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逾辉》 传说 东方八俊传说东方家族自古拥有异能,异能皆不同且代代以男子单传,传说中,只有百年一出的少女拥有东方家历代以来最强的异能,能让人起死回生、保其家族昌盛不衰。由于东方家的祖先曾有恩于八人,八人感其恩德,明令其子孙世世代代必须效忠于东方家的传人。尔后八大家族代代皆出人杰才俊,更增添了东方家传说的可确性,时至今日人称“东方八俊”,各家族皆以代号相称。十八年前,东方家传说中的女孩出世,于是自世界各方人人前来抢夺“圣女”,千年来的圣女争夺战由此展开。东方悟夫妇为保护女儿相继惨死,于是东方灵沁在八俊家族的保护下长大,十八年后的今日,人人依然觊觎“圣女”……东方八俊人物介绍绝地——卫迟晋,二十八岁,为八俊之首,管理东方集团与八俊家族。翻羽——段元廷,二十六岁,智商180,是难得一见的商业天才,地位仅次于“绝地”之下,东方集团的军师。奔宵——邢彻,二十六岁,管理东方运输业,擅长武器研究,又称“爆破王”。逾辉——向鸣海,二十五岁,管理东方演艺事业。超光——南炙,二十七岁,率领国际律师团队,处理东方集团法律事务。腾雾——白川慎,二十五岁,管理东方旗下各大医院。挟翼——衡方昱,十九岁,计算机天才,七岁时因破解东方集团的保全系统,而被任为下任挟翼家族的继承人,由于年龄尚浅,还未给予明确职位。起影——阎封,三十岁,率领组织“暗影”保护东方家族及集团安全,人称“死神”。 楔子 采矿的隧道里,除了隧道两旁的火柱,几乎没有一丝光线,一名女人手里紧牵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手心因紧绷而微微冒着汗,连呼吸也是急促的。走了许久,终于看见昔日留下的采矿铁轨,女人这时才似乎松了口气,她知道顺着铁轨往外走,就能通到外头。她看了下四周,确定这时的隧道没有其它人,女人蹲下身子与小女孩齐平,不舍地摸着小女孩年幼的脸庞说:“只要顺着铁轨走,你就能通到外头了。记住,不要留下足迹,到了外头往有水源的地方走。”小女孩一听,眼泪扑簌簌地掉落,哽咽地说:“妈妈,你跟我一起走。”女人也忍不住落泪,但还是摇了摇头。“不行。孩子,我们两个人很容易被组织发现的,你听话,快走吧。”说着,便要拉开小女孩的手。小女孩依旧紧抓着母亲,拼命地摇头落泪。“可是、可是……”见到小女孩的模样,女人一把抱紧了她,又轻轻放开,温柔地对她说:“好孩子,妈妈已经毁了。你苦命才会当了我的孩子,但我不能让你步上我的后路,听妈妈的话,能走多远就走多远。”“我走了,弟弟怎么办?”小女孩的声音几乎哽咽得不成句。女人温柔地拭干小女孩的泪水。“他还太小,他们不会对他怎么样,妈妈也会照顾他。时候到了,妈妈自然会想办法带他离开。”小女孩依旧坚持地摇摇头。“你们留下,我也留下。”女人一听,装出气愤的模样,甩了女儿一个耳光,却忍不住心疼女儿的眼泪。“听话!你不是练功的身子,对他们来说一点用处也没有,留在这里你早晚会没命的。难道你想跟妈妈一样,专做一个为他们生孩子的人吗?”女人偏过头不敢看女儿的表情,与骨肉分离,她又何尝愿意?在组织里,她只不过是个被买来为他们生孩子的人,身分比蝼蚁还低下,她所生的两个孩子,虽然都是高科技下的结晶,但女儿却一直过不了组织重重的训练,这样的女儿留在这里只有两种命运——死亡,或成为另一个她。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被组织利用,一生只能在黑暗中沦落。“妈妈……”小女孩一手抚着脸庞,含着泪光看向母亲。女人拿起腰间的一块玉佩,挂在女儿胸前。“拿着这个,这是我从组织里偷来的,到了外头把它卖了好换钱。知道吗?”摸着女儿的发,她痛苦地咬着下唇。“到了外头之后,就只能看你自己的命了……”小女孩难过得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只能顺着母亲的意思点点头。她手里紧抓着胸前的玉佩,在隧道里开始迈起了步伐,有时仍不舍地回过头,看着母亲心碎流泪的脸庞,直到母亲背过身子,消失在隧道的另一头…… 第一章 上海,摩天大厦林立的商业城,行人们步伐急速地走在街道上,各式各样的车子呼啸而过,整个城市显得朝气有活力。林立的大厦间,一栋美轮美奂的大楼里也正热闹不已,公司内的玄关大厅挤满了等候面试的年轻女子。上海数一数二的演艺经纪公司,正在征招总裁的专任秘书,虽然专任秘书这个职位已经让许多人趋之若鹜,但女人们更垂涎的是这间演艺经纪公司的总裁——向鸣海。向鸣海是东方集团的重要人物之一,而人人虽皆熟知“东方八俊”,却大多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对八俊的印象更是有如蒙上一层黑色薄纱般神秘。东方集团对上海经济的举足轻重让八俊中唯一出现在荧光幕前的向鸣海红极一时,人人莫不想方设法靠近他,只求掀开一角“东方八俊”的神秘面纱。再说向鸣海不但身价非凡,还是个少见的俊美男子,说不定还有机会因此飞上枝头当凤凰哩!怀此心思的年轻女子们,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争奇斗艳,年轻的美貌、姣好的身材,当然敢来竞争总裁秘书的位子。不过,她们更少不了专业的才能,甚至不少应征者还是以高学历屈就这个职位的。由于僧多粥少,大厅内的女子们对于漫长的等候开始显得有些不耐烦,有的看起杂志,有些甚至已经补起妆来,不过倒是没人敢抱怨一句。一名欲补妆的女子才刚拿起唇膏,就被身后的人硬生生地给狠撞了下,差点毁了她精致的妆容,女子气愤地朝身后的来人破口大骂:“你这人怎么走路不长眼睛啊!”只见一名短发女子拼命低着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因为她的面试时间已经快到了,所以她才会这么赶。“你……该不会也想应征秘书吧?”短发女子一身t恤、牛仔裤,还有那副胆小怯弱的模样,让其它人不禁起了欺负她的想法,打算将久候的气全出在她身上。个性怯弱的莞晴头又更低了,她声音小小地说:“不是,我是来应征打杂的小妹。”莞晴原想从另一旁绕过去,但一堆人挡住去路,低头的她皱起了眉,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旁的人作势听不清楚她话的模样,随后一副惊讶似的喊着:“什么?!打杂小妹?”话一完,一堆人的讪笑声随之响起。“就是嘛,凭她这种样子不可能是来应征秘书的,还是识相点好……”公司玄关外,一堆人的吵杂声引起一名男子注意,男子有着模特儿般的身材,一头长发随意披散在身后,还有一张难辨雌雄的绝美容貌。男子对大厅内的状况微微皱起了眉,向身后的随行人员问道:“今天是怎么回事?”公司的业务经理堆起一张讨好的笑脸。“向先生,您忘了今天是面试秘书的日子?”难怪!向鸣海一听,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看来这几天他得面试不少花痴,才能找到他想要的人选了。那个钱秘书也真是的!结婚就结婚嘛,干嘛把工作也辞了,看看她的辞职还真给他惹来不少麻烦,他想起来就一肚子火。“我的玉佩!”莞晴突然摸了摸空无一物的胸口,忍不住紧张地大叫,殊不知她的叫声唤住了向鸣海离去的步伐。向鸣海眯着眼看一名短发女子蹲在人群中,似乎在地上摸索着什么,还有她那一身如此……随便的服装,更是惹得他不快!这种人也想来应征他的秘书吗?未免也太小看他向鸣海了!莞晴蹲在人群中紧张地找着刚刚还在胸前的玉佩,一定是刚才撞到人时不小心给撞掉了。她紧张的模样更引起旁人的注意,面试的女子们嘻嘻地笑了起来。“哎呀!她那个样子真有趣……”“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在一堆高跟鞋里找玉佩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莞晴皱着眉头,心里担忧着不见的玉佩还有已经迟到的面试,看来今天她是得不到这个工作了,唉……向鸣海见状撇了撇嘴,懒得理会大厅内的喧哗,准备朝电梯的方向迈去。才刚踏出几步,他就发现脚底下似乎踩到了什么硬块,好奇地捡起来一看,那块眼熟的玉佩竟和东方家的家徽玉佩一模一样?!温润的古朴玉质、栩栩如生的雕刻,和背面那两个“东方”古字,这不是家徽玉佩是什么?向鸣海的眉头不禁蹙起来。不可能,家徽玉佩已经被送回了集团,而且世上只有一块家徽玉佩,那么……眼前这块是假的?还是集团内的是假的?“啊!我的……”莞晴从远方见到一名美丽女子手中拿着她的玉佩,她惊喜地大叫,随后却见到女子用美丽冷淡的双眼望着自己,她顿时把话给吞了回去。只见女子急步地走向自己,那张绝美的容貌让莞晴微微张开了小口,直到女子将手中的玉佩递给她,她才稍稍回过神。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美得这么帅气、又有气势的女人。“这是你的东西?”向鸣海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她。这个平常他连看都懒得看一眼的女人,会拥有家徽玉佩?莞晴怯懦地收回玉佩,挂在胸前。“是的,谢谢。”向鸣海天性中的高傲气势让莞晴胆小怕事的个性又出现了,她一心只想逃离现场,不料才想转头离去,向鸣海又扬起他那副低沉好听的嗓音。“等一下!你叫什么名字?”莞晴低着头,小小声地说:“……莞晴。”“你也是来应征的吗?”莞晴不敢不回应他的话,赶紧点了下头。向鸣海瞥了她一眼,叹了口气。“那跟我上来吧。”莞晴一听,抬起头,双眼瞪得老大地看着向鸣海,一脸的支支吾吾。“可是,我是……”来应征打杂小妹的……早已先迈向电梯的向鸣海,听见身后莞晴如蚊子般的叫声,不耐烦地回头瞪她一眼。“我的话你没听见吗?”一接触到他的眼神,莞晴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说:“是,对不起!”然后再也不敢耽搁一秒,紧紧跟在向鸣海身后。为什么我对这个美丽的女人,就是不敢说不……莞晴哀怨地想。两人离开大厅后,留下在原地讶异又不敢置信的一群人。一向最注重服装礼仪又挑剔成性的向鸣海,居然直接带走了那个其貌不扬的女人?还亲自面试?!大厅内同样等候面试的女子们不禁面面相觑,一脸疑惑。快速地翻阅了下文件,向鸣海抬起头,将修长的腿悠闲地翘到桌上,半眯着美丽的眸子看着眼前女子。“你叫什么名字?”坐在他对面的莞晴,仍是一径低着头。“莞晴。”不是已经问过了吗?目光留连在她胸前的玉佩,向鸣海的声音有着不容忽视的气势。“你真的是来面试的吗?资料上根本没有你的名字。”而且她看起来也不过十六七岁,怎么可能会来应征秘书的职位?除非……她是别有居心?胆小的莞晴只敢偷偷瞄一眼向鸣海,随即又低下头。“……我是来应征……打杂小妹的。”原来“她”就是大名鼎鼎的向鸣海?!她之前还一直以为他是公司里哪个有名的女模特儿呢……这个男人没事长这么漂亮要干嘛?存心害人自卑。向鸣海挑起眉。“打杂小妹?”想接近他,这个职位会不会太远了点?只见莞晴点点头,向鸣海漫不经心地又问:“你几岁了?”“二十一岁。”莞晴话一出,向鸣海差点没把眼睛给瞪凸。二十一岁?这个发育不良的小鬼,居然有二十一岁?见向鸣海不再说话,那双冷淡高傲的眸子直望着自己,莞晴吞了下口水,大着胆子说:“请问我可以下去了吗?因为面试时间已经过了……”反正他已经知道自己不是来应征秘书的,那么就可以放她走了吧?或许人人都瞧不起打杂的工作,但独自为生活打拼的她是真的很需要钱哪。“我有说我的话问完了吗?”向鸣海一眯眼,莞晴顿时又冷汗直流。“对……对不起。”“你的学历呢?”“我念夜校,还没毕业。”向鸣海再叹口气,一副头疼的样子。“你说话能不能大声点?声音小得跟蚊子飞没两样。”“对不起。”“还有不要再说对不起了。”向鸣海不自觉翻了个大白眼,他这辈子还没看过这么爱道歉的人。莞晴点点头,下意识又说:“我知道了,对不起。”向鸣海有种想掐死她的冲动。“你这女人……算了!明早九点准时报到。”不管她的来意和身分是真是假?是善是恶?和家徽玉佩扯上关系,他就得小心行事。成为他的秘书是最好的方式,要是这女人来意不善,那么他得趁早解决她;要是她不过是个无辜者,那么事情查清楚前,这个职位就算她赚到了。反正他的秘书总共有四位,而且他看这女人也没那个能力担当他的秘书,大不了就先让她占个闲缺。莞晴望着向鸣海,一脸的不明白。“报到?什么报到?”心意已定的向鸣海微微一笑。“你不是想应征吗?你已经录取了。”没意会过来的莞晴,仍旧傻愣愣地。“录取?可是我是来应征打杂小……”只见她的说话声因为向鸣海难看的脸色而越来越小。“我说你录取就录取,不准质疑我的话!”发号施令惯了的向鸣海,少有人胆敢在他面前怀疑他的决定,这女人居然敬酒不吃吃罚酒?!快被吓傻的莞晴,心里仍记着楼下的面试。“是,先生。可是我那个楼下的面试……”向鸣海皱起眉头瞪着她,一双冷眼既高傲又危险,完全没有让人拒绝的余地。“明天早上九点报到,现在给我滚出去!”说完,他指着办公室的大门。“是!”莞晴用力地点了下头,赶紧跳起身往门外走。从应征打杂小妹到误打误撞地成了总裁的秘书,回到家后的莞晴,依旧无法明白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早春的空气伴着清晨的风,流动在办公室的窗间。望着窗外的景象,对于自己处在这栋大楼的最顶层,莞晴仍有些不能置信。在她就职前,现在秘书室内的三位秘书,加上之前刚离职的钱秘书,四人皆是万中选一又才貌兼备的女子,号称这家公司的四大美人。因为总裁向鸣海的挑剔是出了名的,任何在他身边的人,只要他看不上眼,不论你有多少才华、甚至是难得一见的天才,他不录取的唯一理由就是——因为你会伤害他的眼!要成为这家上海属一属二大公司和挑剔总裁的专任秘书,一定程度的知识和专业能力当然也不能少,所以能待在这秘书室里的女人,绝不可能是个空花瓶。而她成为向鸣海的秘书已经一个礼拜了,望了眼另外三个美丽秘书,莞晴心里不由得又叹口气,深深体会到这个职位不是普通人能做的。更何况,像她这种既没美貌又只会打打杂、泡泡茶的人,能得到这个职位,不要说公司的所有人跌破眼镜,就连她自己也觉得像在作梦——虽然是一场恶梦。由于她完全没有当秘书的经验,又在上班第一天就搞砸了重要会议,这使得其它秘书再也不敢交代她任何事情,只除了——“何秘书,你给我的文件已经打完了。”莞晴慢条斯理地走到何秘书的桌前,将手中的活页夹递给她。已经大腹便便的何秘书,专心地看着计算机屏幕,连头也没抬地说:“放着就行了。”看何秘书似乎没有要交代她其它的事,莞晴的口气顿了顿。“喔,那么……”身后的吴秘书开了口,对她喊着:“莞小姐,可以帮我替总裁煮杯咖啡吗?”莞晴转过身,点了点头,只要不是没事做就行。她正准备走进茶水间,另一名王秘书也跟着叫住她。“喔,对了,我这里也有份文件要打,麻烦你泡完咖啡后来跟我拿。”莞晴又点点头。“喔,好的。”办公室里的紧张气氛,似乎对天性迟钝的莞晴没有多少影响,吴秘书看了一眼依旧傻愣愣站在原地的莞晴,叹了口气摇摇头,忍不住提醒她。“莞小姐,总裁在等咖啡呢。”“喔,好。我马上去。”拉回了心思,莞晴赶紧往茶水间走,过了一会儿,茶水间传来一阵奇怪的敲打声音,秘书室里三个忙碌的秘书不禁抬起头来望着对方,又是一阵摇头叹气。真不知总裁到底从哪里找来这个小妞的?煮完咖啡的莞晴,怯生生地往总裁办公室走去,顺了下呼吸后,才敢抬起手敲门板。成为总裁秘书已经一个礼拜了,她每次见向鸣海,每次都是被他吼着出去的。“进来!”一走进办公室,难得地看见向鸣海将长发束起,还戴着一副眼镜,专注地看着计算机屏幕,手指快速在键盘上敲打着,认真的模样彷佛没有察觉到她靠近。一放下咖啡,莞晴便想转身离开,免得她又做错事惹他生气。莞晴的脚才要跨出,就听见向鸣海疑惑的声音。“怎么会是你?吴秘书呢?”他的咖啡一向是由吴秘书负责,今天怎么会是她送进来?莞晴乖乖地回过身,但仍低着头,丝毫不敢直视向鸣海的目光。“吴秘书忙不过来,所以……”向鸣海见状,不自觉撇了撇嘴,这女人没长相就已经够惨的了,还老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他看了就忍不住一肚子火!他撇过头又转回屏幕上,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开,没想到才拿起咖啡一啜——噗!“这是什么鬼东西?!”向鸣海将口中的咖啡全吐了出来,忍不住大吼道。一听见向鸣海的吼声,莞晴身子不自觉地一僵。“……是您的咖啡。”向鸣海气愤地瞪着眼前已经被自己吓傻的莞晴。“拿出去给我重弄!”这女人拿这种鬼东西给他喝,是想杀了他还是想整他?莞晴一听,赶紧收拾办公桌上的杯子,照着向鸣海的话,急急忙忙地又跑出办公室,过了一会儿,才送进第二杯咖啡——向鸣海眯起美丽的眸子斜睨她。“太甜。”第三杯咖啡——向鸣海额上的青筋跳动着。“太苦。”第四杯咖啡——向鸣海再也忍不住站起身子,朝莞晴可怜的小耳朵大吼:“你这个大白痴!煮太久了,咖啡的香味早跑掉了!”说着,干脆连同咖啡杯一起丢进垃圾桶里。“混蛋!你到底会不会煮咖啡?”莞晴捂着耳朵,头又更低了。“……对不起。”一见她那副小媳妇的可怜模样,向鸣海都快火山爆发了,伸手按下秘书室的通话键,对着话筒大吼:“吴秘书,你给我滚进来!”话筒的一端传来吴秘书娇滴滴的声音。“总裁,我忙得很,而且我只知道怎么走进去,不知道怎么用滚的耶。”话一完,话筒随即传来一阵嘟嘟声。向鸣海不敢置信地瞪着眼,这女人居然敢挂他电话?!也不想想谁是总裁、谁是秘书!最近他对她们太好,都敢骑到他头上来了?一肚子怒气无处发的向鸣海,直瞪着办公桌旁、已经抖得跟秋天落叶没两样的莞晴,再度眯起眼。“你……”一接触到向鸣海的视线,莞晴下意识地低下头。“对不起,我会重弄的。”她已经做好耳膜破裂的心理准备了。她那副欲哭无泪、胆小畏缩的模样不禁让向鸣海兴起欺负她的想法……他顿时火气全消,眉毛轻轻一抬,那张亦男亦女的脸孔直逼莞晴,声音轻柔却足以使人毛骨悚然。“听着,现在再去给我弄十种不同的咖啡来,没喝到我满意的,今天不准给我下班。”“是……”从小被欺负惯了的莞晴,怎么会不了解向鸣海的心思?但向来胆小怕事的她,也只能咽咽口水,将一肚子苦水往下吞了。 第二章 咖啡的香味溢满了茶水间,咖啡机旁更摆满许多咖啡专用的瓷杯,站在咖啡机前的莞晴,听着煮咖啡的杂声,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午休时间都已经快结束了,她还是没弄出总裁满意的咖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把一杯杯的咖啡倒进垃圾桶里。唉——一个男人到底可以挑剔到什么程度呢?她今天总算领教到了。刚走进茶水间的吴秘书,一进门就看见莞晴对着咖啡机唉声叹气的模样,不由得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惊呼一声。“莞小姐?我的天啊,你还在弄那杯咖啡啊?”莞晴转过身看着吴秘书,呐呐地开口:“对不起,我太笨了。”看着莞晴那副不知所措的模样,和咖啡机旁快堆成小山的杯子,吴秘书心生怜惜,摇摇头温柔地对莞晴笑道:“其实总裁的咖啡是有诀窍的,刚刚我忙得忘了告诉你,真是不好意思。总裁也真是的,小小一杯咖啡,还老这么挑剔!你也真傻,你可以来问我啊。”“吴秘书一直很忙,所以我不好意思打扰你。”莞晴一听,头又更低了,一向怕生的她就是不知如何跟人相处,更别说开口请求别人了。吴秘书见状叹口气,她还真是服了这个害羞的小女生。“来吧,趁我现在有空,教教你吧。”一走到咖啡机前,吴秘书就一把先倒光了咖啡机里的咖啡豆,然后开始熟练地煮起咖啡,一边叮嘱莞晴煮咖啡的时间和其它小细节。“总裁只加半颗糖和一盎司的牛奶,记得牛奶要新鲜的,千万不要用奶精。你不知道他这个人的舌头有多厉害,什么鬼东西他都尝得出来!不要说你了,这间公司里没有一个人不被他的挑剔给打败的。”站在一旁静静听着的莞晴,不由得被吴秘书调皮的话语给逗笑了,没一会儿,吴秘书就将煮好的咖啡推到莞晴面前。“好了,现在拿去给总裁试试看。”“谢谢你,吴秘书。”莞晴真心地说着。吴秘书笑了笑,以美艳出名的她,却有一副温暖人心的笑容。“莞晴,我可以这样叫你吗?”莞晴点点头,不再对温柔的吴秘书感到怕生。“当然可以。”“其实你不用怕总裁,他是刀子口豆腐心,虽然龟毛、挑剔又自恋了点,但其实不是什么大坏蛋。”吴秘书的话才刚落,一股低沉嗓音便不急不徐地在两人背后响起。“是谁龟毛、挑剔又自恋了点?”向鸣海挑眉看着两人,那双眸子看得两人顿时浑身不自在。吴秘书笑了几声。“呵呵呵……我在说我家那口子……喔,我还有份文件没弄好,我先去忙了。”找个借口,便快速溜走。向鸣海撇撇嘴。“三姑六婆!”转头又将炮火对准落单的莞晴。“怎么有空聊天?我的咖啡泡好了吗?”莞晴指了指桌上的咖啡。“……在这里。”一见到向鸣海,她又不自觉变回那个胆小怯弱的莞晴。向鸣海眯着眼哼了一声,拿起咖啡一啜。“吴秘书教你的?”莞晴点点头。“是。”一时找不到气出,向鸣海望着她好半晌,才又开口道:“以后我的咖啡就由你煮了,反正我看你也没什么事做。”“是。”莞晴完全没有拒绝的余地,在这里,她的确是没事做的米虫。奇怪的是,为什么他又硬要她来上班呢?望着她胸前若隐若现的玉佩,向鸣海问道:“我问你,你有什么愿望吗?”愿望?莞晴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搞得有些胡涂,但看在丰厚的薪水上她还是乖乖的回答。“我没有什么愿望,总裁为什么问这个?”若要说有的话,她只想平平凡凡过一生,虽然平淡——至少是活在阳光底下。没有愿望?那就麻烦了……向鸣海在心里嘀咕。要钱,东方集团有的是;要名气,他也可以轻轻松松地让她一夜成名。如果她身上的家徽玉佩是真的,她又没有愿望,这下子就难搞了。向鸣海淡淡地说:“只是问问罢了。”说罢,便端着咖啡走人。留下脑子装满疑惑的莞晴,独自在茶水间里。“什么?生孩子也不给我挑个日子,偏偏挑今天生!你存心跟我过不去吗?”话筒的另一端,传来何秘书忍不住阵痛的喘气声,一时没听清楚向鸣海的话,她气喘嘘嘘地问:“哎哟!……总裁,你……你刚刚……说什……啊——啊——”向鸣海还来不及回话,就被话筒里刺耳的尖叫声给吓得挂断了电话。还未从惊吓中醒过来,另一通电话又响起。电话里,杨秘书娇滴滴的声音似乎又多了几分甜蜜,却让向鸣海的脸是越来越铁青,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昨天才求婚你今天就要度蜜月?你当我做慈善事业啊!”而且还要请一个月的蜜月假?杨秘书的笑声依旧娇柔,丝毫没有因为向鸣海的愤怒而减少几分。“呵呵呵,总裁别这样嘛,人家的甜心事先已经买好机票,你说人家怎么忍心拒绝他呢?”向鸣海气得快要捏碎手上的话筒。“我管他是你的甜心还是黑心、恶心还是没良心,总之你马上给我滚回来!”杨秘书一声惊呼。“哎哟,飞机要飞了,我不跟你多说了,再见!”嘟……嘟……嘟……这女人挂他电话?第三通电话响了,向鸣海铁青着脸接起。“什么?你也要请假?你们三个全是串通好来整我的吗?妈的!我养你们这三个秘书真是放着当好看的吗?”对方虚弱的声音还伴着不时的咳嗽,连向来健康的吴秘书也被病魔给打败了。“总裁,谁叫你平日太过苦毒我们,咳咳咳……我不行了,我要挂了……”话筒第二次被挂断,向鸣海瞪着电话好半晌——三个秘书生孩子的生孩子、度蜜月的度蜜月、生病的生病,可是干嘛挑在同一天?她们不知道今天他一定要参加那个“天下第一大花痴”的生日宴会吗?要是他不带伴去,那个死花痴一定会整晚黏着他不放,想走也走不了!可恶!越想越火大,向鸣海抓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往大门一摔。“一群混蛋花瓶!”才开门走进来的莞晴险些遭受池鱼之殃,吓得她差点扶不住手上的端盘。她心惊地拍了拍胸口,呐呐地走到向鸣海桌旁。“总裁,您的咖啡。”原本还气急败坏的向鸣海,瞥了她一眼,一阵精光乍现——他怎么会忘了还有她呢?向鸣海的眼光上下打量着她,弄得才刚放下咖啡的莞晴浑身不自在。今天的总裁好像特别奇怪,虽然平时已经不怎么正常了……打定主意的向鸣海忽然松了口气的模样,坐回办公桌后,翘起二郎腿对莞晴交代着:“今天早点收拾东西,跟我去参加一场宴会。”莞晴一听,不禁瞪大双眼,一手指着自己,傻愣愣地道:“我?可是……”向鸣海挑挑眉。“怀疑我的话吗?”“可是总裁,这不是一向是吴秘书她们的工作……”她到这里已经一个月了,虽然身为总裁秘书,但她所做的事也只有送送咖啡、打打文件而已,其它的事向来都是其它秘书接手,陪总裁出席宴会更一向是由三个美丽秘书轮流……怎么今天会挑上她呢?向鸣海转过身面向她,打断她的话。“那你说,今天秘书室除了你还有谁?”这个小妮子似乎越来越不怕他了,也不像刚来时一见到他就胆颤心惊的样子,害他想玩玩她的兴致都没有了,她一定是被那三个死花瓶给教坏的。莞晴低下头。“唔……只有我。”向鸣海白了她一眼,其实看久了她也没那么不顺眼嘛!“那不就成了?废话少说,我还有很多事要做。”都是那些该死的秘书,增加他的工作量!莞晴依旧皱着眉头,状甚困扰。“总裁……我没有参加宴会的衣服,能不能请你找别人?”带她去肯定只是丢他的脸罢了,还是……总裁存心要整她呢?唉!已经掀开一堆文件准备阅读的向鸣海,连头也没抬地说:“这样穿就行了,还有去精品店帮我挑个礼物。”知道大势已去的莞晴只好认命,看来,今天她势必要丢脸一整晚了。她是习惯了啦,但希望他不会后悔带她出席才好。眼尖地瞥见她脸上的表情,向鸣海故作不在意,自言自语似地说着:“有时真正的重点不是衣服,而是你的自信。”莞晴抬起头看着他的侧脸,他……是在鼓励她吗?一栋白色的欧式建筑,坐落在一个四面环海的小岛上,屋前的大草坪有一整列雕刻的白柱立灯,宽大的游泳池中映着辉煌的月色。屋后的围墙外是一大片平铺的空地,如今整齐地停摆着一座座直升机。一阵轰隆隆的螺旋桨声缓缓停下,向鸣海扶着一路上惊吓过度的莞晴走下直升机,门房的人员却在屋子的大门外挡住了两人,眼神直盯着莞晴一身的t恤、牛仔裤,微微皱起眉。“先生,您女伴的服装似乎不太符合规定?”向鸣海准备跨进大门的步伐顿了下,对着挡住他去路的人员道:“不认得我是谁了吗?”屋内一名西装笔挺的老管家,一见到向鸣海连忙趋前迎接,对着门房守卫瞪了一眼,随后又对向鸣海鞠躬哈腰地道歉。“对不起向先生,请进请进。”一听见向鸣海的名讳,门房守卫退了一步,让向鸣海通行,但一手手臂仍挡住莞晴的去路。“小姐很抱歉,以你的服装我不能让你进去。”向鸣海转过身,对守卫一脸讽刺地道:“她是我的女伴,以我设计师的身分难道不足以让你信任我的审美眼光吗?”又一个仗着主人威严狂吠的狗!除了经营手上的演艺企业,向鸣海也将自己的兴趣弄得有声有色,旗下的模特儿都以出席他的服装秀为最高指标。能为向鸣海的服装走秀,就能代表是娱乐圈内的顶尖模特儿。守卫一脸为难地看着大名鼎鼎的向鸣海。“可是先生,这实在是让我们……”“向先生,请不要见怪,他是新进人员,还不识大体。”早已熟识向鸣海的老管家害怕得罪他,转头就向守卫一阵大骂。“向先生的女伴,想穿什么就穿什么!还不放行?”“莞晴,走吧。”不耐烦的向鸣海,干脆牵起莞晴的手,免得她又被人挡在身后,大掌一握,才发觉她的小手竟像奶油般柔软丝滑,他忍不住望了她一眼,看见她似乎犹豫着想说什么。“……总裁,我还是在外面等你好了。”莞晴低着头,直盯着自己仍被握在他大掌中的手,心里一阵小鹿乱撞,却不知该不该收回自己的手。向鸣海看见她又缩回那副胆小怯弱的模样,掌中的纤纤小手正微微轻颤着,以为是刚才的事让她想打退堂鼓,他下意识地反而紧握住她的手,只是口气依旧不佳地说:“跟着我,你怕什么?”莞晴感受到他手掌加强的力道,这下她想偷偷收回自己的手都不可能了,她心跳得好像快得心脏病。“不是的……我只是不想让总裁丢脸。”望着月色下的向鸣海,那张亦男亦女的美丽脸孔在月光的辉映下像是暗夜中洁白的天使,她从未见过像他这么美的人了……听完她的话,向鸣海只挑了下眉头。“放心,我的人从来不会让我丢脸,丢脸向来是别人的工作。”向鸣海口中的讽刺意味不禁惹笑了莞晴,一朵微小的笑花缓缓在她脸上漾了开来,心里因为他的支持顿时轻松不少。第一次看见莞晴笑容的向鸣海一怔愣,不自在地轻咳几声,又恢复一脸不耐烦的模样。“-哩-唆的,现在可以进去了吧?”妈的!一定是看她看得太久,眼睛疲劳过度,不然怎么会觉得她笑起来还……满可爱的?莞晴点点头,心里对向鸣海的最后一丝恐惧也跟着消失了,他果真就像吴秘书她们所说的,只是刀子口豆腐心罢了。两人一走进会场,挑高屋梁上垂吊着的辉煌水晶灯随即映入眼帘,莞晴还来不及赞叹这间大屋的美轮美奂,眼前就走来了一个亮眼的女人。女人优雅地端着高脚杯,杯里澄黄的液体映着她鲜红却不显俗气的指甲。莞晴身旁的向鸣海,见到女人却叹了口气,对莞晴示意地招招手,她马上意会地赶紧将包包里包装好的礼物交给他。向鸣海打声招呼,就将礼物交给女人,淡淡地说了句:“生日快乐。”但脸上丝毫没有祝福的表情。要不是那个该死的广告商指名要她,他也不会来参加她的宴会,再说这女人一年要过四次生日,他哪来那么多时间陪她消磨?宴会的主人罗绮一打开包装,妩媚地朝向鸣海微微一笑。“鸣海,你真讨厌!在我的生日宴会上,你怎么故意跟我开这种玩笑呢?”向鸣海皱起了眉。“什么玩笑?”罗绮暧昧地眨眨眼,拿起盒内的礼物在向鸣海面前晃了晃——是一套性感的内衣裤!莞晴一见,忍不住惊呼一声。这下惨了……她连忙对已经脸色铁青的向鸣海道:“我不知道精品店的人会挑这个……”时间紧促下,她也没有事先检查……向鸣海朝身旁的莞晴眯起双眸,一脸似笑非笑,声音轻柔得可怕。“这件事,我晚点再跟你算。”什么礼物不挑,偏偏挑这种东西!罗绮看了一眼向鸣海身旁毫不起眼的莞晴。“哎哟,看看这个小妹妹是谁?我还以为你准会带着你的四大美人之一呢!怎么,今天换了个丑小鸭?”女人的话里丝毫不隐藏对莞晴的鄙夷和讽刺。向鸣海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挑明今天的来意。“那只广告你到底接不接?”对向鸣海的冷淡,罗绮不情愿地努努嘴,随后又叹了口气道:“好吧,虽然片酬低了点,不过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勉强接下就是了。”向鸣海努力在她面前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吩咐莞晴拿出文件递到女人面前。“那先签名吧。”“你还真是公事公办,你不想先陪陪我吗?”向鸣海完全不领情地说:“不想。”罗绮缓缓靠近他,丝毫不把他身旁的莞晴放在眼里,唇角都快贴近他的耳朵,轻声地呵气道:“我得到一件还不错的好消息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应该知道先怎么做吧?”他就知道会变成这样!这个死花痴,老以为他是用身体买消息,当他是廉价牛郎吗?向鸣海不动声色地面向她。“好,那你先上去等我。”罗绮微微一笑,准备朝楼上的房间走去,转身前还对向鸣海说道:“这会是我今晚最好的生日礼物。”向鸣海扯了一下嘴角。“希望是。”看她转身上了楼,向鸣海对怔愣的莞晴交代道:“莞晴,你在这里等我。”莞晴点了点头,她不知道演艺公司的总裁也得兼作牛郎,这个圈子真是辛苦。但随后她发现向鸣海并没有跟着那女人上楼,反而往反方向走去。他到底要做什么?莞晴歪着头,傻在原地,想不明白。手指轻拨了下有些凌乱的发丝,拉整好身上的西装,望了眼身后旋转梯上的房间,一抹恶作剧的笑意扬起又敛去,向鸣海站在台阶上,一派自然地走下来。今晚总算没有白来,他的确得到一件不错的好消息,罗绮刚好握有他最近正在查访的军火来源消息,利益交换下他也解了她一直以来的“渴望”,只不过——那个倒霉的男人可不是他。希望明天早晨,她会喜欢他送的生日礼物。走回宴会大厅内,宾客人群中却看不见应该在这里等候他的莞晴,向鸣海微微皱起眉,挡住一名在宾客中穿梭的侍者。“有没有看见我的女伴?”侍者熟练地端着摆满高脚杯的盘子,指了指大厅后方的一道小门。“喔,那位小姐,她正和陈总监在休息室内。”向鸣海一听,大感不对劲。陈总监不是顶顶有名的大色狼吗?该死的!向鸣海脚步快速地朝小门走去,他可不希望手下的人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下还遭欺负。他一脚踹开门扉,果然看见一男一女斜靠在沙发上——那个大色狼正压在醉得不醒人事的莞晴身上,还摸着她白嫩嫩的奶油小手。可恶!她的手是这么便宜给人摸的吗?“向先生?”陈总监听见大门被踹开的声音,本想喝止来人,却没想到会看见向鸣海,一时傻愣愣地不知该如何是好。向鸣海站在门口冷笑,笑得陈总监一时寒意从四肢窜起。“陈先生,是谁给你那么大的胆子?灌醉我的人还想趁机非礼她?”还不赶快移开你那只猪身体!陈总监一听见这女孩是向鸣海的人,脑子里什么污秽念头这会儿也全跑光了,他吓得赶紧摇摇手,紧张地解释道:“不不不,向先生你误会了,我只不过看这位小姐醉得很厉害,想帮她清醒一下而已。”早知道她是向鸣海的人,他跟天借十个胆也不敢碰她。再说向来在向鸣海身边出现的人只有美女,除了美女还是美女,谁知道这个属于青菜豆腐挂的小妞居然也是他的人?本来今天想换个口味的,怎么换来换去都是向鸣海的人啊?想帮她清醒一下?向鸣海笑了笑,笑得有如天使般纯洁,但对熟识他的人来说却知道这是地狱里的笑容。“碰”一声,向鸣海毫不客气地一拳揍向陈总监肥胖的大脸,陈总监抚着已经歪掉的鼻子哀号。向鸣海毫不同情地挑了下眉。“这样够清醒了吗?”尝到鼻子里流出的血腥味,陈总监不敢埋怨半句得罪向鸣海,只能抚着鼻子强颜欢笑道:“够、够了。”向鸣海嫌恶地用手巾擦掉拳头上的血迹,对着陈总监眯起眼。“那还不给我摸摸鼻子走人?”深怕他又再来一拳的陈总监,连滚带爬地走出休息室,嘴里还喃喃地说:“是是是,我这就摸着鼻子走、摸着鼻子走……”望了一眼沙发上睡得不省人事的莞晴,向鸣海头疼地啐一声。“真是麻烦的女人。”他更没想到的是,像她这副安全到家的模样,还会有人想非礼她?不过,她的奶油桂花手还真的挺丝滑白嫩的…… 第三章 妈的!可恶!该死!混帐!从车里抱出莞晴的向鸣海,嘴里已经不知咒骂了几百回,望着向家的大宅还有怀里一动也不动的人儿,他叹了口气,也只能认命地朝大门内走去。这个白痴女人!上不了台面就算了,还给他添这么多麻烦——送了个暧昧的礼物给那个天下第一大花痴,自己还差点遭人非礼?!醉得不省人事,他又不知道她住在哪里?最可恶的是,还把他的宝贝爱车吐得乱七八糟!真想干脆把她丢在路边睡一晚算了,妈的!向鸣海站在家中的大门前,开始思考到底要不要把她丢在路边睡一晚,他怀里的莞晴这时似乎正做着好梦,一朵笑靥缓缓地在她脸上绽开……望着她脸上那有如小白花清新的笑容,向鸣海心中一股暖意轻轻晃荡。算了,他不是那么狠心的人,不过明天等她醒来,他一定要好好整整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半夜时分,宅内的人老早都熄灯就寝,向来习惯晚归的他,这下想叫人帮忙处理这小妞也没办法了。抱着莞晴一踏进客房,向鸣海随即毫不客气地将她的身子往大床上一扔,拍了拍手便想离去,但转身前,眼光又不自觉的被她胸前的玉佩吸引。向鸣海打断离去的念头,缓缓走向她,身子靠在床铺前,仔细地端详起她那块家徽玉佩。她到他身边也有一个月了吧?虽然天天跟在他身边,却不见她有什么小动作,身家调查下只发现她是个孤儿,其它的资料不但少得可怜,也平淡无奇。就算她只是个平凡人,但世上的孤儿何其多,为何她偏偏拥有家徽玉佩呢?更让他起疑的是,她似乎非常宝贝这块玉佩,不但从未见她拿下来过,还时时从办公室外看见她握着玉佩沉思的模样。床上熟睡的莞晴嘤咛一声,随即翻了个身,玉佩随着她的身子转向被翻成了背面,这时,向鸣海眼尖地看见它背面边缘难以察觉的一个小污点。她的家徽玉佩果然是假的!虽然也是上好的古玉,色泽和质感也几乎相似,但真正的家徽玉佩是没有污点的,这个女孩为什么会握有仿造的家徽玉佩?世上知道家徽玉佩的人并不多,又何来仿造?而且还如此相似?如果她是无意间得到的,又为何如此宝贝它?向鸣海望着莞晴的睡颜,忍不住沉思起来。莞晴、莞晴,你究竟是谁?跟仿造家徽玉佩的人又有什么关系?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莞晴望着饭桌前一言不发的向鸣海,和他风韵犹存的母亲——向夫人,被眼前的状况搞得有些胡里胡涂。她的印象还停留在前一晚的宴会上,只知道喝了几杯香槟后,脑袋就开始不自觉地昏沉起来,之后的记忆就没了。她一大早醒来,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竟是个陌生而且美得不象话的大房间,还有她身上那件昂贵的丝质睡袍——她怎么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买了这件睡衣?刚睁开眼没多久,房间就马上走进两个老妇,向傻愣愣的她道了句早安后,二话不说就开始帮她梳洗起来。直到下了楼,遇见向鸣海后,莞晴才了解自己被送到他家过了一夜。只是,喝醉了酒被送到人家家里,又把他的车吐得乱七八糟,热情和蔼的向夫人还硬邀她留下来吃饭,连班都不用上了……这实在是……莞晴瞪着眼前的饭菜,一点胃口也没有。向夫人突然抬起头望着莞晴,对她温柔一笑,完全没有见到陌生人突然在自宅出现的不自在,反而一副和蔼好客的模样。“莞小姐,是饭菜不合你的胃口吗?怎么没看见你动筷子呢?”莞晴赶紧笑着摇摇头。“不、不,不是!谢谢您的招待,只是不好意思打扰您和总裁。”她望了一眼向鸣海不作声的模样,以为他觉得自己麻烦,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了,哪还有心情留在这吃饭闲聊呢?向夫人细心地替莞晴夹了几道菜到她碗里,仍是一副慈祥的模样。“不用这么客气,鸣海难得有朋友来,我高兴都来不及呢!”从小到大,她还没看儿子把女性友人带回来过,进进出出的人总是八俊家族的男人,害她都快以为她唯一的儿子真像外头所说的,是个同性恋。好不容易盼啊盼的,总算盼到一个女孩子进家门了。向鸣海受不了母亲的热络,终于打破沉默开口。“妈,我已经跟你说过了,她是我的新秘书。”向夫人压根不在意儿子说了些什么。“新的也好、旧的也好,没关系。”“妈……”向鸣海翻个白眼,被母亲打败。就是这样,要不是在没有办法可想之下,他才不想把莞晴给带回来。莞晴看着饭桌前的母子一来一往,心底忍不住涌起一阵羡慕和暖意。她想起向鸣海曾经问过她的问题,原来她是有愿望的——只是这种家庭的温暖和相知相惜,大概永远是她心里最渴望又不可得的愿望。向夫人对儿子的温情让莞晴想起了母亲逐渐模糊的脸,手不知不觉地轻抚上胸前的玉佩,眼尖的向夫人瞥见莞晴胸前的玉佩,眼睛霎时一亮。“哎呀!好漂亮的玉佩!莞小姐不介意的话,可以借我看看吗?”莞晴点点头。“可以的。”乖顺地取下玉佩,递给向夫人。向夫人摸着玉佩仔细地端详着,向来对珠宝玉石鉴赏有一定眼力的她,不由得一声声赞赏。“这玉质和色泽还有雕工都不简单,只可惜了背面的一个小污点,否则这价值可会大大的不同。不过仍是一块难得的好玉,莞小姐真是好眼光。”听见向夫人的称赞,莞晴不由得皱起眉头。“这玉真的有这么好吗?”当初母亲塞给她时,目的是要她拿了好换钱,只是她舍不得母亲唯一给她的东西,宁愿饿着肚子也不愿把它换了,没想到它真是一块价值不菲的好玉。听见莞晴的话,向鸣海登时眼睛一眯。“难道你不知道吗?”虽然是假造的家徽玉佩,拥有它的人却不知它的价值和用处,难道她真是无意间得到的?莞晴笑了笑,缓缓陷入回忆中。“我不会鉴定玉石,这也不是我买的,是我母亲唯一留下来给我的东西。”向鸣海一听,心里更加困惑。母亲?她不是孤儿吗?看莞晴的眼神不像在说谎,那么,进孤儿院以前,她是什么样的人?她和她的母亲又是如何得到这块玉佩的?向鸣海望着莞晴陷入回忆的温柔眼神,心里又加上了重重疑问。卫迟晋看完了向鸣海所拍摄下来的家徽玉佩图片,只淡淡一笑。“又一个仿造的家徽玉佩。”向鸣海不明所以地皱起眉。“又一个?”难道其它人也发现过假的家徽玉佩?一旁的段元廷摇摇头,缓缓对向鸣海和其它人解释道:“当初我送回来的家徽玉佩,经过比对后,才发现其实也是假的。”也是假的?向鸣海和其它人一样,心里忍不住震惊。“这件事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们?”世上到底有多少假造的家徽玉佩?又是谁在制造它们?“上次为了先找出集团内的叛徒,只好先把这件事压下来,免得节外生枝。”说到这里,段元廷忍不住叹口气。卫迟晋看向查出另一个仿造玉佩的向鸣海,关心的是拥有玉佩的女孩。“查清楚那个女孩是什么来头了吗?”向鸣海点了点头,但能提供给集团的数据跟他得到的一样少得可怜。“她的数据上写着,大约十一、二岁左右被送进孤儿院,从孤儿院出来后的纪录跟一般人没两样……不过孤儿院之前却是一片空白,甚至找不到她的出生纪录。”衡方昱敲着键盘的手停下,忍不住问道:“会不会只是一个阴错阳差得到假玉佩的人罢了?”也许是一个普通人被无辜牵进这个事件,他可不希望其它人因为上次白川慎的事而影响判断力,误把草绳当毒蛇。向鸣海听见衡方昱的话,了解他话底下的意思,心里的指针也不断摆荡。但想起饭桌上莞晴的话,最后他仍摇了摇头。“我想这样的机会不大,她似乎很珍惜那个玉佩,还亲口说那是她母亲留给她的东西。”卫迟晋对衡方昱笑了笑。“昱,别担心,如果她真像你所说的只是个普通人,我们不但不会伤害她,更会尽力不去影响她的生活。更何况我们现在做的,不过是在观察她而已。”看见衡方昱点头,又重新回到计算机上,卫迟晋才又转过头看着向鸣海。“调查过那间孤儿院了吗?”“查过了,只是一间普通的孤儿院罢了。”向鸣海先前也是跟卫迟晋一样的想法,觉得孤儿院可疑,早就先动手查过了。“所以,我们只能从她身上找出答案了。”说着,卫迟晋望着向鸣海的绿眸闪了下。向鸣海没笨得连卫迟晋眼里算计的精光都看不出来,不过不管他在算计什么,这家伙可别以为他向鸣海会同其它人一样,让他把歪主意打在自己身上!衡方昱打断所有人的对话,他指着两张图片说道:“经过扫描比对,雕刻是出自同一人之手,玉佩上的污点可能是血迹。”只见他在键盘上快速地敲两下,屏幕上随即秀出两张肖似的玉佩图片,只有一张图片上有小污点。同一人?“很好。”卫迟晋点点头,随后朝向白川慎问道:“慎,有没有办法取出血迹作dna比对?”白川慎沉思了下。“我想应该没有问题,不过我需要实物,可能要鸣海想办法取得她身上的家徽玉佩,至少得要几个小时。”“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的。”反正既然有另外一个假造的家徽玉佩,那么要偷天换日一天也不是什么难事。其它领命的五人鱼贯朝自己所属的那道门走出东御厅,五道门随着主人的离去随即关闭,只有逾辉、绝地和正在关闭最后档案的挟翼之门还处于开启状态。其它人离去后,卫迟晋不假辞色地对向鸣海称赞道:“鸣海,你做得很好,与其纵虎归山,还不如放在自己身边。”话到这里,绿眸中的光芒微漾又敛去。“不过,之后你打算怎么办?从她身边少得可怜的线索找答案,要找到何时呢?”向鸣海对他不怀好意的笑容没什么好感。“老大,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别拐弯抹角的了。”不愧是多年的好兄弟,多少还是能抓住他一点心思的,面对向鸣海的豪爽,卫迟晋笑了笑。“让一个女人说实话的最好方法,就是让她爱上你。”向鸣海额上的青筋,因为他的话而缓缓浮现。“你要我去泡那个胆小如鼠、没长相又没内在、还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要他去泡那个小妞,不是摆明了要毁他一世英明吗?谁不知道在他身边出现的哪一个不是美人胚子?卫迟晋没有理会他劈哩啪啦的抱怨,只挑起一道眉缓缓地说:“鸣海,如果连一个胆小如鼠、没长相又没内在,还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你都追不上手的话,那……”“不如叫我去当牛郎算了!”向鸣海没好气的接口。卫迟晋的手指,不急不徐地在桌面上规律地敲打着。“喔,你怕自己会爱上她吗?”向鸣海讽刺一笑。“天大的笑话。”少用激将法,他才不会上这种当!“那不就成了。”忽地,卫迟晋的神色严肃起来。“逾辉,我希望尽早听见你的好消息。”八俊的代号一出,等于是不可违抗的指令,向鸣海听见卫迟晋口中出现自己的代号,不敢置信他竟会用命令压自己,气得想当场撕烂他的笑脸,接着倏地朝自己的门拂袖而去。在旁边把两人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的衡方昱,搔了搔后脑,不能理解卫迟晋的做法。“老大,你要鸣海去泡女人?这不是摆明在整他吗?”卫迟晋但笑不语。秘书室里,除了仍在产假中的何秘书外,其它秘书在向鸣海的一声号令下,还是乖乖回来上班了。吴秘书拖着一脸的病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检查文件,办公室内还不时可以听见她的咳嗽声。而原本此时应该还在太平洋小岛上度蜜月的杨秘书,也不知如何被向鸣海给叫了回来,甜美的脸蛋上如今是一脸不甘不愿,正嘟着嘴一字一键敲着键盘,完全无心工作的模样。刚送完文件回到秘书室的莞晴,看着两人的模样和办公室内死气沉沉的气氛,不禁摇了摇头,叹口气走到吴秘书面前,顺手递给她一盒面纸。“吴秘书,不要太逞强了,有什么事尽量吩咐我做没关系。”接过面纸,吴秘书带着浓重的鼻音感激地说:“谢谢你,莞晴,要是总裁有你这么善良就好了。”杨秘书鼓起双颊,一想到美好的蜜月假期被毁,满是不平衡地道:“就是啊!新婚蜜月还硬把人家叫回来,小心早晚被雷公打!”杨秘书虽有着甜美的嗓音,但说起话来可是十分直来直往,显示她豪爽不做作的性格。相处一个多月下来,对秘书室内的三个秘书多少有些了解,莞晴对杨秘书也扬起了笑容。“杨秘书,你可以把一些比较不重要的文件留给我打,这样你就可以早点下班回去了。”“这样你不就得加班了吗?我记得你晚上不是有夜校的课?”莞晴点点头。“这几天学校刚好放假,所有我有空,只是不好意思我不能帮上多少忙,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毕竟她的能力有限是事实,她也不希望把重要的工作搞砸,反而增加她们的工作量。杨秘书听到这,早已经感动不已了。“小莞晴,你实在太、太、太可爱了!我代替我老公给你一个大大的吻。”说完,便抱着莞晴,一脸热情地就要吻上她的粉颊……但她突然想起一件事,艳红的嘴唇硬生生停下,眯起暧昧的眸子问道:“喔,对了,莞晴……听说昨天是你陪总裁出席宴会的?”除了秘书室内原本的四大美人外,向鸣海一向不带其它女子出席公开场合,而外界一向以为四大美人是向鸣海的四个秘书兼情妇,并不知道其实她们四人早就另有归宿。她们只是工作之余,顺便替向鸣海挡掉不必要的花边绯闻和苍蝇而已。这次带莞晴出席宴会虽然是巧合了点,因为三个秘书同时分不开身,但总裁也不是不能单独出席宴会啊?更何况莞晴还是单身……有鬼,一定有鬼!看着杨秘书那双直盯着自己的暧昧眼神,莞晴尴尬地笑了笑。“因为总裁一时找不到人,才会……”莞晴还来不及解释,总裁办公室的大门随即被人气呼呼地打开。向鸣海瞪着秘书室里闲聊起来的三人,还有抱在一起的莞晴和杨秘书,一脸火气一触即发的模样。“三姑六婆的又在说什么?时间那么多,不会赶快工作吗?”喔喔,今天龟毛总裁似乎心情不太好喔……“莞晴,我的混帐咖啡呢?”早习惯又被当成无辜炮灰的莞晴急忙点头,丝毫不敢挑战他的怒气。“是,我马上拿进去。”看着莞晴乖顺的模样,向鸣海的火气似乎稍稍减低了些,撇撇嘴后又走进办公室内,从头到尾一副烦躁不已的模样。几乎是挂在莞晴身上的杨秘书,作贼心虚地吐了下舌头,回到自己的座位前,在她耳畔低声说:“小莞晴,今天你要小心点,我看他的龟毛性格又被挑起了。”端着刚煮好的热咖啡,莞晴小心翼翼地走进向鸣海的办公室,一进到办公室内就可以看出他今天的心情有多不好了——一堆散乱的文件、地上快堆成一座小山的纸团……当然还有他脸上那副“今天我看谁都不爽”的标准表情。莞晴的脚步特意轻柔,放下咖啡后便想象往常一样溜出办公室,免得又无端受他炮火轰击。她打开办公室的门,正以为自己逃过了一劫时,没想到身后的向鸣海还是开了口。“你!”从单音节的字就可以听出他心情不好、非常地不好。莞晴无奈地转过身。“是。”以她的能力和学历,再加上外界传言向鸣海对身边人物的挑剔,大家想破头也不知道为何他会让她当他的秘书。不过时间一久,不只她,所有公司上下的人都开始在猜测,向鸣海大概是要她来当出气筒的。自从她来到公司后,全公司上下就她受向鸣海的气最多了。不过谁教她贪图人家的丰厚薪水呢?看来还是认命点好了。“晚上有没有事?”向鸣海的脸上看不出他此刻的想法。莞晴一听,以为他又要她陪着出席宴会,一脸苦命地问:“总裁又要出席宴会吗?”那她可不可以不要去……向鸣海白了她一眼。“谁说我要出席宴会?”她以为他整天闲闲没事做,专门参加宴会吗?“今天晚上你到底有没有空?”向鸣海又问。“有是有,请问……”不是出席宴会?那问她晚上有没有空要做什么?向鸣海若有所思的模样,教莞晴摸不着头绪,只见他望着她好半晌,叹了口气道:“下班后早点收拾东西,我带你去吃饭。”“可是,我习惯回家吃饭……”吃饭?她有没有听错?还有他干嘛看着她叹气?她知道自己长得不尽如人意,但他也不用这样吧?“家里有人等你吗?”“没有。”“有男朋友吗?”“没有。”“那就跟我去吃饭。”就这样?莞晴看着又开始低头办公的向鸣海,想不明白,但又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只能拖着满脑袋的疑惑走出办公室。难道秘书的另一项工作,是要陪他吃饭吗?好不容易结束剩下来的工作,莞晴有些疲累地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街道,而驾驶座上的向鸣海压根一言不发。一路上,车内的气氛沉静得让她连呵欠也不敢打,直到她看见向鸣海把车停在一家服饰店前,她才大着胆子开口。“总裁,不是要去吃饭吗?”向鸣海停好车子后,才转头看着她。“你想象上次那样,被人挡在外头吗?”他可不去什么路边摊,谁知道卖东西的小贩们放了些什么有的没的?莞晴一听,摇了摇头,但心里仍不懂他为何带她到服饰店?难道……看着莞晴担忧但又一副不想下车的模样,向鸣海翻了个白眼。“放心,我不会卖了你,只是带你去挑几件能看的衣服罢了。”既然是命令,这下子他不想追她也不行了。为了将来的视力不受损,他决定让她按照自己的方式变得顺眼一点,不然实在太对不起他自己。卫迟晋那家伙敢这样整他,他绝对不会忘记的……听完向鸣海的解释,莞晴急忙摇着脑袋瓜。“总裁,不用费心了……”“叫我的名字。”“啊?”“我说从今天开始,叫我的名字!要是再让我听见一句‘总裁’,小心我开除你。”莞晴傻了眼,今天他是怎么回事?那她可不可以都别叫?两人一踏出车门,服饰店的大门随即打开,迎面而出一位矮小的中年男子,男子的衣着品味自有一套风格,手指上更戴满各式各样昂贵的戒指。“向先生,真难得看见你带女伴来。”“jimmy,这位是莞晴小姐,你也看见她身上的破衣破裤了,麻烦你帮她挑几件象样的衣服。”向鸣海简单地朝两人说道,只不过他的介绍词实在有些令人哭笑不得。被称为jimmy的男子笑了笑。“向先生,你这可真是开玩笑,你明明知道我开的是男装店……”“那就把我寄存在你这里的服装拿出来。”一听到向鸣海居然肯祭出他设计的服装,jimmy不由得多看几眼他身边毫不起眼的莞晴,随后又善解人意地笑道:“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来吧,莞小姐,我们可有很多事该做呢。”过了约莫一个小时后,服饰店后方的大帘子总算被拉开,坐在沙发上的向鸣海从杂志里抬起头,看着刚走出来的莞晴,眼睛一亮。原本蓬松乱翘的短发经过一番整理后,整齐乖顺的绕在耳后,不再黯淡地遮住她的脸,露出了秀丽的额头。耳际旁的发丝微微卷起,衬托出她娇小的脸蛋。淡色的针织衣,敞开的前襟露出她若隐若现的锁骨;海蓝色改良的西装裤,腰边系着同色系的缎带,使得整体更显活泼;颈上丝质的长巾随意地摆放胸前,脸上更为了配合服饰而上了些微淡妆,整个人看起来既活泼俏丽又不失女性的优雅。莞晴看着镜中的自己,讶异不亚于旁人,身上的服饰和脸上的妆,让她看起来完全变了个人。还有沙发上看着自己的向鸣海,他的眼神也变得更让她不自在……“向先生怎么样?满意吗?”jimmy骄傲地看着莞晴,大功告成地松了口气。jimmy的问话让向鸣海回过神。“还不错,今天就穿这件。”没想到她还挺适合自己设计的服装,他丢下手边的杂志,满意地看着完全变了个人的莞晴。“把她今晚试穿过的衣服全包下来。”处在震惊中的莞晴,听见向鸣海的话,开口想婉拒他的好意。“向先生,这已经够了,真的,只是去吃个饭用不着这么多衣服……”她知道以向鸣海的身分,是不会去那些路边小摊的,而以她平常的服饰跟着他去高级餐馆,可能一步都还没踏进去就会被人家给轰出来。想到这种情况,她才会默不作声地让jimmy替自己换上一套又一套的服装。可是将她今晚穿过的衣服全包下来?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向鸣海根本不理会她口中的呢喃。“难道你要每次跟我出去,换来换去都是同一件吗?”每次?莞晴还来不及细想,向鸣海已经径自又朝jimmy道:“jimmy,把剩下的衣服送到我公司就行了。”说完自然地拉起莞晴的手往门外走去。“我知道了。”jimmy见状笑了笑,在两人离去的同时,还对着莞晴意有所指地眨眨眼。错愕的莞晴,看着自己的手被握在向鸣海的大掌里,对他那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完全不知该做何反应,好似她的手原本就是属于他的。那阵急促的心跳声又回来了…… 第四章 吃著烛光晚餐,身著向鸣海设计、尚未发表的服装,偌大的餐厅里只有刀叉的声音以及不远处的钢琴伴奏声,一切几乎安静地让她能听见自己胸口鼓动的声音,还有他若有似无的注视……昨夜的一切,好像是一场不真实的梦。她从没想到主角会是自己。“……小莞晴、莞晴小姐、可爱又善良的莞晴……”看著莞晴从一早就望著窗外发呆直到现在,叫了她好半晌也没见她动一下,杨秘书眯起眼,干脆贴近她的耳朵,足足提高了十倍的音量大吼著:“莞——晴——”神游中的莞晴被吓了一大跳,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是!”一转头就看见杨秘书正插著腰,狐疑地看著自己。“你在想什么?很可疑喔。上班不上班,小心我跟总裁打小报告。”嗯……虽然其实她也没有上班的心思。昨天终于退了烧的吴秘书,听见杨秘书口是心非的话,不由得一笑。“好了,你别欺负她了。”杨秘书鼓起腮帮子,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我哪有欺负她?我这是在关心她耶。才一个晚上不见,我们的莞晴大小姐不只大变身,而且一大早进办公室就在发呆-那副望著窗外沉思的模样,不是思春是什么?”杨秘书的话,让莞晴两颊染上一股烧红的热意。“思春?”好难听……越看莞晴越可疑的杨秘书,依旧狐疑地盯著莞晴,一副今天不打算放过她的模样。“告诉我,你在想谁啊?亲爱的莞晴妹妹。”她知道莞晴其实不难看,只是不懂得打扮又没自信了点。没想到才过一个晚上就变了个人,整个人不仅俏丽优雅,也难掩那股天生的纯真自然。难道莞晴不知道今天秘书室里,那些来来回回好几趟的苍蝇们,都是冲著她来的吗?脑海里又闪过昨晚如梦似幻的画面,还有向鸣海那张俊美的天使脸孔……莞晴赶紧摇摇头,似乎想否认些什么。“没有想谁……”杨秘书扬起招牌的甜甜笑容,不管男女老少一向都难以抗拒。“喔……有人在说谎,我最讨厌人家说谎了,你还不从实招来!”甜蜜满溢的笑容背后,是一双无情的手紧捏著莞晴粉嫩的双颊,掐得莞晴一脸更加红润,皱著眉忍不住喊疼。“好疼……”杨秘书压根没有放手的打算,仍一个劲地笑著。“知道疼还不快说。”想瞒她没这么容易,还不赶快告诉她最新消息,好让她“散播”去。吴秘书看著两人,笑著摇摇头,才打算不再理会她们重新回到工作上,就瞥见向鸣海急步走进秘书室的身影。他见到莞晴和杨秘书两人的模样,在门口前止住了身子,脸上逐渐染上一股若有似无的笑意……这下惨了!吴秘书在两人背后用力地咳嗽,杨秘书一回头,见到向鸣海那张大天使脸孔,一股冷汗直流,手指还停在莞晴的脸颊上。“总裁,我们刚刚在闹著玩……”虽然公司里她是有名的甜蜜小天使,一笑起来男女老少无法挡,但是碰到向鸣海这个有著大天使长相、心肠却比恶魔还奸诈的男人,她根本是小巫见大巫了……向鸣海没有听进杨秘书的解释,只是一双眼仍盯著莞晴的脸不放,眼神中似乎露出某种决心。他随后走近还在呆愣中的莞晴,一把拉起她。“莞晴,跟我走!”“总……向先生,我们要去哪……”莞晴的声音越飘越远,才一眨眼,秘书室里只剩下两个秘书面面相觑。这两个人,越看越可疑……“向总裁,您终于来了。罗绮小姐呢?”准备拍摄广告的王导等了许久,总算盼到向鸣海,只是左看右看也没看见那个大牌明星。向鸣海一到摄影棚,就看见棚内正坐著一堆摇头叹气的人,他们的大牌明星罗绮小姐,居然在广告拍摄当天给他们开天窗?!罗绮的父亲财大势大,那份小小的违约金对她来说不成问题,只是她摆明一定要向鸣海亲自去接她并跟她道歉,她才愿意继续合作。向鸣海想起她早上打来的电话,一脸不以为然。“她被炒鱿鱼了。”她以为他向鸣海是让人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吗?更何况他可不是牛郎!那天说好送她的生日礼物他已经送到了,只不过那个男人不是他而已。王导一听,这下子完全垮了脸。“这可不行呀,那广告怎么办吗?”“广告照拍,就她上。”说著便把莞晴推到王导面前。王导见到亮眼俏丽的莞晴,的确很适合这次广告的诉求,但低头想了想,还是一脸的为难。“可是广告商指名的是罗绮小姐啊!一下子说换人就换人,他们是不会接受的。”向鸣海挑起眉。“如果广告商不满意我们的作品可以退货,违约金我照付。”罗绮以为财大势大的只有她吗?既然他可以捧红她,也可以让她一落干丈。而且,他还要捧红她压根瞧不起的莞晴!向鸣海看著王导仍是一脸讶然的模样,皱起了眉头。“还愣在这里做什么?”王导叹口气,知道没人可以改变向鸣海的决定,只能点点头,朝身后吩咐。“miss林,带这位小姐去换衣服。”莞晴在被人拉走以前,终于开了口。“等、等一下!”现在她终于搞懂向鸣海在想些什么了。他居然要她接广告?!有没有搞错?向鸣海望著莞晴,想起自己似乎没有对她解释过整件事。“等什么?罗绮开天窗,这件事你也要负责任。”莞晴瞪大眼指著自己。“我?”关她什么事?她压根不记得她做了什么?那天晚上她只是陪他出席宴会而已啊,更何况她与罗绮根本没说上几句话。向鸣海扬起恶作剧般的笑容。“因为……她忌妒你,所以恶意消失,你当然要负责。”“忌妒我?为什么?”天使脸孔贴近她,眼里的笑意更深了,向鸣海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音量说道:“因为我喜欢你。”收到她惊讶的表情,向鸣海随即满意地转过头。“好了,还不快点动作!”哼,他向鸣海什么样的女人追不到?爱上莞晴?等天塌下来再说吧!卫迟晋,你给我等著看!“王导,男模特儿也不见了!”正和向鸣海讨论下一个镜头的王导,气得脸都涨红了。“什么?那替用的男模呢?”老天是在跟他开玩笑吗?怎么今天问题一个接一个?小场记一脸无奈地回答:“已经联络过了,可是他脸上受了伤,没办法拍广告了。”王导看了一眼向鸣海,两人心里有数,看来一切都是罗绮设计好的。向鸣海不怒反笑。“王导,把男模的镜头删了,既然他不想在演艺圈立足,我们也不需要客气。”敢得罪他向鸣海,只怕那个男模是靠错了人。王导点点头,目前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但是~-“向总裁,虽然镜头减了大部分,但有一镜还是需要男模啊。”向鸣海接过广告脚本,快速地翻了翻,的确有一镜必须用到男模特儿。他丢掉脚本,面无表情地说:“我上,但不要拍到我的正脸。”王导一听,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看著向鸣海。“向总裁,您……”在这个业界,曾经有多少人想高金聘请向鸣海,但从来没有人可以请得动他。而这个莞晴小姐到底是什么来头?竟让向鸣海不只为她护航,甚至肯亲自参与广告拍摄?向鸣海见王导没回话,挑起一道眉。“难道我不适合吗?”王导赶紧摇摇头,一张脸不再愁闷,欣喜完全写在脸上。“怎么会呢?这下广告商高兴都来不及了。”想不到第一次拍到向鸣海的导演居然是自己!等了许久,摄影棚内总算又恢复生气,终于正式拍摄,几个镜头下来后,每个人不禁赞赏起向鸣海识人的眼光,名不见经传的莞晴在镜头的运作下,与广告的诉求不仅不谋而合,甚至远超过原本为罗绮塑造的广告形象。广告拍摄异常顺利,在王导和向鸣海的引导下,莞晴完全没有新人的生涩。不过到了最后一镜,王导却拍了好几遍都不能满意,坐在小型电视机前看著莞晴,忍不住频频叹气。“莞晴小姐,这一镜跟前几个镜头不太一样,不是像个洋娃娃坐著就行了,你要笑才行啊!”莞晴一脸苦恼。“我已经在笑了。”她没想到拍个广告,居然是这么难的事。她已经在笑了?那种根本是被逼出来的笑,怎么能用嘛?王导简直快要放弃了。“这只香水广告叫‘心动’,莞晴小姐,你懂不懂什么叫心动?”莞晴抬起头看著王导。“心动?”听见这两个字,她心里的那阵鼓动似乎在拼命地回应著。王导点点头,试著耐心对莞晴又解释一遍。“就是当你第一次看见一个喜欢的男人,那种害羞腼腆、忍不住不看他,还有心头小鹿乱撞的笑容。”莞晴还没有回话,正换好服装准备上场的向鸣海已走出休息室,他看著她苦恼的模样,笑了笑。“莞晴,还好吗?”莞晴微微一笑,点了下头,看著准备好的向鸣海缓缓朝自己走来,一股热流突然从她心头涌上双颊,心里的鼓噪似乎回应著自己胶著在他身上的视线,没有注意到眼前的一台摄影机仍处于摄影状态。只听见依旧看著小型电视机的王导突然大喊:“就是这样、就是这样!”莞晴转过头。“啊?”刚刚她做了什么吗?心念一动,她又转头看著已经坐在自己身边就定位的向鸣海。难道……这种感觉就叫心动吗?那么她,不就是喜欢上他了……喜欢上向鸣海?!莞晴一脸茫然,对于自己迟钝的心思感到不可置信,只能傻愣愣地望著他。“莞晴,不要紧张,这是最后一镜了,你做得很好。”向鸣海没把她的傻愣放在心上,只当她是不习惯第一次拍摄,迳自转过头对王导说:“要开始了吗?”王导从导演椅上站起身,脸上浮现一股神秘的笑容。“向总裁,麻烦请您过来看看,我想最后一镜稍微改变一下。”最后一镜?已经拍完了吗?向鸣海微微皱起眉,但仍起身走过去,看见小型摄影机内的重播画面,他不自觉的扬起嘴角,了解了王导的意思。“很不错,结尾就这样用吧。”向鸣海抬起头,望著前方仍呆坐在椅上的莞晴。没想到她会有这种表情,原来——她早已是自己的囊中物了吗?我揉、我揉、我揉揉……“是我的眼睛有问题,还是我在作梦?杂志上的人是莞晴跟……总裁?”杨秘书瞪著一双圆眼,指著杂志上的一男一女。一向注意流行杂志的她,一大早买了几本杂志准备在办公的休息时间好好嗑一嗑,“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的道理,对她来说可是真理。没想到连续翻开几本杂志,居然都看见和她们秘书室里的莞晴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连她身旁的神秘男子,也越看越像她们那个龟毛的总裁……这下子,她当然不得不怀疑她的眼睛有问题。杂志的大篇幅上,一名短发俏丽的女子,对著照片中一名只露出侧脸的神秘男子漾著羞赧的微笑,那股微笑纯真得引人心动,而女子眼神里的波光,似乎听得见她内心因男子而起的鼓动……这篇广告,不只将广告的诉求活生生地呈现出来,更衬托出照片中的女子为爱心动的模样。吴秘书对她夸张的表现笑了笑。“放心,你的眼睛好得很,你也没在作梦,上面的人的确是莞晴跟总裁两人。”杨秘书依旧不敢置信地揉著眼。“为什么他们两个会……”“你问我,我问谁啊?”吴秘书说著,指了指总裁办公室的门:心里的好奇也不下于她。一大早,莞晴就被叫了进去,到现在也没看见半个人影出来,谁知道他们在搞什么神秘?“签约?”坐在总裁办公室内的莞晴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眼前王导和向鸣海的提议,以及桌上的那份签约文件。王导只对她眼里的惊讶笑了笑,继续口沫横飞地解释道:“上支广告的成果,广告商们都很满意,他们想继续沿用你,拍广告的续集。”莞晴摇摇头。“上次只是个意外。”王导依旧不死心地道:“莞晴小姐,很多人成名都是因为意外开始的,只要你签了约成为旗下艺人,再加上向总裁为你护航,你肯定会大红大紫。”更何况,广告商已经指名要她续拍了,接下来的广告定是少不了她。莞晴望了望两人,缓缓蹙起眉头。“但我……不想要成名,一次的经验已经够了,而且我……我也不是当演员的料。”在萤光幕下的生活,并不是她所期待的。王导听到这,一脸的为难。“莞晴小姐……”不想成名?办公桌前的向鸣海,听见莞晴的话,不由得产生了兴趣。名气、金钱,以及挤进上流社会的机会就这么摆在眼前,她却毫不心动,断然拒绝?望著莞晴,向鸣海沉思了下,转头向王导吩咐道:“王导,你先出去吧!这里交给我。”无可奈何的王导,也只能点点头交给向鸣海去处理,起身离开办公室。王导一离去,向鸣海拿起桌上的签约文件,一边在莞晴的面前将它撕成碎片,一边轻声的对她说:“莞晴,你的愿望是什么?”看著向鸣海不再逼迫自己,还有桌上那一堆已成碎纸的文件,莞晴顿时松了口气。“我……大概是平淡吧。”向鸣海不讶异她的回答,一手抵著下颚盯住她。“在这支广告过后,许多人都争相询问你,你以为你的生活,还能像往常平淡下去吗?”莞晴困惑地看著他,不能理解他一手撕了合约,又同时说著这样的话。没理会她眼里的困惑,向鸣海又道:“莞晴,成名并没有什么不好,只是太多人在成名后,不懂得衡量其中的利弊,才会让自己堕入繁华陷阱而不自知。但真正的聪明人,会懂得利用名气,达成自己的愿望。”他顿了顿,继续说服她。“除了平淡,你内心里没有其他渴望的东西吗?或者找回你一直想见的人之类的?当然,我只是猜测。”文件上,她虽然是名孤儿,但不代表她没有过去,更何况她已经亲口说了她有个母亲,那么代表她一定还有其他的家人。难道一个人孤单地过了这么久,不会想找回自己的亲人吗?“我……”莞晴顿时变得有口难言。“如果你害怕跨出第一步,我会陪你。”向鸣海说著,轻轻地把手覆上她的,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看著她。“在你签下新契约的同时,契约上会写明,我将亲自成为你的经纪人。”莞晴望著覆在自己手上的大掌,那阵鼓动又在心头跳跃。“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为什么又一定要她?向鸣海扬起迷人的笑容。“我说过,我喜欢你。”要迷惑一个女人,对他来说根本再简单不过。“而这份新契约也等于是你对我的回应,如何?”莞晴心里的鼓动因他的话而更加急速,望著他,她不禁沉沦了……从这一刻起,她知道,她再也无法逃离这个男人。 第五章 新一代新星诞生,完美诠释“心动”。看腻了那些熟识脸孔,和一成不变,永远超凡脱俗的玉女形象……现在观众们终于有了新选择——莞晴!斗大的黑色标题刊登在新一期的杂志上,莞晴翻了几页,看来看去都对自己有褒无贬。她真不敢相信从签下契约开始,才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向鸣海居然真的把她捧上了天!现在她对广告和宣传的影响力,可一点也不敢小觑了。一见她合上杂志,坐在她对面的向鸣海便举起酒杯,他对莞晴成名的结果,似乎毫不讶异。“恭喜你,现在你不但名利双收,更远远超过了罗绮。”莞晴的脸上,看不见名利双收后的狂喜,对向鸣海的恭贺只淡淡地微笑。“这都是你教我的。”看见她的模样,向鸣海放下酒杯,一脸兴味盎然。“喔?我教了你什么吗?”“……心动。”望著他的眼神,渐渐起了鼓动的情愫。向鸣海微微一笑,当然知道莞晴眼里的悸动是自己特意挑起的。他讶异的是,初识情滋味的莞晴几乎完全变了一个人,不仅不再怕生害羞,反而变得更加亮眼,举手投足间尽是女人味。“莞晴,你不再怕我了吗?”莞晴温婉一笑,摇了摇头。“以前是我傻,我总害怕有钱有势的人,认为这样的人我不仅高攀不上,更只会把像我这样的普通人踩在地上。所以我的态度一向是敬而远之,直到……我遇见了你。”莞晴深情的目光锁著他,里头是对他的信任与尊重,望著这样的目光,向鸣海突然感到一阵心虚和不自在,微微偏过视线不敢直视她。没有注意到向鸣海的神情些微变化,已经完全沉陷在爱情里的莞晴继续说著:“你以平常心对我,更以平等的角度看待我,从不认为我的身分卑微,或者看不起我……甚至告诉我,就算衣著破烂,我也同样拥有人应该有的尊严,和别人对我应有的尊重。”从现在起,她知道不论过去或出身如何,只要是人,她就同样拥有被尊重的权利,和尊重自己的义务。“这些是你从我身上……学来的吗?”听完莞晴的叙述,向鸣海忍不住在心里对自己自嘲。她说的人真是自己吗?如果她知道他接近她的真正目的,全是为了查出家徽玉佩,那么她还会如此信任他吗?要不是为了家徽玉佩,当初他压根不会多看她一眼。她所说的,有钱有势、眼高于顶的那种人,其实才是真正的他……“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看上不起眼的我?但是我很高兴遇见了你,更高兴我认识了真正的你。其实你不像外界所说的那样,只会以貌取人、高傲自恃。”听到这里,向鸣海突然感到讽刺得想笑,但他依旧扬著迷人笑容,望著莞晴。“你的确变了,变得更成熟、自信,而且更像个女人了。”只希望以后当她发现他是真如外界所说的,只会以貌取人、高傲自恃时——不会觉得太失望才好。听见他的称赞,莞晴羞红粉颊,一再让自己沉浸在爱情的甜蜜中。“只要任何一点改变能配得上你,那么我就愿意去做。”向鸣海望著一桌美食,突然没了食欲。“莞晴,永远别把人看得太高尚。”他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愧疚感,居然是从她身上学来的……有道是“人怕出名,猪怕肥”。有向鸣海亲自身兼经纪人护航的莞晴,身价只涨不跌,一时间,广告、电视、电影、杂志拍摄、上通告……等等,工作应接不暇,弄得她几乎连睡觉的时间也没有了。“莞晴小姐,二十分钟后开始,请你准备。”年轻的小场记搔搔头,声音里透著紧张。正让化妆师替自己上妆的莞晴,没办法回头,只好让助理替她回个声。“好的,谢谢你,准备好我们就会出去。”从镜里看著小场记还没有离开的意思,化妆镜前的莞晴示意化妆师停手,转过身对小场记温柔一笑。“请问还有什么事吗?”看著莞晴的笑容,小场记似乎有些害羞,从身后摸索了半天,才拿出一东花。“这个……是我的一点点心意,请你收下。”莞晴示意助理替她接过花。“好美的花,谢谢你。”“我想你已经收过不少花了,希望你不会嫌弃才好……”小场记紧绷的声音还未落完,一阵讽刺的低沉嗓音就在他身后响起。“既然怕人家嫌弃,干嘛还硬塞给人家?”随著话,向鸣海一脚踏进莞晴的休息室,斜眼看著已经紧张得神经快断裂的小场记。小场记咽了咽口水。“这……”自从上次晚餐之后,由于两人都事务繁重,几乎一个月没见到向鸣海的莞晴,欣喜溢于言表,没有注意到他话中的语气。“鸣海?你什么时候来的?”向鸣海对著小场记眯起眼。“就在这家伙利用公务之便,想趁机骚扰你的时候来的。”小场记一听,顿时羞红了脸,搔搔头道:“我……莞晴小姐,我先走了。”“等……”莞晴正要开口,小场记早被向鸣海吓得夹著尾巴逃了。“鸣海,你怎么对他这样说话?一点也不像你。”一点也不像你?就是因为这样,他才害怕见到她!一个月来专心处理公事,甚至将她的时间和通告排得满满的,为的就是他心里那股对她该死的愧疚感。愧疚感?哈!他向鸣海活到现在哪种人没碰过、看过?面对敌手时,他下手可一点都不会留情,而现在居然会为了一个信任自己的女人产生愧疚感?!在遇见莞晴以前,他连“愧疚”怎么写的都不知道呢!他一定是生病了,否则怎么会他妈的-这一个月竟无时无刻想起她?没有回答莞晴的话,向鸣海蹙著两道眉。“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还把手机给关了?”一时心血来潮,他才想看看她到底是活著、还是被媒体给压榨死了?结果没想到这女人,居然连续好几天都没开机!她以为他向鸣海每天没事做,等著她接电话吗?“对不起,因为最近骚扰电话实在太多了,吵得我只好把手机给关了。”向鸣海眉头皱得更深了。“骚扰电话?怎么可能?电话号码是你的隐私,公司绝不可能泄漏的。”话说完,质问的眼神转向莞晴身旁的跟班助理。小助理一看见总裁犀利的眼神,早吓得冷汗直流,连话都说不出来了。“鸣海,不要怪她。”看见助理的模样,莞晴低著头自己承认。“……是我的错,前几天我把电话给了一个导演。”“你把电话给导演做什么?”向鸣海的脸已经黑了一半,才没在她身边一段时日,她就在他背后搞东搞西的?“因为他说大家交个朋友,有空的时候可以出来-喝茶、聊聊天……我没有想到,最后弄得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号码……”“你这个大白痴!”向鸣海这下子脸全黑了。“你以为你现在还有那个空闲,可以跟别人出去-茶聊天吗?”而且还笨得相信别人的话!莞晴低著头,但心里已经不再对他的怒气像往常般恐惧。“我……现在知道错了。”太阳穴开始发痉,向鸣海轻揉自己的额际。“我会再给你一支新电话,还有告诉我那个导演的名字。”莞晴不明白地望著他。“鸣海,你要导演的名字做什么?”向鸣海白了她一眼,不打算明说。“没什么,只是想跟他-个茶、聊个天。”顺便让他无法在业界立足。哼!“喔,那我想想……”见莞晴真的开始思索,向鸣海只能叹气。“算了,等你想起来天都黑了,我是来接你去吃饭的。”“吃饭?可是我工作还没做完耶,录影完后还有一场记者会,记者会完后还要去摄影棚拍照,拍完照还要跟王导演讨论……”向鸣海受不了地一手捂住她的嘴。“停!是哪个王八羔子给你排的行程表?”这女人说了一大堆,到底跟不跟他去吃饭?大掌下的小嘴努了努,更加困惑地看著他。“不是你吗?”此话一出,休息室内的化妆师和小助理望著向鸣海,忍不住闷笑起来。开口就砸了自己招牌的向鸣海铁青著脸。“后面的行程取消,跟我去吃饭。”身旁的小助理一听,这可不妙。“总裁,可是……”莞晴要是走了,待会的通告怎么办?可不能留下她一个人收拾烂摊子啊!莞晴在向鸣海恶霸地拉走她之前,早一步拒绝了他。“不行!你肚子饿的话,你先去吃好了,我想把工作做完。”向鸣海一听,正要牵起莞晴的手停在半空中,脸色难看地问:“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有胆子再给他说一遍!她居然敢拒绝他?!莞晴看了看时间,压根没注意到向鸣海难看的脸色。“我说——你先去吃饭,时间差不多了,我要换衣服,你先出去好不好?”说著便半推著他走到休息室的门口,关上门前,依然巧笑倩兮。“记得要先去吃饭喔!”“碰!”一声,休息室的门硬生生在眼前关上,生平第一次被女人拒绝的向鸣海,就这样瞪著莞晴休息室的门许久……不爽!超级不爽!这女人居然敢拒绝他向鸣海?要不是看在她那么信任自己、又对自己那么“尬意”的份上,当然也有一点点他那该死的白痴愧疚感……不然她以为,他向鸣海会那么好心陪她吃饭吗?可恶!亏他还特地空下时间,要不是怕她被工作给压死,他才懒得理她有没有时间好好吃饭!还有,最可恶的是,为什么他要这样留下来,陪她一路工作到现在?向鸣海抱著胸膛,一脸不爽地看著摄影棚内的莞晴,摄影师正指导著她变换姿势。“莞晴小姐,往左边一点、再往左一点,对了……”看了下手腕上的表,指针已经到了半夜十二点,向鸣海的脸色更加郁闷。这女人工作到连命都不想要了吗?从下午到现在也没看她吃进什么东西。已经忍无可忍的向鸣海,正打算中断摄影、干脆把人给扛走时,才跨出一步,就见摄影棚上装饰用的水晶吊灯晃了晃,而水晶灯下的莞晴,仍毫无所觉地按照摄影师的指示摆动作-“小心!”向鸣海的喊声一出,嘎啦一声,棚上的水晶吊灯像是呼应著他的话一样,剧烈地摇晃起来。眼看就要砸向棚内正中央的莞晴,向鸣海心一震。“莞晴——”快速地奔向了她。碰!巨大的水晶灯,在所有人的惊慌下快速坠落,一时摄影棚内的尖叫声四起,伴随著玻璃碎裂和重物摔落的巨大响声。一秒之差,佳人差点当场就被埋在华丽的水晶灯下,在危急之时扑倒她的向鸣海没空顾及手掌传来的刺痛感,急忙检视身下护著的莞晴,只见她似乎有些呆愣地望著自己。“莞晴、莞晴?”他来回检视了下她的身体,似乎没有外伤,却见她一脸欲昏倒的模样。“妈的!你敢给我昏过去试试看!”话完,怀里的佳人就晕了过去。“可恶——”这女人就不能不跟他作对吗?大半夜被人挖起床的白川慎,带著一脸倦容,收起诊疗器和简单的医疗用品,看一眼凳子上的向鸣海,撇撇嘴说道:“没什么大碍,不过这阵子脚会不太方便,也许会影响到工作。”这家伙大半夜扰人清梦,害他以为是什么重大伤势,结果急急忙忙赶到这里,看到的只是一个脚扭伤兼被吓昏的女人罢了。向鸣海点点头,又看一眼床上的莞晴,似乎没有清醒的迹象。“为什么她会昏过去?”白川慎叹了口气。“我想是真正的原因是疲劳过度,再加上一时的惊吓刺激才会昏厥,休息一阵子、多补充些营养就没问题了。”白天处理自己的病患不够,半夜还要被这家伙呼来唤去,他就不怕他兄弟也会疲劳过度吗?正想开口说他几句,白川慎就见向鸣海裹著白布的手上渗著血迹。“鸣海,让我看看你的手。”看这家伙的伤势,应该远比床上的女人严重吧?心思不知飘到何处的向鸣海,不在意地挥了挥手。“没关系.我已经先包扎过了,只是皮肉伤,你先开药方吧。”为什么在看见莞晴处于危险的时候,他居然感到害怕?害怕自己来不及救她?白川慎一听见向鸣海的话,什么瞌睡虫都跑光了,一脸狐疑地看著他。喔……这家伙一向不是爱美如命吗?现在居然对自己的伤口表现得如此漠不关心,这倒是第一次……这时,平躺在床上的莞晴呢喃了下,白川慎笑道:“看来她快醒了,那我就先走,不打扰你们了。”他也好回家陪老婆睡觉去。房间的门才合上,床上的莞晴也跟著起身,疑惑地望著眼前盯著自己的向鸣海,和一室的熟悉景物。“这是我家?”要不然她以为是哪里?向鸣海白了她一眼。“放心,很快就不是了。”“为什么?”“因为我已经帮你退租了。”原本还有些发晕的莞晴,听见向鸣海的话,这下全清醒了。“你说什么?!”向鸣海有些鄙夷地环视著房间。“这种鬼地方,怎么能住人?”以往送她回来,都是在大街上匆匆放下她,他没有想到她住的地方其实是大街旁、两个商家中间的防火巷道内,巷道不仅狭小,还有商家丢弃秽物的臭味。一进到她家更绝了,说好听点叫做“家”,说难听点根本就是个“储藏室”,房间狭小的只放得下一张单人床,再来就只有床边的一张凳子……书籍和物品虽然整齐的被堆在角落,但是看起来比难民居留所还惨。这阵子她赚的钱都到哪去了?难道这女人只懂得为工作拼命,不懂对自己好一点吗?难怪看起来一副天生的劳禄命!“你说这是什么话?那以后我要住在哪里啊?”鬼地方?她就住在这里耶!向鸣海无奈地白她一眼。“我家,有问题吗?”他公司里的大明星,居然住在这种地方?说出去不被人笑死才怪!莞晴瞪大眼看他,确定他真的不是在开玩笑。“我没事干嘛跑到你家去住?”当然有问题,而且大得很!向鸣海上下看了看她,讽刺一笑。“你的脚受了伤,请问你要怎么照顾自己?你要怎么采买食物?”她住的地方是五楼,又没有电梯,的确是很不方便。“可是……”“别可是了,你没有拒绝我的理由,就这么决定了。”真是不讲理的男人!莞晴低头一瞥,竟看见他左手裹著白纱布,纱布上还渗著丝丝血迹。“鸣海,你的手?”她记得在水晶灯掉下来前,似乎看见向鸣海紧张地朝自己冲过来……“没什么,只是几片玻璃……”向鸣海漫不经心地解释,才一抬起头,看向床上的她,就见到粉颊上流下两行清泪。他以为她哪受了伤捱不了疼:心没来由地一紧。“哪里疼吗?”白川慎那个蒙古大夫!居然没有好好检查她?莞晴摇摇头,含著晶莹泪珠的眼望著他,充满心疼。“……对不起,都是我太不注意了。”从小到大,有谁肯为她这样受伤、心焦?从来就只有她孤单一个人,虽然习惯了,但不代表她不渴望别人的关怀,而现在……“只是一点小伤……”向鸣海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她的眼泪。女人哭有什么了不起的?可是这个笨女人——说她笨还真笨,为了他一点皮肉伤,值得哭成这样吗?为了他……最后,他忍不住叹了口气,挤上她狭小的单人床,轻拥过她安慰著,什么火气在一看见她的眼泪时,早不知消失到哪去了。“别哭了,没事……” 第六章 “听说大明星已经搬到向家了?”衡方紫挺著大肚子,歪头看著自己的哥哥。“是啊,听说还是鸣海把她抱进去的,你看还有照片为证哩!”衡方昱一脸兴奋地指著杂志上的照片。照片上的一男一女,正是向鸣海抱著莞晴走进向家大门时,被偷拍的照片。衡方紫瞧了一眼,一脸暧昧地说:“这还是我第一次,听说有八俊家族以外的女人走进向家耶。”“是抱进去的。”衡方昱挑眉纠正妹妹的话,接著转头问向正在替病人重新包扎的白川慎。“慎,你不是看过大明星吗?”显然已经被两兄妹“骚扰”很久的白川慎,口气不佳地道:“那又怎么样?”衡方昱拿著杂志在他面前晃了晃,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把那天晚上的状况说来听听嘛。”“你们两兄妹……”白川慎一手打掉眼前碍眼的杂志,再也耐不住性子大吼:“这么有空不会去找点事情做?别在这里妨碍我治疗病人!”气得连包扎的手也跟著不自觉用力,直到床上的病人一时痛得唉叫起来,白川慎才又放松了力道。“我们只是关心鸣海而已。”两兄妹异口同声地道。“这么关心他,不会自己去问吗?”白川慎越听脸越黑,一想到这对兄妹从一早就拿著杂志骚扰他到现在,只因为他看过莞晴一眼,气愤的手又不自觉用力了起来。床上的病人又指著自己的脚。“院……院长,痛……”“闭嘴!”白川慎转头对著病人,一脸凶神恶煞。“这么点痛,就不能忍著点吗?”两兄妹眯起眼看著白川慎。喔喔……这是做医生的态度吗?真庆幸自己不是现在躺在病床上的人。快速包扎好病人,白川慎一人一手,提著两兄妹丢出病房。“小紫,你成天跑来跑去,南炙都不管你的吗?”听见丈夫的名字,衡方紫嘟著嘴。“我哪有跑来跑去,我是来做产检的耶。”白川慎黑著脸。“产检老早就做完了,你还不赶快给我滚回去。”“待在主治医生旁边,宝宝跟我会比较安心啊。”怀孕太无聊,什么事都不能做,难得八俊里有八卦可以听,而且还是最不可能发生绯闻的向鸣海,她说什么也要留下来一探究竟。白川慎听到这里,忍不住提起嗓子对著她的耳朵大吼:“我说过了,我不是妇产科医生!”明明他专攻的是内科和重大伤势,为什么这群人老拿奇奇怪怪的科目要他负责?“可是人家已经决定好要你接生了,我可是信任你耶。”衡方紫一脸“让你接生就是你的荣幸”的样子。信任他?就是这样他才头疼。说不过衡方紫,白川慎转向衡方昱开炮。“阿昱,老大不是派你去出任务吗?你怎么摸了半天,还在这里不动身?”没想到两兄妹如出一辙,这小子也有他的理由。“因为是第一次接手电脑以外的任务,我想好好跟大家道别一下嘛。”道别?道别个头!完全处于放弃状态的白川慎,知道他要是不满足两兄妹的好奇心,今天是别想摆脱他们了,他一脸无奈地直瞪著两兄妹。“你们两个到底想干嘛?”“关心鸣海。”两兄妹异口同声。医院长廊的另一头,远远传来向鸣海的脚步声,和他一如往常的讽刺口吻。“喔,难得有人这么关心我,那干嘛不亲自来问我呢?”衡方家的两兄妹听见向鸣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颈后的寒毛一根根接著竖起,连头也不敢回。总算来了个明事理的人!白川慎松了口气。“来拿换药的东西?”自从莞晴受了脚伤,向鸣海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来拿替换的药品和一些补品,从未间断过。不要说衡方家的两个小鬼好奇了,连他也不得不注意向鸣海对莞晴的特别。向鸣海点点头。“嗯,顺便来跟你打个招呼。”接著转身看著衡方家的两个好事者——一个是衡方家的宝贝与南家新一代的夫人,一个是即将成年、准备正式接任“挟翼”之位的小鬼头。“你们两个……”上次才被向鸣海在自己身上练了一套伏虎拳的衡方昱,心有余悸地笑了笑,摇摇手准备开溜。“我还有任务,要准备动身去了,先走一步。”留下挺著大肚子的妹妹在原地跺脚。“哥——”看著向鸣海那副质问的模样,衡方紫嘟了嘟嘴。“不要这样看我,小心我动了胎气,南家和衡方家会找你算帐!”向鸣海挑了下眉。“可是那个衡方家的继承人已经先跑了。”衡方紫一听,干脆扁起嘴,一副“那我哭给你看”的模样。“好啦,少来那副模样,想看莞晴不会自己去吗?她又不是我的囚犯。”反正莞晴在家一个人待久也发慌了,有小紫陪陪她也不错。衡方紫睁大眼,随后又狐疑地看著他。“真的吗?”什么时候八俊里最龟毛的鸣海哥,变得这么好说话了?见到向鸣海真的点了点头,衡方紫随即漾开笑脸。“那我现在跟你去,反正产检刚做完。”管他龟毛还是好说话,反正有新鲜事为啥不去?衡方昱已经早一步“跑路”,随后又听见衡方紫也跟著要离开,终于可以摆脱这两人的白川慎,一副谢天谢地的模样。向鸣海对著白川慎的可笑表情摇摇头,又对衡方紫交代道:“不过你可别对她说些有的没的。”可以见到向鸣海的绯闻女主角,衡方紫欣喜得什么都答应。“哎呀,我知道、我知道,我又不是笨蛋。”白川慎轻咳了几声,一手拉过向鸣海,在他身边轻声警告:“鸣海,你确定要带她去吗?自从元廷的老婆认识小紫之后……”其他的就不用他说下去了吧?这可是为他好。这几天心情大好的向鸣海,拍了拍他的肩。“放心,你老婆还不是好好的,而且莞晴有我在,怕什么?”他后悔了……他怎么会笨得相信一个女人的话?而且还是衡方紫这个女人!而且他还忘了衡方紫看过家徽玉佩,现在可好了……衡方紫坐在莞晴身边,一手正抚上她胸前的玉佩,“这个玉佩好漂亮……”而且好像家徽玉佩喔……嘿嘿嘿!行动不便的莞晴坐在床边,对衡方紫温婉一笑,很喜欢这个开朗大方的女孩。“这是我母亲留给我唯一的东西。”向鸣海铁青著脸,毫不客气地下起逐客令。“小紫,你没什么事的话,可以回去了吧?”衡方紫看见向鸣海的表情,更故意道:“人家的屁股还没坐热,你就急著赶我走?干嘛?心里有鬼喔。”“衡方紫……”不要逼他揍人……衡方紫鬼灵精怪地一笑。“鸣海哥,你去做你的事啦!我们要说女人间的悄悄话耶,对不对莞晴?”莞晴笑了下,对向鸣海点头示意。“鸣海,我没事的,你出去吧。”“不准偷听喔。”衡方紫对正准备转身走出房门的向鸣海斜睨著眼。“好……”妈的,这个小鬼头给我记住!向鸣海走出房间,顺手关上房门,扬起一道微笑,说她是小鬼头还不信,以为不待在房里,他就听不见她们的对话吗?他转个身走进邻近的另一个房间,朝房间内的书桌走去,按下桌底的暗钮,桌面应声分开两半往旁边撤去,暗藏的电脑监视器跟著上升。向鸣海在键盘上敲了几下,萤幕便显示出莞晴房间内的状况,而两人的对话在他耳里更是听得一清二楚——衡方紫一心在意莞晴身上的家徽玉佩,忍不住又问:“我听说你不是孤儿吗?对不起,怀孕的人实在太无聊,只会看些八卦杂志。”说著便可爱地吐吐舌头。莞晴见状一笑,眼前衡方紫那副无心机的模样,让她卸下了心防。“没关系,这是事实,不过我不能算是真的孤儿,我只是和家人失散了。”衡方紫一听,同情心油然而生。“那你还有其他家人吗?”莞晴望著衡方紫,心绪渐渐落入回忆中,忍不住轻叹了口气。“其实我还有一个弟弟,但恐怕他已经不记得我了。”衡方紫点了点头,看见莞晴那副难过的模样,有些于心不忍,便转开话题。“这是你当明星的原因吗?我听说你以前是鸣海哥的秘书?”“这件事说来话长,不过这的确是我成为艺人的一部分原因。”对于衡方紫不再追问,莞晴的确松了口气,也感激她的善解人意。“那其他部分呢?”想起杂志上的照片,衡方紫忍不住语带暧昧地问。嘿嘿嘿……毕竟这才是她来的真正理由嘛——探听鸣海哥的八卦,回去说给她家的阿炙听。莞晴不太明白地皱起眉。“其他部分?”“就是鸣海哥啊……有没有占很大的因素?”衡方紫看著莞晴的眼神越来越暧昧,完全不像刚认识的朋友,大剌剌地问著。想起向鸣海,莞晴突然一阵羞红。“他……”看见莞晴的表情,衡方紫早了然于心,转了个头,突然唉声叹气道:“唉,其实鸣海哥说起来也挺可怜的。”“怎么说?”“你用看的就知道了嘛,他是那么样有权有势,又偏偏生得一副美丽的天使脸孔,哪个女人站在他旁边不会心生自卑的?你说对不对?”看莞晴点了下头,衡方紫很满意地继续说下去。“再来,就算有女人肯强压下自卑感,有哪个不被他的精神洁癣、还有那张毒嘴给吓跑、气跑的?”向鸣海听到这里,气得差点想砸了萤幕。这女人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难得抓到向鸣海把柄的衡方紫,越说越开心。“就算那个女人是个睁眼瞎子,好巧不巧又是个聋子,看不见鸣海哥的美丽、又不会被他的毒嘴给吓跑,可偏偏那个挑剔成性的家伙,从来也没有一个看得上眼的女人。看看他身边那些秘书,哪一个不是美人?结果还不是个个名花有主了。”发现到自己只顾著说话,衡方紫终于有些不好意思地转头询问莞晴。“你说他可不可怜?”莞晴听完了这么一大堆话,忍不住噗嗤一笑,满眼笑意地看著衡方紫。“或许他只是宁缺勿滥,宁愿等候那个真爱来临,也不愿屈就自己不爱的呀。”喔!这么护著鸣海哥啊……衡方紫撇撇嘴,仍旧坚持自己的想法。“我看倒是他的龟毛性格有问题。”莞晴笑著摇了摇头。“小紫,你没听过择其所爱,爱其所择吗?”她压根不知道自己的内心话,被另一个房间内的向鸣海全都听了去,还造成他不小的震撼。择其所爱,爱其所择?呵,就在全世界的人认为他只爱自己、或是同性恋时,没想到最理解他的人,居然是他开始时根本看不上眼的莞晴。莞晴坐在向家前院人造草皮上的喷水池旁,水池中间立著维纳斯的雕像,看著炎夏中从水池中伞状散落而下的水花,她任水珠滴落在颊上、肩上及双手间。任水花迷蒙双眼的视线、迷蒙她所有的思绪……他真的喜欢自己吗?自从她认定向鸣海的心意后,却从未见过他吻过自己,甚至连一个情人间的拥抱也没有……难道他的爱情是这样的吗?但如果他不喜欢自己,又为何对自己百般关心、如此无微不至?他的心意,她压根摸不透啊!呵!从遇见他的第一天开始,她又何尝能了解他每一个作为?莞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察觉向鸣海早站在她身后,看著她好半晌了。她一身白色罩衫在阳光的照射下,再加上水花喷洒,早成了一幅诱人的画面。向鸣海不自觉压低了嗓音。“在想什么?”一听见向鸣海的声音,莞晴才拉回自己的思绪,转头看向来人。“今天又没上班?”“最近没什么事。”听见他的话,莞晴偏著头,不禁斜睨起他来。“可是我怎么听见吴秘书在抱怨最近工作特别繁重,老板又老是旷职不上班?”那副可爱的神情和诱人的粉嫩双唇,让人不禁想一亲芳泽,阳光下,伴著水花的莞晴竟是如此亮眼动人,完全是个沉浸在爱情中的甜蜜女子——沉浸在他所设的虚幻爱情里。望著她,那股愧疚感又深深地压在他的心上,虽然她的脚伤不是他造成的,但他也脱不了关系。向鸣海头一低,不著痕迹地避开莞晴的视线,语气轻快地说:“是她们办事效率太差了。”莞晴和衡方紫的对话仍在他心里回荡不已,她对他的理解更让他为之一震……他已经完全无法用同样的眼光看待她了,无法再视她为“任务”。摆脱不了刚刚回旋在脑中的问题,莞晴望著他的侧脸。“鸣海,你喜欢我哪一点?”向鸣海透过四散的水花,看著她迷蒙的双眼。“女人都喜欢问这种问题吗?”莞晴羞赧一笑。“大概是吧!我只是想知道,这样的你,究竟看上不起眼的我哪一点?”听著她的话,向鸣海不赞同地皱起了眉。“你就是你,莞晴,不要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莞晴并没有否认他的话。“刚开始的我的确看不起自己,直到遇见你。我说过是你教我懂得尊重自己,我只是想知道你发现了我哪里好,而喜欢上我?”莞晴的疑问让向鸣海的心揪紧了下,他撇开心中的愧疚感缓缓说道:“是一点一滴的吧……”阳光的光线透过水气形成一道轻雾,向鸣海望著莞晴的视线,反而渐渐清明了起来。“我不是个会一见钟情的人,身旁的事物再美、再灿烂,都会有衰老败坏的一天,我相信人也是。就算我喜欢身边摆满美丽的事物,但我心底清楚,越是美丽的事物越是腐败得特别快。”“你看上我是因为我不美、不起眼?”莞晴的话让向鸣海不禁失笑。“你的想像力未免太丰富了,我说过我不是个会一见钟情的人,我们因为一个机缘巧合而遇上对方,在相识的过程中,我开始懂得你的好罢了。”“我的好?”“莞晴,你很坚强。虽然看似懦弱,但不管在什么环境底下,你都能咬著牙硬吞下来;虽然看似怕生害羞,但你只是不想因为随意信任一个人而受伤。”说话的同时,他顿时领悟自己对莞晴的百般情绪从何而来,顶上的水花仍旧跃舞著,就像呼应著他不知何时开始,为眼前女子跳动的心房。愧疚、心疼、害怕、恐惧、忌妒……这些莫名的情绪,若不是对她有了感情,那么是从何而来?“虽然你说是我教你改变,但我觉得其实我只是一个契机罢了。”望著同样坐在水池边的向鸣海,莞晴微微一笑,脸上的甜蜜因他的话再也抹不去。“但幸好是你,不是吗?”向鸣海听见她的话,顿时一怔。幸好是你……真的是这样吗?“莞晴呢?”一下班回到家的向鸣海,习惯性地问起下人们。管家拿过公事包,一脸笑意地答道:“南夫人带她出去了。”向鸣海皱起眉头。“哪个南夫人?”“就是那个衡方家的小姐嘛。”来找莞晴小姐的还会有哪个南夫人?衡方紫?大事不妙!“有没有说她们去哪?”所有的事情一碰上衡方紫,准没好事发生!这小鬼头居然趁他不在,拐走了莞晴!管家想了想。“好像是去逛百货公司了。”百货公司?“有没有人跟著她们?”向鸣海的内心感到微微不安。“好像只有司机送她们过去。”“该死!”莞晴才遭人攻击过,这两个女人居然不带一个护卫在身边,就贸贸然跑出去?!看著向鸣海才刚回到家,转身又要出门,管家急忙叫著:“少爷,夫人在等你吃……”管家的叫声,完全被向鸣海甩在身后。 第七章 当向鸣海赶到百货公司时,只见到衡方紫一人在试衣间前挑衣服,却没见到他挂心的莞晴。他跨前一步拉住衡方紫的手腕,急忙问:“莞晴呢?”见向鸣海突然出现,衡方紫吓了一大跳,拍拍自己的胸口道:“在试衣间啦!你怎么会跑到这里?”要来也不说一声,莫名奇妙地出现吓她一大跳,要是动了胎气怎么办?再说,这家伙就这么怕她拐走他的女人吗?不理会衡方紫狐疑的眼光,他迳自朝试衣间走去。“莞晴?你在里头吗?”没声音?向鸣海又敲敲门板。“莞晴?”却还是没听见任何回应。他一手试图转开门把,却发现是上了锁的,心一急,再也顾不得其他,一脚踹开了门板-里头空无一人!望著无人的试衣间,衡方紫忍不住惊讶地瞪大眼。“她刚刚还在这里的。”更衣间的地板上留著一块白布,向鸣海拿起来一闻,布上抹了氯胺酮的化学药剂。向鸣海转过身,一脸气愤地看著衡方紫,惹得衡方紫一阵心惊肉跳,她从未见过鸣海哥这么生气的模样……“保护南夫人安全地回去。”现在不是怪罪任何人的时候,找到莞晴要紧,要是晚了一步。护卫应了声,便起身走向衡方紫准备送她回总部。看著匆忙转身的向鸣海,同样担心莞晴的衡方紫在他身后大喊:“鸣海哥!小心点啊!”地下停车场内,只有两名头戴鸭舌帽的男子在货运输送专用的电梯前,将箱子一个个放上后车箱的货柜。向鸣海眯起眼,在两名男子前站定。“对不起,刚刚他们拿错了点‘东西’,我可以进去检查一下吗?”向鸣海的话才刚落,货车前的两名男子互看一眼,随即亮起身后的枪对著他。向鸣海扬起嘴角,微微一笑。“这么快就露出尾巴?演技未免太差了吧。”玩笑话一完,向鸣海脸色一凛,满腔的愤怒熊熊燃烧,像极了手持镰刀的死亡天使,此时开口的嗓音如同回荡在地狱边缘。“你们是谁派来的?”一点也没把眼前的两支枪放在眼里。一名男子露出鸭舌帽下的双眼,一手让手枪上了膛。“枪子对著你,还敢这么大声开口问话?”向鸣海听著,一副替他可惜的模样,叹了口气。“枪是对著我没错,但谁说一定射得到我?”话一完,向鸣海拉下旁边大柱的开关,一阵强光突然对著货车前的两名男子,他们顿时像瞎了眼的人,任手上的枪一阵乱扫乱射而向鸣海早在拉下开关的同时,往旁边的柱子后一撤,护住自己的身子,更趁机一脚踢中其中一名男子的要害。男子瞬间昏过去,向鸣海便抄起他的手枪,拉回强光开关,对著另一名男子。只见那人连后车门都来不及锁上,快速地遁入车里,干脆丢下同伴不管,开走了带著莞晴的货车。向鸣海眉一皱,敲破身旁车子的车窗,跳了进去,不到几秒钟的时间已经接好引擎,迅速朝货车后头追去。想跟他比车?除非那个人疯了!两部车同时开出停车场,到了大马路上,货车专绕小巷想甩开向鸣海,但向鸣海依旧紧追不舍,货车上的男子被追急了,转个弯朝人烟稀少的山路开去。一上到山路,男子便又拿出手枪朝身后的车一阵乱射,向鸣海的车前窗顿时全部碎裂。“这么想见阎王,我就成全你!”要不是因为莞晴也在货车中,他才不会迟迟不肯开枪。向鸣海一手握著方向盘,一手抄起手枪对准货车轮胎,检视了一下山路的环境才扣下扳机——货车的轮胎同时爆裂,一阵激烈的煞车声跟著出现,高速行驶的车子控制不住在狭小的山路上转了几个大圈后,往反向的山壁狠狠撞去。货车的驾驶前座完全被撞得不成样,只剩下货车的货柜还完整无缺。向鸣海将车子往路边一停,快速地朝货柜冲去-“莞晴!”在一堆翻箱倒柜的货品和纸箱内,他终于找到昏厥的莞晴,心急地轻拍她的脸喊著。见她无法醒来,他叹了口气,在货车爆炸前迅速抱著她冲出。不知她到底被下了多重的药,他一心只想急忙赶回总部。“她没事吧?”看著陷入昏迷的莞晴,向鸣海忍不住忧心仲忡,等急忙赶来的白川慎一收起诊疗器,他马上追问。白川慎给了他一个安心的微笑。“还好只是轻微的氯胺酮,没什么大碍,待会儿自然会醒过来。”听见他的话,向鸣海心中的大石总算放下。“谢谢你,慎。”望著莞晴的睡颜,边收著诊疗器材的白川慎不禁沉思了起来。“我怎么觉得越看她越眼熟……”从第一次见到她开始,就觉得她的脸似乎似曾相识,但他又确信自己没有见过她。听见白川慎的呢喃,向鸣海皱起眉。“你刚刚说什么?”白川慎摇摇头。“没什么,没事我先回去了。”正准备出去,门扉却早一步开启,两人只见衡方紫一脸愧疚地走了进来。“鸣海哥,莞晴她……”向鸣海一见到她,脸色又是一沉。“如果你懂得担心的话,诱惑她出门前为什么不先仔细想想?”“我……”“你难道不知道莞晴才在摄影棚里遭人攻击吗?带她出门,身边也不带一名护卫,你以为你们有几条命可以这样玩?从今天起,没有我的同意,不准你进向家的门!”衡方紫越听头越低,愧疚早占满了心房,现在又被向鸣海禁止进入向家,一双澄澈大眼不禁盈满泪水。一旁的白川慎见状,有些不忍地摸摸她的头。“小紫,南炙很担心你,我顺道送你一程吧。”小家伙知道自己玩得过火了,只能点点头跟在白川慎的身后出去,两人才一踏出向家大门,衡方紫就忍不住朝白川慎问道:“鸣海哥什么时候会原谅我?我从来没看过他这么生气……”难得看见一向被人宠惯的衡方紫有愧疚的时候,白川慎微微一笑。“小紫,今天的角色如果换作是你和南炙,你说南炙会怎么对待偷偷带你出门的人?”衡方紫想起丈夫生气的模样,一脸不敢领教。“虽然阿炙平常脾气还不错,但这个……我连想都不敢想。”还好南炙就算再气她,最多也只会揍两下她的小屁股。“那不就对了!小紫,今天鸣海要不是把你当亲妹妹看待,我想连我都救不了你。”说完,白川慎朝身旁的衡方紫眨眨眼。“那你的意思是说……”鸣海哥真的爱上了莞晴?白川慎神秘一笑。“当兄弟多年,如果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的话,那不是白当了吗?”见衡方紫并没有因为得到小道消息而开心,知道她还在担心向鸣海对自己的愤怒,白川慎又开口安慰她。“放心吧,我看莞晴很喜欢你,等莞晴醒来后,鸣海不会气你太久的。”希望如此……衡方紫现下也只能这么期待了。寂静的深夜里,只有床头的一盏小灯伴著莞晴的睡颜,和守在她身边三天的向鸣海。她眉间的紧蹙让他的心忐忑不安,而她的噩梦连连更让他无法起身离去。三天三夜了。她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有的只是她口中连连的呓语,仿佛被扯进梦魇的漩涡里不能自拔。抚著发疼的太阳穴,向鸣海不禁回想起白日与白川慎的对话——“你说她中的迷药不是大碍,为什么已经整整三天了她还不醒?”整整三天未合眼的向鸣海,焦急已烧灼了他的心、他布满血丝的眼眶。白川慎叹口气,双手平放在他的肩上,试图要他冷静下来。“鸣海,我已经做过血液采样,现在她的血液里已经完全没有氯胺酮的迹象了。”所以压根不是迷药的问题。向鸣海的长发恣意飞扬,就像他此时摸不著边际的思绪。“我只想知道,她为什么到现在还醒不过来?”三天三夜里,她不但没有睁开过一次眼,脸上的表情更可以看出来,她在梦魇里被整整折磨了三天三夜!他只想要她醒过来,不管用什么方法、不管要付出什么!他想见到她的笑颜,不是如今躺在床上、痛苦万分的模样,而他却无能为力。那日花园水池边的对话还在他的心上萦绕不去,他还没有好好的、真心的、不带任何意图和目的,更无关任务或身分,好好对她回应,回应她的感情……见他痛苦的模样,白川慎也不忍心。“也许是心理作用……”向鸣海眉头一皱。“心理作用?这是什么意思?”白川慎看向床上的莞晴,她熟睡的表情似乎没有安详的一刻。“可能是她自己不愿意醒来。”向鸣海一听,愤怒得嘲白川慎大吼:“什么叫她不愿意醒过来?她有什么理由不愿意醒过来?”这是什么他妈的鬼答案?!白川慎真想一拳揍醒他。“鸣海,仔细想想,在她昏迷的这三天里,你说她呓语不断、噩梦连夜……或许是这次的绑架事件,让她想起了什么可怕的回忆,所以她才害怕得不愿醒来。”这一次,向鸣海总算稍稍冷静了点,神情严肃地看著床上的莞晴。“她在害怕什么?”望著向鸣海已经完全坠人情网的眼神,白川慎只能替他叹了口气。“这个……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不管你在怕什么,别忘了都有我在。”向鸣海修长的手指,轻抚过莞晴冒著微汗的额际。醒来吧!他已然对她的爱情投降,不要让他才刚懂得为她跳动的心房,又死心锁上……一早,向夫人一看见儿子从莞晴的房里出来,赶紧又问:“莞晴怎么样?醒了没?”向鸣海仍一如往常地摇摇头。向夫人看著儿子整整守了莞晴三天,疲累不堪的模样,叹了口气。“唉!人一出名,最害怕的就是这种事了。”“妈,别说了。”望著儿子忧心的模样,向夫人的神色忽然严肃起来。“不过,我想多少还是跟她身上的家徽玉佩有关系吧?”向鸣海揉著太阳穴的手一顿,抬头望著母亲。“妈?你怎么会知道家徽玉佩?”向夫人会心地笑了笑。“傻孩子,你以为向夫人的名号是假的吗?虽然我不喜欢过问集团内的事,但多少还是知道一点的。”她又不是睁眼瞎子,很多事情她不说,不代表她不懂。向鸣海第一次感到对母亲吃惊。“那么你第一次见到莞晴的时候……”就知道那可能是家徽玉佩了?也知道他接近莞晴的真正目的?向夫人点了点头。“没错,我早就知道了。”“那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说?”“我说过了,逾辉家族的主夫人可不是这么好当的,再加上我向来就不喜欢那些打打杀杀,有时做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夫人,比做聪明的夫人更好。”向呜海不禁对母亲重新改观。“那么爸爸……”向夫人温柔地看著自己的儿子,微微一笑。“你爸爸生前就像只狐狸,滑不溜丢的,所有人都说你的个性像了他……呵呵!但人人都不知道,我才是那个扮猪吃老虎的大狐狸,所以才会生出你这个小狐怪。”“妈——”“孩子,我之所以说这些话,是要你看清楚莞晴是个好女孩,不管过去如何,至少她想改变。否则为何会有人因她身上的家徽玉佩三番两次想害她?这不就证明了她是无辜的?”疲累的双眼、随意散乱的长发、任新长的胡渣爬满自己的脸庞,这副模样会出现在自己洁癖成性的儿子身上,不是坠人情网是什么?“妈,这个我知道。”想起莞晴,他又一脸黯淡。母子两人专注于对话上,压根没有想到刚刚的对话,早被已醒过来、刚走到楼梯间的莞晴给听了进去。向夫人叹了口气。“我不怀疑以你的智慧看不出来,只是你要等多久才想告诉莞晴,你真正接近她的目的?”接近她的目的?听到向夫人的话,莞晴倒抽了一口气。向鸣海一脸为难的模样。“我……”向夫人劝著儿子。“孩子,如果你真想救她,就必须先完成你的任务,查出她的过去,才能晓得她为什么痛苦。”才刚从一堆噩梦中清醒过来的莞晴,仿佛又掉入另一场无边梦魇。她是他的任务……“莞晴?你醒了?”和母亲谈了一会儿话后,上楼走进房间的向鸣海,一踏进房里就见到莞晴坐在床边已然清醒,不由得一阵惊喜,没注意到她脸上的神情不同。“不要碰我!”莞晴一掌拍开他的手,一脸的心伤。“告诉我,你是谁?”向鸣海皱著眉头。“莞晴,你在说什么?”多日未进食的她看来非常虚弱,连拍开他的手都是有气无力的,只是她看著他的那双眼,竟是如此失望?“你为什么要接近我?”向鸣海心下一惊。“莞晴……”看见他的表情,莞晴讽刺地想笑。“你跟你母亲的话我都听见了,什么任务?什么是接近我的真正目的?什么又是家徽玉佩?”屋漏偏逢连夜雨。向鸣海内心深深地叹了口气。“我可以解释。”同样处在震惊中的莞晴摇摇头,更多的是痛心。“你还需要解释什么?解释你所说的话全是假的?解释其实你没有喜欢过我?是为了玉佩才勉强自己接近我?”向鸣海一时无言,因为莞晴说的全是事实,只是到最后连他自己也没想到,他会真的爱上她。莞晴的眼神里充满空洞,对他的信任早已荡然无存。“把我玩弄在手心,有这么快乐吗?看我一厢情愿地痴人说梦,一头栽入你所设的虚幻爱情里,你究竟从中得到了什么?而我居然傻得真的爱上你……”他说得对,永远不要把人看得太高尚了。原来指的就是他吗?莞晴最后的话,重击了向鸣海的心房。“你真的爱上我了?”“那根本不是你!你创造了一个我会爱上的向鸣海,但那根本不是你本人。你满意了吗?这样玩弄我的感情。”听著她的话,看见她的眼神,向鸣海的心凉了一半,只能低著声音说:“那不是我的目的。”她说得对,她爱上的人根本不是他自己,只是一个虚幻的人物罢了。但他……却像报应似地,爱上了莞晴。莞晴的目光变得飘忽,望著他像望著一个陌生人。“当然了,以你的身分背景又何须在乎呢?告诉我,你要什么?我身上的玉佩、还是我的身分?”向鸣海一皱眉。“你不是普通人?”难道资料是假的?看见向鸣海忽然警戒的神情,莞晴惨澹一笑,任自己坠入回忆中。“从我一出生开始,我就梦想著要当个普通人,生活在阳光底下,一个最平凡的普通家庭都是我不可求的梦想……但陪我长大的,却只有无尽的痛苦跟哀号声。每一天睁开眼,我就只能想著如何让自己活下去,每一天都在恐惧会因自己能力不足,而成为下一个工具……直到死亡……”“那是什么地方?”听著莞晴的描述,向鸣海不敢想像她过往的遭遇。她究竟受了多少苦,才能从那个地方逃出来?莞晴摇摇头,眼神是那么空洞。“我不知道,我们生活在一个地洞里,不见天日。里头除了训练的人,其他的都是跟我一样的孩子,在那里出生,直到死亡或正式成为杀手的那一刻才能出去。”“那是……你进入孤儿院前的生活吗?”向鸣海越听越心疼,她的平淡愿望,原来对她来说真是那么遥不可及……莞晴一手抚上胸前的玉佩,望著它,想起了那晚在隧道前与母亲的最后一面。“这个东西,我没有说谎,它的确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但却是她偷来的。她怕我逃跑后没有钱生活,偷了它要我卖钱,是我舍不得卖掉。”“莞晴,我可以帮你。”莞晴望著他:心痛的泪水浮上了眼眶。“帮我?帮我什么?帮我重回我母亲拼死拼活带我逃出去的地方?帮我再度陷进逃亡的生活吗?”“我会保护你。”向鸣海信誓旦旦的说。莞晴用几乎失去信任的眼光看著他。“那么你先告诉我,从我一遇见你开始,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计划吗?”向鸣海痛苦地闭了下眼,点头。在他点头的那一刹那,莞晴脸上也流下了两道晶莹,哽咽地说:“出去……”“莞晴?”向鸣海站起身,舍不得她刚从昏迷中醒来又如此激动。莞晴终于忍不住满心被背叛的撕裂情绪,清泪一行行控制不住地流下,痛心撕肺地说:“我不要见到你,出去!”向鸣海握紧拳,忍住抱她的冲动,转身离去前,只说了句:“你先休息吧!晚点我叫人送饭进来。”满是泪光的视线,望著门扉被轻轻关上,再也忍不住痛哭失声。难道她永远逃不开那道黑暗的影子吗?就连她的爱情也是…… 第八章 “衡方紫——你给我滚出来!”听见房门外的吼叫声,莞晴皱著眉头转向身旁的衡方紫。“小紫,我不想造成你的麻烦,我看我还是……”衡方紫拍了拍她的手,要她安心。“上次害你被人掳走是我的错,我怎么能放你一个人住在外头呢?更何况我带你走时向妈妈也没说什么啊!难不成……你想回向家住吗?”莞晴急忙摇头。“不,我不想回去。”心里却因向鸣海的焦急而微微动摇,他到底是如何看待自己的,她完全被搞糊涂了。“那不就成了。”“可是……”“放心啦,鸣海哥他有阿炙和慎哥去处理的。”衡方紫指了指门外。发神经的男人就给那些男人们去解决就好,她们女人可不会出面的。门外——南炙领了妻子的命令,不让向鸣海踏进家门一步,他为难的劝道:“鸣海,搬出向家是她的意愿,你就不要勉强她了。”向鸣海哼了声。“什么叫勉强她?难不成我又要眼睁睁看著她被人掳走吗?”更何况衡方紫这个麻烦精在她旁边,他会放心才有鬼?白川慎翻了个白眼。“住在总部谁会掳走她?”“有小紫在她旁边,我不放心。”南炙又叹口气。“我会顾好小紫的。”谁叫她是他老婆。向鸣海依旧不肯领情。“她是我的任务,应该由我负责。”南炙听到这,忍不住摇摇头。“鸣海,如果你继续说这种话,我看你这辈子别想接回她了。”这家伙平常跟狐狸一样精,怎么今儿个净是糊涂劲?难不成真像小紫说的,这个自恋狂真的爱上了一个女人?“这是事实。”向鸣海白了他一眼。“让我进去跟她说话。”南炙和白川慎互看一眼,两人异口同声。“让你去跟她说什么任务、什么责任的,她会跟你回去才有鬼!”向鸣海还没回话,莞晴早巳走出房门,站在楼梯间望著他。“他们说得对。”“莞晴?”“我只想住在这里或是回到外头,但绝不是向家……你还是回去吧!”话完,她随即头也不回的转身回到房内,留下向鸣海在身后焦急的喊声。“莞晴!”她连让他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白川慎见状挡住他。“鸣海,你仔细想想,对她来说,其实住在总部才是最安全的,而且你也不是见不到她。这里有这么多人保护她,你还不放心吗?”一旁的南炙点点头。“而且老大已经说了,要卸下你这次的任务,将莞晴交给总部保护,小紫才敢进向家把莞晴带走。”所以他跟白川慎才会插手,否则谁会喜欢管人家的感情事?南炙的话让向呜海脸色一沉。“你说什么?”卫迟晋!“卫迟晋!”“碰!”一声,门被人一脚重重地踹开,连带踢飞一旁的凳子,朝桌前的卫迟晋冲去。卫迟晋八风不动,直到凳子飞到他眼前才一掌推出,让凳子碎裂一地。他扬了扬眉,对来人笑道:“你来啦?鸣海,不过你的招呼方式可真特别。”怎么不时都有人来踹他的门?都已经坏了好几次了。向鸣海一脸的怒气冲冲,双手重重地抵在卫迟晋的桌前,弄得桌子格格作响。“当初逼我接近莞晴,现在为什么又突然卸下我的任务?你在耍我吗?”卫迟晋神秘地笑了笑,只说了句:“这是为你好。”向鸣海一听更是火大,一拳向那该死的笑脸揍去。“混帐你的为我好!”卫迟晋轻侧了下脖子,刚好闪过他的拳头,又一脚跃起,跳出桌面。“我的确要你接下莞晴这个任务,也要你想办法让她爱上你好套话,可我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要你也一样爱上她。”向鸣海听到这句话,攻向他的手势顿时停下,卫迟晋见状又是一笑。“我说过身为八俊有时要抛弃个人情感吧?更何况你是在任务中。”“不要拿那句话来压我,王八蛋!”向鸣海气得转过身,免得看见他那副该死的笑容。卫迟晋像是嫌不够似地,继续捋他的老虎须。“那么你是真心爱上她了?”向鸣海忍不住瞪他一眼。“关你屁事!”“但你以为我不把任务撤回,她就会回到你身边吗?你心里也清楚,现在总部对她来说才是最安全的地方。”“这跟撤回我的任务有什么关系?”这家伙有事没事就喜欢乱搞一通!“当她不再属于你的任务,你们不再有交集时,她才能真正看清你不是吗?”见向鸣海稍微平息了点怒气,卫迟晋满意地一笑。“所以我说,这是为你妤。”说罢还扬起手,拍了拍向鸣海的肩,无奈被他不领情地狠狠挥掉。“多管闲事!”说完离去前,脚又是一踹,又将门板踢回了原位。唉哟,他的门……留下卫迟晋继续为他的门哀叹。夏天的晴朗天气感染了每一个人,却感染不了莞晴阴郁的内心,她和衡方紫两人在总部的花园内散步没多久,就见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朝她们冲来。小男孩笑嘻嘻地两手抱住衡方紫的大腿,用著孩子专有的甜蜜噪声问道:“姨姨,哥哥在不在?”衡方紫知道他说的是自己的小哥衡方昱,自从小男孩来了后,他跟她的小哥在总部内几乎是形影不离。奇怪的是小的乖巧可人,大的却老是坏事做尽,这样也能合得来?八俊下一代的孩子,小男孩是头一个,再来就是她肚子里的这一个了,难怪他老黏著小哥。衡方紫摸了摸小男孩的头,温柔地对他说道:“我说过了,你要叫他叔叔。”为什么她小哥是哥哥,她却是“阿姨”?越想越不公平!一定是小哥那小子教坏他的!见小男孩点了点头,衡方紫又满意地说下去:“还有,‘衡方叔叔’不在这,‘衡方叔叔’工作去了,不过你可以跟‘衡方姊姊’还有‘莞姊姊’一起玩,好不好?”小男孩听话地答了声:“好。”便一人一手地,自动牵起衡方紫和莞晴的手。莞晴的手心传来小男孩的柔软,心里不禁喜爱。“这个孩子是谁?”衡方紫牵著小男孩的手继续往前走。“他是慎哥的儿子,前阵子才找回来的,不过这段故事可长了。”想起还没对小男孩介绍莞晴,衡方紫低头又向小男孩说:“清风,你要叫她莞姊姊喔。”小清风点了下头,乖巧的仰起头看著莞晴。“姊姊好。”莞晴没有应声,只专注在衡方紫刚刚对小男孩的称谓上。“小紫,你刚刚叫他什么?”衡方紫没有注意到莞晴的异样,笑著答道:“清风,清朗的风,很好听的名字吧?”清风,清朗的风?那不是……“清风?”莞晴低头看著小清风,突然感到一阵晕眩。小清风受到莞晴的注视,又抬起头甜甜地笑道。“姊姊。”莞晴牵著清风的手突然松了,只见她一阵脸色惨白,随即倒向地面的草皮——“莞晴!”“爸爸,姊姊也生病了吗?”小清风仰著头,想看看床上的姊姊。白川慎宠溺地揉揉他的发丝。“姊姊没事,待会就醒过来了。”一旁的衡方紫也是一脸担忧,“慎哥,莞晴为什么又突然昏过去了?”白川慎也不解地摇摇头。“我看她没什么大碍,或许是一时受到什么刺激的缘故吧。话完,白川慎和南炙相偕转头看著她,卫方紫赶紧摇摇手。“别这样看我,我发誓我什么都没做。”南炙挑起一道浓眉看著自己的妻子。“小紫?”意思是“敢骗我的话,应该知道下场”。接到丈夫威胁的衡方紫嘟起了嘴,劈哩啪啦地解释道:“我说的是真的嘛!人家这次真的什么都没做,是莞晴一听到清风的名字,眼泪就掉下来,然后说昏就昏了。”白川慎看著自己的儿子,脑中忽然一阵精光闪过。“清风的名字?”难不成她是——世上真有这种巧合吗?难怪他总觉得越看她越眼熟,原来是姊弟啊……南炙注意到白川慎异样的神情,上前低声地问:“慎,想到什么了吗?”白川慎又看了眼床上沉睡的莞晴。“没什么,等我确定之后再说。”小清风听见自己的名字一再被大人们提起,皱起了小小的眉头,拉了拉身旁的衡方紫,小脸上写满愧疚。“姨姨……是清风的错吗?”衡方紫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低头对小清风说道:“可能,大概是清风长得太可爱了,莞姊姊第一次看到这么可爱的小孩,所以……啊,疼!”话说到一半就被丈夫敲了个大响头。“不要教坏小孩。”南炙盯著爱妻说。衡方紫不甘心地嘟嘟嘴,又对小男孩说:“还有,我是姊姊,不是姨姨,知道吗?”小清风不太明白,但还是乖巧地点头了。“是,姨姨。”莞晴一睁开眼,见到小清风正趴在自己的胸前,一脸担忧的模样。“清风?”“姊姊!”小清风惊喜地朝门外大喊:“妈妈,姊姊醒了!”“莞小姐,你醒了?太好了。”房内此时走进来一个长发及肩的柔美女子,脸上尽是温暖的笑意。莞晴缓缓从床上坐起身。“你是?”小清风此时爬上妈妈的腿,撒娇著要她抱,女子温柔地揉揉儿子的头,抬头对莞晴自我介绍。“我是清风的母亲、白川慎的妻子,伊恩心。”“请问你有什么事?”“听说……你因为听见清风的名字而昏倒了。”当她第一眼见到莞晴,那姊弟的相似长相骗不了人,她就知道莞晴是他们要找的人了。“我……”莞晴不知该如何开口。伊恩心微微一笑,缓缓道出她来的目的。“清风这名字,是我丈夫从一个恩人的名字上取来的,做为他救了我们母子的纪念。那位恩人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一心想找回自己的亲姊姊,他世上仅存的亲人。”听到这,莞晴的双眼早布满了泪水和不敢置信,恩心不想碰触她的伤口,语气尽量轻柔的道:“莞晴小姐,我丈夫未经你的同意,已经做了血液的dna筛检,证明了你是清风的亲姊姊。”想起年幼的弟弟,莞晴不禁哑著声。“他现在……在哪里?”恩心低下了头,有些难过地说:“我很抱歉……为了救我们母子,他……已经去世了。”莞晴身子一震,颓然地又坐回床边,眼泪更是扑簌簌地往下掉。这个情况她不是没想过,毕竟他们姊弟分开也已经整整十年了,但当她真正知道这个消息时,她还是痛得无法承受。“莞晴小姐……”恩心原想再开口说些什么,却被莞晴一连串的激动问话给打断。“你为什么会认识清风?为什么清风会救了你们?我的母亲呢?你为什么说我是清风世上仅存的亲人?”她不能相信,凭什么相信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女人?恩心叹了口气,她知道莞晴一定无法接受突来的事实,所以打算一次将事情全盘托出。“我曾经也是个杀手,与清风相处过整整五年的时光。我看过你的母亲,她是个善良的可怜妇人,在清风十岁那年,因为企图带走清风而……”莞晴捂住自己的双耳。“请你不要说了!”恩心于心不忍,上前轻轻拥住了她。“莞晴小姐,很抱歉带给你这样的打击,但我们答应过清风要找回你,并好好安置你,现在你是我们白川家族的恩人……”含著泪光,莞晴轻声地问:“清风还记得我?”怎么可能?当她离开时,他还那么小?恩心点了点头。“是的,虽然在那种环境下长大,但他的内心还是挂念著你和你的母亲。”听完恩心的描述,莞晴只能任泪水流过脸庞,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一旁的小清风看见哭泣的莞晴,小小的年纪也跟著不忍心,两只小手试图要抱莞晴。“姊姊不哭,清风疼。”莞晴转头望著小清风担忧的模样,心里突然理解了弟弟为何要舍命救他们,为的就是不想再有像他们一样的孩子出现……“莞晴小姐,如果我们能为你做什么……”莞晴收拾起情绪,缓缓地摇摇头,另一个坚定的念头慢慢在脑中成形。“你们做得已经够了,现在该换我了。” 第九章 向鸣海不敢置信地看著卫迟晋。“你要让她当诱饵,引出敌人?!”卫迟晋点了下头,谜样的绿眸中猜不透他的想法。“鸣海,这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向鸣海脸上写满不赞同。“她不是集团的人,没有义务为集团冒生命危险。”看著他激动的情绪,卫迟晋笑了笑。“我们不会亏待她的,更何况因为成名和家徽玉佩的关系,她现在的情况跟诱饵比起来也好不到哪去,这么做只不过是来个顺水推舟。”向鸣海深深皱起了眉。“不行,她胆小又怕事,也许会把事情给搞砸。”听见他的话,卫迟晋扬了扬眉故意道:“鸣海,当一个诱饵是不需要什么勇气的。再说,这是她自愿的。”“你说什么?!”向鸣海还来不及反应卫迟晋刚刚的话,多日未见的莞晴就从门外走了进来,正好插入雨人的话题。“卫迟先生说得没错,我的确是自愿的。”向鸣海望著她,一时气愤难耐地朝她大吼:“你这女人疯了吗?你以为这是游戏?你知不知道你随时可能去见阎王?”移开望著他的目光,莞晴一脸的倔强和不肯退让。“这跟我现在的情况又有什么分别?既然情况都一样,那我还不如光明正大地面对,让事情早点结束,你也可以趁早摆脱我,不是吗?”这些年来她也逃避够了,是时候该面对了。“你……”向鸣海握紧拳头,恨不得一把敲开她的脑袋瓜,看看里头装了什么东西,居然会笨得自愿去送死?“你这个空口说大话的女人!别妄想我会保护你!”这时,一旁变成配角的卫迟晋不甘寂寞的开口道:“鸣海,这点你不用担心,莞小姐自愿成为诱饵深入敌人巢穴,这一次我只会派人暗中跟著她,除非必要时刻他们不会出现,否则她成为诱饵就没有意义了,这也是莞小姐的要求。”不说还好,一说向鸣海的脸几乎全黑了,他简直气得理智全失,口气也越说越讽刺。“你压根是去送死!卫迟晋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自愿冒这种险?钱、还是名气?”最后还愤怒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想强迫她看著他。“你说啊!”莞晴缓缓转向他,将视线重回到他身上,语气却是满腔的失望。“除了金钱、权势和名气,你还懂什么?”望著莞晴不再信任自己的目光,一时,向鸣海抓著她手臂的手缓缓松了,复杂的情绪让他完全无法冷静思考,只能气愤的拂袖而去,却没注意到身后有双幽柔的目光依旧跟随著自己……“莞小姐,你还好吗?”向鸣海一走,卫迟晋看著莞晴的背影问道:“如果你后悔的话,现在还来得及。”莞晴摇摇头。“不,我不后悔。”这些年来的生活让她觉悟,与其躲在阳光底下战战兢兢地活著,那么还不如重回到黑暗中解决一切。他们害死了她的母亲和弟弟,这个仇她怎能不报!工作人员忙碌的身影穿梭在摄影棚内,导演指挥的喊声更没有间断过,莞晴坐在摄影棚的椅子上让化妆师替自己补妆。一整天下来,她完全无法专心工作,忍不住叹了口气,眼角又偷偷瞄向那个站在角落、已经跟了自己好些天的向鸣海。自从自愿成为诱饵后,她重新回到工作岗位上,再度成为袭击的显著目标,但是这些天来不但没有任何事发生,而且不管她走到哪,都可以看见向鸣海的身影。为什么?他的任务已经结束了不是吗?她已经不再是他的责任了,他不是该感到开心吗?但这几天却无时无刻都能见到他的身影,难道他……真的担心自己?他的感情有没有可能……莞晴突然用力地摇头,想甩掉脑中可笑的想法,却吓得正替她上妆的化妆师赶紧收回了手。看著呆愣的化妆师,莞晴不好意思地朝化妆师-不意,随后站起身,朝角落的向鸣海走去。“回去吧,我是不会收回自己的话的。”向鸣海双手插在西装裤袋内,修长的身子靠著墙面,几日来陪著莞晴工作的他也几乎没有好好休息过。“你为什么这么坚持?”莞晴看著他已经略显疲累的双眼泛著血丝:心里忍不住一阵疼惜,却仍偏过头倔强地说:“我有我的理由,就像当初你有你的。”向鸣海眯起眼,讽刺地笑了下,早看透她的想法。“为你的家人报仇吗?”话一出,莞晴睁大眼看著他。他……怎么会知道?从白川慎的口中,他已经知道莞晴就是白川家族答应恩人要找回的姊姊,想起她弟弟的死,向鸣海也感到唏嘘。“莞晴,为你的家人报仇,不代表你就得去送死。听我的话,放弃吧。”向鸣海那状似温情的话,却让莞晴一阵心寒,她冷漠地看著他。“你的话,我还听得不够吗?因为信任你,我受的伤还不够多吗?”莞晴充满受伤的神情,让向鸣海心一恸。“那么再信任我一次,我不希望你受到伤害,更不能眼睁睁看著你有危险!”莞晴深深地叹了口气。“向鸣海,你的任务已经结束了,何苦将责任又往身上揽呢?”向鸣海的眼神渐渐浮现出对她的柔情。“那么告诉我,你对我的感情已经完全消失了,我就放弃。”他的眼神和他的话,让莞晴著实一愣。对他的感情……从她还是自卑恐惧的莞晴,到现在完全改变的莞晴,都是为他……怎么可能如此轻易说抹去就抹去?但是……莞晴偏过头不愿看他,声音飘渺地说:“我根本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你?”向鸣海耸耸肩,无奈一笑。“其实连我也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我?以往的我自私又自视甚高,因为身分和背景懒得多看其他人一眼,但因为你我却重新改观,更变得一点也不像自己……在水池边的话,我没有说谎,我的确是慢慢的喜爱上你、一点一滴的发现你种种的好。”“如果没有玉佩,你根本不会看我一眼。”向鸣海不敢否认。“我承认刚开始遇见你的时候,是你身上的玉佩先吸引我,我也因为任务的关系而接近你,但那是我的责任,换作是别人我也会这么做。如果我知道我会对你有感情,我绝不愿意欺骗你。”“你对我有感情?但你却从没吻过我,甚至连一个属于情人的拥抱也没有!”“那是因为我害怕。”莞晴的心,因为他的话而忍不住动摇,她抬起头,深深地看著他。向鸣海望著她,声音因想念而逐渐沙哑起来。“我害怕自己的改变而迟迟不敢有所动作,因为我从未如此喜爱一个人,甚至到害怕失去那个人的地步……我更害怕当你发现事实后,我将会失去你,那么我宁愿保持君子之礼,直到你真正认识我、再度接受我的那天。”莞晴望著他的眼神开始迷惑了起来,但想起自己的母亲和弟弟,她痛苦的闭上眼,转过身狠著心道:“那么我现在告诉你,我接受不了你,你走吧。”她瘦弱的背影看起来是那么渺小、孤单……向鸣海强压下拥住她的冲动,在她身后轻声道:“即使你认为我们的开始是错的,但我从没有后悔遇见你。”难道一开始错误,无论之后怎么努力都不能再弥补吗?莞晴的话依然缠绕著向鸣海,他忍不住叹了口气。虽然赌气说绝不保护她,但心里分明就放心不下她,还得用著工作当借口才能跟在她身边。呵!他向鸣海何时为女人这样窝囊过了?莞晴啊莞晴,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还不能理解他的心意吗?导演看看表,等得似乎有些不耐烦了,朝莞晴的助理大喊一声:“莞晴呢?”小助理乖乖地即时回话。“还在休息室内换装。”导演一听,气得脸都黑了,指指墙上的时钟对著小助理破口大骂了起来。“什么?!休息时间都已经过二十分钟了,她还没换好啊?”小助理有些为难地道:“莞小姐有点累,所以动作慢了些。”其实是她心情不好,想一个人独处一下,只是她也没想到一向以工作为重的莞晴,居然没顾及休息时间早过了。导演夸张地拍了下额头。“拜托,我的大明星!所有人都在等她一个人,叫她快点出来好不好?”小助理只好赶紧点点头。“是,我这就去叫。”前脚才一抬,向鸣海便跟在她身后说:“我跟你一起去吧。”一到莞晴的休息室门口,小助理敲了敲门。“莞晴,时间到了,导演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等了半晌没人回应,小助理皱了下眉头,干脆自己转开门把,但手一碰上门把眉头又攒得更深了。一旁等候的向鸣海见状问道:“怎么了?”“门是上锁的。”向鸣海一听:心一急,拉开小助理,一脚踹开休息室的门——“莞晴?”果然里头没人。该死的他!居然粗心大意到让人有机会掳走莞晴?!当初何必要劝她回头呢?他还不如自己直接掳走她省事点!他一转头,看见呆头呆脑的小助理,气愤地对她大吼:“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叫人?”小助理连忙点头。“是!我这就去!”向鸣海气自己的粗心,抡起拳头就往墙面捶去,墙壁上被狠狠打出个凹洞。他才想进入房间内查看有什么线索,就被人从后头偷袭,他接下几把飞刀,却没注意来人所吹出的射针,射针上抹了强烈麻药,一阵麻感快速四散,让他只能瞪著来人缓缓倒下。“鸣海,对不起。接了指令,只好让你先睡一下了。”不知何时出现的刑彻收起吹针,看著倒地不起的向鸣海,叹了口气,随后轻松地一把扛起他,大步朝电梯门口走去。他不是不让鸣海去救人,是老大下了令,他也没法子,所以只好对不起鸣海。唉——谁知道卫迟晋那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你派的人跟丢了?”向鸣海一听完关于莞晴的消息,一掌用力地击向卫迟晋前方的桌面,桌子应声而裂!卫迟晋点点头,对于向鸣海的怒气并不讶异。“对方的脚程太快,而且还派了另外两部相同的车混淆我们,加上……”向鸣海越听脸越黑,越过桌面一把揪起卫迟晋的领口,愤怒的大吼:“给我闭上你那他妈的借口!”只见卫迟晋耸了耸肩,仍是一脸笑容,著实一副讨打的模样。一旁的白川慎,赶紧一把握住向鸣海的拳头劝道:“鸣海,先别激动,我想莞晴暂时不会有事。”还有卫迟晋这个家伙,嘴巴就不能安分点吗?向鸣海愤怒的眼神转向白川慎。“暂时不会有事?那么之后呢?”他当他的话是说给白痴听的?白川慎一时哑口。向鸣海更是讽刺地哼了声。“莞晴的弟弟不是你们白川家的恩人吗?你们不是答应他要找回莞晴、安置莞晴,现在却让她处在这种危险中?!请问这是哪种他妈的报恩法?”说起这个,白川慎也是一阵头疼。“这是她的坚持,我们无法拒绝她。”“该死的他妈的坚持!”揪著卫迟晋的手仍旧没放松,向鸣海警告意味极重地说:“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把她给我找出来!然后他妈的不准再插手这件事!”只见卫迟晋一手绕过向鸣海揪著自己的手腕,轻松一扳,便解开了向鸣海的手势,坐回自己的位子上。“鸣海,你为何不先回溯想想整个事件,除了你以外,第一个看见莞晴身上玉佩的人是谁?在莞晴遭受第一次攻击的时间点上,最接近的人物又是谁?”罗绮?几乎快忘了这号人物的向鸣海,听见卫迟晋的叙述,这个名字便第一时间闪进脑海里,他眯起眼。“你早就知道罗绮跟整件事有关系?”卫迟晋微笑,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和照片,丢到向鸣海的眼前。“不是早知道,只是刚好得到一件消息,发现一名男子的尸体在罗绮的别墅附近。”随手一翻照片,看见上头男子熟悉的面孔,向鸣海心一惊。这个人不是那晚他安排送给罗绮的“生日礼物”吗?那么……当天她想杀害的对象其实——是他?!莞晴,在她手里! 第十章 沿海的小岛上,欧风建筑的大屋前,一阵直升机螺旋桨声轰隆作响著,一身白衣劲装的男子在机身才刚歇下,身子便快速跃出,眼明手快的先一手撂倒门前的左守卫,而后又一脚踢昏怔愣的右守卫,气势凶猛得像阵白色旋风窜人大宅内。才一走到玄关大厅,就见到罗绮闲适地坐在沙发上,似乎一点也不讶异男子的到来,美丽的脸孔上不但没有惊慌,还扬起一道微笑,望著白衣男子。“唉哟!鸣海,我都还来不及怪罪你,怎么今儿个就自己找上门来了?”向鸣海冷哼一声。“少在那里惺惺作态,把莞晴交出来。”说话的同时,眼光也搜寻著大厅内暗藏的人手。罗绮呵呵笑了几声,向鸣海的怒气似乎丝毫影响不了她。“你们家的那个小鬼头,手不能挑、肩不能提的,我要来干嘛?”向鸣海微微眯起眼,看著眼前的女子。“我不知道‘罗绮’会想用来干嘛,但是‘你’就难说了。”女子听到这里,放下手边的杯子,缓缓站起身,赞赏似的拍了拍手。“果然不辱东方八俊的‘逾辉’之名,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没错,她的确不是罗绮,真正的罗绮还在地下室内和老鼠作伴呢!对于她如此轻易就坦白,向鸣海更确定莞晴就在她手上。“你的演技不错,也的确将罗绮演得唯妙唯肖,要不是你杀了那个男人灭口,我们也不会发现你不是罗绮,而是千面人。”“那么……是我太大意了?”身分被识破,女子脸上的神情也变了。“你是谁?”一确定莞晴在她的手里,向鸣海的声音里透著冷冽。女子顶著罗绮的人工面皮,双眼却泛起了冰霜。“想知道我是谁,先打赢我的人再说。”向鸣海讽刺一笑。“直接撕了你的面具不是更快!”“向鸣海,大话可不要说得太早。”女子的话一落,大厅二楼的就跳出四名男子,以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渐渐包围住中央的向鸣海。女子见状,跟著缓缓退入后方,走进暗门时还对著向鸣海微微一笑。“我还有点事,先忙去了,让我的人慢慢陪你玩吧!”女子一消失,四名男子跟著越走越近,到了快贴近向鸣海的身子时,四人的身影顿失消失,接著互换了位置又出现,忽远忽近……向鸣海皱著眉头,对他们四人的招式有些防不胜防,挺著身子奋力挡了许久,却仍只能站在原地不动。一脚将向鸣海踢回地面,四名男子中的一名,忽然出现在他身后笑道:“累了吗?”向鸣海循著声音一抬腿,男子却跟著移形换位。“这个阵法叫做打狗阵法,专门棒打落水狗的。”原来是阵法……摸熟他们四人步法的向鸣海,跟著微微一笑。“多谢你的提醒,不过我没有当落水狗的兴趣。”话完,向鸣海闭上双眼、竖起耳朵,凝神细听四人走步换位的声音——接著,东方一掌、南方一脚、西方一拳、北方一个下旋踢,四人的阵形因为被向鸣海打中而全乱了。“接下来,该换我了。”向鸣海一把撩起一人的单脚,冲向另一人,两人受不住力道一起飞了出去,撞向墙面。另外两人一见同伴被打飞,抹了脚底油便想溜走,向鸣海一皱眉,抄起一旁的花瓶砸向一人,那人随即头破血流,昏了过去。就在向鸣海想追上最后一个男人时,刑彻的声音在他背后出现了。“鸣海,穷寇莫追,反正他们也逃不了。”看著从大厅玄关出现的刑彻,向鸣海望了眼地上的三名男子,接著问道:“解决了吗?”刑彻点点头。“嗯,所有的退路我已经全部炸毁,除了跟我们正面交手外,他们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出这小岛。”“很好,那我们走吧。”两人准备跨步离去,回旋梯上突然滑下一名男子朝他们大喊:“等等我、等等我……”两人望著出现的年轻男子,皱起了眉。“昱?你怎么会在这?”衡方昱笑了笑。“老大上次派给我的任务,就是要我来暗察这小岛的机关和地形,好方便来帮你们。”一听见是卫迟晋安排好的,两人忍不住互看一眼,还是只能叹气,谁知道那个绿眸怪在想什么?衡方昱跟著秀出手中的掌上型微晶电脑。“呐,这是这个小岛的地基平面图,因为这里设计了防卫星探测,所以之前我们无法搜寻,老大才特地要我来卧底。”刑彻看著衡方昱一脸的兴奋,撇了撇嘴。“真麻烦,又多了个小鬼头跟著。”“彻,你怎么这么说?想救莞晴,只有通过迷宫那条路才行,要没有我的话,你们是走不出小岛的迷宫的。”“有了你,也不一定走得出去。”刑彻不给面子地说。衡方昱大感不爽。“不然你说,要用什么方法?”刑彻冷冷一笑。“炸光这小岛不就行了。”衡方昱顿时无言,正想转头朝向鸣海寻求帮助时,却见他早就只身步向往地下室的门口。“鸣海,你去哪儿啊?”向鸣海瞪了两人一眼。“救莞晴。”“你不是说有你,我们就一定能走出小岛的迷宫吗?那么现在为什么我们还在这里绕?”刑彻眯著眼,一脸不屑地看著还在思索手上微晶电脑图示的衡方昱。三个人走进迷宫内已经将近半小时,却绕来绕去都是同一个地方,还敢说自己是电脑天才,有他在准没问题?衡方昱搔了搔头,不能相信自己设计的程式有误。“可是电脑的显示的确是照这样走啊……”刑彻哼了声。“我看还是用炸的比较快。”意思是说,相信衡方昱的电脑还不如相信他的炸弹。衡方昱一听,脸都青了。“等你炸完这里所有的地方,我们也差不多了。”迷宫没了,他们的命也没了。听完衡方昱的话,刑彻还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放心,我的火药这次会放少一点。”放少一点?想拿起手中微晶电脑敲昏他的衡方昱,顿时无言。一直在观察迷宫地形的向鸣海,突然眼睛一亮,插入两人的对话。“昱,把平面图拿给我。”衡方昱一听,随即递出微晶电脑。“看出什么了吗?”向鸣海向两人指指地面。“踩踩看你们脚下的方块。”一踩,刑彻皱起了眉。“是软的?”向鸣海又点了下头,对自己的发现叹了口气。“没错,是软的。昱的电脑计算其实没有错,但是我们脚下的方块在我们移动到某一个定点时,也会悄悄地跟著移动……也就等于每隔一个定点,整个迷空就会重新排位。”这下,要走出这个迷宫更加困难了。刑彻一听,眉头皱得更深了。“那不等于我们根本走不出去了?”话一说,他准备拿起腰边改造的手榴弹。他可不喜欢一直待在这里、那种被人耍著玩的感觉。向鸣海一见到刑彻的动作,赶紧止住他。“应该会有办法的,如果脚下的方格会重新定位,就代表它一定是按著某程式而行。我想只要找到那个程式,配合阿昱的电脑,就没有问题了,对不对,阿昱?”他可不希望他救到莞晴时,看见的是一堆碎尸块……一样不希望刑彻以炸弹解决的衡方昱也赶紧点点头,同意向鸣海的说法。“因为空间和地基的关系,迷宫的出口是不会变化的,能变化的只有空间内部,所以只要我们不要碰触到会引起空间移动的定点方格,我们就能照著指示图走出去。”刑彻似乎早对衡方昱的电脑失望,对著他挑了挑眉。“但是你知道是哪个方格能踩?哪个不能踩?”呃?“不知道……”衡方昱低著头老实说。还没找到那个程式依何而行,他怎么会知道嘛?欺负人家少男不懂事……刑彻面无表情。“还真谢谢你的意见。”心里焦急著莞晴的安危,向鸣海又仔细观察著不知看了几遍的地基图,就害怕有一点闪失而错失救人的时间。他看著迷宫地基图上的八道门口,脑中精光一闪。“……八卦?”一旁的两人听见向鸣海若有似无的呢喃,异口同声问:“什么?”将微晶电脑递到两人面前,向鸣海忍不住兴奋的解释道:“是迷宫八卦阵!迷宫的八道出口,分别是,开、休、生三道吉门,和伤、杜、景、死、惊五道凶门。昱,当初东御厅的设计不就是依八卦而行吗?”一想到是八卦形式,衡方昱的程式顿时在脑中成型。“是啊,我怎么没想到是八卦?”刑彻跟著问:“有办法可解吗?”衡方昱毫不迟疑地点点头。“嗯,只要抓住是八卦阵这一点,我想这样一来就没问题了!”一心记挂心上人的安危,向鸣海就快按捺不住焦急的情绪。“时间不多了,快动手。”莞晴,你等等我……在地下室幽幽醒来,莞晴觉得头疼欲裂,才微微一张开眼,就见到角落旁一张熟悉却憔悴的脸孔。“罗绮?是你!”她怎么会在这里?蹲在角落旁的罗绮,眯起眼看著她,一脸戒备。“你是谁?”莞晴皱起眉。“你不认得我了?”罗绮憔悴的双眼有著火红的愤恨。“我为什么要认得你?你们这么多人来来去去,还有一个顶著我面皮的女人住在我的屋子、用我的脸不知道在做什么事?凭什么我要认得你?”顶著她的面皮?那么之前那个女人……不是真正的罗绮?莞晴心一震。“那个女人是谁?你知道吗?”“你也不知道她是谁?”罗绮狐疑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冷哼一声。“原来又是一个跟我一样的人。”否则她也不会被关在这里。两人说话的同时,地下室的铁门不知何时被人打开,走进一个长得和罗绮一模一样的女人,她看著莞晴笑了笑。“你真的想知道我是谁?”莞晴惊恐地还不知道怎么回话,一旁角落的罗绮便张牙舞爪地冲向那个女人,一脸的愤恨怒意。“你这个女人,到底要顶著我的脸到什么时候?难不成你是个见不得人的丑八怪吗?”女人轻轻一抬手,随即在罗绮冲向自己的同时,往她的额头用力一击。“罗唆死了。”罗绮瞬间昏了过去,倒地不起。莞晴惊呼一声。“罗绮!”她想爬起身检视罗绮,却发现自己全身无力。女人见状笑了笑,“与其担心别人,还不如先担心自己的处境吧,莞晴。”说著向身后挥了挥手,两名面无表情的男子便将罗绮给拖了出去,地下室的铁牢内只剩下莞晴和假罗绮。“你究竟是谁?”莞晴抬起头望著她。女人挺著身子,由高处凝视著她。“放心,我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毕竟你曾经是我们的一分子,是我们的姊妹。”姊妹?是跟她一样在地洞出生的孩子?“不过你的弟弟清风,明明是主人最得宠的孩子,没想到在最后他居然会背叛主人!”说到这里,女人的眼神渐渐起了怒气。一听见弟弟的名字,莞晴皱起眉看著她。“清风是你们杀的?”女人一听,冷哼了声。“哼,清风可是属一属二的高手,谁杀得了他?清风是自己害死自己的,不知道东方八俊怎么洗了他的脑,居然在最后一刻对主人倒戈相向?不过,现在你可以为你的弟弟报仇,只要重回我们这里。”莞晴坚决地摇摇头。“清风没有错,他只想重回阳光下,即使那个代价可能是死亡。”女人皱著眉,不能明白莞晴的坚决。“阳光下有什么好?在主人的羽翼下,我们有得吃、有得穿,更有活下去的目的。”莞晴无法理解她的话。“活下去的目的?在那种你死我活的世界里,难道你就不害怕有天血腥将会染上你的身吗?”女人偏过头,一脸茫然。“这是我们的命,一出生就注定好的。”“不!那不是我们的命,我们是人,不是主人的狗,我们有选择自己命运的权利!”“那是弱者的话,只要你够强,你就能往上爬。”这是他们在地洞出生的孩子的真理,他们也只有这个真理才能活下去。“我不懂?主人死了,再也没有人可以牵制你们,你们不是自由了吗?为什么还要选择这种生活?”“你当然不懂!”女人转过头,愤恨地望著她。“主人一死,我们因保护自己的主人不力,不但没有任何其他的主人愿意要我们,甚至在组织里根本就是人人喊杀的无用废物!我们没有身分,在社会上根本是个隐形人,不管黑与白我们都成了过街老鼠。这一切,你懂什么?”看著女人眼中愤恨和茫然的眸光,莞晴顿时心生怜惜。“我是不懂,但我懂得活在阳光下的美好,和曾经在黑暗中挣扎著活下去的痛苦。”她也曾经愤恨一切,对一切感到茫然,但是到如今,她终于懂了,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重要的是现在。掌控他们命运的主人已经死了,而母亲和清风的死,她还要怪谁呢?怪罪那些与她同样在黑暗中沉沦的孩子们吗?不,她不能。莞晴再度抬起头,看著眼前的女人,眼神逐渐清明。“你们对付东方八俊又能得到什么?趁现在收手吧!只要收手,我相信八俊会帮你们的。”女人撇唇冷笑,不以为然。“哈!天大的笑话,他们凭什么帮我们?”“凭他们以清风的名字,命名他们的孩子。”莞晴平心静气地道。听完她的话,女人望著莞晴,一时无言,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终于背过身不再看著她。“既然你不愿重回我们这里,那就不要怪我心狠了。只有领了功,我们才有机会重回气西方之狱”。”莞晴感到不安。“你要做什么?”女人不再回话,走出地下室的铁牢,铁牢两旁的暗墙同时合起,只留下暗墙中央的一道细缝,铁牢顿时成了不可见的暗房。当向鸣海三人一走进迷宫底下的地下室,就见到莞晴被关在铁牢内,双手双脚皆被锁在大柱上。她一看见向鸣海,眼中随即布满了泪水。“鸣海……”“莞晴!”向鸣海见到她憔悴的模样,一时心如刀割。当刑彻用小型炸弹一炸开地下室的铁牢,向鸣海便迫不及待地冲了进去。“你有没事?他们有没有伤害你?”解开了所有的锁,他忍不住焦急地问。只见“莞晴”虚弱地摇摇头,向鸣海叹了口气,抱起她。一旁的衡方昱赶紧提醒他。“好了鸣海,救到人就快走吧,否则他们不知道又暗藏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机关?”找回心爱女子的向鸣海点点头,顿时松了口气,压根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墙壁细缝内,有一双哀凄的眼——真正的莞晴正看著他们三人抱著女人走出地下室,离她而去……鸣海——不!直升机一飞离小岛,向鸣海将莞晴安置在座位上,她苍白的神色让他不舍又心疼。莞晴对他笑了笑。“我没事,别担心。”话一完,便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庞。顿时,向鸣海的脸色一变,抓起她的手将她狠狠扭过身子,让她动弹不得。“鸣海?你做什么?你弄痛我了。”女子皱著眉喊道。向鸣海眯著眼,眼眶赤红。“你不是莞晴!”话一完,他扭著她的手更加重了力道。利用电脑驾驶飞机的衡方昱一脸不解。“鸣海?你在发什么疯?她不是莞晴的话是谁?”难道他们救的是鬼吗?女子不能相信以自己的技术会被识破。“你怎么可能识破我?”向鸣海冷哼一声。“你错就错在不该扮演我深爱的女人,更何况莞晴从不会轻易碰触我,她的手也没你的那么粗糙。说!莞晴在哪?”女子的眼望向远方,压根不在意自己的命已经在别人手上。“说就说,在地下室的暗墙内,不过只怕你已经来不及救她了,五分钟后小岛会自动引爆。”五分钟?!向鸣海心一惊,对著衡方昱大喊:“放我下去!”刑彻一把扯住向鸣海,不打算放他下去。“鸣海!你疯了?”向呜海眉一皱,把手中的女人丢给刑彻,趁著空隙,抓起身上的伸缩吊勾,一路滑下小岛,完全不顾机上两个兄弟的呐喊。刑彻扯住女人,两指紧掐著她的颈脉。“如果鸣海有个三长两短,我绝不会放过你!”莞晴黯然地望著地下室的一片黑暗:心中早巳绝望。她再也见不到他了吗?呵……这是自己的选择,就算错了又能怪谁?只能怪自己傻。她是个真正的傻瓜啊!就在向鸣海找到那个女人,误以为她是自己的那一刻,她就了解到自己是个真正的傻瓜。他脸上的焦急心痛……不是为别的,正是为了她!但是她还是想见他、想见他……她还没跟他说“对不起”,还有“我爱你”……就在莞晴思绪迷离的时候,地下室的暗墙豁然被开启,站在自己眼前的白衣男子,像个从天堂而下的光辉天使——向鸣海?!“莞晴!”莞晴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你回来了?你知道她不是我?”怎么可能?那个女子模仿得维妙维肖,连她自己都快要认错了。向鸣海微微一笑。“我再蠢也不会认错自己爱的女人,时间不多,这里快爆炸了。”听见向鸣海的话,莞晴顿时鼻头发酸。天!看看她,差点就要错过什么?一个深爱她、而她也深爱的男人。向鸣海一把拉起虚软的莞晴,走出地下室时,莞晴突然拉住他。“等一下,还有一个人。”开始感到地下室已经微微动摇,向鸣海皱起了眉。“谁?”“罗绮,她在另一个房间,我们不能丢下她不管。”“可恶!”向鸣海啐了一声,快速地吻了下莞晴后,朝地下室的另一个铁门而去。小岛上尽是火海一片,熊熊燃烧的烈火中看不见任何人逃出的迹象,直升机上的衡方昱不敢置信地抓著自己的头发。“鸣海-可恶!”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刑彻望著燃烧的小岛,火红的颜色也跟著染上他的双眼,他愤怒地抓著女人。“我要把你的肉,一片片割下来喂狗!”女人冷笑了声,对他的愤怒感到可笑。“哼,不过死了一个人,有什么了不起的?”刑彻紧掐著女人的脖子,她困难地咽著气,胸腔里的氧气渐渐减少。刑彻愤恨的双眼直盯著她。“那个人正好是我的兄弟、我的手足、八俊里缺一不可的人物!”望著刑彻对自己满腔的怒意,女人一脸不解地看著他。不过又一个杀人集团,为什么对自己集团的人那么在意?死了不是更好,他才有机会往上爬啊?为什么?为什么?突然,驾驶座上的衡方昱朝刑彻大喊:“等一下,彻,我看见鸣海了。”他就知道这只九命狐狸,没那么简单被解决的!刑彻心一喜,抓住女人的手也跟著松了。“他们在哪里?”“呃,他们在……”衡方昱抓了抓头,用望远镜看著小岛旁不远的小船上——看似已经昏迷的罗绮、还有那对已经亲得难分难舍的……变态!怎么可以在人家少男面前,演出这种辅导级的画面呢?“算你狗运!”知道兄弟已经安全逃离的刑彻,对女人哼了一声,却没想到她趁机狠狠咬了他手掌一口,鲜红的齿印立现。女人在刑彻痛得松手之前,已经将自己的身子退到门边,对著刑彻飘忽一笑。“记住,我叫古月儿,如果我没死的话,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话一完,女子随即放开抓住门杆的手,让自己迅速从机上坠落,就像随风而落的无根落叶,直至大海中央……刑彻望著手掌上的鲜红齿印,皱起了眉。驾驶座上的衡方昱,不怕死地悄悄咕哝:“真是好可怕的怨念……”看见刑彻瞪向自己,他赶紧摇摇手。“嘿嘿……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尾声 “罗绮退休了,真可惜。”翻了翻杂志,看见上头的报导,莞晴忍不住说。向鸣海撇了撇嘴。“像这种人就该早点退休,才不会见到自己老时那种惨败的境界,有什么好可惜的?”莞晴瞪了他一眼。“你怎么这么说话?好歹她也是因为你才会陷入那种状况,你的嘴巴就不能客气点吗?”一想到这里,向鸣海就更有气。“我买了两座小岛给她赔礼,还不够吗?”要不是看在她无辜遭受别人挟持,他才懒得理会她的狮子大开口。莞晴叹口气,知道他为自己做得已经太多了。“鸣海……其实我……该跟你道歉的。”向鸣海挑了挑眉。“喔?为什么?”“对于我们的开始,我实在太钻牛角尖了。其实怎么开始的并不重要,毕竟我们也不能选择,重要的是你对我的心意……是真的就够了。”向鸣海心中流过一阵暖意。“笨女人……”“你说什么?”捏了捏她的双颊,向鸣海从未对女人展现柔情的双眼,如今是深情满溢。“我说我爱你,笨女人。”躺在他的胸前,莞晴放松似的呼了口气。“要不是卫迟先生答应我,让我当诱饵引出那些人,我还在为你的事钻牛角尖呢!”一想起卫迟晋,向鸣海就浑身不对劲。“当诱饵跟我的事有什么关系?”“我不能选择我的过去、我的出生,同样的,你也不能选择你的身分和你的责任,既然我们是因此而相遇的,我反而觉得感激了。”莞晴温柔地说。“这是卫迟晋告诉你的?”这家伙总算懂得说些人话了。“在我决定为我母亲和弟弟报仇时,他对我说了这些话,等遇见那些人后,我发现我根本无法怪罪他们,因为我们都是在命运作弄下沉沦的人。”向鸣海揉著她的秀发。“幸好你终于想通了。”莞晴温婉一笑。“我爱你,鸣海……”亲吻过后,向鸣海突然眯起眼,喃喃自语起来。“为什么那家伙从头到尾这么关心我跟莞晴的事?越想越不对劲……”在他胸前的莞晴,抬起头不解地看著他。“鸣海,你刚刚说什么?”“没什么。”他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六个月前一双绿眸的男子站在高楼的玻璃窗前,拿著望远镜看著对面大楼内一名忙碌的短发女子,女子正端著茶水在大楼的办公室内穿梭。放下望远镜,绿眸男子转身望向身后的人。“就是她吗?”那人恭敬地点了点头,回答道:“是的,卫迟先生,我们是按照主子对梦境的形容和您给的资料去找的,不会有错。”卫迟晋微微一笑,神秘的笑容里看不见任何打算。“很好,我要你们安排的事呢?”“已经处理好了,她目前的工作将会被强迫离职,我们也买通了她的邻居,让他们游说她去应征向先生公司的工作。”卫迟晋点点头,再度望向对面的大楼。“你们做得很好,记住不要把这消息泄漏出去。”“是。”那人随后走出门口,留下一室的空间给卫迟晋。盯著望远镜内的短发女子,卫迟晋又是一笑。莞睛啊莞睛,你是白川家族的恩人,也等于是东方八俊的恩人,从今天起,将会有一个男人舍身护你,他虽然高傲自恃,却将会真心待你。用爱情去守护一个女人,这才是最好的报恩方式,不是吗?你们将会有个奇妙的相遇,不过……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呢?呵呵呵……6编注:1。欲知南炙与卫方紫的爱情故事,请见纯爱系列742“东方超光”!2。欲知段元廷与何爱凡的爱情故事,请见纯爱系列746“东方翻羽”!3。欲知文森与何爱音的爱情故事,请见纯爱系列747“东方美人”!4。欲知白川慎与伊恩心的爱情故事,请见纯爱系列757“东方腾雾”!5。敬请期待培果《东方八俊》最新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