀一家赔两家,如果没钱了,就无法赢杀那家的钱。 西门寒风自觉掌下扣的是猴王,甚是不屑,拿起两张牌装模作样的摸了摸。他也没细摸,以为自己洗牌扣牌的功夫已练到家,直接将牌往桌上一亮,道:“谢谢老天爷,终于让我拿到了猴王。”说罢,就要去抓任天养与步穿杨面前的钱。 任天养伸手在他手背上一敲,道:“你干什么?” 西门寒风一怔,立马意识到任天养与步穿杨押的钱比自己的钱多,他是没办法将两人的钱一下赢走的,得数数自己的是多少钱才能让两家各赔多少钱。他没有去数钱,拿老不死的钱是多少心知肚明,道:“一共是五百万两,输了一个两万,又输了一个五万,最后输了十三万,一共输了二十万。我又给他一万,加上我那二十六万,一共是五百零五万。”算完,他也略略吃惊,以为自己只有四百多万不到五百万两银票,一算竟是五百多万两。这样一来,又多赢了不少银子。 他笑道:“你们两个每人五百零五万两银票。” 任天养道:“什么我们每人五百零五万两,你仔细看看你的牌,一个瘪十也敢抓钱!” 西让寒风目光下垂,当看到自己那两张牌并非丁三猴六而是板凳四配猴六,整个人如受锤击,张大了嘴半天回不过神来。这是怎么回事,他做的牌明明是猴王怎么变成了瘪十?难道是洗牌做牌的时候出现了失误? 任天养伸手去抓银票,西门寒风下意识的按紧银票。任天养道:“怎么,输了不想给钱?” 西门寒风无奈,万分不舍的松开手。 任天养将银票摞到步穿杨那堆钱上,老不死甚是不满,道:“你看仔细了,我是七点,全场最大!” 任天养道:“嚷嚷什么?不就是一万两银子,还会少了你的不成?”说罢,分给老不死一万两,又道:“你们两个已没什么钱,咱们还赌不赌?” 老不死道:“为什么不赌?没输光就不算输,说不定靠一万两翻本呢?”将两万两一分为二,给了西门寒风一万两,道:“继续!” 任天养指着西门寒风道:“西门官人输光下庄。”又指着老不死道,“你只有一万两不能坐庄,我大哥又不做庄,看来只有我做庄了。我倒要瞧瞧,你们两个怎样在我庄上凭一万两翻本。”他将牌洗完码好,只用了一把,便将那两万两赢走,收拾着银票,道:“大哥,他们两个没钱了,咱们走!” 西门寒风从输光五百零五万两银子之后,就像一个木头人一般没有反应,此时见任天养要走,一把扯住任天养的袖口,气急败坏之下竟将任天养的袖子扯下一截。 任天养回头道:“怎么,赢了你的钱还不让走?”他语气严厉,心却怦怦跳个不停,只怕西门寒风输红了眼跟他们三个动起手来。毕竟,步穿杨这个一等侠士是假的,动起手来,他们三个哪是二等侠士的对手。 老不死连忙按住西门寒风的手臂,道:“愿赌服输,千万不敢动手,免得传出去说你输不起,让人笑话。” 西门寒风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道:“咱们继续,再赌。” 任天养道:“你还有钱吗?” 西门寒风还抱着一线希望。他做牌的手法没有一点问题,之所以连输三把只是运气不好,如果再来一次的话肯定能赢。他道:“银票没有了!但我银库里的金银珠宝还有不少,也值几百万两银子!我叫人搬过来,你们看看做个价。咱们继续!” 第90章 气急败坏 西门寒风把目光转向老不死,那里还有四百多万两银子。银票是他的,取来用用理所当然。他一把将银票全都抓了过来,放到自己那二十六万两银子之上。 老不死急道:“我还输了几十万两银子呢?” 西门寒风知道他是怕赌局结束之后自己让还那输掉的二十来万两银子,心中暗道:“真不愧为老赌鬼,没想赢先想输。我这一把是猴王将赢四百多万两银子还在乎那二十来万两银吗?”大度的笑道:“你输的钱算我的。” 老不死道:“可你把钱全拿走了,我还怎么顶门?总得留十几二十万两银子,让我够常道的钱吧!” 西门寒风想想也是,自己把老不死的钱全拿走等于少了一个人玩,只怕老马他们两个不乐意。但让他给老不死留十几二十万银子自己却不愿,明摆着他稳赢不输,给老不死留多少银子也得赔给他,这是左手倒右手,归根结底还是他的钱。为何不留下来多赢老马他们两个十几万两银子?他想了想,给老不死留下一万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这是规矩许可的,既让老不死有银子赌又让老马他们两个说不出来什么。 任天养笑了笑,道:“看来西门官人这一把是必赢了,完全是破釜沉舟的架式啊!” 西门寒风一惊,暗道:“莫让他们瞧出端倪。”笑道:“我两个大点都被你们打死,我不信自己的运气会那么差!只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这一把我跟你们拼了。” 任天养道:“**的事可不好说,万一西门官人这一把又输了,岂不是没钱跟我们赌了?” 西门寒风暗笑:“我拿个猴王要是再输,直接把脑袋输给你!”嘴中却道:“真要输,证明老天爷不让我赌,那就只好不赌了。”他将骰子拿起来,道:“都下注吧!” 老不死只有一万两银子,也没什么注好下,反正输赢也就这一万两。任天养直接将银票放到比庄钱的位置,叫道:“你一个仁八对都让我给敲死了,我相信这把还是必赢你!”说罢他轻轻踩了步穿杨的脚一下。 步穿杨也把钱放到比庄钱的位置。任天养夸张的一笑,道:“大哥,跟我抢钱呢?你也知道趁庄疲杀光庄的道理?” 西门寒风大喜。他本来只盼老马他们两个有一个跟他比大小,赢四百多万两银子即可,没想到两家都比了。这样一来一把可赢九百来万两银子,不仅可将之前输的全捞回来,还略有盈余。他怕老马他们两个改变主意,连忙掷出骰子,喝道:“我偏偏不服邪,还上下相加论点!” 俨然是二十一点,西门寒风分发了牌,将自己的两张牌扣于掌下。那哪是两张普普通通的骨牌,那是火辣烫手的九百多万两银子啊。他掩饰不住心中的兴奋,嘴唇哆嗦的道:“亮牌吧!” 老不死是个七点,步穿杨是个六点。 任天养将两张牌摸了又摸,沮丧的亮出牌,是个一点!他摇头道:“有点不算小,万一庄家是个瘪十呢?”似乎也觉得庄家是个瘪十这种事不会发生,他又道,“六点七点不算小了,希望你们两个杀光庄家的钱,我就不用赔了。” 按照牌九的规矩,庄家赔一家杀两家,哪算没钱了,还是能把杀那两家的钱赢走。但倘若是杀一家赔两家,如果没钱了,就无法赢杀那家的钱。 西门寒风自觉掌下扣的是猴王,甚是不屑,拿起两张牌装模作样的摸了摸。他也没细摸,以为自己洗牌扣牌的功夫已练到家,直接将牌往桌上一亮,道:“谢谢老天爷,终于让我拿到了猴王。”说罢,就要去抓任天养与步穿杨面前的钱。 任天养伸手在他手背上一敲,道:“你干什么?” 西门寒风一怔,立马意识到任天养与步穿杨押的钱比自己的钱多,他是没办法将两人的钱一下赢走的,得数数自己的是多少钱才能让两家各赔多少钱。他没有去数钱,拿老不死的钱是多少心知肚明,道:“一共是五百万两,输了一个两万,又输了一个五万,最后输了十三万,一共输了二十万。我又给他一万,加上我那二十六万,一共是五百零五万。”算完,他也略略吃惊,以为自己只有四百多万不到五百万两银票,一算竟是五百多万两。这样一来,又多赢了不少银子。 他笑道:“你们两个每人五百零五万两银票。” 任天养道:“什么我们每人五百零五万两,你仔细看看你的牌,一个瘪十也敢抓钱!” 西让寒风目光下垂,当看到自己那两张牌并非丁三猴六而是板凳四配猴六,整个人如受锤击,张大了嘴半天回不过神来。这是怎么回事,他做的牌明明是猴王怎么变成了瘪十?难道是洗牌做牌的时候出现了失误? 任天养伸手去抓银票,西门寒风下意识的按紧银票。任天养道:“怎么,输了不想给钱?” 西门寒风无奈,万分不舍的松开手。 任天养将银票摞到步穿杨那堆钱上,老不死甚是不满,道:“你看仔细了,我是七点,全场最大!” 任天养道:“嚷嚷什么?不就是一万两银子,还会少了你的不成?”说罢,分给老不死一万两,又道:“你们两个已没什么钱,咱们还赌不赌?” 老不死道:“为什么不赌?没输光就不算输,说不定靠一万两翻本呢?”将两万两一分为二,给了西门寒风一万两,道:“继续!” 任天养指着西门寒风道:“西门官人输光下庄。”又指着老不死道,“你只有一万两不能坐庄,我大哥又不做庄,看来只有我做庄了。我倒要瞧瞧,你们两个怎样在我庄上凭一万两翻本。”他将牌洗完码好,只用了一把,便将那两万两赢走,收拾着银票,道:“大哥,他们两个没钱了,咱们走!” 西门寒风从输光五百零五万两银子之后,就像一个木头人一般没有反应,此时见任天养要走,一把扯住任天养的袖口,气急败坏之下竟将任天养的袖子扯下一截。 任天养回头道:“怎么,赢了你的钱还不让走?”他语气严厉,心却怦怦跳个不停,只怕西门寒风输红了眼跟他们三个动起手来。毕竟,步穿杨这个一等侠士是假的,动起手来,他们三个哪是二等侠士的对手。 老不死连忙按住西门寒风的手臂,道:“愿赌服输,千万不敢动手,免得传出去说你输不起,让人笑话。” 西门寒风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道:“咱们继续,再赌。” 任天养道:“你还有钱吗?” 西门寒风还抱着一线希望。他做牌的手法没有一点问题,之所以连输三把只是运气不好,如果再来一次的话肯定能赢。他道:“银票没有了!但我银库里的金银珠宝还有不少,也值几百万两银子!我叫人搬过来,你们看看做个价。咱们继续!” 第91章 幻化成虎 任天养佯装没听到,三人进了官妓坊。**见他二人去而复返,又带来一个人来,问道:“客官,你们三个都要点小红?” 有晴拍了拍手上的身契,道:“我们不是来点小红的,我们是来给小红赎身的。”说罢,将那叠身契全都摔在**的脸上,道:“认识这些是什么吗?” **捡拾起几张一看,道:“认识。西门官人要把所有的姑娘都赎身,那岂不是把官妓妨解散了?” 有晴道:“对,就是要解散官妓坊,免得你个老东西再害人。” **面色狐疑的将三人打量一遍,道:“我不信,我要亲自去问问西门官人!” 有晴亮出小剑,架在**的脖子上,道:“好,你去问,就怕我这把剑不答应!” **哪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连忙吩咐手下去告诉来的客人今天暂停营业。有几个西门寒风的亲兵问为什么,**被有晴拿剑抵住后腰也不敢乱说,扬了扬手中的身契道:“西门官人大发慈悲,要把这里的姑娘全部赎身。” 那几个亲兵虽不信,但见身契全是真的,也就不再说什么,骂骂咧咧离开官妓坊,嘴中埋怨西门寒风为什么这么干! 步穿杨问明白妹妹所在的房间,三步并作两步赶到门前,听到里边有喘吸之声,他一脚踹开房门。有个大胖子正压在他妹妹身上,步穿杨一拳打在那个大胖子脸上,直接将那大胖子打晕了过去。他妹妹尖叫一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步穿杨将脸一抹,恢复原来模样,道:“我是你哥,来救你的!” 他妹妹泪流满面,摇头道:“哥,我没脸再见爹妈,也没脸再活在世上。”说罢,不等步穿杨反应过来,一头撞到墙上昏了过去。步穿杨强忍住泪水,拿被子裹住妹妹,抱着出了屋。 三人来到城墙下,有晴架起任天养的胳膊,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先把大哥送出城去,再过来接你们两个。”她脚踩城墙飞跃起身,忽见旁边有个人影跟她并肩而行,扭头一看,原来是步穿杨抱着妹妹也在飞跃城墙。 落地之后,有晴喜道:“你修炼过?” 步穿杨点头道:“十几年前,我那时尚小不会打猎,有一次顽皮自己独自去山里玩,被一群狼围住。一个白胡子老头救了我,他见我憨厚老实,便传了我一套吸纳修练之法。我每天睡觉依法修炼,只觉自己力气越来越大,眼神也越来越好。” 有晴伸手握住步穿杨的手,将一丝灵力注入他的体内,立马有股灵力反弹过来。她松手道:“你们祖上可有侠士?” 步穿杨摇头道:“没有!” 有晴道:“那你年纪轻轻,一不靠丹丸二不靠龙穴,仅凭心法能修炼到二十级,不是天赋不错就是那老头教你的法子甚是高明。我就不明白了,你修为这么高,为什么打不过西门寒风的几个亲兵?” 步穿杨茫然,道:“我只会打猎,不会打人!” 任天养与有晴同时惊愕,步穿杨真是太憨厚了,凭他的修为根本不需要什么招术,胡挥乱抡的也能把那几个亲兵打得脚断手折,他竟因为自己不会打架而任由那些亲兵欺辱。 有晴从包袱里拿出那张弓以及箭壶,道:“我本来还担心你没有灵力拉不动这张弓,现在看来这张弓简直是给你准备的。你试试,看这弓顺手不顺手!” 步穿杨是爱弓之人,见那弓古仆大方心下喜欢,将妹妹放在地上伸手去接弓。他的手才触到弓,弓弦铮的一声响,吓得他连忙缩手怔怔的看了看有晴又看了看任天养。 任天养道:“怎么回事?” 有晴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忽然,她想起一事来,喜道:“我常听那些师兄说,他们找到自己的剑时,剑都会发出欢愉的啸声,难道这把弓也与名剑一般,发现步大哥是自己的主人,因此发出弦鸣?” 任天养道:“我听说名剑都在剑冢埋着,不会流落在外。何况这是一张弓并非是剑,怎么可能像名剑一样有灵性?” 有晴道:“有没有灵性让步大哥再摸摸试试。” 步穿杨伸手又去摸弓,弓弦再次发出铮铮的响声,仔细去听竟还真有欢愉之意。有晴得意的笑道:“任天哥你看,我说它有灵性吧!”话音未落,那把弓竟在她的手中跳动,似是要摆脱她的掌控飞到步穿杨手中。 有晴道:“你瞧,它要去找自己的主人了!”说罢,手一松那弓竟直奔步穿杨而去。步穿杨连忙伸手拿住,弓不再跳跃摆动,老老实实呆在他的手中一动不动。 步穿杨拉了拉弓弦,感觉力道适中正合自己使用,眼睛巴巴的看着箭壶。有晴明白他的意思,将箭壶递了过去。步穿杨抽出一枝羽箭,感觉箭羽有些不同,他也没在意,搭箭拉弓向远处的一株树射去。 箭离弦发出如虎鸣一般的吼叫,出去二丈,带起的风竟幻化成虎的模样,咬着箭狂奔。初时,任天养他们三个还当自己眼,那箭去的越远,带起的风越大,而虎的模样越逼真,他们三个这才明白并非自己眼,箭掠过之处确实带起一头风做成的虎,至于这是怎么回事就不知道了。 那箭并没有在树上射出一个洞来,而是在树干上轻轻一点,连块树皮也没蹭掉,速度不减朝后飞来。任天养他们三个连忙躲避,才动了一下身,那箭已倒插于箭壶之内。 三人虚惊一场,长松了口气,再去看那只幻化成虎的风时,虎已奔到树前,伸掌一拍,碗口粗的大树弯下了腰,张嘴一咬,树拦腰折断。 三人全都没想到这一箭竟有如此大的威力,目瞪口呆的半天没回过神来。步穿杨摸着弓臂越看越是喜欢,终于,他还是狠下心来将弓连着箭壶递还给有晴,道:“三姐大哥救我妹妹我已经没办法报答,这么贵重的礼物如何敢收?” 有晴笑道:“弓箭是我从西门寒风那里偷来的。西门寒风把你妹妹害成这样,你拿了他的弓箭也算得到些许弥补。再说这弓已把你当成主人,普天之下估计只有你能使出这等威力,你还给我相当于明珠暗投,白白浪费的宝物。” 步穿杨想想也是,并且当他说要还弓之际,弓弦竟发出哀鸣,显然不愿离他远去。于是道:“三姐大哥救我妹妹又赠我宝贝,如此大恩大德真是粉身难报!从今往后我要好好伺候两位,以报此大恩。哦,还有老不死老前辈。” 他一提老不死,三人同时想到,也不知老不死从兵备司坊脱身没有。三人匆匆赶到事前商量好的会合地点,马和物品都在,唯独不见老不死的影踪。回兵备司坊接应?肯定不行,那里已有三个侠士,其中还有一个一等侠士。如果老不死身份败露,他们去了也是白白送死。要是老不死没事,自会来到这里会合。他们也没有其它办法可想,只能在原地等着。 第92章 风雨雷电 步穿杨掏出箭壶里的箭,借着烧起的火堆去看。 一共十二枝箭羽,每枝上都刻着一个字。其中三枝上分别刻着虎豹龙,另外的四枝上刻着风雨雷电,还有五枝刻着金木水火土。刻着虎的那枝想来是刚才射的那枝,由此推测,刻着豹龙的应该也能幻化出豹龙来,只是风雨雷电和金木水火土难以理解。风雨雷电还有些好理解,或许将其射出之后能带来风雨雷电,但金木水火士是什么意思? 他想射一箭试一试,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抬头见任天养与有晴正在数银票,怕一箭出去惊吓到他们两个,便强忍住心中的好奇,想等明天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再慢慢摸索。 任天养将银票分成四堆,除去本钱之外加上有晴赎剑用去的珠宝,每人大约能分五百多万两银子。这是一大笔钱,仅仅用了不到一天赚的竟然比他们之前赚的加起来都多,看来西门寒风不仅为人卑鄙还是个贪官,不然哪来这么多银子。 任天养与有晴把属于自己的那份各自收了,又将一份交给步穿杨。步穿杨死活不要,只说救出妹妹他已经无以为报,又得了一张宝弓更是感激不尽,粉身碎骨都无法报此大恩,再拿银子他还算是人吗?任凭任天养磨破嘴皮,跟他解释,他们是一个团伙,凡是出力的都能分这么多银子。步穿杨还是不要,逼得急了,道:“恩公,你若真要把银子往我身上塞,我就全扔到火堆里烧了,反正银票我是绝对不敢要的。” 任天养无法,只得道:“那先存放在我这里,等你什么时候需要了我再拿给你。”他又让有晴把身上的散碎银子全都拿出来,又把自己身上的碎银子拿出来,大概有一百来两递给步穿杨。 步穿杨仍然不要。任天养道:“你以为这些银子是给你的,这是给你妹妹以及伯父伯母的。咱们在全郢县一闹,西门寒风肯定会追查银库被盗,只怕你妹妹与伯父伯母不安全。就算他没证据不能拿你们怎么样,但若让伯父伯母知道了你妹妹的事也是不妥。你拿了这些银子,回去马上搬家,找个安全的地方将一家老小安置妥当,好让西门寒风找不到他们。” 步穿杨想想也是,接过银子在地上拜了三拜,道:“恩公,我安置好家人去哪里找你们?” 任天养略一思索,道:“我们会一路往西,你若到一线天没找到我们几个,折而向北寻找!”他之所以把行踪告之,倒不是真的以恩人自居,想收个奴仆服伺自己。而是见到步穿杨一箭的威力,心想有此人帮助将会如虎添翼。 步穿杨道:“明白!”又拜了三拜,抱起妹妹朝大山深处而去。 又过了大概不到一盏茶时间,老不死上气不接下气的赶了过来,未近任天养身前,已大喊道:“坏了,这下玩完了。” 任天养与有晴也不以为然。虽然他们这次惹的不是普通人而是侠士,还是个二五百主右更,但现在已出了全郢县,抽空易下容换个新的身份,保管西门寒风站在眼前也认不出来。只道老不死如此大叫是在吊人胃口,引得他们询问后来发生什么事。两人相视一笑,自顾自的依然烤着火,谁也不去搭理。 老不死在火堆前坐下,急道:“你们两个怎么还跟没事人一样,在这里悠闲自得,一点也不着急!” 有晴一笑,配合道:“二哥,怎么了,瞧你急成这样?” 老不死见任天养身前放着一叠银票,知道是自己的那份,拿过来塞到怀中,道:“大哥,三妹,我是不是说过千万别去招惹西门寒风。可你们两个年青气盛非得去招惹,现在捅到马蜂窝了,大祸即将临头,咱们大伙还是各自逃命去吧!”说罢,站起身来竟要离去。 任天养与有晴不觉一怔。虽然他们也知道老不死这人贪生怕死毫无义气,可这段时间来并未见老不死有此等行为,今天一反常态,看来事情果然不妙! 有晴手腕一晃,亮出小剑,架到老不死的脖子上。她恨老不死要跑,也不再尊称二哥,道:“老不死,你入伙之时不是说要跟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福的时候你享了,有难的时候你怎么不同当!” 老不死道:“漂亮话谁不会说?可你别忘了,还有句话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白头偕老的夫妻尚且如此,何况咱们这些只是临时合伙千钱的人?你要知道这次来找麻烦的并非一个侠士,而是三个侠士。一个侠士你还对付不了,三个侠士你对付得了?” 有晴不知赌局结束之后又去了两个侠士,疑道:“三个侠士?” 老不死道:“对,三个侠士,其中一个还是一等侠士。别说你还没成为侠士,就算已是侠士,又怎会是他们的对手?” 任天养听到这里,心中咯噔一跳,还道商兵终究还是发现了他,不然为何要跟西门寒风一道杀来,道:“人各有志,三妹,你放二弟走吧!”他千躲万躲,到最后还是躲不开商兵的追杀,不由悲从心来,又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 有晴急得跺脚,道:“放他走不难,但总得告诉我们发生什么事,要死也得做个明白鬼吧!” 老不死道:“我说出发生什么事你便放我走?” 有晴道:“说出我就放你走!” 老不死道:“那好,你先把剑拿走!”等有晴收了小剑,他道,“大哥,你跟步老弟走了之后,新来的两个侠士,一个是木剑门的一个是火剑门的。那个木剑门的倒没什么,只是个三等侠士。但那个火剑门的却是个一等侠士。” 任天养点头道:“这个我知道,而且我还知道那个一等侠士名叫商兵!” 老不死“咦”了一声,道:“你怎么知道?” 任天养道:“这个以后再谈,你接着说。” 老不死道:“商兵见天色尚早,硬拉着我和西门寒风接着赌。西门寒风刚输了上千万两银子,哪有心思跟商兵一两二两的赌,便婉言谢绝。商兵瞧他神色不对,问刚刚发生了什么事?西门寒风似乎跟商兵颇有交情,也就没有相瞒,将自己三把输了一千来万两银子的事说了出来。也不知那个商兵聪明,还是旁观者清,竟对西门寒风说,西门老弟你是不是入了别人做的局,让人给坑了?我一听不妙,连忙说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并解释骨牌是西门寒风的,庄也是西门寒风的,就连做牌也是西门寒风在做,别人根本动不了手脚。 “商兵便盯着我打量,两个眼睛如刀子一般,剜的我浑身不自在,问我是谁?西门寒风帮我介绍,说我是**的老前辈。商兵将眼眯成一道缝,刀子一样的眼神继续在我身上打量。我受不了,便道:我是西门官人请来做局的,又没做庄又没动牌,你这样看我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还会和别人做局,一起来千西门官人的钱不成?商兵冷冷一笑,道,凡赌鬼,都是费尽心机把别人口袋里的钱装到自己口袋里。现在,你已经承认,还不赶快把钱交出来!我当即吓得不敢再说什么,闭嘴不言。” 第93章 五大护法 有晴听到这里,道:“他那是在诈唬你!你承认了?” 老不死道:“我若承认,哪还有命活到现在?还好西门寒风那个傻蛋给我解围,说我是他请来的帮手,决无可能帮老马赢钱。又说老马已来全郢县十天半月,我昨天才到,两个人根本不可能认识。并且是他亲自去请的我,如果我与老马做局,又怎能料到他去请我云云。商兵这才不用刀子一样的眼神剜我,问起西门寒风是如何做牌的,又是如何输的。西门寒风就把所有的演示一遍,商兵拿着骰子翻来覆去的看,大赞上下点相加这一招真是大妙,他怎么从来就没有想到。又说西门寒风的手法不错,他若不是事先知道,也看不出来,看来老马与水剑门的一等侠士并未做局,着实是西门寒风的运气太差!” 有晴怪道:“那不就完美收官了?你又为什么说大事不好,大家分头逃命吧!” 老不死瞪眼道:“本来什么事也没有,怪只怪你贪心,才引起后来的事情!” 有晴不服,道:“咱们本来就是要教训西门寒风替步穿杨报仇,自是让他损失的越严重才能越解气,我当然要把地下银库里的东西一扫而光。那些金银珠宝你也有份分,拿钱的时候咋不见你说我贪心!” 老不死道:“金银珠宝你随便拿,可里边有两样东西你不该拿!” 有晴道:“什么东西?” 老不死道:“二十四颗珍珠与那把令箭!” 有晴白眼一翻,道:“不就是一张破弓与几颗珍珠,有什么了不起的?” 老不死道:“那是破弓与普通的珍珠吗?那是西门寒风耗废数年之功,搜刮来的奇珍异宝,专等今年西门封竹六十大寿时送的贺礼。西门寒风早已写信告知西门封竹自己所备的这两件礼物,西门封竹回信也说自己大感兴趣,只等大寿之时一窥宝物。如今被你盗走,让西门寒风如何交待,这不要了他的命吗?” 有晴道:“要了他的命正好,这种人根本不配活在世上。” 老不死道:“话是如此说不假,可这两件东西逼得他肯求商兵帮忙,誓要抓住偷东西的小贼,夺回两件宝物,再把你碎尸万段。” 有晴好奇问道:“那两件到底是什么宝贝。” 老不死道:“二十四颗珍珠倒还罢了,虽不常见,但只要用心总能找到。那把铁弓令箭却是个了不得的宝物。你可知道咱们陛下除了掌控五个剑门,在数百年前还曾拥有五大护法,其地位犹在剑门门主之上?” 有晴摇头道:“不知道。为什么数百年前有五大护法,如今却没有了?” 老不死道:“因为数百年前,天龙国与域外番邦曾展开过一场决战!” 有晴道:“这个我知道,那场大战打得域外番邦元气大伤,再不敢进犯天龙国,才有这数百年的安稳!” 老不死道:“你只知域外番邦元气大伤,却不知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道理。我们虽说胜了,但也损失惨重,不仅八百万兵甲死伤七百万,侠士也战死过半,就连五大护法也在此战中全部阵亡。他们的兵器陨落于番邦,是以这几百年来天龙国只有五剑门而没了五大护法!许是全郢县离关隘近,铁弓令箭辗转的又从关外流入关内,因此被西门寒风取得。对了,那张铁弓令箭呢?让我瞧瞧传说中的神器究竟长什么模样?” 有晴两手一摊,道:“没了!” 老不死惊愕,道:“没了是什么意思?” 有晴道:“没了的意思就是没有了,我把它送给步穿杨了。” 老不死道:“你把宝贝送给步穿杨干什么?他一个猎户拿着有什么用?你这岂不是害了他?岂不闻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若让人知道他身上有这么一张弓,他哪还有命在?” 有晴道:“不给他没有办法?” 老不死道:“为什么没有办法,难不成他还抢吗?以你的修为还护不住弓?” 有晴道:“那倒不是,因为弓一见他就发出铮鸣。” 老不死喃喃:“铮鸣?为什么会发出铮鸣?”忽然之间他大声道,“铁弓令箭只有找到主人才会发出铮鸣,难道步穿杨是他的主人?” 有晴笑道:“是不是我不知道,反正我跟大哥见他放了一箭,箭后带出一只猛虎,将一颗碗口粗的树咬断!” 老不死仰起头眼神发愣,自言自语道:“这么说铁弓令箭真的找到主人了。几百年过去了,域外番邦的元气也该恢复了,难道又要开战!战争一起,生灵涂炭,百万人头落地,惨惨惨!” 有晴大是兴奋,搓着手道:“又要打仗?为国建功立业的机会终于来了?五大护法除了铁弓令箭,还有四个是谁?我们快去找来,好再次击败域外番邦!” 老不死眼内精光一闪,瞪了有晴一眼,道:“年轻人不知战争之惨,总觉得是自己封王封侯的机会,等上了战场就会明白一将功成万骨枯。”他的眼睛随即浑浊,道:“现在有三个侠士杀来,你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尽问这些没用的东西干啥?” 有晴笑道:“他们要想杀我,也得找到我才行。一会我易个容去,保管他们看见了也不认得,我又何需担心。” 老不死摇头叹息,道:“这在以前或许能够,可惜现在却是不能!” 有晴道:“为什么不能?难道他们还长了透视眼不成,能看出我的真面目。” 老不死指着有晴与任天养道:“他们现在还不知道我跟你们是一伙的,但已知道大哥三妹还有步穿杨你们三个是一伙的!所以……” 任天养一听商兵几个已知他们是一伙的,这其中肯定有蹊跷,急道:“二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不死道:“唉!本来也就没事了,西门寒风拉着我研究如何做局才能把银子赢回来再大赚一笔。商兵他们两个也大感兴趣,坐在桌旁听。我哪能教他们真本事来赢咱们的钱,再说就算倾囊相授他们也不可能赢得了大哥,正敷衍时,忽听传来一声惨叫,继而便是快来人啊,有贼啊!的大喊!” 有晴柳眉一挑,道:“我知道,是西门寒风的老婆在大喊!早知道我结果了她的性命,免得她大喊大叫!” 老不死道:“就算你结果了她的性命也于事无补,银库被盗这件事迟早会败露。当然,你们三个可趁此机会逃之夭夭,可苦了我老不死被他们缠着无法脱身,终会被他们发现端睨送了性命!” 有晴冷哼一声,道:“你以为我们跟你一样,都是贪生怕死之辈。我们说在这等就会在这等,如果你真被擒住,哪怕拼了性命也会把你救出来。” 老不死呵呵一笑,道:“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事不沦到自己身上人总是会大义凌然的。”有晴还想说些什么,老不死却不给机会,继续道,“西门寒风面色一变,大叫一声:不好!领着我们匆匆去地下银库。 第94章 利欲熏心 “那婆娘一见西门寒风,叫嚷的更加凶狠,描述起她被一个黑衣人撞晕过去的情形。西门寒风急于去看看地下钱库里的情况,却被她拦着无法动弹,大怒之下一脚把她踹个狗吃屎,领着我们下了银库。当看到金银珠宝与弓不见了,他立马失了魂似的站在那里发愣,口中喃喃说大祸既将临头,这下要死了。 “绿氅人问他怎么回事。西门寒风便把个中缘同一一说了。绿氅人说东西丢了可以让商大哥帮忙找啊!西门寒风便如抓到救命稻草,肯求商兵帮忙找。商兵顾左右而言它,直夸兵器架上的兵器好。西门寒风回过了味,答应抓到小贼之后将这些兵器全部送给商兵做为回报! 任天养不知那些兵器是黄金打造的,问道:“商兵要那些兵器何用?” 有晴不等老不死回答,抢道:“那些兵器都是纯金打造的。”又道:“二哥,他们明明来找我,你为什么又说他们知道我们三个是一伙的?” 老不死白眼一翻,道:“你听我慢慢讲来。”接着又道,“商兵一听有利可图,精神为之一振,嘿嘿一笑,道:就是把全郢县翻个盖,我也要把贼给你抓出来!说罢,领着我们出了银库,正要调集人手大肆搜查,那个绿氅人忽然从地上捡起一柄剑,叫道:这是谁的名剑丢到这里了?名剑通常都是剑在人在,剑亡人亡,哪有侠士把自己的命丢了的道理!西门寒风和商兵好奇围过去看,绿氅人手握剑柄一拔,却是柄木头雕成的剑。绿氅人哈哈大笑:我还当捡了个宝贝,原来是把假剑!随手将剑丢在地上。西门寒风却看出来那把剑曾在步穿杨的身上佩带,脸色大变的捡起剑来。商兵问他怎么了?西门寒风把剑往地上一摔,道:那个水剑门的一等侠士是假的!我们快去市集找老马。” 有晴听得摇头不止,道:“步天杨也太粗心了,怎么能把剑掉了。” 任天养道:“假东西毕竟不是真的,粗制滥造,出门时跟商兵撞了一下,竟把挂钩撞松了。等步穿杨发现剑掉回去找时,我心想那剑又不值钱,等西门寒风发现继而怀疑事情不对时,我们早就逃到天涯海角去了。那时急于离开兵备司坊,便没让他找,说起来这事怪我不怪步穿杨。二弟,后来怎样?” 老不死道:“后来我们急赶狂奔,等到了市集又哪里找得到你们。商兵他们三个,既然能通过侠士考核,自然不是笨蛋,三个人站在那里一合计,想明白了前因后果。都说,假冒的一等侠士、老马还有小贼是一伙的。由老马与假冒的一等侠士用赌牵绊住西门寒风,然后由小贼去银库偷盗。他们三人的重点并非要赢西门寒风的一千多万两银子,也非银库里的金银珠宝,而是铁弓令箭与二十四颗珍珠,其目地是要西门寒风的命。三人费尽心机想出这等计策一定跟西门寒风有不共戴天之愁。我站在那里干着急,想胡扯些什么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可一时半会也想不到说辞。西门寒风狞笑一声,道:想要我的命还没那么容易,商大哥你们跟我一块走,去取了他们三个的性命来!” 有晴冷哼一声,道:“想取我们的性命简直是开玩笑,他们又不知道我们在哪里。” 任天养想起之前有晴讲去地下银库偷东西时碰到的那几条大狗,心中隐隐不安起来,道:“他们知道我们在哪,确切的说是知道我在什么地方?” 有晴道:“怎么会知道你在什么地方?” 任天养面露苦笑,指了指断了一截的袖口。有晴立即明白任天养为什么会这样说,脸色不由阴沉下去。 老不死道:“大哥,三妹你们想的没错,这事也怪我疏忽了。西门寒风拽掉你一截袖口,随手扔到墙角。那时我并不知道他家里养了数条鼻子极其灵敏的猎狗,不然肯定想办法把那截袖口拿走。” 任天养道:“你不拿也是对的,不然他回去不见了袖口肯定连你也怀疑上了。” 老不死叹了口气,道:“当时商兵问西门寒风怎么会知道你在什么地方。西门寒风便把袖口和狗的事说了一遍。商兵呵呵一笑,又不走了。西门寒风问其想干什么,商兵道,敢偷你送给西门门主礼物的人,背后一定有人指使。这人既敢跟门主作对,想必势力极大。我还没活够,怎能去送死?西门寒风顿时踌躇,问商兵如何才去。商兵便提起咱们赢的银子,又说:别人都是酒壮怂人胆,我是钱壮怂人胆。如果杀了三人夺加珍珠与铁弓令剑,那些银子分我一半,我便去。西门寒风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也就同意了商兵的要求。三人又往兵备司坊赶,我托言说自己灵力少修为低,去了也帮不上忙反而碍手碍脚,先回去睡了,这才得空逃出全郢县,赶来跟你们报信。” 一席话说完,老不死拱了拱手,道:“事已至此,大家各奔东西,如果全都侥幸逃得性命,日后咱们再合作赚钱。”一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有晴眼看老不死的背影消失于黑暗之中,往地上啐了一口,道:“什么东西,贪生怕死的玩意,我们要再和你合作,那真瞎了眼!”回头对任天养道,“任大哥,我们现在怎么办?” 任天养的脑子里早已转过千百万个念头。老不死离他而去做错了吗?没有!如果他、有晴和老不死联手与商兵他们一战,拼一拼能有一半的胜算,老不死就这样走了,那是老不死的错。可他们三个加起来只怕连绿氅人都打不过,老不死留下来只是白白送死,那自己又何必拖累别人呢?他道:“你也走吧!” 有晴小脸涨得通红,急道:“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是老不死那种贪生怕死的鼠辈吗?你当初跟我合作,不就是有危险的时候让我保护你吗?现在危险来了,我不保护你却自己跑了,传出去还混不混了?” 任天养道:“你不是他们的对手,保护不了我!” 有晴道:“保护不了就保护不了,你既然钱了,我这条命就是你的。要死大家一块死,要活大家一块活!” 任天养听得心中一暖。理智上他明白,有晴跟着他起不了什么作用,大家相识一场也算缘份,如果自己死了能让其它人活着也算不错的买。但有人不愿独活肯陪他一起死,如此情意还是让他深深感动。可自己若真的让有晴陪着一起死,也太自私了吧? 有晴是个年青漂亮的姑娘,不仅长得好看而且背景深厚修为又高,本有大好前途自己凭什么要让她丧命在此。 任天养蠕动嘴唇正要说话,远处传来几声狗吠。 第95章 射人射马 那狗来的好快,一会的功夫已到里外,后边跟着三匹快马。再后边是一片火把,脚步纷沓大概有一二百人,身上兵器互相撞击,发出叮叮咣咣的响声。 有晴早已把东西收拾好,牵着两匹马过来,道:“任大哥,我们往哪里逃。” 任天养不及多想,道:“往山里逃。”才跑出二里地,两头大狗已经追上。它们是久经战阵的猎狗,猛虎都斗得自是不怕马匹,同时飞跃起身,张起流涎大嘴向任天养与有晴的坐骑咬去。 有晴回身放出两柄小剑,将那两条狗刺死。二人继续往前跑,这时已近山脚,道路崎岖起来,马蹄踩在坑洼不平不坚硬石头上,脚步踉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又是三条狗飞扑过来,有晴挥剑刺死。 任天养回头一看,那片火光尚在二里开外,可三匹马却与他们越来越近,已不足里许。他心想越往山里走马越难行,就算弃马徒步,凭自己与有晴的修为纵是甩得掉绿氅人也甩不掉修为更高的西门寒风与商兵。而且自己尚未研究出用念力助脚步加快的办法,由有晴携着走速度更慢,想要摆脱后边的追兵看来只能凭借马力在大道上跑。可大道虽说平坦笔直,他又能往哪里跑,时间久了终究会被商兵他们追上。 正无奈何时,他突然想起赵捕头给他的那封血书,让他路过一线天的话去找张亮。赵捕头是火剑门的,张亮很可能也是火剑门的,自己被火剑门的人追杀再去找火剑门的人求助岂不是自投罗网?可赵捕头又说,张亮是他的生死之交,而且血书上写的明白,让张亮倾其所有助他,想必张亮看在赵捕头的面上会救他一命!至于张亮能不能救他,他也顾不了那么许多,现在是病急乱投医,左右一个死,权把死马当作活马医。 任天养隐隐觉得张亮若有心救他,必能救他。毕竟张亮虽是中更,却是一线天驻军的中更,手下掌控五百兵马。西门寒风虽是右更,手下有着一千人手,但工匠们怎能跟军队比?何况自己骑马一路狂奔,能追得上来的只有西门寒风、商兵以及绿氅人三人罢了,他们修为虽高,但凭一人之力哪能打得过训练有素的军队。想到这里,他道:“调转马头,我们往西走!” 二人拨转马头回到大路,如此一番折腾又被西门寒风他们追上百尺。往前跑了三十来里路,任天养他们两个的马仅是代步工具不能跟西门寒风三人跨下的军马比,马儿渐渐没了力气,脚步放缓。 西门寒风他们又追近了许多,两拨人之间的距离已不足二十丈。商兵早已追的不耐烦,不待追上,抽出腰间长剑放出两道火剑去刺马腿。有晴回身射出两只小剑分击。她灵力没有商兵高,手中剑又不能助长灵力大增,虽击中火剑,但火剑并未被击散,余势不减的打在马腿上。 火一挨马身已将马腿引燃,马儿吃痛,疯也似的往前跑。 任天养与有晴转身拿着马鞭拍打马腿,想把火拍灭。可那火与普通的火不同,别说血肉就是石头引燃了一时半会也不会灭,根本不是马鞭能拍灭的,反而将马鞭引燃。 马又往前跑了不足十丈,后腿已烧成重伤,而且火还往前蔓延。马儿再也坚持不住,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在惯性的推击之下,向前滑出四五丈,留下两道熊熊燃烧的火道。 任天养与有晴在马倒毙的一瞬间跳跃起身,借着火光四处张望。此地是道山涧,两边全是高达百仞的悬崖,眼见无处可逃便不再逃,静待后边的追兵。 西门寒风一马当先,瞅二人背的包袱都不大,藏不下铁弓令箭,还道弓箭在马背缚着。他怕烈火损毁弓箭,不等马停稳,一个飞跃,如一只大鹰从任天养他们两个头顶掠过,落到两匹马前。他大袖一挥,马身上的火瞬间熄灭,蹲下身寻找起来。搜了一遍,见马背上不是衣物便是化妆易容的一些小玩意,别说铁弓令箭和金银珠宝,就是连零散的碎银也没找到一钱。 西门寒风两手朝下一抓,手入马身肉内,向上一提,将两匹马翻了个身,继续寻找,依然不见自己要找的东西。他大喝一声,跳到任天养与有晴面前,道:“我的铁弓令箭与二十四颗珍珠呢?” 任天养装傻,道:“什么铁弓令箭,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西门寒风道:“不是你偷了我的东西,为何深夜出逃?” 任天养道:“全郢县谁不知道你心胸狭窄恩将仇报,我赢了你那么多银子,不连夜出逃难道等着你来杀不成?” 西门寒风哼哼两声,道:“事已至此你还言巧语企图蒙混过关?老老实实的把东西交出来,我或许会给你一个痛快!不然……” 有晴挡在任天养身前,道:“不然怎样?” 西门寒风道:“老马,这个小姑娘是谁?”原来有晴在逃跑的途中,嘱咐任天养把妆卸了,那时就算西门寒风他们追来,见追的人不认识,或许有机可趁,所以先把自己易的容卸掉。但追的人里有商兵,任天养卸了容死的更快,因此仍以老马的容貌示人。 任天养道:“我不认识她。可能是她少女思春,见我长得帅,因此死皮赖脸的非得跟着,赶都赶不走。她跟这件事无关,你放她走。” 西门寒风三人闻听此言全都哈哈大笑。老马长得满脸大麻子,歪眼溜嘴塌鼻梁,这样的人也敢称自己帅,一个如似玉的人会跟他私奔。三个人都觉得这件事里另有隐情,但也没功夫理会,西门寒风道:“放不放得看爷们的心情!你那个假冒的一等侠士还有那个小贼呢?藏在什么地方,快让他们两个出来?” 任天养道:“你说我大哥啊!我大哥去一线天搬救兵了,马上就会带着千军万马杀将过来。我劝你还是别找我的麻烦,赶快放我们走是正经。至于你说的小贼,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西门寒风怒目道:“死到临头还敢嘴硬!我先在你身上刺十几二十个窟窿,看你还嘴硬不嘴硬。”抽出剑就要飞扑过去。 商兵道:“别用本门剑法!” 西门寒风知道商兵之所以这样说,那是怕他用火剑剑法之后一不小心将任天养烧死。烧死个任天养本没什么,但将身上的包袱以及怀中的银票烧了那可就太可惜了。这种事情他又如何不知,何需商兵提醒。别看商兵是个一等侠士,但在他眼里此人就是他爷爷的一条狗,既然是他爷爷的狗也跟自己的狗无异,对于这种人他是打心眼里瞧不起的。而且商兵趁人之危敲了他那么多银子,他心中本来就不满,因此不客气的道:“我知道!” 第96章 同归于尽 西门寒风一招仙人指路向任天养刺去,却见有晴挡在前边。他这人最是**,看有晴长得漂亮不舍得伤到,硬生生停住剑,道:“刀剑无眼,你快让开。” 有晴笑道:“我想让开,可有人不同意!” 西门寒风以为这里还有别人,扫眼四顾,喝道:“谁?” 有晴腕脖一晃,亮出小剑,道:“我手中的剑!” 西门寒风见那剑寒光凛凛,知道是把好剑,但再好的剑也是把普通的剑哪放在眼里。他持剑佯攻,想把有晴吓退,没想到有晴顺势跟他对攻起来。数招一过,西门寒风眼见有晴招数凌厉,顿时不敢小觑,用起自己的保命剑法打了起来。 两人以快打快,只见剑影翻飞,竟看不清人影来。耳听叮叮当当剑身相撞的声音,瞬间已攻了一百来招。商兵与绿氅人看得啧啧称奇,万没料到一个小妮子剑法竟会如此之好。又见有晴年纪轻轻,灵力竟比西门寒风低不了多少,但从没有名剑的这一点上推测出还是个尚未参加侠士考核的普通人。他们两个心里清楚,凡是这种炼天赋极高的人家庭背景都是极深,怕西门寒风一不小心伤到人会惹下大麻烦,商兵朗声道:“西门老弟,莫伤了她。” 西门寒风以二等侠士之尊打了一百多招尚不能将一个少女拿下,自知颜面皆失,心中本来就烦听了商兵的提醒更加烦了。他心中发狠,暗道:“凭你也敢对我发号施令?你不让我伤了她,我偏偏伤她,看你能怎样!”不再怜香惜玉,阴险歹毒的招术汹涌而出,一招凌厉过一招,一招狠过一招。 有晴眼见自己不是对手,朝后跃去避开攻击。西门寒风哈哈一笑,道:“我早就叫你让开,你……”话未说完,只见有晴玉臂一挥,九把小剑从剑尖中射出。她持剑朝前一指,九把小剑有直飞有绕飞,攻向西门寒风身前身后各不相同的九处地方。 西门寒风没想到有晴剑中藏剑,大惊之下顾不得多想,将手中长剑舞的泼水不进,罩住身体各处。九柄小剑在剑光上一撞,各自朝剑腹中飞去。有晴手腕一动,九柄小剑又朝前飞去,再次撞击剑光朝后飞来。 有晴跟赵捕头战过一场,那时已知自己的小剑虽然强悍,但也得看对付的是什么人。对付普通人杀人如踩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但对付侠士则心有余而力不足。尤其是对付西门寒风这样修为比她高的二等侠士,西门寒风若不使出火剑门的剑法,她或许还能与之一战。一旦西门寒风使出火剑门的剑法,她便不是对手。为了不让西门寒风得空使出火剑门剑法只能用保命剑法与她一战,她指挥着九柄小剑一波接着一波攻击,使得西门寒风应接不睱,根本没有时间去用火剑门的剑法。 两人又打了数十招,全都累得大汗淋淋。西门寒风为使罩住身子的剑光不散,自得运用念力来加快挥剑的速度。有晴为了不使小剑回剑腹再放出来耽误时间,也只能用灵力来控制小剑后边的丝线。 转瞬间又打了二十来招,西门寒风越打越急,心想自己堂堂二等侠士拿不下个小丫头,反倒让商兵二人看笑话。而他也看出来,有晴放出的九柄小剑每次攻击总得往回收一下才能再次放出,他趁小剑斩到剑光往回收这个时间,脚在地上一跺,猛的朝有晴冲去。 有晴的对敌经验毕竟太少,万料不到西门寒风竟在这瞬间变招,自己放出去的小剑顿时失去了准头。等她将剑往后一拉,让九柄小剑去攻西门寒风背后之时,西门寒风已攻入九根控制飞出小剑的丝线之中。西门寒风用剑左右一斩,虽没斩断丝线,但也让丝线拉着小剑改变方向,立马将攻向他背后那九剑破去。 西门寒风这两剑一气呵成,气息都没有滞上一滞,脚下也就没有停歇,右手往前一送,刺向有晴的第四第五根肋骨之间。 有晴这时想要躲避已经迟了,外飞的九柄小剑拉着她根本没办法退后一步,就算要退也无处可退。她的背后站着任天养,任天养背后是崖壁,她若退势必把任天养挤到崖壁之上,西门寒风将像串葫芦那般,一剑将他们两个全部刺死。 她眼睁睁看着那剑刺来却一点办法也没有。突然之间,时间好像凝固起来,那一刻变得极其漫长,她的脑中转过无数的念头。她想起了父母想起了家也想起了跟任天养在一起的点点。跟任天养在一起的日子是快乐的,这个没有灵力的废物就像是开心果。她故意捉弄他时他的一脸无辜。她娇纵蛮横时他的一脸无奈。有时候他也跟她争锋相对,气得她想一剑刺过去结过他的性命。 自从离开父母离开家,她总感觉自己孤独无依,整天铁青着一张脸自怜自哀,以为自己是天底下最痛苦悲惨的人,自从任天养出现她才开心快乐起来。可现在她要死了,这一切都将结束,估计任天养也活不了,看来两人只能在阴间的路上开心快乐。都说阴间寒冷可怕,但有任天养相陪她不怕! 有晴闭上了眼,等着那一剑刺入心脏。忽然,她又睁开眼,拿着剑朝前刺去。既然要死,何不杀一个够本?她要跟西门寒风同归于尽!当西门寒风的剑刺入她的心脏她的小剑也会刺入西门寒风胸膛! 西门寒风的剑尖就要触及她的心口,有晴却被人一拽揽入怀中,然后一个宽大的身影挡在她的面前。那人的胳膊很有力,当她被那人揽住时,能感觉自己被一座山护住,有种说不出的安全。她知道那人是任天养,心中发出一声苦笑,暗道:“你何必如此干?你这是想救我吗?你以为凭自己的血肉之躯能挡得住这一剑吗?不过这样也好,咱俩一起死了,也免得我先到阴间等你时一个人害怕。” 有晴闭上了眼把脸靠在宽厚的胸膛上等着那一剑刺入身体。时间已到,冰凉的剑早该刺透任天养的身体继而刺入她的身体,可是为什么没有? 有晴睁开眼去看,剑斜着从任天养腋下穿过,直楞楞刺入崖壁,有血顺着剑锋一点一点往下。一定是剑刺中了骨头或者别的什么硬物,改变方向才只刺死任天养一人。 第97章 投鼠忌器 一瞬间她感觉整个人空空荡荡,天没有了地没有了就连她自己也没有了。任天养死了,她有中莫名的心酸,泪忍不住从眼角流了出来。 西门寒风“哎呀”叫了一声,看来似在后悔自己太过焦燥,一剑下去毫不留情,现在人死了他倒是痛快,可该去何处询问铁弓令箭以及珍珠的下落。 有晴知道自己的下场是什么?被西门寒风他们抓住,一定会想尽办法折磨自己逼问东西的下落,很可能还会被西门寒风百般蹂躏。为了不让这些发生,她应该横剑自刎,可是她现在还不能死,任天养是救她而死,她要替任天养报仇,不杀了西门寒风终不甘心。她一动,把任天养的尸体往旁放了放。怕磕碰到任天养,她的动作很轻。 西门寒风长松了一口气,道:“还好,你没死,快把东西交出来,再好好的陪爷乐呵几天,爷或许会饶你一命!” 有晴两只眼睛内全是怒火,右手紧握剑柄,牙齿几乎把唇咬出血来。 西门寒风哈哈大笑,道:“我已知道你剑的破绽所在,现在你在我剑下走不了一招,怎么你还想再试一试吗?” 有晴知道他说的没错。西门寒风既然能破了她的九剑归一,其它的剑法自然也能破,但她还得攻击,就算没办法替任天养报仇,最好让西门寒风一剑杀了,免受侮辱。她昂首挺胸,步伐坚定的朝前迈出一步,正待往外迈第二步,手腕却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拉住。 有晴一惊,回头看到任天养正从地上站起,喜道:“你……你没有死?” 任天养低头去查看自己的伤势,道:“怎么,我没有死你很失望吗?”在西门寒风那剑刺来之际,他用所有的念力去推剑身,想把剑推到别处避开他们两个的身子。可惜他的修为太低,西门寒风那一剑又是全力刺来,只是将剑推的稍微偏了些,并未完全远离他们两个的身子。也幸亏把剑推得稍微偏了些,那剑才擦着他的腋下刺出。还好,伤不重,只是伤到皮肉,有血出来。 有晴笑道:“你怎会没死?” 任天养解下腰带将伤处缚好,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他的剑法太差了吧!”抬头见有晴脸上带泪,又道:“你哭了?是不是见我死了,伤心哭的?” 有晴寒着脸道:“胡说八道,你死了我伤什么心,是风沙迷了眼!”见任天养把手伸过来似在跟她要东西,又道,“你想干什么?” 任天养道:“把剑给我?” 有晴甚是迟疑,不知任天养要剑干什么。任天养一点灵力也没有,剑在她手上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给了任天养岂不是死路一条。 任天养又道:“忘了临山县城外斗赵捕头的事了?” 有晴立即想到,任天养虽无灵力,剑法却十分高明,当初赵捕头不是对手,想来西门寒风也不是对手。她不再迟疑,将剑交给任天养,道:“小心他用火剑门的剑法!” 任天养道:“他不敢用火剑剑法。” 有晴道:“为什么?” 任天养道:“投鼠忌器!” 有晴立马明白,西门寒风他们三个此行的目地是为了他们身上的银票以及铁弓令箭,自得将他们活捉才能确保银票以及铁弓令箭不失。刚刚,西门寒风不知发什么疯,出手毫不留情的以为把他们两个杀了,已后悔的捶手跺脚,此番再斗必不敢痛下杀手。而用火剑门的剑法更加难以控制,那火挨身便燃,把银票烧了再把人烧死问不出铁弓令箭的下落,岂不把他们给后悔死。明白此间关节,她不再说话,将剑交给任天养自己朝后退了一步,静观任天养如何用凌厉的剑法跟西门寒风打。她那两只眼睛也没闲着,四下寻找可有逃命的路,只待任天养不敌,拉了任天养一起逃跑。 西门寒风也不知自己刚刚那一剑为何不仅没杀死有晴连任天养也没杀死。按说,他那一剑的力道角度以及刺入身体的手感,任天养他们两个绝无幸免的可能。不过这样也好,没死正好活捉逼问东西的下落。他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别再为商兵的言语激愤,这个账以后再算,此时最重要的是找到铁弓令箭以及金银珠宝,不然他也活不长久。 看到任天养拿着剑朝他走来,西门寒风刻意严肃起来的脸再也绷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道:“老马,你打算跟我打?这不是老寿星上吊嫌自己的命长吗?”一个为了点蝇头小利而走南闯背的贩夫,一个没有一等侠士撑腰对他卑躬屈膝苦苦哀求的商人,如今却拿着把长不足三尺的小剑要跟他打。他觉得这件事情太可笑了,简直哗天下之大稽,这是兔子急了也要咬人的真实写照? 西门寒风感觉这事太可乐了,笑得直不起腰,手捂着肚子“咯咯”停不下来。他长吸一口气直起腰,紧闭双唇想把笑闭住,可忍不住又笑了起来。他便由它,一边笑着一边道:“老马,你要找死我便成全你。可现在我还不能让你死,我会一剑把你削成人棍,知道人棍是什么吗?就是胳膊大腿全给你削了,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成。” 马死之前拖出来的两道火后劲不继,越燃越小,向上跳了两跳终于熄灭,四周陷入一片黑暗。忽然,毫无征兆的打了道闪电,照亮山崖也照亮道上站的四个人。 商兵借着电闪,惊奇的发现原来站着任天养的地方空空荡荡,就好像被那道闪电给击的人间蒸发。他知道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发生,连忙扫眼四寻,在闪电熄灭的瞬间看到西门寒风面前出现一个人影,一剑朝西门寒风喉间划去。还好西门寒风虽在大笑,但也并非毫无警觉,朝后退了一步,持剑斗了起来。 商兵抽出腰间长剑,运起天火心法,施展火剑门剑法,从剑上逼出两团大火,落在西门寒风左右,四周又如白昼一般。 任天养本不会什么剑法,只是凭借眼睛犀利能发现别人剑法中的破绽之处,继而击其破绽。可这样一来他只能守不能攻,若是敌人持剑不动,他便什么办法也没有。这些日子,他每日里除了修炼**,便是给自己想一招能攻击的剑法。别人的保命剑法都是祖辈传下来的,不知经过几百上千年的锤练方有一套十几二十招的剑法,他就是再聪明也不可能短时间内想出一招半式来。 于是,他便把自己见过的保命剑法,厉言的,商兵的,以及赵捕头的加以提炼,终于想出一招破绽极少但威力极大的剑法,可用于对敌之时一招毙命。 这还是他第一次使用此招剑法,为了一招杀死西门寒风去一劲敌,他早己观察过周围的环境,计算出火灭的时间。要趁西门寒风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四周陷入黑暗之际,一剑结束战斗。 第98章 地动山摇 至于杀了西门寒风如何对付商兵与绿氅人,任天养心中早有计较。 商兵与绿氅人是为了钱才帮西门寒风的,到目前为止还没认出他是谁来。等西门寒风死后,商兵与绿氅人若要对手,他便把钱全拿出来,求商兵与绿氅人饶他一命。那商兵与绿氅人为钱而来,他给的钱远比西门寒风答应的要多,想来二人不会为难他会放他一马。为了活下来,这样求一个仇人不是大丈无所为,可他现在修为不够强作英雄于事无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韩信当年还受胯下之辱,他为了报仇为什么不能忍辱负重? 任天养的计划很好,但人算不如天算。当火熄灭的时候他出招了,西门寒风也笑得毫无提防,可一道闪电将他的意图暴露无遗。西门寒风仗着修为高硬生生朝后退了数丈,而他则因脚力不够,无法跟上将那一剑使完。 轰隆隆的雷声这时才响起,西门寒风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上下打量任天养数遍,道:“没想到你一个贩夫走卒身手竟如此好!”刚才任天养上前紧跟的那两步他也瞧在眼里,从速度与力道上看出任天养的灵力极低,虽不明白一个灵力极低的普通人为何剑法精妙的差一点让他葬身剑下,但害怕之心渐收,持剑攻了上来。 任天养的剑有念力相助可以迅捷无比,但双腿无念力相助还是灵力为零的速度。他一招没有得手,知道再攻也是徒然,还好西门寒风攻了上来,正好借助西门寒风剑法中的破绽伺机攻击。 两人须臾间已斗了二三十招,任天养越打越有信心,瞅准西门寒风剑法中的破绽,轻轻一剑便能击其要害,若非西门寒风见机极快,不等他的剑刺中要害已退身避开,此时早己死过二三十次。 绿氅人看了一会很是惊讶,道:“这小老儿看着体内没有灵力,手上的剑招却好凌厉,朴实无化看不出有多高明,但攻的都是别人不得不防之处。若是体内有些灵力脚能跟得上,我们三个联手只用保命剑法的话,恐怕也不是对手。”他等了一会,不见商兵回话,扭头一看,却见商兵黑沉着脸死死瞪着任天养。他道:“怎么了,商大哥?” 商兵苦笑一声,道:“我曾败在这样的剑法之下。”说着,便把自己与厉言打斗时,任天养出口指点的事情说了。 绿氅人惊道:“这么说,他知道我们要杀的人在什么地方?” 商兵道:“就算不知,也脱不了干系!” 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天际,轰隆隆的雷声过后,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 西门寒风又打了十几招,心中越来越寒。他自以为得意的剑法,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老马面前如同儿戏,不仅对对方形不成丝毫威胁,反被对方把剑往某处一指,他的剑招便被轻描淡写的化解,自己的要害直往对方的剑尖上撞。要不是自己反应快,只怕早己撞死在对方的剑上。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见机再快反应再敏捷,总会有见机不快反应迟钝的时候,而且不用多,一次便会去见阎王。 他又打了两招,朝后一跃。这时雨已稀稀拉拉下了起来,任天养脸上易的容被雨一打,虽没现出本来面目,却也黑乎乎的了脸,任谁也看得出来他这个老马是假的。 西门寒风喝道:“你不是老马,你倒底是谁?”又听商兵与绿氅人在说话。他之前专心致志在与任天养斗剑,没有听到二人在说话,此时听到还当两人在说他一个二等侠士打不过个废物,心中又羞又怒。 在全郢县时,西门寒风已知那个水剑门的一等侠士是假的,但他怕万一是真的自己不是对手。这种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铁弓令箭关系他的生死,不能出一点差错。所以才诱以重利,叫商兵与绿氅人前来帮忙。等见到任天养与有晴,并不见那个一等侠士,他心中一动,没要求商兵与绿氅人动手,而是自己挺身而出斗了起来,只盼拿住二人找到铁弓令箭以及珍珠。那时商兵要是向他讨要银票,他可以以商兵并未出力拒绝支付,想商兵也不敢拿他怎样,暗暗吞下这个哑巴亏。毕竟五六百万两银子不是小数目,是他一二十年来积蓄的一半,为了这些钱该卑鄙无耻的时候就得卑鄙无耻一些。 可是现在自己竟打不过一个老马,大雨一下大助水剑门的侠士。要是水剑门的一等侠士忽然赶来,合他们三人之力只怕也不是对手。为了不因小失大,他喊道:“商大哥,我给你那么多钱是请你来看戏的吗?还不敢快助我把这老小子拿下。” 刚刚的闷雷打断了商兵二人的对话,这时绿氅人问道:“我们该怎办?”又听西门寒风的喊话,商兵道:“不管跟我们要找的人有没有干系,拿下他自然知道。”说罢,手在马背上一按,人朝前飞去。 任天养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等雨再下片刻,脸上妆容全部化掉,那时商兵自然会认出自己是谁。他不再以剑法取胜,而是将紧握的剑柄松开一道缝,正要把念力往剑身力注,忽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他暗道一声:“怎么回事?难道我打这么一会脱力了不成?”紧接着脚抖身颤,如踩在绵中一样立不住身子,不由自主朝后退去,靠在有晴旁边的崖壁之上。 有晴扶住他的胳膊也是站不稳身,惊恐的四处张望道:“地震了?” 任天养这才发现自己并非头晕目眩,而是整个大地都在震动,两边的悬崖如同喝醉了酒也在来回摇动。 商兵与绿氅人落在之后也站不稳脚,互相搀扶着朝崖壁退去。半道上与西门寒风会合,一块退到崖壁前背靠着岩石立住脚。他们和任天养有晴对面而望,可谁也伸不出脚往前一步。 崖顶落下块块岩石,小的如碗大,大的如桌面。这些岩石似长了眼,不管是商兵他们三个背靠崖顶落下的岩石,还是任天养背靠的崖顶落下的岩石,全都朝商兵他们三个脑袋上砸去。 商兵他们来及运用本门心法,连忙拿起剑竖起掌,对着石块或劈或砍。那些小的倒还罢了,被一剑斩成两块或被一掌打出去老远,但那些桌面大小厚达丈余的巨大石块,不用本门剑法只凭手中的剑便无法斩成两块,而直接用掌拍击则震得五脏六腑俱动。 没打数下,修为最低的绿氅人已受内伤,也不管头顶大石乱飞自己会被砸的脑浆四溅,连忙盘膝坐下疗起伤。又过了片刻,西门寒风也挨不住,吐了口血坐地疗伤。 商兵将一块巨石推出八丈远,朗声喝道:“土剑门的哪位前辈在此,有种现出身来,如此鬼鬼祟祟对付一个小辈,你不觉得害臊吗!”随着他这一声大喝,晃动的地不再晃,摇动的山也不再摇,就连山顶的巨石也不再落下。 商兵还道那人受他言语所激不敢再出手,借此机会忙使出本门剑法,剑身上烈火熊熊,雨水落在上边化作腾腾热气。他想再说几句话把暗中隐藏的高手逼走,或者不再出手管这等闲事容他慢慢擒住任天养与有晴。他狞笑一声尚未开口,眼前忽然一黑喉咙一咸。他知道自己也受了内伤,虽说不重,但不赶快疗好的话恐留隐患,忙用牙咬住剑柄,一手提住一人朝后急退,等到离开崖道里许,到一处平坦之处方停下脚步,用火剑在周围留下一道三丈来高的火墙,坐下疗伤。 第99章 一线分离 有晴眼见商兵与绿氅人飞身上前,心知任天养剑法再精妙断无可能挡得住三个侠士,正担心任天养会在一招之内伤于三个人剑下,万没料到紧要关头竟有人相助。 她初时并不知道地动山摇是土剑门的侠士所为,听了商兵的话这才知晓,笑着拱了拱手朗声道:“多谢前辈相救,可否现身一见,大家交个朋友!” 雨大风急,电闪雷鸣,等了一会不见有人回应,有晴道:“看来前辈正好路过出手相救,现在已经离开,不知到什么地方避雨去了。兴兴,咱们快走,免得西门寒风他们再追上来,到时没有前辈相救咱们可就只有死路一条。”她刚刚被任天养舍身相救,又在任天养怀里偎依片刻,自感关系近了许多,不再直呼全名或以大哥相称,称呼起昵称来。不过初次开口甚不习惯,只觉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两人顶风冒雨,朝一线天的方向继续前行,很快出了崖道来到一处三岔路口。路中间有块石柱,上边镶嵌两块石板。一块指向西边,上书“一线天”三个大字。一块指向北边,上书“天关县”三个大字。头顶亮起一道闪电,将石柱拉出一道斜长的黑影映向北边,豆大的雨点打在路面的积水之上,翻起一颗颗眼大气泡。 任天养望着石柱陷入觉思。又是三岔路口,难道又是分手的时候到了。数月之前的三岔口,他跟厉言各奔东西,现在这个三岔口他又将与有晴就此别离。有晴或许逃脱而他却将丧命商兵之手,今后阴阳相隔,只怕再无相见的可能。 有晴是个好姑娘,人长得漂亮心眼又好,明知跟他在一起可能送上性命,仍然不离不弃,这样的女孩子哪里去找。数月以来,两人同生死共患难,他已经习惯有有晴陪着的日子,一刻不见,便像丢了魂一般没着没落。但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哪怕一句话不说,他也感到十分高兴,看上一眼就会十分满足,浑身立马充满使不完的劲。 他想他是了有晴,可他能给有晴什么?除了死亡还是死亡!若有一线生机,他也不愿跟有晴分开,但现在大雨下得睁不开眼,四下里一马平川,往哪里躲?大雨已把他易的容洗掉,商兵一旦见到绝无二话,会一剑将他刺死。而有晴为了救他则会不顾一切的拼命,哪怕送上性命也在所不惜。只有跟有晴分道而行,有晴才可能活下来,既然如此他为何还要有晴陪着一起死?爱一个人不就是让那个人开开心心的活下去? 是的,是分手的时候到了,虽然他的心中隐隐作痛有如刀割,但此时此刻也只有分手才能救有晴一命。 有晴看着那两块牌子,道:“兴兴,你说我们该往哪个方向跑?” 任天养道:“你往天关县,我往一线天。” 有晴怔道:“你说我们兵分两路?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没有灵力跑不快,是让我把追兵引开,然后再跟你会合?这个计策好,你说,我把追兵引开之后,咱们在哪会合?” 任天养心中暗道:“傻丫头,你想的也太天真了,凭你的修为能把商兵甩掉?厉大哥的修为比你高尚且甩不掉他,你又如何能甩得掉!”他道:“没有会合的地点。” 有晴惊道:“没有会合地点?你这是什么意思?” 任天养哈哈大笑两声,泪却忍不住流了下来。他仰起头,让雨与泪混在一起,道:“我能有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咱们的合作结束了!” 有晴道:“为什么?” 任天养道:“你还要问为什么?你问问自己,我为什么跟你合作!我跟你合作是因为你的修为高,能保护我的安全以及银票的安全。可你每次分那么多的银子,保护我的安全与银票的安全了吗?合作这么久,总共就打过两次架,可你都干了些什么?第一次,你打不过一个赵捕头。第二次,你又打不过西门寒风。你谁都打不过,我还跟你合作什么?” 有晴道:“我……我还没找到自己的剑,等我找到自己的剑,便不怕他们了。” 任天养道:“你可能不怕赵捕头,也可能不怕西门寒风,但你不怕商兵?自信能赢得了他?今后,我碰到的对手将越来越强,你能一个个都赢他们?不能!我同样的钱可以请一个比你强十倍百倍的火将,为什么要把钱给你这种根本保护不了我的人?再跟你混下去,迟早被你害死!” 有晴愕然道:“你……我……”不知自己该说什么,忽然她大怒道:“你个没有灵力的废物,竟敢小看我!” 任天养道:“我就小看你了怎么样?像你这种屁本事没有又自视甚高的人,除了会连累人什么事也干不了。我不想再见到你,你赶快从我眼前消失,走得越远越好!” 有晴气得脸色惨白,冷眼打量着任天养,道:“好啊,你个任兴。你摸着自己的良心好好想想,老不死是怎样对你的,我又是怎样对你的?一碰到危险,老不死便逃之夭夭。我讲义气,没学老不死那样一走了之,好心好意保护着你,你竟敢跟我说这样的话!你的良心是不是让狗给吃了,还能不能分清好赖人了?” 任天养道:“我都让你走了,你怎么没皮没脸的还在这里啰哩啰嗦。哦,我明白了,是不是临走时还想敲我一笔啊!说说,你要多少,十万两够不够?十万两不够五十万两够不够?不会吧,你还想要一百万两,你也太黑了吧!算我倒霉,谁让我眼睛瞎了,碰到你这种人。” 有晴五内如焚,万没料到任天养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气得直喘粗气,大喝道:“任兴,我有时候是会占你便宜,但那是跟你开玩笑逗你玩,你还真把我当成那样的人了!”她说着话,突然亮出自己的剑来。那剑在两人逃跑时任天养已还给她。 任天养吃了一惊,以为有晴气急败坏之下要杀他泄愤,朝后退了一步道:“你想干什么?” 有晴道:“你不是说我拿了你的钱又保护不了你?好,我不会白拿你这些钱,会把钱全部还给你。一共是八百多万是不是?之前我了三百多万,今天又分了五百多万,现在给你五百多万只怕你还会想我仍然白得了你的钱,那便到时一块还。我这把剑先押在你那,等钱攒够了再来赎。” 任天养道:“不用了!” 有晴道:“我不会沾你一点光的!但我要告诉你,今天你辱我骂我,以后我会十倍百倍还回去的!”说罢,头也不回朝天关县的方向而去。 任天养捡起剑来,望着有晴的背影,苦笑道:“希望你有一天能明白我的用意!不然我把自己的命送上,还被你恨得要死,那也太亏了。”雨很大,如一道道雨帘,有晴只是跑出去十几步,已完全消失于雨中。 任天养回身朝一线天的方向而去。被水浸泡的路面本就十分泥泞,一脚下去一个坑,他又故意的大力去踩,留下一道深深的脚印直指一线天。 第100章 石如飞蝗 那雨来的快去的也快,任天养走出里许雨便停了。这时月朗星稀照得四下里如同白昼,他左右一瞧,才发现自己刚刚被雨遮住了眼。难怪一直奇怪往一线天这样的军事要塞去的路为什么如此破烂不堪,却原来自己并非走在大道的青石路板上,而是走在旁边的道埂上,因此才会如此泥泞。本待再去三岔路口留下印记让商兵几个发现他是朝这边逃的,回头一看,两道脚印顺着路边埂道一路西来,直到自己所立之处方斜着加到大路,就算瞎子也看得出来是往这边走的,这才作罢。 任天养顺着大道往西狂奔,跑出六里多,已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两腿灌铅一般再也迈不动脚。他尝试着把念力置于脚底,托着脚朝前而去。可是身体平衡不好把握,每迈出数步,便脚底踉跄着要摔倒,连忙撤了念力让身子在地上站稳再接着试。 他感觉自己这个方法应该可行,道理就像在以前的那个世界小时候学自行车,开始的时候十分难以保持平衡,说不定还会摔上几跤,可一旦掌握便能轻松借力行走。 可试了十几二十次,平衡点还是无法掌握。虽然大脑给念力发出指令,让念力与迈动的腿脚保持一致,可念力得随着腿得弯曲抬动而忽上忽下,有如让脚在一块前来上下来回摆动的木板上找平衡,难度可想而知。 他又想,既然我是靠念力往前行,那脚为何要动?何不直接踩在念力之上依靠念力往前行。想到这里,他的脚不再走动,站在念力之上,由念力托着往前行。 这一招果然可行,念力带动身体往前飘动,脚不需要动也就无需去找平衡。 任天养看自己悬在半空朝前滑行,随着念力的增大减小,身体还能忽上忽下。最低时脚与地面只有一丝缝隙,高则可达丈余,心中大喜,暗道:“我会飞了!”可转念又一想,自己若在大庭广众之下使出此等绝招还是不行,白天会被人当成仙人下凡,晚上则会被看作猛鬼现世,而且用念力飞行速度太慢,简直比老爷爷拄拐杖还要慢上许多。最重要的是,念力一直拖着他一百四五十斤的身体往前走,根本没有喘息歇歇的时间,消耗的异常快速,这才走出不到一里,已消耗殆尽,只得收了念力继续迈腿往前走。 走出没多远,任天养又想:“我之前老想着用念力拿着身体之外的东西使,从没想过用念力拿着自己身体的某个位置试试。”他把念力分出两道来,各缠住一只脚腕并延伸到鞋底绕了一圈,用念力提着脚往前跑。此招果然可行,速度明显加快起来,比之有晴也未慢上多少。而且念力只是在跑动时拽着脚腕托着脚底轻轻往前一带,中间有喘吸休息时间,并未消耗多少。他心中大叹:“早想到此法,西门寒风已死在我的剑下,又何需跟有晴分开?可惜脑子开窍的太迟,现今还得匆匆逃命。” 他拿出剑来,一心分为数用,两只脚借助念力狂奔,想着不久前与西门寒风打斗时的过程,不时刺出一剑。果然,脚跟得上了,西门寒风连他一招也挡不了。望着身前二十丈外有棵大树,他一时顽皮心起,收了脚底的两道念力束成一条,快速伸到大树前找了根粗壮的树枝缚好,用力一扯,整个人凌空跃起,荡到大树前二十丈开外。 任天养惊喜连连,心中甚是得意,暗道:“没想到我的念力还有如此多的妙用,这数个月都在忙什么,为什么都没发现这些妙用。看来人都说红颜祸水,有晴在身旁真的是任何事都干不了,她一走我便脑洞大开,又多了许多防身本事。”心中虽这样想着,但此时让有晴在旁陪着,他情愿不知道念力的这些用途。 远远的,前边出现一个驿站,规模之大比任天养之前见过的所有驿站加起来还在大上十倍。任天养心中暗道:“军事要塞就是军事要塞,果然不是普通的小县城能比拟的。”他见驿站门口站着两个人,似是趁着下雨之后出来赏月,也没功夫凝神去看那两个人是谁。反正此地他人生地不熟的,细看也不会认识。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任天养回头一看,只见商兵三个施展轻身功夫正在后边狂追。他心中暗叫一声苦,不过见到他们三个全部追来也甚安慰,最少他的计划成功,有晴现在是安全的。他抬头看看,离驿站不足两里,可见离一线天也不会太远,将两道念力束住脚脖缠到脚底,拼了命的往前赶,只盼在商兵他们三个追上之际跑到一线天找到张亮。 商兵他们三个的马,在地动山摇之时受了惊,早吓得不知逃到什么地方。三人伤的不重,没费多少功夫已疗好伤,一起追了过来。等到了三岔口看到任天养留下的脚印,又朝一线天这边追来。 绿氅人修为低跑在最后,看到任天养还是忍不住得意,叫道:“西门大哥,你瞧我说的没错吧,他们果然兵分两路。在三岔口时我已说过,你们两个还不信。” 商兵与西门寒风只盼能赶快拿住任天养,然后逼问铁弓令箭的下落。反正贼是一伙的,抓住一个顺藤摸瓜,终究会让其它的一网打尽。他们没搭绿氅人的话,催动灵力加快脚步。 绿氅人“咦”了一声又道:“商大哥,这老小子有些古怪。刚刚他跟西门大哥斗剑之时,脚下明明没有功夫,只是仗着手上功夫厉害才跟西门大哥斗了个旗鼓相当。为什么他现在跑的如此快,灵力之雄厚似不再我之下,难道他是一个侠士假扮的不成?” 商兵与西门寒风只顾着追,倒没在意这些。听了绿氅人的话心中一惊,同时冒出个念头:“莫非这个老马是那个小女假扮的不成?两人只是对调了衣服。”刚才打斗之时,两人已看出来,老马才是核心重点。所以见追的是老马,皆放下心来。若此时追的只是个次要目标而让主要目标跑了,可就白跑了许多冤枉路,再想抓住老马要颇废许多周折。但事已至此,总得拿下再说,总不能放过再转而去追老马。 可前边那人跑的实在不慢,要追上去还得浪费一些时间。商兵顺手从地上捡起几块拳大的石头,朝任天养背后扔去。 任天养持剑回斩,劈砍飞来的石头,脚下顿时慢了下来。西门寒风眼见此招有用,也捡起石头扔去,一时间拳大的石头有如飞蝗,任天养手忙脚乱的疲于应付,无睱再往前跑。 第101章 门主秘令 这时,商兵他们三个已追了上来,在距任天养不足十步的地方停了下来。月光下,商兵看清任天养的面容,不觉又惊又喜,忍不住哈哈大笑两声,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小子,我说怎么一路找不到你,原来你易了容化了妆。不过饶你精似鬼,今天还不是落入我的手中!” 绿氅人也是满脸喜色,道:“商大哥,不枉你我辗转万里吃尽辛苦,今日终于可以杀了他复命!” 西门寒风在跟任天养打斗之时,任天养易的容让雨一淋,那时已经了。此时见任天养还穿着老马的衣服,人已变了另一番模样,也就不觉得奇怪。不过闻听商兵二人的话,心中甚是奇怪,问道:“商大哥,你认识他?” 商兵道:“还记得我刚见你时打听的那个人吗?” 西门寒风立马想起初见商兵时,商兵向他打听一人,所描述的容貌正与面前这人一模一样。又想起商兵曾说来全郢县是替他爷爷办事,莫非所办之事就是找面前这人,可绿氅人为什么要说杀了他复命。他迟疑着,问道:“我爷爷命你出京,所办之事就是杀他?” 商兵笑道:“没错!” 西门寒风道:“他是什么来路,还得让我爷爷费心,派商大哥出马?” 商兵道:“说起他的来路,那可大得很,说出来只怕吓死你。”他正欲开口道出任天养的身份,忽然想起西门封竹曾下严令,这事必需得秘密进行,凡知道此事的人,有一人杀一人。那个绿氅人倒还罢了,等结果了任天养自会找个机会除掉。可西门寒风与西门封竹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到时除掉西门寒风只怕西门封竹怪罪。于是打了个哈哈,道:“你只要记住,此人是门主必除的心腹大患,除掉他比你晋献劳什子铁弓令箭还让门主欢喜就行。”说罢,手按剑柄运起天火心法,长剑上立马燃起火来。 西门寒风忙道:“商大哥,莫用本门剑法,他身上尚有上千万两银票,而且铁弓令箭以及金银珠宝的下落还得从他身上找。” 商兵道:“此人血脉纯正,修炼天份极高。我初见他时,他尚是狗屁不是的废物,如今才数月不见,连你也斗不过他。仅用保命剑法的话,我也不是对手。这次再让他逃脱,只怕再过数月,用上本门剑法也不是对手。到时门主震怒,大家伙全都没命!”他话虽如此说,心中也很是纠结,毕竟上千万两的银票不是小数目,分上一半足够他下半辈子挥霍。 西门寒风不信面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年青人能有如此天赋,不过他用保命剑法打不过却是事实,但他见任天养脚下呆滞,修为应该极低,之所以能胜他这个二等侠士,只不过仗着剑法古怪罢了。道:“我一个人胜不过他的剑法,难道我们三个人还胜不过他的剑法?咱们三人联手先将他生擒,等搜出银票问明铁弓令箭的下落,再杀不迟。” 商兵想想也是,收了长剑上的火。西门寒风把剑拔了出来,站在身侧的绿氅人也把剑拔出,三人呈扇面向任天养围去。 站在门口赏月的那两个人,眼见深夜里蹿出四个人来深感奇怪,又见三个侠士联手对付一个普通人更是奇怪。其中的一个眼见三个人中有两个是火剑门的侠士,匆匆迎了上去。另一个则神态厌烦,只是同伴前迎也只得跟了上去。 两人只怕三个侠士误会他们是那个普通人的帮手,在距任天养二十步开外停下脚步。当先那人拱拱手道:“二位师兄,不知这人如何得罪了你们,要在此大动干戈。” 任天养早知身后有人逼近,就是之前所见驿站门口站的那两人。从他二人轻盈的脚步声中,还知道他们也是侠士,修为只比绿氅人高不比绿氅人低,唯一不知道的是这二人是敌是友。他的注意力全在商兵三人身上,不敢托大回头看看,听二人在身后远处站定,也就收了戒备全神灌注对付商兵三人。 商兵三人不用本门剑法,任天养觉得自己还是有三分胜算的。耳听背后那人称商兵为师兄,而且口气恭敬不像称别门侠士时那样敷衍,他心头一颤,知道来的两人也是火剑门的。他对付三个侠士已是败多胜少,如今再加两个更是力不从心,看来今天只能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了。 商兵早看出两人中有一个是火剑门的侠士,虽见二人前来也不在意。这时听到火剑门的侠士问话,道:“你是哪个县的捕头?尊姓大名?” 问话的火剑门侠士道:“我是全郢县的捕头,姓赵名得水。” 商兵摇头,道:“赵得水?这个名字不好,咱们火剑门的人都跟水相克,回来改个名字,叫赵得火多好!”说罢,朝他身边站的那个水剑门侠士恨恨瞪了一眼。 赵捕头道:“多谢师兄美意,可是名字乃父母所赐,得水不敢擅改!” 商兵道:“得水得水,你名字犯了大忌,不得门主欢喜,所以以三等高级侠士的修为却只干个捕头。这事你仔细思量,好好考虑考虑。还有,你怎么跟水剑门的人混到一起,不知咱们两门势成水火吗?” 赵捕头眼见商兵一会指责他的名字,一会又指责他的朋友,心中不觉有气,道:“我跟张亮张兄乃生死之交,在战场上彼此救过性命,虽非兄弟但比亲兄弟还亲。师兄说水剑门与火剑门势成水火,不知听谁说的。我只知道大家虽属各门,但同气连枝,彼此都是师兄弟,并未闻言兄弟反目势成水火的事情发生。师兄为什么说我跟张兄混在一起,难不成门主已颁下令,禁止两门人员交往?” 商兵道:“迂腐!这种事又岂用命令,看都看得出来。我说你是为你好,你不听是你的事,现在我有一件大事要办,你帮把手,事成之后我会禀明门主,好处有的是。还有你那位水剑门的朋友,既然在军中效力,也算我们门主的下属,一会搭把手,我家门主知道了高兴,升你的官。” 张亮冷冷一笑,不置可否。 赵捕头道:“什么事?” 商兵拿剑指住任天养,道:“助我拿住他,问明白一些事,然后一剑宰了。” 赵捕头道:“他看着普通人一个,不知犯了什么事,竟劳烦两位师兄以及木剑门的师弟,一共三位侠士一起出手?” 商兵道:“犯了什么事,我不能跟你说,但你要知道,这是门主的秘令。” 赵捕头耳听抓个普通人能升官发财,心中不由一动。但又听是门主的秘令,而且要一剑宰了,一时又踌躇起来。 第102章 同仇敌忾 他当捕头多年,自是知道官场的一些秘密,门主既然下命令,想来这人看着普通其实并不普通,说不定知晓某些秘密,这才惹下大祸被门主下令追杀。但这种事又哪是捂得住的,一个人秘密行事,时间久了还会说露嘴,这里有五张嘴,想必很快便会泄露。 赵捕头猴精一个,立马不想招惹此等麻烦。升官发财固然不错,但也得有命方可,这件事情若是泄露,门主首先便是把知**除掉。这种事哪能掺和,自是有多远躲多远,以免牵连到自己身上,他道:“可有朝庭的批捕公文。” 商兵哪有批捕公文,听了这话,已知赵捕头是何意思,冷冷一笑,道:“你若不想帮忙,就站远点别碍事!”他之前要拉赵捕头下水,是忌惮任天养剑法,想着多个人多条胜算。赵捕头既无意帮忙,那也无需强求。 赵捕头呵呵一笑,拱拱手道:“师兄放心,我会当今晚的事没发生过!”说罢,拉着张亮便要离开。 张亮路见不平,有心管上一管,但见对方是三个侠士,自己不是对手。而且也不知任天养因何得罪了西门封竹,是好人是坏人。自己若强自出头,一来会让两门的关系更加紧张,二来自己在西门封竹手下干活,实在不方便出手。只得冷哼一声,道:“三个侠士欺负一个普通人,好不要脸。” 赵捕头连忙拉了拉他的胳脯,示意他别再说下去。两人才转过身,忽听那个普通人道:“赵捕头救我。” 赵捕头如同被施了定身术一般,站在那里再也挪不动脚步。张亮不明就里,问道:“兄弟,你怎么了?” 赵捕头转过身来,一声“前辈”差点喊出声来,硬生生憋了回去,道:“你……你是药店的少东家。” 商兵见赵捕头他们两个转身离去,给西门寒风与绿氅人打了个眼色,三人向任天养围了过去。忽听任天养让赵捕头救他,又见赵捕头回转过身,从对话的内容以及表情上可以看出两人以前认识。他不知两人是怎么认识的,也不知赵捕头知不知道任天养的真实身份,连忙罢手让西门寒风与绿氅人停下脚步,想看看两人会说些什么。一旦从双方的言语中瞧出赵捕头知道任天养真正身份的端睨,那今天只好把任天养、赵捕头以及张亮一同除去。 任天养点了点头,道:“没错!” 赵捕头连忙走到近前,打量了任天养两眼,道:“身材倒差不多,可是长得一点不像。” 任天养提起手中小剑晃了两晃,道:“不认得我,总认得这把剑吧!” 赵捕头哪能不认得那柄宝剑,马上明白任天养是易过容的。既能易成药店少东家的模样,也能易成如今这副模样,却不知此时任天养的面貌才是他真正的面貌,道:“少东家,你怎么来这里了?那位大小姐呢?” 任天养之前全神防备商兵,没听出身后说话那人是谁,后来听那人又说了几句话方听出是在临山县一起赌过的赵捕头。不过他不知赵捕头为什么会在一线天出现,是不是当时已认出自己是西门封竹要杀的任天养,但被自己的剑法吓住知道不是对手,于是先他一步赶到一线天设计杀他?所以他一直没吭声,直到听到赵捕头与商兵的对话,才知赵捕头并不知道自己是谁,来一线天也不是杀他的,要不然断不会拒绝商兵。那时他便想,自己待赵捕头不错,不仅还他银两还给了价值不菲的丹丸。而赵捕头对他也不错,态度恭敬,为他还杀了数十人。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赵捕头有个好朋友好兄弟,而这个人却是水剑门的侠士。在他的眼里,水剑门的人都跟厉言一样是好人,赵捕头既跟水剑门的人是好朋友,想必也是好人。他盘算,如果赵捕头能够帮他御敌的话,再加上张亮,要是商兵他们不用本门剑法他的胜算将会达到七成往上。可赵捕头愿帮他不愿还是个问题,该用什么办法让赵捕头帮他呢?他脑子转到飞快,很快想到托词,见赵捕头马上要走,连忙出声喊住。 此时听了赵捕头的问话,他摇头叹息,道:“此事说来话长!”指着商兵等人又道,“兄弟今天晚上跟他们三个赌了一场,好不容易赢了一点钱,谁知他们三个输不起,半道上追杀我想要劫财。我们两个一路逃命,小丫头也跟我跑散了。” 赵捕头听是赌钱的事,立马对任天养的身份深信不疑。他脸上微微一红,想他之前不是也输不起而干了劫财的事,幸亏自己当时明智,当机立断的选边站队,这才活到今天。只是不知任天养修为那么高,再来十个八个商兵那样的人也不是对手,不知为何会跟大小姐失散?他只道任天养不想泄露自己的身份才故意跟有晴失散,如此干是为了逗商兵几个玩,也就不怕得罪商兵几个,道:“少东家赢了多少钱?” 任天养道:“不多,不到两千万两的样子!” 赵捕头张大的嘴足足可以塞下一个大鸭蛋,狠狠的瞪了商兵几人一眼。暗道:“什么门主秘令,原来是因为人家赢了你们的银子你们才会追杀。被我发现之后,又用门主秘令来唬我。”不过两千万两这个数字太过吓人,他不相信有这么多,问道:“少东家,你没说错,赢了两千万两?” 任天养道:“当然!”掏出银票晃了晃,又道:“这只是一半,还有一半那个小丫头拿去了。” 那些银票在下雨之后全塞在包袱里,包袱皮里边纳着一层油皮,所以没湿。它们几乎全是十万两一张的,厚厚的一沓,只比一千万两多不比一千万两少。 赵捕头别说怀里揣过这些钱,就是见也没有见过。想他踏踏实实兢兢业业,一年不到三百两的饷银,加上各种补贴供俸,总共加起来堪堪一千两。一家数口人,不吃不喝,一万年方能攒到这么多银子。不由的恨起人世间太不公平,想来商兵他们三个都是一等一的大贪官,不然为何一场赌就能输这许多银子。也难怪商兵他们起了杀人劫财之心,谁输了这些银子不肉疼? 任天养眼见赵捕头起了同仇敌忾之心,知道他八成会帮自己一把,这才去看张亮。张亮似乎对那些银子并不上心,而是对任天养饶有兴趣,上上下下的来回打量。 任天养也上上下下打量张亮,发现张亮大概四十多岁,一张国字大方脸,浓眉大眼的一脸的正气。他披着跟厉言一样的白色大氅,只是头上带着铜盔,身上穿着铜甲,一看就是当兵的。他又去看张亮的腰带,金质豹头证明着他的身份,一个二等高级侠士,修为比西门寒风还要高上一些,有此人相助胜算又加一成。可为什么他修为高爵位和官阶反比西门寒风低上一级,难道天龙国的爵位官阶不是按修为封的? 第103章 重赏之下 任天养无暇去考虑这些,把银票在手上拍了两拍,道:“我赢的钱就是我的,不偷不抢有什么错!凭什么见我修为低就要抢要杀?我这人还就是服软不服硬!赵大哥,张大哥,你们两个助我把他们三个打跑,这些银票咱们三个分了如何?”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赵捕头两只眼睛立马一亮,那可是三百多万两银子,他辛苦一千年不吃不喝方能攒到,而现在只需陪前辈演演戏,又无生命危险即可得到,就算因此得罪了本门师兄又怎样?三百多万两足够人挺而走险! 他杀商公子等十多人,为的是什么?为的不就是选边站队!人这一辈子是成为人上人还是人下人,只需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做一次重要的选择,选择对了自此顺风顺水大富大贵,选择错了最多一命呜呼。不能留芳百世也要遗臭万年,不正是他年轻时的报负?如今他只是普普通通的捕头,在天龙国的官场里有如汇入大海里的一水,年青时的锋芒必露全都被磨平,难道他不是时常会被自己的碌碌无为感到羞愧。前辈易容行走天下一定有大事要干,如今拉他入伙,那是在试探他的心意,看他堪不堪大用,是他表现的时候到了。要是一举将商兵他们三个杀了,前辈将会把他当自己人,从此之后青云直上,再不会窝在一个小地方被人小瞧!官场上不是一直都有传言,要想升官发财,重要的不是你干了多少事,而是你跟能决定你人生的人有没有一同干过坏事。 赵捕头心中狂喜,道:“少东家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只是钱绝对不敢要!” 任天养得此保证心中大安,道:“赵大哥不用谦逊,钱我一定会给你的!”转头又对张亮道,“张大哥,你呢?” 张亮似乎对银票不感兴趣,扭头问赵捕头,道:“兄弟,这就是你舟马劳顿,水陆兼程,赶来告诉我的,那个能保你我富贵的前辈?” 赵捕头一惊,连连摇头示意,前辈是微服私访,最忌身份被人识破,千万别再提前辈二字。张亮会错了意,道:“不是?” 赵捕头又把头点了点。 张亮道:“是?我看着不像啊!年纪轻轻的,修为再高也高不到哪去,怎可能使出你形容的那般厉害剑法的前辈?” 赵捕头心知自己这个生死之交是直筒子性子,心里存不住事,说话不会拐弯,只怕越解释越麻烦,只得对任天养尴尬的笑了笑,道:“少东家恕罪,是我说露了嘴!求你别怪我义兄泄露了你的身份。”说罢,轻轻拉了拉张亮的衣袖,轻声道:“前辈易了容,你别再说话了!” 任天养是何等聪明的人,从张亮的一句话里立马弄清楚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原来,赵捕头见了他的剑法之后,误以为他是个修为极高的前辈,所以才会杀了商公子他们表明心迹,又写一封书信交给他,千交待万嘱咐让张亮好好待他,说什么有好处。他之前还觉得奇怪,现在一切全明白了。至于赵捕头为何会出现在一线天,想来是赵捕头怕自己的义兄见了书信之后,不相信他是前辈,直来直去的言语上得罪他,不仅没得到什么好处,反而遭来祸端。不放心的又赶来交待,在今晚上正好碰到。 任天养心想:“张亮用银票无法打动,看来只能露一手,让他相信我是前辈才能出手相助!反正我刚刚发现如何用念力让自己脚步加快,正好在商兵他们三个身上试一试。”想到这里,他道:“你们两个替我掠阵,我先斗他们一斗,等不行了,你们再助我一臂之力!还有,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别以少东家相称,直接称前辈吧。” 赵捕头一听大喜,任天养如此说自是把他当成自己人,道:“卑职明白。” 任天养朝前走了一步,将手上银票甩得哗哗作响,道:“银票就在这里,有本事你们上来拿啊!你们是想一个一个车轮战,还是想一拥而上!”说罢,将银票往怀里一塞,左手捏了个剑诀,右手剑指商兵等人。 商兵被他们三人的对话搞的头晕脑涨,不知任天养这个废物什么时候又成了前辈,不过看到银票眼睛也是一亮,冲赵捕头喊道:“这么说你是要助他与我为敌了?” 赵捕头昂首挺胸,道:“没错!” 商兵喝道:“你小小一个三等中级侠士,竟敢不听门主秘令,想要造反吗?” 赵捕头心中一惧。原来,各门门规很严,凡不听门主号令的,轻则逐出剑门,重则斩立诀,而且从今往后,世世代代的子孙都不能再参加侠士大比,也就是说不能再成为侠士。不过他马上想到,什么门主秘令全都是商兵捏造出来的,事情真正的起因其实是因为赌。想到这里他也就不惧。微微一笑,道:“门主秘令你也敢假造,我看要造反的人是你!” 商兵嘿嘿一声冷笑,道:“既然你贪图巨利而置门主秘令不顾,那就别怪我一会替门主铲除你这个叛逆。”对方只有一个三等中级侠士以及一个二等高级侠士,他自有必胜的把握,扭头对西门寒风与绿氅人道:“速战速决。拿下那小子之后,由你看押。”他指着绿氅人说完,又道,“我跟西门老弟再把本门的叛徒与水剑门那人一起杀了。” 两人点了点头,彼此间拉开距离。商兵正面应付任天养,绿氅人与西门寒风分左右袭击。他们彼此间配合着,一步一步,以相等的距离移动。只待进到攻击的范围之内,便一起出手制住任天养。 他们三个都是侠士,保命剑法也都练得不错,心想三人联手再不能生擒一个体内没有修为的人,那就成笑话了。可他们千算万算,漏算一点。任天养并非一个没有修为的人,只是修炼的和他们不同,不是灵力而是念力。如果换算起来,他的修为并不低,最少能跟绿氅人持平。而且他的念力与脚的配合虽未达到收发由心的地步,但也与绿氅人差不太多。 三人脚下忽然一动,速度极快的递出长剑,三柄剑同时朝任天养刺去。 张亮眼见三剑来的汹涌,要是将受攻击的人换作是他,决计无法避过三剑。他这人极讲义气,赵捕头竟然答应要帮任天养,他心里早已打定主意,前边无论是刀山还是火海,他都要助赵捕头帮任天养,哪怕送上性命也在所不辞。这时,任天养已命悬一线,他当即拔出长剑,就要加入战团助任天养御敌。 赵捕头却一把按住他的手道:“你干什么?” 张亮道:“帮他啊!” 赵捕头摇头轻笑,低声道,“就这三人的三脚猫功夫,还敢在前辈面前耍宝?你不用着急,前辈需要帮忙自会出声,咱们且看前辈的精妙剑法。” 第104章 以剑打剑 张亮实在不信,面前的年青后生是个前辈。他被赵捕头一拦,这时再出手已经迟了,只得将眼一闭,不忍心看到任天养被乱剑分尸的惨况。可他并没听到人临死之前的惨呼,也没听到剑入肉时的噗嗤之声,心里奇怪睁眼去看。 任天养朝后退了一步,速度之快完全出乎商兵三人的意料之外。他们只觉眼前一,三柄剑已经击空,不容他们去想任天养脚上的功夫怎么突然快了许多,任天养冥思苦想的那一剑已刺向绿氅人。 绿氅人眼见那一剑破绽之少实乃生平罕见,只怕自己的门主也不可能会如此高明的剑法,只得朝后退去。抬起的脚还未落地,忽见剑路凭空绕了个半圈,以不可思义的角度又刺向他的后背,他只得朝侧边一跳,站到商兵的旁边。 商兵已使出一招要去刺任天养的要害,忽然见绿氅人挡在面前,连忙收招喝道:“别挡我的剑!” 趁此机会,任天养又一剑向西门寒风刺去。西门寒风之前已跟他斗过,知道自己全身要害都在这一剑的笼罩之中。之前他欺任天养脚上跟不上,轻描淡写的朝后一退便能避开。这时见任天养脚下速度极快,再往后退避已是不能。他在追任天养的路上一直在想这招剑法的破法,知道唯有商兵站的地方闪躲才能避开,眼见商兵又使一招剑法要攻击,忙喊:“大哥留神,是我!” 商兵无奈,只得又收了剑招。三人并排站成一线,各施自己的保命剑法。他们互相之间并无配合,施展开来,站在中间的商兵想攻上边。站在左边的西门寒风想攻右边,站在右边的绿氅人又想攻左边,互相之间你磕我绊,十成剑法使不出三成来,反不如一人发挥出来的威力大。 而任天养一剑挥出,他们三个除了得用剑挡,还得朝后避退,免得被任天养刺中要害。三人明白,只有互相之间来开距离,才可能把剑法的最大威力发挥出来。但,西门寒风与绿氅人一有朝旁边迈动的迹像,任天养便挥剑出击,逼得那人再往商兵身前去。 其实他们三个打得束手缚脚的,任天养何尝不是。他若只是对付一个人一柄剑,自能料敌先机,置敌于死地。可他同时要对付三柄剑,就算料其中一人的先机,将那人杀了,但也躲不过另外两剑。但若让三人分开,让他们有充足的空间发挥剑法,他则死的更快。只有这样,把三人逼到一块,才能让他们的剑法威力发挥不出来,而他只要不抱同归于尽之心,也能处于不败之地。他心中抱着盼望,三人如此打下去必会心浮气燥,那时剑法一乱,他才有机可趁。 任天养出一剑,三人手忙脚乱的将剑一阵乱舞,朝后退一步。任天养又出一剑,三人再次手忙脚乱将剑一阵乱舞,朝后退一步。如此十多剑过去,三人连退十多步。 商兵他们也看出来了,任天养来来回回的就那么一招剑法,但任凭他们如何变招,都破不了这招剑法。西门寒风打得气闷,道:“他娘的,他就只会这招剑法!” 任天养笑道:“你先破了我这招剑法,我自有其它剑法伺候。” 赵捕头与张亮一直跟在任天养身后,只待任天养应付不过来便出手相助。张亮越看越惊,暗付凭自己在保命剑法上的造诣也破不了这招剑法,道:“他的剑法为何如此凌厉?” 赵捕头轻声道:“现在你相信他是前辈了?” 张亮摇头道:“剑法虽然高明,但看他的速度尚未达到侠士的水准。若不是他见机极快,能在对手出招之际看出各剑的破绽之处,事先将剑递出,此时早已死了。” 赵捕头呵呵一笑,暗道:“你看他修为似乎不高,那是前辈故意使然,为的就是让我们觉得他修为低。等一会他使出剑气,你便知道他真的是前辈了。其它东西都可作假,剑气可是藏不了假的。”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他在心里竟巴望起商兵几个的剑法再厉害一些,好让任天养使出骇人剑气。 如此打了两三百招,几人已离驿站越来越远。商兵眼看绿氅人渐渐不支,而他们三个也越挨越近,导致剑招的威力越来越小。他脚在地上一跺,喝道:“你们两个顶上一阵,我要使火剑剑法了!” 西门寒风心中大急,想说:“商大哥,千万不可使用火剑剑法!”可他被任天养的凌厉剑法攻的应接不睱,又哪有功夫张口说话。还好,三人中虽然少了一个最厉害的商兵,但两人之间有了距离,可以发挥出剑法本身的威力,勉强可以自保。 又打了两招,忽听背后传来商兵的大喝:“你们两个闪开!”西门寒风知道这是商兵要施放火剑,可任天养逼得他们两个往一块凑,根本无法闪开。只听商兵又道:“西门老弟,以剑打剑!” 西门寒风身为火剑门的一员,哪能不知以剑打剑的意思。商兵这是让他用剑接住放过来的火剑,然后攻击任天养。可之前练这一招时,本门师兄弟一个个都是紧盯着对方放过来的火剑,以不差分厘的角度用剑柄接住,然后通过自己的剑身再放出去。施展以剑打剑必需得小心谨慎,毕竟那些火剑虽是他们施展出来的,但他们也并非不怕火,只要被火剑打个正着,也会被烈火吞噬。而他此时正背对着西门寒风,根本不知道放出的火剑在什么位置,这哪是要用以剑打剑,简直是要他的命啊! 西门寒风想喊:“千万不要!”商兵已把火剑放出。西门寒风想要侧跳避开,任天养让他们两个挡在面前当盾牌,又岂容他避开。西门寒风无法,只得听风辨位,去判断飞来的火剑到了什么位置。近了,更近了。 西门寒风把剑刺向任天养,剑至半途忽然将剑回缩,用剑柄去收打来的火剑。他也不知道自己判断的对不对,将两眼一闭,是死是活就看这一下吧! “扑哧”一声,那是火剑入柄发出的声音。“成了?”西门寒风大喜,睁开眼睛看时,钻入剑腹的火剑已把剑身引燃,又从剑尖钻出射向任天养。他体内的灵力被这个小火剑一带,自然而然的运起天火心法,施展出火剑剑法。 任天养知道小火剑的厉害,只得避其锋芒,侧身闪开。小火剑直奔身后的张亮而去。张亮早已跃跃而试,体内灵力灌注于剑身,抽出来凌空一斩,一道寒冰包裹住火剑,掉于地上跌的粉碎。他道:“用起本门剑法了。那年青人不是对手,我们快上!” 第105章 各打各的 赵捕头拦住,轻声道:“大哥,这几个人怎会是前辈的对手。再说,前辈尚未出声让我们相助,我们就此上前,恐前辈不喜。” 张亮想要上前,一只手却被赵捕头扣住,一时挣不脱。又见赵捕头信心满满,似乎面前这人真不是个年青人而是前辈所扮,只得叹了口气,道:“兄弟,你脑子里一天到底在想什么?”将灵力灌注于剑体,只待商兵再发火剑便用冰剑破之。 商兵长剑连抖,放出三支火剑,攻向任天养身上三个方位。西门寒风瞅准时机飞身上前,用以剑打剑的招数将剑一一收了,却不从自己的剑中放出,而是凝聚于剑尖。 商兵怪道:“西门老弟,你干什么?” 西门寒风道:“商大哥,说好了不用本门剑法,你怎么用起了本门剑法?” 商兵道:“咱们用保命剑法不是他的对手!” 西门寒风道:“那也不能用本门剑法!你别忘了他身上还有千百万两银票,铁弓令箭以及金银珠宝的下落还得在他身上探得。” 商兵冷冷道:“那你说怎么办?难不成放他走?”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金色的火焰形状的令牌,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西门寒风面色一变,道:“火剑令!” 商兵道:“咱们门里的规矩是什么?” 西门寒风道:“见令如门主亲自,火剑门下属必听施令人号令,违令者斩!” 商兵道:“现在我命令你,杀了那小子!” 西门寒风纵有万般的不情愿,也只能拱手听令。商兵面色一缓,又道:“我知道你在担心找不到铁弓令箭怕门主怪罪,但我之前已跟你说过,只要杀了此人,门主比得到你送的礼物还要高兴百倍千倍。你放心,哥哥向你保证,只要杀了此人,就算没把礼物送给门主,门主不仅不会怪罪你,还要大大的嘉奖。” 西门寒风将信将疑,道:“此人到底是谁,会如此重要!” 商兵道:“是谁我不能跟你说,我这也是为你好!” 西门寒风知道,商兵这种人是专门为西门封竹处理麻烦的。而一个一门之主兼兵部尚书的麻烦通常是高度机密,一旦泄露出去,往往得万千人头落地。想到这里,他不再询问,持剑将灵力灌入,严阵以待。 商兵持着令牌,对着赵捕头道:“赵得水,你听号令吗?” 赵捕头既然认定商兵只是假传圣旨,自然觉得商兵与西门寒风之间是在演戏,笑道:“卑职地位低微,没见过火剑令,不知那是真是假。” 西门寒风喝道:“大胆,竟敢诋毁本门令牌是假。” 赵捕头道:“就算是真的,我也是归朝庭管的捕头。按照各门私法不得与朝庭公法冲突的原则。你没有朝庭拿人的手续,我就不能帮你拿人。你若敢在我面前杀人,我还得捉拿你归案!” 商兵将令牌收回怀中,道:“一只螳螂也想当车,简直不知死活!” 西门寒风道:“木剑门的老弟,你来增加我们两个的火剑威力!” 绿氅人在刚才的斗剑中早已吓得胆碎,就好像在阎王殿前来来回回打了无数次照面。任天养一收招,他立马坚持不住,手软脚软的瘫在地上一动也不愿动,就算有人现在一剑把他杀了,他也绝对不会反抗。反正在死亡边缘行走的感觉他再也不愿经历一次,真的死了反倒是件好事。西门寒风一叫,他马上心中一动,助火剑门人剑法威力大增这种事情只需搬运些木材便行,这种体力活没有生命危险,躲在后边干既可,十分安全。 绿氅人的手脚还软,但一想到不用自己再犯险,还是强打起十二分精神从地上站了起来,踉跄着脚步朝商兵后边走去。 任天养一剑朝绿氅人刺去,商兵长剑一抖,一柄火剑飞出。任天养只得放弃攻击,翻身躲过。商兵哈哈大笑,道:“早料到你会先杀他,我已防备你很久了。” 西门寒风道:“大哥,是怎么回事?” 商兵笑道:“他之前见木剑门的师弟助我时火剑威力大涨,那次是装神弄鬼才逃了一命,如今见他又要助我,知道自己加上一个火剑门的叛徒以及水剑门的废物不是对手,想先下手为强除了咱们的强援!” 任天养微微一笑,回头道:“赵大哥、张大哥,助我御敌!” 张亮早已等得不耐烦,高高兴兴站到任天养身畔。赵捕头见任天养没有使出凌厉剑气,甚是失望,不知张亮会不会以为他骗人。不过他想,接下来还有大仗要打,任天养终究会使出真实本事,就算这时张亮会以为他骗人,到了那时自会相信。他在任天养另一侧站定,低声问道:“前辈,怎么打?” 任天养之前听张亮说他不像使出厉害剑法的前辈,所以用一招剑法打商兵他们三个侠士以证明自己是能使出厉害剑法的前辈。这时看到张亮早赵捕头一步站到自己身旁,他不知张亮古道热肠,最看不惯恃强凌弱,而且又跟赵捕头结义金兰,赵捕头要帮他哪有不帮的道理,所以上来帮忙。还当张亮见了他剑法,确认他是前辈才上来帮忙,心想:“我想的那招剑法果然厉害,一招压得三个侠士无法还手,其中还有一个一等侠士,看来也只有前辈高人才能使得出。”却不知剑气也是剑法的一种,张亮所说的厉害剑法其实指的是厉害剑气,真正让赵捕头误会他是前辈高人的并非是他的剑法,而是他的剑气。 此时听赵捕头问怎么打,他看了看商兵三人的神情,见他们三个全是一副戒备之色,知道还没到决胜负的时候,道:“各打各的?” 赵捕头不知各打各的如何打法,道:“各打各的怎么打?” 任天养道:“你们两个使出浑身懈数,跟商兵与西门寒风比剑法。” 赵捕头略一迟疑,道:“不瞒前辈,我的修为有限,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人对手。张大哥本来打西门寒风没有问题,努努力也能跟商兵打个平手。现在他们有木剑门的人相助,火剑剑法的威力将大增,前辈不出全力的话,我们恐怕用不了几招便败。” 任天养道:“我就是要让他们以为咱们三个必败。那时他们胜券在握,必会骄傲,提防之心松懈,我自有对付他们的办法!” 赵捕头低声道:“不知前辈用何办法?” 任天养呵呵一笑,道:“天机不可泄露也!” 赵捕头不敢再问,将灵力灌注于剑内。商兵他们那边传来树木出士的空空声。这里临近一线天,兵卒们没事偶尔会被组织起来植树,所以周围长满大树。大的已经三人无法合抱,小的也有缸粗。 那些大树被一棵棵移到商兵二人背后,一棵压着一棵叠摞起来,达七八丈高。商兵持剑一扫,那些大树立即燃烧起来,火焰冲天,照亮半边天。 第106章 焰化神兽 商兵与西门寒风把剑尖朝下剑柄微微上翘,火焰似是被什么东西吸引全压了下来,兵分两路朝两人的剑柄钻去,剑身上的火焰立马爆长数尺。 商兵两人将剑尖相抵,从两个剑尖喷出的火焰一撞,烧的更烈。两人朝后退了一步,剑尖轻轻朝后拉去,竟拉出一个形似野兽般的火团,直至将那兽形拉出一半,才看清是个狗形状的火团。 赵捕头大惊,道:“焰化神兽,焰化神兽!我只道上等侠士才能使出这样的招数,没想到它们两个也能使出来!” 任天养心中一百二十个好奇,想张嘴问问这个“焰化神兽”是个什么鬼,厉不厉害?可他知道自己现在绝对不能张口询问,试想哪有前辈高人不晓得焰化神兽是个什么东西,厉不厉害的道理。自己倘若张口询问,不是让赵捕头与张亮怀疑他的身份,继而转投了商兵的阵营也说不定。既使不与他为敌,就是撒手不管他也是死路一条。要装前辈就得装到底,他脸现轻蔑之色,冷冷一哼。 赵捕头听到这声冷哼,又看到任天养的脸色,紧张之情顿时轻松下来。 张亮道:“真正的高手使五形化神兽这一招,不是幻化出龙象这种祥瑞之兽,就是幻化出狮虎这种勇猛之兽。哪像他们两人,有木剑门人的帮助,不过幻化出猪狗这种家畜,有什么好怕的。” 任天养耳听张亮说的轻巧,却见张亮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剑身上的寒霜愈来愈盛。猜出这个焰化神兽看来十分不易对付,想必跟步穿杨射箭时带出来的虎一样,看着似个幻象,其实威力巨大,轻轻松松便能把树拍弯咬断。步穿杨身箭带出来的虎说不定还好对付,最少能与其搏头一番,在它身上拍上一掌砍上一剑,可火虎却是拍不得砍不了,一拍一砍,手掌宝剑立马被火引燃。 这一下倒有些难办了,一下把任天养的计划完全打乱。他本来想,商兵与西门寒风会放出跟厉言斗时的巨大火剑,那样张亮与赵捕头只需挨上一时半刻,吸引住两人的注意力。他便用念力指挥有情剑,转到两人的身后一剑刺杀。至于张亮与赵捕头见到这种情况会不会怀疑自己与众不同,那已经是顾不了的事了。一来,性命要紧,要是死在这里,就算保住异能这个秘密又有何屁用?二来,张亮与赵捕头把他当成前辈,说不定会以为这是他施展的神功妙法呢。 可是现在,瞧赵捕头与张亮面对狗的脸色,想来让他们俩坚持一时半刻只怕根本做不到,不等自己把剑放到商兵三人背后,只怕自己这边三人已被狗撕裂。他只得改变计划,将握剑的手稍微松了松,露出两个气孔把念力注于有情剑的剑身,就是不知甩射出去的念力能不能击碎由火形成的狗。 商兵与西门寒风已将最后的狗尾巴拉出,闪烁的火苗开始内敛,由火形成的狗就更有狗的模样了。它呲着牙咧着嘴,露出尖锐锋利的火牙,喘吸之际喷射出团团火焰。 商兵与西门寒风将剑尖朝任天养他们三个面前一指,半人多高的狗****而出,四爪在地上留下团团火焰。张亮连忙射出冰剑,可那些冰剑不等挨到狗身前已融成水汽。赵捕头射出的火箭更惨,虽能打到狗的身上,却伤不了狗,反而助狗声势更壮。 狗越来越近,任天养将小剑向上一撩,一道念力从剑尖钻出,正中狗的面门,并将狗从中间刨开。那道念力余势不减的继续往后,朝商兵与西门寒风相交的剑上撞去。 焰化神兽这一招最是消耗灵力,商兵与西门寒风使出这一招后灵力大损。商兵还好,灵力消耗不过一半,西门寒风体内的灵力已消耗殆尽,两人正在那调运气息恢复灵力,忽见狗从中间一分为二,不觉都是一愣,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手上的剑又被一股大力撞击。两人心知不妙,连忙往两边躲。只觉有阵凌厉之风从身畔掠过,打得脸皮辣疼,西门寒风躲得慢了,衣角还被切下一角,在风的带动之下于半空飘舞。 紧接着,身后堆砌燃烧的树木被切开一小条细缝,虽说那道细缝很快被火焰淹灭,但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看到。 商兵与西门寒风心中同时一凌,脑子中冒出一个字来:“剑气!”忽听大火背后的绿氅人惨叫一声。绿氅人是他们的强援,现在死了实力大减,两人喊道:“怎样?” 绿氅人道:“没事,胳膊上见了血。” 西门寒风道:“没事就好,多用些木材来!”回想起刚才那道霸道剑气,他拱拱手朝处拜道:“前辈,你在崖道坏我们好事,现在又坏我们好事,难道真的要跟火剑门为敌吗?” 商兵也道:“前辈修为这么高,能耐这么大,跟我们这些小辈为敌,不怕传出去说你以大欺小?”他等了半天,不见有人回话,正要张口再说,忽见西门寒风欺上前来,忙道:“你干什么?”西门寒风道:“小心剑气!”拽住商兵的胳膊向上一提,一道无形剑气从两人的脚底掠过。 商兵浑身惊出冷汗来,刚刚若不是西门寒风把他往上提起二尺,这时已断成两截死在当场。他正待提醒绿氅人小心剑气,却见那道剑气比之前那道弱了许多,竟没刺透火堆,便不再提醒,问西门寒风:“剑气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第一道剑气,两人的注意力都在恢复念力上,谁也没有看出剑气从何而来。等到第二道剑气,西门寒风从第一道剑气的来向,猜出是从任天养他们三个那里传来的,死死的盯着三人。 幻化出来的神兽,其身上的火焰大概能持续盏茶时间。它与放出的火剑不同,虽能被水浇来被土淹灭,但不会被利器撞碎。也就是说,只要在这盏茶时间之内,它若被利器砍斫,并不会变得粉碎或者倒地熄灭,而会一化为二。砍斫的越多,化出来的也就越多,只是形状大小比之前的小上一倍。所以,焰化出来的狗一出,他们两个才会放心大胆的恢复灵力,不会提防任天养他们三个会不会偷袭。 西门寒风眼见狗一分为二之后,任天养拿着剑横扫。两只狗立马变成四只,马上明白剑气并非由崖道那个高人所为,而是这个貌不惊人的年轻人所为,虽想不通任天养怎能放出凌厉霸道的剑气,但也知道被这道剑气划过的后果,连忙拉了商兵躲避。等躲过那道剑气,听到商兵的询问,他手指任天养道:“是从他那里来的!” 第107章 背后有人 商兵如何也不能相信剑气是任天养所为。可见任天养手中剑一扫,四只由火形成的狗变成八只,由不得他不信,暗道:“这家伙怎么能施展出剑气?别说他才从监牢出来,之前根本没有修炼过,就算打娘胎里便开始练,也不可能施展出如此凌厉的剑气。虽说有皇族血统的人修炼天赋很高,但再高也不可能如此高,从剑气来看,几乎相当于上等侠士中级的修为。难道说一个人的灵力能在半年间从零级突飞猛进到七十级?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为什么这家伙的修为会如此之高,是鬼魂附身还是神灵附体。” 那道划破狗身的剑气被火光映的泛着红光,由远及近,瞬间已到面前。 商兵轻轻跃起,避开剑气。这道剑气更加的弱了,不仅没有第一道那么霸气,连第二道的一半威力也不没有。仅仅到达木材燃烧的火堆之前力道已竭,甚至不能在火焰上划出一道细缝。 商兵不晓得任天养的剑气是从何而来,但心里边十分清楚,错过这次机会,下一次再见到任天养,不仅保命剑法不是对手,就连本门剑法也不是对手。还好,任天养的剑气已弱,由此可见体内的灵力已消耗得差不多,而他体内的灵力则恢复到七成。敌弱我强,这是一个机会,也可能是最后一个机会,他与西门寒风体内的灵力不足以再施展一次焰化神兽,可凭借绿氅人的相助,足可以杀了面前这人。 商兵给西门寒风打了声呼哨,那是火剑门进攻的暗号,两人同时一跳,身体跃上半空。 任天养又连使两剑,将八只狗变成三十二只。由火形成的狗数量虽多,但体积已小得跟老鼠差不多少,虽还奋勇直前的在冲,不过威力大减,已能被张亮的冰箭与赵捕头的火剑击灭。他听闻头顶有风,抬头见西门寒风与商兵身后带着一片缎子似的火焰,烈火熊熊几乎映红半边天,有如两个神兵披着彩霞从天而降。他们一个手持一把三丈来长一尺来宽的大火剑,一个手提一根数丈长的火索向这边欺来。他也不及多想,提起有情一挥,想用念力去击两人。可这一下竟没放出念力。 任天养清楚,全是刚才的四下斩狗耗尽了念力。他不知该用多少念力便能将狗破开,因此每次都是全力施放,仅仅四下便将念力耗完。慌急间忽见二人使了个千金坠从天而降,他脑子一转已明白是怎么回事,这是西门寒风与商兵还道他又放出剑气,两人怕在天上无力可借无处躲闪,因此未跃到能攻击到他们三人的范围之内便连忙下落,好躲避剑气。 任天养眼见这招有用,哪还跟两人客气,装模作样的又随便挥舞几剑。商兵与西门寒风此时离得已经极近,不能像之前那样去看剑气到了方躲,只能看着任天养的剑路躲闪。 躲了数下,商兵奇怪为什么没有剑气从身边划过时带出的风响,略一思索已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大喝一声:“他没灵力了,这是在虚张声势。”当即不再躲闪,与西门寒风并肩继续往前冲。 任天养这时又聚起一点念力,他先凝力不发,挥剑虚晃几下。 商兵既知他力已竭又如何会闪,领着西门寒风继续往前进。任天养猛的将那道疑而不发的念力放出。商兵与西门寒风忽觉一阵厉风袭来,马上意识到不对,连忙提起剑鞭朝前打去。念力划破火焰形成的剑鞭继续往前,商兵与西门寒风又连忙提剑阻挡。念力能划破虚枉的火焰,却划不破真正的名剑,两人被念力一撞,朝后滑退数步。 任天养在临山县郊外与赵捕头斗时,那是便知用剑放念力这招看似惊人其实效果有限。念力刚出剑腹还能保持小剑的形状,飞出没多远便会散成一道线,虽说还如剑锋一样的锋利,但会带出飞声,而且挨地地破挨草草断,会让人发现痕迹继而躲避。 一个攻击方式使出来再骇人,能被别人提防并且轻易躲开便没多大的用处。他见西门寒风与商兵能够轻松躲开,也就不打算再用有情剑施放念力,道:“张大哥,赵大哥,你们两个先助我抵挡一阵!”朝后撤出数步,运用炼力诀恢复起念力。 气息还没在体内行走一个周天,任天养想,要是有补力的丹丸那该多好,当念力耗尽时吃上一粒马上恢复,便不用再用心法恢复。与敌对战,时间就是生命,有时候只需比对手快眨眼之功恢复念力,足以要了对方的命。想到这里,他正要去想想炼丹诀里有没有这样的方子,立马警醒这时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连忙屏息凝气开始恢复念力。 张亮眼见任天养放出四道剑气,虽说一道比一道力弱,可那种剑气不是他这样修为的人能使出来的,终于相信赵捕头的话,以为任天养是个乔装打扮的前辈。 赵捕头向他仰了仰头微微一笑,那意思十分明显——看我没骗你吧!张亮重重的点了点头,继而也相信自己的一生会随着任天养的出现而改变。他与赵捕头联手将被任天养用剑气化成三十二只的狗消灭,耳听任天养让他们两个先抵挡一阵,虽知自己的修为不是商兵的对手,但有前辈高人站在后边压阵又岂怕商兵两个这种修为的人,心境自然跟没有前辈高人压阵不一样,没有舍生赴死的悲情反生出几分猫戏老鼠的得意。 张亮向商兵迎了过去,把较弱的西门寒风留给了赵捕头。 商兵手持巨剑,一招力劈华山打了过来。 以往碰到修为比自己高的对手,张亮总是先后退避其锋芒再伺机而动,击敌破绽。现在他背后有人,心想若是碰到危险高人一定会施手相救,也就不往后避而是将身体稍稍一侧,让大火剑擦着自己的身体而过。虽说被烤的一阵窒息,但他的头脑异常清醒,不仅往商兵身前放两只小剑,还抽空看了赵捕头那边一眼。 赵捕头也是一样的自信,面对比自己修为高上不少的对手,手持火剑身形如游龙一般,在西门寒风的火鞭中自由穿梭,时不时放出两只小火剑反击。遇到鞭打下路的招数,赵捕头甚至会耍出跳绳的把戏,轻轻一跃从火鞭上边跃过。 张亮暗叹一声:“背后有人,处于不败之地,确实能把剑法发挥到极致。”耳听当当两声,想来商兵已把攻来的冰剑打掉,他回过头来,猱身挺进,攻到商兵的面前。 第108章 金剑高手 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商兵剑上带火又大又长,横扫斜劈上挑下撩,可攻三丈之外的敌人让人无法近得身前,威力巨大势不可挡。不过,剑大所需回旋的空间就大,被人欺到近前,巨剑一时无法回收格挡,便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了。 张亮仗着剑短,强忍着被烈火炙烤的难受,在商兵近前一招快过一招的攻击。他修为虽低,倒也把商兵逼得手忙脚乱险象环生。商兵眼瞅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将火剑上燃的大火一收,跟张亮以快打快。 两人修为有高低,但也差的不是太远。商兵之前又施焰化神兽,此时只剩七成功力,两人斗个旗鼓相当。一个放火剑,一个放冰剑,只见数十只火剑与冰剑在周围飞来舞去,一会火四溅,一会白气腾腾。 商兵打了一会压住阵角,借助背后熊熊大火实力顿时大增,又让手中火剑慢慢增大变强,将张****出三丈之外。这时他心存提防,将剑招使得水不漏,又放出火剑相助,再不给张亮攻入身前的机会,一时战据上风。 张亮苦苦支撑,可放出的冰剑再也欺不进商兵三丈之内,不是被火烧化便是被飞出剑体的火剑击落。他只得一步一步朝后退去,瞥眼瞧了下赵捕头。 西门寒风的灵力只剩三成,但借助背后大火也把局面扳了过来,剑身延伸出去的细长火鞭,将赵捕头逼出十丈开外。 张亮叹了一口气,暗道:“我与得水的修为不如他们,不过他们使用焰化神兽之后灵力大损,本来还可以斗上一斗,最后鹿死谁手真不好说。可是现在,他们有木剑门的人相助,实力大增,纵然灵力大损,时间长了我们必败。按说他们那边有木剑门的人相助,我们这边也有高手前辈坐镇,大家本该斗个旗鼓相当。但人家那边已实打实的帮了起来,我们这边的前辈高人尚未出手,也不知要让我们两个挡到什么时候他才出手!”他有心回头去看看任天养在干什么,商兵攻的越来越急,哪容他回头去看,只得望着那堆大火暗道:“这堆火此时要是熄灭,那该有多好!” 忽然,火堆后边传来一声怪叫,不断往火上架的大树顿时停了下来。商兵知道绿氅人遭遇不测,谁干的却不知道,只得打了声呼哨命令西门寒风加上一把劲,趁大火未灭,先杀了任天养他们三个,再去查看谁杀的绿氅人。 可他呼哨声毕却不见西门寒风回应,斜眼一看,只见西门寒风将火鞭抖成一个圈已将赵捕头套住,只需一收,便可绞杀赵捕头。 商兵心中大喜,暗道:“不错,杀了一个。等我杀了面前这个水剑门的侠士,两人联手再借助背后大火,杀任天养还不归捏死一只蚂蚁般容易?”他正欲回眼发个狠招,一举击杀张亮,却见火鞭如死蛇一般突然趴到地上,火苗渐渐熄灭朝后缩去。他暗叫一声:“不好!”连忙去看西门寒风。西门寒风已趴在地上,一只手朝背后伸去,似要去拔什么东西。 商兵定睛去看。西门寒风背上什么东西也没有,但能看见有液体一样的东西往外涌。他心念一动,已知那是鲜血,只是被身上的腥红大氅映照,反看不出那是刺目鲜红的血来。 西门寒风已触到伤处,来回摸索却没摸到东西,身子抽搐数下,自此不动。 商兵心中大寒,暗惊:“是谁杀了西门寒风!”在打斗搏杀之中,他也没放松提防,周遭十里之内除了他们几个不可能再有其它人,那是谁杀了西门寒风。 张亮趁他分心之际,攻的更加急了。 商兵收缩火剑,护住身体四周一丈范围,眼睛仍盯着西门寒风的尸体。隐藏的那人既然能无声无息的杀了西门寒风,一样能无声无息杀了他。难道是崖道那个土剑门的高手?他已将话说成那样,想高手都是极自负之人,必不会再跟他为难。就算不顾身份真的跟他为难,要杀他也会正大光明的杀,怎会偷袭暗算用这等卑鄙无耻的手段!那到底是谁杀了西门寒风?不管是谁,用偷袭暗算都不可能不露一丝破绽。他要好好找找,看破绽在什么地方,免得也跟西门寒风一样,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西门寒风的尸体突然一动,似乎有东西要从下边钻出,可却不见有东西钻出。只见土层涌动,像是有个什么东西在地下急行。 商兵大叫:“原来是你了!”火剑光芒四射,上边燃起的烈火立马爆涨十倍。他持剑一扫,而前形成一道火幕,逼得张亮连连后退,也逼得赶来帮忙的赵捕头暂避其锋。 商兵一个大鹏展翅跃到半空,接着使了招倒栽葱,持剑朝地下涌动的东西刺去。他的剑尖尚未刺到地面,地下涌动的东西突然破土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而的速度朝他刺来。商兵早有防备,一个鹞子大翻身避开,从地下钻出的东西却在半空拐了个弯,朝他背后刺去。商兵伸剑一挡,那东西远远避开。 商兵没看清那是什么东西,却瞧出是件寒光闪烁的兵器,似乎是柄剑,心中不由一惊,暗思:“难道是金剑门的人知晓他的身份,赶来帮他?”他越想越有道理,因为火克金的缘故,金剑门的金剑剑法,虽能将随身携带的铁饼化成铁剑,可一遇到火剑门的烈火,那些铁剑立马化成铁水变成无用之物。于是他们为了破火剑门的剑法,专门练一种不惧火的剑气。刚刚,从任天养发的那几道剑气,他早该想到一定是金剑门的高手暗中帮助,只是让任天养在那装模作样的比划几下,其实真正发出剑气的是金剑门人。可任天养装的太像,竟把他误导了,以为剑气是任天养发的。 那个金剑门的高手明知金剑剑法破不了西门寒风的火剑剑法,于是趁西门寒风与赵捕头斗得正急,悄悄潜到背后,突然发难杀了西门寒风。只是那个金剑门的高手躲在什么地方,他竟然没有发现。 商兵环眼四顾,仍是找不到金剑门高手的所在。不过既知是金剑门的高手他也不惧,反正火克金,那个高手的剑气又伤不了他,有何怕的。他见逼退张亮与赵捕头的烈火已经减弱,两人又趁机压了上来,再使一剑将两人逼退。突然听到背后风起,他人未转身剑已出去,打向风传来的地方。那件已远离他的兵器竟又返还回来,被他的剑一碰,在空中打了几个转,再朝他攻来。 第109章 不见影踪 商兵一怔。 金剑门的剑与其它剑门所使的剑不同,并非浑圆一体而是由两个以上的剑片组合而成,根据剑的等级不同,组成剑的剑片数量也不同,最多的能够达到数十片,层层叠叠摞在一起形成剑身。这些剑片不是凡铁所能比拟的,再烈的烈火也熔不化。动手之时常会在异想不到的时候脱离剑体,杀敌于促不及防之时,是金剑门抗衡火剑门的唯一利器。可这些剑片脱离剑体之后只会顺着一道直线攻击,最多被剑身吸引按原路返回与剑身摞在一起,没听说能在空中转弯二次攻击目标啊! 刚才他一时迷糊了,竟把这样一件重要的事情忘掉,当兵器从西门寒风腹下钻出,在地下穿行,攻击他的时候他就应该清楚,这并非金剑门攻击的手段,所以偷袭的人也不应该是金剑门的人才对。 而且此时商兵也看清楚那件攻击他的兵器,并非剑片而是一柄完完整整的小剑,不正是任天养所拿的那把小剑!他回头朝任天养猛的一瞪,只见任天养正紧锁门头盯着小剑。商兵心头再惊,暗道:“他在干什么?莫非他竟能靠注视来控制剑的来去?这是什么妖法!” 这时,小剑又攻到近前,商兵持剑去劈朝他刺来的小剑。小剑却不敢跟他的剑磕碰,绕了半个圈又朝他的背后攻去。他转身再去劈砍,小剑这时已近身前,想要绕圈已是不能,朝后倒飞出数丈,转了半个圈,见商兵也转过身持剑准备劈砍,便凝住身形不动,静静的悬在半空。 商兵心念一动,思量:“你不敢跟我硬碰硬,难道是惧我剑上之力,怕把剑给砸飞了?不管你是用什么办法控制剑的,我只用全力一击,把你的剑砸飞了再说!” 任天养用念力控制着剑,确实不敢再跟商兵的剑磕碰。刚刚商兵回手一剑,看似轻描淡写没出多少力气,但小剑空翻数个圈,差点脱离念力的控制,不知落到什么地方去。用念力控制有情剑偷袭,已是他最后的攻击手段,有情剑若被砸的不知飞到什么地方,那他们三个人合起来仍不是商兵的对手。 已经用有情剑杀死两个对手,现在对方仅剩一人。商兵虽然修为高又有大火的帮助,可一人同时对付三人难免有分心之时,只要抓住他分心这个机会,必能把不情剑插入他的身体。就算找不到这样的机会任天养也不急,时间相对于他来说十分有利,再过一时半刻,熊熊燃烧的大火必会因为架起的大树燃尽而熄灭,那时商兵没有大火的帮助,终不是他们三人的对手。 商兵见小剑不动又见张亮攻了上来,转身回了一剑。张亮不敢直缨其锋,连忙朝后仓皇躲避。商兵甚是得意!水剑门克火剑门,平常他若与张亮直接对战,他虽占着修为高的优势,但谁输谁赢还真是不好说。今天,他有大火相助,张亮竟不敢接他一招,实在是痛快。他扫眼一看,不见了赵捕头的人影,这时背后的小剑忽然一动。 商兵佯作不知,继续扫眼四看,让正面相对的任天养与张亮误以为他还在找寻赵捕头,没发现背后攻来的小剑。赵捕头不见有什么大不了的,凭赵捕头低微的修为,与他这轮皓月相比,赵捕头就如萤虫之光。就算赵捕头想背地里下些黑手,凭他的能耐也翻不起多大的浪来。目前,赵捕头不是重点,张亮也不是重点,唯一需要他顾忌的是背后那把杀了西门寒风的小剑。那把小剑不除,他的脑袋就如别在裤腰袋上,随时都可能被人拿去。 张亮甩出十几道冰剑,身子向旁一蹿寻机又攻了上来。商兵大喝一声,火剑爆长七丈,一扫之下将冰剑全融,又把张****退数丈。 那柄小剑已到身后数尺之外。商兵忽然收了火剑剑法,也不再往剑中吸大火,一直被他带在身后的火瀑顿实朝天上烧去,四周猛的一亮。他要全力劈斩袭来的小剑,要一剑把小剑打得飞上天去,所以要收了消耗灵力的火剑剑法,也放开需要灵力吸引的大火,只有这样才能将所有的灵力聚于剑身,不遗余力将小剑劈飞。 他猛的一转身,提剑便向射来的小剑反撩。 任天养眼见不妙,念力一顿想把小剑往回拉,可惜已经迟了。小剑被商兵一剑击中,力量之大一下脱离任天养念力的控制,打着滚朝天上飞去,由大变小,最后变成一抹亮光消失于月亮之畔。 任天养哎哟叫了一声,语气中全是懊悔可惜。商兵得意的大笑起来,叫道:“现在看你们还如何跟我斗。”接着又是一连串的大笑。忽然,他的笑声嘎然而止,因为消失的赵捕头又出现了,不知什么时候已绕到那堆大火前,正在剑指苍穹。往上窜的火苗被拉了下来,顺着赵捕头的剑柄钻入。 商兵额头渗出冷汗,早知道他不该收了火剑剑法放弃相助大火。凭刚才击飞小剑所受的反力来看,不管任天养用什么邪法在控制小剑,那股力道都十分的小,也就十级左右灵力的样子,他只需一半的力道,不,可能只需十分之一的力道便能将小剑打得不见踪影脱离控制,现在纵然打出三十里开外,就效果来看,跟打出一里开外并没什么不同。 如果真的那样干的话,大火还在他的控制之下,赵捕头想要接管,哪怕只吸去一丝火力,他立马便能察觉,并有办法对付赵捕头不让他借助大火的帮助。可是现在,大火已在赵捕头的控制之下,赵捕头实力大增,只要火不熄灭他都不是对手。 看来这一次仍是杀不了任天养要无功而返了,虽说损了两个帮手,不过还好的是离一线天已经很近。那里有不小的火剑门高手在做官带兵,再找几个帮手杀了任天养也非难事,唯今之计得先想办法逃走。 商兵回头看了看张亮。张亮剑上弥漫着寒霜全神以待,似已防备他要逃跑。 商兵在击飞小剑之后已运起火剑剑法,突然放出十数柄火剑。 张亮大叫一声:“来得好!”也放出十数柄冰剑击向火剑。他的冰剑要比火剑小上数圈,不过水克火足以打灭火剑。他正要提剑上去与商兵公平的打上一场,却见商兵身形一晃,竟向赵捕头攻了过去! 赵捕头有烈火相助,商兵此举无异于飞蛾扑火。张亮眼见没自己什么事了,也就不再往前追击,收了水剑剑法,站等商兵如何败于赵捕头剑下。 第110章 无爪之虎 商兵要跟赵捕头打是假,等的就是张亮放松警惕。他早已将两边形势查看清楚,目前对手之中最强的的赵捕头,张亮这边虽有两个人,但任天养没有小剑就如无爪之虎无牙之蛇,根本构不成威胁。只需张亮放松警惕,他便可趁机逃跑。 眼见张亮不仅放松警惕,还把水剑剑法收了,商兵高兴的有如炎炎夏日喝了一大碗冰镇酸梅汤,心中忍不住大呼:“真是天助我也!”这下不仅能够逃往一线天,还能顺带着杀了任天养。至于张亮,他暂时还没准备动。张亮虽说收了水剑剑法,但也不是一招两招能杀得了的,时间拖的久了,赵捕头会赶上来相助,那时再想逃可就逃不了了。 商兵气势汹汹,手舞长剑连放二十几支小火剑,一副拼命的架势朝赵捕头那边跑了几步。脚在地上一跺,突然转身朝任天养扑去,长剑一晃,数支火剑已朝张亮射了过去。 张亮大惊,想用水剑剑法已来不及,只得挺身向前用手中的剑去破那几个火剑。还好那几个火剑威力不大,商兵只是为了阻止他救任天养,并未使出全力。等他将火剑全部击灭,运起水剑剑法要去跟商兵斗时,商兵持剑已跃到任天养面前,一招仙人指路朝任天养胸口刺去。而任天养也不知在发什么呆,愣愣的看着刺过来的火剑,竟不知躲闪避让。 张亮大叫一声:“前辈小心!”忽见有道白晃晃亮闪闪的东西竟不知什么时候掩到商兵的背后,速度忽然加快,以迅雷不及掩而之势刺了下去。 商兵意识到不对已经迟了,想扭头挥剑将背后的危险除去,那个白晃晃亮闪闪的东西有如快刀切豆腐,轻轻松松刺透他的身体。商兵侧着身子落到地上,体内的力量迅速消失,剑身燃起的火焰随即熄灭。他歪着头,看着刺穿自己身体的长剑,那剑正是西门寒风的剑。他扭过头去看任天养,任天养正一脸漠然的望着他,看不出杀人之后的紧张与不安,也看不出终于杀了一直追杀他的杀手,解除后顾之忧的欣喜。他道:“你不是第一次杀人!” 任天养点了点头。在之前的那个世界他确实杀过人,杀的还仅仅是略微有点背景的人豢养的走狗,结果便是车毁人亡。在这个世界,他得罪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巨宦,结局估计更为悲惨。他是那人必要除之的祸患,如今杀了商兵,暂时可以松一口气,但接下来恐怕会有更多的高手一批接着一批前来。他该怎么办,还能往哪逃。 商兵略微惊讶,不知任天养在什么地方杀过什么人,只是这些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了,他唯想知道的是自己怎么死的,道:“你到底使的什么邪法?” 任天养冷冷道:“你猜!” 商兵只觉自己越来越冷,看来命不久矣。他曾经幻想过自己会怎样死,是位极人臣被风光大葬?还是被人折磨而死就像他折磨被他杀死的人那样,在经历痛苦漫长的磨难中不断询问自己为什么还不死?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死在自己的目标手里,而且还是最不可能杀死他的目标。这本来只是个极其简单的任务,他只需找到人,提起来一剑捅下去便能完成的任务。但为什么就是这辈子最简单的一个任务偏偏要了他的命?也许这个结果还不错,最少他没有受折磨之罪,一剑丧命干净利落。 张亮与赵捕头赶过来的时候商兵已咽气,赵捕头拱拱手,恭敬的道:“前辈,这些尸体该怎么办?” 任天养一笑,道:“让人发现他们的尸体后患无穷。你不是会毁尸灭迹?把他们三个烧成灰,再处理干净!” 赵捕头点头,道:“明白!”叫上张亮,两人把三具尸体集中到一块用火焚烧,又把烧尽的大树灰烬处理干净,将树拔出后留下的大坑填平,等一切恢复原样看不出曾激烈打斗过的痕迹,两人找到任天养。 任天养正在找有情剑。那是有晴的剑,弄丢了再次见面不好交待。而且,他还得靠那剑防身。赵捕头帮着找了一会,道:“前辈,那剑很重要吗?” 任天养不愿过多解释,只是点了点头。 张亮道:“我们这样找无异于大海捞针。前辈,要不这样,明日我叫上部下来此地举行一场演习,代号就叫寻剑行动。五百多人一起找,比我们三个人找要容易许多。” 任天养举目远眺,剑有可能落到的地方是一片荒野,四周不是参天巨树便是及膝野草。有情剑可能在任意一棵大树上插着,也可能在任意一颗野草旁躺着,只怕找上一年半载也不见得能找到,只得作罢。 赵捕头打开背上的包袱,道:“前辈,这是从那三个狗贼身上找来的,你看该如何处理。” 里边有些散碎银子,还有些零碎物件,然后便是那三柄剑了。任天养捡起一把掂了掂份量,十分趁手,便想:“暂时没了有情剑,用这三把剑防身也是不错,只是不能轻易使用,万一让人认出是商兵他们三个的剑那就麻烦了。”他道:“如果交给你,你怎么处理?” 赵捕头道:“我会把三柄剑送回京城剑冢埋葬!” 任天养道:“不怕人发现这是何人之剑,继而怀疑剑的主人是咱们杀的?” 赵捕头道:“不会。一来,剑的形质虽略有不同,但插入剑鞘便瞧着一样,谁也不知道那是谁使用过的剑。二来,侠士并非都是在家中寿终正寝,也非人人在将死之前能把剑亲手葬于剑冢。很多死于家中的便由子侄辈的亲人送去埋葬,死于非命的则由捡到的人送去埋葬。剑冢虽有重兵把守,但对于送剑去葬的人从不会问送剑人的来厉以及剑从何而来的经过,所以不会有人怀疑的。”他顿了顿又道,“这是天下人皆知的事,前辈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任天养警醒自己现在并非初出监狱的无知少年,而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前辈高人,有些事情不懂也得装懂,装出一副莫测高深的模样。最好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要知道言多必失道理,免得露出马脚。如果赵捕头与张亮知道他并非前辈而是个没办法修炼出灵力的废物,天晓得会生出什么祸端。他道:“以我的身份地位,又怎会对这些小事操心,因此不知,倒让赵捕头见笑了。”他打斗之时心急火燎,又是张大哥又是赵大哥的一通乱叫,此时为了装前辈装得像,也不再以大哥相称,老气横秋的称起捕头。 赵捕头想想也是,点点头道:“卑职见识短,倒让前辈见笑了。” 第111章 安全之所 任天养道:“这三把剑我先留着,等什么时候回京城了我安排人送到剑冢安葬。只盼商兵他们三个下辈子做个好人,再找到自己的剑。”说罢,将三柄剑用布包好裹入自己的包袱,指着地上大概百十两的散碎银子正想让赵捕头与张亮分了,突然想起之前曾承诺给他们两个分银票,自己身为前辈不能言而无信。就算不是前辈,凭他的性格也不可能言而无信。再说,张亮与赵捕头要是得了这笔钱,就算知道他是假扮前辈,只怕也不会再跟他为难,毕竟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 他拿出那叠银票,里边有一半本概是步穿杨的,现在也没有办法,只好以后有了钱再给步穿杨。将银票分成三叠,其中的一叠放回自己怀中,另两叠分递给赵捕头与张亮。 赵捕头看着那叠三百多万两银票,大咽口水,嘴中却推辞着不要,只道:“为前辈做事是卑职三辈子修来的福份,哪能要您的钱。” 张亮见任天养可指挥剑在空中飞舞,就像由一只无形的手拿着来去自如。他不知任天养是如何做到的,心里一直想着这件事,百思不得其解。见任天养拿了叠东西给他,也没看那是什么东西,直接拿过来放到怀中,道:“前辈,那剑是如何在空中进退自如,像活物一般。” 任天养早知二人会询问。本来他还真不知该如何解释,如今二人把他当作修为高深的前辈,自然有了说词,道:“怎么,你想学!” 张亮对修炼十分痴迷,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十多年前跟赵捕头一样的修为,如今赵捕头还只是三等中级侠士的修为,而他已是二等高级侠士的修为。当即连连点头,道:“望前辈不吝指教。” 任天养哈哈一笑,道:“你修为太低,现在练之有害无益。等你修为高了,我再教你不迟。” 张亮锲而不舍,道:“修为达到何种境界才能学?” 任天养心想:“张亮的修为已接近一等侠士,得把修为说的高点,以绝他的念想。”道:“怎么得也得上等侠士的修为吧。” 张亮叹了口气,道:“只怕我这辈子无望了。” 任天养道:“修为都是练出来的,你也不比那此上等侠士差上多少,只需刻苦修炼终有一天能成为上等侠士。你尚年轻,倒不必如此妄自菲薄。” 张亮道:“多谢前辈点拨,我一定会努力修炼,不负前辈重望。” 任天养又把另一叠银票往赵捕头怀里塞,道:“你推辞不要,是不是看不起老夫?” 赵捕头见张亮收了,也就半推半就的收了。其实二人都是老江湖了,按说应该看出任天养无论年纪还是说话的口吻以及行事作派都不像前辈,但二人先入为主,又被任天养的剑气与凭空御剑的绝技震住,竟对任天养这个前辈身份深信不疑。 任天养既给两人一大笔财富,也就不再分那百八十两碎银,想着继续逃亡带着此散碎银子方便,便将那些碎银子以及零碎物品打包。他见零碎物品中有张叠起来的纸,上边笔墨渗透像是一副图画,便展开来看。一尺见方的纸上画着一副人脸面像,瞧着与他有几分相像,看来这张纸应属于商兵,是西门封竹交给他的目标头像。 赵捕头与张亮想凑过来看看画的是什么,任天养怕二人见了头像怀疑整件事情并非全因**而起,将画像揉成团塞入怀中。暗道:“看来西门封竹早已买通监牢里的人,因此才有我的画像。如今商兵已死,西门寒风既有我的肖像,势必会再派高手刺杀。要是有晴在这里就好了,把我的容貌一易,保管他们找不着。”他心有此念,顺口说道:“也不知那个小丫头跑去哪里了?” 赵捕头问道:“前辈是带着那位小姐出来历练的吗?” 任天养道:“不是,我是半道上碰到的。见她是个可造之材便携在身边时时指点。” 赵捕头道:“那我知道她去哪里了?” 任天养“哦”了一声,问道:“她去哪里了?” 赵捕头道:“凡天龙国子民,年满十八岁之后都得参军。前辈既然跟她在一线天失散,想必她去参军了?” 任天养笑道:“那也不见得吧。她背景极深,家族势力极大,若不想参军有的是办法!” 赵捕头心中暗道:“看来前辈以前真的是办大事的,凡尘俗事一概不知。”他道:“正因为她背景极深,家族势力极大,她才更会参军。” 任天养道:“此话怎讲?” 赵捕头道:“她现在还非侠士,而三个月后的下元节便是侠士大比之日。她只有参军,才能参加侠士大比,所以我料定她必会参军。” 任天养点头暗想:“原来只能参军才能参加侠士大比。也不知我能不能参加侠士大比,若是能成为侠士,找到自己的那把剑,倒是有了防身利器。”他心中如此想着,嘴上道:“知道她去参军,我也就放心了。只是不知她参军之后安不安全,毕竟咱们杀的人是火剑门的,而火剑门的门主又是兵部尚书。听说西门寒风的背景很深,是西门封竹的孙子,要是他们寻仇她岂不是很危险?” 赵捕头道:“这个前辈尽可放心。一来,没有人敢去军中寻仇,不说天龙国律法甚严,擅杀在役兵卒是诛九族的重罪。就说军中的侠士数量,乃是地方的百倍千倍,摸摸脑袋,个个修为不是侠士便是准侠士,哪个敢不要命了去军中闹事。第二,西门封竹虽是兵部尚书,可一个兵卒若非犯了通敌国的大罪,他若没有正当理由也不敢乱杀。一来,恐军心丧失产生哗变,无人再听命于他。二来,斩杀兵卒得由皇上亲自御批,不是谁想杀就能杀的。” 张亮补充道:“赵兄弟说的虽然夸张,可也其本属实。就如刚才之战,我虽实力弱于商兵,但也不尿他。我若今日真的战死,自有军中兄弟帮我复仇,不数日定叫商兵下来陪我。” 任天养越听越是感慨。既能保住性命不用再怕追杀,而且能成为侠士找到自己的剑,说不定再找上几个实力不弱的帮手壮大势力,这样好的地方哪里去找?他心中打定主意,天一亮便去参军。 第112章 兼听则明 赵捕头眼见任天养脸上露出踌躇满志之色,知道任天养有大事要办。他想自己刚刚只是陪着演了一场戏便赚得三百多万两银子,要是陪着去办大事,还不得有泼天的富贵在等着他?心绪一时激动,问道:“前辈接下来会去哪里?” 任天养道:“你打听这些干什么?” 赵捕头连忙解释:“卑职想前辈这次微服出京,肯定不是游山玩水来了,似乎有件关乎天龙国命运的大事要办?我们两个本事低微,原本是帮不上忙的,不过端茶递水这些粗活倒还做得。所以想请前辈把我两个收在麾下听用,自当粉身碎骨助前辈完成大事!” 任天养这时才算彻彻底底弄明白赵捕头留书的那句“对你有好处”的真正含义是什么,只是可惜赵捕头看走了眼。若他真是前辈高人出京是来办大事的,赵捕头百般巴结跟他扯上关系,还真有无尽的好处。但他哪是什么前辈高人,只是个亡命天涯的普通人罢了,赵捕头如此巴结恐怕捞不到任何好处。 不过他想,暂时让这两人跟自己保持也有好处,最少若第二波追杀他的人赶来,这两人还能帮着抵挡,便道:“我准备去军中走上一走。” 赵捕头一怔,想不通任天养去军中能干什么大事,一脸迷茫的去看张亮。张亮一拍大腿叫道:“我知道前辈要干的关乎国家命送的大事是什么?” 任天养暗觉好笑,心道:“厉大哥让我往西走,说会邀上好手来接我。此时已到天龙国的最西边,再走只能折而往北怕厉大哥找不到我。我去军中躲藏一来是等厉大哥,二来是保命,对我来说算是了不起的大事,又跟国家命运能扯上什么关系!”他笑道:“你说说看,我去军中干什么大事?” 张亮道:“西门封竹任人唯亲,提拔全看进贡多寡,不看军功本领。军中早已污烟障气,会阿谀奉承的委以重任,栋梁之材靠边站。当官的贪财,当兵的怕死,兵卒间早有传言,若与域外蛮族再次开战,天龙国绝非对手。” 赵捕头道:“我说张大哥凭二等高级侠士的修为早该封个少上造的爵位,任职军候,手下数千兵马,为什么今日一见仅仅是个中更五百主,原来军中已**黑暗成这等模样。” 张亮叹了口气,道:“我在军中早已干的憋气,想脱下盔甲回家罢了。可谁叫咱天生就是吃当兵这口饭的命,除了带兵打仗什么也干不了,只得继续打熬。有时夜里睡不着觉,我常常对东跪拜,祈求陛下派一能臣名将,来军中走上一走看上一看,将那些贪官污吏该抓的抓该杀的杀,还军中朗朗乾坤,保天龙国万年不倒基业。” 赵捕头道:“现在不用磕也不用拜了,这不是前辈来了吗?” 张亮道:“赵兄弟说的没错,现在前辈来了,终于有盼头了。”他转而又对任天养道,“前辈,你也别去军中查探了,直接跟卑职去驿站,我把军中所有的弊害全部给你讲一遍,您这就回京请皇上下旨清查。” 任天养去当兵是去寻求安全庇护的,哪能按他说的办。他手往东边拱了拱,呵呵一笑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深受皇恩,哪能不去军中实地看上一看,只听你一家之言便给皇上回复?那岂不是太儿戏了?也太不把皇帝的圣旨当回事了!” 张亮一听此言,头冒虚汗。所谓“兼听则明,偏信则暗”,他让前辈只听他的话,岂不是把前辈当作易于哄骗的昏官?连忙道:“前辈打算如何查军中的积弊?” 任天养道:“从底层干起,一步一步往上查!” 张亮一怔,疑道:“前辈的意思是?” 任天养道:“我明天就去参军,以一个兵卒的角度查起。总得先知道兵卒的响银有没有苛扣,又因何怨声载道。” 赵捕头与张亮同时愕然,赵捕头道:“以前辈之尊去当个兵卒,被伍长什长责骂,那也太委屈您了。” 任天养拱了拱手,道:“咱们为皇上办事,还管什么委屈不委屈?” 赵捕头笑道:“那倒说的是!”本想再说,前辈这么把年纪去参军当个兵卒,只怕募兵的人不收。但看到任天养的面貌只有十**的模样,募兵的人怎会不收,也就不再说。 张亮道:“前辈为皇上鞠躬尽瘁这种精神,着实让我等自叹不如。既然前辈主意已定,不如去我的营里,也好有个照应。” 任天养道:“张中更的意思是,你时常克扣粮响,惹得兵卒怨声载道?” 张亮连忙摆手,道:“卑职怎会干出这等事来?” 任天养笑道:“那我去你营里干什么?” 赵捕头也是哈哈大笑,道:“张大哥太想为前辈办事,差点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顿了一下又道,“既然前辈要去当兵,我这劳什子捕头也不干了,跟前辈一块当兵去。那个商县令我已忍了十来年,从今往后再不用看他的脸色办事。娘的,我是朝庭的捕头,他却让我给他办私事,找什么儿子。还说找不到他儿子这辈子都别再回临山县,不回就不回,老子当兵去,气死他个老贼。” 任天养知道这捕头如此说,是告诉他并未将杀商公子之事告诉任何人,就连张亮也没说。可他要跟自己一起当兵这事却觉不妥,正要说话,只听张亮道:“那我也不干中更了,陪前辈一起去当个兵卒。” 任天养道:“千万不可!” 赵捕头道:“为何不可?难不成以我与张大哥的修为,还干不了兵卒吗?” 任天养道:“以两位的身手自然能当兵卒,但你们两个一个是捕头一个是中更,莫名其妙的有官不当跟我一块当兵,岂不是让其它人怀疑?我来办的这件事是极其秘密的事,千万不能引起别人的怀疑,让调查无法继续有负皇恩。” 赵捕头点头道:“说的也是。” 张亮道:“我们今后该如何跟前辈?” 任天养道:“能不尽量不要,真有要紧事,我去你们。张中更,你在哪里带兵。” 张亮起身拱手道:“卑职在前锋虎狼之师丙等营任中更。” 任天养道:“我记住了。有事会去那里找你。” 赵捕头忽然道:“我当兵身份太高,当官人家恐怕也不要,那我该去哪里?” 张亮道:“赵兄弟若不嫌弃,就先到我营中任个幕僚如何?只怕委屈了你。” 赵捕头大喜,连忙道:“不委屈。别说任个幕僚,就是给你当亲兵我也愿意。这样就能时时见到前辈,鞍前马后替前辈办事!” 三人说了会闲话。任天养问明白该去哪里参军报名,又嘱咐二人以后见了他,不管人前还是人后,万不可再提前辈,免得引人怀疑。赵捕头问:“那该如何称呼。”任天养道:“直接叫我任兴吧。”眼瞅着天色将亮,他与二人告辞,匆匆赶往一线天。 第113章 当兵不易 一线天本是个关隘的名称,是天龙国西陲最重要的关口。因其在两崖之间,透过去看蓝天只有一线而得名。 此关隘本属域外番邦,数百年前的一场大战之后方属天龙国。那时的天龙国皇上见其崖道狭长,仅容一车通过,是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之地,可保边疆数万里安宁,因此在这里屯以重兵。集数百年之功,不仅关内瓮城箭塔林林总总,关外更是多建石堡要塞,绵延数百里。这些石堡要塞,大的能存数千兵马,小的也有三五百人,加上守关的一万人马,合计十万大军。 有兵就有将,有人就得吃喝。自建关之后,关内十里方圆,先是将官们在南边兴建官邸,后来贩夫走卒们在北边兴建私宅,如今已是数十万人的规模,抵得上个大县。 任天养进了一线天城,径直往城西的演武场而去。那里本是守关将士的一处操练场地,因到了募兵季,临时改为募兵处。 天龙国有三百六十个行当,排起来当兵这个职业是一等一的好。不仅饷银高补贴多,退伍之后还能在衙门谋个差事,风吹不到雨淋不着旱涝保收的领着国家差响,这样的好事谁不愿意干?所以,每年当了募兵季,全国各地的适龄男女都会赶往各个募兵点当兵。虽说天龙国的子民都有当兵的义务,可数百年来没打过什么大仗,四疆安稳也就要不了那么多的兵。而且,近百年来人口数量爆增,想当兵的人也就更多了。百年之前,也许十个人里边选一个好的,如今已经是百里挑一了。 任天养赶到募兵处时,太阳还没升出一杆子高,可容纳万人的演武场里却已人山人海,青石堆砌而成的围墙上坐着瞧热闹的孩童。 演武外边,全被小商小贩们占据,着南北美食以及各式各样的新奇玩意。那些陪孩子来参军的父母们在小摊前闲逛,品尝着以前只听说但没吃过的美食。结果通常都是把头摇了摇,暗自感叹没有听的好吃,嘀咕着是不是没有吃到正宗。 任天养在人海中朝演武场大门的方向挤去,路上遇到个讨要钱物的乞丐。通常他遇到要钱的乞丐都是买点吃食,今天也不例外,扔给旁边羊肉汤的老板两个大子让其给乞丐弄碗饭。耳听乞丐说他刚过吃饭,让老板把钱给他。任天养回头喝了一声:“你敢!”继续往前走。走了没多久,他又见角落里有个上了年纪的老大娘在缝制的布偶,与其它家扯着嗓子喊叫不同,她佝偻着身子一言不发,满是皱纹的脸上全是愁容,像是碰到了什么难事。 任天养看她可怜,又见其中有个女娃娃布偶憨态可掬的甚是可爱,有晴见了一定喜欢。便取下那个布偶塞到包袱中,掏出块小银柄掂了掂大概有二两重,扔给那个老大娘就走。老大娘皱眉喃喃:“这么多,我可破不开!”抬头却不见买布偶的人去了哪里,片刻后方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老泪纵横的道:“今天算是碰到大善人了,孩儿他爹有救了,可惜忘了问恩公叫什么名字,不然写个长生位在家供着。” 演武场的大门洞开,两队兵卒手持大戟分立左右,瞪大了眼睛盯着进出的人。他们对出去的人不闻不问,对进去的人则要查看。凡是手持一张白条子的都一律放行,手中没有条子的则赶到一旁,不许进入演武场。 任天养向一个刚出来的人打听,未开口先露三分笑,问道:“他们手里拿的白纸条都是干什么用的?” 那人看来是当兵未成功,没有好气的道:“那是身体检查合格的条子。” 任天养一愣,没想到天龙国当兵还得检查身体,便问去何处检查。那人伸手往不远处一指,哀声叹气的走了。任天养顺着他手指的地方一瞧。那里本是个官医馆,原是给兵卒瞧病治伤的地方,临时被用作给应征入伍人员做身体检查的诊馆。 任天养走了过去,守门的兵卒把他拦了下来。任天养解释自己是来当兵的,为首的兵卒把他上下打量了两眼,道:“我知道你是来当兵的,来这里的谁又不是当兵的?你以为这医官馆是你家开的,想进就进?少废话,赶快去那边交钱!”说罢,朝旁边的偏房一指。 任天养没想到在天龙国当个兵竟还如此的难,只得又往那个偏房去。偏房门前已围满了人,他以为自己这下且得等呢,就在这些人外边站着。却听这些人都在那愤愤不平,说什么检查个身体竟要一两银子,这不是明摆着抢钱吗?又说,去年才收一钱银子,那时没钱当不成兵,在家等了一年好不容易求爷爷告奶奶借够银子,以为今年能当成兵,谁知竟涨到一两银子,看来这辈子当不成兵了。 任天养这才知道,这些人并非是在排队交钱,而是无钱可交站在这里愤愤不平。他分开人群正要去屋里交钱,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有人道:“恩公,我可找到你了!” 任天养闻听此言心中一喜,回头道:“步穿杨,你怎么来了?” 步穿杨道:“我回家后把钱交给父母,嘱咐他们赶快搬家,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安顿下来,这就赶过来找你们。一路赶到一线天也没碰到你们,心想来一线天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找到你了。恩公,三姐恩公和那个老人家恩公呢?” 任天养啧了一声,道:“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别再恩公恩公的叫。” 步穿杨挠了挠脑袋,道:“我见到您一时高兴,竟把这事给忘了。大哥,三姐与二哥呢?” 任天养道:“你二哥也就别提了,只怕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至于你三姐,她应该是当兵去了。” 步穿杨道:“大哥这是也要当兵?” 任天养点点头,道:“对!” 步穿杨憨厚的一笑,道:“那我也当兵去。” 任天养已知步穿杨的修为不低,做个三等侠士绰绰有余,而且他是铁弓令箭的主人,今后实力将会越来越强,绝对是个非常不错的帮手,当即道:“好啊,同去!” 步穿杨正欲跟任天养走,又停下脚步。任天养问道:“怎么不走了?”步穿杨甚是踌躇道:“我听说检查身体还得掏钱,可惜我把银子全留给爹娘,现在身无分文。” 任天养听闻此言,搂住步穿杨的肩膀哈哈笑道:“我的傻兄弟,大哥的钱不就是你的钱吗?再说,你的银子还都在大哥这里存着,要不大哥先给你些。” 步穿杨道:“那些钱都是大哥的,我说不要就不要。再说,我也不会钱。” 任天养道:“这个先不谈,你什么时候用钱了跟我说一声,我自会给你。”见铁弓令箭就在步穿杨身上背着,又道,“这东西是个宝物,你别太招摇,到生死关头的时候再用。平常裹放起来,别让人看到。” 第114章 人凭衣装 步穿杨答应了一声,将铁弓令箭取下连同箭壶一起装入包袱放好。 两人进了偏房,里边几个老媳妇俏丫头正在闲聊,瞧衣着打扮,应该都是官吏人家的小姐太太,临时被拉来收钱,赚一些外快。她们见进来的两个人一个猎户打扮一个贩夫穿着,脸上都露出不耐烦的神情,继续说着话。有个皮肤黝黑胖乎乎的丫头道:“瞧热闹去外边,这里岂是你们进来的地方?”说罢指着门口竖的那块红漆漆成的牌子,又道:“你们眼睛瞎啊,不认识字!” 步穿杨道:“姑娘,你怎么随便骂人呢?” 黑胖丫头自持自己也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却被一个猎户顶撞,不觉发怒,道:“我就骂你了,怎么样?谁让你们不长眼睛闯进来的?” 步穿杨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两个不是来交银子的,继而怪罪我们两个乱闯进来?” 黑胖丫头鼻端冷哼,道:“就凭你们两个也是能交得起钱的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性!” 步穿杨气得双拳紧握两眼发黑,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任天养伸手按住,只得闭嘴不言,恨恨的瞪着那个黑胖丫头。 任天养朝那块牌子看去,上边黄灿灿写着几个金字,“银房重地,闲杂人等禁止入内。”他知道屋里坐的这些人都是看人下菜碟,见他们两个衣着寒酸,又冒雨赶路身上尽是泥垢,不像是能交起一两银子的人,怪他们两个闯进来打断她们交谈的雅性,因此冷言恶语。他不愿跟这些愚妇过多交涉,在怀里摸索半天,掏出两个各约一两的小银饼递了过去。 黑胖丫头见他竟掏出二两小银,微觉惊诧,一时怔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办。 步穿杨甚是得意,瞧那丫头窘样心中甚是畅快,道:“你瞧我们两个是不是交不起钱的人。” 黑胖丫头脸上微微一红,却也被步穿杨这句话给激恼了。她不知任天养刚才摸索是在找二两银子,还道两人跟外边围的那群人一样,都是没有钱的泥腿子,浑身上下只有这二两银子因此藏的倍加隐秘,所以摸索了良久。她冷冷一笑,道:“就凭你两个长得这等模样,也是个修炼之人,报上名你们也当不了兵?辛辛苦苦攒这点银子,又何必浪费到这上边。” 任天养道:“能不能当兵是我们的事,别说那么多废话,赶快开条吧。” 黑胖丫头耳听任天养求她办事还敢说话如此不客气,便想好好刁难一番,让两人后悔不该如此跟她这样说话。可她的权限极少,除了收钱开条,再无其它权力。人家既已把钱拿出,也就只能开条。她将那两个小银饼接过一看,是崭新的两饼小银,并未损耗一分一钱。正要往银箱里放,忽然心念一动,将两个小银饼放到枰上约了起来。 足足的二两纹银,只是秤砣稍稍往下压了压,按照规定是得以二两计的。可黑胖丫头把脸一沉,道:“份量不够,没办法给你们两个开条!” 任天养看出这是故意刁难,正欲去怀里再掏一两白银扔过去。步穿杨道:“怎么会不够呢?崭新的两个银柄,刚从库里拿出来的,就算不够也是出库便不够,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黑胖丫头冷笑道:“够不够,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秤说了算!”她眼见任天养伸手入怀,半天却没掏出银子来,料定两人已经没钱,心里打算就是不开条,让两人知道得罪她的后果。屋里其它的几个妇女不再说话,全扭过头来瞧起热闹。 步穿杨道:“那你的意思呢?” 黑胖丫头笑道:“要不你们把银子补足,要不你们两个马上拿了银子从这里滚蛋!” 任天养眼见步穿杨面红耳赤气得要死,张嘴道:“少爷,她这是狗眼看人低!” 步穿杨一怔,不知任天养为什么称他为少爷。 黑胖丫头马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道:“你骂谁呢?”旁边妇女也开始帮腔,道:“你这年青人,怎么说话呢?你知道她爹是谁吗?她爹可是我们一线天的屯长。” 任天养“哎哟”一声,道:“我以为是多大的官呢,原来是个屯长,可把我们给吓死了!我问你们几个,可知我家少爷的结义大哥是谁,全郢县二五百主,右更西门寒风大人。本来西门大人要亲自陪着我家少爷来的,可我家少爷不愿张扬,这才一人前来报名参军,没想到你们竟敢如此刁难。有种你们把名全都报上来,信不信我现在就去全郢县请西门大人去!” 那几个妇女都是知道全郢县西门寒风的大名的,也知道西门寒风的背景极深,顿时不敢再说话。黑胖丫头有如泄了气的皮球,无力瘫坐到椅子上,望着秤上的银子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任天养又掏出一两银子,扔到桌上道:“还愣着干什么?赶快破银子啊!” 黑胖丫头只得从抽屉里拿出小刀在那块银饼上切下一小块放到秤上。那两个银饼已把秤打得很平,只是稍微差上一星半点,再添上一丝一毫便能将秤完全打平。她切的那小块明显大了许多,将秤**高高压起。 她道:“这下够了!”就要去拿纸笔写条。任天养道:“不对啊!” 黑胖丫头怔道:“哪里不对?” 任天养道:“刚才你说银两份量不够,为免公家吃亏,让我们添银子,好让秤正好相平才算。现在公家是不吃亏了,可你看秤砣高高仰起,我们这些私人岂不是吃亏?你继续切银,直到把秤砣正好打平方算,免得我们吃亏。不然我去告诉西门大人,说你坑我家少爷的银子。” 黑胖丫头没法,只得将秤盘里的那一小片银子取出,开始切了起来。但两饼银子所差的那一星半点只能用分毫来形容,用刀切出小片银子哪能切得分毫不差!那黑胖丫头切了四五十下,秤砣不是高一点点就是低一点点,她心里明白,自己这样切下去切到天黑也不可能将秤砣不上不下正好打平,有心不切,又怕西门寒风问罪,让爹爹知道了免不了一顿棍棒。情急之下,一不小心切到了手,鲜血流出染红了面前的银子,再也忍不住哭泣起来。 任天养见自己的目地已达到,道:“知道错了吗?” 黑胖丫头哽咽道:“我不该狗眼看人低,为难你们两位。” 任天养道:“知道错了接下来该怎样?” 黑胖丫头道:“对……对不起少爷!我以后再不敢这样了。” 步穿杨看不得女人哭,道:“算了,我们吃亏点就吃亏点,你把秤打高点得了。” 黑胖丫头有如得到圣旨,连忙胡乱添了点银子,也不看秤是高是低,将银子一收写起收据。写毕,将条子恭恭敬敬交给步穿杨收好。 第115章 寒士欢颜 任天养还觉不甚解气,有心再气气这些看人衣冠的愚妇,他想到外边没钱可交的寒士,道:“你看我家少爷穿着寒酸,因此小瞧于他。却不知我家少爷家资万贯,只是不爱炫耀罢了。真是瞎了你们的狗眼!进门之前,我家少爷还说,你们若是态度和善,便赏你们每人五十两银子。可你们现在竟敢如此怠慢,赏银就别想了。” 众妇人嘴中都道:“不敢,不敢!”脸上却露出不信的神色。想那五十两银子也是笔不小的数目,她们几个加起来得好几百两银子。面前的步穿杨就是再有钱,也不可能一下子打赏出几百两银子啊!因此都觉任天养是在吹牛,事后说漂亮话罢了。 任天养呵呵一笑,道:“怎么,你们不信?”众妇人连连道:“信!”任天养也不搭话,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来。众妇人一看银票面额,已知那叠银票的数目在三百万两之上,眼睛内立马露出贪婪之色,甚至还能听到吞咽口水之声。 任天养从中捡出一张一千两面额的,拍到桌上道:“这笔钱本来是给你们的,可谁叫你们狗眼看人低,所以现在就不给你们了。但,这一千两既然是要出去,没出去反倒心中不爽快,我把银子放到这里,现在出去叫那些没银子交钱的寒士进来,你们一张张把条子开了,开够一千人的明白吗?” 众妇人连连点头,道:“明白!”心中却把黑胖丫头埋怨个遍,好好一尊财神就这样给她得罪了,连累她们也没赏钱拿。看黑胖丫头的眼神,自觉不自觉的都带了三分敌意。 任天养出去叫进来几个人,指着步穿杨道:“我家少爷见你们可怜,特意替你们交了钱。你们几个在这看着,一共是一千两银子,得交够一千人的费用,别让他们中饱私囊。” 那几个人本不知叫他们进来所为何事,还当喝斥他们在外边大声喧哗让他们赶快滚蛋。听闻是这等好事,一个个高兴的不知所措,纷纷朝步穿杨拱手道:“谢公子爷大恩,我等永世不忘。敢问公子爷尊姓大名?” 步穿杨从来没有应付过此等场面,神态大窘,扭头去看任天养,一声大哥就要脱嘴而出。任天养连忙抢道:“少爷,人家问你姓名呢,你怎么不回答?” 步穿杨只得道:“在下姓步名穿杨,只是个猎户,不是什么公子爷。”说罢,逃难似的拉着任天养奔出屋去,有两人跟在他们两个的身后,指着步穿杨对那些没钱交的人道:“大家伙都认清楚了,就是这个姓步名穿杨的公子爷替咱们交了钱。从今往后,咱们可不能忘了这份大恩,以后定当涌泉相报啊!大家有没有熟识的穷人朋友因没钱交而要错过这次募兵的,有的话赶快去通知他们前来,只有一千份额。早来早有,晚来不候!” 那些人立即欢呼雀跃,围着步穿杨纷纷拱手相谢。步穿杨涨红了脸,拱手连连道:“不谢!”逃也似的挤出人群。人群随即四散而去,通知自己熟识的人去了。 两人朝官医馆而去,步穿杨激动的心绪尚未平复,道:“大哥,真的太解气了!只是……” 任天养道:“只是那一千两银子有些心疼?” 步穿杨道:“银子是大哥的,大哥愿自有的道理。不过我看他们高兴自己也高兴,就像做了一件大好事!” 任天养叹了口气,道:“一定是某些高官,借此募兵机会大肆敛财,所以才会搞出收一两银子的事来。不知有多少能人异士,会因这一两银子而饮恨而归,国家又少了许多栋梁之材。”顿了一下又道,“不过咱们这一千两银子也没白,瞧他们高兴的样子,你今后会多不少生死之交。” 步穿杨脸色一红,道:“大哥为何要把这等好事推到我的身上,而不自己亲为。” 任天养要一千两银子,本身只是见那些没钱的人可怜,并未往这方面想。就算他真的往这方面想了,也不愿钱买朋友,毕竟不知道那些人靠近的真正目地是想跟他交朋友还是为了钱。现在虽发现这是件好事,不过他一点也不后悔,反而有些许高兴。这事推到步穿杨身上也算歪打正着,步穿杨的朋友不就是他的朋友,而且步穿杨为人梗直,所交朋友也一定梗直,朋友是真是假自有步穿杨去甄别,省去他甄别的时间凭空多了许多梗直朋友,这种好事哪里去找?他呵呵一笑,道:“的是你的银子就是你的好事,我可不敢争。” 步穿杨忙道:“大哥,我不是说不要银子,你怎么又提此事?” 任天养笑道:“正因为你不要银子,所以我才要替你出去啊!” 两人说着话,一前一后来到官医馆,交了条子步入里边。官医馆里外边瞧着空空荡荡,里边却已挤了不少人。这次前来应募的人数太多,不仅每个医官都开门坐馆,还从地方上请了许多馆医与游医,因无地方供他们坐馆,直接在院子中用布拉起一个个格子,让这些人临时坐馆。 任天养掂起脚尖四处一瞧,见东边有个布格子空着,便拍了拍步穿杨的肩膀让他去那边检查。又张望一会,见西边有个人恨恨的从格子里走了出来,连忙赶了过去。他与那人擦肩而过,只听那人边走边骂:“什么玩意!我腿上有道伤口,那是冷不丁让恶狗咬的,说什么我身有残疾,不适合入伍。我哪有残疾了,我有残疾能背三百斤米一气跑二十里不带歇的?” 任天养见那人壮的跟堵墙似的,走路四平八稳,哪有残疾的样子。顿觉那个布格子里的医官有问题,想换个医官检查,其它的格子里都有人,他不想等,于是进了那个格子。 里边坐的医官大腹便便,唇厚牙稀,一看就不像好人。见任天养进来,两只眼珠先溜溜乱转,上下打量了几眼,道:“请坐?” 任天养坐下之后,那人道:“叫什么名字?” 任天养道:“任兴!”忽见那人的食指拇指中指上下来回捻动,做着数钱的动作。不由啧了一声,暗道:“刚才那人之所以不合格,肯定是没给这人钱财。唉,怎么当个兵这么难,处处遇到盘剥。”他想到步穿杨身无分文,为人又梗直不懂圆滑,估计要被医官判个不合格?正准备起身给步穿杨那个医官送几两银子,免得步穿杨无法当兵,忽见自己的医官竟提笔在纸上写了起来。 步穿杨探头一瞧,只见上边写道:“任兴,身体赢弱,双目无神,牙口稀松,含胸驼背。经医官……” 任天养不用再往下看,已知是说他不适合当兵。连忙掏出一块重约三两的银饼,往那个医官手里一塞,道:“您再给瞧瞧,是不是写错了。” 第116章 路见不平 医官把银饼往袖子里一塞,呵呵笑道:“我已给一百多人检查过,你是我见过身体素质最好的那个,也是长得最帅得那个。” 任天养拱手笑道:“过奖,过奖。麻烦你给再写一张。” 医官道:“马上写!”将之前写过的那张纸一团,扔到废纸篓里,提笔写道:“任兴,身体壮实,双目有神,牙口整洁,身姿英拔。经医官……”写毕,盖上自己的印章,提起纸来对着墨迹吹了数吹,让墨汁快干。 任天养不等墨汁完全干透,一把将条子抢过,道:“回见!”匆匆朝步穿杨去的那个布格子跑去。尚未跑到,已听有个尖细的声音喊道:“放手!我警告你赶快放手听到没有,不然我取消你的应募资格,信不信?” 接着便传来步穿杨的怒吼:“你……你卑鄙,无耻,下流!有种你跟我出去,我非杀了你这个老混蛋不可!” 任天养暗道一声:“坏了!”心想肯定是那个医官讨要银子不成,便在纸上胡写八写。步穿杨从小打猎,身体比老虎还要壮上几分,见医官把他写的连病秧子也不如,因此想要打人。想那步穿杨是多老实的一个人,当初兵卒们将他打得半死都不曾还手,如今叫嚣着要杀人,肯定是被逼急了。 他催促自己脚步加快,赶到那个布格子前一看,步穿杨正一手紧拽住一个医官的领口往外拖,那个医官双臂环抱一根柱子不让自己被拉走。 任天养见守在外边的兵卒尚未被惊动,事情还未到无法挽回的地步,连忙上前一把将步穿杨的手掰开,问道:“穿杨,怎么回事,为什么给医官争执起来。” 步穿杨气得已到极处,嘴唇哆哆嗦嗦抖个不停,道:“他……他不要脸,耍**。” 任天养一怔,暗道:“莫非给步穿杨检查的医官是个兔儿爷?见步穿杨长得身体健硕,因此借检查之机动手动脚,大吃豆腐?”他回头看了那个医官一眼,只见那人五短身材,长得獐头鼠目,歪鼻龅牙,嘴角下边还有颗黑痣,上边长着数根鼠须,甚是猥琐不堪。心想:“别说被这样的人乱摸,就是看上几眼也让人受不了。娘的,他若真的摸了步穿杨,就揍他****的,我倒看看他如何不让步穿杨当兵,大不了找张亮想想办法!”想到这里,他道:“穿杨,他非礼你了?” 步穿杨摇头道:“没有?” 任天养道:“他跟你说下流话了?” 步穿杨摇头,道:“也没有!” 任天养道:“那他给你写的条子说你身体不适合当兵?” 步穿杨道:“不是!”指着旁边的一个布格子里的医官,道,“我的医官是他,开的条子上写的也是非常适合当兵。” 任天养顿时糊涂了,道:“那你为什么跟他起了争执,还说他不要脸耍**。” 步穿杨怒呼呼的道:“我在这间布格子里让医官开条子,这个狗东西在旁边的那个格子里坐馆。有位小姐去他的格子里检查,”他四下瞅了一眼,指着一位少女道:“就是这位小姐。” 任天养顺着他手指的地方一看,只见那个少女约摸十**岁,长得也有三分姿色,只是眉毛过粗脸上棱角过重多了些男人气概,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也就没有多瞧。见那少女气得瑟瑟发抖,他猜出一定是那个医官想吃这位小姐的豆腐,步穿杨听到了气不过,因此英雄救美。碰到这种事情,他哪有不管的道理,何况现在两人的条子都拿到手,没有后顾之忧那就更应该管上一管。道:“后来呢?” 步穿杨道:“小姐问,医官,你是不是诊断有误,我的身体没你说的这些毛病啊!狗东西嘿嘿淫笑,道:有没有问题还不是我说的算?你是不是想当兵?想当兵的话就让我在你胸口摸上一把,再在你的小嘴上亲上一亲,一会再去我那里陪我乐上一乐,自会把合格的条子给你!小姐便啐了他一口,说她要换个医官检查。那狗东西说她既把交钱的条子给他,那他便是她的医官,想换别的医官没门。小姐想去抢条子,他竟把条子往裤裆里一塞,下流的道:抢啊,有种你来抢啊,我等着你抢!说着话嘴中还发出**,我听到这里气不过,便起身把他从格子里拽出来,想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狗东西!” 这时已围上不少人,听到这里纷纷摇头。 那医官道:“胡说八道,简直是诬人清白!事情的经过不是他说的那样而是这样的。这位小姐来我馆里检查,我见她身体不合格,自然不能给她开适合当兵的条子。她见当兵不成,于是**我,想要****让我给她开合格的条子。我哪能同意,当即拒绝。他们三个是一伙的,见此情况便编造事实,想以此逼我开条子。我既为医官,当然得给国家严格把关,头可断血可流,这个条子坚决不能开!” 围观的人见他说的慷慨,当即有几介喝出一声好来。 步穿杨道:“事已至此你还敢胡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围观的人中有些是还没检查身体的人,心想维护这个医官几句说不定他会念我一声好,待会检查时就算身体不适合也会给我开适合参军的条子,纷纷道:“医官有没有胡说八道,你得拿出证据来,别动不动就要撕烂人家的嘴?怎么,瞧你凶神恶煞的样子你很能打吗,有种跟我们过几招,别柿子总捡软的捏,欺负医官。” 步穿杨一见场面变成这样,顿时不知该怎么办,只是在那道:“他真的耍**。我没胡说,是他在胡说。” 那几人道:“你别讲那些没用的,证据,证据呢?” 步穿杨指着那个少女道:“她是人证!” 那几人道:“她作证没人相信,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一伙的。” 那个医官甚是得意。步穿杨结结巴巴,道:“你们要相信我,我说的全是真的!”还想再说些什么,任天养拦住,问那几人:“你们想要证据?” 那几人道:“没错,有证据吗?” 任天养冷笑:“有,就在他的裤裆里。你们去把他的裤裆扒开,看有没有这位小姐的交钱凭证,一切不都清楚明白了。” 那个医官顿时惶恐,捂住下边道:“我身为医官,为国家把关选兵,便代表国家的颜面,怎能当众被你们解裤查看?如此,国家的颜面何在!” 任天养道:“国家的颜面不用你这种人维护,何况它也不是你能维护得了的。你是自己解下裤子让我们查看,还是让我们帮你解下查看!” 那个医官吓得朝后退缩,道:“你敢!”那几人往任天养面前一拦,道:“想解医官的裤子也容易,那得先问问我们答不答应。” 任天养道:“这么说几位一定要淌这趟浑水了?” 那几人道:“没错!” 任天养对那几人为何强自出头心知肚明,要是换作别处早就教训这几个为了一己私利而颠倒黑白的家伙。商兵、西门寒风这样的高手他都杀了,又岂会怕这几个不入流的家伙?可这里是医官馆,闹将起来不好收拾,兵卒们再把他们几个抓起来,恐会耽误当兵这件事,于是呵呵一笑,朝后退去,道:“你们几个牛,我们不管了行不行?” 第117章 众怒难犯 任天养说完,正要用念力把那医官的裤子拉下来让一切真像大白,看这几人还有什么话说。反正这里人多,医官的裤子无缘无故掉了,不会有人怀疑到是他用念力搞到鬼。到时他再大喊一声:“大家快看,医官吓得裤子都掉了!”围观的人哈哈一笑,更没有人会去追究裤子到底是吓掉的还是因为其它的原因掉的。忽听后边一片纷乱,一群人朝这边涌来。 任天养还道兵卒们见这里混乱赶了过来,回头一瞧却是之前在偏房门口站着的那群没钱的寒士们,大概有两三百人。他们纷纷赶到步穿杨面前,道:“公子爷,怎么了?”任天养眼瞧事情有变,也就不再使用念力,站在旁边瞧起热闹。 步穿杨便把之前的事讲了一遍。那些人听罢,一个个义愤填膺,纷纷捋起袖子嚷道:“是哪个乌龟王八蛋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良家妇女,还敢对公子爷不敬,娘的,割了他的家伙喂狗!” 那几个刚才替医官出头的家伙,眼看步穿杨这边一下来了几百号人哪还敢吭声,灰溜溜的全都悄悄跑了。 那个医官心中暗道:“这小子什么来路,怎会有这等路子,如此多的人见到他有如见到亲爹一样兴高彩烈,瞧那架势只要他振臂一呼他们便会蜂拥而上。这些人都是修为不低的人,每人踢我一脚打我一拳,医好了还是零碎,看来今天要小命不保了。”眼瞧人还陆陆续续往这边来,对步穿杨尊称公子爷的人越来越多,逐渐接近千人,他吓得小腿打颤,结结巴巴道:“你们不要乱来,这里可……可是官医馆,我……我可是朝庭的医官,你们胆敢杀我那可是灭族之祸。” 众人纷纷笑了起来,有的道:“你算什么医官,你只是个走街串巷的游医,因募兵的人手不够才临时把你拉过来凑数。你倒好,拿根鸡毛当令箭,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你说自己是医官,那好,把官府发的医官铜印拿出来瞧仆?” 有的道:“就算你不是游医而是个真的医官,那又怎样?我们并不打算杀你,何来灭族之祸?只是恨你借着医官之便意欲污辱这位小姐,打算教训教训你,最多没收你的做案工具,让你今后再也无法升出此等邪念。” 有的道:“就算我们一不小心杀了你,那也是误杀,而且不是一人所为而是众人所为。你难道没听说过法不责众的道理?我想,朝庭不会为了你这颗老鼠屎而把我们千百号人全杀了吧!” 那个医官脸色煞白,张嘴结舌的说不出话来。忽然,他往地上一跪,不住的磕起头来,嘴中喃喃:“我再也不敢了!救你们放我一马。” 任天养知道凡是在布格子里的医官都是临时招来的游医,并非军队在册的随军医官,所以杀了他并非重罪。而且,他不对在先,意欲坏一个要参加军队的女人清白,到时官府追查起来说不定还嘉奖他们见义勇为,维护了军队的荣誉。但,若真的杀了人,一定会把他们所有人都先关进牢里,慢慢查明情况,这需要时间。募兵的日子一共没几天,今天已是最后一天,错过了今天再等一年。他不想把事闹大,悄悄走到那个医官跟前道:“放你一马也不难,但你得依我两件事。” 那个医官见步穿杨跟任天养说话时态度恭敬,任天养若要饶他不死步穿杨肯定答应,连忙道:“莫说两件事,就是两百件事我也依。你尽管开口。” 任天养道:“那姑娘适合当兵的条子你现在马上开出来!” 那个医官连滚带爬的钻进自己那个布格,手脚麻利的将条子开好,道:“第二件事是什么?” 任天养道:“你说你这种玩意配在医官馆当医官吗?” 那医官道:“不配!” 任天养道:“既然知道自己不配在医官馆当医官,那接下来你会怎么办?” 那医官道:“我会马上离开医官馆。” 任天养道:“不是离开,而是马上滚出医官馆。” 那医官道:“是,我马上滚出医官馆。”他看了看布格外围的水泄不通的人群,又道:“我想滚却滚不出去。” 任天养瞧了瞧身后堵着的寒士。他们欲在恩人与美女面前表现一把,一个个全都凶神恶煞,恨不得立马上去将那医官撕成碎片。只是碍于任天养正与那医官说话,他们又知任天养跟步穿杨的关系十分近,这才在旁边静静守着,没有动手。见任天养看来,他们全都微微一笑,又恶狠狠瞪向医官。 任天养拱了拱手,又指着医官道:“这人无耻之极,说实话我也很想杀了他为民除害。可大家想过没有,杀了他容易,但接下来怎么办?衙门肯定得把咱们全都请去问话,而募兵仅剩一天时间,这一耽误今年大家算是白忙活一年,还得再等上一年才能当兵。咱们大家伙来这里是当兵,只有当上了兵才能参加侠士大比成为侠士,为这等人影响到大伙的前途实在有些不值。我已让他把这位小姐的条子写好,然后再让他从这里滚出去,从今往后不准再当医官,若敢再借医官的外衣害人,咱们这些好朋友好兄弟,看到一次打一次,如何?” 众人想想确实如此,纷纷道:“那就听这位兄弟的,让他滚出去!” 那个医官死里逃生,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往外边跑。有个大汉拦在格子门口挡住那个医官的去路,喝道:“哪个让你跑了?我若没听错的话,大家说的是让你滚出去!” 那个医官苦着脸回头去看任天养,任天养笑道:“你看我干什么?我若没记错的话,说的也是让你滚出去!” 那个医官无法,只得在地上打着滚朝外翻去。众人之中离得近的,伸出一脚往他屁股上踢去,道:“我加上一脚,让你赶快滚蛋。” 一个五百主领着数百兵卒匆匆忙忙赶了进来。原来是守在门口的兵卒见里边大乱,他们人单势孤也不敢出声,派一个人去禀告上司。上司听闻事态严重,连忙带领人马前来查看。这时,那个医官正好滚到五百主面前,五百主伸出一脚踏住医官,道:“怎么回事?” 医官情知自己理亏,裤裆里还藏着证据,不敢乱说,只道:“没事!”起身掩面而去。那个五百主也从手下的禀报中大约知道事情缘由,冲众人道:“既然没事,大家都散了吧,赶快做完检查,前往练武场应试。今后咱们能不能成为兄弟,还看众位的本事,我倒真希望你们中间能有几个出类拔萃的,让我称声将军才好!” 众人这才一哄而散,纷纷寻找空着的布格,让医官检查身体。 第118章 公子留步 任天养见那五百主是个火剑门的侠士,不愿多呆,拉着步穿杨出了官医馆。两人在人群中正往募兵处挤,忽听背后有人叫:“公子留步!” 任天养回头一看,是官医馆里步穿杨救的那个小姐,道:“何事?” 那小姐不仅眉眼中有男子的英气,声音中也带着三分豪气,说话直来直去不怕得罪人,道:“不是叫你,是叫你家公子!” 任天养热脸贴了个冷屁股,讪讪一笑,朝后退了一步,给那位小姐腾出位置。 步穿杨除了自己的妹妹,还没跟其它女孩说过话,顿时羞红了脸,结结巴巴道:“小……小姐有何指教。”指着任天养又道:“他并非我的奴仆,而是我的大哥。我也不是什么公子,其实是一个猎户。之前因为一件事,大哥戏称我为公子,倒让小姐误会了!” 那小姐“哦”了一声,不禁对任天养高看几分,拱拱手道:“刚才多有得罪,还望见谅!”心中却道,“这家伙从年龄上看,要比他年轻七八岁,却让他甘心称为大哥,莫非修为甚高,所以才让他佩服,宁愿以弟自居?可看模样不像啊,也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会找个机会试上一试。” 任天养道:“无妨!” 那小姐道:“我姓韩,名冰!韩是朝韦韩,冰是点水冰,敢问两位英雄如何称呼?” 步穿杨道:“我姓步名穿杨,就是百步穿杨的那个步穿杨。至于英雄我可不敢当,不过我大哥绝对配得上这两个字。” 那小姐再次“哦”了一声,心中对任天养更加的好奇,道:“敢问这位英雄如何称呼?” 任天养心中暗笑:“你名叫韩冰,性子倒挺火的,跟名字一点也不符。”张口道,“任兴,任性的任,高兴的兴!” 韩冰道:“久仰,久仰!”说话间迎了上来,伸出一只手与任天养握住,又道,“久仰大名,一直没有机会拜见,今日有幸遇到,真是三生有幸。” 任天养暗觉好笑,心道:“也不知你在什么地方久仰过我的大名?”又想,“这个韩冰,紧跟着我们出来,难道就是说些久仰之类的废话?”忽然他想了起来,那个医官写完条子之后,他顺手拿起来扫看一遍,见没什么问题准备出了格子之后交给韩冰,没想到五百主带着人马进来。他见是个火剑门的侠士心中不喜,把那张条子往怀里一塞自顾自的出来了,竟忘了把给韩冰。难怪韩冰紧赶慢赶跟了出来,又是英雄又是久仰的,原来是要条子来了。 任天养摇头一笑,暗怪自己把这事忘了,正要伸手入怀去掏条子,忽觉手上传来一股大力。他本能的就要用念力帮忙挣脱对方的掌控,不过感觉出对方没有敌意,就是想试探试探他的修为,于是起了坏心眼,哎哟哎哟的叫起疼来。 步穿杨大惊,忙推了韩冰一把,喝道:“你干什么?” 韩冰连忙松开任天养的手,笑道:“这都怪你!” 步穿杨一怔,道:“怎么又怪起我来了?” 韩冰道:“你又是问任兴叫大哥,又说他是英雄,我还以为是多了不起的人物呢,便起了试试之心。谁知他体内一点灵力也没有,也不知你为什么问他叫大哥!” 步穿杨道:“我叫任大哥并非是因为他修为有多高,能耐有多大,而是因为他救过我的命也救过我妹妹的命,是我的恩人!” 韩冰好奇心大起,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任天养咳了一声,道:“事情都过去了,还说它干什么?”说罢,给步穿杨打了个眼色,告诉步穿杨千万别把西门寒风的事往外传。虽说之前他也曾借西门寒风的名号吓唬偏房里的愚妇,那是因为步穿杨与西门寒风曾结义过的事情应该有人知道,所以瞒也瞒不过去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认。但赢西门寒风钱以及大闹官妓坊的事千万不能对外乱说,会让人起西门寒风的失踪也是他们所为。真要那样的话从此别想再过一天安生日子,毕竟一个二等侠士的失踪不是小事情,而且这个侠士还跟兵部尚书有,将会有各种不同利害关系的人将这个案子查来查去,自己对外乱说,岂不是主动承认自己是凶手? 步穿杨是老实憨厚又不傻,再说之前任天养就交待过,道:“也没什么,都是一些小事。” 韩冰一百二十个不信都是一些小事。步穿杨之前已经说过任天养救过他的命还救过他妹妹的命,本来他就要说怎样救过命,都怪任天养咳嗽一声,步穿杨这才闭嘴不谈。她好奇心本身就重,步穿杨就此不说有如欲擒故纵,简直是在吊她的胃口要她的老命。她央求了两句,见步穿杨就是闭嘴摇头,不由怪起任天养来,道:“都怪你。他不说怎么回事,你来说说是怎么回事!” 任天养掏出那张条子递了过去,道:“这是医官给你开的条子,刚才走的急一时忘了给你。” 韩冰接过条子,顺手往口袋里一塞,道:“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呗。” 任天养道:“这事实不是一言二语能说清楚的,现在还得赶快去验募应征,没时间在此闲谈。等以后有机会再细谈。咱们就此别过,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说罢,挽住步穿杨的胳膊朝前走去。 韩冰嘻嘻一笑,道:“咱们去的是同一个目的地,又别什么过?还是一块走吧,能一起说说话,不显得那么无聊。”也挽住步穿杨的另一边胳膊放前走去。 任天养黯然。天龙国虽无男女大防这一说,可女人尤其是女孩子总得有些矜持,哪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一个初次见面的男孩子大大方方挽起胳膊?这哪是女孩子,简直是个男孩子嘛?他怕步穿养老实,三言两语泄了底,笑道:“有什么话跟我说。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韩冰嘴角上翘,冷哼一声,道:“你这人甚不老实,十句里边有八句不是真的,我不跟你说话,还是跟步大哥谈的来!” 韩冰一个劲的夸赞步穿杨有侠士精神,说她差点受了污辱,全靠他救命。步穿杨便谦逊几句,说任谁碰到这种事都会挺身而出的。韩冰则说能挺身而出的百个里边不会有一个,像他这种人实在太少了。步穿杨则谦逊,说以韩姑娘的身手,真要教训那医官,百八十个那样的医官也不是对手。韩冰则说,她当时完全吓蒙了,要不是他相救,这时估计已恼羞成怒,一剑杀了医官然后自杀。说到底,步穿杨都是她的救命恩人,她能叫他一声大哥吗? 步穿养羞红了脸不知该如何回答,韩冰又肯求几句他方点了点头。韩冰笑道:“步大哥,你能叫我一声小妹吗?”步穿养努力的张了几句嘴,小妹二字终于吐了出来,但比蚊子发出的声音还要低上许多。 第119章 一见钟情 任天养越听越觉无聊,但见步穿养却乐在其中,似乎十分享受与韩冰的交谈,脸上露出幸福笑容,也就没说什么默默跟在后边。 任天养眼瞧两人相谈甚欢,大有相恨见晚之意,心中一动,暗道:“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他越想越觉没错,果然是情投意合之间的男女说的话再无聊对方也觉得有趣,难怪自己有时跟有晴说话老不死会躲得远远的,灯泡当起来确实无趣,简直是一种折磨。 他本来还为步穿杨担忧,都二十五六的人了还没有意中人,老实木讷的不会哄女孩子开心,只怕这辈子打定光棍。如今看来,自己真是闲吃萝卜淡操心,一个人的爱情要来挡都挡不住。步穿杨高大威猛,跟一个太过娇小柔弱的女子站在一块甚不协调,如今跟韩冰这样的个子高挑略带三分男子英气的女子站在一块,看起来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他为步穿养感到高兴,也为自己的形单影只略觉酸楚,一时想起有晴来。 路虽拥挤,动则必达。没过多长时间三人已来到练武场的大门,管事的接过条子一看,挥挥手让三人进去。 天龙国的兵一共分为三等。 头一等是精英中的精英,称之为龙象兵。这种兵在天龙国里极少,所占比例不足一成,但凡能成为龙象之兵的,只要不战死,十个里边有十个最后都会通过侠士考核成为侠士。从另一个角度来看,龙象兵说白了就是未来的侠士。 第二等是天龙国的主力部队,称之为虎狼兵。这种兵的数量最多,占到六至七成,平时里演练阵法,战时靠协同作战取胜。他们中的有些强者,经过训练或者战争的洗礼,实力也会大增,最后会通过考核成为侠士。不过数量不多,一百个人中可能只会出现三五个。 第三等是天龙国的后勤部队,数量处于龙象兵与虎狼兵之间,平时干些拉送粮草保证后勤的活计,因此也被称为骡马兵。 凡天龙国的年青人,当兵都想当龙象兵,想借此鲤鱼跃龙门,成为侠士。可成为龙象兵又岂是那么容易的,有一个硬标杆,灵力得到十五级以上才有可能。十五级的灵力啊!天龙国里有九成往上的人穷其一辈子连十级灵力都达不到,十五级对他们来说比登天还难。所以,来参军的人都是冲着虎狼兵来的,盼望通过严酷的训练以及生死之战,修为能达到突破,继而十分幸运的成为侠士。就算没这份幸运,干个三年五载,退伍的时候也会被各个衙门优先接纳,成为吃国家差响的衙役。 骡马兵是所有兵种中最容易当上的。凡天龙国子民,只要愿意,几乎都可成为骡马兵,可天龙国却没有几个人愿当骡马之兵。究其原因,大概是因为骡马兵平时得运送粮草,战时还得上战场运送伤兵,干得活又苦又累,危险系数一点也不比虎狼之兵低,拿得饷银却只有虎狼之兵的十分之一。而且,骡马之兵得不到尊重,别人要是知道往往还会耻笑。其实这些都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骡马之兵退伍之后没有衙门愿用,干上三年五载,回到家依然吃不上公家饭,只能重拾父母的老本行,那又何必当兵。 因此,骡马兵大都是在社会上混不下去,或者去军中避祸的人才干。也有的是些富家公子,当龙象兵不够格,当虎狼兵又嫌累,便在骡马之兵里挂个名。平时走关系靠门户,干活也不干,混个三年五载,拿到军中资历,再由父母走走门路,混个军职或在衙门中找份不错的差事。 演武场中,一个人能当龙象兵还是虎狼兵仰或骡马兵,判断的标准十分简单。每个兵种的募兵处,都放着一个大石球,只要把球抱起并走上一百二十步,便算合格。 龙象兵那里是一丈方圆的大球,只有灵力超过十五级的方能举起并走上一百二十步。虎狼兵那里是磨盘大小的圆球,只有灵力超过八级的方能举起并走上一百二十步。骡马兵那里原先放的是水缸大小的圆球,灵力为五级往上的方能举起并走上一百二十步。近年来愿当骡马兵的人越来越少,圆球也就越来越小,如今只有脸盘大小还不需要去走一百二十步,只需灵力超过三级便能抱起。既使如此,骡马兵的募兵点也没排几个人,是在三个点中最少的,不足百人。 虎狼兵的募兵点人数最多,已是最后一日排队的人尚有万余。龙象兵那里人数也不少,有将近一千,不过这些人的灵力几乎都没达到十五级,大家都抱着碰碰运气的心思,万一临场发挥不错,抱起了大石球并走上一百二十步,那岂不是一脚已踏上侠士的边,今后成为侠士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摇身变成侠士只是时间的问题?反正,他们已通过虎狼兵的考核,真抱不起老老实实当虎狼兵也就是了。 步穿杨的灵力已达二十级,韩冰的灵力也在十九级左右。任天养体内虽无灵力,但他的念力达到二十五级,靠如此强悍的念力抱起大石并走上一百二十步应该没有问题。 三人在龙象之兵的队伍后站定,韩冰不解的看了任天养一眼,道:“你确定自己真的要在这里排队?” 任天养知她料定自己抱不起大石,心说看我到时如何吓你一跳,瞧着你脸上吃惊的表情一定有趣,笑道:“没错!” 韩冰道:“要是我之前试探无误的话,你的灵力应该为零。别说这么大的石球,就是骡马兵那里的小石球也不见得能举起来,在这里排队简直是浪费时间。” 步穿杨虽不知任天养的灵力为零,但从任天养过个城墙还得有晴帮忙来推算,任天养的实力确实很低。他不忍任天养难堪,拉了拉韩冰的袖子道:“大哥深藏不露,你就别在瞎操这份心了。” 韩冰心性梗直,说话不知拐弯,道:“我不知他是怎样救你的,也不知他是怎样救你妹妹的,但我知道他救你或者救你妹妹用的绝对不是武力。一个人灵力多寡做不了假,一试便知。你这位大哥体内灵力为零,想要举起大石球简直痴人说梦。我这是为他好才提醒他,免得他到时去举大石,大石纹丝不动遭人耻笑。” 步穿杨知她所言不假,道:“大哥,咱不在这排了,我陪你去当骡马之兵!” 韩冰心中大急。让一个灵力为二十级的准侠士去当骡马之兵,这不是杀鸡用牛刀吗?关键是大材小用也主罢了,重要的是一旦加入骡马之兵,想再成为侠士将难度大增,步穿杨如此干简直是拿自己的前途与命运在开玩笑。 第120章 龙象之兵 原来募兵结束之后,新兵会以五十人为一屯,分往各个新兵营地接受训练。就一线天而言,共有十个新兵训练营地,而它每年募的新兵大概在三万多人,募兵结束后会以三千多人为一个单位,把这些新兵分别送往十个营地训练。 三千人中,有一屯龙象之兵,有六十屯虎狼之兵,还有九屯骡马之兵。 三个月的训练结束之后,一线天的最高军事长官会对新兵们检阅,也就是将所有人马拉到一块进行大比武。这场大比武一直会延续到侠士大比之后,最后评定优劣,对训练好的新兵营进行嘉奖。该升官的升官,该赏钱的赏钱,只要哪个新兵营能在大比武中独占鳌头,新兵训练营的大小管事以及教官都会得到莫大的好处。 新兵训练营是个清水衙门,管事与教官们的升迁渠道很窄,获得外快的机会更少,唯一能拼的也就只剩下大比武了。 骡马之兵只需保证新兵们的饮食补给,不需要参加比武。虎狼之兵比的是队列是否齐整,阵法是否严谨,看得是整体效果。只要士兵听话,平常逼得紧些,比起来所有的新兵营都差不了多少,显示不出新兵训练营训练水平的高低。唯一能比的只剩下每个新兵营的精英——龙象兵,看哪个新兵营最后通过侠士大比的三等侠士多。 所以,那屯龙象兵是所有新兵训练营的宝贝,训练营会尽其所有,用二等以上的侠士对这些龙象之兵因材施教,最大化的助这些兵们通过侠士考核,以在大比武中胜过其它新兵营。而步穿杨凭借二十级灵力的修为,在新兵营中肯定会被重点培养,说不定还会被教官们担保,不用参加侠士大比直接晋级三等侠士。 如此好事哪里去找?进入龙象之兵等于接受三个月强化训练,通过侠士考核的机率大大增加。而若去骡马之兵,天天忙于运送粮草准备伙食,哪有时间训练?没有二等侠士的针对性施教,讲解侠士考核时的注意事项,更不知该如何应对侠士大比,通过侠士考核的机率将大大减少。每年灵力超过二十级但未通过侠士考核的并非没有,这都是血淋淋的教训。 所以听到步穿杨不参加龙象之兵而要去参加骡马之兵,韩冰如何会不紧张。她正要开口阻拦,任天养笑道:“你不用陪我去当骡马之兵,还是我陪你当龙象之兵吧。我想试试,万一运气不错能当龙象之兵,我不是也成侠士了?” 步穿杨还想说些什么,任天养道:“你毋需多言,我决心已定。”他脸虽还寒着,想着步穿杨与韩冰看到他顺利成为龙象兵后那一脸的不信,心里乐开了。 韩冰见任天养一意孤行要去闹笑话,步穿杨也不再嚷着去当骡马之兵,悬在嗓子眼的那颗心终于落了地。可她还是担心任天养没当成龙象兵去当骡马兵后,步穿杨仍要不管不顾的去当骡马兵,低声细语慢慢给步穿杨讲起当龙象之兵的诸多好处。 所谓讲者无心听者有意,任天养等她把龙象之兵的好处一一讲完,不由暗暗叫了一声苦。那些好处对于步穿杨这种修炼灵力的确实是好处,但对他这种修炼念力的一点用处也没有,想到从今往后总有一个二等侠士在他身边指点,并时时查看他修为进展,继而调换方案助他修为提高,任天养就忍不住头冒虚汗。如此下来,用不了三五天,教官们便会发现他体内没有灵力,继而逼问他是如何混进龙象兵的,那时该如何回答。 他当兵一来是避祸,二来也是想找个没人打挠的地方修炼念力,尽快提高自己的修为以备西门封竹的第二批杀手赶来能够抵挡。当上龙象兵他只会每天想着如何不让教官发现他没灵力,哪有时间修炼? 而去当虎狼兵也是不妥。那些人每天除了走来走去,还得学习如何变阵,更得讲究与同伴们之间的配合,也没时间修炼。 去当骡马兵却是不同,虽说装卸货物时劳累,但运送物资时坐在车上总有休息的时间,可以修炼念力。而且骡马兵虽被人看不起,可理论上也能参加侠士大比,不会耽误他找自己的剑这件大事。不过此时自己离开参加龙象兵的队伍,步穿杨一定会跟着去,那岂不是害了步穿杨?所以最好是等步穿杨顺利的加入龙象兵的队伍,自己再去参加骡马兵,那时生米做成熟饭,步穿杨再想跟他去当骡马之兵,就算自己同意,只怕募龙象兵的人也不会放走他这个宝贝。 任天养心中打定了主意,不紧不慢跟在两人的后边。 排在龙象兵募兵点前的队伍很长,但大多数都是碰运气之人,修为本身不够,想凭临场发挥而入选基本没有可能。一百个人中有九十九个举不起大石球,也就不用奢谈走那一百二十步,很多人都是站到球前伸出双臂一试,见无可能举起马上摇头散场。也没浪费多少时间,已轮到任天养他们三个,步穿杨身子一侧让任天养先试,任天养摇摇头让他先试。 步穿杨又让韩冰先上,韩冰不见步穿杨入选放心不下,也不肯先试。步穿杨只得移步上前,走到大石球前。 每个新兵训练营都派一个教官在龙象兵募兵点前守着,观察那些资质不错的新兵想办法挑选到自己的新兵训练营,好在大比武时胜出。这关系到前途与收入,大家表面上客客气气,似乎对入选龙象之兵的新兵都不在意,背地里却将每个新兵的特点记得一清二楚,绞尽脑汁想用何办法才能将看中的新兵招至麾下。 在步穿杨之前,已经有三百多号人没举起石球,他们已看得有些漠然,见步穿杨穿着普通不像名家子弟,还当又是一个举不起石球来碰碰运气的穷小子,纷纷打着哈欠,互相开着玩笑。 步穿杨站到大石球前两只手往下一送,找到石球的凹槽抓住,深吸一口气运起灵力朝上一举,已把石球高高举起。 刚刚还在互相打趣的教官们同时一惊,看步穿杨步履轻盈的开始走那一百二十步,所有人都在心头计算起步穿杨的灵力大概在什么级别,开出什么条件他才会去自己所在的新兵营接受训练。等到步穿杨脸不红气不喘将石球放下,教官们人人心知肚明,此人是今天所有通过的人中修为最高的,一个个全都势在必得。 第121章 中毒而亡 步穿杨才把石球放下,早有两个兵卒迎了过来,递上热毛巾和热茶。 步穿杨哪受过这等礼遇,连忙摆摆手道:“我不渴也不热!” 那两个兵卒道:“那就请大人跟小的前往贵宾楼歇歇脚。” 步穿杨不知自己加入龙象兵后,将来无论是否成为侠士,结束新兵训练最少也是个能领五十人马的屯长小官。因此兵卒们见了这些今后可能成为自己上司的新兵,都异常恭敬客气,早早的称起大人。所以见兵卒们称他为大人,不觉愣怔,片刻后道:“请稍等一会。等我那两位朋友举完,一同前往贵宾楼。” 那两个兵卒道:“按照规定,凡举起石球并走一百二十步的新兵,都必需立即前往贵宾楼签字画押,保证在军中干满三年。还望大人恕罪,千万别让小的为难。” 步穿杨在全郢县被兵卒们打怕了,加上父母从小告诫千万别得罪衙门里的公差和军队里的兵卒,现在虽也加入军队,潜意识里仍不敢得罪这些人,只得跟两个兵卒朝贵宾楼里走去。所谓贵宾楼,其实就是演武场后边的一排小房,那里本是让将领们歇脚用的,募兵时期便成了龙象兵们休息的场所。 步穿杨走到一半,回头朝韩冰与任天养看去。韩冰修为略低,又是个女的,本不以力气见长,看着比她要大上几倍的石球,也不知自己究竟能不能将石球兴起,一时心虚小腿颤个不停。 步穿杨见她过于紧张,“喂”了一声。等韩冰朝这边看来,他竖起大拇哥。韩冰看到心中一暖,手脚顿时不再打颤。 步穿杨又望向任天养,实在不知自己这位大哥如何才能将石球举起,想要留下来看看,两个兵卒又催的紧,不容他在场中多待。 任天养伸出大拇指在鼻端按了一下,笑道:“去贵宾楼等着,我一会便来。” 步穿杨有了这句话,顿时不再为任天养担忧。他想,任天养既然能当老不死与有晴的大哥,肯定身怀绝技,举起大石球易如反掌。他冲任天养点了点头,道:“大哥,我等你啊!”回头跟着两个兵卒而去。 韩冰长吸一口气,抬脚朝大石球走去。任天养道:“你等一下!”韩冰停下脚步,回头道:“你想先来?” 任天养道:“见到我兄弟告诉他,我很为他骄傲,让他留在龙象队里好好干,三个月之后一定要通过侠士考核!” 韩冰道:“你不准备进龙象队了?” 任天养摇头笑道:“你还不知道我的修为?哪有机会进龙象队啊,只有骡马队方适合我。我就不上场丢人现眼了。” 韩冰道:“那步大哥要是知道你去骡马队,死活不在龙象队呆,一定要去骡马队陪你,我该怎么办?” 任天养道:“那你就告诉他,若敢离开龙象队我便一辈子不见他,也不再把他当兄弟了!” 韩冰长舒一口气。有了这一句话,想来步穿杨不会再离开龙象队去骡马队,她道:“谢谢你!” 任天养呵呵而笑,道:“真是莫名其妙,我对我兄弟好,你谢我干什么?韩冰,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我兄弟?” 韩冰就是再有男人气概,听到这样的话也不免脸红。可让她摇头否认,以她敢爱敢恨的性格也做不出来,很快点了点头。 任天养道:“那就好!不过我可警告你。我那兄弟为人老实,爱一个人便会全心全意,你若以后负他,我绝不会饶你。” 韩冰奇怪,暗道:“你修为那么低,就算我负他了你又如何不放过我?啊,呸呸呸,我怎么可能负他!”不过见任天养讲的真诚,道:“你放心,就凭他今天能为我舍身而出,我便不会负他!” 任天养道:“好,我信你!”说罢,转身离去。心中甚是感慨,跟韩冰这种女人打交道还真是容易,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不用拐弯抹角的耍心眼。他从等着成为虎狼之兵的队伍中穿过,有几个曾替他们交过钱的寒士认识他,纷纷打着招呼,并问公子爷去哪了? 任天养便说已通过龙象兵的考核。那些人大赞公子爷就是厉害,人又好修为又高一下便能当龙象兵,成为侠士还不是十拿九稳的事。互相感概一番,又问他去哪里。任天养道:“我想去参加骡马兵。”那几人眼中马上露出轻视之色。有一人道:“你去当骡马之兵也是不错,将来公子爷成为侠士,你正好跟着伺候。”其它人也纷纷附和。 任天养呵呵而笑,正要跟几人告辞,忽听有一个神神秘秘的道:“你们听说了没有?我刚才听后边的一个哥们说,那个医官死了?” 其它几个马上问道:“哪个医官死了?” 那人道:“就是不学好,借着检查身体意欲侮辱女兵,还敢跟公子爷叫板的那个医官!” 其它几个中的一个道:“怎么死了?让他滚的时候他不是还好好的?哦,是不是公子爷在跟他拉扯之时用了暗劲,让他离开没多久便重伤不治而亡!嗯,凭公子爷有能当龙象兵的修为,一定能使暗劲让那个医官出了官医馆便倒头毙命!” 那人道:“不是公子爷干的。” 其它人问道:“你怎么知道?” 那人道:“我听说那个医官是中毒死的。死之前将自己抓的遍体鳞伤,还一个劲说好痒。向围观的人询问:“你们看到没有,有千万条蚂蚁在身体里乱咬!” 其它人感慨起来,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机未到。那医官为非作歹,终究有人看不过眼,暗中下毒杀了他。” 任天养听得眉头一皱。那个医官****无耻,被人杀了罪有应得,关键是何人所杀。一切皆因韩冰起,步穿杨连架都不会打更不会下毒。韩冰修为甚高,本不该差点被一个没多少修为的医官侮辱,当初他还觉得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以为韩冰初出家门未见过世面,头次碰到这种情况不知该如何应对,因此差点被医官占了便宜。如今医官死了,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是不是韩冰是个使毒的行家,早已埋下杀手,所以才会有持无恐在那装可怜,不然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可,不是说修炼与药材起冲突,凡与药材沾边行当的人都无法练出高深修为?毒药也是药,韩冰若真的会使毒,那就不可能有这么高的修为啊! 任天养想要问问韩冰这是怎么一回事,只要韩冰的表情稍微有一点不正常,他便能看出是不是她所为。回头一看,韩冰已举着石球走完一百二十步,正被两名兵卒护着朝贵宾楼而去。他此时上前定会被人拦下,绝不可能质问韩冰,只得作罢。他又为步穿杨的安危提忧,毕竟韩冰若真是使毒高手,步穿杨岂不是时时都有危险。很快,他又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而觉得可笑,就算韩冰真的是使毒高手,她喜欢步穿杨,又怎会加害步穿杨,自己真是瞎操心。 第122章 光头伍长 想通了这个关节,任天养出了人群,往骡马兵的招募点而去。正走间,有个粗脖脑袋大,一身油烟味围着个油渍麻白裙子的光头中年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演武场上人山人海,被人挡住去路十分正常。任天养正要绕道继续走,那人忽然伸手拉住他的腕脖便走。 任天养见他没有恶意,也就没有反抗,任由他拉着走。 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那人停下脚步,松开任天养的腕脖呵呵笑道:“我叫李幽谷,原是虎狼甲等营的一名伍长。如今新兵训练开始,被借调到新兵营当伍长。因为天生的秃头,别人都叫我李光头。你可以叫我李光头,也可以叫我李伍长。” 伍长,任天养知道,那是军中最小的官,能管五个人的小头脑。他拱拱手道:“不知伍长大人找我何事?” 李光头道:“我刚才听你说要当骡马兵?”任天养点了点头。李光头又道:“那就跟我干呗?我管的那个伙房正好缺一个人,你来了人就够了,咱们马上开拔,回去给新兵们准备饭去?” 任天养加入骡马兵,仅是需要有空闲的时间能够修炼,去当伙夫还是粮草官并不在意,问道:“当伙夫忙嘛?” 李光头上下打量任天养,还道这也是个偷奸耍滑的油条兵,手指点着任天养呵呵笑道:“啊,我明白你的意思。若不是看你人不错,这种话我绝对不会说!咱们干伙夫的,算是天龙国最舒服最悠闲的兵,每天只需准备一屯人马的饭食,闲下来的时间足有十个时辰。你爱睡觉也罢,爱闲逛也好,绝对没有人管你。” 任天养心动,道:“可我不会做饭啊!” 李光头道:“军里的饭又哪需要会做,只要能把生米做成熟米,生菜做成熟菜,至于好吃不好吃,谁又去管他?说句不好听的话,猪吃得兵卒们也吃得。你放心大胆跟我走,保证不会让你后悔。别的不说,光是每天一百斤肉的,咱们就可使劲的吃,想吃多少吃多少,等吃得咽不下,其它的兵卒才能吃,这种好事哪里去找?”说着话,从怀里掏出一片纸来,递给任天养,又道,“愿意跟我干,就在上边按个手印。” 任天养道:“不用去举那个石球?” 李光头道:“那就是走走过场,咱们做饭的只要拎得动勺,又何必要那么大的力气。” 任天养点头笑道:“说的也是!”接过那张纸去看,是张自愿同意当兵的契约,上边列着密密麻麻的条款,有的是说立功之后升迁的规则,有的是说负伤之后的补偿。他仅仅扫了一眼还未细看,李光头已从怀里掏出印泥,道:“别看了,国家还能坑你吗?赶快画押吧!”说完,不由分说拿过任天养的右手,在食指上沾了沾印泥,按在纸上。 任天养心道:“瞧他着急的模样,好像怕我不干似的,莫非这里边另有说道!” 李光头将那张纸夺过来折好放回怀中,又把印泥盖好,前边带路,道:“跟我来!”两人来到演武场的一角,那里三三两两站满了人,李光头指着一处用石灰画好的方框,里边写着猛龙新兵营,虎狼师丁等营李光头占,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再拉四个人咱们就走!” 任天养一怔,道:“伍长,你不是说就差我一个人,马上开拔。怎么现在就我一个人,还得募四个人才能走?” 李光头倒吸一口凉气,惊讶道:“我说过这话吗?没有啊,你一定是记错了!”他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又道:“年青人不要着急,没听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在此稍等片刻,等我再找四人,咱们马上出发!”说话间,旁边有一个人打趣道:“光头,这都募兵期最后一天了,你才募到一人?要是募兵期结束还募不够人,你就等着挨训吧!” 李光头把眼一翻,道:“你懂个屁!压轴的都在最后。你倒是募到四个,看你募的都是些什么人?一个个獐头鼠目,全是歪瓜劣枣。你再看看我募的这个,相貌堂堂,一表人材!能比吗?能比吗!” 那人道:“募的是伙夫又不是要选秀女,要那么好看干什么?” 李光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你做饭的长那么丑,吃饭的还有胃口吗?唉,不跟你说了,说了你也不懂,我去募人了!”说罢,风风火火的朝人多的地方而去。 那人也把头摇了摇,低声道:“天龙国的人现在都怎么想的,为什么都不愿当骡马兵,还得我们亲自出马招募。”也往人多的地方而去。 任天养朝骡马兵招募点看去,与其它两个点相比,那里现在已是门可罗雀,难怪李光头他们要亲自出马,连哄带骗的去募人手。他站在那里将炼力诀练了两遍,念力还是在二十五级徘徊,一点没有向二十六级突破的意思。暗道:“此去新兵营三个月内不知还能不能出去,万一那时念力有突破的迹象,没有丹丸辅助可怎么办?”他之前买的丹丸已经在逃路时失落,只剩下从临山县偷来的,目前对他没有丝毫用处的低级丹丸。 任天养记得演武场外边好像有个大药铺,似乎还是第一大药铺佛笑堂的分店。他左右看了一眼,所立的方格子里还是只有自己一人,此时日头正挂天中,等招够人离开只怕要等到天黑,便想去佛笑买些适用的丹丸。 任天养离开方格子,找到李光头,说想出去转转。李光头甚是为难,但又怕任天养站在旁边坏事,影响他募人。只得给写了张条子,证明任天养已是新兵,好能够自由出入演武场。写毕,警告道:“你可是画了押的,现在已是天龙国的一名兵卒,敢外出不归当以逃兵论。”他嘿嘿一声冷笑,道:“逃兵会是什么下场,你心里应该清楚。去吧,早去早回!” 天龙国的逃兵下场分为两种。第一种是战场上的逃兵,就地正法,绝不容情。第二种是非战场上的逃兵,抓住后即判入狱七年往上。 任天养的目地就是当兵,就算给他一千万两银子他也不会逃跑,因此并未把李光头的警告放在心里,顺口道:“明白!”拿了条子出演武场而去。找到佛笑堂去买丹丸,一问才知道辅助丹丸只有青云丸一种。也不知是不是前来当兵的人太多,大家都想着临时抱佛脚,竟将药店里的丹丸买得脱销。还好,他身上尚有三百来万两银票,也就忍痛买了粒青云丸。只是买完丹丸之后,所剩的银子已经不多,再想赢些钱来,一则不知军中有人赌没有。二则,老不死与有晴各奔东西,没有了左右手,他也无心再赌。 他将青云丸放好,找个饭店吃了些东西,又在一线天转了半晌,眼瞅着日头偏西,这才又往演武场走去。 第123章 黑瘦青年 任天养走到自己曾经站过的方格子前,那里已经站了三人。一个黑瘦低矮的青年,大约二十三四岁,眼内露出一股杀气。一个和和气气的小胖子,不管见到什么人都点头示意,未开口说话先眯缝着眼笑。还有一个少女,长得珠圆玉润,微微笑时,鹅蛋脸上便露出两个小酒窝,甚是可爱。 他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没道理这才出去一会,李光头已募到三个人。可透过三人的脚缝,却明明看到那里写着李光头几个字。 那个黑瘦青年开口道:“看什么?” 任天养笑道:“我也是李光头募来的,看来咱们是一伍的。” 黑瘦青年不再说话,将身子往旁一侧,让出个位置。和和气气的小胖子道:“既然大家都是一伙的,那今后便是朋友。” 鹅蛋脸少女道:“快进来吧,别挡着道,虎狼之兵们会不高兴的。咱们地位低微,谁都得罪不起。” 黑瘦青年似是不同意鹅蛋少子的话,冷哼一声却没有开口反驳。 任天养正欲抬腿进入方格,有几个当上虎狼之兵的少年去厕所出来,看到任天养没有赶紧闪开让路,领头的那个推了一把,喝道:“好狗不挡道。” 任天养没有防备,踉跄一下差点摔倒。他勃然大怒,正要用念力让那人好好出出丑,旁边突然多出一个人来,嘿嘿一声冷笑,道:“你骂谁是狗!”任天养一看,出头的正是那个黑瘦青年。 那人道:“谁挡道我就骂谁?” 黑瘦青年道:“现在我挡道了,我也是狗了?” 那人道:“当然!”伸手一推,黑瘦青年像只断线的风筝,一下子飞出四五丈远,重重摔在地上。那人一怔,骂了句:“我以为修为多高呢敢强自出头?没想到是个灵力不足四级的窝囊废,白废我使那么大的力道。” 其它几个人面色一变,其中一人道:“一个烧火做饭的小兵能有多高修为,宋兄全力以付真是太看得起他了。咱们快去看看他怎么样了,莫让一下打死了,大家伙还得赔命。”原来天龙****律严苛,除了演武堂上切磋,私下里严禁斗殴。否则伤人者重罚,杀人者偿命!所以几人害怕,全都惶恐不安。 那个姓宋的笑道:“你们别怕,他死不了的。刚刚我与他一接触,见他修为低微立马收了七成力,最多摔个鼻青脸肿,不会受伤的。” 其中一人,刚才数他脸色最差,这时听了姓宋的话,道:“就是,你们怕个屁啊。咱宋哥什么身份背景。别说灵力已练到收发自如的境界,就算一下失手杀了他,家里人也能摆平,咱们又害怕什么?” 其它几人连忙附和:“就是,就是!”一行人说说笑笑,朝前走去。 任天养连忙跑到那个黑瘦青年面前想伸手去扶,黑瘦青年摇头不让,从地上爬起来拦到那伙人面前。任天养心中略微诧异,按说平常人吃了如此大亏,情知自己不是对手,必会灰溜溜的躲开这伙人,免得再受皮肉之苦。黑瘦青年竟还敢挡住这伙人的去路,暗暗佩服起他的硬气来。 姓宋的脸色一沉,道:“别给脸不要脸,让开!” 黑瘦青年道:“路是大家的,你走的别人也走得。你不能因为自己要走便不让别人走,而且还骂人是狗就更加不对了!” 那伙人眼看黑瘦青年说的认真,全都忍不住乐了起来。姓宋的道:“我就不对了,你又能怎样?” 黑瘦青年道:“你不对了,就得道歉。” 姓宋的道:“我要不道歉呢?” 黑瘦青年道:“那没办法,我只好打得你道歉!” 一个灵力三级的,竟敢跟一个灵力数倍于己的人如此说话,那伙人又笑了起来,纷纷道:“娘的,今天真倒霉,碰到个疯子!” 黑瘦青年忽然一拳朝那姓宋的脸上打去,可他修为实在太低,姓宋的伸手一抓,已扣住黑瘦青的脉门。黑瘦青年纵是有千钧之力,这时也使不出一分来。姓宋的手腕一扭,已把黑瘦青年的胳膊别到背后,稍一使劲,只听胳膊里的筋骨咯吱作响,只需再稍使一点力,便能将骨头扭断。 黑瘦青年吃痛不起,腰杆朝下弯去,嘴上却没呼痛**一声。姓宋的笑道:“你叫声爷爷我便放你!” 黑瘦青年道:“孙子,你给我记住了。从今天起,你不跟我们道歉,爷爷让你永无宁日!” 姓宋的脸色一变,道:“还敢嘴硬!”手上又加一分力。 黑瘦青年疼的眉头紧锁,两膝一软跪到地上。他咬牙让膝盖离开地面,又道:“孙子,你今天有种就杀了爷爷。如若不杀,爷爷终有一天会十倍百倍的还到你身上。” 小胖子与少女眼瞅黑瘦青年的胳膊就快断了,想冲上前去帮忙。姓宋那伙人中早迎出来两个人来,其中一人伸脚一绊,小胖子摔倒在地,脑袋被那人踩住,再也爬不起来。另一个冲小女摩擦双掌,色眯眯的道:“**,快过来,让我抱一抱。”少女害怕,不敢再往前跑,连忙停下脚步。 姓宋的也是头一次碰到嘴这么硬的主,有些骑虎难下。他只需再加一分力便能将黑瘦青年的胳膊拧断,可却迫于军规不敢下狠手,只得与黑瘦青年僵持着,看黑瘦青年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任天养眼见黑瘦青年为自己出头反被拿住,虽不想惹事但也不能袖手旁观,只得上前笑道:“大家都是天龙国的兵,从今往后便是同生共死的兄弟,赶快放手,千万别伤了和气。” 姓宋那伙人中的一个道:“别你娘的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谁跟你是兄弟?我们是虎狼兵你一个骡马之兵跟我们套什么近乎,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性?” 任天养道:“我是人不是狗,所以知道不能随地大小便的道理。你张嘴骂人,闭嘴撒尿,反正嘴上已经随地大小便了也不再乎下边随地大小便,要不你给我撒泡尿让我照照?” 此时周围已围了不少瞧热闹的人,有男有女,有虎狼之兵也有骡马之兵,闻听此言哈哈大笑。那人挂不住脸,大怒道:“不让你吃点苦头,你不知我的厉害。”说罢,伸出一手朝任天养领口抓去。他见任天养只是骡马队中的一员,还道任天养的灵力只有三级左右,因此出手也不用招式,只是普普通通的一抓,岂料伸出的手已到任天养面前之时,眼前突然一,要抓的人竟然不见了。 那人一惊,头朝左右看去,依然不见任天养的影踪。他不觉迷茫,暗道:“人呢?”忽听身下传来痛苦**,连忙低头去看。只见任天养坐在地上捂着下腭,大喊:“好痛好痛。这一拳把我的下巴都打断了。” 围观的众人眼睁睁看着那人即将抓住任天养的衣领,但他们的修为不高眼力不够,没看到任天养在那人的手触到衣领的瞬间忽然坐到地上,还当那人出手没有轻重,本来是抓衣领却不小心打到任天养的下巴。听任天养喊得痛,他们也都倒抽一口凉气,隐隐感觉自己的下巴也发痛。 第124章 鸿浩之志 那人一怔,暗付:“我刚刚打中他了?没有啊!我是去抓他的衣领,看着抓到了,其实还差分毫才能抓到,他怎么就坐到地上大呼好痛起来。”有没有抓到,他自然能感觉到,还没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忽觉下身嗖嗖发凉。他一时糊涂,暗想天气忽然转凉了? 任天养怪叫一声:“你还真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解裤子撒尿啊!哎呀,你个没羞没臊的家伙,我还是离得远点,免得你尿到我身上。” 那人低头一看,才知不是天气忽然转凉,而是自己的裤腰带不知何时松了,裤子没有东西束服已垂到膝盖下边,露出两条白生生的大腿以及大半拉屁股。他一时大羞,连忙弯腰去提自己的裤子,提了两下却提不上去。定睛一看,原来是任天养翻身想爬到别处去,慌急之下一只脚搭在他的裤腰上,压着裤子所以提不起来。他抬脚想把任天养踢开,可脚在裤腿里套着根本踢不起来,只得朝上一抬,把脚从裤腿里抽出,一脚向任天养腿上跺去。终究慢了一步,任天养适时爬开,这一脚跺了个空。 任天养屁股朝天,笨手笨脚的爬的慢慢悠悠。那人看机会来了,抬脚朝任天养屁股踢去。脚还是差一点挨天屁股,任天养已从地上被踢到半空,手舞足蹈的大喊:“这下要摔死了!” 那人再次一怔,暗道:“我踢到他了吗?好像没有啊!” 任天养在空中飞出三丈来远,不偏不斜朝脚踩小胖子那人脑袋上砸去。那人眼见不妙,把脚从小胖子身上挪开,想要闪身躲避时已经迟了,任天养抓住他的头发有如抓到救命稻草,身体一屈,搂搂抱住那人的脑袋。 那人伸手扯住任天养的衣服,想把任天养从头上拽下来。可那人手上一使劲,任天养手上也使劲,意思再明显不过,想要把他拽下来除非也让他扯下两把头发来。 那人不敢再拽,换了个方式要把任天养从头上弄下来。他在原地转起圈,想把任天养从头顶甩下来。这一转果然有效,任天养屈着的身子直了起来,腿脚绷的笔直,眼瞅就要坚持不住松开手。可他被任天养挡住眼睛看不清周围情况,一不小心竟把任天养横着的脚甩在拦住小姑娘那人的后脑勺。打得那人头晕眼,脚下踉跄几步坐倒在地。 终于,任天养坚持不住松开了手,直直的朝姓宋的那人后背撞去。姓宋的那人只得放开黑瘦青年,伸手要去拒任天养。任天养绷直的身子忽然下沉二尺,像根撞击城门的擂木,一脑袋顶在姓宋那人的小腹。 姓宋那人受此重击蹬蹬朝后退了数步,一时间肚内翻江倒海,苦水朝喉间涌去。他捂着肚子想直起腰,背上突然多了一人,拽住他的头发往后一拉,突然张嘴朝他的喉间咬去。 姓宋的大吃一惊,是什么人竟敢不顾军中律法想要他的命。他伸手去抵那人的下腭,双臂却被那人环抱一时挣不脱,只得运用灵力一震,将那人从背上震下,回头去看,却原来是那个黑瘦青年,被他震得吐出一口鲜血,此时正坐在地上,拿手背擦拭嘴上的血,狰狞笑道:“你不道歉,你的命就是我的!” 姓宋的直觉后背冒出一股凉气,这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用他的贱命换自己的贵命。不过他自持修为高,倒不怕黑瘦青年的威胁,冷哼一声,正要说话,忽见围观的人指着他的身下大笑。姓宋的连忙往下看去,自己的腰带不知什么时候也松了,裤子滑落到脚脖。因为今年是本命年,他穿着红色的大裤衩,这一下可把脸丢光了。 姓宋的无心再找黑瘦青年的麻烦,连忙拎起自己的裤子,想将腰带系紧,却发现腰带竟从中间断裂。今天真够倒霉的,碰到个不要命的疯子也就罢了,又被任天养这个修为不高的人东跌西撞,搞得大为狼狈。更让人不解的是,他们四人的腰带竟然莫名其妙的全断,又被无数人看到裤里风光,脸算是丢到姥姥家了。 姓宋的想系裤子系不成,只得两手提着裤子灰溜溜挤出人群,他的同伴也都提着裤子挤出人群而去。 任天养从地上爬起来,摸着脑袋晕晕沉沉的道:“咦,他们怎么都走了?”跟他同一伍的小姑娘迎上前来,叽叽咯咯把刚才的事讲了一遍,道:“真是太险了,你的运气也太好了,被三个虎狼之兵踢来打去,竟还没有受伤。回来赶快去拜拜神仙,谢他老人家保佑。” 任天养一脸迷茫,道:“是吗?真的是我东磕西撞把他们打跑的?那确实得拜拜神仙谢他老人家保佑。”他走到黑瘦青年面前,拱拱手道:“多谢?” 黑瘦青年已从地上起来,冷着脸道:“谢我什么?” 任天养道:“谢你仗义直言,替我出头?” 黑瘦青年道:“那谢什么?正如那个小胖子所说,咱们是一伍的,今后就是朋友,哪能容别人欺负。只是可惜,我修为太低!”他顿了一下又道,“不过,这个仇我一定会报的!” 任天养见黑瘦青年用牙咬姓宋的喉咙,知道这人是个不要命的狠角色。修为低可以炼,一个人的性格却是与生俱来,这种人若是修为能够提高,绝对是别人不敢惹的人物。他道:“可你打不过他。” 黑瘦青年道:“一次打不过,我用两次。两次打不过,我用三次。哪怕百次千次呢,总有一天我会打得过他。” 任天养见他说的坚定,不像开玩笑,又道:“可惜咱们的修为都太低,纵然打上千次,也打不过他。” 黑瘦青年长叹一口气,道:“我只是出身低贱,没有机会修炼。如今如愿来到军中,总会交上修为不错的朋友,若是他们看得起我指点一二,我一定会灵力大增,超过这里所有的新兵,成为一个百年难得一遇的侠士。”他看了任天养一眼,又道:“跟你说这些有什么用?燕雀焉知鸿鹄之志!”说罢,走入石灰画成的方格子内。 时间不大,李光头领着一个瘦高个走了过来,看到任天养回来了,笑道:“还以为你小子跑了,正要禀告上司拿你这个逃兵呢。还好你回来了,正巧咱们的人也够了,这就出发回新兵营生火做饭。”说话间见任天养与小胖灰头土脸,黑瘦青年不仅灰头土脸嘴角尚有血迹,不悦道:“你们刚才打架了?我这才离开一会,你们怎么自己人便窝里斗了起来?” 小姑娘忙道:“不是自己人窝里斗,而是跟虎狼之兵干了一架。”她口才怜悧的将刚才的事讲了一遍。 李光头听完,道:“虽说军中严令不许斗殴,有麻烦可以演武场上切磋解决。但人家欺负到头上哪能不还手啊,那不成缩头乌龟了?当然打他娘的!” 第125章 坐车而归 四人本以为李光头会把他们好好训斥一番,毕竟才入伍便跟别人打架,这种事哪个伍长遇到了都会头疼不已。谁知李光头竟然会这样说,四人全都松了一口气。 只听李光头接着道:“而且打得还是虎狼兵,还让他们狼狈而逃,真给咱们骡马兵长脸,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在咱们面前趾高气仰的。” 四人互看一眼,会心一笑,都想:“看来虎狼兵平时欺负骡马兵欺负惯了,骡马兵们嘴上虽不说,心里都憋着一口气,所以伍长才会如此高兴。” 李光头道:“不过,今后碰到虎狼兵,咱们能不动手尽量不要动手。毕竟人家的修为比咱们高,与他们打有如鸡蛋碰石头,一次侥幸不输已不知前世敲烂多少木鱼,以后再打绝无此种侥幸。平时见面斗上两句嘴,说急了骂上一句也没什么,毕竟他们碍于军律,纵然气炸了肺也不敢把你们怎样,最多受受皮肉之苦。但千万记住,一定不要跟人家上演武场切磋,那可是要签生死令的,虽说有侠士在旁看着,不过刀剑无眼,难免会有死伤。大家要知道自己的身份,身为骡马兵本身就是受欺负的命,能不招惹虎狼兵尽量不要去招惹。” 任天养心想:“我还以为进了兵营便没人敢动我一根毫毛,没想到还有演武场这一说。其实我又何必想这些没用的,张亮与赵捕头说进了军营没有人敢寻仇,西门封竹也不敢随意杀兵卒,但那也得看什么仇,杀的兵卒是什么样的人。像我这种西门封竹除之才能睡安稳觉的人,他若发现我的踪迹又哪会去管那些,必想尽一切办法除之而后快。都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一定料不到我会躲在他的势力范围之内,派出的杀手也不会来军营里寻,只盼能多捱一时是一时,等到他发现我的踪迹,我已有实力与杀手一战。要是趁这段时间多交些朋友,将自己的势力壮大,那时西门封竹就算想除掉我,也得掂量掂量后果。” 小姑娘问道:“那虎狼兵要来招惹我们,我们只能任由他们欺侮?” 李光头道:“哪能任由他们欺侮?你们可以报我的名字啊!” 四人连同李光头刚带来的瘦高个,疑道:“一报你的名字他们就不敢动手?” 李光头呵呵笑道:“你们的手续我已办完,现在跟我出演武场上车,咱们朝猛龙新兵营出发,路上我再给你们讲讲我的厉害。” 六个人从后门出了演武场,一路上尽是伍长之类的小官跟李光头打着招呼,言语上虽不大恭敬,说话还带着七分揶揄,但足以看出李光头的人脉之广,大有天下谁人不识君之势。 演武场后边停满大车,全都光亮鲜艳,上有棚帐挂有帷幔,从制式上看全是五百主以上将领才能坐的马车。 李光头道:“别看虎狼兵平日耀武扬威的,他们前往新兵营还得靠两条腿,咱们地位虽低微,却有马车坐。” 众人都是贫苦出身,除了任天养其它的几个别说坐过马车,连马都没骑过。而那些漂亮的大车,他们平时里只远远的瞧过,怕车夫喝骂,甚至没有在近处端详,更不知里边都是些怎样的奢华装饰。听了李光头的话,众人没想到今天还能过一过坐豪华大马车的瘾,不觉都十分高兴。均想这次的兵没白当,回去后可有得跟小伙伴们吹了。 李光头领着众人穿过豪华马车,又穿过朴实但尚有棚的马车,最后停在最外围那辆没棚而且车架破破烂烂的马车前。那车异常肮脏,一看就是平常拉肉拉菜,偶尔还拉拉砖头瓦片的大车。众人都觉失望,小姑娘道:“我们就坐这车?” 李光头笑道:“不坐这车还想坐什么车?前边的豪华大车?可以啊,只要你们什么时候当上了五百主,那些车天天坐!”他看出众人脸上的失落,又道:“你们别看我的车有些破旧,可车轮是刚换的,走坑坑洼洼的道路一点也不颠簸,比那些豪华大车舒服一百倍。都别傻愣着了,赶快上车,咱们马上出发!” 众人一百二十个不信这辆破烂的大车有豪华大车舒服,可既来之则安之,只得鱼贯上了车。小胖子嘟囔道:“咱们伍长说话怎么这么不靠谱?”一句话引来众人的哈哈大笑。 李光头佯装没有听到,在车前坐下,扬鞭喊了声:“驾!”拉车的那匹老马磨磨蹭蹭,朝后退了两步,这才慢悠悠朝前走去。车一动,大车各处都发出叽叽嘎嘎的怪响,那两个被李光头称为刚换上的车轮左右来回摆动,大车就晃的更加厉害了。 小姑娘紧张的手抓车板以防自己会掉下车去,走出半里路才放松下来,叽叽咯咯乱笑一通说自己吓得差点丢了魂,问道:“伍长,你刚不是说给我们讲你的厉害吗?现在可以说了!” 李光头弯腰在车下掏出个大酒葫芦,灌了一口道:“你们别以为我是个伍长就小看我,不是我跟你们吹,别的地方不说,咱一线天的侠士十个里边我认识九个,而且他们都很尊敬我。我让他们午时来见,他们不会拖到午时三刻。我让他们往西,他们不会往东。你们说说,侠士都得给我面子,那些虎狼兵听到我的名字还不害怕?早吓得手颤脚抖嘴唇哆嗦,哪还敢跟你们为难?” 众人不信,小姑娘道:“伍长,你说的是真的假的?” 李光头笑道:“我知道你们不信,咱们骑驴看帐本走着瞧,很快你们就会知道我不是吹牛。”他喝了一口酒又道:“人活在世上靠的是什么,主要靠的是面子?不光侠士们给我面子,一线天所有的酒家老板也给我面子,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别的地方不说,我在一线天所有的酒家吃饭,不管是路边小店,还是一等一的大酒楼,从来不给钱!有时候掌柜的实在过意不去,还得送上几钱银子以做补偿。” 说侠士给面子已让众人惊愕。又说吃饭不给钱,全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众人更加的不信。李光头呵呵一笑,道:“今天还得往回赶,就不让你们开这个眼界了。等哪天闲下来,我领着你们吃顿不掏钱的酒馆,你们便知我说的是真是候,到时一定惊掉你们的下巴。反正你们记住,遇事只需报我的名字,别说虎狼兵就是龙象兵也不敢欺负你们。好了,从今天起大伙就是一个锅里吃饭的兄弟,大家都介绍介绍自己,互相认识一下吧。” 第126章 假作真时 小胖子首先开口,道:“我是一线天的坐地户,姓孙名向东。我爹是屠夫,别人也就叫我小屠夫,不过我还是喜欢大家叫我小胖子。我来当兵也无它,就是不想再当屠夫,倒不是怕杀猪,而是走到哪里别人都看不起,于是来募兵处试试运气如何,要是能当个虎狼兵以后好在衙门里找个事干。可惜,修为太低,当不了虎狼兵,就被伍长拉来当骡马兵。” 小姑娘道:“我叫小蟋。” 小胖子笑道:“东西的西?” 小姑娘啐了一口,道:“你才是东西呢,我是蟋蟀的蟋。我当兵是因为我爹欠人钱,把我许配给本村的一个富户。那老东西已经六十来岁,一见我就色眯眯的动手动脚。我不想这辈子就这样毁了,于是趁夜逃出来当兵。至于当虎狼兵还是骡马兵都无所谓,只要我爹不能把我拉回去成亲就行。” 瘦高个环视一周,颇有些自负,笑道:“你们的修为都没超过三级吧!其实我的修为已达十三四级,当个虎狼兵绰绰有余。只是今天吃东西吃坏了肚子,大石球举了起来,也走了一百一十多步,到最后那几步突然要拉稀,只得放弃跑到厕所方便。” 小蟋叹了口气,道:“那可真够倒霉的?为何不等明年再来当兵而当个骡马兵,岂不是太可惜了?” 瘦高个道:“也无所谓可惜不可惜,我的志向并非是虎狼兵,而是要成为侠士,既然如此,当骡马兵与虎狼兵又有什么区别?最近我的感觉很好,三年内一定能把灵力练到二十级,那时一鸣惊人,多给咱们伍长长脸?” 李光头呵呵笑道:“不光给我长脸,还给我送一笔财富,到时我可要重重谢谢你。”原来,按照天龙国的规定,不管是谁的部下,只要有人通过侠士考核,当官的都会得到一笔不小的财富。骡马兵里能出来的侠士数量极小,百年之来不过寥寥数个,奖赏就更加丰盛。 瘦高个也不客气,道:“到时也不用谢我,谁叫咱俩有缘让我成为你的部下!再说,我也不想当虎狼兵,那里的女兵一个个长得全都五大三粗,看着让人气闷,不像咱们小蟋,漂亮可爱,看着都让人神清气爽,精神为之一震,修炼也能神速一些。” 小蟋害羞的垂下头,不敢再抬头看瘦高个一眼。小胖道:“那我们今后可得仰仗你了。三年后,你成了侠士,我更有资本跟小伙伴们吹牛了!” 瘦高个拱拱手道:“好说,好说。哦,对了,我忘记介绍自己了,我叫**,你们以后可以叫我张大哥。” 小胖嘴甜,立马叫了声大哥。小蟋害羞着,也低低叫了声:“张大哥!”**把目光转向黑瘦青年与任天养,见两人也不奉承也不叫大哥,不觉气闷,暗道:“还怕你们两个今后没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到时看我如何为难你们。” 五人一时无言。李光头回过头来,笑道:“该你两个介绍了,怎么不说话了?” 黑瘦青年道:“我姓龙,名云飞。因为杀了人,所以来军中避祸。”此言一出,所有人都为之侧目。 小胖腿粗屁股大,本来将黑瘦青年挤得差点从车帮上掉下,这时连忙把屁股往旁边挪了挪,不敢与他的身体接触。 **看他的眼神原本不屑,这时也带了三分尊敬三分惧怕,张嘴道:“龙云飞?龙在云中飞,龙大哥你这名字起的好。” 黑瘦青年把眼一闭,不再言语,大车里又陷入沉寂。小蟋看着任天养,道:“这位大哥,该你介绍自己了?” 任天养见气氛过于沉闷,便想跟大家开个玩笑,叹了口气道:“我为什么来当兵?这事说来话长!伍长,能不能喝你一口酒。” 李光头也无二话,将酒递了过来。 任天养跟老不死日久,也能分辨酒的优劣。拔开葫塞闻了闻,知道是最次的地瓜烧,他张嘴喝了一口,将酒葫芦递还给李光头。 小蟋奇怪道:“你来当兵为什么说来话长?难道比张大哥的还传奇,比龙大哥的还让人惊叹?” 任天养点了点头,道:“你们知道了这件事后一定要替我保密,千万别告诉别人。”小蟋几个听他说的严肃全都点了点头,屏住呼吸竖起耳朵来听。 任天养道:“我姓任。” 小蟋几个还当他会姓西门或者姓莫,毕竟这两个姓是小姓,那样的话或许还能跟京城这两大家族扯上关系。听他说自己姓任,这是个大姓,并没什么特别的也就放松下来。小蟋道:“天底下姓任的多了,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任天养道:“我这个任跟别的任不一样,乃皇族贵胄姓的那个任。实不相瞒,我爹本是王爷,可惜死的早,不过给我留下偌大家业。有多大的一份家业呢?这么说吧,亭阁楼院一幢挨着一幢,远远看去就像楼阁组成的树林。还有连绵数百里不绝的良田,究竟有多少顷我也不知道,不过在我们那里流传个笑话,说的是有个乞丐到我家乞讨,看门的嫌脏踢了他一脚让他滚,他就心生怀恨暗暗发誓不把屎拉到我家田里免得肥了我家的田。自此一路前行走了三天三夜,心想终于不会拉到我家田里了,方便完找人一问,还是拉在了我家田里,气得差点嗝屁朝凉。” 小蟋听到这里,咯咯笑道:“那你家地可真多啊。” 任天养道:“地多也没什么?钱多米多才是富。我家的房子总共九百九十九间,四百九十九间放米,四百九十九间放银子,除了我自睡的那间其它全都堆的满满堂堂不是银子就是米,连水也泼不进去。每天来我家拜访的人,马车能将八条街堵的水泄不通,百姓们怨声载道都怪我家客人多。而我家里也有四五百辆大车,没事的时候我就叫家里车全部上街,也不干正经事,就是让它们一会摆成一字,一会摆成人字,只为好玩。” 小蟋几个全都惊愕的张大了嘴。小蟋道:“你这么有钱,怎么还来当兵?” 任天养叹了口气,道:“唉,你是不知道,人太有钱了也是一种烦恼!这些年衣来伸手饭来张嘴,伺候的丫环婆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说穷奢极欲到此种地步,在家还有什么事能干?前几天我一觉醒来,坐在**上想,难道自己就这样过一辈子?到老了两腿一蹬见了阎王,谁还会想起我来?人活一世,总得有些追求,怎样才能让人时时想起我来。想来想去,还是保家卫国能名留青史,于是便来当兵了。” 所有的人全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小蟋道:“你……你说的是真的?” 任天养板起脸道:“当然是真的,我还会骗你们不成?”抬头对李光头道,“伍长,你的酒让我再喝一口,我还能接着往下吹!”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全都哈哈大笑,就连一直黑着脸的龙云飞也难得一笑。 小蟋道:“我就说嘛,你若真是个王爷怎会跟我们同车。” 小胖道:“要是这事是真的,我们还真不能往外传,免得到时天天有人来找你,我们端茶送水的在旁边伺候,还不都得累死。” 第127章 男女有别 **暗暗摇头,深为自己差点相信任天养的话而感到羞愧,为了显示自己的英明神武,他道:“他编的漏洞百出,你们还真信啊!反正,我一个字也不信。你们想,就凭他长得寒碜样还能跟皇族扯上关系?还有,皇族都是天赋异禀的修炼天才,他的修为有多高,最多不过三级,怎么可能是皇族?他要真是皇族,早就当龙象兵了又怎会当骡马兵?” 李光头道:“过份了!咱们几个在一起说说笑笑,说什么都可以但不能拿皇家开玩笑,传出去小心小命不保!” 小蟋道:“大哥,你别再说笑了,快说,你的尊姓大名到底是什么?” 任天养看着众人的表情,暗道:“我瞎编个王爷身份,你们已惊愕成这个样子,若把自己的真实身份说出来,还不把你们吓死?”他呵呵一笑,道:“我叫任兴,刚刚只是跟大家开个玩笑,大家可别当真!” **道:“谁会当真!” 小蟋道:“反正坐在车上也没什么事干?不如大家比赛吹牛玩,看谁吹的大!” 李光头所有人的头,自持身份在前边赶着马车并不搭话。**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岂会玩这种无聊的把戏。龙云飞沉默寡言,平常说话就不多,更不可能跟人比赛吹牛玩。任天养介绍完自己便在那里假寐,暗中运气修炼,也没再说话。就只剩小蟋与小胖二人在那里比赛吹牛,两人越说越离谱,等把玉皇大帝也搬出来顿觉没意思,也就哑了口,坐在那里不再说话。 大车在那晃来晃去,困意很快上来,五个人的身子随着大车的晃动而晃动,一会的功夫进入梦乡。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李光头“吁”了一声将车停下。小蟋睁开眼,这时夕阳即将落山,一抹余辉染红天边一大片云彩,如血一般。 车在两扇大门前停下。周围用漆成黑色的铁栅栏围住,可以看到里边是一片很大的空地,路面用青石板块铺就,远远望去像是刚下过雨,路面上湿漉漉的。 李光头站在门前,用马鞭的木杆敲打着铁门,大声喊道:“开门!” 过了一会,有个年老的兵卒打开了门,看到是李光头,骂了声:“我还以为是将爷们回来了?原来是你啊李光头,差点没被你吓死!”说罢,又冲着门旁小屋内喊道:“没事没事,不是将爷,是李光头。” 屋内传来摸洗骨牌的声音以及几个人的喝骂:“娘的,李光头,没你这么吓人的!” 李光头打着哈哈,笑道:“又赌上了?” 年老兵卒道:“将爷们都募兵去了,营里空荡荡连个鬼影也没有,不赌干什么?对了,李光头,你还欠我一钱银子呢,什么时候还?”随即屋内也传来喊声,有的道:“李光头,你还欠我三钱。”有的道:“李光头,你还欠我二十个大子!” 李光头高声道:“赌债赌还,今天晚上咱们继续!他娘的,去募兵几日,可把我的手痒坏了,今天晚上得过过瘾!” 屋内有人道:“李光头,你不是没银子了,今天晚上还有钱赌?” 李光头讪讪一笑,道:“这个你别管,总会有银子的。” 年老兵卒摇摇头,道:“到时你可别问我借银子,这几天我也输了不少,没钱借你。” 李光头道:“你瞧瞧你,我还没开口呢你就赶快把路堵死,也太小气了。再说,我有银子,又何必问你借。” 年老兵卒松了口气,道:“将爷们什么时候回来?” 李光头道:“我也不知道,反正今天晚上肯定回来,明天还得训练呢!” 年老兵卒点了点头,道:“再玩一柱香时间,局就得散了,免得将爷们回来抓住又是一顿臭骂!” 李光头道:“说咱们赌,他们谁又不赌?算了,不说了,我还得赶快去烧饭呢,先走了,晚上见。”说罢,领着众人穿过一眼看不到头的操场,来到东北角的一排平房前,那里竖着一个牌子,上边写道:“猛龙新兵训练营虎狼狮丁等营雄鹰屯驻地。”他将大车在前边停好,带着人绕到那排房子后边。那里还有数间房子,有两间挨着营房的左边,是两间茅房,一间上挂着男一间上挂着女。另有五间挨着营房的右边。 李光头指着那五间房子,道:“第一间是厨房,也就是咱们战斗的地方。第二间是储藏室,里边存放米面菜肉。第三间是伍长室,也就是我的住所。第四间是男兵房,第五间是女兵房。咱们丑话说到前边,不论何时,男兵都禁止进入女兵的房间,如有违禁,杖责三十。” 小胖笑道:“那要是小蟋进入我们的房间呢?” 李光头道:“军律上只规定男兵不得进入女兵营宿,又没规定女兵不得进入男兵营宿。” 小胖道:“那我们男的岂不是太吃亏了?” 李光头道:“吃什么亏?你还怕她看你这身肥肉?” 小蟋呸了一声,道:“我看他?我还怕长针眼呢!” 小胖挠了挠脑袋不再说话,李光头道:“现在都回房放下包袱,洗手洗脸略做休息,一刻钟后到储藏室集合。” 五人一哄而散,小蟋独自去了自己的房间,任天养他们四个则朝男兵房里走去。房间里一共有五张**,靠着**角一字排开。另一面墙边靠着五口大箱,箱上堆放洗盥用具。 小胖人长得胖,跑的却一点不慢,首先推门进了屋,将自己的包袱往头一张**上一扔,伸了个懒腰,道:“我先占住这张**。”那张**的位置最好,又靠门边又在窗户之下。整个房间只有一扇门一扇窗户,那张**不仅通风白天还能晒到太阳,不像其它的**位阴暗潮湿。 **第二个进屋,也把包袱扔到第一张**上。小胖一看架式不对,忙道:“我先来的。” **笑道:“没错,是你先来的,但你就能保证今后三年不会碰到麻烦,没有用得着我的地方?” 小胖思虑再三,只得拿起包袱走到第二张**上坐下。跟在他们两人之后的龙云飞也把包袱往第一张**上一扔,也不说话,只拿眼睛死死瞪着**。 **瞧那眼神不善,似乎充满杀气。他虽暗自告诫自己的修为高不怕这个姓龙的小子,但被盯看片刻后心先自虚了,怒力的挤出两丝笑意,道:“龙大哥既然要在这里睡,我哪有不让的道理。龙大哥请。”说罢,拿起包袱走到第二张**前停下。 小胖不用他开口,已拿起包袱来到第三张**坐下。 任天养走了进来,没做任何停留直接往里走。走到小胖跟前小胖忽然道:“你来睡这张**?”任天养摇头,道:“不,我想睡里边,里边清静。”也不在第四张**前停留,直接走到第五张**前坐下。这里已到房间的最里边,如果不点灯的话白天也看不太清,不知道躺在这张**上的人到底是在睡觉还是在干其它的事情。 第128章 花拳绣腿 小胖长舒了一口气,看来自己并非这间屋里最软的柿子。单从**铺的座次来看,自己应当在这间屋子坐第三把交椅。他正暗暗高兴,忽听龙云飞唤他,连忙应了声。心中却暗自揣测,不知龙云飞叫他何事,是不是看他脸露高兴之色,因此心生不爽要教训他不成? 见龙云飞拎着包袱走到他**前,小胖连忙起身,道:“龙大哥何事?” 龙云飞把包袱往**上一丢,道:“你,睡第一张**!” 小胖一时迷茫,不知龙云飞这是什么意思,踌躇道:“这……” 龙云飞道:“你第一个进来,选的是第一张**,根据先来后到的道理第一张**就是你的,我看谁敢抢!” 小胖犹豫着道:“龙……龙大哥,你没说笑?” 龙云飞摆摆手道:“快去,别在这里啰嗦,免得我一时性起,揍你一顿。”说罢,在**上躺下,不再搭理小胖。 小胖只得拿起自己的包裹朝第一张**走去,经过**的**位他停下脚步,小声问道:“张大哥,要不你睡第一张**?” **哪能看不出来龙云飞如此干是跟他为难,心里早已恨得要命,直想起来好好教训教训龙云飞。可龙云飞修为虽然低但是杀过人的,只怕打起来不要命。营中军规严苛,他下手轻了伤不到龙云飞,下手重了怕打死打伤,那时自己会被军规严惩,只得在心中告诫自己:“我一个瓷器哪能跟他瓦片硬碰,那不是自损身份,先忍他几天再说。”这时小胖来问他要不要片第一张**,在他看来完全是在嘲讽他!**哪能再有好气,喝了声:“滚!”扭过头去脸向着墙壁,不再去看小胖。 小胖讪讪一笑,走到第一张**,放下包袱在**上躺倒,伸了个懒腰暗道:“我如今睡到第一张**,莫非我在此间屋子坐头一把交椅!”他心中也明白,自己能睡在这里皆因龙云飞,在心中将四个人的座次又排了排,不管如何排,自己都在第三的位置。至于睡在第五张**铺的那位,他根本没放在眼里。 任天养一直看着这一切,心中对龙云飞又亲近了两分,暗道:“不仅凶狠,而且颇有侠义心肠,只是修为有些低,不然倒可交个朋友。今后若有机会,我得帮他一帮。”他在**上翻了个身,本想再练一遍炼力诀,可想到李光头只给他们一刻钟时间此时已用去大半,根本不够运气在体内走一个周天,也就起身来到时里边那个柜子前。 柜子上挂有锁但锁半开着,锁眼里插着把钥匙。他将柜子打开,把包袱放好又将锁锁上,朝屋外走去。 **问道:“喂,去哪?” 任天养道:“伍长说一刻钟后去储藏室集合。” **甚是不屑,道:“他一个伍长说的话又不是圣旨,迟到个一刻半刻料他也不会说什么?你放心,且在**上歇着,有什么事我顶着。” 龙云飞猛的坐起身,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暗道:“又来?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再忍气吞声的只怕你还当我怕了你。”也猛的坐起身,道:“我哪里不对了?” 龙云飞道:“咱们来当兵就得有个当兵的样子,军队里讲究令出如山倒,伍长官再小也是管着咱们的头,他说的话就是命令。一个人不听命令,影响的就是一伍。一伍受到影响,一什就行动不便。一什行动不便,一屯就无法带动。一屯带动不了,整个军队就要吃败仗。” **冷哼一声,道:“没想到我的能力还挺大,可影响天龙国的国运。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的事你别管!”说罢,又躺回到**上。 龙云飞伸脚在**腿上狠踹一脚,喝道:“你给我赶快起来,去储藏室集合!” **有如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一下从**上蹿起:“姓龙的,我忍你很久了。你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想打架!” 龙云飞笑道:“你要真想打架,我奉陪!” 小胖眼见事情不对,连忙从**上起来,上前劝道:“大家都是兄弟,千万别伤了和气。”他人微言轻,两人谁也不搭理他。 **气呼呼的几次要动手,最后终于还是决定暂时不跟龙云飞见识,恨恨道:“真他娘倒霉!”一个人快步出了屋子。 龙云飞冷笑一声,道:“还好你没动手,不然让你永无宁日。”小胖大着胆子拉了他一下,见龙云飞没有生气,笑道:“龙大哥,我们也去储藏室吧!”跟在任天养身后,三人出了屋来到储藏室。 李光头还没有来,小蟋早己到了,正缠着**教她两手功夫。**兴致很高,眉飞色舞的耍了一招擒拿手。并托着小蟋的手臂讲解刚才那招是怎样使的。小蟋学了两下,初窥门径,咯咯笑道:“张大哥教的这招好厉害。”**得意的道:“那当然!” 龙云飞摇了摇头,道:“拳绣腿有个卵用。” **脸色一沉,佯装没有听到,对小蟋道:“你先练这一招,等练熟了我再教你一招。” 李光头从外边跑了进来,道:“先行官已经来报,新兵们离营地不足十里,咱们赶快做饭!”说罢,吩咐五人淘米的淘米,烧火的烧火,摘菜的摘菜,切肉的切肉。这一忙,半个时辰已经过了,两只大铁锅腾腾往外冒着热气,厨房里飘满香气。 李光头掀开锅盖,让每人取了个大碗,道:“当兵的都不想当伙夫,却不知伙夫的好处。咱们先吃!”他舀了碗白饭又在锅里捡了些肉片,蹲在墙角吃了起来。众人早就饿了,也都盛了些饭,有样学样的在锅里捡挑肉吃。任天养与龙云飞暗觉这样不妥,可看到肉早已馋涎欲。再说锅里边最少有半锅肉,他们就算不吃饭只吃肉,六个人加起来也吃不了十分之一,根本不显山不露水的,也就不客气起来。 吃罢,又等了两刻来钟,兵卒们才一队一队进了新兵营。丁等营雄鹰屯的新兵屯长带着自己那屯人马来到宿舍前边,一番训话,让队伍解散。 这些新兵早饿的急了,将包袱往房间里一放,一窝蜂的朝厨房冲来。任天养他们早把两口大锅搬出屋外,碗筷也都在屋外摆外整齐。那些兵们拿碗拿筷盛米舀菜,各自找了个墙角蹲下,呼呼噜噜吃了起来。 **早想在众人面前显摆虎狼兵里有自己不少的朋友,两只眼睛在人群中扫来扫去,还真让他在人群中找到两三个认识的。他快步走上前去,跟那几个人打着招呼。 那几人看到是他,吃惊的道:“张兄,我们都以为你发挥失常已回家去了,准备明年再战!没想到你也来当兵,只是当一个骡马兵太可惜你这身修为了。” **朝任天养几个仰了仰头,那意思十分明显——看,我没吹牛吧,我确实够格当虎狼兵。他似是怕任天养几个听不到他的说话声,故意扯着嗓子道:“当骡马兵就当骡马兵,没什么可惜的!”又高声笑道:“咱是来当兵的吗?咱是来考侠士的!既然是考侠士的,那当虎狼兵与骡马兵又有何不同。” 第129章 跳梁小丑 那几个人把**狠吹捧一番,都说自己的境界低,没有**这番志向高远。 **更是得意,在那几个人耳旁低语数声。那几人的目光都往小蟋这边瞅,道:“张兄,没想到你醉翁之意不再酒啊!有眼光,那姑娘长得不错,就是修为低了点,有些门不当户不对!” 任天养几人自是知道**说的大概是看上了小蟋,而小蟋则羞红了脸跑回自己屋里。**不知又说了句什么,几个人全都哈哈大笑。 龙云飞低声骂了句:“跳梁小丑!”转身朝屋里走去。小胖则羡慕不已,道:“唉,我要有张大哥的这身修为该多好。”任天养不喜**这样炫耀,也转身朝屋内走去。李光头从厨房出来,看到兵卒们都吃的差不多了,道:“云飞跟小蟋两个人呢?任兴,你去叫他们两个出来收拾家伙,完了到我屋里一趟,我有事要说!” 任天养便去叫了二人出来,等收拾完东西一行五人往李光头的屋前走去。 按照军里的规定,五人在屋前喊了声:“伍长!”听到李光头道:“进来!”这才鱼贯而入。屋里点着两盏油灯,照得四下通亮。屋子正中的八仙桌上摆放着一副牌九,李光头坐在正对门的位置上,招呼他们在桌前坐下。 任天养既在大门口听到有人在赌,此时看到牌九也不奇怪。其它的几个,除了小蟋之外也都是常赌的人,一时如见到老朋友,心中暗道:“莫非伍长让我们来赌了?” 李光头笑道:“今天叫大家来,是有事跟大家谈。通过今天做饭这件事,想必大家也看出来,给一屯五十人做饭,原用不了咱们六个人,其实只需五个人既可。” 任天养几个纷纷点了点头,小胖道:“伍长的意思是咱们六个人,每天能有一个人休息?” 李光头竖起大拇哥道:“聪明!可我有一件事很是为难,每天该让谁休息又该不让谁休息?” 小胖道:“那还不简单,我们轮着休息不就行了?” 李光头摇头道:“那可不行!按说我是伍长,本该由我天天休息,让你们来做饭才对。可你们几个还不会做饭,我休息了兵卒们吃你们做的猪食,还不得炸营!所以,本该是我休息的美事才轮到你们的头上。可这样一来,我岂不是太吃亏了?于是我想了个办法来决定由谁休息。” 五个人谁也不傻,能休息不用干活这种事当然得抢着来干,纷纷问道:“什么办法?” 李光头道:“办法很简单,咱们用赌来决定。” 五个人问道:“怎样赌?” 李光头呵呵笑道:“我先拿出一个月的休息时间,也就是三十天来做庄。谁有本事把这三十天赢走,这三十天便不用再干活,可以天天在屋里睡大觉。” 小胖问道:“那要只赢两天呢?” 李光头道:“那就只能休息两天。” 小胖道:“好,我们赌!”小蟋为难道:“可我不会赌啊!”小胖道:“不会赌有我们呢,只要把牌抓起来一看便知输赢。放心,大家自己兄弟,不会骗你的。” 小蟋点了点头,道:“那好,我也赌吧!” 李光头把牌在桌上划拉两下,道:“这么说大家伙都赌了?”五人都把头点了点。李光头道:“我已经拿出一个月的休息时间出来,诸位是不是也该亮亮本钱了。” 任天养早就看出李光头绝没那么好的心,平白无故的让大家伙休息,等话说到这里一切也就明了。李光头今天夜里要去赌,可惜没有本钱,于是想出歪招来骗大家的银子。不过任天养也没说什么,反正他也需要时间修炼,李光头既然用休息时间来赌,正合他的心意。别的不敢说,讲赌他还没怕过谁,李光头如此干简直白白送他一个月的休息时间。 小蟋一脸迷茫,道:“什么本钱?” 李光头道:“就是要赢休息时间的本钱啊!这么说吧,咱们的饷银是一月二两五钱,加上一天的吃喝,只比三两多不比三两少。我按一天赚一钱银子算,你要赢一天休息的时间,怎么也得下一钱银子才行吧。不然你什么本钱也不下就要赢我那一天休息时间,赢了白得一天休息时间,输了我什么也不得,那不成了空手套白狼。” 小蟋脸色微微一红,道:“我是偷跑出来的,没钱!” 李光头无奈的摊开手,道:“没钱那就不能赌,休息时间跟你无缘,这就回去睡觉吧。哦,对了,我的柜子里有新兵服,你捡一套自己能穿的换上,明天早上卯时兵卒们要出操,你寅时未就得赶来厨房准备早饭!” 小蟋本不是懒惰之人,再加上不爱赌,也就没说什么。去李光头柜子里拣了件自己能穿的衣物,自回屋睡觉去了。余下的四人,任天养摸出一两银子,小胖摸出来三钱,龙云飞只有一钱。 **则拿出一块十两重的元宝。他眼瞧自己的钱多,优越感油然而生,不屑的看了看三人面前的银子,道:“就那两个钱还敢拿出来现眼。” 任天养从开始在马车上听**自鸣得意的那番介绍,心里已不喜欢这人,相处时间长了愈来愈讨厌此人,道:“钱多有什么了不起的,也不够几把输的。” **道:“就这三十天休息时间,也就合三两银子,能把我这十两银子赢走?” 任天养一笑,道:“一线天地邪,说什么来什么,我怎么看你那十两银子都是输光了的下场!” **道:“我呸!我非让你看看我是如何把三十天的休息日都赢过来的。” 李光头把牌九码好,拿着骰子道:“下注了,下注了。” 任天养一看他码牌的动作,就知这个赌鬼将两张大点扣在手下码在第二摞。又看他拿骰子的手法,很明显骰子也有问题,不是灌铅了便是灌水银了。他进来之时,桌上的骨牌有翻开的也有合起来的,因此翻开的牌虽已认清背面的划痕,知道牌面是什么,但合起来的尚不知道。第一把也就没打算赢,但就此让他下个小注也做不到,毕竟平常赌的都大一两银子也没看在眼里,道:“我赌十天的休息时间。” 龙云飞只有一钱,最小限注一钱,他也就没有二话,将那一钱银子往前一推。小胖也下了一钱,道:“我这人爱吃零嘴,一共三钱银子全输光了这一月可有的熬了。是输是赢就这一钱银子,赢了我就休息一天,输了马上走人。” **摆弄着自己的元宝,道:“我这十两你也破不开啊,该怎么下呢?” 李光头道:“下多少你说个数,我先记着,咱们最后算帐。” **道:“那好,我也先下一两,赌十天的休息时间。” 任天养一笑,道:“我们都把拿出来的钱全押上去了,你只押一两,也太没种了吧。要是我,直接压三两赌他所有的休息日。怎么,你是不是害怕把钱全输了,因此不敢押吧!” 第130章 一粒米饭 **受激,道:“好,我就押三两又如何!”心中道:“我这一把输了三两,下一把就押六两,连本带利的赢回来。” 李光头向任天养一笑,也不知是不是在感激他让**押了三两。他将骰子掷了下去,果然将那两张大点拿到手上。这一把龙云飞与小胖输光了银子,站起身去柜子里拿了衣物离开屋子自去。 **输了三两本来心疼,可看到只剩自己还有银子那三十天的休息日少了两人跟自己抢,心疼中也就带着三分高兴。他见任天养没跟龙云飞一块走,恼任天养跟自己说话总是不卑不亢,不给一点面子,道:“你没钱了还坐在这里干什么?等着我赢了给你甩喜钱?我不妨告诉你,那是痴人做梦!” 任天养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没钱了?”说罢从怀里又掏出一两银子押在桌上。 **一怔,道:“有钱还有我多吗?我要一下把伍长的本钱全部赢走,到时你就算赢了也只能喝西北风。”说着话又从怀里掏出两个金元宝,这是他全部的本钱,加上桌面上的那锭足足三十两白银,抵得上普通人家一年多的销。他本以为任天养会惊讶他的钱多,继而露出羡慕嫉妒恨的神情,谁知任天养对他那三个元宝连瞧也不瞧,不觉更加的生气。对李光头嚷嚷道:“我跟你赌全部的底钱。” 李光头点头道:“按受。”将牌重新洗了起来。如此完了三四把,任天养已将牌上的记号全部认清。而**把把赌李光头所有的钱,此时已输得只剩几两银子。他已输得满头大汗,手也开始微微发颤,再无之前的志在必得,只盼自己能赢一把,将本钱稍稍捞上一些。 李光头又把牌码好,笑眯眯的道:“**,这把你怎么押。” **有心只下一两银子,可已输了二十多两,只下一两什么时候才能把本钱赢回来?再说,已经连输了几把,运气再差也该赢一回了,要是这次下一两却拿到大点,那时岂不是要后悔死。道:“还是比你的底钱。” 李光头道:“可你的钱没有我的钱多啊!” **输的口干舌燥,咽了口唾沫道:“我知道,按我的钱算!” 李光头不再说话,扭头去问任天养,道:“你呢?还有钱没有?” 任天养已知前三摞牌都是什么牌。他坐在李光头的对面,**坐在他的下手,只需李光头掷出一个对门点,他就会拿到最大的那两张牌,而李光头则会拿到第二大的牌。**的牌虽比空门那家牌大,但又有什么用,空门不赢钱也不赔钱,李光头赔他一家吃两门,**押的钱还会输给李光头。如此,既可赢三十天的休息时间,又可让**输得一干二净杀杀他的傲气,何乐而不为?他从怀里掏出一块三两重的小银元宝,道:“我押三两。不过有言在先,我只赌三十天的休息日,不赌银子。” **大吃一惊,暗道:“看他衣着普通,穿得还不如龙云飞,没想到身上竟有这么多银子。”李光头也略吃一惊,暗道:“真看不出来,他身上还有这许多银子。”笑道:“那好,我开始掷骰子了。”手一松,三粒骰子掷了出去。 任天养眼见三粒骰子停下来后是两个一一个三的点数,加起来又是个自首点。他在赌前已经看到,桌面布上粘着一颗干巴的米粒,这时运用念力将那粒停下来将是三点的骰子轻轻一推,让其朝那颗米粒滚去。骰子被米粒一顶,朝上的面由三变五,三粒骰子停下来后是七点。 李光头面色微微一变,眼神里透出的全是“可惜”二字,虽有万般不甘但也只得将那两张大牌交到任天养手上。三人一亮牌,**看到自己这把又输了,只得无力瘫坐到椅子上,眼睁睁看着任天养将三两银子收入怀中,站起身道:“三十天休息时间可是我的了,咱可不许反悔。” 李光头道:“你赢的自然是你的!怎么,不赌了,你还输四五两银子呢?” 任天养笑道:“四五两银子买三十天的休息,我看值!不赌了,免得再将三十天休息再输进去!” 李光头赢了三十多两银子也很知足,最少这些日子的赌本已经有了,也开始收起牌准备散伙。**忽道:“慢,我输了三十两银子,怎么说不赌便不赌了?” 李光头道:“你还有银子吗?”**摇头。李光头道:“没银子咱还赌啥?”**扭头去瞧任天养,道:“任兴,你借我点银子,等我赢了还你!” 任天养断然拒绝。**勃然大怒,暗道:“我一个修为这么高的人,肯开口问你借银子,那是给你多大的面子。你竟敢拒绝?好,不怕你今后没有求着我的地方,到时让你知道我的厉害。”他黑沉着脸,转头向李光头道:“伍长,要不你借我点银子,一会还你!” 李光头摇头笑道:“**,你应该知道,**无父子,亲父子尚不可能互相借钱,我只是你的伍长哪能借给你钱让你来赢我?我赢了还好说,我要是输了还不被别人笑话死?没钱咱就别玩了,真想玩的话,等下月发了响钱咱们再继续如何?” **眼见两次开口都被修为不如自己的人拒绝,怒道:“你们两个给我记住,风水轮流转。今天我求你们你们不给面子,等以后你们求我的时候也别怪我不给面子!”说罢,离桌而去,一不小心膝盖磕到了凳子。他大怒,道:“连你也敢欺负我!”抬脚将凳子踢起老高,出马而去。 李光头捡起凳子放到桌旁,道:“年青人就是怒气大。”瞧了瞧外边的天色,对任天养道:“我还有事。你把自己与**的衣服拿走,咐咐他们明天早点起**到厨房做饭!” 任天养应了声:“是!”打开柜子拿了一套自己穿的兵服,又按照**的身材挑套兵服,出了伍长的屋子朝男兵室而去。他推门而入,小胖正在洗脚。**平躺在**上,十指交叉合在腹前,一脸铁青也不知在后悔输的三十两银子,还是在生气没有借到钱。 龙云飞不知从哪里找到两个石锁,两只手拎着,一会展开双臂上下提举一会又竖起在头顶来回举。 小胖笑嘻嘻的问道:“任兄弟,战果如何?” 任天养道:“输了五两银子,不过赢了三十日休息。” 小胖咂舌,道:“输了五两银子?这么多!那你为何不把三十日休息换成三两银子,那样就会只输二两银子。”顿了一下,又道:“咱们来当兵,本就应该干活。大家伙聚在一起有说有笑多有意思,一个人憋在屋里岂不是闷坏了?” 任天养笑笑没说什么,朝屋里走去,经过**的**铺将那套兵服留下,道:“你的衣服!” 第131章 无事生非 **一肚子气正愁无处发泄,听到任天养的话忽的从**上坐起,将衣服摔到地上,喝道:“我的衣服我不会拿?谁让你多管闲事!” 任天养好心好意却被人如此喝骂,心下大怒,暗道:“知你输了钱心中不好受,我便让你一次!你千万不要惹我,不然让你好看!”朝自己的**位而去。 **本就是想找茬泄忿,见任天养不搭理,便去找小胖的茬,在小胖的**腿蹬了一脚,道:“去给我打盆洗脚水!” 小胖笑道:“张大哥吩咐,怎敢不从!”擦干净脚,拖着鞋屁颠屁颠打水去了。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小胖既如此有眼色,**胸中的怒火不由消了两分。他甚是得意,可想到任天养与龙云飞又暗自不爽,心想:“我如此高的修为肯屈尊来此当骡马兵,本以为所有人都应该向小胖一样对我又敬又怕,但遇到的却是一个屋里四个人竟有两个人对我不尊重。龙云飞那小子倒还罢了,是杀过人的愣头青,自以为天老大自己老二,敢把我不放在眼里尚在情理之中。可那个任天养算哪根蒜,也敢不把我放在眼里。”想到这里,他朝两人看去。 龙云飞正望着小胖的背影,一脸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任天养也回头看了看,摇摇头叹了口气。 **哪能看不出龙云飞脸上的意思,那是觉得小胖不该如此巴结他。而任天养的摇头叹气,也是这些意思。他怒气腾腾,暗道:“你们两个不尊重我也就罢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小胖尊重我,瞧你们两个的意思还要让他也跟你们一样?”龙云飞仗着自己是个光脚的不怕他这个穿鞋的,动不动就要拼命,他可以假装没看见暂时放过。任天养算什么东西,也敢这样!他怒目看着两人,希望两人看到自己已经生气,不敢再如此放肆。两人确实看到了他的目光,但谁也没当回事。 任天养转头问龙云飞,道:“龙大哥,锻炼身体呢?” 龙云飞道:“我没有修炼灵力的秘籍,灵力提升很慢。今日突发其想,觉得自己既无法由内及外提高修为,能不能由外及内提高修为?因此搬来两个石锁练练,试试自己的这个想法成不成?” 任天养觉得龙云飞是异想天开,可也不想打消他的积极性,道:“练一练总没坏处。”朝自己的**铺继续前行。 **感觉自己完全被无视,憋在胸中的那口怒气,终于爆发,喝道:“喂!”他从始自终没看起任天养,因此也没用心去记任天养叫什么名字,因此以喂相称,“你小子不是赢了三十日的休息,明天不用早起做饭吗?” 任天养道:“是啊,没错!” **道:“明天你替我去做饭!” 任天养道:“凭什么啊!” **道:“凭什么?”他将拳头举起来晃了两晃,道:“就凭老子今天输了三十两银子,心里正不爽,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我让你替老子干活那是给你面子。你最好痛痛快快答应,胆敢叽叽歪歪的,让你知道老子的厉害。” 任天养眉头一皱,道:“嘴里放干净些,别老子老子的满口喷粪!” **冷笑,道:“我就老子老子的怎么了?有种你打我啊!”说罢,把脑袋往前一伸,指着自己的脸道:“来来,有种朝这里打。你不打,你是我孙子!” 任天养虽有心在此做个不显山不露水的隐士,但毕竟少年心性争强好胜,人家已经欺到头上哪有不还手的道理。再则他已想过,凭**的修为就算自己打他一顿他也不会发现自己使用的是念力而非灵力,还道自己天生神力。而且他十分不喜**的为人,早就想修理一番,既然**一直挑畔,那就教训教训让其知道他的厉害,免得成日没事就想跟他动手。于是呵呵笑道:“龙大哥,你给做个见证,这可是他让我打的。”说罢,朝前走去。 **早已把灵力灌注全身,只待任天养动手便将任天养震出八丈远,摔个七荤八素,从今往后见到他有如老鼠见到猫,再不敢不拿他当盘菜。眼瞅任天养越来越近,马上就可伸手打到,这时有人在外敲起了门。 任天养停下脚步,眼望大门。 **甚是恼怒,还道是小胖打水回来,扭头道:“敲你娘敲,进来!”小蟋开门而入,一张脸羞得通红,道:“张大哥,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休息了。” **见是小蟋,马上换了副嘴脸,笑道:“小蟋我不是骂你,我还以为是小胖呢。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小蟋道:“你教我的那招擒拿,开始我也觉得没什么,练上几遍也就会了。回房之后一时无事,自己又练了几遍,越练越觉高深,似乎那招里边还有许多的变招以及后手。我心里想着这件事,躺在**上怎么也睡不着,本待自己琢磨变招与后手,但实在太笨总也摸不着头绪,于是来找赵大哥问问。” **听小蟋说他教的那招高明,洋洋得意,道:“小蟋真是又漂亮又聪明,一下便看出那招留有后手。也好,咱这就出去找个安静的地方,我细细的给你讲这招的后手。” 任天养见**说话的时候两只眼睛不时朝小蟋****扫来扫去,知他不怀好意,怕小蟋上当受骗,道:“他教的擒拿只是拳绣腿,没什么用处,不学也罢!” **耳听任天养竟敢如此贬低他的擒拿手,回头喝道:“你说什么,我的是拳绣腿!那好,你就来领教领教我的拳绣腿如何。” 小蟋察觉出屋内火药味十足,忙道:“打搅三位大哥休息了。要不我先回去,改天再向张大哥请教。” **道:“不用!”又道:“擒拿手用讲的不如用演的。小蟋,你就站在那里瞧好了,看我如何用那招擒拿打得他跪地求饶。”他本就要教训任天养,如今有美女观战兴致更高,打好主意要好好露一手。他拉开架式手指自己的胸口,冲任天养道:“朝这里打,你要不敢打便是乌龟王八蛋。”说罢,将灵力灌注全身,只待任天养动手,便使用擒拿折断任天养的双臂。既教训了任天养,又得小蟋崇拜。 任天养当即蹬步上前,一拳朝**的胸口打去。他早已看出,**的这招擒拿上身有十几个大大小小的破绽,只要击其一处,重者能将其打死轻则也能找得他卧**数日不起。可比起上身的破绽,下边的破绽更大也更多。拳至一半,他忽然改了主意,一脚向**的下裆踢去。 **只防拳没防腿,正要用擒拿手去锁任天养的拳头,下身忽然一痛。整个人像是丢了条命,捂着裆处躺到地上,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渗出。几次欲张嘴说话,却都疼的说不出一个字来,良久后方道:“谁……谁让你用腿的!” 任天养“啊”了一声,道:“跟你打架还得禁止用腿啊!那你不早说,早知我不用腿了!”又对小蟋道:“你瞧,我早说他教的擒拿是拳绣腿没什么用处,又是只能打胸又不准用腿,如此擒拿跟人打架能有什么用处?还是别跟他学了,赶快回去睡觉是正事!” 第132章 内功外练 **躺在地上疼的半死不活。小蟋有心上前查看伤的如何,但任天养踢的实在不是地方,她一个姑娘家哪能去查看,就连问问那里伤的如何也羞于开口,只得埋怨任天养,道:“你下手怎么没有个轻重,要是打坏了该怎么办?” 任天养笑道:“打坏了就打坏了,又死不了人,最多变成个太监。如此正好,免得他整天色眯眯的想坏女孩子的名声。” 小蟋也看出**对自己颇有好感,只是那好感带着七分淫邪,似乎只是垂涎她的美色而无丝毫爱慕,这让她十分不喜。她听出任天养在暗指**想跟她睡觉,脸色更红,不敢在男兵屋里再呆下去,道:“还不敢快把他扶到**上,天气转凉地下阴冷,莫让他再生了凉病。”匆匆朝外边走去。 小胖端着水盆正好进来,看到小蟋就像看到一件宝贝,脸上堆满笑意,道:“小蟋你来了?” 小蟋点了点头继续往外走,小胖道:“这就走了?不再坐会?”小蟋没答,小胖脸上顿时多出几分寂寥,端着水盆走了两步,见**躺在地上脸色煞白,还道**发了急病。大惊之下连忙把水盆往地下一放,赶到**身前蹲下去扶,道:“张大哥,你怎么了?” **跨下一阵阵剧疼传遍全身,气都喘不匀话就更说不连贯,结结巴巴道:“快……快扶我**。” 小胖手忙脚乱的去扶,用力过猛又扯到痛处。 **骂道:“他娘的,慢点!”待在**上坐好,他扭头去看任天养,心中恨不得这就上前抽其筋剥其皮,可跨下的痛让他使不出一丝力气,只得长吸一口气,道:“你……你给我等着。我……我一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任天养耸耸肩,一脸的无所谓,转身朝自己铺位走去。 龙云飞不停换着样举石锁,此时正一边原地踏步跑一边举石锁,已练得浑身大汗。他高声道:“任兄弟,刚才那招声东击西真绝,让我茅塞顿开,又多了一招攻敌的招数。” 任天养道:“龙兄若有雅兴,咱抽个时间好好切磋切磋如何?” 在天龙国,两人要切磋,一般来说是充满敌意的要打一架,不过任天养话语中没有一丝敌意,话的意思倒真的是字面上的意思,龙云飞笑道:“求之不得!” 小胖怔怔的看着这一切,实不敢相信**吃了任天养一个大亏。他替**除去鞋袜,拽住**的脚想帮他洗脚,这一动又扯住**的痛处,**骂道:“滚!” 小胖赔着笑,连声说对不起。回到自己**上躺下久久无法入睡,将四人在屋里的座次排了又排。他有心把自己排到第三将任天养排到第四,可一想到**的惨样,只得把任天养往前排,就是不知该排第一还是第二。他为之踌躇了大半个时辰,最后长叹一声,暗道:“不管座次排第几,反正不是我能招惹的人。” 任天养运气练了数遍炼力诀,感觉自己的念力精进了不少,可惜还是未能摸到二十六级的边。他听小胖与**已打起鼾,而龙云飞仍在唿哧唿哧举石锁,睁眼一看,龙云飞已把自己脱得赤条精光,只穿一条**仍在怒力的举石锁。人像是刚从河里捞出来,浑身上下全是豆圆珠汗,浸湿好大一块地面。而且浑身的力气也消耗殆尽,每举一下石锁都得浪费盏茶时间。 任天养坐起身,道:“龙兄,莫要急功近利练坏了身体。” 龙云飞道:“谢任兄弟关心。我已突破七次极限,此时感觉丹田处有暖流涌出,灵力似要从三级升到四级。再练一会,看今夜能不能升到四级。” 任天养一怔,难道灵力还真能通过外功来提升修为,那为什么常久以来天龙国的人都是由心法来提升修为而没人用练外功来提升修为。很快他便有了答案,如若灵力真能由外功来提升修为,那也得由龙云飞这种狠人才能提升。试想,一个人突破自己的身体极限一次已经十分难得,突破七次简直闻所未闻。现在他力气早有耗尽,所以还能动弹皆因体内灵力在支撑,此时说是在练外功不如说是在练内功,灵力经此锻炼得以提升也说的过去。 任天养等了一会,见龙云飞举石锁所耗时间更加的长了,用了一顿饭时间还是没有举起,只得无奈的放下。他见任天养在看,喘着粗气一字一顿的苦笑道:“终究还是功亏一溃,实在是没有一丝力气,看来只能去厨房找些吃的,等有了力气再来练。” 任天养知此时是龙云飞灵力提升的关键时刻,道:“若你现在吃饭休息,体内是有力气可以接着练,可灵力无法锻炼,只怕白忙了一晚上时间。” 龙云飞默然,又去举石锁,仍是无法举起来,道:“可我再也举不动了!” 任天养想起自己包袱里还有些低级的丹丸,十七级往上的都给了赵捕头,十七级往下的因为不值多少钱,一直留在包袱里也没有,也不知丢了没有。他连忙起身走到自己柜前,将包袱打开翻了一遍,终于发现那此丹丸没有丢,拣出一颗可助灵力升到四级的递给龙云飞,道:“你服下这粒丹丸再试。” 龙云飞因无高级的心法修炼,这些年来灵力一直停留在三级无法上升,他也想过其它的办法,譬如服用丹丸助灵力提升。可因家中实在贫寒,无钱丹丸,虽常常去药店看丹丸,但一直没有吃过丹丸。他没吃过猪肉却也见过猪跑,一看任天养递上来的丹丸便知那是价值数十两银子的丹丸,道:“你舍得!” 任天养道:“那要看什么人?对待**这种人自然舍不得,对待龙兄这种不畏强权,见义勇为的英雄自然舍得。” 龙云飞也想试试服了丹丸之后自己的灵力能不能由三级升到四级,不再客气,拿过丹丸送到嘴里吞下。他只觉浑身一片通凉,全身的毛孔有如透了气一般,本已油尽灯枯的灵力忽然暴涨,全身又充满力量。当即俯身拎起石锁,再次的原地跑跳变着样举石锁。过了大约一个时辰,他忽然长啸一声,将石锁置于地上,满脸的喜色。 任天养问道:“龙兄,成了?” 龙云飞欣喜若狂,道:“成了!” 任天养道:“那就好!”他佩服龙云飞的为人,心道:“这种人我不帮他什么人我才帮?”又把包袱里装的四级往上的丹丸全都掏出来,一并交给龙云飞。 龙云飞大吃一惊,道:“任兄弟,你怎么会有如此多的丹丸?” 任天养朝**与小胖睡的地方瞧了一眼,刚才龙云飞的那声长啸已把两人惊醒。小胖为人胆小懦弱不敢说什么,侧了个身继续睡觉。**则在那里埋怨不停,怪龙云飞搅了他的好梦,说什么龙云飞那是在异想天开,半夜发神经举什么石锁,简直是白浪费时间不会有任何用处。要是随便举举石锁便能提升修为,谁还他娘的修炼。只是他也不敢高声说,在那嘟嘟囔囔发着牢骚,任天养耳尖方听得明白,龙云飞十句中倒有九句没听到。 第133章 晨起出操 任天养将灵力聚于一点,点击**颈椎近处的血脉。那条血脉是给大脑供血用的,被点中之后大脑缺血,人立马晕晕沉沉睡了过去。任天养怕那条血脉被截的时间过长,**就此全身瘫痪或者变成白痴,待其睡熟撤了念力。等见**沉沉睡去,他笑道:“龙兄既然如此问,小弟也就不隐瞒,这些丹丸都是我偷的。” 龙云飞愕道:“全是你偷的?”任天养点了点头。 龙云飞见他不像是开玩笑,这才相信。他知道药店里的人修为虽不高明,但如此贵重的药材一定放在极隐蔽之处,而且药店通常都在县城最繁华的大街上,一有异动便会被人发现。心想任天养偷这些药材一定费尽心机,吃了不少苦头,道:“既然是你费心费力偷的,为何自己不用,要赠给我?” 任天养不想说自己练不出灵力,而念力已达二十多级,这些丹丸对他来说没有丝毫效果这件事。只推说自己没有修炼的天赋,练来练去灵力始终为零,吃这些丹丸有如牛嚼牡丹全都浪费了,不如让它们物尽其用让有需要的人来用。 龙云飞见任天养之前踢**那一脚,之快之准之狠都不是一个灵力为零的人能踢出来的,比号称十来级修为的**不知高明多少倍,修为肯定在**之上而不在**之下,实不相信任天养的灵力为零。他不知任天养为何要隐藏实力甘愿窝在伙夫房里做伙夫,也不知任天养为何要赠送如此贵重的丹丸给他,不过却知任天养对他没有恶意。 龙云飞不想深究,而得了这些丹丸三年之内成为侠士也就有了可能,拱拱手道:“任兄弟如此大礼,龙某无以回报。今后任兄弟有什么事用得着龙某尽请吱声,刀里刀里来,火里火里去,我决不皱一下眉头!” 任天养见他说的真诚,只怕自己此刻让他去杀个人,龙云飞毫无二话便去了。他没想到凭几粒丹丸便结交下这样一位朋友,心下甚是高兴,道:“一点东西不成敬意,龙兄就别客气了。”说罢回自己**铺又躺了下去,瞧着好像睡了,其实又练起了炼力诀。而龙云飞也不睡,似怕吵到任天养,穿上衣服拿着石锁出屋而去,绕着操场一边快跑一边变着样举石锁。 鸡叫三遍,天还漆黑如墨,李光头**回来,许是手气不错赢了些钱,心情不错的哼唱着小曲。半道上碰到跑步的龙云飞,他初时还以为哪个虎狼兵早早的起来锻炼,等打了个照面方看出是龙云飞,不由吃惊,问道:“你**未睡?” 龙云飞不再往前跑,站在李光头面前仍跑动着举石锁,道:“没有!” 李光头道:“那你不困?” 也不知是服了丹丸的缘故还是修为提高的缘故,龙云飞不仅不困还感觉自己精神焕发,摇了摇头。李光头更加惊讶,暗觉龙云飞是不是脑子有病,深更半夜的跑了一晚上步干什么,道:“别跑了,去叫他们起**做饭!” 龙云飞应了声:“是!”转身回头往屋里跑,进屋仍在边跑边举石锁,轻轻唤醒小胖又让小胖去唤**,并嘱咐手脚要轻莫搅了任天养的清梦,这才出屋去敲小蟋的门。 **醒来,跨下已不像昨日那样疼,但还隐隐作痛。他朝任天养睡的那边瞪了一眼,有心上前一阵拳打脚踢以报昨日之恨,可自持修为高不屑做这等暗算之事,要等哪一天正大光明的报仇,如果小蟋在旁观看那就更好了。他站起身就着小胖打来的水摸了把脸朝外走去,抬头见龙云飞正站在门口冷冷的打量他,那表情似乎在说你敢动任天养一下小心老子废了你,他暗自告诫自己一声:“**啊**,你要晓得自己的身份,莫要跟姓龙的这个臭****一般见识。”如此安慰自己一番,心里顿时畅快许多。出门看到小蟋正往厨房赶,他快步迎了上去,先痛斥一顿任天养如何的卑鄙下流暗中偷袭,又自夸自己的擒拿手厉害,若不是昨日只用三成功力,此时早把任天养打成残废。 小蟋昨夜想了良久,就从**看她从来就是看胸多过看脸来看,这号色眯眯的人实不是托付终身的人选。有心不理,可她前来当兵一来是为了躲逃父母强加于身的婚姻,二来也想借当兵之际找个如意郎君把自己嫁了。她能朝夕相处的不过五人,李光头年纪太大,任天养、龙云飞以及小胖虽说年龄合适但修为太低,唯一年龄合适修为高的仅剩**一人。这人虽不是最佳人选,但其修为高的朋友甚多,若能借机认识也是不错。她心中有此念头,只得在那虚以委蛇。 **眼瞅小蟋态度明显冷淡了许多,不知小蟋的心思,还道是任天养昨天踢他下裆让他丢了面子所致,心中恨恨,想着该用什么办法才能好好丢丢任天养的人,让他把面子捡回来。 任天养等屋里没了人,又盘膝练了一遍炼力诀,耳听外边传来激昂的战鼓之声,他从**上下来走到屋外。 虎狼之兵纷纷从屋里走出,里边穿着兵服外边套着竹铠,手中还拿着件足有三丈长的大竹杆。鼓点越来越急,虎狼兵跑的也越来越急,有几个虎狼兵恰巧从任天养身旁经过。一个晃了晃手中的大竹杆又拍了拍身上的竹铠,道:“咱们都已是国家的正规部队了,为什么还拿着这样的耍货出操。” 另一个道:“你才穿上军服一天,便想拿真家伙不成?新兵三个月训练是干什么用的?就是让咱们演练阵法,要是让你拿上真家伙。你阵法不熟,手中兵器往前一戳,还不把前边的人给戳死了?” 其它几个哈哈一笑,道:“就是!若换上真家伙,我可不敢站在你的前边。” 那人挠了挠头,道:“你们也太小看我了,我就那么不知轻重?”其它几个笑道:“你以为自己不经过训练就能掌控得了三百斤重的大戟,还是老老实实先练三个月,等熟悉了阵法再用真家伙不迟!”一人忽道:“大家快走,鼓声马上要停!” 其它几个闻听此言,都连忙闭上嘴,脚步加快朝前跑去。 第134章 严惩不贷 任天养心中愕然:“天龙国的军队真是强悍,打仗用的都是三百斤重的大戟,不知什么敌人能吃上这样重的一戟。”他跟在后边,慢慢悠悠朝前踱去。鼓声在最急处忽然停了下来,满操场的兵卒在鼓声停下那一刻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术,全都站在那里不动。 原来他们在来兵营的路上,带队屯长已再三嘱咐:“鼓停立止,违令者重责。”因此一个个站在那里有如木头人一般不敢再动。 任天养不知道这些,可数千人都在那一动不动,满场静的一根针落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如此萧飒肃穆的气氛下他也不敢再走,站在一棵树下朝操场瞧去。 有几个兵卒定了一下,看离自己那屯人马已经很近,复又朝自己那屯人马悄悄走去。站在各自屯首的新兵屯长见状,悄无声息走到那个擅自入队的新兵背后,也不说话,拎住擅自移动的新兵身上穿的竹铠,有如举鼎一般将那新兵举过头顶,重重摔到地上,喝道:“鼓停移动者,杖责三十。罚一月饷,三日不准食饭。立即到前台领罚。” 几个新兵倒抽着凉气从地上爬起来,被各自的屯长押到操场中间。那里有个一人多高的旗台,上边竖着三根旗杆。正中间那根上挂着一块黄色旗,上边绣着一条金龙,微风下旗布飘扬,那条金龙有如活过来一般,栩栩如生在空中张牙舞爪。 左边那根旗杆挂着一面黑旗,上边用白线绣着“猛龙新兵营”五个大字。右边那根旗杆挂着一面白旗,上边用黑线绣着“风林火山阴雷”六个大字。三根旗杆前边置着一张大椅,上铺虎皮,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端坐于上,身着银铠,挂左更爵位,系豹头铜制腰带,身披绿色大麾。一看便知是这个新兵营管事的,木剑门二等初级侠士。 那人一脸威严的注视着台下数千兵卒,毫不理会被押上来的几个新兵。 早有数个行刑官走上前来,一手持水火棍一手拖着条长凳。他们将长凳挨着高台边沿放好,冲那几个新兵喝道:“脱裤!” 台下不仅有男兵还有为数不少的女兵,那几个新兵哪好意思去解裤。押他们上来的那几个屯长上前一步就去帮他们脱,他们想要阻止,那几个屯长附耳低言一句,几个新兵顿时不敢再阻拦,甚至不用屯长帮忙,自动的将裤褪下,露出里边**。 任天养虽竖起双耳去听,但因距离太远也没听清那几个屯长说的是什么,想来应该是“胆敢违令将会有更严厉的责罚”之类的话语。他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参加虎狼兵,不然在此严苛的军律之下哪还有时间修炼。 那几个行刑官齐声喝道:“再脱!”几个兵卒为之一愣,再脱里边可就见光了。欲待不脱,又有更严厉的责罚在后边等着。他们几个甚是为难,正不知该怎么办时,其中的一个忽然往长凳上一趴,上身前倾脑袋使劲往下垂挡住下边人的目光,心一横褪下褒裤,露出两片白的屁股蛋。其他几个见状,有样学样,也都趴到长凳上,用上身以及脑袋挡住下边人的目光,将褒裤脱下。 其实他们这么干只是自欺欺人罢了。他们几个立于高处,长条凳又四面透光,仅凭脑袋与上身哪能将台下数千号人的目光全部挡完。那些男兵还没什么,大家的身体结构都一样,平常去厕所都是三五成群的,谁还没有见过谁的?可苦了那些女兵,想趁此机会瞧瞧男女有何不同,但又怕被别人看到笑话。别过脸不去看吧,鼓声停后尚无新的命令下达,她们只能保持着先前的姿势一动不动,谁要是敢动上一动犯了军规被叫上台去也被如此责罚,那可没脸再活了。一个个只能低垂眼睑,努力不去瞧台上。 行刑官抡起水火棍朝那几个兵卒屁股上打去,打一棍问道:“知道错了吗?”挨打的人也不敢呼痛,咬牙道:“知道!”行刑宫收棍再打,又道:“以后还敢犯吗?”挨打的人答:“不敢!”等到三十棍打完,那几个新兵早已皮开肉绽,屁股上一片血肉模糊。还好几人能成为虎狼兵修为都不错,只是些皮肉伤,将养几日也就好了。 行刑官收仗退后,挨打的几人无力瘫倒在台上。那个在虎皮椅上端坐的左更站起身,指着受罚的几人道:“当兵就得有当兵的样子,谁以后再犯军规,他们几个便是榜样。”他挥了挥手,让人把台上那几个受罚的人抬下,又道:“咱们今天头一次见面,我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姓任叫来风,你们可以叫我任左更,也可以叫我任百主。” 任天养一听这个新兵营管事的姓任,跟自己同姓,说不定还同宗同族,心中立马起了亲近之意。但听到他叫来风,差点乐得笑出声来,暗道:“还有人叫人来疯的啊!”继而听那人介绍爵位与官阶,自是知道左更比右更小了两级,也就是说这人比张亮小了两级,但两人的官阶相同,应该都是五百主。果然,从任来风之后的话证实他是个五百主。 任来风接着道:“我虽只是个五百主,但你们三千号人,包括龙象屯的五十龙象兵,都得听我号令。也许有人觉得自己天赋很高,将来是做大将军的命,不把我放在眼里。但我告诉你们,你们在新兵营里一天,就归我管一天。我不管你们的父母是谁,也不管你们的家庭背景有多深厚,敢违军规者严惩不贷。”他朝营房一角的二层小楼指了指,接着又道:“那就是我的住所,你们今后有什么事,不管是遇到什么不公的待遇,还是有什么困难,都可以去那里找我。其它的废话我也不愿多讲,来当兵就得好好训练。俗话不是说,学好杀人技,于帝王家?你们只要好好训练了,不仅能建功立业,打仗的时候还能保命。好了,现在原地以屯集结,绕操场急行军十圈。那些在鼓停之际尚未到达各自屯的方阵的,各屯屯长都记清楚,下操之后这些人加五圈。” 所谓急行军,说白了就是跑步。那操场浩大无边,一圈下来足有五里,十圈下来也就是五十里地。虽说虎狼兵们都是些修为不低的人,但身披竹铠手持三丈长的竹杆跑起来也十分艰难。 任天养眼瞅每屯屯长让自己的兵卒以五人为一列排成十排,绕着操场跑起步来。三千来人在操场上同时跑步声势甚是雄壮,他瞧了一会,本想看看步穿杨与韩冰是否跟自己在同一个新兵营,但见新兵跑了两圈,似乎都是虎狼兵,并不见龙象兵那屯人马,也就不再去瞧。他想起韩冰之前说的话,暗思:“龙象兵都是为晋级侠士而准备的,应该没有时间在此跑步,肯定都不知窝在什么地方刻苦修炼灵力,以待在侠士大比之日一鸣惊人。”扫眼四看,果见新兵营东北角有座琼楼玉宇,里边灯火通明,不时有人影在来回晃动。 第135章 家世如何 任天养心想,那里一定便是龙象兵修炼的地方,抬腿朝那边走去。 他也不敢大摇大摆的穿过操场直奔那里而去,只怕有屯长询问他是哪屯人马,为何不穿铠甲手持大竹,那时恐怕解释不清。纵然解释清楚自己不是虎狼兵而是骡马兵,屯长再问为何不烧火做饭而要四处游荡?那就更加解释不清了,难不成告诉质问之人,自己靠**赢了三十日休息不成?那样岂不是把李光头也给连累了!所以,他只能靠着围墙躲在阴影里朝那边走去。 玉宇琼楼一共五层,外边有道三人来高的围墙,大门处守着两个虎狼之兵。 任天养未到门前,那两个虎狼之兵已露出警惕之色,只待任天养再走近一此便出声喝斥驱赶。任天养只好装做路过的样子,远远的从门前而过,绕着围墙转了大半个圈,听到里边有数队人绕着围墙巡逻,也就打消翻墙而进的念头。又见四周也没有株大树攀爬,便找了个位置稍高的地势垫起脚尖往里瞧。 琼楼第一层人很多,大概二十来个人的样子。房子正中的位置盘膝坐着一个二等侠士,周围围坐二十个龙象之兵。那个二等侠士正在教呼吸吐纳之法,虽然那些龙象兵能把修为练到十五级往上,练习的心法自有独到之处,但他们的父母最多也就是个三等侠士,如今有一个二等侠士亲自点拨,自是练得极其认真。 第二层的人比第一层稍少,但也有近二十人。如第一层那样,也是十几个人围坐在一个二等侠士之侧,不过与第一层不同的是,这层的龙象兵不像第一层的那样听话,不是默默聆听教诲而是敢和二等侠士探讨一些有关修炼的心得。 再往上便看不到了,不过任天养可以听出每高一层龙象兵的人数便少一些,等到了第五层便只有两个龙象兵,而由一个接近一等侠士修为的二等侠士在指点。 任天养从一二层的那些龙象兵中,没找到步穿杨与韩冰,至于在不在三四五层,因为看不到也就不知道。他怕有人发现自己正在偷窥龙象兵们练功,知道的知他是在找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意欲偷学,送到军法处问罪可就划不来了,于是朝自己的营地而去。 此时虎狼兵们的早操已经结束,除了那些受罚还在跑步的数十个新兵外,其它人一哄而散朝各自的厨房而去。 李光头他们几个早已吃完饭,把粥饭端到厨房外任由新兵们盛。任天养回来时粥还有不少,菜和鸡蛋已经被虎狼兵一扫而光,他盛了碗稀饭准备将这顿早餐胡乱对付过去,龙云飞突然从男舍出来,看到他后眼中现出一丝喜色,随即又变的阴阴沉沉,快步走上前来变戏法似的从背后端出一碗菜来,语气冷淡,不带一丝感情的道:“拿去吃。” 任天养见里边肉菜各半还有两枚剥好的鸡蛋,心中大喜。他知道刚刚龙云飞去男舍是给他送饭去了,在屋里找不到他出来见到他才会眼露喜色。也知道龙云飞这种人平时冷酷惯了,给他留菜自是把他当成最亲近的人,若是道声谢谢反让龙云飞不喜。他也就不客气,拿过菜蹲到墙角吃了起来,目送龙云飞拿着石锁杀向操场。 他正吃间,忽听李光头问**:“我见咱们屯有几个虎狼兵都是你的朋友?”抬头见二人以及小胖小蟋都站在不远的地方,便一边吃一边听他们说话。 **本看不起李光头。试问一个骡马兵的伍长修为能有多高,他要不是阴差阳错暂时沦落成骡马兵,这辈子都不会跟这种人有交集的。所以,他一直觉得李光头能有他这样一个手下,那是三辈子修来的福气。可就是这样,李光头还不知感恩戴德,将那三十日的休息拱手奉上,想出什么用赌决定的烂法子,害他白白输了三十两银子。所以,当李光头问他话时他本不想回答,可看到小蟋脸上露出十分感兴趣的神情,立马滔滔不绝起来。 昨天跟他说话的那几个虎狼兵,说实话也仅仅是泛泛之交。大家刚好是一个县里出来的,平时也常参加一些县里的活动,属于那种路上见面会点头问好,口上称赞对方修为实在高明,心里却瞧不起的交情。 可是现在,有小蟋在场,**立马吹嘘起那几个人来。普通的交情他能说成莫逆之交。一分的修为他敢说成十分,偷只鸡他敢说成经厉一次大冒险,杀条狗他敢说成为民除害。只觉将那几个说的越厉害,自己脸上也越有光,小蟋也就越崇拜。他边说边偷瞧小蟋,果然小蟋的脸色越来越喜。 李光头道:“他们几个的家世如何?” **踌躇道:“家世?”不知该如何吹嘘了。 说实话,他们几个的家世都十分普通,父母辈最多也就是在县里当个小吏或者乡绅,更没有一个是侠士的,所以他们才来当虎狼兵,盼望着能成为侠士光宗耀祖。既然家里边没有一个侠士,那家世全都十分普通,着实没有什么好吹嘘的。岂料李光头又道:“就是家里边有没有钱?”**一喜,家里边有没有侠士,一打听便知。家里边有没有钱,那可不好打听,他又能开吹了。 在他的嘴中,那几个朋友一个个都成了腰缠万贯的大富翁,似乎连佛笑堂的韩亦尘到他们面前也不值一晒,钱多的都不知该怎么了。 李光头大喜,道:“要不,今天晚上我炒几个菜,请他们过来吃个饭?” **愕然,道:“干嘛请他们吃饭?”要知道,李光头的修为再低,他再看不起,那也是个伍长,是个当官的。他们几个的修为再高,也是当兵的。天底下只有当兵的请当官的吃饭,哪有当官的请当兵的吃饭的道理?虽然李光头每天也给他们做饭,但那是本职工作,万没有亲自给他们炒几个菜,请他们吃饭的道理啊! 李光头笑道:“他们几个是你的朋友,也就是咱们伙夫房的朋友,我做为伍长当然要请咱们的朋友吃顿饭啊!” **见李光头笑的不怀好意,请他那几个所谓的朋友吃饭万不会是嘴上讲的缘故,但究竟为了什么他也没有深究。毕竟,李光头讲的让他面子十足,旁边有小蟋在听更是让他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而当他把这个消息告诉那几个认识的人之后,想必他们也会把他佩服的五体投地,毕竟一个新兵能让伍长亲自下厨请他的几个朋友吃饭是件极有面子的事。 第136章 请客吃饭 任天养也看出李光头笑中的不怀好意来,略一思索便知李光头这笑中的含意。 想那李光头肯定是个烂赌鬼,平日虽说好赌但一定赌的不大,这从看门兵卒口中说他欠帐的数目中也可以看出。似想,若是赌的大怎么可能欠几文几十文的小钱?但就在昨天夜里,李光头竟破天荒的赢了一笔大钱,足足有三十来两银子,这其中的绝大部分都是**的贡献,这让他看到一条生财之路。 **的实力是可以做虎狼兵的,由此可见虎狼兵们都是有钱的主,若没有点家底哪有钱买丹丸辅助修行?就算有些虎狼兵没有靠丹丸辅助完全是靠自己的天赋以及家里流传的心法将灵力修到十级往上,这也证明他家的遗传不错,心法也非凡品。而有此遗传和心法的家庭,族中必有修为接近侠士的人物,家境自是比普通百姓强上百倍,是些不差钱的主。 李光头从**那里得到甜头,自是看不起跟看门兵卒们的小赌,于是想出这条发财之计。先让**把几个相熟的人找过来,名义上是请客吃饭,等酒足饭饱大家在酒精的刺激之下,或邀请或激将,必能让这些年青后生参赌,那时再略施小计,可将这些人的钱全赢过来。 “好计谋啊,真的是好计谋!可惜这些人的钱财太少,不然我也赌上两把,让你白白给我做了嫁衣。”任天养心中暗赞,忍不住朝李光头看去。 小蟋耳听今晚要有虎狼兵来吃饭,马上起了认识一下的心思,道:“李伍长,今天您请客吃饭,能不能捎带上我?” 李光头尚未说话,**道:“吃饭没有漂亮可爱的小蟋坐陪,那吃的还有什么滋味?”他自觉自己修为高,李光头又请的是他的朋友,并不拿自己当外人,越俎代疱的替李光头回答。 李光头只要能有钱赢,对**的行为不以为意。见小蟋还拿眼睛巴巴的看着他,道:“大家一伍为兵,都是自己人。到时只有我们几个吃饭确实寂寞,当然得让小蟋来。不仅小蟋要来,云飞,小胖,任兴都来。大家伙围坐一桌,那才热闹。” 小蟋甚是高兴,连忙称谢。 小胖也有心认识几个虎狼兵。修为低的哪有不想认识修为高的人,本要开口恳求,听了李伍长的话也连忙称谢。他知能不能跟几个虎狼兵交上朋友,主要还得靠**在旁撮合,又将**千恩万谢一番。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被小胖奉承的满身舒坦,得意洋洋的扭脸朝任天养与龙云飞看去。龙云飞将菜交给任天养已拿着石锁去屋里锻炼,独留任天养蹲在那里吃的喷香,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今天将有幸与几个虎狼兵结识,更没有感谢他的意思。昨天,使阴招踢他下裆已让他不爽,今天又没像小胖那样奉承两句更让他恼意十足,指着任天养道:“李伍长,今天你请谁吃饭我都没意见,就是不能请他?” 李光头甚是为难,做为头头最忌不公,哪能谁都来吃饭唯独不让任天养来的道理。他心中清楚,**跟任天养之间一定有仇隙,不然**不会如此针对任天养,小声问道:“你跟任……” **不好说昨天被任天养暗算。想他一个修为如此高的人哪能着了一个废物的道,说出来恐怕李光头看不起,改口道:“请他吃饭也可以,但端茶倒酒这种事得由他干。” 李光头想想也是,总得有人干这些活计,让小蟋小胖干与让任天养干又有什么区别。想任天养这种修为的人为了能认识虎狼兵绝对不会推辞不干,当即同意。 任天养耳朵本身就好,**又故意说的大声,任天养哪能听不到。他初听**不让他参加晚宴,心中勃然大怒,暗道:“好啊,针对上我了,处处跟我为难。”正要开口说自己不去,再讥讽**一顿,说些诸如你那些狐朋狗友我还没有兴趣认识之类的话。又听**把他当奴仆去干端茶倒酒这种事,心中更怒,想着该如何教训教训**。他既知李光头请**的朋友吃饭是为了饭后的赌,便盘算起来。**昨夜输了三十两银子肯定不会甘心,今天夜里一定会借赢子翻本,我就暂时忍下这番侮辱,好吃完饭参加赌局,那时谁的银子都不赢,专赢他的银子,把他气得吐血才好玩。心中有此番主意,他佯装没有听到**与李光头之间的对话,把饭吃的喷香。 **既然答应要叫朋友赴宴,自然是越早通知得到越好。趁着小蟋在场,到时只需说自己让伍长亲自做菜请吃饭,那几个朋友一定会对他大加奉承,在小蟋面前将会更有面子。他当即站在那里去瞅吃饭的虎狼兵却没找到自己熟识的人,不由心生疑惑。 正是吃饭的点,他那几个朋友不吃饭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就近找了两个虎狼兵询问,方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喜气洋洋的回来道:“李伍长,那几个家伙的运气简直太好了!” 李光头暗觉不妙,道:“怎么?” **道:“他们被屯长去给龙象兵做近卫去了。他们几个的修为虽不如我,但如今去做近卫,能跟龙象兵直接交流又能聆听二等侠士的教诲,从今往后修为还不突飞猛进?恐怕以后我打马也追不上了。” 李光头并不关心这些,道:“那今夜还能把他们叫来吃饭吗?” **拍着胸膛道:“别说他们只是给龙象兵做近卫,就是摇身成了龙象兵,别人的面子能不给,我的面子还能不给吗?没问题,到时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李光头得此保证,放心不少,笑道:“那就好,我一会再去一线天备些好酒好菜,夜里一定让你们吃得停不下来。” 小蟋与小胖虽不知近卫是什么,但龙象兵在他们两个眼里简直如神一样的存在,这辈子只怕无法有缘相识。听**的朋友竟跟龙象兵走到一块,顿觉**的朋友也同龙象兵一样尊贵,纷纷询问什么是近卫。 **得意道:“所谓近卫,就是让龙象兵有个安静的修炼场所,保证不被外人所打搅。他们跟龙象兵朝夕相处,说不定能得些灵性,早两三年成为侠士。” 任天养本也不知近卫如此高大上的名字是何含意,听了**的解释顿时明白,冷哼一声,心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就是琼楼外边守大门的以及巡逻的,那有什么了不起的,值得你如此得意?”他两口将剩余的饭菜吃完,回到屋内修炼。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感觉自己的念力有突破二十五级升到二十六级的迹象,连忙起身打开柜子拿出青云丹服下。 第137章 六字真言 青云丹的药效果然非同凡响,能助人突破四十级灵力的丹丸突破起二十六级易如反掌。任天养只觉体内一片清凉,两腋生风好似要成仙一般,还未再练一遍炼力诀助念力突破,单凭药效已轻松迈过二十六级的坎。 自从修为从十级突破到十一级,他就发现每一次突破整个人都异常舒服。那种感觉无法形容,像是第一次经历巫山**,又像是毒虫过足了瘾,而且突破的级别越高,那种痛快淋漓的感觉就越强烈持续的时间也越长,逼得人加紧修炼,期待下次再过把瘾。 躺在**上等一切归于平淡,任天养坐直了身。青云丹一用他再想提高修为已无药可助,不说一线天没药可买,就算有的买他也无钱可买。没有药物辅助,不知什么时候念力才能突破到二十七级,该想个什么办法再去搞一笔钱?跟**他们赌吗?把三千虎狼兵的钱赢得一干二净也不可能赢够买一粒青云丹的钱,那该跟谁赌? 一线天里十万兵甲,数百个侠士,其中肯定有爱赌的也有有钱的,但他不知道谁是爱赌的谁又有钱,难不成让他见一个人便问:“嗨,朋友,有钱吗?要不要赌两把?”一个侠士会跟他这样的骡马兵赌吗?他们自持身份,哪会跟一个最底层的骡马兵赌! 第一次,任天养十分想念老不死,要是有这老家伙在,肯定知道该去找谁赌。他叹了口气从**上下来,想要再完善一下剑法但脑中空空再无一点灵感,也不知该如何完善。 屋里没有人,小胖**两个不知去干什么了,屋外传来龙云飞累到极处的粗重喘息声。任天养走到屋外,寻声找到龙云飞,问道:“怎样?” 龙云飞笑道:“灵力增加,想到达体能极限越来越难,从昨夜到现在才经历四次极限,想要升到五级只怕要等到今日半夜。” 任天养道:“你**未睡能顶得住?” 龙云飞道:“顶不住!但也不能半途而废!今夜若能突破,我再好好睡一觉!” 任天养道:“那好,我就不再此打搅!”转身欲往别处转转,忽听操场上传来阵阵呐喊,便踱步朝操场走去。 已至秋日,太阳尚毒。小胖小蟋以及其他屯里的骡马兵围在一颗大树下,眼望操场上正在训练的虎狼兵。 任天养朝小胖他们那堆人走去,忽听有人一声断喝:“火!”声音之大,犹如夏日里突如其来的一声闷雷,震得他心头一颤。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身穿头领军服,披侠士大氅,挂右庶长爵位,束三等侠士腰带的阵法总教头正站在旗台上,手持一柄黑色令旗,目光炯炯的盯着台下的虎狼兵。不用问,刚才那声大喊便是从他口中喊出。 任天养知道右庶长比左更低上一级,相当于之前那个世界的上尉军衔,正考虑他喊这声“火”是什么意思,领着各自那屯人马的六十个新兵屯长齐声共喊:“火!”三千虎狼兵忽如打了鸡血一般,全都昂奋起来,在新兵屯长的带领之下,嘴中嗷嗷怪叫,双手竖起大竹杆,使出吃奶的力气狂奔,如决堤的洪水朝旗台涌去。 眼看三千人马汇成的洪流就要撞向旗台,汹涌之势似乎能把青砖条石堆砌的台垒撞得粉碎。站在上边的阵法总教头将令旗往头顶一举,大喝一声:“山!”声音洪亮,竟盖过三千兵马嘴中发出的怪叫。 屯长们听到这声命令,连忙将右手举过头顶,同声大喊:“山!”三千人马立即停下脚步,就好像滔天洪水突然被严寒急冻成冰瞬时凝固住一般。嗷嗷怪叫声倾刻间消失不见,操场上鸦雀无声,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听到。 阵法教头令旗再举,道:“林!” 屯长们也大喊一声:“林!”将手朝后一摆,三千人马集体朝后转身,后队变前队,缓慢的朝后而去。队形虽不怎样整齐,但一个个英姿挺拔,有如正在行进的一片森林。 阵法总教头又将令旗举起,喝道:“风!”三千人马由慢而快,绕着操场先是小踏步而行,随后速度加快,跨大步奔跑起来。 任天养听到总教头喊“火”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等到听到喊“山”,隐隐绰绰中想着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两个字,只是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等听总教头喊“林”,他脑子里灵光一闪,抬头朝旗杆上挂的三面旗瞧去,果见写着六个字的那面旗上分别为“风林火山阴雷”六个大字。他初见那六个字因不解其意,所以不知为什么专门做面旗写上此六字,但想既与龙旗挂在一块,想必有深奥的意义。如今见阵法总教头每喊一字,虎狼兵们或快或慢,或动或静,方知这六字与军事战争有着深刻的,但具体是什么却不太清楚。 阵法总教头又道:“阴!”各屯屯长传下令去,跑动的虎狼兵们立马趴到地上,如石头般一动不动。有的趴身下去时,胳膊肘磕住石子,也只是牙关紧要,嘴中不敢发出任合**,身子也不敢动上丝毫。 阵法总教头又道:“雷!”各屯屯长传下令,三千虎狼兵一跃而起,分成四队将高台围的水泄不通。 任天养把那六字与虎狼兵们的反应结合去看,觉得将这六字运用的剑法之中应该能增加剑法的威力。可他只知火林木风阴雷这六个字,虽从虎狼兵的反应中似有所悟,但不知六字真正含意是什么,也就不知该如何运用到剑法之中。 之前阵法总教头一定解释过这六字到底是什么意思,不然虎狼兵们不可能闻六字而有所动。任天养暗悔今天来操场有些迟了,竟错过如此重要的一件事。不过他也并不十分后悔,毕竟虎狼兵们都知道六字真正的含意是什么,想知道的话随便找个人打听一下也就是了。 小胖瞧了一会,只见虎狼兵们忽快忽慢,忽站忽趴,并无传说中威力巨大的兵阵,不觉无趣,道:“他们在干什么?不是说今天练阵法吗?怎么光见虎狼兵们乱哄哄的瞎跑,不见传说中的雁形阵、鱼鳞阵、锋矢阵以及一字长蛇阵!” **修为高,又被小胖一阵吹捧,早在这些骡马兵之中树立起威信。正好,他当兵之前早已研究过虎狼兵的阵法,如今看到实地演练,与书本上写的一印证,更是体会颇多。为了维护威信,也为了在小蟋面前弄,他道:“六字真言诀是所有阵法的基础,不把六字真言体会透,阵法便无法发挥最大威力,摆出来也没什么用处。” 第138章 奖品是我 骡马兵们顿时好奇心大起,有的道:“什么是六字真言诀?”有的道:“你真笨,张大哥此时说六字真言诀,自然指的是教头嘴中喊的一个个字。张大哥,你说是不是?” 被人围在中间,一个个尊称为大哥,**有种被众星捧月的感觉。他两手抬起朝下压了压,待纷乱的说话声停下来,方道:“这位兄弟说的没错,六字真言诀正是阵法总教头嘴中喊的字,也是咱们旗上挂的那六个字。因这六个字是咱们天龙**队作战的精华,所以才被尊称为诀,并写在旗上提醒战士,万不可忘掉这六个字。” 有人道:“张大哥,自从来到新兵营,那面写着风林火山阴雷的旗倒是天天见,今天又见总教官与屯长们口喊此六字,而虎狼兵闻听不同的字而有不同反应,但这六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就不知道了。你既知这六字叫六字真言诀,一定知道它们到底是什么意思,快给我们讲讲。” **道:“所谓六字真言诀,说是六字,其实是二十四字。你们要光听这六字自是一头雾水,等听完其他的十八字,方能明晓这六字的真正含意。” 众人纷纷道:“张大哥快说,其它的十八个字是什么?” **目光扫视一周,见大家伙全都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等着他开口讲解。唯独小蟋的注意力不在他这里,而是盯着场上看,目光从这个虎狼兵身上跳到那个虎狼兵身上,似乎根本不在乎六字真言诀的真正含意。他不觉无趣,一下气馁,也就没有继续讲下去的意思。忽然,他见任天养正站在不远处朝这边侧耳恭听,心中骂道:“这小子踢我下裆之前,小蟋还对我又羡又慕,他踢我之后小蟋便对我不冷不热。他娘的,都怪这小子,今天一定得把面子找回来!”一念至此,他猛的站起身,指着任天养道:“任兴,让你知道我的厉害!”说罢,就要上去好好教训任天养一顿。 众骡马兵大惊!这里是什么地方?新兵营练兵场!在这里的都有些什么人?除了虎狼兵到处是教官与屯长,被他们抓住私斗那还得了?众骡马兵连忙上前拉住**,先说厉害关系,讲明这里不是私斗的地方,真要有矛盾以后找个安全的地方再说。又问**跟任天养有何矛盾。 **在众人面前好不容易才树起的威信,哪能讲自己被一个修为低下的人踢中下裆这种糗事,随便找了个借口糊弄过去。众人见他怒气渐消,又询问起六字真言的事。**朝任天养站的地方瞪了一眼,道:“让我接着讲也容易,叫他赶快滚蛋,免得站在这里碍我的眼!” 几个骡马兵便站起来朝任天养走去,想劝任天养离远一点。任天养勃然大怒,心中暗道:“好啊,**,你这是拉帮结派以讲六字真言诀为要挟,想让骡马兵们孤立我,都跟你成一伙的与我为难。其实骡马兵我也并无结交的意思,可你使出这等小孩子打架方会使出的招数对付我,着实让人气恼,不在大庭广众之下好好教训教训你,难消心头之恨。” 不过,要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丢**的人这个念头在任天养脑中也仅一闪而过,毕竟他也知道被当官的抓住私斗的下场很惨。打死赔命,打伤清退,无伤则枷号三日。反正今夜就能用赌教训**,现在又何必犯这等凶险。想通了这一节,他不等骡马兵走上近前,自己先耸了耸肩自行离去。不过他也没走太远,而是在十丈开外的一座营房拐角处停下脚步。这里,既可让**看不到自己,又能听到**讲六字真言诀。 小蟋很期待任天养与**干一架。说实话,她还是很喜欢任天养这号人,长得帅身材又好,说话彬彬有礼永运不瘟不怒的模样,最重要的是任天养的眼神很正,跟她说话总是看着她的鼻梁处,不会盯着女孩子的****看个没够。有这样一个男人做男朋友还是不错的,绝对会羡慕死其它的女孩子,可惜任天养的修为太低,实在带不出手。 就算不为她的面子着想而是为下一代着想,任天养这种人也是不能嫁的。她的修为已经够低了,再找一个修为低的,倒是门当户对了,可孩子长大后不是还会跟他们一样,这辈子都别想当上侠士。既然如此,又何必让孩子出来受罪! 所以,打从第一眼,小蟋虽爱慕任天养但从来没拿正眼瞧过任天养,可是昨天夜里任天养一脚踢翻**,让她着实吃了一惊。当时,她还没有想透**的本性,还幻想着能嫁给**,所以对于任天养的那一脚,她又是心疼又是恼怒。心疼的是**有没有事。恼怒的是任天养下脚不知轻重,踢坏了那里**还怎么传宗接代。可等她想明白**的本性,她便开始考虑嫁给何人为好。她认识的人实在少,既使这样任天养也没进入她的侯选人名单,于是现在只能在练兵场上搜寻。 三千虎狼兵男兵占了三分之二,小蟋看中的着实不少,苦于没办法认识。难不成让她走上前去,直接问:“帅哥,我能做你女朋友吗?”男人虽希望碰到这样的女人,但是她也知道,男人们就算碰到这样的女人也不会珍惜的,最多玩玩,在兄弟面前多了些吹牛的本钱,他们真正喜欢的是自重被动的女孩,决不会喜欢主动进攻的女孩。 刚刚,**要找任天养的麻烦,突然提醒了小蟋。她昨天太过关注**,竟把任天养能踢中**下裆这件事给忽略了。试想,一个修为低的人怎么可能踢中修为的高的人?凭运气吗?天下哪有那么多凭运气的事!她有一种直觉,任天养的修为很高,最少不比**低。所以,她希望任天养与**再打一架,大庭广众之下两人一定会使出所有本领,如果这次任天养再赢了,那就证明任天养修为不错,那她就跟任天养交往。她深信,一个人凭运气能击败**一次,但绝无可能击败两次! 可惜,现实却是任天养灰溜溜的走了,简直是个十足的胆小鬼。小蟋真想跑过去,跟任天养说:“打啊!打赢了有奖品的,奖品便是美丽可爱的我!”不知那样是否会给任天养勇气,让他能与**一战! 小蟋叹了口气,使性子在地上蹬了两下脚。**见状,忙道:“小蟋,怎么了?” 小蟋没好气的道:“没什么?快讲你的六字真言诀吧,再不讲又该去做午饭了!”其它人纷纷起哄,道:“是啊!张大哥,你快讲啊!” 第139章 其疾如风 小蟋脸上虽没露出想听的神色,但毕竟开口让讲。**心中一片欣喜,暗道:“她还是喜欢我的,不然为何让我讲六字真言。待会我讲的天乱坠,定让她刮目相看。”开口道:“六字真言诀,说简单是天下最简单之事,说难又是天下最难之事。” 有人凑趣,道:“张大哥,此话怎讲?” **道:“说它简单,因为它简简单单只有六个字,风林火山阴雷。说它难,因为我们不知道这六字是什么意思,也就搞不清它的厉害之处。什么是风,什么是林,什么是火,什么是山,什么是阴,什么又是雷!” 有人道:“张大哥,你就别关子了,快说,快说!” **笑道:“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这六句话的意思你们可知道?” 骡马兵们的家境大多贫寒,没读过几年书认识的字也十分有限,自然不懂这几句半文半雅的话是什么意思,纷纷摇了摇头。 **眼见众人皆醉他独醒,洋洋得意的为起人师来,解释道:“其疾如风,是说军队行动快速时一定要像风一般迅速。其徐如林,军队行动缓慢时,要像森林一般肃穆安静。你们现在好好想想,刚才教官喊风和林时,虎狼兵们是不是一会快的像风,一会又慢的像不动的森林!” 众人回想起来,果如**所说,当总教头喊“风”时,虎狼兵们就如狂卷而来的大风。当总教头喊“林”时,虎狼兵们又如静穆不动的森林。他们纷纷点头,问道:“那什么又是侵略如火,不动如山?” **道:“所谓侵略如火,就是说军队进攻敌人时,要像燎原的大火势不可挡。而不动如山,则是指军队驻守之时如山岳般不可动摇。至于难知如阴与动若雷震,分别指的是军队隐蔽时如阴云遮天看不到星星一般不让敌人发现,和军队行动起来犹如雷霆万钧,勇猛迅捷,使敌人无法退却。怎么样?现在你们是否懂得六字真言诀的含意。” 众人似乎懂了又似乎没懂,有的迟疑的将头点了点,有的则茫然的将脑袋摇了摇。**甚是小瞧,暗道:“你们若是能懂,岂不是个个都像我这般聪明,灵力已练到能做虎狼兵的地步?”他见还有人想继续问有关六字真言诀的问题,而小蟋似乎对这个话题已没了兴趣,顿时也没了再弄下去的动力,打了个哈欠道:“眼瞅做饭的时候到了,咱们还是赶快回去准备做饭,莫耽误了虎狼兵们吃饭,挨顿责骂可就冤枉了!” 众人闻听此言,顿做鸟兽散,急急忙忙赶回各自的伙房做饭。**小胖三个也起身朝自己的伙房而去,**见小蟋一直对自己不冷不热,并始终与自己保持一定的距离,心中隐怒,暗道:“娘的,老子今天的热脸三番两次贴到你的冷屁股上,一个骡马兵有什么好牛气的?现在老子还没得手,暂且让你牛上两天,等过两天得了手,到时叫你知道老子的厉害!” 他不经意间瞧见任天养在角落里拿了根烧火棍正在那比划个没完,不知道这是任天养忽闻 “六字真言诀”一时脑洞大开,对剑法有了诸多感悟,正在完善那一招剑法。还当任天养闲得无聊,所以拿着一根烧火棍在那打发时间,心中愤愤不平,暗道:“怎么就叫这样一个废物赢了三十天的休息时间,你看把他闲的都快无聊死了,拿根树枝在那鬼画符呢。为什么不把那三十天休息时间给我,也好让我趁此机会好好休炼,提高修为,三年后通过大比成为侠士!”他也不想想,自己除了做饭,一天也有大把的时间修炼。可他情愿把这些时间浪费到跟小蟋套近乎上,从没抽出一丁点的时间休炼。 任天养完全沉醉于剑法之中,对于周围的一切没有丝毫察觉,根本不知小胖他们已经回去做饭了。 刚才,**那几句话对于小胖他们有没有什么启发他不知道,但对他来说,那几句话无异于当头棍喝,让他猛的醍醐灌顶脑子里一片空明起来——许多之前想不明白的问题一下有了答案。别的不说,就说他一直在完善的那招剑法,一直以来他进入一个误区。 任天养总以为,剑法要达到没有破绽只有将剑使的快一点再快一点。可是快是相对的不是绝对的,怎么可能把剑快到极致,不露一丝破绽?蚂蚁与乌龟相比,乌龟是快的。乌龟与兔子相比,兔子是快的。兔子与苍鹰相比,苍鹰是快的。所以,他进入一个死胡同,剑法快过绿氅人,对于绿氅人来说他的剑法没有破绽,但对西门寒风来说他的剑法中还有破绽。当他的剑法快过西门寒风,对西门寒风来说没了破绽,但对商兵来说他的剑法中还有破绽。 这就进入一个怪圈,当剑法面对修为高的人,原本没有破绽的剑法总会出现破绽,而他为了弥补破绽只得全盘推倒,重新来想剑法。但人力总有时,修为总有限,他心中明白自己的那招剑法有破绽,但在没跟比商兵修为更高的人动手之前便不知破绽在什么地方,也就无法弥补那招剑法的破绽。所以,他每天都在苦恼,明明知道剑法中有破绽,却不知破绽在什么地方,因此也就没办法完善。 当任天养听了六字真言诀之后一下子豁然开朗。他为什么要完善剑法?还不是怕遇到比商兵修为高的杀手时不是对手?所以想在要杀他的人来之前将剑法完善,到时有备无患。可他从来想的都是一招进攻的剑法,而没想过防守的剑法。那六字真言诀让他茅塞顿开! 有矛就有盾,遇到高手未想到破高手的招数之前,为什么非得进攻而不防守呢? 那招进攻的剑法是什么?他一直以来只想让剑快,相对六字真言诀来说那招进攻的招数便是疾如风。但目标有远有近,不能一味的疾如风般的奔向目标,有时候得缓上一缓喘口气,这就是徐如林! 任天养想,他为什么要一味的进攻,要一招毙敌于死命?为什么就不能缓上一缓,先用徐如林的守式,去发现敌人进攻招数中的破绽,然后再反击呢?还有侵略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若雷震!这哪是指导军队进攻的六字真言诀,这简直是指导他创出一套惊天地泣鬼神剑法的六字真言诀。 第140章 其徐如林 任天养就如进入满是珍宝的山洞,每想到六字真言诀中的一个字,他都兴奋的抓耳挠腮不能自已,无数个念头纷至沓来涌入脑中,眼前顿时一片刀光剑影似有无数剑招涌现出来。 第一个“风”字便不用想了。其疾如风,他那招无法完善的剑招已将快发挥的极致,最少在他这种修为级别中达到极致,想要再快一些几无可能。这招剑法能让商兵找不到破绽继而打得商兵无还手之力,看来对付一等初级侠士没什么问题。 第二个“林”字该如何做到?其徐如林,怎样才能将守势做到肃穆森林的境界。他想着商兵厉言以及所有见过的高手剑法,之前他是去发现这些人剑法中的破绽然后想该怎样一剑击出去破其剑法,用进攻的办法防守。如今,他不再去想这些人剑法中有何破绽,而是想这些人攻击自己的时候,自己该如何持剑防守。 任天养从地上捡了棍树枝,先想绿氅人这种级别的剑法。绿氅人每攻一剑,他便用树枝一挡,等把绿氅人所会的剑招全部想完,他已大概总结出一招剑法。这招剑法看似一招,但其中封、挡、挑、撩、破等数十小招,每一小招又分数十式,总得加起来数百式。此时这招剑法防守绿氅人这一级别的人攻击已无丝毫难度,不过还需一定时间的精减提炼,将数百式化繁为简,最后看如何只用寥寥数个变式便能挡得住绿氅人的剑招。 他练了一会,感触越来越深,收起树枝时发现操场上的虎狼兵已解散,正从他的身旁呼啸而过,赶往各自的伙房吃饭。 任天养费神费脑又是一阵手舞足蹈,肚子里也饿的不行。他扔掉树枝朝自己屯中的伙房而去,心中想道:“六字真言诀看来能化出六招剑法来。我之前想一招剑法,一招剑法有没有名字也就罢了,可现在要想六招剑法,没名字区分可怎么成?”他想来想去,也没有个好名字,最后拍了拍脑袋,暗道:“我又何必想名字?既然六招剑法都要从六字真言诀中脱骨而出,何不直接取用其名?第一招剑法既是以快为名,那就叫其疾如风算了!至于现今想的第二招剑法,就叫其徐如林算了!” 他也不管这名字好听不好听,反正有名字加以区分剑招就成。一件事情就如此轻松解决,他心中高兴,快步来到伙房。 小胖小蟋他们几个早已吃完,两口大锅前边围满虎狼兵。任天养手拎两个大碗想挤进去打些饭菜,可那些虎狼兵将两口大锅围的水泄不通,根本挤不到前边,更别说抢到勺子舀饭舀菜。而他身为骡马兵,本来虎狼兵们就看不起,再加上互相之间又不认识,就算挤到前边那些打完饭菜的也不会把勺子给他,只会交给相熟的虎狼兵。 虎狼兵们一刻没歇练了一个上午,一个个胃口大开,把饭碗菜碗全盛得满满的,蹲到墙脚三两口吃完,又挤到大锅前继续舀。 任天养见此情况,无奈的摇了摇头。如此车轮战法看来今天的午饭是吃不到嘴了,难不成还要饿肚子不成?正不知自己是将碗放回去准备饿顿肚子,还是跟虎狼兵们硬抢,背后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任天养回头一看,原来是龙云飞正朝他招了招手,让他跟着过来。任天养一脸狐疑,暗道:“难不成又给我准备了饭?”跟着走到储物室,果见龙云飞从里边端出一碗饭一碗菜。那碗米饭倒还罢了,那碗菜哪是菜,里边几乎全是肉不见一点菜毛。 任天养也不客气,接过饭菜狼吞虎咽起来。龙云飞见任天养不再跟他说谢谢之类的废话,显然是把他当朋友看待,也很高兴的回屋里锻炼。 任天养端着饭菜,一边吃一边走出屋子。以前,这时候**总会站在锅旁,甭管熟不熟悉,总是跟虎狼兵们称兄道弟。今天却不见**的人影,锅旁竟出奇的冷清许多。 任天养朝嘴里扒了口饭菜,问道:“**呢?” 小胖忙答:“任大哥,张大哥去琼楼了。” 任天养情知**去琼楼干什么,故作惊讶道:“他去琼楼了!怎么,破格提拔成龙象兵了?没想到我们这小鸡窝还蹦出个金凤凰,咱们是不是该买挂鞭庆祝一下?” 小蟋听他说的幽默,捂着嘴忍不住笑了起来。小胖却不敢笑,怕**知道找他算帐,道:“任大哥说笑了。今天晚上伍长不是请张大哥的朋友吃饭喝酒吗?张大哥说平常琼楼戒备森严,没有机会通知他们,只好趁吃饭的时机去找他们说上一声。” 任天养“哦”了一声,不再说话,一边往嘴里扒饭一边想着“其徐如林”这招剑法。想把数百个剑招化繁为简,初时也不甚难,将角度相同位置相似的剑式合并或者二选一既可,等到删减到一百多式,那时便难了起来。不是不知两个相似相同的剑招该删哪个,就是不知如何将两式剑招合并成一式。 他嘴中含了口饭冥思苦想,眼睛空洞的看着前边,而小蟋正好站在他前边不远。小蟋感觉到有人在看她,回头见是任天养不觉无趣,又见任天养看得目不转睛连饭也忘了下咽,一副猪哥模样更是不喜,低低骂了一句:“烂蛤蟆想吃天鹅肉!”转身进了伙房。 小胖好不容易才等到**不在小蟋旁边立着,自己能够单独跟小蟋站在一起。这个机会十分难得,他也是少年慕艾的年纪,数次想跟小蟋说话,可话到嘴边全都吞咽了回去。他暗暗扇了自己两个嘴巴子,恨自己实在胆小,只是说上两句话又有什么好怕的,难不成小蟋还能吃了他不成? 心中给自己打了一百二十次气,他终于鼓足勇气要跟小蟋说话,却听小蟋低低骂了句:“烂蛤蟆想吃天鹅肉!”小胖还当小蟋察觉他的意图,恨不得找个地洞藏起来。等小蟋进了伙房,他方一脸委屈双眼含泪的抬起头,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心道:“只有张大哥这种修为高强的人才配得上她,我算什么东西?不是烂蛤蟆想吃天鹅肉又是什么?”弯下腰,收拾起地上的碗筷。 第141章 一个傻子 任天养含着那口饭一直没有咀嚼更没有往下吞咽。他就一直蹲在那里,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筷,脑子里想的全是如何把那招剑法里含的剑式再减少一点,想到精彩处喉间还会发出呵呵的笑声,手持筷子比划两下。 小胖有几次都想提醒任天养赶快吃饭,不然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可是看到任天养发呆的眼神,神秘的傻笑,以及手拿筷子挥来打去的模样,十足像是个疯子。在天龙国,疯子别说打人了,就是杀人也不犯罪。他可不想自寻倒霉,上去白白挨一顿打,所以就一直绕着任天养走。 等把所有的碗筷都收拾干净,只剩任天养手中的碗筷,小胖没有办法,只好来到任天养面前。他弓膝掂脚,只待有一点点不对便撒腿逃跑,等到一切准备妥当伸手往任天养肩头拍去。 任天养正在想“其徐如林”这招剑法,感觉有人朝自己打来,顺势持筷便向打来的手腕刺去。他手上动作极快,筷子虽钝,但在念力的帮助之下也能将手腕刺个透明窟窿。等到即将戳中拍来的手腕,任天养才从沉思中反应过来,看着周围的景物一时想不起来自己在什么地方,等看到拍他的是小胖,连忙止住手道:“小胖,何事?” 小胖眼瞧任天养一动,心中大骇,还当任天养发疯要打他。可他修为低,并没看到任天养手中的筷差点废了他的手,等到任天养止住手开口问话,他才大叫着朝后退了一步。转身正要跑,见任天养正十分正常的看着他笑,那种疯子模样消失不见,也就安下了心,道:“都吃完饭了,碗也洗过了,就剩你的了。” 任天养道:“哦,真不好意思,想起一件事来,竟忘了吃饭,让你久等了。”端起碗三口两口把饭吃完,将碗递给小胖,站起身朝操场走去。刚才攻击小胖那一下,让他想起一件事来,他无意之间出招的速度实在太快,完全用的是“其急如风”的剑招,哪有一点“其徐如林”的意思。经过刚刚的冥思苦想,数百招的剑式已删减的一百来式,虽说往下越来越难精减,但假以时日总会精减的。可这招剑法既然叫“其徐如林”,就得有森林的肃穆以及从容,哪能使出那么快的剑招,那不成了其疾如风? 他一路喃喃,嘴中念叨“其徐如林”四个字,去体会该如何让剑使出这四字的意境来。想来想去,他毫无办法。敌人剑招来攻,自然得以快打快,哪能慢腾腾的,那样岂不是贻误战机,白白的将自己性命拱手送上?可这招既然叫其徐如林,就得有其徐如林的样子,该想个什么办法才能让剑不仅使得慢,而且有护体之功? 任天养顺手捡了根树枝,想着有人朝自己攻击,然后用树枝去破攻过来的剑。他想了良久,依然没有办法将剑招慢下来,只得摇了摇头无计可施,找了棵大树靠着坐下,准备看看虎狼兵在训练之时可否找到一些灵感。 一下午他就傻傻的盯着训练的虎狼兵,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被他盯得久了,男兵们以为这个骡马兵在跟他们挑衅,女兵们则以为他在发痴。男兵们竖中指,横眉冷对,想制止任天养别再盯着他们看。女兵们则拢头发捋衣服,骚首弄姿的展现自己最美的一面。 有个男兵被看得浑身不自在,趁屯长与教官没注意,脚挑一块石头朝任天养面门上砸去。他并无伤任天养之心,所以脚上悄悄使了巧劲,那块石头眼瞅就在正中任天养的鼻梁骨却突然转了个弯,擦着任天养眼角斜飞了出去。 任天养受此袭击,坐在那里仍旧一动未动。不仅身子未动,就连眼睛也没有眨上一眨,似乎根本没有一块石头差点砸中他的鼻梁骨一般。一个正常人,看到有石块袭来,都会全身一动朝左右闪避。就算来不及闪避,也会吓得面无血色,眼睛闭起来伸手去挡,怎么可能孰视无睹,坐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 很快,那个男兵得出结论,这是个不知道害怕为何物的傻子!他摇摇头轻声道:“我说怎么一直盯着我们看,原来是个傻子!”他的话就像病毒一般,很快传遍全屯又从这个屯传到那个屯,早被任天养盯得火起的人纷纷扭头去看。他们在脑子里在没有傻子这个概念时,他们会觉得任天养盯着看的目光含着威胁,泛着痴。等有了傻子这个概念,他们发现任天养的目光空洞,视觉涣散而这无目地,不是傻子又是什么? 男兵们怎会跟一个傻子一般计较,不再觉得那目光是挑衅,暗骂一声:“傻子!”女兵们怎会对一个傻子搔首弄姿,不再觉得那目光是痴,暗骂一声:“傻子!”他们心生感叹,骡马兵真的是越来越难募了,现在竟然连傻子也要。自此至下操结束,没人再去看任天养一眼。等到钟声响起,大伙一哄而散,独留任天养还坐在那株树下怔怔发呆。 任天养看着虎狼兵在训练,一直在响其徐如林有什么好处。他看着看着,突然发现,总教头总是在士兵们累到极处才下“林”这道命令。于是,他明白了,原来自己之前想的都是错的,所谓其徐如林并非是防守的招数,而是休息恢复的招数。而他之前想的其徐如林是什么?仍是以快打快破敌进攻招数,说到底仍是其疾如风。既然其徐如林是休息的招数,那只需慢下来或者让旁人顶上既可,又何必如林呢? 他望着虎狼兵冥思苦想,终于想通为什么不仅要徐而且得如林。徐是慢下来没错,林则是蓄势待发。 一支军队打仗,得赶到某个地方集结待命,除了用其疾如风的急行军,还得用其徐如林来恢复体力。战场上尔虞我诈,为了赢得胜利两方用尽心机,很多的时候一方都是攻击另一方疲惫之际,阵势大乱之时。所以当军队疲惫,需要徐下来休息,还得保持如林的阵势,以防敌人偷袭。 一群人打仗是这样,两个人打架也是这样。就好像任天养之前跟商兵三个人打,当他耗尽念力需要休息之时,那时正好有张亮与赵捕头候在后边,可以顶上去支撑一会容他恢复精力。但那时若没有张亮与赵捕头帮助,他该如何恢复?这时就得用其徐如林了。 之前他想的全错了,用以快打快击敌破绽的办法不能让他的念力得到恢复,只能用以慢打快,先护住身遭左右不让敌人伤到,才能恢复体力。所以,不能用破的,只能用挡的! 第142章 三人成虎 一瞬间,他所知道的,商兵、厉言、西门寒风等人的剑法扑面而来,在他眼前一剑一剑刺击过来。 任天养没有再去找这些人剑法中的破绽,继而挥动树枝去击这些人的破绽,而是将手中树枝想成一把剑,将那把剑竖在面前。无论是谁,只要拿剑的手一动,他就知道那人的剑大概会攻向自己身上何处。在他的想像中,无论是商兵厉言西门寒风,仰或是其它任何人,每刺出一剑,他只是不紧不慢的将手中剑或横或竖用挡在对方要攻的要害之处,那些人的剑便刺不到他的身子只能刺中他挡在要害面前剑的剑身上。 这不正是他想要的其徐如林?根本不用费多大的劲,只需手腕微微一动,便能护住要害破了对方攻击而来的剑。此时他已会这一招,就算商兵三人重生再跟他打过,他念力耗尽之时没有张亮与赵捕头的帮助也不怕商兵三个,只需使起其徐如林,商兵三人的剑法就算再快上十倍也奈何不了他。而他,则可随意的挥剑,一边抵挡商兵三人刺过来的剑,一边屏气凝神恢复念力。 任天养一时狂喜,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猛的一使劲,手上树枝断成两截。他扫眼一看,准备再找根树枝接着试,却发现操场上已空空荡荡,虎狼兵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下操散去。又抬头看了看天,太阳早已落山,天色虽未全黑,但月亮星星已经布满天穹。 任天养不由哑然失笑,自己全神贯注的想剑法,竟没注意时间过的如此快,就连虎狼兵们散场也没发现。他想着又到了吃饭时间,去的晚了只怕没饭吃,岂不是要饿一晚上肚子。虽说每次去迟了龙云飞总会把吃的给他准备好,但万一这次龙云飞也忙着锻炼把这件事忘了可怎么办?他转过身,却见龙云飞就在身后不远处站着,一脸担忧的正望着他看。 任天养不觉诧异,道:“龙兄,发生什么事了?” 龙云飞道:“任兄弟,你没有事吧!” 任天养一怔,道:“我能有什么事!”顿了一下,又道:“龙兄为何有此一问!” 龙云飞之所以问任天养有没有事,那时因为他去吃晚饭时,偶然听到小胖在跟伍长讲,任天养好像有点不对劲,中午吃饭时蹲在那里发愣,连饭都不知道嚼,是不是脑子出什么问题了?当时龙云飞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里,暗骂一声:“我给任兄弟饭菜时他还好好呢,你脑子才有问题呢。” 等到他舀了两大碗饭菜给任天养藏起来,又要给自己盛饭,**不怀好意的拉长声音道:“龙兄,又给你那傻老弟藏饭呢?” 龙云飞不容别人侮辱任天养,黑沉着脸道:“你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遍?” 旁边站着的小蟋见事情不妙,连忙拦在两人中间,道:“龙大哥,张大哥的意思是今天晚上李伍长请客,咱们有好吃的,何必再吃这些?” 龙云飞这才想起,刚才去伙房时,李光头似乎正在准备食材。他当时还在奇怪,饭菜都做好了怎么还准备啊,难道是准备明天早上的?不能够啊,若真准备明天早上的饭菜,李光头也是让他们准备怎会亲自下手?这时听了小蟋的话才知是李光头晚上请客。李光头为何请客,他那时已去锻炼所以并不知道,不过有好吃的又何必去管请客的原因!现在回想起来,李光头准备的食材着实不少,最少八冷八热还有四五道汤,营房里的伙食虽然不错,但有小锅饭谁还吃大锅饭。于是,他不再盛饭,并去把给任天养藏的饭端出来倒回锅中。 隐隐约约中,他听到小蟋在责怪**为什么说任天养傻,这不是挑事吗?**甚是不服,说他只是实话实说,哪里挑事了?并说刚刚他还见任天养在操场附近发神经,惹得虎狼兵哄堂大笑,他都觉得脸臊得不行,怎么跟这样的傻子分到一伍,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藏起来。 龙云飞大怒,正要去找**让他把事情说清楚,虎狼兵们回来了。一边舀饭一边说给咱们做饭的骡马兵里有个傻子这件事,龙云飞越听越确信他们说的不是别人正是任天养。 所谓三人成虎!小胖说任天养傻了,龙云飞不信。**说任天养傻了,龙云飞还不信。这时所有的虎狼兵都如此说,由不得龙云飞不信。他连忙向虎狼兵们打听清楚任天养的所在,匆匆赶过来寻任天养,未见任天养时他还抱着一丝念想,希望那些人都瞎了狗眼,他那任兄弟好好的根本没有疯。可是看到任天养后,一下把他那丝希望击的粉碎。 任天养真的变成了傻子!若是没有变成傻子,怎么会两眼涣散,嘴中发出咯咯怪笑,拿着一棍树枝挥来扫去,就像在跟一个或者数个看不到的东西正在打斗。 他想叫住任天养,可又怕任天养正在梦游。他听人说过,将梦游的人强自叫醒,梦游的人会魂飞魄散,要嘛被吓死,要嘛被吓成真正的疯子。于是,他只能站在任天养的背后搓着手一愁莫展,不知自己该怎么办? 还好,任天养很快便停了下来,并恢复常态。不再乱舞手中的树枝,看东西时两眼也有了焦距。当任天养问他发生什么事?龙云飞不知该如何回答,难道告诉任天养刚才的疯狂举动?那样会不会吓到任天养?只得反问任天养没有事吧!当听任天养回答没有事,并问他为何有此一问,龙云飞呵呵一笑,道:“到吃饭的点不见你去吃饭,我还当你有事呢?” 任天养道:“我在想一件事,一不留神竟误了吃饭的点。” 龙云飞道:“任兄弟想的这件事一定十分了不起,不然误不了吃饭的点。” 任天养不想说太多,摇头道:“也没想什么。”两人嘴中说着闲话,一起朝伙房而去。等进了伙房,八个凉菜已经做好,**甚不乐意的端着两盘凉菜正要出伙房往李光头屋里去,嘴里不干不净骂道:“吃饭时都巴巴的赶着点来,干活时一个个都不知躲到哪里藏了起来。”看到任天养进来,直接将两盘凉菜往任天养手里一塞,道:“刚跑到哪里去了?怎么现在才来!快送去李伍长的屋里。” 第143章 赴宴来迟 龙云飞最看不惯这种行为!明明自己得把菜往李光头屋里端,凭什么见他们两个进来就把盘子往任天养手里一塞,让任天养往隔壁屋里端?这不是欺负人吗?当即就要发作! 任天养给他打了个眼色,示意出去说话!龙云飞只好暂且忍下,跟着任天养出了伙房。任天养便把今天早上发生的事一一讲了,龙云飞道:“我说李伍长今天为什么要请吃饭呢?原来是因为这个!”他看了任天养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任天养道:“龙兄有话但说无妨,咱两个在一起,说话不用吞吞吐吐的。” 龙云飞道:“兄弟既有这样的话,那我就说了。想那几个虎狼兵也没什么好交的,兄弟为何委屈求全要答应他干这些端茶递水的活?难道就为吃顿好的?换作是我,姓张的敢跟我这样说话,我早就拉他出去比划比划,又怎会吃这顿饭!哪怕这顿饭是天上龙肉做出来的,我也不稀罕。” 任天养笑道:“你以为李伍长请客吃饭是为了交几个虎狼之兵?”龙云飞道:“难道不是吗?”任天养便把自己的想法也说了,又道:“**那样对我,我早就想教训教训他。可我修为不如他,枉自动手不仅吃亏还会被教头们责罚。可论起赌来就不同,实不相瞒,我修为虽说不行,赌上还有两把刷子,一定能把他赢得浑身不剩一个大子,欠下巨额赌债,整天被债主登门逼债,惶惶不可终日那才有趣。” 龙云飞不信,道:“你修为真的不行?我见你踢**下裆那脚稳准狠,修为只在**之上不再其下。” 任天养呵呵一笑,暗道:“龙云飞修为不高,眼光倒十分独特。”他连忙换了个话题道:“龙兄可还有钱,今天咱们两个合个股,赢了对半分!” 龙云飞将身上的口袋全部翻开,道:“身无分文!” 任天养感觉龙云飞这人不错,便想给龙云飞点钱。但他也知道自己若直接给龙云飞银子,那是看小了龙云飞,开口道:“每月咱们都有二三两的饷银,不如你先超支一年的,合三十两跟我合个股?” 龙云飞哪能不晓得任天养的好意,摆摆手正要说话,忽听隔壁伙房里传来**的喝骂:“姓任的,你死伍长屋里了,赶快给老子滚过来端菜。娘的,真是懒驴上磨死尿多,端个菜都这么的磨矶。” 任天养晚上有治**的办法,倒不把这番责骂放到心上。龙云飞怒气冲冲,道:“任兄弟,我知道你为了今晚之事会暂时忍下这口恶气,可我受不了这种鸟气。去他娘的,我见到这种人就两眼冒火,恐坏你的好事,眼不见为净。我走了,去找个清静的地方继续锻炼去。” 任天养道:“那你晚饭不吃了?” 龙云飞摆手道:“一顿不吃饿不死!”说罢,头也不回的出了伍长室。任天养摇头微笑,暗道:“小不忍则乱大谋!”进了伙房忍受**的冷嘲热讽,端着饭菜往伍长室送。小胖想搭把手帮忙,全被**用凶狠的眼神制止。 等到饭菜上齐,李伍长问明白今晚来的是四人,便找来十个方凳围着八仙桌放好。他是请客的,**是主陪的,两人的位置在八仙桌的一侧。四个虎狼兵是贵客,两两一对各占一边。剩下任天养与小胖等人,他们四个无足轻重,只好委屈的占据最后一边。小胖与小蟋能在如此重要的场合吃饭,自是不在意坐的是否挤。任天养的主要目地不是吃饭,自然也就不在乎是否委屈。再说,龙云飞晚上并不来,他们三个人挤在一边也不算挤。 八冷八热四个汤已全部做好,盘挨盘碟摞碟满满堂堂堆满桌面,热菜热汤冒着热气,屋里弥漫出阵阵菜香。李伍长做菜果然有一手,平常做大锅饭已经很香很好吃,今天做的单炒更是色香味俱全,让人看上一眼便食欲大振。 小胖努力不让自己的眼睛往桌子上瞧,可眼睛总是不由自住的往桌子上瞥,他嘴内唾沫横生,不时往肚里咽着口水。也不知是晚上没吃饭实在饿的不行,还是唾沫咽太多的缘故,他的肚子咕咕乱叫起来。众人全都侧目相瞧,小胖急赤白脸的辩道:“不是我!” 李伍长呵呵一笑,道:“不管是谁的肚子在叫,现在叫都没关系,不过一会等**的虎狼朋友到了,大家全都的给我绷住,别跟饿死鬼托生一样,胡吃海塞的让人笑话。” **道:“就是,别在我朋友的面前丢我的人,让他们觉得我都跟一群什么人住一块!大家伙都记住了,咱们现在代表的可不是自己,而是骡马兵的荣誉。” 李伍长道:“你就别在那瞎嚷嚷了,能不能出去看看你的朋友都是怎么一回事?这都等了一刻了,怎么还没来呢?” **脸色一红,道:“许是他们被什么事牵绊,我再去瞧瞧。”说完,出了伍长室,一溜烟的朝琼楼跑去。未到琼楼,已见他那几个朋友相拥而来,他急赶上前,板着脸道:“怎么搞的,说好的戌时初刻,怎么到了戌时二刻方来?” 四人中的一人喜道:“郭大哥当近卫之后又被挑出来当亲随,服待的那个龙象兵是住在五楼的龙象兵头马,临时有事耽搁了一点时间,我们等了一会所以迟了!” **甚是不满,那个所谓的郭大哥不就是以前自己口中的小捷。以前见了自己总是毕恭毕敬的口称大哥,如今给龙象兵站岗放哨已对他大不尊敬,今天被指派给修为最高的男龙象兵做亲随,看自己的眼神也与以往不同,不再是以前的仰视而是如今的俯视。 他道:“原来是小捷有事啊!”说完,却见郭小捷充耳未闻,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 **甚是恼怒,暗道:“几个意思,难不成还得我改口问你叫大哥,你才能听到?给一个龙象兵做亲随有什么了不起的,说好听的是亲随,说不好听的不过是服伺人家的奴仆罢了,值得你如此洋洋得意!”心中暗暗怪罪自己的身体不争气,在重要的时刻跑肚拉西,没当成虎狼兵只混了个骡马兵,若是当上虎狼兵,凭他的修为,郭小捷哪有给琼楼顶的龙象兵做亲随的资格,肯定是自己才有此资格!那时,这几个墙头草随风倒的家伙,也将众星捧月的围着他转,而不是郭小捷。 他一路闷闷不乐,听着走在前边的几个所谓朋友谈论今天跟龙象兵又学到了什么,龙象兵们的哪句话让他们茅塞顿开感觉修为要大增。 第144章 端茶倒酒 **心生寥落,顿觉与这几人起了隔阂。他们曾经是一类人,可现在那几个人似乎已不把他当自己人。 他暗暗冷笑:“凭你们几个人的资质,要是听上几句话便要修为大增,那当的就不再是虎狼兵而是龙象兵了?你们几个觉得自己配吗?”不过他也只是心中想想,并没有把这些话讲出来,毕竟这些话太过伤人,说出来会让大家不欢而散。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几个人身为虎狼兵又跟龙象兵扯上关系,自是不把他这个骡马兵看在眼里。可他又何曾把他们几个看在眼里,不过他此时的面子还需这几个虎狼兵来维护,还用得着他们几个罢了。既然如此,见了李伍长他们几个,他不仅不能对这几个人略有贬低,还得对其大加吹捧。只有他们几个的形象越高大,才能衬托出他的高大。 一行人来到李伍长的屋前,**快步小跑几步,开了门一边把几个虎狼兵往里让,一边道:“伍长,你猜我这几位朋友为什么来迟了,原来他们几个被事情耽搁住了。换作其它的事情,我这几位朋友哪会放在眼里,早来赴约了,可这件事情不一般,他们不得不推迟赴宴的时间。伍长,我最好的兄弟,郭小捷郭大哥今天竟被挑出来做龙象兵的亲随。这个龙象兵可不一般,那是琼楼五楼的龙象兵,论修为一等一的厉害,通过侠士考核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只看能当上三等中级侠士还是三等高级侠士。可就是这样厉害的一个人物,还有些东西需要请教我兄弟郭大哥,所以他们耽搁了一会时间,赴宴来迟了,你说我兄弟厉害不厉害!” 李伍长心中想着吃晚饭**的事,本来担心人不来的话白瞎了他这番忙活,这时见人来了,是什么事情耽误他们来迟了并不关心,随口道:“厉害,厉害。” 小胖与小蟋已在军营中呆了两天,自是知道琼楼是什么地方,也知道琼楼越往上,住的龙象兵越少修为也越高。五楼是最顶层,住的龙象兵也就是新兵营修为最高的人了,而往常这样一位传说中的人物,他们这辈子本来是无法相交相识的。可现在高手的亲随却要跟他们同桌吃饭,说不定还可以通过这个亲随来走走关系,让本不可能认识的人物最终认识,这种事情想想就让人激动。而且,龙象兵亲随的修为本就不低,能与其交上朋友本身也是件幸事,两人当即连连拱手,道:“久仰!” 郭小捷来迟并非是龙象兵有什么东西要请教,而是按照规定他得伺候那个龙象兵吃完饭才能离开,心中虽急于来吃顿好的,但那个龙象兵没吃完饭,他也只能耐着性子伺候。此时听**把他吹的不像话,可也并不反驳。毕竟这是十分长脸的事情,他又何必反驳?于是他把头高高的仰起,看到小胖与小蟋施礼也不还礼,只略微点了下头。 小胖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失礼,人家肯跟他一桌吃饭已给足了面子,他还想怎样?连忙将主位那张凳子朝外拉了一点,请道:“郭大哥请做!” 小蟋也没觉得郭小捷有何失礼,反倒觉得修为高的人就得有这股傲气,难不成还得跟他们骡马兵一样,逢人露出三分笑脸? 整个屋里九个人中的八个男人,郭小捷长得十分普通,个子还稍微有些矮。若在以前,小蟋还在家乡没出来当兵,要是有这么个男人向她示爱。她会觉得这个二等残废发了疯,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性,竟敢异想天开要跟她发生些什么?但此时郭小捷身上穿着虎狼兵的军服,头上还顶着第一龙象兵亲随的光环,整个人一下光辉高大起来,小蟋顿觉能嫁给这样的人这辈子也算活得值了。 可郭小捷却一直没有注意到她。是啊,就算她是万众瞩目的白天鹅,那也是骡马兵里的白天鹅,与虎狼兵差着一个级别,虎狼兵怎会看出她是个白天鹅?这就好像,虎和马本身就是两个物种,马里的美女在虎眼里也不过是马罢了,瞧不出丝毫的美来。 不行,小蟋才不会如此轻易的认输。郭小捷就是块冰她得把他捂化了,郭小捷就是块木头她也得让他开窍了。可,这一切都得在两人有交集的情况之下才可能发生,若互不认识,她怎样才能把郭小捷捂化开窍? 于是,她伸手去拉凳子,想妩媚的一笑,然后伸手拉着郭小捷坐下。她要用那一笑以及手上的温柔把郭小捷捂化开窍,但是却慢了一步,让小胖抢了先。她恼怒的瞪了小胖一眼。小胖却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得她突然生气。 郭小捷被伙伴们吹捧的飘飘然,也就毫不客气的先在凳子上坐下。**继续介绍着他的朋友,一个个被他吹捧的天上少地上无,那几个虎狼兵也都露出高傲的神色。在骡马兵面前他们还是能保持住这份高傲的。 当小胖与小蟋拱手道:“久仰,久仰。”他们也同郭小捷一样并不回礼,微微点下头,拉过一张椅子在桌前坐下。 **介绍完虎狼兵又开始介绍骡马兵。他先介绍李伍长。虽说李伍长是个官,可虎狼兵们并不把骡马兵的一个伍长放在眼里,一副上级接待下级的模样,冲李伍长微微点了点头,郭小捷更是以上级的口吻道:“李伍长,今后做饭要用点心,我前天吃饭感觉菜有点咸了。” 李光头不以为意,呵呵笑着应付道:“一定用心。”拉过一张凳子坐了下来。**指着小胖与小蟋道:“这是小胖,这是小蟋。现在大家都认识了,那就开饭吧!” 一个虎狼兵道:“我都快饿死了,就等你这句话呢!”说罢,拿起筷子率先吃了起来。任天养还站在那里等着介绍,见所有人都落座吃了起来,只得挨着小胖坐下。拿起筷子正要挟菜,**喝道:“你干什么?没见伍长以及虎狼兵这些朋友酒杯中无酒,茶杯中无茶?还不赶快倒茶倒酒去!” 任天养早知今天吃饭**一定会百般刁难他,见此时只是叫他端茶递水,而这些一早他已答应,也就没说什么,拿了茶壶先倒起茶来。按说,郭小捷是客人,在屋子里又修为最高,还是给龙象兵头马的亲随,地位尊贵,倒茶应该先给他倒,可任天养恨他是**的朋友,就是不给面子,去给李伍长先倒。 第145章 撬人墙角 李光头眼见如此不妥,轻声吩咐:“先给客人倒!” 任天养佯装没有听到,依次给李光头小胖小蟋倒上。郭小捷眼中隐隐透出不喜的神色,任天养假装没看到,又给自己的杯里倒上,这才去给郭小捷倒。 郭小捷道:“这位如何称呼?张兄弟之前好像没有介绍!” **道:“他这种人,修为低名字自然普通,说出来你也记不住。不过,他有个外号却已传遍新兵营,说出来你也一定听过。” 郭小捷好奇心起,“哦”了一声,道:“什么外号?” **笑道:“傻子啊!你难道没有听说,咱们新兵营来了个傻子?” 郭小捷也有耳闻新兵营有个傻子,但不知道是谁。此时听了**的话,将任天养上下打量了两遍,道:“我听说新兵营里是有个傻子,没想到是咱们屯里的。”他对任天养道:“喂,那个傻呼呼蹲在操场上,无论男兵女兵逮住一个便盯着看个没完的傻子就是你啊?” 任天养笑道:“没错,是我!” 郭小捷道:“你盯着女兵看我还能理解,你盯着男兵看是几个意思?”他嘻嘻一笑,摸着下巴道:“你是不是个兔儿爷,不仅对女兵有兴趣,对男兵也有兴趣?” 任天养道:“照你这么说,你现在盯着我看,是不是也对我有兴趣,自己也是个兔儿爷?” 郭小捷脸色蕴怒,任天养道:“怎么,只许你说我,不许我说你是不是?既然这样,那就不要出口伤人,免得自己玩不起反而不美。” 旁边坐的一个虎狼兵道:“大胆!敢这样跟郭大哥说话!”站起来就要去扯任天养的衣领。郭小捷拦住,扭头看着任天养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任天养道:“你看呢?你觉得我傻我就是真傻。你不觉得我傻我就是假傻。”说罢,又去给其它的人倒茶。倒完一圈,他开始斟酒,所有人的杯中都倒上酒,他坐下正要夹菜吃上一口,**举杯道:“郭兄弟今日能有幸给龙象兵的头马做亲随,此乃一大喜事。我们都端起酒,敬他一杯,祝他鸿运连连,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所有人都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就连唯一的女的小蟋也是如此,任天养只得端起酒杯也一饮而尽。他放下杯正要夹菜,筷子却被**拦住,道:“没见酒杯空了吗?还不赶快倒酒去!” 任天养终于明白**的心思,冷哼一声暗道:“我还以为你能想出多妙的招数来对付我呢,原来只是想出不让我吃菜的烂招来。不让吃我就不吃,看你还能玩出什么样。”他站起身又将桌上的酒添满,**不等他坐下,又端起杯道:“第二杯,我们要敬李伍长。想咱们天南海北的齐聚至此,幸亏有李伍长亲自下厨,才有互相认识的机会。” 众人又将酒一饮而尽,任天养再把酒倒满。**故技重施,再一次的让人喝干第三杯酒。任天养端着酒壶第四次倒酒,先给小胖小蟋倒满了杯,尚未走到郭小捷身旁,小蟋已站了起来,接过酒壶道:“任大哥,别光顾倒酒不吃东西,我来替你倒酒你去吃点东西!” 任天养心中一暖,心道:“还是小蟋这姑娘不错,知道心疼人,以后有机会了给你点好处。”他转身坐回自己凳上,拿筷夹着菜吃。 小蟋要替任天养倒酒,**也不好说什么,皱着眉头想接下来该怎样整治任天养。忽见小蟋走到郭小捷前并不倒酒,而是一只胳膊压在郭小捷肩头,娇笑道:“郭大哥,别光喝酒也尝尝我们伍长备的茶如何?”话语之温柔,动作之亲昵,简直就像两个正在调笑的情侣。 **心生醋意,小蟋什么时候跟他这样温言细语过,又何尝有过如此亲昵的动作?他只看得两眼发瘟,一股无名之火聚于胸间,随时都可能爆发。 郭小捷虽看不上小蟋,但那只是身份上的看不上,对小蟋的身段容貌也甚倾心,只是碍于**曾说当骡马兵是为了小蟋,心中顾虑朋友妻不能戏,因此对小蟋总是板着脸目不斜视。可是现在,小蟋用胳膊压住他的肩头,吐气如兰的对着他的耳朵说话,不觉浑身的血液沸腾起来,加上在酒精的刺激之下,身子很快有了反应。 他还是第一次跟一个女孩子有这么近的接触,受此刺激不免想入非非。再加上今日成了龙象兵头马的亲随,自觉身份比**要尊贵许多,也就不觉得**配当他朋友,那小蟋既非朋友妻便不存在不能戏之说。 郭小捷端起茶杯觅了一小口,又将鼻子在小蟋手背上猛吸一口气,道:“真香?” 小蟋道:“茶香还是人香?” 郭小捷道:“茶香,人也香!” 小蟋扭了下腰肢,娇笑道:“你好坏!” 郭小捷笑道:“都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我这么坏你会爱我吗?” 小蟋屈指在郭小捷脑门上一敲,娇笑道:“我会爱你个大头鬼!”其它几个虎狼兵闻听此言,全都哈哈大笑。 小蟋虽有心认识郭小捷,放在平时也做出这样的动作说不出这样的话语,何况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今天也是在酒精的刺激之下,她方如此放得开,拿着酒壶给郭小捷的杯中斟满酒,道:“哥哥,妹妹敬你一杯,不知你给不给妹子这个面子!” 郭小捷道:“我谁的面子都能不给,唯有你的面子不能不给!”说罢,去接小蟋手中端的酒,故意在小蟋葱白手背上一摸,轻声道:“好滑!” 小蟋羞得满面通红,道:“你好坏!”拎着酒壶回到自己座前,将酒壶往任天养面前一放,道:“这些臭男人,总是动手动脚的,我一个女孩子家倒酒实在不方便。任大哥,还是你倒吧!” 任天养两眼朝上一翻,小蟋哪是好心帮他倒酒啊,原来只是借倒酒之机跟郭小捷**一下。如今目地已经达到,自是不愿意倒酒,又把酒给他送了过来。不过,就在小蟋与郭小捷**之时,他已猛吃几嘴饭菜,饥肠辘辘的肚子稍稍得以平复,便拿着酒壶又去倒酒。 等到了**面前,见**一脸瘟怒的盯着郭小捷看,自是明白**是在生郭小捷的气。他心中大乐,顿觉郭小捷替他出了口气,不由面露微笑。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什么样的人就会交什么样的朋友。也只有**这种人才会交上郭小捷这种不讲义气,明目张胆的撬墙角的朋友。 **不经意间见任天养看看他又看看郭小捷然后面露微笑,哪能不知任天养这是什么意思,摆明了是嘲笑他。 按说,这事他得找郭小捷麻烦,一顿拳打脚踢让郭小捷明白不把他放在眼里,明目张胆撬他墙角的下场。可他不敢去找郭小捷的麻烦。一来,两人的修为差不多,打起来谁胜谁负真不好说。二来,他们两个打起来,剩下的三个虎狼兵肯定帮郭小捷不会帮他,毕竟人家都是虎狼兵,而他却是骡马兵,他们哪有不帮“自己人”而帮他这个外人的道理? 第146章 迁怒于人 最最重要的是,**把郭小捷他们叫过来吃饭是来给他长脸的,现在自己跟郭小捷干架,不仅会把脸丢得精光,要是再被四个虎狼兵合起来狠揍一顿,那今后还想在小胖他们面前抬起头吗?所以,一定不能动手!可不动手的话实在气闷,会憋出内伤来的,该找个什么办法泄泄心头的怒火! **每看到任天养,下裆处便隐隐做痛,如今这家伙还敢在心中笑话他,简直是找死。他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笑道:“咱们光喝闷酒有什么意思,要不我给大家伙表演个节目吧,就当图个乐!” 众人都说好。**起身,把袖口往上捋了捋,道:“我家传的十八手擒拿,想必你们都知道,但没人有眼福完完全全看过一遍。今天借着酒兴,我把这十八手擒拿一招一招演练出来,算是给大家加道菜!”说罢,他走到门前,把两口箱子往墙角挪了挪腾出一片空地来,拉开架式正准备打拳,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立起身道:“一个人耍拳着实无聊,不如你们出来个人跟我对练如何?”他不等众人答话,指着任天养道:“你来!” 任天养从**开口说话就知他憋着坏水,此时见他要自己过去陪着玩几招,心中已明白他的意思。这家伙果然不是大丈夫,干什么事都不能敢作敢为,爱玩阴的。明明是郭小捷气得他吐血,他却不敢找郭小捷的麻烦,而要拣他这颗软柿子捏。 若他真是软柿子,**找他也没错。第一,可在大庭广众之下报那夜一不小心挨得下裆之仇。第二,在他身上尽显擒拿手的威力,把他打得哭爹喊娘。如此,足以警告郭小捷,他**虽然只是个骡马兵,但实力一点不弱,你们办事别不留余地,到时惹急了大家脸上都不好看。第三,可以出出胸中的那口恶气。 可惜任天养不是软柿子,不是**相捏就能捏的。 那脚踢裆之后,任天养已把今后在军队中该不该忍气吞声这件事想透彻了。本来,他想为了不暴露身份,在军队中还是平平庸庸挨到侠士大比为好。但那脚踢裆之后,他想能否平平庸庸挨到侠士大比,这件事不在于他而在于旁人,就好比**这种人,你越是低调他越跟你过不去,难不成就让他天天欺负? 而且他又想,唯一跟他接触过的商兵已经死了,不说西门封竹或许以为商兵已把他解决掉,从此可以高枕无忧,不会派杀手来杀他了。就算西门封竹知道商兵没有完成任务他任天养还活着,再派出杀手来杀他又怎么知道他在天龙国的最西陲。天龙国很大,杀手一时半会找不到他,莫说不知道他在天龙国的最西陲,就算知道他在天龙国的最西陲,赶过来这边又怎会想到他当了兵? 打死那个杀手那个杀手也不会相信,他任天养竟会跑到西门封竹的手下当兵。就算那个杀手知道他在西门封竹手下当兵,并且有画像对比,可天龙国的兵马有将近千万,一个一个寻找过来,那个杀手估计得用数十年才能把任兴与任天养对上号。 这样看来,任天养来当兵就是一水汇入大海,绝无被发现的可能。既然这样,那他为什么又要低调做人?难道,他忍气吞声的当个懦夫,别人就不会怀疑他?而他一旦显示出不凡来,别人就怀疑他?拉倒吧,大家谁有闲心怀疑他? 西门封竹要杀任天养,天底下知道的人不会超过五个,既然周围的人都不知道这件事谁又去管他是不是任天养?而要是西门封竹知道他在军队中,说不定还料他不敢冒尖,反而不会注意那些嚣张跋扈的人,会去注意不显山不露水的人。正所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这种事情谁又能说得准? 军队是个崇尚实力的地方,你展现出你的实力,得来的只有尊重,没有人会刨根问底,探究你的实力是从何而来的?你若平平庸庸,不显山不露水,当官的看不起你,当兵的会把你当成软柿子,得不到尊重又怎会交上生死之交,壮大自己的势力。 只要不把念力这件事让别人知道,他在军队里是可以任性的生活。至于,一个骡马兵打倒一个虎狼兵会不会显得太过突兀,答案是不会的!军队里想一鸣惊人隐藏实力的人多了去了,**不就是个实例,何况他要击倒的并非虎狼兵而是**这个骡马兵而已。 本来,任天养也没想着跟**过过招,只想挨到夜里用赌来好好教训一下这人。可现在**指名点姓的要跟他过招,看来他是有心忍受**的尖酸刻薄而不能,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在拳脚上先给**一次深刻的教训。不然,整日被这种人吹毛求疵,首先心情便好不了,说不定会影响到修炼的成果。 **见任天养站在那里不动,还当他害怕自己不敢对练,道:“你放心,我不会打死你的,过来吧!”心中却道:“我保证不会打死你,但把你打得哭爹喊娘,出出胸中的恶气却是可以的。” 李光头在军中混得日久,哪能看不出**的不怀好意,笑道:“张老弟要练一套擒拿佐酒,主意倒是不错。但你也知道军规甚严,把人打伤了不仅你要受到折罚,我当伍长的也要连坐。所以,张老弟下手一定要有轻重,莫伤了任老弟。” **点头道:“这个我晓得,李伍长尽可放心。”他心里早有主意,把人打伤也分明伤和暗伤。那些把任天养打得鼻轻脸肿,牙掉手折这种容易被人抓住把柄的事他绝对不会干,要打也是把任天养打成内伤,外边根本看不出来。 任天养呵呵一笑,走到**面前。 **拉开一个架式,道:“还是上次那招,你打我胸口!”说完,将注意力全部放到下裆处。那里在挨了任天养一脚后,他早已想好破解之法。其实要破任天养那脚十分简单,只需把两腿膝盖往中间并拢,夹住踢来的脚便行。他自以为自己修为高,要夹住任天养踢来的脚十分容易,那天之所以中了一脚,皆因心思全放在小蟋身上没有防范所致。今天他有了防备,夹住任天养的脚自然轻而易举,不过仅仅是夹住脚让任天养踢不住他的下裆,如此并不能报踢裆之仇。所以,他在想到破解之法后,便在膝内侧各绑一个铜钱,用此夹击脚踝,大力之下必能让任天养的脚肿上数天。脚肿,大多数都是不小心崴到所致,总不能说是被他故意伤的吧。 第147章 雕虫小技 任天养见**一直盯着自己的脚看,已知**防备着自己的脚。可**明知他的脚厉害还要用上次那招,足见已想出破解之法。 任天养不知**想出什么办法来破自己的那脚,凭**的修为,他若有意踢其下裆,再来两个**也休息防住。他十分好奇**想到的是什么办法,见**裤腿膝盖处微微隆起,里边一定藏着什么猫腻,便用一缕念力从**脚脖处洞开的裤腿钻入裤中,顺着缝隙来到膝盖之处,四下轻轻一触,摸出那是枚铜钱。 任天养冷笑一声,想来两个膝盖内侧都绑着一枚大钱,**是想用此夹击脚踝,让他的脚受伤。如此雕虫小技也敢拿出来现眼?他马上有了主意!**既算准他要踢其下裆,他就仍踢其下裆,总不能让人家苦心积虑想到的破解之法付之东流吧!也好让**明白自己的修为太低,根本不值一哂,纵然早有准备仍不是他的对手,以后别再叽叽歪歪的找他的麻烦。至于如何不让**用那两枚大钱夹住他的脚踝,他也有了办法! **将念力聚于膝盖内侧,加上两枚坚硬的铜钱,这一夹有如两柄大锤重击,想到任天养抱着脚满地打滚的模样他就忍不住笑出声来。见任天养还没动手的意思,问道:“还在磨蹭什么,赶快动手!” 任天养收了念力还未开口说话,郭小捷道:“慢!”两人不知他有什么话说,一起扭头去看。 郭小捷道:“张兄弟耍擒拿手佐酒助兴自然不错,可我们一边看着擒拿一边喝酒也太不刺激,不如我们赌上一赌?” 李光头尚不知如何约这几个虎狼兵赌钱,闻听此言心头一喜,道:“赌什么?骰子还是牌九?” 郭小捷笑道:“李伍长说笑了,我们正在喝酒吃饭,哪能赌那些东西。伍长若有雅兴,我们吃完饭喝完酒再赌骰子牌九不迟。” 李光头连忙道:“好,好!”又道:“那郭老弟现在要赌什么?” 郭小捷道:“擒拿。我们来赌一赌,这个……”他指着任天养一时想不起来任天养姓啥名何,想称傻子,又觉得大家同桌吃饭口称傻子实在不敬。 李光头道:“任兴!” 郭小捷道:“我们来赌一赌,任兴任老弟能在张兄弟手下走上几招方被擒住。打个比方,有人猜任老弟能走五招,可任老弟一招便败,那人就得喝五杯酒。同理,要是那人猜任老弟只能走一招,但任老弟却走了五招,那人同样得罚五杯酒!为了不让大家猜的都一样,那样没有赢家输家玩起来还有什么意思?所以,咱们每个人说出一个数字后,其它的人便不能再说这个数字!大家说好不好?”他自从有了龙象兵头马亲随这个名份之后,大伙都以他马首是瞻,自是有不同意的也得给几分面子,全都点头同意。 郭小捷又道:“游戏是我想出来的,自然从我开始,然后由左及右,一个个的轮着报几招,你们几个没意见吧?” 其它人又不是傻子,不说骡马兵,单说另外的三个虎狼兵。任天养修为如何,几人只从他走路的姿势,端茶倒酒时的力道,都看出这是一个体内没有灵力的废物。对付这样一个废物,别说**灵力已达十多级,本能当上虎狼兵,就是灵力低上一倍,凭借祖传的擒拿手也能在一招之内拿下任天养。 郭小捷要第一个报数,自然是要报那个稳赢的数,然后看他们喝酒的笑话。可这又能怎样?谁让人家运气好,成为龙象兵头马的亲随,大家只能让他看笑话,就当陪他玩个乐呵。 三个虎狼兵点头同意,骡马兵们也都同意。 郭小捷哈哈笑道:“我说张兄弟能在一招之内拿下任老弟!咱们朝左转,大家依次报数!”坐在他左手边的虎狼兵道:“那我就报两招吧!” 本来他下边轮到**,**在场上比斗,只好隔过不算,由李光头来报数。李光头清了清嗓子正要说话,坐在下首的两个虎狼兵忽然咳嗽两声。李光头自然明白他们的意思,那是让他让过三招这个数,他道:“我说任老弟能撑过五招。” 坐在下首的虎狼兵道:“还是李伍长知道自己部下身手如何,算定任老弟的实力可以撑过五招。既然如此,那我就报三招吧,就算输了也能少喝两杯。”坐在他旁边的虎狼兵自然报了四招。接下来轮到了小胖,他正要开口说六招,小蟋轻叹一口气,低声道:“唉,七杯酒,还不把我喝死!”小胖心中不忍,干出了英雄救美的事情,高声喊道:“我觉得任大哥能撑七招!” 小蟋连忙笑道:“还是小胖对任大哥有信心,觉得能撑过七招。我就没有那么大的信心,只觉得能撑过六招。”她那日虽见任天养一脚踢中**的命根子,但以为那只是任天养运气太好,凭真本事的话,任天养绝非**的对手。 众人报完了数,任天养见一个比一个小瞧自己,大家都把他能挨过的招数往少了说,唯恐多喝一杯酒,道:“要是我撑过了七招往上,又该如何说?” 郭小捷“噗嗤”笑出声来,其它三个虎狼兵也都陪着哈哈大笑。郭小捷道:“就凭你,还想撑过七招往上?你若能撑过七招往上,每多一招,我便多喝一杯酒!不,多喝两杯酒。”他顿了一下,又道,“张兄弟,凭你的实力,不会让他在你手上走上两招吧!” **冷哼一声,并不回答。 任天养又去问其它的三个虎狼兵,道:“你们呢?” 那三个虎狼兵道:“郭大哥怎样,我们自然也怎样。” 任天养点头道:“那好,咱们就这样说定了。李伍长,你给做个见证!”李伍长点了点头,道:“既然大伙高兴,那咱们就如此定了!” 任天养得此保证,转身回头,伸手朝**招了招,道:“来吧!”他本来已想好对策,去踢**下裆时,先把一股念力悬于脚上数寸处,当**想用双膝去夹他脚踝时,那股念力已先一步正中**的下裆。那时**受痛,双膝将无力夹腿,而这时他再把脚向上一伸,看似用脚踢中的下裆,其实是念力击中的。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发生,不事先知道他有念力,没有人会发现**是被念力击到而非被脚击到。而他又背对着众人,身子正好遮住众人的目光,就算这些人事先知道他有念力也看不到。至于**,他受巨痛折磨,哪会去想自己是不是被脚击中的。因此,绝不会有人发现他有念力这回事。 第148章 缠龙缚虎 可是现在,任天养不打算去踢**的下裆了。竟然所有人都看不起他,他就要看不起他的人尝尝后果。反正他今天刚刚想到那招“其徐如林”,正好在**身上试试管用不管用。此招虽不太完善,里边漏洞还有许多,但对付**这种人绰绰有余,他倒要看看凭此招能挡得了几招擒拿!不过这招其徐如林是防守的招数,只能用于防守不能用于攻击,所以他招手让**攻击。 **一怔。他绞尽脑汁才想的教训任天养的方法,就是要等任天养踢他,哪能就此废了,招手道:“你先来!” 任天养道:“有种,你来打我!” **道:“有种,你来打我!” 任天养道:“是你让我出来跟你打,现在你又不动手,什么意思?” **道:“你修为低我修为高,自然得高手让低手,我站在这里让你打,你来吧!” 两人你推我让,谁也不肯先动手。 郭小捷等人看得目瞪口呆,纷纷暗思:“**平常里不是都争强好胜的吗?什么时候变得温良恭俭让了?”还道两人这样推脱着谁也不动手,只怕这场架是打不起来了。忽听任天养道:“算了,既然你不出手我便回去喝酒吃饭!” **眼见任天养转身要走,也不再去想用那招双膝夹击的方法了,反正只要跟任天养动起手来,吃亏受罪的总是任天养,他又何必非得用双膝夹击那一招?想到这里,他喝道:“看我这招缠龙缚虎。”说罢,右手前探去抓任天养的胳膊。他的右手只需碰到任天养的胳膊,一招缠龙缚虎便会完整使出来。 所谓缠龙,就是用双手把任天养的两只胳脯别到背后。**的右手只要搭住任天养两条胳膊的任何一条,便会顺势拉住手腕用力一扭,朝任天养的背后别去。这时,任天养受痛,势必用另一条胳膊朝后打去,这时**会伸手再扣住那手的腕部,这样任天养的两个胳膊便全被别的背后,那时往上轻轻一提,任天养会痛的哭爹喊娘,丧失反抗能力。 可有的人十分硬气,就算把两只胳膊向上提到极限,再多一会就将胳膊折断也不会哭爹喊娘的求饶,而要用两条腿做殊死搏斗,这时就要用上缚虎了。**会把那人的两条胳膊控制好,伸腿在那人腰眼一顶,那人便会扑倒在地。这时,那人会用两腿后蹬攻击。而**则会一只小腿别在那人的膝弯,另一只小腿反勾,拉住那人双脚脚脖朝里压。 这半招缚虎的招数是从刑罚中的压杆中发明出来的,能让那人的大腿腿骨以及小腿腿骨便会跟他别在里边的小腿互相碾压。他的小腿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并且注满灵力,就是铁打的汉子也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会痛哭流涕张嘴救饶。 郭小捷初还怕**故意放水,用数招才擒住任天养,那样自己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本来要看别人被罚酒到最后却成了自己被罚酒,面子上会不好看。如今见**出手如电,身子所过之处霍霍生风,这一招竟使上全力,完全不顾会不会伤到任天养,双手上凝聚的灵力多达九成。别说没有灵力的任天养,就是他亲自上阵只怕也不是对手。 郭小捷顿时放了心,端起酒杯轻轻啜了一口。只需这一招,**十拿九稳擒住任天养,刚刚的赌酒自己赢了,接下来便是看别人罚酒的时刻了。 奇怪的事突然发生了,只见任天养朝后退时竟十分走运的踩住一块跌落在地上的肥肉,脚下一阵踉跄,身子一扭,双手竟莫名其妙的避开**捉拿,只把胸口露出来,那里空门大开。 那招缠龙缚虎,若仅仅因为对手把双手躲开无法捉拿便无啥用处,那也太小看**的这套家传的擒拿术。**招数未老,随即伸手去抓任天养的手腕。可任天养在那一直踉跄四五步,始终将胸口正对**擒来的手,只到**那招用老,后劲皆无,这才把踉跄的脚步止住,停下来喘了口气。 郭小捷暗叹任天养的运气实在太好,偏偏脚下有块肥肉,偏偏让他踩中,这才脚步踉跄的避开**的一招。其实当时任天养在避**那招时空门大开,**完全可以一掌打中任天养的胸口,不说把他打死也能把他打得半死不活。但刚刚大家商量好了,说的是用擒拿,这时用别的招数纵然把任天养制住,也不算数。 郭小捷除了暗怪自己倒霉,其它的倒也说不上什么。 **马上换了一招,去锁任天养的咽喉。任天养往旁边的箱上一跳,又将胸膛暴露在**手下。可擒拿这种招数,只能拿别人的四肢咽喉,面对胸膛一定办法也没有。他不知任天养这时已把自己的胸口当成一柄剑,把他的两只手当成敌剑。当他用两手去擒拿时,任天养便使出其徐如林的招数,事先将胸口往他擒拿的地方一放,将四肢与咽喉处避开。他还当今天自己的运气有些不好,也可能是空间实在太小,跟任天养打起来始终有种束手束脚的感觉,怎么也放不开。 眼瞅锁喉这招还是不行,他马上又换了一抬,去拿任天养的脚踝。任天养这里却没看脚下箱子,不知自己已到箱子边缘,朝后一退,半只脚掌踩出箱外,整个人的身子朝后一仰,**眼瞅就要擒住脚踝的那只脚朝上一举,又避开这招。 两人你来我往,一会的功夫已过了一百来招,任天养总是在危机关头十分笨拙的避开攻击。**每一招都不遗余力,此时已累得满头大汗,十几招擒拿从头到尾又从尾到头使了七八遍,他渐渐明白并非任天养运气好,而是任天养很可能与他一样,是个隐藏在骡马兵里的高手。看任天养轻描淡写躲避他擒拿手的身法,其修为只怕比他还要高上许多。 **有了罢手之心,正要退后住手,忽听桌上有虎狼兵问郭小捷,道:“郭大哥,已经打了一百四五十招了,再这样下去,只怕我们喝酒就得喝死!” 郭小捷道:“本来见他当不了虎狼兵只能做个骡马兵还为他抱屈,如今看来他做骡马兵一点也不冤屈,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 **听之勃然大怒,暗道:“我是废物?有种你来跟他打上一打,要是能胜他我问你叫爷都愿意!”他眼珠子一转,忽然有了主意,将手上灵力散去,动作放慢一倍,装模做样与任天养继续打着。招式还是之前的招式,但威力全无,有如两个小孩子在玩闹一般。 任天养又避了十多招,见**的招数完全不能给他喂招,去磨炼其徐如林这招剑法,朝后一跃,道:“不跟你打了!”扭头来到桌前,对郭小捷道:“刚才一共打了一百六十七招,七招之前你喝一杯,一共是七杯。七招之后,你喝两杯,一共是三百二十杯。两个相加,总共是三百二十七杯。” 第149章 三天一聚 众人喝酒用的杯虽是小杯,但一杯也有一两重,三百二十七杯加起来足足有二十斤重。郭小捷虽有心做个说话算话的人,可那是二十斤酒不是二十斤水,就算是水他也不可能喝得下,不由的面露难色! 任天养笑道:“怎么,你想食言!” 郭小捷才当上龙象兵的亲随,在众人面前竖起些许威信,自是知道说话不算数会将自己那点好不容易才聚起来的威信击得粉碎,从此给人留下无信小人的印象,想再把那点威信聚起来可就难了。他下了决心,要去喝那二十斤酒,就算喝死也不能食言。古人有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是要做侠士的人,哪能还不如古人?至于能不能喝完,那就看自己的酒量了。能喝多少算多少,大不了喝得泥醉倒地不起,那样并非自己食言,而是酒量实在有限。 他道:“愿赌服输!”十分豪气的将杯换成大碗,把壶里的酒倒入碗中,大约倒了一斤的模样,壶里已倒不出酒来。 郭小捷试了几下,见确实倒不出一酒来,将酒壶放到一边,端起大碗把酒送到嘴边准备一饮而尽。冲鼻的酒味扑面而来,他不觉皱了皱眉。 李光头接待他们用的酒不是什么好酒,是军中流行的地瓜烧,三文钱便能打上一斤。因为便宜,所以兵卒们爱喝。可也因为便宜,这酒极烈,入口绝无好酒的绵柔,有如刀割一般,咽到肚里更是有如火烧。 郭小捷的酒量并不高,刚刚喝的几杯已让他肚内翻江倒海,若不是强忍住早己喷吐出来。此时看着那一碗酒,他约摸自己不需喝多少,只需喝上一小口便会再也压不住肚内的翻江倒海,那些尚未消化的食物会涌到喉中再吐将出来。 吐玩之后怎么办?一般会有两个选择,装醉或者继续喝。他是装醉呢还是继续喝呢?二十斤酒只喝一口便装醉不喝,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别人纵然嘴上不说什么,心里也会看不起的,知道他是为了不喝酒而装醉,那也太不男子汉了吧。但如果喝个十斤八斤,真正的做到醉死不能再喝,剩下的酒虽能不喝,但喝那十斤八斤时,不知要吐上多少回? 喝酒的时候不好受,把喝进去的酒再呕吐出来更不好受!他有过一次喝多了狂吐的经历,那次只是喝了半斤,已差点把苦胆都吐出来,这次喝这么多,五脏六腑非得全吐出来不可。他暗悔自己当上了龙象兵的亲随后有些狂妄,简直已不知道自己姓啥名谁,方有现在之困? **要练擒拿手就让他练去,权当调节一下喝酒的气氛,而他则当个乐子助助酒兴也就算了。他多什么嘴逞什么能,非打赌干什么?还不是当了龙象兵亲随后的心态没放好,趾高气仰的已不知道自己是谁,现在好了,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自己放出的话喝死也得把酒喝掉。 他如此想着,端起酒正要喝,坐在他旁边的那个虎狼兵道:“慢!”又对任天养道,“正如郭大哥所说,我们愿赌服输。酒我们一定会喝的,可你们这里有那么多的酒吗?”他呵呵一笑,环视四周,道:“我们每人二十斤酒,那可就得八十斤酒,你们有那么多的酒吗?” 郭小捷闻听此言心中一喜,暗道:“是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个?来这里只见这里仅有一壶酒,不见其它的地方还有酒,他们若没有这么多酒便不算我食言。”他连忙把碗放下,道:“对啊,你们有这么多的酒吗?如果仅有这么点酒的话,还不够我们解渴呢?” 任天养虽不常来储藏室和李伍长的屋子,但他眼睛鼻子都够用,早已发现储藏室里有一半放的都是酒坛,而李伍长的**下也藏着数百斤的酒。他笑道:“李伍长,咱们有这么多的酒吗?” 李光头在两人练擒拿手之前,还想着吃完饭赌一场赢个百八十两银子,等二人打完,看到任天养竟能在**手下坚持一百来招,而且打完后从**大汗淋漓任天养闲庭信步来来看,任天养的修为不知比**高上多少倍。他不知任天养为什么会混到他的手下,却知任天养三个月后必能通过侠士大比,一鸣惊人给他带来巨利。跟此巨利相比,那百八十两银子算什么,也就不怕四个虎狼兵喝醉了没办法赢钱。何况他还是个公证人,既是公证人就得做出公正的事来,当即道:“一万两万斤酒或许没有,千儿八百斤倒还是有的!” 那个虎狼兵倒抽一口凉气,道:“怎么会有这么多酒!” 李光头笑道:“军中规定,兵卒们训练劳苦,要经常聚到一起喝酒。一来感情,二来解乏。所以,无论成为真正的兵,还是在训练期间,都会三天一小聚,五天一大聚。凡聚会都要大量饮酒?因此每个伙夫房早早备下足够三月所需的酒量,免得到时不够了再买,那多麻烦!小胖,小蟋,你们两个去储藏室抱四坛二十斤装的酒来,咱们骡马兵别的本事没有,伺候虎狼兵吃好喝好的本事还是有的!” 小胖虽有心认识虎狼兵,可平时在虎狼兵面前自渐形秽,还多受虎狼兵的侮辱,如今见虎狼兵被骡马兵逼着喝酒,都觉憋在胸中的那口气有人帮自己出了,自是笑嘻嘻的去储藏室搬酒去了。 而小蟋更是从刚才一战中看出,任天养的修为不错,比之**有过之而无不及,比之郭小捷也差不到哪去。就算修为上比郭小捷差点,但长相上比郭小捷不知强上百倍。她马上移情别恋,觉得自己理想中的伴侣应该是任天养而非郭小捷。而且,她与任天养朝夕相处,近水楼台先得月,理论上比追求郭小捷更靠谱一些。所以,她去搬酒已不是为了李光头的吩咐去搬,更多的是为了自己的未来情侣而搬,那笑容就更加的多了几分甜美。 等到两人搬酒回来,小蟋还故意的给任天养抛了个媚眼,娇声道:“任大哥,你累了吧,快坐下来歇会,我给你按按肩。” 任天养只觉背部一阵寒颤,将身子与小蟋拉开一段距离,对郭小捷道:“现在酒来了,你们四个能喝了吧!” 坐在郭小捷旁边的那个虎狼之兵无话可说,只得闭口不言。对面的一个虎狼兵道:“刚才的擒拿比试不算!你们都是骡马兵,为了让我们几个多喝酒,故意在那演戏假打,别以为我们看不出来!” 第150章 害群之马 郭小捷一听有道理,将端起的碗再度放下。其它的两个虎狼兵也随声附和:“对!刚才的不算,你们两个是假打,我们不喝。要想让我们喝也可以,除非你跟郭大哥过过手,要是也能坚持一百来招,我们再喝不迟。” 郭小捷听得暗暗点头。他跟**的修为本来在伯仲之间,可自从做了龙象兵的亲随,听了二等侠士的授课,又咨询龙象兵一些自己修炼时的不解之处,感觉自己的境界一下高了许多,就连修为也精进不少,应该比**强上一些。任天养虽胜得过**,未必胜得过自己,何况任天养刚刚斗了一百多招,看似轻松愉快,其实力气也耗费的差不多了,跟自己打绝对挨不过一两百招。当即,他蠢蠢欲动,只盼任天养同意这个要求。 任天养道:“一码归一码,等你们喝了酒,咱们再赌这个不迟。” 那个虎狼兵这样说就是为了不喝酒,哪能同意任天养的要求,将头摇得如拨浪鼓一般,道:“那不行,你先跟我们郭大哥比过,我们再喝。” 任天养笑了笑,道:“我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一下。咱先不说我跟**过招没有作弊假打,就算作弊假打了,若这次打赌不是我坚持了一百多招而是我一招便被**拿住,小胖小蟋以及李伍长输的不是几杯酒而是几百杯酒,他们提出不算,说我没出全力让**拿住,你们是让他们喝酒呢还是不让?” 那个虎狼兵暗道:“若是我们赢了他们几个输了,就算是作弊,只怕我们还是会在旁边看笑话让他们几个将那几百杯酒喝完。这没有什么好说的,谁让他们是卑微的骡马兵,被我们欺负是理所当然的事。”他心里如此想着,嘴上却道:“我们是不会让他们喝酒的!直到你们两个公公平平打上一场。” 任天养道:“你如此说肯定不是你心里的真实想法!” 那个虎狼兵怪道:“你怎么知道我心中的想法!” 任天养道:“你这种人我只需一看,便知你是那种恃强凌弱,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人物。”那个虎狼兵的面色一变,任天养佯装未见,继续道:“咱先不论你为何言不由衷,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怎样能判断我与**打的是否公公平平?要想公平,就得两人出全力!可这个出全力还是没出全力如何判断?我有百万之力,但我只出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的力,留一分力不出,我算是出全力了还是没出全力?这打的是公平还是不公平?” 那个虎狼兵一拳砸到桌面上,道:“你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我只问你,你刚才说我什么来着?” 任天养道:“我说你什么来着?没说什么啊!” 那个虎狼兵道:“别跟我玩这一套。你刚才说我恃什么凌什么?” 任天养“哦”了一声,道:“我说你这种人恃强凌弱,常会干出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事。一个游戏,你赢了逼着骡马兵喝酒便行。你输了,骡马兵逼着你喝酒便不行。怎么,我说的不对吗?你是不是想以此为由头,装着被我气得勃然大怒的样子,要离开此地好不喝酒,是不是!” 那个虎狼兵正要这样做,被任天养一语点破,顿时哑了嘴巴无言以对,气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坐在他旁边的那个虎狼兵猛的从座上站起,喝道:“我们身为虎狼兵,现在又是龙象兵的亲随,如此身份地位,哪能容你们骡马兵如此欺侮。郭大哥,这笔帐记下,咱们先走,以后慢慢来算!” 任天养朝后一跃,拦在门口,道:“酒不喝就想走,没那么容易吧!李伍长,此事你可是个见证人,你说该怎么办?” 李伍长道:“我觉得吧,正如郭兄弟说的那样,愿赌就得服输。几个虎狼兵的兄弟,你们还是把酒喝了为好。不然这事明天传出去,说几位虎狼兵跟骡马兵打赌输了却言而无信,岂不是叫听到的人笑话。” 那个叫嚷着要冲出去的虎狼兵本要强行冲出门去,听了这话不由停了下来,回头问道:“郭大哥,现在怎么办?难不成咱们今天就任由他们欺负到头上?” 郭小捷略一思考,朝任天养拱了拱手,道:“任兄弟,我们几个今天输了,本该喝二十斤酒。可哥哥有个不情之请还望你同意。明天早上还得早起服伺龙象兵,今天我们几个若全醉死在这里,误了明早的大事,受连累的不仅是我们几个,还有咱们屯的屯长,以及你们几个。所以,我想这酒是肯定得喝,但能不能分几天喝完,只要别误了白天的事就行。” 对方把话已说到这种份上,放在以前任天养早就同意了。可郭小捷他们来这里是给**长脸的,只有把郭小捷几个整的灰头土脸,才能让**丢尽面子,自此不敢在他面前啰哩啰嗦,无端生事。他不知**与郭小捷已暗生仇隙,自己如此干不仅不是在削**的面子而是在替**报仇,开口道:“我管你明天会不会耽误事,反正你们几个不把酒喝完,今天就别想走!若不喝完要走也可以,我就站在门口,谁要从我跨下钻过便可以走。” 郭小捷几个虎狼兵脸色同时一变,一个虎狼兵道:“郭大哥,喝酒就喝酒,大不了醉死去球。您不是跟龙象兵的头马关系不错吗?明天见了他就说咱们新兵营中有个傻子,整天不干正事还耽误别人修行。让头马跟任左更反映一下,把这种害群之马踢出军营。管他为何修为不错却在骡马营中混迹,先断了他三年不得成为侠士的念想。”原来,凡被军中开革的兵卒,三年内不得再次参军。 任天养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有人把他从军中赶出去。一来失去了安全的庇护场所,二来无法成为侠士找到自己的那把剑,三来不能等厉言来接他。 那个虎狼兵说的虽然夸张,可有龙象兵的头马给任左更打了招呼,还是有一定用处的。毕竟,所有的人这三个月来都以龙象兵为中心围绕着转,当官的还是很重视龙象兵的意见,尤其是头马的意见。 再加上他这两日为了想剑法痴痴呆呆的,全营人都知他是个傻子,更是给人留下赶他出军营的口实。 任天养一时不知该如何往下进行。他虽然也有几个认识的朋友,比如张亮,官阶还比任来风高上一级。可县官不如现管,要是被新兵营除了名,再想加入会很困难。到时纵然有张亮全力帮助,只怕也是有心无力没有好的办法可想。 那个虎狼兵看出任天养的害怕,知道自己计谋得逞,大声叫嚷道:“还愣着干什么,大家伙快喝酒啊!”他话音未落,忽听门外传来三声叩门声,有人问道:“李伍长,能否开下门?” 第151章 龙象头马 郭小捷听到门外人说话的声音,脸色不由一变。他听出那是自己伺候的头马,暗道:“他怎么来这里了?” 刚刚那个虎狼兵让他去跟头马反映一下,想办法把任天养这个害群之马从军中开革。他只当那个虎狼兵是在说气话,目地是威胁任天养别把事情做绝,留一线余地大家日后好相见。那个虎狼兵不知道头马的脾气,他这个寸步不离伺候头马的人还能不知道吗? 头马修为虽高,但没一点架子,是他见过最憨厚实诚的人。这样的人哪能干出把一个傻子赶出军营的事来!何况要赶的人现在看来还不是傻子,虽是骡马兵修为还不错,这不是毁人的前途吗? 那个虎狼兵也听出说话的人是谁,精神为之一震,道:“啊哈,真是天随人愿!不用等明天了,头马已经来了。郭大哥,我们这就给头马述说这个姓任的罪状,让头马一会就去找任左更说说,把这人赶出兵营。” 郭小捷沉着脸低声道:“你别说了!” 外边那人道:“李伍长,你是否有贵客在此,不方便开门?” 李光头听了那个虎狼兵的话,真的害怕任天养就这样被赶出兵营,那笔丰厚的报酬就此不见。他面露难色的,不知该如何回答门外人的问话。 小蟋与小胖也不忍任天养就这样被赶走,连给李光头使眼色,让李光头告诉外边那人暂时不方便开门。等外边那人走了,再跟这些虎狼兵们赔理道歉,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虎狼兵们答应,绝不告任天养的状。 那个虎狼兵从三人脸上看出惧意,更加得意。他一个虎狼兵被一个骡马兵逼着喝酒,胸中本就忿恨。又听任天养让他们从跨下钻过,怒气更盛。如今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整治任天养,哪肯轻意放过,张口道:“步大哥,我是你亲随郭小捷的朋友。我们本属李伍长这屯的虎狼兵,荣升为龙象兵的亲随之后,李伍长请我们几个过来喝酒。” 外边那人道:“既然如此,我就不扫你们的兴了。李伍长,明日我再来叨扰。” 那个虎狼兵忙道:“步大哥,大家都是自己人又有什么叨扰不叨拢的?您的亲随郭小捷也在这里,不如进来喝两杯,我还有事想给步大哥说呢!郭大哥,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开门去?” 事到如今,郭小捷有心不开门也没办法,埋怨了那个虎狼兵一句:“我们自己的事,为何要把头马掺和进来!”站起身来到门口。 任天养本站在门前,郭小捷还当他要阻拦自己不让开门,正寻思是开口请任天养让一下还是强横的一把将任天养推开,却见任天养往旁边一让,站到门侧。 郭小捷深吸一口气,脸上那幅孤傲的神色立马消失无踪,换之而来的是奴仆般的谄媚微笑。他打开门,点头哈腰道:“步大哥好!”看到那人旁边还站着一个人,连忙又道:“韩大姐,你也来了!” 剩下的几个虎狼兵在郭小捷开门之际,早已离开桌子站在门两侧候着。李伍长也带着小胖小蟋以及**随在虎狼兵的后边候着。 李伍长有心叫任天养过来站到他的身侧,却见任天养又是摇头又是微笑,迷迷瞪瞪的不知在想什么事,根本看不到他在招手叫他。他正欲张口轻呼一声,忽听虎狼兵们齐声招呼着:“步大哥,韩大姐好!” 按说,李伍长有官职,本不需对一个龙象兵卑微的口称大哥。可他生性随和,并不在意这些,而且心中想着一会得给任天养求求情,也就带着小胖他们口称其大哥来。 进来那个被称为步大哥的龙象兵,眼见一个大自己十多岁的人问自己叫大哥,连忙迎上前去拉着李光头的手道:“李伍长,被你叫大哥岂不是折煞小弟?” 那个被称为韩大姐的姑娘也说:“李伍长,人家还是大姑娘呢,被你称为大姐,岂不是变成老太婆了?” 李伍长见进来的两个人,男的剑眉星目,一脸的憨厚。女的英姿飒爽,眉目清秀中带着三分男子的硬朗。从面相上看,两人都不是难伺候的主,应该不是胡搅蛮缠之辈,而是讲道理的人。他不由松了口气,觉得任天养这事还有救,悬在嗓子眼的那颗心随即放下,笑道:“那我该如何称呼两位?” 姓步的道:“叫我步老弟吧!”姓韩道:“叫我韩小妹吧!” 李伍长呵呵笑道:“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姓步的道:“李伍长,我来是向你打听个人。” 李伍长道:“来,坐下说话!” 郭小捷早领着三个虎狼兵把桌子上的残羹冷炙收拾干净,闻听李伍长的话,他连忙拉开一张凳子,等姓步的在桌前站定,又连忙把那张凳子放到姓步的屁股下,轻声道:“步大哥坐!” 姓步的在凳子上坐下,不经意间看到桌子旁放着四大坛酒,泥封已去,纸封也撕开了口。看来是自己来的不是时候,不然众人已开喝那几坛酒了。那可是一坛二十斤的酒啊,不说四坛全喝完,就是只喝一坛,这里的所有人都会趴在地上起不来。既然如此,为何四坛全开?他自幼过得节检,眼见如此浪费,不由皱了皱眉头。 等到姓韩的挨着坐下,李伍长也在对面坐下,而郭小捷几个虎狼兵与**几个骡马兵垂手在桌旁站立,说什么也不愿坐。姓步的邀请了两次,不再坚持,指着桌子旁的几个大坛子道:“酒是好东西,可也得适量方好!” 他看了看郭小捷们与**们,接着又道:“我知道你们本属一屯,大家聚到一块心里高兴,喝个三杯两杯实属正常。可一下子开四坛来,喝不完浪费了倒还在其次,喝坏了身子可怎么办?” 那个一直坚持要让任天养滚出军营的虎狼兵,从姓步的进屋那一刻,便不停的使眼色捅胳膊,让郭小捷编排些任天养的罪状。可郭小捷一直装聋作哑不理这一茬,他也没有办法。此时听姓步的如此说,一下挑开了他的话由,上前一步拱手躬身道:“回步大哥的话,我跟郭小捷以及众兄弟,应邀来这里吃饭本来是抱着大家伙同伍为兵,应该时常聚聚联络一下感情。可能是我们不仅当了虎狼兵又当了龙象兵亲随的缘故吧,酒过三巡,骡马兵们便开始冷嘲热讽。抓住郭小捷的一句玩笑话,硬逼着我们喝光四大坛酒!” 小胖几人纷纷道:“步大哥,你别听他胡说八道。” 那个虎狼兵嘿嘿一声冷笑,道:“我胡说八道?那我来问你们?你们是不是逼着我们,非得喝光四大坛酒才能离开?” 第152章 借刀杀人 小胖几人道:“话是不错,可那是因为你们打赌输了?” 那个虎狼兵道:“什么打赌,明明是一句玩笑。” 小胖几人辩解道:“不是玩笑,明明是打赌。你们输了,愿赌就要服输。” 姓步的听到赌字,神情明显不奈,眉头皱了又皱。 那个虎狼兵将这一切全瞧在眼里,心中窃喜,道:“我来问你们。咱们是不是正吃饭喝酒时,你们两个骡马兵跳出来非要给大家表演擒拿手。两人中一个会擒拿另一个不会,郭小捷便说,那个会擒拿的一招便能拿下那个不会擒拿的。那个不会擒拿的问,要是坚持一百来招怎么办?郭小捷开玩笑说,你只需坚持过七招,每多一招我便喝两杯酒,是也不是?”他本来称郭小捷为大哥,此时有姓步的在场,他既称姓步的为大哥不敢再称郭小捷为大哥,是以全名相称。 小胖几个想反驳,可那个虎狼兵虽藏头掐尾的,但说的大致相同,一时不知该从哪里反驳,只得把头点了点。 那个虎狼兵心中冷笑,接着又道:“步大哥,你修为高,既能成为龙象兵的头马,想来武学功底十分深厚。什么保命剑法,擒拿格斗都十分精通。自是知道,两个修为相若的人,一个会擒拿另一个不会,那个不会的根本不是会擒拿的对手,往往一招便被制住无法动腾。” 姓步的脸上微微一红。 那个虎狼兵顿觉诧异,暗道:“我拍马屁说他武学功底深厚,他为什么脸红。难道是不喜我拍马屁?可他的反应不对啊!若是不喜欢我拍马屁,应该皱眉才对,为什么要脸红呢?倒像是他自觉配不上功底深厚这几个字。不会吧?他身为龙象兵头马,怎么可能配不上这四个字。” 姓韩的女的看出那个虎狼兵的神色有些不对,又见他一直打量姓步的。那个虎狼兵不知她这个步哥哥只会打猎不会打架,她却知道的一清二楚。见虎狼兵的神色便知那个虎狼兵心生怀疑小瞧的念头,为了维护姓步的威严,不被一个虎狼兵看不起,她寒着脸轻咳一声:“正讲着怎么不讲了?在想什么呢?” 那个虎狼兵道:“没……没想什么。” 姓韩的女的道:“没想什么便接着往下讲!” 那个虎狼兵拱手道了声“是”,接着又道:“骡马兵请我们吃饭,也不知中间我们哪里得罪了他们,他们便在那里演起了戏。一个不懂丝毫擒拿的人竟在一个擒拿高手手下走了一百多招。若不是最后我们叫破,两人还不知要打上几百上千招。步大哥你说说,这本身就是郭小捷说的一个玩笑话,他们拿着郭小捷的一个玩笑,在那演了一通戏后,最后非逼得我们每人喝上二十斤酒!这事像话吗?” 姓步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横眼瞪了小胖几人一下,道:“他们让你们喝你们便喝?你们几个身为虎狼兵,难道还能被骡马兵拦住不成?不能强行离去?” 那个虎狼兵甚是委屈,道:“谁说我们不想一走了之,可是有个骡马兵挡在门口不让我们走。还放出话来,要不我们把酒喝了,要不从他裤裆下钻过。” 姓步的道:“一个骡马兵拦在门口,便把你们几个虎狼兵难住了?” 那个虎狼兵叹了口气,道:“确实把我们难住了。” 姓步的惊道:“怎么会?难道你们几个还制服不了一个骡马兵?” 那个虎狼兵道:“制倒是能制服,可我们不敢!” 姓步的不觉诧异,道:“为什么不敢?” 那个虎狼兵道:“因为这个骡马兵是个傻子!”又道:“俗话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什么是愣的?愣的说白了不就是傻子?我们制服他容易,就是怕他傻病发作,跟我们纠缠不清,争执时有所损伤,让屯长抓个正着,免不得要受责罚。因此,谁也不敢动手,幸亏步大哥急时赶到,才帮我们解了围?” 姓步的一怔,扭头朝姓韩的看去,问道:“咱们新兵营里有傻子?” 姓韩咬唇沉思,良久后道:“不应该吧!咱们当兵那样严格,又是检查身体,又是举球验证,有傻子早就发现了,怎么可能让他当兵?” 那个虎狼兵道:“步大哥,韩大姐,您们两个醉心于修行,这两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为提灵力,不知道这个傻子早已在咱们新兵营传开了。” 姓步的“哦”了一声,问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那个虎狼兵道:“这个骡马兵,整日里无所是事,目光空洞张嘴流涎的在训练场上四处游荡,不是盯着男兵的下裆看一早上,便是盯着女兵的****看一下午。嘴中念念有词,说的全是淫言****。手上拿根棍子又揉又撸,时不时还发出怪笑。惹得虎狼兵见他如见到鬼一般,人人拒而远之,简直是顶风臭三里,谁也不敢招惹!” 姓步的手捶木桌,“嚯”的一声站起身来,喝道:“天底下还有这种败类!”他的目光从李光头身上移到小胖身上,又从小胖身上移到**身上,道:“这个傻子是你们中间的哪个?” 那个虎狼兵眼看自己的借刀杀人之计成功,忙道:“不是他们几个!” 姓步的道:“那是谁?” 那个虎狼兵抬起头去找任天养的身影,却见门口不见了任天养的影踪。他的心中咯噔一跳,暗道:“那王八蛋难道害怕了,竟自跑了?嘿嘿,你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只要步大哥跟任左更说上一声,你这兵就别当了。”转头正要告诉姓步的那个傻子见您来了,吓得逃跑了。忽然看到,门下边露出一对脚来。 原来,任天养在姓步的进来之前站到了门侧,门开后便被挡在门板之后。姓步的与姓韩的进来之后没有关门,他也就站在门后没有出来的意思。 那个虎狼兵“嘿嘿”一声冷笑,暗道:“你躲起来不让人看到便没事了?想的美!”道:“步大哥,他此时正在门后杵着呢。” 姓步的回头一瞧,果见门后露出一双脚来,当即站起身捋捋袖子要往门后去。姓韩的一把拉住,道:“步大哥,你去哪里?” 姓步的道:“他看着男兵的下裆女兵的****是什么意思?如此淫邪之人不教训一下,实难消我心头之恨。” 姓韩的“啧”了一声,道:“你刚刚不也听了?他是个傻子!你跟一个傻子较什么劲。” 姓步的道:“万一他就是为了看女兵****方便,所以才装傻呢?” 姓韩的道:“万一他是真傻呢?” 姓步的愣了一下,道:“管他真傻假傻,先打了再说!” 姓韩的将手一松,生气道:“好,你打吧,你打吧!看你把他打出个三长两短,这兵还当不当得成!” 姓步的也不知是因为姓韩的生气,还是怕当不成兵,站在那里犹豫起来。 第153章 藏身门后 那个虎狼兵眼见事情朝自己预期的方向发展,只待明日天亮姓步的去跟任左更一说,得罪他的任天养便会被逐出军营。他甚是得意,朝郭小捷几个瞧了一眼,笑道:“步大哥要除此祸害又何必亲自动手打他?你只需动动嘴,便能为军中除此一害。” 姓步的“哦”了一声,道:“此话怎讲?” 那个虎狼兵便把让姓步的去跟任左更禀报此事的事说了一遍。姓步的听罢,连连点头,道:“以我的面子,还不足以让任左更开革一个兵卒。明日一早,我联络几个龙象兵一起去向任百将请愿,想来他会考虑我们的意见,将这个傻子开革。” 李伍长静静的听着,几次张嘴欲向姓步的解释,任天养没有那个虎狼兵说的如此不堪,其恶劣程度未到赶出军营的地步。可,任天养没事坐在操场一隅盯着男兵女兵看却是不争的事实,虽不像那个虎狼兵说的那样是盯着女兵的胸脯男兵的下裆看,但朝哪里看只有当事人才清楚,他又怎么可能解释的清楚?说不定他不张口解释事情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一张口姓步的反而会认为他们同为骡马兵,哪能不为自己同伴说好话的道理,因此所说之话全是帮任天养打掩护,反证明那个虎狼兵说的没错! 此时见姓步的已打定主意要将任天养赶出军营,李伍长再闭嘴不言也是没用,连忙张口道:“小步,这个骡马兵是我招来的,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他根本没有这位兄弟说的如此不堪,绝不会干出依傻傻,下流无耻的事情来。我看,这事咱们还得从长计宜。” 姓步的道:“你说他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这位老弟说他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你们两个,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我该相信谁?李伍长,我只问你两件事。第一,这人是不是游手好闲,大家伙该做饭做饭,该训练训练,他却无所是事的跑到操场上玩?” 李光头哑然。任天养之所以不炒菜做饭,那是因为**赢了他,获得三十日的休息时间。可这事如何解释,难道告诉这个姓步的,新兵入营第一天,他便拉着新兵们**?并赢了新兵们三十多两银子,输给任天养三十天休息? 天龙国严禁**,军营中自然也不例外。虽说十个兵卒九个赌,但那都是暗地里偷偷摸摸干的行径。他跟姓步的并不熟识,将这件事讲出来不仅与事无补还会授人以柄。那姓步的好相处倒还罢了,大家呵呵一笑也就算了。但那姓步的若不好相处,把脸一黑非得跟你一本正经,不仅任天养多了一条被赶出军营的罪证,他聚众**这条罪也不小啊。 姓步的见他哑口不言,许是当他默认了,接着道:“第二,这人是不是往操场一隅一坐,便开始装疯傻的盯着女兵看。” 李光头再次哑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姓步的道:“我这人平生有三大恨。第一恨,不讲义气,坑害兄弟之人。第二恨为人奸诈不老实,干活偷奸耍滑。第三恨,贪财**的无耻之徒。我三恨中他占了两个,你说我怎能容他继续呆在军营?” 李光头甚是不舍就此把任天养赶出军营,可现在也没有一点办法可想。任天养千不该万不该去得罪这些虎狼兵,尤其不能得罪这些跟龙象兵关系亲近的虎狼兵。得罪了一般的虎狼兵还没关系,他可以赶去任左更那里,告诉任左更,任天养这小子看似只是个骡马兵,其实修为甚高,今年有五成把握一鸣惊人,成为侠士。那样,就算任天养游手好闲并且为人淫邪爱盯着女兵的胸脯看,任左更也会看在任天养会成为侠士的面子上放其一马。 但任天养得罪的并非普通虎狼兵而是跟龙象兵关系亲近的虎狼兵,如此就算他去跟任左更谈,任左更也会拿一个有可能一鸣惊人的骡马兵与必会成为侠士的龙象兵作比较,最后的结论百分百不会得罪龙象兵而放弃骡马兵。 他抬头看了看躲在门后,只露两只脚在外边的任天养,无奈的摇了摇头。 小蟋眼看事已至此,心里早把任天养骂了一百二十遍。她好不容易才移情别恋,把一辈子的幸福要往任天养身上放。任天养却因得罪郭小捷,继而要被龙象兵的头马赶出军营。她暗骂任天养难道就没有脑子,不知道这世界上有的人能得罪有的人不能得罪?以为自己修为稍微高点,就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哪里的路不平便踩两下,哪颗树丰了便砍两刀?郭小捷不喝酒就不喝呗,你顺水推舟的免了他们的酒不是交上几个修为高的朋友?她实在想不通,任天养有朋友不交为什么要惹这些人呢? 小蟋看了看门下边露出的两只脚,暗道:“现在你知道怕了?躲在里边不敢出来!之前逼郭小捷他们时怎么就不知道‘手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道理。” 小胖感激任天养逼虎狼兵的行为着实为骡马兵出了口气。如今龙象兵为虎狼兵出头,眼瞅着任天养将被赶出军营,他想肯求姓步的千万不要这样干。可他也知道,自己人微言轻的,谁又把自己的话放在心里。忽然,他想自己人微言轻,认识的朋友也人微言轻没有用处,可有一人说出的话或许有份量,说不定会让龙象兵考虑考虑。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龙云飞。龙云飞的修为不高,但曾杀过人。一个杀过人的人往往会让没杀过人的人产生敬畏之心,继而三分面子。 这两天小胖已看出龙云飞与任天养的关系不错,可惜龙云飞不在这里,若是在这里早已开口向姓步的请求了。如今,他能做些什么?当然是赶快找到龙云飞,让他前来跟姓步的好好说说这件事。想到这里,他移步朝门口走去,看了看门下边露出的两只脚,暗道:“任大哥,你别怕,我会很快找到龙大哥过来帮忙的。” 那个以一己之力说动姓步的下决心将任天养赶出军营的虎狼兵,眼中暗含得色的向自己的三个同伴看去。其中两人都朝他悄悄竖起大拇哥,只有郭小捷眼中略显不忍的神色,并对他的壮举没有丝毫反应。 那个虎狼兵心中冷笑一声,顿时把郭小捷也不瞧在眼里了。他知道郭小捷为什么不忍,还不是怪他添油加醋把一个并无大恶,前途尚好的骡马兵赶出军营。 第154章 背后是谁 那个虎狼兵暗想:“好啊,现在你起了慈悲心肠,不忍对那个骡马兵下此狠手,为什么不想想当初那人如何逼我们的?所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一个男人心肠跟个娘们似的乱起怜悯之心,那还干什么大事?他在心中骂郭小捷的运气真他娘的好,竟能当上头马的亲随。按道理,只有他这种心肠硬能成大事的人才有姿格成头马的亲随,郭小捷这种有妇人之仁的人怎么能给龙象兵做亲随?根本不配!怪只怪自己的运气实在不好。 他把目光从之前尊为大哥如今瞧不起的郭小捷身上挪开,这时发现开着的门忽然一动。他心中一动,暗道:“怎么,你不在后边躲了?是准备夺门而出,逃得远远的,自己主动离开军营免得落个开革的下场?还是要来到我们面前,跪地求饶,让我们别把你的事禀告给步左更?嘿嘿,迟了。之前你不是很嚣张很跋扈吗?又是让我们喝酒又是让我们钻裤裆,现在你再让我们喝酒钻裤裆啊!不管你是跑了还是跪在这里苦苦哀求,那一定都是十分有趣好看的事情。” 姓步的犹在那气得双手紧握双眼圆瞪,咬牙切齿的似要生啖活剥新兵营里这个装疯傻的败类。姓韩的似是怕他气坏了身子,轻声提醒道:“穿杨,你来这里不是向李伍长打听大哥的下落吗?” 姓步的这才如梦方醒,轻敲着脑壳道:“你瞧,我听了这么一件坏事之后竟把找大哥这件重要的事情给忘了。”他朝李伍长拱了拱手,道:“李大哥,我向你打听个人!” 李伍长连忙回礼,道:“你说,要打听什么人?” 姓步的道:“我大哥给我说过他叫什么名字,可我那时想,我是奴仆一样的人物,还能对大哥直呼其名?于是便没有留心去记。只知他姓任,却不知叫什么名字?”他曾问过姓韩的少女他大哥叫什么名字来,可姓韩的少女对他大哥并不怎么看得起,也没记住他大哥叫什么名字。 李伍长暗暗摇头:“天底下还有这样的人,竟不知自己大哥叫什么名字。”他道:“任是大姓。全天龙国姓任的没有一亿也有八千万,你只知他姓任却不知他叫什么名字,那可难找了。敢问,你大哥跟你一样,也来参军了?” 姓步的点了点头,道:“他跟我一同报的名。” 李伍长喜道:“若是这样,那就好办了!想你已是龙象兵的头马,你大哥的修为一定也不低,改明我去其它新兵营帮你打听打听,看他们的龙象屯里有没有这号人物!” 姓步的摇头道:“我大哥没当龙象兵。” 李伍长略一迟疑,道:“你大哥的修为没你高?” 姓步的摇头道:“据我所知,我大哥连道城墙都翻不过,修为应该没有多高。但他说要陪我一起当龙象兵,就一定能当龙象兵。” 李伍长被他这句话完全给绕糊涂了,什么修为不高连城墙也翻不过,什么说能当龙象兵就一定能当龙象兵。他暗自思量:“照你这样说,你大哥的修为到底是高还是不高?若高,为何连城墙都翻不过?若不高,又怎么可能当上龙象兵?你以为军营是你们家开的,说当龙象兵便当龙象兵?”他略吸一口凉气,笑道:“那到底是当没当龙象兵?” 姓步的道:“本来,我大哥要跟我当龙象兵的,后来不知为什么他去当骡马兵了。我这两天,每天夜里便去每屯的伙房打听,看有没有见过我大哥。可他们谁也没有见过,你们伙房是我今夜的最后一站,若还打听不着,我就只好去别的新兵营打听了。” 李伍长心中一动,暗道:“看来他急于找到大哥。我若能帮他找到大哥,说不定可以求他别去跟任左更告任兴的状,把任兴留在军中。”想到这里,他道:“小步,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但交朋友的手段天下第一。你别看我论官职只是个小小的伍长,论修为离侠士差着十万八千里,可咱一线天的侠士十个中有九个我都认识,而且他们个个都我三分面子。只要你大哥在一线天的新兵营中,给我两天时间必能给你找到。” 姓步的见李光头口气太大,实不相信他的话。可一想到李光头夸下海口,两天便能找到,甚是高兴,道:“李伍长若能帮我找到大哥,让我干什么都行!”他说着无心,旁边听的几个人有一半全都动了心思。 李伍长自不必说,要用此换得任天养留在营中。**则恨恨看了四个虎狼兵一眼,心想:“我若找到,让他募我为亲随,那时看你们四个谁还敢小看我。”而那四个虎狼兵则想,凡灵力能达到二十级的,修炼的心法必有独到之处,若能找到人,则求姓步的将心法传授。 至于小蟋,则想:“我若能找到,就让姓步的做我的未婚夫。呵呵,能有一个未来的侠士做未婚夫,回到家乡还不让那些以前看不起我的人惊掉下巴!可惜,那个姓韩的似乎是姓步的心上人,她也是个未来的侠士,想从她手上夺男人只怕不易。那就让姓步的给我介绍一个龙象兵?嘻嘻,看来我离家出走选择来当兵这一步算是走对了,将来肯定可以锦衣还乡。” 李光头道:“敢问你大哥长相如何?” 姓步的便形容起他大哥的长相来。 李伍长等人越听姓步的描述心中越奇,感觉这人十分熟悉,似是在什么地方见过。李伍长毕竟见多识广,听到一半已反应过来姓步要找的大哥八成是他伍里的任天养。他抬头去瞧门后,这时任天养已在他眼前五步站定,一脸含笑的望着姓步的背影。 姓步的还在描述,也亏得他一个大男人竟能把另一个男人的长相记得如此清楚。李伍长打断道:“小步,你找的人是不是叫任兴?” 姓步的嘴中喃喃,重复着“任兴”这两个字。忽然,他高兴起来,道:“对,没错,我大哥就是叫任兴!李伍长,你怎么知道我大哥叫任兴?” 李伍长一下放了心。既然任天养是姓步的大哥,他又何必再为任天养将被赶出军营而担心?他哈哈大笑,指着姓步的背后道:“你别管我怎么知道你大哥叫任兴,你回头看看你背后站的是谁?” 姓步的注意力一直在桌上,任天养走路又用念力托着脚,因此他未听到背后有人。此时听了李光头的话,姓步的回头一瞧,见自己踏破铁鞋无觅处的人此时就在眼前,一下从凳子上跃起,奔到任天养面前抱着便跳了两下,叫道:“大哥,说好了一起做龙象兵的,你怎么偷偷溜了做起骡马兵?” 任天养笑道:“穿杨,这件事是大哥不对,大哥在这里给你说对不起了。不过还好,咱们尚在一个新兵营,每天都可见面。” 步穿杨的两眼含泪,道:“大哥,你知道吗?你可让我找苦了!” 任天养道:“我又何曾没找过你?只是你们住的琼楼门槛太高,尚未进门便被守门的虎狼远远的赶走,不许靠近。” 第155章 诬陷诽谤 姓步的既然是步穿杨,姓韩的自然是韩冰。 韩冰笑道:“你们两个大男人,这才几天没见,怎么就跟久别重逢的情侣一般,哭哭涕涕的也不怕别人笑话。” 步穿杨这两日担惊受怕,只怕从此再也见不到任天养,如今突然碰到哪能不感情流露?可这两****身为龙象兵的头马,在琼楼里受到教头们的喜爱,龙象兵的尊敬,自是知道自己如今已不是那个人人都能欺负的猎户,而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受人尊崇的人物,自得把持住感情,不能在虎狼兵面前丢人现眼,被他们给小瞧了。 于是他止住泪,道:“大哥,我们坐下来慢慢谈。”说罢,拉着任天养的胳膊往桌前挪去,十分自然的伸手就去擦凳子上的灰尘。 郭小捷见状,抢先一步半跪到地上用袖口将凳子擦了又擦,道:“大……”他本想说大哥请坐,可怕自己这声大哥叫出去,任天养与步穿杨不知他叫谁,闹出笑话来可就不好收场了。于是,张着嘴在那不知该说些什么。 步穿杨看出他的窘境,指着任天养道:“我是你大哥,这位是我大哥,今后你见了我大哥就叫大哥大吧。” 任天养心中一乐,差点笑出声来,暗道:“被步穿杨这么一叫,我倒成了手提电话了。”步穿杨见他面色有异,忙道:“大哥,怎么了,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任天养道:“对,没错!可这样叫出去多别扭啊!什么大哥大,大大哥的,清楚的人知道他是在叫我,不清楚的人还当他说话结巴。” 步穿杨道:“那怎么办?总不能他见我叫大哥,见你也叫大哥,那辈份岂不是全乱了?” 任天养笑道:“你跟郭小捷论你们的辈份,我跟郭小捷论我们的辈份。按说,我的年纪比他小,而他又是虎狼兵我只是骡马兵,之前郭大哥郭大哥的我也叫习惯了,不然我今后还叫他郭大哥吧!” 郭小捷闻听此言,受到的惊吓无异于被五雷轰了顶。他之前对任天养不甚客气,那是以为任天养不过是个骡马兵,他一个虎狼兵外加龙象兵的亲随又怎会对一个低贱的骡马兵客气?如今听任天养如此说话,还当任天养要整治他之前的不敬。 他虽只服伺了步穿杨一日多,但已知步穿杨这人嫉恶如仇,不仅恨说话不算数之人,而且恨恃强凌弱之人。要是任天养告诉步穿杨,他郭小捷赌输了不喝酒,还仗着龙象兵亲随的身份,想让不明真相的步穿杨把任天养逐出军营。他能想象的出来,步穿杨会如何的暴怒。虽说不至于当场把他狠揍一顿,但龙象兵头马亲随这个身份八成是保不住了。若步穿杨再去跟任左更说起此事,他还能不能当兵都得两说。 郭小捷当即双膝一软,跪到了地上,道:“大哥莫开完笑,小弟承受不起。” 任天养要惩治郭小捷,只是想让**明白,他连龙象兵的头马郭小捷都不尿更别说骡马兵的**了。如今峰回路转,步穿杨这个龙象兵的头马还得对他口称大哥,想来**已经明白他不是好惹的主,以后再不敢对他叽叽歪歪,也就不再想惩治郭小捷这件事了。 虽说郭小捷之前还嚣张跋扈的又是赌酒又是说他在**手下走不过一招,可一个年青人猛的从一名普通的虎狼兵变成瞩目的龙象兵头马亲随,又哪能不骄傲自满,行事说话嚣张跋扈一些也在情理之中。纵然后来那个虎狼兵处心积虑,哄骗步穿杨要把他赶出军营,郭小捷虽没站出来为他说句话,但面容上总露出不忍之色。可见此人良心未泯,还不算坏到无药可救的地步。何况,郭小捷是步穿杨收到第一个小弟,他若见第一面便让步穿杨把这个小弟革除,步穿杨没有意见韩冰也会有意见的。 想到这里,任天养伸手把郭小捷扶了起来,道:“你既叫我大哥,那以后我也算你大哥了。为了与步穿杨区分开来,你就叫我任大哥叫他步大哥吧。”说完,在郭小捷肩头重重一按,示意郭小捷放心,之前的事他不会说出来的。 郭小捷眼中满含感激,重重点了点头,道:“谢谢任天哥。” 任天养与步穿杨在桌子前坐下。李光头眼瞅自己伍里竟藏龙卧虎着如此一个人物,高兴的合不拢嘴,站起身笑道:“一线天十个新兵营,三万多新兵,你们两个竟然能在一个新兵营中重聚,绝对是件值得庆祝的大喜事!你们三位先坐,我去再做几个菜,咱们共饮一杯。” 步穿杨拱拱手道:“那就有劳李伍长了。”他目送李光头离开屋子,回头道:“大哥,这几天你在军营中过的怎样?” 任天养苦着脸摇头道:“过的不好?” 步穿杨惊道:“怎么,有人欺负你吗?” 任天养道:“那倒没有?不过常被人诬陷诽谤。” 步穿杨怒道:“谁这么大胆,敢诬陷诽谤大哥。您说出来,我明天便去找他质问!” 任天养听步穿杨如此说话,立马生出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感慨。想步穿杨之前还是个任人欺负的猎户,空有一身修为,却被修为低劣的兵卒殴打。如今却也是火爆脾气,动不动也要去找别人的麻烦了。究竟是步穿杨跟着他们这伙人开了窍,变得敢仗义直言。还是成为龙象兵的头马后,变得自信无畏起来。他指了指那个想把他从军队中赶走的虎狼兵,道:“就是他。” 那个虎狼兵自从步穿杨问任天养叫大哥那一刻起,就一直魂不附体,感觉自己这辈子的前程全都毁了。他本想仗着聪明,使个借刀杀人之计,让步穿杨把任天养逐出军营。他自付自己的计策没有错,可千算万算就是没想到步穿养认识任天养。不仅认识,任天养还是步穿杨的大哥。他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情?这不是老寿星上吊嫌自己命长吗?自己的计策再天衣无缝也不可能让步穿杨去逐自己大哥出军营啊!不懂得疏不间亲的道理?要是他早知道任天养是步穿杨的大哥,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干出这样的事情来啊! 当那个虎狼兵看到任天养指过来的手,就像见到阎王爷的催命符,双膝一软跪到地上。他脑子里飞快打着转,想着如何保身的办法。求饶肯定不行,那不是等于承认自己在诬陷诽谤?步穿杨大怒之下杀了他的可能都有! 既然求饶不行,就只能强硬到底。还好,任天养游手好闲什么事也不干以及盯着男兵女兵看这两件事并非他瞎编乱造的,都是无法更改的事实,走到天边也不算诬陷诽谤。 步穿杨瞧着那个龙象兵,阴沉着脸道:“你为什么要诬陷诽谤我大哥?” 第156章 无后悔药 那个虎狼兵既已打定主意,便以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精神将脖子一梗,迎着步穿杨的目光正要说话。任天养道:“他想让你禀报任左更,开革出营的那个傻子便是说我!” 步穿杨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随即大怒,喝道:“我大哥跟你什么仇什么怨,竟让你处心积虑,诬陷诽谤我大哥是傻子,誓要将我大哥赶出军营?” 那个虎狼兵道:“我没有诬陷诽谤你大哥?跟你大哥也无仇无怨,所以要赶他出军营只因为了除害。”他顿了一下,又道:“又不是我说他是傻子,而是所有的人都说他是傻子!” 步穿杨气得手颤个不停,指着那个虎狼兵道:“你说说,我大哥怎么是傻子了?” 那个虎狼兵道:“他身为骡马兵,别人都在炒菜做饭,他却四处游荡。” 步穿杨一怔。一个人偷奸耍猾,这怎么能证明任天养是傻子?在他的记忆中,只有聪明人才会偷奸耍猾,而像他这种下死力干重活不知偷懒的人才被人称为傻子。 他正要说话,**解释道:“任哥并非偷奸耍猾不干事,而是……”将任天养如何赢了三十日休息的事讲了一遍。这件事,李光头本不想别人知道,可他此时去炒菜做饭并不在这间屋子,临走时也未做任何交待,因此**将此事的前因后果讲了个清楚明白。 任天养听他又是替自己辩解又是口称任哥,不由略略吃惊,想不通这个平日里处处为难自己的家伙今天葫芦里的是什么药!他朝**打量,见**微笑中带着谄媚冲他点了点头,多多少少明白**为什么这么做。 想来,**之前所以处处跟他为难,只因以为他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骡马兵,以他体内没有灵力来算,只怕是个连小胖也不如的废物。可就是这么一个废物竟敢不给修为高强,阴差阳错来到骡马伍,绝对鹤立鸡群的人物面子。于是,为了让他明白骡马伍里谁才是老大,**这才处处跟他为难,目地十分简单,就是逼得他跟小胖那样,见到他要点头哈腰的,给足面子。 如今,眼瞧任天养并非是个连小胖也不如的废物,恰恰相反,是个深藏不露,连龙象兵头马也得尊称一声的人物,根本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人。于是,**恐惧了,害怕任天养秋后算帐,赶紧的示好,修复起两人的关系来。 对于这种欺软怕硬,墙头草随风倒的人任天养打心眼里瞧不起,佯装没有看到**的示好,把头扭向一边,去看那个虎狼兵。 他倒有些欣赏起这个虎狼兵来。虽说此人之前恶毒的想将他逐出军营,可此人在知道他身份竟是龙象兵头马的大哥后,并不卑躬屈膝祈求饶怨,反而能保持硬气一如既往的证明自己之前所言非虚,并非诬陷诽谤。 那个虎狼兵听完**的解释,额头渗出汗来,道:“就算他并非偷懒不干活,整日像个傻子似的四处游荡。但他每天痴痴呆呆盯着女兵的胸脯看这件事总不是假的吧!” 步穿杨大喝一声,道:“事到如今你还敢说我大哥盯着女兵的胸脯看!”他气得嘴打哆嗦,手指着那个虎狼兵道:“你见过我大哥的心上人吗?全新兵营……”他想了想,感觉有些不对,又道:“不,全一线天……”他再次想了想,感觉还是有些不对,又道:“全天龙国所有的女人加起来,连我大哥心上人的小拇指头都比不上,我大哥会看上咱们营里的女兵?这样的谎话你都敢编出来,你是不是觉得我为人憨厚就一定傻的好骗?” 那个虎狼兵被吓得说不出话来,脑子里却深觉步穿杨说的话全无道理可言。不说天底下有没有那么好看的女人,就算有,步穿杨也说了,那只是任天养的心上人,两人既不是情侣也不是夫妻,并不影响任天养看其它的女人啊。再说,两人就算是夫妻或者情侣,那也说明不了什么啊!不是有句老话说的好,家没有野香。老婆长得再漂亮动人,相处的时间久了也就没了新鲜感。外边的女人再普通,那也是有新鲜感的啊! 猛的,那个虎狼兵醒悟过来,他在此证明任天养是不是傻子,自己有没有诽谤诬陷任天养有什么意义?任天养跟**是一伍的,两人还一屋而睡,那关系能一般了?而任天养跟步穿杨的关系更不一般,自己就算说的是无法更改的事实,这些人都会用尽浑身懈数将事实更改。 就好像现在,任天养明明像个傻子一样屁活不干,在军营中无所事是乱溜哒,**便能编出赌休息时间的谎来。而任天养明明发痴发呆盯着女兵们的胸脯看,步穿杨又能编出任天养的心上人是绝世大美女,得妻如此又怎会去看相貌普通的女兵胸脯看的歪理? 那个虎狼兵有如跌入一个冰窟窿里,全身发凉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在心中不停暗问自己:“怎么办?怎么办?”问来问去却无一个答案。 先前,他为了显摆自己,要将任天养逐出军营。如今,人家要怎样对付他?估计要以彼之道还彼之身,要把他逐出军营了。 他把肠子都快悔青了,难怪参军之前他爹再三交待,一定要管住自己那张嘴,牢记祸从口出的道理。他当时心想,嘴除了吃饭说话能出什么祸?暗怪老爹担忧的毫无道理。如今他算是明白了,嘴巴除了吃饭说话确实能惹祸,这不,自己才来军中数日,刚写一封家书告诉父母自己成为龙象兵的亲随,前途不可限量,说不定成为他们家上千年来头一个侠士。如今信才刚刚寄出,他就得打好包袱滚蛋,十数日回到家后,如何面对父母? 可事情已到此种地步还能再想什么办法?难道痛哭流涕祈求任天养给他一次机会?不!他干不出这样事来!话已出口事已做绝,没什么好后悔的!就算后悔,世界上也没有后悔药可吃!他暗道一声:“去他娘的!死也得站着死,不能丢了脸面!”从地上站起身来。 他心中既觉步穿杨故意为难,也就不再尊称步大哥,道:“姓步的,你信也罢不信也罢,反正我没有诬陷诽谤,说的全是事实。你想怎么教训我便怎么教训我,我是不会求饶的!人这一辈子,除死无大事,大不了人死**朝上,你们还能奈我如何?”说罢,竟气哼哼的出门而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157章 主辱臣死 步穿杨满腔怒火的盯着门外看,直到看不到那个虎狼兵才收回目光,问道:“大哥,现在该怎么办?” 任天养知道他问的是拿那个虎狼兵该怎么办?他想看看步穿杨当了几天人上人的龙象兵,是否还跟以前那么老实木讷,故意道:“你说该怎么办?” 步穿杨心里只是想着不能让任天养受辱,可怎样才能让任天养不受辱他却没有一点主意。闻听任天养的话,他整个人一愣,随即想起两句话来。那两句话的原话是什么他已想不起来,大概的意思是主子忧虑那是臣子的侮辱,而主子受辱做臣子的就该以死来维护主子的尊严。一时间,他羞愧难当。任天养是救过他妹妹命的人,他曾发誓要伺候一辈子的人。如今老不死与有晴才离开几日,他便让主子受到如此大的羞辱,他怎会如此窝囊无能。 要是那个虎狼兵没走,此时步穿杨会要求跟虎狼兵决斗。什么军规戒律什么杀人惩命,他都不会看在眼里,要用血来把任天养所受的羞辱洗刷干净。 可那个虎狼兵似有先见之明般竟溜了,而且等到完全不见了影踪他才想起不能让这人就此走了。他恨恨的道:“把他抓过来,一刀杀了,看今后谁还敢说您的坏话?” 任天养闻听此言,不由的将步穿杨上下打量几番,暗道:“怪不得老话说蔫人出豹子,千万不要欺负老实人;又说至弱之主必有暴怒。古人诚不欺我,想步穿杨之前还是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老实人,这才过了几天,竟也能说出要打要杀的话来。到底是西门寒风把他逼成这样,还是当了龙象兵之后耳濡目染的也敢放出狠话了。”他怕步穿杨真的要找那虎狼兵算帐,干出杀人赔命这种傻事,道:“那人还算硬气,不是见风使舵的小人,就放他一马吧。”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何况他也没说错,我确实整日游荡,走的累了就坐到一隅盯着人发呆!” 步穿杨“啊”了一声,道:“大哥,三姐那么漂亮你怎么还会盯着别的女人看?” 任天养四处看了看,见屋内闲人太多,没把自己看似在盯着人看,其实只是陷入沉思在想一招剑法这件事说出来。他呵呵一笑,道:“这件事以后再说。” 步穿杨也看出任天养顾虑人多口杂,正要开口让郭小捷几个离开,忽听李光头在隔壁房间招呼着小蟋**过来端菜。他便闭嘴不言,看着小蟋急步朝伙房赶去,**却站在那里不动。郭小捷本身干的就是服伺步穿杨的差事,哪能跟个大爷一样站在屋里等着,匆匆赶去伙房端菜。另外两个虎狼兵见状,也连忙去伙房帮忙。 **眼望屋里只剩他一人,放在以前自会像任天养一样,四仰八叉坐在凳子上安心等着菜摆放好后享用。要是看到任天养敢跟他一样心安理得,肯定还会教训两句,喝斥任天养赶快去伙房帮忙。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今天的任天养再不是他瞧不起的骡马兵而是龙象兵的大哥,身份一下高贵起来。而他的身份却卑微起来,站在任天养面前就如一个乞丐站在大富翁的面前,十二万分的自卑懦弱,感觉要是能跟任天养说句话,都是一种荣幸。 他深悔自己之前的眼睛瞎了,怎么就会觉得任天养是个骡马兵,继而嚣张跋扈的对任天养颐指气使。如今明白任天养不是自己能颐指气使的人,可惜已经迟了,天晓得任天养会如何对付他。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要是有,他一定会倾其所有买后悔药吃,只盼自己那两天只是做了一场梦。 这是**对任天养惧怕的一面,同时**又十分希望自己能跟任天养相逢一笑泯恩仇。刚刚那一幕已让他明白,如今的社会都是看人下菜碟。你有身份有地位,别人就会高看你两眼。你没身份没地位,在别人眼里就是臭****。 就像郭小捷他们几个。在家乡时,大家的修为差不多,而他的修为比另外几个高那么一点点,再加上自己家里有钱,出手又大方,郭小捷他们便对他尊敬有加,凡事必称张大哥。 如今,他仅仅是当了个骡马兵,而郭小捷几个摇身变成龙象兵的亲随,他们几个对他的态度立马变了。不再称张大哥,说话也没了之前的客气。 **想把丢了的这份面子再捡回来,想来想去只有比郭小捷几个先一步成为侠士才有可能。但他是个没人管问的骡马兵,郭小捷几个却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龙象兵亲随,自己想比他们几个先一步成为龙象兵简直痴人说梦。 他本已对捡起面子这件事不抱任何希望,可事情总有峰回路转的时候,谁能料到龙象兵头马的大哥竟跟他同一个房间。要是修炼上有什么事不解,向步穿杨求教,步穿杨能否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不是任天养的一句话?所以,只要跟任天养搞好关系,先郭小捷他们几个成为侠士还不是十拿九稳。可,怎样才能弥补跟任天养之间的裂痕,这是一个问题。 他之前瞧不起任天养,因此不知道任天养叫什么名字。如今任天养的身份变了,在他心中无比重要起来,任兴两个字有如刻在脑子里一般再也磨灭不掉。 步穿杨急于知道任天养为什么盯着人看,不满的看了**一眼,道:“人都去端菜端饭忙活去了,你为什么还站在这里?” **一惊,这才发现自己刚刚想心事想的过于专注,屋里除了任天养、步穿杨、韩冰外,竟只剩下他一人。他本不知这些人都去哪里了,听了步穿杨的话急急忙忙朝伙房赶去。 步穿杨道:“大哥,三姐那么漂亮你为什么还要盯着别的人女人看,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任天养朝韩冰瞧了一眼,心想韩冰对步穿杨甚是倾心,也不算外人,便道:“我在想一招剑法?” 步穿杨道:“什么剑法?” 任天养道:“一招可以抵御所有进攻剑法的防御剑法。这些日子想的出神,所以就痴痴呆呆的让人误会了!” 步穿杨喜道:“我就说以大哥的为人,怎会对不起三姐,原来是在想一招剑法。”又道:“我听人说,天龙国里的各个家族中的剑法都是经过几百上千年的锤炼方形成数招剑法,没想到大哥这样聪明,竟会自创剑法。可惜我没大哥这般聪明,创不出剑法来,不然也想几招保命剑法,免得不会保命剑法受人欺辱。” 第158章 水性杨花 任天养道:“你说的什么傻话,难不成我想到的剑法还会不传给你吗?” 步穿杨连忙称谢,忽听韩冰鼻子端发出“哧”声,接着冷笑一声。他心中不解,转头道:“冰冰,怎么了?” 任天养只觉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实在料不到步穿杨的嘴中竟能吐出“冰冰”两个字来。不过,由此可见两人的关系又进了一层,不然也不会叫出“冰冰”这样的昵称来。 韩冰道:“步哥,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什么发呆发痴是在想剑法,这样烂的借口亏他想的出来。不说剑法不是他这种修为的人能想得出来的,就算他这种修为的人能想出剑法,天底下又哪有可防御所有进攻剑法的一招剑法?而且,想剑法都需要在一个极其安静的环境中,大多数的人都选择闭关冥思,谁会在一片嘈杂的环境中冥思,不怕走火入魔吗?” 步穿杨对任天养的话深信不疑,纵然觉得韩冰的话有几分道理,还是道:“大哥说能,就一定能!” 韩冰摇了摇头,道:“我的傻哥哥,他明明就是**成性偷看女兵,你怎么能被他的一句话蒙蔽?”她顿了一下,还想再说些什么,李光头前边领队,带着一行人鱼贯入屋,将手上的盘盏放到桌子上。 李光头带着十二分抱歉,道:“做的有些仓促,再加上食材有限,只做了几份家常菜请小步、小韩以及任老弟品尝。” 韩冰恼怒屋里人来的不是时候,打断她说话的兴致,道:“我们三个在这里吃饭喝酒便行,你们都各回各屋睡觉去吧!” 郭小捷几个虽不是韩冰的亲随,但韩冰在龙象兵修为第二的身份还是让几个人不敢不从,弯腰拱手道了声:“韩姐、步哥我们先走了。”恭恭敬敬的退出屋子。 **见虎狼兵都走了,自己的身份低微自是不敢多留。他意欲弥合与任天养的关系,几次张嘴欲言,看看步穿杨与韩冰,清楚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终于将涌到喉头的话咽下,郁郁不乐的出了屋子。 小蟋看到步穿杨对任天养恭敬有加,一颗芳心“呯呯”乱跳个不停,心想若是能跟任天养走在一起,步穿杨对待自己的态度只怕跟对待任天养一般无二。那样的话要是有一天与任天养携手回归故里,四里八乡的人看到一个龙象兵对自己如此恭敬,还不羡慕死?而自己那颗虚荣心也将达到极大的满足! 虽然步穿杨三番四次说任天养有意中人,而且这个意中人美若天仙。可有几分姿色的女人又有哪个不觉得自己美若天仙,对自己的容貌一百个自信,觉得只需使出美人计定能将任天养勾搭过来。 她这人想到便做,立马将自己的念头实施,临走前妩媚的一笑,娇声道:“任大哥,我知道你与步大哥是好朋友好兄弟,见面之后必会痛饮。可千万记住酒虽是好东西,但也不能贪杯哟。为了自己的身体,还是少喝点好。” 这时,**尚未走出屋门,听了小蟋的话心头一疼。说实话,小蟋是他从第一眼就喜欢上的女孩,而小蟋对他的态度也让他想入非非,觉得这个女人是自己的女人。可为什么小蟋对他的态度会转变的如此之快。难道女人心真的如海底针一般,让人琢磨不透? 小蟋对他先是冷冷冰冰爱搭不理,后来对郭小捷乱抛媚眼,如今又对任天养温存细语。 对郭小捷乱抛媚眼,**尚不俱怕,两人修为差不多,他有信心再把小蟋从郭小捷那里夺过来。可小蟋若对任天养有意思那该怎么办?他还能跟任天养争吗?他只觉自己如坠入冰窟一般,浑身上下冷得让他无法动腾,感觉世界一下崩塌,自己活的毫无乐趣。 生有何趣,死有何惧?他想大喊一声,喝斥任天养别打小蟋的主意,回头却见任天养对小蟋的温柔妩媚完全无动于衷。 忽然之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原来并非是任天养或者郭小捷要与他抢小蟋,而是小蟋移情别恋。之前,他在伙夫房里有如鹤立鸡群,所以小蟋对他含情脉脉。然后,郭小捷闪亮登场,龙象兵头马亲随的身份把他比了下去,于是小蟋不再对他含情脉脉,转而对郭小捷说笑**。如今,龙象兵头马尚得问任天养叫大哥,小蟋再次转移了目标,开始对任天养温柔妩媚。 **暗骂一声:“什么东西,完完全全是个水性杨的女人。是不是哪个男人的利用价值更大些,你便贴上去?他娘的,害得我还对你曾经倾心,现在想想自己竟会做出这么傻的事情来,真想找块豆腐撞死算了。”他心中想通这个关节,人一下轻松下来,再不会为小蟋对别人亲昵而气炸了肺。他心中打定主意:“不就是个女人嘛?大丈夫何患无妻!只要我能成为侠士,天底下的女人还不是任我挑?”回过头径自出了屋子。 步穿杨十分不喜小蟋对任天养的态度,皱皱眉道:“谢谢你的关心,我和大哥都不擅饮酒,不会喝多的!” 小蟋见任天养没有回应,步穿杨又对她横眉竖眼的,只得出了屋子。 韩冰看了看李光头,道:“你怎么还不出去?” 李光头今天请客吃饭,最大的目地便是想赢些银子,如今郭小捷几个已经走了,留下来的三个人中,任天养他已见识过,口袋里似乎有掏不尽的银子。步穿杨与韩冰又是龙象兵,自然比虎象兵更加的有银子。他哪能放过这个发财的机会,自得留在此地频频劝酒,等大家都喝的有数分醉意又不酩酊大醉,再设法开赌。为了这样一个目地,他哪能出去,笑道:“我出去不妥吧!”又道:“我是此间的主人,让客人留在这里自己走了似乎说不过去。” 韩冰想想也是。不说李光头身为伍长,自己虽是龙象兵,但无官无职的不能要求一个伍长离开。就说这里是李光头的卧房,而且人家忙前忙后张罗了一桌子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也不能贪图说话方便,逼得人家离开自己的房间。 她只好让李光头留在屋里,只是不能接之前的话头,免得步穿杨生气,怪她在外人面前不给自己大哥面子。她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要在外人面前给男人留面子,不然这个男人一定不会长久的跟她在一起,于是不再言语。 第159章 说者无心 四人夹菜吃饭,李光头有心劝酒,可惜正如步穿杨所说,他跟任天养都不是擅饮之人,两人只是端起酒杯浅尝,还没有韩冰一个女人家喝得多。 李光头只得作罢,一个人喝起闷酒,心想今天想要借机赢点银子只怕十分困难。 任天养见步穿杨几次欲言又止,端起酒杯轻啜一口,道:“穿杨,你急着找我,不光是为了要知道我当没当成兵这么简单吧?一定有什么事要跟我讲!” 步穿杨看了看韩冰,摇头道:“没事!” 任天养也就不再说什么,拿筷夹了几嘴菜,吃完起身道:“天已经不早了。既然你没什么事,咱们这就散了吧!” 步穿杨道:“大哥,这……菜都还没吃几口呢,就散了?” 任天养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再说我已吃了两轮,已经吃饱了。” 步穿杨道:“大哥,咱们好不容易见面,不如再坐一会,多说些话?” 任天养道:“大家同在一座新兵营,又不是说就此一别十年八年的无法见面,从今往后天天都能见面,又何必非得在此时多坐一会!”说话间,他佯装要离桌而去,步穿杨大急,起身拦道:“大哥,我有话说!” 任天养呵呵一笑,道:“早知你有话要跟我说,还非得跟我绕肠子。说吧,什么事?” 步穿杨看了看韩冰,十分为难的道:“这件事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任天养看看步穿杨又看看韩冰,猜不透步穿杨要说的是什么事,道:“穿杨,什么事把你难为成这样,莫非你们两个私订了终身?又或者你们两个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一时把持不住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如今生米做成熟饭,想要结婚却没有钱?” 步穿杨顿时窘红了脸,结结巴巴道:“不……不是……” 韩冰眉头一蹙就要喝斥任天养胡说八道,但回味任天养的话语,见是说她与步穿杨结婚。此事正是她心中所念之事,也就没喝斥任天养胡说八道,坐在那里垂眉低首的装起大家闺秀来。 任天养道:“那到底是什么事?快说,快说!我数三个数,你要再不说,我可真走了!” 步穿杨急道:“大哥,我说!”他顿了一下,似在下一个天大的决心,良久后道:“这件事我本不敢烦挠大哥的,因为我知道大哥是个好赌之人,赢钱靠的全是手上的把戏。要是让你揭露把戏,那不是砸了你的饭碗?可韩冰是我这辈子遇到的最好最好的姑娘,我不愿她被别人骗,所以想请大哥在她面前露一手,让她明白十赌九骗的道理!” 任天养听他说的是这件事,本怪步穿杨太过老实。虽说是他逼着步穿杨说的,可也不能在外人面前说啊,那以后还怎么赢钱!不过转念一想,韩冰并非外人,而李光头这种穷得叮当响的人,他这辈子也不会跟这种人赌。既然如此,只要嘱咐两人不要往外乱说,也不算揭了他的老底,让他以后不能再靠赌赢钱。想到这里,他道:“没想到韩姑娘还是好赌之人啊!” 韩冰一听赌字,两眼放光,道:“我爸说,大赌伤身小赌怡情。别人都是想靠赌赢钱,我是借赌怡情。穿杨也太敏感了,输那一点小钱你瞧把他紧张的跟什么似的,强拉硬拽的挟着我来找你,说什么一见你便能让我明白**全是骗人的道理。还跟我讲了一些你的威风史,说的好像你是赌神一般,想让谁赢便让谁赢,想让谁输便让谁输。你说,你年纪轻轻的,有他说的那么夸张没有?” 任天养呵呵一笑,并不搭话。步穿杨道:“你一晚上输一千两银子,这么多的钱你怎么一点都不心疼?还说什么小赌怡情,一千两银子是小赌吗?” 韩冰轻叹一声微微摇头,那意思似乎是步穿杨真是小家子气没见过世面,一千两银子能算是钱吗。 任天养暗叹一声:“没想到韩冰还是个小富婆呢,输一千两银子连眉头也不皱一下,还能说出小赌怡情的话来,看来输个数十万两银子根本不会肉疼。”他心中一动,暗自盘算着韩冰这头猪能不能杀。像这种好赌又不相信赌中有诈,并不把万儿八千两银子放在眼里的肥猪最容易宰。没一会功夫,他已想出如何作局杀韩冰这头猪的好办法来,正要开口说话,忽见步穿杨正眼巴巴的看着他,希望他能让韩冰明白十赌九骗的道理。 任天养心中一凛,暗道:“任天养啊任天养,你真不是东西,连兄弟老婆的钱也想千。”他脸色一正,不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冲韩冰笑道:“不知你喜欢赌什么?” 韩冰立马来了精神,道:“牌九、骰子、叶子牌、麻将,凡是能赌的我都喜欢。不过,最喜欢的还是牌九,赌注又大,规则又简单,玩的就是翻牌亮底时心中的一跳。” 任天养道:“听穿杨的意思,你不相信牌九能出千作弊?” 韩冰道:“我们玩的那个局十分正规,首先牌都的合着洗。洗完,其它坐门的人都能调牌,甚至站着的散家也能调牌。合着洗的牌根本看不到牌面,庄家如何套牌做牌?就算庄家能套牌作牌,经其它人把牌调动,做出的大牌也就乱了,如何作弊?还有骰子,要拿到做出的大牌总得掷出能拿那门大牌的点数吧,掷骰子掷出的点数是几,全凭运气,一个人怎么可能掷出自己想要的点数?” 任天养道:“这么说你不相信人能掷出自己想要的点数?” 韩冰摇头,道:“不信!” 任天养扭头道:“伍长,麻烦借你的骰子一用!” 李光头心想如韩冰这样天真无邪又有钱的女赌徒真该好好的宰上一宰,他正想的出神,是以没有听到任天养的话。等任天养用胳膊肘碰了碰他,方回过神来,问道:“何事?” 任天养只得把话又讲了一遍。 李光头暗道:“莫非他年纪轻轻的也是个**老手,懂得掷灌铅的骰子?”他将任天养上下又打量了几遍。虽说步穿杨之前的话已经十分明白的挑明任天养是个**的高手,但他实不信如任天养如此年经的少年是个**高手,手脚麻利的将桌子收拾干净,拿出牌九铺在桌面上。 任天养拣出三粒骰子,拿在手上转了两转,问韩冰:“你想让我掷几点?” 韩冰顺口说道:“三四五,十二点!” 任天养拿着三粒骰子在手里晃了两晃,对着手心吹了口气,道:“三四五十二点了!”将骰子掷了出去。 李光头瞄了一眼,忍不住暗暗摇头。任天养掷骰子的手法与掷灌铅骰子的手法完全不搭调,他心中不由将任天养看低了许多,暗道:“我还以为是个高手呢,原来不过也是一头待杀的猪。”可等那三粒骰子停住,却明明是三四五十二点。 李光头不由感叹,任天养的运气真的是好,竟能正好掷出韩冰要求的点数来。 第160章 听者有意 韩冰顿感好奇,道:“你能再掷出三个二的六点来吗?” 任天养抓起骰子随手掷出,骰子停下来后正是三个二的六点。 韩冰拍手道:“简直太神奇了,你能掷出个一三四的八点来吗?” 任天养笑道:“这有何难!”随手一扔,又掷出个一三四的八点来。 韩冰不再要求掷别的点数,而是手托下巴陷入沉思。 李光头眼见任天养连掷三把,掷出的全是韩冰所要的点数,心中猛的一惊。想掷出韩冰喊出的点数并不困难,因为骰子里装着铅,按照特定的手法去掷,必能掷出想要的点数。让李光头震惊的是,任天养并未按特定的手法去掷,而是拿着骰子随手一扔,掷出来的便是韩冰所要的点数。这是怎么回事?任天养又是如何办到的? 李光头震惊之余,心头也是一动。他之所以去外边赌总是输多赢少,很大的原因是不敢拿灌铅或者灌水银的骰子出千。那些跟他赌的人都是老江湖老油条,撇眼一看他掷骰子的手法便知骰子里有猫腻。大家一营为伍,被抓住之后挨顿打还是其次,要是出千作弊的名声传出去,今后谁还愿跟他赌? 任天养这种出千作弊的手法他还是头一次见到。他都没有看出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想那些跟他赌的人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要是任天养肯把这门绝技传给他,那岂不是天天都能赢银子?一天不说多,随便赢个十两八两的,一年也能赢三千来两,这简直是笔巨款啊!如果任天养不愿教他这门绝技,他一定要说服对方合作赢钱。 李光头十分肯定,在一年能分一千多两巨利的**之下,任天养应该愿跟自己合作。 正托腮沉思的韩冰忽然拍了下桌子,喜道:“我想到了!”伸手拿过一粒骰子又道,“我听人说,有些**不老实的人会用灌铅或者灌水银的骰子出千作弊,你能掷出我说的点数所用的一定也是这样的骰子。”说罢,两根手指轻轻一捏,将那粒骰子捏碎,果然在里边找到一颗黑乎乎的铅粒。这下有了证据她更加高兴,道:“你瞧我说的没错吧!” 任天养想解释自己根本没有用掷灌铅骰子的手法掷骰子,就算拿三粒什么毛病没有的骰子也能掷出想要的点数。可现在韩冰已拿住骰子有问题这个小辫子又如何肯信他的解释。再说他也不能拿普通骰子再试,一来一时半会找不到普通骰子,二来他也无法解释如何做到的,难不成告诉别人他用的是念力?他只得苦笑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 韩冰眼瞧任天养苦笑摇头,还当任天养被自己问的哑口无言,得意道:“你用作弊出千的骰子来控制点数有什么用?我们在一起玩的人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谁会干出千作弊这种下三烂的勾当。况且,玩牌规矩早就规定,任何人怀疑骰子有问题,当场就可捏开骰子查看。骰子没有问题,如何出千作弊。所以,我们玩牌的地方最干净,绝不可能出千作弊,输赢只是水平与运气的问题。” 任天养冷哼一声,不在骰子的问题上纠缠下去,道:“你不是说把牌扣起来洗,不知道牌面便无法出千作弊吗?我今天让你明白把牌扣起来洗,一样能知道牌面是多少,一样可以出千作弊。”他把牌面朝上的牌全都倒扣起来,在桌子上将牌哗拉拉洗了起来。良久后将牌一张张码摞起来,对韩冰道:“你不管问哪摞牌我都能说出那两张牌面是什么?” 韩冰指着一摞道:“这两张牌是什么?” 任天养毫不迟疑,道:“丁三配十一的四点。” 韩冰翻开那两张牌一看,果然是一张丁三,一张十一点,加起来正好是个四点。她又指着另一摞道:“这两张呢?” 面前的三十二张牌的牌面是什么,任天养心里跟明镜似的,不加思索道:“天地四点。” 韩冰翻开一看,果然又是一张天牌一张地牌,加起来正好是四点。她一摞一摞指着,任天养一遍一遍回答者。等把那一条牌说完,任天养一张牌也没说错。 韩冰兴趣盎然,笑道:“再来。” 任天养把牌全扣起来,在桌上来来回回的洗完码好。韩冰道:“我能调牌吗?”任天养道:“随意!”韩冰将那条牌的牌首上边第一张牌放到末尾,又将上边那十六张牌与下边的十六张牌推齐,如此一来,每摞牌的组合全部打乱,就算之前套好了大牌此时也都全变了。 韩冰又开始指牌部任天养。任天养又一一说了,还是全部猜对。 韩冰道:“能让我洗牌吗?”任天养道:“随意!”韩冰把牌洗完码好让任天养猜,任天养仍然全部猜对。 韩冰惊讶片刻,拍手道:“这个戏法变得好,你是怎么做到的?” 任天养面色微瘟。想他完完全全是看在步穿杨的面上,这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目地是让韩冰明白十赌九骗的道理。谁知自己一番辛苦,不仅没能让对方明白十赌九骗的道理,自己反而成了走江湖艺的变戏法的。随便换一个人,任天养脾气再好,此时也会发怒,不说横眉冷对斥骂对方让其滚出去,也会满脸怒气站起身拂袖而去。可今天求他的人不是别人,是步穿杨,他只得继续耐着性子道:“这怎么会是变戏法?这是出千作弊的一种手段,往牌上下汗。只要牌上下了汗,别说你把牌合起来洗,就是捂起来洗也没用处!只要把牌洗完码好往桌子前一推,下汗的人一眼便看出每张牌的牌面都是什么点数。” 韩冰闻听此言大感兴趣,连忙询问如何下汗?任天养便把下汗的方法说了一遍,并将文汗武汗的区别讲得清楚明白。 韩冰听完,叹道:“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游戏,里边竟还有如此许多的弯弯道道。” 任天养长舒一口气,总算没负步穿杨的嘱托,自己浪费如此多的口舌也算值得,笑道:“现在你知道十赌九骗的道理了吧。” 韩冰道:“你的文汗武汗确实神奇,可也只能骗骗身份低微的人。跟我赌的人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谁会用这样下三烂的手段?让人发现,今后还混不混了?” 任天养闻听此言,气得差点吐血,合着自己苦口婆心的说了这么久,人家是一个字也不相信。他朝步穿杨打了个眼色,那意思是说:“我已经尽力了,可这个韩冰固执己见,非得一条道走到黑。这是什么精神?这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的精神,碰到这种榆木疙瘩我也没有办法。” 第161章 两个条件 步穿杨一脸的求恳,希望任天养能再想想办法。 任天养无法,只得沉下心再想办法,看怎样才能让榆木疙瘩开窍。他想来想去,也没有好的办法,忽然想到:“韩冰既然是一头不开窍的生猪,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跟她一起赌的想必也有许多生猪。就算里边有一些杀猪的老千,但跟我比起来他们那点微未道行又算得了什么,只不过给我送钱罢了。正好,最近正愁手头银子不足,无法买青云丸修炼,问问韩冰在什么地方赌的,去赢点银子也好。反正韩冰的银子迟早是输,输给别人还不如输给自家人好,只是不知韩冰赌输了一千两银子是当兵前的事还是当兵后的事,最好是当兵后的事,不然为了赢点银子还得跑去他的家乡不成?” 想到这里,他道:“你什么时候输了一千两银子?” 韩冰道:“昨天啊!” 任天养心中狂喜,看来之前猜测的不错,新兵营中果然有赌的大的地方。他故作惊讶,“咦”了一声,道:“咱们这里还能赌这么大?” 韩冰道:“当然。” 任天养又问:“一天的输赢有多少?” 韩冰略一沉吟,道:“大概几十万两不到一百万两的样子吧!” 任天养更喜,这样一来玩个两三天便能买到青云丸,道:“你们都在什么地方玩?” 韩冰正要开口说话,脸上突生三分戒备,道:“你问这些干什么?” 任天养道:“你不是不信他们出千骗钱吗?你带我去瞧瞧,有没有出千骗钱,我一眼便知!” 韩冰看了看任天养,半晌摇头道:“那不行!” 任天养道:“为什么不行?” 韩冰道:“我之前说了,我们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想要入局得满足两个条件。第一,必需是龙象兵以上的修炼天才或者屯长以上的官员。第二,必需随身携带十万两银子。不是我小看你,这两个条件你符合哪个?” 步穿杨听出韩冰话语中的轻蔑,斥道:“冰冰,怎么跟大哥说话呢?” 韩冰冲步穿杨一笑,道:“我一时激动,没注意这些,对不起啊!”却不向任天养道歉。 任天养身为骡马兵,早被人小瞧惯了,也不以为意,道:“两个条件必需全满足才可?” 韩冰道:“那倒不是!”笑了笑又道:“这本来是龙象兵与将领们闲谈交际的地方,可总有些身份不够的家伙想要打关系交朋友,于是才有第二项规定。” 步穿杨正愁任天养的身份无法加入,听到有十万两银子也能加入,顿时高兴起来。他记得任天养身上还有三百来万两银子,道:“大哥,你身上不是还有几百万两银子,拿出十万两银子并非什么难事。” 此言一出,韩冰与李光头全都一脸惊愕的瞧向任天养,实不信这个貌不惊人的人身上竟有几百万两银子。 任天养身上的钱其中一大部分都买成了青云丹,所剩不多的也买成药材,本想着有机会自己炼制丹丸,一来药材不全二来也不会炼制,这件事情也就撇下了。他此时身上的所有钱加起来,不过一万来两银子,离十万两银子差着十万八千里。他不敢道出实情,一来无法解释一个废物买青云丹有什么用,二来曾三番两次向步穿杨表明那是步穿杨的钱,如今只剩那么一点钱,步穿杨嘴上不说,心里恐会埋怨。只得含忽其词“嗯”了一声。 步穿杨道:“那咱们一会去冰冰说的那个赌局看看,瞧有没有人出千作弊骗别人的钱。” 任天养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干咳一声,道:“这个还得从长计议,想个稳妥的办法。”他顿了一下,立马有了托词,道:“凡局必有鬼!抓鬼好抓,关键是抓到鬼之后怎么办?像韩冰说的那样,赌的人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这种人的修为通常不低,抓住他之后该如何逼他把赢的钱吐出来,咱们还得好好想想办法。” 步穿杨想起救他妹妹之时的周详计划,点点头道:“大哥需要几天?” 任天养道:“我有人帮手的话,一天两天也就能想到办法。如今只有我一人,说不定得三五天,十天半月的也有可能。” 步穿杨知他说的帮手是指老不死与有晴,点点头道:“那就辛苦大哥了。”又对韩冰道:“大哥想出办法之前,你最好别去**。” 韩冰知道步穿杨最恨**,自己**的事让他知道之后,他黑沉着脸差点跟她绝交。最后还是搬出小赌怡情的话语,才让步穿杨不再这件事情上纠缠,不过提出个附加条件,要让任天养去看看局中有没有人出千作弊。一来是怕她上当受骗,二来也是想让她彻底不赌。 她莞尔一笑,道:“等你大哥能证明赌局有鬼,我一定不再赌了。” 步穿杨无法,毕竟他跟韩冰无名无份,韩冰此时别说输的只是一千两银子,就是输掉金山银山又跟他有什么关系。两个人在一起重要的是彼此知心,限制对方太多反而生出不快,只得点头同意。 而韩冰之所以敢放出发现赌局有鬼便不赌了的狠话,是算定任天养只是个会变戏法的江湖骗子。步穿杨讲的有关任天养神忽其神的赌技以及吓人的三百多万两银子,不过只是任天养的吹嘘之言罢了。不然,为何任天养之前急巴巴的要去看赌局中有没有人出千,一听进去的人得带十万两赌本立马推三阻四吱唔起来。他那点小技俩骗得了老实八交的步穿杨骗不了她,他嘴上说要想办法其实不过拿不出十万两银子罢了。这样也好,一来她可以继续小赌怡情,二来也免得带着一个骡马兵参加赌局失了面子。她呵呵一笑,扭头对任天养道:“那就请任大哥赶快想办法了,我还想尽快戒赌呢。” 任天养点头道:“好说,好说!”脑子却飞快转个不停,思索着如何在三五天里赢够十万两银子。十万两银子好赢,关键是去哪找有钱的猪。 韩冰打了个哈欠,道:“时间不长了,步哥,我们回去休息吧!” 步穿杨还想跟任天养说会话,但心中也知此时快到赌局开始的时候,韩冰说要休息其实去过赌瘾。他想起韩冰跟他说的,好赌之人心中念着赌而不能去赌,有如猫抓狗咬般让人难受,那种滋味简直比杀了她还要难捱,只好站起身道:“步大哥,我跟冰冰先行告退。” 任天养点了点头,心中仍在思索去哪找有钱的人。 李光头目送步穿杨与韩冰离开,呵呵一笑,正要开口说话,忽见有团黑影跌跌撞撞闯到屋内。 第162章 声东击西 那团黑影的体积不小,带出的风将屋里的油灯火苗全都吹得四处摇晃,屋里顿时一暗。 等到摇晃的火苗稳住身姿,李光头才看清来的是谁。 小胖大汗淋淋,有如死了爹一般,表情惶恐的道:“李伍长不好了,李伍长不好了。” 李光头本要跟任天养说一件重要的事,被小胖如此一打搅顿时无法再说,心中不觉恼怒,道:“小胖,你说你也是成人了,怎么说话办事没有一点稳重劲?什么我不好了,你才不好了!” 小胖道:“是是是,是我不好了!”马上他又摇头道,“不是我不好了,是龙云飞不好了!” 任天养一听龙云飞不好了,心头一震。他知道,凭龙去飞宁折不屈的性格,被人打死了也不奇怪,不再去想找谁赢钱,直起身道:“龙云飞怎么了?” 小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道:“我本来是去找龙大哥来说和说和,莫让他们把任大哥赶出军营,便悄悄溜出屋子去找龙大哥。先回咱们屋一看,龙大哥不在屋里。便想龙大哥或许在操场上锻炼身体,就去操场上找。” 任天养心急如焚,哪能听小胖从头讲起,道:“直接说龙云飞现在怎么样?” 小胖道:“龙大哥满头是血,我推了他两下他也没有反应,不知是死是活!”他的话音一落,不仅任天养焦急起来,李光头也急得不行。毕竟,龙云飞是他手下的兵,若是被打死了,他这个伍长也脱不了干系。 李光头忙道:“他在哪里?” 小胖道:“龙大哥躺在北边的一间男厕里。” 任天养与李光头几乎同声道:“快带我们去!” 小胖连忙转身出了屋子,一边跑着前边带路一边气喘吁吁的道:“我几乎绕着操场转了一个圈,仍是不见龙大哥的影踪,心里寻思龙大哥该不会一个人跑出军营当逃兵了吧。可是想龙大哥来军营是避祸的,没理由当逃兵啊,那岂不是去寻死。可操场上没人,屋里也没人,他又能去哪里?扫眼四顾,见营舍里都亮着灯,心想龙大哥莫非交上虎狼兵朋友,去某个营舍里玩了?想想虎狼兵们都瞧不起我们,凭龙大哥的个性万没去巴结他们的道理,肯定没有去虎狼兵的营舍,那能去哪?想来想去,除了各个营舍的茅房再无藏身的地方,便瞎猫乱撞的去茅房找。没想到还真没猜错,果然在一间茅房里找到龙大哥的踪影。”他一边讲述着事情的经过,一边把任天养与李光头带到二里地外的一间茅房。 茅房里无光,乌漆抹黑的什么也看不到。小胖将茅房外边挂的那盏气死风灯摘下,前边带路进了茅房。 在尿池的顶角,蜷曲着一个人影。任天养一把夺过气死风灯,打着来到那团黑影前,举起前朝前一照,果然是龙云飞。他把灯交给小胖,蹲下身伸出一指在龙云飞鼻端凑了凑,见还有呼吸顿时松了口气,道:“人没死!” 李光头也长松一口气,道:“人没死就好,你瞧瞧他伤到哪里?” 小胖则朝四处拜了拜,谢老天爷保佑。他一动,气死风灯跟着也动,任天养顿时看不清躺在地上龙云飞,喝道:“小胖别动!” 小胖连忙把气死风灯掌到龙云飞面前,任天养细细查看,只见龙云飞鼻青脸肿的身上到处黑青,所幸全是外伤,内脏与骨头似乎无伤。他长吁一口气,用念力帮龙云飞推宫过血,龙云飞嘤了一声醒转过来,可能是疼的厉害,不停的倒抽凉气。 任天养感觉手上湿漉漉的,还当是龙云飞流的衣服上的血,刚才推宫过血沾上的。他心下大骇连忙把手举到气死风灯下看,见湿漉漉的并非红色的鲜血而像是水,举到鼻下闻了闻,却原来是腥臊烂臭的尿渍。他心下大怒,不知是谁如此下作,打了龙云飞一顿不算,还把尿洒到龙云飞身上。士可杀而不可辱,天底下没有这么欺负人的。他寒着脸道:“龙大哥,是谁干的?” 龙云飞连喘两口粗气,道:“那个姓宋的干的。” 任天养一怔,道:“姓宋的?哪个姓宋的?” 龙云飞支起身子往墙上靠,任天养伸手要扶,龙云飞拒道:“不用,我自己能来。”他在墙上靠好,道:“就是之前在募兵处,跟咱们干过一架的那个姓宋的,宋德。” 任天养这才想起那个姓宋的是谁,沉着脸道:“他是不是觉得上次大庭广众之下掉裤子,把脸丢大发了,因此不愤,今天正巧碰到你,于是狠揍你一顿以泄心头之恨!” 他的话音刚落,李光头接着道:“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你想怎么办?我建议你直接去找任左更,让他看看你身上的伤。一个虎狼兵持强凌弱本就不对,何况还把你打成这样,我想任左更一定会严惩他的。” 龙云飞看着任天养道:“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而是我今天正在操场上锻炼身体呢,忽然看到旁边走过一群人。其中有人尖笑着说:“快瞧那边有个二楞子在发疯呢,深更半夜跑什么操啊!”又有人说:“原来是骡马队中的傻鸟。”我一听此言勃然大怒,倒不是受不了他们的辱骂,而是听出其中一个说话的人是之前在募兵处交过手的姓宋的。” 他冲任天养笑了笑,接着又道:“你应该还记得,我曾对那姓宋的说过,他不跟我们道歉我就叫他永远宁日。我还对你说过,他逼我跪下这个仇我一定会报,而且会以十倍百倍奉还。自从来到这个新兵营后,我以为这个仇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报,因为不知他分到哪个新兵营。天幸让我与他在一个新兵营,眼瞅仇人正在眼前,哪有不报仇之理?当即,我跑到他们近前,一个箭步冲到那个姓宋的面前。他一愣,竟没认出我是谁来,下意识的问我想干什么?我也不搭话,借着夜色与他们一伙人没反应过来之机,一拳朝那个姓宋的脸上打去。” 龙云飞讲到这里,得意的笑了一笑。这一笑牵扯到脸上的伤处,他倒抽两口凉气接着道:“我的修为比那个姓宋的要低十来级,就算是偷袭也无法得逞。可我在攻击他的时候已想好用你那招声东击西。” 任天养道:“我哪有什么声东击西的招数?” 龙云飞道:“就是你那天踢**下裆的那招。我攻击姓宋的脸时,同时抬脚踢他下裆。果然,他去防我的拳头却没防我的脚,这一下踢个正着,把他踢得如烧熟的大虾一般蜷曲在地上,嘴上不停呼着疼。这时,跟他一伙的人才反应过来,上来两个人把我制住。” 第163章 独辟蹊径 任天养脑补龙云飞描述的画面,心想自己的修为虽比龙云飞高,但踢**那脚是临时起意,脚上也无多少念力相助,踢的并不重。而龙云飞的修为虽低,可踢姓宋的这一脚谋算已久,必是使足浑身之力,踢的应该不轻。由此而看,**与姓宋的谁伤的更重些,那可就难说了。 龙云飞接着道:“他们挥拳头捋袖子,当即就要揍我替姓宋的报仇。一个年纪稍大性格持重的人告诫他们这里不是动手的地方,其它的人便问哪里是动手的地方。那个人略一沉吟,说:“咱们去厕所,那里偏僻不会有人发现。再派两个人守在厕所外边不许任何人靠近,就算有人发现也不知道里边在干什么。”其它的人纷纷说妙。他们分成两拨,一拨架着我另一拨抬着姓宋的来到厕所。这时,那个姓宋的下裆巨痛渐消,已能张口说话。一个年长的道:“宋德,你想怎样报仇?”我这才知道这个姓宋的叫宋德。” 任天养见他伤的虽说不重可也不轻,张嘴说话时常要倒抽凉气,开口道:“龙大哥,你先别说话了。等咱们回到营舍你再讲不迟!” 龙云飞道:“任兄弟你别拦我。我今天突然发现一个大秘密,见到你之后心中高兴,想把这个秘密与你分享,这才话多。你把我抬到营舍,说不定我一下失去谈兴,这个秘密便无法告诉你了。” 任天养道:“什么秘密?” 龙云飞道:“任兄弟切勿心急,听我慢慢道来。”他继续讲道,“宋德在别人的搀扶之下问我为什么偷袭他。我冷笑两声,道:“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这才几天便不记得我是谁了。”他看着我脸熟却想不起我是谁,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我便把那天募兵处的事讲了,他这才想起我是谁来,狞笑两声,问我是来报仇的?我点头承认,他便吩咐同伴打我,往死里打,但又别真的打出问题来。其中的几个人稍显犹豫之色,他便道:“别怕,真打出问题来,一切由我承担。”那些同伴听他这句话有如得到尚方宝剑,纷纷放开手脚打起我来。”讲到这里,他抬起头来问李光头,“李伍长,听到此你还让我去向任左更禀报此事吗?” 李光头为了难,嗫嚅两声不知该如何回答。十数个虎狼兵围殴一个骡马兵,这件事要是让任左更知道,那些个虎狼兵绝无好果子吃。可整件事的起因皆因龙云飞先动手挑起,要是让任左更知道虎狼兵为什么会动手的原因,虎狼兵有无好果子吃还真不好说。虽说之前在募兵点时是宋德不对,但事情已经过去数日,那件事也算结了。就算龙云飞觉得受了屈辱心中不忿,那不是还有任左更呢?他完全能把这件事如实禀报,由任左更来禀公处理。龙云飞为什么就要私自报仇呢?如今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就算虎狼兵是群殴,那也因龙云飞动手在先,报到任左更处,虎狼兵因防卫过当会受到惩处,龙云飞挑衅滋事只怕会受更大的惩处。 龙云飞嘿嘿一笑,又道:“他们一伙人围着我拳打脚踢起来。初时我也十分难捱,只觉浑身的骨头都要断了,疼的那股劲铁打的汉子都要**几声。可过了一会,挺过那股劲之后,我感觉体内灵力遍布全身,竟开始自动的防御起来。任兄弟,不瞒你说,自我跟你说灵力可能在晚上突破一级之后,谁知想靠锻炼再突破人体极限竟越来越难。我本以为不知要过多少日才能靠锻炼再把灵力突破一级,只怕你问起无言以对,谁知在被他们打时灵力竟然有突破的意思!” 任天养惊道:“你要跟我说的秘密就是你挨了一顿打,灵力反而升了一级?” 龙云飞点头道:“没错。我挨一拳灵力便强一点,受一脚灵力又强一点。他们打了一会,问我以后还敢不敢惹宋德。我灵力正要突破,哪能让他们就此罢手,将最难听的话全骂了出来,并再次重申,宋德什么时候不向我跪地道歉,我将让他永无宁日。果然,一番大骂将他们全都激的勃然大怒,一伙人又对我展开拳打脚踢,也不知找了多长时间,他们一个个累得气喘吁吁,再也打不动了这才停手。而那时我的灵力也终于突破,往上升了一级,大喜之下我咧嘴一笑。他们一伙人见我打被打成这样还能笑出来,一个个如同见了鬼,惊骇之下纷纷骂我是神精病。我也不理他们,继续徜徉在升级的那种虚脱快感中。那些人便问宋德该怎么办?宋德见我已伤成这样,再打下去只怕打死了我,可又不想就此放过我,便让同伙往我身上撒尿。这种大辱谁能受得了,我当即就想反抗,可挨了那么多的拳脚,骨头内脏虽没受伤,但肌肉却酸疼的不行,又陷入升级的虚脱中,哪能反抗?气火攻心之下竟自昏了过去,等醒过来时你们已在这里了。” 小胖有如在听天方夜谈,实在想不到一个人经过锻炼和挨打竟能提高修为。他惊讶之余,也不顾厕所里味道难闻,大张着嘴半天合不拢。 每个人都有梦想,小胖也不例外,能成为侠士的话谁愿意在骡马兵中混几年滚蛋回家。于是,他心中一动,想着龙云飞既能靠锻炼挨打提高修为,想来他也能。可是又想,跑步锻炼这种苦自己只怕吃不消,平常跑个三五里已累成狗,哪能像龙云飞那样一锻炼就是两三个时辰。他要是真能吃得了这种苦,人也不会长得这么胖了。 既然锻炼的苦吃不了,那挨打的苦能吃得了吗?更吃不得了!平时,别人扇他一耳光打他一拳他都会受不了那种痛,会嚎啕大哭起来,要真挨成龙云飞这副模样,只怕没有勇气再活在世上,早就找颗歪脖树吊颈环首了。他一时绝了望,看来靠挨打锻炼来升级并非人人可行,最岂码他就不行,估计全天龙国除了龙云飞之外再无第二个人能吃得这种苦!只得打消了这个主意。 而龙云飞之所以敢当着众人的面,无遮无掩的把自己的修为如何提高说出来,除了像小胖想的那样,自信天龙国没有第二个人能吃得了这种苦外。剩下的很大的原因是他以为锻炼与挨打并非什么秘密,既然他能想到,任何人都能想到,又何需隐瞒。 第164章 枉世为人 任天养看着眼前这个汉子,心疼他为了让修为提高竟要吃这样的苦受这样的痛,有心传他炼力诀,可那诀是个大秘密,千万不可外泄。他踌躇良久,道:“以后你想怎么办?” 龙云飞道:“你说宋德?当然是报仇了!当初他逼得我下跪已结下梁子,如今又在我身上撒尿,此仇不报,枉世为人!” 任天养道:“这事的起因全是因为我,用不用我帮你报仇?” 龙云飞摇头道:“不用!”咧嘴一笑又道:“如果是以前,你要帮我报仇,或许我还会考虑一下。如今,挨他们一顿打有如此的好处,我哪能再让你插手!怎么,你不会想跟我抢修为提高吧!” 任天养呵呵一笑,不再说什么。龙云飞说的轻松,什么挨打能提高修为,他要帮手等于是跟他抢修为提高。龙云飞这次的修为之所以能够提高,皆是在种种机缘巧合之下实现的,想要靠挨打来提高修为,不确定的因素实在太多。 打得轻了,龙云飞修为无法提高,等于是白挨一顿打。打得重了,很可能身负重伤乃至于一命呜呼。那时人都死了,就算修为得以提高又有什么用?可他也知,龙云飞的自尊心极强,自己若三番四次的重申要帮他,只怕龙云飞会恼羞成怒,不领他的情倒还罢了,再生他的气与他产生隔阂那倒不美。也就不再说什么,只在心中打定主意,今后要时刻照看龙云飞,暗中帮他一把也就是了。想到这里,他道:“我们回营舍休息吧!” 龙云飞点头道:“挨这一顿打,我确实也有些困了,是得躺到**上休息一下。”他扶着墙想要站起,屁股才从地上抬起不足一尺,身子便捱不住身体各处传来的痛楚,力量被痛消磨的一丝不存,无力的又坐还到地上。 小胖看此情景,想伸手扶起龙云飞,背到背上回到营舍。才要把气死风灯往任天养手中交,忽然看到龙云飞身上湿漉漉的尿渍以及扑面而来的腥臊烂臭。他犹豫的停下脚步,想到自己与龙云飞一接触,势必也会染上尿渍并将满身的腥臊烂臭,肚子里便翻江倒海起来,忍不住就要呕吐。下意识的,他不再往前走,有如在躲避一条脏兮兮的流浪狗,反而朝后退了两步。 李光头打量了一眼龙云飞,皱了皱眉毛道:“要不我们先打几桶水来,给云飞洗洗干净再换套新衣服,这才回去?” 龙云飞虽无刻意去看他们两个,但两人的言行举止全都瞧在眼里,心里不觉凉了半截,暗道:“老话说,酒肉朋友好找,生死之交难寻。我不过是身上沾了些污渍,你们两个便露嫌弃之色。真若是在战场上,我要缺胳膊少腿的,再肚肠流了一地,能指望你们把我救回去医治吗?”他心中摇了摇头,扶着墙头用尽浑身之力直立。这一下算是站起来了,可也牵止到浑身各处的伤处,巨痛之下身体一下空了,整个人靠着墙头又要往地上坐去。 这时,一双坚而有力的大手扶住他的胳膊,继而一只孔武有力的手臂架到他的腋下。龙云飞这才站定了身子,扭头一看,原来是任天养。他双眼瞬间湿润,暗道一声:“还是有人值得深交的!”一个念头尚未转完,忽见任天养转过身要把他往背上背,龙云飞大惊,道:“别,脏!” 任天养笑道:“龙兄,不说你之所以跟宋德结下梁子全是因我而起。就算没有这件事,我一直都拿你当兄长看待,别说你身上只有些尿渍,就是有屎有粪,做为兄弟我该背还得背。你说你身上脏不让我背,是不是不拿我当兄弟啊!” 一句话说的龙云飞双眼湿润,大叹交得这个朋友值,也就不再说什么,任由任天养背着回到营舍。 屋里,**正来回踱步不知该如何跟任天养弥补关系。他想了一千种可能,见到任天养后第一句话该说什么才能让自己显得并非一个墙头草随风倒的货色,不是知道任天养是步穿杨大哥后而一副刻意巴结的模样。可他从来没有想过,是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任天养的,自己编排好的说词一下没了用武之地。 小胖匆匆忙忙打开门,**知道任天养回来了。他装作漫不经心的走到门口,准备等任天养进来后先冲任天养微笑着点点头,然后抱着十二分善意说一声:“回来了?”可等他走到门口,脸上挤出善意的微笑,还没开口说话,发现进来的不光任天养,任天养背上还背着龙云飞,后边跟着李光头。他那一句话便憋在喉头说不出来,怔怔的看着任天养把龙云飞背到**头放下,帮龙云飞除掉衣服,借着小胖端来的水,拿毛巾给龙云飞擦拭身子。 龙云飞已不成人形,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全是瘀伤。 **打心眼里不喜欢龙云飞也瞧不起龙云飞,看到龙云飞的伤他的心中一阵窍喜,暗道:“你不是仗着自己杀过人很嚣张吗?恶人自有恶人磨,我不教训你总有人教训你,现在你再嚣张一个给爷看看啊!”他窍喜完毕,眼瞧任天养对龙云飞的伤处十分尽心,也就装作关心的样子,一边从小胖手中接过脸盆一边问道:“小胖,龙哥这是怎么回事?” 小胖便把事情大略讲了一遍,**义愤填赝的道:“那么多虎狼兵打一个骡马兵,简直是岂有此理!龙大哥,打你的人是哪个屯的,我找人帮你报仇!” 龙云飞打量了**一眼,见他前倨后恭,冷冷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时任天养已把他身上擦拭干净,龙云飞躺到**上闭目养神不再言语。 **尴尬的一笑,扭头对任天养道:“任大哥……” 任天养知**对自己态度改变皆因步穿杨的缘故,不知怎么搞的,他对这种能屈能伸,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人天生抱着三分畏惧。他心中抱着戒备,不等**继续往下说,敬而远之道:“打住,我可不是你的什么大哥。” **笑道:“任大哥说笑了。我跟郭小捷是朋友,郭小捷问步大哥叫大哥,而步大哥又问你叫大哥,你自然是我的大哥!” 任天养道:“我只是步穿杨的大哥,不是其它任何人的大哥,更不敢当你的大哥!”说话间将龙云飞的脏衣服拾到盆里,正要去外边浆洗。小胖已连忙抢过,催着任天养也把衣服脱了,急步出屋去洗衣服。 龙云飞听得好奇,睁眼道:“步穿杨是谁?” 任天养道:“我的一个兄弟。” **笑道:“龙大哥,你可不知道,步大哥是龙象兵的头马,可了不得了。” 龙云飞“哦”了一声,睁开眼狐疑的看着任天养,道:“龙象兵的头马都得问你叫大哥,看来我以后也得问你叫大哥了!” 第165章 真小人也 任天养不想跟**纠缠下去,道:“龙兄说笑了!”又冲李光头拱拱手道:“李伍长,时间不早了,我先休息去了。”转身走到自己**铺前,脱鞋上了**。 李光头扫了扫屋内,这时小胖已洗完衣服回来,将衣服搭在一张圈椅上。 李光头道:“大家都睡吧!”走出屋外轻轻带上门。 **站在那里,右手紧紧一握重重向下一顿,似是下了个很大的决心。他蹑手蹑脚走到任天养**旁,轻轻唤了声:“任大哥!” 任天养没作声,**又道:“任大哥!” 任天养装作睡着了,扯起鼾声。**道:“任大哥,我知道你没睡着,只是想跟你说说话,你为什么就不能搭理我一句呢?” 任天养只怕自己不搭理**一下,这家伙会没完没了的站在**头扯着淡,**不能安生。他猛的从**上坐起,道:“你想说什么快说,我还要睡觉!” **道:“任大哥……” 任天养摆手拦道:“我已说过,你别问我叫大哥,我也没资格做你大哥!” **嗫嚅着:“任……任兄弟!” 任天养听他口称兄弟,一时倒没了反驳的理由。李光头早就讲过,大家同伍为兵,都是守望相助的兄弟,虽非亲兄弟但比亲兄弟还亲。他闷声闷气道:“说吧,什么事!” **道:“任兄弟,之前是我不对,不仅小瞧你还处处跟你为难!” 任天养反唇相讥,道:“怎么,现在知道我是步穿杨的大哥,便不敢小瞧我,也不敢跟我为难?” **沉默良久,道:“任大哥教训的是!我这人太过骄傲自满,以为自己以虎狼兵的修为而当骡马兵那是大材小用,所有人都的尊我敬我,胆若不尊我敬我,那便是故意跟我作对。于是我便为难他,让他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自此不敢不尊我敬我。现在想想自己真是狂妄自大,不知道一山更有一山高,强中自有强中手的道理。我知道错了,还望任兄弟原谅。” 任天养见他说的诚恳,又想大家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能将事情做的太绝。道:“好了,我原谅你了!”话一出口,他便多有后悔,心想:“之前他处处找我的茬,如今猛的恳求我的原谅,肯定是另有所图。我如此轻率的原谅他,岂不是正中了他的计?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还能收回来不成?”他脑子一转,立马有了主意,道:“原谅归原谅,但你若对我有所企图或者对步穿杨有所企图,还请免开尊口!” **耳听任天养原谅了自己心中一喜,又听任天养后边的话,有如被雷击中。他恳求任天养的原谅,其中最大的目地就是想靠上步穿杨之后请教修炼方面的事情,继而修为能够突破,先郭小捷他们一步成为侠士,再次得到尊重。如今被任天养事先点破,那得到任天养的原谅还有什么意义。一时间站在那里,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任天养从**阴晴不定的脸色上看出自己所料不错,复又躺回到**上闭目假寐。 **站在那里不肯离开,脑子里念头转来转去。现在怎么办?除了跪地肯求还有什么办法? **想跪下来,祈求得到任天养真心实意的原谅,可男儿膝下有黄金,怎能跪一个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的骡马兵。纵然这个骡马兵是龙象兵头马的大哥,而且这个骡马兵似乎深藏不露,能跟自己斗一百多招,修为只比自己高不比自己低。但他跪一个骡马兵这件事若是传了出去,那以后还怎么为人? 可步穿杨龙象兵头马的身份在吸引着他。只要能交上步穿杨这个朋友,不仅能得到一个有力的靠山,还能得到指点,用最短的时间通过侠士考核,成为他们老张家破天荒头一个侠士。面对如此诱人的前程,跪上一跪又如何?古人云,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同理,受别人无法忍受之辱,一样可成盖世不朽之功业。 **脑子里天人交战,终于膝盖一软,跪在任天养**头。他抬起手,一下一下扇起自己耳光,一边扇一边痛哭涕零:“是我不对,狗眼看人低,得罪了任大哥,还请任大哥原谅我。只要任大哥原谅我,从今往后我保证鞍前马后,唯任大哥马首是瞻。” 屋内传来啪啪的响声。 小胖听得胆颤心寒,有心起来去劝,却又害怕**骂人,只得躺在**上逼着自己赶快入睡。 龙云飞的心比石头还要硬上几分,听着响声心中暗道:“我倒要看看你打自己能打到什么时候。” 任天养听着**的举动,心中更确定**如此干有不为人知的目地,也不去理会,任由**在那一边赔罪一边自扇耳光。他在心中默念炼力诀,一会的功夫已眼观鼻鼻观心,心中一片空明再不为外界的响动所惊挠,自顾自的修炼起来。 等练了十多遍炼力矩,他睁开眼睛,惊奇的发现**仍跪在**头,一边自扇耳光一边祈求他的原谅。只是,**的嗓子已哑,自扇的耳光声也不如先前响亮。 这时,天已微亮,任天养斜眼一瞧,**的脸已红肿一指来厚,他不由心中一惊,暗道:“这家伙平常看着没什么,总想着欺凌弱小我还想着是窝囊废呢,没想到竟是个狠人,能自己打自己一个晚上。”他心中清楚,似这种狠人,若做对手,实是一个不可小觑的劲敌。但若做朋友,也是个不可多得帮手。是让他做对手还帮手,就看他接下来的举动了。 任天养坐起身,道:“你别打了!” **红肿着**未睡的双眼瞪着任天养,道:“你不原谅我,我便一直打下去。” 任天养道:“我不是已经原谅你了吗?” **道:“您那只是在敷衍我,并非真正的原谅。” 任天养道:“要怎样才算真正的原谅?” **略一思索,道:“把我当真正的兄弟!你们有难,我会倾全力相助。我有难题,你们也会想尽一切办法解决。而不是又不让我问你叫大哥,又怀疑我有什么企图。” 任天养暗道:“我有什么难,需要你来帮助?我真要遇到难,以你现在的修为又能帮上什么忙?还说什么我怀疑你有所企图,这不是明摆着的事,你如此说不是表明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吗?”他忍俊不禁,扑哧笑出声来,道:“**,若要我真的原谅你,跟你做兄弟,你就别跟我玩这些虚头八脑的。你跟我明说了吧,一定要跟我套上关系,究竟为了什么?” **脸色一红,还好他现在脸上红肿一片,并未能让别人看出来。任天养竟说的爽快,他也就不藏着掖着,道:“我……我见步大哥修为奇高,年纪轻轻便能当上龙象兵头马。所以想让他指点一二,尽快的成为侠士。” 任天养听罢暗道:“似**这种人,以为我是不值一提的废物时,见我如见他豢养的一条狗。对他摇头摆尾倒还罢了,敢对他爱搭不理竟或者呲牙咧嘴,他恨不得脚踢棍打,非把我教训过来不可。如今见我并非废物,而且关系通天竟是龙象兵头马的大哥,有了利用价值之后,他又拿我当爹,不顾一切要拜入我的门下。似这种脸厚心黑,见风使舵,为达目地不择手段的人,真小人也。不过这种人也十分好对付,当你对他有利用价值时,他绝对对你忠心耿耿,不会背叛。这样也好,我只要一直让他觉得我对他有利用价值,他便会做我忠心耿耿的帮手。” 第166章 白吃白喝 任天养想到这里,跳下**道:“好了,我原谅你了。” **膝行着跟在后边,道:“真心实意的?” 任天养道:“真心实意的!” **道:“以后让我叫大哥,不拿我当外人?” 任天养道:“让你叫大哥,不拿你当外人!” **心中一喜,暗道:“郭小捷,你不过找到步穿杨这个靠山,我找到的却是步穿杨的大哥这个靠山。你是步穿杨的亲随,有些修炼不明的地方向步穿杨讨教,步穿杨心情好时会给你讲解,心情不好或许便不会讲解。我却不同,求任大哥一声,任大哥发话,步穿杨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嘿嘿,我倒要看看,咱俩个谁先成为侠士。”他从地上站起,紧随任天养身后。 任天养穿了衣服,走到龙云飞**头,俯身问道:“龙兄,伤势如何?” 龙云飞抬抬胳膊展展腿,道:“还有些疼,不过比昨天轻了许多。” 任天养上下打量,果见龙云飞身上的瘀伤已经退了不少。又见龙云飞挣扎着要起来,道:“你身上伤未好,何不躺着休息几日?” 龙云飞道:“我昨夜想了许久,我是靠外练来提高修为的,负伤之后便不能太过贪图安逸,正好趁此机会多加锻炼。一来,锻炼之后血液循环加快,说不定能让身上的伤好的快些。二来,说不定肌肉受损的情况之下还能带动灵力增强,加快修为的提升。” 任天养听他讲的有几分道理,便不再相劝。 **甚是醒目,知任天养与龙云飞关系不错,自己若是把龙云飞伺候好了,任天养会更加的看重自己。当即走到圈椅旁边,拿起龙云飞的衣服摸了摸,道:“任大哥,龙大哥的衣服尚未干透,我拿到伙房在火炉上烤一下。” 龙云飞道:“不用了!” **道:“龙大哥放心,很快烤好,最多一盏茶时间,不会耽误您锻炼的。”说罢,不等龙云飞再说什么,拿着衣服一溜烟出了营舍。 龙云飞一直不喜**的为人,见他突然转了性,对自己不再横眉冷对而像春天的阳光一样温暖,身上有如缠了条湿漉漉的蛇,浑身上下没一处自在的。他知道**对自己态度转变,皆因任天养的缘故,道:“任兄弟,此人不可深信。他的为人有些问题,实乃小人作风,还望兄弟小心。” 任天养点了点头,道:“是小人总比伪君子好,龙兄放心,我这人怕伪君子却不怕真小人,自有对付他的办法。”他顿了一下又道:“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量他也逃不出我的五指山。” 这时,小胖已把热水打来,端到任天养与龙云飞面前。两人就着抹了把脸,小胖这才开始洗漱。 李光头推门而入,冲三人点了下头,道:“都起**了?” 三人都直起身行了个军礼,道:“李伍长早。” 李光头摆摆手让三人随意,道:“云飞伤的怎么样?”龙云飞道:“已经好的差不多,基本不碍事了。” 李光头点头道:“不碍事就好!”他笑了笑,“之前我还担心你的伤没好,干不了活。现在见你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便放心下来。这样,云飞,今天的早饭中饭以及晚饭,由你领着**小蟋做,我跟任兴、小胖去趟一线天,备些食材。”又冲任天养与小胖道,“你们两个换上便服,一会去伍长室找我。” 任天养一怔。他今日本还打算将那招其徐如林好好完善一番,却被李光头拉着去一线天,这一来一回不知要耽搁多长时间,简直是在误他的事。正要提醒李光头,他赢了三十日的休息时间,去一线天买食材这种事不能让他干,忽见李光头给他打了个眼色,意思是说:“有你的好处!”一时好奇心起来,将涌到喉头的话生生按下。 小胖虽在军营中不过呆了数日,却已不耐烦军营一成不变的乏味生活,早想去外边溜达溜达。听了李光头的话喜不胜收,问道:“伍长,我们只是去买东西,为何还得换便服?” 李光头笑道:“这次我们买的东西多,说不定得耗废一天时间。早餐午餐晚餐三顿饭都得在外边解决。既然跟我出去下馆子,总得听听小曲喝喝小酒。军中早有规定,不得着军服在外边听曲喝酒,让人看到禀告给一线天的驻军,再传到任左更耳中,咱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小胖想说:“我跟任大哥不听曲喝酒。”但心中明白李光头嗜酒如命,身上总带个酒葫芦,时不时的啜上一口。自己若说不喝酒听曲,李光头恼怒之下不让自己去了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于是呵呵一笑,目送李光头离开营舍。他麻利的脱下军服换上便服,等任天养也换好,两人来到伍长室,跟李光头一块牵马套好大车,晃晃悠悠朝一线天而去。 他们三人出发的早,等到一线天的时候太阳才升起一杆子高。三人随便找了家早餐摊位对付完早饭,赶马来到东市。一边闲逛一边订菜订肉,等一切都完毕,说好了下午来付钱拉菜,这时已到中午时分。 李光头抬头看了看天,道:“我跟你们讲,我在一线天下馆子从来不付钱,你们还不相信!今天我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我是不是不付钱。” 任天养与小胖早把这件事忘了,此时听李光头重提都好奇他如何吃饭不要钱,跳到马车上跟李光头往饭店而去。马车摇摇晃晃在仿膳酒楼的大门前停下,时值正午正是吃饭的点,里边已坐了七八成客人。 李光头找了棵树,把车停好拴上马,前边领着朝仿膳酒楼而去。 仿膳酒楼是一线天最奢华高档的酒楼,金璧辉煌的三层楼宇以及门前停满的豪华大车都证实着这一点。 任天养与小胖心中嘀咕,不知李光头如何在如此奢华的酒楼白吃白喝,是跟掌柜的认识还是跟大厨是知交好友。他们两个都觉得,李光头是个厨子,做出的饭菜也清香可口,这等人所交的朋友应该都是做饭有一手的,估计是跟大厨认识,所以才能吃饭不要钱。 三人走到门口,小二的见他们穿着普通。但大酒楼毕竟是大酒楼,在大酒楼里跑堂的也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的道理,并未因他们三个衣着寒酸而面露不喜之色,高高兴兴的迎了上来,道:“客官几位?” 李光头竖起三根手指,道:“三位。” 小二冲里边喊了一句:“有客三位!”将手上搭的白抹布往肩头一甩,前边带路领着三人来到大堂。走到一张空桌子前,小二取下抹布将桌凳象征性的随意抹了一下,道:“客官请坐。” 任天养与小胖闻言便要往凳子上坐,李光头拦住,呵呵笑道:“可有清雅一点的地方?我们三个想一边吃饭一边谈些事情。” 第167章 好贵的菜 任天养与小胖均想:“吃顿饭在大堂吃既可,何必非得去雅间?在如此奢华的大酒楼,凡用雅间一定费不菲,纵然李光头与大厨的关系不错,可这样一来,结帐时大厨的脸色一定十分难看。” 他们两个想劝李光头,就在大堂胡乱吃些算了,但想到进酒楼之前李光头再三交代,进去之后一切听他安排,也就没说什么。 小二略一犹豫,似是不相信李光头与两个楞头青小子能有什么事相谈,张嘴欲告知李光头用雅间的话除非得吃十两银子以上方能,就算到时只吃了一两多银子,也得按十两银子算。不过他在仿膳酒楼里干的时日已经不短,知道如此跟客人说话有瞧不起客人的意思。他眼中的那一丝犹豫一闪而过,冲楼梯口喊了一嗓子:“楼上贵客三位!”话音刚落,又有一位小二迎了上来,道:“二楼客满,三楼还有一个雅间,不知三位客人可用?” 原来,用二楼的雅间只需吃上十两银子。而三楼可将一线天的风景尽揽眼底,所以得吃上二十两银子方可。 李光头点了点头,道:“可以!” 那位小二前边带路,领着三人上了三楼。上边一共八个雅间,其它七个已有客人,只剩最靠里的那间雅间是空的。 三个进屋落座,小二问道:“客官想吃些什么?” 李光头道:“都有什么招牌菜?” 小二道:“腌黄瓜、炙肉条、焖豆腐、炒鸡蛋、瓦罐肉……”一会的功夫报了十来道菜。 任天养与小胖听着菜名普通,不觉失望,暗想:“这么大的酒楼,做出来的饭菜竟如此普通,真是图负其名。” 李光头却大喜:“好的食材做出一道好的菜肴,对最普通的厨子并非什么难事。可一种普通的食材要做出好的菜肴却十分困难,也只能如此才能分辨出厨子的好坏来。这些菜听着普通,但既是酒楼的招牌菜,想必厨子的技艺十分高明!” 小二竖起大拇指道:“行家!不知客官想吃哪几味?” 李光头道:“刚才你报的全部都要,每样都尝尝吧。” 小二略一沉吟,道:“客官,别怪小的多嘴,你们三人应该吃不了这么多菜。用不用减几道菜品,免得多银子还浪费是不是?” 李光头拍了拍口袋,道:“浪不浪费是我们的事。怎么,还怕我付不起钱怎么的?” 小二摇摇头轻叹一声走了出去,那意思似乎是既然吃不了这么多,为何要这许多冤枉钱? 任天养心想,不就是几道家常小菜又能几两银子?他好奇心起,暗道:“瞧小二一副不解的神情,肯定要跟别的人说叨此事,我听听是怎么回事。”竖起耳朵运用念力去听。 果然,那小二走到楼下之后,先前引他们进酒楼的小二赶过来问道:“怎么,那三个人点了什么菜。” 引他们上楼的小二道:“把咱们的招牌菜全点了!” 先前那小二倒抽一口凉气,咂舌道:“什么,那可得五十多两银子。” 后来那小二道:“是啊,瞧他们穿着的模样,不像是趁五十两银子的样子,该不会是吃霸王餐吧!” 先前那小二道:“吃不吃霸王餐跟咱们有什么关系,自有掌柜的处理。咱们只是跑堂的,哪管得了那许多。不过你得多留意他们两眼,免得吃完饭一抹嘴偷偷溜了,掌柜的怪罪起来吃罪不起。” 后来那小二道:“说的是。我先去把菜品给后厨报上,这就去门口守着。到时麻烦你帮忙传菜,我一定盯牢,莫要他们跑了。” 先前那小二道:“自家兄弟,说什么麻烦不麻烦。” 任天养听罢,也是大吃了一惊,心道:“这几味普普通通的菜品怎么这么贵,莫非来的是家坑人的黑店?”转念又想,反正吃饭又不是他们掏钱,管它是不是黑店。只是等吃完了饭,李光头的朋友,这家酒楼的大厨得知他们吃了这么多钱,脸色一定会很难看。他把耳朵从那两个小二身上往回收,摇头叹道:“说起铺张浪费,李光头跟老不死还真的有一拼。一个吃顿饭能五十来两银子,相当于普通兵卒近两年的收入。一个喝瓶酒数万两银子,够普通家庭吃喝几辈子。” 在把听力往回收之际,经过三楼顶头那间雅间时,任天养又听到里边数人的窃窃私语声。之前,在听小二下楼时他已听到里边的悄声细语,感觉里边有个低语声十分熟悉,似乎是自己认识的人。不过那时他想,自己在一线天无亲无故的,怎么可能有认识的人。这时脑子里想着老不死,又听到那人说话,一下想起说话的人是谁来,竟是德阳酒楼掌柜的赵武。 任天养一阵悸动,暗想:“赵武怎么会来这里?难道是发现自己被利用,害得朋友损失一大笔银子,竟追查到这里不成?不可能啊,就算他是二郎神豢养的哮天犬,鼻子灵的天下第一。过了这么许多天,光是雨都下了不止十场,他怎么还可能闻到这里?又或者他是一路打听找到这里来的?也不可能啊。他跟有晴的相貌更改一百来回,神仙也问不出他们的下落来啊!不对……”他忽然想到,“我跟有晴的相貌虽更改一百来回,老不死的容貌却一次没变,赵武找到这里难道是因为老不死也到了这里?” 他正想得出神,李光头问道:“任兴,发什么呆啊?在想什么心事!” 任天养摇了摇头,道:“没想什么?”心中却道:“要是老不死到了这里,赵武又邀了人要对老不死不利,我得想个办法帮老不死一把。虽说老不死这人对我不义,我也不能对他不仁,毕竟大家相处了那么长时间,他还助我赢了不少钱。而且,真要找到了老不死,等于找到赢钱的地方,便不用再愁那十万两银子从何而来。”他想到这里,又竖起耳朵去听那个房间里的窃窃私语。 有人问道:“赵大哥,真有你说的那么多钱?” 赵武道:“这个墓,我数十年前便知道,只是一直没想过要动它。一来那里邻近一线天,兵卒太多怕露了行踪。二来,我那时修为不行,只怕打不开那墓。强行打开,触动里边机关将金山银山付之一矩,反而不美。这些年,我查阅古籍,终于知道那里埋的是谁,里边陪葬的金银珠宝,不说多,只需拿出十分之一,我们十辈子都不完。” 其它的人听了纷纷吞咽口水,问道:“赵大哥,那里到底埋着什么人?” 赵武嘿嘿笑了一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小心隔墙有耳,要是被人听到,我们可全时诛九族的重罪。咱们还有几位好朋友未到,先吃饭。等吃完了饭,你们分头前去接应。十日后夜里子时初刻,咱们在鹰嘴山下,乱葬岗西三十丈处那颗老槐树下碰面。” 第168章 牛嚼牡丹 任天养听到这里,长舒了一口气。原来赵武他们并非追寻老不死而来,而是要来此地盗墓。 他放心之际不免又有几分失落。找不到老不死,赢钱大计再次落空,不知该去哪里寻那十万两银子。虽说昨夜并未跟步穿杨说具体的帮忙看赌局的时日而是含糊的讲三五日或十天半月,可若找不到赢钱的地方,别说十天半月就是一年半载他也拿不出十万两银子去参加赌局,那时该如何跟步穿杨解释。 任天养又听了一会,只听赵武几人吃饭喝酒不见他们再说其它,便收了念力不再去听。 这时,小二端着一个水晶盘子笑吟吟走了进来,道:“三位客观,这是今天的头一道开胃小菜,腌黄瓜,请诸位品尝。”说罢,将盘子放到桌子正中,躬身退出屋子守在门外。 装黄瓜的盘子确是整块水晶雕出来,是个名贵之物,应该值不少银子。可盘子里摞成三角锥形的黄瓜却无奇特之处,只是普普通通的十来根黄瓜,说是腌黄瓜,看起来也并未腌制,仅仅去头去尾留下中间那截,碧绿鲜艳的摆放在那里,似时刚刚采摘下来,用水洗净切去头尾,直接端盘上桌。如果非得说这十来根黄瓜有什么不同之处,就只有它们的大小形状似乎一模一样,应该是精挑细选过的。 按照十几个菜品五十多两银子来算,每一盘菜价值二两多银子。可这样的十几棵黄瓜就值二两银子吗?纵使从成百上千根中挑出十几根一样大小的,那也不值二两银子啊! 任天养不觉腹诽。像这样的黄瓜,二两银子能买一大车,如果再腌制一下的话,一个人一年也吃不玩。可是现在,仅仅十几根黄瓜,每人吃上几根,一会的功夫便把二两银子给吃完了。 李光头看着这十几根黄瓜也不觉诧异,喃喃自语道:“我还当他能把普普通通的腌黄瓜做出来,做出来的不过是几根黄瓜罢了。如此普通的几根黄瓜怎么就成了仿膳酒楼的招牌菜?况且看着如此新鲜,为什么说是腌黄瓜呢?” 小胖人胖饿得快,此时肚子已咕噜噜叫了起来。别说桌上放着鲜艳欲的嫩黄瓜,就是放着皮皱瓤软的老黄瓜,他也能嚼吧嚼吧给吃了。问道:“伍长,能开动了吗?” 李光头道:“吃吧!”自己却不去拿黄瓜。想他也是做饭的厨子,面对这十几根未经任何处理的黄瓜,实在提不起食欲。 小胖也不客气,抓起一根塞到嘴里,随便咀嚼两下咽到嘴里。他手动嘴不停,一会的功夫已吃了六根,李光头看他吃得痛快,问道:“怎样?好吃吗?” 小胖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光顾着吃了,没有品味。伍长,让我再吃一根好好品品味。”他又拿起一根来,放到嘴里慢慢咀嚼。忽然满脸放光,加快了咀嚼的速度,含糊不清的道:“好吃,好吃!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黄瓜。”至于如何好吃,却形容不出一句来。 李光头见他吃得爽快,咽了口口水,拿起根黄瓜慢慢咬了一口,闭起眼在嘴中细细咀嚼起来。忽然,他停了下来,愣在那里一动不动,良久后将那口黄瓜咽下,啧声赞道:“确实是用盐腌过的黄瓜。黄瓜的青涩一扫而光,留下的只有脆香甜咸。脆而弹牙,唇齿留香,甜而不腻,咸淡适中。仿膳酒楼的厨子是如何做出这道菜的。如果,先切头去尾,盐将会破坏瓤的鲜嫩,但若不切头去尾,盐得一年半载方可浸入瓤中,而且青皮被盐一渍,将会变皱变软,怎么可能如此鲜嫩,有如刚摘的一般。太难了,反正我这辈子是做不出这样的腌黄瓜。”话毕,又将那截黄瓜塞到嘴里,轻轻咬下一小口,含在嘴里慢慢咀嚼。 任天养见李光头说的美味,忍不住流出口水来,伸手拿过一截黄瓜塞在嘴里咀嚼起来。他细细品味,但没吃出脆而弹牙、唇齿留香、甜而不腻、咸淡适中的美味来,只是觉得比普通的黄瓜好吃一些,但要说要多美味,也不见得。 李光头细细品完一根,张开眼再去拿黄瓜,却见水晶盘里已空空荡汇,没有一截黄瓜。他大叫一声:“黄瓜呢?我的腌黄瓜呢?” 小胖嘴中还嚼着一截黄瓜,囫囵吞枣咽到肚里,道:“伍长,不好意思,我太饿了,一下没忍住全吃光了。” 李光头握拳道:“你能品出腌黄瓜的美味吗?” 小胖摇头。李光头又道:“真是岂有此理,如此美味的菜竟叫你全给毁了。这简直就是……就是牛嚼牡丹,暴敛天物!” 任天养跟李光头已相处数日,还是头一次发现李光头也是个好吃之人。他见李光头气得脸红脖子粗,只怕李光头暴怒之下打小胖一顿,劝道:“伍长,咱不是要了十几道菜,头一盘开胃小菜就如此好吃,剩下的肯定一盘比一盘好吃。咱何必为了一盘并不十分好吃的菜伤了和气,小胖如此不留肚子,以后更好吃的菜他哪吃得下去,那不任由伍长品尝。” 李光头想想也是,呵呵笑道:“说的也是!”将紧握的手松开,眼巴巴的望着屋门,道,“这家酒楼上菜的速度也太慢了,哪像别家酒楼,这会工夫所点之菜已上得差不多了。” 他的话音刚落,房间的门适时打开,小二端着一盘菜走了进来,赔着笑脸道:“客官此言差矣,我们酒楼为了官客能吃到温度适宜的珍肴,都是按照客人的数量在做。估算着上一盘菜应该吃的差不多了,第二盘菜才出锅盛盘,热腾腾的端上来让客官品尝。” 李光头频频点头,竖起大拇哥道:“讲究!难怪在其它酒楼吃饭,都是越吃越难吃,皆因菜凉的缘故。你们酒楼如此待客,让客人吃到温度适宜,菜香正浓的菜品,不愧为一线天头一号的大酒楼。” 那小二道:“多谢客官夸赞!这一盘是炒鸡蛋,你们三位慢用。”他将手中那盘菜放到桌子上,顺手又将曾盛放腌黄瓜的空盘撤走,出了雅间。 那盘菜的盘子是白玉做的,黄灿灿的鸡蛋盛在里边有如金镶玉一般。任天养左右端详,那确是一盘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炒鸡蛋,一想这盘菜也值二两银子,心中再次开始盘算能买多少鸡蛋炒出多少盘菜来。 李光头看那菜也极其普通,就是随便的把鸡蛋一炒没什么稀奇的,不过有腌黄瓜的前车之鉴倒也不敢小觑。他见小胖伸筷要挟,拿筷打了小胖的筷子一下,道:“先让我来尝尝,别又像腌黄瓜那样,我都还没品出味来呢,你已将菜一扫而光。” 第169章 多此一举 李光头挟起一筷炒鸡蛋先闻了闻,又道:“香,真香,炒得外焦里嫩,火候把握的十分到位,不过说到天边也是一盘普普通通的炒鸡蛋罢了,又能炒出什么样来?”说罢,他将那块炒鸡蛋放到嘴中慢慢咀嚼,怀疑的面色突然一变,过了良久方把嘴中的鸡蛋吞咽下去,脸上露出惊异之色。 小胖问道:“怎么了,伍长?” 李光头道:“我从没吃过这么有嚼头的鸡蛋!”他一脸的不信,努力的回味着,“凡炒鸡蛋,最多外焦里嫩,绝无吃肉时的那种嚼口。可是这盘炒鸡蛋,它竟十分有嚼头,似乎不像是在吃鸡蛋,而是在吃肉。” 小胖道:“伍长说的太夸张了。吃炒鸡蛋就是吃炒鸡蛋,又怎么可能像是在吃肉,莫非这盘鸡蛋还是肉做的不成?” 李光头喃喃了一句:“肉做成的?”又挟了一筷鸡蛋细细咀嚼起来,咽下后道:“果然是肉做成的!里边用的应该是牛肌健那块肉,拿锤子砸的稀烂再捣成肉泥,打散了拦成鸡蛋那样的糊糊,然后放入锅里煎炒。至于炒成后的金黄,应该是用蟹黄染出来的,可他们是怎样将牛肉的香味与蟹黄的鲜味剔除的一点不剩,反而全是鸡蛋的香味。真是奇怪,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任天养道:“要想知道是如何做出来的那也容意,你向仿膳酒楼的大厨打听一下不就行了?” 李光头点头道:“是得向仿膳酒楼的大厨打听一下菜的方法,这辈子若搞不明白,死也不瞑目啊!” 任天养心中暗笑,这个李光头与老不死还真有异曲同工之妙。首先,两个人都爱赌。其次,两个人一个是酒痴一个是菜痴。一个为了酒,费劲心机,多少银子也舍得。一个为了菜,不知道方法死也不瞑目。 小胖早被李光头的一番品评讲的狂咽口水,问道:“伍长,现在我能跟任大哥开动了吗?” 李光头本想把一盘炒鸡蛋吃完,可想到后边还有十几道菜,只怕自己吃了这盘菜后后边的菜便吃不进去了。他又夹了一大筷,打定主意这筷吃完一定不再吃,道:“这还用问吗?当然能吃了。” 小胖拿起筷吃了起来。任天养也夹了一筷慢慢咀嚼,那道炒鸡蛋确如李光头所讲,十分的有嚼头,不像以前吃到的炒鸡蛋,除了焦嫩,绝无这种嚼口。至于李光头所说,这盘炒鸡蛋是用牛的肌健肉做成的,他细细品味许久,却没吃出来。 在他们两个大快朵颐之际,李光头一边嚼着嘴里的炒鸡蛋一边问道:“如何?” 小胖嘴里塞的满满的,连连点头道:“好吃,好吃!” 李光头轻轻摇了摇头,眼神里全是“可惜”二字,怪小胖不能向自己那样,品味出这道菜的美妙。他又把目光转向任天养,问道:“怎样?” 任天养道:“好吃!”紧接着又道:“不过……” 李光头听任天养只说出“好吃”二字,脸上顿显失望。又听任天养又说出“不过”二字,还道碰到知己,连忙问:“不过怎样?” 任天养道:“一道菜无论外形与香味,既要做成炒鸡蛋,直接用鸡蛋炒既可,又何必那么麻烦,把肉做成鸡蛋呢?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李光头轻叹一声:“红颜易得,知音难求。” 接下来的菜,什么炙肉条是用数种不同的肉类绞在一起做,能吃出数种不同肉的滋味。而焖豆腐瓦罐肉之类的,要不是用荤腥做出素菜的味,要不是用素菜做出荤菜的味。 他们三个本不可能吃下十几盘菜,可小胖是个吃货,一个人几乎吃掉一半的菜。李光头为了品尝美味,也将剩下的菜吃去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则全进了任天养肚中。很快最后一盘菜端了上来,那时一盘肉汤,汤的鲜美无法形容,里边还有三两重的肉块十数个,也是异常好吃,三人恨不得把舌头一起吃掉。 肉汤还有一半,肉还有七块,三人却再也吃不下一口肉喝下一口汤,全都抚摸着圆圆滚滚的肚子无比满足。 小胖打了个饱嗝,差点把吃到肚里的东西全吐出来。他连忙捂住嘴,等了一会,当翻涌上来的东西被强行按下,望着剩下的那半盘汤,道:“可惜没带家伙,不然把这半盆汤带回去慢慢品尝。伍长,要不我出去买个瓦罐,咱们把这汤带回去?” 李光头呵呵一笑,道:“不用,我留着汤还有用处。” 小胖道:“饭也吃了,酒也喝了,那咱们一会装了东西回去,还是在一线天好好逛逛?” 李光头道:“我跟任兴一会还有点事。你现在去把咱们买好的东西装车,然后到一线天练兵场的大门口等我们俩,大概到太阳落山的时候我们俩赶去同你汇合。你要是等得急,就在一线天好好逛逛。” 小胖问道:“伍长跟任大哥有何事要办?” 李光头将脸一寒,道:“让你去你就去,问那么多干嘛?” 小胖不敢再问,起身靠辞出去。 任天养道:“伍长叫我跟你去办什么事?” 李光头拿着一棍筷子,一边剔牙一边道:“任兴,真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呢?” 任天养昨天既在李光头面前露了一手,也就没打算把这件事再隐瞒下去。他猛的想起,来一线天时李光头对他打的那个颇含深意的眼色,莫非李光头所谓的好处就是拉他来一线天豪赌一番?此事十有**是这样的,像李光头这等好赌之人自是把一线天哪里有豪赌摸的一清二楚,不然以往买菜都是李光头一人前来,这次为什么拉上他来!想到这里,他笑道:“不知伍长有何关照。” 李光头道:“任兴,我来问你,那天你赢的三十日休息有没有出千?” 任天养心想,李光头靠作弊还输自己三十日休息,只怕心里已经料定他赢的蹊跷。但他**日久,早知一个赌徒无论如何不能承认自己是靠出千作弊赢的,**之际不能承认,**之后更不能承认,于是笑而不答。 李光头道:“你不说话我当你默认了。”又道,“真是个高手啊,你那天赢我三十日休息我没看出你是如何赢的。昨天,你在韩冰面前露的那手我还是没看出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有此绝技,岂不是吃喝不愁。我今天把你带来一线天也没别的什么意思,就是想跟你合作,带你去个地方赢些钱。你看如何?” 任天养道:“合作可以,不过得按我的规矩来。” 李光头道:“什么规矩。” 任天养道:“我不管这个赌局是你自己找来的,还是经别人介绍知道的。我也不管你跟那人如何分红,反正赢了银子我先拿一半。” 第170章 百试不爽 李光头鼓掌道:“果然是高手,不问输了怎么办,只问赢了如何分,看来你是稳赢不输。”他见任天养没有辨解的意思,又道,“也不知我前辈子敲烂多少木鱼跪过多少神仙,这辈子才能碰到你这颗摇钱树,真是祖坟上冒青烟,老天爷何等眷顾啊。” 任天养道:“好听的话就别说了,咱们叫你的大厨朋友过来,让他免个帐,这就去你说的赌局看看。” 李光头一怔,道:“什么大厨朋友?” 任天养嘻嘻笑道:“你能来如此奢华的酒楼白吃白喝,还不是跟掌柜的或者大厨朋友有交情,赶快让小二把他叫过来,寒喧客套两句,咱们这就去赌两手。” 李光头道:“我没说认识这里的掌柜或者大厨啊!” 任天养狂汗,盯着李光头道:“什么,你不认识他们,那如何吃饭不要钱?莫非你想吃霸王餐!”他虽不惧酒楼的掌柜与小二,可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揍一顿,而且是因吃饭不给钱被揍,以后还怎么见人。 李光头道:“我也没说要吃霸王餐啊!” 任天养略舒一口气,道:“那你如何吃饭不要钱?” 李光头呵呵一笑,道:“山人自有妙计。”他从袖管里掏出一个小竹管,举到任天养面前晃了两下,道:“能不能白吃白喝全靠它了。”拔开堵在管口的塞子,从里边倒出十来只苍蝇,确切的说是十来只蝇尸。 那些苍蝇都是经过特别炮制的,应该是煎炸之后又在高汤锅里泡过,如果丢进桌上摆放的那盆汤里,无论谁见了都不会认为是刚捉的苍蝇扔进汤盘,而会觉得是一早就在汤锅里煮过,全是厨子做汤时没注意所致。任天养总算明白了,李光头所谓的白吃白喝是以此讹诈。 李光头从十来只蝇尸中捡出两只个头最大的绿头大苍蝇,扔到碗中,又用汤勺将汤搅了数搅。 任天养无言的看着这一切。他今天吃的过撑,瞧着那两只苍蝇的狰狞面目,肚内忍不住泛起一阵恶心,道:“你就是靠此白吃白喝的?” 李光头将剩下的蝇尸又装回到小竹管中,堵好塞子再次晃了两晃,道:“百试而不爽。” 任天养之前还对李光头抱着三分敬意,觉得一个人能吃遍馆子不付钱,这人得有多大的面子。如今见李光头是靠此种下作手段吃馆子不付钱,不觉对李光头甚是失望。难怪李光头曾吹嘘,自己吃馆子不仅不付钱,有时候掌柜的还会送他些银子以供销。现在看来,哪是掌柜的给他面子,完全是掌柜的息事宁人,钱消灾。由此可见,李光头此人十分的不靠谱,只怕他说的赌局也不靠谱。 李光头将小竹管塞到袖中藏好,道:“一会你别说话,全看我来演戏。”他伸掌猛的在桌子上一拍,喝道:“小二,给我进来。” 外边守着的小二眼瞧身材臃肿行动不便的小胖先行撤了,更加确定李光头他们三个没钱付帐,一个个要找借口遁走。他打起十二分精神,侧耳倾听屋里的动静,以防两人爬窗户逃走。忽听李光头的怒喝,他连忙推门而入,赔笑道:“客官,有何吩咐?” 李光头指头桌子上的汤盆,火冒三丈的道:“你来看看,给我们喝的汤是什么?去把你们掌柜的叫来!” 小二一脸疑惑,不知那盆汤有什么问题,走到桌旁探过脑袋去看。任天养连忙站起,拉住小二道:“别看了,我大哥跟你开玩笑呢?” 小二更加疑惑,看看任天养又看看李光头,不知两人葫芦里的什么药。李光头道:“任兴,放开他,让他看看给我们喝的什么汤。” 任天养回头喝道:“大哥,你就少说两句!” 李光头见他声色俱厉,一时间竟震得说不出话来。 小二道:“汤有什么问题吗?” 任天养笑道:“汤没什么问题,我大哥跟你开玩笑呢。叫你进来也没什么事,就是问问多少钱,我们要结帐。” 小二一听是要结帐,悬在喉咙的心一下落了地,道:“一共五十四两银子。” 任天养摸出五十五两银子,递给小二。小二查数一遍,道:“客官,多了一两,我这就去柜台支取,给您送上来。” 任天养摆摆手道:“不用了,那一两赏你了。”小二千恩万谢的退出房去。任天养回到桌前坐下,李光头道:“任兴,你怎么就把银子给他了呢?那可是五十五两银子,抵得上咱们两年的饷银。” 任天养道:“开门做生意都不容易。而且你也说了,他们做出来的菜得费不少功夫,何必让他们白干呢?” 李光头沉默片刻,道:“我想来想去这五十来两银子的实在憋屈。而且说好了是我请客,到最后怎么能让你掏钱?不行,我得把小二叫过来,把五十五两银子退还给你。” 任天养道:“怎么,你要把这钱掏了?” 李光头大窘,道:“我哪有这么多的银子!” 任天养道:“那你的意思还是用两只苍蝇把饭钱赖掉?千万别这么做,我可丢不起这人。” 李光头嘿嘿一笑,道:“那不是没钱才想出这样的办法?有钱谁不愿当大爷啊!”顿了一下又道,“任兴,我见你掏五十多两银子连眉头也不皱一下,你身上到底有多少钱啊。” 任天养站起身道:“你猜。” 李光头道:“我猜估计有几百上千两银子吧。” 任天养呵呵一笑,并不作答。 李光头道:“这些钱都是你赢来的?”见任天养点了点头,他又道,“难怪你起来不心疼。赢的钱,任谁也不会心疼。” 任天养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站起身道:“走吧!” 李光头道:“去哪?” 任天养笑道:“还能去哪,当然去**啊!到时给你分个十万八万两银子,你也不能钱不心疼?” 李光头伸手在自己的大光头上摸了两摸,道:“对啊,光顾着心疼那五十五两银子,竟把这么重要的一件事给忘了。”他朝外边看了一眼日头的位置,大概是午时末未时初的样子,连忙起身道:“现在应该开赌了,我们快去。”说罢,前边带路,下楼出了仿膳酒楼,离开主路顺着一条小道,七拐八拐走进市场内的一家货铺。 掌柜的认识李光头,两个人打了个招呼,领着二人从后门出去,蜿蜒曲折的又拐了六七个弯,来到一家废弃的仓库。那里已聚了十几个人,正聚精汇神的玩着牌九,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个来。 李光头咋咋唬唬的推了一下挡在面前的一个赌徒的背,道:“让开,让我兄弟玩两把。”任天养连忙拦住,道:“别急,容我先看看场上的形势。” 他们两个就站在人群外边,掂起脚尖朝里边看。 第171章 天赋异禀 不出任天养所料,李光头果然是个不靠谱之人。局上玩的人下注之小,几乎全是几文几文的大子,连一钱银子也难看到。 任天养叹了口气,摇头道:“我们走吧!” 李光头不解,道:“怎么不玩了?” 任天养朝外走去,道:“局太小,没意思。” 李光头道:“这样的局还小啊?凭你的本事,赢他们还不是小菜一碟。将这么多人的钱全部赢干,最少也能赢个二三十两银子吧。” 任天养差点没被李光头的问话给噎死,能赢二三十两银子的局能算大吗?那是二三十两银子,不是二三十万两银子,哪值得他去出手。而且,**能够把把赢吗?就算没作弊出千人家也会认定你作弊出千,为了二三十两银子,不,还得给李光头分一半,也就是为了十两八两银子值得他赢了银子之后再跟一堆人掰扯不清吗?他甚是奇怪,按说李光头也是出千作弊那人。从那天的赌局来看,李光头出千的手段虽不能算出神入化,但也难能可贵,靠此手段赢些小钱应该不难,为什么不独自在这些局中捞钱,偏偏要跟自己合作,于是问道:“你不也会千术吗,为什么不自己干?” 两人这时已出了屋子,一前一后顺着小道走着。李光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不敢!” 任天养道:“为什么不敢?” 李光头道:“我一个人演练时,想怎么出千就怎么出千,想怎么作弊就怎么作弊。可一与外人赌,就会发挥失常。不是呼吸急促,就是手脚发颤,老是觉得自己一旦出千就会被人捉到,免不了一顿爆打。” 任天养点了点头,心道:“难怪老不死常说,出千作弊也要看天份,瞧祖师爷赏不赏这口饭吃。原来还真是这样,如李光头这种人,心理素质不行,纵然在场下将出千的手段练出来,一上场还是露怯,不敢随心所意的使用。如此说来,我还真是个**的天才。”他暗暗得意,猛的想起一件事来,问道:“不对啊,你跟我们赌时,不是出千出的挺好的?” 李光头笑道:“那不同。我是伍长你们是我手下的兵,就算失手被你们抓到,你们还敢打我不成?既然你们不敢打我,我又怎会心怯!” 任天养道:“原来是个窝里横的!” 李光头呵呵一笑,道:“这个局你看不上眼,我再带你去个局?” 任天养心中料定,李光头找不到大局。可他也愁十万两银子去何处去凑,只得死马当作活马医,万一瞎猫碰到个死耗子,真让李光头带到一个能赢数十万两银子的大局呢? 两个人又跑了两个局,一个局确实比这个局大些,能赢个百两银子,但与任天养的目标相差太远。另一个局更大,玩的人虽不多,只有不过四个人,但每人面前都堆了几百上千两银子。如果不是一眼看出这是个群蜂局,任天养说不定就坐下将那些人手中的银子一扫而空,毕竟没有肉吃喝口肉汤也是好的。但那局一看便是群蜂局,凭他一个人怎么可能把银子赢过来。 李光头不解,问他为什么有那么多银子还是不玩?任天养便告诉他那是群蜂局。李光头便问他是怎么瞧出来的。任天养解释,那些人见他们两个来了,脸上都是一喜,互相打着眼色,桌子底下的脚也没闲着,你踢我一下我踢你一下,彼此递着暗号。 四人招呼着他们两个上来玩,其中的三个人还大呼自己手气背,已经输了几百两银子云云。而那个手气好的又说自己有事要走,**他上来捞钱。 李光头听得连连点头,称赞任天养观察入微,不然的话他们两个今天要跌入陷阱,亏上好大一笔钱。 任天养面带微笑,并没告诉李光头。他们快走到那个赌局时,里边并无玩牌的声音,而是四个人在说着什么时候才能碰到个笨蛋送上门来宰。等到他们两个推门而入,那四个人才手忙脚乱的开始洗牌,互相说着自己赢了多少输了多少这件事。 李光头还要带任天养去别的赌局。任天养却没有丝毫兴趣,摇头道:“时候不早,咱们还是回去再说吧。” 李光头也看出任天养瞧不起他找的局,道:“任兴,到底多大的局你才愿意玩?” 任天养也不想再跟着李光头浪费时间,挑明道:“起码也得能分十万两银子才行,没有这样的局今后就别找我了。” 李光头听罢,惊愕的张大嘴巴半天合不上,结结巴巴道:“每人分十万两银子?那岂不是一下要赢二十万两银子!”顿时对任天养惊为天人,搜肠刮肚的去想自己认得人中,谁趁有二十万两银子的。 二人正走着,任天养忽觉背后风起,知道有人伸掌朝他肩头拍来。他略一分辨,已知拍的人是步穿杨,站在那里不闪不避,等着那掌拍到。 步穿杨按住任天养的肩头叫道:“大哥,我刚刚喊你你怎么不答?我还以为认错人了,赶上来一看果然是你。大哥,真是趁巧,没想到来一线天也能碰到你。” 任天养想起之前正跟李光头说话,一时没听到步穿杨的喊叫。回头笑道:“我跟李伍长来一线天采办些东西,正商量着还有什么东西没买,因此没有听到你叫我。穿杨,你怎么也来一线天了?” 步穿杨也是身着便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冰冰想炼制些丹丸以便提升修为,我便陪她来买些药材。” 任天养这才注意到步穿杨背上背了个大包袱,里边阵阵药香传来,估摸那便是要炼制丹丸的药材。药香中有一味药十分熟悉,他仔细嗅了嗅,闻出那味药材是登仙草,不觉诧异,道:“没想到韩冰还会炼制丹药啊!”心中却想:“药材里怎么会有一味登仙草,难道她要炼制青云丹?” 韩冰不知从哪钻了出来,道:“怎么,我会炼制丹丸你很奇怪吗?” 任天养想起那个死得不明不白的医官,想要试试韩冰是不是下毒之人,问道:“你会炼制丹药,这么说你是药材行的。不是都说凡跟药材沾边的行当,家族中的人都出不了侠士,你怎么能把灵力炼到近二十级?” 韩冰翻了翻白眼,道:“没听说天赋异禀?我不怕告诉你,我就是数千年不出一个的,既可修炼灵力,又可炼制丹丸的天才。” 任天养一愣,暗道:“难道世上真的有这种人才?”转念又想,“我既能拥有独一无二的念力,为何韩冰就不能既可修炼灵力又可炼制丹丸,这么说她确实是那个下毒之人。”他笑了笑,道:“你既会炼制丹丸,那以后可要多仰仗你了,到时炼出来了还请给我几颗能提升修为的丹药。” 韩冰道:“你体内又无灵力,要丹丸干什么?给你也是白瞎。” 步穿杨耳听韩冰如此说话,厉声责怪道:“冰冰,怎么跟大哥说话呢。” 第172章 两车相撞 韩冰对任天养本无什么恶意,可见到步穿杨对一个骡马兵如此的尊敬她就替步穿杨不值,憋着一口恶气无处发泄,也就对任天养无什么好话。步穿杨对她喝斥之后,她不想跟步穿杨闹的不愉快,便笑笑不再言语。 任天养顾虑好不容易有个姑娘喜欢步穿杨,步穿杨如此说话会把两人的关系闹的太僵,最后闹得鸡飞蛋打,步穿杨再讨不到老婆可就是他的过错了。笑道:“穿杨,韩姑娘跟我开玩笑呢,你着什么急啊。况且韩姑娘所说也没错,我体内没有灵力,要丹丸干什么?对了,药材买的如何,够炼制丹丸吗?” 步穿杨叹道:“还少了七八味。没想到佛笑堂这么大的药店,也买不齐配制一味丹丸的药材。” 韩冰道:“要是炼制普通丹丸倒也能配齐,可我们要炼制的是青云丹,药材自然难配。不过不要紧,我见咱们营地后边的山上树林茂盛,应该有不少的草药,抽个时间咱们去采些药材,配齐了就是。” 步穿杨道:“咱们的修为不过二十级左右,又何需配制那么名贵的丹丸。” 韩冰道:“其它的丹丸可能提升咱们的修为也可无法提升咱们的修为,青云丹则不同,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就算咱们的修为有所欠缺,用其它的丹丸无法提升,用青云丸必能提升。所以,我才一定要炼青云丸。” 任天养闻到他们所购的药材中有登仙草,就怀疑所要炼制的丹丸是青云丸,如今从韩冰口中得到证实,那就肯定无误了。按说,青云丸的配方除了他有世上可能只有佛笑堂有,难道韩冰跟佛笑堂还有什么关系?他想起佛笑堂掌柜的叫韩亦尘,韩冰也姓韩,再加上韩冰输一千两银子毫不在乎的架式,而韩亦尘凭佛笑堂又赚得万世不败家业,心中十有**确认韩冰是韩亦尘的女儿。但,韩冰既不明说,他也不问。心想,步穿杨真是傻人有傻福,竟和韩冰搭上关系,自己若能得韩亦尘的财力相助,实力将会大增。就算韩亦尘不帮助自己,他也一直想炼青云丹,苦于只知药名不知药材长什么样子,如今有韩冰帮助,不说炼制青云丸,就是挖些药材也能发财。想到这里,他道:“你们两个去采药材时一定要记得叫上我,我虽帮不上什么大忙,但生个火做个饭还能胜任。” 步穿杨早就思量,该如何帮助任天养提升修为。当韩冰向他描绘青云丸的神奇时,他心中猛的一亮,暗想:“既然普通丹丸无法提高任大哥的修为,说不定青云丸能提升。”可青云丸的行价达百万两之巨,虽说韩冰可能炼制,但药材是人家买的,炼制又是人家炼制的,他哪好意思讨要一粒送给任天养服用?不过,韩冰说过炼两粒出来后给他一粒,他已打算将那粒送给任天养吃,纵然韩冰知道后怪罪,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如今药材没有买齐,还得去山里采摘,要是任天养前去帮忙,他也好让韩冰炼制三粒。纵然韩冰不愿,自己将那粒送给任天养吃,到时韩冰要是怪罪,他也有话说。想好了这些事情,他道:“大哥若要帮忙,那就再好不过。” 韩冰本想反对,见步穿杨已经答应,只好作罢。四人一路朝前走去,走了没多远,看到前边十字路口围了许多人,已将路堵得严实,后边的马车见无法通过,纷纷打马绕道而行。 四人本欲绕行。任天养忽听人群中传来小胖的声音,道:“小胖在里边!” 李光头不信,道:“任兴,你是不是听错了?瞧现在的时辰,小胖应该去市场里装咱们采购的东西了,怎么还有时间在这里瞧热闹。” 任天养道:“我不会听错的!小胖确实在里边,而且好像遇到什么麻烦。”说罢,朝人群里挤去。步穿杨等人紧随其后,也朝人群走去。 任天养有念力,步穿杨与韩冰的修为又极高,围观的普通人哪能挤得过他们,很快被撞得东倒西歪,让四人挤到前边。 人群之中有两辆撞在一起的马车,五个流里流气的人把小胖围在中间,一个个嘴角狞笑凶巴巴恶狠狠瞪着小胖,而小胖则两眼含泪的在解释着什么? 任天养与李光头相视一眼,心中同时冒出一个念头:“小胖不是去市场采办食材了,怎么到了这里,又被五个地痞围住。” 小胖出了仿膳酒楼,解下马车本欲往市场而去,忽然想:“我拉满满一车东西,无论把车停到哪里都担心东西被人偷去,那还如何在一线天逛?”于是决定拉着空车先逛,等接近与李伍长约定的时辰,再去装货不迟。 他拉着马车从东头逛到西头,又从南头逛的北头,瞧瞧时间差不多了这才赶着马车往市场去。走到十字路口,他得赶车往左拐,再过两个街口便到了市场。可是这会,正是回家做饭的点,大街上的马车穿流不息,他架车不熟,始终无法拐过路口。 眼瞅天色越来越晚,小胖既怕去得迟了市场上的店铺关门,又怕让李伍长与任天养在约定的地方等得久了,遭到李伍长的瞒怨斥骂,也就大着胆子,拉着马车一点一点往十字路口那边磨。那些直行的马车见他要硬拐,也就停下来等他,可这时那匹拉车的老马不知发什么神经,竟站在路口拉屎。 小胖怕那些停下来的马车等得急了,拿鞭狠抽老马两鞭。老马吃痛,仰蹄猛跑两步,他怕马惊撞住行人,连忙勒停马车。就在这时,对面路口冲过来一辆马车,不偏不斜正与他的马车撞到一起。还好,他的马车已停下,对方马车的速度也不快,撞的并不严重。 小胖想想自己的马车已破旧的不能再破旧,撞一下就撞一下得了,也不打算问对方要赔偿,拉着马车正欲离开。对方马车上却跳下来五个人,将他围起来,非说他撞了他们,而且撞坏了一个瓶。 对方的马车撞过来时,小胖只看到一个人赶车后边坐着四个人,什么时候也没见过瓶啊。他陈述这些事实,五人中为首的那个身材魁梧的汉子不等他说完,一个大嘴巴扇到小胖脸上,喝道:“你瞎啊,看不见我们车上拉着瓶。” 那个魁梧汉子拽住小胖的衣领,拉到他们车前,指着车内的陶瓷碎片,道:“你说你没撞碎瓶,那这是什么?” 第173章 路遇碰瓷 小胖看着那堆足足能装一麻袋的碎片,道:“这些碎片没碎之前,瓶能有一人高,立在车上我怎么看不到?” 那个魁梧大汉反手又是一个耳光,道:“我不是说了,你眼睛瞎了,看不到我车上装着瓶。” 小胖还在辩解,道:“车上若装着瓶,撞碎之后会有一部分落在地上,怎么可能撞得这么碎,而且全都落在车内堆成一堆。” 那个魁梧汉子“啪啪”又是两个耳光,冷笑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在讹你了。” 小胖明白自己遇到传说中的碰瓷了,见周围瞧热闹的人围成个圈,心想天底下还没明白人了?高声叫道:“你们就是在讹人!”还没向围观的人说明情况,那个魁梧汉子骂道:“他娘的,撞烂我们的瓶还敢说我们讹人,打他!” 五个人一拥而上,将小胖一阵拳打脚踢。打毕,问道:“说吧,你到底赔不赔。” 小胖被打怕了,只好说赔。他心想,那瓶虽大,市场上不过十几二十文钱,他身上还有一钱银子,就当钱买个教训。谁知那五人狮子大张口,非说瓶是八百年前的古董,本来价值一百来两银子,看小胖人不错,就作价三十两。谁让他们几个点背,出门碰到这种倒霉事。 小胖哪有三十两银子,把他杀了肉也不出三十两银子。见对方一下要讹这么多银子,一下子急了,嚷嚷着要报官。 五人连扇带打的,骂骂咧咧说他们哪有时间等官家处理,让小胖赶快掏钱滚蛋。小胖口袋里还有一点碎银,可那时买食材的钱,怕几个人给了抢走,下意识的捂住口袋。那五人眼睛一亮,有的扯头发,有的掰手腕,将小胖口袋中的钱抢了出来。当看到只有那么一点碎银,几人不觉又有些失望,骂道:“娘的,拿这么点钱也敢出来。”他们越骂越觉有气,又扇了小胖几耳光,踢了几脚。打罢,见小胖实在拿不出钱,便要把马车牵走抵帐。 小胖钱被抢了,哪能让他们再把马车牵走,跟五人拉扯起来。他气急败坏之下,挥拳乱打,一拳正中魁梧汉子的鼻头,打得那个魁梧汉子鼻血直流。魁梧汉子大怒,五人迅速将小胖围了起来。小胖大惊之下只怕自己会被这五人打死,正惶恐不知该怎么办,突然看到人群中站着的任天养,大呼一声:“任大哥救我!” 任天养这时已从围观的人口中把事情的经过听了个大概,又从围观的人中得知这五人经常在此找面生的人碰瓷。他见小胖已被五人打得鼻青脸肿几乎没个人样,勃然大怒,想着该如何帮小胖报仇顺道为民除害。听到小胖的呼救,他点头哈腰的冲那五人一笑,挤出人群朝那五人走去。耳听,步穿杨要跟着出来,将手往后一背,打了个手势,示意步穿杨先别出来。紧接着又打了个手势。 步穿杨跟任天养出过千做过局,知道任天养那个手势的意思是一会听我号令,五个人一个也别放过。他忙对韩冰与李伍长道:“咱们三个分开站,一会别让这五个人跑了。” 韩冰知道小胖是李光头的下属,两人又是一营为伍,有种天生的亲近。她听了事情的经过,早已气炸肺,要好好教训一下这几个人。听了步穿杨的话,退出人群在步穿杨对面又挤了进去。 李光头眼瞅自己手下被打得爹娘都快认不出来了,哪能不教训教训这些地痞,也退出人群在另一个方向再挤进人群。三人呈三角形将那五人围住,凭三人的修为,莫说只有五个修为不高的地痞,就是再来五十个,也休想从他们眼皮子下逃跑。 五个人耳听小胖高喊,还当小胖来了个强有力的帮手,全都一惊,顺着小胖喊叫的方向看去。他们见任天养点头哈腰的是个十足的窝囊废,吊在嗓子眼的那颗心全都落回原位。 身材魁梧那人三两步走到任天养面前,拿着眼斜瞥着,道:“你是那个胖子的大哥。” 任天养点着头,憨笑道:“没错!” 身材魁梧那人拽住任天养来到大车前,道:“你兄弟打烂了我们的瓶,你说怎么办?” 任天养唯唯诺诺,道:“赔,赔。不知你想让我们赔多少钱?” 身材魁梧那人竖起三根指头,道:“三十两银子!” 任天养大喝一声:“什么,三十两银子!” 身材魁梧那人被任天养的大叫吓了一跳,不知任天养想干什么。等了一会,他见任天养不说话,只是看着那堆碎瓷片发呆,又从任天养眼神中全是惊惧,看来是被三十两的高价吓住了。他的胆子一下大了起来,伸手在任天养脑后打了一下,道:“你诈诈唬唬乱叫什么叫?吓鬼呢!你瞧仔细了,我的瓶是普通的瓶吗?那可是历经八百年的古董,让你赔三十两多吗?” 任天养摇头道:“不多,不多!” 身材魁梧那人道:“不多你鬼叫什么!” 任天养道:“我只是觉得,一件八百年前的古董留传到现在,世间可能仅存一件。所谓物以稀为贵,让赔三十两银子也太少了,所以才惊叫一声。” 身材魁梧那人不知任天养此话是什么意思,迟疑道:“我是看在你兄弟长得老实,这才把价值一百两的瓶让他赔三十两。” 任天养点头道:“对,赔一百两才合理。就这么定了,说什么也不能让你们吃亏。”说罢,从怀里掏出一摞银票。 五个地痞眼瞅任天养手中那摞银票足有上万两,眼睛全是一亮。他们看着任天养从银票里抽出一张一百两的,拿在手上恭恭敬敬递了上来,五人互相打了一个眼色。那意思十分明显,好不容易碰到个百年一遇的冤大头,敲一百两是不是太少了点。 小胖十分不解任天养在干什么?他之所以见到任天养有如见到救星,那是因为从任天养能胜**这件事看出任天养的修为不低,打这几个小混混易如反掌,这才出声求救。可是,任天养现在却要赔对方银子,人家要三十两任天养却要赔一百两,这倒底在干什么?他怕任天养吃亏上当,张嘴嚷嚷着这件事不怨他,并分析起瓶本来就是碎的,如果是撞碎的不可能归拢成一堆放在车上。 还围在小胖周围的四个地痞闻听此言,眼瞅身材魁梧那人就要接住银票,怕任天养听了小胖的话心中反悔,白的一百两银子再次飞了。连忙一阵拳打脚踢,嘴上喝斥:“给我放老实点,再胡说八道,直接废了你。”眼瞧身材魁梧那人接住银票这才住手。 第174章 挖坑设套 身材魁梧之人把银票塞入怀中,道:“看你如此上道,这件事就这么结了。”他招了招手,让自己的四个同伙放开小胖,五人跳上马车冲围观的闲人虚甩一鞭,喝道:“都给我滚开。” 围观的人眼见没有热闹可看,纷纷转身准备离开。忽见任天养拦在车前,道:“慢!”他们心道还有后续好戏,又都围了过来。 身材魁梧之人将马鞭收起,道:“你还有事!”坐在车里的四个地痞还道任天养白白掏了一百两银子心有不甘,想要生出什么事端,一个个从车里跳下,摩拳擦掌的准备动手。 任天养指着身材魁梧那人的鼻子道:“你好像负伤了?” 身材魁梧之人以为任天养讥笑他挨了小胖一拳,黑着脸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任天养摆手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问问你需不需要赔些汤药费。” 身材魁梧之人一怔,朝自己的四个同伴看去。那四人本就垂涎任天养身上的银票,只是没有借口再敲一些,听到任天养的话有如正想瞌睡偏偏有人送上枕头,全都把头点了一下。身材魁梧那人在同伴的暗示之下也反应过来,道:“要,当然得赔些汤药费。” 任天养道:“你看赔多少合适?” 身材魁梧那人踌躇起来。按说他所受之伤根本算不得什么伤,只需睡上一觉,第二天起来便好的彻底。可这既然是敲钱的借口,又管他算不算伤。只是,鼻子上挨了一拳又能赔多少药费?若是换作旁人,最多也就敲个十文八文的,可任天养穿的不怎么样却是身揣巨款之人。他想着,或许能敲一两银子,只是不知任天养愿给不愿,犹豫着竖起一根手指,尚未说话,任天养“咦”了一声,道:“赔十两汤药费就够了?” 身材魁梧那人心中狂喜,暗道:“这个傻楞,真是有钱没地方了。早知鼻子上挨一拳能赚十两银子,我就该多挨几拳了。”正要点头,他同伴中有个胆大的,忽道:“你说什么呢,赔十两银子就行了?我大哥的意思是赔一百两银子。” 身材魁梧那人大惊,暗怪自己这个同伴狮子大开口,若是任天养意识到他们在讹人,只怕十两银子也得不到了。他朝说话的同伴看去,想给他打个眼色,让他别狮子大张口。却见那个同伴给他打了个眼色,意思是碰到这样一位百年不遇的冤大头,我们不狠狠敲一下,下半辈子只怕没有机会。 身材魁梧那人想想也是,就凭刚才自己要三十两银子任天养非给百两,这样的蠢蛋只怕下半辈子再难碰到。而且听任天养刚才的口气,也是嫌赔十两银子太少,于是道:“对,我说的是一百两银子。” 任天养倒抽一口凉气,道:“得赔一百两银子,这么多!” 身材魁梧那人暗道一声坏了,看来自己要的实在太多,把任天养给吓住了。正要开口问问任天养想赔多少,他同伴中的一人道:“一百两银子多吗?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子,掉一根头发都是对父母的不孝,你兄弟把我大哥打得鼻子出血,更是对父母的不孝。一百两银子能买得了对父母的孝顺吗?” 任天养点点头,道:“有道理。” 那人见自己的胡诌八扯有用,马上又道:“再说,一血十精,我大哥流了那么多血得损失多少精华,不知吃几千上万只乌鸡才能补回来。你那一百两银子能买几千上万只乌鸡吗?”他明知是一精十血,却故意反着说。 任天养点头,道:“买不来那么多的乌鸡。” 那人接着道:“何况,我大哥还没娶妻呢,要是这一拳毁了容还娶什么妻生什么子,后半辈子不全毁了。” 任天养回头看了看身材魁梧之人的鼻子,道:“这一拳下手不重,看不出有毁容之虞。” 那人道:“就算不会毁容,谁知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若是留下后遗症来,以后头疼脑热的,看个病抓个药,天晓得会多少钱。你说,赔一百两银子多嘛!” 任天养摇头叹息,道:“我兄弟这一拳还真够贵的,竟要一百两银子。这么说,我非得掏一百两银子喽?” 那人十分得意,点头道:“当然!”他身旁的其它三人也点头道:“必需一百两。” 任天养回过头去看身材魁梧那人,道:“一拳一百两也太多了,能不能少点!” 身材魁梧那人眼瞅任天养已露出掏钱的意思,问能不能少点只是不甘心的随口问问,自己若咬住一百两不松口,任天养也就把钱掏了。他坚定的摇了摇头,道:“一拳一百两不能再少了。正如我兄弟所说,万一留下后遗症可怎么办?我也不管会不会有后遗症,反正你给了一百两,我哪怕明天就死呢,也跟你无关。” 任天养长叹一声,道:“那就一百两吧!”从怀中掏出银票,抽出一张递了过去。围观之人纷纷摇头,心中全是一个意思:“哪里来的傻瓜蠢蛋,人家本来只想坑你三十两银子,你却上杆子送了两百两银子。天底下怎么还有这种好事?为什么我就碰不到呢?” 韩冰越看越恼,狠狠瞪了步穿杨一眼,那意思是你怎么跟个傻蛋叫大哥,脸全被他丢光了。 身材魁梧那人接过银票塞到怀中,五个地痞再也忍不住,脸上全都露出得意的笑容。他们正要往大车上坐,忽听任天养又道:“慢!” 五人心中狂喜,暗道:“莫非这个傻子还要送钱?”全都回过头笑嘻嘻的看着任天养,道:“你还有事?” 任天养赔着笑:“我兄弟撞烂你们的瓶,赔了一百两银子。打了你们一拳,赔了一百两银子。这两件事都结了吧?” 五人纷纷点头,道:“结了。” 任天养把脸一寒,身上那股胆小怕事猥琐懦弱的神情一扫而光,目光如电口气冰冷的道:“你们的事结了,我兄弟的事怎么算?” 五人道:“什么你兄弟的事怎么算?” 任天养道:“刚才你们也说了,打一拳赔一百两银子。我兄弟打你们一拳,一百两银子已赔。你们打了我兄弟多少拳,踢了我兄弟多少脚,这还不好算吗?数一数加一加,该赔多少银子就赔多少银子,一个子都不能少!” 五个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不过他们看任天养年纪轻轻,举手抬足间不像修为高深的样子倒也不惧。那个身材魁梧的人道:“我明白了,你说这么多,原来是在耍弄我们。” 他旁边的一个地痞道:“娘的,我们你也敢耍弄?也不打听打听,我们哥五个是你耍弄的人吗?赶快给我滚开!” 任天养道:“让我走开也容易,把钱赔给我兄弟,我马上便走!” 身材魁梧那人道:“我们要不赔呢?” 任天养一笑,道:“那对不起了,你们今天就别走了!” 第175章 自作自受 身材魁梧那人咬牙切齿,吐出两个字来:“找死!” 其它四个地痞听到这两个字,知道是动手的信号。两个一左一右去架任天养的胳膊,一个快步绕到任天养后边去拽头发,另一个抬拳朝任天养脸上打去。 在他们眼中,任天养就像一个臭虫一样容易捻死。他们本来还没机会抢任天养身上的银子,如今动起手来正好顺带着把银子抢走!可他们的身子才一动,眼间的余光瞥到围观的人圈中闪出几个黑影来。 五人心上一惊,暗思:“难不成围观的人群中还有管闲事的?”这个念头还没转完,那两个去架任天养胳膊的人身子猛的凌空飞起,而打任天养面门以及朝他背后绕的两个人,一个只觉喉头一紧,另一个只觉颈椎一疼,两人已被人拿住,再无还手之力。这时,那两个凌空飞起的地痞才重重摔到地上,正要从地上爬起,两人胸口各踏上一只脚,胸前肋骨一疼,压迫着肺部呼吸不过来,更别说动弹反抗了。 那个身材魁梧的,这才看清动手的是一男一女。男的不过二十岁出头,女的更年青,似乎还不到二十岁。从二人一招之内便制住四个同伴,他心里明镜一样,知道这二人的修为可怖,只怕已达到侠士的境界。一线天内哪还有修为如此高的人,难道这二人是当兵的? 身材魁梧那人不禁打了个寒颤,抬眼朝小胖与任天养看去。当兵的只会管当兵的闲事,莫非这两个人也是当兵的?可这两个人一个胆小懦弱,毫无还手之力,修为不过三级左右,比之他还差上两级,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当兵的?另一个十足冤大头模样,军队里还收这号人? 忽然之间他明白了,胆小怕事的胖子修为虽低,但军中还有一种不需要修为多高的骡马兵。而那个所谓的冤大头,根本不是什么冤大头,而是给他挖了个坑埋下陷阱的城府极深之人。他今天本想碰个瓷,谁能想碰到铁板之上,看来凶多吉少。 但这怨谁?是他计划不周考虑不详吗?不是!一般来说,当兵的仗着自己军人的背景,通常都嚣张跋扈,碰到他们这些碰瓷的非打即骂,让他们明白碰到的是个不能惹之辈。什么时候有胖子这种摆事实讲道理的胆小怕事之辈,让他们误以为是个好讹的普通人!一辈子打鹰最后却被鹰啄了眼,走惯了夜路终究遇到了鬼。胖子被他们打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当兵的又极护短,自己只怕非死即残。 第一时间,身材魁梧之人想到了逃。还好,那两个修为高的人正忙着制服他那四个同伴,无睱他顾。而胖子唯唯诺诺不敢上前,至于那个城府深的,似乎修为并不高,看到两个修为高的上来帮忙,不仅没上前痛打落水狗,反而怕城门失水殃及池鱼,朝后退了数步,与那胖子站到一块。 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身材魁梧转身朝后跑去,只要挤入瞧热闹的人群,对方顾及伤到无辜,说不定放他一马。可是他才转过身子,一个中年人拦在面前。是个光头大脑袋,一身葱姜味的厨子。 一线天当兵的人多,赚当兵钱的人也多,大大小小的饭馆酒楼外加客栈,没有一千家也有八百家,而厨子的数量更在三千人之上。 身材魁梧那人还当是附近哪家饭馆酒楼或者客栈的厨子没事干,出来瞧热闹,站得过于靠前挡住了他的去路。一个厨子能有多高的修为?他大喝一声:“你娘的,给老子让开!”不等厨子后退避让,一拳朝那人的光头大脑袋打去。可他千算万算,却算漏一件事。世上除了饭馆酒楼客栈的厨子外,还有军队里的厨子,他们明面上虽不叫厨子,但干的仍是厨子的事,说白了还是厨子。 李光头瞧着修为似乎不高,但在军中浪迹的年数不短,修为再低也比身材魁梧那人高上许多。 身材魁梧之人拳一出去,就知道自己招惹错了人。李光头伸手一握,已把他的拳头攥到掌中,用劲一捏,身材魁梧之人只觉五根指骨都有碎裂,一边杀猪般狂叫一边呼痛道:“痛,痛死我了!” 李光头嘿嘿一笑,道:“一拳一百两银子,你到底是赔还是不赔?” 身材魁梧之人眼角已疼出泪来,道:“赔!”另一只手颤颤微微伸入怀中,掏出两张银票来。任天养走上前来,将那两张银票一把夺过,拿在手中抖了两抖,道:“就二百两?”回头对小胖道:“他们就打了你一拳踢了一脚?” 小胖没料到事情竟有如此戏剧化的转变。当受到五个地痞**殴打时,面对围观的人群他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蚂蚁洞钻进去。如今,五个混混被步穿杨等人制住,他一下昂起头来,就好像那五个地痞**是自己制住的一般,高声道:“他们一共扇了我三十一耳光,打了六十九拳,踢了一百零三脚。” 任天养一怔,想不到小胖看着窝囊也并非一无事处,最少记忆力超群。他道:“三十一耳光,六十九拳,一百零三脚,一共挨了二百零三下。一下一百两银子,也就是两万三百两。你已给了二百两,还剩两万一百两。我们为人慷慨,你们抢我兄弟的碎银子就免了,再给两万一百两就行。” 身材魁梧那人,也不知疼的还是被两万两银子吓的,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道:“我……我没钱!” 李光头狰狞的一笑,道:“没钱?好说!赌债赌偿,那打债就打偿了!”他反手一个耳光,抽在身材魁梧那人脸上。随着啪的一声巨响,一道血和着三颗白的门牙落在地上。 身材魁梧那人疼的眼泪直流。 李光头道:“有钱没有?” 身材魁梧那人少了三颗牙齿,说起话来立马露风,口齿不清的道:“有钱,有钱!” 任天养摇头道:“既然有钱为何要说没钱?你早实话实说又何必受这等苦。”他扭头去看韩冰与步穿杨制住的四个地痞,道:“你们几个有钱没有?” 那四人眼瞅身材魁梧那人,仅仅挨了一下,脸便肿了二指高还掉了三颗牙齿,这两百下挨完,自己想要留个全尸也难。他们为了不挨打,身上没钱也不敢说,慌忙把头点了两点。 任天养笑道:“有钱就好办了!”他扭过头望着身材魁梧那人,接着道:“有钱还在那磨蹭什么,还不赶紧掏出来。” 身材魁梧那人慌忙把手伸到裤裆之内,摸了半天掏出几张银票递上前来。任天养捏着鼻子道:“小胖,上去查查有多少钱。” 任天养嫌那些钱脏小胖却不嫌。一来,瞧着打自己之人被制得如此服服贴贴他心里高兴。二来,他也没见过这么多钱。高高兴兴走上前来将银票接过,点数一遍,道:“一共八十三两银子。” 第176章 为民除害 任天养道:“就这么点!” 身材魁梧之人忙道:“还有!”手指被李光头攥紧的拳头,道,“这位大爷,麻烦你把手松一下,钱在袖子里装着。” 李光头冷哼一声:“量你也逃不出我的手心。”松开了手。 身材魁梧之人被攥的手又疼又麻,却也不敢揉搓,伸手入袖,掏出三两左右的碎银并数十个大子,交到小胖手中。 任天养道:“没有了?” 身材魁梧之人苦着脸道:“没了!” 任天养道:“那好,先到墙角跪着。” 身材魁梧那人连忙走到一间饭馆的墙角跪下,忽听任天养道:“一会敢再搜出银子来,挨打的次数加倍。”他猛的打了个寒颤,结结巴巴道:“那……那位大哥,我想起来了,身上还有一点银子。” 任天养道:“算你识相,赶快拿出来!” 身材魁梧之人赶紧起身,脱下鞋子抽出鞋底,又拿出张百两的银票来。小胖伸手接了,任天养道:“还有没有!” 身材魁梧之人道:“没,真的没有了!”那一百**十两银子,是他这数年来靠碰瓷辛苦积攒下来的,本想着过些日子买个小院再娶个老婆,也过几天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舒坦日子,如今全都一干二净。难怪今早出门之前看到老鸦冲他叫了两声,他本该想到这时不祥的预兆,为什么偏偏不信邪方有今日之劫。他越想越是后悔,神情恍惚的嘴中喃喃:“什么也没有了,全完了!” 任天养吩咐步穿杨与韩冰放开那四个地痞。四个地痞有魁梧汉子的前车之鉴,很是爽快的将身上的钱全都掏了出来。可惜,他们被身材魁梧之人拉来干这行没多长时间,平常讹了钱该分多少又是身材魁梧之人说了算,身上真的没有多少钱,总共不过掏出十来两银子。 任天养让他们四个先挨着身材魁梧那人跪下,转头问小胖:“一共多少钱?” 小胖道:“扣除他们抢我的钱,一共二百零四两又三钱二分。” 任天养摇头对五人道:“钱不够啊,差的太远。你们几个身上真的没有钱了?” 五人全把头摇得如拨浪鼓一般。任天养道:“可是我不信啊!这样,你们把身上的衣服全都脱了,让我查看一遍。” 五人面面相觑,这里是闹市,光是瞧热闹的人就有数百,让他们如何当着这么多的人把衣服脱下来。 任天养冷笑一声,道:“怎么,我说的话不管事是不是?” 五人已看出任天养是步穿杨他们几个之中的头,只怕任天养叫步穿杨几个开打,连忙脱起身上的衣服。他们一件一件的脱着,等到脱得只剩一件**见任天养还是没有叫停的意思,伸手掏入**里捂住羞处,将**也脱了下来。 任天养“哟”了一声,道:“你们几个当街碰瓷讹人,还知道要脸啊!”他捡了根小木棍,把地上的衣服一件件挑起来查了一遍,道:“看来真的是没有钱了!你们几个先把衣服穿上。” 五人捡起衣服开始穿。任天养回头看了李光头几个一眼,问道:“他们几个钱还差了一万九千七百多两,你们说该怎办?” 小胖此时不报仇何时才报仇,恶狠狠道:“打!” 五人也顾不着再穿衣服,全都跪到地上对着任天养磕头如捣蒜,求饶道:“爷,放过小的吧,小的再也不敢了!” 任天养道:“你们求我没用,还是求苦主吧!” 五人又对着小胖嗑起头来。小胖眼见五人额头已磕的黑青,还往外渗着血,不由心软,望着任天养道:“那……那就放过他们?” 五人得此大赦,把头磕得更响,齐声道:“谢谢胖爷,谢谢胖爷!” 任天养道:“他们还欠着近两万两银子,就这么放过他们也太便宜他们了。” 五人一怔,又都朝任天养磕起头来,道:“求大爷饶命,求大爷饶命。” 任天养情知这些地痞不可能拿出来两万两银子,根本没有想过要这笔钱,之所以那样说只是吓吓这几个地痞。他看此时教训这几个地痞的目地基本上已经达到,料他们今日当街丢人,今后也没脸再碰瓷讹人,道:“想要我放过你们也容易,但要依我三件事。” 五人道:“莫说三件事,三十件事也依。” 任天养道:“头一件,从今往后不得再碰瓷讹人,也不得为非作歹,如果让我得知你们又做坏事,到时别怪我新帐老帐一起算。” 五人道:“再不敢碰瓷讹人,也不敢为非作歹。” 任天养道:“第二件,去找到那些曾被你们讹过的人,赔理道歉,得到人家的谅解。” 五人道:“一定照你的吩咐去做。” 任天养道:“第三件,这近两万两银子的钱嘛,还是要还的。你们现在还不了,以后好好做人找个正当活计赚钱来还。小胖,你去拿来笔墨,让他们几个写下欠条。” 小胖答应一声,向饭馆走去。他觉得自己今天自己算是出尽风头,虽说动手的是步穿杨等人,但这些人都是为他出手的,也就相当于自己打败了五个地痞**。果然,他看见围观的人看他的目光带着七分羡慕,也就不觉得自己脸上身上的伤有什么丢人的,反而觉得那是一种荣耀,就像将军胸前挂的勋章。于是,他在围观人的目光中如沐春风,异常得意的进了饭馆借来笔墨,昂首挺胸来到任天养身旁将笔墨放在那五人面前。 五个人都没怎么读过书识过字,本待说自己不会写字,可又怕任天养好不容易饶了他们,他们这般一说,任天养再反悔之前说好的事。一个个拿毛笔有如在拿大椽,按照任天养讲的,歪歪扭扭写起欠条。大意无非是,兹有谁谁谁欠了孙向东四千两银子整。 当任天养讲出四千两这个数目时,五个混混中的一个还异常不解,说不是一万九千七百多两吗,每人平均的话用不了四千两。 任天养横眉冷对,喝道:“不用交利息吗?” 而当任天养说出孙向东这个名字时,小胖一阵的感动,恨不得冲到任天养面前又搂又抱。倒不是平白得了两万两银子的欠条,而是任天养竟记得他的名字是什么。他十分清楚,这个名字自己只讲过一遍,之后大家都问他叫小胖,他以为大家都把他的原名忘了,就连他也开始陌生起孙向东三个字,没想到任天养竟还记得他的名字。 任天养拿过五张欠条,各自看了一遍。他瞧着上边七扭八拐的字迹,骂道:“瞧瞧你们这些不学无术的家伙,写的字能拿出去见人吗?”骂完,他又不觉好笑,自己写的字又何尝不是这样难看。 五人不知任天养为何发笑,全都吓得毛骨悚然。任天养笑罢,冲他们挥了挥手,道:“滚蛋。” 五人如遇大赦,赶着马车仓惶而逃。 第177章 昂首挺胸 众人冲那五个人的背笑发出嘲讽的大笑,又冲任天养等人鼓掌欢呼。 小胖家是一线天,心想要是围观的人中有个是他认识的,把今天的事编成故事跟自己熟识的人一讲,那该是何等荣耀之事。虽然他挨了一顿打,但他的朋友也把打他的人教训的好惨,他为自己拥有这样的朋友而感的自豪。 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让他在人群中找到一个面善的人。他不知道那人叫什么名字,但知道那人是他家附近的。当那人冲他点点头,并竖起大拇哥,他更加确定这个人就是他家附近的邻居,一定认识他也认识自己的父母。 小胖昂起脑袋挺起胸,闭起眼睛想到当自己回家探亲时,亲戚朋友们一定会围上来打听今天的事情,并问自己的朋友都是什么人,当他娓娓道来时,他们眼神中肯定全是羡慕与佩服。什么是衣锦还乡,他觉得这应该就是衣锦还乡。 他的父母一直小瞧他,觉得他将来只会继承他们的衣钵,干杀猪肉的营生,过卑微下贱的生活。当他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要当兵时,他的父母说他异想天开,只会在军营中白白浪费数年光景。可他才当兵几天,便在一线天的十字路口获得围观群众只有在英雄凯旋时才会发出的欢呼。他想,当他的父母如果知道今天的事,也会为他骄傲,能在其它人面前昂起脑袋挺起胸。 想到这里,小胖的眼睛不觉有些失润。是谁让他得此荣耀?是李光头、步穿杨、韩冰!但归根到底是任天养。如果没有任天养的挺身而出,李光头或许会帮他,步穿杨与韩冰一定不会帮他。昨夜,当看到**跪在任天养面前,他早已打听出步穿杨与韩冰是什么人,试想龙象兵怎会关心一个骡马兵的死活。若非任天养是步穿杨的大哥,两个龙象兵又怎会为他出头。他心中已打定主意,这辈子一定靠上任天养这颗大树。有任天养,他不会再受到欺负,甚至会得到尊重。没任天养,他只不过是个任人欺负的可怜虫。 李光头喊道:“小胖,在想什么呢,还不走?” 小胖睁开眼,只见李光头已坐到车头准备扬鞭出发,任天养与步穿杨、韩冰也坐在大车上。他连忙朝车前走去,昂首挺胸,步履坚定。 一行五人赶车来到市场装好货物,太阳已经下山,只留下一抹余辉。他们出了城,大车晃晃悠悠朝一线天走去。 小胖鼓了数次勇气,道:“任大哥,今……今后我能问你叫大哥吗?” 任天养笑道:“你不一直都问我叫大哥吗?” 小胖摆手道:“不是熟人之间客套称呼的大哥,而是……”他不知该如何说,结结巴巴解释,“而是像张大哥,步大哥那样叫的大哥,就像兄弟一样。” 任天养明白小胖的意思,可小胖修为低不说而且贪生怕死,他实不想结交这样的人。可看到小胖一脸的祈望以及胆颤心惊的期待,只怕自己拒绝之后小胖会伤心欲绝。他想,自己别说跟小胖一伍为兵,是熟的不能再熟的人,就算并不认识小胖,小胖受欺负之后自己还能熟视无睹?反正小胖受人欺负他都得出头,那收了他又有何不可。而且他一直觉得,事上没有废物,所谓的废物只是没有找到自己擅长干的事罢了,说不定小胖今后能帮上大忙。想到这里,他点了点头,道:“可以啊!” 小胖欣喜若狂。若不是车上太过狭小,而他身材又过于肥胖,他一定翻几个跟头。他想起自己身上还装着从五个地痞处得来的银子,连忙身手入怀,将银子全掏了出来,道:“大哥,这钱给你!” 任天养怪道:“钱是你挨打赚来的,给我干什么?” 小胖道:“可是……可是……” 任天养道:“别可是可是的了,那些钱你留在身上,买些东西好好补补。我又不缺钱,你把那点小钱给我,是瞧不起我吗?以为我帮你就是为了这点银子?” 小胖十分识趣,知道任天养绝不会要这些银子,道:“既然大哥赏我的,那我再推辞就是却之不恭了。” 任天养笑道:“这就对了!” 小胖朝步穿杨、韩冰、李光头拱了拱手,道:“今天没有几位大哥大姐相助,我非给那几个地痞**打死不可。无以为报,过几天咱们再来一线天,我在最后的酒楼请诸位吃饭。” 步穿杨、韩冰拱拱手道:“好说,好说。” 李光头道:“要请客何需那么麻烦,你把银子给我,我天天好菜好酒的招呼。” 小胖开起了玩笑,道:“伍长,你不会是贪图我的银子,所以才要亲自下厨吧!” 李光头道:“瞧你说的,我是那样的人吗?你是我手下的兵,你要出了事我也得担责任,今天幸亏有步老弟韩小妹出手相助。这样,小胖请客归小胖请客,我也要好好请你们两位一顿。这样,不管哪天,只要你们肯光临鄙处,我一定好好款待。” 韩冰笑道:“怎么,就请我们一顿?饭菜都是朝庭的,又不是你私人的,怎么那么小气?” 李光头道:“只要你们天天来,我天天请又如何?只怕你们龙象兵高贵,我们骡马兵低贱,你们不愿来呢!” 步穿杨正色道:“李大哥说的什么话。我大哥就是骡马兵,我哪敢瞧不起你们。” 李光头回头道:“步老弟还真够老实的,我开玩笑你听不出来?” 步穿杨脸色一红,不再说话。韩冰叫道:“李伍长,我不许你欺负老实人。” 李光头笑道:“哟哟,这都还没过门呢,你就开始维护他了。” 韩冰大窘,红色绯红。步穿杨瞧她脸红之后斗添几分妩媚,不觉笑了起来。 韩冰怪道:“你笑什么?” 步穿杨道:“你真好看!”韩冰更羞,暗怪步穿杨是真老实还是假老实,怎么在众目葵葵之下说出这种话来。任天养、李光头闻听此言全是一笑。小胖本不敢笑,见大家都笑,也露出一丝笑意。 韩冰只怕众人一直盯着她看,连忙转换话题,道:“任兴,我总觉穿杨说你救过他妹妹我还不信,今天见你不仅见义勇为而且诡计多端,这才信你救过他妹妹。” 任天养道:“我这么厉害,要不你也跟步穿杨一样,问我叫声大哥!” 韩冰白眼一翻,道:“想得美!你修为那么低,我怎么可能问你叫大哥。” 任天养道:“叫不叫大哥不在修为高低。反正你跟步穿杨成了好事,还不得问我叫大哥?迟早要叫,迟叫早叫还不一样。” 韩冰脸色再红,心道:“怎么又扯到这件事上来了。”再次转换话题,道,“我跟穿杨明天要进山采药,你有时间吗?有的话咱们同去!就如穿杨说的那样,你修为虽低,但能看药做饭。等采了药材炼出丹丸,到时分你一份。” 第178章 妙手回春 任天养正愁那十万两银子没地方找补,想那炼青云丹的药材都不便宜,正好采些钱。他听了韩冰的话,哪有不同意之理,道:“我有的是时间。”怕韩冰不信,又对李光头道:“伍长,你说是不是?” 李光头点头道:“对,这小子有的是时间。就算没时间,我也能给他放假,支出几天时间来。” 任天养得意的仰了仰头,道:“我说的没错吧,我有的是时间。只是你们能去采药吗?你们不是被关在琼楼为三个月后的侠士大比做最后冲刺,有时间出来?” 韩冰道:“做最后冲刺的是三楼以下的龙象兵,三楼以上的通过侠士考核几乎没有问题。尤其是我们两个,成为侠士已是板上钉钉之事,二等侠士也没什么好教的。我们只需说一线天里的丹丸一空,去别的地方买些丹丸。凡利于修为提高的事,二等侠士没理由反对,自是会放我们离开军营数日。” 任天养点头道:“原来如此!”心想,“这都过去几天了,佛笑堂脱的丹丸还没补上货吗?可能补上的货韩冰看不上眼,而青云丸佛笑堂每年的产量有限,因此尚未到货。”转念又想,“韩冰若是韩亦尘的女儿,佛笑堂的丹丸有没有货还不是她一句话?****这些闲心干什么,只要琼楼愿放他们两个出来让我们去采药材即可。” 五人来到新兵营,步穿杨与韩冰告辞去了琼楼。任天养、李光头、小胖则赶着马车回到自己的营舍前。李光头把马车停到储物室门前,任天养与小胖分头去叫龙云飞、**和小蟋出来帮忙。 小胖一日未见小蟋,心里念得慌,自告奋勇去女营舍。 任天养知道小胖的心思,有心劝劝小胖,说小蟋这种女孩不值交往。可男女这回事谁又能说的清,再说小蟋也看不上小胖,让小胖多碰几鼻子灰,尽快的心灰意冷断了念想也是好事。他点头同意,一个人朝男兵营舍而去,正要推门而入,忽听里边传来低呻浅吟的呼痛声。他听出那是从龙云飞嘴里发出来的,而龙云飞又是一条硬汉,若非伤得过重绝不会呼痛。心中暗道一声不妙,连忙进了屋。 龙云飞正躺在**上强忍着痛,豆大的汗珠一粒粒从额上渗出,他的**前站着**,正拿着毛巾为龙云飞擦拭汗珠。 任天养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前,只见龙云飞身上旧伤未消又添新伤,而且这一次伤得更重。他伸手一摸,四肢倒无什么大碍,只是胸前的肋骨断了三根。 任天养想到**一直看不惯龙云飞,还道**趁他跟李光头出去对龙云飞暗下黑手,脸色一变,道:“是你干的?” **闻听此言吓了一跳,道:“大哥,我既拜你门下,又怎会对你的好友动手?那不是自寻死路!” 任天养看他不像说谎,道:“这是怎么回事!” **摇头道:“我也不知。吃罢晚饭之后,我正坐在屋里修炼,屋门突然被两个虎狼兵撞开。我瞧那两人面生,不是咱们屯里的,便问他们有何贵干。他们两个也不搭话,朝两边一闪,又是两个虎狼兵走了进来,架着龙大哥往地上一扔,指着我的鼻子威胁,说什么管好龙大哥这个……这个……” 任天养见他有所顾虑,道:“但说无妨!” **道:“他们叫我管好龙大哥这个神经病,倘若下次再去他们屯中生事,有死无生。说罢,几个就走了。我把龙大哥扶到**上,这才发现龙大哥的肋骨断了,大急之下要去跟任左更禀报。军中早有规定,严禁兵卒私斗,我想他们把龙大哥打成这样,一定会受到严惩。可龙大哥虽痛的说不出话来,却拉着我不让我去跟任左更禀告,也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任天养听到这里已知整件事情大概是怎么回事,应该是龙云飞睡了一觉伤势稍减。他这个性格极硬,被人淋了一身尿之仇如何肯不报,再加上有挨打之后还能提升修为这等美事,自然又去找宋德的麻烦。想到这里,他俯下身子,道:“龙兄,是宋德他们干得?” 龙云飞想咧嘴一笑,却咧不开嘴笑不出声来,只得把眼珠子上下点了点。 任天养道:“你说不出话了?” 龙云飞又把眼珠子上下点了点。 任天养心中倒抽一口凉气。按说,肋骨断了并不会影响到说话,难道龙云飞的喉咙受到重创,所以不能说话?他运起念力,伸手在龙云飞喉间轻轻抚摸,感觉得出喉头并未受伤。又听龙云飞的呼吸极重,一呼一吸间有如老牛闷喘,心中骇然:“难道龙云飞肺部断的那根肋骨竟刺入肺中不成?”他将念力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到最后也不知道分成多少股,每一股比头发丝还要细上百倍,可以透过毛孔,顺着毛细血管进入身体之内。他指挥着数缕念力,触摸着肺部上边那根断了的肋骨,果见那根肋骨断折出的手指大小骨刺正好刺入肺中。 任天养不觉暗叫一声侥幸,幸亏他有念力,不然这个世界上的人又不会开胸手术,龙云飞肺部扎入这样一根东西,挨不了多久就会一命呜呼的。 他把手按在龙云飞胸口,就好像在摸索着扶正断裂的肋骨,实则运用念力将扎在肺部的肋骨轻轻拉拽出来。 肋骨一出,血顿时朝肺中涌去,龙云飞一阵剧烈的咳嗽,喷出一口鲜血来。 **大骇,吓得面色惨白,惊呼道:“龙大哥,你没事吧!” 龙云飞肺部没有断骨压迫,呼吸一下通顺,道:“暂时还死不了。”他只觉体内有数千上万根温暖的细流,正堵住流血的伤处,不觉有些奇怪,抬眼去看任天养。 任天养没有看到龙云飞的目光,聚精汇神指挥着几缕念力将断裂的细小血管接住,轻轻揉按一番。那些断裂的血管,也不知是龙云飞本身的体质不错,还是念力加快自身的恢复速度,竟自修复好了,就连那个被肋骨破开的洞,也很快完好如初,如同不曾破过一样。 龙云飞只觉刚刚还疼痛难耐的肺部突然不疼了,心中大怪,张嘴问道:“任兄弟,这是怎么回事?” 任天养故意装傻,道:“什么怎么回事?” 龙云飞道:“我的身体之内好像有成千上万条极细极微的暖流,它们帮我把受伤的肺医好?” 任天养道:“成千上万条极细极微的暖流?是你的灵力吗?” 龙云飞道:“不是!”沉吟片刻又道:“它们跟灵力截然不同,似乎是从体外钻入体内的。任兄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又是怎么办到的?” 第179章 指点迷津 任天养暗怪自己大意了,早知先截龙云飞一条血脉,把龙云飞用晕了再行医治。可那时他并不知自己的念力有妙手回春之功,之所以把念力往龙云飞体内送,也只是为摸清楚龙云飞伤在何处,至于能让伤处快速复原,他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如今说什么都已经迟了,但不管怎么说都不能把自己有念力这件事说出来。 他打了个哈哈,道:“龙兄,你是不是受伤疼糊涂了,产生了幻觉,说的话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你的意思是说我手上有万千细流钻入你的体内?你觉得这可能吗!” 龙云飞想来想去,这件事情都太过匪夷所思。他的修为虽低,但正如任天养所说,一个人不可能放出万千细流钻入另一个人体内的。纵然是那些修为高的,可把灵力注入别人体内。可灵力只能在脉络中行走,不可能在肉骨之间行走,更不可能像手脚那样能把断的肋骨从肺部拽出。而且天下之人所炼的灵力大同小异,他体内此时的万千细流明显跟灵力不同。那,这是怎么回事! 任天养又把那几根断裂的肋骨一一扶正,用念力轻轻抚摸,片刻,这些断了的肋骨也都完好如初。 这时,龙云飞虽还不知这是怎么回事,但心中料定肯定是任天养之功。任天养既不愿说,他也不好再问,待万千细流从体内撤出,他起身拱拱手道:“大恩不言谢,我欠你两次天大的人情。” 任天养道:“说这些干什么?对了,你挨这一顿打,修为有没有再升一级?” 龙云飞道:“没有!”顿了一下又道,“我估计是没有先行锻炼,待灵力将升为升之际,挨一顿打方有效。” 任天养笑道:“那以后还去跟宋德干架不去?” 龙云飞毫不迟疑,道:“仇不可不报,级不可不升。生命不息,打架不止。”说到这里,忍不住先行笑了起来,任天养也跟着大笑。 小胖这时才把早睡的小蟋叫起,守在门口等到小蟋出来,看到那张漂亮的脸蛋吩咐完去储藏室卸车,心满意足的回到男兵营舍。见任天养与龙云飞哈哈大笑,问道:“两位大哥在笑什么?” 任天养道:“没什么?”又问,“小蟋去储藏室了?”在得到小胖肯定的回答之后,道:“我们也赶快去吧,免得小蟋有意见,说我们几个大男人躲起来偷懒,让她一个姑娘家干活。”他看了看小胖与龙云飞,道:“你们两个身上有伤,就在这里休息,由我与**去即可。” 龙云飞哪肯同意,跳下**伸伸胳膊展展腿,道:“这点小伤算什么?再说,我是越动伤好的越快,哪能躺在**上休息!”说罢,先行出了屋。 小胖有心歇上一歇,见龙云飞比他伤得还重已经出去了,他哪能歇着,跟着也出了屋。任天养随在小胖身后,**走在最后。 **望着任天养,实在想不透这究竟是个什么人。龙云飞的伤他是亲手摸过的,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任天养施的什么仙法竟让龙云飞奇迹般的恢复了。任天养不说他也不敢问,想到自己有求于任天养的事,他快走两步与任天养并肩而行,道:“大哥,求你一件事!” 任天养道:“什么事?” **道:“我修炼遇到瓶颈,已经一年多了,修为老是不能再升一级。您能不能让步大哥今夜过来吃顿饭,我想向他讨教讨教,看我练的心法是不是有什么不对之处。” 任天养心中暗道:“这家伙的心好急,这么快就开始利用我了。”不过,他也知道**的为人,自己越对他有用,他越是忠心。见**要见步穿杨是为了这件事,暗思步穿杨的修为虽高,但为**排忧解难只怕不行,这事还得自己亲自来干,道:“你把心法说来听听,让我先琢磨琢磨有没有不对之处,如果琢磨不出来,再问步穿杨不迟。” **甚是迟疑,道:“你?” 任天养笑道:“怎么,你不相信我?那就算了!” **跟任天养交过手,知道任天养的修为只比自己高不比自己低,自不会觊觎自己的心法。何况他见步穿杨对任天养忠心耿耿,自己此时不说,将来任天养问起步穿杨,步穿杨自不会有所隐瞒,肯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想到这里,他忙道:“不不不……我哪能不相信大哥!”将自己的修炼心法讲了出来。 任天养练的炼力诀,是天龙国所有心法中最高级的心法。所谓殊途同归,天下的修炼心法虽各有不同,但本质上却是一样,之所以有高低之分,只是修炼是否走入误途,以及所走的误途多寡。 任天养听完**的心法,已知这个心法比之炼力诀所走的误途多达百条往上,修炼起来也就事倍而功半。他心中劳记炼力诀不得外传的教诲,但依据炼力诀这条光明正道将**心法所走的误途修正一两条,并不算外传炼力诀。 若是**并非机关算尽的小人,而是像龙云飞、步穿杨这样的正人,他会多修正两条误途,使得**修炼的速度提高三五倍。可惜**是机关算尽的小人,他也就没那心思,道:“我琢磨了一下,你修炼的心法确实有不对之处。” **大喜,道:“真的?什么地方不对!” 任天养道:“你修炼一年多,修为无法再上一层楼,请问是炼到心法哪一句感觉气息不畅?” **将那句心法说了。任天养听那句心法让气息所走的血脉有误,相当于绕了个大弯才回转正途,因此升级缓慢。他将那句心法略一更改,但仍不是最佳的灵力行走路线,不过相比于之前绕的那个大弯所绕的弯已经极小,本需两年方能突破升级,如今半载即可。 **闻听任天养说的那句话,有如遭到迎头棒喝,一下子醍醐灌顶,脑子里一片空明。他的修为无法精进已有太长时间,他也意识到是那里有问题,如今经过任天养一改,顿时意识到凭这句改过的心法,用不了几天便能突破升级,心中高兴的无以复加,跪在地上道:“谢大哥指点迷津。” 任天养侧身避开他行的大礼,道:“以后别动不动就跪,我不喜欢这套。” **得任天养一句心法,把任天养敬若神明,哪敢不遵,连忙站起身来。当即就想去**上盘膝修炼,可想到任天养还得去干活自己却去休息实在说不过去,只得按捺下心中喜悦,跟任天养出了营舍,来到储藏室帮忙帮东西。 第180章 水中有毒 小胖面对自己的心上人,早按奈不住心里的兴奋,将今天发生的事情悄悄给小蟋讲了。他本以为那是自己的荣耀,可说着无心听着有意,小蟋却更加确定,似任天养这种英雄才是自己这辈子要嫁的人。 所以,当任天养过来帮忙,她便有意无意的与之身体接触。不是搬东西放东西时装作不经意,与任天养碰碰胳膊碰碰手,就是走路时脚下一阵踉跄,要嘛与任天养撞个满怀要嘛直接扑到任天养背上,咯咯笑道:“你瞧我今天是怎么了,脚下老是踩空。”等把活干完,她走到任天养旁边,悄声道:“喂,我听说你今天救了小胖,一会咱俩找个僻静的地方,你把这事给我讲讲呗。”说罢,还抛了个能把人醉死的媚眼。 任天养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心中斗生三分厌恶之感。倒不是他不解风情,毕竟是少年慕艾的年纪,一个长相漂亮的少女故意跟他**,做为正常人他身体怎么可能没有反应。可他清楚小蟋这种女孩子贪慕虚荣,十足的水性杨。为了虚荣,她能跟**好也能跟郭小捷好,当然更能跟自己好,如果遇到比自己利用价值更大的,她会毫不犹豫将自己一脚踢开。而且小蟋虽漂亮,但与有晴一比,就如村姑要与公主比,他又怎会为了一块石头而抛弃美玉?所以,听了小蟋的话,他面无表情,冷冷的道:“没有这个必要吧!”快步回到营舍躺到自己**上,闭目修炼起来。 也不知练了几遍炼力诀,他睁开眼睁,透过窗户一看,天际边已泛起鱼肚白,估摸步穿杨与韩冰快来找自己,便运起念力去听琼楼那边的动静。 琼楼距任天养睡觉的地方足有四五里路,按说他本不可能听到那里的动静。可此时是一天中最宁静的时候,四下里静情情的一点响声也没有,他竟听得到那里的动静。 耳听琼楼大门“吱”的一声响,有两个人从里边走了出来,一个脚步稍重一个脚步略轻。任天养知道是步穿杨与韩冰出来了,起身来到柜前拿出两个包袱皮,塞到怀中朝门外走去。 龙云飞的**上没有人,想来又出门锻炼去了。**盘膝坐在**上正在按心法修炼,小胖则扯着呼噜睡得正甜。 任天养出了营舍来到储物室。他虽有心认明了药材形状,自己独自去采些药材钱。可既然答应韩冰将后勤保障的工作做了,总得拿些干粮,免得到时大家无饭可吃都得饿肚子。他取了些耐放的馍干肉干,迎着步穿杨、韩冰走了过去。 韩冰咯咯一笑,道:“起的挺早,是不是怕我放你鸽子,于是早早守在这里?”任天养尚未答话,韩冰又十分男人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我说出的话肯定不会反悔!” 三人并肩来到新兵营大门外,守门的老卒看了看步穿杨手上拿的条子,将大门打开一道缝,放三人出去。他们一路向北,真是看山跑死马。眼看着那里群山连绵,似乎近在眼前,可跑了三十里地,太阳快到中天,方跑到山前。 三人停下脚步,找了块平坦的石头坐下。任天养打开包袱准备食物,步穿杨正欲帮忙却被韩冰生拖硬拽去看周围的风景。 任天养拿了馍头肉干,分给两人一些,拿着自己那份一口肉干一口馍头正嚼的香,忽听韩冰道:“穿杨,你看离咱们最近的这座山峰,像不像鹰嘴。” 任天养心头一震,想起在仿膳酒楼听的话来,暗道:“赵武他们要碰头的地方难道就是这里?”他抬起头顺着韩冰手指的地方看去,那座山峰看起来确实有几分像鹰嘴,但那也是听了韩冰的话,心里头先入为主,所以才觉得像鹰嘴。换作旁时,没人事先说它像鹰嘴,谁又会觉得像鹰嘴?他不觉摇头,暗道:“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赵武他们说要在鹰嘴山碰头,我今天便到了鹰嘴山!” 步穿杨吃得太急,被一口干馍噎住,剧烈的咳嗽起来。韩冰急忙给他捶背,叫嚷道:“任兴,水,水!” 任天养一怔,两手一摊,道:“没带水!” 韩冰翻了一下白眼,道:“你怎么这样不靠谱!咱们一入山就是十天半月,不带水怎么活?” 任天养不觉臊得慌。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挺靠谱的人,如今被人说不靠谱,面子上有些放不下。毕竟是少年心性,一句对不起轻易说不出口,幸亏他有在山林里生活的经验,马上为自己考虑不周想到了借口,道:“是山必有泉,有何必带水。” 韩冰急道:“远水能解得了近渴?”又道,“把穿杨噎坏了,瞧我放得过你?” 步穿杨一边咳一边道:“大哥说的是,山里泉水多的是,咱们这就进山喝个痛快。”说罢,站起身就欲进山。 韩冰扶着步穿杨就要往山里去,神情中依然愤愤,道:“山里泉水是多,想要找到也得看运气。运气好,进山就能找到。运气不好,找两个时辰也难找到。你咳的如此厉害,万一咳坏了身体可怎么办?” 步穿杨道:“不要紧,忍一忍也就过去了。”他笑了笑又道,“瞧你说的那么严重,莫把大哥吓到。我就那么不堪,咳两下就会咳坏身子?大哥,我们走吧。” 任天养见他咳得难受,侧耳一听,知道两里外有条小河,道:“虽说远水解不了近渴,但近水一定能解得了近渴。不远处就有条河流,咱们这就去喝个痛快。”说罢,背上包袱前边带路,朝传出水声的地方跑去。 朝冰将信将疑,道:“你来过这里?” 任天养摇摇头,道:“没来过。” 韩冰道:“没来过你怎么知道附近有河?” 任天养回头一笑,道:“我自幼耳朵比较好,能听到别人听不到的东西。” 韩冰也不知任天养说的是真是假,拉着步穿杨跟在后边。走出里许地,她也听到了水声,喜道:“穿杨,果然有水!” 步穿杨此时已不再咳,只是渴的难受,急欲找到水以解干渴。赞道:“大哥果然是大哥,常能干出别人意想不到之事。” 三人很快赶到河旁。他们走了近三十里的路,全都渴得难受,一起趴到河边掬水欲饮。 韩冰将水捧到嘴畔,忽然闻到一丝异味,眉头一皱连忙将双手松开,任由掬起来的水落入河中。转头见步穿杨已张嘴含了一口正要往肚里咽,连忙一掌将步穿杨双手掬的水打掉,又喝道:“快把水吐出来,里边有毒!” 步穿杨忙将口中的水吐出。他是老实人心性,想想这事有些不对,怀疑韩冰故意跟任天养做对,目地是为了教训任天养不带水之过,所以才说水里有毒。道:“冰冰,这里如此偏僻,我们又不是了不起的人物,谁会处心积虑的往河里下毒害我们三个?”说罢,又掬起水要喝。 第181章 说的不算 韩冰出手迅捷,又将步穿杨手中的水打落。 步穿杨不觉恼怒,道:“够了!” 韩冰还是头一次被步穿杨如此厉声说话,脸上顿现委屈之色,双目含泪道:“你……你不相信我?” 步穿杨从没碰到这种情况,想要说两句软话安慰一下韩冰,可任天养就在近前他也说不出口。又想韩冰如此楚楚可怜或许只是为了让他相信水中有毒的谎言,不觉有气,正欲把自己的怀疑说出来,纵然这样的话极伤人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还未开口,任天养道:“步穿杨,你别说话,听韩姑娘如何说。”顿了一下,又道:“韩姑娘说的没错,河水确是有毒。”原来,他在韩冰第一次说水中有毒之时,用心去闻,果从水中闻出一丝**之气。而且,他既知那个医官十有**是韩冰毒死的,又猜出韩冰是韩亦尘之女,这样的使毒行家药王之女,既说水里有毒水里就一定有毒。 大哥既然发话,步穿杨也只好将到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 任天养见韩冰并不答话,只是气鼓鼓的瞪着步穿杨,知道这位千金大小姐刚刚被步穿杨那样喝斥,心中怒气未消。他笑着赔起不是,道:“韩姑娘,我这位步兄弟的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实人都这样的毛病,犟驴脾气,死不悔改,明知道自己错了也不会道歉。我既为他的大哥,兄弟有错大哥就得担着,替他向你赔个不是。韩姑娘,对不起了。” 韩冰想想没错,道:“还是大哥明事理!”她见任天养为他说话,心中甚是感动,不知不觉中竟也称起了大哥。 任天养心中好奇,道:“韩姑娘,这水中到底有什么毒,厉害吗?” 韩冰道:“厉害倒不厉害,反正毒不死人。不过可让喝了水的人拉上几天肚子,直到没有人形拉得虚脱走不动道方止。” 任天养情知绝不可能有人往河里下泄药。如此大的一条河,这么多的水量,下泄药得下多少才能让他们三个狂泄不止?可他为了让韩冰有讲下去的兴趣,故作不懂,道:“会让人拉肚子,是泄药吗?” 韩冰摇头道:“不是!” 任天养问道:“那是什么?” 韩冰道:“尸毒!”片刻后又解释道,“离这里不远,肯定有座墓群,何流正好从墓群中经过,因此染上尸毒。我从小便跟药打交道,因此鼻子十分灵敏,闻到水中隐隐传来尸毒的味道,为某人好,怕他喝了尸毒狂泄不止。可世上偏偏有些给好不要好的笨蛋,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不感谢我的好意还骂我!” 步穿杨呵呵笑道:“你说的某人是我吧!” 韩冰翻了下白眼并不搭理。 任天养怕韩冰心中憋气一时耍起小女孩脾气,自此不再去采药材要打道回府,耽误他用药材钱的大事,扭头冲步穿杨喝道:“你笑什么笑,后槽牙都露出来了,很好看吗?” 步穿杨连忙闭上嘴,脸上仍带着憨厚的笑容。任天养道:“步穿杨啊步穿杨,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得罪我们韩大小姐。死罪可免活罪难饶,罚你跑到前边看看,河水有没有从墓群中经过,一盏茶时间内回报,否则有更重的惩罚伺候。” 步穿杨忙起身,道:“我马上去看看。” 韩冰拦道:“穿杨,你别去!”又回头对任天养,道,“任兴,穿杨本身就渴得厉害,你又让他急奔快跑,想把他渴死吗?”此时她又恼任天养让步穿杨急奔快跑,不再以大哥相称。 任天养面露难色,两手一摊,道:“那可怎么办?不让他看看有没有墓群,他终究不信你的话!” 韩冰嘴咬下唇,略一思索,道:“穿过墓群的水有毒,没穿过墓群的水一定没毒。反正大家都渴了,不如咱们顺流而上,找到干净的水喝个痛快。” 任天养与步穿杨哪有不同意之理,三人一同顺着河流朝上走去。任天养故意往后落了数步,给步穿杨韩冰留出私人空间,他见步穿杨朝后望了一眼,知道步穿杨是在估摸他距两人的位置,能不能听到他们两个说话,便装作内急的样子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撒尿,竖起双耳去听步穿杨跟韩冰在说什么。 步穿杨回过头吭吭哧哧半天,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韩冰寒着脸道:“有话就说,有……有那个什么就放!”本想说个屁字,终究顾及自己女孩的身份,没有说出来。 步穿杨道:“对不起,我错了!” 韩冰道:“你哪里错了?” 步穿杨又吭哧半天,道:“我不该不相信你,惹你生气。” 韩冰道:“既然知道自己错了,为什么刚才不道歉而要现在道歉?” 步穿杨犹豫片刻,道:“刚才不是大哥在吗,我怕大哥笑我……笑我……” 韩冰道:“笑你什么?” 步穿杨道:“笑我男子汉大丈夫却怕老婆!” 韩冰道:“谁是你老婆!” 步穿杨急道:“咱那天不是说好了,你非我不嫁,我非你不娶!” 韩冰道:“那天贪了两杯酒,说的不算!” 步穿杨一时无语,站在那里不再往前走。韩冰也把脚步停下,许是见步穿杨面色不对,道:“跟你开玩笑呢,瞧把你吓的!”语气中透露出甜蜜。 步穿杨道:“这么说还算数?” 韩冰道:“当然算数!不过,以后不许你对我凶,不然就不算数!” 步穿杨喜道:“好,好,我以后一定不会对你凶!” 任天养听到这里,摇头从隐蔽中走了出来,暗道:“没想到这两个家伙速度好快,竟私定了终身。”他瞧着韩冰与步穿杨又恢复了往日甜蜜,你撞我一下肩我打你一下背,有说有笑的朝前走,甚是羡慕,道:“这算什么,在我面前秀恩爱吗?”不禁想起有晴来,暗想如果有晴在此,四人有说有笑,该是何等风光。 三人大概走了两里路,那条河竟断了。无源之水不可能形成河流,他们猜测这一定是条地下河流,被不远处的巨大土包遮盖,其实河并未断而是在土包下边流淌。 步穿杨看了看韩冰没有说话,但韩冰明白他的意思,那是问她墓葬在哪?韩冰也暗觉奇怪,想不透这是怎么回事,闷闷不乐的绕着巨大土包往前走。她心知自己所料一定不会错,张目四下寻找墓葬群的所在,脚下忽然被什么绊了一下,一个踉跄朝前扑去。幸亏修为不错,很快稳住身子。 步穿杨急忙上前,问道:“没事吧!” 韩冰摇头道:“没事!”回身来到绊她的地方狠踢两脚,道:“你也敢欺负我,瞧我不踢死你。” 步穿杨瞧她这副大小姐脾气,笑道:“什么东西!” 韩冰道:“看着像是一截坚硬的断树枝!”顿了下又道,“想来墓群在大土包下边,水又从土包下经过,因此染上尸毒。”说完,似乎她也不相信自己的这番解释,摇摇头自嘲的一笑。 第182章 大戟巨头 试想,什么人的坟墓会起如此大的一个土包,除非是帝王之陵。可帝王之陵里仅葬帝王一人,又是用几层棺椁保护,就算地下河从中穿过,也不可能染上尸毒。 任天养经过韩冰曾经踢打的地方,“咦”了一声停下脚步。 步穿杨不知发生什么事,连忙回身赶了过来,问道:“大哥,怎么了?” 任天养指着土里露出的一截圆形物体,道:“这并非是一截树枝木棍,而是铁器!”说罢,拽了一把草将那截圆形物体上边裹着的土扫去,露出里边一层厚厚的铁锈。 韩冰也走了回来,道:“不像是普通的铁器,看着像是某种兵器的柄。” 任天养握住露出的那截铁器,朝外拽了一下。他还当那截铁器并不长,所以没使用念力,见那截铁器纹丝未动,运上念力准备再拽。 步穿杨叹了口气,不忍道:“大哥,这种粗活让我来干。”说罢,从任天养手中接过那截铁器,运上三分灵力朝外一拽。外层的土层虽有松动,但铁器仍是埋在里边纹丝不动。 步穿杨又加了三分灵力,土层一动,掉下锅盖大小的一块来,铁器仍没拽出来一寸。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不管这铁器是什么兵器的柄,它一定都很长。”说完,使尽全身之力,脸憋的通红,将那铁器死劲的往外拽。 铁器一寸一寸被拽了出来,拽出两丈有余仍未到尽头的意思。步穿杨大喝一声,韩冰适时的搭上手,合两人之力终于将铁器完全拽了出来,而土包也被他们拽出一个三尺方圆的口子。 原来那件铁器是个中间为矛,矛头两边各有一个月牙状利刃的大戟。之所以如此难从土堆里拽出来,除了戟头过大外还因上边戳着一个硕大无比的脑袋。那脑袋绝非人头,比普通人头要大上四五倍,前窄后宽,像是狼的脑袋。 三人都知大戟是天龙**队的制式兵器,如今在这里见到一件甚是奇怪。尤其是任天养,他本就奇怪为什么虎狼兵们要拿那么长的竹杆,要对付的敌人究竟是什么怪物。见了戟上扎着的脑袋,倒抽一口凉气,问道:“这是什么怪物?为什么有这么大的脑袋?” 韩冰冷哼一声,以打量白痴的眼神看着任天养道:“你连咱们对付的是什么敌人都不知道就来当兵?” 任天养笑道:“我本住在海边,离此地有十万八千里,没见过敌人什么样不是很正常吗?” 韩冰道:“没见过敌人还没听说过敌人吗?照你这么说,没吃过猪肉连猪什么模样也不知道?” 任天养一时无语,暗道:“你独自一人在一个房间里蹲上十八年试试,看有没有人给你讲敌人是一副什么样的可怖模样。” 步穿杨不好意思的道:“冰冰,我总钻在深山老林里打猎,也没听说过敌人长什么样。你见多识广,便给我们讲上一讲。” 韩冰笑道:“你瞧我们家穿杨,还真是天真无邪,淳厚朴实,不涉外事。如此专心一致,难怪修为能练得如此高。” 任天养心中呐喊:“双重标准!这绝对是双重标准!我没听过敌人是什么样,便是无知白痴。步穿杨没听过敌人是什么样,却是天真无邪。嘿嘿,这小娘们心偏得很啊!”不过,他并未对此表示异议,专心听韩冰讲解,以解心头之惑。 韩冰道:“在咱们一线天外,龙盘虎踞着几个域外番邦。他们跟咱们不一样,除了修炼之外还好豢养一种猛兽。因为豢养猛兽的不同,咱们把他们分为狼族,虎族、豹族、象族等等。” 步穿杨道:“不会吧!我在山中时常打猎,什么猛兽没见过,从没见过这么大个的。这是什么猛兽,个头为什么会如此大?” 韩冰道:“这应该是匹五流的巨狼!” 步穿杨道:“五流?狼就是狼,难道还分几流不成?” 韩冰道:“这就是番邦之所以叫番邦的原因所在!他们看着跟咱们一样,其实都是未开化的野人。在他们的传统中,他们觉得自己并非是人,而是某种猛兽的子孙。所以,他们以此种猛兽为图腾,并视这种猛兽为兄弟。咱们以狼族为例,在他们出生之际,他们的父母就会捉来一窝小狼,圈在笼里不喂吃喝,任由这些狼厮杀拼咬,将最后仅存的那只喂上新生儿的脐带血,自此这只狼便与新生儿结为兄弟。当新生儿慢慢长大,开始修炼之际。用心法则搂着狼兄弟一起练,用丹丸则人一半狼一半,用龙穴则各据一侧。狼靠他们的修为而变的越来越大,修为越高,狼也就越大。一般来说,狼族一流的狼抵得上咱们上等侠士的修为,而五流的狼最少也能斗得过二等侠士。此狼如此巨大却被一柄戟刺死,应该是被咱们的虎狼兵围歼。” 她望了望面前巨大的土包,接着道:“这么大的土包,里边埋葬的巨狼没有一万只也有八千只,难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战争?不会啊,番邦不是都在一线天之外吗,为什么一线天之内也有巨狼的影踪?” 任天养呵呵一笑,暗道:“还以为你天下之事,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原来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啊!老不死说天龙国人贪图安逸,已没几个人记得起来数百年前那场大战,看来一点不假。” 韩冰瞪了任天养一眼,道:“你笑什么?难道知道这是为什么?” 任天养道:“知道谈不上,但大概清楚事情的始未。” 韩冰“哦”了一声,道:“说的好像你真知道一样。那你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任天养道:“我来问你,一线天建关至今有多少年?” 韩冰道:“具体多长时间我也不知,但几百年总是有的。” 任天养道:“那我再问你,一线天未建关之前,这里是属于天龙国还是域外番邦。” 韩冰道:“那不废话,自然属于域外番邦。” 任天养点头道:“这就对了!难道一线天是域外番邦主动送给咱们的?肯定是经过无数的血战方被咱们夺到手。打仗必有死亡,咱们人的尸体自然拉回去好好安葬,敌人的尸体还给他们尽心安葬吗?肯定是刨个大坑随便一丢再覆上土层即了。所以,你说这里埋有八千巨狼也是有道理的。” 韩冰道:“看来是这样的。”她一笑,又道,“我之前还想不透水里的尸毒是从哪里来的,这里既然埋着这么多敌尸,水又从土包下穿过,水里尸毒自然是从敌人的尸体上染上的。多亏任兴眼尖,发现大戟解了我心头之惑。”她站起身来,接着道:“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赶快找水源解渴,然后进山采药。” 第183章 破败城楼 三人又往前走,经过一处野草茂盛之地,见有半截石碑从草丛中露出来,都是好奇那截石碑上写着什么。 步穿杨上前一步,将野草拨开,露出上边刻的三个斗大字来。 任天养惊疑的念道:“乱葬岗?原来乱葬岗在这里!” 韩冰道:“怎么,你听说过这里?” 任天养觉得赵武之事没必要向韩冰与步穿杨说起,摇摇头道:“没听说过!”转目四处搜寻,果见三十丈外有棵四五人合抱的大槐树,暗道:“赵武一伙人约在这里碰面,难道他们要盗之墓离此不远?” 韩冰怪道:“没听说过你一惊一乍的,说什么原来乱葬岗在这里。” 三人又往前走了里许,并不见有河或泉,估摸水一直在地下穿行,直到过了大土包方涌现出来,形成河流。还好,他们发现不远处数颗柿树,此时正值夏未秋初,有些柿子已经熟透,一颗颗火红灯笼似的挂在树梢,正好借此解渴。 步穿杨猎人出身,爬树摘柿对他来说小菜一碟。当即爬上树,运起轻身功夫,将那些熟透的柿子全都摘了,跃下柿树与韩冰、任天养分享。 熟透的柿子里边稀甜,又好吃又解渴。三人略一休息,继续往山里走去,一柱香的功夫已到山脚下。他们绕着山道又走了里许,转了个弯忽见一座破败不堪的城楼立在面前。 那城楼虽破,但上边瞭台箭楼都有,横架在两山之间,足有数十丈宽,可见当初规模之大,是个能容纳千余兵卒的要塞。 城楼是用巨石堆砌而成,有几处已崩溃坍塌,两扇包铁的大门也有一扇斜挂在门轴上,裂出道丈余的口子。一眼望去,这座城楼已经破败了几百年,说它破败上千年也有可能。 一道一人多高的石碑立在离门不远的地方,上边写着数个碗大的字。三人走人前去观瞧,上边写的是:“极度危险,生人勿进,不听劝阻,后果自负!” 步穿杨望了望那座城楼,道:“极度危险,是说城楼随时有坍塌的危险吗?” 韩冰道:“石碑已风化的严重,应该是城楼废弃不用时立的。那时城楼还完好如初,不像今天如此破败,又有什么危险的。” 步穿杨道:“这么说,是说山里危险了?山里那些豺狼虎豹虽凶,但不过是些野兽罢了,又有什么危险的?” 任天养一直被人追杀,早不知危险为何物。他只关心能不能采到药材钱,道:“这里只见一座城楼,并不见入山之道,我们应该从哪入山。” 步穿杨看了看山势道:“城楼后必有山道。” 任天养仰头一看,城楼后是道高可入云的山峰,直楞楞有如刀劈斧斫出来的一道石屏风,简直是猿无下手之处鸟无落脚之地,凭他们三个的修为绝无可能翻过。道:“你能确定城楼后有山道?” 步穿杨道:“大哥,我一辈子在山里打猎,熟悉山就像熟悉自己的手指一样。这样的山势之中肯定有道溶洞,直通后边的连绵群山之内。就是不知山里边有药材没有。” 韩冰道:“是山就有药材,有药材我就能找到。” 步穿杨道:“这里破败成这副模样,几百年来无人来过。按说有药材就有采药的人,若里边真有药材,为什么没人来采?” 韩冰笑道:“可能他们被面前这道石碑下住,不敢进去采药。”她顿了一下又道,“穿杨,数百年没人进山采药正好便宜了我们。那些药材肯定长得十分喜人,炼出的丹丸药效也一定强劲。我们走吧!” 三人从那扇破倒的门缝中钻了进去,并不去看路过的房间内有什么东西,直奔城楼后边而去。那里依山建着一排石屋,有的里边散落稻米,想来是储存粮食。有的里边遗留有朽坏的兵器,想来曾经是存放兵器的。还有的是锅碗瓢勺与塌了架子的**铺,想来是兵卒起居生活之所。 这些房屋有近一百间,有的还保持着原来模样,有的已坍塌的不成样子。三人转了一圈,并不见溶洞入口。步穿杨挠挠脑袋,道:“难道我的经验有误,或者是这里的山势跟我以前呆的山势不同,竟无入口。” 韩冰叹道:“我料定里边的药材多如牛毛,却无入口进去,莫非这次我们将入宝山而空手而回!” 任天养不言不语,一会朝前走到一座石屋前观察一会,一会又往后退数十丈对全部石屋细细观察。韩冰不知他在干什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轻声道:“穿杨,你大哥又犯傻了?” 步穿杨“嘘”了一声,道:“我大哥如此干必有深意,我们且等一会,看大哥会发现什么蹊跷。” 韩冰翻了翻白眼,道:“不就是几十间石屋,又有什么蹊跷的。” 他们两个忽听任天养“咦”了一声,快步朝一间坍塌的石屋走去,连忙追了上去。步穿杨道:“大哥,发现了什么?” 任天养指着那间已塌成一堆石头的屋子道:“这里有些不对!” 韩冰看看那间坍塌的石屋,又看了看旁边坍塌的石屋,看不出这间坍塌的石屋与其它坍塌的石屋有何不同,还当任天养没事干在这故弄玄虚耍他两个玩,冷哼一声道:“不就是一座坍塌的石屋,又有什么同的。” 任天养对自己这位常年在山里转悠的兄弟深信不疑,步穿杨既凭经验说这里有道直通后山的溶洞,他便认定此处必有一道直通后山的溶洞。可是放眼望去,所见之处尽是石屋并不见溶洞。他外边立的那块石碑,略一思索,已明白这里边的问题所在。 石碑上说极度危险,并非是说城楼坍塌极度危险,也非是说山里有野兽极度危险。他并不知道什么东西极度危险,但推己及人,心想立碑之人绝不会信自己立个石碑便能吓住人,让人不敢入内。所以,那人会事先把入后山的洞给堵好,然后再立碑吓唬让人不敢入内。可正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做法让他产生怀疑,料定此地必有一道通往后山的道路。 如果不立那块碑,或许他来到这里看到面前的场景,会怀疑步穿杨的经验有误,这里并无通往后山的溶洞。可碑上明明说“极度危险,生人勿近。不听劝阻,后果自负。”那不是表明里边有条通往后山的道路,让人千万不可进去? 所以,他想那条通往后山的洞,一定被人精心掩盖,让人找不到洞口所在。凡是精心伪装的东西都跟自然形成的东西略有出入,就算费尽心机把伪装的东西做成跟自然形成的一样,也会露出此许破绽,只要用心观察必能发现。于是,他细细观察。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找到了破绽之处。 第184章 坍塌石屋 韩冰问有什么不同,任天养竖起三根手指,道:“有三点不同。第一点最明显,盖房子所用石头风化的程度不同。”他走到一面没有坍塌的墙前,伸手拍了拍墙面,道:“每块石头做切成了方砖状,外边的这一面,倍受风吹日晒雨淋,风化的最严重。其它的五面,要嘛与其它砖上下左右相抵,要嘛面朝屋内,不受风吹日晒雨淋,风化的也就不严重。” 任天养又走到远处一座坍塌的石屋前,随便掂起一块石头,道,“你们两个来看,这一面风化的很严重,由此可见曾经是面对外边,接受风吹日晒雨淋的那一面。其它五面风化的不是很严重,也就是在房子里边或者与其它砖相抵的那五面。本来它们互相保护也不可能风化的,房塌了之后与外界接触才形成风化,但与之前便在外边的那一面相比,风化的并不严重。” 步穿杨与韩冰本来也没觉得一块方形石砖的六面有何不同,听了任天养的话,仔细一对比,方发现其中的区别。 任天养又走到他说有问题的那处坍塌石屋前,捡了块方形石砖道:“这里的石砖比刚才你们见的石砖,就风化程度来说,比风化最厉害的那一面稍轻,比风化不重的那五面稍重,这说明了什么?” 步穿杨为人老实。一般来说老实人都比较木讷,脑子转的也稍慢一些,自然不如韩冰这样的大家闺秀脑子活络。 步穿杨还在苦苦思索,韩冰已经想通了这是怎么回事,笑道:“你的意思是说,这里的石砖是后来做好的,故意堆放成坍塌的样子。它们比其它房子直接面对外边那一面受日晒风吹雨淋的时间短,却又比后来坍塌的石砖接受风吹日晒雨淋的时间长,所以才会这样。” 任天养打了个响指,道:“没错。” 韩冰道:“你不是说有三点不同,其它两点是什么?” 任天养道:“这里的地面是条状青石铺就而成,所以盖房子不用再打地基,直接在青石上搭屋子既可。条石巨大,本身的承受力也够强,但石头垒成的房子份量也不轻,虽不能把厚重的条石压断压碎,可成年累月的压着,条石下边的泥士承受不了这般重力会往下沉。你们看,其它有石屋的地方的条石比这个后来做出的坍塌石屋略矮一分,因此我断定这里本无房子,原来是条通道。房子后边瞧着是道山崖,专门留出一条通道干什么?肯定是为了通往后山。” 韩冰与步穿杨的修为够高,眼力自然也不低,垂头敲了一眼,果如任天养所说,那个坍塌的有问题石屋正边的条石比其它盖有房子下边的条石略高一分。 韩冰挑起大拇哥道:“任兴,我都有点佩服你了。” 步穿杨喜道:“我早说我大哥非同凡响,你还不相信。” 韩冰白了步穿杨一眼,道:“就你能!”扭头又对任天养道,“你快说,还有一点不同是什么?” 任天养伸出一指,放在舌尖上舔了一下,道:“你们两个也试一下,看能感觉到什么!” 步穿杨毫不犹豫,伸指在嘴中舔了一下,竖起手指。 韩冰虽有男子风范,可终究是女孩子,实不好意在两个男人面前做出如此不雅的动作。问道:“穿杨,有什么感觉?” 步穿杨道:“凉凉的!” 韩冰道:“废话,你手上湿点水也是凉凉的。” 步穿杨道:“除了凉,还有……还有……” 韩冰急道:“还有什么?”见步穿杨半天说不出还有什么,恨不得也伸手在嘴中舔一下,亲自感受一下。 步穿杨忽然叫道:“我知道了,是风!” 任天养笑道:“风从哪里来的。” 步穿杨道:“风是从……风是从……”却说不出来风从哪里来。他把手指从左移到右,又从右移到左,忽然指着面前任天养说的那座有问题的坍塌石屋道,“风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任天养道:“风为什么从那里传出来。” 这个问题难不倒步穿杨。他常在山里转悠,自是知道有洞必有风的道理,道:“因为那后边有个山洞,所以风从里边吹出来。大哥,刚才也没见你把手指沾湿来试风,怎么知道会有风。” 任天养呵呵一笑,并未实话实说,难道让他对步穿杨说他有念力,耳朵大异于常人,听到了从里边传来的风声不成?而是道:“我既料定那里有洞,也就知道有风从洞里吹出。穿杨,韩冰,咱们三个现在把石头搬开,看里边有没有洞。” 步穿杨忙道:“大哥,冰冰,你们两个歇着,这等粗活由我来干。”他一个人跑到坍塌的石堆前,手脚麻利的将堆在那里的石砖扔向一边。时间不大,已将那堆石砖推空,面前露出两扇一人多高的铁门。 铁门上上着锁,那锁有一个小孩的脑袋那么大,锁鼻也有一个小孩的手臂那么粗。步穿杨手握大锁重重一扭,想把锁拧开。可那锁不知是用什么材料所制,应该不是用普通的铁制成的,这一拧竟未将锁鼻拧断。他有些不信邪,用上十成灵力又扭了一下,还是未将锁拧开。 韩冰道:“让我来试试!”也运足灵力扭了一下,同样未将锁鼻拧开。步穿杨道:“合我们二人之力试一试。” 韩冰点了点头,侧过身子把步穿杨让到近前。那锁够大,足够两人双手拿住合力去拧,两人试了数次,依然拧不断锁鼻。韩冰不觉失望,道:“好不容易找到入口,难道却没有办法进去。” 步穿杨四下一看,拿起一块方砖道:“咱们砸砸试试?” 韩冰喜道:“对!我怎么光想着拧开没想到用石砖砸开,还是我们家穿杨聪明。” 步穿杨脸色一红,双手搬着石砖照着大锁砸了起来。数下之后,手中石砖已断成两截,那锁还是完好如初的挂在那里。他无奈的丢下断了的石砖,道:“看来用石砖砸也不行,要是有块铁锭就好了。” 韩冰望着那道大锁叹声道:“只怕有铁锭也砸不开。” 步穿杨道:“这锁不知是用什么材质所制,门却是用普通的铁铸成的。经过这几百年,门轴已锈,就这定可将门推开。” 韩冰眼前一亮,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步穿杨只怕她再说出还是我们家穿杨聪明这样的话来,连忙道:“咱们两个合力推推试试!” 两人伸出四只手按在一扇铁门上,合力推了数下。真是怪事,那铁门看着普通,但合他们二人之力,铁门竟像焊死了一般,也如锁那样纹丝未动。 任天养瞧到这里,开口道:“那门是朝外开的,并非朝里开的,所以……” 步穿杨道:“大哥,所以怎样?” 第185章 如冰溶洞 任天养还未答话,韩冰苦笑一声,道:“我们往里推门,说不定门后边就是山壁,所以我们推的并非铁门而是山。别说我们两个只是二十级修为的普通人,只怕来十个八个侠士也只能望门兴叹!” 步穿杨道:“往里推不能推那我们就往外边拽!”他说完,便知自己说的根本不可实现。那铁门除了上门的门闩之外全身上下光溜溜一片,根本没有下手之处也就别谈往外拽门了。而拉着锁往外拽也不现实,锁把门拴住的门闩半非明闩而是设计精妙的暗闩,而且那锁一点也没有锈,握起来滑不溜手,拧它还能使上力,想拽根本使不上力。他叹了口气,道:“现在无法可想,除非找到锁的钥匙,否则根本打不开门。看来我们这次要无功而返了。” 韩冰点了点头,正要说:“看来只能无功而返了。”忽听任天养道:“不如让我来试试。”,她回头望了任天养一眼,摇头道:“我们两个准侠士都打不开门,你一个没什么灵力的又何必浪费时间?我看还是现在就往回走得了,天黑之前尚能赶回新兵营跟上吃晚饭。至于进山采药材,只好以后再想办法。” 任天养道:“既然来了,你就让我试一下又何妨?反正耽误不了多长时间,若我也打不开门,咱们这就回去。” 韩冰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步穿杨扯了扯袖子。她只好将已到嘴边的话打住,算是给步穿杨一个面子。 任天养低头四处找了起来。想找根铁丝之类的东西,但这鬼地方除了几件锈的不成样子的兵器,并无任可铁器。他抬头看到韩冰脑袋上别的那根金钗,道:“韩姑娘,你头上的金钗可否借我一用?” 韩冰听任天养俯头四处寻找东西时嘴中喃喃:“怎么就没有根铁丝之类的东西呢?”心中一动,暗道:“莫非他还懂撬门别锁的技巧。” 任天养已带来太多的惊喜!如果说发现大土包是乱葬岗,解了水是为何有尸毒靠的是运气,那找到进入后山的入口绝对是实力。何况,有时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这样看似平常,实不可测的人,会撬门别锁的本领又有什么值得稀奇的! 所以,韩冰默默祈祷,任天养赶快找到趁手的工具,打开那道怎样也开不了的门。 如今见任天养借金钗,她更加确定任天养会撬门别锁的本领。她头上那根金钗本是贵重之物,上边镶玉嵌珠,值个几百上千两银子,若是被任天养撬坏别断着实可惜。但此时能不能采到炼制丹丸的药材,是否开得了面前这把锁是关键,她也就死马当作活马医,毫不吝啬的将金钗取了下来。 任天养拿过金钗走到锁前,将叉尖伸入锁孔之内一阵鼓捣。他借金钗是假,目地不过掩人耳目,实则运起念边压下锁簧,轻轻一扭,“咔”的一声脆响,那把拧不断砸不坏的大锁应声而开。 韩冰一阵激动,扶着步穿杨胳膊的手忍不住重重一掐,道:“打开了!” 步穿杨吃痛,但也不敢运用灵力抵抗,更不敢把韩冰的手掰开,反而甚是享受韩冰的手掐,笑道:“我早让你别小看大哥,他常能干出别人意想不到之事,你还不信。我之前要带大哥一块来采药,你也不愿。幸亏后来你改了主意,不然咱们两个岂不是白跑一趟。” 韩冰心中也十分庆幸此次带了任天养来,但她嘴上却不服软,道:“说不定是瞎猫碰到个死耗子。”走上前去,伸手将大锁取下,随手丢到一边。拉开那两扇铁门,一阵寒风从里边刮来,吹在脸上有如小刀割的一般。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道:“好冷!” 步穿杨道:“溶洞没有那样平坦的,通常都是先高后低然后再高,有的能通地下数里,里边四处结冰,所以吹出来的风极冷。” 韩冰点头道:“原来如此!”举目朝里望去,只见里边黑乎乎的如漆如墨,伸手不见五指。她道:“看来我们得做些火把方可入内。” 步穿杨不等吩咐,早去找了数根臂粗木棍,又找了些破衣碎布缠在上边。任天养拿出火刀火绒点火,也不知是不是火绒受了潮气,打了数十下方把火点着。他不觉气闷,暗道:“要是能做出来火柴,在天龙国开,除了火剑门那些不需借外物点火的侠士,其它人谁还愿拿笨重的火刀火镰,肯定都要买盒火柴放在家里。如此独门生意,岂不是要赚得数钱数到手抽筋。”不过他也仅仅有此一想,毕竟虽用过火柴,但并不知火柴是怎样做出来的。 洞中有用石头凿出的台阶,三人举着火把顺阶而下。火光的照耀下,他们将周边景物看得清清楚楚。 溶洞时宽时窄,四处都是竹笋形状的钟乳,或从下往上立着,或从下往上垂着。为了便于人行走,里边已经过人为的,过窄的地方被扩宽,挡道的钟乳被砍掉。 步穿杨前边带路,韩冰走在中间,任天养后边压阵。大概顺着石阶走了三四里路,不再往下下,步穿杨拿着火把朝四处一照,只见三里方圆的一个大溶洞豁然呈现在眼前。他惊道:“这是我见过最大的溶洞,比我之前要见过的溶洞大上数倍。” 不时有水从洞顶往下渗,嗒嗒下雨一般。三人避开落的雨珠四下里照着看,只见那些钟乳千奇百怪,有的像下山的猛虎,有的如怒吼的狮子,还有的像等待守猎的群狼。 韩冰一手举着火把一手去接落的水珠,寒彻透骨的凉由手掌传遍全身,她叫道:“好凉的水!”咯咯笑了笑,又道,“穿杨,等盛夏之时咱们带了西瓜再来这里,既可避暑又可吃冰镇的西瓜。” 步穿杨点头就要同意,张着嘴却没把话说出来。他想起三姐不知去了哪里,大哥孤零零的一人,自己若跟韩冰来玩,只怕大哥触景生情。自己此时也不能显得太过得意,得跟韩冰保持一段距离,不然大哥看到他们卿卿我我的,会伤心难过。 韩冰道:“穿杨,怎么不说话,明年夏天到底来不来啊!” 步穿杨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正不知该怎么办,脚下忽然一滑。他立马有了将这个话题扯开的主意,忙道:“这里的水结冰了,小心摔跤。”但他提醒的还是有些迟了,韩冰着急知道他来还是不来,想要赶上来问个究竟,没留神脚下摔了一跤。不过,经此一摔,摸着地上厚厚的冰层,她知道来此避暑纯属胡闹,笑道:“这里真的好冷,水都结冰了。此时不过夏天刚过,秋老虎之威尚存,里边都能结冰。到了盛夏,只怕里边不会比现在热上多少,我们来此消暑容易,就是怕暑没消成反被冻成冰人。” 第186章 一只兔子 步穿杨与韩冰有说有笑,三人在大溶洞中走了不到三里路已到洞的尽头,顺着道石阶开始往上走。没走一会,隐隐看到前边有个亮亮的小白点,步穿杨喜道:“快到洞口了。” 三人不由加快脚步,越往前走越觉暖和,等到出了洞口一阵热风吹来,身上的阴寒之气被吹得无影无踪。 面前有道夯土路,大约六尺来宽,刚好过下一辆车。路两边全是人高的野草,各式各样,叫得出名字叫不出名字的,互相攀绕,争相生长。这条道路上却寸草不生,想来是修路之时,夯土下边搅混了碎石与石灰,所以野草无法生长。 那路直直的通往前方,也不知有多远,被两边的野草一衬,十分的幽深可怖。野草两边是山体,高可入云,不过有一定的缓坡,上边怪松乱石林立,中间夹杂着各式药材。 步穿杨与任天养不懂药草,看着那些只是在胡看八看。韩冰则不时的发出“咦咦”之声,嘴中赞叹:“这种药材也有?这种草药在这里竟然也有。”他们两个听得一愣一愣,也不知韩冰嘴中所说的药材倒底是什么! 步穿杨捋了捋袖子,道:“既然有我们要的药材,那就开始采摘吧!” 韩冰道:“这里的药材是不错,有的比药店里的药材成色还要好上几分。但咱们既然来到这里,自然要采最好的药材。穿杨,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越往山里边,药材的成色越好。”说罢,前边带路,朝里走去。 任天养还是走在最后,耳听风吹着野草发出哗哗啦啦的响声,突然他听到背后传来“咦”的一声。他心中一惊,暗道:“莫非有什么东西跟着我们三个?”连忙扭头去瞧。隐约的似乎看到溶洞出口处有个灰影一闪,只是那时他并未使用念力,而所站的地方距出口又有六七里远,模模糊糊看不甚清。等运用念力去瞧时,溶洞出口处又空空荡荡什么东西也没有。他心中狐疑,觉得自己是听错了音看了眼,似乎听到“咦”的一声又似乎看到一道灰影,其实并没有声音也没有灰影。之所以会看错听错,其实是因为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见到人高野草又想到破败城门前竖的那块石碑,觉得草从深处隐藏着石碑上言明的危险,紧张这下才会看错听错。 步穿杨察觉背后有异,回过身道:“怎么了,大哥?” 任天养道:“我还当有什么东西跟着我们,回头看了半晌也不见有什么动静,看来是太过紧张听错了!” 韩冰也回过了头,听了任天养的话,还道任天养修为低胆子小所以害怕。她艺高人胆大,虽想起石碑上的警告,但一点也不怯,自信纵然有什么凶险,凭她与步穿杨的修为也能轻松对付。上前两步拍了拍任天养的肩膀,道:“不用怕,有什么危险有我和穿杨呢!” 这时,草丛深处一动,似有个什么东西要出来,三人同时紧张起来。 韩冰从包袱中取出一把不过二尺长的小锄头。那是一把药锄,但非普通药锄,浑身上下皆是精钢打制,锄头尖又在水火中焠过上百次,异常的锋利,不仅可刨锄药材还可起到一定防身的作用。 而且那锄柄里暗藏机关,韩冰一手握锄头一手握锄柄,朝外用力一拉,二尺长的锄柄顿时伸展至六尺来长。她又握住柄使劲一拧,倒垂的锄头朝前一展,直楞楞顶到柄头,一把小药锄至此变成一把类似月牙铲的一件兵器。 步穿杨也把包袱打开,拿出弓与箭葫来。自打得到铁弓令箭,他就迫不及待的试过其它八枝箭射出去会有什么样的效果。可惜,除了那把刻着风字的箭能带出一只由风化成的虎外,其它的八枝箭与普通的箭并无什么区别,射出去后不会变出奇异鬼怪的事情来。不过,他并未因此将那八枝箭看轻,而是觉得可能是因为修为不够,所以那八枝箭无法与风字箭那般威力凶猛。 他不知从草丛中出来的会是什么东西,所以全力以付,挑出刻有风字的那枝箭搭上弓,朝乱动的草丛瞄去。 任天养只道自己此番前来只不过采些药材罢了,不可能遇到什么危险,包袱里只是装了些干粮,并未带压箱底的那三柄侠士佩剑。这时眼见韩冰与步穿杨亮出兵器,暗悔自己为什么不带件兵器,若是真是碰到对付不了的危险,那可怎么办? 步穿杨轻声道:“大哥,你站到我后边来!” 任天养撇眼看到步穿杨腰上悬的箭葫里的那几根箭,心中一动,暗想:“真要碰到什么危险,倒可以使使穿杨身上的箭。纵然使不出步穿杨射箭的威力,也足以防身。”于是走到步穿杨身后站定。 草丛抖动的越来越急,里边藏的东西马上就要出来了。三人想着石碑上的警告,全都紧张到了极点。无论是韩冰握铲的手,还是步穿杨握弓的手,仰或任天养虚握的手,掌心内都泌出一层汗来。 终于,那个将草丛撞得哗哗做响的东西终于钻了出来,竟是一只兔子。只是那兔子极大,半人多高,身体肥壮,胖得赶得上一头二百来斤的大猪。可兔子再大终究是只兔子,又有什么可怕的。 三人都舒了一口气。将握铲的以及拉弓的手松了松,就连任天养也把用念力握住的两枝箭丢掉。 大白兔似乎从来没见过人,瞪着两只血红的眼朝任天养三个打量良久,似乎没感觉到危险,蹦蹦跳跳从他们三人身旁经过,一头又扎入草丛消失不见。 韩冰将铲变回药锄,收到包袱中笑道:“我还道是什么东西呢,原来是只兔子。” 步穿杨也把弓箭收了,正要往包袱里放,忽然想这里并无外人,也就无需隐藏铁弓令箭的秘密。何况这里是山里,万一碰到野兽再拿弓箭太耽误时间。但把弓背在身上,道:“这个兔子可真够大的。我打了一辈子猎,这么大的兔子还是头一次见。” 韩冰伸指刮了刮脸,道:“你敢这样吹牛,也不害臊。” 步穿杨脸一红,道:“真的,我没吹牛,是没见过这么大的兔子。” 韩冰道:“我不是说你没见过这么大的兔子是吹牛,而是说你打了一辈子猎是吹牛。你现在才多大,敢说自己打了一辈子?” 步穿杨脸色再红,道:“我说错了,是打了十来年猎。” 任天养与韩冰见他脸色一红再红,暗叹:“真是个老实人,说错话脸都会红。”忍不住都笑出声来。步穿杨见他们两个笑,虽不知他们两个再笑什么,也露出憨厚的笑容,紧张的气氛一扫而光。 第187章 原始森林 任天养正笑着,脸色忽然一阴,笑容一下僵住,愁云爬到额头。步穿杨见他表情有异,问道:“怎么了,大哥?” 任天养道:“我似乎明白石碑上所说的极度危险指的是什么了?” 步穿杨也不由紧张起来,问道:“是什么?” 任天养道:“这里极其诡异,一只兔子比咱们平常见到的兔子要打上十倍,若是那些豺狼虎豹也如这只兔子那般,比咱们平常见到的要大上十倍,岂不是极度危险之事?” 一句话说的步穿杨与韩冰心里也不由犯起嘀咕,两人心中揣测。他们两个自负对付十头八头平常所见到的狼不在话下,但若这狼的个头比平常所见的狼大上十倍,都觉不是对手。 步穿杨朝韩冰瞧了一眼,那意思十分明显,是在问药材还采不采? 韩冰眼珠子乱转,拿不定主意。他们三个来到这里可谓历经千幸万苦,先是差点中了尸毒,又被巨锁拦道,如今好不容易到了山中,药材近在眼前难道真的就此回去?不可否认,任天养说的极有道理,也不知是兔子成了精还是另有其它原因,一只兔子比平常所见兔子大了十倍不止,难保豺狼虎豹不会像平常所见的大了十倍。可这一切会发生吗?据她所知,一只狼族的五流巨狼不过比平常所见的狼大上三五倍,要是大上十倍岂不是只一流的巨狼? 若真的有只一流的巨狼,一个上等侠士也要怯上七分,他们三个连侠士都不是普通人又怎会是其对手。但一流巨狼十分稀少,狼族也不见得有一只半只,天龙国境内怎么可能有?想到这里她道:“穿杨,任兴修为低胆子小,所以在那自己吓自己。想咱们天龙国怎会有一流的豺狼虎豹?就算有,早被咱们天龙国的侠士携手除去,又怎容它在天龙国横行?所以,这里不可能有比普通豺狼虎豹大上十倍的巨兽,咱们又何必害怕。” 她的解释太过牵强,步穿杨抱着七分疑虑,道:“那为什么咱们刚刚见到的兔子会如此巨大?” 韩冰道:“许是这里没有兔子的天敌,那只兔子的寿命又够长,所以才吃得如此巨大。” 步穿杨的疑虑仍是不能去除,但他这一次前来采药,得一粒青云丸增加自己的修为倒在其次,最重要的是为了让任天养借助青云丸提升修为。于是扭头道:“大哥,你怎么说!” 任天养说这里有十倍于平常所见的豺狼虎豹,只是有所顾虑,提醒一下步穿杨韩冰小心行事。他没见过那么大的巨兽,也就不清楚那么大的巨兽有什么可怖之外,就算清楚,他这些日子经历的凶险还算少吗?最可怕的人他都不怕,又岂会怕野兽。笑道:“我觉得,药材咱们还得采!” 韩冰还道任天养会说打道回府之类的话,听任天养如此说,暗赞任天养修为不高,胆子却不小。 步穿杨急道:“大哥,若真的碰到巨兽,我死不要紧。你若有所损伤,我如何跟二哥三姐交待!” 任天养笑道:“莫说有巨兽只是我的猜测,不见得有。就算真有,凡这种巨兽出现都会有征兆,咱们小心提防。到时真碰到了,咱们打不过还能跑嘛。” 步穿杨无奈道:“大哥既说采,咱们就接着采药。”心中已打定主意,若是真的有巨兽出现,他豁出命去也要保护任天养的安全。 三人继续往前走,再没碰到什么巨大的动物,反而碰到几只形态正常的松鼠野鸡之类的东西。他们提着的心也就放心,觉得之前碰到的巨大兔子是蝎子拉屎独一份,山中再无巨兽。 如此走了三四刻钟,两边的山离路越来越远,茂密的高大的野草越来越稀少,也越来越矮,中间夹杂着数人乃至十数人方能合抱的大树。许是树冠极阔,遮了太阳,那些野草才变得稀少矮小。 韩冰指着三十四里开外的一座山峰,道:“那两座山最高,有一半隐藏在云海之中。山势陡峭,比咱们之前路过的山都要险峻,上边的药材品种肯定最多,也最茁壮。咱们去那里采了药,这就回去。” 任天养与步穿杨点头同意,三人走了大概二十里路,笔直的圶士路从中间忽然断了,面前是一片原始森林,每颗树都得十数人方能合抱,地上**朽烂的树叶堆积的齐腰深。 这种树叶堆积而成的地势里边通常都有成片的沼泽地,强行通过不是会被大烟泡吸入里边,就是会被大烟泡释放的有毒气体迷晕。不管是被大烟泡吞没还是被有毒气体迷晕,最终的结果都会是与落叶一起腐朽,化成烂泥。十分的凶险,根本无法通行。 韩冰瞧着面前情景,跺脚道:“采个药怎么如此困难?明知那两座山上的药材最好,咱们却只能望洋兴叹,只能去采药材不是很好的山上的药。” 步穿杨两边一望,道:“要不咱们绕过这片原始森林,从山脚往里进?” 此时他们所立之地,离两边的山峦已有三十里远。不说路途遥远,就算绕到山脚,瞧原始森林的规模,肯定直达两边的山脚,那里一定也如此地一样尽是沼泽。而攀山而过也不可能,远远瞧去,两边山峰都成断崖之势,如镜面一般光滑无法攀爬。 韩冰望着面前原始森林,恨恨道:“这路也不知道为什么修到这里断了?要是直接修到那两座山峰脚下该有多好!” 任天养瞧了瞧脚下的夯士路又瞧了瞧树林,道:“这路本身是直接修到那两座山峰脚下的。” 韩冰道:“你怎么知道?” 任天养道:“你们瞧路前边的这两排树与左右两边的树有何不同。” 韩冰看了一眼,道:“又有什么不同的,不都是一样的树!” 步穿杨道:“树一样,可大小不一样。咱们面前的树大概四人合抱,两边的树却得十数人合抱。” 任天养笑道:“这说明了什么?” 韩冰听了步穿杨的话用心去瞧,果然发现路前面的两排树虽大,但比之两旁的树有如大巫见小巫。她仔细思索,道:“这说明两旁的树长了一千两千年,中间的树不过长了数百年。” 任天养道:“这就对了!我想,这两排树的树龄与城楼前立的那块碑的年龄应该想仿,这两排树应该是城楼废弃之后才长出来的。” 韩冰道:“路不是夹杂了石灰与碎石的夯土路,草都无法生长,怎么可能会长树?难道,通往山脚的路未用石灰与碎石夯实?果真这样,造这条路的人也太偷工减料了吧,看来数年千来所有的官都是一样的贪腐,为了钱什么事都干的出来。要是造这条路的人不贪腐,也如前边的路一样把这里的路夯实,我们岂不是能直通到两座山峰的山脚?” 第188章 猴攀猿飞 任天养略一思索,道:“造这路的人并非为了贪腐而偷工减料,而是事后又将这段路毁去,那些树这才得以生长,变成参天大树。这从旁边的树长得东一颗西一株全无规律可言,这两排树如此齐整,每棵之间的距离又大多相同,也可以看出它们并非是随意生长,而是有人刻意栽种。” 韩冰、步穿杨仔细观察,路前边的那两排树确如任天养所说,是有人刻意栽种的,不然无法长得如此规矩整齐。 韩冰道:“什么人这么无聊,把好好的一条路毁掉,栽上树木害我们无法前去那两座山峰采药?” 任天养道:“想那人并非是为了阻止我们采药而毁路栽树,应该是为了保存什么秘密,这才处心积虑的将路断掉,不让人前往两座山峰脚下,免得秘密泄露被旁人所得。” 韩冰道:“那两座山上除了有些药材又有什么秘密,值得他下此功夫?我看你也是胡乱猜测,毫无道理可言。” 任天养不再说话,望着那两座山峰沉思。是啊,两座山上除了药材还有什么秘密,会让人将路毁了再种上树木。修路难毁路也不易,把混杂石灰碎石的路面毁掉再栽种上树木,而且还得让树木茁壮成长就更不易了。毁路之人下这么大的功废这么大的劲,难道仅仅是为了保证那两座山峰上的药材不被采摘?药材虽珍贵但还没珍贵到费如此功夫的地步,那毁路之人为什么要这么干? 忽然,他觉得那两座山有些熟悉,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他仔细观察,想到那本“御龙诀”,一下明白在哪里见过那两座山。 那山有一半隐藏在云雾之中,可仅仅显露出来的部分已呈青龙白虎之势。“寻龙诀”上说,山越高越大,里边龙穴所产生的灵气也就越浓越淳。这两座山峰高大到看不清全貌,龙穴里所蕴含的灵气岂不是也要多到不可想象? 任天养心中大喜,暗道:“难道毁路栽树所要隐藏的就是龙穴的秘密?这两座山峰下的龙穴,不是一流龙穴便是二流龙穴,最不济也不会低于三流。只有如此高级的龙穴方值得毁路之人下此苦功!” 步穿杨正要埋怨韩冰,让她以后跟任天养说话别总是针锋相对,见任天养脸露喜色,问道:“大哥,你看出来什么了?” 任天养要跟步穿杨解释清楚,必得扯出“御龙诀”这件事来。他还不想将这个秘密泄露,也就强忍着要跟步穿杨分享喜悦的冲动,道:“没想什么。”他指着对面的两座山峰,又道,“不管毁路之人想要隐藏什么秘密,我们过去看看便知。反正都得去那里采药,正好顺道查看。天近黄昏,咱们这就去吧,免得一会天黑,还得在此等待一天。” 韩冰垂头丧气,道:“说的容易!我们怎么才能通过面前这片原始森林?”她抬脚将面前的一块石子踢往树林中,那颗石子一挨那些**的落叶,随即陷入里边,败叶上边冒出一个碗大的气泡良久不破。这更证明里边尽是沼泽,外围的都如此厉害,深处的更是可怖,他们根本无法过去。 步穿杨道:“也只能就近采些药材。成色不好就不好罢,好歹炼出的青云丸比普通丹丸要厉害许多。” 韩冰叹了一口气,道:“罢罢罢,明知那里有好药材却无法前去采摘,真是不甘心。” 任天养道:“我倒有个办法能到那两座山峰底下。” 步穿杨与韩冰大喜,同时道:“大哥(任兴),什么办法?”只不过步穿杨叫的是大哥,韩冰叫的是任兴。 任天养道:“见过猿与猴在树林中是怎么走的吗?” 步穿杨常在林中走哪能没见过,道:“两树之间虽有距离,但枝叶多有攀绕。猴子身轻,靠攀爬树枝从这棵树上爬到另一棵树上。猿重,树枝撑不住它的重量,它们便攀住一根粗枝前后摇晃身体,靠身体的荡漾之力从一棵树上飞到另一棵树上。” 韩冰听罢,道:“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像猿猴那样飞过去。” 任天养道:“对!咱们就像猴那样攀爬,猿那样飞荡,穿过这片原始森林去往两座山峰下边。” 韩冰目望面前的原始森林,估算着两树之间的距离,感觉凭她与步穿杨的修为,借树飞荡过原始森林应该不成问题。她的脸上露出喜色,可那喜色并未停留多久变黯淡下去,张嘴说出自己的担忧,道:“两树之间的距离倒不远,我与穿杨飞跃没什么难度。可这是在平地上的树木上飞跃,在沼泽地上的树木上飞跃情况有些不同。” 步穿杨不解,道:“有什么不同?平地上能飞跃过去,沼泽地里一样能飞跃过去。” 韩冰白了步穿杨一眼,道:“平地上飞跃,掉下来也没什么事,人身安全得以保障便无后顾之忧,十成的功力能发挥出十成来。沼泽地里飞跃,掉下来会被大烟泡吞没,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就会有后顾之忧,十成的功力发挥不出五成来。这事太过危险,为了一点药材把命送上,我不同意冒这样的险。” 步穿杨相信只要药材好,炼出的青云丸帮助任天养修炼出灵力的可能性就大。要是采不到好药材也就罢了,现在有采到好药材的机会哪能不去采?道:“冰冰,你这样说没有道理。我在山中打猎,有多次差点被野兽吃掉的经历,明白人在危机之时常会有出人意料的表现,将身体潜能全都激发出来,把十成的功力发挥出十二成来。” 韩冰明白步穿杨的意思,摇头道:“你说的那种危险我懂,把体内潜能全都激发出来我也相信。可你别忘了,你说的那种危险仅有一次,而我们现在遇到的危险是一次吗?二三十里的距离,我们得攀爬飞跃几百上千次,也就是说会遇到几百上千次危险。咱们纵然打起千万精神,也难保不出一次意外,而只需有一次意外命就会丢掉,那时想后悔都来不及!” 步穿杨道:“几百上千次不出意外又有什么难的,我从小到大打猎所遇到的危险加起来也有几百上千次了,我不还好好的活着没出一次意外?” 韩冰道:“那能一样吗?你那是十几年的时间遇到那么多危险,我们现在要经历的是一两个时辰要遇到这么多危险,根本没有时间做充分的考虑。而且咱们灵力有限,难保有力道不济之时,感觉能飞跃过去却因手软没飞跃过去,那时发生意外怎么办?” 步穿杨道:“我说不过你,咱们听大哥的。大哥说去咱们就去,大哥说不去咱们就不去。明明知道那里有好的药材,能炼出最好的青云丸,你却胆小不敢去,要不是我不认识药材,早就一个人去了。”他为了炼出最好的青云丸,以保证任天养吃了有用,对韩冰说话竟不客气起来。心想:“只要能炼出让大哥修炼出灵力的青云丸,我们两个冒一冒危险又有何不可?” 第189章 飞跃森林 韩冰被步穿杨的一句话激得胸中气闷,暗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意思,为了你大哥什么险都敢冒。之前我要去那两座山峰采药,还不是为了圆你的心愿?可现在冒的险实在太大,时时都有丧命的可能,冒这样大的险便有些不值了。我是胆小不敢去吗?我还不知道你,万一我遇到什么危险,你一定会不顾一切哪怕赔上自己的性命也要救我。我是怕你因此出点意外,留我一个人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所以才不愿冒险!没想到你好心当作驴肝肺,不明白我的心意还跟我急?” 她见步穿杨把目光看向任天养,也把目光看向任天养,气鼓鼓的心想:“想他也一定知道,采好的药材炼出好的青云丸,有可能将自己体内的灵力炼出来。他这人很聪明,从今天发生的几件事都能看出来,但体内没有灵力就像老虎没有爪牙,何况他被步穿杨尊为大哥,步穿杨的修为那么高他的修为那么低,被人尊称大哥总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他嘴上不说,心里也一定十分焦急,想修炼出灵力名正言顺的做大哥。如今有可能炼出灵力,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去采好的药材,当然会让步穿杨去采。” 任天养道:“韩冰说的没错,咱们攀爬飞跃这么远的距离,确实极有可能会发生意外。” 韩冰一怔,没想到任天养会赞同她的观点,说出这样的话来。还没等她露出欣慰的笑容,忽听任天养说:“但……”她心里清楚,但凡有人说出这个“但”字,接下来话的意思将和之前话的意思完全相反,她默默的祈祷:“任兴,你别在说了,千万别在往下说了。”可她的祈祷没起作用,任天养还是把接下来的话一气说完:“但若能找到妥善的办法,就可把意外完全避免。” 韩冰道:“哪有什么妥善的办法!” 任天养道:“有!”他指了指步穿杨与韩冰背上背的包袱,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两个的包袱里都有绳索,咱们取出一根来,在各自腰上缚紧。这样咱们既能从一个树上飞跃到另一棵树上,又能在万一发生意外时由另一个人及时拉扯救助。” 步穿杨一拍大腿,道:“这个办法好,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韩冰本已打定主意,不管任天养说什么话,她都要义无反顾的反对。可听了任天养的话,确实是个可防意外的办法,能助他们到达那两座山峰脚下,也就无法反对,暗道:“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办法?想我们采药,常把绳索固定在山崖之上,不也是为防一不小心摔下山崖。这种办法本应该我想到才对,怎么就让他先想到了?看来,论聪明我终究是不如他。” 任天养拍了拍手,道:“既然这个办法有用,那咱们现在就拿出绳索系到身上。”他抬头看了看到,又道:“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天黑之前我们应该能赶到那边山脚吃晚饭。” 步穿杨解开包袱拿出绳索,先将一头在自己身上系好,又拿住另一头往韩冰腰上系。 任天养道:“穿杨,你这样系不对。这根绳子怎么也有二三十丈长,当发生危险想要救援之时,人已整个栽入沼泽地,不幸的话还可能被大烟泡给湮灭,那时别说拉不上来,就算拉上来人也死得救不过来。” 步穿杨还没想过这样的问题,挠挠脑袋道:“那该怎么办?” 任天养指点道:“你得把握好尺寸。最好将绳的长短控制在比两棵树的距离长,又比你所站树叉离沼泽的距离短。如此,飞跃之时不会因绳短而无法从这棵树上跃到那棵树上,又不会因绳长而一头扎入沼泽地,纵然不会死也会中了沼毒。” 步穿杨点头道:“大哥教训的是!”举目凝视两棵树之间的距离,又约摸自己会立于树冠何处,琢磨绳子应该控制在多长合适。他长年打猎,眼光还是有独到之处,很快琢磨好尺寸,将绳子绕过韩冰的腰系好。 任天养拿起绳子也往腰上系,步穿杨一把夺过。 任天养不知他这是什么意思,指着绳子道:“这是干什么?” 步穿杨道:“大哥,采药材有我和冰冰足亦,你留在这里等着就好。” 任天养已知其意,这是步穿杨担心他的安危,纵然此时三人由绳子互相连接已不可能再发生意外,但步穿杨还是不放心,所以把他留在此地。 任天养情知那边山脚下有异,不知隐藏着什么秘密,急于去探查个究竟。而且不知那秘密是好是坏,好的倒还罢了,万一是坏的,步穿杨与韩冰遇到危险他还能搭一把手。既使没有这件事,他此番前来还为了搞清楚炼青云丸的药材都长什么样,自己采一些私藏起来,好些钱凑够十万两银子。不管怎么说,他都不能留在这边干瞪眼。但他也不能强硬的不领步穿杨的好意,倔强的非得跟步穿杨同行,那样会伤了步穿杨的心。还好,对付这种老实人他有的是办法,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 任天养笑了笑,道:“穿杨考虑的周到,像我这种修为低微的人,不可能从一棵树飞跃到另一棵树上。每一次飞跃,都得靠你们两位拖拽方能到另一棵树上,如此会拖累你们。” 步穿杨急红了脸,连连摆手道:“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也从没觉得你会拖累我们。” 任天养道:“我当然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不然大耳刮子早打你脸上了。”他知道像步穿杨这种老实人,你不骂上一句,他的心会不安,觉得你跟他有隔阂。果然,步穿杨急红的脸恢复平常,他又道:“我也知道你这是为我好,怕我在飞跃原始森林时发生什么意外。可你想过没有,你把我留在此地,说不定比飞跃原始森林更加危险。” 步穿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想不通为什么坐着不动反比飞跃森林更危险,问道:“为什么?” 任天养道:“还记得那只巨大无比的兔子吗?不说这里有没有巨大的野兽,就算没有,来个普通的豺狼虎豹我手无缚鸡之力也没办法对付,只能变成它们眼中的肉口中的食。人都说林密有虎,草深有蟒,你别看咱们来时一路平静,谁知草里树里躲着什么猛兽。” 步穿杨想想也是,不说有什么巨型的豺狼虎豹,就是跳出只猛虎巨蟒,也能要了任天养的命。他意识到自己刚刚做的那个决定实在鲁莽,怎能把任天养独自留在此处,当然是领在身边随时保护安全些。他不再说什么,也不用任天养动手,将绳子套到任天养腰上系好绑牢。 任天养笑道:“这就对了。我还得去那边给你们生火做饭,你把我留在这边,谁给你们搞好后勤工作啊!” 第190章 两盏灯笼 三人攀上树,韩冰在前,步穿杨居中,任天养随后。 有了绳索的保护,韩冰与步穿杨没有后顾之忧,很快从这棵树上飞跃到另一棵树上。任天养为了不让二人发现自己修为高强,没有使用念力,全凭双腿的力量从一棵树上往另一棵树上跳。 那树与树之间的距离,基本上都在三丈左右。任天养凭借双腿的力量,最多也就跳跃个六七尺,根本不足以跳到另一棵树上,全凭步穿杨拉绳子才把他拽过去。 如此跳了十来棵树,步穿杨担心一根绳子不够安全,万一断了任天养会一头裁入沼泽被大烟泡吞没的无影无踪,又在任天养身上多系一股绳这才放心。 三人一棵树一棵树往前挪着,走了一个来时辰才穿越三分之二的原始森林。这时天已全黑,还好正值十五,皓月当空之下照得四周如同白昼。要是换个阴天,看不清前边树木的情况,他们也只好在树上休息一晚,不然摸着黑往前跳,十有**会飞不到前边的树上而掉入沼泽。 三人又往前飞跃了一会,眼瞅出原始森林在即,步穿杨回头去拉任天养却见任天养抱着一棵树枝却不跳跃。他见任天养神情紧张,似在侧耳朝后听着什么,暗道:“难道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 任天养不跳过来,韩冰无法往下棵树上飞跃,问道:“他怎么了?” 步穿杨道:“不知道,似乎在听背后有什么动静?咱们也听听。” 原始森林下边全是沼泽,不可能有走兽。原始森林上边虽然枝叶茂盛,可此时入夜,飞鸟早已夜宿也不可能发出声来。纵然有些虫鸣那也是两座山峰脚下草丛里的虫鸣,他们的背后能有什么动静? 韩冰“哦”了一声,情知不可能听到什么动静却拗不过步穿杨,侧起耳朵朝背后听去。四周静悄悄的一片,连声虫鸣也没有,她道:“没什么动静,你大哥是不是没力气了,在那歇息呢?” 步穿杨也没听出有丝毫动静,又见任天养的模样不似在歇息,只得道:“大哥,在听什么呢?” 任天养听到背后有“咝咝”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沼泽里快速滑行。他听不出那是什么东西,但那东西滑行极快。刚刚察觉时尚在二十里开外,此时已至身后十五六里处。他实在琢磨不透,什么东西能在落叶都可陷入的沼泽中如此快捷的滑行,但能明显感觉到危险。此时听了步穿杨的问话,心想:“无论那东西是什么?我们三人在树上绝对不是它的对手,还是赶快出了原始森林,等到了脚踏实地之处或许能与之一斗。”他不想步穿杨与韩冰知道了心慌意乱,再生出什么意外,反正那东西离得尚远,道:“没什么,我们快走!”双脚在树干上一曲,全力朝前跃去。 三人再次前行,盏茶时间已出了原始森林落到两山脚上。那是一片数百丈方圆的空地,稀稀拉拉长着数棵老树,数块丈余的巨石横在空地中间,仅露出地面数寸高,有如一张张巨桌大**。 任天养一落地,听出快速滑行的东西距他们已不过三四里距离,连忙转身聚目去看。这时,一片乌云遮住明月,四周一下黑暗起来。他隐隐看到原始森林中有两点红光,就如两个红灯笼一般,不觉惊骇,暗道:“那时什么鬼东西,为何是两盏红灯笼?莫非世上真的有鬼,正打着灯笼追赶我们?”他越想越觉自己想的有理,也只有虚无飘渺的鬼才能在沼泽地上如履平地,可世界上真的有鬼吗?真的是鬼的话,走路应该没有声音,为什么他能听到“咝咝”的声音。还好,那东西见他们三个已出了原始森林也就停下脚步,两点红光朝后退去,慢慢的消失不见。 韩冰在一块巨石上坐下身子,嚷嚷道:“可把我给饿坏了,快拿吃的来。” 步穿杨见任天养没有反应,走到任天养近前,道:“大哥,在看什么?” “咝咝”的声音已去了数里地,能察觉到的危险逐渐消退。任天养道:“没什么!”往韩冰坐的那块巨石走去。忽然,他又听到一个响动,似有个什么东西从原始森林中的一棵大树上窜飞而起。他扭头忙看,只见黑暗的天空下有道黑影如箭一般急飞而去,落入右边的那座山上消失不见。 步穿杨也听到这声响动,他眼力虽强却不如有念力相助的任天养,没看到黑影落入右边的山上消失不见。见任天养神色凝重,宽慰道:“许是一只大鸟受到惊吓,飞跑了。” 任天养看不清黑影的形状,但感觉那道黑影个头不小,最少有一人大小,想不透能长这么大个的鸟是什么鸟。他想起石碑上的警告,一时担忧三人此时的处境,可既来之则安之,此时再返回只怕更加的危险。在心中打定主意,夜里睡觉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若有风吹草动提前警告步穿杨韩冰小心。他咧嘴一笑,道:“你说的是,这里除了鸟还能有什么东西!” 二人来到韩冰坐的那块巨石上,任天养打开包袱,取出干粮三人胡乱吃了一些。这时月亮从乌云中钻了出来,四周又是亮堂一片。 初秋的天气,白天热夜里凉,山中的夜就更凉了。吃完干粮,步穿杨与任天养捡来干柴,燃起一堆大火。一来取暖,二来能起到吓阻野兽的作用。 等一切准备妥当,三人翻身躺倒在巨石之上。经过一天的劳累,步穿杨与韩冰很快扯起鼾声,任天养心中装着事,也无心修炼,侧耳细听四周的动静。至此,除了虫鸣再无任何异响,可他却不肯稍稍放松一丝警惕,直到东边泛起鱼肚白,天眼瞅已快亮了,这才放松警惕,再也撑不起沉重的眼皮,酣然入睡。 也仅打了个盹的工夫,任天养听到有人说话,睁开了眼睛。原来是韩冰在埋怨他太阳都晒到屁股了还不起来,难怪修为低,如此懒惰修为高了才是怪事。步穿杨则在叫韩冰说话别那么大声,让大哥再睡一会! 任天养只怕二人再为自己争吵起来,翻身坐起伸了个懒腰,道:“这一觉睡得真是舒服,一觉睡到大天亮。” 韩冰见他起来,也就不再说话,蹲在一个小水池前洗漱。 任天养走过去,奇怪昨天怎么没看到这个小水池,想来应该是昨天担忧三人安危因此没有发现。他掬了把水将脸洗了洗,又漱了漱口,这才发现小水池虽不大但却极深,里边游着十来条尺长大鱼。 第191章 一只山羊 那鱼通体纯白,长着鱼的形状却无鳞无鳍,有如泥鳅一般。 步穿杨拿着一杆箭,充分发挥猎人的本色,一会的功夫已扎了三尾鱼。用箭尖刨开鱼肚,将内脏洗干净串到一根树枝上架在火上烤。 韩冰虽知这次能到这里全靠任天养之功,可看到步穿杨如小弟一般忙前忙后,任天养则如大爷般站在旁边瞧热闹,心里便不舒服,道:“穿杨,不是说好让你大哥做饭,咱们俩个采药。如今你把你大哥的事都做了,让你大哥干什么?” 步穿杨憨厚的一笑,道:“大哥不会打猎,你若让他捉鱼,那不是在难为他吗?而且,你早已抱怨干馍干肉难以下咽,难道你不想改善一下伙食。” 那鱼三人谁也不认识,但架在火中一烤,鲜香之味扑鼻而来。韩冰食指大动,也就无心再说什么,坐在那里拿了条烤好的鱼吃了起来。三人吃完了饭,步穿杨、韩冰收拾着东西要上山采药。 步穿杨原本要带着任天养一起去,可想到山崖陡峭,一个失足跌下来必将粉身碎骨。他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三面环山一面是森林沼泽地,四周绝无猛兽有也是野免野羊之类的小兽,是个极安全的处所。便同意韩冰的说法,让任天养留在这里等候。一来可以看管采摘下来的药材,免得被野兽祸害。二来设法捉些小动物什么的准备宵夜。 两座山峰远瞧着有如刀仞,似无立足之地,走近了看,也没那么凶险。山峰被分为三段,最下边这段稍缓,有条小道盘延而上。中间那段呈刀劈斧斫之势,但也有崖柏岩缝可供攀援。上边那段隐在云海之中,只能攀出云海方能看出山势如何。 步穿杨与韩冰选择左边那座山峰而去,任天养等看不到他们的身影,马上朝两座山峰的相接之处而去。那两座山峰虽大,但山下相接之处也有限,何况他此时所在的位置就是两座山峰相接的山凹之处,不过百丈方圆罢了,找个龙穴自是不费多少功夫。 任天养心想之前找到个九流龙穴已能把他的修为提高那么多,如今要是找到个三流往上的龙穴,能把修为提高到何等境界简直无法想象。他心中有此念头,自是精神百倍,很快把两座山峰的相接之处找了个遍。可却没找到龙穴的入口在什么地方。莫说一个能容人通过的大洞,就是能容狗钻过的小洞也没找到。 是御龙诀让他念力大增的,也是御龙诀让他知道青云丸的配方的,更是御龙诀让他找到这辈子遇到的第一个龙穴。他对御龙诀深信不疑,相信这里一定有龙穴,之所以没有找到,只是自己漏过了什么,而非御龙诀记录有误。 任天养打起十二分精神,再一次的寻找起龙穴。这一次他比上一次寻找的细心上百倍,就连草丛深处也没放过。功夫不负有心人,果然让他在一片荆丛中找到一个洞。洞倒是能容一个人进出,但那洞实在太浅,不过一丈有余。 任天养心想,或许是因为太长时间没人来过这里,那洞被塌陷的石头堵住,如今又长满青苔,因此看起来洞只有这么小。他走入洞中,运用念力将青苔全部剥去,后边全是与山溶为一体的岩石并不见曾经塌陷过的痕迹。他还不死心,又捡起块石头,对着洞壁四处敲击,只听声音沉闷,洞的四周全是实心的,不见有空洞的地方。 他这才死心,出了洞来到原始森林边缘,抬头去看面前的两座山峰。可惜山峰有一部份隐在去中,看不到全貌也就不知是不是真的呈青龙白虎之势。 任天养叹了口气,心道:“御龙诀一定不会错的,之所以找不到龙穴,可见这两座山峰并非青龙白虎。” 不知从哪钻出来只山羊,许是从山上跑下来的。那山羊应该从来没见过人,看到任天养毫不惊慌,对视了一眼便垂下头吃起青草,就连任天养走到近前它也不跑,仍在那自顾自的吃着草。 任天养伸手拽住那只山羊的角,用力将山羊扳倒。这时那只山羊才发觉事情不对,自己陷入危险之中,想要跑时却又哪里跑得动。只觉自己的脖子被一只粗壮有力的胳膊牢牢扼住,并且越扼越紧,渐渐无法呼吸,弹了一会腿终于僵直不动! 任天养松开手,摇头笑道:“捡了一只羊!”拖着羊的后腿来到水池旁。对于韩冰的埋怨他虽不放在心上,可总被人说来说去面子上终究挂不住。 任天养打定主意,一顿好吃的堵住韩冰的嘴。他虽没做羊的经验,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知道羊能做汤还能烤着吃,什么烤羊排烤肉串,只需架在火上烤熟即可。凭羊本身自带的鲜香,无需太多的料理,便能做出外焦里嫩浓得外溢的美味来。待到了水池边准备杀羊,他才知道想做顿好吃的也非易事,倒不是做羊这件事想着容易做起来难,而是不知该把羊如何宰杀剥皮清洗内脏。 他没有刀,难不成让他用两只手将羊生撕活剥?凭借念力将一头羊生撕活剥也不难,但一想到那血淋淋的场面他便下不了手。还好,周围不缺石头,随便砸碎一两块便能捡出一块石刀来。手上暂时没有趁手的工具也只能学猿人那样凭借简陋的工具暂时为之了。 任天养搬起一块石头将其砸碎,捡了块还算锋利的石片当作刀,先在羊脖子上划了一刀放血,然后掏出内脏去掉污物,又用石刀慢慢将羊皮一点一点剥去。干完这些已过去一个多时辰,他抬头望了望天,日已过午,正要用石刀把羊肉割成一块一块,然后串成串架在火上烤,忽然想:“我来这里干什么来着?难道真的就是做饭来了?那哪还有时间去采摘药材,继而靠药材赚十万两银子?虽说韩冰还未把药材采回来,我不知道那些药材长什么样子,但制青云丸的十几种药材我总识得几种,何不趁他们两个不在,我先把认识的那几味,比如登先草之类的采上一些回来。” 想到这里,他把手上的羊肉往地上一丢就要往右边的山上走。没走两步,他又停下脚步,心道:“要是步穿杨他们回来,见我没有准备好饭,韩冰那小娘们一定又要啰嗦。我倒不怕,只当一只苍蝇在耳朵嗡嗡的响,只怕步穿杨再次为难!” 第192章 高空坠落 一时间,任天养瞧了瞧地上的羊肉又看了看山峰,左右为难起来,不知该怎么办。想留下来继续烹制羊肉免得步穿杨为难,又不甘心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到这里却不去采些草药钱。 忽然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有了两全其美的办法。他将羊皮切成一块一块,分成大小差不多的七块。看不够包裹割出来的羊肉,又把羊肚翻过洗尽,这样才算把肉全部包裹起来。然后用水和了稀泥,将皮和肚包裹出来的圆球外边裹满黄泥,全都丢到火堆里烧。又在火堆上添了许多干柴,这才拍拍手道:“古有叫鸡,今有叫羊,这一下我便能既去采药又可做饭,两不耽误。” 任天养来到右边山前,也不走山路,运起念力拽住一棵崖柏,整个人凌空而起。身子尚未到达那棵崖柏前,又有一股念力拽住更高处的崖柏或者岩石缝隙,整个人如同过年时燃放的二踢脚,一窜一窜朝上飞去。他虽比步穿杨、韩冰上山迟些,但速度却比步穿杨两个快上数十倍,步穿杨他们两个还未接进云端,他已钻入云端。为了不使步穿杨两个看到对面山上有人,还特意绕到山后,举目四瞧,很快便发现自己认识的登仙草之类药材。 任天养连忙赶过去采摘药材,心情之激动兴奋,比自己**赢几十上百万两银子有过之而无不及。**赢钱还得绞尽脑汁算计如何才能赢最多的钱,采摘药材却跟捡的一样,轻松愉快不说还赚的光明正大。过了大概两个多时辰,他后边背的包袱里已装满药材,虽觉有些劳累,但还能采摘更多。 任天养骑坐在一棵崖柏枝上让念力稍稍恢复,可虑再三决定先回去再说。一来,包袱能装的东西有限,强自往里塞,药材互相挤压无法保持完整也影响品相。二来,再过一个时辰太阳即将落山,万一步穿杨与韩冰下山找不到他的影踪,那时问起该如何回答。 人都是上山容易下山难,任天养是上山容易上下更容易。他试了试自己跨下的那株崖柏,感觉足够结实,用念力拽牢崖柏从山上一跃而下。可那棵崖柏看着结实,但被任天养自身的重量加上惯性竟一把连根扯断。 任天养只觉自己就如一颗陨落的流星,一头朝山下裁去,这要是跟地面来个亲密接触,非给摔成一摊烂泥不可。大惊之下他连忙使用念力去抓拽崖上东一棵西一株的崖柏,可他下坠的速度实在太快,抓拽的崖柏不是太细承受不了他的重量,就是干枯的太过严重,一拽之下便从中断开。眼瞅着地面越来越近,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护脸面,这时所有的念力全都聚于他身体之前。 当他终于掉到地上,那些念力起到缓冲的作用,有如身体四周裹了一层极柔软的气囊,任天养不仅没受到任何损伤,还像一只皮球般不时弹起落下,打着转滚到山脚。他收了念力站起身,只觉天悬地转,手脚一软又扑倒在地。山、树木全绕着他打着转,那种感觉有如大醉之后。他休息了片刻,吐出两口黄胆水,这才觉得天没那么悬地没那么转,手脚乏力的站起身。 任天养朝后看了看山,禁不住吐舌道:“差点死在你手上!”不过心中也甚是得意,没想到自己的念力还有这等护命之功,今后岂不是从再高的地方摔下来也没有事?他打开包袱查看,还好里边的药材都完好如初,不然冒这等天险而无功而返,得把人活活气死。 他把药材一株株拿出来放在面前摆好,盘算着能值多少钱。他不知这些药材药店收购多少钱,但以药店的价来算,只比十万两银子多不比十万两银子少。可药店都是此奸商,出三成的价格收购已算良心未昧,如此看来还得再采两到三次方够十万两之数。 任天养又把药材装回到包袱内,面对满满的一包袱药材,又一个问题横在面前。一包袱药材已无法隐藏,隐藏不妥势必被步穿杨与韩冰发现,到时他该如何回答从哪得来的药材?药材的数量要再多两到三倍,目标更大,更容易被步穿杨与韩冰发现。他苦思冥想,不知该把这包药材藏到什么地方。突然想起那个被荆棘遮挡的山洞来。那里极其隐蔽,料想步穿杨与韩冰不会发现。至于采够三四包袱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带出去而不被步穿杨他们两个发现,他也有了主意。等采完药材,可以先随步穿杨他们两个回去,改天自己独自一人再来取也就是了。 任天养想到便去做,将药材背到山洞前,用念力分开荆棘,将草药全部倾倒其中。转身回到昨日睡觉的那块大石前时,火已熄灭,不过还冒着热气。他本想捡个木棍将大泥团从火中掏出,临时起了懒劲直接用念力把大泥团从灰堆中拿出,往在面前排成一排,有如一排巨蛋。 这时,步穿杨与韩冰也从山上下来,两人有说有笑,看来收获不少。任天养迎上前去,笑问:“穿杨,韩姑娘,采了多少药?” 韩冰道:“药没采多少,不过……”她一边说话一边举目四瞧。看到水池边有个羊骨架,眉宇间一喜,但看到火已熄灭又不见任何吃食,脸一下黑了起来,走到羊骨架前嘿嘿一声冷笑,道:“打到一只山羊,收获不错嘛!” 任天养赶了过去道:“一只山羊自己撞到我的手上。你刚刚说药没采多少,不过怎样?” 韩冰狠狠踢了一脚羊骨架,道:“肉都哪去了?你是不是又没做饭,想饿死我跟穿杨?” 步穿杨连忙道:“冰冰,干嘛那么大声跟大哥说话?许是大哥把肉烤坏了,将肉全部扔了。又或者碰到了什么猛兽,肉全让猛兽叨走了。”又低声对任天养解释,道:“大哥,我俩上山之时忘了带吃的,她早饿的前心贴肚皮,因此脾气有些大。您刚刚问药没采多少,不过怎样?我们虽没采多少药,但哪里有什么药几乎探明,用不了几天时间便能把药材采完。大哥,肉是不是全让野兽叼走了,它有没有伤您?” 任天养摇头道:“没什么野兽!” 步穿杨连连点头,道:“那就好!大哥是干大事之人,本不是干生火做饭这样的庸人,肉烤糊就烤糊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又对韩冰道:“你不是说今天早上的鱼好吃吗,我再捉几条咱们烤来吃。” 第193章 夜宿山峰 步穿杨不如此说,韩冰还不怎么生气。步穿杨如此说,韩冰怒气更盛,道:“穿杨,你为什么就不能堂堂正正的做个人,为什么偏偏要当个奴才?任兴哪里比你强,值得你如此低三下四!” 任天养看得出来,韩冰所以生气,饿肚子是原因之一,但不是主要的原因。其主要原因是哀步穿杨不幸,摊上他这样一个修为低微的大哥。怒步穿杨不争,为什么对他这样的废物那样恭敬有加。或作旁人,敢这样对他恶言相向,他早就想办惩治。可韩冰能有如此表现,足以证明韩冰对步穿杨用情之深。试问,世界上有哪个女人不愿自己的心上人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又有哪个女人愿意自己的男人对其它人俯首贴耳的。要是那个人是登高一呼,应者如云的霸主倒还罢了,可这个人明明是个废物,这让她如何能接受。 所以,任天养一点也忌恨韩冰,反而觉得韩冰对自己的兄弟是真心的,暗暗替步穿杨高兴。要是任天养一辈子窝囊下去,说不定多多少少还会忌恨韩冰,可他明明不会一辈子窝囊下去,总有一天不再隐藏实力,那时再看韩冰的惊愕的脸色一定有趣。 眼瞧步穿杨听了韩冰的话要急,任天养呵呵一笑,道:“穿杨,我知道肚饿的滋味。一个人肚子饿了难免脾气大些,这也怪我,没将准备的美食事先拿出来,害得韩姑娘饥火攻心,说出气话来。” 步穿杨一怔,道:“大哥,你做饭了?我怎么看不到?” 任天养朝那些泥球撇了撇嘴,道:“那不是?你搬过来一个,咱们开饭!” 步穿杨一脸愕然,不知自己听错了还是任天养说糊话呢,那泥球能吃吗?他舔了舔嘴唇,道:“大哥,我还是打几尾鱼咱们烤来吃吧。” 任天养笑道:“怎么,连你也不信大哥了?” 步穿杨道:“信!可……” 任天养道:“别可可可的了,信我就搬个泥球过来。” 步穿杨无法,只得去搬泥球。他入手感觉泥球烫手,心中暗道:“莫非泥球在火中烤过?可泥球终究是泥做的,就算烤过,再加上五香大料也不能吃啊!”不过他为人老实,虽有此疑问但也不张嘴说。老老实实的把泥球搬到任天养面前,放在地上。 任天养道:“打开它!” 步穿杨伸指轻轻一弹,泥球应声而裂,一股异香从里边传了出来。韩冰忍不住嗅了嗅鼻子,问道:“什么东西这么香!”说话间凑上前来,伸手掰开泥球。 任天养本没给羊皮煺毛,但羊毛被泥沾附又在高温之下炙烤,当泥剥离时羊毛也粘在泥上从羊皮上剥落,露出里边焦黄的羊皮。 韩冰饿得急了,大咽口水,用手扯下一块羊皮塞入嘴中。她嘴中哧溜着热气,胡乱嚼了两下将皮吞下,又扯下一块羊肉塞入嘴中,一边嚼一边道:“好吃!就是此番前来任兴忘了带盐,羊肉太淡。若是沾上些盐粒,更加的好吃。” 任天养一笑,道:“穿杨,咱们两个也开动吧!”随即加入战团,也将羊肉往嘴里塞。 韩冰吃了几口,肚中饥饿稍稍止住,抓了些羊肉却不往嘴里塞,道:“任兴,对不起啊。刚才我饿得急了,言语上多有得罪,还望你不要见怪。” 任天养呵呵一笑,道:“有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快吃吧,大家伙自己人,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心中却想:“韩冰还真是性情中人。我初见她不动声色毒死药官,还当她城府极深,如今看来也是个喜怒写在脸上,没有多少心机的女人,跟穿杨十分相配。” 三人吃完,席地而坐。任天养提出看看采的都是些什么药材,步穿杨打开包袱让他看。 任天养除了认识的那几株没怎么观瞧,将其它不认识的药材形状牢牢记在心中。他心中暗暗可惜,今天采药材之时也见过这些药材,只是那时不识这些药材,以为是没用的干野草烂树根,对其不屑一顾,瞧都不正眼瞧更别说采摘了。还好那些药材都没长腿,安安静静的呆在那里,今天没有采成明天仍可去采。 他拿起那些药材,一株株的问都叫什么名字。 韩冰吃人的嘴软,再加上对那些药材熟悉的如手指一般清楚,自是愿摆弄自己的学识。可惜跟她一起的步穿杨是老实疙瘩蛋,你叫他干活,他二话不说,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你跟他说话,他从来都是问一句答一句,不会挑起话头,拣她爱显摆的问。所以,她一直都想跟别人讲讲这些都是什么药,有什么药性,但步穿杨不问她也不好强说。这时听到任天养询问,自是打开话匣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将所有东西都讲得清清楚楚。 任天养暗暗记下,又参照御龙诀上所载,想着什么药材用多少份量能炼制青云丸。只是他虽知道药材都长什么样,又知炼一颗青云丸的每种份量是多少,但不知如何炮制药材才能炼制出一颗晶莹剔透的丹丸。想要打听一下,又怕韩冰多心,也就憋着好奇没有问,心想:“反正现在我也没精力炼制丹丸,又何必需要知道如何炼制!” 三人又说了一会闲话,各自俯卧而睡。任天养又是**未睡,竖起两只耳朵倾听原始森林里的动静,等到天蒙蒙亮这才沉沉睡去。当他再一次睁开眼时天己大亮,步穿杨与韩冰已打好包袱准备出发。见他醒来步穿杨带着三分欠意挪步过来,道:“大哥,我和冰冰考虑,每天上山下山太耽误时间,决定夜宿山上多采些药材。” 任天养正愁每天跟做贼似的,等步穿杨与韩冰上山他才能上山,不等步穿杨与韩冰下山他又得赶紧下山。再说,他们每天睡的这个地方看似安全,但自从在原始森林中看到两盏灯笼般的亮光,他们其实就处于危险之中。为此,他夜不能寐,提心掉胆的注意着原始森林里的动静。虽说这两日再不见原始森林里传来咝咝的响声,但难保接下来的日子那东西不会卷土重来。要是那东西极度危险,有一天突然从原始森林中钻出,他们睡得地方离原始森林极近,简直就像睡在那东西嘴边一般。 步穿杨与韩冰若在山上不下来,相对来说会安全许多,难不成那个不知名的东西再厉害还能追到险峻的山峰上不成?而他也不用再因注意动静而无法修炼更不能睡觉。 此两好有一好他就会同意步穿杨与韩冰夜宿山峰,何况两好皆有他哪能不同意? 第194章 独门绝技 任天养还道步穿杨跟他说话时神情中之所以带着三分歉意,是因为从今天起不能陪着他吃饭睡觉,留下他一个人孤零零呆在山脚下,笑道:“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岂料步穿杨神情扭捏的又道:“冰冰说,你昨天烤的羊肉太好吃了,能不能让我们把羊肉全都带走当作干粮。” 他这才清楚,原来步穿杨神情中的三分歉意并非是要留他一个人呆在这里而心生的愧疚,而是要拿走所有的叫羊肉生出的不好意思。他瞧着步穿杨的窘态一时好笑,倒要看看步穿杨能窘到什么地步,揶揄道:“人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你是娶了媳妇忘了大哥。你把羊肉都拿走了,让我吃什么?” 步穿杨脸红到耳根后,道:“大……大哥,恕小弟考虑不周!”他结结巴巴还要再说些什么,任天养哈哈大笑起来。步穿杨不知任天养何意,道:“大哥,你笑什么?” 任天养指着他道:“穿杨,我跟你开个玩笑,你瞧你都急成什么样子了!你们叫我来,本来就是让我搞好后勤的,如今要去山上数日才归,当然得把羊肉全部拿走,我又怎会不让你拿?” 步穿杨道:“我们要把都拿走了,大哥吃什么?” 任天养道:“穿杨,你看你想的多傻?这里有羊有兔还有野鸡大鱼,我既做得了叫化羊,又怎做不了叫化鸡叫化兔。” 步穿杨拱拱手,道:“那就有劳大哥了。” 任天养摆手道:“别说这些屁话,快把所有的泥球都装入包袱带走,吃的时候用火再加热一番味道更好。”说话间他拿眼去撇摆成一排的泥球,不由吃了一惊。 任天养记得清清楚楚,他一共做了八个叫化羊。七个是用羊皮包裹着羊肉,一个是用羊肚包裹着羊肉,昨夜三人吃了一个,理应还剩七个,为什么那一排泥球只剩六个?难道说步穿杨与韩冰觉得叫羊好吃,两人夜里偷偷摸摸又吃了一个?不会啊,昨夜他一直竖起两只耳朵听动静,步穿杨与韩冰偷吃哪能听不到?何况若是偷吃,地上会留两个泥球的碎块,而非一个泥球的碎块。那,为什么会少了一个泥球? 要嘛是某种野兽快天亮时趁他们三人酣睡,偷吃了一个叫羊?也不会啊!野兽都是闻到荤腥才会吃,叫羊被泥球裹的严实,不可能露出荤腥的味来,它们又不会开泥球,哪种野兽会蠢到连泥一块下咽?那,少到那个泥球去哪了?他放泥球的地方低凹,也不可能滚到其它地方! 任天养只觉自己的脊梁像是被一块冰砸中,浑身散发出寒意。看来只剩下一种可能,会不会是原始森林中那两盏如鬼魅一样的红光?若真是它昨夜可真够危险的,天幸它只吃了一个泥球没有吃他们,不然那时他已睡熟,毫无察觉的情况之下,此时哪还有命在。 步穿杨装好泥球缚在背上,见任天养站在那里发愣,问道:“大哥,怎么了?” 任天养暗道一声侥幸,步穿杨昨天没数泥球的数量,要是如他一样发现少了一个泥球,肯定也会察觉这里危险。那时必会拉他一起上山,或者不再采药材而打道回府,那样他还如何采药材钱?危险就在原始森林里,此时回跟过几日回又有什么区别?想到这里,他道:“刚刚醒来,正在犯臆症呢。” 步穿杨想自己时常早上醒来,也会盯着某处发臆症,没怀疑任天养的话,笑道:“山路难行,我跟冰冰这就上山采药。早采齐了药早下山跟大哥会合,咱们也好早一日回新兵营。” 任天养摆摆手道:“去吧!我会看管好你们昨天采摘的药材的。” 韩冰踱步过来,问道:“任兴,羊肉那么好吃,为什么你起了个那么难听的名字,叫什么叫化羊?” 任天养不知该怎么解释,难道告诉韩冰他是从另一个世界的书上看来的?他编起了故事,笑道:“我曾做过一段日子叫子,那时没有锅碗瓢勺,也没有烹饪的佐料,有时候饿得急了便偷只鸡,用泥裹了胡乱丢到火中烤,没想到还挺好吃。因为是我自己的独门绝技,为了纪念那段苦日子,便称之为叫鸡。用同样方法做出的羊肉,自然叫叫羊了。” 韩冰点头道:“原来如此!不过如此美味的东西叫这么难听的名字,我本想改个名字。但既然对你另有深意,那就还叫叫羊罢。” 二人告辞离去。任天养等看不到他们的身影,运起念力朝另一座山上而去。他既知晓所有的药材长什么模样,这次采摘起来更快,没用一个时辰便把包袱塞得满满的。下山之时,他学上次那样,直接纵身一跃朝下**,快到崖底才运起念边护住全身,整个人如同皮球一般弹起老高,跌跌撞撞滚到山脚。 如此两次三番,药材的数量已足够十万两银子。他无心再去采药材,便把采得药材全藏在那个洞中,等待下次来的时候取走。 等这一切做完,任天养抬头看了看天,日头稍稍偏西。他不知道步穿杨与韩冰是如何采药的,要把两个包袱采满需要多长时间,一时好奇心起,侧耳听了一下两人的位置,运起念力上了山,悄悄藏在两人身后,借助崖柏的遮挡悄悄观瞧。 只见两人身上各背着一捆绳索正在悬崖绝壁上攀爬。每过三五丈距离,会在崖壁上嵌入一枚带环的铁钉,又将身上的绳索在铁钉环上拴牢系好,这才往前继续行走。 两人采摘一株药材,所费时间多则半个时辰少则也需半柱香时间,如此艰难想把背后的两个包袱装满,最少也需八天左右。 任天养不觉暗道:“想天下所有采药之人,都是拿性命在拼搏。步穿杨与韩冰体内灵力已达二十级,还得如此小心翼翼,只怕一时失手,体内的灵力虽强但不能像他的念力那样外溢,摔下山去会摔成肉泥。那些普通的采药人要想采一株药材,将更加的艰苦危险。如此看来,我借助念力简直是个天生的采药人,无需绳索不怕危险,采一天药抵得上别人采一年半载的。将来,我纵然无法报仇雪恨,也无法靠**赢钱,仅凭采药这一手也饿不死,过上小地主般的富裕生活。” 他瞧了一会,悄悄的又下了山,坐到一块大石上练起了炼力诀。如此过了四五天,能明显感觉自己的修为正在精进,但要再升一级,不知需再练多少日子才能。 这一****又把练力诀练了两遍,耳内忽然传来许久不曾听过的“咝咝”之音。 第195章 一条巨蟒 任天养连忙把修炼这件事暂时放下,侧耳去听。“咝咝”之音在十里之外游荡,没有往这边来的意思。 任天养暗道一声不好,神情焦虑起来。他本来以为,发出“咝咝”之音的怪物只在黄昏或者晚上出现,虽知原始森林里有危险,但也不如何担忧。想那怪物白天不会出来,他们三个大可在白天通过原始森林,就像他们来的时候那样。如今“咝咝”之音在白天出现,看来他之前所想的并不现实,当他们三个通过原始森林里必会跟那个怪物碰面。 他一时起了去瞧瞧那是什么怪物之心。一来知道怪物是什么东西,心里有谱。二来自己独自一人,不怕有人会发现他有念力这个秘密,可将所有的能耐发挥出来,正好与那怪物斗上一斗。而与步穿杨、韩冰同行,他既要顾虑自己的秘密会被人发现,还要照顾步穿杨与韩冰免受伤害,十成的本事恐怕发挥不出七成来。再说,自己身为大哥,自有照顾小弟的责任,要是凭一己之力能将危险去除,又何必让步穿杨与韩冰犯险。 想到这里,任天养起身朝原始森林走去。甩出一道念力缠住二十丈开外的一棵大树,用力一拉,人已腾空而去。不等身体接近那棵大树,又是一道念力缠住远处的一颗大树,他如同在林中飞行,没用一顿饭时间,人已到了发出“咝咝”之音的地方。可就在这时,“咝咝”之音顿消,他立在一株大树的粗壮枝干上举目四望,周围除了树木与树下落叶形成的沼泽,不见任何动静。竖耳细听,四周除了鸟叫,也听不见有咝咝的声音传来。 任天养站在那里半晌,又看又听,既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也没听到有什么异动。他大感奇怪,难道刚刚听错了?并无“咝咝”乱响的声音。他放出一道念力攀住一棵大树,正要往山脚下返还,不远处那十几棵树上落的鸟儿忽然受惊,嘴中发出尖叫扑棱着翅膀朝远处掠去。 任天养心中暗道:“果然有古怪!”凝目侧耳朝那十几颗树看去。只见那十几颗树下的沼泽忽然弹起一大沱来,稀稀拉拉的黑色泥团往下丢,砸在沼泽上发出“啪啪”的响声。但有一块巨大的黑色泥团悬在半空没有往下落的意思,足有小牛犊那么大。 任天养倒抽一口凉气,心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有这么大一块泥团悬在半空不会往下**。”仔细一瞧,才发现那十棵树中半多出半截树来。 原始森林中半截树并不少见,或遭雷劈或因枯死,但这半截树与那些不同,树干上湿漉漉沾满黑色淤泥,似是刚刚从沼泽中捞起。而那小牛犊一般的巨大泥团此时正被那半截树顶着,所以看着似乎悬在半空。 任天养情知这里边有蹊跷,可不搞明白就跑心有不甘。他本来就是为搞明白发出“咝咝”之音的怪物是什么东西才来这里,如今好不容易看到异状没搞明白就跑岂水是白来一趟。他试了试攀在二十丈外大树上的那道灵力,感觉那道灵力随时可把自己带离险境,于是挪动身子想换个角度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牛犊大小的泥团见他一动,猛的朝前一探,支撑它的半截树干也往前一倾。那团泥从中间裂开一道缝,喷出一团白色轻烟,紧接着一道血红肉条从里边急钻出来,冒着热气着黏液朝他卷来。 任天养怪叫一声:“这是什么鬼?”念力一动拉着他朝二十丈开外的那棵大树飞去。人从那团白烟中掠过,他闻到一股甜腻腻腥哄哄的怪味,身体顿感酥软,头晕脑沉整个人差点昏厥过去。还好,他仅是从那团白烟中一掠而过,闻到的烟雾并不多,深吸两口新鲜空气后人已清醒过来。 任天养马上意识到那团烟雾中有毒,连忙将一道念力护住脑袋。那道念力依据他的指挥,呈圆形球状,里边罩了不少新鲜空气,可供他的一盏茶时间内呼吸之用。 红色肉条没卷住任天养在任天养之前所立的粗大树枝上轻轻一触,迅速缩回。它上边散发出的热气从周围的树叶间掠过,树叶瞬间枯黑卷曲。而落的黏液,凡落之处,树枝树干全被腐蚀出一个个小洞。 任天养大惊,暗呼:“好毒的一个怪物!” 这时,那条红色肉条不时从泥团中缩进伸出,引领着泥团以及后边的半截树朝任天养所立的这棵树快速移动。任天养过才看清,那条红色肉条前端开叉,而泥团则是三角形的蛇脑袋,半截树则是半竖而立的一截蛇身,后边还拖拽着一条长达十丈的蛇身。 蛇通体乌黑,就连下腹本该是白色的地方也是黑亮一片。它的身子圆滚粗大,两人拉手合抱不过来,半浮在落叶也漂不起来的沼泽地上却不陷落,整个身子如履平地,有如闪电一般急射而来。 随着红色舌头在嘴中一进一出,“咝咝”之音顿起。 任天养心中暗咐:“原来发出咝咝声响的就是它,并非是什么怪物,而是一条巨蟒!”他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股凉意从尾椎骨升起迅速传遍全身,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跟这样巨大而又巨毒无比的蟒蛇怎么斗,莫说被它粗重的身体缠住,铁人也能给你挤出铁水来,就是被它喷上一口气舔上一舌头,也会马上一命呜呼。 他暗怪自己实在有些托大,怎么就身无寸铁的敢来招惹它,如今看到怪物真容又能怎么办,难不成赤手空拳的跟它拼个你死我活?那不是鸡蛋碰石头,上赶着送死吗?他现在算是明白石碑上警告的极度危险是什么了,估计九成是指这条巨蟒。如今是战是逃?战该如何战?逃又该往哪逃?是往森林里边退还是往森林外边退。 巨蟒来得极快,不容任天养多想己攻到近前。任天养连忙施放念力,朝着巨蟒通红的双眼打去,叫道:“那天傍晚的两盏灯笼就是你的这两对招子了,我打瞎了它们看你怎么办?”两股念力齐头并进,一左一右朝巨蟒的两只眼睛攻去。他已将那两股念力拧成矛状,虽不如真的长矛那样尖锐,但前边的尖也仅有小指头那样粗细,再借助二十多级的修为,别说柔软至极的眼睛,就是砖垒泥混的硬墙也能戳出两个窟窿来。 眼瞧巨蟒没瞧到无影无踪的念力,瞪大双眼仍是朝前急来,任天养心喜,暗道:“这一下还不重创你!”使足劲将那两股念力往前一送,巨蟒一头撞了上去。 第196章 缩头乌龟 念力直刺两个碗大的蟒眼,并没出现任天养想象中的眼球破裂鲜血直流,而是眼珠往里一陷,任天养使出吃奶的劲也没把两只眼珠刺破。 他被自己的念力顶着往后飞,碗粗的树枝被他撞得“咔咔”断折,眼瞅就要撞到一颗大树,这下下要撞实了,不是任天养将十几人合抱的大树撞折就是大树把他撞得口吐鲜血身受重伤。 任天养的念力几乎都在展厅蟒眼珠上顶着,后背没有念力保护,十有**不会撞断大树自己而会身受重伤。他连忙撤了那两道念力,使出一道来攀住左达二十丈开外的一棵大树,就在身子既将撞到背后大树的瞬间,使力将自己斜着拉扯过去。 这一下太过凶险,千钧一发之际使力过猛,任天养感觉自己的念力消耗过大,没容他喘上一口气恢复此许念力,那巨蟒已游走过来。任天养只得再放出念力拉扯自己飞行躲避。 刚刚那两股念力虽没刺破巨蟒眼珠,但也刺痛了巨蟒,巨蟒狂怒。不再规规矩矩绕着树走,而是在树间横冲直撞,不是将大树撞得东倒西歪就是将大树撞得直接从中间断折,朝前飞出老远才落入沼泽,砸得周围的树枝断叶落,又激起烂泥横飞。 任天养凭借念力在树中快速穿行,但也被身后地动山摇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心中暗道:“这条巨蟒为何如此骇人,我先还以为自己未带三柄名剑,如果带了杀这条巨蟒如杀鸡一般容易。如今两道念力刺不破它眼球,而它有如钢打铁浇一般,冲撞起来简直佛挡杀佛神挡杀神,纵然带了名剑单凭名剑之利而不知如何使用各门剑法,只怕也无法杀得了它。” 又想:“打不过它也只能逃了。从那天的情况看,我们在林中穿行时它一路追赶,待我们出了原始森林它却退缩,可见它是那种水蛇之类的怪物,在林中如鱼得水,到地上便如龙困浅滩,十成的能耐发挥不出一成来。看来,我只能先出原始森林。它若跟着出去,实力大减我正好杀之。它若不跟着出去,我正好休息休息,待念力恢复再想办法对付。” 想到这里,任天养前后一瞧。此时,他正处于原始森林的正中间,无论往前出原始森林还是往后出原始森林距离相当。往后出原始森林,巨蟒游走之间动静太大,恐让步穿杨韩冰发觉下来帮忙。这种顷刻间性命难保的危险,巨蟒若如他所料,出了原始森林实力大减还好说,若跟他想的不一样,实力不减的话又何必让步穿杨与韩冰犯险。心中有此打算,他朝前而去。 巨蟒似是怕他逃走,嘴中红信吞进吐出有如击鼓,身体速度更加迅捷,劈开沼泽横冲而来,有如一只龙舟在水上急行。 任天养忽然想到,如蛇这种冷血动物,眼睛几乎无用,感知猎物动静全靠舌头。他一时后悔自己之前想要刺瞎巨蟒的眼球让它不知他在什么地方的举动实在可笑,那一击除了激怒巨蟒没起到任何作用,要想让巨蟒不知它在什么地方,最有效的办法是割了巨蟒的舌头。可那舌头进出太快,他又哪能把握住割掉舌头的时机。纵然能把握住时机,身上又无利刃,拿什么去割?就算有利刃,最娇嫩的眼珠都刺不破舌头能割掉吗? 归根到底,他不是这条巨蟒的对手,就不该赶来招惹。可就算他今天没来招惹,过些日子他们还得通过原始森林回去,终究要碰到它。所以,千不该万不该,他们就不该来这里采什么药材。 任天养脑子里如此想着,手上却没慢下来。等到来到原始森林边缘,他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大汗淋淋,看准一棵大树,用念力攀紧拼尽全身之力一扯,整个人如箭一般射出原始森林,飞出去老远才翩然落下。 任天养回过身,手按双膝剧烈喘着粗气,眼瞧树木纷纷朝两边倒折,待到边缘的那几排树木,忽然没了动静。他知道自己所料没错,巨蟒不敢出原始森林,望着树后时隐时现的两点红光哈哈大笑。 笑毕,他想:“这也不是办法。我虽暂时没有了危险,可步穿杨与韩冰数日之后如何出来?我有念力相助,奔跑如飞。步穿杨他们两个得靠绳子才能攀跳树木,行动缓慢,还不成了巨蟒的口中食盘中餐。不行,得想个什么办法将它诱出原始森林,然后伺机杀之。” 任天养又有什么好办法可想,先是装成死尸往地上一躺,暗中放出一道念力缚住远处的一块巨石,只待巨蟒出来便拽住那块巨石将身体拉开。心道:“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我装作使脱了力累死在这里,让你以为我没有反抗之力,麻痹大意之下出林捕杀。”可那巨蟒完全不为所动,他在那里躺了半柱香时间,念力都已恢复的差不多了,林中还是没有丝毫异动。 任天养起身又找来一些卵石,照着时隐时现的红光砸去,想以此激怒巨蟒出来。也不知那些石头砸中巨蟒没有,反正巨蟒仍是躲在里边不肯出来。他一时没了办法,想起两军对垒,一方躲在城中不出,另一方便派人骂阵。什么难听骂什么,直到把对方骂出城来为止。也不管自己骂的巨蟒能听懂不能,反正刚才死里逃生,他又惊又怕胸中憋着一口恶气,骂一骂正好泄愤。 任天养站在那里叉着腰,一会洋洋得意的骂道:“你不是挺能耐吗?追着我一路厮杀,现在能耐哪去了?看到小爷站在实地土路上,知道这是你的死地,当起缩头乌龟来了?” 一会挑衅骂道:“来来来,小爷就站在这里等着你,咱们大战三百回合,谁要逃一步谁就是乌龟王八蛋。” 一会又不屑的道:“孬种,软蛋,小爷站在这里让你杀你都不敢?也不知你长那么大的个有什么用?还不如一条狗。狗逼急了尚会叫两声,你逼急了只敢默不作声。” 任天养骂了一会,见原始森林中还是没有动静,突然起了坏心眼。他找了块中间深凹的石头,解开裤子撒了泡尿,小心翼翼举起,连石头带尿扔到原始森林中。虽说飞行中间撒落许多,但还是有一部分尿被石头托着飞入林中。 原始森林中一阵骚动。 第197章 天外飞石 任天养一怔,随即想到。如蛇这种动物都是有洁癖的毒物,可能是刚刚它被自己的尿淋中,所以才会有此反应。 他甚是得意,哈哈大笑:“小爷的尿是不是阳气十足,吓得你魂不附体,浑身抖如筛糠,所以才会引起如此动静?” 原始森林中又是一阵骚动,比刚才的动静还大。任天养想要再用些尿淋,可惜尿不出一来。叫道:“你如此激动是不是还想吃尿,可惜小爷没有尿了。但你如此捧场,小爷不给你点吃的实在过意不去,要不这样,请你吃屁如何?”说罢,褪掉裤子屁股朝着原始森林正要憋气放屁,有两棵树突然拔地而起,往天上激飞而出。还没等树落下,一道黑影从里边射了出来,红信闪烁,身体剧烈扭动直奔过来。 任天养大骇,道:“你不是不敢出来吗?怎么出来了!”眼瞧巨蟒有如一条无角无足的大龙,大张着嘴露出毒牙,呼啸着朝他而来,实力却不见一分一毫的减损,反而比林中更加迅捷,一时间冷汗直流,暗道:“难道它是怕我放屁,所以才被我给吓出来的?” 他也知自己有这等想法实属可笑,估计这条巨蟒已经通灵,先前他装死喝骂,所以不出来,应该是从林中追赶得知单凭追赶追不让他,又见他在林中逃命时手时不时的会往前一伸,还当他手上有什么透明丝线,借助抓扯才动作迅捷。所以,巨蟒虽从林中来到草地实力不会有丝毫损减,但隐忍不动,为的是找到个一击而中的机会。不想再跟他玩你追我赶的游戏。 当他两只手拽住裤腰,那巨蟒还当他没办法再甩出透明丝线借力前行,于是从林中冲了出来,要一招解决战斗。 整件事还有一点想不通,为什么前些天巨蟒见他与步穿杨、韩冰出了原始森林便不再追赶?这点虽疑惑重重,可任天养此时也无睱细思。还好,他用念力拽扯身子急行,本不需手上有何动作。之所以在林中要伸手拽扯一下,一来是下意识的贱毛病,二来也是借手上的力使自己的动作更加快捷。 他心念一动,一股念力已攀住远处的一块埋在土中的巨石,用力一扯,身子朝那边飞去。他的手也没有停着,赶紧将裤子提起系好。 也不知是提裤子这一动作影响速度,还是那巨蟒在平地上速度更快。任天养只觉那巨蟒离自己越来越近,可左瞧右瞅的周围三十丈方圆之内,再无一颗巨石可供自己的念力攀拿,急切之间见右边有棵小树,也顾不着多想,将念力递过去攀绕,使命一拉将自己的身子拉走。 那颗小树太过赢弱,在他这一扯之下竟从中间断折,不过也幸亏有此一拽,把身体朝旁边稍微拽拉了些。巨蟒一口吞过,没把任天养一口吞下,身子反在光滑的夯士路面上朝前滑行。 任天养死里逃生,长舒一口气,见巨蟒止不住身子一直往前滑行,哈哈大笑,道:“想一口吞了小爷?没那么容易!”话音未落,巨蟒将尾巴一蜷,朝他的身子卷来。任天养自是知道,被这个庞然大物绞住身子哪还有命在,慌恐之下也不及多想,朝旁急奔躲在那块露出地面一截的巨石后边。 巨蟒大尾随之而来,虽慢了一步勾不住任天养的身子但也勾住巨石,止住向前滑行的身子,随即身子一蜷,朝巨石缠来。 任天养这时想要避开已经迟了,身子连同巨石一同被巨蟒缠住。他连忙放出念力护住全身,只听巨石在巨蟒的缠绕挤压之下噼啪作响。功夫不大,巨石经不住巨蟒的大力碾压,石屑横飞之中变得四分五裂。 任天养虽有念力保护,但也感觉全身的骨头差点全部断折。还好,巨石碎裂之后空间略大,他腾空而起放出一道念力攀住远处山崖的一棵侧柏之上,拽住身子往那边飞去。人从巨蟒喷出的雾气与落的黏液中穿出,幸亏全身被念力笼罩保护,不然不是被雾气中的毒薰晕便是被黏液腐蚀而亡。 他一口气还没喘匀,尚没庆幸这次的死里逃生,巨蟒张大嘴对着他的身子长吸一口气。 一阵逆风从任天养身体四周掠过,任天养只觉有股巨大的吸力把他往巨蟒口中吸去。幸亏念力已攀紧侧柏,不然早被巨蟒吞入口中。 巨蟒这口气好长,任天养拽住侧柏努力的想将身子从吸力中拽出。可那棵侧柏距他实在太远,使足了劲也没把身子再往外拉出一分,反而因念力被拉得过长渐有不支之势。任天养暗道一声倒霉,只道自己今天实难幸免,非被巨蟒给吞入腹中不可。正死命僵持之间,忽然一块壮牛大小的巨石从天而将,不偏不斜正好打在巨蟒脑袋之上。 巨蟒受此重击,脑袋一阵炫晕,不再张嘴往后吸气,盘起身子昂首朝四周吐着红信,似在防守什么劲敌。 任天养猛的从吸力之中挣脱出来,拉拽着念力飞到那棵侧柏之上,心脏“呯呯呯呯”跳个不停。他暗道一声侥幸,若不是天外落下一颗陨石不偏不斜正好砸中巨蟒的脑袋,此时哪还有命在。他凝目朝那颗陨石瞧去,不觉又有些奇怪,按说凡从天外落下的石头,经过空气摩擦会被烧成黑乎乎的一团,可那颗陨石有如道路两旁随处可见的普通石头,白生生灰忽忽哪有一点从天外飞下来的样子。 那巨蟒盘身吐了一会红信,不见再有石头从天而将,脑袋一探又往任天养游去。这时从天上又掉下来三颗大石,跟之前掉落的石头大小相等,颜色也没多大差别,就是有两块石头有半截上边还沾着土,似是刚从土里刨出来的一般。 那巨蟒也算机灵,忽左忽右躲过两块大石,第三块没有躲过,脑袋上又被砸了一下。它立马再把身子盘了起来,吐着红信左右观瞧,却没石头从天而将。 任天养看那些石头上沾着的湿漉漉泥士,更加确信石头并非天外飞石,应该是有人刚刚从地里刨出,举到半空朝下砸。心中暗道:“莫非来了个土剑门的高手,看我有难出手相救。那些石头是他用士剑门的剑法搬抬到半空,然后去砸巨蟒。”可他抬头朝天上望去,却不见天上有半空石头。 若真是土剑门的高手相救,天空本该飘满大石以便随时砸击巨蟒,现在除了落下的四块大石天上为什么不见一块大石? 任天养一时迷茫,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心中竟盼巨蟒赶快朝他攻击,看还有没有大石落下,以确定是不是有高手暗中相助。 第198章 扯皮做旗 那巨蟒等了片刻,不见有巨石再从半空砸来,又开始蠢蠢欲动。直起的半拉身子朝前一探,尾巴向后一甩,朝前急窜而出。 近了,只剩三十丈了,却无大石从半空落下。又近了,只剩二十丈了,还是不见大石从半空落下。 任天养暗暗心急,难道并无高手暗中相助?可之前那四块巨石如何解释!若有高手暗中相助,那为什么还不出手,难道救了一半发觉他不值得救,就此袖手旁观不成?他暗中祈祷:“高手啊,你可别觉得我没有相救的价值,我觉得我这种身份的人还是有救一救的价值的。” 巨蟒又近了许多,离任天养只剩十丈的距离。他心里清楚,凭自己的能耐绝非这个巨蟒的对手,正待破口大骂逼得那个高手再出手,忽然之间地动山摇! 任天养将背紧贴在山背之上,免得被晃到树下。他心中一动,在崖道之时,自己打不过商兵、西门寒见之际,也曾有过地动山摇。那时有晴猜测是土剑门的高手相救,如今再次地动山摇,强烈程度一点也不亚于之前那次,难道是此间高手就是崖道时相助的土剑门高手?他知道此刻的地动山摇是土剑门高人出手相救的前奏,心中稍安,不再害怕凶猛攻来的巨蟒,瞪大眼睛去瞧土剑门高手如何制服这条巨蟒。 地晃的厉害,巨蟒身子左摇右摆速度立减,可仍目标不改的朝任天养游来。地裂开一道缝,初时只有一指宽,瞬间已达一臂宽,仍在迅速扩大开裂的宽度。巨蟒绕开那道开裂的缝隙,扭动身躯朝前游走。它身下的地面突然抬高三尺,向缝隙倾斜。巨蟒仰起脑袋向迈过倾斜的地面,地面是经过夯实的碎石与石灰混和的地面,异常光滑。巨蟒的身子先扒不住光滑地面,尾巴落入已开裂丈余的缝隙之内,随即身子与脑袋也滑入里边。它抻直身子想迈出缝隙,倾斜的地面上滚来三颗大石,一个接着一个,依次砸到巨蟒脑袋上。 挨第一块大石,巨蟒还能把身子抻得笔直。挨第二块大石,巨蟒的身子晃了两晃,脑袋时不时的还能探出缝隙之外。待挨第三块大石,巨蟒一头栽到缝隙之内。说时迟那时快,开裂的缝隙迅速合拢,整块地面又恢复原来模样,就好像刚刚没有裂开过一样。 什么东西被如此活埋也难活命,巨蟒虽说厉害一定也不会例外。任天养长吁一口气,站在侧柏上朝四周拱了拱手,道:“多谢前辈两次救命之恩。前辈若是看得起在下,请现身一见,容晚辈当面谢你活命之恩!”他的话音刚落,头顶突然传来一句:“自己兄弟,大哥又何必客气!” 任天养闻言一怔,自咐:“这人说话怎么那么像老不死!可老不死修为低微,一遇危险便逃之夭夭,绝不可能是他。”抬头一看,只见山顶落下一个小黑点,有如出膛的炮弹朝他所立之处急速**。 山顶距侧柏足有百丈之高,修为再高的人从那里掉下也难活命!任天养暗怪:“这人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跳崖自杀?”一个念头尚未转完,那人已落到他站的侧柏之上,压得侧柏枝叶哗哗作响,一上一下剧烈摇晃却并不断折。 任天养大惊,暗道:“这人的修为好高,轻身功夫能练到如此地步只怕举世无双。这么高的距离,一只鸟掉下来也会把侧柏压断,他一个成人落下来仅是将树压的上下晃动却并不断折。”他口称前辈,扭身去看那人是谁,当看清那人的面容之后,惊愕的大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人不是老不死又是谁?就连衣着打扮也跟那天离开他时穿得一模一样,若说这人不是老不死,除非是他的眼睛瞎了。但老不死不是个贪生怕死修为低微的废物吗?什么时候变成了从天而降的世外高人? 任天养脑子转的飞快,以前很多想不明白的事一下子全想明白了。 在临山县,老不死一溜烟颠了,可他马上听到远处的树上似乎藏了个人。可见,老不死并没有远遁,而是藏在不远处观瞧,伺机出手相助,见他与有晴将赵捕头那帮人给打发了,也就没有现身。这从崖道跟商兵他们打时,自己不支时老不死出手相救也能看出来。 至于他跟有晴无论如何化妆都被老不死识破,试想凭老不死这番惊天地泣鬼神的修为,暗中偷窥,若不想让他们两个察觉,他纵然有念力相帮又怎能知道? 刚来这里那晚,他曾看到有道黒影如箭般朝山上射去,如今看来也是老不死。而巨蟒所以追到森林边缘折回,并非是不敢靠进地面,估计是老不死露了一手吓退它的。 如此种种,将所有的事情掰开揉碎一件件摆出来看。自打从临山县至今,老不死一直跟在他的身后暗中保护。他想:“既然老不死没有恶意,为什么要装作修为低微的样子?”随即他又想,这是问题吗?就像他,明明修为不错,为什么要装作没有修为的样子?所以这样,里边肯定都有不为外人道也的原因。 老不死呵呵一笑,道:“大哥,怎么光看着我不说话?是不是被那条长虫吓傻了,竟把我是谁忘了?我是老不死啊!” 任天养连忙拱手,道:“前辈,以后切莫再称我为大哥!” 老不死一脸警惕,道:“大哥,你什么意思?是不是觉得我没义气,一遇到危险便先自跑了,所以不认我这个二弟了!” 任天养连忙摆手,道:“不是,不是!”又道:“前辈,我就是再傻,也看得出来你并非没义气一个人逃命去了,而是暗中保护我与有晴。” 老不死笑道:“算你有良心。可你为什么不让我叫你大哥?” 任天养道:“你修为那么高,我修为那么低,让别人知道还不笑掉他们的大牙,说我厚颜无耻,扯虎皮做大旗,竟敢自不量力的做老前辈的大哥。” 老不死嘿嘿一声冷笑。任天养道:“前辈,你笑什么?是我哪里说错了吗?” 老不死道:“你没有说错,而是我看错你了。” 任天养道:“此话怎讲?” 老不死道:“我还以为你是个一个唾沫一个钉,一言九鼎,说出来的话至死都不会反悔的好汉子真英雄,没想到你也是个说话不算数,见风使舵,墙头草随风倒的货色。” 任天养一向自负自己还算一个说话算数的人,听了老不死的话,道:“不知晚辈哪里做错了,竟让老前辈有此误会?” 老不死道:“误会?我说的是事实!当初你我还有有晴,咱们三个结拜为异性兄弟,可有此事。” 任天养道:“有啊!” 老不死道:“那时你是我大哥,我是你二弟。你一日是我大哥终身便是我大哥,我一日为你二弟,终身也就是你二弟。你若是个英雄好汉,就得承认这件事,为什么今天反悔了?” 第199章 玄铁坨蟒 任天养一时无语,半晌道:“话是没错,可……可今时不同往日。” 老不死道:“今时为什么不同往日?” 任天养道:“往日我还以为老前辈是个落魄江湖的糟老头,便大胆的跟您结交。今日方知老前辈是个世间少有的高手,再胆敢自称大哥,那就太不识抬举了。” 老不死指着任天养道:“你瞧瞧,还说自己不是说话不算数,见风使舵,墙头草随风倒的货色?你要是真英雄好汉子,又哪管对方是少有的高手还是糟老头,自得始终如一。他是高手时,自然得结交。当他变成糟老头更得矢志不渝,依然对他不离不弃。你瞧瞧你,这才几天,你便对我嫌弃,把咱们结交的情谊忘得一干二净。” 任天养一时无语。明明他是不知道老不死是高手才愿跟老不死结交的,如今知道老不死是个高手,感觉自己不配做人家大哥,这才不敢叫老不死二弟,要称其为老前辈。怎么从老不死嘴里说出来,倒是他原来以为老不死是个高手才愿意结交,如今发现老不死是个糟老头他才不愿意结交。若真是那样,他确实是个墙头草随风倒的货色,可事情正好相反,明明不是那样的。 他动了动嘴,正要纠正老不死的荒谬论词,老不死大嘴一咧,竟哭了起来,道:“我知道了,什么有人说你厚颜无耻,一切都是借口!就算有人那样说,肯定还会有人说,你修为低但能让我称之为大哥,一定是个义薄云天的人物。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只要无愧于自己的良心,你又何必在乎别人的说法。你之所以不让我做二弟,只是觉得我人老无用,怕我跟着你白分银子,因此想把我一脚踢开,好跟有晴那小丫头多分一些银子!” 这都哪跟哪啊!任天养更加无语,心想:“老不死那么高的修为,有移地动山之能,天龙国可能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高手。如这般的人物,本应有君临天下之威,让人不敢冒犯。但老不死为什么没有一点架子,还动不动就地打滚,又哭又闹,耍尽无赖之能。难道真应了古人那句话,老小孩老小孩,越老越像小孩?” 老不死抱着任天养的胳膊又道:“我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我这个二弟你是收定了。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你收倒还罢了,敢不顾情谊不收我,我就抱着你的腿就是不松手。你走哪我跟哪,烦得你吃不下饭睡不了觉。若还是不收,我就找三妹来,还有步穿杨那小子,我们三个一起抱着你的腿哭。” 任天养被老不死一番话说得哭笑不得,心想:“估计不是老不死人老变小孩,而是这人本身的性格就是这种胡搅蛮缠为老不尊的性格。有老不死这样的高手哭着喊着叫我大哥,这种好事千年不遇,我再拿着捏着就有些太不识抬举了。”连忙道:“好了,老前辈,咱们还按以往的来怎么样?” 老不死吹胡子瞪眼,道:“你刚刚称呼我什么来着?” 任天养这才想起自己刚刚叫的还是老前辈,笑道:“没称呼什么啊!我叫你二弟啊!” 老不死脸上的老泪说不见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笑道:“这就对了。” 任天养听老不死刚刚说要找来三妹,问道:“有晴没事吧!” 老不死道:“那小丫头片子比鬼还机灵,能有什么事!” 任天养确认有晴没事,一阵的激动,道:“二弟,你知道有晴在哪里?” 老不死眉毛一挑,道:“当然知道,可她不让我告诉你。” 任天养知道与有晴分手之时,自己说的那番话估计已伤透了有晴的心,她恨自己不愿见他也在情理之中。叹了口气,道:“那她现在好吗?” 老不死道:“好得紧呢。她投到一个家将门下,拿出荫庇的少上造爵位,如今已是军中的军候。你也别去找她,过些日子她自会来找你。” 任天养一听有晴小小年纪就被荫庇了少上造的爵位,那可是他之前那个世界相当于少将的爵位。而军候这样的官职也不低,相当于师长之类的级别。一个不到十八岁的小姑娘,竟能封此爵位得此官职,有晴家的背景到底有多大! 任天养道:“她来找我干什么?” 老不死嘿嘿笑道:“你们两个的小心思还能瞒过我的法眼?你们两个妹想哥哥想妹的,只怕做梦都在梦着对方吧,还明知故问的问她来找你干什么?当然找你解相思之苦了!” 任天养毕竟年纪轻面皮薄,被他点中了心思脸色通红,正想找些话岔开这些令人难堪的话,地面忽然一颤,大如桌面小如拳头的泥块四下崩飞。 任天养惊道:“巨蟒还没死?”话音未落,一条黝黑粗大的蟒尾朝他们立足的侧柏横扫过来。 这一下太过突然,任天养来不及去找可供念力攀拿的树木突石,眼瞅就要被蟒尾拍个正着。老不死伸手架住他的臂弯,双脚往下一沉,侧柏被压得朝下弯曲一尺。弹起时老不死借力凌空而起,带着任天养飞出三十来丈落到地上,又朝前跑出四五丈远,这才止住身子。 蟒尾一下将侧柏拍的稀烂,又将山壁打得石屑横飞。巨蟒一击不中,吐着红信辨明任天养二人所站的位置,扭动尾巴朝二人游来。 任天养眼见老不死如此能耐仍杀不了巨蟒,还道老不死也不是它的对手。心想:“凭老不死的修为,带我离开这里并非难事,可步穿杨与韩冰怎么办?”他见巨蟒来势汹猛,一时间神情大骇,道:“二弟,这是什么怪物,怎的如此厉害。” 老不死道:“这是域外蛇族豢养的猛兽,叫什么玄铁坨蟒来着。一般这种蟒蛇不超过七丈,这条蟒蛇却足有十丈有余,看来是条一流的坨蟒。这家伙是由数十种巨毒无比的毒蛇杂交而成,又跟主人修得铜骨铁身。一个上等的侠士,若无解毒灵丹,连条四流的玄铁坨蟒都不敢招惹,你修为如此低竟敢招惹它,着实大胆!” 任天养脸色微微一红。他若早知这条巨蟒如此厉害,打死他也不会来此采药。 老不死回头见他脸色发白,道:“大哥,是不是怕了?” 任天养见老不死面对这条巨蟒毫无畏惧,自己身为大哥哪能害怕,笑道:“一条长虫,我怕它干啥?人活一世,除死无大事,我死都不惧又岂会怕它?”话毕,他意识到自己如此说已是怕了它了,又道:“它叫玄铁坨蟒,玄我知道,那是指它身体的颜色是黑色的。铁我也明了,指的是它坚硬如铁,但坨指的是什么?” 第200章 金甲天兵 老不死道:“大哥,你理解的有误,玄指得并非是黑而是黑中带赤。至于坨是什么,我现在没空解释,等杀了它再给大哥解惑!” 任天养睁眼一看,果见巨蟒并非全黑而是黑中带红,有如黑色外边又裹了层水晶红色,阳光下熠熠生辉,闪着亮光。这时,那条巨蟒离他们已不过十丈,他听老不死说要杀了巨蟒,可刚刚巨蟒已被老不死深埋于地下而不死,想不通老不死这个土剑门的高手除了石砸土埋还有什么手段杀巨蟒?何况刚刚老不死也讲了,一个上等侠士尚不敢招惹四流的玄铁坨蟒。同理,神一样存在的特等侠士估计也不敢招惹三流往上的玄铁坨蟒,老不死修为再高,难不成比传说中的特等侠士还要厉害?因此能杀得了一流的玄铁坨蟒?这事实难让人相信,问道:“二弟,你真能杀得了它?” 老不死呵呵一笑,道:“我念它修行不易,能炼成这样不知耗费几百上千年之功,本想饶它一命。可它竟不知好歹,敢搅挠你我兄弟说话,看来不能饶它性命,只当为民除害了。”说话间,他将身子外边套的那件不知穿了多久,油腻腻脏乎乎的员外大袍解开脱下。 任天养只听“叮叮当当”几声脆响,心想:“难道老不死的兵器藏在衣服里边?我说土剑门的剑法必需得拿剑用本门心法才能裂土开石,他为什么不用剑也能,原来是在衣服里边掖着。”一时好奇,去看如老不死这样的高手用的剑与商兵那样的人有何不同。他惊奇的发现,老不死大袍里边后背的地方绑的并非一把剑,而是五把剑。五把貌不惊人,但又古朴大方,造型极简的剑。 老不死将大袍反穿,双手拉着缀在衣服里边的腰带一紧,五把本在肩以下垂着的剑朝上一伸,剑柄全部超过脑袋,如孔雀开屏般在老不死背后插着。原来,他那件衣服里另有机关,腰带一松,五把剑全垂下去,被大袍遮得严严实实不露一丝痕迹。腰带一紧,五把剑便朝上露出,散开斜插在背上。 而大袍的正反两面也不相同。大袍的正面又脏又破,比乞丐服也强不了多少。背面则用金丝缀了金片,金光闪闪有如身着金甲。当老不死穿着大袍的正面,他就像是个猥琐的糟老头。而当老不死身着大袍的反面,他则像从天而降的天兵天将,往那一站,立马有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威严。 老不死道:“大哥,你往后站一些,莫让血溅到你身上。”他神色庄重,目光一切,语气缓和却让人无法违背。 任天养朝后退了十四五丈,那里有一堆乱石,或大或小。他捡了一颗最大的,用念力缚住,只待老不死稍有危险,便掷出大石去砸巨蟒。 巨蟒游到老不死身前三丈,似是知道自己今天遇到劲敌,不像对付任天养那样横冲直撞,而是停了下来将身子盘成一团,将脑袋竖起吐着红信。 老不死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是睡着了一般。巨蟒将脑袋猛的前倾三次,见老不死仍是不动,以为自己的佯攻奏效,第四次前脑袋前倾时,从它的嘴中突然吐出一口黑烟,里边夹杂着一道黏液形成的水柱。 黑烟所过之处,野草全变的枯萎。水柱打在地上,腐蚀出一孔小洞。但这两样东西都没打到老不死。任天养一句小心还没喊出口,只觉眼前灰影一闪,老不死已立在巨蟒的脑袋上。 巨蟒口吐红信却找不到老不死的所在,它发现任天养的位置便朝任天养游去。还没游出一丈,忽觉头顶有异,又将身体盘成一团,晃动着大脑袋想把老不死甩掉。 老不死站在巨蟒光滑的脑袋上脚下有如生了根,无论巨蟒如何动作,哪怕是脑袋斜倾九十度,他都能牢牢站在上边。巨蟒一时没有办法,突然将脑袋朝旁边的一块大石上撞去。老不死一个翻身,落到巨蟒的身上。巨蟒的脑袋撞得那块大石冲天而起,裂天成数块四散飞去。它以为已将老不死撞死,调整方向继续往任天养这边游来。 老不死右手往侧边一伸,右侧头一把剑握在手中,持剑轻轻向上一撩,从地面升起一道一丈宽数丈高的土墙来。那墙出现的突然,巨蟒毫无防备,一脑袋将那面土墙撞了个洞。它才从那面土墙钻出,面前又是一道土墙。有了钻过第一道土墙的经验,它毫无顾虑的一脑袋朝那面土墙撞去。如此连破四道土墙,离任天养已不足二丈距离。任天养眼见情势危急,拖起那块大石猛的朝巨蟒脑袋上砸去。随即将念力攀到山壁上一块突起的石头上,将身子拉了过去。 那块大石有如给巨蟒挠痒痒一般,巨蟒只是将脑袋晃了一下,口吐红信探得任天养的位置又游了过来。还好,山壁上突起的那块石头距地面有二十来丈,巨蟒除非生出双翅不然碰不到任天养,任天养也就不惧,站在那里观瞧老不死如何斗巨蟒。眼看老不死又生出四五道土墙,无一例外的全被巨蟒撞开,任天养不由暗道:“我早知你这招不行,看来果真不行。” 老不死又升出一道土墙,不过这道土墙比之前的要厚许多,足有三丈来宽。跟之前土墙还有不同的是,这道土墙中间是空的。 任天养暗道:“你实心的土墙都困不住它,空心的土墙更是无用!”一念未了,只见周围的大石全都腾空而起,钻入土墙之内。 任天养一喜,暗道:“我还道只是土墙,原来里边暗藏玄机。玄铁坨蟒撞穿土墙容易,想把石墙撞穿只怕不易。”眼见巨蟒一脑袋就要往那道墙上撞去,老不死忽然从玄铁坨蟒的背上飞身而下,将左手大拇指与食指伸入嘴中打了个呼哨。 巨蟒快速移动的身躯嘎然而止。它一直不知老不死去了哪里,此时得其踪迹哪肯放过,倒转回身朝老不死这边游来。 老不死将手中剑往半空一抛,那把剑自动归鞘。他手往前一伸,右手第二把剑出鞘,在空中打了个转落入他的手中。他持剑对着不远处的原始森林将剑尖往上一抬,一百多棵十来人方能合抱的大树一阵晃动,纷纷拔地而起。 第201章 万箭齐发 任天养看得目瞪口呆。他本来以为老不死背上缚的那五把剑全是土剑门的剑,或是只有一把是土剑门的剑其它四把是装饰品,老不死之所以要背五把剑,一来是为了吓人,二来是为了背在背上呈孔雀开屏之后好看,心中还觉得老不死此举画蛇添足,何必玩这些虚的,不如带一把剑方便。 现在看来,另外的四把剑并非是装饰品也并非全是土剑门的剑,最少这第二把剑明显是木剑门的剑。他一时糊涂,老不死到底是土剑门的高手还是木剑门的高手?从老不死破土成墙,运石攻击来看应该是土剑门的高手。但从老不死将一百多棵十几人合抱的大树拔地而起,又像是木剑门的高手。莫非世界上还有同时通晓两门剑法的奇人?他在天龙国晃荡这么长时间,再加上附身这人的记忆,没听说过有这种奇人存在啊! 这时玄铁坨蟒已近老不死身前,老不死转身便跑,手持长剑冲着那一百多棵参天大树横斩数下,参天大树们纷纷被截成一丈来长的一段一段。他又对着那一段一段的圆木竖劈一二十下。原木随着每一下竖劈,先是一分为二,接着二分为四,然后四分为八,等到分到接近二十下,每段树木已被分成小拇指粗细,成千上万枝细木条。一百来棵树木被截成段又分成条,数量之巨足有千万之多,黑鸦鸦遮天蔽日全悬在半空。 老不死挥剑朝巨蟒一指,成千上万支细木条有如万箭齐发,蝗虫一般朝巨蟒攻去。它们虽无羽,但如射出的箭一样精准。它们也无锋利的箭头,但比羽箭还要锋利,打在巨蟒身上的虽刺不进去,但打在地上的直没地中尺许。 老不死拿剑在半空划了个圆。没入地中的细木条弯曲身子迈过巨蟒庞大的身躯钻入另一边的地中,快速收缩将巨蟒牢牢箍住。而那些射中巨蟒身躯散落在地上的细木条,也从地上跳跃起来,一头钻入地中,另一头迈过巨蟒的身子也在那边钻入地中箍紧巨蟒。 细木条很细,任天养手持十根八根,不用念力也能轻松折断,本不能困住巨蟒。可几百万上千万根细木条齐心合力发挥出的威力,就算是玄铁坨蟒也无法挣脱,被牢牢的缚在地上无法挪动一步。 任天养长舒一口气,暗道:“总算把这家伙给束缚住了,但它刀不入,怎样才能杀了它呢?” 老不死将手中剑往鞘中一送,又将右手第一把剑拿出,对着刚刚升起的那道外边是土里边为石的土石混合墙一指。那道宽三丈高五丈长度接近二十七八丈的墙拔地而起,直到升到比两边的山还要高上一些,他才把剑往自己所立之处拉。 土石混合而成的墙遮住了太阳,任天养只觉四周一暗,抬头望去。那墙在空中慢慢朝巨蟒漂去,没裹紧的烂土碎石下雨般的从天空落下,砸在地上啪啪作响。 巨蟒似乎感觉到了危险,剧烈扭动身子想从紧箍住它的细木条中挣脱出来。一根细木条经不住它这番折腾,从中间断成两半。又一根细木条发出脆响,也从中间断折。一会的功夫“咔咔”之声不绝于耳,已有几十上百根细木条断折。可这些断折的细木条与几百万上千万根细木条相比,无异于九牛一毛,玄铁坨蟒仍是无法从束缚中挣脱。 这时,土石混合而成的墙已飘到巨蟒上边,老不死按住剑身猛的往下一压,墙从空中急速砸下,正中巨蟒蛇身正中的位置。 土石混合而成的墙本身的重量就极重,加上极速下坠的力道,再加上老不死用土剑门剑法施加的力,三力合为一体所产生的冲击力可想而知。那道二十七八丈长的墙下边与蟒相撞已成粉沫,上边的墙还在往下压。尘灰漫天之下,只见巨蟒的脑袋与尾巴高高立起,又一寸一寸的往下缩去。待灰尘渐渐散去,地上除了留下一段三尺来高的墙体,其余的全都陷入地中。而巨蟒也不见了影踪,应该是随着土石混合而成的墙体一同深陷地中。 老不死归剑入鞘,伸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冲任天养一笑,叹道:“一流的玄铁坨蟒果然不好对付,差点把我的老命给累掉了。” 任天养正要松开念力从山体上飘落下来,忽见露出地面的那段三尺来高的墙体一动,暗道:“还没死?”也就不敢再松念力仍悬在山上。 老不死大骂一声:“你姥姥的,我不出绝招还杀不了你了!”他两手同时往前一伸,左边那两把剑同时出鞘,一左一右分落入他的掌中。只觉他嘴唇微动眉头紧锁,片刻之后那张橘皮老脸一半血红一半惨白,而两只手也变得一个通红一个发白。他发红的手上持的那把剑身燃起火焰,发白的手上持的那把剑身冒起寒霜。 任天养看得更是咋舌,激动之情难以言表,心中大呼:“他……他还会火剑门与水剑门的剑法!而且……而且不光会使,还能同时使出两种相克的剑法?我只道这个世上我能一心二用,没想到老不死也能!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使四门剑法?不,他背后中间的那把剑一定是金剑门的剑,这么说他还会金剑门的剑法?” 老不死脚下的地一阵晃动,老不死的身子也随着晃动而动。突然,那块地猛的朝上一涌,似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边钻出。老不死一个旱地拔葱,整个人朝后退出四五丈远,凌空的身子尚未落下,“嘭”的一声炸响,碎石烂泥四处崩飞。 老不死两剑一挥,将飞到面前的碎石烂泥斩落。人才在地上站稳,巨蟒已从地上钻出,身子往后一缩,然后往前一弹,就像被弹弓弹射而出,整个身子凌空而起朝老不死飞来。 老不死大喝一声:“来得好!”手中火剑一甩,一道火舌喷涌而出,有如一条火龙,绕着巨蟒的身子缠绕十数圈。他拉着那把火剑往后一退,绕在巨蟒身上的火龙身子一紧,似是要用火将巨蟒切成数段。可火龙并没将巨蟒切成数段,反而随着身子的紧缩而从中间断裂,不过也将巨蟒全身引燃。 巨蟒从半空落到地上,身上的火焰烧起数丈高。它蜷曲着身子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将火扑灭,又朝老不死游来。从它身上来看,无论石砸火烧,都没对它造成一点伤害,浑身上下完好如初,不见丁点伤处。 第202章 同归于尽 老不死大骂一声:“好厉害的畜牲,连火也不成?”将手中火剑送入剑鞘,随即一半红一半白的脸全都变得惨白。他持剑划了两个圈,一道白气从剑尖而出,凝成一道白绫朝巨蟒绕去。 若说刚才由火剑喷出的火舌有如一条火龙,如今这条由水剑放出白气形成的白绫则如一条冰龙,所过之处草木结霜就连地面也凝出一层光亮的冰冻。 白龙缠绕住巨蟒,巨蟒浑身结冰,快速游动的身子一下慢到极处。 任天养暗道一声:“这招有用!”他心里十分清楚,不管什么东西只要被低温急冻,都会变得极脆。莫说巨蟒仅仅只是把肉身修炼的有如铁骨铜皮,就算真的是铜铸铁打而成,被低温冻住,不需要费多大的力使多大的劲,哪怕是个三岁小儿,拿着小铁锤一样能把它零敲碎击了。可他很快发现,这招也不见得有用。 老不死无论怎样催促剑上白气往巨蟒身上送,巨蟒都没被完全冻住,只是将它冻得行动极其缓慢,巨蟒仍能慢慢的朝前游动。 老不死脑袋上热气直冒,眼瞅着灵力大损却无法用水剑门剑法将玄铁坨蟒完全冻住。他开始心烦意乱,不再用水剑,将剑送入剑鞘又把土剑门那把剑拔出,挑动石块朝巨蟒砸去。 巨蟒被冻之后似乎更加坚硬,石块并未砸中巨蟒的身子而是砸在它身上结的那层薄冰之上。一连串的石击之后也没把那层薄冰砸碎,只是在薄冰上留下无数个小白点。而巨蟒身上没有冰气继续冻,裹着的那层薄冰开始消融,游走的速度也逐渐快了起来。 任天养眼见老不死连使四门剑法都无法除掉玄铁坨蟒,而此时老不死又大耗灵力,想要再使一遍剑法只怕灵力不足,再说也没什么作用。他这才相信,域外蛮族豢养的一流猛兽着实不容易对付,老不死这等通晓几门剑法的都杀不了,其它的侠士就更别说了。有心上前帮手,却不知从何下手。 老不死的脸色阴一阵晴一阵,忽然叫道:“我跟大哥夸口要杀你为民除害,你跟我玩百打不死。娘的,我还不信杀不了你,老子今天跟你拼了!”说话间将土剑归入鞘中拔出正中间插着的那把剑。 剑一入他手,剑身随即朝外支离,破出四个无柄但又极其锋利,与剑身同长的剑片来。四个剑片,一个在老不死头顶旋转,两个在他身体两侧旋转。还有一个在他外边游走,忽远忽近,远时达丈余近时不足尺长。 巨蟒此时距老不死已不足一丈距离。那柄在外游走的剑片不时打在巨蟒身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擦出一串火,却伤不了巨蟒分毫。巨蟒似是怕老不死再跑,将头往上一仰,朝后猛的吸了一口气。 老不死身体四周斗起一阵狂风,吹得身上衣服所缀金片“叮当”作响,背上缚得四把剑与一个剑鞘互相拍打,也发出“啪啪”的响声。 任天养曾受过巨蟒此招,知道那是它想把猎物吸入嘴中。不过他心中清楚,巨蟒这招看似可怖,嘴中又是毒气又是毒液的,人一旦被它吸走,无论吸入毒气还是沾到毒液都不可能保住性命,成为它的裹腹之物。可它这招并不可怕,因为它张嘴吸气的吸力并不大,吸不住他自然也吸不走修为高强的老不死。所以,他并不为老不死的安危操心,而是脑子急转,去想杀玄铁坨蟒的办法。 任天养一专注起来,便不为周围的环境所动,正想的出神忽听老不死一声怪叫:“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他心头一震,暗道:“老不死此话何意?难道要跟巨蟒同归于尽?”连忙举目去瞧,老不死已将手持那把只剩一指来宽的窄剑插入地中,整个身子凌空而起,若不是那把窄剑支撑,此时已被巨蟒吸入嘴中。 任天养一时糊涂,凭老不死的修为在巨蟒威力并不十分大的吸力之下绝不可能如此不堪,说一千道一万也不可能有随时会被巨蟒吞食的情况出现。难道是刚刚所耗灵力太多,因此才会这样?他一个念头没有转完,忽见老不死将手中剑从地上拔出,整个人如同一片落叶朝巨蟒嘴中飘去。这一下势必会吸入巨蟒嘴中的毒气,身子也会被巨毒无比的黏液沾腐,如此老不死哪还有命在? 任天养大叫一声:“二弟,不可!”想要放出念力去拉老不死的身体,却已经迟了。念力还未到老不死身前,老不死已被巨蟒吞入嘴中。 任天养心中一痛,有如被钝刀子割了一下。他只觉老不死所以会死,完全是他所害。若非他没事招惹玄铁坨蟒,陷入危机之中,老不死怎会出手与巨蟒相搏。至于森林中有巨蟒,他跟步穿杨三个如何出来?一来,森林巨大,他们三个通过时动作不大,十有**不会惊动巨蟒。二来纵然惊动,有老不死暗中保护也可逃过一劫。偏偏他无知者无畏,要招惹巨蟒,才累得老不死这种天下少有的高手葬身于蟒腹之中。 一时间,他悔恨交加,只觉杀了玄铁坨蟒替老不死报仇才能稍稍减轻自己罪过。 见巨蟒将嘴一闭,吐着红信又朝他这边游来,任天养也不管凭自己的修为,再多几十上百个也不是玄铁坨蟒的对手,将攀在山壁突石上的念力一松,人朝地上飘然落下。他不等完全落地,用念力拣拾起地上的大石,一块块朝巨蟒砸去。 那些大石砸在巨蟒脑袋上一点作用没用,就像在给巨蟒挠痒痒,玄铁坨蟒速度不减的继续朝前游来。任天养不躲不避。他已经红了眼,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修为练到极高叫齐好手再来给老不死报仇,如此种种念头全都抛之脑后,毫无畏惧的迎着巨蟒冲了过来。 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是否能杀得了巨蟒看的是实力,并非他有拼命的愤怒便能如愿。没斗上一招,巨蟒身子一蜷已把他缠住,身体迅速收缩。 任天养只觉自己浑身的骨头咔咔作响,两只眼珠向外突,身体里的血要从毛孔中榨出。幸亏,在被巨蟒缠住的瞬间,念力立刻笼罩全身,与巨蟒粗大的身躯做着殊死搏斗,不然他此时早已被巨蟒缠成一堆烂肉,灵魂出窍不知飘到什么地方去了。 第203章 巨蟒内丹 巨蟒将身子收缩挤压到极致,张开嘴露出毒牙朝任天养脑袋上衔来。它哈出的热气出嘴便化成有毒的清烟,顺着毒牙落的毒液黏糊糊有如鼻涕,让人瞧了着实恶心。 任天养全身被念力包裹,吸不到毒烟也不会沾上毒液,虽被巨蟒缠挤的窒息但一时半会还不会死。望着巨蟒张开嘴露出嫩生生的肉,他不由的一生感叹! 玄铁坨蟒外皮刀不入,但里边却跟普通的蟒蛇并无什么区别。不管用什么办法,从外杀不了巨蟒,从里边杀一定可以奏效。可惜,老不死让巨蟒一口给吞了,把剑也带入蟒腹,不然留下剑来,不用多,只需一把,他都能将此玄铁坨蟒杀了。 蛇嘴越来越近,既将触碰到他身体外边裹的那层念力。任天养想分出一道念力来,去巨蟒肚子里找找那五把剑,心念一动,马上又放弃。所有的念力护住他的身子不被巨蟒缠挤破碎已很艰难,想要分出一点念力去找剑简直异想天开,只怕才分出一丝一毫念力,护他身子的念力便再也撑不住而被碟蟒缠挤的一命呜呼。 巨蟒已含住他的半个身子,任天养心想:“被它吞入肚内也好,正好去找那五把剑,从里边杀了巨蟒替老不死报仇。”这个念头他也仅仅是想了一下,并未当真。念力在被巨蟒挤压之际已消耗的差不多,进入蟒腹为避胃液他还是不敢分出一分来。剩下的那点念力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便会消散,而他没了保护则会被胃液消融,最后变成粪便排出体外。 任天养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是这样的死法,苦笑一声下了个决定。在被巨蟒吞噬之后,碰不到那五把剑中的任何一把倒还罢了,倘若天见可怜碰到一把,左右是个死,他一定凭借最后一口气与巨蟒来个同归于尽。想到这里,他那笑意更加凄然,暗道:“老不死啊,老不死,还真应了咱们当日的誓言,虽非同年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日死。那时,我虽偷奸耍滑,将同年同日死说的甚是模糊,但老天是公平的,咱们还是一日死了。” 巨蟒衔着他朝里一吸,任天养整个人已入蟒口。巨蟒缓缓闭上嘴,外边透进来的光亮逐渐缩小,最后缩成一线,终于完全不见。 四周黑乎乎的一片,完全伸手不见五指。任天养暗叹一声:“什么都看不见,想找到把剑拼个你死我活也是不能!”他无奈的闭上双眼,感觉巨蟒喉间涌动,将自己一点一点往下吞咽,等待着念力消耗完之后死亡的降临。 忽然,蛇身猛的一阵剧烈颤动。任天养不知发生什么事,正奇怪着,四周一亮,那蟒张开嘴竟把他从喉间吐了出来。 任天养已将念力里罩着的空气吸得一干二净,脸憋得发紫,一到外边连忙收了念力。他在地上连打十多个滚,双手撑着地大口呼吸新鲜空气,等缓过劲来起身去瞧大蟒。玄铁坨蟒不知在抽什么疯,满地打滚,巨大的身子颤个不停,一会将身子蜷曲成一团,一会又将身子抻成一根棍。 任天养暗道:“莫非这蟒还有先天性癫痫不成!”可也知道这种事情绝不可能发生。不说从没听过蟒也有癫痫的,就算有癫痫,一条患此病的玄铁坨蟒也不可能活这么大的岁数,修炼成一流的坨蟒。他刚刚从蟒腹中死里逃生,也不敢再上前挑衅,远远的站着瞧那蟒折腾了片刻,身子一软竟不动了。 任天养自咐:“几个意思?难道它癫病发作竟把自己给癫死了不成?”随手捡了块脸盆大小的石头,远远抛过去砸在巨蟒的脑袋上。巨蟒趴在那里一动不动,没有一丝的反应。 任天养见此情况,觉得玄铁坨蟒十有**是死了,可还不能十分确定。他移步走到蟒前,用念力将那颗大脑袋举起一人来高这才松手,蟒头重重摔在地上砸出一片灰尘,这才确定巨蟒确实死了。他搞不明白生龙活虎的巨蟒怎么说死就死了,可一想到几次三番救自己性命的好兄弟老不死葬身于蟒腹,不由悲从中来,跪在地上眼泪夺眶而出。 正哭到伤心处,巨蟒的脑袋忽然一动。任天养大吃一惊,还道巨蟒未死,从地上一跃而起朝后退了数步。等离远了再看,那巨蟒的脑袋虽然还在动,但不像活过来的样子,而似是有东西要从里边钻出来一般。 “是什么东西要从里边钻出?难道说巨蟒临死之际还留下了种,有条小蟒要出来?”任天养胡乱猜测,从地上捡起数块大石,警惕的盯着巨蟒。巨蟒紧闭的嘴忽然裂开一道缝,有个湿漉漉血糊糊浑身闪着金光的东西从里边爬了出来。任天养举起石头正要砸,忽见那东西有手有脚似是个人。又见那东西伸手把脸上的黏液与血擦掉,露出本来的面容,赶紧把手上拿的与念力举的石头全部抛掉,三步并作两步奔到那人面前,抱着那人又蹦又跳,大叫道:“二弟,你没有死?” 老不死眼珠子朝上一翻,怪道:“大哥,你忘了我叫什么名字了?我叫老不死,哪有那么容易死!” 任天养指着那条巨蟒,道:“可它呼出来的气有毒,流出的黏液更毒。还有你被它吞入肚中,胃液酸性极强,你怎么可能没死?” 老不死呵呵一笑,道:“这点小毒算什么?再厉害十倍也伤不了我!”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一粒白色的珠子,大概有鹌鹑蛋大小,递上前来,道:“快把它吞下!” 任天养道:“这是什么东西?” 老不死道:“咱们人修炼,修炼出的内丹有形而无质,可这些畜牲们修炼出来的内丹却有形有质,简直十全大补。你赶快吞下,凭这条玄铁坨蟒的修为,它的内丹我保你修为提高三十级。” 任天养将信将疑,道:“真的?” 老不死道:“我还骗你不成?若不是见你修为太低,得此内丹可大增修为,我又何必佯装不敌,深入腹中去取其丹丸。凡修为到此境界的玄铁坨蟒,都已成精成怪,呵呵我若不装作不敌,它一定知晓我的用意,不等我入腹去取,它已先将内丹毁去。还好我动作够快,在它毁丹之际将丹丸摘取。” 任天养这才知道老不死修为那么高为何会被巨蟒吸入腹中。他听到服此丹丸能提高修为三十级,甚是心动,可他这人一向无功不受禄,推脱道:“二弟身犯奇险方得此宝物,何不自己服用?” 老不死神色不悦,道:“我的修为已到天边,服此丹丸无用!大哥,你推三阻四的不接受我的好意,是瞧不起我不把当兄弟,还是怀疑丹丸有毒怕我害你?” 第204章 天罡霸气 话已说到这种份上,任天养再不接受只怕老不死翻脸。笑道:“如此就却之不恭了,多谢二弟好意。”他接过那粒珠子,只觉入手一片清凉,隐隐还有十分好闻的药香传来。 那药香似乎有提神醒脑之功。任天养站的离巨蟒已经有二丈多远,闻到巨蟒嘴中流出的黏液脑子还是微微发晕,可一闻到内丹上传来的药香,整个人一下清醒许多。他把内丹凑到鼻端待要仔细闻闻,老不死道:“赶快服用,时间久了只怕功效大减。” 任天养连忙把那粒珠子吞下,只觉内丹入嘴即化,待咽到腹中已化成一片清凉之气,沉到腹下丹田又化成一片暖流,顺着血脉快速流转。暖流急速膨胀,将丹田撑得满满当当,一会的功夫丹田已存不下去,又往血脉中硬塞。他只觉得整个身子有如被吹大的皮球,随时都可能从中炸裂,连忙盘膝坐下,运起炼力诀修炼起来。过了盏茶时间,方把四散的暖流凝聚成一团,身子要从中炸开的感觉才消,而他的修为也至此提高一级。他又等了片刻,升级后的爽快感消退之后,睁开了眼睛。 老不死嘻嘻笑道:“大哥,如何?” 任天养道:“是有提升修为之功。”为免老不死失望,他并未将只升了一级这事说出,心想:“或许是巨蟒内丹可以将一个没有修为的人一下提高的三十级,老不死还道我没有修为,所以才说可提升三十级。而我本身的修为已是二十多级,因此内丹只起到提升了一级之功。”顿了一下,又道:“就是丹田处憋的难受,似乎要炸了一般。” 老不死哈哈大笑,道:“丹田处憋的难受就对了,若还是跟平常一样,那就大事不妙了。” 任天养愕然,道:“此话怎讲?” 老不死道:“我说能提升你三十级修为,可没说一下子便能提三十级。一个人身子的承受力是有限的,每升一级灵力,都得经过无数次的修炼,方能让身体的承受能力经得起更多灵力的冲击。试问天下,哪个人的身子能经受得起猛的提高三十级灵力的一下冲击?那自己体内的血脉还不被猛然增加的诸多灵力给冲得寸断而亡?内丹所产生的灵力不是自己修炼出来的,而是从外边强加进去的,每隔十****便会不受身体的控制而爆发,你凭借自身的修为能把它压制在丹田,每压制一次便有一部分化成你本身的念力,而你的修为则提升一级。待压制够三十次,将所有外加进来的灵力化为已用,你的修为也就提高三十级。到时丹田处没了外加的灵力,自然不会胀得难受。” 任天养又惊又喜,原来巨蟒内丹并非只能提升一级修为,而是确实能提高三十级修为。不过想到十天才能升一级,如此算来得耗费将近一年方能将二十多级的修为提高到五十多级,他又觉得时间略长。心中暗道:“要是在侠士大比之前将修为提升到四十级,那样就能做二等侠士而不是三等侠士,既会将所有人惊掉下巴,又可与有晴同时成为二等侠士,那将是何等美妙之事。”他微感失望,道:“得费三百天之功方能把修为提高三十级!” 老不死怪道:“大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任天养“哦”了一声,老不死继续道:“修为提高三十级,家底薄的穷其一生也不可能达到,家底厚的也得炼十几数十年,你只需一年便能实现他们一辈子或数十年才能实现的梦想,就有点那个了。” 任天养正色道:“二弟教训的是,一年之内提高三十级的修为,我再不知足可有点贪心不足蛇吞象了!” 老不死道:“你知道就好。” 任天养有一事想不明白,心中猫抓狗挠的实在难受,道:“二弟,玄铁坨蟒哈出的气吐出的黏液都含巨毒,就连胃液也有极强的腐蚀性,你到底如何避开这些东西钻入巨蟒取得内丹的?” 老不死道:“这事看着惊奇,说开了也很普通,等你修为到了我这种地步自会明白。” 任天养道:“你的修为深不可测,我恐怕一辈子也不可能修到这种地步,难不成你要把我这个疑惑带到坟墓不成?不行,你现在就给我说说。” 老不死笑道:“大哥既然如此心急,那我就给你说说。我能避开毒气毒液以及胃液,并非身上带了什么驱毒的宝物,凭的全是灵力!” 任天养疑道:“灵力?” 老不死道:“没错,是灵力!你现在修为低,一定以为灵力只是存于体内,没办法游走于体外。这本没错,但修为高的人有灵力相助,不仅一拳出去能打出拳风,身上所有肌肉跳动也可形成一道风,这道风强到极致,可在体外形成一道刀不入的天罡霸气,有防身护体之功。” 任天养面带微笑的点了点头,心中暗道:“老不死以为我跟别人一样,修炼出来的也是灵力,却不知我修炼出的是念力,不用修为太高,已可在体们形成一道天罡霸气。”他道:“这么说二弟已练出天罡霸气?所以进出巨毒的蟒腹如入无人之地?” 老不死道:“正是如此。可对付一流的玄铁坨蟒我也不敢托大,所以用金剑剑法,先护住全身,挡掉九成的毒液,又长吸一口气憋着不呼吸,这才敢入蛇腹。”他顿了一下,似是猛的想起什么,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道:“哎呀,时间过得太久,我竟把这件事给忘了!” 任天养道:“什么事?” 老不死手指巨蟒,道:“大哥,你刚刚不是问它为什么叫玄铁坨蟒,我才给你解释完玄,便被它打挠。现在我再给你接着解释,若不是想起你问它叫什么名字,我把它身上藏的另一件宝贝给忘了。玄指的是黑中带赤,铁自然指的是它外皮坚硬。刚才你也见了,我那把金剑也算是柄一流的名剑,金剑又是所有剑中最锋利的,可斩在它身上伤不到它分毫。” 任天养接嘴道:“我知道了,它外边这层皮也是宝贝,做成衣服刀不入。” 老不死“咦”了一声,道:“我怎么没有想到?若真能把它做成衣服,可比侠土大氅坚固许多。它又不怕剑砍火烧冰冻石砸木刺,简直是件不可多得的防身利器。可它如此坚固,天下只怕没有利器能把它的皮剥掉,就算剥掉也没利器将它裁剪作衣,又怎能做成防身的宝贝?唉,说到底还是件没用的东西并非什么宝贝,我说的宝贝不是这个,而是玄铁坨蟒的这个坨字!” 第205章 百毒之忧 任天养并不以老不死的话为然,心道:“天底下没有无坚不摧的矛,也不可能有坚不可摧的盾。玄铁坨蟒的皮既然如此厉害,总能想到办法把它剥皮裁剪。不然将此宝贝遗弃在此,受那风吹日晒雨淋,那也太暴敛天物了。”见老不死拔出金剑朝巨蟒走去,他跟上前问道:“二弟,你干什么?” 老不死指着蟒头上的一块突起,道:“这蟒之所以叫玄铁坨蟒,那个坨字指的就是这个凸块。凡巨毒之物,周遭都有解毒灵药,玄铁巨蟒也不例外。这个凸块里藏着一粒可解世间万物巨毒的灵丹,无论身中何毒,只需把它含在嘴里半刻,它都能将毒化解。” 任天养一听还有这种宝贝,心中大喜,但想到蟒皮坚硬,道:“你不是说蟒头坚硬,金剑斩斫不开?” 老不死笑道:“从外边是无法取出此宝,但从里边却可。”说罢,撑开蟒嘴一头钻了进去。片刻后从里边出来,手里拿着一颗珠子,递给任天养道:“大哥,拿着。”任天养张张嘴正要推辞,老不死又道:“大哥,我可不想再听你说什么屁话,若要推辞便是不把我当兄弟。” 任天养哈哈一笑,道:“谁说我要推辞?二弟得来的东西自然得孝敬大哥!”他毫不客气的接过珠子。 老不死拍拍任天养的肩膀,道:“这才是好兄弟。” 任天养拿着那颗珠子对着阳光照了照,道,“这么好的一颗珠子没有名字实在可惜,二弟,你说起个什么名字好?” 老不死道:“珠子是大哥的,起什么名字自然是大哥说了算。” 任天养略一沉吟,道:“叫百毒忧如何?” 老不死道:“可有何出处?” 任天养道:“它即可解百毒,那百毒见它一定都很忧愁!” 老不死道:“这个名字好!百毒忧,百毒之忧,也只有大哥这样的人物才能起出这么好的名字。” 百毒忧只是任天养顺口胡诌,却被老不死夸到天上。任天养不觉脸色一红,将那粒珠子放入怀中。他呵呵笑着,拿眼去瞧老不死,实在好奇这样的高人,为何一定上杆着叫他大哥,又是给他服用内丹又是给他解毒灵丹,难道仅仅是为了跟他一块**赢钱?像此等高人若需要钱,随便露上一手便有成千上万的人赶来送钱,来钱又简单又快捷,完全没必要跟他一块去赢钱啊!他忍不住问道:“二弟,你到底是谁?” 老不死笑道:“我告诉你我是谁,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任天养一怔,实不愿把自己的身份外泄,可想到老不死对自己完全没有恶意,那又何需隐瞒。知道了彼此的真实身份,反能促进彼此的信任。想到这里,他点头道:“能!” 老不死倒也爽快,道:“那好,等我洗去身上的污物,便告诉你我是谁!” 两人穿过原始森林,来到那两座山峰底下,老不死在小水潭里洗了个澡,又将衣服洗干净。任天养已生好一堆火,老不死将衣服架在火旁烤。两人围着火堆坐下,老不死道:“大哥,你那日做的羊肉实在好吃,能不能再做些来,咱们两个边吃边谈。” 任天养这才明白那日少的一个泥团去了哪里,肯定是进了老不死之肚。他左右瞧了瞧,道:“做羊肉简单,可惜没有羊。” 老不死道:“这有何难!”说罢,也不管自己身无片缕,纵身朝山上而去。 任天养见他上的正是步穿杨与韩冰采药的那座山,正要提醒老不死莫去,但老不死的速度实在太快,瞬间已不见老不死的影踪。他不由摇头,暗道:“韩冰见到一个光着身子的怪老头在山间乱窜,那表情肯定十分有趣,可惜我没法看到。” 老不死去得快回来的也快,不到盏茶时间他已提着一头羊回来,随手撂到小水池畔。羊的脖子已被拧断,软塌塌躺在那里。 老不死抽出金剑,气沉丹田将一道灵力注入剑中,从剑身上分出一道剑片,“嗖嗖”数下已把羊开膛破肚,又把羊皮剥得干干净。那道剑片反转回到剑身粘好,他将剑插入鞘中,正要伸手去把羊的内脏取出,任天养只怕他吊在小腹下边的家伙沾到羊肉,连忙道:“我来!” 老不死呵呵一笑,道:“我本不擅长生火做饭,大哥要代劳更好。” 任天养踱步上前,笑道:“羊啊羊,你能被我二弟这样的高手一剑杀了,也算是三生有幸,死得不冤。”他蹲下身子,将内脏全都掏出来,又把羊肚洗干净,借来老不死一柄剑将羊皮分成七块,把羊肉分成八堆包好,用泥在外边裹了丢入火中。 老不死搓着手上前问道:“什么时候能吃?” 任天养道:“大概一个多时辰。” 老不死道:“想要吃到美味就得耐得住性子。也罢,正好借此时机,我跟你讲讲我到底是谁?大哥,就怕我说出来你也不信,以为我在编故事。” 任天养心想:“凭老不死一身骇人的修为,想来也不会编故事骗我玩。”道,“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信!” 老不死抬头望着前边的一棵小草,半晌无语,过了好一会方道:“我的身世跟好几个人说过,可他们嘴上不说,但听完我的故事眼神里透露出来的全是一个意思,以为我失心疯,在那胡言乱语呢?大哥,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说的全是真的,绝无一丝一毫骗人的成份。” 任天养重重点了点头,以示自己绝对相信。 老不死道:“你可知我为什么叫老不死?” 任天养笑道:“那天你抱着有晴的腿不松手,有晴拿剑吓唬你,你曾戏言自己活得太久老是不死。我想,这就是你叫自己老不死的原因吧!” 老不死道:“大哥以为我说的是戏言?其实我说的是真的!我活了多大岁数?是七百一十二年,还是七百一十三年,仰或七百一十四年?记不清楚了,反正世上没有一个人能活得过我。大哥若问我叫什么名字,对不起,我真的想不起来,之前用的那个名字六百年前已经不用了,六百年来我一直以老不死自称,所以老不死也就成了我的名字。还好大哥没问我的名字,而是问我是谁?名字只是代号,忘记也就忘了。但我是谁,我却记得清清楚楚。” 任天养一脸的愕然,总算明白听老不死身世的人为什么会以为老不死失心病,在那胡言乱语。他虽不是这个世界的土生土长的人,但来了这么久也知道,这个世界的人跟他之前那个世界的人寿命相当,最多也就活个百岁,活到一百一十岁一百二十岁已是奇迹,老不死自称自己活了七百一十多岁,那不是疯了是什么?但他的怀疑稍现即逝。像他这种能从一个世界穿越到另一个世界,如此不可思议的事都能发生,又有什么事不能发生! 第206章 长生不死 老不死在讲自己多少岁时,眼睛一直盯着任天养,看到任天养眼里出现那一丝怀疑,他有种不想再讲下去的意思。可看到那丝怀疑很快消失,他道:“你相信我已活了七百多年?” 任天养道:“相信。” 老不死道:“为什么?” 任天养轻轻摆头,道:“不为什么,只因你是我二弟!我相信,你是不会骗我的!” 老不死双眼湿润甚是激动,那是久违了的被人相信的激动。他伸手在任天养肩头重重拍了一下,道:“我没看错你,你确确实实配得上大哥两个字。” 任天养一笑,道:“大哥,你接着往下讲。” 老不死道:“我本是天龙国工部尚书,兼任土剑门门主。那年天龙国倾全国之力与域外番邦决一死战,大哥,你知道这件事吧!” 任天养道:“我听大哥讲过,那是数百年前的事!” 老不死叹了口气,道:“确切的说,那是六百三十多年前的事。那年,我已垂垂老矣,就和现在一模一样。可天龙国有难,我也不能在家闲着,率土剑门全体侠士欣然参战。这场仗一打就是三年,双方死伤惨重,谁也无力再发动一场十万人以上的大战,进入僵持阶段。咱们的元气恢复的慢,可蛮族们豢养的畜牲却恢复极快,它们一窝能下十几个,岂是咱们人能比得上的?所以,僵持的时间越长对咱们越不利。那时五大护法已经战死,陛下只能依重五门门主,我们在一块商量数日,最后决定由我率领门中好手去烧蛮族们的粮草。” 任天养拍手道:“这个计策好!粮草一断,蛮族势必大乱,那时一击便溃。” 老不死点头道:“没错!我知道此番能否烧得了敌军粮草,事关我天龙国之命运。于是将人马分成十队,其它九队都是诱饵,其目地主要是袭挠护粮大军,引得他们分兵去追。可蛮族虽说衣着跟野人没什么两样,但也不是傻子,明白粮草的重要。派出的九队人马虽说将一部分敌人吸引,但还有万人随在粮队左右。我那时手下不足千人,面对一只万人队强攻无异于以卵击石?可粮队离敌军已不过一日路程,待将粮草运到,什么也都晚了。无奈之下,我只好把千名部下当作死士,让他们抵住万人队的攻击,自己则领八名火剑门的侠士,趁夜烧了粮草。这一下完全激怒了护粮军,他们率大队人马追击我们几个。很快那八名火剑门的侠士为保护我而牺牲,而我那时修为纵然达到上等侠士的级别,但敌人那边也有四五十名好手,再加上数十个三流畜牲,我无论如何也不是对手。” 任天养听到这里暗暗吃惊,老不死那时已是上等高级侠士,又经过了六百多年,现在是什么修为级别?老不死就算是根不开窍的木头,此时应该也是名特等侠士了吧!何况老不死并非是不开窍的木头,能官至尚书又兼任土剑门门主的人又怎会是根不开窍的木头?可以肯定,老不死的修为已得到特等侠士级别,看来特等侠士并非传说,而是现实中真真存在着的。 老不死接着道:“我一路逃,想找个机会藏起来,可他们追的实在太紧,根本没办法躲藏。就这样,我逃到一座山上,后边是万丈悬崖。那时,我还没练成轻身功夫,摔下去绝无生还可能,所以逃到那里等于到了绝地。我想,横竖是个死,不如跟他们拼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于是反身冲了过去。但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真是亘古不破的真理。我不仅没有杀一个够本,反被他们围杀,没过几招,便身中数刀脑袋上又中一巨锤一头裁到地上。他们一拥而上,拿着手上的家伙对着我一阵乱砍,可能是他们见我已伤成那样,再无活下来的可能,便拖着我的脚把我拉到崖边将我扔了下去。” 任天养明知老不死没死,不然也不可能坐在这里给他讲故事,可还是被当时的情景吓住,道:“后来呢?” 老不死道:“那时我虽然还没死,但心中也明白活不了多长时间。也不知道是人到将死之时时间过的极慢,还是那道山崖真的很高,我感觉自己在空中飘了很久,却一直落不到地上。终于,我再也支撑不住,闭上了眼睛。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忽然感觉自己正在喝一种极苦极臭的东西。那东西实在太多,顺着我的嘴一直往里灌。我连忙起身,发现我在一个极其恐怖的地方,四周死一般的寂静,全是没有枝叶却又长得希奇古怪的树,树干树枝往下渗着红色像血一样的液体。而那些石头也全是狰狞可怖的模样,红艳艳跟血一样。我则泡在一个红色的小泥潭中,刚刚喝的极苦极臭的东西,正是泥潭中红色的泥浆。我赶紧从泥潭中爬出,以为自己来到了地狱,不然身上的伤怎么都不见了?可又不像,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也能触摸到自己的体温,等到太阳漫过山顶,照出我的影子,我才确信我没有死,我还活着。” 任天养道:“这么说是那红色的泥潭救了你?它们有起死回生之效?” 老不死点头道:“我想是的!”他顿了一下,又道:“事后过了几十年,我见自己老是这副模样,永远不死,也怀疑是喝了红色的泥浆所至!” 任天养大喜,拍着老不死的肩头道:“二弟,咱们发了啊!” 老不死一怔,不知任天养此话何意。任天养接道:“若你果真是喝了红色泥浆而老是不死,那红色泥浆岂不是长生不老之药?从古到今,有多少帝王将相为求长生不惜耗尽家财。若咱们得到那些红色泥浆,多少钱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一千万两银子是它,九千万两银子还是它。而且咱们还不能敞开了,而得一杯一杯的。反正天龙国富可敌国的人海了去了,为求长生咱们就是报出一九千万两银子他们也会眉头不皱的爽快掏钱的。” 老不死“咦”了一声,道:“还是大哥脑子灵少,我怎么从来没想过这样的事情。” 任天养站起身搓着手来回踱步,脸上欣喜若狂,就仿佛面前正耸立着金山银山,只等他用车拉回家。道:“等步穿杨与韩冰采药归来,咱们找几个信得过的人,买几辆大车这就去拉长生不老药!”说到找几个信得过的人,首先浮到眼前的便是有晴来。这小丫头片子最是爱财,看到红色泥浆能换来金山银山,一定高兴的不能自持,抱着他又唱又跳又搂又抱。想到软玉温香的美人入怀,他不由露出痴笑。 第207章 莫怪心狠 老不死长叹一声。 任天养心中咯噔一跳,暗道:“不会是我这个发财梦又泡汤了吧!”拿眼去瞧老不死,只盼老不死说:“好,咱们这就发财去!”可是却从老不死嘴中传出:“我不记得那地方在什么地方了!” 任天养急道:“你是在那里死的,又是在那里起死回生,这样重要的事情一定印象深刻,想忘都忘不掉,怎么会不记得呢?” 老不死道:“大哥说的没错!可我去的时候,只顾着逃命,哪有功夫去记地形。出去的时候,只盼赶快离开那个鬼地方,有路便走有洞便钻,更不会去记路线。等回到天龙国,有几次想到那里的红色泥浆能治伤,我想咱们的将士要有它相助岂不是要天下无敌,再不怕域外蛮族来犯!我便起了去找红色泥浆的心,可找来找去,就是找不到在什么地方!” 任天养听到这里,不由惭愧。看看人家老不死是什么样的觉悟,想的全是国家大义。而他想到又是什么,全是如何发财。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自己在老不死面前一通乱说,莫要让老不死小瞧了自己。他道:“是啊,要是有那红色泥浆相助,咱们天龙国的将士都变成打不死的神仙,又岂惧域外蛮族来犯!可惜,二弟记不起如何能去那地方了,咱们的将士也就无法起死回生,永远不死了!” 老不死哼了一声,道:“说吃了那东西便拥有不死之躯,那也太高看它了。其实它只能在人将死之时起死回生,还有就是能延长人的寿命。至于刀不入永远不死,那就有些神话它了。就比如我,受剑刺刀砍身上一样会流血,复原起来也跟普能人没什么两样,我想伤得重了也一样会死。不然,我若有不死之躯,进那蟒腹又何必小心警惕,直接进去不就得了。” 任天养点头道:“我刚才还在奇怪,反正你有不死之躯,为何进蟒腹又是用剑护体又是使天罡霸气,原来如此!” 老不死似是抱歉自己没记住去找长生不老之药的路线,害任天养的发财大计无法成功,宽慰道:“其实世人都太傻,追求什么长生不老啊!要我说,一个人若真的长生不老,那才是世界上最悲惨最痛苦的事情!” 任天养道:“此话怎讲?” 老不死道:“大哥,你想啊!你长生不老了,你的父母妻儿,所有你爱的人却无法长生不老,你将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个老去死亡,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办法。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凄苦,这辈子受一次已经难过的不得了,哪能十次百次的受!你还年轻,没有妻儿,想不出那种肝肠寸断的苦是如何的把人逼疯的!”说话间,老泪纵横。 任天养想想也是!若自己长生不老,有晴却慢慢死去,那种痛苦一定让他无法承受。如此看来纵然找到长生不老药也不出去。可是又想,多少的豪强大賈,所思所想的全是江山美人,又哪会被家庭温情所累。只要有能让他们长生的药,他们一定趋之若鹜,长生不老药还是有市场有销路的。就算其中有几个良心未眛的,深爱自己的父母妻儿,他不会多买几份让自己的父母妻儿也长生不死?如此更好,本来买一份现在变成买几份,又能多赚不少银子。想到这里,他便不以老不死的话为意,心中打好主意,将来还是要去找一找这些长生不老药在什么地方。老不死虽找不到在什么地方,但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去找,总能找到的。唯一的难处,听老不死话的意思,这药并不在天龙国境内而在蛮族境内,深入敌穴危险重重,需找几个得力的助手。 心中打定了主意,任天养道:“你逃回天龙国后又发生了什么事?” 老不死道:“我回天龙国才知道,陛下也在此战中驾崩,就连龙体也没能运回到京城,而是遵从他的遗旨葬在天龙国边境,好让他看着天龙国的基业万世不倒。我五内俱焚,恨不能追随陛下而去,恍恍惚惚来到土剑门总舵。弟子们见我没死都很高兴,张罗着给我接风,唯独我那大弟子一脸阴沉。我当时见弟子十之去九,以前热热闹闹的土剑门总舵如今冷冷清清,心怀感伤,也就没问他为何不高兴,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后来我才知道,他们都以为我死了,新帝登基后已赦封我那大弟子为土剑门门主,不日还要荣升为工部尚书。所以见我回来,还道我要再做工部尚书兼土剑门门主,因此神色不愉。” 任天养隐隐觉得一部人间惨剧正要拉开大幕,忍不住轻叹一声! 老不死苦笑一声,道:“大哥,你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任天养无奈的点头,道:“权力是魔鬼!它能把一个好人变成坏人,也能把一个正常人变成疯子!” 老不死道:“你说的没错!我那大弟子接管门主之后,已尝到权力的甜头,哪肯轻易放手。再加上,他当了门主之后,许多弟子心中不服,或明或暗的给他下绊子使坏水。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他毫不留情的打压这些弟子,只怕我重掌大位之后找他算帐。其实,先帝已死,门下弟子又损失惨重,我早无再做门主之心,又怎会跟他夺权!只是回来瞧瞧,本就打算传位于他,见他已经是门主也算了了心愿,准备第二日便告老还乡,过老婆孩子热坑头的普通生活。可他并不知道我的心意,左思右想之后恶向胆边生,准备对我下手。” 任天养道:“他要怎样对你下手?打他打不过你,是不是给你下毒?” 老不死道:“大哥猜的没错,是下毒!那天夜里,我已睡下,他端着酒菜来找我,说见我回来高兴,一定要陪我再喝几杯。我开门让他进来,两人在桌前坐下,他摆上酒菜把两杯酒斟满,给我递酒时手颤个不停。我一时疑惑,想他是我弟子中修为最高的,端杯酒为什么会颤抖。又见他看我时眼神中带着三分怨毒,于是起了戒心。他将自己那杯酒一饮而尽,我却含而不咽,趁他不备偷偷吐的袖中。他接着倒酒。给自己倒时拿起来便倒,给我倒时却把酒壶偷偷拧转一下。我猜出那时把鸳鸯壶,里边分盛两种酒,一种有毒一种无毒。又喝了两杯,我佯装中毒而亡,他狞笑一声道:“师父,莫怪我心狠,怪只怪你为何回来挡我的前程!”我等他出去见帮手来处理我的尸体,悄悄走了,一个人回到家乡,领着一家大小过起隐居生活。” 第208章 特等侠士 任天养心想:“老不死被自己的大弟子毒害,一定伤心至极。不知他隐居之后又发生什么事,导致最后离家出走,一个人游戏人间。” 老不死接着道:“我隐居之后,过起老婆孩子热坑头的惬意生活。可这种好日子并没过多长时间,便不得不终止。” 任天养道:“又出什么意外了?” 老不死苦笑,道:“倒没出什么意外,而是遇到时间这个无法迈过的坎。没过两年,我老婆两腿一蹬死了。又过二十多年,我大儿子与二儿子也相继过世。我忍受着丧妻丧子之痛,继续享受天伦之乐,没过多长时间便发现有的地方不对劲。虽说子贤孙孝,但我发现他们看我的表情明显不对,不像在看自己的父亲爷爷,倒像是在看一个永远不死的老怪物!我这才意识到自己二十多年来容貌一点也没变过,精神头也跟当年一样,只怕再活过几十年,还是这般模样。我想,我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思来想去断定是红色泥浆捣的鬼,先是起死回生,然后永远不再老。又过了数年,我见自己还没有死的迹象,知道自己没办法在这个家在呆下去了,再呆下去,孝子贤孙们也会确定我是个永远不死的老怪物了。我开始演戏,假装自己已经老态龙钟,精神头一天不如一天,到最后干脆躺到**上,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 任天养甚是同情,道:“那滋味一定不好受!” 老不死瞪了一眼,道:“明明能昂首挺胸,非得佝偻着身子。明明健步如飞,非得躺在**上哼唧。你说,那滋味能好受吗?有一天,我在**上佯装自己终于咽了气,当他们探我呼吸时我便憋着气。儿孙大哭着给****扮起丧事,那是我第二次死。灵一共停了七天,他们遵从我的遗愿没有通知外人!七天里我就躺在柜材里一动不动,饿还能顶得住,憋屎憋尿实在难熬!等到半夜三更,守灵的子孙们全都熬不住,跪坐在地上东倒西歪的瞌睡,我才从棺材里悄悄爬出来。先找个地方方便,然后便是到处找吃的。灵桌上倒有不少吃的,可我不敢吃,只能去别的地方找吃的。怕他们当我诈尸还魂,再吓个三长两短,那就不好说了。那七天是我这数百年来最难熬的七天,等到下葬那天才算完结。” 任天养道:“这么说,你是又从坟里爬出来的?” 老不死点头道:“幸亏我是土剑门的侠士,若换个别的剑门的人来,还不被活埋了!我早在棺材的隐蔽处开了个小口,所以当棺材被土封住之后里边剩余的空气还够我呼吸,不过也不敢大口大口的吸,只敢吸一小口憋老大一会才换气,只怕出来的时间早了,送葬的人还没走,再把他们吓住。幸亏我的修为高,而土剑门拿手绝技中有一项便是憋气功夫,这才撑得下来。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棺材里已无气可换,我才运用灵力推开棺材盖,从土堆里爬了出来。我先回家,把那柄他们打算送回剑冢的名剑盗了出来,像只孤魂野鬼一样四处游荡。可也不愿远走,因为还想看看子孙们。我看着他们一个个随着时间的推移相继过世,又看着他们不擅经营搞得家道中落,数十年内竟再没有一个人成为侠士。想出手相助却又不能出手相助,毕竟我是一个死了的人,一个死了的人再现身那不是鬼吗。鬼这种东西,谁都听说过但哪个又见过!唐突的出手相助,莫把他们吓坏了!如此过了数十年,我也慢慢想通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又何必瞎操这份心?就这样,我离开家乡,从此在天龙国四处游荡。” 任天养道:“再没回去过?” 老不死道:“没有!”又道:“回去干什么?我认识的人都死了,他们的后代我一个也不认,如同陌生人无异,回去还有什么意义?” 任天养道:“那后来呢?你就一直这样在天龙国游荡?” 老不死道:“开始我一直到处游荡,后来觉得这样也没意思,难不成一直有如行尸走肉般的活下去?谁知我还得活多久,总得干点什么事情吧!我这人有点懒,干其它事情都提不起精神,唯独对修炼有些兴趣。于是我便开始修炼,灵力一年升一级也好,十年升一级也罢,反正我有的是时间,就靠此消磨时间。一年过去了,十年过去了,一百年过去了,终于有一天,我的灵力已达到满级,虽没去通过什么侠士考核,但我知道自己的修为已是特等侠士的侠为,而且已练到顶头,无法再往上升一级,也就不再修炼。” 任天养暗道一声:“我果然想的没错,他确实是特等侠士的修为。”嘴上道:“那你接下来怎么熬时间?” 老不死道:“接下来我又无事可干,便想我何不以百年时间为限,换种性格换种生活方式,那样我岂不是又换了一种人生。我开始转换生活方式,先前优柔寡断,我便变得刚武决断。先前气势凌人,我便变得唯唯诺诺。如此过了两三年,我又想,反正没办法修炼了,我何不学学其它剑门的剑法,那样岂不就既可使土剑门的剑法又可使木剑门的剑法。但我这种年纪,本身就会本门剑法再学旁门剑法人家又如何收?我便编造了一些身份,去结交其它剑门中的好手。他们爱财我便用钱**,他们好武我便露上一手,反正不管用什么手段,我总要把其它剑门的剑法骗到手。等会了剑法,我再去剑冢找剑。本以为自己已有了剑,不可能再找到剑,谁知当我会某个剑门的剑法后,去剑冢总能再找一把剑来。为此,数百年来也结交了一些好友,可惜最后他们总是先我而去。” 任天养道:“所有的都死了?” 老不死道:“要说全死了也不确切,最少你跟有晴还活着。还有一个小友,那是在学水剑门的剑法认识的。他这人不贪财也不**,就是有些迂腐,整日的忧国忧民。我便投其所好,跟他一块儿忧国忧民,没事就找他愤世疾俗,就这样成了至交好友。十七年前,我学会水剑门的剑法,又找到了一柄水剑,便跟他告辞而去。走的那天,他正好喜得千金,我还送了他女儿一个小玩意呢。事也奇怪,前些日子还见到这个小玩意,没想到一晃十七年已经过去了,而他女儿也出落成一个漂亮的大姑娘。”他说到这里,意味深长的瞧了任天养一眼。 第209章 嬉笑人生 任天养看到老不死意味深长的一眼,但没有细思,心道:“老不死哭着喊着叫我大哥,是不是正处于过一种嘻笑人生的阶段。” 老不死道:“大哥,我的故事讲完了,该你了。” 任天养见他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身世讲了,也就把自己的事情讲了一遍,除了穿越这段没讲,其它的全都说了一遍,就连身有念力这件事也毫不隐瞒。 老不死听罢,喜得抓耳挠腮,道:“大哥,我早知道你与一般人不同,原来你是帝王之后。难怪我一见你就有一种亲近感,情不自禁想跟你亲近。任天养,哈哈,你不叫任兴而是任天养,乃前太子之子。念力,没想到世间还有如此古怪的修为,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他又将念力喃喃了两遍,忽然神色大变。 任天养忙道:“怎么了?” 老不死道:“我以前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念力这回事,只是时间有些久了,一时想不起来。你别打搅我,让我细细捋一捋。” 任天养暗道:“我还以为念力是独一无二的,没想到世上还有人会念力。不知是谁,正好找机会问问,念力除了我试出的用法,还有什么大的用处。”他不敢打挠老不死,只盼老不死能回忆起那人是谁。 过了良久,老不死道:“这事还得从两三百年前说起,那时我正在学金剑门剑法,认识了一个朋友。那小子跟你一样,也是皇族后裔。他有两大爱好,美女与历史。据他所说,天龙国立国之后每一年发生有什么大事,他都如自己的左右手一样清楚。有一次,我在他面前露了一手,他惊讶之余说我的修为虽然厉害,但比起他们老任家还差上一大截。我那时已是特等侠士的修为,自负天底下没有比我修为高的人,便问他那人是谁,倒要和那人比上一比,看谁的修为高一些。他呵呵一笑,说那人姓任名天龙。” 任天养道:“任天龙?咱天龙国的开国之君!” 老不死点头道:“是啊,他说的就是咱们天龙国的开国之君。他要说别人,我还不服。可任天龙凭一己之力创下天龙国,还分出五剑门教国民如何修行,让天龙国屹立数千年而不倒。此等天纵英才又岂是我这种凡夫俗子比得了的?我当即没有话说。他见我服气,甚是得意,又劝慰说我的修为足以排天龙国数千年来第二位,也不用伤心难过。又说:“你不是任天龙的对手并非是修为有所欠缺,想任天龙把侠士的等级分成五级,看来任天龙自己的修为也仅达到特等侠士的地步,若超越特等侠士咱们天龙国的侠士将不是五级而是六级。你之所以不是任天龙的对手,是因为咱们修炼的是灵力,而任天龙修炼的是念力!”我还是第一次听闻“念力”这两个字,便问他是什么。他说念力是什么他也不知道,但翻查古籍时曾在古籍中偶尔看到。为了搞明白念力到底是什么,他几乎将所有能找到的古籍全都翻了个遍,才算弄明白几分。”说到这里,他嗅了嗅鼻子,道:“我怎么闻到一股肉香,咱们的羊肉是不是熟了。” 任天养沉醉于听老不死的故事以及讲述自己的故事,早把这件事给忘了。连忙将火拨开取出泥团来,打开一个供两人分食。 刚去泥的羊肉实在太热,老不死捡了一块大的,不停从左手倒到右手又从右手倒到左手,不等羊肉稍凉已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他一边吸溜着凉气,一边道:“我问他念力到底是什么?他说根据古籍的记载,念力是游离于体外的一股力道,无影无踪无形无迹,但又能听命于拥有之人。我那时不信天下有这等古怪的东西,想天下所有人练的都是存于体内的灵力,怎么可能有游离于体外的念力,还道他是开玩笑,今天见了你方明白世上果真有这种东西。 “他又说,要说念力有多厉害也不见得,厉害的是那把任天龙**的破金剑。我问破金剑是什么鬼?他说他也不知道,据说威力巨大,天下没有什么剑能挡得住此剑一击的。古籍中记载,此剑自任天龙驾崩之后就在剑冢埋着,数千年来一直没人拥有念力,此剑就一直在剑冢等着自己的主人。又说,据他的推算,五十六代一轮回,只怕等任家再有人以“天”字为辈才有可能出现拥有念力之人。但推算的到底对不对,那都是数百年之后的事了,我们是无福亲见了。我那时根本不信他的话,也就对此没在意,没想到还真让他给说对了。” 任天养嘴上喃喃,道:“破金剑,这么说我的剑是破金剑了?” 老不死道:“是不是等你通过侠士考核,去剑冢找自己的剑时自然知道。”说到侠士考核,他又道:“大哥,你去当兵也是为了参加侠士大比,为什么不去当龙象兵而要当骡马兵呢?” 任天养道:“我有几个顾虑!第一,我跟其它人修炼的不同,他们修的是灵力我修的是念力,怕那些二等侠士问起,我无法解释!” 老不死道:“那有什么无法解释的,你露上一手,证明自己绝对能通过侠士大比,他们自然不会再啰嗦,哪去管你练的是什么!” 任天养笑道:“我去当兵之时,什么也不懂,还道当了龙象兵那些二等侠士们天天逼你修炼。我练的跟他们练的不同,那些教头们见我体内没有灵力,硬逼着我修炼灵力,将没时间修炼自己的念力。也是这次跟步穿杨他们出来,才知道只要能通过侠士大比,教头哪去管你干什么,有大把的时间修炼。” 老不死不解,道:“听你话音,似乎十分怕别人知道你练的是念力。我就不懂了,就算让他们知道你练的是念力,又有什么关系。” 任天养苦笑一声,道:“这样不妥吧!人对于异类,不是群起而杀之便是抓起来仔细研究,看看到底为什么不同。我既不想死也不想被人研究,所以才隐瞒念力这个事实。” 老不死略一沉吟,道:“没错!我刚知道自己长生不老时也有此顾虑,可最后我也想通了,我修为那么高能耐那么大,天底下没人是我的对手,就算让人知道又有什么关系?难道世上还有能杀得了我抓得住我的人不成?所以,大哥你放心,以后对于自己有念力这件事别再藏着掖着,有我在,倒要看看谁能动你一根毫毛!” 任天养想想没错,有老不死随时在身边保护,确实不怕有人杀他或者把他抓起来研究。但又想还是不妥,道:“为人还是低调一些好!” 第210章 希望所在 老不死怪眼一翻,道:“大哥,似你这般年纪正是目空一切快意恩仇的年纪,怎么跟我一样老气横秋,选择低调为人呢?” 任天养道:“我之所以想低调,是有原因的。二弟,还记得我跟你说的被人追杀的事吗?” 老不死道:“我知道,那火剑门的门主想剪除后患,所以派出杀手追杀你。怎么,大哥你是不是很想报仇?一个火剑门的门主,修为不过上等侠士,我杀他易如反掌。” 任天养心想,凭老不死的修为杀西门封竹确实易如反掌,有他相助报仇在即,脸上不由露出喜色。转念一想,自己借老不死之手报仇雪恨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当然是手刃仇敌比较痛快,道:“我想亲手报仇。” 老不死将任天养上下打量几眼,笑道:“大哥,实不相瞒,我刚才还真怕你要我帮你报仇。我杀他确实不废吹灰之力,可五大剑门同气连枝,算起来他也是我的徒子徒孙。我这么高的辈份,杀他传出去还不被人瞧不起!幸亏你是个好汉,想要亲手报仇,才免去我这份尴尬。” 任天养摇头道:“我不想假借二弟之手报仇,除了是要亲手报仇之外,还存着一份私心,算不得好汉!” 老不死“哦”了一声,道:“存了什么私心!” 任天养道:“我在逃命之时,常听人说西门封竹做了数十年的兵部尚书,军中十有**是他的亲信嫡系。如今在军中混迹数日,也看出此言非虚,又听一些在军中混得久了的人讲,那些投到西门封竹门下的都位高权重,不愿趋炎附势的则被排挤。什么样的头便会带出什么样的下属,那些位高权重的也学西门封竹的样子,一个个拉帮结派扩大自己的势力。西门封竹活着,还能压制这些人不敢异动。西门封竹一死,只怕这些人立马自立为王,那时天龙国势必大乱。如今域外番邦强敌环视在外,天龙国再要分崩离析,我任家数千年屹立不到的基业瞬间便会葬送!我也是私心作祟,不想我任家的天下葬送,所以想先留着西门封竹,慢慢的想办法剪除其羽翼,等他的势力瓦解,再铲除他报仇不迟。” 老不死赞道:“我原本以为大哥不过是个要亲手报仇的好汉,如今看来还是个忧国忧民的大英雄。我瞧天下的侠士都不配称个侠字,只有大哥才配得上这个侠字。” 任天养连连摆手,脸色微红道:“二弟谬赞了!我只是存了私心,根本配不是英雄,也配不上真正的侠。” 老不死“唉”了一声,道:“大哥何必妄自菲薄,什么是私心,什么又是公心。只为自己的一点私欲不顾其它人死活,那才是私心。为天下百姓着想,不让他们受苦那便是公心。大哥不想任家的天下葬送,猛一看似乎是私心,其实深究起来是公心。试想,任家的天下葬送,首先受苦的不是别人,是普普通通的百姓。国家一乱,大家为了各自的利益开战,首先遭殃的便是百姓,你打我杀的将有亿万普通百姓会在此战乱中丧命!” 任天养叹了口气,道:“乱世人不如太平犬。” 老不死点头道:“就是这么一个理。我二十几年前又去了一次域外蛮族,发现他们卧薪尝胆,实力比之数百年前提高了不止一倍两倍。而我们呢,数百年来贪图享乐,太长时间没打仗,如今一个个全都蜕变成文官贪财,武官怕死。国家不乱,还不是域外蛮族的对手。国家一乱,更是不堪一击。他们会趁我们大乱之机攻击我们,那是死的将不是亿万百姓,说不定十数亿人口会死上一半。而那些没死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去,会沦为蛮族的奴仆,咱们从此灭国灭种。所以,我说你那私心在我看来就是最大的公心。” 任天养听罢,不知该说什么好。他本来恨急西门封竹,巴不得马上杀了西门封竹报仇。可最近当他考虑到杀了西门封竹可能引起天龙国大乱,便暂缓了报仇计划,着手考虑如何才能削弱西门封竹的势力。他所思所想都是出于私心考虑,毕竟天龙国曾经应该属于他的,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天龙国就此毁去。没想到歪打正着,自己的私心变成了公心,可免天下百姓流离失所,悲惨死去。他只想国内的事情,没想过域外番邦的事情,只知外边有域外番邦环视可能趁天龙国大乱而打劫,却不知域外番邦已强悍到如此地步,道:“二弟,你说域外番邦的实力已远超我们是真是假?” 老不死道:“当然是真的,我还骗大哥不成!当时我见域外番邦已强悍到如此地步,顿觉天龙国没救了。一时万念俱灰,心想多活一刻是一刻,便装疯傻靠**来游戏人间,能看一眼这世界便多看一眼。” 任天养心道:“原来这才是老不死非缠着叫我大哥的真正原因所在,我初还怪他为老不尊呢。试想,我若知道天龙国灭亡在际而又束手无策,估计也跟他一样装疯傻游戏人间。”又想域外番邦既如此强悍为何不进攻天龙国,问道:“那他们为何过了这么长时间还不开战?” 老不死道:“谁知道呢?或许他们不知道我们外强中干,是个标准的绣枕头,一时被我们的繁华与人口震住,所以不敢开战。又或许是他们被数百年前那一仗打的怕了,想有九成胜算才开战?管他呢,反正该来的总会来的,时间到了,躲也躲不了避也避不开。不过大哥,我先前感觉天龙国一点希望也没有了,但今天看来,天龙国还是有一点希望的。” 任天养想起数百年前,天龙国与域外番邦旗鼓相当还精锐尽损方击败他们,如今与域外番邦差距太大根本不是对手,不由也是万念俱灰。听到老不死的话,连忙问道:“希望在哪!” 老不死指着任天养的鼻子道:“就是你啊!” 任天养道:“我?”摆摆手道,“二弟,你就别开我的玩笑了。想我修为又低,还是个骡马兵,怎么可能是天龙国的希望!” 老不死道:“我没开玩笑,希望确实是你。你想,你那老祖宗天龙陛下如何创立天龙国的?凭借的还不是念力!念力数千年来消失的无影无踪,如今再次出现不正意味着天龙国要再次崛起!你那老祖宗任天龙凭借念力可在洪荒时以一己之力带领民众天辟出天龙国来,你凭借念力一样能带领天龙国的将士们救天龙国于危难之中!” 第211章 外患难除 任天养一时间心潮澎湃,一个念头在脑子里转来转去:“难道,我真的是天龙国的希望!”一幅幅画面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一会是他正带着将士跟域外蛮族厮杀,一会又骑着高头大马迎接百姓们的夹道欢呼。他将脑袋晃了晃,沉下心去想,若自己真的是天龙国的希望,接下来该怎么办?不管怎么办,他都要壮大自己的势力然后瓦解西门封竹的势力,最好能乾坤独断,这样才能凭借自己的意愿想办法救天龙国于水火之中。 但如何壮大自己的势力又如何瓦解西门封竹的势力,怎样才能乾坤独断,又能想出什么办法救天龙国于水火之中!边界还算太平,瞧不出域外蛮族什么时候发动战争,可能是在明天也可能是在十年以后。不过大战之前通常都是静悄悄的不见丝毫动静,看来时间已经不多,如何才能快速壮大自己的势力! 千头万绪涌上前来,任天养一时不知自己该干什么,又能干什么。 老不死道:“大哥在想什么?” 任天养道:“若我真的是天龙国的希望,现在该干什么?” 老不死略一沉吟,道:“听大哥的意思是要大干特干了?”任天养重重点了点头。老不死啊哈一声大叫,把任天养吓了一跳。任天养道:“怎么了?” 老不死欣喜若狂,道:“大哥,我原以为我这把老骨头没什么用了,没想到有幸遇到你,再次燃起我的雄心壮志!大哥放心,不管你干什么,我都会倾其所有助你的!娘的,早知能遇到你,我就不该混吃等死,应该结交一些奇人异士,这时也是得力的助手。可惜,认得人虽成千上万,真正用得上的却没有几个。” 任天养本没指望这个,道:“二弟,你吃的盐比我吃的饭还多,给我想想,若我真的是天龙国的希望,第一步该怎么走!” 老不死思索半晌,道:“照目前的形势看,我们是内忧易解,外患难除!这第一步嘛应该先除外患再解内忧,如此你的仇便不能报了。不仅不能报,还得交好西门封竹,凭借他的势力先将外患除去。可你现在有如蚂蚁,实难靠上西门封竹这棵大树。这么说这一步便不能走了!反正仗一打起来没有十年八年的无法结束,你得先壮大自己的势力!” 任天养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可如何壮大自己的势力?” 老不死道:“不仅要把自己变强,还要让别人知道你强!强者会像一块磁铁,吸引别人前来依附,依附的人多了,自然就会势力壮大。”他说到这里,见任天养面露顾虑,道:“你有何话说!” 任天养道:“之前我也想过,当自己势力壮大之后便不怕西门封竹派人杀我,但这事得慢慢来,千万不能着急。可我现在还没任何势力,你就让别人知道我是个强者,去吸引他们前来依附。这样一来,西门封竹势必对我产生好奇,暗中调查发现我是任天养,还不派杀手将我铲除。那时,命都没有了,还谈什么壮大势力。” 老不死“哦”了一声,连连点头道:“我说你为什么没有年青人的争强好胜之心,甘愿躲在骡马兵中低调做人,原来是因为这个!” 任天养道:“是啊,你以为我真的想低调做人,还不是为了性命考虑,想着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所以才会如此低调。” 老不死道:“事到如今,你还想像之前那样,用情用义甚至用金钱手段来结交人手,慢慢的壮大自己的势力?” 任天养道:“当然不想。可不这样干又有什么办法!” 老不死哈哈大笑起来。任天养被笑得莫名其妙,道:“二弟,你笑什么?” 老不死道:“我笑你怎么那么傻?之前你怕西门封竹追杀,这样干还算不是办法的办法。但事到如今,你为何还这要干?” 任天养道:“你的意思是,域外番邦随时可能进攻天龙国,时间已经不多了,让我冒一冒险?” 老不死摇头道:“不是!”指着自己的鼻子又道,“就算西门封竹知道你是谁,派出杀手来杀你,又何需害怕?你不还要我嘛!” 任天养只觉眼前灵光一现,脑子里一下豁然开朗。是啊,西门封竹派出的杀手修为再高还能高得过老不死?既然有老不死在身畔,他又何必惧什么西门封竹派来的杀手啊!西门封竹明面上无法对自己动手,暗地里派来的杀手又无用,那他一直担心的性命之忧不就一下破了!想到这里,他也哈哈大笑,道:“那从今往后我也像其它年青人那样,争强好胜一下,高调做人?” 老不死拍着任天养的肩头,道:“当然得像其它年青人那人,争强好胜的高调做人。身上有宝,你不亮出一亮,别人怎么会尊敬你?都如姓韩的那小丫头一样,瞧你不起,怎么壮大势力!只能锦衣夜行倒还罢了,无法壮大势力还怎么当天龙国的希望,拒域外番邦与国门之外。不过事前我还得嘱咐一句,能用忠诚来壮大势力,绝不要用恐惧来壮大势力。” 任天养心中喃喃,立马明白了老不死的意思。如果是用恐惧组成一个团队,乃至一支军队,当统帅强势之际,人马会听你的号令,勇往直前绝不退缩。但这种军队只能打胜仗而不能打败仗,一败,统帅的强势立减,人马顿作鸟兽散。而用忠诚则不同,无论胜败他们都会追随左右,不会放弃也不会抛弃。他点点头,道:“我明白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闲话,各自倒头而睡。第二天,任天养想起老不死已是特等侠士的修为,又活了这么多年,对于剑法的研究一定十分透彻,便缠着老不死给他喂招。 两人从地上各拣一截数枝,你来我往的打了三四天。老不死的保命剑法果然高超,就这几天时间,任天养专攻敌人破绽的其疾如风又精进不少。这一日两人又打了一两百招,老不死忽然住手不打,道:“大哥,再这样打上一两天,天下人只需不用本门剑法,仅用保命剑法的话没人是你对手!” 任天养也看出来了。两人初交手时,他用其疾如风那招,明明看到老不死剑招中有破绽,但老不死修为太高实力太强,那些破绽稍显即逝,快到自己纵是算准了破绽将在什么地方出现,哪怕不用手只用念力出击,还是不能击其破绽反被老不死一招制住。如此过了数千上万招,他的念力与手配合的越来越默契,对老不死的招数也摸得熟了,当不等老不死出招他已能料到破绽在什么地方出现,这才十招内有那么一招半式能制得住老不死。如今过了数万招,互相之间摸得更透,他制住老不死的次数已与老不死制住他的次数几乎相当。照这样看来,正如老不死所说,再打上一两天,老不死将不会是他的对手。 第212章 问题本质 老不死又道:“这一招,你在对付西门寒风他们时我曾见你用过,那时我就看出你这招看着普通但总能攻敌破绽,威力着实不小。本来以为你是跟哪个剑术高手学的,听你讲起才知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大哥,你能自己想剑法简直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这得有宗师之能才能办得到。不过,你不会只想出这么一招剑法吧,还有没有其它的招术,快使出来让我瞧瞧。” 任天养对自己那招可恢复念力的“其徐如林”甚是自负,此时他的念力消耗不少,正好借机恢复一下念力。听了老不死的的话,当即拉开架式,道:“你来攻我!” 老不死道:“这招有何说起?” 任天养便把这招的名字说了,并把因何为此招起了个“其徐如林”名字的缘头也讲了。老不死喜道:“大哥果然奇才啊!我修为不够高时,不是敌人对手时灵力又消耗的差不多,唯一能想到的便是先逃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恢复灵力,再伺机与敌一战。从来没有想过用一招守式,一边继续接敌人的招,一边恢复灵力。如此甚好,用此招将我灵力恢复的差不多了,敌人的灵力也就消耗的差不多了,此消彼长,还不稳操胜券!我们快来试试你这招如何。”说罢,举起手上树枝朝任天养刺来。 任天养与老不死打得日久,老不死会什么招数心知肚明。老不死一动,他已知老不死要攻向自己何处,连忙将手中树枝往那里一挡。 两人之前打斗,全是点到为止,手中树枝从没碰过。这一次老不死却非点到为止,手中树枝撞到任天养挡在身前的树枝之后,一击之下将任天养手中树枝撞断,力道不减的继续往前攻击。一下刺中任天养身子。还好刺的不是要害,任天养又及是用念力护住,但还是被刺的气血翻腾,朝后退了数步。 任天养止住身子,道:“二弟,你怎么用起灵力来?” 老不死道:“你要攻击对方,可先敌一步击敌要害,所以手中剑不用触碰。而你要防守,自然得用剑挡对方的剑,两剑怎么可能不触碰。既然触碰,双方都会拼尽全力使出灵力,难道你还指望敌人看你手中剑挡住要害,便撤剑收手认输吗?” 任天养知其讲的不错,心道:“你所以能将我手中木棍击断,皆因你事先将自己手中木棍灌注灵力,而我并未将念力护住木棍罢了。这一次我也使用念力,看你还能不能将我手中木棍打折。”他俯身找了根树枝,又道:“再来。” 老不死又是一棍刺出,任天养将手中棍竖到要被攻击的地方。这一次,他手中树枝上虽遍布念力,可他那点修为又如何跟老不死叫板。老不死手中的树枝与他手中的树枝一触,见他用了念力,蕴藏在后的无尽力道一下喷涌而出,又将他手中树技撞断,整个人朝后退出数步。 老不死将手中树枝往下一垂,道:“大哥,我瞧你那抬“其疾如风”确实不错,可这招“其徐如林”听着神奇,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似乎没什么用!” 任天养对这招甚是自负,而且这招耗费他太多心血,又背上了个傻子的名声才创出来的,实不愿被人说没用,道:“这招若是没用,我那天如何跟**斗了一百来招,把他累得气喘如牛,我却跟没事人一样?一定是树枝太过腐朽,被你一撞而断,没起到防护的作用,所以才显得这般无用。要是换成一把真正的剑,不会被你撞断,我想一定有用!” 老不死道:“只怕也不见得有用。不过大哥既然想试,那咱们就再试上一试。”说完,从背后拔出一把剑来,抛给任天养。 任天养接了,接开架式道:“再来!” 老不死持棍要击,任天养道:“且慢!”老不死住手道:“怎么?”任天养略一迟疑,道:“不如你也用真剑,免得这一剑被我挡住,你再换真剑攻击,岂不麻烦。” 老不死哈哈大笑,道:“岂不闻真正的高手摘叶都可杀人?其实以我的修为,若不使用五剑门的剑法,手中拿把木棍跟拿把锋利无比的剑,并无什么区别。” 任天养一想也是,何况真拿两把名剑互砍,剑若是有所损失那也太对不起老不死了。于是道:“那就来吧!” 老不死将手中木棍往前一送,任天养持剑去挡。木棍打在剑身,剑身没有被打断,却朝后一仰拍在任天养身上。任天养再次气血翻腾,朝后退了数步。他一下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道:“并非是我想的招数不行,而是你的灵力太过霸道。如果换个灵力比你低的,这招一定管用。” 老不死道:“话是不错,可你忘了你这招“其徐如林”的本意是什么了?” 任天养喃喃数句,道:“本意,本意!” 老不死道:“你的本意是用这招去挡别人的招数,还是恢复念力?” 任天养一时无语。他想此剑招,看似为了挡敌人剑招,本意是恢复念力。可老不死连续三击,他别说恢复念力了,连敌人剑招都挡不住。就算能挡得住又有何意?似老不死这种高手,为了能挡住他的攻击,自己必得耗费所有念力,念力尚未恢复已被耗废完了,那还怎么起到恢复念力之功?想到这里,他道:“这么说,这招是真的没用了。看来我还得想一招其徐如林。” 老不死笑道:“那倒不用。你这招对付我没什么用处,对付修为比你低或者跟你差不多,乃至稍高一点的还是有用处的。” 任天养是个聪明人,很快便明白了老不死的意思。既用于防守又用于恢复念力的“其徐如林”,对付**这种修为的人可以无往不利,对付老不死这种修为的人却完全起不到丁点效果。究其原因说白了很简单,就是老不死的修为实在太高了,“其徐如林”在这样的高手面前如同是个摆设,完全抵挡不住老不死的随意一击。防守都防守不住,更别奢谈恢复念力了。若想让“其徐如林”在老不死面前发挥作用,除非他与老不死的修为在伯仲之间。 老不死为什么说他这招“其徐如林”对付修为比他低或者跟他差不多,乃至稍高一点的还是有用处的!那是看到了问题的本质。他这招“其徐如林”,在恢复念力的同时也在消耗念力。不管对付什么样的人,他都得用念力迅速将剑放置在敌人既将要攻击的地方,这个动作是会消耗念力的。而念力是否可以得到恢复,全看抵挡敌人攻击所耗念力的多寡。 第213章 剑身一线 换言之,“其徐如林”有没有用,全看对付的人是谁! 对付**这种级别的人,修为跟他持平或者略低,哪怕是高上一些的,但只要修为高的不是太离谱,他的“其徐如林”都有用。这是因为,修为跟他处于伯仲之间的人,一招攻击所要耗费的灵力比他用“其徐如林”防守所要耗费的念力多得多。而且他们的修为低剑法差,他不用费多大劲使多大力便能挡住对方的攻击,因此所耗念力超不过恢复的速度,能让他们耗光灵力而自己恢复念力。 对付老不死这种超级高手却不同。老不死的修为高剑法妙,一剑出去他就算拼尽所有的念力也不见得能挡住,更别谈在念力大耗之下挡得住了。老不死纵然未出全力,仅使出一成的功力,任天养都得拼全力去挡。不说挡不住,就算能挡住他所耗的念力要比恢复的念力多,此消彼长也就别奢谈用“其徐如林”来恢复念力了。 任天养明白了此间道理,也就明白了“其徐如林”还是有用的,没有白费自己的冥思苦想。可一想到这招剑法不如“其疾如风”,他就多少有些懊恼。同是他想出的剑法,为什么差别会那么大。“其疾如风”能胜得了老不死这样的特等侠士,而“其徐如林”只能跟三等侠士这种水平的人打!可让他再想一招不说能守得住老不死这样的高人进攻的招数,或者守得住上等侠士进攻的招数,就连守得住一等侠士或者二等侠士进攻的招数都是一种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正如老不死所说,当一个人进攻时,可以快对手一步将对手击杀,两剑不用接触。而当一个人防守之时,无可避免的会与对手的剑碰击,而这时修为低绝非修为高的对手。而他不仅想以低修为抗得住高修为的攻击,还想借机休息恢复念力。两件事办成一件已是奢谈,两件事全办成?天底下哪有这么美的事!除非,除非是他之前那个世界中传说的四两拨千斤或许能办到,但他根本不知如何四两拨千斤,又如何凭空的去想这样的招数。而且就算他真的想透了怎样借力打力,在如今的世界真的有用吗?要知道,天龙国可是人人都有灵力的,你就算可以四两拨千斤,人家也能在千钧一发之际用灵力横震,破坏你的四两拨千斤,那时又该如何破! 任天养踱着步,一会仰头沉思,一会又屈指敲敲脑袋。 老不死问道:“大哥,在想什么?” 任天养道:“其疾如风可与你这样的高手一战,其徐如林却只能与我修为差不多的一战,那遇到像你这样的高手该怎么办?” 老不死哈哈大笑,道:“天底下像我这样的高手又哪里还有!” 任天养一时无语,过了片刻后道:“你这样的大高手虽然没有,但总有些中高手和小高手,我碰到他们能攻不能守,对付一个或许能取胜,对付两个三个必败无疑。还有,敌人若使用车轮战,一个一个轮番跟我打,那时我念力大耗。若不能想出个可恢复念力的妙招,终是不甘。” 老不死笑道:“我跟大哥练了几天的手,忽然想到两招剑法来,其中一招或能实现大哥既可挡住敌人攻击又可借机恢复念力的愿望。只是匆匆想出,不太成熟,不如使出来让大哥瞧瞧,一来看有没有用处,二来咱们两个合力将此招完善一下!” 这话若是从旁人嘴中说出,任天养一百二十个不信。想他耳聪目明头脑灵活,都想不出既可守又可恢复念力的剑招的,一般人能想得出来?但这话是从老不死嘴里说出来的,老不死可不是一般人,修为高剑法妙,最重要的是活了那么长时间,走南闯北的见多识广,眼界之广天底下找不出第二号来。老不死既说想出一招既可防守又可恢复念力的招数,那一定就真的想出来了。 任天养喜道:“你快使出来让我瞧瞧。” 老不死也不多话,站在那里身体前倾,前踞如牛缩背如虎,手持木棍朝前一指。 任天养等了半天,不见老不死还有其它的动作,正要开口询问,老不死忽然收招道:“这招怎样!” 任天养一时无语,结结巴巴道:“这……这就是你想的既可防守又可恢复念力的招数?” 老不死道:“瞧大哥的反应似乎是很不屑此招啊,看来是大哥没看清楚。我重使一遍,你这次看仔细了。”说罢,整个人已前踞如牛缩背如虎,手持木棍朝前一指。 任天养见老不死说的郑重,不像是在开玩笑,用心仔仔细细去瞧老不死这招剑法。他先看老不死的身子,衣服上下全都涨得极鼓,里边似乎蕴藏灵力。再看老不死的神色,表情轻松有如闲庭信步。又去看老不死手上拿的那根木棍。那木棍瞧着指的随意,但似乎又蕴含着千千万万种变化,无论敌人从哪里进攻,都能一击破之。 任天养转了半个圈,想从背后看个仔细。他脚一动,木棍随之一动,根本没有看到老不死身上有任何动作,但木棍总是指着他的身上要害,并与身体形成一条直线。 老不死收了招,道:“这招如何?” 任天养点头道:“有点意思,但还有太多想不明白。二弟,这招到底有何说起。” 老不死道:“你看我这招有破绽吗?” 任天养刚刚只注意老不死的衣服、表情以及木棍里似乎蕴含千万种变化,没去注意剑法有没有破绽。闻言道:“麻烦二弟再使一遍。” 老不死又将那招使出。那招似攻似守,看着有千千万万种变化,但人剑不动哪能显出破绽来。而以任天养眼睛之利,一个人拿着剑就算不动,他也能看出此人的破绽在什么地方,就算没看出来,也能看出攻击什么地方把握最大。但此时老不死的身子、手脚以及木棍竟在一条线上,无论如何攻击,首先击中的便是剑。击中剑容易,最怕的是击中剑之后招数已经使老,攻击的人此时正是初力使竭后力不继,被使这招的人一反噬,哪还有命在。所以这招可谓他见过的所有剑招中,唯一没破绽可言的招数,于是他道:“你是怎样做到剑招中没有破绽的!” 老不死道:“这招是我仓促间想出来的,要说破绽肯定有,只是你我一时没发现罢了。大哥,我先把这招如何使讲给你知,咱们再细细研究破绽在什么地方,想办法。” 任天养看了三遍,已知这招如何使。但他也知自己所谓的会使不过是有个剑招的外形罢了,而那些精髓一概不知,道:“你快说。” 第214章 不动如山 老不死将身子如何站,剑如何拿,一一讲了。等讲到怎样用灵力把衣服灌的胀满鼓起,任天养体内没有灵力,只得作罢。不过任天养用念力一样把衣服撑的胀满鼓起,比之老不死的更加鼓胀,就好像他的灵力比老不死还要高上许多似的。 老不死拍手连叫三声“妙!”,道:“你的念力还真够唬人的,把衣服撑得这么鼓,不明底细的人一见之下还道你修为已高到骇人地步,绝对会吓个半死。” 任天养一笑,道:“灵力不够,只好用念力唬唬人,倒让二弟笑话了!” 老不死道:“这招本就是唬人的,我又怎会笑话大哥。我之所以想出这招,是因为大哥说要用一招恢复念力的守势。我就想,什么情况下念力恢复的最快?当然是念力丝毫不受损的情况下恢复的最快。这招一出,那些修为比你高的,稍微有点眼力的,都会被你唬住,不敢出手。你自然可以不用再损耗念力去抵挡攻击,能专心的恢复念力。大哥,你把这招再练几遍,让我看看!” 任天养又将那招剑法练了数遍,收手道:“怎样!” 老不死道:“外形是有了,只是内涵嘛……”把头摇了摇。 任天养道:“什么内涵?” 老不死道:“大哥,你就没觉得出你使这招跟我使的这招有什么不同!来,咱俩面对面的使出来,你仔细瞧瞧,少了什么!” 任天养闻言,与老不死面对面的将这招使了出来。他仔细观瞧,自己无论前踞的双腿、内含的双肩,以及拿剑的姿势与身子倾斜的角度都与老不死一模一样。他正要张口说没什么不同,猛的看出了两人使的同一招却真的有一点不同,道:“你使这招,招中暗含数千种变化。我使这招,招中没有数千种变化!” 老不死赞道:“好眼力!”又道:“唬人归唬人,但一个孔武有力的壮汉一瞪眼就能震得住霄小之辈,一个三岁小儿就算把眼瞪瞎了,还是没有一个人害怕。这中间的区别在哪里?区别就在实力之上。孔武有力的壮汉有让人胆寒的实力,三岁小儿却没有。我使此招,不仅衣服鼓起让对手知道我修为高超,还在剑中暗含数千种变化,让他知道我的剑法也很凌厉,不敢轻举妄动。而你纵然把衣服鼓起,剑上没有暗含数千种变化,对手最多会觉得你修为高,不会觉得你剑法强,会上前试探试探,万一你的剑法真的稀松平常他不是就有了可乘之机。只需一下,你便露馅了,别说恢复念力了,小命都不保了。” 任天养道:“对!二弟快教我怎样才能让剑中暗含数千种变化的办法!” 老不死道:“世上没有能让你剑中暗含数千种变化的办法,除非……” 任天养一下明白,道:“除非我真的会这数千种变化!” 老不死道:“没错!你只有会数千种变化,剑意中才能含数千种变化。你不会这数千种变化,剑意中怎么可能凭空多出数千种变化来!如果剑意为杯变化为水,你只能把杯中倒满水,才能看到杯中有水。杯中若无水,绝不可能看到杯中有水。因此,这招看似简单,实则繁复,若想练成得先练数千招别的变化,大哥,你还有兴趣研究吗?” 能有一招恢复念力的招数,任天养哪能不完全研究透了,忙道:“学!” 老不死便拿根树招在那演练起来,一个时辰的功夫才把数千招剑招一一演完。道:“记会多少招!” 任天养道:“大概记住三分之二,还有三分之一没记住。” 老不死知任天养聪明,记忆力也应该不差,本想一遍剑法使下来,任天养能记个一两百招已经不错了,没想到任天养竟记住两千来招,记忆力之好实在匪夷所思。又将那些剑法使了一遍,道:“这次记住多少?” 任天养道:“还剩十几二十招没有记清楚吧!” 老不死再次将那些剑法使了一遍,道:“这次呢?” 任天养道:“这次完全记住了!”老不死道:“那好,你演练一遍。” 任天养便拿着木棍演练起来。记倒是全都记住了,只是剑法生硬,手脚配合的不甚利索。其中有九成的招数,几乎都是拿木棍摆了一下样子罢了。饶是如此,已把老不死喜的抓耳挠腮,道:“我本以为大哥要用个十年八载才能将此招使出来。如此看来,最多一两年就能把这招的精髓使出!” 任天养一听得用一两年方能用上此招,忍不住道:“得那么长时间?” 老不死斜眼一番,道:“一两年时间你还觉得长?换个人只怕三五十年也不见得能练得出来。大哥,你是不是觉得我老不死想出的招数极其普通?那也太看不起我了吧!这可是我根据这数百年的经验,深思熟虑之后才想出来的,几乎耗尽我毕生的精力。” 任天养连连摆手,忙道:“不敢,不敢!”可还是忍不住问道:“招数变化虽多,有足足三千来招。可我也不是夸口,练熟它们用不了一两年,最多也就是几个月的事。” 老不死道:“不光得练熟,还得练出剑意。不仅得练出剑意,还得在剑中显露出来。练熟容易,练出剑意不易,让剑意在不动的剑上显现出来更加不易!” 任天养沉思片刻,道:“二弟说的是,我把事情想的过于简单了!” 老不死道:“不谈这些。大哥,你觉得这招剑法有什么破绽可寻吗?” 一招守势的剑法,本身就没多少破绽,何况剑上还有数千种变化,就是有破绽也早已弥补了。任天养摇摇头,道:“没有!” 老不死道:“没有就好!大哥给这招剑法起个名字吧!” 任天养推脱道:“剑法是你想的,理应你来起名,怎么能让我起名呢?” 老不死道:“我一个大老粗,哪能起出好名来。还是大哥来起名吧!” 任天养实不相信老不死这个干过工部尚书兼土剑门门主的人会是个没有学问的大老粗。就算曾经是,经过这数百年来的历练,肚里的墨水只怕比任何人都多。他知道老不死所以这样,那是尊重他他三分面子,本不想接受,可他在练此招剑法时,已想到这招剑法暗合“不动如山”之意,还是道:“那就叫不动如山吧。你看如何?” 老不死手拍大腿,道:“妙!这招剑法本就是以静制动,而天下之物又以山最静。最重要的是,山看着人畜无害,但谁也不敢招惹。谁若敢招惹,山崩或者压顶,天下没人能够幸免。大哥就是大哥,也只有大哥这号人物,才能起出这么妙的剑招。” 第215章 人剑合一 任天养被老不死夸的脸色一红,随即暗道:“这招不动如山,看着简单,只是脚蹬肩含拿剑朝前一指,实则是天下最繁琐的剑招,仅变化就有三千多种。老不死修为虽高见识虽广,但也不可能在数日之内想到。不说别的,那三千多种变化看着繁多,实则不可减少一种。只有三千多种变化全部掌握,方能挡住从任何地方攻击的敌人,要是少上一种,便会露出一丝破绽,挡不住从某处攻来的敌人。由此可见,这招剑法一定是经过数十上百年的锤炼,方能达到这种“多之一招则繁,少之一招则漏”的境界。”想到这里,他道:“多谢二弟传我剑招!” 老不死闻听此言,立马将两手连摆,道:“大哥怎么这样说,我什么时候传你剑招了!” 任天养道:“就刚刚你传的那招,不动如山啊!” 老不死道:“大哥休要胡言,那招明明是我临时想到,使出来大家研究一下,你怎么会说是我传你剑招。再说,名字还是你起的,最多算是咱俩合创出来的剑招。” 任天养一愣,暗道:“一招绝妙无比的剑招,我随便说出个名字便算合创,这个便宜也捡的有点过份了。”他不知老不死为何不愿承认传他剑法,心中嘀咕:“难道他是觉得传我一招剑法后,有了师徒情份,那声大哥便叫的名不正言不顺了?所以,才抵死不认!”想罢,他也觉得这个念头有些牵强附会,不过想到老不死的滑稽性格,还是觉得有几分道理。反正老不死对他没有坏心,也就没往里深究。 任天养将那三千多个变化练了一遍,比之前熟练许多但还是有些生涩,正要去练第三遍,忽想这招还是不行,问道:“二弟,我这招纵然练成,面对一个高手还是无法恢复念力。” 老不死微笑点头,似在说你怎么这时才想到这个问题,嘴上却道:“此话怎讲?” 任天养道:“不动如山使出来,我要是跟那个高手只是切磋倒还罢了,他不想冒险会被我那招震住。但若我和那个高手在生死相搏,他既使被这招震住,只怕还会挺而走险拼个你死我活。我用此招本为了恢复念力,与他动手立马露出马脚,剑法纵然神妙挡得住他的攻击,打得久了念力无法恢复,终究不是他的对手。” 老不死道:“大哥考虑的极是,所以这两天我想了两招,为的就是防止你说的这种情况出现。大哥,我现在把第二招练给你看。”说罢,手拿木棍朝前一指,还是跟刚才一样,腿踞如牛肩含如虎。 任天养没看明白,道:“何解?” 老不死道:“你朝我扔一块石头试试。” 任天养捡起一块石头正欲去扔,老不死道:“你站得再远些。”任天养朝后退了二十丈。老不死道:“再远些。”任天养又退了二十丈,老不死还是道:“不行,再远些。”直到退到三百丈开外,后背抵住山壁再无可退,老不死方道:“就这里吧。不过你要用念力护住全身,免得被我剑气伤到!” 任天养暗暗吃惊,脸上露出疑惑。没错,老不死的修为是高能耐是大,但他凭借念力加上有情剑之助,方把念力当成剑气甩出二三十丈远,而老不死他们这种修灵力的,使出的真正剑气能达到多远,从一等侠士商兵身上推算,老不死最多能将剑气打到七八十丈远,要算有效的杀伤范围的话,则在五十丈之内。老不死的灵力达到什么恐怖地步才能凭借一根木棍把剑气打到三百丈开外,而且还保持着巨大杀伤力,让他用念力护体方能避免被剑气伤到。 他虽疑惑,但还是听老不死的话,用念力护住全身,望着三百丈远的距离,估计自己绝无可能把手中碗大石头甩到老不死面前。 任天养凝目去看老不死。老不死还保持着那个动作。这哪是什么第二招,不还是之前的那招“不动如山”?姿势是一样的,表情是一样的,就连剑上暗含的三千多个变化也是一样的。他将手轻轻举了起来,准备去扔石头,忽见早在他用念力护住全身之际已闭起眼的老不死,似能感觉到他的动作,脸上表情忽然一变,一下郑重起来。 任天养使尽浑身之力将石头扔了出去,石头飞出一百来丈朝下坠去。老不死持木棍的手突然朝前一指,一道剑气破空而出。 隐约之中任天养似乎看到那道剑气不仅仅是道剑气,而是隐约有个人影手持木棍朝前急驰,速度之快直追闪电,一眨眼的功夫已将那块石头撞得粉碎,并继续朝前急驰,在山壁上留下一道约陷进半寸的人影。若不是之前任天养没有看见山壁上陷入的人影是那道剑气所为,猛的看到山壁上的这道人影,还会以为是谁雕上去的。也幸亏任天养之前有所戒备,见人形剑气过来连忙往旁边闪,身上又有念力护体,这才没有伤到。 任天养百思不得其解,天底下怎么会有人形的剑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时间他怀疑自己的眼睛了,所以才会看到那道人形的剑气。 老不死朝这边招了招手。任天养跑步过去,没等走到老不死面前,已嚷嚷道:“二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刚刚是不是看错了,怎么会有道人形剑气?” 老不死呵呵笑道:“大哥并没看错,确实有道人形剑气。” 任天养忙道:“这是怎么回事?” 老不死又摆了“不动如山”的架子,道:“大哥,你仔细看我剑意!” 任天养瞧去,还是“不如如山”啊,并非什么另个一招啊。想到老不死让他看剑意,他凝目仔细去瞧,片刻后发现蹊跷。刚刚那招“不动如山”,剑意在剑上,也就是在手上拿的那根木棍上,暗含的三千多种变化也在剑上。可现在这招瞧着跟“不动如山”一模一样,实则少了三千多种变化,而且剑意不仅在剑上,还在老不死的手上、身上以及脚上。一瞬之间,他似乎懂了点什么,嘴上喃喃道:“人剑合一,人剑合一?” 老不死点头笑道:“大哥很聪明,已瞧出端倪了。你再看!”说罢,也不见他有任何动作,木棍上突然就多了三千多种变化。很快,那三千多种变化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他道:“大哥,我这招与“不动如山”,可以说是两招也可以说是一招,或者说“不动如山”是这招的前奏。如果“不动如山”能唬住对手,那它就是一招“不动如山”。但如果“不动如山”唬不住对手,那“不动如山”就会在瞬间转换成另一招。” 任天养细细听着老不死的解释,不敢漏过一点重要的信息。 第216章 动若雷震 老不死道:“使不动如山时,我已将灵力遍布全身,为的是蓄势待发。而将腿、身子以及剑凝成一线,为的是将所有的力集中到一点。看着我似乎在那一动不动,其实我身上所有的力,包括生来俱有的力与后天修来的灵力,全都汇聚于一点,并且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对手身上。敌不动,我不动,可安心恢复念力。敌动,我立马可以察觉,使出这招来,一招毙敌与剑下。” 任天养听的连连点头。就凭刚才老不死使的那招之威,别说一招毙敌于剑下,就是前面站个大罗金仙,只怕也会被这招给打得灰飞烟灭。他实在想不通,老不死的修为虽高,但也发不出如此凌厉的剑气。刚才剑气威力之大,莫说是用极钝的木棍使出来的,就是用最锋利的宝剑,十个老不死合起来也不见得能使出那道能摧毁一切的剑气来。但事实证明,而且是他亲眼目睹,剑气不是十个老不死合力使出来的,仅由一个老不死使出来的。 他越想越是兴奋,暗思:“由此可见,老不死这一招可使本身的修为在瞬间提高十倍,我要是学会,别说那些杀手,就是西门封竹那老贼亲至,只怕也奈何不了我。”想到这里,他道:“你是怎么办到的!” 老不死笑道:“大哥莫急,我一会自会把这招完完全全讲出来,好跟大哥研究一下这招还有什么不足之处。不过在此之前,我有几个问题想讨教讨教。” 任天养急于知道如何将实力一下提高十倍,但老不死不讲他也没有办法,道:“你说。” 老不死道:“我现在有两样东西,一样是碗粗的铁棍,一样是针细的铁钉。我用巨石砸铁棍,用榔头砸铁钉,哪个更容易砸入木头中?” 任天养在之前那个世界物理学的还不错,不假思索道:“当然是用榔头砸铁钉更容易些。” 老不死颔首道:“我用同样的力打你,是拳头打得疼些,还是用针扎得疼些?” 这个问题就更不用动脑子了。任天养笑道:“当然是用针疼些。” 老不死道:“大哥,现在你明白了吧!” 任天养一怔,随即明白老不死意思。之前老不死已说过,别看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其实全身的力都汇集于一点。他对老不死刚刚如何使出那道凌厉的剑气猜出一二分来,道:“你的意思是,把身体所有的力量全都汇于一点,便可发出能摧毁一切的剑气?” 老不死点头道:“大哥果然聪明,一点就透。” 任天养沉吟片刻,道:“可怎样才能把身体所有的力量都汇于一点,又如何发出能够摧毁一切的剑气。” 老不死道:“咱们再回到“不动如山”。大哥应该还记得,使“不动如山”这招时,灵力会充斥于身体周围,并把衣服全都鼓起。这时体内虽没多少灵力,但衣服就如是个罩子,把散出去的灵力全都裹了起来,不会让灵力散失起到随用随取的作用,跟灵力还在体内没什么区别。而“不动如山”的招式,你也一定看出来了,腿倨背含剑前指,整个人有如一把剑一样,与前指的剑浑为一体,当需攻击时,会让全身的灵力以及劲道,猛的收缩顺着剑尖喷射出去。这个道理就如吹箭一样,普通人拿枝箭放到嘴边想把箭吹出去伤人,那比登天还难。但你若是把箭置于一个小竹管中,然后用嘴噙着竹管,用尽身体内的气猛的一吹,箭就会飞出去老远伤人。” 任天养听得连连点头,已有七分明白老不死的意思。把灵力散于体外将衣服撑起,就如嘴里鼓了一口气,而手中持的剑就如是竹管中的箭。灵力念力虽有不同,但殊途同归,要把念力释放出去只怕比灵力还要容易一些。而且他早有用有晴甩出念力的前车之鉴,想来把念力顺着一个点全都放出也不甚难。可还有一个难处无法解决,将所有灵力聚于一点竹管在什么地方?他道:“怎样才能把剑气放出。” 老不死道:“这就是重点中重点。大哥还记得吧,“不动如山”的重点是那三千多种剑意?” 任天养怎么可能把这个忘掉,点头道:“记得!” 老不死道:“那大哥有没有发现,我使出剑气时与使“不动如山”时有什么区别?” 任天养喃喃了两句:“有什么区别?”猛的他灵光一现,道:“使“不动如山”时你剑上有三千多种剑意,使剑气时你剑上只有一种剑意。” 老不死道:“对!要想让三千多种剑意全部显现,就得有三千多股灵力支持方可实现。如此一来,三千多股灵力分开就是个大口子。但若把三千多道剑意猛的收成一道剑意,三千多股灵力也就缩成一股,这岂不就是吹箭的竹筒。身上所有的念力都顺着这道剑意猛的喷出,其剑气威力之力,有如用砸铁棍的巨石去敲击钉子,怎么可能不无竖不摧?” 任天养眼前有如开了一扇窗户,一下子对老不死使剑气这一招领悟许多。他拿起一根木棍使出那招“不动如山”,可惜这招连初窥门境都算不上,别说使出三千多种剑意来,就是三十种也难。他也不管这些,使出几种剑意算几种,猛的去将那些剑意收拢,然后将念力顺着那道剑意放出。念力并未缩成一点,而是呈散面朝外喷去,射出十来丈远便劲道全消。因为面积太大,也没起到一丝一点的杀伤威力,不过他也很满足,知道这招可行,只要假以时日,必能让念力顺着剑意化成剑气,飞出多远杀伤敌手。从此以后,再不用借助有情小剑去施展那种假剑气了。 想到有情小剑,他忍不住一愣,也不知张亮找到小剑没有。 老不死道:“大哥,这招也是我最近几天想出来的,还没有名字。你脑袋灵活,给起个名字。” 任天养情知老不死这招绝非最近几天想出,而且这招以前也一定有名字。他也不去揭穿,想着老不死初使这招时显现的雷霆之威,张口道:“叫动若雷震好吗?” 老不死拍腿大叫道:“此招有雷震之威,叫动若雷震再好不过!” 任天养微微一笑,又练起“不动如山”与“动若雷震”这两招来。练了两遍,他想起一件事来,收招道:“二弟,我现在既会“动若雷震”与“不动如山”这两招,那“其疾如风”与“其徐如林”跟这两招比起来威力太小,那两招岂不是没什么用处了?干脆将那两招废掉,只练这两招即好。” 第217章 英雄所见 老不死道:“不妥!”任天养忙问原因。 老不死竖起三根手指,道:“这两招剑法,以你的聪明才智,三年能有小成,五年将能大成,十年以后必可将此招威力全部发挥出来。大哥若此时将“其徐如林”与“其疾如风”废掉,这十年内若是碰到敌人,拿什么应付。” 任天养虽只将“不动如山”与“动若雷震”练了数遍,但也知老不死所言非虚。这两招看似简单实则博大精深,光是暗露的三千多种剑意与将三千多种剑意收为一种,就非数年之功能够练成的。他本以为练了二三十年方能将这两招使得得心应手,老不死说他三年小成,五年大成,十年发挥最大威力,如此评语着实看得起他。 老不死收起一根手指接着道:“不说“不动如山”,单说“动若雷震”。此招最忌分神,必需将所有注意集中在敌手身上。敌不动我不动,敌未动我先动,出手毫不留情,必一击而杀,不然此招威力大减,十成发挥不出一成。所以,此招只能在生死对决中死用。而你这辈子所遇对手,十有**并非非杀不可,此招不留余地,也就十有**不能使用。那时你不用“其疾如风”来周旋,如何跟对手过招?” 任天养点头道:“二弟讲的极是。” 老不死收起第二根手指,又道:“第三,天下人打斗,动手之初都不会使用全力,而是先使三分力试一试对手虚实。你一上来就用“动若雷震”,杀得了对手倒还罢了。若对手修为太高,或者你修为不够,一招未将对手击杀,而你念力消耗殆尽,接下来还怎么打?” 任天养想想也是。这就好比他之前那个世界玩的一种**游戏斗地主,地主要是有王炸胜算自然极大。但,那也得先拿小牌往外出,试试两个农民都有什么牌,哪能一上来就出王炸?若牌极好倒还罢了,接着几手大牌依次往外出,还是能杀得两个农民没有还手之力。但若牌稍微差强人意,也是被农民斗的命。他会心的一笑,道:“还是二弟考虑周全,那就听你之言,将这两招保留下来。” 老不死大笑道:“这就对了!”他朝山上望了望,又道:“想步穿杨与姓韩的小丫头片子也该采药回来了,我暂时还不想跟他们见面,这就先去了。” 老不死修为高能耐大,任天养此时已视其为自己的胆。有老不死在,他能藐视群雄把谁也不放在眼里。老不死一走,他立马生出三分心虚,道:“你去哪里?” 老不死指了指自己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道:“我这一大把年纪,想以兵卒的身份守在你身旁只怕不行。这就去新兵营附近买两间草房再买几分菜地,做一个农家老翁,也好在旁边策应你。” 任天养点头道:“如此甚好!”他呵呵一笑,双手比划一个洗牌的动作,又道:“最好再找一个赌的大的场子,咱们再赢他一大把!” 老不死也乐得眉开眼笑,道:“我那银子也得七七八入了,咱哥俩还真想到一块了。” 任天养心中暗道:“老不死的手脚还真大,那么多银子这才几天已得差不多了。”不过想想自己的手脚也不小,他的银子连同步穿杨的银子不也所剩无几。于是笑道:“正所谓英雄所见略同。” 两人同时打了个哈哈,老不死告辞离去。他纵身一跃落到一株树的树冠之上,接着连续几个跳跃已迈出原始森林消失在远处。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任天养以为自己用念力在原始森林中穿越飞行已是天下少有的能耐,与老不死这种落于树梢而枝叶不弯,一个起落近十里地的能耐比起来,他的那点道行简直不足一哂。等到再也看不到老不死的人影,他盘膝而坐,将炼力诀又炼了几遍,忽然听到山上突然传来脚步声。 任天养知道是步穿杨与韩冰采药归来,背对着那座山假装开始忙碌,直到步穿杨冲他打招呼,他方回转过身,一脸兴奋的道:“穿杨、韩姑娘你们两个回来了?药采的如何?” 韩冰将身上的包袱往地上一扔,道:“有我出马,药当然采齐了!”说话间奔到小水潭旁洗漱起来。 步穿杨也赶过去洗了把脸,三人吃了饭,抬头看看天色已晚,决定明日早上再走。 第二日一早,三人收拾完东西,一人背了个包袱又用绳子把彼此系好,如来之前那样穿过原始森林。任天养此时有老不死这个坚强后盾,已不怕西门封竹更不怕西门封竹派来的杀手,本可以不必隐瞒自己修为不错这回事。可他来之前既然是以一副修为低微的面目出现,回去也就不能突然以修为高超的面目出现,免得浪费口舌解释不说,还会被人误会自己在玩人。因此,还是以一副修为低微的面目示人,仍是一副跳不到另一棵树上得由步穿杨费力拉扯的样子。 三人从一棵树上挪到另一棵树上,走了大半个时辰方走十来里路。这时,他们都有些累了,靠在一颗大树上略作休息。 任天养瞧着立身的这颗树眼熟,仔细一瞧,真是巧合,这颗树正是之前他被玄铁坨蟒攻击的那颗树,那些被毒烟熏得卷曲的树叶以及被毒液腐蚀的树干还都在。他盯着那些印记,想着那天被玄铁巨蟒追的惊心动魄场景,若非老不死及时赶到,自己此时哪还有命在!不觉有些后怕,一时愣在当场。 步穿杨见他想事想得出神,问道:“大哥,在想什么?” 任天养心知那天与玄铁巨蟒搏斗的痕迹都还在,再往前走步穿杨与韩冰总会看到,那时一定会猜测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有条玄铁巨蟒死在路中。他也是少年心性,自己跟老不死合力杀死一条一流的玄铁坨蟒这件得意的事,若不宣扬一下,不就成了锦衣夜行?虽说杀玄铁坨蟒全是老不死之功,但他也是当事者之一,也尽了绵薄之力,怎么说都算合力。 还有,正如老不死所说,他要想壮大势力,最重要的是要让别人明白他是个强者。他已憋屈的太久,身为步穿杨心上人的韩冰都瞧不起他,又如何指望别人能瞧得起他?所以,首先要让韩冰改变对自己的看法,让韩冰明白他并非是个修为低微的废物,而是个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强的强者。而他敢挑战一流的蛮族猛兽,绝对可以证明他是一个强者。韩冰若是知道这些,应该会对他刮目相看,不会再瞧不起他而会尊称他一声大哥。 第218章 有毒无毒 任天养指着树枝树干上被毒液腐蚀的痕迹道:“穿杨,你瞧这是什么?” 步穿杨见过太多的树,洒眼一看已知那几个洞是怎么回事,道:“那是虫噬的洞。”一句话说完,他便意识到自己讲的不对。虫噬出的洞里通常有乳黄色的木沫,而这些洞里不仅没有木沫,周围还略显焦黑,像是有人用烧红的铁钎烙出来的一样。他“咦”了一声,伸手要去触碰那些小洞,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冰大叫一声:“不可!”与此同时,任天养的手已握住步穿杨的胳膊,阻止他的手触碰到那些小洞。 步穿杨甚是奇怪,不知这些小洞为何触碰不得,瞧了瞧任天养又瞧了瞧韩冰,道:“为何不可?” 任天养则面带三分微笑,问道:“韩姑娘瞧出这些洞有蹊跷?” 韩冰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些洞都是巨毒腐蚀而成!”她从树上掰下一小截,戳到小洞里蘸出点黏液来,放到鼻下闻了闻,又道:“好毒的毒液,可惜毒性已散发的差不多,不然仅凭一就可要人的命。” 任天养道:“韩姑娘可能猜出这是什么毒物的毒吗?” 韩冰道:“这是蛇毒。” 任天养暗赞韩冰识毒之精,要换作自己,若非亲眼看到那些粘液是从玄铁坨蟒口中流出,哪能知道那是蛇毒!只怕会跟步穿杨一样,傻儿吧唧的会用手去触碰,中毒了都不晓得自己是如何中毒的。他道:“韩姑娘可知这是哪种蛇的蛇毒?” 韩冰一怔。天下的毒蛇没有一万种也有八千种,凡是她了解过的蛇都能辨出它们的毒有什么不同,可她年纪太轻见识太短,知道的蛇不过千种左右,有太多蛇毒的特性并不了解。她想说不知这些蛇毒是哪种蛇的毒,可之前曾向两人吹嘘过天下的毒没有她不知道的,如今说不知道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一时恼怒任天养哪壶不开提哪壶,问出这种让她难堪的话,暗道:“你一个废材倒考究起我来,真是岂有此理!”白了任天养一眼,道:“你知道这是什么毒?” 任天养道:“当然!” 韩冰实不信自己都不知道的毒任天养能知道,倒要看看任天养能编出什么样的毒来,笑道:“你倒说说这是什么毒?” 任天养道:“这是玄铁坨蟒之毒!” 韩冰闻听此言忍不住咯咯大笑起来,直笑得枝乱颤,差一点从树上掉到沼泽里。任天养不知韩冰在笑起什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正要问问,步穿杨问道:“冰冰,你在笑什么!” 韩冰边笑边道:“我笑你大哥还真敢胡说,说这是玄铁坨蟒的毒。”说完,她长吸两口气,忍住笑道:“好了,不笑了,再笑非把我笑死不可!”也就忍住说这句话没笑,话音一落,又咯咯笑了起来。她一边笑一边从怀中掏出个白玉小瓷瓶,用小棍掏着黏液往小瓶里装,可一想到任天养说这些黏液是玄铁坨蟒的毒,又忍不住大笑起来。如此几次,她揉着肚子道:“真的不能笑了。这些毒有治病的奇效,我再笑,就不能把这些毒收集起来。” 任天养甚是不忿。自己明明讲的是实话,为什么韩冰当成笑话听?他本来已捋好显摆的节奏,先告诉两人这是什么毒后,然后娓娓道来自己是如何被玄铁坨蟒追杀,又是如何在九死一生的境地被老不死相救。可他才开了个头,韩冰已一百二十个不信他讲的话,顿时失去显摆的兴趣,冷冷道:“毒液不忙着收集,前边多的是。” 韩冰道:“穿杨,你大哥又在说笑了。这种蛇毒千年难遇,今天能在这里碰到,简直就是上辈子不知修了多大的善缘才有这辈子的运气。你大哥却说前边多的是。以为这是不值钱的白菜?满大街都是!” 步穿杨面露尴尬。此时说的话题若是**上的,无论任天养说什么,他都会百分之百相信。可此时说的是毒物,韩冰才是这方面的大行家。他怎能不相信行家说的话,而去相信任天养说的话?虽然,在心里他十分尊敬佩服任天养,但人心里还有个是非判断的标准吧,不能因为尊敬佩服便认定任天养说的所有的话都是真理。他认定韩冰说的有理,但韩冰不讲出个子午寅丑来,只怕任天养不服,于是道:“冰冰,你怎么知道这不是玄铁坨蟒的毒。” 韩冰道:“穿杨,说实话你大哥知道世界上还有一种蟒叫玄铁坨蟒,我还是很佩服的。毕竟,番邦蛮族已数百年未近天龙国,大多数的天龙国人只知道有域外番邦并不知道域外番邦都有哪些蛮族,他们豢养的猛兽又是什么。那些似狼、虎、豹、狮等大族知道的都没几个,玄铁坨蟒这种小族更没人知道。你大哥说这毒是玄铁索蟒的毒,唬一唬不认毒的人倒还罢了,怎么说“玄铁坨蟒”四个字就够唬人的。但我是谁?我在天龙国说自己识毒排第二,没人敢认第一。穿杨,你打猎打的多,我来问你,蟒有毒吗?” 步穿杨只听说蟒是靠身躯把猎物绞杀,从来没听说过蟒是靠毒液来杀猎物。玄铁坨蟒这个名字听着虽然骇人,但只要后边带着个蟒字,便不会有毒。韩冰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步穿杨希望任天养能够明白,于是拿眼去瞧任天养。 任天养道:“韩姑娘见过玄铁坨蟒?” 韩冰摇头道:“没有!” 任天养道:“那你怎么知道玄铁坨蟒无毒?” 韩冰道:“我遍查古籍,凡天龙国与域外番邦交战,只要有玄铁坨蟒参战的,记载的全是咱们的人被绞死吞食,并不见中毒而亡,因此料定其无毒。” 任天养道:“有没有这种可能,咱们的人被玄铁索蟒绞死吞食之前已中毒而亡?” 韩冰道:“不会!要是之前已中毒而亡,书上定会标注,万不会所有古籍中全都没写。” 任天养若不是亲眼目睹那条玄铁坨蟒有巨毒,听到这里也会相信韩冰的解释。毕竟,蟒没有毒这事他也知晓。而天龙国与域外番邦数千年来已不知打过多少仗,玄铁坨蟒族人数虽少,数千年来参战的纪录也应该在数十上百次,若玄铁坨蟒有毒,书中一定会记载。可玄铁坨蟒有毒是他亲眼所见,韩冰就是举出一千个一万个证据证明玄铁坨蟒无毒,他也不会相信。于是道:“有没有这种可能。玄铁坨蟒在末流时无毒,等到了上流时便变得有毒。比方说,一条五流的玄铁坨蟒无毒,而域外番邦跟咱们打时,出动的全是五流以下的玄铁坨蟒,所以书中没有记载其有毒。但,五流以上的玄铁坨蟒,比如四流的玄铁坨蟒会变得有毒。” 第219章 沉默是金 韩冰一怔,任天养讲的不无道理。这就好比,毛毛虫有一天会变成蝴蝶,丑小鸭也有可能成为白天鹅。可有这种可能不代表肯定会是这样的结果,最起码玄铁坨蟒绝不会像任天养说的那样,五级以下无毒五级以上有毒。她不知任天养为何一定要说这些毒液是玄铁坨蟒的毒液,忍不住问道:“你怎么如此肯定这是玄铁坨蟒的毒?” 任天养道:“这是我亲眼所见。” 韩冰道:“在哪里看到的?” 任天养指着脚下的树,道:“就站在这里看到的。当时,那条玄铁坨蟒发现了我,对我攻击时嘴里的黏液到树上才腐蚀出这些小孔。” 韩冰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对步穿杨道:“你听到他说的话了吗?他站在这里亲眼看到玄铁坨蟒,而且这条四流的玄铁坨蟒还对他展开了攻击。” 任天养道:“不是四流的玄铁坨蟒而是一流的玄铁坨蟒。” 韩冰笑的更加夸张,道:“穿杨,我发现你大哥别的本事没有,吹牛的本事倒是天下第一。” 任天养道:“我没吹牛,我说的都是事实!” 韩冰道:“你没吹牛?那我问你,你是如何从原始森林边缘飞跃的这里的?凭你的修为,没有我跟穿杨的帮助,你能从一棵树上跃到另一棵树上吗?还有,一个二等侠士对付一条五流的玄铁坨蟒都会头疼不已,谁胜谁负很难评定,你一个不入流的普通人能从一条一流的玄铁坨蟒的攻击下逃脱?拜托你吹牛之前先在心里合计合计,把故事编的合理一些再吹不迟。” 任天养此时也顾不得把自己有念力这事合盘托出会不会让步穿杨与韩冰觉得他玩人,大不了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个清楚,让他们两个知道自己之前隐藏实力是有何顾虑,如今有老不死撑腰这才把顾虑打消。可他尚未开口说话,步穿杨已抢先开口道:“冰冰,这里既有毒蛇留下的毒液,想来那条毒蛇就在左近,我们还是赶快离开为妙,免得惊挠到它,咱们不好对付。” 任天养与韩冰两个都知,步穿杨如此说是为了不使任天养难堪。 韩冰本还想说:“就算有毒蛇前来也不用怕它。”可被步穿杨拿眼一瞪,她怕步穿杨生气也就没说这句话。再说,这里不比地上,万一毒蛇出现惊慌失措之下任天养掉到沼泽中,步穿杨势必会不顾一切跟着跳下营救,那时有个三长两短可就不美了。况且,这条毒蛇的毒液这么毒,她也没有十成把握能对付,于是道:“让我再用些毒液,咱们这就走。” 任天养也看出来,韩冰打心眼里把他看扁了,若不露上一手震住她,就算将整件事情和盘托出,也不会让韩冰相信这些事,换来的只是更大的耻笑。可让他无事露上一手,他也不愿意,那样急不可奈的显摆有些太小家子气,说不定韩冰还会以为他是变戏法的。除非在生死关头,他露上一手救韩冰一命,估计韩冰才会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再说,出了原始森林就会看到玄铁坨蟒,那时自然就能证明他说的话是真的,又何必急于一事。做大哥就得有做大哥的样子,既要有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从容,还要有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镇定,更要有一颗能容的心。若他受不了韩冰的话,而跟一个女人争个你死我活,哪还有大哥的样子。也就开始沉默是金起来。 等韩冰将几个小洞里的毒液掏干,三人继续往前走。没走多远,步穿杨与韩冰已发现左近的大树东倒西歪。他们来之前,那些大树还都笔直的挺在那里,此时却东倒西歪起来。而且从树干上有撞击的痕迹来看,不像是被大风吹倒的,而像是被某种巨兽撞倒。两人互使了一个眼色,都意识到这里不可久留,加快飞跃的速度朝外而去。 又走出里许地,眼前的场景更加要怖。那些数人十数人合抱的大树,全都倒伏在沼泽地中,一棵连着一棵,一棵压着一棵。它们多半截枝干露在沼泽地上边,就像有人故意将大树放倒,做成一道简易木桥。 三人不再从一棵树上往另一棵树上飞跃,步穿杨先跳到那道“木桥”上,用力蹦了几下,感觉足够承受几人的重量,招手让任天养与韩冰过来。三人顺着“木桥”往前走,韩冰越走越奇,忍不住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像是自问,又像是询问任天养与步穿杨。 步穿杨摇摇头以示不知,扭头去瞧任天养。他已养成习惯,每当遇到难以解决的事情或者问题,都会不由自主的询问自己的大哥。 任天养道:“这是那条玄铁坨蟒造成的!” 步穿杨暗悔自己不该去看任天养,如今任天养又提“玄铁坨蟒”,只怕韩冰又要跟任天养针锋相对。果不其然,韩冰道:“你怎知道是玄铁坨蟒造成的。” 任天养已抱定主意,不管步穿杨与韩冰信不信他说的话,他只需陈述事实既可。努力做到三不原则,不争吵,不辩解,不生气。他道:“当时玄铁坨蟒正在追我。它的速度极快,为了不让它追到,我故意擦着树边跑。这一棵棵大树都是被它一头撞断的。” 韩冰摇头苦笑,道:“任兴,咱能不能改掉这个吹牛的毛病。咱不说别的,我来问你,你修为那么低,怎么从一棵树上跳到另一棵树上的?” 任天养道:“我用的是念力!” 韩冰道:“念力?没听说过,什么东西!穿杨,你听说嘛?” 步穿杨一脸茫然,半晌后道:“没听说过。” 任天养解释道:“念力与灵力是一样的,都是修炼心法提高修为。唯一的区别是,灵力是蕴藏于体内,而念力是游离于体外。”他正解释着,忽然见韩冰背着他悄悄给步穿杨打了个手势,用指头点指她的脑袋,那意思十分明显,是询问步穿杨他的脑袋是不是出了问题。而步穿杨则脸露不忍之色,回头悄悄看了一眼,然后给韩冰打了个眼色。那意思也十分明显,是在说他可能这两天出了什么意外,这才导致头脑不清胡说八道。一会出了原始森林,要小心询问一下,他这两天发生什么意外。 他两个的小动作十分隐蔽,普通人绝不可能看到。但任天养不是普通人,而且视力大异于其它人,自是将两人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他好不容易才提起的讲讲念力的兴趣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闭嘴跟着两人沿着木桥朝前而去。 还好,一路上并无危险,等出了原始森林踏上地面的那一瞬间,步穿杨与韩冰都松了口气。 第220章 合力击杀 任天养也松了口气,面上露出一丝微笑。马上就能看到曾经战斗的场景以及玄铁坨蟒的尸体了,以证明他并没有吹牛讲的全是实话。可是他松的那口气还没松完,又马上提了起来。 夯土路上平平整整,哪有一丝战斗过的痕迹。 砸蛇的大石不见了,为埋蛇而开裂的地面不见了,由大树劈裂而成的细木条也不见了。任天养瞬间明白,这是老不死离开时顺手将一切恢复原状。 老不死这种爱护环境的精神绝对值得赞扬,可如此一来任天养如何让步穿杨与韩冰明白他没有吹牛,说的全是实情。还好,他闻到一丝腥臭,知道那是从死了的玄铁坨蟒身上散发出来的,寻味走去,很快在道路旁边见到蟒尸,许是老不死走到匆忙,没来得及掩埋。 步穿杨与韩冰刚开始没看到那条蟒尸,经过是无意间瞥到,两人还道是条活的巨蟒全都吓得朝后一跳。一个拿出药锄一个拿出弓箭对准蟒尸,只待蟒尸稍有异动便射箭攻击。等了片刻不见蟒尸有所异动,却见任天养大大咧咧朝蟒尸走去,步穿杨连忙叫道:“大哥不可!” 任天养笑道:“一条死蟒有什么可怕的,瞧把你们两个吓的!”说罢,走到那条蟒尸前叉腰摆了个造型,冲韩冰喊道:“韩姑娘,你不是想要蛇毒们?这条蟒嘴里多的是,赶快过来取啊!” 韩冰一阵犹豫,用药锄挑起一块石头砸了蟒尸一下,见巨蟒确实不动,这才走到蟒尸前边。从地上捡了根木棍,挑起蛇嘴朝里边闻了闻,发现蟒嘴里的黏液跟她树洞里挖的一般无二,而且因为蛇嘴的保护并未挥发,当即大喜。将身上装的瓶瓶罐罐全都掏了出来。里边装的药粉药丸,不值钱又容易得的一概倒掉,值钱不容易得的则找了个钱袋装好。直到她把所有的瓶瓶罐罐全都装满毒液,则才心满意足的直起了身。 任天养对韩冰如获至宝的神情甚是不屑,暗道:“你这点东西算得了什么,值得你高兴成那样。你若知道我已将它身上的内丹与百毒忧拿到手,还不嫉妒死?” 步穿杨绕着蟒尸转了一圈,回到两人身边道:“大哥,你怎么知道这条巨蟒是死的!” 任天养十分得意,道:“我杀死的,当然知道它是死的!”他感觉自己如此说实在夸大,正应了韩冰那句话是在吹牛,脸色不觉微微发红,又道:“是我跟一个高手合力杀死的!主要是那个高手杀死的,不过我也出了一份力。” 步穿杨十分想相信任天养的话,可一想到任天养过个城墙还得有晴搀扶,就觉得这件事实在匪夷所思,由不得他不信。至于高手,此地空空荡荡,除了他们三个哪还有半个鬼影,也不相信任天养的话。一时之间他不知该说些什么,见韩冰一脸戏谑的瞧着他,脸上不由露出尴尬之色,为了不使任天养难堪,他还是问道:“大哥跟那个高手如何合力杀死这条巨蟒的。” 任天养瞧到步穿杨的神色,本不想再讲。可步穿杨既然问了,这件事又是他十分得意之事,不说出来口舌不快,心道:“反正我讲的全是事实,你们不信是你们的事,我讲是我的事。”于是道:“我正在山脚下等你们,听到“咝咝”之音,便用念力在原始森林中穿行……” 韩冰听到“念力”二字,忍不住就要张嘴反驳。见步穿杨给她打了个眼色,只好将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下。心道:“天色尚早,只当在这里听你讲故事。”当听完任天养将所有的事情都一一讲完,她觉得这件事情除了任天养说的无影无形的念力,以及一人会五个剑门剑法这两件事太过匪夷所思,其它的都合情合理,暗赞任天养这个故事编的好。要是能把念力与会五门剑法高手这两件事情再编得合理一些,那就天衣无缝了。她道:“你说的那个高手是谁?你们两个怎么说也是共同战斗过的人,他总不会没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你吧!” 任天养道:“那个高手就是老不死啊!”他拍着步穿杨的肩膀道:“我本以为老不死是个累赘,没想到竟是个高手中的高手。穿杨,这下咱们赚到了,有老不死相助,今后的天下就是我们的天下了。” 步穿杨尴尬的一笑。任天养若是给这个高手随便换个名字,哪怕叫张三李四呢,说不定他也就信了。可任天养偏偏说这个高手是老不死,让他如何相信。他不知道谁还不知道老不死吗?老不死怎么可能是个高手,而且是个会五门剑法的高手! 韩冰不知老不死是谁,问步穿杨。步穿杨踌躇了片刻,还是实话实说,道:“就是我二哥!” 韩冰一听,再也不顾自己努力装出来的淑女形象。她本在嚼着一口羊肉,“扑哧”一声将羊肉全都喷了出来,有一多半喷到步穿杨脸上。她哈哈大笑,指着步穿杨笑道:“你二哥是个高手,还是个会五门剑法的高手,天龙国里头一号啊!穿杨,那你还不赶快让你二哥指点一下,就不用去通过劳什子三等侠士考核,一下成为二等侠士该多好。他能耐那么大,绝对有这样的本事。”也难怪她会如此大笑,步穿杨已将他们几个救妹妹的事给她讲了,在她的印象中步穿杨嘴里的二哥不过是个好赌好酒的糟老头罢了。一个糟老头摇身一变,成了一个高手,这件事怎么听怎么滑稽。 步穿杨不想在这件事上再难堪下去,顾左右而言它,指着蟒尸问道:“这是一条什么蛇?” 任天养毫不理会韩冰的嘲笑,道:“玄铁坨蟒。” 步穿杨已有些怀疑任天养的话,扭头去瞧韩冰。 韩冰皱眉沉思,道:“瞧体形外观没错,可书上说的玄铁坨蟒没这么大,最多也就六七丈,这条足足有十二三丈长。” 任天养道:“书上说的全是五流坨蟒,自然没有这么大的个。如今咱们见到的是一流坨蟒,个头当然比五流的大上许多。” 韩冰点了点头,可还是带了三分疑惑,道:“有道理。” 任天养摇头笑道:“什么有道理,事实就是如此。你之前不是还说玄铁坨蟒不可能有毒,那你瓶子里装的是什么!” 韩冰一时无言。 任天养道:“怎么,现在知道我说的全是真的,没有吹牛骗你们吧!”他不等韩冰与步穿杨回答,反正这事迟早他们会相信的。就算此时不信,过不了多久也会信的。自顾自的接着又道:“玄铁坨蟒刀不入,咱们得想个办法把它的皮剥了,做几件护身的软甲,那就没有后顾之忧了。”他转身却不见二人的踪影,抬头方见二人不知什么时候已走到二十丈开外。他刚刚只顾想做软甲的美事,竟没注意到二人悄然离开。 第221章 行则必达 步穿杨见他看来,双手罩在嘴边做喇叭状,喊道:“冰冰需方便一下,大哥稍待。” 任天养眼瞅韩冰转到一块大石后边,步穿杨守在石前。他自是知道非礼勿视的道理,情知自己绝不可能可看到石后的韩冰,为了避嫌还是将身子转到另一侧,背对而立。隐隐听到二人窃窃私语,忍不住竖起耳朵去听二人在说什么。 韩冰道:“穿杨,你信你大哥说的话吗?” 放在以前,步穿杨会毫不犹豫的道:“我信!”可是今天,步穿杨却犹豫起来,良久后道:“按说,我不该怀疑大哥说的话。可今天他说的话实在离奇,让人无没相信。我也不知该怎么说,总得来说,三分相信七分怀疑吧。” 韩冰道:“你不愧是你大哥的好兄弟,还能三分相信。他说的话,我是一个字也不相信。” 步穿杨道:“为什么?若大哥说的没一个字是真的,他怎么知道那巨蟒叫玄铁坨蟒?而且玄铁坨蟒又是怎么死的?” 韩冰半晌无语,过了一会道:“玄铁坨蟒应该是你大哥从什么地方听来的,因此认得。至于他说玄铁坨蟒追杀他,后来又被老不死相救,全是胡编乱造。不说别的,光凭你大哥低微的修为放在那,逃脱坨蟒的追杀以及与老不死合力杀死坨蟒就不可能实现。我思前想后,整件事情的经过应该是这样的。咱们上山采药之后,你大哥无意间看到玄铁坨蟒在森林中游荡。他哪见过如此巨大的怪物,当即吓傻了,因惊吓过度他发起烧说起胡话。迷迷糊糊中他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被坨蟒追杀,正要死之即,下意识到把自己认识的人中年龄最大的那位臆想成高手,及时赶来将他救了。这次惊吓太过严重,以至于他的脑子都有些问题,总觉得自己梦中的情境是真实发生过的。也是无巧不成书,坨蟒正好死在这里,他就更相信自己的梦境是真的了。至于坨蟒是如何死的,我想应该是又病又老之后,游动时一不小心撞到山壁,自己把自己撞死了。” 她顿了一下,接着又道:“这从蟒尸上也能看得出来。试想,若坨蟒是被你大哥与高手杀死的,应该遍体鳞伤才对,你可从蟒尸上见到一处伤口?还有,这么大个的坨蟒,十分有可能是一流坨蟒。一个五流的坨蟒二等侠士都不是对手,一个一流坨蟒只怕五剑门的门主亲至,也奈何不了它。就凭你大哥外加一个老不死,能把它杀死!” 步穿杨“嗯”了一声,道:“你说的很有道理,看来大哥真的是惊吓过度,脑子有问题了!”叹了口气又道:“这可怎么办?如果二姐看到大哥变成这个样子,还不把我埋怨死!冰冰,你对药十分了解,天下可有治脑子的药!” 韩冰道:“天下没有这种药!”似是察觉出步穿杨的焦燥不安,她又道:“心病还得心来医。咱们今后说话尽量顺着他,他说白马是鹿咱们就说白马是鹿,他说往东咱们绝不往西,如此可让他的脑病渐渐平复。千万别再跟他对着干,他若生气着急之下,只怕脑子的问题更加严重。” 步穿杨道:“也只能这样了!”又道:“冰冰,我从始自终都是顺着大哥的,你以后说话一定要注意,千万不可再刺激到大哥。” 任天养听到这里,一时无语。为什么自己讲真话别人不仅不信,还以为他脑子有问题!他耳听韩冰从大石后转出来,又听步穿杨招呼他过去,这才转身朝两人身前走。未到两人身前,步穿杨已夸张的道:“大哥,没想到我与冰冰上山采个药,你竟有此等惊心动魄的遭遇,幸好你没事,不然我可是万死难辞其疚。更没想到的是,二哥竟是个世外高人,正如您所说,今后谁还敢招惹咱们,在天龙国横着走也没人敢惹。” 任天养心中一阵感慨,步穿杨这样的兄弟真是没话说,为了给他治病竟也变得油嘴滑舌起来。感慨之余他又难过起来,本以为壮大势力这事十分容易办,只需将实力一展现,那还不是登高一呼应者云集的事?如今看来此事并不容易办,他只是将事情的真相说出来,竟让步穿杨这样的好兄弟也怀疑他得了神经病。由此可见,想要跟域外番邦斗,相要跟西门封竹斗,两件事都如上青天那样艰难。还好,他这人韧性不错,信奉“路虽远,行则必达。”的道理,也只好一步一步慢慢来了。 三人过了山洞离开古城回到新兵营,步穿杨与韩冰朝琼楼而去,任天养则回到自己的伙夫房。 时至**,月华初上,已过了吃饭的点。任天养在半道上吃了叫化羊倒也不饿,信步朝自己那屯走去,还没走到营舍前便看到小胖正站在营舍前掂脚张望,瞅到他来,快步迎上前来。 任天养暗自嘀咕:“莫非小胖还能掐会算不成,知道他今天回来因此在营前等候。”正想间小胖已赶到他的面前,神色焦虑的道:“大哥,出事了!” 任天养的心“咯噔”一跳,无数个念头转来转去。军营中能出什么事?小胖胆小怕事,小蟋是个女娃娃,李光头八面玲珑,**城腑极深,剩下的只有龙云飞了。他忙道:“云飞出了什么事?” 小胖一怔,道:“大哥怎么知道是龙大哥出事了?” 任天养无睱解释,道:“这个你别管,他出了什么事?” 小胖道:“龙大哥与张大哥被关到小黑屋里去了,只等任左更回来,便要把他们两个逐出军营!” 所谓的小黑屋就在操场的另一头,那里远离营舍,一共七八间仅容一**的小屋子。它的门窗都是臂粗的铁栅栏,冬天冷夏天热,没有窗纸遮挡,受不尽的蚊虫叮咬。其实这些都还好捱,最让人受不了的是没人说话,光是寂寞就能把人逼疯。只有受了重罪的人才会被关在里边折磨,如今还要被逐出军营,这罪就更加大了。 任天养已料到龙云飞为何会被关入里边,只是想不通**为什么也会被关到里边,难道是两人一言不和大打出手,最后都被关起来接受惩罚?他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胖道:“大哥,你刚回新兵营,舟马劳累,还是先回营舍喝口水休息休息,再容我慢慢告诉你发生什么事!”说罢,转身绕过虎狼兵的营舍朝后走去。 任天养无法,只得跟着朝后走,来到营舍前推门而入。 第222章 明理之人 营舍里空空荡荡,只有八仙桌前坐着一个少女倩影。那女的见有人推门而入,急忙站起冲小胖问道:“怎么样,李伍长回来没有?”正是小蟋。 她问小胖话时,脸上冷冰冰不带一丝情感,等看到任天养,就如一块冰突然化了,宛然如一朵盛开的牡丹,娇艳欲的笑道:“任大哥回来了。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准备饭去。” 任天养拦道:“吃过了!”又对小胖道:“你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胖道:“你走了之后,龙大哥又去找了宋德几次。每次都是趁宋德吃饭或闲聊之际,从背后突然袭击。虽说每次都被宋德那一伙人打得遍体鳞伤,但也总会打宋德两拳踢宋德两脚。不是把宋德打得鼻血直流,就是把宋德打得捂住下裆哭爹喊娘。” 任天养听到这里,暗暗点头,心道:“龙云飞要不这样干,就不是龙云飞了。谁要招惹到他,算是惹到了附骨之蛆被小鬼缠了身,除非按照他的意愿赔理道歉,不然永世不得安宁。” 小胖接着道:“可能是宋德被缠得烦了,昨天夜里纠集了十几个虎狼兵,浩浩荡荡闯到咱们营舍。围着龙大哥就是一顿爆打,张大哥上前劝阻,也被他们打得躺在地上爬不起来。宋德踩住龙大哥的脑袋问:“今后还敢不敢惹我?”龙大哥真是硬气,被人打得浑身是伤,又被人踩着脑袋还能笑出声来。他一边呵呵的笑,一边道:“宋德,你个乌龟王八蛋,咱俩的仇是越结越深了。本来,你只需给我道个歉,咱们的梁子也就揭过了。可你逼我下跪,这就又多了一道梁子。然后又往我身上撒尿,再多一道梁子。今天你用脚踩我的脑袋,呵呵,梁子再加一道。这辈子我死了就不说了,若是没死,你怎么对我我会一件一件还回来的。”宋德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带着三分厌烦更多的是害怕,他那些同伙便在那出主意……” 这时,小蟋烧了壶水回来,倒了杯茶正要递给任天养,小胖讲得口渴,抢过杯就要去喝。小蟋一把夺过,道:“这是给任大哥喝的,你要喝自己倒去。”说罢,将茶递给任天养。 任天养将茶杯递还给小胖。小蟋甚是不满的翻了翻白眼,里边带着三分怨恨。任天养佯装不知,道:“小胖,你润润喉接着讲。”见小胖不仅不生气小蟋刚才的行为,还笑呵呵略带三分讨好的冲小蟋点着头,笑道:“妹子,这杯我先喝了,麻烦你再给大哥倒一杯来。”他不仅心中嘀咕:“老话说的一点没错,世间的人真是百人百性。换作我是小胖,小蟋敢如此对我,我早就吹胡子瞪眼不再搭理这女人,小胖倒显得十分高兴,似乎十分享受小蟋如此待他。”却不知,刚刚小蟋从小胖手中抢茶杯时,小蟋那纤纤嫩手与小胖胖呼呼的手握个正着,小胖真正享受的是让他心头一颤的滑嫩。 小胖道:“他们有的说:“咱们打断他的腿,让他不能出去,看他还怎么招惹宋大哥。”有的说:“这小子有些古怪,咱们上次打断他的肋骨,一天不到就长好了,只怕打断他的腿也没用。”有的道:“咱们干脆挖个坑把他埋了,谅骡马兵也不敢外传,长官问起只会说他当了逃兵。真要有人知道是咱们杀的也不怕,谁不知宋大哥是兵部尚书的外甥。”我一听姓宋的背景如此之大,只怕他们真动手杀了龙大哥,赶忙出屋去找当官的前来制止。” 任天养听到这里暗暗点头,心道:“好嘛,又跟西门家扯上了关系。不过看那宋德来这里当了个虎狼兵,估计不是西门封竹的亲外甥,肯定是出了五服,八杆子打不到的亲戚。就是这么一门亲戚也敢在军营中嚣张跋扈,可见西门封竹的势力之大。”他道:“后来怎样,你找到没有?” 小胖道:“我首先想到的便是找李伍长,可李伍长吃完饭便不知去了什么地方。我又想,宋德的背景如此大,找官小的只怕不管用,便想去找任左更前来制止。还没跑到任左更的官邸,正巧碰到琼楼的一名教头。我想时间来不及了,龙大哥随时都有丧命的危险,想那教头是名二等侠士,说出来的话宋德应该给几分面子,便奔到那个教头面前把整件事情讲了。那教头听完之后勃然大怒,道:“一个虎狼兵欺负一个骡马兵本就不对,如今一群虎狼兵欺负一个骡马兵那就更不对了。欺负完还不算,还要杀人埋尸真是岂有此理。”我怕那教头不了解事情真相,到时出手重了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毕竟整件事情的起因是因为龙大哥先招惹对方所起,于是又把前因后果给那个教头讲了。” 任天养听那教头也是个嫉恶如仇之人,十分想知道那个教头听了前因后果是个什么反应,道:“那教头如何说!” 小胖道:“那教头道:“虽说这事怨骡马兵,但要从头说起的话还是怨虎狼兵。若不是虎狼兵当初横行,哪有后来的骡马兵一次一次寻他要找回公道。而且,骡马兵修为本身就低,又是孤身一人。那个虎狼兵呢,成群结队,对付一个骡马兵还用起群殴的手段,也不嫌丢人!再说,骡马兵找你麻烦,你把人家狠打一顿也就算了,哪能再一伙人去寻人家的麻烦?还要打要杀的,军中怎能容这种人存在!走,咱们这就去找他!”” 任天养听到这里,狠拍一下大腿,道:“这个二等侠士倒是个明理之人。他叫什么名字,今后有机会得结交一下。” 小胖脸现不屑,道:“他叫徐如侠!” 任天养正要叫一声:“这个名字起得好,真是人如其名。”忽见小胖面色不对,知道后边肯定又横生枝节,不然龙云飞与**也不会关到小黑屋里。想到这里,他那声好便没叫出来,道:“后来怎样?” 小胖道:“后来徐如侠跟我回到营舍,见到宋德之后有如见到亲人老子,又是嘘寒又是问暖,还问宋德为什么不去找他。原来,徐如侠跟宋德是远房的亲戚,只是他这个远房亲戚只是跟宋德的爷爷家有亲,跟兵部尚书家扯不上一丝关系。瞧他说话的意思,是想通过宋德这根线跟西门家搭上关系,好在军中青云直上,捞个官当当。” 任天养的脸黑了起来,强忍着没有大骂出口,道:“接着说。” 小胖道:“徐如侠站在那里寒喧了半晌,拉着宋德又出屋谈话。嘀嘀咕咕大约一柱香时间,徐如侠铁青着脸走了进来,后边跟着得意洋洋的宋德。” 第223章 公正严明 任天养完全能想像出来当时的画面,暗道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到处都是只看关系不讲理了。有关系,没理变有理。无关系,有理变没理!他越想越气,手上一用力,“叭”的一声响,手中的杯子应声而碎。还好,在杯中茶水即将淋到手上之际,一股念力护住双手,没有被茶水烫到。 小胖吃了一惊,住嘴不讲。任天养摆摆手道:“我没事,你接着讲。” 小胖道:“徐如侠走到龙大哥与张大哥面前,道:“军队是讲究规矩的地方,但在百姓眼中,当兵的全是不讲道理的地痞**,甚至流传出“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的怪话。是谁让军队背上这样的坏名声,全是你们这些不讲规矩的老鼠屎坏了整锅汤。按照规矩,你们两个私斗,不仅要逐出军营还会被判刑。不过宋公子人家是上流社会的人,不跟你们这些下流人一般见识,就不告你们也不判你们的刑了。但,刑罚虽然可免,逐你们出军营这一条却不能免。为了还军队一个清白,你们必需滚出军营。今天,我先把你们关入小黑屋里,等任左更明天回来,我就去禀告,再把你们逐出军营。”张大哥听到这里,脸色一下煞白,哭求徐如侠再给他一次机会。徐如侠冷着脸并不搭理。龙大哥则冷笑不断,笑了足足有盏茶时间。” 说到这里,小胖喝了口茶,接着道:“徐如侠被笑得心中发毛,问道:“你笑什么?”龙大哥道:“我笑你太公正太严明了!”徐如侠道:“可我听你话外的意思是说我一点也不公正严明!”龙大哥道:“难道你还真以为自己公平严明吗?”徐如侠脸色异常的难看,道:“难道我不公正严明吗?”龙大哥连连点头,道:“是啊,你若不公正严明,怎会把我逐出军营!整件事的起因应该是宋德这乌龟王八蛋先打我们吧!”徐如侠道:“就算最开始是宋德先打你们,但你为何不禀告。”龙云飞道:“我禀告你们会处理他?”徐如侠道:“我保证会处理他。”龙大哥再次冷笑,道:“就凭你今天的表现,禀告你们能有用?再说,今天之事是宋德来打我的,你果然好公正好严明,不处理打人的宋德反倒处理起挨打的我来。”” 任天养鼓掌道:“说的好,真是痛快!那姓徐的应该无言以对了吧!” 小胖道:“徐如侠那狗东西的歪理很多,哪能无言以对。”顿了下接着又道:“徐如侠说:“宋德为什么会打你,还不是你之前去招惹他了!所以,整件事的起因还是你不对!”龙大哥大笑两声,道:“不管是谁先招惹谁,你若真的公正严明,就不该只处理我们而不处理宋德。” 徐如侠摇头道:“我算看出来了,你就是个胡搅蛮缠的糊涂蛋,跟你讲道理简直讲不通,懒得再跟你浪费口舌。宋德,你们几个把他们两个架到小黑屋,等明天任左更回来,这就叫他们几个滚蛋。”宋德的得意之情无以言表,招呼着狐朋狗友将龙大哥架起来,他还特意走到龙大哥面前,拍着龙大哥的脸道:“小子,今后招惹人前,先打听打听那人是不是你这种泥腿子能招惹得起的。”龙大哥气不过,啐了宋德一口疼。宋德大怒之人又让同伙对龙大哥一阵狠揍。那个徐如侠呢,把脸往旁边一背,佯装没看到!” 任天养大怒,道:“这个混蛋,也配称个侠字。按照他说的话,此时云飞与**应该早被他赶出军营了,为什么两人还在小黑屋里关着,是不是又出现了什么变数。” 小胖道:“我后来才知道,任左更为了使咱们营今年通过考核的侠士人数突破去年,特意去请一位修炼天才来给龙象兵们指点一二。本来今天就应该回来的,也不知出了什么事,现在还没回来。其实就算今天回来龙大哥与张大哥也不会立马被赶出军营,总要定个罪名交到将军府,由将军来定夺是否将龙大哥与张大哥开革。毕竟,龙大哥与张大哥此时已算是天龙国的一名兵卒,而任左更只是代为训练的教头,能否开革不是他说了算,还得由将军定夺。” 任天养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道:“李伍长呢?咱们伍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见他的影踪?该不会也出什么意外了吧!” 小胖道:“那倒没有!李伍长是今天一大早回来的,瞧神情又是**未睡。他听了龙云飞与**的遭遇,做完早饭就出去转了一圈。回来时告诉我们两个,他已几位侠士今晚过来商量对策。还说那徐如侠不过是个二等侠士,他找的这几位侠士中也有一两个二等侠士,到时大家一同去找任左更,看任左更是给徐如侠一个侠士面子,还是给我们这边的几位侠士面子。至于中午饭与下午饭,他也没做,交给我们自己一个人赶着大车去一线天了。说什么去买些好酒好菜,今晚上一定要让这几位侠士吃好喝好。都说“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不怕到时他们不给龙云飞和**说好话。他一走就是一天,天色已晚还不见回来。我怕请的那几位侠士来了,自己地位低微又没见过世面,怕招待不周惹得那几侠侠士再坏了事,所以赶到营前张望。一来,是想等李伍长回来。二来,也是怕那几位侠士找不到门,赶到外边迎接。” 任天养道:“李伍长这人说话虽然拣大的吹,十分的不靠谱,但对自己的兵实在没话说。” 小蟋接道:“就是,就是!”又对小胖道,“你还不赶快再去屯舍前看看李伍长或者那几位侠士来了没有,耽误了营救龙大哥与张大哥的大事,看你怎么负责!” 小胖一拍自己的大脑袋,道:“一跟大哥说话把这事给忘了。大哥你先歇着,我再去外边等李伍长和那几侠侠士。”说罢,开门出屋,急匆匆的朝虎狼兵的营舍前跑。 任天养走了一天的路,身上颇显困乏,坐在椅子上浑身的不舒服。他移步到自己**前,合衣躺了上去,双手合什置在小腹上,心中盘算:“任左更为了自己的利益,一定不会逆琼楼教头徐如侠的意。也不知李光头请的这几个侠士中有没有龙象兵的教头,要是有还能与徐如侠一搏,要是没有只怕任左更也不会听他们几个的。不如我去找找步穿杨,让他几个龙象兵以退伍为要挟,逼任左更就范?可这事哪是那么容易干的,让步穿杨这样干,步穿杨一定不会反对。换作别人,谁又会听我的,首先韩冰就不会我这个面子,其它的人就更别指望了。” 第224章 严禁入内 他正想着此事先不急,一切等李光头请的几个侠士没把事情办成,自己再想办法不迟。小蟋不知什么时候已移步到他的**前,一屁股坐到他的身上,不偏不斜正好坐在他的裆处。 任天养只觉那里一阵柔软,接着闻到一股淡淡的少女体香。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可耻的起了反应,连忙半坐起身,把小蟋从身上推下,道:“你……你干什么?” 小蟋不知什么时候已换了一袭白裙,领口开得很低,一对晃眼的白兔呼之欲出。她“咯咯”的笑着,道:“你瞧我这什么眼神,还以为**上没人呢,竟没看到你这个大活人躺在**上。”说罢,嘴咬下唇,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带着三分迷离七分**,呼吸急促的看着任天养。 任天养连忙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不去理会小蟋的目光。被这么一位有着数分姿色的少女火辣辣的盯着看,他难免心猿意马,还好脑子里想着有晴,这才把腾起的**强自压了下去。 小蟋身子前倾,胸前的两个大白兔正好触到任天养的胸口。任天养连忙把身子往后靠,两只胳膊撑住**人才没有躺到**上。小蟋一不做二不休,抬腿跨到任天养身上,冲着任天养的耳朵吐气如兰,语气中带着几分迷离几分期待,声音发颤的道:“任大哥,你不想吗?” 任天养一个正常男人哪能不想,不过他心里明镜一样,只要自己把持不住,有晴绝不会原谅自己。他道:“想什么?” 小蟋道:“孤男寡女独处一室,**的你说想什么?”说话间去解任天养的衣服。任天养连忙把小蟋推开,道:“小蟋姑娘请自重!”下了**急急朝门外走去。 小蟋一怔之下又羞又恼,道:“姓任的你别后悔!” 任天养心中暗道:“我有有晴,又岂会后悔今日之事。”他佯装没有听见,出了门却不知该往哪里去。找到小胖问了问,还是不见李伍长与那几位侠士的影踪,抬头望了望操场对面,银色的月光下那几间小黑屋隐隐可见,心道:“我何不去看看龙云飞与**。”信步朝操场那边而去。 小黑屋前边用一道铁栅栏圈着,栏高三丈,上有朝外斜指的矛尖,不怕闲杂人等翻跃。一道仅容三人并排穿过的小铁门上锁着一把大锁,外加上书“严禁入内,违令者杖责三十”的牌子镇在旁边,也就不怕有人入内,因此并无兵卒把守。 任天养用念力打开那把大锁,踱步走入里边,闻声赶到一间小屋子前透过铁栅栏朝里看,龙云飞正趴在地上做俯卧撑。他本还以为龙云飞关在这里没人说话,已目光呆滞的坐在地上发愣,瞧龙云飞还有如此大的精神头,甚是心慰,轻轻咳了一声。 龙云飞闻声抬头去瞧,见是任天养来,面带微笑的从地上一跃而起,走到铁栅栏前道:“你回来了!” 任天养点了点头,道:“你没事吧!” 龙云飞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道:“能有什么事?”他抓住铁栅栏上横着的一根铁杆又做起引体向上,又道:“你走这些天,我的修为又突破两级。就是那姓任的要把我逐出军营,多少有些不甘。不过也没什么,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天底下难不成还没有容我的地方吗?在营中能认识你这样的朋友值,不知离开军营还能不能交上你这样的朋友。” 任天养道:“你放心,李伍长已到数个侠士,要联名保你。我估计,你这次不会被赶出军营的。我刚才想了想,这次若是没有被逐出军营,你以后别在偷偷摸摸的暗袭宋德了,这会给人留下私斗把柄,他还会利用关系把你逐出军营的。今后你应该正大光明的跟他打,去演武场上跟他切磋。” 龙云飞半晌无语,低头似在沉思什么。任天养道:“怎么你怕签生死令,不敢跟他到演武场上切磋?” 龙云飞抬头道:“怕个屁啊!任兄也太小瞧我了。我是在想自己之前怎么把这件事情给忘了,若是到演武场上切磋,宋德那些狐朋狗友便无法帮忙,我将把他打得更惨。宋德这小子修为虽高,但下手不够狠。我的修为虽低,但下手够狠。此消彼长,我纵然近期打不过他,用不了多长时间,待修为再增几级,赢他还不是跟玩一样。” 任天养笑道:“龙兄有此信心就够了!”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忽听远处的一间黑屋中有人叫道:“龙兄,你在跟谁说话,是不是大哥来了。” 任天养听出是**在问,道:“是我!” **哽咽道:“大哥,我日盼夜盼,终于把你盼回来了。大哥,我不想离开军营。成不了侠士而被赶回家,这辈子都抬不起头,还不如死了算了。大哥,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我!” 任天养道:“你别急。如果事情顺利的话,你们明天就可出去。现在趁关在这里没人打挠,还是好好修炼,把修为提高提高。” **道:“大哥,我心乱如麻,实在静不下心来修炼。你一定想办法救我出去啊,再关下去,非把我逼疯不可。” 任天养摇了摇头,实在瞧不起**遇事方寸大乱的反应。道:“龙兄,我先行告退。” 龙云飞点了点头,又趴到地上做起俯卧撑。任天养铁栅栏上好锁朝营舍而去,舍前已不见小胖的身影,他想:“莫非李伍长与那些侠士们都来了?”加快脚步朝伙房的方向而去。果不其然,他离开时还黑灯瞎火的伍长室如今已灯火通明,里边人影绰绰,一个胖乎乎的身影与一个纤瘦的身影正在八仙桌前忙碌,里边时不时传来李光头与一些中年男女爽朗的笑声。 任天养推门而入,小胖与小蟋正从食盒中掏出饭菜,一盘盘往八仙桌上摆放。小胖见他进来,笑呵呵打了个招呼。小蟋则眼带三分怨毒瞥了他一眼,扭头再不向他瞧一眼。 靠墙的一排圈椅上坐着五位侠士,其中三个是三等初级侠士。任天养认了出来,那是虎狼兵的教头,虽是侠士身份但军阶不高,都是屯长级别的。还有两个是二等初级侠士,任天养也认得,是琼楼最底层的两个龙象兵教官。他们五个大咧咧坐在圈椅上,李伍长则点头哈腰的立在旁边相陪,有如那五人的奴仆。五人互相问着近况,谁也不朝李光头多看一眼,李光头除了赔笑根本插不上一句话。 八仙桌上的菜已摆放的差不多,坐在正中的那个二等侠士道:“光头啊,这菜香不同啊,似乎不是出自你的手。” 李光头竖起一根大拇指,道:“孙大哥果然鼻子灵敏,这菜是我赶往一线天,去仿善酒楼的。” 第225章 乌烟瘴气 被称为孙大哥的二等侠士,“啧”了一声道:“光头,不是我说你。你叫我们来吃饭,随便做几个菜也就是了,何必这么破费!仿善酒楼我是知道的,每次路过都是屏气而行,只怕被里边的香味勾出胃里的馋虫。那是咱们去的地方吗,简简单单两个菜就得开销咱们两个月的饷银!” 李光头点头道:“孙大哥教训的是,这不是前几天赢了些银子,就想着孝敬孝敬大哥。” 孙大哥啜着牙道:“说起赌来,我免不得再说你两句。你有银子就跟哥哥赌两手,大家自己人,我还会骗你的钱吗?跟外人赌以后就免了吧,不知根不知底的,别被人了还帮着数钱。” 李光头又是一阵的点头,道:“听大哥的,以后不再跟外人赌了。” 任天养不知怎么搞的,听姓孙的二等侠士说话就浑身的不自在。也许是姓孙的跟李光头一样年纪,却总是端着架子,一副长辈教训小辈的口吻惹人讨厌?又或者姓孙的嘴上说的一本正经,不让李光头破费,眼睛却贪婪的盯着八仙桌的菜肴恨不得马上冲上前去开吃的虚伪让他瞧不起。不过他对李光头却看重几分,以前他还觉得李光头又骗他们银子又说话不靠谱的不能深交,如今见桌子上饭菜绝对不下五十两银子,倒敬佩起李光头为了救龙云飞与**不惜下血本的作风来。 那姓孙的又道:“光头,按说你这顿饭销不少,我应该拂袖而去,免得你下次又大手大脚的乱钱。可饭菜买来了我们不吃,那岂不是白那么多钱,造成了浪费?本着节约的精神,还是把这顿饭给吃了吧!” 李光头连忙道:“对,对,既然买来了,就请几位大哥把饭菜吃了,免得浪费。” 那姓孙的左右看了一眼,道:“光头盛情款待,我们不吃那就太有些却之不恭了。怎么样,咱们这就入席吃饭?” 其它的四个侠士纷纷赞成,六人来到桌前。姓孙的指着上座,道:“光头,你是主人,应该坐上座。” 李光头连忙推辞,道:“我一个骡马兵哪能坐上座,而且我已经吃饱,不需要再吃,站在旁边伺候五位哥哥即可。要不这样,这里是我的地盘,谁坐哪里由我安排如何?” 那姓孙的道:“当然!客随主便嘛。” 李光头道:“孙大哥与张大哥身为二等侠士,又是琼楼的教头,坐上位大家没有意见吧!” 姓孙的与姓张的把胸膛往上挺了挺,面带微笑的瞧着另外三个侠士。那三个侠士比他们两个修为低了一级,官阶更是不知低了多少级,哪敢有什么意见。一个个巴结道:“当然是孙大哥与张大哥坐上位,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姓孙的与姓张的道:“如此,那就听从光头的安排吧!”两人在上位坐下。 李光头道:“刘大哥赵大哥年纪稍长,应该坐在左首位相陪,大家没意见吧。” 姓孙的与姓张的轻轻颔了颔首,剩下的那个年纪最小的侠士道:“应该如此!” 李光头待两人坐下,又道:“只好委屈牛大哥坐右首位相陪了。” 年纪最轻的侠士道:“正该如此,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走到右首位坐下。李光头端着酒壶给五个斟上,自己也倒了一杯,道:“我祝五位大哥步步高升,来年都能弄个将军当当。”说罢,端起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又道:“我干了,诸位大哥随意。” 五位侠士道:“谢你吉言。”端起酒标浅尝即止。 任天养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心中不由一阵悲哀。李光头夸口说,他的面子极大,叫侠士过来侠士不敢不过来。让侠士往东,侠士不敢往西。他之前还不信,今天亲眼目睹确实信了,可这跟面子能扯上关系吗?叫侠士过来侠士不敢不过来,那是有好酒好菜**着,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谁会不来?让侠士往东侠士不敢往西,那是准备吃饭,按级别的大小本应该那样做。 而且,他越瞧这五位侠士越不顺眼,怎么说李光头也是主人,李光头客气一下你们还真不让李光头上桌吃饭啊!没有这么干的,出于礼节你们也应该力邀李光头坐下啊。而且饭菜那么多,五个人根本吃不完,而他与小胖小蟋就站在眼前,也应该邀请他们入座啊。他倒不是非得要吃这顿饭,那五侠士连客套一下都懒得客套,足见根本看不起他们这些骡马兵,觉得他们几个骡马兵不配跟侠士同桌吃饭。 李光头连敬三杯酒,五位侠士只喝了半杯。李光头欲给他们几个添满,姓孙的用手遮住酒杯,道:“你一个大老爷们倒什么酒啊!”转眼又色眯眯的盯着小蟋,招手道:“那个小姑娘,你来倒酒!” 小蟋早就有意认识几个侠士做靠山,当即走到姓孙的侠士前倒起了酒。那姓孙的伸手在小蟋手背上试探性的一摸,见小蟋没有躲闪避开的意思,反而冲他莞尔一笑,胆子立马大了起来,直接将小蟋的一只小手攥到手中,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小蟋的手背,哈哈怪笑道:“还是年青的小姑娘好,手背光滑的跟水一般。” 那个姓张的二等侠士闻听此言,道:“我也来试试。”抓住小蟋的另一听手抚摸起来,笑道:“正如孙大哥所言,又滑又嫩手感十足。” 另外三个侠士道:“那就让她陪两位大哥一晚。” 姓孙的侠士道:“只怕人家小姑娘嫌我老,不愿意陪我呢!” 一个三等侠士道:“大哥传她几招功法,不怕她不陪你。” 李光头眼瞧几人视他为无物,公然在他面前调笑自己的手下,脸色忽然黑了下来。可他有求于这几位侠士,虽有满腔的怒火但敢怒不敢言,努力挤出一丝笑意,让道:“几位大哥吃菜,一会凉了菜就不好吃了。”又冲小蟋打了个眼色。 小蟋会意,把手从姓张的侠士与姓孙的侠士掌中抽出,娇笑道:“你们拽住人家手,人家都没办法倒酒了。”一句话惹得五位侠士哈哈大笑,那两个二等侠士松开了手,让小蟋端起酒壶倒酒。 三个三等侠士逢迎拍马,吹嘘两位二等侠士今年又要培养出几位侠士,赏赐是少不了,到时一定要请客云云。 任天养听着那些跪舔之词,直觉浑身毫毛直立。又见小胖怒目圆瞪的看着那两个二等侠士,知他是在恨那两个二等侠士一会摸小蟋的手一会拧小蟋的屁股。虽然小蟋在任天养眼里不文不值,但在小胖眼里那可是不可侵犯的天人。任天养只怕小胖气出病来,他虽知能否救出龙去飞与**有求于五位侠士,但还是不客气的道:“李伍长,这里乌烟瘴气的,我跟小胖先走了。”说罢,拉着小胖就欲离开。 第226章 忍辱负重 姓孙的二等侠士闻听“乌烟瘴气”四字,勃然大怒,伸手猛拍桌子,道:“你说谁乌烟瘴气?”这一下突变,惊得拍马的三个三等侠士住了嘴,正拉着小蟋的手不让走的姓张的二等侠士松开了手,闹哄哄的屋子猛的安静下来。 任天养不卑不亢,道:“我又没说你,我是说这间屋子里乌烟瘴气的!” 姓孙的道:“好啊,你个没大没小的狗东西,一点教养没有,敢跟我这样说话。”他转头又对李光头道:“这就是你带的兵!”他还要斥骂,却听任天养道:“你骂谁狗东西?你有教养,你妈没教过你不要随便骂人吗?” 姓孙的二等侠士气得浑身发颤,指着任天养道:“我骂你狗东西怎么了?我骂你是给你面子,信不信我打得你满地找牙!” 任天养一等侠士都杀过,如今修为又增了两级,自是不惧一个二等侠士。冷笑一声,道:“是吗?你过来试试!” 姓孙的二等侠士当即就要起身离座,李光头连忙拉住,道:“孙大哥,他一个小屁孩毛都没长齐,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其它的几个侠士也都劝道:“孙大哥,咱一个侠士跟一个骡马兵较劲,传出去莫要丢了身份。” 姓孙的二等侠士这才气呼呼的坐回到座中。李光头又连忙赶到任天养那里,低声道:“我的爷啊,你还救不救龙云飞跟**了,怎么能得罪咱们请来的说客。快,给孙大哥赔理道歉。” 任天养十二个不愿给姓孙的道歉,可想到或许只有这五个侠士才能救龙云飞他们,心中念叨:“如果是我遇到事,打死都不跟他道歉。可此时为了龙云飞,也只有学学韩信受受胯下之辱了。”他拱了拱手,道:“对不起,请原谅小子年青不懂事,说话口无遮揽。” 姓孙的二等侠士道:“你以为你这几句轻飘飘的话,这事就算完了?” 任天养犟劲又起,道:“那你还想怎样!” 李光头连忙一把拉住任天养,喝道:“你怎么回事啊!”又冲姓孙的二等侠士道:“孙大哥,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死罪可免活罪难饶,罚他做俯卧撑,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姓孙的二等侠士道:“那也得看做多少个!” 李光头道:“做到你满意为止。” 姓孙的二等侠士不再说话,李光头知道他是默认了,连忙又冲任天养喊道:“还不赶快趴下去做俯卧撑!” 任天养心想:“我暂且忍下这口气。你们若是能救出龙云飞与**,那还罢了。倘若救不出来,以后咱们慢慢算帐。”趴到地上做起了俯卧撑。 五个侠士又继续开吃起来。姓孙的二等侠士开始还时不时瞥任天养一眼,只待任天养偷奸耍滑做的不标准,他再找茬发作。岂料任天养做的每个俯卧撑都异常标准,挑不出一点毛病,他也不再去瞧。一边听着其它侠士的吹捧,一边喝酒吃菜,风卷残云,一会的功夫已将一桌子菜吃的干干净净。 姓孙的二等侠士十分满足的揉了揉大圆肚子,又用筷子剔了剔牙,戳着牙道:“光头,所谓宴无好宴,你请我来吃饭一定是有求于我吧。说吧,什么事,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竭尽所能给你们办!” 李光头道:“我们伍里有两个兵卒,昨天夜里被十来个虎狼兵打了一顿。” 五个人一听全都义愤填膺,有的道:“十来个虎狼兵打一个骡马兵,天下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事!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有的道:“他们是哪个屯的虎狼兵,我这就去问问他们,怎么敢私斗!不想在军中干了是不是?”有的道:“光头,你放心,这事包在我们身上,一定给你们骡马兵做主。”有的道:“挨打的两个骡马兵呢?我们去看望看望他们,让他们安心养伤,躺在那里瞧我们如何给他们报仇。” 李光头叹了口气:“唉,他们给关到小黑屋里去了。” 五个人全都一愣,道:“怎么一回事!” 李光头道:“有个虎狼兵跟咱们营里的某个侠士认识,那个侠士反诬我的两个手下无事生非,说他们两个先私斗的。于是不追究那些虎狼兵的责任,反把我的两个手下关入黑屋,说什么等任左更回来,就写个禀帖送到将军府,将我这两个手下开革出军营。” 五个侠士再一次的义愤填膺,吵吵嚷嚷各说各话。姓孙的二等侠士双手下压,让其它的几个侠士莫吵,道:“我在军中干了二十多年,从没见过天这么黑,伸手不见五指啊!如此下去,国将不国啊!为了天龙国的未来,也为了还军中一片净土,光头,你说你想怎么干,我们全听你的。” 李光头激动的难于言表,因为兴奋脸色胀得通红,道:“多谢五位哥哥施以援手,我也没想如何办,只是肯请五位哥哥去任左更那里陈述事实,只要不把我那两位手下赶出军营即可。” 五个侠士纷纷道:“这个好办,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吗?不说我们五位侠士说出的话比他一个侠士说出的话份量重,就是从这件事上看也是我们占理他们不占理啊!光头,你放心,等任左更回来,我们就去见任左更。” 李光头见多识广,知道这种事得趁热打铁。五个侠士酒后脑子发热,说干便会去干。等睡上一觉头脑冷静,天晓得他们还会不会干。连忙对小胖道:“你快去瞧瞧,任左更回来没有!” 小胖马上跑出屋外,李光头道:“五位哥哥稍等,任左更若回来,咱们这就去。” 五个侠士道:“没错,若任左更回来了,咱们现在就去找。”他们话音刚落,小胖又风风火火跑了回来,喘着粗气手指外边,却说不出话来。 李光头初时还当小胖已探明任左更回来没有,可一想任左更住的地方离这里有数里地,断无如此快的道理。问道:“怎么了?” 小胖一口气没喘匀,结结巴巴对李光头道:“外边……外边又来两个侠士,说是来找你的。一个……一个是三等高级侠士,一个……一个是二等高级侠士。” 屋里的人听了全是一愣,想新兵营中的任左更也不过是个二等初级侠士,来的这个二等高级侠士是谁? 那个姓孙的二等初级侠士朝李光头拱了拱手,道:“光头,没想到你面子这么大,还请了个二等高级侠士来。这下好了,别说咱们有理,就是没理,任左更看到这个比自己大上两级的侠士,也会三分面子的。” 李光头只请了屋里这五位侠士来。本来以他的身份也是请不来的这五位的,只因以前在一起玩过牌,互相认识这才请得来,凭他的地位怎么可能请来一个二等高级侠士,就算认识的侠士里边也没有这么高修为的啊。正要说:“我没请啊!”屋外传来爽朗的笑声,有人道:“李伍长,我们能进来吗?” 第227章 后果如何 说话的人不知是那个三等高级侠士还是那个二等高级侠士,不管是哪个都不是李光头能得罪得起的,他连忙道:“快请进,快请进。”朝门口迎去。 五位侠士听闻外边有个比自己高上两级的侠士,也都不敢怠慢,纷纷离座朝门口迎去。外边走进来两个人来,从身上披的大麾颜色区分,一个是水剑门的二等高级侠士,另一个则是火剑门的三等高级侠士。又从两人身上着的甲看,一个是中更爵位,五百主官阶。另一个无爵无阶,像是个散人。 那五位侠士这时已反客为主,拱手打着招呼道:“敢问两位师兄如何称呼?” 那个二等高级侠士回礼道:“姓张名亮,前锋虎狼师丙等营五百主。”那个三等高级侠士道:“赵得水,暂在张兄麾下任幕僚。” 五位侠士连道久仰,也把自己的名号说了。他们久仰赵得水只是客套,久仰张亮则是发自肺腑。一来,张亮的修为比他们高上两级。二来,他们虽有爵位也有官阶,但那官阶只是个虚位,所以只能在新兵营当当教头罢了。而张亮的官阶虽也不高,可人家手下有五百号人,那可是握有实权的。 张亮与赵得水也客套着久仰,看着李光头上下打量,道:“这位想必就是李伍长了吧。” 李光头连忙拱手,迟疑道:“不知二位大人找我何事!” 五位侠士由此听出张亮二人与李光头并不认识,那主就做的更加理所当然,姓孙的道:“张师兄,咱们坐下来慢慢谈。”说话间,把二人往八仙桌前让。 一行人朝八仙桌前走去,张亮从任天养身边经过,道:“这位小兄弟干错了什么事,怎么在这里做起了俯卧撑。” 姓孙的二等侠士道:“一个楞头青,说话没大没小,我们在教他如何做人呢。张师兄,这边请。” 张亮也就不好再说什么,跟着姓孙的二等侠士来到桌前。七个人分主次在桌前坐下,李光头有心让任天养起来,但怕姓孙的二等侠士生气,只得给小胖打了个眼色,让他赶快去瞧瞧任左更回来没有。如果回来,正好以此为借口邀请七位侠士前去为龙云飞二人说情,那时屋里没人,任天养也就不用再做劳什子俯卧撑,免得累坏了。 小胖会意,悄悄的退出屋子而去。 张亮邀请李光头入座。李光头摇头笑道:“张大人太客气了,你们都是侠士,我一个伍长哪有资格跟你们平起平坐。” 张亮起身道:“说的什么话,大家同营为伍,都是自家兄弟,说什么够不够资格。”走到李光头面前,硬拉着李光头往凳子上坐。 李光头大为感动。他平时虽跟姓孙的几个称兄道弟,但能感觉得出那几个人打骨子里瞧不起他,指使其如指使奴仆。如今张亮把他当人看,若不是屋里人多他又强压着激动,不然早就痛哭流涕了。 姓孙的五个人在旁附和:“光头,你就别拿着捏着了,张师兄让你坐你就坐,是不是不给张师兄面子啊!” 李光头咧嘴一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在一张凳子上坐下,但也不敢把屁股坐踏实了,大半拉屁股悬在凳子外。 小蟋眼疾手快,早把桌子收拾的干干净净,又给几人都上了茶。有张亮与赵得水在场,姓孙的几人也不敢再对小蟋毛手毛脚,规规矩矩坐在那里喝着茶说着话。 互相奉承了一番,一时又没找到新的话题,稍稍显得冷场。李光头拱了拱手道:“不知两位大人找我何事。” 张亮道:“我听说你们伍里有个姓任名兴的新兵,能把他叫过来让我们两个见见吗?” 李光头一怔,不知任天养离开新兵营这几天惹了什么祸,竟让两位侠士登门问罪。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龙云飞与**的事还没摆平呢,任天养又要遭殃。他大着胆子,问道:“不知两位大人找任兴何事!” 张亮还未答话,姓孙的名头一皱,道:“张师兄要见任兴,你赶快把他叫出来不就得了,废什么话啊!难不成张师兄找任兴何事,还得跟你禀告不成?” 李光头连忙赔罪,道:“不敢,不敢!” 张亮笑道:“孙师兄这话差矣,李伍长身为任兴的上司,询问我等的来由理所当然。”又对李光头道:“实不相瞒,那任兴的父亲跟我多有交情,前些日写信说他儿子来一线天当兵,让我代为照顾。这些日子我一直忙于训练,抽不出空来瞧瞧我这位世侄,今天方得空来见,还请李伍长行个方便。” 李光头没想到任天养还有这层关系,心中大喜。暗道:“任兴有张亮撑腰,自是不怕姓孙的怪罪。”连忙道:“任兴,别做俯卧撑了,快起来看看谁来看你了。” 姓孙的几个侠士闻听此言面色大骇,哪能料到任天养竟跟张亮有这层关系,难怪任天养说话嚣张,原来是有高人在背后撑腰。可事已至此,得罪张亮也就得罪张亮了,反正世上也没有后悔药吃,大不了跟张亮起层隔阂,还能怎样。不过这事尚有挽回和余地,所谓不知者不罪嘛。 姓孙的二等侠士拱拱手道:“没想到这个年青人是张师兄的世侄,你看这事弄的,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吗?还望张师兄恕罪。” 张亮与赵捕头闻听正在做俯卧撑的便是任天养,也是大惊,不过心中也暗暗佩服任天养的涵养,被人如此欺负还能不怒。他们两个想起任天养的使命,知道这是任天养不想曝露自己身份的缘故,也就装起了傻。 张亮道:“年青人说话办事太过鲁莽,我还要谢谢孙师兄替我管教呢,怎么会怪罪。”话虽如此说,他与赵捕头还是忍不住站起身来,将任天养从地上扶起,一个用袖子给任天养擦汗一个替任天养揉肩。直把屋内其它几人看得目瞪口呆,心中嘀咕:“张亮与赵得水对任兴如此恭敬,哪有长辈对晚辈的样子,倒像是奴仆在对主人。”不由的都对任天养的身份猜测起来,怀疑任天养是不是哪个大家族的公子,而张亮与赵得水本是这个家族的门下,所以两人才对任天养如此模样。 姓孙的五个侠士更是冷汗直流,不知道得罪这样一个人物后果如何! 任天养本来十分恼怒姓孙的五人,恨不得好好教训五人一下出出心中恶气。但他做了这么长时间俯卧撑,心中那份恼怒也渐渐消了。而且还得借助五人之手救龙云飞与**,何况见他们五人诚惶诚恐的模样估计吓得够呛,瞧着心中解气也就不再说什么。 第228章 剑不见了 张亮朝李光头拱了拱手,道:“李伍长,可否借你屋子一用,容我们叔侄说说话!” 李光头哪敢不同意,连忙应道:“你们谈!”领着小蟋出了门。 姓孙的五个侠士互相打了个眼色,走到任天养面前,道:“刚刚不知你是任小哥,多有得罪,还望恕罪。” 任天养笑道:“没事,你们这样干也是为我好,我哪能不领你们的情。”姓孙的五个侠士还道任天养说的是反话,面色全都僵住。任天养又道:“不过一会救我那两个兄弟,还望五位仗义直言。” 姓孙的五个侠听闻此言,方知任天养之前说的并非是反话,就算是反话只要把龙云飞与**救出来,任天养也不会记恨。五人心中大喜,拱手道:“一定,一定。”告辞出了屋。 赵捕头跟到门前将门反锁,走到任天养面前与张亮一同跪下,道:“前辈,刚才事急多有得罪,还望你恕罪。” 任天养知道两人说的是称其为世侄这事,道:“那都是权益之际,我又怎会怪你们两个。”他端起前辈的架子,走到桌前坐下,道:“都起来吧!” 张亮与赵捕头怕外边的人听到,压着声音道:“谢前辈。”站起身来到桌前。任天养让两人坐下说话,张亮与赵捕头推辞一番,在桌前坐下。 任天养道:“你们两个怎么来了?” 张亮道:“我们在营中等了前辈数日,始终不见前辈来找,于是查看籍薄,知道前辈在此当兵,于是寻来。” 任天养道:“一来没事,二来营中管的严,所以我没去找你们两个。你们急着见我,可是有事!” 张亮点了点头,道:“是关于那把剑的。” 任天养精神一震。按老不死的说法,有晴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来找他,那时问他要起有情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正好,张亮他们来了,把有情剑给他这事就不用愁了。他笑道:“剑带来了吗?” 张亮与赵捕头面面相觑,张亮道:“前辈,属下办事不利,带着人马在那里找了三天,始终没找到剑。” 任天养见两人面色,已料到是这种结果。不过他这人不爱埋怨,毕竟剑是从他手上丢的,现在埋怨二人剑就能找到了吗?还是找不到!他叹了口气道:“找不到就找不到吧!”见两人脸上全是办事不利的愧疚之色,他又安慰道:“世上的事就是这样,有些东西你急于找它,怎么也找不到。你不急着找它时,它又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张亮与赵捕头略松一口气,但还是道:“前辈放心,我们两个就是拼了老命,也一定要把剑找回来。” 任天养笑道:“千万不要这么说。那剑只不过是一把普通的剑罢了,丢了还能再买一把来。你们两个却是我的左膀右臂,要是没了老命,我的损失岂不是大了。” 张亮与赵捕头能被任天养如此看重,全都感激的一笑,道:“谢前辈谬赞。” 任天养又道:“不过你们两个此时前来,来的正是时候。我有一件事需要你们两个帮忙。” 张亮与赵捕头脸上立马露出“粉身碎骨在所不辞”的神情,道:“前辈请吩咐。” 任天养便把龙云飞与**的事情说了,三人出了屋子。李光头与五个侠士正在门外等着,小胖已经赶了回来,冲任天养道:“大哥,任左更回来了。” 任天养点了点头,道:“那咱们就去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任左更的住所前。 任左更的住所是座小四合院,门前有两个兵卒把着。李伍长赶上前去,给一个兵卒塞了些碎银子,麻烦通报一声。那个兵卒进去,片刻之后回来道:“任左更说了,侠士可以进去,其它人在门外候着。” 张亮俯耳道:“前辈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件事办妥的。”领着六个侠士进了院落。 任来风为了今年营中通过侠士考核的人尽可能的多一点,真是操碎了心磨薄了嘴跑断了腿。这不,他三天前听说一线天有个修炼天才,已经去过其它新兵营给龙象兵指点过,他便一路颠簸的去找这个修炼天才。也是事不凑巧,他去一个新兵营人家说已经走了,去一个新兵营人家说已经走了,三天来他没吃过一顿饱饭睡过一个好觉。好不容易找到那个修炼天才,一番的言巧语谁知根本打动不了人家。人家只是推脱有点累了,等休息几天再说吧。 这事是能等的吗?一个修炼天才相当于一个香饽饽,不光新兵营盯着,就连整儿八经的野战营也盯着呢。试问,哪个当官的不想自己的属下能在修炼天才的指点下修为突飞猛进,就连当官的自己也想被指点一二,更上一层楼吧。所以,他今天若是错过这个机会,只怕以后再没机会。 于是他软磨硬泡,那个修炼天才没办法,便问他是哪个营的,明天就去。他嘴上报出自己的名字又报出营地名字,心中却早已做好打算,今夜就不走了,睡在修炼天才的门口,明早拉着修炼天才一起回营。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个修炼天才一听他的名字以及营地的名字,也不说休息了,拉着他连夜赶了回来。他在车上旁推侧敲,问明白那个修炼天才打算在他们营中呆个十天半月,高兴的差点眩晕过去。要知道,在其它营人家通常只呆半天,最多也超不过一天。 什么是面子?这就是面子。任来风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名字还有这么大的面子,早知道他先通报名字,又何必浪费那么多口舌。 回到营地,任来风先请修炼天才吃了饭,又安排下住处。这时,他已困得睁不开眼,回到住处才洗完脚准备睡觉,琼楼四楼的教官求见。琼楼的教官是他请来的,修为跟他不分伯仲,这种人得罪不起。于是他穿戴一新去见那个教官,两人坐在中堂说了半个时辰话。具体说什么,他也没用心听,只盼着赶快送走这个教官**睡觉。大约听到的意思是,有两个骡马兵私斗虎狼兵,而且这个虎狼兵的背景极深,跟兵部尚书西门家扯上了关系。那个虎狼兵很不满,要求将这两个骡马兵赶出兵营。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骡马兵与虎狼兵孰重孰轻,他心里有谱。何况这个虎狼兵还是西门家的,他就更有谱了。当即答应那个教官的要求,准备明天写个禀帖交到将军府里将这件事结了。才把那个教官送走,他脱了衣服尚未**,又有人求见。若只有自己营中的五个侠士倒还罢了,他大可让人回去明天再见。偏偏里边有个比自己修为高官阶大的,也只能强打着精神见一见了。 第229章 如何交待 任来风再次穿好衣服出来时,人已进了院子候在中堂前。他急急忙忙两三步,把人往中堂里让,分主次在椅子上坐下,照例是一番久仰之类的客套话。 李光头时而搓手时而叹气,着急的在大门口来回踱着步。小胖陪着他一起着急,时不时要掂脚往院里看上一眼,好像凭他的个头视线能迈过围墙,看到里边的情况似的。 任天养找了个石阶坐下沉思。小蟋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背对着任天养嘟嘴生气,等着任天养开口讨好。 李光头踱来踱去,踱来踱去,终于在任天养面前停下脚步,带着三分不满的道:“任兴,按说龙云飞与你是最好的朋友,我怎么看你一点也不着急呢?” 任天养笑道:“着急有用吗?”李光头一愣,无言以对。任天养接着又道:“如果我们在外边一着急,任左更便不把龙云飞与**赶出军营,那我就陪你一起着急。可是,任左更会不会把龙云飞与**赶出军营,现在主要看进去的七个侠士游说的怎样,跟我们着急不着急没一文钱关系,我们在此着急何用。” 李光头想想也是,想学任天养那样坐下来闭目养神,心里边火烧火燎的根本静不下来,只得又站起来搓着手来回踱步。 任天养不再理会,闭起眼继续去听里边的动静。 任来风不知姓孙的五个侠士与张亮、赵捕头所来的目地相同,互相吹捧一番后道:“张师兄赵师兄先等一下,容我问问孙师兄他们找我什么事。” 姓孙的坐在那里侃侃而谈。他慷慨陈词,讲的唾沫横飞,用了半柱香时间终于把事情的经过,或者说把李光头告诉他的事情经过讲完。 任来风半眯着眼静静的听着,中间一句话也没说。如果不是从他鼻间传来轻轻的鼾声,谁也不知道他已经睡着,还当他在聚精会神的听着。 姓孙的讲完,等了半天不见任来风说话,反而听到鼾声。他有些挂不住脸,觉得任来风这是对他的一种侮辱,白白浪费他声情并茂的演讲。他讲的是那样催人泪下,又是那样大义凛然,他都被自己感动了,觉得不把那几个虎狼兵赶出军营便有负皇恩,再没脸在军中呆下去。可是,任来风竟然睡着了!他涨红了脸,要好好问问任来风为什么睡着了,道:“任左更,任左更。”直叫了十来声,任来风才打了个机灵睁开眼,问道:“说完了!” 姓孙的梗着脖子,以一处兴师问罪的口吻道:“说完了!你说怎么办吧!” 任来风道:“你说怎么办?” 姓孙的道:“这还用问吧,当然是把那几个虎狼兵逐出军营。军中净土,岂容这种欺压同袍,肆意横行的人存在。” 任来风不说话,背靠圈椅屈指轻叩扶手,“嗒嗒嗒”的响声在屋里回荡。 姓孙的等了盏茶时间,还是不见任来风说话,不由的气闷,道:“任师兄,我一直觉得你是个爽快的人,所以你邀我前来担任教头时我才二话没说。今天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原来是个如此磨叽之人,真是瞎了我的眼。” 任来风微微一笑,道:“孙师兄莫急,这件事实在难办,我在考虑该怎么办。要不这样,你给我拿个主意如何?” 姓孙的张口就要说:“我不是刚才已经说过,将那几个虎狼兵赶出军营?”任来风拦道:“孙师兄,你说的这件事,在你之前徐如侠师兄也已讲过。” 姓孙的略微吃惊,道:“他也来过了?是不是跟我们一样,也是要求将那几个虎狼兵赶出军营的。” 任来风轻轻摇头,道:“恰恰相反,他是要求把那两个骡马兵赶出军营的。” 姓孙的一直不服徐如侠。凭什么两人一样的修为,徐如侠能在琼楼四楼当教头他只能在底下二层当教头。听了任来风的话,他叫道:“好啊!原来那个徐如侠就是虎狼兵的靠山,这人一向颠倒黑白,我已忍他很久了,这次绝不容他。任左更,我今天把话给你放这,你要是听我们的,将那几个虎狼兵逐出军营倒还罢了。如若不然,我们五个全都撂挑子不干了,还要去将军府告你这个不分黑白的糊涂蛋。” 任来风道:“孙师兄,你看看你,着什么急啊,就不能容我把话说完。你先别急着撂挑子不干,等我把事情全部说完,你要还坚持撂挑子不干,我也不拦你。” 姓孙的把双手抱在胸前,一副看你如何说的架式。 任来风看了看张亮与赵捕头,道:“反正二位师兄也不是外人,我也不藏着掖着了。”顿了一下,又道:“徐师兄来跟我说这事,他倒没有颠倒黑白,而是实话实说。他把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讲了,起因是虎狼兵们横行霸道欺负了骡马兵,后来有个骡马兵不服,隔三差五的偷袭暗算虎狼兵,虎狼兵被搅活的烦不胜烦,于是又去找骡马兵算帐。我初听此事,也跟你们一样,义愤填膺的想立马将那几个虎狼兵赶出兵营。可后来徐师兄给我讲了一件事,让我改变了主意。孙师兄,你可知那个带头的虎狼兵是谁?” 姓孙的道:“是谁?” 任来风道:“姓宋名德。” 姓孙的道:“没听说过。我认他是哪棵葱哪头蒜。” 任来风道:“宋德你没听说过不奇怪,不认他是葱蒜也不奇怪,但他的舅舅你一定听过。” 姓孙的道:“他舅舅又是哪棵葱哪头蒜。” 任来风道:“他舅舅不是葱也不是蒜,他舅舅复姓西门,名字封竹。” 姓孙的一时没反应过来西门封竹是谁,叫道:“是西门封竹又怎样?你就能把白的变成黑的,有理的变成无理的!”话音未落,他已意识到西门封竹是谁,脸色瞬间煞白,结结巴巴道:“西……西门封竹,咱们的顶头上司,西门尚书。” 任来风道:“不是咱们的顶头上司,西门尚书,天底下还有第二个人叫西门封竹吗?” 姓孙的张大了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任来风道:“现在你教我,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理!” 姓孙的眼珠子转了几圈,骂道:“他娘的,光头这不是害我吗,无缘无故让我淌这趟浑水。任左更,今日之事你千万不要传出去,就当我们几个没有来过。”说罢,带着四个侠士告辞离去,心中盘算,今后该如何搭上宋德这条线,也走走关系捞个有权的官当当。五个人互视一眼,全都一个心思,彼此会心的一笑。 姓张的道:“孙师兄,这事该如何给光头交待?” 姓孙的道:“他娘的,差点被这老小子害死,不找他麻烦也就是了,还给他交待?交待个屁啊!” 第230章 如履薄冰 李光头听到院子里有动静,连忙停下来回踱着的脚步,走到大门前一脸紧张的等着。 大门“吱呀”一声从里打开,姓孙的一行五人走了出来。李光头连忙迎了上去,见五人面色不善,赔着小心,献媚的笑着问道:“孙大哥、张大哥,事情办的怎样?” 姓孙的停下脚步,眼睛上下打量李光头三遍,冷笑道:“光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我们五个跟你什么仇什么怨啊,是杀了你的老父还是奸了你的老母,你要如此害我们!” 李光头一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看来纸终究包不住火。当他从小胖的嘴中得知宋德跟西门家沾着亲带着故,就知道龙云飞与**这回是玩完了。他太了解军中的这些所谓的侠士了,道义皆无,利字摆中间。如果,他们不知道宋德的身份,或许会仗义之言,但若知道宋德的身份,肯定会闭嘴不言。所以,他没说虎狼兵挑头的是谁,更不会说宋德与西门家有关系,寄希望姓孙的他们几个能先徐如侠一步,威挟任左更不要革除龙云飞他们几个。到时任左更来回掂量一下,说不定不会赶走龙云飞他们两个。如今看来,他们终究慢了一步,徐如侠已把这事告诉了任左更,而姓孙的他们几个得知实情后,也就不会再理会这件事。 不过,李光头还不死心。他就如溺水之人,而姓孙的他们几个就如最后的救命稻草。为了救龙云飞与**,他只能牢牢抓住这几棍救命稻草,于是嚷嚷道:“姓孙的姓张的,你们不是时常自诩自己正直无私嫉恶如仇吗?原来只是嘴上说说罢了,一遇到事全都变成缩头乌龟,还夸什么海口说什么要仗义直言,我呸。” 姓张的推搡了李光头一把,喝道:“在任左更门前,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是不是疯了!” 姓孙的冷笑一声,道:“他不是疯了,而是舍不得那顿饭。光头,你说你那顿饭值多少钱,顶天了一两银子吧。我现在给你二两银子,算是仁至义尽了,从今往后咱们两个再无关系,你别再跟别人说认识我。还有,我警告你,管住自己那张臭嘴,胆敢胡说八道绝不饶你。”说罢,掏出二两银子硬塞到李光头手中。 李光头把银子往地上一摔,道:“谁稀罕你的臭银子!还让我别跟别人讲说认识你,似你这种人根本不配做我的朋友!” 姓孙的将二两银子捡起那二两银子塞入怀中,道:“不要正好,我还省了二两银子。” 李光头不觉有些肉疼,心想:“那顿饭足足了我近六十两银子,如果得了那二两银子最少也可少赔一些。你说你,充什么英雄耍什么豪爽,那二两银子可是一个月的饷银啊!”可说出的话泼出去的水,要让他再管姓孙的把二两银子要回也是不能。他恨恨不平,嘟囔了一句:“只当喂狗了!” 姓孙的眼内寒光四射,双拳紧握,压着嗓子道:“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次!” 李光头被吓到了,忍不住朝后退去,辩解道:“我没说什么。”他退一步,姓孙的便进一步。如此退了三四步,姓孙的正要去拽李光头的衣领,再说几句狠话,忽听任天养冷笑一声。 姓孙的回头道:“小子,你笑什么?” 任天养摇头道:“我笑天下可笑之人。” 姓孙的也知自己今天做的实在不厚道,只怕已被几个骡马兵打心眼里瞧不起,急于显显自己的威风好找回点面子。他转身朝任天养走去,要找任天养的晦气。姓张的连忙一把拉住,轻声道:“这人恐怕不是你我能惹得起的,你忘了张亮与赵得水面对他时的那份恭敬神情了吗?”说罢,生拉硬扯的将姓孙的拉走。 五人走出二十丈远,姓孙的还是愤愤不平,道:“他背景深不是我们惹得起的?他背景再深还能深得过西门尚书?你刚刚就不该拉我,让我打他两拳踢他两脚,西门尚书要是听闻这件事,一定会将我们视为心腑。” 姓张的似是没想到姓孙的竟如此天真,愣在那里半天无语。 姓孙的道:“你说是不是啊!” 姓张的道:“对!可咱们要打他,最少得先跟西门家搭上线吧。咱们背靠西门家这棵大树,自是不怕他背景深,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但现在咱们既没靠上西门家这棵大树,又得罪了他,那不两头不讨好!” 姓孙的道:“你怎么这样迂腐!他现在跟宋德作对那摆明了是跟西门家对着干,咱们打他,那时帮西门家打的。如此才能讨好宋德靠上西门家这棵大树,不然怎样才能跟宋德说上话!” 姓张的道:“你说的有理,可这样有些冒险,不如先靠上大树再打不迟。” 姓孙的道:“不冒险怎么升官发财!娘的,不知怎么搞的,看到那小子我就不爽,忍不住想教训教训他。” 两人争辨着,一路远去。 任天养摇了摇头,轻叹一声继续去听屋里人说话。 任来风目送姓孙的他们五个出去,又看着大门缓缓关上。他正要说话,忽听外边有人吵闹就侧耳听了一会,等到吵闹趋于平静,这才回头笑道:“让两位师兄见笑了,可不这样办又能怎么办!唉,当官难啊,在军中当官更难。我本来当官的目地,是为了造福一方百姓。可当地方官得看上头的脸色,你别扯那些没用的,修水利造桥铺路,以为有政绩在上边就会升你的官?别做梦了,一切都的听上头的。上头说你行你便行,上头说你不行你便不行,如履薄冰啊!以为军中是一片净土,急巴巴的赶来参军,可军中比地方上还黑,山头势力林立,一不小心你便不知得罪何方神圣,仍是如履薄冰。呵呵,不好意思,让两位听我这一通牢骚,对了,还未问两位怎有空来我这里?” 张亮道:“我来瞧一位世侄,刚好,他有事求我跟你疏通疏通,于是我就来麻烦你了。” 任来风道:“什么事你说,我保证给你办!” 张亮喜道:“这么说任师兄答应了?” 任来风道:“答应了!” 张亮道:“那就太好了,你可不能反悔啊!” 任来风道:“瞧你说的话,我是那种说话反悔的人吗?快说,什么事,是不是那位世侄需要请假或者换个教头之类的事?” 张亮道:“这种小事我还用求你吗?我求的可是大事!” 任来风道:“什么大事你快说,只要不要我的命,什么事我都答应。大家同营为伍,谁还没有求到谁的时候,你就别不好意思的,快点说。” 任天养听到这里暗暗点头,心道:“没想到张亮还是个有谋的人,先拿话套住任来风,不怕他到时反悔。” 第231章 推心置腹 张亮道:“我求你的事就跟刚刚孙师兄他们求你的事是一样一样的,但我跟他们不一样,我不需要你把宋德那几个虎狼兵逐出军营,只让你别把我世侄的那两位好友逐出军营即可。” 任来风的脸色阴沉下来,半晌无语。 张亮呵呵笑道:“任师兄看起来很为难啊,是不是想收回成命,食言而肥啊。” 任来风道:“张师兄,我有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 张亮道:“有什么话您请说。” 任来风道:“张师兄,我一直以来总想一个问题,凭你我的修为与才干,尤其是你,不说当个能领一军的大上造,干个能领一个偏师的少上造总没问题吧。可现实是什么,你以接近一等侠士的修为,却只得了个中更的爵位,领区区五百人马,这是为什么?” 张亮眼内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嘴上打着哈哈道:“许是我能耐有限,只配得个中更的爵位,领五百人马。” 任来风笑道:“张师兄,咱都是在军中混十几二十年的老人了,谁还不知道这里边的道道。我今天打算跟你推心置腹,你也别跟我打马虎眼。这件事说来简单,还不是因为咱们上头没人嘛。如今有一份富贵放在咱们眼前,只要顺了宋德的意,咱们的上头也算有了人,那以后还不是顺风顺水升官发财吗?” 张亮本不是那种投机钻营的人,如果是,以前有不少的机会放在眼前,只需伸手抓住,此时早当上右更或者少上造,而手下人马也会在一千到三千之间。想他以前不名一文时还不屑干这种事,如今跟着“前辈”干大事就更不可能干这种事了。他道:“想那宋德也不过是西门封竹的一个远戚,西门封竹认他不认他尚在两说,任师兄上杆子巴结,到时别鸡没偷着反蚀一把米。” 任来风明白张亮的意思,这是说小心有人上告,到时他连个新兵营长也干不了。不过他心中已有主意,军中已黑得不成样子,就算有人上告到一线天的驻守将军府,将军得知宋德的身份也会干出跟他一样的事情来。于是道:“西门尚书认不认宋德,宋德都是西门尚书的亲戚,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所谓疏不间亲,咱们哪怕做不出锦上添的事来,最少也不能让西门尚书生厌吧。顺着宋德的意,十有**可升官发财,就算升不了官发不了财,最少还能保住目前的职位。但要逆着宋德的意,他心里怀恨,在西门尚书面前告你我一状,这辈子可就无法翻身。除非,你我这辈子不打算在军中混了。”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张亮打心眼里瞧不起任来风这号人,顿时失去继续把话说下去的兴趣,道:“任师兄,我不想听你这些没用的,我就想问你之前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任来风道:“算数!怎么会不算数呢?要是说出来的话不算数,那我不成了小人?” 张亮道:“那好,既然算数,那你也别给将军写禀呈了,这就通知把人从黑屋里放出来。” 任来风呵呵笑道:“正因为说话要算数,人我才不能放。” 张亮一怔,道:“此话怎讲?” 任来风道:“我刚刚说什么来着,只要不要我的命,什么事情我都答应你。可你现在让我办的是什么事?是件要得罪西门尚书的事啊,那不是在要我的老命。” 张亮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指着任来风道:“好啊,你不放是吧。你不放也罢,你不让他们当兵我让!”说罢,站起身冲赵捕头道:“我们走!” 任来风也来了气,道:“你们想干什么?” 张亮道:“我们这就去砸了黑屋,把人放出来带到我的营中。” 任来风手拍桌子,道:“姓张的,你以为这里是你的营,想怎么来就怎么来?我倒要看看,凭你们两个人怎么在我营中撒野!来人!” 一个兵卒从门外慌慌张张跑了进来,拱手道:“大人有何命令。” 任来风道:“马上集合人马去小黑屋前警戒,我倒要看看这两个狂人如何在我营中劫人。” 张亮一时愣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办!凭他的修为,单打独斗新兵营中没一个人是他的对手。可新兵营中有人马数千,二等三等侠士近百,以他的能耐绝无可能把人救走。 赵捕头见那个兵卒要去传令,连忙上前拦道:“大人们说笑话呢,你去干什么!”又对任来风道:“任师兄,你怎么连笑话也听不出来?我们两个不要命了,敢大闹兵营!那是张大哥一时戏言,你怎么就当真了!” 那个兵卒站在那里,想去传令却被赵捕头拽住,只得拿眼去看任来风。任来风看张亮有如斗败的公鸡,再无刚才的狂劲,摆了摆手让那个兵卒退下,坐回到椅中,道:“谅你们两个也不敢!” 张亮瞧不惯他的得意,讥讽道:“你以为你顺了宋德的意就靠上西门封竹这棵大树,岂不知有位前……” 赵捕头知他要把任天养的事说出,可任天养微服调查军中黑暗之事哪能泄露,连忙扯了扯张亮的衣袖令他打住。张亮嘴闭上了,可下边的话还是由心里一字不差的说出:“岂不知有位微服的前辈正在你营中调查,今日之事前辈一定会一字不漏的禀告给皇上。我看你就如秋后的蚂蚱,蹦跳不了几天了。不信的话,咱们就走着瞧。” 任来风道:“前什么?有种你把话说完。” 赵捕头拱拱手道:“没什么了。既然任师兄不给我兄弟二人面子,我们再叨挠下去也是无益,告辞了!”说罢,便拉着张亮出了中堂,朝大门走去。 李光头还在踱着步,不时朝大门张望一眼,心中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祈求任左更能张亮个面子,把龙云飞与**从黑屋中放出来。 任天养叹了口气,从石阶上起身道:“我们走吧!” 李光头不解,道:“不等张侠士和赵侠士了?”话音未落,大门打开,张亮与赵捕头相携而出。他从二人面色也瞧出事情恐怕不妙,但还是残存一丝希望,迎上前去道:“二位大人,怎么样?” 张亮满腔的愤慨,道:“姓任的是吃了秤**铁了心的不放,我也没有办法。” 李光头长叹一声:“看来,真的是无力回天了!” 任天养道:“李伍长,你跟小胖小蟋先回去,我送送两位大人。” 李光头本想说大家伙一起送吧,但看任天养神色似乎还有话跟张亮、赵捕头说,便点点头招呼小胖小蟋走了。 任天养三人朝营门口走去,赵捕头满脸的惶恐,道:“前辈,你如此看中我们两个,我们却连这样一件小事也办不了,真是有愧于你啊。” 第232章 演练剑法 任天养道:“你们说的话我已听到了,你们已经尽力了。” 张亮抬起右拳重重在左掌上砸了一下,道:“先是没找到剑,如今连这件小事也办不到,我怎么就这么无能?真是羞在世上为人。前辈,要不我现在就回去调集人马,跟姓任的好好干一场,把你那两个朋友救出来。” 任天养道:“千万不可!你擅调军队攻打军营,与造反何异。”他怕张亮脑子一热,真干出这样的事来,又道:“你那五百兵卒给我好好留着,将来会有大用。至于救龙云飞与**,我自有办法。”说话间,三人已到军营大门处。 赵捕头道:“前辈说有办法,那一定就有办法。我与张哥这就告辞,有用得着我们哥俩的地方,请前辈务必知会一声。” 任天养目送二人远去,回到营舍躺到**上。原本热热闹闹的营舍如今只剩他与小胖两人,多少有些冷清。 小胖已经熟睡,扯着鼾偶尔说两句梦话。任天养在**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心道:“我真的还有救龙云飞与**的办法吗?” 他脑子转的飞快,一会想:“只能破釜沉舟了,让步穿杨龙象兵逼任左更就范。那些人给步穿杨面子倒罢了,若是不给,拿钱砸也得让他们干这件事。”一会又想:“当兵前帮助的那些寒士,营中也有数十号人,虽说大多是虎狼兵,可也是筹码。让他们加入进来,这件事的成功率更高。” 又想:“瞧任来风的态度,是绝不会得罪宋德的,只怕会将步穿杨这些人全部当闹事禀告上去,虽不至于全部开革,责罚是免不了的。为了龙云飞与**两个骡马兵,损失这么多虎狼兵值吗?”这个问题搅得他脑袋疼,他又想:“要不请老不死出马。西门封竹是门主外加尚书没错,老不死数百年前也是门主外加尚书,两人旗鼓相当,看任左更更谁的面子。” 转念一想还是不妥:“老不死是门主外加尚书没错,但那是几百年前的门主外加尚书,所谓人一走茶便凉,老不死已走了数百年,谁会给他面子啊!” 任天养迷迷糊糊中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正睡得甜,忽听外边鼓声震天。他一跃而起,抬头一瞧,天已大亮,小胖正穿衣打扮,将头发梳的苍蝇拄拐棍爬不上去。 任天养奇怪,道:“小胖,去哪,相亲吗?” 小胖道:“今天龙象兵要演练剑法,军中休息半天,所有的龙象兵骡马兵全去观瞧。小蟋邀我同去,大哥,要不咱们一起去!” 天下的剑法没能入任天养眼的,就连老不死这种绝世高手也不过跟他斗个平手,他又哪有兴趣去瞧,道:“我不去了,你们去吧!” 小胖道:“大哥还在为龙大哥与张大哥的事情烦心?唉,事已至此只怕谁也救不了他们两个,但咱们的日子总还得过下去吧。可惜我的修为太低,若修为高些,我倒有个救龙大哥与张大哥的办法。” 任天养“哦”了一声,道:“什么办法?” 小胖道:“其实宋德并无非把龙大哥张大哥赶出军营的意思,只要龙大哥答应以后不再偷袭他,我想他会让龙大哥与张大哥留在军中的。现在,事情之所以发展到这种地步,皆因徐如侠在背后撺掇。于是我考虑,若是我修为高些的话,就去找徐如侠切磋,在切磋之前立个赌约。比如立个如果我赢了的话,他不能再坚持将龙大哥与张大哥逐出军营。到时,只要我赢了,姓徐的便不能把龙大哥与张大哥赶出军营,那时民不告官不究,任左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然也不会写什么禀呈给将军了!” 这一番话讲的任天养茅塞顿开,激动的道:“小胖,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竟能想出这么好的主意!”他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抱住小胖忍不住在小胖额上亲了一下。这时,小蟋推门而入,道:“小胖,你怎么那么慢,还不走!”当看到两个大男人相拥而吻,她的嘴一下张大到能塞下苹果,怨毒的看了任天养一眼,那意思是:“难怪你不喜欢我,原来喜欢男人!”扭头气哼哼的开门而出。 小胖急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道:“小蟋,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想追出去解释,却被任天养一把拉住。他道:“大哥,求求你放手,让我赶快去找小蟋解释一下。” 任天养呵呵一笑,道:“天下好女孩多的是,又何必非得要她?来,跟我去办件大事!” 小胖心里有十二个不愿意,但被任天养强拉住也没办法,道:“办什么大事!” 任天养道:“你刚才的话让我知道了该如何救龙云飞与**的办法,咱们这就去找徐如侠切磋。” 小胖大惊,道:“大哥,凭我们的修为,再加一百个也不是他的对手。我们去找他切磋,那不是送死吗!” 任天养道:“请注意你的用词,是一百个你也不是他的对手,不是我们。” 小胖道:“大……大哥的意思是你能打得过徐如侠?” 任天养道:“一百个徐如侠可能打不过,十个八个的还不放在眼里。” 小胖眼睛瞪的比牛眼还大。徐如侠是谁,那可是个二等初级侠士,修为之高武功之强,在他眼里有如天兵天将一般。是,任天养的修为是不错,能打得过**。可**充其量也不过是虎狼兵的修为,比之龙象兵还差了一截,比之三等初级侠士更是不如,这样的修为想跟徐如侠斗?徐如侠只需动动小拇指,只怕任天养就得灰飞烟灭了。 小胖想,任天养一定是太急于救龙云飞与**,于是头脑发热说起糊话来。他伸手去摸任天养的额头,想看看烧不烧。 任天养一把打开小胖的手,道:“你以为我发烧在说糊话?不妨实话告诉你,徐如侠用本门剑法我或许不是他的对手,用保命剑法他绝非我的对手。走,今天我就让你开开眼界。” 小胖摇头道:“我不去!” 任天养怪道:“为什么?” 小胖道:“我不忍看到大哥惨死于徐如侠剑下!” 任天养嘿嘿笑道:“我是说一千道一万你还是不相信我能打得赢徐如侠,可今天我必需得叫你去!” 小胖道:“为什么?” 任天养道:“我又不认得徐如侠,难道让我在数千人面前一个一个的问:“你是不是徐如侠?”那还不被别人当成神经病?咱们伍里,此时除了你跟小蟋见过徐如侠,小蟋走了,只剩下你认得他,我不让你去指认又让谁去!”说罢,不由分说的架着小胖出了屋,朝操场走去。 小胖后悔的想狠扇自己几个嘴巴子。他没事说那些屁话干什么,若是任天养就此被徐如侠杀了,那可就犯下万死难辞其疚的大罪了。他有心赖在那里不走,可惜力气没有任天养大,被生拉硬拽着朝前走去。 第233章 口出狂言 琼楼前边很热闹,数千号虎狼兵与骡马兵把那里挤的水泄不通,大家鸦雀无声的围成一个圈,全都盯着场中间看。 任天养施展念力,在人圈中挤出一道缝来朝前面冲。被挤到的虎狼兵甚是不满,可圈子里围的不仅有龙象兵还有教头,他们瞧着挤的是两个骡马兵,但也不敢大声喝斥发泄自己的不满,只是轻声的咒骂道:“挤你娘挤,赶着投胎吗?” 小胖吓得低下头不敢去看那些人的目光,任天养则毫不畏惧的盯着咒骂他的人,挑衅道:“是赶着投胎,要不要一起。” 那些人当着教头的面哪敢动手,只得把头扭过一旁,只当没有听到任天养的话。 越往前去,人越多。等到挤到中间,前边已呈水泄不通之势,再也挤不进分毫。两人只得停下,掂起脚尖往里边瞧。 五十个龙象兵站在那里排的整整齐齐,每人手中都拿着一把长剑。有个个子不高身材削瘦的侠士站在他们前边,背对着这边,手中也拿着一把剑。那个侠士在教五十个龙象兵剑法,一招一式颇有度法。 任天养道:“徐如侠是哪个?” 小胖扫眼瞧去,到处都是人脸着实看不清哪个是徐如侠。最后,他把目光停在背对着他们,正在教龙象兵剑法的那个侠士身上。此人无论个头高低还是身材大小都与徐如侠一般无二,唯一不一样的是那天徐如侠披的侠士大氅似乎是红色的,而这个人披的侠士大氅却是白色的。 任天养道:“是那个教剑法的人?” 大氅的颜色不同,让小胖拿捏不准。他又把目光朝侠士站的地方瞧了一眼,新兵营上到总管任来风,下到虎狼兵教头都在,唯独不见徐如侠的影踪。于是他想,或许是那天夜里天有些黑,又被发红的烛光映照,所以看走了眼,明明是白色的大氅他却以为是红色的,便把头点了点了。 任天养暗道一声:“终于找到正主了!”当即就要上去跟徐如侠切磋。前边的人挤得太厉害,他用念力推了几下,竟没从人群中推出一道能容他挤过去的缝来。想用念力腾空而起,前后左右全是人,把他夹得紧紧的,根本无法腾空而起。 这时身畔有两个虎狼兵在窃窃私语,一个道:“这个教头讲的真有道理。修行不在庙堂之上,而在日常生活中。我们以前竟理解错了,以为只要盘膝按照心法练便是修行。其实,日常生活中哪件事情不是修行?穿衣睡觉是修行,吃喝拉撒是修行,练剑法也是修行。修行不在于你的心法练了多少遍,而全在一个“悟”字上。” 另一个道:“那是当然,否则人家怎么可能号称修炼天才,小小年纪便达到二等初级侠士的境界,岂是我们这等凡夫俗子能比拟的。你瞧人家教虎狼兵的这套剑法,猛一看似乎平淡无奇,细品之下却回味无穷。攻守有度,剑断意不断,我似乎对修行又有所领悟。” 又有一个人加入讨论,道:“就你那榆木疙瘩脑袋也敢奢谈领悟?龙象兵中只怕也没几个人敢说领悟吧!” 那个人道:“你瞧不起人了吧。我给你讲讲我领悟到什么!攻守有度,是让我们别一味的修炼,要有张有驰,该修炼就修炼该玩就玩,保持一颗平常心。剑断意不断,则提醒我们就算练了一年半载修为没法提高,每次都在某个关键卡住无法进行下去,也要癔想着将这关键跃过继续进行下去。” 之前那个人“咦”了一声,点头道:“听你这样说话,似有几分道理。” 任天养耳听这些人轻声闲谈,心里却想着如何才能与徐如侠切磋一下。从小胖的指认,又从闲谈人说教剑的是个二等初级侠士,他已确定那人必是徐如侠。可他就这样直楞楞的走上前去,指着徐如侠道:“我要跟你切磋!”人家一个二等侠士会理会他这个骡马兵的挑战?只怕会把他当成一个口出狂言的疯子,绝不会答应自己的请求。当然,他可以二话不说便动手,那样纵算赢了徐如侠又有什么用?一来,没有立下赌约。二来,自己如此做不成了私斗? 虽说,私斗只要没伤了对方,也不是多么大不了的事,但只怕如此一来徐如侠更加忌恨,救龙云飞与**的事也就无望了。 所以,干什么事情一定得师出有名,最好能激怒对方,让徐如侠率先提出要跟他切磋。如此,一切都水到渠成,既可立下赌约救龙云飞两个,又可在众人面前一鸣惊人,让数千号人看清楚他的实力。可,怎样才能激怒对方呢? 任天养仔细端详徐如侠教龙象兵的剑法。那套剑法是不错,与商兵使的剑法可谓在伯仲之间,一个二等初级侠士的剑法能达到一等初级侠士剑法的水准,想来徐如侠平常一定对这套剑法颇为自负,不然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传于龙象兵。 他心中顿时有了主意,知道该如何激怒徐如侠了。他扯着嗓子道:“我看这套剑法也很一般,对付只会三脚猫功夫的人或许有用,对付稍微懂点剑法的一点屁用没有!” 小胖闻听此言面色大骇,拉着任天养的胳膊就想挤出人群逃之夭夭。任天养脚下似是生了根,任凭他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没拽动一步。 这一招果然有用,正在传授剑法的徐如侠不再把剑往下使,持剑站在那里,手抖个不停。 龙象兵中有个面容英俊的青年面色骤变,似乎任天养刚才说的话不是在瞧不起徐如侠的剑法,而是在侮辱他的父母。他的脸胀得通红,朝任天养这边喝道:“刚才是谁口出狂言,给老子滚出来!” 被他杀气腾腾的目光一瞪,那些个挡在任天养前边,挤在任天养左右,堵在任天养后边的虎狼兵,全都吓得面色惨白。他们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纷纷朝两边退去,刚才还水泄不通的场地,顺间空出一道六尺来宽的道路来,独留任天养与小胖孤零零站在那里。 小胖吓得腿都发颤,也想跟那些虎狼兵一样躲得远远的。可想到任天养是他大哥,自己哪怕把命送上也不能不讲义气,强撑着才没瘫坐到地上。 任天养笑道:“话是我说的,你想怎样?” 那个剑眉星目,长相俊美的青年哈哈笑道:“我还以为是谁敢口出狂言呢,原来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骡马兵。我说,你是不是活得腻歪了,想赶着投胎呢?”一句话说的围观的人全都哈哈大笑,就连一脸严肃的教头们也忍俊不住,露出笑容来。 第234章 阴差阳错 也能怪他们会笑,试问一个灵力不够五级的骡马兵竟说修炼天才教的剑法一点屁用也没有,这得多么严重的失心疯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大部分的虎狼兵已认出说话的人是谁来,窃窃私语道:“这不是那个傻子嘛?难怪他敢说出这样的狂语来,一个傻子又有什么话不敢说。虽说他是个傻子,但敢在大庭广众之下侮辱天才的剑法屁用没有,一顿苦头是免不了了。” 小胖拉着任天养往后边拽,道:“大哥,我们快跑!” 那个长相俊美的青年道:“你大放厥词想一走了之,没那么容易!除非你跪到教头面前磕三个响头,再自扇十个耳光,口呼:“真是瞎了小人的狗眼,敢辱骂大人的剑法,求大人饶小的一次。”得到教头的原谅倒还罢了,否则……” 任天养道:“否则怎样?” 长相俊美的青年把手中剑一晃,道:“否则我就让你尝尝这没用的剑法到底能不能把你的脑袋砍下来。” 任天养道:“你的剑法不行,在我手下走不了一招,又何必自取其辱呢。”他的话音未落,围观的人已哄堂大笑起来。一个骡马兵竟敢放出这样的狂言来,不是傻子又是什么?在西边一隅坐镇的任来风脸上挂不住,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喝道:“这是哪一伍的疯子,好好一堂授剑课全给他毁了,伍长还不敢快把他拉下去。” 李光头从任天养说第一句话已往这边赶,可惜他抢的那个位置太过靠前,挤出去浪费不少时间,而且离任天养的位置有些远,此时方跑到那道避腾出来的空地上。他听到任来风的话,连忙拱手道:“回大人的话,他是小人伍里的!” 任来风黑着脸道:“你个李光头,怎么什么人都敢往军营里募?还不敢快把这个疯子给我带下去,少在这里丢人现眼。” 李光头连连点头,道:“是,是!”赶到任天养面前,与小胖一人扯住任天养的一条胳膊,拉着任天养要往外边走。可合二人之力,还是拉不动任天养分毫。 李光头轻声道:“我的爷啊,你可闯下了泼天大祸。龙云飞与**已救不了了,你再被赶出军营,是想让我变成孤家寡人吗?” 任天养回头道:“李伍长,想救龙云飞与**吗?” 李光头虽然也曾干出坑自己手下钱的这种事,但还算是个讲义气之人,当然想救龙云飞与**两个人。可事已至此,难道任天养还有办法救龙云飞与**?他迟疑的点了点头。 任天养道:“要是想救,你就跟小胖闪到一边去,瞧我如何救龙云飞与**。” 李光头猛的想起,张亮与赵得水见到任天养时流露出的恭敬神情,心中暗道:“莫非任天养真的是个背景极大的人物,要以势威压任来风放龙云飞与**?”想到这里,他不由自主的松开任天养的手,任由任天养朝场中间走去。 任来风喝道:“李光头,你造反呢?没听到我让你把这个傻子拉走吗,为什么还让他往前走!” 李光头佯装没有听到,拉着小胖闪进人群,任由任来风继续咆哮:“好你个李光头,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你。”李光头不知任来风会怎样收拾他,如果任天养救不了龙云飞与**,只怕自己也会跟他们落得同一个下场,会被驱逐出军营。他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的道:“小胖,你一直跟任兴在一块,他到底要如何救龙云飞他们两个。” 小胖心含愧疚,不敢直视李光头的眼睛,轻声道:“他要跟徐如侠切磋。不过在切磋之前先逼徐如来立下赌约。如果他输了,随徐如侠怎么办。但若他赢了,徐如侠便不能再让任左更往将军府送禀呈,到时民不告官不究,龙云飞与**自然不会被逐出军营。” 李光头点头道:“这倒是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话说的这里,他猛的又喝道:“找徐如侠切磋就找徐如侠切磋,没事干嘛去找任左更请来的客人麻烦?” 小胖大吃一惊,手指背对着他们的那个教头道:“那……那不是徐如侠?” 李光头道:“谁告诉你们那是徐如侠?徐如侠正在屋里炮制禀呈呢,我之前还去求过他别赶龙云飞与**出营,只是被他赶出来罢了。那是任左更费尽心机请来的修炼天才,专程来教龙象兵剑法的。任兴说人家教的剑法屁用没有,那不是得罪了任左更最最尊贵的客人?我非被你们给害死不可。”他想跑上去拦住任天养,可那些虎狼兵已把通道堵的水泄不通,根本挤不到前边去。他想高声大喊警告任天养,围在左右的虎狼兵全都在窃窃私语,讨论着任天养会是怎样一个死法。一个人的窃窃私语声不高,数千人的窃窃私语声有如惊涛骇浪,任他扯破嗓子也无法高过那些人的声音,警告任天养。 任天养走的不急不慢,在教头背后五步的地方停下身子。他瞧到站在第一排的步穿杨对他挤眉弄眼,不停的手指教头,那副喜不自胜的神情溢于言表。 任天养心中奇怪,暗道:“步穿杨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对徐如侠会发出这样的狂喜之情。”他见步穿杨正要说话,却拿眼瞥了瞥徐如侠不敢言语。应该是徐如侠瞪了一眼,步穿杨只得把已到嘴边的话咽下,但仍会趁徐如侠不在意时对他挤眉弄眼。他不知步穿杨唱的是哪一出,张口道:“喂,你的剑法不行,教出的徒弟更加不行。你若是不服气,敢不敢跟我切磋一下。不用一招,我就会让你明白,你的剑法就是绣枕头,完全中看不中用!” 徐如侠尚未开口说话,那个长相俊美的青年道:“放肆,竟敢如此跟教头说话。今天我就让你尝尝口出狂言的后果是什么!”他话音未落,人已持剑走出队伍,剑指任天养就要刺了过去。步穿杨连忙跨出一步,用剑拦下那个长相俊美青年的剑,大喝一声道:“大胆吕运平,竟敢跟我大哥动手,还不快快退下。” 吕运平看看步穿杨又看看任天养,忽然,他捧着腹大笑起来,道:“步穿杨啊步穿杨,你疯了吧!你刚刚说什么,他是你大哥!这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一个龙象兵竟问一个骡马兵叫大哥。我一直觉得你这个龙象兵头马得到蹊跷,如果这个骡马兵是你大哥的话,想你的修为也高不到哪去,你根本不配当龙象兵头马。” 步穿杨道:“配不配打过就知道,动手吧!”说罢,往后撤了一步,手捏剑诀严阵以待。 第235章 狼心狗肺 吕运平一直看步穿杨不顺眼,这里边的原因很多,不过最重要的有三点。 第一,步穿杨的家庭出身太差,不过是个猎户罢了,哪像他爹是个府丞。吕运平的感觉一直很良好,觉得凭自己的家世以及修为,到了龙象屯,龙象兵头马这个位置非他莫所。可是那些教头瞎了眼,竟让他做三马让步穿杨做了头马。一个穷小子就这样骑到了一个大少爷头上,让他如何不恨! 第二,其实步穿杨做了头马也没什么,吕运平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心胸开阔的人,有容人之量。但步穿杨做了头马之后拿根鸡毛当令箭,总是找他的麻烦。比如,头马有查营舍督修炼的权利。每天会有一刻钟去看各个龙象兵的内务整理的怎么样,再查龙象兵去琼楼修炼是否有迟到早退的事情发生。换一个人看到吕运平的内务没有整理好,或者发现吕运平有迟到早退迹像,肯定会代为遮掩。这样,两人不就成了好朋友,步穿杨从此攀上他这棵大树,吃香的喝辣的,何其悠闲快乐。可步穿杨总会把他的内务没整理好以及迟到早退的事禀告上去,纵然他低三下四的肯求,步穿杨还是一点面子不给,让他如何不恨! 第三,小时候吕运平看书,总以为诸如“英俊潇洒”“**倜傥”甚至“倾国倾城”“沉鱼落雁”诸如此类的词都是给他造的。而事实也是如此,每当他从府里出去在街上闲逛时,那些大姑娘小媳妇总是对他乱抛媚眼。只要是他看上的美女,招招手,那个美女就会乖乖的陪他睡觉。进到军营,他第一眼便看中了韩冰,这种带着三分硬朗的假小子之前他还没有玩过,于是便起了玩玩的心思。可是之前那些招数用在韩冰身上完全没有作用,后来他才知道步穿杨这个穷小子已先他一步获得美人芳心,如此夺妻之仇让他如何不恨! 而且今天,吕运平自打见到教官的第一面,便被教官的绝世容貌深深的吸引。与教官比起来,他之前遇到的所谓美女,加起来连教官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能与这样的美女睡上一觉,少活三十年也值。更让他动心的是,教官小小年纪修为已达二等侠士的境界,被尊为修炼天才。从她少上造的爵位以及军候的官阶,此人的家庭背景一定深不可测。若能娶她为妻,这辈子最起码能少奋斗五十年。就算拼死拼活奋斗五十年,十有**也没有娶她为妻获得的利益大。所以,打一开始他便竭尽所能的吸引教官,也不知是教官教剑太过认真还是其它的什么原因,他的所有吸引女人注意的手段都没起到作用。 天幸有个不知死活的傻子胆敢说教官的剑法没什么屁用,这正好给了他一个绝佳的机会。吕运平想,要是他潇洒的将这个傻子打得跪地求饶,一定会给教官留下深刻的印象。那么,他的第一步就算成功了,之后再使些手腕,不怕教官不投入到他的怀抱。可是现在,步穿杨又出来坏事,让他如何不怒! 虽然步穿杨贵为龙象兵头马,但是吕运平一点也不怯这个家伙。一来,还是那句老话,他觉得步穿杨能当头马完全是那些教官们瞎了狗眼。二来,既使教官们没瞎狗眼,从刚刚练剑来看,步穿杨使得笨拙无比,似乎是头一次用剑。一个丝毫不会剑法的废物,又哪是他这个从小练剑之人的对手。 吕运平兴奋起来,如果能把龙象兵的头马败于剑下,既可嘲怒那些教官瞎了狗眼,又能给天才教官留下更为深刻的印象,何乐而不为?见步穿杨要动手,他哪能放过这个机会,当即拉开架式,道:“来吧,我让你三招,不,让你十招。十招之内我若还手,就算是我输!” 步穿杨道:“我不用你让!”正要动手,教官道:“穿杨,你退下去!” 步穿杨十二个不愿意,道:“三姐,我……” 教官道:“怎么,我说的话是不是不管用了?” 步穿杨不敢再多话,拱手道:“是!”退回到队列之中。 任天养耳听那个教官说话的声音是个女的,心中一愣,暗道:“徐如侠是个女的?小胖怎么没有跟我说。”但又觉得那个声音十分熟悉,好似自己魂牵梦绕的声音。待听到徐如侠口称三姐,他心中再无怀疑,喃喃道:“没错,是有晴!怎么徐如侠变成了有晴,这是怎么回事!” 步穿杨退到队列之后,那个教官缓缓转过头来,不是有晴又是哪个。只是这时的有晴跟之前见过的有些不一样,黑着脸,见到他不仅没有一丝欣喜,眼中含得全是仇恨。那架式,似乎恨不得将他手撕刀切,方解心头之恨。 任天养忍不住朝前走了两步。他掩饰不住心中的激动,伸开双臂想把有晴揽入怀中,哪怕被数千个围观的兵卒笑,他也一点也不在乎。可是看到有晴的脸色,他停住脚步,意识到那天分手之时说的话将有晴伤的太深,所以有晴才会如此恨他。他张了张嘴,想解释一下那天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来,原因全是为了救他,尚未开口,有晴冷冷的道:“你一个骡马兵也敢说我的剑法屁用没有?” 任天养满脸堆笑,道:“不是,我以为你是徐……” 有晴打断道:“我忘了你的剑法是得到高人传授的,自是瞧不起我们这些普通剑法。哦,我想起来了,你这种眼睛长到头顶的家伙,又岂止是看不起我的剑法,连我这个人也是看不起的。觉得我屁本事没有,跟你只为沾你的光分你的钱,是不是?” 任天养道:“不是,那时我……” 有晴再次打断,道:“是不是现在都没关系了,我有没有本事剑法是否有屁用,打过就知道。来吧!” 步穿杨急道:“大哥,三姐你们两个可不能打啊!大哥不仅修为低剑法更是不会,你一不小心伤到他,那可怎么办?” 有晴回头喝道:“你刚刚叫他什么?” 步穿杨不知自己哪里说的不对,赔着小心道:“大……大哥啊!” 有晴道:“这么说你现在还叫他大哥?” 步穿杨不知有晴说着这话何意,道:“他一日为大哥,终身便为大哥,没有错啊!” 有晴道:“那好!你要认他这个大哥,今后就别认我这个三姐。你要认我这个三姐,今后就别认他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步穿杨还想再说些什么,韩冰连忙拦住,道:“穿杨以后自是认三姐的。”步穿杨张口欲言,韩冰瞪了一眼,道:“别说话,听我的!” 第236章 扮猪吃虎 有晴把目光移向韩冰道:“穿杨,这位是?” 步穿杨道:“她是韩冰,是我的……我的……”他为人老实,“心上人”三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有晴已从二人的神态上猜出二人是什么关系,笑道:“不错,是个明事理的人。那以后也跟着穿杨叫我三姐吧!” 韩冰自打听了有晴讲的剑法之道,又见有晴小小年纪已是二等侠士的修为,挂少上造爵顶军候位,早就艳羡不已,只盼自己能认识这样的人物在军中找到靠山。如今听了有晴的话,她虽比有晴略大一些,但哪会不同意,当即甜甜的叫了一声:“三姐!” 有晴点头道:“很好。你们两个好好呆在那里,看我如何教训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步穿杨还想上前拦阻,却被韩冰牢牢拉住。他低声埋怨了两句,韩冰有心解释却怕有晴听到,只是道:“三姐叫咱老老实实的呆着,你敢不听三姐的?”暗中却道:“你个呆子,难道不明白打是亲骂是爱的道理?三姐骂他狼心狗肺,心中自然还有他,你上前拦阻岂不坏事。”她心里实在好奇,任天养这个普普通通的人,到底有什么魔法竟让步穿杨与有晴甘心叫他大哥,不由的又把任天养上下打量数遍。 有晴转身回头,瞪着任天养道:“来吧,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看我的剑法是不是真的一点屁用没有。” 任天养道:“我不跟你打!” 有晴冷笑道:“怎么,你这个高人是不是不屑跟我们这种普通人动手?” 任天养急道:“不是!我真的不知是你,所以才口出狂言。要不这样,咱俩找个僻静的地方,我把事情的原委仔仔细细说给你听。” 有晴道:“要动手就动手,哪有那么多废话。” 任天养张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吕运平抢道:“这种垃圾又哪值得教官亲自动手,由小的代劳即可!”说罢,不等有晴答话,已横在两人中间,持剑道:“教官,你想我如何教训他。” 有晴面前拦了个人,她自持身份也不好跟一个龙象兵争,恨恨道:“替我杀了他!” 吕运平道:“我谨遵教官命令,杀了他替教官泄愤。”他早从任天养与有晴的神情中看出两人以前的关系实在不一般,只道自己的美梦又从中断截。没想到两人的关系竟僵到如此地步,立马又觉得自己还有希望。听了有晴的话,他心中大喜,不管任天养与有晴之前有什么关系,只要杀了任天养,一切都结束了。不过他也知道,杀人罪行极大,不是他那个府丞老爹能摆得平的。所以口口声声说遵从教官命令,那样就算把任天养杀了,他也是受教官命令才这样干的,什么罪都放不到他身上。而且教官背景极深,自能把这件事给摆平。 吕运平把剑朝前一送,道:“动手吧!”他只怕有晴后悔,又不让他杀任天养。说罢,也不管任天养手中无剑,一剑刺了出去。 任天养侧身避开,怒道:“我俩的事,你这个外人插什么手?” 吕运平也不搭话,一剑快过一剑的刺来。任天养身影连闪,又道:“既然你要自寻其辱,那我就随了你的意!”说罢,冲步穿杨喊道:“穿杨,剑!” 步穿杨扬手就要把手中的剑递出,韩冰一把拦住,目光看向有晴。待有晴微微点了点头,韩冰这才松手,由步穿杨把手中的剑扔了出去。 任天养反手一抄,将剑接住。吕运平所习有晴传授的剑法,在他眼里破绽本身就不少,吕运平新练,破绽更是多的不忍直视。他就是闭起眼睛,随手一招“其疾如风”也能逼得吕运平弃剑认输,但他自从开始自创剑法之后,每见一种剑法总忍不住要将剑法瞧个清楚,好看看有没有能够取用的招数。于是一味的用“其徐如林”躲避,脑子里想的是用“其疾如风”该如何破这招剑法。 既使如此,也把那些围观的人惊得一愣一愣。他们先是听龙象兵头马步穿杨叫修炼天才三姐,又叫骡马兵大哥已够震惊了,又见堪比天人的有晴与骡马兵任天养似乎还是情侣关系,一个个惊得差一点口吐鲜血自插双目也不愿意相信这事是真的。一个骡马兵怎么配跟一个二等侠士修为的天人是情侣,就算这是以前的事,也让人无法相信啊! 等到吕运平这个龙象兵连使数十招却不能伤得任天养分毫,他们才觉得这件事中有蹊跷。都认为任天养的修为应该不低,就算比不了有晴也能轻松通过三等侠士考核,至于为什么不去当龙象兵而当个低贱的骡马兵,一定是在扮猪吃老虎,其目地就是为了一鸣惊人。 尤其是站得离李光头近的人,更是拱手道起喜来,纷纷祝贺道:“李伍长,没想到你伍里还有这么一个高人,侠士大比之后一定得请客哦。” 李伍长也洋洋得意起来。他初还怕任天养得罪了任来风请来的尊贵客人,如今见两人认得。现在虽说似乎有误会,但以后肯定会冰释前嫌,那也就无所谓得罪不得罪了。他应声道:“一定,一定!” 有晴传的剑法一共十九招,任天养等吕运平耍了两遍,见再无新招出来,才确定只有十九招。他不再等下去,使出“其疾如风”一剑刺了过去,直指最大的那处破绽。剑至中途,他突然暗道一声不好,连忙撤了剑。想有晴之所以生他的气,一来是因为分别时他说有晴没什么本事,根本保护不了他,跟着他就是为了骗吃骗喝分银子。二来,则是因为他刚刚说有晴传授的剑法屁用没有,自己此时若一剑制住吕运平,那岂不是证明有晴传授的剑法真的屁用没有?间接的也证明了有晴屁本事没有。如此一来,他与有晴的误会更深,什么时候才能和好如初呢? 所以,一定不能赢吕运平,最少不能赢吕运平正在用的有晴传授的剑法。想到这里,他道:“你来来回回的就这几招吗,不会其它的招数了吗?”只盼吕运平闻听此言换成自家的剑招,那时再一剑胜了吕运平。却不知吕运平为了得有晴欢心,打定主意只用有晴传的剑招杀他,打死也是不会换自家剑招的。 两人又斗了十来招,任天养又想:“就是这家伙用自家剑招,我胜了他还是不能跟有晴和好啊!该想个什么办法才能让有晴不对我冷若冰霜,不以仇人的眼神看我呢?”忽然,他想起跟西门寒风打时,一剑从他的腋下刺过。那时有晴以为他死了,真情流露的要为他报仇,他顿时有了主意。 第237章 有救没救 吕运平又是一招刺来,破绽之多,任天养有一百二十种办法叫他弃剑认输。 任天养强按下使出“其疾如风”的冲动。按照之前的办法,他若不使“其疾如风”会使出“其徐如林”避开这一剑,但这时他不再躲避,而是用念力在身后摆放一根没有枝叶的小树枝条,然后他的脚不偏不斜正好踩中那根小树枝条,脚下一个踉跄,手脚乱舞的朝后退去。 吕运平原想一两招解决战斗,如今打了四五十招,脸上早已挂不住。他不知围观的人会怎样小瞧他,心中一定大笑他连个骡马兵也打不过。他手中的剑本来就挨不到任天养的身子,心浮气乱之下那些剑招更是无用,此时见机会来了,也不再理会有晴传授的“三分攻七分守”口诀,用尽全力把那剑刺了出去。 任天养眼瞧剑势凶狠,目标正是自己的心脏,暗道:“我跟你何仇何怨,你竟要要我的命!”搁在平时,别说他现在是故意使然,纵使真的没留神踩中小树枝条脚下一阵踉跄,还是能轻松反击,想杀吕运平便杀吕运平,想重创吕运平也能重创,可这时他唯一的念头是想跟有晴冰释前嫌,也就不去理会吕运平的攻击,将身子往右微微一侧。 他并没有避的太大,那样吕运平会一剑刺空,还得接着演戏让其“重创”自己。只是避开心脏要害之后,便用念力护住心口。如此,没了后顾之忧之后,吕运平那剑不会刺中他的身体而会被念力一挡,斜着从腋下穿过。 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发生,别说修为低微的吕运平,就是修为已算不错的有晴以及那些教头都没看出这中间的微妙改变,都当吕运平这一剑会贯穿任天养的心脏,将一个修为还算不错,必能通过侠士考核的有为青年给一剑刺死了。 围观的虎狼兵全都倒抽一口凉气,暗暗可惜任天养的运气实在不济。明明胜券在握,关键时却被一根毫不起眼的小树枝条坏了大事,真是天妒英才。 围观的教官们全都“咦”了一声,有几个好心的想要拦阻,可惜距离太远,鞭长莫及。站的最近,修为又高的只剩下有晴。一瞬间,她容失色,心中暗叫:“你剑法不是挺好吗,三等高级侠士赵捕头都不是对手,怎么打不过连侠士也不如的吕运平。”娇喝一声:“住手!” 这一声大喊吕运平听得真真切切,而且他的招数并未使老,想要住手的话绝对能收到剑招。可是他心中暗道:“你不是恨不得把他零宰碎割,现在又叫我住手,是不是对他余情未了?嘿嘿,这家伙不死哪有我的机会!”佯装没有听到有晴的大喊,手上反倒加了几分劲,推送着剑更加迅捷的朝任天养刺去。 有晴一直心怀警惕,只怕任天养失手受伤,见此情况忙把手中剑急抛出去,打在吕运平的剑上。两人的剑都是极其普通的剑,为了让有晴传授剑招,任来风特意命人从铁匠铺里买来的,所以并非那种百炼钢化成绕指柔的好剑,而是受不了横敲重击的劣剑。 两剑一撞,有晴的修为高灵力强,受撞击的点又是剑尖,还能保持剑的完整。吕运平那把剑却已断成十几截,他不觉暗叫一声可惜,忽见任天养手捂胸口指缝里渗出血来。他不知这是任天养故意让护身的念力裂开一道缝来,放一块剑片进来划破腋下的肌肤。见任天养手掌的位置盖住心口,还道在有晴的剑撞到他的剑的瞬间,他的剑已刺破任天养的心脏,一时大喜,道:“我杀了他,我杀了他!” 任天养分出两道念力,化作手指状在自己**部狠狠掐了一把。瞬间,他脸色惨白冷汗直流,一脸绝望的看着有晴,道:“三妹,我……”一句话没说完,双腿已无力支撑身体的重量,仰面朝后倒去。 有晴感觉自己的心突然被利斧劈成两半,整个人空落落的没有重量。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她明明想好好教训一下任天养即可,为什么任天养竟死在吕运平手上。她后悔的恨不得拿剑在自己身上捅十几二十个窟窿,可这样的痛苦还是没办法减少她的伤心。她泪如泉涌,蹒跚着朝任天养走去,只盼能把任天养抱在怀中好好的哭一场。然后怎么办?逗她开心受她欺负的人已经死了,留她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什么凭自己的本事出人头地,种种念头现在看来已无足轻重,她只想陪任天养一起死,到阴间再一起快快乐乐的嬉戏玩闹。 有个人突然挡到了她的面前,带着笑躬身道:“小的不辱教头之命,终将这个狂徒斩于剑下。” 有晴没听清那人在说什么,只是怪他挡在自己面前,遮住她看任天养的目光。她轻启贝齿,道:“滚!” 那人似乎没明白她知的意思,又问了一句:“教头说什么?” 那人已挡在她的面前太久,让她无法看到任天养。有晴突然暴发,大喊一声:“我叫你滚!”说罢,一脚朝那人踢去。 那人正拱手躬腰,这一脚正中他的下额。吕运平猝不及防的,被踢得一个后空翻摔到地上。他正要爬起身问问有晴为何突然踢他,步穿杨一步上前按住他的双肩让他无法起来。 吕运平道:“你想干什么?放手!” 步穿杨恶狠狠道:“你敢再动一下,信不信我杀了你!” 吕运平一直瞧不起步穿杨,也就不信步穿杨会杀他。可看到步穿杨的眼睛,他涌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那是一双杀气十足的眼睛,那双眼睛正在告诉他,他胆敢再动一下,那双眼睛的主人就会不顾一切的扑上去,也不用刀也不用剑,会用牙齿咬断他的喉咙。他害怕了,心中道:“这人疯了,我又何必跟个疯子较劲!”于是他趴到地上,脑袋藏在两只胳膊底下,听话的一动不动。 有晴抱住任天养反而不哭了,只是怔怔的看着那张还算英俊的脸。韩冰走上前去,伸指要往任天养的脉搏上搭。 有晴把任天养的身子往怀里紧了紧,似是怕韩冰把人抢走,警惕的道:“你想干什么?” 韩冰道:“三姐,我家世代行医,我对医道也颇有研究,让我瞧瞧他还有没有救。” 有晴点了点头,任由韩冰去搭脉。 任天养的戏演到这里也该结束了,就算有晴会怪他装死,但从有晴的表现可以看出她还是十分紧张他的。暂时有晴肯定会恼他不理他,但假以时日两人一定会和好如初。他正要哈哈大笑起身,忽然想:“有晴的背景极深,说不定任来风会顾及她的身份而放了龙云飞与**。毕竟,有晴的背景既使没有西门家族那么大,但有晴毕竟是这个家族的直系子孙,而宋德纵然是西门家的亲戚,也是不知拐了多少个弯的旁系子孙。这从有晴领少上造爵位得军候官阶,宋德不过是个虎狼兵也能看出来。孰重孰轻,任来风自有分辨。” 第238章 医者仁心 既然想让有晴救龙云飞与**,任天养这时就不能把戏结束。不然有晴怪他装死骗他,恼怒之下不分轻重缓急,使起大小姐脾气就是不救龙云飞与**那可怎么办?这件事迫在眉捷,时间稍长,等徐如侠写好禀呈,任来风送交将军府,一切都迟了。 所以,他不能让韩冰摸到他的脉搏。他的脉搏跳得强劲有力,别说韩冰是个对医道破有研究的高手,就算是普通人摸到他那强劲有力的脉搏跳动,也知他是装的。 任天养在离手腕丝毫的地方铺上一层念力,韩冰的手看似搭在脉搏之上其实是搭在那层念力之上,片刻后她松开搭着的手腕。 有晴不用去问,仅从韩冰的脸色上也看出结果如何。她已心如死灰,瞧韩冰又要去探任天养的鼻息,道:“不用了。” 韩冰道:“脉搏不跳,不意味人已死了。只要尚存一丝气息,我都有救的办法。” 有晴不再说话,点了点头,任由韩冰去探气息。 任天养正要故技重施,忽想:“我要再不让她探到呼吸,那岂不证明我死绝死透了?那一会还怎么复活?”于是不再用念力覆在鼻上,而是用念力堵住两个鼻孔,只留一个头发丝大小的洞。 韩冰感觉还有气息,虽说那气息极弱有如游丝,但只需有气便好办了。她心中大喜,脸上忍不住露出笑意。 有晴提心吊胆的问道:“还……还有救吗?” 韩冰道:“好像有救,最少有一成的把握。” 把握虽小,但终究是个希望。有晴急道:“你快救他。只要救得了他,你要什么我也给你。” 韩冰道:“大家自己人,三姐又何必如此讲,那不是太见外了吗?”说话间从怀里掏出个锦盒,打开从里边倒出一颗封蜡的药丸来,接着道:“这是一粒我精心炼制的还魂丹,别说还有一丝气息,就是死绝了也能吊半个时辰的命。三姐,你快喂他服下。” 有晴接过丹丸,手指轻捏,捏碎了外边的蜡封。她把任天养的双唇打开,却撬不开任天养的牙关。她不知任天养一来是怯韩冰这个使毒的大行家。二来是觉得自己并未伤重到要死的地步,怕韩冰此丸所以有奇效,用的是以毒攻毒的手段,自己本来没事别吃了丹丸再惹出什么事来,因此抵死不启牙关。有晴还道任天养伤重将死,所以牙关紧闭,一时没了主意,道:“现在怎么办?” 韩冰道:“用筷子或者硬物把他的牙齿撬开。” 操场离伙房有一定的距离,去取筷子要浪费不少时间。而手边能用的硬物只剩下剑了,可有晴又怕用剑这种利物会一不小心伤到任天养,一时踌躇,道:“这时去哪找筷子或者硬物?” 依韩冰的性子,伸手就想卸了任天养的腭骨,那时任天养的下巴脱落还怕喂不进丹丸?可她见有晴的神色,一定不许自己这样干,道:“此丹丸遇水即化,可找些水化掉丹丸喂他吞服。” 有晴恼道:“尽说些无用的,这时去哪找水?去伙房打,来回还是要浪费不少时间。” 韩冰道:“我还有一个主意!” 有晴嗔道:“有主意还不快说!” 韩冰附耳轻声道:“三姐,你用嘴把药丸含化,然后喂他吞服!” 有晴一个大姑娘家,听了这话脸色立马绯红一片,道:“好啊,你来喂!” 韩冰道:“我倒没意见,反正医者仁心,为救人命又哪管得了男女大防。只是怕三姐看了吃醋,不会饶了我!” 有晴道:“瞎说,我怎会吃醋。”说虽如此,但她心里想,若韩冰真的用嘴喂任天养服药,她一定要大发脾气。道:“算了,还是我来喂吧。”又道:“我可不是怕吃你的醋,而是为你好。你看步穿杨就在这里站着,让他看到你喂药,心里一定不乐意。” 韩冰道:“明白!三姐要喂赶紧喂,时间久了只怕命救不回来。” 有晴拿着药丸就要往嘴里送,忽见周围全是瞧热闹的人,让她如何在数千人面前给一个男人嘴对嘴喂药。她一时又犹豫起来,韩冰看出她的意思,招呼步穿杨以及十来个熟识的龙象兵,大家围着一个圈,背对着有晴与任天养,挡住外边围观人的视线。她回头道:“三姐,现在可以了!” 有晴再无犹豫,将那粒丹丸含到嘴里。正如韩冰所说,那粒丹丸入口极化,很快在嘴中化成一洼药水。她俯下身,对着任天养厚实的嘴唇,慢慢垂下脑袋。 任天养心中一阵激动,有好几次他就在梦中梦见自己正和有晴拥抱亲吻,没想到竟实现的如此快。他的心“咚咚”跳个不停,身体起了反应,裆处竖起一面大旗。还好,有晴并未发现这些秘密,不然肯定会挥起粉拳垂打。 温热的双唇触碰,一股清凉药香带着女儿香味从有晴的嘴里流入任天养嘴里。任天养巴望这股药水就这样流下去,直到地老天荒。事与愿违,很快那股药水已流净,任天养意犹未尽的伸出舌头,去对面香腮中探寻。猛的,他意识到自己此时重伤不治,哪能如此干,莫要有晴惊觉,坏了救龙云飞与**的大事,连忙把舌头缩了回去。 有晴也是一阵的意乱情迷。因为羞涩,她的脑袋嗡嗡作响,胸中小鹿乱撞,好不容易把药喂完,忽然感觉自己嘴中多了一物,似是任天养的舌头。她一时大惊,连忙抬起头来,却见任天养还是脸色苍白的躺在那里,如此重伤之下怎么可能把舌头伸到她的嘴中。于是她怀疑那是自己刚刚在悸动之下产生的幻觉,如果任天养真要那么干的话,那证明任天养没事,她真该烧香谢神呢。 有晴抬起头,望着韩冰的背影,道:“现在该怎么办?” 韩冰回过头道:“喂完药之后他应该有所反应啊?他为什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任天养闻听此言,连忙“嗯”了一声,痛苦的睁开眼,吃力的道:“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在这里?”他的目光停留在有晴的脸上,又道:“有晴,是你吗?我不是做梦吧!” 有晴连连摇头,泪又流了出来,道:“不是做梦,是我!” 任天养道:“你又哭了!”伸手要给有晴拭泪,手却重得抬不起来。有晴把他的手放到自己脸上,任由他拭泪,道:“你没事,我就不哭了。” 韩冰让步穿杨他们散开,道:“三姐,快找个地方让他躺下,我想办法治他的伤。” 小胖这时已来到近前,忙道:“快去我们屋里!” 有晴摇头道:“还是去我屋里吧!”抱起任天养匆匆朝前走去,后边跟着韩冰、步穿杨,任来风以及各个教官,再后边跟的是瞧热闹的龙象兵以及虎狼兵,一群人浩浩荡荡朝前开去。只留吕运平还趴在地上,因痛苦而将脸纠拧成一块,眼中透露出不善的神色。 第239章 死不瞑目 有晴睡觉的屋子是幢二层小楼,下边是会客的地方,楼上是睡觉的地方。 楼前用围墙围了,有两个女兵守在门口。她们两个初见大队人马而来,不知发生什么事,等看到有晴抱着个男的打头而来,而那个男的奄奄一息,似乎重伤不治,连忙打开门放有晴进去。 两个女兵十分尽责的把后边的人全都拦在外边,韩冰叫了一声:“三姐!”有晴回头一瞧,暗怪那两个女兵多事,把韩冰拦在外边谁还能救得了任天养,连忙道:“放他们进来!” 两个女兵只得往两边一撤,任由后边的人往里边进,心中却在嘀咕,“这么多的人,好几千号,莫说那幢二层小楼顶不住,就是院子里也挤不下这么多的人啊。小楼和院子非得被这些人给挤塌了不行。”还好,步穿杨与韩冰进去之后,小胖与李伍长留在了外边,随两个女兵一道,把后边跟着的人拦下。 任左更想进,也被拦了下来。那两个女兵想放任左更进去,李光头硬拉着小胖堵在门口,就是不让任左更进去。 任左更十分的不高兴,寒着脸道:“怎么,光头,长能耐了不是?我的军营你竟敢不让我进去?” 要是在以前,借李光头十个胆子李光头也不敢拦任来风,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一来,他恨任来风唯徐如侠的话是从,非得把他的两个手下赶出兵营,还威胁要找他算帐。反正他觉得自己也干不长久,便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把自己豁出去了,也能不给任左更面子。二来,他见自己的手下任天养,不仅修为不低,竟然还跟背景极深的修炼天才关系非同一般。自己身为任天养的伍长,任天养有此关系,等同于自己也有了靠山,不再把任来风放在眼里。于是他把脑袋摇得如波浪鼓一般,道:“里边正在救人,最忌吵闹。任大人强自进去,若因你的原因人没救回来,任大人能担得起这份责任吗?” 任来风左思右想,感觉自己担不起这份责任,讪讪的退了下去。没过一会,他派两个侠士守在门前,拉着李光头到一个僻静处,压着嗓子道:“光头,这个任兴你是怎么招来的?” 李光头道:“就是在募兵处募来的。” 任来风道:“这不废话吗?你不从募兵处募来,还能从哪里募来?我是想让你讲讲当时的情况。” 李光头斜眼四十度上看天空,闭着嘴不答。任来风道:“怎么,你伍里出了这么个人物,连我的话也不听了,是吧!” 李光头道:“不敢!但我记得你不久前要把我逐出军营,咱们马上就没上下级关系,我又何必听你的话?” 任来风道:“哎哟,你还记我的仇是不是?我那不是怕你们坏事才放出那等狠话,你们并没坏事,反而坏事变好事,我又怎会逐你出军营?快来说说。” 李光头这才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告诉了任来风。 有晴进了屋,顺着木制楼梯往楼上上。步穿杨道:“三姐,还是我抱大哥上去吧。”这已不是步穿杨头一次如此说,在来小楼的路上步穿杨已三番五次说过同样的话。可是有晴不舍,谁知道这是不是她跟任天养的最后时刻,哪肯松手。她摇了摇头,抱着身材比她高大的任天养,一步一步上了楼,把任天养放到**上。 任天养鼻子里闻着屋里无处不在的淡淡幽香,暗道:“有晴才在此地睡了一晚,已把这里睡的有点少女闺房的意思了。” 韩冰捋了捋袖子,要查看任天养的伤势,手才触到任天养捂按胸口的手背,任天养已哎呀哎呀呼起痛来。有晴神情紧张的靠近一步,问道:“怎样?” 韩冰摊手道:“我还没碰到他,他已呼起痛,看来伤的极重。” 有晴道:“那可怎么办?” 步穿杨破口大骂,道:“吕运平那个乌龟王八蛋,竟敢伤我大哥。我这就去把他捉来,一剑宰了为大哥报仇。” 韩冰怪道:“穿杨,我们正绞尽脑汁想着该怎样给你大哥治伤,你在这里大呼小叫的我还怎么治伤。” 步穿杨不敢再说话,神情焦灼的看着任天养。任天养半眯着睁开眼,眼神迷离的从韩冰身上移到步穿杨身上,又从步穿杨身上移动有晴身上。他的目光不再往别处移,盯着有晴道:“有晴,恐怕我是不行了!” 有晴的泪再一次夺眶而出,坐到**头伸手去掩任天养的嘴,道:“大哥,我不许你这样说!” 任天养动了动嘴,有晴赶紧把手挪开。任天养道:“有晴,那……那天大雨夜里,我跟你分别,我说的那些绝情之话,其实都不是真心的,那是为了救你,你知道吗?” 有晴哽咽着点头,道:“我知道!当时不理解,没过两天便全想明白了,知道你那是为我好。” 任天养道:“那你……那你为什么还生我的气,要杀我泄愤。” 有晴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教训教训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对我说那样的话,虽然那些话都是假的,但我听了实在伤心难过。可……可谁知道你……你……,唉,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后悔得恨不得拿把剑抹脖子。” 任天养道:“一……一切都是天意,凭吕运平的能耐本伤不了我,可惜天要亡我,竟让我踩到一截枝条。不说这些了,有晴,我心中有件事放不下,能不能在临死之前,你完了我此桩心愿。不然我……我死不瞑目。” 有晴此时已下定陪任天养一起死之心,反倒不再悲伤流泪,道:“什么事,你说。” 任天养道:“我……我当骡马兵,认识两个好朋友,他们得罪了宋德。这个宋德可不一般,不仅跟徐如侠徐教头是亲戚,听说跟西门尚书也是亲戚。宋德容不得我这两个朋友,与徐如侠一同逼任左更将我那两位朋友赶出军营。任左更胆小怕事,不敢得罪西门尚书,已同意他们两个的要求。”他急促的咳嗽几声,还要再往下说去。 有晴接道:“你的意思是让我跟任左更说一下,别把你那两个朋友赶出军营?” 任天养道:“没……没错。你背景极深,我觉得不比西门家势力小。我们人微言轻,去求任左更,任左更根本不理。你去求他,他一定应允。” 有晴道:“我知道了。这就去让任左更别赶你那两个朋友出军营。” 任天养道:“谢……谢谢啊!” 有晴凄然一笑,道:“以你我的关系,又何必说这声谢谢。”说罢,下楼而去。 任天养长吁一口气,脑袋一歪,自此不动。步穿杨大吃一惊,叫道:“大哥,大哥!”有晴尚未走到楼下,听到这两声喊,心中明白是怎么回事。她伸袖将眼眶中流出的泪一擦,快步朝外走去。 第240章 刀子豆腐 韩冰一把将挤到**前的步穿杨推开,道:“你别挡着我,让我看看还有救没有。”心中却十分奇怪,她那还魂丹绝对可以使将死之人延续一个时辰的命,任天养怎么顿饭时间没过,便咽了气呢?也按住任天养的手背,想把那只手从胸口移开,可那手像生根发芽一般,怎么也挪不开。 韩冰长吸一口气,运上灵力要把那只手强行从胸口拨开。冷不丁的,已晕死过去的任天养“啊”的怪叫一声,从**上半坐起身。这一下来的太过突然,韩冰与步穿杨完全没有提防,全被吓得三魂六魄全部离出体外,朝后退一步。 半晌后,两人方回过神来,步穿杨快步走到**前,观看任天养的伤口。那里只是擦破点皮,流了几血而已。他大喜之下,搂着任天养的肩头,道:“大哥,你没有事?” 任天养道:“就凭吕运平的三脚猫功夫要能伤到我,那我还怎么有脸做你大哥。” 步穿杨道:“那你……那你岂不是欺骗三姐,害得她伤心欲绝。” 任天养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没瞧她看我的神情,我若不使上一使苦肉计,只怕她会生我十天半月的气。” 步穿杨道:“你苦肉计成功之后,为什么还要装死欺骗三姐?” 任天养道:“这还是没办法的事,你人太过老实,不知女人都是小心眼,知道你骗她们,她们一定会跟你闹个没完没了。” 步穿杨不知女人是否真的如此,扭头去看韩冰。韩冰冷笑一声,道:“你如此欺骗三姐,看三姐回来你再怎么演下去。” 任天养笑道:“这个好办,没见我又使了一招调虎离山之计吗?有晴在这里,我是绝不可能让你看我的伤处的。试想,我只需把手挪开,她一看我那里只是皮外伤,那还不穿帮啊!所以,我先把她支开,然后借助韩姑娘的妙手,给我包扎一下。那样,等她回来,见我胸前缠着白布,绝不会以为我在骗她,还当韩姑娘妙手回春,把我医治好了。” 步穿杨道:“这么说根本没有你的好友要被任左更赶出军营这件事?” 任天养道:“事情是有的,我与李伍长也确实恳求几位侠士去求任左更别赶他们,可惜任左更怕得罪西门封竹,铁了心的就是要赶他们。有晴背景极深,或许能救他们两个出来。” 韩冰冷笑一声,道:“我是不会帮你欺骗三姐的!” 任天养本就没有凭自己魅力让韩冰帮他的信心,转头给步穿杨打了个眼色。步穿杨会意,只得恳求韩冰。世上的事真是一物降一物,韩冰一时心软,道:“我可以给你包扎一下,也可以给你装扮的有如重伤,但我可不是帮你,而是不忍三姐伤心。” 任天养拱手道:“明白!”解开扣子撩起衣服道,“事不宜迟,韩姑娘快来吧!”话音未落,门被一脚踹开,有晴冷着脸看着屋里的三个人,道:“不用那么麻烦了!” 韩冰吐了吐舌头,道:“既然他没事,我跟穿杨先告退了!” 步穿杨道:“三姐,大哥这样做也是好意,你可千万别生他的气啊!” 有晴厉声道:“你叫他什么?事到如今你还叫他大哥,他这样的人配当你的大哥吗?姓步的,我还是那句话,你认他为大哥就别认我这个三姐,你认我这个三姐就别认他这个大哥。” 步穿杨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韩冰一把拦住。韩冰道:“我跟穿杨是认三姐的。”说罢,拉着步穿杨匆匆退去。 屋里只剩下有晴他们两个,任天养讪讪的一笑,道:“你回来的好快。” 有晴面色冰冷,道:“我回来的快,是不是让你很失望啊!” 任天养略一沉吟,已知有晴为什么回来的这么快。想来军中出现有人受重伤的事,任来风一定十分紧张人有没有事,所以跟过来听信。可惜他自觉自己没事,就当任来风也以为自己没事,一定回自己屋中休息了,有晴这一来一回最少得一柱香时间。却忘了自己演的实在太像,不仅有晴觉得他快死了,其它人也觉得他活过来的希望不大。真是千算万算,唯独大意了这一点,用念力听得有晴出屋之后,他就开始得意忘形,不再用念力去听房外动静,竟连有晴什么时候回来,候在屋外偷听都不知道。 任天养厚着脸皮,道:“那事给任左更说了,他什么意思!” 有晴道:“任左更说这两人跟个乌龟王八蛋交朋友,一定也是个乌龟王八蛋。这样的人留在军中无益,还是杀了为民除害为好。已下令派人去杀那两个乌龟王八蛋了。” 任天养大惊,道:“什么!”随即想到,有晴这是生自己的气,说的全是气话。他料任来风一定不会违有晴的意,说不定已叫人去放龙云飞两个了,拱拱手道:“谢谢哦!” 有晴道:“我叫任左更去杀了那两个乌龟王八蛋,你又谢我什么?真是莫名其妙!”她踱步走到**前,拉着任天养往**下拽,又道:“臭东西,赶快给我滚下来,莫脏了我的**铺。” 任天养讪笑着下了**,道:“我知道骗你不对,可不过样干,你老生我的气,那多无趣。” 有晴捂着耳朵道:“我不想听你说废话,你赶快给我出去!” 任天养又道:“你想一想……” 有晴立马打断,喝道:“给我滚!” 任天养嘘了一声,道:“你别那么大声,让外边的人听到!” 有晴大声叫道:“你个骗子还要脸,赶快给我滚!” 任天养道:“你冷静冷静消消气,我到晚上来找你!” 有晴连推带攘把任天养推出门外,道:“我这辈子都不想跟骗子说话!”说罢,将门重重关上。 任天养摇摇头,无奈的下了楼。步穿杨与韩冰并未走远,见他出来,忙迎上前来。步穿杨道:“大哥,怎么样?” 任天养道:“能怎么样?你三姐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过两天就没事了。” 三人前后出了院,那些甭管认不认任天养的,全往前边拥来,拱手道:“任兄,回来一起喝酒啊!” 任天养拱手回道:“一定,一定。” 李伍长与小胖挤上前来,有如哼哈二将,一左一右护在任天养两侧,冲那些水泄不通的人流嚷嚷道:“让开,让我们过去。”他们两人已被人瞧不起的太久,如今有任天养在旁,一下子觉得面子十足,洋洋得意之情毫无掩饰的流露出来。 两人正起劲的驱赶那些人群,挥动的手突然停了下来,因为前边站的不是别人,正是任来风。 任天养行了个军礼,道:“任左更好!” 任来风道:“任公子免礼。”又道,“你瞧我这老眼昏的,有眼不识金镶玉,竟让任公子流落于骡马兵中。这样,一会我就派人把你请到琼楼去,你看如何?” 任天养道:“那倒不必,我在骡马兵中混得惬意,去琼楼反而十分不自在,多谢任左更好意。” 第241章 鸠占雀巢 李光头与小胖闻听要任来风要把任天养调到琼楼去,两个人脸色骤变,听了任天养的话,他们两个又高兴起来。李光头道:“任左更请让一下,刚刚任兴斗剑之时身负重伤,我们得扶他回去休息一下。” 虽然任天养进小楼之时,一副生命垂危的模样。但在外边瞧热闹的人,尤其是是靠近小楼的人,都听到有晴撕心裂肺的大叫任天养是个骗子,还让任天养滚。他们早已猜出任天养的伤可能是装出来的,如今见任天养生龙活虎,更是确定任天养的伤是假的。 那些青瓜蛋子虎狼兵以及龙象兵们,虽还未经历男女间的****,但见有晴前倨后恭,那副紧张痛苦的模样,早知二人的关系不一般。耳闻任天养与有晴闹翻了,有如六月里吃到冰镇西瓜,别提有多么爽快了。他们本就觉得,如任天养这种人,长相普通又是个骡马兵,有晴跟他在一起有如一朵鲜插在牛粪上,两人根本不配。那该什么人才配?他们一个个以为,只有自己这样的人才能配得上有晴那样的美人。如今见两人闹翻,都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嘴上跟任天养说着客气话,心里则盘算如何才能抱得美人归。 而那些经历过世事,已娶妻生子的侠士教头们,则知任天养与有晴之间不过是起了段小插曲。俗话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吗。任天养这个小坏蛋惹得有晴如此大怒,有晴只会又爱又恨,不会一脚蹬开任天养。 所以,任来风绝不会向那些青瓜蛋子一样,误以为任天养从此与有晴形同陌路。他虽不知有晴到底是谁,但凭有晴的修为以及荫庇的爵位和一入军中便得到的军侯官阶,料定有晴的背景之大绝不亚于西门封竹,说不定就是京城四大家族之一。他不敢得罪有晴,也就不敢得罪与有晴关系非同一般的任天养。不敢得罪任天养,连带着也不敢得罪与任天养关系熟络的李光头与小胖。他呵呵一笑,朝旁退开,道:“那就快请任公子回去好好调养身子。” 李光头与小胖昂首挺胸的护着任天养从任来风身旁经过,任天养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放心,停下脚步道:“任左更,我那两位朋友能放出来吗?” 任来风道:“已遵从军侯大人的意思,把公子的两位朋友从黑屋里放出来。” 任天养道:“那徐教头写的禀呈还往将军府递不递?” 任来风不屑道:“这老小子竟敢跟宋德合起伙来造谣生事,若不是军侯大人明言,我差点上了他的恶当。任公子放心,我已派人前去责骂,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胡言乱语。” 任来风是否真的派人责骂徐如侠,任天养并不关心,他所关心的只是龙云飞与**有没有被赶出军营。先不论**,要是把龙云飞赶出军营,龙云飞这辈子就算毁了。不说龙云飞是杀人避祸才来当兵的,从军营中出去不是会被丢入牢中秋后问斩,就是会被仇家暗害,生命得不到保障。单说他若是被赶出军营,根据他得罪的是宋德这份黑材料,只怕无法再当兵,也就无法再当侠士,等于这辈子算是彻彻底底毁了。如今龙云飞与**没事了,他也就放心了,笑道:“那就谢谢任左更了。” 任来风道:“大家自己兄弟,说谢谢可就太外气了!”顿了一下又道,“你姓任我也姓任,大家五百年前是一家。我年龄比你略长,你若是看得起我,叫我一声哥哥如何。” 任天养心道:“这家伙还真不愧为看人下菜碟的典范,觉得宋德有用,纵使让张亮去求情也不给面子。现在认定有晴有用,对我也开始称兄道弟起来。”他本瞧不起这种人,但现如今还在人家手下混,尚不能得罪。再说,有此人暗中照应,请个假出去军营溜哒溜哒十分方便,也就委蛇的道:“任哥哥如此看重小弟,小弟再推三阻四的,那就太蹬鼻子上脸了。” 任来风大喜,道:“我今天中午摆上一桌,想请任老弟喝顿酒,还望任老弟赏脸。” 任天养拱手道:“一定去。”两人又说了两句闲话,这才随李光头小胖一道回到营舍。李光头拉着任天养往自己屋里去,说什么任天养是贵人,岂能再四人睡一间屋,应该一个人睡一个屋,而他去跟小胖几个挤一挤。任天养哪肯鸠战雀巢,好话说了一萝筐,李光头还是把他往屋里拉。最后,任天养威胁道:“伍长,你要再这样,我可就去跟任左更说要当龙象兵喽。”李光头这才作罢,任由任天养回到自己营舍。 任天养才迈入屋里,教头们鱼贯而入,说完恭维的话才说出此番前来的目的,无一例外,全是请他吃饭喝酒,联络联络感情。等这些教头们离开,又是龙象兵们前来要请他吃饭喝酒。好不容易把龙象兵们支应走,虎狼兵的屯长们又来。任天养不胜其烦,算一算每天若喝两顿酒,这酒排到他通过侠士考核也喝不完,只得让小胖与李伍长出去,劝那些什长伍长们别再来请吃饭喝酒。 他坐在**头闭目思索,暗觉今天实在有些风光,他活十八年来还是头一次。不过心里明镜似的,今日如此风光全是沾有晴的光,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凭借自己的实力也有这等风光。 屋里又进来两人,任天养暗道:“不知来的人是何等身份,李光头与小胖才会放他们进来。”睁眼一瞧,见进来的是龙云飞与**,连忙跳下**朝二人走去。 龙云飞朝前走了数步,在距任天养三步远的地方忽然伏地跪拜。**一怔,也连忙伏地跪拜。 任天养连忙伸手去伏龙云飞,想把龙云飞从地上拉起,却发觉龙云飞用力下沉。他只怕自己用力过大,凭龙云飞的硬气拼尽全力就是不起,再把龙云飞的胳膊拉脱臼那就不美了,怪道:“龙兄,你这是唱的哪一出,真是惊到小弟了。” 龙云飞道:“我耳闻任兄为了救我,已与修炼天才,咱们任左更费大力请来的少上造军侯撕破了脸,如此大恩龙某无以为报,请你受我三拜。”说罢,“咚咚咚”叩了三个头。 **也道:“大哥,也受我三拜。”随着叩了三个头。 任天养笑道:“龙兄,你别听外人嚼舌根,没他们说的那么夸张。”说罢,又去扶龙云飞,却发现龙云飞还是不起来。又道:“龙兄,何意?” 龙云飞道:“小弟几次三番受您相助,蒙您眷顾,亲生大哥也不过如此,请您以后再别以龙兄相称,容小弟叫你一声大哥。”说罢,又叩了个头。 第242章 死皮赖脸 任天养被绝世高手老不死叫大哥叫得惯了,也就不觉得比他年纪稍大的龙云飞叫他大哥有什么唐突不该的地方,道:“你愿意叫就叫,反正你叫不叫我大哥,我都视你为亲兄弟好哥们。” 龙云飞再叩一头,道:“谢大哥收容。”这才起身。 任天养问二人在小黑屋里过得如何,龙云飞不擅言谈,微微一笑,道:“跟平常没什么区别。”**则道:“听说有人被关到小木屋,三天没人说话便无法忍受,不是发疯便是环颈。我与龙大哥关了不到两日,便被大哥救了出来。大哥相当于救了我与龙大哥一命,免得我们发疯环颈。” 三人各自一笑,说了些闲话。任天养瞧着天己正午,告辞出去,一个人朝任来风的住所而去。任来风不仅请了他,而且请了几个关系要好的二等侠士,半道上碰到,又是一阵的恭维。 几人一同来到任来风的小院前,任来风早在门口翘首以待,看到他们几个慌忙迎了过来。他先把那几个二等侠士让到院里,拉着任天养来到背处,搓着手道:“任老弟,哥哥跟你商量个事!” 任天养道:“何事?” 任来风道:“任老弟,今天这个午宴你就别参加了,改日哥哥单请你如何?” 任天养不觉有些生气,真是没想到任来风能干出这样的事来。试想,一个人请另一个人吃饭,哪能客人到了门口再让回去的道理?他呵呵冷笑,道:“好啊,就怕到时我没空应邀哥哥的宴请,还望哥哥见谅。”说罢。就要拂衣而去。 任来风连忙一把拉住,道:“老弟,你是不是生哥哥的气了?你可千万别生哥哥的气啊,这不是哥哥的意思,而是那个人的意思?” 任天养一怔,还道是徐如侠与宋德眼见他坏了他们的好事,于是威逼任来风不许请他吃饭。为了证实自己心中所料不错,道:“谁的意思?” 任来风道:“能是谁的意思?还不是那个惹不起的军侯大人姑***意思,她已放出话来,这顿饭请她就不能请你,请你她便不来。军侯大人不是哥哥能得罪的起的,哥哥只有对不起你了,还望饶恕这个。” 任天养一听是有晴的意思,顿时没了脾气,心中暗道:“看来有晴已经气到极点,连顿饭也不愿跟我一块吃。该想个什么办法,才能让她不再生我的气呢?”耳听任来风又道:“老弟,你看……” 任天养随口道:“既然是她的意思,我就不让哥哥为难了。” 任来风连连拱手,道:“谢谢老弟,真是太谢谢老弟了。老弟放心,改天我一定好好宴请老弟。”说罢,匆匆而去,吩咐守门兵卒关好大门,再不要放一个人进来。 任天养目瞧这一切,心中微怒,道:“我既说不去就不去,你这样做是怕我再硬闯进去不成?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离开小院,一时不知自己该去哪里。回自己屯里吃午饭?李光头他们问起该如何回答?他们若问自己还能解释一番,就怕他们不问,而在心中胡乱猜测任来风说请他又不请他的缘由,那面子可就丢大了。 他气呼呼的想:“我瞧这一顿饭不吃,也饿不死人!”随意的胡乱走着,不知不觉来到琼楼前。想着有晴下午或许还会来传授龙象兵剑法,也许能找个机会跟她解释解释,便找了个地方坐下身子,修练起炼力诀。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睁开眼一看,下午的操练已经开始。与早上不同的是,不再允许虎狼兵围观,而是龙象兵练龙象兵的,虎狼兵练虎狼兵的。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使然,有晴背对着他立于龙象兵队首,指点着龙象兵继续操练剑法。任天养怔怔的盯着有晴的背影,每当有晴使剑法时转来身来,他连忙送上一副笑脸。但有晴视他为无物,眼神没在他身上停留片刻。 无趣而又漫长的两个时辰就这样熬过,等下了操,任天养急步去找有晴。却见有晴早被数个教头相拥着而去。 那几个教头中的一个,说好了今天晚上宴请他的,如今看来,他就算赶到那个侠士的住处,其结果与今天中午仍是一样。 既知结果他又何必自取其辱?任天养踱步回到自己营舍,胡乱吃了两口饭。李光头几个问起为什么没有赴宴,他只推说中午大醉不想再喝,便回到屋里躺到**上休息。 任天养想要蒙头大睡,可想不到跟有晴和好如初的办法怎么也睡不着,忽然想起自己来当兵之前还给有晴买了个礼物,连忙起身把柜子打开,拿出那个小布偶塞入怀中,暗道:“你越是不理我,我就越死皮赖脸。不是有句老话是那样说的,是“好女怕缠”还是“女怕缠郎”来着?管他呢?反正都是一个意思,女的都怕缠。有晴是女的,纵然没胸没屁股,但还是个女的,跳不出这个圈圈。”他心中打定主意,拿着礼物趁夜去缠,就算有晴是块冰,他也要把这块冰给缠化了。 走到门口,任天养看看天色。天尚未全黑,虎狼兵都还没吃完饭,宴请有晴的席应该还没开始。此时有晴的小楼里主人不在,他赶去那里有什么用。 他只得又坐回到**上,等着天色全黑,有晴吃完饭回到小楼再去不迟。小胖几个忙完回到屋里,跟他说话他也懒得搭理,只是顺口敷衍着。 小蟋过来窜门,笑着道:“任大哥,我说你怎么对我不动心呢,原来你的心上人长得那么好看。跟你的心上人比我甘拜下风,任大哥放心,从此以后我再不会缠着你了。” 任天养心中又是求神又是拜佛,暗道:“小蟋,谢谢你饶过我啊!”只是微微微一笑,并未搭话。 小蟋又道:“不过,你的心上人要是不喜欢你了,我可还得缠着你啊!” 任天养再次的求神拜佛,暗道:“有晴,你可快点搭理我吧,不然这么好的男人就被别的女人给抢走了!” 小蟋去跟小胖说话,任天养耷拉着脑袋,坐在**上继续等时间流逝。步穿杨推门而入,小胖、**、龙云飞立马迎了上去。他们曾问任天养应该叫步穿杨几哥,任天养迟疑片刻,说:“那就叫四哥吧!”此时三人同时躬身拱手道:“四哥好!” 步穿杨还是头一次被人叫四哥,一阵的脸红。他知道这些人都跟任天养关系不错,估计是新收的兄弟,也就点点头道:“大家好。”踱步来到任天养**前,叫了声:“大哥!” 任天养抬头看了一眼,道:“穿杨来了,韩姑娘没跟你一块来吗?” 步穿杨道:“她……她去怡情了。” 第243章 要想公道 任天养自是知道“怡情”是什么意思,那是指韩冰去小赌了。他随即料到步穿杨来找他何事,但步穿杨不说他也不问,倒要看看这个老实人会怎样开口问他什么时候去陪韩冰瞧瞧那个赌局干净不干净。 步穿杨东拉西扯,先是问任天养的伤好没有,接着又问任天养与有晴有没有和好。说到最后实在是没有话题,他欲言又止,嗫嚅了好一会,最后还是没问出口来,站起身道:“大哥,你歇着,我先回去了。” 任天养藏有药材,只需把药材拿回来一,自然能凑够十万两银子,再不用为银子不够没办法去看看担忧,坦然的道:“穿杨,过两天我便陪你去瞧瞧那个赌局如何?” 步穿杨喜道:“大哥找够布局的人手了?” 任天养道:“有晴来了,老不死也在左近,人手已够,可以去瞧瞧。那个赌局若干净倒还罢了,如果不干净咱们就给他来个一窝端如何。” 步穿杨连连点头,道:“谢谢大哥!”告辞离去。任天养瞧天色也差不多了,有晴他们的席宴应该结束了,也走出屋子朝那幢小楼而去。 两个把门的女兵尽忠职守,饶是任天养好话三千,依然没打动两个女兵放他进去。也不知是不是有晴曾对这两个女兵倒过苦水,引得这两个女兵同仇敌忾,一副仇人的模样怒目而视。他没有办法,只好使出行贿的小手段,掏出两块大约十两重的银锭,一人一块塞到两个女兵手里。 这一个以前无往不利的招数在两个女兵面前顿时失去魔力,被她们随手扔到地上,眼睛里露出鄙夷的神色,那意思似乎在说:“我们果然没看错你,你确实是个无耻小人。想用钱收买我们,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任天养把两块银锭捡起放到怀中,暗道:“你们不要算了,我还省了二十两银子呢?”他朝围墙看了一眼,不过一丈来高,并不能阻碍他翻墙入内,心想:“真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你们以为你们挡在这里我就无法进去,嘿嘿,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去吧。”他绕了一个大圈,避开两个守门女兵的视线,来到围墙下运用念力朝上一跃,人已轻轻落入院中。 一楼的门已从里边闩住,任天养放出一道念力,把门打开顺着楼梯朝上而去。楼上的门也从里边闩住,他故技重施,轻轻把门打开一道缝朝里望去。只见有晴正坐在桌子前,拿笔写着字,一边与一边轻骂:“让你骗我,写死你,写死你!”写着写着,她“扑哧”一笑,又道:“怎么,现在怕我了吧,看你以后还敢骗我不敢?你不说话就是还在嘴硬,还想骗我是不是?那我接着写死你!” 有晴坐的椅子周围散落着十几张纸,每张纸上都写了十数个“任兴”二字,每个任兴二字又被黑墨圈成一个圈,然后画上一个大大的黑叉。 任天养心道:“我就知道你刀子嘴豆腐心,嘴上骂我心里其实放不下我,要不然也不会在夜里写我的名字。还好,我并非叫任兴,不然如此被你咒骂,真的死了那可就太冤了。”他呵呵一笑,推门而入,道:“三妹,你要写死谁啊!” 有晴冷不丁听到屋里除了她还有旁人,大惊之下吓得浑身一颤,一把抽出剑来回身指道:“是谁?”等看到说话的人是任天养,恐惧的神情才略微一松,马上又黑起粉脸,冷冷道:“你怎么进来的?” 任天养道:“你忘了,你是小偷我是大盗,穿门入室对我们来说又算什么难事。” 有晴想起当初自己偷任天养银子的事,又想起任天养盗药铺药材的事。这些事就好像昨天才发生的一样,她的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她马上又想到任天养以死骗她的事来,那丝微笑立马消失不见,横眉道:“大胆,竟敢私闯军侯房间。” 任天养笑道:“三妹,你别管我胆大胆小,我想问问,你刚才是要写死谁啊!”说话间,他作势拿眼去瞧地上的纸,有晴连忙用脚把地上了纸盖住,怒道:“你管我要写死谁?你赶快给我滚出去,不然我可要叫人将你抓出去。” 任天养倒不怕有晴叫人把他抓出去,怕的是有晴大喊大叫惊动了外人。那时别人见他一个大男人深更半夜跑到一个女孩子屋内,不说群起而攻之,光是鄙视的眼神与喝骂就让他抬起头。他连忙求道:“三妹,你嗓门放小一点,我有东西给你。” 有晴道:“你要不要脸,哪个是你三妹!”话虽如此,但嗓子低了不少。 任天养道:“咱是结拜的兄弟,我不叫你三妹叫什么?” 有晴道:“哦,你现在想起咱们是结拜的兄妹了?我来问你,天底下有大哥装死耍弄小妹的吗?” 任天养道:“好,好,是我不对,是我该死。”他说话间朝自己脸颊上轻打两下。有晴毫不领情,道:“要打就认真的打,轻描淡写的哄谁玩呢?” 任天养一时无语。让他装模作样的哄哄小姑娘可以,但让他当真自己狠抽自己耳光实在下不去手。而他已经低三下四的来肯求有晴原谅,可有晴仍然不依不饶的让他也来了气,道:“那好,你不让我叫你三妹,那你让我叫你什么?” 有晴道:“你可以叫我少上造,也可以叫我军侯。” 任天养规规矩矩行了个礼,道:“军侯。” 有晴大模大样的道:“找我何事?” 任天养道:“军侯,我来当兵之际,见到一个小玩意,觉得不错便买来孝敬你老人家!”说罢,他从怀中掏出那个布偶,恭恭敬敬的递上前去,交到有晴手上。 有晴拿着仔细看了两眼,道:“原来是个小**啊!”她面色突然一变,厉声道:“你以为拿个不值钱的破玩意就能弥补自己的罪过,哄我开心吗?做梦!我不要你送的这破玩意,你也别想弥补自己的罪过。赶快给我滚!”说罢,将那个小布偶重重摔到地上。 任天养一愣,脸色涨的通红。没错,那个小布偶是不值多少钱,但那是他的一番心意,足以证明他****夜夜想着有晴,看到个好东西便赶快给有晴买过来。可是现在,这份心意却被有晴无情的摔在地上,让他如何不生气。 任天养拱手道:“你不要算了!军侯大人,告辞!”话音未落,他转身出门下楼。走着走着,忽想:“任天养啊任天养,你用死骗她,害她伤心害她难过,害她胆颤心惊吓得半死,难道就不能让她生你的气吗?她不就摔你一个布偶,你瞧瞧你已气成什么?要想公道,打个颠倒。如果是有晴骗你她死了,你难道就不会生她的气吗?你来这是干什么的?赔理道歉冰释前嫌来了,如今一走了之,那还怎么和好?耍什么大男子主义!” 第244章 动刀动枪 想到这里,任天养停下脚步,暗道:“你不是来缠她磨她的吗?怎么连她的两句话都受不了,那还怎么缠怎么磨?”他走到门口并未急着推门而入,而是侧耳去听里边的动静。 有晴道:“真是个大傻瓜!说你两句你就走,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呆在那里多让我骂两句泄泄气。” 任天养透过门缝朝里边看,只见有晴正捧着木偶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咦,那个大傻瓜还怪有眼光呢,把这么漂亮的你给买回来了,可惜他少买一个英俊的男布偶,不然你们两个正好是一对!”说到这里,她的脸色一片绯红。 任天养心想:“原来她并非嫌弃这个木偶不值钱,而是故意给我甩脸色。”他抬手敲了敲门。 有晴吓了一跳,连忙将布偶藏到背后,道:“谁!” 任天养道:“我,骡马兵任兴。” 有晴寒着脸道:“你怎么又来了。” 任天养道:“我东西丢这里了,我来拿东西。” 有晴手在背后一阵捣鼓,应该是把布偶掩藏到背后衣服里边。等一切妥当,道:“进来吧。” 任天养进屋,先往有晴摔布偶的地方瞧,道:“我的东西呢?” 有晴明知故问,道:“什么东西。” 任天养道:“你不要的那个布偶。” 有晴道:“我怎么知道,也许是它自个跑了吧!” 任天养笑道:“它虽有手有脚,但是个布偶,也能跑掉?” 有晴道:“那我怎么知道!”又道:“没事你就赶快滚吧,我要睡了!” 任天养应了一声,转身就要离去。有晴暗叹一声,目中闪过不舍的神色。任天养似乎刚刚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来,回身道:“我都忘了,有件大事给你说。” 有晴道:“什么大事?” 任天养哪有什么大事要说,只是有晴老是赶他出去,纵然想哄有晴开心也没机会。于是心生一计,要把老不死的老底抖出,如此一来可以赖在屋里不出去,寻机哄有晴开心,两人好和好如初。他心中暗道:“不死二弟,为了哥哥的幸福,只要牺牲你一下了。就是不知你的事给有晴讲了没有,要是讲了,我可就没理由留在这里了。”他道:“有关老不死身份的事?军侯,最近你见过老不死没有?” 有晴道:“十来天前他还跟我在一起。” 任天养道:“那你知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有晴道:“他能有什么身份,不过是个贪生怕死,爱沾小便宜的江湖大骗子罢了。” 任天养听了这话,顿时知道老不死并没将自己的身份给有晴讲,笑道:“咱们可被老不死骗惨了,他哪是个江湖大骗子,而是个深藏不露的绝顶高手。” 有晴冷笑一声,老不死种种令人不耻的行径浮在眼前,道:“你是不是脑子坏了在说糊话,不然哪能说出老不死是绝顶高手这样的话来。” 任天养道:“我就知道你不信。”他走到一张榻前,挨着一端坐下,拍拍榻面道:“且坐下来听我慢慢讲!” 有晴走过去,挨着另一端坐下。 任天养从自己和步穿杨、韩冰去山上采药,过原始森林那段讲起。他的口才不错,还很会烘托气氛,讲到原始森林有“咝咝”的声音传来,有晴立马来了兴趣,问道:“那是什么?” 任天养道:“一会你便知道。”又讲到有个黑影腾空而去,有晴再次问道:“那又是什么,咝咝之音是它发出来的吗?”任天养还是以“一会你便知道。”作答。等讲到烧烤出叫化羊,有晴伸出葱白玉指刮着脸道:“你还会做饭,吹牛!” 任天养道:“会不会做饭,你以后吃了就知道。”接着又讲叫化羊少了一个,有晴道:“怎么会无缘无故少了一个,是那个发出咝咝之音的东西盗去的吗?” 任天养微微一笑,道:“不是!”接着又讲自己如何运用念力采药,有晴哈哈笑道:“我就知道你是编故事骗我,原来果然是在编故事骗我。你笨得连城墙都翻不过,又哪会什么念力?” 任天养指着远处的一个瓶,道:“我眨眨眼睛就能让它过来,你信不信?” 如此哗天下大稽的事有晴怎能相信,摇头道:“不信!” 任天养道:“要不咱俩打个赌,要是我能把瓶移过来,你就让我亲一下。要是我不能把瓶移过来,我就让你亲一下。如何?” 有晴不由想起自己早上亲吻任天养那一幕来,羞红了脸垂下头不说话。任天养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不等有晴有所反应,用念力将那个瓶移到两人面前。他嫌那瓶碍事,又移回到原位。 有晴惊讶的张大了嘴。那瓶本就不小,又装满了土栽着一株腊梅,仅凭重量来论,比一个成年男子还要重上许多。也没见任天养有如何动作,那瓶已到了近前又移至远处。好不容易,她才把那份惊讶按下,道:“天底下真的有念力这回事?” 任天养道:“当然!”他不怀好意的看着有晴,带着三分淫邪的笑道:“刚才你输了。咱们的规矩一向愿赌服输,该让我亲一下了吧!”探起身就往有晴身上压去。 有晴大惊,连忙用手去推任天养,叫道:“你敢过来,我就一剑杀了你!” 任天养笑道:“咱们一向都是愿赌服输的,你怎么愿赌不服输呢?乖,让我亲一个,反正早上咱俩已经亲过,也不再多这一次。” 有晴一听这话,双目立马一红,抽出剑道:“任兴,你是不是觉得我十分随便,你想亲就亲?你敢再过来一下,信不信我立马捅你一剑!” 任天养知道这个世界的女人通常都十分看重贞节,一般来说,没有定下终身的,不会有太过亲昵的动作,如小蟋那样随便的人实不多见。他不由敬重有晴如此贞烈,暗道:“得女如此,夫复何求。”坐下身道:“我只是开个玩笑,你又何必动刀动呢?” 经此一幕,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有晴道:“你如果真的有情于我,将来就得去见我爹爹订下终身。在这之前,你若敢对我心存轻薄,瞧我不杀了你。” 任天养听闻此言心中大喜,暗道:“看来她已经不生我的气了!”笑道:“其实我也不是个随便的人,但我随便起来不是人!”做势又要往有晴身上扑,不等有晴拿剑去护,已坐回原位,道:“这下你相信我有念力吧!”有晴轻轻点了点头,把手中的剑放回鞘中,想要问:“你既然有念力,为什么过城墙还要我背你!”转念一想,暗骂一声:“你个傻姑娘,他一定是想轻薄你,所以才要你背的。”不过,心中却没来由的生出一分窃喜,道:“后来怎样?” 任天养又讲自己隔了几天再次听到“咝咝”之音,便前去查看,当讲到碰到的是条巨蟒时,外边忽然闪出一道白光,接着便是一声炸雷。 第245章 定情信物 任天养来时还月明星稀,这时却电闪雷鸣。有晴本就胆子略小,看到窗外电闪雷鸣就更加怕了,忍不住挪动身子往任天养这边移来。 任天养心中哈哈一笑,心道:“真是天助我也!”也把身子往有晴那边挪,两人很快便挨到一起。他有心把手揽到有晴肩头或者搂住有晴的细腰,但怕有晴生气,再往旁边挪动那就得不偿失了,只好把巨蟒讲述的比现实中更加可怖十倍。这一招果然有用,吓得有晴缩着脑袋往他怀里钻。 任天养甚是得意,也就顺势把手揽到有晴肩头,但也仅仅揽着,不敢有更深层的动作。他讲巨蟒如何追他,又讲自己如何逃奔,一番惊心动魄之后方逃出原始森林。他又讲自己如何挑逗巨蟒出来,有晴听他又是撒尿又是放屁,吃吃一笑,道:“你怎么那么坏呢?” 任天养初时还怕有晴听到这节会假正经的说他几句,瞧有晴如此反应,讲述的兴趣更高。当讲到自己被巨蟒追得逃到一棵侧柏上,他嘎然而止,不再往下说。 有晴仰起天真的脸,道:“讲啊,怎么不往下讲了?” 任天养咂吧咂吧嘴道:“讲的口干舌燥,讲不下去了。” 有晴白了一眼,道:“想让我倒茶就直说,玩这肠子有什么意思。”她急于知道后续如何,扭动腰肢前去倒茶。 任天养耳听外边哗哗啦啦的雨声,看着有晴俏丽的背影,不由暗道:“要是现在我俩已是夫妻,在这大雨夜相偎相依互述衷肠,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情。”他喝了茶,又把老不死如何来救,又是怎样杀了玄铁坨蟒,又得老不死两招剑法等都一一讲了,只是隐去自己的身世未谈。 有晴听完,良久后方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任天养竖起三根手指,道:“若有一句假话,就遭五雷轰顶。”话音未落,外边响起一声炸雷。有晴一惊,伸手就要去捂任天养的嘴,道:“真的就真的,干嘛发这么毒的誓。”见任天养嘴角挂着一丝“大功告成”的微笑,正双目含情的看着自己,她猛的意识到自己还在生任天养的气,连忙阻住去捂任天养嘴的手,又意识到自己挨得任天养太近,从榻上一跃而起。 为了掩饰尴尬,有晴踱着步道:“这个老不死,竟敢装疯傻的骗我,实在可恶。下次见面,他若不传我两招剑法,看我不把他的头发拔光。”走动间,别在腰上用衣服掩着的布偶竟掉了出来。 任天养“咦”了一声,带着三分坏笑道:“小布偶不是自己跑了,怎么在你身上掉出来了?” 有晴像是被人瞧破心思的小女孩,一时大窘,道:“我怎么知道这个臭东西跑到我身上了!”说罢,狠狠踢了那个小布偶一脚。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态,她立马转移了话题,道:“我的有情剑呢?” 任天养就怕她问起这事,暗中吐了吐舌头,道:“这个……这个……” 有晴马上明白自己的剑怎么了?想她是因为喜欢任天养,才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送给他。没想到“落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负落”,任天养竟对她的“有情”无情!她一时心如死灰,寒着脸道:“既然剑丢了,那咱俩的缘份已尽,你走吧!” 任天养不怕她大吵大闹,就怕她语气舒缓的说出这样的话,忙道:“有晴,我知道我骗你不对。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我没骗你,真的死了。那时你究竟愿意我是骗你呢,还是没骗你呢。” 有晴心头一颤,暗问自己。如果任天养没骗自己,当真死了,她当然希望任天养是在骗自己,其实并没有死。可那把“有情”剑,不仅是自己最心爱的东西,而且是送给任天养的定情信物。如今订情信物竟被这头猪给弄丢了,除了证明这头猪心里根本没有她还能证明什么?她冷冷一笑,道:“你装死骗我,跟弄丢了“有情”剑,这两件事之间有关系吗?” 任天养急道:“当然有关系!“有情”剑不丢,我的命就没有了。你到底是愿“有情”剑丢了,还是我的命丢了。”他见一句话勾起有晴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的**,紧接着又道:“你就听听我是怎么把“有情”剑弄丢的行不行?等你明白了丢剑的前因后果,若还要如此无情,我没话说。” 有晴道:“好,你讲!” 任天养长松一口气,道:“这事还得从咱们那天分手讲起,那天下的雨就像今天这么大,我为了引开商兵三人救你性命,说了一些自己现在想起来就后悔的狠话……” 有晴听到这里,心里不由又升起一丝柔情,可想到“有情”剑不见了,她就生出一种“前途渺茫”,有如行在黑暗中,看不到出路的空虚感。她狠下心来,道:“别说这些无用的,直接讲重点。” 任天养便把那晚的事说了,自己如何凭借“有情”剑与张亮赵捕头一同联手将商兵三个杀了,而“有情”剑也被商兵打得不知飞到何处。他已安排张亮带领人马以练兵为借口寻找,终究没有找到。 有晴听完事情的经过,知道“有情”遗失并非任天养不珍惜的缘故,而是商兵的缘故,心中已不忌恨任天养。可一想到“有情”没了,不由的还是十分伤心道:“那剑,本来是个前辈高人送的。前辈高人曾说过,哪一天有人拿着此剑去找他,他可完成持剑之人的一个心愿。我本打算用“有情”剑办件大事,可惜现在有情剑没了,这件大事也就没着落了。” 任天养听有晴如此说,方知有晴并非因剑珍贵而忽然变得绝情,而是那剑另有重用,道:“你别伤心,我会让张亮再仔细找找。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想“有情”剑,终会找到的。” 有晴叹了口气道:“既然没找到,再找也是徒然。” 任天养道:“要不这样,你要办什么大事,我一定全力以赴帮你办。就算我能力不济办不成,让二弟出手相帮,我想咱们也能办得成这件大事。” 有晴一喜,随即又黯然神伤起来,道:“你一个骡马兵,我爹爹又怎会瞧得起你?就算二哥修为高超,我爹爹并不认他,更谈不上尊重,也不会听他的话。这事,终究还是办不成!” 任天养还道有晴办的事能靠武力来解决,闻听此言方知有晴是想让她爹爹答应一件事情。对有晴的爹爹能用武力逼迫吗?不能!所以,纵然他的修为提高十倍,外加老不死这个绝顶高手,还是于事无补,只得垂头不语。 有晴笑道:“算了,不说这些让人丧气的事了。不过,你弄丢我的“有情”小剑,虽说并非故意使然,但我的剑终究丢了,你打算怎样补偿?” 第246章 一件小事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便不是问题! 任天养心中早有计较,道:“我有一件宝贝,比之“有情”剑有过之而无不及,打算送给你以作补偿。” 有晴顿时来了兴趣,道:“什么宝贝?” 任天养道:“这件宝贝是件皮甲。” 有晴嘟着嘴道:“我还道是什么宝贝呢,原来是件皮甲。皮甲又算得了什么宝贝?” 任天养道:“我这皮甲可不是普通的皮甲。不管是谁,只要穿上它,五剑门的剑法便无法伤害穿它的人。无论是火烧、冰冻、木刺、石砸、剑斫,在它面前都会弃械投降,起不到丝毫作用。” 有晴不信,道:“天底下哪有如此神奇的皮甲!” 任天养道:“有没有你见到就知道了!” 有晴伸手道:“那好,拿来!” 任天养笑道:“这么好的东西又哪在我身上?这样,你明天见到步穿杨与韩冰,让他们两个下午在你这里集合,咱们去取这件宝贝。” 有晴喜道:“是不是又像对付西门寒风那样做局偷盗啊!好啊,我闲了这么多天,早就手痒痒了!” 任天养道:“倒不是偷盗,而是去搬抬。你现在别问这么多,到了地方自然知道。”他所说的皮甲,自然是玄铁坨蟒的尸体。那东西已抓心挠肝的吸引他好几日,十分怕被其它的什么人碰巧碰到拿走,坏了他的好事,让他没办法做可防五剑门剑法的宝甲。这天若不是急于跟有晴冰释前嫌,他早已去取这件宝贝了。至于有晴看到是蟒尸而非宝甲,他也想好了托词,只要找对办法,那蟒尸终究会变成宝甲的,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任天养大事已完,告辞离去。心中想着蟒尸太过巨大,有他、有晴、步穿杨、韩冰四人,搬动虽没多大问题,但要拖到新兵营附近也不容易,还得找些帮手。可兵营中信得过的人实在有限,想来想去也仅剩龙云飞、小胖、**三人。李光头虽然也可信任,但他们全都走了,谁来做饭?最后决定,到时也带上龙云飞、小胖、**三个。这三人修为虽说低些,搭把手还是可以的。本来他还想到了老不死,要带老不死一起去。可又想到搬抬蟒尸这样一件小事,就别请老不死的大驾了,于是将老不死剔除出去。 他心中无事,回到营舍挨**便睡。第二天醒来,替龙云飞、小胖、**三个请了假。李光头不是十分乐意,一来是因为所有人都走了唯独不带他玩。二来则是伍里只剩他与小蟋两个,做起饭来累人。可李光头哪敢得罪任天养,连连点头同意,并答应替任天养遮掩。 日头偏西,任天养领着龙云飞几个一同朝小楼走去。四人尚未到小楼,已见步穿杨与韩冰走到小楼门口,任天养招手打了个招呼。步穿杨正要回应,韩冰似见到鬼一般,拉着步穿杨快步进入小院,直奔楼上而去。一边走一边嚷嚷道:“三姐,那个乌龟王八蛋来了。” 有晴正沉醉于与任天养和好的甜蜜之中,一时没反应过来乌龟王八蛋说的是谁,道:“哪个乌龟王八蛋!” 韩冰道:“就是任兴那个大骗子啊!” 有晴见韩冰敢如此说她的心上人,也忘了昨天是自己说的这话,并严令两人不得叫任天养大哥,厉声道:“你说谁是大骗子?” 韩冰被有晴瞪得心虚,道:“任……任兴啊!” 有晴喝道:“任兴是你叫的吗?我都得尊称他一声大哥,你敢对他直呼其名?你眼里还有没有步穿杨,还有没有我?” 韩冰低声辨解,道:“这不是你昨天不让我……” 有晴道:“闭嘴!”又道,“从今往后,我若再见你没大没小的对大哥直呼其名,瞧我不大嘴巴子扇你。知道了吗?” 韩冰抱着十二分委屈,道:“知道了!” 有晴道:“光知道了还不行,要牢牢记在心上!”说罢,朝楼下走去。步穿杨与韩冰跟在后边,韩冰小声埋怨道:“这女人心还真是海底针,让人琢磨不透。昨天还乌云密布的,今天就变天了?” 步穿杨暗觉好笑,但也不敢透露出来。暗道:“我几次三番,好话说尽,让你尊敬大哥你不听,现在被三姐斥责才听话?俗话说的好,恶人自有恶人磨。你这个小恶人,碰到三姐这个大恶人,可有的你受了。” 七人在楼下碰面,任天养给有晴介绍了龙云飞、**、小胖三个,三人忙纳头跪拜,口称三姐。有晴让三人起来,道:“常听你和二弟说,千门有八将,如今纠集了七人,看来这个局一定不小。咱们能出发了吗?” 任天养手指军营大门,道:“出发!” 七人朝军营大门而去。有晴已跟任来风说过要出去一趟,并言明会在新兵营多呆一些日子。任来风巴不得如此,哪会阻拦,早已写好放行的条子。到了大门口,有晴拿出条子,守门的兵卒自然放行。 他们朝山脚出发,越走越是荒凉,有晴心中起疑,问道:“咱们这是去哪?” 韩冰已猜出七分来,道:“大哥,该不会去咱们采药的地方吧!如此正好,我正愁上次采的药材只够炼三粒青云丸,三姐来了没办法孝敬。咱们再去采些药材来,多炼些青云丸,好孝敬大哥三姐。” 龙云飞几个谁没听过青云丸啊,也知这东西能增修为而且价格奇贵,一个个瞪目结舌,万没料到韩冰能炼出青云丸来。龙云飞与**想着,可靠此丸增加修为,就是觉得自己修为有些低,此时服用太过浪费。小胖自知自己的斤两,也不奢谈靠此增加修为,而是暗自盘算要是有一粒青云丸,能换来多少银子。 三人都有心讨要一粒青云丸,不过龙云飞少言寡语,求人的事绝开不了口。小胖则自知身份,不敢开口。唯独**笑道:“五姐,到时能不能给我们三人一人一粒?” 韩冰自知论自己的身份,不敢于有晴与任天养他们的关系相比。心中虽然暗自想了几回,觉得自己应该能被称为四嫂或者五姐。四嫂这事先不能说,毕竟她跟步穿杨尚未婚嫁,五姐应该可以胜任。可,任天养与有晴既然不说,她也不敢擅自让龙云飞几个叫她五姐,如今被**叫了,有晴与任天养又没反对的意思,忙道:“没问题,谁让大家是自己人呢。到时五姐也给你们三个每人一粒。” **自是千恩万谢。 有晴也是吃惊韩冰竟能自炼青云丸,要是早碰到她,自己何需千辛万苦的攒银子买。不过现在,与皮甲相比青云丸的吸引力少了许多,她道:“什么青云丸,咱们不是去取宝贝皮甲吗?” 韩冰一怔,道:“什么宝贝皮甲?那里有皮甲吗?我怎么不知道!”见有晴目光看着任天养,也把目光移到任天养身上。 任天养干咳一声,故弄玄虚,道:“天机不可泄露。” 第247章 夜遇蒙面 七人继续往前走着,韩冰讲起那日步穿杨口渴差点喝了毒水,又说起那个埋葬蛮族猛兽的万人坑。 有晴没见过含有尸毒的水,也没见过蛮族猛兽的遗骸,提出去那里瞧上一瞧。 龙云飞、**、小胖同样没有见过这两样东西,自是不会反对。步穿杨与韩冰,把有晴敬的跟尊神一样,自然也不会反对。任天养心存愧疚,急有晴之所急,好有晴之所好,更不会反对,一行人朝乱葬岗而去。 小胖修为低人又胖,严重拖延众人行走的速度,等到了有毒的那条河之时,天已黄昏。 任天养吸取上次拿干粮没带水的教训,这次出来让龙云飞三个背了足够的水和干粮。待看完毒河,七人找到一处背风的地方,烧起一堆火吃完饭。才把火熄灭走出没半里地,忽闻岸那边传来一阵脚步声。七人听脚步声,发现里边有两个修为不错的好手。大家能在这偏僻的地方遇到人,都十分的兴奋,想要打声招呼交个朋友。任天养却当这些人此来目地与他相同,也是为了玄铁坨蟒的尸身,只怕到时两伙人为了一张蟒皮而动起手来,心道:“能不发生争执尽量不要发生争执,且躲一躲他们。等他们走了,我们再加快脚步赶过去,拿了蟒尸就走。”招呼大家在一块土堆后隐下身。 那伙人很快穿过比人还高的野高梁地来到岸边,任天养数了数,一共是二十二个人。为首的两个,一个又高又瘦,一个又矮又胖。这两个人自是刚才听脚步声修为不错的那两位,从脚步声上听,应该是三等中级以上侠士的修为,但这两人却未着侠士服也未披大氅,脸上还蒙着黑布,似是怕有人认出他们两个是谁。 跟在他后边的二十个人,修为不高,体内灵力不过五六级的样子。与前边那两人一样,他们也穿着紧身黑衣黑裤,脸上蒙着黑布。与前边那两人不一样的是,前边那两人腰间悬着名剑,他们腰间则系着七八条麻袋。 任天养心想:“怎么会腰悬麻袋,莫非的是丐帮的人不成?可天龙国除了听过有五剑门,没听说过有丐帮啊!”他正奇怪着,有晴侧耳道:“大哥,幸亏你刚刚没叫我们与这些人相见,他们看着不像好人。” 任天养点了点头,轻轻嘱咐:“大伙都藏好了,别让对岸的人发现。”他的话才说完,对面那个矮胖子道:“熊新龙,我说你疑神疑鬼的,你还不服。说什么这里有火光,想必赵武大哥在这里。我就说赵武约咱们在乱葬岗的老槐树下相见,怎么可能在这里!你非得说你的眼睛极好,个子又高,所谓站得高看得远,绝不会看错。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熊新龙朝四处张望,道:“开四荣,我真的看到这里有火光,怎么到了这里又没有了?真是奇怪!” 开四荣道:“别说了!赵武最恨别人迟到,咱们还是赶快赶到大槐树相见吧。”说罢,就要拔腿开路。熊新龙拦道:“此时离子时初刻早着呢,咱们去也得等。大家伙风急火燎的赶路,早已渴了。不如大家伙喝点水吧!” 跟在后边的二十个手下道:“熊爷此言有理,大家伙早渴的难受,让我们喝口水吧。” 开四荣抬头看了看天色,道:“时间虽早,但不知离约会的地点还有多远。赵武说这次的买可能是咱们这辈子最大的买,要是咱们迟到了,做不成这笔买,那还不悔死。” 熊新龙道:“你就放心吧,以我的估计咱们离约会地点最多一柱香时间。再说,就算赶急路也不迟这喝口水的功夫。” 二十个手下纷纷道:“就是,开大哥,你就让我们喝口水吧。” 开四荣众命难违,只得点点头道:“快喝快走,不要在此耽搁太长时间。” 二十个手下欢呼雀跃,跑到河边掬水喝了起来,开四荣与熊新龙也找了个地方准备喝水。开四荣长得圆圆滚滚皮球一般,往下蹲了半天蹲不下去。熊新龙在旁开着玩笑,一会说开四荣死后盖不上棺材盖,一会又说开四荣撒尿看不到自己的脚趾头,莫要尿到脚上。 开四荣跪下身,手撑着地趴到地上去喝水。熊新龙笑道:“开师兄,人家都是半蹲下身用手掬了水喝,你怎么像羊一样喝。不对,人家羊是跪乳,那是感谢娘的养育之恩。你这样跪饮,是在感谢谁的养育之恩?莫非你是被这条河生的,所以才要这样?” 开四荣气急败坏,抬起一脚去踢熊新龙。熊新龙人瘦身体灵活,一转身避开,正要再嘲讽开四荣两句,却见开四荣一脸愕然的瞧着那边发呆。熊新龙知道那边是二十个手下喝水的地方,扭头一见,那二十个人不是趴在地上呕吐,就是捂着肚子满地打滚。他惊叫一声:“不好,水中有毒!”一把拉起开四荣来到那二十个手下面前,又是搭脉又是询问手下们的感觉,良久后道:“还好,水中之毒不是巨毒,只会让人呕吐乏力,不会要了人命!” 开四荣伸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道:“都怪你,非得在这里喝水,要是把他们的命送上,看你如何跟赵武交待。” 熊新龙从手下怀中摸出干粮,让那些人吃一些。那些人肚内不断翻涌呕吐,哪能吃得下。熊新龙又打又骂,道:“你们必需给我吃!谁不吃小心自己的脑袋。”那二十个人害怕,强忍着吞咽干粮,没吃两口便开始呕吐,吐完又被熊新龙逼着再吃。如此几次三番,折腾了半柱香时间,那二十个手下一个个瘫倒在地,呼呼喘着粗气。 熊新龙长舒一口气,道:“好了,没事了,再过一个时辰他们便能起来走路,应该误不了事。”这才消停一会,他又忍不住开起开四荣的玩笑,隐在土堆后边的任天养等人这才清楚,熊新龙这人并非跟开四荣有什么仇,所以才逞口舌之能,逼得开四荣翻脸动手。而是这人本身就是个话痨,一会不说话便浑身痒痒不舒服。开四荣似乎也清楚熊新龙是个什么人,任凭熊新龙如何讥讽,只是仰装没有听到,不搭一句话。 过了一个时辰,熊新龙抬头看看天色,道:“不早了,该出发了。”那二十个手下勉强能站起身,但双腿打摆子似的颤个不停,有人肯求再歇一会。熊新龙破口大骂,道:“歇你娘歇!谁要不想赚银子,赶快滚回去好好歇个够!”众人这才互相搀扶,沿着河岸往前走去,良久后才在任天养他们的视线中消失不见! 第248章 贪心不足 躲在土堆后的七个人,怕对面的人发现不敢乱动。一个动作保持这么长时间,一个个早就骨疼肉酸,此时方放松下来,以自己感觉最舒服的姿势坐到地上,又是伸展腰身又是揉捏肌肉。 韩冰白了步穿杨一眼,道:“当初我说水里有毒,有人还不信。要不是我几次三番打掉他手里的水,只怕也跟那些喝水的人一样,被折磨的抬不起脚迈不开腿。” 步穿杨也不说什么,伸手挠挠脑袋憨厚的一笑。 韩冰有了上次来这里的经验,觉得天底下没有任天养想不透办不到的事情,扭头问道:“大哥,他们说来这里是做这辈子最大的一桩买。这里并无人烟,他们要去做什么买,难道跟鬼做买吗?” 任天养从瘦高个子熊新龙与矮胖皮球开四荣的对话中已知这些人来这里干的所谓买是什么买,暗叹一声:“时间过的真快,转瞬之间已过了十日,到了赵武他们约定盗墓的时日。”他问有晴,道:“三妹,你可知他们做的买是什么买?” 有晴怪道:“我又不是神仙,哪知道他们做的是什么买!” 任天养道:“你难道没从熊新龙与开四荣嘴中听到赵武这个名字?” 有晴道:“听到了啊!” 任天养道:“那你不记得赵武是谁了?” 有晴道:“赵武是谁?很出名吗?我干嘛非得要记得他啊!” 任天养道:“你还记不记得咱俩第一次跟二弟合作,在一个酒楼里买了十来瓶天价酒!” 有晴被如此一提醒,马上想起来赵武是谁来,嘻嘻笑道:“想起来了,咱们还坑他朋友上百万两银子呢。” 此言一出,步穿杨与韩冰倒没怎样,毕竟步穿杨有跟任天养一起坑西门寒风的经验,而韩冰炼个青云丸市价就有三百万两之多。龙云飞、小胖、**则惊讶的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龙云飞赤贫,小胖也是混迹于最底层。**稍微好些,家境也不过稍稍小康。那上百万两银子对他们三个来说无异于天文数字,见都没见过更别谈拥有了。 任天养道:“对,就是那个赵武。现在你知道他邀请人手来这里是干什么的吧。” 有晴道:“他是不是纠集人手来找咱俩算帐来了?”此言一出,她马上便知自己说的不对。试问,她跟任天养已换了容貌,想赵武绝对认不出来,也不知道他们已当兵了。就算认出来了也知道他们当兵了,赵武又不是神仙,哪能算到他们今天会在此出现,于是邀上人手找他两个算帐。她两个眼珠子一转,知道赵武来此地干什么了,道:“他们是来这里盗墓的!” 任天养由衷的佩服有晴的聪明。想他是听了赵武的密谈,才知他们前来盗墓。有晴转瞬间便能猜出他们是来干什么的,这种聪明他甘拜下风。道:“没错,他们是来盗墓的。” 盗墓在天龙国是大罪,仅次于谋逆。而民间也十分反感盗墓这种行径,以为只有不共戴天之仇才会挖人祖坟。步穿杨几个闻听此言,都道:“这种奸贼,咱们应该马上报官,把他们抓起来处以凌迟。” 任天养在之前那个世界是个无神论者,倒不十分恨这些盗墓贼。反而觉得那些大墓的主人生前剥削劳动人民,死后又将剥削来的金银珠宝埋到地下陪葬,简直是暴殓天物。一个人赤条条的来的世界,也该赤条条的离开这个世界,凭什么要把那些宝贝带走!而且,当他听闻赵武所盗之墓里边金银珠宝颇多,当时感觉自己出不了军营,也没什么其它的想法,如今半道碰上了,立马生出据为己有的念头。他只是怀疑,凭他们几个能否是赵武一伙人的对手。他倒不惧赵武这种级别的侠士,以他的剑法再来二十个也不是对手,但对方若使本门剑法呢?他脑子里打了几个转,暗道:“能文攻就不用武斗,能用计就别费力,打不过还能逃嘛。跟过去瞧一瞧,就算不能将所有陪葬据为己有,那也可以捡漏啊!”于是道:“我有一个主意!” 众人纷纷扭头瞧过来,任天养接着道:“咱们跟他们过去,伺机破坏他们盗墓。” 步穿杨、龙云飞、小胖全都摩拳擦掌,道:“听大哥的,不让这些生儿子没屁眼的家伙盗墓。” 有晴道:“那咱不去取宝贝皮甲了?” 任天养道:“还去取皮甲,顺道破坏他们盗墓。” 韩冰道:“大哥,咱们已把此地转了个遍,没发现有墓葬啊!不知他们所盗墓葬在什么地方,离这里远不远。要是离此地极远,恐怕时间上跟不上。” 任天养知她这是担心误了侠士考核这件大事,毕竟离侠土大比已不过两个月出头。他道:“赵武他们既然在此碰头,想必所盗之墓离这里不远,时间上绝对跟得上。” 其它的人再无意见,任天养起身道:“那咱们这就出发吧!” 七人朝乱葬岗而去。越近乱葬岗他们越小心谨慎,只怕走路稍重一些惊动了赵武几个。待到乱葬岗,他们找到一个隐避处藏起身,悄悄的朝那棵老槐树下瞧。那里已聚集上百人,连赵武在内,一共十个侠士修为的,剩下的全是些腰别麻袋的普通人。更夸张的还有十个人各赶一辆马车,车架经过特殊改造,四周固定好一人多高的木板,一车可拉数千斤的货物。 任天养倒抽一口凉气,暗道:“那天听赵武所说,墓里东西颇丰,只要取出一点来,够他们十几辈子的。我还道他们只会取一部分出来,如今见此架式那是要把墓里的陪葬给搬空了,一丁点也没打算给我们留。”他低声骂了一句:“贪心不足蛇吞象,我瞧你怎样把墓中的东西盗走。” **附耳道:“大哥,敌人势大,不是我们能阻止了的。我看,不如咱们就此作罢!” 任天养道:“走一步说一步,到时真没办法阻上,咱们不还长着两条腿呢。大不了脚底抹油,跑他娘的。” **还想说:“对方人多势众,只怕我们到时跑都跑不了!”但见有晴、步穿杨几个全都不露一丝怯意,脸上反现兴奋之色,就像在做一件十分有趣的游戏。他心想:“我与大哥的关系本来就没有这些人铁实,如今再现怯意,恐怕大哥不喜,跟我生出三分疏远。”也就不说什么,暗道:“你们不怕,难道我就会怕吗?大家都是双肩顶一个脑袋,谁家也没种三亩两亩的,大不了十八年前又是一条好汉。” 远远可以听到,赵武埋怨熊新龙与开四荣来的迟了,两人便把喝水中毒之事讲了。赵武见他俩带的人精神不济,知道所言不虚,登高一呼,嘱咐所有人等,进山之后只吃自己带来的干粮和水,别胡乱吃其它东西。众人纷纷答应。赵武有如一名将军,将黑布往脸上一蒙,一手按剑一手朝前一指,道:“出发!”率先前边开路,后边跟着九位侠士,然后是那些手下,最后为十辆大车。 第249章 恢复原状 任天养本来还想让大家伙把鞋用草绑了,免得走路时发出声音来,被赵武等人发现。听那些腰绑麻袋的人走路时“踢踏”声此起彼伏,又听十辆大车“吱吱嘎嘎”响个不停,别说他们蹑手蹑脚的跟在后边,就算跺着脚走路只怕前边的人也听不到。也就没有让大伙拔草裹鞋,在距前面人大概一里远的地方随行,又尽量沿着路边走,以待有人朝后张望,便带人找地方藏身。 赵武他们过了鹰嘴峰来到破败的城楼之下,任天养与韩冰、步穿杨三个不由相视一眼,暗道:“难道他们所要去的地方就是我们曾经采药的地方?那里并无古墓啊!” 任天养心念一动,想起老不死说的,曾经有个皇帝埋在边关附近,莫非赵武他们要盗的这个墓便是皇帝墓。他越想越觉有道理,天底下除了皇帝墓里的陪葬,又有哪个王公大侯墓里的陪葬会如此之丰,得让他们用百个下属外加十辆大车来拉。盗普通的墓他已生出据为己有的念头,如今盗的是他祖宗的墓,更得据为己有。怎么说,那也是他家的东西,哪能被外人所得。不过,他还是大惑不解,按说无论破败城楼,地下溶洞,还是采药的深山,他都察看了一遍,不似有墓穴的样子。但若没有墓穴,赵武这伙盗墓贼,千里迢迢的跑来这里干什么? 想必墓是有的,只是他没有盗墓的经验,所以看不出墓穴所在。赵武不知盗了多少墓,经验丰富,所以知道墓在什么地方。 待到破败城楼前,前边的大队人马停了下来。 任天养连忙招呼自己的人隐蔽,才藏下身子,只见赵武纵身一跃,立到楼前的那块石碑上,道:“今晚大伙就宿在这里,等天亮了再出发。” 人声一下鼎沸,生火的生火,做饭的做饭。城楼四周干柴不多,虽有大树但都是湿的,生起火来烟雾薰人。那些人便登上城楼,卸下门板门窗,拢起一堆大火,又是喝酒又是烧肉,有人唱歌有人跳舞,好不快活。 任天养几个不敢生火,啃了些干粮喝了些冷水。山里夜凉,七人找了个背风的地方,挤着御寒休息。等到天微微发亮,赵武那伙人才消停下来,横七竖八的躺在火旁睡觉。也没睡多长时间,天已亮了,太阳尚未升起,赵武已跳到碑上招呼人马起来,又是一阵的人叫马嘶,过了好一会,等太阳升起一杆子高,一行人才往古城楼里去。 任天养等马车也进了城楼,这才招呼有晴他们快速来到的城下。他知道里边的地形如何,里边的房屋虽多,但无树木遮挡,修为低的十分容易被人发现,道:“云飞、**、小胖你们三个在此等候,我们四个去里边看看情况。” 龙云飞三个自知自己的修为不行,远远的跟在赵武他们一群人后边都提心吊胆,只怕自己动作稍大发出动静被前边的人发现,坏了大事。如今见那些人进了城楼,心里明白自己若进去与赵武那伙人距离更近,被发现的机率更大,哪敢不同意任天养的话,纷纷将头点了点。 任天养领着有晴等人,进了城楼。他们四个比那些个车夫修为不知高了多少倍,艺高人胆大的自是不怕被那些人发觉,紧紧跟在最后那辆车后。 城楼洞里黑,赵武那伙人仗着人多也没制些火把,走着走着,最后那个车夫问前边那个车夫,道:“二哥,你说这黑暗中会不会隐藏有毒蛇猛兽,冷不丁的扑出来咬我们一口。” 前边那个车夫道:“这里如此荒凉,连只鸟都不见,哪有什么毒蛇猛兽。就算有,也早饿死球了。” 最后边那个车夫又道:“就算没有毒蛇猛兽,说不定还有其它可怕的东西!” 前边那个车夫道:“能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后边那个车夫道:“会不会有鬼啊!” 前边那个车夫道:“胡说八道些什么,世上哪有鬼!” 后边那个车夫道:“有鬼的。我家前边住的孙大娘,是开了天眼的,她就时常见到鬼。” 前边那个车夫道:“姓孙的是个神婆,她说的话你也信!别说了,被你说的心里瘆的慌。” 后边那个车夫道:“二哥,我听说这里曾发生过一场大战,死的将士没有十万也有八万。你说,这些死人中会不会有那么一个两个变成了鬼。” 前边那个车夫道:“你他娘的怎么还说啊,闭上你的臭嘴。” 城楼道里静了一会,只剩下大车发出的吱嘎吱嘎声响。过了一会,后边那个车夫又道:“二哥,你说主家给我们二百两银子雇车,他们究竟要干什么会这么多的钱?那可是二百两银子,靠咱们每天的那么点菜,十年也赚不来啊。” 前边那个车夫道:“我怎么知道?”又道,“你管这些干什么,有银子拿就是了。” 后边那个车夫道:“昨夜,我跟那些蒙面人喝酒,从他们的闲谈中听出,他们好像来这里盗墓的。二哥,这可是损阴德的事,生儿子没屁眼不说,被官府知道还得杀头。” 前边那个车夫沉默片刻,道:“管他们干什么,咱们佯装不知。”又道,“现在的人笑贫不笑娼,你有钱便是大爷,谁又管你这些钱是哪里来的?”又道,“虽然盗墓这事不对,可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那二小子马上就要结婚,人家不仅要绸要缎还要十两聘银,我一个穷小贩去哪筹这些钱,头发都给我愁白了。还好,碰上一个大雇主,才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后边那个车夫叹了口气,道:“我那大小子转年也要结婚了。人都说养儿防老,咱们养的哪是儿啊,简直是催命的阎王。二哥,你儿子结婚一定通知我,我给你封个大礼。” 前边那个车夫道:“那就谢谢了。” 说话间,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楼洞。任天养四个由马车挡着也出了楼洞,瞅了个机会闪身藏到一座破败的房里,由残砖断瓦遮掩,探出脑袋朝外张望。 任天养、步穿杨、韩冰,采完药材离开时,心想以后还要来采药,怕被别的人捷足先登,已将进往溶洞的洞口恢复原状。只见赵武拿了个罗盘,在城里空地上来回走动,其它人都在他身后三丈的地方屏住呼吸静静等着。片刻后,赵武在洞口前那堆砖石停下,道:“就是这里。” 十来个腰挂麻袋的黑衣蒙面人一拥而上,很快把那些砖石搬挪一空,露出一扇铁门来。 赵武指着门上挂的那把大锁,笑道:“谁能打开这把大锁。”他见没人响应,从怀里掏出一张百两面额的银票,道,“谁若能打开这把锁,这张银票便归谁了。” 第250章 胸有成竹 一百两银票绝对不是个小数目,那些黑衣蒙面腰悬麻袋的下属们首先动心,有的解下大刀,有的抽出板斧,有的拎起铁。二三十个人一拥而上,嘴中喊道:“让我来!”一个个争先恐后,只怕被别人砸开大锁,得了那一百两银票。 赵武含笑道:“不用急,一个一个来。” 黑衣人似是十分惧怕赵武,不敢再乱成一团,按照顺序排起队来。他们一个个上前去开锁,拿大刀的跺拿大斧的砍拿铁的撬,刀刃斧刃崩出了口子,杆子也撬弯了,那把大锁还是纹丝不动的挂在那里。 赵武斜眼看着矮胖皮球开四荣,道:“开老弟,要不你来试试!” 开四荣冷哼一声,道:“一百两银子,我还不放在眼里。” 赵武哈哈一笑,将那一百两银票放还口袋,又掏出一张一千面额的道:“侠士自有侠士的价码,一千两如何?” 开四荣这才起身,道:“一千两还差不多,值得我出下手!”他像只皮球一样滚到赵武跟前,抽出名剑又道:“是不是把门打开就行,锁开不开无所谓?” 赵武道:“那是自然!” 开四荣拉开架式,手中剑往那扇门上一指,院落中央一棵二人合抱的大树拔地而起,横着移动到他的背后。他道:“李长更师兄,借你手中剑一用。”||言||格即可免費無彈窗觀看 侠士堆中一个中等身材的黑衣人道:“借我剑一用可以,打开大门之后那一千两银子是不是分我一半。” 开四荣道:“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我还能少得了你的好处!” 被称为李长更的侠士移步上前,抽出腰间名剑,猛的朝夹泥带土的大树根须处斩去。他仅仅只是一斩,剑举过头顶时看着还是一柄孤零零的剑,但触到大树根须之际已化成一片剑影,有如一把剑柄上呈扇面插着一百多个剑身,待他把剑劈过大树根须停下,那片剑影又归为一柄剑。 李长更收剑而立,似乎这时大树才反应过来根须已被剑斩断,伴着泥块哗啦啦的往下掉。待一切杂物掉完,那棵大树的根部变得圆圆滚滚有如攻城的擂木。 开四荣朝背后嚷了一句:“开眼的都往两边让一让了,莫让树枝扫破脸刺瞎眼。”聚在后边腰挂麻袋的黑衣人闻听此言,连忙朝两旁让开。 悬停在开四荣背后的大树猛的朝后一挫,有两个动作慢的被大树枝叶一撞,一屁股坐到地上。那棵大树猛的朝前冲去,比数十个大汉抱着往前跑还要快捷数倍,一头撞在铁门身上。 “咚”的一声巨响,开四荣面露微笑,道:“大功告成!”等把大树慢慢挪开,他脸上的笑容立即凝住。这次足以撞开城门的重击,不仅没把门撞开,大树前端反而往里缩进去数寸。他不服气的又撞击十多次,树前端处随着这十多次撞击不停朝后缩去,那里朝后挤压变得越来越大,最后终于撞不到门而是撞到了门外石壁,他才无奈的抛掉大树,摇头道:“我是不行了,还有哪位师兄愿意试上一试。” 李长更道:“本来想得五百两银子就可,谁知偏偏要让我得一千两银子。没办法啊,没办法!”他摇晃着脑袋走到铁门前,忽然抽出剑猛的朝大锁上一劈,又是一片扇面剑光,打在锁鼻上“叮叮当当”响个不停,最后停下来变成一把剑时,那大锁还是完好如初的挂在门上,锁鼻连个豁口都不见。 李长更朝后退了数步,手持名剑对着锁鼻一指,一道剑片从剑身脱离飞了出去,打在锁鼻上又反弹回剑身粘好,那锁还是好好的挂在那里。他只得还剑入鞘,摇着脑袋道:“看来一千两银子跟我无缘。我是不行了,还有哪位师兄愿上来试试?” 接下来又有土剑门、水剑门以及火剑门的侠士轮番上前试了试,无论石砸火烧冰冻,全都无法将锁打开。 有晴越看越奇,道:“那锁到底是用什么做成的,怎会如此坚固。” 韩冰道:“我们也不知道那锁是什么东西做成的,之前我跟步穿杨所有办法试尽,就是打不开它。” 有晴道:“这么说你们采药的地方是在这个门后了?” 韩冰点头道:“三姐说的没错,确是穿过门的溶洞便到了我们采药的地方。” 有晴道:“那后来你们是怎么进去的?” 韩冰道:“多亏有大哥相助,他用我的金钗插入锁孔,没捣鼓两下就开了锁。” 有晴忍不住看了任天养一眼,暗道:“没想到你还有这等本事。”嘴中却道:“他这人就是个贼,溜门别锁本就是拿手本事。”却见任天养正凝目沉思,不知在想什么事情,用肘捅了捅任天养,道:“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任天养道:“我以前觉得,城楼前立的那个碑上说里边极度危险,指的是里边有玄铁坨蟒这种猛兽,所以在城楼前立了个碑,警告那些想要硬闯进去的人莫要进去。如今想来,若是真的怕人误闯进去被玄铁坨蟒所伤,应该在碑上明言里边的危险指的是什么怪物,为什么要语焉不详呢?现在看来,那块碑真还就是欲盖迷璋,其目地十分简单,为的是保证里边坟墓的安全。” 有晴三个听罢,连连点头,道:“有理。”韩冰道:“坟墓在什么地方,我们怎么没有见到?” 任天养摇头道:“我也不知,等赵武他们进去自然知道。” 韩冰嘻嘻一笑,道:“他们没有大哥的本事,只怕进不去!” 任天养不以为然,道:“赵武这次盗墓筹划已久,对于会遇到什么困难肯定一清二楚,应该有打开锁的办法。这从他拿出一千两银子诱那些侠士们开锁,眼见侠士们手段使尽却打不开锁,还能不急不燥面挂微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上也能看出来。” 有晴三个移目去看赵武,果见赵武正如任天养说的那样,不急不燥胸有成竹,颔首道:“没错。”韩冰问道:“不知他有什么办法打开锁?” 任天养道:“不知。且看下去,一会便知。” 赵武待火剑门的用火也烧不化大锁,道:“还有人想试试没有?”半晌不见有人回应,他把那张银票放回到怀中,道:“看来这张银票是不出去了!” 瘦高个子熊新龙道:“这把锁五剑门的人轮番上,没有一人能打开。我想,天底下没人能打开它。既然锁打不开,咱们就无法进去。咱们无法进去,那些金银财宝便取不到。哎哟我说赵大哥,你不是带着大伙来这玩的吧,白跑一趟再空手而归吧!” 第251章 罪不至死 赵武呵呵笑道:“熊老弟,当初我找你来取富贵,你扭扭捏捏的不想来,说什么里边的财富分成一百份你只得一份而我独得九十份,太不公平。当时我就说了,你爱来不来。我为什么有这股子底气敢那样说,因为这笔财富我已绞尽脑汁想了十数年又筹划十数年,付出这么多不该多得点吗?你一定觉得我说这是在哄你玩,现在我就让你看看,我这十数年都在干什么?”说罢,从怀里掏出一块东西。 那东西用布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的严严实实,从外边看不出是什么东西。赵武解开捆扎的细绳,把布一层层揭开,最后取出一件东西来,往头顶一亮,道:“大家看,这是什么?” 众人移目看去,原来是把钥匙。 熊新龙道:“我还当是什么宝贝呢,原来不过是把钥匙。” 赵武道:“钥匙是没什么,谁身上还没有一把两把的。但我若说,这把钥匙正是这把锁的钥匙呢?” 众人全都一愣,不相信那把钥匙是这把锁的钥匙。他们从一踏入这座古城,便知这座古城荒废了六百年左右。这把锁上虽无锈迹,但从铁门上的锈迹来看,锁也有六百年以上的岁数。一把锁锁在那里,可能锁个数百年,一把钥匙怎么可能保存六百年! 熊新龙道:“赵大哥,你不会是在吹牛吧!” 赵武道:“吹牛?有没有吹牛,你们一会便知!”他转过身子,把那把钥匙插入锁孔,左右拧了两下,却不见锁打开。喃喃了两句:“怎么回事,锁打不开。” 众人的心全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们虽然都不相信那把钥匙是面前这把大锁的钥匙,但心中还是一百二十个希望那把钥匙就是这把大锁的钥匙,毕竟大家伙远道而来谁也不想空手而回。虽说来之前,赵武已给他们付了些定钱,可那些钱与赵武描绘的巨额财富不过九牛一毛罢了。大家见赵武打不开锁,全都泄了气。 熊新龙道:“赵大哥,我就知道你在吹牛,锁打不开吧!”这一句算是犯了众怒,其它的几个侠士异常不满,肥胖如球的开四荣道:“你就不能闭上你的鸟嘴,让赵大哥静下心来开锁!” 熊新龙正要还嘴,忽听“咔”的一声脆响,那锁竟自打开。赵武回首笑道:“我见大家都很紧张,于是开了个玩笑,缓解一下气氛。” 一个侠士长吁一口气,道:“赵大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差点吓死我们几个。” 赵武也不搭话,问熊新龙,道:“怎么样,你哥哥我有没有吹牛?” 熊新龙惊讶的张大嘴,直到此时方合了下来,道:“这么说这把钥匙真的是这把锁的,你到底是怎么得来的?” 赵武道:“为了满足你的好奇心,也为了让你明白我得九成的财宝实属应该,我可以给你讲讲这是怎么回事,不过现在不是时候。”他推开门道,“我们下去!大车进不去,你们几个车夫就在外边等。我们一日不出来,你们就等一日。我们十日不出来,你们便等十日,谁敢擅自离开。嘿嘿,我可知道你们姓啥名谁,家住何处,妻儿几个。那时别怪我心狠手辣,杀你全家!” 十个车夫唯唯喏喏点头称是。赵武等人从车上搬下干粮饮水带到身上,领着人马顺阶而下。 有晴捶手道:“他们下去了,我们得赶紧追下去,莫要失去他们的踪迹。可惜外边守着十个车夫,我们怎样才能瞒过他们的眼睛追下去。!” 任天养道:“里边就一条道,不怕跟丢了。至于怎么才能瞒过那些人的眼睛进入溶洞,我自有办法!” 有晴急道:“什么办法,你快说!” 任天养道:“急什么急,我怎么说你怎么办就好。穿杨,你先去叫龙云飞他们几个过来。”步穿杨拱手称是,急急而去。 任天养又对有晴道:“你那条白裙子带了没有?” 有晴怪道:“你问这个干嘛!” 任天养道:“我自有妙用!你就说带了没有。” 有晴道:“带了。” 任天养道:“带了就找个背地里换上。” 有晴道:“裙摆上被你用脏了一块,不能穿了。” 任天养道:“让你换上就换上,怎么那么多废话。还进不进洞,追不追赵武他们了。” 有晴一听任天养敢说她说的是废话,立马就想发小姐脾气。但听到后边那句话,暗道一声:“为了这件大事先忍你一忍,看我以后如何跟你算帐。”一个人找了个没人的小房走了进去。 任天养道:“五妹,你有白裙子吗?” 韩冰摇头道:“白裙子没有,不过有条黑裙子!” 任天养略一沉吟,道:“黑裙子也好,你去换上。” 韩冰也找了个没人的小屋,移步而入。 任天养等了顿饭时间,还是不见有晴与韩冰出来,暗道一声:“真是麻烦,换个衣服都这么慢。从地上捡起两颗小石头朝那两间屋子掷去。”片刻后,二人出了小屋,一前一后过来。瞧两人的样子,唇红腮白的,还略略施了粉黛。 任天养心道:“这鬼地方,你俩化妆给谁看呢。”却不知,凡女人都爱在别的女人面前仔细打扮一番,免得被人给比下了。 这时,步穿杨领着龙云飞几个,避开十个车夫的目光弯腰来到任天养几个藏身的地方。任天养简略的将眼前碰到的麻烦说了一遍,龙云飞从袖中抽出一把,目露凶光,道:“这个好办,我上去一刀一个,把他们全都杀了。” 任天养知道龙云飞杀过人,但在兵营里见龙云飞被宋德打成那样也没见他要杀人,还道龙云飞杀人一定是被迫所为。如今出了兵营方看清龙云飞本色,这家伙还真是个动不动就要人命的狠角色。他立马摇头,道:“那都是些穷苦人,被威逼利诱方来帮赵武他们,家里都有父母妻儿,还得靠他们养活。你杀了他们,他们的父母妻儿还怎么活?这些人罪不至死,你还是把收回吧。” 龙云飞道:“是,大哥!”将塞回袖中。 有晴脚踢地上石子,道:“你不是有办法避开这些车夫的耳目?什么办法,现在可以说了吧!” 任天养笑道:“能否避开这些人的耳目,还得借助三妹的妙手。” 有晴一听还得自己出马,道:“你想我怎么办?” 任天养道:“想必大家跟在大车后边,都听到了那两个车夫的对话。”有晴、韩冰、步穿杨三个点了点头。龙云飞三个虽不知那两个车夫说了什么话,但也不敢张口询问。 任天养道:“这些村野愚夫,都是相信鬼神的。我有个主意,让三妹与五妹扮成女鬼,把他们吓跑如何?” 有晴觉得有趣,拍手称妙,从包袱中拿出易容化妆的东西就要动手。任天养道:“你干什么,还打算费一两个时辰化个厉鬼妆不成?那是赵武他们说不定已入坟墓,咱们去哪里找!把脸化的惨白一些,嘴化的血红一些,再将长发披散下来就是了。” 第252章 北风呼号 有晴嘻嘻一笑,道:“也是,咱们还得赶快去溶洞追赵武,是不能精心化个厉鬼妆,胡乱将就一下就成。”说罢,拿着粉饼胭红,将两人的嘴抹红又把脸擦得雪白。等一切干完,她道:“然后呢?” 任天养道:“你学人说话有天份,能不能学两人鬼叫听听!” 有晴摇头道:“没听过鬼叫,不会!” 任天养笑道:“这个容易!听过冬天时北风呼号的声音吧。” 有晴道:“这个倒知道!” 任天养道:“这就好,你学几声北风呼号的声音,也不需要多像,大差不差就行!” 有晴学起了北风呼号的声音,还真别说,有那么三分相像。小胖听得按捺不住,道:“大哥,我能不能也学着叫几声!” 任天养道:“你也能叫得这么像?” 小胖道:“我小时候见街上艺人耍得口技好听,跟着学了些时候,应该能叫得跟三姐那么像。” 任天养大感意外,道:“你学来叫一声听听,不过别叫那么大声,免得坏了咱们的事!” 小胖点头,张嘴也学了两声北风呼号的声音,竟比有晴学得还要像上几分。任天养暗暗点头,心道:“人都说没有天生的废物,世上之所以有废物,只是那个人没找到适合自己干的事情而己。这还真是亘古不破的真理。就如小胖,论修行,绝对称得上个废物,这么大的一个人,灵力还没突破三级。但,之前他已展现出自己的数字天份,如今又显露出自己的口技天才。” 小胖忐忑不安,问道:“大哥,你觉得怎样?” 任天养道:“很好。你配合着有晴,尽量做到此起彼服,连绵不断!”他趴到一块断砖后边,瞧着十个车夫的动静。 任天养本有个更好的打算,用念力截住那些车夫的血脉,令车夫们晕厥过去之后他们再入溶洞。可那些车夫应该之前并不认识,没有坐到一起吹牛说话,而是和自己熟识的人分成四拨而坐,每一拨都相隔十丈以上。如果放出念力去截这些人的血脉,实在是怕离得太远拿捏不准,出个闪失弄死一两个可就后悔莫及了。所以,想出个用鬼吓跑这些车夫的办法,反正只要他们不跑去跟赵武禀报这件事即可。 离任天养他们最近的是过城楼洞时跟在最后边的那两个车夫。两个都是同样的精瘦,皮肤都被晒成黑黝黝的古铜色,唯一能区别的就是一个穿的鞋完好,另一个穿的鞋破了个洞,大脚指从洞里探了出来。 那个鞋尚好的道:“二哥,你听那是什么声音?” 鞋破了个洞的道:“什么声音,我怎么听不到!” 任天养摆了摆手,让小胖与有晴把声音提高。 这下,那个鞋破了个洞的也听到了,道:“能有什么声音,不过是风声。” 鞋好的道:“是风声没错。可现在只是秋天,怎么可能传出冬天才有的风声!而且这里四面不是城墙就是山壁,怎么可能有风传进来。我知道了,是鬼,是鬼!”他越说越怕,情不自禁的把身子往后边缩去。 鞋破了个洞的推了鞋好的一把,道:“别瞎说,光天化日之下,哪来的鬼!” 鞋好的道:“那这是什么声音?”这时,其它几拨人也听到了动静,围了过来。他又对那些人道:“你们说,这是什么声音?” 那些人把头摇了摇,道:“不知道。”一个胆大的道:“要不咱们过去瞧瞧?”人都有好奇之心,不把事情弄明白了,心神不安,大家伙都同意过去看看。 那个胆大的前边领着,后边跟着其它的人。胆子最小,脚穿好鞋的那个紧紧抱住鞋破的那个人的胳膊,一行人一步一顿的向前挪动。 任天养回身打了个停止的手势,北风呼号的声音嘎然而止。车夫们也停下脚步,疑身疑鬼朝这边张望。 任天养停声道:“三妹,还记得我的念力吗?” 有晴点了点头。任天养又道:“我现在用念力送你去溶洞入口,咱们把他们吓跑。” 有晴道:“就像那个你搬来送回的瓶那样!” 任天养道:“对,就是那样!” 有晴道:“我要做些什么才能把他们吓跑。” 任天养道:“传说中的鬼都是轻飘飘没有重量的。你也别做什么,就当自己是纸做的一般,被风一吹便飘到溶洞口了。” 有晴完全不把那十个车夫放在眼里,也就把这当成一个游戏,并且乐在其中,点头道:“来吧!”也没见任天养如何动作,她便感觉双腋被什么东西架住,同时腰上也缠了一道东西。要是任天养没告诉她,他拥有一种看不到摸不着的念力,冷不丁的身上被如此触碰一下,她肯定会吓得大叫起来。可是现在她知道那是念力,是从任天养身上施放出来的,那种感觉就像腰身以及腋下被任天养同时触摸,俏脸不由的一红。 任天养道:“准备好了吗?” 有晴点了点头,暗道一声:“幸亏我的脸被长发遮住,不然被他们看到,那还不得羞死。” 任天养道:“准备好了我马上送你过去!”回头又对小胖道:“能不能学两声鸟叫!” 小胖道:“没问题,大哥让我学什么鸟叫,黄鹂行吗?” 任天养哭笑不得,道:“你家鬼出来之前还有动听的黄鹂伴奏,当然是越恐怖越好。” 小胖喃喃道:“越恐怖越好,猫头鹰行吗?” 任天养一时想不起来猫头鹰怎么个叫法,但知猫头鹰在天龙国人的眼中是种不祥的鸟,它的出现通常伴随着死亡,点了点头道:“行!” 小胖手捏嗓子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不仅把那十个车夫吓了一跳,任天养他们几个冷不丁的听到也吓了一跳。 车夫们拥成一团,惶恐的看着身边的人,互相问道:“刚才是什么声音!”接着,他们听到残垣破壁后边传来声声“嘟呼嘟呼”的叫声。那个胆子大的松了口气,道:“原来是只猫头鹰!” 其它的几个人也听出是猫头鹰在叫,纷纷将缩起的身子站直,道:“原来是猫头鹰,差点被它吓死。”十个人中唯独最胆小的那个还缩着身子不肯站直,并用手指头沾着唾沫在眉毛上抹来抹去。 鞋破了一个洞的那人奇怪,问道:“你在干什么?” 胆子最小的那人道:“小时候我妈说,猫头鹰叫是在数人的眉毛,等叫声停了那意味着眉毛数清了,那人也就该死了。二哥,你也赶快用唾沫把眉毛粘住,别让它数清楚。” 其它几个车夫不屑的看着那个胆子最小的,胆子最大的那个道:“多大个人了,还信这些!”鞋破了个洞的那人挂不住脸,推了胆子最小的那个一把,道:“光天化日之下,你又是鬼又是猫头鹰数眉毛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下次有什么好事,别指望我再叫你同行。” 第253章 你们来了 他话音未落,那个胆子最小的人忽然两眼圆睁,脸色煞白,手抖个不停的指向前方,哆哆嗦嗦的道:“鬼……鬼……”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女人正从残垣断壁后边袅袅升起,也不见她如何动作,身体悬空朝溶洞口慢慢飘去,嘴中还发出“咕咕”怪叫,有如夜枭一般难听刺耳,最后消失在溶洞之中。 十个车夫完全惊呆,怔怔的站在那里。忽然,胆子最小的那个张嘴尖叫一声:“鬼啊!”扭头便跑。有三个胆子本身不大,不过还能强撑的车夫被他一带,也都张嘴尖叫“鬼啊”,随着胆子最小那个弃车狂奔,跌跌撞撞进入城楼洞,一路狂奔而去。城楼洞里传来四人的恐怖叫声,连绵不绝,渐行渐远。 剩下的六个车夫把目光从城楼洞中挪回,那个胆子最大的问鞋上有个破洞的,道:“二哥,你怎么看!” 鞋上有个破洞的舔了舔嘴唇,又咽下一口唾沫,道:“那……那是人是鬼。” 胆子最大的那个道:“瞧她脚悬地三尺有余,双肩不摆双膝不弯竟能御风而行,像极传说中的鬼。但鬼不是害怕阳光喜欢在夜间出动吗?她为什么在白天还会出现,难道不怕阳光把她打得魂飞魄散?”说话间,他抬头看了下天,又道:“原来是个阴天。去他娘的,不管那东西是人是鬼咱们都不能一走了之。二哥,咱们几个人中你年龄最大,你说该怎么办,大伙都听你的。” 鞋上有个破洞的沉吟道:“大家伙都不富裕,拖家带口的,有些家里还等着米下锅。雇主了大价钱请咱们来,有了这笔钱,咱们说不定就此翻身,从此不再为一日三餐发愁。” 有人接口道:“二哥说的没错!而且就算是只厉鬼,咱们也不能跑啊!那雇主放出话来,说咱们胆敢离开杀咱们全家。你瞧瞧他们,一个个都心狠手辣,说杀咱们全家一定会杀咱们全家。咱们被鬼杀了,不过死一个人,若是跑了,那可是死一家子。” 鞋上有个破洞的道:“我听说,鬼最怕阳气足的人。咱们六个大男人,阳气加起来怎么也比得上一个女鬼吧。” 胆子最大的那个道:“二哥的意思是?” 鞋上有个破洞的道:“咱们六人首尾相顾,去洞里把那只女鬼捉住。” 其它人纷纷附和,但谁也不愿走在前边。胆子最大的那个与鞋上有破洞的对视一眼,胆子最大的那个道:“二哥,不如咱俩走前边?” 鞋上有个破洞的点了点头,两人手挽着手前边开道,剩下的四个人拽住他们两个的腰带,六人相拥,一步一顿朝溶洞口移去。 有个车夫道:“都说鬼无形无质,虚无飘渺,怎么个捉法。” 马上有人回道:“管它怎么个捉法,先找到那个鬼再说。” 另一个车夫道:“就算没办法捉她,咱不是还能跑吗?” 先前那个车夫道:“不是说不能逃吗?小心雇主杀咱们全家。” 那个车夫回道:“我又没说逃,我说的是跑。我的意思是咱们先离开这个事非之地,等雇主回来了,那时人多势众自是不怕一个女鬼,咱们再赶过来不就行了?” 众人听他说的有理,纷纷点了点头。 步穿杨眼瞧没把所有的车夫都吓跑,焦急道:“大哥,你这个法子好像不灵啊,接下来该怎么办?” 任天养道:“虽没把所有的车夫都吓跑,但他们的心已经寒了,只需再加把火,吓他们一吓,他们必鸟兽散。” 韩冰道:“大哥说的没错,他们的心已经寒了,送我过去再吓他们一吓,肯定能把他们吓跑!”刚刚,她见有晴无缘无故飞了起来,又听任天养说用念力把有晴送过去,这才知道那天穿过原始森林时任天养说的游离于体外的念力并非胡说八道,而是真的。暗悔当时自己直是有点狗眼看人低,小瞧了任天养,这么说那条玄铁坨蟒真的有可能追击过任天养,而玄铁坨蟒也极有可能是任天养与二哥合力击杀的。一个人竟能杀得了玄铁坨蟒,那二哥的修为该有多高!她不觉神往,只盼能早点见到二哥这种英雄人物。 有晴御风而去实在有趣,韩冰也起了嬉戏之心,从脚腕子上解下一条血红色的绸缎条,那本是辟邪用的,如今有了另外的用处。她道:“大哥,把我送到他们背后。”说罢,将绸缎条子往嘴里一塞。 任天养点了点头,放出三道念力,依葫芦画瓢正要把韩冰往那六个车夫背后送,忽叫小胖张嘴又欲学鸟叫,他连忙打断,道:“这次要悄悄的进行,鸟叫的不要。” 小胖连忙伸手掩住自己的嘴。 任天养将韩冰送到跟在最后边的两个车夫不足一尺的地方,韩冰对着一个车夫的脖子,轻轻吹了口凉气。 那个车夫耳脖发痒,伸手挠了挠,对旁边的车夫道:“起风了?” 旁边的车夫道:“胡说八道,哪有风?” 那个车夫道:“没风,我的脖颈间怎么忽然一凉。” 旁边的车夫道:“你是不是太害怕了,起了幻觉?”为了证实自己所言非虚,他下意识的扭头朝后看去。跟他同行的那个车夫也把头扭过去看,两人同时看到后边有个穿黑衣的女鬼,吓得身子往后一退,撞得前边四人脚步顿乱,回头不满的道:“你们两个干什么?”随即他们也看到了黑衣女鬼,惊得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这时,韩冰与六个车夫有大概一丈的距离,任天养适时的把韩冰猛的往前一推,风吹开披在前边的头发,露出惨白的脸以及一条尺长的血红舌头。 任天养运用念力,把韩冰从六个车夫后边挪到左边,又从左边挪到右边,最后又回到六个车夫后边。韩冰阴深深的道:“你们来了?” 这时,有晴顺着阶梯从门洞中爬出,露出半拉身子,道:“来了就别走了。我们很寂寞,你们就陪我们一起玩吧!”说完,又是一阵恐怖至极的怪叫。 六个车夫吓得完全晕菜,愣在那里一动不动,其中有一个还尿了裤子。韩冰继续在六人左右飘忽而行,嘴中发出阴深深的哈哈怪笑。有晴则作势往外爬,怪叫着道:“快来陪我玩。” 不知哪个车夫大叫一声:“跑啊!”六人连滚带爬的朝城楼洞的飞奔而去,一个个争先恐后,只怕自己落了单被女鬼抓住。待六人消失在门洞里,有晴与韩冰将头发扎好,又将脸上惨白的妆卸掉,都道:“真好玩!” 有晴道:“我有个阻止赵武他们盗墓的办法了。” 任天养道:“什么办法?你可别说还用这招去吓赵武他们,这招对付这些村野愚夫或许有用,对付赵武他们绝对没用。” 有晴嘟嘴道:“那就是没得玩了!那咱们快走,莫要追不上赵武他们。”转身进了溶洞,任天养几个也跟着进了溶洞。他们摸黑下到洞底,忽见前边摇曳着几道火光,连忙分散找了个地方隐藏起来。 那几道火光由远及近,很快到了的前。任天养借着火光瞧去,只见来的是十个腰系麻袋的黑衣蒙面人,一时好奇这十个黑衣蒙面人为什么去而复返。只怕这些人是去给十个车夫交待什么事情,听闻十个车夫说出碰鬼的事情,回去一禀告,再让赵武起了疑心。他立马起了把这十人拦下来,好好盘问一下他们去干什么的心思。 第254章 滥杀无辜 十个黑衣蒙面人用火把照着路,很快到了任天养他们几个藏身的地方。红彤彤的火光下,照得十人眼睛里发出贼光。 任天养放出一道念力,横在黑衣蒙面人的必经之路上。第一个蒙面人十分幸运的迈过那道念力,没有被绊倒。任天养也不心急,不信自己这道念力还绊不倒一个蒙面人。只要绊到一个,其它黑衣人势必停下,他就有办法将这些人全部擒住。 走在第二位的黑衣蒙面人没有第一个蒙面人那样幸运,抬起的右脚正好被念力绊住,一个踉跄扑倒在地。 第一个蒙面人停下脚步,回头问道:“怎么了?” 第二个蒙面人道:“哥,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第一个蒙面人道:“怎么这么不小心,有没有伤到!”两个人应该是亲兄弟,言语中满是关切。他转过身拿着火把去照第二个蒙面人。 第二个蒙面人道:“没什么大事,就是手脚擦破点皮!还有……还有……” 第一个蒙面人急道:“还有什么,你倒是说啊!” 第二个蒙面人道:“还有脚崴了一下,钻心的疼。” 第一个蒙面人忙把第二个蒙面人扶起身,道:“你走两步,看能不能走!” 第二个蒙面人尝试着走了一下,道:“不行,疼的厉害。” 这时后边的八个蒙面人已走到近前,有人问道:“武家兄弟,怎么了?” 第一个蒙面人道:“没什么事,我兄弟崴住了脚。” 说话的那个蒙面人又道:“赵爷让咱们快去快回。要不这样,武大哥咱们先去把事办了,让武老弟在这里休息一下。等办完了事,咱们接上武老弟再回去给赵爷覆命!” 被称为武老弟的蒙面人道:“哥,这里阴寒恐怖,我不呆在这里!” 被称为武大哥的蒙面人道:“我兄弟自来胆小,又是头一次跟我做事,大家稍等片刻,我给他揉揉脚,咱们这就出发。” 那八个黑衣蒙面人道:“武大哥既然开口了,兄弟们怎么也得个面子。那就在此稍作休息,等武老弟脚疼稍减,咱们再走。”说罢,各打着火把,找了块略微干燥的地方坐下休息。 武大哥脱下他弟弟的鞋,瞧着问题不大,一只手按住弟弟的脚脖一只手握住弟弟的脚掌,轻轻揉动活血。 武老弟道:“哥,赵爷既有杀车夫之心,为什么不当场就杀,而要出了溶洞再派咱们过来杀?” 任天养闻听此言,暗道:“在酒楼里见赵武时,看他和和气气的,有如普通酒馆老板那般,还以为他是个和善之主,没想到竟是个心狠手辣之辈。那十个车夫招他惹他了,为什么竟起了杀心!” 武大哥哈哈笑道:“我的傻弟弟,人怎么可能在那时杀!你也不想想,有多少人跟着赵爷吃饭,要是大家伙见赵爷是个过河拆桥的主,谁还给他命。” 武老弟道:“哥,赵爷为什么要杀那些车夫,是不想给他们钱吗?” 武大哥又是哈哈大笑,引得其它的黑衣蒙面人也跟着笑。他道:“才能给车夫几个银子,你把赵爷看得也忒小了。咱们干这行,也算是刀尖舔血的行当,一不留神就会满门抄斩。那十个车夫是临时雇来的,不是自家兄弟哪能信得过?赵爷怕他们随口乱说,这才要杀人灭口,免得泄漏咱们的行踪。” 武老弟打了个寒颤,结结巴巴问道:“赵……赵爷会不会怕咱们乱说,也把咱们杀人灭口啊!” 武大哥手上猛的一用劲,疼得武老弟叽哇一阵怪叫。武老弟倒抽着凉气,道:“哥,你干什么,疼死我了!” 武大哥道:“我是给你一个教训,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张口乱说。这话要是传到赵爷耳中,让他知道你这样看他,还不大耳瓜抽你,以后再不让咱哥俩跟着发财。”他又朝四处散坐的八个黑衣人拱了拱手,道:“我弟弟年青不懂事,随口乱说,还望兄弟们遮掩一下,莫要传到赵爷耳中。” 那八个黑衣人道:“武大哥放心,大家伙都是多少年的老相识了,谁会说你的坏话。” 武大哥道:“那就谢谢大伙了!”又对武老弟道:“咱们是什么人?咱们是赵爷的亲信,赵爷的左膀右臂,赵爷怎么会杀咱们灭口。” 武老弟点头道:“明白了。那咱们这些下属中还有一大半是其它侠士带来的,赵爷会杀他们灭口吗?” 武大哥道:“应该不会!那些人毕竟是其它侠士带来,赵爷又跟他们是十几二十年的好朋友,怎会杀他们的下属。至于那些个侠士会杀不会,我就知道了。” 武老弟又问:“哥,我见你们谈杀人就像谈宰鸡,杀人难吗?” 武大哥道:“头一次难。因为你第一次杀人,会觉得要杀之人跟你同样是个人,有父母妻儿兄弟,觉得这是一种罪过,下不去手。但若杀上几次,这些要杀的人就同猪羊没什么区别,不仅不觉得难杀,而且有一种快感。” 武老弟疑道:“快感?什么样的快感!” 武大哥摇头道:“形容不出来。就像烦恼一下就没了,又像肚子极饿时吃了一顿饱饭。”他抬头对那八个黑衣人道:“你们能形容出来吗?” 有人道:“我有种升仙的感觉。”有人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感觉,反正隔段时间不杀个人,便浑身不自在,难受的要命。”有人道:“武老弟想知道是什么感觉,一会那十个车夫全让你杀,到时自然知道。” 武老弟眼中露出渴望的神色,道:“哥,你们都杀过多少人?” 武大哥道:“记不清了,应该上百了。” 武老弟眼中又露出神往的神色,道:“这么多?这些人都如咱们既将要杀的车夫,是怕泄漏咱们的行踪而杀的吗?” 武大哥摇头道:“像今天咱们要盗的墓里宝贝无算的大墓才有几个?雇车盗墓在我印象中应该是头一次。以前杀的通常是守墓的人以及半道上碰到的人,七十岁老头杀过,两三岁的小孩也杀过!” 任天养听到这里,心中渐渐起了杀意。有晴离他最近,附过身来轻声道:“滥杀无辜,实在该死!大哥,你想怎么办?” 任天养道:“把他们全部擒住,然后绑起来扔在这里自生自灭。” 有晴道:“你不打算杀了他们为民除害吗?留他们一命,不知还有多少无辜的人要惨遭他们毒手!” 任天养道:“这里冷若寒冬,不用我们动手,谅他们也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有晴喜道:“对啊!让他们死前受些折磨,也算为那些妄死的人小小报一把仇。那好,我现在就去通知步穿杨他们,大家一块动手,将他们擒住。” 任天养道:“不用!我一人即可将他们全部擒获。”说罢,放出十道念力来,去找十个黑衣蒙面人脖子上的血脉,打算先将这些人弄晕了再说。对那十个无辜的车夫,他怕拿捏不准伤了人命。对付这些个杀人狂魔,他毫无顾忌,杀了杀了,只当为民除害。 第255章 带上我呢 任天养才分出十股念力,尚未往十个黑衣蒙面人脖子上去,忽见小胖他们藏身的方向窜出一个黑影,冲着一个黑衣蒙面人便扑了过去。 十个黑衣蒙面人听到有动静,全都抽剑拔刀立起身来,纷纷喝道:“什么人!”但那个黑衣人来的太快,没容他们举过火把照照是什么人,黑影已把一个黑衣人扑到在地。 剩下的黑衣人眼瞧那个黑影搂住自己同伴的脖子,右手握拳一下一下往自己同伴胸口打去。开始他们还嘀咕,莫非这个黑影是上边的十个车夫之人,躲到这里偷听到他们说的话,一时不愤跟他们拼命?这也太自不量力了吧,妄图用拳手打死他们?他们以为,用不了三两下,等那个同伴回过神来,自能一刀砍掉这个车夫的脖子。但,很快他们发现,那个车夫握的拳头里似乎还有件什么东西,只瞧出有六寸来长,具体是什么看不清楚,但此时那东西上边裹着一层血乎乎的粘液,还在淋淋漓漓往下落。 有个黑衣人忽然喊了一句,道:“那是血!王大年死了!”其它的黑衣人这才反应过来,难怪被扑倒的同伴已被黑影打了十多拳,还是没有还手的迹像,原来是已经死了。他们互相嚷嚷着,道:“这家伙手中有凶器,小心莫被他伤到!” 有两个离得近的黑衣人,一人挺一人提刀,朝那个黑影背上砍去。那个黑影突然从王大年身上站了起来,右手拿着尚在往下血的六寸凶器,一手拿着王大年的鬼头大刀,朝后退了一步。黑影血呼呼的脸上甚是狰狞,露出森森白牙恶狠狠的盯着挺拿刀的两个黑衣人。他的人已摆好了拼命架式,只待那两个黑衣人有所异动,这就扑向其中之一,不顾一切的杀了再说。至于自己是否会被另一个黑衣人斩杀,从哪神情上来看,毫不在乎。 剩下的九个黑衣人这才看清,那个黑影的脸被血涂染,看不清具体容貌,但隐约可以看出年纪不大。又从那人的衣着看,应该不是十个车夫中的一个。挺提刀的两个黑衣人完全被黑影的气势震住,咽了口唾沫互相对视一眼,准备同时出击。 武大哥道:“且慢!”又冲黑影拱了拱手,道:“朋友,哪条道上混的,大家之前没有见过,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黑影指着九个黑衣人道:“你们必需死!” 武大哥一怔,随即嘿嘿一笑。从刚刚面前这人动手来看,这人的修为不高,杀人的手段也十分有限。就灵力来说,比他们还要低上几级,王大年之所以被他杀了,一来是因为这人动手突然,王大年没有反应过来。二来,则是这人心狠手辣,下手绝不留情。总的来说,就是这人所以能杀了王大年,运气的成份占了一大半。就这样一个修为低微的人竟敢口出狂言,说什么他们必需死,简直笑掉人的大牙。 站在他背后的八个黑衣人附和着也笑了起来,武大哥忽然止了笑,道:“就凭你!” 黑影尚未答话,从一个粗大石笋的背后转过来一个人来,笑道:“带上我呢?”话音未落,在他附近的石钟石柱前又转出五个人来,每人一亮相,必先说一句:“带上我呢!” 武大哥吃惊的朝后退一步,尚未开口说话,第一个从粗大石笋后边转出来的那个人道:“大家一起上,不留一个活口!” 六个人齐声道:“是大哥!” 那人又道:“不要见血,尤其是云飞,我留那些衣服有用!” 杀了王大年的那个黑影道:“是,大哥。” 武大哥暗道:“原来杀王大年的人叫云飞,不知姓什么?”一个念头没有转完,忽见六个人人影一晃,有如猛虎搏兔,朝他们这边冲过来。 武大哥心道:“就凭你们几个年纪轻轻的兔崽子,还想杀我们!”撇眼一瞧,只见有两男两女已冲入他们之中。瞧四人的身法,似要达到侠士级别。 武大哥暗自心惊:“怎么来了四个这么高修为的年轻人,他们要杀我们难道仅是为了我们的衣服?要我们的衣服何用!”片刻间已见那四人一招未过,分别用手锁住自己四个同伴的咽喉要害,用力一捏,自己那些同伴的喉咙已碎,软塌塌躺到地上一动不动。四人转身又朝另外四个同伴而去,那个被称为云飞的人道:“**,留一个给我!”将手中两件兵器一丢,一个飞身扑了过去。 又是一招未过,四个同伴中的三个锁骨已碎。剩下的那个是武老弟,见杀了王大年的那个人叉着双臂朝自己而来,吓得朝后退了两步。想到自己手中有刀对方手中无刀,他连忙举起刀去劈那个名叫云飞的人。刀还未举到头顶,手腕已被**一把拿住,那一刀便再也劈不下去。也就是这时,叫云飞的那人双手掐住他的脖子,一把按在地上。 武大哥眼瞧自己的亲弟弟扭动着身躯两脚不停朝外弹伸,知道在受极大的痛苦。他有心上前相助,可一想到那两男两女可怖的身手,自己上前也仅是白白送死。于是,他想到了逃,瞥见那两男两女都在看着自己的弟弟被人活活掐死,谁也没有往这边瞧,他知道机会来了。手中短用力一抛,飞刺站在石笋旁的任天养,然后一个转身就要绕着石钟石乳跑。 洞中漆黑一片,原本掌在手中的火把如今都掉在地上,火光微弱,照不到三丈之外的地方。武大哥想,只要自己借着黑暗逃出溶洞,与大队人马汇合,别说这些人仅是有侠士的修为未必真的是侠士,就算真的是三等侠士,又哪是赵武他们的对手。 武大哥才转过头,便看到有个人直楞楞站在自己背后,身材肥胖,有如一堵墙挡住退路。他不知道这个大胖子是什么时候站到自己背后的,但从这个胖子没有背后偷袭,心中猜测:“他没偷袭,肯定是自负修为高强,不屑做出偷袭这等令人不耻的事情!”他还道自己死定了,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流,正不知胖子会用什么手段杀他,却惊奇的发现胖子大叫一声,扭头便跑!从其笨拙的步伐来看,竟是个修为极其低劣的废物。 武大哥一时大喜过望,自己虽救不了弟弟,但杀他们一个人也算为弟弟报仇了。他眼瞧胖子已隐于黑暗之中,自己也忙从地上挑起一把刀,伸手接了追着进入黑暗之中。就算这时,剩下的人听到动静并看到他在追杀胖子,那也不怕。毕竟在黑暗之中,他们也找不到他,更救不了胖子。 第256章 里外有别 武大哥竖起两只耳朵听着前边的动静,耳听两人离得越来越近,将手中刀高高举起。只待到了胖子身后,便一刀斜劈下去,将这个胖子劈成两半。 他杀人的经验十分丰富,其中有一半都是从背后把惊慌逃跑的人劈成两半的,知道人变成两半后是个什么样子。他能想象的出来,胖子的身上一定满是白的肥肉,腾腾冒着热气,就像刚出炉的豆腐,可惜四下里一片漆黑,没有这等眼福。 又追出十多丈,还是没追到胖子身后三尺的地方。这时下刀,虽也能把胖子劈死,但不把胖子劈成两半,难解他无法救弟弟的恨。 前边“咚”的传来一声巨响,武大哥听出胖子目不能视,一头撞到石柱倒在地上。他嘿嘿一乐,暗道:“死胖子,真没看出来你跑的还挺快,害得老子一阵狂追。现在,你再给老子跑一个试试啊!” 耳听胖子躺在地上“哎哟哎哟”的呼着痛,武大哥算准了方位,暗叫一声:“弟弟,我给你报仇了!”提刀正要劈砍下去,脖子上忽然多了一件东西,像是手臂粗的一根麻绳,但麻强绝不可能如此光滑。正猜测到底是件什么东西,被人猛的一拉,拖着他朝后而去。那刀从手个脱落,刀刃正好砸在他的脚背,只觉那里粘呼呼**辣的难受,也不知被砍掉几根脚趾。 眼前猛的一亮,他被拖回到刚才逃跑的地方。火把已被人从地上捡起,撑在手中照得四下一片光亮,也射得他眼睛疼。 武大哥使劲挤了挤眼,等能适应周围的光亮,才看清围在他身边人的模样。都是些十七**的半大小子,最年长的也不过二十四五岁,全都穿着便装,看不出来路。他不懂得欣赏男色,觉得四个男的很一般,还不如他年青时帅气。但他却懂得欣赏女色,那个穿黑裙的少女倒还罢了,虽有几分姿色,他也见过比她更好看的,甚至睡过比她更好看的。而那个穿白裙的少女着实让他吃了一惊,想不到世上还有如此绝色,梦里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啊!可惜是他落在这些人的手中,不是这些人落到他的手中,若是颠倒一下,他绝对能让这个少女**无眠。以往,跟他睡过的少女通常都被他一刀杀了,他冷酷无情,眼睛都不会眨上一眨。可是这个少女让他怀疑,他要杀之时是否能下得了手。 有晴一笑,道:“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是不是我长得很漂亮!” 武大哥想**的说两句俏皮话,还没张口,一拳已打在他的脸上。打他的那人就是那个年龄最长的人,背了个弓,看着十分老实。但那人的拳头真的很硬,像是用铁铸成之后安在手上,没有一丝光滑尽是磨砾,打得他嘴唇破裂掉了三颗牙齿。 那人恶狠狠的道:“再敢看我三姐一眼,信不信我扣掉你两颗珠子!” 武大哥信那人说得出做得到,但他不怕。干的就是刀尖上舔血的活,他从来没有想过能够善终。死就死吧,反正活得早已够本,只是疼的难受。不仅嘴上疼,掉了几根趾头的脚上也疼。他想强忍住做个硬汉,但在两股疼的夹击之下怎么也硬不起来,只得倒抽着凉气,嘴上硬道:“你们是什么人,有种留下万儿。” 任天养知道“万儿”是什么意思,那是黑话,指的是名字,其来源好像是从“扬名立万”中来的。笑道:“都要死的人了,还要知道我们的名字有什么用?”说话间,慢慢勒紧念力。 武大哥忽觉脖子上一紧,低眼看时却见脖子上空空荡荡。他不由吃惊,道:“你使的什么妖法!”见任天养不得,又道:“你们敢杀我?知不知道我是谁的人?一等高级侠士赵武是我大哥!” 任天养道:“赵武不是二等侠士吗,什么时候晋级一等侠士了,有朝庭颁发的文书吗?”他每说一句话,那道念力便紧上一分,待话说完,武大哥已经双眼圆瞪,咽下最后一口气。任天养收了念力,武大哥像堆烂泥瘫倒在地。 龙云飞上前一步,拱手道:“大哥,我没等你的命令,擅自动手,请你惩罚。” 任天养本想打个哈哈说没事,转念一想,自己将来是要领着这帮人干大事的,若人人都如龙云飞这样想怎么干就怎么干,那还怎么令出如山。道:“算了,本来这几个杀人如麻的恶棍我也没打算放过,念你这是初犯,就不惩罚了。”话锋一转,又道:“但,仅次一次没有一次。若下次再敢如此,那就是觉得我不配当大哥,以后也别叫我大哥了。” 龙云飞一听后果如此言重,这是要跟自已决裂啊。想他不久前才暗下决心,要追随在任天养左右,以报数次三番的帮助之恩。如今恩情未报就要被人家逐走,那怎么行,忙道:“云飞明白,再不敢有下次。” 任天养目光严厉,扫了**等人一眼。**甚有眼色,忙道:“大哥放心,我绝不会不等你命令便擅自动手。”小胖与步穿杨也忙把这话说了一遍。 韩冰却未随着他们一同说话,而是拿眼睛去看有晴。 有晴本想开两句玩笑,说些诸如“哟,没想到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竟摆起做大哥的威风来了。”之类的话。但见任天养目光严厉,又想:“我妈妈在外人面前与在家里对我父亲的态度完全就像是两个人。在外人面前对我父亲言听计从,我父亲说什么便是什么,我妈妈绝无二话。但在家里,没有外人时完全变了个人,就像一只母老虎把我父亲降的忍气吞声没有一丝脾气。我常常不解这是怎么回事,直到长大后有一次问妈妈,妈妈才说“男人嘛,在外边是混面子的,你不给他面子谁给他面子?那是外人会说,原来是个怕老婆的主,一个男人连老婆都怕,那还能干什么大事?便会在心里瞧不起他。在家里却不同,家里是咱们女人的天下,再不能把他降住,那咱们女人岂不是活得窝囊?这叫里外有别!””她是个聪明人,想起妈妈的话,便知自己那些玩笑话不能说。要是说出来,只怕步穿杨几个嘴上不说心里也要小瞧了任天养,那样自己脸上也无光。于是恭恭敬敬的道:“一切遵从大哥的号令!” 韩冰眼见如此,也忙道:“一切遵从大哥的号令。” 任天养很满意有晴给他这个面子,感激的点了点头,道:“穿杨,云飞,**,小胖,你们四个搜搜他们的身上都有些什么东西,再把他们的衣了扒下来,尸首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他叹了口气,又道:“可惜咱们这些人里边没有个火剑门的,要不然处理起尸首又何必这么麻烦。”不由怀念起赵捕头来。 第257章 一桩心事 步穿杨几个领令前去忙活,有晴好奇的道:“大哥,你搜他们身上有什么东西我能理解,把尸首藏起来我也能理解,为什么非要他们的衣服?” 任天养道:“我有个想法!咱们这样远远跟着赵武他们不是办法,十分容易被发现不说,离得太远还不能知道他们下一步想干什么。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咱们不知道他们下一步想干什么,又怎么伺机阻止他们盗墓?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进到墓室,再眼睁睁看着他们拿着金银珠宝出来,咱们敢上前阻止吗?要知道,赵武他们可是有十个侠士以及近百属下,凭咱们几个虾兵蟹将,强自拦阻不过是螳臂挡车罢了。所以,我想咱们穿上他们的衣服混入他们中间,如此既能不被他们发现又能察觉他们下一步想干什么。” 韩冰沉吟道:“直接混入他们中间,会不会太危险了?” 任天养道:“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咱们混入他们中间,反而比跟在他们后边安全。” 有晴拍手道:“好啊!这样就更好玩了!只是让我们两个大美女穿那些臭男人的衣服,我们可不想穿!” 韩冰附和道:“就是!那些男人又脏又臭,闻着都恶心,让我们穿他们的衣服,办不到!”岂料,她话音未落,有晴又道:“不过为了阻止赵武他们盗墓,再恶心我们也得穿。”她也忙道:“对,对!”心里却怪有晴主意怎么变得这么快,她都有些跟不上节奏了。 步穿杨几人忙活回来,小胖道:“大哥,一共是二十张银票,一百两的七张,五十两的十三张。外加五两的银锭二十六个,三两的银锭十八个,一两的银锭四十二个。以及散碎银子三十二两左右,大概合一千六百零八两。我已将银票以及银锭全都装起来,给。”说罢,递上一个小包袱。 任天养摆摆手道:“你拿着吧!” 小胖一怔,忙摆手道:“大哥,万万使不得啊!上次在一线天,你已给了我不少银子,我一文钱未,还都锁在箱子里,这次怎还能要银子?何况这次我并未出力,你给我这么多银子,只怕诸位哥哥们不服!” 任天养笑道:“小胖,我说你想什么呢?这些银子我什么时候说给你了,只是让你暂时保管着。”他扭头对步穿杨以及龙云飞等人道:“承蒙诸位叫我一声大哥,既为大哥我就得把兄弟姐妹的生活照顾好,尽量让大家伙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也不妄叫我一声大哥。可怎样才能让大家伙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不妄叫我一声大哥?我有个想法,今后的所有缴获归公。也就是说,无论大家今后跟着我干什么事,没有收获倒还罢了,有收获的话,这些收获不是我的也不是三妹的,更不是穿杨云飞的,归大家伙共同所有!如何销,一切听我分配,大家觉得如何?” 有晴既打定主意,有外人的时候一切唯任天养令从,把任天养的威风给竖起来,哪会不同意。韩冰家大业大,并不把这点银子看在眼里,当即也同意。步穿养与龙云飞怀着抱恩的心思,从没想过要银子,也不会反对。小胖人微言轻的,能跟任天养混在一起已是天大的福份,哪敢有非份之想。唯独**有点不同意见,但见大家全都同意,也不敢说什么。 任天养道:“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以后咱就这么办了。”他笑了笑又道,“其实你们不同意也没办法,我心中已打好主意,谁若不同意就请另谋高就,别在跟着我瞎混。你们别怪我不讲情面,正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一个国家没有规矩将会大乱,一支军队没有规矩打不了胜仗。同理,咱们之间没有规矩,将会是一盘任人欺负的散沙,永远没有出头之日。你们别以为跟着我就是干些赌赌钱分点银子的小事,嘿嘿,用不了多久,你们就会发现没有白跟我,竟能干出这番大事业来。” 众人一怔,不知任天养有何大事来要干,只道任天养在那随便说说开个玩笑,谁也没问。 任天养又道:“今后,这个钱统一由小胖来掌管,大家没有意见吧!” 小胖一怔,忙道:“大哥莫开玩笑,我哪能掌管钱财呢?我修为低微……” 任天养打断道:“掌管钱财需要看人修为低微吗?看的是人的算学天份。你早就注意你了,你对数字有种天生的敏感,你若不掌管钱财,那咱们之中再无一人能掌管钱财。大家伙说是不是啊!” 小胖为人不错,逢人三分笑,大家伙对他都无恶感。听了任天养的话,有晴当即道:“大哥既如此看重你,你就不用推辞了。”其余人见有晴张口,也都道:“就是,应该由你来掌管钱财。” 小胖见大家伙都如此说,道:“那就听大哥的,恭敬不如从命,就暂由我来掌管钱财。”他心里不免得意,暗道:“我在这里掌管钱财,放大到一个国家,我算是个什么职位?户部也是管钱的,这么说我相当于是户部尚书了。哎哟我个乖乖,皇帝之下,除了兵部尚书接下来应该就数得上户部尚书了。这么说,我在这里排名第三?不对,如果大哥是皇帝的话,我们这里现在并无管兵的尚书,我应该排名第二。哎呀,我怎么这么大胆,敢排在三姐前边。三姐是少上造的爵位,又是军侯的官阶,修为还达到二等侠士的地步,武力、爵位以及官阶这三方面看,都与兵部尚书差不多,这么说我能排到第三位。” 任天养道:“小胖,想什么呢?” 小胖还道被窥破心思,羞红了脸道:“没……没想什么!” 任天养道:“你拿出来三百五十两银子,给大家伙分分。” 小胖道:“遵命!”从包袱中拿出七张五十两的银票,递了过去。有晴、韩冰哪会将这五十两银子看在眼里,摆手不要。步穿杨与龙云飞几乎不钱,也不要。**想伸手,见大家都不要,也不敢伸手。 任天养哈哈一笑,拿过一张银票放到怀中,道:“怎么,是不是大哥说的话不管事,你们都不听大哥的?” 有晴接过一张,也塞到怀中道:“大哥说的话哪能不管用,大家都收了自己的钱吧!”剩下的人这才依次接过银票,叠好了塞入自己怀中。 任天养看着所有人都拿了钱,暗道一声:“又了了一桩心事!”原来那日老不死传完两招剑法之后,两人开着玩笑,说什么再找个大局赢些银子之后,老不死叹了口气,道:“大哥,我有一件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第258章 温水青蛙 任天养心里清楚的很,凡是说“不知当说不当说”或者说“我不是说你”,那肯言外之意肯定是说“这事当说”或者说“我是说你”。于是,他道:“二弟请讲!” 老不死道:“我知道大哥每次把赢到的钱平均分配那是好意,正所谓“天下不患贫而患不均”,可大哥有没有想过,咱们平时几个人赌**分点小银子还无伤大雅,但若今后壮势力抵外侮,还能这样干吗?” 任天养连忙请教,老不死道:“你壮大了势力,无论是抵御蛮族入侵还是抗衡西门封竹,都需要钱。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你壮大了势力,与西门封竹抗衡时,西门封竹要灭你这股势力十分简单,只需停发粮饷便可。你手下兵卒都得吃饭,都得养家糊口,家都养不起,人都快饿死了,谁还给你命!抵御外族也是如此,仗一打起来,粮道饷路不通,你若再跟西门封竹稍有过节,粮道饷路立马便断,你还怎么让手下兵卒命!那还不被外族给灭了!” 任天养只听得冷汗直流,忙道:“怎么破?” 老不死道:“你再不能有点钱便见者有份,而应该把钱存起来以供不时之需。如此有两个好处。第一,手中有钱心中不慌。一个家庭如此,一股势力同样如此,只要手中有粮有钱,就不怕西门封竹断你粮饷。第二,你把钱平钧分配下去,所有下属手中的钱跟你一样多,那时如何御下?一定要记住论功行赏,以及不能让下属跟你的势力一样大这两点,不然祸起萧墙悔之莫及啊!” 任天养这些日子一起想着老不死的话,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此时见赵武要盗的墓里边财富无算,要是能据为己有,按他以前的脾气,肯定是见者有份。那样的话,正应了老不死的话,将不好御下。 有晴不说,那是死心塌地跟着自己的主,给她再多的钱她也不会离去。步穿杨以前肯定也不会,但现在有韩冰这个吹枕头风的,要让他不离开自己还得操心。龙云飞暂时也不会,但若以后也有了吹枕头风的,那可就难说了。**不用多想,九成会离开自己再攀高枝。小胖离不离开自己倒无所谓,但若真的离开了,对他的打击也大,会想不通这样一个修为低微的人竟也无法驾御。 从昨天碰到熊新龙开四荣,到今天杀了十个黑衣人,任天养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有心不平均分配,但有晴是分惯银子的,步穿杨也知道平均分配这回事,猛的一下不平均分配了,难保二人心中没意见,怪他自私贪财,与他暗生隔阂。 当小胖捧着搜到的银子过来,他猛的有了主意。小钱,大家不会太在意,他立下规程也就立下规程了。等到了大钱,依据之前立下的规程,众人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同意。这就如温水煮青蛙,先让大家适应一下,到时反应没有那么强烈。 一个难题就这样让他解了,任天养很是高兴,道:“大家捡一件自己适合的衣服换上,咱们这就去混入赵武他们中间,伺机而动。” 有晴挑拣了件自己能穿的,又找了件适合任天养穿的,大家很快换好衣服。唯独小胖犯了难。十个黑衣人中,与自己身材相仿或者接近于自己身材的竟没有一个。剩下的几件衣服,包括那件被龙云飞扎了几个窟窿,染了血迹的,每一件都无法将小胖圆圆滚滚的肚子包住,露出一尺来宽的口子来。 小胖只怕任天养几个一走了之,让他留在溶洞里等。他本身胆子就不大,又喜热闹害怕寂寞,留他一人在漆黑一片的溶洞中想一想就无趣外加胆颤,急道:“大哥,怎么办!” 任天养拍了拍他圆滚滚的肚子,笑道:“小胖,该减肥了!” 这句话等于没说。小胖道:“减不减肥的以后再说,可是现在该怎么办?”从任天养这里找不到答案,他又把脑袋挪到有晴那边,道:“三姐,怎么办?” 有晴托着下腮,略一沉吟,道:“小胖,这样!”从衣服堆里捡出两件最大的,递给小胖,道:“第一件反穿。” 小胖依言将一件衣服调了个个,原本的背部穿在前边,原本的前边穿到后边。可是,后边还是窄了半截,根本扣不上扣。小胖急道:“三姐,还是不行。” 有晴道:“莫急,再把第二件穿上。” 小胖又要把第二件调个个穿,有晴拦道:“这一件正着穿。”小胖又连忙把衣服调换过来,穿到身上。如此,前边开的那道口子被里边的衣服一衬,浑然一体,若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穿的是两件衣服。小胖大喜,道:“这下好了。还是三姐聪明。” 有晴洋洋得意,道:“我的聪明又不用你说,这是有目共睹的事情。”她回头道:“穿杨,你们刚才把尸体藏到何处,带我去看看。” 任天养道:“干什么?” 有晴道:“把咱们都化成那些死人的样子啊,不然怎样瞒过赵武他们的眼睛。” 任天养笑道:“你不是自詡聪明,怎么也干出这样的傻事来。” 有晴怪道:“把咱们易容一下是正事,怎么成了傻事。” 任天养竖起两根指头,道:“第一,你易个容最少得半个时辰,七个人易完,怎么说也得三个时辰。咱们回得晚了,反惹赵武怀疑。第二,赵武这帮人全都蒙着面,仅露出两只眼睛来,根本看不到脸,又何必易容!” 有晴轻敲自己的脑壳,道:“你瞧瞧我,都说人一天有三迷,这不已开始犯迷糊了。”一句人引得大伙呵呵而笑。 任天养瞧时间差不多了,道:“我们走吧!”七人顺阶而上,出了溶洞通道。赵武他们都在离洞口不远的地方等着,三三两两说着闲话,正在争辨里边这条直道以前是不是用来跑马车的。若是不跑马车,何必修这么宽的道路。若是跑马车,深洞的出入口狭小,马车如何进出。 好不容易,他们才有了答案,认为这条路以前确是跑马车的。至于车如何进出狭窄洞口,肯定是只把马从洞里拉过来,而车是在此地现做的。车上拉的货物,则是由人背着进出溶洞,等出了溶洞之后再往车上装。 众人纷纷道肯定是这样的,见任天养出来,嚷嚷道:“拿到忘拿的东西了?” 任天养穿的正是武大哥的衣服。他估计众人所以问他,肯定是姓武的他们奉命杀人,为了掩人耳目推说忘了拿某样重要的东西,这才进入溶洞。便把头点了点。 众人又去看赵武,道:“赵爷,这一来一回的耽误了快一个时辰,现在能出发了吗?” 赵武并不答话,而是拿眼直勾勾的看着任天养。任天养知他是在询问事情办得怎么样,便把头微微一点。赵武会意,给他打了个眼色,暗示一会跟上来,冲众人道:“咱们出发!” 第259章 物以类聚 在出溶洞的路上,任天养就知道自己做为赵武的下属兼亲信,出洞之后赵武肯定要问事情办的怎么样。他与有晴早已将赵武可能问到的问题想了个遍,并想好该如何回答。至于该由谁回答赵武的话,自然是有晴,谁叫有晴有语言天赋呢。 正好,姓武的有个弟弟,兄弟两同行并由弟弟代为回答,想赵武也不会怀疑。 任天养给步穿杨几个打了个眼色,让他们跟在队伍的最后,尽量用身体挡住小胖,免得别人看到怀疑。他则跟有晴穿过人群,走到赵武的附后,不发一言的跟着。 赵武快走两步,跟后边的人拉开距离,一边朝前走一边回头轻声道:“大鹰,怎么少了三个人!” 任天养暗道一声:“原来那个姓武的叫大鹰。”却不能开口回答这个问题。还好,两人早料到赵武会问,也已想好如何回答。有晴当即道:“回赵爷,我哥杀了车夫之后,怕没人看管马车,到时再跑几辆,没车拉金银财宝,那岂不是坏了您的大事?于是留下三个人看管马车。” 赵武没说话,而是拿眼瞅着任天养与有晴。冷峻的目光从任天养身上挪到有晴身上,又从有晴身上挪到任天养神上。 两人一阵心虚,暗道:“莫非赵武瞧出了破绽,发觉我们两个并非武家兄弟?”按说并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两人的身材虽与武家兄弟并不一样,但经过有晴的妙手,用衣物等垫塞,无论身高胖瘦,已与武家兄弟并无二致。那难道是有晴学武老弟的话学得不像?也不至于,就任天养听来,完全一致,只怕武大哥再生也分辨不出有何不同,赵武就更不可能发现破绽。 赵武步子不停的继续往前走,仍是头摆在后边目光在任天养与有晴身上打转。任天养放出一道念力摸到腰间,那里插着一把短,柄已被念力缠住。只待发现赵武面色不对,有动手的迹象,他便会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拔出短,一招“其疾如风”直指赵武咽喉,擒住他逼迫其它人投鼠忌器,不敢动手。 已过了一盏茶时间,赵武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任天养与有晴的脚步亦不敢稍停,始终走在赵武身后三尺的地方。这一盏茶时间十分的难熬,两人有如死囚一般在等待最后的判决。终于,赵武开口了,道:“大鹰,办事越来越牢靠了,我很安慰。车夫身上的钱都搜了吗?虽没多少钱,给兄弟们都分分。” 这个问题两人没有考虑道,不过十分容易回答,有晴道:“赵爷放心,我哥把钱都给兄弟们分了。” 赵武忽然怒道:“我在问大鹰,你插什么嘴啊!多嘴嚼舌头,没大没小。” 两人这才知道刚刚赵武之所以看他们两个那么久,并非是看出什么破绽,而是在怪有晴多嘴。这一下有晴不敢再说话,低下头不再多嘴,心中十二分焦虑,暗道:“怎么办?要穿帮了!怎么办?” 赵武瞪着任天养,道:“怎么,把弟弟叫过来跟我办事,也办起大爷来了。我问话都敢不答,要由老弟代劳。” 任天养也不知该怎么办,知道自己再不张嘴说话,赵武一定大怒。可自己一旦张口说话,势必穿帮露馅。他用念力把短向外抽了一抽,一寸二寸三寸,马上就要从斜插的腰袋中抽出,一招其疾如风架在赵武的脖子上,继而喝退赵武的手下,用赵武做挡箭牌,退出溶洞逃出升天。可,这样一来,便无法阻止赵武他们,更不可能将财富据为己有。 突然,他有了主意,把短斜插回去,悄悄的用念力在自己脖子上掐出数道血痕,然后把蒙在脸上的黑布揭开一个角,露出血淋淋的脖子。 有晴虽低着头,眼角余光一直盯着任天养看,见到这一幕马上道:“杀那十个车夫时,有个车夫发了疯的扑向我哥,我哥一时失手被他掐住脖子,嗓子让那老贼掐坏,一时说不出话来。” 赵武怪道:“这还用你说?我看不出来!”又道,“大鹰,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一直任劳任怨绝无二话,只是修为有点低了。你以前不是想拜我为师吗?那时我也没有授徒的心思,没有答应你。等这次咱们干玩这笔大买,咱爷俩都歇上一阵,我收你为徒,将毕生所学都传给你如何?” 任天养点了点头。赵武笑道:“点点头就算拜我为师了?是不是又找到名师,不愿跟我学了?” 任天养慌忙把头摇了摇! 赵武道:“既要拜我为师,拜师就要有拜师的样子,还不下跪叩头!”说罢,转过身停下脚步,手背于后,仰头挺胸准备接受跪拜。 任天养实不想给赵武磕头,可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也没办法,为了金银珠宝只得勉为其难的要跪下磕头。忽听,后边传来一阵脚步声,而赵武笑道冲他身后打招呼,道:“熊老弟开老弟,大伙一同赶来,有什么事吗?” 熊新龙道:“赵师兄,你不是说要给我们讲讲怎么得到那钥匙吗?怎么说话如放屁,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听你讲,反倒一个人跑到前边甩开我们。” 赵武抬头看了看天,道:“熊老弟此言差异,我是想等咱们吃完午饭再讲这事,就当是饭后的谈资。” 熊新龙道:“那时讲也无所谓,不过你也不能离兄弟们不顾,一个人走在前头啊!这样,咱兄弟几个走在一起,也好说说话,互道没见面的这些日子都干了些什么?” 赵武道:“好啊!那咱们十个老家伙前边开路,领着这些小的往前走!”说罢,留下任天养与有晴两个,十人并成一排,走在前边。 任天养长舒一口气,暗道:“幸亏熊新龙他们几个正好来找赵武说话,不然对这老贼叩头实在不甘。”忽想,熊新龙几个或许并非是正好来找赵武说话,而是看到赵武与他嘀嘀咕咕,心中怕赵武与他正商量什么诡计,算计他们几个,于是匆匆赶上前来挠乱。他不由摇头,暗叹:“这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赵武这人不怎么样,交得朋友也都是像他一样的货色,互相之间没有一丝信任。”与有晴一道,放慢脚步,任由其它侠士带来的下属从身边经过,只到与步穿杨他们几个汇合。 往前走了大概一个时辰,人马停了下来,赵武下令生火做饭。任天养叫步穿杨几个混迹于其它黑衣人中间,自己则与有晴往前而去,在离赵武不远的地方坐下,帮着生火做饭。吃罢饭,赵武招呼大伙围坐过来,道:“大家都想知道我那把钥匙从何而来,咱们休息一柱香时间再前进,趁此机会我就给大家讲一讲。不过这件事说来话长,有如老太太的裹脚步一般又臭又长,能讲到哪里算哪里,大家伙说好不好!” 有哪个人没有好奇心,不爱听别人讲故事?众人都说:“好!” 赵武笑笑道:“那我就开讲了,这事还得从我十八岁那年讲起……” 第260章 欧阳大哥 赵武少年得志,十八岁当兵便加入了龙象兵。做为重点培养对象,他被分到琼楼五层,与他一起的是个复姓欧阳的家伙,名字叫什么他已忘了,不过那家伙比他大五岁,他便以大哥相称。 赵武的家境不错,十里八乡头一号。欧阳大哥是个破落户,穷的叮当响,一年四季只穿一条**,每当脏了的时候便趁夜里洗上一洗,白天时不管是否干透,都得穿到身上,不然没有**穿。赵武心善,有好吃的好喝的都会给欧阳大哥带一份。他这人急侠好义,本不打算欧阳大哥报答,可欧阳大哥的所做所为着实让他生气,不说感恩戴德吧,还总是理所当然,似乎活该他孝敬。 赵武也不在欧阳大哥面前显露自己这份不满,而是埋在心里,日积月累的,他越来越看不惯欧阳大哥,常趁欧阳大哥不注意,拿恶毒的眼神死死剜上一眼。让赵武看不惯欧阳大哥的除了那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外,还有每当喝醉酒,欧阳大哥便拍着他的肩膀跟他说话的德性。话颠来覆去总是那几句,可欧阳大哥也为嫌烦,一遍一遍跟他说,说得他耳朵里都起了茧子,还说! 赵武记得很清楚,那是侠士大比的前一天,他与欧阳大哥一起出去喝酒。那天下着很大的雨,天像漏了一般,下得没完没了,河水擦着桥底往下涌,街上积起没膝的水。他们喝酒的地方是个小酒馆,只有他们一桌客人。等菜上齐了,做饭的老板以及招呼客人的老板娘便拿着扫帚铁锹去挡门外的水,免得雨水倒灌浸坏了家当。 酒很劣,但两人喝得十分痛快,畅想着做了侠士一路往上升,最后你做兵部尚书我做户部尚书,就好像兵部尚书与户部尚书就是为他们两个准备的,唾手可得。 赵武喝得顶不住,跑到厕所吐了一趟。回来见欧阳大哥已趴在桌上不会动弹,他便扶着欧阳大哥出了酒馆。雨还在下,哗哗啦啦有如一道道雨帘,将四周的房屋遮得朦朦胧胧。酒馆老板与老板娘挽留他们在酒馆里暂歇,等雨小了再说。赵武甚是豪气,明天都是侠士了,又岂惧这丁点小雨,扶着欧阳大哥冲入雨中。 欧阳大哥被雨一浇,醒了过来,搂着赵武道:“老弟,其实兵部尚书与户部尚书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千里为官只为财,说白了人为什么要当官,还不是为了钱吗?” 赵武知他又要摆起以前的阔来,他十分烦欧阳大哥提这事,便道:“咱今天不说了,明天当了侠士,咱重振家业。” 欧阳大哥道:“家业?老弟,我跟你说过以前我家是如何阔法吗?”搂着赵武的脖子,叨咕叨咕又摆起自己家以前是如何阔法,并大言不渐的说他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以前曾是皇帝的亲信,干的差事是专门为皇帝修陵的,那钱得海了去了,稍稍露个小指头缝,便是亿万两银子的进项。那些尚书们跟他家的富贵比起来,就象乞丐要与乡绅摆阔,能比得了吗?只是近些年家道中落,便被人瞧不起,真是世态言凉啊。 这话赵武已听了几百上千遍,那天又听,也不知是酒的缘故还是实在不想再听,他竟吐了起来。欧阳大哥又骂了起来,说那些亲戚朋友们见他家过得一年不如一年,便跟他们家断了来往。却不知道他的祖宗早就防着这一手,给他们家留下泼天的财富,只要他把那笔财富取出来,立马便可成为天龙国首富。等到了那天,这些亲戚朋友敢来求他,看他如何嘲讽怒骂。 赵武的脑袋已经大了三圈,但还是附和的说:“对,好好气气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他知道,接下来欧阳大哥肯定又要说:“老弟,你待我不错,等取了这笔财富,我们分了如何。财富是我祖宗留下来的,我理应多得。但我也不多要,只需比你多一两银子即可。那时,我做天龙国第一首富,你做天龙国第二首富如何?” 话说三遍淡如水,何况话已说千遍。赵武只觉一群苍蝇在耳旁嗡嗡的响个不停,恨不得掐死欧阳大哥好得一丝清静。但,杀人毕竟是大罪,他下不了手。犹豫间,欧阳大哥又开始讲了起来,让他吃惊的是,欧阳大哥这次讲的跟之前几百上千次讲的竟然有些不同。 前边的还是一样的,欧阳大哥道:“老弟,你待我不错,等取了这笔财富,本来我是打算跟你平分的!”一个“本来”,让之后的话全都变了味。欧阳大哥接着道:“可我发现,你是看不起我的。这种看不起,不是写在脸上的看不起,而是打心眼里看不起。没错,你是请我吃饭,请我喝酒,还叫我大哥,但你说你是不是打心眼里看不起我。你请我吃饭喝酒,是不是心中带着怜悯就像打发叫子那样?会不会还带着想分我财富的意思?” 赵武万没料到自己好心好意的请欧阳大哥吃饭,竟被对方看成这样。没错,他心中是有怜悯,但每次都竭尽所能,拣最好的酒馆,何尝有打发叫子的意思。而且,他跟本没相信过欧阳大哥的话,又怎会想着分他财富!他怒气冲冲,想扇欧阳大哥两个嘴巴子,好让这个发酒疯的人醒一醒,别在那里胡说八道。 欧阳大哥接着又道:“姓赵的,你看不起我,那咱们从今往后就不是兄弟。你别想从我这里分一文钱。而且,等我成为侠士,一定找机会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今天小瞧我的后果!” 赵武勃然大怒,似乎看到欧阳大哥坐在金山银山之间对他嘲讽,又似乎看到欧阳大哥成为侠士之后升官发财,自己做为他的下属受到他的百般刁难。金山银山这事可能不会发生,但欧阳大哥的年纪大修为高,极有可能成为他的上司,那时对他百般刁难这事一定会发生。怎么办?怎么办! 赵武想自己好吃好喝的伺候欧阳大哥,没想到欧阳大哥竟会如此待他。一瞬间,他想到农夫与蛇的故事,自己就是那个心肠柔软的农夫,而欧阳大哥便是那个恩将仇报的毒蛇。为了不让欧阳大哥伤害他,就要先动手。他恶向胆边生,正好他们两个走到了桥上。欧阳大哥不会游泳这件事他是知道的,要是失足落入大水中绝无活命的可能。他面色狰狞,看着正趴在桥栏上呕吐的欧阳大哥,突然有了主意。 第261章 鳄鱼眼泪 赵武一个箭步窜了过去,抱住欧阳大哥的双腿往上一送。 欧阳大哥整个人朝桥下翻去。但他不愧为一个龙象兵,大醉之下反应还是极快,一招“龙回头”抱住了桥栏上一个雕着小狮子的栏柱。他的身子有一半已拖到洪水中随流飘荡,多亏双手力气够大,才没被急流冲走。 欧阳大哥吃了一惊,酒顿时醒了一半,问道:“老弟,你干什么?” 一道闪电划过苍穹,赵武的脸一片狰狞,道:“干什么?你不是不分给我富贵,还要好好教训我吗?等你死了,看你还怎么教训我。” 欧阳大哥吓得脸煞白一片,道:“老弟,刚才我是开玩笑呢!你放心,那笔富贵我一定会分你一半。而且成为侠士之后,咱俩更得守望相助,为了成为尚书而共同努力,我怎会教训你!”接着又在那长篇大论,说什么成为侠士之后,怎样纠集人手去取富贵。 赵武只觉有堆苍蝇围着他“嗡嗡”乱叫,吵得他脑袋疼。什么富贵,什么守望相助,他都不在意,只盼吵得他脑袋疼的“嗡嗡”乱叫即可停止,好让他安静一会。他去掰欧阳大哥的手,欧阳大哥十指紧扣,怎么也掰不开。他便抽出尖刀去刺欧阳大哥的脑袋。欧阳大哥眼见事情不妙,一手擒拿去锁他的手腕。可惜欧阳大哥大醉之下脑子糊涂,竟忘了自己的身子正处于洪流之中,手才松开小石狮子,人已被水卷走,黑暗中只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赵老弟,救我!” 又是一道闪电划破苍穹,赵武看到欧阳大哥正在水中挣扎,一会沉入水底一会又冒出水面,很快消失不见。他盯着黑乎乎的河面,想再看一眼欧阳大哥是否沉的水里。可天空不作美,竟再没亮出一道闪电。 赵武酒劲上来,眼皮沉重的睁不开,便转身朝寄宿的地方去。才转过身,忽听桥栏上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声,似是什么铁器在敲击。他努力的睁开眼,终于看清那个小石狮子上挂着一个巨大的钥匙。那个钥匙他曾见过,被欧阳大哥如珍宝般挂在脖子上,洗澡都不愿脱掉。有次醉酒,他问欧阳大哥那个宝贝是什么,欧阳大哥得意的说:“这是开启富贵的钥匙。”他想,欧阳大哥已经死了,自己难免会想起这个朋友,便把那把钥匙取了下来挂在自己的脖子上。当以后想起欧阳大哥时拿出来看看,也算是个念想。 讲到这里,赵武再次把放在怀里用几层布包裹的钥匙取出来举过头顶,道:“大家伙看看,这就是欧阳大哥留给我的钥匙。我以前总觉得欧阳大哥是在编故事骗我,没想到这还真的是开启富贵的钥匙。谢谢欧阳大哥的在天之灵,保佑我们找到宝藏,从此之后荣华富贵。”说完,竟忍不住流出两行泪来,又道:“欧阳大哥,我待你不薄啊,你为什么非逼着我杀你?不然,咱哥俩今天一起取了宝藏,你做天龙国首富,我做天龙国第二首富,何其美哉!” 众人见他哭得伤心,纷纷道:“赵爷,似这种无情无义之人,该当杀了。你杀得没错,不用为此伤心!” 赵武道:“话虽如此,可他毕竟是我兄弟。他虽对我不仁,我也不该对他不义啊!事后,我怎么就没想到,给他置办个棺材厚葬,任由官府找了口薄棺随意安葬,现在想去祭拜一下,好感谢他对我这份厚赠,无碑无坟的也找不到祭拜的地方。” 众人道:“他把开启富贵的钥匙给你,也算还了之前你好吃好喝待他的恩义。赵爷,你们两个互不相欠,不用再去祭拜感谢!” 赵武拱了拱手,道:“诸位说的没错,顿让赵某心中一宽。” 有晴低声道:“为了一句话把自己的兄弟杀了,如今哭哭涕涕的说要祭拜感谢,简直无耻。若真能找到坟祭拜,他大哥岂不是要再被气活过来。” 任天养冷哼一声:“一群人全是一个德性,自己干错了事还怪别人无情无义,更夸张的是还能流出两鳄鱼的眼泪,世风日下到如此地步,简直令人心寒。” 有晴道:“他们一群匪人,有这样的念头并不奇怪。想天底下还是好人多些,大哥倒不必如此悲观。对了,你说鳄鱼的眼泪是什么意思?” 任天养一怔,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道:“你见过鳄鱼没有?” 有晴摇头道:“没有。”任天养道:“鳄鱼是生活在水中的猛兽,猎食时眼睛会流出泪来。形容人假慈悲!” 有晴点头道:“原来如此。” 众人中有人道:“赵爷,那姓欧阳的如此可恶,您应该称其为欧阳狗贼,为何还叫他大哥?” 赵武道:“他一日是我大哥,终生是我大哥。叫了几十年,不想改了,也改不过来了。” 那人竖起大拇哥,道:“赵爷,真仁义也!”又道:“那后来怎样?” 赵武头望天空,喃喃道:“后来,后来……”那是他第一次杀人,印象极其深刻,虽已过去数十人,但就是昨天发生的一样,厉厉在目。 赵武摇摇晃晃回到住处,第二天便有捕头找来,让他去认个尸。赵武大醉之后脑袋疼得要命,但很快便想起昨天的事来,他心中揣测,还道自己杀人的事已被识破。捕快说是让他认尸,其实是缓兵之计,用意是把他骗到衙门逮捕。他想逃,可捕快中有个三等侠士,他还没有通过侠士考核未找到自己的剑,根本不是那个捕快的对手。 他心中忐忑的觉得自己这次完了,干嘛一时冲动杀人呢?可人已经杀了,后悔也没用啊!只得跟着捕快往衙门里去,路上捕头问他,昨夜在酒馆喝完酒后发生了什么? 人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赵武编着瞎话,说他跟欧阳大哥出了酒馆之后,两人摇摇晃晃的往住处走。半道上,欧阳大哥尿急非得去方便,他便在雨中等了一会,不见欧阳大哥回来还道欧阳大哥一个人先回去了,也就回来蒙头大睡。还好赵武当时撒了这个谎,不然当年就被捉捕归案,一刀斩了,哪还有后来的事。 原来,衙门里已验过伤,下了个失足落水淹死的结论。捕头只是随便的一问,被赵武的瞎话搪塞过去。 赵武从衙门里回来,如愿通过侠士考核,成为三等初级侠士。在离开租住的小破客栈之际,他把欧阳大哥的遗物翻找一番,里边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只有一本破破烂烂的书,上边画着许多草图,全是一座墓室的结构图。他当时也没在意,随便塞到自己包袱中,去京城剑冢找自己的剑。 第262章 四方神兽 之后的十来年,赵武有如交了华盖运,一路青云。修为,从三等初级侠士而三等高级侠士,又从三等高级侠士而二等高级侠士。官阶,从屯长而百将,又从百将而五百主,是后干到军侯。爵位也不错,到了右更的级别。 他苦心钻营,想着十年内修为能够到一等高级侠士的级别,而官阶与爵位,分别达到都尉与大上造的级别。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他所依重的大树忽然就倒了。而他也被新来的将官不喜,处处排挤。 赵武为了达到自己设定的目标,借了很多钱行了很多贿,本打算升官之后再把行贿出去的钱捞回来。大树倒后,官没办法升还被排挤,再无生钱的门路,而那些债主们又逼得急。他一时如火锅上的蚂蚁,急得头发都快白了。他想来想去,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觉得自己既然靠着军队自然得吃军了。于是他克扣军饷,又从兵卒嘴里掏食,可用到的钱仍是不够还债。为了不被债主们逼,他挺而走险,大肆变军用物资。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赵武便东窗事发。本来是要判个斩立诀的,幸好几个朋友上下打点,最后把他逐出兵营了事。他一时没了来钱的营生,于是绞尽脑汁想着该怎样用钱,好过上富足的生活。 在当兵时,赵武闲睱时慢慢对欧阳大哥的话感了兴趣。他遍查资料,发现欧阳家的祖宗还真是督造皇陵的主,于是想欧阳大哥所说的那笔财富一定是皇陵里的陪葬,而那本破书里画的全是皇陵的结构。为此他大是兴奋,早就想把那笔财富取出来,可惜对于盗墓没有经验,不知从何下手。再加上身为二等高级侠士,又兼着军侯的官位,能过富足的生活又何必为笔财富把脑袋悬到刀下过活。 可是现在,爵位没了官阶也没了,他不名一文,唯一能指望的就是皇陵里的财富了。可是皇陵在哪?他一无所知。天底下只怕只有欧阳大哥知道在哪,却又死了。他不死心,又是查古籍又是推算,终于让他知道欧阳大哥祖上是给谁建的皇陵,任生之。 任生之可谓一位名垂青史的帝王,六百年前率领大军与域外蛮族全面开战,将天龙国疆域扩大一倍有余,打得域外蛮族蛰伏数百年不敢有所异动。可惜,就是这样一位惊天动地的君王在战争的最后阶段竟然战死了,并留下遗言,不归祖陵,要在疆界镇守。 要是这位君王葬在京城皇家祖陵,借赵武一百二十个胆他也不敢动盗墓的心思,因为那里有皇家羽林把守,根本不可能进得墓前。天见可怜,这位君王葬在疆界,那里没有羽林卫,便有了取这笔财富的可能。但,墓在什么地方,他却一无所知。 赵武用了一年的时间,终于找到墓穴所在,又一个难题横在面前。一来,没有盗墓的经验。二来,据那本破书上所载,里边机关重重,以他一人之力根本没有可能进去。于是,他开始从盗小墓积累经验,一来能用些钱,二来交些志同道合的朋友。如今,时机终于成熟,可以去取这笔财富。 赵武讲到这里,有人道:“赵爷,都有些什么机关?” 赵武道:“别的不说,据书上所载,此墓有四方神兽镇守。” 众人一片愕然,有人道:“四方神兽?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吗?难道世上真有这四种东西?” 赵武道:“有没有我也不知道,反正书上是这么说的。” 众人道:“那我们此番前去岂不是很危险?像咱们这种凡人哪是神兽的对手?” 赵武笑道:“尽信书不如无书,再说,为了富贵咱们还怕几只野兽不成?” 众人哈哈笑道:“就是!为了富贵,咱们当然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赵武道:“时间不早了,咱们也该走了,希望天黑前能赶到墓前。”说罢,前边带路而去。 任天养几个也起身随着众人而行。任天养暗道:“果真是我祖上的坟墓,而且是老不死念念不忘的先帝之墓。没想到老不死都不知任生之葬在什么地方,竟被赵武探得。此墓仅是我祖上之墓便不容赵武这些人得手,如今又是老不死最敬重的先帝之墓,更不许赵武这些人得手。” 韩冰快走两步,来到任天养旁边,道:“大哥,我刚刚听赵武他们说四方神兽,忽然想那条被你和二哥打死玄铁坨蟒会不会是四神兽之一,青龙!”她之前对任天养的话一个字不信,如今见任天养亮了一手念力,对任天养的话顿时信了八成,不再以为那条玄铁坨蟒是自己撞死的,而觉得应该为任天养与老不死合力所杀。 任天养还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听了韩冰的话不觉一愣,道:“真的有四方神兽镇守?此墓已建了六百年,这些所谓的神兽能不吃不喝活六百年?” 韩冰道:“赵武只说有四方神兽镇守,又没说神兽是在墓中还是墓外。若四方神兽都在墓外,又岂能饿死?你和二哥合力杀的玄铁坨蟒,不也有吃有喝活了六百年,并未饿死?” 任天养想想有道理,点头道:“真要有四方神兽镇守,倒不怕赵武他们盗墓。关键是死的那条巨蟒真的是青龙?它不是域外蛮族豢养的猛兽玄铁坨蟒吗,什么时候又成神兽青龙了?况且,它统身玄黑,哪有一点青色。” 有晴插嘴道:“有没有四方神兽,跟着赵武他们自知,咱们又何必在这里伤神。” 韩冰顿时不再说话,默默的跟在任天养的身后。走了大约七八里地,她道:“大哥,快到玄铁坨蟒的尸身前了!” 任天养已闻到阵阵恶臭,点了点头,道:“没错!” 韩冰道:“当初我与穿杨初见玄铁坨蟒的尸体,吓得魂飞魄散。赵武他们见了,一定也吓得丢了命。大哥,有好戏瞧了,咱们快跟上去瞧瞧。” 有晴甚是好奇,道:“玄铁坨蟒真的那么恐怖?” 韩冰道:“十几丈的体长,二人抱不过来的身躯,吓人的紧。” 有晴捂嘴轻笑,道:“有这么长的巨蟒?赵武他们见了一定吓得够呛,可得赶上前去瞧瞧热闹。”说罢,紧赶两步朝前跑去,任天养他们紧紧随着,七人混入那些侠士们属下的队伍之中。 走在前边的十个侠士,越走越觉不对劲。他们初闻臭味,还道路旁犄角旮旯里有个小动物的尸首腐烂,并未在意。越往前走,那股臭味越大,简直能把人熏得栽个跟头?什么动物的尸体能散发如此臭味,老虎狮子还是大象? 第263章 青龙现身 离玄铁坨蟒的尸体不过五十丈,可惜路旁有块半露出地面的大石,正好挡住众人的视线,看不到玄铁坨蟒的尸体。 开四荣朝地上吐了口痰,骂骂咧咧的道:“娘的,什么味,这么臭!” 熊新龙道:“开四荣,不是你放了个臭屁吧?你个死胖子,放到屁怎么这么臭,简直把人熏死!” 开四荣受此羞辱一下恼怒,抽出剑道:“姓熊的,我忍你很久了,要不是碍于赵哥的面子,早就一剑杀了你。可你几次三番,不断挑战我的底线,究竟想要干什么?有种划出个道来,咱哥俩比上一比!” 赵武连忙劝阻,对开四荣道:“开老弟,你还不知道熊新龙那张破嘴,最爱损人不利己,何必跟他一般见识。”替开四荣把剑插回鞘中,又对熊新龙道:“熊老弟,咱不知道为什么那么臭,就别开口乱说,这不是在破坏兄弟间的和气吗?” 熊新龙嘿嘿一笑,道:“赵老大,我要知道为什么这么臭呢?” 赵武“哦”了一声,道:“你来说说,为什么这么臭?要是说不出来个道道来,罚你给开老弟磕头认错!” 熊新龙道:“开四荣想叫我对他磕头认错,这辈子恐怕无望,不为别的,只因我知道是什么发出的这般臭味!”他放慢脚步,压低声音,故作神秘的道:“大家有没有听过,大象这种动物怕自己嘴上的两颗长牙被人所得,死也不能安生。它们感觉自己快死之际,都会找个让人找不到的地方往那一躺等死。日积月累的,那里便成了大象的坟墓。象不似人,懂得入土为安的道理,就算懂得也没人那双灵巧的手可以挖土掩埋,就躺在那里任由风吹日晒雪淋。大家试想一下,是不是只有一两百只象尸身腐烂之后发出的臭味才有这么大?” 一多半的人点了点头,开四荣不屑道:“简直胡说八道,这里又不是平原,两山之间连一头像都没有,怎么可能凭空多出一两百只象尸来?” 熊新龙道:“我把事情的真像告诉你,你还不信。我来问你,这臭味是动物尸体发出来的吧?” 开四荣道:“废话,不是动物尸体发出来的,还会是什么发出来的?” 熊新龙道:“我再问你,一只狮子一只老虎或者一头象,发不出这么大的臭味吧!” 开四荣又用鼻子嗅了两嗅,道:“发不出来。” 熊新龙道:“最少得一百只狮子或一百只老虎或一百头象才能发出这么大的味吧!” 开四荣点头道:“虽用不了一百只那么多,几十只应该是有的。” 熊新龙道:“你见过一百只狮子或一百只老虎会自己找到一处地方,躺在那里等死!” 开四荣道:“虎狮是百兽之王,生时孤家寡人一个,死了也是孤独而死,怎会一百只死在一个地方。” 熊新龙道:“这不就结了!除了大象会去同一个地方等死,其它的猛兽谁也不会找同一个地方死。臭味不是死象群发出来的,又是谁发出来的?”这时他们所走到的地方已能看到大石后边有群苍蝇飞来飞去,数量足有数千只,熊新龙怪叫一声:“大家听好了,前边有一堆象牙,价值如何就不用我多说了吧!这些宝贝都是无主之物,谁抢到是谁的,大伙冲啊!”说罢,纵身一跃朝大石后飞去。 剩下的九个侠士,尤其是开四荣,虽不信熊新龙的话,但心中都想:“万一让熊新龙瞎猫碰到个死耗子,那里真的有一堆象牙,我不去抢上一些岂不是吃亏!”他们心同此念,脚在地上一跺,纵身跟在熊新龙身后,也朝那块大石后飞去。 近百个下属,也都不甘示弱,拔腿而追。 任天养也跟在后边佯装往那里跑,韩冰低声道:“这下就更有趣了,如此看到蟒尸,惊吓程度只怕比不经意间看到更加可怖。”话音未落,只见跃在半空的熊新龙忽然使了个千斤坠,把身子硬生生从空中落下,一脸煞白的回头对赵武几个打了个手势,暗示大家危险,赶快下来躲避。 赵武他们几个见熊新龙不似开玩笑,也连忙使了个千斤坠,从半空落下。有两三个挨得太紧,落地之时你碰我撞的,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见熊新龙已蹑手蹑脚走到大石后边蹲下身,也忙从地上爬起,半蹲着身挪到大石后边。 那些黑衣蒙面下属们,见主子是这番模样,顿时明白碰到麻烦,一个个禁若寒蝉,站在那里不敢再往前一步。 开四荣道:“瞧你吓得样子,还真配得上你的姓。看到什么了,是不是大象成精了?” 熊新龙脸色仍然惨白一片,没有一丝恢复过来的迹像,哆哆嗦嗦道:“青……青龙!” 开四荣道:“听赵哥说风,你便道雨是不是?赵哥才提青龙,你就看到青龙,天底下哪有那么巧的事!” 熊新龙道:“我……我没骗你。不信,你自己亲眼瞧瞧去!” 开四荣道:“我就不信,非得亲眼看一看不可!”说罢,纵身一跃朝大石上跳去。他身材太胖,远远瞧着就像一只大肥球在往上滚。 没等脑袋露出大石,开四荣运用念力,手在大石上一抓,生生抓住五只手洞,把身体吊在大石上。这时再看,他又像是吊在石上的一盏大肥灯笼。 开四荣小心翼翼的,慢慢的将脑袋往大石上边探。众人都提心吊胆盯着,只怕开四荣正往上探,青龙张嘴一咬,咬掉他大半个脑袋。开四荣正慢慢往上探着脑袋,忽然把肩膀猛的往上一伸,眼睛扫过大石之后立刻缩了回来。然后,他的手从石上被他抓出的洞里伸出,整个人顺着大石滑了下来,脸色如熊新龙一样惨白。 赵武问道:“如何?” 开四荣道:“青龙,是青龙没错!” 赵武神色一凝,道:“真的有青龙?” 开四荣道:“之前不是你先说有四方神兽镇墓?” 赵武道:“我还道是书上写来唬人的,世上根本没有青龙。” 开四荣疑道:“世上真的没有青龙吗?”他沉吟着去想刚才自己看到的那一幕,慢慢道:“娘的,被熊新龙吓了一跳。他说有青龙,我先入为主的以为自己看到的也是青龙,现在细细回想,那哪是青龙,而是一条大黑蟒!” 赵武随之松了一口气,道:“怎样的一条黑蟒?” 开四荣凭着记忆,竟将黑蟒的外观形容的大致相同。赵武道:“原来是条玄铁坨蟒。” 众人虽没亲眼见过玄铁坨蟒,但当兵时也有耳闻,知道几个侠士联手杀玄铁坨蟒并非难事。紧张的神情随之一缓,均道:“不过是条玄铁坨蟒罢了,有什么好怕的!” 赵武止住众人说话,道:“一条五流的玄铁坨蟒是没什么可怕,但从开老弟形容的长度来看,这是一条一流的玄铁坨蟒,只怕我们联手也不是对手!” 第264章 五剑相生 众人顿时没了主意,面面相觑。良久后熊新龙道:“那怎么办,难不成我们到了这里,却被一条畜牲拦住,打道回府不成?” 赵武打了个手势,意思是让熊新龙莫急,容他想想办法。良久后,他道:“开老弟,你见到玄铁坨蟒正在干什么?” 开四荣低头回忆道:“玄铁坨蟒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是在冬眠。” 熊新龙嗤之以鼻,道:“这是什么时月,又不是寒冬腊月,冬什么眠啊!还说我胡说八道,我瞧你才真真的胡说八道。” 众人眼瞧这都什么时候了,熊新龙还管不住自己那张破嘴,听到什么话都要辩上两句,不由的都怒目瞪了一眼。 熊新龙不以为意,道:“你们都看我干什么,难不成我还说错了?” 开四荣反讽道:“你若不信,不会自己趴到石头上看看。” 熊新龙情知自己只是三等高级侠士的修为,绝非一流玄铁坨蟒的对手,如若去看,只怕脑袋会被啃去一半。他的心先自怯了,不敢去看,但还是嘴硬道:“反正这时月,蛇蟒绝不会冬眠。” 赵武道:“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不见得是冬眠,也可能是刚刚吃饱肚子,正在那休息呢。” 开四荣点头道:“若是休息,那就好办。如狮虎蛇蟒这种猛兽,都不会像人那样贪婪,只要填饱了肚子,一般不会再去捕猎。就算猎物从它面前经过,它们也懒得睁眼瞧上一下。我觉得,咱们应该马上往前走,大摇大摆的从它面前经过。” 赵武道:“不妥!” 开四荣道:“除了这个办法,还有什么办法?只能拼一拼了!赵哥,难不成你眼瞧着唾手可得的富贵不要,真要打道回府?” 赵武道:“我没说要打道回府,只是要想个更加妥善的办法办了。” 开四荣道:“哪还有更好的办法!”又道:“我真看不出这个办法有什么不妥的,俗话说富贵险中求,该拼的时候就得拼上一拼。” 熊新龙道:“就你这破办法还看不出有什么不妥的?我看就大大的不妥!” 开四荣回道:“那你说说,我这办法有什么不妥的!要是说不出个道道来,嘿嘿……”摆出一副拼命的架式来。 熊新龙道:“第一,猛兽们吃饱了肚子不会主动攻击猎物,那也得看什么时候。春天夏天或许还没什么,可此时离冬天不远,谁能保证猛兽们不会储存些过冬的食物?第二,咱们这么多人,不管如何小心谨慎难保不发出一丝声响来,打搅坨蟒休息,它会放过咱们?” 开四荣对蛇并不了解,不知道这种动物冬眠后是不是还会进食,也就觉得熊新龙说的第一点可能发生。至于第二点,他更加的感同身受。不说别人,就拿他说吧,睡觉的时候就不愿被别人吵响,如若被哪个不长眼的吵了好梦,心中便会无端生出一股怒火,为此他都杀了好几个人了。将心比心,自己这样,想来巨蟒也是如此。于是,他赞同了熊新龙的观点,点头道:“那可怎么办?” 李长更一直低头沉思,这时抬头道:“刚刚赵哥说合咱们十人之力也不见得是面前这条玄铁坨蟒的对手。我考虑了一下,赵哥所以会这样说,那是有个前提,仅仅简单的把我们十人的能力加起来得出的结论,而没有换个角度看这个问题。” 大家都奇怪他说的这是什么意思,合十人之力当然是把十个人的能力加起来,还能换什么角度去看,纷纷把脸朝向李长更。 李长更道:“大家只知道五剑门相克,怎么忘了五剑门还能相生呢?若是简单的合十人之力,大家各自为战,自然不是一流玄铁坨蟒的对手,但要是用相生阵法来克敌呢?大家想一想,水生木,一一得二。木生火,二二得四。火生土,四四得十六。土生金,十六十六得二百五十六。我们一共十人,正好每个剑门二人,也就是两个二百五十六,这哪是合十人之力,应该是合五百一十二人之力。试问,那条玄铁坨蟒再厉害,还能抵得住五百一十二个侠士的攻击吗?” 赵武几个闻听此言,有如醍醐灌顶,一下明白过来。熊新龙道:“办法是个好办法,简直呱呱叫没话说,世上没有一个猛兽能经得住合五百一十二个侠士合力一击的。但我就想问一句,谁懂得相生阵法?”众人顿时没了脾气,全都沉下了脸。 五剑相生阵法,就如鬼一样,每个侠士都听说以前有这么一种阵法,但谁也没有见过这种阵法,据说早已失传。也就是说,这种能将五人之力提高五十多倍的阵法,只是一种传说。 李长更道:“五剑相生阵法咱们虽不会,但五剑相生法想必大家都知道。咱们成为侠士之后,灵力与名剑接触,自然而然的也带了些剑的属性。一个水剑门的灵力注入木剑门的体内,两人灵力增加的并非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而会再多出一倍来,得到四。木剑门的灵力再注入火剑门的人体内,灵力也不是四加一等于五,而会变成十。火剑门的灵力注入土剑门的体内,灵力也不是十加一等于十一,而会变成二十二。土剑门的灵力再加入金剑门的体内,灵力则是四十六。也就是说,合五人之力灵力会增加九倍之多。当然,咱们的修为有高有低,相生之后不可能像五人修为完全一样达到九倍之多,但怎么也会达到六七倍吧!” 赵武几个一阵低呼,六七倍绝对不是个小数目,相当于他们十个侠士一下变成六七十个侠士。他们十个,很可能打不过一条玄铁坨蟒,但六七十个侠士肯定能斗得过玄铁坨蟒,纵然这条玄铁坨蟒是条一流的玄铁坨蟒也不例外。 李长更又道:“咱们拿赵哥打个比方,如果赵哥的灵力一下增加六七十倍,那相当于什么境界?怎么说也达到特等中级侠士的级别了吧!” 熊新龙他们点头道:“赵哥现在是二等高级侠士的侠为,就算达不到特等中级侠士的级别,也能达到特等初级侠士的级别!” 赵武冷冷一笑,暗道:“你们真当我还是二等高级侠士的修为?若我还是二等高级侠士,修为一下高上六七十倍,最多也就能达到一等高级侠士或者特等初级侠士的地步,连特等中级侠士的边都摸不到。但我十几二十年是吃干饭的吗?修为始终停在二等高级侠士没有精进一点?嘿嘿,我虽不能再参加侠士考核,不知自己此时的修为达到何种地步,但通过一等高级侠士的考核应该没有问题。也就是说,爷爷我的修为要猛的增加六七十倍,很可能达到特等高级侠士的级别,又岂是你们想的特等初级侠士?若你们有幸瞧到我的能耐,还不亮瞎了你们的狗眼!” 第265章 我有办法 李长更道:“什么猛兽,就算是一流的玄铁坨蟒,又岂是特等侠士的对手?” 众人纷纷点头,轻声道:“说的没错!” 任天养听到这里,并不以这些人的话为然,暗道:“别说你们不是特等中级侠士,就算是特等中级侠士,也不见得能杀了一流的玄铁坨蟒。老不死便是例子。若非老不死的修为已达到不可思议的顶峰,哪能杀得了坨蟒。” 韩冰轻声道:“三姐,你瞧他们如临大敌的样子,一条死蛇竟把他们吓成这样,真是有趣。” 有晴道:“我越看他们吓得厉害就越想瞧瞧那条蛇长什么样子!” 韩冰道:“三姐不用急,等一下自会见到。” 有晴眼瞧李长更他们几个正在商量如何使用五剑相生法,道:“等一下玄铁坨蟒将会被他们砍成数截再砸得稀烂,只怕我没瞧瞧玄铁坨蟒长什么样子的眼福喽。” 任天养道:“倒不必为这个担心。玄铁坨蟒身上的那层皮坚不可摧,老不死那么高的修为,五剑门的剑法轮番上,也没耐何得了玄铁坨蟒分毫。凭他们这几个臭乌龟烂鸟蛋,想要把玄铁坨蟒砍成数截再砸得稀烂,简直是白日做梦。如若玄铁坨蟒真的那么容易被砍断砸烂,我又何必想着用它的皮做几件刀不入水火不侵的皮甲,只是可惜就是不知该怎样把它的皮裁剪做衣?” 有晴闻听此言眼睛猛的瞪得溜圆,道:“你刚刚说什么?” 任天养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让有晴听出答应给她的皮甲还没有影子,就目前而说尚在玄铁坨蟒身上穿着。如若此时仅有他们两个人,他倒不怕将整件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有情,说一切只是他耍得一个小聪明,所以这样都是为了和她和好如初,才骗她说来取皮甲,其实呢皮甲尚未做出来。是他不对,要打要杀,全凭有晴定夺。想有晴心中也有他,一定会莞尔一笑,最多使使小性子,骂他两句再拧他的耳朵问他以后还敢不敢,总而言之会原谅他这次小欺骗。可是现在,周围是步穿杨他们,不远处还有赵武那帮人,要是有晴不分轻重缓急的发起飙来,那该怎么办? 惊动赵武他们可就一切玩完。就算没惊动赵武他们,若被有晴当着步穿杨他们的面骂他骗子再拧他的耳朵问他还敢不敢?又该怎么办?他做大哥的面子何存,今后还如何在步穿杨他们面前拿大! 本来叫步穿杨他们一块来,任天养已有主意,心想着一路上两人总有会机会单独在一起,那时老老实实跟有晴说了,只要不让步穿杨他们看到,有晴想怎么“欺负”他,他都认了。可惜半道上碰到了赵武这帮人,他和有晴便没了单独相处的机会,这事也就放下了。刚刚听有晴怕玄铁坨蟒被砍碎砸烂,他顺口说了一句,没想到竟漏了嘴。于是故作糊涂道:“没说什么啊!”只盼有晴也是随口一问,能够敷衍过去。 岂料有晴锲而不舍,追问道:“就是你刚刚说的那句话,你再说一遍!” 任天养故作沉思状,道:“好像是说,不知怎样把它裁剪成衣吧。” 有晴点头道:“对,之前那句呢?” 任天养笑道:“之前那句啊?你说怕他们把玄铁坨蟒砍断砸烂,我说不必为这个担心!” 有晴道:“不对,再往后!” 任天养道:“再往后,我说凭老不死的修为,用尽五门剑法……” 有晴打断道:“不是这句,再往后!” 任天养道:“五门剑法轮番上,也没奈何玄铁坨蟒啊!” 有晴嘿嘿一笑,寒着脸道:“任兴啊任兴,你是抵死不想说“如若玄铁坨蟒真的那么容易被砍断砸烂,我又何必想着用它的皮做几件刀不入水火不浸的皮甲”这句话,是也不是?” 任天养眼见有晴表面上似乎已经生气,但能感觉得出有晴并未真的生气,其真实用意只不过是想自己认个错,再说几句小话哄哄她罢了。本来认个错说些肉麻的话对他来说并不是个事,但步穿杨几个都在旁盯着看,他哪说得出口,那不是成了步穿杨他们几个背地里笑他的谈资?不,绝对不能让步穿杨几个有背地里笑话他的谈资,他嬉皮笑脸道:“我说过这样的话吗?” 步穿杨哪知道两人是在斗心眼,还道任天养把说过的话忘了,道:“大哥,三姐说的没错,你真的说过这样的话!” 任天养心中那个恨啊,瞪了步穿杨一眼,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韩冰听了这话有些不乐意,道:“大哥,你是不是又骗三姐什么了。三姐找你算帐,你怎么没来由的要把矛头转向穿杨的头上。” 任天养正要取笑韩冰几句,说她还没过门的都这样护起步穿杨的短来,还没张口说话,有晴道:“你别跟我玩顾左右而言他这一套,现在穿杨已经证实你说过这句话,你承认不承认?” 任天养道:“穿杨都证实了,许是我真的说过这样的话?哎呀,不管那些了,就当是我真的说过这样的话吧!” 有晴道:“说过就是说过,什么当不当?” 任天养道:“好,大丈夫敢说就敢认,我说过,怎么样吧。” 有晴道:“这么说,你又骗我?” 任天养道:“你可别冤枉我,我什么时候又骗你了?” 有晴道:“你是不是弄丢了我的有情,要赔我一件皮甲的?” 任天养道:“没错啊!” 有晴道:“那好,拿来吧!” 任天养道:“现在还没到存放皮甲的地方,我怎么拿给你。” 有晴道:“那好,你告诉我皮甲在什么地方。” 任天养道:“在……在……”他吱吱唔唔,却说不出来在什么地方存放。 有晴道:“你根本没有刀不入,水火不浸的皮甲,还说没有骗我?”说话间,双眼一红就要流出泪来。 任天养一时慌了神,忙道:“三妹,我真的没骗你。虽然现在皮甲还在玄铁坨蟒身上穿着,但你放心,等回来我一定找人把蟒皮裁剪成衣,将最好的那件皮甲给你。” 有晴道:“连你都说了,蟒皮刀不入水火不浸,如何才能裁剪成衣。” 任天养道:“天底下没有攻不破的盾,也没有无坚不摧的矛,我想总有办法把它裁剪成衣的。” 有晴道:“你真能找到把玄铁坨蟒的皮裁剪成衣的办法?” 说实话,任天养还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想出将玄铁坨蟒的皮制成皮甲的办法。有晴见他无话可说,道:“事到如今,你还想骗我!” 任天养一时无语,正不知该怎么办,小胖忽道:“或许我有办法将蟒皮裁剪成衣。” 第266章 如此霸道 任天养眼前一亮,只觉救星驾到,忙道:“小胖,我怎么发现你今天特别的帅气!快说说,如何将蟒皮裁剪成衣?” 小胖道:“具体如何把蟒皮裁剪成衣我也不知道,但我家是杀猪肉的,我们家的左邻右舍,大多也都是屠户,有杀羊的有杀牛的。每个屠户每天剥下来的皮都会凉晒起来,等皮货商们来收,然后做成皮袄皮帽。无论是猪皮羊皮,刚剥下来时非常柔软,但凉干了之后便干硬异常,有的比铁还要坚硬许多。但皮货商们却有办法再把如铁一般的皮变得柔软,做成衣物往外。我想,天底下的事莫过于如此,都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咱们将蟒皮拿去给皮货商们瞧瞧,我想他们一定有办法将蟒皮做成皮甲的。” 任天养听罢,嘻道:“三妹,小胖都说有办法,那一定有办法做成皮甲。你瞧,我没骗你吧!” 有晴道:“暂且放你一马。如若玄铁坨蟒的皮真能做成皮甲倒还罢了,要是做不成,咱们新帐老帐一起算!” 任天养他们几个在蹲在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里低声说着话,那边赵武他们几个也研究完如何用五剑相生法。最后商量决定,分成两组,一组由土剑门的赵武带领,用土门剑法攻击玄铁坨蟒。另一组则由金剑门李长更带领,用金门剑法攻击玄铁坨蟒。 开四荣眼瞧下属们离得太近,万一他们十个侠士用五剑相生法不能一招杀死玄铁坨蟒,打斗起来这些下属修为低微,很可能躲避不及被玄铁坨蟒所伤,道:“赵哥,要不要叫他们退得远一些。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赵武考虑都没考虑,道:“不用!” 开四荣还道赵武信心十足,自信可以一招杀死玄铁坨蟒,道:“一个照面杀了玄铁坨蟒当然好了,但事情总有个万一。万一咱们没有一招杀了玄铁坨蟒,长时间缠斗起来,只怕这些下属有所损伤,耽误咱们搬运富贵。” 赵武压低嗓音,用只容他们十人听到的调门道:“如果一个照面还杀不了玄铁坨蟒,继而发生缠斗的局面,那证明我们几个根本不是玄铁坨蟒的对手,那时大家伙只能逃命休想再胜得了玄铁坨蟒。说起逃命,有这些下属当替死鬼,咱们还能逃得性命。毕竟,玄铁坨蟒这种畜牲分不清主次,只要有东西吃,它又哪管刚才想要杀它的是谁。但若没有这些下属当替死鬼,玄铁坨蟒一直追着咱们拼命,只怕哥几个的性命今天全都要撂在这里!” 一番话说的几个侠士连连点头,开四荣恍然大悟,道:“还是赵哥考虑的清楚,我就没想到这一层,也只有赵哥这种人物,才配领着我们发财!” 十人说话的声音极低,除了他们几个谁也不知道。 有晴道:“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大哥,你耳朵尖,能不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任天养便把赵武的话复述了一遍。 有晴低骂一声:“他们几个简直可恶,对自己人尚且如此,对外人更不知会怎样。”耳听赵武道:“马屁一会再拍,咱们先杀了玄铁坨蟒再说!”她不再说话,看着他们五人一组,按照五剑相生的道理排好次序。每人都抽出腰中名剑,施展灵力往剑上送。灵力入剑之后,他们并不施展本门剑法,而是让灵力顺着剑身走了一圈,经过剑的加持增强之后,又回到体内,并在左掌掌心凝出一道灵力圈,发着晕光,聚而不发。这时,他们将手往前边那人腰眼处一按,将体内灵力导入前边那人体内。 前边那人体内的灵力立马成倍往上番,又将灵力往更前那人体内导。如此一个传一个,等到赵武与李长更体内时,两人体内的灵力一下增强六七十倍。两人忽觉自己从一个瘦弱无力的三岁小儿变成了浑身精力用不远的大力士,只觉要对付的一流玄铁坨蟒也不再那么令人可怖生畏,就像既将对付的只是一筷长的小菜蛇,只要他们愿意,无论是伸手还是抬腿都能轻松愉快的捏死或者踩死玄铁坨蟒。 两人朝后忘了一眼,同声道:“走!” 站在最后边那两个侠士动起脚来,推着前边那两个侠士往前走,前边那两个侠士再推着更前边那两个侠士往前走。十个人就像两条由五人组成的人体蜈蚣,抬同样的脚迈同样的步。 赵武与李长更抬腿走上大石,有后边的人推着,两人如履平地。等到脑袋即将露出石顶,他们两个打了个手势,示意后边的人停下来。后边那人便回头轻声道:“稍等!”命令一声一声往后传,直到传到最后那人耳中,两队人马停了下来。 赵武对着不远处房子般大小的一块巨石试了试。凭他的本领,用土剑门剑法移山,以前不过能移动牛大的石块,如今却能移动房子大小的巨石且不费力,还后劲连绵,那种感觉就如成人在搬抬一块青砖,根本不觉有什么难度。他一时大喜,暗道:“我体内灵力若真的如此霸道,天龙国人又有哪个是我对手。可惜这些灵力只是暂时的,后边的人一撒手,我又会被打回原形。” 李长更施展起金剑剑法,逼出剑身上的一道剑片,对着脚下踩着的那块大石试了试。那道剑片有如快刀切豆腐,直透过大石并深入土中数丈。待他把灵力稍收,那把剑才从土中钻出又穿过大石与剑身相粘。他的高兴一点不亚于赵武,甚至比赵武还要多上许多。毕竟赵武之前已是二等高级侠士,而他仅是二等初级侠士。如今两人体内灵力差不多,他也就比赵武多了两级的快感。 二人相视一眼,赵武伸出三根手指,轻声道:“一会看我手势,三指依次缩回,归为拳头时便是咱们动手的时候。” 李长更点了点头,以示明白。赵武将那块房子大小的巨石从地上搬抬起来,慢慢移到那条玄铁坨蟒的上边,这时他开始把伸出的三根手指往手掌里缩,一边缩一边轻声道:“我攻击它的身子,你攻击它的脑袋。” 李长更再次把头点了点,等到赵武三根手指收完,猛的把脑袋冒出石面,将手中剑朝前一指,一道剑片打着转朝前飞去,直奔玄铁坨蟒的脑袋。与此同时,悬在蟒上房子大小的巨石从天而将,砸在巨蟒的身上。 飞出的剑片打得蟒头火四溅,房子大小的巨石也把蟒身砸得首尾翘了起来。那蟒一动不动,完全没有反应。两人互视一眼,觉得有些不对劲。 第267章 名垂千古 李长更道:“死了?” 赵武点了点头,道:“应该是死了!”说罢将蟒身上的巨石移开,李长更也收了剑片,巨蟒仍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完全没有反应。 后边的八个侠士本以为会经过一番激烈的打斗,早已做好殊死搏斗的准备,没想到胜利会来的这么突然。他们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惜看不到石头那边的情况,七嘴八舌的道:“玄铁坨蟒真的死了?能确定吗?” 赵武道:“应该是死了!” 熊新龙哈哈大笑一声,道:“我还道一流的玄铁坨蟒如何的了不得呢,原来也不过如此,仅仅过了一招,便将它斩于剑下。赵哥,你与长更再确定一下,是不是真的死了,若真的死了我们可就撤手了!” 赵武与李长更这时已看到玄铁坨蟒微张的嘴中苍蝇乱舞,而巨蟒闭着的眼缝中还有许多蛆虫爬进爬出,由此可见玄铁坨蟒并非他们所杀,而是早已死了多日。之前闻到的巨臭,也并非是大象老虎死尸身上发出,而是从玄铁坨蟒的身上发出。 赵武道:“不用再试,撤手吧!” 熊新龙他们闻听此言,纷纷收了灵力将剑插回鞘中。赵武与李长更从大石上飞身落下,道:“我们过去瞧瞧蟒尸。” 十个侠士移步来到那条蟒尸前,他们的那些随从们也都跟了过去瞧稀奇,所有人都赞叹玄铁坨蟒的个头大身材粗。听到李长更说剑斩到蟒尸发出一串火,也都把腰中刀剑抽出来照着蟒尸劈砍两下,去瞧斩出的火,赞叹蟒皮实在坚硬。 那些随从们明明看出玄铁坨蟒并非十个侠士合力击杀,而是死了有些时日。但他们并不管这些,吹捧侠士的手腕实在高超,竟能杀得了一流的玄铁坨蟒,天底下也只有他们十个联手方能将一流的玄铁坨蟒斩于剑下,换十个侠士根本不可能办到。这些随从们极尽所能的阿谀奉承,用尽天下所有肉麻之话,只说的那些个还有羞愧之心的侠士垂下头,但也有的侠士脸皮极厚,一副理所当然的受了这些奉承。 其中以熊新龙最甚,移步来到赵武搬抬过来的那块巨石前,抽出剑在上边刻起了字。这个举动引起大家的兴趣,纷纷围过来观看,等到熊新龙刻完,有人轻声念道:“三等高级侠士熊新龙斩杀一流玄铁坨蟒于此!” 那些还有些廉耻的侠士悄声劝道:“新龙,从蟒尸来看,这条玄铁坨蟒并非你我所杀。你在石上刻下这样的话,被别人瞧到岂不嘲笑?” 熊新龙不以为然,笑道:“等再有人来此,已不知多少年后的事,那时玄铁坨蟒只剩一张空皮,谁又知道是谁杀的?但他们看到蟒皮又看到石上之字,肯定以为这条一流的玄铁坨蟒为我所杀。嘿嘿,这是名垂千古之事,此时不干更待何时。谢谢你不屑此等宵小行为,把名留青史的机会让给我!” 那些与熊新龙脸皮一样厚的侠士闻听此言甚是动心,也都抽出剑在石上刻下“某某斩杀一流玄铁坨蟒于此”的字迹,那些还有些廉耻的直看得心头痒痒,也都抽出剑在石上刻下自己的名字。 熊新龙打趣道:“怎么,你们也不顾廉耻了?” 那些人道:“为了能名垂千古,又要什么廉耻。对了。廉耻多少钱一斤。”说罢,先自笑了。 随从们也想名留青史,可没有侠士们的首肯谁也不敢擅自在石上刻字。有几个胆大的笑嘻嘻询问自己主子,在得到主子同意后他们也抽出刀剑在石上刻起字来。不过他们也不敢像侠士们那样直接刻上自己的名字,后边加上“斩杀一流玄铁坨蟒于此”的字迹。一来,怕侠士们不高兴。二来,就算后来有人看到,也不相信他们能杀得了玄铁坨蟒,而是在自己的名字后边加上“协助十侠士”几字,这样一来就不怕侠士们不高兴,也能取信于人了。 人人都刻字,任天养他们不刻就显得不合群。一个不合群的人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也就特别容易被人发现破绽。任天养招呼着大伙刻字,步穿杨悄声问道:“大哥,刻些什么字?这些人真不是东西,窃取你与二哥的功劳。” 任天养倒不怕自己与老不死杀蟒的事被别人刻到石上冒顶了,反正他们此行前来主要是把蟒尸弄走的。那时没有蟒尸佐证,就算有人看到石人的字,也不觉得真有人在此杀过一条玄铁坨蟒,而会觉得刻字的这些人是在胡刻瞎刻。他道:“随自己喜好,想刻什么刻什么!” 步穿杨道:“明白!”领着韩冰他们几个找了个角落刻起字来。 任天养不知自己想要刻些什么,只盼自己真如老不死所说是天龙国的希望,便在石上刻下希望二字。他走到步穿杨几个面前,洒眼一看,只见几人刻得一模一样,全是:“大哥与二哥杀一流坨蟒于此。”他无奈的摇摇头去找有晴的身影,见她在大石另一侧正刻着字,便踱步过去问道:“三妹刻的是什么?” 有晴浑身一颤,连忙用玉手遮住刚刚刻下的一行小字,道:“你管我刻的是什么?” 任天养道:“神神秘秘的,看看你刻的什么字怎么了?” 有晴道:“不让看就是不让看,你快过去,不然我拿剑砍你啊!” 任天养道:“不让看就不看,好稀罕吗?”扭头而去。听到有晴拿剑在石上砍斫起来,回头一瞧,却见有睛正把刻的一行小字砍去。他清清楚楚看到,那行小字竟是:“大哥与三妹永远在一起。”不由笑骂一声:“这个小丫头。”心里美的,有如喝了一碗蜜。 有晴将字砍斫干净,赶过来道:“大哥,你刻的是什么字!” 任天养呶嘴道:“你瞧,刻得最漂亮,书法自成一体的那两个字便是我刻的!” 有晴瞧过去,“呸”的一声往地上啐了口,道:“这字,狗刨龟抓的,简直刺瞎我的双眼。你哪来的自信,意敢说最漂亮,而且书法自成一体。” 任天养当然知道自己的字几斤几两,呵呵一笑。 有晴有道:“你为什么刻下这两个字?希望,什么意思?”她说完,想到自己刻的那行小字,心道:“莫非他要刻的是希望跟三妹永远在一起?”脸色不由一片绯红。 任天养给有晴讲有关老不死身世的事时,并没把自己的身世以及自己是天龙国的希望这件事说出。那时没讲,这时也不好解释,道:“希望就是希望啰,又有什么意思!” 这时,赵武瞧瞧天色已晚,招呼大家继续往前走。步穿杨几个混入队伍之中,任天养与有晴怕赵武有事时找不到自己的下属,继而恼怒或者对他们几个的身份生疑,始终走在距赵武不远的地方,以备其随时招呼。 第268章 伐木为路 没走多远,便到了原始森林面前。赵武他们先是猜测那些大树因何倒折,最后的结论跟现实差不多,都觉得是受到玄铁坨蟒的撞击才会如此。至于玄铁坨蟒为何要撞那些树,又怎会死在前边,便不明就里,猜出的答案与事实相差十万八千里。 两个木剑门的侠士与两个金剑门的侠士知道,要想通过原始森林,应当由他们出马了。 金剑门的侠士先将大树的枝叶去除,又将树干刨整平坦从根部断开,再由木剑门的侠士将树放到沼泽地中。一道不断向前沿伸的,丈余宽的木路就此出现。 四人前边开路,其余人等后边跟着,等到了两座山峰脚下,天已全黑。 赵武抬头看了看夜色,道:“本来,咱们干盗墓的勾当,应该夜里动手。倒不是夜里动手有什么好处,而是怕被人发现。其实以我干这么多年盗墓的经验来看,还是白天动手较好,这样阳气充足,不怕有什么尸变。” 有个随从问道:“赵爷,真的会发生尸变吗?” 赵武道:“有没有尸变我不知道,反正我盗墓这么多年,从来没碰到过。” 那个随从道:“既然没有尸变,那还怕个球。咱们早剃头早凉快,还是取了财富尽早的离开这个鬼地方为妙。” 赵武呵呵一笑,道:“盗皇陵与盗普通的墓不同,里边机关重重,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应付。咱们已经劳累一天,应该养足精神,等明天天亮再取财富,大家说是不是?”说罢,他低声问身旁侠士,道:“这是谁的人,竟敢始此跟我说话!” 李长更道:“赵哥,上次盗墓我手下损失惨重,这次来只得另补充些人手。这家伙是新招来的,说话没大没小。你放心,这回回去之后我会让他死得神不知鬼不觉!” 赵武点了点头,冲众人笑道:“大家生活做饭。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该乐乐。但有一点记住,明天还得干事,今晚都早点休息。若是谁今天没休息好,明天没精神干活,别怪我对他不客气!” 众人全都答应,生火做饭,饮酒做乐。也没疯多长时间,等酒足饭饱,各找了块地方休息。任天养他们七个挤在一块,悄声说着话。 韩冰一脸迷惑,道:“穿杨,咱俩还有大哥,三人早已把这里摸熟,你见哪里有墓吗?” 步穿杨摇头道:“没有!”又道:“要说把这里摸熟,那也不尽然,咱只是上了一个山头,相当于把那座山摸熟了。到于另一座山,根本没上,都不知道上边有些什么,更别谈摸熟了。还有,就是咱们睡觉的这块地,犄角旮旯的也没细细查看过,也谈不上摸熟了。” 韩冰道:“睡觉的这块地,咱俩可能没有摸熟,大哥呆了数天,应该摸熟了。大哥,你可曾发现这里有墓?” 任天养道:“没有!” 韩冰道:“那就奇怪了!难道墓穴在咱俩没去的那座山上!” 有晴道:“极有可能。据我所知,皇陵一般都依山而建,在山上并没什么奇怪的!” 任天养道:“那座山上我也去了,并采了些药材呢!对了,五妹,你不是要送三妹青云丸苦于药材不够吗?我备了不少的药材都在离些不远的一个山洞里藏着,走的时候记得提醒我拿,好回去做成丹丸送给三妹。” 有晴呵呵一笑,道:“算你有良心,还想着给我炼丹丸。” 任天养道:“那是。我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我家三妹啊!” 有晴一阵甜蜜,脸上羞红一片。她怕别人看出她的心思来,不动声色的转换话题道:“既然皇陵不在山上也不在这里,那在什么地方?” 任天养道:“在什么地方明天自知,我们不用为此耗费心神。”此时,左右已此起彼伏的传来阵阵鼾声,他怕自己几个再窃窃私语会被旁人听到,道:“大家都睡吧!”想到自己几个有如睡在狼窝,一不小心就可能全军覆没,又道:“我、三妹、四弟、五妹,四个人修为高点,由我们四个轮流值夜。小胖、云飞、**,你们几个睡觉。” 龙云飞他们三个哪能同意任天养的安排,纷纷要求由他们三个值夜,让任天养他们几个休息。任天养冷冷一哼:“就这么定了,由我们四个值夜,你们三个赶快睡觉!谁再敢多言,小心家法伺候!” 小胖三个谁也不知任天养口中的家法为何物,但听得出任天养说话已带出三分怒气,谁也不敢再多嘴,闭起眼睛睡了起来。 任天养安排好值夜的顺序,由他值第一更,每人值一个时辰。耳听有晴几个慢慢传出轻鼾,他开始注意赵武这伙人的动静,着重注意那十个侠士的动静。很快过了一个时辰,轮到有晴值夜。他也不叫,继续默默到值着夜,仰躺在地上抬头看着天空。又过了一个时辰,听到步穿杨停下鼾声睁开眼,他道:“穿杨,你醒来了?” 步穿杨一惊,也不敢起身,怕惊动其它睡觉的人,轻声道:“大哥,你还没睡!怎么不叫三姐起来值夜?” 任天养道:“女孩子多休息对身体有好处,长得更加漂亮。男人就无所谓,少休息一会变得沧桑些,更加有男子味。你醒了我就睡了!” 步穿杨道:“大哥请!”心中暗道:“大哥待三姐如此,我也要待冰冰如此,一会由我继续值夜,让冰冰一觉睡到天亮。” 天未全亮,人已陆陆续续起来,忙着收拾东西生火做饭。随从们全都迷糊着眼干着自己的事,谁也不敢去小水潭洗把脸好让自己清醒些。等到十个侠士起来,到小水潭漱完口洗罢脸,随从们才能到水潭洗脸。 等吃完饭,天才大亮,可惜四周都被山挡着,看不到太阳升起多高。 赵武从随身带的小包袱中取出一个小铁盒,打开上边锁的那把金锁,从里边取出一叠发黄的纸来。 那些纸大概数十张的样子,边角四周都用纸裱糊过,这就使每张纸看起来很厚,拿在手上比城墙砖还要厚些。但赵武却拿用一只手卡着从小铁盒中拿出,由此可见他的手不小。 赵武从那叠纸上抽出一张来,又把其它的放回到小铁盒内塞入包袱。 任天养心想,那叠纸想必就是赵武从欧阳手中得到的墓室结构图。只见赵武拿着那张纸对着面前的山看了起来,其它九个侠士凑过去想看,赵武连忙把那张纸掩到衣服内,笑道:“咱们说好的,在找到财宝之前,如何去墓穴的路线,只能我一个人知道。” 熊新龙道:“赵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咱们已经到了这里,财宝近在眼前,怎样才能进入墓穴大家伙看看又有何妨。” 第269章 十拿九稳 赵武道:“不是我不让大伙看如何进墓室的图录,而是我心中有顾虑。” 熊新龙道:“有什么顾虑?” 赵武道:“咱们这次进入皇陵可谓十拿九稳,但终究还有一个不稳。若是咱们点背没碰到那九稳,偏偏碰到那个不稳,还得打道回府下次再来。你们看了图录,完全可以把我抛开,下次再来时另招一批人马将财宝一搬而空。那我岂不是白白浪费这数十年的光阴,给你们做了嫁衣。” 其它九个侠士中颇有几个不愤赵武独拿九成的财宝,心中早已盘算良久,想着看了赵武当宝贝一样藏着的图录,知道如何进入墓室后,故意破坏此次寻找财宝的行动,留待自己以后再来独占富贵。其中尤以熊新龙最甚,被赵武说破了心思,呵呵一笑,道:“赵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咱都是多少年的兄弟了,还信不过我们吗?就算我们知道了如何进入皇陵,并且咱们这次没取得财宝,下次我们也不可能独自前来,更不可抛开你前来的。” 赵武嘿嘿一笑,道:“熊老弟,你别说那些好听的。现在什么世道我早已看透,别说咱们只是因利益而走到一起的朋友,就是亲兄弟亲父子又怎么样?为了钱,多少人弑父杀兄,正所谓有个前辈给我说的那样,世上无所谓忠诚,所以忠诚,只因背叛的**不大。”说罢,他将大氅掩了掩,摆出一副你们要意孤行非得凑上来看,咱们就在这里干耗着的模样。 其它九个侠士眼见如此,只得往后退了退。赵武这才把那张图拿出来,对着眼前的山势仔细对照一番,最后终于确定了路线,手朝前一指,道:“这边来!”他前边带路,剩下的人在后边跟着。 任天养越走越奇,忍不住轻咦一声。有晴问道:“怎么了?” 任天养道:“瞧他行进的路线,好像是要去我藏药的地方。那里只有一个山洞,并无墓穴啊!” 有晴道:“难道那个姓欧阳的留下的那本书有假,故意骗赵武玩呢?” 任天养道:“那倒不会。第一,姓欧阳的不知赵武要杀他,不会做本假书骗赵武。第二,如果赵武讲的没错,姓欧阳的那书应该流传数百年之久,纸张印记一看便知有没有数百年之久,谁会找些数百年之久的纸来做本书骗人。” 有晴点头道:“有理。那赵武为什么带着咱们往山洞里去,莫非墓穴的入口在山洞里,你藏药材时没有仔细观察,没有发现?” 任天养摇头道:“那洞不大,一眼便能看得清清楚楚,有没有墓穴入口洒眼便知,不在于有没有仔细观察。”他顿了一下,又道:“何况那时我依山瞧势,还道这里有龙穴。为找龙穴曾把那个小洞仔仔细细搜查一遍,甚至用石块四处敲击,看有没有暗门之类的东西。结果是小洞里边全都是实心的,根本没有暗门。” 有晴一惊,道:“龙穴?你还知道如何找龙穴。” 任天养道:“你也知道龙穴?” 有晴道:“这不废话,天下人修炼,除了天赋与药物辅助之外,就只剩吸收天地之灵气,汲日月之精华。天地灵气日月精华在哪,还不是在龙穴之中,有谁不知龙穴的?我还听人说,依龙穴修炼,比靠天赋或者药物辅助强上百倍。可惜,京城的龙穴已经枯竭,根本没有办法一试,也不知是真是假。” 任天养想起“御龙诀”上所记,天下最大的几个龙穴都在京城,本来还想着有机会去京城之后想办法进入龙穴好好的将修为提上一提,此时却从有晴嘴中得知京城龙穴已枯,一时发愣,暗道:“那该去哪里快速提升修为?” 有晴道:“大哥,怎么不说话了,在想什么?” 任天养道:“没想什么!” 有晴道:“那就怪了。既然你藏药材的小洞里并无墓穴入口,那赵武带着人往那里去干什么?” 任天养道:“他去那里干什么,一会便知。”说话间赵武已在洞口处停下脚步,瞧着洞外边遮得严严实实的荆棘,道:“开老弟,看你的了!” 开四荣数人合抱的大树都能连根拔起,这种手指粗细的荆棘自然不再话下,抽出腰间宝剑对着那丛荆棘一指,将洞口堵得严严实实的荆棘连根而起,挪到一边丢弃。 赵武又道:“能不能找到墓穴入口,就看我与赵老弟的了。赵老弟,咱们两个进去瞧瞧如何?” 被称为赵老弟的那个侠士名叫赵风云,也是土剑门的,是个二等中级侠士。闻听此言,道:“赵哥,请!”两人相携进入小洞,随即各抱了一堆药材又从小洞中钻了出来。 赵风云眼色疑重,道:“赵哥,这些烂树枝臭草根好像是些药材,似乎是有人从山上采来藏在此处的。莫非……莫非这里曾经有人来过?” 赵武也是一眼的凝重,道:“按说,此地入口锁着,除了我没人能打开大锁,不可能有人进入。但这药材又是怎么回事?瞧其还很新鲜,似乎不过数日,难道这里除了我们还有旁人?” 熊新龙瞧两人如临大敌的样子,哈哈大笑道:“赵哥,你什么意思,难道咱们这些人还要被几株药材吓得打道回府不成?”他走上前去,把赵武与赵风云手中的药材打落,用脚踩道:“管这里有人没有,就算有人也不过是个采药的罢了,还能奈何咱们这些个侠士不成。他不来则罢,若是敢来,一定把他碎尸万段。” 其它的几个侠士也上前帮忙去踩药材,纷纷道:“一个采药的给咱们提鞋都不够资格,咱们还能怕他不成!赵哥不用担心,速速找墓穴入口为好。” 赵武道:“我倒不是担心一个采药的能把我们怎样,而是担心有人捷足先登,把墓穴里的财宝一扫而空。赵老弟,咱俩个赶快寻找墓门,去瞧瞧有没有人先咱们一步盗墓。” 赵风云道:“赵哥所言极是!”随着赵武低头弯腰进入山洞。 韩冰眼瞧那些药材都是上好极品的药材,比她与步穿杨采的成色还要好上许多,轻声连道:“可惜,可惜!”想到刚刚任天养说这些药材都是他藏在此处的,问道:“大哥,你好厉害。我跟步穿杨去采药,你尚在山脚。我跟步穿杨采药回来,你还在山脚。你用时比我与穿杨少,采的药却比我们两个采的还要多,怎么办到的?” 任天养笑道:“当然是用我的念力!”说罢,又补充道:“有此念力,登山采药如履平地。你道我用数天才采这么点药?呵呵,其实用的时间不过半天。” 韩冰立生羡慕,道:“大哥可否传我修炼念力,那样今后采药就简单多了。” 任天养道:“我倒想传你念力,可惜这是天生的,无法相传。”说罢,他又道:“你跟穿杨几个留在这里,我跟有晴往前去去,瞧瞧墓穴入口在洞中何处。” 第270章 绝世珍宝 那些随从们知道他们两个是赵武的亲信,见他们两个要往前边挤,自动的让开一道路让两人往前去。 小洞很浅,站在外边不用靠得过近便能将洞中动静看个一清二楚。剩下的八个侠士也就不往洞口挤,不远不近的站在洞口,漫不经心的朝里瞅着。 任天养两个就站在这八个侠士身后不远的地方,可以透过八个侠士之间的缝隙瞧到里边的情况。只见赵武先在洞内查看了一遍,笑吟吟的道:“没错,墓穴的入口是这里了。赵老弟,你瞧瞧墓穴的入口会在何处?” 赵风云整个人趴到石壁上一寸一寸的瞧,最后人在正对着洞口的那道石壁前停了下来,道:“此面石壁与其它三面的石质略有不同,似是后来添上去的。” 赵武笑道:“什么似是,本来就是后来添上去的。此石名叫断龙石,是帝王陵寝的护壁。之所以名叫断龙,意思是墓主一旦安葬,放下此石之后,自此阴阳相隔,谁也莫想去打搅墓主的安宁。” 赵风云伸手在石壁上拍了拍,声音闷绝,听不到一点回音,道:“此石不显空洞,也不知有多重。” 赵武道:“书上说这块断龙石重达万钧。” 赵风云倒抽一口凉气,道:“万钧,那岂不是千……千……” 赵武笑道:“没错,是千万斤。” 赵风云道:“千万斤,我们怎么可能挪得动?” 赵武道:“书上写的有些夸张,但百万斤总归是有的。”他捋捋袖子,抽出名剑,道:“来,我们试试,看合我们二人之力,是否能将断龙石抬起。” 赵风云也抽出自己的剑,两人捏了个剑诀,运起灵力使出本门剑法。它们的剑上立马蕴出一层土黄色的光芒,剑尖微颤,对准了那道石壁。 赵武道:“赵老弟,我数一二三,数到三时咱哥俩一起用剑!”赵风云点了点头。赵武数出三个数来,三声一落,两人同时使力,只见剑身朝下压去,很快已弯到极限,再多弯一分,很可能就此折断。 那面石壁忽的抖动一下,发出石头互相挤压才能发出的响动,随后一寸一寸开始朝上升起。石壁每升一寸,两人手中的剑尖便向上抬起一寸,待到剑尖与剑身持平,那面石壁已升起一人高。这时,赵风云体内灵力消耗的差不多,浑身打颤,明显看出支撑不住。 赵武体内灵力亦消耗大半,咬紧牙关拼尽力气,找到一块石头从中间断开做成两个石楔,插到壁缝中阻止石壁落下,这才点了点头道:“赵老弟撤剑吧!” 赵风云完全脱了力,闻听此言整个人一放松,眼前一黑竟自晕了过去。洞外的八个侠士一步抢入洞中就要往石壁里抢,赵武往洞口前一拦,道:“谁都不许进!” 那八个侠士虽跟赵武敲定财富的分成方式,但心里都想着抢先一步进去,趁乱抢些绝世的孤品珍宝往怀里一放,那时赵武还能逼他们拿出来不成。要知道,他们能分到的财富虽被赵武压得极低,但若能得到一件绝世珍宝,其珍贵程度说不定比墓中其它的财宝加起来还要贵重一些,就算不能,最少也比他们能分的那点要贵重许多。所以,大家伙都抱此心思,不顾一切往里跑,只盼自己能找到最贵重的那件绝世珍品。 可赵武往洞口一拦,大家也不好硬闯,只得停了下来。熊新龙甚不甘心,嘿嘿一笑,道:“赵哥,不是我狂妄,凭你此时体内的灵力,想拦我们进去只怕不易!” 赵武道:“是啊,我拦不住你们,要不你们先进去!”说罢,将挡在洞口的身子往旁边一挪,摆出一副请君入瓮的架式。他若拦在洞口死活不让进,其它的几个侠士说不定也就硬抢了进去。如此一弄,反让其它几个侠士心生疑惑,站在洞口不敢入内。 开四荣挪动圆圆滚滚的身躯挤到人前,道:“赵哥,是大伙不对,太心急了。可这也怨不得大伙,毕竟谁也没有去过皇陵,谁不想尽快的去瞧一瞧皇陵什么模样?”顿了一下,又道:“赵哥,你不让我们进去,必定有不让我们进去的道理。请您给大伙讲讲,为什么不能进?” 赵武道:“能进啊!为什么不能进?只是书上说里边机关重重,但这些机关又有什么,诸位老弟都是盗过不少墓的主,这些机关又怎能奈何得了你们。哦,我还忘了,往墓穴还有一段不算短的通道,被封了数百年,里边的空气一定没什么毒,说不定闻了还提神醒脑,对身体大有益处。你们快进去吧,我跟赵老弟等会再进。” 其它的八个侠士知他说的是反话,全都呵呵一笑,道:“来之前,我们都发过誓,一切听赵哥命令行事。赵哥不让进,我们怎敢进。” 熊新龙更是笑得如见到多年未见的好朋友一般,道:“赵哥,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赵武道:“先把赵老弟扶出去休息,等通道内的污障之气散完了再进。还有,四荣、长更,用石锲顶住断龙石只怕顶不了多长时间,你们两个去做两根木桩来,顶住断龙石莫让它再落了下去!” 开四荣、李长更领令而去。其它的几个有的去扶赵武,有的去抬赵风云,一行人出了小洞。很快,开四荣与李长更做好木桩顶在断龙石下,跟大家伙一同坐到洞外等。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熊新龙再也等不下去,问道:“赵哥,能进去了吧!” 赵武试了试灵力,感觉恢复的差不多了,这些人再不是自己的动手,笑道:“可以进去了!大家伙将衣服拿出来套上,咱们这就进去。” 早有几个随从上前,从腰上挂的麻袋里掏出一件崭新的衣服递给自己的主子。赵武等了一会不见自己的衣服送上前来,不由大喝:“大鹰!” 任天养倒是想在第一时间从麻袋中拿出衣服送上前去,但他那时虽换的是武大鹰的衣服,可步穿杨他们剥衣时将麻袋全弄混了,大家伙只觉有的麻袋中装着东西,有的是空的,谁去管里边装的是什么,随便捡了几个麻袋别到腰上。这时耳听赵武叫他,也顾不上许多,摸到自己身上挂的麻袋中只有一个装着衣服,就取出来送上前去,心里“咚咚”乱跳,只怕自己拿的衣服不对,赵武大怒之下继而瞧出不对来。眼瞧已到了墓室,再落个仓皇逃窜的下场,那可就太功亏一溃了。 还好,赵武接了衣服并没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让他退开。 第271章 死人之衣 任天养一边朝后走,一边小心打量。无论是侠士们还是黑衣蒙面随从们,大家拿的衣服都一模一样,似乎连大小了是一样的。那些瘦子穿上去松松垮垮,那些胖子则系不上扣子,很少有合身的。大家也不说什么,随便找了个根麻绳往身上一系。 小胖腰上别的麻袋中有两件衣服,递过来一件。 任天养伸手接了,感觉这衣服有些熟悉,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忍不住道:“这衣服有些古怪。” 韩冰往地上啐了一口,道:“何止古怪,这是死人身上穿的衣服,真是晦气。我不管你们是怎么想的,反正我是不穿!” 有晴道:“既来之,则安之。若想阻止赵武他们盗墓,咱们就得穿上这件衣服。”说话间,已把衣服套到身上,伸手按住任天养的肩头,白眼一翻,又道:“大哥,我死了。念我鞍前马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你一定要厚葬我!”一句话尚未说完,自己先忍不住乐了起来,嘻嘻笑道:“好玩!” 韩冰见她把衣服穿上,也就不说什么,也把衣服穿了上去。七人很快都换好衣服,又各找了根麻绳系到腰上,抬眼看时,大部分人已把衣服穿上,阳光下,死人衣上的金丝银线熠熠生辉,有如一群僵尸在集会。 也有不愿穿的,将寿衣拿在手上眼看自己的主子熊新龙,心中打好了主意,熊新龙穿他们便穿,熊新龙不穿他们便不穿,一切以熊新龙马首是瞻。 赵武将衣服穿好,看了看熊新龙,怪道:“熊老弟,大家伙都换上了寿衣,你怎么不穿!” 熊新龙道:“赵哥,你什么都好,就是每次盗墓非得让大伙换上寿衣这事不好!我就想不通,世上真有鬼或者僵尸?要是有,咱们盗的墓也数不清了,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再说,真的有鬼或者僵尸,我不信一件衣服就能震得住他们。” 赵武道:“有没有鬼或者僵尸我不知道,但我从入盗墓这一行,前辈就多次交待,盗墓之前一定要换上寿衣。是何原因,前辈们没说我也不清楚,不过据我揣测,理由无外乎是,咱们活人是极阳之体,那些死人是极阴之体,极阳碰极阴十分有可能将死人惊醒。而死人穿的寿衣,可将咱们的阳气遮盖。一来,不会将死人惊醒。二来,就算将死人惊醒,咱们有寿衣遮掩,它也发现不了我们。熊老弟既然不愿穿寿衣,我也不强求,但你不能跟我们一起入墓。我们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因你把死人惊醒,害得没办法盗取财宝,那可就后悔莫及。” 其它几个侠士一合算,熊新龙若不进去,自己还能多分点财宝,也都道:“你若不换衣服就别进去了。说好了一切都听赵哥的,你那破嘴怎么就不能闭上,叨咕叨咕没完没了,尽说一些废话怪话惹赵哥不满?你不进去正好,我们的耳根还能清静一些。” 熊新龙眼见没人附和自己也就算了,他还成了众矢之地,嘿嘿一笑,道:“你们急什么急啊,我又没说不换衣服,只是心中疑惑,所以多了句嘴。如今赵哥已将我的疑惑解了,我哪能不换衣服将大家拖入险地!”说罢,手脚麻利的将寿衣套到身上,用麻绳系好。他带来的那几个下属,见此情况,也都把衣服换了。 赵武带头而行。 那块断龙石本就不宽,又被两根木桩顶着,仅容一人通过。像开四荣那种胖子,还得侧身方能通过。 任天养一边往前走,一边抬头去看几乎撞到脑袋的断龙石,心中不由感慨:“这块断龙石足有十丈长,正如赵武所说,没有万钧也有百万斤,亏得是有土剑门的侠士开启,不然谁能进得墓中!” 过了狭窄的断龙石道,一下豁然开朗,面前是宽约三丈的拱形通道。只是洞外的光亮照的这里已是强**之末,四下里昏昏暗暗,看不清周围景色。 熊新龙道:“赵哥,这真叫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咱们以前盗小墓,你还知道让兄弟们带上火把,怎么盗起皇陵这种大墓,你竟把这件事给忘了!没有火把里边漆黑一片,别说盗财宝了,走路都成问题。我看,咱还是出去做些火把再进来不迟。” 赵武嘿嘿一笑,也不搭话。一个人走到墙角借着昏暗的光线四处查看,很快他笑道:“在这里了!”伸手在墙上一按,通道里一下亮了起来。一盏盏油灯依次而亮,由远及近每隔三丈便点亮一盏,亮了数里地还没亮完。 看到的人全都瞪目结舌,一个个赞道:“皇帝老儿还真是有钱,一条墓穴通道都能建得数里长!咱们以前盗的墓里边甬道哪有这么长的,最多也不过十数丈。大家伙瞧瞧,无论是地砖还是墙砖,一水的全是雕龙刻凤,这样的砖随便扣下一块来,送到黑市中,也值一两银子。” 赵武笑道:“确切的说,这条通道长九里九引九丈九尺九寸,取九五至尊之意。不信的话,大伙可以量一下。” 熊新龙道:“已到金山,谁还有功夫量这些玩?赵哥,咱们走吧!” 赵武道:“你若不怕被机关暗箭杀死,敬请先行!” 熊新龙咂了咂嘴,道:“这里还有机关?” 赵武道:“皇陵若是那么容易盗,这里早已不知被盗了多少次,咱们进去什么也别想得到!”他走到一盏油灯前,又取出小铁盒翻出一张纸来,对着油灯细细研读,良久后道:“希望上边记得没错,不然我们都要葬身于此。” 熊新龙道:“赵哥,你快说,这里都有些什么机关暗器!” 赵武道:“无外乎弓**,毒水,擂木,滚石,油火罢了!” 熊新龙笑道:“我还道是什么,原来是这些东西啊!弓**为铁,金剑门可破。毒水为水,水剑门可破。擂木为木,木剑门可破。滚石为土,土剑门可破。油火为火,火剑门可破。咱们这里五剑门的人都有,破这些机关暗箭还不跟玩的似的。看来皇陵防盗,也不过如此,盗起来没什么难度。” 赵武冷笑一声,道:“没什么难度?你以为我把咱们五剑门的人召齐费得劲少吗?”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胡夫点头道:“五剑门颇有矛盾,最近这些年,我们水剑门跟火剑门更是闹得势如仇敌。就好比我,赵哥初叫我来时,一见里边有火剑门的人,怒火差点压不住,想跟熊哥拼个你死我活。还好,赵哥拉我跟熊哥喝了数次酒,好话说尽三千,几乎要跪下恳求,我才同意加入。也只有赵哥这等人物,才能把五剑门的人凑齐,换个人谁能凑得齐?” 熊新龙也点头道:“话这样说没错!可水剑门与火剑门也只是近二十年来才势同水火,难道二十年前,也没人能凑得齐五剑门的人吗?” 第272章 机关暗箭 赵武道:“你们以为五剑门是这二十年来才不和的吗?只怕数千年来一直没有和过,只不过有段时间是这个剑门与那个剑门不和,过些日子是另两个剑门不和。如此反反复复,一直连续数千年。” 熊新龙道:“赵哥如此说可有证据?我从书上看到的却是五剑门向来和睦,只是近些年才闹得如此不可开交。” 赵武道:“那是骗小孩子的。”顿了一下又道:“反正,我初为侠士时,土剑门与木剑门便不和,只是没有闹到水剑门与火剑门今天这种地步,但也没差多少。我以常理推测,之前也有剑门不和,这主要是因为皇帝不想让五剑门和。” 熊新龙道:“皇帝不想?不会吧!只有五剑门和,天龙国才可能强大。五剑门不和,天龙国势必衰弱,哪个皇帝那么傻,会想让自己衰弱?” 赵武道:“哪个皇帝?所有的皇帝都是这样!你太傻太天真,这里边的道道看不透啊!” 熊新龙不满道:“赵哥这样说我可就不同意了。你若不讲出个道道来,我可要生气了。” 赵武道:“不说五剑门若和,京城皇陵会有被盗的凶险。单说五剑门若和,皇帝便不好驾御臣下。” 熊新龙更加不解,道:“赵哥,你若说五剑门和,皇陵有被盗的凶险我还能理解。你说五剑门和,后帝不好驾御臣下,我完全无法理解。不是应该五剑门和,臣下更好驾御吗?” 赵武摇头道:“跟你解释也解释不通。”顿了一下,又道,“我说熊老弟,咱们来这里是盗墓呢还是关心朝政呢?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咱们说这些闲话干什么?” 李长更几个早已等得不耐烦,道:“就是。熊老弟,咱们来这里是盗墓的,你尽问些不相干的事干嘛。赵哥,你别理他的,说说咱们如何破机关。” 赵武道:“此处的五种机关要想破,找齐五剑门的人只是第一步。若是不知机关如何布置,就算找齐五剑门的人也不过送死。试问,金剑门的能破**剑,他能破得了毒水吗?这里的机关,每九丈一变,所以说每九丈就得换个剑门破机关,如若没有墓穴图录标明,保证过此通道将死伤无算。这样,咱们五人一组,轮替着破机关。最先走的那人要运力在地砖上留下脚印,其它人踩脚印而行!” 其它侠士道:“一切都听赵哥安排!” 赵武拿着那页纸又看了一遍,道:“第一个机关是油火,由火剑门的熊老弟破之。第二个机关是毒水,由水剑门的胡老弟破之。第三个机关是**箭,由李老弟破之。第四个机关是擂木,由开老弟破之。第五个机关是滚石,由我破之。” 众人听其安排,没被点到名字的不由窃喜,被点的名字的则很不高兴。毕竟,谁也不知图录上所示是真是假,万一是假的,被分的第一组岂不是随时都有阵亡的可能?那些被点的名字的,本想反对赵武的安排,可听到赵武自己也在第一组,也就闭上了嘴。 第一个出去的是熊新龙。他迈开步子小心翼翼的朝前走,按照赵武的吩咐,每一步都在地砖上留下一道寸深的脚印。眼瞅着已快走九丈,通道中仍是静悄悄的一片,丝毫没有机关启动的迹象。他一时放宽了心,一边朝前迈着腿一边道:“赵哥,咱们被你的书涮了,哪有什么机关!”话音未落,头上穹顶突然下起雨来,瓢泼一般,散发出刺鼻的油味。 与此同时,地砖上腾起寸高火苗。虽说不大,但遇油既燃。熊新龙身前身后立马烈火熊熊,还好,他在前进之初已使上火剑剑法,不等头顶油水落下便放出火烧。火与火对攻,没让油水落到身上,不然他早已被火烧成一堆尘埃。 胡夫本来要随着熊新龙的脚印往前走,却被赵武拦住。见此情景脊梁骨冒出一股寒意。幸亏赵武拦着没让他跟熊新龙而去,不然此时早已葬身火海。他牙齿上下磕绊,结结巴巴道:“好毒的手段,没有在人踏入之初便放火烧身,等到九丈结束这才启动机关,这是要把盗墓的人一火烧尽啊!火烧的如此猛烈,不知熊新龙有事没有!” 赵武也没料到火势如此凶猛,他们离火烧的地方尚有三丈,但阵阵热浪卷来,烤得衣服都要焦着,不得已又往后退了三丈。他深深为自己的决定折服,得意道:“这也是我为什么没用五行相克的道理让水剑门去破此机关的用意。火势如此之大,左右又无水源,水剑门的前去只会被活活烧死,又哪里破得了机关。咱们倒不用为熊老弟的安危担忧,想他们火剑门的整日与火打交待,应该能制服此火。” 任天养他们七个也如那些随从们一样,全被眼前的大火看得目瞪口呆。 任天养心道:“幸亏我之前没有发现墓穴通道,如果发现了一个人进来,就算有念力护体,只怕跟叫化羊一样,早被烤成叫化人了。幸亏碰到了赵武他们,不仅知道了墓穴入口,还有他们帮着破除机关,方能将墓内陪葬据为己有。” 小胖咂了咂嘴,道:“这么大的火,铁也给化成水了,那个熊新龙会没事!”话音未落,只见熊熊大火似被什么吸走,竟越来越小,惭惭的能看到熊新龙的影子来。只见他将手中剑柄横陈,把大火全都吸入剑中,那火终于慢慢熄了。 熊新龙踩着自己留下的脚印,三两下跳了回来。他虽不惧火,但被熊熊烈火围烤,头发眉毛也已焦黄。回到人群之中,忍不住破口大骂:“赵哥,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让我这个死法!” 赵武笑道:“皇陵中的财宝岂是那么容易得的。要是容易得,我又何必叫你来,一个人全得了不好吗?”一句话噎得熊新龙说不出话来,他又对胡夫道:“该你了!记住,踩着能老弟的脚印前行,万不可随意走动!” 胡夫不解,道:“机关不是已破,为何还得踩着脚印前行!” 赵武道:“书中所载,此机关可以连续触发十次,不想死的话就听我的话走!” 胡夫马上闭了嘴,踩着熊新龙的脚印来到九丈之处。他正欲抬脚往前走,忽然想起一事来,回头道:“熊新龙,你走够九丈了没有?” 熊新龙破口大骂,道:“娘的,没见我收了火之后又朝前走了两步,你说走够九丈之数没有!” 胡夫得此保证,这才抬腿朝前走去。他走的更加小心,每走一步都试探两三下方将脚踩实留下脚印。如此走了四五步,忽听赵武喊道:“胡老弟,你想什么呢?怎么没用本门剑法就开始往前走了?莫非你有金刚不坏之身,不怕毒水浸蚀。” 第273章 墙后有水 胡夫吓出一额头冷汗来。自己太紧张了,竟忘了破毒水得用水剑门剑法,幸亏赵武提醒及时,而他又运气不错没有触碰到机关,不然岂不是浑身发黑中毒而亡? 他抽出腰中的剑使出水剑剑法来,又抬腿朝前走去,一步两步,没有触动机关。一步两步,还是没有触动机关。 胡夫想,是不是会跟熊新龙一样,待快达九丈才会触动机关?他刚刚走了多远,一步二尺三寸,是走了九步还是八步?如果是九步的话,那就是走了二丈三。如果是走了八步,那就是走了……他正胡思乱想着,落脚处的地砖忽然往下一陷。 他知道自己触动机关了,连忙把脚往回缩了六寸,还没在砖上印上脚印,黑乎乎发出刺鼻味道的水便从两面墙上以及穹顶喷射而出。他也来不及多想,持剑一挥,剑上霜气朝外迸发,将那些喷射而出的毒水冻结。 胡夫长舒一口气,暗道:“幸亏我反应够快出招及时,不然还不被毒水毒死!”正待收剑,却见毒水还在往外喷,只得继续放出霜气将水冻结。那水似乎无穷无尽,他足足用了一顿饭功夫,灵力即将耗完,正要出口叫同门师兄来帮忙,那水才不再往外喷。已喷出来的,刚被冻成一个个锥形,坚硬异常,有如冰刀冰形成的刀林阵。他继续往前走,等够了九丈之数,方跳转回来,道:“大家过得时候小心点,莫被冰锥划破肌肤,哪个不小心挨到,管杀不管埋!” 李长更走上前去,抱着三分不满,道:“胡老弟,不敢再这样磨矶下去了,都像你这样磨磨叽叽,咱们今天什么也别干了,只剩下在此破机关暗箭了。”说罢,他风风火火的踩着脚印往前而去,等到了自己那九丈之路,脚步也没稍慢一点。依然风风火火往前去。飞蝗般的箭矢从墙洞中钻出,他手中剑一挥,那些剑矢到他身前三尺便再也无法往前进分毫,有如射中一道无形的墙壁,纷纷落地。 他去的快回来的也快,将剑送回鞘中,拍了拍手道:“我的任务完了,开老弟,下边就看你表演了。” 开四荣移动着肥胖的身躯,就像一只正在滚动的肉球。他从一个脚印跳到另一个脚印,就好像肉球在一蹦一蹦。等来到自己要趟的九丈之地,他抽出剑朝前而去。正走间墙壁忽然一动,或上或下或左或右或高或低,露出一个个方形洞口。这些洞毫无规则可言,但从洞中突然钻出的方形大木却将所有闪避退躲的道路完全封死。无论他往上跳往下蹲往左闪往右避往前进往后退,都将会被一根大木撞到,继而于墙那边互相对称的大木撞到一起,纵然是铁打铜铸,也会被这一下撞击给撞得人瘪身裂一命呜呼。 开四荣忙使木剑剑法,将那些势必撞到自己身上的大木前挪后拉上顶下按,那些大木没有一根撞到他的身上,互相一碰又缩回到的墙内。等到他走完九丈之数,反身回到大队人马身前,赵武持剑而上,不小心也触动了机关,穹顶破出个大洞来,一个大石球从上边砸落下来,滚动着朝他碾压过来。 那石球的直径大略与通道的宽度一样,只是比通道略窄一点,若非赵武是土剑门的,随便换个剑门都没处躲藏,势必被大石球碾压成肉浆。可赵武是土剑门的,并不怯这个大石球,使出土剑门剑法,用力挤压石球,不等石球滚到自己面前,已将那个石球挤成一堆粉末。他纵身回到众人面前,道:“咱们这样速度太慢,都快半柱香的时间了,才走了四十五丈,这样到天黑也走不到尽头。现在大家都瞧清楚了是什么机关,心里有谱了也就别再磨叽,要加快速度赶快通过这条甬道!”说罢,又掏出那页书纸,看了看,将下一组的侠士顺序略一调整,让那五个侠士前去破阵。 如此,费了大半天时间才算把所有机关破尽,众人踩着脚印往前而去。 有晴踩着脚印一边走一边道:“如此一条甬道竟设了这么多的机关,不知浪费多少人力物力。皇帝们本以为这样一来,自己的墓肯定不会再被盗,谁知还是让赵武这样的有心人给破了!” 任天养道:“他本来也不可能破的,但任生之怎么也没料到,督造皇陵的人起了贪念,没有把墓室结构图毁去,将其秘密流传下来,最后又流到赵武的手中。若没有墓室结构图,赵武既使知道墓穴在哪里,又纠齐了五剑门侠士,但每九丈的机关随时变换,又哪能将机关破去。” 说话间众人来到甬道尽头,面前是一堵砖墙,再无其它任何通道。 熊新龙气急败坏,朝墙上狠狠打了一拳道:“浪费我们这么多功夫,竟然是条死路!” 赵武道:“你着什么急?若是死路,我会把你们带到这里?” 熊新龙道:“这明明就是一条死路!我刚刚那一拳虽没用多大的力,但完全可以感觉得出来,砖墙后边是实心的,并非是有条暗道的空心的!你若不信,我再打一拳你听听!”说罢,用了十成的力就欲再往墙上打一拳。 赵武连忙拦住。熊新龙不解,道:“你不是不信是死路?为何不让我再打一拳听听,看到底是不是死路!” 赵武道:“你若想害死我们,拼尽全力再打一拳也可以。但你若不想死的话,我劝你还是不要再打!” 熊新龙道:“我不信再打一拳就能把我们害死!”他嘴上虽这样说,但见赵武说的郑重,那拳终究打不下去,道,“为什么不能再打?” 赵武道:“有时候,很多事情不是靠打的,而是靠听的。你把耳朵附到墙上,听一听便知我为什么不让你全力再打一拳!” 熊新龙嘴上喃喃,道:“有没有暗道,打一拳便知,把耳朵附到墙上又能听到什么,难不成还能听出是空心还是实心的不成?”他将信将疑,将耳朵附到墙上去听,片刻后一脸惊疑的“咦”了一声。 几个侠士好奇,问道:“熊老弟,你听到了什么?” 熊新龙道:“水,我听到了水声!”他挠着脑袋,把耳朵从墙上挪开,疑惑道:“这倒奇怪了,墙后边怎么会有水声呢?” 那几个侠士也奇怪墙后怎么会有水声,如果后边是水的话那任生之的墓在什么地方?他们也把耳朵附到墙上去听,果然也听到了水流动的声音,抬头道:“赵哥,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咱们找错了地方,此地并非皇陵墓穴所在?” 第274章 四形为辅 任天养也十分奇怪,为什么墙后是水呢?难道任生之是水葬,棺材放置在水中?水葬他倒听过,那通常是穷人没奈何时的一种选择,用张破草席一卷,将尸体丢入水中葬入鱼虾之腹。可,任生之是皇帝啊,会舍得将自己的尸体扔到水中,成为鱼虾的裹腹之物? 他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还怕那几个侠士听错了,也竖起耳朵去听,果然听到墙后传来哗哗啦啦的水声,似后有条地下暗河从墙后穿过。 赵武笑道:“有水就证明咱们找对了地方,若是没水咱们反而找错了地方!” 那几个侠士问道:“赵哥,此话怎讲?” 赵武道:“据书中所载,要进皇陵必需过五关。有水,证明咱们已经来到墓穴的第一关,水淹!” 那几个侠士愕然,道:“咱们刚刚过的机关暗箭难道还不是关?” 赵武道:“那只是小儿科,又哪算得了关。据书中所载,咱们接下来要过的这五关,以一形为主,四形为辅,稍有不慎便会落入永劫不复之地。” 那几个侠士问道:“第一关水淹,自然是以水为主了?” 赵武点头道:“那是自然。书中说,墓穴是在水之深处。并详细记明,挖陵之时,挖到一条十数丈的地下暗河,水流之湍急,木入即沉。工匠们想尽办法,又借用水剑门侠士之助,将这条暗河一分为二,环绕在主墓四周。既取阴间护城河之意,又可防止墓穴被盗。如若我们不知通道是用何方法挡住水流,只需取掉一块墙砖,立马便有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之虞。一下子,涌入甬道的水能将甬道塞满填实。我们又不是鱼,哪能在水中生活,会被活活淹死。熊老弟,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全力打墙了吧!” 熊新龙道:“我又不知墙后有此玄机,你若早言,我又怎会如此鲁莽!” 赵武知他意思,还是想让他把所有的机关以及路线和盘托出,呵呵一笑,道:“你若一切听我的,又怎会鲁莽。”他接着道,“本来,咱是不可能过这个水淹关的,因为我们不知道墙后是什么?擅自拆了墙,墙后的东西一下没了依靠,水涌出来,逃都没地方逃。我说到这里,可能水剑门的侠士不服气,觉得自己有控制水的能耐,不会被淹死。我不说涌出来的水量之多,不是你们两个能独善其身的,单说墙后边那数千把互相纠绊的剑,被激流一打,有如数千把飞刀,你们两个能活下来吗?当然,你们也不用担心咱们过不了这一关,这不有我呢,我知道该怎样破此关隘。” 他将侠士们都叫到面前,吩咐道:“据书上所载,墙后是由数千把异常锋利可刺破咱们大氅的剑插出来的一道剑网。剑网后是道火油墙,剑网一破,数千把剑互相撞击产生火,立马引燃火油。火油后是成千上万枝木制的尖刺,被水一冲,会如成千上万离弦之箭。我们这边,每个剑门的侠士都是两个,先由我与赵老弟将墙挪开,但在挪墙之前,则由两个金剑门的侠士护住剑网。等我与赵老弟将墙挪开,金剑门的兄弟再把剑网解去。如若没发出火引燃火油,一切都好说,任由火油流去。若引燃大火,则由火剑门的两个侠士将火引开,保护我们的安全。这时只剩下木刺与水,先由水剑门的侠士挡住水,莫让它爆发决堤,朝我们这边淹过来。咱们想办法将水堵上,再让木剑门的侠士将木刺移去,这时通往墓穴的道路自通。” 那几个侠士纷纷点头,以示明白。 赵武对赵风云以及李长更和另一个金剑门侠士道:“现在,就由咱们四人先露一手。”说罢,四人站到墙前。 李长更与另一个金剑门的侠士抽出剑,使出本门剑法对着墙一指,凝神等了片刻,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们两个已将墙后的剑网控制住。 赵武与赵风云早已使出本门剑法,这时将手中剑朝后一拉,那面墙一阵颤动,上下左右与其它地方接触的地方纷纷裂开。 李长更急道:“别忙,我们两个有些顶不住了!” 赵武与赵风云连忙收剑,颤动的墙立时止住。赵武道:“现在如何!” 李长更点头示意可以继续。赵武与赵风云再使剑法,墙从中间裂开一道缝,像开门那般朝两边缓缓打开,露出里边银光锃亮的剑网来。 有晴轻声道:“按说不远处就有河流,此处湿气很大,那些剑应该锈迹斑斑才对。为什么这些剑没有一丝锈痕,一件件崭新的就如刚从剑铺里买来的一般。” 任天养道:“水油不溶。想来是剑后边的火油将湿气隔开,而且油又有防锈之功,所以这些剑看得有如新的一般。” 有晴点头道:“对啊,我怎么把火油这档子事给忘了!” 待那两扇墙门移到甬道两侧放好,赵武收了剑,望着剑身互相纠绊的剑网道:“数千把剑能编成一道剑网,肯定也能解开。李老弟,你们两个试试,看能不能抽出一剑而又不让剑互相撞击产生火,引燃剑后的火油。” 李长更与那个金剑同门点了点头,用本门剑法去试剑网上的每一柄剑。两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控制剑网上的剑往外轻拽,寻找能够解网的那柄剑。他们不敢使太大的力,只怕使力稍大,剑剑摩擦,生出火引燃火油。 火剑门的熊新龙与同门,以及木剑门的两个侠士也已走上前来。熊新龙两个使出火剑剑法,以防大火来临之时以火攻火,护住众人的安全。木剑门的两个侠士则用剑法护住火油后的木刺,免得火油泄露时大水淹来。 熊新龙等着李长更二人小心翼翼的抽剑等得不耐烦,道:“干脆胡抽一把得了!若真让你们两个成功了,没引燃火油,要我们两个还有什么用!” 众人在前边已知火油的厉害,引燃后所产生的大火把熊新龙两个烧的异常狼狈。两人保护自己尚且如此,实不相信他们能保护这么多人。所以让熊新龙两个作势以火攻火,只为求个心里安慰,若真的大火来袭,只怕能活命的不到一半,心中实盼李长根能找到解除剑网的关键所在,不引燃大火而能泄掉火油,那样大家都能活命。听他如此说话,全都怒目而视,怪他挠乱李长更两个的心神。 正全力护住木刺的开四荣盯着李长更两个早已紧张的双手出汗,毫不客气的道:“能不能闭上你的臭嘴!” 熊新龙眼瞧惹了众怒,嘻嘻一笑,不再说话! 第275章 宅心仁厚 李长根两个金剑门的侠士,继续用本门剑法想不撞击出火从剑网中抽出一柄剑来,好让火油流尽再解去整张剑网。可惜那些剑太多,两人一柄一柄试去,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碰到那柄看着与其它剑纠绊,其实是个活扣,将其抽出不会与其它剑摩擦磕撞打出火的剑来。 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神情紧张的看着李长更两个,周围静得掉一根针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韩冰扯了扯任天养的衣袖,张了张嘴带动脸上蒙的黑布一动。任天养知道她有话要说,心中清楚,此时就算把嗓子压到最低,旁边的人还是会听到,于是打了个手势让她先别说话。他将念力做出个罩子把自己七个盖在里边,但不知这样能不能隔音,轻轻咳了一声,见周围的人并没横眉冷对的回头怒视,知道自己用念力做成的这个罩子还是有一定隔音效果的,便道:“你说。” 韩冰也怕自己的话被旁人听到,暴露了他们的身份,将声音压得比蚊子高不了多少,道:“大哥!” 任天养笑道:“你大点声说,他们听不到!” 韩冰将声音提高八度,用平常说话的音量叫了一声:“大哥!”叫完,她紧张兮兮的看着周围的外人,不见他们有任何反应,方知这些人果真听不到自己说的话,愕然道:“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任天养道:“我只是用念力把咱们几个包裹了起来,也就把声音裹了起来,不会传到外边让别人听到!” 韩冰没想到念力还有如此功效,忍不住赞道:“可惜念力是天生的,不能传授,不然我一定恳请大哥传授。”她顿了一下,又道:“我听大哥说,你用念力可把身子吊到悬崖上采药。一时好奇,想问问大哥,你的念力最多能伸出去多远,而又能把身子吊起来不会掉落悬崖。” 任天养不知她为何突然问起这些,略一沉吟,道:“之前采药,在保证身子不**的前提下,我虽没试过最大的极限是多远,但伸出去里许应该没问题。” 韩冰一喜,又道:“大哥,如若不让你把身子吊在悬崖上,而是让你站在地上,你能把一把剑送出去多远?” 任天养道:“具体的我也没试,根据剑的重量,七八里应该没问题。”他心中一动,似乎明白韩冰为什么要询问这些,但韩冰不说破,也不敢保证自己猜的对不对,问道:“你问这些干什么?” 韩冰眉眼带笑,道:“大哥,我有破坏赵武他们盗墓的办法了!”她指着正在小心翼翼的尝试破除剑网的那两个金剑门侠士,接着道,“他们这时正处于极度危险之中,稍有不慎,便会葬身于火海。既使不会全部被火烧死,也会被水冲击的剑或者木刺扎死。纵然还有侥幸活下来的,也会被水淹死。我们退到通道的七八里处,大哥你用念力胡乱拽出一柄剑来,火油立燃。大火之下,两个木剑门的侠士哪还有心去护木刺,大水将喷涌而出。剑、木刺、火再加上水,四道攻击之下赵武这伙人哪还有命在?命都没有了,他们还怎么盗墓?咱们岂不是不废吹灰之力便阻止赵武这伙人盗墓了吗?” 任天养连连点头,心中却道:“她要说的和我猜的果然没错!可怎样才能让她明白,此次前来阻止赵武他们盗墓仅是次要目标,主要的目标是墓里的宝藏?这也怪不得韩冰出了个难题,谁让当初他只是说要阻止赵武盗墓,并没将心中真正的目地说出来。难题既然摆在面前,现在最重要的是该如何把这个难题解决,让有晴他们与他一样,将破坏盗墓的目标变成将财宝据为己有的目标。”可一时之间,他又去哪想出办法来,只得道:“不妥!” 韩冰怪道:“为什么不妥!” 任天养还没答话,步穿杨道:“为什么不妥这还用问吗?赵武他们百八号人,如此一来,岂不是一下杀了这么多人。上天有好生之德,大哥宅心仁厚,又岂忍心一下杀了这么多人,所以才说不妥。”他万料不到韩冰如此狠心,弹指间就要取这么多人的性命,说话难免带着三分不客气。 韩冰道:“这些人挖坟掘墓,杀人如麻,杀了等于为民除害,又有什么忍心不忍心的。你跟他们讲宅心仁厚,为什么不问问那些被他们杀的无辜的人,他们在被杀时,这些人有没有宅心仁厚?” 步穿杨想想也是,这些人都是该杀之人,又讲什么宅心仁厚,顿时接不上话来。 小胖道:“五姐,我想大哥说不妥的意思是,咱们就算退到七八里处,那离洞口尚有两三里的距离。到时大水涌来,夹剑裹刺的,咱们来不及逃出去,也会一同葬身于此。” 韩冰道:“大水来的虽然汹涌,但咱们都是有修为的,逃跑的速度不比大水慢。不等大水涌到咱们跟前,咱们早已逃出洞口找到安全的地方立足,又岂会一同葬身于此。咯咯,小胖,你不会是担心自己人胖修为低,逃不出洞吧。” 小胖确有此私心,垂下头不再说话。 韩冰拍了拍小胖的肩膀,道:“小胖,你放心。我们这些做哥哥姐姐的,哪能让你这个小兄弟丧命?逃出洞时,一定会携持着你一块逃,决不会让你葬身水底的。” 小胖顿时放心,笑道:“谢谢五姐!” 韩冰连解两个顾虑,见任天养既没反对的意思也没同意的意思,知道任天养所谓的“不妥”并非是这两层顾虑,道:“大哥,那你的不妥到底是什么意思?” 任天养还没说话,有晴接嘴道:“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韩冰忙道:“三姐快说!” 有晴道:“咱们这位大哥所谓的不妥,既非不忍伤这百八号人的性命,也非顾虑无法逃出洞去,甚至不是能不能阻止赵武这伙人盗墓,而是……” 说到这里,她故意顿了一下,眼角带笑的去瞧任天养。 韩冰追问道:“而是什么,三姐快说啊!” 有晴道:“而是皇陵里的宝葬!大家想想,按赵武他们的说法,只需得到里边的宝藏便能富可敌国,试问谁不动心?所以,大哥阻止赵武他们盗墓是假,取里边的宝藏是真。当然,咱们现在也可借机杀了赵武他们,然后再图里边的宝藏,但后边还有四关,没有赵武他们开路,凭咱们几个怎么可能去取宝藏。” 韩冰眼内顿露三分失望。她家大业大,并不把皇陵里的陪葬瞧在眼里,道:“这么说,大哥领着我们前来也是要盗墓的了?这种伤阴德的事,我们怎么能干?” 第276章 未雨绸缪 有晴道:“韩冰,你也别因为大哥要盗墓而小瞧了他。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咱们叫他一声大哥,他能让咱们跟他吃苦受穷一辈子?肯定要把咱们往好里带。吃穿住行,升官晋爵,哪一样不钱?钱从哪里来?钱不会从天上凭空的掉下来!人无外财不富,不挖空心思找钱,怎样才能让咱们吃穿不愁升官晋爵!” 韩冰道:“我没有瞧不起大哥,只是……只是盗墓也太……太让人无法接受了吧!” 有晴道:“那有什么无法让人接受的。现在世道,只敬衣冠不敬人,你只要有钱,谁管你的钱是从哪里来的!你说是不是?” 韩冰道:“需要钱也可以,但走正路也能得钱,又何必盗墓呢?” 有晴道:“你不盗有人盗,如赵武这些人,死去一批会再来一批,与其让他们挥霍了,不如让我们挥霍了。你们说是不是?”说罢,她把目光移到步穿杨他们几个身上。 步穿杨以任天养马首是瞻,任天养让他干什么他绝无二话,又岂会管是盗墓还是杀人,点了点头。龙云飞人都杀得又岂会觉得盗墓有什么不妥,也把头点了点。小胖修为低,能傍到任天养这伙人简直是十辈子修来的福气,自然是亦步亦趋又怎会反对。 **道:“盗墓没什么不对的。正如三姐说的那样,如今的世道笑贫不笑娼,只要有钱,谁管你的来路正不正。我只是担心,咱们跟着赵武几个进得墓中,真能把他们到手的东西再夺走?他们可是有十个侠士,数十个手下,会不会太危险了!” 有晴道:“外财哪有那么容易得的,所谓富贵险中求。他们十个侠士数十个手下并不可怕,斗武不行咱们还能斗智嘛,反正墓里边的财富咱们要定了!”她把头扭向任天养,道:“大哥,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任天养暗道:“有晴这个小丫头的聪明劲简直不是盖的,竟能一语中的猜中我的心思!咦,不对,这小丫头片子比我还要贪财,只怕她此时并未猜中我的心思,只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听刚才对话,除了韩冰与**稍微有些顾虑,其它几人都是同意盗墓的。我们本来人就少,这两个人再心有顾虑,想要夺得墓中宝葬只怕更不容易!得想个什么办法让他们两个打消顾虑,极尽所能的跟我们一同干?所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只要大家伙齐心协力,必能从赵武这伙人的嘴中夺食。” 他略一思索,想到一个主意,笑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有晴啊!你简真就是我肚里的蛔虫,几乎将我的想法猜得一点不错!” 有晴呸了一口,道:“你才是蛔虫呢!” 任天养道:“怪我失言,天底下哪有这么漂亮的蛔虫。不过,你有一点猜错了!” 有晴好奇道:“哪一点猜错了?” 任天养道:“我所以想要墓中财富,并非为了咱们几人,而是为了天龙国!” 有晴道:“此话怎讲?” 任天养之前并未将老不死说的域外蛮族即将攻打天龙国的事讲给任何人听,这时便把这件事讲了。众人听了,全都一怔。有道:“域外蛮族不是被打残了吗?什么时候又壮大到比我们要强大数倍的地步?”有道:“他们要进攻咱们天龙国吗?没听到风声啊!” 有晴问道:“你是听谁说的,这事靠谱吗?” 任天养道:“我的二弟,你们的二哥,老不死说的!” 有晴、步穿杨、韩冰早已听任天养讲过老不死如何杀了玄铁坨蟒,龙云飞、**、小胖虽没听任天养亲口讲过,但也从有晴、步穿杨或者韩冰嘴中说过,众人又都是见过玄铁坨蟒尸体的,又见过十个侠士面对玄铁坨蟒尸体还惊惶失错的模样,早已深信老不死是个世外高人。这样一个人物说出来的话,哪能不信。纷纷道:“看来这事是真的!” 他们并不为域外番邦要攻打天龙国而担心,反而兴奋起来,一个个摩拳擦掌,道:“这么说我们的机会来了!”好像一开战,他们就能凭军功官封侯爵,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霸主,完全忘了一将功成万古枯的道理。 任天养道:“咱们天龙国的将士们贪图富贵,心中早已没有备战这根弦,到时战争一起,势必大败,只怕连天龙国都不复存在。那时想要保护天龙国,或者复国,没有一支军队不行。有军队就得有粮饷,没有钱哪来的粮饷?所以,我想咱们应该存笔大钱,以待开战之时招兵买马,与域外蛮族决一死战!” 小胖疑惑道:“既然域外蛮族要与咱们开战,我们为什么不去禀告将军,让咱们天龙国的将士做好准备?” 任天养道:“第一,我们只知域外蛮族要开战,但不知什么时候开战,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十年之后,咱们如何禀报!第二,所谓人微言轻,咱们去禀报,人家要嘛把咱当成神经病赶走,要嘛给咱们安个挠乱军心的罪名秋后问斩,你想这样吗?” 小胖想想也是,点了点头。他想他们几个不说跑到将军府,就是跟任来风说,只怕任来风也会把他们当神经病在那拿他寻开心呢。 任天养道:“所以,咱们将墓中财宝取出,有钱在手也算有了准备。战争没开始,咱们在军中该使钱使钱,该跑关系跑关系,先立住脚根拉起势力。那时,等不再人微言轻了,去跟将军们禀告,自然会得到重视。既使将军们不重视,战争开启,粮道全断,咱们手中有钱也能跟域外蛮族斗上一斗。” 众人道:“大哥未雨绸缪,说的极是!” 任天养道:“当然,咱们想把墓中财宝从赵武手中抢过来,无异于虎口拔牙。此事极度危险,有担心自己性命,不想干的尽早吱声,我绝不强求。而且回去之后,大家还是亲兄弟好朋友,不用怕我另眼相看。只是这次得的财宝,那些没帮忙的人,那不好意思,将来一文钱也别想使。你们,有谁想要现在退出吗?” 他把目光移到有晴身上,有晴笑道:“你看我干什么,这么有趣的事情我哪能不参于。” 他又把目光移到步穿杨身上,步穿杨憨厚的一笑,道:“大哥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绝无二话。” 他又把目光移到龙云飞身上,龙云飞道:“大哥是知道我的,我最爱惊险刺激。人这一辈子若不干几件惊险刺激的事,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又把目光移到小胖身上,小胖道:“只要大哥不嫌我本领低微,要赶我走,我绝不退缩。” 任天养笑道:“本领低微没事,重要的是有勇气!只要你不怕吓得尿裤子,我绝不会赶你走。”最后,他把目光移到韩冰与**身上,笑盈盈的道:“你们两个的意思呢?” 第277章 突发奇变 韩冰对步穿杨的感情,已达“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地步,步穿杨既然要去,她就算不同意也会跟着去的。见任天养问,她笑道:“我之前所以要拉着大伙走,那是因为觉得盗墓这事没意义。一个人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再能吃的人不过一天三顿,再胖的人也不过睡一张**,所以为了钱去盗墓是没有意义的,何况盗墓还极损阴德。听了大哥的话,原来盗墓还有这么大的意义,我当然是去了!” **咬牙道:“所谓富贵险中求!赵武他们虽说修为高的吓人,但敢挡咱们的路,拼死也要斗上一斗,大不了赔上一条性命。如若前怕狼后怕虎的,那一辈子岂不是碌碌无为!大哥放心,我干!” 任天养道:“既然意见统一了,咱们就这么定了。先随着赵武他们进了墓穴,如何虎口夺食,到时见机行事。” 有晴几个把头点了点,任天养收了念力,去看赵武他们。 李长更与另一个金剑门的侠士,用本门剑法终于探到哪柄剑是个活扣,抽其出来不会与其它的剑撞击摩擦,更不会让整个剑网瞬间崩塌。两个金剑门侠士小心翼翼的把那柄剑抽出,挡在剑网后的火油顿时有了出路,从那个剑口中喷涌而出,顿饭功夫不到,已泄得干干净,顺着地砖缝隙渗入地下。 李长更两个长舒一口气,用本门剑法将剑网上的剑一柄一柄取下,整整齐齐码在甬道两侧。当把最后一柄剑码好,李长更伸袖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对随从们道:“这些剑的钢不错,而且都是开了刃口的,比你们身上揣的兵器要好上许多。大家挑把趁手的带在身上,也好防身。” 众随从拜谢,纷纷挑了把剑。任天养七个也随着上前,挑了把趁手的剑。 开四荣与另一个木剑门的侠士,用本门剑法顶着那些木刺已耗废不少灵力。他人胖又十分容易出汗,此时已大汗淋漓,刺得眼睛睁不开,道:“赵哥,能将木刺撤去了吗!” 赵武忙道:“里边的水还没控制住,你们此时将最后的一道屏障撤去,岂不是让大伙都葬身水底。稍安勿燥,再坚持片刻。”说罢,他对胡夫以及另一个水剑门的侠士道:“两位老弟,就看你们的了!” 胡夫两人抽出剑来,运用灵力使出本门剑法。胡夫道:“赵哥,该怎样控制水,是不是让我们两个将水直接冻住?” 赵武摇头道:“隔着一道木刺,你们剑上的寒气只怕冻不住水。既使冻住了水,咱们又怎么过去?难不成再凿开冰过去?那时冰层消薄恐挡不住水,咱们还不是葬身水底。” 胡夫道:“那怎么办,你说?” 赵武道:“听水声的动静,应该是从左往右流的。” 此时没有前边的砖墙剑网火油这三层遮挡,水流之声极大,涛涛而过,谁也能听出水是从左往右流的。 胡夫点头道:“没错,是从左往后流道。” 赵武道:“从墓穴结构图来看,里边是用砖筑起一道水槽。也就是说,当咱们把木刺撤去之后,左边与右边分别是两个洞。你们两个运用本门剑法,将水堵到左边那个洞里!” 胡夫道:“明白!”正欲与那个同门合边将水堵到左边那个洞中,他又停下剑问道:“我们两个合力将水堵到左边那个洞中,右边那个洞里的水不用管吗?那样的话,水岂不是要从右边的洞里喷出,咱们还得葬身于水底!” 赵武一怔,暗骂一声:“就这猪脑子,难怪一把年纪了还只是个三等中级侠士的?”他又好气又好笑,道:“胡老弟,你是玩水的大行家,怎么会闹出这样的笑话?右边洞里的水是从哪来的?还不是从左边洞里流出来的?你堵住左边的洞不让水流出来,右边的洞立即断了水源,又哪来的水啊!” 胡夫伸掌轻拍脑壳,道:“你瞧我这脑子,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招呼着同门,两人一起运起本门剑法,把激流挡在左边那个洞中。水声立绝,他道:“四荣,你们两个可以撤木刺了。” 那些木刺一根根全都有手腕子粗,前边被削得极尖,后边为了挡住水被削成方形。开四荣与另一个水剑门侠士,合力抽出一根来,其它的木刺顿松,一杯酒的功夫已将木刺全部抽出,面前露出一条路来,可惜又被一道墙给挡住。 赵武指挥着胡夫两个水剑门侠士将水往里推进一丈。那水已将水槽堵得严严实实,连绵向前不知有十几二十里,两人哪推得动分毫。赵武又让两人给水开了个小口,让其往外泄一些。 胡夫两个便用剑法,将挡住的水开了个小口,瞬间在水槽中泄出一丈来长的空间来。两人又连忙把水堵得严严实实,问道:“现在该怎么办?” 赵武叫开四荣两个用剑法把木刺堵到水槽中,怕不结实,又让金剑门的两个侠士把剑当作钉子,横七竖八的将木刺钉牢,这才又用砖将水槽堵得结结实实,道:“胡老弟,现在你们两个可以松手了!” 胡夫有些拿不准木刺与砖头能不能挡得住无孔不入的水,提着十二分小心慢慢撤了剑,见没有水溢出,这才放了心,收剑入鞘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是不是还得像先前那样,两个两个侠士上,把前边的砖墙剑网火油木刺去掉!” 赵武跟胡夫几乎没有一起盗过墓,只因这次需要的人手多,打听到胡夫也干过盗墓的勾当,便邀请其加入。此时见胡夫如此白痴,不由觉得自己找错了人,下次说什么也不能带这种人玩。他道:“那边只有砖墙,又哪有剑网火油木刺,难不成还怕任生之变成僵尸出来不成?要用剑网火油木刺再把他杀二遍!” 胡夫呵呵一笑,道:“是啊,我怎么没想到!” 赵武跟赵风云打了个眼色,道:“咱哥俩再出把力,将这道墙打开?” 赵风云点头道:“一切遵赵哥号令!”抽出剑来,像上次那样把那道墙从中间一分为二。他们两个缓缓打开一道缝,只见一个手提大戟的虎狼兵,忽然从门缝中冲了出来,挺着大戟,如飞般朝众人冲来。 赵武与赵风云大吃一惊,连忙把墙堵上,又闪身避开冲过来的虎狼兵。立在他们身后的八个侠士,见那个虎狼兵来势极猛,来不及使出本门剑法,也都纷纷躲避。 再后边的随从们像是炸了窝的鸡群。他们的修为本身就不是太高,比不上训练有素的虎狼兵,再加上那个虎狼兵来势凶猛,一个个有如鸡在闪避冲入窝的狼,你推我挤的朝两边躲避。 第278章 惊弓之鸟 有一个随从好不容易躲开,却被前边的一撞又回到甬道中间,眼瞧寒光闪烁的戟头朝自己心窝猛的扎来,只得闭目等死。 他等了一会,却不见大戟扎入自己的心口,睁眼一瞧,那个虎狼兵举着大戟还在往自己面前冲,只是大戟碰到自己身体后并不往里刺,而是化成一道道彩色的灰尘,随风飘散到空气中。最后,那个虎狼兵也跟他撞了一下,粉身碎骨化成一片彩色的尘埃。 那个随从不知这是怎么回事,四下一瞧不见那个虎狼兵的踪影,怪叫一声:“鬼,有鬼!” 其它的随从以及赵武等十个侠士也都亲眼目睹如此离奇的画面,一个个心中揣测,不知这是怎么回事。有几个胆小的随从也跟着怪叫道:“鬼,有鬼!”转身就往洞外跑。 赵武虽然见那个虎狼兵无缘无故的消失,但他不相信那个是鬼或者守墓的阴兵。一来,他盗墓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鬼或阴兵。二来,传说中的鬼或者阴兵都极其厉害,怎会杀不死一个随从。他盗墓盗的多了,胆子极大,心道:“好不容易到了这里,岂能因为一个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的幻影而放弃,白白浪费数十年的心血。”眼瞧那几个胆小的随从朝外跑去,引得所有随从都惊慌失措,转身相拥着也要往外跑,他一个飞跃,落到那些个逃跑的随从跟前,手起剑落,将一个随从的脑袋斩了下来。喝道:“谁敢跑,他就是下场!” 那个随从的脑袋滚出去多远,脖子间喷出的血溅到七尺开外。那些个随从一个个胆颤心寒,谁也不敢再跑。 赵武见把人震住,左右一瞧,看到任天养他们几个,喝道:“大鹰,给我拦在这里,谁敢后退,定斩不饶!” 任天养点了点头,领着有晴提剑挡住那些随从。 赵武又是一个飞跃,回到墙前。他刚刚杀的那个随从是熊新龙的带来的,熊新龙甚不满意,道:“赵哥,打狗还得看主人,你杀我的人总该给我说一声啊!” 赵武道:“我还没跟你算帐呢,你倒埋怨起我来了?你瞧瞧你带来的都是些什么人,一有风吹草动撒腿便跑,弃主子于不顾。都像他那样,咱们的财宝还取不取!” 熊新龙也是亲眼所见,自己的那个随从是带头跑的。他当时同样气急,觉得那个随从丢了自己的人,顿时起了杀心,只是被赵武抢先一步罢了。如今被赵武一顿抢白,自觉理亏,闭嘴不言。 胡夫之前盗墓,盗的全是一些小墓,墓里除了有口棺材以及少许的陪葬,连个机关都没有更别说刚才诡异出现的虎狼兵。他的后背吓出一层冷汗,嘴唇颤抖的问道:“赵哥,有鬼,咱们还要进去?” 赵武道:“那不是鬼!” 胡夫道:“不是鬼是什么?” 赵武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反正不是鬼!再说,就算是鬼又怕什么,咱们身穿寿衣,鬼看不见咱们?既使看得见,也攻不破这件极阴的寿衣。刚才大伙也见了,那个东西伤得了咱们吗?就算是鬼,与咱们一碰就化成灰尘,又有什么可怕的。” 几个侠士闻听此言,都把头点了点。 那些随从们怕被赵武所杀,已打好主意,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万一不被鬼杀死还能得些钱财。如今听了赵武的话,胆子顿时大了起来,心道:“鬼又杀不死我们,我们怕个什么?”转身回头,又聚到侠士后边。 小胖胆子小,颤颤微微的问道:“那东西到底是鬼不是?咱们身上穿的衣服真能挡得住鬼的冲杀?” 小胖若是问任天养其它问题,任天养不见得能回答出来。但小胖问这个问题,他还真能回答出来。他也不记得在之前那个世界时,从哪看来或者听来的,知道这是为什么,悄声道:“那不是鬼!” 小胖道:“不是鬼是什么?” 任天养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道墙后边是座陶俑或者木俑的陪葬坑,刚才跑出来的那个虎狼兵,应该是这些俑身上涂的颜料。” 小胖见过陶俑或者木俑,那是给皇族贵胄陪葬用的,也知道这些俑身上涂着五彩斑斓的颜料,把那些俑描绘的跟真人一样。如果任天养说刚刚那个虎狼兵是陶俑或者木俑跑出来了,他还能理解,想着或许是这些俑里有机关,甚至是施了某种仙法巫术复活了,但任天养说那个虎狼兵是俑身上的颜料跑出来了,这让他无法理解。 颜料不是涂在俑身上与俑合为一体,怎么可能从俑身上剥离,如活人一般跑出来呢? 小胖想破了脑袋,还是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道:“大哥,我听不懂!” 任天养道:“这些俑在陪葬坑里已竖立了数百年,之前涂在上边的颜料经过这么长的时间,早已与俑剥离。墙那边的空气已数百年来没有更换过,早己污浊不堪,比之外边的空气略重。当赵武他们把墙打开,里边的空气与外边的空气相遇,外边的空气被吸进去,里边的空气被挤出来,这就形成了风。于是带动俑上边的颜料而出,便是我们刚刚看到的情景,一个虎狼兵托戟而出。因为它并非是真的人而仅是薄薄的一层颜料,当与人撞击之后便变成了灰尘。” 小胖听得似懂非懂,有晴几个也没完全听明白,同时问道:“这么说,那个突然出现的虎狼兵只是俑上边涂的颜料?真的假的?” 任天养道:“真的假的我也不知道,等进去之后看有没有身上没了颜料的俑便知!” 七人见赵武与赵风云又要去开那道墙,便闭上嘴不再说话,直勾勾的看过去。 赵武与赵风云互打了个眼色,两人怕再有东西冲出来撞到身上,抽出剑但没有往甬道的中间站,而是靠着墙站定使起土剑门剑法。 剩下的八个侠士见他两个这样,也都站到墙边,让开中间的道路。随从们见主子都这样了,也都站到墙边。 小胖扯了扯任天养的衣袖,道:“大哥,我们也站到旁边吧?” 任天养摇头道:“不行!” 小胖张嘴欲问为什么?胆子也不大的有晴抢先问道:“为什么?” 任天养道:“这帮人,尤其是那些随从们早己吓胆破。被赵武以砍脑袋相逼,才打起精神硬扛,其实一个个早已是惊弓之鸟,不让他们定下心来,再有些风吹草动还会仓惶而逃,那时只怕赵武再砍头也拦不住。如果再跑几个侠士,到时连墓穴也进不去,会坏了咱们夺宝的大事。我料定,里边还会出来虎狼之兵,甚至是侠士将军之类的人物,咱们就在中间站着,让冲出来的颜料撞到咱们身上而碎。当他们看到咱们没事,等于是吃下定心丸,再不会仓惶而逃。” 第279章 陪葬石俑 他伸手握住有晴的小手,附耳轻声道:“别怕,一切有我!” 有晴第一怕鬼,第二怕黑。虽说已听了任天养的解释,也知刚刚出来的不是鬼,但见其栩栩如生又猛的一下消失不见,心里还是发毛。被任天养的手握住,又得任天养保证,她勇气倍增,暗道:“管你是不是鬼,有大哥在此,我什么也不怕!”她嘴上道:“谁怕了!”手上却把任天养的手紧紧握住。 任天养呵呵一笑,对步穿杨等人道:“我们再往前迎迎,莫让那些颜料没碰到我们先自散了!”说罢,朝前走了过去。 那些站在甬道两边的随从们好心提醒,道:“兄弟,别站在中间,往两边靠靠。” 任天养充耳不闻,带着步穿杨几个继续往前走。 赵武与赵风云把手中剑往后一拉,那道墙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声朝两边开启。一队持戟的虎狼兵在什长的带领下冲了出来,后边还跟着一辆三马拉的战车。车人呈品状站立三人,当头那人双手持缰,右边那人搭箭拉弓,左边那人持戟欲刺。 赵武眼瞧出来的人多,也不知这些人会不会像刚才那样一触既碎,只怕自己带的人死伤惨重,连忙吆喝一声:“关门!”两人匆匆又把门关上。 随从们这支人马来势汹汹,一个个大惊失色,冲任天养几个喊道:“快让开!” 任天养捏了捏有晴的手,轻声道:“喊两声什么,给他们吃个定心丸,好让他们知道这些东西没什么可怕的!” 有晴道:“赵爷说他们不是鬼便不是鬼,就算是鬼也破不了咱们身上这件寿衣,有什么可怕的!” 任天养听有晴声音微颤,又感觉到她的掌心沁出汗来,知她怕到极处。不等她把整句话喊完,自己昂首挺胸向前迈了一步,顺势又把她往后一拉,让她躲到自己身后。 龙云飞、**也把胸一挺朝前迈出一步。步穿杨有心也学任天养的样子把韩冰拉到自己身后,手才触到韩冰的手背,韩冰已知他想干什么,将他的手甩开,道:“不用,我不怕!”率先朝前迈了一步,昂首挺胸而立。 步穿杨一怔,暗道一声:“你若像三姐那样,偶尔来个小鸟依人该多好!”随即也朝前迈了一步。 小胖在心中默念:“那不是鬼,只是颜料罢了!”可看到那些虎狼兵铠甲锃亮,大戟锋利,一个个面目狰狞,一副要把敌人置于死地的凶狠模样,哪有一点只是颜料的意思。他心先怯了,想躲到甬道两侧,避开这队虎狼兵以及后边跟的战车,但见任天养几个无人退缩,自己这一躲避今后哪还在脸叫人大哥。他把眼一闭心一横,暗道一声:“死就死吧,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也挺胸抬头朝前迈出一步! 那些个虎狼兵冲到任天养他们几个面前,戟破身碎,化成尘埃。三匹高头大马以及马车,也没逃脱虎狼兵的命运,撞得粉碎,消失在空气之中。 赵武眼瞧这一切,明白任天养几个的用意,冲几人连连点头目露赞许之意。他清了清嗓子,道:“大伙都看到了。别管这些是人是鬼,反正都伤不了咱们分毫,那又怕它作何!” 所有的随从都亲眼目睹这一切,一个个笑呵呵道:“赵爷说的对,怕他个球!”他们纷纷从甬道两旁移到中间,又道:“赵爷,开墙吧,让这些鬼在咱们面前一个个化为尘埃。” 赵武与赵风云这一次不再把墙支开一道缝,眼瞧情势不对再赶紧关上,而是让墙洞开。无数的虎狼兵以及战车从里边呼啸而出,除了任天养七个,其它的随从先还怕被虎狼兵所杀,心中不安。片刻之后,见那些虎狼兵以及战车果然一触他们的身体便碎,胆子一下大了起来,甚至敢于那些虎狼兵以及战车对攻起来。 他们似乎找到一个好玩的游戏,拿着剑去砍,用脚去踢,用拳去打。当有人发现吹一个气也能将虎狼兵或者战车吹得土崩瓦解,更多的人的加入进来,简直就像是一场狂欢。 墙后边的虎狼兵以及战车好多,足足过了一顿饭功夫才没有东西再从墙后边钻出。一大部分人意犹未尽,互相问道:“就这样玩了?不过瘾啊!要是再出来些才好玩!” 赵武拿出一片纸,看了看道:“上边说里边是战俑陪葬坑,难道刚才出来的是复活的战俑?按说战俑都是石刻木雕或者铜铸的,应该不会如此不堪啊!” 熊新龙道:“刚刚是不是战俑复活,咱们进去瞧瞧不就知道了!”说罢,就要一头往墙后边进,但瞧里边黑乎乎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不觉心怯,停下朝前进的脚步,道:“咱们是不是取几盏油灯过来。” 赵武嘿嘿一笑,一人进到墙后,在里边一阵摸索,找到一块微微凸起的墙砖朝下一按。黑暗中传来一阵阵“叭叭叭叭”的响声,随着每一声响,坑内四周一盏盏油灯点亮,照得里边通亮。 众人走进去一瞧,只见里边是个硕大无比的大厅,地上密密麻麻按战阵摆放着上千个与人等高的石俑。有的石俑上还残留着一点点绿绿的颜料,绝大多数的石俑都是青灰色的。 众人“啧啧”称奇,感叹道:“做皇帝真他娘的好,死了还有这么多的俑人保护!” 开四荣道:“赵哥,你说刚刚冲出来的那些东西是复活的战俑,可这些石俑都还好好的站在这里,那刚刚冲出去的东西是什么?” 赵武道:“我他娘的怎么知道刚刚冲出来的东西是什么,反正咱们没事就好!” 熊新龙道:“我知道刚刚冲出去的东西是什么?”此言一出,几乎所有人都把目光移了过来。他洋洋得意,道:“这些战俑,看着是石头雕的,其实不然,应该是先用一个活人,然后将石头磨成粉,再用某种东西加水和石粉搅拌均匀,将那个活人全身包裹,待水干了,石粉就又变成石头的模样。” 赵武与赵风云是土剑门的,整日跟土石打交待,从没听说把石头磨成粉,再加上某种东西用水和好,待水干了之后还是石头的模样。赵风云笑道:“熊老弟说笑了,不可能有这种事?” 熊新龙咄咄逼人,道:“你说不可能这种事!那我问你,为何每个石俑的身高胖瘦乃至容貌都没一个相同的?” 赵风云一时无言,想说这些石俑都是按不同人的身高容貌雕刻而成,又想那样的话着实费力费时,任生之死的突然,哪有那么多时间雕刻战俑。 开四荣道:“大家别听他胡说八道!” 熊新龙道:“我胡说八道?把你用石粉裹了,过上几百年,你的鬼魂也会迫不及待的从俑里钻出,仓惶而逃。” 开四荣道:“你怎么说话呢,这是咒我死吗?把你用石粉裹了!” 第280章 考虑周到 熊新龙呵呵笑道:“我只是拿你打个比方,又没说真把你活生生的用石粉裹了,着什么急啊!” 开四荣道:“你怎么不拿你打比方?” 熊新龙道:“算了,跟你掰扯不清。想知道是不是用活人裹了,咱们劈开一个打开瞧瞧里边有没有个胖子枯骨不就成了!”他最爱损人不利己,话说到这里还不忘捎带开四荣一句。不等开四荣答话,他已抽出剑对着面前的一个石俑劈去。 侠士们配的名剑都锋利异常,一剑下去石俑立即断成两半。熊新龙探头一看,里边别说有个胖子的枯骨,一个瘦子的枯骨都没有。石俑是实心的,里边是一整块的石头。他呵呵一笑,道:“看来我推测有误。”不等开四荣张嘴说话,又道:“赵哥,咱们往里去吧!”说罢,横冲直撞的朝前而去。那些个挡在面前的石俑,被他撞得四处横飞,砸在其它的石俑上边,顿时脑袋胳膊断裂,一个个东倒西歪的清出一条路来。 赵武领着众人,跟在熊新龙的后边朝前而去。 任天养眼瞧威武雄壮的石俑阵瞬间变得一片狼藉,不觉肉疼,暗道:“这都是几百年前的古董,拉出去一个也能换不少银子,被熊新龙这样一搞,三分之一都变成碎石,实在可惜。难怪有人说,盗墓贼皆可杀,我看一点不错。”他走到一个脑袋不知滚到何处的石俑前,见那个石俑衣领处还遗留些许颜料,指着道:“你们瞧,我说刚刚冲出去的都是颜料,从这里残存的这一点颜料也能证明我刚刚说的话并没说错。” 这时,熊新龙已穿过俑阵来到陪葬坑的尽头。他早已瞧到这边有个小铁门,前脚才迈过石俑阵,后脚一个箭步便跃到小铁门前,道:“看来通道是在这里了!”手起剑来,将铁门上的锁连同锁鼻一块斩落,推开门往里一瞧,只见一道黑乎乎的通道也不知通往何处,站在那里等赵武过来,道:“赵哥,还得麻烦你把灯点亮!” 赵武道:“我点不亮?” 熊新龙笑道:“赵哥,之前的油灯你都点得亮,为何这里的油灯你点不亮?你就别拿兄弟开玩笑了,赶快点亮油灯咱们好赶路。” 赵武道:“据书中所载,这条通道内跟本没有油灯,又怎么点亮?” 熊新龙道:“没有灯我们怎么走?” 赵武道:“没灯就摸黑走喽。反正就这一条道,也不怕走岔。”说罢,一头钻了进去! 开四荣低头也要往里边钻,却被熊新龙拦住。他甚是不满,道:“刚才的帐还没给你算呢?你又想怎样?” 熊新龙道:“我是为你好,你怎么不领情呢?”开四荣瞪大眼睛盯着熊新龙,让他解释。熊新龙接着道:“里边那么黑,你就不怕钻出个毒蛇猛兽,一口吃了你?” 开四荣道:“这里就算有毒蛇猛兽,关了六百年早己饿死了,怕了鬼啊!”他带着三分鄙视的瞧着熊新龙,嘿嘿笑着又道:“自己没种就说自己没种,别扯那些没用的!”说罢,又要低头往里边进。 熊新龙再次拦住他,眼睛朝黑洞里一撇,然后手做刀状在自己脖子间划了一下,道:“你就不怕这个!” 开四荣一下明白熊新龙的意思,那是暗示他小心进了之后被赵武躲在黑暗中一刀斩了。他一时犹豫,想想这种可能也不是不存在。虽然赵武说里边还有四关,但谁知道究竟还有没有四关。已经过了战俑陪葬坑,离财宝的陪葬坑还远吗?皇陵什么结构,除了赵武谁也不知道,很可通过了面前这个通道就找到了财宝。赵武给他们九人分到财宝极少,但那极少的一部分估摸也值个数千万两乃至上亿两。赵武已得大部分,按理说不会再觊觎他们那一丁点财宝,可人的贪欲是无穷大的,数千万两也足够**。他没了主意,拿捏不定的道:“那……那该怎么办?” 熊新龙道:“他不点灯咱们就不会拿盏灯进去?这里油灯极多,咱们一人拿一盏,就不怕……嘻嘻,你明白的。” 开四荣点头道:“对,还是你考虑周到!” 其它的几个侠士都将他俩的对话听在耳里,回头冲那些随从道:“大家各找一盏油灯来!” 那些随从得令,去取挂在墙上的油灯。那些油灯都极其简单,只是用碗盛了油又在碗沿搭了个灯芯的油灯。步穿杨几个也要去取,任天养拦道:“不必!” 任天养不叫取,步穿杨也就不去取。韩冰却是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主,什么事不弄个所以然来,寝食难安。她道:“为什么?” 任天养还没答话,有晴道:“这个通道没有油灯必然有没有油灯的道理,可能存在某种见不得火的危险,所以赵武才不拿油灯一头钻了进去。” 韩冰道:“那会不会如熊新龙两个说的那样,眼瞅就要见到陪葬,他起了杀心。” 有晴道:“不说赵武会不会为了那点财宝杀人,就算会,他也是个聪明人,见不到财宝之前,怎会杀这些人?万一还有什么机关,用得着这些人呢?杀了这些人岂不是功亏一溃。” 韩冰点了点头,道:“有道理!” 七人没拿油灯,夹杂在随从中进了通道。 熊新龙与开四荣离通道最近,两人接过油灯先别人一步进了通道。通道不大,熊新龙走尚有富裕,开四龙走只能侧着身子。 熊新龙拿着油灯朝前照了照,不见赵武的身影。他又叫了一声:“赵哥!”声音在狭窄幽长的通道中跌跌撞撞朝前而去,也不见赵武回答。 开四荣叫了一声:“不好,他去藏价值连城的宝贝了,我们快追,莫吃了大亏!” 熊新龙也是这样的念头,前边掌着灯快步追赶! 两人走出三里地,还是不见赵武的踪影,开四荣已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道:“不对,这里怎么这么热呢,就像在蒸笼里走!” 熊新龙也感觉到越往前走越热,就像被架在火上烤,别说开四荣这样的胖子大汗淋漓,他这样的瘦子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水浸透。身处于如此环境,他还不忘损人,道:“开四荣,你是不是纵欲过度,才把身体搞得虚弱不堪。不然为什么我们都没事,你却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开四荣道:“放你娘的狗屁?” 熊新龙笑道:“你瞧你瞧,你还不承认呢!我听人说,你**御九女,而且从不挑食,什么货色都敢御!” 开四荣大怒:“是谁说的?敢编排老子的坏话,瞧我不撒烂他那张臭嘴。” 熊新龙知道胡夫跟在开四荣身后,正想把开四荣的怒火往那边引,手中捧的那盏油灯里边的油竟莫名其妙的烧了起来。他大吃一惊,正想着要不要把手中的油灯扔出去,那盏油灯竟从手中炸开,散落下来的油淋了他一手,遇火即燃。还好他是火剑门的侠士,并不惧火,拿手在衣服里一捂,那火自熄。 第281章 投石问路 他自嘲的一笑,道:“一辈子玩鹰,到最后却被鹰啄瞎了眼。”忽听后边惨叫连连,回头一看,一下惊呆了。 凡是手上拿油灯的,那盏油灯都从中间炸裂。运气好的,油只是泼到手上,仅仅烧到了手。运气不好的,油撒到衣服上,引燃大半个身子。 熊新龙忙道:“大家别急,快在地上打滚!”见开四荣整条胳膊都烧了起来,他连忙伸手帮忙扑灭。 开四荣甚是感动,连道两声谢谢。 熊新龙道:“谢什么?都是自家兄弟!”话音未落,又恢复本性,接着道,“你若能减减肥,别胖的跟猪一样,也就不用我出手相助了!” 开四荣骂道:“娘的,你嘴中都不能说句好话?我吃的胖,我家生活条件好,你管得着吗?” 熊新龙道:“好心当作驴肝肺!”抬眼去看后边的人,目力所及之处,手上身上皆有烧伤,一个个神情狼狈。 赵武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嘿嘿一笑,道:“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让大伙摸黑前进了吧!” 熊新龙手上被烧出几个大泡,隐隐作痛。他手疼心烦,不由怒道:“这么说你知道油灯会炸喽?” 赵武道:“书上记载,他们了一批长明灯,安在墓中的一条通道后,不知何故常会自炸,想来是做灯盏的碗并非是用瓷土的优质碗而是掺杂大量沙砾的劣质碗。本想再换购一批,一来封墓门的日期临近。二来,采购长明灯的人背景深厚,这事就不了了之了。我查了查墓穴结构图,所有通道都有开启长明灯的机关,只有这条通道没有,想来油灯在此会炸。” 熊新龙气不打一处来,道:“你既然知道,为何不提醒我们?” 赵武道:“我三令五申,进墓之后一切听我的号令,你们如果都不健忘的话,应该都还记得。可你们听我的号令了吗?我让你们跟我摸黑前进,你们偏偏要手掌油灯,这怨得了我?这就像养小孩,你跟他说蜡烛危险,千万不要用手去碰。他总是耳旁风,不把你的话放在心上,只有被火烧一下,吃了大亏,他才知道你说的话是对的,不能不听!” 熊新龙心知赵武说的没错,自己这伙人之所以被火烧伤,皆因不听他的话所致,怨不得别人。 赵武冷哼一声,道:“咱们走吧!” 这时,地上的火不是被人踩灭就是越燃越小,四周渐渐暗了下来。一行人学着赵武的样子,拿剑抵住通道石壁朝前走去。剑与石壁相磕,叮叮当当的脆响一路不绝。 熊新龙只觉越来越热,解开衣领处的两个扣子,道:“这是什么鬼地方,怎么这么热。” 赵武道:“我说过,咱们要想拿到宝藏需过五关。刚刚已过了水淹关,接下来是火烧关!” 熊新龙道:“火烧关?” 赵武道:“对!很快我们便会看到一片火海!” 熊新龙是玩火的行家,实不信有什么东西能烧数百年而不绝,可温度愈来愈高,又让他觉得前边似乎真有一片火海。又走出一里多地,通道内泛起红光,就像真的有片火海的光照到这里。红光越来越亮,又走出半里来地,四下里红光四射,果见前边有片火海。 那哪是火海,而是宽约里许的岩浆。火红色的浆流有如铁水,不时冒出气泡,每个气泡炸开,都会翻起丈余高的火焰。 大伙全都从通道里走了出来,望着眼前的岩浆面面相觑。岩浆上架着五座桥,直通对岸,也不知是什么材质所制,竟不怕岩浆里翻起的火苗炙烤,一立就是数百年。 开四荣足足灌了一壶水,才算稍稍解了嗓子的干渴,道:“还等什么?咱们赶快过去吧!再在这里呆上片刻,非被烤熟不可!” 赵武道:“开老弟知道走哪座桥?” 开四荣道:“五座桥不都通向对岸?管它走哪座,随便挑一座不就是了?” 赵武竖起大拇哥道:“开老弟果然胆大,但我若说这五座桥中只有一座是生桥,其它的四座都是死桥,你还敢不敢随便挑一座过?” 开四荣道:“此话怎讲?” 赵武道:“这五座桥中,只有一座能平平安安送我们到达对岸。其它四座上机关重重,任你再高的修为,也会中了机关,摔到岩浆中化成一团气!” 开四荣想象着自己掉入岩浆后被活活烧成一团气的恐怖场景,不由打了个冷颤,笑道:“还好我们有赵哥,知道该如何过桥!” 赵武摇头道:“我不想打击你,可事实的真相是,我也不知哪座桥上有机关哪座桥上没机关。” 开四荣一愣,随即道:“赵哥,你不是有一本破书吗?那上边没说哪座桥是生路,哪座桥是死路?” 赵武道:“没说!就算说了也没有用!” 开四荣道:“此话怎讲?” 赵武道:“桥是跟据五形相生建的,又依据五形相克变化的。也就是说生桥和死桥是互变的,这个时辰是生桥,下个时辰便是死桥。不知,我讲到这里大家听清楚了没有?” 开四荣道:“你的意思是,必需得懂相生相克,才知哪座桥是生桥哪座桥是死桥?” 赵武道:“可以这么说,但……”他话还没有说完,开四荣已抢道:“你既知需要一个懂得相生相克的人才能过桥,来之前为什么不找这么一个人。现在怎么办?是在这烤死啊,还是回去找到懂得相生相克之人再来?” 赵武道:“你等我把话说完,没见我后边还跟了个但吗?找到懂相生相克的人来也没用?首先咱们不知道,桥上机关启动时,哪座桥是生路,懂相生相克的人来了,他怎么算?其次,就算咱们知道最开始哪座桥是生路,但生路死路一个时辰一变,如今已过了数百年,究竟多少年多少月多少天多少个时辰,谁也不知道,该怎样算?” 开四荣愕然,结结巴巴道:“那……那怎么办?只……只能望洋兴叹了?” 赵武道:“我倒有个办法?” 开四荣以及其它的几个侠士已经绝望,只道那些财富跟自己无缘。听了赵武的话一下又燃起希望,道:“什么办法,赵哥快说!” 赵武不急不忙,擦了把汗道:“在说办法之前,我要重申一遍,这也是最后一遍重申,必需得听我的。听我的,咱们继续。不听我的,咱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大不了我再找批人前来。” 开四荣几人忙道:“听!赵哥说什么,我们便干什么,绝无二话!” 赵武道:“那好!”顿了一下,笑道,“我这个办法很简单,说白了就是四个字,投石问路!” 众人没反应过来这四个字的意思,全都喃喃了一遍。开四荣道:“怎么个投石问路法?”与此同时,胡夫道:“这里也没块石头,如何投?” 第282章 大火熔熔 赵武哈哈大笑,道:“胡老弟,你简直太可爱了,竟能问出这样的问题。我说的投石问路,并非真的要找块石头投出去问问,而是打个比方,真正的意思是投人问路!” 胡夫更加的糊涂,道:“投人问路?是把人投出去问问路吗?那把人投到哪里,向谁问路。” 赵武跟这样的糊涂蛋说话简直是浪费口水,翻了翻白眼道:“不把人投到哪里,而是找个人上桥试试。如果没走过桥便掉入岩浆中死了,自然证明那座桥是死路。但如果那人平安到达对岸,就是说那座桥是生路。” 开四荣他们,包括胡夫,一下全明白赵武的意思,赞道:“妙!”可接下来又有一个问题横在面前,派谁去问问哪座桥是生路哪座桥又是死路! 熊新龙最爱说话,本想问问让谁去。一想,这话自己不能问。他这人嘴欠抽,只怕赵武已对他厌烦的极处。自己不开口,赵武说不定还想不起他来。自己若开口,赵武生气之下派他去问问怎么办?他才刚答应一切听赵武的话行事,难不成刚说过的话就要反悔?那说出的话岂不是如放屁一般?就算他要反悔,其它的侠士也不答应啊!想到这里,他连忙往开四荣身后缩了缩,让开四荣庞大的身躯挡着自己。 开四荣热得实在受不了,只盼赶紧离开这个蒸笼,问道:“派谁去?” 赵武道:“你,我,熊新龙,胡夫还有李长更,咱们五个分别从随从中叫出一人来,让其去问问哪条路是活路!” 熊新龙暗道一声:“是啊,我是侠士,赵武还用得着我,怎么会派我去问路,当然是派个小随从去了!你啊你,在胡想八想个什么,竟还躲到开四荣的身后,让人看到还混不混。”他从开四荣身后移步出来,为了给赵武留个好印象,防止赵武对他不满让他去干些危险的事情,抢先道:“我来做个表率,先派个随从去问问路。”说话间来到自己带来的那伙人前,顺手拎出一个人来,道:“你去?” 那人双腿一软,跪到在地,磕头道:“熊爷,你这是让小的去死啊,你放过小的吧!小的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都需要小的供养,小的不能死啊!” 熊新龙一脚把那人踢了个跟头,道:“不就是有个八十岁老母与嗷嗷待哺的孩子?你放心,你若死了,我再多给你老母一万两银子,保证她能风光大葬还保证你那孩子无忧无虑过一辈子。” 那人从地上爬起身磕头又道:“那小的也不能死!小的才三十岁不到,什么福都没想过,还不想死!” 熊新龙道:“去你娘的怎么这么多废话?我让你去问路你就去问路,叽叽歪歪的是不是想让我在赵哥面前丢脸?你信不信,我这就一脚把你踢到岩浆中,回去再杀了你的老母和孩子?” 那人脸色惨白,道:“信!” 熊新龙一脚又把那人蹬了一个跟头,道:“信还不赶快找道桥走过去,在那磨磨蹭蹭的干什么?” 那人无奈,走到五座桥前,从这座桥前走到那座桥前,不知哪座桥是生桥哪座桥又是死桥。 熊新龙走到赵武面前,嘿嘿一笑,道:“现在的手下,用着越来越不趁手,全是贪生怕死之辈!” 赵武想到之前任天养几个毫不畏惧的迎着不知是什么变得虎狼兵而去,笑道:“那也不见得!你只要待他们好,他们就愿意替你命。” 熊新龙呸了一声道:“待他们好有个屁用,全他娘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白眼狼。”他斜眼看到自己那个随从还在桥头犹豫,喝道:“你他娘的在那凉快呢?还不赶快上桥!” 那人双掌合什朝四面拜了拜,求满天神佛保佑,一定让他平平安安的过到桥那边,回去之后一定上大供。他闭眼原地转了数圈,停下来时拿手随便一指,睁眼朝手指的那座桥而去。既将上桥,他回头对熊新龙道:“熊爷,莫忘了你刚才说的话。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那人上桥走了两步,也没感觉出这桥与平常走的桥有什么不同,心里暗道一声:“难道神佛显灵了,我走的这座桥是条生路!”正想间忽觉脚底一疼,一柄剑从脚掌处穿过,又刺中他前倾的膝盖。 那人一愣。自己落脚之时那里明明是坦途,为什么会突然多出一把剑来。这个念头还没转完,那剑又缩了回去消失不见。他这时才感觉到脚掌处传来巨痛,膝盖处也传来巨痛,两股巨痛一痛,疼得他呲牙咧嘴大呼小叫。 那人抬起那条受伤的腿,一手捂住脚掌上的伤一手捂住膝盖上的伤。血从他捂住的手缝中往外流,他痛得忍不住想蹦两下,也许这样能减轻一些痛苦。于是他蹦了起来,整个身子凌空而起时,他看到脚下桥面上突然钻出一把剑来,随着他的跃起那把剑也朝上刺来。当他跃到最高处开始往下落时,那把剑也停了下来。于是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脚踏上剑尖,又眼睁睁看着剑穿过他的脚背刺破了他的膝盖。 那剑似有生命,得手之后又迅速缩了回去。这一下,那人的两只腿都受了伤,再也撑不住身子朝桥下摔去。他想到自己的血肉之躯会把火红的岩浆包裹,那种痛一定比十八层地狱里的酷刑还要让人难捱,于是发出一声凄厉而又绝望的大喊! 这声大喊把步穿杨他们几个全都叫得脸色苍白,小胖的嘴唇甚至打起颤来。第一个送死的是熊新龙的手下,第二个说不定就轮到赵武的手下。赵武会叫他们七个之中的谁去?不管叫谁去都是死路一条,这么说他们之中很快就会有一个人死去,那个人将会是谁? 任天养从他们的眼睛中看出他们的害怕,道:“一会不管叫谁出去,你们都别动,由我去问路!” 有晴拽住任天养的胳膊,一句“我不让你去”差点脱口而出。步穿杨道:“大哥,我来!” 任天养道:“你叫我一声大哥,这种危险便得我来冒。再说我有念力你们几个没有,危险之际我可凭念力逃生,你们几个就只能等死了。大家不用多言,就这么说定了!” 赵武看着那人落入桥下,身子被岩浆一舔立马燃起熊熊大火。随着那人的身子被岩浆包裹,不到盏茶时间已化成灰烬。他笑道:“死得也不亏,最少给咱们指明那座桥是座死桥。”他把目光移向开四荣、胡夫与李长更,不急不慢的问道:“现在该谁的手下问路了?” 李长更道:“我来吧!”转头去看自己的一个随从。 第283章 生死由他 那个随从听李长更说“我来吧!”便禁不住打了个寒颤,缩肩偻背的垂下头,只怕李长更让他去问路。他求神拜佛的,祈盼李长更千万别让他去,可用眼睛的余光还是看到李长更的目光最后停留到他的身上,不再移开。 那个随从也想像刚才的那个人一样,试图用可怜巴巴来打动李长更。但他知道,这些所谓的侠士都冷酷无情,心肠硬的很。已经有前车之鉴,他又何必去取这份羞辱,不如主动一些。于是向前迈出一步,道:“我去!” 李长更面含微笑,点头道:“我没看错你?”又道:“你放心去吧!如有不测,我会照顾好你的家人的。” 那个随从拱了拱手,道:“大恩不言谢之类的客套话我就不说了,只盼下辈子还能在李爷手下干事!”说罢,他抬腿朝一座桥走去,自觉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 他抬腿上了那座桥,既有死意,走起来也就没有犹豫。他一步一步朝前走去,已至桥中,还不见触动机关。他继续往前走,眼看就要到达桥头,忍不住窃喜,暗道:“难道我运气不错,选的这座桥竟是生路?”一个念头没有转完,落脚处忽然一虚,那块桥砖往下陷入半寸。 头顶上落下石雨,有的如鸡蛋大小,有的如磨盘大小,噼噼啪啪朝下砸来。离桥头已没多远,最多六丈左右。他持剑护住脑袋,没命的往前跑,运气不错,那些大大小小的石头竟没一个砸中他,全擦着身子而落。离桥头只剩二丈,他提气一跃,准备飞身而过到达桥头。这时,一块锅大的圆石正好落到他的脑袋上。他被砸得脑袋一晕两眼一黑,身子不由自主朝桥下落去。 那个随从暗道一声:“完了!如果我没那么急,仍是一步一步的朝前走去,只怕这块石头砸不中我!”但世上没有如果,生命不能重来。被岩浆散发出的热气蒸顶,他有如一片落叶,飘飘忽忽落入岩浆之中。 开四荣与胡夫也各派一个人去问路,那两个随从一个正在桥上走着,身上忽起熊熊大火,凄厉的惨叫声中一头载入岩浆之中。另一个则正走间,头顶下去雨来。那雨本来也没什么可怕,只是普通的水罢了,但落入岩浆之后冒出腾腾热气,桥上立生一道浓雾。 所有的人都以为这个倒霉的家伙肯定会在目不能视的状况下掉入桥底被岩浆烧死,待雾散去之后却见那人站在原地一动没动。大家伙又暗赞此人聪明,能想到待雾散了再走这招。可是他的主子开四荣叫了数声,催其赶快过桥,那个家伙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众人这才知道这人已经死了,是被热气给活活蒸死的。 只剩下最后一道桥了,不等赵武张口指派,任天养站了出来,朝那道桥走去! 赵武笑道:“大鹰,现已探明,前四座桥都是死路,可以肯定最后一座桥便是生路!本不需要再问什么路,可为了以示公正,免得别人说我存有私心,把手下安排到最后一个出场,那样无论前四座桥找没找到生路,自己的手下都没生命危险。可毕竟生路和死路是互换的,谁又知这个生路有没有变成死路。”他扭过头对其它几个侠士道,“你们说对不对?” 开四荣一把接一把抹着额头上的汗,道:“赵哥,你爱护下属之心大家伙都明白,没有人会怪你的!赶快让大鹰走走过场,咱们这就过桥,再呆下去非被烤死不可。” 赵武眉间带笑,道:“大鹰去吧!” 任天养朝那座还没人走过的桥而去,正要踏足而上,忽然想起赵武说的最后一句话“毕竟生路与死路是互换的,谁知这个生路有没有变成死路!”是啊,前边那四个人浪费的时间足有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里什么事都可能发生,谁知道这座貌似生路的桥有没有变成死路。他有念力,可以在危难关头保住性命,但这座桥如若是死路,赵武他们试必要进行下一轮问路,那时有晴他们必有一个丧命!怎么办? 他站在那里犹豫不前,暗思:“从刚刚四个随从问路的情况来看,都是踩中一块砖触动机关。机关的设定一定是被某种程度的重量压迫才会启动,到底什么程度的重量才会踩下砖启动机关呢? “不管什么程度的重量,反正不会低于十斤吧!如果太过敏感的话,落一叶都能启动机关,岩将不时喷发岩灰还夹杂着拳头大小的小石块,太过敏感的话,那些小石头在桥上滚动最后又落到岩浆中,不知已触发多少次机关。机关里藏的水、石头、剑等物早已损耗干净,那四个随从又岂会丧命?天幸我有念力,可分出数道来,去探探这五座桥上铺的砖头。力量不需过大,十斤左右既可。那些是死路的桥是已经启动机关的桥,而是生路的桥则是没有启动机关的桥。生路桥面上铺的砖一定都坚实异常,用再大的力都不会使桥砖下陷。死路的机关已经启动,触发机关的砖一定松动,稍微使一点力便会陷下,我何不试上一试?” 想到这里,任天养把念力分出五道来。又将念力拉宽至桥面大小,一排一排桥砖朝前探去。 开四荣等得不耐烦,道:“赵哥,你手下这个大鹰在搞什么鬼?胆子小不敢过,你就换个人过,别在这里耽误大家的时间行不不行?” 赵武早已看出不对头来,铁青着脸道:“大鹰,在那发什么呆呢,还不赶快给我过去!” 任天养终于将五座桥面探完,生路与死路果然已经改变。所有的人都以为他所立的这座桥是生路,其实它已成死路,桥面上最少有一百多块砖轻轻一按就有下陷的意思。而那个刚刚用水气蒸死一个随从的桥,此时桥面上的地砖全都结结实实,没有一块有下陷的意思。 他转身朝那座桥走去,所有的人都看得目瞪口呆,不知他为什么有生桥不过,要去走死路! 开四荣终于忍不住笑道:“赵哥,你这随从被你一喝斥,整个人疯了,还是把他叫回来,咱们也别再问路了,直接从那座生桥上走过去得了。” 赵武痛恨任天养不听他号令,咬牙道:“要死由他!大伙再看场好戏,看完再走不迟。” 任天养上了那座桥,迈开步子朝前走去,平平安安的过了桥,并不见有水落下,更别说有热气腾腾把人蒸死的事情发生。 开四荣瞪目结舌,道:“这……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他运气太好,所以能过?” 第284章 切勿触碰 赵武也是一脸的愕然,忽然想起书上那页介绍此机关的纸上,在说明此机关根据五行相生相克而每个时辰一变生路之后,后边还跟着一句话:“切勿触碰,……”切勿触碰之后应该还跟有字,只是那书历经数百年,每页都有损坏,后边跟的字早已不见。 他之前对“切勿触碰”四字百思不得其解,还道是警告后人不要尝试过此关,由于是生路死路随着时间的改变而改变,谁若尝试必死无疑。如今看来,后边跟的字应该是“触之即改!”如此看来,生路死路的改变不仅会依时间而改,还会因触碰机关之后改变。 赵武轻叹一声,低声道:“看来我是想错了,以为用投石问路的办法能找出生路来。如今看来,用投石问路不仅找不出生路,还会让生路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开四荣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道:“赵哥,我们快走那条还没走过的生路,免得时间一长生路变死路,又得死几个随从问路!” 赵武道:“不,咱们走大鹰走的那条路!” 开四荣道:“那……那条路?那条路咱们刚刚才死了一个人,我没你那下属那么好的远气,我才不要自寻死路!” 赵武道:“一座桥,能触发机关的多达一百多处,一个人运气逆天,也不可能好到能连过一百多处而不触发机关。所以,那座桥才是生路!” 开四荣道:“可……可那座桥刚刚才死了个人,说它是生路,我绝不相信。”其它几个侠士,也都点了点头。 赵武道:“既然大家还有疑虑,咱再派几个随从试试便知。”待那几个侠士都点头同意,他转过身指着有晴等人,道:“小鹰,你们几个先过桥去!” 有晴他们见任天养毛发无损的过了桥,自是相信那条路是生路。也不多话,一个个上了那座桥,安安全全到达对面。 开四荣等这才相信那座桥是生路,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过了桥。赵武过桥之后,径步来到任天养跟前,笑道:“大鹰,你怎么知道那是生桥。” 有晴过桥之后已跟任天养商量好对策,笑道:“赵爷,我大哥对危险有种天生的预感。当他走到那座没人问路的生桥时,后背一阵发凉,便知这桥不安全。又对其它四座桥一一感觉,发现这座桥不会让他后脊发凉,于是觉得这座桥可能是生路。一试之下,果然如此!” 赵武道:“你小子,以前怎么没听你说有些异能!不错不错,你让大伙避开危险那是立了大功,回去我一定好好犒赏。”说话间,所有人已过了桥。桥这边有个和桥那边大小相似的洞,他领着人钻入洞内朝前走去。与之前那个洞不同的是,这个洞越走越凉快,走了大约二里地,带头的赵武道:“大家慢下脚步来,一步一步往前挪!” 开四荣道:“赵哥,这是唱哪一出!” 赵武厉声道:“不想死就听我的!” 开四荣顿时不敢再说什么。他跟在赵武身后,中间隔着一个李长更,耳听赵武伸手在墙上摸索半天,才小心翼翼的往前迈一小步。然后又是一阵的小心摸索,往前走一小步。走了大约二三十步,他感觉这样走实在太累,便等前边的李长更走两三步之后才踏出一步。如此走了大概里许,他本打算等李长更走出两步之后再迈一步,这时走在他后边的熊新龙压着声音道:“走了这么远也不见有什么危险,也不知他是不是故弄玄虚。” 开四荣虽没搭话,心中也不免腹诽:“就是,什么危险也没有,干嘛走这么慢!”他被熊新龙一打搅,心中又想着事,便没去记前边李长更是否已走够两步。听李长更又往前挪了一下步,还道这是第二步,扯起大步朝前走去。 这时,忽听赵武道:“长更站住,前边是悬崖,别一脚踩空摔了下去。” 开四荣听到这话时脚已落下,身子前倾整个人朝前而去。此时,他才发现自己与李长更之间的距离不够,大肚皮已顶住李长更的屁股,想要止住身子又哪里止得住,将李长更往前一送。 李长更整个人踉跄着朝前而去,又撞到了前边的赵武。 赵武已到洞口,右脚探空知下边是悬崖,正摸索着往旁边挪动,去找点亮油灯的机关。听到后边李长更朝自己撞来,摸到一块石头闪身躲到洞壁外。又听李长更即将一头裁下悬崖,连忙伸掌在李长更肩头一拍,把他送往洞口的另一边,道:“抓住石壁,脚下有能够搁脚的地方,踩稳了!” 还好李长更是侠士修为,手一触到石壁,连忙运劲将五个指头插入壁石之中。这在平常他根本做不到,但听前边是悬崖,知道摔下去之后必死无疑,求生本能之下竟一下插入,只是顶得五个指甲开裂,钻心的疼。他也顾不着疼,伸脚在下边一探,踩到一块突出二寸的石头,将脚踩石了,这才松了口气,骂道:“开四荣,你娘的想害死老子!” 开四荣此时的处境也十分尴尬,他撞到李长更之后下意识的往后退。可前边一动后边跟着一动,大家伙一个撞一个,又把他顶得朝前踉跄着往前而去。他也听到前边是悬崖,两只手去扒两边的洞壁。洞口石壁又硬又光滑,他扒了数下没有扒到,等终于停下身子,只觉两只前脚掌已经腾空,只有两个后脚根还踩在石上。幸亏及时停下了身子,要不然已掉落悬崖了。 开四荣知道自己差点害死李长更,所以对李长更的辱骂不敢回嘴,但对那些个差点害死他的人恼怒至极,骂道:“后边的人做死呢,一个撞一个的,想害死你爷爷!” 赵武在洞口壁上摸了一阵,找到点亮油灯的机关,伸手按下几关,洞内四周立亮。他与开四荣、李长更三个扫眼一看,不由都吸了口凉气。 在他们脚下,是道二十来丈的深沟。似这种高度凭他们的修为本摔不死,可沟里坚满利剑,一柄柄直楞椤指向上边,有如一片剑林。如果刚才他们三个摔下去,此时早已被下边的剑扎出满身的窟窿,哪还有命在。 在他们前面,百丈开外的地方,是道几乎垂直的山体。山体上边,大约百丈之处有个洞口,应该是通往墓穴道路的所在之地。可怎样才能爬到洞口进入通道,山体上也如地面一样插满锋利无比的剑,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 熊新龙急于看看到底有什么危险,胖如球的开四荣却把洞口堵得严严实实,只能看到对面山体上剑光一片,忍不住问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第285章 剑山拦路 赵武苦笑一声,道:“有水淹火烧,自然也就有剑山了。”他抬头又对李长更道,“李老弟,玩剑是你们金剑门的拿手好戏,看能不能破了此剑山!” 李长更不敢把右手从石壁中抽出,只怕脚下那一丁点突石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摔下去被剑刺死可就后悔莫及了。他伸出左手,十分不便的抽出悬在右腰的剑,运用灵力使出本门剑法。 金剑门人凭借本门剑法,可轻易控制铁器,能让剑变形或者从中折断。他以为自己可轻松的将倒插在地上的剑拔出或者将剑身压平,从而破此剑阵。可那些剑完全不为他的剑法所动,稳若磐石的屹立在那里。 李长更连试了十几次,无论是要把剑从地上拔出来还是要把剑身压平,都无法办得。只得叹了口气,道:“那剑,似乎不是用铁制的!” 赵武道:“是用铁制的!” 李长更摇头道:“不可能!”他以二等初级侠士的修为,还是对自己的剑法颇为自信,接着道:“如果剑是铁制的,我一定可破此剑阵。现在我的剑法对此剑阵一点用处也没,可以肯定它们绝非铁制。” 赵武道:“它们是铁制的没错,只不过……”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李长更追问道:“只不过什么?” 赵武道:“只不过据书中所载,这些剑的外皮是铁制的,里边另有玄机!” 李长更道:“什么样的玄机?” 赵武道:“域外番邦,铁器奇缺。按道理,他们没有铁器便造不出趁手的兵器,没有趁手的兵器不可能是我的对手。可是,他们为什么能跟我们斗数千年而不灭?” 李长更道:“那是因为他们那里盛产一种铁木,做出的刀剑虽没我们做的坚固耐用,可也是杀人的利器。” 赵武道:“没错!据书中所载,剑山上的每把剑里边都套着铁木。” 李长更道:“难怪我用本门剑法没用,那铁木虽带了个铁字,但其本身却是木头。督造皇陵的干嘛这么麻烦,做剑就做剑,为何要在剑内再套铁木?” 赵武道:“防得就是我们盗墓!” 李长更顿时无语,片刻后道:“这么说我们过不去此关了?” 赵武道:“一人计短,众人计长。咱们人多,想想办法总能过关的。” 开四荣道:“不如让我来试试?” 赵武道:“你?只怕也不行!” 开四荣不乐意了,道:“赵哥,你怎么瞧不起人呢?那铁木虽带个铁字,终究还是木头。只要是木头,用我们木剑门的剑法总能让它连根拔起。我就不信,我们大树都能连根拔起,一柄小剑拔不起来?” 赵武道:“开老弟既然要试试,我也就不拦。你试吧!” 开四荣为了不掉下去,本已退入洞内二尺。这时使出本门剑法,为了看清要拔起来的剑,他又往前走了一步,站到洞口垂头一瞧,剑尖直指要拔的那柄剑,使出吃奶的劲也没拔出来。他又试了数次,依然无功而返,将剑插回剑鞘,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赵武道:“你以为那地面以及前边的山体是石头堆成的?如若是,李老弟早把剑拔出又何必劳你出手?” 开四荣道:“难道这山还不是石头的吗?” 赵武道:“当然不是!据书中所载,这山是用铁水一点一点浇灌而成。在铁水尚热没有凝固之前,把剑一柄柄插入。等铁水完全凉了,变成了铁,剑便于铁山成为一体。咱们五剑门的,无论是哪个剑门,都休想把这个剑阵破了!” 开四荣一脸愕然,道:“这剑山竟是一整块的铁!”顿了一下又道:“就算是一整块的铁,谁说不能破?我倒有个主意!” 李长更十分想把受伤的手抽出来看看伤的如何,只是开四荣挡在洞口让他无法进去,飘落下去吧,下边又满是剑,根本没有落脚的地方。正当进退维谷之际,听了开四荣的话忙道:“什么主意,快说!” 开四荣道:“那剑虽说外边是铁里边是木,又与剑山连成一片,但终归是铁与木。咱们手中名剑,都是削铁如泥的宝贝,斩断这些剑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咱们用手中名剑给他硬劈出一道路如何?” 李长更喜道:“这个办法不错,我看行!”说罢,却见赵武沉吟不语,问道,“赵哥还有什么疑虑的,说出来大家听听。” 赵武道:“开老弟说的这个办法我也想过,不过我有个考虑。剑山上的剑虽是铁制的,但都是百炼成钢的铁。而里边的虽说是木头,但都是坚硬无比的木头。这两样东西在世上只怕是除了咱们手中名剑外最坚硬的东西,名剑虽能将其轻易斩断,但如此硬碰硬,斩一个两个或许没事,斩成千上万个难免会崩出个豁口乃至损毁。李老弟,你愿意让手中名剑损耗吗?” 名剑有如自己的性命,李长更怎么啥得让自己的性命受到伤害?连忙把头摇了又摇。 赵武又把头扭向开四荣,道:“开老弟身宽体胖心胸开阔,自是不会把名剑损伤放在心上。不如请开老弟下去把剑斩断,给我们开条道路出来?” 开四荣道:“我的剑就是我的命根子,我才不舍得它有所损害呢!”说完,似是怕赵武要强抢他的剑开路,用手捂住朝后退了一步。 李长更道:“这么说剑山就是拦路虎了,咱们休想过去?” 赵武道:“我倒有个办法,只是这个办法使用起来颇耗时间。” 李长更正要问是什么办法,他手抓到山体突然颤动起来,一时吓得面如土灰,忙道:“怎……怎么回事!” 赵武的神情也紧张起来,冲开四荣道:“要地动山摇了,赶快往里边退!” 开四荣在山体颤动之际,已开始往后退。只是后边人挤人的,根本退不动。他一边冲后喊道:“都他娘的给我往后去!”一边手推脚蹬往后强退。才退出能容两人的位置,李长更与赵武已一前一后进入洞中。 李长更右手受伤颤个不停,此时也无睱去管伤的如何,道:“赵哥,怎么会突然地动山摇,是不是地震了!” 赵武摇头道:“不是!”又道,“我早说过,咱们要过的这五道关,每一道都是一形为主五形为辅。前边第一关,以水为主,金木土火为辅。第二关,以火为主,金木水土为辅。这一关,以金为主,自然是以木火水土为辅。” 李长更道:“金中有木,以木为辅,这个我知道。在这里火水土怎样为辅,我就不知道了!” 赵武道:“火水怎样为辅,我先不说。现在咱们所经历的就是土为辅。”他往旁边侧出半个身子,手往前一指,道:“你瞧剑山在干什么?” 李长更举目瞧去,只见剑山左摇右摆晃得厉害。虽说洞里也颤个不停,但与剑山的晃动想比,就如一只小船行在轻风微拂到河里与波涛汹湧的海里区别。他咽下一口唾沫,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第286章 火能克金 赵武道:“似我们土剑门的修士,修为练到极处,就不再是仅仅搬抬个石头升起块大泥那么简单。毫不夸张的说,移山裂地有若地震也不在话下。任生之墓中,每一个机关都要做到以一形为主四形为辅,可这座剑山完全是用铁做成的,怎样用土来相辅呢?于是,督造陵墓的人在剑山下做了几个机关,其中一个就是做出用土相辅的效果来,比如地动山摇!” 说话间,剧烈摇摆的剑山慢慢平静下来。李长更又道:“那怎样用火和用水相辅呢?” 赵武指着对面剑山上边那个石洞道:“你瞧洞的山边,能否看到一道一尺来宽的裂缝?” 他们所占的地方离那里太远,李长更眯着眼瞧去,隐隐约约可以瞧到洞上似乎有道裂缝,点头道:“虽看不太清,但那里确实有道缝隙。” 赵武道:“那其实不是缝隙,而是泄水槽口?” 李长更一怔,道:“这里还有水?” 赵武道:“你忘了咱们过的第一个关口,那道地下暗河?” 李长更道:“暗河直通到这里?” 赵武道:“咱们走到这里,你如果细心观察的话,会发现咱们走的并非是道直线,而是绕了一个弯。说白了,是顺着那条地下暗河而来。不过,这里距地上暗河还有一段距离,大概有二三里的样子,督造皇陵的人专门修了个槽把水引到这里,目地就是让水从洞上边的槽口飞泄而下。你可以想象一下,水从百丈高的地方泄下来,冲击力是何等之大。如若咱们正往剑山上爬,被水一冲,哪能坚持得住,早被水冲得七零八落,撞到剑上而亡!” 李长更叹道:“好毒辣的机关!那用火相辅呢?该不会又像前边那样,泼下火油将咱们烧死吧!” 赵武道:“那倒不会!一来,这里的空间实在太大,得囤积多少火油才能把咱们烧死?二来,就算囤积够火油,没有引火的东西一切都是白搭。督造皇陵的人可没有这么笨,他另有妙法。” 李长更道:“什么妙法?” 赵武道:“你别忘了,咱们刚刚经过的那是什么地方,天下至强至毒的岩浆。他既能把流动的水引过来,自然能把流动的岩浆热浪引过来。” 李长更“啊”了一声,道:“把岩浆引过来?如果像水那样泼头浇来,铜身铁骨也经不住啊!” 赵武道:“他又何必把岩浆引过来像水那样泼头浇下?一岩浆离开岩池就会极速冷却,好不容易挖出来的槽便会堵塞,哪能真接引过来?你忘了,下边的剑山是用什么东西做的?是用铁做的!铁这种东西极易传热,督造皇陵的人只需引数十条铁棍放在岩浆附近,让岩浆上的火将铁棍烧红,岩浆热浪自然而然就传到这里。那时整座铁山有如架在火上烧一般,人还不被炙熟了?就算炙不熟,也无法扒住剑山往上爬,要嘛望山兴叹,要嘛爬到半山被铁炙的受不了,从上边滚落下来,撞到剑上还是一个死!” 李长更道:“等等。你的意思是说,下边整座剑山就像一块烧红的烙铁?如若真是那样,还谈什么过剑山此关,不如早点回家得了。” 赵武笑道:“我什么时候说剑山烧红如烙铁了?我的意思是说,剑山下边有几道机关,每隔一断时间就会启动一道机关,就像刚刚剑山地动山摇那般,放出冲击力极大的水来或者把整座剑山烧得如烙铁一般。并没有说,剑山一直就像一块烧红的烙铁一般,让人无法立足。” 李长更“哦”了一声,道:“现在我明白了!就像咱们之前过火烧关一样,每隔一段时间,一个机关停止另一个机关启动。这里的三道辅助机关多长时间启动一次?只要知道两个机关启动相隔的时间,咱们可趁机关未启之际,设法登到剑山顶,进入通道。” 赵武道:“多长时间启动我就不知道了,书上说可能是三年五年,也可能是一刻两刻。” 李长更再次愕然,半晌后一笑,道:“那也无妨,说不定咱们运气不错,机关三五年启动一次呢?刚刚土形辅助已经启动,这么说咱们还有三五年的时间准备过此剑山,时间充足的很!” 赵武道:“但愿如此吧!” 李长更道:“对了,赵哥,地动山摇之前,你说有个办法却除剑山上乱插的剑,只是颇耗些功夫罢了。不知那个办法是什么办法?你快说出来,咱们好过剑山。” 赵武道:“这个办法是个笨办法,但此时这个笨办法是咱们唯一可行的办法!” 李长更急道:“究竟是什么办法!” 赵武道:“李老弟怎么忘了,火克金啊!咱们可以让火剑门的侠士使出本门剑法,把剑烧上一烧,自然打开一道过剑山的通路。” 开四荣忽听背后传来一阵笑声。他不用回头就知道讨人厌的笑声是谁发出来的,皱眉道:“你笑什么?” 熊新龙道:“先前,你跟李兄弟拔不出来剑打不开通路,我本想自告奋勇的上去试试,可赵哥一句五剑门的人没有能破此剑阵的话立马将我打得蔫了起来。我还道那剑是用什么厉害东西做成的,所以连我们火剑门的人也奈何不了,谁知到了现在,赵哥又说要打开一道过剑山的通路,必需让火剑门的侠士使出木门剑法把剑烧上一烧。这不是自相矛盾吗,你说好笑不好笑?” 赵武与熊新龙之间隔着李长更与开四荣两个字,熊新龙站的地方又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赵武看不到他,只是冲里边一笑,道:“你以为我说话自相矛盾,所以可笑?其实我说话一点也不矛盾,更不可笑。我先问你,再无外力的帮助之下,让你使用本门剑法烧熔一柄剑,最快需要多长时间?” 熊新龙自打练火剑门剑法之后,还从来没有试过把一柄剑烧熔,最多也就是在学剑之初,修为还是三等初级侠士之际,用火剑剑法烧熔过大钱。那时用了多长时间,大概是半柱香时间吧。不过大钱是用铜铸的,熔点比铁要低,体积也比剑小上好多。但他现的修为已达三等高级侠士,使出的剑法,绝非三等初级侠士可比。他思来想去,最后道:“大概需要三分之一柱香时间。” 赵武道:“我算你一柱香能熔五柄剑,一个时辰能熔十柄剑。但我瞧你的修为,熔两柄剑就会把灵力耗得差不多,需要一柱香的时间恢复,那么我问你一天能熔几柄剑?” 第287章 我也恐高 熊新龙心道:“想当初我把一枚大钱熔化,都得费尽灵力。如今虽说修为增加剑法娴熟,但仅凭体内灵力只怕最多熔上一柄半剑就把灵力耗尽,需要一柱半香的时间才能把灵力恢复。赵武说我熔两柄剑会把灵力耗得差不多,需要一柱香的时间恢复,那是给我多说了。”他默然不语,只当默认。 赵武道:“再加上晚上必需休息的时间,算你一天能熔三十柄剑不算少了吧。你那个同门,修为比你略低一些,我也算他能熔三十柄剑,两人加起来一天也就熔六十柄剑。可是,咱们要想开条通道直抵剑山顶,不说多,最少得去两排的剑,请问需要熔多少柄剑?” 熊新龙一直被开四荣挡着视线,不知剑山每排有多少柄剑,继续的沉默不语。 李长更曾在洞外挂了半天,能够纵观全局。从他脚下到剑山顶有多少柄剑心里大概有个约摸,道:“怎么说也有小三千柄。” 赵武道:“只比三千柄多不比三千柄少,咱们就按三千柄算。熊老弟,你们两个人一天熔六十柄剑,要熔三千柄剑需要多长时间?足足五十天!咱们带的干粮与水够五十天用的吗?就算够,咱们带的人能在这狭窄通道内呆五十天?那还不把人给逼疯了?人都死了疯了,还破个屁剑山。那我说咱们五剑门的没人能破此剑山说错了吗?前后矛盾了吗?” 熊新龙被驳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但他这人无理也要占三分,道:“既然我们火剑门的破不了剑山,赵哥为什么又说火克金,让我们火剑门的把剑山上的剑熔掉?” 赵武道:“我什么时候说让你们把剑山上的剑熔掉了?我只是说让你们把剑山上的剑烧上一烧!咱们每一个剑门,想单独破此剑阵,根本破不了。但几门携手合作,或许能破了剑阵。你们火剑门的,用火把剑山上的剑烧上一烧,不用把剑烧熔,只需把里边的铁木烧得变黑变脆。如此,开老弟两个木剑门的就能运用木剑剑法将里边变黑变脆的铁木震成碎片碾成粉未。剑里边没有铁木支撑,李老弟两个金剑门就能运用金剑剑法将剑阵上的剑拍扁揉圆。如此一来,不需把剑熔掉进展将异常迅速,用不了多长时间,应该就能翻过剑山到达通道。” 李长更与开四荣拍手称妙,道:“只有赵哥方能想出如此妙计!” 熊新龙被驳得窝了一肚子气,道:“办法虽妙,可我办不到!” 开四荣道:“为什么?被赵哥说两句便受不了,要撂挑子不干?你不想过剑山取财宝了?” 熊新龙确实是被赵武在众人面前一通说道说得甚没面子,有心撂挑子不干。但他还想要财宝,又不想得罪赵武。毕竟赵武是唯一知道墓里所有机关布局的人,免得赵武给他指派一些危险的活计,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于是他将不满情绪转移,道:“我可没说受不了赵哥的说叨,更没说撂挑子不干。不管赵哥说什么,那都是为我好。我说我办不到,是因为有个死胖子挡在我面前,我根本无法出去,又怎么破出一条通道来。” 开四荣因为胖,一路上已不知被熊新龙冷嘲热讽过多少次,早已习惯。如今过剑山主要还得借助熊新龙之手,他大局为重,也就不在意熊新龙骂他死胖子,笑道:“这么说怨我了?可剑阵未破,我也不能下去给你腾开条路啊!” 赵武呵呵一笑,道:“要出去破剑阵还不简单?李老弟,你我再出洞口让出通路来。至于开老弟如何腾路,我那边落脚的地方大,咱哥俩挤挤也就是了。”说罢,自己先出了洞。 李长更也出了洞。不过这一次他没用受伤的右手去扣自己抓出来的五个指洞,而是换了个方位,用左手扣住那五个指洞。 开四荣走到洞口,望了望二十丈下的剑阵,忍不住一阵的头晕目眩。他扭头看了看赵武所立之处,那里为了点亮油灯方便,有块长三尺宽一尺的石板可供落脚。可那块地方也太小了,赵武一站已占去一半,自己再往上挤,凭他浑圆的身躯,稍有不甚便会落入下边剑阵之中。可为了过剑山得财富,又不得不冒这个险。他不敢再往下边看,脸看着洞外石壁,颤颤微微颤颤微微朝那块石板挪去。 赵武搭了把手,将他拉了过去,笑道:“开老弟惧高吗?” 开四荣道:“小时候贪玩,曾从房子上摔下来,差点要了命,自此落下这个毛病,倒让赵哥见笑了。” 赵武道:“其实我也有恐高,不信你摸摸我的手,是不是已吓得冰凉。” 开四荣一摸,果然冰凉。他差点就相信赵武真的也惧高,但想到刚刚赵武拉他时手还十分温暖,这时冰凉一定是运用灵力故意使然,为的是让他不再害怕。他不由的感激,暗道:“赵武这人还不错!”转念一想,又觉不对,心道:“他之所以对我好,那是因为后边尚有两关,他还用得着我。如果后边没有关了,马上就能得到财宝,他管我死活。”想到这里,他便不再感激,冷冷道:“谢谢赵哥,我不怕了。” 熊新龙走到洞口,朝下看了一眼,道:“赵哥,是先开出一道能容咱们落脚的空地,还是直接开出条道路来。” 赵武道:“剑山机关不知什么时候会启动,还是赶快开道吧。除了侠士,所带随从暂时都呆在洞里,等道路开通了再出来不迟。” 熊新龙点头道:“明白!”抽出剑使出本门剑法,一道火舌从剑尖钻出,直奔下边的剑而去。既然不需把剑熔掉,也就没必要集中火力对着一柄剑烧。反正只是为了把剑中木头烧焦烧脆,他让那道火舌绕过两柄剑一路朝前,直缠了二十多柄剑方罢。 如此烧了大概顿饭时间,赵武道:“或许可以了,熊老弟收剑!” 熊新龙收了火舌,开四荣立马使出本门剑法,将剑内的烧焦的铁木震成碎片揉成粉末,冲李长更点了点头。 李长更使出金剑剑法,对着那些剑一指,那剑横七竖八的倒折于地。 熊新龙飞身下去,另一个火剑门的侠士也跟了下去,两人合力使出本门剑法,两道火舌各缠一把剑朝前而去。他们落地之后能直达剑前使剑法,不用站在洞口隔二十多丈使剑法,这一下每道火舌能够圈绕近百柄剑烧了起来。 开四荣眼瞧只放倒两柄剑,对于熊新龙这种瘦子,并排立两个人还稍有富裕。但对自己这种胖子,还是有被剑割伤之虞,道:“熊哥,能不能并排放倒三柄剑?”他与熊新龙年龄相仿,修为一样。平常总是姓熊的叫,如今为了自己的利益,竟也叫起哥来。 第288章 不上不下 熊新龙哪能不知开四荣的意思,道:“早让你减肥,你就是不减。现在开路要紧,哪能为你一人浪费时间。放心,通道空间足够,不会伤到你这个胖子的,大不了到时你侧着身子走即可。” 开四荣也知时间紧迫,熊新龙不愿开三柄剑的路他也没有办法,只在心中骂了句:“妈拉个八子,不信你没有求到我的时候,看我到时如何治你。” 李长更道:“熊哥,到达剑山之前,咱们只需把剑放倒即可,没必要将剑中铁木全部烧焦烧脆。你只需把剑吞口处的铁木烧焦烧脆,再由开哥震断,我便能把剑放倒。这样,咱们可以节省不少时间。” 熊新龙点头道:“明白!”与另一个火剑门侠士不再把火焰绕着整个剑身烧,而是只绕着剑柄吞口处烧。如此一来,能烧到的剑又多出近百柄来。 用了不到一柱香时间,通道已开到剑山脚下。赵武几个侠士也都跟着来到那里,众人一商量,若用之前的办法,只是把剑吞口处的铁木烧断把剑往两边一掰,上山的通道是有了,可怎么上山成了难题。这倒难不住他们几个侠士,凭借露在铁山外边半寸长吞口,使用轻身功夫,稍微一借力便可攀上铁山。可那些随从们怎么办,既没轻身功夫修为又不行,想要蹬上剑山,全靠手攀脚蹬。露在铁山外的半寸长吞口,根本不够他们手攀脚蹬的,十有**还会被锋利的剑刃削去手指脚掌。 众人最后商量了个办法,上山的通道跟之前的通道不能一样,还得整柄剑烧,那样木剑门的把里边铁木震碎之后,金剑门的可把剑身一圈圈卷起来。这样,虽说剑刃还是锋利异常,但剑身被圈成一圈一圈之后,剑刃与剑刃之间的距离十分接近,甚至互相抵触。如此一来,反而不那么锋利,可供手脚攀蹬。要是还有破手之虞,完全可在手上缠点布条,那就完全没有问题了。 熊新龙几个又忙碌起来,虽说比之前将多耗不少时间,但见离山顶已不过百丈,一个个干劲十足。 耗了大概一个时辰时间,通道终于完全打通,赵武招呼洞内随从下来,吩咐他们用布将手缠好,又给任天养打了个眼色。 任天养明白那是什么意思。虽说上山的路已经通了,而且还有供手脚攀蹬的地方,但人往上爬时,一来百丈高度实在骇人,胆子略小的人难免脚软,死活不敢往上爬。二来,通道旁边全是寒光烁烁的剑,锋利无比,手触手断肉挨肉烂,怕有人害怕利剑不愿往上爬。这是让他断后,如若有人不愿攀登,一剑宰了杀鸡儆猴。他点了点头以示明白,拉了拉有晴几个的衣袖,从人群中退出,站在后边。 赵武十个侠士先上。除了开四荣,他们弄本事,一个个脚在地上一跺,修为高的纵起二十多丈,修为低的也纵起十来丈,伸手在圈成圈的剑身上一按又纵起十几二十丈高,几个起落已到山顶。 开四荣挪动笨重的身躯,像只滚动的皮球,一点一点往上挪。每走几丈,便停下来喘几口气,也不敢低头往下瞧,只怕一瞧,自己再无勇气往上旁。如此用了半柱香时间,才爬到八十丈的高度。这时,他忍不住朝下看了一眼,就再也控不住自己的害怕,腿抖如筛糠,不愿往上爬一步。 赵武几个催促他快往上爬,开四荣不顾下边手下看着,带着哭腔道:“赵哥,我是不行了,你们几个去吧。” 赵武几个七嘴八舌,又是打气又是鼓劲,开四荣还是不愿往上再攀一步。赵武几个眼瞧不行,商量着用不用找个人下去把开四荣拉上来。但通道狭窄,开四荣身躯庞大,几乎将通道挤严,哪有落脚之处,更别谈拉其上来。 再说,开四荣足有数百斤重,提这么个重物对于他们来说本没什么,怕就怕开四荣挣扎乱动,那样一来体重将增不知多少倍,只怕控制不住,到时两个人一同摔下,被剑斩成千段万段。有此性命之忧,谁也不敢下去冒险。 赵武没法,只得道:“你不愿上来的话就下去吧!” 开四荣带着哭腔道:“下?下我也不敢啊!今天估计要死在这里了。” 赵武气得头冒青烟,开四荣不上不下的挡在那里,随从们便无法上来。那些随从们修为低微,破机关或者遇到危险根本指望不上,可当初带这些随从来为的就是当骡马使用,让他们搬抬财宝的啊!如今这些随从无法上来,凭他们几个能搬多少财宝?难不成还得分几趟搬抬不成?一想想前边的机关,尤其是那道机关随时改变的火海,他就没有勇气再来第二趟。 他恶狠狠的轻声骂了一句:“娘的,被头猪误了大事!”眼内杀气突现,又轻声道:“不行,一剑杀了他,让随从们上来?” 赵武看了看其它侠士一眼,那几个侠士全都沉默不语。他知道他们这是默许了,伸手握住剑柄又道:“主意是我出的,坏事就由我来干吧。”长将剑抽出一半,忽然有人按住他抽剑的手。 赵武抬头一看,原来是熊新龙。一路上,熊新龙与开四荣斗嘴斗得势如仇敌,他还道两人都巴不得地方死。如果要杀开四荣有人反对的话,谁都有可能,但绝不会是熊新龙。此时被熊新龙按住他拔剑的手不由一愣,道:“你干什么?” 熊新龙笑道:“一剑杀了不妥吧,毕竟咱们是共事的兄弟。” 赵武道:“我也不想杀,但不杀他随从们便上不来,咱们如何去取财宝。” 熊新龙道:“后边还有两关,其中有一关应该是以木形为主,杀了他那关恐怕不好过。” 赵武道:“顾不了那么多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熊新龙道:“或许我有办法让他上来?” 赵武道:“你?”抬头看了熊新龙一眼,实不现这个损人不利己的家伙能用什么办法让开四荣上来。 熊新龙道:“能不能救,容我试上一试,又浪费不了多少时间。” 赵武不再说话,朝后退了一步,怀疑的看着熊新龙移步到山顶悬崖边,探头朝外看了看。只听熊新龙哈哈一笑,道:“咦,大伙快来瞧一瞧,山道中央怎么挂了一头猪啊!” 开四荣想反唇相讥,想想自己都是快死的人了,叫熊新龙占点便宜就占点便宜吧。抬头看了看熊新龙,翻翻白眼没说话。 熊新龙道:“我还道你死了,原来没死啊!你挂在那里,是打算风干啊还是腊干?不过,不管你风干还是腊干,都略显油腻,不好吃。” 开四荣叹了口气,道:“姓熊的,我都快死的人了,你能不能积点口德?” 第289章 激将之法 熊新龙叹了口气,道:“四荣,怎么说咱俩个也是左右邻居,你快死了,我实在不想让你死不瞑目。我有个秘密想跟你说,不知你想听不想?” 开四荣本不想再搭理熊新龙,但被那个“秘密”二字勾得心痒难耐。等了半天,不见熊新龙张嘴说话,忍不住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熊新龙道:“闻你的屁味,你是想听了?” 开四荣骂道:“娘的,要说快说,不说快滚。” 熊新龙道:“四荣,听说一个月前你娶了个新媳妇,那大姑娘长得,就两个字水灵。一双水洼洼的大眼睛,能把人的心瞧化了。嫩白的肌肤,一掐一把来。” 开四荣道:“什么听说,我结婚那天不是请你去了,你也亲眼见到了。”他甚是得意,接着又道:“我那小娘子漂亮,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 熊新龙道:“是啊,真的是漂亮,直把我的魂都勾走了。四荣啊,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还望你能愿谅我。” 开四荣听他话里有话,而且这话还不是好话。他似乎已以想到熊新龙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张胖脸顿时阴沉下来,道:“你做了什么事?” 熊新龙道:“你结婚那晚,新娘子穿着一袭红衣,又被火红的灯笼一照,那模样,简直美艳不可方物。你有没有发现,你那天拉我喝酒,我总是心不在焉的敷衍,还特意劝你多喝?你猜,这是为什么?” 开四荣道:“为什么?” 熊新龙道:“你那小娘子把我看得心痒痒,我那时已暗暗发誓,哪怕被你杀了也要做那件事!” 开四荣脸色更加的难看,道:“什么事?” 熊新龙道:“大家都是男人,谁不知道那件事啊!你不是喝醉了吗?我扶你去洞房时,就把那件事办了。开始,你那小娘子还不乐意,后来也就半推半就。我完了事,问她这是为什么?她说你长得像猪一样,让人看了就倒胃口,让你糟蹋了还不如让我糟蹋了。最少,我长得比你帅一百倍,不一千倍!” 开四荣已气得脸颊铁青,哆嗦着嘴唇,喃喃道:“我要杀了你这对奸夫****。”他也忘了自己身在何处,更忘了自己有恐高这档子事,手脚麻利的有如一只胖猴,三两下爬到山顶,拔出剑就往熊新龙脑袋上砍。 熊新龙人瘦灵活,哧溜躲到赵武身后,道:“赵哥,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把人给你救上来了,接下来的事就看你的了。” 赵武拦住开四荣,呵呵笑道:“开老弟,你别信熊新龙说的话。你跟他是邻居,还不知他那张破嘴,最爱胡说八道?我向你保证,他绝对没有干过那种事!” 开四荣道:“那他为什么那样说?而且,那天他真的是喝酒心不在焉,不时拿眼瞥我家小娘子,我也确实喝得人事不醒。” 赵武道:“这不都是他使得激将之法,为的是把你从剑山上救上来。你想,他若不如此说,你不勃然大怒,能一鼓作气到达山顶?” 开四荣这才醒悟,挠挠脑袋,道:“是啊,他若不这样说,我这条命今天还真搁这了。” 赵武道:“既然知道他救了你一命,你还不谢谢他?” 开四荣拱了拱手,张嘴欲向熊新龙说声谢谢,却见熊新龙大咧咧的往前一站,一脸得意的正要承受他的道谢。不由暗道:“你在大庭广众之下那样辱我,还想让我谢你?做梦!”将拱起来的手又松开,道:“呸,凭你也受得起我的谢?我不找你的麻烦也就是了!我来问你,你究意有没有给我带绿帽子?” 熊新龙笑而不答。 开四荣道:“娘的,我管你给我带绿帽子没有,反正今天听到的人有一半都会相信你办了那事,我老开的头顶瓦绿一片。我杀不了你们还杀不得那个小贱货吗?等回去之后,看我一刀不宰了那小贱货。” 熊新龙笑道:“别杀啊。那小娘子那么漂亮,你不要,可以送给我啊!” 开四荣之前的话或许还带着三分玩笑,听了熊新龙的话那三分玩笑立马消失,恶狠狠道:“好,送给你。等我剁成肉馅送给你包包子吃。” 熊新龙咽了口口水,道:“那小娘子皮嫩肉滑的,摸着舒服吃起来也一定口感不错。我先谢谢你让我享此口福。”其它的几个侠士也打趣道:“到时别忘了叫上我们,大家一同品尝。” 熊新龙拱拱手道:“一定,一定!” 几乎同时,韩冰与有晴同时瞪了旁边的男人一眼,异口同声道:“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赵武要杀开四荣,为防开四荣听到,把嗓门压得极低,除了站在身边的侠士与耳朵极好的任天养外,谁也没听到。熊新龙为激怒开四荣,故意扯着嗓子喊,所有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步穿杨笨嘴结舌,只是憨厚的一笑。 任天养却不干了,笑道:“三妹,你别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啊!最少,我就是个好东西,绝不会因为别人说你的坏话,而要杀你。” 有晴见任天养在步穿杨几个面前说出这样的话,再结合熊新龙的话,那不摆明说她是他的小娘子?她又是甜密又是害羞,低下了头。等回味出任天养说自己是好东西,又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笑罢,想到熊新龙几个最后说的话,不由又恨恨道:“这些人视人命如草芥,皆可杀!” 任天养道:“可惜他们修为高,咱们修为低,不然真该杀了他们为民除害,也可救那个小娘子死于非命。”话音未落,忽听头顶传来赵武的声音:“大鹰,叫人都上来吧!”这才卸掉罩在几人身遭的念力,让有晴命令那些随从们上去。 那些胆大的,要不是之前开四荣挡着通道无法上,他们早上去了。这时不用命令,攀着圈成圈圈的剑身而上。那些胆小的,有晴唾沫说干,还是摇头不上。任天养耳听赵武在上边气急败坏,喊道:“大鹰,是不是非得我再下一趟?” 任天养心知这些随从中没一个好鸟,就刚刚熊新龙要用小娘子的肉包包子,他们还都喊着要吃一个,便没了仁慈之心,给龙云飞使了眼色。 龙云飞手起剑落,连捅死两个。那些胆小的随从当即不敢再退缩,只怕下一个会把自己捅死,手忙脚乱的往剑山上爬去。 他们这一行人,连带任天养他们七个,一共二十二人。十五个随从走在前边,任天养他们七个跟在后边,以防有人上着上着竟自溜了,到了山顶赵武怪罪。 十五个随从为虎作伥,跟着赵武他们打家劫舍胆子都不小,一个个杀人不带眨眼的。因为他们清楚,有侠士罩着自己没有危险。如今碰到有危险之事,胆子小的弱点立马暴露,若不是被龙云飞的狠劲震住,哪肯爬随时有被利剑杀死的百丈铁山。 第290章 是福是祸 十五个随从爬的极慢,任天养也不心急,跟在后边慢慢的往上爬。爬到大概三十丈的距离,他忽然听到铁山里边传来吱吱嘎嘎铁链搅动的声音。 任天养在洞中之时,便听到过铁山处传来这种铁链搅动的声音,那时他在洞中深处,不知洞外发生了什么。后来听了从前边传过来的消息,才知是铁山里的机关启动,铁山在那左摇右晃正在地动山摇呢。出了洞,他看面前到处插满了剑,心道:“幸亏地动山摇发生在出动之前,如若发生在出动之后,地一动山一摇,人没了立脚之地,还不被这些剑林给割成碎块?” 此时听到铁山里边又传来“吱吱嘎嘎”的响声,还道又要地动山摇。返回再躲到山洞中?他们得先下去,然后走过一段不短的距离,还得在无任何借力的情况下攀到洞口,时间赶得急吗?只怕不等回到那边洞内,地动山摇已经发生,他们几个会像落入筛箩的几粒豆子,随着筛萝的每一次晃动,从这边滚到那边,再从那边滚到这边。 不,用不了滚两次,只需滚一次,他们几个便会被剑切成零碎,粘都粘不起来。看来想要活命,就不能返回之前的山洞而要钻入头顶上边的山洞。可他们头顶还有十五个随从,占据二十丈的距离。在这些随从上边,还有六七十丈的距离。除非大伙都手脚并用的竭尽全力往上爬,不然都得葬身于此地。 但那十五个随从胆子都不大,慢慢的爬还抖如筛糠,一步一步往上捱。要是快上一些,只怕一个个都会驻足不前。 任天养暗道一声:“得想办法跃过这十五个比乌龟还慢的随从。”第一时间,他想到的是用念力把他们几个吊过这十五个随从。他十分清楚,当那十五个随从看到他们七个从他们背后飞了过去,那些随从一定会惊声尖叫,赵武几个侧头一瞧,会识破他们几个的身份。他已顾不了这许多,被赵武他们识破身份是个死,被地动山摇甩到剑上也是个死,左右都是死,被赵武他们识破身份还能拼一拼,或许有一线生机,纵然还是个死,总比被剑割成碎片强吧! 任天养把念力分成两股。一股朝上,迈过那十五个随从在他们头顶缠住十几个圈成圈的剑刃,又试了试足够撑得起他们几个的重量。这才把向下那股念力穿过有晴他们几个的腰肢以及双腋。 有晴几个感觉身上有种无形的东西把他们缚紧,神情都是一紧。 任天养轻声道:“别怕,是我的念力。大家一会千万不要乱动,我用念力把大家拉上去。” 有晴意识到事情不妙,道:“怎么突然要把我们拉上去?” 任天养道:“我听到铁山里边有铁链绞动的声音,看来机关又要启动了。很快这座铁山就会左摇右摆,大家可能被剑斩成碎片。不过你们别怕,我把大家拉上去,说不定等咱们几个到了铁山顶,剑山才会左摇右摆!” 众人脸色为之一变。任天养的耳朵好使是公认的,这从有晴闲睱时给大家讲起任天养用听的能找到**在什么地方可以得出,也能从这此日子的接触可以确认。任天养既然听到了机关启动的声音,那机关一定是启动。而他们正在攀爬的这座铁山左摇右摆之后会发生什么,大家心里也十分清楚,全都沉着脸,等任天养把他们拉上去。 任天养正要收念力把七人全都拽上去,忽听铁山里铁链绞动的声音又停了下来,他不由一怔。按说,要将铁山左摇右晃,铁链绞动的声音应该越来越急才对,只有这样才可能让铁山动起来。为什么正在绞动的铁链说停就停呢?没有铁链绞动,机关凭什么让偌大的铁山左摇右摆? 有晴见他半天没有动静,轻声道:“怎么不把我们拽上去?” 任天养道:“奇怪,铁链绞动的声音又停了。” 有晴喜道:“停了还不好?瞧你的样子好像很失望啊!” 任天养道:“我怕刚刚铁链绞动启动的不是地动山摇这个机关,而是瀑布倾泄或者火烧铁山这个机关。火烧铁山还没什么,反正咱们手上缠着布脚上穿着鞋,一时半会还能撑得住。怕就怕是瀑布倾泄这个机关,大水一来,躲都没处躲,会被水裹着到处冲撞,那时还会被剑切碎。” 有晴脸色煞白,道:“那可怎么办?” 任天养道:“管他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大家不要乱动,我要拉你们上去了。”他正要扯动上边的灵力拽着众人飞身而起,忽见赵武探头朝向看来,冲那十五个慢慢腾腾的随从喊道:“都他娘快点!这种速度爬到山顶都过年了!” 任天养顿时又不敢拽着众人飞身而起。他本来打算,当自己几个飞身而起时,经过那些个随从,用剑一个一个全杀了。这样,他们便不会看到他们七个飞身上去而惊声尖叫,也不会惹得赵武他们探身去看发生了什么。等到了山顶,他再编个借口糊弄过赵武,他们七个便没有性命之忧了。可是现在,赵武探头而看,他若再带着众人飞身而上,赵武识破他们的身份,知道他们并非自己的随从,守在山顶一剑一个,他们还是个死。于是,他想等一等,等赵武缩回脑袋,再飞身上去不迟。 赵武喊完便把脑袋缩了回去,任天养这时已能感觉得到铁山传来热度。他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瀑布倾泄与地动山摇,火烧铁山还是能坚持一会的。而他用念力把众人拉扯上去,是有一定风险的。纵然,有晴他们几个一动不动,上边的念力有如一道绳子,用力时难免会左右摇晃,幅度稍大一点,他们还是会被剑割碎了。如今仅仅是铁山发热,靠布与鞋坚持个半柱香时间还是没有问题的。 任天养收了上边那道念力,对有晴道:“机关是火烧铁山,咱们还有点时间。但上边的那些人爬到太慢,你喊两嗓子让他们快点!” 步穿杨几个顿时也松了口气,有晴喊道:“都快点!没他娘感觉到越来越热吗,是火辅助的机关启动了。爬得这么慢是想被炙熟吗?我话撂在这里,谁挡着我的活路,我他娘的就一剑一剑刺过去,先杀了再说!” 那些随从们也感觉到铁山热了起来,又被有晴恐吓,一个个加快攀爬的速度。走在第八位那个随从,手忙脚乱的去扒头顶的剑圈,岂料走在第七位的那个随从抬起的脚没有蹬住上边的剑圈,下又踩空又落了回去,正好踩中第八位随从扒上来的左手。 第291章 麻辣酸爽 第八位随从也不知是太紧张了还是那一下踩的太疼,他没有用右手紧紧扒住剑圈,然后再设法把被踩的左手抽出来,而是直接用右手去搬上边那个随从的脚。 这一下,倒是把那个随从的脚搬抬起来了,他被踩的左手也抽了出来,可他两手没去扒剑圈导致立足不稳失去平衡,整个身子朝后仰去。下意识的,他紧紧拽住上边那个随从的脚。但上边那个随从因为第一下没踏到位,不得不松开手待脚踩稳后再抻手往上攀拽,还没拽紧剑圈他的脚已被人搬抬起,随后又被人往后一拽,整个人也立马失去平衡,凭一只手的力量根本拽不住剑圈,怪叫一声摔了下去。 两个随从凄厉的叫着,分别砸中下边的几个随从。那些随从有的看情势不对,双手牢牢拽住剑圈,抗住了掉下来的人的砸,没有从上边掉下来。但更多的是被下边掉下来的人直接吓傻,没有去拽紧剑圈,被掉下来的人一砸,也随着往下掉。 任天养只怕这些人砸中自己几个。虽说那道缚在有晴几个身上的念力还未撤去,不会被这些掉落下来的人砸得跟着往下掉,但被这些人砸的左右一晃,还是有被剑割死之虞。他连忙又使出两道念力来,一道紧紧缚住身前左右上下的剑圈,另一道呈簸箕状在头顶二尺的地方形成一道保护层。 掉落下来的人被这道保护层一挡,或朝左右扑落下去,或朝前扑落下去。在凄厉瘆人的尖叫声中,朝左右扑落下去的随从被剑山上横插的剑一挡,身子被切成一块一块,鲜血喷出三丈远。朝前扑落下去的随从,直接摔到地上插的剑中,一柄柄寒光闪烁的剑,带着血从他们身上钻了出来。 有晴、小胖吓得闭起眼不敢去看眼前的惨状。任天养、步穿杨几个胆大的,也不忍直视,努力不将眼睛朝下边瞧。 地狱般的惨叫惊动了已登上剑山顶的侠士与随从们,大家纷纷移步到山顶边,探出脑袋朝下瞧。没人去问怎么回事,看着二十二人里突然少了五人,大家伙都明白是肯定有人出了意外,然后起了连锁反应。 热气是朝上走的,山上比下边要热上数倍。他们把头缩了回去,纷纷拿袖擦起汗来。 开四荣对热最为敏感,已经满头是汗,一边擦着汗一边道:“赵哥,怎么回事,为何突然之间这么热?” 赵武没好气的道:“还能怎么回事,肯定是火烧铁山的机关启动了。”也难怪他会没好气,一想到回去还得过岩浆那关,而怎么个过法十有**得仰仗能感觉到危险的任天养他就懊悔无比。他怎么就把任天养留在了后边,似这等有用之人应该留在身边好好护着才对。现在可好,机关已经启动,任天养十有**会没命的。想到这里,他又把头探了出去,道:“大鹰,你抓紧时间上来,谁若敢挡你的道,不用仁慈,一剑杀了再说。” 走在第一个的随从,眼睛还在看着下边支离破碎的同伴,那里边有他的知交好友。一个时辰前,两人还商量着回去之后好好喝顿酒,醉他娘个三天三夜,好压一压在这里受到的惊吓。谁能料到,一个时辰后的现在,他们两个人鬼殊途,这顿酒再也喝不上了。 他听到赵武的话,不由吃了一惊。这话,刚刚赵武的一个随从也说过,但他没放在心上。想那个随从敢杀他吗?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何况杀人。说此硬话的那个随从的主人是侠士,他的主人也是侠士,大伙半斤八两,那个随从敢擅自杀人?到时如何给他的主子交待?所以,他并没有把有晴的喊话当回事,只当那是恐吓。现在,赵武发话了,那便不是恐吓而是下命令了,那个随从自然不会顾忌杀了他没办法交待,反正有赵武撑腰。 走在第一个的随从不敢怠慢,连忙回过头准备往上攀爬。虽然,他后边还有九个随从,任天养他们一路杀过来得浪费不少时间。可他走的慢,能笨鸟先飞一会就先飞一会,免得他还没登上山顶时,任天养他们已一路杀了过来,到时再做了冤死鬼! 也不知是不是刚刚脑袋朝下看得太久的缘故,他回过头时感觉自己有些眩晕,于是他自然而然的把自己往里靠。越往里他才越感觉安全,觉得自己不会摔下去。于是他的身子贴住了铁山,脸也贴住了铁山。 身子贴住铁山还没什么,反正有衣服裹着烫不到肉,只是感觉铁山上一阵温热,就像冬天里用的暖手炉。当他的脸贴住铁山,立马听到“滋”的一声响,就像一块肉放到铁板上炙,那种麻辣酸疼不是他能受得了的。他连忙把脸从上边挪开,用双手去捂,于是他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从上边掉落下去。砸中一个人,又砸中一个人……。也不知砸中几个人,他掉落的方向一改,扑向一丛剑光中。然后……没有然后了,眼前红光一闪,他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一次的,传来一阵地狱般的惨叫。叫声结束之后,任天养头顶只剩两个随从。 他们七个奋力朝上攀爬。剩下那两个随从,站在下边的那个,眼瞧任天养几个速度飞快。他才爬了两丈,任天养几个已爬了七丈,很快就爬到了自己的脚下。反正再爬也爬不过任天养几个,于是他恶向胆边生,不再往上爬,而是站在那里运劲于脚上。当看到任天养的手攀到他的脚能跺到的地方,那个随从嘿嘿一声冷笑,暗道:“想杀我,没那么容易。反正都是活不了,跟你们同归于尽!” 他抬起脚狠狠跺了下去,还没跺到任天养的手上,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他只觉自己跺在一个非常滑非常斜的东西上。那看什么东西?他看不到所以不知道,但脚能感觉得到。于是,他的脚在他使的大力的带动之下,一路滑了下去。用力猛的,连手也拽不住剑圈,随着脚整个身子一同朝下滑去,翻了个跟头,落入剑阵之中。 剩下的最后一个随从,没看到这一切。还道那个随从之所以惨叫着落了下去,都是任天养从屁股后刺了一剑的缘故。他想,既然要死又何必屁股上再吃一剑?于是,不等任天养几个靠近,一个鹞子翻身朝剑山上扑去。 山顶的人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不由的都摇了摇头。 第292章 脸红心虚 热浪一阵一阵扑来,山顶已立不住人。任天养他们几个距山顶尚有五十丈的距离,众人都想,他们七个一定不可能活着攀到山顶,全把头摇了摇,暗暗可惜。 有人受不住热,退到了山洞里边。更多的人受不住热,退到了山洞里边。片刻之后,山顶上已没有人,全都退到了山洞里边。 开四荣灌了几口水,又用水在头顶浇了浇,道:“赵哥,我们走吧。” 赵武望着通往山顶的那条通道口,脸露惋惜懊悔之色,道:“其它几个死了倒不可惜,关键是那个大鹰。大鹰不能死!他死了,咱们怎么回去。” 开四荣知道赵武的意思,道:“还好,那个关的生路死路一个时辰一变,咱们算准时间,得了宝藏回去之后略加推算,应该能找到生桥。既使不能,试上几次也能找到,大不了就是多死几个人罢了。” 赵武道:“你的话没错,但有他在保险一些,再等顿饭时间吧!” 任天养几个爬到离山顶还有三十丈的距离,铁山上散发的热量已让人难以忍受,手上缠的布也已烧焦冒起青烟。还好,大伙身上都带有水囊,任天养用念力取出,先往七人身上浇,又把手上缠的布条全部浸湿浸透,这才接着往上爬。他一边爬,一边嘱咐大伙一定要扒紧剑圈,在念力的帮助之下将速度提高数倍,仅用盏茶时间已登上山顶。 赵武看到几个人一个一个冒出头来,心中大喜,赶过来问道:“没事吧!” 任天养伸掌看了看双手,饶是爬得如此之快,手上缠的布还是被烙出两个洞来。他本可以用念力护住手掌,可是怕赵武见布烂了手却没事,心中怀疑,只能硬抗着让烧红的剑圈在掌上烙出几个水泡。 赵武笑道:“男子汉大丈夫,手上烙出几个水泡算什么事,只要人没事就好!”说完,他不由疑虑。按说,凭他对大鹰的了解,以大鹰的修为本不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爬到山顶,问道:“怎么爬的这么快!” 有晴连忙道:“火烧屁股的事,不爬得快一点只能死路一条,当然是拼了命的爬。命都不要了,自然爬得快!” 赵武道:“没错!”伸手拍了拍任天养的肩膀,又道,“大鹰,我们走。今后,你们就跟在我的身后。” 说罢,当头带路,钻入山洞。 这个洞,比他们抵达剑山前钻的那个洞要大上许多,宽宽大大的,可容七八个人并排而行。那些先进洞的都在里边两侧候着,等赵武领着任天养几个走到前边,这才一个一个跟到后边。那些侠士,哪愿跟在任天养几个随从屁股后,或从左超或从右赶,一个个跃过任天养他们几个走到赵武左右。 肥胖如球的开四荣肚子“咯噜噜”一阵乱叫,其它几个侠士听到如鼓的叫声,全都嘲笑起来。开四荣白脸一翻,道:“不就是肚子饿嘛,有什么好笑的?这一路过来,又是火烧又是登山的,体力消耗过大,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肚,我就不信你们不饿。”他快走两步,走到赵武的身后,道:“赵哥,离下一个机关还有多远,咱们是不是该吃饭了?” 赵武道:“离机关已经很近,不如大伙先吃饭吧!” 众人靠着洞壁坐下,借着洞壁油灯的光亮啃起干粮喝起水。开四荣一通胡吃海塞,待肚内饥饿稍减,抬头见两排油灯连绵向前,一眼望不到头,问道:“赵哥,瞧这条通道不再走十几二十里路到不头,你说离机关已经很近,是怎么一个意思?” 赵武呵呵一笑,道:“你觉得是什么意思?” 开四荣道:“莫非赵哥的距离感跟我们的不同?在我们眼中,十几二十里路已是远得不得了,在赵哥眼中,十几二十里却是极近?” 赵武道:“那我若说机关不到一里便到,你又做何感想?” 开四荣愕然,道:“这……这么说第四道关就在此洞中?” 赵武点头道:“没错,第四道机关就在洞里!”顿了一下,又道:“洞既是机关,机关既是洞。”他站起身来,问道:“大伙都吃饱喝足了吧!” 众人纷纷起身道:“都吃饱喝足了。”有几个更是把圆圆滚滚的肚子揉了又揉,道:“简直撑得要死,得赶快走动走动消消食。” 赵武笑道:“既然都吃饭喝足了,那咱们就赶路吧。”他犹豫了一下,似乎还有话说,但终究还是没说,转身前头赶路。 开四荣紧赶两步,跟到赵武身后,悄声问道:“赵哥,你是不是还有事交待,为什么没说?不知是什么事,可否告诉小弟一声,也好有个防备。” 赵武道:“是有话说。可一想没用,也就不说了。” 开四荣道:“你既想交待此事,想来这事十分重要,说出来大伙也好提防,为什么说没用?” 赵武道:“第四个机关,是以石为主的机关。按书上所载,是一个个石臼。” 开四荣道:“石臼?什么东西!” 赵武道:“捣蒜用的石臼,见过没有?” 开四荣点头道:“哦,原来是那个东西啊!”他顿了一下,又道:“我还道是什么了不起的机关呢,原来只是石臼,这下终于轮到赵哥大显神威,破此机关了。” 赵武摇头道:“破不了!” 开四荣道:“赵哥谦虚了。咱们杀玄铁坨蟒时,小山一样的石头你都能搬抬过来,一个石臼又岂能难道你?” 赵武道:“并非谦虚,确实破不了。第一,石臼太多,一个接着一个,达十数里。第二,臼锤太大,岂是杀玄铁索蟒时的那块石头能够比拟的。”谎言重复数遍,说谎的人也信以为真。两人竟真的以为那条玄铁砣蟒是他们所杀,说起来毫不脸红心虚。 开四荣问道:“那臼锤有多大?” 赵武道:“咱们所走山洞,越走越宽,到达这里几乎已有五丈。臼锤为圆,也就是说它比五丈略小。” 开四荣松了口气,道:“我还道多大呢,不过五丈方圆,比你搬抬那块小山般的巨石也大不了多少。纵然赵哥无法以一人之力破阵,咱们不还有五剑相生法?合咱们十人之力还破不了一个石臼?” 赵武道:“破不了!” 开四荣急道:“不就是五丈方圆吗?”他拿手比划了一下,又道:“比那座被你搬抬起来的小山大不了多少啊!当初咱们五人使五剑相生法都能搬抬起来,纵然那石臼比小山似的石头重上一些,十人合力怎会破不了?” 赵武竖起两根手指,道:“第一,此处机关石臼,一个挨着一个,不知有几十上百个,或许几百个也说不定。咱们靠五剑相生法,破十个八个或许可能,破二十三十个或许也行,但想全部破了,把咱们活活累死也破不了。”他收起一根手指,忽然声色俱厉,道:“你家石臼是五丈方圆的球形?你拿着个球能在臼槽里捣蒜?它上边不得有个手握的锤把吗?” 第293章 蚂蚁搬家 开四荣一阵汗颜,埋怨自己怎么把这事忘了,闹出个大笑话来。他呵呵一笑,道:“那锤把有多长。” 赵武道:“书中说,臼槽深达二十丈,锤把怎么得也得超过这个数吧!” 开四荣心道:“锤把肯定比臼锤下边的圆球略窄,但也不可能窄上多少。而赵武说锤把超过二十丈也有可能,虽说锤球已有五丈,但臼锤一般要比臼槽长上许多,它还得隐身于洞顶一定长度,如此才能收落,绝对会超过二十丈。”想到这里,他道,“如此看来,咱们纵算十人合力,也破不了此阵。就算破了,也不可能全破。这么说,此关是无法破了。” 赵武道:“走一步算一步吧,机关是人做的,就有破的办法。何况我已研究十几二十年,心中也有破的办法,只是不知灵不灵。” 开四荣道:“什么办法?” 赵武道:“我的办法只是臆想出来的,一切等见了实物再说。” 开四荣拍马道:“赵哥英明神武,想出来的办法一定行。”顿了一下又道,“赵哥刚才欲言又止,想要说的就是这事?” 赵武摇头道:“那倒不是!启动第四关的机关就在咱们走的路上藏着,我是想提醒大伙小心谨慎,莫要触动机关。想了想,造此机关的人怕人闯了进去,启动机关的机关一定藏得十分隐蔽,而且不止一个,既使小心谨慎也是无用,也就不浪费口舌了。” 开四荣低头一瞧,只见所走的路面是直接从山洞中开凿出来的,上边坑洼不平,伴随着钎痕累累,确实无法分辨哪个地方是启动石臼的机关。他抬头见赵武忽然停了下来,一边接着往前走一边道:“赵哥怎么不走了?” 赵武连忙一把将他拽住,道:“你瞧,前边是否有些古怪?” 开四荣凝目一瞧,面前一尺的地方确实有些古怪。虽说那里也同他正走的路一样灰黑,但那里不像脚下那般坑洼不平钎痕累累,似乎十分平展。他从地上捡了一块小石,朝那处平展之处投去,“咕嘟”一声响,溅起几道数尺长的水,并翻出一阵恶臭。 原来是个臭水潭。 开四荣还是有点水性的,倒不怕掉进去会被淹死,但被臭水染了一身,想想都觉反胃。他朝赵武拱了拱手,道:“谢谢赵哥出手相救。”挠挠头又道:“这里怎么会有个臭水潭。” 身后有个随从怪叫一声,旁人问他叫什么,他道:“我脚下一陷,还以为要落入陷阱被里边藏的尖刺利刃刺死,没想到只陷下半尺便止住了。也不知踩到什么,真吓死我了。” 刚刚赵武与开四荣说话声音不高,除了几个侠士与离得近的任天养几个,其它随从们只听到前边侠士在说话,没听到说的是什么话,不知触动了机关。 开四荣几个闻听此言,全都朝后退了三步。身子尚未站稳,头顶传来铁链的搅动之声。嘎嘎叭叭叮叮当当的响声,有如冬天里的闷雷,响个不停。 平滑如镜面的水潭,突然翻出个大水泡。接着便看到一个个水泡由近及远的翻起,在油灯的照耀下连绵十数里,由此可见,每个大水泡下边都是一个石臼。 大水泡裂了之后,又翻出无数个小水泡,有如水开了。接着便听到脚下深处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水潭中的水极速下降,面前露出一个个大黑洞,空气中弥漫着恶臭。 赵武十个侠士走到洞沿,任天养几个也凑近了看,只见洞壁结满湿滑的青苔。人若掉入洞中,根本不可能扒着湿滑的青苔爬出,下场必会是被臼锤砸烂捣碎。 熊新龙朝洞下吐了口唾沫,道:“赵哥,你不是说每关都是一形为主四形为辅。我怎么瞧这关只是一形为主并没四形为辅。就算青苔湿滑溜手,为臭水所生,那也是一形为主一形为辅。究竟是你说错了,还是我没完全看明白此关?” 赵武笑道:“熊老弟去找块石头扔下去便知。” 洞内有不少开凿出来的石头,许是嫌搬出去麻烦,就靠洞壁摆放好。熊新龙当即去搬了块石头,来到深洞边顺着扔了下去。才落下不足一丈,臼槽四壁每隔三尺,突然钻出密密麻麻长不盈尺的铁制狼牙来,狼牙下边每隔三尺的地方还喷出二尺来长的烈火。 熊新龙咽了口口水,正要说:“还少了道木!”头顶突然急风压下,站在臼槽边沿的人连忙朝后退去。只见洞顶落下一个个巨大无比的臼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到臼槽内。数百个臼锤一同落到槽底,整齐划一的发出“咚”的一声巨响,只震得在场众人全都面色惨白。 头顶又发出铁链的绞动之声,吱吱嘎嘎响个不停,这是臼锤被缓缓拉上,没入头顶洞内。在臼锤被拉出臼槽的一瞬间,所有人都看到,两个臼槽之间,有十数根圆木互相交差从一边飞入另一边的圆木小洞中。 熊新龙知道自己没必要再问“还少了道木”这句话了,事实胜于雄辩,那道辅助的木机关就在两个臼槽之间,把每个臼槽隔开的那不足二尺的道梁上,为的就是怕有人侥幸翻越一个臼槽后,能在那道梁上歇脚。他嘿嘿一笑,道:“这道关没得破!纵使难不住咱们这些个侠士,随从们一定过不去。” 开四荣点头道:“我也是这么看的。不如我们十个过去,把随从们留在此处。咱们用蚂蚁搬家之法将里边的财宝一趟趟搬运到这里,再由这些随从们往外搬。” 赵武摇头道:“不行!” 开四荣不解,问道:“为什么?莫非赵哥嫌一趟趟搬运太累,不想搬?这个赵哥放心,我们不嫌累,可为赵哥代荣。” 赵武蠕动嘴唇,想要说:“咱们每进一次藏财宝的主墓,都得启动一次墓门。墓门开开合合的动静不小,一次两次还没什么,启动多了说不定会惊动里边的一个怪物。所以,只能进去一趟或者两趟,咱们十个人只进这两趟又能搬多少财宝出来?”转念一想,怕自己说出怪物来这些人不敢进,纵然他们十个侠士还没什么,随从们一定会吓破胆,到时誓死不过此关该怎么办?他道:“忘了你们曾答应过我的事吗?一切听我号令!我说不行便不行,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开四荣不敢多话,笑道:“既然赵哥要带随从们一块去,那就听赵哥的。只是,此关如何破?” 赵武道:“等!” 开四荣想要问问等什么,赵武打了个手势让他别说话。四个里静悄悄一片,全都盯着赵武看,不知他要等什么? 第294章 又唱反调 臼锤又砸下来三次,赵武终于开口说话,道:“诸位老弟可看出来点什么?” 熊新龙九个一脸的茫然,开四荣道:“看什么?” 赵武扫了九个侠士一眼,眼神中带着三分“哀其不幸,怒其不争”,道:“诸位难道就没有一个人像我一样,想想该怎么过此关吗?” 开四荣道:“想要过此关,自是在臼锤升起之后落下之前过。如若在臼锤落下之际过,则会被臼锤砸死。要是在臼锤落下之后过,路被锤把挡着,虽还尚存一息缝隙,但想挤过去肯定不能。”讲到这里,他暗道,“或许你们还有可能,反正我是万万不能。”接着又道:“而且臼锤落下去即升,纵然是能从锤把中挤过,锤球一升还是逃不过一个死字。” 本来,开四荣讲这一番话只是不愤赵武拿瞧笨蛋的眼神看他,随口胡诌几句,以示自己并非笨蛋。可是讲到这里,他忽然有了主意,道:“如此说来,咱们要过此关,只能等臼锤初升之际过。凭刚才臼锤砸落的时间间隔来看,足足有一顿饭的功夫。” 赵武眼中露出几分赞许,道:“确切的说是一刻钟时间。书中只说此关有如巨大石臼,臼锤会不时从天而降,砸在臼槽之中,却未说明多长时间砸一次。所以我说要等,为的就是看看多长时间砸一次。如今看其砸落数次,每次时间都是一样,看来是一刻钟一次无误了。开老弟,你接着讲讲你的破关之法。” 开四荣哪有什么破关之法,继续胡诌道:“一刻钟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那五丈宽的距离对于咱们来说是小菜一碟,卯足了劲纵身飞跃,或许够时间跑过这关。唯一的麻烦就是两个石臼隔梁上,会出现圆木,它们不是一刻钟出现一次,而是会出现数次,通常都是在臼锤升上去之后才出现。这样,在咱们通过此关时,可能被圆木撞到臼槽里,会被臼锤砸得稀烂。” 赵武耳听开四荣没回答到点子上,皱眉道:“圆木不是问题,你忘了你是木剑门的,可以将圆木推离隔梁,落到臼槽里被碾成粉末。” 开四荣挠挠脑袋,道:“对啊,我都忘了我是木剑门的了,完全可以破掉圆木的撞击。” 赵武道:“你说来说去,还是停留在咱们几个侠士如何过去,我想知道的是随从们如何过去!五丈的距离对咱们来说不成问题,对他们来说却是难以逾越的障碍。” 开四荣道:“臼锤一刻一落,时间够长,咱们可以让他们先跳到臼槽之中,然后再爬上来?不行!从刚才熊新龙扔石头来看,一有东西落下,那此狼牙与火便出来,不等他们下到底,人已经被狼牙扎死被火烧死。而且臼锤似乎除了一刻一落之外,当臼槽内有东西时,也会突然落下。不行不行!”他抬头去看赵武,献媚道:“赵哥,我脑子笨,想不来办法的。你是带头大哥,自是比我们聪明,还是你来说说用什么办法破此关吧!” 赵武经此一捧,甚是受用,道:“你几乎已指明破关办法,只是不想用脑罢了。既然诸位都不舍得动脑子,也只好我来代劳了。臼锤一刻一落,也就是说咱们有一刻时间来过此关。随从们修为不行,迈不过五丈的距离,臼槽内又下不去,只能想办法从上边过了。我刚刚观察了下圆木,只比五丈宽不比五丈短,我们可以凭借木剑门的剑法,将圆木横在槽口做桥,不就可以带领着随从们过此关了?” 开四荣道:“没错,如此一来大伙都可过关而去。” 熊新龙道:“赵哥,我事先声明,我可不是有意跟你做对,而是为大伙的性命着想才开口说话的,万望你海涵。” 赵武听熊新龙张口说话,还道他又要唱反调,面色一凝,心想:“都什么时候了,你这家伙就不能闭上嘴休息一会吗?”等熊新龙把话说完,听其不是在唱反调,他的面色这才舒缓,道:“所谓一人计短,众人计长。一个人难免考虑不周,你说。” 熊新龙道:“我看那道石梁,最多能容纳十几二十个人。咱们这里有九十来号人,挤一挤也得分成四批。而随从们修为低跑得慢,中间肯定会经厉一次臼锤砸落。那时,横在臼口的圆木毁掉,跟在后边的人如何跃过五丈的距离。而且,咱们去之前已将圆木用完,回来时身负财宝走得更慢,那时没有圆木搭桥,如何通过。” 赵武暗自点头,心道熊新龙说这番话还真是提醒了他。按照他之前的设想,是要把所有圆木都铺到臼口,做一道又宽又稳的桥,完全没有想过若到中间已耗一刻时间,那时臼口圆木全被臼锤砸断,后边的人如何通过?更没有想回来之又该如何过此过。他背后起了一阵凉意,幸亏有熊新龙提醒,不然将铸成大错。可他是个不愿认错的人,何况是向这个他一直不喜欢的人认错更是不能,道:“这事我已有考虑,本来要说,被开老弟与你一打断,便没说出来。” 他接着道:“我并没有说把石梁上所有圆木一气做成桥,而是只用一根做个独木桥既可。我已瞧得清楚,那些从左边钻到右边,又从右边钻到左边的圆木,只需将最下边那根搭成桥,到达石梁的人将身子半趴,上边那根圆木便撞击不到。正如你说,咱们得分成四队。开老弟两个木剑门的各领一队在前,放根圆木让咱们依次通过。当臼锤砸下,领第二队的木剑门侠士还可放一根圆木做桥,这样后边两队的也可依次过去。如此,每道石梁上边还留有不少圆木,足够咱们返回之际再用,你瞧如何?” 熊新龙道:“赵哥果然是赵哥,此法甚妙!” 赵武甚是满意自己把这个难题解决,又去瞧其它侠士,道:“诸位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其它侠士摇头,他接着道:“没有的话,咱们就分队吧!”将侠士连带随从分成四队。开四荣领着第一队,当开路先锋,另一个木剑门的侠士领第二队紧随其后,赵武则领第三队跟在后边,最后那队由李长更带领。 众人排成一列,候在臼槽边缘。片刻之后,臼锤轰然而下,打在臼槽发出“咣”的一声响。不等臼锤完全升起,开四荣已使出本门剑法,等臼锤升出槽沿一尺来高,他趴到地上往里瞧,看到木从洞中钻出,连使出本门剑法,控制出二十余个石梁上最下边那个洞里钻出的圆木,让它们一根一根分别横搭在自己左近槽沿。 第295章 我在超度 等到臼锤升起半人多高,开四荣挥剑一呼:“跟我来!”不顾自己身材肥胖,率先上到圆木朝前急行。他本有恐高,不过一来臼槽不深,二十丈而已,不是很害怕。二来,脚下踩的是木头,是他能够控制住的,也就不怕会摔下去。迈起两条小短腿,飞也似的朝前冲去。 他跑得快,后边跟的人也跑得快。人多则乱,大伙跑的匆忙,谁也无睱去顾脚下圆木是否受力均衡,只是奋力朝前跑着。你踩圆木左边,我也踩圆木左边,反正顺着前边那人的脚印跑。才跑上去七八个人,那圆木已朝一边滚动起来。 开四荣只觉自己失了平衡,马上就要掉到臼槽里。他大吃一惊,还好离石梁已经不是很远,一个旱地拔葱纵身跃起,人已落到横梁上。回头看时,一个随从已完全没了平衡,惨叫着落到臼槽下边,被狼牙尖刺扎得半死不活,又被火活活烧着。 剩下的几个随从,平衡也将完全失去,在圆木上手舞足蹈,努力的保持着身体平衡不让自己落下。 开四荣连忙使出木剑剑法,让圆木稳定下来。那些个随从好不容易找到平衡,吓得脸色煞白,虽然还能继续往前走,但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他等有个随从上到石梁,伸手道:“把剑给我!” 那个随从连忙把剑递了上去。 开四荣接过剑,运起灵力持剑猛的朝圆木上插去。剑穿过圆木扎入石梁内,有如一个剑形的钉子,将圆木与石梁牢牢固定到一起,再不怕圆木翻转。他冲第二个上到石梁的随从道:“把你的剑也给我!”接过剑转身又将第二个石臼上的圆木与石梁固定好,这才上到那根圆木上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冲后边的人喊道:“把你们的剑往前递。” 随从们手上的剑,一个传一个往前递来。开四荣每上一道石梁,便把一柄剑接过来扎入面前的圆木内。如此,大概过了十六个石臼,他忽听石梁上边撞出圆木的洞中有木头响动,知道又一波圆木撞击即将开始,忙冲后边喊道:“石梁上的人蹲下身去。”说罢,运用木剑剑法,又指挥十数根圆木架到石臼上边。 任天养在第三队正中靠后的位置。本来,赵武让他紧跟在自己的身后,他却不愿跟在赵武身后,免得离得太近增大被识破的风险。在赵武打眼色让他跟上来时,他装作去提鞋没有看到眼色,任由其它随从排到身前。 开四荣大喊石梁上的人蹲下身去时,任天养正要举步往石梁上去。听到了喊声,他便把脚缩住,站在圆木上停下身子。跟在后边的有晴等人也都把身子停下。 在任天养前边那个侠士,估摸是怕在石梁上风险太大,既使把身子蹲下还是有可能被圆木撞到,于是从石梁上往圆木上挤,虽然已撞到任天养的身子,仍是用尽全力的要上圆木。 任天养倒不怕他挤。凭他的修为,那个随从纵然挤上来,也不会把他挤到臼槽内。可那个随从要挤上来,他势必得往后退一步。这一步对于有晴、步穿杨、韩冰甚至**来说也没什么,他们四个的修为毕竟高些,各自往后退一步还是能稳住身子。但龙云飞与小胖就危险了,两人修为低些,小胖更是身体太胖,这一退极有可能失去平衡摔到臼槽内。 于是任天养并不往后退。不仅不往后退还伸手推了那个随从一把,不容他挤到圆木上。那个随从一只脚与半拉身子才到圆木上,又被人推了下去,不由生气,回头怒道:“你……”才吐出一个你字,身子已被横飞过来的圆木撞到,惨叫一声,落入臼槽。 任天养瞧了一眼已被狼牙尖锥撞得奄奄一息又被活烧的那个随从,轻叹一声,道:“你说你好好蹲在石梁上多好,干嘛非要往我身上挤呢?这下送了性命,心满意足了吧。不过你活着做恶多端,死了也好早投胎做个好人。” 有晴轻笑一声,道:“人都死了,你能不能少损两句?” 任天养道:“我损他了吗?我是在超度他!”说完,见前边的人又走动起来,也跟着朝前而去。 其间众人又经历三次圆木撞击,走了大约一半路程,任天养忽听头顶隐隐传来一阵铁链绞动之音。之前,在赵武算臼锤升起之后多长时间再砸落的时候,他也去算臼锤多长时间会砸落,不过与赵武不同的是,他不是算臼锤升起之后过多长时间会砸落,而是算铁链开始绞动之后多长时间会砸落。他用念力去听,当听到铁链绞动的声音,通常过盏茶时间,臼锤就会砸落下来。他不用念力去听,当听到头顶传来吱吱嘎嘎的铁链绞动,用不了多长时间,也就嘴里数五十个数的功夫,臼锤就会砸落下来。 一根圆木上挤着小二十人,嘴里数五十个数的时间够这二十个人在二尺宽的石梁上找到安稳的立脚这地?会不会听到铁链绞动的声音后心里焦急,为了能够活命你推我攘的发生有人摔下臼槽的事情?十分而且肯定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人在想要自己活命的情况下又哪去管他人死活?一个道德高尚的人还保不准这样干,这些自私而毒辣的人又怎会不这样干? 赵武他们手里没有计时的工具,所谓臼锤升起之后一刻时间会砸下来,那也是约摸出来的。赵武他们也没念力,急于通过此关,为了不浪费时间,肯定会等头顶传来铁链吱吱嘎嘎的声响才会让人上横梁暂避。那时已经迟了,当臼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下来时,那些来不及躲避或上了石梁而立足不稳的人,会被臼锤毫不客气带入臼槽,被砸成一堆烂肉。 任天养为了七人的性命考虑,不用跟其它随从争抢屈指可数的五十个数。用念力听到头顶传来铁连绞动的吱吱嘎嘎声响,他知道还有盏茶时间把有晴等人带到安全之处。当走到一道石梁,他不再往下一根圆木上走,而是转了个弯,朝石梁的右手边挪去。 有晴几个早得任天养的嘱咐,见他转弯也都跟着转弯。跟在他们身后的那个随从不解,一脸狐疑的朝他们几个看来。任天养指了指自己的下裆处,示意自己尿急。有晴几个依葫芦画瓢,也都指了指自己的下裆。 那个随从冷哼一声,暗骂:“一群蠢货,正过关呢竟要撒尿,还他娘的组队撒尿,早干什么去了!”他对自己的聪明暗暗得意,在过关之际虽无尿意但还是逼着自己尿了一泡,不然也跟这些蠢货一般,正过关呢却要撒尿,还不被别人笑死! 第296章 无米之炊 那个随从面前一下空出好长的一段距离,他的脚步一下轻松起来,踏到石梁上又跨到圆木上。才走到圆木正中,头顶忽然传来一阵吱吱嘎嘎的响声,随即便听到赵武一声大喊:“大家快到横梁上躲避。” 那个随从一下紧张起来。虽知听到头顶铁链响动还有一段不短的时间臼锤才会落下来,可谁知臼锤会不会不等他到石梁便突然就落下来,那可就十死无生,嗝屁朝凉了。于是他的手抖脚颤,感觉浑身无力,脚都有些抬不起来。 后边的人催促快点,他更加的紧张,连道都走不稳,左摇右摆的随时可能摔到臼槽内。他瞧了瞧,距石梁已不足两丈,这点距离完全可以纵身跃到。他略略运了运气,看准目标,膝盖微蹲,纵身朝前跃去。 他算得极准,这一下肯定能不偏不邪正好落到石梁上。可是他漏算一点,后边那个随从见他越走越慢,甚至停了下来。为了自己的性命考虑,后边那个随从不耐烦的推了他一把。那个随从可能是想靠这一推让他加快脚步,也可能是想把他推到臼槽免得挡路。不管出于什么目地,那个随从推的那一把都太不是时候,恰恰是他身子凌空往前飞跃之际推了一把,所以他算准的落脚目标出现偏差,足足多出三尺来。 他眼睁睁看着身子不受控制的跃过臼槽,不顾一切的朝下落去,想转身扒住石梁活命,可力道已老,在半空中根本转不过身伸不出手,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朝下落去。后脑勺被狼牙尖锥撞了一下,他眼前一阵发黑。衣服被喷出的火焰引燃,他又被烧得清醒过来。他很是后悔,为什么过关之前在无尿意的情况下非逼着自己去撒尿。如果那时没尿,自己说不定此时也有了尿意,会跟着任天养几个去撒尿。真是那样的话,自己又怎会落到臼槽之内,落了个被砸成肉酱的下场?可惜,一切都迟了! 任天养领着有晴几个在石梁上站好,看着那个随从落入了臼槽之内,他默数一声:“一个。”想到,马上就会有圆木从石梁上边钻出,他又招呼有晴几个蹲下身,避开那道圆木要通过的地方,继续去看其它人是如何往石梁上躲的。 侠士们仗着自己修为高,不管身处独木桥的何处,纵身一跃已在石梁左边或者右边靠壁的地方立稳脚。那些随从们没这等修为,只能在独木桥上往前跑。大家你争我抢,都想尽快到达安全的石梁,有几个被推下了独木桥。 任天养轻念:“两个三个四个。” 上了石梁,随从们又开始抢个安全的地方。先上石梁的,想让自己占的位置够蹲下身,拼命将后边的随从往外攘。后上石梁的,尤其是尚在独木桥上的,为了能到石梁上活命,拼命把前边的人往前推。二尺来宽的石梁本不算窄,可几乎有一半随从站在石梁上根本立不稳脚,左摇右摆的无法保持平衡。又传来数声惨叫,有随从摔到臼槽里。 任天养继续数道:“五个六个七个八个。” 臼锤砸了下来,激起一阵强风,那些尚未蹲下身扒住石梁稳住身体的,被风刮得前仰后倒。有些倾斜幅度过大的,没等他们直起身子,臼锤已落了下来,或砸中他们的脸或砸中他们的后脑勺,连带着将他们带入臼槽。那些倾斜幅度不算太大的,站直了身暗暗庆幸自己躲过一劫,没容他们往石梁上蹲,圆木已从洞内钻出,毫不留情的撞到他们下裆、胸背以及脑袋上。有的当场便死,有的则暂时晕厥,身子一歪落入臼锤与臼槽的缝隙中。随着臼锤被从臼槽中拉起,他们随之落入槽底。 任天养接着数道:“九个十个十一个十二个十三个。” 小胖回头道:“大哥,不带我们,还有七十七个,带上我们还有八十四个。” 任天养点头笑道:“早知你在帮我记数,我就不数了!”臼锤被拉回到头顶洞内,圆木也各归其位。任天养几个起身要走,却发现独木桥被臼锤一砸,已经被砸入槽底。有三拨人陷入无桥可过的窘境,包括前边赵武领的几个人,中间他们几个以及后边李长更带的那队人马。而开四荣以及另一个木剑门侠士所带的那两队人马,在臼锤升起之际已架好独木桥,这时已快速朝前而去。 凭任天养、有晴几个的修为高的,五丈的距离并不算什么难度,完全可以轻松跃过。龙云飞与小胖两个修为略低的,虽跃不过去,但他完全可以用念力架出一道透明的桥来,让两个平安过去。可他不能这样干,如此干就会被赵武怀疑,继而暴露身份。于是,他给有晴打了个眼色。 有晴明白那个眼色的意思,道:“赵爷,我们怎么过?” 赵武也看出自己这三拨人陷入无桥可过的窘境,明白之所以会这样,皆因自己先前欠缺考虑。也不知怎么的鬼迷心窍,竟然光想着臼锤会砸断开四荣铺出来的独木乔,以为带第二队的那个木剑门侠士再铺一根圆木,后边的人都可以过。却忘了那个木剑门侠士铺一根圆木,第二队人马是能过,但第三队第四队人马还是不能过。他绝不会因自己的原因而认错,骂骂咧咧道:“那个蠢货,我让他给后边的人全都铺道圆木。他娘的,他只给自己那队铺根圆木就跑了!” 骂归骂,得想办法快让自己这两队人马过去是正事。赵武脑子急转,一个个念头闪过:“喊那个木剑门的回来,再给我们架圆木?不可能!一来,那个木剑门的在前边带队,后边跟着一溜人马不好过来。就算过来又有什么屁用,圆木已经归洞,去哪再找圆木来铺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忽然,他看到随从们身上携带的兵器,虽然前边那些随从的剑几乎都被开四荣当钉子使了,但这些人中有不少身上还有剑。 赵武冲那些随从喊道:“把你们的剑全部拿出来!”随从们纷纷把自己身上的剑取出,他又对李长更喊道:“李老弟,你用金剑门剑法,控制这些剑架座桥出来,有没有难度?” 李长更摇了摇头,使出金剑门剑法,让那些兵器首尾相连,在四道石梁之间虚架起一道桥来。那道桥极窄,看着十分危险。但此时还活着的随从几乎都是胆大之辈,为了活命又岂惧这道兵器窄桥,抬步走了过去,上到圆木独桥上继续往前奔。 第297章 恶人告状 前边跑的那两队人马,已过了石臼关站在那里等了片刻。后边那两队这才姗姗来迟,所幸一刻时间未到,臼锤尚未从洞顶往下落。 赵武离过关还有**丈远的距离。他脚在圆木上一跺,整个人有如滑翔的苍鹰飞了过去。虽然这**丈的距离并不算远,上剑山时很多侠士一跃甚至能达到二十丈的距离。可剑山那里空间足够大,能让人把所有能耐展现出来。这里却不同,洞顶至地面不过丈余,高度不够能耐便发挥不出来,本来能跃二三十丈的距离这时跃个五六丈远已是极限。 站在边上等的随从们,眼见赵武竟能跃七八丈远,而且动作飘逸姿势潇洒几乎平飞而至,丝毫没被丈余高度所影响,只看得赏心悦目,忍不住喝起采来:“赵爷,好俊的身手。” 叫喊声中,赵武已跃过最后一个石臼,随从们也腾让出好大一片空地以供他落地。赵武却没有往地上落的意思,目光如炬锁定目标,一脚踹向带第二队人马的木剑门侠士。 那个木剑门侠士,修为本就不高,不过是个三等中级侠士。见赵武竟能在狭窄的空间内几乎平飞**丈,而且能够保持身姿优雅,也同那些随从们一同喝着彩。他是由衷的喝彩,因为凭他的修为决不可能在这样狭窄的空间内平飞**丈远,跃都跃不了这么远更别谈保持身姿优雅。当看到赵武朝他飞来,他也没在意,以为赵武会在自己身前三尺的地方落下来。当看到赵武已到身前三尺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且抬起一脚朝自己踹来,他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想要躲闪时已来不及,被赵武踹了个正着,一个跟头滚出去多远。 那个木剑门的侠士原本十分尊重赵武,可尊重归尊重,也不能拿他的尊重蹬鼻子上脸,没来由的随随便便踹人一个跟头啊。踹人一个跟头也就罢了,可时间地点得恰当啊!如果仅仅只有他和赵武两个人,被赵武踹一个跟头也就罢了,谁叫人家的修为高他的修为低,打又打不过,也就忍气吞声的吃下这个暗亏。可时间地点不对啊,这里不仅有其它的侠士,而且还有许多修为低微的随从,这些人里边的一部分是叫他大哥跟他混的。就这样被赵武踹了一个跟头,他以后哪还有脸以大哥自居,又如何管束这些随从? 这个亏不能吃?不仅不能吃,还得想办法把面子找回来。 那个木剑门的侠士,因为羞辱他涨红了脸,拔出剑来恶狠狠的道:“姓赵的,你什么意思。今天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我跟你没完!” 赵武铁青着脸骂道:“我什么意思?过关之前我说什么来着,让你放圆木做桥,好让跟在你后边的人仍可往前去。你呢?可好,胆小怕事,危机关头只顾自己活命,仅放一根圆木,领着自己那队人马仓皇而逃,把我和李老弟那两队人马丢在那里等死。你说,我打你有错吗?打你不应该吗?” 那个木剑门的侠士,清清楚楚记得赵武的原话不是这样的,辨解道:“是你说放一根圆木做桥……” 赵武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放你娘的狗屁,我会那样蠢,让你只放一根圆木,自己留在后边等死!” 那个木剑门的侠士顿时茫然:“是啊,谁会下那样一道命令,让自己没法过关留在那里等死?难道……难道真的是我记错了?”一时不自信起来,想不起赵武那句原话究竟是怎么说的。 开四荣做起和事佬,道:“赵哥,给我个面子。年青人嘛,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所幸大伙都没事!” 赵武道:“真他娘的,我们几十号人差点全死在那里!” 开四荣道:“赵哥消消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下关是以木形为主,还得靠我们两个出力。你把他打死了,或许能把气消了,但那关还过不过?” 赵武之所以要踹那个木剑门侠士一脚,就是怕其它侠士暗地里笑他没有当带头大哥的能力非得当带头大哥,以至于差点把数十个随从害死。那样,他威信皆失,眼瞅着就要抵达最终的目的地,即将获得财宝,那时其它侠士不服,争抢起来自己约束不住。纵然凭借修为高,杀一两个侠士也许能震住其它侠士,但就怕其它侠士仍是不服,到时死缠烂打无法收场。那时自己双拳难敌四手,终究还是拦不住其它侠士抢夺财宝,不仅数十年辛苦难得应有回报,再被人杀死在这里就有些冤了。所以他恶人先告状,将一切责任都推到那个木剑门侠士身上,如此便不怕其它侠士不服。 如今目的已经达到,又有开四荣相劝,他也就顺势找了个台阶下去,冲那个木剑门侠士道:“以后再敢如此,瞧我不杀了你。” 那个木剑门侠士还道真的是自己的错,把头连点。 开四荣眼瞧一场风波就这样被自己消解,也觉自己面子十足。瞧所有活着的人都已顺利过来,道:“赵哥,咱们继续往前走吧!” 赵武应了一声,带领人马朝前而去。走出没有半里地,面前出现两扇铁门,上着锁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锁。 熊新龙不等招呼,抽出剑将那把锁斩断,就要伸手去开门。赵武道:“莫急!”当众人把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他又道:“下边此关是五关之中最耗体力之关,大家刚刚过关都已疲惫不堪,还是稍事休息,等养足精神再破不迟。” 众人闻言,各找一块地休息起来。 开四荣十分想知道接下来以木形为主的关到底有什么厉害之处,问道:“赵哥,下一关为何是最耗体力之关,里边究竟有些什么东西?你先跟我讲一讲,也好有个准备。” 赵武本以闭目养神,听闻此言睁开眼道:“知道木马流牛吗?” 开四荣身为木剑门的侠士哪能不知道木马流牛,笑道:“我们木剑门的侠士中,整日跟木头打交道,里边颇有些能工巧匠。他们能用木头做出马牛来,身高体形以致外貌,几乎与真马牛无异,然后再在牛肚马腹之中装入机关发条,可使木马木牛像真马真牛那样走动。赵哥如此说,莫非里边全是些木马木牛?如果真的是那样,也没什么可怕的,不过是些会拉东西的假畜牲罢了。” 赵武道:“可怕不可怕,等一会进去之后自然知道!”说完,闭上了眼继续养神。 开四荣见他没有再开口的意思,也就不再说话。 第298章 玄乎其玄 大约休息了一柱香时间,赵武缓缓睁开眼站起身。他一动,所有的人跟着也动,纷纷从地上站起身来。 赵武拔出了身上的剑,使出本门剑法。其它九个侠士不用交待,也都拔剑使出本门剑法。那些随从们刚刚在过石臼关时,捡来的剑已全被开四荣当作兵器钉在石梁上,此时只好拿出随身携带的兵器。 赵武扫了众人一眼,移步走到那两扇铁门前,深吸了一口气,慢慢伸出手去开门。 开四荣实在奇怪,木马流牛而已,值得赵武如此正视。想要再问,但见赵武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便不敢开口,免得赵武斥骂自讨没趣。心道:“管那些木马流牛有什么厉害的,等开了门自然知道,我又何必多嘴去问。” 两扇铁门在赵武的拉动之下缓缓打开。这道关倒也省事,不用再去墙上摸点亮油灯的开光,随着门的打开,里边油灯一盏盏随即点亮。 赵武当先走了进去,九个侠士跟着也走了进去。 任天养几个离得进,透过侠士们之间的缝隙朝里望,不由都倒抽一口凉气。里边是个硕大无比山洞,其空间比他们每日训练的操场还要大上许多。里边一排一排,站着数不清的木制兵土。前边三个千人队是持戟的兵,组成三个方队。中间为马拉战车,上边站立着持戟持剑或者持弓的木制兵士,数量大概在五百辆。再后边乌鸦鸦一片,全是持弓的木制兵士,数量比前边的持戟步兵还要多上一倍。不论战车,仅是木制兵卒,其数量就在万个之上。 熊新龙“咦”了一声,道:“怎么又有一个战俑陪葬坑,其数量比之前那个要大上数倍。” 赵武道:“不一样的!” 熊新龙道:“有什么不一样的?不都是真人大小的战俑,只是先头那个的石头雕的,这个是木头做的罢了!” 赵武道:“石头雕的那个是真正的陪葬俑,这个却是能要人命的军队?” 熊新龙一怔,道:“能要人命?赵哥,你是不是说糊话呢,这些只是不会动的木头,怎么可能要人命?” 赵武冷笑一声,并不回答。开四荣脸色煞白,道:“赵哥,这就是你说的木马流牛?” 赵武点了点头,道:“没错!” 开四荣道:“还好,他们的机关没有启动,我们可以悄悄的从这些木人中间穿过。不然这么多木人一拥而上,我们又岂是对手!” 赵武苦笑道:“机关已经启动。”他指着已经完全打开的两扇门,接着又道:“这扇门不仅是门那么简单,还是触发木人的机关所在。门一开,静止的木人肚子里的发条自动启动,只需我们走上前去,这些木人就会对我们发起攻击。” 熊新龙道:“真的启动了吗?瞧它们一个个呆头呆脑的,不像会动的样子!” 赵武指着脚下的三阶石阶,道:“它们所以不动,那是因为咱们还没踏上石阶。其实,这瞧着像石阶的石阶又哪是石阶,而是一层薄铁皮上边裹了层像足石纹的沙砾。咱们只需踩踏上去,石阶就会发出咣的一声响。那时木人闻声而动,会向响动处发起猛烈攻击。” 熊新龙听他说的绕口,什么像石阶的石阶又哪是石阶,摇头道:“听响它们就会动?我理解不了!他们只是木头人,难不成那两只木头雕成的耳朵并非摆设,真能听到声音不成?” 赵武道:“真能听到声音倒不见得。书中所载,说这些木人腹中装有一种十分机巧的东西,能感觉到地面发出的轻微动静。就好像是街头铺中的地动仪,哪里发生地震,指向哪个方向的龙嘴里的珠子就会落下,指导木人朝那个方向进攻。只是比咱们通常见到的地动仪要小巧许多,能够装到木人的肚子里。” 熊新龙见赵武说的虽然玄乎其玄,但表情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咽了口唾沫,道:“这么说木制兵卒真的会动!”顿了一下又道:“不过这个也好破!既然那三阶石阶有问题,咱们就不去踏它们,直接跃过那三阶石阶,跳到场中不就行了!” 赵武白眼一翻,道:“你以为建此机关的人跟你一样天真?既然石阶都是空心铁皮的,场上的地砖又岂是实心的。你踏不踏三阶石阶,都会引起轻微震动,继而所有木人都会朝你冲杀过来。” 熊新龙闭上嘴不再说话,其它八个侠士也都沉默不言,全都在想:“凭我们几个的修为,以一挡十,或者以一挡百都不是问题,但要以一挡千,实在是不可能。虽说我们还有数十个随从,但这些随从们修为低微,让他们前来仅是当骡马使的,想让他们以一挡一都难,更别指望他们能帮上什么忙。” 良久后,熊新龙道:“赵哥,我倒有个主意破了此关。” 赵武道:“你说!” 熊新龙道:“这些东西全都是用木头做的,我和我的同门,可以放把火将这些木兵木将全都烧他娘的?等这些木兵木将全都烧成了灰,这关岂不是不攻自破了?” 赵武道:“不妥!”指着兵阵的最前端,道,“你瞧那里?整座地宫都是木头做成的,咱们把木人全都一把火烧光,是把这个阵破了,但地宫也会化成一片灰烬。咱们来这里是要把地宫里的财宝一扫而光,地宫化成了灰烬,财宝自然也就化成灰烬,那咱们来这里干什么来了?” 几个侠士随着他手指的地方瞧去。在兵阵的最后边,果然有座雕梁画栋般的宫殿,异常雄伟壮观,有如京城里的皇宫一般。凡房子,都是土木结构,除了四堵墙之外,其它的地方全是木头做成的。他们知道赵武所言不假,全都叹了口气。 赵武道:“咱们之前过的四关,都是一形为主四形为辅,这道关与前边四关略有不同。此关为一形为主四形不成。” 开四荣道:“何为四形不成?” 赵武道:“第一,火攻不成!火攻为何不成,刚才我已讲过了。第二,水攻不成!不用说,大家伙也都看到了,咱们一路前来,不是岩火就是剑山要嘛是石臼,唯一有水的地方是第一关。而石臼关虽有水但都已放干。水剑门无水相助,便不能使出威力巨大的滔天洪流来。虽然还能使出冰冻,但天下万物之中,最不惧冰冻的也就是木头了,所以水攻不成。” 他顿了一下,又道:“第三,金攻不成!金剑门能控制铁器,但诸位刚刚也看到了。木人是木头做的,木人手中的兵器也是木头做的,无论大戟长剑还是箭羽,全都是将木头削尖削利,上边没有一丁点的铁,金剑门的侠士也就没有办法控制。” 第299章 稳若泰山 开四荣道:“虽说兵器全是木头做的,上边没有一点铁器可供金剑门的师兄指挥。但赵哥不要忘了,金剑门还有一个拿手绝技。他们的剑本来就是咱们五剑门中最锋利的,剑中还藏有剑,一剑使出再坚韧的钢都能破之,别说这些木头做的假兵卒了。” 赵武道:“开老弟说的没错。金剑门的金剑剑法,不仅可以控制铁器,还能从剑上逼出剑刃来,对付人可谓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但开老弟也应该清楚,咱们人,不管是普通人还是侠士,都是血肉之躯,被金剑门的剑刃碰到,可谓是挨之即伤击之必死,但木头做的假人却不同。对付人,一剑飞出,击人要害一死一片,纵然击的不是要害也会让人伤重难支,失去战斗能力。可对付这些木头假人,它们有要害能让你击吗?割其咽喉断其脑袋,木人仍能行走自如。断其一手一臂,木人还能进行攻击,除非四肢皆断,才有可能让一个木人丧失战斗能力。此处木人数量只比一万多不比一万少,就凭咱们这边两个金剑门侠士,得破多长时间?” 开四荣愕然,道:“估计得十天半月吧!” 赵武道:“倒不是我小瞧金剑门的兄弟,要破一万木人,估摸得费一月之功。这还没加上恢复灵力,吃饭睡觉这种必需休息的时间。咱就按十天半月来算,敢问一句,咱们带的干粮与水,够耗十天半月吗?” 开四荣摇了摇头,道:“估摸不够!” 赵武道:“既然不够,等金剑门的两位老弟把此关破了,咱们早就饿死球了,那与没破何异?” 开四荣汗颜,道:“赵哥说的没错,恕小弟考虑不周。”他顿了一下又笑道:“赵哥,虽说水火金都不成,但你修为高能耐大,使出本门剑法,调几块大石过来,左右一滚,定将此关尽破!” 赵武道:“敢问这里可有大石!” 开四荣举目一瞧,大厅内空空荡荡,道:“没有!” 赵武道:“既无大石,开老弟让我去哪调几块大石过来,左右一滚将此关破去。”他顿了一下又道,“地面是用薄铁皮铺的,金剑门的侠士本来还有用武之地,可那铁皮虽薄,但是浇铸而成的一整块,李长更修为再高,也不可能指挥得动这么大的一块铁皮。洞厅四周倒是有山石,但也是一整块的山石,与咱们头顶的万仞高山是一体的。我得你们的帮助,用本门剑法倒能帮抬得动数丈方圆的大石将这些木头兵卒压为粉末,但你让我从山壁上扣下那么大的一块山石,那就赶鸭子上架,明显是在难为人了。” 开四荣之所以要问东问西,并非是着急此关该如何破,在那出谋划策。他一看那万千木头兵卒,已料到此关是否得破,还得看木剑门的能耐。之前在石臼关,他们木剑门的已经出过一次力,如今再出一次力,他感觉有些吃亏。 凭什么,其它剑门出一次力,有的甚至一次力没出,却能分跟他一样多的财宝?于是,他在那问东问西,其目地十分简单,为的就是让其它侠士听听,此关他们全都无用,唯有木剑门才能破关。好让那些侠士们明白,等一会他向赵武提出要求时,拜托那些侠士们都别叽叽歪歪的有意见,不然他可就生气了,不破此关了,看你们还怎么得财宝。 话说到这种程度,开四荣觉得那些侠士们一定都明白自己到了这里已无用武之地,他谈价钱讲条件的时机也到了,笑道:“赵哥说来说去,要破此关,还得靠我们木剑门。之前,破石臼我们木剑门已出了力,这关还得再出大力。赵哥,能不能给你打个商量,一会得到财宝,我们两个木剑门的得多分一成?” 赵武道:“不成!” 开四荣没想到赵武回答的如此斩钉截铁,不带丝毫犹豫。他怔了一下,道:“为什么?”他已经准备好,等着赵武给他一个理由。如果赵武的这个理由不能让他满意,他便以不破此关为要挟,不信赵武不屈服。可赵武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让他不由再次一怔。 赵武道:“你们两个木剑门的,一样破不了此关?” 开四荣愣怔之后,笑道:“赵哥如此说,可有些门缝里看人,把人瞧扁了。就凭这些个榆木疙瘩烂木头,我开四荣还不放在眼里。”他把话说的十分自信,他也有这份自信。那些个木头做的假兵卒,每一个重量不超过二百斤,哪是他木剑门的对手。几千斤上万斤的大树,在他的木剑门剑法之下尚如拔草一样轻松,让其连根而起,它不敢呆着不动。一个二百斤重的木头假人,又岂能安稳立于地上?只需使出木剑剑法,所指之处,这些木头兵卒全会被他抛到空中,翻着身打着滚再重重落到地上,摔得七零八落支离破碎!那时,这些木头兵卒全都散了架,还怎么阻止他们过关? 赵武道:“我知道你想怎样破关,但你的那个方法一定破不了此关。” 开四荣一万个不服,马上就想上去试一试,让赵武瞧瞧他到底能不能破此关。但他还是将怒火压了下来,道:“为什么?” 赵武道:“开老弟当过兵吧!” 开四荣心道:“这不废话吗?只有当兵才能参加侠士大比,我若没当过兵,怎么成为侠士的?”他差一点就把心里想的这句话说了出来,不过这话一出有点挑衅的意思。他暂时还不想跟赵武对着干,于是道:“赵哥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赵武道:“既然当过兵,一定知道虎狼兵会练一种阵法,这个阵法叫“稳若泰山”来着,还是叫“中流砥柱”来着?我没当过虎狼兵,也没练过这种阵法,记不清叫什么名字了。不过,叫什么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记得这个阵法是怎么使的。我记得,这个阵法是专门抵御蛮族指挥四五流的猛兽冲击战阵时用的。一个四五流的猛兽,侠士都不是对手,更别谈虎狼兵了。往往数千人的战阵,被一只猛兽攻得落流水,所以得用上这种战阵。开老弟,你当过兵,一定知道这种战阵是怎么使的。” 从黑面没遮盖住的脸上可以看出,开四荣的脸色一下煞白。他道:“抗击猛兽的冲击,虎狼兵们会在铠甲外边系一道腰带。当猛兽冲来,他们会腾出一只手来,拽住前边或左右兵卒的腰带,这样数千兵卒就会连为一体,同进同退,合千人之力对抗猛兽的冲击。”讲到这里,他还有些不服,道:“可那是听得懂号令,手脚灵活的人,一声号令之下可以迅捷无比的拽住身边兵卒的腰带。可,此时面对的是木头兵卒,听不懂得叫令,手脚也不灵活,身上更无腰带,怎么可能使出此阵来。” 第300章 狭路相逢 赵武笑道:“开老弟说的没错。木头兵卒身上寸缕不着,更没有腰带。而且他们的手不可能像人手那样灵活,纵然有腰带也抓不住。但你若仔细看的话,每个木头兵卒腰两侧以及前后都有一个小洞,小洞内有条极细极细的丝线与前后兵卒相连。这道丝线可不普通,是金蚕丝,坚韧程度不比手臂粗的麻绳弱。有这道丝线把兵卒串起来,所起到的效果会不会跟虎狼兵用手抓腰带一样,能不能把他们连为一体?” 开四荣连忙凝目去瞧,果见木头兵卒被一根根若有若无的丝线连着。让他用木剑剑法让二三十个木头兵卒打着滚飞到半空再落下来并没什么难度,但让他把上千的木头兵卒抛到半空再摔下来,根本做不到。他顿时无言,垂下头不再说话。 赵武道:“你若真能将此关破了,多分一成的财宝也没什么。但你根本破不掉,我说不成,你没意见吧!” 开四荣点点头,抬起头又道:“那此关就没办法破了吗?” 赵武笑道:“我之前说过,要过此关大家得费些劲。所以,我才要大家好好休息,恢复体力再破此关。” 开四荣道:“怎么破?” 赵武道:“这就靠大家各尽所能,拼力厮杀了。所谓侠路相逢勇者胜,能不能破关,就看我们够不够勇。” 开四荣略一沉吟,道:“你的意思是硬闯?” 赵武道:“对,硬闯!给大家一顿饭时间各做准备,一顿饭之后咱们硬闯此关。” 同门的侠士们两两一伙,商量起该怎样皆尽全力拼杀。赵武两个土剑门的侠士,找来一堆大小不一的石块。一个用木剑门剑法,将上百块石头拼在一起组成一面巨大的石盾。一个挑出数块最大的石头,准备到时把这些石头抛掷出去,就像石炮那样去砸木人。 开四荣两个木剑门的,又转回到石臼前,取来数根圆木,准备当成擂木去撞击木人。 李长更几个金剑门、火剑门以及水剑门的侠士,没有可以辅助的东西,只得站在那里袖手旁观。他们见任天养几个也去翻找石头,初时还道是给赵武几个找的,但见几人并不把找到的石头交给赵武,反而搬抬起来在脑袋上边比划,一时好奇这几人在干什么。 熊新龙笑道:“你们搬这些石头是准备砸木头兵卒吗?凭你们的修为与准头,又能把这么大的一块石头扔出去多远,砸得中木头兵卒?我劝你们还是省点力气,到时跟在我们后边活命是正事。” 任天养虽能用念力在头顶做出一层保护罩,以防那些搭弓的木头兵卒射箭伤人。可他怕如蝗的箭雨飞来,其它随从都中箭身亡,他们七个却好好活着。而且那些剑在距他们头顶一尺的地方似被什么东西一撞,纷纷坠折,引起赵武几个的怀疑。脑子一动,想出用石头罩在头顶以挡箭雨的办法来。 他早已将为什么要找石头的想法悄声告诉有晴几个,此时听到熊新龙的话,有晴道:“回熊爷的话,赵爷用石头做出一面盾来,其面之大,下边足以挡三四十人。可是小的们心想,如蝗箭雨射来,大家都往石盾下边躲,你推我挤的,肯定会有人挤不到石盾下边,会被箭射死。而且大伙都躲到了下边,将让侠士爷们束手缚脚无法运用本门剑法杀敌。思来想去,我们便想到用块能遮住身体的石头做盾,到时箭雨袭来,既可防身,又不会一股脑往大石盾下躲,让侠士爷们束手缚脚。既然凭自己可保护性命,就不给爷们添麻烦了。” 赵武听得甚是满意,点头道:“你们都瞧瞧我的手下,一个个聪明伶俐,知道替主子分忧。再瞧瞧你们的手下,傻儿吧唧的,站在那里就跟个木头似的。以后再选随从,都放聪明些,别尽找些笨蛋来。” 那几个侠士听的挂不住脸,回头对各自的随从喝道:“站在那里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去捡石头。” 待所有随从都找到一块可以护住脑袋的石头,开四荣两个也拖着圆木归来。赵武领着来到洞前石阶前,望着离他们足有三十丈远的木头兵卒,忽然大喊一声:“大伙跟我冲啊!”当先一步,踏上石阶。 “咣”的一声响,那是薄铁皮深陷下去发出的响动。那些木头人忽然动了起来,持戟的迈着整齐步伐挺起大戟朝前而来。拉战车的马仰了仰蹄,持缰的木头人却不松缰,似在等第一波的步兵攻击不成,他们这才冲击。 站在最后的弓箭兵,引弓搭箭,手一松,如蝗的箭雨铺天盖地而来。夹带起来的风将油灯散发出来的火焰刮得一斜,洞厅中随即一暗。它们随即又把手伸到背后壶中,抽出一枝箭羽搭到弓上,引手一拉,又一波箭雨袭来。三十丈远的距离,足够它们齐射三波箭羽。 赵武将大石盾往身前一横,遮住十个侠士的身子。那些羽箭打在石盾之上,发出“当当”脆响。 任天养这些随从们,也都把石头举到头顶。与其它随从不同的是,他在七人所举的石头之上还附了一层念力,面积也不大,刚刚够护住他们的全身。 离他们比较近的一个随从,眼睛直勾勾盯着那些箭羽飞来。他清清楚楚看到,有只箭羽直奔小胖露在石头外边的手而去,暗道一声:“这下,胖子的手要被穿透了!”可神奇的事情发生了,羽箭不偏不斜正中胖手,但那只胖手好像是铜铸铁打的一般,羽箭并没穿透胖手,而是被胖手一顶,竟从中间折断。 他不由的想:“莫非这里的木制战俑跟先前的石制战俑一样,都是些伤不到人的假像?就像之前见到石制战俑,一些兵卒挺着大戟杀来,但与我们一撞,立马土崩瓦解化成一片灰尘。如果,我首先叫破这些是假的,让侠士们免于劳累,岂不是大功一件?”他是聪明人,不会没有凭据的乱喊乱叫,如果那些箭羽不是假的而是真的,便不是大功而是大祸了。 虽然有小胖已经证明那是假的了,但他还要亲自试一试。于是,他那只本在石头下好好藏着的手,慢慢的朝上挪去。 又是铺天盖地的一波羽箭袭来,有数十枝是朝那个随从来的。本来,这些羽箭都会打在石头上,绝无可能射中他。可是,他把石头稍微的移了移,让一枝羽箭不偏不斜朝他探出去的手射来,去感受那枝羽箭究竟是假的还是真的。 第301章 众兵合围 痛,真的很痛。一股钻心的痛从手背传到脊梁骨又传遍全身。那个随从呲着牙咧着嘴,倒抽着凉气想把那只手缩回来,可箭羽射得很深,穿透他的手背扎入石头寸余。 他想把石头放到地上,然后再想办法把箭从手背中拽出来。石头才移开头顶,便看到第三波箭羽飞了过来。于是他,迅速的将石头往脑袋上移,那只本被箭羽钉在石头上的手,这时竟顺着箭杆朝上移动一尺。他想把那只手往下拉,可受伤的手根本使不上力,手顺着箭杆又往上移了一尺。 受伤的手被箭杆拉扯着就更加痛了,在疼痛的攻击之下受伤的手更加使不上力。 那个随从所搬抬的石头不小,两只手堪堪能举过头顶,一只手绝无可能举到头顶。他那只未曾受伤的手再也撑不住石头,手一打滑石头落了下来,不偏不斜正好砸中脑袋。他眼前一黑,扑倒在地,然后几十上百只箭羽全都扎在他的身上,把他射得如刺猬一般。 痛,真的很痛,身上每处中箭的地方都很痛。那个随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他死不瞑目,到最后也没想明白,为什么箭羽射到小胖的手上不起丝毫作用,就像那箭是假的一般。为什么射到他身上便成了真的,不仅射穿他的手背,还把他射成了刺猬。 三波箭羽一过,赵武领着人离持戟的木头兵卒已不过丈余。这时,站在最后使弓箭的木头兵卒不再射箭,就好像那些持戟的木头兵卒并非是木头做的,而是真的兵卒,中了箭就像真人一样会扑地而亡一般。 赵武大喜,叫道:“做此兵阵的人真是迂腐,完全按照真正的战斗设计兵阵。为了不误伤己方兵卒,竟在此刻不让弓箭手射箭。它们不射箭,咱们正好借机破关。” 那些持戟的木头兵卒从左右朝中间汇集,感觉再也无法汇集,呈人字形朝后包围而去。正对着赵武他们这帮人的有大概一屯人马,加上左右而来的应在五百人以上。他们离得最近,挺起手中长戟直刺过来。 赵武把挡在前边的大石盾一分为二,护在所带人马左右,挡住直刺而来的长戟,喝道:“开老弟,看你们两个木剑门的表演了!”又对赵风云道:“赵老弟,用大石护住咱们身后,莫让敌人捅了屁股。” 开四荣两个应了声:“是!”运起木剑剑法,指挥着圆木朝前冲撞过去。他们两个本以为这一下冲撞,会把面前的五十个兵卒撞得四散而飞。但撞击之后马上明白,持戟兵卒所用的阵法正是对付蛮族猛兽的阵法,五十个兵卒首尾相连,化成铁桶一块,虽抵不住圆木的猛烈撞击,但也没有四处横飞,而是被圆木推着朝后滑去,并带动更多的持戟兵卒过来,面前猛的加为五百兵卒,而非刚刚的五十兵卒。他们运用木剑剑法,推动五十兵卒容易,推动五百兵卒却是无力,拼尽浑身之力硬是没把五百兵卒往后推动一步。反倒是让那些木头兵卒们,推着他们朝后退了两步。 开四荣堂堂一个三等高级侠士,而且还是木剑门的侠士,竟对付不了几个木头人。他臊红了脸,冲后边的侠士喊道:“都别愣着了,还不搭把手。” 李长更几个侠士,闻听此言,连忙运起灵力使出五剑相生法,组成两队各抵住开四荣与另一个木剑门侠士的后腰。可惜他们之中少了赵武与赵风云两个,五剑相生的威力大减,再加上挡在前边的持戟木头兵卒越来越多,竟已快达上千个,仍是不能前进一步,只是与那些木头兵卒形成相持。 赵风云运用本门剑法,指挥着十来块大石,朝往后边合围的木头兵卒猛砸过去。他就像在指挥着十几个流星锤,让那些大石把一个个木头兵卒砸得稀烂。可惜石头终究是石头,不像真正的流星锤是铜铸铁打的,没砸几下便已开裂破碎。虽说也砸散了二三十个木头兵卒,可围过来的越来越多,也达千个,大石却只剩四五个完好的。他不由焦急,不敢回头瞧瞧前边什么情况,喊道:“怎么搞的,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没移动一步!抓点紧,我快要撑不住了。” 赵武也急得满头冒汗。那面被一分为二的石盾在大戟的戳击之下渐有破裂之势,但又有什么办法,眼瞧着开四荣几个也都累得满头大汗,足见是拼尽全力了。只是木头兵卒太多,根本不是他们这些人能撼动的。见随从们都跟没事人一样,站在那里眼露惶恐,他忍不住大骂,道:“都瞎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上去帮忙!” 那些随从这才反应过来,一个个心里清楚“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的道理。知道,十个侠士若是撑不住,自己也是个死字。一个个不再顾自身的安危,跑上前去抱住圆木使命的往前推。他们的修为并不同,但人多力量大,竟将圆木朝前推动三步。 这时,前边的木头兵人更加多了,已过千数,圆木再次停了下来,推不动一寸。 赵武知道所以会发生这样的情况,皆因身上所拴的金蚕丝所致。如果能把金蚕丝断掉,木头兵卒便不再铁板这块而是一盘散沙,那时或许有机会。他眼前一亮,喝道:“李老弟,你跟金剑同门从五剑相生法中退出来,用金剑剑法割断木头兵卒身上的金蚕丝,能办到不能?” 金蚕丝虽然很坚韧,可也挡不住名剑的刺击。金剑门的剑又是名剑中最锋利的,更是割金蚕丝有如割麦子一样轻松。 李长更两个答道:“能!”从五剑相生法中退了出来。他们两个一退出来,推动圆木的力量顿减,一伙人被推得朝后退了数步。这一下,护住后边的赵风云距木头兵卒更近,将剩下的几个大石全部抛出也没烂几个兵卒。只得将随从们丢弃的石头组成一道石墙,挡在身后与赵武那两道石墙合拢,将所有人护在里边。 耳听,木头兵卒手持三丈大戟戳得石墙震个不停,一多半的石头已现松动之势,经不住太长时间就要全部坍塌,他神色慌张,道:“赵哥,顶不了多长时间了。” 赵武没有说话,脸色难看的盯着李长更两个金剑门侠士。眼见二人指挥着从剑身逼出的剑刃在木头兵卒之间飞来窜去,可起到的功效实在有限,不由急火攻心。可又有什么办法,那些木头兵卒挨得太近,剑刃砍十下有七下会砍到木人身上而砍不中金蚕丝。 第302章 实力锐减 石墙上,有一块石头已被外边围的木头兵卒捣得稀烂,露出一个大洞来。 一柄长戟从洞口钻入,差点刺中赵武。赵武提剑将那柄大戟斩成两半,又从上边移了一块石头堵住那个洞口,暂时缓解危机。但他心里十分清楚,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长时间石墙就会被木头兵卒彻底捣烂,自己这伙人将会被数千兵卒重重包围。 那大戟虽是木头做的,但也算锋利,纵然扎不死他们,刺个几千上万下,也会被刺得吐血而亡。 赵武暗自盘算:“还能挡得住多久,一顿饭还是一盏茶时间?不管一顿饭还是一盏茶,时间都不多了!”他冲李长更两个金剑门侠士喊道:“李老弟,你们两个能不能有点准头!”又冲随从们骂道:“还不赶快给我拼了命的推圆木,都想死到这里吗?” 李长更与另一个金剑门侠士有苦难言。他们两个也想让剑刃准确无误的将金蚕丝割断,可他们两个又没长透视眼,木头兵卒数量又多,只能约摸着指挥剑刃去割金蚕丝。可看不到金蚕丝在什么地方,木头兵卒又都在动,约摸着去割哪有那么准的,几乎每次都会斩中木头兵人而割不到金蚕丝。而且,越往里木头兵人越多,也就越割不到金蚕丝。 听到赵武的话,他们两个想辨解两句,但根本没有时间辨解,只能指挥着剑刃一次又一次的试探金蚕丝到底是在哪里! 任天养也感觉赵武这帮人撑不住了。如果他再不想办法冲出重围,其结果必将是随从们都会被木头兵卒杀死,赵武等几个逃到入口处,他运用念力也能护着自己七人逃回入口处。可这样一来,这关是没办法再过了,财宝也就休想取得。其实取财宝虽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自己几个将被赵武怀疑,继而身份暴露。 他们七个此时的身份是修为低微的随从,他也不叫任天养而叫大鹰。凭什么其它随从都死了,他们几个就像打不死的小强,竟从众兵合围之下逃了出来。更夸张的是一点伤也没有负,全都活蹦乱跳的。 赵武眼中的大鹰不可能从众兵合围之中逃出升天。赵武眼中的其它随从们也不可能从众兵合围之中,毫发无损的逃出来。赵武一定会猜从他们七个不是他的随从,继而领着其它侠士跟他七个人打。 那是十个侠士啊,都会神乎其神的本门剑法,他们七个哪是对手。任天养有信心从十个侠士手下逃走,也有信心护着有晴逃走。但,步穿杨几个势必会死在这里,这是他不愿看到的。当然,他还想借助赵武几个之手得到财宝,那就更不能被众兵合围,得想办法突出重围。 李长更两个的剑法实在太烂,之前十剑中还能有三剑割断金蚕丝。如今已使了二十多剑,还没割断一根金蚕丝。 任天养已有突出重围的办法。李长更两个的剑法烂,那是因为不知道金蚕丝都在什么地方,而他已用念力探得金蚕丝在什么地方,只是苦于没有利器将金蚕丝割断。其实,利器是有的,十个侠士身上都有把剑,他完全可以用念力夺过一把来,去将金蚕丝割断。如果真这样干了,赵武几个是会觉得碰到鬼了还是以为随从里边有鬼? 他想来想去,夺一剑去割断金蚕丝,估计赵武几个怀疑随从中藏着一个高手的机率比怀疑遇到鬼多一些。等过了此关,赵武让随从们把黑布都取下来,看是不是藏着个高手,那他们七个岂不是全露了馅。不行,得再找个更为稳妥的办法! 随即,任天养把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两个上下翻飞的刃片上。那两个刃片也是利器啊!如果他夺过那两个刃片,将金蚕丝全部割断。赵武几个肯定会觉得那是李长更两个在生死关头突然超水平发挥,而不会怀疑其它。纵然李长更两个心有狐疑,被众人一恭维,估计也不会把心中的狐疑说出来。既使两人大公无私,不敢窃取他人的功劳,竟将这事说出来了。也没什么!赵武几个或许不信他们的话,或许信了,却以为他们是瞎猫撞上死耗子,实在是运气太好的缘故。又或许怀疑随从中有高手,会让随从们解下黑布查看? 但,不管怎么说,总比直接夺侠士们的剑稳妥。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该冒险就冒险。 想到这里,任天养用念力控制出那两片剑刃,直入木头兵卒之中,瞬间已将木头兵卒之间的金蚕蛇尽数斩断。 李长更两个金剑门的侠士忽觉刃片不受控制的钻入木头兵卒之中,连忙运用本门剑法想把刃片收回。但那两片剑刃就是不听指挥,无论如何用本门剑法召唤,始终不见刃片回归到剑身。 这是怎么回事?从入金剑门,开始练习金剑剑法,从来没有碰到这种事,也没从同门师兄或者前辈那里听说过这种事。真是见了鬼了。 两人对视一眼,面面相觑,谁也不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道使用金剑剑法时出现什么纰漏,又或者这里隐藏有破金剑剑法的机关? 剑法出现纰漏这事一定不会发生,两人都是二等初级侠士,又不是刚入门的三等初级侠士,剑法早已纯熟的随手都能使出来,又怎会像刚学剑法的三等初级侠士,剑法没有练熟,使着使着忘了招法,闹出放出刃片收不回来的笑话。 如此看来,这里一定隐藏有破金剑剑法的机关,也不知是什么样的机关,竟能让两个二等初级侠士放出的刃片收不回来。他们两个一时着了急,连使金剑剑法想把两片剑刃收回,但那两片隐入木头兵卒里边的刃片,好似没了踪迹,对金剑剑法完全没有回应。就在他们两个以为,这下惨了,那两片剑刃再也收不回来了。如果金剑门的侠士所佩名剑上边少了能飞出伤人的刃片,威力顿减一半。也就是说名剑自此成废剑,而他俩纵然还有二等初级侠士的称谓,其真正的实力锐减,只怕连个三等中级侠士都打不过。 正所谓“剑在人在,剑亡人亡!”如果真的连三等中级侠士都不如,那哪还有脸活在世上! 李长更两个急得双眼冒火,催动灵力运使剑法,去让那两个不知去哪里的刃片回到剑身。还好,这一次终于有了反应,两片剑刃从林头兵卒中钻了出来,粘回到剑身上。 第303章 铤而走险 金蚕丝一断,那些拥堵在前的一千五百多木头兵卒再不是铁板一块,尤其是在正前边的大概两三百木头兵卒,身上没了金蚕丝,无法跟其它木头兵卒连成一片,被巨木撞得上下翻飞,有的甚至被撞得升起两三丈高又重重落了下来。 正用本门剑法指挥圆木的开四荣两个木剑门侠士以及那些臂抱手推圆木的随从们,瞧此情况精神为之一震。开四荣震臂一呼:“两个金剑门侠士大展神威,已将木头兵卒赖以抵抗的金蚕丝全部斩断,大家伙加把劲,将这些烂木头臭树根全都撞他娘的粉碎。” 李长更听得脸色一红,正要张口解释斩断金蚕丝不是他们俩个的功劳,是剑上刃片发神经,完全不听指挥将金蚕丝斩断。他还未张口,被旁边的同门扯了扯衣袖。他一下明白那个同门的意思,那是让他别说这些事,免得被其它侠士们知道他们身为金剑门侠士连个刃片都控制不了,因此小瞧他们两个,坠了金剑门的威风。不管,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刃片发神经,反正事实的结果是他们完成了任务,金蚕丝已被斩断,通道即将打开。至于,刃片为何会突然不听指挥,等回来问问本门高手自然就有答案,此时何不将大功笑纳,说不定还会多分些财宝。 李长更是个聪明人,想想同门提醒的确实没错。他太清楚赵武这些人的为人了,全都是些欺软怕硬的家伙,无功都要争三争,自己立此大功自然更能争一争了。虽然,赵武事先已将所得财宝如何分定下,但这并非是死规定,里边还有一个附加的条件,如果立下大功,是可以多分一些的。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多分些财宝,大家伙说不定会火拼。既使不会在分财宝之时火拼,也可能在分了财宝之后各自上路之后使出黑吃黑的手段来。 什么样的情况之下才会使出黑吃黑的手段,肯定自信能吃掉对方才会使出此手段。如果,此时他明言刃片不听指挥,那会不会给其它侠士留下这两个金剑门的连自己的拿手绝技都控制不了,又有何怕的印象,继而铤而走险,半道抢劫自己两个的财宝? 太有这种可能了!所以,不能示敌以弱,要让其它人明白,金剑门的人手段极高,混乱拥挤中都能准确无误的割掉金蚕丝,一定也能割掉他们的脑袋,继而不敢对金剑门的人有觊觎之心。想通了这个关节,李长更拱了拱手,道:“好说!”与自己那个同门伸出手来,再次加入五剑相生法之中,助力开四荣两个木剑门侠士控制圆木撞击。 那两三百木头兵卒受不了八个侠士外加数十个随从同时发力,借助圆木猛烈的攻击,被撞得四处横飞。通道已经打开,一伙人迅速穿过,回头瞧更多的木头兵卒汇成一股洪流正在追赶。 开四荣两个木剑门的侠士,转身回头,用本门剑法将远木朝那些兵卒撞去。虽说撞中一两百个兵卒,但这些兵卒身上的金蚕丝并未割断,只是东倒西歪的看似要摔倒,被金蚕丝一拉又直起身来,继续往前奔跑。 开四荣又用剑控制住被圆木撞得仆倒在地的木头兵卒,大概有近百个,全都朝冲来的木头兵卒奔去。这些木头兵卒手中都拿着大戟,在他们两个的控制之下挺戟便刺,与冲来的木头兵卒撞在一起。可它们数量实在太少,面对数千兵卒有如一片落叶掉入洪流之中,很快便被淹没。 这时,战车已经启动,拉车的木马扬蹄奋进,石厅中发出“哒哒”蹄音。开四荣回头一瞧,惶恐道:“赵哥,后边追的急,前边又杀来战车,已是两面夹击之势,怎么办?” 赵武转身回头,叫道:“赵老弟,用石头砸!” 赵风云也转身回头,两人合力控制着石墙猛的朝持戟兵卒砸去。一阵石雨过后,有二三十个木头兵卒被砸散了架砸断了腿,无法再往前追击。可相对于数千的量来说,这二三十个木头兵卒又算得了什么,丝毫不影响追的木头兵卒仍是黑压压一片。 赵武回过身时,战车距他们这伙人已不过十丈,以碾压一切的威势正冲了过来。此关他已在纸上研究了不下百遍,知道最难过的是前边持戟兵阵,至于战车以及更后边的弓箭兵卒,他早有对付的办法。大喝一声:“所有侠士听令,每人夺一辆战车!”话音未落,人已朝正中那辆战车冲去。跑了两步,纵身一跃,有如一只展翅的大膀,直奔驾车的木头御手而去。 他才跃起身,头上便顶到一根丝线,并且那根丝线似是与正对着那辆战车上的木头弓箭手相连。他暗道一声:“怎么头顶还有机关,书上为何没有明载!” 一念未完,车上持弓的兵卒好像能感觉到他一般,弯弓搭箭,连珠射了三箭。 赵武一怔,暗道:“这是怎么回事,那木头人怎么知道我是敌人,而且瞄的如此准。”在此危机时刻,他也无睱细究木头弓箭手为什么会像他射箭,反正以他的修为,别说那木头人仅射三箭,就是射三十箭也休想伤到他。 他抽出腰间名剑,对着射来的三枝首尾相连的箭羽劈了过去。剑锋正对削成三棱头的箭簇,将三枝箭从正中一分为二,擦着他的身体两端飞掠而去。待那个弓箭手又要弯弓搭剑,他已落到战车之上,一剑下去将弓劈成两半,顺带着将持弓的手也一同劈断。 木头弓箭手搭箭的手还在忙个一停,从背后箭壶中取出一枝箭来,也不管已无弓持弓的那只手没了,依然动作标准的搭箭拉弦放箭。可惜并没有弓也没有弦,它只是做着这些动作,毫不理会箭没射出去,而是随着它捏箭的手指松开而落到地上,仍然又去壶中取箭搭箭拉弦放箭。 赵武眼瞧木头弓箭手对自己已无任何威胁,不再理会。这时见持戟的木头兵卒挺戟朝他刺来,一剑将那个兵卒的双手斩断,大戟随之落到车上。那个无手的木头兵卒双臂摆动,就好像它仍有手,手上还拿着大戟,一下一下刺过来。 赵武暗叹一声:“天下兵卒若都像这些木头兵卒一般,毫无畏惧,纵然没了兵器没了手,还要战斗,那天龙国岂非天下无敌?可惜人不像木头这般忠诚,别说没了兵器没了手,就是察觉形势对自己不利,马上就会做鸟兽散。难怪古人都叹息兵败如山倒,若人都如木头一样忠诚,又何来兵败如山倒。” 第304章 兵器铠甲 发了一番感慨,赵武知道此时不是感慨之时,不再理会那两个丧失战斗力的木头兵卒。他转身回头,将持缰的木头御手拎起,重重摔在战车之中。左右一瞧,只见李长更几个也都各抢一辆战车,便喊道:“停车。” 十个侠士勒起缰绳,将十辆战车停下。眼瞧后边跟着的马车仍在往前冲,李长更两个金剑门的侠士放出剑上刃片,将紧随他们十辆战车之后的木马前腿全都削断。木马没有了腿,全都仆到在地,被战车推着朝前滑行数丈方停。后边的战车依次撞上,人仰马翻的也都停了下来。 其它战车继继朝前狂奔,直到接近入口处,才停了下来。持戟兵卒因为追赶赵武这伙人,几乎都集中在这十辆马车前边,因此并没有几个被战车撞散或者碾碎。 赵武暗道一声:“可惜!”眼瞧持戟兵卒越来越近,大喊道:“调头!”驾着马车往两边空地驶去调头。 随从们七手八脚爬上战车,忍不住对那些已无任何攻击能力的木头人拳打脚踢一顿。正待将那些木人抛下车去,忽见木头弓箭兵手同时往后撤了一步,引弓搭箭欲往这边射箭。他们不敢再把木人往车外抛,而是将木人往头顶一举当作挡箭牌,以防被如蝗的箭雨射到。 马车又往前跑出十丈,木头弓箭手们将弦上的箭松开,一阵风声掠过,压得油灯又是一暗。十个侠士把手中的剑舞得密不透飞,挡住射过来的箭。那些随从们手上没有兵器但脑袋上有木人,倒也没被这波箭羽射死,只有数个受了轻伤。 马车跑得极快,不等木头弓箭兵射第二波羽箭,已冲到弓箭兵阵前。数十匹马带着车,以一种无法抵御的力量将面前弓箭兵撞得七零八落,很快已到木制宫殿的石阶下。众人翻身下车,沿着石阶没命奔跑。忽听后边又是一阵箭射出去所特有的啸叫,还道那些弓箭兵们又朝他们射箭,纷纷转身回头。 侠士们手持名剑凝身戒备,只待箭羽飞来便持箭劈斩。随从们跳下车时也没舍得把手中木头人抛弃,那是他们的挡箭牌护身符,将已插满箭羽的木头人横到头顶,或两三个或四五个,躲到一个木头兵卒身下,防备箭雨袭来。 却见,放出的那波箭并非是朝他们飞来的,而是射向持戟杀来的木头兵卒。一波接着一波箭射过,持戟木头兵卒身上已插满箭羽,但它们并非血肉之躯,那些箭羽对它们造不成丝毫伤害,速度不减的继续朝前冲去。 持弓木头兵卒又伸手去拿羽箭,却摸了个空。将弓往地上一丢,拔出身上木头削成的剑,朝那些持戟木头兵卒冲了过去。 所有的人都看傻了眼,熊新龙问道:“赵哥,这是怎么回事,它们怎么自相残杀起来?” 赵武略一沉吟,道:“许是制此机关的人,没料到会有人能闯过此关,于是将木头兵卒们行走的路线都加以规定。当我们冲过第一方阵的持戟兵卒,以及驾战车闯过第三方阵的持弓兵卒。那些持戟兵卒追了过来,而持弓的兵卒眼瞧持戟兵卒越过自己的行走路线。它们耳不能听目不能视,不知那是自己的同伙,还道外人闯了过来,于是展开厮杀。” 他解释的颇有漏洞,可大伙仔细思量,都觉除此解释再无法解释为什么两伙人开始互相厮杀,纷纷点头道:“赵哥讲的有理!” 赵武眼见持剑的木头兵卒数量虽多,但手上拿的剑太短,根本伤不到持戟的木头兵卒。打了一会,持剑的木头兵卒已被持戟的木头兵卒,或挑或劈或刺,全都打得缺胳膊少腿,一个个趴在地上无法起身再战。而持戟的木头兵卒,从他们一进来便开始战,打到此时身中的机关发条的劲道也耗废完毕,一个个瘫到地上没有了反应。他叹了口气,道:“没想到这个差点把我们葬身于此的机关竟这样简单的破了。”笑了笑,又道:“原本我还怕咱们得了财宝没办法通过此关,一个个都要饿死于此。现在,此关尽破,也就不用再为这个担心了。走,我们去取财宝。”说罢,大步流星,拾阶而上。 石阶一共九十九阶,暗取至尊之意。众人来到两扇数丈高的红木镶黄钉木门前,不由都停下脚步。一边感叹木之巨大,一边揣测,不知门后还有什么机关。他们已被前边几个机关耗尽精力,磨尽胆气,如果里边还有机关,真没勇气再破。 熊新龙眼瞧赵武站在门口并不推门而入,只是闪烁泪光的傻瞧着,问道:“赵哥,怎么了?” 赵武伸袖将眼角泛起的泪水拭去,道:“没……没什么!”又道,“我费尽心机,筹划了数十年,今日美梦终得实现,一时激动,倒让老弟笑话了。” 熊新龙心道:“一个大男人,还自诩修为已达一等侠士,竟还流眼泪,也不怕手下们看到笑话。”他已有三分瞧不起,但见赵武会哭,也证明里边的宝贝多得无法计数,道:“我们岂敢笑话哥哥,说实话,我们的心情和大哥一样激动,差一点也是要抹眼泪的。敢问赵哥,财宝就在此门之后吗?” 赵武点了点头,道:“没错,就在此门之后。” 熊新龙一听财宝就在里边,恨不得立即破门而入,但怕又是一道危险至急的机关,没有赵武指点会送了性命,只得按捺下心中冲动,问道:“门后还有机关吗?” 赵武摇头道:“没有了!所有的机关都让咱们破了!” 熊新龙大喜,伸手就要推门而入。但瞧赵武并无推门进去的意思,只怕里边尚有机关,赵武这样干是故意诱他上当,看他笑话。如果仅是看笑话倒还罢了,怕就怕前边用得着他的机关尽破,后边虽还有机关但已用不着他。他已是无用之人,赵武何必再分财宝?万一门上有毒或者其它能要命的机关,自己伸手一触岂不是中了奸计一命呜呼?想到这里,他笑道:“赵哥,不知这门如何开?” 赵武笑道:“门能如何开?自是推开了!”说罢,他推门而入,伸手在墙上一阵摸索,按下点亮油灯的机关,面前出现一道悠长甬道。甬道正中两边,各有一扇木制的大门,紧紧关闭,也不知里边藏着什么。 赵武前边带路,领着众人朝里而入,路过甬道中间两侧那两扇大门而不停,继续往前走。熊新龙连忙叫住,道:“赵哥且慢。”指着那两扇大门又道:“此处有两扇大门,里边一定是两个大房间,也不知里边藏着什么?” 赵武道:“书中说,里边堆放着兵器铠甲。” 熊新龙一怔,疑道:“墓穴之中怎会堆放兵器?难不成皇帝老儿还想到阴间谋阎王的逆,因此堆放兵器准备造反?可阳间的兵器到了阴间未必有用!会不会是书中故布迷阵,明明堆放着金银珠宝,却说是兵器。让咱们一路向里,落个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下场。” 第305章 兵器之库 众人听了熊新龙的话,都觉有理。试想,谁会往自己墓里堆放兵器呢?从外边地宫的规格来看,两扇门后的空间一定很大,放兵器的话可放数十万件之多。谁会没事干把这么多的兵器放到墓里?所以,里边放的一定不是兵器。至于放的是什么东西,值不值钱那就不知道了。不过想要知道是什么那也简单,推开门看看不就知道了! 开四荣道:“赵哥,尽信书不如无书,要不我们推门进去瞧上一眼?” 赵武眼瞅这些人又不听自己号令,冷冷道:“请便!不过我可没有时间陪诸位在此浪费时间,先走一步了。”说罢,迈脚朝前走去。 这些人中,除了赵武,其它人对墓穴结构全都一无所知。开四荣只怕赵武三转两转没了影踪,一个人独得财宝,想要跟过去,却被熊新龙一把拉住。他不解的瞧了熊新龙一眼,道:“怎样?” 熊新龙道:“打开门看上一眼,又不会耽误多长时间!” 开四荣眼睛追着赵武的背影,瞧其一时半会走不到甬道顶头,道:“要看快看!” 熊新龙伸手要去推左手边那扇门,走到半途转念一想,还是怕门上有毒或者里边暗藏有机关,道:“胡老弟,你胆大心细,又独自盗过墓,经验丰富而且年纪最长。分财宝有如吃鱼,长辈不先动一动,小辈们不敢动筷。你来开门,里边若有财宝,你先挑,然后我们再分。” 那胡夫又傻又愣,经此一吹捧,自鸣得意,道:“好!”三两步走到门前。那门只是虚掩,他伸手一推,两扇大门“吱吱吖吖”的打开。众人探头一瞧,只见里边放着一排排的兵器架子,上边插着一根根大戟,密密麻麻的足有十万件。这些兵器都保存很好,戟头上了油,银光锃亮。 众人瞧果然是兵器,都不免有些失望。按说,这些大戟也值不少银子,十万之数少说能个几千万两银子。可大戟除了军队不允许私藏,盗出去也无法出手。何况,大戟沉重,凭他们这点人手不可能搬抬出去。 胡夫骂道:“还真他娘的是兵器啊,皇帝老儿私藏这么多兵器,莫非真要去阴间造反?”他移步到甬道另一边,喃喃道:“不知这扇门里是什么,难道还是大戟不成?”推门一瞧,里边也放着一排排兵器架,只是插的不是大戟而是长剑。他忍不住骂了一句:“怎么还他娘的是兵器。” 众人到此是来寻宝的,对这些兵器自然不屑一顾。 开四荣眼瞧赵武已快到甬道尽头,喊道:“赵哥,等我们一下!”撒腿朝前跑去。众人随在他的身后,也撒腿狂奔。 有晴几个也要往前跑,却被任天养一把抓住。有晴不解,道:“怎么了?要跟他们分开?” 任天养摇头道:“找几件兵器防身!” 有晴几个立即明白他的心思。想赵武他们人多势众,他们几个本就不是对手。而赵武那伙人中尚有十个侠士,他们就更不是对手了。如今关卡已经过完,马上就要见到财宝,与赵武那伙人即将动手,自然得找些兵器防身。他们的剑以及原先武大鹰他们身上的兵器,早扔的扔当钉子的当钉子,于是一个个进入屋内,拿了把剑悬到腰间。 有晴道:“也不知任生之为何要在墓中藏如此多的兵器,足够装备两个一线天的兵力了。” 任天养摇头道:“我也猜不透!”他手中无剑,还多少有些担心该如何对付赵武这伙人。如今手中有剑,只要赵武等十个侠士不使本门剑法,他倒也不放在眼里,心中顿安。又道:“我们快走,莫耽搁的时间长了,让他们怀疑!” 七人出了放剑的屋子,赵武早已不见踪迹,开四荣等正在甬道尽头拐弯。他们一路小跑,追了过去。走在后边的一个随从见他们几个每人腰间悬了一把剑,笑道:“已经没有机关,带剑何用?莫忘了咱们来是搬抬财宝的,带把剑岂不累赘?” 任天养呵呵一笑,并不搭话,跟在那个随从身后上了楼。待到二楼,并无楼梯往三楼上,眼瞧赵武在前顺着廊道往前走,等于又回到他们之前进来的大门处,只不过是二楼不是一楼罢了。 七人紧随在身后,胡夫已把二楼廊道中间两侧的大门大开。任天养路过时朝里看了一眼,只见一间里兵器架上挂满了弓,数量在二十万个左右。另一间里则全插满箭,数量应在千万枝之上。 有晴轻声道:“又可装备两个一线天的兵力。” 任天养满腹狐疑,道:“我看这里不像是地宫墓穴,倒像是兵器库。” 有晴点了点头,也猜不透地宫墓穴中为何要储备这么多的兵器。 顺着楼梯来到三楼,又无楼梯直通四楼,还得通过廊道去对面尽头上楼。与下边的格局一样,在廊道正中两侧的地方也有两扇门,而侠士们已将门打开。 任天养朝里张望,里边放着一口口箱子,离门近的地方那几口箱子已被人打开,里边装的东西散落一地,全是制式兵服。待上了四楼,屋子里也满是箱子,从打开的箱子里翻出来的则是铠甲。有皮制的,有竹制的,也有铁制的。 等到了五楼,他们发现这层楼的廊道要比下边几层楼的廊道短了不少,连下边廊道的三分之一长也没有。廊道两侧也不再是孤零零的两扇门,而是每隔四五丈便有一道门,一共大约有二十来间的样子。 廊道尽头也不再有楼梯入口,而是被两扇铁门挡着。那铁门似乎不是朝前或者朝后开的,而是向两边滑动的。铁门前侧两边有两个硕大无比的绞盘,手臂粗的铁链缠在盘下,并延伸到盘下洞中,应该是开启铁门用的。 从那两个供铁链进出的洞朝里看去,铁门后边似不是木制的,可以看到裸露的岩石。 任天养略一思索,已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从外边看,地宫楼阁是依山壁而建,山壁呈凸凹状,下边往里凹上边往外凸。所以,地宫楼阁的下边因为空间足够几乎全是木头建的,等到了五楼,已到山壁的凸处,所以只有一小部分是木头建的,一大部分估计直接在山壁上打洞,依势而建。 下边四层全是一条廊道畅通无阻,最上边这层有一半用铁门挡着,看来里边是任生之的葬骨之处。 第306章 粗制滥造 赵武在下边四层,总是不等其它人跟上,便匆匆而行。到了第五层,他却不再独行,而是站在楼梯口等着。待所有的人都到齐了,道:“财宝都在这里了。”顿了一下,又道:“熊老弟,你不是心急火燎的想快点见到财宝吗?开门吧!” 熊新龙眼瞧下边四层都无机关,不信到了第五层竟有机关,呵呵一笑就要上前开门。胡夫却记得他那句有关老者吃鱼的话,只怕赵武开门之后自己没了先挑财宝的权利,抢先一步道:“我来!” 既然有人代劳,熊新龙也乐享其成,止住步道:“胡老哥请!” 胡夫开了门,看到里边黄澄澄一片,倒抽一口凉气,叹道:“好多的大钱。”众人围上去一看,只见里边黄澄澄的全是一枚枚崭新未经使用的方孔圆钱,堆得如小山似的,也都倒抽一口凉气,甚是惊讶。 那些大钱虽没办法数得清楚,但瞧体积应该值五十万两银子。侠士们钱见得多了,还能把持得住,只是看着那些大钱两眼放光。随从们却是穷惯了的人,眼瞧如此多的大钱,一个个冲了进去,把那些钱不住的往自己兜里装。等到装不下,又两手抓满往天上抛,让大钱一枚枚从半空落下,有如在下钱雨。他们一个个红光满面,嘴中狂叫:“发财了,发财了!” 胡夫看得不由眉头上挑,心中暗道:“老子们已答应给你们那么高的报酬,你们他娘的还想抢老子们的钱!”虽说那些随从们往兜里怀里塞的也换不了几十两银子,但他有时候盗个小墓,忙活一晚上不见得能赚几十两银子,只觉那些随从们是在割他的肉吃他的血。想着这些人多拿一两自己就少得一两,再也把持不住,冲上前去,拽住随从就报以老拳,一边打一边道:“你们竟敢没规没矩的乱抢,还不赶快把钱都给老子掏出来。” 随从们哪敢对侠士说个不字,乖乖的将钱全都掏了出来,扔到钱山上。 赵武哈哈大笑,道:“胡老弟何必这么小气,反正这些钱咱们也不要,随他们拿。不过,你不让他们拿也对,如果在这里就把衣服口袋里装满了,沉甸甸的走不动道,那还怎么拿其它宝贝?” 胡夫被人讲小气,不由老脸一红。不过也是,自己身为侠士怎能为几十两银子而跟手下动粗,想到赵武说这些钱都不要,不觉怪道:“为什么不要,这可值五十多万两银子呢。五十万两银子啊!” 赵武双眼露出鄙视,道:“五十万两银子呢,好多啊!为了区区五十多万两银子,值得咱们冒这么大风险,还不如盗个小墓来得多。胡老弟,凭咱们现在的人手,能把这里的大钱全都搬空吗?” 胡夫略一沉吟,摇头道:“只怕搬不空!” 赵武道:“既然咱们连这一间屋子的大钱都搬不空,又怎么拿值钱的财宝?既然值钱的财宝咱们都不见得能搬空,又要这些不值钱的大钱干什么?” 胡夫道:“听你话的意思,里边还有更值钱的东西?” 赵武道:“当然!” 胡夫道:“而且多到咱们搬不空?” 赵武道:“本来咱们或许能搬空。不过死了点人,现在只怕搬不空了!” 胡夫道:“可……这是五十万两银子的钱啊!我不管,改日我还得再来一趟,将这此钱全部拿走。” 赵武道:“可以啊!不过,你下次来的时候要多带些人,怎么也得带千儿八百号人。” 胡夫怪道:“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我是冤大头,有钱不知道该怎么,干嘛要带千儿八百号人?就这些大钱,带个几十上百号人也就是了。” 赵武道:“我倒不是觉得你是冤大头,而是怕你带那上百号人搬不空大钱。”他顿了一下,手指就近的几间房门,道:“近处这十间房里,全是大钱。每间房间里的数量都有这么多,你不带个千儿八百号人,怎么搬得完!”说罢,朝前走去。 胡夫不信十间房里全是堆积如山的大钱,其它侠士以及随从们也不相信,跟在胡夫身后,看着胡夫将房门依次打开,果见里边全是堆积如山的大钱,数量之多,与第一间房子里的一样多。 除了赵武对这些大钱不屑一顾,其它的侠士以及随从们全都愣了。胡夫喃喃道:“一座房里五十万两,十座房里也就是五百万两。我一定得再来一趟,雇他娘的千儿八百号人,把这里全都搬空。” 李长更几个道:“到时胡老哥莫忘了我们,大伙一起来将这些钱搬个空。”他们嘴上说如此说,心里却打着算盘,回去后抓紧时间雇人再来,赶在其它人之前将这里搬个空。 别说这些侠士如此想,就连那些随从们也是如此想,暗自盘算着,要呼朋叫友,赶在侠士前头来个先下手为强。 赵武走到廊道中间不再往前走,等胡夫几个来到近前,指着前边廊道两侧的数间房道:“这六间房里全是银子,每间房里的银子数量应该在千万两之上。不过,六间屋子的银子虽多,但咱们还是不要!” 胡夫几个一脸愕然,结结巴巴道:“六千万两银子还不要?为……为什么?” 赵武道:“理由还是那个,带不走,要它干啥。”说罢,又朝前走去。 胡夫几个不信这六间房里各有价值一千万两的银子,推开一扇门瞧去,只见里边白晃晃的闪眼睛,看不清里边是什么东西。他们揉了揉眼再看,这下看清楚了,里边全是一块块两巴掌宽一掌高四巴掌长的银砖。那些银砖一眼便能看出不是户部监造的银砖,其表面看起来极其粗糙,到处都是坑洼不平。 胡夫几个上前,各搬了一块细细打量。他们一边端详,一边深思。按说,皇帝陵寝里边陪葬的金银,本该是由户部监造出精美绝仑的银器陪葬方配得上皇帝的身份。这里的银砖别说精美绝仑了,简直粗制滥造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如何配得上皇帝的身份。几人正不知这些银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忽听开四荣怪叫一声:“我知道这些银砖为什么在这里了。” 胡夫几个人全都吓了一跳,熊新龙笑道:“你说你知道这些银砖是从哪里来的?那你说说是从哪里来的。敢要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瞧我不治你个吓人之罪。” 开四荣道:“这个墓是任生之的墓,大家伙都知道吧!” 熊新龙白眼一翻,道:“都到了这里了,再不知道是谁的墓,那不成了白痴了吧。” 开四荣道:“任生之是谁,大家伙也知道吧!” 熊新龙道:“他是皇帝,谁又不知道!”说话间,他将袖子往上一捋,道:“开四荣,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些银砖是从哪里来的?若是不知道,痛快的说,趁早让哥几个捶一顿压压惊。” 第307章 富可敌国 开四荣笑道:“那他是咱天龙国为数不多开疆裂土,打得域外蛮族数百年来不敢踏入天龙国边疆一步的君王,想必大家也知道吧!” 这事又有谁不知道的!熊新龙彻底生了气,:“开四荣,你知道就说,不知道就闭嘴,别说这些没用的。”伸手就要去揪开四荣耳朵。 开四荣身宽体短,脑袋一缩已躲过熊新龙这一揪,呵呵笑道:“好了,好了,别闹了,我就快说到重点,你着什么急啊!” 熊新龙缩手道:“快说,快说!” 开四荣道:“任生之领着咱天龙国的将士,打得域外蛮族节节败退,战利品一定多不胜数。而且域外蛮族都爱佩戴金银首饰,并以谁身上的金银饰品多为荣。他们有两个钱必先金银打成饰品,活着自己佩戴,死了传给后代。如此过了数千年,每个人都积攒了价值不菲的金银饰品。可人算不如天算,没等他们再传给子孙后代,便被咱们打得稀哩哗啦,这些价值不菲的金银饰品便归咱们天龙国所有。任生之得了这笔财宝,除了赏赐给立功的将士外,一定还留下不少,恰好他又死在边疆,于是将这些东西作为赔葬。你们瞧……” 他指着手上银砖又道:“这些银砖粗制滥造,只是放在火中稍稍一融,也不等所有的饰品全部融化,便铸成银砖。想来应该是任生之死的突然,来不及将银饰细细炼化,随便一融便堆放在墓里陪葬。如果你们仔细端详的话,银砖里还夹杂着许多头饰衣饰原来的样子,上边稀奇古怪的图案,也非我天龙国所有,而是域外番邦爱好的图案。” 众人又把手上的银砖看了看,果如开四荣讲的那样,纷纷点头赞同。 熊新龙嘿嘿一笑,道:“开四荣,没像的你长得像猪,却比猪要聪明许多,竟能发现银砖的秘密。”他不等开四荣盛怒之下找他算帐,将银砖往银山上一丢,道:“可惜赵哥不让拿此处银砖,不然咱们几个全都发大财了!”仗着人高腿长,两步逃出门外,又将其它五扇门打开,里边都是堆积如山的银砖。 开四荣几个出来瞧到这般情景,暗自盘算起来。那银砖虽说有些粗制滥造,可也是银子,拿到天龙国去能够足斤足两的。而且瞧其数量,虽说这六间屋子比前边的十间屋子要小上一些,但每一间屋子堆积银砖的价值却是前边十间屋子堆的大钱加起来还要多上数倍。赵武说每间屋子堆外的银子在千万两以上,说得太过保守,那哪是只有千万两之数,保守估计应在两千万两左右。 两千万两银子啊!六间屋子加起来岂不就是一亿两千万两?再加上大钱那五百万两,也就是一亿两千五百万两。天龙国一年的财政收入是多少?除了给官员兵卒开饷外,一年流入国库的最多不过数千万两,还时常有入不敷出的情况发生,满打满算,国库里也就不到一亿两的样子。如果能得到这笔银子,岂不是富可敌国? 当初,赵武叫他们来盗墓,分那百份得一的比列实在让人提不起兴趣。但赵武说财宝之多,每人最少可分上百万两,他们一个个全都动了心,肯冒丢掉性命的危险前来盗墓。如今,已发现的财宝价值上亿两,更让他们手颤心跳,按捺不住心中的兴奋,筹划着雇两千人马来这里将财宝搬抬一空,也做个富可敌国的大富翁。当然,他们也知其它几个侠士跟自己一样的想法。让他们合作平分财宝那是不能,一想到一亿多两变成一千万两他们就觉得肉疼,想着出去之后叫上几个跟自己关系不错的侠士,诱以重利拉他们入伙,到时就算碰到了另一伙来搬抬财宝的人,也可来场火并,让自己处于不败之地。 熊新龙连咽口水,走到赵武身旁,道:“赵哥,剩下的四间屋子装的是什么?已有大钱和银子,这四间屋子装的不会是金子吧!” 赵武笑道:“你打开瞧瞧不就知道了!” 熊新龙还未动手,四扇门已被胡夫几个打开,里边黄澄澄一片,甚是愰眼。四人再次吃惊,虽说这四间屋子用粗制滥造堆出的金山比前边的银山要小上许多,可一块金子比一块银子要重上许多,相同份量的金子也比银子贵重许多。如此看来,一间屋子堆积的金子就比六间屋子堆积的银子还要值钱。 几个人脑子飞转,算着这四间屋子的金子价值几何?四亿两?五亿两?还是六亿两?看来雇的人还要更多一些,找的侠士要再厉害一些,务必将所有金银与大钱一扫而空。等得了这些钱,也许就能扯旗造反了,说不定连天龙国的皇帝都要换自己来做了。 想到自己这辈子竟还能做皇帝,高高在上,一言九鼎,后宫三千佳丽,他们就忍不住跺脚搓手。看到别人也同自己一样动作,他们嘿嘿一声冷笑,暗道:“就凭你这般歪瓜劣枣的模样,也想做皇帝?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容貌。等老子出去之后,先杀了你们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然后再一人独得这些财宝。” 熊新龙心道:“赵武前边的银子与大钱看不上眼,金子只怕能看上眼。我们这帮人,把所有的四个屋子里的金子搬抬一空只怕不可能,但搬光一屋子的金子还是有可能的!那可是一亿多两银子啊,这次搬抬空了,我岂不是就少一亿多两财宝!”他心中揣测不安,只怕赵武要搬一屋子的金子,小心翼翼的问道:“赵哥,这些金子咱们也不要?” 赵武摇头道:“不要!” 熊新龙一阵狂喜,嘴上却甚是惋惜的道:“赵哥,咱们随便搬一屋子黄金,那可就是亿万两啊。你独得九成,也是上亿两的收入,为何不要!” 赵武指着前边那两扇铁门,说道:“因为这里所有东西加起来,也比不上那里边财宝的一个零头。”他顿了一下,又道:“我本以为,咱们这次盗墓,能有亿万两的收获已算不错了。如今看来,纵然是放开胆子想里边财宝的价值,还是小瞧了此墓。咱们这次进去,只需把里边的宝贝扫荡一空,各位所得只怕在千万两之上,甚至数千万两也有可能。” 熊新龙眼睛瞪得差点爆出来,粗略一算,已知里边的财宝足有数十亿两。他暗自可惜,为什么不是自己独得那九成,让其它侠士分剩余的一成。如果那样,他也能和赵武一样,洒脱的对眼前金银不屑一顾。 第308章 移动铁堡 熊新龙盘算着,有没有可能将铁门之后的财宝拒为己有。想来想去,这个可能都几乎为零。毕竟,来之前他们都发过誓,同心协力完成这次盗墓,若有二心,必遭天打雷劈。 他并非一个信守承诺之人,也不怕天打雷劈。而是,这些人中他修为太低,不过是个三等高级侠士,想要将财宝拒为己有,那得有杀了二等侠士以及赵武这个号称一等侠士的能力。他有吗?没有!既然没有,就只能乖乖的信守承诺。不仅得信守承诺,而且有人若有二心,他还得坚定不移的站在赵武这边,将有二心的那人除去。只有这样,他才可能得到自己那份分成,如若不然,有二心之人既能杀了赵武,一定也能杀了他。 看来,只能把铁门之后的财宝拒为己有这个念头断得干干净净,唯一能干的是觊觎外边的金银大钱。没错,他的修为是不高,可诱以重利,那些修为高的侠士自然会帮他,外边的金银他誓在必夺。 想到这里,熊新龙呵呵一笑,道:“赵哥,我去开门!” 赵武点了点,道:“好!”与熊新龙一道,走到那两个绞盘之前。熊新龙上手就要去转绞盘,赵武道:“慢!” 熊新龙不解,转眼去瞧赵武。赵武道:“转绞盘不能快,你跟着我的节奏转,转三圈停下,歇上盏茶时间再转三圈。” 熊新龙更加不解,问道:“里边还有机关?” 赵武道:“里边倒无机关,而是有个四方神兽!” 熊新龙一愣,道:“四方神兽?难道世上真的有这种东西?” 赵武道:“真有这种东西倒不见得,应该是某种厉害的猛兽,冠以神兽的名号镇墓。” 熊新龙道:“什么猛兽!” 赵武道:“具体是什么猛兽我也不知道,但自从见了玄铁坨蟒后,我想,四方神兽肯定是没有的,但一定有类似四方神兽的猛兽存在,不然书中也不会着重点明,此墓有四方神兽镇守。从那条玄铁坨蟒来看,青龙便是它了。书中说,前有青龙,后有玄武。上有朱雀,下有白虎。上有朱雀下有白虎,我还没有悟透,不知是什么意思,但前有青龙已经应验,后有玄武,也肯定会有。后是什么,任生之的葬身之处肯定是整个墓的最里边,自然也就是后了。至现在为止,书中所示全部都对。它里边既说后有玄武,那铁门之后肯定就有玄武。” 熊新龙额头渗出冷汗。未进墓穴之际,所看到的那条玄铁坨蟒,若不是他们到时坨蟒已经死了,凭他们几个的修为还真杀了坨蟒。如果,墓穴果边真的有个玄武的话,他们同样不是对手。 胡夫已经怯了。虽然,他也有心将外边的金银大钱全都据为己有,可一想到入铁门之后可能有丧命的危险便有些怂。想着钱再多没命也是徒然,说道:“要不,我们就别进去了,将外边的金子能搬多少搬多少。其实,钱再多也没什么用,够就行!” 熊新龙已将那些钱视为己有,哪容那些钱被人分去,纵然只是分去数分之一,他也无法容忍。斩钉截铁道:“不行!” 胡夫诧异,说道:“为什么不行!里边可是有神兽玄武,咱们打开门之后能是它的对手?” 熊新龙哪能把自己的心思告知他人,道:“赵哥对里边的财宝势在必得,岂会瞧得上这些金银?再说富贵险中求,不去看看里边有什么财宝,怎能富可敌国?纵然将这里金银搬抬一空,成了富甲一方的豪强,心中还是会懊悔遗憾。你说,对不对赵哥?” 赵武点了点头,冷冷道:“我费三十年之功,为的就是里边财宝,绝不会入宝山而空手归。谁要再说不进去,别怪我下手无情。” 熊新龙心中暗自狂喜,赵武如此说话,自然也就不会要外边的金银。不要外边的金银,他的钱就不会少一分一毫。为了让赵武坚定不移的去取里边财宝,他道:“赵哥不用担心里边的劳什子玄武,都过了六百多年,那只玄武只怕早饿死了!”说完,他猛的醒悟过来一件事,恨不得猛扇自己十几个大耳刮子。怎么就那么蠢,光想着赵武取了外边的金银自己的钱会少上许多,为什么不想想,赵武若不取里边的财宝,他下次带人前来将里边的财宝一并取了,那得有多少钱! 他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蠢啊蠢,你说世上还有没有你这种蠢人。胡夫让赵武取外边的金银,你就让赵武取外边的金银,这样闷声发大财不好吗?干嘛自做聪明的非让赵武去取里边的财宝,还点明了玄武已饿死这件事。人家是自毁长城,你他娘的这是在自损财宝啊!”正骂得起劲,忽听赵武道:“玄武是不会饿死的!”他随口接道:“怎么不会饿死?是活物就得吃饭,不吃饭就是饿死,哪有什么东西是不会饿死的。”语气中带着一百二十分的丧气,还在懊悔自己刚才之言。 赵武笑道:“玄武是什么?” 熊新龙道:“玄武不就是龟和蛇结合在一起的神兽?” 赵武道:“我可以向你保证,世上绝无玄武这种东西。但书中既说后有玄武,那墓里一定有种类似乌龟一样的猛兽。世上什么东西活得最久?当然是龟了!不是有句老话说,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而且普通的龟三五年不吃东西都没事,里边这只龟冠以玄武的名号,想来六百年不吃东西也没事!” 熊新龙心乱如麻,一会想着里边说不定真的有神兽,吓得赵武不敢进去,到最后里边的财宝还是自己的。一会又想,里边真有神兽的话,自己下次来不一样不敢进去,里边的财宝依然不是他的,反而又损失一批金子。他看似在听赵武的话,其实一句也没听到,隐隐听到赵武说里边的东西是只龟,想到龟慢悠悠爬动,人畜无害的模样,他彻底塌了气,看来里边的财宝必被赵武所得。他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开始自暴自弃,心中想着:“他娘的,早剃刀早凉快,还是让赵武早点得了财宝滚蛋,也好过我受此煎熬,再这样胡思乱想下去,非成神经病不可。”道:“是啊,一只龟有什么可怕的,咱们又何必小心谨慎?真接打开门,取了里边财宝便走!” 赵武道:“此龟可不是普通的乌龟。造墓之人,既能用蛮族的猛兽坨蟒做青龙,亦能用蛮族的猛兽鳄龟做玄武。” 熊新龙几个闻听此言,全都倒抽一口凉气。他们虽没亲眼见过鳄龟,但对这种东西早有耳闻。传说鳄龟长嘴粗腿满身的鳞甲,就像一条背着壳的鳄鱼。这种猛兽异常凶残,喜欢把人嚼碎了吃。它那一身鳞甲本就坚固,再配上锤打不烂的硬壳,简不入,有如一个移动的战斗铁堡,让人无从下手。 第309章 别谢为好 打个简单的比方,如果说一个一等侠士能够杀得了五流的玄铁坨蟒,那么两个一等侠士也不见得能够杀得了五流的鳄龟。原因无它,皆因那龟壳。玄铁坨蟒的皮虽也坚固,可五流的不像一流的那样坚不可摧,还是能被侠士们斩杀。可鳄龟的壳,五流的已无侠士能用剑斩开,更别说一流的了。 从之前见到的玄铁坨蟒来推测,里边的鳄龟一定也是个一流的。当其占优势之时,伸出粗壮四肢以及鳄鱼一般的大嘴,端得是佛挡杀佛神挡杀神。若其处于劣势,脑袋四肢往壳里一缩,大罗金仙来了也束手无策。 凭赵武他们十个侠士能让鳄龟处于劣势?绝无可能!所以,他们此番进去,一定是被鳄龟大杀四方,毫无还手之力。 众人纷纷打了退堂鼓。熊新龙虽不愿赵武染指他的金银珠宝,可想来想去还是性命要紧,叹了口气,说道:“二哥,要不我们别进去了,随便拿些金子走吧!” 赵武再次的斩钉截铁,道:“不!我早说过,我费了三十年之功,不能入宝山而空手归!” 熊新龙咽了口唾沫,道:“可里边有一流的鳄龟啊!对付前边那条坨蟒时你也见了,它还刀不入,金剑门的师兄们用最锋利的金剑尚无法伤害丝毫,有龟壳保护的鳄龟咱们更别想伤到丝毫。打开这两扇铁门,鳄龟冲杀出来,咱们跑都顾不上,又哪有机会搬金银!” 赵武哈哈一笑,道:“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在打开铁门时一定要轻手轻脚,绞盘转上三圈就要停上一下的道理了吧。” 熊新龙一怔,不知赵武说这话何意。 赵武道:“就像之前你说的,不管什么活物,饿上六百年一样饿死。鳄龟虽有万年之寿,可它不吃不喝的也不可能活六百年,我为什么断定它六百年还没死,是因为算定它为了保存体力而进入休眠期。” 能新龙明白过来,道:“你是说它在睡觉?” 赵武道:“没错!龟这种东西,想要饿着活得时间长久一些,必需得休眠,也就是瞧觉。只有这样,它才能把体力消耗控制到最低,活得更长久一些。我们轻手轻脚的把门打开,只需不吵醒它,它就是个摆设,我们又何必怕它!” 熊新龙几个点头道:“还是赵哥看得明白!” 赵武摆手道:“废话就不用说了,我们开门吧!”说罢,与熊新龙一道转动绞盘。也不知是不是时间过得太久的缘故,铁链发出“叽叽嘎嘎”的巨响,就像是用铁勺在刮锅底,不过那响动要比铁勺刮锅底的动静要大上百倍。 两人转了一圈半,根本没达到事前商量好的三圈,赵武连忙叫了声:“先停一下!”侧耳细听了一会,见铁门内没有动静,道:“再来!” 如此绞动一圈半停下来听听动静,绞动一圈半停下来听听动静,等听了十多次动静之后,铁门已挪开二尺有余,足够一人轻松通过。由于紧张,众人额头都渗出一层汗来,赵武伸袖擦了擦,道:“就这样吧!” 开四荣瞧着那二尺宽的距离,甚不乐意,道:“赵哥,你们是能通过了,我可过不去。” 熊新龙笑道:“过不去正好,你就留在这里等着我们把财宝搬出来就是。” 开四荣心里清楚,主墓之中陪葬的一定是最精美最珍贵的极品宝贝,有些甚至能藏到衣服口袋中。别看这些东西小,一件可能值个几十万上百万两银子,他哪能白白放弃这么好的顺水摸鱼机会?道:“里边虽无动静,可谁知道鳄龟醒来没有?如果你们几个进去,鳄龟已经醒来,你们又哪是它的对手?大家好兄弟,要活一块活要死一块死,我绝不愿在外独活。” 熊新龙绝不相信开四荣会如此讲义气,也猜出开四荣真正的念头,笑道:“你要进去也简单,把肚子往里吸一吸再往前挤。” 开四荣走到铁门前比划了一下,还是感觉无法进去,道:“不行,还是把门再开一尺,那样我就可以挤进去了。” 熊新龙道:“你挤进去就挤,挤不进去去球。再给你把门打开一尺,我与赵哥就得再转动十来圈绞盘,惊醒了鳄龟你负责?” 开四荣想想也是。绞动铁门发出的声响之大,随便绞一圈都可能惊醒鳄龟,绞十圈惊醒的机率更大。确实不能为了让他进去而冒这么大的风险,可想到墓穴里的宝贝,他又有些不甘,道:“我虽有心与诸位兄弟共赴生死,可惜天公不做美,身材实在有些肥胖,只能在此静候佳音了。” 熊新龙道:“你若真想进去,我倒有个办法!” 开四荣本已对进去顺手牵羊死了心,听了这话又是心动,道:“什么办法!” 熊新龙道:“你胖,只是肉多而非骨头架大。骨头不能变形但肉可以。你这样,先把身子挤入门缝一半,我踹上几脚也就把你踹进去了!” 开四荣一听没错,走到两扇铁门中间,将身子强行往里挤入三分之一,扭头道:“来吧!” 熊新龙本来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开四荣竟当了真。不仅当了真,还真让他踹。心中暗道一声:“财宝的魔力还真是大。平掌我打他一巴掌他还不愿意,非得打我一巴掌找回来。如今为了财宝而心甘情愿的让我踹,还毫无怨言。嘿嘿,死胖子,我早就想踹你了,今天才有机会,并且是求着我踹,此时不踹便待何时。”想到这里,抬脚便踹。他也不敢用念力,踹了十几脚见开四荣仅仅挤进三分之二,不由觉得气喘,不想再凭自身力量踹,脚上用上五成灵力,狠命踹了一脚。 开四荣就像一只被压扁的皮球,从数丈厚的铁门中一下钻了过去,人在里边翻了两个跟头方站直了身。他高兴的无法自持,在里边哈哈笑道:“我进来了,我进来了!”直到赵武低喝一声:“闭嘴,你想惊动鳄龟吗?”他才意识到里边还有个厉害无比的敌人,连忙闭上嘴。 熊新龙又高又瘦,闪身而入。 开四荣借着外边的光亮靠了过去,嘴上连声道谢。熊新龙笑道:“谢我干什么?” 开四荣道:“谢你让我进来啊!” 熊新龙道:“你还是别谢我为好!” 开四荣怪道:“为什么?” 熊新龙道::“我怕你现在感恩待德的感谢,一会又恨不得杀了我!” 开四荣道:“瞎说,我一会怎么可能会恨不得杀了你。” 熊新龙说会,开四荣说不会,两人纠缠了一会,开四荣问原因。熊新龙道:“一会咱们发现鳄龟已经醒来,我们轻松逃了出去,你怎么也挤不出去,让鳄龟嚼咬裹腹,我不信你不恨我!” 开四荣一愣,真不知自己进来是对的,还是不进来是对的。 第310章 天下熙熙 赵武在外边将两个绞盘查了三遍,确认已将绞盘完全绊好,不会发生自己这伙人进去之后,绊绞盘的锲子脱落,绞盘回转两扇铁门重新关闭,自己这伙人无法出去的事情发生,这才穿过铁门走了进去,在墙上按上开关点亮油灯。 又是一条廊道,不过这条廊道极短,不足三十丈的模样。可以明显看出来已进入山洞,廊道两边全是石壁。廊道尽头,有两扇木门紧闭,开四荣几个已等在木门前,等着他前来。 赵武朝后看了一眼,瞧随从已进了一半,任天养几个正拽着一个胖随从往里边来,这才抬步走到那两扇上嵌金色大钉的门前。他抬头朝三丈来高的门头瞧去,石框上雕着数条腾云驾雾的龙,正中一块石匾上刻着“升仙阁”三个字,不由眼含热泪,叹道:“终于到了!” 开四荣十分紧张木门后边的鳄龟醒了没有,耳贴门上听了一会,不见里边有动静,长吁了一口气,道:“里边静悄悄的一片,鳄龟应该没醒。赵哥,我们可以进去了。” 赵武冷冷道:“你们先在外边候着,我进去瞧瞧再说,等喊你们进去时,你们再见。” 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里边虽没有动静,但不亲眼瞧上一瞧,谁知鳄龟是醒着还是睡着。开四荣心中还有忐忑,听了赵武此言,忐忑的心一下平静。不过他想,自己既与赵武一同前来,不能太过胆小,免得被人小瞧,豪言道:“赵哥说的是什么话,大家同来,自是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哪能让你冒险,我们独享其成?大家伙一起去!” 赵武冷笑一声,并不搭话,而是目光扫视了其它侠士一遍。 熊新龙笑道:“四荣,你会错意了。赵哥要先进去,并非是替大家瞧瞧鳄龟有没有醒,而是怕大家进去之后往怀里偷塞东西。想里边的宝贝,肯定是件件精品,大伙一拥而入,你偷我藏的,还不把赵哥亏死。所以,他要先进去,点验清楚了,这才放我们进去。” 开四荣一直担心里边的鳄龟已醒,那时别人都可从铁门缝中轻松挤出,唯独他挤不出去会葬身龟腹,所以并没往这方面想。听了熊新龙的解释,他一下醒悟,暗道:“对啊,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他既打了要偷塞几件价值连城宝贝的心思,更要陪赵武一同进去,道:“赵哥,你不会真的是这样瞧兄弟们的吗!兄弟们只想着与您同患难共富贵,从来没有窃取里边宝贝之心啊!” 赵武道:“有没有这等心思,你们自己心里清楚。”顿了一下,又道,“为了钱,亲娘老子都信不过,咱们这些泛泛之交又如何信得过。你们别以为,合着伙就能硬闯进去,到时人多势众强自偷些宝贝放入怀中我也没办法。我不怕告诉你们,凭你们的修为谁也别想从我这里闯进去,不信你们就试试。”说罢,将手按在剑柄之中,眼中杀气顿现。 有几个侠士确实起了硬闯之心,想着合伙而入,见宝贝就往怀里塞。但被赵武一语点明之后,均想赵武的修为虽不知到底到达什么地步,但绝对是他们这伙人里最高的。大家伙一起上,绝对能制住赵武,可要单打独斗没有一人是其对手。他们虽有心一起往里闯,但又怕自己登高一呼带头往里闯,其它侠士仅是随声附合,并不动手,站在那里捡现成的,那可就弄巧成拙了。此时,赵武已露杀气,自己上去还不被其一剑杀了?犹豫再三,终于打消了硬闯之心,可让他们就这样在外边等着实在不甘,盯着赵武心中又打起其它主意。 开四荣道:“赵哥不让进,咱们就先别进去,可千万不要动手啊!咱们这边一动手,动静肯定不小,再惊动了鳄龟,那可怎么办!”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对其它几个侠士狂打眼色,那意思十分明显,是在告诉其它人,等赵武进去之后再闯进去不就行了?那时赵武正在点验宝贝,又怎么拦得住他们,何必非得在此对恃。 其中几个侠士想想也是,眼中敌意立散,甚至挂出善意的微笑来。赵武道:“开老弟,别以为你背着我打眼色我就看不到。你信不信我进去之后就躲在门后,你们进来一个我杀一个,进来两个我杀一双。” 开四荣脸色僵住,回头道:“赵哥,既然你先真小人了,我们也不伪君子了。你担心我们进去之后私藏珍宝,到时自己的利益受损。我们又何尝不担心你进去之后将最珍贵的宝贝藏起来,我们的利益受损呢?本来分成的比例就少,一百份仅能得一份,再被你藏起几件最贵重的,只怕我们这趟就白来了。” 赵武道:“你们放心。我赵某人混了这么多年,还是说话算话的,绝不会私藏。” 开四荣道:“赵哥说不会私藏一定不会私藏,可谁叫我们里边偏偏有小人,非得以己度人,就算赵哥没有私藏,还是会以为赵哥私藏。赵哥,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跟着你进去。我保证只看你点算财宝,绝不会私藏一件。” 这也是个不算办法的办法。赵武正要点头同意,其它几个侠士不干了。他们均想,只要有机会进去,就有机会私藏,如此好事怎能便宜了开四荣。有人道:“开四荣,你放什么狗屁呢,凭什么让你代表我们进去监督?要去也是我去,什么时候轮到你了!”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乱糟糟一片吵得人脑袋疼。赵武横眉冷对,伸手止住众人的吵闹,道:“你们都想跟我一块进去?” 其它侠士都把头点了一点。 赵武道:“想跟我一起进去也容易,你们得答应我一件事。” 其它侠士道:“莫说一件事,十件事也答应。” 赵武道:“你们要跟我进去也简单,只需把衣服脱了,没地方偷藏宝贝,便可同我一起进去!” 其它侠士先是一愣,然后目露怒色。这不欺负人吗?凭什么得脱了衣服才能进去!何况是在随从面前脱衣服,岂不是要脸面尽失。 开四荣既想看看财宝究竟有多少,又怕时间久了鳄龟醒来。他不愿再耽搁下去,想尽快离开这个事非之地,率先脱起衣服道:“一切听赵哥的安排。” 其它侠士心想:“脱了衣服,虽然我不能偷藏宝贝,但其它人也不能啊!而且可监看赵武有没有私藏,何乐而不为?”他们眼中怒气渐消,也脱起了衣服。 有晴与韩冰暗自呸了一口,把脸扭向一边。有晴低声骂道:“这群人之间,怎么一点信任都没有!” 任天养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他们为利而聚,哪来的信任。” 第311章 愁眉不展 开四荣很快已脱得只剩一条白色的大裤衩,肚子上肥肉纵横,任谁看一眼都会想:“他吃这么胖,不怕死后盖不上棺材盖?” 开四荣还要去脱仅存的大裤衩,赵武摆手道:“就这吧!”等其它侠士也脱得仅剩一条大裤衩,他冲那些随从们道:“谁想知道自己脑袋几斤几两,不妨进去试试。”又对任天养道,“大鹰,给我守住大门。”说罢,从背后包袱中取出纸墨砚台来,交给开四荣道:“你把每件宝贝都详细记录在案。大家伙盗墓都盗得多了,也有些眼力,什么宝贝能什么价格心里一定有谱。登记完做好了价,等出去之后,愿要宝贝要宝贝,愿要银票要银票,我会一笔一笔给大伙算清楚的。” 其它侠士拱手道:“那就谢谢赵哥喽!” 赵武把门打开道缝,闪身走了进去。其它侠士跟着也走了进去,透过门缝可以看到里边油灯一盏一盏亮了起来,照得四下里金璧辉煌,到处都堆着用金子宝石做成的饰品。 熊新龙赞了一声:“好多的宝贝!所谓黄金有价玉无价,这些金饰上边镶满宝石,以前一定都是蛮族贵胄所拥有的,件件都在三十万两银子以上。这里有多少,不下两三万件,这么说最少值个七八十来亿两。也就是说,我能分两千多万两银子。哈哈,发财了!” 开四荣“嘘”了一声,道:“你小声点,莫要惊醒鳄龟!”他转目四瞧,墓穴中除了正中的位置放了个硕大无比的铜棺椁,以及一个二丈有余的水池外,并不见有鳄龟的影踪。他怪道:“赵哥,莫非书中记载有误,此地并无鳄龟?” 任天养七个此时已拦在门前,正透过门缝朝里看。门缓缓而关,忽然发出“啪”的一声巨响,有如过年时放到巨大炮仗,彻底合上。里边的侠士全都吓得一颤,赵武道:“这门就是如此,开启之后会自动合上,而且门下无缝,也不能找东西将门绊上。大家不必惊慌,还好一次两次惊不醒玄武。” 门一关上,里边的情况顿时看不到,就连人说话的声音也听不甚清。七人回过头来,有晴道:“诸位也听到赵爷的吩咐了,还望都老老实实的,莫让我们为难!” 剩下的随从们拱拱手道:“放心,我们会为自己的性命考虑的。”说罢,三五成群围坐下来,或吃起干粮喝起水,或细细私语。 任天养盘膝而坐,竖起耳朵用灵力去听里边的动静。 赵武在里边来回踱着步,喃喃道:“书里不应该记载有误啊,那玄武在什么地方。”他走到西北角,那里没有堆积金银珠宝,却有个丈余高,五六丈方圆的大石台,上边长满野草。他继续喃喃了一句:“这儿有些奇怪,其它地方都干燥异常,寸草不生。为什么这里却有野草生长?按说,此处是山中腹地,终年不见阳光,本不该有野草才对!”说话间,伸手拔掉一丛野草,又将上边的浮灰抹去,露出一块青绿色的龟甲来。 任天养只听到赵武走到西北角,看不到丈余高五六丈方圆的大石台,听赵武说那里野草丛生,心里也是奇怪,里边终日不见阳光,哪来的野草。想把门推开道缝瞧瞧,又怕里边的侠士勃然大怒治他的罪,只得强按下心中好奇,继续去听。 赵武大吃一惊,“咦”了一声,朝后连退了数步,声音发颤的道:“果然有玄武。”其它侠士闻听此言,全都走过去瞧,熊新龙压着嗓子道:“灰尘落了这么厚,而且还野草丛生,该不会死了吧!” 开四荣道:“或许死了,但万一没死呢?” 赵武道:“不管它是活是死,我们只当他还活着。大家说话走路都轻一点,莫要惊动它。” 开四荣已就着水潭磨好墨,道:“赵哥,那我们赶快清点完财宝,再将随从们叫进来搬抬,速速离开此地为妙!” 赵武道:“我也是这样想到。”走到棺椁四周散落堆积的财宝前,拿起一件道:“鹰嘴皇冠一顶,上镶大红宝石一枚,小红宝石十二枚,绿松石若干。翡翠扳指一个,外镶金边,上有蛮字铭文若干。” 任天养听其清点起东西来,再听不到有用的信息,收了念力。 有晴轻轻问道:“大哥,宝藏已经找到,可有阻止他们盗宝并把里边宝藏据为己有的办法!” 任天养一路前来,很多时候都在想着这个问题,可想来想去都觉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还是那句话,若是赵武他们不使用本门剑门,只是使用保命剑法。他倒有个办法,趁此机会先将外边这批随从解决掉,然后再进去,一个一个将赵武他们解决掉。可赵武他们怎么可能不使用本门剑法?一旦打起来,对方一使用本门剑法,他可就连一个人也解决不了了。 当然,他也可用念力指挥十把剑,进去之后悄悄摸摸的将赵武十个全部刺死,就像杀死西门寒那样。可有两个难处。其一,他进去好进,怎样用念力带十把剑进去而不被人发现却十分困难,再说也没有十把剑只有七把剑。其二,纵然有十把剑,没被人发现带了进去,该怎样才能将十把剑悄无声息的置于赵武十人的背后。杀西门寒风三个,空间足够大,三人又相距甚远,可以悄无声息的杀掉一个再杀掉一个而不被其它人发现。里边空间却不大,而且十人又站得随意,有几个肯定还面对面站着,互相之间可以看到对方的背后,他怎样才能把剑置于其它人的背后而不被人发现呢?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七把剑全是普通的剑,只是弓箭兵防身的兵器并非侠士们所配的名剑,刺不透侠士们身上披的大氅。十个侠士中有九个光着身子,只穿了件大裤衩,倒是能被普通的剑所杀。可别忘了,还有一个并未脱衣的侠士,也是十人中修为最高的侠士,赵武。刚刚,其它侠士在脱衣服之时,他已看到。初见这些侠士时,见他们一个个黑衣黑裤,还道是没穿侠士大氅。脱衣服时却发现,侠士大氅并非没穿,而是全被他们裹在黑衣黑裤之中。其它九个侠士是这样,赵武必定也是这样。纵然杀了十个侠士中的九个,留下一个赵武,他们还是不是对手。为了阻止赵武他们盗墓,把自己七个的性命留在这里,他感觉不值。而且,纵然这次阻止了赵武盗墓,只要赵武还活着,依然还会再来盗墓。用他们七个的死,换来赵武迟盗墓几天,那就更不值了。 此时听到有晴询问,任天养用念力做出个隔音的罩子把几个罩在里边,道:“暂时还没想到办法。” 有晴嘻嘻一笑,道:“瞧你整天愁眉不展的模样,我就知道你还没想到办法。不过,我有个办法!” 任天养“哦”了一声,道:“什么办法,快说来听听!” 第312章 军中好手 有晴道:“要我说给你听听也容易,不过我有个条件!” 任天养道:“什么条件。” 有晴嘴咬下唇,似要张口说话,却又羞得耳朵通红。良久后,她道:“我还是悄悄告诉你一个人吧!”说罢,附耳轻声道:“你叫我三声好姐姐,我就告诉你。” 有晴虽蒙着黑布,但还是有道热气透过黑布打在任天养耳朵上。任天养只觉耳朵微热,接着血脉喷张心脏“呯呯”跳个不停。若四处无人,他早将有晴抱在怀里好好温存一番,可四周不仅有人而且还不少,只能强自按下心中那分冲动。他将嘴巴凑了过去,附在有晴耳朵上轻道:“好姐姐,好姐姐,好姐姐,你快告诉我是什么办法。” 有晴半眯着眼,似是十分享受,道:“再叫三声!” 他两个之前说话,都是附耳轻声道,除了两人谁也听不到在说什么。这时有晴说“再叫三声”,虽是压着嗓子说的,坐在左右的步穿杨与龙云飞几个都听得明白,脸露疑惑的侧目看来,不知再叫三声什么。 任天养这人,天生带着几分内向,不擅在众人面前流露自己的情感。如果此时只有他们两个,莫说三声,就是三十声也叫得。但见步穿杨与龙云飞都看过来,既使附耳低叫也叫不出来,只得嘴凑到有晴耳旁,道:“在我们家乡,流传着一种说法。先叫姐,后叫妹,最后搂着老婆大街转。你一直让我叫姐姐,是不是想做我老婆啊!” 有晴又羞又臊,道:“你再敢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步穿杨与龙云飞几个见他俩又闹起别扭,连忙将头挪过。有晴道:“瞧你刚才叫我三声的面子上,我不妨把这个办法告诉你。”她朝后指了指门,道:“里边不是有玄武吗?咱们几个在此闹出大动静来,惊醒那只玄武,那时赵武他们不就不能盗墓了?” 这个办法任天养也想过,道:“你还是叫还我三声得了,此法行不通。” 有晴怪道:“为何行不通?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怕玄武醒了,咱们也不能把财宝据为己有?这个你放心,我早有计较。玄武醒后,赶跑了赵武他们还会再次睡去,咱们等它睡着了再来取财宝不就行了。” 任天养道:“不说玄武是活是死,若是死的,咱们这样一闹,不仅不能将一个死家伙惊醒了,还会惹得赵武他们狂怒,赶出来一剑将咱们几个杀了。就算是活的,我是这样考虑的。玄武醒后,是能把赵武他们赶跑,但咱们能想到等玄武睡着之后再来取财宝,赵武就想不到吗?纵然咱们能先赵武一步,把里边的财宝扫荡一空,还能把外边的金银与大钱也扫荡一空吗?不能!赵武他们见里边财宝没了,势必将外边的金银与大钱全都扫荡一空,那岂不是坏了任生之先帝的一番美意。” 有晴道:“怎么又跟任生之扯上关系了。” 任天养道:“你听说过皇帝的墓葬中陪葬兵器铠甲以及粗制滥造的金砖银砖吗?” 有晴道:“听说里边陪葬有精美的金器银器,还有古玩字画,从来没听说陪葬兵器铠甲的。” 任天养道:“你就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任生之的墓中会陪葬兵器铠甲这些东西,难道真如他们说的那样,任生之还想去阴间造阎王的反?会不会有这种可能,任生之与域外蛮族一战后,猜出数百年之后域外蛮族还会卷土重来,那时天龙国将不是对手。于是,他将这些战利品以及兵器铠甲堆积在自己墓中,并不是为了给自己陪葬,而是想在域外蛮族入侵之际,让那些有心抵抗的天龙国人,借此拉起一支军队来,与域外蛮族决一死战!” 众人听得连连点头,有晴道:“你猜的很有道理,可你遗露了一点。若任生之真有这个念头,为什么要把战利品以及兵器铠甲堆积在自己墓中。这里几乎没人能够找到,甚至还有无法破的机关,不说人能找得到不能,就算找得到也不见得能够进入墓中,等域外蛮族来攻,谁能想到这里有任生之遗留下来的大量武器装备以及数不尽的金银,继而来此启用。” 任天养沉默片刻,道:“会不会有这种可能?赵武嘴中的欧阳大哥家的先祖,并非是造墓之人,事后起了贪念没将墓穴结构图毁去。而是他们家主上,本就是为任生之保守这个秘密的人呢?如果天下无事,这个秘密便一代一代传下去。若是域外蛮族来攻,那一代保守秘密的人便会拿着墓穴结构图,找一批志同道合之人前来启宝,继而用里边的金银招兵买马,再用兵器铠甲武装军队,组织一支抵抗域外蛮族入侵的力量?” 有晴道:“有道理。如此一来,有墓穴结构图指引,破机关好破,只需找些侠士即可。但还有一个障碍,墓前有青龙,墓中有玄武,还有白虎与朱雀不知藏在哪里。幸好青龙已被二哥所杀,不然赵武他们也难通过,更别说破关闯阵。想欧阳家的,找来的侠士也不过如赵武之流,同样杀不死青龙,怎么破?任生之既要把铠甲金银留给后人,又设置青龙玄武白虎朱雀等种种障碍,让人根本无法接近,又是如何?” 这倒是一个难题,任天养再次沉默,良久后道:“想任生之所以用四大神兽,为的是防不屑之徒起了觊觎之心,留青龙在外玄武在内,可断起了觊觎之心人的念想。又或者所谓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都是当初俘获域外蛮族的四五流猛兽,墓穴建好之后,那时修造墓穴的匠人们还有很多,怕他们前来盗墓,于是放这四种东西于墓穴内外,好叫他们不敢起贪心。却没料到,过了数百年,朱雀白虎早死,青龙与玄武却机缘巧合的活了下来,并从四五流猛兽升为一流的猛兽,成为一道不可逾越的障碍?其实想想,一流的猛兽,对于游兵散勇们来说,或许是道不可逾越的障碍,但对于一支军队来说,这又算得了什么?” 有晴忙道:“此话怎讲?” 任天养道:“任生之肯定料到,面对如此巨大的宝藏,保守秘密的欧阳家传人难免会动歪念。若他们出于私念,纠集几个乌合之众前来盗宝,必过不了青龙玄武之关。若他们出于公心,等到域外蛮族入侵,那时为救国于危难,则会找一支尚在抵抗的军队前来取宝。大家想想,武将中有贪生怕死的霄小,也有为国捐躯的豪强,定有一二支数量庞大的军队与敌殊死搏斗。军中兵多将广侠士众多,杀条一流的坨蟒或者鳄龟,那还不是易事!” 第313章 久见人心 有晴几个都觉有理,点头道:“大哥讲的是!” 步穿杨道:“若是里边的玄武是活的就好了。” 有晴几个,之前虽觉玄武是活的好,那样可以吓跑赵武,他们有机会将墓里的财宝席卷而空。但听了任天养的分析,均想自己几个纵然把主墓里的财宝全部拿走,赵武他们还是会把外边的金银拿走的。说不定眼瞧里边的财宝没了,大怒之下会烧了地宫,如此一来兵器铠甲以及金银全都没了,域外蛮族若来攻打,天龙国连最后的希望也就没了。听了步穿杨的话,几人都把头摇了摇。 韩冰怪道:“穿杨,你怎么那么痴呢?大哥已把话讲的如此清楚,为何你还没明白过来?里边的玄武是死,咱们几个大吵大嚷起来,死玄武不会活过来,反会惹恼了赵武几个出来杀了咱们几个。里边的玄武是活,吵醒来是能把赵武几个吓跑,连带着咱们也得跑,虽能先藏身某处,待赵武这伙人走了,咱们再悄悄的回来取宝。不说进墓出墓一条道,赵武这些人可能守在墓口,等咱们出去将咱们一举拿下,免不了还是送命。就算赵武这伙人吓破了胆,全都逃到姥姥家,被这些财宝吊着胃口,过些时还会卷土重来。 “那时,他们见主墓中没了宝贝,会将金银一般而空。正如大哥所讲,说不定还会大怒之下烧了地宫,将兵器铠甲全部毁去。如此一来,域外蛮族不攻打咱们还好说。若来攻打,咱们怎么招兵买马,装备军队?如果保不住财宝,保住金银铠甲也是好的。如果连金银也保不住,最少得保住兵器铠甲。战争一起,金银宝贝可以没有,毕竟不当吃不当喝更不能拿着上阵杀敌,但有铠甲兵器最少还能与敌人一阵,若赤手空拳的,就只剩任人宰割的命了。思来想去,将玄武吵醒都不是个好办法,你为什么还会说出要是玄武是活的就好了的傻话来?” 步穿杨憨厚的一笑,道:“冰冰,我并没有说吵醒玄武之后咱们伺机盗取墓中财宝啊。” 韩冰道:“那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步穿杨道:“我的意思是,若玄武是活的,咱们吵醒之后跟着赵武一起逃。等出了墓,再找机会逃跑。不管赵武他们之后是继续盗墓还是吓破胆逃到姥姥家,咱们先回去禀告任左更。任左更可以直接带着新兵营的杀来,也可以禀报将军调来大队人马,赶来这里。正如大哥所说,青龙玄武再厉害,面对军队还是不堪一击。赵武这伙人连青龙玄武都干不过,面对军队早就做鸟兽散。如此一来,无论铠甲与金银财宝都不会落入赵武手中,而会归国家所有。等到域外蛮族胆敢开战,国家有此财富与装备,或许便无破国之虞,而能与域外蛮族展开一战。” 这也不外乎一种办法,众人点着头,把目光移向任天养。 任天养要借这批装备以及金银财宝壮大势力,近则能与西门封竹分庭抗衡,远则可靠其复国,怎肯将这批东西拱手相让。他摇头叹息,道:“穿杨真是太傻太天真,竟还对朝廷报着一丝幻想。” 韩冰不乐意自己心上人被小瞧,道:“大哥此言何意!” 任天养道:“我早就向你们说过,朝廷**,山头势力林立,根本无法抗衡域外蛮族的攻击。你们怎么还对朝廷报着幻想,以为朝廷得了这批装备以及财宝,便能抵抗得住域外蛮族的攻击?大的我就不再讲了,咱拣小处说。龙云飞与**,这次为什么会被差点赶出军营?还不是得罪了宋德!宋德是谁?一个跟西门封竹八杆子打不着的外戚,这样的一个小脚色,就让咱们营中的几位侠士以及任左更宁愿让龙去飞与**赶出军营,也不敢得罪宋德。你们说,趋炎附势如斯,只论关系不论理到这种地步,军人会没有怨言,打仗之时能够令出如山?这样的一支军队能打胜仗?” 几句话挑起龙去飞与**胸中不愤,二人齐声道:“不能!” 任天养道:“我想,任左更带领军队赶到这里,得到这笔装备财宝的下场是这样的。他会带头先哄抢一番,如此十去其一,本来值百亿两的东西等交到将军的手上只剩九十亿两。将军有此财宝哪能不雁过拔毛,报到朝廷能有四十五亿两就该捂嘴偷笑了。西门封竹肯定不会再盘剥这批东西了,倒不是他高风亮节,而是一线天将军早有孝敬,已经吃饱喝足。剩下的四十五亿两会如何?金银财宝肯定所剩无几,但相对于每年的财政收入肯定算是多了。 “朝廷猛的多了这么多银子,无论文官或者武将,都会上书当今陛下。或者哭穷或者表功,反正会挖空心思让皇帝将这些银子赏赐下去。而兵器装备的下场是什么?朝廷要之无用,会让西门封竹安排。如此,跟西门封竹关系好的,不管拿此兵器装备有用无用,都会得到一些锁在库中蒙尘生锈。那些急需兵器装备的,可能因与西门封竹关系不好,屁也得不到。” 他说到这里,呵呵一笑,问道:“穿杨,你说朝廷得此装备财宝一定实力大增,或许能抵得住域外蛮族的攻击。现在我问你,朝廷得此财宝,实力增了没有,能否顶得住域外蛮族的攻击?” 步穿杨脸色一红,道:“我真是太傻太天真,没往这方面想。” 韩冰眼瞧步穿杨受窘,道:“大哥如此说会不会太绝对了些,难道天下尽是霄小之辈,没一个忠臣了?” 任天养道:“好人或许有吧,不过现在看不出来。人都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或许只有等到战争打起,方知谁是忠臣谁是奸臣。不过,从与任来风打的这几次交道来看,我刚才说的事他一定能办得出来。至于一线天的将军能领兵十万,想来跟西门封竹交情颇深,一定也可以办出这样的事来。你说呢?” 韩冰无言以对。任天养又道:“先帝任生之从域外蛮族那里缴获这么多金银宝贝,他为什么不拉回京城而要藏在此地?想来他也知道人心不足的道理,明白人都是有一个想两个,这批财宝虽多,拉至京城用不了几年也就挥霍光了。所以,藏在此处,为的就是战争开启之后,或许能靠这里的兵器装备以及金银宝贝,让有志抗击之辈得之,或能与域外蛮族展开最后一战,不使天龙国灭国。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第314章 等等再说 几人听的连连点头,均道:“大哥说的是。” 有晴道:“惊醒玄武把赵武他们吓跑不行,让军队来也不行。那你说,怎样才能既让我们得到财宝,又不让赵武他们卷土重来?” 任天养两手一摊,道:“说实话,我也没有办法,只能走一步瞧一步了!” 韩冰脸色一寒,道:“想要保住兵器铠甲以及金银财宝,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赵武这伙人全部葬身于此。” 任天养眼睛一亮。其它的人都不知韩冰是个使毒的高手,他却知韩冰曾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死过一个医官,笑道:“五妹有杀赵武这伙人的手段?” 韩冰道:“本来,杀赵武那些个侠士虽不可能,杀这些随从却不费吹灰之力。我只需在指甲缝中藏些“一步倒”或者“心一跳”之类的巨毒,然后用弹指一刹的手段,便可将这些随从杀于无知无觉之中。至于赵武这些个侠士,真想杀也是可以的,虽说用弹指一刹杀他们,毒未及其身已被反弹回来,我可能反受其害。但,用弹指一刹不能,可以往食物中下毒啊,他们又不是神仙,总会吃喝的。而我颇有几种无色无味的巨毒,可将他们毒死。可惜……” 任天养一听“可惜”二字,杀赵武一伙人的念想顿时消落一半,但还是问道:“可惜什么?” 韩冰道:“可惜三姐叫我来时,只说有件小事需要帮忙。我想,既然是小事,肯定是快去快回,嫌麻烦没有往身上带几种毒药。谁知,半道上碰到赵武这伙人,一件小事竟变成如此大的一件事来,现在需要使毒,却去哪里找毒!” 任天养摇摇头,道:“这也怪不得有晴,是我说一件小事的。正如你说,谁能料到会碰见赵武这伙人呢?算了,别懊悔了,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有晴忽然道:“我还有一个办法!” 任天养道:“什么办法?” 有晴道:“刚刚过铁门之时,我见赵武在绞盘前仔细查看了三遍,去瞧绞盘用锲子绊好没有。铁门如此巨大,想来不是李长更那两个金剑门侠士能控制开启的,赵武怕被困到里边出不来,所以才要仔细查看。咱们可以找个借口出去,趁机放开绞盘让铁门关闭,那样赵武这伙人岂不是要在这里饿死!” 步穿杨几个赞道:“这个办法好!就这样干!”却见任天养不言语,于是都扭头看了过来。 任天养道:“办法倒是好办法,就怕一时半会饿不死他们。” 有晴道:“怎么会饿不死他们?里边没吃没喝,就凭他们身上带的那点干粮,能活几天?” 任天养道:“你没听说过人吃人吗?他们几天杀一个来吃,能坚持多长时间?” 有晴忍不住泛起一阵恶心,忍不住就要呕吐。连连摆手,道:“你别说了,这样的话也能说得出口,也不嫌脏了自己嘴。” 任天养笑道:“别说赵武这些心狠手辣之辈,就是咱们这些心慈面善之人,真饿急了,指不定也会吃人。” 有晴捂起耳朵皱眉道:“你还说!” 任天养道:“好了,不说了。就算他们不吃那个那个啥,你刚才也见了,里边有个水潭,看着还不小呢。有水就有鱼,他们靠水潭里的鱼也能活下去。咱们把他们关在里边,总还得想办法把里边的财宝弄出来,那时把门打开,凭咱们的本事仍然不是他们的对手。” 有晴道:“我们确实不是他们的对手,但我们还有个绝顶高手二哥啊。下次来时,可以叫二哥一同来,那时杀他们还不是易如反掌?” 任天养略一思索,点头道:“也是!可你能保证二弟会杀了他们?就好像,若你是个二等或者一等侠士,让你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你会下手?纵然那人十恶不赦,但他跪到你的面前,磕头如捣蒜,赌咒发誓说自己以后一定会改,你还会杀他?最多出手教训一下,绝对不会杀的,免得传出去坠了名声。” 有晴想想也是,这就好比之前杀那十个黑衣蒙面人。一来,她还没有侠士身份。二来,那些人确实可恶,竟要去杀无辜的车夫。所以她才会毫不犹豫的杀了那些人。但若她那时已是侠士身份,并且是个二等的侠士,而那些人并非去杀车夫,仅仅是路过,她就算知道这些人的恶行,还会痛下杀手吗?只怕不会!就算会,也会犹豫再三。纵然这些人是些无恶不作的坏蛋,只要没在她眼前杀人,并且不听她的劝阻一意要杀,她才会忍无可忍杀了他们吧。而若他们磕头求饶,保证不会再干这些,她估计会饶他们一命,最多废了他们让他们不能再干坏事。所以,任天养说老不死见了赵武,不见得会杀了赵武,这件事十分可能发生。 任天养接着道:“在崖道时,咱们两个眼瞅就要被商兵杀了,二弟也仅仅出手将商兵三个吓走,而没出手杀之。为什么?他是自持自己那么高的修为,杀三个后辈传出去名声不好,被人暗地笑话这么高的辈份却跟小辈一般见识。所以,既使二弟来了,只要他们不像疯狗那样非得置咱们于死地,看到老不死厉害立马求饶,老不死也只会教训他们一顿然后放他们走。古语有云,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二弟又不能老守在此,赵武他们再来还是会盗金银烧铠甲。既使二弟不怕名声不好,落个恃强凌弱的骂名,将赵武他们杀了,谁又能保证,赵武被关在这里之后,觉得出去无望,不会将里边的宝贝全都砸烂。它们本来是极其珍贵的宝贝,一件值个十几二十万两银子,砸烂砸坏之后就只能以金论价了,只怕一件连几百两银子也不值。” 有晴也是爱财之辈,一听二十万两变成几百两,心中一疼,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究竟该怎么办?” 任天养笑道:“先等等再说,看有没有其它办法阻止赵武他们盗宝,真的没有,也只能按你刚才说的办法干。如此,既使保不了里边的宝贝,最少能保得了外边的金银与铠甲。”说罢,收了罩在几人外边的念力,又竖起耳朵去听里边的动静。 赵武几个详细记录几件宝贝之后,都觉将这么多的宝贝一件件详细记录在案,只怕要费上数天之功。于是,仅将价值大约相同的宝贝分成数堆,记清每一堆都有多少件作罢。 如此一来,进展神速,仅用不到一个时辰便将所有的珍宝点算清楚。任天养去听时,十人刚刚点算完毕,熊新龙呵呵一笑,道:“赵哥,现在能叫随从们进来装宝贝了吧,并让他们把我们的衣物也送进来。洞里凉,你让我们几个赤着身子,莫再冻病了。” 赵武摇头道:“不行!” 第315章 风水宝地 熊新龙怪道:“为什么不行?赵哥,你不会还是怕我们偷藏宝贝吧?东西已经点数清楚,一共多少件清清楚楚。叫随从们装宝贝时再把自己麻袋中装的东西有多少件也禀告上来,只要与总数对上,等出去了要是少了一两件,谁的麻袋中的数不对,找谁问罪不就行了!” 赵武道:“我不是担心那个!”他指着正中的铜制棺椁又道,“一般来说,棺椁中陪葬的宝贝才是珍品中的珍品。我让你们穿上衣服,若开启棺椁时,你们顺手偷上一件怎么办?” 其它的侠士,一来已从点清宝贝时看出,赵武还算公道,没有占他们便宜的意思。而且自己此番前来所获在千万两之上,比之前预估的足足多了十倍不止,甚是满意。二来,洞中实在太凉,呆了这么久,虽有灵力护体仍是冷的受不了。他们只盼赶紧穿上衣服御寒,也不在意赵武会不会私藏一件两件,再说有他们九个人十八双眼睛盯着,赵武想私藏也不可能。也就放心由赵武一个人去看棺椁中的宝贝,自己几个绝不靠近。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各自点了点头。熊新龙道:“原来赵哥怕的是这个。赵哥放心,我们保证不靠近棺椁,由你一人查看如何?你发发善心,就让我们几个赶快穿上衣服御寒吧!” 赵武笑道:“你们既然放心由我一人查看,那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开门,叫随从们都进来!” 熊新龙笑道答应一声:“好嘞!”三步并作两步,打开木门冲外边的随从道:“你们都给我进来!”待顺从们都进来了,他正要松手关门,想到之前木门发出一声“啪”的巨响,恐怕惊动不知是死是活的鳄龟,轻手轻脚的去关门。待两扇门合到一块,他还道已经关好,才将手松开,“啪”的又是一声巨响,只吓得他汗毛直立,大惊失色去看西北角的平台。见平台一动未动,方松了口气,骂道:“真他娘的,这门里也不知有什么机关,明明关好了,为何还会发出那样的巨响。” 赵武待熊新龙几个都穿好衣服,又把随从分成几批,让他们各自前去一堆财宝处往麻袋里装,并恶狠狠道:“财宝已经点算清楚,谁敢手脚不干净私藏,一旦发现,莫怪我心狠手辣。”这才移步到棺椁前,绕着铜椁转了一圈。 他本以为,铜椁被铜钉钉得牢实,打开棺椁得费一番功夫,却没发现椁上没有一枚铜钉,不由“咦”了一声。 其它九个侠士,虽然都感觉赵武不会私藏,但还是分散站在棺椁四周,盯着赵武的一举一动。听到“咦”了一声,熊新龙道:“赵哥,发现什么不对之处?” 赵武摇头道:“没有!”走到铜椁之前,伸手试了试铜椁盖的斤两。一掌厚的椁盖重达千斤,但也并非他不能撼动的,掀起一角,朝旁推去。椁盖与椁摩擦,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赵武连忙住手,朝西北角瞧了一眼,见鳄龟没有动静,方长舒一口气。冲站在棺椁三角的熊新龙、李长更、胡夫点了点头,道:“你们三个,过来搭把手!” 四人各搬一角,将椁盖抬起,放到棺椁旁的一块空地上。赵武正要往棺椁处去,却见离得近的李长更与胡夫先其一步赶到棺椁前,张嘴想要喝斥,胡夫忽道:“搞什么鬼,怎么铜椁与铁椁之间的夹层没有任何陪葬物品。” 赵武一怔。虽说书上并未言明棺椁中有无陪葬,但他根据以往的盗墓经验,知道贵重物品通常都在棺椁中藏着,皇帝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物,棺椁中的陪葬理应更多才是,怎会没有任何陪葬?他一步跃到棺椁前,探头朝里边看去。铜椁与铁椁之间,三尺来宽的夹层之内,本该满满荡荡的塞满宝贝,但眼看之处里边空空荡荡,确实没有任何的陪葬! 他眼内流出失望之色,道:“或许陪葬都在第二个椁中,我们跳上去打开第二个椁!”四人同时跃上棺椁四角,掀开铁椁盖,递给下边的侠士接住放好,八只眼睛往里一瞧,只见银椁与铁椁之间的夹层里也是空空荡荡,没有任何陪葬。 赵武甚不服气,领着人又将银椁的盖子揭开。银椁与金椁之间的夹层中,还是没有陪葬。他们又把最后的金棺棺盖揭开,里边躺着一个头戴皇冠,身穿龙袍的尸首。 熊新龙惊叫一声,道:“简直太怪了!” 站在下边的六个侠士中的五个,闻听此言都掂脚朝里边看,嘴中也同时发出一声:“真是怪!” 开四荣个子矮,掂起脚也看不到棺椁里边的东西。问道:“瞧见什么了,怎么个怪法?” 熊新龙道:“矮冬瓜,谁让你长那么矮,不会自己跳上来看看?” 开四荣急于知道到底看到了什么,也不跟熊新龙计较,跳到棺椁上朝金棺中一瞧,道:“果然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任天养几个心中实在好奇,想瞧一瞧到底怎么个怪法。可他们的身份是随从,没经主子同意哪敢随意走动,只得按下心中好奇,继续往麻袋中装宝贝。还好,很快便有人解了他们心中之惑。 熊新龙道:“想必这个尸首就是任生之了。按说他也死了六百年往上了,不说变成白骨,尸首也会腐烂的不成模样。怎么我看他的尸体,丝毫没有腐烂的迹象,似乎是昨天才刚刚死了一般。” 赵武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亏你们还自诩盗墓圣手,连这都不知道?” 熊新龙道:“还请赵哥给我们解个惑。” 赵武道:“人死之后,都爱给自己找个风水宝地安葬,而这些风水宝地又大多是养尸之地。天底下,豪富没有能超过皇家的,皇帝们死后所葬的地方一定是风水宝地中的风水宝地,也就是说这种地方极其养尸。任生之容貌所以跟新死不久一样,那肯定是葬的这个地方是个少有的风水宝地的缘故。” 熊新龙“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 胡夫面容忽然一变,声音发颤的道:“赵哥,教我盗墓的师父曾说,若开墓之后,尸体不曾腐朽,这种墓绝不可盗,应该速速离开。因为……因为这种被养的尸体极易变成僵尸。” 赵武冷哼一声:“世上哪有僵尸!”讥讽着又道,“难怪人家都是越盗墓越富,你是越盗墓越穷,胆子这么小盗什么墓啊,还是别盗墓了。这次回去,做点小生意活命吧。” 众人闻听此言,都笑胡夫胆子太小,不适合干盗墓这行,还是做点小生意算了。不过,他们也不敢放声大笑,只怕惊动了鳄龟。 第316章 灭灯为号 赵武倒不在意任生之的尸体为什么没有腐烂,也不担心世上有没有僵尸,唯一让他不解的是,任生之贵为皇帝,棺椁之中为何没有一丁半点的陪葬? 他不死心的拽着任生之的两个胳膊,将任生之从棺材里拽得起身半坐,伸手揭天下边铺的两层锦被,仔仔细细的摸了起来。 这一下,就连正把财宝往麻袋里装的随从们也能看到任生之的模样了。**瞥了一眼,啧啧称奇,轻声道:“大哥,任生之长得跟你好像啊!” 韩冰接口道:“对,对!你看那眉毛眼角,尤其是微微上翘的嘴唇,简直是从一个模子里出来似的。” 有晴看了一眼,心中也是一惊,感觉两人实在太像。正要开口说话,却被小胖抢了先。他道:“我知道大哥长得为什么跟先帝那么像了?” 有晴好奇,问道:“为什么?” 小胖道:“因为大哥是皇族之后。”接着,他悄声把当兵第一天,任天养吹的牛给众人讲了一遍。 步穿杨当了真,叹道:“难怪大哥跟任生之老先帝长得那么像,原来是皇族之后。” 有晴本已在心中打定主意,在有人的时候给足任天养面子。可听任天养竟敢冒充皇族,心头一惊,这可是杀头的死罪,被人知道,她也救不了。这种事在自己人面前说说还没什么,只怕小胖几个对外乱说,那时哪还有命在。她不由来了气,要打一打任天养不知天高地厚,满口胡说八道的嚣张气焰,道:“他是皇族?简直胡说八道!我还不知道他,一个坑蒙拐骗的穷小子,给皇族提鞋都不够,还想当小王爷!我呸!还有,你们说他跟先帝像,我怎么看不出来。哦,是有地方蛮像的,比如头发,竟然都是一个颜色,黑的!” 天龙国人有哪个人的头发不是黑色的。步穿杨几个想笑,却又强忍着不敢笑。 有晴道:“不知道冒充皇族是什么罪吗?小胖,你们几个今后切不可在外人面前随口乱说。”她用肘捅了捅任天养,又道:“尤其是你,知道没有!” 任天养正在想其它事,被有晴打断思路,问道:“什么?”有晴正要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任天养已面露喜色,道:“我有了不让赵武这伙人盗墓的办法了。” 有晴忙道:“什么办法?” 任天养道:“一会看我暗号行事!你们对付那些随从,我来对付赵武这十个侠士,务必一击而中,不给他们反击的机会!” 有晴愕然,瞪大眼睛道:“你想凭一己之力杀了赵武他们十个侠士?怎么可能!” 任天养道:“忘了我是怎么杀得商兵几个了?” 有晴道:“可那时你有锋利无比的有晴剑,还有名剑,他们三人又离得远,首尾不能顾。现在,咱们手上只有普通的剑,更无名剑,根本刺不透侠士大氅,他们又聚在一起,怎么杀?” 任天养道:“一时半会解释不清,反正我自有办法。” 众人见他信心十足,也就不再说什么。纵然有那么两三个,感觉不可能杀得了赵武十个侠士,但想到能与任天养、有晴死在一块也不枉此生。何况,他们现在所干之事十分有意义,就算死了也算死得其所,心中并无畏惧。 有晴道:“什么暗号?” 任天养道:“灭灯为号!你们几个先找定一堆随从,灯一灭便以恶虎扑羊之势,杀入随从之中。见人便砍,有活动的便刺,反正除了你们自己之外都是敌人。”他待有晴几个各找好一堆随从,道:“灭灯动手,不要留情。”转头又对小胖道:“不要怕!能杀一个杀一个,能杀两个杀一双,待我杀了那十个侠士,便来帮你。” 小胖之前被武大哥吓得狼狈而逃,心想自己如此怯懦肯定已被其它人看不起。早想再找个机会向其它人证明一下自己并非懦夫,也跟他们一样是个勇猛的战士。听了任天养的话,道:“大哥放心,我不怕!” 任天养点了点头,道:“那就准备好,等我暗号!”说罢,抬眼朝棺椁那边看去。 赵武已将锦被下边摸了个遍,里边也如夹层一样,没有掖藏一件宝贝。他摇头叹息,把任生之的尸首放躺上去,喃喃道:“真是奇怪,为何一件陪葬也没有?” 熊新龙笑道:“赵哥此言差矣,怎会一件陪葬也没有!”他抽出剑来,伸手在棺中一挑,挑出一件皇冠来,接着道,“皇冠不是陪葬吗?你瞧这件皇冠,上边珠宝璀璨,少说也值三十万两银子。”伸手将那顶皇冠拿到手上,又用剑挑出一件玉带来,道:“再瞧瞧这条玉带,全是最好的羊脂白玉做的,天下少有,也值三四十万两吧!” 赵武道:“既然就这么两件,那也登录在册,回去之后咱们分了。”说罢,从棺椁中跳了下来。 熊新龙道:“好嘞。”拿了皇冠玉带,也从棺椁上跳了下来。 其它侠士跟在他俩个身后,去瞧随从们把财宝装的怎样了。忽听墓中传来“哒哒,哒哒”的轻响,似乎有人在用指甲轻叩某种东西。 赵武等还道惊动了鳄龟,全把目光向西北角瞧去,却发现鳄龟并无异动。继而发现,“哒哒,哒哒”的声音是从棺椁中传来的,目中全都露出惊异来。 赵武等十个侠士,清清楚楚看到,棺椁中除了一具尸体,再无其它任何东西,那怎么会有“哒哒,哒哒”的声音传来。 胡夫声音发颤,道:“尸……尸变!”一句话吓得众人全往后退了一步! 有晴胆子不大,早吓得紧紧握住任天养的手。任天养扭头轻声道:“莫怕,是我用念力搞出来的!” 有晴这才宽了心,松开任天养的胳膊,把手按在剑柄上,等待暗号。 赵武盗了数十年的墓,什么情况都见过,从来没见过这等事。他心头也是一紧,暗道:“莫非真的有尸变?”见众人都吓得面色苍白,他道:“大家别怕,世上根本没有僵尸,也就不会尸变。就算真的有尸变,也没什么可怕的。咱们身上的寿衣,是一切僵尸鬼怪的克星,它胆敢出来,定让它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众人闻听此言,稍稍安了安心。 赵武道:“赶快装财宝,离开这个事非之地!” 随从们有心依照命令行事,可实在恐惧棺材里会出现个什么鬼怪,全都怔怔的看着棺材,没人动手装财宝。 “哒哒,哒哒”之音忽然停了。四下里一片寂静,每人都能听到其它人沉重的呼吸,以及自己加速的“呯呯”心跳。 赵武等了片刻,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他呵呵一笑,道:“你们瞧,咱们身上的寿衣已镇得它不敢异动。”话音未落,忽见棺材里伸出一只手来。 第317章 时机已到 那只手与普通的手没什么区别,普普通通,指甲也不尖,关节也不大,只是比普通的手要惨白许多。 棺椁中除了躺着任生之的尸首外,空空荡荡,没有任何东西。突然有只手伸了出来,不是尸变又是什么。 赵武嘴上说不怕,心头还是一惊。毕竟他没有碰到这种事,不知身上的寿衣到底顶不顶用。也没跟僵尸交过手,更不知凭他们这伙人的能耐斗不斗得过僵尸。他眼瞧随从们全都吓得缩成一团,熊新龙几个侠士也目露惧色,一个个全都脚上用劲,只待事情不对便拔腿而逃。他看不到自己的眼睛,想来也跟这些个侠士一般充满惧色。 财宝还有一半没有装到麻袋中,既使装到麻袋中的,大伙心中大惧拔腿跑时,只顾活命谁还顾得上去拿麻袋。一旦逃出这里,所有人害怕里边僵尸,肯定不会再进来。 这事赵武已筹划太久,几乎耗尽半辈子时光,绝不能功亏一溃。要想不让大伙落荒而逃,首先要稳定军心。要想稳定军心,必需打消所有人心中的恐惧。他暗骂一声:“你娘的,我管你是不是僵尸,敢断爷爷的财路,就让你永世不得翻身。”想到这里,他咽口唾沫,道:“大伙莫怕!不就是一具小小的尸体,他不出来则罢,胆敢出来,咱们乱剑分尸。” 轻飘飘的一句“大伙莫怕”并未能驱散随从以及侠士心中的惧意,赵武想到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朗声又道:“打其一拳,赏银千两。刺其一剑,赏银万两。割其首级,赏银千万。” 这句话果然有效。一千两银子,一名普通士兵得当一辈子兵才能赚来,足够一家四口无忧无虑生活数十年。为那一千两的银子,把命丢在这里也值,最少给家人留下一笔不菲的遗产。随从们捋了捋袖,准备赚个几千两银子。侠士们则纷纷抽出剑,要去得千万两之赏。所有人心中想着如何赚钱,惧意略减。 赵武稍稍松了口气,领着人朝棺椁围去,那只坚起来的手忽然落了下去。所有人见此变动,纷纷将脚步停下,盯着棺椁看。 赵武哈哈一笑,道:“大伙瞧见了没有,它害怕了,不敢出来了!所以我说,不过是一具小小的尸体罢了,又有什么可怕的。大伙并肩着上,既使它已吓得不敢出来,咱们也得将它乱剑分尸,免得再出来吓人。” 众人抬脚还未朝前走出半步,任生之的尸首忽然从棺中立了起来,长发遮住面门,就像一只无面的鬼怪。众人心中害怕,那只朝前而去的脚不仅没有往前踏出,反而朝后踏了一步。 赵武道:“大伙并肩上啊!”却没有一人往前踏出一步,都在左顾右盼,心想哪个胆大不要命的先上前试探试探,看这只僵尸到底厉害不厉害。若厉害,那就两只鸭子加一只鸭子,撒丫子跑他娘的。若不厉害,嘿嘿,那就对不起了,抢上去赚银子。银子是好,但也要有命去,别僵尸太过厉害,还没打一拳踢一脚,银子没赚到反被僵尸杀了,那岂不是太冤。 赵武眼瞧众人惧意又起,有几个随从还朝大门外瞅去,看来心中已打好逃跑的念头。嘿嘿一声冷笑:“临阵脱逃者,杀无赦。”见将那几个随从震住,正要再怂恿大伙上,忽见挡在任生之脸前的头发朝后掠去,有如被风吹开。 赵武心中“咯噔”一跳,暗道:“洞中密闭,哪来的风!”一个念头没有转完,忽见任生之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那两双眼睛黑眼珠少白眼珠多,有如两只死鱼眼,像是在瞧着他又像是在瞧其它人,被灯火一照,泛起瘆人的光芒。 也不见任生之张嘴,却从任生之所立之处传来声音,带着七分愤怒夹着三分尖厉,阴森森凉恻恻的道:“朕在此睡了六百多年,你们这些个霄小之辈竟敢来打搅朕的安宁,不要命了吗?哈哈哈哈,赵武,你们这伙人都得死!” 赵武不知声音是任天养用念力做出一个传话的筒子,由任天养站在暗处张嘴说出来,再通过筒子传到任生之嘴旁说出来的。耳听一具尸体忽然开口说话,并能叫出他的名字,小腿肚忍不住抽搐起来。 有晴几个看着僵尸睁眼,虽被任天养告之是他用念力所为,但他们看不到念力,不知到底是任天养所为还是尸体真的活了过来,仍是心寒。直到僵尸开口说话,他们听出是任天养的声音,这才确定一切都是任天养干出来的,心中稍安。 僵尸任生之抬起一只胳膊,指着一个随从,道:“哈哈哈哈,我已饿了六百多年,肚子好饿,那就先吃了你!”也不见它如何动作,只是大拇指与食指虚掐,相隔十丈之外的那个随从的脖子就好像真的被掐住了一般。那个随从的身子被卡起一尺有余,手在脖子间乱扒,似乎脖子上真的掐着一只大手。瞬间,他的喉咙已被掐断,踢腾的双腿垂落下去,眼睛朝外爆突,舌头伸出寸长,扒着喉咙间的双手无力落下,人已经死了。 任生之虚掐的手一松,那人无力的摔落地上。任生之嘿嘿而笑,道:“一个。第二个轮到谁了?”他的手从一个随从身上移到另一个随从身上,最后落到一个微胖的随从面前,嘎嘎叫道:“这个不错,白白胖胖的甚有嚼口!” 那个随从再也受不了如此恐怖的场面,怪叫一声转身便跑。其它随从瞧此情况,也都转身而跑。 任天养眼瞧随从们已经大乱,不再是面对着有晴几个而是背对着有晴几个,知道时机来了。他早已想好,若是随从们面对这边,那时打出暗号让有晴几个杀出去,随从们的修为虽低,但有人闯入他们中间立马警觉,临死之前肯定要还手。黑暗之中打斗,又是一场混战,敌人目不能视,有晴几个同样目不能视。那些随从们在外边捡拾的剑大多已在过石臼关时用去,但他们随身所带的板斧之类兵器尚存,黑暗中乱砍一气,保不齐会伤到有晴几个。 而随从们转身逃跑,就算知道身后跟的同伴被杀,也不会转过身来拼命,而是加快脚步往大门处跑。如此一来,有晴几个没有受伤之虞,杀起来更加痛快。 任天养对着用念力做出的传声筒子,怪笑一声:“想跑,没那么容易!”随即将候在油灯前的数十道念力一扫,墓内油灯全部熄灭,四下里漆黑一片。 第318章 人算天算 灯一灭,有晴几个便如出闸的猛虎,提着剑向自己选定的随从扑去。还好,那些随从们虽在逃,但还没汇到一块,依然挤在自己的那堆人中往门口处跑,并不会让有晴几个混到一块。 而任天养也把自己拿的那柄剑断成十截。他知道,赵武几个衣服里都裹着侠士大氅,凭他手中之剑绝无刺透侠士大氅杀了十个侠士的可能,所以他的目标并非前胸后背上的要害之处,而是咽喉要害。那里没有侠士大氅遮挡,只需轻轻一划,便可将十个侠士杀死。 在把任生之从棺椁中架起,吸引到所有人目光之际,他已将那十截剑片断刃悄悄置于十个侠士附近,并瞧好每个侠士的咽喉要害在什么地主,算好每道念力需使多大的力可将断刃不多不少正好送到十个侠士的咽喉处,轻轻一划,割断他们的脖子。 室内一暗,任天养便用那十道念力将十截剑片断刃迅速往十个侠士脖子间送。在断刃即将抵达十个侠士咽喉,这时他看到李长更手中长剑一挥,一道刃片从剑上离去,寒光一闪,受他控制的十截剑刃断片全被打落在地。 没错,他无比清楚的看到是李长更用金剑剑法打落他用念力控制的断刃。不仅看到了李长更使的剑法,还看清了李长更的容貌。不仅看清了李长更的容貌,还看清了其它侠士的容貌。不仅看到其它侠士正怒目朝他瞪来,还看到有晴几个正持剑斩杀没命奔逃的随从。 任天养一怔!这是怎么回事?他的眼睛有念力相助,在光线昏暗的地方,是能看到其它人看不到的东西。但这有个前提,必需得有光线,既使这光线已昏暗到几乎看不到。此地是墓穴深处,山腹之间,本是个幽闭空间,没有灯火照耀,不可能有光线,既使是昏暗到极致的光线。没有光线,他虽有念力相助,也不可能看到东西,就如其它人一样,是个睁眼瞎。但他确确实实看到了其它人,而其它人也看到了他。 光线是从背后传来的,任天养把头偏了偏,看到有道阳光从头顶照了下来,不偏不斜正好打在棺椁上。被黄色的金棺、白色的银椁、褐色的铁椁以及暗紫的铜椁一反射,打得洞内充满金光银光褐色紫色,甚是梦幻。 任天养暗自吞了口唾沫。本来计划的好好的,他用念力趁着黑暗杀了赵武十个侠士,有晴几个则杀了所有的随从,这样任生之墓中有兵器铠甲金银宝贝的事就不会有被盗之虞,而他拥有这么多的装备钱财,则能按步就班的发展自己的势力,无论对抗西门封竹还是抵御蛮族入侵,他都将底气十足。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他怎么也没算到,看似密闭的墓穴竟有一个能容一人通过的洞直通山顶。而当他把油灯全部熄灭,不早不迟的,太阳正好移到洞口,阳光顺着洞直下,照得洞内一片明亮。 任天养心中暗呼倒霉!为何阳光射入洞内的时间不迟一些,哪怕晚片刻也行啊。那样他已将十个侠士杀了,既使还有一部份随从没有杀死,凭他们几个的修为,杀这些随从也不是难事,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既使阳光射入洞内的时间不能迟些,早片刻也行啊。那样,他就会察觉自己灭灯为号的办法行不通,或者另想办法,或者等太阳西斜再动手不迟。为何会这样,他才熄灭了油灯,刚要动手,阳光掐着点射了进来。难道说是天要亡他? 有晴几个才杀了数人,已发现墓中并非漆黑一片,光线虽不明亮,但能清清楚楚的看到人。继而,他们发现任天养没有杀了赵武十个侠士,而那些随从们也发现不是鬼在杀人,而是人在杀人,纷纷抽出武器要与他们对干。 十个侠士一个未死,就算把这些随从全都杀了又有什么用?有晴几个收了剑,退到任天养身后,警惕的看着赵武那伙人。还好,十个侠士并未出手,不然他们真不知该怎样应付。那些随从们没有命令也没动手的意思,两帮人就这么虎视眈眈的对视着。 李长更突然出了手,不过目标并不是任天养几个,而是他们身后立在棺内的任生之。一道剑片掠过,划断任生之一只胳膊,返还时又划断任生之的另一只胳膊。没有血流出来,两只胳膊掉落在棺中铺的锦被上,发出“噗噗”两声闷响。 没了胳膊的任生之还在那里立着。任天养见把戏被揭穿,也就松了念力,任生之摔落到棺材里。 李长更还剑入鞘,道:“我听人说,僵尸都有刀不入之体。我断其双臂有如刀入豆腐一般容易,可见这个僵尸是假的。”他嘿嘿一笑,接着又道:“我早知这个僵尸是假的,所以要用剑试上一试。可笑你们还是如假包换的侠士,见到这个假僵尸竟吓得魂飞魄散,恨不得拔腿就跑。也幸亏我还能保持镇静,拔出剑正要试试僵尸是真是假,墓内一黑,随即看到这小子张牙舞爪的似在做法,当看到随着他的手动有剑刃断片朝我们脖间飞来,大惊之下连忙使用剑法将剑刃断片破掉,不然我们此时只怕已是十具尸体。” 他讲得唾沫横飞洋洋得意,那神态那语气,完全以赵武几个的救命恩人自居。不过他说自己刚刚见到僵尸已知是假的,并能保持镇静要用本门剑法试上一试,完全是假话屁话。 看到任生之随手一指,一个随从立刻身亡,他也吓得双股发颤,只怕任生之也朝自己一指,那时哪还有命在。他恨不得立即就跑。可多多少少有些不甘心就这么跑了,毕竟这里的财宝数量惊人,带出去一分,下半辈子就不用愁了。大家若一哄而散的全都跑了,是能跑出去活命,并将僵尸关在铁门之内永远也别想出来害他们。可如此一来,大家只顾得逃命谁还顾得上拿财宝?所有的人一旦逃出去绝无胆量再进去,这些财宝岂不是将永存墓中。 更可怕的是,赵武没得到墓中财宝,一定会觊觎外边的金银大钱。这一趟所能带走的哪能满足得了赵武的胃口,赵武势必要想办法将所有的金银大钱全部拉走。那怎么可以,那些金银已是他的囊中之物,岂可再让赵武所得。 于是,为了活命他做好了要逃的准备。因为不甘心,在逃之际他打算用本门剑法试上一试。毕竟僵尸刀不入只是传说,谁也没有亲眼见过。万一僵尸不是刀不入呢?又或者真的刀不入,但只是对普通的兵器刀不入,对他手中的名剑没有那么大的防御呢。 第319章 倒霉星君 李长更心想,自己站的地方与僵尸隔着数丈远,有足够的时间逃跑,就用剑片试上一下。如果,僵尸刀不入,连他的名剑也伤不了分毫,那无二话,拔腿就逃。若是剑片能伤得了僵尸,哪怕只是刺破一点皮肉,便和其它侠士联手,誓将僵尸斩于剑下。 他估计,僵尸挨这一下,无论受伤与否,肯定怒火中烧,要杀了出手打它之人。不过,他也不怕。他站在十个侠士中间,稍稍靠后的地方,等僵尸要杀他之时,他完全可以脑袋一缩朝门口逃去,自有其它侠士当挡箭牌替死鬼。 正当李长更运起灵力使出本门剑法要放出剑片试一试之时,洞内的油灯猛的一下全灭。他惊愕之余暗道:“这是怎么回事?能道僵尸知道我要偷袭,于是灭掉所有的灯让我无法放出剑片正中目标。”一念未完,便看到洞内有道阳光泄了进来,打在棺椁上映得洞内明亮一片。继而又看到有截不过三指宽的剑刃断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奔自己的咽喉要害,其它侠士的喉咙前也各有一道断刃。 李长更当时灵力已灌注剑身,本门剑法有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本来是要攻击僵尸的,这是剑身一转,剑片直奔攻向自己几个的断刃而去,救了十人一命。破刃之后,他还后怕不已,觉得刚才实在凶险,若不是本门剑法已经使出,只需慢上一点,哪怕是眨眼间的功夫,自己十个侠士哪还有命在。他还道这是僵尸所为,暗骂这个僵尸实在狠毒,先灭油灯,再趁黑灯瞎火际一举夺了他们的性命。可看到那个赵武的亲信正双手上举,似乎在控制剑刃断片,当他把剑刃断片击落之后,那个亲信目露失望之色,他又不觉怀疑:“难道十截剑刃断片并非僵尸控制,而是这个随从控制?没听说天下有这等功夫啊!” 此时最重要的并非是弄明白剑刃断片是否是赵武亲随所为,而是僵尸到底是不是刀不入。所以,他并未深思,破了暗袭的十道断刃之后,剑锋一转,又控制着剑片去试僵尸。还是刚刚的办法,他缩起了脑袋,脚上使劲,只待剑片打在僵尸身上伤不得僵尸分毫,便往大门处跑。 让人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剑片轻而易举的卸了僵尸两条胳膊。他似乎有些明白,这个僵尸是假的,一来并非像传说中的那样,僵尸都是刀不入。二来,僵尸见不得阳光的,这只僵尸却沐浴在阳光之中,根本无惧阳光。 只出一剑,不仅救了自己以及其它侠士的命,而且试探出僵尸是假的。立此盖世奇功,难怪他会洋洋得意,说出的话既耻笑其它侠士胆小,又彰显自己的英明神武。话说完,一个念头闪过,既然僵尸是假的,那就是一具如假包换的尸体,一个尸体怎么会动?联想到那十截攻向他们的剑刃断片,以及墓内能看到时任天养手上奇怪的动作,他想难道是这人能控制尸体,让尸体站起来,眼动手抬张口说话?一定是这样的,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 李长更想不透天下有什么攻夫能控制十截剑片攻击十个侠士,也想不透什么功夫能让尸体活动。他试图说服自己,那十截剑片并非是由看不着的手控制去刺他们的要害,而是赵武这个亲信是个使暗器的好手,趁墓内一片漆黑之际,用“满天星雨”的手法抛出剑刃断片攻取他们的要害。可,暗器一出手,总会划破空气发出风声,但他能看到墓中情况之前,四下里静悄悄一片,根本没有暗器划破空气发出的动静。那十截断剑刃片就好像分别由一只手拿着,慢慢的不发出一点声音送到他们脖间,待到要害之际,才突然发力。 最重要的是,如果十截剑刃断片不是由看不见的手使然,而用暗器手法能解释得通的话,能动的尸体怎么解释? 李长更的脑袋想得隐隐做痛,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任天养。 有晴右手持剑,左手捏了个剑诀,轻声道:“大哥,现在该怎么办?” 任天养也不知现在该怎么办?如果不是那束倒霉的阳光,战斗已经结束,计划已经成功。现在面对的将是数十具尸体,而非强敌环视。 有晴等了片刻,不见任天养说话,又道:“大不了跟他们拼了。”顿了一下,又道:“大哥莫怕,不就是个死嘛,能跟你死在一起,我很……很欢喜!”说罢,脸色一红,就要冲上前去拼个你死我活。 任天养拦道:“莫急,等等再说。” 等等能有奇迹出现?任天养不相信有奇迹出现。老不死不知他们来到这里,不可能从天而降大显神威,杀得赵武一伙人片甲不留。既然老不死未来,那就没有奇迹。可他还是不急着动手,脑子飞转,想着如何脱身。天,一定不会绝人之路的。 太倒霉了,莫非倒霉星君就盘腿坐在头顶,笑吟吟的看着这一切。除了倒霉,他还恨自己明明可以不动手,仅凭想像就能控制念力拿着断剑刃片杀人,为什么这个臭毛病老是改不了,双手非得动上一动,这下让十个侠士全都知晓那十截断剑刃片是他控制的,是他想杀了他们。如果手没动,而有晴他们也没杀那几个随从的话,现在他们完全可以继续混入赵武那伙人之中,假惺惺的陪赵武那伙人一起猜测刚刚发生了什么。可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他的手动了,有晴他们也杀死几个随从,敌我已经分明,时光不会倒流。 不过,现在还有机会脱身,那就是等太阳西斜,洞内没有阳光再次陷入黑暗,他们可趁机逃走,但这需要时间。这段等太阳西斜的时间放在平常不长,可能一刻钟都用不了。可在此时,一刻钟显得如此漫长。 几个侠士包括随从们,全都目露杀气,随时都有可能一拥而上将他们七个斩杀。四下里静悄悄一片,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呯呯,呯呯。”也许,这一跳他们不会动手,下一跳就会动手。心的每一跳,都是那样的漫长,让人无法忍受。 赵武忽道:“大鹰,你为什么要这么干?” 其它的人猛到听到赵武说话,还道是要动手的命令,正要往前跨步,却听明白只是一句问话,又都停下了脚步。 第320章 令人发指 任天养“哈哈哈哈”大笑起来,道:“赵爷,你怎么会说这样的话,是你让我们这样干的啊!现在,事情败露了,你要过河拆桥了,我们几个也无怨言,不过请善待我们的父母妻儿。” 一句话说出,熊新龙几个侠士以及随从们全都大惊,抽出剑来注入灵力,敌意十足的看着赵武。他们一下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赵武的阴谋。虽说,里边宝贝赵武独得九成,他们这伙人才分微不足道的一成。但那一成也不少,值得好几亿两银子。 平常,为了几万两银子就会让两个侠士大打出手,恨不得杀了彼此。现在可是几亿两银子,**之大,换作是他们,也会如此干。 一切都已明了,赵武来之前就安下毒计,待找到财宝之后,将他们所有人全都杀了,那样他便可独得财宝。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毒计没有成功,赵武眼见失败,想要抽身事外,抛出几个小卒子背黑锅,将自己摘拣干净。还好,几个小卒子贪生怕死,将背后主谋供了出来。 熊新龙道:“赵哥,什么意思?怎么说咱们几个也是拜把子兄弟,你若舍不得许诺的酬劳,给兄弟们说一声。大伙最多不要这里的财宝,搬些金砖银砖也就是了,你没必要痛下杀手,把我们全都赶尽杀绝啊!” 赵武喝骂道:“笨蛋,蠢货。” 熊新龙眼内寒光一闪,道:“赵武,死到临头还敢骂人!” 赵武嘿嘿一笑,道:“姓熊的,是不是我骂你笨蛋蠢货你很不服气?”他不等熊新龙答话,转头对李长更道,“李老弟,我来问你,刚刚你破暗袭咱们咽喉的剑刃断片的时候,刺向我要害的断刃可比你们的力道稍小?” 李长更摇头道:“没有!”又道,“许是你是我们之中修为最高的缘故,攻你要害的断刃比攻我们的力道要强劲许多。” 赵武道:“若非你横加阻拦,我能不能拦下断刃,会不会死?” 李长更又忍不住得意起来,道:“距离太近,速度太快,你来不及拦阻,会被其一下穿喉。” 赵武道:“这么说你救了我命,以及所有人一命,那我得谢谢你哟。这样吧,出去之后,你所得财宝翻上一倍如何?” 李长更大喜过望,道:“那就太谢谢赵哥了。” 赵武道:“不谢!”扭头冲熊新龙喝道,“整件事若是我安排的,我会傻到杀死自己!我说你笨蛋骂你蠢货,你服不服?” 熊新龙哑口无言,默然低下了头。赵武转过身看着任天养,道:“从你出溶洞,我就开始怀疑你了。只是好奇你跟着我们想要干什么,便没点破。说吧,你是谁?” 任天养冷哼一声,并不搭话。 赵武道:“你冷哼什么?是不是觉得我在吹牛,根本没识破你们。你们七个是在溶洞中杀了我那十个随从吧!而且没用刀剑,是用手把他们掐死的。” 任天养一怔,暗道:“他怎么知道随从们是被我们掐死的。” 赵武道:“盗墓,不仅要用眼睛看,还得要用闻鼻子闻。用眼睛看,是看墓在什么地方。用鼻子闻,是闻闻陪葬藏在什么地方。金子有金子的味道,银子有银子的味道,珠宝有珠宝的味道。有许多墓主人,怕自己的墓被盗,挖空心思的将陪葬藏于不引人注意的地方,想要找到陪葬就得用鼻子闻。我盗墓日久,鼻子也练得十分敏感,你们一接近我就闻到一股屎尿味。那一定是你们在掐死他们时,他们大小便**,遗留在衣服上的。我一闻到味,便知我那十个随从已死,这是你们露出的第一个破绽。” 任天养暗暗后悔,自己还是大意了。按说,他的鼻子也够灵,掐死那些随从时也闻到屎尿味,不过那时心存侥幸,觉得味道并未传到最外边的黑衣上。再说,就算传上了,他也不觉得其它人能闻到那淡淡的屎尿味,因此并未理会。却没想到,自己几个一出现,便被赵武这个盗墓老狐狸闻到了味,露出第一个破绽。 赵武指了指小胖,道:“你一定以为我的随从是临时拼凑起来的,所以里边多了个胖子我发觉不了。却不知,我这些随从除了武小鹰是第一次加入,其它都跟了我十年八年,我熟悉他们就像熟悉自己的左手与右手,怎看不出里边多了个胖子?这是你们露出的第二个破绽。” 任天养听那十个随从对话时,就曾想过那些随从或许跟赵武日久,自己这伙人里突然多了个胖子,恐怕赵武生疑。但他又想,里边既然有武小鹰这样的一个新人,也许还有其它的新人,也就冒了个险。听了赵武的话,他心中暗道:“我还是年轻,容易头脑发热,考虑问题不够周全。今后,切不可犯如此低级错误,也不能小瞧了对手。” 赵武指了指韩冰与有晴,道:“你不会以为我不知这两个是女娃子吧!”他呵呵两笑,指着有晴道,“第一次见面,我闻到她身上传来淡淡的幽香便怀疑她是个女的,后来留了心,发现她们两个解手总是背着人,更确定她们两个是女的,这是你们露出的第三个破绽。” 胖子多**,开四荣闻听七人中还有两个女的,咽了口唾沫道:“这两个一会别杀,留着让兄弟们爽上一爽,就是不知容貌如何?别长得跟无盐母一般,那就太倒胃口了。” 赵武道:“你瞧瞧她们两个,眉清目秀的,皮肤又白晰细嫩,想来是不可多得的美女!”说罢,转头又冲任天养道,“你们所露破绽,简直多到令人发指,还用我一项一项指出来吗?” 任天养道:“你既然已经识破我们,为何不当即揭发,而要留到现在。是不是当时并未发觉,到这时见我们要杀你,这才回想前事,想透这些东西。” 赵武笑道:“我知道你问这些问题意欲如何?”他伸出两根手指,接着道,“到目前为止,你虽未回头,却用眼角的余光朝后边瞥了两下。在看什么?是不是在看直射下来的阳光什么时候会离去?要等太阳西斜,墓内一片漆黑时逃出去?你是个聪明人,也并非是不信我能识破你们,之所以如此问是想拖延时间。嘿嘿,你现在怎么想的我都一清二楚,你以为我活这么大,年龄都活到狗身上了,能看不出你们那点破绽?我所以当时没有点破,一来是对你们的身份好奇,想要搞清楚是谁派你们来的。二来,是觉得每个人都有用处,就连又硬又臭的石头,也能垫到茅坑里。那个假扮武小鹰的女的既然能把武小鹰的话学得维妙维肖,想必其它人都各有所能。既使没有了不起的才能,最后也能当骡马用用,帮我把财宝运出去。嘿嘿,没料到还真有了不得的才能,若非有你指引,岩浆那关不见得能过去。” 他话音未落,胡夫忽然大叫一声:“我知道了!” 第321章 子虚乌有 众人不知他知道了什么,都把目光移了过去。 胡夫从来没有被如此这般的看重,自得的指着鳄龟,道:“我知道此处没有阳光,它身上为什么长满野草了。原来这里并非没有阳光,而是每日中午会有那么一刻半刻时间,阳光穿过山体射到棺椁上,又被椁盖反射,打到龟甲上,所以龟背上才会长满野草。” 众人还道他知道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原来不过是这件无足轻重的小事。大家伙此时正紧张的对付任天养这伙人,谁又有功夫理会这些小事,不由的都瞪了胡夫一眼。 赵武抬头看了看射下来的阳光,见光柱已经缩到之前的一半大小,知道太阳马上西斜,墓室内又会重回一片黑暗,道:“熊老弟,你将油灯点亮。” 熊新龙答应一声,还未将剑抽出。赵武又道:“我差点忘了,这小子会邪门妖术,可吹起一阵阴风将油灯全部熄灭。开老弟,李老弟,麻烦你们两个守住木门,防止这伙小贼趁机逃跑。” 开四荣与李长更答应一声,走到木门前边拔剑而立。 任天养好不容易找到个脱身之计,没想到又被赵武堵死。他生出一丝绝望,知道今天肯定要死在这里,心中打定“杀一个够本,杀一对赚一双”的主意。他告诫自己千万不能露出怯意,不然赵武这伙人心中将更加得意,吟吟笑着,就好像他还有脱身之计,看着熊新龙使出本门剑法,挥剑一扫,剑上迸发出数十点火苗,一同奔向墓室各处挂的油灯奔去,将所有的油灯点亮。 这时从地下突然传来“咚”的一声巨响,似是有什么东西要从下边钻出,撞得棺椁向上一震,连带着西北角的鳄龟龟壳也是一动。 赵武一伙人大吃一惊,不知这是怎么回事,还道是突然发生地震,也没过多在意。他见任天养的笑容还挂在脸上未退,被任天养的笑搞得心怀忐忑,道:“你笑什么?” 任天养也不知刚才棺椁为何向上一震,本来还巴望是老不死来了,但也知这事几无可能,心中所想也跟赵武这伙人差不多,以为是发生场轻微的地震。他见笑果然有些用处,心道:“死前吓一吓你们也是好的,说不定还会把你们吓得方寸大乱,找到可趁之机。”道:“我笑你们大难临头而不自知,真是可怜。” 赵武“哦”了一声,示意继续往下讲。 任天养道:“你不是很想知道我是什么人吗?告诉你也无妨!我们是一线天将军府的斥候。” 天龙国的人,哪有不知道斥候是什么。在军中,那是查探敌情的探马。在地方,那是了解民情的耳目。任天养既说自己是将军府的斥侯,指的自然是查探敌情的探马。 众人身为盗墓者,最怕的就是官府的人以及军队的人,一个个面露惶恐之色。 任天养眼瞧自己的胡说八道奏效,可劲的乱吹起来,道:“知道你们的行踪是如何暴露的吗?那天,你们在仿膳酒楼吃酒,说什么要盗一个大墓,还说此墓陪葬极其丰盛,随便盗取一点,十辈子都吃喝不完。刚巧我们的一个兄弟就在旁边吃饭,他耳朵极好,你们讲的虽低,但被他全部听了个清楚,回去禀告将军。将军一听大怒,本想立刻下令缉拿。不过军师出了个主意,说西门尚书的大寿在际,本没什么了孝敬的,如今既知有大墓,而且里边所藏颇丰,跟着这伙盗墓贼同往,既可人脏并获,又可捡其珍品孝敬西门尚书,何乐而不为?” 他讲这些话时,心里十分清楚,若满口都是胡说,赵武这些老油条一定能听出破绽,于是将十句话中夹杂三句假话,想来赵武这些人会相信的。果然,十个侠士里有四五个,当日都跟赵武去吃酒,听任天养把他们喝酒时说的话讲了出来,一个个深信不疑,目露惶恐之色。 任天养接着道:“将军一听你们十日之后方会在乱葬岗大槐树下汇合盗墓,也不着急,暗中调兵遣将,把自己信得过的侠士叫过来一两百个,又派出一队两千人的精兵,悄悄藏在乱葬岗附近。等你们进了溶洞,便派人抓住车夫并杀了你那十个随从,派我们几个斥候混入你们中间相机行事。嘿嘿,赵武,我劝你们赶快弃剑投降,或许我还能给你们求求情,饶你们不死。如若负隅顽抗,定叫你们死无全尸。” 几个随从听了害怕,手中兵器“当啷”一声掉到地上。正要双手抱头蹲到地上投降,被赵武杀气腾腾的眼神一瞪,吓得浑身打了个机灵,又慌忙弯腰捡起兵器来。 胡夫道:“降是不能投的。咱们盗的是皇陵,落到军人手中哪还有命在。赵哥,不如这样,咱们先找个安稳的地方躲起来,等军队走了咱们再逃。” 赵武冷笑一声,道:“胡老弟,你还真被他三言两语给唬住了?” 胡夫张口结舌,道:“难道他说的还是假的不成?那他怎么知道我们吃饭喝酒时说的话!” 赵武道:“他怎么知道我们的谈话?想来这几个是一线天的地痞无赖,凑巧听到我们的谈话,竟不知天高地厚的起了黑吃黑之心。于是一路尾随,杀了我那几个随从,混入我们中间。” 胡夫道:“这么说他们不是将军府的斥候,也没有两百个侠士,两千个精兵来抓我们?” 赵武道:“他们是不是斥侯我不知道,但绝对没有两百个侠士和两千个精兵?” 胡夫道:“为什么?” 赵武忍不住就想骂,你个直娘贼,笨成这样,怎么活得这么一大把年纪而不死?不过这时不是吵架的时候,他强压着心头怒火,解释道:“他这一通话编得确实唬人,但有几处破绽。其一,一个带十万大军的将军,和军师商量用脏物给尚书送礼,如此机密大事能让一个小小的斥侯知道?如果真有这样的事发生,这个将军蠢到这种地步,是怎么当上将军的?其二,将军派两百个侠士,两千名精兵,竟会奏不出十个男兵冒弃我的手下,而派七个人来,其中还有两个女的一个胖子,也太可笑了吧。两千多号人中,竟挑不出十个身材跟我随从近似的人来,简直哗天下之大稽!仅凭这一点,我料定他们只有七个人,什么二百侠士两千精兵,全都子虚乌有!” 胡夫犹豫再三,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外边没有二百侠士两千精兵当然是好的,但万一有呢?要不我出去看看,瞧外边到底有没有二百侠士以及两千精兵。” 赵武斩钉截铁,道:“不用!” 第322章 熊心豹胆 任天养眼瞧谎言被揭穿,忽然张口大笑起来。他心里清楚,自己如此一笑,就好像在嘲讽面前这伙人。会把赵武笑得心里发毛,怀疑自己的判断,继而再被唬住。 赵武道:“你笑什么?” 任天养道:“你说外边没有二百侠士两千精兵,那我问你,刚才棺材为何一动?” 赵武道:“还能是为什么,肯定是地震喽。” 任天养道:“地震?哪有那么凑巧,迟不震晚不震,偏偏这个时候地震!” 赵武道:“那你说为何一动!” 任天养道:“为何一动?那是外边的土剑门高手使然,一来警告你们不要轻举枉动,二来也是通知我们他们已在外边集结完毕,顷刻便会攻打进来,让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免得被自己人伤到。” 赵武笑得悠然自得,道:“敢问那个土剑门高手,如何让如此巨大沉重的棺椁一动!” 任天养道:“还能怎样让棺椁一动,自然用的是地动山摇那招。让地颤动开裂,震得棺椁一动。” 这一次,不仅赵武在笑,其它的侠士也在笑。胡夫骂道:“他娘的,差点让这个小兔崽子给骗了!” 任天养情知自己说错了话,但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有晴轻叹一声,道:“大哥,能使出地动开裂,山摇落石这一招的,得特等侠士以上修为的方可。当今世上,土剑门门主也不过是上等侠士修为,连他都使不出地动山摇这招,一个小小的一线天,能被将军调动的区区侠士,又怎可能修为超过门主,使出地动山摇这招来。” 任天养哪知道这些,他所认识的土剑门侠士,除了老不死便是赵武以及赵风云了。赵武与赵风云,并未怎样显露本门剑法。但老不死已使数次地动山摇,他还道此招凡是土剑门的都会使,却没料到只有特等侠士修为的才能使。他脑子转的极快,片刻便有了主意。此话虽然说漏了嘴,但还能给圆回来! 他道:“没错,单凭一个人的修为,是使不出地动山摇这一招来,可你莫忘了,我们来的可是二百侠士。”任天养之前只说一二百侠士,正常人理解都是一百多一点点,离二百之数差了不少。后来听赵武那伙人只说二百不提那个一字,便也装起糊涂不提那个一。反正,二百比一百多一点点骇人,当然是讲的越多越好。他顿了一下,接着道:“跟你们一样,我们的侠士也是每个剑门一个,修为与你们都差不多。连你们这些军中弃卒都会使五剑相生法,我们这些正儿八经的军中栋梁又怎不会使?二百人使出五剑相生法来,别说一个特等侠士,四十个特等侠士也能凑得出来。” 任天养一语说毕,赵武那十个侠士笑得更夸张。任天养心头一紧,暗道:“怎么,难不成我又说错话了?” 胡夫笑得最讨人厌,笑毕,他指着任天养道:“小子,老夫教你个乖,以后吹牛皮时先弄清了状况再吹,别在那信口胡吹,闹出笑话来。” 任天养情知这个办法没有奏效,如今情势更加凶险。他心里紧张的要命,但眼角挂笑,一副“且看你如何放屁”的神情,脑中却继续想脱身之计。 胡夫道:“你年纪未过二十吧!如果你年纪超过二十,便不会天真的以为,凭一个小小的一线天将军便能让五剑门抛弃前嫌携手合作!你以为一线天的将军能比得过赵哥?五剑门势同水火,皇帝老儿都不能使五剑门的抛弃前嫌,一个小小的一线天将军能?没错,他能调动军中各剑门的侠士去办某一件事情,但想让五剑门各出一个侠士使出五剑相生剑法来,难难难,难于上青天!首先,水剑门的便会誓死不愿于火剑门的合作。” 他接着又道:“你还不是侠士吧!如果是侠士,你就不会说出那么无知的话。你是不是以为是个土剑门的就会地动山摇这招?你可知五个剑门的剑法都分五流,只有获得某一级别的侠士称号才能获准研习那一级别的剑法。地动山摇属于最高级别的第一流剑法,如果没有获得特等侠士的称号,根本不可能研习,又怎会使得出来?现任土剑门的门主都不知该怎么使,他的门下有人会使?如果真的有人会使,那土剑门门主之位是不是该拱手相让于他了?” 胡夫说到这里,转头对赵武道:“我瞧他们七个的修为都不高,体内灵力只怕十级八级也没有。这几个楞头青一定是在酒楼无意间听到我们的谈话,竟生出贪念,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打我们的主意。赵哥,你瞧这样行不行,刚刚李长更用剑法救了你我一命,你多给他一份的财宝。我替你料理了这几个小子,也不要一份的财宝,随便给我百八十万两银子如何?” 赵武点头笑道:“好啊!” 其它侠士闻听此言顿时不乐意了。任天养几个修为不高谁都看得出来,要杀了这七个人简直不费吹灰之力,这样就能获得百八十万两银子,如此美事哪里去找。纷纷张嘴都欲说话,赵武道:“诸位都别和胡老弟争了。胡老弟年岁最长,以身作则要为我们试试这些人真正的斤两如何,如此仗义简直天下难寻,急人之所急。我们又何必跟他争,有负他这番美意。” 其它侠士一怔,不解赵武此番话何意。 赵武解释道:“俗话说,艺高人才胆大,这些人竟敢混入我们中间,想来有了不起的绝技。不然,修为若是极其低微,我们杀他有如捻死一只蚂蚁般容易,就算让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做出这等事来。”说完,见还有几个侠士没有明白过来,接着解释:“这些人修为不高,谁都能看得出来!”他指着任天养又道:“但这人实在邪门,竟能凭空控制尸体以及断剑刃片,还差点一招之内将断剑刃片送入我们脖子,杀了我们,如此绝技我们中谁能做到?简直深不可测!我觉得还是不要小看这人,让胡老弟试试这人的斤两为妙!” 其它几个侠士终于明白赵武为何同意给胡夫百八十万两银子,让胡夫料理面前这几个小子。他们想想刚才黑暗之中差点中了任天养的毒手,后背都不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将这个任务揽到手中。 那百八十万两银子虽然**人,但与他们此行将要分到的财宝又算得了什么。而且任天养的修为虽低,可手法实在诡异,万一不小心遭了毒手,自己分的那份都无福享受,再多得百八十万两银子又有何用?纷纷将嘴闭上不再说话,眼睁睁的看着胡夫,等着胡夫试明白任天养的斤两。 第321章 子虚乌有 众人不知他知道了什么,都把目光移了过去。 胡夫从来没有被如此这般的看重,自得的指着鳄龟,道:“我知道此处没有阳光,它身上为什么长满野草了。原来这里并非没有阳光,而是每日中午会有那么一刻半刻时间,阳光穿过山体射到棺椁上,又被椁盖反射,打到龟甲上,所以龟背上才会长满野草。” 众人还道他知道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原来不过是这件无足轻重的小事。大家伙此时正紧张的对付任天养这伙人,谁又有功夫理会这些小事,不由的都瞪了胡夫一眼。 赵武抬头看了看射下来的阳光,见光柱已经缩到之前的一半大小,知道太阳马上西斜,墓室内又会重回一片黑暗,道:“熊老弟,你将油灯点亮。” 熊新龙答应一声,还未将剑抽出。赵武又道:“我差点忘了,这小子会邪门妖术,可吹起一阵阴风将油灯全部熄灭。开老弟,李老弟,麻烦你们两个守住木门,防止这伙小贼趁机逃跑。” 开四荣与李长更答应一声,走到木门前边拔剑而立。 任天养好不容易找到个脱身之计,没想到又被赵武堵死。他生出一丝绝望,知道今天肯定要死在这里,心中打定“杀一个够本,杀一对赚一双”的主意。他告诫自己千万不能露出怯意,不然赵武这伙人心中将更加得意,吟吟笑着,就好像他还有脱身之计,看着熊新龙使出本门剑法,挥剑一扫,剑上迸发出数十点火苗,一同奔向墓室各处挂的油灯奔去,将所有的油灯点亮。 这时从地下突然传来“咚”的一声巨响,似是有什么东西要从下边钻出,撞得棺椁向上一震,连带着西北角的鳄龟龟壳也是一动。 赵武一伙人大吃一惊,不知这是怎么回事,还道是突然发生地震,也没过多在意。他见任天养的笑容还挂在脸上未退,被任天养的笑搞得心怀忐忑,道:“你笑什么?” 任天养也不知刚才棺椁为何向上一震,本来还巴望是老不死来了,但也知这事几无可能,心中所想也跟赵武这伙人差不多,以为是发生场轻微的地震。他见笑果然有些用处,心道:“死前吓一吓你们也是好的,说不定还会把你们吓得方寸大乱,找到可趁之机。”道:“我笑你们大难临头而不自知,真是可怜。” 赵武“哦”了一声,示意继续往下讲。 任天养道:“你不是很想知道我是什么人吗?告诉你也无妨!我们是一线天将军府的斥候。” 天龙国的人,哪有不知道斥候是什么。在军中,那是查探敌情的探马。在地方,那是了解民情的耳目。任天养既说自己是将军府的斥侯,指的自然是查探敌情的探马。 众人身为盗墓者,最怕的就是官府的人以及军队的人,一个个面露惶恐之色。 任天养眼瞧自己的胡说八道奏效,可劲的乱吹起来,道:“知道你们的行踪是如何暴露的吗?那天,你们在仿膳酒楼吃酒,说什么要盗一个大墓,还说此墓陪葬极其丰盛,随便盗取一点,十辈子都吃喝不完。刚巧我们的一个兄弟就在旁边吃饭,他耳朵极好,你们讲的虽低,但被他全部听了个清楚,回去禀告将军。将军一听大怒,本想立刻下令缉拿。不过军师出了个主意,说西门尚书的大寿在际,本没什么了孝敬的,如今既知有大墓,而且里边所藏颇丰,跟着这伙盗墓贼同往,既可人脏并获,又可捡其珍品孝敬西门尚书,何乐而不为?” 他讲这些话时,心里十分清楚,若满口都是胡说,赵武这些老油条一定能听出破绽,于是将十句话中夹杂三句假话,想来赵武这些人会相信的。果然,十个侠士里有四五个,当日都跟赵武去吃酒,听任天养把他们喝酒时说的话讲了出来,一个个深信不疑,目露惶恐之色。 任天养接着道:“将军一听你们十日之后方会在乱葬岗大槐树下汇合盗墓,也不着急,暗中调兵遣将,把自己信得过的侠士叫过来一两百个,又派出一队两千人的精兵,悄悄藏在乱葬岗附近。等你们进了溶洞,便派人抓住车夫并杀了你那十个随从,派我们几个斥候混入你们中间相机行事。嘿嘿,赵武,我劝你们赶快弃剑投降,或许我还能给你们求求情,饶你们不死。如若负隅顽抗,定叫你们死无全尸。” 几个随从听了害怕,手中兵器“当啷”一声掉到地上。正要双手抱头蹲到地上投降,被赵武杀气腾腾的眼神一瞪,吓得浑身打了个机灵,又慌忙弯腰捡起兵器来。 胡夫道:“降是不能投的。咱们盗的是皇陵,落到军人手中哪还有命在。赵哥,不如这样,咱们先找个安稳的地方躲起来,等军队走了咱们再逃。” 赵武冷笑一声,道:“胡老弟,你还真被他三言两语给唬住了?” 胡夫张口结舌,道:“难道他说的还是假的不成?那他怎么知道我们吃饭喝酒时说的话!” 赵武道:“他怎么知道我们的谈话?想来这几个是一线天的地痞无赖,凑巧听到我们的谈话,竟不知天高地厚的起了黑吃黑之心。于是一路尾随,杀了我那几个随从,混入我们中间。” 胡夫道:“这么说他们不是将军府的斥候,也没有两百个侠士,两千个精兵来抓我们?” 赵武道:“他们是不是斥侯我不知道,但绝对没有两百个侠士和两千个精兵?” 胡夫道:“为什么?” 赵武忍不住就想骂,你个直娘贼,笨成这样,怎么活得这么一大把年纪而不死?不过这时不是吵架的时候,他强压着心头怒火,解释道:“他这一通话编得确实唬人,但有几处破绽。其一,一个带十万大军的将军,和军师商量用脏物给尚书送礼,如此机密大事能让一个小小的斥侯知道?如果真有这样的事发生,这个将军蠢到这种地步,是怎么当上将军的?其二,将军派两百个侠士,两千名精兵,竟会奏不出十个男兵冒弃我的手下,而派七个人来,其中还有两个女的一个胖子,也太可笑了吧。两千多号人中,竟挑不出十个身材跟我随从近似的人来,简直哗天下之大稽!仅凭这一点,我料定他们只有七个人,什么二百侠士两千精兵,全都子虚乌有!” 胡夫犹豫再三,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外边没有二百侠士两千精兵当然是好的,但万一有呢?要不我出去看看,瞧外边到底有没有二百侠士以及两千精兵。” 赵武斩钉截铁,道:“不用!” 第323章 擒三杀四 胡夫说要料理了任天养几个那句话,并向赵武讨要百八十万两银子,其实只是一句玩笑话。想他堂堂三等中级侠士,哪能跟修为低微,连个侠士也不是的人动手。让他没料到赵武会答应的如此爽快,等听完赵武讲的那一番道理后,又看到那几个侠士如临大敌的模样,更是后悔的恨不得猛扇自己几个耳光。 胡夫胆子不大。当任生之从墓中站起,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该如何逃跑,并在脑子中规划着如何全身而退的办法。他想了很多办法,其中有一项是将离他最近,伸手就可擒住的随从往僵尸身前一扔,用一招“丢卒保车”之计逃得性命。 这招最为妥善,成功的机率也是高。 墓室陷入黑暗时,胡夫知道僵尸要动手了。他打了个冷颤,随即所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那个随从身上,并伸手去拿随从。等墓室亮起,他的手正好按在那个随从身上。那个随从不解,一脸迷茫的看着他。 这时,李长更已使剑将任生之的两条胳膊卸掉。胡夫见危险已除,便尴尬的笑了笑,并示意没事。 胡夫的注意力全在那个随从身上,因此没有察觉到刚刚差点被断剑刃片破喉的凶险,也就没觉得任天养有什么可怕的。他之前见任天养几个杀随从,所以怒目而视,一副欲杀之而后快的模样。后来又听赵武说什么李长更救了他们几个云云,他不知道李长更怎样救了他们,还道是李长更斩断任生之两条胳膊,让僵尸无法手指一人便能让人死亡的缘故。 僵尸能被剑斩断两条胳膊,自然没什么可怕的。对此,他愤愤不平,觉得李长更多得那么多银子实在轻松,这才有杀了任天养也给他百八十万两银子的揶揄之言。等听完赵武的解释,他才知道任生之并非僵尸复活,地上那十截断刃也并非是有人用暗器手法抛掷过来,目标也并非是有侠士大氅保护的胸膛而是咽喉,这一切全都是任天养所为。一个人竟能凭空控制尸体站立起来,并凭空控制十截断刃攻击他们要害,这是什么邪法。他立马意识到自己那句玩笑开得不对,已把自己陷入骑虎难下之势。 但以此料定他如何惧怕任天养,那也不尽然。毕竟他是侠士,任天养不是侠士,一个侠士要杀一个非侠士,甭管那个非侠士会什么邪法,都不是侠士的对手。毕竟,侠士有削铁如泥的名剑,并有凌架于所有普通人之上的本门剑法。非侠士的邪术再厉害,遇到侠士,还是斫板上的鱼肉,只剩下任人宰割的命。 骑虎难下那就别下!胡夫心中打定主意:“不就是几个普通人嘛,瞧你们几个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以前还说我胆子小,我瞧你们胆子才小呢?说什么让我来试试这几人的斤两!有什么斤两好试的,几个普通人还能挡得住我一个三等中级侠士一剑吗?先赚百八十万两银子再说,到时你们几个就后悔去吧。”他拔出剑来,朝前走去。 开四荣笑道:“老胡,里边有两个女娃子,你可要手下留情,千万别干出辣手摧,让人惋惜的事来!” 胡夫动手之前,藐视任天养几个。真要动起手来,还是全神灌注的对付,不敢有丝毫轻视之心。毕竟,十个侠士之中他年纪最长修为却最低,那些修为高的本来争着抢着想要那百八十万两银子,听了赵武的话顿时没人愿意动手,这让他心中吃劲压力倍增。可就在这节骨眼上,开四荣竟然开口打搅他的心神,这让他十分不爽。 大家都是侠士,面子还是要给的。胡夫点了点头,心中却骂:“你个老色鬼,就不怕马上风死了?”他继续凝神,朝前走去。 赵武道:“那个头脑留他一命!” 胡夫一百个不乐意。能凭空控制尸体与剑刃断片的人就是头脑,他要一剑杀了这人,以免遭了此手法诡异之人的毒手,现在要活擒,危险倍增。可说话的是赵武,他不能不从,但还是不乐意的道:“为什么?” 赵武道:“还记得岩浆那关吗?咱们之中没有精通五行相生相克的人,这小子却能感觉到危险,知道哪座桥是生哪座桥是死,留着他有用。” 胡夫想想也是,点点头继续往前走。又有人道:“胡爷……”他听出说话的人是谁,那是他带来的一个随从。开四荣是侠士,得三分面子。赵武是带头大哥,说的话必需得听,如今连自己的随从也敢开口?他勃然大怒,道:“干什么?” 那个随从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小……小的想,这些人只是普通人,哪值得胡爷亲自动手。由……由小的们代劳也就是了。” 胡夫转念,暗道:“对啊!我是侠士,而且是个三等中级侠士,杀了或者擒拿住这些人那是应该的。可,万一被这些人用诡异的手法打败那还不被人笑死,今后还混不混。”他知道自己的修为低,本来就不是赵武几个的对手,如今年纪大了就更不是对手了。为了避免吃亏,他这次带来的随从修为都不错,有几个已接近侠士的修为,但被他用重金**,这才推迟一年当兵。主动请缨的那个人,修为更是达到十九级,如果不使用本门剑法的话,有时候他也不是对手。如今这人愿意动手,跟他出手并无二致,道:“李一,你上。生擒那两男一女杀了其它四个,我赏银两万两。” 李一拱拱手道:“谢胡爷!” 李一姓李但名字并不是一,被胡夫收买之后,他为了不暴露身份,影响到以后当兵做侠士,用自己的姓外加一个数字自称。 李一未成侠士之前,除了修行还爱写字,为此他拜使判官笔的好手为师。一边练习三十六手打血截脉的招数,一边将自己写狂草的技法融入其中。他号称“字写得好的人中判官笔使得最好,判官笔使得好的人中字写得最好。”刚刚,有晴几个杀随从时,离他近的是小胖。他没看到小胖是如何出剑的,但从风声中听出小胖的剑法十分笨拙,而且修为低的令人不敢相信。要是跟他打,一个回合都不用,他便能把小胖毙命当场。 当他抽出判官笔准备截杀小胖时,已经迟了,小胖退还到任天养身后。他所以要替胡夫出手,一来是觉得,小胖修为如此低微,任天养几个修为也高不到哪去,由他出手可以轻松取胜,也算替主分忧。二来则是想,要是该擒的擒,该杀的杀,完成任务之后胡夫能得百八十万两银子,自己也能分到不少赏赐。 第322章 熊心豹胆 任天养眼瞧谎言被揭穿,忽然张口大笑起来。他心里清楚,自己如此一笑,就好像在嘲讽面前这伙人。会把赵武笑得心里发毛,怀疑自己的判断,继而再被唬住。 赵武道:“你笑什么?” 任天养道:“你说外边没有二百侠士两千精兵,那我问你,刚才棺材为何一动?” 赵武道:“还能是为什么,肯定是地震喽。” 任天养道:“地震?哪有那么凑巧,迟不震晚不震,偏偏这个时候地震!” 赵武道:“那你说为何一动!” 任天养道:“为何一动?那是外边的土剑门高手使然,一来警告你们不要轻举枉动,二来也是通知我们他们已在外边集结完毕,顷刻便会攻打进来,让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免得被自己人伤到。” 赵武笑得悠然自得,道:“敢问那个土剑门高手,如何让如此巨大沉重的棺椁一动!” 任天养道:“还能怎样让棺椁一动,自然用的是地动山摇那招。让地颤动开裂,震得棺椁一动。” 这一次,不仅赵武在笑,其它的侠士也在笑。胡夫骂道:“他娘的,差点让这个小兔崽子给骗了!” 任天养情知自己说错了话,但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有晴轻叹一声,道:“大哥,能使出地动开裂,山摇落石这一招的,得特等侠士以上修为的方可。当今世上,土剑门门主也不过是上等侠士修为,连他都使不出地动山摇这招,一个小小的一线天,能被将军调动的区区侠士,又怎可能修为超过门主,使出地动山摇这招来。” 任天养哪知道这些,他所认识的土剑门侠士,除了老不死便是赵武以及赵风云了。赵武与赵风云,并未怎样显露本门剑法。但老不死已使数次地动山摇,他还道此招凡是土剑门的都会使,却没料到只有特等侠士修为的才能使。他脑子转的极快,片刻便有了主意。此话虽然说漏了嘴,但还能给圆回来! 他道:“没错,单凭一个人的修为,是使不出地动山摇这一招来,可你莫忘了,我们来的可是二百侠士。”任天养之前只说一二百侠士,正常人理解都是一百多一点点,离二百之数差了不少。后来听赵武那伙人只说二百不提那个一字,便也装起糊涂不提那个一。反正,二百比一百多一点点骇人,当然是讲的越多越好。他顿了一下,接着道:“跟你们一样,我们的侠士也是每个剑门一个,修为与你们都差不多。连你们这些军中弃卒都会使五剑相生法,我们这些正儿八经的军中栋梁又怎不会使?二百人使出五剑相生法来,别说一个特等侠士,四十个特等侠士也能凑得出来。” 任天养一语说毕,赵武那十个侠士笑得更夸张。任天养心头一紧,暗道:“怎么,难不成我又说错话了?” 胡夫笑得最讨人厌,笑毕,他指着任天养道:“小子,老夫教你个乖,以后吹牛皮时先弄清了状况再吹,别在那信口胡吹,闹出笑话来。” 任天养情知这个办法没有奏效,如今情势更加凶险。他心里紧张的要命,但眼角挂笑,一副“且看你如何放屁”的神情,脑中却继续想脱身之计。 胡夫道:“你年纪未过二十吧!如果你年纪超过二十,便不会天真的以为,凭一个小小的一线天将军便能让五剑门抛弃前嫌携手合作!你以为一线天的将军能比得过赵哥?五剑门势同水火,皇帝老儿都不能使五剑门的抛弃前嫌,一个小小的一线天将军能?没错,他能调动军中各剑门的侠士去办某一件事情,但想让五剑门各出一个侠士使出五剑相生剑法来,难难难,难于上青天!首先,水剑门的便会誓死不愿于火剑门的合作。” 他接着又道:“你还不是侠士吧!如果是侠士,你就不会说出那么无知的话。你是不是以为是个土剑门的就会地动山摇这招?你可知五个剑门的剑法都分五流,只有获得某一级别的侠士称号才能获准研习那一级别的剑法。地动山摇属于最高级别的第一流剑法,如果没有获得特等侠士的称号,根本不可能研习,又怎会使得出来?现任土剑门的门主都不知该怎么使,他的门下有人会使?如果真的有人会使,那土剑门门主之位是不是该拱手相让于他了?” 胡夫说到这里,转头对赵武道:“我瞧他们七个的修为都不高,体内灵力只怕十级八级也没有。这几个楞头青一定是在酒楼无意间听到我们的谈话,竟生出贪念,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打我们的主意。赵哥,你瞧这样行不行,刚刚李长更用剑法救了你我一命,你多给他一份的财宝。我替你料理了这几个小子,也不要一份的财宝,随便给我百八十万两银子如何?” 赵武点头笑道:“好啊!” 其它侠士闻听此言顿时不乐意了。任天养几个修为不高谁都看得出来,要杀了这七个人简直不费吹灰之力,这样就能获得百八十万两银子,如此美事哪里去找。纷纷张嘴都欲说话,赵武道:“诸位都别和胡老弟争了。胡老弟年岁最长,以身作则要为我们试试这些人真正的斤两如何,如此仗义简直天下难寻,急人之所急。我们又何必跟他争,有负他这番美意。” 其它侠士一怔,不解赵武此番话何意。 赵武解释道:“俗话说,艺高人才胆大,这些人竟敢混入我们中间,想来有了不起的绝技。不然,修为若是极其低微,我们杀他有如捻死一只蚂蚁般容易,就算让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做出这等事来。”说完,见还有几个侠士没有明白过来,接着解释:“这些人修为不高,谁都能看得出来!”他指着任天养又道:“但这人实在邪门,竟能凭空控制尸体以及断剑刃片,还差点一招之内将断剑刃片送入我们脖子,杀了我们,如此绝技我们中谁能做到?简直深不可测!我觉得还是不要小看这人,让胡老弟试试这人的斤两为妙!” 其它几个侠士终于明白赵武为何同意给胡夫百八十万两银子,让胡夫料理面前这几个小子。他们想想刚才黑暗之中差点中了任天养的毒手,后背都不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将这个任务揽到手中。 那百八十万两银子虽然**人,但与他们此行将要分到的财宝又算得了什么。而且任天养的修为虽低,可手法实在诡异,万一不小心遭了毒手,自己分的那份都无福享受,再多得百八十万两银子又有何用?纷纷将嘴闭上不再说话,眼睁睁的看着胡夫,等着胡夫试明白任天养的斤两。 第324章 是攻是守 李一十分需要银子。为了快速提升修为,他买了太多的辅助药物。为此,他偷过抢过,也绑过人放过火,可还是不够。他又借了不少的钱,数额之多,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夜夜从噩梦中惊醒。 他本来以为,自己替胡夫出手,胡夫白得百八十万两银子,自己怎么也能分个十万八万两的。可没想到,胡夫仅仅承诺给两万两。 李一暗暗骂了一句:“吝啬鬼,这么老了要那么多银子干什么,死了还能带走不成?”不过两万两银子也是银子,饿鬼不嫌蚊子腿没肉。他双手各拿一支判官笔,环手抱于胸前,道:“你们是一个一个上来呢,还是一起上?我觉得吧,还是一起上为好,免得浪费时间!” 龙云飞首先不愤,向前跨出一步,道:“我来!” 李一一看龙云飞步伐沉重,已猜出龙云飞的修为在六七级左右,最多八级,不能再高了。虽然龙云飞的修为比小胖高上一倍有余,但体内八级灵力的修为对他来说不值一提。他暗自庆幸自己要替胡夫出手的决定是多么重要,如此轻松就可赚得两万两银子的美事哪里去找。他的外债大约十几万两,这两万两再加上这次分的,可以还一部份外债。要是往麻袋里装财宝时,故意不装的那么满,出去就可捎上几块金砖,回去不仅能将外债还了,还有不少盈余以供挥霍。 他心中想着这些美事,摇着头道:“这么说,你们是要一个一个来了?真是浪费我的时间。”他从龙云飞拿剑的手法来看,此人的剑法极其稀松平常,自己闭着眼睛便能杀了此人。他摆了个架式,道:“来吧!” 龙云飞正要提剑上前,任天养道:“云飞,你退下!” 龙云飞咬牙道:“大哥,我能杀了他。” 任天养道:“我知道。你眼中杀气迸发,意志坚定,浑身透露出一股狠劲。而这人轻狂自大,瞧你不上,攻招中必然破绽百出,你只要防守得当,不出二十招便能杀得了他。不过,我想会会他。” 龙云飞只得拱手道:“是!”退了回去! 这也许是李一这辈子听过得最好听的笑话,一个修为比他低上一倍有余的家伙竟能杀得了他?修为高就是修为高,这就好比修为高的是人,那修为低的必然是鸡。人要杀鸡,想怎么杀就怎么杀,难道说鸡眼中杀气迸发,意志紧定,浑身透出一股狠劲,就能杀得了人?那不成了笑话!世上的鸡千千万万,每天杀鸡的人也千千万万,只听说过人在杀鸡,什么时候听说过鸡杀了人? 周围站着侠士,李一没有放浪到纵声狂笑,他只是微微一笑,道:“谁来都一样。麻烦快点,别浪费时间。” 任天养朝前走去,有晴拦道:“大哥,杀鸡焉用牛刀?让我来!” 有晴这句话是有用意的。她的修为已达到二等侠士,家传剑法也使的十分娴熟,如果一剑杀了李一,则会给赵武几个侠士留下一个印象,这个女娃子修为好高,这些人可能是七个侠士。如此,赵武他们便不敢轻举妄动,说不定会放他们一马,以免打到最后落了个两败俱杀的下场。 任天养知道有晴的用意,可这是行不通的。就算赵武这些人以为他们是侠士,依然不会惧怕他们,因为他们手中没有侠士才配拥有的剑。 一个侠士没有自己的剑,往小了说就是一个士兵没有武器,往大了说就是一个国家没有军队。一个没有武器的士兵,一个没有军队的国家,敌人哪会放在眼里。他道:“我有一个想法,或许……” 或许什么,任天养没有明说,但那意思已十分明显,或许能救他们出去,甚至杀了赵武,保住财宝金银以及铠甲。 任天养又道:“把你的剑让我用用。”有晴把那把杀了人,上边还沾着血的剑递了上来。任天养伸手接了,朝前走去。 李一还道任天养被人尊为大哥,是怎样了不起的修为。但看到任天养的步伐,不觉好笑。只有体内没有修为的人才能迈出如此沉重的步伐,他不知道任天养凭什么让其它人尊其为大哥,但这样的人竟要和自己交手,虽想强忍住不笑出声来,但最后还是笑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体内没有灵力!” 任天养道:“是吗?你可以试一试。之前,我看你体内灵力也不过七八级,谁能想到你的灵力已达到十九级。” 李一一怔,随即露出骇然的神色来。从步履上看人修为,十分的不靠谱,要想知道对方的真实修为,必需交过手,彼此灵力有所接触才能探得分明。就好像他,以及胡夫的所有随从们,听从胡夫的话,故意隐藏实力,所以走起路来会让人觉得修为不过七八级。难道,面前这人的修为极高,之所以看着没有修为,是将自己的修为故意隐藏的缘故? 十分有可能!这人既能使出控制尸体的邪术来,修为肯定不低,莫非他为了两万两银子竟要把命留到这里? 李一忽然害怕起来,拿判官笔的手颤抖起来。胡夫见他站在那里半天没有动静,喝道:“怎么,还不动手?” 李一听得出来,胡夫话语中已带着三分怒意,知道自己再不动手只怕会被胡夫一剑杀了,那时两万两银子得不到,还是把命送掉。他将两只手向前一送,使出一招“双龙出海”来。这招看似攻招,其实是守势,两只判官笔未送出一半已拉了回来,护住胸前要害。为的是防敌人持强拿着兵器与他硬碰,那样他的修为不如敌人,两只手会拿捏不住判官笔,被敌人磕掉兵器。 如果对方修为高,会看出他那招是守非攻,或者趁他未护住胸间时出手攻他要害,或者持剑不动,等他再出下招。他收招之际,早就防着敌人趁虚而入,留下十几个后手,即可破敌攻击,又可寻机反攻。除非敌人修为高他太多,他这招方守不住。若敌人比他只是高了一星半点,攻之反而不占便宜,最聪明的办法是不动。可,对方却似被他那招惊到,侧身退了一步。 李一心头一喜。任天养没有攻击或者不动,而是退了一步。这证明什么?除了证明任天养没有看出他这招是守式还能证明什么?一个连他出手的招数都看不出是攻是守的家伙,能是个比他修为还高的人?不可能! 他刷刷又使出两招。这两招一招看似守招,实则攻招。任天养竟真的以为他那招是守招,站在那里不动,等察觉是攻招,这才狠狈退了数步。另一招看似攻招其实还是守招,任天养又是退了一步。 第323章 擒三杀四 胡夫说要料理了任天养几个那句话,并向赵武讨要百八十万两银子,其实只是一句玩笑话。想他堂堂三等中级侠士,哪能跟修为低微,连个侠士也不是的人动手。让他没料到赵武会答应的如此爽快,等听完赵武讲的那一番道理后,又看到那几个侠士如临大敌的模样,更是后悔的恨不得猛扇自己几个耳光。 胡夫胆子不大。当任生之从墓中站起,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该如何逃跑,并在脑子中规划着如何全身而退的办法。他想了很多办法,其中有一项是将离他最近,伸手就可擒住的随从往僵尸身前一扔,用一招“丢卒保车”之计逃得性命。 这招最为妥善,成功的机率也是高。 墓室陷入黑暗时,胡夫知道僵尸要动手了。他打了个冷颤,随即所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那个随从身上,并伸手去拿随从。等墓室亮起,他的手正好按在那个随从身上。那个随从不解,一脸迷茫的看着他。 这时,李长更已使剑将任生之的两条胳膊卸掉。胡夫见危险已除,便尴尬的笑了笑,并示意没事。 胡夫的注意力全在那个随从身上,因此没有察觉到刚刚差点被断剑刃片破喉的凶险,也就没觉得任天养有什么可怕的。他之前见任天养几个杀随从,所以怒目而视,一副欲杀之而后快的模样。后来又听赵武说什么李长更救了他们几个云云,他不知道李长更怎样救了他们,还道是李长更斩断任生之两条胳膊,让僵尸无法手指一人便能让人死亡的缘故。 僵尸能被剑斩断两条胳膊,自然没什么可怕的。对此,他愤愤不平,觉得李长更多得那么多银子实在轻松,这才有杀了任天养也给他百八十万两银子的揶揄之言。等听完赵武的解释,他才知道任生之并非僵尸复活,地上那十截断刃也并非是有人用暗器手法抛掷过来,目标也并非是有侠士大氅保护的胸膛而是咽喉,这一切全都是任天养所为。一个人竟能凭空控制尸体站立起来,并凭空控制十截断刃攻击他们要害,这是什么邪法。他立马意识到自己那句玩笑开得不对,已把自己陷入骑虎难下之势。 但以此料定他如何惧怕任天养,那也不尽然。毕竟他是侠士,任天养不是侠士,一个侠士要杀一个非侠士,甭管那个非侠士会什么邪法,都不是侠士的对手。毕竟,侠士有削铁如泥的名剑,并有凌架于所有普通人之上的本门剑法。非侠士的邪术再厉害,遇到侠士,还是斫板上的鱼肉,只剩下任人宰割的命。 骑虎难下那就别下!胡夫心中打定主意:“不就是几个普通人嘛,瞧你们几个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以前还说我胆子小,我瞧你们胆子才小呢?说什么让我来试试这几人的斤两!有什么斤两好试的,几个普通人还能挡得住我一个三等中级侠士一剑吗?先赚百八十万两银子再说,到时你们几个就后悔去吧。”他拔出剑来,朝前走去。 开四荣笑道:“老胡,里边有两个女娃子,你可要手下留情,千万别干出辣手摧,让人惋惜的事来!” 胡夫动手之前,藐视任天养几个。真要动起手来,还是全神灌注的对付,不敢有丝毫轻视之心。毕竟,十个侠士之中他年纪最长修为却最低,那些修为高的本来争着抢着想要那百八十万两银子,听了赵武的话顿时没人愿意动手,这让他心中吃劲压力倍增。可就在这节骨眼上,开四荣竟然开口打搅他的心神,这让他十分不爽。 大家都是侠士,面子还是要给的。胡夫点了点头,心中却骂:“你个老色鬼,就不怕马上风死了?”他继续凝神,朝前走去。 赵武道:“那个头脑留他一命!” 胡夫一百个不乐意。能凭空控制尸体与剑刃断片的人就是头脑,他要一剑杀了这人,以免遭了此手法诡异之人的毒手,现在要活擒,危险倍增。可说话的是赵武,他不能不从,但还是不乐意的道:“为什么?” 赵武道:“还记得岩浆那关吗?咱们之中没有精通五行相生相克的人,这小子却能感觉到危险,知道哪座桥是生哪座桥是死,留着他有用。” 胡夫想想也是,点点头继续往前走。又有人道:“胡爷……”他听出说话的人是谁,那是他带来的一个随从。开四荣是侠士,得三分面子。赵武是带头大哥,说的话必需得听,如今连自己的随从也敢开口?他勃然大怒,道:“干什么?” 那个随从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小……小的想,这些人只是普通人,哪值得胡爷亲自动手。由……由小的们代劳也就是了。” 胡夫转念,暗道:“对啊!我是侠士,而且是个三等中级侠士,杀了或者擒拿住这些人那是应该的。可,万一被这些人用诡异的手法打败那还不被人笑死,今后还混不混。”他知道自己的修为低,本来就不是赵武几个的对手,如今年纪大了就更不是对手了。为了避免吃亏,他这次带来的随从修为都不错,有几个已接近侠士的修为,但被他用重金**,这才推迟一年当兵。主动请缨的那个人,修为更是达到十九级,如果不使用本门剑法的话,有时候他也不是对手。如今这人愿意动手,跟他出手并无二致,道:“李一,你上。生擒那两男一女杀了其它四个,我赏银两万两。” 李一拱拱手道:“谢胡爷!” 李一姓李但名字并不是一,被胡夫收买之后,他为了不暴露身份,影响到以后当兵做侠士,用自己的姓外加一个数字自称。 李一未成侠士之前,除了修行还爱写字,为此他拜使判官笔的好手为师。一边练习三十六手打血截脉的招数,一边将自己写狂草的技法融入其中。他号称“字写得好的人中判官笔使得最好,判官笔使得好的人中字写得最好。”刚刚,有晴几个杀随从时,离他近的是小胖。他没看到小胖是如何出剑的,但从风声中听出小胖的剑法十分笨拙,而且修为低的令人不敢相信。要是跟他打,一个回合都不用,他便能把小胖毙命当场。 当他抽出判官笔准备截杀小胖时,已经迟了,小胖退还到任天养身后。他所以要替胡夫出手,一来是觉得,小胖修为如此低微,任天养几个修为也高不到哪去,由他出手可以轻松取胜,也算替主分忧。二来则是想,要是该擒的擒,该杀的杀,完成任务之后胡夫能得百八十万两银子,自己也能分到不少赏赐。 第324章 是攻是守 李一十分需要银子。为了快速提升修为,他买了太多的辅助药物。为此,他偷过抢过,也绑过人放过火,可还是不够。他又借了不少的钱,数额之多,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夜夜从噩梦中惊醒。 他本来以为,自己替胡夫出手,胡夫白得百八十万两银子,自己怎么也能分个十万八万两的。可没想到,胡夫仅仅承诺给两万两。 李一暗暗骂了一句:“吝啬鬼,这么老了要那么多银子干什么,死了还能带走不成?”不过两万两银子也是银子,饿鬼不嫌蚊子腿没肉。他双手各拿一支判官笔,环手抱于胸前,道:“你们是一个一个上来呢,还是一起上?我觉得吧,还是一起上为好,免得浪费时间!” 龙云飞首先不愤,向前跨出一步,道:“我来!” 李一一看龙云飞步伐沉重,已猜出龙云飞的修为在六七级左右,最多八级,不能再高了。虽然龙云飞的修为比小胖高上一倍有余,但体内八级灵力的修为对他来说不值一提。他暗自庆幸自己要替胡夫出手的决定是多么重要,如此轻松就可赚得两万两银子的美事哪里去找。他的外债大约十几万两,这两万两再加上这次分的,可以还一部份外债。要是往麻袋里装财宝时,故意不装的那么满,出去就可捎上几块金砖,回去不仅能将外债还了,还有不少盈余以供挥霍。 他心中想着这些美事,摇着头道:“这么说,你们是要一个一个来了?真是浪费我的时间。”他从龙云飞拿剑的手法来看,此人的剑法极其稀松平常,自己闭着眼睛便能杀了此人。他摆了个架式,道:“来吧!” 龙云飞正要提剑上前,任天养道:“云飞,你退下!” 龙云飞咬牙道:“大哥,我能杀了他。” 任天养道:“我知道。你眼中杀气迸发,意志坚定,浑身透露出一股狠劲。而这人轻狂自大,瞧你不上,攻招中必然破绽百出,你只要防守得当,不出二十招便能杀得了他。不过,我想会会他。” 龙云飞只得拱手道:“是!”退了回去! 这也许是李一这辈子听过得最好听的笑话,一个修为比他低上一倍有余的家伙竟能杀得了他?修为高就是修为高,这就好比修为高的是人,那修为低的必然是鸡。人要杀鸡,想怎么杀就怎么杀,难道说鸡眼中杀气迸发,意志紧定,浑身透出一股狠劲,就能杀得了人?那不成了笑话!世上的鸡千千万万,每天杀鸡的人也千千万万,只听说过人在杀鸡,什么时候听说过鸡杀了人? 周围站着侠士,李一没有放浪到纵声狂笑,他只是微微一笑,道:“谁来都一样。麻烦快点,别浪费时间。” 任天养朝前走去,有晴拦道:“大哥,杀鸡焉用牛刀?让我来!” 有晴这句话是有用意的。她的修为已达到二等侠士,家传剑法也使的十分娴熟,如果一剑杀了李一,则会给赵武几个侠士留下一个印象,这个女娃子修为好高,这些人可能是七个侠士。如此,赵武他们便不敢轻举妄动,说不定会放他们一马,以免打到最后落了个两败俱杀的下场。 任天养知道有晴的用意,可这是行不通的。就算赵武这些人以为他们是侠士,依然不会惧怕他们,因为他们手中没有侠士才配拥有的剑。 一个侠士没有自己的剑,往小了说就是一个士兵没有武器,往大了说就是一个国家没有军队。一个没有武器的士兵,一个没有军队的国家,敌人哪会放在眼里。他道:“我有一个想法,或许……” 或许什么,任天养没有明说,但那意思已十分明显,或许能救他们出去,甚至杀了赵武,保住财宝金银以及铠甲。 任天养又道:“把你的剑让我用用。”有晴把那把杀了人,上边还沾着血的剑递了上来。任天养伸手接了,朝前走去。 李一还道任天养被人尊为大哥,是怎样了不起的修为。但看到任天养的步伐,不觉好笑。只有体内没有修为的人才能迈出如此沉重的步伐,他不知道任天养凭什么让其它人尊其为大哥,但这样的人竟要和自己交手,虽想强忍住不笑出声来,但最后还是笑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体内没有灵力!” 任天养道:“是吗?你可以试一试。之前,我看你体内灵力也不过七八级,谁能想到你的灵力已达到十九级。” 李一一怔,随即露出骇然的神色来。从步履上看人修为,十分的不靠谱,要想知道对方的真实修为,必需交过手,彼此灵力有所接触才能探得分明。就好像他,以及胡夫的所有随从们,听从胡夫的话,故意隐藏实力,所以走起路来会让人觉得修为不过七八级。难道,面前这人的修为极高,之所以看着没有修为,是将自己的修为故意隐藏的缘故? 十分有可能!这人既能使出控制尸体的邪术来,修为肯定不低,莫非他为了两万两银子竟要把命留到这里? 李一忽然害怕起来,拿判官笔的手颤抖起来。胡夫见他站在那里半天没有动静,喝道:“怎么,还不动手?” 李一听得出来,胡夫话语中已带着三分怒意,知道自己再不动手只怕会被胡夫一剑杀了,那时两万两银子得不到,还是把命送掉。他将两只手向前一送,使出一招“双龙出海”来。这招看似攻招,其实是守势,两只判官笔未送出一半已拉了回来,护住胸前要害。为的是防敌人持强拿着兵器与他硬碰,那样他的修为不如敌人,两只手会拿捏不住判官笔,被敌人磕掉兵器。 如果对方修为高,会看出他那招是守非攻,或者趁他未护住胸间时出手攻他要害,或者持剑不动,等他再出下招。他收招之际,早就防着敌人趁虚而入,留下十几个后手,即可破敌攻击,又可寻机反攻。除非敌人修为高他太多,他这招方守不住。若敌人比他只是高了一星半点,攻之反而不占便宜,最聪明的办法是不动。可,对方却似被他那招惊到,侧身退了一步。 李一心头一喜。任天养没有攻击或者不动,而是退了一步。这证明什么?除了证明任天养没有看出他这招是守式还能证明什么?一个连他出手的招数都看不出是攻是守的家伙,能是个比他修为还高的人?不可能! 他刷刷又使出两招。这两招一招看似守招,实则攻招。任天养竟真的以为他那招是守招,站在那里不动,等察觉是攻招,这才狠狈退了数步。另一招看似攻招其实还是守招,任天养又是退了一步。 第325章 诡异功夫 李一狂喜。任天养对他这三招做如此反应,说明了什么?一个修为比他高,招数比他精的人会有此反应?狗屁!这人除了在黑暗之中做些小动作,让人觉得招法诡异,似乎在使邪术之外,还有什么能耐? 他一时信心倍增,自负能将任天养戳死于判官笔下,一招紧似一招的攻了出去。如此打了十几招,他惊奇的发现自己并未将任天养戳死。不仅没有把任天养戳死,就连伤到任天养也没能够。有几次,他几乎已将任天养戳死,可任天养总是在异想不到之处,或者一个踉跄,或者本该进一步时却反应迟钝的怔了一下,或者本该撤步却闷头进了一步,躲过他设下的圈套布下的杀机。 李一心中暗叹:“这鸟人也太幸运了!”不过,他并未着急,有板有眼的继续用两枝判官笔点戳撩刺。两人越打越往十个侠士面前凑,这也是他所希望的结果。让赵武他们都瞧仔细了,他跟别的随从不一样,是个武功高超的随从,明年会成为侠士的随从。今后若还有好事,一定记得找他,但价格方面应该往上提提,最少能跟他的身份相符,别像这次一样,把他跟那些垃圾随从等价。 李一又打了两招,觉得不能再跟任天养拖下去。再打下去的话,会让侠士们觉得他不过如此,杀个没有灵力修为的都如此艰难,又怎配得上高价?他使出了“如影随行”。这一招是他的拿手绝学,看似攻击敌手的前胸要害,实则攻的是敌手的后背要害。他曾用这招跟胡夫打了个平手。说是平手,那是给胡夫一个面子,真实的情况是差点杀了胡夫,只是紧要关头他将手缩了半尺,这才没把判官笔送入胡夫的后背。 一个三等中级侠士,不使用本门剑法只使用保命剑法都还不是他的对手,一个体内灵力为零的普通人又怎是他的对手?诚然,这个体内灵力为零的家伙运气实在太好,竟能在他手下走二十招而不死,但只要他使出这招来,那家伙就算鸿运当头,也不可能避得开。 他将左手判官笔向前一刺。这招只是虚招,其目地是让对手全身灌注的盯着那个判官笔看,以想破解之法。其实,他将那只判官笔向前一刺时,判官笔看似雷厉的刺了过去,直奔要害。事实上,把判官笔往前一刺,他的左手已松开那个判官笔,人从宽大的衣服中钻了出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对手的后背绕去。 因为动作太快,若非修为已达臻境,根本看不出判官笔已无人拿,只是由飘在半空,尚未跌落地上,一件空荡荡的衣服袖裹着,还道他仍站在面前,手持判官笔朝前刺去,只会防备前边而不会防备后边。 胡夫就是这样败的,拿剑去拨刺过来的判官笔,可那只判官笔已无手持,拨不拨都会掉落地上。等胡夫将判官笔拨落地上,还未笑上一笑,突然发现前边根本没有人而是件正往地上落的衣服,暗道一声:“不妙!”听到背后有风声,转身回头防时,他那判官笔已快抵住胡夫的后心。只是那时有人在旁围观,他想着端人家的碗吃人家的饭不能让人家太难堪,这才把判官笔往后缩了半尺。等胡夫转过身持剑架到他的脖子上,他才将判官笔往前一送,同时抵住胡夫的胸口,以平手告终。 一个侠士都败于此招,一个体内灵力为零的普通人能不败。这招一使出,李一便知任天养必败无疑。他身子一缩,从寿衣下摆钻了出去,在地上连滚数下已绕到任天养背后。 他一边滚一边想:“胡夫是雇主,得给三分面子。这家伙是敌人,不用给面子,站起身直接将判官笔往前一送,刺透他的后心!” 他滚到任天养后边,一边起身一边想:“哎呀,我怎么把赵爷的命令给忘了。赵爷说此人还有用处,要活捉,那可不敢刺死!” 他站直了身,手持判官笔朝前刺去。忽然发现任天养不知什么时候已转过身,冲他歪头一笑。 这是怎么回事?一个体内灵力为零的人,不可能看到他的人已从衣服下摆中钻出。就算这人的双眼有异于常人,竟看到他从衣服下摆中钻了出来,但这人体内没有灵力,不可能把身转得如此快,竟比他还要快上一些。 按说,在地上滚没有直接转过身快,但他这招已练过几万遍,并配合体内灵力,其速度之快比二等以上侠士在大惊之下再转身的速度还要快上不少,所以体内没有灵力之人,不可能快得过他。 李一一脸的愕然。情况紧急,不容他过多去想,右手判官笔刺了过去,目标是任天养的心口。但他又发现一件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在他把右手判官笔送出一半,对方手中长剑也刺了出来,而且是后发先制,直奔他的心口而来。 他手中的判官笔距对手还有二尺半,对手的剑已抵达他的心口半寸之处,甚至能感觉到剑尖上传来的寒意。 李一瞪大眼睛不敢相信所见到的情况。对方体内不是没有灵力吗?为什么会出手如此之快,比二等中级侠士胡夫还要快上许多。他知道自己既将死去,惧意上涌,手上的判官笔便刺不出去。就在这时,他忽觉肩头一紧,似有人要把他从险境拉出去。 李一愣怔之下,心中感激之情溢于言情,一句:“哪位侠士救我?”还未说出口,便惊奇的发现,左右并不见有任何侠士,两个肩头也不见有手。他就这样凌空飞了起来,就好像是自己发现危险,一个鹞子翻身,避开刺来的剑。 李一翻过任天养的头顶,双肩无形的力道突消,整个身子有如一块巨大的沙包,朝赵武几个侠士砸去。 任天养的剑还在他胸口半寸的地方,没近也没远,跟着他移动的身子而去。 李一的腰带忽然一紧,有股力拉着他朝上而去。又是那股无形之力,李一心想:“看来赵爷说这人能凭空控制尸体与断刃剑片并非虚言,不然我腰带上的力从哪来的?这到底是什么邪法,天底下为何有这样诡异的功夫!” 忽然,他见任天养手中的剑突然朝后拉回半尺又猛的刺了出去。收剑没什么稀奇的,与普通人收剑一样,都是屈肘缩手。出剑却让人目瞪口呆,只见那剑同时朝十个方位猛的刺去,因为动作太快,猛的看去就好像一个人同时持十把剑刺了出去。 第326章 太过善良 李一倒抽一口凉气,暗叹任天养真是毒辣。他本就是一个要死的人了,只需在心口来上一剑,大罗金仙来了也休想将他救活,任天养何苦这样,偏偏要在他身上刺出十个窟窿来,让他承受他的痛苦多上十倍方能死去。 转瞬之间,他又发现,任天养凌厉的一剑,看似朝他刺来的,其实不然。根据他身体往上升的速度与那一剑的速度对比,他发现当那剑在刺中他的身体之际,剑尖正好从他的身体下穿过。也就是说,那剑的目标并非是他而是他的身后。 他的身后有什么?他的身后站着十个侠士,可这十个侠士的目光正好被他的身子挡住,看不着正凌厉刺去的这一剑。 李一瞪大了眼睛,心中暗道:“这……这……这一剑的目标不是我,而是十个侠士?”由衷的赞叹任天养好大的胆子,竟敢以一己之力同时攻向十个侠士,这得对自己的剑法多么自信才能干出这样的事来。 他是练判官笔的,对剑法并不精通,但以己度人,想着这一剑若攻向自己该如何防。思来想去,这一剑都无任何破绽可寻,或者说他根本看不出这一剑的破绽在什么地方。如果现在自己不是被一股无形的力提着往上拽去,而是正与任天养厮杀,面对这一剑,除了死再无第二条跑可走。 他都破不了的剑招,赵武十个侠士能破得了?其它侠士他不清楚,胡夫肯定破不了这一剑。想来其它侠士本门剑法或许厉害,仅用保命剑法的话,也一定破不了此剑。 李一一时迷茫,眼前这个目光冷峻表情严肃的人,与刚才那个跟自己打斗,被自己逼得狼狈不堪的家伙是同一个人吗?刚才与自己打斗那人,体内没有灵力的帮助,所以出手缓慢步伐笨拙。可现在这人,出手迅捷步伐敏捷,体内灵力最少在三十级往上才能办到。如果这人体内的灵力真的有三十级往上,此时早应该是侠士了,可这人身上为什么没有佩名剑?难道这人明明是侠士,但为了假扮随从,先把名剑寄存于某处。不可能,名剑都是剑在人在,剑亡人亡,只要是侠士,谁都不肯将自己的心肝宝贝暂离身边的。 而且这人不仅修为高,还十分的聪明。之前故意装得不堪一击,一来是为了消除赵武他们的警惕之心,二来则是往赵武等侠士的身前靠,等到了攻击的范围之内,能够一击而中,这才不再装的不堪一击,用他的身子挡住赵武他们的眼睛,背地里发出最厉害的一击。 李一暗暗赞叹任天养太聪明了,明白自己的剑法虽厉害,但也不能一剑击毙十个侠士。如果明目张胆的攻去,十个侠士看到他剑的来路,或者防守或者反制,这一剑纵然杀得了一两个侠士,其它的侠士使出本门剑法,任天养还是不是对手。所以,任天养用他的身子挡住赵武等十个侠士的眼睛,让十个侠士看不到剑的来路,也就无法做出相应的防守或者反制。等他的身子离开,侠士们能够看到剑的来路,那时剑已攻到他们的要害之处,想要做出相应的防守或者反制动作已经迟了,势必被这一剑击杀。要想不被所害,除非…… 李一杂七杂八的想了这么多,其实都是一瞬间的事。他想到这里,额头上不禁流出冷汗来。十个侠士若想不被这一剑所害,除非除掉遮挡眼睛的障碍,也就是他的身子。怎样除掉眼前障碍,最快也是最麻利的办法,那就是乱剑分尸。 他这样想是有道理的,因为任天养使出那一剑时,剑刺得太快划破空气发出凄厉的破风之声。十个侠士听到了剑的破风之声,一个个心里清楚这剑的厉害,但目光被李一的身体遮挡,看不到这剑的厉害之处。 他们知道,任天养要杀李一,用不着使出如此凌厉的剑招,那唯一的可能这招剑要杀的并非李一而是他们。他们感觉到了危险,但看不到危险在什么地方。就好像一个盲人行走于悬崖峭壁之上,知道下一步可能就会一踩踏空摔个粉身碎骨,但苦于看不到悬崖在哪! 他们抽出剑,并使出本门剑法,持剑朝李一砍去。有几个侠士,本不想杀了李一,毕竟李一是胡夫的随从,也算是自己人。想要上前一步,将李一的身子朝下按到地上或者往上高高挑起。可是他们知道李一身后跟的是一招能要人命的剑法,自己倘若踏前一步去这样干,首当其冲会被一剑刺死。于是,他们心一狠牙一眼,持剑朝李一斩去。 李一张嘴大叫:“不……”要字还没喊出来,便感觉十柄利剑同时从身子上划过,身子分成十一块,血下雨般的朝地上泼去。除了被腰带系着的那一块继续往上升着,其它的十块都往地上落去。 十个侠士眼前一亮,看清了那一剑的来路,指的正是他们的咽喉。这一剑来的太快,并且没有丝毫破绽可言。如果他们没把灵力注入剑内,单凭保命剑法,剑还没抬起来,喉咙已被这一剑刺破。既使剑抬了起来,面对这一剑也无破法,只能任由剑尖划破喉咙。幸好,他们已将灵力注入剑内,使出了本门剑法,不仅护住了咽喉要害,还放出火剑冰剑木剑碎石以及剑片,反攻向任天养。 任天养无法,只得朝后退去。他这一招本来可以尽毙赵武十人与剑下,可惜他还是太过善良了,以为赵武十个侠士念在李一是同伙的情分之下不会出手,会等到李一的身子完全离开,看到他那一剑之后再视情况出手。那时已经迟了,甭管用保命剑法还是本门剑法,都挡不住那一剑。 可惜赵武十个侠士并未念在李一是同伙的情分之下没有出手,而是毫不犹豫的出了手,将李一十剑分尸,破了眼前的遮挡,他那一剑顿时失去应有的效用。既然计策已经失败,十个侠士仗着本门剑法反攻而来,他只得朝后退避。 两道剑片率先袭来,那是两个金剑门侠士使出的离身之剑。那两道剑片是从名剑上边分离出来的,斩钉截铁锋利无比,普通剑碰之即断。 任天养朝后滑撤两步,斜身出剑。剑尖在左边那道剑片片身上一点,那道剑片方向立改,与右边那道剑片一撞,两道剑片没了目标,被两个金剑门侠士收回。 第327章 以除后患 任天养继续朝后滑撤,两道火剑与两道冰剑攻来。他依然炮制,持剑在那两道冰剑剑身各点一下,冰剑与火剑对撞,四道剑同时坠地融化熄灭。 二三十枝事先制好,一尺来长无羽箭矢迎面扑来,那是两个木剑门侠士放出来的。任天养一边朝后退去,一边持剑一挥,能斩断的当即斩成两段,不能斩断的拨到一边去。 后边跟的是数不清的小石球,一个个溜圆光滑,有如蝗虫一般。任天养使出“其疾如风”,只当那一个个小石球是人的眼珠,出手如电,击中一个个石球。石球是金钢石打磨而成,坚硬无比。又在土剑门剑法的指挥之下,以穿石破木的劲道而来。 任天养只是击落一二十个,已震得手臂发麻,那柄普通的剑也已弯成弓臂状,再也无法使用。而后边的石球尚有一二百枚,落在地上的石球一颤一颤的又要往上边飞。他连忙使出念力护住全身,只是不知凭他的修为能挡得住石球几次攻击。当念力不继,只怕最后自己将被这些石球打得千疮百孔而亡。自己一死,有晴几个也不能幸免。想他几个人生才刚刚开始,竟要死在这里。他死倒也没什么,反正来这个世界就总是在生死边缘徘徊,早已将生死看得淡了。可一想到有晴几个正值青春年华,却被自己累死,心中甚觉对不起这几人。 这时,正往前冲的石球中的一半忽然改变方向,撞向另一半小石球。 任天养心中一动,暗道:“怎么回事,赵武与赵风云怎么自己人打了起来!”不管他们两个为何要打,对他来说都是一件好事。他收了护在身体四周的念力,也不敢去跟有晴他们几个汇合,只怕那十个侠士再用本门剑门,那时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有晴几个恐怕没办法阻挡。伸手道:“三妹,剑!” 有晴将手中剑抛了过来,任天养伸手接了,凝神戒备赵武几个再攻。 赵风云眼瞧就要把任天养毙于石下,却被赵武破了石球,十分的不满。他挥剑将自己那半铜钱大小的石球收于背后囊中,道:“赵哥,为何饶他一命?” 赵武也挥剑收了自己那半石球,道:“赵老弟,别忘了咱们还得过生桥死桥那关,留他一命还有用处。” 赵风云道:“你不是也说,生桥死桥一个时辰一变。我已将时辰默记于心,用不着留此人一命!” 赵武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留着总有好处,待出去再杀不迟。” 赵风云道:“能杀不杀,反受其害!咱们两次都差点丧命他手,这种事情有一有二,不可能有三有四,最终都将死于他手!” 赵武嘿嘿一声冷笑,正要说:“就凭他?”棺椁突然“嗵嗵嗵嗵”乱响个不停,就好像棺椁后边压着一件什么东西,那件东西正欲顶起棺椁而出。 有晴几个离棺椁过近,只怕那东西顶棺而出,他们几个不是对手,纷纷移步来到任天养身后站定。 十个侠士眼现惧色,倒不是怕棺椁下有什么东西钻出来,而是怕如此响动惊醒了玄武。他们目光朝西北角望去,只见龟甲颤个不停,一只两人抱不住的巨足从龟甲中慢悠悠的探了出来。那腿皮肤紧皱,有如老榆树皮,厚重的圆掌前边四根龟趾上各有一根数寸长的利甲。 任天养正愁该如何保住几人的性命,见此情况心中大喜,暗道:“真是天助我也!”回头对有晴几个,道:“我们快上龟背。” 有晴几个早知他们已困入绝境,左右是个死,倒不怕玄武惊醒。说不定玄武惊醒了对他们几个反而有利,可以趁乱活命,跟在任天养身后,迅速朝鳄龟处跑去。 其它几个侠士想要阻拦,却怕自己赶到那里玄武突然探出脑袋,那时不是对手。也就打消了主意,眼睁睁看着七人飞身上了龟背。 开四荣想到自己过铁门难度不小,眼瞧玄武即将醒来,结结巴巴道:“玄……玄武果然未死。赵哥,现在该怎么办?那棺椁怎么突然动了起来?” 赵武正皱眉在想这是怎么回事,听了开四荣的话,忙道:“大家快收了念力,千万别使本门剑法!” 其它几个侠士闻听此言,连忙收了剑。剧烈颤动的棺椁随着他们收剑,竟自安静下来。而没有声音的搅动,鳄龟伸出的一足又慢慢缩了回去。 众人大奇,开四荣问道:“赵哥,这是怎么回事?” 赵武长松一口气,暗喜自己判断不错,道:“大家还记得刚才熊老弟用本门剑法点亮油灯时,棺椁也是一动。刚刚大伙都使用起本门剑法,棺椁再次剧烈震动,所以我想是不是咱们使用本门剑法时,体内灵力透过剑迸发出去,与棺下的某种东西起了感应,于是那东西急不可奈的想从棺下出来,因此撞得棺椁大动。” 开四荣赞道:“赵哥果然厉害,竟能参透此中玄机。咱们把剑一收,棺椁果然不动!” 赵武嘴中喃喃:“看来,此棺不仅是存放任生之尸体的,还在镇压着某种怪物。” 开四荣道:“棺椁下压着什么怪物?” 赵武道:“书中说,上有朱雀下有白虎,难道下边压着一只白虎?”说完,他也知这绝无可能。试想一只白虎被棺椁压住,别说数百年了,只怕一时半刻就被压死了。就算,下边有个洞,可供白虎容身,不被棺椁压死。但洞中终年不见阳光,也就没有任何吃食,白虎又岂能活六百年。他摇头道:“管它压的是什么,只要我们不使本门剑法,它便出不来,又怕它什么!” 开四荣点头道:“赵哥说的是!”抬头看到玄武背上的任天养七人,又道:“他们怎么办?” 这倒是个难题。赵武暗暗后悔刚刚没有杀了任天养,搞得现在棘手起来。 杀吧?从任天养破他们几个的本门剑法来看,这人的剑法甚是高妙,他们几个只用保命剑法的话,没一个是其对手。虽说他们使用本门剑法,杀任天养是顷刻之间的事,但若使用本门剑法,棺椁大震,响动惊天,有将鳄龟惹毛了之虞。那时鳄龟大开杀戒,他们将死伤惨重,纵然逃得一命,财宝也带不出多少。 不杀吧?只怕任天养仗着剑法精妙,再找他们的麻烦,伺机捣乱,让他们无法带着财宝离开。先派几个侠士联手上前杀了任天养?任天养几个却站在龟背之上,不知鳄龟究竟是醒着呢还是没醒,从刚才探出一只足来看,多半已醒了。侠士们心生惧意,怕到鳄龟前被鳄龟一口吞掉或者一掌拍死,看情况谁也不敢上前。唯今之计,只能把任天养先诱下来一剑杀了,以除后患。 想到这里,他道:“几条小鱼小虾,量他们翻不出大浪来。咱们赶快将财宝装好带走,将铁门一关,不出七天必将他们全部饿死在这里。” 第328章 第三百二十八 直撄其锋 开四荣想起之前对付玄铁坨蟒的尸体时,他们运用本门剑法,无论怎样都破不了玄铁坨蟒的鳞甲。一具尸体尚且如此,一个厉害程度相若的活物也差不到哪去。心中十分怕赵武指派他们前去杀了任天养,那时不得不面对玄武这个对手。听了赵武的话,忙道:“赵哥说的对!”说罢,他见赵风云蒙在脸上的黑布一动,知道赵风云要开口说话。 赵风云想说什么话?开四荣心里已猜个七七八八,无外乎想嘲讽赵武几句,说些什么之前不让他杀任天养,现在想杀而不能杀之类的话。他急于离开墓室,也就不愿自己人再起争执。争执一起,必会浪费时间,走到赵风云身前,拍了拍赵风云的肩膀,道:“赵哥已经下令,还不快让你的随从们动起来,装完财宝离开这个鬼地方。”说罢,又附耳低声说了一句:“怎么说,他都是带头大哥,给他三分面子,别跟他一般见识!” 赵风云闻听此言,也就将涌向唇边的话咽了回去,可心中憋着火无处发泄实在难受,冲自己的随从喊道:“都他娘的站在那里脸呢?还不赶快装东西!” 他那些随从立马动了起来,其它的随从见状也都动了起来。不过,经过刚才惊吓,他们麻袋里装了多少件财宝早已记不得了。但让他们再把财宝倒出来数上一数,那也不能,一个个不再去计麻袋中究竟装了多少件财宝,只是把财宝往麻袋里装,并不时拿眼去瞧棺椁以及鳄龟。 赵武也没办法,如此危急情况之下,也顾不得随从们会不会私藏一件两件财宝。他恨恨的朝任天养几人站的地方瞪了一眼,却没有办法对付,只得装作对任天养几个不屑一顾,盯着随从们往麻袋中装财宝。 任天养眼瞧地上的财宝越来越少,用不了一刻两刻就会被全装到麻袋之中。他也知赵武刚刚说的关上铁门将他们几个困死并非戏言,心中大急。想仗着剑法精妙下去阻拦,不过心中也明白,自己的剑法论单打独斗,赵武几个没一个是对手。但若对方不跟他单打独斗,几个人合攻,那就不知能赢不能,只怕胜两个三个也非难事,要一气胜了十个实在艰难。要是,玄武能动上一动,他们几个站在龟背之上,玄武的脖子再长也不可能伸到背后去吃他们,只要不掉到地上他们绝对安全。 想到这里,他道:“弄出点动静来!”说罢,手持长剑去砍龟背,剑壳相撞,发出叮啷啷的响声。 有晴、韩冰、**还算聪明,立马领会任天养的意思,知道要想活命必需得到鳄龟的帮助,趁乱才可逃生,有剑拿剑,无剑用脚跺,弄出动静来。步穿杨、龙云飞、小胖三个略愚,但一向以任天养的号令行事,绝不会去问为什么,也都拿剑击打龟壳。 赵武这伙人猛得听到剑响,扭头发现是任天养几个在击打龟壳,全都骇然。想要去阻拦,但谁也不敢上前。他们一个个提高警惕,只待鳄龟有所动作便夺门而逃,等了盏茶时间,不见鳄龟有所反应。 赵武哈哈大笑,道:“他们的动静太小,惊不动鳄龟。”回头见随从们全都停下手,厉声喝道:“发什么癔症,作死呢?”他心里嘀咕,任天养几个这一刻惊不动鳄龟,谁知下一刻会不会惊动鳄龟。此是事非之地,越早离开越安全。冲李长更几个摆了摆手,道:“大伙搭把手,帮着装财宝。” 有十个侠士帮着,装财宝的速度更快。任天养眼见自己想要打想鳄龟的办法行不通,便想阻止赵武这伙人再装财宝,提剑道:“三妹四弟五妹,你们三个守住龟背,莫让这伙人攻上来。”说罢,提剑攻了下去。 有晴夺过步穿杨手中之剑也要飞身跃下,手臂却被步穿杨拦住。她回头娇喝:“穿杨,干什么呢?” 步穿杨道:“大哥让我们守住龟背!” 有晴道:“他这是自投死路!咱们之中,我修为最高,我不下去帮他谁下去帮他?”话音未落,四周忽然陷入一片黑暗。她心里一喜,知道这是任天养所为,暗道:“若四周一片亮堂,赵武几个侠士可以联手,他不是对手。四周一片黑暗,反而对他有利。一来,赵武几个无法联手。二来,下边除了他全是敌人,可以乱杀一气。我这一下去,他怕伤到我,有所顾及反而不利。”想到这里,她道:“穿杨放手,我不下去。”等步穿杨放了手,她又道:“大伙谨从大哥之领,谁敢往龟背上抢,一起用剑招呼他。” 小胖问道:“若大哥上来,我们不知道,也用剑往上招呼,那岂不是要杀了大哥?” 有晴笑道:“你怎么那么傻?鼻子下边是什么?嘴!嘴除了吃饭还能说话,大哥要上来自然会吭声,又怎会傻到一声不吭让你斩?” 小胖挠头笑道:“我把这件事给忘了!” 赵武十个侠士,看似在往麻袋里装财宝,有几个还背对着任天养几个,其实全部的精力都在盯着龟背上的动静。听到任天养冲了下来,他们全都暗道一声:“来得好!”把剑转身就要围攻任天养。 他们不敢靠近鳄龟,任天养敢从上边下来正合心意。岂料他们才把剑拔出来,还没往任天养奔来这处刺上一剑,墓穴里已是一片漆黑。 十个侠士心中大惊,一边舞出剑一边朝墓壁退去。耳中听着任天养飞身而来带起的风声朝正捡拾财宝的随从那边而去,这才长松了一口气,凝剑不发,侧耳听着那边的动静。 赵武十侠士怯任天养,黑暗中怕遭了任天养的毒手,不敢直撄其锋,选择了退避。任天养心中又何尝不怯赵武他们十个侠士?他虽有念力护身,但也知自己的修为比之这些侠士差上许多,用念力做成的盾不见得能挡住侠士持剑一击。 刀剑本就无眼,黑暗中看不见对方就更无眼了。他剑法所以精妙,那是因为能看出对方破绽,然后一剑击之。如今看不见对方破绽,精妙也就无从谈起,与十个侠士打,大伙有如一群莽汉在互殴,自然是人多的那一方沾光。别让侠士们黑暗中乱挥剑,结果了他的小命那就死得太冤了。 所以,他此次的目标并非赵武十个侠士而是那些随从。一来,随从们修为比他低上太多,手上兵器都是此普通兵器,刺不透他护在胸前的念力盾。他此击有如狮子搏兔,必将杀得随从们落流水。二来,随从们有如骡马,除掉骡马,将大大影响赵武这伙人搬抬财宝的速度。时间一长,说不定有可趁之机,既能逃出生天,又能阻止赵武盗宝。 第325章 诡异功夫 李一狂喜。任天养对他这三招做如此反应,说明了什么?一个修为比他高,招数比他精的人会有此反应?狗屁!这人除了在黑暗之中做些小动作,让人觉得招法诡异,似乎在使邪术之外,还有什么能耐? 他一时信心倍增,自负能将任天养戳死于判官笔下,一招紧似一招的攻了出去。如此打了十几招,他惊奇的发现自己并未将任天养戳死。不仅没有把任天养戳死,就连伤到任天养也没能够。有几次,他几乎已将任天养戳死,可任天养总是在异想不到之处,或者一个踉跄,或者本该进一步时却反应迟钝的怔了一下,或者本该撤步却闷头进了一步,躲过他设下的圈套布下的杀机。 李一心中暗叹:“这鸟人也太幸运了!”不过,他并未着急,有板有眼的继续用两枝判官笔点戳撩刺。两人越打越往十个侠士面前凑,这也是他所希望的结果。让赵武他们都瞧仔细了,他跟别的随从不一样,是个武功高超的随从,明年会成为侠士的随从。今后若还有好事,一定记得找他,但价格方面应该往上提提,最少能跟他的身份相符,别像这次一样,把他跟那些垃圾随从等价。 李一又打了两招,觉得不能再跟任天养拖下去。再打下去的话,会让侠士们觉得他不过如此,杀个没有灵力修为的都如此艰难,又怎配得上高价?他使出了“如影随行”。这一招是他的拿手绝学,看似攻击敌手的前胸要害,实则攻的是敌手的后背要害。他曾用这招跟胡夫打了个平手。说是平手,那是给胡夫一个面子,真实的情况是差点杀了胡夫,只是紧要关头他将手缩了半尺,这才没把判官笔送入胡夫的后背。 一个三等中级侠士,不使用本门剑法只使用保命剑法都还不是他的对手,一个体内灵力为零的普通人又怎是他的对手?诚然,这个体内灵力为零的家伙运气实在太好,竟能在他手下走二十招而不死,但只要他使出这招来,那家伙就算鸿运当头,也不可能避得开。 他将左手判官笔向前一刺。这招只是虚招,其目地是让对手全身灌注的盯着那个判官笔看,以想破解之法。其实,他将那只判官笔向前一刺时,判官笔看似雷厉的刺了过去,直奔要害。事实上,把判官笔往前一刺,他的左手已松开那个判官笔,人从宽大的衣服中钻了出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对手的后背绕去。 因为动作太快,若非修为已达臻境,根本看不出判官笔已无人拿,只是由飘在半空,尚未跌落地上,一件空荡荡的衣服袖裹着,还道他仍站在面前,手持判官笔朝前刺去,只会防备前边而不会防备后边。 胡夫就是这样败的,拿剑去拨刺过来的判官笔,可那只判官笔已无手持,拨不拨都会掉落地上。等胡夫将判官笔拨落地上,还未笑上一笑,突然发现前边根本没有人而是件正往地上落的衣服,暗道一声:“不妙!”听到背后有风声,转身回头防时,他那判官笔已快抵住胡夫的后心。只是那时有人在旁围观,他想着端人家的碗吃人家的饭不能让人家太难堪,这才把判官笔往后缩了半尺。等胡夫转过身持剑架到他的脖子上,他才将判官笔往前一送,同时抵住胡夫的胸口,以平手告终。 一个侠士都败于此招,一个体内灵力为零的普通人能不败。这招一使出,李一便知任天养必败无疑。他身子一缩,从寿衣下摆钻了出去,在地上连滚数下已绕到任天养背后。 他一边滚一边想:“胡夫是雇主,得给三分面子。这家伙是敌人,不用给面子,站起身直接将判官笔往前一送,刺透他的后心!” 他滚到任天养后边,一边起身一边想:“哎呀,我怎么把赵爷的命令给忘了。赵爷说此人还有用处,要活捉,那可不敢刺死!” 他站直了身,手持判官笔朝前刺去。忽然发现任天养不知什么时候已转过身,冲他歪头一笑。 这是怎么回事?一个体内灵力为零的人,不可能看到他的人已从衣服下摆中钻出。就算这人的双眼有异于常人,竟看到他从衣服下摆中钻了出来,但这人体内没有灵力,不可能把身转得如此快,竟比他还要快上一些。 按说,在地上滚没有直接转过身快,但他这招已练过几万遍,并配合体内灵力,其速度之快比二等以上侠士在大惊之下再转身的速度还要快上不少,所以体内没有灵力之人,不可能快得过他。 李一一脸的愕然。情况紧急,不容他过多去想,右手判官笔刺了过去,目标是任天养的心口。但他又发现一件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在他把右手判官笔送出一半,对方手中长剑也刺了出来,而且是后发先制,直奔他的心口而来。 他手中的判官笔距对手还有二尺半,对手的剑已抵达他的心口半寸之处,甚至能感觉到剑尖上传来的寒意。 李一瞪大眼睛不敢相信所见到的情况。对方体内不是没有灵力吗?为什么会出手如此之快,比二等中级侠士胡夫还要快上许多。他知道自己既将死去,惧意上涌,手上的判官笔便刺不出去。就在这时,他忽觉肩头一紧,似有人要把他从险境拉出去。 李一愣怔之下,心中感激之情溢于言情,一句:“哪位侠士救我?”还未说出口,便惊奇的发现,左右并不见有任何侠士,两个肩头也不见有手。他就这样凌空飞了起来,就好像是自己发现危险,一个鹞子翻身,避开刺来的剑。 李一翻过任天养的头顶,双肩无形的力道突消,整个身子有如一块巨大的沙包,朝赵武几个侠士砸去。 任天养的剑还在他胸口半寸的地方,没近也没远,跟着他移动的身子而去。 李一的腰带忽然一紧,有股力拉着他朝上而去。又是那股无形之力,李一心想:“看来赵爷说这人能凭空控制尸体与断刃剑片并非虚言,不然我腰带上的力从哪来的?这到底是什么邪法,天底下为何有这样诡异的功夫!” 忽然,他见任天养手中的剑突然朝后拉回半尺又猛的刺了出去。收剑没什么稀奇的,与普通人收剑一样,都是屈肘缩手。出剑却让人目瞪口呆,只见那剑同时朝十个方位猛的刺去,因为动作太快,猛的看去就好像一个人同时持十把剑刺了出去。 第329章 多此一举 见到赵武十个侠士不敢直撄其锋,任天养大喜,一头钻入随从们聚集的地方,挥剑乱斩起来。一时间,墓穴中传来一阵鬼哭狼嚎之音,顷刻之间已死了十几个人。 随从们发现,哪里的脚步声略重,被杀的人就多。他们随即明白,任天养是听脚步声扑杀的,一个个站在那里不再乱动,以为这样能够避开杀戮。却不知,任天养耳朵极尖,粗重的脚步声能听到,细微的呼吸声也能听到,一个个做了剑下亡魂,还是没能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任天养杀一个随从记一个数,等再听不到随从们的呼吸之音,将杀的数与应有的随从数一对比,见所有随从都杀的一干二净,提剑又去破麻袋,好让麻袋无法盛放财宝,赵武等十个侠士不能将财宝轻易的带出墓去。 他割破两个麻袋,感觉手中剑钝的不行,伸手抚其锋,只觉剑刃上崩出无数的豁口,想来是刚才杀人之时斩到骨头所至。用把钝剑去割麻袋,所费功夫还不如直接用手来得快。他将钝剑丢弃,拎起一个麻袋用力一撕,将麻袋撕成两半,里边财宝叮叮当当落到地上。 赵武等十个侠士耳听任天养杀随从时,还能耐得住性子。均想:“这些个随从,杀也就杀了,不能为了他们而累得自己陷入险地。就是有个不好之处,随从们都死了,搬运财宝时没人帮忙,要多跑数趟才能搬完。不过也好,随从们一死,还能省下一笔开销。那些钱虽少,但蚊子腿也是肉啊!”当听到宝贝砸落于地,他们便按捺不住了,只怕如此磕碰撞坏了宝贝上的珠宝玉石,价格大损,不到之前的一成价格。 熊新龙瓮声瓮气道:“赵哥,这是让我们血本无归啊。去他娘的,不管了,容我点上油灯,跟他拼个鱼死网破。” 开四荣忙道:“万万不可!你要点亮油灯,就得运用本门剑法。运用本门剑法,将会引得棺椁大震,惊醒了玄武,大伙别说去拿那些财宝,连命都会丢到这里。” 熊新龙叹气道:“那可怎么办?难不成就在这里傻站,任由他损毁财宝!” 开四荣道:“再想想办法!”又道,“难不成我们十个侠士,还被一个普通人给难住不成?不用心急,一定会想到对付他的办法的。” 熊新龙正要反唇相讥开四荣,说事到如今还有个屁办法能想,若不点亮灯只能如此干耗下去,听着任天养在那糟蹋财宝。他还没开口,忽听赵武道:“让熊老弟用一次本门剑法点上油灯,是会让棺椁一震发出巨响来,不见得会惊动玄武!” 熊新龙精神为之一震,道了声:“好嘞!”就要使出本门剑法来,却又被赵武拦道:“熊老弟且慢,容我把话讲完。” 熊新龙已将灵力灌注剑体,听了赵武的话,暂时没使出本门剑法,道:“赵哥,你说。” 赵武道:“你把油灯点亮了,他还是会将油灯吹灭,咱们还是处于一片黑暗之中,看不到彼此更别谈杀了他了。我想,他能用诡异的手法灭油灯这类小火,不见得能灭得了熊熊燃烧的大火。不如这样,你烧起两堆大火来,让他灭不了,咱们就可看到他,继而杀了他。” 熊新龙为难道:“赵哥你说的十分有理,可这里并无能燃烧的东西,我拿什么燃起两堆大火来。” 开四荣笑道:“姓熊的,你整天骂这个猪脑子,那个笨蛋,原来你才是个货真价实的猪脑子笨蛋啊!你怎么那么傻,这里怎么没有可供燃烧的东西?那两扇木头大门不是啊!”他除了担心自己身体肥胖,过那道铁门时不好过。还担心玄武醒来,大家伙一窝蜂的想往外边挤,过那道木头门时彼此拥挤也不好过。早就想将那两扇木头大门破开,如此不会阻碍逃跑,所以才有此言论。 熊新龙两眼发盲,心急火燎的想要看清周围情况,也就不跟开四荣计较。他一拍脑门,道:“对啊!你快用本门剑法将门卸掉,再让李长更将门劈成柴火架到墓室中央,我一把火点着,咱们就能看到东西了。” 开四荣之前用本门剑法跟任天养打,听到棺椁大震又见玄武探出一只足来,心中大骇便想卸掉一扇门,好在玄武彻底醒来攻击他们时容易逃脱。但那时他连发数次力,都没把一扇木门卸掉,抬眼一瞧,门轴粗的吓人,外边还包着一层铁,难怪他用尽浑身之力也没能把门卸掉。此时听了熊新龙的话,他呵呵一笑,也不说自己卸不掉门,而是道:“只让你使用一次本门剑法,估计不会惊醒玄武。我再使用一次本门剑法,惊醒玄武的机率大增,还是别让我去卸门板为好。再说,你的本门剑法已练到三等侠士之中的最高级别,别说那门是木头做成的,就是铁做成的也能让他熊熊燃烧起来,又何必再让我把门卸掉李长更将其劈成柴你再放火烧?那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熊新龙听了吹捧之言,甚是受用,笑道:“也是!”就要使本门剑法去烧木门。 赵武忙道:“不可!” 熊新龙再次住剑,道:“为何不可?” 赵武笑道:“我只说你使用一次本门剑法不见得能惊醒玄武,可从来没说肯定不会惊醒玄武。如果没有刚才棺椁的一阵震动,我可以保证不会惊醒玄武。但刚刚大家也看到了,玄武曾伸出一条足来,可见其已从龟眠中醒来,棺椁再震动一次,它会不会醒来是五五之数。你将大门引燃,玄武没醒来一切都好说,要是醒来了,有火门挡道我们怎么出去?” 熊新龙想想也是。那木门他曾触碰过,材质坚硬,用普通的火不易点燃,就是架到火堆上烧,一时半会也烧不着。不过,他们火剑门放出的火又岂是普通的火?比普通的火要烈上百倍千倍,引燃木门易如反掌。可正因为木门材质坚硬,烧着了火势更大,那时纵然是他们火剑门的都不易逃出,其它剑门的更别说了。 当然,木剑门的能够将火门推开,让他们逃出去。但,木剑门的运起本门剑法需要一点时间,虽说不长,可也有被玄武杀了的可能。而且,火一烧起,木门必将变形,那时两扇门要是卡在一起,就不见得能推开了。纵然没卡到一起,门也推开了,但燃起的大火还是会连成一片,人从中间过十有**会被烧伤。他叹了口气,道:“好不容易才找到可供燃烧之物,如今又不行,那该怎么办!” 第330章 趁虚要命 赵武嘿嘿一笑,道:“谁说没有可燃之物?” 熊新龙道:“除了那两扇木门,哪里还有可供燃烧之物。” 赵武道:“你怎么忘了,地上不还有几十具尸体呢?” 开四荣道:“对啊!那些尸体里饱含油水,烧起来火势更猛。熊兄,快放火引然尸体,照亮了墓室再说。” 那些个随从,是熊新龙他们掏钱雇来的,本无感情可言。那些个随从,活着的时候胆敢损害到他们的利益,他们都会毫不犹豫的一剑杀了。如今已是死人,更不会看在眼里。熊新龙当即道:“明白!”运起本门剑法,放出一道火舌。 墓室里顿时一亮。 熊新龙瞥眼一瞧,找到哪里堆的尸体多,指挥着火舌朝那里而去,将那堆尸体点燃。怕任天养还能将那堆火扑灭,又连点数堆尸体,瞧着每堆尸体堆都窜起数丈高的火苗,任天养用诡异手法能扑灭一堆也不可能全都扑灭,这才收了本门剑法。 这时,棺椁处又是一震。众侠士一起朝西北角的玄武瞧去。见玄武没有动静,全都松了口气。回头见任天养贴着棺椁想往玄武那边去,一起拦了上去,胡夫哈哈怪笑一声,道:“想跑?没那么容易!”一剑朝任天养刺去。 任天养刚刚杀了数十个随从,大耗念力。杀完,也没顾得上恢复念力,又用劲撕扯麻袋,如今体内念力三去其二。他念力不足,使用“其疾如风”的速度便不够快。速度不够快,纵然找到敌人的破绽也不能保证一击而杀。于是他朝后退了三步,哈哈大笑两声,道:“你们不敢使用本门剑法,不是我的对手。” 胡夫一怔。想起刚刚李一与任天养打时,初时也不见任天养的剑法如何精妙,但最后那招攻向他们十个侠士的剑法着实吓人一跳,若非他们及时使出本门剑法破之,只怕他们这时都是尸体了。听了任天养的话,他后背渗出一层冷汗,只怕自己被任天养的精妙剑法所杀,不敢再出剑。 任天养见此情况,连忙恢复起念力来。 赵武也曾被任天养攻向他们那一招的剑法吓到。不过他以为那招剑法所以凌厉,并且差点杀了他们,非是剑法真的有多厉害,皆因任天养用李一的身子挡住他们的视线,让他们看不到是如何出剑的。距离过近,剑又出的突然,所以他们才会差一点中了任天养的毒手。现在,任天养没有东西遮挡他们的视线,离他们又远无法突然出剑,又有什么好怕的。 纵然,任天养的剑法高他们一着,论单打独斗,他们不是对手。但两个人合上呢?要是两个人合上也不是对手,那十个人合上呢? 天底下,一个普通人的剑法再高妙,还能抵得住十个侠士合攻?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那这人便不是普通人了,而是剑神! 赵武道:“大家并肩子上,先宰了这个小贼再说。” 说实话,并非只有胡夫一个侠士怯任天养的剑法,其它的侠士在不用本门剑法的情况下都怯。听了赵武的话,正合他们的心意。十个侠士呈扇面朝任天养逼去,他们进一步,任天养便退一步。他们不知任天养这是借机恢复念力,还道任天养剑法虽然精妙,但还是抵不住十个侠士合力攻击。所以后退,那是怕了,知道没有办法抵抗,全都心中一松。 如此,十个侠士进了五步,眼瞅着任天养退了五步,但谁也不敢冒进,与任天养保持一定的距离。他们怕箭射出头鸟,一旦冒进,反被任天养一剑杀了,所以与其它侠士步履一致。他们并不着急,反正再退个一二十步,就退到了墓壁处,那时退无可退,看任天养怎么办? 十个侠士又进了一步,不出所料,任天养又退了一步。他们正欲再进一步,忽听背后传来一声娇喝:“十个侠士打一个普通人,好不要脸!” 十个侠士中的一半,还是有些脸皮的。平常,让他们跟一个普通人打,甚至是跟一个低他们一级的侠士打,他们都会自持身份,不屑于打。如今,让他们十个侠士打一个普通人,传出去还怎么见人?于是他们犹豫了,那些不要脸的侠士已跨出一步,他们那一步怎么也跨不出去。 赵武瞧出他们的犹豫,也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道:“大伙别怕咱们十个侠士杀一个小贼的事被外人知道,一来我们十人绝对不会往外传的。二来,等杀了这个小贼,咱们再杀了那六个人,此事也就不会有人知道。” 那几个还些脸皮的想想也是,不再犹豫,又与其它侠士的步调保持一致。 有晴大怒,提剑就要跳下龟背与赵武他们打,但手臂再次被步穿杨拉住。有晴怒道:“穿杨,你想眼睁睁看着大哥死吗?” 步穿杨脸色一红,道:“不想!” 有晴道:“那你为何拉着我不让我下去帮忙?你若不想看着大哥死,就该陪我一起下去,而不是拉着我!” 步穿杨垂下头,轻声道:“三姐,大哥在给我们打眼色。” 有晴抬头一瞧,果见任天养又给她打了个眼色,那意思很明显,是让他们几个暂且在龟背上呆着,他有办法除掉赵武十个侠士,别下来添乱。 有晴抬脚在龟背上跺了一下,喃喃道:“都什么时候还逞英雄,说什么有办法除掉十个侠士,你剑法再精妙,能挡得住十个侠士联手攻击?还让我们别添乱。我们帮你是添乱吗?好,你不让帮就不帮,看你如何被十个侠士杀掉。”她嘴中虽然这样说着,心里紧张的实在不行,手提宝剑,盯着十个侠士,只待任天养有何危险,便下去帮忙。 正在这时,有晴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暗道:“他说有办法除掉赵武十个侠士,难道是想用老不死传的那两招剑法?他将那两招剑法说的天上少有地下绝无,我倒要看看那两招剑法究竟有何精妙之处。” 赵武又朝前走了两步,忽然看到情况有些不妙来。按说,任天养面对强敌环视,应该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戒备才是,为何他见任天养的目光空洞,似乎根本没注意到的他们十个一般。什么情况下,一个人在面对十个强敌的情况下才会心不在焉?是太过自信,以为他们不够一招打的?不对,如果是太过自信的话,应该攻击而不会后退才对啊! 猛的,他想通了其中的道理,郎声道:“诸位兄弟,他刚刚杀随从,体力消耗过大,此时精力不继,所以不敢出手。如此退切,是在恢复体力。大家瞧他眼睛,那是在意守太虚,默用心法恢复精力呢?大家赶快出手,趁他虚要他命!” 第326章 太过善良 李一倒抽一口凉气,暗叹任天养真是毒辣。他本就是一个要死的人了,只需在心口来上一剑,大罗金仙来了也休想将他救活,任天养何苦这样,偏偏要在他身上刺出十个窟窿来,让他承受他的痛苦多上十倍方能死去。 转瞬之间,他又发现,任天养凌厉的一剑,看似朝他刺来的,其实不然。根据他身体往上升的速度与那一剑的速度对比,他发现当那剑在刺中他的身体之际,剑尖正好从他的身体下穿过。也就是说,那剑的目标并非是他而是他的身后。 他的身后有什么?他的身后站着十个侠士,可这十个侠士的目光正好被他的身子挡住,看不着正凌厉刺去的这一剑。 李一瞪大了眼睛,心中暗道:“这……这……这一剑的目标不是我,而是十个侠士?”由衷的赞叹任天养好大的胆子,竟敢以一己之力同时攻向十个侠士,这得对自己的剑法多么自信才能干出这样的事来。 他是练判官笔的,对剑法并不精通,但以己度人,想着这一剑若攻向自己该如何防。思来想去,这一剑都无任何破绽可寻,或者说他根本看不出这一剑的破绽在什么地方。如果现在自己不是被一股无形的力提着往上拽去,而是正与任天养厮杀,面对这一剑,除了死再无第二条跑可走。 他都破不了的剑招,赵武十个侠士能破得了?其它侠士他不清楚,胡夫肯定破不了这一剑。想来其它侠士本门剑法或许厉害,仅用保命剑法的话,也一定破不了此剑。 李一一时迷茫,眼前这个目光冷峻表情严肃的人,与刚才那个跟自己打斗,被自己逼得狼狈不堪的家伙是同一个人吗?刚才与自己打斗那人,体内没有灵力的帮助,所以出手缓慢步伐笨拙。可现在这人,出手迅捷步伐敏捷,体内灵力最少在三十级往上才能办到。如果这人体内的灵力真的有三十级往上,此时早应该是侠士了,可这人身上为什么没有佩名剑?难道这人明明是侠士,但为了假扮随从,先把名剑寄存于某处。不可能,名剑都是剑在人在,剑亡人亡,只要是侠士,谁都不肯将自己的心肝宝贝暂离身边的。 而且这人不仅修为高,还十分的聪明。之前故意装得不堪一击,一来是为了消除赵武他们的警惕之心,二来则是往赵武等侠士的身前靠,等到了攻击的范围之内,能够一击而中,这才不再装的不堪一击,用他的身子挡住赵武他们的眼睛,背地里发出最厉害的一击。 李一暗暗赞叹任天养太聪明了,明白自己的剑法虽厉害,但也不能一剑击毙十个侠士。如果明目张胆的攻去,十个侠士看到他剑的来路,或者防守或者反制,这一剑纵然杀得了一两个侠士,其它的侠士使出本门剑法,任天养还是不是对手。所以,任天养用他的身子挡住赵武等十个侠士的眼睛,让十个侠士看不到剑的来路,也就无法做出相应的防守或者反制。等他的身子离开,侠士们能够看到剑的来路,那时剑已攻到他们的要害之处,想要做出相应的防守或者反制动作已经迟了,势必被这一剑击杀。要想不被所害,除非…… 李一杂七杂八的想了这么多,其实都是一瞬间的事。他想到这里,额头上不禁流出冷汗来。十个侠士若想不被这一剑所害,除非除掉遮挡眼睛的障碍,也就是他的身子。怎样除掉眼前障碍,最快也是最麻利的办法,那就是乱剑分尸。 他这样想是有道理的,因为任天养使出那一剑时,剑刺得太快划破空气发出凄厉的破风之声。十个侠士听到了剑的破风之声,一个个心里清楚这剑的厉害,但目光被李一的身体遮挡,看不到这剑的厉害之处。 他们知道,任天养要杀李一,用不着使出如此凌厉的剑招,那唯一的可能这招剑要杀的并非李一而是他们。他们感觉到了危险,但看不到危险在什么地方。就好像一个盲人行走于悬崖峭壁之上,知道下一步可能就会一踩踏空摔个粉身碎骨,但苦于看不到悬崖在哪! 他们抽出剑,并使出本门剑法,持剑朝李一砍去。有几个侠士,本不想杀了李一,毕竟李一是胡夫的随从,也算是自己人。想要上前一步,将李一的身子朝下按到地上或者往上高高挑起。可是他们知道李一身后跟的是一招能要人命的剑法,自己倘若踏前一步去这样干,首当其冲会被一剑刺死。于是,他们心一狠牙一眼,持剑朝李一斩去。 李一张嘴大叫:“不……”要字还没喊出来,便感觉十柄利剑同时从身子上划过,身子分成十一块,血下雨般的朝地上泼去。除了被腰带系着的那一块继续往上升着,其它的十块都往地上落去。 十个侠士眼前一亮,看清了那一剑的来路,指的正是他们的咽喉。这一剑来的太快,并且没有丝毫破绽可言。如果他们没把灵力注入剑内,单凭保命剑法,剑还没抬起来,喉咙已被这一剑刺破。既使剑抬了起来,面对这一剑也无破法,只能任由剑尖划破喉咙。幸好,他们已将灵力注入剑内,使出了本门剑法,不仅护住了咽喉要害,还放出火剑冰剑木剑碎石以及剑片,反攻向任天养。 任天养无法,只得朝后退去。他这一招本来可以尽毙赵武十人与剑下,可惜他还是太过善良了,以为赵武十个侠士念在李一是同伙的情分之下不会出手,会等到李一的身子完全离开,看到他那一剑之后再视情况出手。那时已经迟了,甭管用保命剑法还是本门剑法,都挡不住那一剑。 可惜赵武十个侠士并未念在李一是同伙的情分之下没有出手,而是毫不犹豫的出了手,将李一十剑分尸,破了眼前的遮挡,他那一剑顿时失去应有的效用。既然计策已经失败,十个侠士仗着本门剑法反攻而来,他只得朝后退避。 两道剑片率先袭来,那是两个金剑门侠士使出的离身之剑。那两道剑片是从名剑上边分离出来的,斩钉截铁锋利无比,普通剑碰之即断。 任天养朝后滑撤两步,斜身出剑。剑尖在左边那道剑片片身上一点,那道剑片方向立改,与右边那道剑片一撞,两道剑片没了目标,被两个金剑门侠士收回。 第331章 不留余地 其它几个侠士也都看出来,任天养的眼神不对,似乎正如赵武所说,那是在意守太虚,暗地里用心法恢复精力呢?可他们不敢出手,谁知道这是不是诱敌深入之计,表面上看似是在用心法恢复,万一只是装出来的,一动手岂不是要被精妙的剑法所杀。 他们“嗯嗯”答应着,甚至有几个“啊啊”大叫,做出就要冲上前去的动作,但谁也没有往上冲,仍是不紧不慢一步一步往前挪,想把任天养逼到墓壁,等任天养出手了,他们再设法合击。 赵武眼瞧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要给众人做个榜样,一招“仙人指路”朝前刺去。这招本来就是试探之招,五分力进攻五分力留守,只待情况不对便撤退躲避。赵武也拿捏不准任天养到底是在恢复还是诱敌,更是将这招使成一分力进攻九分力留守。 他一剑既出,眼瞧任天养伸剑在他剑身上一拍,借力朝后退了一步。动作之吃力,步伐之笨拙,就好像一个初使剑的后生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挡开这一剑,又似一个剑法高妙之人耗尽精力的仓促应战。并且从对方剑身传过的力之虚弱,与身怀三级灵力的普通人无异。 他不知任天养使的这招“其徐如林”,主要目地是为了恢复消耗的念力,只需避过或者破坏掉敌人的进攻即可,并不以击退或者杀伤敌人为目地。所以遇强则强,遇弱则弱,视对手的出手而定。其目地十分简单,就是以最少的消耗来最大程度的恢复念力。还道任天养刚才杀数十随从时,果真将力使竭,如今已是强**之未,展开不了像样的进攻,就连退躲也狠狈不堪,大喊一声:“大家都瞧清楚了,他已虚弱到此种地步,剑都拿不稳,又何必怕他!” 其它侠士都是柿子捡软的捏的主。摸不清任天养的底细,谁也不敢动手。见任天养被赵武一剑打得几无招架之力,这等便宜哪能不占。他们本可以一起出剑,纵使杀不了任天养,也能把任天养的真实实力给逼出来。但看到任天养虚弱到这种地步,他们又端起了架子,不愿一同出手,从左到右依次上前攻了一剑。每一剑都逼得任天养倒退一步,有的甚至将任天养逼退两步。 出过剑的都得意洋洋,心中暗道:“我还道他有多厉害呢,不过如此!”没出过剑的则胸中憋着一口气,一定要把任天养逼退三步,好像只有如此,才能从反面证明自己的剑法比别人高明。但无论他们使出如何厉害的招数,只是将任天养逼退一步或者两步,有的甚至没有逼退一步,谁也没能把任天养逼退三步。 很快就只剩下站在最后边的胡夫还没有出剑。他见任天养已被逼到墓壁前,再无可退之路,心中暗道:“你们将他逼退一步两步的又有什么了不起,我一剑宰了他,看你们还敢小看我不敢!” 其它侠士,心中无论如何迫切的想把任天养多逼退一步,但两次差点被任天养所杀,还是有些心有余悸,出剑招不敢把力使老了,多多少少还留有回旋余地,一旦情况不妙,尚能有退避躲闪的余地。胡夫在众人之中年纪最大修为却最低,常被别人瞧不起,甚至戏以老弟相称。他急于证明自己并非是个随意能被欺侮的人,这一剑便不留余地,直刺过去。 他那一剑使足了劲,所以速度快力道大,以名剑之锋利足以将任天养钉在墓壁上直没剑柄。 胡夫想,这一剑必能杀了伤天养。杀了任天养之后,该做些什么动作说些什么话,才能让其它的侠士明白,所以之前对他们的嘲讽一笑了之,那都是他脾气好心胸宽的缘故,不愿跟他们一般见识,而非他老而无用,不敢有所反抗。 那一剑刺出去一半,胡夫忽然看到任天养眉眼一笑,那种笑是大功告成之后才会出现的笑。他暗觉不妙,心想:“这家伙就要死了,为何还会这样笑,难道有反制我的办法?” 胡夫一百个一千个不信任天养还有反制他的办法。他的剑已出去一半,剑尖离任天养的胸前要害不过一尺,而任天养的剑还护在胸前没有动。如此近的距离,他的剑又是那样快,别说一个普通人,就是五剑门的门主在此情况之下,除了束手待毙之外,也无其它的办法可想。 可任天养的笑还是让他心觉不安,催动灵力往手上送,让剑更快的刺了出去。就在剑既将刺入任天养胸口,任天养的手突然一动,那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剑竟从胡夫腹下朝上刺去。 胡夫将近四十岁才成为侠士,之前的三十多年除了修炼灵力,每天无时无刻都在练保命剑法。他这一辈子,保命剑法练得最多,其中尤以正使的这一招下的功夫最大。数十年来,他将这一招化繁为简,化哨为朴实,看似普普通通的一招,实则几无破绽。最少他胸前上下三尺范围之内没有任何破绽,无论敌人从正面要攻击他胸前任何要害,他都能轻松化解危机。 半月之前,他起了兴致,想跟新招的随从李一过过手。不过他以侠士身份,根本没把李一这个非侠士看在眼里,也就没有使出这招来。被李一用障眼法从后背袭来,才打了个平手。其实他心里也清楚,李一手下留情,故意做出平手的假象。其实,他是输给了李一。但他并不觉得自己使用保命剑法的话,会赢不了李一。因为他从始自终都没使用这招,如果开始便使用这招,他相信李一绝非对手。 任天养两次出手,差点杀了他两次。胡夫急于杀了任天养以证明自己绝非任人欺辱之辈,所以一出手就使出了平生绝技。他不管任天养是否已虚弱到使不出一招有威胁的剑法,但自信这招一出,任天养必死无疑。 任天养已无路可退,往左右躲,逃不出他剑招的笼罩范围。使一招有威胁的杀着逼退他?任天养手中拿的是把普通的剑,他的手中拿的是把名剑。他胸前三尺范围之内全在剑招的笼罩范围之内,任天养不管从什么方位出剑,都会和他手中名剑碰击。下场是什么?任天养剑断,他的剑刺入任天养的胸口。 但他实在没有料到,任天养的剑竟从他腹下三寸的地方朝上撩去,那里是此招剑法唯一没笼罩住的地方,任天养是怎么看出来的? 第332章 置之死地 如果任天养仅仅看出他这一剑的破绽之处在在腹下三寸的地方,胡夫其实也不怕。他身里裹着侠士大氅,任天养手里拿的是一柄普通的剑。就是让任天养拿着剑在那刺一百下一千下,也休想刺破他的侠士大氅,伤到要害之处。可任天养不是直刺而是上撩,攻击的目标也并非腹下三寸而是咽喉要害。 胡夫全身要害,除了脑袋上的,全都被侠士大氅牢牢护着,唯一剩下来的也只剩咽喉这一处要害。他一下慌了神。不过慌神之余他又很快冷静下来。 任天养是看到他的破绽,并用剑刺向破绽上撩去刺他咽喉,但任天养的剑离他的咽喉尚有三尺,他的剑离任天养的胸口已不足数寸。数寸对三尺,孰优孰劣一目了然,只要他将剑送入任天养的胸口,任天养便无法将剑刺入他的咽喉。而且,任天养的剑要想刺入他的咽喉,持剑的手势必进入他的剑的笼罩范围之内,那时他将剑路一改,可削断任天养的手。那时,任天养没手没剑,就像被拔掉牙齿剪掉利齿的老虎,还不由他想怎样杀就怎样杀? 看破这一点,胡夫不在担心自己的咽喉要害,一心一意的把剑往任天养胸口送,并注意着任天养的胳膊是否已进入剑的笼罩范围之内。就在这时,任天养手中的剑突然离手而去,就像一把离弦的箭一般,朝他咽喉刺来。 那剑来的极快,是他出剑速度的数倍往上。他的剑离任天养的胸口还有三寸,那剑离他的咽喉已不足一尺,照这样下去,不等他把剑送到任天养的胸口,任天养已把剑送入他的咽喉。 胡夫下意识的把脖子扭了扭,想避开那一剑。可那剑并非如离弦之箭那般,方向无法改变,而是随着他的脖子扭动,也略略改动一下方向,目标仍是他的咽喉要害。 胡夫暗呼一声:“我怎么忘了,他能凭空控制物体!”这个念头尚未转完,他的脖间一凉,只觉有件冰冰冷冷的东西快速钻入喉间又快速出来,就好像盛夏之际,喉咙里突然多了块冰,没容他仔细品品那块冰的滋味,那块冰又不见了。 接着便是一片血雾从喉间喷了出来,落在脸上脖间,暖暖的湿湿的。 胡夫一时还未死。他感觉得出自己喉间的创口很大,想要救肯定是救不活了,一时生出狠劲,要跟任天养同归于尽。他能感觉自己身上的力道随着血的喷出迅速消失,强打着精神硬撑着剑,继续往前刺去。 任天养突然不见了!就好像有人扯着他的腰带往旁猛的一拉,人平移出三尺,让剑失去了目标。 胡夫暗叹一声:“他能凭空控制剑,想来是用一股看不到的力。这股力既能把任生之的尸体立起,同样也能把他横拉出去。”他很不甘心,只怪自己这辈子为何如此倒霉。为什么别人二十来岁不到三十岁,有的甚至十**岁都已成为侠士,而他直到三十多岁接近四十岁才成侠士?为什么别人盗墓都能买房买地,过上衣食无忧妻妾成群的生活,他盗墓总是一贫如洗,整天要被黄脸婆唠叨。为什么别人出一剑都能安然无恙,他出一剑便得死!他恨老天太不公平,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剑刺入墓壁,又眼睁睁看着自己一脑袋撞到墓壁上再滑落到地上。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那两条腿因失血过多不停的抽搐,又眼睁睁的死不瞑目。 任天养把剑尖上的血在胡夫身上擦拭干净,摇头叹了口气,道:“又多了一个剑下亡魂!” 赵武等九个侠士全都吓了一跳,既为胡夫眼瞅着占尽优势却被反杀而不信,也为任天养轻松的语气以及言语中的自信所吓。他们自付,如果刚刚出剑的不是胡夫而是他们,想必现在死的便不是胡夫而是他们了。因为他们明白,就算让自己使,也不可能使出比胡夫更精妙绝杀的一招来。让他们对付任天养,也挡不了破不掉任天养那一剑。 赵武咽了口唾沫,道:“大家伙都看到了,逞匹夫之勇没人能在他手下过上一招,咱们还得一起上。他现在已无路可退,已到绝地,大伙各展绝能,把他乱剑分尸。” 其他几个侠士均想:“把一个人逼到绝地,是能让人万念俱灰丧失斗志。可同样能让人置之死地而后生,起了拼命之心。”任天养像是丧失斗志了吗?那凌厉的目光中含着七分自负与三分兴奋,唯独不见惧意。没错,凭他们九人,一同出剑,实打实的能把任天养乱剑分尸。可狗急了能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一个没有丝毫惧意的人,脑子肯定异常的冷静,出剑不会有所偏差。所以在他们乱剑分尸任天养时,任天养也会拿剑杀他们。 任天养的剑是他们见过最快的。他们出一剑任天养能出几剑?九剑或许不能,五六剑肯定能。从任天养出手三次来看,任天养的出剑不仅快,眼睛还毒,能看到破绽一击而中。所以,五六剑中能失手一剑已是了不得了。他们在杀死任天养的同时,自己九个人会死五个。 死得五个人当中没有自己当然是最好了,若是有自己,下场将会同胡夫一样躺在地上。他们来是发财的,不是送命的。人死了,要那么多财宝有个屁用。 赵武道:“大家还愣什么,一起动手啊!”说罢,他持剑就要往前踏去,却见其它侠士并未在他的带领之下向前踏去,反而朝后退了一步。他心知自己的修为在这些人中最高,保命剑法也练得最好,但单打独斗还是扛不了任天养一招,也连忙朝后退了一步。 众人见他都开始退了,退得更快,直奔出二十步开外,方停下脚步,目露俱意的盯着任天养看。 任天养也没料到,这些侠士一个个人五人六的,没想到胆子竟如此之小。想想自己竟能将九个侠士吓成这样,一时间豪气顿生,哈哈大笑数声,朝前迈出一步。 他朝前走了一步,九个侠士朝后退一步。他朝前再走一步,九个侠士又退一步。如此走了接近二十步,任天养停了下来。再走,九个侠士离有晴几个已经太近,要是有几个侠士气急败坏之下对有晴他们出手,或杀或捉,都是划不来的。 赵武忽道:“李长更,你们两个金剑门的上去杀了他!” 第327章 以除后患 任天养继续朝后滑撤,两道火剑与两道冰剑攻来。他依然炮制,持剑在那两道冰剑剑身各点一下,冰剑与火剑对撞,四道剑同时坠地融化熄灭。 二三十枝事先制好,一尺来长无羽箭矢迎面扑来,那是两个木剑门侠士放出来的。任天养一边朝后退去,一边持剑一挥,能斩断的当即斩成两段,不能斩断的拨到一边去。 后边跟的是数不清的小石球,一个个溜圆光滑,有如蝗虫一般。任天养使出“其疾如风”,只当那一个个小石球是人的眼珠,出手如电,击中一个个石球。石球是金钢石打磨而成,坚硬无比。又在土剑门剑法的指挥之下,以穿石破木的劲道而来。 任天养只是击落一二十个,已震得手臂发麻,那柄普通的剑也已弯成弓臂状,再也无法使用。而后边的石球尚有一二百枚,落在地上的石球一颤一颤的又要往上边飞。他连忙使出念力护住全身,只是不知凭他的修为能挡得住石球几次攻击。当念力不继,只怕最后自己将被这些石球打得千疮百孔而亡。自己一死,有晴几个也不能幸免。想他几个人生才刚刚开始,竟要死在这里。他死倒也没什么,反正来这个世界就总是在生死边缘徘徊,早已将生死看得淡了。可一想到有晴几个正值青春年华,却被自己累死,心中甚觉对不起这几人。 这时,正往前冲的石球中的一半忽然改变方向,撞向另一半小石球。 任天养心中一动,暗道:“怎么回事,赵武与赵风云怎么自己人打了起来!”不管他们两个为何要打,对他来说都是一件好事。他收了护在身体四周的念力,也不敢去跟有晴他们几个汇合,只怕那十个侠士再用本门剑门,那时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有晴几个恐怕没办法阻挡。伸手道:“三妹,剑!” 有晴将手中剑抛了过来,任天养伸手接了,凝神戒备赵武几个再攻。 赵风云眼瞧就要把任天养毙于石下,却被赵武破了石球,十分的不满。他挥剑将自己那半铜钱大小的石球收于背后囊中,道:“赵哥,为何饶他一命?” 赵武也挥剑收了自己那半石球,道:“赵老弟,别忘了咱们还得过生桥死桥那关,留他一命还有用处。” 赵风云道:“你不是也说,生桥死桥一个时辰一变。我已将时辰默记于心,用不着留此人一命!” 赵武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留着总有好处,待出去再杀不迟。” 赵风云道:“能杀不杀,反受其害!咱们两次都差点丧命他手,这种事情有一有二,不可能有三有四,最终都将死于他手!” 赵武嘿嘿一声冷笑,正要说:“就凭他?”棺椁突然“嗵嗵嗵嗵”乱响个不停,就好像棺椁后边压着一件什么东西,那件东西正欲顶起棺椁而出。 有晴几个离棺椁过近,只怕那东西顶棺而出,他们几个不是对手,纷纷移步来到任天养身后站定。 十个侠士眼现惧色,倒不是怕棺椁下有什么东西钻出来,而是怕如此响动惊醒了玄武。他们目光朝西北角望去,只见龟甲颤个不停,一只两人抱不住的巨足从龟甲中慢悠悠的探了出来。那腿皮肤紧皱,有如老榆树皮,厚重的圆掌前边四根龟趾上各有一根数寸长的利甲。 任天养正愁该如何保住几人的性命,见此情况心中大喜,暗道:“真是天助我也!”回头对有晴几个,道:“我们快上龟背。” 有晴几个早知他们已困入绝境,左右是个死,倒不怕玄武惊醒。说不定玄武惊醒了对他们几个反而有利,可以趁乱活命,跟在任天养身后,迅速朝鳄龟处跑去。 其它几个侠士想要阻拦,却怕自己赶到那里玄武突然探出脑袋,那时不是对手。也就打消了主意,眼睁睁看着七人飞身上了龟背。 开四荣想到自己过铁门难度不小,眼瞧玄武即将醒来,结结巴巴道:“玄……玄武果然未死。赵哥,现在该怎么办?那棺椁怎么突然动了起来?” 赵武正皱眉在想这是怎么回事,听了开四荣的话,忙道:“大家快收了念力,千万别使本门剑法!” 其它几个侠士闻听此言,连忙收了剑。剧烈颤动的棺椁随着他们收剑,竟自安静下来。而没有声音的搅动,鳄龟伸出的一足又慢慢缩了回去。 众人大奇,开四荣问道:“赵哥,这是怎么回事?” 赵武长松一口气,暗喜自己判断不错,道:“大家还记得刚才熊老弟用本门剑法点亮油灯时,棺椁也是一动。刚刚大伙都使用起本门剑法,棺椁再次剧烈震动,所以我想是不是咱们使用本门剑法时,体内灵力透过剑迸发出去,与棺下的某种东西起了感应,于是那东西急不可奈的想从棺下出来,因此撞得棺椁大动。” 开四荣赞道:“赵哥果然厉害,竟能参透此中玄机。咱们把剑一收,棺椁果然不动!” 赵武嘴中喃喃:“看来,此棺不仅是存放任生之尸体的,还在镇压着某种怪物。” 开四荣道:“棺椁下压着什么怪物?” 赵武道:“书中说,上有朱雀下有白虎,难道下边压着一只白虎?”说完,他也知这绝无可能。试想一只白虎被棺椁压住,别说数百年了,只怕一时半刻就被压死了。就算,下边有个洞,可供白虎容身,不被棺椁压死。但洞中终年不见阳光,也就没有任何吃食,白虎又岂能活六百年。他摇头道:“管它压的是什么,只要我们不使本门剑法,它便出不来,又怕它什么!” 开四荣点头道:“赵哥说的是!”抬头看到玄武背上的任天养七人,又道:“他们怎么办?” 这倒是个难题。赵武暗暗后悔刚刚没有杀了任天养,搞得现在棘手起来。 杀吧?从任天养破他们几个的本门剑法来看,这人的剑法甚是高妙,他们几个只用保命剑法的话,没一个是其对手。虽说他们使用本门剑法,杀任天养是顷刻之间的事,但若使用本门剑法,棺椁大震,响动惊天,有将鳄龟惹毛了之虞。那时鳄龟大开杀戒,他们将死伤惨重,纵然逃得一命,财宝也带不出多少。 不杀吧?只怕任天养仗着剑法精妙,再找他们的麻烦,伺机捣乱,让他们无法带着财宝离开。先派几个侠士联手上前杀了任天养?任天养几个却站在龟背之上,不知鳄龟究竟是醒着呢还是没醒,从刚才探出一只足来看,多半已醒了。侠士们心生惧意,怕到鳄龟前被鳄龟一口吞掉或者一掌拍死,看情况谁也不敢上前。唯今之计,只能把任天养先诱下来一剑杀了,以除后患。 想到这里,他道:“几条小鱼小虾,量他们翻不出大浪来。咱们赶快将财宝装好带走,将铁门一关,不出七天必将他们全部饿死在这里。” 第333章 四道轮刃 李长更以及另一个金剑门的侠士闻听此言,面色瞬间煞白。九个侠士联手都还不敢杀任天养,如今让他们两个上,那不是自寻死路吗?两个人把头摇得如拨浪鼓一般,心中打定主意,谁愿上谁上,反正他们两个是不会上的。 赵武咬牙道:“用你们金剑门的剑法,杀了他!” 李长更一怔,还道赵武吓糊涂了,道:“用本门剑法会惊醒玄武的。” 赵武道:“别人使用本门剑法可能惊醒玄武,你们不会!” 李长更道:“你能肯定?” 赵武笑道:“李老弟,你怎么忘了?当初你用本门剑法,破剑刃断片以及卸任生之双臂时,棺椁可曾颤动巨响?没有!所以,我想,你只用本门剑法放出刃片,而不用本门剑法去控制地上那些普通的铁制兵器或者那个铁棺椁的话,应该不会与棺椁下压的东西感应,继而使棺椁震动发出巨响的!” 李长更与另一个金剑门侠士想想也是,可还是怕即使用本门剑法,不去控制其它铁制兵器,仍然不是任天养的对手。犹犹豫豫的,谁也没有动手的意思。 赵武道:“两位贤弟,你们两个不管谁杀了这家伙,再多得一份财宝如何?” 这一下,李长更两个金剑门侠士全都动了心。那毕竟是一份不小的财富,有此赏格,就算冒一些险也是值得的。何况,他们金剑门本就是以剑法见长,再加上两个都是二等侠士,能用灵力逼出两道刃片来,让那两道刃片配合着剑法使出,有如六人联手。 其实不止是六人联手,因为要是和其它人联手的话,若非在一起配合的时间已经很长,彼此之间形成默契,不然六个人联手所产生的效果根本达不到六人合力应该达到的效果。有时看着人多并非是一件好事,彼此掣肘,六人联起手来甚至只能达到三人合力的效果。但他们两个不同,一个人放出两道剑片,相当于三个人同时发力。而那两道剑片外加手中的剑都是同一个人控制的,其默契娴熟,就是三个二等侠士没日没夜的配合练上十年八年也达不到那种程度。 所以,他们两个同时出击,剑法的威力要比六人联手大上一些,最少也相当于六个配合娴熟之人所能发挥出来的威力,绝非随便拉十个侠士一起上所能比拟的。 心中有此底气,李长更两个金剑门的侠士不再说什么,抽出剑来使出本门剑法,各将两道刃片逼出剑身,在空中打着转。只见四道轮转飞刃,或上或下或左或右朝任天养攻去。 任天养眼见那四道刃片转得密不透风,没有下手之处。又见四道刃片在两个金剑门侠士的控制之下,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打着旋拐着弯,完全没有轨迹可寻,不知要攻向自己何处,也就没法躲避。他心中明白,凡是剑招都有破绽可寻,四道刃片打转攻击虽非剑招,但也一定有破绽可寻。但破绽在什么地方,他却看不出来,反正他的剑无论刺向何方,都会被刃片打到。 那四道刃片虽不完整,但是名剑的刃片。他手中剑看着完整,却是一把普通的剑。与名剑刃片一碰,下场肯定会被刃片破成一把废剑。他仗着念力可在体外形成一面盾,最少能保住身体不会被剑刃所伤,便没有出手。等着四道飞刃攻到面前,看到它们所要攻击的真正目标,这才闪身躲闭。 前三道飞刃都躲了过去,最后那道攻向小腹的飞刃怎么也躲不过。任天养只得集中念力护住小腹之处,任由那道飞刃快速飞打着小腹处。念力盾虽挡住了飞刃的攻击,没让飞刃伤到,但与飞刃抗衡时,他的念力急剧消耗,片刻之间已耗了三分之一,再被飞刃攻上一会,只怕很快便会消耗完毕。那时别说与李长更两个使本门剑法的侠士斗了,就是小胖上来也能一剑把他宰了。 任天养连忙侧身躲避,让那道飞刃划破一道念力,擦着他的衣襟而去。站在那里还没喘上一口气,四道飞刃在空中打了个转,又从上而下朝他的背后攻来。他这时已来不及侧身躲避攻来的剑刃,就算来得及也无法完全避开四道飞刃,总会有一两道打中他,那时再用念力对抗,很快便会把念力消耗殆尽。 还好,他事先已分出一股念力扒住墓顶的一块凸石,待四道飞刃离身极近,不再改变轨迹。这才猛的一拉念力,整个身子凌空而起。让那四道从上而下的飞刃擦着他的脚底,直奔地面而去,直接钻入山洞中开凿出来的岩石地面内。 两个金剑门的侠士怕飞刃钻得太深,那时剑法无法控制,再把刃片卡在岩石深处无法粘回剑身,那就成了笑话,连忙收了四道刃片。 另一个金剑门等刃片归剑,马上又要放出刃片来,见李长更没有动作,也就没有出手。而是看着任天养不凭任何东西吊在半空,有如神仙凭借法术悬于半空,实在想不通任天养是如何做到的。 李长更哈哈一笑,道:“赵哥,这人有点古怪。我刚刚控制刃片攻他小腹,在距目标还有数寸的地方,明显感觉遇到阻碍。这家伙看着年纪不大,难不成竟修为高得吓人,竟能将灵力外溢,练出天罡护体之气?” 赵武并不关心这些。他见李长更两个使用本门剑法,并未引得棺椁大震,长舒了一口气。又见李长更两个金剑门侠士放出四道刃片,任天养不敢撄其锋,神色更加的轻松,道:“想他小小年纪,绝无可能练出天罡护体之气,之所以如此,定还是他练的邪法做怪。怎么,你见刃片伤不到他,是不是被他的邪法所骇,心生怕意,不敢再打?” 李长更要是害怕任天养了,刚才也不会哈哈大笑,闻听赵武之言,明知那是激将之法,还是忍不住喝道:“我怕他?不出十招定能将他斩于剑下。”刚刚,他用剑刃往任天养小腹处刺时,明显感觉到任天养护在外边的无形东西抵挡不住,因此才敢立下十招之言。说罢,又将剑上两道刃片放出,两道刃片离剑便开始打转,形成两道轮刃攻向任天养。 另一个金剑门侠士见状,也放出剑上两道刃片。 任天养吊在半空将念力稍稍恢复一些,但与刚刚所消耗的相比,恢复的念力连十分之一都没有。他不敢让轮转飞刃攻到身前,那样还得消耗大量念力去挡,松开念力让身子朝下落去,脚一挨地便把手中剑掷了出去,撞击第一道轮转飞刃。 那道飞刃一寸一寸将任天养掷出的长剑剑身削去一尺有余,虽将任天养的剑废了,可本身旋转的力道也竭,被李长更收了回去。 第334章 剑在哪里 任天养眼瞧这样有用,用念力持剑去挡第二道轮转飞刃。剑再被削去一尺有余,不过那柄飞刃的力道也竭,被李长更收了回去。 他如法炮制,又将紧随后边的两道飞刃破掉,这时一柄长剑仅剩一个剑柄,而且那个剑柄的吞口处也被削去。 李长更见状哈哈大笑,道:“你的剑已被我们破去。现在手中无剑,还怎么跟我们打!我劝你少费些力气,束手就擒,我保证留你一个全尸。”说完,他甚是得意,又哈哈大笑起来,仅仅笑了两声,那笑便嘎然而止。只见地上散落的各种兵器全都腾空而起,就像他们金剑门的用本门剑法在控制那些兵器一般,不过比他们更厉害的是,他们只能控制铁制的兵器,面前腾空而起的兵器中不仅有纯铁制的刀剑钩匕,还有一半是铁一半是木的短板斧,更有铜制的锤锏等。他心里清楚,这些腾空而起的兵器都是任天养用邪法控制起来的,但不管是邪法还是正法,都证明任天养手中不仅有兵器,而且多得有点吓人,足有百件。 这些兵器并没什么可怕的,都是些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兵器,李长更以及另一个金剑门侠士,用本门剑法可将这些兵器全都破了,就像之前破那柄长剑一样,将这些兵器全都打碎。可这些兵器实在太多,等他们全部破完了,灵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最重要的是,任天养能容他们一件一件破不容?要是一窝蜂的全都朝他们两个涌来,那时如何破? 任天养道:“够不够?不够的话那边还有棺盖椁盖,我一气拿来让你破个够!” 从黑布没有蒙住的,双眼附近的一小块脸上可以看出,李长更与另一个金剑门侠士的脸色异常难看。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那意思十分的明显,腾空的兵器尚在墓室各处飘浮,没有一件在任天养面前,他们两个要趁此机会取了任天养的小命。 两人急忙放出剑身上的刃片,四道轮转飞刃急速飞出。他们的动作快,任天养的速度也不慢,近百件兵器被念力一拉,在其面前形成一块各种兵器组成的兵器盾。四道轮转飞刃哪能破得了这么多的兵器,在盾上打了没几下已力道消竭,被李长更两个收回。正待再放出去,兵器盾忽的散开,近百件兵器有如出巢之蜂,拥挤着朝两人攻去。 李长更与另一个金剑门侠士自是不把这些普通兵器放在眼里,反正他们身上裹有侠士大氅,这些兵器根本伤不了他们两个。如此正好省些灵力,待把这些普通兵器全都破掉,再用本门剑法,看那时任天养还有什么手段。于是他们也就不再使用本门剑法放出刃片,而是持剑朝那些攻过来的各式兵器斩去。 攻向身体四周的兵器两人毫不理会,任由那些兵器撞击身子,只是稍稍觉得有点痛,根本不会伤到。 攻向脑袋四周以及咽喉处的兵器他们两个才用剑格挡。那些普通兵器又哪是他们手中名剑的对手,随意的一剑便将那此普通兵器斩成两段。 另一个金剑门侠士,砍掉攻向脑袋以及咽喉的两把斧子,一柄短,三柄尖刀,以及数把。这时,有把剑突然杀了过来。他清清楚楚记得,所有的剑都在过臼石关时用去,任天养这伙人手中的剑应该是从地宫一楼取的,那些死了的随从手中应该没有剑的。那这把剑是从何而来? 有三柄短分朝他的太阳穴与咽喉处攻来,而那柄剑攻的是他的心口位置。他十分清楚,心脏的位置有侠士大氅护着,被剑刺一下死不了人。太阳穴以及咽喉处没侠士大氅保护,被短刺一下是会死人的。 他没有去理会刺向心口的剑,而是抬剑格打刺向太阳穴与咽喉的短矛。他持剑一挥,将三柄短矛斩落,然后便感觉心口一痛。 初时,他也没在意,还道那是心口被撞了一下的缘故。就好像之前,他心口的位置也被刀之类的锐器撞过,也是这般的一痛,不过很快便不痛了。随后他便发现,这次的痛与之前不同,并没有很快消失而是越来越疼,就好像心跳要停止时的那种绞疼。 他低头一看,那柄剑已经离开他心口的位置,转而向李长更的腋下攻去。而他心口有血往外涌,染红了寿衣并往下流,很快在脚周围凝成一滩。他的心不再跳动,他低下的头也没能再抬起来。 李长更的压力一下大了一倍,明显感觉到所有的兵器全都朝他攻来。他暗道一声:“怎么回事?”扭头去看另一个金剑门侠士,又一个念头浮了上来:“他怎么不动了!”正要呼喊那个金剑门侠士帮忙,却见他垂着头,似在看地上的什么东西。 李长更一边用剑劈砍脑袋周围的兵器,一边随着那个金剑门侠士的目光朝下看去。他先看到地上有一滩血,然后又看到血已将那个金剑门侠士身上的寿衣全部染成暗黑色,接着看到那个金剑门侠士心口的地方还有血在往外渗。 他一时迷茫,按说普通的兵器刺不透他们身上裹的侠士大氅,为什么他的同门心口会被刺破。只有异常锋利,精心打造的剑才可能刺破他们身上的侠士大氅,可这种剑十分少见,普通人不可能拥有,随从身上更不可佩带。那就只剩侠士们手中的名剑才能刺破侠士大氅了,难道任天养夺了他同门手中的剑,给他同门心口来了一剑?没有啊,他同门的名剑好好的还在手上拿着啊! 李长更想到了胡夫,抬头朝远处的墓壁上瞧去。胡夫临死之际将剑插入墓壁,直没剑柄。这时墓壁上除了一个剑扎出的洞外,并不见剑。 胡夫的剑不见了!胡夫的剑混在这堆蜂拥而致的普通兵器中,戳死了另一个金剑门侠士,这时又要来戳他。剑在哪里?剑在哪里? 李长更脑子飞转,眼睛四射想从一堆兵器中找到那把名剑,入眼处全是刀斧匕,看不到剑的影踪。他提剑砍着朝他脑袋攻来的兵器,一柄一柄的瞧去,从上看到下,从左看到右,还是没发现胡夫的剑在哪里。 忽然,他的右手腋下一痛,体内多了一件东西。他侧眼瞧去,只见那里扎着一柄剑,已刺入体内一半,正是胡夫的那把名剑。 李长更暗叹一声:“原来剑在这里!”伸手想去把剑拔出来,那剑已经自己拔了出来。血从那里涌出,他伸手去捂,根本堵不住。 第335章 诡异莫测 赵风云眼瞧两个金剑门侠士正打得激烈,忽然之间说不动不就动了,站在那里就像两个木头人一样。 他们这七个侠士站得离两个金剑门侠士有点远,大概十来步的样子,看不清地上黑乎乎一片的是血,还道是那里的岩石颜色稍深。 让赵风云惊奇的不光是两个金剑门侠士正打得激烈,说不动便不动了,而是往两个金剑门侠士身前正攻着的兵器,在两个金剑门侠士不动之后就不再攻击,而是朝他们这边攻来。近百件兵器,几乎都被两个金剑门侠士斩成两半,有的甚至被斩成三截。可这些被斩断的兵器并未因身成两半而躺到地上不动,它们虽然断折,但都还有杀伤力,变成两百来件兵器朝这边攻来。 在据他们五步的地方这些兵器分成七堆,每堆大约三十来件的模样,分攻他们七个。 赵风云也如其它侠士那样,举起剑将攻向自己的兵器斩成两断。眼瞅着这些兵器被斩断后,后边那截继续往前攻,前边往下掉的兵器尚未落地又已跃起攻来,三十来件兵器没因斩断而变得越来越少,反而越来越多,他心生寒意,暗思再这样斩下去,只怕攻向自己的兵器会变成一百件两百件乃至三百件。那时该如何挡?总会有一件两件会刺破脑袋割烂咽喉。 虽然,使用本门剑法会让棺椁大震,继而将玄武惊醒,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将灵力灌注于剑中,准备随时使用本门剑法。玄武醒了,誓必会大开杀戒,他们将损失惨重,但终还有逃生的可能。被任天养用这等邪法控制兵器攻击,时间长了,那可就有死无生。 灵力已灌注于剑中,所有前期的准备工作都已做完,只需心念一动便能使出本门剑法。赵风云这才心安,能够冷静的一边持剑继续抵挡攻向自己的兵器,一边去观察其它侠士。 李长更两个金剑门侠士突然不动,九成九的可能是人已经死了。不然一个大活人,总会伸伸胳膊展展手的,哪能像个雕塑那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人肯定死了!可人是怎么死的?又是用什么东西杀死的。 第一时间,赵风云想到的是名剑,于是抬眼去瞧两个金剑门侠士持剑的手。果然,李长更两个侠士手中的名剑已不见了。他想,那两柄名剑一定混在攻击他们七个侠士的普通兵器中,又连忙去看攻自己的那堆兵器。 兵器大多已断成一尺来长,里边没有混杂三尺多长的剑。赵风云松了一口气,又去看离自己比较近的那三个侠士身前兵器。洒眼望去,也都是一尺来长的斩断兵器,他正要转头去瞧离自己略远的三个侠士,忽然发现有些不对。 没错,那些兵器都是一尺来长的模样,可三个侠士胸口都有一把好像正在攻击的剑。那剑也只有一尺来长,但从剑柄瞧,那三柄剑瞧着不像是普通的剑而是名剑。而且,那三柄剑若真的是三截断剑,正往三个侠士胸口攻击,此时已该被侠士大氅一阻,拉回来再攻才对?可,从他看到那三柄剑到现在,三柄剑就没再动过,不仅没有动过,剑柄还旋转了一圈。 他又去看三个侠士的眼睛,三人都露出痛苦的神色,似在忍受什么。而且,他们正挥动的剑也不再挥动,拿个虚架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时,正在围攻那三个侠士的普通兵器开始撤离,朝他们四个这边涌来。那三柄尺长断剑也朝后而去,由一尺而两尺,又由两尺而三尺。剑身上带着殷红的鲜血,一滴一滴顺着剑尖往下落。 赵风云大喝一声:“好毒的奸计!”再不犹豫,心念一动使出本门剑法来。数百个小石球从他后腰上挂的囊中钻出,朝身前围的兵器击去,也朝向他们涌来的兵器击去。 那些普通的兵器被石球一撞,全都落到地上不动。 赵风云感觉得到,那些普通兵器都是被一股不是很强的力控制着。他每击落一件普通的兵器,那股力便减弱一分,待将所有普通兵器都击落,那些兵器躺在地上颤动着动了几下,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掌控着想要再起来,可惜那股无形的力不够劲,竟不能再把兵器捡起。 他一愣,随即明白其中的道理。他们用剑击砍兵器,受力的是兵器,加上他们手中的剑实在锋利,轻轻一削便将兵器斩为两段,对掌拿兵器的力并无多大损害。此时,他用本门剑法控制石球撞击,直接受到冲击的是那一股股掌控兵的无形力,将对方控制兵器的力道消耗,所以竟再拿不起兵器。 他一时大喜,眼瞧六柄名剑有异动的迹像,指挥着石球朝那边攻去。小石球却扑了个空,因为那六柄名剑并非是朝他攻来,而是朝任天养飞了过去。 赵风云大叫一声:“想跑,没那么容易!”他不管任天养使的是什么邪法,竟能生出无数道无形的力来撑控兵器,此时那些力已大消,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正要指挥着小石球攻去,却听赵武拦道:“赵老弟,万万不可!” 赵风云耳听赵武说话,气便不打一处来。之前,他要杀任天养,赵武却拦了下来。如果那次不拦,会损失六个侠士以及所有的随从吗?他怒道:“为何不可!” 赵武道:“使用本门剑法会惊醒玄武的!” 赵风云指着已经死了的那六个侠士,冷笑道:“现在这种情况,只怕还不如把玄武惊醒吧!”他不去理会赵武,抬腿朝前走去,接着道:“我之前真不该听你的话,累得咱们近百人只剩四个。现在若还听你的,只怕要一语成谶,咱们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惊醒玄武就惊醒吧,好过连玄武的面都还没见过,就被一个小贼全杀死在这里。” 赵武被赵风云顶的一句话说不来,只得冷笑一声不再说话。 开四荣问道:“赵哥,现在怎么办?” 赵武道:“先杀了这伙小贼再说。” 开四荣指了指西北角,道:“那惊醒了玄武怎么办?” 赵武虽恨赵风云敢那样跟他说话,但也知赵风云说的没错,不用本门剑法的话,他们这四人只怕会被任天养用诡异莫测的手法全都杀了。他被开四荣问得生烦,恶狠狠道:“一个畜牲怕什么?”但想了想,四人还真不是玄武的对手,又道:“用本门剑法,赵老弟杀这几个小贼足亦。咱们先把财宝往外移,莫等玄武醒了,只顾逃命带不走财宝。” 第336章 有人偷袭 任天养念力确实消耗殆尽。 分出那么多道念力,控制那么多兵器,与敌斗志斗勇,杀了六个侠士。其实不用赵风云出手,他已是强**之末,坚持不了多长时间。赵风云使出本门剑法,用小石球撞他控制的兵器,只是加速他念力的消耗,本来还能坚持一刻,如今瞬间用完念力罢了。 他将所剩无几的念力聚为六股,也只是勉强才能把六柄名剑往自己这边收。还有四个侠士,用混水摸鱼这一招已经没戏,敌人又使起本门剑法,只有名剑尚能抵抗一下。 任天养本想着,赵风云放出的小石球劲道十足,用普通的兵器抵抗不了几下,兵器便会废掉。名剑不同凡响,或许能承受得了小石球的攻击,不会被废掉。他绝无用这六柄名剑杀了赵风云再杀赵武、开四荣、熊新龙四个侠士的意思。而是希望能凭借六柄名剑的锋利耐用,凭借“其疾如风”或者“其徐如林”两招剑法,可多抵抗赵风云一会。 赵风云已使出本门剑法,用不了多久棺椁便会大震,惊醒了玄武,或许他们还有机会。可让任天养没有想到的是,他现在太虚弱了,所剩的念力竟托不起六柄名剑。名剑离他还有十步,竟从半空落到地上,他只得用残余念力将六柄名剑拖到脚前,俯身捡了一把,拉出“其疾如风”的架式。 不行,所剩的那一点念力根本使不出“其疾如风”来。任天养只得换了个架式,将“其疾如风”换成“不动如山”。这是没办法的事,用“其徐如林”恢复念力实在太慢,不如用“不动如山”。他也清楚,赵风云马上就要攻击,数百个小石球一起袭来,除非念力完全恢复,尚能坚持几轮攻击,不然瞬间便死。其实这时他用“不动如山”,根本恢复不了多少念力,等数百个小石球袭来,凭恢复的那一点念力,挡不了几个石球。可顾不了那么许多,目前已入绝境,能恢复多少念力就恢复多少,能挡几个石球便挡几个石球,事已至此,心尽到即可,最少死了也不会后悔,留下什么遗憾。却不知,正是这招“不动如山”救了他一命。 原来,赵风云是个心思缜密的人,而一个心思缜密的人通常多疑。赵风云知道自己使用本门剑法得速战速绝,不然将会引起棺椁大震继而惊醒玄武。但他修为有限,控制的小石球离敌人远了没多大威力,自然是离得越近杀伤力越大,所以他得走到任天养面前二十步,如此距离才能一击必杀。当他走到了位,正要挥剑放出小石球,突然见任天养摆了个奇怪的剑式。 如果任天养用的是“其疾如风”或者“其徐如林”,赵风云会毫不犹豫的放出石球。因为那两招他见过,知道那两招的威力如何,心里有底。可任天养摆了个他从没见过的“不动如山”,他犹豫起来,不知这又是什么邪法怪招,自己贸然出手,会不会像之前的侠士那样,死在这招上。 赵风云心里吃劲,眼睛上便细细观察起来。果然,他从这招剑招中看到里边暗含十几种变化,而且每一种变化都是厉害无比的杀着。可这些杀着似乎只对近身搏斗有用,对他这种远程攻击应该不起什么作用。 这时,棺椁开始震动,发出“咚咚”之音,就像战场上响声的鼓声,那是进攻的号角。赵风云不敢再细瞧下去,可也没贸然出手,而是放出一个石球,去试探任天养这招是否真的是厉害杀着。 那个石球才飞出去不到三丈,离任天养尚有二丈有余,也没见任天养有何动作,石球竟从中间炸开,就像半空中突然炸响的烟火,只是没有烟火炫丽夺目的光彩,而是炸成一团粉尘。隐隐绰绰中,他似乎看到粉尘中钻出一道剑影,或者说一道由气组成的剑形更准确一些,直奔自己面门而来。 他暗呼一声:“剑气?”剑气本没什么了不起的,他将剑中注入灵力,不使用本门剑法也能使出来剑气,但那些剑气只是一道凌厉的气罢了,并无什么特定的形状,非要说它像什么,最多也就是一道弧形的气刃。他从来没有见过,竟有像剑的剑气。气凝剑形,此中闻所未闻的情况出现,想来十分的厉害。 赵风云大惊之下,连忙调派十数枚小石球去击剑气。小石球触之及炸,变成一团粉尘。还好那道剑气连受十几击,也形消骸散,消失在空气之中。 赵风云不觉后怕,如果刚刚不是用一枚小石球先行试探,而是将所有的小石球全都攻向任天养,会发生什么情况?他控制的石球虽多,可,不可能排成一排或者挤成一堆去攻击任天养,而是上下排列将任天养围起来攻击。如此一来,数百个小石球将会分散开来,为防止彼此相撞,还得错落有致的排列,尽量避免前球挡后球的事情发生。 也就是说,他指挥的小石球一旦攻击出去,挡在他面前的只有一个小石球。那道剑气可以轻易破了石球,继而朝他攻来。那时所有的石球都已放出,他还拿什么阻挡剑气的攻击。那道剑气又来得及快,不容他转身退避就会在他身上刺个窟窿,他现在岂不是已经死了? 赵风云越想越怕,后背渗出一层冷汗,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是该继续用小石球攻击任天养,还是招呼赵武几个过来帮忙。 其实,赵风云完完全全多虑了。不说任天养使的那招“不动如山”化“动若雷震”,只是初练,发出的剑气根本达不到他的身前,他就算不用石球撞击,那道剑气再飞一丈左右也就散了。既使任天养的剑气能达到他的身前,任天养的念力恢复的十无其一,那道剑气也不可能刺破侠士大氅,继而杀了他。 因为赵风云的多虑,更丧失一次杀任天养的绝佳机会。原因无它,任天养使出“不动如山”恢复念力之际,感到有东西攻击,自然而然又使出“动若雷震”,此招一出,把他好不容易聚集的念力全部耗完,此时他已虚弱到极处,若非咬牙强撑,早已瘫坐于地。别说赵风云用本门剑法指挥石球攻击,就是一个三岁小儿胡拿一件兵器,都能将他杀了。 可赵风云却被唬住,竟不敢再用小石球攻击,最后决定向赵武几个求援。他扭头正要呼喊,忽听背后传来一道风声,隐约中还带着虎啸。他知道有人偷袭,连忙转身回头。 第328章 第三百二十八 直撄其锋 开四荣想起之前对付玄铁坨蟒的尸体时,他们运用本门剑法,无论怎样都破不了玄铁坨蟒的鳞甲。一具尸体尚且如此,一个厉害程度相若的活物也差不到哪去。心中十分怕赵武指派他们前去杀了任天养,那时不得不面对玄武这个对手。听了赵武的话,忙道:“赵哥说的对!”说罢,他见赵风云蒙在脸上的黑布一动,知道赵风云要开口说话。 赵风云想说什么话?开四荣心里已猜个七七八八,无外乎想嘲讽赵武几句,说些什么之前不让他杀任天养,现在想杀而不能杀之类的话。他急于离开墓室,也就不愿自己人再起争执。争执一起,必会浪费时间,走到赵风云身前,拍了拍赵风云的肩膀,道:“赵哥已经下令,还不快让你的随从们动起来,装完财宝离开这个鬼地方。”说罢,又附耳低声说了一句:“怎么说,他都是带头大哥,给他三分面子,别跟他一般见识!” 赵风云闻听此言,也就将涌向唇边的话咽了回去,可心中憋着火无处发泄实在难受,冲自己的随从喊道:“都他娘的站在那里脸呢?还不赶快装东西!” 他那些随从立马动了起来,其它的随从见状也都动了起来。不过,经过刚才惊吓,他们麻袋里装了多少件财宝早已记不得了。但让他们再把财宝倒出来数上一数,那也不能,一个个不再去计麻袋中究竟装了多少件财宝,只是把财宝往麻袋里装,并不时拿眼去瞧棺椁以及鳄龟。 赵武也没办法,如此危急情况之下,也顾不得随从们会不会私藏一件两件财宝。他恨恨的朝任天养几人站的地方瞪了一眼,却没有办法对付,只得装作对任天养几个不屑一顾,盯着随从们往麻袋中装财宝。 任天养眼瞧地上的财宝越来越少,用不了一刻两刻就会被全装到麻袋之中。他也知赵武刚刚说的关上铁门将他们几个困死并非戏言,心中大急。想仗着剑法精妙下去阻拦,不过心中也明白,自己的剑法论单打独斗,赵武几个没一个是对手。但若对方不跟他单打独斗,几个人合攻,那就不知能赢不能,只怕胜两个三个也非难事,要一气胜了十个实在艰难。要是,玄武能动上一动,他们几个站在龟背之上,玄武的脖子再长也不可能伸到背后去吃他们,只要不掉到地上他们绝对安全。 想到这里,他道:“弄出点动静来!”说罢,手持长剑去砍龟背,剑壳相撞,发出叮啷啷的响声。 有晴、韩冰、**还算聪明,立马领会任天养的意思,知道要想活命必需得到鳄龟的帮助,趁乱才可逃生,有剑拿剑,无剑用脚跺,弄出动静来。步穿杨、龙云飞、小胖三个略愚,但一向以任天养的号令行事,绝不会去问为什么,也都拿剑击打龟壳。 赵武这伙人猛得听到剑响,扭头发现是任天养几个在击打龟壳,全都骇然。想要去阻拦,但谁也不敢上前。他们一个个提高警惕,只待鳄龟有所动作便夺门而逃,等了盏茶时间,不见鳄龟有所反应。 赵武哈哈大笑,道:“他们的动静太小,惊不动鳄龟。”回头见随从们全都停下手,厉声喝道:“发什么癔症,作死呢?”他心里嘀咕,任天养几个这一刻惊不动鳄龟,谁知下一刻会不会惊动鳄龟。此是事非之地,越早离开越安全。冲李长更几个摆了摆手,道:“大伙搭把手,帮着装财宝。” 有十个侠士帮着,装财宝的速度更快。任天养眼见自己想要打想鳄龟的办法行不通,便想阻止赵武这伙人再装财宝,提剑道:“三妹四弟五妹,你们三个守住龟背,莫让这伙人攻上来。”说罢,提剑攻了下去。 有晴夺过步穿杨手中之剑也要飞身跃下,手臂却被步穿杨拦住。她回头娇喝:“穿杨,干什么呢?” 步穿杨道:“大哥让我们守住龟背!” 有晴道:“他这是自投死路!咱们之中,我修为最高,我不下去帮他谁下去帮他?”话音未落,四周忽然陷入一片黑暗。她心里一喜,知道这是任天养所为,暗道:“若四周一片亮堂,赵武几个侠士可以联手,他不是对手。四周一片黑暗,反而对他有利。一来,赵武几个无法联手。二来,下边除了他全是敌人,可以乱杀一气。我这一下去,他怕伤到我,有所顾及反而不利。”想到这里,她道:“穿杨放手,我不下去。”等步穿杨放了手,她又道:“大伙谨从大哥之领,谁敢往龟背上抢,一起用剑招呼他。” 小胖问道:“若大哥上来,我们不知道,也用剑往上招呼,那岂不是要杀了大哥?” 有晴笑道:“你怎么那么傻?鼻子下边是什么?嘴!嘴除了吃饭还能说话,大哥要上来自然会吭声,又怎会傻到一声不吭让你斩?” 小胖挠头笑道:“我把这件事给忘了!” 赵武十个侠士,看似在往麻袋里装财宝,有几个还背对着任天养几个,其实全部的精力都在盯着龟背上的动静。听到任天养冲了下来,他们全都暗道一声:“来得好!”把剑转身就要围攻任天养。 他们不敢靠近鳄龟,任天养敢从上边下来正合心意。岂料他们才把剑拔出来,还没往任天养奔来这处刺上一剑,墓穴里已是一片漆黑。 十个侠士心中大惊,一边舞出剑一边朝墓壁退去。耳中听着任天养飞身而来带起的风声朝正捡拾财宝的随从那边而去,这才长松了一口气,凝剑不发,侧耳听着那边的动静。 赵武十侠士怯任天养,黑暗中怕遭了任天养的毒手,不敢直撄其锋,选择了退避。任天养心中又何尝不怯赵武他们十个侠士?他虽有念力护身,但也知自己的修为比之这些侠士差上许多,用念力做成的盾不见得能挡住侠士持剑一击。 刀剑本就无眼,黑暗中看不见对方就更无眼了。他剑法所以精妙,那是因为能看出对方破绽,然后一剑击之。如今看不见对方破绽,精妙也就无从谈起,与十个侠士打,大伙有如一群莽汉在互殴,自然是人多的那一方沾光。别让侠士们黑暗中乱挥剑,结果了他的小命那就死得太冤了。 所以,他此次的目标并非赵武十个侠士而是那些随从。一来,随从们修为比他低上太多,手上兵器都是此普通兵器,刺不透他护在胸前的念力盾。他此击有如狮子搏兔,必将杀得随从们落流水。二来,随从们有如骡马,除掉骡马,将大大影响赵武这伙人搬抬财宝的速度。时间一长,说不定有可趁之机,既能逃出生天,又能阻止赵武盗宝。 第337章 绚丽气流 只见有枝羽箭呼啸而至。 赵风云抬眼一看,射箭的是站在龟背上的一个男子。他们虽跟任天养是一伙的,但他见七人之中一直以来都是任天养在战,其它几个全都躲在龟背上不敢下来,自是明白这些人中只有任天养能战,其它的都是些无能之辈。最多也就是个普通人,没有一个是侠士。再厉害的普通人也仅是普通人,又岂是他的对手。 可是现在,一个普通人竟敢跟他出手,背地里射他一箭。自己堂堂一个侠士,对付任天养这个非侠士,还得向其它侠士求援,已经让他够没面子了。如今又一个普通人敢对他出手,难道他这个二等中级侠士是假的吗? 赵风云勃然大怒,喝道:“他娘的,难道我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你小子也敢对我出手?找死!” 那箭速度极快!可再快的箭不还是箭?还能射穿他的侠士大氅伤得到他不成?赵风云完全可以放出几个小石球去取龟背上那几人的性命,可他觉得这样显示不出自己的本事来,只有让射箭的人死在自己的箭下,那样才能显出他的本事,让龟背上剩下的几人明白,他不是他们能够招惹的人。 于是,赵风云要以彼之道还彼之身,持剑朝射来的箭尖上挑去,要将箭尖挑个一百八十度大回旋,并且再送箭一把,让箭以更快的速度原路返回,给射箭的来个透心凉。 赵风云的剑刚刚触到箭尖,那只羽箭已折而返了回去。他心中一乐,暗道:“我都还没使力挑呢,箭怎么就自己往回返了。难不成我的修为又精进了不少,看着没使力往回挑,其实已使够往回挑的力?”他还没乐完,忽然发现自己面前突然出现一只大虎。并非以前见过的斑斓大虎,也非吊睛白眼虎,而是一只隐隐绰绰可见,似有似无由风幻化出来的虎。 他看到那只虎时,离他已不足一尺,张牙舞爪朝他猛扑过来。 赵风云不知这只虎是怎么来的,大惊之下提剑便斩。手起剑未落,那虎已一口咬中他的腰。赵风云抱着一丝侥幸,觉得这虎是由风幻化而成的,也就有形而无质,咬中他的腰不会造成伤害。就好像人被风吹过,会被风伤到吗?可那虎大嘴一闭,他明显感觉一股巨痛,还未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那虎已仰起头,将他从地上拔起来横在半空。 赵风云身上裹着侠士大氅,虎牙刺不进。但虎的咀嚼力实在惊人,他只听腰间咯咯吧吧一阵脆响,那是肋骨脊骨以及盘骨断裂的声音。虎牙互相磨擦着,他又感觉隔着侠士大氅,他的皮肉生生的被虎嚼断。只是还有些皮骨相连,一时没有变成两半。 那虎还不罢休,叨着他的身子左右摆动。赵风云终于从虎口出来,只是人已变成两半,清清楚楚看到自己的身子朝右飞,腿却朝左飞。他重重落到地上,看着自己没有下半身的身子,一时不相信这是真的。他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痛苦让他清楚这不是做梦。他又以为自己看了眼,伸手去摸,肚脐下边,本该有的屁股大腿全都没有摸到。 赵风云终于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绝望的惨叫起来。 赵武与熊新龙、开四荣已往外边搬运一趟财宝。三人本可以就此离开,却又返回来,不为其它,只因这一趟并没搬运出去多少财宝。 他们手拎肩扛,最大限度的拿,也只不过拿了百分之一左右。太少了,这点财宝还够塞牙缝,他们打定主意,要以蚂蚁搬家的精神,跑他娘个百八十趟,将里边的财宝全都搬抬出去。当他们推开门进来,看到赵风云双手撑着地在惨叫,不知发生什么事,全都一愣。 赵风云的寿衣已断成两截,露出里边的侠士大氅。侠士大氅下摆没有寿衣束缚,朝两边散开,可以看到流了一地的内脏以及断裂开的皮肉。从上边残存的痕迹来看,那不是被剑斩断的,而是被什么猛兽生生咬断的。 墓室里除了玄武还有什么猛兽?莫非玄武已经醒了?三人不约而同的朝西北角看去,玄武果然被吵醒了,四只足从龟壳中伸出,像足鳄嘴的脑袋也从龟壳中伸出。它似乎闻到了血腥味,探头四处嗅来嗅去。 韩冰没想到自己的心上人还有这么一把弓,还能箭出带虎,硬生生的将一个二等中级侠士咬死。她的高兴之情无法言表,暗赞自己眼光实在不错,竟能找到个英雄人物。不过她也感觉到玄武已醒,不敢张口说话,只怕惊动了玄武让玄武得知背上有人。只是伸出手来,握着步穿杨的手紧了又紧。 有晴却担心任天养的安危,只怕任天养站在那里受到玄武的攻击,张嘴叫道:“大哥,快上龟背。” 任天养一招“动若雷震”使出,又变成“不动如山”恢复起念力。看似意守玄关不闻身外之事,其实周围发生什么事,全都尽收眼底。看到步穿杨箭上带出的虎一口咬死赵风云,他不由暗道:“我怎么把铁弓令箭给忘了!既然虎能咬死赵风云,自然也能咬死赵武。”如今玄武已醒,站在地上的任何东西都会成为攻击目标,反倒是鳄龟的脖长有限,咬哪里也咬不到自己的背,那里最为安全。听了有晴的喊话,他拔腿朝那里走去。想到有名剑傍身总比没有强,他又俯身将五把剑捡起。看到赵风云那把剑离自己也不远,心想他们七个人,正好一人一把傍身。 这时,他的念力也恢复了一些,便放出一道去捡拾那把剑。可惜念力恢复的实在有限,那把剑又离他有数丈远,念力竟没把剑完全捡起,而是捡到一尺来高,力道不够又落到地上,发出“咣啷”一声响。 玄武听到响声,就像见到骨头的狗,迈起四条粗大的短腿,“咣咣咣”朝发出响声的地方爬来。看着爬的笨拙,速度一点也不慢,三两下已接近那把剑。离剑不远,便是棺椁,玄武要到剑前必会撞到棺椁。可玄武似乎并没看到棺椁,不躲也不避,直冲而来。将用金银铜铁所制,足有几千上万斤的棺椁撞得平移出数丈。 一道五彩绚丽的气流从棺椁下直喷而出,顺着棺顶石洞喷到了外边。任天养似乎听到头顶传来欢愉的虎啸鸟鸣,像在感激下边传上的气流,只是那条石洞太深,听得不太真切。 玄武看到这道五彩绚丽的气流,不再理会刚刚的剑响,将头凑过去贪婪的吸了起来。 第329章 多此一举 见到赵武十个侠士不敢直撄其锋,任天养大喜,一头钻入随从们聚集的地方,挥剑乱斩起来。一时间,墓穴中传来一阵鬼哭狼嚎之音,顷刻之间已死了十几个人。 随从们发现,哪里的脚步声略重,被杀的人就多。他们随即明白,任天养是听脚步声扑杀的,一个个站在那里不再乱动,以为这样能够避开杀戮。却不知,任天养耳朵极尖,粗重的脚步声能听到,细微的呼吸声也能听到,一个个做了剑下亡魂,还是没能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任天养杀一个随从记一个数,等再听不到随从们的呼吸之音,将杀的数与应有的随从数一对比,见所有随从都杀的一干二净,提剑又去破麻袋,好让麻袋无法盛放财宝,赵武等十个侠士不能将财宝轻易的带出墓去。 他割破两个麻袋,感觉手中剑钝的不行,伸手抚其锋,只觉剑刃上崩出无数的豁口,想来是刚才杀人之时斩到骨头所至。用把钝剑去割麻袋,所费功夫还不如直接用手来得快。他将钝剑丢弃,拎起一个麻袋用力一撕,将麻袋撕成两半,里边财宝叮叮当当落到地上。 赵武等十个侠士耳听任天养杀随从时,还能耐得住性子。均想:“这些个随从,杀也就杀了,不能为了他们而累得自己陷入险地。就是有个不好之处,随从们都死了,搬运财宝时没人帮忙,要多跑数趟才能搬完。不过也好,随从们一死,还能省下一笔开销。那些钱虽少,但蚊子腿也是肉啊!”当听到宝贝砸落于地,他们便按捺不住了,只怕如此磕碰撞坏了宝贝上的珠宝玉石,价格大损,不到之前的一成价格。 熊新龙瓮声瓮气道:“赵哥,这是让我们血本无归啊。去他娘的,不管了,容我点上油灯,跟他拼个鱼死网破。” 开四荣忙道:“万万不可!你要点亮油灯,就得运用本门剑法。运用本门剑法,将会引得棺椁大震,惊醒了玄武,大伙别说去拿那些财宝,连命都会丢到这里。” 熊新龙叹气道:“那可怎么办?难不成就在这里傻站,任由他损毁财宝!” 开四荣道:“再想想办法!”又道,“难不成我们十个侠士,还被一个普通人给难住不成?不用心急,一定会想到对付他的办法的。” 熊新龙正要反唇相讥开四荣,说事到如今还有个屁办法能想,若不点亮灯只能如此干耗下去,听着任天养在那糟蹋财宝。他还没开口,忽听赵武道:“让熊老弟用一次本门剑法点上油灯,是会让棺椁一震发出巨响来,不见得会惊动玄武!” 熊新龙精神为之一震,道了声:“好嘞!”就要使出本门剑法来,却又被赵武拦道:“熊老弟且慢,容我把话讲完。” 熊新龙已将灵力灌注剑体,听了赵武的话,暂时没使出本门剑法,道:“赵哥,你说。” 赵武道:“你把油灯点亮了,他还是会将油灯吹灭,咱们还是处于一片黑暗之中,看不到彼此更别谈杀了他了。我想,他能用诡异的手法灭油灯这类小火,不见得能灭得了熊熊燃烧的大火。不如这样,你烧起两堆大火来,让他灭不了,咱们就可看到他,继而杀了他。” 熊新龙为难道:“赵哥你说的十分有理,可这里并无能燃烧的东西,我拿什么燃起两堆大火来。” 开四荣笑道:“姓熊的,你整天骂这个猪脑子,那个笨蛋,原来你才是个货真价实的猪脑子笨蛋啊!你怎么那么傻,这里怎么没有可供燃烧的东西?那两扇木头大门不是啊!”他除了担心自己身体肥胖,过那道铁门时不好过。还担心玄武醒来,大家伙一窝蜂的想往外边挤,过那道木头门时彼此拥挤也不好过。早就想将那两扇木头大门破开,如此不会阻碍逃跑,所以才有此言论。 熊新龙两眼发盲,心急火燎的想要看清周围情况,也就不跟开四荣计较。他一拍脑门,道:“对啊!你快用本门剑法将门卸掉,再让李长更将门劈成柴火架到墓室中央,我一把火点着,咱们就能看到东西了。” 开四荣之前用本门剑法跟任天养打,听到棺椁大震又见玄武探出一只足来,心中大骇便想卸掉一扇门,好在玄武彻底醒来攻击他们时容易逃脱。但那时他连发数次力,都没把一扇木门卸掉,抬眼一瞧,门轴粗的吓人,外边还包着一层铁,难怪他用尽浑身之力也没能把门卸掉。此时听了熊新龙的话,他呵呵一笑,也不说自己卸不掉门,而是道:“只让你使用一次本门剑法,估计不会惊醒玄武。我再使用一次本门剑法,惊醒玄武的机率大增,还是别让我去卸门板为好。再说,你的本门剑法已练到三等侠士之中的最高级别,别说那门是木头做成的,就是铁做成的也能让他熊熊燃烧起来,又何必再让我把门卸掉李长更将其劈成柴你再放火烧?那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熊新龙听了吹捧之言,甚是受用,笑道:“也是!”就要使本门剑法去烧木门。 赵武忙道:“不可!” 熊新龙再次住剑,道:“为何不可?” 赵武笑道:“我只说你使用一次本门剑法不见得能惊醒玄武,可从来没说肯定不会惊醒玄武。如果没有刚才棺椁的一阵震动,我可以保证不会惊醒玄武。但刚刚大家也看到了,玄武曾伸出一条足来,可见其已从龟眠中醒来,棺椁再震动一次,它会不会醒来是五五之数。你将大门引燃,玄武没醒来一切都好说,要是醒来了,有火门挡道我们怎么出去?” 熊新龙想想也是。那木门他曾触碰过,材质坚硬,用普通的火不易点燃,就是架到火堆上烧,一时半会也烧不着。不过,他们火剑门放出的火又岂是普通的火?比普通的火要烈上百倍千倍,引燃木门易如反掌。可正因为木门材质坚硬,烧着了火势更大,那时纵然是他们火剑门的都不易逃出,其它剑门的更别说了。 当然,木剑门的能够将火门推开,让他们逃出去。但,木剑门的运起本门剑法需要一点时间,虽说不长,可也有被玄武杀了的可能。而且,火一烧起,木门必将变形,那时两扇门要是卡在一起,就不见得能推开了。纵然没卡到一起,门也推开了,但燃起的大火还是会连成一片,人从中间过十有**会被烧伤。他叹了口气,道:“好不容易才找到可供燃烧之物,如今又不行,那该怎么办!” 第338章 如假包换 任天养又惊又喜,这道五彩绚丽的气流不正是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他曾百思不得其解,按照秘中之秘,从任天龙手中传下来,御龙诀中寻龙篇所示,此地应该是个龙穴所在地。可,找来找去都没找到龙穴在什么地方,没想到竟在此地碰到。 什么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就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瞧气流之猛烈,气柱之粗大,绝对在三流龙穴以上,说不定是个一流的龙穴。有此龙穴相助,想将修为提高,还不跟玩一样吗? 那道“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果然非同凡响,只是吸了两口,任天养的念力已恢复三分之一。他恨不得立马就盘膝坐下,用此龙穴提高修为。可惜前有玄武,后有赵武,此时正处于极度危险之际,只得强自按下心头兴奋,用念力缚住头上墓顶一个凸石,用力一拉,人已腾空而起,轻轻落于龟背之上。 步穿杨不知这些夺目绚丽的气流是什么东西,但吸之令人精神一爽,心中知道这是好东西。问道:“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任天养拿眼扫了众人一遍,最近前目光停在有晴身上,道:“三妹,你也不知这是何物?” 有晴虽进过龙穴,但京城的诸多龙穴都已枯竭,空见其洞不见其气。但她自幼便听老人讲过有关龙穴的种种传说,知道所谓龙穴就是从一个洞中流出有助修为提高的灵气。不过,老人们嘴中所说流出的灵气,都如小涓细流,哪有这样喷出如此粗如气高的气柱。她一时拿捏不准,犹犹豫豫道:“莫非……莫非这就是龙穴!” 任天养笑道:“如假包换,这就是龙穴。” 有晴道:“可……可怎么有这么大这么粗的灵气喷涌而出,直达九天。简直,简直让人不敢思议。” 任天养道:“可能是它被棺椁压抑了六百多年,所以能喷得这么高这么粗。这就好比一道泉涌,被一块大石压得久了,当将大石挪开,也会喷得极粗极高。不过这种粗高不能持久,用不了多长时间便会回落。”他能看得出来,这是一个一流的龙穴。可他有关龙穴的知识都是从书本上看来的,并没见过实物,问道:“三妹,你在京城呆过。以你之见,此龙穴算得几流龙穴?” 有晴道:“一流,绝对算得上一流龙穴!”顿了一下又道:“京城中,那些个所谓的一流龙穴,有的还不如这个龙穴大呢!” 两人一问一答,将步穿杨几个听得心头发痒。他们都听说过龙穴,可那些龙穴全被五剑门占据,除非剑门中的高层人物才有幸进去借助灵气修炼,如他们这种小人物是不可能进去的。他们曾经遐想,什么时候自己也能进龙穴中借助灵气提高修为,不用太好的龙穴,哪怕九流的龙穴也行啊。 他们做梦也没想到,这个愿望竟能真的实现,而且进的龙穴并非九流龙穴,却是一流的龙穴。几人太过兴奋,甚至忘了此时正身处险境,小胖问道:“大哥,我们能用此地的灵气修炼吗?” 任天养笑道:“当然可以!不过……” 小胖心中顿时一紧,暗道:“不过怎样,难道是让我修为达到一定程度才能修炼?”他小心问道:“不……不过怎样?” 任天养道:“不过咱们得先把赵武三个料理掉再说,不然有他们环视左右,又怎能安心修炼!” 小胖之前对侠士都是仰望的,觉得那都是神仙一样的人物。侠士要杀他,根本不用侠士动手,只需动动嘴说道:“去死!”他就会温顺的如同一只绵羊,引颈待戮,不敢有丝毫反抗。最多,也就是双眼带泪,可怜巴巴的看着,希望侠士心头一软,饶他一命。 可是现在,当看到赵武这十个侠士的所做所为,其自私自利贪生怕死的种种表现,甚至比不上他见过的大多数普通人,不由心中对侠士小瞧了几分。又见任天养凭一己之力已杀了六个侠士,步穿杨也杀了一个侠士,心中又对侠士小瞧几分。觉得侠士也并非如神仙那般不可战胜,跟他一样,不过是血肉之躯罢了。 听了任天养的话,他道:“那咱们快杀了赵武他们几个!” 任天养呵呵而笑,心道:“与敌对战,最重要的并非修为是否高过敌人,而是有没有杀了敌人的信心。现在,连小胖都不惧赵武他们几个,又有步穿杨的铁弓令箭相助,将赵武、熊新龙以及开四荣尽歼于此,保住此处财宝和龙穴的秘密,也非不可能。”他扭头朝赵武三个看去,只见三人一边心生惧意的看着玄武,一边又贪婪的瞧着龙穴迸发出的灵气,又想:“除了贪心就是害怕,我们又胜一筹。” 开四荣见玄武吸着灵气不动了,悬在嗓子眼的心才稍稍落下。身为侠士,他自然看出喷涌而出,绚丽夺目的气流是什么。那是梦寐以求的灵气,一个人一辈子可遇而不可求的修炼极品辅助。只需借助这些充足的灵气,修炼一段时间,他的修为绝对能从三等高级侠士一跃而为一等高级侠士,说不定还能成为上等高级侠士,与木剑门门主平起平坐。 可这里有只玄武,是个极度危险的地方,别修为没提高却落了个与赵风云一样的下场,那就悔之莫及了。 只要有了钱,还怕找不到个能提高修为的龙穴?所以,还是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离玄武越远越好。于是,他压着嗓子问道:“赵哥,玄武已经醒来,我们还是赶快走吧!” 赵武也对灵气垂涎三尺,如果用满地的财宝与能增加修为的灵气让他选,他可能选灵气多上一些。可正如开四荣所说,玄武已经醒来,凭他的修为能跟一流鳄龟抢?这次死伤太过惨重,他们三个绝非玄武的对手,只得暂避其锋,回头找足了人手再想办法!他轻声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先出去,然后再想办法!” 开四荣闻听此言,转身就要逃。赵武拉住他的胳膊,道:“且慢!” 开四荣不解的看着赵武,赵武道:“好不容易进来一趟,这一出去,不知什么时候的才能再来,咱们不带些财宝出去,那岂不是太亏了。” 开四荣想想也是,正要俯身去拎几个麻袋,又听熊新龙道:“四荣,咱带一趟财宝出去能分多少?百分之一而已,那一丁点回报又何必冒生命危险再带?不如身上空空,玄武杀来时,逃得还利索一些。” 开四荣一想也对,将俯下的身又直了起来。 赵武十分恨熊新龙竟在此时说出这样的话来,眼内杀气一闪而过,笑道:“熊老弟是嫌所得财宝少了,这个好办!李长更几个已死,死人要钱也没有用,本该分给他们的,两位老弟分了如何。 第339章 大难临时 熊新龙嘿嘿一笑,道:“如果咱们能将此处财宝全都弄出去,我们两个将他们七个的全部分了,那也不错。可咱们现在能弄出去的财宝实在有限,加上这一趟百份之中不过二份,再让你得了九成我们两个只得一成,那一点还不够塞牙缝呢。” 赵武道:“依你的意思该怎么分?” 熊新龙道:“我们也不贪心,赵哥你看这样行不行!之前,运出去的那趟,我们两个分文不取。这一趟的,我们两个能拿出去多少算多少,也不全要,只取我们拿出去的一半如何?” 赵武心存杀意,只待熊新龙敢说出能拿多少都算他的话来,便将熊新龙一剑宰了。听完熊新龙的话,见熊新龙只要一半,心中一动。如此看来熊新龙暂时还不能杀,按熊新龙一趟能带出六麻袋财宝来算,杀之他将少得三麻袋的财宝。事情已到这种地步,他们出去之后必不敢再来一趟,能多得一麻袋财宝就多得一麻袋。他点头道:“好,就按你说的这样办!” 开四荣只怕两人在这里打起来,见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心中又安又喜。暗暗佩服熊新龙竟敢跟赵武讨价还价,而且讨价还价所得的结果还不赖,能够分三麻袋财宝。其实,按照之前的约定,要是把财宝全部都带出去,他能分十几麻袋财宝的酬劳,如今虽比之前少了许多,但在此危机时刻能落得如此结果,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他道:“赵哥,我们赶快拿了财宝走人。”俯身下去,捡拾装得满满的麻袋,小心翼翼,不敢发出一声响动,只怕惊动了玄武。 赵武、熊新龙两个也开始捡拾麻袋。三人双手各拎两个,背上背着两个,朝墓门处走了过去。小胖眼瞧开四荣伸脚在大门上轻轻一蹬,门吱开一道缝,忙道:“大哥,他们要跑。” 任天养何尝没有看到三人要跑,可又没有丝毫办法。第一,步穿杨射了一箭之后,灵力消耗一半,此时尚未完全恢复。按照步穿杨的说法,灵力十足射出一箭与灵力不足射出一箭,所产生的效果截然不同,强自射箭,只怕拉出来的风虎咬不死三人中的任何一个。 第二,他的灵力虽恢复八成,可要想拦赵武三个也成问题。用“其疾如风”,挡不住三个使用本门剑法之攻。用“动若雷震”,前提条件是得由对方先行发起攻击。如今赵武三个只顾拿财宝逃命,谁又会主动攻击他?“动若雷震”这招也就废了。 第三,让玄武去大开杀戒?也是不能!玄武只顾吸收灵气,赵武三个又没生出声响,根本不可能惊动玄武,继而不让玄武吸收灵气展开杀戮。若由他们七个大喊大叫吵得玄武不再吸收灵气,又怕没让玄武去杀赵武三个,反而让玄武发觉背上有人,继而想办法杀他们七个。 正没奈何处,忽见赵武三个已出了木头门。他想起那门每逢关上都会发出一声巨响,刚刚赵武几个进来时门响所以没惊到玄武,可能是它那时初醒,脑子正处于混沌之中,没被那声巨响惊到。从自己没拿稳剑,让剑磕地便让玄武大怒,可见玄武脑子已完全清醒,他预感这时门再发出巨响,绝对可以惊到玄武。可是又怕玄武太专注吸收灵力,还是没被巨响惊到,于是放出念力,做出一个倒置的大喇叭来。 巨大的喇叭头伸到那两扇木门前,上下左右遮了个严严实实,完全能将声音全部收尽。又将细小的喇叭尾缩得与鳄龟耳朵眼几乎一样的大小,放置在鳄龟耳朵前,与之只差一毫不到的空隙。 门终于关上,巨大的声响通过喇叭头传到鳄龟耳朵内,正聚精会神吸收灵力的玄武整个身子一震,四肢连带头尾猛的缩回壳中。很快,它又探出头来,扭动脑袋四处张望,当看到那两扇木门,它知道刚才的巨响来自何处,鼻孔朝外喷着白气,呲着牙怪叫一声,怒不可遏的朝那扇门冲去。这一次它的速度更快,任天养七个差点被闪到龟壳下,幸亏任天养连放数道念力,牢牢扒住龟壳边缘,又缚住自己这伙人的腰肢,这才没被甩下来。 连两扇木门还有数丈,鳄龟忽然将四肢以及头尾缩到壳中。凭借速度以及自身的力量,让龟壳在地上滑着朝两扇木门冲去。异常结实,并用铁皮缠腰铜钉加固的木门,竟经不起这一撞,一扇被撞出个大洞,另一扇门轴折断,飞出去多远。 开四荣走在最前边,听到身后巨响,回头一看,吓得扔下三个麻袋,只拎起自己应得的那份,朝铁门开的那道缝隙跑去。边跑,还不忘交待一声:“赵哥,你那一份我给带出来了,你自己想办法拿,我先撤了!” 他身子本就太胖,进来还得借助熊新龙之脚,被硬踹了无数脚方进来,出去时背上背着两个麻袋手中拎着一个麻袋,就更出不去了。仅仅挤进去三分之一,便再也无法再挪进一步,神情大骇的冲熊新龙喊道:“新龙,帮我一把!” 熊新龙也将三个麻袋往地上一扔,道:“赵哥,大家讲究人,说只要一半便只要一半。你那一半我留给你了!”听到开四荣的话,他回头一瞧,只见玄武的脑袋以及四肢尾巴已从壳中出来,正迈动短腿朝这奔来,哪有功夫帮开四荣出去,只怕踢不上几脚玄武已攻到近前,那时哪还有命在,笑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时各自飞。亲如夫妻尚且如此,何况我们仅是邻居!兄弟,早让你减肥你不减肥,现在知道胖的害处了吧!自求多福吧!” 说罢,脚在地上一跺,凌空一跃想迈过开四荣的脑袋钻出铁门而去。才近铁门,忽见有件东西朝自己面门砸来,他连忙伸脚在铁门上一蹬,翻身落于地上。这时,他才看清楚,砸向自己面门的是个麻袋,砸自己的正是开四荣。开四荣怕自己身矮手短无法阻止他过铁门而出,更是让那个麻袋脱手而出,从铁门缝中翻滚而出,一件件珍宝从麻袋中甩出,落在地上“叮当”作响。 熊新龙大怒:“姓开的,你干什么?” 开四荣道:“你不救我出去,我也不让你出去。大家伙要活一块活,要死一块死,你想独活?想得倒美!”话音未落,玄武已跑到他的后边,仰头斜咬,啃下一块铁来,连带着将开四荣从铁门缝中拽出。它咔咔吧吧随便嚼了几下,仰脖将开四荣连人带铁一同吞了下去。 第340章 滚下龟背 熊新龙知道玄武厉害,但不知道玄武竟厉害到这种地部。能一嘴啃下一块铁来,并能嚼吧嚼吧吞入肚中,这得多好的牙口还有胃口才能办到! 熊新龙张大的嘴半天合不拢。幸亏他刚刚一落地便往旁边撤去,不然这时便跟开四荣一同落入玄武之肚。他朝与他隔龟相站的赵武看去,问道:“赵哥,怎么办!” 赵武从出墓室开始,整个人就懵圈了。他实在没料到,开四荣跟熊新龙会跟他玩这一手,将麻袋往他脚下一扔,就算完成任务了? 没错,开四荣与熊新龙是信守了承诺,各扔过来三个麻袋只拿自己的三个麻袋。可扔过来的六个麻袋,加上他手拎背负的六个麻袋,再加上之前第一趟运出来的十八个麻袋,三十个麻袋让他怎样往铁门外运。 所以,当开四荣被玄武一口吞了,赵武一点也不难过,反而感觉大快人心,暗骂一句:“让你娘的玩我,也不想想,借自己肥胖的身体能不能跑得了!” 赵武被逼得朝后退了数步,方躲过玄武的横冲直撞。本来,他还想将第一次运出来的十八个麻袋以及开四荣赵武甩过来的六个麻袋一同拖到边处,可惜玄武来得太快,根本来不及拖,那二十四个麻袋已被玄武踢得踢踩得踩,祸害的不成样子。 他直愣愣的瞅着七零八落的财宝,心在滴血,不过脑子还算清醒,明白此时玄武就在身侧,万不可发出声来。不然,玄武本来没有发现他,发出声响反而暴露了位置,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如开四荣那样,一嘴被玄武吃了。 听到熊新龙开口说话,赵武心中一声冷笑,暗道:“怎么办?你先吸引住玄武,让我出去再说!”果不其然,熊新龙话音未落,玄武已甩头朝其咬去。熊新龙大惊,将手中三个麻袋朝玄武砸去,一个倒栽葱朝后跃出数丈,人未落地,已拔出腰中名剑,注入灵力。 那三个麻袋砸在玄武脑袋上,就像给玄武挠了个痒痒。玄武将脑袋一顶,将三个麻袋撞开,财宝散落一地。它倒转回身,迈开大步朝赵武追去。它体重本身就大,背上又立着任天养七个人,每跨出一步,都发出重重的一声闷响,地面都震得似乎颤了两颤。 熊新龙目露骇色,朝后连跃数步,等到灵力已注满剑身,使出本门剑法来,这才停下朝后跃的身躯,侧头一看,再往后退两步,就又退回到墓室之中了。不过,退到这里也有好处,那两扇木门正好能辅助他的本门剑法大增。 熊新龙将剑一甩,剑身上带得火焰在门上一舔,立刻燃起熊熊大火。他将大火吸入剑柄,剑身上的火焰猛涨。有大火相助,他一时有了些对抗玄武的信心,一招“毒蛇出洞”,剑上一道锅粗火蛇蜿蜒而去,直攻玄武的脑袋。 玄武将头一仰,任由火烧它的脖子,速度不减的仍往前奔。熊新龙连忙将火蛇往后一拉,再次将火送出,这一次目标不再是玄武的脑袋,转而攻向玄武的四足。那道火蛇盘绕过一足,又将另一足绕过,片刻便将玄武的四足全部缠绕。 熊新龙将剑往后一拉,火蛇立马收缩。他对这招“火蟒缠身”还是很有信心的,曾将一匹骏马从中间缠成两段,心想玄武纵然厉害,说到底还是血肉之躯,难不成四足是铜铸铁打的不成,还能不畏火烧。只要是血肉之躯,必会被火炙烧成黑炭,继而轻轻一拉,便能将玄武四足去掉。那是玄武没有四足支撑,只能趴在地上无法动腾,再厉害又有什么用! 岂料,玄武虽是血肉之躯还真不畏火烧,四足朝将一迈,他那道火蛇便从中断开,四分五裂的落在地上,很快熄灭。再看玄武的四足,别说烧成焦炭,就连烧得皮开肉绽也没有,甚至看不出上边有任何烧伤之处。 直到这时,熊新龙方打心眼里相信,一条一流鳄龟不是他这等侠士能对付得了的。眼瞧鳄龟渐渐逼近,他知自己再发招也是徒劳无功。往后退,只要站在地上就会被玄武攻击。往前冲,穿过铁门倒是个安全之所,但有玄武挡道,又哪能过去。扫眼一看,也只有龟背上暂时安全,可上边却立着七个人,自己要上去躲一躲,他们恐怕不会同意。 七个非侠士熊新龙又岂会放在眼里,纵然七人中的一个,曾杀了六个侠士,但他觉得那都是阴谋诡计使然,若论真实的本领,他就是自缚双手双脚那人也不是对手。何况,此时他有大火相助,剑法威力大了不止一倍两倍,杀这七人比捻死七只蚂蚁还要容易许多。 他一个旱地拔葱,将身体高高跃起,若不是头顶有岩石挡着,还能高上数丈。等头顶几乎撞到岩石,而这个高度鳄龟抬头也咬不到,他方伸手扒住一块突出的石头,喊道:“给爷爷滚开!”话音未落,将手中长剑一挥,近百个剑形烈火急飞而出,朝任天养七个射去。 这些个火剑,已将龟背完全笼罩,任天养七个无论朝哪里躲避,都会被火剑伤到。除非七人跃下龟背才有可能活命,但一旦跃到龟背下边,又会被玄武撕咬,所以任天养七个的下场除了死再无它路。 一剑既出,熊新龙忍不住笑出声来,正要随着火剑往龟背上落,却见那些个火剑在距龟背数尺的地方全被一股无形的东西挡住。他知又是任天养在使邪法,心想:“你邪法虽然厉害,能挡得住我火剑攻击,但我不信你修为比我高灵力比我足,倒要看看你能挡得住我几波攻击。”一念至此,刷刷又是两剑使出,被任天养挡在头顶三尺之外的火剑已近三百,远远看去,似乎整个玄武已烧了起来。 步穿杨灵力已完全恢复,这时弯弓搭箭瞄向熊新龙。他见任天养既能用念力挡得住熊新龙放出的火剑,想来也能挡得住自己射出去的虎字号箭羽,那时箭在念力上一顶返回,拉出的风虎只怕会破了任天养的念力,张嘴道:“大哥,你给我开道口子,让我射这厮一箭。” 任天养修为毕竟不如熊新龙,而且熊新龙有名剑相助实力大增,那就更加不如了。他虽用念力挡住了熊新龙的三波火剑,但明显感觉念力消耗甚快,现在还能勉强相撑,只怕挡不住下轮的攻击。听了步穿杨的话,点头道:“我让你放你便放!”说罢,将头顶罩的念力裂开一道口子。又将念力盾稍稍倾斜,当那道口子与熊新龙的身体,步穿杨的箭尖三点连成一线,大喊一声:“放!” 第330章 趁虚要命 赵武嘿嘿一笑,道:“谁说没有可燃之物?” 熊新龙道:“除了那两扇木门,哪里还有可供燃烧之物。” 赵武道:“你怎么忘了,地上不还有几十具尸体呢?” 开四荣道:“对啊!那些尸体里饱含油水,烧起来火势更猛。熊兄,快放火引然尸体,照亮了墓室再说。” 那些个随从,是熊新龙他们掏钱雇来的,本无感情可言。那些个随从,活着的时候胆敢损害到他们的利益,他们都会毫不犹豫的一剑杀了。如今已是死人,更不会看在眼里。熊新龙当即道:“明白!”运起本门剑法,放出一道火舌。 墓室里顿时一亮。 熊新龙瞥眼一瞧,找到哪里堆的尸体多,指挥着火舌朝那里而去,将那堆尸体点燃。怕任天养还能将那堆火扑灭,又连点数堆尸体,瞧着每堆尸体堆都窜起数丈高的火苗,任天养用诡异手法能扑灭一堆也不可能全都扑灭,这才收了本门剑法。 这时,棺椁处又是一震。众侠士一起朝西北角的玄武瞧去。见玄武没有动静,全都松了口气。回头见任天养贴着棺椁想往玄武那边去,一起拦了上去,胡夫哈哈怪笑一声,道:“想跑?没那么容易!”一剑朝任天养刺去。 任天养刚刚杀了数十个随从,大耗念力。杀完,也没顾得上恢复念力,又用劲撕扯麻袋,如今体内念力三去其二。他念力不足,使用“其疾如风”的速度便不够快。速度不够快,纵然找到敌人的破绽也不能保证一击而杀。于是他朝后退了三步,哈哈大笑两声,道:“你们不敢使用本门剑法,不是我的对手。” 胡夫一怔。想起刚刚李一与任天养打时,初时也不见任天养的剑法如何精妙,但最后那招攻向他们十个侠士的剑法着实吓人一跳,若非他们及时使出本门剑法破之,只怕他们这时都是尸体了。听了任天养的话,他后背渗出一层冷汗,只怕自己被任天养的精妙剑法所杀,不敢再出剑。 任天养见此情况,连忙恢复起念力来。 赵武也曾被任天养攻向他们那一招的剑法吓到。不过他以为那招剑法所以凌厉,并且差点杀了他们,非是剑法真的有多厉害,皆因任天养用李一的身子挡住他们的视线,让他们看不到是如何出剑的。距离过近,剑又出的突然,所以他们才会差一点中了任天养的毒手。现在,任天养没有东西遮挡他们的视线,离他们又远无法突然出剑,又有什么好怕的。 纵然,任天养的剑法高他们一着,论单打独斗,他们不是对手。但两个人合上呢?要是两个人合上也不是对手,那十个人合上呢? 天底下,一个普通人的剑法再高妙,还能抵得住十个侠士合攻?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那这人便不是普通人了,而是剑神! 赵武道:“大家并肩子上,先宰了这个小贼再说。” 说实话,并非只有胡夫一个侠士怯任天养的剑法,其它的侠士在不用本门剑法的情况下都怯。听了赵武的话,正合他们的心意。十个侠士呈扇面朝任天养逼去,他们进一步,任天养便退一步。他们不知任天养这是借机恢复念力,还道任天养剑法虽然精妙,但还是抵不住十个侠士合力攻击。所以后退,那是怕了,知道没有办法抵抗,全都心中一松。 如此,十个侠士进了五步,眼瞅着任天养退了五步,但谁也不敢冒进,与任天养保持一定的距离。他们怕箭射出头鸟,一旦冒进,反被任天养一剑杀了,所以与其它侠士步履一致。他们并不着急,反正再退个一二十步,就退到了墓壁处,那时退无可退,看任天养怎么办? 十个侠士又进了一步,不出所料,任天养又退了一步。他们正欲再进一步,忽听背后传来一声娇喝:“十个侠士打一个普通人,好不要脸!” 十个侠士中的一半,还是有些脸皮的。平常,让他们跟一个普通人打,甚至是跟一个低他们一级的侠士打,他们都会自持身份,不屑于打。如今,让他们十个侠士打一个普通人,传出去还怎么见人?于是他们犹豫了,那些不要脸的侠士已跨出一步,他们那一步怎么也跨不出去。 赵武瞧出他们的犹豫,也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道:“大伙别怕咱们十个侠士杀一个小贼的事被外人知道,一来我们十人绝对不会往外传的。二来,等杀了这个小贼,咱们再杀了那六个人,此事也就不会有人知道。” 那几个还些脸皮的想想也是,不再犹豫,又与其它侠士的步调保持一致。 有晴大怒,提剑就要跳下龟背与赵武他们打,但手臂再次被步穿杨拉住。有晴怒道:“穿杨,你想眼睁睁看着大哥死吗?” 步穿杨脸色一红,道:“不想!” 有晴道:“那你为何拉着我不让我下去帮忙?你若不想看着大哥死,就该陪我一起下去,而不是拉着我!” 步穿杨垂下头,轻声道:“三姐,大哥在给我们打眼色。” 有晴抬头一瞧,果见任天养又给她打了个眼色,那意思很明显,是让他们几个暂且在龟背上呆着,他有办法除掉赵武十个侠士,别下来添乱。 有晴抬脚在龟背上跺了一下,喃喃道:“都什么时候还逞英雄,说什么有办法除掉十个侠士,你剑法再精妙,能挡得住十个侠士联手攻击?还让我们别添乱。我们帮你是添乱吗?好,你不让帮就不帮,看你如何被十个侠士杀掉。”她嘴中虽然这样说着,心里紧张的实在不行,手提宝剑,盯着十个侠士,只待任天养有何危险,便下去帮忙。 正在这时,有晴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暗道:“他说有办法除掉赵武十个侠士,难道是想用老不死传的那两招剑法?他将那两招剑法说的天上少有地下绝无,我倒要看看那两招剑法究竟有何精妙之处。” 赵武又朝前走了两步,忽然看到情况有些不妙来。按说,任天养面对强敌环视,应该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戒备才是,为何他见任天养的目光空洞,似乎根本没注意到的他们十个一般。什么情况下,一个人在面对十个强敌的情况下才会心不在焉?是太过自信,以为他们不够一招打的?不对,如果是太过自信的话,应该攻击而不会后退才对啊! 猛的,他想通了其中的道理,郎声道:“诸位兄弟,他刚刚杀随从,体力消耗过大,此时精力不继,所以不敢出手。如此退切,是在恢复体力。大家瞧他眼睛,那是在意守太虚,默用心法恢复精力呢?大家赶快出手,趁他虚要他命!” 第341章 龟腹之下 步穿杨松开控弦的手指,羽箭飞射而出,隐隐带着虎鸣。 熊新龙看得清清楚楚,但他不知这只羽箭曾杀了赵风云,还道是枝普通的羽箭。心中冷笑一声:“凭这枝羽箭就想杀我?你们也太小看爷爷的能耐了!”手中长剑一抖,甩出一道火舌朝羽箭绕去。 本来,他只需把火舌往羽箭上一打,若那真的是只普通的羽箭,便会被他打落在地。可他觉得这样干太过简单,显不出他的本事来,要用剑上的火把那枝羽箭变成火箭。不仅要把那枝羽箭变成火箭,还要让那枝羽箭调转箭头,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射死那个射箭的人。可他甩出的火舌还未将羽箭缠住,火竟然灭了,就好像被大风一吹,正熊熊燃烧的火焰硬生生被吹灭了。 熊新龙大吃一惊,火舌是被什么样的风吹灭的?一般来说,都是风助火势,通常的风要把他甩出去的火吹灭十分困难,往往只会将火吹得越来越大。可是,那枝箭上的带的风竟将他放出的火吹灭了,那得多劲的风才能够?能带出这么猛烈风的箭,其自身带的劲道又该多么骇人。 他一时不敢小瞧那枝射过来的箭,当箭至面门,他甚至不敢挥剑去拨去挡。只怕那只箭上劲道太大,他的剑竟拨不动挡不了。于是他松开了扒在凸石上的手,使上千斤坠的功夫急速下坠,避开射来的箭。 熊新龙人还在半空,那只箭在壁顶上一撞,折而返回。他抬头看去,只见壁顶不仅没被箭射穿,甚至没能留下一点遭箭射击的印记,可见力道极其的普通,甚至可用虚弱无力来形容。他不由暗怪自己太过小心,竟被这样一枝毫无杀伤力的箭吓到,传出去还不被人笑死。转瞬间他又见,头顶凭空多出一条大虫来,伸出两爪在壁顶上一阵猛刨,又张嘴朝壁顶狠咬一口。 碎石下雨般朝下落,打得熊新龙睁不开眼。他又暗自庆幸自己躲得及时,不然被那只凭空出现的虎一阵猛抓乱咬,此时哪还有命在。低头见玄武张口大嘴正等着他往里边掉,他甩出一道火舌朝玄武准中打去,并非要对玄武造成伤害,而是借力朝后退出一丈有余,避开玄武的嘴巴。 玄武嘴内的肉不如外边的肉坚硬,被火一燎甚是刺痛。它一下发了疯,又朝熊新龙追去。熊新龙无处可逃,瞅准机会缩身钻到龟壳下。眼瞧玄武知他躲在下边,来回移动四肢想把他踩死,都被他机灵的避开,心中不由大乐,暗道:“原来安全之地不仅有龟背之上,还有龟腹之下。” 玄武移动身躯往左,他也移动身子往左。玄武移动身躯往右,他也移动身躯往右。如此十数个回合之后,玄武突然站住不动。熊新龙暗喜,自语道:“任你千般计,我只守在这里不出,看你能奈我何!” 玄武四肢膝处突然一弯,整个龟腹朝下压来。熊新龙大吃一惊,想要往外逃时,龟壳已把他压得仆倒在地。他双手撑住身子想把玄武撑起,可玄武本身就有数万斤,背上又压着一千来斤人,四肢尚用力往下压,多出的力道岂止十万斤。熊新龙是火剑门的,本不如土剑门以力道见长,哪承受得了如此重压。只听咔咔两声脆响,臂骨已断,再也无法支撑,整个人趴在地上。 玄武一下将壳在地上坐实,似是怕熊新龙未死,又用四足拨着地面,有如水中划船一般让龟壳来回移动几下,这才用四足撑起龟壳。回头见熊新龙已成一滩肉泥,伸舌头将肉泥全都卷入嘴中,也不咀嚼,直接咽了下去。它似乎是饿急了,张嘴在地上被血染红的石道上舔来舔去,正舔得高兴,忽听铁门处传来“当啷啷”的声响,那是金银珠宝落地的声音。 玄武抬头一看,见有个人正拎着麻袋往铁门处跑,并不时眼神惶恐的朝这边瞧上一眼,怒冲冲的朝那边冲去。 赵武本来是可以一走了之的。当玄武去攻击熊新龙,他便拿了六麻袋财宝穿过铁门。将那六麻袋财宝放到绞盘之后,他只需把挡绞盘的锲子去掉,两扇铁门便会关上,将玄武挡在里边。 赵武站在绞盘前犹豫再三,还是下不了手将锲子拔掉。让他下不了手的原因无外乎不忍放弃里边的财宝,虽然外边的金银也不少,他几辈子也不完,可与里边的财宝比起来,这点金银又算得了什么?只需再进去一趟,拿出六麻袋的财宝来,其价值说不定远远高于一屋子金子的价值。 如果他把铁门关上,这辈子只怕再也休见里边的财宝。玄武已醒,可能十年二十年不会睡去,也可能三五十年不会睡去,凭他结交的侠士,全都叫来也不是玄武的对手。要是用钱去请更高修为的修士,最好比他修为还要高上许多的侠士,一来他不认识。二来,人家能有那么高的修为,肯定身居高位,又岂会被蝇头小利所动,那得多高的价钱才能请得动他们?三来,人家修为既然比他高,那他就控制不住场面,万一高价请来的侠士看到财宝贪念心起,来个黑吃黑又怎么办?所以,能从里边多拿些财宝就多拿些财宝,不然这辈子再无机会,后半生想起此事来,还不把肠子给悔青了! 赵武透过铁门缝往里看,玄武与熊新龙斗得正急,根本无睱顾及这边。他暗暗发誓,只进去一趟,再拿出六个麻袋的财宝,绝不再进。他顺着铁门缝又溜了进去,蹑手蹑脚拿了六个麻袋的财宝出来,顺着门缝再往里看,熊新龙占据高位,玄武咬不到熊新龙,如此看来支撑个片刻时间不成问题。而片刻时间,足够他再带六个麻袋出来。 想到这里,赵武重返里边,拿了六个麻袋出来。回头看时,熊新龙没有如他料想的那样支撑片刻,但熊新龙聪明的躲到玄武腹下,急得玄武团团转却没有办法。 赵武想:“看来还能让我再取一趟。”于是,他告诫自己,这真的是最后最后一次了,顺着铁门缝隙走了进去。他才往背上缚两个麻袋,左手又拎起两个麻袋,右手正要去再拎起两个麻袋,才拎起一只来,熊新龙已被玄武吞入肚中。他大吃一惊:“怎么这么快!”右手不敢再多拎一只麻袋来,这次只拿了五个麻袋便转身而逃。才迈出一步,右手拎的那个麻袋被什么东西扯住,竟然拽不动。 第342章 万球一线 赵武回头一瞧,右手拎的麻袋周围并无任何东西,但麻袋并非自然下垂,而是底部高高翘起,似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拽住。 不用问,他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肯定又是任天养使的邪法使然。搁在以前,按他的火爆脾气,势必会上前将任天养一顿狠捶,打得连任天养他妈也认不出来那是自己的儿子。可是现在情势危机,有玄武挡道,他哪里敢去。再说,只要出了铁门,拔掉楔子,铁门自关。那时任天养几个留在里边,要嘛饿死,要嘛被玄武吃掉,反正都是一个死,又何需他亲自动手。 赵武怒目朝任天养瞪去,想用眼神威吓任天养松手。任天养歪头朝他看来,眼角挂着戏谑,眼神带着挑衅,意思十分明显:“我就不放手,你能把我怎样?” 玄武嘴啃带血的石头发出咔咔吧吧的怪响,听在耳内顿时毛骨悚然。 赵武不愿再跟任天养僵持下去,松开右手朝铁门缝前走去。他想麻袋离地不过三尺,落在地上本不会发出多大的响动,料不会惊动玄武。却没料到麻袋被任天养住上一提,又猛的一抖。麻袋的口子扎得本不结实,竟自打开,里边装的宝贝掉落出来,摔在地上一阵响动,惊到了玄武。 赵武又急又怒,恨不得这就上去杀了任天养,可见玄武凶恶无比的朝这边杀来,连忙回头往铁门缝处跑。他情知玄武距自己尚远,可还是忍不住回头张望,忽见头顶一黑,似有人飞过。他抬头看时,那人已落入铁门缝中,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持剑面对着他。 赵武定睛一看,这人正是任天养,瞧任天养的意思,是要阻止他逃到铁门之外。赵武勃然大怒!本来,他的计划好好的,率领人马将墓室中的宝藏一搬而空,就是这么一个普通人,竟坏了他的大事。不仅让他手下皆亡,让他变成一个左右无援的孤家寡人,又惊醒玄武让害他无法把财宝运出。如今还敢挡着铁门不让他过,想干什么,想让他跟熊新龙、开四荣一样,被玄武吃掉吗?想得倒美! 一个连三等初级侠士都不是的普通人,竟敢挡一个二等高级侠士的路,不,一个一等高级侠士甚至是上等初级侠士的路,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得多不知天高地厚才能做出如此螳臂挡车的事来! 诚然,任天养的剑法不错,可那也仅是拼命的剑法,再精妙又岂是本门剑法的厉害! 任天养使“动如雷震”对付赵风云时,赵武正带着熊新龙与开四荣往外搬财宝,所以不知这招的厉害。当看到任天养夹在铁门缝中使出“动如雷震”,他虽隐隐看出这招不简单,可鉴于任天养非侠士的身份,他又哪把这一招看在眼里。 赵武的右手上没有东西,这时正好抽剑,并将灵力往剑中灌注。他又一次回头看了一眼玄武到了什么地方,还有**丈的距离,足够玄武那小短腿迈上六七次的。 按六步算。玄武走一步,他已将灵力完全注入剑身。玄武再走一步,他可使出本门剑法。玄武走到第三步,他能飞出小石球,直取任天养的狗命。如此算来还能富余出三步来。三步还不够他钻入铁门缝中?三步足够他钻入铁门缝中了!铁门厚实,玄武再厉害也不可能撞破铁门冲出去的,门缝又窄,玄武也不可能挤身进去。所以,只要进入铁门缝中,他就安全了。 赵武一边把灵力往剑里边注一边听着背后玄武的动静,他已将灵力注满剑身,玄武那一步还没迈完。他继续默念心法,使出本门剑法,当将后腰背的囊中小石球全都放出攻向任天养,玄武的第三步还没迈出去。 赵武暗自得意,时间绝对够用,大喝一声:“拿命来!”使出“万球一线”,放出小石球攻向任天养。 石球才离身不过一丈,刚刚钻入铁门缝中,便一颗颗从中炸开。破开的石块石末,打在铁门上“叮叮”作响。 赵武所有的小石球,不过三百来颗,瞬间已炸了近两百颗。他不知任天养用什么妖法把他用岗岩打磨而成,坚硬无比的石球从中间炸开,却知这些石球若全破变成粉末,他虽有本门剑法,没有小石球相助,也跟没有无什么区别。连忙将正往任天养面前攻去的小石球往回收,堪堪收回不到一百颗,便见面前所剩不多的小石球又一一炸开,最后那颗离他不过三尺,炸裂出的石粉石末打在脸上生疼。 隐隐约约中,赵武看到一道剑状剑气,这才知道小石球为何会从中炸裂。虽不知任天养为何会使出如此霸道的剑气,但知若被这道剑气打中,非死即伤。他连忙朝后退,去避开袭来的剑气,才退两步,那道剑气竟从面前消失不见。 赵武不知,任天养用“动若雷震”发出的剑气,击碎两百来颗小石球之后已是强**之末,剑气终于不支,自此消散。还道那道剑气又是邪法,所以才能这般忽隐忽现,不敢怠慢又往后退了几步。其实那招“动若雷震”虽然厉害,但有个致命的弱点,每一次使出都会耗尽念力,除非修为能达到老不死那种可怖的地步,才能仅消耗一点便可发挥出此招的最大威力,如若不然,修为再高,为了让此招的威力达到最大化,也会将念力全部耗尽。 所以,赵武如果不是将小石球收走,只需再多留个三五枚,任天养哪还有命在。可惜他看不清状况,心生怯意,竟被任天养吓得连连后退。他全神防备任天养发出的那道剑气,竟忘了身后还有个更可怖的对手,退了七八步,还是不见那道消失的剑气再出现。他心中稍安,却又听到后边传来如雷的响动! 赵武大惊之下打了个机灵,回头见玄武张大嘴朝自己咬来,也顾不得狠狈,急忙使了招驴打滚想要避开。终究了还是迟了一点,身子虽避开玄武的啃咬,一条腿却被玄武咬了个正着。 他急忙使劲,想把腿从玄武嘴中抽出。玄武脑袋一晃,他的身子随即凌空,被玄武晃得从这边摆到那边,又从那边再摆回来,哪能使出一点力来。 赵武狠劲起来,回手一剑,想将那条被咬住的腿砍掉,借以从玄武嘴中逃出。玄武脖子一仰,他的身子朝玄武嘴中滑去,半拉屁股全被咬住。此时再有壮士断腕之心,必得将自己拦腰砍断才成,真要那么干了,那时哪还有命在。 第331章 趁虚要命 赵武嘿嘿一笑,道:“谁说没有可燃之物?” 熊新龙道:“除了那两扇木门,哪里还有可供燃烧之物。” 赵武道:“你怎么忘了,地上不还有几十具尸体呢?” 开四荣道:“对啊!那些尸体里饱含油水,烧起来火势更猛。熊兄,快放火引然尸体,照亮了墓室再说。” 那些个随从,是熊新龙他们掏钱雇来的,本无感情可言。那些个随从,活着的时候胆敢损害到他们的利益,他们都会毫不犹豫的一剑杀了。如今已是死人,更不会看在眼里。熊新龙当即道:“明白!”运起本门剑法,放出一道火舌。 墓室里顿时一亮。 熊新龙瞥眼一瞧,找到哪里堆的尸体多,指挥着火舌朝那里而去,将那堆尸体点燃。怕任天养还能将那堆火扑灭,又连点数堆尸体,瞧着每堆尸体堆都窜起数丈高的火苗,任天养用诡异手法能扑灭一堆也不可能全都扑灭,这才收了本门剑法。 这时,棺椁处又是一震。众侠士一起朝西北角的玄武瞧去。见玄武没有动静,全都松了口气。回头见任天养贴着棺椁想往玄武那边去,一起拦了上去,胡夫哈哈怪笑一声,道:“想跑?没那么容易!”一剑朝任天养刺去。 任天养刚刚杀了数十个随从,大耗念力。杀完,也没顾得上恢复念力,又用劲撕扯麻袋,如今体内念力三去其二。他念力不足,使用“其疾如风”的速度便不够快。速度不够快,纵然找到敌人的破绽也不能保证一击而杀。于是他朝后退了三步,哈哈大笑两声,道:“你们不敢使用本门剑法,不是我的对手。” 胡夫一怔。想起刚刚李一与任天养打时,初时也不见任天养的剑法如何精妙,但最后那招攻向他们十个侠士的剑法着实吓人一跳,若非他们及时使出本门剑法破之,只怕他们这时都是尸体了。听了任天养的话,他后背渗出一层冷汗,只怕自己被任天养的精妙剑法所杀,不敢再出剑。 任天养见此情况,连忙恢复起念力来。 赵武也曾被任天养攻向他们那一招的剑法吓到。不过他以为那招剑法所以凌厉,并且差点杀了他们,非是剑法真的有多厉害,皆因任天养用李一的身子挡住他们的视线,让他们看不到是如何出剑的。距离过近,剑又出的突然,所以他们才会差一点中了任天养的毒手。现在,任天养没有东西遮挡他们的视线,离他们又远无法突然出剑,又有什么好怕的。 纵然,任天养的剑法高他们一着,论单打独斗,他们不是对手。但两个人合上呢?要是两个人合上也不是对手,那十个人合上呢? 天底下,一个普通人的剑法再高妙,还能抵得住十个侠士合攻?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那这人便不是普通人了,而是剑神! 赵武道:“大家并肩子上,先宰了这个小贼再说。” 说实话,并非只有胡夫一个侠士怯任天养的剑法,其它的侠士在不用本门剑法的情况下都怯。听了赵武的话,正合他们的心意。十个侠士呈扇面朝任天养逼去,他们进一步,任天养便退一步。他们不知任天养这是借机恢复念力,还道任天养剑法虽然精妙,但还是抵不住十个侠士合力攻击。所以后退,那是怕了,知道没有办法抵抗,全都心中一松。 如此,十个侠士进了五步,眼瞅着任天养退了五步,但谁也不敢冒进,与任天养保持一定的距离。他们怕箭射出头鸟,一旦冒进,反被任天养一剑杀了,所以与其它侠士步履一致。他们并不着急,反正再退个一二十步,就退到了墓壁处,那时退无可退,看任天养怎么办? 十个侠士又进了一步,不出所料,任天养又退了一步。他们正欲再进一步,忽听背后传来一声娇喝:“十个侠士打一个普通人,好不要脸!” 十个侠士中的一半,还是有些脸皮的。平常,让他们跟一个普通人打,甚至是跟一个低他们一级的侠士打,他们都会自持身份,不屑于打。如今,让他们十个侠士打一个普通人,传出去还怎么见人?于是他们犹豫了,那些不要脸的侠士已跨出一步,他们那一步怎么也跨不出去。 赵武瞧出他们的犹豫,也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道:“大伙别怕咱们十个侠士杀一个小贼的事被外人知道,一来我们十人绝对不会往外传的。二来,等杀了这个小贼,咱们再杀了那六个人,此事也就不会有人知道。” 那几个还些脸皮的想想也是,不再犹豫,又与其它侠士的步调保持一致。 有晴大怒,提剑就要跳下龟背与赵武他们打,但手臂再次被步穿杨拉住。有晴怒道:“穿杨,你想眼睁睁看着大哥死吗?” 步穿杨脸色一红,道:“不想!” 有晴道:“那你为何拉着我不让我下去帮忙?你若不想看着大哥死,就该陪我一起下去,而不是拉着我!” 步穿杨垂下头,轻声道:“三姐,大哥在给我们打眼色。” 有晴抬头一瞧,果见任天养又给她打了个眼色,那意思很明显,是让他们几个暂且在龟背上呆着,他有办法除掉赵武十个侠士,别下来添乱。 有晴抬脚在龟背上跺了一下,喃喃道:“都什么时候还逞英雄,说什么有办法除掉十个侠士,你剑法再精妙,能挡得住十个侠士联手攻击?还让我们别添乱。我们帮你是添乱吗?好,你不让帮就不帮,看你如何被十个侠士杀掉。”她嘴中虽然这样说着,心里紧张的实在不行,手提宝剑,盯着十个侠士,只待任天养有何危险,便下去帮忙。 正在这时,有晴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暗道:“他说有办法除掉赵武十个侠士,难道是想用老不死传的那两招剑法?他将那两招剑法说的天上少有地下绝无,我倒要看看那两招剑法究竟有何精妙之处。” 赵武又朝前走了两步,忽然看到情况有些不妙来。按说,任天养面对强敌环视,应该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戒备才是,为何他见任天养的目光空洞,似乎根本没注意到的他们十个一般。什么情况下,一个人在面对十个强敌的情况下才会心不在焉?是太过自信,以为他们不够一招打的?不对,如果是太过自信的话,应该攻击而不会后退才对啊! 猛的,他想通了其中的道理,郎声道:“诸位兄弟,他刚刚杀随从,体力消耗过大,此时精力不继,所以不敢出手。如此退切,是在恢复体力。大家瞧他眼睛,那是在意守太虚,默用心法恢复精力呢?大家赶快出手,趁他虚要他命!” 第343章 物我两忘 赵武眼瞧性命不保,心生绝望,一时间后悔的脸都青了。 为什么先前能杀任天养而没杀,终于变成一劫,不仅财宝没得到,还全军覆灭,把性命也搭上了。 玄武利齿咀嚼,片刻间他****以下已全被吞入嘴中。疼痛来得多了反而感觉不到疼痛,但他还有愤怒,当看到任天养眼角挂笑,流露出终于大功告成的欣慰,他更加的愤怒。 这些金银财宝本来都是他的,自己辛辛苦苦数十载,到最后反为他人做了嫁衣。他不服!他不能得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可怎样才能将任天养与龟背上的六个小子一起陪葬! 玄武把头又仰了仰,赵武身子再次向玄武嘴里滑了此,已到腋下。随着玄武的头一仰,赵武的视线迈过任天养的头顶,他看到铁门外那两个绞盘!对,只要把绞盘毁掉,铁门自关,那样任天养七个就会被关在墓室里陪葬。 赵武的本门剑法还没收回,装小石球的皮囊被玄武嚼烂,所剩的百余小石球很多都被玄武吞入肚内,可还有一小部分从玄武鳄嘴中滑出,掉落在地上,大约有二三十颗。 任天养以为他已无还手之力,竟从铁门缝中走出,避开玄武的视线朝墙角靠去。这是一个机会,拼尽最后一口气也要把铁门关上。 玄武的头又是一仰,赵武左半拉肩膀也被吞入嘴中,只剩脑袋以及右手还在嘴外。他猛吸一口气,将手中剑一挥,拼尽全力的“双龙出击”已经使出!地上遗留的二三十颗珠子,猛的跃至半空,穿过铁门缝,朝两个绞盘击去。一颗接着一颗,将锲子打得稀烂。绞盘没有东西绊挡,飞速旋转,拉扯铁门的铁链一松,铁门缓缓关上。 赵武松开了手,名剑落于地上发出“呛啷啷”的一阵响声。他暗道一声:“你们坏我好事,也休想活着出去!”张嘴欲笑,却喷出一口血来。终于,他的整个身子都被玄武吞入嘴中,眼前一片黑暗。他想:“其实到头来这些陪葬还是我的!我死在这里,这些陪葬也相当于是我的陪葬。知道这件事的所有人都死了,几千年几万年都没有人再来这里找宝葬,它们将世世代代的陪着我!”玄武利齿已压到他的脑袋上,他心慰的闭上眼睛。 有晴几个眼瞅着铁门关上,一个个心急如焚。那是唯一的出口,如今出路断绝,他们几个不得在此活活饿死。待任天养恢复了一点念力,缚住头顶一块突出的石头飘身落于龟背,有晴忍不住问道:“大哥,现在怎么办?” 任天养摆了摆手又指了指玄武,意思十分明显,是说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免得惊动了玄武,一会再说! 有晴几个虽急,可也不敢拿性命开玩笑。虽然玄武的脖子没有长到能回头将他们一口吞掉的地步,他们只需站得稍微靠后一点,玄武便奈何不了他们几个。但从玄武杀熊新龙来看,这家伙十分聪明,谁知能不能想出其它的办法杀了他们几个?所以,龟背上也非安全之所,能小心一些尽量小心一些,只得闭嘴不言。 玄武将赵武吞下,意犹未尽的四处闻了闻,见此处再无可吃的东西,这才笨拙的转过身,慢悠悠朝墓室而去。它一路走一路嗅,把赵风云几个侠士以及没有燃烧的尸体也都吃了,这才来到龙穴处停下身子贪婪的吸起灵气,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 这时喷涌而出,五彩绚丽的灵气已无之前那么大的劲道,能够顺着石洞直达山顶,而是回落下来,喷起的高度甚至到不了墓顶,有如喷泉一般,喷出的灵气四处流溢,将墓室渲染的绚丽多姿。 任天养见燃烧的尸体即将熄灭,用灵力取来一点火种,点亮墓室四壁的油灯。有晴道:“现在能说话了吗?” 任天养点了点头,道:“说吧!” 有晴道:“铁门关闭,唯一的出路断绝,咱们无法出去,势必将活埋在此处。我们都快急死了,你怎么一点也不急!” 任天养笑道:“能跟三妹合葬于此,是我平生所愿,又何必着急!” 众人听了这句戏言,紧张的神情全都一松。有晴羞红了脸,玉足微抬就要往龟背上跺去。任天养拦道:“你可别跺,惊动了玄武,咱们谁都没命!” 有晴嗔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咱们到底怎么出去啊!” 任天养道:“赵武临死之前,破坏绞盘关闭铁门,我也跟你们一样焦急。可随后一想,此墓并非绝地,也就随他去了。” 有晴一怔,道:“此墓并非绝地?难不成还有出路不成?” 任天养朝头顶指了指,道:“最少咱们头顶就有一道出路!” 有晴几个看去,那条直上直下的山洞虽不大,但以小胖的身材也能轻松通过。只是此山极高,足有数百丈,有晴道:“咱们无绳无索,只怕不好上去。” 任天养笑道:“三妹怎么忘了,我有念力啊!可用念力为绳索,出了洞再把你们一个个拉上去。” 众人都觉此法可行,拍手称妙。当即就想出去,可看到满室能增加修为的灵气又觉不舍,有晴道:“此时离侠士大比之日尚有两月有余,咱们在此呆上一些时间,将修为提升,等接近侠士大比之日,再出去如何?” 此话说到众人心坎上,全都点头称是。有晴瞧了玄武一眼,又道:“可惜,这家伙的胃口实在太大,十成的灵气被它吸去一半,要是有什么办法让它无法吸取灵气,那该多好。免得我们还没借助灵气提高修为呢,灵气已被它全部吸走了!” 其实玄武所吸走的灵气,连喷涌出的灵气一成都没有,剩下的灵气足够他们几个提升灵气。但贪心是人之通性,既有灵气,自然是越多越好,那样修为才能快速提高。 任天养一笑,道:“倒不怕他把灵气全部吸走,我怕的却是另一件事!” 有晴问道:“什么事!” 任天养道:“用灵力辅助修为提高时,人会心无旁鹜,打雷下雨也惊不动他。” 有晴点头道:“这个我也听老一辈人说过,人就像石化了一般,变得无知无觉。” 任天养道:“玄武若跟咱们同步,咱们修炼多长时间它也修炼多长时间,那自然是好。怕就怕,它已是一流的猛兽,此时吸收灵气只为弥补数百年来身体上的亏空,没吸多长时间便不再吸。那时它一走动,咱们清醒时还能随着它的走动调整身姿,不至于掉到地上。但咱们心无旁鹜时,盘膝坐在龟背上,屁股下无根,还不得从上边摔落下去。玄武正走着,见突然多了几个肉包子,还不把咱们全都给吃了!” 第344章 吞下头猪 众人听任天养说的调皮,想笑却又怕惊动了玄武,一个个闭紧了嘴,差点憋出内伤来。不过,他们也知道任天养说的没错,如果就地盘膝坐在龟背上修炼,玄武一动,几人估计全得从龟背上滚下来,被当成肉包子一口吞了。 有晴道:“那该怎么办?” 任天养道:“我倒有一个办法!” 有晴忙道:“什么办法?” 任天养道:“任生之的棺椁够高,除非玄武能人立而起,不然绝无可能将脑袋探进去将我们一口一口吃掉。而且椁与椁之间留下缝隙,足够我们盘膝坐下,虽说辗转空间不足,人会有些不得劲,但足够安全!” 龙云飞、步穿杨、**点头称是,有晴、韩冰、小胖则把脑袋摇得如拨浪鼓一般。任天养目看小胖,问道:“你为何不同意这样干?” 小胖道:“大哥,其实我是很乐意这样干的?可您看看我的身材,那点缝隙,我侧着站都觉不够,盘膝坐下更是不能!” 任天养点了点头,目光移向有晴与韩冰,道:“那你们两个的意思呢?” 有晴朝棺椁看了一眼,目露三分惊恐,道:“那……那里有个死人!”韩冰也是这个意思,便不再说话,只是把头点了点。 任天养道:“其实你们三个人的难处是一个问题,这个好办!小胖挤不入棺椁之间的缝隙,咱们可以将棺盖盖上,如此他可坐在棺材盖上修炼。至于有晴与韩冰怕死尸,并非是怕一个不动的尸体,而是怕那个尸体突然爬出来。有小胖在上边压着,料他也不会爬出来。两位大小姐意下如何?” 韩冰点头同意,有晴还是有些怕,犹犹豫豫拿不定主意。 任天养接着道:“那还有两条路可行!第一,咱们这就离开此地,回新兵营去!” 有灵气帮助修炼,这是八百年难得碰到的一件好事,有晴如何能够同意。当即摇头道:“不行!” 任天养又道:“第二,你们几个先躲到棺椁中,让我试上一试,或许能将玄武杀了!” 有晴哪肯任天养犯险,忙道:“不行!玄武杀侠士有如割韭菜一样容易,你哪能杀得了它?此去有死无生,万万不可!” 任天养笑道:“三妹,你这样说我可不乐意了!他杀得了侠士我就杀不得吗?他不过杀了三个侠士,我可是杀了六个侠士的人哟。” 有晴摇头道:“不行,这样干太冒险,我不允许你这样干!” 任天养叹道:“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怎么这么难伺候。我可没办法了,你看着办吧!” 有晴两只大眼睛咕溜溜乱转,良久道:“那就依你所说,咱们都躲到棺椁之间的缝隙中,借助“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修炼吧!” 任天养所以又是要走又是要杀玄武,其实只为了有晴同意往棺椁中躲罢了。见有晴同意,笑道:“这就对了!”这时,他的灵力已恢复的差不多,而盛放任生之的金棺棺盖不过四五尺长,六七尺宽,并无多重。便用念力将棺盖搬起,隔空运到金棺上边,轻轻叩紧。 等一切干完,他道:“我们可以去了!”几人正要往棺椁处去,小胖急道:“大哥,我还有问题!” 有晴几个只得停下来,任天养道:“还有什么问题?” 小胖道:“咱们在这里借助灵气修炼,怎么也得十天半月吧!” 有晴道:“十天半月?依我说最少也得练足两个月。如若不是参加侠士大比,我甚到要练个三年五载的。” 小胖道:“有灵气帮助修炼,别说三年五载,练个十年八年也不在话下。可大家想过没有,咱们别说练三年五载,也别说练足两个月,就是练十天半月,吃什么啊!”他平生最好吃,因此有此一问。 小胖没问,有晴几个看到梦寐以求的灵气,心情激动谁也没有考虑这个问题。小胖一问,他们不由都考虑的这个问题,是啊,在这里吃饭的问题如何解决。 龙云飞恶狠狠道:“可惜尸体都被玄武吃了,不然咱们倒能以此充饥。” 有晴一阵反胃,道:“云飞,说什么呢?” 龙云飞笑道:“三姐见谅,云飞下次不敢乱说!”眼睛却不由往金棺处一瞥,暗道:“女人就是麻烦,吃人肉又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战场上断了粮,为了能坚持下去,人吃人的事还少了吗?棺中还有一具尸体,真要饿得不行,也能拿来充饥。” 任天养笑道:“大家伙倒不必为这个担忧!”众人全把目光移过来,他接着道:“灵气不仅能助咱们修为提高,还能让咱们忘记**,一个月两个月不吃东西,完全饿不死人!” 众人不信,问道:“真的?” 任天养道:“真的假的,试试便知!” 步穿杨几个闻听此言,施起轻身功夫,轻轻落于棺椁之间。小胖与龙云飞修为太低,又不会轻身功夫,任天养便一手提了一个,也飞跃至棺椁处。他将小胖置于金棺盖上,与其它人各找了个能容身的地方,全都盘膝坐下,运起心法借助灵气开始修炼。 任天养之前有借助灵气修炼的经验,首先入定。他将炼力诀练了数遍,却没见念力有再升一级的迹象。他也没在意,以为在九流龙穴中所以能够快速提高,都是因为念力低的缘故。开始的时候修为提高的也是神速,等修为越提高想再升一级所耗时间就越长。所以,他奈得住性子,沉下心来继续修炼。 如此过了三天,修为虽提高一级,但那是服用玄铁坨蟒的内丹之功,并非是借助灵气之功。他暗道一声坏了,自己服用坨蟒内丹之后,灵气竟然无法辅助提升修为。 任天养所以有此念头,原因无非有三。 其一,服用玄铁坨蟒的内丹之后,也无需刻意修炼,每隔数日修为便会升上一级,时间十分的固定。如此算来,今日正好是该升一级的时候到了。 其二,他现在的修为虽比在九流龙****时高上许多,修为高后再想提升一级所耗时间必多。但也得分两头来看,这里的灵气也比九流龙穴中多上许多,并且精纯许多,修为不应该练上这么多日才升一级。 其三,如果他升的这一级,是灵气之功。在运用心法修炼时,灵气会顺着鼻孔进入体内,如此既可提高修为又可忍饥耐饿。可事实的真相是,他入定之后,双眼一闭,虽看不见东西,但能明显感觉到,那些灵气并未被吸入体内,无论他用多大的力去吸,那些灵气都会绕鼻而过。最最重要的是,他很饿,从借助灵气修炼的第一天他便很饿,饿到此时足能吞下一头猪。如果灵气入腹的话,他根本不会感觉到饿。 种种迹相表明,内丹与灵气似乎不容。用内丹提升修为,便不能再借助灵气提高修为。用灵气提高修为,便不能借助内丹提升! 第332章 置之死地 如果任天养仅仅看出他这一剑的破绽之处在在腹下三寸的地方,胡夫其实也不怕。他身里裹着侠士大氅,任天养手里拿的是一柄普通的剑。就是让任天养拿着剑在那刺一百下一千下,也休想刺破他的侠士大氅,伤到要害之处。可任天养不是直刺而是上撩,攻击的目标也并非腹下三寸而是咽喉要害。 胡夫全身要害,除了脑袋上的,全都被侠士大氅牢牢护着,唯一剩下来的也只剩咽喉这一处要害。他一下慌了神。不过慌神之余他又很快冷静下来。 任天养是看到他的破绽,并用剑刺向破绽上撩去刺他咽喉,但任天养的剑离他的咽喉尚有三尺,他的剑离任天养的胸口已不足数寸。数寸对三尺,孰优孰劣一目了然,只要他将剑送入任天养的胸口,任天养便无法将剑刺入他的咽喉。而且,任天养的剑要想刺入他的咽喉,持剑的手势必进入他的剑的笼罩范围之内,那时他将剑路一改,可削断任天养的手。那时,任天养没手没剑,就像被拔掉牙齿剪掉利齿的老虎,还不由他想怎样杀就怎样杀? 看破这一点,胡夫不在担心自己的咽喉要害,一心一意的把剑往任天养胸口送,并注意着任天养的胳膊是否已进入剑的笼罩范围之内。就在这时,任天养手中的剑突然离手而去,就像一把离弦的箭一般,朝他咽喉刺来。 那剑来的极快,是他出剑速度的数倍往上。他的剑离任天养的胸口还有三寸,那剑离他的咽喉已不足一尺,照这样下去,不等他把剑送到任天养的胸口,任天养已把剑送入他的咽喉。 胡夫下意识的把脖子扭了扭,想避开那一剑。可那剑并非如离弦之箭那般,方向无法改变,而是随着他的脖子扭动,也略略改动一下方向,目标仍是他的咽喉要害。 胡夫暗呼一声:“我怎么忘了,他能凭空控制物体!”这个念头尚未转完,他的脖间一凉,只觉有件冰冰冷冷的东西快速钻入喉间又快速出来,就好像盛夏之际,喉咙里突然多了块冰,没容他仔细品品那块冰的滋味,那块冰又不见了。 接着便是一片血雾从喉间喷了出来,落在脸上脖间,暖暖的湿湿的。 胡夫一时还未死。他感觉得出自己喉间的创口很大,想要救肯定是救不活了,一时生出狠劲,要跟任天养同归于尽。他能感觉自己身上的力道随着血的喷出迅速消失,强打着精神硬撑着剑,继续往前刺去。 任天养突然不见了!就好像有人扯着他的腰带往旁猛的一拉,人平移出三尺,让剑失去了目标。 胡夫暗叹一声:“他能凭空控制剑,想来是用一股看不到的力。这股力既能把任生之的尸体立起,同样也能把他横拉出去。”他很不甘心,只怪自己这辈子为何如此倒霉。为什么别人二十来岁不到三十岁,有的甚至十**岁都已成为侠士,而他直到三十多岁接近四十岁才成侠士?为什么别人盗墓都能买房买地,过上衣食无忧妻妾成群的生活,他盗墓总是一贫如洗,整天要被黄脸婆唠叨。为什么别人出一剑都能安然无恙,他出一剑便得死!他恨老天太不公平,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剑刺入墓壁,又眼睁睁看着自己一脑袋撞到墓壁上再滑落到地上。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那两条腿因失血过多不停的抽搐,又眼睁睁的死不瞑目。 任天养把剑尖上的血在胡夫身上擦拭干净,摇头叹了口气,道:“又多了一个剑下亡魂!” 赵武等九个侠士全都吓了一跳,既为胡夫眼瞅着占尽优势却被反杀而不信,也为任天养轻松的语气以及言语中的自信所吓。他们自付,如果刚刚出剑的不是胡夫而是他们,想必现在死的便不是胡夫而是他们了。因为他们明白,就算让自己使,也不可能使出比胡夫更精妙绝杀的一招来。让他们对付任天养,也挡不了破不掉任天养那一剑。 赵武咽了口唾沫,道:“大家伙都看到了,逞匹夫之勇没人能在他手下过上一招,咱们还得一起上。他现在已无路可退,已到绝地,大伙各展绝能,把他乱剑分尸。” 其他几个侠士均想:“把一个人逼到绝地,是能让人万念俱灰丧失斗志。可同样能让人置之死地而后生,起了拼命之心。”任天养像是丧失斗志了吗?那凌厉的目光中含着七分自负与三分兴奋,唯独不见惧意。没错,凭他们九人,一同出剑,实打实的能把任天养乱剑分尸。可狗急了能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一个没有丝毫惧意的人,脑子肯定异常的冷静,出剑不会有所偏差。所以在他们乱剑分尸任天养时,任天养也会拿剑杀他们。 任天养的剑是他们见过最快的。他们出一剑任天养能出几剑?九剑或许不能,五六剑肯定能。从任天养出手三次来看,任天养的出剑不仅快,眼睛还毒,能看到破绽一击而中。所以,五六剑中能失手一剑已是了不得了。他们在杀死任天养的同时,自己九个人会死五个。 死得五个人当中没有自己当然是最好了,若是有自己,下场将会同胡夫一样躺在地上。他们来是发财的,不是送命的。人死了,要那么多财宝有个屁用。 赵武道:“大家还愣什么,一起动手啊!”说罢,他持剑就要往前踏去,却见其它侠士并未在他的带领之下向前踏去,反而朝后退了一步。他心知自己的修为在这些人中最高,保命剑法也练得最好,但单打独斗还是扛不了任天养一招,也连忙朝后退了一步。 众人见他都开始退了,退得更快,直奔出二十步开外,方停下脚步,目露俱意的盯着任天养看。 任天养也没料到,这些侠士一个个人五人六的,没想到胆子竟如此之小。想想自己竟能将九个侠士吓成这样,一时间豪气顿生,哈哈大笑数声,朝前迈出一步。 他朝前走了一步,九个侠士朝后退一步。他朝前再走一步,九个侠士又退一步。如此走了接近二十步,任天养停了下来。再走,九个侠士离有晴几个已经太近,要是有几个侠士气急败坏之下对有晴他们出手,或杀或捉,都是划不来的。 赵武忽道:“李长更,你们两个金剑门的上去杀了他!” 第345章 山顶风光 任天养苦笑一声,暗道:“老不死啊,你让我服用内丹,如果不是今日有幸碰到龙穴,我是该谢谢你的。可今日碰到龙穴,发现内丹与灵气无法相辅相成,害我不能快速提高修为,你说是让我谢你呢还是恨你呢?” 既然用灵气无法提升修为,任天养便不再浪废时间,睁开眼却见还有一个人跟他一样没有借助灵气在修炼,而是闷头大睡。 任天养无奈的摇了摇头!多少人,穷其一生也无法借助灵气来修炼,小胖却在灵气环绕之中酣然入睡,这不是暴敛天物吗?他站起身,轻轻跃到小胖身畔,俯身摇了摇小胖的肩膀。 小胖扣了扣鼻子,嘟嘟囔囔说了两句梦话,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一把剑从他怀里滚落,那时李长更曾经使用过的名剑。 任天养举头看了看四周,玄武还趴在龙穴旁贪婪的吸着灵气。数十盏油灯中有两盏已耗干灯油,竟自熄灭。他暗想:“离出墓穴还有两月,这些油灯只怕再燃上一天两天便会全部熄灭,还是省着点用为好!”放出念力将其他油灯都灭了,只留一盏亮着,并将其它油灯中的油将那盏亮着的油灯里的油添满。 干完这一切,他再次轻摇小胖的肩头,并轻轻唤了两声:“小胖,醒醒!” 小胖打了个机灵,猛的从梦中惊醒。 墓室中仅有一盏油灯亮着,略显黑暗。小胖只觉有个黑乎乎的人影站在自己身前,却看不见那人是谁,还道来了敌人。他两只胖乎乎的手在自己怀里乱摸,却摸了个空,暗道一声:“我的剑呢?”赶快又往身边摸,当摸到那把剑方松了一口气,挥剑朝黑影斩去,道:“大哥,快醒醒,有敌人来了!” 任天养也不躲,任由那柄剑打在腿上。小胖这才意识到未将剑拔出来,连着鞘一块砍了过去,难怪敌人不躲。他连忙又把剑往外抽,却听黑影笑道:“小胖,是我!” 小胖听着声音熟悉,迟疑道:“大哥,是你?” 任天养在小胖身旁坐下,道:“除了我还能是谁?小胖,你在干什么呢?” 小胖道:“我在保护大家!” 任天养哭笑不得,道:“你到底是在睡觉,还是在保护我们?再说,就凭你的修为,真有敌人来了,你剑鞘都不知道去,又如何保护?这里除了玄武,没有第二个敌人,又何需保护?大家伙都在修炼呢,你怎么不修炼,却在这里睡起了觉?” 小胖道:“大哥,不是我不想修炼,我真不是修炼这块料。也不知怎么搞的,只要一想起心法,在心中默念,不用念上三句,念上两句便上眼皮打下眼皮,哈欠连连的忍不住就要睡觉。” 任天养也听人说过,天龙国有一小部分人,天生就跟修炼犯忌,无法修炼。看来,小胖便是其中的一个。修炼这事无法强求,就比如牛不喝水强按头,往往事得其反。 小胖抱着小心,道:“大哥,我这么蠢,练来练去,修为总是这么低,你还要不要我追随左右?” 任天养笑道:“你以为我让你追随左右是因为你的修为高?那是因为你脑子灵光,还有数字天赋,是个不可多得人才。你别妄自菲薄,天底下修为高的人多了去了,但算学超过你的只怕没有几个,我跟你结交,那是因为你的脑子,并非因为你的修为!” 小胖放了心,道:“谢谢大哥!”顿了一下,又道:“大哥,你怎么起来了,为何不借助灵气提高修为?” 任天养便将自己曾服用过坨蟒内丹,每隔几日修为便会提升一级,但内丹与灵气犯冲,无法既借助内丹升级又借助灵气升级这件事给讲了。 小胖听得太咽口水,道:“若我有大哥这种机遇,也能服用内丹,就不怕修为提不上去了!”话音刚落,肚子中传来一阵咕噜噜的响声。 任天养笑道:“怎么,饿了?” 小胖道:“早就饿了。我已忍了三天,若不是因为金棺棺盖太重,不是我能抬起来的,我估计已把里边的尸体啃食的差不多了。步哥当时说真要饿急了便吃尸体,我还在心中怪他太过残忍。如今看来这事与残忍无关,饿的滋味真不好受,又管他死尸能吃不能吃。眼睛都饿红了,只要能填饱肚子,什么都敢吃。” 任天养道:“我也饿了!”他抬头朝直通山顶的洞看去,道,“要不我上去弄点野味下来?” 小胖张嘴就要叫一声好,却怕惊动了玄武,伸手掩住嘴道:“那就太谢谢大哥了!” 金棺本来正对着垂直而上的洞口,被玄武撞了一下,离洞口偏差不少。任天养起身一跃,落到铜椁椁壁上,来到洞口正下方。此时正值夜晚,透过不大的洞口朝上望去,可见脸盆大的一片天,几颗星星朝下眨着眼睛。 任天养暗道:“时辰有些不凑巧,要是白天就好了,深夜中百鸟归巢百兽回窝,只怕找不到吃的!”转念又一想,说不定正好凑鸟兽睡去这段时间掏窝,反而更容易得到食物。便放出一道念力,找到个缝隙扣牢了,拉着自己的身子朝上去。 等到了念力扣扒之处,他背靠脚蹬固定住身子不往下滑,又放出一道念力往上扣扒,拽着身子朝上去。如此七八次,方到上边洞口,拽住洞边野草翻了出去。 放眼四望,只见四周全是人高野草。远处有一株数十人合抱不过来的古松,枝冠之丰,足可遮盖十里方圆之地。 任天养之前为采药材,曾将此山上下求索数遍,只是通往山顶有一道数十丈高的,寸草不生的绝壁。绝壁上没有药材可采,他也就没想办法到峰顶一瞧,没想到峰顶竟是平的,还有十里方圆的一块草地。 二个月之后,有晴几个从洞中钻出,如何下去他倒不急。反正身有念力,大不了做成一条无形绳索,在绝壁下找一块落脚之地,将有晴几个放至那里,然后再寻道下山。现在,他担心的是,这里除了草就只有一颗树,有没有野兽可供裹腹。如果找不到,那可难办了。有晴几个借助灵气修行,不知**,他和小胖岂不是要活活饿死? 想到这里,他轻敲一下自己的脑袋,暗怪自己怎么这么傻。活人哪能被尿憋死,这里没有野兽,他就不能下山打些野味吗?不过,这里最好还是有些野味为好,不然下山去打野味所耗时间必多,瞧小胖饿得熊样,真顶不住了去吃任生之的尸体,一来对前朝先人不敬,二来也太毛骨悚然,让人直犯恶心。 第346章 小虎小鹰 任天养在人高草丛中穿行,往巨大古松处而去,只盼能碰到一只羊或者野兔,哪怕是碰到条小蛇也行。拿下去剥皮吃了,最少能暂缓饥火,不会再对尸体生出什么非份之想,让他可从容的去山下找些野味。 他朝前走了两步,忽然听到从猛兽喉间发出的闷吼,等停下来听时,又只能听到风掠过草时发出的声音。既使他用念力去听,也再没听到闷吼,还道是山上风大,自己又饿得头昏眼,因此才会出现幻听。 又往前走了两步,闷吼声再次从背后传来。 这一次任天养留了心,确认不是风声而是野兽喉间传来的闷吼。急切间他又想起,之前灵气喷涌而出之时,也曾听到有猛兽欢愉的叫声,虽说离得远听的不太真切,但确确实实有,看来此处还真有野兽。 任天养并不害怕,心中反而有三分窃喜。凭他的修为,再厉害的猛兽也不过是道鲜美的野味。他悄悄抽出剑来,仰装不知后边有兽,继续往前走。待听到后边野兽蹑手蹑脚的走到身后三尺,突然回身出剑,本以为能一剑要了那只野兽的命,谁知却刺了个空。后边空空荡荡的,什么东西也没有! 任天养一时疑惑,明明听到那只野兽就在身后,怎么突然之间就不见了。是他真的饿了眼,出现幻听,还是野兽在他转身之际隐身了,消失在草丛之间。一怔之下,忽觉有东西在咬他裤腿,低头一瞧,原来是只白色的老虎正在撕咬他的裤管。见他看来,也不害怕,继续撕咬他的裤腿。撕咬了一会,甚至将身子趴在他的脚背上,去舔他的鞋面。 那只老虎太小了,简直就像一只小猫在跟他嬉戏。 任天养越看越觉可爱,心中一柔,忍不住蹲下身子去摸小白虎毛茸茸的脑袋。小白虎十分受用的闭目享受,等到任天养不再抚摸,它睁开眼又去舔任天养的手。 柔柔的小舌头舔得任天养一阵麻痒,任天养心道:“这个小家伙送给有晴,有晴一定喜欢。” 小白虎舔完手背又去吮任天养的手指,嘴中吧吧咂咂作声,有如正在吃奶。任天养大乐,道:“小家伙?是不是饿坏了,把我当成你的母亲了?可吸我的手指没有奶水,不然一定喂饱你。” 小白虎吮了一会,似乎也发现没有汁水出来,竟张嘴用细碎尖牙在任天养手指上咬了一口。任天养大吃一惊,急忙把手指从小白虎嘴中抽出,可还是不些许鲜血被小白虎吸去。他大怒,喝道:“畜牲,本来见你可爱,还想着把你当做**物送给三妹饲养,不想吃你。你竟敢伤我,也只能杀了你裹腹了!”举剑就要往小白虎脑袋上劈去。 却见小白虎趴在地上,用一种看主人的神色瞧着他,目露惧色但不躲不闪,伸出舌头舔了下嘴唇。 任天养还是头一次见一只老虎拿如此温顺的眼神看他,就像一只饲养多年的家犬那样瞧着他,心中一动,暗道:“难道这只虎并非普通的老虎,而是域外虎族豢养的猛兽!不然,为何它吸了我的血后竟会如此温顺,老不死不是说,域外蛮族豢养的猛兽,出生之后吸了谁的血,便把那人当成主人,一辈子不离不弃。” 他越想越有道理,看着那只白虎,尝试着道:“起来吧!” 小白虎似能听懂人话,立马从地上跃起,神情愉悦的再次撕咬起任天养的裤腿。咬了几口,它似是觉得这个游戏没什么意思,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任天养的小腿。蹭两下,停下来仰头看任天养一眼,眼露期盼。蹭两下,再次停下来,仰头脸露期盼的朝任天养看去。 任天养道:“你什么意思?是想让我抱抱你吗?” 小白虎立马跑到任天养面前,人立而起,两只前腿上下晃动,有如在作揖。 任天养笑得合不拢嘴,真没料到今天能弄到这样一只开心果,俯身将小白虎抱了起来。小白虎两只肉乎乎的前爪往任天养怀里抓,那些利甲并未伸出而是缩在肉垫中,挠得任天养浑身发痒,乐不可支。 他把小白虎举到面前,晃了两下,道:“想进我怀里玩也可以,但你若敢挠伤我或者咬我一口,我一定把你吃掉,听到没有?到时可别怪我没有警告!” 小白虎也不知听懂没有,两只小爪往前探,还是要往任天养怀里探。任天养便把它往怀里一塞,任由它在怀中拱来拱去,钻入衣服深处,又游走到衣服前边,两只小爪在开襟处一扒,脑袋探到外边自此不动。 任天养伸出食指逗它,小白虎吐舌舔了舔,乖顺的有如一只未满月的小狗,甚是可爱。任天养越逗越觉小白虎好玩,正逗间,忽见小白虎猛的狂燥起来,前腿撑后腿蹬,嘴中发出带着三分奶气的吼叫。 任天养还道它又要咬他的手,缩手道:“我可是警告过你的,是不是不想活了!” 小白虎对他的话置之不理,仍在吼叫不停。任天养见它虽在叫,却也没有用嘴或者爪攻击他的意思,也就没有多管,自言自语道:“也不知在发什么疯!” 他忽觉有点不对劲。小白虎自从叫起来便一直朝着天上吼,暗道:“它老是往天上叫什么,难道那里还有什么不成?”抬头一瞧,只见皓洁的月光下,有一团火正冲他飞来,速度之快有如一道流星。 任天养大吃一惊,暗想:“难不成山顶之上还有个火剑门的高手?趁我跟小白虎玩得起劲,突然偷袭!”他用念力拔出腰间挂的名剑,朝那团火刺去。正急飞的火猛的一顿,又朝后飞去。 任天养这才看清,那哪是火啊,原来是只红得离谱的小鸟。再仔细瞧去,那只鸟竟是只红得鲜艳欲滴的雏鹰,展开翅膀不过一尺来宽,也是只出生没有多久的小家伙。 任天养暗道:“看来这小家伙也颇通灵性,不然绝不会我才把剑抽出来,尚未出招,它已看出危险,朝后退去!”他伸手一握,拿住了剑,指着红鹰骂道:“连你个扁毛畜牲也想杀我,有种下来,看我不把你的毛拔光,做成叫鸡,啊不,做成叫鹰。”话音未落,小白虎后腿在他胸口一蹬,已从怀中跳出。 任天养只觉胸口微微一痛,一道白光窜了出去,知道是小白虎要逃。伸手去抓,终究慢了一步,忙道:“回来!” 小白虎毫不理会,朝前狂奔。任天养好不容易找到个可爱的**物,哪容它就此跑了,拔腿便追。还好,小白虎通身雪白,月光又明亮,野草虽高而密,一时半会也没逃出他的视线。 第333章 四道轮刃 李长更以及另一个金剑门的侠士闻听此言,面色瞬间煞白。九个侠士联手都还不敢杀任天养,如今让他们两个上,那不是自寻死路吗?两个人把头摇得如拨浪鼓一般,心中打定主意,谁愿上谁上,反正他们两个是不会上的。 赵武咬牙道:“用你们金剑门的剑法,杀了他!” 李长更一怔,还道赵武吓糊涂了,道:“用本门剑法会惊醒玄武的。” 赵武道:“别人使用本门剑法可能惊醒玄武,你们不会!” 李长更道:“你能肯定?” 赵武笑道:“李老弟,你怎么忘了?当初你用本门剑法,破剑刃断片以及卸任生之双臂时,棺椁可曾颤动巨响?没有!所以,我想,你只用本门剑法放出刃片,而不用本门剑法去控制地上那些普通的铁制兵器或者那个铁棺椁的话,应该不会与棺椁下压的东西感应,继而使棺椁震动发出巨响的!” 李长更与另一个金剑门侠士想想也是,可还是怕即使用本门剑法,不去控制其它铁制兵器,仍然不是任天养的对手。犹犹豫豫的,谁也没有动手的意思。 赵武道:“两位贤弟,你们两个不管谁杀了这家伙,再多得一份财宝如何?” 这一下,李长更两个金剑门侠士全都动了心。那毕竟是一份不小的财富,有此赏格,就算冒一些险也是值得的。何况,他们金剑门本就是以剑法见长,再加上两个都是二等侠士,能用灵力逼出两道刃片来,让那两道刃片配合着剑法使出,有如六人联手。||言||格即可免費無彈窗觀看 其实不止是六人联手,因为要是和其它人联手的话,若非在一起配合的时间已经很长,彼此之间形成默契,不然六个人联手所产生的效果根本达不到六人合力应该达到的效果。有时看着人多并非是一件好事,彼此掣肘,六人联起手来甚至只能达到三人合力的效果。但他们两个不同,一个人放出两道剑片,相当于三个人同时发力。而那两道剑片外加手中的剑都是同一个人控制的,其默契娴熟,就是三个二等侠士没日没夜的配合练上十年八年也达不到那种程度。 所以,他们两个同时出击,剑法的威力要比六人联手大上一些,最少也相当于六个配合娴熟之人所能发挥出来的威力,绝非随便拉十个侠士一起上所能比拟的。 心中有此底气,李长更两个金剑门的侠士不再说什么,抽出剑来使出本门剑法,各将两道刃片逼出剑身,在空中打着转。只见四道轮转飞刃,或上或下或左或右朝任天养攻去。 任天养眼见那四道刃片转得密不透风,没有下手之处。又见四道刃片在两个金剑门侠士的控制之下,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打着旋拐着弯,完全没有轨迹可寻,不知要攻向自己何处,也就没法躲避。他心中明白,凡是剑招都有破绽可寻,四道刃片打转攻击虽非剑招,但也一定有破绽可寻。但破绽在什么地方,他却看不出来,反正他的剑无论刺向何方,都会被刃片打到。 那四道刃片虽不完整,但是名剑的刃片。他手中剑看着完整,却是一把普通的剑。与名剑刃片一碰,下场肯定会被刃片破成一把废剑。他仗着念力可在体外形成一面盾,最少能保住身体不会被剑刃所伤,便没有出手。等着四道飞刃攻到面前,看到它们所要攻击的真正目标,这才闪身躲闭。 前三道飞刃都躲了过去,最后那道攻向小腹的飞刃怎么也躲不过。任天养只得集中念力护住小腹之处,任由那道飞刃快速飞打着小腹处。念力盾虽挡住了飞刃的攻击,没让飞刃伤到,但与飞刃抗衡时,他的念力急剧消耗,片刻之间已耗了三分之一,再被飞刃攻上一会,只怕很快便会消耗完毕。那时别说与李长更两个使本门剑法的侠士斗了,就是小胖上来也能一剑把他宰了。 任天养连忙侧身躲避,让那道飞刃划破一道念力,擦着他的衣襟而去。站在那里还没喘上一口气,四道飞刃在空中打了个转,又从上而下朝他的背后攻来。他这时已来不及侧身躲避攻来的剑刃,就算来得及也无法完全避开四道飞刃,总会有一两道打中他,那时再用念力对抗,很快便会把念力消耗殆尽。 还好,他事先已分出一股念力扒住墓顶的一块凸石,待四道飞刃离身极近,不再改变轨迹。这才猛的一拉念力,整个身子凌空而起。让那四道从上而下的飞刃擦着他的脚底,直奔地面而去,直接钻入山洞中开凿出来的岩石地面内。 两个金剑门的侠士怕飞刃钻得太深,那时剑法无法控制,再把刃片卡在岩石深处无法粘回剑身,那就成了笑话,连忙收了四道刃片。 另一个金剑门等刃片归剑,马上又要放出刃片来,见李长更没有动作,也就没有出手。而是看着任天养不凭任何东西吊在半空,有如神仙凭借法术悬于半空,实在想不通任天养是如何做到的。 李长更哈哈一笑,道:“赵哥,这人有点古怪。我刚刚控制刃片攻他小腹,在距目标还有数寸的地方,明显感觉遇到阻碍。这家伙看着年纪不大,难不成竟修为高得吓人,竟能将灵力外溢,练出天罡护体之气?” 赵武并不关心这些。他见李长更两个使用本门剑法,并未引得棺椁大震,长舒了一口气。又见李长更两个金剑门侠士放出四道刃片,任天养不敢撄其锋,神色更加的轻松,道:“想他小小年纪,绝无可能练出天罡护体之气,之所以如此,定还是他练的邪法做怪。怎么,你见刃片伤不到他,是不是被他的邪法所骇,心生怕意,不敢再打?” 李长更要是害怕任天养了,刚才也不会哈哈大笑,闻听赵武之言,明知那是激将之法,还是忍不住喝道:“我怕他?不出十招定能将他斩于剑下。”刚刚,他用剑刃往任天养小腹处刺时,明显感觉到任天养护在外边的无形东西抵挡不住,因此才敢立下十招之言。说罢,又将剑上两道刃片放出,两道刃片离剑便开始打转,形成两道轮刃攻向任天养。 另一个金剑门侠士见状,也放出剑上两道刃片。 任天养吊在半空将念力稍稍恢复一些,但与刚刚所消耗的相比,恢复的念力连十分之一都没有。他不敢让轮转飞刃攻到身前,那样还得消耗大量念力去挡,松开念力让身子朝下落去,脚一挨地便把手中剑掷了出去,撞击第一道轮转飞刃。 那道飞刃一寸一寸将任天养掷出的长剑剑身削去一尺有余,虽将任天养的剑废了,可本身旋转的力道也竭,被李长更收了回去。 第347章 白虎朱雀 任天养追出七八步远,忽见小白虎四只朝上往地上一躺。他暗觉好笑,心道:“怎么,看逃不出我的掌心,便躺在地上耍赖皮吗?”忽听头顶一声鸟叫,抬头看时,那只小红鹰正一头往下猛栽,待到小白虎身前数尺,猛得顿住身形,瞧着是想用两只爪将小白虎从地上抓起,然后再从空中扔下摔死! 任天养大惊,叫道:“休伤我白虎!”持剑一招“动若雷震”使了出来,正要放出剑气去击红鹰,却见小白虎四足猛得朝上一蹬,正中小红鹰的下腹,竟将小红鹰蹬得在空中连翻数个跟头,振翅又飞到半空。 任天养想不到小白虎还是个幼崽,便能使出兔子蹬鹰这招来,长大了那还了得?他暗叫一声好,随即也佩服那只小红鹰也着实厉害。 想他让小白虎咬了一口之后,心有余悸,只怕小白虎入怀之后再用爪子挠他一下或者咬他一口,于是将一层念力护于体外。小白虎从怀中跃出,只是平平常常的跃出绝无伤他之心,既使如此,爪子还是抓得他胸头一疼,若非有念力护着,只怕已抓出数道伤口。如今奋力一蹬,力量之大,若时个普通的飞禽,估计已被蹬得开膛破肚,一头栽到地上死了。那小红鹰不仅没受伤,甚至没落地,只是在空中打了几个滚,又冲天飞去。 他心头一动,暗道:“莫非这只红鹰也是个域外蛮族豢养的猛兽,并非天龙国的普通鹰?”在见到小鹰通体血红,他就觉得此鹰绝不一般。如今见小鹰竟能跟小白虎斗个旗鼓相当,更能确认此鹰绝非凡物,不由暗思:“小白虎若真的是域外猛兽,咬我一口便是认我为主人了。它如此可爱,有晴见了肯定让我送她。我倒不是不舍得送她,就怕小白虎不愿意跟她,那时她不知又会怎样埋怨。要是能把此鹰擒住送她,倒不愧为两全齐美之法。”想到这里,他收了剑。一边看小白虎跟小红鹰相斗,一边寻机擒住小红鹰。 小红鹰在空中盘旋起来,小白虎也不再奔跑,而是虎踞在那,等着小红鹰来攻。小红鹰盘施数圈,又从空中落下,不过这次没有直击小白虎,而是扇动翅膀悬停于小白虎面前不远。 小红鹰每扇动一次翅膀,便刮起一阵风来。它翅膀扇动的越来越快,风刮的也越来越急。先只是吹动地上的松针枯草,后来将正长得茁壮的草也吹得拔根而起,连着土如箭一般朝小白虎射去。 小白虎完全不为所动,仅在草多土大时将眼睛微眯,到得最后,那些草与土实在太多,它只得将眼睛闭了起来,免得被土迷了眼或被如箭般的劲草伤到。 小红鹰以为机会来了,忽然伸爪如钩朝小白虎抓去。小白虎侧耳一听,不等鹰爪抓来,猛的一扑,已将小红鹰扑于地上。 小红鹰知道上当,两只利爪推着地面往后退,每一爪都翻起一大块泥土。它的翅膀瞧着柔软,其实也硬到了极处,如两把利刀,朝后扇动时碰草草断,碰石石裂。 小白虎在来回摆动的鹰身上立不稳身子,那只高高举起的虎爪便使终拍不下去。 任天养只怕两个小宝贝相拼有所损伤,连忙使出两道念力分取小白虎与小红鹰。小白虎忽见自己凌空而起,目露惶色,当见自己朝任天养移去,害怕之色才消。 任天养伸手将衣襟往外一拉,轻喝一声:“进去!”小白虎欢欢喜喜的钻入任天养怀中,两只小爪扒住衣襟朝外看去,见小红鹰终于稳住身躯要往天上飞去,忍不住跃跃欲试的又要往外边跳。 任天养屈指在虎头上一敲,喝道:“下次敢再不听我号令,看我如何揍你。”小白虎弱弱的啸叫一声,像是不甘又像是害怕的把脑袋往回缩了缩,朝后蹬的腿也收了回去,温顺得两足扒着衣襟朝外看着。 任天养的念力缚得是小红鹰双足。小红鹰身上没了白虎,很快稳住身躯,两翅猛的一震,朝天空飞去。 任天养万料不到,小红鹰如此小的个头竟有如此大的力道,整个人差点被带到天上去。他精神为之一震,面露喜色,暗道一声:“这只小鹰不错,再喂个数月,要去哪里不需行走,直接让它带着飞即可!”连忙将力气下沉,与小红鹰对抗起来。 小红鹰憋着一口气,奋力的挥动翅膀想要飞。任天养瞧它力气用得差不多了,将念力松了松。小红鹰直冲云霄,飞起一二十丈,力气用竭,就在它张嘴换气之际,任天养用力一拉,又把小红鹰拉回身前。这时小红鹰已换好了气,再次震翅高飞,任天养继续与其僵持,等到小红鹰力气又竭,将念力松了松,让其飞到空中。 如此拉锯十数次,小红鹰疲惫不堪,精神甚是萎靡。任天养松了松念力之后,小红鹰竟无力震翅高飞,而是落在地上休息。 任天养伸手一拉,将其倒提到身前,屈指在小红鹰小脑袋上敲了一下,笑道:“你再飞一个给小爷瞧瞧!” 小红鹰颈毛直竖,猛得朝任天养手背上啄来。任天养早有防备,手上护着一层念力,任由小红鹰啄。小红鹰啄了一百来下,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任天养摇头笑道:“你倒烈得很,誓死不肯罢休。若不是要把你留给有晴,我倒十分乐意让你啄上一口,那样我就有白虎与红鹰两大护法了。谁要敢招惹我,我放出你们两个。他们一看我下有白虎,上有红……”话到这里,他忽然想到赵武说的“上有朱雀,下有白虎”,整个人一下怔住,暗道:“红是什么,自然是朱啦。这么说小白虎与小红鹰就是守墓的朱雀与白虎了?这两个看起来个头这么小,完完全全是刚出生未满月的小崽,怎么可能是活了六七百年的猛兽?” 他朝四周一看,山顶不过方圆十里,人都上不来,连树都不会爬的白虎更上不来。鹰虽能飞上来,那也得看是什么鹰,最少一只雏鹰万无可能飞上来的。这么说,上边还真有朱雀与白虎? 任天养暗道:“对,这里一定还有白虎与朱雀,不然小白虎与小红鹰是从哪里来的?玄武与青龙都是一流的猛兽,想来白虎与朱雀也一定是一流。以我现在的修为,一个猛兽都对付不了,更别说两个猛兽了!”想到这里,他心中一紧,将腰带解下撕成两半。一半仍系在腰间,以防小白虎从怀中掉落。一半将小红鹰捆了个结实,为防它在怀中叨啄,又将鹰嘴扎牢,往怀中放去。 第348章 虎不伤子 p.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1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小白虎与小红鹰似是世仇。 任天养才把小红鹰拿到胸前,还未往怀里塞,小白虎已呲牙咧嘴,喉间发出怒吼,作势要上前扑咬。任天养在小白虎脑门上拍了一下,道:“它现在是嘴不能啄爪不能抓的俘虏,你敢伤它,看我怎样治你!” 小白虎“呜呜”的叫了两声,缩身卧在怀里左侧。 任天养把小红鹰塞到怀中右侧,瞧着小白虎瞪圆两只小眼睛,虎视眈眈的瞧着小红鹰,又道:“凶巴巴看着它干什么?你可别当我说着玩呢,想着趁我不注意伤它,到时别怪我揍得你生活不能自理!” 那小白虎似是能听懂人言,双目闭起,脑袋往两只毛茸茸的前爪上一趴,竟歪头假寐起来。任天养甚觉可笑,但心知此地不可久留,不敢去逗弄小白虎,将小红鹰往怀里一塞,往上来的洞口而去。 才走出两步,忽然洞口处传来一声虎啸,声音之大震耳欲聋,声到之处野草都为这一伏。小白虎闻听此啸,精神为之一震,从假寐中醒来,十分兴奋的扒着衣襟,喉间也发出虎啸。不过与刚才的虎啸相比,它的虎啸就显得软弱无力。如果说刚刚那声虎啸能声传十里,它的虎啸连十尺都传不出去! 任天养伸出一指,把小白虎往怀中按了按,笑道:“听到你亲人叫你,就忍不住想去找它?嘿嘿,你现在是我的虎了,所谓跟鸡随鸡跟狗随狗,啊呸呸呸,你才是鸡是狗,反正就是一句话,你跟我就不能再去找它们,还是乖乖的给我呆着别动!” 小白虎甚不甘心又要把脑袋往外探,被任天养横眉冷目的一瞪,不敢再把脑袋往外探,畏惧的缩了回去。任天养透过野草朝外看去,只见十丈开外,在他与洞口之间,虎踞着一只白虎。那个虎实在太大,比十头牛加起来还要大上不少,若把小白虎放在那只白虎的面前,就好像在只熊旁边放只小耗子一般。 那只白虎似是没有发现他,目空一切的盯着远处。 任天养倒抽一口凉气,暗道:“如此庞然大物,我刚才怎么没有看到它?想来,它刚刚是在大柏树背面休息,所以没有看到,听到自己幼崽与小红鹰相斗,这才过来帮忙。”他知道自己的斤两,不敢招惹,朝斜里走去,打算绕过这只白虎回到墓穴内。 没走两步,忽闻沉重的呼吸之声,就在自己面前不远的地方,透过草丛可以看到一团白正朝自己这边缓缓而来。 任天养心想:“这只白虎的速度好快,刚刚还在我正前方十丈之外,我调头而行,它又到了我这边前方。” 那只白虎慢慢悠悠的朝这边而来,一呼一吸之间,喷出的气将面前野草吹得倒伏于地。 任天养屏住呼吸,蹑手蹑脚的朝后退去,要在那只白虎发现自己之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虎走得虽慢,但身大腿长,每一步都迈得极大。任天养退得虽急,但怕弄出声响来,每一步都退得极其小心,不仅没与那只白虎拉开距离,反而越来越近,用不了几步一人一虎就要面对面。任天养不由加快脚步,也不管会不会弄出声响来,眼瞧终于将距离又拉开一些,还没容松上一口气,后背顶到一件东西。 那东西软绵绵热烘烘,任天养心知不妙,也不敢朝后去看究竟是什么东西,而是朝前迈出丈余,这才回头去看。其实不用他回头去看,那东西已经发出一声虎啸,与刚才那声虎啸一样的震人心魄。一个东西能发出虎啸来,除了是虎还能是什么东西。 他这才知道,刚刚撞得软绵绵的东西是虎鼻,所以有热烘烘的感觉,那是从虎鼻里喷出的热气。他不禁后怕,刚才白虎要是张嘴一咬,哪还有命在?一股凉意,从后脊梁骨传遍全身,心头浮现一个大大的问号:“怎么会有两只白虎?”这个念头仅仅一闪,他便自嘲的一笑。当然是两只白虎,如果只有一只,无论公母,小白虎是从哪里来的?别说两只一流的白虎,就是一只一流的白虎他也不是对手。别说一流的白虎,五流的白虎他也不是对手。 随着那声虎啸,一阵风刮来,打得身前左右野草全都伏地。那边那只白虎听到这声虎啸,也张嘴啸叫一声,两股虎啸在任天养身前相撞,直撞得任天养气血翻浮,也将周围野草激得拔地而起,下雨般倒落在地上。如此,任天养所立之处便多出一块没有野草遮挡的空地来,大约十丈方圆。 两只白虎在距任天养一丈左右的地方停下,懒洋洋的绕着任天养转起圈,四只眼睛虎视眈眈的盯着任天养胸口看。 任天养大概猜出两只虎的意思,那是向他讨要幼崽呢。他心想,这两只白虎肯定是六百年前天龙国与域外蛮族血战时的俘虏,后来被人送到山顶当成护墓的神兽。既然它们曾是域外蛮族的猛**,那就好办了。它们既做过蛮族的猛**,如今他是它们儿子的主人,也算是它们的半个主人。想来猛**都是对主人极忠的,应该不会伤害他。 任天养一笑,竖起自己那只尚留有齿印的手指,让两只白虎看了看,又指着小白虎道:“它吸了我的血,我已是它的主人。我知道它是你们的宝贝儿子,你们舍不得它离开。可既然我们已有了主仆关系,按照你们的规矩,你们不应该拦我。” 一只白虎忽然啸叫一声。 任天养只觉一阵大风刮来,吹得眼睛疼,忍不住闭了起来。他忽听头顶风响,应该是面前这只白虎举爪拍击,正要去躲,却察觉出响动听着似向他脑袋拍来,其实留有一定余地,会在他身前六寸落地。而且,就算虎爪真的往他脑袋上拍,他也没有躲处,另一只白虎就在身后不远等着,无论他朝哪里躲去,那只白虎都能一嘴将他啖了。于是站在那里没动,等风稍小,睁开眼睛去看,那只拍击的虎爪已经落地,在地面上砸出一个尺深坑来。 任天养大惊,刚才那一拍若是拍实了,自己纵然有念力护体,只拍还是会被拍成肉酱。纵然没被拍成肉酱,凭白虎利爪之锋利,也能将他护体念力撕裂,再把他的身子撕成肉条。 那只白虎又啸叫一声,这次没有上次猛烈,带起的风也不大。叫完,它一脸敌意的盯着任天养,并不时眼睛下扫,往任天养怀中白虎瞧了一眼。 任天养算是彻底明白了,原来白虎并非是念他是小白虎的主人而手下留情,而是忌惮伤了小白虎,所以没把那掌拍实。 第349章 朱雀现身 p.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1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他暗骂一声:“看来这两只白虎六百年来没人驯养,野性全复,完全没把我这半拉主人放在眼里。瞧它们的意思,我若不把它们的儿子交出来,今天休想离开这里!” 任天养想明白这个关节,虽万分不舍把小白虎交出,但也清楚自己今天不把小白虎交出,只怕连命也会送上。只得忍痛将小白虎从怀中掏出,放在地上。 小白虎落地之后并未直接往两只大白虎前跑,而是回头望向任天养。当任天养点了点头,它这才回头跑到一只大白虎前,用毛茸茸的小脑袋去拱大白虎的前足。那只大白虎眼内的敌意立即消失不见,竟流露出和蔼神色,如同一个慈祥的父亲在看顽皮的儿子。它用自己的大脑袋拱了拱小白虎的小脑袋,小白虎张嘴啸叫几声,回头看了一下任天养。 大白虎怒吼两声,小白虎跟着吼了两声。 任天养看着有趣,暗道:“它们是在说话吗?也不知它们在说什么?小白虎回头看我一眼,难不成是说要跟我走?” 大白虎忽然不再搭理小白虎,朝对面那只大白虎吼了一声。两只白虎杀意十足的朝任天养走去,小白虎拦在一只大白虎面前,奶声奶气的连连吼叫,似在抗议什么!那只大白虎毫不理会,伸出一爪将小白虎拨到身后,身体猛的一跃,朝任天养扑来。 任天养暗叫一声:“坏了!他娘的,老子身为小白虎的主人,刚刚小白虎一定是要跟我走,去和父母告别。想来两只大白虎在此六百来年,对人完全没有感情,不同意小白虎跟我走。小白虎执意要去,它们一时兽性大发,要吃了我以绝小白虎的念想!”还好,他一直提防着两只白虎,早已将一股念力缚于大柏树上,这时连忙急拉念力,将身子横飞着朝那棵大柏树而去。 那只大白虎扑了个空,冲另一只大白虎唬叫一声。两只大白虎齐头并进,双双朝任天养扑来。它们两个跑得极快,尤其是那只公的,转瞬间已奔到任天养前边。它不知任天养是靠一道无形的念力拉着往大树前飞的,还道那是任天养施展的某种轻身功夫。超过任天养之后,它猛的一个反扑,挡在任天养的必经之路之前,张开血盆大口朝下一趴,等着任天养往他嘴里去。 公白虎也感觉自己腹下似乎有道东西,不过仗着身大体重皮坚肉厚,也不把那道东西看在眼里,直接将那道东西压在身下。 任天养是靠急收念力索才将身子往大树前斜飞而去的,念力索被公白虎压在身下,他连忙放弃那念力,又见公白虎张口大嘴等着他自动上门,他便想将身子停下来。可是由于惯性,他整个身子还在朝前直奔。眼瞅再往前去,整个人将直奔虎口,连忙脚下用力,想把身子停下来。不过他的速度时在太快,脚下跟本停不下来,踉跄着朝前奔出数步,整个人又摔了个狗吃屎,这才将身子停下。 这时,离公白虎张口的大嘴已不过数尺,他连忙爬起身来,正要往后退去,离那张血盆大口越远越好,那只母白虎已飞扑而至。 任天养顾不着多想,放出两道念力在地上一撑,推着自己的身体倒飞而去。母白虎眼瞅着就要扑住目标,目标又飞离,半空中将两只前爪朝目标胡乱抓去。任天养眼瞧虎爪前端的钩甲都从肉垫中探出,第一个都有尺长,异常的锋利。只需被一别人的虎爪抓上一下,身上的一多半肉只怕都会被抓掉,又放出一道念力,在虎爪上一顶,借力避开母白虎的劈抓。 这下虽避开了虎爪,不过因为太过仓促,他整个人也失去平衡,没来得及再放出一道念力稳住身形,人已从半空摔落下去,身下压碎一件东西。他伸手在地下一摸,原来是个牛的头骨碎片,扭头一看,四周全都是森森白骨,有牛羊的也有猪狗的,数量之多,不下万个。 他想,这肯定都是被两个白虎吃掉的猎物,只是奇怪在此山峰之颠,人都不见得能上来,这些牛羊猪狗是怎么上来的。 母白虎已从半空落下。本来,它能用两只前足撑地,稳住下落的身子。可是它的两只前足为了抓扑任天养,落地之际还在半空乱舞,没来得及收回抓地,是腹部直接着地的。以它庞大的身躯冲击力可想而知,整个身子止不住的朝前滑去。而这时那只公白虎见任天养没有自动到它嘴中来,已从地上起身,瞅准任天养的位置,虎扑而去。 母白虎离公白虎的距离本就不远,在地上的滑行速度又快,没等公白虎完全离开,两只白虎已撞到一起。公白虎立足不稳,一下压在母白虎身上,两只白虎朝前滑行数丈方停。两只白虎翻身站起,一左一右嗥叫着朝任天养合围而去。 任天养不敢再去想那些猪狗牛羊都是怎么到达峰顶的,以一流白虎的能耐,稍有不慎,倾刻间就会丧命于此。他拔腿便跑,想往洞口跑,想着洞口狭小,进了洞两只白虎便没办法,母白虎却一路狂追,正好挡在他通往洞口的路线上。他想往大树前跑,想着虎不会爬树,上了树两只白虎便奈何不了他。公白虎却拦在他通往大树的路线上,只得闷着脑袋往前跑。 山顶虽有十里之阔,也经不住一人二虎追赶。任天养眼瞧离悬崖边越来越近,再跑下去非得冲出悬崖不可,可也没有办法。既使他用上全部念力,白虎两面包抄多跑了不少路,他的速度还是及不上两只白虎。 两只白虎越来越近,离悬崖边也不过半里许,正不知该怎么办,忽听头顶传来两声鹰鸣。 任天养抬头瞧去,见两只展翅达十丈的红鹰正在天空盘旋,似在寻找什么东西。他哪能不知那两只红鹰在找什么东西,自然是在找宝贝雏鹰,而那只雏鹰正在他怀里藏着,它们又哪能找得到。 任天养脑子灵光一现,想到一个办法。分出一道念力,解开缚住小红鹰嘴的布条,又将小红鹰从怀中掏出,往头顶一举。 小红鹰叫了两声!盘旋的两只大红鹰听到,猛的如箭射般朝下俯冲,爪握如钩,朝任天养抓来。 任天养将小红鹰往怀里一塞,猛的停下脚步,回头冲两只白虎喊道:“死就死吧,跟你们拼了!” 两只白虎正在斜后边追赶任天养,见任天养忽然不跑,四足抓地滑出数丈才稳住身躯,调整姿势朝任天养直扑过来。 第350章 此时不走 任天养瞧了两只白虎一眼,计算着凭两只白虎的速度以及离他的距离,赶到他身前需要多长时间。又抬头看了两只红鹰一眼,同样计算凭两只红鹰的速度以及离他的距离,赶到他身前需要多长时间。 如果他所算没有误的话,白虎会早红鹰一步将他一口吃了。自己立在这里不动,结果很可能是被白虎吞掉。也可能是白虎吞其一半,红鹰扯下他的另一半。但还有一个可能,红鹰眼瞧白虎要把他一口吞掉,为救自己的幼崽,会转而攻击两只白虎。 任天养在赌,两只红鹰救崽心切,会与两只白虎杀成一片。以他的修为,不是两只白虎两只红鹰中任何一个的对手。就算再加上十个乃至百个他,也未必是其中任一个的对手。地上有爆发力极强的白虎,天上还有飞行能手巨鹰,他逃出升天的可能几乎为零,唯一的机会就是两只红鹰与两只白虎打成一片,他或许才能钻入洞中,逃过一劫。 他看着两只白虎腾跃急奔,四足落在地上“咚咚”作响,离他越来越近,不时发出一声吼叫,带出的风吹得他立不住脚。他又见红鹰如箭一般冲来,压下来的风让他喘不过去。近了,只剩十丈,鹰的目标没有改变。又近了,只剩七丈,鹰的目标还是没有改变。 任天养暗道一声:“看来真的是在劫难逃!早知我就不该赌这一把,真应该一直往前跑,从悬崖上摔落下去,有念力护身说不定还不会死。就怕没容我跑到悬崖边纵身跃下,两只白虎已将我拦下。纵使没有拦下,那鹰眼瞅有个猎物凌空而下,会不会将我一把擒住,当作宵夜呢?它们半夜出动寻找幼崽,已飞得饿了,肯定会把我一把擒住的。说来说去还是在劫难逃?既然在动难逃,又何需后悔!”想到这里,他仰头挺胸,死也要死得英雄一此。 五丈,只剩下五丈的距离了。两只大红鹰的目标突然改变,看来它们两个也怕,不等自己抓住任天养,任天养已进入虎腹,连带着它们的鹰崽也会一命呜呼。 两只大红鹰出爪如钩,朝两只白虎背上抓去。那两只白虎体型虽大,但若被展翅十丈的红鹰抓住,免不了被带上天空。虎又不会飞,从天空落下,摔不死也会摔得四足皆断,哪敢让两个红鹰抓个正着。它们从地上人立而起,伸爪朝两只大红鹰抓去。 两只大红鹰似乎早知两只白虎会出此招,翅膀朝后扇去,身子悬停于半空,用两只巨爪与白虎的两只前爪巨相抓击。它们之前似乎已斗过无数回合,一爪一爪,你攻我守的颇有法度,就像四个绝世高手在过招。 任天养暗道一声:“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转身便朝洞口而去。两鹰两虎,全都瞧在眼里,可是谁也不敢动。 鹰一动,势必会被虎扑击到地上。它们本来的优势在天上,落到地上之后实力大减,只怕性命不保。虎一动,势必会被鹰抓到天上。它们在地上才能发威,到了空中纵使有天大的能耐也发挥不出来,还有性命之忧。 任天养先还蹑手蹑脚,等离两鹰两虎远了,拔腿便跑。他正跑间,忽听背后有响动,还道两鹰两虎正打间突然住了手一同朝他追来,加快脚步朝洞口而去。后边那阵响动也狂追过来,并发出两声奶声奶气的虎啸。 任天养一怔,暗思:“追来的不是两只大白虎,而是那只小白虎?”回头一瞧,果见那只小白虎正在身后丈余的地方没命的追他,眼内事着三分恐惧,似是怕他丢下它不管。 任天养暗道一声:“域外蛮族的猛兽认了主人之后果然忠心,父母再三阻拦也弃之不顾,这是要陪我一条道走到黑的节奏啊!”他当即停下脚步,转身摊开双手。 小白虎跑至他身前一尺,纵身一跃跳将起来,他伸手抱住,抬眼看时,鹰虎斗得正急。两鹰的双翅加入了战斗,上下扑打。两虎的大嘴也加入战斗,左啃右咬,誓要将对方置于死地,一时无睱朝这边追来。 任天养只觉脸颊上一阵温热,垂眼看去,原来是小白虎伸出舌头往他脸上舔。他将小白虎往怀里一塞,道:“你不弃我,我也绝不负你!”见小白虎扒着他的衣襟望向两只大白虎,眼内全是恋恋不舍,又道:“等将来我修为高了,你也长大了,咱们再来瞧它们两个如何?”说罢,赶到洞口纵身跃下,向下滑了一二十丈,如此距离白虎与红鹰绝无可能再伤到他,这才伸脚往洞壁上一蹬,稳住下坠的身躯。 他抬起头朝上看去,透过洞底还是只能看到稀稀拉拉数颗星星,与站在墓室内朝上看无异。可天上的星星虽没变,他的人却从死里走过一回,若不是怀中小白虎与小红鹰蠕动,简直就像做了一场梦。 从两只大白虎与两只大红鹰的搏杀来看,再从小红鹰与小白虎的打斗印证,白虎与朱雀在山顶估计已打了六百多年。让他想不通的是,红鹰长着双翅,可自由来回于山上山下,自是饿不死。但白虎没生双翼,为什么也没饿死? 山顶有那么多牛羊猪狗的白骨,可以肯定都是大红鹰抓捕而来的。再从啃食的干净程度来看,绝非鹰啄而是虎食的,难道大红鹰还给白虎捕食不成?它们打斗的那样凶狠,杀父仇人也不过如此,万没道理养着仇人啊!大红鹰可离开山顶,为什么不离开,要与白虎住在一起? 一个个问题想得任天养脑袋疼,忽然他想,大红鹰与大白虎都是一流猛兽的级别,它们的关系会不会就像是两个绝世高人。纵然这两个高人有血海深仇,但彼此都佩服对方的修为,生出惺惺相惜之心,不忍对方死去。那样,自己从此没有了对手,就太孤单太寂寞了。所以,大红鹰要养着大白虎,如此它们就能熬个六百年,还能再往下熬下去。不然,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任天养点了点头。除了这样解释,真的没办法解释,为什么鹰与虎斗得那样激烈,可虎在山上没吃没喝的过了六百年,仍然活得生猛。要真的是这样的话,又一个问题横在面前。他们被困在墓室之中,唯一的生路便是山顶,如今山顶有两个一流朱雀与两个一流白虎守着。一个一流的猛兽杀他们就如捏死一只蚂蚁般容易,四个更是没有活路!这么说他们无路可逃,要困死在墓室之中不成? 第351章 人虎之争 任天养脑子急转,想着该怎样才能从山顶活着离开。想来想去,也没想到一个能够全身而退的办法。 本来,白虎与朱雀肯定都是在大树下边与上边栖身,他将小白虎与小红鹰带走之后,大白虎与大红鹰估计会离开大树守在洞口,等着他再上去时营救幼崽。这么说他做错了,不该带走小白虎与小红鹰?甚至不该爬出山洞去找吃食! 不对!不说他与小胖必需吃东西才能活命,所以肯定得爬出山洞找吃食。就算他没出山洞,等有晴几个借助灵气修炼完毕,几个顺着洞来到山顶。众人爬那么高的洞,已经累得筋疲力尽,要在山顶歇息一会。在歇息的时间内,难保不会被白虎与朱雀发现。 就算他们歇息的这段时间之内没被白虎与朱雀发现,等歇息够了,他们七个看到一颗超级大树,不会生出好奇去那边瞧上一瞧?肯定会去瞧的,也肯定会与白虎朱雀打个照面,然后被白虎朱雀吃掉。 就算他们没生好奇心,也没去大树前瞧,更没跟白虎朱雀打照面,而是直接奔到崖前准备下去。他们从憋闷的墓中出来,猛得吸到新鲜空气,不会高兴的又唱又跳又说又笑?只要发出声音来,白虎和朱雀便人察觉。那时,他们动作快点,可找到立足点下了绝壁。白虎是望崖生叹,拿他们七个没有办法,那红鹰呢?他们纵然下了绝壁乃至下到山底,红鹰要擒他们还不是小菜一碟。 所以,他上山顶绝没有错,最少知道山顶危险,万不可陷入绝境。那是不是说,如果他不拿小白虎与小红鹰,大白虎与大红鹰便不会守在洞口,而他又知道山顶危险,告诫大伙屏住呼吸,悄悄的去崖边,不惊动白虎朱雀,他们便能安然无恙? 也不尽然!小白虎吸了他的血,便把他拿主人看待。见他下了洞,一定会忠心耿耿的守在洞口,等着他回去。那样,他领着有晴几个到山顶,小白虎欣喜若狂的啸听几声,还是会惊动大白虎大红鹰,依然是死路一条。 任天养想到这里,暗骂一声:“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我还不信了,会被困死在墓中。说不定,我拿了它们的幼崽,歪打正着,反倒将它们激怒,杀红眼,打得两败俱死。那时山顶没有白虎也没有朱雀,我们还不是想怎么出去便怎么出去?”他收了蹬着洞壁的脚,整个人朝下滑去。滑十几丈便伸脚止住身子,如此过了顿饭时间,已滑到墓顶附近,看准了落脚之地,轻轻落了下去。 小胖早已望眼欲穿,瞧他下来精神为之一震,又见他怀中鼓鼓,有东西在里边蠕动,神情大喜。若不是椁壁过窄,他的平衡又不好,早已跃到任天养面前讨要吃的。他从棺椁上站起身来,冲任天养哈了哈腰,道:“大哥,找到吃的了?” 任天养道:“没有!”跃到金棺棺盖上。他跟大白虎大红鹰斗志斗勇,实在有些累了,便将两只手置于脑袋后,仰身躺下。 小胖咽了口唾沫,眼睛盯着任天养的怀中,像是长了钉子一般,怎么也拔不出来。他不知任天养明明找到吃的了,为什么非要说没有。据他对任天养的了解,任天养绝非那种吃独食的主,想来是在逗他玩,便道:“大哥,你就别逗小弟玩了,再不把东西拿出来,小弟可要抢了!” 任天养道:“我还骗你不成?真的没找到东西吃!”见小胖双眼直勾勾盯着他的怀里看,半坐起身道:“你还道这是吃的啊!” 小胖再咽口水,却没说话,只是看了任天养一眼。那意思再明显不过,怀中动的东西不是吃的东西又是什么? 任天养正要给小胖讲他怀里的两件东西不是吃的东西,而是两件域外蛮族所饲养猛兽的后代,其中的一只已认他做主人,另一只要送给有晴,这两样东西是绝对不能吃的。他眼珠子一转,暗道:“都说域外蛮族饲养的猛兽十分厉害,究竟怎样厉害,谁也没有见过。我们虽见过青龙、玄武的厉害,我甚至见过白虎朱雀的厉害,但这四样猛兽毕竟是一流的猛兽,世间少有!依小白虎现在年龄,连九流猛兽也算不上,不知它能斗得过小胖这个成人不能。” 任天养把小白虎从怀中掏出,放到金棺上,道:“山上什么野味也没有,就捉了一只小老虎。我本来想当**物养的,自己饿死也不愿吃,你要真饿得狠了,我只有忍痛割爱,让你打牙祭吧!” 小胖见那只小白虎毛茸茸的甚是可爱,忍不住就想抱在怀里逗弄一番,可肚子咕噜噜抗议起来,也就没心情再去逗弄小白虎。他不信任天养会真让他吃了小白虎,问道:“大哥,你真舍得让我吃了它?” 任天养道:“舍得!”笑着又道:“前提是你能杀了它。” 小胖斜眼去看小白虎,那确实是只虎,不过却是只可能尚未满月的小老虎。若这只虎是只成年虎,哪怕是只只有一两岁的幼虎,他见了之后一定吓得手软脚软,别说让他吃虎了,只要老虎不吃他都阿弥陀佛了。但这只是只小得不能再小的老虎,连家猫的个头大都没有,想必还不如一只家猫。他饥火难耐,道:“大哥,你放心,等出了这倒霉催的地方,我一定去捉十只八只比这只虎还要漂亮的虎来,让你饲养。”说罢,右手提剑左手去拿白虎。 那小白虎本在金棺盖上舔任天养的手指玩,似能感觉到身后的胖子不怀好意。它佯装不知,等到小胖将近,这才猛得回头,张嘴朝小胖手上咬去。它的牙虽还像米粒一般细小,但这下要是咬实,非得把小胖手背上的肉咬下一大块不可。 小胖眼瞧小白虎来势凶猛,下意识的想缩手,但已经来不及了。还好,任天养早有防备,伸手一抓,拎起小白虎劲上皮毛,将小白虎拎到怀中,小胖手背上的肉才得以幸免! 任天养揉了揉小白虎的脑袋,笑道:“真没瞧出来,你还挺凶猛的!”又对小胖道:“想不想再试一试!” 小胖被一只比他拳头大不了的小老虎伤到,哪能咽得下这口气,暗道:“我一个成年男子,连这小家伙都杀不了,哪还有脸跟任大哥混!”他怒火攻心,也不觉得肚饿了,凶巴巴恶狠狠道:“再试!” 任天养松开手,小白虎从他身上跳下来,嘴着牙咧着嘴,喉间发出奶声虎啸,一步一步朝小胖逼去。 小胖挥剑一击,朝小白虎刺去。小白虎抬足一拍,将那柄剑拍在金棺棺盖上。 第352章 水里有鱼 小胖想把剑从小白虎足下抽出,却使足了劲仍是没把剑抽出。想他两百来斤的大胖子,竟不能把剑从重不过数斤的小白虎足下抽出,如此丢人现眼之事实乃平生第一次。 他心急如焚,拼了命的往外抽剑。越急,剑越抽不出来。越抽不出来,越急。片刻间,脸已涨得通红。他脚往前蹬身子往后仰,用手上的力气加上身体的重量去抽剑这个办法,仍是没能把剑抽出! 小白虎忽得抬起足,小胖顿时重心,朝后仰倒在地上。小白虎露出肉垫中藏的利甲,虽说过于纤细,但也锋利异常,就要往小胖身上扑去。 任天养眼瞧小白虎要是扑到小胖胸口,四足一顿猛蹬后刨,小胖不死也将重伤,连忙喝到:“过来!” 小白虎朝后看了一眼,确认是向它下的命令,这才步履轻盈的转身朝任天养跑去。任天养将它抱起,伸手在它脑袋上揉个不停,暗道:“这小家伙豆大就如此厉害,稍长一点那还了得。想来那些由域外蛮族饲养的猛兽像它这么大的时候,一定没有它厉害,它所以如此厉害,应该跟它父母都是一流的猛兽有关!” 又想:“它才出生便如此厉害,也不需如何修炼,等长到成年,最少也是五流猛兽的级别吧!如果我再刻意的**,过上两三年,纵然达不到一流猛兽的程度,二三流总能达到。” 想到一流的坨蟒鳄龟是那样的厉害,今后若是有个一流的白虎跟在左右,不需他亲自出手只怕就天下无敌了,任天养便忍不住乐不可支。乐了一会,他抬头见小胖一脸颓废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道:“要不要再试上一试!” 小胖并不蠢,早从任天养的神色上看出。别说自己不是小白虎的对手,纵然是小白虎的对手,任天养也不会让他吃了小白虎,摇头叹道:“不试了。”他的双眼已经饿绿,顿了一下,又道:“可是大哥,我们两个总得吃点东西吧!不然,咱就把金棺打开,吃了……” 任天养摆手道:“不行!要是吃尸体,咱们两个岂不是**不如?今后还怎么在世上混,光是别人异样的眼光都能把咱们两个杀死!从今往后,这个念头万不可再起!” 小胖道:“山顶没有猎物,小白虎我又打不过,吃尸体你又不许,看来只能饿死了!” 任天养也知,他们两个三天不吃饭饿不死,七天不吃饭也不见得能饿死,十天半月的不吃饭一定饿死。可是现在怎么办?叫醒有晴几个从山顶逃走?山顶守着四个一流猛兽,上去只能是个死。除非,有晴几个修为大增,借助念力修炼到一等侠士乃至于上等侠士,或许能与上边的猛兽斗一斗。可那需要多长时间,一年还是两年?他与小胖早饿死了!纵然修为真的提高到上等侠士的级别,有名剑也不见得是上边四个猛兽的对手,无名剑更加不是对手了!要是上边不是有四个猛兽,只有一个猛兽该有多好。 想着一个猛兽,他的目光不由移到鳄龟身上。 鳄龟就如入定了一般。他们从龟背上下来,它是什么姿式,过了三四天,还是什么姿势。任天养心想,若是有晴几个修为大增,他们合力杀了鳄龟,那时吃龟肉喝龟汤,绝对有益修为的提升,而且大补。可是,纵然有灵力辅助,想要有晴几个的修为增加到能杀了鳄龟,只怕没个三年五载的也没办法。纵然修为增加到那种地步,没有名剑也是徒然。这些都不说,就算杀了鳄龟,开不了壳去不了肉找不来铁锅寻不到烧火的木材,仍然还是徒然。既然都是徒然,又想这么多无用的东西干嘛? 任天养头又枕着双臂倒下身去,任由小白虎在胸口嬉戏。见小胖挨着他也躺了下来,道:“这就对了。咱们没东西吃,就别乱动腾,静静的躺着别动,应该能多捱些时日。” 小胖道:“可是大哥,我好渴啊!”顿了一下,又道:“饿还好捱,饿一饿也就饿过了头,不觉得饿。渴实在不好捱,嗓子眼里火烧火燎的,恨不得割了自己的腕子,猛喝几口血。” 任天养道:“渴还不好解决,那边有个水潭,为何不去灌上几口?” 小胖道:“我倒是转了一万个念头,想去水潭那里灌个饱,但是不敢。一来怕,笨手笨脚的惊动了玄武。二来怕,身体肥胖,下去之后上不来,只好干捱着。” 任天养想想也是。小胖身子胖修为低,没人帮忙真不见得能爬上棺椁,强自上来,只怕会弄出声响惊动了玄武。他道:“吃的暂实没办法解决,喝得倒好办!”坐起身来,伸手道:“把你的水囊拿过来!” 小胖知道任天养要去水潭取水,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后悔。欢喜的是,终于能喝上水以解干渴。后悔的是自己没事说什么口渴啊,万一任天养去取水时,玄武不再吸灵气,岂不是自己将任天养送入绝境。他心中异常矛盾,很快打定主意,不管怎么说都不能让任天养犯险,摆手道:“大哥,我突然之间又不渴了!” 任天养笑道:“别说那些废话,我正好也口渴的难奈,快把水囊拿来,好给你捎些水来。你若执意说自己不渴了,我可就自己去灌个饱,不管你了!” 小胖只得把水囊解下,递上前去,道:“大哥一切小心!” 任天养道:“我自己的性命,比你还要紧张十倍,又何需你来嘱咐!”接过水囊,轻轻跃下棺椁,移步来到水潭前。他看到水潭里有鱼游动,一时高兴,也忘了玄武就在身侧,“哎呀”叫了一声! 小胖不知发生什么事,心一下提到嗓子眼,问道:“大哥,怎么了?” 任天养道:“真是运气,这下我们两个不用饿死了!”说罢,将水囊灌满。又放出几道念力,编成一道网,入水兜起几尾鱼来,回到金棺盖上。 两人先饮了几口水,用剑将鱼切成一片一片,往嘴里塞去。虽无火将鱼炙熟了再吃,但那鱼极嫩,入口鲜美,甚是好吃。 小白虎看看鱼又看看任天养,任天养道:“怎么,你也想吃?” 小白虎伸舌舔了舔嘴唇,任天养便将几片鱼扔到它的面前。小白虎却不去吃,拿眼看着任天养。 任天养道:“怎么,嫌少?”又扔了几步过去。小白虎仍是不吃,拿眼瞧着他。任天养这时也猜不出小白虎是什么意思了,挠了挠脑袋,自言自语道:“猫吃鱼狗吃肉,难道说你长得虽像猫,却不爱吃鱼?” 小胖又将一大片鱼放入嘴中,一边嚼一边道:“大哥,它会不会在等你下命令呢?你不下开吃的命令,它不敢吃啊!” 第353章 匹夫无罪 任天养实不相信,一只满月大小,才跟了他不到一个时辰的小白虎,竟能像训练多年那样,在得到他的命令之后才进食。不过,还是尝试着道:“吃吧!” 小白虎这才虎扑到那堆鱼肉前,狼吞虎咽起来。 任天养越瞧越是喜爱,别说小白虎乃是一流猛兽之后,长大之后将十分厉害。纵然只是一只普通的小白虎,单凭这份可爱,他就要豢养一辈子。这时,他感觉有东西在怀中动,便把那只缚得紧紧的小红鹰掏了出来。 小胖惊道:“大哥,怎么还有一只鸟,它也跟小白虎那样厉害?” 任天养道:“只比小白虎强,不比小白虎弱。” 小胖见小白虎那样乖巧而又凶猛,自己若能当小红鹰的主人,纵然修为低微,走出去也无人敢惹,问道:“大哥,能把它送给我吗?” 任天养道:“不能!” 小胖道:“为什么?” 任天养笑道:“第一,人挑猛**,猛**同样挑人。你修为太低,恐怕它不会认你当主人。既使它认你当主人,你也降不住它。第二,匹夫无罪,怀璧有罪。你得此猛兽,外人见了都想夺之,反而将自己陷入绝地。再说,这只小红鹰本来是要给三妹的,你觉得要是给了你,三妹会不会从你手中夺走!” 小胖想想也是,也就不再说什么。 任天养把小红鹰放在金棺材盖上。小红鹰双翅以及双爪都被缚着,但仍撑着立在那里不倒。任天养笑道:“你倒硬气!” 他去掉小红鹰嘴上缚的布条,拿了片鱼肉去喂。小红鹰去不吃肉,伸嘴朝任天养手上啄去。任天养早在手上护了念力,任凭它当当当当啄个不停。 小胖吐了吐舌头,道:“好猛的一只小鹰,也只有大哥念力护体才不惧它,换个人铁定被它啄得手背稀烂。” 这话提醒了任天养,暗道:“它野性太强,让有晴伸指喂它喝血,只怕它不喝反要将有晴啄伤。该想个什么办法去去它的野性?”忽听小白虎对小红鹰啄他的手甚是愤怒,喉间发出闷吼,就要上前扑咬,他道:“吃你的饭,别管这些事!” 小白虎低头又吃起鱼片来。 任天养把手上那片鱼肉丢到小红鹰面前,道:“你还傲得很?爱吃不吃,不吃饿死!”伸手又拿了片鱼,塞到嘴中一边咀嚼,一边盯着那些尚未宰割,仍在棺盖上跳动的活鱼,想着该如何去去小红鹰的野性。 那些活鱼越瞧越觉眼熟,似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对了,当初他跟韩冰、步穿杨采药时,那个小水潭里的鱼跟墓室里这个水潭里的鱼一模一样。 任天养心中一动,暗道:“这个水潭里的水清澈见底,没有一丝**的气息,可见是活水并非死水。进墓室所过第一关便是道地下暗河,山脚下那个小水潭里的鱼与这里的鱼长得一模一样,这么说,此水潭与彼水潭是相通的,不然两个地方的鱼哪能都长成这副怪模样?或许我们可以借助水逃出升天?” 山顶有四个神兽镇着,没办法从哪里出墓室,他就一直想着另辟蹊径从墓室出去。可他们来的那条道已被铁门封死,头顶山洞又被四个一流猛兽看着,他本已绝望,没想到这时又见生机! 任天养越想越是兴奋,从地上一跃而起,道:“小胖,你给我看着红鹰。” 小胖才将手中鱼片塞入嘴中一半,正哧溜着把另一半往嘴里吸,听闻此言只得停下,任由另一半鱼片垂在嘴边,看着凶猛的小红鹰道:“怎么看?” 任天养道:“它野性太大,先得把它的野性熬下去。”脚尖一挑,挑起一把剑来,塞到小胖手中又道:“你给我盯着它,它若睡觉,你就用剑身瞧它的脑壳,反正就是不让它睡觉就行。我还不信,不能把它的野性熬掉。” 小胖本忌小红鹰,只怕任天养让他干喂食之类的危险活计。见只是让他拿剑敲小红鹰的脑壳,那样可距小红鹰三四尺之外,顿觉安全,道:“大哥放心,我定把它的野性熬尽。” 任天养又对小白虎道:“你乖乖的呆在这里,切勿顽皮,不然等我回来看如何收拾你!” 小胖闻听此言,这才反应过来任天养要离开此地,忙道:“大哥,你要去哪?” 任天养道:“再找条出去的道路!” 小胖一怔,暗道:“不是已经决定要爬洞出去了吗?干嘛再找条出去的道路?墓室是在山腹之中的,哪还有出去去的道路!”他尚未开口,任天养已用念力取过一盏油灯点亮,又用念力做出个大罩子,一个猛子扎入水潭之中。他一脸的愕然,不知任天养跳进水潭干什么? 任天养一入水潭,想往水潭深处去,却有股强大的浮力拖着他往水面上去。他知道这是自己用念力做的,里边裹满空气的大罩子使然。可也不能就此散去念力,要知道此地离山脚有多远谁也不知道,还得靠罩子里的空气呼吸以及用油灯照亮。只得使了个千斤坠,把身子往下沉去。 水潭的口本来就阔,水下比潭口还要大上数十倍。任天养拿着油灯四个里一照,只见潭底四周有数十个水洞,也不知哪个洞是通往山脚那个水潭去的。他暗道一声:“只能一个一个试了!”随便找了个洞口,抽出名剑在那个洞口上方划了数下,标明此洞自己进过,然后缩身游了进去。 那是一个死洞,游了不到二十丈已到了头。 任天养四下摸了摸,又掌着油灯将水草之类的东西清除干净,确认无疑是个死洞,这才出去又找个洞口游了进去。也不知是里边的洞全是死洞,还是他的运气着实不好,一连进了七八个洞,竟全是死洞。有的仅走数十丈便得折返,有的则走数里方败兴而回。不过,也非绝无收获,他在洞中找到一个桌面大小的蚌。 当时,他正在查看那个洞究竟是不是死洞,伸手四处乱摸,有两块石头突然合了起来。他一时大惊,还道是出现水下塌方,只怕自己被活埋在下边,便朝后游去,却发现自己的一条胳膊被那两块石头紧紧夹住。 任天养用另一只手去搬抬上边的那块石头,拂去淤泥水草才看清,那哪是一块石头,而是大蚌。那蚌估计已成了精,力气大得惊人,他使尽全身之力也没把蚌掰开,或者将胳膊从蚌壳中抽出。他念那蚌长这么大着实不意,本不想伤它性命,这时念力罩子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再耽搁下去有性命之忧。便抽出剑来,顺着夹自己胳膊的壳蚌刺了进去。连捅数剑,蚌壳才松,方得以脱身。 第334章 剑在哪里 任天养眼瞧这样有用,用念力持剑去挡第二道轮转飞刃。剑再被削去一尺有余,不过那柄飞刃的力道也竭,被李长更收了回去。 他如法炮制,又将紧随后边的两道飞刃破掉,这时一柄长剑仅剩一个剑柄,而且那个剑柄的吞口处也被削去。 李长更见状哈哈大笑,道:“你的剑已被我们破去。现在手中无剑,还怎么跟我们打!我劝你少费些力气,束手就擒,我保证留你一个全尸。”说完,他甚是得意,又哈哈大笑起来,仅仅笑了两声,那笑便嘎然而止。只见地上散落的各种兵器全都腾空而起,就像他们金剑门的用本门剑法在控制那些兵器一般,不过比他们更厉害的是,他们只能控制铁制的兵器,面前腾空而起的兵器中不仅有纯铁制的刀剑钩匕,还有一半是铁一半是木的短板斧,更有铜制的锤锏等。他心里清楚,这些腾空而起的兵器都是任天养用邪法控制起来的,但不管是邪法还是正法,都证明任天养手中不仅有兵器,而且多得有点吓人,足有百件。 这些兵器并没什么可怕的,都是些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兵器,李长更以及另一个金剑门侠士,用本门剑法可将这些兵器全都破了,就像之前破那柄长剑一样,将这些兵器全都打碎。可这些兵器实在太多,等他们全部破完了,灵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最重要的是,任天养能容他们一件一件破不容?要是一窝蜂的全都朝他们两个涌来,那时如何破? 任天养道:“够不够?不够的话那边还有棺盖椁盖,我一气拿来让你破个够!” 从黑布没有蒙住的,双眼附近的一小块脸上可以看出,李长更与另一个金剑门侠士的脸色异常难看。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那意思十分的明显,腾空的兵器尚在墓室各处飘浮,没有一件在任天养面前,他们两个要趁此机会取了任天养的小命。 两人急忙放出剑身上的刃片,四道轮转飞刃急速飞出。他们的动作快,任天养的速度也不慢,近百件兵器被念力一拉,在其面前形成一块各种兵器组成的兵器盾。四道轮转飞刃哪能破得了这么多的兵器,在盾上打了没几下已力道消竭,被李长更两个收回。正待再放出去,兵器盾忽的散开,近百件兵器有如出巢之蜂,拥挤着朝两人攻去。 李长更与另一个金剑门侠士自是不把这些普通兵器放在眼里,反正他们身上裹有侠士大氅,这些兵器根本伤不了他们两个。如此正好省些灵力,待把这些普通兵器全都破掉,再用本门剑法,看那时任天养还有什么手段。于是他们也就不再使用本门剑法放出刃片,而是持剑朝那些攻过来的各式兵器斩去。 攻向身体四周的兵器两人毫不理会,任由那些兵器撞击身子,只是稍稍觉得有点痛,根本不会伤到。 攻向脑袋四周以及咽喉处的兵器他们两个才用剑格挡。那些普通兵器又哪是他们手中名剑的对手,随意的一剑便将那此普通兵器斩成两段。 另一个金剑门侠士,砍掉攻向脑袋以及咽喉的两把斧子,一柄短,三柄尖刀,以及数把。这时,有把剑突然杀了过来。他清清楚楚记得,所有的剑都在过臼石关时用去,任天养这伙人手中的剑应该是从地宫一楼取的,那些死了的随从手中应该没有剑的。那这把剑是从何而来? 有三柄短分朝他的太阳穴与咽喉处攻来,而那柄剑攻的是他的心口位置。他十分清楚,心脏的位置有侠士大氅护着,被剑刺一下死不了人。太阳穴以及咽喉处没侠士大氅保护,被短刺一下是会死人的。 他没有去理会刺向心口的剑,而是抬剑格打刺向太阳穴与咽喉的短矛。他持剑一挥,将三柄短矛斩落,然后便感觉心口一痛。 初时,他也没在意,还道那是心口被撞了一下的缘故。就好像之前,他心口的位置也被刀之类的锐器撞过,也是这般的一痛,不过很快便不痛了。随后他便发现,这次的痛与之前不同,并没有很快消失而是越来越疼,就好像心跳要停止时的那种绞疼。 他低头一看,那柄剑已经离开他心口的位置,转而向李长更的腋下攻去。而他心口有血往外涌,染红了寿衣并往下流,很快在脚周围凝成一滩。他的心不再跳动,他低下的头也没能再抬起来。 李长更的压力一下大了一倍,明显感觉到所有的兵器全都朝他攻来。他暗道一声:“怎么回事?”扭头去看另一个金剑门侠士,又一个念头浮了上来:“他怎么不动了!”正要呼喊那个金剑门侠士帮忙,却见他垂着头,似在看地上的什么东西。 李长更一边用剑劈砍脑袋周围的兵器,一边随着那个金剑门侠士的目光朝下看去。他先看到地上有一滩血,然后又看到血已将那个金剑门侠士身上的寿衣全部染成暗黑色,接着看到那个金剑门侠士心口的地方还有血在往外渗。 他一时迷茫,按说普通的兵器刺不透他们身上裹的侠士大氅,为什么他的同门心口会被刺破。只有异常锋利,精心打造的剑才可能刺破他们身上的侠士大氅,可这种剑十分少见,普通人不可能拥有,随从身上更不可佩带。那就只剩侠士们手中的名剑才能刺破侠士大氅了,难道任天养夺了他同门手中的剑,给他同门心口来了一剑?没有啊,他同门的名剑好好的还在手上拿着啊! 李长更想到了胡夫,抬头朝远处的墓壁上瞧去。胡夫临死之际将剑插入墓壁,直没剑柄。这时墓壁上除了一个剑扎出的洞外,并不见剑。 胡夫的剑不见了!胡夫的剑混在这堆蜂拥而致的普通兵器中,戳死了另一个金剑门侠士,这时又要来戳他。剑在哪里?剑在哪里? 李长更脑子飞转,眼睛四射想从一堆兵器中找到那把名剑,入眼处全是刀斧匕,看不到剑的影踪。他提剑砍着朝他脑袋攻来的兵器,一柄一柄的瞧去,从上看到下,从左看到右,还是没发现胡夫的剑在哪里。 忽然,他的右手腋下一痛,体内多了一件东西。他侧眼瞧去,只见那里扎着一柄剑,已刺入体内一半,正是胡夫的那把名剑。 李长更暗叹一声:“原来剑在这里!”伸手想去把剑拔出来,那剑已经自己拔了出来。血从那里涌出,他伸手去捂,根本堵不住。 第354章 十二明珠 任天养挥动手臂朝后游了数尺,呵呵一笑,道:“你想吃我?我还想吃你呢?”他又朝前游去,托着蚌壳想将其带回与小胖、小白虎大快朵颐,却发现根本托不起来。伸手四下里一摸,那蚌已不知在那里呆了多长时间,壳与石头已固成一块。他持剑对着蚌壳周围一阵乱捅,大蚌松动,这才拽着回到潭口,跃身上来。 小胖先是一惊,看到是任天养随即一喜,道:“大哥,你回来了?” 任天养点了点头,托着蚌跃到棺盖上,瞧之前抓的那些鱼只见鱼骨不见鱼肉,不由暗叹小胖还真是能吃。 小胖从他眼神中读出意思来,连忙解释道:“大哥,那些东西我吃的连三分之一都没有。”指着小白虎接着道:“全是它吃的!” 任天养摇头笑道:“小家伙,没想到你胃口蛮大的吗?” 小白虎自他上来,便高兴的不能自持,拿着脑袋在他腿上蹭来蹭去。它似能听懂小胖的话,闻言冲小胖吼叫数声。小胖尴尬的一笑,道:“好了,算我诬陷了你,是我不对。大哥,那些鱼都是被我吃了。小白虎除了你喂食的东西,谁喂的也不吃。” 小白虎这才不冲小胖吼叫,抬头对任天养手上托的大蚌咂了咂嘴。 任天养笑道:“看来我这一走让你饿肚子了。”又对小胖道:“恐怕你也没吃饱吧!” 小胖不好意思的一笑,揉着肚子道:“差不多七分饱了,不过还欠那么一点!” 任天养道:“那咱们换换口味!”拿剑顺着蚌壳缝间一划,将上边那道蚌壳扮开,提剑割下一块蚌肉分成三块。一块交到小胖手中,一块丢给小白虎,另一块自己拿着咬了一口。他朝已躺在棺盖上的小红鹰呶了呶嘴,道:“这小家伙怎样?” 小胖道:“闭了两次眼,全给我敲醒了!”说话间他那块蚌肉已咽入肚中,拿起剑又割了一块,忽见蚌壳上边有层半透明的膈膜,膈膜下边盖着几个圆圆滚滚的东西,便道:“大哥,你瞧那是什么?” 任天养心道:“圆形的难道是珍珠,可珍珠不是都在肉里长着吗,怎会在壳下长着?”伸手将那层半透明的膈膜揭开,果见壳肋缝之间有六颗拳头大小的珠子,隐隐发出毫光。他心中一动,用念力灭了油灯,六颗珠子散发出柔和的亮光,有若月华。 小胖喜道:“是夜明珠!这么大的夜明珠,简直闻所未闻!” 任天养也是一喜。他为了照亮,不得不点盏油灯,带得那些空气,真正自己呼吸用去的,连油灯耗去的三分之一都没有。他在水潭之下,早就想要是有个手电就好了,可惜这个世界并无手电之类的照亮工具,如今有夜明珠正好可在水下照亮,也省得油灯跟他争空气。他道:“凡这种宝贝,都是两两对称的,这边壳上有六颗,另一边壳上也应该有六颗!” 小胖道:“对啊!”两人将六颗夜明珠取出来,又把蚌肉转移到这边壳从,从那边壳上也发现六颗夜明珠。 小胖叹道:“按说,蚌内只会有珍珠而不会用夜明珠,这些夜明珠怎会在蚌中。” 任天养也想不明白这些问题,道:“反正,现在这些夜明珠归我们所有了!” 小胖道:“大哥说的对!”又啃了两口蚌肉,他忽然喜道:“大哥,我小腹中暖洋洋的,灵力似乎有所加强。这些……这些蚌肉还有增强修为之功!” 任天养却没这些反应,心道:“或许小胖修为太低才有此反应,我修为高了,这些蚌肉反而对我没什么用!”他三两口将手中蚌肉吃完,拿了颗夜明珠,道:“我再去水中看看!” 他入水之后又找了个洞钻了进去,走出十里还不见到头的意思,暗道:“难道这个是出路?”顺着道又游出十来里,由山石组成的水道突然变成的由石头砌成的水道。他心头一喜,自咐:“既然此处有人工开凿的痕迹,那一定有出口。”再往前游了数里,一条水道分成两道,一道水流湍急,另一道平缓不动。 任天养心道:“水流湍急的一定是出路,水流平缓几乎不动的一定是死路。”他朝水流湍急的那道而去,放松身体顺流之下。如此过了二十来里,由石头砌成的水道又变成山石自然而成的水道。这时,念力做成的罩中空气已只剩不到一半,而什么时候能出去尚是个未知数。 任天养不由心惊,暗道:“再往下漂,只怕会憋气而死也还没有出去!”连忙挥动双臂往回游去。下来顺流不费一丝力气,瞬间已是二十来里。回去游动却艰难异常,同样的时间,连二里路也没游到。 任天养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只怕游不到水路分岔口空气已经吸尽,力气已经耗完。可若不游动,或者速度稍慢些,则不进反退。还好,每块石头之间都有砌缝,他便扒着砌缝往上爬,倒省了不少力。等到了水道分岔口,念力还剩一半,空气连三分之一也不到,原路返还念力倒够,空气铁定不足,誓必会在水中窒息而亡。 他心生绝望,暗怪自己太过冒进,如今空气不够,将自己的小命丢在这里。忽然他想起,跟随赵武进墓,过第一道水淹关时,赵武曾说那关是造墓之人将地下河一分为二,做成护城河。水在这里一分为二,难道此处离水淹关不远? 是不是如他所想那样,任天养其实心中一点谱也没有。唯一让他相信这里或许离水淹关不远,除了水在此一分为二外,就是一边水动一边水不动。那边的水所以不动,应该是赵武几个将水堵住的缘故。 不说此处到底是不是水淹关那道护城河,就算是,此处离水淹关有多远?可能一里两里地,也可能十里八里,数十里上百里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仅是十里八里,所剩空气能够撑到。要是数十里上百里,还是一个死。 回到墓室?实打实的必死无疑。去往水淹关?尚有一线生机! 任天养恶狠狠道:“跟它拼了!”扭头朝那道水流平缓的水道而去。十里,没见水淹关。又是一个十里,还是未见水淹关。他吸气是从罩中吸的,呼气则将嘴透出念力罩吐出,所以每呼吸一次,念力罩便缩小点,这时储荐空气的念力罩仅剩拳头大小。 他吸了最后的一口气,念力罩中没有空气也就没什么用了。他便收了念力,闷头朝前游去。十丈,没到头。二十丈,还是没到头。三十丈,依然没到头。最后那口空气,在体内已转化成废气。他只觉两耳嗡嗡,太阳穴处呯呯作响。 不行了,要死了。任天养感觉自己撑不下去了,只能放弃了。他没想到,自己到最后竟是被水淹死的。他死了,有晴几个也不可能活下去。本来,他以为带着有晴几个是来挖人生的第一桶金,自此飞黄腾达,叱咤风云。没想到,来这里是给几人自掘了个坟墓。他想,要死也要尽最后一把力,放出一道念力往前探探,看离水淹关还有多远。一里还是十里?十里是他能放念力最远的距离,不管水淹关是在十里之外还是十里之内,仰或仅有一里,他都必死无疑。但,死也要死个明白! 第335章 诡异莫测 赵风云眼瞧两个金剑门侠士正打得激烈,忽然之间说不动不就动了,站在那里就像两个木头人一样。 他们这七个侠士站得离两个金剑门侠士有点远,大概十来步的样子,看不清地上黑乎乎一片的是血,还道是那里的岩石颜色稍深。 让赵风云惊奇的不光是两个金剑门侠士正打得激烈,说不动便不动了,而是往两个金剑门侠士身前正攻着的兵器,在两个金剑门侠士不动之后就不再攻击,而是朝他们这边攻来。近百件兵器,几乎都被两个金剑门侠士斩成两半,有的甚至被斩成三截。可这些被斩断的兵器并未因身成两半而躺到地上不动,它们虽然断折,但都还有杀伤力,变成两百来件兵器朝这边攻来。 在据他们五步的地方这些兵器分成七堆,每堆大约三十来件的模样,分攻他们七个。 赵风云也如其它侠士那样,举起剑将攻向自己的兵器斩成两断。眼瞅着这些兵器被斩断后,后边那截继续往前攻,前边往下掉的兵器尚未落地又已跃起攻来,三十来件兵器没因斩断而变得越来越少,反而越来越多,他心生寒意,暗思再这样斩下去,只怕攻向自己的兵器会变成一百件两百件乃至三百件。那时该如何挡?总会有一件两件会刺破脑袋割烂咽喉。 虽然,使用本门剑法会让棺椁大震,继而将玄武惊醒,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将灵力灌注于剑中,准备随时使用本门剑法。玄武醒了,誓必会大开杀戒,他们将损失惨重,但终还有逃生的可能。被任天养用这等邪法控制兵器攻击,时间长了,那可就有死无生。 灵力已灌注于剑中,所有前期的准备工作都已做完,只需心念一动便能使出本门剑法。赵风云这才心安,能够冷静的一边持剑继续抵挡攻向自己的兵器,一边去观察其它侠士。 李长更两个金剑门侠士突然不动,九成九的可能是人已经死了。不然一个大活人,总会伸伸胳膊展展手的,哪能像个雕塑那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人肯定死了!可人是怎么死的?又是用什么东西杀死的。 第一时间,赵风云想到的是名剑,于是抬眼去瞧两个金剑门侠士持剑的手。果然,李长更两个侠士手中的名剑已不见了。他想,那两柄名剑一定混在攻击他们七个侠士的普通兵器中,又连忙去看攻自己的那堆兵器。 兵器大多已断成一尺来长,里边没有混杂三尺多长的剑。赵风云松了一口气,又去看离自己比较近的那三个侠士身前兵器。洒眼望去,也都是一尺来长的斩断兵器,他正要转头去瞧离自己略远的三个侠士,忽然发现有些不对。 没错,那些兵器都是一尺来长的模样,可三个侠士胸口都有一把好像正在攻击的剑。那剑也只有一尺来长,但从剑柄瞧,那三柄剑瞧着不像是普通的剑而是名剑。而且,那三柄剑若真的是三截断剑,正往三个侠士胸口攻击,此时已该被侠士大氅一阻,拉回来再攻才对?可,从他看到那三柄剑到现在,三柄剑就没再动过,不仅没有动过,剑柄还旋转了一圈。 他又去看三个侠士的眼睛,三人都露出痛苦的神色,似在忍受什么。而且,他们正挥动的剑也不再挥动,拿个虚架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时,正在围攻那三个侠士的普通兵器开始撤离,朝他们四个这边涌来。那三柄尺长断剑也朝后而去,由一尺而两尺,又由两尺而三尺。剑身上带着殷红的鲜血,一一顺着剑尖往下落。 赵风云大喝一声:“好毒的奸计!”再不犹豫,心念一动使出本门剑法来。数百个小石球从他后腰上挂的囊中钻出,朝身前围的兵器击去,也朝向他们涌来的兵器击去。 那些普通的兵器被石球一撞,全都落到地上不动。 赵风云感觉得到,那些普通兵器都是被一股不是很强的力控制着。他每击落一件普通的兵器,那股力便减弱一分,待将所有普通兵器都击落,那些兵器躺在地上颤动着动了几下,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掌控着想要再起来,可惜那股无形的力不够劲,竟不能再把兵器捡起。 他一愣,随即明白其中的道理。他们用剑击砍兵器,受力的是兵器,加上他们手中的剑实在锋利,轻轻一削便将兵器斩为两段,对掌拿兵器的力并无多大损害。此时,他用本门剑法控制石球撞击,直接受到冲击的是那一股股掌控兵的无形力,将对方控制兵器的力道消耗,所以竟再拿不起兵器。 他一时大喜,眼瞧六柄名剑有异动的迹像,指挥着石球朝那边攻去。小石球却扑了个空,因为那六柄名剑并非是朝他攻来,而是朝任天养飞了过去。 赵风云大叫一声:“想跑,没那么容易!”他不管任天养使的是什么邪法,竟能生出无数道无形的力来撑控兵器,此时那些力已大消,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正要指挥着小石球攻去,却听赵武拦道:“赵老弟,万万不可!” 赵风云耳听赵武说话,气便不打一处来。之前,他要杀任天养,赵武却拦了下来。如果那次不拦,会损失六个侠士以及所有的随从吗?他怒道:“为何不可!” 赵武道:“使用本门剑法会惊醒玄武的!” 赵风云指着已经死了的那六个侠士,冷笑道:“现在这种情况,只怕还不如把玄武惊醒吧!”他不去理会赵武,抬腿朝前走去,接着道:“我之前真不该听你的话,累得咱们近百人只剩四个。现在若还听你的,只怕要一语成谶,咱们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惊醒玄武就惊醒吧,好过连玄武的面都还没见过,就被一个小贼全杀死在这里。” 赵武被赵风云顶的一句话说不来,只得冷笑一声不再说话。 开四荣问道:“赵哥,现在怎么办?” 赵武道:“先杀了这伙小贼再说。” 开四荣指了指西北角,道:“那惊醒了玄武怎么办?” 赵武虽恨赵风云敢那样跟他说话,但也知赵风云说的没错,不用本门剑法的话,他们这四人只怕会被任天养用诡异莫测的手法全都杀了。他被开四荣问得生烦,恶狠狠道:“一个畜牲怕什么?”但想了想,四人还真不是玄武的对手,又道:“用本门剑法,赵老弟杀这几个小贼足亦。咱们先把财宝往外移,莫等玄武醒了,只顾逃命带不走财宝。” 第355章 卸磨杀驴 念力只放出一尺便放不出去了,不是因为他的念力不足,只能放出一尺。而是念力放出一尺后边抵到一件东西,被挡在那里。他用念力上下触了触,似乎是被一堆木头挡住的。 任天养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还道自己临死之前产生幻觉,伸手一摸,果真是堆木头挡住的。他激动的差点流出泪来。不过这里只有他一个人,流出泪来也没有人会看到。就算旁边还有人,泪也不会流到脸上而是混到了水中,不会被人看到。 这些木头正是他们过水淹关时,由木剑门的侠士堵上的,这么说他已在最后一刻赶到了目的地。 幸亏用念力往外探了探,不然,在距生路仅仅一尺的地方死了,天底下还有比这还冤的事吗?他抽出名剑,对着木头一阵猛砍。那些木头哪低得住名剑的锋利,很快被砍得七零八落,可生路还没有打开,水仍聚在四周不散。 任天养暗道:“对了,还有一道墙呢!”想用剑去刺墙,却被一堆碎木挡着。他抽出几块木头朝身后送去,那里多出一些空隙,但两边的木头很快填实,而送到后边的木头又堵到两边。他心中大骂:“连你们也想我死?”抬腿朝那堆木头跺去,数脚之后,前边砖墙松动,水一下泄了出去。 任天养随着水被喷进对面水道之中,顺着湿滑的砖面朝下滑了里许。那里没水,他便张嘴狂吸两口气,待神志清晰,扒着砖缝来到水道口。 从对面喷出的水已无刚才那么猛,直能打到他趴的道口下方。水分朝两道,一道朝石俑陪葬坑泄去,另一道朝有机关的甬道泄去。许是分流的结果,赵武预言的,水将甬道填满,汹涌朝外而去的事情并没发生,只是淹了甬道一半,距廊顶还有一人多高的距离。 任天养在墓中呆得久了,想到外边透口气,便不急着回去。他跳到水中,顺着甬道游了出去。那些水在甬道里看着多,出了洞流到广阔的山脚下,便变成只能淹没脚踝的小河并朝石缝中渗去,走出一里来路,地上已无水。 有只山羊正在水边饮水,见了他只是抬头瞧了一眼,又低下头喝水。任天养伸手将羊捉住,从怀中掏出火镰火石打着火,抽出名剑宰杀剥皮做起叫化羊。待将泥士丢入火堆,举目瞧着眼前的原始森林,以及被金剑门木剑门两个侠士联手做出的独木桥,想起昨日种种,恍若隔世。 他长舒一口气,不管怎么说,现在也算是从墓室中逃出来了,就是不知该怎样把里边的财宝用回去。从墓室里把财宝带到这里,也容易。反正有晴几个都在借助灵气修炼,尚需二个月左右时光,大不了发挥蚂蚁搬家的精神,他一趟一趟把财宝从里边转运出来,时间充裕的很。可是,怎样才能把所有的东西都送到训练营呢?难不成也发挥蚂蚁搬家的精神,一趟一趟运去那边? 里边的财宝大概能装六七百个麻袋,而他们七个一趟最多能带四十多个麻袋,这么说得十来趟。来回一趟需一两天时间,也就是说一个月左右? 首先,时间上跟不上。有晴几个好不容易找到能够快速提高修为的龙穴,若不是得参加侠士大比,肯定会一直呆在这里修炼下去。所以,当他们出墓穴之日,也就是侠士大比之日,最多富裕个两三日已经差不多了,哪有时间将财宝全部运出去。 其次,麻袋的数量也不够啊!半道上死了数十个随从,墓室中也就四五百个麻袋,尚需一二百个麻袋才能将财宝全部装完。去哪再找一二百个麻袋去? 他忽然想起外边那十个车夫以及十辆大车来,能不能先用麻袋将财宝装到十辆大车之内,然后再把麻袋带回来去装剩余的财宝。这个办法看着可行,细思仍是不行。 第一,人都是有贪念的。那些个车夫看到了真金白银的财宝,既使赵武曾经警告,他们会不会贪心大起,冒着全家被杀的风险,将财宝一分,带着家人背井离乡,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隐姓埋名,过起乡绅的生活?十分的有可能!不,不是十分的有可能,简直是百分之百的可能!除非,派个人在那看着,才能打掉他们的贪念。 他不能站在那里看着。若他站在那里看着,谁去搬抬财宝?把小胖弄出来去看那十个车夫?还是不行!小胖修为太低,不仅看不住十个车夫,恐怕还会被贪心大起,失去理智的车夫给杀了! 第二,既使车夫没起贪心,他也不能借助车夫的大车将财宝运往要运的地方。那样,就会留下线索来。 赵武纠集了这么多人,不可能做到密不透风,肯定还会有人知晓此事。这些人等个三月五月,一年半载,不见赵武他们回来,肯定要多方打探赵武这伙人的下落。天底下没有永远不泄的秘密,难保车夫们没喝醉酒吹牛皮。于是那些人找到了车夫,继而探得财宝的下落,他们几个也就成了众矢之地。 想要密不透风,其实也容易,只需跟赵武一样心狠手辣,干出卸磨杀驴过河拆桥的事来。可他不是赵武,若非大奸大恶之徒,绝干不出杀人灭口的事来。 所以,大车是不能用的。不仅不能用,还得赶紧让车夫走,别让他们看到财宝。 任天养叹了口气,道:“若是有个巨大无比的麻袋,能将所有的财宝都装进去,那样我们岂不是就能将所有的财宝一趟运完!”他站起身,看了看火候,叫化羊还得一个时辰方能做好。便运起念力,施展轻身功夫,朝十个车夫等候的地方而去。 过了独木桥又过了直道,他拿出夜明珠,钻入溶洞之内。下到溶洞底部,正往前走前,脚下突然踩到一些东西。 这里是他们杀十个随从的地方,早已收拾的干干净净,不该有任何东西。 任天养拿着夜明珠朝地下一照,自己踩到的是一堆炭灰,看来有人曾在这里烧过一堆火。他心头一紧,什么人在这里烧过一堆火?加快脚步出了溶洞。外边空空荡荡,十个车夫以及十辆马车早已不见踪迹。他又出了城门洞,朝远处望了望,仍是不见十个车夫以及马车的踪迹。车夫与马车都去哪里了? 第336章 有人偷袭 任天养念力确实消耗殆尽。 分出那么多道念力,控制那么多兵器,与敌斗志斗勇,杀了六个侠士。其实不用赵风云出手,他已是强**之末,坚持不了多长时间。赵风云使出本门剑法,用小石球撞他控制的兵器,只是加速他念力的消耗,本来还能坚持一刻,如今瞬间用完念力罢了。 他将所剩无几的念力聚为六股,也只是勉强才能把六柄名剑往自己这边收。还有四个侠士,用混水摸鱼这一招已经没戏,敌人又使起本门剑法,只有名剑尚能抵抗一下。 任天养本想着,赵风云放出的小石球劲道十足,用普通的兵器抵抗不了几下,兵器便会废掉。名剑不同凡响,或许能承受得了小石球的攻击,不会被废掉。他绝无用这六柄名剑杀了赵风云再杀赵武、开四荣、熊新龙四个侠士的意思。而是希望能凭借六柄名剑的锋利耐用,凭借“其疾如风”或者“其徐如林”两招剑法,可多抵抗赵风云一会。 赵风云已使出本门剑法,用不了多久棺椁便会大震,惊醒了玄武,或许他们还有机会。可让任天养没有想到的是,他现在太虚弱了,所剩的念力竟托不起六柄名剑。名剑离他还有十步,竟从半空落到地上,他只得用残余念力将六柄名剑拖到脚前,俯身捡了一把,拉出“其疾如风”的架式。 不行,所剩的那一点念力根本使不出“其疾如风”来。任天养只得换了个架式,将“其疾如风”换成“不动如山”。这是没办法的事,用“其徐如林”恢复念力实在太慢,不如用“不动如山”。他也清楚,赵风云马上就要攻击,数百个小石球一起袭来,除非念力完全恢复,尚能坚持几轮攻击,不然瞬间便死。其实这时他用“不动如山”,根本恢复不了多少念力,等数百个小石球袭来,凭恢复的那一点念力,挡不了几个石球。可顾不了那么许多,目前已入绝境,能恢复多少念力就恢复多少,能挡几个石球便挡几个石球,事已至此,心尽到即可,最少死了也不会后悔,留下什么遗憾。却不知,正是这招“不动如山”救了他一命。 原来,赵风云是个心思缜密的人,而一个心思缜密的人通常多疑。赵风云知道自己使用本门剑法得速战速绝,不然将会引起棺椁大震继而惊醒玄武。但他修为有限,控制的小石球离敌人远了没多大威力,自然是离得越近杀伤力越大,所以他得走到任天养面前二十步,如此距离才能一击必杀。当他走到了位,正要挥剑放出小石球,突然见任天养摆了个奇怪的剑式。 如果任天养用的是“其疾如风”或者“其徐如林”,赵风云会毫不犹豫的放出石球。因为那两招他见过,知道那两招的威力如何,心里有底。可任天养摆了个他从没见过的“不动如山”,他犹豫起来,不知这又是什么邪法怪招,自己贸然出手,会不会像之前的侠士那样,死在这招上。 赵风云心里吃劲,眼睛上便细细观察起来。果然,他从这招剑招中看到里边暗含十几种变化,而且每一种变化都是厉害无比的杀着。可这些杀着似乎只对近身搏斗有用,对他这种远程攻击应该不起什么作用。 这时,棺椁开始震动,发出“咚咚”之音,就像战场上响声的鼓声,那是进攻的号角。赵风云不敢再细瞧下去,可也没贸然出手,而是放出一个石球,去试探任天养这招是否真的是厉害杀着。 那个石球才飞出去不到三丈,离任天养尚有二丈有余,也没见任天养有何动作,石球竟从中间炸开,就像半空中突然炸响的烟火,只是没有烟火炫丽夺目的光彩,而是炸成一团粉尘。隐隐绰绰中,他似乎看到粉尘中钻出一道剑影,或者说一道由气组成的剑形更准确一些,直奔自己面门而来。 他暗呼一声:“剑气?”剑气本没什么了不起的,他将剑中注入灵力,不使用本门剑法也能使出来剑气,但那些剑气只是一道凌厉的气罢了,并无什么特定的形状,非要说它像什么,最多也就是一道弧形的气刃。他从来没有见过,竟有像剑的剑气。气凝剑形,此中闻所未闻的情况出现,想来十分的厉害。 赵风云大惊之下,连忙调派十数枚小石球去击剑气。小石球触之及炸,变成一团粉尘。还好那道剑气连受十几击,也形消骸散,消失在空气之中。 赵风云不觉后怕,如果刚刚不是用一枚小石球先行试探,而是将所有的小石球全都攻向任天养,会发生什么情况?他控制的石球虽多,可,不可能排成一排或者挤成一堆去攻击任天养,而是上下排列将任天养围起来攻击。如此一来,数百个小石球将会分散开来,为防止彼此相撞,还得错落有致的排列,尽量避免前球挡后球的事情发生。 也就是说,他指挥的小石球一旦攻击出去,挡在他面前的只有一个小石球。那道剑气可以轻易破了石球,继而朝他攻来。那时所有的石球都已放出,他还拿什么阻挡剑气的攻击。那道剑气又来得及快,不容他转身退避就会在他身上刺个窟窿,他现在岂不是已经死了? 赵风云越想越怕,后背渗出一层冷汗,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是该继续用小石球攻击任天养,还是招呼赵武几个过来帮忙。 其实,赵风云完完全全多虑了。不说任天养使的那招“不动如山”化“动若雷震”,只是初练,发出的剑气根本达不到他的身前,他就算不用石球撞击,那道剑气再飞一丈左右也就散了。既使任天养的剑气能达到他的身前,任天养的念力恢复的十无其一,那道剑气也不可能刺破侠士大氅,继而杀了他。 因为赵风云的多虑,更丧失一次杀任天养的绝佳机会。原因无它,任天养使出“不动如山”恢复念力之际,感到有东西攻击,自然而然又使出“动若雷震”,此招一出,把他好不容易聚集的念力全部耗完,此时他已虚弱到极处,若非咬牙强撑,早已瘫坐于地。别说赵风云用本门剑法指挥石球攻击,就是一个三岁小儿胡拿一件兵器,都能将他杀了。 可赵风云却被唬住,竟不敢再用小石球攻击,最后决定向赵武几个求援。他扭头正要呼喊,忽听背后传来一道风声,隐约中还带着虎啸。他知道有人偷袭,连忙转身回头。 第337章 绚丽气流 只见有枝羽箭呼啸而至。 赵风云抬眼一看,射箭的是站在龟背上的一个男子。他们虽跟任天养是一伙的,但他见七人之中一直以来都是任天养在战,其它几个全都躲在龟背上不敢下来,自是明白这些人中只有任天养能战,其它的都是些无能之辈。最多也就是个普通人,没有一个是侠士。再厉害的普通人也仅是普通人,又岂是他的对手。 可是现在,一个普通人竟敢跟他出手,背地里射他一箭。自己堂堂一个侠士,对付任天养这个非侠士,还得向其它侠士求援,已经让他够没面子了。如今又一个普通人敢对他出手,难道他这个二等中级侠士是假的吗? 赵风云勃然大怒,喝道:“他娘的,难道我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你小子也敢对我出手?找死!” 那箭速度极快!可再快的箭不还是箭?还能射穿他的侠士大氅伤得到他不成?赵风云完全可以放出几个小石球去取龟背上那几人的性命,可他觉得这样显示不出自己的本事来,只有让射箭的人死在自己的箭下,那样才能显出他的本事,让龟背上剩下的几人明白,他不是他们能够招惹的人。 于是,赵风云要以彼之道还彼之身,持剑朝射来的箭尖上挑去,要将箭尖挑个一百八十度大回旋,并且再送箭一把,让箭以更快的速度原路返回,给射箭的来个透心凉。 赵风云的剑刚刚触到箭尖,那只羽箭已折而返了回去。他心中一乐,暗道:“我都还没使力挑呢,箭怎么就自己往回返了。难不成我的修为又精进了不少,看着没使力往回挑,其实已使够往回挑的力?”他还没乐完,忽然发现自己面前突然出现一只大虎。并非以前见过的斑斓大虎,也非吊睛白眼虎,而是一只隐隐绰绰可见,似有似无由风幻化出来的虎。 他看到那只虎时,离他已不足一尺,张牙舞爪朝他猛扑过来。 赵风云不知这只虎是怎么来的,大惊之下提剑便斩。手起剑未落,那虎已一口咬中他的腰。赵风云抱着一丝侥幸,觉得这虎是由风幻化而成的,也就有形而无质,咬中他的腰不会造成伤害。就好像人被风吹过,会被风伤到吗?可那虎大嘴一闭,他明显感觉一股巨痛,还未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那虎已仰起头,将他从地上拔起来横在半空。 赵风云身上裹着侠士大氅,虎牙刺不进。但虎的咀嚼力实在惊人,他只听腰间咯咯吧吧一阵脆响,那是肋骨脊骨以及盘骨断裂的声音。虎牙互相磨擦着,他又感觉隔着侠士大氅,他的皮肉生生的被虎嚼断。只是还有些皮骨相连,一时没有变成两半。 那虎还不罢休,叨着他的身子左右摆动。赵风云终于从虎口出来,只是人已变成两半,清清楚楚看到自己的身子朝右飞,腿却朝左飞。他重重落到地上,看着自己没有下半身的身子,一时不相信这是真的。他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痛苦让他清楚这不是做梦。他又以为自己看了眼,伸手去摸,肚脐下边,本该有的屁股大腿全都没有摸到。 赵风云终于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绝望的惨叫起来。 赵武与熊新龙、开四荣已往外边搬运一趟财宝。三人本可以就此离开,却又返回来,不为其它,只因这一趟并没搬运出去多少财宝。 他们手拎肩扛,最大限度的拿,也只不过拿了百分之一左右。太少了,这点财宝还够塞牙缝,他们打定主意,要以蚂蚁搬家的精神,跑他娘个百八十趟,将里边的财宝全都搬抬出去。当他们推开门进来,看到赵风云双手撑着地在惨叫,不知发生什么事,全都一愣。 赵风云的寿衣已断成两截,露出里边的侠士大氅。侠士大氅下摆没有寿衣束缚,朝两边散开,可以看到流了一地的内脏以及断裂开的皮肉。从上边残存的痕迹来看,那不是被剑斩断的,而是被什么猛兽生生咬断的。 墓室里除了玄武还有什么猛兽?莫非玄武已经醒了?三人不约而同的朝西北角看去,玄武果然被吵醒了,四只足从龟壳中伸出,像足鳄嘴的脑袋也从龟壳中伸出。它似乎闻到了血腥味,探头四处嗅来嗅去。 韩冰没想到自己的心上人还有这么一把弓,还能箭出带虎,硬生生的将一个二等中级侠士咬死。她的高兴之情无法言表,暗赞自己眼光实在不错,竟能找到个英雄人物。不过她也感觉到玄武已醒,不敢张口说话,只怕惊动了玄武让玄武得知背上有人。只是伸出手来,握着步穿杨的手紧了又紧。 有晴却担心任天养的安危,只怕任天养站在那里受到玄武的攻击,张嘴叫道:“大哥,快上龟背。” 任天养一招“动若雷震”使出,又变成“不动如山”恢复起念力。看似意守玄关不闻身外之事,其实周围发生什么事,全都尽收眼底。看到步穿杨箭上带出的虎一口咬死赵风云,他不由暗道:“我怎么把铁弓令箭给忘了!既然虎能咬死赵风云,自然也能咬死赵武。”如今玄武已醒,站在地上的任何东西都会成为攻击目标,反倒是鳄龟的脖长有限,咬哪里也咬不到自己的背,那里最为安全。听了有晴的喊话,他拔腿朝那里走去。想到有名剑傍身总比没有强,他又俯身将五把剑捡起。看到赵风云那把剑离自己也不远,心想他们七个人,正好一人一把傍身。 这时,他的念力也恢复了一些,便放出一道去捡拾那把剑。可惜念力恢复的实在有限,那把剑又离他有数丈远,念力竟没把剑完全捡起,而是捡到一尺来高,力道不够又落到地上,发出“咣啷”一声响。 玄武听到响声,就像见到骨头的狗,迈起四条粗大的短腿,“咣咣咣”朝发出响声的地方爬来。看着爬的笨拙,速度一点也不慢,三两下已接近那把剑。离剑不远,便是棺椁,玄武要到剑前必会撞到棺椁。可玄武似乎并没看到棺椁,不躲也不避,直冲而来。将用金银铜铁所制,足有几千上万斤的棺椁撞得平移出数丈。 一道五彩绚丽的气流从棺椁下直喷而出,顺着棺顶石洞喷到了外边。任天养似乎听到头顶传来欢愉的虎啸鸟鸣,像在感激下边传上的气流,只是那条石洞太深,听得不太真切。 玄武看到这道五彩绚丽的气流,不再理会刚刚的剑响,将头凑过去贪婪的吸了起来。 第338章 如假包换 任天养又惊又喜,这道五彩绚丽的气流不正是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他曾百思不得其解,按照秘中之秘,从任天龙手中传下来,御龙诀中寻龙篇所示,此地应该是个龙穴所在地。可,找来找去都没找到龙穴在什么地方,没想到竟在此地碰到。 什么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就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瞧气流之猛烈,气柱之粗大,绝对在三流龙穴以上,说不定是个一流的龙穴。有此龙穴相助,想将修为提高,还不跟玩一样吗? 那道“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果然非同凡响,只是吸了两口,任天养的念力已恢复三分之一。他恨不得立马就盘膝坐下,用此龙穴提高修为。可惜前有玄武,后有赵武,此时正处于极度危险之际,只得强自按下心头兴奋,用念力缚住头上墓顶一个凸石,用力一拉,人已腾空而起,轻轻落于龟背之上。 步穿杨不知这些夺目绚丽的气流是什么东西,但吸之令人精神一爽,心中知道这是好东西。问道:“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任天养拿眼扫了众人一遍,最近前目光停在有晴身上,道:“三妹,你也不知这是何物?” 有晴虽进过龙穴,但京城的诸多龙穴都已枯竭,空见其洞不见其气。但她自幼便听老人讲过有关龙穴的种种传说,知道所谓龙穴就是从一个洞中流出有助修为提高的灵气。不过,老人们嘴中所说流出的灵气,都如小涓细流,哪有这样喷出如此粗如气高的气柱。她一时拿捏不准,犹犹豫豫道:“莫非……莫非这就是龙穴!” 任天养笑道:“如假包换,这就是龙穴。” 有晴道:“可……可怎么有这么大这么粗的灵气喷涌而出,直达九天。简直,简直让人不敢思议。” 任天养道:“可能是它被棺椁压抑了六百多年,所以能喷得这么高这么粗。这就好比一道泉涌,被一块大石压得久了,当将大石挪开,也会喷得极粗极高。不过这种粗高不能持久,用不了多长时间便会回落。”他能看得出来,这是一个一流的龙穴。可他有关龙穴的知识都是从书本上看来的,并没见过实物,问道:“三妹,你在京城呆过。以你之见,此龙穴算得几流龙穴?” 有晴道:“一流,绝对算得上一流龙穴!”顿了一下又道:“京城中,那些个所谓的一流龙穴,有的还不如这个龙穴大呢!” 两人一问一答,将步穿杨几个听得心头发痒。他们都听说过龙穴,可那些龙穴全被五剑门占据,除非剑门中的高层人物才有幸进去借助灵气修炼,如他们这种小人物是不可能进去的。他们曾经遐想,什么时候自己也能进龙穴中借助灵气提高修为,不用太好的龙穴,哪怕九流的龙穴也行啊。 他们做梦也没想到,这个愿望竟能真的实现,而且进的龙穴并非九流龙穴,却是一流的龙穴。几人太过兴奋,甚至忘了此时正身处险境,小胖问道:“大哥,我们能用此地的灵气修炼吗?” 任天养笑道:“当然可以!不过……” 小胖心中顿时一紧,暗道:“不过怎样,难道是让我修为达到一定程度才能修炼?”他小心问道:“不……不过怎样?” 任天养道:“不过咱们得先把赵武三个料理掉再说,不然有他们环视左右,又怎能安心修炼!” 小胖之前对侠士都是仰望的,觉得那都是神仙一样的人物。侠士要杀他,根本不用侠士动手,只需动动嘴说道:“去死!”他就会温顺的如同一只绵羊,引颈待戮,不敢有丝毫反抗。最多,也就是双眼带泪,可怜巴巴的看着,希望侠士心头一软,饶他一命。 可是现在,当看到赵武这十个侠士的所做所为,其自私自利贪生怕死的种种表现,甚至比不上他见过的大多数普通人,不由心中对侠士小瞧了几分。又见任天养凭一己之力已杀了六个侠士,步穿杨也杀了一个侠士,心中又对侠士小瞧几分。觉得侠士也并非如神仙那般不可战胜,跟他一样,不过是血肉之躯罢了。 听了任天养的话,他道:“那咱们快杀了赵武他们几个!” 任天养呵呵而笑,心道:“与敌对战,最重要的并非修为是否高过敌人,而是有没有杀了敌人的信心。现在,连小胖都不惧赵武他们几个,又有步穿杨的铁弓令箭相助,将赵武、熊新龙以及开四荣尽歼于此,保住此处财宝和龙穴的秘密,也非不可能。”他扭头朝赵武三个看去,只见三人一边心生惧意的看着玄武,一边又贪婪的瞧着龙穴迸发出的灵气,又想:“除了贪心就是害怕,我们又胜一筹。” 开四荣见玄武吸着灵气不动了,悬在嗓子眼的心才稍稍落下。身为侠士,他自然看出喷涌而出,绚丽夺目的气流是什么。那是梦寐以求的灵气,一个人一辈子可遇而不可求的修炼极品辅助。只需借助这些充足的灵气,修炼一段时间,他的修为绝对能从三等高级侠士一跃而为一等高级侠士,说不定还能成为上等高级侠士,与木剑门门主平起平坐。 可这里有只玄武,是个极度危险的地方,别修为没提高却落了个与赵风云一样的下场,那就悔之莫及了。 只要有了钱,还怕找不到个能提高修为的龙穴?所以,还是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离玄武越远越好。于是,他压着嗓子问道:“赵哥,玄武已经醒来,我们还是赶快走吧!” 赵武也对灵气垂涎三尺,如果用满地的财宝与能增加修为的灵气让他选,他可能选灵气多上一些。可正如开四荣所说,玄武已经醒来,凭他的修为能跟一流鳄龟抢?这次死伤太过惨重,他们三个绝非玄武的对手,只得暂避其锋,回头找足了人手再想办法!他轻声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先出去,然后再想办法!” 开四荣闻听此言,转身就要逃。赵武拉住他的胳膊,道:“且慢!” 开四荣不解的看着赵武,赵武道:“好不容易进来一趟,这一出去,不知什么时候的才能再来,咱们不带些财宝出去,那岂不是太亏了。” 开四荣想想也是,正要俯身去拎几个麻袋,又听熊新龙道:“四荣,咱带一趟财宝出去能分多少?百分之一而已,那一丁点回报又何必冒生命危险再带?不如身上空空,玄武杀来时,逃得还利索一些。” 开四荣一想也对,将俯下的身又直了起来。 赵武十分恨熊新龙竟在此时说出这样的话来,眼内杀气一闪而过,笑道:“熊老弟是嫌所得财宝少了,这个好办!李长更几个已死,死人要钱也没有用,本该分给他们的,两位老弟分了如何。 第339章 大难临时 熊新龙嘿嘿一笑,道:“如果咱们能将此处财宝全都弄出去,我们两个将他们七个的全部分了,那也不错。可咱们现在能弄出去的财宝实在有限,加上这一趟百份之中不过二份,再让你得了九成我们两个只得一成,那一点还不够塞牙缝呢。” 赵武道:“依你的意思该怎么分?” 熊新龙道:“我们也不贪心,赵哥你看这样行不行!之前,运出去的那趟,我们两个分文不取。这一趟的,我们两个能拿出去多少算多少,也不全要,只取我们拿出去的一半如何?” 赵武心存杀意,只待熊新龙敢说出能拿多少都算他的话来,便将熊新龙一剑宰了。听完熊新龙的话,见熊新龙只要一半,心中一动。如此看来熊新龙暂时还不能杀,按熊新龙一趟能带出六麻袋财宝来算,杀之他将少得三麻袋的财宝。事情已到这种地步,他们出去之后必不敢再来一趟,能多得一麻袋财宝就多得一麻袋。他点头道:“好,就按你说的这样办!” 开四荣只怕两人在这里打起来,见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心中又安又喜。暗暗佩服熊新龙竟敢跟赵武讨价还价,而且讨价还价所得的结果还不赖,能够分三麻袋财宝。其实,按照之前的约定,要是把财宝全部都带出去,他能分十几麻袋财宝的酬劳,如今虽比之前少了许多,但在此危机时刻能落得如此结果,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他道:“赵哥,我们赶快拿了财宝走人。”俯身下去,捡拾装得满满的麻袋,小心翼翼,不敢发出一声响动,只怕惊动了玄武。 赵武、熊新龙两个也开始捡拾麻袋。三人双手各拎两个,背上背着两个,朝墓门处走了过去。小胖眼瞧开四荣伸脚在大门上轻轻一蹬,门吱开一道缝,忙道:“大哥,他们要跑。” 任天养何尝没有看到三人要跑,可又没有丝毫办法。第一,步穿杨射了一箭之后,灵力消耗一半,此时尚未完全恢复。按照步穿杨的说法,灵力十足射出一箭与灵力不足射出一箭,所产生的效果截然不同,强自射箭,只怕拉出来的风虎咬不死三人中的任何一个。 第二,他的灵力虽恢复八成,可要想拦赵武三个也成问题。用“其疾如风”,挡不住三个使用本门剑法之攻。用“动若雷震”,前提条件是得由对方先行发起攻击。如今赵武三个只顾拿财宝逃命,谁又会主动攻击他?“动若雷震”这招也就废了。 第三,让玄武去大开杀戒?也是不能!玄武只顾吸收灵气,赵武三个又没生出声响,根本不可能惊动玄武,继而不让玄武吸收灵气展开杀戮。若由他们七个大喊大叫吵得玄武不再吸收灵气,又怕没让玄武去杀赵武三个,反而让玄武发觉背上有人,继而想办法杀他们七个。 正没奈何处,忽见赵武三个已出了木头门。他想起那门每逢关上都会发出一声巨响,刚刚赵武几个进来时门响所以没惊到玄武,可能是它那时初醒,脑子正处于混沌之中,没被那声巨响惊到。从自己没拿稳剑,让剑磕地便让玄武大怒,可见玄武脑子已完全清醒,他预感这时门再发出巨响,绝对可以惊到玄武。可是又怕玄武太专注吸收灵力,还是没被巨响惊到,于是放出念力,做出一个倒置的大喇叭来。 巨大的喇叭头伸到那两扇木门前,上下左右遮了个严严实实,完全能将声音全部收尽。又将细小的喇叭尾缩得与鳄龟耳朵眼几乎一样的大小,放置在鳄龟耳朵前,与之只差一毫不到的空隙。 门终于关上,巨大的声响通过喇叭头传到鳄龟耳朵内,正聚精会神吸收灵力的玄武整个身子一震,四肢连带头尾猛的缩回壳中。很快,它又探出头来,扭动脑袋四处张望,当看到那两扇木门,它知道刚才的巨响来自何处,鼻孔朝外喷着白气,呲着牙怪叫一声,怒不可遏的朝那扇门冲去。这一次它的速度更快,任天养七个差点被闪到龟壳下,幸亏任天养连放数道念力,牢牢扒住龟壳边缘,又缚住自己这伙人的腰肢,这才没被甩下来。 连两扇木门还有数丈,鳄龟忽然将四肢以及头尾缩到壳中。凭借速度以及自身的力量,让龟壳在地上滑着朝两扇木门冲去。异常结实,并用铁皮缠腰铜钉加固的木门,竟经不起这一撞,一扇被撞出个大洞,另一扇门轴折断,飞出去多远。 开四荣走在最前边,听到身后巨响,回头一看,吓得扔下三个麻袋,只拎起自己应得的那份,朝铁门开的那道缝隙跑去。边跑,还不忘交待一声:“赵哥,你那一份我给带出来了,你自己想办法拿,我先撤了!” 他身子本就太胖,进来还得借助熊新龙之脚,被硬踹了无数脚方进来,出去时背上背着两个麻袋手中拎着一个麻袋,就更出不去了。仅仅挤进去三分之一,便再也无法再挪进一步,神情大骇的冲熊新龙喊道:“新龙,帮我一把!” 熊新龙也将三个麻袋往地上一扔,道:“赵哥,大家讲究人,说只要一半便只要一半。你那一半我留给你了!”听到开四荣的话,他回头一瞧,只见玄武的脑袋以及四肢尾巴已从壳中出来,正迈动短腿朝这奔来,哪有功夫帮开四荣出去,只怕踢不上几脚玄武已攻到近前,那时哪还有命在,笑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时各自飞。亲如夫妻尚且如此,何况我们仅是邻居!兄弟,早让你减肥你不减肥,现在知道胖的害处了吧!自求多福吧!” 说罢,脚在地上一跺,凌空一跃想迈过开四荣的脑袋钻出铁门而去。才近铁门,忽见有件东西朝自己面门砸来,他连忙伸脚在铁门上一蹬,翻身落于地上。这时,他才看清楚,砸向自己面门的是个麻袋,砸自己的正是开四荣。开四荣怕自己身矮手短无法阻止他过铁门而出,更是让那个麻袋脱手而出,从铁门缝中翻滚而出,一件件珍宝从麻袋中甩出,落在地上“叮当”作响。 熊新龙大怒:“姓开的,你干什么?” 开四荣道:“你不救我出去,我也不让你出去。大家伙要活一块活,要死一块死,你想独活?想得倒美!”话音未落,玄武已跑到他的后边,仰头斜咬,啃下一块铁来,连带着将开四荣从铁门缝中拽出。它咔咔吧吧随便嚼了几下,仰脖将开四荣连人带铁一同吞了下去。 第340章 滚下龟背 熊新龙知道玄武厉害,但不知道玄武竟厉害到这种地部。能一嘴啃下一块铁来,并能嚼吧嚼吧吞入肚中,这得多好的牙口还有胃口才能办到! 熊新龙张大的嘴半天合不拢。幸亏他刚刚一落地便往旁边撤去,不然这时便跟开四荣一同落入玄武之肚。他朝与他隔龟相站的赵武看去,问道:“赵哥,怎么办!” 赵武从出墓室开始,整个人就懵圈了。他实在没料到,开四荣跟熊新龙会跟他玩这一手,将麻袋往他脚下一扔,就算完成任务了? 没错,开四荣与熊新龙是信守了承诺,各扔过来三个麻袋只拿自己的三个麻袋。可扔过来的六个麻袋,加上他手拎背负的六个麻袋,再加上之前第一趟运出来的十八个麻袋,三十个麻袋让他怎样往铁门外运。 所以,当开四荣被玄武一口吞了,赵武一点也不难过,反而感觉大快人心,暗骂一句:“让你娘的玩我,也不想想,借自己肥胖的身体能不能跑得了!” 赵武被逼得朝后退了数步,方躲过玄武的横冲直撞。本来,他还想将第一次运出来的十八个麻袋以及开四荣赵武甩过来的六个麻袋一同拖到边处,可惜玄武来得太快,根本来不及拖,那二十四个麻袋已被玄武踢得踢踩得踩,祸害的不成样子。 他直愣愣的瞅着七零八落的财宝,心在滴血,不过脑子还算清醒,明白此时玄武就在身侧,万不可发出声来。不然,玄武本来没有发现他,发出声响反而暴露了位置,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如开四荣那样,一嘴被玄武吃了。 听到熊新龙开口说话,赵武心中一声冷笑,暗道:“怎么办?你先吸引住玄武,让我出去再说!”果不其然,熊新龙话音未落,玄武已甩头朝其咬去。熊新龙大惊,将手中三个麻袋朝玄武砸去,一个倒栽葱朝后跃出数丈,人未落地,已拔出腰中名剑,注入灵力。 那三个麻袋砸在玄武脑袋上,就像给玄武挠了个痒痒。玄武将脑袋一顶,将三个麻袋撞开,财宝散落一地。它倒转回身,迈开大步朝赵武追去。它体重本身就大,背上又立着任天养七个人,每跨出一步,都发出重重的一声闷响,地面都震得似乎颤了两颤。 熊新龙目露骇色,朝后连跃数步,等到灵力已注满剑身,使出本门剑法来,这才停下朝后跃的身躯,侧头一看,再往后退两步,就又退回到墓室之中了。不过,退到这里也有好处,那两扇木门正好能辅助他的本门剑法大增。 熊新龙将剑一甩,剑身上带得火焰在门上一舔,立刻燃起熊熊大火。他将大火吸入剑柄,剑身上的火焰猛涨。有大火相助,他一时有了些对抗玄武的信心,一招“毒蛇出洞”,剑上一道锅粗火蛇蜿蜒而去,直攻玄武的脑袋。 玄武将头一仰,任由火烧它的脖子,速度不减的仍往前奔。熊新龙连忙将火蛇往后一拉,再次将火送出,这一次目标不再是玄武的脑袋,转而攻向玄武的四足。那道火蛇盘绕过一足,又将另一足绕过,片刻便将玄武的四足全部缠绕。 熊新龙将剑往后一拉,火蛇立马收缩。他对这招“火蟒缠身”还是很有信心的,曾将一匹骏马从中间缠成两段,心想玄武纵然厉害,说到底还是血肉之躯,难不成四足是铜铸铁打的不成,还能不畏火烧。只要是血肉之躯,必会被火炙烧成黑炭,继而轻轻一拉,便能将玄武四足去掉。那是玄武没有四足支撑,只能趴在地上无法动腾,再厉害又有什么用! 岂料,玄武虽是血肉之躯还真不畏火烧,四足朝将一迈,他那道火蛇便从中断开,四分五裂的落在地上,很快熄灭。再看玄武的四足,别说烧成焦炭,就连烧得皮开肉绽也没有,甚至看不出上边有任何烧伤之处。 直到这时,熊新龙方打心眼里相信,一条一流鳄龟不是他这等侠士能对付得了的。眼瞧鳄龟渐渐逼近,他知自己再发招也是徒劳无功。往后退,只要站在地上就会被玄武攻击。往前冲,穿过铁门倒是个安全之所,但有玄武挡道,又哪能过去。扫眼一看,也只有龟背上暂时安全,可上边却立着七个人,自己要上去躲一躲,他们恐怕不会同意。 七个非侠士熊新龙又岂会放在眼里,纵然七人中的一个,曾杀了六个侠士,但他觉得那都是阴谋诡计使然,若论真实的本领,他就是自缚双手双脚那人也不是对手。何况,此时他有大火相助,剑法威力大了不止一倍两倍,杀这七人比捻死七只蚂蚁还要容易许多。 他一个旱地拔葱,将身体高高跃起,若不是头顶有岩石挡着,还能高上数丈。等头顶几乎撞到岩石,而这个高度鳄龟抬头也咬不到,他方伸手扒住一块突出的石头,喊道:“给爷爷滚开!”话音未落,将手中长剑一挥,近百个剑形烈火急飞而出,朝任天养七个射去。 这些个火剑,已将龟背完全笼罩,任天养七个无论朝哪里躲避,都会被火剑伤到。除非七人跃下龟背才有可能活命,但一旦跃到龟背下边,又会被玄武撕咬,所以任天养七个的下场除了死再无它路。 一剑既出,熊新龙忍不住笑出声来,正要随着火剑往龟背上落,却见那些个火剑在距龟背数尺的地方全被一股无形的东西挡住。他知又是任天养在使邪法,心想:“你邪法虽然厉害,能挡得住我火剑攻击,但我不信你修为比我高灵力比我足,倒要看看你能挡得住我几波攻击。”一念至此,刷刷又是两剑使出,被任天养挡在头顶三尺之外的火剑已近三百,远远看去,似乎整个玄武已烧了起来。 步穿杨灵力已完全恢复,这时弯弓搭箭瞄向熊新龙。他见任天养既能用念力挡得住熊新龙放出的火剑,想来也能挡得住自己射出去的虎字号箭羽,那时箭在念力上一顶返回,拉出的风虎只怕会破了任天养的念力,张嘴道:“大哥,你给我开道口子,让我射这厮一箭。” 任天养修为毕竟不如熊新龙,而且熊新龙有名剑相助实力大增,那就更加不如了。他虽用念力挡住了熊新龙的三波火剑,但明显感觉念力消耗甚快,现在还能勉强相撑,只怕挡不住下轮的攻击。听了步穿杨的话,点头道:“我让你放你便放!”说罢,将头顶罩的念力裂开一道口子。又将念力盾稍稍倾斜,当那道口子与熊新龙的身体,步穿杨的箭尖三点连成一线,大喊一声:“放!” 第341章 龟腹之下 步穿杨松开控弦的手指,羽箭飞射而出,隐隐带着虎鸣。 熊新龙看得清清楚楚,但他不知这只羽箭曾杀了赵风云,还道是枝普通的羽箭。心中冷笑一声:“凭这枝羽箭就想杀我?你们也太小看爷爷的能耐了!”手中长剑一抖,甩出一道火舌朝羽箭绕去。 本来,他只需把火舌往羽箭上一打,若那真的是只普通的羽箭,便会被他打落在地。可他觉得这样干太过简单,显不出他的本事来,要用剑上的火把那枝羽箭变成火箭。不仅要把那枝羽箭变成火箭,还要让那枝羽箭调转箭头,从哪里来回到哪里去,射死那个射箭的人。可他甩出的火舌还未将羽箭缠住,火竟然灭了,就好像被大风一吹,正熊熊燃烧的火焰硬生生被吹灭了。 熊新龙大吃一惊,火舌是被什么样的风吹灭的?一般来说,都是风助火势,通常的风要把他甩出去的火吹灭十分困难,往往只会将火吹得越来越大。可是,那枝箭上的带的风竟将他放出的火吹灭了,那得多劲的风才能够?能带出这么猛烈风的箭,其自身带的劲道又该多么骇人。 他一时不敢小瞧那枝射过来的箭,当箭至面门,他甚至不敢挥剑去拨去挡。只怕那只箭上劲道太大,他的剑竟拨不动挡不了。于是他松开了扒在凸石上的手,使上千斤坠的功夫急速下坠,避开射来的箭。 熊新龙人还在半空,那只箭在壁顶上一撞,折而返回。他抬头看去,只见壁顶不仅没被箭射穿,甚至没能留下一点遭箭射击的印记,可见力道极其的普通,甚至可用虚弱无力来形容。他不由暗怪自己太过小心,竟被这样一枝毫无杀伤力的箭吓到,传出去还不被人笑死。转瞬间他又见,头顶凭空多出一条大虫来,伸出两爪在壁顶上一阵猛刨,又张嘴朝壁顶狠咬一口。 碎石下雨般朝下落,打得熊新龙睁不开眼。他又暗自庆幸自己躲得及时,不然被那只凭空出现的虎一阵猛抓乱咬,此时哪还有命在。低头见玄武张口大嘴正等着他往里边掉,他甩出一道火舌朝玄武准中打去,并非要对玄武造成伤害,而是借力朝后退出一丈有余,避开玄武的嘴巴。 玄武嘴内的肉不如外边的肉坚硬,被火一燎甚是刺痛。它一下发了疯,又朝熊新龙追去。熊新龙无处可逃,瞅准机会缩身钻到龟壳下。眼瞧玄武知他躲在下边,来回移动四肢想把他踩死,都被他机灵的避开,心中不由大乐,暗道:“原来安全之地不仅有龟背之上,还有龟腹之下。” 玄武移动身躯往左,他也移动身子往左。玄武移动身躯往右,他也移动身躯往右。如此十数个回合之后,玄武突然站住不动。熊新龙暗喜,自语道:“任你千般计,我只守在这里不出,看你能奈我何!” 玄武四肢膝处突然一弯,整个龟腹朝下压来。熊新龙大吃一惊,想要往外逃时,龟壳已把他压得仆倒在地。他双手撑住身子想把玄武撑起,可玄武本身就有数万斤,背上又压着一千来斤人,四肢尚用力往下压,多出的力道岂止十万斤。熊新龙是火剑门的,本不如土剑门以力道见长,哪承受得了如此重压。只听咔咔两声脆响,臂骨已断,再也无法支撑,整个人趴在地上。 玄武一下将壳在地上坐实,似是怕熊新龙未死,又用四足拨着地面,有如水中划船一般让龟壳来回移动几下,这才用四足撑起龟壳。回头见熊新龙已成一滩肉泥,伸舌头将肉泥全都卷入嘴中,也不咀嚼,直接咽了下去。它似乎是饿急了,张嘴在地上被血染红的石道上舔来舔去,正舔得高兴,忽听铁门处传来“当啷啷”的声响,那是金银珠宝落地的声音。 玄武抬头一看,见有个人正拎着麻袋往铁门处跑,并不时眼神惶恐的朝这边瞧上一眼,怒冲冲的朝那边冲去。 赵武本来是可以一走了之的。当玄武去攻击熊新龙,他便拿了六麻袋财宝穿过铁门。将那六麻袋财宝放到绞盘之后,他只需把挡绞盘的锲子去掉,两扇铁门便会关上,将玄武挡在里边。 赵武站在绞盘前犹豫再三,还是下不了手将锲子拔掉。让他下不了手的原因无外乎不忍放弃里边的财宝,虽然外边的金银也不少,他几辈子也不完,可与里边的财宝比起来,这点金银又算得了什么?只需再进去一趟,拿出六麻袋的财宝来,其价值说不定远远高于一屋子金子的价值。 如果他把铁门关上,这辈子只怕再也休见里边的财宝。玄武已醒,可能十年二十年不会睡去,也可能三五十年不会睡去,凭他结交的侠士,全都叫来也不是玄武的对手。要是用钱去请更高修为的修士,最好比他修为还要高上许多的侠士,一来他不认识。二来,人家能有那么高的修为,肯定身居高位,又岂会被蝇头小利所动,那得多高的价钱才能请得动他们?三来,人家修为既然比他高,那他就控制不住场面,万一高价请来的侠士看到财宝贪念心起,来个黑吃黑又怎么办?所以,能从里边多拿些财宝就多拿些财宝,不然这辈子再无机会,后半生想起此事来,还不把肠子给悔青了! 赵武透过铁门缝往里看,玄武与熊新龙斗得正急,根本无睱顾及这边。他暗暗发誓,只进去一趟,再拿出六个麻袋的财宝,绝不再进。他顺着铁门缝又溜了进去,蹑手蹑脚拿了六个麻袋的财宝出来,顺着门缝再往里看,熊新龙占据高位,玄武咬不到熊新龙,如此看来支撑个片刻时间不成问题。而片刻时间,足够他再带六个麻袋出来。 想到这里,赵武重返里边,拿了六个麻袋出来。回头看时,熊新龙没有如他料想的那样支撑片刻,但熊新龙聪明的躲到玄武腹下,急得玄武团团转却没有办法。 赵武想:“看来还能让我再取一趟。”于是,他告诫自己,这真的是最后最后一次了,顺着铁门缝隙走了进去。他才往背上缚两个麻袋,左手又拎起两个麻袋,右手正要去再拎起两个麻袋,才拎起一只来,熊新龙已被玄武吞入肚中。他大吃一惊:“怎么这么快!”右手不敢再多拎一只麻袋来,这次只拿了五个麻袋便转身而逃。才迈出一步,右手拎的那个麻袋被什么东西扯住,竟然拽不动。 第342章 万球一线 赵武回头一瞧,右手拎的麻袋周围并无任何东西,但麻袋并非自然下垂,而是底部高高翘起,似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拽住。 不用问,他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肯定又是任天养使的邪法使然。搁在以前,按他的火爆脾气,势必会上前将任天养一顿狠捶,打得连任天养他妈也认不出来那是自己的儿子。可是现在情势危机,有玄武挡道,他哪里敢去。再说,只要出了铁门,拔掉楔子,铁门自关。那时任天养几个留在里边,要嘛饿死,要嘛被玄武吃掉,反正都是一个死,又何需他亲自动手。 赵武怒目朝任天养瞪去,想用眼神威吓任天养松手。任天养歪头朝他看来,眼角挂着戏谑,眼神带着挑衅,意思十分明显:“我就不放手,你能把我怎样?” 玄武嘴啃带血的石头发出咔咔吧吧的怪响,听在耳内顿时毛骨悚然。 赵武不愿再跟任天养僵持下去,松开右手朝铁门缝前走去。他想麻袋离地不过三尺,落在地上本不会发出多大的响动,料不会惊动玄武。却没料到麻袋被任天养住上一提,又猛的一抖。麻袋的口子扎得本不结实,竟自打开,里边装的宝贝掉落出来,摔在地上一阵响动,惊到了玄武。 赵武又急又怒,恨不得这就上去杀了任天养,可见玄武凶恶无比的朝这边杀来,连忙回头往铁门缝处跑。他情知玄武距自己尚远,可还是忍不住回头张望,忽见头顶一黑,似有人飞过。他抬头看时,那人已落入铁门缝中,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持剑面对着他。 赵武定睛一看,这人正是任天养,瞧任天养的意思,是要阻止他逃到铁门之外。赵武勃然大怒!本来,他的计划好好的,率领人马将墓室中的宝藏一搬而空,就是这么一个普通人,竟坏了他的大事。不仅让他手下皆亡,让他变成一个左右无援的孤家寡人,又惊醒玄武让害他无法把财宝运出。如今还敢挡着铁门不让他过,想干什么,想让他跟熊新龙、开四荣一样,被玄武吃掉吗?想得倒美! 一个连三等初级侠士都不是的普通人,竟敢挡一个二等高级侠士的路,不,一个一等高级侠士甚至是上等初级侠士的路,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得多不知天高地厚才能做出如此螳臂挡车的事来! 诚然,任天养的剑法不错,可那也仅是拼命的剑法,再精妙又岂是本门剑法的厉害! 任天养使“动如雷震”对付赵风云时,赵武正带着熊新龙与开四荣往外搬财宝,所以不知这招的厉害。当看到任天养夹在铁门缝中使出“动如雷震”,他虽隐隐看出这招不简单,可鉴于任天养非侠士的身份,他又哪把这一招看在眼里。 赵武的右手上没有东西,这时正好抽剑,并将灵力往剑中灌注。他又一次回头看了一眼玄武到了什么地方,还有**丈的距离,足够玄武那小短腿迈上六七次的。 按六步算。玄武走一步,他已将灵力完全注入剑身。玄武再走一步,他可使出本门剑法。玄武走到第三步,他能飞出小石球,直取任天养的狗命。如此算来还能富余出三步来。三步还不够他钻入铁门缝中?三步足够他钻入铁门缝中了!铁门厚实,玄武再厉害也不可能撞破铁门冲出去的,门缝又窄,玄武也不可能挤身进去。所以,只要进入铁门缝中,他就安全了。 赵武一边把灵力往剑里边注一边听着背后玄武的动静,他已将灵力注满剑身,玄武那一步还没迈完。他继续默念心法,使出本门剑法,当将后腰背的囊中小石球全都放出攻向任天养,玄武的第三步还没迈出去。 赵武暗自得意,时间绝对够用,大喝一声:“拿命来!”使出“万球一线”,放出小石球攻向任天养。 石球才离身不过一丈,刚刚钻入铁门缝中,便一颗颗从中炸开。破开的石块石末,打在铁门上“叮叮”作响。 赵武所有的小石球,不过三百来颗,瞬间已炸了近两百颗。他不知任天养用什么妖法把他用岗岩打磨而成,坚硬无比的石球从中间炸开,却知这些石球若全破变成粉末,他虽有本门剑法,没有小石球相助,也跟没有无什么区别。连忙将正往任天养面前攻去的小石球往回收,堪堪收回不到一百颗,便见面前所剩不多的小石球又一一炸开,最后那颗离他不过三尺,炸裂出的石粉石末打在脸上生疼。 隐隐约约中,赵武看到一道剑状剑气,这才知道小石球为何会从中炸裂。虽不知任天养为何会使出如此霸道的剑气,但知若被这道剑气打中,非死即伤。他连忙朝后退,去避开袭来的剑气,才退两步,那道剑气竟从面前消失不见。 赵武不知,任天养用“动若雷震”发出的剑气,击碎两百来颗小石球之后已是强**之末,剑气终于不支,自此消散。还道那道剑气又是邪法,所以才能这般忽隐忽现,不敢怠慢又往后退了几步。其实那招“动若雷震”虽然厉害,但有个致命的弱点,每一次使出都会耗尽念力,除非修为能达到老不死那种可怖的地步,才能仅消耗一点便可发挥出此招的最大威力,如若不然,修为再高,为了让此招的威力达到最大化,也会将念力全部耗尽。 所以,赵武如果不是将小石球收走,只需再多留个三五枚,任天养哪还有命在。可惜他看不清状况,心生怯意,竟被任天养吓得连连后退。他全神防备任天养发出的那道剑气,竟忘了身后还有个更可怖的对手,退了七八步,还是不见那道消失的剑气再出现。他心中稍安,却又听到后边传来如雷的响动! 赵武大惊之下打了个机灵,回头见玄武张大嘴朝自己咬来,也顾不得狠狈,急忙使了招驴打滚想要避开。终究了还是迟了一点,身子虽避开玄武的啃咬,一条腿却被玄武咬了个正着。 他急忙使劲,想把腿从玄武嘴中抽出。玄武脑袋一晃,他的身子随即凌空,被玄武晃得从这边摆到那边,又从那边再摆回来,哪能使出一点力来。 赵武狠劲起来,回手一剑,想将那条被咬住的腿砍掉,借以从玄武嘴中逃出。玄武脖子一仰,他的身子朝玄武嘴中滑去,半拉屁股全被咬住。此时再有壮士断腕之心,必得将自己拦腰砍断才成,真要那么干了,那时哪还有命在。 第343章 物我两忘 赵武眼瞧性命不保,心生绝望,一时间后悔的脸都青了。 为什么先前能杀任天养而没杀,终于变成一劫,不仅财宝没得到,还全军覆灭,把性命也搭上了。 玄武利齿咀嚼,片刻间他****以下已全被吞入嘴中。疼痛来得多了反而感觉不到疼痛,但他还有愤怒,当看到任天养眼角挂笑,流露出终于大功告成的欣慰,他更加的愤怒。 这些金银财宝本来都是他的,自己辛辛苦苦数十载,到最后反为他人做了嫁衣。他不服!他不能得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可怎样才能将任天养与龟背上的六个小子一起陪葬! 玄武把头又仰了仰,赵武身子再次向玄武嘴里滑了此,已到腋下。随着玄武的头一仰,赵武的视线迈过任天养的头顶,他看到铁门外那两个绞盘!对,只要把绞盘毁掉,铁门自关,那样任天养七个就会被关在墓室里陪葬。 赵武的本门剑法还没收回,装小石球的皮囊被玄武嚼烂,所剩的百余小石球很多都被玄武吞入肚内,可还有一小部分从玄武鳄嘴中滑出,掉落在地上,大约有二三十颗。 任天养以为他已无还手之力,竟从铁门缝中走出,避开玄武的视线朝墙角靠去。这是一个机会,拼尽最后一口气也要把铁门关上。 玄武的头又是一仰,赵武左半拉肩膀也被吞入嘴中,只剩脑袋以及右手还在嘴外。他猛吸一口气,将手中剑一挥,拼尽全力的“双龙出击”已经使出!地上遗留的二三十颗珠子,猛的跃至半空,穿过铁门缝,朝两个绞盘击去。一颗接着一颗,将锲子打得稀烂。绞盘没有东西绊挡,飞速旋转,拉扯铁门的铁链一松,铁门缓缓关上。 赵武松开了手,名剑落于地上发出“呛啷啷”的一阵响声。他暗道一声:“你们坏我好事,也休想活着出去!”张嘴欲笑,却喷出一口血来。终于,他的整个身子都被玄武吞入嘴中,眼前一片黑暗。他想:“其实到头来这些陪葬还是我的!我死在这里,这些陪葬也相当于是我的陪葬。知道这件事的所有人都死了,几千年几万年都没有人再来这里找宝葬,它们将世世代代的陪着我!”玄武利齿已压到他的脑袋上,他心慰的闭上眼睛。 有晴几个眼瞅着铁门关上,一个个心急如焚。那是唯一的出口,如今出路断绝,他们几个不得在此活活饿死。待任天养恢复了一点念力,缚住头顶一块突出的石头飘身落于龟背,有晴忍不住问道:“大哥,现在怎么办?” 任天养摆了摆手又指了指玄武,意思十分明显,是说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免得惊动了玄武,一会再说! 有晴几个虽急,可也不敢拿性命开玩笑。虽然玄武的脖子没有长到能回头将他们一口吞掉的地步,他们只需站得稍微靠后一点,玄武便奈何不了他们几个。但从玄武杀熊新龙来看,这家伙十分聪明,谁知能不能想出其它的办法杀了他们几个?所以,龟背上也非安全之所,能小心一些尽量小心一些,只得闭嘴不言。 玄武将赵武吞下,意犹未尽的四处闻了闻,见此处再无可吃的东西,这才笨拙的转过身,慢悠悠朝墓室而去。它一路走一路嗅,把赵风云几个侠士以及没有燃烧的尸体也都吃了,这才来到龙穴处停下身子贪婪的吸起灵气,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 这时喷涌而出,五彩绚丽的灵气已无之前那么大的劲道,能够顺着石洞直达山顶,而是回落下来,喷起的高度甚至到不了墓顶,有如喷泉一般,喷出的灵气四处流溢,将墓室渲染的绚丽多姿。 任天养见燃烧的尸体即将熄灭,用灵力取来一点火种,点亮墓室四壁的油灯。有晴道:“现在能说话了吗?” 任天养点了点头,道:“说吧!” 有晴道:“铁门关闭,唯一的出路断绝,咱们无法出去,势必将活埋在此处。我们都快急死了,你怎么一点也不急!” 任天养笑道:“能跟三妹合葬于此,是我平生所愿,又何必着急!” 众人听了这句戏言,紧张的神情全都一松。有晴羞红了脸,玉足微抬就要往龟背上跺去。任天养拦道:“你可别跺,惊动了玄武,咱们谁都没命!” 有晴嗔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咱们到底怎么出去啊!” 任天养道:“赵武临死之前,破坏绞盘关闭铁门,我也跟你们一样焦急。可随后一想,此墓并非绝地,也就随他去了。” 有晴一怔,道:“此墓并非绝地?难不成还有出路不成?” 任天养朝头顶指了指,道:“最少咱们头顶就有一道出路!” 有晴几个看去,那条直上直下的山洞虽不大,但以小胖的身材也能轻松通过。只是此山极高,足有数百丈,有晴道:“咱们无绳无索,只怕不好上去。” 任天养笑道:“三妹怎么忘了,我有念力啊!可用念力为绳索,出了洞再把你们一个个拉上去。” 众人都觉此法可行,拍手称妙。当即就想出去,可看到满室能增加修为的灵气又觉不舍,有晴道:“此时离侠士大比之日尚有两月有余,咱们在此呆上一些时间,将修为提升,等接近侠士大比之日,再出去如何?” 此话说到众人心坎上,全都点头称是。有晴瞧了玄武一眼,又道:“可惜,这家伙的胃口实在太大,十成的灵气被它吸去一半,要是有什么办法让它无法吸取灵气,那该多好。免得我们还没借助灵气提高修为呢,灵气已被它全部吸走了!” 其实玄武所吸走的灵气,连喷涌出的灵气一成都没有,剩下的灵气足够他们几个提升灵气。但贪心是人之通性,既有灵气,自然是越多越好,那样修为才能快速提高。 任天养一笑,道:“倒不怕他把灵气全部吸走,我怕的却是另一件事!” 有晴问道:“什么事!” 任天养道:“用灵力辅助修为提高时,人会心无旁鹜,打雷下雨也惊不动他。” 有晴点头道:“这个我也听老一辈人说过,人就像石化了一般,变得无知无觉。” 任天养道:“玄武若跟咱们同步,咱们修炼多长时间它也修炼多长时间,那自然是好。怕就怕,它已是一流的猛兽,此时吸收灵气只为弥补数百年来身体上的亏空,没吸多长时间便不再吸。那时它一走动,咱们清醒时还能随着它的走动调整身姿,不至于掉到地上。但咱们心无旁鹜时,盘膝坐在龟背上,屁股下无根,还不得从上边摔落下去。玄武正走着,见突然多了几个肉包子,还不把咱们全都给吃了!” 第344章 吞下头猪 众人听任天养说的调皮,想笑却又怕惊动了玄武,一个个闭紧了嘴,差点憋出内伤来。不过,他们也知道任天养说的没错,如果就地盘膝坐在龟背上修炼,玄武一动,几人估计全得从龟背上滚下来,被当成肉包子一口吞了。 有晴道:“那该怎么办?” 任天养道:“我倒有一个办法!” 有晴忙道:“什么办法?” 任天养道:“任生之的棺椁够高,除非玄武能人立而起,不然绝无可能将脑袋探进去将我们一口一口吃掉。而且椁与椁之间留下缝隙,足够我们盘膝坐下,虽说辗转空间不足,人会有些不得劲,但足够安全!” 龙云飞、步穿杨、**点头称是,有晴、韩冰、小胖则把脑袋摇得如拨浪鼓一般。任天养目看小胖,问道:“你为何不同意这样干?” 小胖道:“大哥,其实我是很乐意这样干的?可您看看我的身材,那点缝隙,我侧着站都觉不够,盘膝坐下更是不能!” 任天养点了点头,目光移向有晴与韩冰,道:“那你们两个的意思呢?” 有晴朝棺椁看了一眼,目露三分惊恐,道:“那……那里有个死人!”韩冰也是这个意思,便不再说话,只是把头点了点。 任天养道:“其实你们三个人的难处是一个问题,这个好办!小胖挤不入棺椁之间的缝隙,咱们可以将棺盖盖上,如此他可坐在棺材盖上修炼。至于有晴与韩冰怕死尸,并非是怕一个不动的尸体,而是怕那个尸体突然爬出来。有小胖在上边压着,料他也不会爬出来。两位大小姐意下如何?” 韩冰点头同意,有晴还是有些怕,犹犹豫豫拿不定主意。 任天养接着道:“那还有两条路可行!第一,咱们这就离开此地,回新兵营去!” 有灵气帮助修炼,这是八百年难得碰到的一件好事,有晴如何能够同意。当即摇头道:“不行!” 任天养又道:“第二,你们几个先躲到棺椁中,让我试上一试,或许能将玄武杀了!” 有晴哪肯任天养犯险,忙道:“不行!玄武杀侠士有如割韭菜一样容易,你哪能杀得了它?此去有死无生,万万不可!” 任天养笑道:“三妹,你这样说我可不乐意了!他杀得了侠士我就杀不得吗?他不过杀了三个侠士,我可是杀了六个侠士的人哟。” 有晴摇头道:“不行,这样干太冒险,我不允许你这样干!” 任天养叹道:“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怎么这么难伺候。我可没办法了,你看着办吧!” 有晴两只大眼睛咕溜溜乱转,良久道:“那就依你所说,咱们都躲到棺椁之间的缝隙中,借助“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修炼吧!” 任天养所以又是要走又是要杀玄武,其实只为了有晴同意往棺椁中躲罢了。见有晴同意,笑道:“这就对了!”这时,他的灵力已恢复的差不多,而盛放任生之的金棺棺盖不过四五尺长,六七尺宽,并无多重。便用念力将棺盖搬起,隔空运到金棺上边,轻轻叩紧。 等一切干完,他道:“我们可以去了!”几人正要往棺椁处去,小胖急道:“大哥,我还有问题!” 有晴几个只得停下来,任天养道:“还有什么问题?” 小胖道:“咱们在这里借助灵气修炼,怎么也得十天半月吧!” 有晴道:“十天半月?依我说最少也得练足两个月。如若不是参加侠士大比,我甚到要练个三年五载的。” 小胖道:“有灵气帮助修炼,别说三年五载,练个十年八年也不在话下。可大家想过没有,咱们别说练三年五载,也别说练足两个月,就是练十天半月,吃什么啊!”他平生最好吃,因此有此一问。 小胖没问,有晴几个看到梦寐以求的灵气,心情激动谁也没有考虑这个问题。小胖一问,他们不由都考虑的这个问题,是啊,在这里吃饭的问题如何解决。 龙云飞恶狠狠道:“可惜尸体都被玄武吃了,不然咱们倒能以此充饥。” 有晴一阵反胃,道:“云飞,说什么呢?” 龙云飞笑道:“三姐见谅,云飞下次不敢乱说!”眼睛却不由往金棺处一瞥,暗道:“女人就是麻烦,吃人肉又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战场上断了粮,为了能坚持下去,人吃人的事还少了吗?棺中还有一具尸体,真要饿得不行,也能拿来充饥。” 任天养笑道:“大家伙倒不必为这个担忧!”众人全把目光移过来,他接着道:“灵气不仅能助咱们修为提高,还能让咱们忘记**,一个月两个月不吃东西,完全饿不死人!” 众人不信,问道:“真的?” 任天养道:“真的假的,试试便知!” 步穿杨几个闻听此言,施起轻身功夫,轻轻落于棺椁之间。小胖与龙云飞修为太低,又不会轻身功夫,任天养便一手提了一个,也飞跃至棺椁处。他将小胖置于金棺盖上,与其它人各找了个能容身的地方,全都盘膝坐下,运起心法借助灵气开始修炼。 任天养之前有借助灵气修炼的经验,首先入定。他将炼力诀练了数遍,却没见念力有再升一级的迹象。他也没在意,以为在九流龙穴中所以能够快速提高,都是因为念力低的缘故。开始的时候修为提高的也是神速,等修为越提高想再升一级所耗时间就越长。所以,他奈得住性子,沉下心来继续修炼。 如此过了三天,修为虽提高一级,但那是服用玄铁坨蟒的内丹之功,并非是借助灵气之功。他暗道一声坏了,自己服用坨蟒内丹之后,灵气竟然无法辅助提升修为。 任天养所以有此念头,原因无非有三。 其一,服用玄铁坨蟒的内丹之后,也无需刻意修炼,每隔数日修为便会升上一级,时间十分的固定。如此算来,今日正好是该升一级的时候到了。 其二,他现在的修为虽比在九流龙****时高上许多,修为高后再想提升一级所耗时间必多。但也得分两头来看,这里的灵气也比九流龙穴中多上许多,并且精纯许多,修为不应该练上这么多日才升一级。 其三,如果他升的这一级,是灵气之功。在运用心法修炼时,灵气会顺着鼻孔进入体内,如此既可提高修为又可忍饥耐饿。可事实的真相是,他入定之后,双眼一闭,虽看不见东西,但能明显感觉到,那些灵气并未被吸入体内,无论他用多大的力去吸,那些灵气都会绕鼻而过。最最重要的是,他很饿,从借助灵气修炼的第一天他便很饿,饿到此时足能吞下一头猪。如果灵气入腹的话,他根本不会感觉到饿。 种种迹相表明,内丹与灵气似乎不容。用内丹提升修为,便不能再借助灵气提高修为。用灵气提高修为,便不能借助内丹提升! 第345章 山顶风光 任天养苦笑一声,暗道:“老不死啊,你让我服用内丹,如果不是今日有幸碰到龙穴,我是该谢谢你的。可今日碰到龙穴,发现内丹与灵气无法相辅相成,害我不能快速提高修为,你说是让我谢你呢还是恨你呢?” 既然用灵气无法提升修为,任天养便不再浪废时间,睁开眼却见还有一个人跟他一样没有借助灵气在修炼,而是闷头大睡。 任天养无奈的摇了摇头!多少人,穷其一生也无法借助灵气来修炼,小胖却在灵气环绕之中酣然入睡,这不是暴敛天物吗?他站起身,轻轻跃到小胖身畔,俯身摇了摇小胖的肩膀。 小胖扣了扣鼻子,嘟嘟囔囔说了两句梦话,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一把剑从他怀里滚落,那时李长更曾经使用过的名剑。 任天养举头看了看四周,玄武还趴在龙穴旁贪婪的吸着灵气。数十盏油灯中有两盏已耗干灯油,竟自熄灭。他暗想:“离出墓穴还有两月,这些油灯只怕再燃上一天两天便会全部熄灭,还是省着点用为好!”放出念力将其他油灯都灭了,只留一盏亮着,并将其它油灯中的油将那盏亮着的油灯里的油添满。 干完这一切,他再次轻摇小胖的肩头,并轻轻唤了两声:“小胖,醒醒!” 小胖打了个机灵,猛的从梦中惊醒。 墓室中仅有一盏油灯亮着,略显黑暗。小胖只觉有个黑乎乎的人影站在自己身前,却看不见那人是谁,还道来了敌人。他两只胖乎乎的手在自己怀里乱摸,却摸了个空,暗道一声:“我的剑呢?”赶快又往身边摸,当摸到那把剑方松了一口气,挥剑朝黑影斩去,道:“大哥,快醒醒,有敌人来了!” 任天养也不躲,任由那柄剑打在腿上。小胖这才意识到未将剑拔出来,连着鞘一块砍了过去,难怪敌人不躲。他连忙又把剑往外抽,却听黑影笑道:“小胖,是我!” 小胖听着声音熟悉,迟疑道:“大哥,是你?” 任天养在小胖身旁坐下,道:“除了我还能是谁?小胖,你在干什么呢?” 小胖道:“我在保护大家!” 任天养哭笑不得,道:“你到底是在睡觉,还是在保护我们?再说,就凭你的修为,真有敌人来了,你剑鞘都不知道去,又如何保护?这里除了玄武,没有第二个敌人,又何需保护?大家伙都在修炼呢,你怎么不修炼,却在这里睡起了觉?” 小胖道:“大哥,不是我不想修炼,我真不是修炼这块料。也不知怎么搞的,只要一想起心法,在心中默念,不用念上三句,念上两句便上眼皮打下眼皮,哈欠连连的忍不住就要睡觉。” 任天养也听人说过,天龙国有一小部分人,天生就跟修炼犯忌,无法修炼。看来,小胖便是其中的一个。修炼这事无法强求,就比如牛不喝水强按头,往往事得其反。 小胖抱着小心,道:“大哥,我这么蠢,练来练去,修为总是这么低,你还要不要我追随左右?” 任天养笑道:“你以为我让你追随左右是因为你的修为高?那是因为你脑子灵光,还有数字天赋,是个不可多得人才。你别妄自菲薄,天底下修为高的人多了去了,但算学超过你的只怕没有几个,我跟你结交,那是因为你的脑子,并非因为你的修为!” 小胖放了心,道:“谢谢大哥!”顿了一下,又道:“大哥,你怎么起来了,为何不借助灵气提高修为?” 任天养便将自己曾服用过坨蟒内丹,每隔几日修为便会提升一级,但内丹与灵气犯冲,无法既借助内丹升级又借助灵气升级这件事给讲了。 小胖听得太咽口水,道:“若我有大哥这种机遇,也能服用内丹,就不怕修为提不上去了!”话音刚落,肚子中传来一阵咕噜噜的响声。 任天养笑道:“怎么,饿了?” 小胖道:“早就饿了。我已忍了三天,若不是因为金棺棺盖太重,不是我能抬起来的,我估计已把里边的尸体啃食的差不多了。步哥当时说真要饿急了便吃尸体,我还在心中怪他太过残忍。如今看来这事与残忍无关,饿的滋味真不好受,又管他死尸能吃不能吃。眼睛都饿红了,只要能填饱肚子,什么都敢吃。” 任天养道:“我也饿了!”他抬头朝直通山顶的洞看去,道,“要不我上去弄点野味下来?” 小胖张嘴就要叫一声好,却怕惊动了玄武,伸手掩住嘴道:“那就太谢谢大哥了!” 金棺本来正对着垂直而上的洞口,被玄武撞了一下,离洞口偏差不少。任天养起身一跃,落到铜椁椁壁上,来到洞口正下方。此时正值夜晚,透过不大的洞口朝上望去,可见脸盆大的一片天,几颗星星朝下眨着眼睛。 任天养暗道:“时辰有些不凑巧,要是白天就好了,深夜中百鸟归巢百兽回窝,只怕找不到吃的!”转念又一想,说不定正好凑鸟兽睡去这段时间掏窝,反而更容易得到食物。便放出一道念力,找到个缝隙扣牢了,拉着自己的身子朝上去。 等到了念力扣扒之处,他背靠脚蹬固定住身子不往下滑,又放出一道念力往上扣扒,拽着身子朝上去。如此七八次,方到上边洞口,拽住洞边野草翻了出去。 放眼四望,只见四周全是人高野草。远处有一株数十人合抱不过来的古松,枝冠之丰,足可遮盖十里方圆之地。 任天养之前为采药材,曾将此山上下求索数遍,只是通往山顶有一道数十丈高的,寸草不生的绝壁。绝壁上没有药材可采,他也就没想办法到峰顶一瞧,没想到峰顶竟是平的,还有十里方圆的一块草地。 二个月之后,有晴几个从洞中钻出,如何下去他倒不急。反正身有念力,大不了做成一条无形绳索,在绝壁下找一块落脚之地,将有晴几个放至那里,然后再寻道下山。现在,他担心的是,这里除了草就只有一颗树,有没有野兽可供裹腹。如果找不到,那可难办了。有晴几个借助灵气修行,不知**,他和小胖岂不是要活活饿死? 想到这里,他轻敲一下自己的脑袋,暗怪自己怎么这么傻。活人哪能被尿憋死,这里没有野兽,他就不能下山打些野味吗?不过,这里最好还是有些野味为好,不然下山去打野味所耗时间必多,瞧小胖饿得熊样,真顶不住了去吃任生之的尸体,一来对前朝先人不敬,二来也太毛骨悚然,让人直犯恶心。 第346章 小虎小鹰 任天养在人高草丛中穿行,往巨大古松处而去,只盼能碰到一只羊或者野兔,哪怕是碰到条小蛇也行。拿下去剥皮吃了,最少能暂缓饥火,不会再对尸体生出什么非份之想,让他可从容的去山下找些野味。 他朝前走了两步,忽然听到从猛兽喉间发出的闷吼,等停下来听时,又只能听到风掠过草时发出的声音。既使他用念力去听,也再没听到闷吼,还道是山上风大,自己又饿得头昏眼,因此才会出现幻听。 又往前走了两步,闷吼声再次从背后传来。 这一次任天养留了心,确认不是风声而是野兽喉间传来的闷吼。急切间他又想起,之前灵气喷涌而出之时,也曾听到有猛兽欢愉的叫声,虽说离得远听的不太真切,但确确实实有,看来此处还真有野兽。 任天养并不害怕,心中反而有三分窃喜。凭他的修为,再厉害的猛兽也不过是道鲜美的野味。他悄悄抽出剑来,仰装不知后边有兽,继续往前走。待听到后边野兽蹑手蹑脚的走到身后三尺,突然回身出剑,本以为能一剑要了那只野兽的命,谁知却刺了个空。后边空空荡荡的,什么东西也没有! 任天养一时疑惑,明明听到那只野兽就在身后,怎么突然之间就不见了。是他真的饿了眼,出现幻听,还是野兽在他转身之际隐身了,消失在草丛之间。一怔之下,忽觉有东西在咬他裤腿,低头一瞧,原来是只白色的老虎正在撕咬他的裤管。见他看来,也不害怕,继续撕咬他的裤腿。撕咬了一会,甚至将身子趴在他的脚背上,去舔他的鞋面。 那只老虎太小了,简直就像一只小猫在跟他嬉戏。 任天养越看越觉可爱,心中一柔,忍不住蹲下身子去摸小白虎毛茸茸的脑袋。小白虎十分受用的闭目享受,等到任天养不再抚摸,它睁开眼又去舔任天养的手。 柔柔的小舌头舔得任天养一阵****,任天养心道:“这个小家伙送给有晴,有晴一定喜欢。” 小白虎舔完手背又去吮任天养的手指,嘴中吧吧咂咂作声,有如正在吃奶。任天养大乐,道:“小家伙?是不是饿坏了,把我当成你的母亲了?可吸我的手指没有奶水,不然一定喂饱你。” 小白虎吮了一会,似乎也发现没有汁水出来,竟张嘴用细碎尖牙在任天养手指上咬了一口。任天养大吃一惊,急忙把手指从小白虎嘴中抽出,可还是不些许鲜血被小白虎吸去。他大怒,喝道:“畜牲,本来见你可爱,还想着把你当做**物送给三妹饲养,不想吃你。你竟敢伤我,也只能杀了你裹腹了!”举剑就要往小白虎脑袋上劈去。 却见小白虎趴在地上,用一种看主人的神色瞧着他,目露惧色但不躲不闪,伸出舌头舔了下嘴唇。 任天养还是头一次见一只老虎拿如此温顺的眼神看他,就像一只饲养多年的家犬那样瞧着他,心中一动,暗道:“难道这只虎并非普通的老虎,而是域外虎族豢养的猛兽!不然,为何它吸了我的血后竟会如此温顺,老不死不是说,域外蛮族豢养的猛兽,出生之后吸了谁的血,便把那人当成主人,一辈子不离不弃。” 他越想越有道理,看着那只白虎,尝试着道:“起来吧!” 小白虎似能听懂人话,立马从地上跃起,神情愉悦的再次撕咬起任天养的裤腿。咬了几口,它似是觉得这个游戏没什么意思,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任天养的小腿。蹭两下,停下来仰头看任天养一眼,眼露期盼。蹭两下,再次停下来,仰头脸露期盼的朝任天养看去。 任天养道:“你什么意思?是想让我抱抱你吗?” 小白虎立马跑到任天养面前,人立而起,两只前腿上下晃动,有如在作揖。 任天养笑得合不拢嘴,真没料到今天能弄到这样一只开心果,俯身将小白虎抱了起来。小白虎两只肉乎乎的前爪往任天养怀里抓,那些利甲并未伸出而是缩在肉垫中,挠得任天养浑身发痒,乐不可支。 他把小白虎举到面前,晃了两下,道:“想进我怀里玩也可以,但你若敢挠伤我或者咬我一口,我一定把你吃掉,听到没有?到时可别怪我没有警告!” 小白虎也不知听懂没有,两只小爪往前探,还是要往任天养怀里探。任天养便把它往怀里一塞,任由它在怀中拱来拱去,钻入衣服深处,又游走到衣服前边,两只小爪在开襟处一扒,脑袋探到外边自此不动。 任天养伸出食指逗它,小白虎吐舌舔了舔,乖顺的有如一只未满月的小狗,甚是可爱。任天养越逗越觉小白虎好玩,正逗间,忽见小白虎猛的狂燥起来,前腿撑后腿蹬,嘴中发出带着三分奶气的吼叫。 任天养还道它又要咬他的手,缩手道:“我可是警告过你的,是不是不想活了!” 小白虎对他的话置之不理,仍在吼叫不停。任天养见它虽在叫,却也没有用嘴或者爪攻击他的意思,也就没有多管,自言自语道:“也不知在发什么疯!” 他忽觉有点不对劲。小白虎自从叫起来便一直朝着天上吼,暗道:“它老是往天上叫什么,难道那里还有什么不成?”抬头一瞧,只见皓洁的月光下,有一团火正冲他飞来,速度之快有如一道流星。 任天养大吃一惊,暗想:“难不成山顶之上还有个火剑门的高手?趁我跟小白虎玩得起劲,突然偷袭!”他用念力拔出腰间挂的名剑,朝那团火刺去。正急飞的火猛的一顿,又朝后飞去。 任天养这才看清,那哪是火啊,原来是只红得离谱的小鸟。再仔细瞧去,那只鸟竟是只红得鲜艳欲滴的雏鹰,展开翅膀不过一尺来宽,也是只出生没有多久的小家伙。 任天养暗道:“看来这小家伙也颇通灵性,不然绝不会我才把剑抽出来,尚未出招,它已看出危险,朝后退去!”他伸手一握,拿住了剑,指着红鹰骂道:“连你个扁毛畜牲也想杀我,有种下来,看我不把你的毛拔光,做成叫鸡,啊不,做成叫鹰。”话音未落,小白虎后腿在他胸口一蹬,已从怀中跳出。 任天养只觉胸口微微一痛,一道白光窜了出去,知道是小白虎要逃。伸手去抓,终究慢了一步,忙道:“回来!” 小白虎毫不理会,朝前狂奔。任天养好不容易找到个可爱的**物,哪容它就此跑了,拔腿便追。还好,小白虎通身雪白,月光又明亮,野草虽高而密,一时半会也没逃出他的视线。 第347章 白虎朱雀 任天养追出七八步远,忽见小白虎四只朝上往地上一躺。他暗觉好笑,心道:“怎么,看逃不出我的掌心,便躺在地上耍赖皮吗?”忽听头顶一声鸟叫,抬头看时,那只小红鹰正一头往下猛栽,待到小白虎身前数尺,猛得顿住身形,瞧着是想用两只爪将小白虎从地上抓起,然后再从空中扔下摔死! 任天养大惊,叫道:“休伤我白虎!”持剑一招“动若雷震”使了出来,正要放出剑气去击红鹰,却见小白虎四足猛得朝上一蹬,正中小红鹰的下腹,竟将小红鹰蹬得在空中连翻数个跟头,振翅又飞到半空。 任天养想不到小白虎还是个幼崽,便能使出兔子蹬鹰这招来,长大了那还了得?他暗叫一声好,随即也佩服那只小红鹰也着实厉害。 想他让小白虎咬了一口之后,心有余悸,只怕小白虎入怀之后再用爪子挠他一下或者咬他一口,于是将一层念力护于体外。小白虎从怀中跃出,只是平平常常的跃出绝无伤他之心,既使如此,爪子还是抓得他胸头一疼,若非有念力护着,只怕已抓出数道伤口。如今奋力一蹬,力量之大,若时个普通的飞禽,估计已被蹬得开膛破肚,一头栽到地上死了。那小红鹰不仅没受伤,甚至没落地,只是在空中打了几个滚,又冲天飞去。 他心头一动,暗道:“莫非这只红鹰也是个域外蛮族豢养的猛兽,并非天龙国的普通鹰?”在见到小鹰通体血红,他就觉得此鹰绝不一般。如今见小鹰竟能跟小白虎斗个旗鼓相当,更能确认此鹰绝非凡物,不由暗思:“小白虎若真的是域外猛兽,咬我一口便是认我为主人了。它如此可爱,有晴见了肯定让我送她。我倒不是不舍得送她,就怕小白虎不愿意跟她,那时她不知又会怎样埋怨。要是能把此鹰擒住送她,倒不愧为两全齐美之法。”想到这里,他收了剑。一边看小白虎跟小红鹰相斗,一边寻机擒住小红鹰。 小红鹰在空中盘旋起来,小白虎也不再奔跑,而是虎踞在那,等着小红鹰来攻。小红鹰盘施数圈,又从空中落下,不过这次没有直击小白虎,而是扇动翅膀悬停于小白虎面前不远。 小红鹰每扇动一次翅膀,便刮起一阵风来。它翅膀扇动的越来越快,风刮的也越来越急。先只是吹动地上的松针枯草,后来将正长得茁壮的草也吹得拔根而起,连着土如箭一般朝小白虎射去。 小白虎完全不为所动,仅在草多土大时将眼睛微眯,到得最后,那些草与土实在太多,它只得将眼睛闭了起来,免得被土迷了眼或被如箭般的劲草伤到。 小红鹰以为机会来了,忽然伸爪如钩朝小白虎抓去。小白虎侧耳一听,不等鹰爪抓来,猛的一扑,已将小红鹰扑于地上。 小红鹰知道上当,两只利爪推着地面往后退,每一爪都翻起一大块泥土。它的翅膀瞧着柔软,其实也硬到了极处,如两把利刀,朝后扇动时碰草草断,碰石石裂。 小白虎在来回摆动的鹰身上立不稳身子,那只高高举起的虎爪便使终拍不下去。 任天养只怕两个小宝贝相拼有所损伤,连忙使出两道念力分取小白虎与小红鹰。小白虎忽见自己凌空而起,目露惶色,当见自己朝任天养移去,害怕之色才消。 任天养伸手将衣襟往外一拉,轻喝一声:“进去!”小白虎欢欢喜喜的钻入任天养怀中,两只小爪扒住衣襟朝外看去,见小红鹰终于稳住身躯要往天上飞去,忍不住跃跃欲试的又要往外边跳。 任天养屈指在虎头上一敲,喝道:“下次敢再不听我号令,看我如何揍你。”小白虎弱弱的啸叫一声,像是不甘又像是害怕的把脑袋往回缩了缩,朝后蹬的腿也收了回去,温顺得两足扒着衣襟朝外看着。 任天养的念力缚得是小红鹰双足。小红鹰身上没了白虎,很快稳住身躯,两翅猛的一震,朝天空飞去。 任天养万料不到,小红鹰如此小的个头竟有如此大的力道,整个人差点被带到天上去。他精神为之一震,面露喜色,暗道一声:“这只小鹰不错,再喂个数月,要去哪里不需行走,直接让它带着飞即可!”连忙将力气下沉,与小红鹰对抗起来。 小红鹰憋着一口气,奋力的挥动翅膀想要飞。任天养瞧它力气用得差不多了,将念力松了松。小红鹰直冲云霄,飞起一二十丈,力气用竭,就在它张嘴换气之际,任天养用力一拉,又把小红鹰拉回身前。这时小红鹰已换好了气,再次震翅高飞,任天养继续与其僵持,等到小红鹰力气又竭,将念力松了松,让其飞到空中。 如此拉锯十数次,小红鹰疲惫不堪,精神甚是萎靡。任天养松了松念力之后,小红鹰竟无力震翅高飞,而是落在地上休息。 任天养伸手一拉,将其倒提到身前,屈指在小红鹰小脑袋上敲了一下,笑道:“你再飞一个给小爷瞧瞧!” 小红鹰颈毛直竖,猛得朝任天养手背上啄来。任天养早有防备,手上护着一层念力,任由小红鹰啄。小红鹰啄了一百来下,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任天养摇头笑道:“你倒烈得很,誓死不肯罢休。若不是要把你留给有晴,我倒十分乐意让你啄上一口,那样我就有白虎与红鹰两大护法了。谁要敢招惹我,我放出你们两个。他们一看我下有白虎,上有红……”话到这里,他忽然想到赵武说的“上有朱雀,下有白虎”,整个人一下怔住,暗道:“红是什么,自然是朱啦。这么说小白虎与小红鹰就是守墓的朱雀与白虎了?这两个看起来个头这么小,完完全全是刚出生未满月的小崽,怎么可能是活了六七百年的猛兽?” 他朝四周一看,山顶不过方圆十里,人都上不来,连树都不会爬的白虎更上不来。鹰虽能飞上来,那也得看是什么鹰,最少一只雏鹰万无可能飞上来的。这么说,上边还真有朱雀与白虎? 任天养暗道:“对,这里一定还有白虎与朱雀,不然小白虎与小红鹰是从哪里来的?玄武与青龙都是一流的猛兽,想来白虎与朱雀也一定是一流。以我现在的修为,一个猛兽都对付不了,更别说两个猛兽了!”想到这里,他心中一紧,将腰带解下撕成两半。一半仍系在腰间,以防小白虎从怀中掉落。一半将小红鹰捆了个结实,为防它在怀中叨啄,又将鹰嘴扎牢,往怀中放去。 第348章 虎不伤子 p.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1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小白虎与小红鹰似是世仇。 任天养才把小红鹰拿到胸前,还未往怀里塞,小白虎已呲牙咧嘴,喉间发出怒吼,作势要上前扑咬。任天养在小白虎脑门上拍了一下,道:“它现在是嘴不能啄爪不能抓的俘虏,你敢伤它,看我怎样治你!” 小白虎“呜呜”的叫了两声,缩身卧在怀里左侧。 任天养把小红鹰塞到怀中右侧,瞧着小白虎瞪圆两只小眼睛,虎视眈眈的瞧着小红鹰,又道:“凶巴巴看着它干什么?你可别当我说着玩呢,想着趁我不注意伤它,到时别怪我揍得你生活不能自理!” 那小白虎似是能听懂人言,双目闭起,脑袋往两只毛茸茸的前爪上一趴,竟歪头假寐起来。任天养甚觉可笑,但心知此地不可久留,不敢去逗弄小白虎,将小红鹰往怀里一塞,往上来的洞口而去。 才走出两步,忽然洞口处传来一声虎啸,声音之大震耳欲聋,声到之处野草都为这一伏。小白虎闻听此啸,精神为之一震,从假寐中醒来,十分兴奋的扒着衣襟,喉间也发出虎啸。不过与刚才的虎啸相比,它的虎啸就显得软弱无力。如果说刚刚那声虎啸能声传十里,它的虎啸连十尺都传不出去! 任天养伸出一指,把小白虎往怀中按了按,笑道:“听到你亲人叫你,就忍不住想去找它?嘿嘿,你现在是我的虎了,所谓跟鸡随鸡跟狗随狗,啊呸呸呸,你才是鸡是狗,反正就是一句话,你跟我就不能再去找它们,还是乖乖的给我呆着别动!” 小白虎甚不甘心又要把脑袋往外探,被任天养横眉冷目的一瞪,不敢再把脑袋往外探,畏惧的缩了回去。任天养透过野草朝外看去,只见十丈开外,在他与洞口之间,虎踞着一只白虎。那个虎实在太大,比十头牛加起来还要大上不少,若把小白虎放在那只白虎的面前,就好像在只熊旁边放只小耗子一般。 那只白虎似是没有发现他,目空一切的盯着远处。 任天养倒抽一口凉气,暗道:“如此庞然大物,我刚才怎么没有看到它?想来,它刚刚是在大柏树背面休息,所以没有看到,听到自己幼崽与小红鹰相斗,这才过来帮忙。”他知道自己的斤两,不敢招惹,朝斜里走去,打算绕过这只白虎回到墓穴内。 没走两步,忽闻沉重的呼吸之声,就在自己面前不远的地方,透过草丛可以看到一团白正朝自己这边缓缓而来。 任天养心想:“这只白虎的速度好快,刚刚还在我正前方十丈之外,我调头而行,它又到了我这边前方。” 那只白虎慢慢悠悠的朝这边而来,一呼一吸之间,喷出的气将面前野草吹得倒伏于地。 任天养屏住呼吸,蹑手蹑脚的朝后退去,要在那只白虎发现自己之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虎走得虽慢,但身大腿长,每一步都迈得极大。任天养退得虽急,但怕弄出声响来,每一步都退得极其小心,不仅没与那只白虎拉开距离,反而越来越近,用不了几步一人一虎就要面对面。任天养不由加快脚步,也不管会不会弄出声响来,眼瞧终于将距离又拉开一些,还没容松上一口气,后背顶到一件东西。 那东西软绵绵热烘烘,任天养心知不妙,也不敢朝后去看究竟是什么东西,而是朝前迈出丈余,这才回头去看。其实不用他回头去看,那东西已经发出一声虎啸,与刚才那声虎啸一样的震人心魄。一个东西能发出虎啸来,除了是虎还能是什么东西。 他这才知道,刚刚撞得软绵绵的东西是虎鼻,所以有热烘烘的感觉,那是从虎鼻里喷出的热气。他不禁后怕,刚才白虎要是张嘴一咬,哪还有命在?一股凉意,从后脊梁骨传遍全身,心头浮现一个大大的问号:“怎么会有两只白虎?”这个念头仅仅一闪,他便自嘲的一笑。当然是两只白虎,如果只有一只,无论公母,小白虎是从哪里来的?别说两只一流的白虎,就是一只一流的白虎他也不是对手。别说一流的白虎,五流的白虎他也不是对手。 随着那声虎啸,一阵风刮来,打得身前左右野草全都伏地。那边那只白虎听到这声虎啸,也张嘴啸叫一声,两股虎啸在任天养身前相撞,直撞得任天养气血翻浮,也将周围野草激得拔地而起,下雨般倒落在地上。如此,任天养所立之处便多出一块没有野草遮挡的空地来,大约十丈方圆。 两只白虎在距任天养一丈左右的地方停下,懒洋洋的绕着任天养转起圈,四只眼睛虎视眈眈的盯着任天养胸口看。 任天养大概猜出两只虎的意思,那是向他讨要幼崽呢。他心想,这两只白虎肯定是六百年前天龙国与域外蛮族血战时的俘虏,后来被人送到山顶当成护墓的神兽。既然它们曾是域外蛮族的猛**,那就好办了。它们既做过蛮族的猛**,如今他是它们儿子的主人,也算是它们的半个主人。想来猛**都是对主人极忠的,应该不会伤害他。 任天养一笑,竖起自己那只尚留有齿印的手指,让两只白虎看了看,又指着小白虎道:“它吸了我的血,我已是它的主人。我知道它是你们的宝贝儿子,你们舍不得它离开。可既然我们已有了主仆关系,按照你们的规矩,你们不应该拦我。” 一只白虎忽然啸叫一声。 任天养只觉一阵大风刮来,吹得眼睛疼,忍不住闭了起来。他忽听头顶风响,应该是面前这只白虎举爪拍击,正要去躲,却察觉出响动听着似向他脑袋拍来,其实留有一定余地,会在他身前六寸落地。而且,就算虎爪真的往他脑袋上拍,他也没有躲处,另一只白虎就在身后不远等着,无论他朝哪里躲去,那只白虎都能一嘴将他啖了。于是站在那里没动,等风稍小,睁开眼睛去看,那只拍击的虎爪已经落地,在地面上砸出一个尺深坑来。 任天养大惊,刚才那一拍若是拍实了,自己纵然有念力护体,只拍还是会被拍成肉酱。纵然没被拍成肉酱,凭白虎利爪之锋利,也能将他护体念力撕裂,再把他的身子撕成肉条。 那只白虎又啸叫一声,这次没有上次猛烈,带起的风也不大。叫完,它一脸敌意的盯着任天养,并不时眼睛下扫,往任天养怀中白虎瞧了一眼。 任天养算是彻底明白了,原来白虎并非是念他是小白虎的主人而手下留情,而是忌惮伤了小白虎,所以没把那掌拍实。 第349章 朱雀现身 p.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1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他暗骂一声:“看来这两只白虎六百年来没人驯养,野性全复,完全没把我这半拉主人放在眼里。瞧它们的意思,我若不把它们的儿子交出来,今天休想离开这里!” 任天养想明白这个关节,虽万分不舍把小白虎交出,但也清楚自己今天不把小白虎交出,只怕连命也会送上。只得忍痛将小白虎从怀中掏出,放在地上。 小白虎落地之后并未直接往两只大白虎前跑,而是回头望向任天养。当任天养点了点头,它这才回头跑到一只大白虎前,用毛茸茸的小脑袋去拱大白虎的前足。那只大白虎眼内的敌意立即消失不见,竟流露出和蔼神色,如同一个慈祥的父亲在看顽皮的儿子。它用自己的大脑袋拱了拱小白虎的小脑袋,小白虎张嘴啸叫几声,回头看了一下任天养。 大白虎怒吼两声,小白虎跟着吼了两声。 任天养看着有趣,暗道:“它们是在说话吗?也不知它们在说什么?小白虎回头看我一眼,难不成是说要跟我走?” 大白虎忽然不再搭理小白虎,朝对面那只大白虎吼了一声。两只白虎杀意十足的朝任天养走去,小白虎拦在一只大白虎面前,奶声奶气的连连吼叫,似在抗议什么!那只大白虎毫不理会,伸出一爪将小白虎拨到身后,身体猛的一跃,朝任天养扑来。 任天养暗叫一声:“坏了!他娘的,老子身为小白虎的主人,刚刚小白虎一定是要跟我走,去和父母告别。想来两只大白虎在此六百来年,对人完全没有感情,不同意小白虎跟我走。小白虎执意要去,它们一时兽性大发,要吃了我以绝小白虎的念想!”还好,他一直提防着两只白虎,早已将一股念力缚于大柏树上,这时连忙急拉念力,将身子横飞着朝那棵大柏树而去。 那只大白虎扑了个空,冲另一只大白虎唬叫一声。两只大白虎齐头并进,双双朝任天养扑来。它们两个跑得极快,尤其是那只公的,转瞬间已奔到任天养前边。它不知任天养是靠一道无形的念力拉着往大树前飞的,还道那是任天养施展的某种轻身功夫。超过任天养之后,它猛的一个反扑,挡在任天养的必经之路之前,张开血盆大口朝下一趴,等着任天养往他嘴里去。 公白虎也感觉自己腹下似乎有道东西,不过仗着身大体重皮坚肉厚,也不把那道东西看在眼里,直接将那道东西压在身下。 任天养是靠急收念力索才将身子往大树前斜飞而去的,念力索被公白虎压在身下,他连忙放弃那念力,又见公白虎张口大嘴等着他自动上门,他便想将身子停下来。可是由于惯性,他整个身子还在朝前直奔。眼瞅再往前去,整个人将直奔虎口,连忙脚下用力,想把身子停下来。不过他的速度时在太快,脚下跟本停不下来,踉跄着朝前奔出数步,整个人又摔了个狗吃屎,这才将身子停下。 这时,离公白虎张口的大嘴已不过数尺,他连忙爬起身来,正要往后退去,离那张血盆大口越远越好,那只母白虎已飞扑而至。 任天养顾不着多想,放出两道念力在地上一撑,推着自己的身体倒飞而去。母白虎眼瞅着就要扑住目标,目标又飞离,半空中将两只前爪朝目标胡乱抓去。任天养眼瞧虎爪前端的钩甲都从肉垫中探出,第一个都有尺长,异常的锋利。只需被一别人的虎爪抓上一下,身上的一多半肉只怕都会被抓掉,又放出一道念力,在虎爪上一顶,借力避开母白虎的劈抓。 这下虽避开了虎爪,不过因为太过仓促,他整个人也失去平衡,没来得及再放出一道念力稳住身形,人已从半空摔落下去,身下压碎一件东西。他伸手在地下一摸,原来是个牛的头骨碎片,扭头一看,四周全都是森森白骨,有牛羊的也有猪狗的,数量之多,不下万个。 他想,这肯定都是被两个白虎吃掉的猎物,只是奇怪在此山峰之颠,人都不见得能上来,这些牛羊猪狗是怎么上来的。 母白虎已从半空落下。本来,它能用两只前足撑地,稳住下落的身子。可是它的两只前足为了抓扑任天养,落地之际还在半空乱舞,没来得及收回抓地,是腹部直接着地的。以它庞大的身躯冲击力可想而知,整个身子止不住的朝前滑去。而这时那只公白虎见任天养没有自动到它嘴中来,已从地上起身,瞅准任天养的位置,虎扑而去。 母白虎离公白虎的距离本就不远,在地上的滑行速度又快,没等公白虎完全离开,两只白虎已撞到一起。公白虎立足不稳,一下压在母白虎身上,两只白虎朝前滑行数丈方停。两只白虎翻身站起,一左一右嗥叫着朝任天养合围而去。 任天养不敢再去想那些猪狗牛羊都是怎么到达峰顶的,以一流白虎的能耐,稍有不慎,倾刻间就会丧命于此。他拔腿便跑,想往洞口跑,想着洞口狭小,进了洞两只白虎便没办法,母白虎却一路狂追,正好挡在他通往洞口的路线上。他想往大树前跑,想着虎不会爬树,上了树两只白虎便奈何不了他。公白虎却拦在他通往大树的路线上,只得闷着脑袋往前跑。 山顶虽有十里之阔,也经不住一人二虎追赶。任天养眼瞧离悬崖边越来越近,再跑下去非得冲出悬崖不可,可也没有办法。既使他用上全部念力,白虎两面包抄多跑了不少路,他的速度还是及不上两只白虎。 两只白虎越来越近,离悬崖边也不过半里许,正不知该怎么办,忽听头顶传来两声鹰鸣。 任天养抬头瞧去,见两只展翅达十丈的红鹰正在天空盘旋,似在寻找什么东西。他哪能不知那两只红鹰在找什么东西,自然是在找宝贝雏鹰,而那只雏鹰正在他怀里藏着,它们又哪能找得到。 任天养脑子灵光一现,想到一个办法。分出一道念力,解开缚住小红鹰嘴的布条,又将小红鹰从怀中掏出,往头顶一举。 小红鹰叫了两声!盘旋的两只大红鹰听到,猛的如箭射般朝下俯冲,爪握如钩,朝任天养抓来。 任天养将小红鹰往怀里一塞,猛的停下脚步,回头冲两只白虎喊道:“死就死吧,跟你们拼了!” 两只白虎正在斜后边追赶任天养,见任天养忽然不跑,四足抓地滑出数丈才稳住身躯,调整姿势朝任天养直扑过来。 第350章 此时不走 任天养瞧了两只白虎一眼,计算着凭两只白虎的速度以及离他的距离,赶到他身前需要多长时间。又抬头看了两只红鹰一眼,同样计算凭两只红鹰的速度以及离他的距离,赶到他身前需要多长时间。 如果他所算没有误的话,白虎会早红鹰一步将他一口吃了。自己立在这里不动,结果很可能是被白虎吞掉。也可能是白虎吞其一半,红鹰扯下他的另一半。但还有一个可能,红鹰眼瞧白虎要把他一口吞掉,为救自己的幼崽,会转而攻击两只白虎。 任天养在赌,两只红鹰救崽心切,会与两只白虎杀成一片。以他的修为,不是两只白虎两只红鹰中任何一个的对手。就算再加上十个乃至百个他,也未必是其中任一个的对手。地上有爆发力极强的白虎,天上还有飞行能手巨鹰,他逃出升天的可能几乎为零,唯一的机会就是两只红鹰与两只白虎打成一片,他或许才能钻入洞中,逃过一劫。 他看着两只白虎腾跃急奔,四足落在地上“咚咚”作响,离他越来越近,不时发出一声吼叫,带出的风吹得他立不住脚。他又见红鹰如箭一般冲来,压下来的风让他喘不过去。近了,只剩十丈,鹰的目标没有改变。又近了,只剩七丈,鹰的目标还是没有改变。 任天养暗道一声:“看来真的是在劫难逃!早知我就不该赌这一把,真应该一直往前跑,从悬崖上摔落下去,有念力护身说不定还不会死。就怕没容我跑到悬崖边纵身跃下,两只白虎已将我拦下。纵使没有拦下,那鹰眼瞅有个猎物凌空而下,会不会将我一把擒住,当作宵夜呢?它们半夜出动寻找幼崽,已飞得饿了,肯定会把我一把擒住的。说来说去还是在劫难逃?既然在动难逃,又何需后悔!”想到这里,他仰头挺胸,死也要死得英雄一此。 五丈,只剩下五丈的距离了。两只大红鹰的目标突然改变,看来它们两个也怕,不等自己抓住任天养,任天养已进入虎腹,连带着它们的鹰崽也会一命呜呼。 两只大红鹰出爪如钩,朝两只白虎背上抓去。那两只白虎体型虽大,但若被展翅十丈的红鹰抓住,免不了被带上天空。虎又不会飞,从天空落下,摔不死也会摔得四足皆断,哪敢让两个红鹰抓个正着。它们从地上人立而起,伸爪朝两只大红鹰抓去。 两只大红鹰似乎早知两只白虎会出此招,翅膀朝后扇去,身子悬停于半空,用两只巨爪与白虎的两只前爪巨相抓击。它们之前似乎已斗过无数回合,一爪一爪,你攻我守的颇有法度,就像四个绝世高手在过招。 任天养暗道一声:“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转身便朝洞口而去。两鹰两虎,全都瞧在眼里,可是谁也不敢动。 鹰一动,势必会被虎扑击到地上。它们本来的优势在天上,落到地上之后实力大减,只怕性命不保。虎一动,势必会被鹰抓到天上。它们在地上才能发威,到了空中纵使有天大的能耐也发挥不出来,还有性命之忧。 任天养先还蹑手蹑脚,等离两鹰两虎远了,拔腿便跑。他正跑间,忽听背后有响动,还道两鹰两虎正打间突然住了手一同朝他追来,加快脚步朝洞口而去。后边那阵响动也狂追过来,并发出两声奶声奶气的虎啸。 任天养一怔,暗思:“追来的不是两只大白虎,而是那只小白虎?”回头一瞧,果见那只小白虎正在身后丈余的地方没命的追他,眼内事着三分恐惧,似是怕他丢下它不管。 任天养暗道一声:“域外蛮族的猛兽认了主人之后果然忠心,父母再三阻拦也弃之不顾,这是要陪我一条道走到黑的节奏啊!”他当即停下脚步,转身摊开双手。 小白虎跑至他身前一尺,纵身一跃跳将起来,他伸手抱住,抬眼看时,鹰虎斗得正急。两鹰的双翅加入了战斗,上下扑打。两虎的大嘴也加入战斗,左啃右咬,誓要将对方置于死地,一时无睱朝这边追来。 任天养只觉脸颊上一阵温热,垂眼看去,原来是小白虎伸出舌头往他脸上舔。他将小白虎往怀里一塞,道:“你不弃我,我也绝不负你!”见小白虎扒着他的衣襟望向两只大白虎,眼内全是恋恋不舍,又道:“等将来我修为高了,你也长大了,咱们再来瞧它们两个如何?”说罢,赶到洞口纵身跃下,向下滑了一二十丈,如此距离白虎与红鹰绝无可能再伤到他,这才伸脚往洞壁上一蹬,稳住下坠的身躯。 他抬起头朝上看去,透过洞底还是只能看到稀稀拉拉数颗星星,与站在墓室内朝上看无异。可天上的星星虽没变,他的人却从死里走过一回,若不是怀中小白虎与小红鹰蠕动,简直就像做了一场梦。 从两只大白虎与两只大红鹰的搏杀来看,再从小红鹰与小白虎的打斗印证,白虎与朱雀在山顶估计已打了六百多年。让他想不通的是,红鹰长着双翅,可自由来回于山上山下,自是饿不死。但白虎没生双翼,为什么也没饿死? 山顶有那么多牛羊猪狗的白骨,可以肯定都是大红鹰抓捕而来的。再从啃食的干净程度来看,绝非鹰啄而是虎食的,难道大红鹰还给白虎捕食不成?它们打斗的那样凶狠,杀父仇人也不过如此,万没道理养着仇人啊!大红鹰可离开山顶,为什么不离开,要与白虎住在一起? 一个个问题想得任天养脑袋疼,忽然他想,大红鹰与大白虎都是一流猛兽的级别,它们的关系会不会就像是两个绝世高人。纵然这两个高人有血海深仇,但彼此都佩服对方的修为,生出惺惺相惜之心,不忍对方死去。那样,自己从此没有了对手,就太孤单太寂寞了。所以,大红鹰要养着大白虎,如此它们就能熬个六百年,还能再往下熬下去。不然,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任天养点了点头。除了这样解释,真的没办法解释,为什么鹰与虎斗得那样激烈,可虎在山上没吃没喝的过了六百年,仍然活得生猛。要真的是这样的话,又一个问题横在面前。他们被困在墓室之中,唯一的生路便是山顶,如今山顶有两个一流朱雀与两个一流白虎守着。一个一流的猛兽杀他们就如捏死一只蚂蚁般容易,四个更是没有活路!这么说他们无路可逃,要困死在墓室之中不成? 第351章 人虎之争 任天养脑子急转,想着该怎样才能从山顶活着离开。想来想去,也没想到一个能够全身而退的办法。 本来,白虎与朱雀肯定都是在大树下边与上边栖身,他将小白虎与小红鹰带走之后,大白虎与大红鹰估计会离开大树守在洞口,等着他再上去时营救幼崽。这么说他做错了,不该带走小白虎与小红鹰?甚至不该爬出山洞去找吃食! 不对!不说他与小胖必需吃东西才能活命,所以肯定得爬出山洞找吃食。就算他没出山洞,等有晴几个借助灵气修炼完毕,几个顺着洞来到山顶。众人爬那么高的洞,已经累得筋疲力尽,要在山顶歇息一会。在歇息的时间内,难保不会被白虎与朱雀发现。 就算他们歇息的这段时间之内没被白虎与朱雀发现,等歇息够了,他们七个看到一颗超级大树,不会生出好奇去那边瞧上一瞧?肯定会去瞧的,也肯定会与白虎朱雀打个照面,然后被白虎朱雀吃掉。 就算他们没生好奇心,也没去大树前瞧,更没跟白虎朱雀打照面,而是直接奔到崖前准备下去。他们从憋闷的墓中出来,猛得吸到新鲜空气,不会高兴的又唱又跳又说又笑?只要发出声音来,白虎和朱雀便人察觉。那时,他们动作快点,可找到立足点下了绝壁。白虎是望崖生叹,拿他们七个没有办法,那红鹰呢?他们纵然下了绝壁乃至下到山底,红鹰要擒他们还不是小菜一碟。 所以,他上山顶绝没有错,最少知道山顶危险,万不可陷入绝境。那是不是说,如果他不拿小白虎与小红鹰,大白虎与大红鹰便不会守在洞口,而他又知道山顶危险,告诫大伙屏住呼吸,悄悄的去崖边,不惊动白虎朱雀,他们便能安然无恙? 也不尽然!小白虎吸了他的血,便把他拿主人看待。见他下了洞,一定会忠心耿耿的守在洞口,等着他回去。那样,他领着有晴几个到山顶,小白虎欣喜若狂的啸听几声,还是会惊动大白虎大红鹰,依然是死路一条。 任天养想到这里,暗骂一声:“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我还不信了,会被困死在墓中。说不定,我拿了它们的幼崽,歪打正着,反倒将它们激怒,杀红眼,打得两败俱死。那时山顶没有白虎也没有朱雀,我们还不是想怎么出去便怎么出去?”他收了蹬着洞壁的脚,整个人朝下滑去。滑十几丈便伸脚止住身子,如此过了顿饭时间,已滑到墓顶附近,看准了落脚之地,轻轻落了下去。 小胖早已望眼欲穿,瞧他下来精神为之一震,又见他怀中鼓鼓,有东西在里边蠕动,神情大喜。若不是椁壁过窄,他的平衡又不好,早已跃到任天养面前讨要吃的。他从棺椁上站起身来,冲任天养哈了哈腰,道:“大哥,找到吃的了?” 任天养道:“没有!”跃到金棺棺盖上。他跟大白虎大红鹰斗志斗勇,实在有些累了,便将两只手置于脑袋后,仰身躺下。 小胖咽了口唾沫,眼睛盯着任天养的怀中,像是长了钉子一般,怎么也拔不出来。他不知任天养明明找到吃的了,为什么非要说没有。据他对任天养的了解,任天养绝非那种吃独食的主,想来是在逗他玩,便道:“大哥,你就别逗小弟玩了,再不把东西拿出来,小弟可要抢了!” 任天养道:“我还骗你不成?真的没找到东西吃!”见小胖双眼直勾勾盯着他的怀里看,半坐起身道:“你还道这是吃的啊!” 小胖再咽口水,却没说话,只是看了任天养一眼。那意思再明显不过,怀中动的东西不是吃的东西又是什么? 任天养正要给小胖讲他怀里的两件东西不是吃的东西,而是两件域外蛮族所饲养猛兽的后代,其中的一只已认他做主人,另一只要送给有晴,这两样东西是绝对不能吃的。他眼珠子一转,暗道:“都说域外蛮族饲养的猛兽十分厉害,究竟怎样厉害,谁也没有见过。我们虽见过青龙、玄武的厉害,我甚至见过白虎朱雀的厉害,但这四样猛兽毕竟是一流的猛兽,世间少有!依小白虎现在年龄,连九流猛兽也算不上,不知它能斗得过小胖这个成人不能。” 任天养把小白虎从怀中掏出,放到金棺上,道:“山上什么野味也没有,就捉了一只小老虎。我本来想当**物养的,自己饿死也不愿吃,你要真饿得狠了,我只有忍痛割爱,让你打牙祭吧!” 小胖见那只小白虎毛茸茸的甚是可爱,忍不住就想抱在怀里逗弄一番,可肚子咕噜噜抗议起来,也就没心情再去逗弄小白虎。他不信任天养会真让他吃了小白虎,问道:“大哥,你真舍得让我吃了它?” 任天养道:“舍得!”笑着又道:“前提是你能杀了它。” 小胖斜眼去看小白虎,那确实是只虎,不过却是只可能尚未满月的小老虎。若这只虎是只成年虎,哪怕是只只有一两岁的幼虎,他见了之后一定吓得手软脚软,别说让他吃虎了,只要老虎不吃他都阿弥陀佛了。但这只是只小得不能再小的老虎,连家猫的个头大都没有,想必还不如一只家猫。他饥火难耐,道:“大哥,你放心,等出了这倒霉催的地方,我一定去捉十只八只比这只虎还要漂亮的虎来,让你饲养。”说罢,右手提剑左手去拿白虎。 那小白虎本在金棺盖上舔任天养的手指玩,似能感觉到身后的胖子不怀好意。它佯装不知,等到小胖将近,这才猛得回头,张嘴朝小胖手上咬去。它的牙虽还像米粒一般细小,但这下要是咬实,非得把小胖手背上的肉咬下一大块不可。 小胖眼瞧小白虎来势凶猛,下意识的想缩手,但已经来不及了。还好,任天养早有防备,伸手一抓,拎起小白虎劲上皮毛,将小白虎拎到怀中,小胖手背上的肉才得以幸免! 任天养揉了揉小白虎的脑袋,笑道:“真没瞧出来,你还挺凶猛的!”又对小胖道:“想不想再试一试!” 小胖被一只比他拳头大不了的小老虎伤到,哪能咽得下这口气,暗道:“我一个成年男子,连这小家伙都杀不了,哪还有脸跟任大哥混!”他怒火攻心,也不觉得肚饿了,凶巴巴恶狠狠道:“再试!” 任天养松开手,小白虎从他身上跳下来,嘴着牙咧着嘴,喉间发出奶声虎啸,一步一步朝小胖逼去。 小胖挥剑一击,朝小白虎刺去。小白虎抬足一拍,将那柄剑拍在金棺棺盖上。 第352章 水里有鱼 小胖想把剑从小白虎足下抽出,却使足了劲仍是没把剑抽出。想他两百来斤的大胖子,竟不能把剑从重不过数斤的小白虎足下抽出,如此丢人现眼之事实乃平生第一次。 他心急如焚,拼了命的往外抽剑。越急,剑越抽不出来。越抽不出来,越急。片刻间,脸已涨得通红。他脚往前蹬身子往后仰,用手上的力气加上身体的重量去抽剑这个办法,仍是没能把剑抽出! 小白虎忽得抬起足,小胖顿时重心,朝后仰倒在地上。小白虎露出肉垫中藏的利甲,虽说过于纤细,但也锋利异常,就要往小胖身上扑去。 任天养眼瞧小白虎要是扑到小胖胸口,四足一顿猛蹬后刨,小胖不死也将重伤,连忙喝到:“过来!” 小白虎朝后看了一眼,确认是向它下的命令,这才步履轻盈的转身朝任天养跑去。任天养将它抱起,伸手在它脑袋上揉个不停,暗道:“这小家伙豆大就如此厉害,稍长一点那还了得。想来那些由域外蛮族饲养的猛兽像它这么大的时候,一定没有它厉害,它所以如此厉害,应该跟它父母都是一流的猛兽有关!” 又想:“它才出生便如此厉害,也不需如何修炼,等长到成年,最少也是五流猛兽的级别吧!如果我再刻意的**,过上两三年,纵然达不到一流猛兽的程度,二三流总能达到。” 想到一流的坨蟒鳄龟是那样的厉害,今后若是有个一流的白虎跟在左右,不需他亲自出手只怕就天下无敌了,任天养便忍不住乐不可支。乐了一会,他抬头见小胖一脸颓废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道:“要不要再试上一试!” 小胖并不蠢,早从任天养的神色上看出。别说自己不是小白虎的对手,纵然是小白虎的对手,任天养也不会让他吃了小白虎,摇头叹道:“不试了。”他的双眼已经饿绿,顿了一下,又道:“可是大哥,我们两个总得吃点东西吧!不然,咱就把金棺打开,吃了……” 任天养摆手道:“不行!要是吃尸体,咱们两个岂不是**不如?今后还怎么在世上混,光是别人异样的眼光都能把咱们两个杀死!从今往后,这个念头万不可再起!” 小胖道:“山顶没有猎物,小白虎我又打不过,吃尸体你又不许,看来只能饿死了!” 任天养也知,他们两个三天不吃饭饿不死,七天不吃饭也不见得能饿死,十天半月的不吃饭一定饿死。可是现在怎么办?叫醒有晴几个从山顶逃走?山顶守着四个一流猛兽,上去只能是个死。除非,有晴几个修为大增,借助念力修炼到一等侠士乃至于上等侠士,或许能与上边的猛兽斗一斗。可那需要多长时间,一年还是两年?他与小胖早饿死了!纵然修为真的提高到上等侠士的级别,有名剑也不见得是上边四个猛兽的对手,无名剑更加不是对手了!要是上边不是有四个猛兽,只有一个猛兽该有多好。 想着一个猛兽,他的目光不由移到鳄龟身上。 鳄龟就如入定了一般。他们从龟背上下来,它是什么姿式,过了三四天,还是什么姿势。任天养心想,若是有晴几个修为大增,他们合力杀了鳄龟,那时吃龟肉喝龟汤,绝对有益修为的提升,而且大补。可是,纵然有灵力辅助,想要有晴几个的修为增加到能杀了鳄龟,只怕没个三年五载的也没办法。纵然修为增加到那种地步,没有名剑也是徒然。这些都不说,就算杀了鳄龟,开不了壳去不了肉找不来铁锅寻不到烧火的木材,仍然还是徒然。既然都是徒然,又想这么多无用的东西干嘛? 任天养头又枕着双臂倒下身去,任由小白虎在胸口嬉戏。见小胖挨着他也躺了下来,道:“这就对了。咱们没东西吃,就别乱动腾,静静的躺着别动,应该能多捱些时日。” 小胖道:“可是大哥,我好渴啊!”顿了一下,又道:“饿还好捱,饿一饿也就饿过了头,不觉得饿。渴实在不好捱,嗓子眼里火烧火燎的,恨不得割了自己的腕子,猛喝几口血。” 任天养道:“渴还不好解决,那边有个水潭,为何不去灌上几口?” 小胖道:“我倒是转了一万个念头,想去水潭那里灌个饱,但是不敢。一来怕,笨手笨脚的惊动了玄武。二来怕,身体肥胖,下去之后上不来,只好干捱着。” 任天养想想也是。小胖身子胖修为低,没人帮忙真不见得能爬上棺椁,强自上来,只怕会弄出声响惊动了玄武。他道:“吃的暂实没办法解决,喝得倒好办!”坐起身来,伸手道:“把你的水囊拿过来!” 小胖知道任天养要去水潭取水,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后悔。欢喜的是,终于能喝上水以解干渴。后悔的是自己没事说什么口渴啊,万一任天养去取水时,玄武不再吸灵气,岂不是自己将任天养送入绝境。他心中异常矛盾,很快打定主意,不管怎么说都不能让任天养犯险,摆手道:“大哥,我突然之间又不渴了!” 任天养笑道:“别说那些废话,我正好也口渴的难奈,快把水囊拿来,好给你捎些水来。你若执意说自己不渴了,我可就自己去灌个饱,不管你了!” 小胖只得把水囊解下,递上前去,道:“大哥一切小心!” 任天养道:“我自己的性命,比你还要紧张十倍,又何需你来嘱咐!”接过水囊,轻轻跃下棺椁,移步来到水潭前。他看到水潭里有鱼游动,一时高兴,也忘了玄武就在身侧,“哎呀”叫了一声! 小胖不知发生什么事,心一下提到嗓子眼,问道:“大哥,怎么了?” 任天养道:“真是运气,这下我们两个不用饿死了!”说罢,将水囊灌满。又放出几道念力,编成一道网,入水兜起几尾鱼来,回到金棺盖上。 两人先饮了几口水,用剑将鱼切成一片一片,往嘴里塞去。虽无火将鱼炙熟了再吃,但那鱼极嫩,入口鲜美,甚是好吃。 小白虎看看鱼又看看任天养,任天养道:“怎么,你也想吃?” 小白虎伸舌舔了舔嘴唇,任天养便将几片鱼扔到它的面前。小白虎却不去吃,拿眼看着任天养。 任天养道:“怎么,嫌少?”又扔了几步过去。小白虎仍是不吃,拿眼瞧着他。任天养这时也猜不出小白虎是什么意思了,挠了挠脑袋,自言自语道:“猫吃鱼狗吃肉,难道说你长得虽像猫,却不爱吃鱼?” 小胖又将一大片鱼放入嘴中,一边嚼一边道:“大哥,它会不会在等你下命令呢?你不下开吃的命令,它不敢吃啊!” 第353章 匹夫无罪 任天养实不相信,一只满月大小,才跟了他不到一个时辰的小白虎,竟能像训练多年那样,在得到他的命令之后才进食。不过,还是尝试着道:“吃吧!” 小白虎这才虎扑到那堆鱼肉前,狼吞虎咽起来。 任天养越瞧越是喜爱,别说小白虎乃是一流猛兽之后,长大之后将十分厉害。纵然只是一只普通的小白虎,单凭这份可爱,他就要豢养一辈子。这时,他感觉有东西在怀中动,便把那只缚得紧紧的小红鹰掏了出来。 小胖惊道:“大哥,怎么还有一只鸟,它也跟小白虎那样厉害?” 任天养道:“只比小白虎强,不比小白虎弱。” 小胖见小白虎那样乖巧而又凶猛,自己若能当小红鹰的主人,纵然修为低微,走出去也无人敢惹,问道:“大哥,能把它送给我吗?” 任天养道:“不能!” 小胖道:“为什么?” 任天养笑道:“第一,人挑猛**,猛**同样挑人。你修为太低,恐怕它不会认你当主人。既使它认你当主人,你也降不住它。第二,匹夫无罪,怀璧有罪。你得此猛兽,外人见了都想夺之,反而将自己陷入绝地。再说,这只小红鹰本来是要给三妹的,你觉得要是给了你,三妹会不会从你手中夺走!” 小胖想想也是,也就不再说什么。 任天养把小红鹰放在金棺材盖上。小红鹰双翅以及双爪都被缚着,但仍撑着立在那里不倒。任天养笑道:“你倒硬气!” 他去掉小红鹰嘴上缚的布条,拿了片鱼肉去喂。小红鹰去不吃肉,伸嘴朝任天养手上啄去。任天养早在手上护了念力,任凭它当当当当啄个不停。 小胖吐了吐舌头,道:“好猛的一只小鹰,也只有大哥念力护体才不惧它,换个人铁定被它啄得手背稀烂。” 这话提醒了任天养,暗道:“它野性太强,让有晴伸指喂它喝血,只怕它不喝反要将有晴啄伤。该想个什么办法去去它的野性?”忽听小白虎对小红鹰啄他的手甚是愤怒,喉间发出闷吼,就要上前扑咬,他道:“吃你的饭,别管这些事!” 小白虎低头又吃起鱼片来。 任天养把手上那片鱼肉丢到小红鹰面前,道:“你还傲得很?爱吃不吃,不吃饿死!”伸手又拿了片鱼,塞到嘴中一边咀嚼,一边盯着那些尚未宰割,仍在棺盖上跳动的活鱼,想着该如何去去小红鹰的野性。 那些活鱼越瞧越觉眼熟,似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对了,当初他跟韩冰、步穿杨采药时,那个小水潭里的鱼跟墓室里这个水潭里的鱼一模一样。 任天养心中一动,暗道:“这个水潭里的水清澈见底,没有一丝**的气息,可见是活水并非死水。进墓室所过第一关便是道地下暗河,山脚下那个小水潭里的鱼与这里的鱼长得一模一样,这么说,此水潭与彼水潭是相通的,不然两个地方的鱼哪能都长成这副怪模样?或许我们可以借助水逃出升天?” 山顶有四个神兽镇着,没办法从哪里出墓室,他就一直想着另辟蹊径从墓室出去。可他们来的那条道已被铁门封死,头顶山洞又被四个一流猛兽看着,他本已绝望,没想到这时又见生机! 任天养越想越是兴奋,从地上一跃而起,道:“小胖,你给我看着红鹰。” 小胖才将手中鱼片塞入嘴中一半,正哧溜着把另一半往嘴里吸,听闻此言只得停下,任由另一半鱼片垂在嘴边,看着凶猛的小红鹰道:“怎么看?” 任天养道:“它野性太大,先得把它的野性熬下去。”脚尖一挑,挑起一把剑来,塞到小胖手中又道:“你给我盯着它,它若睡觉,你就用剑身瞧它的脑壳,反正就是不让它睡觉就行。我还不信,不能把它的野性熬掉。” 小胖本忌小红鹰,只怕任天养让他干喂食之类的危险活计。见只是让他拿剑敲小红鹰的脑壳,那样可距小红鹰三四尺之外,顿觉安全,道:“大哥放心,我定把它的野性熬尽。” 任天养又对小白虎道:“你乖乖的呆在这里,切勿顽皮,不然等我回来看如何收拾你!” 小胖闻听此言,这才反应过来任天养要离开此地,忙道:“大哥,你要去哪?” 任天养道:“再找条出去的道路!” 小胖一怔,暗道:“不是已经决定要爬洞出去了吗?干嘛再找条出去的道路?墓室是在山腹之中的,哪还有出去去的道路!”他尚未开口,任天养已用念力取过一盏油灯点亮,又用念力做出个大罩子,一个猛子扎入水潭之中。他一脸的愕然,不知任天养跳进水潭干什么? 任天养一入水潭,想往水潭深处去,却有股强大的浮力拖着他往水面上去。他知道这是自己用念力做的,里边裹满空气的大罩子使然。可也不能就此散去念力,要知道此地离山脚有多远谁也不知道,还得靠罩子里的空气呼吸以及用油灯照亮。只得使了个千斤坠,把身子往下沉去。 水潭的口本来就阔,水下比潭口还要大上数十倍。任天养拿着油灯四个里一照,只见潭底四周有数十个水洞,也不知哪个洞是通往山脚那个水潭去的。他暗道一声:“只能一个一个试了!”随便找了个洞口,抽出名剑在那个洞口上方划了数下,标明此洞自己进过,然后缩身游了进去。 那是一个死洞,游了不到二十丈已到了头。 任天养四下摸了摸,又掌着油灯将水草之类的东西清除干净,确认无疑是个死洞,这才出去又找个洞口游了进去。也不知是里边的洞全是死洞,还是他的运气着实不好,一连进了七八个洞,竟全是死洞。有的仅走数十丈便得折返,有的则走数里方败兴而回。不过,也非绝无收获,他在洞中找到一个桌面大小的蚌。 当时,他正在查看那个洞究竟是不是死洞,伸手四处乱摸,有两块石头突然合了起来。他一时大惊,还道是出现水下塌方,只怕自己被活埋在下边,便朝后游去,却发现自己的一条胳膊被那两块石头紧紧夹住。 任天养用另一只手去搬抬上边的那块石头,拂去淤泥水草才看清,那哪是一块石头,而是大蚌。那蚌估计已成了精,力气大得惊人,他使尽全身之力也没把蚌掰开,或者将胳膊从蚌壳中抽出。他念那蚌长这么大着实不意,本不想伤它性命,这时念力罩子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再耽搁下去有性命之忧。便抽出剑来,顺着夹自己胳膊的壳蚌刺了进去。连捅数剑,蚌壳才松,方得以脱身。 第354章 十二明珠 任天养挥动手臂朝后游了数尺,呵呵一笑,道:“你想吃我?我还想吃你呢?”他又朝前游去,托着蚌壳想将其带回与小胖、小白虎大快朵颐,却发现根本托不起来。伸手四下里一摸,那蚌已不知在那里呆了多长时间,壳与石头已固成一块。他持剑对着蚌壳周围一阵乱捅,大蚌松动,这才拽着回到潭口,跃身上来。 小胖先是一惊,看到是任天养随即一喜,道:“大哥,你回来了?” 任天养点了点头,托着蚌跃到棺盖上,瞧之前抓的那些鱼只见鱼骨不见鱼肉,不由暗叹小胖还真是能吃。 小胖从他眼神中读出意思来,连忙解释道:“大哥,那些东西我吃的连三分之一都没有。”指着小白虎接着道:“全是它吃的!” 任天养摇头笑道:“小家伙,没想到你胃口蛮大的吗?” 小白虎自他上来,便高兴的不能自持,拿着脑袋在他腿上蹭来蹭去。它似能听懂小胖的话,闻言冲小胖吼叫数声。小胖尴尬的一笑,道:“好了,算我诬陷了你,是我不对。大哥,那些鱼都是被我吃了。小白虎除了你喂食的东西,谁喂的也不吃。” 小白虎这才不冲小胖吼叫,抬头对任天养手上托的大蚌咂了咂嘴。 任天养笑道:“看来我这一走让你饿肚子了。”又对小胖道:“恐怕你也没吃饱吧!” 小胖不好意思的一笑,揉着肚子道:“差不多七分饱了,不过还欠那么一点!” 任天养道:“那咱们换换口味!”拿剑顺着蚌壳缝间一划,将上边那道蚌壳扮开,提剑割下一块蚌肉分成三块。一块交到小胖手中,一块丢给小白虎,另一块自己拿着咬了一口。他朝已躺在棺盖上的小红鹰呶了呶嘴,道:“这小家伙怎样?” 小胖道:“闭了两次眼,全给我敲醒了!”说话间他那块蚌肉已咽入肚中,拿起剑又割了一块,忽见蚌壳上边有层半透明的膈膜,膈膜下边盖着几个圆圆滚滚的东西,便道:“大哥,你瞧那是什么?” 任天养心道:“圆形的难道是珍珠,可珍珠不是都在肉里长着吗,怎会在壳下长着?”伸手将那层半透明的膈膜揭开,果见壳肋缝之间有六颗拳头大小的珠子,隐隐发出毫光。他心中一动,用念力灭了油灯,六颗珠子散发出柔和的亮光,有若月华。 小胖喜道:“是夜明珠!这么大的夜明珠,简直闻所未闻!” 任天养也是一喜。他为了照亮,不得不点盏油灯,带得那些空气,真正自己呼吸用去的,连油灯耗去的三分之一都没有。他在水潭之下,早就想要是有个手电就好了,可惜这个世界并无手电之类的照亮工具,如今有夜明珠正好可在水下照亮,也省得油灯跟他争空气。他道:“凡这种宝贝,都是两两对称的,这边壳上有六颗,另一边壳上也应该有六颗!” 小胖道:“对啊!”两人将六颗夜明珠取出来,又把蚌肉转移到这边壳从,从那边壳上也发现六颗夜明珠。 小胖叹道:“按说,蚌内只会有珍珠而不会用夜明珠,这些夜明珠怎会在蚌中。” 任天养也想不明白这些问题,道:“反正,现在这些夜明珠归我们所有了!” 小胖道:“大哥说的对!”又啃了两口蚌肉,他忽然喜道:“大哥,我小腹中暖洋洋的,灵力似乎有所加强。这些……这些蚌肉还有增强修为之功!” 任天养却没这些反应,心道:“或许小胖修为太低才有此反应,我修为高了,这些蚌肉反而对我没什么用!”他三两口将手中蚌肉吃完,拿了颗夜明珠,道:“我再去水中看看!” 他入水之后又找了个洞钻了进去,走出十里还不见到头的意思,暗道:“难道这个是出路?”顺着道又游出十来里,由山石组成的水道突然变成的由石头砌成的水道。他心头一喜,自咐:“既然此处有人工开凿的痕迹,那一定有出口。”再往前游了数里,一条水道分成两道,一道水流湍急,另一道平缓不动。 任天养心道:“水流湍急的一定是出路,水流平缓几乎不动的一定是死路。”他朝水流湍急的那道而去,放松身体顺流之下。如此过了二十来里,由石头砌成的水道又变成山石自然而成的水道。这时,念力做成的罩中空气已只剩不到一半,而什么时候能出去尚是个未知数。 任天养不由心惊,暗道:“再往下漂,只怕会憋气而死也还没有出去!”连忙挥动双臂往回游去。下来顺流不费一丝力气,瞬间已是二十来里。回去游动却艰难异常,同样的时间,连二里路也没游到。 任天养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只怕游不到水路分岔口空气已经吸尽,力气已经耗完。可若不游动,或者速度稍慢些,则不进反退。还好,每块石头之间都有砌缝,他便扒着砌缝往上爬,倒省了不少力。等到了水道分岔口,念力还剩一半,空气连三分之一也不到,原路返还念力倒够,空气铁定不足,誓必会在水中窒息而亡。 他心生绝望,暗怪自己太过冒进,如今空气不够,将自己的小命丢在这里。忽然他想起,跟随赵武进墓,过第一道水淹关时,赵武曾说那关是造墓之人将地下河一分为二,做成护城河。水在这里一分为二,难道此处离水淹关不远? 是不是如他所想那样,任天养其实心中一点谱也没有。唯一让他相信这里或许离水淹关不远,除了水在此一分为二外,就是一边水动一边水不动。那边的水所以不动,应该是赵武几个将水堵住的缘故。 不说此处到底是不是水淹关那道护城河,就算是,此处离水淹关有多远?可能一里两里地,也可能十里八里,数十里上百里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仅是十里八里,所剩空气能够撑到。要是数十里上百里,还是一个死。 回到墓室?实打实的必死无疑。去往水淹关?尚有一线生机! 任天养恶狠狠道:“跟它拼了!”扭头朝那道水流平缓的水道而去。十里,没见水淹关。又是一个十里,还是未见水淹关。他吸气是从罩中吸的,呼气则将嘴透出念力罩吐出,所以每呼吸一次,念力罩便缩小点,这时储荐空气的念力罩仅剩拳头大小。 他吸了最后的一口气,念力罩中没有空气也就没什么用了。他便收了念力,闷头朝前游去。十丈,没到头。二十丈,还是没到头。三十丈,依然没到头。最后那口空气,在体内已转化成废气。他只觉两耳嗡嗡,太阳穴处呯呯作响。 不行了,要死了。任天养感觉自己撑不下去了,只能放弃了。他没想到,自己到最后竟是被水淹死的。他死了,有晴几个也不可能活下去。本来,他以为带着有晴几个是来挖人生的第一桶金,自此飞黄腾达,叱咤风云。没想到,来这里是给几人自掘了个坟墓。他想,要死也要尽最后一把力,放出一道念力往前探探,看离水淹关还有多远。一里还是十里?十里是他能放念力最远的距离,不管水淹关是在十里之外还是十里之内,仰或仅有一里,他都必死无疑。但,死也要死个明白! 第356章 绿头苍蝇 任天养返还到溶洞中,再次来到那堆灰炭前看了看。看毕,又走到堆放随从的尸体旁,用夜明珠四下里照了照。 周围散落着几根火把,静静的躺在地上,已被洞内阴冷冰湿的凉气浸得湿漉漉。 任天养心想,事情的经过一定是这样的。十个车夫被他们扮鬼吓跑之后,想着马车是自己吃饭的家伙,互相鼓着劲,胆气稍壮又回到马车旁。他们想拉着马车走,却又不敢走,便呆在马车旁过了一宿。不见鬼再出现,胆气更壮,相拥来到溶洞中查看。 他们不知溶洞有多长,多备了几枝火把,等到了溶洞底,或许是因为感觉溶洞并不长,也许是实在太冷,于是将多备的那几枝火把点燃取暖。等火烧的差不多了,他们打睡将溶洞仔细打量一番,瞧瞧鬼藏在哪里,没想到却照到十具尸体。 这一下,他们的胆气皆消,吓得扔掉火把跑了上来。心中想着,女鬼已害了赵武这伙人中的十人,想必会将赵武这伙人全都害死。之所以没找到女鬼,估计她们已去害赵武这伙人去了。为自己性命考虑,他们不再等候,赶着马车匆匆而去。至于赵武的威胁,他们想,如果女鬼将赵武这伙人全都害死了,又有谁能杀他们全家。既使赵武这伙人没有全被害死,找上门去,他们也有说口啊。女鬼凶猛,十具尸体便是见证,说不定赵武心肠一软,饶他们全家老小一命。说不定其中的几个,已变家财,背井离乡避祸去了。 不见十个车夫也好,省他再浪费口舌将他们赶跑。 任天养出了溶洞,又往回赶,经过玄铁坨蟒尸体时瞧了一眼。玄铁坨蟒经过这么多天的腐化,圆圆滚滚的身子憋下去不少。他心道:“再过一月两月,玄铁坨蟒会腐化成一张皮,那时正好卷了带走!”接着往前走去,没走出十丈,又折而反身回到玄铁坨蟒身前,绕着走了几圈,自言自语道:“我不是想找个大麻袋,将财宝一下装了带走,坨蟒的尸体不正是个天然的大麻袋,正好拿回去装财宝。” 任天养试着拖动,玄铁坨蟒连骨带肉的不知有几千斤,拖起来着实费力。他摇头暗道:“现在拖回去也无法装财宝,得想个办法将里边的肉骨去掉。”想了想,他拔出剑来,掀开玄铁坨蟒的大嘴,想着钻进去一剑一剑的将坨蟒里边的肉割掉扔出来。一群小指头肚大小的苍蝇扑面而来,黑压压扑天盖地,也不只有几十上百万只,围着他嗡嗡叫个不停。要是苍蝇能吃活人,他早已只剩一堆白骨。 任天养用念力兜住一堆,用力按压将苍蝇全都挤得肚破肠流,远远的扔到一边去。如此数十次,绿头苍蝇的数量锐减,只剩百来只还在坨蟒头破徘徊。他再次来到玄铁坨蟒脑袋前,掀开蟒嘴,持剑的手却怎么也割不下去。 里边全是白的蛆虫在拱来拱去,传出的恶臭能把人薰个跟头,哪有下剑之处。猛的,他感觉掀蟒嘴的手背上也有东西蠕动,抬眼一看,数只蛆虫已爬的手背。 任天养有如遭到电击,连忙将手松开,跑到一边呕吐起来。吃的那些个鱼蚌,全都吐了个干净。看来,用剑割肉将玄铁坨蟒尸体变成大麻袋的想法行不通。之前想着等一月两月蟒尸会自然腐化成一张皮,从掀开蟒嘴的情况来看,目前蛆虫还基本上集中在蟒头,想要全部腐化,说不定得一年半载甚至三年五载方可实现。那怎么才能用最快的办法将蟒尸变成蟒皮? 他扫眼四看,瞧着不远处的原始森林,忽然有了主意。三步并作两步,快速来到原始森林前,用念力控制着剑,沿着沼泽边缘放倒数十棵大树。他将大树一棵棵拖到蟒尸旁边,垒搭起来,最后将蟒尸架到树上。 没错,用火烧,就跟火化的道理是一样的。坨蟒的外皮刀不入,不怕火烧水浸,里边的肉骨却是极普通的肉骨,与普通人的没什么两样,大火炙烧之下,会被烧成白灰。 任天养点燃蟒尸下边的树,等大火熊熊燃起,自语道:“只怕这火会烧上三天三夜!”想到火光映天,心头一惊,暗道:“不知山顶的白虎与朱雀能不能看到。白虎看到倒还罢了,它是空着急下不来。朱雀看到可是能飞下来的,那时见我这个偷它小崽的贼人,还不跟我拼命?”抬头见山头完完全全笼罩在云雾之中,方松了口气,想道:“看来它们是看不到的。其实我又何必想这些,说不定那两只白虎与两只大红鹰早已互斗而亡。” 他心中虽有此念,却也不敢久待,害怕万一四只一流猛兽并未互斗而死,而大红鹰又恰好下山寻找猎物,看到火光飞了过来,见到他之后人要他的命。自语道:“我先回墓室里瞧瞧,三天后再来此处看看烧得怎样!” 任天养来到山脚下,取出已熟的叫化羊,脱掉最外边的寿衣裹了,用念力护起来,又来到甬道游泳赶到第一道水关处。水有了出处,水位下降不少,上边留出二尺宽的空间。他便不再用念力做成罩子,而是用念力扒着砖缝往上去。等到了分岔口,要进通往水潭的水洞,这才用念力做成罩子,将自己与空气一同裹了,钻入水道之中。 小胖见任天养去的时间有些长,站在金棺盖上不时掂脚张望,等任天养从水潭中钻出,这才长舒一口气,道:“大哥,怎去这么长时间,我还当你发生什么意外了!” 任天养笑道:“我出去外边转了一圈,能发生什么意外!” 小胖不信,道:“那个水潭能出去?” 任天养道:“怎么,你不相信?我还给你带了点好吃的!”说话间已跃到金棺上,从背上背的衣服裹里取出一个泥球来,放在地上敲开。 小胖一紧张嘴就想吃东西。自打任天养下水潭,他的嘴就没有停过,已不知吃了多少块蚌肉。但闻到那股熟食的香味,还是食指大动,接过任天养递过来的一块热呼呼的肉,狼吞虎咽起来。他一边吃一边道:“大哥,那个水潭真的能到外边去?” 任天养呕吐一阵,肚里已无食,一边嚼着肉一边道:“如果不能通往外边,我这些熟肉是从哪里来的。” 小胖道:“那一定是能出去了。”他指着垂直而上的洞口,又道:“我先还怕洞口太小,我身材又胖,到时卡在洞里爬不出去呢。有另外一条道出去,我就放心了!” 第357章 着什么急 任天养呵呵一笑,也没说什么?心中却道:“你从下边往上瞧,洞口自然小得可怕,其实那洞口不小,过你个胖子绰绰有余。不过上边有四只一流猛兽,咱们不能从那里走。本来,怕你得知这个情况心生绝望,在狭窄的墓室之中再憋疯了,这时找到另一条可以出去的路,倒不妨给你说一说。”便将之前自己上去遇到的两只大白虎与两只大红鹰的事给小胖讲了。 小胖听罢,惊愕的张大嘴半天合不拢,道:“我先还奇怪,大哥从哪里得来两只如此凶猛的小家伙,原来都是白虎与朱雀的幼崽。我说怎么老是隐隐听到上边传来虎啸与鸟鸣,还以为听到的是风声,这么说并非是风声,而是真的虎啸与鸟鸣,是白虎与朱雀发出来的。” 任天养心头一紧,道:“你什么时候听到的虎啸鸟鸣?” 小胖道:“就是大哥下水后不久听到的,还听到好几次呢?” 任天养暗道:“看来事实并非如我所想,大白虎与大红鹰并未相斗而亡,仍好好的活着。近几天还是别出去瞎逛为好,免得与大红鹰碰个正着。” 小胖道:“大哥,你怎么不说话了,在想什么?” 任天养怕讲出自己的忧虑,小胖害怕,笑道:“没想什么!”他打了个哈欠,又道:“我有些累了,先睡一会。” 小胖道:“大哥请便,我继续熬鹰!” 任天养扭头朝小红鹰看了一眼,小红鹰的神情有些萎顿,但仍是傲气十足。他点了点头,闭目休息起来。他确实有些累了,一闭眼竟睡了过去,再睁眼时,起身站在洞口下朝上瞧了瞧?只见天空昏暗,也不知是傍晚还是凌辰。 若是傍晚,他回到墓室时已接近黄昏,这一觉并未睡多长时间,顶多一个多钟头,为何感觉精神十足?若是凌辰,又觉没睡那么长时间,问道:“小胖,我睡了几个时辰?” 小胖笑道:“大哥,你睡的哪是几个时辰,这一觉足足睡了三天!有好几次我当你已睡死过去了,上前推了推你,你又发出鼾声,这才知道你太困了,并未睡死。” 任天养没想到自己一觉竟睡了三天,大吃一惊。也不知是一路上跟着赵武一伙人,心知自己深处狼群,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从始自终都没休息好,劳神太甚所以才会一觉睡了三天。还是先差点死于赵武这伙人之手,后又差点死于白虎红鹰之手,几经生死后猛的没了危险,身心放松之后所以睡得黑甜。 他见小胖眼眶发黑,双眼通红,道:“这三天你一直未睡?” 小胖道:“大哥让我熬鹰,我哪敢有负大哥重托。” 任天养知道,凡胖人都贪睡,道:“这三天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小胖道:“没什么,挺一挺也就过来了。” 任天养情知人要困到极点,站着都能睡着了,哪像小胖说的那样简单,挺一挺也就过来了。他见小胖不愿多说,也就没有再问,道:“鹰熬的怎样了?” 小胖喜道:“前两天它还凶得很,我一敲它小脑壳,它的颈毛直竖,那架式似要跟我拼命!今天温顺许多,我一敲它颈毛不再直竖,目光也不再凶狠。” 任天养道:“估计熬的差不多了!你去睡一觉,我接着来熬。” 小胖倒身便睡,瞬间已扯起鼾声来。他穿的裤子本就不合身,裤管窄了许多,盘膝坐时小腿压在身下,立身站时裤腿堪堪能打到脚背,这时往棺盖上一躺,两截白胖胖的小腿便露了出来。上边一道道剑痕,足有三十道之多。 那些剑痕划的都不深,但都见血,事后又用盐涂抹过,上边留着盐渍。 任天养一下明白小胖是如何挺过这三天的,原来都是靠划破小腿,用痛来保持清醒。因为伤口不深,痛无法持久,又用盐来加大痛苦。他暗暗点头,心道:“小胖这人真是忠厚老实,听我的话如听圣旨,丝毫不敢偷奸耍滑。最重要的是,既使有功也不自居,不像有的人,若听我问,早把裤管卷起,既述其苦又表其功,他只是淡淡的说挺一挺就熬过来了。这种人越来越少,可惜不擅修练,不然我一定尽最大可能助其修为大成。”他转头去瞧小红鹰。 小红鹰怕挨剑敲,强自睁着眼不敢闭上的模样让人心生怜悯。 任天养一共烧了九个叫羊泥球,打开的那个已被他与小胖吃的干干净净。小白虎正把脑袋埋在泥壳中舔来舔去,他想自己一睡,小胖喂食东西小白虎不吃,只怕这小家伙已饿了三天。便又敲开一个泥球,分出一半来丢了过去。小白虎虎扑上前,张嘴撕下一块肉就往嘴里送。可惜肉太热,烫得它受不了,又慌忙吐出来。它对着那块肉伸舌舔了下,又被烫了一下,连忙朝后退了一步。马上又近一步伸舌舔,再次被烫到,朝后退了一步。 如此反覆数次,任天养被逗得哈哈一笑。小白虎抬头看了他一眼,不再伸舌去舔热肉,而是绕着肉转起了圈,不时伸爪去触碰一下肉。它爪上肉垫又糙又厚,不似舌头那般娇嫩,倒不怕肉烫。那块肉被它推得动来动去,有时甚至还会翻个身。它似乎感觉肉不是那么热,又一口将肉吞到嘴中,再一次被烫到,慌忙又将肉吐了出来。 任天养乐不可支,道:“你着什么急啊,就不能等一会再吃。”话音未落,忽听小红鹰叫了一声。扭头看去,小红鹰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肉,喉间一动一动,似乎也想吃肉。他道:“你自打出生,茹毛饮血的,吃的总是生食,是不是也受不了熟肉的香味。” 小红鹰不吭声,眼睛盯着肉一动不动。任天养接着道:“想吃的话就把眼睛眨上一眨。” 小红鹰的眼便眨了一眨。 任天养道:“让你吃也可以,不过有个条件,以后得像小白虎一样乖顺。听懂没有?听懂的话就再眨一下眼睛。” 小红鹰又眨了一下眼睛。 任天养大喜,暗道:“小红鹰与小白虎一样,都通人性!”他撕下一块肉来,放在嘴边吹了数吹,扔到小红鹰面前。 小红鹰躺在地上无法动腾,伸长了脖子用勾嘴叨住肉,脑袋往上一仰,将肉吞下。它冲肉又叫了一声,任天养连撕数块肉,喂了。他见小红鹰越吃越是艰难,知道那是缺水哽着的反应,取过水囊想找些盛水的器物喂它喝,墓室里哪有小杯小盏,心念一动,将水倒在掌心之中,往小红鹰的嘴前送去,道:“你若野性未除,还敢伸嘴啄我,嘿嘿,我有的是办法熬治你!” 小红鹰果然不敢啄他,伸嘴饮了几口水又吃了些肉。两个小家伙几乎将一个泥球里的肉全部吃完,方对扔过去的肉不再感兴趣。 第358章 很是厉害 小白虎又自顾自的玩去了,小红鹰伸嘴去啄身上缚的布条。 任天养轻喝一声:“不许啄!” 小红鹰吓得打了个机灵,拿眼怔怔盯着任天养。任天养道:“怎么,被缚着难受,想让我给你松绑?” 小红鹰眼内突然多了几分祈求之色,任天养又道:“我倒是想给你松绑,但你长着翅膀我却没有。给你松了绑,你振翅一飞,从洞中钻到山顶,我怎么跟有晴交待!” 小红鹰张嘴轻叫几声,似在说:“我绝不会飞走的!” 任天养摇头道:“我信不过你,除非……” 小红鹰张嘴又叫了几声,似在说:“除非什么?” 任天养朝有晴盘膝坐的地方瞧了一眼,道:“除非她醒来,你再饮上她一点点血,那样才行。” 小红鹰不再张嘴叫,也不再去看任天养,将头一扭闭上了眼。任天养也不去理它,心道:“你若睡了一觉野性又复,我就只好跟小胖轮流熬你。”他也往棺盖上一躺,小白虎跃到他的胸口趴卧下去。 任天养伸手抚摸着小白虎身上茸毛,想着火烧蟒尸散发出的肉香会不会飘到山顶,被两个大红鹰闻到,飞到山下来将蟒尸拎走了。那样损失可就大了,既没法用其装财宝,也无法用其做刀不入的铠甲。 又想,等过两个月,有晴他们几个醒来,出去之际该如何通过水路出去。他肯定不能将七人一下全带出去,那就只能一趟带一人离开,分几趟而走,如此会不会太过麻烦,用不用去水淹关处,顺原路而行,将两个绞盘修好,把铁门打开。那时,他们七个顺原路返还? 想想还是不妥。第一,原路曲折,又机关重重,仅是剑山关与石舀关就不好过。第二,带那么多财宝,单凭七人抬着走,又是下山又是上岭,有的洞太过狭小,蟒尸里装了财宝无法通过。不如走水道,可借助水的浮力而行,路途又平又能省力,何乐而不为。 他七想八想,打定了主意。左右无事,又练起炼力诀来。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忽听“咚”的一声响,似有什么东西砸落在地。 任天养睁开眼,小胖已醒了过来,面色惨白的问道:“大哥,怎么回事?” 任天养才睁开眼,哪知怎么回事,站起身朝刚才发出声响的地方瞧去,隐隐可见有块大石头。他跃到石前棺椁边沿上站定,方见有块缸大的鹅卵石落在棺椁旁边。墓室里怎么会无缘无故多出块石头?就算是从墓顶脱落下来的,那也应该是棱角分明边缘锋利的石头,怎么会是鹅卵石呢?鹅卵石不是只有河里才会有吗? 那块鹅卵石太大了,既使有棺椁遮挡,小胖掂起脚尖也能看到。他惊恐道:“大哥,是不是地震?” 任天养笑道:“要是地震,应该地动山摇才对,你可曾感觉到地震山摇?”话音未落,忽听头顶压来一阵强风,直朝脑袋上压来。他暗道:“不妙!”连忙纵身回到金棺棺盖上,身子还未站稳,又是一块巨大鹅卵石从洞口落下,砸在之前落到那块鹅卵石上,身子斜倾倒在棺椁上。 石与金属一撞,发出“咣”的一声响,将正在修炼的有晴几个全部惊醒。五人面露惊疑,一同跃到金棺棺盖上,问道:“大哥,怎么回事!” 这时,巨大的鹅卵石一块接着一块,下雨般从洞中落下。入定的玄武也被惊醒,冲着落石叫了一声。它的叫声极其低沉,就像是什么东西泄气的那种声音,不仔细听的话根本听不到。但洞里的落石突然停了下来,接着传来两声虎啸与两声鹰唳。 玄武听到虎啸与鹰唳,突然烦燥起来,迈步来到洞口下,撞得棺椁朝旁移动数丈,鹅卵石四下乱飞。 任天养几个相护携持方没摔倒。有晴伸出温暖滑润的小手握住任天养的手,面色惊慌的道:“那上边是什么东西在叫?” 任天养道:“是老虎与鹰在叫!” 有晴道:“我当然知道是老虎与鹰在叫,我是问它们为什么冲下边叫!”她话音未落,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拱她的脚,垂头一看竟是只小老虎。 那虎虽小,但猛的看到着实骇人,她不知那是小老虎在跟她亲昵,还道小老虎要吃她的脚,“啊”的一声大叫,拔出剑来就要去刺,却被任天养抢先一步抱走。叫完,她才意识到自己那声叫太过响亮,若是惊动玄武朝他们攻击可就坏了。还好,玄武完全被山洞上边的虎啸与鹰唳吸引,仰脖发出低沉的声音与之互叫,没有留意她的叫声。 有晴压低声道:“那是虎!” 任天养道:“我知道!”顿了一下,洋洋得意又道:“我养的。你瞧,可爱吗?” 那小白虎趴在任天养的胳膊弯内,用毛茸茸的小脑袋蹭着任天养的胳膊,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猫,着实可爱。 有晴忍不住就想伸手触摸,伸至半途犹豫道:“它咬人吗?” 任天养道:“我养的。我要它咬人它就咬人,我不让它咬人它就不咬人。”又指着有晴对小白虎道:“这是三妹,我的结义妹妹,你别咬她。” 小白虎抬头看了任天养一眼,又朝有晴望了一眼,温顺的将脑袋伏下。有晴这才伸手在小白虎头上摸了又摸,笑道:“毛茸茸热呼呼,摸起来真舒服。大哥,它还真听你的话,你让它别咬人它就不咬人。” 任天养尚未开口,步穿杨道:“三姐,这是只小虎。通常这么小的老虎,爪子和牙都没长好,不会咬人的。” 韩冰附合道:“是啊,三姐。穿杨是猎户出身,对虎狮这此猛兽的脾性十分清楚,他说的一定没有错,大哥是在逗你玩呢。” 任天养笑道:“我这虎可不一般啊,不是穿杨捕得普通虎能比的。” 韩冰道:“有什么不一般的,不就是通体雪白,比普通虎好看一些。” 任天养不再搭理韩冰,扭头对步穿杨道:“穿杨,你说它不咬人,你敢摸摸它吗?” 步穿杨道:“有何不敢的!”他伸手摸了摸虎头,笑道:“大哥,你瞧它不咬人吧!”忽听任天养道:“咬他衣袖!” 步穿杨见小白虎猛的从任天养臂弯真起身子,做势朝他扑来。他打猎打得多了,知道凡是虎以此扑击,都是起了杀心,连忙将手往回缩。可还是迟了一步,两只小虎爪扒住他的衣袖,小虎牙一咬,硬生生扯下他一大片衣袖。 步穿杨心道:“如果,刚刚它攻击的不是衣袖而是我的手背,仓促之间不及闪避,我这只手岂不是废了?”他的脸色一时煞白,道:“一只成年猛虎也不见得能伤了我,没想到差点伤在它的爪下,很是厉害!” 有晴道:“大哥,这只小白虎又可爱又听话,小小年纪还差点伤了穿杨?送给我好不好!” 第359章 红鹰认主 任天养早料有晴有此一问,也有应对之策,笑道:“不好!” 有晴撅嘴道:“为什么?”眼珠子一转,又道:“你弄丢了我的有情剑,我也不要你用刀不入的皮甲赔了,就把这只小白虎送给我好了。.pbx.m” 任天养道:“并非我小气,不愿将小白虎送给你,而是它一辈子只认一个主人,如今已认我为主人,自是不会再认你为主人。” 有晴道:“骗人!” 任天养道:“三妹太冤枉我了,我怎么骗你了?” 有晴道:“什么小白虎一辈子只认一个主人,如今认你为主人,不再认我为主人。你只是不舍得把它送给我,对不对?就好比养狗,你养熟了,那狗认你做主人了。你后来不想养了,送给我了,我将它养熟了,它还不是当我是主人?” 任天养道:“这小白虎极通人性,天下少有,又岂是普通的狗能比的!”他顿了一下,又道:“就算我送给你,在你手上它也活不过几天,送给你岂不是害死它了?” 有晴道:“此话怎讲?” 任天养道:“它只吃我喂的食物,不吃别人喂的食物!” 有晴道:“宁愿饿死也不吃?” 任天养想起小胖曾说过别人喂小白虎吃东西小白虎都不吃这件事来,自负道:“宁愿饿死也不吃!” 有晴道:“骗人!这里有食物吗?你拿些过来让我喂喂试试!” 任天养抬头见玄武只是仰脖冲洞口与山顶的虎鹰对叫,对他们不闻不问,七人暂时没有危险,便道:“大家伙数天没有进食,想必都饿了吧!小胖,取过几个叫化羊来,大家先吃。” 小胖弯腰去拿叫化羊,见小红鹰夹杂在泥球之中,直楞起羽毛瞪着众人。.pbx.想来是刚刚棺椁被玄武撞动,小红鹰滚到了泥球之中,看到一下多出这么多人来,所以竖起羽毛防备。他怕被小红鹰啄伤,避开小红鹰抱起两个泥球,递了过来。 虽已过了数日,打开泥球之后叫化羊已经凉了,但依然喷香可口,七个敲开泥球分食。 有晴吃得痛快,连手上的油渍也不放过,伸手舔了舔,道:“这就是你烧的叫化羊,果然美味。”她又拿了块羊肉,正要往嘴里送,忽然想起还要喂小白虎,便撕下一块来,送到小白虎嘴边。小白虎探头嗅了嗅,张开口咂吧咂吧嘴,瞧模样十分想把那块肉吞下去,但还是回头朝任天养望去。 有晴怒道:“我喂你吃你就吃,瞧他做什么?”说罢,按住小白虎的脑袋就要强喂。小白虎把头一扭,硬生生避开那块肉,身子朝后退去,想从有晴手下挣脱。 有晴更怒,将那块肉往地上一扔,道:“不吃算了?饿死你!”扭头背对小白虎而立,悄悄拿眼去撇小白虎,以为小白虎会趁她不注意将肉吃了。却见小白虎眼巴巴的看着肉,瞧模样十分想吃,但终究不敢去吃。 任天养得意的一笑,张嘴轻声道:“吃吧!”小白虎这才一嘴叨了那块肉,狼吞虎咽的将那块肉吞下。 有晴更是喜爱,道:“大哥,你叫它不要伤我,它就不敢伤我,既使我按住它的脑袋,它仍不敢伤我。你快把它送给我,然后叫它吃我喂的东西,那不就饿不死了?” 任天养一想也是,若是自己给小白虎下道命令,叫小白虎自此吃有晴喂的东西,只怕小白虎不会反抗。可他哪舍得将小白虎拱手送人,既使亲如有晴,仍是不舍,暗道:“幸亏我早有准备,不然小白虎非被抢了去不可!”笑道:“不行!” 有晴一怔,实不相信任天养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脸色立马阴了下来,冷冷道:“不送算了,好像谁多稀罕一样。”说罢,就要转身给任天养留下后脑勺,心中打定主意,这辈子都不跟这个小气鬼说话。 任天养道:“我是小白虎的主人,它对我忠心耿耿,你强自要去,纵使得了它的人也得不到它的心。” 众人耳听任天养调皮的将男女之情转到人虎身上,都觉好笑,忍不住全是一乐。有晴也是一乐,但想到自己刚刚发誓不再搭理任天养,将笑憋了回去,黑着脸不说话。 任天养接着道:“不如送你一个还没有主人的小家伙,它只认你为主人,那样你岂不是又得到它的人也得到了它的心,从此只听你一个人的话,总比跟我分享一个白虎好的多了吧!” 有晴听他话外有音,心头一喜,也忘了自己刚刚发的誓言,回头道:“你还有一个小白虎?” 任天养道:“没有!” 有晴甚是失落。她想,世上哪还有比小白虎更可爱更厉害的动物,道:“那就是说是其它的小动物?我不要!” 任天养能猜出几分有晴为何这样说,笑道:“要是这只小动物比小白虎更可爱更厉害呢?” 有晴道:“真的比小白虎更可爱更厉害?” 任天养暗道:“有没有小白虎厉害,我不知道,但一定没有小白虎可爱。”他怕有晴不要,避而不答有晴的问题,含糊的嗯了一声,点着头道:“重要的是它会飞啊!你想想,等它长大之后,你往它背上一坐,想去哪就能飞去哪,跟神仙一样。” 有晴道:“这么说是一只鸟了?我最爱鸟了,在哪,快拿出来瞧瞧,是八哥还是鹦鹉。” 任天养暗道:“绝对不是八哥,跟鹦鹉倒是有个字音同,只怕你见是只鹰不喜欢。”他朝脚下看去,小胖知道他是在找小红鹰,指着所剩无几的泥球道:“它在这里躲着呢。” 任天养移步过去。小红鹰见来的是他,直竖起的鹰毛缩回,带着三分害怕的瞧着他。任天养笑道:“小家伙,你怎么藏到这里了。”低下身拿时,恶狠狠轻声道:“你最好给我老实点,要是无法得到有晴的欢心,瞧我怎么治你!”说话音将小红鹰提了起来,正盘算着用怎样说词讲得有晴动心,不嫌弃这个扁毛畜牲,却听有晴略带三分夸张的叫道:“鹰,原来是一只鹰,还是少见的红鹰!我早就想养一只鹰,那样就可以出去打猎了。可惜爹爹说女孩子家应该安安静静的,别跟男孩子那样四处游逛,说什么也不同意我养鹰。” 任天养没想到有晴竟会如此喜欢小红鹰,心中暗喜:“真是运气!” 有晴伸手道:“快把它给我!” 任天养道:“三妹可要小心,它凶得很,喜欢啄人。” 有晴白了一眼道:“鹰这种东西,都十分的忠诚。你对它好,它自然也对你好。你对它不好,它自然啄你。”她从任天养手中接过小红鹰,指着上边把鹰翅鹰爪捆得紧紧的布条,又道:“你瞧瞧,你这样对它,它不啄你啄谁?”伸手就要去解布条。 任天养大惊,心想:“你把布条解开,小红鹰还不振翅高飞去找它父母。那时,你又该眼馋我的小白虎了!”正要张嘴警告,却见小红鹰脑袋猛的在有晴拇指肚上啄了一口,有血流出。 第360章 生死与共 p.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1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有晴“哎哟”叫了一声,就要把手抽出,却见小红鹰的勾嘴牢牢咬住拇指肚不松口。她大惊,冲任天养喊道:“快帮我打它。” 任天养见小红鹰的喉间一动一动,知道它在吮血,脸上露出笑容来。 有晴又痛又急,又见任天养毫不心疼还在那里笑,顿时委屈的眼泪盈眶,跺脚道:“你不帮我把它弄走,还笑!” 步穿杨几个眼见三姐有难,跃跃欲试就要上前帮忙,任天养忙道:“谁也别动!” 步穿杨几个不敢再上前帮忙,几个男的甚至在肚中腹诽,都怪任天养不懂的怜香惜玉,怎能让三姐受此委屈。 有晴更是气愤,暗骂:“好啊你个任兴,枉我对你那么好,真是瞎了我的狗眼,竟会喜欢上你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家伙。你不救我也就算了,步穿杨几个要救你还拦着。拦着就算了,你还笑着看我受苦!好好好,今天我算彻底看清你的真面目,待我杀了这个扁毛畜牲,从此跟你一刀两断!”她的左手本来托着鹰身,这时将手松开,任由小红鹰吊着吸她的血,抽出剑来恶狠狠道:“你松嘴不松,不松我可要杀你了!” 小红鹰充耳不闻,有晴持剑就要去割小红鹰的脖子,任天养连忙按住她的手,道:“三妹,万万不可!” 有晴冷目瞪道:“为何不可?敢情它没咬破你的手指吸你的血啊!你越是说不可,我偏偏就要杀了它,瞧你能怎样!”倔强的持剑往小红鹰脖子上送。她虽是个女子,但修为比任天养高得不是一级两级,两人根本不在同一级别之上,任天养自然按不住她的手。 任天养只得松手,道:“你若不想得个跟我那小白虎一样乖顺勇猛的**物,那你就杀它,我不再拦你。” 有晴听他话里有话,将剑收住,道:“你此话何意?” 这时,小红鹰的喉间已不再吮动,只是嘴还叨在有晴的拇指肚上,看来是怕摔到地上,因此不敢松口。 任天养笑道:“现在好了,它自此认你做主人。只听你一个人的话,谁也别想指挥动它。”说罢,伸手将小红鹰从有晴拇指肚上取下来,去解小红鹰身上缚的腰带。 小红鹰颈毛直竖,两只眼睛凶巴巴的瞪着任天养,似在警告任天养赶快放开它。任天养视而不见,解了小红鹰爪子上缚的腰带又去解小红鹰双翅上系的腰带。 小红鹰双足得脱,便用利爪去蹬任天养的手腕。任天养早有防备,那里已被念力覆盖,任由小红鹰利爪蹬来蹬去。见任天养仍不松手,又用勾嘴去啄。 任天养麻利的解开小红鹰双翅上缚得腰带,笑道:“三妹,你既然不喜欢它,那咱们就将它放生如何!” 有晴眼见小红鹰如此凶猛,若非任天养用念力护住手腕,只怕这时那只手已经废了。正想着该用个什么办法让小红鹰听她的话,别一见她就啄咬,听了任天养的话她心中顿急,正要开口说话,任天养已将小红鹰掷向山洞口。眼瞧小红鹰只需钻入洞中,飞出山外,从此再也见不到,她娇喝道:“那是你送给我的,也就是我的东西。我还没开口说话,你怎么就放它走了。” 话音未落,她见小红鹰只是在洞口盘旋,并不钻洞而出,还不时拿眼瞥她,似乎是不舍离她而去。 有晴心念一动,冲小红鹰轻叫一声:“回来!” 小红鹰有如得令的士兵,从洞口处飞回到众人头顶,落到有晴右肩上。它抬起一只爪来,用嘴啄了啄,又抬起另一只爪来用嘴啄,似乎是那两只爪捆得久了有点困麻,靠啄来缓解不适。啄完,它昂首而立,有如一个骄傲的将军。 有晴又道:“在我头顶飞三圈!” 小红鹰振翅高飞,在有晴头顶盘旋三圈,又落回右肩。 有晴伸出右手,道:“落到我的食指上。”小红鹰便落到她的食指上。她又恨恨的瞪了任天养一眼,恶狠狠道:“去给我啄瞎他的双眼!” 小红鹰不知这个他是谁,看了有晴一眼,又顺着有晴的目光看到任天养。它一下劲毛直立,似一枝羽箭冲向任天养面前。 任天养连忙伸手去护双目,还没挡到脸前,有晴已急道:“回来!” 小红鹰在半空一个急停翻身,又飞回落到有晴肩头。 有晴屈指敲了敲小红鹰的小脑壳,笑骂道:“我跟你开玩笑呢,谁让你去攻击他了?” 小红鹰眼现迷茫,不知自己刚刚做错了什么!有晴指着任天养道:“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以后不许你伤他,知道没有?” 小红鹰点了点小脑袋。 有晴见它如此听话,心中大喜。想到刚刚小红鹰啄烂她的拇指肚,喝了她好几口血,这时拇指肚仍隐隐作痛,心生不喜,斥道:“你刚刚为什么啄我,还喝我的血?” 小红鹰眼露三分委屈,想要离开有晴暂避风险却又不敢,只得往外移了两步,耸拉起脑袋,等着斥骂。 任天养笑道:“三妹,这你可就错怪它了!” 有晴“哦”了一声,道:“此话怎讲?” 任天养道:“你知不知道,域外蛮族饲养猛兽,是如何让猛兽听自己话的?通常都是用自己的血喂养猛兽,让其跟自己结为一体。那样,自然会跟自己生死与共,一辈子不会背叛。” 有晴家室渊博,自然听说过这样的事,道:“可那是域外。他们的人怪,野兽也怪,自然能靠饮血认主人。咱们天龙国境内的野兽,应该不会这样吧。”说罢,拿眼去瞧步穿杨。 步穿杨道:“我打猎这么多年,从没听说谁靠喂血能让野兽听自己话的。人都说狼子野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任天养笑道:“你怎么知道这是咱们天龙国的野兽,而不是域外蛮族的野兽!” 众人皆是一怔,有晴道:“这是域外蛮族的野兽?” 任天养道:“没错!” 有晴道:“你从哪里得来的?” 任天养指了指洞口,道:“山上?” 有晴道:“你没跟我们一起借助灵气修炼,一个人跑到山上去了?”任天养点了点头,她接着道:“山上有什么?” 任天养道:“赵武不是说,此墓有四大神兽镇着吗?只见前青龙后玄武,不见上朱雀下白虎?他还道书中记载有误,根本没有朱雀与白虎。或者历经六百年之后,朱雀与白虎早已死了。其实书中没有记载错,朱雀与白虎也没饿死,它们都在山顶活得好好呢。” 有晴大惊,道:“山上还有一只朱雀一只白虎?” 任天养伸出两根手指,道:“确切的说,山上有两只朱雀两只白虎,不然这两个小家伙是从哪里来的?其实,也不是传说中的神兽,而是跟玄铁坨蟒以及鳄龟一样,上边的也是一流的猛兽。那虎比九头牛加起来还大,那鹰展翅足有十丈。小白虎与小红鹰,便是它们的幼崽。” 第361章 缩头乌龟 p.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1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任天养把自己服用玄铁坨蟒内丹,无法借助灵气修炼,醒来后见小胖也无法修炼,两人饿得受不了,他便上去找食物。上了山顶之后的所见所闻粗略讲了一遍。 步穿杨几个闻听小白虎与小红鹰竟是一流猛兽之后,所谓虎父无犬子,小红鹰与小白虎成年之后,只怕也是一流的猛兽。从玄铁坨蟒与鳄龟的威猛来看,待小白武与小红鹰过上几年,有此猛兽跟在身旁相助,天龙国内无人能敌。 他们露出羡慕之色,可是小白虎与小红鹰都仅有一个,除开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绝世高手老不死不谈,也只有任天养与有晴配拥有。难不成大哥与三姐不养着,让他们养着吗?首先,两个小家伙是由任天养得来的,任天养自然有分配权。其次,有晴的修为最高,跟任天养关系最近,自然也得得一个。所以,他们虽羡慕却并不嫉妒,觉得小白虎与小红鹰归大哥三姐所有。他们自此之后都会紧随任天养与有晴身后,如此看来其实也跟他们所有差不多。 随即,除了小胖之外他们又想到一个问题,山顶有四个一流猛兽守着,将来他们如何出去。想要问问,却见任天养与有晴相谈甚欢,不便打饶,也只好耐着性子听二人闲谈。 有晴道:“你得了小白虎与小红鹰之后,可给这两个小家伙起名字?” 任天养道:“尚无。” 有晴道:“你打算给你的小白虎起什么名字?” 任天养道:“你瞧它圆滚滚毛茸茸的,好像一个球,不如叫球球如何。” 有晴摇头道:“不好!”顿了一下,又道:“你瞧我的小红鹰,通体血红,我打算叫它血里红,你觉如何?” 任天养竖起大拇指道:“够霸气!” 有晴伸手点指小红鹰道:“从今往后,你就叫血里红了,听到没有?”小红鹰鹰唳一声,似乎十分喜欢这个名字。有晴伸手揉着它的小脑袋又叫了两声“血里红”,每叫一声,小红鹰便鹰唳一声,她更加的高兴。 任天养道:“你说球球不好听,那叫雪球如何?” 有晴摇头道:“不好听!” 任天养道:“这也不好听,那也不好听,我最不擅起名,要不你给它起个名字?” 有晴道:“它是你的,又不是我的,自是得由你起名。” 任天养略一思索,道:“你从小红鹰的颜色起名,那我也从它的颜色入手。它毛色比雪还要白上几分,那就叫白胜雪如何?” 有晴拍手道:“这个名字好听!” 任天养道:“那就这样定了!”他双手掬起小白虎,道:“从今天起,你也有名字了,叫白胜雪!” 小白虎似乎也十分喜欢这个名字,张嘴啸叫一声。 有晴突然想到了什么,道:“不行,它不能叫这个名字!” 任天养怔道:“为什么?” 有晴道:“我的小红鹰叫血里红,血雪同音,你的小白虎叫白胜雪,你什么意思?是不是说,你的小白虎胜过我的小红鹰?不行,我不许它叫白胜雪,你再改个名字!” 任天养还真没往这层上想,闻之大喜,抱着小白虎道:“你家主人老受她的欺负,这辈子只怕出不了头。你争口气,一定要胜过她的**物!” 有晴听了任天养的话,心中窃喜,暗道:“要是真能一辈子欺负他该多好?”嘴上却道:“我不许它叫白胜雪,你再改个名字!”说话间,就要伸手去拽任天养,要逼着任天养给小白虎改名。 任天养一闪避开,笑道:“不改不改就不改!” 步穿杨几个见两人当众耍起情侣间的打情骂俏来,全都忍俊不止,韩冰笑道:“三姐,改不改名以后再说。以三姐的本事,肯定能逼得大哥给白胜雪改名。不过,咱们现在又件事迫在眉婕,需要想个办法解决。” 有晴停下,道:“什么事?” 韩冰道:“山顶有四个一流猛兽,咱们如何出去!” 这倒是一个问题,有晴一时愣住,暗道:“我本该早想到此事,却因得了血里红心情高兴,竟将这件事忘了!”又想:“以后切不可在众人面前真情流露,让步穿杨几个小瞧了。我被小瞧尚没什么,大哥要被小瞧该如何服众!”又想:“是啊,山顶有四个一流猛兽镇守,该如何出去。铁门被封,山洞又挡,难不成要困死在这里!” 她举目瞧去,鳄龟还在仰脖与山顶传来的虎啸鹰唳对吼。她想,虎啸一定是白胜雪的父母在叫,鹰唳则是血里红的父母在叫。它们所以如此吼叫,那是在警告他们赶快把白胜雪与血里红送还回去。 她又去瞧鹅卵石,心道:“不用我们上山顶,只需我们往山顶爬时,扔下一个鹅卵石,我们哪还有命在。”正不知该如何逃生,忽听任天养道:“大家不用担心如何出去,这里还有第三条路!” 众人四下里一看,皆不信还有第三条路。小胖指着水潭道:“真的有第三条路,就在那里!” 那是水潭,众人皆不信那里会有路能够出去,疑惑的去瞧任天养。任天养道:“小胖说的没错,水潭处确实有道出去的路。你们若还不相信,想想自己吃的叫羊是从哪里来的,就知道了。” 有晴几个想想也是。铁门关得死死的,从里边绝对打不开。由山洞出去,上边又有四个一流神兽守着,哪出得去。既然能吃到叫羊,就说明任天养曾出去过,不是从水潭出去的又是从哪里出去的?皆松了口气。 虎啸鹰唳说停忽然就停了。玄武仰着脑袋听了半天,不见再有叫声,转身欲往龙穴处去,准备再次吸收灵气入定。山洞里忽然落下一块大卵石,正好砸在它的脑袋上。那石头虽伤不到它,但重量不轻,砸得它的脑袋朝里一缩。 玄武甚不服气,仰起头又要叫唤。大卵石一块接着一块砸了下来。玄武连挨数十下,觉得这样伸头挨砸也不是办法,将脑袋与四肢往壳里一缩,当起了缩头乌龟,任由卵石从上边落下,不再理会。 卵石一块接着一块往下砸,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很快将乌龟埋了起来。 众人见不到鳄龟,全都松了口气,就好像掩耳盗铃的笨贼,以为看不到鳄龟就没有了鳄龟,墓室里最后的危险自此消失。 小胖冲着洞口喊道:“对,接着砸,把玄武砸死才好呢。” 众人皆知鳄龟壳坚肉厚,这些卵石肯定砸不死它,但心里也巴望着卵石越堆越多,压的鳄龟不能动腾最好。 大卵石又落了一个时辰,墓室里已有近千块卵石。步穿杨皱着眉,忽道:“不敢让它们再把卵石往下砸,再砸下去,等墓室里堆满了卵石,我们非得被卵石挤死不可。” **道:“四哥无需多虑。此间墓室不算小,没有数十万个大卵石填不满,我不信它们能去哪里找来这么多的大卵石。” 第362章 有事缩头 p.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1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韩冰最不喜步穿杨的话被人反驳,道:“四哥不是那个意思。四哥的意思是,大卵石再砸下去,既使不将墓室填满挤死我们,也会堵住龙穴的口不让灵气外溢,我们还如何借助灵气修炼。” 有晴点头道:“不让我们借助灵气修炼还是小事,就怕卵石把水潭堵塞,那时我们该如何出去?” 这是个问题,所有人都把目光瞧向任天养。小胖道:“大哥,要不我们趁现在还未把水潭堵塞,先走吧!” 任天养笑道:“现在就走?你们舍得将价值边城的财宝留在这里,任由大卵石将其砸压损坏?” 这些财宝,在此处不当吃不当喝的,看似没什么用处。但随便带出去一件,所换银子都是数万两乃至十万两往上,有晴几个自是不愿这些财宝留在这里被大卵石损坏。 任天养又道:“那你们舍得这里的灵气,不想把修为提升几级?” 如此千载难逢,提升修为的机会,众人如何肯放弃。除了小胖,其它人都将脑袋摇了又摇。 任天养道:“想不让大卵石从上边掉下来,我倒有个办法!” 众人忙道:“什么办法?” 任天养道:“什么办法?你们一会便知!”说罢,用念力搬抬过来一个大卵石来,拿剑切出两片头薄尾厚,三角形的石片来。 有晴道:“大哥,我知道你想干什么?” 任天养道:“说来听听!” 有晴道:“这些大卵石,大小正好能从石洞中落下。大哥做两片石锲子,往洞壁上一置,当大大石再落下时被石锲子一挡,便卡在洞内落不下来了。” 任天养道:“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有晴也。三妹,你说你怎么这么聪明,我一动你便知我要干什么?” 有晴道:“还有好玩的呢!上边的白虎与红鹰,不知卵石卡在石洞内并未落下来,仍会一块块的往下扔大卵石。这此大卵石越垒越高,越垒越高,大哥,你猜最后会发生什么?” 任天养道:“大红鹰正往下扔大卵石呢,忽然那颗大卵石不往下落而是冒出洞口来。它不知这里怎么回事,还道那块大卵石尺寸不对,比洞略宽,所以不会下坠。于是伸爪将那块卵石抓拎起来,换一块又扔,仍是不往下落冒出洞口。” 有晴拍手道:“真有趣,可惜没办法瞧瞧大红鹰与大白虎那幅不知怎么回事的迷茫神情,如果能看到将更加有趣。” 任天养呵呵一笑,提着那两块石楔子,等又一块大卵石落下,纵身跃到洞下卵石上,用念力将两块石锲子贴着洞壁往上送。 “忽”的又是一阵劲风压来,上边也不知是白虎还是红鹰又投下一块大卵石。任天养不知那两块石锲子能不能承受巨大鹅卵石飞速下坠所带的巨大冲击力,如果承受不住,巨大鹅卵石将正好砸中他的脑袋,既使有念力护体,也免不了受伤。于是放出一道念力缚住旁边墓顶一块突石,只待石锲子被鹅卵石撞得粉碎,无法将鹅卵石卡在洞中,便抽身退去。 “咚”的一声闷响,鹅卵石忽然不动,只有一阵灰尘从洞口喷出。 任天养喜道:“成了,再无鹅卵石砸入墓中。大家不用担心鹅卵石会堵了龙穴或者咱们逃生的水潭。”接着,又听到“咚咚咚咚”一连串的闷响,他又笑道:“白虎与朱雀果然不知鹅卵石被卡在洞中,仍在往下投卵石,正如三妹所料,等一会发现鹅卵石突出洞口,白虎与朱雀一定迷茫的不知发生什么事,说不定还道已经墓室填满了呢?”话音未落,忽觉脚下卵石一动。 他连忙扯动缚在突石上的那道灵力,拉着身子凌空跃起。才离开那些石头不过尺许,压着玄武的数十块大卵石被玄武猛的朝上一顶,四散飞去。 有两块直奔任天养身上而来。任天养脚在卵石上一蹬,借力拉着念力高高荡起,那两块石头擦着他的脚尖落在地上。他扭头朝棺椁上看去,有十数块朝有晴几个砸去,都被有晴几个运用灵力推开,没有人被大卵石砸伤。 任天养松开念力,轻轻落还到金棺盖上,骂了句:“有事,它就当缩头乌龟,躲在那里一动不动。现在无事了,它又嚣张起来了。” 玄武甩开身上压的所有卵石,仰脖瞪着绿豆眼,朝金棺盖上的七人看了一眼,嘶叫一声,竟不往龙穴处爬动,而是迈动四肢朝金棺爬来。它的速度极快,待近棺椁,将脑袋朝壳里一缩,用龟壳去撞棺椁。 棺椁被撞得朝后滑出数丈,任天养几个虽有准备,但还是在棺盖上立足不稳,四仰八叉的差点从棺盖上掉落下去。 小胖大惊失色,道:“这家伙怎么回事?它之前不是不攻击我们吗?它现在为什么跟疯了一样攻击我们?” 韩冰道:“它之前醒来,我们全站在它的龟壳之上。它没看见我们,所以没攻击我们。现在,它看见我们了,要把我们当作晚餐,所以攻击我们。” 有晴道:“那也不见得。它之前还看到大哥了,等大哥跃到它的背上,不也没攻击大哥。我想,咱们只要站到它的背上,它瞧棺盖上没人了,或许便不会攻击。” 步穿杨几个纷纷点头,道:“三姐说的对!” 那龟缩脖撞一下棺椁,伸出脑袋时便朝棺盖上瞧一眼。这时又缩脖朝棺椁撞了一下,任天养几个趁机携扶跃到龟背之上。鳄龟撞毕,伸出脑袋不见任天养几个的人影,原地爬了一圈,仍是不见任天养几个的人影。 它似乎想到了什么,猛的回头朝自己背上看去,果见任天养几个正站在自己背上。它伸脖去咬任天养几个,任天养几个连忙朝后退了退。 鳄龟的脖子虽长,但让它咬到自己的尾巴处也是不可能。于是它将身子左右倾斜,想将任天养几个晃下来。 任天养忙放出几道念力,将自己几个捆结实又紧紧扣住龟上壳与下壳的连接处。鳄龟晃了十来下,回头见任天养几个还在背上,迈动四足又朝棺椁冲去,缩脖狠狠的一撞。 这一撞的惯性实在太大,任天养绷断三根念力,方没让众人随着惯性朝前滚去,不然从龟背上滚下去,将会落到鳄龟前边。鳄龟探出脑袋时,看到他们几个,还不一口全都吞了? 鳄龟伸出脑袋来,见他们几个还在背上,朝后退了十来步,拉长距离,又一次的朝棺椁上撞去。 距离一长,这一次的撞击势必比上一次更加猛烈。刚刚,任天养已几乎不能让众人在龟壳上立稳脚跟,现在肯定会让大伙全都从龟背上滚落下去。他不等龟壳与棺椁相撞,带着众人又从龟背上跃到金棺盖上。 第363章 我去会会 p.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1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大家伙一落到盖上,各自伸脚去蹬椁沿,要以此支撑身体,以备不会被撞得从棺盖上摔落下来。岂料,这次撞击看似凶猛,棺椁竟没朝后滑动。棺椁没朝后滑动,众人也就没随惯性朝前扑,只是觉得脚下一震,从棺上跃起尺余,又落了下去。 他们回头一瞧,然来棺椁已抵到墓壁之上,鳄龟的撞击力大多都被墓壁吸收,所以这次的撞击反而没有上次来得猛烈。 大家伙长舒一口气,小胖道:“为何上次大哥跳到它背上,它置若罔闻。我们这次跳到它的背上,它欲杀之而后快?” 韩冰皱眉道:“许是上次墓里还有其它人,它的注意力并不在大哥身上,全被赵武几个吸引。等吃了赵武几个,它还道大哥也被它一口吞了,所以没去留意背上有人没有。” 小胖道:“这样解释似乎也不通!在铁门处时,它明明看到大哥没被吃掉。为何大哥跳到龟背上后,它毫不理会,只是入定去吸灵气?” 韩冰也想不透其中的道理,摇摇头道:“许是它那时吃饱了,所以不急吃我们,想着先把我们留着,待肚子饿了再吃。” 她这一句话虽是顺口胡说,但听在其它人耳内全都觉得有理。如今玄武对他们展开攻击,想到赵武这些人被其吃时的惨样,一个个沉默不语。 任天养笑道:“还有一个可能!” 众人全都拿眼瞧他,他接着又道:“这玄武也可能只吃坏人不吃好人。它知道我们几个是好人,便不理会我们。如今一反常态,肯定是觉得我们看到它刚才那副缩头乌龟的熊样,怕我们将它的丑态传出去,因此要杀我们灭口。” 众人皆知绝不会是这样的原因,但也被任天养的这翻说词逗得一乐,紧张的神情随之一松。 有晴道:“大家别怕!咱们站在金棺之上十分安全,它撞一会撞得累了,自会去休息。”话音未落,最外边那层椁被玄武撞得朝里一凹,而抵在墓壁上的那一面传来金属断裂的声音。众人回头瞧去,最外边的那层棺椁角处已经撕裂,照这样下去,不等玄武撞得累了去休息,铁椁铜椁乃至银椁金棺都会挤到一起。本来他们站在金棺盖上,外边有几层椁隔着,距离够长,鳄龟伸长了脖子也休想够着他们。但椁与椁之间的空隙没了,鳄龟离他们的距离便近,只需前足扒着外椁,伸子略略抬高,脖子尽力一伸,便能够着他们。 玄武又撞了数下,最外边那层椁已与第二椁挤到一起。 任天养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下去会会它!”说罢,纵身一跃,人已落到鳄龟背上,伸出两指打了个呼哨。 玄武听到背上有声音,回头见背上之人站在龟壳前端。它不再去撞棺椁,回头朝任天养咬去。 任天养一招“其疾如风”使出,也不去找玄武的破绽,反正玄武这一招尽是破绽,随便的一剑就能刺中。但,他也清楚,玄武皮糙肉厚,比之玄铁坨蟒的鳞甲也弱不了多少,自己手中的剑虽是名剑,却也不能刺破。所以,玄武有破绽跟没破绽没什么不同,他只是试着看能不能让玄武累得精疲力竭,继而爬到一旁呼呼大睡,解了众人暂时之危再说。 那一剑正中玄武上唇,正如他所料,根本没刺破玄武的皮,反而被玄武头上传的巨力顶得朝后滑了一步。 玄武一咬未中,紧接着又是一咬。这时,任天养已退到它能咬到的范围之外,第二咬仍是未中。也不知玄武是怎么想到,竟朝后退了一步,难道以为这样就能咬到? 任天养心中一动,朝前进了一步。玄武伸脖再咬,任天养持剑又是一招使出,不过这次使得并非是“其疾如风”而是“其徐如林”。他刚刚消耗了些念力,左右没事,正好借机恢复一下。 玄武嘴唇撞到任天养,却又被任天养用剑一挡,借机滑退一步。玄武伸嘴再咬,又没咬到。它已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招足朝后退一步再咬,任天养连忙进一步。 有晴本来要帮任天养一起斗玄武,但见出现如此滑稽的场面,而任天养又没事,也就没有跃到龟背上与任天养携手并站,站在金棺盖上笑吟吟的瞧着这一切。 转瞬之间,玄武已与任天养斗了百八十招,从墓室的这一边退到墓室的那一边,鳄尾已能扫到墓壁。鳄龟失去了耐性,脑袋晃了两晃,不再去咬任天养又朝有晴几个奔去。它来到棺椁前,也不再拿壳去撞棺椁,许是咬了那么多下都没咬到任天养,恨得牙痒痒,非得咬些什么才能止痒。 它双足扒住椁壁,伸长了脑袋咬住椁沿,用力往下一撕,竟将铁铸的椁壁撕下一片来。它见此法有效,一口接着一口撕咬下去,很快将铁椁铜椁的椁壁撕咬干净,又要去撕咬银椁。 任天养眼瞧这样撕咬下去,一会便能够着有晴他们几个。从龟背上前移数步,拿剑照着鳄龟脑袋随意刺了十来下。 鳄龟回头便咬,任天养纵身朝后跃退数步,等到离鳄龟距离足有十丈,方停下脚步,持剑摆出“不动如山”的架势。 鳄龟见任天养已不再背上,这一下能够咬到并一口吃了,不再去撕咬椁壁,扭头朝任天养奔去。它才一动,忽觉脑袋上一痛,似是被什么重击一下,却看不到是被什么重击一下。 它回头看了看,背上无人,有晴几个尚老老实实呆在金棺盖上。于是又往前走了一步,脑袋上再次遭到重击,十分的疼,比被巨大的鹅卵石砸击还有疼上数倍。它连忙将脑袋缩回壳中,透过壳缝朝外看去,想找到究竟是什么东西击砍它的脑袋。等了一会,什么也没看到,便将脑袋伸了出去,试探着又往前趴了一步。 脑袋再次被重击一下。不过这一次它看清是什么东西,原来是从任天养剑上传来的一道剑气。它不再把脑袋缩回壳中,而是嘴中发出怪鸣,朝任天养爬去。 鳄龟每爬一步,任天养便感觉到危险,“不动如山”瞬间化成“动若雷震”,一道剑气放出直击鳄龟的脑袋。当看到用“动若雷震”的杀伤力比“其疾如风”大上许多,虽还不能伤到鳄龟,但最少让其受痛将脑袋缩回壳中,他还以为成了。不料鳄龟嘴中发出嘶鸣之后,那道剑气便击不中鳄龟的脑袋,没等逼近,已被什么一挡,在空气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364章 锋利如斯 任天养先还道是自己使出“动若雷震”这招后,念力消耗的太过厉害,使用数次之后念力消耗的差不多了,没等到鳄龟面前,剑气已是强**之末,消散在空气之中。.pbx. 可是想想又不对!第一,鳄龟被击中之后便将脑袋缩回到壳中,半天没有动静,他有足够的时间恢复念力。第二,墓室之中到处都是灵力,能够帮助念力快速恢复。他自觉此时念力还有一半有余,发出的剑气绝不可能如此不济,打不到鳄龟便自行消散。 鳄龟又朝前爬了一步,任天养随即使出“动若雷震”放出一道剑气。这一次,他没急着意守丹田去恢复念力,而是细细观察那道剑气为什么突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发现,鳄龟的嘶鸣,入耳虽低,但伴随着那道嘶鸣竟带着一道若有若无,不细细观瞧的话,几乎不能看到的音波。 那道音波照着剑气一撞,剑气随即散去。 任天养点头暗道:“原来是这样!”连忙将“动若雷震”换成“不动如山”,催促念力尽快恢复。 鳄龟不再将脑袋缩回壳中,脚步也就不再停歇。任天养恢复念力的时间缩短,使出“动若雷震”那招的威力也就愈来愈小,发出的剑气威力不足以与音波同归于尽,于是音波撞碎剑气之后继续前行,打得他浑身一震,朝后退了一步。 “动若雷震”发出剑气的威力越来越小,音波的威力则越来越大,十数次较量之后,任天养念力耗完,来不及恢复,发出的剑气已虚弱无比。而他没有念力护体,退一步两步根本无法卸去音波对身体的重压,到最后退十几步方算将音波压于身上之力卸去,这时人也退到墓壁之前,无法再退。.pbx.m又是一道音波攻来,他只能硬挺着受了,喉间一咸,血涌了上来。他强自压着,没将那口血吐出来。 还好,鳄龟见他已无还手之力,不再嘶鸣发出音波攻击,迈动四足朝他奔来。 任天养脑子转个不停:“怎么办?我现在念力已无,等于躺在砧板上的鱼,任其宰割。跑到棺盖上与有晴几个会合?不行,那里不够安全,反而连累有晴他们遭受攻击!”忽听有晴喊道:“大哥不是它的对手,大伙一起上!”他暗自心惊,心道:“我都不是对手,他们下来帮忙徒然送死罢了!”连忙拦道:“你们不许下来!” 有晴几个见他横眉冷对,已是怒极,不敢下来。 任天养又想:“本来还想,鳄龟要是一直撞棺椁或者撕咬棺椁,大不了我就放出一道念力扒住墓顶突石,将我们几个吊在半空,倒是能撑一会。它够不着我们,时间长了也觉无趣,会再去龙穴处入定吸灵气。现在才发现,它嘶鸣之时能喊出道道音波,着实厉害,我们就算吊到半空也不够它鸣出的音波打的。怎么办?” 他扫目四顾,看到了水潭,心道:“我去水下躲一会,等恢复了念力再出来与其斗!那时念力完全恢复,倒是能与它鸣出的音波抗衡一会。我就站在水潭旁,等它过来,念力消耗差不时便往水里一钻。等它走了,我念力又恢复差不多,再出来与其斗。这叫袭挠战,说不定能耗得它精疲力竭,再去入定吸收念力,我们就有救了。” 任天养打定了主意,要往水潭入跑。鳄龟来得好快,离他已不过数步远,并挡在他与水潭之间,根本没办法往水潭去。他暗暗后悔,为什么早点没有想到这个办法,如今已经迟了。正待闭目等死,忽听一声虎啸鹰唳。 任天养抬眼瞧去,只见小白虎与小红鹰,一个在地上急奔一个在空中翱翔,一同朝玄武奔来。他暗道:“你们两个护主的心我领了,可你们两个太小了,跟玄武比,你们两个就像伸腿要绊大象一个跟头的蚂蚁,哪是它的对手。”正要张嘴叫白胜雪回去,再叫有晴唤回自己的血里红,却见玄武猛的转身回头,分别冲白胜雪与血里红嘶鸣一声。 任天养暗道一声:“完了!”想他修为这么高,又有念力护体都挡不住玄武音波的攻击,小白虎与小红鹰个头这么小,也不知过满月没有,还不被这两道音波打得七孔流血而亡。却惊奇的发现,白胜雪与血里红看到玄武嘶鸣,一个虎啸一个鹰唳,也朝玄武叫了一声。 任天养凝目望去,竟见到白胜雪与血里红的虎啸音唳音中也带着一道音波。虽说极小极弱,根本不够玄武喷出的那两道音波看的,可那确确实实是两道音波。他想,难道所有的域外猛兽都能口吐音波?又或者到一定级别的猛兽方能口吐音波?白胜雪与血里红的父母都是一流猛兽,这两个小家伙也就天生有此绝技?血里红当初向我鹰唳,估计也是用音波朝我攻击,只是它的音波太弱,我毫无察觉。而那时也没有往这方面想,没有凝目去看,所以没有发现。 由此可见,玄武之前冲着洞口与山顶上边的白虎朱雀对叫,并非无的放矢,在那瞎吆喝,而是用音波在彼此较量?后来白虎与朱雀忽然不叫了,难道是敌不过玄武的音波?绝对不是,大家都是一流的猛兽,实力都在伯仲之间,万没有四个一流猛兽不敌一个一流猛兽的道理。后来,朱雀白虎所以不叫,估计是觉得我抱着它们的幼崽落到玄武的老窝,我和它们的幼崽估计已入玄武之口。一时心伤,想下来与玄武拼个你死我活,但因身躯太大钻不进洞,于是想出用鹅卵石砸死玄武的办法来。 他想,凭借白胜雪与血里红那两道弱弱的音波一定不是玄武那两道音波的对手。事实也果然如此,那两道柔弱音波确实不是玄武那两道音波的对手,四道音波尚未相遇,白胜雪与血里红的两道音波已被震得四散,玄武那两道音波仍威势不减的朝两个小家伙攻去。 白胜雪被那道音波打得连翻十来个跟头,血里红也在空中朝后滚翻,但两个小家伙一点伤也没受,生龙活虎的又朝鳄龟跑去。 任天养暗叹:“果然是猛兽,皮糙肉厚的不怕玄武音波的攻击。” 两个小家伙不等玄武再放音波,几乎同时攻到玄武的近前。一个钻到玄虎身下,伸出小爪朝一只足上抓去。 任天养知道白胜雪的小虎爪锋利,但没想到那小虎爪竟能锋利如斯,名剑都斩不破刺不烂的龟足,竟被小虎爪抓出一道道血痕,一粒粒血珠从里边渗出。 第365章 嘴下留情 任天养暗叹:“都说世上是一物降一物,难不成白胜雪与血里红是玄武的天敌?能降住它不成?”他心有此念,便不命令白胜雪回去,也不让有晴召唤她的血里红回去。站在那里,细细看着两只小兽如何跟一只大兽斗。 玄武可能这辈子都没负过伤,那些伤痕虽小,但它似乎已受不了那种痛,抬起那只足来左右晃荡,想把白胜雪从身下踢甩出来。 白胜雪两只前爪牢牢勾住龟足,又将两只后爪扒抓上去,将身子在龟足上固定好之后,仰头张开血色小嘴,露出虽小但尖利无比的虎牙,一口咬了下去。 鳄龟仰头一声哀鸣,将那只足朝下猛的一跺,竟将白胜雪从足上震下。任天养定晴看去,只见刚刚白胜雪咬的地方,现出一圈米粒大小的牙印。这此牙印咬的极深,最少比爪子抓出来的伤痕要深上一些。那些抓痕只是渗出血珠,咬痕里却有血冒出。 鳄龟痛极,四只足在地上来回跺来跺去,估计是想把白胜雪跺死。 白胜雪趴在地上牢牢盯着四只龟足一动不动,等到龟足有可能践踏到它,这才移动身躯躲避。任天养见它掌握主动,暂时没有危险,便去瞧血里红。 血里红双爪已牢牢抓住龟的脑袋,勾嘴朝玄武两只眼珠子啄去。眼珠子是人体最柔软最薄弱的地方,同理也是玄武全身最柔软最薄弱的地方。玄武哪敢让鹰嘴啄到,连忙将眼珠子闭上。玄武的眼皮子很硬,血里红的鹰嘴也不弱,将玄武的眼皮啄出血来。玄武受痛,连忙把脖子往壳里缩,血里红眼见自己要被带入龟壳之中,振翅飞起,绕着玄武来回盘旋。 血里红的双爪与嘴,任天养是领教过的,那时用念力一护,血里红便没办法。当时任天养还以为血里红可能是出生不久,爪子与嘴不怎么厉害,因此攻不破念力的防护。如今见血里红的双爪能牢牢扒入龟脖,嘴又能啄破龟眼皮,顿时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要知道龟脖与龟眼皮连名剑都刺不入砍不烂,他的念力能挡住名剑的劈刺吗?不能! 由此可见,血里红的爪与嘴是能攻破他的念力的,为什么没有攻破?难道是血里红知道自己的主人是有晴,又知有晴与他的关系不同一般,因此嘴下留情?也不可能!那唯一的可难便是,它知道他是白胜雪的主人,怕伤了他之后白胜雪跟它拼命,因此嘴下留情。 任天养暗道:“一定是这样的!没想到才跟这个小家伙见面,这个小家伙便让我免于伤在血里红的嘴爪之下。”想到这里,又朝白胜雪看去。 玄武将脑袋缩回壳中,脚下的动作随之而缓。白胜雪瞅准一个机会,又扑到玄武的一只足上。四肢扒牢了,张嘴一口咬了下去。 玄武许是想明白了,自己倘若不把四足收回,便只能任由白胜雪撕咬。它将龟壳往下一压,整个身子趴在地上。 白胜雪咬的不是地方。玄武往地上一趴,它将会被巨大的龟足压在下边。它的足比顶梁柱还要粗大许多,瓷实的比铁还硬,重量一定不轻。还没两个拳头大的白胜雪要是被它压个正着,不被压死也会压得半死,任天养正要张嘴警告它赶快躲避,白胜雪已从龟足下跃出,一个反身又扑到龟足上边,继续的撕咬。直到玄武将四足往壳内收去,这才恋恋不舍的从龟足上跃下,绕着龟壳转起圈来,寻找还能撕咬的地方。 不仅任天养看呆了,有晴几个全都看呆了。谁也没想到,一流猛兽鳄龟,那么危险,侠士在其面前也不堪一击,走不上两个回合便会被当作点心吃了。竟被两个小家伙攻得缩在壳中不敢出来,若非亲眼看到,哪相信世上有这样的事情。 任天养长舒一口气,有白胜雪与血里红看着,墓室里又安全了,有晴几个可以借助灵气修炼,他也能出去看看玄铁坨蟒烧的怎么样了,能不能拿回来装财宝。似乎所有的都很完美,一切又走入正轨。 他看着白胜雪一圈一圈绕着龟壳转,又见血里红在半空盘旋,隐隐又觉得有些不妥。白胜雪与血里红的力气总有用竭的时候,那时玄武伸足探头攻击正在修炼的有晴几个该怎么办?所以,得想个更加稳妥的办法,让玄武无法攻击,他也好离开墓穴出去外边转转。 任天养歪着脑袋沉思,忽然有了主意。他试了试,念力已恢复七成往上,冲有晴几个招了招手,道:“你们下来帮个忙。” 有晴几个从金棺上跃下,赶到任天养身前问道:“大哥,干什么?” 任天养指着玄武道:“咱们给它翻个盖!” 有晴几个见玄武缩回到壳中,心下也是暗喜,觉得又能借助灵气修炼。不过也有几分担忧,怕白胜雪与血里红累了困了,玄武再从壳中出来,那时他们沉迷修炼,对外界之事充耳不闻,被玄武挨个吃了,也不会察觉。 听了任天养的话,他们眼前一亮。是啊,若是将玄武翻个盖,就算玄武将四足头尾从壳里伸出,那时四脚朝天也不能行动啊!只怕累死它也不能翻过身来,就算尝试一千次,终于有一次要翻过身来,还有白胜雪与血里红看着,咬上一咬啄上一啄,它又得将头足缩回去。那他们岂不是极其安全? 想到这里,他们纷纷伸出大拇指,赞道:“大哥,这个方法妙!” 任天养笑道:“马屁之言毋需多言,赶快将它翻过去为好。” 众人来到玄武一侧,各用最大能耐,手搬肩扛去翻龟壳。玄武虽重,但也架不住七人之力,很快便被翻成底朝天。 任天养将白胜雪抱到龟壳上,指着四足的地方道:“敢有足出来,你就给我使命的咬!” 白胜雪啸叫一声,往龟壳上一趴,警惕的盯着四足的地方。 任天养对有晴道:“三妹,你也给血里红下道命令吧!” 有晴将已落到肩头的血里红放到龟壳前端,指着出脑袋的洞口道:“它敢探头,你就给我狠狠啄它!” 血里红仰头唳叫一声,立在龟壳之上,抬起一爪捋了捋羽毛。 七人将所有的泥球打开,连带一虎一鹰,全都吃了个饱。有晴几个来到龙穴附近,盘膝坐下。此时没有玄武吸取,他们离的又近,灵气比之前充足许多,修为也就更快的提升。 任天养与小胖说了一会话,小胖困了,自去旁边睡觉。任天养又练了十数遍炼力诀,感觉烧玄铁坨蟒的大火差不多该灭了,起了出去瞧瞧之心。 第366章 一个好处 他来到龟壳前,冲白胜雪与血里红道:“你们两个,累了的话就轮流休息。” 白胜雪啸叫一声,以示自己明白了。血里红却高傲的昂起头,对任天养的话毫不理睬。白胜雪甚是恼怒,冲血里红呲牙咧嘴的喉间发出阵阵怒吼,血里红这才万分不情愿的唳叫一声。 任天养心中暗道:“一山还有一山高,恶鹰自有恶虎磨。”他移步来到水潭边,纵身跃入水中,寻水道游到水淹关处,出了洞穴来到山脚下。 通往山顶的洞被卵石堵住,虽有曲径拐弯的缝隙直达山顶,但只能流通空气,并不能透过那些缝隙去看是白天还是黑夜。等到来到山脚下,他才发现此时已是深夜,半轮明月挂在中天,满天繁星一闪一闪眨着眼睛。 任天养伸了个懒腰又吸了几口新鲜空气,顺着独木桥朝外看去,不见丝毫火光。看来大火已灭,玄铁坨蟒也烧的差不多了。 他移步走上木桥,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似乎有人正藏在什么地方盯着他。上一次过独木桥时并无这种感觉,这次是怎么回事? 任天养回头望了望,四周除了树还是树,并不见有其它东西,甚至连只鸟也看不见。他想,自己一定是太过担心山顶的大红鹰会下来正好碰到他,那时不是对手,心里太过紧张,于是疑神疑鬼起来。他回过头不再去想这些,沿着独木桥过了原始森林,来到烧玄铁坨蟒的地方。 火已熄灭。他伸手探了探,木灰冰凉,看来已灭了一天不止,也不知玄铁坨蟒里边的肉烧干净没有。 任天养将玄铁坨蟒从灰烬中拖出,入手极轻,看来里边的肉已烧的差不多了。掰开蟒嘴朝里一瞧,里边白一片,不见腐肉只有骨灰。他用念力拎起蟒尾举起十余丈高,凌空一抖,一阵白灰从蟒嘴中喷中,洒的他浑身上下白的一片。 任天养暗骂一声:“晦气!”将蟒皮卷起,拎在手中试了试份量。本来数千上万斤的体重,此时不过十来斤重,心里顿时大喜,暗道:“我本来还担心,蟒皮太过沉重,做出的皮甲过重,穿在身上将使动作笨拙,无法发挥最大的威力。如今看来,我是多虑了。整张蟒皮都如此之轻,做出的皮甲一定薄如蝉翼,穿在身上不会影响发挥。” 他从背上取下一张包袱皮,将蟒皮裹了负在背后,折而朝山脚而去。走到小水潭前,他蹲了下来。 任天养还不急着回墓室。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他想好好的吸些新鲜空气,若不是怕大红鹰突然出现,他甚至想就在山脚下安营扎寨,等到了侠士大比之日,有晴几个也吸收灵气修为大增,再去墓室将他们几个带出来。 那些坨蟒骨灰粘在脸上,异常的不舒服。他从小水潭里掬了些水,将脸洗得干干净净。觉得头痒难耐,已好多日子没洗过头,又将头发散开,把头洗了洗。洗毕,他拣了块大石躺下,一边休息一边等头发凉干。 四周静悄悄的一片,甚至没有虫蛉的鸣叫。他望着头顶星空,分辨哪些是北斗七星,哪些又是二十八星宿。 忽然,从一棵树上发出一声轻轻的咳嗽。 这声咳嗽极轻,如果不是任天养老是觉得有人躲在暗中盯着他看,不自觉的用念力去听周围的动静,本不该听到这声咳嗽。 这声咳嗽持续的声音极短,才露出半截“咳”音,后边的便被人伸手捂在嘴里。饶是如此,任天养已分辨出这声咳嗽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就在独木桥左边,第三排第七棵大树的树冠中藏着。 是什么人藏在那里窥探? 任天养想,会不会是老不死躲在那里,毕竟之前老不死曾这么干过,但又觉不符合逻辑。毕竟,老不死之前躲着窥视,那是不想暴露身份,暗中保护他。如今,他是什么身份,老不死已知道。老不死是什么身份,他也知道。老不死若看到他,早就跳出来,询问他这几天去什么地方了,害他一顿好找。绝无道理躲在树上,不出来见他啊! 既然那人不是老不死,那就不是朋友而是敌人了。此人什么来路,是赵武的后援?还是如他一样,无意中得知赵武来盗墓,要干出“螳螂捕蝉,黄鹊在后”,黑吃黑的事来。 如果是赵武的后援,那没什么可怕的。赵武的修为就那么高,请来的后援修为也高不到哪去,只使用拼命剑法而不使用保命剑法的话,那人不是他的对手。如果要黑吃黑,那人肯定自持凭一己之力能够杀得了赵武等十个侠士,修为肯定比赵武高上许多,将十分的棘手。不过,只用保命剑法的话,他还是有信心赢得了的。 任天养脑袋枕着胳膊,仰望头上星空,就好像他根本不知道树上躲着一个人。他问自己,现在该怎么办?是佯装不知有这个人存在呢,还是斗上一斗。 佯装不知有这个人的存在?他等头发干了,回到墓室之中,装了金银财宝,跟有晴几个一起出来?如果这人修为极高,杀他们有如捻死几只蚂蚁,那岂不是等于把财宝带出来拱手相让?就算那人修为不高,是赵武的援手,不想黑吃黑,但若他们几个出来不见赵武出来,那人肯定料到赵武出事了,使出本门剑法与他们拼命,他们修为再高,不会本门剑法,依然不是对手。 这跟杀胡夫几个侠士不同。一来胡夫他们见他修为不高,起了轻视之心。二来,胡夫几个怕惊动玄武,不敢贸然使出本门剑法。于是他才有可趁之机,机缘巧合的杀了胡夫几个。可是现在,那人的修为无论比赵武高还是比赵武低,哪怕只是个三等初级侠士呢,见赵武十个侠士没出来,肯定料到赵武几个死在他们七个的手上。那人暗中吃劲不会起轻视之心,此处也没有什么东西让他有所顾及不敢使用本门剑法,哪还有可趁之机?他们七个加起来也不会是那人的对手! 任天养心中暗道:“不管怎么说,直接回到墓室,等装了财宝再出来肯定是下下之策。那时跟他打,我顾及有晴几个的安危,反而发挥不出十成本事来。不如趁现在只有自己一人,无所顾及时跟他斗一斗,也免得把有晴几个拖入危险之中。更何况自己现在跟那人斗上一斗,还有一个好处!” 第367章 必有蹊跷 还有一个什么好处?任天养是这样想的。 不管这人是赵武的援手还是要黑吃黑的高手,赵武已进墓这么长时间,早就该出来了,可赵武为什么没出来? 这人一定尝试着进入墓室寻找。走水道?这人不像他,能用念力做出个聚集空气的罩子,没办法去往墓室。走旱道?里边机关重重,这人不敢只身犯险。所以,这人只有静静的躲在一棵树上等着,等着赵武带着大批的财宝从里边出来。 如果这人是援手,赵武出来了,这人自会高高兴兴的迎上去。若是只见他们七个抬着财宝出来,不见赵武的影踪,这人还会迎上去询问赵武的下落,不过那时会警惕心起,抽出剑来使出本门剑法。那样,任天养就不能突袭,用保命剑法与其相拼。 如果这人是黑吃黑的高手,这人要的是财宝而非其它。见他们七个拿着财宝出来,肯定使出本门剑法一剑杀之,拿了财宝闪人。又哪会给他们七个出手的机会,自是越快杀了他们越好。 而现在只有他一个人,不见财宝也不见其它人,不管这人是援手还是高手,都会静静的呆在树上等着,不会轻举妄动。这就给了他机会,可趁其不备,突下杀手,让这人没机会使出本门剑法。 没有这样的好处,任天养都得动手。有这样的好处,任天养更得动手。他从地上半坐起身,溜哒着来到原始森林旁,四处随意看着,但绝不往树上那人藏身之处瞧上一眼。 他随意的溜哒着,从左走到右又从右走到左,就像一个百无聊赖的人,在那随意走着。他从地上捡起一个拳头大的石头,拿在手下拎了拎,远远抛到原始森林中,砸中一颗树,发出“叭”的一声响,又掉到沼泽中,发出咚的一声响。 任天养算准了躲在树上那个人,听到响声会朝那边瞧去。任何一个人,只要不是聋子,听到响声,都会情不自禁的朝响动处瞧瞧。当他听到躲在树上那个人脖子扭动的声音,知道那人的目光已离开自己的身上,早已握住剑柄的那股念力随即而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不发出一声响动,贴着树下沼泽,移动到那人身后。 任天养定定的瞧着石头砸中的地方,就像想着什么心事。他眼睛的余光瞥到,躲在树上那个人将脖子扭了回去,目光又盯到自己身上。他放出的那股念力,持着剑已消消的抵住那人的后心,若即若离,不过寸许,只需稍稍往前一送,便能把那人送往阴曹地府。 于是他猛的转过头来,瞪着那人的位置大喝一声:“你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话音未落,脚在地上一跺,人已跃到半空,一招大鹏展翅朝那人扑去。 那人一袭绿衣,上边夹杂着土灰,头上裹着巾脸上蒙的纱也与身上衣服的颜色差多,两只眼睛露出惊恐的神色,伸手欲往腰间摸。 任天养人还在半空,大喝一声:“要是不要命的话,你就去拔剑!”将那股念力一动,把剑往前送了送,直抵那人后心,又道:“这把剑可是名剑,任你里边裹着侠士大麾,也能要了你的命!” 那人感觉到身后硬物上传来的寒气,顿时不敢再动。 任天养用念力悄悄的将名剑往那人跟前送,本没想过往那人背后送,用暗袭这招抵住那人后心逼那人就范。因为他觉得那人修为极高,自己纵然投石吸引他的目光,用念力悄悄的将名剑往那人跟前送,既使没发出一点声响,还是会被那人察觉。他只是想,把名剑离那人近一些再近一些,那样,既使那人察觉,只要剑离得够近,他便能用念力控制着名剑,使出“其疾如风”这招,逼那人没时间使出本门剑法,只能用保命剑法跟他一战。那样,无论那人的修为有多高,本门剑法有多厉害,他都有信心赢得了。 他没想到,那人竟没察觉到他用念力把名剑送到藏身的树下,于是改了主意,将名剑抵住那人的后心。如此一来,无论那人的修为有多高,使没使出本门剑法,他都能在瞬间置那人于死地。既然那人已在他的掌控之中,他也就不急着杀之,而要好好盘问盘问那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任天养在那人面前落下身,道:“你不要动。你一动身上便会多一洞,知道不知道?” 那人点了点头。 任天养俯身去解那人身上的剑,那人十分配合的一动不动。 任天养解下那人身上的剑,想先瞧瞧这人是哪个剑门的。这些日子,他已把赵武等十个侠士的剑研究透彻,发现每个剑门的剑都略有不同。他抽出剑一看,不由一怔。 那剑不是金剑门的剑,不是水剑门的剑,不是木剑门的剑,也不是火剑门的剑,更不是土剑门的剑。那剑是普普通通的一把剑,兵器铺里最多值个十两银子。 一个侠士会不带名剑而带一把普通的剑?不会!一个连侠士都不是的人,会很厉害?也不会! 任天养不放心,伸手在那人肩头一按,生出一股念力潜入那人体内,与那人的灵力一碰。 原来只是下灵力不过十二级的普通人罢了!修为这么低,此人肯定不是想黑吃的黑的高手,也不会是赵武请来的援手,那此人躲在树上意欲何为?得好好盘问盘问! 任天养意念一动,抵着那人后心的名剑已插入他腰间剑鞘。他拽住那人肩头往前一甩,那人有如一只断线的风筝,从原始森林中飞了出去,撞到一块大石。 那人摔得有些疼,从地上爬了起来,嘴上不干不净骂了起来:“大胆,好大的胆子!” 任天养手中拎着那把普通的剑,也从原始森林中飞出,持剑抵住那人的咽喉,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不答,反问道:“你是赵武请来的侠士?小小年纪已是侠士,不容易啊,不容易!”他呵呵而笑,语调忽然一转,道:“可你竟敢伤我,不怕我让赵武杀了你吗?” 任天养心中暗笑:“想让赵武杀我,你只能去阴曹地府找了!”不过,他见那人一副有持无恐的样子,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竟敢说出让赵武杀他的话来,隐隐觉得这里边似乎有什么蹊跷。但有什么蹊跷却猜不出,若想知道只能从那人嘴中诈出,于是怒道:“你是什么人,敢不把我大哥放在眼里,不要命了吗?” 那人道:“我不要命了?我看是你不要命了才对!你说我不把赵武放在眼里,我为什么要把他放在眼里?别看赵武人五人六的,在你们面前拿大,见了我还不是跟孙子一样?别说我让赵武杀了你,他不敢违抗,我就是让他自断一手,他一样不敢违抗!” 任天养厉言道:“好啊,我看你真的是不要命了?”作势就要拿剑去捅那人。 第368章 你要找死 那人大惊,道:“你要杀我?你可想好了,赵武出来看到你把我杀了,一定会将你一刀宰了。” 任天养迟疑的将剑止住,道:“为什么?” 那人道:“因为我背后有人!杀我容易,得罪我背后之人却要大祸临头。” 任天养道:“你背后之人是谁?” 那人见任天养不敢出剑,找到一块大石,双腿如簸箕状坐下,大大咧咧道:“想知道我背后之人是谁?你可知知道我背后之人是谁后,后果如何?” 任天养道:“如何?” 那人咬牙道:“只有死!” 任天养呵呵一笑,道:“是吗?那我就杀了你,然后看看如何个死法。”提剑便往那人身上刺去。 那人不知那剑看似朝他身上刺来,其实角度略有偏差,会从他腋下穿过,只会刺破他的衣服,不会伤到他的肉。他还道任天养真要杀他,大吃一惊,吓得翻身从大石上滚落下来,屁股着地,手撑着朝后退去,道:“且慢!” 任天养收剑道:“怎么,现在你愿意告诉我你是谁?也愿告诉我你背后之人是谁了?” 那人冷笑两声,咬牙道:“既然,你要自寻死路,我就成全你!” 任天养道:“少他娘的废话!要说快说,不说让我一剑送你去见阎王!”说罢,作势又要拎剑去刺。 那人忙道:“我背后之人是谁,不能告诉你。这也是为你好,免得你被人杀之灭口。你只要知道我背后那人背景极深,势力极大,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位极人臣,只手遮天即可。我是谁,告诉你倒无妨,你可听说话千里眼?” 任天养当然听说过千里眼,那他娘的是神话传说。.pbx.m他道:“什么千里眼?天上的神仙吗?” 那人呵呵一笑,道:“不是天上的神仙,我就是千里眼!” 任天养道:“是吗?那你倒给我瞧上一瞧,一线天仿膳酒楼,此时都有谁在喝酒!敢说不出来,我想饶你,我手上的剑却不能饶你。”说罢,将手中那把曾属于那人的普通剑晃了两晃。 那人大急,道:“我说我是千里眼,只是打个比方,并非真能看千里那么远。说白了,我就是帮主子打探消息的。” 任天养“哦”了一声,道:“这么说,你是斥侯了。” 那人摇头道:“不一样。斥侯是军中打探敌情的,我是帮主子盯着生意的。” 任天养道:“那你不帮你主子盯着生意,跑来这里干什么?” 那人道:“赵武盗墓就是我要盯的生意啊!”他点了点头,接着道:“赵武拉你盗墓,是不是跟你说是他自己要发财才来盗此墓?那是为了掩人耳目,不把我家主人牵扯进来。你不会真的以为赵武一个饭店的掌柜,能盗这么大的墓吧!”他瞧了瞧任天养脸上表情,又道:“瞧你惊讶的样子,一定是这样以为的。” 任天养确实以为赵武盗墓是为了自己发财才来盗的,没想到背后还有个大家族在支持。他越来越觉得这件事有意思,想到自己已与西门家结了仇,如今黑吃黑拿了这个家族的财宝,等于又惹上一个劲敌,只怕今后的路更加难走。 让他把财宝拱手相让,好不得罪这个家族?第一,他舍不得。第二,他把赵武这伙人杀了,已结下了仇。而且那个家族盗墓之事肯定不想被外人所知,也会将他们杀了灭口。反正躲不过去,那也只能问明惹上的是什么人,或许能有对策,他道:“你家主人什么来路,既是位极人臣的主,俸禄一定极厚,为何还要干出盗墓这种事来。” 那人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一家不知一家愁。穷人有穷人的难处,富人也有富人的难处。别的不说,京城里的大家族,动辙就是成百子孙,伺侯的仆役无算,每天上千人吃喝拉撒睡,再加上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不时前来打秋风,凭朝廷发的那点俸禄哪够支应?所以,每个家族都有来钱的路子。 “我家主子路子虽广,但朋友太多,这些年各条路来的银子渐有入不敷出之势,于是动用赵武这枚棋子,再开一条财路。你一定奇怪,我家主子如此尊贵的身份,怎认识赵武这种下三滥。这事还得从十年前说起,那年赵武盗墓失了手,被墓主家侠士擒住,扭送到衙门。本来定得是秋后问斩的罪,赵武为了活命,便将此间大墓的事和盘托出。巡府大人是我家主人的门生,连夜禀告给我家主人。我家主人想着这种人或许将来有用,便使了个“李代桃僵”之计,饶了赵武一死。最近,开销实在太大,不得以才动用这枚棋子,让他盗墓!” 任天养心下愤愤不平,暗道:“什么李代桃僵之计,无外乎找个人顶包。这个家族也不是好东西,为了自己一己私利,置国家委法于不顾,想让谁死就让谁死,要让谁活就让谁活,真该杀之。他让赵武来盗墓,却又怕赵武私藏,于是派来个千里眼来盯着。” 那人见任天养半天不语,还道任天养慑于其主人势力的庞大,已经吓傻了。他又洋洋得意起来,找了块大石,双腿呈簸箕状坐下,倨傲道:“赵武呢?进墓已不少时日,为何还没出来?害老子在树上一呆数日,动都不敢动,全身都僵成一块了。” 任天养道:“你是谁,我已知道了。你背后之人,也就是你家主人是谁?现在该说了吧!” 那人大吃一惊,上下左右打量着任天养,就像在打量着一个疯子,道:“你问这些干什么?”顿了一下又道:“我之前不是跟你说了,我家主人这事不能告诉你,免得你被人杀之灭口,这是为了你好!” 任天养摇头道:“我不需要你为我好。我只是好奇,你家主人到底是谁。你若告诉我,咱们都好说。你若不告诉我,我就将你手指脚指一根根跺下来。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剑硬!”说罢,将那人的左手按在石上,提剑压住他的一根小拇指,道:“我数三个数,你不说,我可就要切了。一……” 那人见任天养不是在开玩笑,忙道:“我说!”等任天养把压在小拇指上的剑提起,咬牙道:“好!既然你要找死,那我只好成全你!”他将嗓子压低,道,“我家主人就是兵部的西门尚书!” 任天养一怔,暗道:“我早应该猜到是他,那人说他家主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就应该猜到是他。” 那人见任天养发愣,不知任天养得知是西门封竹后,感慨这辈子总和此人搅到一块,还道任天养得知他的主人是西门尚书而吓到了。他摇了摇头,道:“我再三警告,不说是为了你好。现在你知道了,天底下没人能够救你!你放开我,再把我恭恭敬敬送到树上,并不能把这件事告诉其它人。我或许能跟尚书大人美言几句,给你留个全尸。不然,你必身受千刀而亡,你的家人也保不住。” 第369章 千里顺风 任天养忽然笑道:“你杀过人没有?或者干过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吗?” 那人愕然。心想任天养一定是吓疯了,不然怎么可能问出这样的话来。他想赵武是心狠手辣之主,所找的人一定也是心狠手辣之主,这种恶人只会尊重更恶的人,而不会尊重善良的人。 他虽然背靠西门封竹,但他的身份让他只能低调为人,不能拉虎皮扯大旗,用西门封竹来压人得到尊重。好不容易,平生以来头一次,他在威逼之下泄露了自己的身份,抬出西门封竹这尊大神。他以为自己会得到尊重,不会再被人鄙视,尤其被侠士鄙视。 瞧任天养的神色,如果他说没杀人过人,任天养一定会鄙视他。被一个将死的侠士鄙视,那滋味实在不好受,何况他真的杀过人,于是他道:“杀过!” 任天养道:“杀的是什么人?” 那人道:“大多都是一些发现我藏身之所的人。” 任天养道:“这么说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 那人摇头道:“大多是一些贩夫走卒,不知我在执行秘密任务,无意间看到了我躲在某处在窥视什么。我为了不泄行踪,便将他们杀了。” 任天养哈哈大笑起来。那人不解,道:“你笑什么?”任天养道:“你杀过人,我就放心了!”那人道:“放什么心了?” 任天养道:“我有个不死的方法?” 那人道:“什么方法?” 任天养道:“我杀了你,你无法回去禀告,西门封竹便不知道我已晓得他的秘密,也就不会派人来杀我。这不就是不死的方法?” 那人张口欲说些什么?忽见任天养把手中剑往前一送,他的小腹中一片冰凉,那柄剑已刺入他的身体。他一时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去看任天养,眉眼间全是愕然。 任天养俯下身去,贴耳轻声道:“你告诉我一个秘密,我也得有所回报才像话。我有几个秘密告诉你,第一,我是任天养!” 那人一时未死,嘴中喃喃,迷茫道:“任……任天养?” 任天养道:“对,我是任天养,前太子之子,西门封竹处心积虑,欲杀之而后快的仇人。你说,我这样的身份还怕西门封竹杀我不怕?” 那人愕然,没有说话。 任天养又道:“我不是赵武请来的帮手,而是要赵武命的阎王。赵武为西门封竹盗取财宝,算是西门封竹的手吧。那个商兵,是西门封竹派的杀手,算是西门封竹的剑吧。你自称千里眼,算是西门封竹的眼睛吧。现在,西门封竹的手被我砍了,剑被我折了,眼睛被我刺瞎了,你说我怕西门封竹杀我不怕?” 那人嘴唇忽然一动,任天养道:“你有话说!” 那人道:“我快死了!但我一点也不恨你,也不想报仇,你知道为什么?” 任天养道:“为什么?” 那人道:“因为你很快就会下来陪我!” 任天养“哦”了一声,面挂微笑,以示自己不信。 那人道:“人有几只眼睛。” 这不是废话吗,人当然有两只眼睛。 任天养笑容一下僵住,道:“你的意思是说,这里除了你一个千里眼,还有另一个千里眼?” 那人道:“不止。”他猛烈的咳了一声,喷出口血来,接着又道:“千里眼通常会和谁在一起?” 任天养迟疑道:“顺风耳?” 那人道:“聪明!” 任天养道:“这么说还有两个人躲在原始森林中?” 那人一笑。他失血过多,脸色显得异常苍白,嘴角还挂着血,笑得阴森恐怖。道:“一个人有两个眼睛,自然也就有两只耳朵。等一会,他们三个见你独自一人拿着财宝出来,不见赵武的影踪,自然能想明白这中间的道理。找个机会,他们会悄悄的离开此地,禀报西门大人,那时自然会有人杀了你替我报仇!” 那人说到这里,见任天养凝神远眺,竖耳倾听,张嘴想哈哈大笑,却扯动腹部伤处,于是他的笑变成夜枭般的嘎嘎怪叫。他道:“你在找他们?没用的,你找不到他们的。我们的修为虽不高,但隐藏的功夫极好。从小就练这门功夫,都活一大把年纪了,又哪能不好呢?要是能被你找到,又怎称得上千里眼顺风耳!他们三个已清清楚楚看到你把我杀了,并将你的容貌牢牢记在心里,虽不知你是谁,但西门大人一定清楚……”他的声音越说越低,话终于没说完,咽了气。 任天养并不认同那人的话。他们的藏身功夫再高明,也许普通的人是不可能现他们的影踪,但他是普通人吗?不是!只需借助念力,他的眼睛与耳朵大异于常人,常人觉察不到的东西,又哪能逃过他的眼睛耳朵? 他运用念力,用眼睛瞧耳朵听,去找那人三个同伴隐藏在什么地方。原始森林很大,但也有个边。每棵树上的叶子还很茂密,但若藏有人,衣服的颜色势必会跟树叶的颜色有差别。只要藏有人,他一定能看到能听到。 可惜事情没有他想的那样简单。原始森林是有边,但树叶茂密连绵不绝,如同置身于绿叶组成的汪洋大海,里边藏三个人就像大海里藏三粒沙子,不是人力可以看到的。 只看了不到一柱香时间,任天养已看得恶心,只得闭起眼睛去听。他想,只要那三个人是活人,无论他们如何屏住呼吸,但总得吃饭喝水打嗝放屁,只要发出一点声响,他就能察觉,继而发现那些人的踪迹。 他从黑夜等到天明,又从天明等到黑夜,一天过去了,声响倒是听到不少。昆虫叫的,鸟鸣的,沼泽翻出气泡的,等等等等,就是没有人声。他烧火做饭,佯装睡觉,又等了一天,还是没有人声。 他从独木桥上来回踱步,不时冲某处喊道:“别藏了,我看到你了!”又过了一天,仍是没有发现。 他一棵树一棵树查找,浪费一天也没将十成的树查完一成,依然没有发现。 什么人能四天不吃不喝,不打嗝不放屁,没发出一点声响?除非是木头人,不然世上绝对没有这样的人。 任天养猛的醒悟,这是上了那个千里眼的恶当了,肯定是那人不甘心就这么死了,临死前编了一些谎言,让他心神不宁,寝食难安。他来到那人的尸首前,忍不住挑起大拇哥,赞道:“你行,害我在此白白提心吊胆四天!” 尸体在露天野地里放了四天,已发出臭味。任天养本想挖个坑将其埋了,但地上土质坚硬,挖不了尺深便碰到岩石。再说也没有趁手的工具,只得将尸体抛入沼泽之中,看着尸首慢慢朝下沉去,终于冒着气泡消失不见,这才返回墓室。 第370章 辗转反侧 任天养才从水潭中冒出头来,小胖已神情紧张的赶上前来,一边道:“大哥,你去干什么了?为何这么长时间才回来?”一边伸手将任天养从水中拉起来。.pbx.m 任天养还道自己走的这几天里又生变故,首先想到的便是玄武翻过身来了,忙扭头朝那边看去。玄武仍是底朝天在那躺着,白胜雪与血里红尽忠职守的在龟壳上看着。既然不是玄武翻过身了,其它的一切便不是事,他道:“出什么事了?” 小胖道:“倒没出什么事,就是我一个人呆在这里有些害怕。” 任天养笑道:“那你怕什么?不是有有晴他们在这里陪你?” 小胖道:“可是他们都不动,就跟木头人一样。” 任天养朝有晴几个看去。几个都盘膝围着龙穴而坐,一动不动,在灯火的闪烁照耀之下有如几尊陪葬的人俑,看得久了,心中是会生出丝丝凉意。想他自负胆子够大,看到有晴几个木头木脑的模样都心生寒意,小胖自来胆小,就更加害怕了。他笑道:“不是还有白胜雪与血里红呢?” 小胖道:“它们是你与三姐的**物,又不是我的,根本不听我的话。真要遇到什么事,哪能指望它们两个。”他顿了一下,又道:“我让它们往东它们偏偏往西,我让它们朝北它们偏偏向南。对了,大哥,你走了之后,我好心好意想喂它们两个吃点东西。可它们两个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怎么都不肯吃。我想强喂,两个小家伙还跟我呲牙咧嘴,警告我莫要靠近。它们已饿了四天了,幸亏你今天回来了,要是再迟两天,非饿死不可。” 任天养去瞧白胜雪和血里红,果见它们两个瘦了不少。.pbx.m龟壳上扔着几块蚌肉,几乎都有味了,但它们就是不吃。他去瞧蚌壳,里边已没有肉,道:“你把肉都吃完了?” 小胖道:“两天前就吃完了。”又笑道:“大哥若再迟两日,连我也饿死了。” 任天养道:“干嘛不捉些鱼吃?” 小胖道:“大哥如此说,让我想起一个故事来。说的是有个土财主,整天大鱼大肉的吃得腻歪。有一年大旱,朝廷的灾粮尚未运到,百姓家中已无一粒余粮。眼瞅就要发生人相食的惨祸,父母官去见这个土财主,希望他能将存粮赈灾。那土财主疑惑的问道,百姓没粮食吃,为什么不吃肉呢?” 讲到这里,他伸出两只胖呼呼的手又道:“大哥,你瞧我这两只手,像是捕鱼的手吗?抓又抓不到,这里又无鱼网之类的东西,怎样才能有鱼吃!” 任天养道:“怪我考虑不周,出去碰到点意外,耽搁了几天,差点将你们三个饿死!” 小胖问:“出了什么意外?” 任天养深以被那个修为低微的千里眼耍弄为耻,不想再提,摆摆手道:“没什么,一件小事罢了。”他将龟腹上散落的蚌肉捡拾起来,扔到水潭之中。里边的鱼儿见有吃食,一下全拥了过来,足足有上百条。 任天养用念力一掬,捕上十来条来,扔给小胖几条,自己用剑剥了两条。他生啖了半条,将剩下的一条半一分为二,分别喂食白胜雪与血里红。 白胜雪见是他所喂,一个虎扑上前将鱼肉吃的一干二净,血里红却对那些鱼肉不屑一顾。 任天养心道:“我记得有晴入定之前,曾告诉血里红吃我喂食的东西。如今它为什么不吃呢?是不听有晴的话,还是我走了四天,它不记得我是谁了?看来一会得将有晴叫醒,让她亲自来喂,免得把它饿死了,有晴找我算帐。” 很快,白胜雪已将自己那份吃完,虎视眈眈的盯着玄武。血里红飞扑到自己那份肉前,叨了一块,喉子蠕动往肚子里咽。 任天养晒笑,暗道:“原来不是不听有晴的话,也不是记不起我是谁了,而是尽忠职守,没忘了一个警戒一个休息的命令。” 小胖走上前来,轻轻叫了声:“大哥!” 任天养回头见自己甩给小胖的几条鱼还在小胖手里拿着,笑道:“怎么不吃?难道不饿吗?” 小胖笑道:“饿!可天天吃生食,早知道肠胃受不了,想吃些熟的。” 任天养道:“这里无火无柴,去哪给你用些熟的?” 小胖嘻嘻笑道:“大哥,你就别耍我了,你背上鼓鼓囊囊背的,不就是熟的!” 任天养这才知道,小胖还当他背上背的是叫化羊,因此不吃生鱼想吃熟肉。他哈哈笑道:“你以为我背上背的是叫化羊?” 小胖道:“难道不是吗?” 任天养道:“这哪是叫化羊,而是我找到的一个装财宝的大麻袋!” 小胖不信,道:“麻袋?” 任天养道:“是啊,一个能将所有财宝都装进去的麻袋。”他将包袱卸下,打开取出那张蟒皮来。 小胖先看到蟒头,吓了一跳。等任天养将蟒展开,见只是张空空的蟒皮,这才安下心来,随即认出是曾经见过的玄铁坨蟒皮,道:“这是那张玄铁坨蟒的皮?” 任天养点头道:“没错!回去之后还得靠你找人将它裁剪成几件皮甲。” 小胖道:“大哥这几日出去,就是为了把它里边的肉掏空,好用它装财宝吧。” 任天养含糊的嗯了一声,将蟒皮递给小胖,道:“你吃完饭后,先把财宝往里边装。我四日没闭眼,有些累了,先去眯一会。” 小胖连忙伸手提过,道:“大哥放心,我一定将财宝一件不落的全都装到里边。” 任天养左右看了看,还是金棺盖上睡觉比较舒服。他来到金棺盖上,仰身躺下休息,本来挨**便睡,今天却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隐隐觉得,有件事情需要去干,如若不干,恐留后患。但是什么事,却怎么也想不着。 他努力的去回想那是什么事,没来由的却想起千里眼来,以及千里眼说的那句话——一个人有两只眼睛,两只耳朵。 难道原始森林中真的躲藏着四个人?不会啊,要是原始森林中躲着四个人,不可能逃脱他的眼睛以及耳朵啊。可,想来千里眼一直跟着赵武他们,很可能就跟在他们七个之后,他们不一样没有发现千里眼? 而且,他们随赵武进墓之后,想必千里眼已在原始森林里躲着。他来来回回的,穿过原始森林四次,从始自终都没察觉到千里眼的存在。 如果,第一次没有察觉也情有可原,毕竟第一次没有感觉到有人在盯着他看,也就没有用念力察看。第二次呢?许是那个千里眼对他好奇,多看他两眼。他察觉到有人在盯他,于是用念力察看,依然没有发现。若不是那个千里眼咳嗽一声,只怕他还是不知树上藏有人。 第371章 定海神针 那个千里眼说,别看他们的修为不高,但从小便练隐藏之术,几十年了,隐藏的功夫已经很深。 这话没有错!单从千里眼绿里间灰的衣着,便有几分迷彩衣的意思,隐藏在树中几与树叶融为一体,绝对够专业。一个衣着都专业的人,又练了几十年隐藏功夫,若不想被他发现,只怕他真不见得能发现。 一个人真能四天不吃不喝不打嗝不放屁?不吃不喝或许可能,不打嗝不放屁只怕不能。只要那人打嗝放屁,稍微有点动作他就能察觉到。为什么他没察觉到呢?难道三个人四天之内都没有打嗝放屁,不发出一点声响! 原因可能有四个。 第一,那个千里眼在说谎,根本没有另一个千里眼以及两个顺风耳。 第二,那个千里眼没有说谎,确实还有一个千里眼以及两个顺风耳。三人的隐藏功夫太深,四天之内没有动上一动,他没有发现。 第三,三人动了。就在他发现第一个千里眼,准备动手控制住时,那三人眼瞧不对,悄悄的撤了。他那时注意力全在第一个千里眼身上,因此没有察觉。等听闻还有三个人,他用念力搜索整个原始森林,那时人已走了,又去哪察觉。 第四,三人并未先一步撤退,还隐藏在树冠之中。而且他们也吃了喝了打嗝放屁了,他所以没发现,是三人把握的时机太准。当他跳到树上搜索,引得枝颤叶动发出响声,他们把自己发出的响声混在这些响声中,因此没有察觉。又或者已至秋季,风多而大,此地四面环山虽能遮挡,但还是会有风进来,刮得树哗啦啦的响,他们等风吹树叶响时将自己发出的声音混在其中。 任天养翻来覆去。第一种的可能性最大,后三种的可能性极小。但这种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真的还有一个千里眼两个顺风耳,后果是怎样的? 他杀千里眼时,曾将自己的身份以及杀了赵武、商兵的事全都讲了。他讲的声音低,那三人理应不会听到,可三人中的两个号称顺风耳,想来耳力极佳,会不会把他的话听的一清二楚?既使那两人的耳力不佳,没听到他的话,但看到他的容貌,回去给西门封竹一讲,西门封竹还猜不出他是谁吗?那时派来杀手,也不需要修为多高的,只需一个侠士,他们七个便无法返还新兵营。虽说杀现役兵卒罪名极大,但这里荒郊野外,六百年来没人来过,再过六百年也不见得有人来,谁会知道他们七个已经死了,只会以为他们失踪了! 怎么办?是叫有晴几个这就起身离开?趁千里眼顺风耳还没叫到人手,先离开此地?那万一根本没有另一个千里眼以及两个顺风耳呢?有晴几个会不会怪他小题大作?好不容易才找到个千年不遇的龙穴,今后或许有机会再来修炼,或许从此往后没有机会。有机会再来尚好,没机会再来,有晴几个嘴上不说,心里还不把他埋怨死? 任天养长叹一声:“要是老不死在这里就好了,那时又何需惧西门封竹派来的杀手,就算西门封竹亲至,也不用怕!”想到老不死,他忽然有了主意,半坐起身,暗道:“既然老不死不在这里,我何不把他叫过来。那样等于有了定海神针,又何必为这些事情操心!” 想到这里,任天养从金棺盖上跳跃下来,随便搬了三块鹅卵石,用剑将底部削平放到水潭附近。小胖问道:“大哥,你做什么?” 任天养也不作答,又用剑将石头中间挖空,做成石缸状。用念力做成网状,捞起一百来条鱼,放到石缸中。再用念力做成瓢状,将缸中注满水,这才道:“这些鱼够你跟白胜雪、血里红吃上两个月了!” 小胖一惊,道:“大哥,你要出去?” 任天养道:“我有点急事需要出去一趟!”他不想将自己所担忧顾虑之事讲出,怕小胖心中害怕,一有风吹草动便要叫醒有晴几个,一来耽搁他们的修行,二来也徒增他们的烦恼。走到玄武跟前,指着小胖对白胜雪与血里红道:“我出去一趟,今后由他给你们两个喂食,听到没有?” 白胜雪虎啸一声,血里红鹰唳一声,以示明白了。 白胜雪目露蛮蛮不舍之意,任天养伸手在它毛茸茸的小脑袋上揉了揉,道:“放心,我很快会回来的!”说吧,一个猛子扎入水潭之中,顺着水道出了墓道来到山脚之下。 他穿过独木桥,过了溶洞,出了城门楼子朝新兵营跑去。 任天养只怕一个千里眼两个顺风,这三个人为了确保财宝不被人带走,就算带走也得知道下落,已兵分三路。一路还在原始森林里盯着,一路则快马加鞭赶往京城。 这两路他也不怕。在原始森林里盯着的修为低微,不是他们的对手,就算一路跟随知道了财宝的下落,只需将财宝交给老不死保管,谁也再休想打它们的主意。而快马加鞭赶往京城的,路途遥远,一来一回得半年往上,所谓远水解不了近渴,等杀手们赶到,他们早已离开多时。 他怕的是第三路!一线天里,有很多人都想往西门封竹这颗大树上靠,还有不少是西门封竹的亲信,那一路人只需亮明身份,打出西门封竹的旗号,有的是侠士上赶着巴结。这些人赶到此地,虽不通水路,但可走旱路。不说那些机关已被赵武几个破得七七八八,既使完好如初,挡不住赵武几个也挡不住他们。那时,这些人打开铁门,有晴几个哪还有命在! 任天养心急如焚,一气奔出十来里路,猛的看到前边有个人影忽然一晃,消失在路边草丛之中。他心念一动,暗思:“莫非这人便是三个千里眼顺风耳中的一个,不然,为何听到脚步声便要隐藏起来。” 那人也穿着绿色间灭的衣服,头上蒙着头巾脸上罩着面巾。藏在原始森林时,离得有些远,又不知躲在什么地方,任天养既使有念力相助,眼睛犀利,但也发现不了躲在什么地方。 此时,任天养大约知道他躲藏的方位,又在道旁离得极近,赶到那里一瞧,便知那人藏在什么地方。他停下脚步,暗道:“我倒要瞧瞧,你能藏到什么时候!”他自言自语道:“赶得有些急,先歇上一歇!”在路坎旁边坐下,解下水囊猛灌几口,又掏出块手帕,擦拭起额头上的汗珠。 那人还真沉得住气,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若非他身上衣服的颜色与旁边杂草的颜色略有不同,任天养还真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眼,看错了! 第372章 生米熟饭 那人是双膝着地半趴着跪伏在地上的。 任天养等了顿饭时间,其间有八只蚂蚁从他涂成绿中带灰的手上趴过。有一只蝴蝶落在他绿莹莹的耳朵上,两只田鼠从他身下钻过,一条菜蛇滑过他的背,看到任天养后,快速摆动尾巴溜走。随便换一个人,早就会动动手指,挠挠耳朵,尤其是当蛇与老鼠从身上经过,说不定已吓得一蹦三尺高。 而那人真沉得住气,硬是没动上一动。 任天养这时才算真正相信被自己杀的那个千里眼说的那句话——他们从小就练藏身之术,练了几十年,隐藏功夫全都极好。就凭这份耐性,在原始森林中不被他发现,绝非侥幸。 任天养心中起了坏水,倒要看看这个能装到什么时候。他自言自语,道:“怎么突然尿急!”从地上站起身来,移步走到那人头前,解开裤子掏出放水的家伙,冲着那人脑袋开撒。 热乎乎的尿液将那人脸上手上涂的绿色淋,那人还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任天养伸脚踢了踢那人的屁股,道:“别扮扮草了,起来吧。我早发现你了!” 那人一动,似要起身。 任天养朝后退了一步,倒不是怕那人突袭。凭那人的修为,他就是背对而立,那人也休想偷袭到他。而是怕那人身上的尿液,不小心洒到他的身上。 那人半坐起身,两只眼睛上上下下把任天养打量数遍,喉间忽然发出笑声。任天养道:“你笑什么?” 那人不答,仍在笑。 任天养道:“别笑了。我问你,你是千里眼还是顺风耳。” 那人还在笑。 任天养抽出剑来,朝前指向那人喉间,喝道:“我叫你别笑了!”那人果然不笑了,双手一摊,身子一斜,歪躺在地上。任天养“喂”了两声,那人一动不动。任天养用剑挑开那人脸上蒙的绿巾,只见他嘴角挂血已咽气多时。想来他嘴中早含有致命的药丸,怕任天养用毒辣手腕逼问,于是先行咬破药丸服毒自尽。 任天养抬头看了看通往前方的路,那是往新兵营去的,也是往一线天去,看来此人是去一线天找西门封竹亲信的那路人马。他松了口气,最少短时间内没有侠士会去墓室找有晴几个的晦气,而往京城去的那人,所叫援兵不知什么时候才会返还。说不定等那些杀手们前来,他们早通过侠士考核,移步京城找自己那把剑去了。 此地离新兵营已不过十里,来来往往的会有人看到尸体,为了不惹麻烦,任天养准备挖个坑把那人埋掉。他就近用剑挖了个坑,把尸体往里边一扔,才把土填上,伪装的就好像这里不曾挖过坑埋过人,忽听不远处传来一阵说话的声音。 有个人道:“吕大哥,也不知那骡马兵把你媳妇拐到哪里去了,这都十来天了,还是不见他们的踪影。” 另一个人道:“他娘的,也不知那龟儿子上辈子烧了多少高香,敲破多少木鱼。我媳妇怎么会看上他!你们说,他有我帅吗?” 任天养听出说话的人是吕运平,就是不知他们跑出来干什么?他此时在道路两侧的草丛中,正好一堆荆棘挡住视线,看不到说话的人,但能听出一共来了八个人。他侧耳去听,这些人在说什么,好了解他们跑到这里干什么。 四五个人齐声道:“没有!” 吕运平道:“他有我的身份地位吗?” 四五个人齐声道:“没有!” 吕运平道:“他有我的修为高吗?” 四五个人齐声道:“没有!”接着又七嘴八舌道:“那天在操练场上,大伙都看得一清二楚,若不是吕大哥手下留情,早把他送到阴曹地府了!” 吕运平叹了口气,道:“就是!那我媳妇怎么就看上他了呢?” 其它人跟着也叹了口气,一人道:“也许是你媳妇的眼睛瞎了吧!” 另一人道:“真他娘的气人!一朵鲜就这样插在了牛粪上,一棵好白菜就这样被猪拱了!吕大哥,兄弟说句不该说的话,你可不要怪兄弟说话难听。” 吕运平道:“你说,我不会怪你。” 那人道:“你媳妇已跟那龟儿子走了十多天,瞧两人那腻歪劲,事早就办了。吕公子,你爹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你也算名门望族之后,天下清清白白漂漂亮亮的好姑娘多的是,你何必捡别人穿过的一只破鞋!” 吕运平笑道:“你懂个屁!我媳妇年纪轻轻,已是少上造军爵,官封军侯。什么样的家世才能荫庇出这样的军爵这样的官职?如果能跟这样的人结婚,最起码少奋斗二十年。别说我媳妇貌美如,能与其一睡减十年阳寿都值。就是长得丑如肥猪,也得往上靠啊!” 有人赞道:“吕大哥果然出生名门望族,也只有你这样的人物才有此眼光境界。我们这些穷鬼之所以穷,不是没有道理的!可我瞧你媳妇甚是钟情那龟儿子,就算找回来也不见得会嫁给你啊!” 吕运平呵呵一笑,道:“正常途径不行,可以用计啊!” 那人道:“用什么计?” 吕运平道:“生米煮成熟饭之计!” 那人道:“何为生米煮成熟饭之计?” 吕运平道:“我有一种药,再烈的烈女服之也会变成荡娃。只需找个机会给她下点药,不怕她不上我的**。只要她上了我的**,我就会让她知道什么叫真男人猛汉子。” 任天养一直把有晴当作天仙一样的人物,心中又敬又爱,不敢有丝毫猥亵的念头,却被人如此侮辱。他越听越怒,手上本来扶着一枝荆棘,这时心中怒急,手上一使劲,将那枝荆棘折断,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吕运平等人心中大惊,喝道:“什么人!”抽出剑来跃过荆棘,剑指任天养。 任天养早已将身上寿衣除去,不过那身黑衣并没有去除。吕运平落在任天养背后,没看出是什么人。落在任天养身前的几个人却早已看出他是谁来,一人道:“吕大哥,是……是那个龟儿子!” 任天养喝道:“龟儿子骂谁?” 那人道:“龟儿子骂你!”话音未落,已意识到不对来,指着任天养道:“吕大哥,这龟儿子敢骂我!”话音未落,忽见任天养欺上前来,伸手一个大耳光打在他的脸上。 那人是个虎狼兵,修为仅有十二级,那天见任天养与修为已近二十级的吕运平过了数十招,虽说最后差点被吕运平杀了,但吕运平是龙象兵,比他的修为不知高了多少倍,自觉不是任天养的对手。不过,这时任天养只有一人,而他们却有八人,最重要的吕运平极恨任天养,欲杀之而后快,两人若是动手,吕运平必定帮他。他仗着人多势众,伸手欲把那耳光还回来,才抬起手来,只听吕运平道:“不要动手!” 他仗着吕运平会帮忙才敢动手,吕运平不让动手,只得恨恨将手缩回。 任天养目露杀气,道:“我要听谁敢再叫一声龟儿子,我定把他打得他妈都认不出来!” 那人一惊,不自觉的朝后退了一步。 第373章 顺水推舟 吕运平四下里看了一眼,只见任天养一人不见其它人,问道:“其它人呢?” 任天养转身回头,道:“他们临时有些事情,过些日子便会回去。你们不在营里,跑这里干什么?” 吕运平道:“你们一去十来天,任左更十分担心你们的安危,派我们出来寻找。” 一个虎狼兵道:“他娘的,为了寻找你们,兵阵也不让练,灵力也不让修,已经七八天了,再耽误下去,这次甭想通过侠士考核了!” 任天养这才想起,当初出去有晴让任来风开条放人,说好了去去就回,最多一两天功夫。谁能想到,半道上碰到赵武一伙人盗墓,一去就是十多天功夫,任来风不知他们遇到什么事,心中怕有晴遇到危险,上头怪罪下来无法承担,因此倾巢而出,四处寻找他们几个的下落。 他听那个虎狼兵说话骂人,心中不喜,眉头不由皱了一皱。但想这事也因他们而起,大家伙当兵都是为了通过侠士考核成为侠士,眼瞅马上就要侠士大比了,自己七人消失的无影无踪连累他们无法修炼,心中发急嘴上骂人也情有可原。虽说那人修为极低,绝无可能通过此次的侠士考核,但还是道:“回去我会跟任左更解释清楚的,不会再拖累大家无法修炼,我们走吧!” 那七个虎狼兵跟在任天养的后边欲走,却见吕运平没有走的意思,纷纷叫了声:“吕大哥!” 任天养停下脚步,回头见吕运平还站在那里没有挪动脚步的意思,道:“怎么,你不走吗?” 吕运平盈盈而笑,道:“不知军侯大人,以及头马二马在什么地方,如果不远的话,我们何不去跟他们会和,一同返还军营。” 任天养见他笑得不怀好意,知他心中又憋着坏水。暗道:“你刚才羞辱有晴,我本想好好教训教训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胡言乱语。可你一直说你媳妇儿,并未提有晴的名字,我贸然出手,你跑到任左更那告一状,说我恃强凌弱殴打同门,那时恐不好收拾。纵然任来风畏于有晴的身份不敢把我开革出营,但你若一直上告,恐耽误我无法参加侠士大比,获得属于自己的那把剑。正无计可施时之际,你要送上门来让我打,我也只好顺水推舟了。” 他呵呵一笑,道:“他们离此地尚远,十日八日赶不回来。” 吕运平大喜,眼内闪出杀气。没错,他要杀了任天养。自打见了有晴,他就觉得那是他的前程,只要抱得美人归,升官发财还不是唾手可得!可现在,他的前程被眼前的障碍挡着,只有将障碍铲除,他才有可能抱得美人归。 任天养没得罪他,他都要杀之而后快。如今任天养听了他的话,知晓他的用意,回去跟有晴一说,自此前途一片灰暗,他将再无机会,那就得更要杀之而后快了。 吕运平朝四下里看了看,此处除了他们八个人以及任天养再无他人。这是多么好的一个机会,简直是上天给他的一个礼物。在此空阔无人之处,将任天养一剑杀了,找个地方一埋,谁会知道? 跟他的七个虎狼兵会说出去吗?这些人跟他都是一个地方的,在县里时就跟在他的后边当帮闲的,到了军中更是以他马首是瞻,绝对会替他保守秘密的。既使他们会说出去,他也有办法防范。将任天养伤而不杀,再逼七个虎狼兵一起出手,那时人人有份,谁会说出去?谁敢说出去! 至于能不能杀了任天养,吕运平心里有数。那****用新学的剑法,在十成实力发挥不出一成来的情况之下,都差点杀了任天养。若用练得极熟的保命剑法,还不一招之内将任天养斩于剑下!他本来以为,这辈子都无法杀了任天养,因为他怯有晴,还怯步穿杨,还怯韩冰。这三人有一人在任天养旁边,他都不可能杀了任天养。但今三人没有一个在此,机会稍显即逝,要是抓不住,将后悔一辈子。 吕运平已想到杀了任天养之后有什么事情发生。有晴一定十分伤心,他正好趁机而入,配以药物,很快便能让有晴自己。至此,平步青云,受万人景仰,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任天养道:“你笑什么?咱们该走了!” 吕运平道:“是该走了!任兄是了不起的人物,我们不敢与你并排而行,你在前边走,我们几个跟在后边。”说罢,给那七个虎狼兵打了个眼色。 七个虎狼兵从来没觉得任天养这个骡马兵算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但见了吕运平的眼色,也不好反对。撤剑让开路,走到吕运平后边。 任天养转身朝前走去,吕运平突然出剑。 吕运平本不该从背后出剑的。他自持身份,觉得自己是个即将成为侠士的人,干什么事情都得光明磊落。换一个时间,换一个地点,换一个人,哪怕那人的修为比他高些,他都会正大光明跟那人公公平平的找上一架。可是,时间地点不对,数千人马正在到处寻找任天养等人的踪迹,此地随时会出现另一拨人,自然是越快处理越好。对付的人也不对,是他必杀之人,也就无需客气! 他那一剑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落物细无声”,本是夜战的招法,可以于无声无息中杀敌于不知不觉。他这剑一出,已判定任天养必死无疑,可天底下就有那么巧的事,他的剑才出,任天养正好笑嘻嘻的回头,叫了一声:“吕运平……”似乎有话要跟他说,看到一剑直刺而来,面色大变,一边拔腿狂奔,一边回头喊道:“你想干什么?” 吕运平也不答话。既然已动起手来,也就不再客气,凌厉的招数一招一招使了出去。 七个虎狼兵见吕运平剑剑杀着,面色大骇,问道:“吕大哥,你干什么?” 吕运平道:“干什么?你们口出狂言,羞辱军侯大人,被这小子全都听到了。回来他跟军侯一说,军侯大人勃然大怒,纵然不杀你们,动用其家族势力,这辈子还有什么前途。” 七个虎狼兵以己度人,觉得有人敢那样羞辱自己,纵然不杀那人,只要有能耐也会拣小鞋给那人穿,让其一辈子浑浑噩噩,干死干活别想有所晋级,这辈子算是完了,永远别想成为侠士。虽说那些话大多是吕运平说的,但他们又何尝没叫过一声好,跟他们所说没什么两样,一个个惶恐道:“那该怎么办?” 第374章 不给机会 吕运平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杀其灭口!” 那些虎狼兵们不再说话。也只有把任天养杀了,疯言疯语才不会传到有晴耳中。有晴不知道,自然不会暗中使绊,毁了他们一辈子的前程。 吕运平瞬间已刺出一二十剑。任天养跑的实在快,两人又一直在野地里打,地上坑洼不平,落脚没有稳当地,剑便刺的飘浮,任天养又借着地势躲,竟没有一剑能刺中的。 眼瞅已用去一柱香时间,吕运平心浮气燥。那些虎狼兵都站在远处观看,似乎这事跟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吕运平不由气急,道:“都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过来帮忙把他给宰了!” 虎狼兵全都抽出兵器来。那些近两年有望通过侠士考核的,已开始练起保命剑法,弃幼时的兵器不用,抽出的兵器是剑。那些数年内无望通过侠士考核的,则还是用幼时用的兵器,五八门,奇形怪状,用什么的都有。 八个人围起一个圈,向中间靠拢,任天养再也无处可逃,只得停下脚步。吕运平持剑就要刺,任天养忙道:“且慢!” 吕运平抬头一瞧,目力所及之处不见一个人影,紧张的神情顿时一松,也不急着伤任天养,道:“有什么遗言,你讲吧!” 任天养道:“杀兵卒罪责很大,你们不怕兵部调查,定你们个秋后问斩之罪?” 吕运平冷笑一声:“此处极其荒凉,挖个坑把你一埋,一百年也不可能有人发现?兵部只道你无故失踪,怎会查到我们头上?”不过任天养的话也给他提了个醒,不能由他一人将任天养杀了,免得有人嘴不牢靠讲出去。他冲那些虎狼兵喊道:“为了大家的前程,咱们一块出剑,这样就不怕有人泄露此事。从此以后,咱们就是异姓兄弟,有我一口肉吃,绝不会让兄弟们喝汤!” 虎狼兵想到吕运平跟有晴结为夫妻之后,肯定平步青云,能跟这样的人挂上关系,自己也将平步青云。咶噪着,纷纷应了声:“好!”随着吕运平朝前跨了一步,包围圈小了一些。 任天养脸色煞白,道:“我知道你们为什么想杀我,是怕我向军侯打小报告,泄露你们今日说她坏话之事。我向你们保证,绝不泄露你们今日说的话。大家同一个大锅里搅勺,也算是兄弟,应该守望相助,哪能互相残杀。求你们别杀我,求求你们了!”他越说越可怜,双眼通红,几欲哭出声来,里边全是祈求之色。 吕运平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虎狼兵跟着也笑出声来。吕运平道:“军侯的眼也不知是怎么长得,为什么会看中你这样一个懦夫。” 一个虎狼兵道:“就是!是男人就得像个男人的样子,把腰杆挺直了,让我们各自戮上一剑,虽说开始有点疼,很快便过去了!哭哭涕涕,成什么样子!” 另一个虎狼兵道:“就是,别装怂啊!” 任天养可怜巴巴,道:“难道……难道你们就不能放我一马吗?”他的目光从八人眼上扫了一遍,八个人除了嘲讽便是鄙夷,没有一个脸上露出怜悯之意。 吕运平忽然听到有马蹄的声音,极目看去,似乎有三匹快马正朝这边驶来。他道:“有人来了,咱们快点动手!”领着七个虎狼兵又朝前跨去,包围圈再次缩小。 任天养的腰忽然直了起来,道:“既然你们没有一个人想放我生路,那我也毋需手下留情!” 众人见他从一个懦夫忽然变成顶天立地的铮铮汉子,全都一怔。一人笑道:“这家伙情知自己死到临头,终于硬气了一回。”话音未落,忽见任天养抽出剑来。 有几个见过侠士佩剑的,结结巴巴道:“那是名剑?这小子哪来的名剑?” 任天养笑道:“想知道剑是从哪来的?你们死了之后,问问剑的主人既知!” 吕运平跟本不信那是一把名剑,还道任天养从哪弄来的赝品,吓唬人用的。他道:“别再跟他扯淡,这小子想拖延时间,想等骑马之人赶来呼救。我数一二三,大家一起上。”他很快数出一二三来,八人一起用自己的兵器,向任天养身上刺去。 这些人的修为低,使用兵器的手法也就异常拙劣,在任天养眼中全是破绽。他持剑一挥,一招“其疾如风”已经使出,从八人脖间划过。 名剑太过锋利,吕运平等只见脖间一凉,连忙停下手中的攻击,伸手去摸脖间。脖子完好如初,似乎没有受任何伤。 任天养摇头叹道:“我本想饶你们不死的,奈何你们不给自己机会!”说着话,侧身从人缝中走了出去。 吕运平大急,道:“别让他跑了!”松开摸在脖间的手,领人正要去追任天养。身子一动,脖间曾被名剑划过的地方才裂开一道缝,血从里边喷射而出。 吕运平喃喃一句:“好快的剑!”两眼一黑,正往前迈步的脚突然停住,身子往下一栽,仆倒在地。七个虎狼兵也都纷纷仆去而亡。 任天养瞧了一眼地上的八具尸体。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是将八具尸体全部掩埋,好不被人发现。可三匹马跑的极快,不等他将尸体埋好,三人便会来到近前,那时将发现他杀了八个兵卒,其中还有一个龙象兵。 跑是跑不了的,四下里一马平川,人跑的再快也快不过马,反让马上之人觉得他做贼心虚。 既然不埋会被人发现,去埋也会发现,任天养便不去理那八具尸体,而是等着三匹马靠近,视情况而论。如果来的三个是好人,他会跟三人讲道理,想必那三人会理解自己为何这样干,不仅不会找他的麻烦,还会帮着他一起掩埋尸体。 如果来的三个是坏人,那更无需去埋,正好杀了一块埋。反正,杀人这事,头一个最难,杀得多了也就越来越顺手。 三匹马已在五里之外,任天养凝目看去,已能看清三人的样子,心道:“怎么来的是他们三个?”从野地走到路中间,站在那里等着三匹马驶近。 马离人尚有二里,当先那人已看清路中间站的是谁,道:“任兴,那不是任兴吗?”快马加鞭急驶而来。离任天养尚有半里,三个人已等不及马儿跑近,脚在马蹬上一踩,全都腾空而起,朝这边飞跃过来,落到任天养近前。 来的三人是张亮、赵捕头以及任来风,三人把任天养团团围住,四处打量。瞧其没缺胳膊没少腿,全都喜上眉梢,任来风道:“可找到你了。军侯大人跟那两个龙象兵呢?” 任天养暗暗摇头,心道:“任来风真是自私,同是他的部下,骡马兵的生死不闻不问,只问有晴、步穿杨、韩冰这三个能成为侠士之人的下落。”他道:“这个不急,你先说说你们三个怎么混到了一起。” 第375章 侦缉凶手 那天,有晴打了个招呼,说要带任天养几个出去办点事。任来风哪能不同意,以为七人出去一日两日就回来了,谁知两天之后不见人回来,到了第三天仍没回来,到了第四天还没回来。 任来风一下着急上火。那几个骡马兵,包括任天养,是生是死他毫不操心,步穿杨与韩冰却是能成为侠士的人啊!其实,步穿杨与韩冰若真出了什么事,他也能挺住,不就是少了两个侠士,大不了就是今年的嘉奖没了,动不了他的筋骨要不了他的命。有晴若是出了什么事,那才是要了老命。 有晴是从他的军营失踪的,有晴的家人若是赶来跟他要人,他该怎么办?这可是万死难辞其疚的大罪啊! 他又等了一日,还是不见有晴几个回来。这下,他再也坐不住,发动全营新兵以及各屯教头出去寻找。他在营中坐立不安,也出去寻找。寻了七八日,一点收获没有,这一****想起张亮与赵捕头来,心想任天养与张亮、赵捕头的关系不错,说不定去张亮的营中玩去了。 任来风在往张亮营中赶时,多多少少有些犹豫,毕竟那天张亮与赵捕头求他办事,彼此之间的关系闹得十分不愉快。虽说后来事情还是按照张亮希望的结果办了,但当初确实没有给张亮面子。他怕张亮记恨,到时故意刁难,那时就丢人了。可想来想去,还是有晴失踪这件事大,只要能找到有晴,自己丢些面子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何况,不仅有晴失踪了,任天养也失踪,张亮与任天养的关系似乎又不一般。他想,就算张亮刁难,只要一听为任天养而来,肯定也不会再刁难。 任来风急匆匆赶到张亮的营地,事情果然与他料想的那样,张亮明明在营中却推脱不见。他一说出是为任天养的事来的,张亮便迎了出来,听明白情况,也不在营中呆了,叫上赵捕头,三人一同出来找寻。 当然,任来风并没将事情详细全都托出,只说任天养几个不见了之后,他心中焦急,病急乱投医去找张亮。张亮闻听,跟他一起赶来寻找。 任来风将事情的经过大略讲完,抽了抽鼻子,问道:“奇怪,这里怎么有浓重的血腥味。” 张亮与赵捕头点头道:“是啊,我们也闻到了。” 他们四人所立之地旁边,一道灌木丛,正好挡住吕运平八个的尸体,因此看不到。任来风、张亮、赵捕头寻味找去,绕过灌木丛看到尸首,面色大变。 张亮道:“什么人这么大胆,敢杀兵卒,不想活了?” 赵捕头绕着尸首转了一圈,道:“从足迹上看,他们八个曾经围攻一人。那人先是示弱,似乎还祈求这八个兵卒莫要杀他。可八个兵卒也不知跟这人有什么仇什么怨,誓要斩杀此人。于是,这人不再示弱,一剑将八人全部击毙。” 张亮问道:“只出一剑吗?” 赵捕头点头道:“只出一剑!” 张亮道:“从衣着上看,是七个虎狼兵一个龙象兵。那人只出一剑便能杀此八人,保命剑法造诣之高,不是你我能望其项背的。”他喃喃了一句,“龙象兵?”扭头对任来风道,“只有新兵营才有龙象兵,你来看看是你营中人马吗?” 任来风管着三千来号人,哪能记得清全营人马都长什么样子。他站在那里等赵捕头将仆面倒地死尸全都翻了个身,见七个虎狼兵面生的很,似乎从来没有见过,悬在嗓子眼的心往下落了落,暗道一声:“还好不是我营中人马,不然真不知该如何向上头解释!”等赵捕头将那个龙象兵翻过身来,他脸色一下煞白。 这个龙象兵他是认识的。不仅认识,还知道这个龙象兵姓啥名谁。 一来,是因为龙象兵通过侠士考核的机率非常大,他很是上心。二来,这人的父母都有官职,以后或许有用得着的地方,他曾请其喝过几次酒。 赵捕头伸手翻了翻八个尸体的伤口,又摸了摸这些人残存的体温,道:“死了一刻钟时间不到!” 任来风并未听到赵捕头的话,他的脑袋一阵阵的炸响,有种将一袋米混入土中再让其将米一粒粒全都捡出来的无力感。既然龙象兵是他营中的,七个虎狼兵自然也是他营中的。新兵营中一下死了八个人,让他如何跟上头交待。若只是死了七个虎狼兵倒还罢了,偏偏其中有个官宦子弟,上头就算想大事化小,吕运平的家人只怕也不同意。 张亮见任来风脸色不对,道:“这么说,是你营中的新兵了!” 任来风点点头,道:“现在该怎么办?” 张亮道:“还能怎么办?赶快禀告将军,全力侦缉凶手啊!” 任来风道:“可八人之中有个官宦子弟。其父亲的官职只比我们大不比我们小,禀告上去又抓不到凶手,如何跟他父母交待!他父母一定会上告朝廷,办我一个监管不力之罪的。” 赵捕头道:“那就赶快抓住凶手啊!只要抓住了凶手,想他父母知你尽力替他儿子报仇,也不会怪你的。” 张亮道:“对!那个凶手保命剑法虽高,本门剑法不见得有多高。再说,咱们这里还有一位……”他本想说这里还有一位深不可测的前辈,凶手更加不是我们的对手。但想到任天养不想泄露身份,立即打住,转口道:“咱们三人联手,定能将其擒获。得水,你不是说他们死得不超过一刻钟,想来凶手逃得不远,咱们快追。” 任来风一听人刚刚死,凶手逃得不远,眼前一亮,道:“任兴,你来的比我们早,可曾看到凶手往哪里跑了!” 任天养笑道:“见了!” 任来风道:“往哪里跑了?” 任天养道:“没跑!” 任来风一怔,道:“没跑?他藏在什么地方!”举目四望,到处都时野地,不像有能藏人的地方! 任天养道:“没藏啊!就在这里!” 任来风愕然,道:“就在这里?我怎么看不见!” 任天养哈哈大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吕运平他们八个是我杀的!任左更,你想怎样?” 任来风更加愕然,盯着任天养一下怔住。他想怎样?他不想怎样!他还能怎样!吕运平虽然有个当官的爹,但他也不怎样惧,因为那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最多给他点麻烦,伤不了他的筋动不了他的骨。可任天养不同!任天养有个背景极深,势力极大的心上人,得罪了任天养等于得罪了任天养的心上人。任天养的心上人一怒,不仅能伤得了他的筋,动得了他的骨,还能让他无缘无故的从这个世界消失。这事没办法再往下深究,可这个烂摊子该如何收拾,他向张亮与赵捕头瞧去,希望得到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 第376章 还你三个 任来风没从张亮与赵捕头眼中看出解决问题的意思,但从两人目光中看到杀气。他心中一寒,暗道:“他们两个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想杀了我吗?”随即想起,上一次两人替任天养去求他,差一点就要跟他火拼。由此可见,两人与任天养的关系非同一般,之前为了保任天养认识的两个骡马兵都不惜大闹新兵营,这次为了保任天养,绝对干得出杀他灭口这种事来。 而且他已看出,两人目光坚定,手已按在剑柄上。只要他稍显露出一点要对任天养不利,那两把剑将同时抽出,往他身上刺。他的修为比赵捕头高比张亮低,一个张亮都对付不了,再加一个赵捕头,绝无胜算。 任来风眼睛一转,已知这件事如何解决,哈哈笑道:“两位为何凶巴巴恶狠狠的瞪着我?是不是以为我想对任兴不利。两位放心,不说任兴跟你们交好,我看在二位的面子上会妥善处理此事。单说任兴与军侯大人的关系,我也不敢做出对他不利的事情啊!难道我不要前程,不要性命了吗?” 张亮与赵捕头不知任天养认识的那个军侯大人是什么人,竟让任来风担心自己的前程与性命,都喃喃了一句:“军侯大人?”目露疑惑的看向任天养。 赵捕头见过有晴,张亮却没有。任天养道:“就是那个在临山县时,跟着我的小丫头片子!她现在可阔了,少上造的爵位,官封军侯。” 赵捕头点了点头,暗咐自己那天的猜测没有错,有晴果然是个背景深厚的人。背景若不深厚,哪能小小年纪便官封军侯,领少上造的爵位!他暗自庆幸自己那天没有伤了有晴,不然此时只怕已经化成一堆白骨。 张亮迷茫道:“哪个小丫头片子?” 赵捕头道:“就是我跟你讲的,那天在临山县因为误会,跟我交过手的。年纪轻轻,但修为惊人,跟在前……任兴旁边那位背景极深的主!” 张亮点了点头。顿时理解任来风为什么说他不会做出对任兴不利的事,这样的话来。别说,任来风不知任兴乃是前辈乔装,根本做不出对任兴不利的事来。既使能做出,怯于有晴的背景,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做。 两人把手从剑柄上挪开,心中更加确定任天养是个前辈,不然有晴这样的主怎肯跟着他四处游荡。 任来风见二人没了杀气,松了口气,扭头道:“任兴,此事如何善后,咱们一会好好商量商量。可你总得给我们说说,吕运平他们是来找你的,无缘无故,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任天养自见到来的是他们三人,就没打算将此事遮遮掩掩的。首先,张亮与赵捕头对他的身份深信不疑,又得了他的银子,自会帮他处理此事。其次,任来风是个见风使舵的家伙,自己跟有晴走得近,他自是明白该偏向谁。听了任来风的话,他道:“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若非他们一定要杀我,我又何必杀他们?” 赵捕头道:“我可以作证,任兴说的没错。刚刚我已说了,八人将一人围起来。那人曾肯求八人饶他一命,但八人非要置那人于死地。于是那人迫不得已,为了自保,只得把八人一剑杀了!” 任来风跟吕运平打过几次交道,知道这人自诩**倜傥,常自吹对女人很有一手,只要是他看中的,没有搞不定的。联想那天演武场上的事,他一个过来人哪能看不出吕运平的意思,那是想把有晴搞到手,然后借此平步青云。随后发生的事,新兵营中的人都知道,任天养与有晴冰释前嫌,两人一块出营游玩。于是,吕运平心生不愤,正好碰到任天养落单,于是想出杀了情敌抱得美人归这种毒计。谁知修为不如人,情敌没杀掉,反把自己的性命送上了。 他在心中骂道:“吕运平啊吕运平,你个被猪油蒙了心的混蛋,一天竟做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白日梦。也不动动你的猪脑子想想,军侯人长得漂亮,修为又高,家境深厚,这样的一个人物能看中什么也不是的骡马兵?只要不是傻子,都会知道任兴是在扮猪吃老虎,明明修为极高,却偏要装成一个骡马兵。你是跟他动过手的,就没看出凭你的修为,根本胜不了他?” 任来风骂了一通,瞧瞧地上的尸体,这个头疼的问题还得解决。如果这些人不死,他的头就不疼了。任天养能一剑杀了八个,可见修为比这些人高了太多,既然能一剑杀之,也能一剑将八人全部制服,要是不杀,那该多好? 他道:“任兴,大家伙都是一个锅里吃饭的,既使这几个不长眼的家伙要杀你,你大人有大量,又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非杀了他们不可?” 任天养道:“我制服了他们,他们还会杀我。明面上杀不了我,暗地里也会杀我。与其被他们纠缠,不如先杀了痛快,也算给军侯出了口恶气。” 任来风不解,道:“为什么?” 任天养道:“他们背地里说些淫言浪*语,羞辱军侯大人。他们知道这些话若传到军侯大人耳中,没他们的好果子吃,于是会费尽心机杀了我。” 任来风一听此事跟军侯大人扯上关系,不敢再说什么! 赵捕头虽听任天养只说“淫言浪#语”,并未说如何羞辱有晴,但他用脚指头也知这些人肯定说出诸多不堪入耳之话亵渎有晴。别说前辈与有晴关系特殊,亦师亦父,听了生气要杀这些人。就是他这个跟有晴没见过几次面,但已下定决心随前辈左右的人,要是听了那些话,也要杀了这些人。他恨急,抬腿踢了地上八具尸体几脚,骂道:“他娘的,军侯大人是你们几个能随便亵渎的吗?死了不亏,死了应该!” 任来风指着八具尸体道:“现在尸体怎么办?为免被人发现,到时追查起来,给我们带来麻烦,得赶快掩埋掉。” 赵捕头道:“何必那么麻烦!”抽出剑使出本门剑法。剑身燃起烈火,他持剑往那些尸体上一指,八具尸体立马燃起熊熊大火,瞬间已变成一堆白灰。 任来风摇头道:“可惜,可惜!” 张亮凑上前来,道:“有什么可惜的?” 任来风道:“这里边有一位是能成为侠士的,他这一死,我们营今年通过侠士考核的人又少了一位。” 任天养知他意思。少一位侠士,获得的嘉奖就会少上许多。道:“死一个侠士,我还你三个如何?” 第377章 太不凑巧 任来风心中一喜,随即想明白任天养话中的意思,道:“步穿杨、韩冰本来就是能通过侠士考核的,军侯又不是我们新兵营的,何来还三个之说。” 任天养道:“我不是指他们三个!” 任来风道:“那你说的是哪三个?” 任天养道:“我,龙云飞,**。” 任来风点头道:“你能通过侠士考核我信,龙云飞与**这两个人是谁?” 任天养道:“任左更贵人多忘事了,就是被从黑屋里放出来,我的两个骡马兵朋友啊!” 任来风晒笑。任天养修为高,不去当龙象兵却去当骡马兵。这种事不能说没有,但极其的少,一百年内出不了几件。但任天养却说,骡马兵里不仅他能通过侠士考核,还有两个能通过。这就让人无法相信了,一百年都不可能出现几件的事,今年要出三件?还都出在他的新兵营,还都在一个伙夫房?怎么可能! 任天养笑道:“你不信?” 任来风摇头道:“不信!” 任天养道:“不信咱就走着瞧!” 四人朝新兵营而去。任天养死活不愿骑马,任来风、张亮、赵捕头只好牵着马同行。其间,任来风询问有晴几个在什么地方。任天养绝无可能泄露任生之墓穴的事,只推说有晴正在一个外人找不到,极其秘密的地方指导步穿杨、韩冰、龙云飞几个修炼,务必使几人通过此次的侠士考核,并打了个哈哈道:“若非有军侯亲自指导,我又怎敢向你夸口还你三个侠士。” 任来风将信将疑,又顾虑重重的问东问西。在得到任天养保证,有晴几个肯定会在侠士大比之日赶回的保证之后,这才不再问。 四人朝前走了一段路,张亮问道:“任左更,我看你脸色不对啊!是不是在忧虑新兵营中一下少了八人,无法向上头交待?” 任来风连忙拱手作揖,道:“张兄可有稳妥的办法,将此事敷衍过去!” 张亮道:“每年新兵训练,咱们不都有个兵员减损定额吗?我记得每个新兵营好像是十个,不管是训练负伤,还是发生意外,或者开革出营仰或逃兵都计算在内。只要不超过十个,上头都不会怪罪,你们新兵营今年减损几个?” 任来风道:“目前来说还没一个。” 张亮道:“这不正好。你就给上头写封折子,说最近展开一项野战训练,有一个龙象兵七个虎狼兵无故失踪。至于是发生意外了,还是受不了军营中的苦,就看上头跟此八人的父母如何说了。反正你又没超过十个,而这八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怎么也怪罪不到你头上!” 任来风“咦”了一声,伸拇指赞道:“还是张兄聪明,我怎么就没想到这招!”他悬在嗓子眼的那颗心顿时放心,打着为任天养洗尘的名号,拉着张亮与赵捕头去新兵营海吃一顿。 吃饱喝足,天色渐晚,张亮与赵捕头告辞离去,任天养也回营舍休息。李光头见他归来,甚是高兴,一阵嘘寒问暖,问起龙云飞、**、小胖为何没有回来。 任天养只说龙云飞与**正跟着军侯修炼,这一次极有希望通过侠士考核。李光头一阵高兴,也就不埋怨营中少了这么多人,简直要把自己与小蟋累死。他又说起,前些日子有个破落户老头来营中找任天养。 任天养便问那老头长什么样子?李光头把那老头的容貌形容一遍,任天养知是老不死,又问找他何事! 李光头说:“老头没说,只说你回来之后去找他一趟。”将老头住在什么地方讲明,又问任天养跟那老头什么关系? 任天养张嘴胡说八道,说来募兵处时,老头在一线天菜,被几个地痞寻事。他帮老头将地痞赶跑,想来老头想报恩,因此来寻。他跟任来风吃饭,喝了些酒,这时头有些晕,便在**上躺下。 李光头说他跟老头聊了一会儿,天龙国真的太小了,他跟老头还是老乡呢?两人都在一个县,一个乡,一个村里住过。说着说着,他听任天养轻轻扯起鼾声,替任天养盖了盖被子,退了出去。 任天养睡到半夜,醒了过来。他的酒醒了一半,再想睡时怎么也睡不着。他起身无事干,想修炼御龙诀,自从服用玄铁坨蟒的内丹后,数日升一级已成定数,练御龙诀也是徒然。想到老不死让他去见他一面,而他又急需老不死陪着去墓穴,于是起了夜访老不死之心。 虽然,来一线天那路千里眼顺风耳已被他除掉,可谁知盯着墓室那个千里眼顺风耳会不会尾随在他之后,见他又杀一个千里眼顺风耳,顶替那个千里眼顺风耳去一线天找援手?又或者往京城去那路人,并没有去京城,而是直接去临近的县城找援手? 当然是越快把老不死叫去墓室越好,有此定海神针,那就什么事也不怕了! 任天养出了营舍,又翻墙出了新兵营,按照李光头说的方位,找到三间茅草屋。简陋的篱笆墙上挂着一把坏锁,轻轻一扭,锁已打开。他推开篱笆门走入院内,四下里全是陈旧破败的农具,屋门并未落锁,而是虚掩着。 任天养走到屋门前,轻轻唤了一声:“二弟!”屋里黑乎乎的一片,不见有人点灯,也不见有人窸窸窣窣穿衣的响动。 他又叫了一声:“二弟!”屋内还是没有一点响动。 任天养一下慌了神。凭老不死的修为,绝无可能听不到他的声音。如果听到他的声音,亦不可能不开门见他。难道说老不死发生什么意外了?但凭老不死的修为,谁又能让其发生意外! 他推门而入,一边唤着“二弟”,一边四下里寻找老不死。借着门外的月光,三间屋子不见老不死的踪迹。 任天养一时迷茫,老不死说有事找他,为什么不在家中,人去哪里了?他又来到外屋,在中堂的案上似乎看到一张纸,凑到前去一瞧,上边写着两行字。 屋里实在昏暗,看不见官的是什么字。他找到油灯火镰,打着火点上油灯,拿着纸往光亮前凑,这才看清上边写的是什么? “大哥,我去找你数趟都不见你的影踪,也不知你跟那小丫头去哪玩了,也不叫我一声。正好,我有点事,需去域外一趟,大概在某某日回来。那天你一定记着来找我,我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任天养拿着那张纸发怔。真是太不凑巧了,他找老不死坐镇,偏偏老不死跑到域外去了。按纸上的日期一算,尚有十日才会回来。也不知老不死有什么事,非得现在跑到域外去干。老不死修为虽高,可一个人深入虎穴,不知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第378章 黄金算盘 任天养将那张纸叠好,暗道:“也只有十日后再来找你了。”走出三间茅草屋朝新兵营而去。 他心中始终担忧,那个在原始森林守着的千里眼顺风耳以及那个去京城的千里眼顺风耳,并非像他所料还在原始森林或者直奔京城而去,而是去附近州县找些援手返还墓穴,自己若在兵营中等上十日,这么长的时间足够他们破墓穴机关进入龙穴,有晴几个会有危险。于是调转方向,不再往新兵营去,直奔墓穴而去。 多他一个人就能挡得住千里眼顺风耳请来的援手?也不可能!所以,他打算结束有晴几个的修炼,先返还新兵营,大不了等到老不死回来,再去墓室借助龙穴修炼。那时,背靠老不死这棵大树,除非千里眼顺风耳请来天兵天将,不然来谁都是无用。 任天养一气奔进城楼来到溶洞入口,只觉念力消耗严重,便找了块方砖坐下休息。一边恢复念力一边四处打量,瞧有没有人来过的痕迹。这时太阳已经初升,照在一件东西上闪闪发光。 他定睛瞧去,原来是那件锁门的大锁,忽然心中一动,暗道:“我老想着叫来老不死方能挡住千里眼顺风耳请来的援手,怎么把这个大锁忘了?此锁除了赵武带的钥匙与我的念力能够打开,什么东西也打不开。我只需将大锁往铁门上一锁,千里眼顺风耳既使请来千军万马,也只能忘门兴叹,所起功用岂不是与老不死一样?” 当即,他就想锁了大门回军营去。又一想,既来之则安之,得去墓室中转上一圈,最好能给小胖捎些叫化羊去,免得小胖与白胜雪、血里红天天吃生鱼肉,嘴中淡出个鸟来。.px.m 等到念力恢复的差不多,任天养起身进了溶洞,才出洞口,忽听直道两旁的长草丛中有响动,似乎藏着什么东西。他还道是千里眼顺风耳请的人手已来,听到溶洞中有人,于是躲藏起来,准备袭杀。 他佯作不知,继续往前走着,待到传来响动的附近,突然抽出剑,一招“其疾如风”朝响动处刺去。草丛中有团白的东西,定晴一看,哪是躲了个人,而是之前他与步穿杨、韩冰来此采药材碰到的那个人高兔子。 任天养见不是敌人,急忙收剑!那只兔子往地上一躺,两只粗壮的后腿猛的一蹬,正中任天养小腹。 任天养意到念力到,立马放出一道念力护住小腹。他本想,不过是只兔子,又能将他怎样。没料到大兔子双足的力道实在惊人,纵然他修为已接近三十级,又有念力护体,还是被那只兔子蹬得连翻十几个跟头,重重摔在地上。若非他下意识的用念力护住小腹,只怕会被兔子蹬得肚破肠流,命殒当场。 那只兔子一招得头,爬起来一蹦一跳的跑了。 任天养臊得满面通红。想他还自负剑法高超,只用保命剑法的话天下无人能敌,如今却被一只兔子打得满地爬,传出去真该找个地洞藏起来。他一时好胜心起,非得跟那只兔子较量较量,瞧瞧谁更厉害一些。 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起身来,放出两道念力缚在脚上,使出轻身功夫一头扎入草丛之中。 那只兔子体型肥大,跑起来的速度还真不慢,此时已不见踪影。还好,草地上留有兔子经过的痕迹,任天养一路找去,来到一个一人多高的石洞前。他呵呵一笑,道:“这下还不掏了你的老窝!”弯腰进洞,走了十来丈,已入兔窝。 里边地上一隅铺有干草,上边夹杂着白色兔毛,看来是兔子的栖身之所,就是不见兔子影踪。他细细查询,在一块大石后边又发现一个洞,里边黑漆漆一片,也不知通往何处! 任天养心道:“古语有云,狡兔三窟,看来还真是这样。古人诚不欺我!”他取出夜明珠,右手提剑左手掌着珠子,弯腰进洞,走了大概二十余丈,又来到一处较大的石窟,里边依然不见兔子的影踪,不过地上有个鸡蛋大小的洞,正源源不断的朝外冒着灵气! 任天养心中一动,暗道:“难不成这里有个九流的龙穴,为什么我之前没有发现?”他回想外边山势,怎么看都不像青龙白虎之势,此地理应没有龙穴才对,那为什么会有个龙穴? 他思来想去,剔除那些不合理的猜测得出一个合理的结论。想来这里所以有个龙穴,应该并非独立而成的,而是墓室中那个大龙穴的分支。而那只兔子所以长得有如人高,想来是吸收这里的灵气,也不知过了几百上千年,方长那么大。 任天养念其活这么大不易,杀气顿消。又想那只兔子本来人畜无害,想他们第一次来时,那只兔子与他们近在咫尺,也只是对望一眼,然后默默离开,并没伤他们的意思。这一次所以要攻击自己,皆因自己持剑要伤它,为了自保方使出“兔子蹬鹰”那招来。说到底还是怪他,他若不拿剑攻击,兔子又怎会蹬他。 想到这里,他摇了摇头,暗道:“我又何必跟一只兔子较劲!”冲石窟中另一条通道喊了一嗓子:“算了,饶你一命!”顿了一下,又道:“过些日子可能有大批的坏人前来,他们一个个修为高超,你可要藏好了,莫活这么大,被别人做了下酒菜!”说罢,转身欲顺着原路返还,一抬脚踢到一件东西,发出呛啷的一声响。 任天养举着夜明珠照去,那件东西黄澄澄的晃眼。捡起来一看,原来是件黄金打造的算盘。看着虽然贵重,但与墓室里的财宝比起来,一个金算盘又算得了什么?他本欲丢弃不要,忽见那算盘与普通的算盘有些不同,每颗算珠上都刻有符号,瞧着甚是神秘。又想,小胖今后管着钱粮,没有个算盘成什么话,打算将其送给小胖,便塞入怀中。 他出了洞窟,过了原始森林,上到半山抓住一只羊,又做起叫化羊来。等把泥球扔到火中,他在旁边大石上坐下,又朝原始森林中看去。徐风吹的树叶哗啦啦响。已至秋天,天气虽还有些热,但树上的叶子已随着风开始飘落。 任天养喃喃道:“也不知里边究竟躲有千里眼顺风耳没有?若是树叶全部落光,就一目了然了。”可他也知道这不可能,要想树叶全部落光,非得再等两三个月不行。难不成为了得知有没有人,让他坐在这里等两三个月不成? 不过他觉得,原始森林中八成没有千里眼顺风耳了,不然他应该能感觉到有人在盯着他看。可是那人若不盯着他看呢?那岂不是就感觉不到了! 第379章 不凡之物 时间匆匆而过,叫化羊很快熟了。 任天养用包袱皮裹了,游到墓室水潭中。 小胖听到水潭中有动静,抽出剑警觉道:“什么人?” 任天养道:“是我!”从水潭中一跃而起。 小胖见来人是他,喜道:“大哥,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任天养将包袱丢了过去,笑道:“知道你贪嘴,又给你做些叫化羊送来。”怕小胖贪嘴,只顾自己吃而不喂食两个小家伙,又道:“别光顾自己吃,要与白胜雪与血里红分食!” 小胖道:“太谢谢大哥了。你放心,我保证我吃多少便喂它们两个吃多少!” 任天养点了点头,道:“除了给你送些吃的,我还有一件好东西送给你!” 小胖双眼一亮,道:“大哥,什么好东西。你是不是又上峰顶了,是捉了一只小白虎还是捉了一只小红鹰!”他见识过白胜雪与血里红的厉害之后,心痒难耐,只盼自己也有这么一只猛兽。那样,就算修为不行又怎么了,有猛兽保护,依然可以横行天下。为此,他曾把墓室里的犄角旮旯寻找了个遍,希望找到一只小乌龟或者小龟蛋,可惜一无所获。 任天养笑道:“你真以为我天不怕地不怕,情知山顶有四只一流猛兽还敢去冒险?就算我傻大胆,又去山顶转了一圈,那里只有一只白胜雪一只血里红,我又去哪里给你再抓一只回来。” 小胖吐了吐舌头,笑道:“大哥别急,我也就这么一说。大哥快把送我的东西拿出来,让我看看是什么东西!” 任天养将黄金算盘从怀中掏出,小胖不觉有些失望,道:“原来是个算盘啊!” 任天养道:“怎么,见我送你的是个算盘,有些不高兴了?你若不要,我可就扔了它了!”说罢,作势要往水潭里扔。 小胖连忙拦道:“大哥莫扔。” 任天养道:“你又不喜欢,为何不让我扔?” 小胖道:“大哥送我礼物,证明真的把我当兄弟,没有把我当外人。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喜欢。别说送的是黄金打造的算盘,就是送的是一枝笔一张纸,我也极其高兴。刚刚所以失望,只是觉得金算盘终究是个计算工具,不像白胜雪或者血里红那样,能够保护我并增强我的实力。” 任天养道:“算你有良心。” 小胖道:“而且,大哥一走,把我一人留在墓室中,别提多无聊了。本想做些打发时间的游戏,可惜没有计算工具,只能一个人坐着发呆。大哥送我黄金算盘,正好让我做做游戏,好打发时间。” 任天养奇怪什么游戏还能用上算盘,道:“你打算用算盘做什么游戏?” 小胖道:“也没什么。比如画一个圆,已知中间两点的距离,该乘多少,能够算出圆的周长是多少。可那个数似乎无穷无尽,怎么算也算不清楚。” 任天养没听明白小胖说的是什么,一怔之下方醒悟过小胖说的是圆周率,道:“三点一四?” 小胖“咦”了一声,道:“大哥也知道?” 任天养道:“我也只知三个数,你能算到多少个数?” 小胖道:“以前在家无事,曾算到六七位。总想以后有时间了,再往后算算看。可那时贪玩,一时抽不出时间来,此时无事,想算算吧又无工具。正好,大哥送来算备用,解了我燃眉之急!” 任天养笑道:“既然算盘对你如此有用,那好吧,我就不扔了,送给你吧!” 小胖连道:“谢谢大哥!”伸手接过算盘。黄金算盘一入他手,算珠竟然上下弹跳,叮咚作响,似乎在弹奏一曲欢快的音乐。 小胖吓了一跳,伸手按住算珠想不让它们跳动。那些算珠好像有生命一般,竟在他手下蠕动。他大叫一声:“有鬼!”正欲把算盘扔掉,那些珠子忽然不再跳动,静静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他伸手扒拉算珠,就与普通的算盘一样,那些珠子该上则上,该下则下,完全没有异样。 他一脸迷茫,不知刚刚是自己眼还是珠子真的在动,道:“大哥,你刚刚看到了吗?” 任天养满脸的兴奋,一个念头冒了出来。当初步穿杨初得铁弓令箭之初,铁弓令箭发出喜悦的铮鸣。如今小胖拿到黄金算盘,算盘奏出欢愉的音乐,难道说小胖也是四大护法之一?想想这事绝无可能。想来护法之类都是修为极高之人,不然护的什么法?想小胖修为惨不忍睹,一个算盘也不像弓箭那样能置人于死地,这怎么可能是护法!想到这里,他道:“看到了!” 小胖道:“算珠怎么会自己跳动?” 任天养道:“一件不凡的东西,都会寻找自己的主人。算珠所以为跳动,那是因为它觉得你是它的主人,因此欢快。” 小胖将信将疑,道:“一个算盘,谁拿着都能噼里啪啦的打,还有特定的主人?难不成这个算盘只能在我手上打,别人拿来不能打?” 任天养道:“我想,这算盘不仅能打,应该还有其它的妙用。至于什么妙用,就只能你去发掘了。你瞧,它上边的每粒珠子都有图案,也不知代表什么,但肯定不是凡物。当初,步穿杨得到他那把弓箭时,弓箭随即发出铮鸣。随后,他射出一箭,箭后拖拽风虎,威力势不可挡。” 小胖听任天养如此解释,也觉那黄金算盘不是凡物。他曾亲眼目睹步穿杨射出一箭的威力,暗道:“难道我的算盘也能发挥出那么大的威力!”想来想去,算盘都是一件算数的工具,又不是兵器,哪有什么威力可言。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这个算盘与众不同,心中倍加珍惜起来。 任天养算了一下,此时天色已黑,往新兵营赶的话,回营已是三更半夜。只怕碰到巡夜的兵卒,盘问起来又得浪费口舌解释,说不定还得叫醒任来风才能解决。于是打算在墓中再呆**,第二日天明再往兵营赶。 他躺下睡了**,第二日起来时见小胖正趴在地上,手指虚打算盘似在计算着什么! 任天养走上前去一瞧,只见小胖拿了一块碎石在地上计着许多数,瞧开头的三个数字,知是在计算圆周率,问道:“怎么在虚打?为何不实打?” 小胖笑道:“我见大哥睡得熟,怕吵醒你,因此虚打!” 任天养拍了拍小胖的肩膀,道:“有心了!”跟小胖又说了两句闲话,告辞离去。他出了溶洞,用大锁将铁门锁上,本打算用墙砖将铁门掩盖好,想想又作罢。 千里眼顺风耳是来过此地之人,已见过铁门并清楚溶洞入口,难道用砖把铁门掩盖好他们就找不到了?既然能找到,又何必做这些无用之事,还是省点力气为好!反正只需将锁锁上,便能把人拒之门外,就不浪费力气了。 第380章 对座而饮 任天养在新兵营中,扳着手指头过了九天。.pbx.m这一日晚,他再次翻墙而出,来到老不死的三间茅草屋前,推门而入,不见老不死的影踪。 他便在屋里等,到了三更半夜,还是不见老不死回来,他人也有点累了,便躺在老不死那张**上眯了会。等到鸡叫三遍,天灰蒙蒙亮,他睁开眼,将三间屋子里里外外找了一遍,仍是不见老不死的影踪。 任天养心想,老不死修为那么高,一定是个说话算话话的人物,说昨天回来肯定回来。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回来,难道他算错了日子? 他掏出老不死留下的字条,对着那个日子掐指算来算去,是昨天没错啊!那为什么老不死还没回来?莫非碰到什么意外!老不死修为虽高,但一个人深入域外,好似一只猛虎掉入狼群中,老虎再威猛也架不住狼多,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任天养一下为老不死担忧起来,想继续在草屋子里等老不死,天已渐亮,得回去应付侠士们的宴请。若是那些想攀附他的教头们去营舍找他,发现他又不见了,一定搞得营中大乱,任来风势必再干出发动全营寻找他的事来。 他离开三间茅草屋,翻墙回到营中。自此,每夜都前往三间茅草屋去等老不死,过了一月有余,依然不见老不死回来。他渐渐死了心,觉得老不死肯定是在域外番邦出了事,说不定被一群域外蛮族团团围住,已经力拼而死。他想去域外蛮族找找老不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也省得在这里瞎担心。可域外蛮族那么大,据说抵得上几十上百个天龙国,他又能去哪里找老不死。 这一日,任天养再次翻墙出了军营,朝老不死的住处而去。.pbx.m离三间茅草屋尚远,已看到从茅草屋的窗户里朝外泄出灯火。他一怔,首先怀疑自己今晨离开时是不是没有吹灭油灯。他清清楚楚记得自己走时吹灭了油灯,见里边的油不多了,还往灯盏里添了些油。此时,屋里有灯,难道是老不死回来了? 他快步进了院,走到屋前轻轻唤了声:“老不死!” 里边传来老不死爽朗的笑声,道:“大哥来了?我还说一会去营中找你一趟呢,你来了正好,也省得我再跑一趟。” 任天养的双眼不由湿润,暗道:“是老不死!老不死没有死!”听到屋里传来脚步声,知道老不死要来开门,他连忙伸手在脸上擦了一把。 老不死开门朝任天养看了一眼,道:“大哥,你眼睛红红的,是不是有什么事?” 任天养道:“没事!”又解释道:“来时起了阵风,让沙迷了眼!” 老不死呵呵一笑,把任天养往屋里让。待任天养在一张圈椅上坐下,他脸上的笑意还未消散。 任天养怪道:“你笑什么?” 老不死道:“大哥是不是觉得我这几百年白活了,还能看不出你这双眼为何通红?大哥一定是见我迟了一月有余方回,心中担忧我的安危。见我好好的活着回来,心里激动,所以双眼才会通红!” 任天养被人点破心事,一时臊得慌,道:“知道还说!”顿了下又道:“你去域外蛮族干什么了?为什么迟了一月有余方返回来。” 老不死道:“这事的起因还得从大哥与三妹忽然失踪,我去营中找你,碰到李光头,跟他闲聊起来,知道他的身份讲起!” 任天养不知老不死去域外蛮族怎么又跟李光头有关系,忙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 老不死讲了起来。 原来老不死在新兵营附近安下家后,每天都要潜入营中看看任天养与有晴碰没碰到什么麻烦。那天,任天养与有晴一伙人出营之事,他并不知道,按照常规,到了夜里他又潜入营中。先是没有发现任天养的影踪,去找有晴也没发现有晴的影踪,后来去找步穿杨,就连步穿杨也不见了。 开始他也没有过份担心三人的安危,觉得这些家伙结伴出去玩了。心中愤愤不平,这些年轻人也太不地道了,出去玩也不叫上他这个老家伙。过了两三日,仍是不见三人的影踪,他开始担起了心,怕三人发生什么意外,打算问问三人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于是,他扮成菜的老农,进营询问李光头要菜不要。有新鲜的菜李光头为何不要,两人就在屋里商谈起菜价来。 老不死看似随口问道:“李伍长,别的伙夫房都七八人,你们伙夫房为什么只有两个人,其它人都去了什么地方?” 李光头也不知任天养几个去了什么地方,不过任天养带走了龙云飞、**、小胖,让他每日里忙死忙活,心中颇有怨言。便道:“这些年青人,正是少年慕艾少女思春的年纪,想是觉得秋天的景色不错,都出去玩了。” 老不死想想也是,去的人中有任天养与有晴,步穿杨那小子又跟韩冰对上了眼,至于龙云飞**三个则是鞍前马后,伺侯他们四个去了。想想,任天养与有晴的修为不错,步穿杨与韩冰的修为也可以,若非碰上侠士,四人足可料理,也就不为他们的安危担忧。 李光头见老不死腰上悬了个酒葫芦,不时解下喝上一口。知道老不死是个好酒之人,而他也颇能喝上几口,便邀老不死喝酒。 两人对坐而饮,酒喝的多了话便稠,李光头抱怨起自己这么大的年纪仅是个伍长,这辈子算是把祖宗的脸给丢完了。并谈起他祖上的祖上的祖上的祖上,曾是某门门主,做到工部尚书的职位。若是让其知道自己的子孙混成这样,非得从墓中气活过来不可。 老不死也是做过尚书的人,便问李光头的祖上的祖上的祖上的祖上是谁,想看看自己认不认识。李光头说出一个名字来,差点把老不死惊死,那不正是他吗?他一时不敢相信,这个貌不惊人的伙夫伍长竟是自己的孙子的孙子的孙子的孙子。 老不死问李光头的老家在什么省什么州什么县什么乡什么村,李光头说了,正是老不死隐居的那个村。这一下他再无怀疑!虽说那个家跟他已断了六百年的,似乎已没什么关系,但看到自己的子孙混得这么惨,他也接受不了,一时起了帮李光头一把,让其成为侠士重振家风的心思。 老不死跟李光头接触了一下,发现他的灵力不过十来级。按照他留下的修炼心法,以李光头这把年纪,修为怎么的也得三十级往上,为什么只有十来级?难道过了六百年,心法残损,无法快速提高修为? 他便问起李光头修炼的心法,李光头借着酒劲,将心法讲了。 第381章 万族大会 老不死见心法没错,便怀疑李光头偷懒,所以修为才如此低。询问后得知,李光头也没偷懒,但修为就是提升缓慢。 心法没错,也没偷懒,修为却始终上不去,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李光头没有修炼的天赋,是个庸才,这辈子也别想成为侠士。 老不死暗叹一声:“难道我的子孙注定会破败下去,最后成为一个普通人,再无重振家业的可能?”他不信这个邪,便想姿质平庸的人,怎样才能成为侠士?一共有三个方法。 第一,服用丹药! 这个办法很快被他排除。丹药虽说昂贵,但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只不过丹药提升一级所需时间漫长,还得修为练得差不多时,即将升级却始终无法升级,服用丹药才有效。按照李光头的姿质,想靠丹药辅助,将修为提高到通过侠士考核,说不定已七老八十了,那时既使成为侠士,人已半截入土,还谈什么重振家业。 第二,借助龙穴。 这个办法也被他排除。据他所知,天龙国的龙穴,无论一流的还是九流的,都接近枯竭,又去哪找个龙穴助李光头修炼。而且,既使找到一个灵气十足的龙穴,借其修炼也得看本身的资质。资质高,修炼自然提升快速。资质低,也仅是浪费灵气,修为提升依然缓慢。 第三,借助内丹。 老不死觉得这个办法还靠谱。内丹本来就是猛兽凝结而成的精华,无论服用那人有没有天赋,内丹中蕴含有多少灵气,都会全部散于服用之人体内。并不会因为服用之人天赋高点便能将修为多提高几级,服用之人天赋低点则修为少提升几级。 跟李光头喝完酒,老不死回到茅屋之内,给任天养留下书信,便起程赶往域外。他并不贪心,不会想着给李光头找个一流的猛兽内丹,好让李光头修为大增,能够成为二等甚至一等侠士,一下子重振家业。 因为他觉得,家业不是一代两代人能振的,需要数代人的苦心经营。如果起点太高的话,会让李光头的子孙觉得富贵来的太容易,不会去珍惜。李光头不仅培养不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子孙,很可能会培养出纨绔子弟,一二代内又败光家业,继续沦为普通人。那时,没有他的帮助,他们将永世无法翻身。 如果起点低的话,李光头明白自己这些得来的是多么不易,会兢兢业业,用尽心思培养子孙,让他们超越他,成为二等侠士一等侠士,甚至上等侠士。如此家业才能长久,不会再沦为普通人。 所以,他打算去域外找个五流左右的猛兽,得其内丹能够让李光头修为提高数级,通过侠士考核成为三等初级侠士即可。 其实五流往上的猛兽在域外并不多见,原因无它,时间上跟不上。蛮人与天龙国人都一样,仅有百年之寿。那些被蛮族豢养的猛兽,等它们从九流升到五流,主人已垂垂老矣。猛兽们都十分忠诚,主人们死了,它们往往会绝食而亡跟随主人而去。只有极少部分,可能十个里边有一个,它们不会跟随主人而去,而会独自躲藏在深山老林之中。有的再升个两三流,慢慢的老死。有的机缘巧合,能达到一流的水平。 老不死要想找个一流的猛兽,杀之取内丹还真不容易,茫茫域外哪里去找?但要杀个五流的猛兽取其内丹,换个人也不容易。通常能拥有五流猛兽的蛮人,修为已经极高,在蛮族中身居高位,身边都有人日夜保护。接近都无法接近,又谈何杀其猛兽取内丹。 老不死例外。他修为太高,出入蛮族如入无人之境。他来到域外蛮族,很快便找到一个小族,那个族的族长豢养的猛兽正好是五流猛兽。他潜入那个族中,等到夜深入静,正要动手杀了那只五流猛兽,却见族长的屋子之中灯火通明,族长正在收拾东西,似乎要远行。 一般来说,一个族的族长是那个族的灵魂,尤其是一些小族更是如此。本族大小事务都得由其亲自处理,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族长不会轻易外出。可他见那个族长收拾的东西极多,似要出去一两个月之久,心中一动。 什么样的大事会让一个小族的族长弃本族事务与不顾,一出去就是一两个月? 老不死觉得这件事有蹊跷,甚至有种预感,应该跟天龙国有关。他不再去杀五流猛兽取内丹,而是隐藏到窗下听那个族长跟族长的老婆说话。从两人的谈话中,他知晓这个族长是要去参加一个名为“万族大会”的蛮族族长聚会。 老不死念头直转。所谓万族大会,并非是一万个族的意思,应该是所有的蛮族都会参加的意思。什么事情值得所有蛮族族长聚到一块开会?八成是要和天龙国开战了! 他额头上渗出汗来,该来的还是来了,蛮族们终于要开战了。他当即决定不再杀猛兽取内丹,而要跟那个族长去万族大会上瞧瞧,看他们开会的目地究竟是什么。虽然他已料定开会的目地就是要跟天龙国开战,可那必竟是猜测,得去实地证实一下。并且,还要探听出开战的具体日期,也好有个防范。 老不死跟着那个族长,走了一个月,终于到了万族大会举办的地方。他凭借高超修为,隐身于一棵树上,探听到蛮族们开会的内容。正如他所料,开的会果然是攻打天龙国之会。他们歃血为盟,定下中元节全面进攻天龙国的日子。 老不死讲到这里,道:“大哥,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晚了一月有余才归来的原因所在了吧。” 任天养点了点头,一时想不起中元节是几月几号,喃喃道:“中元节?” 老不死还道他在确认真的是中元节,道:“对,中元节,明年的七月十五。” 任天养道:“这么说只剩数月光景,他们动手好快!” 老不死道:“其实不算快,他们已隐忍了数百年。” 任天养道:“有没有其它可能,比如他们提前或者推迟进攻的日期?” 老不死摇头道:“不可能!”顿了一下又解释道:“他们与我们不同,过的是游牧生活。一个族与另一个族,动辄上千里,近的也有数百里,一次不容易,绝无更改日期的可能。” 任天养皱眉道:“这么说,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老不死点头道:“是!大哥,你有什么打算!” 第382章 千金之躯 任天养苦笑一声,道:“我还能有什么打算!警告西门封竹戒备域外蛮族的全面进攻?西门封竹肯定不听,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不管怎样,咱们首先得壮大自己实力。”说到这里,他感觉这个话题过于沉重,再说一时半会也无办法可想。一笑道:“二弟,怎么也没想到我们伍长竟然是你孙子的孙子的孙子的孙子,天下竟有这么巧的事。那,猛兽内丹取到没有?” 老不死道:“我亲自出马,还能取不到?”说吧,从怀里掏出一个肉乎乎圆滚滚的东西。 任天养拿过去端详,那粒内丹外皮发皱,散发出一股难闻的腥臭,已不新鲜。他道:“我记得你曾说过,内丹取出来就得服用,不然没有效果。” 老不死笑道:“要嘛是我讲错了,要嘛是你记错了。内丹取出来就得服用,那样效果最好。若等些时日服用,效果大减,本来能增十级修为,如今不过增个七八级。不过这也够了,我的目地很简单,只需让李光头成为侠士即好,不奢求他能练出多高的修为来。” 任天养点头道:“原来如此!”将内丹递还给老不死。老不死怪道:“你给我干什么?” 任天养一怔,道:“你不是要送给李伍长服用吗?” 老不死摇头道:“大哥此言差矣,我跟光头初识,一个是伙夫伍长,一个是菜老儿,只有买的关系,再无其它的交情。无缘无故的,我送一粒内丹给他,他会服用?不说明这是什么东西,他肯定以为是有毒有害的东西,绝不肯服用。说明这是什么东西,他又怀疑我另有它图,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要嘛怀疑我的目地,要嘛觉得我在骗他,还是不肯服用。” 讲到这里,老不死喝了口水接着又道:“要想让他服用,我就得亮明自己的身份。如此,又会引发两种结果。第一种,他不相信我是他祖上的祖上的祖上的祖上,以为我占他便宜,要跟我拼命。第二种,他相信我是他祖上的祖上的祖上的祖上,将内丹服下。然后,他自以为找到靠山,有事没事便来央求我办这办那,那我岂非自找麻烦?这不是我想看到的。” 任天养听到这里,已大概明白老不死的意思,笑道:“二弟的意思是让我想办法让李伍长服下内丹?” 老不死道:“大哥跟李光头朝夕相处,你让他服用,他肯定服用。” 任天养略一沉吟,道:“只怕我跟李伍长的关系,还没到你说的这种让他吃什么便吃什么的地步。若说明是五流猛兽的内丹,对修炼极有好处,只怕他又要问起我从哪得来的内丹,那时不好解释。” 老不死道:“明的不行就来暗的,你把内丹混到他的饭菜之中,让他不知不觉吃了就好。”他怕任天养再推辞,不肯想办法让李光头服用内丹,连忙转换话题,道:“大哥一个月来,每日都来找我,是否有事?” 老不死是任天养最尊重最仰仗的人,又两次三番救过他的性命。老不死交待下来的一件小事,他哪能不悉心办理,将那粒内丹收入怀中,又把自己与有晴去墓室这件事讲了。 老不死听罢骇然,过了良久道:“没想到先帝爷的墓室竟在这里!”瞪了任天养一眼又道:“大哥,我不得不说你两句。你是天龙国的希望,所谓千金之躯坐不垂堂,怎能干出杀侠士斗猛兽这么危险的事情!你若死了,天龙国还有什么希望,我们还有什么倚靠?今后再出去,一定得叫上我,切勿单独行动。” 任天养讪讪的一笑,又将千里眼顺风耳的事讲了。 老不死拍腿道:“我就想,凭赵武那小子的能耐,不可能有这么大的魄力,竟敢打皇陵的主意,原来是有西门封竹这个混蛋在暗中支持。”他眉头略皱,又道:“你所虑极是,咱们得赶快前往墓室,莫让西门封竹的狗腿子伤了三妹、四弟几个。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出发。” 任天养道:“现在不能走,得等明天!” 老不死怪道:“为什么?你不怕有晴那小丫头已出意外了吗?” 任天养道:“不怕!”接着又把自己已将大锁锁上,没人能通过溶洞前往墓室这件事给讲了。 老不死点头道:“如此我就放心了,可咱们还是赶快前往为好,免得夜长梦多,再生什么意外。大哥,我就不懂了,你为何非得要等到明天白天再去呢?” 任天养竖起二指,道:“第一,我要无缘无故失了踪,怕任生之再发动全营四处寻找,得先给他打声招呼。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他指了指自己的怀中,接着又道:“咱们这一去,说不定得月余方还,那时内丹的药效全失,还怎么让李伍长增加修为成为侠士?” 老不死挠挠脑袋,笑道:“我一担心三妹的安危,便把小孙孙这件事给忘了。那好,咱们就明日白天出发。” 任天养回到军营,摸黑进了营舍休息。这些日子,他都帮着李光头、小蟋准备一日三餐,这一日也不例外,天还黑着已起了**,帮着李光头、小蟋准备早饭。 待虎狼兵们吃完饭,锅碗刷洗干净,他将李光头叫到僻处,笑道:“李伍长,还得跟你告个假?我得出去十天半月的,将军侯大人以及小胖他们接回来。” 接军侯大人以及小胖他们是大事,李光头不敢有反对意见,可一想到从今往后又是自己与小蟋两个人忙前忙后,他的脸上还是露出不悦之色。 任天养呵呵笑道:“军侯大人早知你会不乐意,所以有件礼物要送给你。” 李光头想军侯大人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所送礼物肯定值好几个钱,不悦之色顿消,眉开眼笑道:“什么礼物!” 任天养道:“什么礼物我先不说,要问问你想不想成为侠士!” 李光头一愣,随即笑道:“这个问题,你若二十年前问我,我肯定会告诉你,想!可这二十年我已想通,我天赋太低,根本不是修炼的料,也就不想这个问题了。” 任天养道:“若有一件东西,服用之后能快速提高修为,你想要不想?” 李光头也曾想过借助丹丸提升修为,可那玩意太过昂贵,不是他能买得起的。听了任天养的话,他语言发颤,道:“是丹丸吗?” 任天养道:“比那厉害百倍千倍。我就问你,愿不愿间服用?” 能成为侠士,傻子才会不愿服用!李光头连连点头,道:“愿意!” 任天养道:“那好。此物是军侯大人家秘制的提升修为之物,你把眼睛闭上,我喂你服下。” 李光头疑惑道:“为何要把眼睛闭上,由你喂服?” 任天养把眼一横,道:“都说是秘制的,怎能让你看到!”顿了一下又道,“这个礼物你要不要啊!不要我就跟军侯大人说,你非得要看她家的秘制提升修为之物,不愿服用!” 李光头道:“要!”连忙将眼睛闭上,张大嘴等待! 第383章 如有一宝 任天养看着李光头,真不知自己该与李光头如何相称。按照军中的规定,李光头应该是他的长官,得尊以伍长之称。按照年纪,他应该叫李光头一声叔伯。但跟老不死论起辈来,他又是李光头大爷的大爷的大爷的大爷。想想还真是够乱的,扯也扯不清楚到底是什么辈份,他只得摇头苦笑,掏出内丹塞入李光头嘴中,道:“不要咀嚼,直接吞咽下去。” 李光头照做,将内丹生咽下去后,道:“问道怎么这么怪,有股腥臭味。这玩意真的能让修为大增?” 任天养道:“肯定能。说不定今天你的修为就能提升一级!” 李光头赞道:“今天若能将我近二十年没有动静的修为提升一级,军侯大人家必制的提升修为之物那就太神奇了!” 任天养“嘘”声道:“这事今后不要再提,传出去都跟军侯大人讨要家传秘制,能够提升修为的宝贝,可该怎么办?”顿了一下,又道:“若非靠此秘制的提升修为之物,她小小年纪怎么可能有那么高的修为?所以你尽管放心,安心等着修为提升。”他见老不死嘱咐之事已办妥,便跟李光头告辞。 李光头若是能成为侠士,别说任天养仅是离开数日,留下他与小蟋每日得多做些活计。就是让他叫爷爷,每天伺候任天养也心甘情愿。他高高兴兴将任天养送出屯营,哼着小曲开始准备中午的饭菜。 任天养往任来风的屋子走去,半道上碰到一个侠士,瞧其穿着腥红色侠士大麾,毫无疑问是个火剑门的侠士。再看其腰上系的腰带,是个二等初级侠士。那人看到了他,遥遥的便笑脸相迎,一溜小跑赶到近前,道:“任老弟何去?” 任天养瞧其面生的很,以前应该没有见过。他见那人一脸谄媚,还道又是来邀他喝酒,想借他攀上有晴这棵大树的主。这种人他通常看不起,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他现在还不是侠士,不能不给侠士面子,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谁还没有求着谁的时候,于是道:“去找任左更。” 那人笑道:“找任左更何事?” 任天养更是不喜,暗道:“我找任左更何事,还用向你禀告吗?”想随便敷衍两句,又怕那人见他没什么大事,提出今天中午宴请他的要求来,还得浪费一番口舌解释,便实话实,说:“眼瞧侠士大比之日将近,军侯他们也该回来了,我去给任左更请个假,把军侯大人迎接回来。” 那人道:“这么说,得从鹰嘴峰经过了?” 任天养一下警惕起来,道:“你怎么知道从鹰嘴峰经过?” 那人道:“任左更曾跟我说起在什么地方碰到了你。那条路别人不知道我却清楚的很,看似一条断头绝路,却有一条隐秘的小道直通封门县。想来军侯大人是在封门县附近潜心修行,你既去迎接军侯大人,一定得路过鹰嘴峰,因此知道。” 任天养暗道一声:“原来如此!”他放松了警惕,拱拱手道:“迎接军侯大人事大,我就不跟您多聊,告辞。” 那人笑道:“祝任老弟一路顺风!” 任天养感觉那人的笑带着三分的不怀好意,但也没往心里去。匆匆赶往任来风的住处,由守门的兵卒进去通报,这才见到了任来风。他说明来意,任来风死活要带些人马一同迎接军侯大人。任天养好说歹说,任来风就是不同意他一个人去。任天养无法,只得搬出有晴这尊大神,道:“军侯大人修炼之所十分秘密,不喜别人知晓,你若不怕她大发雷霆,那就一起去。” 这招果然有用,任来风不再坚持要一起去,开了放行的条子让任天养自去不提。 任天养出了军营大门,赶到三间茅草屋。老不死正立在门口等他,问道:“大哥,能走了吧!” 任天养道:“出发!”转身欲走,却见老不死返还院内,吱吱呀呀推出一辆板车来。上边堆放一人来高的大白菜,从院里出来。他甚是奇怪,问道:“你推这些白菜干嘛?” 老不死已将车推到任天养附近,停车道:“我不仅推了白菜,还有这些东西!”说话间双手扒开车上的白菜,露出里边两扇猪肉,一捆粉条,以及锅碗瓢勺。 任天养哭笑不得,道:“咱们去找有晴他们几个,你拉这些东西干嘛,不知道的还当你搬家呢?” 老不死道:“年青人就是年青人,行走江湖的经验实在太少。人生四大事,吃喝住行,吃排在第一位。我来问你,小胖在墓室里一月有余,除了叫化羊便是生鱼片,只怕肉已吃腻了,你说他现在最想吃什么?” 任天养顿时明白了老不死的意思,笑道:“荤腥吃的腻了,自是想吃些素的,但也不至于拉这么多白菜吧!” 老不死道:“你以为这些白菜都是让小胖咱们三个吃的?有晴他们五个,借助灵气修炼,虽可不吃东西,但修炼结束,肚里无食,难免饿得受不了。你让他们吃荤食?油腥太大只怕他们不吃,强行吞咽也会将吃进去的东西全都吐出来,得先让他们吃些素食过度一下。” 任天养想想也是,自己之前借助九流龙穴修炼时,便不想吃肉只想吃些清淡的。赞道:“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还是二弟考虑周到,这些事情我都没有想到。” 老不死笑道:“其实吃吃喝喝这种事都是小事,最重要的是这车白菜能够打个掩护。” 任天养不解,问道:“掩护?” 老不死道:“大哥,你想啊,我是什么身份?你瞧我的衣着打扮,是个菜的老农,跟你一个当兵的携手同行,难免让人感觉不搭调。但我推个菜车就不同了,别人还道我去某处菜,半道上碰到你,正好搭个伴。” 任天养道:“二弟说的是!” 老不死道:“咱们走吧!”推起车朝前而去,两人并肩而行。走出大约十里地,老不死忽道:“草丛里有埋伏!” 任天养一惊,运起念力倾听,果见右手边一里外,路旁的草丛中藏着一个人。从其绵长而有舒缓的呼吸中可以听出,这人的修为不低,至少是个侠士。他道:“难道是千里眼顺风耳请来的援手?” 老不死道:“不会!” 任天养道:“为何?” 老不死道:“若是千里眼顺风耳请来的援手,不可能只有一个人。” 任天养道:“既然不是千里眼顺风耳请来的援手,那他一个人躲在草丛中干啥?不知是敌是友!” 老不死道:“是敌而非友,他是冲我们两个来的。” 任天养道:“如何见得?” 老不死道:“此地异常偏僻,十天半月也不见半个人影。不可能我们正好从此经过,他也正好在此截杀别人!” 任天养道:“也不知是哪路人马,怎么知道我们会在此经过。” 老不死艺高人胆大,道:“管他什么来路,一会自然知道!”两人继续往前走! 第384章 留财留命 他们很快来到距那人藏身之地大概三丈的地方。 那人本可以待他们通过然后在背后偷袭,可能是自持身份,不愿干出偷袭这等事来。从草丛中纵身而起,落到道路中央,喝道:“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那人一身黑衣,脸蒙黑纱头带黑巾,只露出两只圆滚滚黑溜溜的眼睛。 任天养听那人说话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时却想不起来。又听那人说话可笑,明明腰间悬着一把名剑,却偏偏要干剪径蟊贼的勾当,强忍着乐,打算移步上前。能用保命剑法便用保命剑法将其赶跑,那人若使起本门剑法,再由老不死打发。 他还没迈出一步,老不死已拉住他的衣袖,轻声道:“大哥,让我来!” 任天养只得停下脚步,去回想这个人到底是谁。 老不死吓得厉害,朝那人长长作了个揖,道:“大爷,小老儿是个菜的,这位公子是个当兵的。都是穷的叮当响之辈,你发发善心,就放我们过去吧!” 那人道:“老东西,少他娘的废话,留财不留命,留命不留财。” 老不死道:“大爷,你既如此说,我这里还有几个大子!”说罢,他颤颤微微的从怀里掏出七八枚大钱,捧在掌心,颤颤微微的朝那人走去。 那人道:“老东西,打发叫子吗?” 老不死道:“不是打发叫子,是真的没钱!”说罢,继续往前走。 那人“呸”了一声,道:“真他娘的晦气,大清早出来做生意,没想到碰到两个穷鬼!钱没劫到,也只能泄泄心中的怒气。老东西,你一把老骨头,经不起我三拳两拳的,不想死的话赶快滚的越远越好,我要好好揍那小子一顿,以泄心头之恨!”他话音未落,却见老不死还在往他身前靠近,眼瞅着已不足丈余,忽然急道:“老东西,你他娘的还往前走,耳朵聋了,听不到我的话!” 任天养忽道:“原来是你?” 老不死停下脚步道:“你认识他?” 任天养道:“认识!” 老不死道:“认识就好办了!”转身回到任天养身旁。 那人眼中透出怀疑,道:“你知道我是谁?” 任天养道:“本来你压着嗓子说话,我只是听着耳熟,却想不起来在哪听你说过话。刚刚……”他手指老不死,接着道:“这位老伯去你跟前送钱,你喝不止他,心里发急露出原来的嗓音,我便听出你是谁来?” 那人冷笑一声:“我不信你耳朵会这样好,你说说我是谁?” 任天养道:“你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但你是今天早上问我,是不是去鹰嘴峰那个火剑门的二等初级侠士。我跟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半道截我?” 那人哈哈大笑,道:“无怨无仇?你可知我是谁?” 老不死捂着两只耳朵道:“你别说,我们不想知道!”扭头又对任天养道:“公子哥,你赶快把两只耳朵捂起来,可不敢知道他的名字!” 任天养知道老不死游戏人间,最是爱玩。也把两只耳朵捂了起来,问道:“为什么不敢知道他的名字!” 老不死道:“他要揍你一顿,自然是你无意间得罪了他。可他是二等侠士,又跟你是在同一个新兵营的,以教头的身份无缘无故把你揍的半死,恐怕军中律法难容,说不定会开革出营连侠士也无法做。所以才隐藏身份,想不知不觉的揍你泄愤。如今,他若告诉我们名字,难道不怕你去军中告他吗?他既然要告诉我们他的名字,自是不怕你去军中告他。一个人被揍的半死,受此大辱怎么可能不上告?什么情况下那人才不会上告?当然是死人才不会上告!他这是起了杀心,要将你我杀死在这里!” 那人嘿嘿冷笑,道:“老东西,你倒精似鬼,能料到我心中所想。可你这么聪明,怎么就不想想,他已认出我是谁来,我还会饶他一命吗?” 老不死拱手连连作揖,道:“求大爷让我们一命?” 那人道:“本来是可以饶你一命的,可我让你滚你不滚,偏偏留在这里送命,我又有什么办法?”说话,他将脸上黑纱一扯,正是早上跟任天养说话那个侠士! 任天养道:“你到底是谁?我根你无怨无仇,甚至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杀我?” 那人道:“你真的跟我无怨无仇?我姓徐名如侠,你再好好想想,咱们之间倒底有没有怨仇?” 任天养把那人的名字喃喃了两句,这才想起徐如侠是谁来。怒道:“原来你就是那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名字里带个侠字根本不配称为侠的那个徐如侠啊!你处心积虑,要把我两个朋友赶出军营,这笔帐还没跟你算,你又想来害我?到底是为什么!” 徐如侠道:“你娘的,老子跟宋德打了包票,一定会把龙云飞赶出军营,免得那个疯子再跟宋德死缠烂打。你可好,害老子在宋德面前丢了面子,被他一通臭骂。本来,老子也没想杀你,只是胸中郁闷,想揍你一顿出出恶气,谁叫你竟听出老子是谁来。那没办法,这事要怪就怪你妈把你生的耳朵太灵,若听不出我是谁来,又岂会送了性命。” 任天养想徐如侠堂堂一个侠士,而且是个二等侠士,却被虎狼兵宋德臭骂一顿而不敢有所反抗,心中憋着火无处发泄,要找自己的晦气,可见此人趋炎附势到何种地步。道:“我为什么能让任左更放了龙云飞他们两个?想必你在营中也有耳闻。军侯大人的背景不一般,我跟军侯大人的关系也不一般,你不怕军侯大人得知杀了你吗?” 徐如侠道:“这里荒郊野外,除了我们三个连只耗子也没有。我杀了你们两个,刨个坑一埋,谁又知道?那个小丫头又不是神仙,怎会知道你已被我所杀,又怎么可能杀了我?” 任天养道:“这么说这件事没商量了?” 徐如侠怪笑道:“你若是个聪明人,就把自己当做是只绑在长凳上的羊。我想割蛋便割蛋,我想剥皮就剥皮,或许我还会给你一个痛快。你若想反抗,我便让你死得恨自己来到这个世上。” 任天养道:“你就不怕杀不了我们两个?万一我旁边的这位老伯不是菜老儿,而是乔装打扮的绝世高手?你不仅杀不了我们两个,一出手反送上自己的性命?” 徐如侠一怔,也觉老不死有些不对头。此地荒凉成这副模样,怎会有人推着一车白菜去?给谁?给鬼吗!他扭头朝老不死瞧去,老不死吓得腿抖如筛糠,不停的拱手作揖,嘴中始终喃喃着一句:“大爷,你就饶我们一命吧!” 第385章 长则生变 这样一个懦弱怕死的老东西会是个绝世高手?他绝不相信!至于老东西为何推着一车白菜跑到这里来,那一定是老眼晕走错了路。 徐如侠心中虽有此念,但还是不放心,喊道:“老东西,跪下!” 老不死当即跪在地上。 徐如侠道:“老东西,磕头!” 老不死当即磕起了头。 徐如侠哈哈大笑,道:“你以为你一句话便能把我吓得不敢动手?他若是高手,我就给你磕一百个头再叫一百声爷爷!小子,拿命过来!” 任天养道:“谁杀了谁还不一定呢?既然你要杀我,那我也不会客气,咱们新帐老帐一起算,看谁能杀得了谁?” 徐如侠抽出腰间宝剑,一招力劈华山斩了过去。任天养顺手上撩,使出“其徐如林”。转瞬间,两人已斗了数十招,徐如侠越斗越心急,任天养则越斗越欢喜。 徐如侠心急,是怕这条路虽然人迹罕至,但终究不是绝了人迹。点兴的话,可能一百年都碰不到一个人,点背的话说不定下一刻就有人路过。他怕有人来到此处,若是修为高,会阻止他杀任天养。若是修为低,会吓得拔腿便跑,赶去军营禀告。无论修为高低,都将坏他的事,所以想在最短的时间内杀了任天养。 从过的数十招来看,任天养的修为不算低,堪堪已快三十级,基本处于三等中级侠士的级别。小小年纪,不过十**的模样,修为已练到这种地步,不可畏不高。但与他二等初级侠士的修为比,三等中级侠士的修为就太低,平常十招八招就能搞定的事,如今已浪费近四十招。 徐如侠心里清楚,自己为何久攻不下。一来,他太心急。心急则气浮,气浮则剑法乱,剑法乱则威力大减。二来,任天养的剑法太怪,明明比他低上一点,但总能在危急之处避过他的致命杀招。这小子潜力巨大,今天若杀不了他,用不了多长时间,等其修为增些,剑法再精进一点,那永远也别想将其杀了。 任天养欢喜,是因为他发现徐如侠用的是剑,使出来的全是刀法。什么力劈华山,横扫千军,那一招一招都是精妙无比的刀法精髓。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把刀法容于剑法之中,虽说破绽也多,若想杀了徐如侠,使出“其疾如风”便能击其破绽要其性命。可他之前所见识的剑法,领悟起“不动如山”和“动若雷震”这两招,局限于单一的剑法攻击方式,蕴含的数千招剑法领悟起来极其之慢,从学会两招到斗玄武止,总共能让两招剑法暗含的变招不过三十之数,距数千变招差的太远,使出“动若雷震”时威力便小。 如今,当他看到徐如侠以剑当刀,有如被当头棒喝,一下子醍醐灌顶,脑子里一片空灵。就这几十招的功夫,他已将三十来招的变数提升到五十来招,自是希望跟徐如侠打的越久越好,将那招“其徐如林”使得越来越顺手。 两人一个求快一个求慢,一个心急一个欢喜。 又斗了二十来招,徐如侠心想:“这小子修为不如我,灵力没有我多,剑法虽妙,但比我的还差了一截,时间一久必然不是我的对手。可长则生变,我还是赶快结束战斗为妙。这小子拿着名剑,却尚未通过侠士考核,这把剑一定是不知从哪偷来的或都捡来的,我不能再耽搁下去,一剑送他归西吧。”他将剑往前一送,同时朝后撤出一二十丈,将灵力运送到剑中,就要使出要门剑法。 老不死从两人打斗开始,便从地上站了起来,这时道:“徐如侠徐大爷,这位公子爷只会保命剑法不会本门剑法,你一个侠士用本门剑法去杀一个普通人,似乎说不过去吧!” 徐如侠骂道:“老东西,要你管?是不是活得不耐烦,急着去见阎王?你别急,待爷杀了他,这就送你去见阎王!” 老不死摇头叹了口气。也不知是不是一口唾沫没咽好,咽进了肺中,他剧烈的咳嗽起来。 任天养见他后撤要使本门剑法,也不去追。反正有老不死在身侧,别说徐如侠只是一个二等初级侠士,就是个上等高级侠士,他也不怕。 徐如侠初还怕任天养抢攻,让他无睱使出本门剑法来。见任天养只是傻愣愣的站在那里,心中大喜,道:“年青人见识不足,见我后撤还道我打不过你,因此避退。你是不是现在心里乐开了,以为自己打退一个二等初级侠士,自此有了吹牛的资本。嘿嘿,小子,爷一会用火将你活活烧死,那时看你还怎么乐!”他见灵力已注满名剑,正要放出火剑,忽然听到老不死那一连串的咳嗽。 老不死咳嗽一声,徐如侠的心头就一痛,有如被锤擂击。 老不死一连串的咳嗽,徐如侠的心头就一连串的痛。他只怕自己的心会受不了这种痛,继而心脏骤停而亡,连忙收回灵力去护住心脉。 老不死不再咳嗽,徐如侠的心也就不疼了。他并未将自己的心疼与老不死咳嗽到一起,还道自己有心绞痛这种隐疾,盘算着回去之后找个医官瞧瞧。至于为什么老不死咳嗽他便心疼,老不死不咳嗽他便不心疼,他根本没有去想。就算去想,他也会觉得这是一种巧合,以为自己心疼的时候老不死正好咳嗽,绝对不会认为是老不死咳嗽引起他的心疼。 徐如侠再次将灵力往剑中注去,使起了本门剑法。剑上冒出熊熊大火,正要去攻任天养,老不死又咳嗽起来。他的心口再次疼了起来,连忙收了灵力去护心脉,剑上冒的熊熊大火顿消。 这一次他觉得有点不对劲,但也没往老不死的咳嗽声中暗含某种高深的灵力,与其心脏产生共振而导致他的心疼,而是觉得这是一种巧合。就像赌输了的人十分忌讳书一样,他也开始忌讳起老不死的咳嗽来,骂道:“老东西,你敢再咳嗽一声,信不信我先一剑杀了你!” 老不死十分的害怕,连忙伸手捂住了嘴,怒力的忍住不敢再咳嗽。 徐如侠又一次的使起本门剑法,剑上再一次冒出熊熊大火,他还没有发招,老不死再也忍不住,松开捂在嘴上的手,剧烈咳嗽起来。 这一次,他咳嗽的异常猛烈,似乎要把心肝脾肺肾全都咳出来,完全停不下来。就连任天养也无法袖手旁观,帮忙抚其后背叩其后心。 随着咳嗽声,徐如侠算是遭了秧。老不死每咳一声,他的心便疼一下。老不死咳个不停,他的心便疼个不停,既使收了灵力护住心脉,他还是疼的受不了。 第386章 食言而肥 徐如侠疼的脸色煞白额冒虚汗。.pbx.m他捂住心口,嘴唇发乌,想不明白他的心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疼的如此厉害,再疼下去非死不可。 他茫然四顾,忽然之间似乎明白心口这么疼的原因。 老不死一开始咳嗽,他的心便开始疼。老不死一结束咳嗽,他的心便不疼。这种事情,第一次可能是巧合,第二次还可能是巧合,但只可能有一有二,不可能有三有四。如果还有第三次,那就不是巧合了。 就像现在,老不死不停的咳下去,他的心便不停的疼下去,这怎么可能是巧合?如果不是巧合,那会是什么?唯一的解释,便是老不死的修为已到骇人地步,竟能用咳嗽声引起他心脏异搏,疼痛难忍。 他曾听本门的前辈讲过,有些修为特别高的,比如门主之流,步入上等侠士级别的人物。他们不仅可以用剑杀人,还能用落叶飞伤人,更夸张的是,有的甚至能用声音杀人。比如狮吼功,再比如借助乐器弹奏出来的音乐。声音本不能杀人,但声音达到一定强度可震碎内脏。又或者就像现在的老不死,咳嗽声虽不太强,达不到震碎内脏的程度,但这种声音能让心脏不受人的控制,而根据他咳嗽的节奏跳动。老不死咳嗽的慢,心脏跳的便慢。老不死咳嗽的快,心脏跳动便快,最终心脏会承受不起这种控制,或者停止跳动或者血脉喷张而亡。 徐如侠知道今天自己是碰到高人了,想到自己曾辱骂过老不死,还逼得老不死向他磕头求饶,他的冷汗便止不住往外流,很快浸湿了衣物。他还没活够,他还不想死,他深深为自己今天的张狂而后悔。 他想,修为能练到如此高之人,通常都是豁达之人,应该不会跟他这种小辈一般见识。.pbx.这就好比,人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并非说的是宰相的肚子大到能行船的地步,而是指能当上宰相这种大官的人,一般都有容人之量。市井之徒当街骂宰相,难道宰相还能赤膊上阵跟其拼命吗?怎么可能?免得辱没了身份! 徐如侠将手中剑往地上一抛,跪下身子,嘴唇哆嗦的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废了好大的劲,终于结结巴巴说出一句话来:“前……前辈,饶……饶命……” 老不死止住了咳,道:“知道自己错了吗?” 徐如侠的心一下便不疼了,更加确信老不死是个高人。他磕头如捣蒜,道:“知道了!” 老不死道:“错在哪里了?” 徐如侠道:“第一,我不该巴结宋德,要将公子爷的两个朋友革出军营。第二,被宋德辱骂之后,我不该牵怒于公子爷,欲揍他一顿出气。第三,被公子爷识破身份之后,我不该恶向胆边生,欲杀之灭口。第四,我不该口出狂言,辱骂前辈。” 老不死道:“知道错便好!”他朝徐如侠瞪了一眼,又道:“本来,你心狠手辣,因为一件小事竟要置人于死地,我是要杀你除害的。既使不杀你,也会废去你一身的修为,免得再祸害他人。不过念你知错能改,今天就饶了你吧!” 徐如侠再次磕起了头,道:“谢谢前辈,谢谢前辈!” 老不死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我罚你一年之内做一百件好事,以抵今日之罪,你可同意?” 徐如侠磕头道:“同意!” 任天养轻声道:“就这么放过他了?” 老不死轻声道:“不放过他又能怎样?他这样如癞皮狗一样磕头求饶,要杀你杀,反正我是下不了手。” 如果徐如侠还如刚才那样,执意要杀任天养,任天养会毫不留情的杀了徐如侠。可是现在,徐如侠痛哭流涕,磕头如捣蒜,让任天养杀这样一个不敢还手之人,还真吓不了手。道:“我也下不了手。” 老不死笑道:“大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现在年纪轻修为低,连个侠士也不是,还爱护自己的名声就像鸟爱护自己的羽毛一样,却让我这个年纪老修为高的人去败坏自己的名声?”他叹了一口气又道,“再说,天龙国现在势弱,本来就不敌域外蛮族,能多个侠士也多一分力量,只盼他今后幡然醒悟,能干出利国利民的事来。” 任天养道:“但他要杀我,就这么饶了他,我心有不甘。”说罢,他将嗓子提高八度,冲徐如侠道,“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我旁边这位老爷子若是前辈高人,你待怎样?” 徐如侠耳听任天养跟老不死窃窃私语,还道老不死有心饶他不死,任天养不愿意,非得逼着老不死杀他。此时听了任天养的话,心头一喜。所谓看人看心,听话听音。他从任天养话中听出,并无非得置他于死地的意思,自然高兴。但,很快又脸色煞白起来。 徐如侠曾口出狂言,说什么老不死若是个高手,他会向任天养磕一百个响头,再叫一百声爷爷。那时,他是真的没看出老不死是个高手,心中认定老不死是个菜的老东西,所以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可是现在,任天养重提此事,那是让他磕一百个响头再叫一百声爷爷。 如果任天养的修为年纪都如老不死一样,哪怕仅是老不死的一半呢,他磕这一百个响头再叫一百声爷爷也就算了。可任天养年纪刚刚十八,修为比他低上许多,连个侠士也不是。让他堂堂一个侠士,对一个非侠士磕一百个响头再叫一百声爷爷,这以后还怎么活? 徐如侠的脑子里出现两个小人,一个咆哮道:“士可杀不可辱,除死无大事,跟他拼了。”另一个息事宁人道:“人活一世,难免要受几次辱的。俗话说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呢?你刚刚已对菜老儿磕头求饶,再磕一次头求一次饶又有何妨。这种事情头一次难,第二次便顺手了。” 任天养冷笑一声,道:“你若食言而肥,那也由你。” 徐如侠脑子里的两个小人,之前咆哮的那个道:“你看,人家小瞧你了吧!连一个普通人都敢小瞧你?为了尊严,还不赶快从地上一跃而起,杀了他!看他还敢不敢小瞧。”之前息事宁人那个道:“忍一时风平浪静。现在受辱又有什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活着,总会有报仇的机会!” 那个息事宁人的小人终于占了上风,徐如侠扭转身躯,目露凶光,道:“爷爷!”俯身磕了一下头。 他眼内的凶光一闪即逝,平常人根本不可能发觉。但老不死修为奇高,任天养又有异能,如何逃得过两人的眼睛。 老不死摇头轻声道:“本来,这事就这么翻过去了,大哥又何必前事重提。他现在是恨上你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你今后要小心他了。” 第387章 两年之限 任天养商兵都杀得,又岂会惧一个小小的徐如侠,笑道:“有二弟在我身畔保护,我又何必小心他!” 老不死道:“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一天有十二个时辰,我怎可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保护。用保命剑法,他不是你的对手。用本门剑法,你不是他的对手。大哥,我这样说并非埋怨你,年青人气盛一些总是好的,前怕狼后怕虎还干什么大事!只是留他一命,终究是个隐患!” 任天养道:“二弟要动手除掉他?” 老不死道:“我既说过饶他一命又怎能食言!不过,这事也好办!”他对徐如侠朗声道:“你刚刚目露杀气看这位公子爷一眼,意欲如何?是不是今日受磕头叫爷之辱,心中不愤,想今后找个机会一剑杀了他?” 徐如侠没想到自己刚刚那一眼竟被瞧到,吓得冷汗直流,忙道:“不敢!” 老不死道:“我量你也不敢!”顿了一下,又道:“你若真想杀他,也行。但两年之内绝对不能动手,他若有个三长两短,哪怕是掉根毫毛呢,我都会记在你的头上,会让你生不如死!知道吗?”他所以会定下两年之限,是觉得任天养天赋高,再加上有内丹辅助升级,得了任天龙**之剑,两年后徐如侠赶马也追不上,因此才敢放此狂言。 徐如侠却不知这些。他本以为这辈子都无法报今日受辱之仇,只怕要郁郁而终。听闻仅是两年之限,心中欢喜。他想,任天养用两年的时间怎么可能超得过自己,那时老不死无法相帮,自己正好报仇雪耻。可是不知老不死说的是真是假,担着小心问道:“老前辈不是在说笑吧。” 老不死道:“你瞧我是在说笑吗?两年之后,你是想杀了他还是剐了他,我绝不会拦!” 徐如侠得此保证,不再说话,继续磕起头,叫起爷爷来。 任天养恨其为了巴结宋德而要逼走龙云飞、**,害他受了大难,求爷爷告奶奶,若非有晴及时出现,龙云飞与**已被逐出军营。更恨徐如侠还想杀他,今日若非老不死在旁,自己只怕会遭徐如侠的毒手。他死还不要紧,要紧的是有晴几个只怕也会在墓室中饿死,这可是一气杀了七人,他们这个小团伙还未展翅翱翔呢,已全军覆灭。 所以,徐如侠每叫一声爷爷,任天养便应一声。徐如侠脸上虽没表现出来什么,但任天养知他一定恼怒却又没办法。徐如侠越是无招,任天养越是高兴,如此应了十几声,忽听老不死道:“我们走吧!”他对徐如侠道:“爷爷走了!不过小孙孙你记好了,敬爷如爷在,别因为爷爷不在了,你就光磕头不叫爷,我的耳朵极好眼睛也极好,会盯死你的。一百个头一百声爷爷,少一个头少一声爷爷都是不行的,你若敢少一个,我便叫前辈治死你!”说罢,跟在老不死的旁边,两人扬长而去,独留徐如侠跪在那里磕头叫爷。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二人来到溶洞入口。任天养用念力打开打锁,本想将锁抛到一旁,转念一想,若是哪个不长眼的将门锁上,他们还怎么出来,于是将锁锁在门闩上,这样别人就是想换把锁锁门也不能够。 溶洞道路坑洼不平,又甚崎岖,人走还没什么,推个板车甚是难行。不过老不死修为太高,那辆板车在他手上就如玩具一般,轻轻飘飘似乎没有斤两,想提就提想落就落,想侧就侧想斜就斜,也没费多大劲,两人一车已出了溶洞。 他们顺着直道继续往前走,来到原始森林前。老不死停车道:“你说的千里眼顺风耳就藏在这些树上?” 任天养点头道:“如果没走,应该就藏在这些树上,只是不知藏在什么地方。” 老不死道:“想知道他藏在什么地方也容易!大哥,你摘两片树叶堵住自己的耳朵,一会走在我的后边。” 任天养见老不死目光凝重,又听他让自己堵上双耳,联想起老不死用咳嗽声制服徐如侠,他猜想老不死要用深厚的灵力把千里眼顺风耳从原始森林中震出来,连忙用念力从旁边树上摘下两片叶子堵在双耳之内,跟在老不死身后上了独木桥。 老不死推着板车朝前走。那板车瞧着似乎是在独木桥上滚动,其实轮子离地数寸,是被他提着往前走的。老不死每往前跨一步,便扭头往旁边长啸一声,一左一右,来回交替。 任天养虽有树叶堵耳,而且还在走后边避开啸声的直接冲击,但还能感到啸声震耳,只觉心跳加快头痛欲裂。连忙在树叶之外加上一道念力,又用双手捂住耳朵,心神这才不被啸音震荡,心跳恢复正常,脑袋也不再痛的厉害。 老不死的每一声长啸,都震得嘴正对着的那片树木枝摇叶颤,有如遭遇风刮。 如此走了数刻钟,眼瞅着就要通过原始森林,任天养心中暗道:“莫非我疑神疑鬼,原始森林中并没还有一个千里眼顺风耳藏着。又或者本来还藏着一个,我走了之后他也走了,或者尾随我去了新兵营,又或者去其它地方搬援兵。”正想着,忽见左手边第五棵树上有一团东西落下,掉入沼泽之中,砸出一个大气泡来。 那东西瞧着似是一团树叶,落下去时却呈人形,想来是一直躲在此处的千里眼顺风耳。 老不死止住啸声,回头说了句什么! 任天养只见其嘴张,却听不见言,脸露疑惑,正要张嘴询问,老不死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任天养这才想起他的耳朵堵着,连忙撤了念力掏出耳内树叶,问道:“二弟,你刚刚说什么?” 老不死道:“一共四个千里眼顺风耳,你杀了两个我杀了一个,剩下的那人肯定回京城报信了。路途遥远,等他回来已是数月之后,那时我们已离开这里,这下不用担心西门封竹派人来找咱们的晦气。” 任天养点头称是,心中暗道:“就怕那个千里眼顺风耳没去京城,就近找来援手。”他心头虽有此念,不过有老不死陪在身侧倒也不怕,只是惊讶千里眼顺风耳的修为虽不高,可是藏身的功夫着实骇人,明明就在树上藏着,自己尽目力穷耳力,硬是没有发现。幸亏老不死来了,不然他这辈子也休想明白,原始森林中究竟藏有千里眼顺风耳没有。 两人在小水潭前稍作休息。老不死运起木剑门的剑法,拔出两棵大树来。又用起金剑门剑法,将大树劈成二尺来长,四指见方的一段一段。 第388章 龟息大法 任天养初见老不死拔起两棵大树,也不知他在干什么,直到老不死将大树劈成二尺见长,四指见方的一段一段,方知老不死这是在做烧火的劈柴,心中暗道:“难得老不死这样高的修为,还有如此闲情逸志,这是真要去墓室中做猪肉炖粉条子啊!” 待老不死用麻绳将那些柴火二十根一捆扎起来,又用一条麻绳串连到一起,二人这才往甬道进发。游着泳来到水淹处,任天养用念力做出两个大罩子,一个罩到自己脑袋上,一个罩到老不死脑袋上。 老不死感觉头顶有异,问道:“大哥,你干什么?” 任天养便将得潜水进入墓室这件事讲了。老不死问得潜多长时间,任天养又说了。 老不死听罢,摇头道:“我不需要!” 任天养甚是惊讶。通往大水潭的水道,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他初时不识路途,潜了有近一个时辰。后来走得顺了,也需数刻钟的时间。难不成老不死还有数刻钟不呼吸的绝技? 老不死看出他的疑虑,笑道:“今天就让大哥瞧瞧我的手段!大哥请前边带路,我就随在你的后边!” 任天养执拗不过,只得攀到人工水道上边,为了以防意外,他将罩在自己脑袋上的罩子扩大一倍,让空气足够二人呼吸之用。万一老不死托大,走到半途呼吸不过来,可将罩子里多余出来的空气供老不死呼吸,免得把老不死给淹死了! 任天养往前游着,很快来到分岔口。接下来的路得完全在水中潜行,他停下朝后看了一眼。 老不死紧随其后,推着板车后边还拖拽着长蛇般,随着水流左右摇摆的劈材。老不死见他停了下来,问道:“怎么不走了?” 任天养道:“接下来便得钻入水中,你深吸一口气吧!” 老不死点头深吸一口气,两人钻入水中朝大水潭的方向潜行。一路上,任天养总是担心老不死会憋不住气溺水而亡,每走数丈都要回头瞧上一眼,看到老不死面色如常,这才继续往前走。可走不出数丈又要担心,忍不住再回头观瞧。 如此一路来到水潭,任天养从水中冒出头来,老不死很快也冒出头来。 老不死憋了这么长时间,任天养也不见他如何剧烈呼吸,露出水面后还和平常那样呼吸,忍不住挑起大拇哥赞道:“二弟,这是什么功夫,这么厉害。” 老不死洋洋得意,笑道:“这是我两百年前,一时好奇,跟人学的龟息**!这两百年来,我日夜苦修,当今世上只怕没东西憋气能赢得了我!”说话间,他抬眼瞧见倒叩在地上的玄武,脸上笑意立消,道:“比起这家伙,我只怕还有不足。只能让他暂居第一,我屈居第二好了。” 两人将装菜的板车与劈材全都从水中提出,老不死走到玄武前,望着白胜雪与血里红,道:“大哥,这就是你在山顶捉的那只小白虎与小红鹰?” 任天养道:“对!” 老不死道:“大哥可有点偏心啊!你当大的,得小白虎我没话说。可我排行第二,论资论辈那只小红鹰都该归我所有,没理由隔过我给了三妹啊!” 任天养一时无语,“这……这……”这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了! 老不死笑道:“大哥,我跟你开玩笑的,你怎么急了起来!” 任天养长松一口气,道:“幸亏二弟只是跟我开个玩笑,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老不死道:“以我的修为,要不要白胜雪或者血里红都一样,所以你给我也可,不给我也罢,都没什区别。但步穿杨等人却不同,他们的修为不高,有白胜雪或者血里红相助,有如老虎多了翅膀,实力飞涨。所以,他们眼瞧你与三妹有白胜雪和血里红,就算嘴上不说,心里一定十分羡慕。若是他们张嘴向你讨要,那该怎么办?” 任天养道:“那就答应他们,以后有机会了帮他们也捉一只喽!” 老不死叹声道:“大哥,我就怕你会这么说!” 任天养忙问:“二弟为什么怕我会这样说!” 老不死道:“你捉来白胜雪与血里红,那是在多么机缘巧合的情况下才能够,今后莫说再无可能碰到,既使还有这种机缘,你还真要去替他们捉?这次,你能在一流白虎与一流红鹰而前不死,纯属侥幸,下一次只怕没这么好的运气,小兽没捉到反会误了自己的性命!为了手下的一句话,将命搭上,值吗?” 任天养汗颜,道:“若他们真要开口,我该如何回答?” 老不死道:“御下之道,除了有恩还要有威,恩威并施才是王道。大哥,你优柔寡断,常有妇人之仁,只怕御不了下,反而惹得下边生出不满情绪来。” 任天养笑道:“二弟,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吧!” 老不死呵呵一笑,道:“大哥,你还别不信!我打个比方,你这次捉到两个小兽,自己得其一,旁人自是没话说。论资排辈,我不在,有晴得其二,旁人也没话说。但若有人讨要,你不答应还好,若是嘴上没有把门的,一口答应了。十天半月没给他找来小兽,他可能不说什么。一年半载没找来小兽,他可能也说不出什么。但三年五载还没找来小兽,他会不会觉得你说话不算数?治理国家,靠的是个信字,统率千军靠的也是个信,你无信了,还如何服众!” 任天养冷汗直流,道:“这该如何破!” 老不死道:“做为统帅,玩笑不能乱开,话不能乱说,要懂得一言九鼎的道理。该严则严,该威则威,你天性仁慈,只怕一时半会也改不过来。所谓,慈不掌兵、情不立事、义不理财、善不为官。这些事情我也无法帮你,只能让你慢慢领悟。” 任天养边听边点头,待老不死讲完,他笑道:“二弟,你说的都是大道理,没有一点错。可说来说去,还是没告诉我,若是穿杨他们问我要小兽,我该如何应付?” 老不死道:“我也不知!我若知道,做的便不是工部尚书而是兵部尚书了!”顿了一下,又道:“如果,我是大哥,得了两个小兽,分配之时我会这样说,此两兽天下仅有,我留其一,还有一个有晴修为最高,贡献最大,便赏赐给她了!这样,既可让他们无话可说,又可激起他们的立功之心!”说罢,他扭头冲白胜雪与血里红笑了笑,道:“你们这两个小家伙,都挺可爱的,都过来让老夫疼疼!” 那两个小东西从老不死出现,便一直警惕的盯着老不死。这时见老不死伸手要触摸自己,而任天养又没下命令让其亲近,一个呲牙咧嘴,一个颈毛直竖,张嘴向老不死伸过来的手咬啄而去。老不死何等修为,哪能让它们两个咬到,缩手骂道:“一只小虫,一只扁毛畜牲,倒凶得狠!你们不想跟我亲近,我还懒得理你们呢?”说罢,移步的棺椁前。 第389章 盘不离手 任天养想着老不死那句“慈不掌兵、情不立事、义不理财、善不为官”,越想越觉有理!抬眼去瞧老不死时,却不见老不死的影踪。 他扫眼四看,只见小胖正半跪在地上,右手在算盘下打来打去,左手拿着剑在地上记着数字,聚精会神的竟没察觉到墓室里多了两个人。再找老不死的影踪,却见老不死正对着棺椁跪拜。那是他的祖先,最少是他附身之人的祖先,想想他这个不屑子孙,从进墓室还没对祖先跑拜过,反将祖先的尸骨损毁,实在愧对祖先的在天之灵。 任天养走了过去,在老不死身侧跪下叩起了头。两人三磕九叩直起了身,老不死见外边的椁损毁严重,恨恨然道:“那个乌龟王八蛋,竟敢将先帝的棺椁损毁成这样,若非念它修炼不易,又在此地陪了先帝几百年,我非将它大卸八块不可!”说罢,解下身上老农衣物,又将他那件污秽不堪的地主老财衣物脱下,放置于地上,露出里边的五把剑来。 他抽出那把金剑来,运起金剑剑法,将深陷于墓壁中的棺椁拉拽出来,又将损坏的铁椁复原,这才将剑送入鞘中,把脱下的衣物穿好,飞身跳跃到椁上。 任天养跟着跳上,见老不死已将金棺棺盖揭开,问道:“二弟,你干什么?” 老不死道:“我听你说,先帝的尸身已被恶贼损毁。那恶贼实在可恶,若非他已经死了,又被玄武吃掉,尸骨无存,我必将其千刀万剐再锉骨杨灰方消心头之恨。想先帝是个多么了不起的人物,没想到死后尸首还受此污辱,每念至此,我都寝食难安,需得将先帝尸首恢复原样!”说话间,他已将金棺盖子打开,又跪在椁沿上叩了三个头,嘴中道:“先帝爷见谅,小的为了恢复你的尸身才有所冒犯,万望你海涵,饶恕小的大不敬之罪!”说罢,跃入棺中,扶起任生之的上身靠在自己的胸前。 老不死动作之轻,就好像任生之根本没死,只是睡着了一般。他从怀中掏出针线,将任生之的两条断臂缝上。又将任生之的散发捋顺挽好扎成髻,恭恭敬敬平躺着置于棺椁之中,正要去盖金棺盖,忽道:“不对!似乎少了点什么东西,先帝的金冠玉带呢?” 任天养记起赵武那伙人曾将任生之的冠带挑出,如今墓室中已不见财宝,只有一个鼓鼓的蟒皮,想来金冠玉带都被小胖收拾进玄铁坨蟒的皮中了。他指着蟒皮道:“金冠玉带或许在那里!” 老不死跳到玄铁坨蟒的皮中,将财宝一件件往外掏,直到掏出一多半,终于看到金冠玉带。他将金冠玉带给任生之穿戴系好,又将棺盖椁盖一一盖好,跪在棺椁前叩了九个头,一脸肃穆的表情这才恢复以前的样子,指着满地的财宝道:“大哥,这次收获颇丰,你打算如何用这些东西!” 任天养便将自己的想法说,老不死点头道:“跟我的想法一样,天龙国能否不灭,就指望这些财宝了。” 任天养道:“都说这些财宝每一件都值几十上百万两银子,可这东西若不变现,那些都是虚的。二弟见多识广,一件东西值多少银子洒眼便知,还有劳二弟将这些东西都变成真金白银!” 老不死道:“这个好说!”他指了指小胖,又道:“你不是说钱财都由这个小胖子的掌管吗?有规矩咱们照着办,回来把这里的所有财宝都让这个小胖子登记造册,我每变现一件,便跟他交割。”顿了一下,又道:“这小胖子在忙活啥呢?你我都来墓室一个多时辰了,他竟没发觉!” 任天养便将小胖可能在算圆周率这件事给说了。 老不死最烦跟数字打交道,一听还有人去算那个无穷无尽的圆周率,摇头道:“真是闲得,算那玩意干什么,不当吃不当喝的!说起吃肚子竟有些饿了,我去生火做饭了!”他将白菜一棵棵都堆到一隅,又将猪肉粉条挂起来,这才支起锅准备生火做饭。 任天养想要帮忙,数次都被老不死制止。他站着无聊,便移步到小胖附近,去瞧小胖的圆周率算到多少位了。只见地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数字,也不知有几千上万位。 任天养想起老不死说这些数字不当吃不当喝的,也觉小胖算这些东西没用,一个人呆着靠此打发无聊的时间尚可,现在他跟老不死来了,小胖也无需再算这些数字打发无聊的时间。他轻轻拍了拍小胖的肩膀,叫了声:“小胖!” 小胖右手拿剑在地上写着数字,左手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计算,肩膀忽被人拍了一下,大吃一惊。也没多想,提剑拎算盘就要往拍他之人身上招呼去,等看到来人是任天养,慌忙撤剑按下算盘,憨憨一笑,道:“大哥,你回来了!”瞥眼瞧见有个菜的老农正蹲在一旁生火做饭,他还道是任天养带来的厨子,也没多问。瞧旁边准备的食材,那老儿应该是要做猪肉炖粉条子,忍不住口水直流,心中暗道:“还是大哥好,知道我天天除了生肉就是熟肉,早吃腻歪了,找来个老儿改善火食呢。” 任天养问道:“算到多少位了?” 小胖道:“算到一万多位了!” 任天养暗暗咂舌,佩服小胖的耐心还真够厉害的。就圆周率来说,他仅知道三点一四,第四位是什么,完全不知。别说不知如何计算圆周率的方法,就算知道,他也没闲功夫去算那玩意。可小胖却因算圆周率而废寝忘食,竟还算到一万多位而不烦燥。 他跟小胖说了些闲话,猪肉炖粉条子已做好了。老不死还带有小锅与两麻袋米,那米是用油布裹的,倒也没在水中泡成糙米。 猪肉炖粉条子做好之际,小锅里蒸的米也熟了,三人拿着碗筷吃起饭。小胖一边往嘴里送饭,一边想着自己刚刚算到什么地方,心痒难耐之下忍不住又掏出算盘,噼里啪啦的继续打起算盘来。 老不死指着任天养哈哈一笑,道:“你找来的这个小胖子还真是个痴人,算盘不离手,吃饭都停不下来。我所见过的帐房先生,没一个有他这种痴劲的,由他管帐,我看行!”说话间,他的目光挪到小胖手上的算盘,面色忽然一变。 任天养瞧他面色有异,问道:“怎么了?” 老不死有若没有听到任天养的话,嘴中喃喃也不知在说些什么!任天养用念力去听,这才听到四个字来——金盘神算! 第390章 金盘神算 任天养不知“金盘神算”是什么意思,正要张嘴询问。.pbx.m老不死忽然欠起身来,伸手一抓已把小胖手中的算盘抢了过来。 小胖大骇,伸手就要抢夺。任天养连忙喝止,道:“让他看看。” 大哥既然发话,小胖不敢再抢,气呼呼的坐下身子,心中暗道:“他一个种菜做饭的老儿,又能看出个什么?不过是觉得算盘是用黄金打造的,因此瞧个稀奇!” 老不死将黄金算盘颠来复去的瞧了数遍,指着算盘左边帮上刻的四个字道:“没错,这是金盘神算!”抬头又问小胖,道,“小胖子,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小胖眼瞧老不死的神色不对,那架式似乎是黄金算盘是他家遗落的,要将其讨要回去。他心中暗道:“那四个字我跟大哥谁也不认识,你说是金盘神算便是金盘神算?我还说是黄金算神呢?”当即留了个心眼,道:“这是我大哥送给我的,我大哥又从我三姐那里得来的。知道我三姐是谁吗?凭你这村野鄙夫,告诉你也白搭,你只需记得我三姐家在天龙国排头一号,这是我三姐家帐房先生用的算盘,纯金打造的,以前没见过吧,你老。” 老不死满目狐疑,扭头问任天养,道:“是那个小丫头片子给你的?她家不可能有这玩意啊!” 任天养眼瞧小胖不知老不死的身份,还真把老不死当生火做饭的老农了,一时少年心性,暗道:“若是小胖现在对老不死不恭不敬,等之后清楚了老不死的身份,那惊愕的表情一定好玩。”他笑道:“老家伙,你别听我这小兄弟胡说八道,这算盘是我从山洞里捡来的。”接着,把自己追人高兔子进入山洞这事说了! 老不死见任天养称其老家伙,先是一怔。.pbx.任天养以老家伙相称,那时之前他们做局时所用的称谓,那时任天养装扮成富家子弟,而老不死则装扮成老奴。他听任天养称其老家伙,一怔之下虽不知任天养何意,但随即进入角色,口称“少东家”,道:“算起来,四大护法之一的金盘神算是死在这里没错的,我只道他死之后,金盘神算早被异族所得,没想到还遗落在此。” 小胖冷哼一声,也跟着任天养的称呼叫起老不死来,道:“老家伙,什么四大护法,什么金盘神算,你就可劲在这编吧。我不妨事先告诉你,这黄金算盘是我三姐送给我大哥,我大哥又送给我的,你就说到天边,也不是你的!” 任天养“啧”了一声,道:“小胖,不能对老人家不敬!”扭头又对老不死道:“老家伙,你快说说这金盘神算有何妙用!” 小胖暗叫一声苦,心道:“我大哥实在老实,这黄金算盘只怕要落入老家伙之手。”可任天养不让他说话,他也不敢开口,只是恶狠狠的瞪着老不死,警告老不死,他的肠子胖爷瞧得一清二楚。 老不死道:“这算盘看着普通,其实是件了不得的兵器,比之铁弓令箭也还要胜上几筹。” 小胖是见过步穿杨“铁弓令箭”的威力的,心中冷笑:“瞧瞧,这才刚开口已破绽百出。我步哥的铁弓令箭,一箭射出能带出一只老虎来,端得是佛挡杀佛神挡杀神,这不过是个算盘,又能算什么兵器,最多打打算算,难不成珠子还能飞出去杀人不成?” 任天养却知老不死说这件算盘是了不得的兵器,必是了不得的兵器,忙道:“此兵器有何妙用?” 老不死指着算珠上的符文,道:“此兵器和主人心意相通,当碰到解决不了的危险之时,算珠符文将大放异彩。在半空映出一个算式,如果算珠主人能在映出的算式消散之际解出算法,算珠会放出神秘的力量,助主人脱困!”他将算盘交给任天养,接着又道:“这是一件宝贝,少东家待找到宝贝的主人,将其交给他,肯定能碰上大用场。” 任天养顺手将金盘神算递给了小胖。 小胖正在腹诽老不死真是满口胡说八道,什么遇到危险算珠符文将大放异彩,什么会在半空映出个算式,解出算法算珠会放出神秘力量。骗鬼呢?这怎么可能!他压根就不信老不死的话,但见金盘神算又回到自己手中,并未叫老不死骗去,也就不说什么。 老不死眼睁睁瞧着任天养又把金盘神算给了小胖,张口道:“这种宝贝,不可将其交于庸人手中肆意糟蹋。要知凡宝贝都通灵,庸人糟蹋的多了,灵气尽丧,也就发挥不出应有的威力。” 小胖愤愤不平,暗道:“我是庸人你又算什么?一把年纪了种菜做饭,咱俩个就别乌鸦笑猪黑了!” 任天养笑道:“小胖就是金盘神算的主人啊!”接着,将小胖初得算盘,算盘的反应说给老不死听了。 小胖得意洋洋,暗道:“老家伙,现在你知道胖爷的厉害了吧!胖爷并非庸人,而是算盘的主人!” 老不死则一脸的愕然,随即哈哈大笑。任天养与小胖不解,任天养问老不死为何发笑。 老不死只是摆手,道:“没笑什么!”心里却把金盘神算的前主人笑话个遍。想当初他虽贵为土剑门门主,但修为要比护法低上一些,而四大护法中又以金盘神算修为最高。为此,金盘神算常常奚落他,谁能想到,金盘神算的前任主人死后,后任的主人竟是小胖这种修为低微的废物,瞧他今后该如何奚落金盘神算,以报六百年前之仇。 老不死笑罢,又吃起了饭,顺手拿着腰上别的酒葫芦就往嘴里灌,却没倒出一滴酒来。他把酒葫芦往地上一顿,叹道:“没酒可怎么下饭呢?”许是酒瘾发作,站起身来在室内来回踱步,一边走一边还抓耳挠腮,似是十分难捱酒瘾的煎熬。 小胖暗骂一声:“老酒鬼!” 老不死绕着墓室踱了几圈步,突然停下,道:“我的出去一趟,搞些酒来!” 任天养等了一个来月,才算把老不死等回,好不容易来到墓室,老不死这一去足得两三日才可能返还。这两三日谁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哪能放他走,便道:“不能捱一捱吗?” 老不死摇头道:“捱不得,捱下去非死不可!” 小胖不明白任天养为何要留这个老家伙在此,难道仅为了做饭吗?猪肉炖粉条子有什么难做的,他也会啊!正要开口说话,忽见任天养皱着眉头将鼻子嗅了两嗅,忙道:“大哥,怎么了?” 任天养道:“不对!” 小胖刚刚想放屁,可又不敢在任天养面前失礼,于是将那股屁不留痕迹的缓缓憋了出来。他还道任天养闻到了屁味,满脸通红的正要承认,忽见任天养站起身来,东嗅一鼻西嗅一鼻,道:“奇怪,这里怎么有酒香呢?” 第391章 酒从哪来 小胖长舒一口气,原来不是闻到屁味而是闻到了酒香味。他指着开了盖半躺在地上的葫芦道:“有酒香味又有什么奇怪的,肯定是从他的酒葫芦里传出来的。” 任天养摇头道:“不对,两股酒味不同!初时,老家伙把棺椁从墓壁中拉出来时,我便闻到酒香。不过那时我还道老家伙把酒葫芦撞裂了,酒出里边溢出,所以闻到酒香。这时,老家伙把自己的酒葫芦打开,残存的酒气从里边散出,才闻出两股酒香不同来。” 小胖听了任天养的话,终于发现陷入墓壁的棺椁已从墓壁中拉了出来,暗叹一声:“真瞧不出来,老家伙的力气蛮大的。”他虽信任天养的鼻子有异于常人,可墓室他找已翻找了八百遍,连粒米都没有,又哪来的酒香。提醒道:“大哥,这墓室里除了财宝便是石头,根本没有酒。” 任天养道:“不对,这里肯定有酒!” 老不死甚是高兴,道:“少东家,你能确定这里有酒?” 任天养道:“十分的确定!” 老不死搓着双手道:“酒在哪里?” 任天养道:“就在附近,待我找上一找。”他寻香而去,最后在被棺椁撞击过的石壁前停下。那里被撞得陷进去数寸,并有数道细如蝉翼的裂缝。他对着裂缝闻了一闻,起身道:“没错,就是这里!”抽出剑正要把裂缝扩大一些,看看石壁后是不是储存有酒,老不死忽道:“且慢!” 任天养住剑回望,老不死接着又道:“且容我瞧上一瞧。” 小胖暗道:“我大哥要在墓壁上刺一剑,瞧一瞧为什么有酒香溋出,你偏要瞧上一瞧。你老眼晕的,又能瞧出什么来!”他一边暗骂老不死,一边瞪着老不死。只见老不死趴在墓壁上观瞧起来。 片刻后,老不死手指面前十丈方圆的石壁道:“这块大石,猛一看似乎与整个洞体浑然一体,像是天然生成的。细瞧,则会发现,这块大石是后来堵上去的,如我所料未错,大石后边是个耳室。造墓之人待墓室完工之后,调来土剑门的高手,将耳室堵上。” 小胖暗道:“说的跟真的一样,我怎么就看不出前边是块大石,你就在那胡诌吧。” 老不死屈指在石壁上敲来敲去,最后指着胸前的位置道:“少东家,你用剑在这里开个口子!不需要多大,能容一人进出即可!” 任天养依言持剑在石壁上一划,从剑入石壁的力道可以察觉,石壁不过一尺来厚。他划了个二尺见方的洞,将念力注入洞缝之中,往外一拉,那块被剑划出的方石从洞壁中脱出。 任天养正要顺手将那块方石抛到地上,老不死拦住,宝贝似的将那块方石拿在手上,道:“如果里边真的有酒,还靠它堵住酒香,免得酒气散尽,喝起来便没味了。”话音未落,已揪起鼻子猛吸起来,叹道:“好酒!” 这下再无怀疑,石壁后边确实有酒,酒香浓郁的能把人熏一个跟头。 任天养朝里看去,里边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他从怀中掏出那颗夜明珠子,朝里照了照。里边的空间不小,大概有二十丈方圆。他本道里边全码满了酒坛,石壁被棺椁撞击后,有几个酒坛打烂,所以才会酒香浓郁,谁知里边全是齐胸高的液体。 任天养惊愕之下暗思:“难道这些液体全是酒!可,谁家的酒也是用酒坛子装的啊,谁会直接往一间屋子里倒?”他不信那些液体全是酒,把身子探入洞中,伸手掬了些尝尝,果然是酒! 老不死急不可耐,道:“少东家,让我瞧瞧!”不等任天养把身子从洞中钻出,已一把将任天养拉了出来。从任天养手中接过夜明珠子,一头扎入洞中。随即洞中传出他欣喜若狂的喊叫:“这么多酒!这下发了!”接着又听到“咕嘟咕嘟”的灌酒之音。 良久后,老不死才从洞中钻出,摸了把嘴赞道:“好酒!” 任天养想起老不死之前屈指敲壁,似乎早知里边的酒并非坛装而是散装,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里边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酒?” 老不死呵呵一笑,道:“少东家,你是不是奇怪,里边的酒为何不是装在坛子里,而是直接倒在地上?”任天养点了点头,他接着又道:“一般来说,巨富之家死了人,陪葬品中必有酒,好让他们在阴间也能痛饮。可先帝爷洁身之好,觉得酒这东西绝不是好东西。虽不禁止臣下饮酒,但能做到自己不饮,所以他驾崩之后,什么陪葬品都可能有,绝无酒。” 小胖这时也钻到洞中看了一眼,惊叹里边的酒多的实在吓人。他才把身子从洞中抽出,便听到了老不死的话,暗道一声:“吹牛!先帝爷都死了六百多年,爱什么不爱什么,你又怎么知道!”嘴上却道:“既然先帝爷不爱饮酒,这些酒是从哪里来的?” 老不死道:“要想知道酒是从哪来的,且听我慢慢道来!”说话间,他走到水潭旁,将之前装水盛鱼的石缸拎起一个来,倒掉里边的剩水,又把石缸清洗干净,返还到石壁前嘻嘻笑道:“少东家,麻烦你用念力从里边舀些酒来。” 任天养道:“舀多少?” 老不死道:“舀一缸即好。”顿了一下又道:“如此美酒,我真愿醉死在这里。但真要醉死了,可不好玩了。还是一缸就行,喝得刚刚好最美!” 小胖再次骇然。那石缸足能盛三四十斤酒,这老家伙也太能吹了,他那肚子瞧着也不大,能把这些酒全都喝完? 任天养却知老不死的海量,当即也不多话,运起念力从里边舀出酒来,将石缸装满。 老不死凑到石缸前,深深吸了一口,再次赞道:“好酒!”拿起那块方石将洞堵好,怕酒气外泄,又从衣服上撕下几条布缕,把缝隙也堵得严严实实,这才抱起石缸往饭菜前走去,道:“少东家,小胖子,咱们边吃饭边喝酒,岂不痛快!” 任天养与小胖来到饭菜前,老不死已舀好三碗酒,递给两人。三人对碰,老不死道:“我干了,两位随意。”说罢将自己那碗酒一饮而尽,又从缸里舀了一碗。 任天养与小胖都不擅饮酒。任天养饮了一小口,小胖浅尝即止。老不死连喝三碗,从怀中掏出那颗夜明珠,问道:“少东家,这颗珠子从哪来的?” 任天养便把那天擒蚌取珠的事情讲了,老不死道:“这么说这样的珠子一共有十二颗了?其它的十一颗在哪?” 任天养便叫小胖把十二颗珠子全都拿出来,谁知小胖正在发呆没有听到,直到任天养拍了他一下肩头,他才反应过来,问道:“大哥,有何吩咐?” 任天养笑道:“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入神。” 第392章 有价无市 小胖刚刚见老不死在听任天养讲故事这会功夫,碗不停歇的从石缸中舀出酒往嘴里灌,等任天养把故事讲完,石缸中的酒已下去三分之二,而老不死脸不红话不多,就跟没喝一样。照此下去,一石缸的酒还真能被老不死给喝完。 他惊愕之余,去瞧老不死的肚子。老不死的肚子还跟之前一样,也不见有所鼓涨,就像不曾喝那么多酒一般。可他明明亲眼所见,酒被老不死一碗碗灌入肚子,但肚子却没涨大,那酒去了哪里? 小胖左瞅右瞧,地上没有酒渍,老不死的衣服上也不见被酒浸湿,可见酒都被老不死一口口喝进了肚里。于是他想:“传说世上有种名唤貔貅的神兽,只吃不拉,莫非这家伙也跟貔貅一样?” 小胖想的出神,因此没有听到任天养叫他,被任天养拍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听任天养问他在想什么,没好意思当着老不死的面把自己所想说出,道:“没想什么!”又道:“大哥叫我何事?” 任天养指了指老不死手上捏着的夜明珠,道:“还有十一颗珠子呢?你把放在哪了?拿出来让老家伙瞧瞧,这是什么宝贝?” 小胖心道:“你一个菜的老农,认个茄子白菜或许在行。想你连个整锭的银子都未必见过,又怎认得什么宝贝!”他心虽有此念,但不愿在任天养面前多嘴嚼舌头,免得失礼,也就没说什么,道:“这些珠子能把黑夜照得如同白昼,想来是不可多得的宝贝,我怕放在玄铁坨蟒的皮中,被其它财宝挤压有所损毁,单独放在包袱里。”说罢,将剩下的十一颗珠子掏出,递了过去。 老不死伸手接过,将十二颗珠子在面前一字排开,先将大小比了下,又一颗颗拿起来对着灯火瞧成色。十二颗珠子,一样的个头,一样的洁白无睱。他将珠子全部放下,道:“少东家,你可知道这十二颗珠子是什么宝贝?” 任天养的见识跟老不死比起来,就跟莹火与皓月争辉无异,哪知这是什么宝贝。笑道:“它夜里能发光,自然是夜明珠了?” 老不死道:“虽说夜明珠也是在夜间能发光,但夜明珠是宝石,这十二颗珠子却是珠宝。” 任天养道:“有什么不同吗?” 老不死笑道:“区别大了!夜明珠虽然难得,但他与金玉一般,是从山里挖出来,世间也有不少存货。但这十二颗珠子却不然,是从蚌壳中得之。一般的蚌,除了里边有颗珍珠外,哪能有这么多的珠子。如果我所料未错,这个蚌所居之外,一定有形成夜明珠的矿石,机缘巧合之下,被蚌吞食,在**中研磨数百年,方形成一颗珠子,存于蚌壳之内。天下大蚌我见得多了,能有这么大个头的蚌凭生从未见过,由此可见此蚌年岁应在数千年往上。” 老不死喝了碗酒接着又道:“一只蚌,寿命少则数年,多则数十年,能活数百年的万中无一,更别说能活数千年的了。既使有蚌能活数千年,但所居之所有夜明珠矿石的绝无仅有。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这十二颗珠子便是传说中的龙吐珠!” 任天养听他说的稀罕,笑道:“龙吐珠值钱吗?” 老不死道:“夜明珠值钱吗?” 夜明珠值不值钱,任天养还真不知道。在他之前的那个世界,古代时夜明珠可能是无价之宝,但到了现代,开矿水平飞速提升,夜明珠多了,印象中似乎也不怎么值钱。至于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他一来就是躲避追杀,闲睱下来则提高休为,抽空还得**赢钱,对珠宝玉器并无研究,也就不可能知道夜明珠到底是值钱呢还是不值钱。道:“我年少无知,对这些东西不懂,不知夜明珠值钱不值钱。” 老不死拿起一颗龙吐珠,呵呵笑道:“这么大的一颗珠子,品相差的能个三五万两银子,品相好的可两三百万两银子。” 任天养与小胖全都倒抽一口凉气,均想:“一颗珠子两三百万两银子,十二颗珠子岂不是能三四千万两银子?”不过,有了一坨蟒皮的财宝,三四千万两银子倒也不见得有多了不起。 任天养笑道:“原来这些珠子这么值钱!” 老不死翻了翻白眼,道:“我说的还是普通的夜明珠价格,那些珠子是人工打磨而成,又岂能与这些龙吐珠那般,在蚌身肉中被细细研磨数百上千年,珠子上已形成浆光。成色最好的夜明珠与龙吐珠一比,就如小巫看到大巫,根本不值一晒。如果一颗夜明珠子值三百万两银子的话,一颗龙吐珠少说也值三千万两银子!” 任天养“啊”了一声,心中一算,已知这十二颗珠子的价值比之那一坨蟒皮的财宝也不逊色,惊叹道:“这么值钱!” 老不死道:“只怕三千万两银子我还少说了!龙吐珠仅在传说中存在,谁也没有见过其真容,可谓价值连城。三千万两银子是它,五千万两银子也是它,碰到了买主,出八千万两银子也不稀奇。” 任天养只听的心头发颤,指着那十二颗珠子道:“这几颗小珠子竟值十亿两白银!” 老不死道:“一颗一颗,是只值十亿两白银,但这十二颗珠子一般的大小,一般的成色,一起出手的话,价值只怕还会再多几倍!” 任天养听得搓手不止,老不死又道:“可惜,这东西有价而无市。” 任天养问道:“为何?” 老不死笑道:“试问天底下,谁有那么多的钱买这十二颗珠子?” 任天养想想也是,点点头正要说话,忽听小胖扑哧一笑,扭头怪道:“你笑什么?” 小胖所以会笑,是觉得老不死把牛皮吹上了天。之前,老不死说一颗珠子值个三百万两银子,他还信。当老不死说一颗珠子值八千万两银子,他已觉得无法置信。等老不死说十二颗珠子值几十亿两银子,他心中暗道:“老家伙,你就可劲在那吹吧!这十二颗小珠子值那么多钱?你骗鬼呢!牛皮吹破了,我看你怎么圆回来。”不过,那时他还能强忍住没笑。 虽说老不死是个菜做饭的老头,但他见任天养对老不死言谈之中甚是尊敬,也就不敢当面耻笑。可听到老不死说有价无市,他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心中暗道:“有价无市你说个屁啊!我还说你装酒的石缸价值十亿两银子,你若不信,我便说它有价无市不就得了!” 听到任天养问他笑什么,小胖不敢把心中所想说出来。这样虽能揭破老不死的谎言,让老不死面色难堪,可任天养见他不尊敬老不死,难保任天养不生气。 小胖就想不明白了,任天养平时瞧着甚是聪明,怎么就会被老不死的话给唬住呢。忙道:“没笑什么?”怕任天养追问:“没笑什么你笑什么?”连忙将话题扯开,道:“老家伙,你不是要跟我们讲酒的来历吗?怎么扯到珠子上了!” 第393章 得道成仙 老不死道:“话要一句一句说,事要一件一件讲,我讲完了龙吐珠的来历,自然要讲酒的来历。小胖子,人都说胖人性子慢,你的性子为何那样急啊!” 秃子怕说光,矮子怕听低,小胖人胖自然也不愿人家说他胖。当即反唇相讥,道:“老家伙,你扯东扯西的,是不是根本不知那些酒是怎么来的?不知你就说不知,胖爷平生最恨的就是不懂装懂,鼻子上插两棵葱便装象的人。” 任天养斥道:“小胖,不得对老人家无理!” 小胖顿时不敢再说什么! 老不死瞧小胖话中带刺,根本不信他说的话,也不生气。想他活了几百年,什么人没见过,也不跟小胖这种小辈一般见识。他不争辨不解释,呵呵笑着,接着道:“人死之后,除了在墓中陪葬金银珠宝之外,还会在墓中放几个罐子,里边装满五谷。一来是让死人到了阴间也有饭吃,二来则是让死去的先祖在阴间保佑子孙五谷丰登,衣食无忧。 “这些装着五谷的罐子,随着时间的推移,罐子里的五谷十有**会变成糟糠,化为乌有。但有些墓,在温度湿度都适宜的情况之下,罐子里的五谷不会变成糟糠而会慢慢发酵变成酒。有许多的盗墓贼,盗开墓后发现罐中有酒,但他们不知这些酒从哪里来的,又见只有极少数的墓中罐里有酒,穿强附会的,以为那是墓中之人已经成了仙,成仙之际点石化金,将罐中的五谷化成美酒。因为这种酒特别的美味,那些盗墓贼为了把酒个好价格,便称之为升仙酒。说什么喝了这种酒,有病去病无病强身,多饮得道成仙。” 任天养道:“这么说,那个大耳室里跟海一样的酒以前都是五谷,因为墓室里的温度湿度都适宜,过了六百年全都是变成了酒?” 老不死道:“十成是这样的。” 任天养道:“我有几点想不明白,心中尚存几分疑惑。” 老不死道:“少东家请说。” 任天养道:“照你那样说,凡墓室之中都有几个装着五谷的罐子,为何先帝的墓室中没用罐子装五谷,而是直接用偌大一个耳室装五谷?是普天之下的帝王都是如此排场,不用罐子装五谷而用耳室装五谷,还是仅此一例?” 老不死沉吟片刻,道:“其它帝王墓中是用罐子装五谷还是用耳室装五谷,我没亲眼见过,不敢妄言。但,皇室之墓若是用偌大耳室装五谷,民间必有流传,我却从来没有耳闻。想来,帝王之墓陪葬的五谷应该与民间的无异,也是用罐子装填,最多比民间的量多些罢了,所以未在民间流传。而且,从这里存的酒量来看,耳室内所藏五谷足够十万大军食用月余。先帝是个勤俭之人,就算皇室惯例是用耳室装五谷,他也必不会让部下浪费这么多五谷。我想,此处所以用耳室装五谷,原因应该是这样的。 “先帝爷死时,天龙国与域外蛮族的战争中,天龙国已占压倒性的优势,敌人摧枯拉配不堪一击,而大军也做好回撤的准备。凡战,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此地已调集了大量的粮草,大军回撤还得将粮草回运,将费人力物力。粮秣官们,一来偷懒省事,二来或跟负责造墓的人关系不错,听闻先帝的意思要在此处山中囤积兵甲,灵机一动,便将大批粮草也囤积于此,美名其曰到时真要用到兵器之际,连粮草也都有了!他们可能知道粮草囤积数百年之后会化为乌有,也可能不知道,为了省事便把粮草全都堆到这间耳室之内。阴差阳错的,过了六百年竟酿出这么多的美酒来。” 任天养点头道:“想来是这样的!”顿了一下,又道,“酒跟水无异,淋到山石之上都会渗漏。此间耳室也是山石,为何历经数百年不见酒水往下渗漏?” 老不死道:“五谷最忌阴潮,时间一久必会**,无法食用。粮秣官们其它的不懂,对此一定心知肚明,不敢不把防阴防潮做彻底。一般来说,储存粮草都得做到通风透气见阳光,此地耳室却在山腹之中。一不通风二不透气三不见阳光,于是粮秣官们想了个办法,将耳室四壁以及地面处理的滴水不进,如此虽不能做到通风透气见阳光,但也能防阴防潮。至于如何处理才能防阴防潮滴水不渗,其实也甚简单,只需让土剑门的找来细腻瓷土,用水混好,在耳室四壁以及上下细细的抹上一层,再让火剑门的用大火烧之,将其瓷化。酒水能渗漏于山石之中,却无法渗漏于瓷,因此这些五谷化为酒后,不会渗的一滴不漏,而会好好的保存于耳室之中。” 任天养叹道:“原来如此!”笑了笑,又道:“照你这么说,这些酒号以“升仙”的名号,一定十分值钱喽?” 老不死道:“普通的一斤装的升仙酒,价值在万两之上。” 任天养愕然。他料想这些酒一定不便宜,但没想到竟会如此昂贵。但想想之前老不死从赵武那里买来的酒,每瓶都在数万两,也就觉得万两并不怎么昂贵。耳室内的酒,没有十万斤也有八万斤,这么多的酒又是数亿两的收入。他的心中一阵悸动,不过想到要将这些酒运出去并非易事,只得作罢,笑道:“这么多的酒,足够你大醉数年了!” 老不死笑道:“若非少东家鼻子灵,我哪有这等口福。”顿了一下,又道:“不过,我劝二位也陪我畅饮,免得将来后悔。” 任天养听他话里有话,道:“此话怎讲?” 老不死道:“我刚刚说,普通的一斤装升仙酒,价值在万两之上,这里的升仙酒却非普通的升仙酒。”又道,“此乃皇陵之中的升仙酒,天下人有口福喝普通墓中的升仙酒,又有谁能有口福品尝皇陵之中的升仙酒,价格上自然要贵上许多。我劝你们两个陪我畅饮,倒不是因为其价格贵,不喝吃亏。而是此酒旁边便是龙穴,酒被灵气熏陶,应该有助修为大增的效用。虽不能肯定其必会增加修为,但绝对有益而无害。” 任天养闻听此言,倒还没什么。小胖听了,精神为之一振,将碗中酒一饮而尽,忍着辛辣将碗递个老不死,道:“缸里还有没?有的话给我再来一碗。” 老不死笑道:“还是小胖子豪气!”接过碗舀了酒,递还过去又道:“一个人喝酒着实无聊,有你相陪就有趣多了。放开量喝,缸里无酒耳室内还多的是!” 第394章 老窝囊废 自此,三人在墓室之中说话喝酒,每天都喝的酩酊大醉,时间过得飞快,转瞬之间离侠士大比已不过三日之数。 这一日,任天养醒来,老不死已熬好了猪肉炖粉条子,又请任天养打了一缸的酒,拉着任天养与小胖再喝。 任天养说什么也不再喝,道:“今日已是出墓之日,酒喝多了误事!” 老不死又叫小胖陪他喝,小胖见任天养不喝,也不敢再喝。老不死笑道:“你们两个怕喝醉了误事,我却不怕!我是越喝越精神,不仅误不了事,办起事来还事半功倍。”任由任天养与小胖去叫醒有晴几个,自己一人在那自斟自饮。 有晴睁开眼,见到老不死大叫一声:“二哥,你怎么来了?” 老不死这些日子一直跟任天养以少东定与老家伙互称,他初时不知任天养何意,但他一个鬼老精,没过多长时间已琢磨出任天养的用意,那是在故意捉弄小胖,也就顺着任天养的意没有点破。此时见有晴称其二哥,身份已经点破也就不再隐瞒,斜眼怪道:“你跟大哥来此,寻下泼天的富贵,也不叫我一声。如今见我来了,是不是不高兴啊!” 有晴像只刚出窝的小燕子,欢快的飞奔到老不死面前,捱着老不死坐下,道:“是大哥没叫你,你怎么怪上我了!还有,我没找你晦气呢,你倒找起我的晦气来了?” 老不死道:“我哪里得罪你了?你为什么要找我的晦气?” 有晴道:“你个老不死的,明明是个天下第一的绝世高手,偏偏要装成个老窝囊废,害我做出多少蠢事闹出多少笑话来?你都几百岁的人了,为何要骗我一个小姑娘玩?” 老不死正色道:“三妹,你要这样说我便是你的不对了!我是老窝囊废,是你自己这么认为的,从来没有问过我到底是老窝囊废呢,还是绝世的高手。.pbx.m你若问我是老窝囊废呢还是绝世高手,我肯定会对你实话实说,你从来没有问过,怎么怨得了我呢?” 有晴暗道:“你从始自终,都把自己装扮成一个老窝囊废,我又怎会知道你是个绝世高手。”她心中清楚,这个问题纠缠来纠缠去也不会有个结果,道,“那你为什么告诉大哥你是谁,不告诉我呢?” 老不死道:“三妹,你这可就太冤枉我了!大哥碰到危险,我不得不救,他瞧出我是个高手,问起我才不得不说。你又没碰到危险,也没瞧出我是个高手,更没问起,让我如何说呢?” 有晴一时无语,片刻后道:“那你还传给大哥二招剑法呢?为什么没传我?我不管,你既传大哥两招剑法,也得传我两招剑法!”她不待老不死回答,已伸手扯住老不死的胡须,又道:“你传不传?你若敢说个不字,瞧我不把你的胡子还有头发,全都一根根的拔下来!” 其实,以老不死的修为,若不想让有晴扯住他的胡须,就是一百个有晴也别想扯住他的胡须。不过,他实在喜欢有晴这个小丫头片子,将有晴当做孙女看待,也就没躲没避,笑道:“传两招怎么行,传你四招怎么样?” 有晴两只眼睛一转,道:“这四招必需得跟大哥那两招一样威力巨大,还不能跟他的一样。” 老不死顺口道:“没问题。” 有晴道:“倘若这四招没大哥那两招威力巨大,那便是食言。食言就得认罚,你同意不同意!” 老不死一怔。他传任天养那两招剑法,是他这几百年来剑法中的精华,天底下哪还有比这两招更厉害的剑法。之前说没问题,那完全是以为有晴在跟他撒娇,他根本没当真,所以满口应承下来。现在听有晴的话音似不是撒娇,好像当了真,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有晴扯着老不死的胡子,咯咯笑道:“你到底同意不同意啊,赶快说话!” 老不死瞧她笑得天真浪漫,又觉得是在撒娇,心中暗道:“既使你不是撒娇,又能罚我做什么?”道:“同意!” 有晴笑道:“这还差不多,到时可别赖皮啊!想你这样的高人,也不会跟我一个小姑娘赖皮,那样岂不是让天下英雄耻笑!”这才松开老不死的胡子。 韩冰等人早从二人的对答中知道老不死便是那个能以一人之力杀玄铁坨蟒的绝世高手,想上前跪拜,却见有晴正在跟老不死嘻戏,并非跪拜的时机。这时,有晴不再嘻戏,他们才一起跪下,纳头拜道:“小的们给老前辈行礼了!” 步穿杨虽见过老不死,但那时还道老不死是个爱赌的糟老头,心中并未存敬意。后来听说老不死的能耐,深悔自己对老不死太过不敬,见他们几个都跪了,也连忙跪了下去。 老不死目光如电,将几个瞧了一遍,道:“你们几个是大哥新收的兄弟?” 龙云飞几个道:“回老前辈的话,是的。” 老不死厉声道:“那你们刚刚叫我什么?” 龙云飞几个面面相觑,不知什么地方得罪了老不死,良久后,韩冰陪着小心道:“叫您老……老前辈啊!” 老不死指着任天养道:“你们问他叫什么?” 龙云飞几个道:“大哥啊!” 老不死道:“你们问他叫大哥,我问他也叫大哥,那你们怎敢问我叫老前辈?”他严肃的表情忽然一松,笑道:“现在知道该问我叫什么了吧!” 韩冰瞬间明白老不死的意思,大大方方道:“二哥!” 老不死笑得更加开心,道:“这就对了,咱们问同一人叫大哥,你们不问我叫二哥,叫什么老前辈,听着让人生气!” 龙云飞几个见老不死修为那么高,却一点架子也没有,一个个嬉笑颜开,口称二哥。 老不死道:“既然你们都认我这个二哥,那还跪在地上干什么,难不成给我送终吗?都快起来,大家坐下来喝酒吃饭!今后大家都是平辈相称的兄弟,莫不要再行此大礼,不然我可是要生气的哟。” 龙云飞几个都从地上站了起来,说说笑笑围坐在老不死旁边,唯有小胖犹跪在地上没有起来。老不死笑道:“小胖子,你怎么还跪在地上不起来?” 小胖磕了个头,道:“二哥,我真不知道你是二哥,之前说话多有得罪,还望您饶恕。” 老不死瞧任天养正躲在一旁掩嘴偷笑,知道任天养的目的已经达到,笑道:“都什么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我都忘得一干二净了,你怎么还记得?快起来,过来赔我喝酒说话是正事!” 小胖连道:“谢谢二哥大人不记小人过!”又磕了一个头,这才起身。 八个人围成一个圈,吃饭喝酒。任天养几个想着一会还得往军营中赶,不敢多饮,每人都以一碗为量,只剩老不死一碗一碗往肚里灌。任天养问起几人这几天都升了多少级,有晴几个一一说了。 第395章 将军把门 任天养知道有晴几个这些日子借助灵气,修为会有突飞猛进的增长,却没料到几人的修为会有如此可怖的增长。 有晴的修为,已达六十一级,完全可以通过一等侠士的考核。步穿杨与韩冰的修为,一个达到四十五级一个达到四十二级,通过二等侠士的考核没有一点问题。**的修为已接近三十级,龙云飞因为没有心法,又是靠独辟傒径达到修为的提升,这些日子虽没靠突破运动极限来升级,但有灵气的滋养,修为也提升到了二十级左右,通过三等侠士的考核也没问题。 最让他吃惊的是,就连小胖的修为也达到了十四五级。按说,小胖并未借助灵气来提升修为,至于是靠呼吸灵气让修为达到提升,还是吃蚌肉所致,那就不得而知了。或者两者皆有作用。 八人吃了饭,收拾东西离开。 任天养与老不死,先将装满财宝的蟒皮运出墓室,然后再回来将步穿杨几个一一带了出去。如此,有老不死在外边看着,就算发生什么意外,也不害怕。最后,他再一次回到墓室之内,做出一个大气罩,准备将白胜雪与血里红带出墓室。 白胜雪与血里红在龟壳上呆着还没什么,入怀任天养才发现,两个小家伙在这段时间内个头竟有突飞猛进的成长。本来,他的怀中放下两个幼崽绰绰有余,如今放一个白胜雪已显得拥挤不堪,不可能同时放下两个。他只得将白胜雪放入怀中,叫血里红站在肩头。 还好,有晴出去之际已嘱咐过血里红,让其一切听从任天养的安排,不然任天养哪敢让血里红立于自己肩头。以其爪之强劲,喙之锋利,实在怕这小家伙突然性起,在他脖子上或者脸上来那么一下。玄武那样的坚不可摧还被这小家伙抓得不敢探头,他纵然有念力护体,只怕也会被抓得身负重伤。 任天养出了水道,来到山脚下。 有晴看到血里红,一声呼哨,那小家伙已振翅飞了过去,落在她的肩头与主人嬉戏。老不死移步过来,指着蟒皮道:“大哥,我们还是晚上再走吧。大白天的,拖着这么个东西前行,碰不到人还好说,碰到个人还不把人家吓死!” 任天养得此巨富自然不想被外人知道,抬头看了看天色尚亮,最少两个时辰天色才会暗下来,道:“二弟考虑极是,咱们晚上再走。不过,”他抬头望了望隐在云雾之间的峰顶,实在怕这里太过危险,万一两只一流的红鹰猛禽从上边飞扑下来,纵然有老不死在,他们几人还是会有所死伤,接着道:“不如咱们先过了溶洞,在古城楼下等到天黑再行。那里也极其荒芜,料想不会碰到人。” 老不死点头道:“也好!” 八个人举起了里边装满财宝的玄铁坨蟒,老不死在前举头,任天养在后撑尾,有晴几个散落在中间,有如耍龙一般朝前而去。遥遥望去,就如玄铁坨蟒死而复生,蜿蜒前行。正如老不死所料,若被个胆子略小的人看到,还真会把人给吓死了。 白胜雪瞧血里红在空中翱翔,也想从任天养怀中钻出到地上撒欢。任天养怕它过独木桥时一不小心掉入沼泽之中,那时便后悔莫及。轻拍白胜雪的小脑壳,喝道:“独木桥危险,等过了桥再放你出去!” 白胜雪不敢再跃跃欲试的想往外边跳,安安静静的缩回到怀里。等过了独木桥,任天养又拍了它的毛茸茸脑壳一下,道:“出去吧!” 白胜雪这下放了疯,从任天养怀中一跃而出,绕着抬坨蟒的数人跑来跑去。不是住脚回头等任天养上前,当任天养走到近前,又撒腿朝前跑去。 八人出了溶洞找了块空地,一边休息一边等着天色完全黑下来。也没等多长时间,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只怕误了侠士大比,没办法在那些瞧不起他的虎狼兵前杨眉吐气,心中虽知离侠士大比尚有二日,但还是担忧时日记得有错,当然能早一点回到军营便早一刻回,询问:“大哥,可以走了吧!” 任天养笑道:“走吧!”起身就要去锁那扇铁门。墓室里的财宝已取了一空,但地宫中还有不少的金银以及铠甲装备,而关卡已被破得七零八落,要是被其它人进去将金银与铠甲装备扫荡一空,那可就要哭死了。但这扇铁门就是道无法逾越的屏障,只需将其锁上,就如有了铁将军把门,除了他任谁也不可能进去,那此金银与铠甲装备不会有被盗之虞。 老不死拦道:“且慢!” 任天养道:“怎么?” 老不死搓着手,笑嘻嘻道:“大哥,跟你商量个事!”说罢,拉着任天养朝僻处走去。 任天养见老不死神神秘秘的,不知他想干什么。等老不死张口让他先别锁门,将大锁交给他拿着,过上几天由他再来锁门,马上明白了老不死的意思。 似老不死这等好酒之人,墓室中的那些美酒有如钓鱼的鱼饵,不想办法用些出来,只怕这辈子都无法睡个安稳觉。 任天养将大锁交给了老不死,众人这才抬着玄铁坨蟒往新兵营而去,为了不让人发现,他们有大路不走,尽往草地中钻。如此,本来只需两个来时辰的路途,足足走了近四个时辰。等到了老不死的三间破草屋,天已微微发明。 老不死那用烂材圈起的院子虽大,却也无法将玄铁索蟒横着放下,只得将玄铁坨蟒盘着才能放到院中。 小胖眼瞧那三间不大的破草屋,不由发了愁,道:“大哥,这三间屋子不大啊,根本放不下这么多的财宝。就这样装在蟒皮中盘在院中?也不行啊!天一亮,兵卒们来来往往,有不少会从此地经过,还不被他们发现咱们的秘密!” 任天养笑道:“这等小事又岂能难得了我的二弟你们的二哥?你说是不是,二弟?” 老不死道:“小胖子,这算什么事,瞧把你愁的。”说话间,他将身外老农的衣服解掉,伸手从员外服后边掏出那把土剑门的剑,运起土剑剑法来,大地忽然颤动起来,裂开一道大缝。那道缝越开越大,装满财宝的蟒皮随即落入缝中。 老不死挥剑一指,那道大缝随即合拢,与之前一般无异。就好像根本没有裂开大缝,缝中也根本没有埋入装满财宝的蟒皮一样。他呵呵一笑,道:“小胖子,现在就算有兵卒在我这院前来来往往,可还能发现咱们的秘密?” 第396章 下跪请安 小胖、步穿杨几个,虽从任天养口中听得老不死神乎其神的绝技,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他们听任天养讲,多多少少还有些不信的意思,觉得世间不可能有那么厉害的高手。如今亲眼所见,老不死的道行之深,能耐之大,比之任天养讲的似乎还要强上许多,一个个瞠目结舌说出不话来。 良久后,小胖吞咽一口唾沫,道:“不能发现咱们的秘密了!” 任天养道听途说的,知道过两日参加侠士大比之后,有幸成为侠士的人,会有半年的假期赶往京城,去剑冢寻找属于自己的那把剑。自己八人之中,老不死一不是军人,二不需参加侠士大比,放过一旁不说。剩下的七人,除了小胖都能通过侠士大比,成为侠士,获得六个月的假期,去京城寻找属于自己的那把剑。 也就是说,他们会有半年的时间不在一线天,独留小胖在这里。这是任天养不愿看到的。一来,小胖是他们这个团伙掌管帐目的,如今得了这么多的宝贝,正是用到小胖的时候,哪能让小胖留在此地不随他们而去。二来,玄铁坨蟒的皮能不能做成护身保甲,还得小胖去找办法,没必要让小胖呆在伙夫房做饭,浪费时间。 于是他道:“小胖,我们几个回军营,你跟在老不死身旁处理财宝,闲睱下来时,去看看如何把玄铁坨蟒的皮制成护身保甲。” 小胖也知道任天养几个成为侠士之后会离开一线天去京城半年,那时将留他一人在军营。他时常为这个问题苦恼,离侠士大比之日越近越苦恼。他之所以苦恼,主要有两个原因。 第一,京城是天底下最繁华的地方,他只听说过从来没有去过,如今所有的哥哥姐姐们都去京城了,只有他无法去,实在不甘心。.pbx. 第二,他从小到大,是人不是人,都想欺负他一下。好不容易认了这么多本事厉害的哥哥姐姐,自此没人敢再欺负他,如今哥哥姐姐们都走了,留下他一人在此,岂不是又会被人欺负? 听了任天养的话,小胖立马明白任天养的意思是要带他去京城。试想,那么多财宝,岂是一天两天能处理完的,少说也得三年五载,不带他去京城又怎么跟在老不死身旁处理财宝?他当即欣喜若狂,道:“大哥放心,我一定会助二哥将财宝处理的财目详细,不差分厘。还会细细打听,看什么地方的能工巧匠能将玄铁坨蟒的皮制的宝甲。” 兴奋之余,小胖又惆怅起来,黯然道:“我一百两百个愿意,陪在二哥身旁办事,就怕军法不容。大哥,你是知道的,军规严厉,我不归队会以逃兵论处的,重则杀头轻则入狱,这可怎么办是好!” 任天养道:“这个你无需担心,我会找任左更给你办个不适宜当兵的手续。” 小胖道:“任左更能听你的办这个手续?” 任天养笑道:“能用钱解决就用钱解决,不能用钱解决不还有你三姐呢?” 小胖想想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钱使的到位,管它合不合规矩,任左更都会出手续的。就算任左更跟其它当官的不同,是个清正廉明的主,不还有背景极深的三姐?道:“谢谢大哥三姐,让你俩费心了。” 任天养道:“都是自家兄弟,客气什么?”又跟老不死说了几句闲话,领着有晴几个告辞离去。 一行六人走至新兵营大门处,早有个亲兵守在大门处翘首相望,瞧见他们几个,连忙迎了上去,道:“爷爷姑奶奶们,你们总算回来了。你们今天早上再不回来,左更大人又要发动全营去寻找你们几个了。” 任天养掏出一两碎银,塞到那个亲兵手中,笑道:“辛苦兄弟了!” 那个亲兵连忙推辞,道:“不敢,不敢!” 任天养道:“一点散碎银子,请你喝茶,你若不收,就是看不起我喽。” 那个亲兵这才将银子收入怀中,拉开大门请六人进去。 那个亲兵在前,任天养几个跟在后边,走至操场中间,距琼楼、有晴住处以及任天养几个的伙夫房距离相等,任天养冲有晴与步穿杨、韩冰道:“咱们都回去休息休息,换身干净衣服,天大亮了去拜见左更大人,再去一线天参加侠士大比!” 有晴、步穿杨、韩冰答应一声,正要散去。那个亲兵回头惶恐道:“爷爷姑奶奶们,你们可不敢各回各屋,左更大人早已下令,你们几个回来之后让我务必请你们几个过去一趟,他要亲自见到你们几个才安心。” 任天养抬头看了看天色。此时,天虽已蒙蒙亮,但距虎狼兵们出操最少还有半个时辰,笑道:“这么早去打搅左更大人,似乎不妥吧!” 那个亲兵忙道:“妥!怎么会不妥呢?左更大人早有交待,别说你们现在回来天已经快亮了,就是三更半夜也得将他叫醒,见你们一面。” 任天养无话可说,但见步穿杨几个全都满脸倦容,一个个都想躺**上眯一会。便道:“兄弟,你看这样行不行,让他们几个先回休息,我去见见左更大人如何?” 那个亲兵甚是为难,拿眼去瞥有晴。任天养顿时明白那亲兵的意思,想来是有晴身份特殊,任左更估摸得见到有晴的面,那颗悬在嗓子眼的心才能落下。可有晴此时**未睡,早已是满面的倦容,他实不忍再让有晴强打着精神应酬任来风。正要开口说话,有晴道:“那我跟大哥一起去见见任左更,让他们几个回去略作休息如何?”想她冰雪聪明,又哪能看不出那个亲兵的意思。 那个亲兵喜道:“军侯大人若能去,那是再好不过。”当即,前边带路,朝任来风的住处而去。 步穿杨几个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哪能自己回去,让大哥三姐受累。纷纷表示也要跟着去,任天养寒着脸道:“都给我回去休息!”几人这才不再言语,各自散去。 三人来到任来风屋前,那个亲兵请任天养与有晴稍待,自己匆匆忙忙进去禀报。片刻之后,屋里亮起灯火,接着传来任来风的喝骂之声:“怎能让军侯大人在外边等我,应由我去拜见军侯大人才对啊!” 话音未落,任来风已风风火火从屋里出来,跑至有晴面前,单膝下跪,道:“少上造军侯大人,小的给你请安了!” 有晴道:“起来吧!” 任来风便站了起来,可以看出他那颗悬着的心算是落了下来,脸上一片轻松。 按军职,任天养是最低等最下贱的骡马兵。按爵位,任天养狗屁爵位也没有。他见任来风都给有晴下跪请安,自己无官无爵的也得给任来风请安的,单膝向下跪去。 第397章 临抱佛脚 任来风不等任天养跪下,连忙伸手拦道:“大家本家兄弟,又何必这样见外!” 任天养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既使是也是前太子之子,给屈屈一个左更下跪,实是心不甘情不愿之举。任来见来拦,自是求之不得,就坡下驴站起身来。 有晴打了哈欠,话语中带着三分不满,道:“你要见我,现在我来了,你也见了,我能回去休息了吧!” 任来风大惊失色,慌忙拱手道:“军侯大人息怒。那个亲兵不会办事,卑职明明对他说的是,大人回来后赶快叫醒卑职,让卑职去给大人请安。谁知他竟敢让大人来见卑职,瞧卑职回去怎么教训他。” 有晴道:“算了,这里是你的地盘,我来见你也是应该。” 任来风听其语气中还带着怒气,不知该怎样回答,连忙给任天养打了个眼色,希望任天养从中周旋,莫让有晴再生气下去。 任天养自是知道官场的规矩,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有晴的官比任来风的官大了两级。若是有晴不对任来风笑上一笑,只怕任来风这辈子都有惴惴不安。他笑道:“军侯大人,任左更不是托大的人,肯定是那个亲兵没有领悟左更大人的意思,因此让你屈尊来见。你就别怪罪他了。” 有晴道:“我并没怪罪他的意思,着实是有些困了,想回屋休息一下。” 任天养扭头笑道:“左更大人,我们能回去了吗?” 任来风道:“可否耽误两位一点时间,到我屋里一座,我有重要的东西交给你们两位!”看似他在跟任天养说话,眼睛却盯着有晴看,观察着有晴的脸色。只待有晴脸色稍有不悦,便收回之前的话,恭请两人离去。 任天养想到还有小胖的事要麻烦任来风,道:“那好!”有晴见他已同意,把头微微一点。 任来风大喜,卑躬屈膝的将两人迎入中堂,请二人在圈椅上坐下,又命亲兵斟了两杯茶,道:“二位稍待,我去把东西拿来。”说罢,他步入内屋,转瞬又匆匆忙忙出来,手里捧着数张盖着大印的纸片,从中抽出一张来,将剩余的递给任天养,道:“这是任老弟以及几个小兄弟参加侠士大比的通行文件,我见你们许久未还,怕耽误了侠士大比这件大事,便命人替你们办了文件。一共是六份,你看看有没有错误的地方。” 任天养接过来一看,是他与步穿杨等人的通行文件。他听人说,为了控制有些人明明达不到通过侠士的标准,非得去参加侠士大比,浪费人力物力。所以,每张通行文件要收十两银子。便从怀中掏出一百两银票,递给任来风道:“这是办文件的钱,请左更大人收下。” 任左更急道:“任兄弟,咱们可是本家的兄弟,五百年前是一家。给兄弟办几张文件,你还要给银子,那不是打我的脸吗?”说什么也不肯收那一百两银票。 任天养见此情况,也就不再强给银票,道:“那就谢谢左更大人了。” 任左更道:“本家兄弟,那么客气干什么?”他又走到有晴面前,将那张纸递了过去,接着道:“卑职怕军侯大人回来迟,再来回的跑去办通行文件,耽误了侠士大比。于是擅作主张,跑到军侯大人原来呆的军营,替你办下这份文件。卑职没有请示便越俎代庖,望军侯大人饶恕。” 有晴接过那片纸,描了一眼,笑道:“你又找不到我,怎样请示?你帮我办下了文件,省得我两头跑耽误事,我谢你还来不及呢,又怎会怪你?” 任左更悬在嗓子眼的心这下算是落了地,道:“诸位的文件都已办妥,后天才是侠士大比之日,可以休息一天,明天再去一线天不迟。” 有晴道:“早剃头早凉快,我们还是过两个时辰便出发。一来,等到了一线天美美睡上一觉。二来,也可熟悉熟悉场地,免得临时抱佛脚,到时太过慌张,再出什么差错。” 任来风献媚道:“还是军侯大人考虑周到,那我就不耽误两位的时间了,军侯大人请。” 有晴点了点头,正要起身,忽听任天养道:“左更大人,我还有一件事想麻烦你。”便把屁股又坐回到座上。 任来风道:“什么事?兄弟请说!” 任天养抽出小胖那张证明文件,道:“凭孙向东的修为,是绝无可能通过侠士大比的,你给他办这张通行文件,算是白了银子!” 任来风笑道:“为兄弟办事,没什么白银不白的。既使他通不过侠士大比的考核,去见见世面,给你喝声彩也是好的。” 任天养拱拱手道:“只怕让他去见见世面,喝声彩也是不行的。” 任来风心想,那个小胖子的修为就算再低,为什么连瞧瞧热闹也不成?疑惑道:“此话怎讲?” 任天养道:“以我跟这个小胖子相处这几个月来瞧,这家伙别说当侠士了,就是当个兵也不合格。不过他的本事虽是不行,但伺候起人来真是一把好手,于是想派他先去京城打个前站,好让我们通过侠士考核之后,前往京城之时能舒心一些。”接着,便把希望任来风给小胖出个退伍的手续这件事给讲了。 让任来风出一个新兵退伍的手续,这事放在以前绝犯不上难,也就是他一句话的事。可今时不比往日,前有任天养杀了一个龙象兵数个虎狼兵,后有训练受伤的,吃不了苦受不了罪的,他绞尽脑汁,好不容易将训练折损控制在十人之数,现在再多让一人退伍,那岂不是超过十人之数? 要说这事也非绝无操作的可能,最少有两个办法。第一,他听之任之,让训练折损人员多出一人又能怎样,大不了扣除今年的嘉奖,连带着数年内无法晋升。可那笔嘉奖不是一笔小数目,要是任天养保证的通过侠士考核人数能实现,他们新兵营通过侠士考核的人员绝对能排第一,嘉奖将直逼万两白银。何况这还不是他一个人的事,将连累营中教头、屯长都无赏银可得。其实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数年之内无法晋升。为了巴结一个军侯,在不知这个军侯能不能给他带来实惠的情况下,便做出如此大的牺牲,值得吗? 任来风觉得不值。那就只有走第二条路了,用银子上下打点,将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需要打点多少银子?他略微一算,最少得两千来两?为了一个骡马兵,破费两千来两银子值吗?他还是觉得不值。若是让他个一二十两,哪怕个一二百两,以哄任天养开心,他都是愿意的。但让他两千来两银子,他有些舍不得。 第398章 鱼目混珠 任来风想到这里,打了个哈哈,道:“任兄弟,这件事我本来说什么也得帮你。可你也知道,今年的名额已经用完。”说到这里,他给任天养打了个眼色,暗示其将吕运平几个杀了,才有现在的难处。 任天养道:“如此说,这件事没有一点办法可想?” 任来风道:“倒不是无办法可想,不过得用银子打点。我粗略的算了一下,大概得两千两往上。任兄弟,你觉得为了一个小胖子数千两银子值得吗?想找一个合心意,能伺侯人的仆从,几十两一百两满大街都是,何必为了胖子而数千两银子呢?” 任天养道:“可我就觉得这个小胖子看着顺眼,用着舒心。左更大人,帮帮忙吧!”说话间站起身来,从怀中掏出五张一千两的银票来,塞到任来风怀里,接着又道:“这是五千两,不够你吱声。” 任来风心中一动。给小胖办退伍手续最多两千两就能搞定,如今任天养给了五千两,他能从里边倒赚三千两。他当即便拍胸膛保证,一定把退伍手续给小胖办了。觉得自己收任天养的钱办事,恐让有晴不喜,又作势要去怀中掏银票,道:“任兄弟的事就是我的事,哪能让你出钱,这笔钱由我出了就是!” 任天养按住任来风掏钱的手道:“左更大人如此说话,就是太见外了。你给我办事我哪能让你自掏腰包,那让我如何过意的去。你若真不收钱,那我只好不敢托你办事,再找人去办这件事喽。” 任来风本来也就是做做样子,任天养如此,他正好顺水推舟,不再往外掏银票。 又说了两句闲话,任天养与有晴两个告辞出去,有晴去了自己的小院,任天养则往伙夫房而去。他熟门熟路的来到营舍,推门却见里边有三个骡马兵或坐或躺正在屋内。他上下打量,并不认得这三个骡马兵,还道自己来错了伙夫房,进错了营舍。道了声歉退出营舍,看了看地形门楼,是以前的伙夫房与营舍,并没进错啊!他一时迷茫,猜不透这是怎么回事,正不知该怎么办。旁边,原来小蟋住的那间营舍的门忽然打开,**从里边探头出来,道:“大哥,这里!” 任天养走了过去,跟着**进了屋。女孩子的屋,还残留着淡淡香气,不过现在却铺了四**铺位,分别是他与小胖、龙云飞、**的铺子。 龙云飞得空便不断的锻炼,此时正浑身绑满沙袋,手抱磨盘满屋子的跑步,见任天养进来,道:“大哥,你回来了!”一刻不肯停歇的继续跑着步。 任天养点了点头,指着屋内一切,道:“这是怎么回事?” **道:“我刚刚已经打探明白了,咱们这一走,李伍长嫌做饭的人手不足,闹了几次意见,左更大人无法,便从其它伙夫房调来几个骡马兵。” 任天养“哦”了一声,道:“那咱们搬来这边,小蟋去哪了?” **冷笑一声,道:“人家攀上高枝了!饭做的怎么样不知道,媚眼一抛,哪个男人也受不了啊!我听说,任左更时常来这里跟李伍长说话。说是跟李伍长说话,其实还不是侧面了解大哥的情况。他们每次都让小蟋坐陪,三陪两不陪的,任左更便被小蟋迷得分不清方向,把小蟋调到他那里,专门给他做饭。说是做饭,其实不过是陪那老家伙睡觉罢了!” 龙云飞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道:“**,没有证据的事不要乱说!” **的修为虽高,但还是比较怯龙云飞这个杀过人的。龙云飞不让他乱说,他便不敢再开口。 任天养道:“天快亮了,大家打个盹,这就往一线天出发吧!云飞,你也别练了,多休息休息,后天反能发挥好!” 龙云飞道:“明白!”停下脚步,放下磨盘解下沙袋,合衣躺到**上。三人大概睡了一个多时辰,虎狼兵们训练结局,外边传来嘈杂的人语声。三人便起了**,收拾好东西赶往有晴的住处。 小院外停着六辆豪华大马车,那是任来风专门调来送他们几个去一线天的。六人各找一辆上车,没到中午已到了一线天。他们先找了家客栈住下,中午胡乱吃了一顿,各回各的房间蒙头大睡。到了晚上,吃罢饭六人相约上街闲逛。 许是后天便是侠士大比的缘故,一线天显得异常热闹,到处张灯结彩,大街上车水马龙,到处人头攒动。 六人先去举行侠士大比的地方瞅了一眼,还是当初募兵的那个演武场,不过中间搭起一个方形擂台。擂台上摆着三张太师椅。擂台的四周搭着十一个彩棚,其中的十个分别写着某某新兵营的名号,正中的那个彩棚最大,上写的则是“侠士观礼台”五个大字。 由此可见,十个略小的彩棚是本次参加侠士大比的新兵坐处,而那个最大的彩棚里坐的则是已成为侠士的将领官宦。 任天养是第一次见到侠士大比的场地,不知怎样才算通过侠士大比,好奇的问道:“擂台上摆三张太师椅是什么意思?” 步穿杨、龙云飞也是第一次见到侠士大比的场地。韩冰、**是见过侠士大比的,虽知擂台上为什么摆着三张太师椅,但见有晴张嘴欲讲,也都把嘴闭上,静静的聆听。 有晴道:“侠士大比之日,那三张太师椅上将坐上三位考核官。如果你要通过的是三等初级侠士考核,那上边坐的将是三位三等中级侠士。接受考核的非侠士,伸手与三位考核官各握一次手,让考核官体内灵力进入身体探询。如果两位考核官探询出的结果是你体内灵力达到成为侠士的标准,那你就通过了侠士考核。若只有一位考核官探询出你体内灵力达到成为侠士的标准,你就没通过侠士考核。” 任天养本以为,侠士大比就跟募兵时是一样的,举个大圆石来判断体内灵力是否达到成为侠士的标准,没想到竟是由人直接探询判断。如果是举个大圆石,他完全能够用念力鱼目混珠,成为三等侠士没有一点问题。可是现在,竟是由人直接来探询,他体内没有灵力,那岂不是说没办法成为侠士? 任天养一下慌了神,问道:“只要这一种方法成为侠士?” 有晴道:“我刚刚说的是文比,还有一种武比。有的人灵力没有达到想要晋升那级侠士的标准,但他的潜能极大,是练武的奇才,灵力突破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那时,他可以提出武比。武比分两种,一种是侠士武比。比如一个三等初级侠士,他的修为没达到三等中级侠士的级别,但他凭本门剑法能够斗败三个三等中级侠士,那他就可晋级为三等中级侠士。” 第399章 旗鼓相当 步穿杨问道:“为何要斗败三个三等中级侠士?他只需斗败一个不就证明他的实力中可晋级三等中级侠士?” 有晴道:“这是为了防止有人作弊。”她笑了笑,又道:“打个简单的比方,就好比你跟韩冰吧。若韩冰是个三等中级侠士,你是个三等初级侠士,当你想晋级为三等中级侠士时,但灵力级别又不够,你就会要求武比。这时,侠士考核的考核官们,会给你指派一个三等中级侠士让你们两个比试。若只有一场比试,而你又极其幸运的碰到了韩冰,那时既使你打不过韩冰,韩冰也会故意输给你,让你通过三等中级侠士的考核。而,你的运气再好,考核官们从众多侠士中随意给你指派三个三等中级侠士让你打,他们都会向韩冰那样故意输给你?只要你输给三个三等中级侠士中的一个,便无法晋级。所以,如此可尽大可能的防止作弊。” 步穿杨“哦”了一声,点点头以示明白。 任天养此时关非侠士,所以并不关心侠士往上晋级的武比。他听有晴说一种是侠士武比,由此可见另一种则为非侠士武比,问道:“那非侠士要晋级侠士该如何武比?” 有晴道:“有很多参加侠士大比的人,他们的灵力并未达到二十级,但他们自负是修练奇才,足以担负侠士的称谓,也可以要求武比。因为非侠士尚未习练本门剑法,所以只能用保命剑法武比。”说到这里,她看了任天养一眼,道:“大哥,你现在的修为达到多少级?” 任天养道:“大概三十六七级吧!” 韩冰听了,不觉有些自鸣得意。想她与步穿杨的修为,一个达到四十二级一个达到四十五级,都比任天养高了数级。若是以前,她肯定会小瞧任天养,觉得任天养没有他们两个的修为高。但是现在,她一点不敢小瞧任天养。一来,任天养的保命剑法已达到神乎其神的地步,天底下若论保命剑法,只怕没人能是任天养的对手。二来,她与步穿杨之所以有此修为,全是拜任天养所赐。若非任天养执意要去破坏赵武等人盗宝,阴差阳错的找到龙穴,她与步穿杨怎么可能修为突飞猛进。 女孩子家最懂女孩子家的心意,以己度人,韩冰心想:“三姐的修为已达六十一级,成为一等初级侠士妥妥的。三姐跟大哥关系如膝似漆,两人肯定是非他不嫁非她不娶的,可世上的事都讲究个门当户对,三姐以一等初级侠士的修为下嫁给三等高级侠士,就算三姐愿意,只怕三姐的父母也不愿意。” 想到这里,她笑道:“大哥,你的保命剑法天下第一,我看就别文比了,趁此机会直接武比,挑战三个一等中级侠士甚至一等高级侠士,直接晋级一等高级侠士。那时三姐跟了你,也就不觉得委屈了。” 有晴心中也有此意,被韩冰点破之后,不觉双颊绯红,嗔道:“五妹,你瞎说什么?再敢胡说,瞧我不撕烂你的嘴!” 韩冰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道:“大哥,你觉得怎样?” 任天养一听还有这种武比方法,揪着的心顿时放松,笑道:“有意思!不过此种比试方法,非侠士岂非沾了大光?” 韩冰道:“此话怎讲?” 任天养道:“用保命剑法胜了某一级别的侠士,便可晋级成为那一级别的侠士,那大家伙何必修炼灵力,直接都去练保命剑法不就行了?” 有晴道:“你以为天下人都跟你一样,能练出无人能敌的保命剑法来?要练成厉害的保命剑法,这人的悟性一定不错。一个人的悟性不错,修练起灵力来也一定不弱。再说,剑法越厉害,出剑的速度一定越快,而出剑的速度要想快,必需有深厚的灵力为依托。所以,归根结底,到最后还是会转到灵力上。一个人的灵力低微,他的保命剑法一定强不到哪里。而一个人的灵力高强,他的保命剑法一定不弱。至于你这种体内没有灵力,但念力已达三十六七级,是独一无二的,因此能把剑法练到惊人地步。天下除了你一个,又哪有第二个。” 任天养嘻嘻一笑,道:“没想到,我还如此的独特。” 有晴怪道:“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她顿了一下,又道:“韩冰让你别参加文比,直接参加武比,她说的没错。不过,她把原因说错了,并非是你修为低别参加文比,仗着保命剑法高超,以求能晋级个高等的侠士。而是你体内根本没有灵力,如何参加文比?只能参加武比!你想用保命剑法挑战什么级别的侠士?” 任天养笑道:“我好不容易才成为独一无二的人,自得趁此机会大捞特捞一把。这种机会千载难逢,我看就挑战三个上等侠士吧,直接成为上等侠士算了!” 从一个非侠士,直接成为上等侠士。天龙国建国以来,还从未听说过有这种事情发生!有晴几个愕然,良久后道:“大哥,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任天养道:“没开玩笑!” 有晴当然希望任天养晋级的侠士级别越高越好,道:“你有信心胜得了三个上等侠士?” 任天养笑道:“有没有信心胜得了三个上等侠士我不知道,但我曾与老不死斗过剑。只用保命剑法的话,能斗个旗鼓相当。” 众人还是头一次听闻任天养与老不死比过剑,而且两人还能找个旗鼓相当。想老不死的修为已达特等侠士,任天养既能与特等侠士打个平手,打上等侠士应该没有问题。 有晴几个都露出开心的神色,只是几人所以开心的目地略有不同。 有晴开心,那是因为她虽喜欢任天养,但两人的身份地位相差的实在悬殊,若任天养仅是个三等高级侠士,父母一定不会同意她跟他在一起。若任天养是上等侠士,那则不然,像她爹爹也不过是上等高级侠士。任天养年纪轻轻已是上等侠士,前途不可限量,她爹爹说不定会同意两人在一起。 步穿杨开心,则是任天养要是个三等高级侠士,而他与韩冰却是二等初级侠士,只怕韩冰背地里小瞧了任天养,让他心中不爽。要是任天养是上等侠士,则韩冰一定不敢再有一丝的小瞧之心。 韩冰与**的开心大致相同,都觉得跟着一个上等侠士,是件何等有面子的事情。 龙云飞开心,则是真正的替任天养高兴。 六人离开了演武场,说着闲话来到热闹的大街,正走间,一辆五马拉的大车忽啸而至,吓得路人抱头鼠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