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看两不厌》 序 baby的心情故事 最近我的朋友跟我说，她的班上有一个男同学和女朋友到剑x山五星级饭店去开房间－－ 呃！咳咳！我是说，去享受那豪华、远近驰名的五星级饭店的服务。 我说，真的啊！那么好！(穷作家可是住不起－－但我要有骨气的说，我还是比较崇尚大自然，我不稀罕－－不过要是有人要请我去住，而且是剑x山的话，念在我也是古坑居民的分上要请我去代言，住十年免费的那种，也千千万万请别客气！) 贞说，是啊，而且还开了两间高级顶级的套房！ 我把嘴中的茶喷了出来，干么开两问？不是男女朋友吗？「粉不是给它便宜耶！」 是男女朋友，但男的说，他们又没有要做什么，就开两间-，她睡她的，他也是－－ 我笑到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就算没有要做什么，也是可以睡同一间啊！他们这是什么？纯洁的爱情？ 我脑海中不禁想起电影上常演的，两个恋人坐在公园椅子上，想靠近又不赶靠近的情景！ 后来贞说，那对恋人真的是很纯洁的那种耶！交往至今，好久、好久才牵手，也还没接过吻呢！ 我忽然觉得这种爱情好难能可贵喔！在现今这个性自主开放的时代，随便去pub一钩，就能上床或什么网路一夜情的！ 这世界上居然还有这种含蓄式的爱情，或许别人会不以为意，但他们真的实在太厉害了！ 难道他们都不会想更进一步吗？还是这是种珍惜？好多想法在我心中出现啊！ ＊＊＊＊＊ 书中有提到王五郎跟程英满的爱情。 在我的生活当中，常可以看见一对老夫老妻出现，他们也是到了七老八时才结婚，是前阵子的事而已！丈夫关心妻子的样子表露无遗，每天骑着老骨董的铁马载着她出来吹风、散步。 我阿姨来了我们家，看见他们经过了，就问，我母亲就以诚恳的口气回答，一点也没有看轻人家的意思。 我就想，这是什么样的爱情？在我看来，是好伟大的！ 希望大家不要再有什么玩弄来玩弄去，劈腿族能减少，快快找寻到真正的爱情吧！ 第一章 程妍晴此时此刻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不自在地喝口茶，心想，她着实是被拐了！ 这是场相亲。 对方是赫赫有名的企业家族，多元化的科技产品发展使这个家族企业跃升为商界龙头，一举一动都受到众人的瞩目。 至于为什么她会坐在这里呢？完全是拜她父母所赐。她才刚下飞机，暗自计划要给父母亲一个大惊喜，结果，自己反倒被将了一军。 还是大大的一军呢！ 她暗自咬牙，却又要露出个甜美的笑容！太虚伪了！太虚伪了！她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自己！如果可以，她多么地想站起来、掉头就走，她厌恶自己像个傀儡。 此时男方给了她一个她像花痴般的微笑，妍晴楞了一下。什么嘛，他以为她喜欢这样吗？她才不喜欢！ 她在美国念医学院，到最后一年时，她申请回国来实习。想不到面对的却是这种尴尬的局面，早知道，她就不回来了。 跟她相亲的男子，似乎也跟她一样在莫名其妙下被带来这里的。瞧他一脸的不耐烦，而她比他更嫌恶至极呢！ 真是笑死人了！她在美国是个非常受欢迎的人物，回来这里居然要相亲…… 虽然这个男人－－王道澄－－的家世不凡，她也差不到哪里去。她出生在医生世家，她的父母是医界有名的脑科及心脏科权威，人类身体中最重要的器官，他们家全包办了。她从小在耳濡目染之下，对医学更是比别人深研得多，因此还没毕业，全世界的各大医学院的聘书就如雪片般地不断寄来了。 话说两家的父母自大学时期就认识了，但他们可不是什么死党兼换帖，而是互看不顺眼、互相较劲的竞争着。 王道澄的父母是商学院的才子佳人，父亲王明夫是大企业家之子，母亲的来头也不小，是股市大王的千金。两人一进入商学院念书，就立即轰轰烈烈地谈恋爱。 而程妍晴的父母则是医学院的金童玉女，双方的至亲不是医院院长，就是有名的抗癌研究院的医药学者。他们也是一样，一进入医学院念书，立即一拍即合，你侬我侬地如胶似漆。 这四个人当然是听过各自的名字，因为他们太有名了！本来一切都相安无事的，但是在一场舞会上，却爆出了激烈的裂痕，注定了他们一辈子都看彼此不顺眼。 那是场商学院及医学院合办的校园舞会，其实是班代们故意要合办的，因为大家想看看这四个风云人物聚在一起时，会是怎样的情景！ 一切进行的很顺利，但在最后一支安可舞时，问题来了。众人起哄要交换舞伴，两对男女，男的风度翩翮，器宇轩昂；女的则是绝色娇容、沉鱼落雁。他们倒不怎么在意，就交换起舞伴地跳起舞来。但不晓得是否四个人的舞步配合得太天衣无缝了，猜忌居然就此产生…… 王明夫怀疑自己的爱人黎汶娴暗恋上程永邦；程永邦则是认为情人吴茗慧对王明夫有浓烈的好感！同样的心态也在女方的心里产生，她们都怀疑自己的男人看上对方的女人。于是猜忌越来越烈，像一个雪球般地越滚越大，即使在艳阳高照的夏日，雪球融化了，他们的心结依然越结越大。 春去秋来，纵然他们都成为各自领域上的佼佼者，但只要一见了面，依旧是妒意浓烈地嘲讽对方，把场面弄得难堪无比。如今他们各自的儿女都诞生了，战争不但没有平息，反而还在继续延烧，甚至还要自己的儿女们来接棒！ 他们都不知道也都不曾用心去感觉，其实他们都各自爱着自己认定的人，没有人变心。只是妒意和猜忌却使得他们不断地暗中作比较，使劲地要赢过情敌，而蒙蔽了他们的双眼、他们的心！ 三天前，这两对欢喜冤家又不期而遇，一见面又互拿自己的事迹想把对方给比下去，结果比到最后，居然拿自己的孩子来比较。他们各自吹嘘自己的儿女有多好，搞得场面火爆、四人全都争论得面红耳赤。旁边的友人实在看不下去了，就提议让他们的儿女各自上场来比较，看看是谁强不就知道了嘛！ ＊＊＊＊＊ 「说起我这个儿子啊，可是人中之龙，我让他在分公司一步一步地由基层做起，虽然他是美国经济学、程式设计双博士，还有这么实力雄厚的企业家族作后盾，但他可一点富家公子哥儿的气息都没有！现在他已经凭着自己的实力爬上总经理的位置了，连微软公司的副总都迫不及待地想和他见面和签约呢！」 王明夫一讲起引以为傲的儿子，就喜形于色、洋洋自得。 虽然程永邦唯一的子嗣是女儿，但他可是觉得女儿此儿子好多了。「我女儿妍晴更是天才中的天才，自小读书连连跳级不说，现在更是医学院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风云人物。去年她还发现海藻中有种天然元素可以消灭直肠癌，教授们对她更是赞不绝口，还想给她提名竞选诺贝尔奖呢！目前她人还没毕业，纽约最大的医院－－医学界莘莘学子梦寐以求、趋之若骛的癌细胞研究室－－就寄聘书来了。」 语毕，两个大男人吹胡子瞪眼睛了起来，因为这个比较还是没有结论。 妍晴满脸的不耐烦。他们可以适可而止了吧？她想拍拍屁股走人的意图、更为浓厚！ 他们这对心不甘情不愿的男女主角一句话都还没说，妍晴心想，不然王道澄也开口说个话好不好？或许这令人尴尬的情况会停止也说不定。 但他只是冷漠地看了她几眼，就转头看着窗外，因为她让他倒尽了胃口了。相对地，妍晴对他的评价也不怎么高，就算他的确是长得……令人怦然心动、英俊到不行。 结果，男人的战争才刚完，女人的小心眼就跟着来了。 换吴茗慧抢先开口了。「妍晴美丽大方，不乏追求者，要不是真的有这个必要，我们才不让她来！」 「可不是嘛？道澄的抽屉、衣橱里有得是各式各样的领带，那些全是女人送的！以为我们多么稀罕吗？我看你的女儿简直和你一模一样，都是爱引诱人的花蝴蝶！」说着、说着，实在是新仇旧恨积压得太多了，黎汶娴竟口不择言地作起人身攻击。 「你才是不要脸的花痴，专以勾引男人为乐！」吴茗慧也马上还击。 「-比我更高竿！」 「你才是个中好手！」 你来我往，谁也不让谁。 这时王道澄吐了口大气；妍晴则是苦着脸说：「我头疼！」 没人听见她在讲什么，四个人都仿佛像野猪般随时都会向对方冲过去、大打出手！ 四个人仍是互相较劲，男的比儿女们多优秀，是龙中龙、凤中凤；全是因为王道澄集程妍晴身上有着他们综合一身的优点。 妍晴忍不住翻翻白眼、用双手托着鼓起的粉嫩双颊。待在美国时，其实她也是对白人追求者有好感的，谈了几次恋爱，也曾心痛过，但都随着时间的流逝及事物的不停变化而淡化。在纽约那样快捷奏生活步调的大城市里，如果不懂得接受事实，那么你很快地将会被潮流所淘汰。 她又大大方方、仔细地瞧了下王道澄。他浑身散发着致命的魅力，长相很有型，就是那种令人看过一眼就忘不了的男人！ 他俩都不愿意来参加这场荒缪至极的相亲，但还是很可悲地掉入这陷阱之中。 他的不悦似乎比她更甚，他板着一张脸，从进餐厅里来到现在只说了两句话，声音煞是浑厚，好听。 研究他算是这场闹剧中较好玩的一件事。其实一个人在冷漠的面具下，可以藉由蛛丝马迹地找出他会如此的原因，她想，他之所以会冷酷似冰山，完全是因为要来这里他不知情，也就是说，他讨厌被蒙在鼓里。 正在看表的他，忽然抬起了脸，目光炯然、锐利地回视着她。他老早知道她在瞧他了，而他那个眼神则仿佛是在警告她「非礼勿看」。 妍晴知晓这样是不礼貌的行为，但她是正大光明地看，他连看都不给看，真是小器！但是不知为了什么，她觉得自己好像犯了错，不能理直气壮地回视他，反而是想羞窘地低下头，脸胀得通红！ 仿佛是觉得这场闹剧该结束了，王道澄拿起他的黑色西装外套穿上，他的骨架是那么地完美，不论穿什么都很好看！ 「我想我该走了，三点还有会议要开。」他淡然地道，这是他所说过最长的一句话。 「哎呀，真是没礼貌，只是来见个面就又要匆匆忙忙地走！把会议暂停又会怎样吗？太忙碌了可不好啊，不然你就会是过劳死的高危险群之其中一员哦！」吴茗慧借机冷嘲热讽。 「妈咪……」妍晴刚要接着说「少说一句不行吗？」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众人马上全部看向她。「我有个party.....」 果然，她立即成了箭靶！ 「才刚回来就急着去野，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女人！」黎汶娴不甘示弱地尖酸刻薄道。 妍晴也慌慌张张地赶快站起身，想越快走越好，这么可怕的相亲见面，她可是一刻也不想再留！ 可是这各怀鬼胎的双方父母却又不想那么简单地放过他们－－ 「你们会约会吧？」四个人竟然有志一同地异口同声地说，因为他们四人都暗暗地希望藉由自己的儿女，给对方教训、给对方好看。 妍晴愣住了，而王道澄的嘴则浮起讥嘲的笑。 真有够给它晴天霹雳的…… ＊＊＊＊＊ 约会，简单的说法是「想与对方面谈时，和对方联络获得同意并确定时间、地点等」。 妍晴觉得这应该不是约会，因为她不确定王道澄是否同意，她也没联络他，一切都是由双方家长各自决定，约好地点。 她向来是个守时的人，一到约好的地点，她的心情就忐忑不安。王道澄不知是否会来？她实在也是迫于无奈啊！实习的日子还没开始，几个死党邀她去疯狂地玩一玩，全被她母亲打了回票。按照她母亲的说法是，先报家仇要紧，要玩要怎么样，等这次约玩会再讲。 为了避免被母亲叨叨念念，还有自由日子快点来，妍晴还是硬着头皮前来赴约了。 过没多久，王道澄居然出现了！ 「我没迟到吧？」他瞧了一眼戴在手上那价值不菲的表。「刚刚好！」 「那应该就是我的表快了十分钟！」妍晴皮笑肉不笑。他很高，很有威胁感。 「也许！」他耸耸肩。「我母亲说你急着要约我，两个小时前，她才通知我！」他当时正在主持会议，联络不到她，只好结束会议赶来。 妍晴张大眼，有些一激动。「你相信你母亲的片面说词？」她才没有哈男哈到那种程度，还急着要见到他咧！ 「这么说我被摆了一道？」 她不予置评。「我打算再过五分钟就走人！其实你来不来都没关系。」她才不稀罕呢！ 王道澄的手插入口袋。「反正会议已经结束，只好前来。」看他说得多勉强啊！ 他们表面上说得不痛不痒，私底下却暗潮汹涌。 「没关系，既然我们已见了面，也算交了差，那就各自走人吧！」她是这么期盼的，因为她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和他「约会」。如果说他是个开朗、健谈的人，那她倒也不介意和他谈谈、吃个饭。但他不是，他沉默、冷淡。而她这个人是很害怕两个人在一起时，谈不到三句话就陷入沉默，没话也要拚命地找话聊，那有多痛苦啊！ 「你回去之后，应该要交份这次约会的巨细靡遗的过程表，如果你想要交白卷回去，我倒无所谓！」他有些幸灾乐祸。 没错，他说的对极了！她回去之后，一定会被严刑逼供地全盘托出整个过程，那她要如何自编自导？而且她又不擅长说谎，一吞吞吐吐就露了馅！ 他这是在为她着想？ 「也没办法了！」那只好顺其自然了。「要去哪里？」他们穿的也不搭，他一派正式、高贵的铁黑色西装;而她这个窈窕淑女穿的却是牛仔裤、轻松休闲的蓝色无袖小可爱。 「我妈有拿了一张票给我……」 「我记起来了，我也有。」 两人把票拿出来一看，两人的脸色都倏地刷白！ 妍晴心中暗自庆幸她没有穿短裙出来。「竟然是要我们到游乐场去约会！」太怪了吧！ 但她往后一看，这才发现，他们约见面的地点，不就是正好在游乐场大门口前吗？ 「很好，他们果然是在绞尽脑汁地要整人！」王道澄显然对这张游乐场的入场卷没多大兴趣。 妍晴却是大大相反，像个童心未泯的孩子般双眼一亮。「我还没跟别人在游乐场约过会！我最后一次去迪士尼乐园是在……」 她还没说完，他就打岔道：「你不会是……」 「你不愿意吗？或许你这身打扮在里头会显得太怪异了。但有何不可呢？我听说你的工作忙得不得了，进去放松一下会使你的心情不再那么紧张，如此一来，你在每分钟内就可以挽救了不知有多少性命垂危的细胞。」 「果然是未来大名鼎鼎的医生，三字不离本行！」他根本没去过这种地方，也万万没料到，居然会和这个俏妞在三岁小孩玩的地方约会。 「难道是你怕了？还是你童年根本没来过？」她仿佛用着放大镜在看他，十分地怜悯他。 「我觉得咖啡店或是在餐厅约会比较适合。」他提出他的意见。 「那多无趣！」紧握着票，她一副不要就拉倒的表情，率先走进游乐场。要不要随他！ 身后好像传来他的嘀咕声。「我怀疑你们是故意一起联手起来整我！」 妍晴贼贼地笑了，踩着轻快的步伐，重温孩子王的滋味！ 她一派的天真活泼，根本不知道要一个大男人踏进这种场所，是多么地困难。 他可能需要一秒的时间来作好心理建设。 ＊＊＊＊＊ 妍晴是个大胆、勇于尝试刺激的女生，虽然有不少年没进来这个地方了，但是她却好似非常熟悉般地东奔西跑，玩完这令人昏头转向的「大轮盘」，就马上又跑去排、要玩那撞得人全身蹦蹦跳的「碰碰车」，或者又马上地对可能会弄得人反胃的「太阳圈」有兴趣…… 他还得舍命陪君子，一路陪到底！每当他的胃剧烈翻绞时，他就会想，他是招谁惹谁啊……他可是大公司的总经理，谁知来到这里，却让这有着天使面孔、魔鬼身材的女人给摆布。而她则好像有用不玩的精力般，一路不断地尖叫，狂笑，没有丝毫的害怕。别人都已经吐得浙沥哗啦了，玩个一、两项就体力透支、筋疲力尽，敬谢不敏了。 但她才不！一玩好一项游戏，马上就兴高采烈地左看右瞧，寻找令她有趣的游乐器材。他心想：没进来这游乐场，他的细胞可能每分钟会死不少，但进来后，则是死得更多！ 幸好这疯狂的事情有了改善。妍晴可能是累了，或是她有点与众不同吧！在玩了那么多恐怖的东西后，等她玩了「旋转木马」后，她居然不觉得浪漫，反而觉得头昏、胃拧了。 她不是很强的吗？怎么说变就变？她果然是个千面女郎！ 一下了「旋转木马」，她脸色刷白得很难看，脚一碰到地就瘫软，胃里好像装了坚硬的石头般难受！ 王道澄扶住她。「你需要坐下来休息一下。」 「我可以的！」她还嘴硬地道。 「不要逞强。」他低低地警告，出了乱子他可不知要如何是好，毕竟他从没遇到这种玩到虚脱的例子。 前方正好有座白色铁椅，而此时的太阳已偏西，阳光不再那么强地照耀着，他扶着她坐下。等她休息了一会儿后，脸色才逐渐地好转。 「好多了吗？」责怪似的语气。「你以为你是电塔？什么都能负荷？」 「我真不该坐那旋转木马，我本来好好的，转来转去转得我头昏！」她低声埋怨。她够背了，他还要落井下石？ 「喂！你可不可以坐过去一点？」烦死她了，她要和他划清界线。 哪有男人那么不体贴、温柔的？她在心中对他本来不大差的评价，此时已经急转直下。 「为什么？」他不答反问。 「或许这样我会比较好！」妍晴嘀咕，她整个人觉得热了起来，翻了翻包包，却找不到卫生纸或手帕！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王道澄由口袋拿出手帕递至她的面前。他这是在干么？展现他的风度潇洒吗？还是存心要她觉得自己以小人之腹度君子之心？ 妍晴直勾勾地盯着他，仿佛他的举动是心怀不轨。 「不敢拿男人的手帕吗？放心，我又没下毒。」 妍晴这下不客气地把它抢过来了。「弄脏了我可是不会帮你洗！」她边说边拿手帕擦拭着额头。 「ok，反正我打算把它丢掉。」他才在乎！ 妍晴暗暗地翻了个白眼。他们的八字果然不是普通的不合！ 「那我就更不客气了。」她一点也不感谢他的『倾巾相助』，还将他的手帕揉成一团丢进包包中。 其实她没那么糟，他也没那么不好沟通。或许隔代果然真会遗传，或许种种因素、或许……就演变成她小家子脾气，而他是那么地不近人情、那么-了。 快乐的时间过的快，光阴也不会缓慢地过，没一下子，夜幕前的紫红夕阳已染红了天空。 沉默了一会儿，他打破僵局。「可以了吗？」她看起来好多了，正忙着欣赏这优美的风景。 妍晴受不了地深吸一口气，才不管他赶不赶时间，径自道：「还没！我还要吃一客冰淇淋，然后还要到『儿童王国』打软球仗，你跟来不？」 他皱起眉，好差的主意。「你这是什么？征求我的意见？」 「才下！」有他或没他跟着对她来说根本没差别。他最好是觉得浪费时间、想打道回府，那她就可以开开心心、心无旁骛地去野了！妍晴想着。 「考虑得如何？」她故作漠不关心，其实是小心翼翼。 「whynot？」他神秘地笑了，勾起的唇角宛如是看透了她的诡计多端，决意不让她如愿以偿。 妍晴垮下脸，扫兴的感觉在她心中横生。他不解风情、不温柔体贴，糟得一场糊涂……和他约会真是无聊透顶了！ ＊＊＊＊＊ 那天王道澄只是不发一语地盯着童心未泯的她玩得不亦乐乎。她和小孩们在「儿童王国」玩得忘了时间；他们相处融洽，她身上有种令人好想亲近的感觉，许多小孩都爱和她玩在一块儿。 可能他是望着她什么也不想吧，也有可能正在思索着明天几千万就要签定的合约……后来，不是他送她回去的，虽然他有提议过，但她婉拒了。这场约会纯粹是场闹剧，没有火爆冲突，亦没有脱稿演出，那他们就好聚好散吧！ 他倒也是洒脱地答应了，可能是受不了她二十岁了，还像个小孩子……他这种有名望的大企业家，喜欢约会的对象应该是那些名门淑媛，像她这种狂野又爱玩的女子，他恐怕会当成梦魇，避之唯恐不及！ 他们就这么分道扬镳了，谁也没有回头看彼此一眼，更别遑论什么依依不舍了。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有时两家爱没事找事，喜欢针锋相对的父母会再度提出见面吃饭的要求，但两个年轻人都以极佳的理由推辞掉了。 当然妍晴不会忘掉他。她不是健忘的人，偶尔还会记起那天约会的情形，他递手帕给她时的自然、直接，真令人回味无穷－－纵然她那时是那么地怀疑他不怀好意。 但她也没时常记起他，她忙着玩，忙着在这离开好几年的土地上四处溜达，因为她实习的日子就要来临，不乘机大玩特玩，实在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因此他俩谁也没再见过谁，这是个错误的开始，却在糊里糊涂下终止。 妍晴的魅力十足，异性缘好，随便逛街，跟在她身后想与她进一步交往的人一大堆，但她从不心动。由于接近她的男人大部分是别有企图，导致她对他们都有所防备，所以截自目前为止，她的男性友人只有一个，那就是－－钟晓尔。 他们是国中时的死党，妍晴的大而化之使他们成为无所不谈的莫逆之交。当然，妍晴会肯接近他是有原因的，因为他是个男同志，对她没兴趣。但妍晴一点也不会用异样的眼光看他。 钟晓尔生性害羞，比她还更像个女人。他一直视她是个糊涂蛋，聪明绝顶是没错，但只要是碰上金钱、感情的事，她的脑袋就会绞成一团。所以为了不让她吃大亏，他会不厌其烦地对她耳提面命。 记得她要到美国去读书时，他在飞机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还编了条幸运手带给她呢！她啧啧称奇，因为这种东西，她根本不会编。钟晓尔对她的好，使她的眼泪几乎都快要进出来了！于是两人依然断断续续地联络着，她一回国，第一个找的人就是他。 妍晴时常在想，要不是钟晓尔是男同志，也需要男人的保护、疼惜，她还真想善用他温柔的个性，逼他签下终生为她仆人的契约呢！ 今天是个炎炎夏日，下午的天空更是晴空万里，街道上的人形形色色，当中包括了他们这对永远不会来电的俊男美女。 「我两个礼拜后就要到台中去实习了，想买些较平常的衣服穿。你的眼光好，找你来为我打点就准错不了！」妍晴笑嘻嘻地说。在他还摸不着头绪下，将他找出来，她这算是先斩后奏了。 钟晓尔虽对她的直率司空见惯，也很包容，但仍不免要埋怨。「要是我正在忙呢？你不就要一个人？」 「不、不、不，」妍晴有恃无恐。「我就知道你会义不容辞地来。」 「你并没有说要去逛街！」他还是有意见。 「临时决定的嘛，不行吗？」她眨眨黑白分明的大眼，表情无辜得令人无法拒绝。 钟晓尔叹了口气。「你大小姐说的都行！」 「耶！好呀！我就晓得你最好，最不会见色忘友！」拖着他就走。「我离开台湾太久了，台北市的交通依旧混乱，街道错综复杂，出来没有个军师是不行的！」 「你除了找我也没有人可以找了。」钟晓尔宠溺地道。 「是啊！所以你怎么能够缺席？」 沿着街道走，火红的太阳正当头，街上的人群三三两两，大家都避热去了。 妍晴倒不怎么怕会晒黑，这些她觉得无关紧要的事，她从没有在意过。 逛了几条街、该买的都买了，但她临时想买件牛仔裙，钟晓尔知道专卖店在哪儿，他们就找了去。 边走边聊当中，他们了解了彼此的近况。妍晴等实习、等毕业、等工作，还是老样子，钟晓尔可不同了。他的同居爱人还满有钱的，他们常一起去旅行、去四处走走，这使得钟晓尔的个性变得较开朗。去了趟巴黎，在莱茵河畔徜徉，他才明白，原来他的性别不是与众不同的…… 在同居爱人的面前，钟晓尔是不折不扣的小女人娇态，但在妍晴的面前却不是那个样子。因为他认为她比任何人都需要被保护，在她的男人还没出现之前，他有义务作好这个职责。 一路上，大包小包都是他提的，尽管妍晴提出抗议，要出劳力的事，还是不用她出。 「你跟我争什么争？」钟晓尔受不了。 「全是我的东西，让你拿，我怎么好意思！」 「才跟我多久没见，你就跟我见外啦？」 「不是的……好吧，你都这么说了，不让你拿就显得我太矫情！」她退了步，不再据理力争。 「这才对！」 口水战这才落幕，这当中也逛了几家首饰店，妍晴买了小吊饰，上头有刻着名字的那种，她越看越喜欢，塞进扣袋时，还不时地把玩！ 到了专卖店，妍晴选购着她喜欢的样式，钟晓尔随时在身旁提供意见。 妍晴换了几件，却没一件中意的，钟晓尔就到另一旁去选，还是没有她要的款式。她也不管钟晓尔正替她埋头苦选，就任性地跑到男服饰区去挑衬衫。 自她懂事以来，她爹地就只穿她挑选的衬衫。 寻了又寻、翻了又翻，找衬衫比找她的牛仔裙还起劲，终于有了…… 「咦？」 另一只男人的大手与她同时握住了那件衬衫的衣架！ 「先生，这件衬衫……」妍晴抬起眼，说不出话来。 真是巧合！竟是王道澄。 王道澄却面无表情，只轻描淡写地问：「你也来？」 什么意思嘛！好像她是跟他后头来似的！ 自从那天分手后，他们就没再见过，这样地不期而遇，令她的心弦非常地受到震荡！ 「你不也来了吗？」说完，她就后悔了，这样说好像是他们常在这儿碰头的老相好，暧昧得不得了。 他淡淡地挑起唇。「是啊！我也来，现在才见到你！」 瞬间，妍晴面红耳赤。他是在暗指她在等他吗？他少臭美了！ 「这只是凑巧-」她不得不澄清，然后转移了话题。「你要这件衬衫，给你吧！」她松了手。 「不，应该给你。」他坚持着。「这是我们同一时间拿到的，应该让给你！」 「因为我是女人吗？』除了这个原因，她想不出还有什么使他让贤。 「没错。」答得倒干脆。 「那你可以不用这么做了，我刚刚只是要拿起来看看而已！」他们到底在争什么啊？ 「我也不怎么中意！」他打算把它挂回去。 这倒令她泄漏了她的真心。「好吧！既然你不要，那就由我买下！」该换换爹地的旧衬衫了。 忽然间，文风不动伫立的他抢先了一步走到她的面前、挡住她的路。妍晴不明所以，他又怎么了？ 他黝黑的眸子注视着她，修长的手指摸向她手上柔软的衬衫。「这件衣服穿起来应该满舒服的！」 「你应该不会是出尔反尔的人吧？」她下意识地握紧衣架，只差没把衣服拿到身后而已。 他到底要做什么？明明不是已经让给她了吗？还要来争吗？ 「我是想改变主意！你出多少价钱？」 妍晴弄不懂他，他真是个说变就变的人。「一个东西用金钱来评价它，那它就没价值了。」 「问题是到最后你还是得付帐！」他依然是高高在上的，给人有压迫感的。猛地，他文不对题的开口问道：「那么，在你心中什么是无价的？」 妍晴张大眼。「你……凭什么问这个？我没必要回答！」他这自大无礼的家伙！ 「恐怕是你回答不出来。」他的手抚过她乌黑浓密的发。「算了，当我没问。」 奇怪，像他这种二十四小时都在用脑，动脑的人，怎么没有一丝秃头的迹象呢？她很坏心眼地想着。 「那你可以放手了吗？是你说要让给我的！」她不忘提醒他。 他们站那么近，站在一起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他们既不是旧识，也不是男女朋友，但一来一往的对话，却好像是在打情骂俏的情侣！ 她连忙把这个想法摒除掉，但却不由自主地心慌意乱了起来。 「仔细想想，我还满缺衬衫的，我每天开会，需要体面的衬衫。」他说的再明显不过了，他们杠上了。 「我正打算要买下！」他的心思瞬息万变，实在是让人摸不透。 「那我也莫可奈何了，是你叫我可以不用让你，所以我恭敬不如从命！」他根本不在意这件榇衫，只是觉得和她针锋相对地说话很有意意，所以他就故意这样和她争这件衬衫。 「你也说过要让给我，言犹在耳呢，你该不会是忘了？」这衬衫她本来只中意七、八分，但有了他的竞争，这衬衫开始变得仿佛是价值不菲的宝。 「我是说过，但我可没保证我不会反悔！」他一手插入黑色的口袋，另一手仍紧抓衬衫不放。 「这里的衬衫成千上万，你爱哪种随便挑挑都有……」 「我赶时间，不是成天无事做的出来逛街！」 他是间接地在讲她游手好闲吗？他好样的！她记住了！- 那间，谁也不让谁，他们就那样地僵持不下地对峙着。 不久，钟晓尔找了过来。「妍晴，出了什么麻烦吗？」 他在专卖区挑得浑然忘我，一眨眼她就不见了。 妍晴有了帮手，而王道澄也不是单枪匹马，一名手上挂着七、八件名牌衣服的女人也急忙地挨近他。 「道澄，原来你在这儿，我找你找了好久……」声音娇娇嗲嗲。「这件衬衫……」 什么嘛，他已经有伴了啊！妍晴突然感觉怪怪的。出色如此的王道澄，没女伴才令人可疑。但在她心中，就是有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那他们还约什么会呢？真是多此一举！ 「我要定了！」妍晴下了战书。 他亦挑衅地说：「我非买不可！」 一下子，四周围的空气紧绷无比，而两个旁观者却一头雾水地想，这件衬衫真有那么好吗？ 「是我先看上的！」她这么认为。 「我有拿输你吗？」王道澄边说边注视着她身旁的男子。她心有所属，还故意顺着她父母的意、依样画葫芦地耍他！ 火爆场面一触即发，没人知道该如何打圆场才好。 这时温柔的店员小姐奔了过来。「这位先生、小姐，这件衬衫本店还有一些存货，看你们要什么size，应有尽有……」 王道澄这才抽回了手。就让给她吧！今天他们「说」了不少话了，也够了。 不知怎地，妍晴发现他对这件衬衫根本是兴趣缺缺嘛，而她又为什么不掉头就走，还反而和他扯了那么多呢？ 第二章 轻松的日子就这么地过了，妍晴暂时告别那些诱人时光，到苔翁医学研究所实习。 这是个设备良好的研究所，据说是由某大财团提供，妍晴并不是挺清楚的，只隐约地听说，要进来这里的人除非是医学界有最佳潜力的菁英，否则是休想踏进这里一步的。 回到自己所熟悉的领域，妍晴很快地就进入状况，目前她不只专攻癌症研究方向，更对近来引起广泛讨论的基因有所涉猎。 因为台北离台中有段距离，妍晴不可能每天开车来来回回。而她在美国已养成独立的个性，在台中自己一个人住，对她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她天天准时到研究院工作，和里头的人相处得没多久就熟悉了。那些人常绕着她，说她身上有种不可思议的魅力，强烈地吸引人，使他们不由自主地靠过去，想要亲近她。 妍晴但笑不语，夸奖的话倒是令人百听不厌呢！ 匆匆地，一个多月过去了，这段日子过的平稳充实。男人还是只能眼巴巴地跟在她身后，没有什么不一样的事情发生。她以为这一年会这么地过去，但是她显然是错了。 ＊＊＊＊＊ 有人敲了敲妍晴办公室的门，探头进来说麦教授正急着在找她。 妍晴便去找麦教授。一踏进麦教授的办公室内，里面有个客人正在听麦教授侃侃而谈。由于他坐在黑色的皮椅上，又背对着她，所以她并没有看清他的脸孔。 「麦教授，您有客人，那我……」 「不用，你留下来。」麦教授说道，转而向客人道：「王先生，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过的程妍晴，她的表现很优异，学习的速度快得惊人，常举一反三地把我们这些老骨董给问住了。」说完，麦教授径自哈哈大笑着。 只是客人却没有什么反应。 「您过奖了，麦教授。」妍晴实在不敢当。 「不，可不是讲着玩的！我今日叫你来，是要引荐你跟王先生见面。这间研究所是由王先生提供的，研究所之所以能如此发扬光大，他占了不少功劳！」 这个神秘的王先生，麦教授是那么地感谢他，这倒引发了她不少的好奇，想看清楚他的庐山真面目。 「今天你可要带着王先生好好地四处介绍一下研究所，这重责大任就交到你 「她会吗？」这时，那位王先生开口了。 低沉的嗓音中含有轻轻的嘲讽，妍晴浑身猛地僵住。她对这声音可不会陌生！ 该不会真的那么冤家路窄吧？他站起了身，她马上止不住地浑身轻颤，这高大的身影太像太像他了！他转过身来，眼耳嘴鼻也跟他如出一辙.....不，该是说，他根本就是王道澄！ 「王先生何以那么说？妍晴很好相处的，在研究所里没有人不喜欢她。」麦教授不明白他们其中有啥恩怨，还滔滔不绝地介绍妍晴的好。 王道澄轻笑了一下，在他印象中好像不是那样！ 他明明知道是她，何必还故弄玄虚！ 他们就这么对视着，到最后，妍晴只好先转移视线，再也受不了他深不可测的黑潭的凝视。 在麦教授开口前，她抢先开口。「那有什么困难呢？研究所就这么大，王先生要了解什么，我都会尽我所能的回答。」 「太好了，妍晴！」麦教授抚了抚灰白的胡子。 「逞一时之快的人往往会后悔的最快，尤其是像你这种看起来特别厌恶我的人！」为什么她和别人就能相处融洽，和他就是剑拔弩张？ 「怎么会呢，王先生？」麦教授听得一头雾水、兼捏了把冷汗。 妍晴仰起下巴，宛如骄傲的小野猫。「既然你要这么一厢情愿地认为，那我也没办法！」 「那我的感觉有错误吗，程小姐？」他问的简洁有力。 她好像非回答不可。但她要怎么回答啊？问的这么单刀直入。 「这是你自己的心思，我怎么可能知道！」她慌张地逃避着他的注视。 「说的也是。」他中止探讨。「就她吧！她看起来凶巴巴的，一点也不怕我！」 妍晴冷哼了声，张牙舞爪地说：「你以为你也很好相处吗？阴阳怪气！」 麦教授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你们实在是有趣，吵来吵去却没有火爆味，犹如不明原因而分手的情人，见到彼此就要倾泄一肚子的怨恨！」 妍晴的声音倏地转为阴阴冷冷的。「教授，您的笑话很不好笑。」 然而王道澄却只是耸耸肩。「也许是吧！」 「你在搞什么鬼啊？这样别人很容易误会耶！」他该彻头彻尾地否认再否认才对。「我们根本不是情人！」 「你们到底认不认识？」麦教授疑惑地问。 「认识！」王道澄斩钉截铁的。 「不认识！」妍晴一口否定。 妍晴张大眼睛凶凶地瞪着他，那眼神仿佛在说，她不要跟他有任何干系，他懂吗？ 麦教授笑得更大声了。「这是怎么回事？一个说认识，一个说不认识，答案那么地南辕北辙。」 「好吧，不认识！」就顺着她吧，王道澄心想。 「我们认识！」得跟他答案一样才行，妍晴心想。 只是这次又出了岔！ 麦教授开始摇头。「好令人匪夷所思！」 妍晴的耐性被磨光，吼道：「不认识！」他的答案最、最、最好跟她一样！ 孰料，他不答了。在她像傻子般地澄清后，他踏出了一步到她眼前。「带路吧，我的时间不多！」 妍晴瞬间觉得排山倒海的压力往她身上灌注而来，好奇怪为什么会这样？这次再见面，他们似乎就要纠缠不清了。 ＊＊＊＊＊ 不管她讲得再多，他好像都没有在听，只是把视线锁在她身上寸步不离，别具深意的眸子猜不透他在打什么主意。 妍晴失败了，纵使她的专业不容许她轻易低头，但这男人太蔑视她了，她有着深刻的力不从心。 「好了，我的解说到此为止。」她不觉得他需要她，这里的一切他比她更了若指掌。 他伸手拉住她的手臂。「你要去哪里？你还没解说完。」 她努力地不让自己矮他一截。「你还需要了解什么吗？或许你根本就不必有我这个解说员！」 「我觉得你对我很不满。」他哪里有误到她了？ 「你一直在漠视我！」她说出心中的不满。 「我没有。」他沉吟了一下。「你没看见我一直在看你？」 「这……这是什么话嘛！总之，你就是漫不经心！」她乱扣着他莫须有的罪名。「时间也要到了，我们就一拍两散！你不是说你很忙吗？你就回去你的公司当大老板，我回到研究室当实习生，就这样。」多完美的计划。 「说完了吗？」拉着她就走。「我可不那么想！」 「喂，你怎么可以这么没礼貌？拉着我就走，我又没有同意要跟你走！」她嚷着，真讨厌这样，由他拉着还三不五时地撞上他。 「午餐的时间到了，我们到外面去吃！」他不容置喙，跋扈且专制的决定。「我们得谈一谈！」 「我跟你有什么好谈？中午我和别人约好了，我不要失约！」最大的原因是拒绝和他在一起。 「那也没办法，今天你得跟我在一起！」通常只有他命令别人，没有别人命令他的分。 「王道澄，你是疯了不成吗？当初我们各不往来，你也没有什么意见，现在这样又是什么意思？」他听见了没？她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吗？ 「这只是你的决定吧？我可没告诉你，我想的是什么。」他打开车门，把她塞了进去。「如果我们的父母知道我们又见面了，不知会作何感想？」 他旋即坐上驾驶座，迅速地驾驶着车子在车水马龙中穿梭着，虽没惊险万分，却令她有些花容失色！ 他一定是故意的，她对他的不满已经累积到喉咙了，就快要满溢而出了。 「拜托，只有这次！」才不是常常呢！ 「是吗？」他很爱跟她作对，不同意她的说法。 「要不，你是要搞得天下大乱吗？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她咬牙切齿，因为此时车子来个大旋转，吓坏了她。他有那么赶时间？ 「这样有什么不好？众所期待！」 妍晴错愕万分。「你别捣乱了好不好？他们之间的芥蒂够深了，再说，你要吃力不讨好那是你的事，为什么要拉我下水？」 「你觉得一个闹剧里少得了女主角吗？」他踩了个煞车。「何不如他们所愿，这样生活也不会太无聊！」 他他他……她才不理他！ ＊＊＊＊＊ 她是被他拖着下车的，马上有人替他泊车，显然他常来这家馆子吃东西，服务生对他必恭必敬、服务有加。 「你一定是故意要这么整我！」她低声埋怨，与他保持着距离。 「我没那么无聊。」他替她拉开了椅子。「坐吧！」 天晓得他想的是什么？他如果没那么无聊，又怎么会突发奇想地要顺着他父母的意？ 三楼上没有其他客人在，浪漫的音乐中飘着香溢的咖啡味儿，可以使恋爱的人深陷其中，只可惜他们之间没有爱。 他简单地点了些餐吃，而她也没有什么胃口。 她怎么可能还吃得下？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太莫名奇妙了！ 「你可不可意把话讲明白，要不，我要自行离开了！」她一刻也等不了。 王道澄却是慢条斯理地说：「好啊！你可以走，以后我会更阴魂不散地缠着你！」 「你不能那样，这一点道理也没有！」她深吸口气，再说：「你对我是爱理不理的，突然这样，一定有诡计。」 「我就不能改变吗？我喜欢这样让你捉摸不清。」他还是故意和她斗嘴。 「一点也不好玩！』她揉揉太阳穴，头开始痛了。他的用意是什么？她看不出他的企图是什么、也猜不了他的诡计。「你干脆就明讲，行不行？」 「搬出你我的父母还不行吗？这是他们的愿望。我们要多在一起、多吵架、多陷害对方，年事已高的他们才会活得高兴、开心。」他在说完这一大堆话之话，他心里其实觉得这根本没什么好玩的。 「那是个错误，我没有打算要那样，恐怕你也是！」若是他可以忘记，他们可以就此井水不犯河水。 他没正面回答她，反而说出更耐人寻味的话。「要是你的父母知道你有要好的男朋友，而不能加害于我了，铁定失望到底。那代表在这场竞逐赛中，你不能全心投入，得退出。」他的眼中闪着危险的光芒。 妍晴张开嘴巴，旋即又闭上嘴巴。「我根本不觉得你想搅这个局！」他一定是闹着她玩，再不然就是crazy了！ 「我只是不觉得玩弄人是件好事。」她可以捣蛋，他就不可以恶作剧吗？她应该公平一点。 「玩弄你？天，我没有！」她清者自清，但事态颇严重，她不得不解释。 「你明明有男朋友，还来跟我约会！」他啜了口咖啡。 原来他是误会钟晓尔是她男朋友？这也怪不了他，他不是第一个这么认为的人，毕竟他们这对「好朋友」实在是好得太不象话了。 「你这是在只准官家放火，不准百姓点灯！你不也是有女伴了？」还先对她兴师问罪呢！ 「这么说，你不否认那个男子是你的男朋友了？」他只在意他的问题。 「这个重要吗？」她不必回答。 「是件很过分的事，你抱着好玩的心态来愚弄我！」他-起了眼。「没人告诉你这样很不对？」 妍晴不置可否。「你该不会跟我计较这个吧？」他不也是一样吗？别半斤八两了！ 「刚好相反，我不计较，但是你让我萌生了兴趣。」他不愠不火地道。 她张目结舌，然后低低地直笑。「这怎么可能？」下一秒她瞪住了他。「你这是想要反过来玩弄我？你清楚点，那场约会是为了迎合你我双方的父母！」她从不认为自己可以假戏真作。 「你紧张什么？我是说我有兴趣，没扬言要追你！」他挑起双眉，态意地品尝桌上的小点心，吃得津津有味。 「ok，你这么说就太好了！现在我们就把关系撇清些，以后就当作不认识彼此就好了。」她拨拨垂落的长发，动作在不知不觉中有着万种风情。 王道澄放下汤匙，食物在-那间变得索然无味。「能那么简单吗？」 「你什么意思？」她慌张了，跟他这大人物纠缠不清是很麻烦的，更怕自己会一不小心就深陷其中！「你不要来缠着我，我会很害怕。」 他的嘴角有了很深的笑意。「这叫恶性循环，你玩弄我，我总要些报偿才对得起自己！」 「你搞错了，你自己也有女伴！你到底在想什么？」他真是烦！她没有耽误他什么时间、花他多少钱，他凭什么可以这么狂妄而为地对她？ 「不想什么！」言简意赅。 妍晴看了看窗外。她不能再盯着他看，他就这么地搅乱她的心湖，而他自己却好像一点影响也没有。 「吃啊！你怎么不吃？」他催促着她，仿佛什么事都没有。 她恼怒着，和他大眼瞪小眼。「我真的不懂你，既然我们话不投机，那我要走了！」她忙着要逃走，他太危险了。 「你不能走，留下来吃！」』他迅速地按住她的手。 妍晴如触电般地抽回手，心颤了下！ 「我没有心情吃，你自己一个人慢慢享用！」他该不会是连她的去留都要管吧？ 「那我也不吃了。」一桌的食物立即备受冷落。「我送-回去！」 妍晴看着他宽敞的背，又忍不住有话要说。「我可以自己一个人回去……」 「是我带你出来的，就有义务把你带回去！」他迈开修长的腿。「可能是这家的食物不合你胃口，你整天都是僵着一张脸。」 随后，两人就没再开过口，只是走在他身后的妍晴，忍不住地摸摸自己的脸。她僵着脸？她有吗？她有吗？ 她竟然有些在意！ 第三章 天气是情时多云偶阵雨的，明明她要出门时，天气还好好的，怎么转眼间倾盆大雨就降临了，而且忽大忽小，风也猛烈地刮个不停，短时间内可能是停不了的了。 妍晴跑过了马路，奔向了另一边，趁着假日，她忙里偷闲，想到超级市场将一个礼拜的民生必需品给买足。孰料早上是晴空万里，瞬间便是风雨满楼了，叫她不知如何是好，她总不能半途而废，只好硬是往前冲了。但她可不想被淋湿，吹到超级市场的冷气，她可是会冷到受不了的。 一路上，她小心翼翼地边躲雨边闪避横冲直撞的车子，心中却是在烦恼着等一下要如何回去，这真是叫人头痛的问题 由于她一心两用，在横越过另一条马路时，险些被迎面而来的车子给撞上，幸好她及时回过神来，敏捷地闪过。但雨水溅了起来，她虽然侧过了身，但袖子还是遭殃了。 她虽然不应该，但还是抬眼看向那辆差点肇事的黑色宾士，此时雨下得更急更大了，她低咒一声，真是祸不单行。 当她像是在逃亡般地跑了两步时，却再也跑不了了，因为她的手臂给人用力地握住。 「你是被人追杀吗？你欠谁钱，我帮你还。」他觉得她狼狈得像是被人讨债。 一看见来人，她震惊了下。「你……」又是他，那个她下定决心能避就避的人。 王道澄偏头朝她淡淡地勾起唇。「如何？我刚好有带支票本，那么你就可以不用跑的那么急了。」 他居然在嘲笑、调侃她。 「我才不是！」实在是太巧了，怎么走到哪里都能遇到他呢？她想不通。 「那你要去哪里，我载你去。」 妍晴以狐疑的眼色看他。「不用了，我自己去！」他又要干涉她吗？他应该没有那么闲来无事兼无聊吧！ 「淋着大雨？还真是另一种享受呢！」他摆明着管她管到底。「上车，我不想动手捉你！」淡淡的语气听起来却有巨大无比的威胁力。 「我跟你说过了，不用！我自己去，你听不懂中文吗？」他别多管闲事，她可是不领情的。 「我无法丢着你不管。」他冷峻着脸，盯着她一脸防备的表情，不禁皱起了眉。「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刚好有空，而且这样的大雨令你寸步难行，风一来仿佛就可以把你吹走。」很危险的。 妍晴的脸上浮上酡红，觉得自己太小器、他好心好意要帮她，她还那么不领情，还小人地揣测他是否别有居心。而且，她本来明明是很好相处的人，但只要和他一碰面，就会弄得不欢而散！ 为什么？为什么？真的弄得她好烦、好烦。她只要一见到他，就容易心烦意乱、一心一意只想尽快逃走，却总是失败。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紧紧地管束住怦怦跳的心和紧张的情绪，才能强悍地拒绝。 「谢谢你那么地好心，」她低声下气。他们不是仇人，并且还见过数面。而上一代的恩怨纠葛要延续到他们身上，是她深恶痛绝的，所以她该以身作则。「但是我真的可以一个人走，而且目的地就不远了。」 她表现得大方得体、很有教养的样子，令他的表情微微地起了诧异，但很快地就一闪即逝。 「我还是坚持呢？」他冷静地道。 「那我会认为你是个难缠的人。」她无法与他长久互视，那会令她无法呼吸、耳中只听见自己逐渐高亢的心跳声。 「很多人都说我不好对付，你不是头一个。」他本来就不讨人喜欢。他的外表或许长得英俊挺拔，得到不少女子的心仪，但他太冷漠、太深沉了。在商场上，同行把他视为头号天敌；暗恋他的女人也只敢把他放在心中，当成是幻想世界里的白马王子－－他是神话故事中走出来的人物，完美得不得了，却是只能远望不能亵玩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的耐性又快要被磨光了。「你浪费我太多的时间了，这是我美好的假日！」 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一片狼藉。 「我实在是不想令你讨厌，但这又没办法。」他摆摆手。「雨很大，我无法将你置之不理！」 「oh，天！我又不是小孩，和你也非亲非故，你有你的方向，我有我的去路，我为什么要跟你走？」她反常的不好商量，是那么地执拗。 他面无表情。他也不明了自己怎么不甩头就走，她那么明白的拒绝，他还赖在这里，这是破天荒的事。 「你会淋湿。」他低语道，讶异自己竟说出这种关心的话。但他觉得，这是很重要的一句话，纵使他的表情还是冷冰冰。 「是不是我不同意，你就跟我这样耗？」他的事业不是做的很大吗？还有空和她在这儿耗呢？ 「应该。」他说得肯定。 「雨快要停了，我……」但老天爷好像跟她唱反调似的，雨刚刚明明有比较小啊！现在却又下得更快、更急。妍晴摸摸脖子，苦笑着。 「你的决定呢？我的车就在那边！」他指指前方。「你这么犹豫不决，是怕我吗？」 她夸张地张大眼。「什么？我怕你？」这个无聊的问题，她才懒得去追根究柢。 「那为什么迟迟不上车？」他的低语是咄咄逼人的。 「我我……」她又再一次的哑口无言，只好看向那辆车。「我的老天，刚才就是你差点撞上我！」人家说遇水则发是假的，她就偏偏灾祸不断。 「不要转移话题。」他正等着她。 「上车就上车！」她拉高音量，她才不怕他呢！ ＊＊＊＊＊ 她的乖乖就范却换来他的得寸进尺。 超级市场已经到了，基于礼貌上，她已经准备好要跟他道谢，毕竟他送了她一程，车上的温暖让她避开了无情的大雨，也不再感到那么寒冷了。但是他找好了停车位，车一停，大有要跟她下车的打算。 他要下车帮她提东西吗？她承担不起！还是连回程也要载她呢？喔，她无法那样和他如影随形！ 可是，她已经没有力气和他辩了，他让人弄不清，又不讲明他到底是要做什么！ 她够忍气吞声了，难道他都无动于衷吗？ 提起篮子，她想来个「快速快决」，把每一区都快速地逛过。不过，这个时候，他对她买的东西却有意见了！ 这时，他们正在食品区，他沉默寡言，但有时会拿起一些东西起来看。他或许从没看见过那些东西吧，也没逛过这种地方，他的表情总是没有任何变化。而她，不管走到哪里，都一直偷偷摸摸地注视他…… 「我的东西呢？」当购物篮变轻时，她询问着他。她要买的东西有很多都不翼而飞了！ 「我把它们全都放回去了。」他手上还拿着一包她刚放下的泡面，泡面上还留有她的余温呢！ 「你做什么？那是我要买的！」她绕了回去。管、管、管，连这个他也要管！原来他跟在她身后不是没有阴谋的！ 「那些全是没有营养的垃圾食品，你吃那些没有用！」他拉着她往前定，远离那些诱人的垃圾食品区。 「你懂什么嘛，我喜欢吃就好了！」她抢过他手上的泡面，如获至宝般地放进篮子内，手护卫在上头，防备他讨人厌地把它又拿走。 「你自己是学医学的，明知吃那些东西没有用！」 妍晴气急败坏地说：「你这人真是无法沟通，我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你要是看不下去可以不用看！」再这样下去，她可能会在这里对他下驱逐令，即使超级市场不是她的天下。 「恐怕很难。」他瞅着她，表明会这么地跟着她。 「那你就行行好，不要再做出这么令我……呃，不悦的举动？」她先说好规矩哦，他可别再轻举妄动。 「我尽量！」他将手插入口袋。 看来她的饼干点心只好择日再来买了，有他在，什么也买不了。 王道澄继续地跟在她身后，她拿了什么，他就再由架子上拿起一份来看背后印制的原料说明，他的眉头也一直紧锁着！ 「为什么你要买这些干粮或汤品类的？」不一会儿，他又开口了。 「我常做实验没空出去吃，买这些东西微波一下就可以吃，既方便又省时！」她在美国都没吃过这些呢！回国后，本来以为可以随心所欲了，哪知又出现他这个爱管闲事的家伙！真是恼人啊！ 「你不用这些。」他拉开她的手，把所有的东西全部一五一十地倒回去。 「那我要吃什么？你这个人疯了、不安好心，要我饿肚子吗？」遇到他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 「以后你的三餐就由我来安排。」他丢下这么一句有如威力十足的炸弹的话。 「你一定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什么！」她被震住了，浑身动弹不得。 「不是，我说到就做到！」最后一个泡面也回到架子上了，篮子内空空如也。 「但我不会！」她的脑袋无法思考，人很无力，想拔腿就跑。「你不可以这么专制独裁，我一点也不想和你一起吃！」 他充耳不闻，转过身问她。「还有什么要买的？」 「你听见了没？我想我的日子过的平静点，你、你、你最好不要再出现了！」她的心脏怦怦地狂跳着。 「有我出现，你的日子就不安静吗？」他向前进了一步。「为什么？我什么也没做。」 妍晴的背靠在食物的架子上，几包食品掉了下来。这个男人不出声的时候是风平浪静，由着她大呼小叫。但一出了声，什么都不同了，好恐怖喔…… 「我不要跟你讲这个！我真的受不了了！」她还在强撑，故意曲解道：「你如果是真的要顺从你父母的意思来让我不好过，那么，你是做到了……」 他扬起了嘴角，像是在苦笑，但只是一瞬间。 她伤害到他了吗？不然他怎么会有这种受伤的神色？ 「我我……我是比较口无遮拦，但你也要为我想一想，你这么突然地出现，我们不是怎么好……」她在说什么啊，她背后都湿了一大片了！ 而且，在超级市场内谈这种话未免太奇怪了，所幸四周没有什么购物人群，否则就要引人侧目了。 「我们不是怎么好？是你从一开始就这么否决！」他弯下腰提起篮子。 妍晴静静地看着他。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她在心中忽然有了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她一直认为父母的那场错误的相亲安排是荒谬的、是她嗤之以鼻的。可是现在她才发现，她对他的偏见不也是从那里来的吗？他这样一个好好的男人，又没有惹到她！ 她矛盾极了！ 「那么你到底要做什么？你又不明讲！是你上次自己说，我不该有了男朋友还和你约会，我当然会觉得你的出现是有企图的！」她没有错。 「我怎么知道！」她又叹了声说。「如果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就好了！」 「那个男的真的是你的男朋友吗？」他开门见山地问。 可别跟她说，他在意这个，她可是会吓坏的！ 「是的话，我会在这里淋雨吗？」她深吸了口气。「我要告诉你，我没有玩弄你，所以……」 「所以什么？怎么不说？」他好整以暇、洗耳恭听着。 「所以你可以不用跟着我了，总是那么突然的出现，我的心脏会负荷不了。」她一直这么想着，天下没有那么巧合的事。 「我没有一直跟着你，全是巧合地碰上。」她对他的印象还不是普通的差，他有那么不好吗？ 「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你根本没有跟着我，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台中，还出现在研究所，根本是安排好的……」她越说脸色越难看。 他一一化解她的疑问。「分公司本来就在台中，研究所是公司提供的，那天我是应约到研究所去，我也是在那时才知道你在那里！」 妍晴冷冷地笑着。「你觉得我会信？」哪有那么凑巧的？ 她给他很多机会了，是他一直不肯承认他这样的不定时出现，是在作弄她！他敢作敢当，她会原谅他的嘛！他可别怪她对他持疑！ 到了要结帐的时候，状况又来了。他快一步地拿出信用卡替她付帐。 「这是我要买的，我自己付！」也许他会乘机讨个晚餐或什么的，再来，他再回请她，就这么地请来请去，绵绵无期！ 结帐的人员礼貌地道：「很抱歉，这位先生的信用卡我们已经刷了，小姐，你不用再付帐了！」 妍晴实在是气得七窍生烟。「总共是多少，我可以还你！」 他只是提着东西往前走，根本不理她！ 「我不知道是多少。」 「你少来！」他到底要她怎么样啊，她都手足无措了！「这样，我要怎么还你钱呢？」 「不是什么天大的数目，我没要你还！」 「可是我会觉得我欠你，我可不请你吃饭或干什么的！」他们不会有下一次见面，这是最后一次了。 她老觉得他的出现是有企图的，但他没有，冤枉到了极点。 「-真是小器！」 她哼了声。「我就晓得你别有所求！」 「看来我糟得一塌糊涂。」看来他得树立良好的形象才行了。 走着、走着，快走到超市门口了，一旁的礼物兑换小姐却唤住了他们。「先生、小姐，本超级市场为了回馈客人，举办了购满五百块就凭发票兑换礼物的活动……」 「我们刚好满五百块。」语毕，他靠了过去。 什么嘛，他一个大男人还要什么礼物！不过，这么一来，不就知道她买的东西不超过五百块了？ 王道澄回头问她。「你要什么？」 妍晴楞住了、傻住了，他没有要礼物，是要给她的…… 她装着不在意，尾随着他，半趴着看柜子内精致的饰品。「你呢？你要什么？」 「我什么也不要，是要给你的。」他任由她挑。 妍晴不敢看他，这样的气氛太暧昧了，好到让人觉得浓情蜜意，连她的心也忍不住要背道而驰，加速地猛跳。这样的一句话，可以让热恋中的女人冲动得热泪盈眶了！ 他和她又不是情人，怎么会这么觉得啊！镇定、镇定，只有镇定才能让她的心情不至于泄漏出来。 「钱是你出的，我不能白白受惠！」她的牛脾气还不是普通的固执，也许是碰上他才会如此…… 「这些东西我要怎么跟你争？你挑一个吧！」柜子里头全是女性饰品。 「选就选！」她也不畏畏缩缩了，屏气凝神地挑着。「就这一个镶着爱心的戒指吧，还挺好看的！」 专柜小姐笑嘻嘻地说：「很适合你，你戴起来再适合不过了！」 妍晴左看右瞧。「还真的是越看越喜欢！」 她喜欢就好，他无话可说。 「这位小姐还真会选，这是『爱之戒』，目前日本很流行的情侣戒指，选中的人，公司会加送男性同款戒指。你们刚好是情侣嘛，这位先生，这是送你的，欢迎下次再来。」 妍晴完全说不出话来了，连选个戒指也要跟他配成一对！ 雨停了，手上的戒指在阳光下十分地耀眼，令她觉得实在不可思议、头晕目眩。这不是偶然吧……一定是他在恶作剧，她深信不疑！ 王道澄握着手上的戒指，脸上不知不觉地有了浅浅的笑意。而妍晴则是连看也不敢再看他了，她的思绪错纵复杂、理也里不清。莫非，她真的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 她作了一个奇怪的梦，不知自己身处何方，雾茫茫，伸手不见五指。她走着、走着，居然碰见了王道澄，他得意洋洋地笑着，扬高手上的戒指，宣称她是他的了！他邪恶地笑得像恶魔……不，她不是他的。但是她手上也有相同的「爱之戒」，她挣扎不了。更教人惊愕的是，她竟然身不由己，就这样地被吸过去、落入他的怀中，他哈哈大笑。他下一步要干么呢？她也不清楚，但她一定要反抗..... 「咳、咳！」妍晴张开眼，发现她的四肢在水中拍动，原来她是泡澡泡到睡着了，浴缸中的水都凉了。 她连作个梦，王道澄也要入梦来，看他是怎么样地跟随着她，令她心悸、令她束手无策！ 她正打算要起身，门铃居然不识相地响了起来。她佣懒得根本不想动。是谁啊？猜不透！因为没人知道她住在这里。可能是按错了门铃……但门铃还是响个不停！ 她烦躁地套件白色的浴袍，步向客厅、打开门，她的头发还在滴水。「不好意思，你是不是按错了，你……」 下一刻，她只想快点把门用力地甩上！她是不是眼花、看错了？噩梦！噩梦！ 她太大意了，这阴魂不散的家伙居然找上门来了！而她的心跳简直是像在跑百米竞赛似地要冲破胸腔而出了！ 王道澄不悦地抿着嘴。「你把我关在门外？」见到她的穿著更是怒火高涨地说：「你都穿这样出来见人？你愚昧到不知道台中的强暴犯罪率有多高吗？」 说完，便推着她走了进去。他就这么地不请自入，而且自在得好像是这个屋子里的男主人！ 「平常没有人会来找我……」她退到一旁，讷纳地说。「你怎么会来？」她愣住了，尚未完全回神。 「你没接到你父母的电话吗？他们要我来找你，找出彼此有什么可以在茶余饭后拿出来互相叫嚣的把柄！」这是个很好的说法，事实上，他正打算透过私人调查来找她。 妍晴闻言气到要爆炸。「他们闹够了没？什么时候才要放过我！」 「这我就不晓得了，我是奉命而来。」他将他带来的东西往桌上一放。「你的房间在哪里？」 「在在……我没必要告诉你！」她在引狼入室吗？ 「那我就自己找！」他往里头走去。 「你怎么可以？我不允许……你来也来了，可以走了吗？」她急忙地跟在他身后，不敢相信他要进入她的私人空间。 他眼一瞥，见到了浴室，很快地拿出毛巾往她潮湿的头一罩。「把头发擦干净，不要那么爱湿湿的感觉，你会是感冒的高危险群！」 她庆幸他没擅闯她的闺房，同时也明了，他是在找毛巾，担忧她会染上风寒…… 怎么他好像满有医学知识的，而这些小细节，她都没去注意到。如今他闯了进来，对她是那么地细心…… 在那种温暖的感觉要蔓延时，她如梦初醒，连忙在脑海中喊停。别忘了，这一定又是他的诡计！ 妍晴用双手抱住自己。她根本不了解他，他外表或许斯文、风度翩翮，但也可能是个人面兽心的人，尤其是现在，她在浴袍下什么也没穿，孤男寡女独处室内，如果他想对她怎样，她的力气根本敌不过他，即使喊破了喉咙也没有人可以及时来救她..... 太恐怖了！太恐怖了！她想着、想着，不禁毛骨冻然，对他的防御更加深了几许。 「我不认为我欢迎你来。」她挑明的下逐客令，除非他的理解力是零，不然该会懂才是。 「我明！」他没有多大的反应。「我买了晚餐，过来找你一起吃。」 「既然你明白，怎么还不走？」她这样太不礼貌了，但没有法子，因为他令她无法平静，而她的心好像要被他控制了，直往他那儿不回头地奔而去！ 「先吃东西再说。」他只顾自己的立场，不理会她的抗议。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阴谋！」她一副「防人之心不可无」的表情。 「我都吃了，还安好无恙，里头有毒吗？」他给她弄得哑然失笑，脸部的线条都软化了。 他的微笑令她心软了。她心想，他不再像是遥不可及的火星，而是平易近人的！而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你来就为了买这些给我吃？」她今晚的晚餐确实还没着落。 「嗯！你的三餐都要由我来照料。」他可是个说到作到的人。 「老天，你不会是来真的吧！」她焦虑地走来走去，脚底似乎正踏着沙漠中火热的沙子般，一刻也不停。 王道澄好笑地盯着她。「有那么难接受吗？」 「非常！」她可是很认真的。「我们来打个商量好不好？结束这荒谬的整人行动。」 「荒谬？整人？可以不用那样，我们只要好好相处！」他赶紧换个方式说，和她硬碰硬总是不好！ 「我说的不是这个！你不该出现的！」她指责着他。他都不知道她的心跳因他而乱了分寸，思绪可能在接下来的每个夜晚，满满的都是他，而他却可以这样的漫不经心、一副无关紧要的态度！ 「我的出现有怎样吗？对你有多大的影响吗？你看来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啊！」他的登门入户没有什么错。 她无力极了，他无法沟通！ 「你根本不知道。」有多糟，连她自己也无法预测到，她自己像是害了惶恐的病，见到他会怕－－是一种害羞的怕，不敢正眼与他对视。这不像她自己！ 「那讲来听听，事情因我而起，就由我来收拾。」他眼中出现一抹盼望的神彩，她信任他一点好不好？ 「休想！」她什么也没有，她要如坚忍不拔的梅花屹立不摇、不为所动……呜，她要起肖了！ 「不想说就过来吃东西，热汤都快要凉了。」 她赌气。「不要！」 王道澄站了起来，人高马大的，天花板好像要给他顶到了似，屋子一下子变得很狭窄。有他在，连空气都变得稀薄了，寒冷的冬天来临时，和他相依相偎铁定再温暖不过！ 醒！她又陷入幻想边缘了，都是他害的，她再三的告诫自己，不准对他心存幻想！因为有了幻想，就会时常地想、理所当然地想、无可自拔地想！ 这样凄惨的下场，她才不要。但她竟无法说服自己不可以如此想。 妍晴慌慌张张地说：「你干么站起来？」 「你不过来，我就只能请你动身了。」 「你怎么那么不可理喻！」妍晴不得不迈开脚步，坐了下来，但离他有一臂之遥。 他把食物放到她面前，她粉红色的脸颊鼓起，看来对他是真的很不满！ 「你这人是不是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 「不是，对你才这样。」 她的双眼在喷火。「你实在欺人太甚！」 没错，表面上她张扬舞爪占了上风，但实际上最大的赢家是他，她是最可怜的那个！ 王道澄的背往后躺。「你这里还满舒服的！」他可以时常来、不特定的来，经过这里就上来，这主意多好、多棒！ 「你未免也太容易满足了，这话谁信呢？你有钱、有地位，要金碧辉煌的屋子打个电话就有，哪会看上我这样平凡的屋子。」她吐他的槽。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而且你这里有种温暖的感觉。」 她轻瞅了他一眼。他是什么意思？她脑筋一片空白、无法思考，全身只有被电流窜过的酥麻！ 她赶紧低头吃了几口食物。「这是最后一次了。」原来是要对自己说的，却冷不防地将内心的话说了出来。 「什么意思？」他好奇不已，仿佛她的每句话都暗藏玄机。 「最后一次，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见到你！」她鼓起勇气豁了出去。 他不以为意，左耳进右耳出。「希望绝大部分都不会实现，你注定要绝望。」他捏碎她的盼望。 妍晴险险要捉狂。「哼！现在说什么都太早，我也不是坐以待毙的笨蛋，乖乖地任由你宰割！」 「你觉得我的出现全是冲着我父母之命而来的？」来耍她为乐？他的时间如金沙，才不容许他那样浪费！ 「不是是什么？」 「-根本不懂。」他的气势慑人，不是很好脾气的将煎饺推到她面前。「-好好吃！」 他怎么了？她错了吗？惹到他了吗？怎么才忽然之间，他就变的阴沉沉了？ 「你不吃吗？」 「我吃不下！」真是难伺候！他气都气饱了。 他在不满什么？该摆架子的人是她才对耶！ 「这么难吃的煎饺，难怪你不吃，一定是故意要害我的！来台中那么久，还不知道『张记』煎饺最爽口的，『吴记』的酸辣汤才是最够味的，你根本是白住的了。」 就这样，争锋相对始终没停，不过这其中是大有文章的，因为甜蜜的战争要大肆地展开了。 第四章 要能够摆脱掉王道澄的「形影不离」，唯一的方法就是在空档时将约会排得满满的，这样一来，她就可以不用再见到他了。 妍晴就是用这种方法度过了好几个夜晚。等她约会回来后，面对的却是空荡荡的房子，她不知道他是否有来过？因此她会找找是否有夹在门口的字条，结果却什么也没有。而她就会像泄了气的皮球般地倒在沙发上，只觉得内心有股抑制不了的孤单，要命得令人要死掉。 能够懂得内心的事的人只有自己，但她越来越不明白自己了。她不想见到他又渴望见到他，见到他后会不知如何是好，没见到他又会很难过！ 真是疯了、狂了！她是怎么搞的？如此地魂不守舍！ 一定是他的时常出现、赶也赶不走，才会把她弄得怪里怪气的了！而他打了退堂鼓是不是？不然怎么都不再出现了呢？ 那就不要再用冠冕堂皇的理由出现吧！而她更要夜夜地去狂欢、约会，她赌气地想。 因此，妍晴就报复似地把约会、party、联谊排得满满的，小小的笔记本上天天有约的颜色，已经排到好几个月以后了！但是，她的心却是更加的空虚。 可恶！这一定是他的诡计，要把她弄成这样。她一定要忘记、忘记，什么都不要想了！ ＊＊＊＊＊ 今夜，是个美好的夜晚，她还是有约会！ 妍晴化了精致的妆，穿紧身上衣、牛仔裙，配上她喜爱的尖头鞋，看上去虽是简单的打扮，但更衬托出她雅致的柔美。 她有张樱桃小嘴，有时候远远地看她，会看不到她的嘴巴，但她又不爱用口红把嘴唇化成血盆大口，只好用护唇膏来描绘出唇型了。反正现在的护唇膏好用又方便，不只有颜色还会润泽双唇，而她最适合可爱的桃红色了。 就让自己好好地把王道澄抛出脑后吧！想着他干么呢？她善良的心最怕伤到别人了，她是怕他找不到她会伤心才会那么想他，一定是的！ 正要出门时，她的手机响了，是陌生的号码，她一接起对方劈头就问:「你这几天跑去哪里了？」王道澄吼着。 妍晴将手机拿开了些。「我不用向你报告！」他又要出现了吗？一下子失踪惹她难过不已，一下子又出现令她意乱情迷，他以为他是什么！ 「我一直在找-，是你不接电话。」 耶～～他恶人先告状喔！ 「我有不接的权利，你不见就不见，干么还打电话给我？莫名其妙！」她走向电梯，按着往下的按键。 「我没有不见，我这几天都去了日本，临走前我有去找你，你不在，找你又找不到！你是不是故意不接我的电话？」他的口气急急的。 妍晴觉得他们之间好像变得很熟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难到是「小别胜新婚，相思滋情分」……哇！我在乱想什么啊？ 「我为什么要跟你讲或听你讲那么多？只是不听电话而已，你大发雷霆什么？」他怎么不想想，他突然消失，受尽煎熬的人是谁？ 「妍晴！」他低喊一声。「我们好好谈谈。」 她不给他机会。「没什么好谈！」她这几晚睡不好，大大地失眠，是其来有因，他以为他用温柔的口气，就可以一笔勾销了吗？ 「我正要去找-，-等我！」他命令着。 「这倒不必了，你不用来了，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们的父母都不在身边，何必真的这样纠纠缠缠？」她说着气话，气到连眼眶都红了。 一想起他是因为这样才在她四周打转，心中就有种被撕裂的痛感。 「我不是……」他百口莫辩。「反正-等我！」 「真不好意思，我正好要出去，往后也不会傻傻地待在屋内了，你不要来打搅我！」 「-要去哪？」他沉下声音，非常不爱听她么说。 「约会、联谊！」她据实以答，气炸他最好。 「你出门了吗？站在原地等我！」他果然气得要爆炸。「听见了没？」 「没听见！」她老实不客气的回道。「我和人家约好，不可能食言而肥，我最守承诺、信用了！」 「我要去找-！」 「你会白跑一趟，你找不到我，别怪我让你吃闭门羹！」她让自己的无情绝义绞疼了心。她命令自己不要再说了，好像挺难忘难舍似的。 她关了手机，电梯正好上来，妍晴走了出去。就让他像是海底捞针似地找她吧！只是她却觉得自己好想走回家去，不想出去！ 电梯门正好关上时，隔避的电梯门也正好打开，出来的人是王道澄。她的屋子幽暗、空无一人，周围只残存着他们同存时的空气，他们就这么地擦肩而过了。 ＊＊＊＊＊ 出乎妍晴意料外的是，王道澄没再来，而妍晴早出晚归，回来后又匆匆地出门去约会。而她也逐渐厌倦了这样的生活方式，她暗自打算，等和笔记上约定的人约会完后，就不再出去了。 偶尔，在三更半夜的时分，手机会震动起来，她有时会发现，有时要到隔日才发现。但却没有号码显现，这时她又会胡思乱想了。会不会是王道澄？那他何不光明磊落地出现？用这种方式故弄玄虚，她最恨无号码了！ ＊＊＊＊＊ 妍晴走在路上，今日的约会就在她家不远处，她的朋友们会来跟她会合，再一起步行而去。 她漫步着前进，有辆车子迎面而来，她没发现它十分眼熟。而这辆车子的车速超级快，她的短裙都要被刮得飞了起来。车子呼啸而过，又在她的身后来个刺耳地急速大转弯…… 「妍晴，-站住！」王道澄眼尖地捕捉到她，加快车速，怕她跑了似地将车子冲至她面前再煞车。 妍晴楞楞地伫立着，他怎么那么疯狂！ 车门打开，他下了车，开口就说：「你打算这么天天不接我的电话？与我避而不见？」 没错，她是故意的！谁料到他会用这种方式堵住她！ 「是啊，最好永远是这样！」她掩盖住见到他的澎湃思潮，平静地回答。 「不可能！」他-起了眼睛。 将近一个礼拜不见，他依然是器宇轩昂、潇洒迷人。 见到他，她其实是雀跃的、心儿如小鹿乱撞。但她不能表现出来，他又不是她的谁！这想法实在是令她气馁啊！但她要让他知道，没有他，她依然活得美丽动人－－外表至少是光鲜亮丽的，内心嘛，就不必去挖肝剖肺地证明什么了！ 唉！其实他们应该来个大大的拥抱的，但还是这么悲惨地冷言冷语。 妍晴昂起下巴。「你就这么自信满满？你根本就不用出现在我面前了！」 「我不是故意消失，我也找过你！是你不接我电话。」 他挡在她的身前。自从在台中见面后，他的生活就起了很大的变化，不再只有工作，还有时时刻刻都想见到她的冲动！ 「该生气的人是我！」他不要作贼的喊捉贼。「你不要再出现了，我求你！」 「见到我，你就那么不痛快？」他却是恰恰相反，有够不公平！他没有受虐的倾向，但她的所作所为却都是不理性的表现，他干么还那么自讨没趣？ 她不要回答，想继续往前走，他却把她挡了下来。她瞪着那片坚硬无比的肉墙，不悦地说：「让开！」 「你打扮成这样要去见谁？」他不满的情绪像是醋意横飞。 「很多人！这是场联谊，嘿，你进不去了吧！」她刺痛着他的伤处。 「不准-去！」他的齿缝进出这样的话。 「人不风流枉少年，你知不知道？我要怎样，你管不着！」她觉得她被他宠坏了，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至少我就没风流成性过！」她一个惹人眩目的女子，学人过什么夜生活？这实在太糟糕、太不能令人接受了，他一定要阻止她才行！ 「你？」她低低地笑着。「你不用大费周章就能招蜂引蝶了，好不好？」他难道没有自知之明？ 「我们现在马上回去！」他当机立断。 「我才不要！说不定在这场联谊中，我会找到和我心灵契合的人！」她故意一直刺激着他。 他的忍耐已到了极限。「妍晴！」 「干么？」她大声的回应。「请你让开，我要迟到了，每次只要你一出现，我就不舒畅！」 她会记起他的心怀不轨！ 「不要去联谊。」他的口气有些霸道、有些低求。 「怎么可能？那可不行！」她内心是盼望他追过来的，真是受够了这样的自己，这种把戏，她原先是下屑一顾的，怎么现在却玩上了瘾？这毛病是从何时开始的？好像是遇上他之后才有的…… 「这次是跟大企业的高级干部一起联谊，千载难逢的机会，我怎能眼睁睁地让它溜走？」 「女孩子不该在晚上去那种五光十色的地方！」高级干部？那些白领阶级的男人什么地方不约偏约在酒吧，同样是男人，他会不懂这是什么心态吗？ 「你太古板了！」又不是她一个人，是成群结伴！ 「好，你真的要去吗？那-去！」他不再苦口婆心，就随她吧！ 妍晴心中一阵难过。她不能回头，只能进了酒吧。 王道澄抬起头，冷笑了下，酒吧门上正挂着「王氏企业高级主管联谊」！ 幸好，老天还是助他的。 ＊＊＊＊＊ 「妍晴小姐，能否请你与我共唱一曲？」 「妍晴小姐，能否邀你与我翩翩起舞？」 「妍晴小姐，你长得真的好漂亮，甜美的外表、高贵的气质，一定有很多人追？你有没有男朋友？」一大堆问题不断地涌向她，妍晴起先是但笑不语，但后来她烦了，连笑也懒得笑。 「你能不能与我-杯酒？」有人这么提议！ 「我也要！」 附合声纷纷四起。 「抱歉，我不胜酒力，以果汁代酒就好。」妍晴赶紧如此答。 这些白领阶级的主管级人物，一说起甜言蜜语，真是甜死人不偿命。 联谊并没有想象中的美好。这些男子都是见过世面的，也都是卯足了力，来势汹汹的，一开口全是要求各自带开自己中意的女人，再慢慢介绍！ 不是她仗着美貌，眼光高，而是她根本心不在焉。一杯柳橙果汁捧在手上，思绪早就飘到好远去了！ 「妍晴，你跟我们一起玩嘛！」坐在妍晴身旁的丁筱芸用手肘触触她的腰侧。 「我有啊！」她心虚地喝了口果汁。 「骗人！你的脸上明明写着『你出神了』！」右边的方采欣也看出端倪般地附和。 妍晴摸摸自个儿的脸。「有吗？有吗？」她频频自问。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慎重地点点头。 丁筱芸边以自认为最美的笑容，向对面流着口水的男子绽放，边道：「有一半的人都想要进一步认识你、要你的电话号码，你意下如何？」 「喔，拜托，你别玩了！」妍晴不堪其扰。 「来这种场合本来就是要这样，空手而归那多没面子！」方采欣还故意向对方来个媚眼生波地眨了下眼。 「我可不这么认为！」妍晴敬谢不敏。「他们像是性饥渴已久，迫切的需要那么明显，我们千万不要自投罗网！」 白领阶级的联谊，最终的目的也是床上吧！他们跟网路、pub一夜情最大的不同，是在于他们可以拿着高薪待遇让女人心甘情愿吧！ 「噗！」方采欣的果汁喷了自己满脸，她连忙转身假装补妆，仓皇地擦去脸上的液体。 「你怎么这么讲，这样的联谊是求之不得的！」丁筱芸可没妍晴的执迷不悟，到这地方不high一下，就是脑筋秀逗了。 「我只是提醒你们要小心，世风日下，出了乱子，会令人欲哭无泪！」瞧他们巴不得扑过来的模样，还不断地要人举杯相碰，足以见得里头大有文章。 「我看是你让人哭笑不得吧，你以为你在跑sng新闻啊？还世风日下！」方采欣拿起粉扑猛上妆。 妍晴咳了咳，她对这么浓烈的粉味过敏！ 她这么一咳，引来对方那个「披着羊皮的狼」的男士的关切。「怎么了？是不是太冷了？」 「还好！」妍晴忍耐着身旁众男女的叽叽喳喳。有人甚至站起来献歌技，五音不全还外加乱编自以为帅的舞蹈。 她怎么会把自己陷入这样的窘境呢？现在她宁愿把时间用来休憩上，躺在床上，哪怕是想着王道澄也好…… 「机会来了，妍晴，你可要好好把握，这个跟你问好的人看起来不错，你要把握良机！」方采欣比她还紧张，仿佛她不要，她可是要投怀送抱了！ 「人心隔肚皮，说不定他人模人样却是一肚子坏水！」妍晴忿忿下平。 「怎么你对男人的评价那么差？你是受到了什么打击吗？」丁筱芸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不是……」她只是失落于王道澄没追来！「那个人又不了解我，这样送上门不是太唐突了吗？」 「要别人了解你，倒不如先去了解别人，你说对不对？试试看嘛，又不是要论及婚嫁，不好还可以退货！大不了就给他来个不理不睬不就行了？」方采欣的爱情观就像是洗头时，洗发精与头发的关系，不合就换，合就续用，偶尔还可以试用别家品牌看看。 「对！好有道理的高谈阔论！」丁筱芸拍手叫好。「就是这个人了，你就跟他聊聊！」 「你们为什么一直要把我推销出去？」她想不通。 哪晓得她们竟异口同声地说：「有你在，根本没有人会再看我们一眼！」 「好吧！」她不能害人害己。 于是那名男子开始和她隔空谈了起来，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他在独撑大局，绝无冷场。他东拉西扯，连电话、住址都交代得一清二楚了。 郭正保兴趣高昂，能和在场最美的尤物交谈，是他莫大的荣幸。 「妍晴，我可以这样叫你吗？」郭正保好声好气地问。 他都叫了，她还能怎样？「可以！」 「那太好了，好心的人有好报！」他话锋大逆转。「我刚好会给人看手相解惑，可以帮你瞧瞧！」 「呃……」妍晴正要开口拒绝，他就执起她的手了。 她最怕遇上这样的男人，自以为什么都了解，女人的心思全在他的掌控之中，事实上他什么也不是！ 郭正保假公济私地作法成功，惹来不少人的围观。 「她怎么了嘛？她怎么了嘛？你快替她看！」有人在一旁加油添醋，全天下的乌鸦都是一般黑。 「这个嘛，」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他不懂也得装懂。「妍晴有点营养不良、弱不禁风！」 这有什么高明的，她的外表根本就是一目了然嘛！ 妍晴的杏眼微愠，因为郭正保的拇指正有意无意地画着她的手心，一双眼内全是挑逗的淫意！ 也不晓得是哪个智障的竟然附合他地说：「这样就是代表妍晴欠个专属司机、有个能嘘寒问暖的人陪在身边，她就不会这样了！」 要嘘寒问暖还轮不到他们呢！ 「而且妍晴也该是有个可以依赖的男朋友的时候了！」郭正保仍假惺惺地说。「这个男的将会在联谊中脱颖而出，掳获她的芳心！」 四周立即想起口哨，鼓掌声。「太好了！」 妍晴的脸色越来越不对，仿佛要一掌揍昏郭正保的嘴脸！ 丁筱芸心知弄巧成拙，连忙打圆场。「不要闹了，妍晴要怎么选择，她自有打算。」 「是吗？」郭正保不信。 他真是不识好歹！ 「-回答啊妍晴？我想顺便告诉你，也许那个真命天子就是我！」郭正保自命不凡，使出缠人的招数。 方采欣接收到筱芸求救的眼神，发现妍晴浑身绷紧，事态可能粉严重喔！ 「郭先生，你先回去你的位置，你这样独占妍晴的时间可是会引起公愤！」方采欣陪笑着。 郭正保不领情，碰了一鼻子灰令他心有不甘，指着妍晴骂道:「你，你以为你有多了不起？大家都围着你，你就可以不理人吗？」 妍晴不屑地回视着他，反而是他先懦弱地移开了目光。 「好了啦，好好的一场联谊，何必呢？」他的同事们半拖半推地劝他回去。 郭正保要的不过是个台阶下，但他临走前还故意丢下这么句话－－「天涯何处无芳草，我就不信条件那么好如我，会寻不到那枝花！」 天底下就是有这样的男人，要不到人家就口出恶言！ 郭正保的表现太差劲了，女孩们擦亮了眼，当他是狗熊，把他列为拒绝往来户！ 这样尴尬的局势在郭正保临时有事走人后才化解，大家因此聊得更投合！旋转的灯光、酒精的催化，使这些男男女女很快地坠下往后还要联络的情网。 不知还有多久才能走，妍晴百般无聊地想。此时酒吧包厢的门「匡当」一声地打开，该不会是那个郭正保又掉头回来了吧？ 然而，主管们却不再借酒装疯，酒全都醒了，并全部站了起来，异口同声地说：「总经理好。」听他们的口气，显然是怕他怕得要死！ 女孩们则是全部撕掉方才拿到的电话号码，目不转睛地盯着刚进来的男人看。「他是总经理？怎么长得如此英俊？」这才是高档货嘛，她们看得心醉神迷、都快要忘记如何呼吸了！ 只有妍晴张大了眼，眼珠都要掉下来了。「怎么是你！」 「我可以加入吗？」 全场响起一阵热烈地欢迎声，只有她的反对淹没在众人的兴高采烈中！ ＊＊＊＊＊ 王道澄拍拍那些惶恐主管们的肩膀。「继续啊！下班后我就不是你们的总经理了，大家好好的玩！」 主管们这才放下心，开始和女孩们打情骂俏。但女孩们的注意力全都投注在王道澄身上，多么优的一个男人，还可以这庆样地包容他的下属…… 女孩们的表情是如此地如痴如醉，全上了他的当了！只有她看清他的真面目，他是冲着她来的！ 这不是她所盼望的吗？他追来了…… 王道澄还选了她对面的位置坐下，倒了杯酒，朝她举杯！ 「赚死了，他在向你举杯，别人都没有！」方采欣又靠了过来。 「好了吧，你不要再乱出馊主意！」她不会再被牵着鼻子走了，王道澄和她有深仇大恨的－－呃，两家绝交，差不多意思啦。 这个男人，她再了解不过了，他是因为她才来参加这场联谊。 但别人左看右看，还真觉得他们是郎才女貌！ 「总经理，她可是朵带刺的玫瑰，不好追！」小蔡附在他耳边说着情报。 一抹笑意袭上他的眼，他大声地说：「那她是来喝免费的果汁的吗？」 再明显不过了，他是在针对她，全场只有她喝果汁！ 小蔡怔了下，嗫嚅不已。他可不想死在「眼刀」之下，匆匆地以一句－－「我不明了！」应付过去。他可不敢帮倒忙。 他的视线没离开过她，看得她好不自在，但妍晴的视线始终不肯和他对上。 「-也跟人家笑一下啊！」丁筱芸开始好管闲事起来。「他可是所有人心中梦寐以求的人选！」 「那你下会去钓他吗？」 「我哈得要命！但他不看我！」而且她无意加入三角恋情。 「你们认识吗？他看起来『郎有情妹无意』喔！」方采欣还引经据典。 「你们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们的嘴巴全部通通封住！」她露出心狠手辣的表情。 她真的不聪明，才会这样地栽在他的手里！ 方采欣和丁筱芸赶紧捂住嘴，怕真的惹祸上身。妍晴看起来不像是在说说而已。 妍晴不回心转意，她故意把她的温柔放在另一个男人身上，那男人受宠若惊，朝她痴楞楞地笑着，一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神情！ 但这意外的艳福很快地在收到王道澄的警告讯息后毁灭，他低下头不敢再痴心妄想。飞不高的鸟怎么可能欣赏到远在天边断涯上的娇美花朵呢？ 王道澄自是不同的，他是鹰，飞得又高又有劲、翱翔在碧海蓝天中，只要翅膀一张开，不管都鲜嫩的花朵就在他的双翼之下了。 妍晴在一次次的尝试中，得到的全是他的霸气和占有令所有敢尝试的男人，通通当了缩头乌龟。 然而一个要来戏弄她的人，会有如此认真的表情吗？这样的试验履试不爽，甚至让在场众人有更惊人的发现，只是她却故意不肯去面对！ 「不知道你心仪的是怎样的男子？」 大家都玩疯了，剩下的空间就留给他们自己去对阵厮杀。因为导火线一触即发，在他们对视的眼神中劈哩叭啦地响。 「你不是真心想知道！」 「我说不定是真心的想知道！」 说不定是真心的？可恶的人，用这种模棱两可的说法来敷衍她！ 「温柔体贴，」这是最基本的。「你做不到！」她斩钉截铁地否决了他。 「一开始就不给人机会的人，通常都会吃很大的亏！」他意有所指。 这时正好有人大声地唱歌。「什么？你说什么？我没听见！」那好像是具有关键的一句话，他能不能再说一遍？ 「没什么！」他却不肯再说了。 望着他举起酒杯，她一副「谁怕谁』的举高她的果汁，两人都一饮而尽！ 这期间她假装不在意他，却是不时地偷窥着他，有好几次让他逮个正着，他的嘴角噙着的笑意就一直在加深！ 这让她卯起来地猛喝果汁。为什么她就不能够控制住自己呢？眼睛直往他身上瞟…… 「别喝了啦，你失意了吗？叫你好好把握，你不要，现在有人进攻了，你才这样！」 方采欣拉住她欲倒果汁的手。 什么？有人进攻了？是谁？谁！ 果然有不少女子对他大献殷勤，他的追求者还真不少啊！ 她的身体内激起了种种不满的因子，充塞着她的每一个意识！ 「这是最后一次了，我帮你们点了合唱的歌，已经来了，快点！」丁筱芸推着她，并且自告奋勇地站了起来。「接下来是妍晴跟道澄先生的歌，欢迎他们！」 「耶～～耶！精彩绝伦！」叫好声此起彼落。 「我又没说要唱！」还跟他合唱情歌呢，她有成千上万的理由不要！ 「大家都等着你，快点！」丁筱芸半威胁半催促。 这还是首深情款款的歌，分明是要她自掘坟墓、往火坑里跳！ 「我刚好感冒，声音很沙哑，不适合唱歌！」妍晴尴尬地笑笑。这一唱还得了！ 大家都会知道她空有美貌却无好嗓音，大家铁定会很失望的。 「妍晴不想唱就算了，不要勉强她！」王道澄按了卡歌键，解决了她的烦恼。 他倒扮演了英俊多金的好人，她则是坏人了！ 「你实在是暴殄天物！」方采欣责怪着她。「多么好、多么优的一个男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不要好可惜……」 「我才不要和他配成一对！」王道澄一个人烦她就够了，身旁的人还吃里扒外地来烦，她是招谁惹谁了！. 「-是在自欺欺人！」丁筱芸很不满她的不识好货。「你都不知道你门两个互相吸引的磁力有多强！」 「这一定是鬼话连篇，不然就是天方夜谭！」不可能发生！ 「还否认？你们从一开始就盯着彼此，那股电力都快要擦枪走火了！」方采欣亦颇有同感。 「就只有我这个当事者感觉麻痹？」妍晴隐藏起真正的感受。 要不是太了解她们，妍晴真会怀疑她们被王道澄收买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就是这样！」丁筱芸作了结论。 「哈哈！」妍晴只能打哈哈。「既然他是如此地完美无缺，你们也赞不绝口，何不把他抢过来？」 「喔，这可不行。解铃仍需系铃人，我们无能为力！」煽风点火的两个人心有灵犀地退避三舍。 妍晴知道王道澄还在盯着她看，他们虽然没再交谈，但是眼神仍不时地纠缠，仿佛拉成了一条透明的电线，不知好歹的人走过来绝对会触电毙命。 周围似乎都没人了，这仿佛成了他们独享的天地，也不知是在互相较量，还是隐约地在摩擦出情意…… 就这样，宾主尽欢，这场联谊终于要告一个段落了，有情的人互相吻别，难分难舍地道再见；没配对成功的人别以为这样就没事了，人家根本不放过他们，于是鬼灵精怪地办了个「抽签拥吻」来划下美好的ending。 先由女方来抽，抽到那个男的就去吻他！这是什么烂主意啊！妍晴有千百个不赞成，但少数要服从多数，她也无话可说！ 她只希望不要那么好运地抽到王道澄，他纠缠着她已经叫她好烦了…… 不知是谁一马当先去抽，慢慢地也就轮到她了，她的心猛跳得已不能用任何字句来形容了。她边紧闭着眼睛伸手去抽，边祈祷着：她虽然不能独断独行，但上天一定要帮她如愿以成…… 「是luckyseven！七号是谁，那么幸运！」丁筱芸扩音机般地大声嚷嚷着。 有些迟疑、仿佛不能置信地，有人抬起他的手来了。 「哇，真是天作之合！」方采欣眉开眼笑，比中了乐透还欣喜若狂。 妍晴的心跳在一-那间停止了跳动，然后又再猛烈地鼓动。她的双腿软了，浑身瘫痪、脑袋一片空白，恨不得马上能死去…… 是王道澄，他眼中的讶异很快地消失！ 「这是游戏规则，你抽中他就要去吻他！」 妍晴再也逃不掉了。「我不信，这其中一定有诈！」她把签桶倒了出来，但签号是完全不同的号码！ 这么说，是真的，她抽中了他！ 「吻、吻！」大伙儿全部鼓噪了起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她拚命地跑、拚命地躲，结果老天爷把绳子一绕，就把他们绑得更紧了！ 她被所有人推到他前面。面对就面对，横竖都是一刀，于是她大方地握起他的手，但嘴唇才一碰到他的就马上移开了！ 「耍赖！」 「又没规定要吻多久？好啦，戏也看够了，可以走了！」妍晴抓起包包，低着头，几乎是用冲的夺门而出！ 她的脸火热，全身都在着火燃烧，十分地慌乱。她只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只记得他的不发一言，眼神却是轻柔的！ 等她抬起头时，才发现王道澄就在前方等着她，她觉得好不公平。他还是那么地冷静自持，而她却仿佛已经不是她自己了。 她的心究竟是失去了什么、抑或是多了什么，她不清楚，就只是感觉很无力！ 「妍晴……」他担心她的慌乱。 她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他的出现、那个吻，都对她造成了巨大的影响。 她困难地张开唇说：「你到底要怎么样？」她问着这一成不变的问题。 他看入她的眼。「你真的不知道吗？用心去感觉！」 妍晴一撼。这个吻造成了她多大的冲击力，他是不会知道的！ 这一瞬间，她乱了、她茫了，她似乎看见了他的企图－－他的企图是她！因为他的眼神是认真的！ 她的心防溃堤了，涌入了陌生又酸甜的感觉－－这是恋爱的感觉！ 他们两个来电了！ 她要窒息了，她真不敢相信……她的感情路绕来绕去，结果真命天子居然是他！ 第五章 妍晴急急忙忙地走着，今天她得参加一场医学试听会。但她却睡过头了，真是糟糕！ 这可是国外一名大受好评的医学博士，在台湾唯一一场的演讲，很千载难逢，她得把握住才行！ 会场的大门有守卫把关着，她出示了邀请卡，但愿她可别迟到了才好。 演讲正开始，会场上全是世界上一流的精英，妍晴立即觉得自己好渺小、好不出色。 她在角落正襟危坐地坐着，博士说什么，她手上的笔记就没停过。 虽然耳朵仔细地在聆听，但她的心却不宁静。坦白讲，昨晚她彻底地失眠了，她不明白，为什么她想的、念的居然都是王道澄！ 还有那个吻！竟夜以继日地纠缠着她，使她彻夜未眠，直到天露微光时，才迷迷糊湖地睡着！睡梦中，她还梦到他不断地追逐着她，写情书给她，甚至还吻她－－那个吻长长久久地不断，她觉得她快要不能呼吸了。但她的心跳得好快，脑子都不能思考了－－ 真是见鬼了！她怎么会这样呢？太不像她自己了、太没有道理了！ 但是在爱情世界，哪有什么道理可言呢？ 笔「啪」的一声掉到地上，她也回过了神，正准备弯身要捡时，一只修长的大手替她捡了起来！ 妍晴在-那间几乎要忘了呼吸了。「是你！」 王道澄的唇扬了扬，没有多说什么，倒是跟在他身后的女秘书回头瞪了她一眼，似乎在警告她，最好不要妄想在王道澄身上打什么主意！ 这个女的－－不就是跟王道澄一起逛街的那个女的吗？原来他们一直都在一起！ 妍晴有些生起气来了。都怪她太笨，没看清楚王道澄是个花花公子，就开始惦念起他了。 她早该深信不疑，他的接近是有预谋的！ 「请大家鼓掌鼓励，这次若没有王道澄先生的热忱赞助，这场演讲会是没有办法举行的！」台上右侧出现了司仪高分贝的解说。 如雷般的掌声轰动了全场，王道澄和博士双双握手致意，还合照留影。 王道澄在面对镁光灯时，目光却是直往她的身上放电，妍晴虽然是坐在后方，他的注目却有如闪电般，击得她目眩神迷！ 他还看什么呢？他都有佳人相伴了，这么看她，他不会不好意思吗？ 她连忙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转移视线，但仍感到他的注视形影不离的投注。 王道澄没再多说什么地下了台。他和他的秘书下台时，时而低低交谈、时而亲密靠近。这个令她难受的画面全都入了她的眼，不知怎么地，妍晴觉得难过极了！ 一场座谈会很快的就快接近尾声了，司仪这时又出声了。「为了答谢大家抽空来参加，王先生和博士合办了鸡尾酒餐会宴请诸位，请大家往左走－－」 这对妍晴来说简直是灾难！她只想要快些离开这里，再留下去，不晓得又要出了什么事！ 但她是代表麦教授来的，不能不尽应尽的义务。现在，她只能尽量地低调，学徐志摩的崇高精神－－俏悄地来，俏俏地去，不带走一片云彩了。 王道澄是个醒目的人物，大家齐绕在他身边，妍晴便可以逃到空无一人的阳台！ 其实，她觉得她的心痛痛的，见到王道澄的拈花惹草，她竟然非常在意了起来！但是，她偏不承认！ 谁在意了？他爱左拥右抱也不干她的事！只是她再也不想待在这个令她不自在的地方了！ 正打算要离去时，身旁居然响起了低低的叹息。她楞了下，看了过去，是王道澄！ 妍晴的背僵直着，快速的转过身去。 「留下来。」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住了她的手臂。 「我要走了，我不想见到你！」她口是心非。 他低低地道：「我有那么惹你厌吗？」他眼中闪过一丝无法接受，但很快的就消失了。 「非常！」 他哑然失笑。「这样也好，代表你把我记得特别清楚。」 妍晴大口地喘气，她心中的疑问渐渐扩大。为什么她走到哪里都能遇见他？ 「你放开我！」她的手还在他手上呢！她感到一阵难为情，这一切好像都是那么自自然然。 「放了，-就走了，我不放。」他像个孩子般的执拗起来，仿佛把她当成了重要的至宝。 她感到失措。「你这是干什么呢？」 「我想要和你说说话、看看你！」 「你讲讲道理好不好？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你干么忽然逼近－－呀！」她往后退，但一个不小心，就险些跌个四脚朝天！ 王道澄眼明手快，伸手抱住了她，她人就在他怀中了！ 「幸好！幸好！」她的三魂七魄都要散了。 但他却牛头不对马尾地说：「-好香！」 妍晴的心跳立即冲到二百二。「你放开！」 他低吼：「难道那个吻对你而言不算什么？」 「你那么大声有什么用？」他是担心没人知道他们接过吻了吗？她瞧了眼宴会上的人，幸好还没有人发现！ 「-回答我。」他命令。 「你这人真是讲不通！你要听是不是？那我就告诉你，其实我吻过的人已经不计其数了，你跟我的那个吻根本就不算什么，我也不当一回事！」她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他都有美女相随了，她要是承认那个吻，她把它放在心上忘不了，岂不成了他的笑柄？ 他一定很得意吧！把她的生活搅得乱七八糟，只想以他为主！ 他很恼怒。「那我就让你觉得我的吻是特别的！」 「啊？」她贬贬大眼。 就在妍晴不明所以时，他的吻已经袭来了，她根本来不及反应，他收紧了双臂，薄唇已吻上了她的嫩唇。刚开始时，是狂暴的、是激烈的，把她的唇弄得疼痛不已。她拍打着他钢铁般的胸膛，但他不为所动，照样吻着她，而且愈吻愈深！ 没多久，妍晴的头就昏了，她的手抵在他的胸前，被他握住，他的粗蛮渐渐地停了下来，换上了意料之外的温柔，缠绵柔情－－ 他根本就不用这样，其实，他已经留在她的心底了！ 「每次都这样就可以了。」在她快要窒息的前一秒，他的唇不再封锁着她了，但仍在她的唇边徘徊、留恋。 妍晴的腿软了，全身都没力气了，要不是他扶着她，她早就滑在地上了。 这个吻跟上次那个吻完全不同！这次的吻的企图强烈多了。 「一可以了吗？我自从遇见你以来，最想要看到的就是你这种脆弱又无助的表情了！」他附在她耳旁吹气。 妍晴颤抖着。「你不可以这样！」 「你清清楚楚地记住我了吗？」他支起她的下巴，不容许她再逃脱。「不管你和多少男人吻过，现在开始，你眼内、心上只能有我！不准你想起他们！」 显然他对她所说的－－她不知吻过了多少男人－－非常地耿耿于怀！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她调整好了呼吸，他实在是霸道又专制！ 「如果教不乖-，那我就一直吻-！」他出言恐吓。 「你为什么要苦苦地纠缠着我！」可悲的是，即使她苦苦地挣扎，还是深陷入这情感的泥沼中了。 「因为我－－」他的答案呼之欲出，但一道声音中止了他们的对话。 王道澄的表情马上敛起，变得面无表情！ 这是他吗？在她面前又吼又叫又吻她的他？她好不习惯这样的他！ 是他的秘书。「总经理，大家正在大厅等着你举杯敬酒，使餐会圆满落幕呢！你快去吧！」 王道澄点点头，意味深长地瞧了妍晴一眼，意思像是在说：无论你逃到天涯海角都是逃不掉的！ 妍晴盯着他的背影，打了个冷颤。他真是可怕的人，他想要的好像就非要到手不可！ 但她一点也不怕，是因为她也想成为他的吗？ 她抚着自己的唇，她的双颊泛红，唇麻麻的，心中是甜甜的！ 秘书lin不客气地打断陷入沉思的妍晴。「这位小姐，你和总经理是什么关系？」 问的好单刀直人！ 妍晴不答。她不是那种把私事挂在嘴上的人，何况王道澄和她的关系暧昧不明，也没什么好说的。 lin继续追问。「到底是什么？」 「你何不去问他呢！问我就太好笑了！」妍晴陈述的是事实，这女人摆明的是，来挑明她是来抢王道澄的！ 抢？妍晴都不知道他竟然是那么地炙手可热。不过话说回来，他的确是太有本钱了，多金英俊，哪个女人会不想？哪个女人会不要？ 「这是我跟你的事，问总经理就不准了！」lin双手环胸。「我跟在总经理身边三年了，他自从从美圈回来后，我就一直就是他的得意助手，他少不了我，而我迷恋他，我们是天生一对。」 妍晴的心中泛起了阵阵的波涛，她觉得酸酸的，那味道像是她在吃重醋！ 但她可不会轻易地被打败，她反唇相讥。「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像王道澄条件这么好的男人，身旁却连个女伴都没有！原来是有人专门在扯他的后腿，他的人生过得还真悲惨，天天看着你一定是厌烦透了，但还是非得看你不可。」 lin的脸色变了。「你……」但她为了保持气质，马上忍下这口气，改为冷冷地道：「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的，我跟在他身边三年，他什么习性，我都了解透了，包括很隐密的那种！」lin露出得意的神情，话中有话。 其实妍晴心里已气得在抽筋了，但她仍文风不动！ 「或许我跟他没有什么过去，我也没有认识他三年，但我所知道的，不是我跟着他，而是他追在我身后！我不了解他，但我能和他心灵相通。」这些都是她的感受。 lin大为惊叹。「你必定是在撒谎！」 「我跟你撒谎有什么用！这位小姐，要得到甜美的爱情不是耍手段、强求，就能得到的！假如你们真能开花结果，早就有眉目了，何必到此时你还在苦苦地等着他呢？浪费你的青春。」妍晴说的保留，但有时她也会得理不饶人的。 「我－－我需要你的忠告吗？」lin恼羞成怒。 妍晴偏偏头。「这不是忠告，是一针见血吧！我是怕你挡了道澄的路，你如果是跟他那么久了，却还没有捉住他目光的能力，那就让开！」她没发现她口中的道澄她喊得多么顺口、多么不别扭。 「-！你等着瞧，总经理还是站在我这边的！」lin趾高气昂地走入会场，立即周旋在王道澄的四周。 妍晴见到的都是他们的交头接耳，lin的欢愉、lin的挑衅目光！ 妍晴撇开了头，她感到自己受伤了。虽然她在口头上占了许多的上风，但实际上她是没把握的，她只想得到王道澄全部的眼神。 在这场宴会上，她变得若有所思，再醇的鸡尾酒也完全没有味道了！ 她不想再去看他们，越看只是越让她觉得王道澄是奉父母之命，故意来戏弄她的，他的偶然出现都绝非巧合！ 妍晴干脆转过身去，来个眼不见为净！ 席间，有名男子来向她搭讪。妍晴本来是最排斥这套的，但瞧见王道澄不悦地对她眯起了眼，她就故意向对方绽放出迷人的笑容。 「嗨，我是实践医学部门的赖子领，你好。」赖子领朝她露出迷死人的微笑。 「我是－－」 赖于领却自命不凡地打岔道：「我知道，你是妍晴，我已经注意你很久了。」 「是吗？」妍晴感到啼笑皆非。 「你好像是单独一人！」据他的观察是这样。 「没错。」言简意赅！ 瞎扯淡、聊了不到两分钟，妍晴就觉得这个招蜂引蝶的计策，用来报复王道澄太小巫见大巫了，她有点玩不下去了。 「那我可以陪陪你吗？我也是一个人。」赖子领穷追猛打，他认为妍晴就是他心中的最佳女主角。 「这个－－」此时lin还笑倒在王道澄肩上呢！这无疑是火上加油，本来不太理人的妍晴，精神立即高扬起来。「可以啊！」她来者不拒。 赖子领吁口气。「我还真怕你会拒绝我呢！虽然你是独自来的，但你一直在用视线追逐着某个人！」 有那么明显吗？ 妍晴用笑来掩饰。「恐怕你是看错了！」 「或许吧！不过那男士却不珍惜你，我就正好有机会了！」赖子领荣获渔翁之利。「现在你有空吗？我们溜出去喝杯咖啡，看场电影！」 「抽得了身吗？」妍晴千万个不愿意。 「悄悄地走，不会有人发现。」赖子领忽地附在她的耳边道。 妍晴稍稍地避过身。「这样可能不好！」 「走嘛！」赖子领更进一步地赖住她。 正当妍晴进退维谷的时候，手腕忽地被一股力道捉住并被拉着走，妍晴错愕着，赖子领更是忘了要闭上他的嘴！ ＊＊＊＊＊ 王道澄的脸都要气黑了。「那个男的找你有什么企图？」 「他正在和我打情骂俏！」他是不会看吗？「你破坏了我的好事。」不要以为只有他会凶，她现在也是满肚子的怨气。 他凶她居然比她更凶！ 王道澄捉住她的肩膀。「我不允许！」 「你凭什么不允许？你可以跟别的女人你浓我浓，我为什么就不可以？」他也公平点！ 「你在气什么？我又是哪里惹到你了？」方才吻她的时候还好好的。「你看起来是在吃醋！」 「吃醋？我？」她笑得心都酸了，这一切都是他害的！ 「不然你是怎么了？我告诉你，那男人是追不到你的！」他锁住她的眼。「因为你是我的！」 妍晴的心怦怦乱跳。「我是我自己的！你别光指责别人，你接近我还不是因为你父母吗？这样的比较很累耶！」一切都是因为那场冤家相亲而起的。 「你真的是很令人生气！」他的齿间进出这些话。 不然他要她相信他是真心的吗？才不呢！ 「你被我说中了心事，所以在生气吗？」她打败了他却没有高兴的感觉。 他使出了力道，几乎要把她提起来了。「你要怎样才能相信我？我向来是不受人指使的！」只有他指使别人的分。 有-那间，她几乎要脱口而出地说出了「我相信了」，但她一下子又把话全吞了回去。 「那是你自己的事，和我无关，你放我下来！」她实在是拿他莫可奈何。 「除非你说你心中有我，不然我今晚就把你押回我的住处。」他对她已失去耐性了，他不愿意他们一直在那边猜来猜去，她一直怀疑他的真心！ 妍晴的脸只差没要扭曲了起来。「我不要！」 他冷笑着。「你也会怕？」 「王道澄，你最好不要那么卑鄙！」她大叫。 「什么叫卑鄙？能得到你，下流也不算什么！」他直视入她的眼睛。「妍晴，我这辈子从没对任何女人那么动心过－－」 她的心没来由的触动了下。那个女人，是指她吗？ 正当她的嘴张张闭闭时，一道不识趣的女性嗓音插了进来。 妍晴拍拍他，跳了下来，逃离他的手。 lin佯装酒醉地道：「道澄，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害人家都找不到你！」她甚至是改口唤他的名了。 「lin，-喝醉了！」lin摇摇摆摆地扑在他的身上，他只能接住她。 妍晴冷眼旁观。好个浓情蜜意的戏就在她的眼前开演！ 「我没醉，我怎么会醉？我如果醉了，还能记住是你吗？你知不知道我最想要的，就是这样依偎在你怀中。我跟你三年了，最喜欢的就是你看着我的眼，说我真行的样子！」lin暗中瞥着妍晴的表情变化。 「看来你们的『过去』还真是不少！」妍晴拚命地告诉自己，她没必要为此伤心，但她还是觉得心如刀割！ 王道澄还想向她说些什么时，但lin的手如八爪鱼般地勾上他的脖子。 「道澄，不要离开我！」 「妍晴，我先去找人送lin回家，你先等我－－」他丢下话，快速地扶着lin去找人了。 冷风吹来，妍晴觉得眼角湿湿的好想哭，她极力的忍着，哭也是没用啊！ 不哭、不哭－－但泪还是成串地落下。 ＊＊＊＊＊＊ 昏昏沉沉地醒来，妍晴不记得她是怎么睡着的，昨晚好像是特别难熬的一晚，她闭不上眼，她辗转难眠，他仿佛是只鹰，在她脑中盘旋不去！ 床头的室内电话来电红灯闪个不停，她满心期待，会不会是－－于是，她伪装起了冷漠的声音。 「晴晴，你的声音怎么这样？你生病了吗？」吴茗慧察觉不对劲。 妍晴马上正襟危坐。「妈咪，我没事！」她真是白白期待。「我刚睡醒，声音才会这样！」她一语带过，成功地瞒天过海。 「那妈咪就放心了，在台中好吗？」 「好。」她言不由衷，眼泪却在眼眶中打转，她原来是那么地下坚强。 这是最后一次了，她再也不哭！她多么地想哭一场，把王道澄那可恶的人忘记！ 「爹地和妈咪这阵子忙，有空再过去看你，你自己可要坚强！」吴茗慧为她打气着。 「我真的没问题，还可以适应！」她要哭一个人哭就好了。 「那妈咪就不用那么担心挂念你了！对了，你今天不是没课吗？有项任务要派给你！」顺手推舟。 「是什么？」她惊心极了。该不会是要她主动去找王道澄吧？好大的可能性！ 「记得你那独自住在养老院的姑妈吗？她这辈子看起来活的不好，过的不快乐，但是她很疼你，你不如今日就去陪她。」 妍晴记得那位姑妈，有了岁月痕迹的脸上依稀瞧得出年轻时是个大美人。但在她的印象中，姑妈的视线总是飘得很远，并且爱摸着她颈上的丝巾，在风儿微起的午后，静静的流下两行泪－－ 到底是为了什么，姑妈不讲，也就成了个迷！守寡后，她宁可住在养老院，但会给远在异国的她写信。 「晴晴，好吗？爹地、妈咪实在是没空，她跟你较亲近，或许会跟你说些她为何郁郁寡欢的原因也说一定。」吴茗慧要求道。 「我会去的，妈咪。」散散心也不错。 「还有，还有，差点忘了交代，听说王道澄也在台中，你们见过面了吗？」此事非同小可！ 「我不清楚，我们－－没见过！」她撒了谎，要是两家四老得知他们「密切往来」的消息，他们岂不要不得安宁了！ 「要是他去找你，你千万不能饶过他！」吴茗慧千交代万吩咐。 「妈咪，王道澄没有惹到我们什么！」她不想争来斗去。 「你干么替他说话？」吴茗慧一肚子怨气。 「我就是不懂为什么要这样，你们都一样优秀、一样好，为什么不能好好地相处？」妍晴实在是一个头两个大。 电话那头吐了口长长的气。 「因为你要帮妈咪扬眉吐气！晴晴，这是妈咪藏在心中的酸楚，妈咪很爱你爹地，但是在那场舞会后，黎汶娴千方百计地展现出妩媚的样子，让你爹地爱上了她－－」吴茗慧哽咽着。 妍晴笑了几声，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要如何！ 「这不是真的，爹地是爱你的！」 「妈咪没说半句假话，在那场舞会后，你爹地就变了，他开始憎恨王明夫，因为黎汶娴的关系！而黎汶娴看我也都是带有敌意，你说他们不是爱着彼此是什么？」 这好像是一场纠葛不清的戏，真相是什么，尚不得而知。 妍晴的脑袋都要生烟了。「可是爹地从来没那个意思！」 「他当然不可能在你面前表现，他疼你，不忍天真活泼的你受到伤害。但是我这个枕边人可大大不同了，我有一次，在深夜听见他骂王明夫是臭男人！看他爱黎汶娴爱成那样。」吴茗慧边垂泪边细诉内心的苦楚。 「我乱了！」她的世界一日不平静，波涛就不停。「我无法接受－－」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钩心斗角的始末，」吴茗慧抹去泪水。「所以你不能再像妈咪这么软弱，被欺负！」 「妈咪！」妍晴一时挤不出安慰的话语。 「妈咪明白这很勉强你，但是妈咪能不能雪耻，重责大任就托付在你身上了！」 一时之间，不成功便成仁的压力朝她席卷而来！ 「呃－－」 「你记住妈咪的话，吃亏不是占便宜，要让王家刮目相看，我们程家的女人也是很有骨气的！」吴茗慧再三勉励。 而妍晴都快化成千年化石了！ 「你爹地要上来了，我讲到这就好！去看你姑妈时，记得要带她爱吃的木瓜，bye了！」 电话那头匆忙地挂上，妍晴却动不了，盯着电话发起呆－－这是场梦，对不对？ 第六章 这是家设备普通的养老院，屋子老旧，高尚的姑妈也不是一个人睡一间房。除了环境优美，这里没什么好，吃的也是粗茶淡饭，有时更令人难以下咽。 或许这样的地方会让姑妈觉得不适，才能和她内心不为人知的苦涩相平衡吧！ 她在要去拜访她之前，先打了通电话。姑妈难得地开心了起来，想出去走走。她想去她最爱的那家川菜餐厅，妍晴爽朗的答应了。她办了简单的手续，不久后，她就带着姑妈来到这家川菜餐厅了。 姑妈深吸了口气，好像在回忆什么般，表情有少女的光采，还有更多的黯淡。 「姑妈，我们先坐下来，你要吃什么都可以点。」妍晴推开椅子。 程英满menu连看也没看的就说：「我要来碗白饭加上麻婆豆腐！」她怀念那个味道。 妍晴也点了一样。川菜她很少吃，她向来不爱呛舌的滋味，不过既然姑妈难忘这味，那她就尝尝看，说不定又有重大的发现！ 程英满盯着她。「时间过得好快，你都长大成人，还这么标致！」皱起的手习惯性地摸摸颈子上的丝巾，程英满的脸就好满足。 妍晴记得这丝巾，姑妈的每张照片都有它。姑妈每次参加家族聚会一定都戴着它，它已褪色变薄，但姑妈还是留着它！ 「姑妈，你再赞美下去，我可是会害羞脸红的！我们好久不见，你不也是风韵犹存吗？」妍晴低笑着，把注意力全部放在姑妈身上，不这样，她恐怕会发疯－－因为王道澄一直在她脑海中出现，而母亲的那席话也一样－－她再被如此地折磨下去，不发疯也难！ 「姑妈老了！」程英满捉到她眼中无奈的线索。「有心事吗，小女孩？」她越看越觉得妍晴像她，个性、笑容无一不像！ 妍晴低下眼睑。「没！」 「不用瞒姑妈了，姑妈看得出来你很困扰，是因为感情，你正举棋不定。」 「姑妈－－」姑妈会读心数吗？否则怎么那么准！ 「我也年轻过，也曾这么痛苦过，怎么会不懂你的心思呢？」程英满拍拍她的手背。「告诉我可以吗？姑妈见到你难过就想掉泪！」 妍晴扑进姑妈的怀中。为什么她们就可以这么亲，而她的父母就不能呢？ 「我恐怕是爱上一个男人了，他一直出现、一直出现，我虽然拚命地拒绝，却又很想他！」很煎熬！ 「这是好事啊！傻瓜，有什么好难过的？」程英满沉着气。 「但他不是真心的－－」 「怎么说？」 妍晴只好把两家的不合讲了遍。 程英满顿时勃然大怒。「这群自以为是的人是老糊涂了吗？」 「所以他的出现可能是受他父母的指使，虽然他强调过他不是，但我什么也听不进去，我好怕、好无措－－」她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你一定是陷得很深了，但是你伫足不前是不对的。」 「我不敢和他接近，虽然我很想。因为我怕他只是故意出现在我面前来戏弄我，之后就走掉－－」她怎么那么可怜，爱惨了。她的心真好骗！ 「你怎会这样想？」程英满问到要点了。 「因为我们见面的方式有时巧到不像是真的！他就这么地闯进来，无时无刻好像是我的影子，跟在我身后，我一回头就能看到他。不管我走到哪里，那里也会有他，连抽签也抽到要吻他，因为都是他，什么都是他！」她中了毒极深。 程英满满脸慈爱，妍晴真的是被爱神射中了箭！ 「这也许就是中国人说的缘分！千里姻缘一线牵，你的就是你的，逃到天涯海角，头一转，他居然也在。」 「是的，我们就是这样！」姑妈说中了。 「那你还逃什么？你不也爱他，他也是爱你，但你始终怕受伤害，宁可这么误解他！」程英满了然于心，三言两语就把妍晴心中的死结打开。 对－－对！这道理好简单易懂，就是她钻死胡同才会让世界没有色彩，自个儿闷闷不乐！ 「我怎么这么画地自限呢？」妍晴豁然开朗。「我都还记得我们是相亲才见面的，真是古老！」 程英满的眼神缥缥缈缈的。「不古老，一点也不！你现在好多了，那么来，换我给你说个故事－－」 妍晴屏气凝神。这个故事是姑妈的故事吗？ ＊＊＊＊＊ 川菜餐厅的另一侧，王道澄冷眼旁观地直视着叔父猛灌着酒。他看不下去了，一把抢过高酒精含量的酒。 「叔父，你再这么喝下去会死人的！不要在喝了。」 「你没听过你叔父有个绰号叫『千杯不醉』吗？」王伍郎一杯而尽，眼睛通红。 「你从少年喝到现在，现在老了就要克制！」他是为他好，都七老八十了，怎么承得住饮酒过量。 「他们都怕我是不是？你就不怕！把酒给我！我今天回来其实是满腹心酸，连喝个酒都不行吗？」王伍郎大叫不平。 「你怎么了？我知道你在婶婶死后就跑到泰国，把全部资产投资在象牙保育上，成了名副其实的象王。你现在是不是血本无归，想回来了？」要钱吗？他可以给他，只要他好过！ 「那些钱我从不放在眼里！」王伍郎发起酒疯。「想我王伍郎，一辈子风流倜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跑遍了全世界，什么都有了、什么都要到了－－不，我失去了最重要的－－我的灵魂死了－－」说着、说着，他趴向了桌上。 王道澄实在是哭笑不得。他这个叔父从年轻到现在，就习惯如此肆无忌惮、态意而为，不认真在事业传承发扬上，就爱自由自在，气得祖父屡次要与他断绝父子关系。但祖父死后倒是分了最多遗产给他，但他还是把钱挥霍殆尽。而染上酒瘾，好像也是娶妻之后的事。婶婶和他没在一起多久就因肺结核辞世，他就打光混到如今。 他常作出脱轨的决定，到泰国当象王还曾轰动一时呢！ 王道澄打算一大早就去妍晴的楼下或门口守着她，看她几眼也好，也许他们能尽释前嫌－－ 但王伍郎没有预警地跑来找他，嚷着要来吃这家川菜，他只好陪着叔父前来。叔父点了一整桌的菜，结果没吃几口麻婆豆腐，酒就开始狂喝－－他为什么要在这里耗啊？他自己也是麻烦一身！ 「道澄，你也-嘛！人生没有酒，那多无趣，痛苦要怎么熬过－－」他呜呜咽咽。 「叔父，你已经酩酊大醉了，我们这就回去。如果你要回来，却没地方住，我会帮你去找。」王道澄拉起他的领子，拖着他要走。 「我不走，我哪里也不去，我留下来陪你－－」他喃喃自语，根本没醉。「我这辈子最对不起你婶婶，我不要想娶她、误了她一生。因为我无法忘得了那个女人，她的温柔、她的美好，每每在午夜梦回时来找我，我怎么可能忘记－－我飘泊一辈子就是为了她－－」 王道澄重新坐回位置。这是怎么样的一个故事？叔父正在展开它－－ ＊＊＊＊＊ 听完了故事，妍晴才发觉自己俨然成了泪人儿，泪水控制不住地直流。好刻骨铭心啊！她的心好痛，她不知道她竟会感伤成这样－－ 程英满的脸也全是湿的，研晴抱着她。「姑妈别哭，都是我不好，勾起你伤心的回忆！」泪水怎么还是一直地滑落？ 「不，我觉得舒坦多了，这爱情不长久，但我这一生都愿意这么守着它！」无怨无悔。「妍晴，答应我，不要像姑妈一样作了爱情逃兵，怎样怀念都没用了－－」不要再步上她的后尘！不要再有人受伤了！ 「我－－尽力而为。」妍晴发现横在心中不敢跨越的障碍没了。 程英满闭上眼，闻了下麻婆豆腐的味道。她太感伤了、太有感触了，她的头有些昏眩，身体在摇晃！ 「纠缠有了开始，就会没完没了！有了爱人是美好的－－」程英满有些呼吸急促。 妍晴抹去泪，嗅到异状。「姑妈，你别这样，我们走，我陪你去透透气，不要再想了－－」 妍晴赶快扶起姑妈往外走，太阳光亮得刺眼，令人张不开眼。程英满不哭了，这天气多么像那时候啊！只是地点不同，但已经是人事全非了－－ 她解下颈上的丝巾，拿到鼻子前轻闻着，仿佛还闻得到当年的味道，泛黄的记忆，如跑马灯般地一闪而逝。 忽然，一阵怪异的旋风迎面吹来，好强、好大，好像那时的情形，程英满被吹得站不稳，手上的丝巾就这么地被风吹远、卷到天上，不知要往哪飞－－ 「我的丝巾！」那比她的命还重要。「妍晴，帮帮我！，」 「可是，姑妈－－」妍晴左右为难。但姑妈伤心的表情历历在目，她怎么可以让这么重要的东西不见？「我去追，你在这里站着等我拿回丝巾！」 丝巾一下子往东、一下子飞西，好像受了控制般，风吹乱了她的发，她跑了一大圈，丝巾终于玩倦肯下来了，她手一伸，却发现它服贴在一个男人的脸庞土－－－－ 「哎呀，这丝巾怎么这么乖张，我替它向你道声歉！」 王道澄快速地拿下丝巾。「真的是-！」 他们又遇见了！ 她的表情像是见了鬼，怎么他也来吃川菜？ 她傻住了，他亦是定定地凝着她，一瞬也不瞬，眼眨也不眨，时间停止了转动了，但还可以听见落叶飘落地的声音！ 他们还来不及陷入款款深情当中，王伍郎倏地由王道澄的手中把丝巾抢走，颤着手、颤着嘴巴，这不是－－ 「叔父，这丝巾是妍晴的，你不要因为自己有恋丝巾情结，看到丝巾就要，你快还给她！」王伍郎有把它占为已有的强烈意识，王道澄当然不允许。 「你得还给我，这丝巾不是我的，是我姑妈一辈子的收藏，失去它，她的生命终将枯竭。」妍晴压抑住心中的悸动，刚刚，她差点不由自主地抱住他。 「听到了吗？你这老顽石－－」王道澄好说歹说，王伍郎却充耳未闻，将丝巾纳入怀中。 「这是我的永恒，这个丝巾的女主人在哪里？你说！」王伍郎发起狂来。 妍晴惊得往后退，王道澄怒眼一瞪，像天神似地挡在妍晴面前保护着她，他不会让妍晴受伤或惧怕！ 妍晴立即觉得好温暖，忍下住地把手、脸靠在他背上，而他的背竟是那么宽阔、那么像港湾。 「妍晴，找着了吗？」呼喊声由远而近。 王伍郎浑身一震，马上健步如飞地朝声音的来源跑去。当他们见到对方后，他们停止了动作，再猛烈地投向彼此的怀抱！ 欢笑、泪水，拥抱充满了整个天空。 不会吧－－两个年轻人面面相觑。 ＊＊＊＊＊ 「这个就假不了了。」王道澄的手枕在脑袋后，万籁俱寂，只有心急着想和妍晴更贴切。 「我真的不得不信，这很玄，但是如假包换！」妍晴低语着，深深地觉得一切都好美好。 王道澄眼角含笑，离别了半个世纪的老人家正在不远处叙旧，跨世纪的喜事可能要再添一桩了。 他找了张凉椅，怕她腿酸，示意她坐下来。他们都正襟危坐着，但坐得很靠近。 妍晴玩着自己的手指，却很在意他的。 「你不会再逃避我了吧？我当冤大头当累了，你能不能让我停在你的身旁休息？」他没看她，大掌却已覆上她的小手。 「我很抱歉，因为我的心太乱了，我都只顾着保护我自己，都没考虑到你！」她终于能坦诚地面对他了。 「那你有像我那么想你吗？」他直接地问。 「我不知道你有多想我，但是我是想到都会渴望梦中也有你。」她的脸蛋染上绯红。 「这样就够了！」他不贪得无厌，他可以永远多爱她一点。 过了半晌，王道澄又开口说：「你知道吗？为了想见你却又见不到你的面，我严重地失眠，苦闷的心情又无处发泄，最后我干脆上聊天室找人聊天，诉说我的、心情……」 什么！不会吧？她也因为失眠，而在聊天室和一个署名「失意人」的网友聊起她的恋爱、心情…… 「你的化名是否是『失意人』？」 「对啊！你怎么知道？难道你就是那个『怕爱的人』？」 妍晴点点头，主动地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好幸福喔，即使他们似陌生人般地在网上聊天，他们依然能够心交心。爱情就是这样吗？ 「姑妈跟我说了中国人的缘分是多么地奥妙，但是我仔细回想种种的巧合，你就在我身边，我们便是有缘！」她不再逃了，逃得筋疲力尽还会伤痕累累，倒不如就这么地长相厮守。 「所以你的眼张开了，心也清了吗？」他的手臂一张，他们就相拥在一起了。 「都澄澈了，光明得可以看见你毫不掩饰的爱。」她汲取着他怀中的安全感，他的心跳是真实的，如擂鼓的！ 「我以为你不知还要笨到何时！」他揉揉她的发，语气间都是宠溺！ 「我哪有笨，我聪明绝顶，你才笨，居然笨到上网去告诉一个陌生人，你爱得多辛苦。」她反顶着他。 「因为我什么也不想再保留了，却又无人可以倾诉。刚好在网上又遇到那聊得来的人，所以我就坦言不讳了。但我就在觉得奇怪，居然有人可以和我这么地一拍即合！」他搔搔自己的头，笑得很傻气。 她发现，不管他是什么模样，她都被他迷到不可自拔！ 「你真好样的，可以和陌生人天南地北地聊，就不可以和我谈谈心！」她捶了他一下，以示她的不满。 「小姐，那个人是你耶！」她得到失忆症，忘了吗？ 「那时你不知道那是我！」虽然很糟，但她还是孩子气地吃起自己的醋，但大半是想见他急于解释的模样。 以往，她只看到他英俊、正经的一面，还没体验过他的失控呢！那会是如何？她怀起了鬼眙。 「要是没和你这么契合，我是什么也不会说的！」他疑惑地盯着她嘴角的笑意，然后挑起眉。她的生气是假的？ 「总而言之，你就是少不了我嘛，只要说这句话就好了，其他的我都能理解－－」她犯了个失误，她人还在他怀中，斗胆地赶掀他心中的底！ 「你竟然－－」上当了，但没法子，这是愿者上钩！ 这次她做好了万全准备了，乘机挣开他。 「怎样，这叫报一箭之仇，谁叫你之前也害我失眠过，你终于还是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了！」她为此得意不已。 王道澄眯着眼连连点头。「好啊！都是我在说我多么眷恋着你，你却只有收不付的分！」他得好好地一并讨回来。 「谁说的？」她可爱得很呢！见他卷起衣袖，她的手插住腰。「你要打架是不是？」 「不！打架难消我心头之恨，我要用更野蛮的方式，你要自己过来吗？不然会罪加一等！」他朝她勾勾手指。 「我又不是疯了才要过去！」她开始疱了起来，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来啊！来啊！你来捉我！」 「你完了，有恃无恐教我更不能放过你，现在就算你向我表白也阻挡不了我要恶惩你！」为时已晚，她没转圜的余地。 「这我才不轻易地讲出口，白白的让你占便宜，而且你也没有说很多啊！」她讨价还价。 「我没有？那我现在就重讲，你听好了！」他张开大嗓门。「王道澄最爱程妍晴了，虽然她凶到不行，又爱乱误会我，但我还是不折不扣地爱她－－」四周还有回音呢！ 他的喊叫引来不少人的注目，在不远处的王伍郎好像也打算如法炮制，赢得程英满的芳心。 妍晴的眼眶稍微红了。这个傻子在做什么啊！ 她冲向他。「我收到了，你快住嘴，好多人在看！」 「好，那我以后只说给你听！」他是真的、真的很爱她！ 「妍晴，-知不知道-真的是很笨？我正要去捉你，你就主动投降了，我早怀疑你抗拒不了我的魅力，你还是早早承认比较干脆！」他往自己的脸上贴金，说得好不开心。 她是真的忘了，那番话太使人心动了！ 她又要逃，但他把她箝得更紧，现在即使她会飞天窜地也摆脱不了他了！ 「这不算数，我一时忘了－－」她可怜兮兮地求饶。 他的声音出现在她耳际，恶魔般的响起。「那你就得使出浑身解数来讨我欢心了，否则－－」 「否则怎样，你会把我吃了吗？」他才不敢，仗着这点，她就洋洋自得。 但他的脸近到她看不清楚，她好像是估计错误了。他现在胆大包天，什么都做得出来－－应该有好多人在看吧！她已经神智不清了，只知道他的唇吻住了她，而他的唇好有弹性，美妙不已－－ 一切好安静，只有爱的声音－－ 「等一下，我还有一个问题，那个lin是怎么回事？」lin可是她的心头大患！ 「她只是我的秘书！」王道澄作了简单的解释。 只是这样吗？她还想再问，但他已不允许了，再次封住了她的唇，吻住了她的全部。 而她竟然就大意地把lin给搁在一边了－－ 第七章 热恋一旦展开，那就只能用「如漆似胶」来形容了，他们巴不得片刻都溺在一起，哪怕是只有说些千篇一律的情话，也都是甘之如饴。 妍晴就是有这种感觉！ 她不晓得自己能做些什么，五天的时间，好难捱，每天下班回到家里，屋子空荡荡的，多么地沉闷！ 她好想依偎在王道澄的怀抱里，但是，她却只能自己抱住自己，苦中作乐。 电视中上演着感人肺腑的连戏剧，她却看不入眼，因为她没在看，她只好到阳台去透透气。然而黑幕上勾着阴寒的上弦月，令她更寂寞。 她好想、好想他，她孤单得快死掉了！ 他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地丢下她一个人！每个晚上她都气忿难消，但只要一接到他打来的越洋电话，听到他声音里尽是温柔，她的气就都烟消云散了。 王道澄在五天前到美国去出差，这个任务他非去不可。当他提起时，她表现得还算平静，直到他走后，她竟然无法一个人过日子！ 着魔了、中邪了！好像没有他不行了！ 妍晴由沙发上跳起来，他已经在飞机上、正在返家的归途上了，但她的心却不安静，频频引颈期盼，甚至疑心墙上的时钟可能是没电了，一分一秒仿佛度日如年。到底他还要多久才会到呢？ 不管了，她不想这么痴痴地等，地板都快要给她踏穿了！ 她可以到小港机场去等他，他会很窝心的！ 对了，她有车子！虽然她在研究所上班，但都搭交通车，还不曾开过车去，现在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但是，她只有美国驾照耶，不是国际驾照，不知道行不行得通喔！ 她的犹豫过没多久，王道澄的模样又跳进她的脑海内，她马上下定决心地拿起车钥匙，很快地冲出了门！ 正要套上鞋子时，楼上的罗太太正好下楼，眼尖地见到她，和她热烈地打招呼。 「程小姐，不早了还要出去吗？」罗太太的为人不错，满古道热肠的，就是那张嘴比较藏不住话。 「我有点事。」妍晴随口应道。 「那你可要穿暖和些啊，天气转冷开始有入冬的现象了！」罗太太和蔼可亲地说。「你穿这样可能会冷！」 「还好啦。」妍晴局促不安地道，她赶时间哪！ 事实上，只要想起王道澄，她就热血沸腾了，哪还会畏惧寒风冷冽？这就是恋爱的神奇力量，可以让人百毒不侵呢！ 「年轻人真好，受得住，哪像我这种老太婆，一穿个不暖，就要伤风感冒。」罗太太好生羡慕。 「是吗？」妍晴的内心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又不好意思开口要走人。 「假不了，我骗你来穷开口的吗？」像是记起什么般地，她又急道：「程小姐，你有认识一个长得高高壮壮、外表还算斯文的男子吗？挺英俊的，西装笔挺，他的车子也是黑色的。」 「怎么了吗？」妍晴的脸上不露出蛛丝马迹，但她明白罗太太指的是王道澄。 「他一连在楼下不吭声地站了好几个夜晚，有时他会叹气，有时会低头踢踢石子，真像小说中所描写的那幅情景，男主角等在女主角的楼下，不为人知地倾诉着情意……」罗太太天性浪漫，眼光迷蒙、十指交握在一起！又不是在等她这个罗妇有夫，她陶醉个什么劲？ 「有这回事？」那她的神经线就未免太大条了，居然都没注意到。 「大家都在讨论他呢！」罗太太戛然止住。「不会吧？全世界都知道了，你却浑然不觉？」 「我……我……」妍晴为之词穷，自己太不应该了！ 「他太惹人注目了，我每晚浇阳台上的花，都会背着我家那个死鬼观察他好一阵子！据我们抽丝剥茧的结果，他是在等你看到他！整栋大楼也只有你这个待字闺中、年轻貌美的女子！」不然会是在等谁？她们这群黄脸婆个个平凡朴实，或许谁不会偶尔幻想一下来调剂生活的乏味，但现实是残酷的，年轻小伙子不会看上她们，她们有家中的死鬼老酒就够了。 妍晴的思绪被震动了好大一下，如果她能打开阳台的门、打开心窗，踏出一小步，就能发现他的苦心！ 「可惜呀，他没再出现了……」瞥瞥妍晴。「你还是一个人！」 妍晴笑笑。「我不是一个人！」那个站在楼下守候的人，她有打算把他带回家了！ 「什么意思？-有男朋友了？怎么没见过你带回来？」罗太太东张西望，挖掘小道消息的功能马上启动，妍晴若有男朋友，可是件不小的轰动新闻呢！ 「罗太太，我没时间了，我们下次再聊！」妍晴朝她挥手道别。 「不是啊，程小姐，你还没说……」罗太太盯着妍晴一溜烟就跑远的背影，徒劳无功地喊。 但妍晴已奔向她的车、去找她最思念的温柔了。 ＊＊＊＊ 妍晴一路上危险地连连飚车，她可能被照了好几张超速违规的相片，但她理也不理！好不容易小港机场近在眼前了，远远地，飞机缓缓地降落，心中的那个他也降临了！ 但怎么办？她找不到停车位，这地带她也不熟，越是拖时间，她越是心急如焚！ 她跳下了车，看着地上画着的黄线，好像不能停车。但是她没多做停留，跑了没几步，就看见拖车人员正在执行勤务，拖走了她的车，在地上写下招领电话…… 假如她没来晚一步、没与他错过，那么这一切就值回票价了。 她不知身在何方，失去方向地找着，台北到小港机场的国内线班机已经抵达，出口目前则是人群稀少，就是没等到她的他…… 妍晴感觉好失望，低着头地转过身，她太欠缺考虑了，他恐怕是走了！他可能也跟她一样急着要见到她，所以很快地冲回台中市去敲她家的门了！ 「嗨！小姐，你在失落什么？」很痞子似的搭讪。「一个人？要不要跟我来个惊喜的夜晚？」 妍晴抬起脸，眼瞳充满意外、还有更多喜悦。「你！」她一头撞进他怀中，让他抱个满怀。 「才只有一句你而已吗？我可是已经准备好听你满满的想念之语了！」 「我是真的很想你！你五天不在，我好害怕晚上的安静，好想要你回来！」她吸了下鼻子，脸上出现骄傲的神色。「但是我没这么要求你，你也很忙，所以在深夜里，我还是愿意陪你，纵使我睡不着……我是不是长大了？」 他只能眼眨也不眨地把她融入眼内、装进心坎！ 「-最棒！让我瞧瞧你！很好、很好，眼睛还是眼睛，嘴巴还是嘴巴！」令人想一亲芳泽的唇！ 她嘟起嘴。「我难得说了这么多相思绵绵的情话，你的表现却是这样！」 「好啦，我知道你嘟起唇是要我吻你，但这里有人，我们要先找个有情调的地方，才能吻到过隐、吻到尽兴！」他正打着如意算盘。 「谁说想你吻我？是我要吻你才对！」她的脸上露出饥渴之色，她要吻他到天长地久、海枯石烂，要他不能呼吸、要他的唇上有她的气息、要他……她有的状况，他缺一不可！ 「好好好，我凭你处置！」他宠爱地道。 他们的感情因分离而快速地进展，在电话中难分难舍，这下拥抱在一起，更是如胶似漆了。 「真的吗？你可不要后悔，我虽不是洋女人，但可是再热情不过了！」她脸红气不喘，但天晓得她心跳的拍数已经不可胜数！ 「那我可要胆战心惊了！」他装出一副害怕的表情。 她轻呼。「你装的好烂！」她把头靠过去，在他身上摩来蹭去，她爱透这样的撒娇、爱透这样地感受他的体温。「我还以为你回去了！」 他低声道：「我是那么想，但却看到你冲了进来，一副迫不及待的神情，我见到了你等待我的心情……」似乎少不了他了！ 「那我不就被你看透透了？」 「是啊！」他可是很厉害。 「怎么我就是看不清你，好想快一点看清你！」她无礼地要求。 「别急、别急！」他安抚着她。「可以慢慢来，我非常好了解！」 「你这么安慰我，我就不会感到那么挫败了。」他还真会安抚她。 「反正时间还很长！」他的含意很深。 她没听出，一径沉醉在他温暖的臂弯中！ 相依相偎的两人到了机场大门口。「我们先到河堤口旁，我再送你回去。你是开车来的吧？车再叫人来开……」 妍晴先是吐吐舌，然后又露出不自在的表情。「不用那么麻烦了！」 「嗯？」她的话还保留了一半。 「车子被吊走了！我找不到地方停车，又想快点见到你，就……」要如何解释呢？未说明的意思，她相信他应该有谱了！ 「就随意停车？」他却故意打算套套她的话。「幸好不是被半路拦下来，你的驾照在台湾可能行不通！」 妍晴吁口气。「是这样，好里佳在我有先见之明！警察有没有在追我，我是没见到，但被拍到超速的照片就免不了……」 她猛地闭上嘴。 王道澄的脸色倏地铁青。「-超速多少？你不要命了吗？」 她好无辜唷！「你居然这样套我！」 「不要恶人先告状，我是担心你！」她一定是开的很快，超了很多速，他忧心忡忡，见到她的喜悦全化为乌有！ 「我这不是活生生的吗？都过去了！我一点也不觉得我开的很快，还想再快、更快！」超狠快！ 他再听下去腿会软。「恐怕有段时间，我不会让你自己开车子！」为了自己好，这样比较有保险。 「好嘛，我保证我不会了，没有下次了！」都由他来当司机，皆大欢喜。 「这是你的保证，要说到做到！」 「要不由你来看紧我，如何？」她可是难得心甘情愿！ 「好主意！」这回没分歧的意见。 ＊＊＊＊＊ 河堤旁。 夜晚好美，起风了，有星星点缀，四下无人，他们牵着手漫步着。 「在这里有星星可以看的好清楚！」妍晴仰起小脸蛋，银河上全是闪闪星光。「我从没见过这样，我以前看的都是霓虹灯！」由上往下看，是很美，但不真实。 「喜欢吗？我天天带你来！」他和她互相凝视。 「我怕到最后你会倦呢！」她冷得瑟缩起身子，寒流来袭，但心却是暖烘烘的。 「我还担心你会被我缠到烦！」他让她靠向他的胸膛，小鸟依人。「冷吗？你穿的很单薄，我行李内还有衣服……」 她阻止他去翻箱倒箧。「有你当我的衣服就足够了！」 「你怎么说这么傻的话！」他把她搂得紧紧地，不让寒风刺她骨。 「是真的！」她一脸娇憨，笑的好甜。 「我到现在才了解你是这么甜蜜的女人，我该早早就下手的！」他一副错过不少的可惜。 「现在不就是你的了？还跑不了了！不过算了下，我还真划不来！年纪轻轻就被套牢，我应该多玩几年才和你谈场轰轰烈烈的恋爱，才是明智之举！」 「那这之间，我要何去何从？」他的脸色大变。 「这还不简单？你站在原地等我，我只要想到就去逗你一下，令你心花怒放又满心期盼，这样你会更爱我！」她淘气不已。 王道澄冻僵地勾了下嘴角以示反应。 「你不同意吗？」她还意犹未尽。 「非常不赞成！」想到他就脚底发凉。 「那你想出更好的主意来啊！」她正欺负着他。 「等时机到了你就能懂。」天机不可泄漏，他得守口如瓶。 她以为他会给什么承诺，居然没有！ 「不晓得等不等得到，你父母、我父母，都是棘手的人物。」她有忧患意识地说。 「我会竭尽所能地突破难关，只是你得跟我一起走。」和他远走高飞。 「那是当然的了，我可不想半夜因心痛而英年早逝！」太痛苦了、太记忆犹新了。 「你说话怎么这样没分寸？」 「那要怎么说？说话大师，你教教我！」拉着他的手像个孩子般地耍赖。 「心痛的时候不会来找我吗？」路不转，她要自己转。 「对喔，反正总会有人在楼下等着我！」她好玩地揶揄。 他微微一哂。「你发现了？」 「左邻右舍总有人会说，你的勇气真是十足！」她眼里嘴角都含笑。 「不许你笑我！」他的脸上发红，幸好月黑风高，她没看到，不然她又要诧异、稀奇了。 王道澄抱着她坐上栏杆，她居高临下地与他对视，他的身体宛如热源，让她不想离开片刻。 她的语气轻柔，他们都不断地抚摸彼此的脸庞。 「讲真的，我好像只能跟你了，好像不能没有你了！」 他把她拉向他的心口紧紧地贴着。「我跟你有差别，我要去掉『好像』那两个字！」 「但是，我们的父母要是不答应咧？」她愁眉不展。 「一切有我，交给我就行了，若是你不安、不确定，那就想想我，我是不忍心让你感到一丝丝地不好的！」 妍晴的心全融化了，她抱住他的颈子。「那么现在我可以吻你了吗？我忍了好久了，我得藉吻你来一解相思之苦！」 王道澄环住她的小蛮腰。「悉听尊便！」 ＊＊＊＊＊ 恋爱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才见面没多久，时间就匆匆走过，到了要分开时就很不愿意。 就像现在，王道澄才刚走不久，她就想起他来了。她不理会自己变的多么盲目，她只要他的全部！ 妍晴站在客厅的中央，用力地深呼吸，空气中还有他的味道，或许这样，她依然可以感受到他的存在！ 但是深吸口气后，她的肩膀垂下，想念他想到没有退路了！ 她奔向门。他可知她迫切地想和他在一起？他们应该能心电感应的…… 门一开，她呆呆地往后退，心中的感觉已经不知道要如何去形容了。 王道澄就站在门外。 「哈-，又见面了！我回去的时间可能太早，就绕回来。」其实是他不想走。「你有吃宵夜的习惯吗？我觉得你饿了，所以我买了『张记』的煎饺，『吴记』的酸辣汤，还有你常喝的柳澄汁。」他将食物提高，握着她的手走向沙发。「你怎么神游故国了？」 他怎么知道，她正在想他！ 王道澄替她在煎饺上淋上酱汁，把酸辣汤倒好，去冰的柳澄汁插上吸管，她实在是太受宠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她一点也吃不下。 「我犯了错吗？你不想见到我？」他无法回去没有她的地方。 她扑向他的怀抱。「你令我太感动了，好不好！」 「原来是这样！」他这才不提心吊胆，咧开唇。 「你回来就回来，还去买这些，全是我说过的食物！」她抿抿唇。「好想哭喔！」 「不准-哭！」他霸道地吻着她的眼。 「我却没有什么能回报你！」她捧住他的脸。「不如我也吻吻你好了，你不要动！」 「你不用回报我，这些全是我自己要做的！」没人逼他。 「不行、不行，我坚持！」他若不配合，接下来就没戏唱了。「你不要让我良心不安！」 「好吧！」他猜测着她又有啥慧黠的点子了。 但是没想到她会……她是要…… 妍晴亲亲他的五官，吻吻他的脖子，再往下…… 「可以了！」他及时喊住，胸膛强烈起伏。 「可是还不够！」主宰者是她。 「你再这样下去，整栋屋子会热到爆炸！」热到要爆炸的人会是他吧！ 「热？那你脱下衣服就不会热了。」她眨眨眼，手抚到他胸膛的地方，果真热烫，解开钮扣，皮肤上还发着红。 「-知不知道-在玩火？」她那么香、那么美，看起来秀色可餐，怎么可以如此地令他失控，他没有抵抗力！ 「我是在玩你，没在玩火！」她好忙，他也帮帮她嘛！「我觉得你尝起来一定很可口！」 他的头往后仰，怕鼻血会喷出来。「快住手，否则别怪我没警告你！」 妍晴邪恶地笑着，顺势压上他。「我才不要！你又再兜回来，不就是也想要这样吗？想要全部！」 他的嘴角隐隐抽动着。「我……」也是没错。 「多多少少都有这么想，对不对？」 「妍晴……」玩火是会自焚的，他很久没这样了，但只要一碰上她，理智就丧失。 「你还要我吻你哪里？好困扰我哦！好像每个地方都很吸引人，都好想狠狠地咬一口！」她说着童言童语，似乎天真但教人血脉偾张。 局势马上有了变化！ 转眼间，换她在他身下，他在她身边危险地呼着气。「你居然在引诱我！」 「啊哈，你终于恍然大悟了！」她拍了下手。「我还担心我会失败呢，你是那么地冷静自制！」 他真想仰天苦笑！ 「引诱别人犯罪是触法的行为，你这个坏恶女！」她的手摸到他的背，不管对不对，不知他是否「想了」？ 「触法？我怕什么？法律是用来保护坏人的，你没听过？」他到底有没有「想了」呢？她只觉得他的背一僵，眼神好深沉，一切好像不是真的…… 他摇摇头。「我第一次听到！」 「第一次？太棒了，王先生，第一次的人有奖品！」她把他的领带解下来套在自己颈项上。「包装好了，『当当当当』，奖品就是我！』 「这么好？那我要收下了！」他低下头，开始吻她、开始爱抚她、开始要侵略她！ 真的好热，他们的汗流得淋漓！ 「可以，但是还有条件！」她在意识未模糊时道。 「已经不可能反悔了！」他拒绝被火烧死。 「但你得温柔啊！」他的力量那么强大，她看来凶多吉少。 「我可能无法……」一道汗由他身上滑下，淌到她雪白凝脂的身上。 整个夜正在展开，令人窘息的火热交缠中充满新鲜…… 「天！我全身都酥麻了，你行行好，放我一马……」有痛也有乐。 突然的惊叫！ 「什么？才刚完你又要？」 ＊＊＊＊＊ 一回头你就在身边 如阳光般地给我照耀 怎么舍得放掉 我要你当我的影子 ＊＊＊＊ 身后的男人动了动，伸手探了探她，不在！王道澄自枕被上抬起脸庞，妍晴坐了起来，棉被只遮住了她一些些的春光，背后的完美尽入他眼底。 「你在忙什么？」他靠过去一探究竟。 妍晴享受着他的搂拥，柔情蜜意正环绕着她。 「没什么！我们继续睡！」她好累，正好早上空堂，她可以好好休息。 他太不体贴、太疯狂了，昨晚是颠覆云雨，攀登喜马拉雅山的一夜。 王道澄将她随手往床头一丢的纸捡来看。「你在写诗？那个是指我？但这是什么？落款的名字是我！」不是他写的、他想的！ 她懒懒的回答。「我梦见你在梦中追逐我，还写了诗给我，我默念过一遍，醒来后忘了，但又不甘心，就写影子来递补。」 「我看是你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是不是正等着我写诗给你？」那可是一大难题。 「我才不害你绞尽脑汁！」他不躺下来睡，她就睡不好！ 「那你说说你怎么会梦见这个？」他摇摇她的肩膀。 「哎呀，你好吵！梦见就是梦见，我很高兴，也很甜蜜。」她翻了个身，偷笑着。「继续睡啊，你今天注定要翘班了！」 他才不在乎，握着那张纸，反反复覆地读着她写的影子，分明是写给他的情诗嘛，她还假仙！ 王道澄瞥见床头柜上还有东西，他往前一倾，拿了起来。是在百货公司换得的戒指！ 妍晴半张眼窥他。「我一直都留着！」 他掀开被子往床下大步走，她感到好寒冷！依稀见到他在西装外套掏着，然后由一只小袋子内拿出戒指！ 「我也一直带着！」他回到床上。 妍晴凝视着两只戒指，然后自行戴上女性戒指。「在你送我别的戒指以前，我就先戴这个。」 哇哈哈，情人戒耶，真是浪漫！ 「你是指婚戒吗？」 「我可没挑明，是你说的你下次送的是婚戒！」他还真好骗！ 他缠上她。「你那么想嫁我？」 「不想！但我毁了你的清白，得用我的一生做补偿。」 他笑-了眼。「那我会加紧步伐的！」他脱下她的戒指。 「你……还给我，它是我的！」她张开眼，她才刚戴上去不到三分钟。 「当然是你的，我戴得下吗？急什么？戒指就是要替对方戴才有意思！」他替她戴戒指的动作温柔得使她悸动。 一瞬间，他们仿佛置身在礼堂中交换戒指。 她也替他戴上。「还真是好看！」晃了晃手指，她不倦、不累了，看着它就精神饱满。 王道澄吻了下她，再接再厉地翻着她的百宝箱，发现了她前阵子买的饰品，上头还刻有她的名字！好有趣，下次他们再一起去刻。 他卯足劲地a。「妍晴，我的车钥匙可能需要这个作伴才不会孤单。」 「那送给你。」再刻就有，心意错过了就会有遗憾。 见到她的照片，他更得寸进尺。 「还有，我的皮夹也欠你的照片……我上班或开车时，就可以拿来看看！」 「那你拿去。」她眉也不皱一下。 他欲言又止。「妍晴……」 她干脆爬了起来。「你还要什么？」 「我要-！」他大声地宣布。 第八章 妍晴依在王道澄的怀中东摩西蹭，自从他们在一起之后，她的本性就常常露出马脚，她根本就是恶女、魔女，常常搞得他欲火焚身，不想回去。 更残酷的是，她还不许他留下来过夜！说什么是要顾及她的名……她还有名声吗？早就被他毁光了。 他们坐在沙发上，妍晴便使出浑身解数……她也不是真的那么饥渴，但她却很变态的喜欢看他为她失控的样子！现在他也想了，她居然就不动了－－ 他低下头，竟发现她双眼含泪带悲，他有那么令她不「满足」吗？ 「你看，那个电视上正在演悲情爱情剧，好感人肺腑！」这就是她泫然欲泣的原因了。 王道澄的满腔柔情都褪去。「你一边诱惑我，居然还一边可以看电视？」他的心脏都要停止了。 「是啊！」她坦承不讳地点点头。 都怪他太好引诱，对她太没有免役力了，才会如此。 「就是男女的爱情轰轰烈烈，经历一番生离死别，最后男主角还跛了脚地跟女主角异地重逢……」她双掌合什，好凄美的爱情故事。 和他调情的这段时间，她竟然可以看了那么多，还知道这悲情大结局！ 「那有什么地方感人？我才可怜！」他哭笑不得。 「你？你安好无恙啊！」 他翻翻白眼。「我大不好！」 「看不出来！」她把注意力移回了电视上。「如果我们的爱情像那样，不知会如何？」她充分地发挥着想象力。 这就是妍晴了，和她相处以来，她根本不是他第一眼看到的那样－－聪明、慧黠的女人。她迷糊、她小女人、她爱撒娇、她抗拒不了爱情剧……但凡是她的风情万种，他都爱！ 「千万不可。」他可不那么冀望。 「要是我们也这么爱一遍，就非得在一起不可了。」她喟叹了声。 妍晴似乎对那剧情回味无穷，如果她跃跃欲试，那惨的可是他，所以他要赶快地让她打消念头！ 「那样子爱根本一点也不好，虽然是患难见真情，但我们不用去天涯海角，就能在一起长相厮守了，这是爱情最美的境界。」 妍晴搂住他的脖子。「我又没有真要那样的爱情，你紧张什么？能这样和你在一起，我就心满意足了！」 他溺爱地揉揉她的发。「好里佳在你放我一马！不过你都这么说了，就不能出尔反尔，我本来还在想，假如你想要那样，我们就来演演看好了，但现在全免了。」 「你真是个小人。」还用演的咧！「不过我们的问题还真的是很多。」她愁眉苦脸。 他吻吻她的眉心。「不要不开心！」 「你忘了你的父母、我的父母了吗？他们可是冤家、可是死对头！」他们还是有不少后顾之忧。 「一切交给我来处理。」 「你怎么处理？这可不是个小问题！」妍晴一想起母亲哀怨的语气，她整个人就无精打彩。 「我都已经下定决心要跟你在一起了，他们就算不赞成也得点头。」他抱紧她。「大不了我们一起私奔！」 「私奔？」她猛咳了下，见到他朝她眨眨眼，她掐住了他的脖子。「你真的是欺我太甚了！」 「如果必要的时候，我会那么做，你呢？」他询问着她的想法。 她故意沉思。「这我就要看看了，说不定将来会出现比你更帅、更有钱的男人，他不会对我大吼大叫，对我百般温柔体贴！」 他把手臂缩得紧紧地。「-敢！」 妍晴快要不能呼吸了，由他怀中挣脱出来时，她的脸都胀红了。「我不敢！我说笑也不行吗？」 「不行！」 「你还不是普通的霸道呢！」她在他的胸前画着圈圈。「幸好我有爱上你，不然不就怕死你了！」 他眉飞色舞。「那假如出现比我更好的男人呢？」他要她的生命中只有他这个男人。 妍晴还在左顾右盼、三心二意，但他的力道又要加紧，她为了不自讨苦吃，只好全部招供了！ 「有那个人吗？要接近我时早被你毁了，我当然还是选你啊！我的人都给了你耶！」他赖也赖不掉。 「你老是坐东望西，令我提心吊胆。」看来他要快点采取行动，让她彻彻匠底地成为他的才行。 「我哪有？」她对他始终是忠心不贰的，她真是含冤莫白。「你才使我挂心，你的那个……」 她的话还没说完，他们的手机都在同一个时间响了！ 「我爹地、妈咪！」妍晴跳了起来，看见他的脸也沉了沉，猜也猜得出他的亦是他的双亲。 妍晴小声地说着电话，王道澄则是应了两声，旋即，剑眉揽的死紧！ 「他们要我们『再』见面！我受够他们了！」妍晴嚷着。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要阻止他们。」王道澄沉思着说。「不如这样好了……」 妍晴点点头，作战开始了！ ＊＊＊＊＊ 四个死对头又聚在一起，首先发难的是王明夫夫妇。 「道澄，这位程妍晴，你们上次见过面的，你还记得吗？」 王道澄嗯了声，假意没兴趣，他这次还带了杂志来打发时间！ 「妍晴，-呢？王道澄……你们没再见过？」程永邦夫妇也是不落人后。 妍晴好像是没听到般地吃着她的法国料理，她今天胃口特别好，看到什么都觉得好吃！ 四个老头互相较劲了一番，王明夫忽道：「我的儿子不可能那么没魅力，女人见过他一次就会记得了！」 「我女儿还差点去选环球小姐呢，你儿子会兴趣缺缺，可见他有问题！」 「你说什么？」 世界仿佛又要大战了！两个男人互瞪，眉毛、眼睛都成一条直线，那条线仿佛有着火光，很有可能碰地爆发！ 妍晴直想摇摇头，看到王道澄的挤眉弄眼，她忍不住暗笑。 「不如这样好了，我们这样争来争去也没有结论！我们来打个赌，把这两个年轻人送在一起，他们谁先爱上谁，就代表哪一方赢了。」黎汶娴雍容华贵地道。 吴茗慧风情绰约地拨拨发。「谁怕谁呢？」 妍晴这时放下了食物。「你们把我们当成赌注？」天啊！老天爷为何不击下雷电来劈醒这四个心张不开、执迷不误的人呢？ 王道澄用力地合上杂志。「我不赞成！」 奈何这四个人什么也听不进去了！ 「就这三天，我们安排在溪头度假村，是你们死还是我们亡，就看这一次了！」 妍晴本想反抗的，但王道澄示意她沉住气。他们要他们去度假，那他们就去！ 何不将计就计，偷得浮生半日闲？ ＊＊＊＊＊ 多亏了他们的计划，王道澄和妍晴可以不用偷偷摸摸地相见，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有人拿着望远镜在偷窥着。 妍晴没力地道:「他们四个是不是吃太饱了没事做？」 「他们需要的是当头棒喝！」他会尽快地拟出应付专案。 「要是他们反对我们在一起呢？」妍晴苦着脸，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王道澄忍不住地抱着她。「交给我，你不要害怕！」 「我没有办法！」她好怀念他胸前的温暖。「我想跟你在一起，不如你现在就带我走好了！」她可怜兮兮的。 「我们要一起熬下去，你怕时就想想我！」会好很多。 妍晴亲亲他的脸。「为什么只有你能让我静下来呢？」 因为她不能没有他！ 王道澄抚摸她的背。「只要你不要退缩就好了！」 妍晴抿抿唇，她不会的！ 正当他们处于浓情蜜意时，一道尖细的高跟鞋声往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总经理，我找到你了！」lin推开妍晴，公开地夺爱，扑进王道澄的怀中。 「lin？-怎么会来？」王道澄避开了她，客套地和她问候。 「人家想你嘛！就四处打听你的下落，听说你在这儿，就马不停蹄地来了！」lin巧笑倩兮。「-也在？」 lin是鸠占鹊巢！ 「看来你艳福不浅，还有女人为你找上门。」太多内忧外患了，妍晴还差点忘了有lin这个头号大敌，她的头有些昏，说不在意是骗人的。 王道澄想把妍晴拉入怀中，但lin更抢先一步。「总经理，这地方好偏僻，到处都是树，你带我到处去看看，好不好？」 妍晴这时气不过了，用力地拍了下无辜倒楣的树枝。「你去吧！」说完，她转身就走。她的醋劲好大！ 他为什么不推开lin呢？他是不是想享齐人之福？她太在意他，导致自己看不清了！ 「妍晴，你怎么了？」王道澄欲追上去。 lin挡下他。「总经理，她想走就走，你干么留住她？」 王道澄冷冷地看着lin，那眼神令lin打个冷颤。那眼神好似在说，谁敢伤害妍晴，他就不饶谁！ ＊＊＊＊ 王道澄正准备去找妍晴，门铃却响了，他打开门，是lin。她衣衫不整。 「总经理……」lin故意欲言又止，展现若隐若现的身材。 「有什么事吗？」他一点也不把她看在眼里。 「我有事来找你谈。」她甘愿送上门来。 「我没空，要出去，况且现在很晚了，你有什么事明天再说。」王道澄不想和她扯上关系，他冷硬着语气。 「我今晚一定要说。」lin坚持着。 王道澄板着脸。「那你进来吧！」是她走到要他撕破脸的地步的。 lin一进了门，立即由他身后抱住他，将自己性感的身子贴在他的背上。 「总经理，你看看我，我是如此地爱你，我一直在等你！」lin当初会留在他身边，就是因为她看上了他！所以这三年来，她不断地暗中使计，就是不愿自己被调往分公司。 王道澄拉开她的手。「lin，我只当你是最佳拍档。」 「不要！我不要那样！」lin大叫着。「是那个女人吗？她有什么比我好？竟可以令你为她神魂颠倒！」 王道澄对她射出了冷光。「lin，你向来是个公私分明的的人，而且你很有办事的能力，但如果因为这件事要我失去你这样的人才，虽然可惜，但为了妍晴，我也会割舍。」 lin倒退了一步。「她竟值得你这样！」 「你不会知道我把她看得多么重要的，比我的生命还重要！所以在下午你的举动伤害了她时，我就不想要再见到你了。」王道澄不带感情地说。 lin觉得难堪极了。「我有比她差吗？」 王道澄不戳破她是为了贪图他的钱财地位的意图，lin毕竟跟了他三年，他会留点颜面给她！ 「感情是无法勉强的！除了妍晴，别的女人我再也看不入眼。」希望她知难而退。 「你太无情了！」lin拉好衣服，她会反咬他一口的！ 这时妍晴正巧要去找王道澄。她下午这样不给他机会地跑开，是不是太不礼貌了？他对她是很好的，她不该怀疑他！ 走到他的门口时，却看到了这么令她难以接受的一幕－－lin穿着透明的衣服由他门里走了出来！ lin已发现了妍晴，她故意地转过身，朝王道澄央求。「既然我们当不成男女朋友，那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吻？」不是她的，她也不要别人得到！ 王道澄就要一口回绝，lin却扑了上去地吻他，还依依不舍地双目含泪！ 妍晴的心都揪痛了，世界已天翻地覆，她刷白了脸，她忘了要怎么呼吸！ 「那我走了，你要想我唷。」是故意说给妍晴听的。 勇敢的妍晴、坚强的妍晴，此时此刻再也不勇敢、再也不坚强了，她肺内的空气仿佛都要被抽光了，然后她觉得她的脸怎么是湿热的，伸手一摸，原来她哭了。 是妍晴克制不住的抽泣声打醒了王道澄，他回过头来，怵目惊心地叫：「妍晴！」 她-住嘴巴，她好伤心，她太不堪一击了，她没料到她会看到这种情况……他不要过来！ 这个lin本来就是她的一大威胁，是她太掉以轻心了，但她却无法像这个情敌的个性一样，冲过去把王道澄抢回来啊！ 她太没用了，她居然就这么哭了！而且泪似乎不停止地流…… 让她找一个地方痛哭吧！ 王道澄怒目瞪向lin。「从现在起，你已经被fire了，你另请高就！」 lin一阵错愕。不会吧？他竟然真和她翻脸，好、好、好，那她就把他们闹得昏天暗地！ ＊＊＊＊＊ 妍晴不晓得跑了多久，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哭成这样，好像生命里再也不能没有他了！ 王道澄三步并两步地追上了她，把她困在双臂中。「妍晴，-有我！」 他怎么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不，你放开我，不要理我！」她拚命地阻止自己，但泪腺还是没办法止住的发达！ 「你在伤心什！你在哭什么？」 他还有脸问她？ 她恢复了那个凶巴巴的妍晴，但还是梨花带泪！ 「你浑蛋！lin都从你的房间出来了，你非要我恭喜你女人缘不浅是吗？」她捶着他，把他捶死好了……也不行，他死了，她也会伤心而死！而且她还贪恋他这副胸怀呢！ 「见到你这样，我非常快乐、雀跃；但见到你流泪，我又会很心疼！」他亲亲她的嘴，吻吻她泛着泪光的眼。 妍晴傻了。「你快乐，因为我像个傻子吗？你怎么可以在骗了我的心之后，还和那个lin藕断丝连！」就算要她心痛，她也要他说清楚、讲明白。 他露出「天可明鉴」的表情。「我和lin没有藕哪来的丝连？」 「你……骗我？你以为我好骗是不是？我的眼睛看见了她从你的房间走出来！还吻了你！」这是最、最、最不可饶恕的！ 「我骗你你会更爱我吗？如果是那样，我乐意之至！」他逗着她。 她眼一垂。「你们果然陈仓暗渡！」 眼看她又要哭了，他叹了口气。「我再不解释，你越讲越难听，还兼胡思乱想！我只把lin当成工作上的伙伴，我和她甚至谈不上是朋友！她在工作上很有实力，在还没认识你之前，她每立了大功，就会要求我买礼物给她，上次跟你 遇到也是在这种情况下！」 「但是你否认不了，lin她……」猜想他！ 「她今晚来我的房间就是为了这件事，但我拒绝了她。除了你之外，我再也不能爱谁！但她却不知是抱着什么心态，她早已先我一步发现了你，那一吻纯粹是故意要激你的！你不要哭了，从没见过这样的你，那么脆弱，我的心都要拧碎了！」他也是爱怜她的，她不该那么不相信他！ 妍晴又哭又笑，听他这么一讲，她不难过了，他们的真心已相见了！ 「对不起，我的情绪太不稳定了！」 「我已经把lin开除了，我无法容忍伤害过你的人！」 妍晴张大眼。「你竟……」一不作二不休！ 「任何伤害你的人，我都不会放过！」王道澄冷淡地道，但面对她时，口气又是温柔无比。「我就是这样的男人！你已经在我心上了，我就会全力地来保护你！」 她还有什么好说呢？太震惊、太感动，为了她，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妍晴仰起脸，主动地吻上他，她无法把心掏出来告诉他，她有多么地爱他，但她还是想以行动来表示，她的心是为他而跳的！ 风吹起沙沙的叶，草湿露重，但是有他俩在，四周就全是火热的……就让他们吻到不知今日是何夕…… 「妍晴，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吴茗慧一边尖叫、一边像是捉贼般地扯开他们。 「这不过是赌注，你们居然假戏真作了！」黎汶娴更是被惊吓得心脏要麻痹了。 「爹地、妈咪……」妍晴的唇红肿，还在回味着王道澄的味道！ 「我们是真心相爱的，请你们不要阻止我们！你们上一代的恩怨，不要牵扯到我们身上！」然而，王道澄却未能一语惊醒梦中人，反而促使气氛更一触即发的火爆！ 「你管管你儿子好吗？我女儿要是吃了什么大亏，你们负责得起吗？」程永邦大大地哼了声。 「是你女儿一直要贴上来，你要管管她才是！」 「你说什么？」两位脾气不佳的老先生互扯住对方的领口！ 「好了，你们不要吵了！」妍晴徒劳无功地叫着。 lin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幕，她感到无法抑制地想哈哈大笑，但那笑却是苦的！她听说这四个人是死对头，还拿各自的孩子来打赌。既然王道澄不接受她，她就去通风报信，把他们找来，算是她小小的报复！ 「妍晴，我们不要理他们，我们走！」王道澄趁着混乱捉着她就要走，这四个人已无药可医！ 「把妍晴还给我们！」 「你要带她去哪里？」 现场立即陷入抢人大战，大家全都用力地把妍晴东拉西扯的！ 妍晴哇哇大叫。「好痛啊！」她要被五马分尸了！ 没人听见，最先放手的人却是王道澄。他双眼阴沉，倘若此刻要他杀人，他也办得到！ 不能，不能让他伤了她的父母！她爱他，但她也爱她的父母，再吵下去会酿成悲剧的！他为了她什么都做得出来……他刚刚才说过的！ 唯今之计，是先把混乱的现场平息下来。 不是她无法和他同进同退，而是她想要有个完美的收尾。所以，她只能对他说声抱歉了…… 「爹地、妈咪，我和你们走！」她只看了他一眼，他的眼内有太多的不解，但只要是她作的决定，他都尊重，所以她还见到了包容……还无限地宽大！ 她低着头，不敢再看他了。事发突然，他该恨她、怨她的，但他永远也做不来！ 这场战争就在妍晴的妥协下，告一段落了。 但她真的妥协了吗？天地良心，不可能！ ＊＊＊＊＊ 妍晴总是表现出无关紧要来瞒过父母亲的眼，她不敢打电话、不敢做出令人起疑的举动，但她再也受不了了，她想见到王道澄！ 思念像是无边无际般令她睡不好，一颗心四分五裂，有的、没的，样样都来！ 爱情的热度不退反增，她多么地想求他出现在她面前，抱抱他、吻吻他！ 虽然这是她所作的决定，但难道他都不痛苦吗？不然怎可以这么沉得住气？ 想念一个人，竟然会令她这么不间断地叹息，甚至是无端地流泪、傻笑……她不懂，她不要这种孤寂，她不要这样沉没在思念无边的大海！ 她再也不管了，她冲向大门，再也没有谁能够阻止他们。 她要去找他！ 第九章 她在他住的地方徘回、流连，见到屋内亮着灯。他在，但她不敢去按他的门铃。 车子来来去去，已经数了好几百辆了，她还是没有动静！周遭若有风吹草动，她就赶快地躲起来，心跳得好快！ 这样的举动引来侧目，她一个瘦瘦弱弱的女子，夜晚不睡觉躲在草丛里鬼鬼祟祟的张望，干什么？ 王道澄住的是高级住宅区，社区有保全人员在走动巡逻，已经盯她盯很久了。 「小姐，本社区规定不得在这里逗留超过十分钟！」保全人员由身后拍拍她。 手电筒的亮光照得她张不开眼，她由草丛中站起。 「我再待一下下－－」她变得胆小，怕他不见她！ 「请你立刻离开，否则我们可以强制驱离。」保全人员公正执法，不通融宽待。因为这栋大楼内住的全是重要的政商名流，出了事，他们负责不起。 「我是来找人的！」 「小姐，请你退到社区一百公尺外，不得再进入！」保全人员推拒着她。 「你们若有疑惑，可以去按五楼三号的门铃，我找王道澄！我没见到他，我不走！」 「你再劝不听，我们将采取强硬的举动！」社区的访客登记簿上没有她的纪录，她是陌生的人物。 「你们－－我还是不走！」她来都来了，就是要见到他！ ＊＊＊＊＊ 「叮当！」 妍晴低着头，全身都在紧张，门铃响了数来声，王道澄的声音由对讲机传出。 「是谁？」 保全人员咳了下，用眼神告诉妍晴，如果她所言不实，她的未来终将堪虑！ 「是这样的，有位小姐在大厅大闹特闹，说她是来找王先生的，」保全人员把妍晴推到监视孔前。「不知道您认识吗？」 屋内的对讲机很用力地挂上！ 保全人员凶恶极了。「王先生根本不认识你！他觉得你无聊，生气了！」 妍晴立刻陷入泫然欲泣，他果然不要她了。 「喂！你哭什么？走走走，不准你再来！像你这样的女人我看多了，假装跟人家很熟－－何必咧？你长得很漂亮，居然那么工于心计！」保全人员数落着她。 「请让我再试一次！」妍晴央求。 「不用试了！」 不是保全人员的回答，而是王道澄。大门被打开，他有点喘，因为他等不及电梯上来，就从五楼冲下来了。 「她是我认识的人，是我叫她来找我的。」他轻描淡写地道。 保全人员马上换上恭敬有礼处的模样。「是这样？那你早说吗？我们－－」 「这是你们的职责，我不怪你们！」王道澄接着说。 「王先生，感谢您的宽宏大量。」两个保全人员赶紧弯身鞠个恭，再去巡视了。 妍晴不敢看他。「我以为你不见我了。」 「怎么会？」他的声音喘兮兮，大口喘气。「累死我了，我急着要跑下来，在监视萤幕里见到你太吃惊了，就什么也忘了说－－」 「那是我误会你了。」她拍拍他的背，动作中的柔情溢于言表。 他握住她的手。「你怎么会来找我？」还是自动自发。 她一副她好可怜的样貌，很哀怨地说：「你不是说，我心痛的时候可以来找你吗？」 「你为什么心痛？」他的眼睛柔柔的。 「因为孤单、因为想念，都是你造成的！你若是不理我，我就会被折磨得死掉，你忍心吗？」 「我不忍心！」他下意识地道。 她偎近他的怀抱，小脸探了出来。「这感觉真好！」 「不要再说这种令我心疼的话了。」他叹息，和她四目交接。 「你心疼？那为什么让我等？这三天我都不知道是怎么过的！你都不觉得我精神不济吗？因为我晚上想你想得睡不着！我也瘦了，因为没有人买东西来给我吃，我的两条腿走得都快要断掉了！」她的眼眶红了。 「对不起，妍晴，对不起。」他把她抱得好紧。「我只是不想你进退维谷。」 「当时我迫不得已，我也怕没有你－－」她想说明一切。 「我懂、我都懂！」他安抚着她颤抖的肩膀。 她巨细靡遗地检视着他。「你好像也不怎么好！头发那么凌乱、胡渣好几天没刮、眼眶布满红丝！」她不忍再数下去了。 「这三天我都没合眼，都在工作，这样才不会时时刻刻都想你。」他是过的最不好的那一个。 「我们俩都是智障，我再也不想那么痛苦了！」没有他的日子，她过得太忧郁、太浑浑噩噩了。 「我们要一起面对，我怕你再次抛下我！」 「不会了！我不会了！」只一次就仿佛丢心掉魂了。她从口袋中抽出一条领带。「我听说你要到日本去出差，就去买了这条领带要来送你，希望你的柜子内不是你妈妈说的那样才好，满满的都是女人送的领带。」 「这是唯一的一条。」他领着她进屋。「我很喜欢，但是我可能再也不会去出差了。」要去也得带着她。 「那么，你没有要去日本？」 「你的小道消息完全不对，谁讲的？」 她的脸红透了。「其实是我自己编的！」 「编？」他充满疑惑。 「你不可以笑我！我是预防你不见我，就拿这个借口跑来。领带是我的小小心意！」她的手-住自己的眼睛，不去看他的取笑。 他拉下她的手。「很有创意，我要学起来。」 他一点也不笑她！ 妍晴调皮的本性又复活了。「你？还差十万八千里！」 「那我要拜师学艺-？你愿不愿意教我？」他走向柜台，倒了杯酒给她。 「我有什么好处？」讲起条件来了。 他附在她的耳畔说：「我可以夜夜满足你，不用收钱的。」 妍晴的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谁要你那样啊！」她口是心非。 「-啊！你敢看着我的眼睛，大声地说你不想吗？」那样，他就心服口服地信她。 「我我－－」她的确是说不出来，赶紧喝了口酒杯内的液体。「这是什么？还满好喝的！」 「法国红酒！」他开始解开自己身上衬衫的一排扣子。「别喝的太快，那不是果汁！」她喝酒真猛。 她又倒满了一杯。「原来我是酒国豪女！耶？你做什么脱衣服？」 「还能做什么？」他由她背后搂住她，吻咬着她的耳朵，她马上由脚到头布满酥麻。「给我喝一口！我要你喂我！」 「你这个大色鬼！」色得她好爱。 「那-不是酒鬼？」他有股不祥地盯着她逐渐恍惚的眼色。 「酒鬼都是不讲道理的，所以这次你得在我身下！」她说着酒话，还故意手滑地让酒洒了他们一身。 「你居然有这种倾向！」他故作害怕。「我好害怕！」 「害怕就好！害怕能令我更兴奋！」她缓缓地吻遍他的全身，制造熊熊火苗。 「我好怕……嗯嗯……好怕……嗯嗯－－」 夜已不成夜，火红了一片天。 ＊＊＊＊＊ 妍晴在他嘴角偷吻了一下，可是当他张开眼睛时，她就假装在睡觉。 他正等着适当的时机要逮到她，没几秒，她的香气扑近，他的手由她的颈后压下，热烈地回吻她！ 「-在偷吃糖啊？吃的那么入迷！」 「我还想偷吃更多说！」她的脸上有可惜的表情。 他一听马上呈大字形地躺好。「随你上下其手！」 「我无心之语你还当真？我哪还有那个力量？你不是三天没合眼，怎么还那么有劲！」好累喔！ 「还不都是你害的，你太热情了！」他就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带她上天下海。 「我？有吗？」她迷迷糊糊地指着自己。 「-忘光了？你昨天喝了酒就仿佛是着了魔，一直压榨我再压榨！」那些片段还历历在目，她辩驳不了。 「你胡说，我才没有！我怎会那样－－」 「你清醒时是小绵羊，酒后则是欲求不满的狼！-看我身上不就真相大白了。」 「我的老天，那些多红印！」她低呼。 「我没有自虐症，不会咬自己，这全是你的杰作！」看他是如何咬着棉被忍住的！ 「我还用咬的？」她的脸在扭曲。「我以后绝对要滴酒不沾！」她的视线看到他的腹部时就打住！ 「别，我觉得很过瘾！」 「你根本是要顾全你的欲望！」她是纯洁的人，不能和他同流合污！ 「因为那样的你彻底地征服了我！」 「真的吗？」她好有成就感。 他和她耳鬓厮磨起来。「我想要这样天天醒来都是和你相拥的，一张开眼见到的是你，我就能高兴一整天。你会替我打上领带，一同发现生活的许多乐趣－－你愿意吗？」 「我愿意！」她笑得好灿烂，这样目眩神迷地朝夕相处，多么地拙人心弦！ ＊＊＊＊＊ 想要再没有风波就得先安内攘外，于是王道澄与妍晴回到了台北，由妍晴先去打听前因后果，他们再会合商讨。 家里阴阴暗暗的，没有开灯，没人在吗？妍晴摸黑上了楼，经过父母亲的房间时，听到了奇怪的抽咽声。门半掩着，父亲年老的身子瑟缩着。 是爹地在哭？！ 向来扮演着天垮下来也是他顶着的爹地，居然哭成那样，老泪纵横。 妍晴再也看不下去了。「爹地，我回来了！」 程永邦赶紧随意擦了下脸孔，挤出笑来。「妍晴，要回来怎么没打电话？」见到女儿的貌美如花，简直是茗慧的翻版，他有着椎心刺痛。 「想爹地跟妈咪就跑回来了啊！」妍晴拿起程永邦本来藏住的相框。「这不是妈咪吗？爹地，你看着妈咪的照片在哭？」 「我－－我－－」程永邦讲不出话来。 「你和妈咪都有心事，都只会光顾着哭，我哪里了解是哪里出了楼子？」妍晴技巧性地透露。 「你妈咪都告诉你了？既然如此，我也不想撕破脸，她勉强跟在我身边近三十年，是该作个了断了！」他由抽屉取出一张纸。「帮我拿给你妈咪！」 「离－－离婚协议书？」太离谱了吧这个！ 「晴晴，爸爸有满腔的悲喜交集，妈咪根本不爱我！她总是背着我哭，心中爱着别人，还要跟我在一起！」 「她不爱你能爱谁？」妍晴气愤地要撕掉那张薄纸。 「她爱的是王明夫！」程永邦声泪俱下地指控。「我三十年前就知道了，她的眼光始终在追逐什么，见到离汶娴就浑身是刺、充满妒忌！」 妍晴一听，放声大哭－－没眼泪的那种！ 「该哭的是我，不是你们！」 就因为这种莫名奇妙的原因，这四个人竟然如此地憎恨对方？ ＊＊＊＊＊ 妍晴走来走去。「他们四个人的眼都瞎了，我简直不敢相信，他们爱的是彼此，却还在那里猜猜猜猜！就不会用心去体悟吗？」 「恐怕是忧虑结果太残酷，所以没人敢开口。」结果一拖就是三十年。 「你那边呢？」妍晴到现在还在气得浑身发抖，她认为一切都太荒唐了！ 「据我的观察，是差不了多少。」王道澄面色凝重。 「再这样下去，我家都要支离破碎了，他们闹得要离婚。」绝对要阻止。「快想办法、快想办法！」 「为了他们，也为了我们，我们要放手一搏！」歹戏拖棚，他觉得碍眼。 「怎么做？」她真怕他们铸成大错。 「让他们觉醒！」力挽颓势。 「这是我们的义务！」她不气馁。 「你把耳朵靠过来－－」王道澄脑筋动得快，仔细地吩咐、交代她接下来要作的事，他们要分别进行！ ＊＊＊＊ 妍晴在接下来的两天带着吴茗慧去游山玩水，昼夜不分地玩。一天一夜过去，妍晴还是活力充沛。但吴茗慧早已体力不支，再加上长期的失欢令她在上午时的精神格外亢奋，但爆发得太过头了，到下午她就昏昏欲睡了！ 妍晴马上带她回预定好的民宿，让她先在休息室躺一下。她一替茗慧盖上了被子，就赶紧直奔向外头。 「我妈咪睡着了！」 「我妈也是！」王道澄刻不容缓地道；他早她一步已经先把他的母亲，安置在休息室中的另一头长沙发上了。「那打电话吧！叫那两个画地自限的老头过来！」 不能怪他们的叹瞒，有道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妍晴感同身受！ 「爹地，你快来啊，妈咪出事了，一直昏睡不醒！」妍晴悲切地道，戏演得逼真。 ＊＊＊＊＊ 一个小时后，王明夫与程永邦飞车抵达！ 「在哪里，在哪里？」王明夫一下子似乎老了好几岁。 「妍晴，你妈咪呢？」程永邦也是心惊胆战！ 他们都不能失去另一半啊！ 使诡计的年轻那一对，赶紧各自带着自己的父亲去找他们的老伴。 ＊＊＊＊＊ 一进入休息室，见到动也不动的吴茗慧，程永邦激动不已。「茗慧，你不要吓我，你快醒来，我还有很多话要跟你说，你走了，我也不想苟活，我会跟着你，我不能没有你！」 而另一边的王明夫也是类似这种状况－－ 「汶娴，你张开眼看我，我不是故意要对你冷漠，而是要你快乐啊！这是我毕生的心愿！你醒后，想要和程永邦双宿双飞，我也会祝福你－－」 「你说什么？我爱的是我家茗慧，此心不移！」程永邦深吸口气，有着壮士勇于牺牲的壮烈。「如果你要和茗慧共筑爱巢，我不反对，只求你善待她！」 「你指的是我吗？我爱的是汶娴啊，此情可问天！」 两个男人互看着，指着对方，「你不是－－搞错了！那么－－」 床上的睡美人悠悠地转醒。「好吵，不过是美梦，永邦居然说爱我－－」 黎汶娴也咕哝道：「明夫，不要离开我－－」 「茗慧，我在！」 「汶娴，我不离开！」 这不是梦，她们看清了来人，抱着她们的是她们的丈夫！ 「你没事吗？谢天谢地－－」王明夫喜极而泣。「到现在事实才水落石出，我们都老糊涂了，我们爱着对方啊！」 黎汶娴泪如雨下。「真的吗？我以为只有我单方面的付出－－」 「茗慧，那-－－」 「我爱的当然是你啊！」天可明鉴的！ 四个年纪加起来超过三百的人，就这么哭哭笑笑！ 「汶娴，你好了？」王明夫问着。 程永邦摸了一遍吴茗慧的脸。「你安然无恙了？」 「我没怎样啊！道澄带我出来散心、去唱歌、去跳社交舞，一回来感觉太累了，一躺下去就睡着了－－」 「妍晴带我去爬山、到河畔钓鱼，还去国乐社团学了你爱听的二胡！」 「这是他们故意安排的？」让他们说出这么脸红心跳的话，但狗急能跳墙，却也逼出了他们的真心！ 而那对始作俑者呢？ 不就正在门边拥吻了起来了吗？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