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世情未了》 第1章 绝不善罢甘休 今年的5月1日，是我永生难忘的“劳动节”。 那天早上没什么异常，我照常经营我的海鲜小吃店，直到快递员给我送来两份快递，一份是我每天贩卖的海鲜，一份快递上用红笔加粗的字写着---- 祝劳动的傻逼顾音，五一快乐！ 我没什么仇家，也没做过亏心事，捏捏文件发现里面是光碟，就留下了。当时没放在心上，忙着分海鲜，一直分到快下午两点，一边刷微博头条一边吃饭，到扔饭盒时，我又瞄见快递，拆了。 如我所料，快递里是光碟，我把它放在满是积灰的电脑cd里后，还没来及打开，就听到电话响了、竟是我男友萧然打来的！ 我和萧然谈了八年，用网上的话说、就是抗战也该胜利了，可他啊总不肯许诺什么时候结婚，直到上月清明长假，他带我回了一趟老家，那之后就称学业繁忙，再没联系过我！ “喂？萧然……”我无比激动的接起来，笑意盈盈，可下一秒我的笑容就凝结在面上。 “嗯~啊……萧然你好棒！” “萧然……萧然、重一点啊……” “啊……” 陌生女人的娇喘从电话里传来时，我整个人如遭雷劈，而那电话那段，萧然居然下流的说着---- “这就爽过了？还有更爽的！叫大点声！” 萧然声音有点公鸭嗓，我死都不会听错，可这样口气、我却是第一次听！ “不要，宾馆的隔音不好，叫太大声别人会听到的……啊！” “那就让他们知道我有多厉害！” “不……啊！” 污言秽语和娇喘连连从电话里流出时，我又气又羞、更愤怒不已，而接着我又听那个女人说起我！ “萧然啊，海鲜妹知道你在床上比学业上还棒吗？啊！” “别提她行么，我说过、她就是我妹，我可怜她，才收养她在海鲜店打工……” “才不信……不过，你马上就去美国，店虽不值几个钱，可总不能白便宜了她……啊呀！你好坏！那么重！”在那讥讽与娇喘中，我浑身都在抖！因为这是我的海鲜店！ 萧然他敢不敢再不要脸点？ “床上能不能不谈这个？还是……我堵不住你的嘴？” 电话里，萧然动作大些，我隐约听到床“嘎吱嘎吱”的晃动声，接着，电话就挂断了。 时间不知多久，可能是人穷色衰、财运也衰！时间不断地走，那天却一个客人也没有，一直到外面轰隆隆的下起雨来，我才在电闪雷鸣中回神，而电脑屏幕上两个人影交叠，是那光碟---- 不知何时，我把它打开了。 摄像机应在窗帘后，电脑上呈现一片朦朦胧胧的白纱。 白纱后，两个交叠的人影看不清楚人，可听的到浓厚粗喘，而那公鸭嗓的声音，不是萧然又是谁？ “哦~宝贝、你好香……这些天，想死我了……” “嗯~萧然，你轻点啊……” 画面里女人没露脸，仅露出一条腿和半边波浪的黄色卷发，萧然的衣服也没脱、衬衫盖住半截屁股，裤子也只褪一小半，他就在她前头、抬起她一条腿，架在胳膊上，那狗一样的姿势、恶心极了！ …… 我不知我是怎么耐着性子看完、或者说，是他们做的时间太短，时间才2分钟，萧然就已颤抖的趴在女人身上，发出沉闷恶心的低吼。女人嫌弃他---- “这么短！你是不是被海鲜妹榨干了？还是……你吃多了海鲜？哈哈！” “不是，是憋了一周没做……没忍住，一会儿再来……” 萧然说的时候，女人放下裙子转身就走：“再来你个头、你身上有海鲜味，难闻死了……告诉你啊、你和她不断关系别碰我！” 女人说完被从后方抱起来，继而我听萧然道---- “你放心，最迟下个月初，我一定和她断绝往来……嗯？” 这是视频的最后一句话。 关于“海鲜妹”、“傻逼”，我都可以忍，因为这女人不知真相！可那句“一周没做”和“下个月，我一定和她断绝往来”让我恨得一拳砸在桌上。 “可恶的贱男！” 我怒骂着，因为萧然说的一周，应该就是他清明节请假带我去乡下见他父母的一周！ 那是我这八年来最开心的一周、可他却…… 我和萧然长跑八年，因为我高三时家里出事，导致我辍学在家，而他那时被x大保送录取却没有钱，那时候，他哄着我、说喜欢我，让我供他上学、养他，等他学业有成后，就把我娶回家，换他再养我！ 这些年他读完大学读硕士、接着读博，我便一年年的开着我家小海鲜店每月供完水电、甚至舍不得请小工、只为他能在学校附近租一套房子，现在倒好……过河拆桥？ 雷声轰鸣里，我气得浑身发抖时，他的电话又打来了！ “小音，在哪呢？” 他说时，我看见桌上破裂的镜子没有说话，我注视着镜子里的我，那镜子里的人已经27岁了，虽然五官仍旧隽秀立体，可皮肤已成小麦色，早不是当年白皙清纯的妹子，而再看视频里的女人…… 视频又回到最开始，那女人即便被朦朦胧胧的窗帘纱遮挡着，也看得见皮肤水灵，就像是当年的我一样。 “小音？怎么不说话？” 萧然的声音听起来刺耳又恶心。我不知该怎么开口，因为现在的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谁也怪不得、只怪自己傻逼、太蠢！更是在这一刻想到一件事……在四月份，我去他家的路上，他和我说，这些年，他从没告诉家里人他上学是我给的！ 他一直跟家里说，他的学费都是自己勤工俭学，奖学金补助来的，他不想让父母知道他吃软饭……所以，当初我被他父母各种嫌弃，甚至还被赶到破庙里住了一夜！ 记得第二天早上他来找我，说委屈我了，很快会给我买大房子，可如今看来，全他妈是假的！ 我被骗了！ 骗了足足八年！ 他萧然的未来，根本就没有我！ “怎么不说话？是海鲜店生意不好吗？还是累着了？” 萧然声音刻意温柔，但我没有任何开心，反心生悲凉，因为到这一刻我才发现，他先询问的是海鲜店，其次才是我！ “没有，你找我什么事、又缺钱了是么。”我说时，手指在鼠标上犹豫，没点下去。我不能撕破脸，因为撕破脸，我很可能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发出难听的笑声：“哈哈，怎么会，告诉你个好消息，从今以后，我都不会再问你要钱了、我已经被美国一家公司录取了！” 我闻言心脏狠狠一缩紧，率先看去时间，他说过，下月初要和我彻底断绝关系，而今天……五月一日。 “好了，不说别的了，为了庆祝这件事，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你先洗个澡，我可不想闻到海鲜味，呃，你别多想，我是中午吃多了海鲜，同学请客，吃得有些反胃。我现在去你那儿的路上，你去洗澡准备吧……” 他说完挂断了电话，但这过多的解释让我拳头捏紧，冷笑三声。 我才是反胃的那个人！ 他现在才觉得海鲜味恶心？当初拿着海鲜味的钱时，怎么不见恶心？我他妈还记得他当初嗅着钱上的海鲜味夸过好闻！ 他爷爷……贱男渣人！我在心里问候他祖宗十八代后，去洗澡！ 或许是激情早磨光了，也可能是独自打拼了很久，理智很快就占了上风，我必须让他给我一个很好的了断和交代，否则---- 我绝不善罢甘休！ 第2章 白面的男人 20分钟后，我坐上萧然打来的计程车，所谓“好吃的”就是去他的公寓吃他做的饭。 他以前跟我说，他不喜欢和同学挤在宿舍，而我店里嘈杂，为了他学习方便，我就给他租了离学校很近的单身公寓，自然……房租也贵。 到他家后，我有些意外的看见沙发上hm家的外套，楞了一下---- “你怎么会有这衣服？这家衣服很贵！” 红色的女士皮夹克标牌还没拆，我拿过来时，他楞一下，随后就笑道：“傻瓜那是送你的。” 我一下又愣了：“送我？”那衣服旁侧还有小票，我看着上面好几个零，有些不可思议，这都够他好几个月房租了且不说，这相恋数年，除了一块他捡到的破石头给我当生日礼物外，他平常都以穷为借口，给我写好多情书，这么贵重的衣服，真把我吓到。 “你中彩票了？” 拿着外套去厨房，我看萧然在做饭的背影问道。 他没回头，声音还是带笑的---- “没啊，我不说了，我被录取了，这是他们给的预约金，去穿试试吧？我萧然的女人必得穿最好的！” “你……”那一刻我有些怔住了，我甚至觉得我是不是在做梦，直到他走过来，把我从厨房推出去，并朝我身上嗅了嗅，夸我道：“今天很香嘛！对了，我今天在hm家看中几瓶香水味，过两天带你去买。” 他夸我香的那瞬，我脑海里忽然清明，因为视频里他对女人也这么说，他说---- “宝贝你真香”。 倏地回神，我后退几步，而他也关了厨房门…… 客厅里，我没有试衣服，我有些不安，因为我不知萧然在打什么鬼主意，可我走到这一步无路可退，只能跟他走下去……看他又要干什么！ 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的是---- “萧然，你……” 我没想到萧然会在饭菜里下药！等我感觉头重脚轻的时候，已经晚了……我倒在地上，看见他走过来，对我狞笑说，“傻逼，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蠢和命不好！” 所以……他的了断方式，是要杀了我？最后的意识，我真觉得命不好---- 我命里是多倒霉、才遇见他！ 然我不知道的是，他说的命不好，还有另一重意义…… 我竟没死、再有意识时，是被“着火了”的声音吵醒，那声音很远、又不太远，还伴随着阵阵远去的脚步声。 下意识的坐起来，我脑袋却碰到什么硬物，“咚”的一声，疼的我倒抽口气又倒下来！ “啊嘶……疼疼疼疼……” 在我疼得倒抽气说时，我发现那个硬物被我脑袋顶错开一条缝隙，随后，我在外面的火光里，发现雨不知何时停了，推开头顶硬壳子后，我站起来环顾四周，“这是……啊！” 猛然一声尖叫、我几乎是连滚带爬、用尽了全力才从放棺材的深坑里爬出去……没错，我竟在棺材里！ 我气喘吁吁的爬出来后，倒在地上看着周围胡乱丢弃的铁锹和铁铲，我不知我昏迷时都发生什么，可在寒风烈烈中，我一偏头忽然看见身旁立好的石碑上从右往左、用红色笔刻着---- 夫林维渊，生时不详，卒年不详 妻顾音，生一九九一年七月十五日丑时，卒年二零一六年五月一日 因阳难遇，故阴结缘 即二〇一六年五月一日子时结为阴婚夫妇 正气千古，忠孝传家远 音容如初，贤德映山碧 枝结连理…… 后面的诗句我没看完，只是看那妻“顾音”和“结为阴婚夫妇”觉得脑里嗡的一下，有什么东西炸了。 阴婚！ 中午我刷头条还看到关于中国阴婚现状！据称中国xx等地如果未婚男子不幸去世，父母将为儿子寻找未婚女尸，然后把两具尸骨合葬在一起，二人便算阴间结为夫妻！也因此缘故，年轻女性尸体成为一种“商品”，不仅明码标价，而且十分抢手、15万以下，连骨头都买不到！ 所以说---- 下意识低头，我就看到自己穿了一件红色寿衣！ 我死了吗？不、我头上还疼着！可这寿衣…… 该死，我真是没想到，萧然比我想的还要狠毒！ 他竟然把我卖给死人配阴婚、活埋！ 这样警方都不会找到我的尸骨吧！ 想明白后，我从脚底下开始，有种彻骨的寒意沿着脚后跟一直到脊梁骨再冲到脑门天灵盖，后方有脚步声传来时，我回神后，一阵后怕，我怕那些人知道我出来抓我又活埋！所以，我不得不又跳下去把棺材盖合上，只当我再爬出来，那些人已经快过来了！ 瞭望四周，我四周都是矮矮的坟墓，我怕极了，可也必须要镇定…… 眼看着四方漆黑，我又不认得路，决定暂时躲到旁侧小树林，等他们走后、我再万无一失的离开…… 后方，萧然很快带一群道士回来。走到棺材边儿后，萧然在他们中间，面色不耐的伸出手用公鸭嗓道---- “失火是你们的事，快结账吧，我得走了。” 他说完，那些道士对视后，把一个蛇皮袋递给他，我在这边看萧然点钱的样子、眼泪从指缝缓缓流下来----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帮他那么多年，他要这么对我！ 而萧然数完钱后就往一处黝黑的道走，我继续留在那，看着棺材被道士们一点点用土盖上，然后在我那簌簌的声音里，等啊等，直到脚上一疼，好像是被什么咬了。 “啊……嘶！”那瞬间我发出很小声的惊呼，更是看到一条蛇在我旁侧！我差点喊出来，可理智又让我拼命捂住嘴，蛇咬一口不会死，可要命的是，我很小的呼声还是被听到！ 那边道士看过来，直接怒道：“谁在那！” 眼瞅着那条蛇游走，我继续捂住嘴巴，试图瞒天过海，可那些人就朝我这里走了过来！ 看到他们离我越来越近，我顾不得许多，转头就择一条路拼命跑起来！ 可后方有人认出我---- “是顾音！千万别让她跑了！” 道士大声喊时，我的心快从嗓子眼蹦出来，而悲哀的是，那蛇有毒！我才跑几步，就周身麻痹，人猛然栽倒在地，当时脚上也疼、脸也摔得疼，眼前发黑时，忽然身子一轻，像被什么人抱起来。 “别乱动，丑八怪。” 在我满目漆黑中，我好像看到一个戴“白面具”的男人。 “救我……” 那一刻，我浑身稀软无力，感觉毒液在遍布我的全身，我意识不清的说时，那个白面男人在我面前蹲下来，等他靠近后，我目光一怔，该死……根本不是面具，而是这男人脸上没有五官！ 那瞬间我心脏一紧，可随即我又释然，没脸又怎样？我都快死了…… 意识越发混沌，我隐约的看见那无脸男对我伸出手，他掰开我的下巴，朝我嘴里塞了什么，然后一股极清凉的味道像薄荷脑一样，从嘴巴到食管到胃，然后遍沿全身、让我意识瞬间清明！ 睁开眼的瞬间，我看见的是一个青黑色修长背影，“听好了丑八怪，你若还想活命，就沿这条路一直走，无论听见什么，都别回头。”低冷又富有磁性声音又一次响起后，我意识清明，思绪却有些乱，“你是谁？啊！” 我说时，只见他偏过脸，那张脸----没有五官，不，有一个！ 他有鼻子！可除了高挺的鼻子外，他整张脸都如玉般白，就像是……就像是个没完成的玉质雕刻品！ 我目瞪口呆，没曾想我刚才看到的无脸男是真的，却还未来及反应，我又听到道士的声音：“那女人跑不了多远，把村子封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