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坏少东来作伴》 楔子 吉屋出租 限单身女性,有正当职业,无不良嗜好,年龄约在二十五岁至三十岁之间,喜爱宁静者为佳。意者请洽0922——夏小姐 这是北部近郊一栋外型老旧,但颇有味道的公寓。 这栋公寓屋龄已久,屋主夏沐悠是从过世的母亲手里接过这栋公寓,为了能够早日整修和付清母亲之前积欠的税金,夏沐悠决定把公寓分租出去,以减轻负担。 于是,她在报纸上刊登了这么一则租屋广告。 广告刊出后没多久,夏沐悠便如愿找到三个既美丽又优秀的女房客。 首先上门的是唐歆典,她是个心理医师,似乎急著要找到新的居住地点,她很喜欢这栋公寓,说这里远离尘嚣,住在这里比较有安全感。 那天下午,这位心理医师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就签了约。 在唐歆典搬进来的一个月后,又来了一个新的女房客——沈银杏。 她是个非常能干的女管家,有一双十分灵巧的手,任何材料到了她的手里,都可以成为美食佳肴。 沐悠和她才仅仅交谈一个小时,便和她很投缘,她当场也很阿莎力的签下租赁契约。 最后上门的是梅暗香,是个刚从法国留学回来的服装设计师,之所以会选择这里作为她的新居,主因是公寓的空间十分宽敞,而当沐悠得知她还需要一个地方作为工作室时,便大方的把顶楼附赠给她。 这四个单身女子因缘际会的聚在同一个屋檐下,彼此不但发展出真挚温暖的友谊,也各自谱出属于自己青春生命里,最美妙的恋爱篇章…… 第一章 这是一个霪雨纷飞的清晨,天空灰蒙蒙的,太阳不知躲到哪里去,整个山区安静得只剩下鸟鸣声和淙淙的流水声。 这栋位于北县山区里的老旧公寓,从外表看来屋龄起码有二十年以上了,四周的环境却十分清幽雅致,附近的建筑物也多是独门独栋的,屋顶一律以散热性极佳的白色砖瓦铺砌而成。 由于治安不怎么好,不管是白天或夜晚,这里的居民们大都将大门深锁,来者除非是熟人,否则一概不予理会,这也增加了住户之间的神秘性。 夏沐悠是这栋老旧公寓的女主人。 她是个专业的命理师,也是个寡言的女子,只有亲近过她的人才知道,在她冷冷的外表下,隐藏著一颗善良温柔、古道热肠的心。 几年前,她从母亲的手里接过这栋公寓后,为了能够维持开销,便将四个楼层都分租出去,所幸她的运气够好,她的三个房客全是善解人意、私生活也十分严谨的好女孩,几年下来,她们也成为无话不谈的姊妹淘。 今早盥洗完毕,吃过早餐,沐悠走到客厅旁的一个偌大房间,这里就是她的私人工作室。 她打开抽屉,拿出行事历,仔细端倪今天客户的资料。 现在是下午一点,命理咨询时间是从下午两点开始,但沐悠通常会在前一晚做好该做的功课。 她的客户以上流社会的贵妇居多,并不是她特别傲慢或势利,只愿接贵妇的case,只是恰巧她的命理工作室在营业半年之后,突然声名大噪起来,从此,不少贵妇纷纷找上门来,有个熟客还告诉她,她论命不但奇准无比,更可贵的是,她还是个倾诉心事的好对象,很能理解客户的想法。 所以,随著时间增长,不但她的专业能力倍受肯定,她也得到了许多贵妇的友谊和信赖。 就在她沉思之际,门铃倏然作响,沐悠抬头望了下墙上的时钟——两点整。 她打开公寓大门,今天来的客户可不是一般的贵妇,她是国内鼎鼎有名的「翔升国际企业财团」已故总裁的夫人——雷林美杏。 「雷夫人吗?真是贵客。」一打开门,一张端庄、极具福相的脸庞出现在她的眼前。 「你就是夏沐悠小姐吧?久仰大名。」雷夫人笑开了,笑容十分温婉动人,看得出年轻的时候必定是个美人胚子。 「雷夫人,您实在太客气了,快请进来!」夏沐悠有礼的欠了欠身子,让雷夫人先进门。 待雷夫人坐下来后,沐悠端出一杯芳香四溢的茗茶给她。 「夏小姐,你好年轻、好漂亮!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年轻的命理师。」雷夫人轻啜一口茶后,温婉的笑道。 沐悠但笑不语。这样的话她听得实在够多了,年轻美丽并不能和专业能力划上等号啊,不是吗? 「雷夫人,您说您今天是想来询问风水的吗?」 雷夫人点点头,「是的,我的儿子雷——已经到了适婚年龄,但始终没有定下来的打算,我听说你会帮人家改风水,还非常灵验,我想请你也帮我儿子弄个好风水,不知道可不可以?」 「当然可以,雷夫人想为令郎改哪里的风水?居家还是办公室?」 「你认为呢?」雷夫人征询她的意见。 「如果雷先生是个事业有成、企图心又十分旺盛的男人的话,我建议改他办公室的风水,因为这种男人待在办公室的时间,远比在家还来得多。」 「嗯嗯!夏小姐,你说的没错,我两个儿子是双胞胎,——是老大,我想尽办法要让他成家立业,介绍很多才貌兼俱的女孩给他,可惜他一个都看不上眼,实在让我很操心。」 「雷夫人,您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帮令郎改一个可以招到好桃花,还可以让他的事业更上层楼的好风水。」 「如果真的可以这样的话,那谢礼我绝不会少给!只是——」雷夫人忧虑的蹙起秀眉。 「不瞒你说,我的儿子根本不信命理风水这一套,所以我希望你能趁著他去欧洲开会的这十天里,尽速帮我把这件事给办好,可以吗?」 喔哦!又是一个铁齿至极的男人! 「说不定不用十天就可以完成——如果您不介意让您的装潢师傅们日以继夜赶工的话。」 「加班赶工当然是没关系。」 「这样就好,我这两天会利用下班时间过去勘舆,以免引起骚动。」 依照夏沐悠过往的经验,如果她大白天就大摇大摆走进去的话,员工得知她是风水命理师时,都会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 八卦的员工们会开始胡乱臆测,公司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财务危机或人事异动,否则怎会要藉助风水来改运?然后接下来好几天,公司内部就会人心惶惶。 为了不影响员工士气,沐悠后来就都选在下班时间去做实地勘舆。 「对了!我儿子出国的期间,办公室钥匙寄放在秘书那里,我会先去跟她要钥匙,再请人送来这里给你。」 「好啊,最好再附上一张公司平面图,否则我怕还没走到雷先生的办公室,就先迷了路。」沐悠俏皮的吐了吐舌,像个淘气的小女孩。 「就这么说定-!谢谢你夏小姐,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好说好说。」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fmx*** 晚上八点多。 四周一片静悄悄,翔升集团里的员工早已都下班,唯有几个大型办公间内还留有几盏明亮的灯光。 夏沐悠下了计程车,站在这栋摩天大厦前观望了好一阵子。 这栋商业大楼共有三十多层楼,每一层楼的每一个单位,都是翔升集团的办公室,并没有租赁出去。 时节已进入秋季,夜晚开始有点凉了,她深吸一口气,抓紧身上的披肩,从容不迫的走入大厦。 由于雷夫人已请人送了办公室的钥匙给她,而且也事先向警卫知会过了,所以沐悠很容易就从警卫那取得了电梯启动卡。 刷下卡片,启动电梯,她按下十八楼,那整个楼层都是雷——的私人办公场所,如果没有得到任何许可,就连高阶主管也不能擅自进到十八楼。 抵达十八楼,插入钥匙,推开玻璃门,回廊的两侧是一间又一间的办公室,室内装潢十分舒适,格局也很雅致。 浏览半晌,眼前一个烫金的牌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力,牌子上写著——「雷——总裁」的字样。 哦哦!就是这里了。 藉著走廊上晕黄的灯光,她找出雷总裁办公室的专用钥匙,打开大门。 进入这间将近三十多坪的豪华办公室,沐悠愣了好半晌,因为……这间办公室除了是她见过最气派奢华的之外,装潢风格也是她所见过最冷硬的! 整间办公室以铁灰色和黑色为主色调,没有任何其他的颜色,实在很难令客户有宾至如归的感受。 而且,玄关也空荡荡的,一望进去,便可将全办公室尽纳眼底,但是玄关是一个公司纳气招财的地方,怎么可以空空如也?起码也该放个花架屏风啊! 倘若没有花架屏风,也可以利用半矮柜种植长青植物,一样可以达到转化气流的效果。 没想到堂堂全国前十企业的总裁办公室,竟然是这么不合格! 夏沐悠侧著头,思索了一下,拿出她的记事本在上头记下一笔。 进入大厅,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落地窗,嗯,不错不错,办公室就是得明亮宽敞,采光愈好愈佳,不但教人精神振奋,污秽的气流也容易自动流失。 就在她觉得这里还不是那么无可救药时,蓦地转头,却看到雷——的办公桌——居然摆在正中央! 哇!办公桌怎能摆在办公室的正中央?原则上,主管和老板的办公桌必须倚著墙壁,这样才能「后背有靠」,而且老板的办公室必须有隐密性,办公室的位置应设在西北位,因为西北为「干」卦之位,乾卦象征主事的人。 这位雷大老板这一点又不及格了! 这个晚上,沐悠就留在雷——办公室里,计画著要如何帮他改变风水,直到夜深。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fmx*** 隔天,夏沐悠拿著她画好的办公室平面蓝图,亲自到雷家拜访雷夫人,在得到她的应允之后,雷夫人立刻调了一批室内装潢工人,来彻底改造雷——的办公室。 其实雷夫人急著改造雷——的办公室,不是没有原因,她怕他会提早从欧洲考察回国,——的工作效率向来好得出奇,再怎么艰钜难搞的工作一交到他手上,都能够在短时间内大功告成。 而雷家家大业大,实在需要多几个男丁来帮忙,但偏偏——和-擎兄弟俩都是不婚主义者,害得她到现在连孙子的影都不见一个,唉! 「雷夫人,办公室完工后,我想在图上画红圈的地方都放上一束束的新鲜花朵,落地窗上会另外隔出一小排木架,用来摆设几盆生命力强的盆栽,您说好不好?」 「呃——鲜花和盆栽有什么作用吗?」雷夫人蓦然想起——对花粉过敏。 「您不是说接近雷大公子的女人,都不是什么好桃花吗?所以我才决定在几个气场较强的角落放置鲜花,这样子就能为他招来好桃花。」 「真的吗?鲜花真的有那么大的作用?」雷夫人双眼都被兴奋之情给燃亮了。 「是啊,不管是居家或办公室,使用假花都是一种风水禁忌,容易招来烂桃花。」 「原来如此,我会吩咐唐秘书只要看到花一凋谢,马上就换上新的。」一想到外头那些狐狸精,雷夫人不禁皱起了眉头。 「嗯,还有,办公室一定要照著我的蓝图施工,这样子雷公子在事业上才能更加事半功倍。」 「好好好!我知道。」雷夫人笑得合不拢嘴,这几天来的相处,她发觉自己很喜欢夏沐悠这个女孩,如果她有一个像沐悠这样的女儿或媳妇,该有多好啊!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fmx*** 雷——开著价值不菲的蓝色流线型轿车,迅速进入他在公司的私人车库。 下了车,他迈著自信稳健的步伐前往私人电梯。 昨天半夜两点,他在中正机场下飞机,这次提早两天从欧洲返回台湾,他为自己的工作效率自豪不已。 进入私人电梯,短短几秒钟就抵达十八楼,他步出电梯,直接往办公室走去。 早在三年前,他就相中了通讯业这块大饼,所以不惜砸下重金在全欧各地均设立厂房和分公司,引进最精良的技术,大量生产多功能的时尚手机,再运销到世界各地。 三年后的今天,他创立的通讯品牌在全球不但占有一席之地,而且屡屡创下教人眼红的销售佳绩,光是今年的业绩就是前两年的三倍。 这也是这次欧洲之行让雷——倍感满意的主因,在视察过全欧各地的厂房和公司业务后,结果的确让他引以为傲。 雷——对公司业务向来精益求精,绝不给下属有任何自满怠慢的机会,所以回到公司的一大早,他就排定了一个高阶会议要进行。 「雷总裁,早安,欢迎您回来。」唐秘书朝他露出甜美的一笑,心里可是战战兢兢得要死。 自从她在一个星期前,接到雷夫人的电话,说要帮雷总裁的办公室改改风水,要她把办公室钥匙交出来时,这七天来,她没有一个晚上好睡过。 她虽是雷——的私人秘书,但这不表示她就有随意进入他办公室的特权,再加上钥匙被雷夫人给拿走,所以她根本无从得知办公室究竟被改造成什么样。 身为他的私人秘书,她却连保管钥匙这种小事都做不好,她还奢望自己保得住这个金饭碗吗?她实在不敢去猜测当他看到办公室后的反应…… 「唐秘书,你早,最近公司一切还好吧?」他温和的询问道,看得出来心情还不错。 「一切都还好,您不在的这段期间,主管们不但更加勤奋工作,雷总经理也时常来巡视公司。」 雷——微微一愣,「原来-擎真的有来帮我巡视公司,我还以为他是随口答应我的而已。」 雷-擎是他的双胞胎弟弟,对打理公司的业务向来没什么兴趣,他的专长是在股票上,所以已故的雷董事长也就放心的将旗下的证券金融公司,交由他打理。 「他真的有来呢!只不过都一下子就走人了。」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你去忙吧!」话毕,他打开办公室大门,大步迈进去—— 天啊!最教她恐惧的一刻来了!唐秘书绝望的闭上双眼,等著被一颗威力无比的炸弹给炸伤。 进入办公室,雷——像具石膏像般,一动也不动的杵在原地,完全无法理解他的办公室怎么会突然变了个样?他很确定自己没有走错办公室。 过了好半晌,他的脑子终于恢复运转,发出今晨的第一声怒吼:「唐秘书!」 「是谁把我的办公室搞成这副鬼样子?」「暴跳如雷」四个字简直不足以形容他的愤怒。 唐秘书火速出现在他眼前,「是……是雷夫人的主意,她说……说您的办公室格局不大好,所以她……她就……」她嗫嗫嚅嚅的说著,脸部表情如丧考妣。 「就怎么样?」喷火龙又是一声怒吼,烫得唐秘书的头发都要烧焦。 「她就请了一个女风水师来改变您办公室中的格局,蓝图完成后,她们就趁著您赴欧考察的这十天施工。」她硬著头皮把话说完,马上就看到雷——的俊脸转为铁青,她开始担心自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这一切全是我妈的主意?」他一字一字的从齿缝间迸出来。 唐秘书噤若寒蝉,只敢点点头。 「好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唐秘书忙不迭的猛点著头,如获大赦般的退出他的办公室。 雷——皱著眉头,走到办公桌后面那一大片的玻璃窗前,这才赫然发现窗棂上还特意做出一排放置盆栽的地方,几盆长青植物摆上去后,还真的美化了空间。 只是教人无法忍受的是整室的鲜花,像一片花海似的,教他无法忍受。 更糟糕的是,这时一阵微风飘过来,花朵的香气一下子全窜入他的鼻子里。 「哈啾!」冷不防的,他打了一个喷嚏。 「唐秘书,这些花又是怎么回事?」他面无表情的又把秘书给叫进来。 「这些花也是那位女命理师坚持要放的,她说好的花卉有助于好桃花,呃——您也知道的,雷夫人一直希望您快点成家——」这些话都是雷夫人在和她闲聊时告诉她的。 「够了!」他冷冷的打断她,话锋一转,「我妈怎么会这么迷信?那个命理师说什么她就照做什么?」 「雷夫人说,这一切都是为您好。」 「所以我根本说不动我妈打消她的念头-?」 「应该没有办法吧!」唐秘书叹了口气。 「如果我直接找上那个女命理师呢?她都什么时候到我的办公室?」 「呃——不一定,泰半都是选在下班时候,或是清晨未上班之前。」 他淡漠的朝她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fmx*** 又过了一个周末。 星期一早晨,当他走进会议室,准备召开晨间会议时,眼前又呈现一幅教他错愕不已的景象。 会议室投影布幕的正上方,竟然挂著一把桃木剑和一面八卦宝镜! 根本不用走到会议桌前面,远远站在会议室大门口就可以看到了。而原本四四方方的会议桌,这下子却成了一个大圆桌,十二个主管围著桌子排排坐,整个会议室像在上演亚瑟王和圆桌武士。 「唐秘书,这是怎么回事?我以为我已经跟你交代的很清楚。」他深吸口气,把唐秘书叫进来问个清楚。 「早上听楼下的警卫说,上周末的夜晚,夏小姐还有来过一次——」 「夏小姐?她又是谁?」雷——皱著眉头,不耐烦的打断了她。 「夏小姐就是那个女命理师,她这一次来,是帮您改变会议室的风水的。」唐秘书说得委屈,她明明有交代过警卫别再让那个女命理师上来,但她每次都挟著雷老夫人的权杖而来,就连警卫都不得不让她三分。 「她什么时候来的?」 「警卫说是上星期五晚间十一点多来的,她待了半小时后就离去了。」 上星期五晚间十一点? 他想起来了。那天晚上他本来想留在办公室加班,但一个上个月就已敲定好的晚宴,让他不得不出席,所以才没有留下来加班,否则那天晚上他就可以见到那个女命理师的庐山真面目。 「她什么时候会再来?」他沉声问道。 「她……她不一定耶,不过,我已经将总裁您的不悦请警卫转达给她知道了,但是——」 「但是什么?」他扬起浓眉,等候著她的答案。 「她说——如果您很不高兴的话,她也无能为力,因为她的客户是雷夫人,她只要能让雷夫人开心就好。」唐秘书缩著项上人头,畏畏缩缩的把话说完,深怕雷——一个不爽,就把气出在她身上。 闻言,在座等著他召开会议的高阶主管们,有人捂著嘴像是在窃笑,有些人则故意清著喉咙。 眼看著雷——紧抿著唇,眉头愈皱愈紧,就在唐秘书以为他即将火山爆发时,没想到他的眉头舒展开来,幽深的眸底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阴沉。 「她真的这么说?」他性感的薄唇勾出一个漂亮的笑弧。 「是的。」 「我明白了,我会找个时间会会她!」他的眼底闪烁著两簇光芒。 第二章 为了逮到这个把他办公室搞得一团糟的女命理师,隔天一大早,雷——七点不到就抵达办公室。 进入办公室,他望了一眼墙上的时钟,上头指著六点四十五分,这个时间,除了彻夜看守公司的警卫以外,恐怕没有人会提早来公司。 他信步走到位於透明窗前的办公桌,不经意的望了一眼窗棂上的盆栽,微微一怔。今天盆栽似乎有些不同…… 之前放的是一整排的长春藤,约莫有十来盆之多,但是今天长春藤只剩下两盆,剩下的空间全由一些万年春、文竹、紫罗兰、黄金葛……一些既好看、又容易栽种的盆栽给取代。 仔细一看,这些盆栽上面都还沾了水珠。但,室内温度平暖,应该不会有露珠生成才对,它们应该是被浇过水了,一定是那个女命理师做的。 看来,今天他又逮不到她的人了! 没关系!今天等不到,还有明天;明天等不到,还有後天,他有的是耐性陪她慢慢耗! 隔天一早,雷——故意五点半就到公司,警卫看到他这麽早就来,错愕得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他迫不及待进入办公室,发现今晨的办公室跟昨天的没有不同,就连土壤和叶片都是乾乾的,看来今天还没有任何人来过这里。 一股气愤涌上他的心头,他忿忿然的往真皮座椅里用力一坐,开始埋首办公。 第三天,她还是没有来。 星期四一大早,他五点半不到就进入公司,一进入办公室,他就连连打了两个喷嚏。 定神一看,原来办公室里的花朵都被换过了,前两天的花儿是海芋和太阳花搭配出来的,今天则是换了香水百合和粉玫瑰,一定又是那个女命理师擅自帮他换上的。 该死的!别人走进他的办公室或许会觉得素雅大方,但他却觉得这里十足像个头七灵堂! 老天!他要忍受这种工作环境到什麽时候? 二话不说,他打开办公室大门,搭上电梯,立刻冲到警卫室。 走入警卫室,雷——瞄了一眼警卫胸口上的识别证後,开口询问道:「洪先生,那个女命理师今天早晨几点来过我办公室?」 「啊?雷……雷总裁……」值了一整夜班的警卫,趁著清晨还没有人上班的时候,打了个小盹,没想到就被总裁给逮个正著。 「直接把访客登记簿拿给我看!」看警卫一副被吓傻的模样,八成脑子现在也一片空白,雷——索性自行拿过他面前的登记簿,逐页翻看。 从今天的记录上看来,今早还没半个访客进到公司过,他往前翻了一页,赫然在昨夜十一点多的访客记录上,看到一个特别的女性名字——夏沐悠。应该就是她吧? 「这个叫夏沐悠的女人是谁?怎麽那么晚还能进到公司来?」雷——沉声问。 「雷总裁,她是一个女命理师,特地来帮您的办公室改风水的。」 果然,这个夏沐悠就是他母亲亲自钦点的命理师。 哼!能和他母亲这麽投缘,这个夏沐悠一定不简单。 好!他决定今天开始就夜宿办公室,他就不相信会逮不到她!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fmx*** 星期五晚上九点多,一个娇小纤瘦的身影来到十八楼总裁的专属楼层。 夏沐悠提著一个麂皮包包,经过了优雅的中国式古典屏风,大大方方走入雷大总裁的办公室。 办公室内一片漆黑,她顺手扭开了玄关墙壁上头的一盏小灯。 巡视了四周一会儿,她从包包里拿出她的笔记本,这次她准备将这间办公室的墙壁颜色改成暖色系,能够让办公室的气场更旺。 她伸出手指头轻触著墙壁,唇畔漾上一抹满意的微笑,殊不知在她身後正有一对黑眸盯视著她。 雷——错愕的望著办公室里那纤细的女性身影,她的模样看起来好年轻,一点都不像个小有名气的命理师。 她不可能是夏沐悠本人吧?八成是她的助理或跑腿小妹之类的人…… 但是,她为什麽一直盯著墙壁,久久不移开视线?这个时候,他的心底一凛—— 该死!她现在该不会是想著该怎麽动他的墙壁吧? 「小姐,请问一下为什麽这个时间,你还在我的办公室?」 一个冷冷的、隐含怒意的男音从夏沐悠的背後传来。 她的背脊一凉,没想到这个时间居然还有没下班的员工,这个人八成是个拚命三郎…… 慢著,他好像说这是他的办公室? 「你是雷——先生?」她深吸口气,迅速转过身子面对他。 「对,你是夏沐悠小姐的助理?夏小姐人呢?」他一瞬也不瞬的紧盯著她,等候著她的回答。 「我就是夏沐悠。」她微昂著头,平视著他,「幸会了,雷先生。」 雷——的眉宇间掠过一抹惊讶,他以为女命理师个个都是一脸的精明干练,没想到眼前这个女孩不要说是精明,脸上还残有一丝清纯的学生味哩! 「你几岁?」他紧盯著她,饶富兴味的询问道。 「我……我今年二十六岁。」她不喜欢雷——的目光,太过炯炯有神、太具有侵略性,像极了老鹰盘旋天际时,寻找猎物时的锐利双眼。 她并不喜欢回答客户太多切身问题,尤其是年龄问题,她知道自己这副年轻清丽的模样,和一般人印象中德高望重的命理师大相迳庭,但她从不认为年龄会影响她的专业。 可,眼前这个男人全身散发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他不过是随意问了句话,她就不由自主的回应他,难怪雷夫人总是夸赞雷——是天生的领导者!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但我的年龄和外表,并不会影响到我的专业。」沐悠低垂著首,不敢再直视他的双眼。 专业?她跟他谈论专业?她是不是走火入魔了?!居然把她的神棍事业当成」种专业「?! 「夏小姐,但我并不欣赏你的专业,我只想知道,我的办公室能不能恢复原状?」他深吸口气,直接把话带入问题核心。 他已经习惯之前办公室的格局和摆设,除了给他一种归属感之外,还让他处理公事时格外有效率,虽然整间办公室的色调太过冰冷,却能帮助他的头脑更加冷静,做出更明智的决策。 可,眼前这个小女人却擅自改变了这一切! 「雷先生,很抱歉,但我的客户是雷夫人,是她要求我这麽做的,我以为你也同意她这麽做,但很显然的,我们的认知出了问题。」 「认知有问题的人是我妈,不是我。」雷——倏然转过身子,他不想继续在微晕的灯光下和她聊天。 因为这个小女人突然激起了他的好奇心,他有一股冲动,想要看清楚她的模样。 他迈向玄关处的室内电源处,用力按下电源开关,室内顿时一片明亮。 转过身的同时,他微微一怔。 没想到她的模样竟会如此清丽秀致…… 而夏沐悠也正望著他,对於他倏然打开电灯有些错愕。 回过神,她道:「雷总裁,如果你对我或是对你的办公室有意见,不妨先找令堂沟通?」她的唇畔泛起一抹疏离有礼的笑意,像是在提供什麽谘询方案。 「你还不够了解我妈,只要她觉得对的事,她就会勇往直前的去做。」他说得含蓄,说直接一点,要他妈改变心意根本不可能! 「既然你明白这一点,你何不乾脆顺她老人家的心意?」 「我妈长年吃斋念佛,又很迷信风水算命,而我是那种不把任何禁忌放在眼里的人,你要我们怎麽沟通?」 「那你是不喜欢雷夫人干涉你太多?还是打从心底厌恶风水命理这一套?」她深吸口气,决定慢慢厘清问题。 「我说过了,我不信风水那一套,我只相信人定胜天。而我的办公室是我生活里最重要的地方,谁都不能随意进犯。」他的语调十分坚定。 「雷先生,你不在的这段期间,雷夫人三天两头就前来监工,难道你就不能看在她这麽辛苦的份上,接受她的好意?」 「这就是问题的重点所在。」他怏然不悦的继续说道:「你们趁著我出国考察的时候,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擅自变动我的办公室,这算什麽好意?」 「雷先生,改变风水并非对你一点帮助都没有,你为什麽不多等几个月,亲眼见识一下风水转运的威力……」她又开始淘淘不绝的说著,想把自己这一套灌输给他。 「小姐,我没有被衰神缠身,也没有在走楣运,不需要藉助风水来改运。」毫不留情的,他打断她的话,根本没有耐心听她说完。 一股怒意从她的心扉涌上脑门,她咬住下唇,强抑下想要骂他的冲动。 冷静冷静!她要先冷静下来才行。 虽然雷——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这场事件中的苦主,但她的客户是雷夫人,她必须对雷夫人有交代。 可,眼前这个男人的态度太过狂妄倨傲,显然不是个容易摆平的角色。 「怎麽突然不说话了?你是不是觉得你的委托人是我妈,如果没有帮她把事情完成,除了对她不好交代,说不定连尾款都拿不到?」他马上提问道。 「你——」她很惊讶他居然能洞悉她的想法。 「你真的是怕收不到尾款?不如这样吧!尾款由我来帮我妈付清,而且我给你双倍的价格,条件是你明天主动向我妈请辞,如何?」 她的眸底一冷,「雷先生,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的道理我还懂,不是所有的事都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 哼哼!好大的口气! 「那你究竟想要什麽?我不信这个世界上有我给不起的东西。」雷——微眯起双眸,锐利的眸光锁定在她的娇颜上。 「你刚问我,我想要什麽,是吗?」她朝他甜甜一笑,故意侧著头认真的思索起来。 「对,任何东西!」 「好!我想要当年害李白失足落水的那抹湖中月,还想要见识传说中的楼兰古国,请问你办得到吗?」 雷——一怔,冷逸英俊的脸庞上掠过一抹惊异之色,接著他的唇畔勾起抹饶富兴味的笑意。 看来她生气了!所以存心想要为难他。 她以为这样就可以让他打消念头?那她也未免太瞧不起他了吧?! 「我当然办得到,但首先你要先告诉我,这两个地方要怎麽去?」雷——双手环胸的斜倚在办公室旁,气定神闲的反问道。 这下子换夏沐悠哑口无言了。原本以为这个外表看起来威严凝肃的男人,会不屑接她的话,没想到他还回答得煞有其事哩!她可真是小觑他了! 「算了!我才不要和你继续这种无聊的对话,我还得工作。」她没好气的把话说完後,转过身背对著他,打算继续工作。 「嘿!别这麽赖皮,我们之前讨论的事还没有一个结论。」他故意走到她身後。 沐悠的背脊一凛,整个寒毛都竖起来。但是这个男人全身上下都迸射出一股强大的力量,教她无法忽视,也无法逃开。 「我们没有共识,就不可能有结论,我还是那句老话——请你先和雷夫人谈过之後再作决定。」一回过身,发现他黝黑的眸子又胶著在她身上,害她心跳没来由的加快。 该死!她是个年逾二十五岁的成熟女子,怎麽反应却跟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没什麽不同? 虽然她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十分好看的男人,撇开结实欣长的体格不说,他还拥有一张阳刚的男性脸庞,那墨般浓黑的双眉、完美的鼻子、坚毅的薄唇……无怪乎媒体争相报导他,说他是名媛淑女心目中最理想的夫婿。 「好,我会先和我妈谈一谈,但如果我妈同意让步,你能随时停掉你手中的工作?」他往後退开一大步,让她可以好好喘口气。 「我的客户当然有权利要求我怎麽做。」她淡淡的回应他。 「很好,我会要求我妈停止的。」丢下这句话以後,他回到办公桌继续审阅著桌上一堆公文卷宗,没再搭理她。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fmx*** 雷——仰起头,望了一下墙上的古典挂钟,钟面上显示著五点整。 他伸了个懒腰,站起身子活动一下筋骨,他忙起来的时候一天只睡三、四个小时是常有的事,所以一夜未眠并不会让他轻易就感到疲累。 看看四周,就是没看到那个女命理师,一个小时之前,她还很专注的在他的办公室内东摸摸、西看看的,怎现在就不见人影? 她该不会是受不了和他单独共处一室,回家去睡觉了吧? 雷——走到会议室前,里头隐约有晨光从门缝里流泄而出,他无声无息的推开门,发觉里头的百叶窗全数都被拉起,一道纤细雅致的女性身影沐浴在晨光中。 她侧对著他,看著窗外的景致。 雷——身子斜倚在门口,好整以暇的凝望著她的侧影,心底顿时升起一抹奇异的情绪。 她的侧脸十分优美,小巧挺直的鼻梁、长长的睫毛、吹弹可破的奶油色肌肤……她的美教人在不经意之间,深深被吸引。 回过身,「原来是你。」她的语气淡淡的,好像一点都不讶异。 怪了!他那向来无往不利的男性魅力,似乎对她一点用也没有。 雷——微微一哂,走了过去。 「你还没回去?」他的眼底掠过一抹惊异的神色。 「雷先生,你不也是,难道你不累?」转过头,她的眼眸仍是亮熠熠照,一点都没有疲累的痕迹。 「我不累,我常常一个人在办公室熬夜看公文。」 「哦。」 接下来,又是一阵好长的沉默。 「你以後会常来我这吗?」他打破沉默道。 「雷先生,我知道你不喜欢时常看到我。今天是我最後一次来你这勘舆,你放心,以後我不会三不五时就跑到这叨扰你。」「我没有说你以後都不可以来。是我令你觉得为难?」 「为、为难什麽?」 好奇怪!他不过是随便讲了一句话,她就会觉得心跳加速,她是怎麽了?虽然她的生活中接触异性的机会并不多,但也没夸张到见到帅哥就睑红心跳的程度。 沐悠收心敛神,将注意力放在窗外的景观上。 从窗户望出去,大台北的都会景致尽纳眼底,照道理来说,这里应该是个教人情绪舒缓的地方才对,但问题就是出在正前方那高耸巨大的发电塔。 在风水学上,巨大的发电塔是一种强烈的煞物,不论是正对著居家或工作的场合,都是非常不适宜的。 这种煞物不管是圆形或尖的,只要正对著办公场所,就容易让人感到不安,进而影响工作效率。 而且,撇开风水不说,依照科学家的研究,凡是居住在电波发射处或高塔附近的人们,都比正常人更容易有躁郁、精神耗弱的倾向。 想化解这种煞气很简单,在看得到「煞」的窗户上,长期窗帘拉下不开,或是种植一整排茂密的树木挡掉,也可以利用装璜方式,把窗户改掉挂画。 沐悠在窗户前停驻好一会儿,她伸出双手,想要推开玻璃窗观望电塔的当儿,一只黝黑有力的双手冷不防的穿越她的肩头,双掌旋握住玻璃窗上雕刻精美的镂花手把。 「很抱歉,你不能打这面窗户的主意,这面窗是整栋大楼的最佳观景之处。」 沐悠错愕了半晌,这才发觉他们姿势暧昧,不知情的人可能会以为他们是对正在调情的情侣。 一股亲昵而微妙的情绪涌上她的心头,她感觉得到他呼出来的热气拂过她的头顶…… 「雷先生,你打算妨碍我工作吗?」她缓缓转过身,心在胸口狂蹦乱跳。 「不是我想要妨碍你工作,而是你已经触碰到我的底限。」他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像一道电波直窜她的心扉,搔得她心底痒痒的。 「雷先生,从这面窗户望出去,可以看到一个很明显的巨型发电塔。」 「那又怎麽样?」「那会凝聚成一股负面能量,形成一股煞气朝正对面冲过来,而这间会议室就在电塔的正对面。」明明知道自己的言论可能又会引来他的一阵讪笑,但她仍很尽责的解释给他听。 「是吗?」他的唇角微弯,眼底净是嘲谑的笑意,「风水学还真是一门荒谬的理论。」 「一点都不荒谬,风水学是一门影响中国人十分深远的科学。」 「你在用科学来美化你的迷信?」 「那不是迷信。」她微仰起小脸,面无表情的望著他,「难道你不觉得你在这间会议室待太久的话,会容易有心情浮躁、情绪郁闷的情况出现?你是这里的老板,感受应该会比一般主管来得强烈。」 雷——喉头一窒,紧皱浓眉。 她说得没错。在这里待太久,他的确容易有她所说的现象出现,但这里是他的专属会议室,他一星期中起码得耗个三天在这里。 难道真的像她说的那样,风水对人体有莫大影响?哼!未免也太可笑了吧? 看他一副不屑的样子,她叹了口气,不在乎的耸耸肩,「好吧!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说的话,反正我已经把要说的话说完了,如果你坚持不化解会议室中的煞气,那也是你的事。你可以放下你的双手了吗?我想要回去了。」 「你要回去?」他潇洒的将双手放下,不再将她局限在小小的空间内。 「嗯。」迈离他的掌控范围,她走向沙发,拿起皮包准备离去。 啊!脱离他的感觉真是美好。 「等一下。」趁著她即将离去之前,他大步迈向门口,冷不防的从後面轻轻抓住她的手臂。 他的碰触令沐悠的浑身一凛,她连忙往后退了一大步,双眸中写满戒备。 雷——微微一哂,从容的弯腰拾起掉落在地的风信子,递给她。 「这朵花掉了,喏,还给你。」 「谢谢。」接过风信子,沐悠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第三章 背著包包,手中抓著风信子,夏沐悠绷著一张脸进入电梯,直抵地下停车场取车。 驾著福特二手车,沐悠往回家的路上驶去。 她的公寓靠近乌来山区,近年来泡汤成为全民运动,而乌来的碳酸温泉含有丰富的矿物质,更被旅游业者大量开发,这几年来,不但观光饭店和spa会馆林立,就连民宿和价廉物美的汤屋,也如同雨後春笋般冒出。 回到公寓,沐悠一走进客厅,里头静悄悄的,看来她的楼友们也一夜没有回来。 回到位於一楼内侧的房间里,她先进浴室放了缸热水,就在她准备泡澡时,她的手机响了。 「喂?」 「你好,请问是夏沐悠小姐吗?」电话另一端传来唐秘书平稳有礼的嗓音,「这里是雷——先生的私人办公室,雷总裁有几句话要我跟你说一下。」 「嗯哼?」她应得漫不经心,直觉没有什麽好事。 「请问你这几天能不能再过来一趟?雷总裁已经和雷老夫人谈妥了。」 「结果是?」 「呃——雷总裁要你过来他的办公室,直接领取尾款支票。」 「哦……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谢谢你。」 「不客气。」说完,唐秘书挂上电话。 真是没礼貌,沐悠凝望著手机好半晌,才将之搁在一旁,跨进浴缸里泡澡。 泡在热水里,微仰著小脸,她的双眸望著天窗,阳光透过天窗,洒进浴室,她闭上双眼,脑中浮现一张阳刚、性格的男性脸庞…… 该死!她怎麽会想到那个男人?她不是向来最讨厌富家子弟的吗? 不要再想了,她该休息一下了。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fmx*** 下午,沐悠睡眼惺忪的从床上坐起,倏地一阵冷意袭来,她瑟缩了一下。 她披了件呢毛外套,下了床走到阳台,探出头望向天际,蓦然发现天色灰蒙蒙的一片,狂啸的风把窗户玻璃吹得咯咯作响。 噢噢,不妙,天气变了。 关上落地窗,打开电视转到新闻台,碰巧就看到强台特报。 气象局说,强台珍纳已於昨夜登陆北部地区,挟著十二级暴风威力而来,北部山区受地形影响,夜里已持续降雨,而且雨势会愈来愈大,住在北部山区的民众,要小心防范坍方及土石流。 沐悠忧愁的望了一眼挂在衣橱外的那套黑色香奈儿礼服。外头已经起风了,如果晚宴结束後,真的风雨交加该怎麽办? 但今天是陶夫人独生女的文定之喜,陶夫人千嘱咐、万叮咛要她一定要去参加,不去实在说不过去。 她犹豫了好半晌,最後还是决定前往。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fmx*** 晚上七点,沐悠准时抵达经典大饭店,准备参加陶宇薇的订婚典礼。 停好了车,她来到一楼大厅等著电梯,电梯很快就下来了。 电梯里空间偌大,而且还空无一人,沐悠才刚进入电梯,又有一个身形欣长的男人走了进来。 沐悠抬起小脸望向他—— 雷——!他怎麽会出现在这里? 他们的四目交接的时候,雷——的眼底掠过一抹惊艳。 「嗨!雷先生。」她朝他微微颔首。 「夏小姐,好一阵子不见。要到几楼?」 「十楼,谢谢你。」 他扬扬眉,「我也是要到十楼。」 「你也来参加陶小姐的订婚典礼?」 他点点头,「我们和陶家已是三代世交。」 「嗯,陶小姐嫁给饭店小开实在是很门当户对。」 「的确,高致勤在各方面都是上上之选。」高致勤是准新郎倌的名字。 「嗯,我相信他们一定能够琴瑟和鸣,白首到老的。」事业上,陶夫人早在他们交往之初,就拿了男方的八字来让她合婚。 「你怎能这麽确定?该不会陶阿姨也请你做了什麽事吧?」 「她可没有请我帮她做坏事,她只是请我帮她的女儿和女婿合婚而已。」 「合婚?陶阿姨居然相信这个?」 「这很正常,婚前本来就该看看彼此的个性是否能够互补,以及生活上是否能够契合。」她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好像合婚就和婚前健检一样是必须的。 「这太荒谬了!结婚应该是出於自己的意愿和情感才对,怎麽会需要用毫无逻辑可言的八字合盘?」他嗤之以鼻。 彷佛早就料到他会这麽说,她淡然一笑,以更加犀利的理由回敬他: 「八字合盘绝不是没有逻辑的东西,你有没有想过为什麽以前的人,可以仅凭合盘就决定要不要结婚?而且他们的婚姻远比现代人来得持久,不像现代人几乎每一对都是自由恋爱,但离婚率却高的吓人。」 「这很难说,而且其中有太多因素了。 从前的人生活单纯,对物质的欲望不像现在这麽深,诱惑也较少,对配偶的忠实度自然就会提升了,而现在的社会进步得太快,诱惑愈来愈多,人的野心也愈来愈大,想追求一些东西的同时,势必也得牺牲一些东西。」 他的话让沐悠一愣,紧接著眸底涌上一道激赏的光彩。 「很棒的结论!很难得听到一个大男人,对於两性也有如此精辟的见解,但我的同意并不代表我赞成你说合盘是没有逻辑的东西。」 望著她,一种欣赏的感觉漾上雷——的心头。 他发现,他开始对这个小女人感兴趣了。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fmx*** 一进人会场,陶夫人就迎了上来,热络拉住她和雷——的手,笑著说道: 「原来你们早就认识啊!我本来打算要介绍你们认识一下呢!」 「陶夫人,我们是刚才在电梯里遇到的,并不熟。」沐悠说得又急又快,彷佛巴不得和他划清界线。 「——是我的好贤侄呢!」今天陶夫人心情大好,乾脆把八百年前的事也拿出来说。 「当初我们宇薇刚从美国念书回来时,我本来想促成他们两个的,可惜——心思净放在事业上,没什麽时间好好培养感情……」 沐悠转头望了雷——一眼,却看到他翻了个白眼,顿时觉得好笑。 「陶夫人,您瞧瞧是谁来了?是安新医院的院长夫人耶!你们不是最要好的手帕交吗?」她故意提醒陶夫人,想要赶快脱身。 「对对,我看到她了!谢谢你提醒我,我这就过去和她打招呼。」话毕,陶夫人眉开眼笑的去找院长夫人。 待陶夫人渐行渐远,沐悠转过身,嘴畔噙著一抹笑意,淡淡说道: 「她总算去招呼别人了。陶夫人的个性爽朗,常常一碰面就说个没完。」 「可她说的是关於我的事。」 「但是,我看得出你不是个喜欢在公共场合谈论私事的人,碰巧我也不喜欢在公开场合谈论别人的私事,免得哪天当事人被周刊爆料,还误以为是我口风不紧说出去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你帮的是你自己,而不是我?」 「当然,我没有理由要帮你。」她嘴硬的回道。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你不是很想要遇上我。」 「怎麽说?」她心头一凛,讶异於他的敏锐。 「就拿尾款的事来说好了,我已经开好支票,也请秘书通知你,为什麽你不来?」 「那是因为这阵子我很忙,收钱的事并不急。」 「可以请教你一件事?」 「当然。」 「你让我直接去跟你收尾款,这代表什麽?是代表你妥协了,还是雷夫人妥协了?」 「是我妈妥协了,那天你离去後,我立刻回家和她长谈,她同意暂时停止一切的风水改造,先给我有个心理调适期。」 「既然如此,我也不能勉强你。」她轻轻叹息。 就在这个时候,美妙的音乐响起。 「订婚典礼开始了。」 他们准备入座。 雷——的位子是在贵宾席,而且就在准新人附近,看得出陶家人将他视为贵宾。 会场的灯光倏然暗淡下来,银蓝色的聚光灯打在舞台上的新人身上。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舞台上,原本就不太想来的沐悠趁机站起身子,抓起包包,就到宾客休息室去。 宾客休息室里空无一人,她在角落坐了下来,过了好半晌,休息室的大门被人打开了,一阵吵杂的女声划破宁静。 「咏晴,你都几岁的人了!怎麽出门还是这麽莽撞?简直跟个十岁小女孩差不多!」一个气愤的女声蓦地在室内响起。 「妈,对不起,您不要生我的气,我不知道那个侍者会端著香槟,站在我後面——」季咏晴笨手笨脚的想把礼服下摆给拧乾,却愈弄愈糟。 「好啦,你就坐在这里等著,我叫人送一套新的礼服过来给你。你怎麽都不学机伶点?你这样怎能赢得雷——的心?」季王丽雪连珠炮的劈里啪啦数落完后,终于发现了坐在角落里的夏沐悠。 「唷,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咱们夏大小姐,今天是什麽风把你给吹来了?」 沐悠撇撇唇,冷冷一笑,「您说的是,现在不但外面正在刮台风,就连里面也吹起了一阵龙卷风。」 季咏晴差点被她幽默的话语给逗笑了,赶紧抿著唇抑住笑意。 闻言,季王丽雪更是怒不可遏,不甘示弱的继续对她冷言冷语:「我听说你现在是小有名气的命理师,难道你妈死了後,你就靠著这一套在上流社会招摇撞骗、骗吃骗喝?这一招也是你妈教你的吗?」 「季太太,请你说话留点口德!我妈都去世那麽多年了,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慈悲心吗?」她那刻薄的言语把沐悠刺激得全身冒火,忍不住激动的站起身子。 「哼!有什麽样的母亲就有什麽样的女儿!」 「你——」 「我怎麽样?今天这场合是谁邀请你来的?我看八成是你自己跑来的吧?是不是最近没什麽生意,所以混进来这里骗吃骗喝,顺便看看能不能拉到几个客户?」 「季太太,我不想再和你争论下去,和你这种层次的女人吵架不值得!」夏沐悠冷冷的丢下这一句话後,随即转身准备离去。「我这种层次的女人又怎样?像你这种私生女,才不该进到这种场合来!」季王丽雪霍然抓起她的手腕,恶狠狠的瞪视著她,脸上写满了对她的恨意。 「放开我——」季王丽雪的指甲深深陷入她的手腕里,疼得沐悠倒抽一口冷气。 「妈,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季太太,刚才你说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麽样的女儿,怎么令媛跟您一点都不像呢?」她依旧冷笑,毫不畏惧的瞪了回去。 「你!」季王丽雪气得浑身颤抖,扬起手来,准备狠狠掴她一巴掌时,手腕却被一只孔武有力的手掌给握住了。 「季阿姨,夏小姐今天是跟著我一起来的,您何必这样为难她?」 雷——刚才就站在门口冷眼旁观著这一幕,直到他看到季王丽雪扬起手准备打人时,他终於忍不住挺身而出。 「你是谁啊?!凭什麽要我——」季王丽雪迅速回过头,在看到来者是雷——後,刻薄的言词马上从舌尖逸去,「啊……——,你怎麽会在这里?」 「季阿姨,沐悠是我的朋友,也是今天我邀请的女伴。」雷——放下她的手腕,态度淡然的说道。 「怎麽——你怎麽可能认识这个女骗子?」季王丽雪错愕不已,实在很难相信夏沐悠会是他的女伴。 据她所知,雷——向来习惯独来独往,偶尔带他的女秘书一起出席宴会,也只是为了工作。 不知道他和夏沐悠这个小骗子怎麽认识的?雷——的身分尊贵,怎会和沐悠这种寒伧的小女人搭上线呢? 再怎麽说,雷季两家也是世交,为了不和他正面冲突,季王丽雪决定吞下这口气,她悻悻然的把手放下,和颜悦色的对他说道: 「——,既然如此,今天的事我就不追究了,我现在得带咏晴去换套新的礼服。」话甫落,她立刻抓著季咏晴的手离开休息室。 她们离去後,休息室里弥漫著一片低气压,雷——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幽沉复杂的眼神一瞬也不瞬的看著她。 夏沐悠脸色苍白的杵在原地,久久不发一语,她的眸底似有泪意闪动,过了好半晌,才吐出一句话: 「谢谢你帮我解围。」 「没什麽。」他沙哑低沉的回应,不刻意追问她们之间的恩怨。 「我……我该走了,早知道我就不来这里……」泪水终究像断了线的珍珠,扑簌簌的掉下来。 她转过身子,想要逃离这可笑的一切。 她迈开脚步,直冲到门边,却被他拉住,带人怀中。 「你怎麽了?」他的眸底写满担忧,口吻中是满满的关怀。 「我要回去了!」她挣脱他的怀抱,一心只想往大门口冲去。 「喂!现在外头狂风暴雨——」雷——想再抓住她,但她已经一溜烟的跑掉了。 该死的!她又不是他什麽人,他干嘛这麽关心她? 雷——走到窗边,遥望天际,天空已经乌黑一片,而且,雨势也很大。 回过头,看到一个黑色小肩包被抛在座椅上,他立刻认出那是夏沐悠的。 看来她真的很气愤,气到连晚宴包都忘了带走。没有探人隐私的习惯,但他得知道她的联络方式,才能让这个包包物归原主,于是他打开。 他在包包的内里夹层找到几张她的名片,上面写著她的住址和联络方式。 他当下决定提早离席,亲自把皮包送回夏沐悠的家。 第四章 倾盆大雨中,沐悠踩著油门,朝回家的路上前进。 今天真是倒楣透顶!不但在婚宴上遇到了季王丽雪那个女人,就连回家都还遇上狂风大雨。 唉!她实在不该选在这种鬼天气出门的! 蓦地,雷——那张俊逸帅气的脸庞又袭上心头,害她的心头倏然又漏跳了两拍…… 好奇怪,在这之前他们不过仅有一面之缘,今天又在陶宇薇的结婚典礼上遇到,而且还在巧合的机缘下,彼此帮对方解一次围,难道这是老天爷的安排吗? 沐悠突然用力摇摇首,彷佛这样就可以把那张教她疑惑的脸庞给摇掉,转了个弯,车子正式进入山区,雨水疯狂的打在挡风玻璃上,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她从来没有在山间行驶时,遇过这麽大的暴风雨,这也意味著一种未知的危险正在逐渐朝她靠近…… 再忍耐一下,顶多再十五分钟就到家了!她在心底反覆一遍又一遍的为自己打气。 可,老天爷很显然没有听到他的祷告,这个时候她再踩了一下油门,教她错愕的事情发生了: 引擎居然无缘无故熄火了!天啊!这是什麽世界! 顾不得外头的风雨,沐悠下了车,一阵强风袭来,差点把她给吹走;眯著双眼,她摇摇撞撞的掀起车盖,准备探视引擎究竟是出了什麽问题。 她的双眼被雨水打得睁不开,再加上她对汽车一窍不通,打开引擎盖也看不出所以然,只能初步推断是引擎进了水。 沐悠连忙回到车内,拿出手机想要寻找道路救援,但一如她所预料的那样,手机信号微弱,根本拨不出去。 她困坐在车里,心慌意乱的看了一下四周,这里是空旷无人的山林荒野,或许她该乖乖的坐在这里,等暴风雨停了,再想办法去搬救兵。 就在她这麽想的同时,耳畔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响,沐悠愣住了,本来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声响却愈来愈大。 奇怪,这声音听起来好熟悉…… 啊,她想起来了!但——不会吧?!她真的会这麽倒楣?! 那是山崩的声音!她曾在几个下过豪雨的深夜听过。 下过雨後的山间容易有坍塌的情形,再加上近几年来,人们变本加厉的滥砍滥伐,所以山崩的情况更加严重。 突地,耳畔又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音,猛一抬头,赫然发现一堆落石正从山腰滚滚落下! 沐悠慌了,她发动引擎想要逃离现场,怎奈在这种紧急的节骨眼上,引擎怎麽就是发不动! 当巨大的落石砸中她的车顶时,她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接下来她便晕了过去。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fmx*** 雷——开著车,费力的在山区行驶著,进入山区後,雨刷来回不停的刷去雨水,但前方的视线仍是一片水蒙蒙,看都看不清。 他望了一眼放在身侧的gi包包,想不明白,他特地开车上山来,究竟是想见到她,还是真的只为把皮包还给她? 放缓速度,他小心翼翼的往前方行进,预估大约再十五分钟的车程,就可以抵达她住的地方…… 这个时候,前方一幕怵目惊心的景象,揪住他全部的注意力。 一堆落石堆积在前面转弯处,一颗看起来很有分量的巨石,似乎还压在什麽东西上面——难道刚刚这里发生一场山崩? 雷诡栩靠边停好车,无惧於风雨的威胁,下了车,步履艰辛的走到落石堆旁,想要看看落石堆下方压的究竟是什麽—— 是一辆深蓝色的车子!而且车子里面似乎还有人! 他低下身子,从车窗里望进去,果然有个女人被困在里面,而这个女人居然是她! 「夏沐悠!」这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喊得焦虑而著急,「是你在车子里面吗?」 回应他的只有那狂啸的风雨声。 这个时候,他发现车窗是斜倚在地面上的,照他的推断,应该是巨石打中车子时,车身受不了剧烈的碰撞才整个斜倒在地,车主因为受了惊吓或剧烈痛楚,才会晕厥。 「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在狂骤的风雨中,他扯开喉咙费力的狂喊著。 但回答他的!仍只有风雨声。 他想也不想的立刻弯下腰,想把哪些卡在门边的石块统统搬开。 所幸,卡在车门和车窗附近的石头,都是些体积较小的石块,他使劲的来回搬了几次,终於把它们都搬得一乾二净。 「你还好吗?你听得见我说话吗?」再一次,他奋力的朝窗内嘶喊,这时车内传出一阵细微的喘息声。 「我知道你在里面,你能动吗?」他全身上下都被雨打湿了,体温也正在逐渐流失中,但无论如何,他不能弃她於不顾。 过了半晌,车窗里终於传出一阵碰撞声,一只冰冷颤抖的手腕伸出车窗。 雷——将车门用力打开後,小心翼翼的将已经半卧在车门旁的她抱出来,她的双眸紧闭,额上微微泌出血丝,脸颊上和手臂上净是一片教人怵目惊心的瘀青。 见她整个人还呈现半昏迷状态,雷——想也不想的就将她拦腰抱起,疾步进入自己的车内。 他将沐悠放在前座中,自己进到驾驶座後,第一件事就是将车子里面的暖气开到最大,因为他们两个人的身子都是冰凉的,尤其是夏沐悠的脸庞和双手不但毫无血色,嘴唇更是冻得青紫。 他皱著眉头,伸出右手去探试她的鼻息,她的呼吸均匀,而除了身上的瘀青和额角沁出的血丝之外,看起来并没有什麽严重的外伤。 现在,该怎麽办才好?前方可能有更严重的坍塌,後方也有落石不断击下,况且风雨这麽大,说不定下山的道路也早已坍方,若现在贸然下山,说不定对他们更加不利。 而且,夏沐悠现在需要找个温暖的地方,好好的保暖和休息,才能在最快的时间内恢复体温…… 思忖半晌,他心念一转,直接往最近的民宿驶去。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fmx*** 雷——开了许久的车,半个小时後,他把车停在一间小小的民宿前面。 虽然民宿的外观有些老旧,但他仍毫不迟疑的下了车,抱著夏沐悠前去按钤。 在这种恶劣的天候里,能找得到地方投宿就该谢天谢地,不该再要求五星级的享受。 「您好,今天本店不营业。」老板娘前来应门。 「不营业?为什麽不营业?」雷——抑下想朝她吼叫的冲动,面无表情的问道。 「我们被困在山上了,通往山下的道路和桥墩,大部分都被风雨侵袭毁坏了,要等到台风过後,政府才会派救援大队上山来。」 「你们店里现在一个旅客都没有?」 「昨天住在我们这里的旅客,早在看到电视发布台风警报後,就都统统下山了。」 「但是,老板娘,我朋友的车不小心被落石击中,她现在人晕了过去,麻烦你给我们一间房间,我们今天是下不了山了。」 「哎唷,原来是这样,你怎麽不早说呢?跟我来吧!」 他们跟著老板娘上了二楼,来到一间宽敞的房间。 「这间套房是我们里面最大的一间,视野很好,从阳台上望出去,可以看得到全乌来的景致。」他走到双人床边,将沐悠轻轻地放在床上,询问老板娘:「这附近有没有医院?叫得到救护车吗?」 「这附近没有医院,也叫不到救护车,道路都已经中断,搞不好晚一点连电力都会中断。」 「老板娘,能请你送几条乾净的毛巾上来吗?」他低垂下头,看著彼此早已湿透的衣服一眼。 「你们在这里等著,我这就去帮你们拿。」 「谢谢你。」话毕,他转过身子,专注的凝睇著昏迷中的夏沐悠。 老板娘走了出去,并把门带上。 雷——审视著她苍白的小脸,夏沐悠仍处於昏迷状态,如果不是因为交通阻断,他一定会将她送到最近的医院,免得有颅内瘀血或内伤的情况发生。 只希望,她能熬得过今夜。 「雷先生,这里有两件全新的浴袍,你们快把湿衣服脱下来换上,要不然感冒了可就不好。」老板娘送来两件浴袍,还有好几条乾毛巾。 「老板娘,谢谢你。」接过浴袍,他立刻动手解开夏沐悠礼服背後的拉链,才解到一半,沐悠却皱起眉头,口中逸出一声嘤咛。 雷——愕然,接著唇畔泛起一抹浅浅的笑意。这算是她的抗议吗?原来即使她在昏迷当中,都想和他针锋相对、厘清界限呢! 一转头,他看到老板娘杵在原地,好奇的观望著他的动作,他清了清喉咙,说道: 「老板娘,可不可以拿一台电暖器来给我?」 「噢噢!好,你等我一下哦!我这就去找找看。」老板娘这才如梦初醒,连忙出去。 他将她轻轻翻了个身,一气呵成的拉下她的礼服拉链,迅速把它褪下。 夏沐悠那年轻细致、雪白粉嫩的女性身躯,在他眼前呈现,他深吸口气,按捺住胸口的波涛汹涌,这种冲动的感觉教他既陌生又熟悉,似乎在青春期曾经出现过…… 脑中的警钟倏然大作,他连忙收心敛神。该死的,她目前还处於昏迷状态,他却满脑子的遐想,像什麽话! 深吸几口气,平复自己紊乱的呼吸,他拾起搁在椅上的白色浴袍,轻柔的为她穿上浴袍。 接著,他探出手摸摸她的脸庞,总算稍稍松口气,因为她已恢复了些体温,不似之前那般冰冷了。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fmx*** 晚上十点多,风雨不但未歇,反倒有更加狂烈之势。 套房里一片幽静漆黑,只有滴滴答答的壁钟声,还有狂风暴雨的声响康丛诜磕凇 或许就是这些声响吵醒了夏沐悠,她睁开双眸,只觉得头疼欲裂,一时竟想不起自己身在何方。 过了片刻,她才想起了发生在公路上的事。 依稀记得,她在山间公路上驰骋著,但风雨模糊了她的视线,接著从山顶上滚落好多的大石块,车顶和车身被几块巨石给击中,她整个人好像也因为冲击力过大,而晕厥过去。 沐悠霍然起身,虽然背脊上传来酸疼的感觉,但她庆幸自己身上没什麽严重的伤势,毕竟可不是每个人被落石砸中,都还能幸存的。 但是,这里究竟是哪里?为什么他会一点儿记忆都没有? 就在她惶惶难安的时候,浴室里有阵水流声传了出来,她惊惶的一对杏眼儿瞪得奇大无比。 浴室里有人! 灰暗的光线从浴室里流泄而出,水流声也没有停歇过,沐悠蹑手蹑脚的下了床,当她看到自己身上穿的那套白色浴袍後,整个人更是错愕不已。 掀开浴袍的领口,发现她的衣服早已被脱掉,只剩一套内衣裤,她的身子掠过一阵冷颤。 天啊!为什麽她对晕过去之後的事,一点印象也没有?她是怎麽到达这间旅馆的?现在在浴室里洗澡的人又是谁? 终於,浴室的水流声停止了,但里面的人却迟迟不出来,她决定直闯浴室看看对方是谁! 鼓起勇气,沐悠走到浴室门口,这才发现对方根本没有上锁! 这个人未免也太大胆了吧?!还是他根本不忌讳被她知道他是谁?这年头的坏人都这麽张狂? 一股怒气涌上胸口,管他里面的人是谁,她都要把他抓出来好好问清楚,她昏过去後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伸出双手,正当她想推开浴室的门时,一双壮硕的手臂已经快她一步打开门。 她小巧的女性双掌抵到一面暖烘烘的男性胸膛,这面向墙呈现出一片古铜色泽,看起来十分的结实健美,让她忍不住联想起月历上的猛男胸肌…… 该死!现在都什麽时候了,她居然还满脑子遐思! 沐悠连忙将双手放下,连连退後几步,抬起小脸迎视对方,站在她眼前的竟然是一个最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失声惊叫。 「是我没错,你看起来似乎很惊讶?」雷——挑了挑浓眉,大摇大摆的走出浴室,发稍上的水珠跟著他一路滴到床畔。 接著,他旁若无人的拿起披在衣架上的白色浴袍,正当他想扯掉下身围著的毛巾时,故意转过身子,对她轻柔的说道: 「我差点忘记你也在这间房里,你可以先将头别过去吗?」 「我——」她瞠目结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很想看?如果你真的那麽想看,我也不是那麽小气的人——」 不待他说完,沐悠火红著一张脸,随即转过身子,气闷的面对著墙壁。 「好了,你可以转过来了。」很快的,他已经将衣服穿好了。 沐悠转过身,望著他,眸底盛满了浓浓的疑惑。 「为什麽我会在这里?」 「你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只记得我的车子被落石给击中,後来我晕了过去——」说到这里,她猛然想起什麽似的,「你、你该不会是趁著我晕过去的时候,把我带到这里来——来——」她震惊得再也说不下去。 雷——白眼一翻,唇畔泛起一抹讥讽的笑意,「你的想像力还真是丰富!昨天你从饭店跑出去後,包包却忘了拿走,我想把皮包还你,但追了出去时你已经不见人影。」 「所以你特意追我追上山来?」她的嘴巴张成一个夸张的o型,模样十分逗趣可爱。 雷——点点头,失笑道:「怎麽?你的样子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 「实在很难教人相信你追我追到山上来,就只为了拿我的包包给我。」 「你怀疑我没那么好心?」 「你看起来不像小时候曾经当过童子军的人。」她淡淡的评论一句後,低首看到自己身上的浴袍,霍然想起重点问题。 「是谁帮我换掉身上的衣服?还有……为什麽我们会在这里?」 「我在山路上看到一辆车子被落石压住,下车想要救援,没想到车里面的人竟然是你。 而且,当时风雨很大,山路上净是落石,连桥墩都被冲毁,我们往回走会有更大的危险,所以我先在山区找间民宿度过今晚。」 「我身上的衣服是谁帮我换的?」她小心翼翼的询问,小脸儿也因为这个问题而酡红不已。 「当然是我帮你换的。」他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 「你——你——你怎麽可以这样?」她忍无可忍的叫喊出声。 「不然,你要我怎麽做?你在风雨中昏迷过去,浑身湿淋淋,当我发现你的时候,你的体温大量流失,全身趋近冰点。」他的话语一字一句的敲进她的心坎,害得她一时想不出话来回击。 他说的也没错啊!他好心追她追上山,为的只是想还她包包,却没想到会连累自己也遇上山崩,还和她困在这间小民宿里,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够平安的离开这里。 事情怎麽会变得这麽复杂?沐悠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费好大的气力才救了你,你连一声道谢都没有?」他挑挑浓眉。 「谢谢你。」沉默好半晌,她才从唇齿间硬挤出这三个字。 「什麽?你讲大声一点,我听不到。」他饶富兴味的盯著她,故意大声的说道。 「我说谢谢你,这样可以了吗?」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几个字。 「当然,你用不著跟我客气。」他满意的点点头,语气轻松自若,「对了,趁著现在有热水快去洗澡,老板娘刚才跟我说这里已经断水断电了,现在我们使用的水都是水塔里的储水,能撑几天她也不知道。」 「那……那这些电呢?」她疑惑的指向浴室和床头幽暗的小灯。 「那些小灯泡全仰赖自动发电机才得以生存。」 「天啊!我们到底是来到什麽地方?」沐悠挫败的抱住自己的头颅,沮丧的想要哭泣。 「照目前的情况看来,外面的灾情应该很严重,否则不会到现在还没看到任何的救援队伍上山。」 「狂风未止,豪雨未歇,谁敢选在这个时候上山来?」她没好气的回了雷——这麽一句话。 「你说的没错,看来今夜风雨是不会停了,那我们不如早早睡觉,看看明天早上能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坐在椅上的沐悠听到他的话,随即像只惊弓之鸟般的跳了起来,他刚说睡觉?谁要跟他睡觉?! 「睡觉?你要我今晚跟你睡在一起?」她发出一声惊呼,好像他的提议会要了她的命似的。 她那副想要夺门而出的表情,让雷——的脸上浮现一抹戏谑的神情。 多少女人想主动跳上他的床陪他睡觉,但偏偏只有夏沐悠这个小女人连甩都不甩他, 「如果你想去睡别的房间也可以,不过别的房间既没水又没电,自动发电系统没有供应到别的房间去。」 既没水又没电……这几个字像冰块般的侵袭著她的肌肤,害她忍不住一阵哆嗦。 但——一想到要和雷——同床共枕,她全身上下不禁起鸡皮疙瘩,因为这段「风流韵事」要是不小心传了出去,她往後要面对的就是媒体的追逐,和人们在她背後指指点点。 想到这件事的严重性,沐悠还是硬著头皮,往隔壁的房间走去。 第五章 果然一如雷——所预料的那样,约莫半夜两、三点的时候,一个纤巧的人影推开房门。 夏沐悠神色惶然的杵在门口,进去也不是,不进去也不是,如果等一下雷——问她为什麽又跑回来时,她该怎麽回答他?直截了当的说她怕鬼吗? 屏住气息,她轻步挪移到床畔,不知道该不该唤醒他?但是唤醒他後又能怎麽样?求他陪在她身边,还是请他陪她睡? 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床上的男人倏然翻了个身,双眼亮熠熠的盯视著她。 「这麽晚了你不睡觉?」他明知故问。 「我……隔壁的房间好可怕,一点灯光都没有,教人好害怕……」她徒地打了个冷颤,再也说不下去。 雷——支起身子审视著她,她现在一脸胆怯的模样,比起平日那副淡漠疏离的模样有女人味多了,赤裸的双足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也难怪她会三不五时就打哆嗦。 「一起睡吧!」 「可……可是……你、你会不会……」她的小脸早就熟得像颗红苹果,根本没有勇气把剩馀的话说完。 「你放心吧!我不会碰你的。你并不合我的胃口,你的双峰不够波涛汹涌、臀部也不够挺翘诱人、双腿更没有……」 「够了吧你!」沐悠自动跳上他的床,背对著他闭上了双眼。 接下来,黑暗的房间里只剩他们均匀的呼吸声。 过了好半晌,或许是不习惯身边多了一个人,他们不约而同的转了个身,直接望入对方清亮的眼中。 雷——的薄唇泛起一抹戏谑的笑意,这样的笑容不仅让他看来有些邪气,更有一抹该死的性感! 「你睡不著吗?」 「嗯,你也是吗?」她的心头已在小鹿乱撞。 「不如我们来聊天?」 「聊什麽?」她随口问道。 「为什麽今天下午你会和季阿姨吵架?你们两人看起来积怨颇深。」他随口就丢出一个问题。 「没什麽,是她先惹我的,否则我也懒得和她吵架。」 「所以呢?你们是什麽关系?」 沐悠的眸底闪过一抹阴郁,似乎在考虑该不该告诉他。 「你真的想知道?」 「当然,否则我干嘛问?」 「季咏晴是我同父异母的姊姊,我这麽说,你应该明白了吧?」 雷——微愣一下,恍然大悟,「季伯父曾经——」 「我妈当了季韦林的地下夫人足足有十七年之久。」她轻描淡写的说道,好像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 「那她现在人呢?」 「在我十七岁那年,她因为一场急性肺炎走掉了。」她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她内心的真正感受。 「季伯伯没有做出任何表示?」 沐悠从鼻子里逸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我从小就跟著妈妈姓,才不屑进季家门。」 「发生了什麽事?」 「没事。」她的眼神游移到他处,不敢正视他。 「不要这样,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麽事。」 叹了口气,她知道若不给雷——一个答案,她今晚八成会被他烦到天亮。 「我妈年轻的时候,是他身边的得力秘书,他们是日久生情,我妈未婚怀孕後,公司自然是待不下去,季韦林买了栋公寓送我妈!每个月会固定来看看我们,也会送生活费来。 他还一再跟我妈保证,说他一定会和太太离婚,给我们母女俩一个名分。」「结果他食言了,对不对?」在他的印象中,季韦林十分惧内,而且整个季家产业都掌握在季王丽雪手上。 她点点头,脸上的冷笑更深,「季太太知道他的风流韵事後,气得找徵信社跟监,搜集了许多对我妈不利的证据,扬言要把季韦林逐出家门,还要告得我妈身败名裂,季韦林吓得马上和我妈分手,此後就避不见面。」 「接下来的日子,你妈独自养活你?」 「嗯,她找了份简单的工作,为了赚多点钱时常加班,有天我妈因为加班加得太晚,深夜回家时淋了一场大雨,隔天夜里就发烧,在医院里整整躺了一个月。」 「季伯父曾经去看过她吗?」 「没有,我妈在临终前想见他最後一面,我抛下自尊跑到季家去求他们,却被季王丽雪狠狠羞辱一番後赶出来……」话说到这,她哽咽得再也无法说下去。 「很抱歉,我无意提起你的伤心往事。」 「没有关系,反正说都说完了。」她吸吸鼻子,咬咬水嫩的红唇。 「你知道吗?像你这样的故事不断的在上流社会上演。」 她点点头,「我知道,有钱有势的男人永远不安於室。」 「嘿!你现在骂的这些男人中应该不包括我吧?」他发出一声抗议,总觉她有指桑骂槐的意味。 「我又没有说你。」她形状优美的双唇一噘,「但是你真的没有吗?」 「没有什麽?」他故意装不知道。 「没有玩过狩猎女人的游戏?」 「呃——我不否认我也曾经有过,但那是年少轻狂的时候。」 「那就是有罗,」 「哦,对了。」她想到什麽似的,补充说道:「谢谢你。」 「谢我什麽?」 「谢谢你今天冒著生命危险救了我,能够这麽做需要很大的勇气。」 「我相信换作是别人也会这麽做。」 「总之还是谢谢你,晚安。」她打了个呵欠,将身子转过去,准备睡觉。 此时,一只壮硕的手臂顺势滑上她的腰际。 沐悠原本闭上的双眸立刻瞪大,全身僵直的像打上石膏。 「你说完了,该换我说了。」 「我今年三十三岁,美国纽约大学mba硕士,我还有一个双胞胎弟弟叫雷-擎,我们一起从美国学成归国後,就接掌了翔升集团,这八年来,公司在我们的经营下,已经跃入全球前五十大企业。 大家都说我的个性沉稳内敛,他的个性狂放不羁,所以我们分别负责不同的工作。我掌管翔升中的科技公司、运输公司和制造公司,他则打理旗下的传播公司和金融公司。」 沐悠皱著眉头,拍拍腰际上的大手,沉声说道:「雷先生,我没有打探别人身家背景的习惯,呃——还有,请你把手收回去。」 「你一点都不想了解我吗?」他的大手不但没有离开她的腰际,居然还来回摩挲著她细腻的肌肤。 「不想。」她想也不想的就摇摇头,「关於你的一切,我都可以从报章杂志上知道。」 「报章杂志把我写成一个不懂生活情趣的男人,难道你不想了解我的另一面?」 「为什麽你想要我了解你?」她转过身,美丽的双眸戒备的看著他。 「因为我还蛮喜欢你的,想要追求你。」幽深的黑眸一瞬也不瞬的紧盯著她,眸底有抹不易察觉的光芒跃动,看起来危险、具有侵略性。 「追求我?!」 「对。你看起来很惊讶?对自己没有信心吗?」 「我是对你没有信心!」她白了他一眼,压根儿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时间很晚了,请你不要寻我开心,卡早困卡有眠!」她又把身子给转了过去。 雷——心底觉得好笑,这是他生平第一次,主动开口说要追求一个女人,没想到获得的答案竟是一声冷冷的拒绝! 他不懂她为什麽拒绝她?她觉得他的条件还不够好?但以世俗的价值观来看,他的条件不只是好而已,简直是优质得无以伦比!他知道有不少名媛千金都倾慕他,就连贵妇们也都把他视为乘龙快婿人选。 过去他也曾经和几位名媛淑女有过短暂的交往,但总是不出三个月,他就再也不和她们往来,因为她们太柔顺、太过听从家里长辈的话,偏偏他欣赏的女性是独立自主、理性和感性并俱的女人,就像夏沐悠这样。 「我身家清白、外型体面、抽烟喝酒也很有节制、无任何不良嗜好,我看不出来你有不喜欢我的理由。」他闭上双眼,以著鼻端轻触著她颈後的细致肌肤。 唔,她闻起来有股淡淡的茉莉花香,这是她今天为参加宴会所喷洒的香水,还是沐浴後馀留的香氛? 他放肆的举动让沐悠惊慌起来,浑身也掠过一阵颤悸,这种触电般的感受对她而言是全然陌生的。 她连忙将身子往床边挪,彷佛恨不得他们之间的距离愈大愈好。 「感情两情相悦比条件优劣来得重要,况且你怎能确定我没有正在交往的对象?」为了掩饰她急促的呼吸,她又快又急的把话给说完。 孰料,雷——闻言,原本放在她腰际上轻轻游移的手,立刻加重了力道,微疼的感觉让沐悠皱起眉头,不禁回过身抗议: 「你在做什麽?」 「你现在真的有交往中的男友?」他的眉头皱得比她更紧,断然命令道:「回答我的问题,不许说谎!」他的声音里有股不容反对的权威。 「我没有!」她根本不晓得自己为什麽要回答他的话。 「很好。」 「如果我有呢?」 「那也无所谓,因为我会想办法让你也喜欢我、迷恋我。」 「哼!有钱的公子哥都是像你这样,专制霸道,毫不体贴女性的感受。」 「听你的口吻,你对有钱的公子哥有诸多成见。」他对她露出邪邪的一笑,眸色也跟著变深了,「公子哥会的花样比一般普通男人来得多,你要不要试试看?」 「试——试什麽?」该死!他干嘛一直靠过来,他们的身体几乎都要贴合在一起了。 「试试这个啊!」他的唇立即贴上她的唇瓣。 唔……他竟敢吻她?! 雷——显然是个接吻高手,他先轻触试探她,见她来不及反应,他便加深了吻…… 她从喉间逸出一声轻嘤,似愉悦又似抗议,但雷——宁可将它视为後者。 放肆的唇舌恣意的游走在她的檀口,和她的丁香小舌交缠在一起,不断嬉戏逗弄著她,陌生的亲昵感,伴随著他那逐渐让她熟悉的男性体味,交织成一张情欲的大网,将她紧紧包围,她甚至不敢用力呼吸,怕自己会就此昏厥过去…… 他的双唇游移至她的脸庞,吻上她平坦的眉心、她的双眸、清丽的脸儿、红滟滟的双唇、细致的颈项……趁她不注意的当儿,拉开她浴袍上的系绳,坚实的男性身躯即刻覆了上去—— 「你在做什麽?!」沐悠倒抽一口气,杏眼瞪得又圆又大,仓皇的神色布满整张小脸。 「我想要你,你呢?」不待她回答,他的大手抚上她的小腹,试图点燃她体内的火焰。 她体内火热的程度简直超乎她的想像,「求求你不要……」她的双手捂住双眼,泪水从指缝间滑了出来。 雷——停下所有挑逗的动作,他发现她竟然在发抖,她真的那麽怕他? 一股怜惜不舍的感觉包围住他,他在她的额头上轻啄一下,柔声说道:「好,我不会再碰你,你安心的睡吧,」 「真的?」沐悠闻言,怯生生的放下小手,颤著声音问道。 「真的。」不待她再开口回应,他将怀中的她放开,随即背对著她。 过没多久,一阵均匀的男性呼吸声在她耳畔扬起,这个时候她才稍稍安了心,闭上双眸沉沉睡去。 只不过,沐悠今晚的梦境里,全是雷——的身影。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fmx*** 一记轰天雷震彻云霄,把沐悠从睡梦中惊醒,她坐起身子,打打呵欠,伸伸懒腰,顿时觉得全身肌肉酸痛,走下床,她看不到雷——的身影,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 信步走到阳台上,想要看看今天的天候如何,没想到眼前却是一片怵目惊心的景象—— 山谷里奔窜著滚滚的泥浆和石块,流动的速度绝对比一条湍急的河川还要快。 就在这时,一双结实有力的双臂环抱住她的纤腰,将她拉离阳台,搂入怀里。 「你——你要干什麽?」他身上那好闻的男性气息又窜入她的鼻端,扰乱了她的神志。 一想起昨夜几乎要发生的事,她还是忍不住会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我只是想提醒你,栏杆已经很老旧了,早上我发现它有点摇晃的情况,如果你想留著一条小命的话,就少靠近阳台为妙。」 原……原来他是想提醒她,她还以为他又想碰她—— 「你是不是以为我又想碰你?你真的有这麽怕我?」 「我才不是怕你,谁知道你会不会突然从後面把我推下去?」她故意板起脸孔,冷冷的说道。 闻言,他不但不生气,反倒哈哈大笑,接下来的举动更是教沐悠感到意外。 雷——居然牵起她的手,带著她走到阳台上,和栏杆保持著安全距离,他用手指向远处的滚滚黄流。 「下面那些湍急的黄水和石块就是土石流,我想这一次的灾情应该会非常严重。这是人类不珍惜大自然资源的结果。」 「难道你不同情灾民?」 「我当然同情,只是在我们同情灾民,全力赈灾的时候,更需要深深的省思。」 听完他说的话,沐悠逸出一声轻叹。雷——说的没错,人类永远在做自食恶果的事。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fmx*** 暴风雨过了,土石流过了,本以为该是雨过天晴的好天气,但天色还是带著隐隐的灰色,阴霾的无法形容。 他们从民宿出发後,雷——就先把她送回家。 「谢谢你送我回来,这两天我麻烦了你不少,你要不要早点回家,去跟你的家人报个平安?」 「真的不请我进去坐坐?难道不能看在麻烦了我两天的份上,请我喝杯咖啡?」 沐悠抿抿唇,心底有些挣扎。她还没有邀请过任何男人来过她家,毕竟家是她最有安全感,也最具隐私的地方。 可,再怎麽说,雷——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他好歹有享受一杯咖啡的权利吧?不请他进去似乎说不过去。 「你想进来就进来吧!」她淡淡说了一声後,转过身子打开大门,自顾自的往屋里走。 雷——见状,嘴畔泛起一抹苦笑。 第六章 进了屋里,雷——环顾,客厅的正中央摆著一套价值不菲的桧木家具,虽然年代久远,但家具上还闪耀著桧木特有的光泽。 客厅的面积不是很大,陈设十分简单,但却精巧可喜,可见它的主人花了不少心思在客厅里。 他们走到客厅旁的一间房间内,房间很大,还有一大片的采光玻璃吸收阳光,玻璃旁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鲜绿植物。 「这是你的办公室?」 「我比较喜欢称它为工作室。」她的唇角微微扬起,眼底闪烁著一片骄傲的光采,「我不喜欢把客户当客户,我喜欢让他们跟我有知心好友的感觉。」 「你听起来像个心理咨询师,不像是命理师。」雷——脱下鞋子换上拖鞋後,踏入她的工作室。 她的工作室就和她的人一样,充满著含蓄优雅的气息,墙上挂著好几幅字画和山水画,墙面上建造出一个巨型的榆木书架,长宽各有三公尺,书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以命理类和哲理类的书居多。 「你的藏书很丰富,我很羡慕拥有时间可以大量阅读的人。」 「其实想不想阅读并不是有没有时间的问题,而是心境的问题。 「怎麽说?」 「书籍反射出的是人的心境,当你悲伤或快乐的时候,同一本书给你的启示和感受一定不一样。」 「你习惯看书来打发时间,寂寞的时候也用书本来陪伴自己?」他将浓眉一挑,眼底净是诧异。 「我很能享受一个人独处的感觉,我不觉得单身有什麽不好。」 「你是怎麽学会命理的?」他往牛皮沙发长椅一坐,问道。 「我并没有刻意去学,起初只是兴趣使然,後来愈来愈有兴趣,就一头栽进去了。」 「你从何时开始帮人算命?」他发觉自己和她愈聊愈起劲,忍不住想要了解她更多。 她侧著头思索了半晌,缓缓开口说道:「一开始,我只帮几个亲密好友算命,後来不知道怎麽搞的,她们就一个介绍一个,我的电话也开始响个不停,渐渐的,我的时间就被占满了。」 「她们觉得你很神准,所以才一个接一个的来?」 「我不喜欢人们用『神准』这两个字来形容我,来这里算命的人,有时不见得真的想获得什麽答案,她们需要的是有人能解开他们心里的结。」 「而你就是解开他们心底那个结的人?」 沐悠耸耸肩,淡淡的一笑,没有做出任何表示。 「那些贵妇又是怎麽回事?你的声名远播到连她们都纷纷登门拜访?」 「我朋友介绍来的客户中,好像有几个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可能她们回家後有向女性长辈提过我,她们才会找到这里来吧!」话甫落,沐悠转过身子,开始沏起茶来,明显想结束这个话题。 雷——起身走至墙边,欣赏著字画和山水画,顺便浏览了一下她所有的藏书。 接著,他在真皮沙发椅上坐了下来,黑眸炯炯有神的停留在她身上。 「我这里没有咖啡,只有茶。」她沏了两杯茶,其中一杯放到他面前。 「是什麽原因让你不想谈感情?是你父亲的缘故吗?」他轻啜一口茶後,冷不防的问了这句话。 沐悠没有想到他会问这麽突兀的话,刚下喉的茶逆流,害她被呛得猛咳起来。 雷——微微一愣,没想到自己的话会对她造成这麽大的影响,他的唇畔漾起一抹笑意,伸出手轻轻的拍打著她的背部。 「你还好吧?需不需要我带你去看医生?」 「我——我还好,只是不小心被呛到。」 待她逐渐平复之後,雷——将她搂入自己的怀里。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轻轻拨开她颊畔的秀发,柔声道。 一抬首,沐悠本想开口拒绝回答,却发现雷——的眉微蹙,态度看起来十分坚决。 好吧!既然他这麽想知道,她就乾脆趁这个机会把话说清楚。 「我不否认我多少受到我父亲的影响。」 这麽说来,她就是承认罗? 「你的家庭是一个你不敢正视的伤口?」 「我不想面对任何关於过去的事。」她的眸底倏然涌起一层水气,模糊了她的眼眶。 「你永远无法了解身为私生女的悲哀。 虽然我有爸爸,但永远不会陪我去参加运动会、不会在假日时带我去儿童乐园玩,更不会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还有——他、永远也不可能天天回家吃晚饭。」 「身为私生女不是你的错——」 「当然是我的错!」她难受的哑声低语道:「他们曾经协议过分手,但我妈却发现她肚子里有了我,才会又和季韦林死灰复燃。」 「沐悠,如果命运注定要让他们死灰复燃,即使没有你,他们仍旧会牵扯不清。」话一说完,雷——像是警觉到了什麽似的,倏然闭上嘴巴。 真是不可思议!他居然说出「命运」这两个字,他不是向来对这两个字最嗤之以鼻的吗?什麽时候开始他也会说这两个字? 「我妈最後孤独难过的走完她的一生,仅留下这一栋公寓给我,後来季太太知道我爸和我妈的事,简直怒不可遏,她威胁我必须把这栋公寓归还给她,但我说什麽都不肯,因为产权已经归在我的名下,她也奈何不了我。」 「你没有考虑过搬离这里?换个环境你的心情可能会比较好。」他柔声的提出他的看法。 毕竟这栋公寓里,有过太多关於上一代的爱恨情仇,沐悠镇日躲在这里,属於过去那段不愉快的记忆一定像潮水般,反覆冲击著她。 「本来我打算把这间公寓分租出去後,就一个人搬去市区住,但自从我这三个楼友搬进来後。我变得快乐许多,我们四个人情同姊妹,我觉得我再也没有搬离这里的理由。」 「但她们都有自己的生活圈,也无法长久陪伴在你身边,对不对?你需要一个男人来呵护你,有个安全可靠的肩膀让你依靠,在你沮丧或欢喜的时候,可以给你一个温暖的拥抱。」 他的话像一阵春风,暖暖柔柔的吹拂过她的心扉,她感觉到自己心底某个冰冷的角落,正在融化当中。 「沐悠,和我交往吧!我还蛮喜欢你的。」其实他知道自己对夏沐悠绝对不只是喜欢而已。 沐悠愕然,整张小脸满布著惊异的神色,回过神後,她义正严辞的驳斥他: 「雷先生,我想我们还是把话说清楚!对我而言,你只是我众多客户中的一个,我们不可能会有工作以外的关系。」 「话不要说得这麽满,以後的事谁也说不准。我从没有很认真的追求过哪个女孩子,要是让我认真起来,我会把它当成是一项工作目标,不达到目的绝不休止。而你——就是那个我想认真追求的女孩。」 闻言,沐悠的心头一阵小鹿乱撞,伴随而来的是一股不可遏止的怒意。 他凭什麽对她说这种话?他把她当什麽?商品?还是他的战利品? 她怎麽可以让他称心如意? 「雷先生,刚才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如果你还是听不进去,那我也爱莫能助。」她垂首敛眸,二话不说就起身要把茶具收回柜子里,她那俐落的动作也等於是间接下了逐客令。 「你真的想拒绝我?」他不死心,跟著她的脚步来到柜子前,伫立在她的後面。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她一副不想再多谈的模样。 脚尖一踮,沐悠想将茶具收在柜子的最上层,站在她身後的雷——随即眼明手快的接过她手中的茶具,「我帮你。」 雷——的双手顺著她的纤手滑上托盘,沐悠的全身掠过一阵酥麻,手中捧著的茶具组差点要掉落下来时,他立即稳住茶具,轻松的往最上层的橱柜摆去。 「你干嘛无声无息的凑上来,还鸡婆的要帮我放茶具,害我差点摔坏茶具——」 接下来,夏沐悠又叨叨絮絮的念了些什麽,他都没有听进耳里,他的嘴噙著一抹笑意,好整以暇的欣赏著她发火的模样。 唔——她就连发起怒来的模样都很美,清亮的双眸彷佛随时要喷火,哦,还有那张红嫩鲜软的柔唇,只有品尝过的人才知道那蚀骨销魂的滋味—— 「闭嘴,女人。」他不想等沐悠把话给骂完,只想以最快的速度品尝到她唇上的甜美。 他想也不想的就将她拉到怀里,霸道的双唇又印上她的红唇,一并吞没了她的咕哝和抗议。 雷——发觉自己愈来愈喜欢吻她的感觉,除了能够品尝她的甜美之外,他还格外喜欢和她唇齿交缠的感觉,好像连灵魂都可以契合在一起。 「放开我!」一吻方休,她气呼呼的推开他,眸底燃烧著气愤的火焰,双眸莹莹发亮,模样美得教人无法形容。 「你在生气?是气我吻得不够久?还是气你自己每次总会不由自主对我有所反应?」黑眸里燃起笑意,他用力的搂著她,两人的身躯紧紧相贴。 「你真的很可恶!」他的话虽然又激起她的怒气,但她的心底却一反常态的涌起一股甜甜的感觉。 该死,这代表什麽?代表她已经逐渐习惯他的吻、他的存在,也很能享受和他之间的调情? 这、这怎麽可以呢?!她不是很讨厌他的吗?她不是一直希望他们之间保持距离的吗? 一股既矛盾又不安的感觉盘据在她心头,让她不安起来。 「我知道你对我也有相同的感觉,但你的潜意识告诉你要逃开,不过无所谓,我有的是时间来陪你面对自己。」 「能不能请你不要老用那种自以为很了解我的口吻说话?」她怏然不悦。 「我说的都是事实。」他微微一哂。 「我们两个没有共通点。」 「举个例子!」他皱著眉头。 「我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里的人,比如说我酷爱命理和风水,而你只认为这是无知和迷信。」 他沉吟一声,开口说道:「好吧!我可以为你改变我的态度,虽然我无法完全接受命理,但是我可以试著尊重它,可以吗?」 沐悠讶异的凝视著他,她无法想像刚才那些话会出自於向来高傲的雷——口中。 为什麽他会想要为她而改变? 这恐怕是她猜不透,也不敢去面对的问题。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fmx*** 接下来几天,暴风圈虽已离开台湾,大雨却还是有一阵没一阵的下,许多客户不敢在这时候开车上山,纷纷来电改约别的时间,沐悠也乐得几天清闲。 只是,自从那天雷——离开她的公寓後,沐悠就再也没见过他。 有时候她会一个人盯著窗外发呆,有时情不自禁就会轻触著自己的额头或嘴唇,这些部位似乎都还残有他双唇的馀温…… 唉!她到底是怎麽了?为什麽这阵子会时常想到他? 「沐悠?沐悠,快回过神来,我在和你说话。」一个清脆甜美的女音在她耳畔扬起,沐悠连忙回过神来. 「暗香,你什麽时候进来的?不好意思,我在想事情。」 「我进来都快五分钟了,叫了你好几声你都不理我。」暗香故意将双唇一噘,娇嗔的望著她好半晌,然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了,我来找你是有好康的事要跟你分享的。」 「什麽好康的?」 「周未有个慈善晚会要在金碧酒店举行,这场晚宴是要帮助珍纳风灾的受灾户募款,所有的善款都会拿来帮助他们重建家园。 当天,影视明星、政商名流统统都会齐聚一堂,会场也会进行义卖活动,我这里多出一张票,就送给你。」 「真的吗?我先谢谢你。但——为什麽你要送给我?」 「第一,我不想浪费这张票。第二,虽然你已是个小有名气的命理师,但这种场合是上流贵妇们的最爱,你去说不定又可以拉到好几个大ㄎㄚ。」 虽然暗香的出发点完全是好意,但沐悠听完还是忍不住蹙起秀眉。 「暗香,我很乐意去共襄盛举,但我不想用第二种心态去参加,不但对可怜的灾民们不公平,我的良心也过意不去。」 「沐悠,你太善良了才会这麽想,你以为去那个场合的人都是真心想做善事的吗?当然也是有,但毕竟只是少数,大部分的人都只想多做点社交,打通人脉关系。」 暗香从小就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现在工作上,又时常有接触上流社会人士的机会,她当然很懂得他们心里的想法。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这样,我相信还是有真心想做善事的人。」 暗香不以为意的耸了个肩,「这是观念上的问题,我向来不喜欢和朋友争论这种问题。话说回来,你想不想去呢?」 沐悠点点头,接著又摇摇头,「我是很想去,但是季家人一定会出席那种场合,上次我曾在一个婚宴遇到季王丽雪。」 虽然沐悠的口气淡淡的,但暗香对季太太的强悍早有耳闻,听说就连丈夫和女儿也都被她吃的死死的,想当然耳,丈夫流落在外的私生女,自然也是她的眼中钉。 「怎麽?她又为难你了吗?」暗香关心的问道,顺势在她身侧坐了下来。 「嗯,她不断的说些过分的话挑衅我,後来我们吵了起来。」 「你为了不想再遇到她,所以才不想去慈善晚会?」 沐悠点点头。 「沐悠,你一直回避她的话,她不但不会感激你,相反的,她会觉得你在怕她,以後会想尽办法骑到你头上来。你倒不如光明磊落的出席每个她会出现的场合,和她平起平坐,让她无法忽视你的存在。」 「我的存在只会一再提醒她,我妈和她老公的过去。」 「正因为如此,你才更不能躲著她,再怎麽说,你也是个小有名气的命理师,比起你那个畏畏缩缩、没有个性的异母姊姊季咏晴,可好得多了。」 「咏晴也很可怜,从小得不到父亲的关爱,还有一个权威霸道的母亲,我并没有把她当成我的敌人。」 暗香叹了口气,「沐悠,季咏晴一点都不可怜好不好?虽然父亲无能,母亲鸭霸,但她从小过的就是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一路念的都是贵族学校,她被称为是上流社会最幸福的名媛之一耶!」 沐悠抿唇不语,因为暗香说的没有错,若论身世、遭遇,她的确远比季咏晴可怜多了。 「你就别再顾虑那一对讨人厌的母女了,开开心心的去参加这场慈善晚会吧!」 「好吧!那就谢谢你罗!」听到这里,沐悠总算露出笑意。 「这没什麽啦,对了,过阵子厂商会送我一些泡汤招待券,到时候我们四个人再一起去泡汤……」 第七章 慈善晚宴在金碧酒店交谊厅内举行,时间还没到,厅内就挤满了准备采访的各大媒体。 今晚沐悠穿著一件银色的礼服,将她娇小的身形修饰得修长匀称。进入交谊厅,沐悠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 才坐下来不久,邻桌的一些贵妇认出她来,纷纷靠了过来,询问她最近可以预约的时间。 这时,一个高大伟岸的男人从门口走进来,一身铁灰色的亚曼尼西装将他衬托的英挺迷人,吸引夏沐悠以及许多名媛、女记者们的目光。 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雷——! 雷——彷佛是意识到她的视线,他倏然扭过头,对上夏沐悠那对乌黑清亮的美眸。 他的眼底掠过一抹诧异,但伴随而来的是惊艳之色。 雷——的眼神太过灼热,让她的心头顿时一阵紊乱,低垂著首,根本不敢迎视他。 他最好是别走过来跟她打招呼,她可不希望被人知道他们认识,让上流社会又有新的八卦话题。 可,她的希望显然是落空了,因为他已经该死的走向她了—— 「嗨!沐悠,你也来了?怎麽要来也不告诉我?我们可以一起来!这几天你还好吗?身上的伤恢复的如何?伤口还会疼吗?」 真是够了!沐悠强抑下想朝他尖叫的冲动,道:「谢谢雷先生你的关心,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哇!夏小姐你受伤了?什麽时候的事?」 「对啊!怎麽都没听你提起呢?」 「是啊是啊!怎麽都没听你提起过?」 一群贵妇就这样围在他们身边,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起来。 「沐悠,怎麽从没听你说过你认识雷先生啊?还有,你是怎麽受伤的?」其中一个最喜欢八卦的贵妇,马上丢出一连串教她无法招架的问题。 「我——」她咬咬唇,实在不想把她和雷——的事说出来。 「老实说,我和夏小姐都是珍纳风灾的幸存者。」话一出口,在场所有的人都倒抽了一口气,雷——微微扯动嘴角,露出一个微笑,继续说道: 「珍纳风灾的第一天,我本来想上山找一位朋友,没想到却在公路旁发现一辆被落石击中的汽车,我下车去想要帮忙,才发现车子里的人是夏小姐,我们是这样认识的。」 「雷总裁真是好心,现在已经很少人会这麽见义勇为了。」 听到这群贵妇拚命褒奖著雷——的「义行」,坐在一旁的沐悠忍不住又皱起眉头,甚至连太阳穴都在隐隐作痛。 是啊!她头好痛。她在头痛不知该怎麽堵住这群女人的嘴巴,明天上流圈子里八成会有关於他们的八卦漫天飞舞吧! 一个纤细的身影跃人她的眼帘,亮丽的脸孔顿时抓住所有人的目光。 「——,原来你在这里!我妈妈说想要看看你。」 沐悠一回头,来者竟然是她的异母姊姊季咏晴。 而且,从咏晴黏著雷——的态度来看,他很显然是她今晚的男伴。 一抹涩意从喉间泛至心里,这种感受对她而言是陌生的,陌生到她不知道要怎麽形容,反正不是很舒畅就对了! 「嗨……沐悠。」乍见沐悠,咏晴也有点错愕,但为了表现出大家闺秀的气度,她还是跟异母妹妹打了声招呼。 「季小姐,你好。」沐悠朝她微微颔首後,站起身子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洗手间里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她将双手撑在洗手台上,直视著镜中的自己,镜中出现一张清丽白-的脸庞,眸中却是深深的迷惑…… 在她的内心深处,她好像真的还蛮介意雷——的,尤其他和季咏晴站在一起还真是郎才女貌,而且他们两家是多代世交,他们迟早会有喜讯传出吧? 这个念头像一记榔头槌在她的心坎上,害她胸口疼得喘不过气来。 就在她洗完手,准备步出洗手间时,门口倏然响起一记熟悉的尖锐女音: 「我听咏晴说那个野丫头也来了。」 「你该不会又想找她的麻烦吧?」这个声音她也认得出来,是她的生父季韦林。 「我有说我要找她麻烦吗?还是你心疼了?」季王丽雪的声音更大声了。 「丽雪,你别这麽大声,你不是说想上洗手间吗?」 「怎麽?赶我上洗手间?你怕我追问你和那个女人以前的事?」 「丽雪,你不要这个样子,这个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你好几次了,我也很後悔和她发生那一段感情,尤其还生下沐悠——」 「後悔?!你一句後悔就想把你当年做过的丑事给淡化?」想到自己老公和别的女人的那一段情,季王丽雪仍旧耿耿於怀。 「哎哎!你何苦这样逼我呢?我早就把那个女人给忘掉了!我都说了,当初是她勾引我的啊——」 听到这里,原本一直躲在洗手间内等著季夫人离去的沐悠,再也隐忍不住了。 「我妈可没有勾引你,我听说我妈失宠之後,你还和公司里的几个年轻女秘书胡搞瞎搞了一阵子。」 她强忍怒气,将头转向季王丽雪,一脸巧笑的说道:「季太太,你可要小心,男人的话都不能相信,尤其是像季先生这种有过外遇前科的男人。」 其实季韦林和公司女同事乱搞的这些话,是沐悠自己随口胡诌的,目的只是想让他们夫妻失和,她不想让他们夫妻俩日子太好过。 「沐悠,你可别害我!你说话要凭良心哪!」一想到回家老婆有可能马上就河东狮吼,季韦林急得直跳脚。 「夏沐悠,我老公有没有找女人,我清楚得很,用不著你来编派是非,还有,不管他找哪个女人,都比你那个不要脸的母亲来的强!」 沐悠脸白苍白,气得浑身颤抖,她握紧拳头,当下真的有股想朝她脸上挥去的冲动。 但她还是强忍下来了,她知道自己若一时冲动伤到季王丽雪的话,除了会让自己吃上官司之外,自己的地位也会跟著一落千丈…… 「妈,你怎麽能说这种话呢?」季咏晴从走廊走来,皱著眉头看著他们。 「怎麽?我不能说吗?你的胳臂现在往外弯了,是吗?」季王丽雪愈说愈生气,当场数落起季咏晴的不是。 就在她数落季咏晴的空档,季咏晴朝她使了个眼神,示意她赶快离开现场。 沐悠愣了一愣,不明白为什麽咏晴要帮她,是不愿意再看到她们起任何争执吗? 为了不辜负季咏晴的美意,也不想再和季王丽雪起任何冲突,她选择了离开现场。 想当然耳,可怜的季咏晴这个晚上被母亲骂得很惨很惨。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fmx*** 回到大厅之前,沐悠补了一点妆,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出她的情绪波动,但她那苍白的脸庞还是不小心泄露出她的心情。 不知怎的,她下意识里居然想找雷——,她转过头,四下搜寻了好一阵後,发现根本没有他的踪影。 奇怪了!她怎麽想到要找他呢?他能让她的心情好受一点吗? 「夏小姐,要不要来杯鸡尾酒?你的脸色有点苍白,你还好好吗?」一个和她私交不错的贵妇向侍者拿了两杯鸡尾酒,一杯递给了她,眸底净是温暖的笑意。 「刘夫人,谢谢你。」沐悠强振作起精神,笑著接过鸡尾酒,将杯中的粉红色液体一饮而尽。 唔,味道还真是不错,有浓浓的水蜜桃香气。 当她向侍者再要一杯,正准备一饮而尽时,她手中的酒杯倏然被人给夺走了! 「喂——还我!」她扭过头,双颊潮红的瞪著雷。 「我才走开一下子,一回来你就变成小酒鬼了?」雷——扬一扬手中的酒杯,将酒杯放回侍者的拖盘上。 「怎麽?你心情不好吗?」他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不关你的事。」她的语气冷冷的,眸底却开始凝聚出泪意。 「刚看你心情还不错,怎麽突然之间变差了?」 「我叫你不要再问了!」她一阵心烦意乱,口气也大声了些。 他的黑眸微微一眯,发觉所有的人都把注意力放在募款活动上,他想也不想的拉著她的手臂,说道: 「好吧!我们离开这里。」 「喂——你这个人怎麽——」沐悠的手腕被他拉起,雷——霸道的带著她走向停车场。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fmx*** 沐悠是在雷——半拖半哄的情况下,上了他的车。 她紧抿著唇,面无表情的望著窗外,上了山间公路,行经上次山崩的地点,回忆又涌上心头。 她幽幽的叹了口长气,想说些什麽,又不知该说些什麽。 「你先平静一下自己的情绪,你家快到了,等到你家再说。」一个转弯,夏家公寓已赫然在望。 车子转了个弯,到达夏沐悠家,他们下了车进入客厅,沐悠随手拈开一盏艺术灯。 「谢谢你送我回家,你可以回去了。」她的语气疲累,连正眼都没瞧他一下。在女人面前,雷——向来是发号施令的那一方,尊贵得仿若神祈,唯独夏沐悠这个小女人,可以让他患得患失。 「我还不想走。」 「这麽晚了你不走,还想做什麽?」她抬起小脸,双眸中充满戒备的神态。 「沐悠,不要这样,在我面前你可以安心的做你自己,不必对我怀有戒心。」他那低沉醇厚的男性嗓音像根羽毛,轻柔的刷著她的耳际,「你老是这个样子,难道不累吗?」 沐悠的眸子陡然一黯,粉嫩的小手紧握成拳头状,似有苦楚得不到发泄。 「其实我都看到了,包括季韦林和王丽雪对你说的那些话也都听到了。」 闻言,沐悠的脸色转为错愕,「你是不是心理变态?否则为什麽一路跟踪我到洗手间去?」 被她这麽突兀的一问,雷——起初有些愕然,等他会意过来後上昂起头来哈哈大笑。 「你笑什麽笑?有那麽好笑吗?」沐悠斜睨著他,眸底嗔意甚浓。 「这是生平第一次有人骂我是心理变态。」 沐悠翻翻白眼,这个男人是怎麽样? 「你这麽说是为了让我开心吗?很抱歉,我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她坐在长椅上,闷闷的说道。 「你还在介意季韦林和季夫人说的话?」 沐悠不语,坐在长椅上,呆视著前方的墙壁,泪水倏然滑落面颊。 「你哭了?是我把你弄哭的吗?」虽说雷——是个日理万机的大总裁,商场上的大风大浪都见过,然而在面对女人的眼泪时,他还是一筹莫展。 他的话彷佛触动了她心底最脆弱的那一环,隐忍许久的泪水竟开始奔流洒落,每一滴都像颗质地坚硬的矿石,敲在他的心坎上。「你别哭了,好不好?」他失去平常的镇静自若,整个人像失了控似的将沐悠紧紧搂在怀里,哑声低语。 「他们……他们真的好可恶!我妈都去世那麽久,他们为什麽还不放过她?为什麽还要这样批评她?」她依偎在他的怀里,全身因愤怒而剧烈颤抖。 「别这样,你和季家的关系总有一天会好转的,相信我。」他低下首,亲吻著她的秀发、她的额头、她的泪眸…… 「凭什麽我和季家的关系要好转?我根本不屑成为季家的一分子。」她掩著脸,放声大哭,「我讨厌他们!我恨他们!为什麽我的身上要流有季家的血液?」 「我说过了,这不是你可以选择的,我们无法选择我们的父母,也无法选择我们的出身背景。」他的语调软软的,带著一份轻柔的恳切。 「我好累,有时候我更想忘掉自己是谁,但为什麽不管我走到那里,都可以看得到季家人,他们的存在总提醒著我一些我不想面对的事。」她发疯的似的拚命摇著头,抽泣著。 他将她搂得更紧了,急切的抚慰道:「往後你可以好好的过日子,不必再理会季家的任何一个人,不用再活得这麽累,往後也不必孤军奋战了,因为我会陪在你身边,与你共同面对一切。」 「你说这话是什麽意思?」她连忙挣脱他的怀抱。 「我说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不管发生什麽事,我都不会离你而去。」他说得温柔、说得诚恳。 然而,此时此刻的沐悠根本听不进去。 「我才不相信你,也不相信你是真的在乎我。」她杏眼圆瞠,把一肚子的怒火都发泄在他身上,「在你们这种公子哥的眼里,我只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偏偏我这种可怜虫骨子里却又高傲的要命,所以你的男性自尊才会驱使你来征服、驾驭我对不对?」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根本就不用留在这里安慰你。」 「那、那就是你的英雄主义在作祟,你把自己当成是准备屠龙的王子,你以为只有你才拯救得了我,你只是在享受当英雄的快感!」 他不急著为自己反驳,任她宣泄自己的苦闷情绪。 雷——说的没错,如果真是这样,他的确没必要在这里安慰她,听她宣泄情绪,他的时间宝贵得很,根本没必要浪费在她身上。 她轻咬下唇,许久都不说话。 「你还好吧?」他的双手轻放在她的肩头上,神色担忧。 沐悠一对清亮带泪的眼瞳凝望著他,心底是满满的问号。 她不明白他为什麽要站在这里受气?难道他真的很喜欢她? 不!怎麽可能?像他们这种游戏人间的富家子弟,怎麽可能会真心喜爱一个女人? 见她仍缄默不语,雷——半强迫地将她转过来面对著他。 「沐悠,我知道你对我们这种人有很多的不满和成见,但我们绝不是每个都像你认为的那个样子,你明白吗?」 「你的意思是——」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充斥著花心男人和爱情骗子,你不能因为季伯伯的例子,就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有些男人天性就喜欢享受猎艳的快感,像一匹野马到处驰骋;而有些男人天性爱家恋家,深情专一,这你又怎麽说?」 听完他说的话,沐悠不得不承认雷——说的话很对。 「你也曾经花心荒唐过吗?」她问道。 「在我二十二岁之前的确是,但在我从美国回来接掌家业後,我对追逐猎艳女人这种事就慢慢失去兴趣。」他说得恳切,黝黑的眸子里有著一份不容被质疑的坚定。 「没想到这种事对男人而言,还有分阶段性的。」 「不只是对男人是这样,女人也是一样,我们都是在失败的感情中成长,不能因为一段失意的感情就否决掉一切。 或许季伯伯曾带给你们痛苦,但是他也带给你们不少欢乐,不是吗?如果你的母亲没有深爱著季伯伯,她怎会愿意窝在这栋公寓里,日复一日过著相同的日子?!她会在没有名分的情况下生了你,除了是对你的不舍之外,当然还源自对季伯伯的爱。」 「你的意思是说,我妈所受的苦都是应该的?」她又像只小刺猬似的。 「我没有这个意思,季伯伯或许真的很想给你妈一个名分,但是现实的情况并不允许,最後你妈也渐渐接受现实,也许她也想通了一些事。」 「她想通了什麽?」这是第一次有人这麽深入和她聊这些事,心情上的确是抒发不少。 「她什麽都不要,她只想好好的养育你,和你在一起,有的时候季伯伯来看看她,或许她就心满意足了。」 「为什麽你会这麽了解她的心态?」 「我认识不少商场上的男人,他们身後那些没有名分的女人,大都是抱著这种心态,消极的和他们在一起。」 「所以季韦林一点错都没有?因为他是个有权有势的男人,就可以随意哄骗女人,把她们的真心玩弄在股掌之间?」她故意挑出他的语病。 雷——深吸口气,他现在最不想和她谈论这些道德问题,老实说,季韦林过去干了些什么,对沐悠的母亲真心与否,都不干他的事!只不过他所种下的恶果就由他自己去承受,而不是报应在夏沐悠的身上。 「你知道吗?沐悠,你很脆弱,也很无助,卸下了坚强的面具以後,你的武装也跟著被瓦解了,这个时候的你其实很孤单,我说的对不对?」他一步一步朝她逼进。 「胡说八道,我哪有!你干嘛一直凑近我?」她眼尖的看到他正缓缓朝她靠近,脑中警钟顿时大响。 「你说呢?」他露出一个戏谑的笑意。 「我、我现在心情很不好,我劝你最好不要再靠过来了:」戒备的眼神又重新燃起,她的模样像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 「你需要轻松一下。」 沐悠突地站起身,双脚不由自主的拚命往後退,直到整个背脊都贴在墙壁上,再也无路可退为止。 雷——轻轻松松就将她因在胸前,他们四目相交,沐悠的脸颊殷红一片,连娇躯也忍不住轻轻颤抖。 「你知道吗?我很喜欢你生气时的模样,就连你嘟著小嘴在发牢骚的样子都很可爱。」渐俯下头,他的脸孔在她面前不断的放大放大…… 「你不要——」她想对他说「你不要再靠近」,但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完,他火热的双唇立刻贴了上来。 沐悠瞪大双眸,整个人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止给骇住了,她的全身僵硬,接著本能的想反抗,但他强壮的双臂像两条厚实的钢条,将她紧紧禁锢在怀中,他的双掌固定住她的後脑,霸道的强迫她承受他的吻。 炙热的舌尖轻巧的滑入她的樱口中,撬开她的贝齿,狂肆的品尝她的甜美。 沐悠更加惊慌了,她并不害怕他的亲吻,反而恐惧自己的反应,每当他抚触著她的时候,她全身总会升起一股炽热而渴切的怪异反应…… 强烈的男性气息撩绕在她鼻端,肌肤也变得滚烫无比,仅仅亲吻再也无法满足他的渴望,他一只手反箍她的双腕,另一只手则大胆的探上她胸前…… 她想要推开他,怎奈他就是文风不动,情急之下,她咬一下他的嘴唇。 雷——随即放开她,往後退了几步,他发现她以著一种仓皇的眼神瞪著他。 他舔舔唇,舌尖尝到了血的气味,深邃黝黑的双眼一瞬也不瞬的紧盯著她,表情无比深沉,就在沐悠以为他会大动肝火之际,没想到他忽然朝她露出一个深沉的笑意。 她居然敢咬他?!从没有女人敢这麽做! 但是,他喜欢。 他不以为意的挑挑眉,重新步向她。 沐悠当场又神经紧绷起来,一脸戒慎的说道:「你到底想要怎麽样?我都说我不欢迎你:」话还没说完,雷——三步并作两步的靠近她,以下半身紧紧的将她压在墙上,动弹不得。 「你——你——」本来她是气急败坏的,但当她明显的感觉到他的男性象徵火热的抵在她的小腹上,她的舌头顿时打结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想怎麽样,你应该很清楚才对。」 沐悠直勾勾的凝望著他,雷——的眼底布满著热切的欲望,她不敢动,怕他会做出更大胆妄为的事。 「我们来做个交易,你让我尽情的吻你,吻够了我就马上回家去,不会再烦你,嗯?」他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脸上。 她低垂臻首,咬紧唇瓣,迟疑了好半晌,许久後才点头应允:「好,我答应你,但你也要遵守你的承诺。」 「那有什麽困难的。」不待沐悠回应,他的唇又贪婪的回到她的嘴唇。 狂放的热吻,又逐渐勾起她体内的热情,她浑身滚烫不已,人也逐渐虚软,迷醉在他的吻中…… 第八章 窗外的阳光照射在他的脸上,猛一睁开眼,窗棂上几只活泼的小鸟正冲著他啾啾叫。 雷——一时想不起置身何处,他半撑起身子望向身畔时,甜美熟睡的可人儿那柔软的女性身躯蜷曲在他身旁,惹得他一阵心猿意马。 但他不忍吵醒她,昨夜她已经够累了。他小心翼翼的将她黑缎般的秀发,缭绕在指间把玩,有时凑到鼻端去嗅闻。 彷佛是感觉到他那不安分的手指,她的睫毛翕动了几下,缓缓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是雷——那张英俊得教人屏息的男性脸庞。 唔,怎会一大早就梦见雷——?不过打从认识他的第一天起,就时常梦见他,而且醒过来後:心底总会涌起一抹甜蜜的感受,真是怪异—— 「早安。」他的薄唇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在她的柔唇上轻印一吻。 慢著,这……怎麽会那麽像雷——的声音? 这下子她整个人可全醒过来了! 熟悉的男性气息,那性感的薄唇……昨夜的欢爱景象像潮水般涌入脑海,她瞪著他,发出一声尖锐的惊呼,抓住床单遮蔽赤裸的娇躯,逃命似的溜下床。 「天啊……我的天啊……」她居然和他上床了?! 望著她那苍白的脸庞,彷若受到多大的惊吓一样,看来她压根儿不想接受他们已经上床的事实。 雷——脸色一沉。 「沐悠——」他低醇轻柔、充满情感的唤了她一声,伸出右手示意她快点入他怀里来。 沐悠倒抽一口冷气,仓皇的摇摇头,随即转过身子,慌乱的跑进浴室,砰地一声关上门。 皱著眉头,雷——走下床,赤著脚走到浴室门口。 浴室里,半点声音没有,他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扬起手轻敲了几下门。 「沐悠,我们谈谈好吗?」 浴室里的夏沐悠,浑身无力的斜倚在门上,脑子一片乱烘烘的,不知道该怎麽面对这一切才好。 昨晚她实在太大意了,以为只要一个吻就可以打发雷——,却忽略了他们之间那一触即发的吸引力…… 纤长的十指紧抓著被单,沐悠不断的在心底责怪自己,她恨自己的克制力竟会如此薄弱,一遇上雷——的亲吻和抚触竟然就全部瓦解。 这下子该怎麽办?这下子他们更加纠缠不清了, 接著,浴室的门被他敲得砰砰作响,彷佛是在逼她快点出去面对现实。 她叹了口气,挺直背脊,鼓起所有的勇气踏出浴室。 「你还好吗?」一出浴室,一对炯炯有神的双眼便迎视著她。 「还好。」 「那就好,我还以为我害你很不舒服,所以你一个人躲在浴室里哭。」他明显的松了口气,但眼底仍有抹不安。「我很抱歉,但第一次都是这样的,我保证下一次会变得容易点。」 「没有下一次了。」她的语气冷冷的、淡淡的。 「什么意思?」 「昨晚的事是一时失误,是一种不该再发生的错误。」话一说完,她发现自己的双唇在颤抖。 雷——的双眼危险一眯,「什麽叫错误?请清楚一点!」 「我的意思很简单,昨夜发生的事是一时擦枪走火,因为我当时很脆弱,所以你才会想要安慰我。 从这一刻开始,我们就当作昨夜的事不曾发生过,下一次再见面的时候,谁都不许再提。」 雷——俊逸的脸上原本还噙著一抹笑意,闻言,笑容从他的唇畔隐去,脸上的神情变得阴鸷。 「我没听错吧?什麽叫擦枪走火?你居然要我当它不曾发生过?!」他愈说愈生气,浓黑的剑眉皱成一条毛毛虫,「怎麽?和我上床是件很可耻的事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要不然你是什麽意思?该不会是我昨夜没有满足你,你才这麽生气吧?」 他话一说完,沐悠娇俏的脸庞立刻一片臊红,杏眼圆嗔的瞪了他一眼,「小心你的用字遣词,不要乱开低级的玩笑。」 「那你回答我的问题!」 「我的意思很简单,今天发生的事是一个错误,我不允许它再发生,也不希望它再发生。」 雷——深吸口气,他真想把她拉进怀里强吻个够,让她的反应诚实的告诉她。 「沐悠,我们都很清楚昨夜发生的事,是出自我们对彼此的吸引力,和你脆不脆弱,或我是不是出自同情而抚慰你,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不相信你没有感受到!」 「无论如何,我没有哭著要你负责,昨夜我们只是各取所需。」 各取所需?雷——简直快要气炸了! 「是吗?你真的是这麽想吗?」他冷笑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在昨夜之前,你根本没有过男人,所以又何来『供需』之说?」 他的话像一记闷棍打上她的心头,教她既困窘又难堪。她怎麽会傻得在情欲的催化下,和雷——上了床? 可,说真的,雷——的确是个完美情人: 噢,该死的!她不能满脑子都想著昨夜的事了,要把眼前棘手的问题先解决才行。 「处女也是有欲望的,你只不过是刚好有这个机会,帮我开启情欲之门罢了。」她朝他甜甜的一笑,为了强调自己根本没把昨夜的事放在心上,她转过身子,在他面前穿起衣服。 「你不是那种可以和男人发生一夜情的女人,否则你的贞操不会保留到现在。」 「哦哦!你倒是提醒我了,除去处子之身後,我就算想找别的男人来办事也轻松多了,谢谢你的帮忙。」 听到她的话,他的表情更加阴沉。 「我终於懂你的意思了,你是在说昨夜的一切对你根本毫无意义,对不对?」 转身,沐悠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 「所以昨夜我只不过是被你利用而已?」 沐悠又点点头。 「该死!」她的答案简直让雷——愤怒不已,他转过身去,紧握著拳头,狠狠的往墙壁挥了一拳。 沐悠吓了好大一跳,脸色苍白的凝睇著他,眸底有份不忍和痛楚。 他瞪著墙壁好半晌都不发一语,片刻,他才缓缓的转过身来,薄唇微启: 「你到底还要自欺欺人到什麽时候?」他的声音沙哑不已,像是心疼,又像是在强忍怒意。 「你回去吧!我想要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闻言,雷——的脸色更加难看,他走向床畔穿好衣服後,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 当大门被甩上时,她全身虚软的倒在床上,愣愣的瞪视著天花板良久,才发现自己流了满脸的泪。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fmx*** 时间过得很快,雷——从夏家公寓回来後,已过了三个星期。 这三个星期以来,他再也没有去找过夏沐悠一次。 哼!既然这个女人这麽不稀罕他,他也不想再去找她。 但,为什麽他还是会时时刻刻想到她? 害他早上在做业务施行报告时,频频把数据弄错,惹来各个高阶主管疑惑的眼光;晚上,他对参与宴会和一些女性朋友的邀约更是兴致缺缺,就连躺在床上想的都是夏沐悠、梦的也是夏沐悠—— 该死!这个小女巫到底还要折磨他多久?! 想到这里,雷——不由得又是一阵心烦意乱,他点起一根香烟抽了起来。 「老哥,你在做什麽?」一个饱含戏谑的男音在门口响起。 他循著声音抬起头,发现他的双胞胎弟弟雷-擎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斜睨著他。 「哦!是你,今天怎麽想到要过来?」他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们约好今天要一起研究今年度的信用卡推销案,你忘了?」 「喔,我忘了。」他坐直身子,面无表情继续说道:「你有把企画案带来吧?记得我们上次在电话中谈过,今年鑫升金控的信用卡将和我们公司推出的最新影像手机一并做促销活动,所以——」 「好啦好啦!」雷-擎做出暂停的手势,挥挥手,「先不聊这个,反正咱们鑫升金控的信用卡目前已占国内市场前三名,不急著谈这些。听说你这几个礼拜工作的时候常常恍神,人也心不在焉的,脾气变得奇大无比,对吗?」 「谁告诉你这些的?」雷——皱眉,这阵子皱眉似乎已成为他的习惯。 「那不重要,我想知道是什麽事,让你这个商界铁人这麽困扰?」雷-擎的眼底写满好奇。 事实上,——的近况全是他的母亲偷偷跟他说的,所以今天来表面上是要谈公事,实际上是想来探探他的近况。 「没什麽,可能是最近工作量太大,所以人有点疲惫。」 「少来了!自从八年前你接手翔升集团的那一天开始,就展开了工作狂的生活,从没有一天听你喊过累!是不是和你上次提过的那个女人有关?」 雷——喉头一窒,猛吸了好几口气後,才满心烦躁的将烟给捻熄。 「我记得你好像只有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抽烟?」 「对!我现在心情真是他妈的不好!」他突然从口中逸出一连串不雅的咒骂,脸色阴骛的坐在椅子上,不发一语。 「看样子真的被我说中了,真和那女人有关?」 雷——沉吟一声,紧绷著一张脸,把他和沐悠之间的事都跟-擎说。 听完他说的话,雷-擎但笑不语,一对饱含兴味的黑眸直勾勾的瞅著他。 「喂,干嘛那样子看我?不准这样看我!」-擎的眼神让他全身鸡皮疙瘩都直竖起来,忍不住出声叱道。 接著,-擎开始放声大笑,笑到连眼泪都出来了。 「以前有人跟我说爱情的事,不过就是一物克一物,我本来还不信,但今天看到你这样,我总算相信了!看来你真的遇到克星了。」 「什麽克不克星,你说到哪去!」 「你自己难道还不知道?」雷-擎接下来的话像一颗威力十足的原子弹,「——,你爱上她了。」 他爱上夏沐悠了? 「没错!我是爱她,但这个女人的个性忸怩,而且对有钱有势的男人还有很深的偏见。」 「那她到底爱什麽?名牌皮件?高价珠宝?」看样子他老哥好像有些黔驴技穷。 「她才不爱这些,她不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 「那她到底要什麽?为什麽她迟迟不肯接受你?」他开始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哪根神经错乱了。 雷——沉吟一声,便将夏沐悠和季家的恩怨一五一十的说给-擎听。 他愈听眉头愈紧,这也难怪——会这麽闷闷不乐。 「你确定夏沐悠真的对你也很有感觉,只是不想承认?」 「是的,我很确定。」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记得咱们在礁溪山区的日式小木屋吗?不如你把她带到木屋里去住个几天,让她能够心无杂念的思考你们之间的事,而你天天陪在她的身边,她想不对你动心都很困难!」 「但是她恐怕不会乖乖跟我到山上去。」 「谁要你好声好气的求她跟你到山上去?当然是要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她带到山上去。」 「这我当然知道,但你凭什麽以为我能顺利把她带上山?难道要我绑架她吗?」他没好气的回应道。 「我就是要你把她绑上山啊,而且找老妈出马帮你,包准你马到成功。」 「喔?找妈帮忙?她要怎麽帮?」 「妈和夏沐悠不是交情蛮好的?」 「你在动什麽歪主意?」 「嘿嘿!」雷-擎的头靠近——,像个狗头军师般的献上一计。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fmx*** 傍晚吃过晚饭,夏沐悠坐在阳台畔乘凉,眺望著远方的碧绿山头。 清丽秀雅的小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心头沉甸甸的,好像有颗石块压得她几乎快喘不过气来。 她不得不对自己承认,她的确是想念著雷。 而这份愁绪始终缭绕於心,怎麽转也转不出去,直到她的私人手机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喂,您好,我是夏沐悠。」她意兴阑珊的接起手机,动作也懒洋洋的。 「沐悠啊?好久不见罗!怎麽最近都没有跟我联络呢?」雷夫人爽朗亲切的笑声从话筒另一端传了过来。 「雷夫人您好,我最近人有些疲倦,所以都待在家里居多。」 「你还好吗?是不是生病啦?」雷夫人的口气十分忧心。 「我没有生病,谢谢您的关心。」 「没有就好。对了,晚上九点你有空吗?我想请你跑一趟我家,帮我合合八字,可不可以?」 「但——我可能不大方便——」 「不方便什麽?你就过来一趟吧!拜托你罗!」话毕,她也不等沐悠的反应,便挂上了电话。 沐悠瞪著手上的电话,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晚上九点,她还是准时抵达雷家,才刚走入富丽堂皇的大厅,雷夫人立刻应迎上来。 「来来来!快请坐下。」 她们双双坐在义大利小牛皮沙发上,管家卿嫂立刻送上两杯热柚茶。 沐悠显得有些不安,眼角的馀光不断偷睨著四周,深怕雷——刚好选在这个时段回来。 「对了,雷夫人,您说今天要请我合一对男女的八字,是你侄子侄女,或是朋友的千金?」为了摆脱不安的感觉,她随口找了个话题。 「哦,这对男女不是别人,就是我们家——和咏晴。」她轻啜一口柚茶,透过杯缘留意著沐悠的反应。 果然不出雷夫人所料,沐悠的脸一下子就刷白了。 「你怎麽了?你的脸色好苍白,你没事吧?」雷夫人担忧的望向她。 「我……我没事!雷夫人怎麽会想到要帮雷先生和季小姐合盘?」此话一出,她的整颗心马上揪成一团。 「或许是不想伤我的心吧!最近——开始和咏晴约起会来,说不定他们两人的好事真的近了。」 雷夫人的话像一把刀刺入她的心坎里。 一想到温柔、没有脾气的季咏晴,此刻像只温驯的小猫般,倚在他的怀里时,她的心就好难受。 「雷夫人,我人好像真的有点不舒服,我想先回去休息,可以吗?」沐悠抬起苍白小的脸,近乎哀求的说道。 「哎哎!你到底是怎麽了?有没有去看医生呢?」 「我、我现在就去看医生,改天再来帮您合盘好吗?」她觉得自己的心好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扯著,痛得几乎说不出话。 「那好吧!自己的身子自己要照顾好,要不要我找人陪你去?」她好心的问道。 「谢谢您的好意,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为了避免自己失态,沐悠抓起沙发上的包包,马上往大门口走去。 望著她仓皇离去的背影,雷夫人心底简直乐不可支,因为看夏沐悠的样子,八成对——也有感情。 哈哈哈,看来离她抱金孙的日子不远了! 第九章 该死的雷——!可恶的雷——!惹她伤心、害她痛苦的雷——…… 夏沐悠走在大理石铺出来的小径上,雷家的庭园十分大,她走了快十分钟都还走不出去。 这个时候,一个高大欣长的身影无声无息的从背後接近她,出奇不意的从後面抱住了她。 「你!」沐悠转过身,惊魂甫定,」对美眸睁得好大,胸口剧烈的起伏。 「你好像很惊讶?是不想看到我?还是兴奋过了头?」雷——将她强拉人自己的怀里,深吸口气,想要重温她身上独有的馨香。 他好想念她!这三个星期来,他的心空空洞洞的,好像被人用刀剐走一大半,现在再见到她,这些缺口彷佛都被填补了。 「你怎麽会在这里?我以为你在公司。」她低垂著首,不敢正视他那对炯炯有神的双眼。 「我今天提早回来。」 「哦,我要回去了,晚安。」 孰料,雷——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上来,迅速的抓住她的手腕。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 「我说我要送你回去,就是要送你回去,你就别和我争论这个。」语毕,他不让她有任何拒绝的机会,半强迫性的拉著她往车库的方向前去。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fmx*** 车厢里一片静默,彷佛空气都在这一刻凝滞住。 「这几个星期你过得好吗?」冷不防的,他突然迸出这一句话来。 沐悠心跳又开始不安分的跃动起来,「我还好,日子还是照常过。」 「难道你没有一丁点想念我?」他的语气闷闷的,好像谁欠他八百万似的。 沐悠沉默不语,她将视线调往窗外!不想正面回应这个话题。 他微微一哂,第六感告诉他,夏沐悠也一样思念他。 可,偏偏她太固执,对於有权有势的男人成见又太深,始终不去面对自己最真诚的情感,如果他不强迫她去面对的话,她恐怕会选择逃避一辈子。 「慢著,你好像开错路,这里不是要回我家的路——」 「我没有开错,况且——我们也不是要回你家。」 「你要带我去哪里?」她慌张的问道。 「我们现在在北宜公路上,我要带你上礁溪山区去。」 「你带我去礁溪做什麽?」她咬牙切齿的问道。 「我们家在礁溪山上有栋祖传的日式小屋,我想带你到那里去。」 「我不要跟你去那里,况且你也没有徵询过我的意见!」她的双颊鼓胀,气呼呼的模样煞是可爱。 其实沐悠心底也很明白,雷——没有徵询她的意见,根本就是打定主意要带她到山里去,就算她有一百二十个不愿意,她还是得去。 「要是在你一上车时,我就跟你报备的话,你八成会气得抢过方向盘,不会乖乖让我把车开上山去。」 「哦?你不怕我现在就把方向盘给抢过来?」她实在是气不过,索性出言恫吓。 「我当然不怕,别忘了,这里是北宜公路,听说这里常有车祸发生,许多冤魂常聚集在这里抓交替,所以我们……」 「好了好了!你还是专心开车,不要再说了。」沐悠反倒被他吓得全身寒毛直竖。 这一回,她又栽在雷——的手上一次。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fmx*** 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他们终於抵达日式小木屋,停好车子,他们双双下车。 时节已进入初秋,礁溪山间的夜里凉意阵阵,让衣著单薄的沐悠忍不住多打了几个寒颤。 「我们进去。」他掏出钥匙,打开绕著层层铁链和安全锁的实木大门,邀她入内。 沐悠跟著他走入庭园,这才发现庭院设计的十分幽雅舒适、绿意盎然,充满著一股浓浓的和风。 他们并肩走在一条由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上,四周是翠绿的草皮,中间有一口养满各式鲤鱼的大池塘。 再往前走几公尺,一座简约朴素的日式木屋耸立眼前,木屋周围被一个小小的石庭包围起来,石庭里铺了几块石板,旁边有一套松木制成的圆桌圆椅。 雷——引领著她走入主屋,夏沐悠发现地板很乾净,一丁点儿灰尘都没有,可见这里有人定时前来打扫整理。 主屋里除了客厅之外,还有个小小的石板饭厅,倚著大片落地窗而兴建,当日光透过窗户射进来,从窗口望出去便能看到一片翠绿的竹林,吃起饭来格外有情调。 「这栋日式建筑是从我曾祖父那一代传下来的,它躲过了战火的无情肆虐,十年前,我的父亲把它交给我,我按照著现代的和风建筑风格重新兴建,没想到我妈和-擎都爱死这里。」 「这里真的很美,也打理得很乾净。」她不得不承认,她的确还蛮喜欢这里的环境。 「很高兴你喜欢这里,希望未来这一个星期,你都能够放松心情,在这愉快的度过每一天。」 未来的一个星期?她没有听错吧?! 「你说这话是什麽意思?」她的双眸一眯,满脸疑惑的望向他。 「很简单,我要你陪我留在这里一个星期,我们的活动范围就仅止於这座木屋和庭园,谁也不许踏出大门口一步。」 他、他现在到底在说些什麽?该不会是这阵子他太生气,气到失去理智了吧? 「你要我在这个深山僻壤里,陪你住上一个星期?」 「是的。」 「那是不可能的,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我要回家!」她的眸底燃起一抹坚决的光芒,美好的樱唇紧抿著。 「我不会送你回去的。」他的语气淡淡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你怎麽可以这样对我?你这个样子根本是绑架!」她的情绪开始焦虑起来,不安的在原木地板上来回踱步。 「没错,我就是打算绑架你。」 「为什麽?」她尖锐的问道,简直觉得自己快要发疯了。 「我想把你带到清幽宁静的地方,好好独处个几天,让你早上睁开眼睛就看到我,晚上睡觉闭上双眼之前,看到的还是我。」 「为什麽?」天啊!她气到只能反覆询问同一句话。 黑眸中有抹奇异的神采跃动著,他直勾勾的凝睇著她好半晌,才慢条斯理的说道: 「因为我对你是认真的,我希望我们有多些时间在一起,或许可以让你相信我的真心。」 什麽真不真心?她不是跟他强调过,她根本不信男人这一套? 「你说你对我是认真的?」她冷笑一声,「你对我有多认真?有认真到想娶我吗?」 孰料,她的问题不但没有让他恼怒,他反倒还大声的回应道:「对!」 沐悠整个人愣住了,她以为雷——会闪躲或逃避这个问题,没想到他会这麽直接就承认了。 「我都愿意承认对你的感情了,你什麽时候才会承认?」 沐悠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你对我认真是你自己的事,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反正我就是要回家,我要回家、要回家、要回家——」 该死,雷——脸色一沉,迈开大步上前拉起她的手腕,毫不费力就将她拉到怀里,让她动弹不得。 「你真的很过分,雷——你这个恶棍、你这个流氓——」被他强搂入怀,沐悠心头又是一阵慌乱。 雷——将她搂得好紧好紧,好像巴不得将她整个人嵌入他结实的胸膛里。 「——,求求你不要这样,让我回家去——」他身上那好闻的男性气息,透过她的嗅觉在脑子里起了作用,害她整个人又变得昏昏沉沉。 他低下头,以著鼻子磨蹭著她的鼻端和双唇,低沉轻柔的男性嗓音像一杯芳甜的醇酒。 「沐悠,你知道吗?这是你第一次心甘情愿的喊我的名字。」雷——不想再听到她的咒骂和求救的嚷叫,火热的男性双唇倏然压上她的红唇,灵巧的舌尖撬开她的贝齿,狂野的享受著她的甜美,诱惑著她的反应。 他的吻像一记灼热炙烫的烙记,烫在她的唇上,也烙在她的心上。 是的!她一直都在渴望著雷——,渴望著他的亲吻、他的抚触,也许是她早就体认到这一点,所以她才会老跑著让他追…… 沐悠试图挣脱他的箝制,十指在他背部又挥又抓,但雷——依旧文风不动,对他而言,她的力道跟蚊子叮人差不少。 他放肆的狂吻著她,彷佛这样就可一解三个星期来的相思,逐渐地,沐悠的身子也慢慢酥软下来,任由他摆布。 「沐悠,你好美……早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想要你……」他的双唇游移至她的耳畔,柔声倾诉:「後来我要秘书请你来我办公室拿支票,那都是我想再见到你的藉口——」 他的告白彻底击溃沐悠的心防,让她忘了自己刚才骂他的话,忘了他绑架她是多麽的可恶。 一声低吟逸出她的口中,她柔若无骨的双手缠绕住他的颈项,大胆而生涩的回吻著他。 他拦腰抱起她,通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一间宽敞无比的和室房间。 雷——将她放至在榻榻米的正中央,高大结实的男性身躯轻轻覆在她的娇躯上,她在他的亲吻和爱抚下不断低吟轻颤…… 就在这个时候,雷——突然对她说了一句教她无比震惊的话: 「我爱你。」 这句话让沐悠整个人清醒过来,连忙将他推开。 「住手!」 「为什麽?!」他眸底有著激情无法得到餍足的狼狈。 「你、你刚才说什麽?你再说一次!」她仓皇的从榻榻米上站起来,慌乱的扣著被他解开的前襟钮扣,整个人喘息不已,就连十指都在剧烈的颤抖著。 「我说我爱你。」原本以为这三个字,他一个大男人会很难说得出口,可事实却不是如此。 闻言,沐悠向後踉跄几步,撞上墙壁,雷——跨开步子朝她的方向走来,没一会儿,她就被他逼到角落里。 「我说我爱你让你很困扰、很害怕吗?」他饶富兴味的问道。 「哪有!」她面红耳赤的驳斥他,小脑袋剧烈的左摇右晃。 「你没有吗?真的没有一丝丝的喜欢我、爱上我吗?」彷佛是要强迫她承认什麽似的,他的口气变得咄咄逼人。 「我——」沐悠几乎快喘不过气,她从没有在任何一个男人身上,感受过如此强烈的压迫感和侵略性。 但话说回来,方才当他跟她说我爱你的那一刻,虽然她下意识里又想要抗拒,但她的理智还是战胜不了她的情感。 「你怎麽样?你答不出来了,对不对?」他胸有成竹的一笑,继续说道:「这就是为什麽我要带你来这里的原因,这是唯一让你面对自己的方法。」话毕,那炙热的眸子扫过她的全身,像道可以透视一切的x光,沙哑粗嘎的朝她唤了一句: 「过来。」他伸出右手,以眼神示意她快点到他的身边去。 她轻摇臻首,更加的心慌意乱。 雷——的眉头皱紧,不发一言的走近墙角,双臂往壁上一摊,男性气息顿时又围绕在她身边。 「沐悠,你害怕的是我,还是你自己?」 他的话让沐悠的心头漏跳了好几拍,清亮乌黑的双眸望著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今晚我就不为难你了,晚安。」语毕,他在她的额头印上一吻後便离去。 沐悠像个木头人似的杵在原地,现在教她迷惑的不是他的吻,也不是他的霸道行径,而是心底那份恨然若失的感觉。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fmx*** 还没两天,一个下过雨的午后,雷——不知道上哪儿去,仅留下她一个人在日式小屋内。 就在她百般无聊,想到该怎麽逃离这里的时候,一个亲切和蔼的欧巴桑从外头走进屋内。 「你就是夏小姐吧?」 「是的,请问你是?」 「哦!你叫我林妈吧,我是雷先生请来送些料理给你们的。」欧巴桑打开手上的竹篮,饭菜的香味立刻弥漫了整个室内。 「好香喔!原来我们这两天吃的饭菜全是你做的。」沐悠朝她有礼的笑了笑。 「你们还吃的惯吧?这些菜全是用土生土长的有机蔬菜和放山鸡烹饪出来的,所以口感特别好。」 「原来如此,难怪吃起来口感不大一样。」 「这些蔬菜是我平日和我家老伴一起种的,主要是留著自己吃,若收成多了一些,还会运下山去卖。」 「林妈,你常来这里吗?」一个计谋在她的脑海内逐渐成形。 「当然,我除了在雷先生和他的家人上山时,料理他们的三餐之外,平时这里没人的时候也都是我在打扫。」 「这麽说来,你应该有这间屋子里里外外的钥匙罗?」 「我有啊!你看看!」林妈将那大串钥匙拿出来,在她面前晃啊晃的。 看到那串钥匙时,沐悠一对眼睛都亮了起来。 「林妈,我身上没有钥匙,你的钥匙能不能借给我去做个备份?」哼!她就不相信雷——有事先跟林妈串通好。 「好啊!但你可要记得还我,我也只有这麽一副钥匙而已。」林妈不疑有他地将钥匙交给了她。 「谢谢你,林妈,我现在就拿出去备份,等一下回来马上就还你。」话甫落,沐悠一溜烟地跑出日式木屋,林妈想叫住她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人影。 奇怪了,这附近全是山林旷野,根本没有任何打锁的店家,这个女孩究竟是带著钥匙上哪儿去了? 林妈愈想愈是纳闷,愈想愈觉得不对劲,望向外头已逐渐暗下来的天色,她开始忧虑起沐悠的行踪了。 第十章 山间夜晚的湿气很重,沐悠在山林间才行走数个小时,全身已经湿透。 她身上没有带表,只能依稀判断现在的时间,天色很暗,若不是靠著微弱的月光映路,根本就是伸手不见五指。 等一会儿,若是乌云遮蔽了月亮,她该怎麽办?到时候连路都看不清楚,更遑论要走出这里。 沐悠不得不承认自己迷路了。 从日式木屋走出来後,她只能顺著蜿蜒的小路走下去,连回去的路她都不记得了。 她愈往前走愈觉得绝望,不知名的枝叶和藤蔓划破了她细致的肌肤,但她却不觉得疼痛,只觉得饥饿口渴,她很想停下脚步歇息一会儿,但四周实在太过黑暗暗静,偶有虫呜声传来,也让她以为鬼魅就要出现…… 终於,在体力不堪负荷和心理饱受惊恐的情况下,她双腿一软,整个人从山坡上滚了下来,柔软的身躯撞击到树的那一刻,全身掠过一阵剧痛她的腰似乎有点扭伤了! 她努力的想撑起身子,口中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终究徒劳无功的跌坐在地,泪水像溃了堤的洪水,汹涌泛滥。 她觉得自己好愚蠢、好白痴哦!没事干嘛搞偷跑这一套?雷——都已经说过,七天後就一定会带著她回到台北,都已经过了三天,难道还差那四天? 她好後悔、好生气自己冲动的举动,她明明就不认得下山的路,为什麽偏偏要逞英雄? 逞英雄……想到这,沐悠不由得背脊一软,整个身躯虚倚在身後的大树干上。 没错,过去的岁月里,她把自己的心封闭起来,强迫自己成为一个成熟理性的女人,没有痛苦、没有悲伤,也没有泪水的日子,她的生活里唯一拥有的情感就是理性。 但雷——的出现扰乱一池春水,他让她感受到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女人,一个有情感,懂得发怒、懂得娇嗔的女人。 雷——让她懂得了爱,他让她感受到自己也是一个需要爱与被爱的女人。 是呵!她爱他,而且好爱好爱他,为什麽她以前脾气那麽忸怩,总是不肯将对他的感情轻易说出口,等到现在一切都即将成为遗憾…… 如果老天爷愿意再给她一次机会,让她再见到雷——,她一定要告诉他,她爱他…… 夜愈来愈深,温度也愈来愈低,沐悠双臂抱胸,坐在大树下直打哆嗦,一想到她很有可能冻死在这里,她就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记不得究竟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是不是哭累了,她觉得好累,便靠著树干打起小盹。 接著,一阵——的脚步声接近了她,声音愈靠近愈清晰,但她已经累得睁不开眼睛…… 然後,一条柔软围巾套上了她的颈项,为她趋走不少寒意,一只宽厚温暖的手掌轻轻拍打著她冰凉的面颊,一个教她再熟悉不过的男性嗓音,在她的头顶上响起, 「沐悠、沐悠,快醒一醒,你不能在这里睡著。」 沐悠勉强睁开双眼,一张焦虑担忧的英俊脸庞映入她的眸底。 「-……——?」她简直喜出望外。 「来,先把这件夹克穿上。」他脱下身上那件厚厚的夹克按在她的身上。 「先不要说话,我先带你回去,好不好?」他双眼凝注在她苍白的容颜上,眼底净是满满的不舍和疼惜。 沐悠的唇畔噙著一抹微笑,朝他点点头。 对於雷——,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的心甘情愿。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fmx*** 原本蜿蜒可怕的山间小路,在雷——出现後,似乎也变得平坦宽广起来。 山林间的气候依旧寒冷,但沐悠的身子却温暖许多,不知道是她身上的这件夹克使然,还是雷——的温柔使然? 在他为她套上夹克後,他不发一语的背起了她。 「我会不会很重?」走了好半晌的山路,身子的血气恢复运转後,她在他的耳畔轻声问道。 「重?别傻了!你轻得跟一根羽毛差不多。」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逃跑的。」她将下巴靠在他宽厚的肩上,柔声道歉。 「没有关系。」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没有在生气,你现在很虚弱,应该保留一些元气,有话等回家再说。」虽然她没有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但可以听得出他语气中的担忧。 一股温暖甜蜜的感觉从她的心底泛开来,这一刻,她觉得他们就连心都是契合的。 「你是怎麽知道我跑掉的?」 「回家後,我发觉大门没有锁上,心里大概就猜到七八分,後来我在地面上发现你的鞋印,就顺著鞋印一路找到这里来。」 「还好你找到了我,否则我今晚八成被冻死在山上。」 「不怪你,是我不好,硬要把你拖上山来,明天一早我就送你下山去。」 话虽然是这麽说,却不代表他会就此打退堂鼓。 「不用了,我们不用下山了。」 「为什麽?」他回过头和她四目交接,诧异的问道。 「因为——因为我爱你,我想跟你留在这里。」她羞赧著一张粉睑。 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刚刚说什麽来著?她说她爱他。他没有听错吧。会不会是山上太过寒冷,所以把她的脑子都给冻坏了吧?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刚刚在我以为自己濒临死亡的那一刻,我的脑子想的全是你,我才猛然发觉你已经驻留在我的心里许久。 我向上天祈求,如果能让我再见到你的话,我一定要告诉你,我爱你。」她的语调坚定。 啊!原来只要突破自己的心理障碍,幸福就唾手可得。 夜色里,沐悠就这样任由他背著自己,一步步往木屋的方向前进。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fmx*** 回到日式木屋後,沐悠走到主屋後方的澡堂,硫磺温泉早已热腾腾的等候著她。 她褪去全身的衣物,整个人浸泡在温泉里,温泉水的高温为她驱走了身体的寒意,血气顿时活络起来。 她顺手拿起披在麦饭石上的毛巾,轻轻的拭去脸上和肩上的水气,透过落地景观玻璃望出去,可以看到日式庭园的全貌,在泡澡的同时就连情绪也跟著放松。 闭上双眸,她静静的享受这片刻的静谧,相较於几个小时前,她又冷又饿的倒在野外,这一刻浸身在满池温热的水里,成为了她这辈子最奢华的享受之一。 好半晌再度睁开双眸,一具伟岸结实的男性身躯赫然矗立在她眼前。 沐悠发出一声惊叫,彷佛是受到了多大的惊吓,她连忙将整个人缩到水底下。 「你——你不是在浴室里洗澡吗?」沐悠满面羞赧,就连话也说不清楚。 「洗完了,洗完澡後来泡个温泉似乎也不错。」他站在温泉的石板外围,双眼有意无意地望著水底下那片掩不住的春光。「澡後温泉还可以养生。」 此话一出,沐悠的小脸顿时满面通红,不知道该怎麽接话。 「你怎麽了?脸色这麽红?是不是温泉水太热?还是你泡太久了?」 「我——」她的喉头像被人硬塞了一颗鸡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雷——坐进池中,微微倾身向前,他黝黑粗厚的手掌抚上她白-的脸庞,视线从她清丽的脸庞一路下移…… 倏地,雷——抬起头来凝睇著她,眸底燃烧著炙热的火焰,嗓子沙嘎的说道: 「我们不能在这里,这里地方不够大。」 他的眼神、他的语气,让沐悠的身子掠过一阵颤抖,心头狂跳,她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麽。 他拦腰抱起她的娇躯,她的肌肤因为浸泡了过久的温泉而呈现一片淡粉红色,看起来格外娇嫩动人。 他细心温柔的替她披上浴袍,抱著她走向和室卧房。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fmx*** 一回到和室房间里,她就被放到榻榻米上,伴随而来的,是他那火辣辣的热吻。 他的双唇似有无限魔力,轻易就在她的娇躯上燃起燎原大火。 彷佛是过了一个世纪那麽久,雷——结束这个吻时,沐悠已经头昏脑胀、呼吸急促了。 「如果我说你是我的,你同不同意?」他的鼻端亲昵的磨蹭著她胸口的肌肤,让她有些发痒。 「嗯。」雷——的笑容似乎不怀好意,所以她故意不正面答覆他的问题。 「嗯什麽嗯?是表示同意还是不同意?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他温柔的向她发出命令。 「同不同意很重要?」她噘著红唇,胸口因为喘息而起伏著。 「当然很重要。」他爱死了她脸红气喘的模样,就算这样看著她一辈子,也都不会厌倦。 「为什麽重要?」她的唇畔噙著灿笑,双眸莹莹如星。 「因为我想要娶你。」他将双唇游移至她的耳畔,温柔的低语:「嫁给我吧!沐悠,我想拥有全部的你。」 他的话让沐悠从迷乱的情欲中惊醒,眼睛睁得奇大无比,表情好像是见鬼了一样。 「你、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麽吗?」她霍然从榻榻米上起身,整个人退到角落里去,「你在跟我求婚?!」 「对。」他点点头,笑得好开心。 雷——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会不婚,但夏沐悠却改变了他的想法。 「我不要。」她摇头晃脑得很厉害。 天啊!她无法想像自己迈入婚姻,会成为一个什麽样的女人?她真的可以从婚姻里得到幸福快乐?还是落得跟妈妈一样的下场呢? 一想到妈妈的遭遇,她的全身掠过一阵寒颤。 是的,现阶段的她不需要婚姻,她连爱情都还在体验而已,怎麽可以贸贸然就进入婚姻? 「为什麽不要?」他的眼神危险的一眯,语音沙嘎的问道。 「这样子的进展实在太快了,我们才认识不到四个月——」 「四个月会很短吗?我妈到现在还常提到,她第一次和我爸相亲时,就有天雷勾动地火的感觉,才交往一个月就结婚了。」 「但现在的婚姻和以前不同,以前的人凭媒妁之言就可以厮守终老,现在的人个个追求自我,天长地久已经成为」种神话,尤其现在男人的忠诚度比以前的更差!」她毫不客气的评断道。 「你怕我对你不会忠诚?还是怕我们之间契合度不够?」他露出一个邪恶的微笑,「好吧!就让我来提醒你,我们之间有多麽契合。」 沐悠一愣,双颊又是嫣红一片。 她当然听得出他的言下之意,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她的小手抵在他厚实的胸膛,正想要从他的腋下偷偷溜走时,没想到他紧紧的握住了她的双手,强迫她将双掌放在他的胸口,体会他的心跳。 「难道你不喜欢我的抚触、我的亲吻吗?」他的大手探入她的浴袍里,轻刷著她的肌肤。 沐悠逸出一声呻吟,觉得自己正屈居下风。 哦!他真是卑鄙。是不是他早就知道自己总能对她造成影响,所以才一再放肆的使用自己的男性魅力? 「我们不需要藉由婚姻来证明我们之间有多麽契合——」 「当然需要,我想和你生活在一起。」他来回诱惑著、亲吻著她的嘴唇,手指轻抚著她的娇躯,「你喜欢这样,对不对?」 沐悠低吟一声,全身掠过一阵颤栗。 「嫁给我如何?」 「嗯——我考虑看看好了——」听到他不死心一再跟她求婚,她含糊的咕哝几句,存心想跟他拖时间。 雷——轻易就洞悉了她的意图,他微微一哂,决定暂时结束掉这个问题,因为他知道接下来他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fmx*** 雷——并没有真的把她关在山上七天,约莫到了第五天的时候,他们就下山回到台北。 才回到台北没多久,他们的好事立刻传遍了整个上流社会,最乐不可支的就是雷夫人,成天拉著沐悠媳妇长、媳妇短的叫,害得她好不害臊。 虽然沐悠一直迟迟没有答应——的求婚,甚至常找些不是藉口的藉口来推托,但是她的内心深处很明白,她迟早有一天会答应他的求婚。 因为她爱他,这一辈子她不想和雷——以外的男人在一起。 暂时不答应他的求婚,也是因为她想要多体会一下恋爱的甜蜜。 今天晚上,他们约好了要一起到一家刚开幕的法国餐厅吃晚餐,现在才下午三点半,她就觉得自己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他,她决定先到他公司大门口附近的商家去逛一逛,等下班时间一到,她要出其不意的出现在他办公室门口给他一个意外的惊喜。 下了计程车,沐悠在翔升集团公司附近的店家买了一些东西,手上提满了大包小包,走到路口时,对面一家商务俱乐部吸引了她的注意。 嗯,她记得——对她说过,他时常来这家商务俱乐部和客户谈生意。 沐悠只是好奇的望了一眼,没想到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人影跃入她的眼帘。 她看到季咏晴一脸气愤的从商务俱乐部里走出来,她走得又急又快,好像後面正有人在追著她。 果然一个高大的男性身影,也从里面跑了出来紧跟著她,他轻松的跨了几个大步,就将咏晴强搂在怀里。 然後,他居然就在大街上强吻了咏晴。 教她错愕的并不是咏晴被人强吻,而是那个男人——竟然是雷——!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想不到——竟然会背叛她! 他们吻了好久好久,咏晴被他放开後大口大口的吸著新鲜空气,然後就在她愤怒的挥出一巴掌时,被他给擒住手腕—— 看著这一幕,沐悠觉得自己的心真的心碎,原来雷——在跟她交往的同时,也跟季咏晴交往。 他脚踏两条船,眼前的一切就是最好的证据! 终究……她还是逃不过命运,也成为了富家子弟手上玩弄的一颗棋子。 她像座石膏雕像似的杵在街头,直到天色逐渐黯淡。 这时,包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瞪视著手机良久,才按下接听键。 「沐悠,你在哪里?怎麽响了好久才接电话?我可以过去接你一起出来吃晚餐了吗?」 这个可恶的男人!方才才吻过季咏晴,亲昵的搂著她的腰,从她眼前离开不到半小时,现在又可以马上打电话来,以著若无其事的口吻对她倾诉著满腔的爱意。 「没有晚餐了,雷——,我要和你分手,我希望你下地狱去!」话毕,沐悠冷冷地挂了他的电话。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fmx*** 回到公寓後,沐悠关在房里放声大哭,楼友们都纷纷下楼来安慰她。 「沐悠,你确定你看到的真是雷——吗?他应该不是那样的人吧?」银杏细声的说道。 「对啊,虽然我和雷——不熟,但多少也听闻过他的风评,他不是个会玩弄女人的男人。」 「那我看到的是什麽?我的眼睛有问题吗?」说到这里,沐悠哭得更大声了。 「沐悠,你先别哭嘛,你要不要去找雷——把你们的问题摊开来说?」银杏柔声建议道。 「我才不要!我不要再看到他!」 「沐悠,要不然这样子好了,我看你暂时离开这里,去清静的地方休息个几天,否则我看雷——很快就会冲到这里来找你。」梅暗香好心的建议道。 听了暗香的建议,沐悠的哭声终於停了。也对!她怎麽没想到等一下雷——就会杀过来? 「不如这样吧!我有个朋友在经营旅馆,你乾脆就去他那里住个几天好不好?」暗香笑著说道。 「真的吗?那我就去住那好了,不许你们偷偷告诉雷——我的下落喔!」她出言警告。 「我们是你最要好的朋友,怎麽可能会告诉他你的下落呢?」银杏端著一杯冰水走了过来。 「瞧你刚才哭成那个样子,口一定很渴了吧?来,先把这杯水喝下去吧!」 沐悠点点头,不疑有他,接过马克杯就一古脑儿的将水给喝光。 ***凤鸣轩独家制作***bbs.fmx*** 当她醒过来的时候,沐悠发现自己竟然在一间偌大的房间里。 她勉强支起上半身,发现头仍有些晕眩,她怎麽来到这里的? 「唔……我怎麽会在这里?」 「你在我家里。」蓦地,她的身畔传出一个低沉有力的男声,房间随即也跟著灯火通明起来。 她眨眨酸涩的双眼,看到出声的那个男人就是雷——时,她微微一愣,立刻又像只张牙舞爪的小猫一样,朝他挥舞而去。 「你走开你走开!我不要看到你,我要回家!」 「沐悠,你不要这样子,讲点道理!」他抓著她的双肩,沉声命令道。 「讲什麽道理?有什麽道理好讲的?」泪水又从沐悠的眸底流泄而出,胸口像有把刀刃正在戳刺著她。「你背叛了我!你不只和我在一起,你也和咏晴在一起!凭什麽你能够将我们玩弄在你的手心?」 「你乖乖的听我说!你看到的人不是我!」 「不是你是谁!」她愤怒的发出怒吼。 「你看到的是我弟弟雷-擎,你忘了我还有个双胞胎弟弟吗?」看著她又气愤又伤心的模样,他著实觉得好笑。 沐悠微微一愣,这才想起来他的确是有个双胞胎弟弟。 「你、你少骗人了!你自己不敢承认,才想推给你弟弟!」她出言驳斥他。 这个时候,另一个和雷——一样高大欣长的男人,也从另一边的门走了进来,以著戏谑的口吻说道: 「我老哥说的没错,你看到的人的确是我。夏大小姐,你就行行好,放过我老哥吧!」 沐悠顺著声音的来源处望去,一个和雷——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站在门边,他们两个人的神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如果不是长久和他们生活在一起的人,根本无从分辨谁是哥哥谁是弟弟。 「现在和咏晴在一起的人是我,你们姊妹俩的个性几乎一样忸怩。」 沐悠傻住了,她不知道他们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困窘尴尬的感觉蔓延到她的全身。 天啊!她真的搞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吗? 「沐悠,既然你这麽爱我们——,爱到无法和别的女人分享他,不如你就答应他的求婚,嫁入我们雷家吧!」就在此时,雷夫人从门口走了进来。 雷——欺身上前,从西装口袋中拿出一枚戒指,将她的右手紧紧握住,柔声说道: 「今天约你在法国餐厅吃饭,就是要跟你求婚,我连婚戒都准备好了,这次我一定要让你答应,由不得你说不!你懂吗?」 沐悠又羞又窘,她现在已经不知道她羞窘的,究竟是今天的乌龙事件,还是雷——当著自己妈妈和弟弟的面,向她求婚这件事? 「你——你不能这样——」她咬著下唇,脸庞殷红一片。 「不能怎麽样?」雷——逗趣的说道:「要不是我先打电话给你楼友,要你楼友帮我留住你,你现在人都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了。 还有,她们说我今天的求婚一定要成功,否则我就太对不起她们了!」 楼友?他指的是暗香和银杏吗?她的脑海里倏然浮起了银杏端给她的那一杯水—— 「啊!那杯水有问题!」她记得她就是喝了那杯水後,才整个人失去知觉。 「她们在水中放了两颗镇静剂,你不要怪她们,她们说你又哭又叫的,怕你会做出什麽傻事。」 沐悠故意噘起红唇,「你现在是在为她们求情吗?好啊!你要代替她们接受我的处罚吗?」 「处罚?你准备怎麽处罚我?」他搂著她的纤腰,暧昧的朝她眨眨眼睛。 沐悠神秘的一笑,偷偷在他的耳畔说道:「你现在不用急著知道,因为我打算用一辈子的时间来惩罚你!」 听完她的话,雷——愣了好半晌,然後他高兴的回过头对家人说道: 「你们听到了吗?她答应我的求婚了!」 「——,你少在那里得意忘形了,如果不是今天出了这个大乌龙,你能求婚成功吗?」雷-擎站在一旁,出言消遣他。 在满屋子的笑闹声中,沐悠羞赧的将头埋在——的胸前,偷偷用唇在他的胸口印下一个吻,许下自己这辈子最初也最真的承诺。 【全书完】 编注:欲知祁浩榛与唐歆典之精采情事,请翻阅棉花糖369《给我vip少东系列》四之一「优雅少东来作伴」。 欲知齐卫磊与沈银杏之精采情事;请翻阅棉花糖4o7《给我vip少东系列》四之二「酷酷少东来作伴」。 欲知梅暗香与严殊影之精采情事,请翻阅棉花糖433《给我vip少东系列》四之三「冷傲少东来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