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虚之天》 第一章 少年伊始 “啊……” 只见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稚气未消的少年郎,被一道苍老而中气十足的声音惊醒。 身形猛的站来,一副没睡醒的眼神茫然的环顾四周。 映入眼中皆是一群幸灾乐祸的同窗,直到与正前方身穿素白儒士长袍,手持戒尺,面容不善的老夫子目光对上,才羞愧的低下头,语气愧疚的道歉道:“弟子知错,恳请夫子责罚。” “你啊你……” 老夫子作势欲扬起手中的戒尺,莫得好像想起了什么,身形顿了顿,将手放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课后来后堂见我,现在坐下,不要影响其他人听讲。” “是,夫子。” 陈遁一连忙坐下,不发一声。 …… 课后,学堂后屋。 屋里程设简单素雅,隐隐能闻见淡淡的墨香,书架老旧却纤尘不染,上面罗列的书籍更是被摆放的井然有序,一看就知道此间之人爱书惜书。 “读书启智明理修心,方能感悟己身,做到念头通达,从而无往而不利。” 老夫子坐于案后满怀深意的对着陈遁一说道:“我虽知你志不在此,但你从小聪慧,一理通,百理通的道理,你应该明白吧!” “学生,多谢夫子教诲。” 陈遁一低着头,一脸谦卑的站在那里。 对于老夫子他是发自内心的敬重,矜矜业业的育人数十年,可以说整个文江城里肚子里有点墨水的都做过他老人家的学生。 连入室境巅峰的城主大人在他老人家面前都持子侄礼,逢年过节都要来拜见。 这是一个把一生都奉献给教书育人,奉献给了文江城的人,这样纯粹的人值得所有人发自内心的敬佩。 “罢了……” 见陈遁一弱弱的回应,老夫子无奈的挥挥动了一下衣袖说道:“人各有志,接下来你就不用来学堂听讲了,好好准备考核的事情吧!” “多谢夫子体谅。” “嗯!以你的修为文江城三司皆可去得,老夫倒不为你担心。” 老夫子淡淡的开口,语气中带有些许忧虑的说道:“只是城中势力错综复杂,稍有不注意恐生事端啊!” “学生明白。” 听出老夫子言语之中流露出来的关切之意,陈遁一连忙应道:“申屠希望我加入近卫司,在那里有他的照应,倒也不会生出什么事端。但是近卫司主要守卫城主府,平时不能随意出入。” “童爷爷年事已高,身边需要有人照应,所以我还是选择加入巡城司,巡城司平时职务清闲,可以有很多时间让我照看童爷爷。” “哎!委屈你了!” 老夫子听了陈遁一的话,语气黯然,谁都知道宰相门前三品官,一个是守卫城主府的,靠近文江城最高掌权者,和一个看大街的,孰轻孰重一看便知。 满怀欣慰的看着面前的陈遁一,笑道:“老童真是三生有幸啊,能有你这样乖巧懂事的孙儿。” “若是没有童爷爷,学生早就饿死了,哪还能站在夫子面前,聆听您的教诲,是我要感谢童爷爷才是。” “嗯!去吧!早点回去休息,好好准备,望你武运昌隆!” 陈遁一抱拳躬身行礼,诚挚说道:“拜别夫子,望夫子诸事安康!” …… …… 入夜时分。 文江城城墙边缘处的一条街道上,陈遁一踏在青石铺成的石板路上缓缓的向家走去。 最近巡城司发下告示,城中有宵小之辈潜入,为了安全起见,街道两旁的商铺和摊位早早就没有人,显得整条异常萧瑟。 陈遁一来到一家不起眼的店铺门前,轻轻的扣动门上的铜环,铜环发出悦耳的敲击声。 不多时,门后传来老人低沉沙哑询问声:“谁啊!” “童爷爷,是我,遁一。” “遁一啊!来了,来了……” 老人的声音方落,门便被徐徐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佝偻着背,神情略显呆滞的老人。 陈遁一看到老人忙上前搀扶起老人的一只胳膊,缓慢的向里面走去。 屋子不大,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有些已经做好挂在房梁上,有些只编制出一个灯笼的雏形,被随意的摆放在一旁。 陈遁一将老人扶到椅子上面坐下后就开始收拾屋子里的东西。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啊!最近城里不安生,没事早点回来。” 老人看着陈遁一的背影,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陈遁一听到老人的话,解释道:“今天我向夫子辞别了,夫子留我多说了一会话,所以回来晚了,以后不会了。” 听了陈遁一的话老人半响没作声,低头想了想,浑浊的目光盯着任在收拾灯笼的陈遁一说道:“读书不适合你,修道才能让你做人上人。” “做不做人上人我不在意。” 陈遁一轻笑着说道:“我只希望您能长命百岁。” 老人轻吟了一声,发出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的低语:“活的久有时候也是一种罪啊!” 收拾好屋中的杂物,陈遁一走到老人身后给老人捏起来肩膀。 老人一脸享受的微眯着眼睛,淡淡的开口道:“再过五日就是三司考核了,既然你已经和夫子辞别那就好好准备准备吧,虽然你的修为已经达到了淬体境巅峰,通过考核是轻而易举的事,但是想要选上小队长的职位还需要多多努力啊!” “知道了,童爷爷,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陈遁一郑重的应道:“明日结束了铁匠铺的工作后,我也会向袁叔辞去工作的,然后全力修炼,看看能不能冲击登堂境,若能迈入登堂境体内催生元气,小队长的职位就稳了。” 老人语重心长的叮嘱道:“你有这份心就好,这些年承蒙你袁叔关照,给你一份工作,还传你锻体之法,不然靠小老儿这小小的灯笼铺还真养活不了咱们爷儿俩,这是大恩得郑重的谢谢人家。” “知道了,童爷爷。” 对于老人的话陈遁一深表认同。 “不过突破淬体境的事,望不可操之过急,伤到根基。须知肉身是一切的根源,根源受损,大道休矣。” “您放心吧,我不会做没把握的事的。” “嗯!好啦,天色也不早,你也早点休息吧!” 陈遁一在房中与常人躺着的睡觉方式不同,他是盘膝于床坐着睡。 其实也就是在修炼,修炼到困意袭来之时,自然而然的睡过去。这样的睡觉方式,从陈遁一很小的时候跟随童爷爷就开始了。 小的时候陈遁一孤苦无依,到处流浪,直到遇到童爷爷看他可怜便带他来到文江城。 童爷爷告诉他,自己曾经是一个云游四方的修士,在与人争斗时伤到了根源,导致修为尽算散尽,在气血渐渐溃散之后才来到文江城隐居等死的。 陈遁一修炼的功法是很早以前童爷爷给他的,叫做“归天秘法”,共分四层,但是记录在册的只有前三层,分别是: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 童爷爷说此功法过于逆天,天道不容,以残缺存世方有一线生机,可即便是残缺功法,若能修到第三层也能无敌于世。 能不能无敌于世,陈遁一并不在乎,之所以一直坚持修炼此功法,只是因为这是童爷爷嘱咐过他要做的事。 可即便陈遁一每夜修炼,从不间隙,一连数载,但是依然没有迈入第一层的门槛,每每想到这里陈遁一都是十分内疚,愧对童爷爷的期望。(未完待续) 第二章 九重叠浪劲 清晨时分。 陈遁一缓步迈入一间铁匠铺中,顿时气温升高,远处铁锤敲击的声音不绝于耳,零星的还能看到火花飞溅的场景,好不热闹。 看了一眼正在人群中指挥众人干活的精壮男子,陈遁一快步走上前去,恭谨行了一礼道:“袁叔”。 “陈小子来了啊!” 袁叔约莫四十来岁,国字脸,个头矮小仅有一米五,但是体格魁梧有力,特别是那对臂膀,或许是经常抡起铁锤打铁的缘故,肌肉格外显目。 嗓声洪亮异常,仿佛能震塌房顶,一时间,将整个铁匠铺里面打铁的声音都盖了过去。 “今天你去给徐师傅打下手,东西都叫人搬过去,你直接去就行了。” 陈遁一点头应了一声是,便快步走进了自己的工作处,去找徐师傅了。 徐师傅年纪与袁叔相仿,皮肤黝黑,待人一向和善,是铁匠铺里出了名的老好人。 此时他正在一旁休息,手上端着一碗茶水看着正在准备运力抡起铁锤的陈遁一。 只见陈遁一马步扎稳,腰马合一,缓缓运用起九重叠浪劲的发力技巧。 顿时,体内的劲力袭来,由下而上,犹如浪潮般拍打而来,一连爆发了四次,每寸肌肉都暴起,带动全身的力道传到右手之上。 右手紧握锤柄,一发力猛地抡起,左手快速衔接上握住柄尾部分,狠狠的砸向身前的一块烧红的铁块之上。 巨大的反震之力瞬间弹开铁锤,顺势陈遁一从容的将铁锤又抡了一圈再次砸向了烧红的铁块。 之后又如此这般敲打了两次,直到眼前的铁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薄了几分,才放下了手中的铁锤。 活动了一下因反震回来的力道而有些酸麻的手臂,陈遁一欲再次抡起铁锤,便听见徐师傅赞叹道:“不错,真不错,陈小子,一连四下,你这九重叠浪劲到第四重了吧!” “是的,徐师傅,前几天刚达到第四重。” 说到这里,陈遁一语气中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之色。 徐师傅连连称道:“了不起,小小年纪就已经跟一些老师傅一个水准了,假以时日定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哪里,您太抬举我了,论起锻造的技艺,我是望尘莫及的。” “不错不错,你的天赋不凡,可惜不是富贵人家,要知道穷文富武,特别是我们炼的这个九重叠浪劲,还是个锻体的法子。” 看到陈遁一如此谦逊有礼,徐师傅满心欢喜,但也隐隐感到遗憾,道:“前几重还好,可越到后头消耗的越大,若是没有大量的钱财去购买补充气血的药材和妖兽血肉,就会很容易消耗自身的气血了。” 紧接着摇了摇头,叹息说道:“哎!若非如此,你袁叔早就练成第七重,迈入入室境强者的行列了。” 陈遁一不解的问道:“袁叔为什么不换功法修炼啊!以袁叔的能力弄一部登堂境,乃至入室境功法应该不难吧!” “换功法哪有那么容易,你们年轻还好,像我们这些年纪大的体内经络早已固化,行功一旦出了岔子就会筋脉尽断,变成废人,赌不起啊!” 徐师傅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饮尽了碗里剩下的茶水,然后走向铁炉旁准备打铁。 …… …… 铁匠铺后院。 陈遁一拎着两坛子酒走到袁叔的面前,此时袁叔正在屋中吃晚饭,自饮自斟,好不惬意。 见陈遁一进来,连忙招招手,说道:“来来,还没吃吧,陪你袁叔喝两盅。” “袁叔。” 陈遁一抱拳躬身行礼之后,将手中的两坛子酒放在桌子上,便坐在了袁叔的对面。 拿起一只酒杯倒满酒,对着袁叔恭敬的说道:“感谢您这些年的照顾和教诲,若不是您传我锻体之法,我现在还是个一无是处的混小子,我先干为敬。” “你小子……” 袁叔听出话中深意,看了一眼桌上陈遁一带来的两坛子酒,缓缓放下酒杯又打量了一眼陈遁一说道:“今天这架势不对啊,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求你袁叔啊!放心吧,看你今天这么上道,能帮的我一定帮你办妥。” “其实这次前来是和您辞行的。” “怎么啦,是不是那帮老棒槌欺负你了。” 听到陈遁一要走,袁叔立马站了起来,作势还要往外走,愤愤的说道:“看我不抽死那几老棒槌。” 看到袁叔这番举动,陈遁一即感动又惊讶,连忙上前拦住,说道:“您误会了,没有人欺负我,几位师傅对我都很好,我之所以要辞行,纯粹是我个人原因。” 好不容易安抚下袁叔,将其扶坐在座椅上,缓缓开口道:“我想参加今年的文江城三司的考核,准备全力备战,所以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没法来铺子里帮工了,为了不影响您的安排,特地前来辞行,还望袁叔海涵。” “原来是这样啊,嗨!我还以为多大事呢!” 袁叔轻叹了一声,说道:“你能有这样的决定非常不错,本来想等两年你达到登堂境,再将你推荐给城主,既然你有自己的决断,袁叔自然是尊敬你的。” “多谢袁叔栽培……” 对着袁叔深深的行了一礼,可以说没有袁叔,武道一途陈遁一休想踏入,这是传道授业之恩,当受此一拜。 轻轻的扶起陈遁一的手臂,不耐烦的说道:“好啦!别在你袁叔面前来着酸儒的一套,以后想起袁叔了,就回来看看,袁叔的酒一直给你留着。” 说完走进内屋,刹时出来翻箱倒柜的声音。 不消片刻就见袁叔拿着发黄的册子走了出来,来到陈遁一面前,将其递给他,说道:“我看你的九重叠浪劲也已经练到了第四重了,以前怕你贪功冒进,不敢全交给你,现在你要走了,索性都拿去吧!” “多谢袁叔。” 陈遁一知道袁叔的性子,索性也不矫情,郑重的接过册子放进怀中。 “这功法是给你了,但是修练的时候记得要徐徐图之,不可一味求快,须知人力有时穷,特别是这炼体的法门,根基不稳,气血不足,往后将再无精进,严重的话还会伤到身子,得不偿失啊!” “小子明白了,袁叔您放心好了。” 陈遁一再三保证之后,便拜别了袁叔。(未完待续) 第三章 申屠鸿 月明星稀,孤云流动。 高大耸立的城墙之上正有一少年对月而饮,少年约莫十七八,面容刚毅,神态肃穆,一袭蓝色长袍随着夜风摆动,显得好不写意。 可是近看之下,眉宇间却微微带了些愁容,好似是在想什么令人困惑的难题。 “申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我来这么久,你都没反应。” 陈遁一不知何时来到少年,轻拍了他的肩膀将其思绪拉了回来。 “没什么。” 申屠边说边将身旁的酒坛子递给陈遁一,道:“给,十八年的女儿红,在我爹的地窖里偷偷拿的。” 陈遁一接过酒坛犹豫的说:“这该不会是你姐将来出嫁的女儿红吧!” 申屠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当然!” 陈遁一略有犹豫的说道:“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要是让申屠姐知道了,会不开心的。” “那你还我……” 申屠作势去拿酒坛,却见陈遁一好像提前知道了一般,手中的酒坛快速的换到另一只手,好让申屠勾不到,嬉笑道:“休想,知道了也是打你又不是打我,我先喝了再说。” 说完扒开瓶塞,猛地灌了一口。 看到陈遁一的这份做派,申屠摇摇头,一脸不屑的道:“好好的佳酿,给你喝,真是糟蹋了。” “反正到我嘴里了,你说什么都晚了。” 陈遁一毫不在意的笑道,毕竟类似的经历他们以前经常发生,所以习以为常了。 申屠全名申屠鸿,是城主申屠博的儿子,文江城的少城主,现任文江城近卫司副司长,是城中少有的青年才俊。 照理说,他跟陈遁一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应该不会有交集的才是,更别说成为朋友了,但命运往往就是这么的匪夷所思。 他们之间的相识源于三年前,申屠鸿的双胞胎姐姐申屠月的生日愿望。 申屠月希望在她生辰的那晚,看到最美的灯笼,于是整个文江城沸腾了,作为文江城城主的长女,文江城的明珠,她的意志必须被贯穿执行。 某些想要讨好城主的青年才俊们为博美人一笑,满城的开始搜罗各式各样的灯笼,这其中就以文江城首富杨连鹏最为突出。 为了能让自己的儿子杨洪福进入申屠月的眼中,好有朝一日能成为城主大人的东床快婿,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不但将城中的灯笼都买下了,还将会做灯笼的工匠全部“请回”府上,导致城中其他人买不到灯笼,也就没有人跟他们竞争。 申屠鸿本想为自己的姐姐挑选一盏精美的灯笼,却苦于找不到工匠。 四处打听之下,来到了陈遁一的家中,不过此时童爷爷早已经被首富杨连鹏请回府上喝茶了。 陈遁一忧心童爷爷的安危,又看不惯杨家的做派,便提出帮申屠鸿做灯笼。 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最好,最大的。 犹豫时间紧急,申屠鸿也加入到制作的过程中。 申屠鸿不愧是贵胄子弟,丹青妙笔,笔走生花,半天功夫就画出来了一副长达到五米,宽度也有三米多的壮丽的风景画。 但是这样还不够,要想打败杨家,必须推陈出新。 于是陈遁一便建议申屠发动自身的关系,请城中有名望的儒生在灯笼上提字写祝福语。 申屠听了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便带着巨大的画卷领着家仆,以最快的速度去拜访城中文人墨客。 而那些儒士得知是给城主女儿生辰题字,非常爽快的就答应了。 …… 申屠月生辰当天的夜里,万家点灯,城中一时灯火通明,从高大的城主府内城墙上俯瞰下去宛如置身星河之中一般。 不得不说,有钱就是好,这个手笔也就只有文江城第一大富豪杨连鹏能拿的出手。 此时内城墙上面站满了文江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都为眼前的一幕感到惊艳。 “杨先生破费啦!” 坐在城墙中央高座上的申屠博望着眼前的景色对着左侧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道。 只见男子面露谦逊,眉宇带有得意之色,对着申屠博躬身一礼,道:“城主大人见外,这些尽是小儿的一些心意,申屠小姐喜欢就好。” “是啊,是啊,申屠小姐,你喜欢就好。” 杨连鹏身侧的一个微胖男子闻言连忙开口接话,对着站在申屠博右侧的身穿一袭淡青色裙衫的申屠月讨好的笑道。 “谢世伯,世兄的一片好意。” 申屠月对着面前的两人,盈盈双手手指相扣,放至左腰侧,弯腿屈身以示敬意,声音轻柔悦耳的说道:“小月,在这里拜谢了。” “申屠小姐客气啦!客气啦!” 望着申屠月,杨连鹏说不出的满意。 这要是自己的儿子把她娶回家,到时候自己的生意有了城主府的支持,将更上一层楼,最重要的是一旦有了城主府这座靠山,杨家在文江城的基业将坚如磐石。 “父亲,姐姐。” 不多时,身穿蓝袍的申屠鸿来到城墙上,对着申屠博和申屠月作揖道:“孩儿姗姗来迟,还请恕罪!” 申屠博面容微怒道:“鸿儿,今天是你姐姐的生辰,怎可如此怠慢。” “父亲!小鸿定是有要务耽搁了。” 申屠月忙帮衬着道:“来了就好。” “父亲,姐姐,我之所以来迟,是为了给姐姐准备礼物去了,您请看。” 申屠鸿微微一笑,指向正前方的一片夜空。 此时正前方正有一盏巨大的灯笼正在冉冉升起,不消片刻便飞到来到众人面前。 火光映照之下,美丽的山水画盈盈生辉,上面一条条的祝福语若影若现。 不过,在座的众位,多是有修为在身的武者,这点目力还是有的。 申屠博指着眼前的漂浮在半空中的巨大灯笼问道:“这是……” 申屠鸿连忙解释道:“这是天灯,是我的一个朋友做的。上面的山水画是我画的,提字祝福的是城内的宿老,每位都是诚心的祝愿姐姐生辰快乐的。” 申屠博摸了摸胡须,甚是欣慰的说道:“不错不错,有些小聪明。” 听到申屠博的话,申屠鸿献宝似的对着申屠月问道:“姐姐,你可喜欢弟弟的这份礼物。” “喜欢,小鸿你费心了,找个时间替我谢谢你的那位朋友,这是我今晚收到最好的礼物。” “是,姐姐。” 听到申屠月的话,申屠鸿连忙答应,这次能让姐姐如此开心,都是陈遁一的点子,他确实居功至伟,理应好好答谢。 几家欢喜几家愁,听到申屠月的话,杨家父子顿时面露猪肝色。 千般算计一朝散,现在他们的心中真想将那个申屠鸿口中的朋友千刀万剐了,一泄心头之恨。(未完待续) 第四章 考核前夕 如果说一开始准备和陈遁一结识是因为赏识对方,觉得他有几分小聪明的话。 那在知道陈遁一有着丝毫不弱于自己的修炼天赋时,便真正心生结交之意。 要知道虽然九重叠浪劲在文江城是一本烂大街的功法,几乎有点势力的人都能弄到手,但却没有一个人能忽视它的强悍。 因为它是文江城唯一一部能直接修到入室境的功法,更是被称为淬体境最强功法。 它的每一重都能叠加一倍的攻击力,淬体三重劲的叠加就是三倍肉身力量的总和。 而淬体境的其余功法,即便炼至大成,最多也不过只能发挥两倍的肉身力量,所以淬体境中,修炼九重叠浪劲的武者无愧是最强悍的了。 可为什么如此强悍的功法,只有市井之徒会去炼,权贵之中,鲜有闻之呢。 那是因为,它同时也是最难炼的功法,它太特殊了,太纯粹了。 世人皆知突破淬体境迈入登堂境之后,武者体内便可以凝聚元气。 元气乃是人体精血之气所化,有了元气的辅助,武者的爆发力将成倍攀升。 可是九重叠浪劲就不同了,它突破到登堂境并不会产生元气,而是将肉体中的精血牢牢的锁死。 每提升一重就相当于加上了一个锁扣,不让一丝精血之气溢出,是一部纯粹的炼体功法。 如果只是突破淬体境无法修炼出元气,相信并不会让大多数人望而却步。 毕竟登堂境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成就的,那也是需要很高的天赋毅力才能达到的。 最让人无法接受的是,九重叠浪劲修炼起来不但慢而且非常痛苦。 每次修炼周身劲力时,都仿佛有浪潮在拍打着体内的筋骨血肉,一重强过一重,使人有种要被劲力撕裂般的疼痛。 而且中途还不能停歇,必须坚持不懈,将全身筋骨血肉冲刷过一遍,这一重才算是修炼完成,否则就会出现筋脉断裂的情况,从而毁于一旦。 所以在得知陈遁一小小年纪就能将九重叠浪劲修炼到第三重,钦佩的不是他的天赋,而是他坚韧的毅力。 这种人只要中途不陨落,给其足够的资源,将来定能成为一方强者。 作为城主的儿子自小耳濡目染,一些道理打小就懂,这和城府无关,是环境造就的。 申屠鸿仰天饮了一大口酒坛中的女儿红,郑重的问道:“真不考虑加入近卫司,在我手下做小队长……” 陈遁一逗趣的笑道:“不了,不能因为我,让人说你假公济私吧!” 申屠鸿自然知道陈遁一这是故意说给他听得推辞,也不在意,再次开口道:“既然你意已决,我也不便再劝你了。不过,你既然要加入巡城司,有件事你需要注意了……” 望着面色凝重的申屠鸿,陈遁一不解的问道:“何事?” “最近城中发生了一件大案,本来是不能告诉你的,既然你决定加入巡城司,现在知会你一声,也好提前准备。” 申屠鸿语气渐渐低沉起来,说道:“就在半个月前,文江城东区接连发生三起失婴案,丢失的婴儿皆是不超过三个月的新生儿,我父亲怀疑有邪修侵入城中。” 申屠鸿说着往嘴里灌了一口就好压住心中的愤怒,接着说道:“为了不引起城中百姓的恐慌,这件事暂时封锁起来了,城中新生儿皆由巡城司的人暗中保护,如果你被选中一定要小心,这些邪修为了提升修为无恶不作。” 陈遁一听闻也是心头一惊,没想到这段时间城中戒严是因为这件事。 邪修以前他也听童爷爷说起过,都是一群十足的疯子,心里没有半点善恶黑白之分,只要对他们有利的,就无所不用其极,比之野兽有过之而无不及。 “嗯,我会注意的。” “如果……” 申屠鸿顿了顿,拍了拍陈遁一的肩膀再次提醒道:“如果不小心遇到了,有多远就跑多远,千万不要意气用事,之后的事有我来帮你摆平。答应我,我就你这么一个聊的来的朋友,我不想你有事。” 听出申屠鸿那发自肺腑的关切之意,陈遁一郑重的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吧,我很惜命的。我还没给童爷爷养老送终呢,怎么会这么轻易的死掉呢!” “嗯!” 听到自己想要的答复,申屠鸿满意的点点头。 “接下来时间我要全力准备考核的事情了,我的目标可不只是做一个巡城司的小兵。所以就没时间来看你了,虽然你的修为高强,但还是要多加注意,以防邪修的阴损招数。” 申屠鸿自信的一笑的说道:“放心,好歹我也是入室初期的武者,没那么容易被伤到。” …… …… 陈遁一盘膝坐在床上,体内劲力一次又一次的涌动冲击着四肢百骸,想要在考核前夕突破淬体境。 虽然以往淬体巅峰的修为就有资格做小队长了,但这毕竟是考核。 万一遇到了厉害的对手没有考核通过,靠着在巡城司里混资历爬到队长的位置,还不知道要多久呢。 要知道新人首次考核进入三司之后,能获得一次挑战小队长的资格,这是城主大人给新人中的强者的福利。 一方面可以让巡城司中的老人们光明正大的在新人面前亮肌肉,震慑一些不听话的刺头。 另一方面也是对老人一种鞭策,以防他们太过安逸,不知进取。 可是即便陈遁一的九重叠浪劲已经突破了第四重,本该顺理成章的突破淬体境的。 也还是卡在这临门一脚,总感觉少了点什么,总是迈不过去。 童爷爷看他百思不得其解,语重心长的告诉他,说道:“你之所以突破不了,不是你的天赋不够,也不是你不够努力,而是你缺少了一股劲,一股狠劲。” 童爷爷饱含深意的继续说道:“须知体修与天斗,与人斗,斗的就是那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你过往的经历虽然清苦,但也少有争斗,这也造成了你缺少这股子狠劲。” 陈遁一急忙问道:“童爷爷,那我该怎么办。” 他知道童爷爷见多识广,虽已经没有修为在身,但见识犹在。 “这一点我也帮不了你,需要你自己去拼斗,去积累那股狠劲,凭着这股狠劲你才能突破瓶颈。” 一连三天的努力修炼虽然没有突破淬体境,但是这段时间的努力也不是白用工。 这使得陈遁一刚刚突破的第四重彻底稳定了下来,肉身之力更加强悍。(未完待续) 第五章 巡城司潘铮 巡城司位于文江城东侧,在湛蓝天空下,显得格外巍峨壮丽。 四周居住的人以贵胄为主,所以此地修建的房屋庭院格外宽阔秀丽。 往日整个文江城就属东城区里的行人最少,大门大户的讲究,喜静,不让摊贩在门前喧闹。 但今日就不同了,一年一度的巡城司考核的日子,几乎全城百姓都跑来凑热闹。 巡城司演武场上此时正整齐的站立着七八十个年龄不超过十八岁的少年,他们皆神情严肃的注视着前方的高台之上。 只见高台之上有一身着黑色甲胄,腰挎长刀,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样子的中年男子。 男子环视四周,见下方众人都静立不动,展颜一笑,声音洪亮的说道:“首先感谢各位前来参加巡城司一年一度的考核,我是本次考核的主考官,潘铮。“ “接下来是例行公事,宣读考核规则:第一年龄不得超过十八周岁,除非你是我儿子。” 听闻潘铮的话众人哄堂大笑起来,一则是觉得这个比喻有意思,二则是觉得这个主考官为人随和,看起来很好相处。 潘铮见下方众人没了开始的整齐肃穆也不在意继续宣读:“第二,修为不得低于淬体五段,虽然咱们干的是巡逻的活,较护城,近卫二司要安全些。但指不定哪天黑灯瞎火的窜出个毛贼来,把你给结果了,可怨不得别人。” 这话说的也没错,巡城司虽然平时干的都是体力活,到处处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非常容易得罪人。 相比较护城司的伟光正,近卫司的高人一等,巡城司确实要差上二者一筹。 “第三……” 说到这里,潘铮面容骤然变冷,语气森然道:“不得有作奸犯科的行径。” 潘铮目光在众人的身上一一扫过,锐利的眼神若如冬日里的寒风从众人心间呼啸而过,使人不寒而栗。 “我潘铮的手下可以不是好汉,也可以不是勇猛过人之辈,但唯独不可以是破坏文江城规矩的人,我不管你们以前犯过的事是真是假,是否情有可原,或者已经无人可知,但是一旦被我了解到哪怕一点点你们的光荣事迹,那就不是让你们滚蛋那么简单。欺骗上司是什么罪责来着?“ 潘铮好似突然忘记了什么,朝身侧的巡城司黑甲将士问到。 只见那名黑甲将士好像提前排练过无数次一般,神情肃立,声音洪亮的高喊道:“轻则废除修为逐出巡城司,重则打入死牢。” 众人闻言皆是神色一变,全然不知此时该做何感想。 “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 听见众人声嘶力竭的回答,潘铮满意的点点头,舒展了面容,轻笑道:“好啦好啦,不要那么严肃嘛,我知道你们都是好小伙,本司长也只是例行公事,例行公事而已。都别楞着了,副官,领着他们开始吧!” 众人闻言随着副官开始进行巡城司的三项考核,三项考核分别是力量,速度和反应能力。 这里的考核没有名次之分,只要你每项都通过就能加入巡城司。 反之,就算你有一项没过,其余两项表现的再出色,也是没有半点情面可言。 力量的测试非常简单就是举起眼前重达八百斤的石锁静立十息即可,这对于淬体五段以上的武者而已并不是什么难事。 要知道淬体境每提升一个层次就能增加百斤的力量,再加上功法的增幅,达到这个标准还是可以做到的。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像那些气血不足,或者完全靠药物提升修为的人,想办到这一点还是有些难度的。 第二项的速度分为奔跑速度和出手速度。 奔跑速度很好解释,巡城司毕竟是城中的警卫机构,平时捉拿贼匪,如果速度不够快怎么能抓得住逃犯。 至于出手速度,那便是考验个人的身手敏捷了,基本的格斗技巧也是制敌以胜的关键。 至于最后一点反应能力,这项考验是城主大人亲自设定和设计的铁丸阵。 闯阵者需要进入一个狭窄的通道中,通道长达五百米,两侧高墙耸立,进入阵中不时从两侧墙体中激射出实心铁丸,铁丸有鸽子蛋大小,通体浑圆,掷地有声。 以武者的肉身修为而言,砸中虽不会造成重伤死亡,但因铁丸上面涂抹了特质刑讯时使用的药水能使人疼痛异常,那滋味挨上真是欲仙欲死。 所以这里不单单是考验个人的反应能力,也是对毅力的一种磨炼。 演武场不远处的高楼第三层的一间宽敞的房间里,一名高大威猛的男子正站在窗户旁俯视演武场上参加考核的众人。 微微皱眉对着坐在一旁一脸惬意的喝着茶水的潘铮说道:“城里头的好苗子,全往那两个家伙的司里跑,剩下的都是些歪瓜裂枣……你看看那个瞧着孔武有力,虎背熊腰的,连个石锁都举不起来,现在的年轻人啊!跟咱们那一代真没法比啊!” “话也不能这么说,他们这一代还是有些好小伙的。” 潘铮闻言,放下手中的茶杯,缓缓的说道:“像护城司的唐偌,城主大人的儿子申屠鸿小小年纪修为就直追我们这些老家伙了,天赋着实不错啊,就算放在遥远的中洲也算的上是天才人物了。要怪就只能怪咱们文江城地处偏远,资源稀缺,想培养起来几个出类拔萃之类实在太难了。” “谁说不是呢?” 听了潘铮的话,男子收回目光,语气暗暗咋舌,一脸不甘之色说道:“话又说回来了,这一批参加考核的人中,可有你看的上眼的啊,咱们巡城司每年年底演武垫底,虽然我都已经习惯了,但是面对那几个老家伙脸上无光啊。” “呵呵……” 闻言潘铮好像想起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情不自禁的呵呵一笑说道:“要说今年还是有几个出色的小子。” 听到潘铮的话,男子立马来了兴趣,坐到潘铮旁边的一张椅子等待下文。 “你看这个姚薛飞。” 潘铮拿出这次参加考核的人员登记记录,翻到印有姚薛飞的个人信息的一页说道:“年仅十七岁,淬体境八段。我当时远远看了一眼,根基很扎实,隐隐有突破九段的趋势。” “不错,不错。” “看看这个,我本家潘达,刚满十八岁,淬体境八段,也是一个不错的苗子” 男子连连点头,相较往年小猫三两只今年一下来了两名淬体境八段的武者,别提多开心。 “要说天赋最高的还是这陈遁一。” 潘铮翻到陈遁一的那一页继续解释道:“淬体境巅峰,最关键的是他今年才十六岁出头。” “什么!” 男子听闻大吃一惊,连忙夺过潘铮手中的文件说道:“天赋这么高,这都快刚上申屠鸿那小子了吧!” “谁说不是呢!” 潘铮暗自伤感说道:“可惜啦,这么好的苗子,偏偏修炼的是九重叠浪劲……” “九重叠浪劲?” “到了咱们这个层次的都知道,虽然九重叠浪劲能修炼到入室境,可是真能突破的凤毛麟角,太难了,那就根本不是给人炼的功法。” “谁说不是呢,不过这小子天赋这么高,或许会有奇迹呢?”(未完待续) 第六章 铁丸阵 经过半个时辰的考核,陈遁一顺利的进入到了第三项考核,和他一起的还有大约三十多人。 这些人中大多数都是被第二项出手速度淘汰的,生活于文江城中打斗的经验实在欠缺很多,所以在于巡城司派来的人过招时,往往会被瞬间秒杀。 这是经验上的差距与实力无关。 只见此时众人来到一条幽静的巷子入口,巷子宽不过两丈,两旁的高墙却足有十来丈之高,好像是特地为了防止有人越墙逃走。 “好了,你们眼前的这条巷子就是我们文江城最著名的铁丸阵,是由城主大人亲自负责建造,三司司长大人们亲测通过,质量值得信赖。” 领着众人的副司长副官指了指巷子说道:“作为巡城司的预备役人员,你们要好好体会一下来自众位大人们的良苦用心,知道吗?” “我怎么感觉他在幸灾乐祸啊!” 人群中不是传来窃窃私语说道:“我也这么觉得。” “这个阵我听说过,老疼了。” “疼?” “好啦好啦!都被墨迹了,闯过此阵以后大家就是同僚了,有的是时间聊天,现在听我喊到名字的人出列……潘达”。 看到潘达走到自己身前,副官,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真是一个壮实的小伙子,我看好你,去吧!不用着急时间,只要闯关成功就算你考核通过。” 没有时间限制,众人一听面露喜色,这样就可以进去之后慢慢想办法了,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再难的阵也能破掉。 一时气氛格外安静,众人也是第一次看这铁丸阵均是好奇不已,刚好有人来当趟路石,皆是屏气凝神的看着潘达。 只见潘达缓缓走进小巷,每走一步都格外小心,眼睛不时打量身前的石板路和身旁两侧的高墙。 潘达也不是傻子自然发现了墙体上面错综复杂的小洞,小洞虽小,但总能感觉到里面散发着深深的恶意。 “嗦嗦”两声劲风声从潘达两侧传来,好在潘达早已准备,身形灵巧的躲过了袭来的铁丸,还没等他站稳脚跟,又有数声破风声从他四面八方激射而来,一时潘达方寸不乱,强行稳住身形,鼓起全身劲力,想要强行接下飞来铁丸。 只听铁丸打在潘达身上啪啪作响,这种力道的打击想要重伤一名淬体境中后期的武者简直难上加难,众人见此也是心中大安,隐约见有人跃跃欲试,想在未来的上司面前表现一番。 可还没等他们付出行动就听见巷子中的潘达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双手不停地揉捏着被铁丸打中的部位,眼中隐隐闪过一丝泪花?众人皆是被这一幕震的是目瞪口呆,不知所错。 “这就是申屠说的药水……” 望着潘达身上被铁丸打过所留下的暗紫色印记,陈遁一喃喃自语,心中也是震惊不已。 就在众人瞠目结舌之时,只见潘达正抱着头,全力冲刺,想向着小巷另一头跑去。 看到潘达这般做法,副官不禁咋舌,一脸不理解的说道:“哎!跑那么快干嘛,不是告诉你不用担心时间了吗。这年轻人啊!性子就是急!” 听闻副官的话,众人一脸无语,这么密集的铁丸,不跑快点指不定要挨多少下毒打呢。 众人刚刚看到潘达也隐约猜到些不寻常,望着眼前的巷子众人脸上皆是挂满了忌惮之色。 “那个,下一个……” 看到跑到巷尾的潘达,副官连忙继续喊人进去。听到副官的话众人皆是一惊,脚步不自觉的往后挪移了半步。 就这样,在铁丸阵经历过十几场残酷的“虐杀”后,终于迎来了陈遁一。 只见陈遁一一脸凝重的踏入了巷子,目光扫视四周,双耳竖起,认真的捕抓每一丝声响。 陈遁一明白这第三项考核的是闯关者的反应能力,而不是抗击打能力。 虽然闯关之后都算通过,但是这对考核这项的意义不同,他相信只要自己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闪避那些铁丸,不但能锻炼自己的身手,更能提升自己在巡城司高层的心目中的印象。 就在陈遁一向前不过数米之时,右侧墙体突然射出三枚铁丸,夹杂着破空声袭来。 陈遁一镇定的规避那些铁丸,尽量减少体力消耗,要知道不断的闪避是非常消耗体力的,这才是刚开始,他的目的是尽自己所能的去避免被铁丸击中,所以要格外小心。 又前进的数十米,铁丸带起的劲风不绝于耳,陈遁一来回闪躲,不时纵身一跃贴着一侧墙体前进,但犹豫墙体过于光滑,不好借力,只能用脚踩了一下,就又翻身越过一枚铁丸,然后继续卖力的闪动着身形。 期间也不时躲闪不及,被数枚铁丸砸中过,但陈遁一依然咬牙坚持着自己的想法,用尽所能的去闪避每一枚向他射来的铁丸。 不过,好在陈遁一修炼的是九重叠浪劲,相比较铁丸上涂摸着的特质药水带来的痛苦,陈遁一早已习以为常,身上剧烈的疼痛不但不会击溃自己的理智,反而会让自己变得格外冷静。 望着阵中正在极力闪避两侧袭来的铁丸的陈遁一,副官不易察觉的点了点头,目光尽是赞许之色。 像这样识趣的年轻人已经很久没见过了,铁丸阵可以说是三司将士心中的噩梦,但同时也是日常修炼中必不可少的一项,以往对敌时的经验告诉他们,反应能力是一项多么重要的生存技能。 “他在干什么啊!还不快跑过去,挨砸很好玩吗?” “是啊!是啊!” “看……他又被砸中了,闪的再快也没用啊,铁丸太多了……” 巷子口的众人见陈遁一一反常态,不似之前的闯阵之人,一进去就撒丫子的一路猛冲,而是在哪里费时费力的陪铁丸过家家一时无不嘲弄异常。 见众人议论之声越来越大,副官面容一冷,一脸不悦的呵斥住众人,“肃静……考核期间不得大声喧哗,再有违反者取消考核资格。” 众人闻言一愣,皆面面相窥,不敢言语。 约有半刻钟之后,陈遁一终于闯过铁丸阵,过关之后,饶是以陈遁一淬体境巅峰的修为也累的直立不起腰肢,瘫软的坐在石板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一副虚脱的样子。 当剩余的众人都考核完之后,副官便安排人带他们去巡城司大厅中休息片刻,接下来要接受巡城司司长的招见。 这也是众人第一次见司长大人,顿时内心激动万分,皆有说有笑的走向大厅,不时还能听见他们对铁丸阵议论纷纷. 有人觉得这就是巡城司安排给众人的下马威,也有人自顾自得发表建议这第三项考核应该改为肉身强度考核,还有人小声说笑道觉得陈遁一是个傻子明明可以很快就通过的非要折腾半天,有种哗众取宠的感觉。 当然他们不知道的事,此时潘铮的案桌上正摆放着他们在铁丸阵中的闪避过铁丸次数的记录。(未完待续) 第七章 挑战 陈遁一等人在巡城司大厅里等了一刻钟功夫,便见一众身着黑色皮甲的巡城司将士簇拥着中间的潘铮二人走了进来。 此时潘铮正跟在一个体型壮硕的男子的身后,甚是满意的打量着众人,而身前的男子背着手,微眯着笑眼,说不出的欣喜。 相比较以往通过的人数,这回一下子多了将近一倍有余,更是有三名淬体境八段以上的武者,想想就激动。 俗话说的好,人逢喜事精神爽,这时看着大厅中的众人,格外的顺眼,频繁点头称好。 走近众人正前方,男子张口称赞道:“不错不错,都是我们文江城的好小伙。” “我是巡城司司长,郑重。首先,恭喜你们通过了三关考核,成功的成为了一名优秀的巡城司将士!” 众人听闻皆面露喜色,激动不已。 “这只是你的人生中的一小步,须知未来的路还很漫长,努力修炼,保卫文江城,你们每个人都将成为巡城司的骄傲。” “这废话我就不多说了,一些细节上事情,相信今后会有各个队伍的队长告诉你们的。” 见众人逐渐从激动的情绪中冷静下来,郑重继续道:“接下来,咱们按照往年的惯例,进行新人挑战赛。” 潘铮指了指身后一个将士手中抱着皮口袋道:“对自己实力有信心的,可以上来一试。袋子里装着的都是写着小队长级将士名字的铭牌,抽到谁就挑战谁,胜者上位,败者退,不得有异议。” 说着扫视了众人一眼接着道:“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大家都是自己人,要是我发现有人使阴招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郑重看着跃跃欲试的众人,提醒了一句:“咋们巡城司的小队长都是淬体境巅峰以上修为的武者担任的,如果没有这样的战力还是要量力而为。” 他是真不想这些刚刚加入的新人受到太大刺激。 虽然说这些个小队长不会下死手,但是痛打一顿,在床上躺着两天还是有的。 就在众人皆是偃旗息鼓之时,陈遁一站了出来,径直走到皮口袋前伸手进去取出了一张铭牌。 看到陈遁一举动,潘铮暗暗点头,心道:果然是他,有了这等修为,只要是不甘于平凡的人,都会上前搏一搏。 之前看副官汇报陈遁一在铁丸阵中的表现时,就觉得这小子是个可造之材,有股拼劲,很合他的胃口。 现在看到他敢于站出来挑战那些小队长,顿时赞许之意又平添了几分。 潘铮接过陈遁一递过来的铭牌,郑重的问道:“确定进行挑战吗?” 对上潘铮的目光,陈遁一斩钉截铁的回答:“确定。” “嗯。” 潘铮闻言应了一声,看向说中的铭牌,大声喊道:“周传龙出列。” 顿时巡城司的将士中传来熙熙攘攘的唏嘘声。 “这小子惨了,运气这么背,抽中了周传龙……” “谁说不是呢,周传龙在小队长中实力都是排的上号的,修为更是达到了登堂境初期,这下有好戏看了” …… 片刻之间一名身高两米,面目可憎的青年走进大厅。 顿时陈遁一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头猛兽盯上一样,心中警钟大作,肌肉瞬间绷紧,做出防御姿态。 周传龙看了一眼个头仅到自己胸口的陈遁一,满脸鄙夷,不屑的说道:“现在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敢来龙爷面前撒野了,是不是龙爷太远没出来走动,外人都忘了我手段了。” 言语之间一股子悍匪之气扑面而来,轰鸣的声音震得人耳膜生疼。 郑重不满的指责道:“周痞子好好说话,注意素质。” “明白,我会让新人感受到咱们巡城司的如沐春风般的欢迎方式的。” 周传龙不以为意,对着陈遁一恶狠狠的说道:“小个子,咱们开始吧!” 闻言,陈遁一快速出手,迅的纵身跃起直击周传龙的腹部。 看到冲过来的陈遁一,周传龙不闪不避,硬接了一记重拳,却见拳头落在周传龙身上纹丝不动。 “你这力道不行……“ 陈遁一丝毫不退,化拳为掌,手上暗自运用起九重叠浪劲的发力方式,顷刻间体内波涛翻涌,劲力源源不绝的涌上掌心。 只见陈遁一大喝一声,四倍加持下的一掌近距离的爆发开来,将周传龙震退了数步才踉踉跄跄的稳定了身形。 “这一掌还不错……“ 周传龙怒火上涌,心中轻敌之意大去,缓缓走近陈遁一,暗暗运起劲,内劲鼓动着肌肉,一记掌刀当头劈下。 “你也来尝尝我这一掌的滋味。” 周传龙的这一掌来势过于急促,掌劲带起的破风声清晰可闻。 陈遁一不敢招架这一掌连忙侧身躲避,但是周传龙好像早就知道陈遁一的行动路线一般,一记掌刀未落,猛地转为肘击,重重击打在陈遁一的胸膛。 顿时陈遁一只觉得气息不稳,仿佛被一辆疾驰而来的马车撞上了一般,身体瞬间被轰出去数米。 不多时,陈遁一缓缓的站起身子,运用内劲化解胸前周传龙肘击上施加的暗劲。 众人见陈遁一被那么猛烈的一击命中竟然还能若无其事的站起来,皆是惊叹不已。 潘铮低声的与郑重交谈着:“不愧是将九重叠浪劲修炼到第四层的武者,肉身防御已经能正面硬抗登堂境初期的一击了。” “是啊!” 望着没有丝毫颓势的陈遁一,郑重唏嘘不已,道:“其他的暂且不论,就这对肉体的打磨方面,入室境的功法也比不上。” 此时周传龙的内心也是震惊万分,虽然说那一击碍于对方是新人,未使用全力,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那也绝不是淬体境的武者能够抗的住,这是在过往无数次的战斗中得来的自信。 “你很好……” 周传龙缓缓开口,语气透露出丝丝寒意。 在众多同僚面前,对着一个低自己一个境界的武者出手,竟然一击未能损伤其分毫,这让周传龙面子挂不住。 看向陈遁一的眼神格外的阴冷起来,他已经打算不留余力的重创眼前这个该死的家伙了。(未完待续) 第八章 突破 对陈遁一而言,周传龙这个对手是迄今为止最强的了。 无论修为境界还是战斗经验都高了自己一大截,在对方面前,自己唯一值得称赞的就是肉体防御力了。 这使得陈遁一心中暗暗发苦:‘哎!我只想少熬几年,怎么运气这么差,听申屠说,巡城司小队长中有这登堂境初期实力的不过一手之数,怎么偏偏就让我遇到了……’ 周传龙搬开架势,体力劲力翻滚。 “小子,接下来我要来真格的了。” 旁观的众人窃窃私语的说道:“这小子完了……周传龙要是认真起来,小队长中没几个是他对手的。” “不过这小子实力也不赖,硬挨了一击,竟然跟没事人一样。这放在淬体境巅峰的那些小队长中也不多见吧!” 看到冲过来的周传龙,陈遁一也不托大,连忙凝神以待。 暗自将劲力运转至双拳,猛的轰击出去,拳头贴着周传龙的面门擦过,毫不停歇的一个转身接上一个肘击,却周传龙单手持掌挡住了肘击,另一只手伸向陈遁一想要将其擒下。 陈遁一见状连忙躲避,这要是被抓住,失去灵动性自己在绝对力量的压制下肯定无法幸免。 见陈遁一要逃,周传龙哪肯放过他,旋即就是一腿踢出。 也不管能不能击中对方,只要能使对方无法站稳身形,后续无力,那么这一场就是自己胜了。 确实如周传龙所料,陈遁一毕竟对敌经验太少,面对这种突然袭击,难免心生恐慌,一时不查,慌张之下失了方寸。 只见周传龙一个健步飞身上来,用手臂勒着了陈遁一的脖颈,使其无法动弹。 “小子,知道你龙爷的厉害了吧,快认输,负责别怪你龙爷手下无情。” 陈遁一此时被周传龙勒着喉骨口中呜呜难言,嘴巴张的再大也吸入不了多少空气,脸色渐渐被憋的通红。 他知道这是周传龙故意为之,就是想让自己痛苦万分,以报自己心中的怒气。 杀死自己他不敢,但是折磨自己他却毫不手软,只要自己没有主动认输,司长大人也不好插手,因为这是城主大人定下规矩。 “看啦!脸都红了……” “是啊!所以说做人还是要脚踏实地的好,靠着踩前辈上位,终是不得善报的。”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就敢在巡城司放肆,不知好歹……” “……” 陈遁一的耳边不住的传来周围人的嘲弄声,有的和自己同为新人,有的是那些巡城司的将士。每一字每一句此时都格外的清晰洪亮,不断的轰击着自己的自尊心。 陈遁一长这么大,与童爷爷一起生活虽然比较贫寒,但自己从小懂事,与人为善,和街坊四邻,同窗朋友相处也算融洽。 至此从未经历过如此羞辱,只不过是想要拼自己的实力搏一个好前程。 即便最后输了也怨不得他人,何错之有,至于这般恶语相向。 “小子,你不是挺能抗的吗?” 周传龙喃喃的在陈遁一耳边低语,“我看你能撑到几时,我不但要打服你,还要让你在众同僚面前颜面尽失,让往后的新人也长点记性,前辈不是好惹的,敢伸手就要做好被剁掉的准备。” 看着渐渐失去意识的陈遁一,副官小声问向潘铮:“副司长,不制止一下吗?那小子快不行了。” “放心吧,在我们面前,周痞子还没那个胆子。” 潘铮目不转睛的缓缓开口说道:“这些年咱们巡城司沉寂太久了,这也有一些老人打压新人太厉害的缘故。哎,已经有七年没有新人敢挑战老人了,这在其他两个司是根本不存在的事。若是能趁着这次机会打破这个僵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氧气稀薄,陈遁一的意识渐渐模糊,他愤怒但却无能为力,他不甘却无计可施。 此时的他宛如大海中的一叶扁舟,随浪而行,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真的要这样下去了吗?” 陈遁一不禁在心中问自己:“自己还信誓旦旦的向申屠和童爷爷保证过得……童爷爷……” 想到童爷爷,陈遁一猛的惊醒,还有机会,只要突破淬体境,自己并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童爷爷说了自己只差一股狠劲,凭证这股狠劲就能冲破壁垒。 意识回归,耳边熙熙攘攘的议论声再次响彻耳际。 这次陈遁一心中不单单有愤怒还有强烈的不屈,不成功便成仁。 陈遁一牟足了劲,双手抓住勒在脖颈上的手臂用力往外拉,体内九重叠浪劲运起周天,要知道这是非常危险的。 之前也说过了,九重叠浪劲一个周天如果运转不完,体内的劲力就会乱窜,很容易筋脉断裂而亡。 由此可见,这次陈遁一是要准备拼命了。 “小子,你这是垂死挣扎……” 见到陈遁一回复意识,想要反抗,周传龙哪肯答应,手臂上的力道瞬间又加重了三分。 “还真是乱来。” 以郑重入室境后期的修为,当然看到了陈遁一在干嘛,皆是不可思议说道:“年轻人不服输是好的,但是这么不知轻重就有点过了。” “他修的可是九重叠浪劲,要是没有这股疯狂的劲头,还真不一定能修成。” 潘铮不以为意的应道。“这小子,只要炼不死,将来文江城定是一个人物。” “极尽九转,运气周天,一心一意、沉心静气,自然而然达成,运气往返成循环,源源不断,生生不息。” 为了使自己心神不被外物打扰,陈遁一暗自默念起归天秘法第一层“炼精化气”的要义,虽然至今无法入门,但归天秘法神奇之处,早已了然于胸。 每次修炼九重叠浪劲使得全身筋骨剧痛之时,只要默念“炼精化气”的要义就能使自己沉心静气,不受外物影响,一心修炼。 若非如此,就算陈遁一的天赋再怎么逆天,也无法在十六岁的年纪就能将九重叠浪劲修到第四重了。 “心无杂念,而后无七情六欲,忘我之境,全在己心。” 暗合周天之意,行气于四肢百骸。 此刻在外部压力和自身不屈的劲头下,陈遁一达到了一种的忘我的境界,体内劲力汹涌澎湃,不断的追随着陈遁一的意志冲击着登堂境。 一处低矮昏暗的小屋里,老人缓缓停下手中活计,抬起头,浑浊眼神凝视着虚空,喃喃低语,“嗯,终于入门了,但是还不够,还差些火候……不过也快了,该来的都来了,快了……”说完老人低下头继续自己的活计。(未完待续) 第九章 晋升小队长 在这种忘我的状态下,九重叠浪劲运行一个周天的速度出奇的快。 不消十息的功夫,体内劲力便叠加了四重,鼓足气力,只见陈遁一暴喝一声猛的一用力拉扯开周传龙的手臂。 周传龙心中大惊,本该胜券在握的局面尽然转眼间被打破。 “你休想得逞……” 望着脱离自己擒拿下的陈遁一,周传龙怒不可撤,挥拳就要砸向陈遁一的面门。 对于将要到来的攻击陈遁一不闪不避,也是挥拳迎了上去。 还差一点,还差最后的一丝冲击便能突破。 这一刻陈遁一将周传龙当成了磨刀石,借着他带来的压迫感完成自己最后的脱变。 “轰……” 双拳对撞一时竟然僵持不下,双方身形皆是不退半分。 这番景象将一旁的众人皆是惊掉了下巴,一时鸦雀无声。 “接住了……不可能……” 周传龙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一幕,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刚刚还不是自己一合之敌的家伙,怎么突然间就能和自己斗的平分秋色了。 手臂顿时青筋暴起,体内元气翻滚,瞬间气势飙升了一倍有余。 “不好,周痞子这是要发疯了。” 看到周传龙使出了元气,副官连忙惊叹,这周传龙要失控。 虽然元气是登堂境的象征,每个登堂境以上的武者都能依靠元气来增幅自己的攻击,但却没有几个人愿意在对敌之时使用元气。 要知道元气来源自武者的精血之气,精血消耗过大,便有可能造成根基不稳,未来难有寸进。 更何况武者想要突破入室境,迈向大成境,必须在体内凝结出胎丸。 而胎丸便是由精血为基,元气为辅淬炼而成的,若是精血不足,终生将再无迈入大成境的可能。 连续不断的拳头仿佛暴雨般袭来,每一拳即便没有击中陈遁一却依然让他的身体感到阵痛。 在这种压力之下,陈遁一不让分毫,他知道一步退步步退,武道之路,为勇能生。 “奔牛劲。” 周传龙终于使出了他的最强一击,这蕴含着元气的一击,能打出平时十二分的威力,即便面对登堂境中期武者也不逊分毫。 “成败就是此刻,四重叠浪劲,给我破。” 瞬间将九重叠浪劲叠加到第四重,体内劲力暴涨了四倍。 “谁会赢……” 望着双方全部使用全力的一拳,众人屏住呼吸,这一刻再也没有之前的喧嚣和嘲笑,有的只有浓浓的震惊与钦佩。 异地而处,他们即便有这二人的实力,也不敢说自己能战的比他们更好,说到底,这还是一个强者为尊的世界。 “嘭!” 就在两人的拳头撞击在彼此胸膛的那一刹那,陈遁一的脑海中好似有什么东西炸裂开来一般。 周身气血畅通无阻,头顶的百会穴宛如有一丝清凉之气自其中荡漾开来,瞬间游走全身的经脉,好不舒爽。 …… …… 当陈遁一再次醒来之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看到自己床边正用关切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童爷爷,陈遁一感到心里堵得慌。 还是输了吗,自己与周传龙同时击中彼此,之后自己就失去了意识昏死了过去,照理来说是自己挑战失败了。 微微顺了一口气,对着童爷爷道:“童爷爷,让你失望,到最后还是输了。” “呵呵!” 望着眼前一脸颓意的陈遁一,童爷爷慈爱的笑道:“谁说你输了,虽然你晕过去了,但是我听说那个叫周传龙的也没讨到半点好,虽然没昏过去,但因为元气消耗过多,也站不起来了,估计还需躺个七八天呢?你们半斤八两,巡城司的司长大人判你们平局……” “什么……” 陈遁一大吃一惊,对于这个结果有些始料未及。 “呵呵……” 童爷爷冷笑了一声道:“元气是那么好用吗,舍本逐末,难登大道啊!” 虽然不知道童爷爷在说什么,但总觉得童爷爷说话总是蕴含着深意,“那后来呢?我是被巡城司的人送回来的吗?” “嗯!是巡城司副司长的副官,叫唐越的年轻人送你回来的。对了,还有这些东西也是他带来的。” 说着起身拿来桌子上面一叠黑色皮甲衣物和一块漆黑色的铁质令牌递给陈遁一说道:“那个年轻人说,虽然你与周传龙打成平手,但实力担任小队长绰绰有余,副司长担保提拔你为小队长。” “真的吗!” 陈遁一闻言欣喜的接过,皮甲是小队长级将士的制式防具,这个一眼就能认出,而那面令牌通体黝黑,一面刻着“巡”,一面刻着“令”。 陈遁一在申屠那里早就听闻三司的职务令牌分为金银铜铁木。 金制令牌对应的是司长一职,银制令牌对应的是副司长一职,铜制令牌对应的是队长一职,铁质令牌对应的就是小队长一职,至于木质的令牌是普通三司将士。 同时三司因分属不同刻画在令牌上的字也不同,像巡城司是“巡”、“令”二字,护城司便是“护”、“令”二字,而近卫司则是“近”、“令”字。 “太好了,这样就算完成了我的目标了。” 看到手中的令牌,陈遁一高兴不已。 “还不止呢!” 童爷爷捋了捋胡须说道:“运起体内劲力试试。” 闻言,陈遁一盘膝而坐,运行起体内内劲。 顿时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周身劲力磅礴雄壮,大增了一倍有余,这分明是突破到了登堂境的感觉。 果然武道之路,是大争之路。 往日再怎么努力修炼都无法撼动分毫的瓶颈,在与人对决中竟能如此迅速的突破。 当然大机遇,也面临着大风险,此方做法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易再试。 见陈遁一缓缓收功,童爷爷开口问道:“如何……” “突破了,果然如您所言,我缺少了一股狠劲,有了它我便能借此突破。” “嗯!甚好!” 童爷爷满意的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枚吊坠。 吊坠有拇指大小,呈现暗灰色,像是由骨骼打磨而成,两边各刻有不知名的铭文,定睛看去,仿佛有一种无法言喻的韵味。 “这是爷爷年轻时,在一处遗迹中得来的,后来找人鉴定之后说,这纹路甚是奇特,有趋吉避凶的功效。” 拿着吊坠,童爷爷眼中满是回忆,喃喃自语,“或许我能活到现在,有这东西的功劳也说不定。” 童爷爷将手中的吊坠恋恋不舍的递给陈遁一说道:“今天就送与你啦!” 陈遁一连忙推辞:“童爷爷这怎么可以,它是您的护身符,怎么能给我。” “拿着吧,你今后在外当差,难免遇到歹人,有了它我也能安心。” 童爷爷不由分说的将吊坠挂在陈遁一的脖子上,轻声说道:“再说了,我一个糟老头,本就没几年好活了,留着它作甚……” “童爷爷您别这么说,您一定能长命百岁的。” “有你这番话,我也算老怀安慰了……”(未完待续) 第十章 仗剑歌行 文江城南区的文昭楼二层之中,陈遁一正与申屠鸿坐在靠近窗户的一张桌子旁饮酒。 在此一是为了庆祝陈遁一荣升为小队长,二是为了庆祝他突破到了登堂境,两人推杯换盏依然饮下数十杯之多。 “你可真不够意思,不声不响的就破了我在文江城最快突破登堂境的记录,该罚。” 此时的申屠鸿有些微醉之意,虽然嘴里带有怪罪之语,但是人都能听出他是在为陈遁一高兴。 “好,我先干为敬……” 陈遁一也不含糊,一口将杯中的酒水饮尽。 “好,不愧是我兄弟,再来……” 言语间,便给陈遁一又满上了一杯。 二人皆是有修为在身的武者,照理说区区酒水是无法将他们醉倒的,但是今天高兴,二人都没有使用内劲化掉酒水,人生难得醉一回,且醉且珍惜。 就在二人兴致勃勃的继续饮酒之时,楼道上出来一阵嘈杂的争吵声。 “客官,客官,您不能走啊,你的酒钱还没付呢?” 只见楼道处酒楼中的小厮正拉住一名醉眼迷离的青年不松手。 “什么……” 青年醉意不减,一副浑然不知的模样。 小厮急忙重复了一遍:“酒钱!” “你这小厮好生无礼,我酒都还没喝尽兴呢,你就来问我要钱,哪有这般道理。” 青年不以为意,甩开小厮的手步履蹒跚的走入二楼。 这时,陈遁一与申屠鸿也被这里的情况吸引来了目光。 只见青年约莫不过二十岁,左手持剑,剑眉星目,气质温润,并没有非常强的气势,却有一种独特的温润如玉的质感。 “好个青年侠士。” 看着眼前的男子,申屠鸿不禁小声赞叹道。 这也是借着酒劲上来了,不然以申屠鸿的修养,是觉得不会在如此场合说出这般说辞的。 所以说颜值真的是个好东西,无论对于男女,都能使人瞬间感官大好。 环视四周见已经没有空闲的座位了,顿时心中气急,拔出手中的长剑,惊得刚想上前来拉他的小厮又缩了回去。 二楼的宾客见此情景虽然心中大为震惊,身子稍微离青年远些,但也没人要离开的意思,因为这里是文昭楼,是文江城。 如果随意一个武者都能在次撒野,那城主大人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早闻,文江城以武建城,城中百姓皆是善武之辈。” 青年持剑环顾四周,语带醉意的对着众人道:“在下,今日以一式剑招换来诸位的一顿酒水来,可好。” “我这一式,寄情于剑,寄酒于歌。” 见四下无人回答,青年也不在意,长剑一舞,轻灵写意,再配上他此时带着醉意的步伐,这一式剑法显得格外缥缈无痕,剑尖自众人身边飞速掠过,看似不经意,却能每每把握的分毫不差,这种掌控力度着实惊人。 见此剑法,申屠鸿不禁大声称赞道:“好。” 他是城主之子,自小见多识广,再加上自己也是好剑之人,自然看得出这一式的精妙之处,当即邀请道:“若是兄台不嫌弃,可与我二人一桌饮酒。” “只要有酒喝,到哪都不嫌弃。” 青年闻言,顿时来了精神,迈着轻飘飘的步子走了过去。 落座之后,青年立马拿起酒壶就往嘴里灌了几口酒水,陈遁一与申屠鸿也不在意,只觉得此人性格豪爽,是个难得的真性情之人。 “在下申屠鸿,这位是我好兄弟,陈遁一。” 见青年放下酒壶,申屠鸿连忙介绍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剑歌行看申屠鸿如此彬彬有礼也是心生好感,连忙拱手回答道:“好说,在下剑歌行。” 陈遁一好奇的问道:“剑兄,方才看你那一式甚是精妙可有出处。” 剑歌行毫不在意的回答道:“我的剑法都是我师父教我的,出处不清楚,只知道这套剑法叫做‘祭酒剑歌’。” “祭酒剑歌……” 陈遁一喃喃自语的说道:“好名字,好意境!” “好不好,我不知道,我知道,有酒有剑,人生就圆满了。” 说着剑歌行再次拿起酒壶又是痛饮了起来。 闻言,二人也是哈哈大笑起来。 好久没有见到如此随性之人,不免心生羡慕,一时间也学起剑歌行,拿起酒壶喝起就来,还别说这样喝酒确实爽快。 剑歌行见二人如此上道,大喜道:“来……再来……” “哈哈哈……” 这一顿酒直喝到深夜才结束,只此时文江城大街之上已无人烟。 唯见三只醉猫,步履阑珊,相互依附着前进,那晃悠的架势,看似稍不留神就会集团摔倒一般。 申屠鸿大声喊道:“痛快……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说的对,一醉解千愁……” 陈遁一应了一声:“不过我好像也没啥可愁的啊!” “你们都不行,我还能喝,还能喝……” 剑歌行踉跄想要往回走,想回到酒楼继续喝。 陈遁一连忙拉住他,道:“剑兄,酒楼打烊了,你忘了吗,我们是被酒楼赶出来的啊!” 听到陈遁一的话,剑歌行愤愤不平的叫道:“太没天理了,有钱都不知道挣,没天理啊!最重要的是不给我酒喝……酒……” 申屠鸿拍着剑歌行的肩膀大声说道:“剑兄,你我相逢恨晚,来日方长,咱们哥三再喝个痛快……” “好……咱们一言为定……” 唆! 一道黑色人影飞快的在三人身前掠过,然后又纵深跃上房顶。 “什么人。” 三人此时虽然已醉,但身为武者的警觉依然灵敏。 瞬间发现不对,追上前去,动作最快的当属申屠鸿,毕竟是近卫司的副司长,这点觉察还是有的。 但要说到反应最快的要属剑歌行了。 只见右手对着屋顶上的黑影一指,手中长剑,瞬间出窍,眨眼睛便刺中了黑影的腿部。 黑影腿部受创,一个踉跄栽倒在屋顶,滚了下来。 陈遁一看到这一幕语带惊异的低语:“以气御武,入室境……” 申屠鸿见黑影落地一个箭步飞过去快速将黑影控制起来。 就在这时,房顶上又滚下来一个包袱。 陈遁一见状,飞身上去接住了包袱,打开一看,竟然是个嗷嗷待哺的婴儿。 “你看……” 陈遁一想到了前几日申屠鸿跟自己提到过失婴案,连忙将婴儿递到申屠鸿面前。 申屠鸿看了一眼陈遁一怀中的婴儿,顿时怒意上涌,一脚踢在黑衣人的伤口处,大喊道:“说,你是受何人指使,抓城中的婴儿所欲何为。” “呵呵……你休想……” “再敢嘴硬我杀了你。” 申屠鸿恶狠狠的说道,对于这些能对婴儿下手的邪修,他是深恶痛绝。 “圣使会替我报仇的,我的灵魂将得以重生……” 只见黑衣人说完这些话就两眼一闭,气息全无。 申屠鸿见状连忙上前检查,拉下面巾,发现黑衣人的嘴角流出一道黑血。 “该死。” 见黑衣人服毒自杀,等了许久的线索又断了,申屠鸿气愤不已。 “申屠,我看此人刚刚行进的方向好像是东城区。” 陈遁一缓缓开口:“我怀疑他们的大本营可能在那边。” 申屠鸿略微回忆了一下,认可的点了点头,转头对二人道:“此事干系甚大,此人口中的圣使定是着幕后的主谋,我要赶紧回去报告我父亲,请他老人家定夺。”(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纨绔大少杨洪福 自从那一夜过后,文江城进行了全面戒严。 大街上,巡逻的巡城司将士频繁穿梭在人群之中,偶尔还能看见护城司的将士在大街上急行,一刻不停的奔向城主府。 虽然城中并没有发布通告,但是百姓们依然能够感受到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一时间,城中人人自危,连说话声都不敢太大了,生怕招来不幸。 这一日,陈遁一带着十余人的小队,在西城区的街市上面巡逻,突然看到了一幕不和谐的情景映入眼帘,顿时心生好奇。 在一处卖饰品的小摊前,有一名温婉可人的妙龄女子在丫鬟的陪同下,正在把玩着手中的玉簪。 这本是再稀松平常的一幕,不过在出现了一名宛如狗皮膏药一样的微胖男子时,变得不平常了。 男子名为杨洪福,文江城首富杨连鹏之子,城中有名的“纨绔子弟”。 不过他的“纨绔”和通俗意义上仗势欺人的纨绔不一样,他的嘴特别毒,特会损人。 仅凭这一点就能位列文江城纨绔榜第一名,可见一斑了。 “申屠妹妹,这个不好,色泽不够温韵,隐约有一丝裂纹,一看就知道是残次品,配不上你的……” 也不管摊位老板越来越黑的脸色,杨洪福不停的在申屠月面前絮叨。 每当申屠月拿起一件饰品正准备试试的时候,杨洪福总能找到其中的一点瑕丝然后把东西评价的一文不值。 要不是碍于对方家里的权势和杨洪福说的确实有些道理,老板早就拿扫帚轰走这个孙子了。 不过,自己只是小本生意,哪能经得起这般推敲。 周围的人看待摊子上面的饰品的眼神早就变了,这还怎么让别的客人买啊。 申屠月见老板那副死了爹妈的表情,顿时心生不忍,小声劝道:“杨公子,这位老板的营生也是不易,你还是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些了吧!” 杨洪福闻言异常耿直,直言不讳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这也是在帮助广大的文江城百姓辨别真伪,以防他们上当受骗啊!” 对于他而言,这是原则性问题,哪怕是在倾慕已久的申屠小姐面前也不能退让。 “少爷……” 杨洪福身后的小厮实在看不下去,伸手拉了拉杨洪福的衣袖,制止他继续跟申屠月唱反调。 想提醒他,今天是来申屠小姐面前提升对方的好感的,这样顶住人家,要是回去让老爷知道了,还不大发雷霆。 可碍于人多嘴杂又不好开口,顿时急的不知所措。 看到这一幕,陈遁一也是苦笑不得。 要说这个杨洪福,也是一个妙人。 可能是自小跟在他父亲杨连鹏身边,见过得宝物多的不计其数,练就了一双能够辨别宝物真伪好坏的眼睛。 这本是件好事,但架不住这家伙爱显摆,再加上从小养成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遇到古玩玉石就喜欢点评一下,点评完了还不忘说些损人的言语。 众所周知,像这些卖古玩字画之类的店都是真假掺杂在一起,被他这么一说,这生意还怎么做下去。 如果只是嚯嚯这些店,还不至于被称为文江城第一“纨绔”。 在被古玩字画的商家们拒之门外之后,他又发现了新大陆,街边摊位,衣食住行,无论是什么东西,只要他看不上眼就要评价两句。 被他点评过的人还不好反驳,毕竟人家说的也没错,怪只怪自己没有人家的命,用不上真的的好东西,被鄙视也只能认了。 搞得文江城一时间谈杨洪福色变,最后还是被杨连鹏发现了,拖回家打了一顿才安生了。 “杨公子,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 人都是喜欢凑热闹的,见这边的人越聚越多,陈遁一来到杨洪福面前,规劝道,“杨公子又何必纠结完美无缺呢,只要申屠小姐喜欢就好了。” “你……” 见身穿黑甲的陈遁一,杨洪福微微一愣。 申屠月对着陈遁一浅浅一笑说道:“你是小鸿经常提起的陈遁一,陈公子,对吧!” 陈遁一躬身见礼说道:“正是在下,申屠小姐有礼。” 按辈分,她是申屠鸿的姐姐,按身份,她是城主千金,无论从何种角度来讲,陈遁一都要向其见礼。 “不必多礼,你和小鸿是朋友,便也算是我的弟弟了。” 申屠月的脸色依然带着平易近人的微笑,说话间给人一种如沐春风般的舒适感。 “陈遁一……” 杨洪福突然一拍脑袋,指着陈遁一问道:“我想起来了,那个天灯就是你做的对吧!” 陈遁一一时不明所以,疑惑的回答道:“也并不完全是我做的,我只是做了天灯的骨架。” “你就别掩饰了,申屠公子都说了,主意是你出的。” 听到陈遁一的应下,杨洪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天灯,多好的想法啊,你为什么要做成那样呢?” 闻言,众人皆是一愣神,不知道杨洪福意欲何为。 这其中最疑惑的要数陈遁一了,自己本是来劝离杨洪福,疏散人群的,怎么把话题扯到自己头上了。 “咱们先说说那个天灯的燃料,为什么不用桐子树的树脂,如果你用的是桐子树的树脂做燃料,天灯能在天上飞一晚上不下来,你知道天灯掉下来的那刻我有多心痛吗?” 说着杨洪福表情悲痛欲绝,好像掉下来的不是天灯,而是他所爱的人一样。 “再就是那个骨架,普通竹子的韧性哪有十年以上的紫纹竹好啊,要是用了紫纹竹即便从半空中掉下来,也不会摔散架的。”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天灯表面的山水画和提词,在灯光的映照下不是很清晰,你看到了吗?要是用德文社的留影纸就能完美解决这个问题了。” 听了杨洪福滔滔不绝的点评,陈遁一一时间哑口无言。 别说事先没往这个方面想,就算想到这个方面,也无法实施。 难道要告诉人家,自己很穷吗? 陈遁一心中满是疑问:桐子树的树脂那是平民老百姓能用得起的吗?十年以上的紫纹竹那是什么,好像没听说过。留影纸…… 感觉自己这是在价值观层面上被彻底碾压了,而自己心中竟然生不起半点反驳的情绪。 “杨公子,陈公子也是一片好意,而且那份礼物我也很喜欢。” 见陈遁一在一旁被问的愣神,申屠月急忙圆场道:“事无巨细,哪能全都尽善尽美。” 听了申屠月的话,杨洪福也觉得有些道理,这要是做的太好,也没自己什么事了,所以嘛,做人开心就好。 杨洪福拍着心口一本正经的说道:“嗯!下次再有什么好玩的点子,记得叫上我,有我杨洪福在,保证能做出最完美的东西出来。” 听到杨洪福的话,陈遁一不禁暗暗摇头,无可奈何的应了一声‘好’。(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暗潮汹涌 杨家。 文江城首富杨连鹏的屋中此时灯火通明,不时传来杨连鹏气急败坏的声音。 “你啊你!”杨连鹏怒不可遏的指着眼前正低着头,一脸畏惧的杨洪福,道:“让你去和申屠月好好联络联络感情,你倒好,竟然在人家面前鉴起宝来了,是不是上回打轻了,好了伤疤忘了疼了啊!” 杨洪福耷拉着脑袋,委屈不已的说道:“爹,我错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杨家看似风光,实则群狼环伺,全都在盯着咱们。” 杨连鹏拍了拍杨洪福的肩膀,语重心长说道:“只要你能娶了申屠月,咱们杨家有了城主府的支持,才能真正的在文江城站稳脚跟啊!” 杨洪福小声嘀咕道:“爹,其实咱们也不一定非要联姻才能得到城主府的支持啊!如果您能让出一部分的利益给城主大人,城主大人定然会大力支持您在文江城的生意的。” “你懂什么!”杨连鹏闻言一甩衣袖,愤懑的呵斥道:“他申屠博就是那只最大的狼,而且是一只永远喂不饱的狼,我们若不把他的女儿掌握在手中,迟早有一天会被他吃的骨头都不剩。” 听了杨连鹏话,杨洪福一时被自己父亲激动的表情,惊的愣在原地,久久无法言语。 他没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会如此评价城主,从父亲的语气中他能听出这是积压很久的怒气了。 杨连鹏渐渐平复下来,这也是在自己儿子面前,否则荡然不会袒露自己的心事。 就在此时远处灯盏中的火烛突然晃动了一下,这一幕刚好被杨连鹏眼角的余光看到。 面色平静的对着杨洪福说道:“罢了罢了,天色也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那孩儿退下了。”杨洪福躬身一礼,快步走出房间,带上了房门。 “杨先生,果然好算计啊!” 屏风后来突然走出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男人,男人阴阳怪气的说道,“一面跟我们合作,准备拿下文江城;一面又让自己的儿子去和城主府攀亲。无论最后计划是否能成,你都不会有损失,真是好手段啊!” 杨连鹏不以为然,缓缓走在靠椅之上,端起旁边的一杯茶,轻抿了一口。 好像对黑色斗篷男子的出现,早已知晓,语气不缓不慢的说道:“我是一个商人,鸡蛋当然不能放在一个篮子,我想你也是能理解我的吧。我不像你们,无拘无束,我的根在文江城,若是你们最后功败垂成,那我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黑色斗篷男子阴阴的笑道:“你这么做自然无可厚非,但是我们的计划,你必须帮我们加快进行了。” “哦!”杨连鹏闻言微微一惊,要知道,之前因为顾及到城主府那边的威胁,一直都是不急不慢的进行着,但是现在突然要加快了,不免有些疑惑道:“守元大阵的阵眼,圣使大人找到了?” 黑色斗篷男子得意的笑道:“呵呵!圣使大人法力无边,已经在数日前探得大阵的阵眼就在城主府。” “城主府……”杨连鹏眉头紧锁,道:“看来圣使大人是要对城主下手了。” “哼!一个小小的城主还挡不住圣使大人的步伐。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帮我们搜集齐九名婴儿,到时候借助守元大阵,圣使大人定能凝结成最完美的胎丸,以最强姿态迈入大成境。” 杨连鹏闻言连连点头,面容上带着丝丝畏惧之意,好像那个圣使曾经给他带来过无法想象的恐惧回忆。 “你放心,圣使大人一言九鼎,只要你尽心尽力的为圣使大人办事,事成之后,承诺过你的城主之位,就绝对不会少。” 黑色斗篷男子见杨连鹏一脸忐忑的模样,轻声安抚道:“将来甚至还能引领你加入阴灵殿,成为一名修士,岂不比这一方城主来的逍遥自在。” 杨连鹏拱了拱手,诚恳说道:“那还要请大人在圣使面前多多美言啊!” “哈哈……好说,好说。” 房间中。 杨洪福趴在圆桌之上,忘神的盯着面前的火烛,陷入深深的思虑中。 不多时,房门突然“吱溜”一声被推开了。 一个青衣少女端着一个脸盆走了进来,轻轻的将脸盆放在面架上,对着发呆中的杨洪福唤道:“少爷,水来了,快来洗脸吧!” 杨洪福转过头看了一眼少女,脸上渐渐有了喜色,对着少女轻声叫道:“小莲,你过来。” 见少女走了过来,连忙起身拉过小莲的胳臂将其按在自己旁边的凳子上道:“坐少爷旁边,陪少爷说会话。” “这样坐着不太好吧!”小莲忸怩的坐在凳子,一脸忐忑。 杨洪福恶狠狠的说道:“少爷让你坐,你就坐,谁敢乱嚼舌根,我抽死他。” 小莲嘟囔着小嘴,一脸不信。 自己家的少爷是什么样的人,自己再清楚不过,虽然外面人都说他是“纨绔”子弟,但是他却从来没有欺负过任何人。 “少爷有点烦啊!”杨洪福无奈的说道。“爹想让我娶申屠小姐,可我并不喜欢她啊!” 小莲眨巴着大眼睛,一脸疑惑的问道:“申屠小姐温文尔雅,才貌双全,是咱们文江城有名的美女,少爷为什么不喜欢她啊!” “我对申屠小姐那仅仅是欣赏,就像我喜欢那些古玩字画一样。” 杨洪福有气无力的解释道:“但是让我娶她,我是一万个不情愿的。” “可是少爷,老爷是不会认同的……” “是啊!” 小莲的话宛如一根大棒重重的击打在杨洪福的脑袋上,使其心中莫名的升起一股郁闷之气,当下瘫软在圆桌之上。 “少爷……”小莲心疼的拍了拍杨洪福的后背,一脸焦急的说道。“你可不能想不开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小莲怎么办啊!” 听到小莲的关切的话语,杨洪福心里顿时美滋滋的,柔声道:“要是爹让我娶的人是你就好了。“ “少爷……”小莲娇嗔一声,小脸顿时羞红。 “我是认真的。”杨洪福抓起小莲的手说道:“咱们两打小一起长大,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 小莲羞涩的低下头,小声应道:“我只是一个丫头,老爷不会同意的。” 杨洪福跳脱的说了一句话:“要不咱两私奔吧!” 虽然二人都没有当真,但确实反应出杨洪福此时想要逃离杨家的心情。(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血纹草 深夜时分,陈遁一如往常那般盘膝而坐,正在修炼起“归天”秘法。 说来也甚是奇异,自从那日突破登堂境之后,每当陈遁一运转“归天”秘法,头顶的百会穴中总是会涌现出一股清凉之气,伴随着自己的运功路线,游走周身,甚是诡异。 这种情况之前从未出现过,以前修炼“归天”秘法最大的奇异之处仅能够使人沉心静气,心无杂念,全在己心,这也是他能坚持不懈的修炼“九重叠浪劲”的重要助力。 但现在这种效果好像更加明显,那股清凉之意不但能使人忘却烦恼,心无他物,还能使自己的筋骨更加充盈,仿佛是吃了什么大补之物一般。 陈遁一不疑有他,只当是自己“归天”秘法终于入门,秘法所带来的奇异功效罢了。 …… 这一日,潘铮突然召集了陈遁一等八名小队长级的巡城司将士来到他的办公场所。 这些人的实力皆是不俗,让陈遁一隐隐感觉有大事发生。 因为除自己以外,登堂境初期的武者就有四人,和自己比试过的周传龙赫然就在其中,余下的也是有着淬体境巅峰,隐约就能突破之辈。 只见周传龙经过十数日的修养已经基本康复,此时的他,正时不时的用不善的眼神看向一旁的陈遁一。 陈遁一也不示弱,回瞪了回去。 毕竟自己现在也是小队长,再加上修为也不弱于对方,所以没必要怕他。 要知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私下里自己也是听说,自己落了周传龙面子的事已经在文江城将士中传播开了。所以即便自己忍让,对方也不会原谅自己,反而会让对方觉得自己怕了他,让他更有底气肆无忌惮的来找自己的麻烦。 “今天召集各位前来,是有两件事通知你们……” 潘铮严肃的扫视了一眼众人,将众人此刻的表情尽收眼底,继续说道:“这第一,就是二个月后的三司年底大比,今年的小队长层次的比试,郑重司长和我经过再三商量决定由你们八人代表我们巡城司参加,望你们多加努力,不要让郑重司长失望!” 相较于陈遁一这个新人而言,其余七名表情不一,有忐忑,有疑惑,有惊愕,也有无奈,但就是没有被选中时应有的惊喜。 作为巡城司中的资深老油条,他们当然知道自己等人去参加大比不过是去走个过场,往年皆是如此,能有人进入前十就最佳战绩了。 所以一个个听到潘铮勉励的话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潘铮看了一眼无精打采的众人,轻咳了一声,继续道:“要对自己有信心,去年那几个厉害的家伙都已经升上队长了,所以你们努力一下,还是有希望进入前十名的。” 陈遁一闻言一脸无语,虽然不知道其他二司的小队长到底有多强,但是说这样的话来安慰人,您真的是认真的吗? “特别是周痞子,郑重司长很是看好你的,说了,要是你能进入前五就破格提升你队长。”潘铮郑重的对着周传龙道。 “前五?”周传龙心虚的说道:“大人,您还是放过我吧,能进前十那都是老天爷保佑了。” “你……”潘铮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指着周传龙,久久无法言语,最后只得无奈的挥了挥衣袖,“罢了罢了,随你们吧!” 继而也不理会众人反应,继续道:“这第二件事,是让你们几个去一趟一百里外的洪溪村,有村民来报,他们村里最近已经有十几名猎户走失在山里了,希望我们能派人去找回。” 周传龙不解的问道:“一下子丢失了十几名猎户确实有些可疑,但也用不着出动八名小队长吧!” 这里就只有他的资历和辈分最高,这围绕在众人心中的疑惑也只有他敢问。 毕竟山中经常会出没大型猛兽,猎户遇到了,惨死口中的事也是时有发生的。 虽然这次丢失的人数过大,但没必要出动八名小队长级的将士。 “你懂个屁,这是重点吗?老子的话都还没说完,你跑来打岔,皮痒了是吧!” 潘铮明显为刚刚的事情心里还有火,听到周传龙插嘴,立马劈头盖脸的一通大骂。 周传龙秒怂,一脸谄媚的笑道:“您说您说,属下再也不插嘴了。” “德性……”潘铮瞪了一眼,讪笑的周传龙,撇撇嘴继续道:“到哪了,哦!洪溪村希望我们派人去寻找猎户,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据可靠消息称,洪溪村所在的山林中出现了血纹草。” “什么……血纹草。”众人中立马传出激动的议论声。 血纹草的功效,在武者圈子里从来不是什么密不可闻的秘密,有些武道常识的人都知道,血纹草是一株难得的瑰宝。 食用它武者能够直接提升的精血浓度,强健体魄,要知道精血是武者的根本,是未来迈上更高一层的基石。 而对于精血亏损,气血不足的人而言,血纹草能够续命添寿,延缓死亡。 所以当听到潘铮的话,所有人都无法冷静了。 若是真的寻到了血纹草,无论自己使用,还是卖与他人,都是极大的造化。 “好啦!吵什么吵,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潘铮见之前还垂头丧气,现在却在议论纷纷的众人,一脸不悦的大声喊道:“众所周知,血纹草对武者有着不小的好处。这次之所以把任务交给你们,就是希望你们能够寻到血纹草,实力得到提升后能够在年底大比中为我们巡城司争光,谁从想你们……这么没出息……” 望着一脸痛心疾首的潘铮,众人连忙表忠心,开口道:“大人,您放心,大比上,我们肯定好好表现。干趴那些龟孙子。” “只要寻来血纹草,或许就能治好童爷爷的暗伤。即便无法痊愈,也能补充亏损的血气,让童爷爷延年益寿。” 就在众人围着潘铮吹嘘之时,陈遁一的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喃喃低语:“童爷爷待我恩重如山,这株血纹草我志在必得。” “但我丑话说在前头,这次你们谁寻到的血纹草就是谁的,要是有人敢为了此伤人,我定不轻饶……” 潘铮冷冷的注视着众人,宝物动人心这个道理他当然明白。一个不好有人心怀不轨,动了歪念头,最后必然是巡城司的一大损失。 “这次由唐越领队,明日出发,若无异议,大家都散了吧!” “是!”众人齐声应道,缓缓退出潘铮的办公室。 望着离去的背影,潘铮微微叹了一口气,无奈说道:“这些年巡城司是真的没落了,连八个登堂境的武者都凑不齐。希望这些小子能够运气好点,找到血纹草,不然真的一点进入前十的希望都没有了。”(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洪溪村 次日上午,众人神采奕奕的骑着高头大马在唐越的带领下向着洪溪村的方向挺进。 洪溪村位于文江城南边百里外,四面环山,茂林耸立,是文江城的附属之一。 人口不过四十户,主要以为文江城提供蔬菜和肉食为主要经济来源,同时接受文江城的庇护。 陈遁一骑着马缓缓加速来到唐越身旁,恭敬的说道:“多谢唐大哥,在在下昏迷之时送在下回家。” 唐越彬彬有礼的回道:“陈兄客气了,你我皆是巡城司的一员,自当守望相助才是。” “唐大哥说的是。”陈遁一点了点头问道:“在下有一事不明,还望唐大哥告知。” “请讲。” 对这个有些天资的后生,唐越也是十分看重,当下也不迟疑。 “我来巡城司也有月余,虽不知其他二司的实力几何,但也不至于数年来我司都无人进入前十之列吧!” 陈遁一顿了顿,便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我不相信其他二司每个参加大比之人都有着周传龙那个级别的武力。” “这件事也不是什么秘密,告诉你也无妨。” 对于陈遁一的问话,唐越略微迟疑了片刻,脸上带着些许愁苦,有些苦涩的开口道:“我们三司每年大比,小队长、队长级别的都会各出八人,分级别比试。你们小队长级别共计二十四人,两两对决决出十二人。确实如你所想其他二司也不是所有人都有力压我们的实力,进入前十二强的,我们巡城司每年都会有……” 听到这里陈遁一心中的疑惑更盛,都进入了前十二了,怎么还连续数年没有人进入前十,这不符合常理啊! 唐越略为叹息,语气中说不出的无奈的继续说道:“为了筛选出强者,保持绝对的公平,初代城主建立时就规定,每轮淘汰者皆有一次向获胜者们发起一次挑战的机会,而他们无疑选中的都是我们巡城司的将士。” 闻言,陈遁一眉梢微皱,这样的规定确实可以保证参赛人员中不会出现明珠蒙尘的情况,但同时也会造成个别获胜者被恶意针对打压,连续被挑战造成心力交瘁,无力再战的情况发生。 从唐越的话中不难听出,护城司和近卫司已经达成同盟,在大比中会同时向巡城司的获胜者发难,直接将巡城司挤出前十强之列。 怪不得从夫子和申屠鸿口中隐约的透露出三司明里暗里存在着不小的争斗,只是陈遁一没想到的是这种争斗已经上升到台面上了。 不过转头一想,陈遁一就释然了,这些都是大人物们的交锋,跟他这个小小的小队长有什么关系,自己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提升实力,好好的让童爷爷颐养天年才是正事。 “你不必太过担忧,毕竟有城主大人坐镇,其他二司的参赛者也不会太过分的。” 看陈遁一不说话,以为他是在担忧自己即将要参加大比的事,唐越轻声安慰道:“这次大比你就当走个过场,见识见识场面。以你的天赋,再过两年,前十强之列必有你的一席之地。” 陈遁一闻言也不答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种事谁又能说的准呢,大势之下,其是自己一个小小将士能够逆转的,再说自己对大比也不是很上心,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血纹草,给童爷爷补充生机才是正理。 众人快马疾驰约莫傍晚时分才来到洪溪村,只见此时洪溪村里已经是熙熙攘攘少有人烟了,乡下人傍晚没什么余兴活动,所以一般都睡得很早。 唐越轻车熟路的带着众人来到了村长家中,村长家不大,上下两层的小庭房,放在洪溪村已经算得上是“豪宅”了。 听说是村长年轻时在文江城做木匠攒下了不少钱财,后来年龄大了回来养老才建造的。小虽小,但胜在住着舒心。 此时唐越正在和村长攀谈,商议明日进山搜寻猎户的事宜。陈遁一在一旁听了倍感无趣便趁众人不注意之时,悄悄溜了出来。 正在陈遁一伸着懒腰欣赏着洪溪村的夜景之时,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跑了过来,拉了拉陈遁一的衣袖,怯生生的问道:“大哥哥,你是来寻我爹爹的吗?” 陈遁一见小姑娘甚是灵动可人,明明心中惧怕生人还敢鼓起勇气跑过来找他问话,顿时语气温和的回道:“是的,哥哥是城里派来找寻失踪的猎户的,小妹妹你爹爹也走失了吗?” 闻言,小姑娘小眼微红,语带哭腔的说道:“爹爹上山已经有十多天没回来了,莺莺怕,莺莺想爹爹回来。” “小莺莺乖。”陈遁一爱怜的摸了摸莺莺的头,轻声道:“哥哥一定会帮小莺莺,把爹爹带回来的。” “真的吗?”小莺莺面露惊喜之色,满眼希冀的眼神望着陈遁一。 “嗯!明天大哥哥就会去山里帮你找爹的。” 陈遁一微笑的说道:“所以不用担心了,天色不早了,快回家吧,不然你娘会担心你的。” “嗯!大哥哥再见!” 小莺莺笑着向陈遁一摇了摇手,然后向不远处的农舍跑去。 望着离去的背影,陈遁一莫得心中一痛,情绪低落了下来。 “呵呵!你这样骗一个小女孩儿真的好吗?” 不知何时周传龙走到了陈遁一的身旁,依然是那副盛气凌人的态度,让陈遁一没来由皱了皱眉头,转过头不想搭理他。 周传龙也是眉毛一挑说道:“虽然我很不喜欢你,但不得不承认你有些实力,或许能够为提高巡城司的声望起到助力。” “你到底想说什么?” 陈遁一心头起疑,无事不登三宝殿,更何况是他有过过节的周传龙。 “明年我就要晋升队长了,今年是我最后的机会。”周传龙语气不缓不慢的说道,“我不想带着遗憾晋升,所以今年我一定要进入前十强。” “那我可要提前预祝你马到功成了。” 陈遁一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句,他隐约已经猜到了几分周传龙的来意,只是不好明说。 “这可远远不够。”周传龙见陈遁一油盐不进,顿时不满之意涌现,但又很快被他压下了,继续说道:“我巡城司已经连续数年不曾有人进去前十了,这是巡城司的耻辱,也是我们的耻辱。所以我想一雪前耻,而且我相信这一届中也只有我有这个实力能够做到。” 感受到周传龙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感,陈遁一不免有些紧张,倒不是怕了他,潘铮副司长已经明确表态了,量周传龙也不敢对自己下手,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你想要血纹草……” 陈遁一觉得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也没必要在说些弯弯绕绕的场面话了。 “不错。”周传龙自信的微笑着,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道:“为了我们巡城司的荣誉,其余几人已经明确答应会协助我找寻血纹草了。只要你答应帮我这次,以前的事非咱们一笔勾销,事成以后必有重谢。” 说的轻巧,陈遁一心中满是鄙夷与不屑,周传龙是什么样的人,这段时间为了应对他的报复,陈遁一私下里也找过巡城司里的老人打听过。 那是个十足的睚眦必报之人,让他摒弃前嫌一致对外那比母猪上树还稀奇。此时不过是借着大义胁迫陈遁一罢了。 不过陈遁一也不是那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的愣头青,毕竟自小流浪,又在市井里摸爬滚打多年,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 当下便应道:“理当如此,周队长愿意挑起这个重担,在下自当鼎力相助。” 场面话谁都会说,只是其中能信几分全看个人……(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为虎作伥 清晨时分。 众人由洪溪村的猎户们带领进了山,山路崎岖不平,蜿蜒曲折,又有茂林荆棘遮天蔽日,若无猎户探路,定会迷失方向,困死在山林之中。 村长这次派来的都是有着几十年的狩猎经验的老猎户了,但即便如此,在山中众人依然小心翼翼的前行,不敢有半点马虎。 因为和自然的伟力相比,人类实在是太渺小了,即便是队伍中有数名登堂境以上的武者,众人也不敢大意。 众人有惊无险的行走了一上午,渐渐进入了丛林深处,身上或多或少的被荆棘树梢擦破了衣裳,划破了皮肤,虽然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但散发出来的血腥气若是置之不理很容易招来猛兽。 众人来到一处陡峭的斜坡旁休息,猎户中年纪最长者从背的口袋中拿出一个一个拳头大小的小葫芦递给巡城司的将士们道:“这是草腥汁,涂抹在身上能盖住血腥气。丛林深处的大型猛兽多,而且各个嗅觉灵敏,不涂抹这个,很容易招来麻烦。” “好的。”唐越接过年长的老猎户递过来的小葫芦,道:“这样找不是办法,林子太大了,我们必须分开找才行。” 老猎户低着头沉吟了片刻,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点了点头,面色严峻的说道:“看来也只能这么办了,不过咱们的人不能分的太散,傍晚时分必须到这里来集合,晚上的山林会更加危险。” “嗯!”唐越同意的点点头,转头对着其余的巡城司将士道:“我们九人分成三个小队,每队带上两名猎户,分开三个方向去搜寻,无论结果如何傍晚时分都务必到这里来集合。” 众人听到唐越要分队皆是面露喜色,有着不俗的修为在身,山林中的猛兽他们不怕,怕的是僧多粥少。 其实这次进入山林明面上是为了搜寻失踪的猎户,实际为了找什么大家心里都清楚的很,时隔这么久了,别说人了,就算是尸骨也早就被野兽啃食干净了。 之所以这样说,不过是为了出师有名,名正言顺的进入山林罢了。 之后的分队中,唐越因为有着登堂境后期的实力,带上了两名淬体境巅峰的将士走了南面。 走北面是三名登堂境初期的将士,而分到东面的陈遁一很不幸的和周传龙一队,再加上最后一名叫做张继的淬体境巅峰将士。 不论周传龙的人品怎么样,但是实力却是除开唐越以外最强的了。 别看当初陈遁一刚刚突破登堂境就能和周传龙战个平手,就觉得他的实力不过尔尔。 那是因为周传龙一开始就刻意压低了实力,最后更是怒火攻心失了分寸。 否则即便占着强悍防御的九重叠浪劲,陈遁一也不是资深登堂境武者的对手。 或许是昨晚的承诺起到了效果,一连走了一个多时辰周传龙都没有为难陈遁一,途中更是让陈遁一看到了身为资深小队长的不同之处。 就在众人坐在大树下临时休息时,突然听到远处出来断断续续的呼救声,声音微弱而低沉,好像下一刻就会消失般,要不是众人有修为在身,听力远胜于普通人,还真有可能听不见。 周传龙急忙胯刀站起,身形一闪便朝着声音的方向跑过去,其余人也是连忙跟上。 虽然这次的目的不纯,但他们毕竟是巡城司的将士,保卫百姓是他们的职责,当下可能遇见失踪之猎户,自然要全力营救。 一行人来到一个深洞旁,洞口不大,约磨盘大小,四处长满了纵横交错的树根,若不细看还真发现不了,洞中隐约传出来男子的呼救声。 一名猎户急忙对着洞口喊道:“嘿!能听见我说话吗?” 约莫等了半盏茶的功夫,洞中才传出一阵轻微的咳嗽声,语气颤抖的问道,“老钱……是……你吗?” “是我,是我……”那名叫老钱的猎户激动的喊道:“这声音是莺莺他爹的,快……快救他。” 说着取下身上的捆着的一摞绳子,对着洞口说道:“李子,我把绳子丢进去,你用绳子把自己绑好,我拉你上来。” “不行……”洞口中又传了不住的咳嗽声,语气也急促起来,说道:“我手摔断了,动不了。” “你别动,我这就下去救你。” 老钱不疑有他,忙和另一名猎户将绳子的一头系在不远处的树上,一头系在自己身上。 陈遁一在一旁看着眉头紧皱,总觉得那里不对劲,就是说不出来。 见老钱要下去,怔了怔想起昨晚小莺莺期待的眼神还是没有说什么。 旁边的张继的见陈遁一欲言又止的样子,低声问道:“怎么了。” 陈遁一摇了摇头,心中不安感越来越强,应了一声:“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闻言张继不经将手放在腰间的刀柄上,眼神环顾四周。 “有什么话等他下去了之后再说……” 周传龙的声音应时传来,语气带着丝丝戒备之意。 陈遁一不禁心中暗道:毕竟是巡城司的老资格了,或许他也觉察到了什么。 只见老钱拉着绳子缓缓下降,已经有半边身子下进了洞中,不消片刻便下去了。 见此众人也是围了过来,听见洞中不时传来老钱的声音。 “李子……我下来了……” “咦!李子,你在哪呢?说句话啊!” “啊!什么东西……别咬我……啊……” 听到老钱的惨叫,另一名猎户紧张的对着洞口喊道:“老钱头,你怎么了,说句话啊!李子……李子……你说句话啊!” “戒备!” 周传龙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四周,手中缓缓的抽出腰间的佩刀,提醒二人道。 陈遁一闻言拔出刀来,与其成犄角之势,不敢有半点携带。 “不好,是伥鬼……” 听到张继的喊声,两人旋即转过头看向张继的前方,此时正有数名衣衫褴褛作猎户打扮的伥鬼向他们飘来。 阴魂飘临间带起阵阵寒意在密林之中格外渗人,此时他们正面目狰狞看着众人,众人皆是有见识之人,正睛一看,果然是伥鬼无疑。 (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与虎谋皮 相传虎啮人死,死者不敢他适,辄隶事虎,名为伥鬼。伥为虎前导,途遇暗机伏陷,则迁道往。人遇虎,衣带自解,皆伥所为。虎食人伥而后食之。 “葛娃子……李政……二子……” 望着漂浮而来的伥鬼,猎户惊恐万分,吓的瘫软在地上,嘴里不住的念叨着来人的名字,好像想将其唤醒一般。 “看来这山林里是有虎怪成精了。” 周传龙盯着聚垄上来的伥鬼,不以为意的笑道,“这让我对山中存在血纹草的事更加放心了。” 文江城地处偏远之地,灵气稀薄,物产更是少的可怜。 通常猛兽想要靠吞吐灵气来开启灵智,获得修为,简直难如登天。 现在这里却看到了有伥鬼出现,那就必定是有老虎成精了,而唯一能做到这点的只有蕴含磅礴血气的血纹草了。 寻常之人,或许会惧怕鬼怪的诡异莫测,不敢与其争锋。 但是武者不然,武者炼体魄,强精血,浑身散发着阳刚之气,气血旺盛,对阴邪之物宛如烈日一般,触之如遭到火灼。 一般的阴魂是不敢靠近武者的,更别提是现身在登堂境的武者面前。 但他们出现了,而且还是成群结队的,那就必然有妖兽在操纵他们。 武者血气对普通阴魂是烫手的锻铁,但对于成精的妖兽而已,却是最佳的大补之物。 食之可强健体魄,增进修为。物竞天择,人食猛兽血肉,妖兽又食人皆是为了生存。 陈遁一三人此时周遭血气翻滚,宛如一只蓄势待发的利箭一般。 只听周传龙暴喝一声:“杀。” 三人齐齐出手,挥刀砍向飘来的伥鬼。 伥鬼宛如提线木偶般不闪不避,嘶吼着冲向三人,好似有无边的怒意在心中喷发出来。 这就是被虎精奴役的伥鬼可怕之处,他们毫无神志,唯有死亡时遗留下的怨气,怒气在支撑着最后的意识,却依然被虎精操纵着去虐杀更多的人。 入眼之处,皆是需要被吞噬之物。 虽然是第一次面对这等诡异之物,陈遁一却是心中不惧,早在夫子下受教之时,就听夫子讲道过,人怕鬼三分,鬼惧人七分,只要心中有着浩然正气,便可百邪不侵,这里说的不是什么厉害的功法,而是一种心态。 长刀一挥,带起一阵劲风砍在伥鬼的脖子上,顿时发出一道凄厉的惨叫声。 陈遁一眼前的这名伥鬼宛如被烈火灼烧般,身体散出阵阵青烟,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就在陈遁一愣神之间,耳边伥鬼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原来是周传龙和张继二人已经杀入伥鬼群中,一人一刀,一时竟无一鬼能挡其分毫,皆是魂散当场。 不愧是老牌小队长,在应对这些事情上都是经验十足之辈。 陈遁一也不停歇,一个纵身将入了战场,约莫片刻功夫,十余名伥鬼便被三人杀的节节败退。 见最后几只伥鬼要跑,陈遁一急忙追上去,却被周传龙横刀挡住了去路。 他当然知道,周传龙即便心中对自己有诸多不满也不会在有旁人在的时候对自己动手。 当下陈遁一停止了追击,不解的看着周传龙。 “放长线钓大鱼……” 周传龙说完,不再理会陈遁一,收刀便不急不慢的跟上了远走的伥鬼。 张继看了一眼二人,拍了拍陈遁一的肩膀,轻声道:“你也别在意,周传龙一向如此,走吧!” 望着追出去的张继,陈遁一忙招呼一声依然惊魂未定的猎户,两人也跟了上去。 就这般走走停停不消半刻钟,众人便来到了一处崖洞旁,众人见伥鬼进去,也不着急,皆藏于一旁的灌木之中。 崖洞位于悬崖一侧,位置甚是隐秘,若不是伥鬼引路,皆是不曾察觉。四周灌木丛生,洞口的边缘隐约可见森森白骨。 众人见到这一幕,也是不经心头一怔,张继低声呢喃道:“看来山中的失踪的猎户都在这了。” “虎精不除,洪溪村的百姓便一日不得安宁。” 陈遁一愤愤的紧了紧手中的长刀,盯着洞口道:“我们必须马上和唐越队长汇合,共同商议除掉这虎精。” 虎精实力几何暂且不知,保守起见自然是和实力最强的唐越一起出手才最稳妥。 听到陈遁一的话,张继赞同的点了点头。 不过周传龙不乐意了,他是为了虎精手中可能会出现的血纹草才跟过来的,这要是最后和唐越一起杀了虎精,这血纹草自然会被修为最高的唐越得去。 旋即不满的看着二人说道:“小小虎精就把你们吓破胆了……” 周传龙见二人不答话继续道:“猎户失踪也才发生有月余,想来那虎精开启灵智不久,修为顶多与登堂境初期武者相当,不可能超出太多。以我三人之力,也并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陈遁一二人听了,也觉得周传龙说的在理。 虽说吃人能加速妖兽修行,但是发生事件到现在时间确实不长,而且也只死了十数人,妖兽修为定然不可能提升的很快。 “况且……”周传龙见二人表情犹豫不觉,继续循循善诱道:“此虎能成精,定然是服用了天材地宝,而这山中最有可能出现的便是血纹草,若是它的洞中还有剩余的……” 周传龙的话不言而喻,说的二人齐齐心动。 虽然陈遁一知道周传龙不会这么好心的提醒他们,心里肯定有着别的谋划,但还是不免心动。 血纹草药力惊人,服用过一株之后,短时间无法连续服用第二株,否则即便以妖兽那强悍的体魄也会被暴走的血气冲的七孔流血而亡。 “即便我们杀死虎精后,洞中没有寻得血纹草。但是你们不要忘了。” 周传龙的一一看了一眼二人,继续道:“吞噬过血纹草的虎精血肉也是大补之物,我们分而食之,对修为的增长也会大有裨益。陈遁一你可以借此巩固你刚刚突破的境界根基,而张继,更是能以此突破瓶颈,迈入登堂境。”(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暗下杀手 “干了。”听了周传龙的话,张继激动不已,他本就只差临门一脚,借助虎精血肉还真有可能突破,这种好事落到自己头上,他怎么会放过。 见二人齐齐看向自己,陈遁一也只能点头同意。 正在此时,洞中传来一阵摄人心魄的嘶吼声,那吼声仿佛夹杂着无边怒意响彻山林,震的鸟兽四散而逃,顷刻间四周一片死寂,连丛林中时不时的虫鸣声都戛然而止。 同一时间洞中又传出几道凄厉的哀嚎,好像是那些伥鬼被虎精打的魂飞魄散了。 不消片刻,陈遁一定眼看去,一头吊睛黄毛大虎徐徐走出崖洞中。 此虎较一般的老虎体型上大了一倍有余,眼神狰狞,龇牙咧嘴的好似正在伺人而食。 即便看上一眼,众人皆是感到莫大的压迫感袭来。 身后的猎户此时正用手将更多的的灌木拉倒身前挡住,闭着眼嘴里喃喃的祈求祖先保佑。 三人也不理会他,皆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虎精,等待最佳时机出手偷袭。 虎精突然抬起头颅,鼻子对着空气嗅了嗅,然后猛地看向陈遁一等人的藏身之处。 虎口顿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虎身一振,作势就要冲来。 “不好……”周传龙见虎精的冲来,大喝一声就向一侧跳开。 陈遁一与张继虽然慢了一步但也在虎精扑来之前,闪身离开了灌木丛中。 但是他们身后的猎户就没那么好运了,虎精来时他正闭着双眼祈求祖先,以至于躲闪不及,直接命散虎爪之下。 望着已经血肉模糊的猎户,陈遁一不禁一阵心寒,感叹虎精凶残的同时也在庆幸自己有着不俗的武艺在身,不然刚刚的下场不见得比猎户好到哪里去。 周传龙见此时陈遁一正望着死去的猎户出神连忙提醒道:“别分心,准备杀虎……” 倒不是他有多好心,只是即将要与虎精展开殊死搏斗,不想在此时失去陈遁一这个不弱的战力罢了。 陈遁一也不是什么不识好歹的人,见虎精转过身,前爪微曲,作势又要扑来,连忙来到周传龙身边合三人之力组成防御阵势。 只见虎精又是一跃,前爪向前一伸,瞬间来到眼前。 周传龙也不含糊,长刀一横挡在利爪之上,陈遁一和张继见状也不迟疑,抽刀由两侧挥刀劈砍在虎精的肚子上。 一般生物的腹部是最软弱的部位,也是最容易下刀子的部位。 但这种常识在虎精的身上被打破了,只见两道刀砍尽无法切入分毫,猛的划过去也只能在其身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白印。 “该死,这虎精用妖力护住了周身,不好打啊!”张继见一刀不中忙对周传龙提醒道。 “哼!怕什么,一个刚开灵智的虎精能有多少妖力,老子耗也耗死它。”周传龙不满的说道,刀下也不停,栖身又要冲上前去。 虎精刚刚硬吃了两计刀砍,虽没划破腹部,但是巨大的力道着实让其吃疼不已。 有妖力护身,当下也顾不上冲过来周传龙,一个纵身飞爪攻向离它最近的张继。 张继见状神色大惊,连忙后退,但依然躲闪不急。 巨大的虎爪迎面扑来,仓惶之下,只得用手臂来隔挡。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张继的左臂应声折断了,巨大的力道更是将其掀翻在地,发出惨烈的哀嚎。 就在虎精借势又要咬向张继之时,陈遁一已经赶到,飞身上了虎背,手中长刀运足了十成力,连续数刀砍在虎精的头上。 陈遁一也不指望能够伤到虎精,只希望它能在吃疼的情况下放过眼前的张继,不然张继今日将性命不保。 在陈遁一猛烈的攻击之下,虎精愤怒的怒吼着,一时竟然忘了眼前的张继,不断转动着脑袋想要咬背上的陈遁一。 虎王的威严不容冒犯,此时虎精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生吞活剥了骑在它身上的小虫子。 头部又挨了几下刀砍之后,虎精见实在咬不中陈遁一,也不转头了,旋即就地一滚,将陈遁一摔下了后背。 陈遁一一个翻身急忙远离虎精站起身来,一脸惊愕望着躺在地上的虎精,不禁感叹的说道:“这厮的智慧尽然这么高。” “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快攻……” 周传龙见虎精躺在地上,急忙抓住时机,右手握拳,鼓动全身劲力于其中,猛的挥出一击奔牛劲打在虎精身上,顿时传来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 伴随的虎精的嘶吼声,震的人耳膜生痛。 身上骨头断裂的剧痛让虎精陷入了疯狂当中,它此时怒目圆睁,双眼通红,死死的盯住周传龙,口中发出低沉深邃的低吼声,好像是战前的擂鼓声一般。 周传龙也是蓄势待发,身形缓缓移动,向不远处的悬崖靠近。 “陈遁一,你来配合我。我要将它引到悬崖边,要是实在杀不死,那就和我二人之力将其打下悬崖。”周传龙郑重的对陈遁一说道。 望了一眼不远处手臂还在流血不止,但人已经昏死过去的张继。 陈遁一点了点头赞同了周传龙的建议,现在必须尽快解决眼前的虎精,不然时间一长,张继可能就会因流血过多而亡。 见此周传龙也不迟疑,身形一个闪烁攻向虎精,见虎精又要扑上来时,却是使了一个虚招,身形又是一闪躲到一旁。 陈遁一紧随其后,横刀一挥,斩在虎精的后腿之上,就在虎精吃痛,转头之际,周传龙蓄力已久的奔牛劲猛地轰在了虎精的眼睛部位,打得虎精惨嚎不止。 定眼看去,此时虎精的眼睛已是留下了一个大血窟窿,眼珠早已经被强劲的奔牛劲打爆了,温热的鲜血不住地往下流。 但是虎精气势依然没有丝毫减弱,眼部的伤不但没有让他减缓攻势,反而更激起了他的凶性。 只见它虎尾一扫,虎躯一震,奔跑的速度明显加快了几分。周传龙不敢应敌,飞身连连后退,一连数息都没有下手的机会。 陈遁一在一旁策应,也是不敢与之其交锋,生怕一个不注意便惨死在虎爪之下。 “这样不行,这虎精已经发疯了,速度太快了,我的奔牛劲使不上力。” 周传龙边闪躲边向悬崖边靠近说道:“等会儿听我指令,我们一起发力将它打下悬崖。” 陈遁一见此情形,也只能如此。 若是时间拖得太久,二人体力不支,恐迟则生变。 虎精血肉虽好,但也要有命享用才行,在这一点上,陈遁一看得很透彻。 周传龙行至悬崖边时,见虎精又要纵身扑来。旋即蹲下身形,从虎精的身下穿过来到虎精身后。 这时恰好陈遁一也赶了过来,二人相视一眼,齐齐用足了全身的劲力。 周传龙的奔牛劲,陈遁一的四重九重叠浪劲,此时皆在二人体内磅礴咆哮,以极快的速度,汇于双掌之中。 只见二人猛地将双掌向前一推,重重的打在了虎精的后背之上。 饶是以虎精那巨大的体型也被这磅礴狂暴的力道轰飞了出去,落到了悬崖旁边,后半边身子已经掉到了外面,两只前爪不住的抓挠着身前的泥土,想要将身体拉进去。 但奈何它的体型过于巨大。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将身体挪上来分毫。 见此情形,周传龙急忙紧张的叫道:“不行,决不能功亏一篑,必须将它打下悬崖。” 说着就要上前,陈遁一此时也不迟疑,身形更快来到虎精面前。 掌心运足了十足的力量,准备打在虎精的头部,将其狠狠的落下悬崖。 就在此时,背后突然一阵劲风袭来,气势汹汹。陈遁一顿时大惊失色,猛地转身,却已来不及躲闪了,眼睁睁的看着周传龙的手掌打在自己的胸膛之上。 这一刻陈遁一感到了只有儿时流浪时才会有的无助和绝望,那份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恐惧,这一刻全都喷发了出来。陈遁一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正在对着自己露出阴冷笑容的周传龙。 在猛烈的掌力之下,陈遁一的身形蓦地飞了出去,落下时刚好撞击在悬崖边的虎精头部。 陈栋一仿佛是那根压弯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在砸中精疲力竭的虎精的那一刹那,带着不甘和愤怒的咆哮,一人一虎双双落下悬崖…… …… …… 骄阳的余晖,不时透过摇曳的树梢间撒下一缕光辉,印在山林间的枯叶上斑斑点点的,煞是迷人。 陈遁一朦朦懂懂间耳畔响起,溪流撞击石头的声音,鼻尖有缕缕肉香飘过。 一时间陈遁一竟然有些茫然,思虑迷糊间,唯有胸口不时传来痛处在告诉他,他不是做梦,他还活着。 陈遁一缓缓的睁开眼睛,只见不远处有一身影正坐在火堆旁边,个头矮小,但是体格魁梧有力。 而火架上正在烤着的正是虎精肢解下来的一条腿,那股浓烈的肉香味尽是从那里传来的。 身影听见了身后传来的动静,转过头来,露出一张国字脸,笑道:“你小子总算醒了,要是再不醒的话我就只能把你背回村里了。” 陈遁一定眼看去说话的人竟然是铁匠铺的袁叔,当下欣喜若狂地站了起来,缓缓地向袁叔走过去。 “袁叔,您怎么会在这里。”陈遁一惊喜带着些许疑惑的问道。 “你小子……”袁叔闻言圆目一瞪,不满道:“咋地,这里你能来,袁叔就不能来啦。要不是袁叔来得及时,你小子早就喂了旁边池塘里面头的王八了。” “袁叔您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陈遁一急忙解释道:“我怎么敢质问您,纯粹是好奇,好奇而已。” 见陈遁一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袁叔不尽咯吱一笑,说道:“你小子还是老样子,不错不错,没因为当上官儿就看不上你袁叔了,算袁叔以前没白照顾你。” “哪能啊!”陈遁一讪笑的挠了挠头。“袁叔对我恩重如山,没有袁叔的知遇之恩哪有我的今天,忘记谁也不能忘了您啊!”(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调虎离山 “呵呵!算你小子会说话。”说着袁叔单手提起身前火架上正烤的流油的虎腿,用力撕下来一大块递给了陈遁一,道:“快吃,对你的伤势恢复有好处。” “谢袁叔!”陈遁一接过虎肉,心中不免想起将他打下悬崖的周传龙,当下狠狠的咬了一大口,好像在宣泄着心中愤懑之气一般。 咀嚼着口中的味美鲜香的虎肉,陈遁一却无半点细细评味的意思,他现在只想赶紧吃下虎肉,好借助虎肉中的蕴含的能量来修补胸前的创伤。 “周传龙……”陈遁一愤恨的在心中嘀咕着这个名字,暗道:“此仇不报非君子,今后我定要百倍讨回。” “我说你小子是怎么回事啊。”望着正在大快朵颐的陈遁一,袁叔不解的问道:“我昨日来这旁边的池塘准备取水的时候,发现你和这头虎精正漂浮在水面,要不是我及时发现你,你就淹死了。” 陈遁一起身对袁叔深深躬身行礼,诚恳说道:“多谢袁叔搭救,小子又欠您一条命了。” “好啦,好啦,见外了不是。” 袁叔一脸随意的挥了挥手,让陈遁一坐下后,继续道:“我看你胸口的伤不像是虎精所为……” “一言难尽……”听出袁叔意有所指,陈遁一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 这件事毕竟是巡城司内部的事,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再加上当时没有人证看见,就算自己禀告唐越乃至潘铮,也无法给周传龙定罪。 若是这般说出来,以袁叔冲动的性子,反而有可能让其陷入危机之中。 别看袁叔有这登堂境巅峰的实力,在普通人中已经算的上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强者了,但是放在三司之中,随便按个罪名也能将其压的死死的,这就是权力的力量,而周传龙刚好有这这样的权力。 见陈遁一迟迟没有答复,袁叔也就不在追问道:“你不是刚刚问我为什么会来这里吗?” 陈遁一听了点点头,赶忙借势揭过尴尬的氛围。 只见袁叔将头凑过来小声的在陈遁一的耳边低语道:“我听人家讲这山里出现了血纹草。” 陈遁一惊讶的看了一眼袁叔,要知道这消息传来文江城的第一时间就被巡城司封锁了,不然这等搜山的好事也不会落到自己这些人的头上。 现在连其他二司都无从得知的消息,竟然被袁叔探究到了,这不免让陈遁一又重新认识了一下眼前这个憨厚的汉子。 被陈遁一古怪的眼神盯了半天,袁叔以为他是不信自己的话,连忙道:“你可别不信,经过这几天搜寻结果来看,我已经有些眉目了。” “真的?” 通过袁叔的话不难听出,袁叔来到山林中的时间比自己等人还早,可能真的得到什么了不得线索。 “这也是搁着你小子,要是旁人我可不敢告诉他。” 袁叔神神秘秘环顾了四周,见连鸟儿的影子都没有才又低声对陈遁一道:“我发现前面四里外的山涧中有猫腻,那是我一天夜里在山涧外休息时发现的。那天晚上我被冻醒了,无意间竟然看到山涧里有火光。” 说道这里陈遁一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隐约间听出了些许不寻常的味道。 “我当时以为是山中的鬼怪在作怪,也是心生好奇就过去看看……” 听到这里陈遁一不禁对着袁叔竖起了一根大拇指,这是真汉子,艺高人胆大啊! 寻常人遇到这等诡异的事情。即便有着修为在身,也是躲得远远的,毕竟人类对于未知的事物,天然有着恐惧心里。 哪像这位爷啊,一根神经是真的粗啊! “你猜我看到了什么……”袁叔见气氛拱托的如此诡异,不免玩心大起,卖起关子来。 陈遁一也是好奇,顺着袁叔的话问道:“什么……” “人……是一群人……”听闻袁叔的话,陈遁一满头黑线,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气氛,你就让我听这个,来点山精妖怪也好啊! “你这是什么表情啊!”袁叔见陈遁一不以为意道:“大晚上不睡觉一群人跑山涧里不奇怪吗?” 陈遁一反问一句:“奇怪吗?” “哎!起初,我也觉得没什么。可是后来连着好几个晚上,我都能看到这些人抬着一个个坛子进进出出,心中不免有些好奇,他们在干什么,便靠近了过去。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陈遁一不满的说道:“袁叔!” “好啦,好啦,我也就不卖关子了。” 袁叔见陈遁一听的有些不耐烦了忙道:“是血蚊草,而且还不止一株。” “什么!”这次是真把陈遁一惊到了,血纹草本就难得,山涧中竟然还不止一株,再加上这些人鬼祟的行径,感觉血纹草像是被他们种植在那里的一样。旋即又疑惑的问向袁叔:“那您还不采几株。” “我也想啊!”袁叔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我靠近之后才发现,单单入室境的武者就有三人,其他搬坛子的人也皆是有修为在身。要不是九重叠浪劲锁住了气息,要被他们发现了。” “这些人这么棘手!”陈遁一低头沉思,血纹草虽好但也要有命去拿才行。 宝物虽动人心,但也要量力而行啊。 袁叔看着陈遁一道:“不过现在有你在,这个问题就好办啦。” “您想怎么做?” “声东击西。”袁叔也不隐瞒,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计划:“等你伤养好了,由我在山涧外制造巨大的动静引开他们,然后你就偷偷进去采出几株血纹草。采完就跑,山林这么大,量他们也找不到咱们。” 对于袁叔的建议,陈遁一听了非常的心动。 本来设想着这次出来能够获得一株血纹草,给童爷爷补充血气,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没想到却会有这样的意外之喜,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因祸得福吗。 在这池塘边,二人又驻足了三日。陈遁一在袁叔的调养下,身上的伤势已经好了七七八八,这其中虎精的血肉居功至伟。 陈遁一也不清楚这头虎精到底有没有吃过血纹草,但是它血肉中磅礴的血气,依然滋补着陈遁一的肉身,使他的肉身力量又更精进了一些。 照这样发展下去,等他的身上的伤势彻底恢复之后,相信修为将会更进一步。 这一日的傍晚时分,陈遁一在袁叔的带领下来到了四里外的山涧旁边,寻得一处隐蔽的角落隐藏了身形,注视着山涧形式。 袁叔郑重地叮嘱道:“具体怎么做,你应该也清楚了。我也就不多说了,万事小心。” 他虽然很想得到血纹草突破当前的境界,但他不想因此看到这个他从小看到大的后生出事。“真要在里面遇到什么意外,千万不要逞强,有多快跑多快。” “放心吧!袁叔。”听出了袁叔语气中流露出关切之意,陈遁一正色的应道:“我不会做傻事的,童爷爷还在等着我给他养老呢?” “嗯!那就好。” 望着日薄西山的山林,晚霞撒满林间,一时将林间的绿叶映得通红,宛如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红纱。 望着此情此景,袁叔情不自禁的低语,道:“不知道这美丽的晚霞,我还能看到几次。” 陈遁一觉得袁叔这是在感叹人生苦短,忙宽慰道:“袁叔,您还正值壮年,想这些干嘛。若是这次能够成功,您突破到了入室境,以后这样的晚霞,您想看几次就看几次。” “说的也是,想这些干嘛。” 袁叔淡淡一笑,掩去了眼角的一抹忧伤。 这样一等便是三四个时辰过去了,此时明月高空,周遭的虫鸣响彻在耳际,在这空旷寂静的山林间显得格外响亮。 “去吧!” 一道洪厚低沉的声音方落,便见一道身影窜了出去,身影速度极快,闪烁间消失在山涧之中。 此时的陈遁一全神戒备,在落入山涧的一刹那便快速的找到了掩体隐去了自己的身形。 待四周没有出现任何异常,便探头望去,只见不远处,隐约间有火把的光亮闪烁。 第一次做这等盗窃之事,陈遁一心中难免忐忑,低着身子缓缓的向亮光处靠近,以至于行进的速度非常缓慢。 靠近之后,正眼看去,却如袁叔所说,每个人手上都抱着一个不知名的坛子走来走去,看起来十分可疑。 陈遁一此行的目的是为了血纹草,也不理会那么多,只希望他们能赶紧走开,好让自己更加靠近里面。 但是天不从人愿,就在陈遁一以为搬坛子的人走远之时,又有两名身穿黑色斗篷,级别明显更高些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好似是在闲聊一般,吓得陈遁一赶紧又缩了回去。 左侧的男子忧虑地说道:“血水越来越少了,这样下去没法向圣使大人交代。” “说的是啊!”右侧的男子明显也是这样认为,说道:“不知那头虎精到底跑哪里去了,要是让我逮到它,非要扒皮抽筋不可。” “现在还不是杀它的时候,还要留着它为我们搜集足够多的精血呢!”左侧的男子阴冷的说道:“咱们能成就它就能毁了它,敢在我们这里耍心眼,翻不了天。” 右侧的男子忐忑的说道:“血纹果一天不成,我这心就一天放心不下,咱们还是在四周多逛逛吧,以防万一。” 左侧的男子赞同的点了点头,同右侧的男子一起,缓缓的向远处走去。 虎精,精血,血纹果…… 这些词汇久久地交织在陈遁一的脑海中,使其无法平静。 有限的词汇揭露出了一个令人闻知发颤的讯息。 造成十余名猎户失踪的虎精竟然是这些人培养出来的,而他们的目的不言而喻正是为了收集那些精血。 寓意何为陈遁一不清楚,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突然山涧外一道巨大的轰鸣声,将陈遁一的思绪拉了回来。 随即而来的便是由山涧中冲出十余名身穿黑色斗篷的男人,呼啸着向山涧外冲去。(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命悬一线 看到这一幕,陈遁一自然明白是袁叔动手了,当下也不迟疑,抛开脑袋中不合时宜的想法。现在最关键的是拿到足够多的血纹草,之后的将事情的经过秉明唐越就行了。 只见陈遁一此时运用九重叠浪劲将身上的气息压制到最低,身形宛如狸猫般矫健。在山涧中飞跃,很快便落入了山涧中的缝隙之中,这里正是他们用来陈放坛子的地方。 来到山间的缝隙之中,迎面扑来的是一股刺鼻的血腥臭味。饶是以陈遁一的定力,也不免胸中干呕。 环顾四周,这处山涧缝隙中的空间非常的大,放眼望去,足能容下上千人行走也不显得拥挤。 此时洞中仍有两人守在一处血池旁,这洞中的难闻的血腥味就是从其中散发出来的。 更让人差异的是血池旁的土地上,稀稀落落的长着数株巴掌大小,叶片上带有丝丝红线的小草,那红色丝线宛如人手臂上的经络一般纵横交错。 “血纹草。” 看到那些草,陈遁一顿时激动不已,早在巡城司之时,就已经图层中看到过对血纹草的描绘,此时自然能够一眼认出。 但是看到守在血池旁的两个人,陈遁一心中烦恼不已。那二人的修为明显高过自己,若是硬取绝对讨不到半点好处。 然而让陈遁一入得宝山,却空手而归,这也是极难办不到的事情。 陈遁一心中嘀咕道:“既然不能力敌那就只能智取了。” 手上动作不减飞出两枚特质铁丸,打向了看守的二人。 二人也不是泛泛之辈,见铁丸来势汹汹,皆拔出腰间的佩刀砍了过去。 怎知,铁丸并没有像想象中的弹开,而是爆裂开来散发出浓烈的烟雾,瞬间在洞中弥漫开来了。 “咳咳”不住的咳嗽声从烟雾中传了出来,伴随着一声嘶哑低沉的咆哮声,响彻整个洞中。 “该死的,给我滚出来……咳……” 这烟雾不但能阻隔敌人的视线,还带有一股刺鼻的辣椒味儿,使人吸入之后,口鼻宛如烈火灼烧过一般,疼痛难忍。 不消片刻二人实在坚持不住了,皆冲出烟雾中,向洞外跑去寻找水源。 只见陈遁一口鼻处掩盖着一块湿漉漉的布片冲进烟雾之中,此时的烟雾已经变淡了许多,依稀可以视物。 陈遁一目标明确,抬手就是一抓采起离自己最近的两株血纹草。 正当他向下一株血纹草靠近之时,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扫向了血池之中。 顿时大吃一惊,之前离得远没有看太仔细,现在走近一看,血池中竟然长着一株巨大的血纹草,张开的叶片半径足有磨盘宽。 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它的中间尽然长出了一枚果实,果实不大只有夜明珠那般,表面布满了纵横交错的血色纹络。 只看一眼,陈遁一便知道这是难得的宝物,陈遁一当机立断,冲向血池。 “一定要得到它。” 陈遁一的心中突然涌出从未有过的渴望,或许是经过了死里逃生的绝望,或许是对周传龙的憎恨,使他对提升实力有着迫切的需求。 通过刚刚两名黑色斗篷人的谈话,陈遁一就能察觉到此物的珍贵。 当下毫不迟疑,一个健步跳入血池,一把摘下血纹果。 本想连根拔起,哪知血纹果刚一脱离,磨盘大小的血纹草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几息之间没入了血水中。 虽然情况甚是诡异,但现在正是刻不容缓的时刻,容不得陈遁一有半分考虑。 查察到身边的烟雾即将散尽,也顾不上不远处的血池旁还生长着的几株血纹草,连忙从血池中抽身出来,快速向洞口跃去。 陈遁一前脚刚出来不久,就听见背后的洞口中传出气急败坏的谩骂声:“杀千刀的小贼,你跑不了……老子定要将你扒皮拆骨不可。” 陈遁一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还好自己当时果断,要是稍有迟疑去采了余下几株,出来时定然和那两人碰个正着。 摸了摸胸口的衣服中两株血纹草和一枚血纹果,陈遁一满意的笑了,有了这些自己接下来的修炼资源就不用愁了。 旋即也不停息,只见他身形矫健如灵猴,几个跳跃便逃离了山涧,快速奔向与袁叔约定好的汇合点。 山路崎岖,再加上夜晚光线不明,陈遁一约莫飞奔了半个时辰,才赶到了一处不起眼的山石旁边。看四下无人,便小声喊道:“袁叔,袁叔,你在吗?” “小点声,在呢!”只见个头矮小的袁叔从山石后面跳了出来,低声说道:“别把狼招来了。” “袁叔。” 见到袁叔,陈遁一激动之情无语言表。 见陈遁一这副表情,袁叔连忙询问道:“东西到手了!” “到手了,而且还有意外收获。” 此刻的陈遁一像是一个在自己大人面前邀功的小孩子,笑的格外灿烂的说道:“有了它,您突破入室境绝对水到渠成。” 说着便将血纹果递了过去。没错,陈遁一就是这么决定的。 起初看到血纹果时,他也想到要将其占为己有,毕竟这种珍贵的东西,没动过这种心思的也许只有圣人了吧。 但是想到自己多次受到袁叔的恩惠,不但自小对自己有着知遇之情,更是在不久前有过救命之恩。 这等恩情以前没能力不提也罢,但是现在……想到当初在铁匠铺徐师傅的话,陈遁一心中有了明悟。 “这是……血纹果?” 袁叔不敢置信的看着陈遁一手中的那枚小巧圆润的果子。 “原来袁叔您也认识这果子啊!” 陈遁一也是一脸好奇,要知道,这血纹果连巡城司的图层中都没有记录过。 袁叔讪笑着说道:“哦!年轻的时候听人提起过,不曾见过,不曾见过……” 见陈遁一将血纹果递给他,一脸不解的问道:“你这是要干嘛!” 陈遁一理所应当的答道:“给您啊!” “你小子,莫非是不知道此物的珍贵之处吧!” 袁叔并没有接过血纹果,正色的对着陈遁一道:“若是说血纹草是武者补充血气的大补之物,那这血纹果不但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更是武者筑基的关键,毫不夸大的说,有了它只要不中途身陨,将来必能突破大成境。就算这样你还要给我吗?” 听到袁叔的话,陈遁一毫不动容,目不转睛的与袁叔对视着,道:“我打小就没见过我的父亲,只有您给过我父亲般的关怀。突破登堂境是您的心愿,而这是我的心意。” 见陈遁一说的这般诚恳,袁叔一时竟然无言以对,愣了半响,欣慰的拍了拍陈遁一的肩膀,眼中满是慈爱说道:“真是长大了。” “您就收下吧!” 陈遁一说罢就将手中的血纹果塞进袁叔的怀里。 正准备说些什么宽慰的话,却见袁叔面容突然冷冽了起来,眼睛直直的盯着身后。 也就在这时,一道破风声传入陈遁一的耳中,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这是利矢快速射出,划过空气的声音。 陈遁一顿时汗毛乍起,却已然躲闪不及了。就在陈遁一惊魂未定之时,右侧手臂突然一阵巨力,猛地将陈遁一掀飞了出去。 就在同一瞬间,眼角的余光看见了利箭射入了袁叔的胸膛,血花迸裂。 陈遁一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扶住了快要倒下的袁叔,一脸焦急的喊道:“袁叔,袁叔……您不能有事啊!” 袁叔轻咳了一声,伸手握在箭杆之上,鼓足了勇气,一把将箭杆折断,一时间疼的额头青筋暴起,却依然咬着牙死死忍着。 还没等他们喘口气,一连串的犬吠声由远处密林中传来。 “快走,你快走。” 袁叔急忙推开陈遁一,想让他快些跑,这些猎犬定是那些身着黑色斗篷的人豢养的。 陈遁一并未听从袁叔的话,他站起身来,也不顾袁叔的挣扎,死死的抓住他的手臂,一把将他扛在身后。 听到犬吠的那一刻,陈遁一就猜到定是他身上带有的血池中的腥臭味将猎犬吸引过来的,当下更不能弃袁叔不顾。 袁叔虚弱无力的喊道:“快放我下来,要不然咱们两都跑不了。” “不,我不会抛下您的。” 闻着越来越近的犬吠声,陈遁一的步伐又加快了几分,体内的劲力疯狂的输出着,安慰道:“还有机会,只要咱们能够从悬崖处跳进池塘中,还有一线生机。” “你小子……这种法子都能让你想到,罢了,你袁叔今天也陪你疯一回。” 说着掏出怀中的血纹果,对陈遁一道:“张嘴!” “什……”话还没来的及问完,就被袁叔用血纹果塞了进去。陈遁一来不及品味,硕大的果实堵在喉咙中甚是难受,努力的哽咽了几下,才将血纹果吞了下去。 顿时丹田中一股暖流席卷全身,瞬间消散了方才的疲惫。 不仅如此,体内心脏跳动的越发强劲,血液也在这一刻翻滚了起来,劲力源源不断的涌出,宛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陈遁一在血纹果药力的加持下,速度猛然提升,呼呼的劲风不绝于耳。 “袁叔,那是给您突破用的。” “命都没了还突破个屁。”趴在袁叔后背上的袁叔中气不足的说道:“这要是还不能活命,也是我袁老九命该如此……” 陈遁一一想也是这个理,再好的宝贝没有命去享用也是白搭,旋即脚上的力道更重了几分。 有了上一次坠崖的经验,陈遁一对越来越近的悬崖并不是那么畏惧,相反的,这是他们死里逃生唯一的机会。 只见他速度不减,奔跑间已经将九重叠浪劲运转到了极限了,在血纹果的助力下,体表的肌肉格外硬实。 陈遁一提起十成的劲力猛地一蹬地面,身形如离弦之箭般飞跃出悬崖,耳边唯有呼啸的狂风和袁叔声嘶力竭的呐喊:“小子,要是叔这回能够活着回文江城,定要亲手打造一柄万锻兵赠送给你,那可是我的最高技艺。” “一言为定。”(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锒铛入狱 约莫晌午时分,陈遁一有惊无险的背着袁叔返回到了洪溪村。 早在下山之前,陈遁一便为袁叔服用了一株血纹草,使他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色逐渐红润了起来,此刻早已趴在陈遁一的背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来到村长家,本想向唐越禀明山上的事情,却被村长告知,巡城司一众人已在两日之前返回了文江城。 但是自己与袁叔身上还有伤,不宜疲劳赶路,无奈之下只得在村长家暂住下来。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就过去了五六天。 二人身上的伤势已渐渐恢复,若是放在往常简直不敢相信,二人只得将其归功于血纹草的药效的强劲。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陈遁一在伤势康复大半后,在袁叔的指点下,进一步炼化体内血纹果的药力,九重叠浪劲不但运转到了第五重,修为更是突破到登堂境中期。 这让陈遁一不由的感叹,福兮祸兮,祸福相依。大危机往往伴随着大机遇。 眼见袁叔的伤势已基本稳定,二人便向村长要了两匹贱马,准备回文江城。 山中之事诡异非常,需要尽快报告给巡城司,好早作定夺。 …… 贱马速度不快,行至文江城时已经是第二日上午时分了。 城门口来往的行人不多,但是护城司的将士却较往常多了一倍有余,盘查进城的人时,明显森严了很多。 陈遁一也不多疑,只当城中还在为追查神秘的圣使所做的布置。 当他二人牵着马和一般行人般接受检查时,却突然被护城司将士拦住了。 那人明显是一个小队长级的头目,目光盯着陈遁一身上穿着的巡城司将士专有的服饰,若有所思的问道:“据我所知,外出公干的巡城司将士早在数日前都已经返回文江城了,你是哪位?” “在下,巡城司陈遁一。”望着面前面色严肃的护城司小队长,陈遁一拱了拱手,递上自己的腰牌,微笑的说道:“这是我的腰牌,我因在外养伤,所以耽误了回城。” 那人不动神色瞅了一眼腰牌,抬起头对陈遁一道:“在这等着。” 说完便转身走进城门,好像去通告去了。 那人走后周围的气氛突然变得压抑起来,只见城门处看守的士兵们全都齐齐的看着陈遁一,面容冷峻,那架势好像随时准备将陈遁一拿下一般。 袁叔忐忑的小声叮嘱道:“有些不对劲啊!” “嗯!”陈遁一也察觉到了,但是自己也是不明所以,于是道:“现在诸事不明,只能静观其变了。” 没等片刻,就见刚刚那个小队长领着一个年轻的将士走了过来。只见年轻人浓眉大眼,白面无须,龙行虎步,气势逼人。 走到陈遁一面前一副盛气凌人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语带不屑的问道:“你就是陈遁一?” “在下正是。“陈遁一躬身见礼,这人的身份明显要高于小队长,也算是自己的上级,见面理应见礼,说道:“敢问大人有何指教。” “本将护城司唐偌。”唐偌自傲的一笑,眼神玩味的看来一眼陈遁一,道:“好你个陈遁一,杀了人还敢大摇大摆的回文江城,我倒是有些欣赏你的胆识了。” “杀人?” 陈遁一闻言面容惊愕的看着唐偌,自己不过数日未归怎么就无端被按上了杀人的罪名,而且看他们的样子不像作假。 袁叔连忙问道:“大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误会!”唐偌冷笑的撇了一眼袁叔,语气不善的对陈遁一道:“误不误会不是你我说的算了,我劝你最好束手就擒,免得大家难做。” 陈遁一见周围的将士提着长枪越围越近,都是在防范他突然奋起逃脱的,当下正色道:“我可以不反抗,但是你要放袁叔离开,此时与他无关。同时我要见潘铮副司长,我没有杀人,这一切都是诬陷。” “反正上头指明要抓的人是你,旁人只要不妨碍我,我也懒得管。”唐偌道:“至于潘铮副司长愿不愿意见你,我可不负责。” “好,只要你将我的事着实上报就行。” 陈遁一说完转过身对身边的袁叔道:“袁叔,麻烦您转告童爷爷一声,让他不用担心,我没杀人,相信城主会还我清白的。” “嗯!”袁叔无奈的拍了拍陈遁一的肩膀道:“你自己一定要小心。” 唐偌一挥手,早已等候多时的护城司将士拿出手铐脚镣走了出来,十分娴熟的为陈遁一戴上,并将其押送去了文江城的监牢。 …… …… 夜。 月光透过狭小的窗户撒了进来,望着清凉的月光,陈遁一心中五味杂陈,这种莫名的无助感再次袭上心头,使他感到焦虑。 他努力的运转着归天秘法,可依然无法使自己平静下来。 沉重的脚步踏在结实的石板上发出“哒哒”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监牢中显得格外刺耳。 陈遁一缓缓的抬起了头,看着牢门外正面无表情的潘铮,心中不知是应该喜悦还是忧伤。 潘铮的眼神太冷了,冷的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身上散发出的刺骨寒意深深刺入陈遁一的心中,让他连呼吸都感到压抑。 “我潘铮一生最讨厌两种人……”潘铮淡淡的开口,像是在诉说着心声,道:“一种是破坏文江城规则的人,一种是残害同袍的人。” “我没有……” 顶着强烈的压迫感,陈遁一艰难的吐出了几个字。 “我本来不该来见你的……”潘铮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怒火,继续用不带半点情感的语气道:“但我着实不愿相信这是真的。他可是你的同袍兄弟,你怎么能下的了手。” “谁……到底是谁死了。” 陈遁一不甘的将自己憋闷已久的疑问问了出来。 潘铮也是被陈遁一这愤懑的问话惊得一怔,缓缓开口道:“张继……” “什么。” 陈遁一瞪大了眼睛,他实在没有想到死的人会是他。虽然张继当时重伤昏迷,但也不至于会危及到性命。 旋即想到一个人,周传龙,唯有他有这个动机和机会这么做。 “在你的眼里,人命就那么不值一提吗?让你这么快就将他给忘记了。”潘铮终于动容了,压制已久的怒火在这一刻宣泄而出。 “张继不是我杀的,我跟他无冤无仇,我为什么杀他。”陈遁一极力反驳道:“是周传龙,他将我打下悬崖想要独占血纹草,继而杀了张继。” “哈哈……”潘铮怒极反笑,指着陈遁一道:“好……好你个陈遁一啊!到了此时此刻你在狡辩。起初我还不信周传龙说的,你会杀人夺宝,但看看你现在的修为。” “我确实服下过血纹草,但这也不能证明张继是我杀的,我的血纹草是……”陈遁一正要辩解却被潘铮粗暴的打断了。 “够啦!” 潘铮圆目一瞪,怒视着陈遁一,道:“你们一行九人唯你一人得到了血纹草,你好大的气运啊!但你还是百密一疏,任你诡诈多端也不会想到三司将士的佩刀都是用独特技艺打造,每一把武器造成伤口经过特质药水都能分辨的出来,而张继的致命伤正是你的佩刀造成的,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听到潘铮的话,陈遁一已然明了,周传龙这次要将他往死里整,不留半点余地。 陈遁一虽然从小早慧,但是相比较在官道打滚多年的周传龙,这方面他还是涉世未深。 再加上连翻打击之下,此刻的陈遁一早已精疲力竭,说到底他还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而已。 无力的坐在牢房地面上的稻草上,嘴里喃喃的低语:“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 “你好自为之。” 望着垂头丧气的陈遁一,潘铮拂袖而去。 …… …… 城主府书房之中。 申屠鸿在得知陈遁一回来的第一时间便马不停蹄的赶回城主府面见了自己的父亲,因为他是在不相信自己的好兄弟会做出这种事。 “父亲,请您彻查陈遁一的案子,不能听信周传龙的一面之词。” 申屠博微微皱了皱眉,手指无规律的轻轻敲打着茶几,语气不悦的说道:“我知你与那个巡城司的小子私交甚好,但别忘了,你的身份……” 申屠鸿急忙解释道:“可是父亲……” “好啦!”申屠博不耐烦的打断了申屠鸿接下来的话,说道:“现在城中内忧外患,不是你该考虑这个的时候……” 申屠博话还没说完,突然感到一阵胸闷,不住的咳嗽起来。 申屠鸿见此连忙上去,轻拍着申屠博得后背,关切得问道:“父亲,你怎么了?” 申屠博深吸了一口气,舒缓了一下,道:“没事,老毛病了。” “你忧虑朋友的安危这一点我可以理解,但是现在证据确凿,即便我是城主也不能横加干涉,因为这样会寒了某些人的心。” 申屠博语重心长的看着申屠鸿道:“特别是眼下城中动荡的情况下,连你也不能表现的偏袒任何人。” “父亲,那些人到底想干什么,这绝对不是一般的邪修敢做的。” 看了一眼申屠鸿,眼中满是欣慰之意,对于自己的这个儿子,他是打心眼里满意,无论是修为还是智谋都是合格的继承人。 “好吧,你也长大了,有些事确实应该告诉你了。” 申屠博拍了拍申屠鸿的肩膀示意他走下,道:“这伙人来势汹汹,所图乃是我文江城中不传之秘--守元大阵。” 闻言,申屠鸿面色严峻起来,安静的听着。 “两百面前,你祖父修为突破大成境后游历四方,路遇一高人指点觅得一处宝地。此地天然形成一所大阵,汇聚四方灵气,修士居于其中可辅助胎丸凝结,极速修行的功效。” 申屠博徐徐道来:“你祖父当时大喜便为其命名为《守元大阵》,并在此阵上方建立起了文江城,希望能借此阵更进一步。谁料到,此阵有伤天和,每次使用都要吸取使用者的精血。你祖父认为此阵过于邪祟,便将其封禁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哀莫大于心死 “并将阵眼隐藏于城主府的祭天台下,唯有我族鲜血才能解开封禁。”申屠博郑重的道:“这就是我担忧的地方。” “您的意思他们事冲着守元大阵来的!” 申屠鸿不禁暗自咋舌,浓浓的阴霾袭上心头。 “哎!我也不希望这是真的,但经过这几日的情报来看,他们正在寻找阵眼的位置。而那些被盗的婴儿正是他们用来抽取先天之气融合精血好凝结成无暇胎丸用的。” “什么……”申屠鸿简直不敢相信,这些人为了提升修为,竟然能做出如此散尽天良的事,j急忙说道:“父亲,我们必须想办法阻止这些人,否则文江城将永无安宁之日。” “嗯!你放心,此前我已放出消息,将阵眼的所在地泄露了出去。”申屠博一副成竹在胸的说道:“只待两个月后的大比之日,城主府空虚,那些人定会前来,到时候再一举将其拿下,决不轻饶。” “父亲英明。” 申屠鸿起身,对着端坐再太师椅上的申屠博深深的作揖,敬佩之情无语言表。 “至于陈遁一,待拿下那些贼子之后再说吧!这次围剿甚是凶险,他不参加也好。” 申屠博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还是有些不忍心。名利场呆久了,难道遇到一个志同道合的朋友。 “多谢父亲。” 闻言,申屠鸿面露喜色,他自然听的出来,父亲这是缓兵之计。 现在陈遁一正处在风口浪尖上,无论谁为其求情,都会受到来自三司的压力。 …… …… 杨府,杨连鹏房中。 杨连鹏正小心翼翼的站在一个面容冷峻的中年人身旁,中年人身披一袭黑袍,眼涡深陷,眼神冷冽至极,让人望而生畏。 杨连鹏躬着身子给男子倒上一杯茶,态度恭敬无比,问道:“不知圣使大人深夜到访,找在下有何差遣。” “此次前来,本座却又一事需要你去办。” 圣使声音低沉而深邃,似由四面八方传来。 杨连鹏闻言拍着胸口保证的说道:“圣使大人请说,但凡用的上我杨某人的地方,杨某人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这位爷可是关系到自己未来的城主之位,必须要伺候好了才行。 “死而后已到不需要,对于你而已,只是举手之劳。” 圣使淡淡的开口,但是话语中颇为满意杨连鹏的忠心,说道:“我需要你在三司大比之日,带着你的人将城门封锁住,不能放走任何人。” 杨连鹏不解的问道:“您这是要……” “开启守元大阵需要足够的精血,能满足这一点的只有城中的百姓了。” 杨连鹏瞪大着双眼,身体不住地微微颤抖着。他自然知道被抽离精血后的人会怎么样,这是要毁了整个文江城啊! 圣使略微遗憾的说道:“我本不愿意这样做的,奈何有小贼盗走了我准备已久的血纹果。无奈之下,只得出此下策。” 杨连鹏惊魂未定,急忙抓着圣使的衣袖追问道:“不……圣使大人,你答应过我的,待事成之日,就将文江城送给我的。” “我说话算话。”圣使一挥衣袖将杨连鹏的手打开。微怒,面色不善地说道:“到时候文江城依然是你的。” 杨连鹏颤颤巍巍的说道:“可是……可是我要这尸横遍野的文江城有什么用啊!” 杨连鹏虽然软弱,市侩,唯利是图,但是他内心深处还是存在着底线的。 自己的梦想是要成为文江城的城主,而不是一个死人城的城主。 “你这是要忤逆本座呢?”圣使目光渐渐冷了下来,自己培育已久的血纹果已不知所踪。 如今,借由大阵抽取文江城百姓的精血来替代这是最好的办法,绝不能有半点差池。 “我……我……”一面是自己的良知,一面是圣使带来的压迫,此时的杨连鹏内心百感交集。 见杨连鹏犹豫不决,圣使摆了摆手道:“此事不急,你先下去准备其他的事情吧。” “在下……在下告退。” 可就在杨连鹏颤颤巍巍地准备转身离开房间时,圣使隔空一掌拍打在他的后背之上,莫得喷出了一口鲜血跌在了地上,昏死了过去。 圣使冷冷的看着躺在地上的杨连鹏,缓缓开口道:“做的干净些,不留活口。” “是。”房间中不知何处传来了一道声音,旋即消失不见。 午夜时分。 已经许久没有自在游玩的杨洪福一时忘记回家的时间,怕被杨连鹏责罚,所以悄悄的带着小莲从杨家后院的小门摸进来。 此刻的杨家寂静的可怕,亭廊上面昏暗的烛光晃动,好似随时都有可能熄灭,走廊中空无一个人,往常巡逻的家丁都也不见了踪影。 走在这条熟悉的走廊之中,杨洪福莫名的感到森森寒意袭上心头。 “少爷……” 小莲不安的喊了一声身前的杨连鹏,此时也只有这个平时和蔼的少爷能给她些许勇气。 “没事。” 杨洪福转过身拉起小莲的手,露出安慰的笑容。 二人走到转角时,突然发现一个熟识的家丁嘴角流着鲜血,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 “啊!”小莲被眼前的一幕惊吓得叫出声来。 杨洪福不安的快步上去查看,手指放在家丁脖颈处的脉搏上一探,道:“死了。” 小莲惊慌失措走到杨洪福身旁,问道:“少爷,怎么办……” “不好,爹。” 杨洪福急忙站起身来,拉着小莲就向杨连鹏的房间跑去。 推开房门,看到倒在地上,早已不省人事的杨连鹏。 杨洪福慌忙的跑过去,抱住杨连鹏的尸体,声嘶力竭的喊着:“爹……” 一股悲凉的气氛瞬间充斥在整个房间之中,悲伤之情无语言表,杨洪福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看的小莲也跟着悲伤落泪。 “是谁,是谁如此残忍的杀害了您。” 杨洪福泣不成声,紧紧的抓着杨连鹏的衣裳,好像生怕一松手他爹就会消失似的。 就在这时,屋外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待二人反应,一道嘈杂的喊声打破房子的悲凉的氛围。 “快,我听见前面的房间有人声。” “围起来,绝不能放走一个。” “是……” 杨洪福自然听出来了这些人就是杀害他爹,屠他满门的凶手。作势就要冲将出去,与那些天杀的狗贼同归于尽。 却在走近房门前被小莲拦住了,神情急迫的说道:“少爷,您不能出去,杨家现在只有您一个人,若是您有个三长两短,老爷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宁的。”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你让我怎能不报。”杨洪福怒发冲冠的吼道:“小莲你让开。” 说罢就准备去拉开小莲,却被小莲一巴掌打在脸上,顿时杨洪福就呆愣在当场,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往日异常乖巧的女孩。 小莲神情异常倔强,泪眼朦胧的对着杨洪福说道:“你去吧!反正老爷都死了,杨家也就了。咱们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了,索性让我们都死了,一了百了。今后再也没有人会记得文江城杨家了。” 小莲的话宛如当头棒喝,直击杨洪福的内心,使他那颗躁动不安的心,冷静了下来。 父亲一生都在为壮大杨家而拼搏,想要将杨家打造成百世传承的大家族,然而现在自己是父亲最后的希望,决不能轻言放弃。 杨洪福拉着小莲的手,郑重的说道:“小莲,你不能死,你要陪着我一起振兴杨家。” 这一刻的杨洪福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责任,心中肩负起振兴家族的使命。 “这就对了,少爷。” 小莲松了一口气,扑到杨洪福的怀里,不断的抽搐着。 还未等二人缓过神来,屋外突然传来的喧嚣吵闹的声响,惊醒了二人。 “快……”来不及思索,杨洪福连忙拉住小莲走进内屋的床前道:“我小时候在我爹房间里玩耍时无意中发现床下有一暗格,我们躲藏在里面,他们定发现不了。” 说着掀开床板,露出暗格的拉环。 见此杨洪福也不迟疑,一把拉开拉环,只听“咔咔”两声机关转动之后,石床从中间裂开一道一人见方的口子。 放眼望去,里面堆满了各式金银珠宝,在烛光的映照下格外耀眼夺目。 若是往常,以杨洪福的性子定要将他们拿在手里细细评鉴一番,然而现在他只恨不得这些碍事的东西统统消失。 因为暗格内的不大,再加上堆满珠宝,只能容下一个人了。 “小莲,快,把里面的东西都拿出来。” 说着,顾不上身边的小莲,双手并用急忙将暗格中大件的古董玉器拿了出来,此刻杨洪福真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多长出一双手。 虽然屋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但是看着眼前正迫不及待从暗格中搬离珠宝的少爷,小莲的内心意外的感到安宁。 想着和杨洪福往日生活中的点点滴滴,这个有些傻气的少爷,怜她,惜她的少爷,小林不禁眼角泛起泪花,心中已有决断。 小莲喃喃低语:“若有来世,我还要侍奉在你的身边,陪你笑,陪你哭。望你,不要忘记我。” “什么?” 杨洪福听见身后传来小莲的声音便转过头来。(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明悟己心 却被小莲猛地一把推进了暗格之中,还没等杨洪福反应,便见小莲将摆放在床边的古玩玉器全部推了进去。 “小莲,你在干嘛!”见小莲正要去拉暗格的拉环,杨洪福连忙喊道。“不要啊!” “少爷答应我,为了杨家,也为了我,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暗格的门转眼间就要关上,看到倒在珠宝玉器上的杨洪福,正在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小莲泪如雨下,满脸的不舍与决然。 “小莲,小莲……”看着暗格的门缝越来越小,杨洪福不断的喊着,双手不断地扒拉着门缝,奈何无济于事。 看着那张渐渐消失的娇柔面庞,杨洪福的心如刀绞,内心是崩溃的,绝望的。 他知道等待小莲的将是什么悲惨的结局,可他却无能为力,只能苟延残喘的呆在阴暗的角落中。 “哗啦”一声房门被蛮横的撞开了,只见四人面容狰狞的黑衣人提着刀闯了进来。 放眼望去,他们的手中的刀和衣服上还沾染着已经凝固着的血液,此时皆是虎视眈眈的盯着惊慌失措的小莲。 一黑衣人淫笑走向小莲,说道:“哟!还是个小美人,这下哥几个有福了。” 其余三人都是习以为常,十分默契的守住了房门和窗户以防有人逃脱。 想到杨洪福能够活下去,小莲的心中满是释然,看到渐渐逼近的黑衣人,神情决然的拔出头上的发簪,用劲全身的力气刺入了自己的心口。 小莲倒在了地上,胸口和嘴角不住地流出鲜血,但是小莲笑了,嘴角微微的上扬。 只要自己一死就再也没有人知道少爷的下落,这样少爷就安全了。所以她笑了,笑的如此洒脱,却又是如此的苍凉落寞。 “该死的小贱人,尽然自杀了,真是晦气。”见小莲死在自己面前,黑衣人啐了一口唾沫。骂骂捏捏的转身对另外三人道:“咱们走!” 杨洪福死死的握住手中破碎的瓷器,瓷片深深地扎入了他的手掌,鲜血滴滴流出。 他正是借着这种刺骨的疼痛来克制自己愤怒的情绪,他知道自己不能出去,更不能死,否则小莲付出的生命就白费了。 内心深处的不甘与悲愤深深的刺激着他的每一处神经,他从未像此刻这般渴望力量,渴望复仇。 淡淡的金光波纹自杨洪福的眼瞳中扩散开来,宛如寂静的湖面泛起的涟漪,一圈一圈的甚是奇异,波纹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便消失不见,唯留下那道充满憎恨的眼神。 …… …… 在牢房里,陈遁一的意识朦朦胧胧的沉寂了数天,一直在内心中思考着,呐喊着:自己只不过想要活得好一点,能给自己和童爷爷一个安稳的家,为什么……为什么就连这样简单的愿望都不要剥夺。 每每想到这里,内心中的愤懑与不甘便会喷涌而出。 或许是血纹果的药力还没有完全被吸收;或许是愤怒给予了他力量;又或许是某些不知名的原因。 总之陈遁一清晰的感受到体内的筋骨血肉在发生翻天覆地的脱变,这种不知名的变化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大的惊愕,此刻的他唯有体内不断跳动的心能告诉他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了。 他想要活下去,也渴望活下去,儿时的经历让他更加重视生的可贵。 而潘铮的一番话无疑是判了他死刑,他想要反抗,但城主对于现在的他而言无疑是遥不可及的存在,使他连斗争的心思都升不起来。 或许会有人觉得他懦弱无能,但是说到底他还只是一个半大点的少年郎而言。 苦难的经历或许能够磨练他的心性,但有些思想上的认知确实只有时间才能赋予的。 牢门缓缓的被打开,走进来的是永远佝偻着身子的童爷爷,手上提着一个红漆快掉尽的食盒,皱巴巴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牢头将童爷爷放进来后,旋即又锁上了牢门,童爷爷见牢头走远,将食盒放在矮桌上,拿出一壶酒和三盘小菜。 对着坐在草席上颓废的陈遁一道:“咱们爷孙两也有好久没有一起吃过饭了,快过来吧。” 说着将一双筷子放在桌子的对面,示意陈遁一快些过来。 “我,我让您失望了。” 望着眼前的老人,陈遁一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童爷爷没有应话,只是从容的为陈遁一倒了一杯酒道:“来,先陪爷爷喝一杯。” 陈遁一一口饮下杯中的烈酒,辛辣的酒水刺激着他的味蕾,使他久不知味的感官再次颤动了起来。 童爷爷端起酒杯,却没有一饮而尽,语气平淡的说道:“你感到困惑?” 陈遁一低着头,轻轻点了一下,幅度很小,若不是靠得很近,都察觉不出来。 对于陈遁一的反应,童爷爷不知可否的微微一笑。眯着眼睛,好似在追忆着往事。 “爷爷像你这大的时候,也疑惑过。我不过是想要求仙问道,逍遥人间,可就是有些不长眼的家伙前来挑衅我。” “那您是怎么做的。” 陈遁一小心翼翼的问着,他的内心渴望一个答案,拉他出泥沼的答案。 童爷爷饮下杯中余下的酒水,缓缓的吐出了一个字:“杀……” 当这个字被说出来时,牢房中的温度骤然下降,陈遁一此刻感觉平日里再熟悉不过的童爷爷变得异常陌生,身上散发出令人望而生畏气息。 “来一个杀一个,杀到他们再也不敢挡在我的面前为止。” “这……”陈遁一被童爷爷身上散发的杀气惊得汗毛乍起,不住的吞咽着口水,只感觉呼吸都变得沉重了许多。 “呵呵!”见陈遁一目瞪口呆得模样,童爷爷‘呵呵’一笑,压抑得气氛瞬间消失,继续说道:“怎么,觉得奇怪吗?我竟会做出如此凶残的事。” “不!我只是一时难以相信。” “你很幸运,也很不幸。” 童爷爷捋了捋下巴得胡须,语重心长的说道:“文江城是个好地方啊,它远离弱肉强食的太虚大陆,让你免受世间的残酷与纷争,不过这也导致你过于安逸的性子。” “你有成为强者的资质,却没有成为强者的心,这就是你为什么会深陷泥泞的原因。” 童爷爷一语道破道:“你的出现影响到某些人的利益,这时若是你能表现的强硬些,或许会震慑一二,可实际是你并没有这么做……” 童爷爷说着给自己又满上一杯,然后缓缓品味着,好似饮下的不是酒水而是琼浆玉液。 陈遁一歇斯底里的说道:“那不过只是一场比试而已,最后他也并没有任何损失,为什么要这样陷害我。” “命运让你在那一场比试中遇到他,或许是一件幸事。” 陈遁一不明白为什么童爷爷突然会说出这番话,自己的境遇已经如此的悲惨。 若是当初的比试没有遇到周传龙的话,一切都不会发生,命运对自己如此的残酷,何来幸事可言。 “你不信?”童爷爷的眼睛好像看穿了陈遁一心中的思虑一般,开口道:“要知道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矛盾,你永远逃避不了麻烦。而解决麻烦的最好办法,就是在麻烦产生之前将它抹杀掉。” “抹杀掉!”陈遁一呆愣了片刻细细回味着童爷爷的话,因为童爷爷的话与他的观念背道相驰,让他不得不好好考虑一番。 “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 不待陈遁一反应,童爷爷有抛出了一句:“在太虚大陆上生存,你若只是想做一个平头百姓,也就罢了。但是你若想出人头地,那遇事就必须得沉着冷静。对待那些可能会威胁到你的人必须要狠,该下手时绝不留情。你要知道,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想想你现在的处境。难道还不明白吗。” 童爷爷一连串的话宛如惊雷般在陈遁一的心中炸响,冲击着他那脆弱的心智,细细回想着自己的遭遇,也确实如此。 自己明知道不可能和周传龙缓和,却还一味的和他虚以委蛇,想着能拖一时是一时的缓兵之计,妄想着借巡城司的大旗能够震慑周传龙,让他不敢太过分。 或许自己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时,就已经注定了自己今天的结局。 想到此处陈遁一的眼睛渐渐明亮了起来,内心也不在迷茫了。 在这间潮湿阴冷的牢房里,陈遁一完成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蜕变,思想层次的成长。 看着抬起头重拾自信的陈遁一,童爷爷欣慰地笑了笑道:“看来你已经明白了,今后要走的道路了。” “遁一,多谢童爷爷的教诲。” 陈遁一起身抱拳躬身行礼,诚挚说道:“我绝不会再让任何人随意的欺辱与我,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谁敢伸手就要做好被我剁掉的准备。” “明悟己心,你终于有了一颗强者的心了,甚好甚好!” 童爷爷满意的点了点头,嘴角的微笑不言而喻。 陈遁一的眼中此时不单单充斥着怒意,还有浓浓的自信的说道:“成不成为强者我并不在乎,我只知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欠我的,我定要百倍讨回。” “你这样说,爷爷就放心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风雨欲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确实如城主许诺的那般,暂时没有人去过问陈遁一的罪过,他就这样被关在了牢房之中,好像突然所有人都将他忘却了一般。 陈遁一也落得清净,这段时间他实在太疲惫了。 无论是精神上的,还是肉体上的重重折磨,都让他感到心力交瘁。 刚好可以趁着这段时间放宽心态,好好的梳理一下自己的修为境界。 仔细观察后才发现,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登堂境中期大圆满了,只要契机一到便可以突破,而九重叠浪劲也已经能毫不费力的运转到第五重了。 最重要的是自己的肉身防御竟然能堪比登堂境巅峰武者,这一发现着实给了陈遁一一个大惊喜。陈遁一也知道这一系列的变化,全归功于血纹果的奇妙之处。 而听袁叔所言,血纹果最神奇的功效还在于筑基之上,吃了它不说百分之百能够凝结胎丸,突破大成境,但比之普通人成功的几率高的不知多少倍。 若是放在以往知道这个消息陈遁一或许也就是激动一番,感慨自己的好运,毕竟自己的愿望真的很简单。 但是现在有的不单单是激动,更重要的是它给了自己一个机会,一个实现心中所想的机会。 一个大成境武者能有多大能量,拿整个文江城来比较最合适不过。 除了初代城主是大成境,之后百年来城中都不曾出现一人就可想而知了。 城主也只是卡在入室境巅峰不得寸进,有人说这一代中,或许只有申屠鸿有这个资质能够突破成下一个大成境。 突破大成境之所以如此之难是因为它已经跨入到另一类修炼体系中去了。武者需由武道转修真,将体内元气与精血结合凝结成胎丸,再借由胎丸沟通天地灵气,引灵气入体方能成功。 这对于没有任何修真经验的偏远文江城而言简直无从下手,武者只能靠笨办法强行冲击瓶颈,好用这种蛮恨的法子强行将灵气纳入体内,但这种方法成功的机率不言而喻。 所以说陈遁一的未来或许有着和城主平起平坐的资格,但是那也只是未来,现在他依然只是一个登堂境武者,这使他想要变强的心越发热切起来,他也终于明白唯有绝对的力量才能让自己不在受到屈辱。 树倒猢狲散,人心隔肚皮。往日里私交不错的同窗朋友在得知自己入狱之后竟没有一个人来探望,还是只和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剑歌行来过两次。 每次来都带上两坛好酒,和自己谈天说地,在这狭小的牢房中近也不显得违和。 从剑歌行的口中得之,申屠鸿最近也不好过,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被城主软禁在城主府不得随意进出。 剑歌行之所以告诉他这些,也是宽他的心,以免与申屠鸿心生间隙,陈遁一当然知晓申屠鸿的为人。 文江城此时格外压抑,越是临近年底,城中的气氛就越紧张起来,完全没有了往年的热闹情景,有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 …… …… 为人不知的事,昔日文江城第一首富的府邸以落入他人之手。 此时,杨府大厅之中站满了黑衣人,他们身上散发着阴冷的寒气,全都恭敬地注视着高座上的圣使大人。 圣使语气平缓的开口问道:“交给你们的事都安排好了吗?” 左侧的黑衣人连忙开口:“秉圣使大人,九名婴儿体内的先天之气已经提取出来了,随时可以供您使用。我们的人也已经安插妥当,只带您的一声令下便会反戈一击。” “嗯!”圣使眼睛微眯,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又对右侧的黑衣人问道:“血祭时的祭品安排得如何。” 右侧的黑衣人郑重的回道:“我已控制杨连鹏的傀儡召集了所有杨家的武者,只待大比开启,便会迅速关闭城门,然后驱赶城中的百姓进行血祭。” 圣使铮铮看着右侧黑人,语气森冷的说道:“嗯!祭品乃是关键不容有半点差池,否则提头来见。” “是!” 闻言众人皆是一惊,身子更是不由自主的矮了半截。 “此次若能成功,我必将以完美胎丸,无上之姿迈入大成境,将来进入英灵殿内殿,以我的资质成仙做祖也不在是虚妄。” 万事俱备,只差临门一脚,仿佛预示到自己的成功,圣使大人已经欣喜若狂。 众黑衣人见此皆匍匐在了地上,高喊着:“恭贺圣使大人,武运昌隆。” “哈哈……” …… …… 南城区。 年底大比的擂台早已搭建完成,四处都是张灯结彩的好不欢喜。 文江城年底大比,已有俩百年的历史。自初代城主建立文江城开始,这已经成了一种习俗。大比不单单是检验三司的实力,也是为了安抚城中的百姓,彰显武力。 约莫着正午时分,城主申屠博按照往年的惯例带领着三司的司长在城主府的祭天台前举行完祭天仪式之后,便来到了南城区擂台之上。 面对着台下聚集而来的文江城百姓,申屠博慷慨激昂的鼓舞着人心,这是他作为一城之主所必须具备的手段。 在台下众人一片欢呼声之后,文江城年底大比正式开始。 三司小队长及队长级的参赛人员,齐齐出列表情严肃的来到了擂台旁。 有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拿出了一个竹桶进行抽签,两两分配好对比人员名单之后便喊出了第一组出场比试的人员名单。 而此时,城主及三司正副司长在内皆神情凝重,他们的思绪都没有关注在比试场上的人员身上。若不是怕打草惊蛇,今年的比试早就已经取消掉了,所以现在哪还有心思光看谁输谁赢啊。 …… …… 城主府。 早在城主去了南城区之时,便有暗处潜伏已久的黑衣人将城主府的守卫力量消灭。 此时一群黑衣人簇拥着黑袍圣使畅通无阻的来到了祭天台的巨鼎前方。 圣使望着近在咫尺的巨鼎,心中没来由的生出一种怅然若失。嘴角微微上扬,手掌爱您的抚摸在铜鼎之上,好气在抚摸着自己的恋人一般。 “呵呵!到最后还是让我得到你了。” 说完圣使眼神一凝,猛地一掌拍在了眼前的巨鼎之上,刹那间巨鼎轰隆一声四分五裂。 圣使轻挥一下衣袖,瞬间一股狂风袭过,漫天的香灰被吹散,露出了方才鼎下石板上刻满符文的阵印。 “就是这儿啦!就是这儿啦!”看着玄奥的阵纹,圣使欣喜若狂。“大道可期,大道可期啊!哈哈……” “白日做梦。” 突然祭天台四周涌入大量的三司的将士,将黑衣人团团围住,为首的正是文江城城主申屠博,只见他指着圣使大声呵斥道:“似你这等草菅人命之徒也能得成大道,那真是苍天无眼啦!” 望着四周围过来的三司将士,圣使毫无畏惧,语气平淡的回道:“你们来的还蛮快的嘛!” 见满不在乎的圣使,脾气暴躁的潘铮顿时暴跳如雷,大声叫道:“大胆贼人,城主当面,还不赶紧投降。” “呵呵……” 圣使阴冷的笑声响彻在整个城主府中,使人从内心深处涌出丝丝寒意。 圣使环视四周,语气轻蔑地说道:“尔等凡夫俗子,死到临头还不自知,当真可笑之极。” “哼!大言不惭。”申屠博怒目圆瞪,望着这个将文江城搅的鸡犬不宁的罪魁祸首,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当即怒道:“你已经落入我们的陷阱,纵然你本领高强,也插翅难逃。” 圣使对申屠博的话充耳不闻,口中喃喃的道:“都到齐啦!呵呵,终于都到齐啦!我的心愿终于能完成了。” 申屠博见圣使背对着他,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顿时勃然大怒,随即对众将士命令道:“众将士听令,随我一起诛杀贼人,还文江城一个安宁。” “是!”听到命令,四周的文件三司将士齐齐应喝一声,抽出腰间的佩刀冲向了祭天台周围的黑衣人。 兵对兵将对将,文江城的那些正副司长级别的将领全都攻向了离自己最近的入室境修为的黑衣人。 顿时,祭天台周围战成一团,刀剑碰撞之声不绝于耳。 申屠博缓缓走向祭天台来到圣使面前,长刀指向对方,神情冷傲道:“来吧!今天我就要用你的鲜血来告诉世人文江城的威严不容侵犯。” “哈哈……”圣使闻言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语带嘲讽地说道:“小小文江城,弹丸之地,也敢在本座面前谈威严,真是可笑至极啊!” “你……” 申屠博怒不可彻,提刀就要攻上前去,文江城是他们申屠家百年的心血,是自己一辈子都在守护的地方,绝不允许有任何人践踏它的尊严。 申屠博这一刀来势汹汹,刀上灌入的元气使这一刀威势倍增,一时连圣使也不敢正面硬解。 只见圣使双手一张,飞升后退,再次落地时,一挥手数枚飞镖从袖口飞出,直奔申屠博的面门。 见躲闪不及,只得收刀格挡,申屠博不愧是一城之主,刀法凌厉,舞动间竟无一支飞镖能够伤其分毫。 申屠博猛的一踏地面,飞身上前,人未到,刀罡先至。 只见月牙状的刀罡划破半空,带着凌厉的杀意奔向了圣使。 “好刀法。”这一刻圣使也不得不为申屠博这精湛的刀技而感叹,道:“可惜呀,可惜。若你不是生在这弹丸之地,将来必能成为一名刀术宗师。”(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伤别离 此时圣使也不躲闪,颇有一种英雄惜英雄的感觉,尽全力施展自己的功法,将全身的元气调动,也是猛地挥出一掌。 这一掌阴冷而凝冽,呼啸着宛如百鬼出笼,不消片刻便对撞上了。 刀罡不愧是锋利的代表,半空中的掌印只略微抵挡了一会儿就被劈成了两半。 圣使好似早已知晓会是这个结果,旋即闪身躲开余威不减的刀罡,只见刀罡所过之处宛如割草机一般,无论是三司将士还是黑衣人贼人全被断斩成两半。 而此时半空中的掌印并没有因为被劈成两半而消失,依然去势不减的打在空中正在下落的申屠博身上。 掌印入体的那一刹那,申屠博只觉得身体宛如置身于冰窟之中,阴寒刺骨的元气瞬间充斥全身直奔心脏而去。 “噗!”一口鲜血喷出来,申屠博好似老了十年,那一掌似乎抽走了他的生机。不甘的对着圣使吼道:“你的掌中有毒!” “呵呵!我的掌本无毒,但是和你体内的某些药物一接触,便会产生阴寒之毒,直攻心脉。”圣使不急不慢的走过来解释道:“我不得不承认你是个人物,若不使点手段,我也不敢说能十拿九稳将你拿下。” 申屠博用劲全力支撑着身子,咬牙切齿的说道:“卑鄙小人!” “你放心,我现在不会杀了你的,我还需要你的血来破除封印呢!” 就在此时见自己的父亲将要遭到不测,申屠鸿一击震飞了自己的对手,将元气灌入手中的长枪中,用尽全力掷向圣使。 圣使不敢大意,只得闪身躲开。 申屠鸿连忙跑上前来扶助申屠博摇摇欲坠的身躯,关切的喊道:“父亲,你怎么样了?” “鸿儿,为父中毒已深,恐怕命不久矣。”申屠博虽然虚弱,但神情依然刚毅不屈,说道:“以后文江城就交给你了。” 言罢,用力推开申屠鸿。 “父亲……” 申屠博眼神狰狞的盯着不远处的圣使,身体也不似刚刚的萎靡不振,一股磅礴的气势,自他的体内喷发而出。 申屠博恶狠狠的说道:“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上你。” 周身的气势再次飙升,一时席卷整个祭天台。周遭的众人都被着害人的气势惊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城主……城主大人……” 那些正副司长自然能够看出申屠博这完全是在殊死一搏,当下都是疼心万分。 “呵呵!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圣使不屑的笑道:“真以为你这回光返照的力量能够击伤我吗?” 申屠博也不说话,他现在提着一口气不能歇,否则就全功尽弃了。 全力冲向圣使,体内的元气不要命地灌入了手中的长刀之中,每次挥刀都能带起一道月牙状的刀罡划出。 圣使也没有想到申屠博会用这么刚猛的打法,一道接着一道的刀罡不要命的朝他袭来。 一时间,竟然连他也惊得亡魂大冒,拼命躲闪着,不时打出一记阴寒掌风想要将申屠博逼退。 却见申屠博对袭来的掌印视而不见,硬生生的抗住了数道掌印冲到了圣使身前。 “哈哈!”申屠博高举手中的长刀将全身的元气都汇聚于他接下来的这一刀之中,这将是他的最强一刀,是他生命中的最后一刀。 望着眼前失去从容,面露惧意的圣使,申屠博发自内心的笑了。 “一起死吧!” “该死的人是你!”圣使声嘶力竭地吼道。“动手!” 圣使话音刚落,不知何时来到申屠博身侧的护城司正副司长突然出手两把长刀瞬间刺入申屠博胸膛。 与此同时,护城司的其余将士也纷纷倒戈相向偷袭着身边其他二司的将士,护城司唐偌直接出现在申屠鸿面前挡住了他的救援。 场面一时峰回路转,本来略占上风的文江城一众被瞬间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申屠博全然不顾身上的疼痛,收敛心神,努力的防止聚集起来的刀罡溃散。 猛地挥出,这次他是将护城司的正副司长也带上,三人全都笼罩在了刀罡的攻击范围内。 圣使大声说道:“全力防守!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不足为惧。” 经过刚刚的偷袭,申屠博的刀罡已经溃散大半,即便强行聚集起来,也无法对他们三人造成死伤。 刀罡所至,如风卷残阳锐不可挡,纵然三人全力撑起的元气屏障也在这一刀之下,支离破碎,瞬间遭到刀罡重创,嘴角莫得溢出一抹血丝。 “为什么……” 申屠博用长刀质地强行支持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不甘的向身前护城司的正副两位司长问道:“我自问待你二人不薄,为何要背叛文江城,咳咳……” “为了一个希望,一个突破大成境的希望。”护城司司长是一个年过半百的中年人,捂着心口,忍着体内因罡气绞的翻过的血气,面色沉重的说道:“我已到暮年,若在不突破终将化为一副枯骨,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哈哈!” 申屠博听到这个理由不由得笑出声来。 申屠博嘴角染着鲜血,胸前的衣甲早已被自己的鲜血浸泡成了血红色,给人一种英雄落幕的苍凉之感。 强行用刀支撑起身体,好让身子站直,环视四周,望着那些背叛者,申屠博得心中感到深深的悲凉与愤懑。 比起那些入侵者,这些背叛者的行为,更加不能容忍。 “好啊!好啊!“申屠博长刀所指之人,无不羞愧的低下头,不敢与之直视,不由得怒斥道:“文江城生你们,养你们,你们就是这样报答它的。好啊,好的很啊!” “识时务者为俊杰,要怪只能怪你们文江城给不了他们未来,而我能。” 圣使看着行将朽木的申屠博,心中畅快无比。 “父亲。”申屠鸿一枪击飞了唐偌,正想前去救援,却被申屠博呵斥住了。 只听申屠博郑重的说道:“鸿儿……为父今日必死无疑,但文江城不可一日无主。你要保全性命为我申屠家延续命脉。” 说罢体内劲力强行震断了自己的筋脉,不给申屠鸿犹豫的余地。 “走……” 伴随声音落下,申屠博伟岸的身躯轰的倒下了。 “父亲……”郑重和潘铮不顾四周的黑衣人夹击,强行突围来到申屠鸿身边,拦下他,大声劝告道:“少城主,你冷静一点,你现在冲上去也于事无补,留的有用之躯,好为城主大人报仇才是啊!” 近卫司的众人在近卫司司长的带领下也聚集了过来,准备突围。 “申屠鸿,作为城主继承人,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城中十几万的百姓想想。” 近卫司司长可以说是城主的死忠,作为申屠鸿曾经的上司,更是将申屠鸿当自己的子侄看待。 望着躺在冰冷石板上的申屠博,申屠鸿眼中充斥着血丝,咬着牙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护城司的正副司长准备起身去追,却被圣使叫住了,恶狠狠的说道:“让他们去吧,现在不易与他们拼的鱼死网破,我们有了申屠博的鲜血就可以破除封印了。待我调息几日之后,顺利突破到大成境,这些人将不足为惧。” …… …… 夜。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洒进申屠月的闺房,显得如此柔和而明亮,却依然无法点亮申屠月那颗跌入深谷的心。 她跌坐在地上,泪水早已流干,唯有不时的抽泣声能衬托出她此时的无助。 一天之内,城主府被破,父亲身死,自己也沦为阶下之囚,人生突然跌入了深渊,让她一时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父亲,小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申屠月喃喃低语,声音也因长时间的哭泣而沙哑。 “因为弱小本身就是罪过……” 一个身影突兀的出现在申屠月的身前,挡住了洒在她身上的月光。 他的声音空洞而深沉,说不出的沧桑,好像有说不完的故事。 这人的声音有种莫名的力量,抚慰着申屠月的内心,使得申屠月的情绪缓缓的镇定了下来。 徐徐的抬起头,引入眼帘的是一位玄衣似墨,面冷如霜的英俊男子。不知为何,只要看着他,申屠月就有一种莫名的心安,好像所有的烦恼都会消散。 “我该怎么做……” 申屠月坚定的目光注视着眼前的男子,希望他能给予自己活下来的勇气。 “抛弃这具无用的凡俗之躯,你将得到新生。”男子依然是那种平淡的口吻,宛如高高在上的君王在俯看众生。 申屠月听出了男子话中的寓意,态度异常坚决的说道:“如果活着只有无尽的痛苦,那我情愿死去。” 自己已经一无所有,与其苟延残喘的活着,还不如死在眼前的男子手里,好得到一个解脱。 “肉体是囚笼,舍弃并不意味死亡,反而会升华你的灵魂。” 说着一挥衣袖,一道洁白的火焰莫得在申屠月的身上燃起,界于虚实之间跳动着光华。 洁白的火焰并没有让申屠月感到灼热和不适,反而让她的内心感到释然,仿佛是束缚自己已久的枷锁被打破了,有种如鱼得水的感觉。 渐渐的申屠月的身形也变得虚幻迷离起来,她宛如火焰中的精灵,白焰为躯,清烟为裳,优雅而神秘。 她站起身来,动作如此的轻盈,赤足而立,似蒲公英般悬浮在半空中,如谪仙临凡美的不可凡物。 “从即日起申屠月将不复存在,我赐予你‘月灼’之名,将作为我无君息的徒弟,重临于世。”(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文江城落幕(上) 文江城还是昔日的文江城,只是城中的百姓已不复往日的神采,脸上挂满了对未知的恐慌。 在圣使威逼利诱之下,曾经保卫百姓的那些低阶将领在得知顶头上司败逃后,很好的客串了一把狗腿子的角色。 开启守元大阵需要精血,这些精血可以是使用者的,也可以是旁人的。这一点守元大阵不挑剔,只要‘喂饱’它,它才不管最后收益的人是谁呢。 而那些被招募来的城中将士就是扮演着饲养员的角色,四处为大阵搜寻食物,只是这些食物过于血腥已达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 要不怎么说,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想要活得像个人样,就要先做好狗。 在入侵者面前战战兢兢的文江城将士,对自己城中的百姓举起屠刀时一点都不手软。 不消半日的功夫,就已经将城中所有能动的普通人全都驱赶到了一起,为即将开启的大阵做准备。至于那些不能动的…… …… 一处早已布满蜘蛛网和杂草的废弃庄园中,文江城的骨干力量全都聚集于此。 “一群畜生……” 听到探子的回报,潘铮第一个暴怒出声。人们往往最无法容忍的就是自己人的背叛,何况是最重视忠义的潘铮。 申屠鸿眉头紧皱道:“我听父亲说过,开启守元大阵需要精血,但也用不着抓这么多人。” 近卫司司长闻言道:“或许他们趁此机会修习什么邪法也不一定。” 郑重说道:“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我当务之急还是想想怎么营救城中的百姓和诛杀那些贼人才是。” 众人闻言齐齐点头称是,但皆是没有什么好办法。 对方是可以击败入室巅峰修为的城主的狠角色,无论手段是否光明,但是实力确实毋庸置疑的强横。 反观他们一行人,实力最强的也只是刚迈入入室后期的近卫司司长,要知道,护城司司长也是入室后期,这由不得众人愁眉苦脸起来。 “我有一位朋友,他也有着入室境的修为,我已经让人通知他过来了。” 申屠鸿见众人沉默不语,轻声说道:“虽然不知道他的具体实力如何,但是他能以气御剑,实力定然不低于入室中期。” 这无疑是是今天听到的最好的信息了。 以气御剑,一般的入室中期根本做不到,这是对自身修为和招式掌握皆达到炉火纯青的人才能做到,单凭这一手就能秒杀众多同级别的高手。 说曹操,曹操到。 一声不大不小的酒嗝声突兀的传进众人的耳中,使得场中气氛一下就紧张起来,瞬间握紧腰间的佩刀,宛如惊弓之鸟。 “抱歉啊!” 一人头从房顶的破洞中伸了进来,望着下方的众人,玩世不恭的笑道:“实在找不着你们,只能飞到房顶上了,视野好,看的通透。” 看清来人的样貌,申屠鸿大喜,招呼道:“剑兄,快下来。我为你引荐我一下我的叔伯们。” 来人正是醉眼朦胧的剑歌行,只见他翻身一跃,落地后,摇摇晃晃的走到众人面前,抱拳躬身行礼,道:“在下剑歌行,见过众人了。” 众人都是武将出身,素来洒脱,也不觉得剑歌行的行径散漫,只觉得他为人跳脱不拘一格。 见他见礼,众人也是齐齐拱手还礼。 毕竟人家是看在少城主的面子上前来助拳的,要是端着长辈的架子,岂不是让人看笑话。 “方才你们的谈话我都听到了。” 剑歌行扫视了一眼,将众人的脸上的表情都看在眼里,然后看着申屠鸿道:“要我帮忙也不是不可以,但我又个条件。” 找人帮忙,别人索要报酬本也理所应当,但就这样没遮没掩的直接提出来,着实让人心生不快。 剑歌行也不管周遭一张张渐渐冷下来的面容,依然我行我素的看着申屠鸿等着他答复。 申屠鸿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奈的问道:“剑兄,你想要什么?但凡我有的定然不会推辞。” “好说,好说。” 剑歌行凑到申屠鸿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听说你们城主府藏有百年的佳酿,我早就眼馋了。要是你答应事成之后,让我喝个够,我把命卖给你都行。” 虽然剑歌行的声音不大,奈何在座的众人皆是修为高深之辈,耳力更是惊人,当下皆是笑出声来,引以为同道中人。 潘铮更是走到剑歌行的面前拍着胸脯保证道:“你放心,要是少城主舍不得,我潘铮偷也给你偷出两坛来,到时候咱们一醉方休。” 听了潘铮的话,剑歌行顿时来了精神,笑道:“好,就这么说定了。” “哈哈!”潘铮开怀大笑起来,应道:“一言为定。” 剑歌行虽然行事跳脱,不拘一格,但也正是他这种性格,能让和他相处的人很快忘记烦恼,和他打成一片。 欢笑过后,众人再次围在一起讨论怎么惩奸除恶,夺回文江城。 相比较一开始,周围的气氛明显缓和了许多,虽然依然思索不出解决之道,但不在黯然神伤了。 “其实想要打败那个圣使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见众人眉头紧锁的看着他,半响不出声,剑歌行思量了一会儿,旋即说道:“那个圣使之所以进攻城主府,就是为了借助城中大阵来突破境界。众所周知,修士在突破境界之时,最为凶险,因此无暇顾及旁骛。而这对于我们而言确实最佳时机。” 众人闻言皆做沉思状,虽说此法甚是在理,但凶险也不小,谁都不知道那个圣使要突破多久。 万一没等众人攻入城主府,圣使就突破成功了,面对一个大成境强者,谁也不敢说自己能挡住一招半式。 虽说为了文江城可以舍身取义,但众人也不想做毫无意义的牺牲。 申屠鸿面色凝重的望着剑歌行,问道:“剑兄,你的飞剑最远能攻击多远的目标。” 剑歌行微微一愣,不知对方意欲何为,略微思量了片刻后道:“若是不考虑飞剑的威力的话,最远能达到五十丈。” “五十丈!” 众人皆是被这个距离给惊到了,这可不是掷铁球,丢出去就行。 以气御物,讲究的是对事物的掌控力,一般控制的事物,距离自己越远,想要随心所欲的掌控它就会越麻烦。 叫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剑歌行连忙解释道:“你们不必惊讶,我之所以能做到一点跟我修炼的功法有关,它在对剑体的掌控上有着额外的优势。” 众人听言,皆是了然的点点头,太虚大陆边缘辽阔,有些偏门的功法能使修炼者在某些方面要强于别人不足为奇。 “若真是如此,那咱们的计划也并非一点机会也没有。” 申屠鸿见众人都被他的会吸引过来,继续道:“守元大阵一旦开启,施法者将于大阵灵气相连,互通有无,从而达到借阵突破的作用。若是剑兄提前潜伏在阵眼附近,待那个贼人开启大阵准备突破之时,剑兄便以飞剑毁掉阵眼,那时贼人必遭阵法反噬。” 郑重点点头,对着剑歌行问道:“此法可行,不知小兄弟意下如何。” “嗯!”毕竟性命攸关的大事,此时的剑歌行也显得格外慎重,道:“藏匿行踪的本事我还是有的,不知我何时动身?” “这个不急,那贼人被我父亲重创没有两三天的调养是不会好的,我们正好趁着这段时间好好布置一番。” …… …… 城主府。 祭天台的周围石板上布满了奇异的血色纹路,宛如天然勾勒而成的奇丽壁画,这是破除封印后守元大阵的阵眼所显示的真正样貌。 圣使看了一眼血色阵纹,满意的点了点头,对身边一老者道:“今日突破不容有失,这不单单关乎我自己,也关系到你们的未来。” 这老者正是护城司的司长,听到圣使的话,他面无表情地回答道:“我的人已经将城主府围的水泄不通,量他们也不敢来此撒野。” “甚好,甚好。”离成功只差一步之遥,圣使的心中是满心欢喜。 对于自己是否能够突破成功,他其实并不放在心上,做了这么多的布置为的是让自己能够凝结出最完美的胎丸,将来有望成仙作祖,这最关键的时刻不能有半点差池。 “当大阵开启之时,我的人会让城中的百姓献血,借由法器传入阵眼代替我的血,这是最关键的环节,切记。” “哼!无需多言!”护城司司长不满的说道:“在你突破之际我定会拼死护你周全,但你也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成之后传我修真功法和开启大阵助我突破大成境。” 圣使说道:“这一点,你放心,你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将来你入了阴灵殿,到时候我们还要共同进退才好啊!” 护城司司长没有搭话,眼神有些迷离,好像在想着什么,半响才开口道:“我这一生最大的心愿便是问道长生,为此我可以不惜一切,背叛城主。若是我发现你欺骗我,纵然万劫不复,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护城司司长的话说的平淡,就好像是在聊天般,但是圣使还是听出了他话语中的决然。 “城中十几万百姓我用不了那么多,就怕到时候你不忍心用他们的性命来成全你的道啊!” 圣使的话似玩笑也似在试探,毕竟二人的关系是利益的维系,若不是眼前的老人之前背叛了申屠博,圣使至今都不会真正信任他。 护城司司长不屑的说道:“不过区区蝼蚁罢了,能有幸为我的道途添砖加瓦,是他们的荣幸,又何来不忍一说。” 圣使笑而不语,一切尽在不言中。(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文江城落幕(中) 陈遁一再次见到申屠鸿时是在一处普通的民宅中。 方见之时,二人都为彼此身上发生的变化感到惊愕。 陈遁一的容貌依旧,却不显往日的稚嫩,眼神凌厉,身上的气质也变得肃杀起来。 而申屠鸿显得沉稳内敛了许多,宛如一坛尘封的多年的老酒。 “你是怎么从牢房里面逃出来的?” 申屠鸿疑惑不已,虽然他也想去监牢救陈遁一出来,但是众人担心行踪暴露,便一直迟迟没有前去。 今日突然接到探子来报,监牢处发生了重大的动静,里面更是死伤十余人。 “杀出来的。”陈遁一平淡的开口,饮了一口坛中美酒,继续道:“他们打开了牢门,想要带走所有的犯人,我当时看情况不对,便偷袭了他们的领头人,和犯人们一起杀了出来。” 陈遁一的话说的简单,但听在申屠鸿耳里却感到不可思议。 在申屠鸿眼里,陈遁一虽不能说是个谦谦君子,行事光明磊落,但也有着自己底线,像这等偷袭他人,更是和犯人合作的事,以前他是绝对干不出来的。 接过递过来的酒坛子,浅饮了一口,伤感说道:“你真的改变了许多。” 陈遁一低着头,许久没有答话,沉思了片刻才开口道:“这样没什么不好的,人只有认清了现实,才能认清自己。” 申屠鸿微震,脸颊上荡起涟漪,沉默很长时间后,又恍然大悟,露出深以为意的微笑,伸出结实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陈遁一说道:“去救童爷爷,我在家中没找他,应该是被那伙人抓走了。” 申屠鸿看着陈遁一忧虑说道“现在城中布满了贼人的爪牙,你若独自行动,恐怕颇有不便,不如和我们一起。” 陈遁一听懂了他的这句话,心中感动不已。 申屠鸿又问道:“多一个人多分把握,一起动手成功的机率也会大些。” 陈遁一微微思虑了一会儿道:“好,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先去一个地方,取一件东西。” 申屠鸿说道:“好,那我陪你。” …… …… 铁匠铺。 街道上秋风萧瑟,大门紧闭,早已没有了往日喧哗与嘈杂,显得格外冷清。 陈遁一看着这间铁匠铺,已经待了数年之久,对它的一切早已如数家珍,虽已破败,脏乱,吵闹,但却丝毫不影响自己对它的眷恋。 陈遁一迈步走上前去,将手掌轻轻放在门上,稍稍一使暗劲,震断了门后的木栓,门便被‘吱呀’一声推开了。 二人走进铁匠铺,放眼望去,尽是凌乱不堪的场面,彰显出此间主人走时的慌张。 申屠鸿说道:“袁铁匠真的会给你留下兵器吗?” 这样不怪申屠鸿有此一问,实在是入眼之处尽是一片狼藉,稍微有点价值的东西都被收走一空,哪还有昔日铁器琳琅满目的景象。 陈遁一说道:“袁叔说话,向来一言九鼎,我信他。” 申屠鸿沉默。 陈遁一环顾四周,走向铁匠铺中最大的那个铸剑炉前。 这个铸剑炉平时只有袁叔才能使用,是整个文江城最好的铸剑炉。以前常听他吹嘘,城主的贴身佩刀就是出自这座高炉。 陈遁一走近之时,隐隐察觉到炉中散发的温热之气,这座高炉密封性很好,此时还能感觉到热力,说明炉火未熄。 陈遁一心中大喜,连忙打开炉门,常年打铁的经历让他不惧袭来的热浪,定睛看进去,炭火中正插着一柄未曾装嵌过的剑刃。 剑刃虽煅烧的通红,但剑体没有一丝扭曲变形,浑然天成,屹立在火中静静的等待着它的使用者到来。 陈遁一拿起角落里的铁钳子,将剑刃取出,熟练的将其冷却,打磨,开锋,装嵌剑柄一气呵成。 不消片刻间功夫,一柄长约三尺八寸,重达七斤六两的长剑出现在二人眼前,剑身玄铁而铸及薄,剑刃寒光闪烁,隐约间有水雾在剑身上凝结。 “好剑。”申屠鸿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泛着淡淡的寒光的宝剑,称赞道:“这绝对是我平生仅见的好剑。” 陈遁一赞同的点点头,爱不释手的抚摸着剑身说道:“不愧是万锻兵,剑体冰寒刺骨,触摸时略有水汽凝聚,神异非常,就叫你‘冷锋’吧!” “你将作为我的手中的利刃,为我披荆斩棘。” 申屠鸿上前拍了拍陈遁一的肩膀,说道:“我要先走一步了,剑兄还在等着我一起诛杀邪修圣使,你也快去和唐越汇合救童爷爷吧。” 陈遁一心头有些不舒服,他当然知道申屠鸿是担心他的安危才会陪他来到铁匠铺,而自己却不能陪他一起去斩杀贼首,不由的感到惭愧。 取下脖子上挂着的骨质吊坠,递给申屠鸿,说道:“戴上它,它会给你带来好运。” 申屠鸿也不推辞,接过吊坠就戴在自己的脖子上,道了句珍重便匆匆离去。 …… …… 天色渐暗。 陈遁一在与申屠鸿分别后,便急忙赶往囚禁城中百姓的地方准备与唐越汇合。 以陈遁一如今的修为,一路隐瞒身形,寻常武者鲜有能察觉到他的存在,就这样兜兜转转穿过了数条街道,来到了东城区。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的,直到遇见了正在东城区带队巡逻的周传龙,心中压抑多时的怒火再次燃起。 难道说不愧是周传龙吗?文江城覆灭在即,此时能堂而皇之的走在街道上的人,身份不言而喻。 提着冷锋剑挡在了众人的身前,目光直直的盯着周传龙,心中已经设想出了百种方法来杀死对方,以报仇雪恨。 看见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陈遁一,周传龙不由怔住了,心想世上居然有人如此愚蠢之人敢单枪匹马的前来报仇,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吧?这般想着,他便有些警惕,然而转头看了看身边十来人的队伍,终究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姚薛飞可不知道二人的心思,刚被提拔成为周传龙副手的他,现在急于在新老大面前立功,眼前这么好的机会他那肯放过。当下张狂的开口喊道:“陈遁一,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 说着,将腰间的佩刀抽出半截恶狠狠的瞪着陈遁一威胁道:“还不赶快跪在周老大面前磕头认错,胆敢有半个不字,定要你血溅当场。” 陈遁一撇了他一眼,微微蹙眉,说道:“我找的是周传龙,无关人等——滚。” 自从进入了巡城司以后,自觉高人一等的姚薛飞那受到过这样的蔑视,心中的怒火早已让他忘记了与对方的实力差距,拔出腰间的佩刀,骂骂咧咧的冲向陈遁一。 还未待姚薛飞近身,刷的一声,剑尖闪电般划过其喉,一声惊呼,长剑回鞘,姚薛飞丢下手中得长刀,双手捂着喉咙,口中痛苦得呻吟着。 周传龙看着躺在地上还在抽搐得姚薛飞,压抑着心头的紧张,轻声说道:“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哼!”陈遁一冷冷的看着周传龙,语气森寒说道:“张继托梦告诉我,他一个人在下面很孤独,想你去陪他。” 听到这个名字,周传龙心中咯咚一下声,嘴皮子微微抽搐了,怒道:“胡言乱语,看我不把你的脑袋砍下来。” 说罢,抽刀欺身上前杀向陈遁一。 锃! 一声清鸣! 银亮的冷锋脱鞘而出,化作一道寒芒,携着卷叶裂风而去,瞬间击退了冲来的周传龙。 陈遁一速度极快,一个纵身跃起,接着了弹飞回来的冷锋剑,在手中虚晃了一个剑花,剑尖遥指对方。 “登堂境中期。” 看着那道如山峰般的身影,那些冷静待命的将士终于面色微变,有人大叫示警。 “不可能,你怎么会突破的。” 安抚着体内躁动不安的血气,周传龙不可置信的盯着陈遁一,面容复杂。 自己用尽手段,才能勉强突破到登堂境中期,可眼前这人却在不知不觉间达到了和自己同样的高度。 刚刚那一击,只觉得比自己的力道还要强劲几分,这如何能让心高气傲的周传龙冷静的下来。 咆哮一声,手中的阔刀呼啸而出,所携的威势直接震碎街道上数尺范围内的落叶,劲风所过,碎叶随行,刀之所向正是古井不波的陈遁一。 冷锋的剑影在空中霎那间便与其交击了数个回合,压抑的闷哼不时在周传龙的口中响起。 再次被击飞出去后,周传龙的衣服早已留下道道剑痕,连提着刀手臂也正在微微颤抖起来,唯有刀刃上的裂口能够反映出周传龙方才承受的压力是多么惊人。 “你……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强,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周传龙的语气也因激动变得颤动起来,低头咬牙不甘吼道:“我要你死,要你死,给我上,杀了他……” 锃锃锃一连串密集的刀锋出鞘声连绵响起,伴随着十数名将士的冲锋,锋利长刀带着道道劲风唰唰唰向陈遁一斩去。 望着来势汹汹的将士,陈遁一也不从在会心慈手软,这些都是背信弃义之辈,唯有手中的冷锋才是他们的归宿。 只见陈遁一手腕轻轻旋转,冷锋剑也如同闪电般快速闪动,剑光闪闪杀入人群,身影如游龙穿梭其中。 剑影闪过几次,便有几道鲜血喷洒出来。 他们本就是胆小懦弱之人,在陈遁一连斩了四五人后,皆是吓破了肝胆,一时溃不成军,落荒而逃。 “为何不逃?” 陈遁一虽是问话,但心中其实已有答案。纵然周传龙卑鄙无耻,未达目的不择手段,但也不能否认他是个高傲的人。 “为何要逃。” 周传龙答得理所应当,好像再说他以前没有逃过,现在也更不会逃。 “我败给你是命运的选择,与实力无关。我从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事,怪只怪这个虚伪的世界,弱肉强食,我不过是想爬的更高一些罢了。” 陈遁一没有说话,微微沉默着,确实如周传龙所言,他并没有败给自己,他是败给了命运。 如果自己坠落悬崖之后没有遇到袁叔,如果自己没有服下血纹果,如果……但是这个世界哪有那么多如果。 败了,就是败了。命运从来都不会垂青失败者,唯有胜者才能书写属于自己的华章。 “好走。” 冷锋刷的从他的脖颈处划过,下一秒淡淡血痕迅速扩展,鲜血缓缓流出,周传龙右手提着刀,左手死死捂住自己的颈部,鲜血自指间溢出,怒目圆睁盯着陈遁一,缓缓前倾倒下,直到死亡的那一刻他依然没有放弃自己的骄傲。(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文江城落幕(后) 城主府,祭天台。 圣使此时端坐在原本放置巨鼎的石台之上,周围的血色阵纹散发着淡淡红光时隐时现,暮色下,显得异常诡异。 而圣使身上的气势此时凝而不散,聚而不失,诡异的血色纹路更是早已布满了全身,好似与大阵合为一体一般。 最诡异的是他的身前正有一只悬浮着的黑色葫芦,葫芦口不住的往外流淌着鲜血。而那些鲜血好像有意识一般自觉的汇聚到血色纹路之中,流动着宛如是人身上的经络一样。 圣使缓缓从衣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望着这个小瓷瓶,眼神说不出的郑重。 拔开瓶塞,旋即有一道奶白色的雾气徐徐飘出,雾气洁白无暇,凝而不散,在圣使的眼前蜿蜒盘旋。 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一直到第九道雾气飘出,圣使才收起瓷瓶,对着九道雾气打出一道手印,雾气仿佛被莫名的力量牵引着一般汇聚到了一起,飞到了圣使的手心之中。 “用先天灵气代替元气融入精血之中,凝结成的胎丸,定然强于寻常修士的胎丸百倍千倍。” 圣使看着手心中化为一团的雾气,眼神露出些许期望,喃喃自语:“为了能够融合完成,我不惜跋山涉水来到了这座偏僻的城池,寻得这所天然大阵辅助,若这样还不能成功那就只能说明我与大道无缘了。” 轻轻闭上双眼,好让自己稳定心神。 不消片刻,再次睁眼时已没有半点迟疑,一口吞下了手中的雾气团,一掐法诀,大阵血色纹路顿时红芒发作。 圣使法决发动的瞬间,血色的纹路宛如活着的蜘蛛网般开始向四周扩散,带着渗人的红芒,像是从地狱中伸出来的触手一般。 不过这些并不是圣使现在真正关心的事情,但雾团进入体内的那一瞬间,体内的元气就开始躁动不安。 先天之气乃是天地对新生命的馈赠,蕴含着自然之道,生命的法则。 像他这样强行掠夺别人的先天之气,本就与天理不合,在加上先天之气就跟人的基因一般是独一无二的,这就从在着冲突的发生。 此时圣使的体内便是灵气四处乱窜,难以汇集于一起融入他自身,见此他也不慌张,沉着的开启法阵,纳灵气于体内,灵气自他的周身经络游走,宛如游龙般汇聚到丹田气海之中。 气海上原本肆无忌惮的冲撞着的先天之气,宛如老鼠见到猫般极力的避开那些天地灵气,奈何天地灵气越聚越多,越来越浓,很快就将先天之气淹没了。 守元大阵聚集而来的天地灵气比自然环境中的灵气具备着更强的纯粹性和包容性,是以它能很好的同化先天之气,将其融为一体。 感觉到体内躁动的气息逐渐平稳,圣使嘴角微微一笑,呢喃道:“这第一步总算安然度过了,接下来就是融入精血之中,凝结成胎丸了……” 多年的期望就在眼前容不得他有半分迟疑,只见他掐动法决,运用起自己的功法,将心头至纯精血逼入丹田气海之上。 精血一离开心脏,圣使的周身的气势瞬间萎靡了许多,脸色也苍白了几分,使他本不红润的脸庞更添几分阴煞之气。 至纯精血落入气海后,宛如沸腾的热油中突然浇入了一瓢冷水,一时卷起千层浪,使得逐渐平息下来的气海再起波澜。 圣使见状,一刻不停的催动着气海中的灵气朝精血汇聚,以精血为中心,形成了一个漩涡,不断的吸纳灵气于其中。 “快啦!快啦!”精血的表面的色泽由鲜红色转型暗红色,体积也因不断吸纳灵气而逐渐增大,更是有由液态转化为固态趋势,圣使知道这是胎丸将要形成的征兆,不由得激动出声:“守元大阵不愧是天地自然形成的法阵,辅助效果尽强悍至此,比之中洲大多数宗门的法阵也不遑多让。” 嗖的一声闷响! 一柄飞剑呼啸裂空高速袭来,势不可挡地穿越上百米的距离,精准无误地击中黑葫芦。 只听得轰的一声脆响,悬浮在半空中的黑葫芦顿时碎成两半,里面的鲜血也瞬间消失。 飞剑去势不减,携雷霆之势重重的插入黑葫芦下方连接阵纹的阵眼石上,只见阵眼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龟裂开来。 人在情绪在亢奋的时候往往是最容易松懈,心里防备最弱的时候,眼见大成在即难免会有些放松,剑歌行正要抓住了这一点。 在阵眼石碎裂的同时,圣使身上的血纹也一同消失。 胎丸的灵气供给突然被打断,使得圣使的气海再次暴动,经络更是传出来撕裂般的剧痛,一口鲜血忍不住的喷出,暗骂道:“该死。” 守元大阵失去了精血加持,眼见已经停止运转。 而胎丸凝结在即,顾不上看是谁偷袭了自己,圣使连忙从怀中取出几株血纹草,囫囵吞枣般的咽了下去。 “放信号弹,通知唐越他们可以救人了。” 申屠鸿的话音刚落,一道红色的火光冲天而起,升至最高点时炸开绚丽的烟火。 …… …… “动手。” 看到城主府上空炸响的礼花,唐越一马当先冲进了杨府,紧随其后的是闻讯而来的陈遁一和一干巡城司的死忠将士。 要说偌大的杨府能够关押下文江城十几万的百姓这是绝无可能的,他们也是数支救援小队中的其中一支。 之所以让他们来到杨府,是因为在杨府坐镇的是一个有着不弱于申屠鸿实力的入室境初期的强者——护城司唐偌。 而杨府中关押的也不是普通人,他们皆是文江城中有着修为在身的武者。 这样的人若是被救出来,瞬间便可以成立一支强悍的军队,对接下来的营救也是很大的助力,所以这一战不容有失。 因为要救援的地方众多,唐越所带的人数自然不可能太多,但陈遁一很清楚,决定一场战斗胜利的,从来都不是哪一方面人数越多就越厉害,相反的一只有计划有预谋的奇袭部队反而更强悍。 陈遁一等人邻近杨府时,皆戴上黑色面巾,然后将手中特质铁丸一把一把的掷了进去。 这些铁丸和当初陈遁一在山涧中使用的大同小异,不过爆炸开来的不在是那种只能让人难受不致命的烟雾了,而是混有烈性剧毒的药粉,毕竟是你死我活的战斗,自然要无所不用其极。 当陈遁一等人,翻墙进入院子之中时,里面的敌人已经倒下一大片,这让陈遁一对手中的铁丸又有了新的认知。 唐越沉重的说道:“其他几处应该也已经开始了,我们要抓紧时间救人,然后去救援别的小队。” 身后众人齐齐应道:“是!” 众人鱼贯而入,一路急行,遇到没有死透的就上去补一刀,这时候可不是将情面的时候,纵然之前或许熟识,但在他们选择背叛文江城的时候起,大家就是敌人了。 唐偌面无表情的守在通往地牢的必经之路,眼神轻蔑的看着冲到身前的唐越众人。 而他身边其余的护城司将士却是毫不动容,甚至眼睛都不眨一下,一动不动的立在唐偌的两侧,只看一眼陈遁一便知道这些都是精锐士兵,护城司的强力部队。 唐偌撇了撇嘴,目光直直的看着唐越道:“唐越,你多大了?” 唐越被问的一愣,温怒的问道:“你问这个干嘛!” 唐偌也不在意,继续说道:“像你我这般年纪在文江城能够达到现在的境界,已经是同龄人中的魁首了。可你知道吗?在太虚中洲,咱们连屁都不是。我们的修为终将止步于入室巅峰,强于城主也迈不出那一步,更何况是我们!” 唐越怒不可遏的说道:“即便如此,也不是你背叛城主的理由。” “城主府有守元大阵,那本来是我们文江城通向辉煌未来的康庄大道,但是城主做了什么?” 唐偌情绪激动起来,像是一个受到不公平待遇的被迫害者,诉说着心中的不满与哀伤:“他们隐瞒了大家,封印我们唯一的希望,这百年来有多少人为文江城尽忠职守可换来的又是什么,不过是一堆黄土罢了,这样的城主,我为何要对他死心塌地。” 唐越不为所动,言辞决绝道:“使用守元大阵修行本就是邪魔外道的行径,初代城主怜悯城中百姓,才封印了邪阵,你怎么不明白城主的良苦用心呢?” “只有弱者才需要被怜悯……” 过了片刻,他的呼吸缓慢下来,脸上神情竟比先前更加冷静沉着,冷冷的说道:“多说无益,唐越,道不同不相为谋,来吧!” 见到唐偌气势骤然暴涨,唐越连忙对身边的人吩咐道:“等会由我主攻,陈遁一协助我,其余的人策应,防范敌人奇袭。” 众人点头称是。 说时迟那时快,唐偌一个健步飞跃,人未到手中的长枪已经化为一条游龙直奔唐越的胸膛袭来,枪刃锋利无比当时真正的刃如秋霜。 唐越也不拖大,抽刀横于胸前一寸,用刀身挡住了奔驰而来的枪尖。 可即便是挡住了这雷霆一击,唐越的虎口也被震得发麻,双腿更是因枪尖携带而来的力道压得一时站不稳颤抖两下。 陈遁一适时出手,手中冷锋化为一道寒芒劈砍在枪身之上,想要帮唐越卸去劲力,奈何唐偌是一个身经百战之人,手上得长枪一抖,不但将唐越震飞,枪身更是扫向陈遁一。 噗的一声闷响,陈遁一被枪身扫飞出去,撞到了一旁的石柱上,重重的跌落到地上。 太强了,太快了,陈遁一连思考都来不及就被击中了身体,要不是肉身强度已经堪比登堂境巅峰,那一击之下,真有可能生死道消。 陈遁一强忍着体内乱窜的血气,凝重的看着唐偌,自己不过是登堂境中期,差距还是太大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配合好唐越,希望他有什么杀招吧。(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落幕余晖(上) 只见唐越将手中的刚刀在空中挥出一道圆融的弧线,闪电般冲到唐偌之前,刀法轨迹鬼神莫测,肉眼根本无法捕捉,转瞬间便将其压制下来,真的应证了一句老古话:近身打法一寸短一寸险。 唐偌表情冷鹜平静,双手紧握着枪身,眼睛直直的盯着闪烁的刀光,忽然左脚向前一踏,腰部骤然发力,枪尖闪电般劈下,同时嘴中暴喝一声:“开!” 随着这声落下,凝聚全部精气神的一击重重的砸向唐越,没有任何的招式,没有任何的技巧,就是这样快狠准的劈向唐越。 刀光顿时一顿,对此唐越早有准备,只听得他闷哼一声,左手握住长刀柄末端强行一摁,正向斜下方斩去的刀锋闪电般翘起,正好击中那道枪身之上。 轰的一声发出金铁交鸣的乱响,刺耳的摩擦声让人心头一颤。 “快!” 唐越一声暴喝,陈遁一心领神会在二人错身的一瞬间欺身而上,一剑刺出,贯穿如电,轻松穿破唐偌胸前的甲胄,割破了足以致命的大动脉! 唐偌身后的护城司将士的表情渐现悲愤之色,压抑悲壮气氛中,只待唐偌一声令下,他们便会抽刀杀上前去。 唐偌压抑不住的闷哼一声,手中一掌挥出,直击面前的陈遁一。 陈遁一不敢硬接抽剑闪身后退数步,然后严阵以待。 唐偌看都不看一眼不远处的陈遁一,浑然不顾身上的伤势,唏嘘的说道:“果然不愧是我的堂哥啊,老奸巨猾不减当年啊!要是你能把这份心思放在修炼上,也不至于会被我迎头赶上。” 陈遁一听了微微一怔,虽然他们二人都姓唐,但还真未将二人联想到一起,只因性格截然不同。 “够了。”听到唐偌当众道出二人的关系,唐越不由得微微皱眉,若是平时还好说,现在这样敌对的场面说出来,很容易影响到军心,当下不悦的说道:“你我各为其主,我用什么手段都不过分。倒是你,现在身受重伤,我劝你最好想清楚,弃械投降,我会向少城主求情,免你一死。” “投降?哈哈……” 唐偌好似听到了平生最大笑话,不禁当众放肆的大笑起来,笑声在庭院中回荡,宛如山林间的野马,狂放不羁,傲然于世。 胸前的鲜血止不住的流淌着,将身上的甲胄染红了一大片,但是唐偌依然不以为意,眼神凌厉的盯着唐越,淡淡开口道:“是你飘了还是我提不动枪了,让你忘了入室境的厉害了,竟然敢对我口出狂言。” 言罢,体内元气宣泄而出,一时卷起周遭尘土飞扬,落叶乱舞。 手中长枪猛地射出,带起的劲风将庭院周围的树梢都卷动了起来,簌簌作响,然后树叶纷纷落下。 这一枪的来势不仅猛而且急,以唐越的修为根本挡不住。他只能极力的躲闪,但依然被长枪贯穿了肩膀。 何其恐怖的力量,竟能在穿透唐越肩膀后依然余威不减,插入了后面的巡城司将士的胸膛,使其连惊呼一声都没来得及发出便当场惨死过去。 一时全场皆惊,护城司的将士更是激动的大声高呼:“威武!” 陈遁一大步来到唐越身边,望着他那应剧烈疼痛而变得煞白的脸,关切的问道:“唐大哥,你怎么样了?” 唐越强忍着肩膀传来的痛楚,语气颤颤巍巍的说道:“我本……不想用这招的,奈何唐偌……实在太强了。”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颗放大了数倍的铁丸,递到陈遁一的面前道:“为了文江城百姓的性命,也为了文江城的未来,我们必须做出牺牲,赌上我二人的性命也要杀死对方所有人。” 陈遁一不是什么顶天立地的,为了家国理念可不顾性命的人,特别是经历过之前的牢狱之灾,更是看清了人性的丑恶。 但面对唐越的请求,陈遁一一时间尽无力拒绝。捂着手中冰冷的铁丸,心中竟让有一种前所未有的释然。 不待陈遁一反应,唐越已经冲了出去,他要为陈遁一创造出最有力的奇袭机会。 每一道刀光都是那般凌厉强横,割破空气,直攻不守,一副拼命的打法。 一时间竟然将唐偌打的一退再退,陈遁一知道,这是对方在避其锋芒,等待一击必杀的机会。 当下也不迟疑,手中冷锋剑如白蛇吐信,携嘶嘶破风声加入战团,将对方逼到靠近那些护城司将士身边。 “没用的,你这不过是垂死挣扎。” 唐偌以一敌二,竟还能游刃有余的开口讥讽道:“我就算是站在这里,你也奈何不了我。” 眼见已经达到了铁丸爆破后,那些护城司的将士也在毒雾的覆盖范围,唐越不在犹豫,冲上去用身体挡在陈遁一的前面,想要遮住唐偌的视线,同时高声喊道:“动手。” 周围的护城司将士以为他们要群起而攻之,遂全都冲上来接应唐偌。 而唐偌本能的觉得不对劲,长枪一扫,改守为攻,一击重重的击打在唐越的刀背之上。唐越本就是强弩之末,突然受到这势大力沉一击哪能挡的住,直接被扫飞了出去。 没有了唐越的遮掩,唐偌自然看清正在准备丢铁丸的陈遁一,顿时心中大怒,手中长枪一抖,宛如困兽出笼势不可挡。 转念间枪尖便风驰电掣般的插进了陈遁一的胸膛,使他想要投掷的左手也为之停顿了下来。 唐偌轻蔑说道:“不堪一击。” “既然我活不成,那就一起死吧!” 唐偌的话彻底的激起了陈遁一的凶性,紧咬牙关,在意识涣散之前,拼劲最后的气力挥动了左手,将那枚特质的铁丸丢了出去。 瞬间唐偌的周围爆开漫天的烟雾,烟雾的扩散速度很快,将上来支援的护城司将士也笼罩进去,引发一众急促的闷哼,面露痛苦地倒地翻滚悲鸣。 不过几息之间,烟雾中就再也听不见半点声响。 待烟雾散尽,映入眼帘的皆是面目狰狞,手捂胸口倒地不起护城司将士。他们死状之凄惨,连身为敌对方的巡城司将士都不禁咋舌。 “咳……” 微弱的咳嗽声自唐偌的口中传出,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看着正在俯视他的男人,心中不由的生出些许惆怅,叹息道:“最后还是你赢了,我的堂哥,你的心机谋虑当真厉害啊!” 唐越的脸上并没有因为胜利而喜悦,反而挂满了深深的疑惑,问道:“刚刚你为什么要推开我。” 是的推开,以唐偌的力量完全可以直接贯穿唐越的胸膛,刺中身后陈遁一,根本不需要多此一举的扫飞唐越。 这一点时间虽不长,但以顶尖高手的速度却可以做很多事,包括让自己活命。 唐偌虚弱的张了张嘴,片刻没有吞出一个字,好像有千言万语却无从说出,最后只得无奈的闭上了双眼,为自己的生命画上了一个句号。 唐越的内心荡起涟漪,选择不同,坚信的信念不同,谁有能说自己真的是对的呢?在这个吃人的世界里,想要强大真的只有不择手段吗? 唐越不禁抬头看天,或许只有它能够看的清楚吧! …… …… 城主府,祭天台。 此时已经喊杀声一片了,却没有任何人胆怯,更没有任何人退却。 战斗一开始便进入了最惨烈的阶段,现在比拼的除了境界和人数外,更多的是敢于拼杀流血的强悍战意。 值得庆幸的是这次的偷袭很成功,不但重伤了圣使使其无暇分身,更是有剑歌行这个强援加入。 在入室境后期的护城司司长被同境界的近卫司司长牵制住之后,剑歌行一柄飞剑犹如龙入大海所向睥睨,所过之处,无一人能与其争锋。 在剑歌行的护持下,申屠鸿很快便杀到祭天台前,望着正盘膝而坐,极力稳住境界的圣使,申屠鸿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 体内元气疯狂的灌入手中的银枪之中,牟足气力,只见一抹寒芒射出,气势如虹的刺向圣使。 但是眼前的人毕竟是半步大成境的强者,只待胎丸凝实,便是着偏远地区的至强者,那是区区一杆银枪就能伤到的。 就在枪尖快要击中面门的时候,闭着眼睛的圣使眉头微微一皱,手指轻轻一弹,好像在驱赶烦人的苍蝇一般,动作十分随意,却正好弹在了枪尖之上使其向右一偏,偏离了轨迹。 紧随其后的剑歌行,毫不迟疑的一计飞剑射出,刚好补上刚刚申屠鸿偏移的空位,角度之刁钻,使人避无可避。 圣使依然是伸出两根手指,好似要夹住来袭的飞剑。却在手指快要接触道飞剑时,飞剑突然向一侧一偏,正好贴着圣使的手背处飞了过去。 圣使不禁一惊,睁开眼,望着近在眼前的飞剑,脸皮抽动了一下,旋即张口吞出一道劲气,直接击中了剑尖,打断了飞剑的来势。 剑歌行见此只好召回飞剑,冷静的注视着眼前的强敌。 圣使那浑身散发的阴寒之气,即便隔了数米距离也能清晰的感觉到。 这种寒意不似冬日的冷,使人皮肉受创,更像是面对猎食者时,对方身上散发的死亡之气,让人从灵魂深处感觉到恐惧。 “修真者!” 刚刚那一手确实惊到了圣使,在这急需元气凝结胎丸的时刻,还不得不分出一缕来阻挡,就可见一斑了。但是看到来人的年龄和修为,旋即又放下心来。 对方的气息不强,顶多比入室中期强上些许,还远达不到威胁自己的地步。 但是修真者的手段众多远比不是武者可以睥睨,若有可能还是不要与之交恶的好,旋即问道:“你所谓何来,若是想要借用此地的守元大阵,待我用完后,可以让给你使用,我们没有争斗的必要。” “嘿嘿!”看出对方有些忌惮自己,剑歌行当下又露出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说道:“这你就会错意了,我对着大阵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落幕余晖(中) 听到这个答案,圣使眉头微微皱起,沉默很长时间后,问道:“只要你能加入我们,他们许诺的好处,我都能双倍补偿给你。” “真的吗?”闻言剑歌行惊喜万分,旋即又露出为难之色,说道:“我师傅从小教导我,人无信不立。你啊你,怎么不让我早点遇到你,现在好了,白白害我损失了数坛美酒,你该罚。” 说罢,手中的长剑发出一声清鸣,化作一道淡淡的青色剑光,撕风裂空而去,凛冽的剑意直刺圣使头颅,仿佛要将其贯穿。 “黄口小儿,竟敢戏耍本座。” 圣使算是看出来,此人根本没有投敌之意,方才的那些话不过是在拖延时间,好蓄力发出这一杀招。 当下含怒出掌,阴寒的掌力呼啸而来,带起如恶鬼咆哮般的气势迎向了飞剑。 申屠鸿看过这招的厉害,立马对剑歌行出声喊道:“快躲,此掌怪异非凡。” 闻言剑歌行也不敢拖大,飞身远离原地。 果然和当初与申屠博对决时的掌法如出一辙,不过剑歌行的修为毕竟不如申屠博,在飞剑刺穿了掌印后也失去了前进的力量,跌落下来,而掌印去势不减,直接轰在了之前剑歌行站立的地方,巨大的力道使得碎石飞溅,烟尘四起。 看到这一幕,剑歌行不禁嘴角抽搐了一下,心想:还能这么玩,这要是被打中了,不死也脱一层皮啊! “他的力量大半都耗在了凝结胎丸之上,不能给他喘息之机。” 申屠鸿的脸上满是坚毅之色,手中的长枪舞的是虎虎生风,带着一往无前的战意杀向了圣使。 剑歌行也不甘其后,在刚刚的震惊中收回了心神,手指一掐法决,地上的长剑,带着一声清脆的鸣叫再次飞向了圣使。 “不知死活的小辈,让你见识见识,本座的道法。” 圣使见二人又要袭杀过来,心中愤懑不已,只差一点……就差一点自己就能将胎丸凝实,若是没有这两个人的阻碍,大成之境唾手可得,当下也是发起狠来,厉声喝道:“怨灵噬魂。” 瓮…… 数道黑影自圣使的黑袍下飞出,发出凄厉了嘶吼声,它们徘徊在祭天台四周,途中若是有人不小心触着一丝便会神魂离体,化为一具冰冷的尸体。 看到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将士,申屠鸿愤愤的说道:“该死。” 面对这等诡异的法术,虽然警惕但绝无畏怯。 见众人全都畏惧那些游荡的怨灵,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冲着申屠鸿和剑歌行道:“尔等小辈,焉能与本座相抗衡,去。” 一声令下,游荡的怨灵宛如闻到腥味的猫般,全都呼啸裂空高速袭来。 即便二人早有准备,但依然被这些怨灵交缠上了,好在二人修为高深,血气旺盛,没有被这些怨灵一触离魂,否则这战也就没法打了。 可即便如此,二人的杀伐招式依然受到很大的影响。 怨灵实在太多了,无论那个部位不小心触及到了怨灵,体内的元气便会被抽走一份,长此以往,不用圣使出手,二人便会累死在怨灵之中。 看到越逼越近的怨灵,剑歌行当下将心一横,咬破自己的食指,逼出一滴精血涂抹在剑身之上,然后将飞剑抛上半空,手上快速掐动玄奥的法决,大喝一声道:“天剑!” 一眼望去,飞剑悬在空中如凝固一般,纹丝不动,剑体散发出璀璨的光辉,越来越亮,宛如黑夜中的明月那般光彩夺目。 祭天台四周的众人,情不自禁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空中的飞剑,怔怔发呆,皆是被接下来的一幕惊到了。 无数道亮白剑气自飞剑中射出,每一道剑影都是那般凌厉强横,撕裂空气,在空中飞速疾驰,发出唰唰唰唰的声响,犹豫正在海洋中游玩的鱼群那般密集。 剑歌行手上的法决一刻不停的掐着,嘴里心疼的说道:“这回真的亏大了,申屠鸿,酒要加倍。” 申屠鸿当然明白这样惊人的招数使用出来不可能没有代价,当下也是豪爽的应道:“没问题,管够!” 剑歌行手上的法决终于掐到了最后一道,旋即大喝一声:“疾!” 无数细小的剑气似流星火雨般四散飞溅,噗的一声声轻微的闷响,怨灵在剑气击中的瞬间像是被暖阳照耀下的春雪飞速消融在空中。 剑歌行紧紧的掐着手中最后的一道法印,额头上的冷汗丝丝冒出,嘴里微微喘着粗气,显然这样的招式运转对他的负荷相当的大。 见四周怨灵皆以消灭,剑歌行将目光投向了依然端坐在祭天台上的圣使,双手掐印指向空中悬浮着的飞剑,道:“聚!” 便见无数剑气在空中画出一道圆融的弧线,闪电般再次飞入飞剑之中。而飞剑随着剑气的回归,光芒更盛几分,隐约更人的压迫感也增加了数倍。 当所有剑气归位,剑歌行不在停息,因为他快要到极限,体力严重透支,连站立着的双腿都在微微颤抖。 只见他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遥指圣使的方向,暴喝一声:“天剑出,神鬼同诛!” 巨大的剑影散发着惊人的威压,携煌煌天威,呼啸裂空而去。 即便是飞剑未至,也能感到皮肤生生作痛,如芒刺骨。圣使不由的轻吐了一口浊气,缓缓的站起身来,这一招若不用十成力阻挡的话,自己会身死道消,而用了十成力,就不得不中断胎丸的凝结。 这一刻,圣使的心中没有愤怒,有的只是深深的无奈,看着即将到来的飞剑,呢喃道:“难道这就是我的宿命吗?” 微微叹息了一会,再次收敛心神后,圣使目光如炬的盯着飞剑道:“即便本座今后无缘大道,也不是尔等小辈可以欺辱的。” 说罢,周遭阴风阵阵,吹的身上的袍子猎猎作响。 “玄元气罡。” 圣使的双掌迅猛的向前推出,一道灰白色半圆形气罩牢牢的将其包裹住。 轰隆一声。 飞剑撞上了气罩,发出沉闷的巨响,卷起涛涛气浪向着四周扩散开来,将离得近的将士吹的身形不稳,一个趔趄栽倒在地。 这气罩薄如蝉翼,却在撞上飞剑时坚如磐石,任剑歌行如何加大力道,依然无法动它分毫。 在僵持了十数息之后,剑歌行终于支持不住早已疲惫不堪的身躯,手上的法决一松,仰天倒下在地上,声音若有若无的说道:“你们继续,喝酒的时候叫我……” 话音渐渐消失,竟是已经昏迷不醒了。 见如此恐怖的剑招都奈何不了圣使,申屠鸿的内心感到绝望。 即便是自己父亲身死之时,他都依然心怀拯救文江城的决心,但是此刻他越发的无助。 圣使缓缓收功,那一剑他虽然挡下来了,但对体内灵气的消耗也不小,远非旁人看到的那般轻松。 “能把我逼到这个地步,你倒是比你那个无能的城主父亲强些。” 圣使看着目光呆滞的申屠鸿愤愤不已,言辞决绝道:“不过也只能如此了,我这就送你一程,让你们一家人团聚。” 圣使的身形化为一道残影,眨眼间便来到申屠鸿身前,伸出右手一把掐住申屠鸿的脖子,将其提了起来。 “少城主……” 郑重等人见此皆是大惊失色,纷纷想要上去营救,却被护城司司长带人拦住了。 申屠鸿的重要性双方都清楚,只要申屠鸿一死,文江城最后的希望便破灭了。 “好强的怨念啊!是谁唤醒了老夫!” 就在申屠鸿失去意识之后,突然一道沉稳宏亮的声音响彻心灵,将他的心神拉入到了一个未知的空间中。 一轮明月高挂,映照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 当申屠鸿再次恢复意识之时,他已经身处在一片昏暗阴凉的湖面上,月光洒在他的身上,让他的压抑到了极点的情绪得到些许的安宁。过了片刻,他的呼吸反而很奇妙地变得缓慢下来,脸上神情竟比先前更加冷静沉着。 申屠鸿缓缓抬起头颅,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虚幻透明的中年男人,他正悬浮在空中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自己。 “魂体。” 申屠鸿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身份,回想起圣使冲过来掐住他脖子的那一幕,不由的将眼前鬼魂当成是对方的邪法,当下面容嗔怒道:“恶贼有什么手段就使出来吧,拿这种无用鬼魂来想吓唬谁啊!” 那中年魂体面容微微一凝,微怒说道:“小子,胆子倒不小,老夫驰骋太虚几千载,你还是第一个刚无视老夫的人。” 说罢,衣袖一挥,顿时湖面卷起千层浪,声势骇人直接将申屠鸿拍进了湖水中。 湖水冰冷彻骨,但却意外的没有让申屠鸿有窒息感,除了无法控制自己不断下坠的身体,申屠鸿感觉这一刻自己像是一条水中的鱼儿,自由舒畅。 “啧啧!”望着已经消失在湖水中的申屠鸿,中年魂体不禁摇了摇头,疑惑道:“灵魂中没有老家伙的气息,身上也没有修炼过归天秘法的痕迹,骨坠怎么会在他的手上?” “难道……” 思索了片刻后,突然眼中精芒乍现,虚幻的手上掐动着法决,心道:观天。 中年魂体的脑海中飞速回放着申屠鸿从出生至今所经历过的人生,最后画面停留在铁匠铺中陈遁一将骨坠递给了申屠鸿的那一刻,一连掐动了三遍法决,使得他本就虚幻近乎消失的魂体又淡薄了几分。 只见中年魂体缓缓松开手上的法印,整个人好像都放松下来,脸上更是露出戏谑的笑意,说道:“老家伙啊!老家伙啊!你也有百密一疏的时候啊!哈哈……” 说着说着竟然大声笑了出来,笑得舒畅无比,好似大仇得报,要将压抑许久的郁闷之气宣泄一空。 好似想到了什么,中年魂体连忙止住笑意,目光露出狡诈的神色,像是在谋划着什么。 只见他大手在虚空一招,原本已经沉入湖底的申屠鸿徐徐上升,再次浮现在中年魂体面前。 中年魂体捋了捋下巴并不曾在的胡须,露出自以为和善的笑容问道:“你是叫申屠鸿对吧!” 申屠鸿心中疑惑不已,不知对方又要打什么注意,索性也不答话。 中年魂体上下打量了一下申屠鸿,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倒是个修行的好苗子。” 申屠鸿被那目光看的心中一阵恶寒,不安的问道:“你到底想干嘛?” “小子人不大,脾气不小,倒是有老夫当年几分率直。” 中年魂体不急不慢的说道:“小子,你想要报仇吗?又或者说,你渴望变强吗?” 不知为何,虽然申屠鸿不断的告诉自己眼前的这个鬼魂有古怪,但对方的话却有一种强烈的感染力,让人深信不已。(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落幕余晖(后) 对于未知,人们总是自发的报以谨慎的态度,申屠鸿强压下自己躁动不安的心,问道:“你到底是谁?” “呵呵!”中年魂体浅笑着,身上的气质突然肃立起来,说道:“吾乃六道老祖,太虚至强者。” “至强者!” 虽然申屠鸿不知道六道老祖是谁,但是太虚至强者,却不是谁都敢自称的,这涉及到一定的天地规则,妄自尊大会遭天诛的,在祖先遗留下来的手札中就有过这方面的记载。 因此申屠鸿心中更加疑惑了,再次问道:“六道老祖前辈,这里是哪,我怎么会在这里?” 六道老祖说道:“这里是你的心境,是骨坠带你进来的。” 申屠鸿震惊不已,说道:“骨坠,是我脖子上的那个护身符吗?” “护身符!”听到申屠鸿的话,六道老祖的脸皮不由的抽搐了一下,继续道:“是的,而老夫正是被你心中强烈的怨念从骨坠中唤醒的。” 申屠鸿沉默不语,本以为只是陈遁一送给自己的一道护身符,谁从想到里面竟然沉睡了一位大能,这着实让自己有些不知所措。 六道老祖突然开口道:“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但你现在可不是发呆的时候。” 说罢一挥衣袖,一道水幕出现在二人身前,而水幕中正倒映着祭天台四周的景象,只是画面定格在圣使掐着申屠鸿的脖子上的那一瞬间。 申屠鸿见此又惊又怒,冷静下去的心情又再次掀起波澜。 六道老祖依然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道:“虽然外面相对于心境空间时间是静止的,但也不能一直维持下去,当你心力耗尽之时,你离死也就不远了。” 申屠鸿也不是木讷之人,自然知道六道老祖给自己看这一幕就一定有破解之法。 当下双膝跪倒在六道老祖面前,连磕三个响头道:“只要前辈能助我诛杀此僚,还我文江城一个安宁,我愿付出我的一切。” 六道老祖眯着眼微笑着,很满意申屠鸿的态度,毕竟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样子,并不是谁都欠你的不是。 什么王八之气一震,各方大能争着抢着来助你,那也就没事想想就好,做人还是要务实,申屠鸿就是个务实的好孩子。 “我可以帮你,但要一命换一命,我助你杀了一个人,你也替我杀一个人,这才公平。” 申屠鸿郑重的问道:“杀谁?” “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你太弱了,还需要成长,我不急。” 六道老祖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说道:“若是你同意我的要求,我可以把我的法力借给你,等你报完仇,带着骨坠去太虚东荒,封天涧,落月窟寻找我的传承,等你修为有成再去替我杀人也不迟。” 申屠鸿毫不迟疑的应道:“好,我答应前辈,若我能报仇雪恨,就去寻找您的传承,等神功大成,必会完成我的承诺。” “哈哈!” 六道老祖笑得无比畅快,手上衣袖对着申屠鸿一挥,申屠鸿顿时身体不受控制的飞了起来,身影快速的远离湖面,而他眼前的六道老祖的魂体也在逐渐消失,宛如夜晚原野中的萤火虫般化为点点星光没入了申屠鸿的体内。 “记住不要告诉任何人老夫的存在……” …… 祭天台。 时间再次流动,没有人察觉到丝毫异样。 申屠鸿缓缓抬起头颅,目光如炬的盯着圣使,那还有刚刚的颓势。 圣使心中一惊,还未做他想,只觉得的身前有滔天巨浪拍来,压得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圣使的心中顿时警钟大作,就在他想要松开申屠鸿,闪身撤退之时,只听见扑哧一声闷响,一只坚如钢刀的手掌穿过了自己的胸膛。 血如泉涌不住的流出,圣使的脸上满是惊恐和疑惑,身子正在微微颤抖,双手极力的想要掐动法决反击,却怎么也使不出力气。 “怎么可能?” 圣使终于放弃了挣扎,嘴唇开合间,流出暗红色的污血,双手自然垂下,眼睛狰狞的盯着申屠鸿,像是在对方脸上找到答案,可直到他咽气也没有丝毫结果。 嗤的一声轻响,圣使的身躯毫无气息地摔落于地,胸膛被贯穿了一个大洞,鲜血流出,不断的向四面八方渗透。 太诡异了,宛如一座擎天巨峰般的圣使竟然转眼间就被人杀死了,死的如此简单,没有轰轰烈烈的厮杀,惊天地泣鬼神的景象,就这么简单至极的被一只右手贯穿了胸膛。 众人看着那只不染一丝血渍的右手,怔怔发呆,终于有人缓过神,抬起头来惊慌失措吼道:“他不是人……是魔鬼,是来找我们索命的魔鬼!” 申屠鸿看了看自己洁白如玉的右手,喃喃道:“对于你们这些入侵者而言,或许我就是魔鬼吧!” 说罢,身形化为一道残影激射而出,闪电般的冲进了人群之中,倏然在前,倏然在后,轨迹难以捉摸,转瞬间便轻松划破在场所有入侵者的咽喉。 没有臆想中的惨吼声,有的只是倒在地上双手捂着喉咙不断抽搐,生命力即将流失殆尽的将死之人。 申屠鸿提着长枪,冷冷的注视着眼前的老者说道:“作为文江城的老人,你将得到一个体面的死法。” 老者身子微微颤抖,目光浑浊,早已失去了反抗的念头,想要说些什么,却怎么样开不了口。 寒芒一闪即逝,一个硕大的头颅随即抛向了半空,鲜血飞溅而起,显得绮丽异常。 杨府。 后院长廊之上,一个身穿黑色斗篷,套头连帽将头脸都遮的严严实实的老者正安静的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陈遁一。 当他的目光扫向陈遁一的脖颈处时,身子不由的怔了怔,嘴里发出惊疑的低叹,伸出右手,快速的掐算着。 良久之后才缓缓的收回手臂,对着皎洁的月亮,叹道:“天道易寻,人心难测啊!” 老者正欲转身离去,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和陈遁一生活中的点点滴滴,身子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低沉的说道:“罢了罢了!” 说罢,左手向城主府的方向一招,远在祭天台上尸体早已冰冷的圣使体内飞出一枚拇指大小的暗红色的肉珠,仔细一看,正是圣使尚未完全凝结的胎丸。 胎丸噗的一声,飞到了老者左手上方,看着这枚胎丸,老者沉默了半响,最后终于下定决心,低声说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以后你好自为之吧!” 老者将手中的胎丸投向陈遁一后,便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原地。 而胎丸在接触到陈遁一的胸腔的那一瞬间,诡异的没入了进去,顿时陈遁一的身体散发出微不可查的红光,若不是身处在黑夜之中,根本察觉不到丝毫的变化。 不消片刻功夫,归天秘法在体内自主运转起来,陈遁一的心神逐渐回归,感觉奇经八脉无比的通畅,口鼻冒出缕缕青烟,身上的伤口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恢复着,复原后的伤口部位尽不留一丝痕迹。 周身如婴儿似的柔和轻软,头顶的百会穴如天窗开启,如阳光洒入,使人豁然开朗,最诡异的是,以前学理不明,观念不清的事也在这一刻念头通达顺畅。 “归天秘法第一层炼精化气竟然达到小成‘三花聚顶’的境界了。” 修炼归天秘法数年之久,对于身体内的变化,成遁一自然是心知肚明,只是奇怪怎么会在这种情况下将归天秘法迈入了小成,而且自己更是从死亡的边缘奇迹般的活了过来。 站起身来,感觉体内有用不完的力气,一拳轰出,发出破空的巨响,陈遁一惊讶的看着自己的拳头,不可思议的说道:“入室境,怎么可能?” 是的,入室境。 那枚暗红色的胎丸是由半步大成境的至纯精血加九道先天之气辅以天地灵气凝结而成,即便最后没有凝结成功,所蕴含的能量也不是普通修士的胎丸可以比拟的。 其实陈遁一应该感到庆幸胎丸未能凝实,若是一颗完美的胎丸,以陈遁一的体质还真不一定能够吸收的了。 现在这种情况正好使二者之间达到一种微妙的平衡,胎丸蕴含的灵气不断的滋养着陈遁一的肉身,使其血气更加充盈,特别里面的那团先天之气,使其将来的潜力更强。 …… …… 文江城城墙。 文江城被战火洗礼后,在骄阳的照耀下,显得异常坚韧不拔。 陈遁一三人看着这座城池,心中不由得回想起曾经得点点滴滴。 是啊!此时的文江城以不似往昔那般的人声鼎沸,处处洋溢着幸福的欢声笑语。随处可见的破败房屋,凌乱街道,更是平添了几分凄凉与落寞。 申屠鸿眉头皱了起来,似乎在想些难以抉择的事,良久才对身旁的陈遁一,说道:“你真决定现在就去中洲追查那伙人吗?以你的实力,还是太危险了,待城中的事务休整之后再组织人前去搭救也不迟。” 陈遁一很感激申屠鸿对自己的关怀,但并不代表他会同意对方的做法,说道:“此去中洲虽然路途遥远,但童爷爷对我恩重如山,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若童爷爷有什么不测,就当是我送他的最后一程吧!” 陈遁一醒来之后,到处找人打听童爷爷的消息,被相熟的人告知在入侵者得知事不可为之时,便抓走了一批有特殊才能的人撤离了文江城,从方向来看是去往了中洲。 陈遁一也知道,以童爷爷的年龄和体质来看,活下来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多年的养育之恩,祖孙之情,又让他保有一丝希望。 若是没有亲眼看到童爷爷的尸体,他是不会罢休的。 “好吧!”申屠鸿微微叹了一口气,拍了拍陈遁一的肩膀,语气低落的说道:“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望你珍重了,文江城永远是你的家。” 陈遁一抱拳躬身行礼,诚挚说道:“保重。” 而后向一旁的再在拿着酒葫芦饮酒的剑歌行也是躬身一礼,说道:“剑兄,你也保重,我们江湖再见。” “好酒易得,知己难求啊!” 剑歌行见此难道正色放下手中的酒葫芦,对着陈遁一也是躬身一礼,说道:“不知何时我们才能再在一起畅饮美酒,天南地北,无所不谈。” 陈遁一的心中也是感到酸楚,伤感说道:“只要有心,终会相见。” 剑歌行也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说道:“保重。” “保重。” 说罢,陈遁一转身离去。 剑歌行看着陈遁一离去的背影,叹息了一声。 申屠鸿沉默不语。 申屠鸿忽然问道:“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剑歌行知道他为何如此一问,现在文江城百废待兴,十分需要他这样的高手坐镇,可他毕竟不是文江城人终会有离去的时候。 所以他抬起头来,看着申屠鸿的眼睛,平静说道:“等我的身上的伤养好再说吧!你可是还欠我数坛美酒没给我呢!我可是还记着呢?” 申屠鸿听懂了他的这句话,心中感动不已。 剑歌行又忧虑的问道:“守元大阵的阵眼虽然被毁,但阵法还在,毕竟是个祸端,你准备怎么办?” 申屠鸿望了一眼眼前残破不堪的文江城,郑重道:“文江城不需要守元大阵,从来都不需要。” 剑歌行闻言也是点点头,已经明白剑歌行的打算,心中也是赞同的,毕竟是个邪阵,在功效再强,也改变不了噬血的本质。 剑歌行望着城外一望无际的平原,饮了一口葫芦中的美酒,语重心长的说道:“其实陈兄去中洲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申屠鸿惊异的看着他,不知此话从何说起。 剑歌行没有理会申屠鸿差异的神情继续道:“文江城还是太偏远了,以陈兄的资质,中洲才是最适合他的地方。” 也不待申屠鸿答话,转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晃晃悠悠的走下了城墙。 略带寒意的风吹乱了申屠鸿的发丝,低下头看着城外的广阔天际,沉默不语。 都不是笨蛋,申屠鸿当然知道剑歌行为什么说这些,中洲适合陈遁一又何尝不适合他呢。 只不过他有太多的牵绊,文江城百废待兴,城中的将士和百姓还需要他来带领,一切的一切都仿佛是沉重的枷锁,他终于能够体会父亲的无奈了。(未完待续) 第一章 黄沙漫天下的撕风城 半年后。 撕风城狂风大作,沙尘漫天。 这座位于中洲边缘地段的城池常年受到风沙的侵蚀,四处的城墙被垒得极为高耸,相较于普通的城池,要高了一倍有余,想来是为了抵挡风沙故意为之。 正值入秋时分,吹起的风干冷干冷,宛如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在不断割刮着人们的脸颊,十分难受,因此城门处守门的将士显得稀少而又懒散。 “踏踏”一阵嘈杂的马蹄声缓缓从风尘中传来。 却是游历已久的陈遁一,他此时的心情很糟。 对于这里糟糕的天气,他虽然早有耳闻,但是今天切身经历过之后却是有了另一方感受。 若不是被撕风城的名气吸引,打死他也不想来到这个鬼地方。 驱赶着胯下的棕色健马快速来的城门前,递交了一下路引,守城将士轻车熟路的检查了一番便让陈遁一进入了城中。 正当陈遁一牵着马走进城中之时,听到两名守卫闲聊道:“最近来咱们撕风城的人越来越多了。” “谁说不是呢,这不又快要到八月十五了?也不知道今年能有多少人能够活着离开。” “管他的呢,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各安天命……” 听到二人的话,陈遁一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然后继续朝着城中客栈走去。 …… …… 客栈一楼大厅中陈遁一正和客栈老板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 陈遁一是迟疑要不要掏钱,客栈老板是尴尬着要不要接钱。但很明显他们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投向了二楼的客房方向。 就在刚才陈遁一正准备掏钱入住这家客栈之时,一道清脆的瓷瓶摔碎的声音从二楼传来,紧接着就是一声气急败坏的少女娇骂:“该死的小虫子,竟敢打扰本小姐午睡,看我不用雷劈死你。” 话音未落,一道惊雷炸响,之后便听见一阵阵稀里哗啦的桌椅板凳被打倒,花盆瓷器碎裂的声音接踵不断的传来。 这突然的巨响着实惊到了一楼正在饮酒吃饭的客人。 掌柜的也顾不上陈遁一,连忙招呼大堂里面的跑堂前去安抚惊慌失措想要逃出客栈的客人,而他自己则是哭丧着脸,一副上坟才有的惨样一阵风似的冲向了二楼。 瞧着掌柜那二百斤的体格,几息之间便上了二楼,腿脚之敏捷,看的陈遁一不禁乍舌。 不消片刻,二楼的嘈乱声戛然而止,紧接着就传来掌柜的哀求的声音:“姑奶奶,您消停会吧!这都第三回,您再这样瞎折腾,我这客栈可就要关门大吉了。” 少女也觉得自己反应有点过激,可是嘴上却毫不示弱,有些不满的说道:“这能怪本小姐吗?谁让你们没有把客房打扫干净,让那些可恶的小虫打扰本小姐的休息。” “要知道,本小姐可是风尘仆仆,马不停蹄,一刻不歇的赶到你们撕风城,好不容易能够睡个好觉,你们还放小虫子来打扰本小姐休息,这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是不是看我孤苦无依,觉得我欺负啊!” 少女越说越生气,指着掌柜的鼻子就是一阵数落,将一个在外漂泊,无依无靠的弱女子的形象表现的淋漓尽致。 掌柜怔了怔,心中有惊涛翻腾,嘴中有万般言语却迟迟没有开口,沉默片刻后低头回应道:“要不您搬吧!” “啥!” 少女本想继续诉说着自己此行的辛酸经历,却被掌柜的这么突然的一句话给咽回去了,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本店庙小,实在打扫客房的人手有限,怠慢了姑娘还望海涵。” 掌柜的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虽然说开门迎客没有赶人的道理,但是这位姑奶奶实在是太难伺候了,这才半天的功夫就惊扰了三波客人,长此以往,他这生意算是到头了。 再者说,这不是八月十五要到了吗?每年的这个时间客栈里面的客房都是供不应求,最不缺客人的时候,实在没必要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于是略带歉意的说道:“不如姑娘移步别家客栈,相信他们会有更好的客房在等着姑娘光临的。” “我不……”闻言少女下意识的退回到了房间,眼神警惕的看着满脸笑意的掌柜,说道:“你当我傻啊!秘境就快要开启了,城里的客栈上等客房早就住满人了,我才不去呢?” 掌柜的脸色一板,收起了之前的笑脸,冷声说道:“那可不行,你要是继续住在这里,着实影响到我开门做生意,你啊!还是换一家更好的客栈吧!啊!” 少女见掌柜的不似开玩笑,当下也沉重脸,不悦的说道:“哼!我是付过钱的,你不能赶我走。” “没事,房钱我全款退给你,你住在小店的这半天我也不跟你算了,出来行走江湖的都不容易。” 说着掌柜的转身就要下楼去柜台取钱,行动瞬速,巴不得早点送走这位姑奶奶。 少女这会也是急了,连忙追下楼来,现在撕风城外来人越来越多,要是离开了客栈找不到住的地方,非要露宿街头不可。 “掌柜的,掌柜的……” 陈遁一听到一道清脆悦耳的少女呼喊,情不自禁的抬起头来,望向正追着掌柜下楼的少女,眼神不禁呆滞在原地。 那少女约莫十五六岁年纪,小脸因急切,娇腮微红,眼珠乌黑明亮,甚是灵动。长发披肩,头发上束了条红丝带,一袭红裙,步履轻盈,在跑动时衣襟在风中轻轻飘动着,嘴中呼呼的吐息着,不时露出两排晶银雪白的细牙,更是灿然生光。 虽不似申屠月那般秀外慧中,有着倾城之姿,但是周身自有一股轻灵之气,娇俏玲珑,一种不可名状的爱慕之情,蓦然在陈遁一的心中升起。 就在陈遁一回过神之后,掌柜的已经回到了柜台后面轻车熟路的在下面拿出账本,右手抄起柜台上摆放的毛笔,看样子是要将少女的住房记录划掉了。 就在此时少女连忙跑到掌柜跟前,一把抓住就要下笔的胳膊,那双湖水般清澈的眸子,眨巴眨巴的盯着掌柜,显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祈求道:“掌柜的……” “哎!” 掌柜的被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一时不忍,甩开拉着她胳膊的手,无奈说道:“姑娘,我也不想让你走,看是我这是小本经营,禁不起你折腾啊!” 少女忸怩的说道:“您就忍心让我露宿街头啊!要是我遇到歹人,您良心过意得去吗?” 掌柜的皱眉看了一眼少女,心中徘徊不已,一方面要顾及自己的生意,一方面又不忍心让一个和自己女儿差不多大的女孩露宿街头,纠结的说道:“你能保证不在客房中再弄出那么大的动静了吗?” 听到掌柜的话,少女低着头迟疑了片刻,怯生生说道:“只要不出现虫子,我绝对不拿出引雷符……” 少女的声音越来越小,连她自己都觉得脸红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掌柜听了,心中最后的不忍顿时烟消云散,自己又不是开善堂的,机会给了还不知悔改,这种不知进退的人,不用理会,当下吹胡子瞪眼作势就要下笔。 “掌柜的。”陈遁一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了,见掌柜又要下笔,连忙叫住,态度诚恳说道:“若是我有办法驱走这位姑娘房中的虫子,掌柜的可否暂留这位姑娘住在这里,毕竟现在城中能找到比您这更好的客房实属不易。” 少女惊喜不已,清澈的眼眸看着陈遁一问道:“真的吗?” “是的,我有办法。” 说着,陈遁一从背包中取出一个香囊递给少女,说道:“这个香囊中放有七种风干的药材,皆是有驱虫凝神的功效,只要将它放在身上,一般蚊虫都不敢靠近你的周围。” 少女接过香囊放在玲珑腻鼻前嗅了嗅,随即露出享受的表情,甜甜的说道:“这个味道好好闻啊!是花香吗?我很喜欢这个味道。” “嗯!有花有草,都是我在野外采的。” 少女幸喜的说道:“你真厉害!这种香味能不能教我怎么调啊!” “好啊!只需要有……” “嗯哼!” 都是过来人,掌柜的当然能够看出来陈遁一的心思,不过,这是大堂里面,他还有做生意呢,要是一直看着他们两个这么腻歪,这声音还做不做啊!当下故作喉咙不适,轻咳了两声打断陈遁一的话,面容严肃的说道:“丑话说在前头,若是这位小兄弟的香囊果有奇效,姑娘确实可以继续住下来,万一没用,到时候也怪不得我了,毕竟我也要做生意啊!” “没问题。” 少女眉开眼笑,对着陈遁一说道:“我相信你。” …… 自那日入住客栈之后,陈遁一就一直宅在房间里修炼,连一日三餐的吃食都是让跑堂的送到房间中。 他清楚自己此行的目的,虽然难得遇到一个年龄和自己相仿,又一见倾心的姑娘,但是每每想起文江城时,自己在监牢中感到的深深的无力感,都仿佛像是皮鞭般在不断的鞭策着自己进步。 值得高兴的事,虽然这半年来陈遁一一直在游历,但体质却在不知不觉中不断的强化,九重叠浪劲更是突破到了第八重,修为也水到渠成的达到了入室境中期,这要放在以前陈遁一想都不敢想会这么快达到。 尽管陈遁一不知道这是体内胎丸在不断温养他的身体的原因,但他还是觉得这件事对自己而已百利无一害,所以也不在纠结了。 陈遁一盘膝而坐,归天秘法的第一层催动,运气往返周身成循环,源源不断,生生不息。 自从之前陈遁一死而复生之后,一经运功很容易便能使自己进入‘三花聚顶’之境,在这种状态下静坐修炼,能使他的灵台清明,念头通达,大大的加快了他领悟功法的速度,同时对感悟自身不足也起到很大的助力。 就在陈遁一准备再运行一次归天秘法,想要早日达到第一层大成的‘五气朝元’的境界时,房门被突然敲响了。(未完待续) 第二章 寒月古城的由来 打开门一看,却是入店时的那个红裙少女。 陈遁一见她秋波流转,娇腮欲晕,正对着自己盈盈而笑,一时间竟有些失神。 “嘿!呆子想什么啦!” 少女见陈遁一望着自己出神,不禁脸颊微红,小嘴微微翘起,假装露出不悦的表情,伸手在陈遁一的眼前虚晃了两下。 “啊!没什么。”陈遁一回过神来,转过头,好掩饰自己的尴尬,急忙解释道:“一时失神,失神……” 少女撇撇嘴说道:“我看你是修炼把脑子都修迟钝了。” “哪个……”陈遁一吞吞吐吐的说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看来你真的是修炼修傻了。” 少女好看的眼眸白了陈遁一一眼道:“今天可是中秋节啊!” 陈遁一疑惑的问道:“中秋节?” 少女没好气的说道:“你该不会没过过中秋节吧!” “当然不是。” 说着陈遁一的神色不禁暗淡了不少,中秋节人月两团圆,晚年都是和童爷爷一起过了,可如今…… 少女看出来陈遁一脸上的忧伤,猜想他可能想念家人了,上前拍了一下陈遁一肩膀安慰道:“没关系,今晚有本姑娘在,陪你过一个难忘的中秋节。” 情窦初开的少年陈遁一一时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应答。 少女不以为意说道:“我爷爷说过修炼需要劳逸结合,偶尔放松一下,多见见世面是可以提升感悟的。” 这话陈遁一倒是比较认同,因为以前每当自己修为上走进了死胡同的时候,童爷爷都会让他暂时停止修炼,不要再去想那些,好让脑袋清醒一下。 只是没想到同样的话,少女的爷爷也是这样说的,或许这就是长者的智慧吧! “怎么样,少年要和本姑娘一起逛夜市吗?” 少女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陈遁一,带着不容拒绝的口吻说着。 …… …… 十里长街灯光辉煌,人声鼎沸,花灯式样繁多,造型美观,新颖别致。 或者是太久没有放松过了,又或者是不想辜负少女的一番好意,陈遁一最终还是稀里糊涂的被拉到了夜市参加灯会。 正跟在少女的身后的陈遁一此时双手上已经放满了各式各样的糕点和饰品,而少女则是在前面蹦蹦跳跳的,一手提着一盏画有舞姿婆娑的仙女灯,一手拿着一串糖葫芦,宛如水中的鱼儿般,欢快的在查看摊位上面贩卖的饰品。 每每看到少女脸上洋溢的纯洁无瑕的笑容,陈栋一的心中既无奈又欣喜。 环顾四周,城中内湖上面的一盏盏形象各异随风飘动的花灯引起了陈遁一的注意。 远远看去,陈遁一不由的陷入沉思,很多时候,人无法改变命运,宛如湖面上的花灯那般力量薄弱,只能无奈地被风吹动着推着走,流到哪儿是哪儿。 与其暗自神伤,不如奋起力争,而自己不也是为此才来到这里的吗? 想着想着陈遁一不禁露出自信的笑容。 “陈遁一,你看什么呢?” 前方的少女见陈遁一迟迟没有跟上来,只是望着湖面上的花灯发呆,便小跑了过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是不是看上了哪家的小姐啊!快告诉本姑娘,本姑娘来给你做媒。” 看到少女跃跃欲试的模样,陈遁一无奈的说道:“桑小,你想多了。” 没错,这个少女叫做桑小,在和陈遁一来夜市的路上,二人便互通的姓名。 桑小在说起自己姓氏的时候,还不忘得意的指出自己的祖先中,有一位乃是上个元会仙人的妻子,自己也算上跟传说中的仙人沾亲带故的。 那傲娇的小模样看的陈遁一不禁哑然失笑,结果自然免不了被桑小的小拳头一顿暴打,连连求饶才放过他。 陈遁一不理会桑小不依不饶的的纠缠提着东西,转身离开。 桑小见此,只好兴致缺缺的收起玩性,跟了上去,说道:“没有就没有嘛!看在本姑娘陪你过中秋份上,别生气啦!” 陈遁一抖了一下双手的提着的东西,无奈的说道:“我看你邀我来夜市,就是为了给你提东西的吧。” “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买的东西可都有你的一份。” 桑小不好意思的缩了缩脖子,讪笑着说道:“给我提不就是给你提吗?” 听了桑小的话,陈遁一不禁感到一阵无力。 自从和桑小熟了以后,陈遁一在对面前倒没有一开始的那般拘谨了,桑小的性格开朗活泼,很容易让人感到亲近,特别是她那纯洁无暇的笑容使人生不出一丝警惕之心,陈遁一在她的面前感觉所有的包袱都放下了。 眼见天色已晚,灯会上面的也越来越少,二人便准备返回客栈。 在路上,桑小疑惑问道:“对了,这个时候来撕风城的人,要么为利,要么为了前途,你是哪一种啊!” 陈遁一一怔,他当然知道桑小问的是为了是为了什么。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每年中秋节后的第一个晚上,满月时分,月光最明,月华最盛之时,传说中的“寒月古城”秘境便会降临在撕风城百里之内,当其中寒意减弱之时大成境以下的武者便能进入。 值得一提的是,“寒月古城”有一层天然屏障包裹着,阻隔了所有体内蕴含法力的生灵进入,因此只有让大成境以下的武者方能进去其中猎杀冰魅获得冰魄。 冰魅杀之可得冰魄,冰魄有温养灵魂的功效,灵魂强弱对于修士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因此冰魄在拍卖行一直是有价无市。 所以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有一大群大成境以下的武者为了财富聚集到此,进入秘境准备一夜暴富。 说到这里或许会有人觉得奇怪,大成境以上的修士即便不能进入“寒月古城”,也可以等进去的人出来以后在前去杀人夺宝啊! 这就不得不说一下桑小说的为了前途了。 撕风城乃是太虚中洲中历史最悠久的三大正道宗门之一的玄清道宗的附属城之一,城中更是有着数名登峰境修为的玄清道宗内门弟子镇守着。 一般的宵小之徒,是不敢在这里放肆的,更别说干杀人越货的事情了。 而且每年的“寒月古城”秘境开启也是玄清道宗挑选弟子一处试炼之地,只要年龄不超过十八岁并且在秘境之中获得不少于一百颗冰魄,就可以凭此在撕风城的城主府获得玄清道宗的推荐令。 持有此令的人才能前去玄清道宗参加每年的入门考核,通过了便能光荣的成为一名玄清道宗的外门弟子,从今以后,未来一片光明。 即便以后修为停滞不前,泯然众人矣,宗门也会帮你在俗世建立家族,作为宗门的外围势力,终身受到宗门的庇护,可谓是福泽后代。 对于桑小的问话,陈遁一倒是没有什么隐瞒,直接说道:“我想获得推荐令,好拜入玄清道宗习得仙法。” 桑小点点头,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一副我早已看穿一切的表情。 “那你呢?”陈遁一淡淡的开口问道:“也是为了推荐令吗?” 为了利益,陈遁一觉得可能性不大,随随便便拿引雷符来劈虫子的人能差钱吗!至于用冰魄温养灵魂,桑小的修为境界显然还达不到。 “不是哟!” 陈遁一差异的看着桑小摇着脑袋,清丽秀雅的脸上荡漾着春天般美丽的笑容,耳边响起如黄鹂般悦耳的声音,说道:“我啊!是为了一个凄美的传说才来这里看看的。” “凄美的传说……” 陈遁一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桑小的话从何说起。 桑小不紧不慢的说道:“我也是,听我爷爷无意间提起有关‘寒月古城’的传说,感到好奇,才趁我爷爷不注意偷偷跑来看得。” 陈遁一惊愕的看着桑小,说道:“原来你是离家出走啊!” 桑小被陈遁一这话激的顿时面红耳赤,娇怒道:“这不是重点,你还要不要听我说啦!” “好好,你说,你说……” “哼!”桑小美眸瞪了陈遁一一眼,转过头,稍稍蕴量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相传,寒月古城原名叫做寒月城,是千年前太虚大陆的至强者六道老祖为他心爱之人千秋仙子所建立,城中大阵的基石更是六道老祖去太阴星上采集的月华之晶凝结而成。” “至强者……六道老祖……”陈遁一心中暗暗念叨着这两个词,心中不禁感到疑惑,问道:“寒月城既然有一位至强者守护,怎么现在变成了一片废墟了呢?” “这就要从六道老祖身陨开始说起了。” 桑小的语气明显有些哀伤,脸上的表情也带着遗憾的说道:“千年前,千秋仙子本来是准备和六道老祖在寒月城中隐世不出,过上神仙眷侣般的生活。却不知怎么回事,六道老祖突然发神经似的单枪匹马的就攻打了天机谷。” 说道这里桑小的表情明显有些气愤,语气也生硬起来说道:“天机谷作为曾经的四大正道宗门之一是那么好攻打的吗?虽然天谷的修士不修炼杀伐之道,却个个精通奇门阵法,更是有数之不清的宗外修士相助,最终值得拼的两败俱伤,哎,何苦呢?好好的陪千秋仙子留在寒月城不好吗?” 一人抗衡一个大宗,听得陈遁一既惊讶又敬畏,好男儿正当如此。 一时间,陈遁一都想亲眼看看六道老祖是如何与整合一宗之力的天机谷激战的战斗场景。 生不逢时啊!陈遁一微微叹了一口气,急忙追问道:“六道老祖之后怎么了,被天机谷杀了吗?” “怎么可能?”桑小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陈遁一,说道:“虽然六道老祖有些不知量力,但是人家至强者的身份也不是吹出来的,天机谷想杀六道老祖还是有点难度的。” 桑小低着头,略微沉思了片刻之后,语气低沉的说道:“就在他们僵持不下的时候,太虚大陆第一妖神虚天龙王突然降临到了战场上空,携雷霆天威,瞬间击溃了天机谷的防御大阵。而六道老祖也趁机发威,一举毁灭了整个天机谷,经此一役,活着的人都四散而逃,曾经最古老的宗门也就此成为了历史。”(未完待续) 第三章 秘境开启前的小摩擦 “什么?”陈遁一也没想到剧情会如此峰回路转,就连传说中的第一妖神虚天龙王都加入了战局之中,堂堂的大宗门在二者的力量之下,竟会如此的不堪一击。 力量,绝对的力量,只要掌握绝对的力量,即便有再多的人,再强的底蕴都无法与其抗衡。 这一刻陈遁一心中再次燃起了对力量的渴望。 “照你的说法,六道老祖应该是胜了才对啊!那怎么寒月古城还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桑小撇了撇嘴,长长的睫毛扑哧扑哧的像是蝴蝶在煽动着翅膀,说道:“六道老祖在覆灭了天机谷后就和虚天龙王消失不见了,之后有精通天算之术的大能想要推算出六道老祖的下落,想为天机谷讨回公道,却推算出,六道老祖已经身陨。” “这怎么可能……” 陈遁一瞪大了眼睛,显得不可思议,这么强大的六道老祖竟然会无声无息的死了,这也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这是真的,那位大能推算出这个结果时也很吃惊,随后还邀请了众多同道之人不惜损耗寿元布下天算大阵来推算,结果也是如此。” 桑小微微皱眉,说道:“最不可思议的是,他们竟然推算不出是谁杀了六道老祖,在哪里杀的,好像六道老祖凭空消失了一般。后来有人说,是因为六道老祖杀戮太重,引发了天道的愤怒,死于天谴,真是可笑,有点头脑的人都不会觉得是这样,之后这件事还被列为太虚最诡异事件之一。” 此时的陈遁一心中徘徊着一种诡异阴谋的念头,总觉得六道老祖突然放着安生的日子不过跑去灭天机谷,很不合理。 好像一切都像是编织好的大网,在等着六道老祖跳进去。 “其实这一切最可怜的还是千秋仙子……” 陈遁一还没回过神,桑小愤愤不平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悲伤的说道:“当得知六道老祖身陨之后,千秋仙子伤心欲绝,打碎护城大阵的月华基石,巨大的能量瞬间引爆了整个寒月城,将寒月城化为废墟,同时也埋在了千秋仙子。” “原来是这样。” 陈遁一了然的点了点头,对千秋仙子的忠贞表示钦佩和同情。 桑小突然微红的小嘴一翘,对着陈遁一说道:“哼!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只会让我们女人伤心。” 话音未落,便不再理会惊愕在原地的陈遁一率先跑向客栈中去了。 …… …… 月明星稀,孤云不现。 好似知道今夜会有异象发生,肆掠已久的风沙竟然诡异的停止了。 陈遁一此时所在的地方是距离撕风城北面四十里处的一处土丘上面。 根据城中的占星师给出的方位,今年‘寒月古城’秘境开启的位置很大可能就是这一片,因此这里早早聚集了上千名整装待发的武者。 放眼望去,皆是精神饱满,怀揣着梦想的面容。 他们或三五结伴,或成群结队,像陈遁一这样的独行侠很是少见。 虽然撕风城禁止众人肆意抢掠,但是‘寒月古城’的秘境有结界屏蔽,纵然是登峰境的修士也休想能够感知到里面的发生的事情。 因此只要心怀不轨的人在里面能够下手干净利落不留口舌,便是撕风城也管不到他们,在这种局面下,结成一个个的团体,在里面会更有保障。 即便不想着去抢别人的冰魄,也能对图谋不轨的人起到威慑作用。 其实陈遁一来道土丘时,看到这幅景象也想加入某个团体,但奈何他人生地不熟,再加上他一来到撕风城就一直在房间里面闭关修炼,从而错过了与别人沟通的最佳机会。 因此就算他想加入别人的团队,他们也不信任这个突然到来的陌生人。 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一点陈遁一也是明白的,因此他只能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土丘一侧不起眼的地方,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好不被有心人盯上。 就在陈遁一静静的等着‘寒月古城’秘境开启之时,一道熟悉的娇怒声突然传入耳中,他毫不迟疑的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却见桑小正在被几名武者纠缠。 陈遁一看了顿时心中升起无名之火,二话不说便冲了过去。 …… “你们走开,本姑娘不需要你们帮忙。” 桑小气急败坏的驱赶着这群像狗皮膏药一样,不断前来邀请她加入队伍的武者团队。 “小姑娘你一个人进去太危险了,还是加入我们吧,到时候有我保护你。” 领头的壮汉拍着胸口保证道,他身边的小弟也旋即在一旁帮腔,不断的劝说道:“是啊!你还是跟着我们吧,我们王哥向来仗义,这撕风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有我王哥保护你,准没错的。” “是啊!是啊!” “哼!走开。”桑小急的小脸泛起潮红,几次都想从口袋里拿出符纸丢过去,但又担心威力太大,会伤人性命。 虽然桑小一直认为自己机灵聪明,但她毕竟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突然面对一群无赖,她还真的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为何,这种情形下,桑小的脑海中竟然会浮现才认识不久的陈遁一,希望他能出现替自己解围。 望着越逼越近的无赖头领,桑小心中焦虑万分,想着:“怎么办,怎么办,难得真的要把引雷符丢过去吗?啊啊啊!陈遁一,都怪他,男人都不是好东西,都不知道今早来邀请本姑娘一起出发,不就是昨晚对你发了通脾气吗?至于这么小气嘛!” 叫做王哥的壮汉一脸谄媚的说道:“小姑娘,你年纪小,不知江湖险恶,秘境里面危险异常,跟着王哥我就不一样了,我可是进去过三次,经验足,保证你安全无恙。” “这位兄台,我看就不必了,她已经有同伴了,就不劳烦兄台费心了。” 王哥的话刚说完,陈遁一的声音便突兀的从一侧传入他的耳中。 “陈遁一……”望着突然出现的陈遁一,桑小惊喜不已。 陈遁一大步走到王哥与桑小的中间,挡在了桑小的身前,对她点点头,示意她安心。 王哥见这个突然出现年青少年要来迎向救美,坏他的好事,当下就不乐意了,指着陈遁一的鼻子呵斥道:“你小子,你谁啊!不认识你王哥是吧!” 陈遁一满不在乎的说道:“呵!我还真不认识你。” “哟!外地的啊!” 王哥不屑的撇了一眼陈遁一,继续说道:“麻溜赶紧给我滚,不然别人还以为我欺负外地人呢?” 听到王哥这么狂妄的话,陈遁一的眼神一凝,冷冷的说道:“要是我不走呢?” “哈哈!” 王哥明显是被陈遁一逗乐,转过头对着他身边的弟兄哈哈大笑起来。 他的弟兄们也觉得陈遁一是个愣头青,年轻人血气方刚,爱管闲事喜欢在美女面前表现很正常,可是他找错了对象,王哥号称撕风城一霸可是靠着拳头打出来的。 “既然不想走,那就留下来。” 王哥突然收住了笑,伴随着那冰冷的话语,一道拳风突然像陈遁一袭来。 其实早在陈遁一出现,王哥就准备对他出手了,之前的谈话和大笑都是为了麻痹对方,好出其不意的拿下对方,作为混迹江湖的老油条,最懂得找寻进攻的最佳时机。 “卑鄙。”桑小见对方一言不合就要出手偷袭,急忙叫道:“陈遁一,小心。” 毕竟是独自跋山涉水,经历过重重磨难才来到撕风城的,心智和机谨早已远超从前。 见对方突然袭击,陈遁一不退反进,也是一拳挥出,九重叠浪劲瞬间提升到了第八重,八倍普通入室中期武者的力量结结实实的轰在对方的拳头上。 只听得轰的一声闷响,仅碰撞的瞬间就将对方轰退了数十步之远,跌倒在了地上,而陈遁一却是依然屹立在原地,纹丝不动。 这场对决虽然来得快,去的也快,但是拳劲对撞的声音着实不小,一时间,周围的武者都隐约投来警惕的眼光,暗暗记下了陈遁一这号人物。 陈遁一环顾四周,见周围的人不敢与自己直视,都谨慎的收回了眼光,也就不再在意,转过头对着被扶起来的王哥继续问道:“还要继续吗?” 王哥也是看了看四周,明显也是有些警惕周边的人,怕暴露实力引起心怀叵测之人的注意,便面色不善的说道:“好小子,有把子力气,要是你能活着走出秘境,咱们再去撕风城的演武场好好战个痛快。” 陈遁一也是不惧,随即应道:“好,就怕你到时候不敢来。” “哼!咱们走!”王哥也不迟疑,带着一群兄弟一溜烟的便消失在人群之中。 桑小见王哥走远,马上上前拉着陈遁一的胳膊,眼眸流露出担忧的神色,问道:“你没事吧!” 陈遁一能够感觉的到少女心中的关切,不由得心中一甜,说道:“不过是一群地痞无赖,还伤不到我。” 听到陈遁一不似作假,桑小脸色的关切之色瞬间消失,叉着腰傲娇的说道:“哼!要不是本姑娘不想闹出人命,早就一雷劈死他们了。” 陈遁一莞尔一笑,随即应道:“是是是,你最厉害了,行了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不信我是吧!” 见陈遁一不信,桑小不乐意了,作势就要从口袋里掏出引雷符。 “别,我信,我真信。” 陈遁一哪敢让她在这么多人面前使用引雷符,连忙上前按住她的手臂。 虽然不知道这符的威力如何,但是从客栈听到的那道瘆人的巨响声来看,威力定然不俗,要是被其他人忌惮上了,他们绝对会成为众矢之地。(未完待续) 第四章 寒月降临 就在这时,土丘四周的武者似有所感,俱是抬头望向天空,只见一道恢宏的霞光自天际遥遥升起,化作一道淡蓝色长虹落向这边,其上光芒惊人,引人侧目。 “快,秘境降临了。” 一声暴喝打破了着片刻的寂静,众人俱是回过神,急忙招呼着身边的同伴往霞光落下的地方赶去,生怕晚了一步冰魄都被人抢走了。 望着争先恐后离去的众人,陈遁一忙对身边的桑小说道:“咱们也快去吧!” “不急不急。”桑小不急不慢的走着,一副胸有成竹的说道:“一般像这种异空间的秘境想要在太虚大陆开启没有半个时辰是没法稳定下来的,现在蓦然闯进去,只会被空间之力撕碎。” 陈遁一惊异的看了一眼,身边这个脸上带着稚气,嘴角还挂着俏皮笑容的少女,心中对她认知又拔高了一个层次。 旋即也不再有急切的心思,和桑小一样,悠闲的迈着步子,好似夜晚两个出来散步的闲人那般。 二人来到霞光将临之处时,早已赶到的武者皆是驻足在原地,面色沉重的看着十余丈开外的空间裂缝。 秘境裂缝此时宽度约莫一丈大小,依然在缓缓扩大,冷冽的寒风倒灌而出,风势之强劲,仿佛是在提醒众人,秘境中寒冷异常。 即便是陈遁一早已准备了厚实的衣物,被这突如其来的寒气吹过面颊,也不由的紧了紧衣领,感到人头皮发麻。 要说在座的众人谁现在还能活跃的起来,那就只能是桑小了。 只见她此时正眨巴着大眼睛好奇的张望着秘境裂缝,冷风吹起她的红裙,竟不能让她产生一丝寒意。 陈遁一向她细望了几眼,见她娇憨顽皮、神态天真、双颊晕红,年纪虽幼,却又容色清丽,宛如是画卷中走出来的人,不由的心生想要呵护她的冲动。 桑小察觉身边的陈遁一半天没有声响,疑惑的转过身来,见其又在发呆,不由得问道:“想啥呢?” “想你……” 陈遁一不加思索的脱口而出,话还没说完,便一个激灵,幡然醒悟,赶紧补救道:“想你怎么一点都不怕冷。” 桑小不疑有他,嘻嘻的笑道:“羡慕吧!因为我身上贴了火符,区区冷风还冻不到本姑娘。” “哦!那就好。” 时间就在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悄然而逝,不知过去多久,众人之中突然传来一声惊喜的叫声,再次吸引了陈遁一和桑小的注意。 “快看,裂缝停止扩张了。” 一个中年男子正兴奋的指着秘境的方向大声叫喊着,很快便将所有的视线拉了过去。 只见秘境的裂缝现有十丈之高,宽也有三丈有余,呼呼寒风较之一开始更盛。 “是要稳定住了吗” “应该快了,往年都是这般大小就安全了。” “还等什么……”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的时候,一阵破空之声响起,一抹如梭如电的灰白身影,眨眼之间便化作一道流光,呼啸的冲上向了秘境裂缝。 灰白身影速度奇快,所携的强烈威势直接震洒了周遭数尺范围内的乱石树叶。 就陈遁一看来自己不是对方的一招之敌,可就这样的强者,却在触及到秘境裂缝的一瞬间,身体被搅碎成了碎末,唯有秘境裂缝前的一趟飞溅在地上的积血证明对方存在过。 见到这一幕,桑小的小脸被吓的微微煞白,躲在陈遁一的背后不时偷偷瞄上一眼,露出即惊又奇的表情。 “十三少爷,大成境的修为依然无法通过秘境,我们该怎么办。” 就在陈遁一右侧不远处,一个身披蓝色锦绣长袍,眼眸深邃,脸庞俊美非凡却挂着阴狠神情的男子,听到身边仆人的话,猛地一合手中的折扇,眼中泛出暴戾的目光,说道:“哼!没用的东西,大成境以上的在这里等着,其余的人跟我进去,以我们的实力,即便没有大成境的强者坐镇,依然能够成事。” 身旁的仆从连忙恭敬的应了一句“是”,便退到了一旁不在说话。 又约莫过去半盏茶的功夫,终于有人忍不住心中的贪欲,蹑手蹑脚的来到裂缝面前,将手一点点的探了出去,表情渐现悲壮之色,压抑着心中的恐惧,往前再踏一步,嘴里不住的发出闷哼声。 一眼望去,空气如同凝固了一般,周围人皆是面色凝重,攥紧着拳头,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桑小更是害怕看到血腥的一幕将脑袋藏在陈遁一的后背,再也没有之前的好奇心情。 “啊!” 那人终于克服心中的恐惧,闭上眼厉声吼了一声,猛地将手伸了进去。 三息之后,那人缓缓睁开眼睛,见手臂依然完好无缺,颤抖着将手快速收了回来,好像是怕再晚了一秒,手臂就不是自己的了,瘫软的坐在地上大喘着粗气。 那名唤作十三少爷的年轻男子轻摇着手中的折扇,傲然的说道:“你很不错,此件事后,来我唐府领赏。” 刚刚还惊魂未定的武者,明显认识十三少爷,听到他的话顿时大喜,起身拱手说道:“多谢十三少爷赏赐。” 十三少爷微微点头,对身旁的仆从吩咐了一声,便一马当先的走进了秘境之中。 周围的武者见他们一众人影消失在裂缝之中,从争先恐后的冲进秘境。 “那个十三少爷是谁啊!” 桑小疑惑的问道:“好像大家都很怕他啊!” “嗯!”陈遁一想到刚刚那一幕,微微沉思了片刻,郑重的对桑小说道:“他应该是某个大家族的公子,看他们一行人的修为都不低,咱们还是少跟他们接触的好。” “哼!怕他们干嘛。” 见陈遁一忌惮的表情,桑小不以为意的握着小拳头,故作凶狠的说道:“要是敢打本姑娘的主意,我一道引雷符教他们做人。” 陈遁一满脸黑线的催促道:“咱们还是快点跟上吧,要是去晚,别说冰魄了,冰魅都看不到了。” 桑小嬉笑着跟在陈遁一的身旁,说道:“放心,有我在,肯定能帮你凑齐一百枚冰魄的,你只要好好的给我压阵就行了,本姑娘今天就要大杀四方。” “你啊!”陈遁一实在拿这个无法无天的女孩没有办法,语气无奈的说道:“进去之后咱们还是低调一点的好,谁也不知道会遇见什么危机,小心驶得万年船。” “行啦行啦!”见陈遁一还要喋喋不休的说下去,连忙不耐烦的说道:“进去之后都听你的,快点走,我都等不及去看传说中的寒月城了,要是能看到千秋仙子,那真是此生无憾了。” …… …… 陈遁一二人刚跨过秘境裂缝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凌冽的寒风都比不上此时心中的寒意。 四处散落一地的残肢断臂触目惊心,那些死不瞑目的武者无不揭示了此间的战斗是多么的惨烈,伤口上的鲜血已经结冰,地面上的冻土早已被染成了血红色,一片炼狱般的场景。 何其恐怖,他们不过比别人晚来半盏茶的功夫,这里竟然已经经历过了一场惨烈的厮杀。 桑小的面色煞白,不自觉的握住了陈遁一的手,希望借此给自己一些安慰。 感受到桑小忐忑不安的心情,陈遁一微微握紧,脸上满是坚毅平静,虽然警惕但绝无畏怯。冲她露出真诚的微笑说道:“别怕,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我们走。” “嗯!” 看着如此镇定的陈遁一,桑小心中涌出莫名的心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脸颊竟微微发烫,羞涩的低下头,顺从的随着陈遁一牵着的方向走去。 当桑小的鼻际再也闻不到血腥气时,她终于收敛起心神,定睛看去,映入眼帘的尽是一片晶银的世界。 远远看去,四周一派残壁断桓,依稀能够看出曾经的辉煌,银装素裹,勾勒出一道旖旎壮丽的景象。 桑小不禁感叹,说道:“这里好荒凉啊!” “大失所望?”陈遁一调侃了一下桑小,旋即好像想到了什么,说道:“要不我现在送你出去吧!” “我不!”桑小傲娇的说道:“等了这么长时间才进来的,本姑娘可不能这么轻易的出去,还不知道冰魅长什么样呢,还有冰魄,听说那个东西能温养灵魂,总不能一点收获都没有吧!” 对于桑小的坚持,陈遁一也只能无奈的耸耸肩,不过他一直记得此行的目的,若是不能获得一百枚冰魄,以后想要有更大的突破,简直难上加难。 陈遁一拉过桑小,双眼直直的看着她,郑重的说道:“这里的凶险远超出我的预估,如果你打算继续留在这里,接下来,一定要紧紧跟着我,不能大意知道吗?” 虽然被小瞧了,心中有些恼怒,但桑小也知道陈遁一在为她的安全着想,便憋着嘴,说道:“知道啦!知道啦!都听你的,你现在比我爷爷都唠叨了。” 陈遁一说道:“你答应的,咱们说话了。” 桑小推着陈遁一,催促说道:“走啦!走啦!去找冰魅,还有一百枚冰魄的小目标等着你去完成呢?” 不多时,在二人行至一块残破不堪的石壁处时,陈遁一的耳廓微颤,顿时面色大变,一把拦住身边的桑小,便向石壁后躲去。 半空之中,突现数根冰锥在寒风中疾驰而来,呜呜凄啸,如泣如诉,令人不寒而栗。 噗噗的数声闷响,冰锥宛如钢针一般狠狠扎进了石壁一尺多深,巨大的冲击力使得石壁的表面出现了一片龟裂。 看到这一幕,陈遁一心中不禁一颤,若不是刚刚反应迅速,就这一波冰锥扎在身上的话,自己二人不死也要重伤。 探头望去,只见两只晶莹剔透的精灵正扇动着一对纯白色的翅膀在半空中翩翩起舞,她们约有半人高,双眸是湛蓝色,宛如打磨通透的宝石,肌肤雪白,一头闪着荧光的银白色长发更显妖异。(未完待续) 第五章 人无横财不富 “哇啊!这就是冰魅啊!” 桑小双眼放光的盯着如同冰雪雕琢而成的冰魅,止不住的赞叹道:“她们可真美!” 陈遁一无奈的笑了笑,平心而论,眼前的冰魅确实精美异常,宛如一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但敌人就是敌人,不会因为美丽而改变。 桑小继续说道:“传说冰魅是由千秋仙子的精血灵气所幻化而成的精灵,现在看来所言不虚啊!” 陈遁一瞪大了眼睛说道:“你说这些冰魅是千秋仙子的精血所化,这怎么可能?” 桑小撇了一眼,不屑的说道:“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但凡超凡境以上的大能,早已不是凡夫俗子了,他们每一滴血都含有磅礴的生机,幻化个精灵很正常,就我知道的,在西泽有一处雷池,就是一位精通雷法的超凡境大能陨落后幻化而成的宝地。” 桑小的话再次充实了陈遁一贫瘠的世界观,也加深了他进入玄清道宗的决心。 咄!咄!咄!咄! 冰锥再次狠狠扎进石壁之中,发出如擂鼓般的沉闷的撞击声,却是比刚才更加密集更加恐怖,使得原本龟裂的石壁再也支持不住,猛地断裂开来。 陈遁一也不迟疑,手中的冷锋剑刷的出鞘,似是一片青光流泻,格挡住了袭来的冰锥。 就当陈遁一准备冲上去,解决掉两只冰魅之时,身后桑小冰冷的开口说道:“美丽的外表下,为什么要藏着一颗嗜杀的心呢?” 说罢,一张泛着电弧的符纸莫得出现在桑小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之间,她将手中的符纸丢出,口中念叨着“去”,便见符纸化作一道疾驰的雷电呼啸的冲向两只冰魅。 不过眨眼之间,雷电便落到了冰魅的身上,宛如一条条电蛇般在其身上交缠不断。 伴随着一道凄厉的哀鸣声,一只冰魅眼眸泛白化作了一块冰雕从半空中坠下,顿时碎成一片。 随着一只冰魅的死亡,雷电之力终于耗尽。 晃过神来的另一只冰魅愤怒的咆哮着,竟朝陈遁一冲杀了过来。 若是这只冰魅远远的用冰锥攻击,陈遁一还会感到棘手,像这样直接冲过来想和自己近战,简直是自找死路。 只听得嗖的一声闷响,陈遁一出手快如闪电,冷锋准确无误的在那名冰魅的喉咙之间划过,然而那名冰魅只是眼眸一白,身体便化为了冰雕,无力的摔落在了地上,碎成了一堆冰渣。 陈遁一转过身来,却见桑小面色凝重的盯着地上的一堆碎冰雕,沉思了片刻说道:“可惜了,多好的收藏品啊!就这么没碎了。” 陈遁一听了实在无法理解对方的脑回路,转身去捡碎冰包裹着的冰魄。 就在陈遁一转身之后,桑小的眼神略显低迷,露出不自然的表情,小手紧了又松了,好像在想着什么令她不解的事情。 不过一会儿功夫,陈遁一拿着两枚晶莹剔透,散发着银白色光芒的小冰球走了过来。 “这就是冰魄啊!” 桑小接过冰魄,好奇的打量着,感受到上面散发的丝丝寒意,感觉精神都清明了不少,不由的说道:“倒是个不错的宝贝,晚上放在房间里,都省的点蜡烛了。” 在陈遁一差异眼神中,桑小又将冰魅递给了陈遁一说道:“这东西对我没什么用,要是你集齐了一百枚,多的再给我,到时候我放房间里。” “好。”陈遁一知道桑小不缺钱,更无心进入玄清道中宗,当下也不与对方客气,将冰魄收入了提前准备好的皮口袋中。 大概过去了一个多时辰,二人着实将一片都扫荡了干净,才收手准备离开去往下一处。 幸亏有桑小的在一旁用引雷符配合,不然以陈遁一释放不出远程攻击的武技,还真拿天空上游走的冰魅没辙。 之前也提及过,修炼九重叠浪劲的武者会逐步锁死周身精血,无法从精血中萃取出元气,竟而更做不到元气外放的程度了。 而根据陈遁一的观察目前最强的冰魅也不过入室境初期的程度,普遍都是登堂境巅峰的实力,以他的实力对付两三个不成问题,但是如果遇到一群五个以上的小队集体攻击,即便以他的肉身防御也只能抱头鼠窜了。 无他,太疼了。 就在二人四下寻找落单的冰魅时,一阵激烈的金铁交鸣声突然传了过来,随后便是声嘶力竭的喊杀声。 陈遁一也是一惊,随即便拉着一旁不知所措的桑小找到最近的掩体蹲了下来。 约莫十息过后见无人靠近,便拉着桑小,低着身子,向出来阵阵喊杀声的方向缓缓的靠近。 当二人来到战斗地点时,场上的厮杀已渐入尾声,二人不敢大意,连忙躲藏在一块不大的断墙后面偷偷看过去。 只见场上现在还能站立的约有不到十人,地上或死或伤的大概也有十来好,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即便还有气的也活不了多久。 此时他们已经渐渐分杀开来,一伙只剩下三人的小团队明显落入下风,他们身上都带着伤,背靠着背警惕的看着另一伙人,提防他们偷袭。 “王胜,识相的赶紧投降,将获得的冰魄通通交出来,爷爷今天高兴给你留个全尸,不然,我让兄弟们活剐了你。” 人多势众的一方领头人面带戏谑之意,恶狠狠的对着那名叫做王胜的汉子说道。 陈遁一定眼看去,不由得一愣,那个叫王胜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调戏桑小的那个王哥,还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啊!这么快报应就来了。 桑小冲着陈遁一一阵挤眉弄眼,好像在为那个王哥倒霉而高兴。 “赵昌明,孙贼!” 王胜气喘吁吁的举着手中的朴刀,指着对面的领导人大骂道:“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却跑来偷袭老子,杀我兄弟,还想让我投降,做你青天白日梦吧!” “不识抬举。” 赵昌明满脸不屑的看了一眼还在做垂死挣扎的王胜,若不是忌惮他入室境中期的实力会临死反扑,他早就乱刀将其砍死了,面色一沉继续威胁说道:“实话告诉你,我现在在为唐家办事,冰魄也是唐家十三少爷吩咐下来,要不惜一切代价搜集的,你若是不交出来,就是和十三少爷作对,更是和唐家作对,小小的撕风城可保不住你。” 听了赵昌明的话,王胜明显一怔,低头看了看倒在血泊中的兄弟们,不由的放声大笑起来,笑的无比张狂,又是无比凄凉。 笑着笑着,眼泪却止不住的流出,笑声也变得哽咽了起来,低沉的对着早已没有生机的弟兄说道:“王哥是个骗子,王哥对不起你们啊!说好带你们发财致富,好回家娶媳妇生娃的,却白白的把你们都葬送在这里了,是王哥错了……” “王哥……” 身旁的一个约莫二十六七的青年汉子连忙扶住泣不成声的王胜,大声安慰道:“王哥,我们不怨你,能跟着你这样的大哥,是我们的荣幸,若不是你带我们出来,我们永远都不知道这天地原来这么广阔,怪只怪那群狗娘养的不讲道义。” 说罢,青年汉子狠狠的瞪了一眼赵昌明,仿佛要咬下对方身上的一块肉不可。 而另一名略显稚气的少年,木讷的说道:“你给俺吃肉,你是第一个给俺吃肉的人,俺认你做大哥,你让俺干啥俺就干啥。” 平淡的语气中透露着无与伦比的信任。 “狗子。” 王胜摸了摸少年的头,惭愧的地下了头,低声抽涕着。 “有什么话还是留在黄泉路上慢慢说吧!现在马上讲冰魄交出来。” 正在三人陷入悲凉的气氛无法自拔之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打破了着片刻的宁静。 王胜听到赵昌明的话顿时怒目圆瞪,紧紧握住刀柄,咬牙切齿的说道:“赵昌明,老子就算死也不会让你好过。” 说着,将全身劲力鼓动,元气瞬间释放出来附着在体表,一步踏出就飞射出来,一刀直直的砍向赵昌明。 一旁的桑小在看到他们三人的情意后,心中有些不忍,扭捏的对陈遁一说道:“陈遁一,他们看起来好可怜,咱们要不帮帮他们吧!” 看到桑小一副哀求的模样,陈遁一略微迟疑一下,说道:“帮忙也不是不可以,那些家伙的行径恶劣,我也非常的不耻,只是他们的背景深厚,咱们出手必须做到一击必杀,斩草除根不就活口,否则,我们以后会很麻烦。” “嗯!”桑小不停地点着小脑袋,表示一切都听陈遁一安排。 “等一会儿,我出手直接击毙那个领头人,你设法用引雷符暂时拖延其他人,给我争取时间。” 就在这时,王胜已经冲入对方阵营之中,其余二人也紧随其后。 赵昌明见来人一点都不慌张,指挥着属下上前围攻,不下十几招,便有一人死在王胜的刀下,在这种不计后果的战斗中,王胜化作一尊疯魔,身上的暴利之色使人望而生畏。 就连陈遁一几次欲上前,都怕被此时王胜误伤,所以一直徘徊不定。 不消片刻,又有一人死在王胜手上,不过王胜也是遍体鳞伤,体力更是所剩无几,而且刚刚的乱战之中,那名跟随在王胜身后的青年汉子也被无意间的刀剑刺中了要害,已经倒地不起了。 赵昌明见自己的属下被王胜所威慑不敢再上去,便大骂了一声“窝囊废”提刀冲上去。 赵昌明也不是鲁莽之人,他早看出此时的王胜不过强弩之末,全靠着一口气支撑着,肯定不能久战。 只见他刀法凌厉,舞的是密不透风,一时之间,王胜也只能疲于抵抗。 就在二人僵持不下之时,只见赵昌明突然眼神微动,刀柄一转,就要朝着王胜身后的狗子砍去。 王胜见此连忙抽刀挡在狗子身上,见到这一幕,赵昌明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手中的长刀猛的一收,双手紧握刀柄朝着空门大开的王胜胸膛刺去。(未完待续) 第六章 马无夜草不肥 噗的一声闷响,长刀直接贯穿了王胜的胸膛,鲜血喷出来,在这寒冷的秘境之中很快便冻结成一颗颗血红色的冰珠。 “王哥。”狗子叫喊着就要冲上前去为王胜报仇。 赵昌明见长刀被王胜死死的抓住不放,便只能抬起一脚踹在飞奔过来的狗子的胸膛,将其踢出三丈开外。 赵昌明不屑的收回目光,伸手将王胜腰间的皮口袋解了下来,放在手上稍微掂量了一下,然后露出满意的笑容。 就在此时,数道闪电疾驰而来,赵昌明一个躲闪不及,被其中一道劈个正着。 就在他感到全身麻痹无力,还未回过神之时,脑袋便轱辘轱辘滚落在了地上,当他意识消失之前,看到的便是一个身着厚实的黑色劲装男子,正在一剑一个的收割着自己属下的生命。 看到这边再也无人站立之时,陈遁一招招手示意桑小可以出来了。 桑小一溜烟的跑到赵昌明的身边,娴熟的摸出两个皮口袋,然后冲着陈遁一得意的笑着。 这段时间,小丫头疯狂的迷上收集战利品,每当陈遁一击杀冰魅之后,虽然明知道只有冰魄会留下来,但她依然会乐此不彼的上前搜刮一番,久而久之陈遁一便也就习以为常了。 可这回的摸尸,还是头一遭,不由的高看了一眼眼前的少女。 陈遁一指了指断掉头颅的赵昌明,问道:“你不怕?” 桑小不以为意说道:“怕啥怕!比这好恐怖的场景,本姑娘都见过,还怕他,再说了,我摸的时候是闭着眼睛的,眼不见心不烦。” “高!” 陈遁一由衷的为桑小竖起大拇指。 就在二人闲聊之时,狗子捂着胸口,嘴角挂着丝丝血渍的走了过来。 他使用全身的力气拔出插在王胜身上的刀,艰难的将对方背起来走到陈遁一面前郑重的说道:“你帮王哥报了仇,俺欠你一条命。” 说完话便转身离开,看到狗子这幅模样,陈遁一以为自己早已坚实的心,竟然会感到一丝不忍。 “等一下。” 要过属于王胜的皮口袋,在狗子转身疑惑的看过来时,将皮口袋丢了过去,说道:“这是你们的东西,拿着它,出去以后好好过日子吧!” 狗子看了看手中的皮口袋,喉咙略微哽咽着,低着头,沉思了片刻之后,对着陈遁一微微点了点,便再次扛起王胜的尸体离开了。 桑小不解的问道:“冰魄不是对你很重要吗?你怎么就给他了。” “因为冰魄对他更重要。” 陈遁一语气略有感伤的说道:“他已经一无所有了,我至少还有你在身边……” 桑小转过身,小脸红扑扑的煞是好看,娇怒说道:“哼!我才不管你呢!要是最后没凑齐,看你怎么办。” 之后二人简单的勘察了一下四周,见无人窥视,便快步离开。 总体来说,这次的收获颇丰,虽然不知道王胜的那个口袋里有多少枚冰魄,但是就赵昌明贡献的三十二枚冰魄就够陈遁一欣喜不已的了。 陈遁一也清楚,这才进来不过一个多时辰,仅凭赵昌明一行人是绝对不可能这么快弄到这么多冰魄的,很大可能是掠夺别人的。 因此陈遁一对抢下他们的冰魄也不会觉得良心不安,杀人者人恒杀之。 二人在外围又搜寻了小半个时辰,见实在找不到冰魅之时,便准备向内城区的废墟走去。 本来陈遁一是不打算带着桑小去内城区冒险的,毕竟内城区的冰魅实力较外围的强了不是一点两点,更有本领高强的武者游走其中,实在不是他们的首选。 但奈何,他们现在仅仅收集到了四十三枚冰魄,其中大部分还是抢夺赵昌明的,这让他不由得感叹杀人放火金腰带。 若不是有桑小在,他都想去打劫其他人了。 二人进入内城区时,明显感觉这里的温度更加寒冷了。 若不是陈遁一修炼的是淬体功法,气血较一般武者充盈了数倍有余,就他现在穿着的衣物还真起不到多大作用。 偶尔一些武者路过,也是一脸警惕的看着他们,见陈遁一二人没有恶意,便转身快速离开。 敢在内城区活动的都不是傻子,不会因为对方只有两个人就轻视他们,因为能进到内城区,本身就是实力的一种证明。 …… 嗖嗖嗖嗖一连串密集的冰锥连绵不断的射出,冷锋剑化作一道长虹迎击上去,伴随着陈遁一全力施为时,轻吐的热气,一剑接着一剑斩向袭来的冰锥,唰唰唰唰! 每一道剑影都是那么凌厉霸道,嘶嘶破风,逐渐在身前布下一道密集的剑网,把身后的桑小护在其中。 悍不畏死的冰魅如梭般在陈遁一的四周游荡着,身影转向的那一瞬间,便有数枚冰锥射出。 桑小的反应也不慢,每次都能恰到好处的释放出一道雷电拦住冰魅的去处,使其应接不暇。 内城区的冰魅毕竟比外围的要强出不少,有着入室境中期左右实力的冰魅,即便被引雷符直接击中,也只能使其在半空中稍稍停顿一会儿。 不过有这点停顿的时间就够了,嗤的一声,冷锋剑刃接踵而至,凌厉的剑影刺出,毫无阻力的便贯穿了呆滞的冰魅的心房。 要说冰魅强虽强,但是身体的防御真的很弱,在锐利的冷锋剑下,就跟纸糊的一样,一剑下去毫无阻力。 咻的一声闷响! 就在陈遁一准备收剑回鞘之时,一根羽箭狠狠射向他身前不到半丈,正在捡碎冰堆中的冰魄的桑小。 陈遁一顿时脸色大变,一个箭步迈出,手中的冷锋剑同时掷向箭矢的方向。 只听叮的一声脆响。 冷锋剑精准的撞在箭尖之上,将其挡开。 陈遁一上去接住了反震回来的冷锋剑,旋即便将桑小护在身后,目光穿透断壁的缝隙,越过一片乱石,望向远处北面残破不堪的城墙之上。 陈遁一的心中百感焦虑,对方没有选择在自己与冰魅战斗时发起伏袭,刚刚那一箭也没有选择对自己射击,而是选择看似毫无战力的桑小动手,纵使陈遁一这半年来对危险有些直觉,也依然没有想到这点,差点让桑小送命。 “看来这次的对手非常有经验,很会把握时机啊!” 陈遁一冷冷的盯着北面的城墙之上,隐约间看到上面已经出现数道密密麻麻的身影,他大致判断出敌人的数量不少于六七人。 就在陈遁一思索如何应对之时。 数道箭矢,如暴雨般从城墙之上密集抛射而出,嗖嗖作响,瞬间衬得呼啸寒风疾驰而来,显得格外恐怖。 “戊土符——盾。” 身后桑小急促的娇喝声未落,一面一尺厚,一丈来高的土墙便拔地而起,直接将二人遮住。 咄!咄!咄!咄! 羽箭重重的贯入厚实的土墙之中,发出如擂鼓般的沉闷撞击声。 陈遁一见对方人多势众,又有利器在手,心中虽有戾气,却也不会在这种敌我双方实力悬殊之时,前去以卵击石。 当下便在土墙的掩护下,拉着桑小便向一旁的乱石堆低身跑去。 “哼!” 来到一处安全的落脚点,桑小捏着粉拳,气鼓鼓的说道:“那群家伙真是坏死了,没事就来打我们的主意,本姑娘有那么好欺负吗?” 看了一眼还有些心有余悸的桑小,陈遁一也是面色冷峻,掏出数枚特质铁丸,冷冷的说道:“我向来信奉的便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今日他们敢把主意打到我们身上来,这次定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桑小好奇的指了指陈遁一手中的铁丸,问道:“这是什么啊!” “毒药。” 听到陈遁一的话,桑小如芒刺背,猛的收回手指,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不解的看着他。 “行走在外,没点手段傍身怎么行。” 陈遁一收起铁丸解释道:“我这些东西,也只会用来对付那些阴狠狡诈之辈,平常用来威慑一下就行。” 当二人偷偷的折回来的时候,城墙之上早已不见了那些潜伏者们的踪迹。 陈遁一四下观察了一下,见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这更加坚定了这些人是一伙惯犯,以掠夺他人为主要目的。 就在陈遁一踌躇着不知下一步该如何时,桑小好似看出了他的心事一般,从腰间的小挎包中拿出一个巴掌大小,表面刻有精美花纹的木盒子。 木盒接近陈遁一的时候,隐约传来一股沁人心脾的芳香,即便在这呼呼的寒风中也能持久不散。 只见桑小小心翼翼的打开木盒,里面正安静的躺着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它翅膀的背面由蓝、黄、黑三色交织而成,不时扇动一下翅膀,显得瑰丽异常。 随着桑小的手指轻轻一点,仿佛好梦被打扰了一般,扇动着翅膀,姿态轻盈,绕着桑小的手指飞舞着。 “这是什么蝴蝶啊!” 陈遁一看着不断在桑小身边翩翩起舞的蝴蝶,惊讶的问道:“这么冷的天气竟然对它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是化梦蝶。” 桑小盯着正停留在自己手指上,不时抖动一下翅膀的蝴蝶说道:“是我爷爷为我寻来的灵宠,我叫它小梦,虽然它现在还是幼年期,可也是很厉害的。” 陈遁一有些不敢置信的指着化梦蝶说道:“你说它很厉害……” “哼!”对于陈遁一的质疑,桑小不满的说道:“别看它现在只有三彩,等它进化到五彩修炼出灵力之后,连登峰造极境的修士都奈何不了它。” 陈遁一好奇的问道:“真的假的,这个小东西将来能有这么厉害。” “那当然,它的祖先可是太虚异种,潜力很大的。” 桑小得意的笑着,不时那手指挑动着指尖上面的化梦蝶,说道:“再说了,要不是它还没掌握灵力,我还没法把它带进来呢?” 陈遁一疑惑的问道:“那你现在将它拿出来干嘛!” “笨!”桑小将手指上的化梦蝶向半空中一扬,莞尔一笑的说道:“当然是让它去找那些人啦!”(未完待续) 第七章 追踪 “这是蝴蝶吧!” 桑小当然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脸色骤然不悦起来。 这是蝴蝶不是狗,狗才会寻味追踪,蝴蝶能干嘛!靠着美丽,把对方吸引过来吗? 桑小也不答话,气鼓鼓的朝着化梦蝶飞走的方向追去。 陈遁一看到桑小离去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也知道自己一不小心又将对方给得罪了,连忙快步跟上去,以防出现不测。 二人跟在化梦蝶后面不过行走了一刻钟的功夫,便听到不远的前方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顺着寒风吹过来,显得非常清晰。 桑小急忙召回化梦蝶,将其收入木盒之中,以免被别人察觉。 然后二人便低下身子,蹑手蹑脚的靠近。 不多时,那丝杂音终于显现出了真相。 原来这里刚刚经历过了一场屠杀,五名武者正面目狰狞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上皆是插着数只箭矢,宛如刺猬一般。 而他们的身旁正站着七名身穿黑色紧身劲装,腰悬宝刀,手持强弩的蒙面武者,他们不时翻动着死去武者的衣物寻找着有价值的东西,不时在尸体上插上一刀,以防对方假死。 看到这一幕,陈遁一的心中不由一惊,不由的对那只化梦蝶刮目相看。 “看到没有……” 桑小的手指指向那群蒙面人,语气中带着些许自得。 至今陈遁一还在蒙圈的状态中没有搞明白,这是怎么办到的,太不符合常识了,难道灵宠就能违背自然规则了吗?修真世界好疯狂啊! “难道你的化梦蝶是属狗的。” “你才是属狗的啦!没见识真可怕!” 要不是不远处还有敌人环伺,桑小早就想上前掐死这个没见识的混蛋了,当下没好气的说道:“化梦蝶对灵魂波动有着敏锐的感知力,我只是让它感知了一下附近的灵魂波动,然后向波动最多的方向找,果不其然就让我找到了。” “这还真是简单直接啊!” 陈遁一当然不会傻傻的跑去问如果化梦蝶感知的方向是错的怎么办,因为他觉得桑小肯定没考虑过这个问题,要是问了绝对能把她得罪死了。 “大人,只有三十六枚。” 一个矮个子的蒙面人对着身前另一个姿态傲慢的蒙面人,双手捧着从尸体上搜寻而来的冰魄,毕恭毕敬的奉上。 姿态傲慢的蒙面人接过装有冰魄的皮口袋,撇了一眼其他人,声音淡然的说道:“少爷说了,搜集到的冰魄越多越好,好好为少爷办事,好处少不了你们的。” 其余六人齐齐躬身行礼,应声道:“是!” 唰唰唰唰! 就在他们低头行礼的那一刻,陈遁一顺势抓住时机,手中数枚铁丸掷出,发出破空之声,飞速坠落在他们四周的石块之上。 这些铁丸的首要激射的目标不是他们本人,即便他们有着武者的警觉,一时间也没能反应过来,可当他们察觉不对之上,烟雾早已弥漫开来。 “快,掩住口鼻,走。” 那名领头人见形势诡异,急忙冲其他人喊了一句。 没等众人应声,便猛地一跺地面,身形矫健抽离了烟雾笼罩的范围,然后头也不回的向西面有着一座高大建筑的方向逃走了。 看到那道离去的声音,陈遁一不禁感慨的说道:“老江湖啊!” 桑小不屑的努努嘴,眨巴着大眼睛说道:“哼!胆小鬼!” 虽然逃了一个,但是其他六人刚刚毕竟低着头,即便有领头的蒙面人提醒,反应也还是慢了一拍。 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吸入大量烟雾的蒙面人,痛苦的在地上打滚,即便此时想要遮掩口鼻也是徒劳无功,不过是延迟了死亡的时间罢了。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当烟雾被寒风吹散之后,地上早已没有了生息,纵横交错地和之前被他们射死的武者躺在一起,显得是那么讽刺。 桑小目瞪口呆的跟着陈遁一来到一堆尸体前,说道:“那个铁丸给我几颗呗!” 正在蒙面人尸体上搜寻的陈遁一闻言一怔,不解的问道:“你要那些铁丸干嘛,姑娘家的还是别碰有毒的东西为妙。” “行走在外,多件东西傍身也是好的啊!” 看着桑小嘻嘻的笑着,陈遁一感觉这句话似曾相识,还没待他反应,就听对方接着说道:“你的那个铁丸激发不需要消耗元气,使用起来比我的灵符方便,可以在关键的时候起到大用处。” 陈遁一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这个铁丸除了阴狠了一点外,确实在这半年里帮他度过了多次危机。 当下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三枚铁丸递了过去,郑重的叮嘱道:“使用的时候一点要小心,要离远点,不能吸入毒雾,一点都不行。” 说着又拿出一个瓷瓶递给桑小,说道:“这是解药,使用铁丸之前最好提起服用,铁丸里头的毒发作很快,中毒之后再服用解药就来不及了。” “你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用它们的。” 说着,桑小将铁丸和小瓷瓶一并放入腰间的小挎包,然后也加入了摸尸的行当之中。 不过一会儿,二人便将所有蒙面人搜查了一遍,钱财确实不是少,但是有价值的宝物一件没有,而陈遁一最关心的冰魄更是少的可怜。 陈遁一看向蒙面人逃走的方向,惋惜的说道:“这些人身上的冰魄加一起,也就十四枚,看来大部分都在那个逃掉的人身上了。” 桑小捏着小拳头跃跃欲试的说道:“咱们追不?” 陈遁一看了一眼娇俏可人的桑小,低头沉思着。 他也想去追击那个逃走的蒙面人,相信加上蒙面人手上的冰魄,他的目标肯定能达成。 但是那人逃走的方向,是寒月古城的城主府的方向,来之前就听别人提及,越是靠近城主府方向的冰魄越强,凶险也会逐倍提升。 陈遁一的实力勉强能在内城区活动,但是去城主府附近,他还真的没有信心能够保护的了身边的桑小不受伤害,犹豫片刻之后,说道:“还是算了吧!我的冰魄也快集齐了,咱们还是在周围再找找吧!” 桑小嘟囔着小嘴,说道:“你就不好奇,这些人收集这么多冰魄想要干嘛吗?” 桑小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陈东一。 之前的赵昌明如是,现在蒙面人也如是,强烈的直觉告诉陈遁一,这二人所说的少爷是同一个人,他们好像都在为那个少爷的收集冰魄,而且数量非常庞大。 虽然冰魄很值钱,但也不需要一个大家族的少爷亲自出手吧!若是为了推荐令,那就更不可能了,一般的大家族都有自荐的资格,根本不需要和他们这些普通人一样,出入险境。 疑点重重,也危机重重。 虽然陈遁一很不喜欢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但是好奇是人的天性。 看到陈遁一眉头紧蹙,一时没有抉择,桑小莞尔一笑,说道:“如果你是担心他们有什么防备的话,就尽管放心好了。” 还未等陈遁一询问,桑小便从腰间的小挎包中取出两张符纸,说道:“这里一张叫做神行符,一张叫做隐身符。神行符使用后能提升使用者三倍的移动速度,相信大成境以下没人能追的上咱们,置于这张隐身符就很好理解了,就是能隐去身形,只要不主动暴露,和靠近那些感知力很强的修士,就没人能够察觉到咱们。” 申屠鸿不禁感慨的说道:“你这小挎包里面还真是应有尽有啊!” “那当然,这次出门我可是把能用的符纸都带上了,大成以下无敌手说的就是本姑娘了。” 看着桑小得意的样子,陈遁一不禁自动脑补了桑小双手狂撒符纸,四周雷火大作,大杀四方的精彩画面。 “去也行,还是那句话,听我的,不能乱来,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就马上撤退。” 有了这两种符纸在,陈遁一也是起了一探究竟的心思,便答应了桑小的建议。 “没问题!” 桑小娇笑着,冲陈遁一眨了一下眼睛,伸手便取出装有化梦蝶的木盒子,打开后,对着化梦蝶说道:“小梦,这次还要看你了,快去找到刚刚那个人。” 见化梦蝶噗呲噗呲的飞向前方,旋即对陈遁一解释道:“化梦蝶不但能感知周围人的灵魂波动,还能根据它遇见过的人的灵魂波动频率,区分清楚每一个人,咱们只要跟着小梦走,就一定能够找到那个蒙面人。” “越来越像狗了。” 陈遁一心中一阵嘀咕,当然这话是不刚说出来的,他还想多活几年呢? 也正如桑小所说的那样,二人跟着化梦蝶没有任何转折的来到了城主府的废墟前方,这里残留下来的残垣断壁依然能够反应它当初的宏伟壮丽。 “咱们还要往前走吗?” 陈遁一指了指不远处城主府废墟外围,正在来回巡逻的武者。 他们大约有七八人,穿着统一样式的服装,心口绣着一个唐字,身上无时无刻不散发出来的气势,无不告诉着来犯着他们非常不好惹。 桑小看了看那些人,也是犹豫不决,她也看出来了,这些人都是附近一大势力唐家的人,不好得罪。 可这里是城主府,她此行的目的便是想了解寒月古城的一切,他们聚集在此,所图之事,肯定和千秋仙子有关,让她就这么放弃,又有些不甘心。 陈遁一好像看出了桑小的心事,拍了拍桑小肩膀安慰的说道:“用隐身符吧!咱们离远一点就好了,只看不插手的话,应该没事。” “嗯!” 桑小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心中的疑虑一扫而空,小手轻快的从挎包中取出二张隐身符,一张贴在陈遁一身上,一张贴在自己身上。 只见她双手掐动着法诀,轻轻低喝道:“隐!” 在陈遁一的惊愕的目光下,桑小从头到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消失,低头看着自己才发现自己腹部以上也已经不见了,腿部也正在往下逐渐隐去。(未完待续) 第八章 寒月内境 虽然早已知晓桑小的符纸神奇,但是这样切身体验,看着自己的身体消失,心里还是有些毛毛的。 “走啦!” 就在陈遁一微微愣神之际,肩膀突然传来被人拍打的感觉,紧接着就是桑小催促的声音传入耳中。 陈遁一压低声音询问道:“你能看到我吗?” “不能啊!” 陈遁一接着说道:“那咱们这样太不方便了,要是走散了怎么办?” “这样不就行了。” 桑小的话刚说完,陈遁一便感觉有一只软若无骨的小手正握住了他的右手,他下意识的将其紧紧握住,好像生怕她会消失。 “走吧!” 桑小明显有些羞涩,声音颤颤巍巍的说道。 就这样桑小一马当先坐在前面,陈遁一只好跟着感觉走在她的后面。 在逐渐靠近那群巡逻的唐家护卫时,陈遁一有些忐忑的扫视着他们,在觉察到他们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时,这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他们小心翼翼的走进城主府的废墟之中,脚步轻盈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 不过,还好有呼呼的寒风不断吹袭着废墟中的缝隙,发出尖锐的声音起到掩护作用,不然以武者的听力,用心去听还真不一定能瞒天过海。 就在二人进入废墟中不久,在经过一个靠在石柱上,正在打瞌睡的护卫身边时,陈遁一明显感觉前面的桑小停顿了片刻。 而后,便看着那名打瞌睡的护卫正睡眼朦胧的样子,用手不耐烦的抓挠着鼻子,好像鼻子上有小虫正在上面爬咬一般。 如果此时二人不是隐身的状态,陈遁一就会看到桑小正拿着一撮细长的白毛拨弄着对方的鼻子,显得开心异常。 还好,桑小也知道自己现在深处敌人的老巢之中,就逗弄了一下便放弃了这个烦躁不安的护卫继续向前走了。 就在二人走的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一道低沉冷冽的男子声音,传入到二人的耳中,顿时引起他们的的注意。 “真是废物,若不是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我早一掌击毙你了。” 废墟中,一块被清理干净的大厅之中,唐家十三少爷凌厉的目光,瞪着正跪在他面前的蒙面男子,声音说不出的森然。 蒙面人听到十三少爷话,赶忙磕头认错,说道:“十三少爷赎罪,望少爷看在属下不辱使命的份上,饶了属下这次吧!” “少爷。” 十三少爷身边的那个头发花白的仆从老者,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不断磕头的蒙面人,不急不慢的走上前,对着十三少爷躬身行礼后,说道道:“咱们搜集到的冰魄已经差不多够了,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哼!”十三少爷一甩衣袖,便不再理会蒙面男人,走向不远处正堆积成座小山的冰魄前。 作为跟随在少爷身边多年的老仆从,自然能够领会主家的意思,于是低声对蒙面男子说道:“快些退下吧!以后好好做事,莫要再让少爷失望了。” 蒙面男子连忙站起身,对着老者躬身作揖,低声说道:“多谢曹执事。” “嗯!”叫做曹执事的老者点点头,便转身走到十三少爷的身侧候命。 十三少爷望着这堆冰魄久久失神,这倒不是因为获得这些珍贵的冰魄而兴喜,而是为了它背后的利益。 不知过了多久,十三少爷喃喃低语道:“这回咱们能成功吗?” 通过这句话就不难听出,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这么干了。 曹执事微微躬身,十分恭敬的说道:“少爷洪福齐天,定不会辜负家主的厚望的。” 十三少爷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说道:“曹执事还是快去准备吧!若是能找到内境,你也是居功至伟啊!” “老奴遵命。” 曹执事对着十三少爷躬身一礼后,便退下去准备其他事宜了。 十三少爷对曹执事的离去毫不在意,继续轻声自语道:“月华啊!若是我能找到它,将来我必定会得到家族的全力培养,超越我那几个天才般的兄长,将不再是遐想。而家族更能以此打造出镇族天兵,借此进入一流世家,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内境?月华?” 大厅不远处的一根石柱后面,正在隐身状态下的桑小惊讶的轻声呢喃着,好像对十三少爷的话非常在意。 陈遁一虽然看不到桑小脸上的表情,但是也能听出她言语中的惊疑,于是轻声问道:“你听出,他们准备干什么了吗?” “嗯!”桑小的眼睛一刻不停的盯着十三少爷,以防他有别的动作,面色凝重的应道:“若是我所料不错,他们应该是找到了打开寒月秘境内境的办法了。” 陈遁一不解的问道:“内境!那是什么东西?” “嗯!!!”桑小悄悄停顿几息,好像在思索着怎么解释才能让陈遁一更好的理解,说道:“寒月秘境是依附于太虚大陆虚空之中众多异空间中的一个,每到特定时间便会降临,这一点你知道吧!” 还没等陈遁一应声,桑小继续说道:“而内境存在的原理其实也大径相同,它依附于秘境空间之上,但里面的空间非常的小,或许连所依附的秘境空间的百分之一都不到。” 陈遁一疑惑的问道:“那这样的内境有什么呢?” 桑小难得露出郑重的表情,说道:“里面藏着秘境诞生的核心。” “你的意思是……” 听了桑小的解释,陈遁一不由的联想到了灯会之后,桑小对自己说过的寒月古城的由来。 如果所料不错,这里的内境就是千秋仙子的埋骨之地。 “没错。”桑小也明白陈遁一是明白了桑小的意思,接着说道:“一般来说,内境都不会主动出现,它的入口比秘境更加隐秘,也不知道这个唐家人是怎么找到的,不过我一定要阻止他们,怎么能让他们打扰到千秋仙子的安眠呢!” 陈遁一安慰说道:“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刚刚听他们说话的意思,他们之前已经找过很多次了。所以这一次,也不一定能找得到。” 听了陈遁一的话,桑小也是赞同的点点头,心中悄悄安了心,说道:“说的也是,内境的存在一直都是飘忽不定的,他们想要找到入口 无疑难如登天。” 就在二人小声嘀咕之时,四个壮汉在曹执事带领下,正费力的抬着一尊巨大的青铜鼎从外面走进大厅之中。 轰的一声巨响。 青铜鼎被抬到了大厅的正中间,四脚落地之时,发出慑人的轰鸣声,巨大的重量,更是将大厅中的青石板都震裂出数道如蜘蛛网般的裂痕。 “快将冰魄转入青铜鼎中。” 青铜鼎刚落地,曹执事便急不可耐的指挥着周围的护卫去将堆积成山的冰魄装入青铜鼎中。 护卫们不敢迟疑,全都上去搬运着冰魄。 而十三少爷只是在一旁轻摇着手中的折扇,面色凝重的注视着丈外的青铜鼎。 此时的他说不激动是假的,可是家族历代之中,经历过太多的失败,因此他心中也是不抱太大希望了。 到现在,连家族方面也没把找到内境的事放在心上,仅当做是一年一次的晚辈历练。 能找到那是家族之幸,找不到也没什么影响,至于所消耗的人力物力对于家族而言不过尔尔罢了。 “这个唐家倒是有些手段,竟然弄到了铭文。” 桑小看着青铜鼎上前的诡异的象形文字,不禁低声感叹道。 陈遁一问道:“什么铭文?” 桑小摸索着靠近陈遁一,双手将其的脑袋对准了青铜鼎的方向,说道:“看到那个青铜鼎上面的文字了吗?” 陈遁一闻着桑小身上传来的淡淡体香,有些心猿意马,下意识的应了一句。 桑小接着说道:“那就是铭文,是上古时期的文字,相传,古之圣贤能够将天地法则以文字的形式施展出来,从而做到一字镇万法的伟力。” “这么厉害?” 陈遁一也是惊讶的回过神来,看着青铜鼎上面的铭文,不由的想起自己当初送给申屠鸿的那枚骨坠。 当时只是以为那上面的只是一些古怪的纹路,现在看来那些很可能也是一种铭文。 “那是当然,古之圣贤的手段那是我等可以比拟的。” “那怎么现在的文字没有那么神奇的力量了。” “现在的文字,只见其形不显其神,怎么可能还有那般伟力!” 桑小撇了撇嘴角,不屑的说道:“铭文毕竟是切合天地的文字,一般人怎么可能学的会,后来,有人为了方便大多数人的认知,便简化了铭文,这才有了我们现在的文字。” 陈遁一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说道:“那他们弄来的这尊可有铭文的青铜鼎岂不是很厉害!” 桑小摇摇头,眼神中透露着些许无奈的说道:“铭文倒是铭文,可惜刻画的人境界不够,对天地感悟还是欠缺了火候,威力不足万一。” “这样啊!” 陈遁一盯着青铜鼎上面的文字,十分好奇的问道:“你知道上面写的什么吗?” “嗯!”桑小眨巴着大眼睛,细看了一会说道:“应该是一篇祭文,祈求神灵恩赐之类的话……” 就在桑小打算进一步解释其作用时,大厅中央的青铜鼎发出“嗡嗡”的轻鸣,鼎身上面的文字更是发出淡淡光晕。 远远的看去,铭文好似活过来了一般,晃动着,绕着青铜鼎周围不停的旋转着,如同欢快的精灵。 如果此时有人留心看鼎内,就会发现,鼎中的冰魄正在快速融化,并且极速融合在一起,到最后形成一滴宛如泪珠般晶莹剔透的赤红色血滴。 当血滴形成的那一瞬间,整个秘境空间的寒意都骤增了几分。 那些无意识,只知道在废墟中游荡着的冰魅,皆是将目光投向了城主府的方向,好像这里有什么东西是她们迫切需要的。(未完待续) 第九章 这运气也没谁了! 感觉到温度改变的一瞬间,十三少爷面色难得的露出微不可察的紧张,淡淡的对曹执事问道:“外面的人都布置好了吗?” 曹执事微微躬下身,恭敬说道:“少爷放心,人一早就准备妥当了,对于这些事,他们都是有经验的,不会出差错的。” “嗯!那就好。”十三少爷有一下没一下的用折扇敲打着手心,嘴里喃喃自语,说道:“也不过一刻钟的事……” 站在一旁的曹执事看到十三少爷的那下意识的小动作,微不可察的轻笑着。 不过是十几息的时间,外面便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密集的冰锥如暴雨般落下,发出令人心悸的嗖嗖声。 “冰魅怎么会突然攻过来了?” 听着外面的响声,陈遁一当然察觉到是冰魅发出来的,当下疑惑的低语道:“难道她们是想保护内镜不被发现?” 桑小摸了摸陈遁一的头,一脸戏谑的说道:“年轻人,你的想象力很丰富啊!” 听到桑小这样说,陈遁一那还不明白对方是在调侃他,当下拨开对方的小手,说道:“你知道她们为何而来?” “那当然,你不看看本姑娘是谁。” 桑小莞尔一笑的说道:“瞧见他们刚刚把所有的冰魄都装进鼎中了不!” “嗯!” “我估摸着现在那些冰魄应该融为一体,提炼出了一滴纯正的精血了。” “你的意思是说,冰魅是被鼎中的精血吸引来的!” 桑小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冰魅是由千秋仙子的一丝精血和天地灵气孕育而成,因此那一滴至纯精血对于那些冰魅而言,不亚于仙丹灵药了。” “怪不得。” 陈遁一也是深表认同。 就在二人小声交流之时,桑小突然感到一阵心悸,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她一般。 桑小慌忙的抓住陈遁一的胳膊,语气颤颤巍巍的说道:“陈遁一,好像……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我们。” 陈遁一一怔,紧紧抓住桑小的手,眼睛警惕的环视四周,以防危机来临。 一连过去数息,也没见四周有什么变化,陈遁一的心中不由感到疑惑,但胳膊上微微传来的震颤感又不似作假。 就在陈遁一想要再问些什么的时候,桑小惊呼道:“来了……” 顿时,陈遁一感到身后一股强烈的吸力袭来,身旁的桑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显出身形,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 对于着突然的变故,陈遁一显得异常镇定,虽然警惕但绝无畏怯。 他起身抽剑,一把将桑小护在身后,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拖拉。 可当他定神看去时,却还是对眼前的一幕感到惊愕。 只见他头顶上方三丈开外的半空中,一道宽有五尺,高不过一丈的虚空裂缝正缓缓张开,深邃的黑洞宛如巨兽的口器,在等待着猎物的来临。 桑小望着半空中的裂缝,睁大着眼睛,不可思议的说道:“这是内境的入口,怎么可能?” 听到桑小的话,陈遁一也是大为惊讶,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快,内境开启了。” 就在二人还未缓过神来的时候,大厅里传来十三少爷的暴喝声,紧接着,便是十数道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內境裂缝好像是被十三少爷的声音惊到了似的,裂缝猛地一阵收缩,洞口由一丈高瞬间缩小到了半丈有余。 顿时,陈遁一身上的吸力加大了数倍,身体不由自主的脱离了地面,无论陈遁一怎么挣扎,也无法着陆。 “陈遁一。”桑小见到陈遁一被內境吸起,不由得惊叫出声,一手抓住陈遁一的衣服,一手抓住身旁的石柱。 见桑小娇小的身子,艰难的拉着自己,陈遁一怜惜的说道:“你快松手吧!不然,你也会被拉进去的。” 桑小紧咬牙关,死死的抓住陈遁一不放,脸上倔强的神情,无不表露了她此时的决心。 此时的陈遁一也是急切万分,听见唐家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急忙喊道:“你快走,唐家的人快出来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我就不!” 桑小艰难的吐出三个字,抓住石柱的手已经摸出血渍。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紧张这个才认识不久的男子,只是害怕,害怕一放手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桑小转过头看向大厅的方向,见唐家众人即将到来,心下一横,抓着石柱的手一松,便被吸力拉扯起来。 陈遁一骇然的看到这一幕,不知为何,当桑小手松开的那一刻,他的心里有惊喜也有遗憾。 拉住这个娇小可人的女孩子,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陈遁一的心中不禁感慨道:“无论将要遇到何种危险,都有我来为你承担。” 就这样,在十三少爷等人愤怒的目光中,二人被吸入了内境。 随着二人的消失,内境的入口也收缩到了极致,在十三少爷不甘的神情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啊!” 没有人知道,此时的十三少爷内心是有多么痛苦,又是多么渴望。 希望就在眼前,家族的宏大远景,自己的锦绣前程,就在刚才,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的展现在自己面前,可为什么,为什么又转眼间烟消云散。 十三少爷无力的跪倒在内境裂缝消失的地方,感叹世界的不公。 “少爷!” 曹执事小声呼唤着,他是看着这个十三少爷长大的,平时温文尔雅的这么个人,此时竟然满脸颓废,毫不顾忌身份的在众人面前放声大叫,不禁让他一阵心疼。 “要找到他们,要找到他们……” 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让这位养尊处优的十三少爷一时无法接受,他嘴里喃喃低语的说道:“还有机会,只要他们活着出来,我就还有得到月华的机会。” 十三少爷好像想到什么,精神为之一振。 只见他猛的站起身,大声对身边的曹执事,命令道:“曹执事,快,吩咐下去,让我们的人马上撤离秘境,然后把守住秘境入口方圆百里之内,只要发现那两个人身影就给我抓起来。” “是!” 曹执事欣慰的应道,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转身离开。 十三少爷冷冷的注视着内境消失的方向,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连我唐家的东西都敢抢,让我抓到了,定要将你们这对狗男女挫骨扬灰不可。” …… …… 一处幽蓝色的地下长廊之中,陈遁一缓缓的睁开双眼,回过神来的他,第一反应就是去查看怀里的桑小是否安然无恙。 见桑小呼啸平稳,身上也没有伤痕,只是昏睡过去,当下也是安心了不少。 陈遁一环顾四周,见身处在一条狭窄的长廊之中,两侧的墙壁布满冰冻,发出幽蓝色的光晕,不由得心生警惕。 陈遁一紧张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把手伸向桑小,轻轻在她的身上拍打着,轻唤道:“桑小,桑小……” 睡梦中,桑小不耐烦的打开拍在她身上的手掌,小嘴嘟囔着,说道:“爷爷,别闹,让我在睡会。” 见桑小慵懒的样子,陈遁一不由露出淡淡微笑,可想到此地尚不明了,一直待在这里恐有危机发生,当下手掌上得力道又加大了几分。 “桑小,桑小,别睡了,快醒醒,这里危险。” “干嘛呀!” 桑小揉着朦胧的睡眼,不情愿的缓缓坐起身来,脸色尽显憨态。 看着桑小那副似梦还醒的样子,陈遁一再次抓起她的胳膊晃了晃,说道:“醒了吗?” 桑小面色突然一冷,甩开抓在她胳膊上面的手,叉着腰,气愤瞪着陈遁一说道:“陈遁一,打扰本姑娘睡觉,你该当何罪。” 陈遁一一怔,他没想到桑小突然会给他来这一出,当下也是笑了笑应道:“只要姑娘高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哼!”桑小傲娇的一仰头,故作傲慢的说道:“看在你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这次本姑娘就先记着,再有下回定斩不饶。” 陈遁一无奈的说道:“是是是!咱们还是快点找到出口出去吧!” 桑小伸出纤细的小手对陈遁一说道:“快扶本姑娘起来,这种寻踪探秘的事还得本姑娘出马。” 陈遁一抓住桑小的手,将其拉起,问道:“你有办法?” “那是,也不看看本姑娘是什么出身。” 说着,只见桑小从挎包中取出来一面巴掌大小古铜色的罗盘,盘面东西南北方向正刻有乾、坤、震、巽、坎、离、艮、兑的符号。 桑小左手手掌轻轻托起罗盘,右手掐动的法决,嘴里快速的念叨着:“太虚遁光,现!” 随着桑小的声音落下,罗盘中间天池中的顶针飞速转动着。 而桑小也是一边看着顶针,一边移动着自己的方位。 直到天池中的顶针停止转动,她才抬起头,看向针尖对准的方向,指着前方的幽静的长廊走道,说道:“这边走。” 陈遁一也不怀疑,一路走来,对于桑小诡异莫测的手段早已心悦诚服,当下便一马当先走在前面。 陈遁一没有察觉到,就在他转过身去的一瞬间,桑小的身体微微的抽搐了一下,鼻息前呼出大量的水汽。 这条由冰块堆砌而成的长廊仿佛看不到尽头,千篇一律的幽蓝色使人感到无比的压抑。 “咣当”一声闷响。 二人在长廊辗转行进了几十丈远后,陈遁一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罗盘落地的声音。 陈遁一猛地转过身,却见桑小正在倒下。 没有半点迟疑,陈遁一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抱住桑小,入手的娇躯却是异常的冰冷,小脸更是早已冻得通红,这使得陈遁一大吃一惊。 “桑小,桑小,你怎么了?” (未完待续) 第十章 千秋之魂 陈遁一焦急的呼喊着,手掌在对方的胳膊上摩擦着,借此给予她温暖。 数息过后,桑小缓缓睁开眼睛,虚弱的说道:“别管我了,你还是赶紧走吧!有着罗盘的指引,你会找到出口的。” 陈遁一没有理会她的话,见她缓过神来,惊疑不定的问道:“你……你这是怎么了,你身上不是贴着火符吗?怎么身体这么冰凉。” 桑小嘟囔着小嘴,十分委屈的说道:“火符在进入內境后就失效了。” “怎么会这样!” “这里好像天然压制蕴含法力的事物,没有火符护佑,我是走不出去的,你还是快点走吧!” “说什么傻话!” 陈遁一心疼的看着桑小,解开自己厚实的外衣,对于这个傻姑娘他是真的又爱又恨。 穿着这么单薄的红裙,硬是一声不吭的陪自己走了几十丈远,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撑下来的。 “你干嘛!” 见陈遁一将他的厚实温暖的外衣包裹在自己身上,桑小的心中既感到满足,又有些许忐忑不安,声音颤颤巍巍的说道:“笨蛋,你会被冻死的。” 陈遁一的外衣很大,以至于可以将桑小从上到下,包裹着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个正在眨巴着大眼睛的脑袋。 他背起身体尚且虚弱的桑小,展颜一笑的说道:“我可是体修,这点寒意还冻不到我。” 说着捡起地上的罗盘,故作轻松的问道:“这罗盘是什么构造的,怎么在这里还能使用?” 桑小缩着脑袋,紧紧的贴在陈遁一厚实的背上,缓缓开口道:“罗盘是靠奇门遁甲的方式运转的,不需要法力驱动,所以在这里不受影响。”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的东西都含有法力呢?” “怎么可能……” 二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向前走着,直到陈遁一感到精疲力竭之时,才看到一处半径约有十丈的圆形平台,平台的正中央有一块残破不堪,却散发着淡淡的白光的水晶悬空而立。 水晶不大,只有一尺左右,周身布满裂痕,坑坑洼洼的显得毫无美感。 “这是……”背上的桑小露出小脑袋,看着眼前的水晶沉思了片刻后,惊喜的说道:“这是寒月古城的基石——月华结晶。” “月华!” 桑小催促的说道:“陈遁一,快,这可是难得的宝贝。” “好!” 闻言,陈遁一应了一句,便背着桑小,大步走到月华结晶面前。 “它可真可怜……” 看着已无棱阔的月华结晶,桑小爱怜的伸出右手,说道:“若不是毁坏了的话,它样子应该是非常美丽的。” 就在桑小的指尖触碰到月华之时,月华蓦的光华大作,强烈的白光刺激着二人不敢与之直视。 “六道,你回来了吗?” 一道宛如从幽谷中传来的幽怨之声,瞬间响彻在整个平台之上,给人莫大的压力。 待白光逐渐消失,映入二人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白色虚影,她的面容娇美,仙衣飘飘,显得遗世而独立。 桑小惊喜的说道:“她该不会是传说中的千秋仙子吧!” 陈遁一将信将疑的看着虚影。 桑小的声音仿佛引起了虚影的注意,只见她低下头,俯视着二人,眼神尽显癫狂凶厉之意,语气森然的说道:“你们……啊!把我的六道还给我。” 一股无与伦比的威势如一座大山般压在陈遁一的身上,迫使他不得不单膝跪倒在地。 面对这股气势明知毫无反抗之力,陈遁一还是咬着牙,艰难的支持着身体,不让自己倒下。 “极尽九转,运气周天,一心一意、沉心静气……” 为了让自己的意识保持清醒,陈遁一暗自默念起《归天秘法》的口诀,使自己进入‘三花聚顶’的状态。 摄人的压迫感,在半空中形成一道道波纹,自上而下冲击在陈遁一二人的身上,让他们连抬起头颅都显得异常费力。 弱,太弱了。 即便这只是千秋仙子的一道执念显化,那也具备了脱俗境大能的气势,滔天的威势,哪是一般的武者可以抗衡的。 “陈遁一,你怎么样了?” 趴在陈遁一背上的桑小,看到他苦苦的支持着,身上的骨骼‘咯咯’作响,身下的石板,也早已被他滴落的汗水浸湿,就是不肯倒下,不禁双眼微红。 桑小的眼角不由的溢出晶莹得泪花,不知从哪获得的力量,她竟然顶住了压力,抬起了头颅。 她目光坚毅,冲着高高在上的千秋仙子的巨大虚影,愤怒的大吼道:“我本以为你是一个温柔善良的仙子,却没想到也是这般蛇蝎心肠,一言不合竟会对我们这些普通人下手,六道老祖会爱上你,简直是瞎眼了。” 这句话的冲击力不可谓不大,桑小在说出来时,心里已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了。 她此次前来寒月古城,便是想要亲眼目睹一下,昔日传说之地的荣光。 现在,寒月古城是来了,就连传说中故事的女主人翁也就在眼前,可她却一点都不感到高兴。 她情愿一切都只是一个梦,她不曾来过撕风城,不曾认识陈遁一,这样或许他就不会因此死在这里。 “六道,六道,你在哪……” 千秋仙子的目光毫无焦点,双手捂住脑袋,内心挣扎着,陷入疯狂之中。 那股滔天的威势,不受控制般的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宛如湖面上的波纹,所过之处无不发出刺耳的嗡鸣。 失去了千秋仙子的气势压制,陈遁一终于松了一口气,活动了一下酸疼的左腿,缓缓站起身来。 这时桑小的身体也不在虚弱无力,跳下陈遁一的后背,扶住他,忧虑的问道:“你还好吧!” “没事,就是有些乏力”陈遁一露出安慰的笑容,看了一眼,还在疯狂释放气势的千秋仙子,说道:“看来她是被你刺激到了。” “哼!”桑小不悦的说道:“谁让她一言不合就要对我们出手,我这么说她,还是轻的呢?” 转念一想,指着眼前悬浮的月华结晶,接着说道:“哪我们现在怎么办?” 陈遁一叹了一口气,说道:“趁她还没反应过来,我们还是退出去吧!宝物虽好,也要有命享用才行。” 陈遁一何尝不知月华的珍贵,可是明眼人一看便知,那千秋仙子的虚影和月华结晶之间有着莫名的联系。 好在现在对方陷入了癫狂之中,无暇顾及他们二人,若是动了月华结晶,又引起对方的注意,那就真是在作死了。 桑小也是明事理的人,知道陈遁一的顾及,也感受过千秋仙子的恐怖,随即点头应允,扶着陈遁一缓缓推离平台中央,向另一侧的出口走去。 “你们……” 就在二人窃喜以为可以逃离魔爪之时,身后突然响起那道熟悉而畏惧的声音。 还未带二人反应,身体猛地被一股吸力拉了回去,重重的摔在平台的中央。 “不把我的六道还给我,你们谁也走不掉。” 说着,千秋仙子的虚影附身下来,伸手就要抓向二人。 陈遁一见状,连忙抽出冷锋剑将桑小护在身后。 就在虚影的手掌快要接触到二人时,千秋仙子的目光突然一凝,虚影顿了一下,讶然的看着陈遁一。 只见千秋仙子的虚影沉思了半响后,问道:“为什么你的身上会有和六道一样的气息?” 对于千秋仙子的话,陈遁一二人也是愕然的对视了一眼,皆不知她何出此言。 陈遁一严阵以待,他可不会以为千秋仙子突然停下来就是打算放过他们了,不解问道:“前辈何出此言,我们并未见过六道前辈。” “没见过,不可能,六道的气息我最熟悉不过,你骗不了我。” 话音未落,千秋仙子的虚影一阵收缩,化为正常人大小,周身环绕着一缕缕暗红色的雾气,给人一种异样的美感。 只见,千秋仙子右手一招,陈遁一的身体仿佛提线木偶般被牵引到她的面前。 “陈遁一!” 桑小惊呼出声,急忙冲上前,想要救援陈遁一。 陈遁一见此,大声喊道:“别过来,快走。” 千秋仙子的方式非常直接,左手一挥,就将距离自己还有一丈远的桑小,直接扫飞出去。 桑小狠狠的撞在冰壁之上,然后坠落在地,嘴里因剧烈的震动而喷出一口污血,神色也萎靡了下来。 望着被千秋仙子钳制住的陈遁一,露出无奈和担忧之色。 “桑小,桑小……” 见到桑小受伤,陈遁一心血沸腾,体内劲力翻滚,那枚还未消融的胎丸,也在这一刻疯狂的释放灵气,为其提供能量。 “告诉我,六道在哪?” 对于陈遁一的变化,千秋仙子视而不见,眼神灼灼的注视着,这个带有他心爱之人气息的少年。 “疯女人,你找死……” 陈遁一的愤怒达到了极致,暴喝一声,体内劲力充盈全身,强行挣脱了束缚,手中的长剑‘刷’的一声,劈向千秋仙子。 千秋仙子不愧是活了千年的人,即便现在只是一缕执念,也不是陈遁一这个少年郎可以匹敌的。(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太阴搜魂术(上) 只见千秋仙子长袖一挥,一条白绫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白绫轻盈如燕,却骤如闪电。 在冷锋剑劈下来之前,白绫一端便便以来到眼前,瞬间击中剑刃,巨大的冲击力直接掀飞了陈遁一。 此时的陈遁一,早已被愤怒情绪充斥了内心,他只想用手中的剑,狠狠的刺向眼前的这个女人。 “杀了她,只有杀了她,才能让自己的内心得到平静。” “杀了她,只有杀了她,才能让自己的内心得到平静。” 陈遁一的内心莫名涌现出这样的念头,体内的胎丸逐渐由暗红色变成了完全的黑色,四周弥漫着淡淡的黑气,形成了一张又一张的痛苦嘶吼的人脸。 他们有的像是老人在哀鸣;有的像是男人在怒吼;又有的像是女子的啼哭; 最最诡异的是其中有九张婴儿的小脸,在不停的环绕着胎丸嬉笑着,笑声刺耳阴森,口中喷洒出的阴煞之气,不断的冲击着陈遁一的心灵防线。 陈遁一身上的气势骤然暴增数倍,有缕缕黑气溢出,目光森然不似常人。 “杀!”在一声暴喝之后,身体如离弦之箭般射出,冷锋剑泛着淡淡寒芒,剑尖直指千秋仙子袭去。 千秋仙子的神智本就模糊不清,唯一等待六道老祖归来的执念支撑着这一丝的意识留在人间,因此对任何事物都是表现得漠然。 可看到陈遁一被阴煞之气缠绕的样子,千秋仙子难得的露出一抹厌恶之意。 只见长绫轻摆,如白蛇吐信,带着嘶嘶的破风,瞬间与长剑交织在了一起。 陈遁一愤怒盯着千秋仙子的眼睛,右手长剑一挑,似是一片青光流泻,耀住了对方的眼眸。 就在这一瞬间,阴煞之气如灵动的黑蛇缠绕在剑刃之上,使得洁白如境的剑刃裹上了一层漆黑的薄膜。 冷锋剑煞那间变得阴厉骇然,缕缕黑气飘动,更显鬼煞霸绝。 “嘶”的一声嘶鸣。 只见长剑一挥而下,原本坚如精铁得白绫,竟然应声撕裂。 在千秋仙子诧然的目光下,陈遁一欺身而上,长剑毫不停歇的刺入了千秋仙子的腹部。 一剑贯穿,没有任何阻隔,好像刺入的不是千秋仙子的身体,而是一团海绵中一样。 还未待陈遁一拔出长剑,便见一只手瞬间抓在了自己的额头。 “摄魄。” 千秋仙子冰冷的声音在陈遁一的脑海中回荡,快速的吞没了他的意识。 “陈遁一,陈遁一……”桑小急切的呼喊着,双手艰难的向前攀爬着,想要来到陈遁一的身边。 千秋仙子阴霾的神情扫了桑小一眼,瞬间将桑小定在了原地,不无法动弹。 望着被制服的陈遁一,桑小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千般不舍,万般柔情,尽显如此。 千秋仙子盯着眼前陷入昏厥中的陈遁一,喃喃低语道:“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就自己找。”、 话音方落,一股极强的意识,便冲进了陈遁一的心境之中。 当千秋仙子愕然的看着那枚怨念环绕的胎丸,眉头不禁微微皱起。 她修炼的功夫对灵魂有着很强的感应力,自然明白这些怨灵的形成经过,当下一挥手,将怨灵全都吸入手心之上。 冲着化为一团灰蒙蒙的雾气的怨灵哀伤的说道:“希望你们来世能少些磨难,莫在经受此番苦痛,去吧!” 雾气闪耀着淡淡的白光,消失的无影无踪。 “溯本追源……” 一道法印打入了陈遁一的心境之上,记忆的画面不断的闪烁着,向过去回放,仿佛是亲身经历了陈遁一的生平一般。 当千秋仙子看到撕风城灯会结束后,桑小为陈遁一解说完寒月古城的由来时,不禁大脑陷入了迷茫之中。 “不可能,不可能,六道怎么会死,六道是至强者,谁能杀死他,为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疑惑!对未知的恐惧,不断的充斥在千秋仙子的脑海。 它不过是千秋仙子临死前,对六道老祖的眷念和不愿意相信六道会身陨的不甘,而所形成的一缕执念。 等待是她的唯一使命,寻找六道是她存在的意义,然而六道死了,她存在的意义也就消失了。 “不会的,六道一定没有死,不然,这个少年身上怎么会有他的气息。” 这是何等的痛苦与不甘,一时之间,千秋仙子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咆哮着,坚持着最后的信念。 记忆的画面继续回述着,很快便经过了陈遁一在太虚大陆流浪半年的经历,来到了文江城。 文江城,杨府。 后院长廊之上,一个身穿黑色斗篷,套头连帽将头脸都遮的严严实实的老者,正安静的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陈遁一。 当他缓缓的收回手臂时,目光对着皎洁的月亮,叹道:“天道易寻,人心难测啊!” 这一刻,千秋仙子的虚影如遭雷殛,仅存的执念正在一点点的淡化。 最可怕的是她的记忆正在消失,心中不断的呐喊着:“他是谁?我一直在等的人是谁?”。 “刚刚那个人是在对我说话吗?他又是谁?” 千秋仙子呐呐自语,声音颤动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弥漫全身。 千秋仙子不愧是曾经的大能,在经过最初的不安后,很快缓过神来。 看着自己逐渐淡化的虚影,她知道自己存在的时间不多了,可是强烈的不甘驱使着她继续看下去。 莫名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少年记忆中有她想要的答案。 记忆继续回滚,画面较之刚才快了数倍。 她必须在消失之前找到答案,解开心中的疑惑。 就在她以为自己再也无法知晓答案,要带着遗憾消失之时,记忆的画面再次定格在一间铁匠铺内,陈遁一正取下脖颈处的骨坠,递给申屠鸿。 千秋仙子的望向骨坠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在消散的最后一刻,她的眼角泛起泪花,面露微笑,对着骨坠说道:“六道,我终于找到你了。” 尘归尘,土归土,一切皆虚皆无。 就在千秋仙子消失的那一刻,陈遁一体内的《归天秘法》自行运转起来,裹挟着千秋仙子存留的念力,冲向陈遁一的脑海。 陷入昏迷的陈遁一猛地被惊醒,一道不属于他的记忆瞬间填满了他的脑海,使他头痛欲裂。 “太阴搜魂术,修得至阴之力,可得成大道。”千秋仙子的声音毫无感情的在陈遁一的脑海中回荡着。 “太阴搜魂术开篇口诀:盘坐宁心,松静自然。唇齿轻合,呼吸缓锦。手须握固,眼须平视,收聚神光,玄阴于心……” 还未等陈遁一缓过神,又是一道低沉浑厚,富有磁性的男人声音响起,让他刚刚清醒过来的心神,再次陷入了昏迷。 …… …… 一处仙峰之上,四周云海翻腾,不时有仙鹤啼鸣,或翩翩起舞,或展翅飞翔,好不快活。 当陈遁一再次回过神来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怪石林立,苍松耸立,有仙音寥寥不绝于耳,好一派仙家福地。 “辞儿,今天的功课做完了吗?” 就在陈遁一为眼前的景色愣神之际,一道低沉浑厚,富有磁性的男子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道声音他很熟悉,就在之前他意识昏迷之前还清晰的听到过。 待着迷茫与不解,陈遁一快步来到声音出来的方向。 只见一棵苍松之下,一位气质文雅,做儒生打扮的中年男子,正在教导着身前约有七八岁的小姑娘。 陈遁一见此,连忙上前,持弟子礼,深深的躬身一礼,恭敬的说道:“晚辈陈遁一,见过前辈,误入宝地还望见谅。” 陈遁一躬身半响也没等到男子回应,不解的抬起头来。 只见,中年男子和小姑娘对近在眼前的陈遁一充耳不闻,依然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 “辞儿,你虽天赋不凡,但也要持之以恒方得大道啊!” 对于中年男子语重心长的话,辞儿不以为意,随意的说道:“修的大道有什么好的,我只想陪在师傅身边,好好侍奉您左右就好了。” 中年男子莞尔一笑,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不得大道,怎么能一直陪在为师身边啊!” “啊!是这样的吗?那师傅快传我大道之法,我学会了就能一直陪着师傅身边了。” 中年男子呵呵一笑,说道:“你入我门也有三年有余,根基稳固,倒也能开始修习此法。” 说着,中年男子从衣袖中取出一卷羊皮纸,向前一掷,羊皮纸便缓缓的漂浮到辞儿的面前。 待辞儿展开羊皮纸后,再次开口说道:“此乃本门不传之谜《阴阳法典》的阴卷,里面记载着一门功法名曰《太阴搜魂术》,修得至阴之力,可得成大道。” 辞儿听到中年男子的话,欣喜的笑道:“太好了,辞儿一定好好修习此法。” 中年男子接着说道:“阴卷不单单有《太阴搜魂术》的修炼法门,还记载了记载了五个小神通和一个大神通。” 辞儿好奇的问道:“何为小神通?何为大神通?”(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太阴搜魂术(中) “神通,乃是天资卓绝的大能,对某种天地法则领悟达到极致后,所创出的蕴含法则规律的法术。” 捋了捋下巴不多的胡须,接着道:“又因为资质不同,所以对法则的领悟也会有所不同,因此才有了小神通和大神通之分。” 辞儿急忙问道:“那这么说,大神通肯定比小神通厉害咯,师傅,师傅,您块教我大神通吧!” “你啊!你啊!没学会走,倒想先跑起来啦!” 中年儒生一脸无奈,笑道:“大神通确实比小神通要厉害数倍,但也正因如此,它学起来更难,虽然你的天资不凡,但还是要循序渐进才好。” 辞儿听了,嘟囔着小嘴,点点头,应道:“知道了,师傅。” 中年儒生接着说道:“今天就为师先跟你说说这几个神通,好让你今后学习时,有所了解。” 听到中年儒生的话,辞儿面露喜色,连连点头。 “这第一个小神通唤作:服食。” 中年儒生旭旭说道:“服食蕴含吞噬法则,习得此法,可将食用的如何事物都转化为精纯的灵力,炼至大成,可比拟上古凶兽饕餮。” 听到了中年儒生的话,辞儿顿时双眼冒光,激动的说道:“那我岂不是以后可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再也不用担心吃胖了。” 中年儒生面皮不禁抽动了数下,心想现在现在将阴卷交给她是不是不妥,要不要把阴卷收回来,等过几年再传给她。 辞儿当然不知道,因为自己的一时口快,让她很有可能失去这个梦寐以求的神通。 而一旁的陈遁一也是一脸吃惊,因为就在中年儒生说出‘服食’这则神通的名字时,他的脑海中也浮现出关于这则神通的修炼方法。 很诡异,就像他天生就会,只是一时没想起来,现在有人提醒,他便又记起来了一般。 可实际上他是不可能有这方面的记忆的。 就在陈遁一疑惑之际,只听一旁的中年儒生再次张口说道:“神通不及天数,太过依赖反而会落了下乘。” 辞儿也不知道,自己的师傅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只得躬身应道:“徒儿谨遵师父教诲!” 中年儒生轻轻叹了一口气,还是没有狠心说出收回阴卷的话,提醒道:“服食的创造者,原是想以此法采集乙木精华炼制灵丹吞服,以求长生不老,奈何自身境界跟不上,无法突破,最终被歹人炼成了一枚宝丹。” “啊!”辞儿听了不禁惊呼出声,叫嚷道:“师傅!师傅!这则神通我不练了,我不要被人炼成丹药,不要吃掉。” “辞儿莫怕,只要你修为一直突破,就没人敢打你的主意” 听到辞儿担忧的模样,中年儒生内心有种奸计得逞的舒畅感,但是表面却是不动声色的安慰道:“再说了,不是还有为师在吗,谁敢动我徒儿一根汗毛,我灭他满门。” 当中年儒生说出要灭人满门之时,身上的气势骤然剧变。 即便相隔一丈有余,陈遁一也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威势凌厉,仿佛自己眼前浮现出尸山血海一般。 原本的儒雅气息顷刻间淡然无存,尽显王者霸气,若不是陈遁一亲眼所见,真的不敢相信,一个人的身上可以同时存在两种截然不同的气势。 听了中年儒生的话,辞儿顿时喜笑颜开,不住的点头。 中年儒生见辞儿不在惧怕,便接着说道:“这第二则小神通唤作:隐形,此乃能让自己或他人,乃至一切物体可以隐去身形与遮蔽气息也。” 辞儿听了不屑的撇了撇嘴,说道:“不过是隐去身形的法术罢了,隐身术我现在就会了,这样法术也能称为神通啊!” 对于辞儿的傲慢,中年儒生也是不以为意,因为他当初听到自己的师傅讲授此法时,也是这般模样。 不过,法则神通,毕竟是法则神通,岂是一般意义上的隐身术可以与之匹及。 中年儒生也不多做解释,而是准备让自己的弟子亲身体验一下,于是说道:“你施展一下隐身术给为师看看。” 听了中年儒生的话,辞儿不疑有他,只当是自己师傅在考验自己的术法,当下便是一掐法决,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中年儒生见辞儿隐去身形,也是缓缓闭上眼睛。 没过几息的功夫,只见中年儒生右耳微微一动,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上扬,伸手在虚空之中一弹。 “哎哟!” 话音刚落,便见中年儒生右侧三丈开外的地方,辞儿逐渐显出身形,小手轻轻的揉着额头,双眼委屈的看着自己的师傅。 仔细一看便会发现,辞儿的额头此时微红,定是方才中年儒生所为。 看到这一幕,陈遁一不禁咋舌,隐身之法,他也在桑小的隐身符的作用下体验过,功效着实不凡。 想来这个辞儿的隐身术,与之也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就是不知道中年儒生是如何识破的。 “师傅坏,欺负人家。” 辞儿嘟囔着小嘴,一副哄不好的样子。 见此,中年儒生只是呵呵一笑,心道:“自己这个徒儿什么都好,就是太喜欢耍小孩子脾气了。” 转念一想,她毕竟才只有七八岁,当下轻声说道:“那为师站在此处不动,也让你打一下出气如何!” “真的?”辞儿听此立即来了精神,连忙说道:“男子汉大丈夫,说不动就不动,师傅不许耍赖哦!” 中年儒生听此也是一脸无奈,看着辞儿期待的眼神,只好应声说道:“为师说不动,就不动,只要你能打到为师,为师……” 只见中年儒生话还没说完,辞儿便已经飞身上前,至于后面的话,她已经自动忽略了,只要师傅承诺了就好。 可是就在辞儿自信满满的小拳头即将落在中年儒生身上之时,中年儒生诡异的消失在原地。 辞儿见自己的一拳落空,小眼睛眨巴眨巴的环顾四周,等了半响都没看到师傅的身形,当即不悦的叫道:“师傅是个大骗子,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辞儿的话音未落,额头之上又挨了一记弹指,当即痛的她眼泪汪汪。 当她转过身来时,却见中年儒生还是站在刚刚消失的地方,一脸不善的看着她,说道:“为师何时成了骗子了?” 辞儿只觉得额头吃痛,当即也来了脾气,喃喃说道:“师傅答应过的,站着不动,让辞儿打一下的,师傅坏,出尔反尔,是个大骗子。” 中年儒生轻抚衣袖,周身衣角无风自动,显得异常洒脱。 “非为师动了,而是所处的空间动了。” 望着一脸不信的辞儿,中年儒生缓步走到其跟前,轻轻抚摸着她的额头,淡淡的开口说道:“隐形蕴含空间法则,一经施展可将身形纳入异空间的夹缝之中,彻底遁去,所以即便你我身处同一个位置,但由于所处空间不同,你依然打不到我。” 辞儿将信将疑的开口问道:“真的吗?” “自然,为师何曾骗过你。” 中年儒生宠溺的揉了揉辞儿的小脑袋,然后牵起她的小手迈步向前,缓缓走下山峰。 陈遁一见此连忙跟随在其身后,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观察,他已经明白了,眼前的二人确实看不见他,甚至连他自己都觉得这是一个梦境。 奈何这个梦境太过真实,带着满腔的求知欲,陈遁一想要一探究竟。 踏在石阶之上,中年儒生边走边说道:“隐形有着不下于大神通的天地法则,奈何创造此门神通的人,倒行逆施,用此神通竟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最后此法还未达到大圆满时,便生死道消,白白毁了这份机缘。” 辞儿好奇的问道:“师傅,隐形有望成为大神通?” 中年儒生点点头,应道:“若是有对空间法则感悟颇深的修士来完善此法的话,确实有可能。” “但是难啊!大道三千,空间为王,除了传说中的第一妖神虚天龙王,我再也想不出还有谁能办的到了。” 讲到此处,中年儒生不禁叹了一口气,是为这门神通的惋惜,也是对后辈中再不出此等人杰而惋惜。 看到中年儒生脸色的忧伤,辞儿摇晃着他的胳膊,说道:“师傅,师傅,你放心,等辞儿长大了,一定将此法完善成大神通。” 中年儒生轻拍了一下,辞儿的小手笑道:“好好好,辞儿有这份信心,为师很欣慰。” “嗯!” 辞儿莞尔一笑,继续问道:“师傅,师傅,继续跟我说说其他几门神通吧!” “好!” 见自己的徒儿,求知心大起,中年儒生也不迟疑,略微沉思了片刻,接着说道:“这第三门小神通唤作:驱神,此法可以拘传和调遣阴神,又能役使诸般精怪和鬼魅以及邪祟等魂灵。” “师傅,那我学会这门法术,是不是可以差遣山下的土地伯伯为我办事了啊!” “嗯!”中年儒生点了点头,对于自己的徒弟想要驱使阴神,他倒是不在意,毕竟以自己的身份,不要说阴神了,就算是各大派的掌门都要给面子。 “土地虽为一方神祗,但毕竟是阴灵之体,依然逃不过此法的控制。” 辞儿惊讶的说道:“那岂不是说学会此法的人,可以控制太虚大陆所有的阴神了。” “辞儿,你最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中年儒生听到辞儿的话也是心里一惊,眉头皱了皱,严肃的说道:“须知太虚有天,虽然奴役几个阴神无碍,但,若是大量的阴神脱离的自己的职责,会使诸多地方失去庇护,从而造成生灵涂炭,会遭天诛的。” 听了中年儒生的话,辞儿的小心脏不禁噗噗乱跳,连忙打消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师傅!师傅!” 辞儿转念一想,又问道:“那是不是创造此法的人已经遭天诛了啊!” 通过之前,那两个神通创始者的经历来联想,辞儿觉得这个‘驱神’小神通如此霸道,创始者肯定也已经生死道消了。(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太阴搜魂术(下) 听到辞儿的话,中年儒生不由得大吃一惊,急忙捂上她得小嘴,然后紧张的向四周看了看,半响后,见依然风平浪静才松了一口气。 擦了擦额头的虚汗,中年儒生露出一脸后怕的表情,严肃说道:“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了,会招来祸端的,听到了吗?” “听到了师傅。” 见宝贝徒弟被自己的神情吓得不清,当即也缓和下来,解释道:“‘驱神’的创始者活着好好的,而且那位可是与天同寿的存在,所以记得今后不可妄言。” 辞儿睁大了眼睛,一脸惊讶的问道:“与天同寿,那他岂不是仙人了吗?” “嗯!不是仙人胜似仙人。” 中年儒生沉吟一会儿,缓缓开口说道:“那位便是十大妖神之一的‘九尾天狐’,不但‘驱神’是她所创,阴卷中记录的第四个小神通‘摄魄’也是她创的。” “‘摄魂’乃是摄取魂魄之法,摄者,收取也。” 说到这里,中年儒生的面色一凝,停下了脚步,郑重的对辞儿说道:“师傅希望你如无必要,不要轻易施展此法,虽然摄魂可以轻而易举知晓对方的一切,但长此以往,也会潜移默化的影响到你的心性,使你性情大变,不识真我。” 辞儿似懂非懂的点头应道:“您放心吧,师傅,我保证不随意使用。” 中年儒生满意的点了点头,欣慰的笑着,再次牵起辞儿的手继续沿着山间小道走着。 “摄魂。”陈遁一的心中不禁一惊,因为不久之前,千秋仙子就曾对他施展过,也就在那之后,他便彻底的陷入了这种迷茫之境。 念及此处,陈遁一不禁暗想这里会不会是千秋仙子制造出来的幻境。 带着疑惑,陈遁一继续跟在二人的身后。 现在情况不明,自己唯一能做的也只能如此,或许在二人的只言片语之中,会有什么启示也不一定。 …… 二人缓缓行至山腰处的一座凉亭中,中年儒生在凉亭中的石桌上,轻轻挥了一下衣袖,便见一套精美古韵的茶具出现在上面,茶壶中的水正沸,茶杯也已经依次摆好。 辞儿见状,娴熟的走到石桌旁,端起茶壶,为中年儒生倒上一杯香茶。 中年儒生接过辞儿双手奉上的茶水,满意的点了点,轻抿一口,顿时齿颊留芳。 耳边听着亭外瀑布极速撞击崖壁的声音,口中回味着香茶所带来的甘甜,一时心中舒畅,好不惬意。 当陈遁一走近凉亭时,便听见中年儒生放下手中的茶杯,再次开口说道:“这第五个小神通唤作:追魂。乃是南海巫族所创造,虽为神通,实则是一种巫术。” 辞儿挠了挠头,不解的问道:“师傅,神通不都是和法则相关的法术吗,怎么又和巫术扯上关系了。” “这就不得不提到巫族的一位天纵奇才了。” 说到这里,中年儒生明显面露喜色,捋了捋胡须,说道:“此人名叫:巫行之,乃是为师的一位至交好友。当年为师不过是将‘摄魂’这门小神通的要义教授与他了,着实没想到他会苦思冥想八百年,自己创出了一门神通‘追魂’。” “这‘追魂’竟然是师傅的朋友创造的!” “是啊!”中年儒生不感慨万分,说道:“论天赋,为师不如他啊!可惜他被世俗所累,否则将来的成就绝不再为师之下。” 听到中年儒生的话,辞儿立马来了兴趣,急忙追问道:“师傅!师傅!快跟我说说,这门神通有什么厉害之处。” “这门‘追魂’神通主要有两个作用。” 中年儒生徐徐道来,表情尽是欣慰之色,说道:“这其一便是在这‘追’字上面,巫行之有一只太虚异种:化梦蝶,而且还是九彩化梦蝶。” “化梦蝶!”辞儿惊喜的叫出声,显然她是知道这种异种的厉害。 “化梦蝶天赋异禀,对灵魂波动有着异常灵敏的感知力,他便以此为基础,创出适合人族修行的法门。” “追踪?” 辞儿明显有些悻悻然,若只是一门通过灵魂波动追踪别人的法术,那她现在所掌握的这类法术,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因此对于师傅所说的有些失望。 中年儒生自然是看出了辞儿眉宇间的不满,不由的‘呵呵’一笑,继续说道:“若只是如此,为师也不会将其收录进阴卷之中了。” 辞儿想了想,确实是这个理,阴卷乃是本门最高法典,若只是因为对方是师傅的好友,师傅便将其收录入阴卷之中,显然不合理。 于是乎,辞儿再次露出期待的眼神看向中年儒生,希望对方能给自己解惑。 而此时一旁陈遁一也是求知欲猛涨。毕竟之前就看过桑小的三彩‘化梦蝶’,对其的神异也是有所了解,因此对于这个以九彩‘化梦蝶’基础所创造出来的神通更加好奇不已。 “追踪只是引子,关键点在后面的‘魂’字上面。” 说罢,中年儒生表情有些不自然,显然对即将说出来的话有些忌惮,酝酿的半响才说道:“之前为师也说了,这门神通和巫术有关对吧!” 辞儿不知可否的点了点头。 “巫族擅长诅咒之道,本就是诡异莫测的法术,而结合了‘摄魂’的诅咒术,便可以直接作用在受术者的灵魂之上。” 中年儒生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待辞儿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继续开口说道:“我想你应该已经想到了吧!以‘化梦蝶’感知灵魂波动的天赋为引,在施展咒魂之术,便可以做到千里之外,杀人于无形,灵魂层次的攻击几乎无人可挡。” 听了中年儒生的话,辞儿和一旁偷听的陈遁一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实在是被着恐怖的手段惊到了。 陈遁一不禁想到,若是这则神通落入心胸歹毒之人的手中,还不是想让谁死,谁就得死,到时候天下必然会大乱。 “师傅,师傅。”辞儿跑到中年儒生身旁,摇着他的胳膊,焦急的说道:“咱们把这则神通销毁了好不好,若是不慎落入坏人的手中,岂不是会生灵涂炭。” 中年儒生愕然的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面对如此强悍霸道的神通,她的第一反应竟不是拥有它,而是为了不让它危及到无辜的生灵,而想彻底销毁它。 这一刻,但是中年儒生,连一旁的陈遁一也被辞儿的赤子之心所感动。 中年儒生愣神了没多久,旋即摸了摸辞儿的小脑袋,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不愧是我念浮生的徒弟,想法竟也与为师不谋而合。” 听到念浮生的话,辞儿不禁展颜一笑,惊喜的问道:“师傅也是这么想的吗?” “当然,早在巫行之将这则神通交予我手时,我便已将咒魂部分的修炼之法销毁了,现在阴卷上记录的只有搜魂部分的修炼之法,这也是为师觉得有愧于我那位好友,才如此为之的。” 辞儿闻言,掏出阴卷,展开一看,确实没有关于咒魂的修炼之法,不由的喜笑颜开。 见到辞儿露出笑容,念浮生也是满怀安慰,说道:“当今世上,会咒魂之法的也就我与巫行之二人,而且他也答应过我,绝不会将此神通传与他人,带我二人身死道消之后,世间将在无人知晓此法。” “师傅才不会死啦!师傅说好要一直陪着辞儿的。” “生死有命,为师能有你这样的传人,也是老怀安慰了。” 听到念浮生的话,陈遁一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试想,谁也不想不知不觉的被人阴死而不自知吧,那种憋屈感比碎尸万段还难受之极。 “哼!”辞儿嘟囔着小嘴,一脸不想听你说的表情,不悦的说道:“反正我不管,我要师傅一直陪着我,我不要师傅离开。” 念浮生说道:“为师虽无法长生不死,但仍在巅峰时期,再活个二三万年还是没问题的。” 辞儿郑重的说道:“辞儿一定能够找到让师傅长生不死的办法。” 念浮生开怀大笑,说道:“长生虽未可知,但是不死,倒是可以办到。” 说着,念浮生用手指了指辞儿手中展开的阴卷,说道:“这里记录唯一的一个大神通,便是‘起死回生’之术,学会此法,只要是灵魂尚在人间,你都能为其重塑肉身,然后使其起死回生。” “真的吗?太好了。” 辞儿兴高采烈的绕着石桌跑了起来,欢快的样子,仿佛是一只正在花丛中翩翩飞舞的蝴蝶。 ‘起死回生。’凉亭外的陈遁一听到念浮生的话,不由的激动万分。 “我要是学会了‘起死回生’之术,岂不是可以复活童爷爷。” 经过了这半年的流浪生涯,陈遁一对童爷爷还尚在人间的事,早就不报有希望,之所以依然坚持走下去,是为了想要找到那群人,杀了他们,好为童爷爷报仇。 想到这里,陈遁一再也按耐不住自己躁动不安的心了,即便知道眼前的一切有可能都是假的,他也要上前看看阴卷上面关于‘起死回生’的记载。 就当陈遁一的左脚迈入凉亭之中时,突然脑海中传来一阵眩晕感,紧接着,坐在石凳上面的念浮生诡异的消失在了原地。 陈遁一依靠在一旁的石柱之上,努力的稳住身形,使劲拍打了两下自己的脑门,想要让自己清醒过来。 奈何这种眩晕感不但没有消失,反而身体上,又有一种失重感袭来,使他再也无法站立在原地,身体徐徐上升。 就在陈遁一艰难的调整好身形,定睛看向身下的凉亭时,却见辞儿正歪着脑袋,好奇的打量着自己。 “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这一刻,陈遁一自然明白,此时的辞儿能够看见他,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但还是郑重的应道:“在下陈遁一。” “陈遁一……”辞儿低吟了一声,旋即欢快的说道:“你好,陈遁一,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第一个朋友了,记住我的名字,我叫千秋辞……” 陈遁一的身体仍在不受控制的上升,在他惊愕的目光中,千秋辞逐渐化为点点星光,宛如一群萤火虫般飞入了他的眉心之中……(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巨大的收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或许在陈遁一的意识中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可在桑小的眼中,不过才过去几息的功夫。 就在桑小急切的想要去营救陈遁一时,抓着陈遁一的千秋仙子虚影竟然开始不断的晃动起来。 在桑小诧异的目光中,虚影宛如点点星火逐渐扩散开来,化为一枚枚晶莹璀璨的冰魄落到了平台的地面上。 就在虚影消失的同时,桑小感觉自己的身体逐渐暖和起来,这种久违的舒适感,让她立刻反应了过来。 只见她伸手从腰间的挎包中取出一张符纸,贴在自己的身上,吃力的掐动着手印,低声喝道:“回春符!” 桑小的话音刚落,便见贴在她身上的符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 伴随着符纸的消失,桑小的身上闪烁着淡淡的绿芒,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其中。 绿芒不过存在几息的时间,原本虚弱不堪的桑小,煞白的脸颊明显红润了起来,渐渐的气息也平稳了下来。 待绿芒完全消散,桑小哪还有半点受伤的样子,她快速的站起身,三步并作二步跑到陈遁一的身边。 见陈遁一昏迷不醒,嘴角还印有血渍,当即从挎包中掏出一张符纸,贴在他的身上,然后再次掐动手印。 与刚才的一幕一般无二,绿芒在陈遁一的周身环绕,不断的治愈着他身上的创伤,是他的生机再次充盈起来。 约莫过去半盏的功夫,陈遁一才一阵眩晕感中缓缓睁开眼睛。 当他清晰的看见桑小正安然无恙的跪坐在他身边时,他顿时激动的无可附加,一把抱住了一脸愕然的桑小,嘴里喃喃的说道:“太好了,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听到陈遁一的话,桑小原本想要推开他的手,不知为何缓缓的放下,心中竟有些喜欢这种被他拥抱的感觉。 二人温存了片刻,还是在桑小感到羞愧,想要维持身为女孩子的矜持下,用力推开陈遁一才结束了。 桑小故作生气的模样,嘟囔着小嘴背过身去,不再理会一脸茫然的陈遁一。 陈遁一此时也是回过神来,自幼熟读圣贤书的他,自然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 当下对着桑小的背影,诚恳的说道:“桑小,刚刚……刚刚是我唐突了,我在这里向你道歉,还望你不要生气。” “哼!”桑小转过身,挥舞着小拳头,恶狠狠的说道:“若是再敢轻薄本姑娘,我就……我就一道雷符劈死你。” 显然这是她所能想到,最能威胁到别人的手段了。 见桑小再次理他,陈遁一哪还有半点马虎,连忙应道:“只要你高兴,让我干什么都行?” 桑小听了面颊不禁一红,低声呢喃道:“油嘴滑舌。” 等了半响见陈遁一不再言语,桑小不由得骄哼道:“还不赶紧把地上的冰魄收起来,难道你不想要推荐令了吗?” 经过桑小的提醒,陈遁一才回过神,目光环顾四周,不由的被眼前的一幕惊呆。 平台四周尽散落着散发淡蓝色荧光的冰魄,晶莹透亮宛如星辰。 陈遁一指着眼前的冰魄,不可思议的问道:“这些冰魄是哪来的,怎么会这么多。” “千秋仙子送的。” 桑小撂下这么一句虎头蛇尾的话,便不在理会陈遁一,提着皮口袋便去捡地上的冰魄去了。 陈遁一摸了摸后脑勺,着实不懂桑小这话是什么意思。 刚刚还打生打死的,怎么突然又送东西了。 想着想着,陈遁一不由的回想起自己离开幻境时,幼年时期的千秋辞对自己说的话:“你好,陈遁一,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第一个朋友了,记住我的名字,我叫千秋辞……” “难道……”陈遁一喃喃轻语,心中再次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见桑小正在弯腰捡起地上的冰魄,陈遁一晃了晃脑袋,不再去想那些奇怪的事情,毕竟眼前的冰魄关系到自己的未来。 二人的动作很快,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便将平台四周散落的冰魄全都捡了起来。 经过一番仔细清算后,二人加起来足足收获了五千八百二十四枚, 冰魄数量之多,着实惊到了二人,随即带来的便是欣喜。 而陈遁一也是按照之前的约定,只拿了一百枚冰魄,其余的都递给了桑小。 见到陈遁一递过来的皮口袋,桑小自然知道里面有着二千五百多枚冰魄,不禁有些愣神。 这些冰魄对于自己而言,不过尔尔。 可对于普通修士而言,特别是即将加入宗门修行的陈遁一而言,这是一笔不小的前期资源。 有了这些资源,他可以比同期人成长的更快,修炼耗的就是资源,她不相信陈遁一不明白这个道理。 也正因为如此,桑小才对陈遁一的觉得感到诧异。 “你就拿着吧!这是我承诺过的,多出来的都归你。” 见桑小半天没有接过他手中的皮口袋,陈遁一索性拉起她的右手,将其塞在了她的手上,说道:“再说,这一路要是没有你的帮助,靠我一个人也不可能凑齐冰魄,所以其他的你就拿去装饰房间吧!” 感受到手中沉甸甸的皮口袋,不知为何,心中从未有过的释然。 在这个男人的身上,桑小第一次感受到,除了他爷爷以外的人,给她带来的安全感,信任感。 念及此处,桑小不由的莞尔一笑,掂了掂右手上的皮口袋,说道:“既然如此,那本姑娘就收下了,以后要是缺钱的话,记得来找我。” 听了桑小的话,陈遁一不禁诧然,虽然不知道对方的话中深意,但也没有深究,因为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这个我们要怎么处理。” 只见陈遁一走到平台中央,指着依然悬浮在半空之中的那枚残破不堪的月华结晶,说道:“唐家的人就是为此而来,若是我们将它带出去,可能会被他们察觉,到时候真的会不死不休的。” 桑小看了一眼月华结晶,撇撇嘴,一脸嫌弃的说道:“丑不拉几的,没有一点美感,不配做本姑娘的收藏品。” “那就将它留在这里!” 说出这话时,陈遁一明显带着不舍的意味,毕竟这是已知‘寒月古城’中最珍贵的东西了。 从唐家人世代都在常识找到它就可以得知,它的价值有多高了。 “嗯!就现在这点分量的月华,想要打造一件天级法宝肯定不够了。” 桑小绕着月华结晶转了一圈,无奈的说道:“就算是打造地级法宝也只能沦为辅助材料的命了。” 陈遁一愕然开口说道:“不会吧!这可是月华结晶,‘寒月城’的基石啊!” 桑小无奈说道:“毕竟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太阴之力流失的太多了,价值已经大打折扣了。” “哎!得之我命,失之我幸,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要强求了。” 听到桑小的话,陈遁一反而心中放松了下来,不在纠结,神情也洒脱起来 桑小拍了一下陈遁一的肩膀,笑道:“没看出来,你竟然这么豁达啊!” “或许这就是命吧!其实我们这次的收获也不少了,这就回去也挺好的。” “那可不一定!” 桑小对着陈遁一神秘一笑,说道:“看本姑娘怎么榨干它最后一点价值,不然怎么对的起,它主人对咱们的热情招待呢!” 在陈遁一不解的目光中,桑小从腰间的挎包中再次掏出了一张符纸。 “启灵符,去!” 话音方落,桑小手中的符纸化为一道银白色的流光射入了月华结晶之中,只见结晶表面一个银白色的‘启’字一闪即逝,顿时月华结晶的光晕扩大了数倍。 这一刻,陈遁清晰的感受到周围弥漫着令人感到舒适柔和的气息,一呼一吸之间,一缕缕清冷的气流充斥全身,好不畅快。 就在陈遁一渐渐沉寂在这种奇妙的氛围中时,耳边响起了桑小的呼唤。 “别发愣了,快盘膝运功,吸收月华散发出来的太阴之气。” 桑小说话间,自己已经盘膝坐下,同时掏出挎包中的木盒中,将装有‘化梦蝶’的木盒打开。 或许是感受到四周充斥着的太阴之气,‘化梦蝶’显得异常亢奋,一对彩翅不断的拍打着。 “小梦,你也赶紧吸收太阴之气吧!这样可以帮助你早点进价。” 桑小轻声交代了一下木盒中的‘化梦蝶’后,便闭目凝神,运转起自身的功法了。 陈遁一见此,也不迟疑,盘膝而走,有这样充盈的灵力修炼,对他修炼《九重叠浪劲》也是大有裨益。 可就在他准备按照《九重叠浪劲》的功法运转时,脑海中突然响起了一道低沉浑厚,富有磁性的男人声音。 “盘坐宁心,松静自然。唇齿轻合,呼吸缓锦。手须握固,眼须平视,收聚神光,玄阴于心……” 这个男人的声音他很熟悉,正是念浮生,所诵读的也正是《太阴搜魂术》的开篇口诀。 念浮生的声音仿佛有种奇特的魔力,使得陈遁一的心神不由自主的按照他的话音运转着《太阴搜魂术》修炼功法。 虽然这是陈遁一第一次修炼《太阴搜魂术》,可不知为何,在念浮生的带动下,陈遁一轻车熟路的完成了一周天的运转。 身外,弥漫在空气中的太阴之气,仿佛是一群闻到腥味的猫,全都蜂拥而至。 很快,陈遁一的身体周围便形成了一个气体漩涡,周遭灵气灌入。 在连绵不断的灵气滋养下,陈遁一的肉身快速强大起来,皮肉也在一次又一次的灵气冲刷下不断鼓动着。 若是此时有大能在身前,便会惊异的发现,陈遁一吸入的太阴之气,正在被一种匪夷所思的力量影响下,转化成一缕缕精纯之极的太阴之力,融入到陈遁一的周身骨血之中。(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秘境终结 当陈遁一的《太阴搜魂术》运转到第三周天时,体内突然涌出了另一股力量,霸道的介入其中,打断了他不断攀升的修为,使其止步在入室境巅峰。 这股力量出现后,并未对陈遁一的身体造成什么巨大的影响,而是如同提线木偶般,将原本按照《太阴搜魂术》功法运转的太阴之气,牵引到它的路线上面去再次运转。 这股力量来时雷厉风行,去时清风拂面,着实诡异之极。 陈遁一此时也非常的诧异,因为他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力量再熟悉不过。 这正是他每晚必定修炼的功法《归天秘法》,他也不知为何会突然出现将他从念浮生的话音中完成唤醒。 但是毕竟是自己打小就修炼的功法,倒也不会有什么不适。 在《归天秘法》的催动下,陈遁一很快便进入了“三花聚顶”之境,这种状态陈遁一已经进入过多次,倒也不陌生。 可这次,他不但灵台清明,而且仿佛有大道梵音在耳边吟唱,脑海中涌现出许多破碎的画面,闪烁不断,使他眼花缭乱。 他可以肯定这些画面他以前从未见过,这种感觉就像在窥视一个陌生人的一生。 就在他伸手,想要触摸其中一副画面时,那副画面瞬间化为粉末。 也正在粉末消失之后,一段信息涌进了他的脑海:服食蕴含吞噬法则,习得此法,可将食用的如何事物都转化为精纯的灵力,炼至大成,可比拟上古凶兽饕餮。 感受到灵魂中‘服食’小神通的吞噬法则刻印,陈遁一不禁一阵狂喜。 这可是神通,而且是不需要领悟吞噬法则,就自动烙印在他灵魂上面,仿佛与生俱来的天赋一般。 对于他这个连法术都不会的人,这是多么巨大的恩赐。 “服食。” 当即也不迟疑,就想要试一试这则神通的厉害。 吞噬法则一经催动,原本宛如灵气漩涡般的气流,瞬间转化为一个无底洞。 以陈遁一为中心,像是一个黑洞般,近乎是以掠夺的方式在吞纳着四周的灵气。 使得原本充盈的平台空间中,灵气逐渐变得稀薄起来。 盘膝坐在不远处的桑小,感受到自己吸收的灵气越来越少,不禁眉头微皱,不解为何比预估的太阴之气少那么多。 就在她睁开眼睛,准备收功之时,不禁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 “这是什么怪物啊!” 太阴之气不是快要耗尽了,而是全涌向一丈外的陈遁一那边去了,这才使她吸收到的太阴之气会越来越少。 桑小倒不是舍不得这些太阴之气,而是着实被陈遁一这种吸纳灵气的速度惊呆了,她可以肯定,即便是她爷爷也不可能做到。 要知道,灵气是流动性,就如同我们每天呼吸的空气。 而这种吸纳速度。竟然快到直接剥离一片空间的灵气,简直让人汗颜。 与桑小的惊叹不同,此时的陈遁一是有苦说不出啊! 灵魂和肉体双重折磨使得他想死的心都有了,连刚刚还在窃喜自己得到一则小神通的喜悦也冲淡了。 原因也很简单,陈遁一还是太弱了。 灵魂的弱小让他无法支撑吞噬法则的消耗,肉身的肉小,让他无法承受住这样迅猛的灵气灌入。 不过是运转几息之间,陈遁一的肉体已经涨的通红,若不是他修炼了锻体功法《九重叠浪劲》,他早就被灵气撑爆了。 可即便如此,他此时也不好受,灵魂层次的消耗,使他现在有些精神恍惚,正个人都萎靡了下来。 感受到自己的状态,陈遁一强忍着不适,终止了‘服食’小神通的运转,他是真的怕了,就算不原地爆炸,也会灵魂力枯寂而亡。 ‘哗啦’一声脆响。 就在此时,月华结晶内的太阴之气消耗殆尽,再也无法支撑其悬浮在半空之中,跌落在石板上,碎成了一地碎渣。 又过去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陈遁一调理好了自己身体,吐出一口浊气,缓缓收功。 当他的目光望向桑小时,却见她正在用手指逗弄着木盒中的一个蚕蛹。 桑小每触碰蚕蛹一下,蚕蛹都很不耐烦的扭动着身子,肥嘟嘟的显得异常可爱。 “这是……” 陈遁一走了过去,惊异的指着木盒中的蚕蛹。 “小梦啊!”桑小理所当然的应了一句,看了一脸不解的陈遁一,接着说道:“这是‘化梦蝶’的进化方式,每次吸收的灵力达到进化要求,便会化为蚕蛹,等待破茧成蝶的一天。” “那这么说下次见到它的时候,就是四彩‘化梦蝶’了!” “嗯!”桑小点点头,说道:“既然你已经收功,咱们就快点出去吧,再待在这里也没什么好处了。” “好!“ 见陈遁一点头应允,桑小便盖好装有‘化梦蝶’的木盒,将其收入挎包之中,然后又掏出了罗盘。 简单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方位,便再次跟着指针的方向找寻出口。 …… …… 寒月古城入口外,此时早已万人空巷,喧闹声此起彼伏,这种热闹的景象,也只有撕风城中的集市上才会看到。 这些人或做商人打扮,或做武者打扮,皆是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旁谈叫价,所买卖之物,正是寒月古城之中的冰魄。 这些商人皆是有着明锐的目光和机智的头脑,他们知道这些身怀冰魄的武者担心什么,同时需要什么。 他们就是一群不断追寻食物的饿狼,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猎物。 在人群之中,偶尔还会看到武者因协商不满,已经火冒三丈,就要动手开打了,确实还是因为心中忌惮,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不敢造次。 商人们却是一直一副笑眯眯的,看起来和颜悦色的样子,心中一点也不畏惧眼前这个一伸手便能捏死自己的武者。 而目光却会时不时的瞥一眼百丈开外,一处空旷的土丘之上,正在悠闲的喝着茶水的五名年轻男子。 这五名男子年纪皆不过三十岁,发型是清一色的束发,而且衣服都是统一的淡蓝色的长袍,举手投足之间给人一种高高在上,仙风道骨的感觉。 “宁师兄。” 此时,居于末位的年轻男子,对着中间的那个气质沉稳,面容俊朗的宁师兄问道:“您猜,咱们撕风城今年能出几名新人前去宗门参加试炼啊!” “一直都是,大猫小猫两三只,今年也不过如此了。” 宁师兄不以为意的回了一句,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寒月古城的入口处。 这五位正是一直镇守在撕风城中的玄清道宗内门弟子,此次前来,一是为了威慑那些对冰魄有觊觎之心的歹徒,二是为了接引那些想要参加宗门试炼的人。 末位的男子年纪明显是五人中最小的一个,脸上还带有些许稚气,此时正在无聊的把玩着手中的茶杯,说道:“再有一年,咱们就完成宗门的镇守任务了,到时候,我请四位师兄去问道城中凌云阁品尝仙人醉,那滋味……” 说着说着,脸上尽露出回味无穷的模样,像是正在幻想着品尝仙人醉的场景,嘴角也不由的流出一滴晶莹。 而他身边的那长相微显粗犷的男子,应声说道:“小陆子,这话师兄可记下了,到时候你可别耍赖啊!” “哪能啊!赵师兄。” 听到身边赵师兄的话,叫做小陆子的年轻男子,连忙回道:“师弟这些年在撕风城可是攒了不少灵石,一顿仙人醉还是请的起的。” “哈哈,好好好。”赵师兄闻言,面色大喜,用力拍了拍小陆子的肩膀,疼的对方龇牙咧嘴。 “好啦!莫要在这些凡夫俗子面前,嬉戏打闹,这样有损我们玄清道宗弟子的身份。” 居于宁师兄左手边,一名面容冷峻,眼神犀利的男子,轻声开口,语气中带着不用质疑的意味。 小陆子和赵师兄连忙冲着对方低头微微躬身,畏惧的应道:“是,秦师兄!” 如果说,对于宁师兄,众人是发自内心的尊重的话,那么对于这个秦师兄,便是从骨子里的畏惧。 秦师兄乃是撕风城掌管刑法这一块的,无论是对方的修炼的功法,还是心性手段,都无一不标识着,这是一个狠人。 因此在秦师兄话音落下后,除宁师兄外,其余的三人都是正襟危坐,不敢再有任何言语。 而宁师兄对于众人的表现,只不过是随意的瞟了一眼,便再次将目光投向了‘寒月古城’的方向。 也就在这是,‘寒月古城’的入口突然冲出来两道身影,速度不减的朝土丘的方向奔去。 “快,给我围住他们。” 晚一步迈出入口的唐十三少爷,连忙招呼早在入口处严阵以待的唐家护卫,上前围住那两道身影。 那两道身影不是旁人,正是陈遁一和桑小。 在‘寒月古城’中,二人通过罗盘的指引顺利的离开了內境,本想找个地方先躲起来,悄悄离开秘境。 那从想到唐家人早已埋伏在四周,他们二人一出现便被人发现了。 二人也没有束手待毙,桑小一连掏出数道阴雷符,直接轰出一道出口。 然后在神行符的加持下,二人马不停蹄的向出口的方向跑去,然而唐家毕竟是个大家族,提升速度的宝物也是不少,在一番你追我赶的追逐下,这次有了刚刚那一幕。 现在四周的商人和武者也被这里的骚动所吸引,皆是投向疑惑的目光。 陈遁一见去路被唐家护卫挡住,第一时间将桑小护在了身后,目光坚毅的扫视四周。 也就在这是,一道破风声突然从背后响起,带着凌厉霸道的气势向陈遁一二人袭来。 陈遁一顿时汗毛乍起,猛的转过身形,仓促之下,便挥出一记重拳,与唐十三少爷的掌劲相撞,僵持数息竟也不落下风。 见到这一幕,唐十三少爷不禁目光一凝,暗道:“我已经是入室境巅峰的修为,加上家族的资源,同级中不说无敌,那也是鲜有敌手,此人仓促之下的一拳,竟能和我拼的不相上下,着实不能小视。” 想到这里,唐十三少爷也不敢拖大,连忙飞身回退。 而唐家的护卫,见自家的少爷退开,立马缩小了包围圈,以防二人逃跑。(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天道之誓 就在这时,看到秘境入口发生的骚乱景象,宁师兄不由的眼神一眯,身上的气盛不由的拔高了几分。 一拍身前的木桌,便飞身射向秘境入口的方向。 其余四人相识一眼,皆是飞身跟随过去。 “交出月华,我留你们全尸。” 唐十三少爷目光冷冽,手中折扇遥遥指向陈遁一二人,全然无视了四周围观的武者和商人。 “他竟然敢在秘境入口动手,不怕城主府怪罪吗?”人群中一个身材矮小的武者小声嘀咕道。 “没看见他们胸前的标志吗?” 一个体态肥硕的商人指着一名唐家的护卫,低声说道:“那可是唐家的人。” “唐家人……怪不得,怪不得。” 当得知眼前的这些是唐家人,人群中连议论的声音都小了不少,全都望而生畏的向后退了半步。 四周的情况,陈遁一也是看在眼里,对于唐家在这一片的影响里,有加深了几分,这不由让他感到一阵棘手。 陈遁一对着唐十三少爷,高声说道:“月华不在我们身上,我们并未将月华带秘境。” 这回陈遁一说的倒是实话,月华他们确实没有带出来,因为早在秘境中就被他们吸收了,现在已经化为一堆碎渣了。 “哼!”唐十三少爷目光如柱,一拍手中的折扇,怒喝道:“你当我唐十三是三岁孩童吗?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给我拿下他们。” 话音方落,唐家护卫中便走出两名气势惊人的中年修士。 “大成境!” 陈遁一不由的一惊,看着走向自己的那两名中年修士,连忙拔出冷锋剑,严阵以待。 而身后的桑小,此时双手各攥着七八张引雷符,只待他们靠近便丢出去,不管能不能伤到他们,先炸一波再说。 “哼!” 就在那两名修士快要靠近陈遁一一丈远时,半空中突然传来声如洪钟般的闷哼声,直接震推了二人。 两名修士不敌这个声波威势,接连回退了十余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抬头见来人身处浅蓝色长袍,英姿勃发,面色不善的看着他们,那还不知道此人是谁啊!连忙低下头颅,不敢再与之直视。 宁师兄见那二人退却也不在理会他们,毕竟这只是两条听话照做的下人而言。 宁师兄目光扫视了一眼在场的众人,然后直直看向唐十三少爷,淡淡的开口说道:“我需要一个解释。” 面对宁师兄身上的威压,唐十三少爷心中也是不惧,自己的身后是整个唐家,比之小小的撕风城只高不低。 于是身形向前一步,傲然的说道:“我乃是唐家十三少,此二人在秘境之中,施展诡计夺我唐家宝物,不知我将其擒拿,可有异议。” 宁师兄一听也是目光一滞,转而望向陈遁一二人。 若真如唐十三少爷所言,他还真不好插手此事,毕竟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你撒谎!”桑小闻言,宛如一只炸了毛的小猫,指着唐十三少爷的鼻子,娇喝道:“明明是你们在秘境之中杀人夺宝,被我们撞见了,想要杀人灭口,现在还想恶人先告状,真是不知羞耻。” 一石激起千层浪,顿时人群之中就炸开了锅,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声讨声,连唐家的威势也镇压不住了。 在秘境中,像这种谋财害命之事,一直都是屡见不鲜,但是大家做的都很干净,就算是有怀疑的对象,也无可奈何。 但像今天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曝出这等丑闻,而且对象还是一个有威望的世家,这就不由的让众人感到一阵危机感。 “安静!” 就在众人的声势一浪高过一浪之时,一道低沉而又盛气凌人的声音,突兀的响彻在众人的脑海中。 众人齐齐的看向尾随而来的其余四位撕风城的镇守者。 只见此时,为首的秦师兄正冷冷的扫视着这些人,不用多说,那道声音便是秦师兄发出来的。 众人皆是低头不语,避开那道锐利的目光,不敢与之直视,对于这位镇守者,在撕风城待过的人,都听过他的大名。 对于他的冷血手段,令人闻者生畏。 见人潮渐渐平息,曹执事一脸和善的走上前来,对着五位玄清道宗的镇守者,一一拱手见礼,恭敬说道:“老朽,见过众位仙门上师。” 五位虽自持身份,但毕竟对方是一位老者,也是礼貌的点头示意了一下。 “众位同道,冰魄虽然珍贵,但我唐家还是不屑于与尔等挣这点蝇头小利。” 曹执事环视了一圈那些敢怒不敢言的围观者,不急不慢的说道:“众所周知,我们唐家每年都有派遣家族子弟前来此处秘境历练的传统,这一则是想要锻炼锻炼家族弟子的修为心性,莫要闭门造车,再则也是想要让他们与众位同道多亲近亲近,了解一山还有一山高,不可小瞧了天下英雄。” 听了曹执事的话,原本一片激愤的围观者,也是不由的陷入沉思。 唐家的财富之巨,确实不屑与自己这些苦哈哈争抢。 刚刚的激愤不过是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胁,是个正常人的正常反应,现在细想一下,可能性真不大。 “这个老东西不简单啊!” 见曹执事三两句话便扭转了局势,陈遁一不由的心生警惕。 “哼!”小陆子不屑的低声冷笑道:“历练个屁,还真当别人不知道他们唐家所图为何啊!” “陆师弟,慎言。” 秦师兄的声音突然在前面响起,吓得小陆子连忙缩了缩脑袋,不敢再张嘴了。 曹执事见局势稳定,便再次对着宁师兄等人抱拳躬身行礼,说道:“现在情况以然明了,不知上师可否将此二人交由我唐家带走,好追回丢失的宝物。” 曹执事倒是不卑不亢,礼仪姿态十足,给予这些年轻的强者足够的尊重,行走江湖几十载,对于这些从仙门大宗出来的人的心态,他拿捏的十分娴熟。 宁师兄也是一脸犹豫,曹执事的话没有一点破绽,连他也不好说些什么。 就在宁师兄准备下决定,不在管这件事时,却听那个身着红裙的小姑娘,倔强的指着唐十三少爷,说道:“哼!既然你说的我们抢了你家的宝物,那你可敢当镇守大人的面说出我们到底抢了你什么宝物吗?” “哼!”唐十三少爷一拍手中的折扇,一脸傲然的说道:“有何不敢,你们抢的便是……” “少爷!”就在唐十三少爷快要说出来时,曹执事连忙打断了他的话。 若是普通人听到了也就听到了,只要最后东西到了唐家手里,量他们也不敢来造次。 可这几名镇守者却不同,月华结晶这等宝贝,保不准他们会心存贪欲,先他们一步夺了去。 到时候即便搬出唐家的威势来索要,也不一定好使了。 “怎么了,不敢说啦!” 桑小显然是看破了这一点,才会当着宁师兄的面问出这些话,现在见唐家主仆吞吞吐吐的样子,更是加深了她的猜想。 “那宝物乃是我唐家之密,不好与外人说道,我劝你最好老老实实的交出来,免受皮肉之苦。”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曹执事也是一改他和蔼的模样,色厉内荏的威胁道。 对于曹执事的话,桑小没有一丝惧意,反而得意的笑道:“你不敢说,本姑娘可不怕!” “小辈你敢……”曹执事瞪大了双眼,怒视着桑小,这回他是真的感到棘手了。 陈遁一见此紧了紧手中的冷锋剑,毫不示弱的说道:“你大可以上来试试。” 不过,桑姑娘是何许人也,对于曹执事的话充耳不闻,对着宁师兄说道:“这些唐家人想要的宝物便是‘寒月古城’的基石——月华结晶。” “什么!” 宁师兄不由的惊讶出声,而其余四名镇守者,嘴上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心中却是无一不生出些许贪念,碍于正道门派的颜面,皆是成功地将那种丝贪念掩饰成为一丝恰到好处的惊愕表情。 而镇守者们不同,唐家的人此时不由的面容死灰,因为他们知道,有玄清道宗在前,月华结晶他们再也无法染指了。 见在场的众人都被吸引了过来,桑小再在无奈的说道:“可是,镇守大人,我们二人是真的没有拿那个月华结晶,跟他们解释了好多次了,他们就是不信,非逼着我们交出来,没有的东西我们怎么交啊!还请镇守大人为我们主持公道。” 这一刻不单单是唐家的人不相信,就连五位镇守者也不愿相信他们的话了。 月华结晶何其珍贵,不知道还好,既然知道了它的存在,并且就在眼前,自然要挣一下。 须知修道之路,便是大挣之途。 “你如何证明?”秦师兄再也按耐不住自己躁动的心里,上前问道。 见到秦师兄咄咄逼人的目光,桑小宛如受到惊吓的小鸟般躲到了陈遁一的身后,怯生生的说道:“我发誓……我以天道之名发誓。” 听到桑小要以天道之名起誓,众人也是不由的一惊。 要知道,修炼者不同于凡人,一言一行都受到天道制约,若是胡乱起誓,轻则将来修为不得寸进,重则遭天诛。 “好,那你便发誓吧!” 宁师兄盯着桑小,淡淡的开口说道:“若是月华结晶真的不在你们身上,我保你们在撕风城无碍。” 桑小闻言,说道:“那咱们说话算话。” “桑小!”陈遁一愕然的看着桑小,想要制止对方。 他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吴下阿蒙,对于以天道之名起誓的严重性也是有所了解。 桑小对着陈遁一莞尔一笑,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 而后转身对着宁师兄等人,伸出右手,三指指天,面容虔诚的说道:“今我桑小,指天发誓,我与陈遁一并无带出秘境中的月华结晶,身上更无此物,若有妄言,必遭天谴。” 听了桑小的话,陈遁一不由放下心来,他知道桑小这是钻了言语上的孔子。 月华结晶他们确实没有拿,他们只是吸收了其中的太阴之气,真正的月华结晶已经化为一堆碎渣还留在內境之中,即便是天道也不能因此而惩罚他们。(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问心(上) 桑小的话音落下,宁师兄的心中也是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也很想得到月华结晶,但他更明白,若是真让他得到了,将会麻烦不断,现在这种结果最好。 宁师兄郑重的对着陈遁一二人说道:“既然唐家的指控不实,那么你二人,我们撕风城保了。” 听到了宁师兄的保证,陈遁一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心道:“有了玄清道宗的人庇护,相信这些唐家人再也不敢造次了。等自己等会获得了推荐令,去了玄清道宗,那么唐家人想要抓住自己将在无可能。只是桑小怎么办……” 想到这里,陈遁一不由用担忧的眼神望向桑小。 “不可能,不可能,我不信,你在说谎。” 唐十三少爷指着桑小,歇斯底里的叫嚷着。 自己离成功再次擦肩而过,又是这么近的距离,上次的內境入口,这次的月华结晶。 唐十三少爷这回是真的怒了,家族的辉煌,自己的未来,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让他感到心境即将奔溃。 此时的他想要宣泄,想要杀戮。 唐十三少爷面目狰狞的指着陈遁一二人,喊道:“给我把他们抓起来,我要亲自审问,不拿到月华结晶,我誓不罢休。” “十三少爷……”曹执事也是被此时近乎疯魔的状态的唐十三少爷吓到了,想要上前阻止,却被对方一把推开。 宁师兄此时很生气,真的很生气。 自己刚刚才说出要保这两人,不过才过去数息,便有人跳出来跟自己唱反调,他堂堂撕风城镇守者,玄清道宗内门弟子,登峰境巅峰强者的威严何在。 “我看谁敢!” 一言出,气势如黄河决堤,一发不可收拾,直接掀飞了围上来的唐家护卫。 宁师兄所发出的这一股气浪,不单单是自身登峰境巅峰强者的威压,其中更是夹杂了些许法力。 因此唐家护卫无一幸免的被震的五脏六腑剧颤,皆是倒地之后,口吐鲜血。 “宁浩,我敬你是玄清道宗的弟子,已经够给你面子了,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以为我唐家怕了你不成。” 见自己的护卫此时全都人仰马翻的倒地不起,十三少爷怒不可撤的指着宁师兄,吼道:“我兄长唐峰,乃是玄清道宗的核心弟子,更是得到数位长老的赏识,随时都有可能成为真传弟子,惹到了我,我让你在玄清道宗无处安身。” 听到十三少爷的话,其余四名镇守者不由的心头一惊。 能成为核心弟子,别的不说,就自身的修为而言,便要达到了造极境。 再加上能得到长老的赏识,那肯定不是一般的造极境可以比拟的。 于是乎,这些镇守者的心中也是感到一阵晦气,好处没得到,还莫名其妙的招惹到了一个强势的敌人。 此时的宁浩也是骑虎难下,他毕竟是这些镇守者中的最高负责人,若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唐家人服软,那他今后如何执掌撕风城,威信何在! “宁上师,或许正如这二人所说,他们并无拿走月华结晶。” 僵直了片刻后,曹执事率先开口,显然是看出来,宁浩内心的纠结,主动给出了一个台阶,说道:“可是他们在寒月古城之中,杀害我唐家护卫这一点确实毫无差错,我们将他们带走也是情理之中,还望您行个方便,我们唐家定当记住您的这个人情。” 一旁的十三少爷显然对曹执事这样卑躬屈膝的奉承宁浩十分不屑,但毕竟是大家族的子弟,一些头脑还是有的,只要最终的结果符合他的心意就好。 “宁上师,杀人偿命,我为我府上的护卫主持公道,缉拿歹徒,没有问题吧!” 见宁浩犹豫不决的样子,陈遁一心中不由的生出一丝不妙,索性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现在得不到宝物,便想拿我二人的性命来泄愤,堂堂唐家竟出如此卑劣之徒,当真是家门不幸。” “小子,你找死……” 十三少爷本就暴躁的内心再起波浪,一记掌风隔空击出。 这含恨出手,掌劲着实霸道非常,其中更是蕴含了磅礴的元气,威力绝不是刚刚那一掌可以比拟的。 陈遁一见此,手中早就蓄势待发的冷锋剑,瞬间斩出。 凌厉的剑劲带起的气浪,卷起一阵烟尘,呼啸的迎上了掌劲。 虽然陈遁一不能施展元气,招式也无法像十三少爷那样,得到元气的数倍增幅,但是架不住《九重叠浪劲》的霸道和经过太阴之力的锤炼肉身强度。 这一招即便只是普通的挥砍,其所蕴含的冲击力也不是十三少爷的掌劲可以抗衡的。 只见剑劲携摧枯拉朽之势,转眼间便击溃了十三少爷的掌劲。 余威不减,在十三少爷不敢置信的目光下,转瞬即止。 这一下要是击中了,不死也要重伤。 就在众多围观者们诧异的眼神中,十三少爷身边的曹执事动了。 周身气势瞬间提升到半步大成境,猛的一挥衣袖,险而又险的掀飞了十三少爷,让他逃过了一劫。 见十三少爷没事,曹执事阴沉着脸,冷冷的对着陈遁一说道:“小子,好胆,连唐家少爷你也敢伤,当真是不知死活。” “哼!”陈遁一此时也来了脾气,情况已经很明了,这唐家人摆明了是不想让自己和桑小离开。 他们的强者都在刚刚被宁浩震伤,现在唯一能对自己构成威胁的只有眼前的主仆二人,只有打败他们,自己二人才有一线生机。 “此处乃是撕风城的地界,凡是都应该由诸位镇守大人做主。” 陈遁一指着十三少爷主仆二人大声呵斥道:“你们这样越俎代庖,还有没有将镇守大人放在眼里,更是将撕风城的铁律置于何处,难道你们唐家现在已经霸道到可以无视‘玄清道宗’了吗?” 此言一出,顿时得到了围观群众的响应,心想:即便那二人有错在先,也应该由撕风城镇守大人来定夺,你们唐家这是自视过高,不把镇守放在眼里了啊! 别看陈遁一表面言辞决绝,一副一切由镇守大人做主的样子,其实心中也是忐忑不安。 他此时正在赌,赌唐家人不敢和镇守者彻底撕破脸皮,赌镇守者必须顾及到自身的威严,无法无视围观的群众。 “诸位上师,我们唐家绝无此意,更不敢轻视仙门威严。” 听了陈遁一的话,曹执事连忙作出惶恐的模样,对着五位镇守者躬身一礼,十分谦卑的解释。 这件说起来真的可大可小,要是处理不好,落人口舌,被有心人利用,用来做些文章,那对于整个唐家而言,无疑是一场灾难。 因此曹执事也不得不小心应对,心中更是把陈遁一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一个遍。 “是不是真无此意,这个谁知道呢,反正我们大家都看到你越权了。” 桑小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十分不给面子的将曹家再次推入了风口浪尖之上。 四周的围观群众此时都齐齐的将目光投向了撕风城的五名镇守者的身上。 虽然这件事无论对错是非与他们都无半点干系,但是通过这件事的处理,可以间接的反应出撕风城和唐家之间孰轻孰重,对他们今后的取舍判断提供重要的依据。 普通人都懂得的道理,堂堂撕风城的镇守者又何尝不知道。 此时宁浩的心中也是百感交集,痛恨自己为什么是这批镇守者中的领头人。 就在此时,秦师兄走上前来对着宁浩抱拳躬身行礼后,郑重说道:“宁师兄,此事可否让师弟来处理。” “可是……”宁浩心中既感动又担忧,此事若是处理的不好,不但会有损撕风城的威信,更是让外人觉得玄清道宗做事有失公允。 秦师兄显然是看出来宁浩心中的顾虑,正色说道:“宁师兄请放心,师弟定当不偏不倚,一切以宗门荣誉为重。” 宁浩如释重负的说道:“那好吧!这件事师兄我全权交于师弟你处理了。” “是,师兄。” 秦师兄再次向宁浩行了一礼,领命后便走到了曹执事身上,严肃的问道:“对于此二人在秘境之中杀害贵府护卫之事,是否属实?” 曹执事说道:“上师明见,我等所言句句属实。” “你应该知道,我此时代表的不单单是撕风城,作为玄清道宗驻扎在此处的弟子,我们的一言一行皆代表了宗门的意志,若是你敢有所欺瞒,我必将禀告宗门执法堂,治你们唐家一个藐视宗门之罪。” 曹执事闻言面露惊恐的说道:“老朽不敢。” 见曹执事这番态度,秦师兄满意的点点头。 秦师兄环视四周,目光扫视了一圈,正在等在处理结果的围观者高声说道:“诸位,撕风城有撕风城的规矩,身为撕风城的镇守者,我们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恶徒。” “镇守大人高义……” 秦师兄的话音刚落,围观群众中立即响起激烈的拥护声。 每个人都希望在自己生活的地方能够得到公平的待遇,不希望面对豪强侵害时,被自己所信奈的守护者背叛,因此此时众人是发自肺腑的拥护镇守大人。 时间缓缓流逝,秦师兄见众人的激动情绪稍微稳定下来,便再次开口说道:“我在宗门修炼过一门法术,名叫‘问心’,只要修为不高于我一个境界,经由我施法,必然言词一致,不会有半分虚假,不知我以此法来辨明真伪可有异议?” 听到秦师兄的话,众人的表情不一。 围观群众大喊:“镇守大人英明。” 唐家主仆此时也是一脸笑意,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而宁浩等其余四名镇守者闻言,明显一惊,这问心的威名,他们自然是听说过的,乃是执法堂弟子的标配术法。 被施法者这个人都会陷入浑浑噩噩之中,对外界的问话,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没有一点心灵防备。 这种毫无抵抗力的术法,乃是他们这些玄清道宗的弟子最为恐惧的术法之一。(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问心(下) 此时的桑小在听到了秦师兄的问话后,再也没有之前的毫无顾忌,缩了缩脖子躲在了陈遁一的身后,不在言语。 秦师兄见申屠鸿二人半响不出声,加重语气问道:“你二人可有异议?” “若是我们不接受,会怎么样?”陈遁一看出来了桑小的担忧,对秦师兄的术法也是有些顾虑。 “不怎么样!”秦师兄轻笑着说道:“若是你们无法自证清白,我们也不好再过问此事,接下来就只能交由你们双方自行解决。” 说话间,撇了一眼已经渐渐恢复过来,重新将唐十三少爷护拥起来的唐家护卫,好像是在告诉陈遁一,认清现实,你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对于,秦师兄的示意,陈遁一也是看在眼里。 看了一眼,身边的桑小,陈遁一低声对其说道:“接下来,若是有什么意外发生,你就先跑,我相信以你的手段,定可以安然无恙的。” 闻言,桑小心中莫名的恐慌,她感觉自己即将失去眼前的这个带给她别样温暖的大男孩。 双手不由得紧紧的抓住陈遁一的胳膊,目光不舍得望着他,小脑袋轻微得摇晃着,好似在示意他不要去。 对于桑小的关切的目光,陈遁一也是心中一颤。 轻轻的拍了怕对方的手,以示安慰。 “既然如此,我同意镇守大人的提议。” 陈遁一毅然决然的走到秦师兄面前,说道:“若是最好证明了我二人确实是无辜的,而唐家依然咄咄逼人,又当如何?” 陈遁一也是问出了自己的疑虑,一而再再三的逼迫,已经让他对撕风城镇守者的信用有所质疑。 这次他不但要镇守者的保证,也要唐家的保证,否则他宁愿一战。 对于陈遁一的问话,秦师兄没有回答,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唐家人的身上。 曹执事不愧是人老成精,一下就明白了秦师兄的意图,上前一步答道:“若是在问心之下,你依然能够巧舌如簧,逃脱罪责,那这次我们唐家认栽。” 陈遁一听了曹执事的话,环视了一眼四周的群众,知道此事必然要如此解决,否则真的无法善了。 陈遁一目光坚决的盯着秦师兄,说道:“来吧!” “很好。” 秦师兄赞赏的点点头,手上的印法却是一丝不慢,瞬间施展开来,对着陈遁一的眉心就是虚空一指。 只见一道青光流泻而出,瞬间没入了陈遁一的眉心中。 在桑小担忧的目光中,陈遁一的神智缓缓陷入了迷茫之中,那种感觉与在內境之中被千秋仙子摄魂时的状态一般无二。 差别在于陈遁一此时并不是完全失去意识,只是意识陷入了浑浑噩噩之中,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在梦游一般,目光呆滞,表情木讷。 周围的人见陈遁一此刻的模样,也是不由的心头一惊,心想要是自己等人中了此法,是否有反抗的能力,毕竟谁的心里还有一点不能说的秘密呢! 秦师兄见施法已经成功,不由的面色一喜,轻抚一下衣袖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来自何出?来撕风城意欲何为?” 秦师兄如此一问,一则是判断陈遁一是否已经陷入了术法之中,不能自己;二则也是向众多围观者展示此法的诡异,让他们引以为戒。 面对秦师兄,陈遁一此时仿佛是看到了最信奈的人,那种感觉很亲切。 脑海中,忽而浮现出童爷爷慈祥的笑脸,忽而浮现出申屠鸿信任的眼神。 “我叫……陈遁一,来自……来自太虚大陆的边陲小城……文江城……” 陈遁一目光迷离,没有一丝焦点,恍惚之间,断断续续的说道:“来此是为了进入……进入寒月古城,获得一百枚……冰魄,换取推荐令……参加今年的玄清道宗的入门试炼。” 闻言,周围的群众也是暗自点头,对于刚刚陈遁一所展现的实力,以及他的年龄,说是为了推荐令而来,无人会怀疑。 此时宁浩看向陈遁一的眼神也变了,以此人能战败唐家十三少爷的实力,参加入门试炼不说十成十会通过,六七成的把握还是有的。 那就相当于是半个自己人了,再加上陈遁一如此年轻就能达到入室境巅峰的实力,将来的成就必然不在自己等人之下。 若他是由自己管辖的撕风城推荐进入宗门,将来不说宗门的奖赏不在少数,能和未来有可能成为强者的人结个善缘也是极好的。 可以说能够成为玄清道宗的弟子,智慧都不会低。 当陈遁一话音落下之时,其他几名镇守者看向陈遁一的眼神也变得和善起来。 与镇守者不同,曹执事闻言后,再通过五位镇守者此时的表情,脸色明显有些许急切之意。 唐十三少爷可不管这些,他最关心的还是月华结晶,他始终不相信桑小发的誓言。 虽然天道之下无虚言,但是直觉告诉他,月华结晶就在他们身上。 唐十三少爷旋即上前一步,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大声说道:“月华结晶是否被你们拿到了,现在放在哪里?” 对于唐十三少爷突然喧宾夺主的发问,宁浩等人也是一脸不满,但碍于唐家和对方兄长的面子,皆是默契的没有出声阻止。 陈遁一此时可无法分清问话的人是谁,在问心术法之下,他只能被动接受声音,并深信不疑将其视为可以推心置腹的人。 “月华……月华结晶,我们没有拿,没有拿……” 听到陈遁一话,宁浩等人也是松了一口气,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毕竟有天道誓言在前,他们对于这样的结果是深信不疑的。 而桑小则是不动声色的拍了拍胸脯,如释重负般的轻舒了一口气。 “怎么会这样?” 唐十三少爷瞪大了双眼,死死的盯着陈遁一,不可置信的追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把月华结晶拿出来,它现在在哪,在哪?” 他不信宝物面前,有人能不心动。 那可是月华结晶,无论是打造法宝,还是用来辅助修炼都是绝无仅有的宝贝。 他实在无法想象,到底出于何种原因,陈遁一等人会抵挡住如此诱惑。 有这样的疑问的不在少数,就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陈遁一缓缓开口说道:“碎……碎了,没用了……丢在內境了……” “碎了!”听到这个答案,唐十三少爷如丧考妣,双目无神的瘫软在地,口中喃喃自语。 “少爷!” 曹执事慌忙上前,扶起唐十三少爷,此时的他也是一脸惊愕,显然对这样的结果感到无法接受。 唐家世代在寒月古城谋划了数百年,最后竟然是这样的结果,实在是太打击人了。 “我明白了。” 小陆子好像想到了什么,激动的说道:“若只是一方大能陨落,此次顶多只能诞生出一处福地,开辟出一处秘境是绝无可能的,唯有一件十分强大的宝物爆炸,所产生的法力才能强行撕开空间,创造出一处秘境。” 对于小陆子的分析,众人也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至于那件宝物,毫无疑问的便是月华结晶,唯有它才能有如此威能。 桑小也不由的高看了小陆子一眼,这种隐秘的讯息,没有古老的大势力的传承是不会知道的。 小陆子既然知道这一点,要么对方是古老势力的一员,要么就是有大机缘,等到了古老势力的传承。 “喂!” 桑小见众人都一脸惋惜,沉寂在永远失去至宝的忧郁之中,不由对着唐家人问道:“现在事情都问清楚了,是不是可以解开我朋友的术法,放我们走了。” 唐十三少爷此时哪还有心思去管陈遁一啊!家族谋取的尽是一个笑话,他还不知道怎么回到家族和族老们交待呢。 曹执事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显然是对现在这种结果,一时无法接受。 “现在结束还为时尚早吧!” 秦师兄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对着桑小淡淡的说道:“我施展问心之术本是为了审问此人是否杀害唐家护卫一事,得知月华已碎,不过是随带一提罢了,既然事情都知道了,那么是不是要继续正题了。” “秦师弟!” 宁浩闻言,一脸不解的望着这位与他生活已有两年的秦师弟,唐家众人明显已经没有心情理会此事了,对方突然又提及此事到底想要干什么? 秦师兄大义凌然的说道:“宁师兄,我撕风城绝不允许藏污纳垢之徒出现,有罪必罚乃是我们的职责。” 对于秦师兄话,宁浩无言以对。 唐十三少爷此时也是幡然醒悟,月华已经事不可为。 但是眼前这两个人,竟敢公然挑衅他堂堂唐家十三少爷,更是杀害数名唐家护卫,简直没有将唐家放在眼里,事关家族荣誉,必须将此二人杀之而后快。 唐十三少爷恶狠狠的指着陈遁一说道:“问,继续问,杀害我唐家护卫,决不能放过。” 此时他已经将所有的怒火全都倾泻在陈遁一身上,只待对方承认,他就会立刻命人将其拿下,之后定要让他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桑小此时也是不由的额头冒出虚汗,目光扫视在唐家众人的身上,右手不动声色的从腰间挎包中取出数张符纸。 只待四处形式失控,她便会立即散出符纸,然后带陈遁一遁走。 秦师兄得到了唐十三少爷的答话,目光冷冷的看着陈遁一,问道:“你是否在秘境中杀害过唐家护卫?” “我……” 听到秦师兄的问话,陈遁一不由的脑海中浮现自己用铁丸毒杀了数名手持强弩的黑衣人,于是开口道:“我杀了……杀了他们……” “贼子。”唐十三少爷面目狰狞,指着陈遁一喝道:“给我将其拿下。” 桑小扬起手中的符纸,气势汹汹的对着唐家围拢上来的护卫,威胁说道:“你们再敢上前一步,我就劈死你们。” 这些护卫显然是见识过引雷符的威力,在桑小拿出符纸的瞬间,皆是不由的后退了一步,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推荐令 见护卫们不敢上前,桑小不由的松了一口气,转头对着宁浩,说道:“镇守大人明鉴,我二人是发现了他们在秘境中残害同道,才不得不出手,还望镇守大人为我们主持公道。” 宁浩闻言,也是面带苦涩,但依然架不住群众们期盼的眼神,对着陈遁一开口问道:“你为何要杀害唐家护卫,不可有半点隐瞒。” 听到宁浩的问话,唐家人也是不由的紧了紧手中的刀柄,面露忧虑,自家人知道自己事。 杀人越货,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揭穿,势必会影响到唐家的声誉。 “他们……” 就在陈遁一准备将唐家人伏击秘境中的武者,并抢夺他们身上的冰魄的事情说出来时。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秦师兄的面容,硬生生的打断了陈遁一嘴里的话。 此时,秦师兄的目光正死死的注视着陈遁一那双呆滞的双瞳,额头隐约有汗水浮现,隐于衣袖中的右手更是紧紧的掐着印决,嘴唇不时的轻微的张合着,无声的念叨着什么。 秦师兄的嘴角微微一翘,目光露出奸猾之色,暗道:“唐峰啊!唐峰,我不惜耗损灵魂力帮你唐家保存声誉,若是你拿不出对应的好处,咱们没完。” 原来这个秦师兄早就和唐家唐峰认识,在玄清道宗之时,两人便有了不浅的交情,这次之所以站出来,纯粹是为了偏袒唐家而来。 “说,快说,是你贪图唐家护卫身上的宝物,因此痛下杀手,那个女人也是你的帮凶,说,快说啊!” 在陈遁一脑海中的秦师兄,此时的面容急切,不断的催促着陈遁一按照他的话说出来。 现在由不得他不急,施展这种灵魂类的法术,每过去一息便会消耗他大量的灵魂力。 若不是知道此事一成,唐峰定然会给你不菲的好处,他才不会施展这种秘法呢。 “陈遁一……” 望着面容不断挣扎着的陈遁一,桑小不安的喊道,心中不由得涌现出一丝担忧的情绪。 “桑小……”仿佛是听到了外面桑小的呼唤,陈遁一呢喃低语。 “说啊!你倒是快说啊!” 秦师兄的耐心几乎快到达了极限,见陈遁一依然在抵抗自己的蛊惑之音,不由得在他的脑海中大声咆哮起来,想要借此冲散他最后的意志。 所谓无巧不成书。 秦师兄的话音未落,一张小巧精致的面庞突兀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面庞的主人是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模样煞是可爱,此刻正笑盈盈的盯着他。 不知为何,被这样一个小女孩注视着,秦师兄有种仿佛是被一头洪荒猛兽盯着一般,使他浑身汗毛乍起,连灵魂力也变得不在稳定起来。 “你想听什么啊!” 小女孩的声音越来越大,当说到最后一个‘啊’字时,整个陈遁一的意识空间如同洪钟大吕,一时振聋发聩。 秦师兄的意识也在那最后一个字吐出时,被直接震散,没有一丝抵抗力。 意识回归后,秦师兄不由身躯微微一颤,嘴中一甜,一丝鲜血自嘴角溢出,整个人神情瞬间虚弱无比,这是灵魂受到重创的表现。 还好,此时在场的众人的注意力都落在陈遁一的身上,没有人察觉到秦师兄的异样表现。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此人竟有大能的一缕意识庇护,这回算是阴沟里翻船了。” 秦师兄目光阴狠的看了陈遁一一眼,旋即不动声色用衣角擦去了嘴角的鲜血,心道:“唐峰,不是兄弟不帮忙,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意识空间内,当秦师兄意识消失的同时,陈遁一顿时幡然醒悟,从问心的迷惑下挣脱了出来。 “千秋辞……” 目光诧异的望向正在一点点消散的小女孩,嘴中喃喃自语,说道:“是摄魂的影响吗?” …… “陈遁一。” 见陈遁一迟迟不开口,宁浩有些不耐烦再次开口,语气明显加重了几分,说道:“快将事情的经过,如实道来。” 听到宁浩的问话,陈遁一回来神来,看了一眼一脸担忧之色的桑小,不由的冲其展颜一笑。 然后转过头,对着宁浩,郑重说道:“他们为谋取别人身上的冰魄,设局埋伏,草菅人命,这些人不杀对不起那些枉死的亡灵。” “杀人偿命……” “唐家包藏祸心。” “仙门为我等主持公道啊!” …… 一时间,群雄激愤,无论是唯利是图的商人,还是刀口舔血的武者,都此时嚷着要申讨唐家,希望玄清道宗能够为他们这些平头百姓主持公道。 宁浩此时正目不转睛的看着陈遁一,疑惑中带着些许钦佩。 以他的修为,自然察觉到陈遁一已经脱离了问心的控制,但是他并没有当众揭穿的打算。 毕竟唐家和自己不待见,再加上有唐家在,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他身为镇守者的权威,适当的打压一下,自然是他乐于见成的。 至于,这些围观者的请求,别开玩笑了,宗门执法者每天公务繁忙,怎么会有空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之前秦师兄说的那些话,也不过是扯大旗而已,自己等人从来都没想过要将撕风城发生的事向上禀告。 即便不顾及唐峰的实力,单唐家在此处的人脉和地位,也不是自己等人可以招惹的。 现在最好的做法便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先安抚悠悠众口才是。 “诸位,请听我一言。”宁浩站了出来,面色郑重的说道:“此事兹事体大,我与其他四位镇守者需仔细彻查此事,以免出现落网之鱼,诸位可以放心,我等自会还那些枉死之人一个公道。” 闻言,围观的群众皆是面露感激之色。 要知道,若不肃清潜在危机,可能他们明年再来之时,便会遇害,因此对于镇守大人的这一抉择,众人都是举双手赞同,齐齐称赞:“镇守大人们英明!” “陈遁一,你没事吧!”桑小见秦师兄走向唐家之人的所在,便小跑到陈遁一身边小声问道:“身体有没有感到不适。” 陈遁一微微一笑,说道:“放心,我并无大碍。” “那就好。”桑小不由轻舒了一口气,紧皱的眉头渐渐舒缓了下来。 眼见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二人将目光投向了唐家所在。 此时,秦师兄好像正在和堆满谄媚笑容的曹执事交谈着什么,而唐十三少爷则是时不时用怨毒的目光扫视着他们二人,看的他们不寒而栗,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陈遁一。” 不知何时,宁浩携另外三位镇守走了过来,开门见山的问道:“听说你想要参加本门的入门试炼,可有此事。” 陈遁一见是撕风城镇守大人当面,连忙抱拳躬身行礼,郑重答道:“方才多谢诸位镇守大人,为我二人主持公道,陈遁一在此谢过了。” 陈遁一见宁浩等人皆是点头示意,接着说道:“确有此事,在下此次前来,便是为了推荐令,想要进入玄清道宗修习仙法。” “嗯!“对于陈遁一如此爽快的回答,宁浩很满意,旋即从怀中掏出一面通体鎏金的令牌。 令牌一面刻画有陡峭山峰,一面刻有一个‘玄’字,显得厚重大气。 只见宁浩郑重的将令牌递给陈遁一说道:“给,这就是你想要的推荐令,” 陈遁一接过推荐令,脸上难掩欣喜,经过一番波折,终于拿到了这面令牌,说不激动是假的。 “多谢,镇守大人。” 说着,再次对宁浩躬身一礼,旋即便要取下腰间装有百枚冰魄的皮口袋。 宁浩见状,连忙伸手制止,正色说道:“百枚冰魄不过是对持有者实力考核的一道门槛,你的实力,我已经见过了,有资格拿到这面推荐令,所以冰魄就不用拿出来了。” 陈遁一听了点头应允。 “喂!小丫头。” 在一旁的小陆子目光撇了一眼唐家的方向,疑惑的开口问道:“你不要推荐令吗?要知道那群家伙可是虎视眈眈啊!” “哼!”桑小嘟着小嘴,一脸不悦的对着小陆子说道:“你也不比我大多少,凭什么叫我小丫头!” “嘿!”小陆子也是一脸诧异,自己好心提醒,竟然不领情。 “小陆子说的没错。” 就在小陆子准备开口说道说道时,宁浩出声打断了他的话,郑重说道:“有了推荐令,但凡是有点见识的都不敢再对你们动手,毕竟这事关玄清道宗的颜面,所以姑娘最好还是持有本宗的推荐令为好。” 宁浩说出这番话自然不是推荐令多了没处使,而是为了卖陈遁一一个人情。 他早就看出此二人关系非同一般,陈遁一又是他看好的人,觉得对方未来前途不可限量,用一块对自己而言,不是很重要的推荐令,换一个潜力不凡之人的好感,这样的买卖为赚不赔。 听了宁浩的话,陈遁一也是不由得心头一紧。 这件事他也考虑过,毕竟唐家在这一带,权势滔天,他真的怕自己离开后,桑小会遇到什么不测。 现在听宁浩提及,他也觉得这是最好得办法,只是不知道桑小怎么想,于是开口劝道:“桑小,镇守大人说的有道理,唐家人手段卑劣,你一个人行走在外,我实在不放心,不如你和我一起去玄清道宗吧!” 桑小自然是听出了陈遁一言辞之中的关切之意,犹豫了半响,开口说道:“那好吧!看在你诚心诚意的求我的份上,本姑娘就勉为其难的陪你走一趟吧!不过说好了,到时候要不要参加入门试炼,看我心情,你可不能逼我。” 陈遁一见桑小答应了,也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微笑说道:“好,都听你的。” 宁浩等人闻言,不禁暗自摇头。 想我堂堂玄清道宗,贵为太虚大陆正道三大宗门中历史最为悠久的仙门,让你参加试炼还需要看你心情,这着实让四人一阵恶寒。 但是话已经说出去了,现在不痛快,也收不回来了。 桑小接过宁师兄再次递过来的推荐令,在手上把玩了一阵,便收进来腰间的挎包之中。 “再有几日,去往玄清道宗山下的闻道城的商队就要出发了。” 宁浩见二人都收下了推荐令,再次开口道:“倒时候我交代一下他们,你们便随商队一同出发吧,我估摸着时间,等你们到闻道城的时候,入门试炼应该就块开始了,不会错过的。” “多谢镇守大人。” “不用客气,说不得,我们将来会成为同门师兄弟,以后相互帮衬就好!”(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朝闻道 朝闻道,夕死可矣! 闻道城前,竖立着一块三丈来高的巨大石碑,石碑之上书写着这样一行字。 笔走龙蛇,铁划银钩,每一笔都仿佛是由利刃切割而成。 细细观之,其色,其形,皆变数无穷,隐约间透露出一份洒脱流于其间,大开大合,奔放流畅。 这是对道的追求,也是对道的态度。 陈遁一失神的注视着这七个字,仿佛有无边的剑意蕴含其中。 岁月,风雨无法消磨它的锋锐之意,只会让它沉淀蓄势,如同一坛封藏无数岁月的老酒,让人由衷的感叹。 桑小轻拍了一下陈遁一的肩膀,笑道:“还没看完啊!有那么好看吗?” “你不觉得它很有神韵吗?”陈遁一指着石碑,一脸惊异的问道。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桑小淡然的说道:“这七个字是由一位在书法方面造诣很高的大能所写,其中蕴含了他对道的理解,有神韵也很正常。” “大能写的!” 听了桑小的话,陈遁一不由得面露喜色,和桑小一路走来,他也是知道了很多关于修行方面的常识。 对于大能,他自然是知道的,那些皆是不灭境以上的修真者,更是有着尘世仙之称。 对于现在的他而言,简直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如此突然的就让自己看到大能的真迹,这不由的让他想要多看两眼。 桑小见陈遁一一脸痴迷的样子,不由得耸耸肩,无奈得开口说道:“字确实是大能写的,可惜对咱们没什么用。” 陈遁一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你境界太低呗!”桑小没好气的说道:“对于像你这样,对道的含义一知半解的人而言,石碑上蕴含的神韵,看多了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在陈遁一诧异的目光下,桑小接着说道:“每个人的道都是截然不同的,别人的道只能用来借鉴,而不能模仿,在你巩固自己的道心之前,最好不要被别人的道意影响,不然你将永远无法超过那个人。” 听了桑小的解释,陈遁一自然明白了这个道理,不由得心头一惊,问道:“既然这块石碑有如此危害,那玄清道宗的人怎么还将她竖立在这里,这不是断人前路吗?” 闻言,桑小翻了一个白眼,感觉自己再和这个小白待在一起,绝对会拉低自己的智商,心中不由得嘀咕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天赋异禀,有机会明悟出自己的道心啊!” “你当每个人都能明悟自己的道心啊!” 桑小没好气的说道:“对于绝大多数的修真者而言,即便是走上别人的道,也是难能可贵的,毕竟这条路有人走过,即便自己将来的成就不如那人,但也好过泯然众人矣!” 陈遁一低头沉思,这个说法虽然现实了一点,但却是如此,有了一条明显能够通向成功的道路摆在面前,总好过自己一个人摸着石头过河的好吧! “嗯!玄清道宗不愧是正道魁首,这块石碑放在这里,间接的也是向普通修者指明了一条修炼道路。” “在下觉得还不指如此。” 出现的男子,青衣黑发,两耳垂下几缕乌黑的发丝,在风中轻轻摇曳,仿佛春日里的杨柳,清雅而飘逸。玄色衣裳,精密大气的镶边刺绣,轻薄柔软的布料,那衣袂仿佛能够无风自动,腰间挂有一枚白玉玲珑腰佩,给他偏偏增了几分神采! 只见男子对陈遁一二人拱手一礼,介绍道:“在下诸葛少白,飞云城人士,见过二位。” 陈遁一与桑小见此也是连忙抱拳回礼。 “诸葛兄有礼,在下陈遁一,来自文江城。” “本姑娘叫桑小,居无定所。” 对于陈遁一二人的回礼,诸葛少白谦和说道:“幸会,幸会。” 一番见礼后,陈遁一不解的问道:“敢问诸葛兄,刚刚的话是何意?” “陈兄客气了,叫我少白即可。”诸葛少白连忙摆了摆手,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其实刚刚桑小姑娘已经将这块石碑存在的意义说的八九不离十了,唯一没说到的便是从玄清道宗的方面来考虑……” 说着说着,诸葛少白的声音明显压低了些许,好似怕被人听到一般。 “玄清道宗在此地竖立起这块石碑,确实给了普通修士一条出路,可同时,又何尝不是为宗门筛选出了一些资质不凡的好苗子呢?” 诸葛少白双眼闪烁着睿智的目光,一字一句的说道:“像二位这样,能这么快从此神韵中明悟过来,定是天资卓绝之人,想来玄清道宗今年的入门人选中,二位定可以褪影而出” 听到,诸葛少白的恭维,桑小笑盈盈的,明显很受用。 “诸葛兄妙赞了。” 陈遁一微微一笑,说道:“想来诸葛兄也是前来参加本次玄清道宗的入门试炼吧!” “正是。” “好啦!好啦!” 桑小捂着肚子,不耐烦的说道:“你们要聊过会儿聊,咱们还是快进城吧!人家的肚子早就饿了。” 听了桑小的话,陈遁一冲着诸葛少白无奈的摇了摇头,便转身随其一同向城门口走去。 …… 人声鼎沸,行走在闻道城的街道上,陈遁一感受到闻道城的繁华喧嚣,心头没来由地一喜,又是一叹:不知文江城现在如何了,申屠鸿他们…… 闻道城中车水马龙,来往的行人川流不息,每一位百姓的脸上都洋溢着自豪的神色,这是陈遁一在过往的城市中从未见过的。 或许这就是玄清道宗辐射下的好处,百姓发自内心的以身为闻道城的居民为荣。 “臭乞丐,快滚开,弄脏了本少爷的衣服,少爷我扒了你的皮。” 就在陈遁一三人寻找酒楼准备吃饭时,一道嚣张且不耐烦的声音突然传进了三人的耳中。 只见不远处,有一位身穿华丽锦袍,头戴金冠玉带的公子哥,虽然生得俊俏,脸上却常带着桀骜不驯的冷笑,让人觉得他有目空一切之感。 而公子哥的正对面,正有名蓬头垢面的老乞丐正在向他伸手讨钱。 老乞丐皮肤黝黑,头发花白,佝偻着脊梁,满是摺皱的左手拄着一根有五尺来长,通体黝黑的拐杖,拐杖顶部还挂着一个黄皮葫芦,远远望去,沟沟壑壑,宛如一张饱经风霜的老树皮。 两人站在一起显得格外突兀。 “这位好心的公子,行行好吧,老汉三天没吃东西了,您就施舍几个铜板给我吧!” 对于公子哥的威胁,老乞丐身子明显微微颤抖着,但腹中的饥饿让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再次伸出右手,向其讨要。 “嘿!给脸不要脸了是吧!”公子哥见自己话不好使,顿时火冒三丈,‘刷’的一声拔出了手中的长剑,在老乞丐面前晃了晃,恶狠狠的说道:“快给本少爷滚,否则后果自负。” 看到在眼前不断晃动的利刃,老乞丐明显吓了一跳,浑浊的眸子中尽是惧意,身子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半步。 不知是饿了走不动路了,还是真的不怕死,仅退了半步后,老乞丐再也没动了,低着脑袋,似在喘息,也似在叹息。 公子哥见老乞丐一副要和自己死磕到底的模样,气的是龇牙咧嘴,目光不断的扫视在老乞丐的身上,手中紧握的长剑,也不断的在老乞丐身上比划,好似在找下刀子的地方。 周围的围观者们见到这一幕,着实为老乞丐捏了一把汗,虽然心中不忿,但是皆是畏惧公子哥的凶厉,不敢上前。 公子哥也不是浑人,知道这闻道城是玄清道宗的所属城市,自己也是奔着本次的入门试炼而来,自然不想惹出人命招来玄清道宗的厌恶。 经过一番抉择,公子哥的目光最后落在了老乞丐左手拄着的那根通体黝黑的铁拐仗上,眼神瞬间又凶厉了几分。 “臭乞丐,这是你自找的。” ‘嗖’的一声,寒光划过,在一阵惊呼声中,铁拐仗拦腰被削成两段,两截铁拐仗坠落在地上发出‘乒乒乓乓’的脆响。 而老乞丐也因左手失去了支撑的力道,同时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嘴中痛苦的呜咽着。 “哼!自找苦吃。”公子哥瞪了一眼地上的老乞丐,然后满不在乎的从他身边走过。 见此,桑小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作势就要上前拦住这个嚣张跋扈的公子哥,却被眼疾手快的诸葛少白拦住了,劝道:“桑小姑娘,切不可冲动,咱们不知道对方底细,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诸葛少白这话说的也不错,毕竟现在身处闻道城中,人生地不熟的,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胡乱招惹到一个不清楚底细的敌人,这是很不明智的选择。 “哼!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今天这是本姑娘管了。” 对于诸葛少白胆小怕事的举动,桑小心中刚刚产生的一丝好感顿时消失全无,冷漠的说道:“你要是怕惹麻烦,可以不来,不要拦住本姑娘教训恶徒。” 说着,转过头来,对着陈遁一问道:“你跟不跟我来?” 陈遁一一言不发,上前一步,用实际行动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桑小见此不由得心头一喜,然后二话不说便向那个公子哥冲去。 诸葛少白木讷的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对于这两个善良又冲动的新朋友,他是既钦佩又鄙夷。 “你给我站住。” 桑小气冲冲的冲到了公子哥前方,张开双臂,拦住了对方的去路。 “哪来的野丫头,赶紧给我滚。” 公子哥见又出现个小丫头挡住自己的去路,刚刚平息下来的怒火再次涌起,感觉自己今天是不是踩到狗屎了,诸事不顺。 “你打了人还想跑,没门。” 桑小据理力争,瞪着公子哥说道:“快去跟老人家道歉。” “你让我给他道歉……” 公子哥觉得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一脸不敢置信的盯着桑小,手指指向身后倒地不起的老乞丐,说道:“你脑袋是不是被驴子踢了,知道本少爷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啊!方正打了人就是你的不对。”(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教训公子哥 “呵呵!” 公子哥不由得冷笑出声,语气明显提高了几分,竖着大拇指,十分自豪的说道:“古原城城主袁飞就是我爹,我乃古原城的少城主袁惇元,身份何其尊贵,让我给一个老乞丐道歉,做梦吧你,再敢胡搅蛮缠,小心本少爷对你不客气。” “你想要怎么不客气?”陈遁一挡在桑小身前,面色不善的开口。 “哟!”袁惇元指了指陈遁一,又看了一眼其身后的桑小,笑道:“小小年纪,就有姘头了,怎么?这是怕一个人不够本少爷打的,还带一个是吧!” “你你你……”桑小明显被气得不轻,指着袁惇元娇喝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见桑小恼羞成怒的磨样,袁惇元笑得格外畅快。 陈遁一此时也是心中不忿,刚刚看到袁惇元欺负老乞丐,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了,现在见他又再次口无遮拦,怒火不由得用上心头。 陈遁一目光如柱,冷冷的开口说道:“要么你自己去道歉,要么我打你过去道歉。” 身为城主之子,一向都是别人敬畏自己,从来没有人敢如此这般对自己说话。 当下也顾不得此处是闻道城了,感觉自己的自尊受到了挑衅,袁惇元一把抽出手中长剑,指着陈遁一说道:“小子,你找死。” 说罢,便提剑朝着陈遁一的右臂刺去。 剑势很快,眨眼之间便来到了陈遁一的眼前,可陈遁一对即将到来的利刃恍若无物,依然直直的盯着袁惇元,丝毫未动。 就当袁惇元面露喜色,以为就要刺中陈遁一时,只见陈遁一快速抬起左手,在其诧异得目光下,双指伸出。 “叮”的一声脆响。 指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中在剑体之上,巨大的震荡之力,使得长剑“嗡嗡”作响,宛如悲鸣,连带着袁惇元握剑的右手也不由得一麻,手再也握不住剑柄,长剑应声坠地。 “啊!”袁惇元惊呼出声,右手出来得酸麻触感,让他不由得心动一怔,望向陈遁一的目光也变得惶恐起来。 见陈遁一抬腿向他走来,袁惇元不由得后退了数步,声音颤颤巍巍的说道:“你你你……你想干嘛,我……我爹乃是古原城城主,你敢加害我,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古原城城主啊!我好怕哟!”桑小在一旁做着鬼脸,对袁惇元现在这副模样,心中非常畅快。 陈遁一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加快步伐走到袁惇元面前。 见到陈遁一的到来,自知实力不敌,想跑是肯定跑不掉的,不由得心中愁苦,嘀咕道:“早知道就不一个人溜出客栈了,要是多带些人出来,我看谁敢惹我。” 在袁惇元以为会遭到一顿毒打之时,陈遁一拎起其衣领,在其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将其提到老乞丐的身边,重重的将其摔在了地上。 “哎哟!” 摔在地上的袁惇元不由痛呼出声,一边揉着传来剧痛的屁股,一边用怨毒的目光扫视着老乞丐和陈遁一,心中不知道将二人诅咒了多少遍。 陈遁一俯视袁惇元,沉着脸,开口道:“快,向老人家道歉!” “休想!”袁惇元倔强的回道:“想我堂堂……” “啪!” 袁惇元的话还没说完,陈遁一隔空抽出一记掌劲打在他的左脸之上,顿时左脸烙印上了一道鲜红的巴掌印。 袁惇元何曾受过这等委屈,怒发冲冠之下,也顾不得二人之间的实力差距,就要起身反抗,同时嘴里大吼道:“我爹是……” “啪!” 又是一记掌劲抽在了他的右脸之上,直接将其再次抽翻在地,同时右脸之上非常对称的再次烙印上了一道鲜红的巴掌印。 围观的群众看到这一幕都是不由得捂着自己的脸颊,那响亮的声音,鲜红的视觉感受,让人看着都痛。 桑小捂着自己的小脸蛋,来到袁惇元身前,一脸戏谑的笑道:“你爹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我……”袁惇元捂着脸,本想出口回答桑小的话,可脸颊上传来的刺痛,让其幡然醒悟,幽怨的转过头,用一双委屈的眼神看着一旁的陈遁一,说不出的心酸。 对于袁惇元的目光,陈遁一可以没有半点怜悯之意,依然是冷着一张脸,淡淡的开口道:“要么道歉走人,要么你继续出言威胁,你说一句,我抽你一巴掌,抽到你服为止。” 袁惇元感觉自己的心头崩溃了,从来没遇到过这样蛮不讲理的人,想我堂堂一城之主的儿子,走到哪不是众星捧月的,何曾有过这般待遇。 “你……” 陈遁一的目光一凝,狠狠的瞪了袁惇元一眼,吓得他赶紧捂着脸,将要说的话,全都咽了下去。 一旁的桑小见到这一幕,毫无形象的捧腹大笑,只笑得前胸贴后背,都没有停息的意思。 “要不……”见到如此凄惨的袁惇元,一旁的老乞丐早已停止了呜咽,有些于心不忍的开口劝解道:“要不就这么算了吧!老朽也没受什么伤,就算了吧!” “这怎么行?”桑小嘟囔着小嘴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扶起老乞丐,说道:“老人家,你不要怕,您要是怕他报复您,我就让陈遁一去打他,打到他以后都不敢欺凌弱小为止。” “不敢……不敢了。”听到桑小说还要让陈遁一打自己,袁惇元连忙摆手求饶。 “那你还在等什么,快道歉。”桑小扶着老乞丐,不满的对袁惇元呵斥道。 “对……对不起。”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当那句话说出口之后,袁惇元感觉自己的内心好似失去了什么东西,空落落的。 看着周围群众投来幸灾乐祸的目光,袁惇元不由得感到羞愧难当,转身便一头扎进了人群之中,消失不见了。 这回陈遁一倒是没有阻止他,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陈遁一也是不住的摇头。 “哎哟!我的拐仗哟!” 一声悲呼拉回了陈遁一的视线,只见老乞丐强行挣脱了桑小的搀扶,跪坐在地,双手各持一截断拐仗,正在嚎嚎大哭,如泣如诉的说道:“你陪伴我这么多年,没有你,我怎么活啊!” 桑小蹲下身来,轻声安慰道:“老人家,你别太伤心了,大不了我买一个拐仗送你好了。” 此刻的桑小也是手足无措,面对突然情绪如此激动的老乞丐,她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什么!” 桑小的话并没有让老乞丐有半分缓和,反而使其陷入无尽的追思之中。 虽然老乞丐不在大声哭泣,但是面容格外的哀伤。 只见老乞丐一只手抱着已经断成两截的铁拐仗,一只手轻柔的抚摸着上面的纹路,口中喃喃的说道:“这是我妻子亲手为我铸造的,也是她临终前留给我的唯一念想,哪里有的卖啊!” 说着此处,老乞丐的眼泪再次流了出来。 “你活着的时候,我没让你过上一天安慰日子,现在你死了,我连你留给我的最后一件东西都保护不了,我没用啊!” 听到老乞丐的诉说,周围的围观者,皆是投来怜悯的目光。 桑小咬了咬嘴唇,此刻她恨不得将那个袁惇元再抓回来痛揍一顿,方能解气。 “诸位,不知这闻道城中哪里有铁匠铺?”陈遁一看到老乞丐如此伤心也是心头不忍,于是向四周的围观者询问道。 “这条街走到头,然后左拐,不远处就有一家铁匠铺,是咱们闻道城里千年的老字号了。”一位热心的大婶指着南边,开口说道。 “多谢,” 陈遁一对着大婶一拱手,便来到老乞丐身旁,轻声说道:“老人家你别难过了,我带你去铁匠铺,让铁匠师傅将铁拐接上就好了。” “真的吗?”听到陈遁一说能将铁拐接上,老乞丐眼神流露出激动的神采。 “当然,一定给你修复的一模一样。”陈遁一扶起老乞丐,轻轻的掸去他衣服上的灰尘。 “这下您放心了吧!” 桑小在一旁听到陈遁一有办法修复铁拐,也是满脸欣喜。 “放心,放心,你们都是好孩子,将来都会有好报的。” 老乞丐皱巴巴的脸上难掩其此时的喜色,不住地说道:“好人一生平安啊!” “那我们快走吧!” 陈遁一说着,与桑小一左一右的搀扶着老人向街道南边走去。 围观的人群也在这一刻散去。 …… “咕噜~咕噜~” 三人在经过一间包子铺时,一股浓郁的肉香飘来,老乞丐和桑小得肚子同时发出两道声响。 两人尴尬的对视了一眼,然后目光炯炯的看向陈遁一,眼中满是渴望。 望着这两个的神情,那还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对着桑小开口道:“桑小,你扶好老人家,我去去就来。” “嗯嗯!” 桑小闻言,不住的点头,说道:“你快去吧!老人家由我来照顾,你放心好了。” 陈遁一也没多说什么,起身便向径直走进了包子铺。 不过一会儿,陈遁一便提着两袋油纸袋装好的包子走了出来,在二人期待的眼神中,将两袋包子递了过去。 二人迫不及待的打开袋子,扑面而来的肉香使其陶醉,进而一人一个的拿起包子吃了起来。 相较于桑小或许还顾及一点身为姑娘家的矜持,正在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一旁的老乞丐就直接多了,仅仅两三口就将拳头大小的包子塞了下去。 或许真的如他刚刚所说的那般,他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 见到他的吃相,陈遁一也是不由得心头一酸。 虽然陈遁一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但看到这个和童爷爷年纪相仿的老人,生活过的如此凄惨,也是心生怜悯之意。 虽然还是感到饥饿,但是老乞丐在吃完一个肉包子之后,并没有再从他的油纸袋中拿包子,而是小心翼翼的将袋口包好,然后收进怀中。 看到这一幕,桑小好奇的问道:“老人家,你吃饱了吗?”(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陈遁一的天分 “够啦!够啦!一个足矣。” 老乞丐眯着眼,好似在回味唇齿间残留的肉香,嘴里说道:“剩下的留着慢慢吃,不急不急。” 听了老乞丐的话,桑小不由得看了一眼左手上吃了一半的包子,又看了一眼右手上装着包子的油纸袋。 十分不舍得将装着包子的油纸袋递到老乞丐面前说道:“老人家这袋也给您吧!我吃不下这么多。” 说话间,还目不转睛的盯着油纸袋咽了咽口水。 “使不得,使不得。”老乞丐连连摆手推辞,说道:“知足常乐,知足常乐!” …… …… 欧家铁匠铺是闻道城唯一的铁匠铺,在这种修真仙门在旁的闻道城中,能有一间完全为平民百姓服务的铁匠铺实属难得。 不消走近,远远听到那金铁交鸣声音就知道这是哪里。陈遁一听这声音听了许多年,到现在还常常想起。 铁匠铺内,比比皆是忙碌的身影。 在铁砧子上,铁匠师傅抡大锤,敲;一旁的小徒弟持小锤,点。一大一小,一敲一点,声音显得格外清脆悦耳。 声音很好听,陈遁一听了一点都不感到嘈杂,反而感到熟悉的气息。 走近一看,一壮汉抡起膀子蹲在灶膛前不断的推拉风箱,呼哧呼哧,炉中的炭火顿时烧得极旺。烧红的煤炭在风力下一闪一闪的。 铁砧子旁有一只大木桶,里面盛着冷水。 每锻打几次铁器,铁匠师傅都要用铁钳子把铁器入水冷却,行话里叫淬火。 淬火可以使铁器的硬度增强,以后会更加耐用。 淬火之后便是回火,只见铁匠师傅再次用铁钳子将铁器放入炉子里继续烧,烧红后放在铁砧上再敲打。 铁匠铺内,处处充斥着熟识的画面,使得陈遁一不由想念起了文江城,想念起了曾经平静的时光。 “东家,就是他们想让咱们店里的师傅帮忙衔接上这根断成两截的铁拐。” 一个作小厮打扮的男子,领着一个身材魁梧健硕的中年壮汉走了过来,指着陈遁一三人说道。 “你们用来衔接的钱,还不如再卖一根这样的铁拐仗呢?” 中年壮汉看了眼递过来的铁拐,又看了一眼被陈遁一和桑小搀扶着的老乞丐,淡淡的开口道:“我店里刚好有一批不错的铁质拐仗,不如你们去看看。” 老乞丐颤声祈求道:“店家,这根拐仗对老朽有非同一般的意义,还请店家帮帮忙。” “哎!” 中年壮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两截铁拐递了回去,说道:“那我也没有办法啦!最近我们铁匠铺走了好几位师傅,现在正是人手紧张的时候,哪还有师傅有时间帮你们啊!” “这可如何是好,这个如何是好啊!”听到中年人的解释,老乞丐立马慌张了,嘴里喃喃低语,眼眶再次湿润了起来。 见到老乞丐悲痛的模样,陈遁一也是于心不忍,对着中年人开口道:“店家,不知你们铁匠铺可还有空闲的火炉?” “火炉倒是还有几座空闲。” 中年人一脸不解的问道:“你问这个干嘛,即便有火炉没师傅也没用啊!” 陈遁一闻言,神秘的一笑,说道:“只要店家将火炉借给我使用一个时辰即可,至于钱,我会一分不少的付给你。” “能有这好事。” 中年人听了也是来了精神,郑重的说道:“火炉借给你用没问题,反正空着也是空着,但是咱们有言在先,要是出了什么事故,可怨不得我们。” 这一点,陈遁一自然明白,之前在文江城袁叔的铁匠铺中打铁,也是常有危险事故发生,即便是一些老师傅也不敢保重自己能够一点伤不受。 “店家放心,这点我知晓。” 铁匠铺里屋的炉火常年不息地烧着,映着屋子发光发亮。 此时的陈遁一早已经将断成两截的铁拐投入其中,艳丽的火焰不断的炙烤着铁拐,使其变得通红。 一旁的老乞丐正一脸紧张的看着火炉,虽然他无法看清炉中此时的情景,但是依然不想让铁拐离开自己的视线。 为了使火炉中的火焰烧的更旺,陈遁一一拉风箱,风进火炉,炉膛内火苗直蹿,要想锻打的铁器先在火炉中烧红,这是第一步。 眼看铁拐在熊熊的火焰中有融化的趋势,陈遁一连忙将烧红的两截铁拐用铁钳子移到铁砧子上,接下来便是最关键的一步。 将两截铁拐固定在了一起之后,陈遁一抡起铁锤,体内《九重叠浪劲》施展开来,顿时体内劲力翻涌,一浪高过一浪。 相交于以前在文江城的四重之力,现在的陈遁一早在出来寒月古城之后,体内的劲力便突破到了第九重,也就是《九重叠浪劲》大圆满的境界。 此时的经由陈遁一施展出来,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笨重的铁锤在陈遁一的手上挥舞,如同孩童手中的木棍,右手紧握锤柄,然后猛地一发力抡起,左手快速衔接上握住柄尾部分,狠狠的砸向身前的烧红的铁拐断口之上。 巨大的反震之力被陈遁一很好的控制在手中,借力打力,顺势又抡了一圈再次砸向了烧红的铁拐断口。 之后又如此这般敲到了期次,眼前的铁拐断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合在了一起,才放下了手中的铁锤,左手握铁钳子翻动着铁拐。 看到陈遁一接连数次的锻打,回火……老乞丐和桑小不禁惊叹不已。 “不得了啊!小小年纪对力量的把握竟能分毫不差,当真了不起。” 老乞丐的神情在陈遁一施展出精湛的锻造之术后,早已没有一开始的愁容,望着逐渐焕然一新的铁拐,不禁感叹道:“锻造的技艺如此不凡,若是能拜入离阳峰,将来说不得会成为一名炼器大师。” “老人家,你的意思是说,陈遁一能成为炼器师的天分!”桑小闻言,疑惑的问道。 毕竟炼器师,可不是只会打打铁,就能成的,这完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这里涉及到了方方面面的东西实在太多,一件好的法宝,需要从本身的材料,表面符纹的刻画,内部阵法的烙印等多个方面去衡量,无一不是炼器师精心雕琢而成。 可以说一个优秀的炼器师,必然会是一个符纹师、阵法师,没有极高的天赋,是无法同时学习这么多知识的。 桑小自己就是在符纹上面吃尽了苦头,自然知道这条路有多难。 “呵呵!老朽行走江湖多年,这点阅历还是有的,” 老乞丐不置可否的笑道:“这孩子心性沉稳,刚毅,是个炼器的好苗子。” “那岂不是说,我将来会有好多法宝可以用了。” 听了老乞丐的话,桑小不由得双眼冒出精光,说道:“以后要是有人敢惹本姑娘,本姑娘就丢出一堆法宝砸死他们,这可比丢符纸来得痛快。” 老乞丐无奈得摇了摇头,不由得感叹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疯狂啊! 约莫过去一个时辰的时间,在经过最后一次淬火之后,老乞丐的铁拐仗终于被重新铸造好了。 拐仗依然是通体黝黑,再经过重新锻造后,显得焕然一新,泛着锃亮的光泽。 老乞丐接过铁拐仗,爱不释手的抚摸着,眼中满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太感谢了,老朽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们了。”老乞丐紧紧的握着手中的铁拐仗,脸上满是感激之情。 陈遁一郑重的说道:“老人家,不必如此,我二人也不过是求个念头通达,您就当我们是在行善积德好了。” “是啊!是啊!” 桑小在一旁应道:“老人家,您不必介怀。” 陈遁一看了一眼铁匠铺外面的天空,见日头已经西斜,不由得开口说道:“天色也不早了,您还是早点回家吧,我们要准备去找客栈住宿了。” 老乞丐问道:“哦!对了,你们可是前来参加今年的玄清道宗的入门试炼的。” 陈遁一不知老乞丐为何如此一问,但还是点头应了一句:“正是,不知……” “那你们今晚可前去凌云阁住宿。” 老乞丐指了指闻道城中最高的一座酒楼说道:“每年前来参加入门试炼的人,可持有推荐令前往凌云阁获得免费住宿的机会,一直到试炼结束为止。” “那可真是太好了,没想到这枚推荐令还有这个用处。” 闻言,桑小一拍手,兴高采烈的说道:“早就听闻,闻道城中的凌云阁乃是太虚大陆的第一楼,其中美味佳肴更是数之不尽。原本还为进不去而感到惋惜呢?” 陈遁一不解的问道:“进去很难吗?” “那当然,没有一定的身份和修为,人家连门都不让你进去。” 桑小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然后催促道:“好啦!咱们快去吧,我等不及吃好多好吃的了。” “老人家,您保重,我们后会有期。” 二人向老乞丐见了一礼,便向闻道城最高的一座酒楼奔去。 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老乞丐取下腰间不知何时挂上去布袋子,放在手上掂了掂,布袋子里顿时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微微一笑,嘴里喃喃的说道:“这丫头……”(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来自大佬们的注视 凌云阁高百丈,内有三十三层,一层一重天,各种景致,迥然不同,唯一的相同的就是每向上一层,景致都会更加雅致,且对应的身份和修为也就更加高。 而此时,凌云阁那高耸入云的第三十三层的外檐处,正站着两道身影。 一人约有四五十岁的样子,面容肃穆,体态微胖,穿着一身纤尘不染的深蓝色长衫,给人感觉格外严肃的样子。 而另一人则是一个骨瘦如柴的老者,同样深蓝色的长衫穿在其身上,显得松松垮垮地,凌乱的白发极为慵懒地垂下,眯着眼,看着左手握着的铁拐,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好像在想着什么。 “你啊你!” 微胖中年男子,怒其不争的指着身旁的老者道:“你贵为玄清道宗的掌门,怎可如此行事,看看你的样子,哪还有一点仙门大派的掌门该有的样子。” “仙门大派掌门该有什么样子啊!”老者不以为意,淡淡开口道:“我这也是深入底层,为宗门筛选出未来的栋梁之才。” “这事让外门长老去做就行了,你掺什么热闹!” “怎么说话呢?”老者不悦道:“我这不伪装的好好的吗,没人会知道的。” “你这换了一身衣服也叫伪装。” 微胖中年男子瞪大了双眼,要是能打的过眼前的老者,他早就动手了,这简直是把天下人当瞎子啊! “哎!你要是觉得我这个掌门当的不称职,当初干嘛推举我啊!” 说话间,老者毫无形象的躺在屋檐上的琉璃瓦上,慵懒的说道:“你自己当不是挺好的吗?这样我也好乐得逍遥自在。” “你……”微胖中年男子伸出颤抖的手指,指着老者数息,见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无奈的一挥衣袖,转过头不在理会他了。 老者见微胖中年男子这回是真生气了,连忙小声喊道:“徐师弟……徐师弟……” 一连喊了两声,叫做徐师弟的中年男子都没有应他,老者自觉不妙。 转念一想,嘴角微微上扬,一伸手,掌中便出现了一个油纸袋,打开口子,用手将弥散出来的肉包子香味扇向徐师弟的方向。 只见闻到肉包子香味的徐师弟,鼻子不由得抽动了几下,喉结微微蠕动着,不时还能听见轻微的吞咽口水的声音。 徐师弟猛地转过头来,瞪着老者大声呵斥道:“莫有道,你够了啊!” “余记大肉包。” 被唤作莫有道的老者顺势将油纸袋递到了徐师弟身前,满脸笑意的说道:“师兄特地给你买的。” “你……” 徐师弟张张嘴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于这个不着边际的掌门师兄,他是操碎了心。 “师弟,趁热吃,趁热。” 说着,莫有道将油纸袋再次递近徐师弟。 “哎!”徐师弟一摇头,十分不情愿的伸手拿出一个肉包子,放进了嘴里,含糊的说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是是是……”莫有道连忙点头,同时也伸手拿出一个大肉包塞进了嘴里,一脸享受的咀嚼着。 “哎!”吃完一个包子的徐师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遗憾的说道:“这味道啊!还是当年味道,可吃起来的感觉却没有当年的那种感觉了.” “这样吃当然没有当年的感觉。”莫有道的理所应当的应了一句,然后一脸追忆的说道:“想当年咱们两跑下山来,偷吃老余家的肉包子,被他追着跑了三天街,那种成就感……” “能别老提这茬吗?” 徐师弟吹胡子瞪眼睛的说道:“还能不能过去了,当初要不是你嘴馋,咱们能被人追着打吗?” “我嘴馋!”莫有道戏谑的说道:“你没吃?”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徐师弟尴尬的挥了挥衣袖,说道:“这不是好好补偿过他的后人了吗?以后别提了。” 若是让玄清道宗的弟子们知道,堂堂的掌门真人和威严的执法堂首座曾经有过如此尴尬的往事,还不惊掉了下巴。 “年轻就是好啊!”仿佛是在感叹曾经快乐的时光,莫有道情不自禁的感叹了一声。 这句话也引起了身边的徐师弟的共鸣! 想他们也是几千岁的人了,未来可能还会活的更久,可是年少轻狂时的快乐,再也没有了。 沉默了半响,徐师弟看了一眼莫有道身边的铁拐,问道:“欧师妹如何了?” “还是老样子。”莫有道爱怜的抚摸着铁拐,应道:“时而清醒,时而沉睡。” 徐师弟闻言,暗自神伤的点了点头。 也就在这时,莫有道手中的铁拐微微颤抖了一下,旋即,传出一道温婉而雍容的女声,语气中略微带有些怒意的说道:“若是再让人弄断了封魔棍,我就打断你的腿。” “小穗,你醒啦!”莫有道惊喜的望着铁拐,说道。 欧穗不满说道:“我要是再不醒,你是不是要让人把我拆了啊!” “哪能啊!”莫有道立刻赔上笑脸,怯生生的说道:“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嗯哼!” 一旁的徐师弟见他们一人一棍,打情骂俏的没完没了,不满的发声提醒道:“欧师妹,我还在着躇着呢?注意点啊!” 欧穗好似才发现一旁的徐师弟一般,惊异的问道:“哟!这不是徐大胖吗?” 欧穗的话一下就扎到了徐师弟的痛楚。让其不由感到头晕目眩。 “我哪胖了!那哪了!”徐师弟不满说道:“我这叫富态,有福气的象征,旁人还羡慕不来呢?” 徐师弟的话不由得引起一人一根哄堂大笑,笑得毫无顾忌。 徐师弟见他们笑了,自己也跟着笑起来,笑容在那张严肃的面庞上显得格外别扭。 自从那一战之后,他太也没有见过掌门师兄的笑容了,即便是知道了自己的孙儿莫湛成为年轻一辈的第一人,也没有见他展露出半分喜色。 作为掌门师兄的左膀右臂,他知道在那张玩世不恭的面容下,他暗自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和痛苦。 笑了一会儿,莫有道关切的问道:“小穗,你今天怎么会突然醒来,要知道你的灵魂还很虚弱,如无必要还是不要醒来为好。” 徐师弟也是满脸疑惑的望向铁拐,他可不认为,欧穗会单纯的为了戏弄他,从沉睡中特地苏醒过来。 要知道那一战之后,欧穗的肉身损毁,灵魂只得暂时寄宿在成道天兵封魔棍之中沉睡,现在每苏醒一次都会消耗大量的灵魂力。 欧穗沉默了片刻后,缓缓开口道:“我隐约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铭文之力出现在了闻道城里。” “什么?”二人不由得惊出声来。 铭文他们二人自然不陌生,玄清道宗有着八万多年的传承,宗门内不但有大量的铭文古籍,甚至还有专修铭文一道的太上长老隐于其中,因此他们更加清楚铭文的强大。 现在连欧穗都感觉强大的铭文之力,那这个人无疑是一方大能,这样的人突然来到闻道城,也不知道是敌是友,这不由得让二人感到惊疑。 “而且那个人,你还认识。” “谁!” 莫有道这回是真茫然了,自己什么时候认识了会铭文的人,自己却不知道。 欧穗说道:“就是之前的那个,为你打抱不平的小女娃。” “这不可能。”莫有道一脸见了鬼的表情,不敢置信的说道:“她才多大年纪啊!别说是身具铭文之力了,认不认识铭文还两说呢?” “嘿!你这个莫疯子,连老娘的话你都不信了啊!”欧穗语气不悦,若是现在她肉身完好,早就揪起莫有道的耳朵了。 莫有道一脸不知所措。 一旁的徐师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连忙开口道:“欧师妹,这样不怪掌门师兄有此疑问,这话说出来,也太匪夷所思了。” 欧穗闻言沉默了半响,开口道:“我虽不修铭文一道,但是身为炼器师的我,在符纹方面的造诣,即便是专修符纹的冰心师妹也不一定说能够超过我。” 这话欧穗倒没有半分的夸大其词,炼器,符纹,阵法这三个方面,其生前都是同辈中第一人,即便是身为离阳峰首座的兄长天赋也没有她的高。 见二人点头应允,欧穗继续说道:“在那女娃接触到封魔棍时,我便被一股熟悉的符纹气息所吸引,我本以为这是一个得到符纹一脉传承的幸运儿,深入观察才发现,我的神识竟然被她识海中的符纹印记阻挡住了。” 闻言,二人也是来了兴趣,要知道,以欧穗的修为,其神识不可能看不穿一个大成境都没达到的小姑娘的秘密。 “遇到这种事,我自然是不甘心啦!” 欧穗说着,不由得激动起来,好像遇到了十分感兴趣的事情,说道:“于是,我就抽丝剥茧,一点一点的破解小女娃识海中的防御,就在在你们进入我大哥开的铁匠铺时,终于让我破解开来了。” 徐师弟迫不及待地问道:“是吗?然后呢?” 欧穗十分无奈的回道:“然后我就被一股铭文之力轰出来了。” “啊!”二人对这个回答,皆是瞋目结舌。 “还好,那股铭文之力对我没有杀意,否则我在它面前一丝反抗之力都没有。” 欧穗心有余悸的说道:“据我推测,那至少是超凡境的大能才具备的力量。” “看来这个女娃的秘密很深啊!”徐师弟不由得皱起眉头,身为执法堂的首座,他最讨厌这种不安定的因素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有秘密也不是什么坏事,你我有何尝没有秘密呢?” 或许是看出了徐师弟的疑虑,莫有道拍了怕对方的肩膀,安慰道:“既然她能通过第一道试炼,那就证明心肠不坏,我玄清道宗,屹立太虚八万载,难道还容不下一点小秘密了。” 闻言,徐师弟点了点头,郑重的应道:“师兄教训的是。” 欧穗突然说道:“那个女娃娃怎么样你们要怎样,我不管,但是那个小子必须进我离阳峰,这点没商量。” 莫有道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当然知道欧穗说的是谁,对于自己妻子的这点小心思,他还是明白。 就在徐师弟一脸疑惑的看向莫有道时,欧穗再次开口道:“想我大离阳峰,当初也是人才济济,现在只能靠我大哥一个人镇场子,你要是还念及同门之情,那小子就别跟我大哥抢。” 徐师弟那还不明白,这是这对夫妻发现到好苗子了,不由得来了兴趣,追问道:“能让欧师妹如此看重的好苗子,定有不凡之处,快跟师弟说说!” 莫有道淡淡一笑道:“那小子会《九重叠浪劲》……” “……” 徐师弟一脸愕然,心中心想道:这种变态的功法竟然还有人炼,简直了! “他炼成了……大圆满之境。” “什么?”徐师弟的瞬间惊讶出声,一脸不敢置信的说道:“我本以为普天之下,也就只有你这朵奇葩能够炼成这门功法,没想到啊!没想到!” “怎么说话呢?” 徐师弟难掩尴尬之意,一不小心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不过都是混迹江湖千百年的人了,转移话题的能力还是有的,连忙开口道:“那这么说,他岂不是炼成了不漏体。” “是啊!不漏体。”莫有道一脸唏嘘,好似在缅怀过往。 “看来,那小子很快就能崛起了,我还真是期待啊!”徐师弟也是一脸追忆,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莫有道。 “是啊!只要突破了大成境,他很快就能赶上同辈的修士……”封魔棍中的欧穗声音悠悠的传出,渐渐消散,好似她又陷入了沉睡之中。(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凌云阁 “你说的是真的……” 陈遁一不敢置信的问道:“我有成为炼器师的天分?” “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是之前那个老人家说的。” 桑小嘻笑着说道:“我觉得啊!那个老人家可能是个前辈高人,人家一眼便看出了你在炼器方面的天分,所以才有此一说。” “……”陈遁一不由得感到一阵无语,原本激动的心情,也随之而去。 看出了陈遁一的失望之情,桑小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啦!快走,到了凌云阁,本姑娘请你吃好吃的。” 虽然对成为炼器师,有着一丝期许,但是毕竟是子虚乌有的事,陈遁一还不至于为此介怀。 听到桑小的话,索性加快了脚步,毕竟他也对凌云阁十分好奇。 …… 远远看去,高大雄伟而古香古色的凌云阁映入眼帘,黄绿相间的琉璃屋檐,勾勒出巍峨而高耸轮廓,无不给人一种美的享受。 二人来到凌云阁前,正红朱漆的大门上,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烫金大字‘凌云阁’,给人巍峨肃穆之感。 再将推荐令出示给门口的守卫看过之后,二人便大步流星的迈入了大门。 进入凌云阁的第一感,仿佛是一副精美绝伦的画卷在眼前舒展开来。 身临其中,有淡淡的檀木香若有似无的围绕在身旁,引人遐思。 细听之下,有袅袅琴音不绝于耳,轻纱曼妙,似有妙龄少女披纱抚琴,琴音婉转绵长,或虚或实,似山涧幽谷、碧水空灵,似浪涛疾驰、连绵不息。 放眼望去,呈现一派金壁辉煌的景象。 大殿四周镂空的雕花窗桕中,不时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倒映在正中央的一池泉水之中,闪烁着似泪水般清澈的水波珠光,如梦似幻。娟娟泉水不断,沿着大殿地板镂空的纹理中花花流淌着,泛出透明的光泽,勾勒出一条条生动的脉络。 就在二人为流连眼前的景致之际,一道冷嘲热讽的声音突兀的从身后响起。 “凌云阁的守卫是干什么吃的,什么人都放进来。” 二人听声音是从自己的身后传来,也是一脸好奇,转过身去。 却见一位身着华丽锦袍,金冠玉带,锦袍镶着华丽的金边,手上不停的摇着折扇的男子,正一脸鄙夷的看着大殿中的所有人。 “凌少,这不是今年的入门试炼要到了吗?” 类似跟帮一样的男子,谄媚的解释道:“所以这些人自持有了推荐令,这才有机会进来见见世面。” “嗯!”凌少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 “不过,他们也能随意进出凌云阁的第一层,咱们去第二层,第二层人少,不会坏了您的雅兴。” 说罢,伸出右手引领着凌少,向通往二层的入口走去。 此时的陈遁一因为之前为老乞丐修铸铁拐的缘故,身上的衣物略染烟尘,显得有些邋遢。 凌少在经过陈遁一身边时,不由得皱了皱眉,一脸嫌弃的模样。 “真是乡下来的土包子,没钱买锦袍,也不知道收拾的干净些。”凌少傲睨自若的从陈遁一身边走过,头也不回的说道。 “你……” 桑小正要呵斥对方,却被陈遁一拉住了,指了指自己的衣服,一脸坦然的说道:“人家说的也没错,确实有些脏了。” “人善被人欺懂吗?” 桑小叉着腰,一脸痞气的说道:“遇到这种人就要好好教训,就像之前的那个公子哥一样。” 陈遁一一脸无奈的说道:“你啊!” “陈兄,桑小姑娘,没想到你们也来了。” 诸葛少白一脸欣喜的迎了上来,仿佛是遇见了久别重逢的好友一般。 “诸葛兄……”望着走向他们的诸葛少白,陈遁一也是一脸愕然。 他们本身关系就一般,在加上之前分歧,照理说,他们应该不会再有交际了。 没想到,再次相见时,这个诸葛少白会对他们这么热情。 相较于陈遁一的不解,桑小就直接多了,一转头,一副咱们不熟的模样。 看到桑小的反应,诸葛少白也是一脸尴尬,连忙解释道:“桑小姑娘还在为之前的事怪罪在下吧!” 见桑小依然没有理会他,诸葛少白也不在意,继续解释道:“在下出门之前,家母特意交待过,出门在外以和为贵,莫要与人出事端,适才在下才会犹豫再三,惭愧,惭愧。” “诸葛兄,不必如此,本来就与你无关,只是我二人喜欢好打不平罢了。” 陈遁一点点头,毕竟萍水相逢,救与不救都看个人意愿,诸葛少白能专程过来解释一番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诸葛少白见陈遁一没有责怪他的意思,连忙说道:“在下虽不喜争斗,却喜欢结交像二位这样的古道热肠的侠义之士,今日不如由我做东,咱们开怀畅饮一番,如何!” 陈遁一正想推辞,却被一旁的桑小抢先应道:“那好啊!既然诸葛公子如此盛情,我二人自然相陪。” “好。” 诸葛少白还以为桑小原谅了他,连忙转身,在前面带着陈遁一二人向一间雅间走去。 唯有一旁的陈遁一,看到了桑小眼角的一抹狡黠,不由得心中为诸葛少白默哀了数息。 一间清新雅致的雅间内,陈遁一三人,依次落走。 “爆炒三彩鸡,鸡南海产的,那里的三彩鸡才最美味;四季蛇羹,蛇要妖兽级的,我知道一层没有大成期,给我们来入室境的就行了;还有血牛肉……” 只见桑小对着一旁正在记录的小厮,嘴里不断的报着菜名和出处,一番如数家珍的模样,看着诸葛少白,暗自擦汗,感觉自己出门带的数百枚灵石就要被洗劫一空了。 一旁的陈遁一也是被桑小的架势惊到了,他之前也是偷偷看了一眼菜谱的,上面的无不是珍奇异兽,价格颇高,最关键的是这里付款用的都是灵石。 对于口袋里半块灵石都没有的穷光蛋,这一刻,陈遁一不由得庆幸诸葛少白得出现,向其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目光。 “好了,暂时就这些吧!不够的话,我在叫你。” 在诸葛少白近乎快绝望的目光下,桑小终于点完了。 小厮看了一眼菜单确认无误后,对桑小说道:“请稍等,马上就为您上菜。” 见小厮退出雅间之后,桑小对着陈遁一小声说道:“我刚刚点的菜肴里面都蕴含着大量的血气,你记得多吃一点,对你突破大成境有很大的好处。” 陈遁一也是没想到,桑小点了这么多菜肴尽是为了自己找想,当下心中不由得一甜,点头回应着。 诸葛少白倒也是个豁达之人,没有一直沉寂在损失大量灵石悲痛之中,见二人小声嘀咕,不由得开口道:“陈兄,桑小姑娘,你们二位对今年的玄清道宗的入门试炼可有什么看法?” “看法?”桑小疑惑的看着诸葛少白,不知对方想要说什么。 “是啊!每年玄清道宗的第一道试炼都有所不同,今年也是无迹可寻。” 诸葛少白一脸无奈的说道:“在下早二位一步来到凌云阁中,之前,也是问过数位同道,都是不明所以,若是往年第一道试炼早就宣布开始了,不知为何今年却迟迟不见踪迹。” 说罢,诸葛少白将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表情踌躇,一脸担忧。 未知才是最折磨人的,陈遁一听了,也是不由得皱了皱眉,为自己接下来的路思量着。 “想那么多干嘛,车到山前必有路,既然推荐令都发下来了,你还怕玄清道宗今年不开展入门试炼啊!” 桑小倒是不以为意,饮了一小口茶水,润了润喉咙,不紧不慢的开口道:“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是连你入室境巅峰的修为都过不了第一道试炼,那其他的人就跟没有机会了。” 闻言,陈遁一眉头缓缓舒展开来,说的对,推荐令都到自己手中了,还怕玄清道宗不举行入门试炼吗? 再说以自己的修为不说是这一届第一人,那也是名列前茅,他可不相信,十八岁前超过他如今修为的人有很多。 一旁的诸葛少白也是一拍大腿,激动的说:“桑小姑娘说的对,管那么多干嘛,只要有实力,有天赋,还怕明珠蒙尘不成。” 桑小也没想到,自己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言论,竟然无形中开解了两个陷入徘徊中的少年,不由得感叹现在的年轻人真好忽悠。 又过去了一刻钟,就在三人闲聊之际,桌子上也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肴,这着实馋坏了桑小。 “对了。” 解开了心中疑虑,诸葛少白不由得开始展望未来,说道:“不知二位通过试炼之后,可有想好拜入哪一座仙峰之门下?” 陈遁一疑惑的问道:“试炼通过不就是玄清道宗的弟子了吗,怎么,宗门内还有派系不成。” “呵呵!”闻言,诸葛少白轻笑出声,解释道:“陈兄有所不知,试炼通过后虽都是玄清道宗的弟子,但是所归属的师承确实有所不同。” “哦!还请诸葛兄,为我解惑。” “玄清道宗有八大仙峰,每一座仙峰都有一位首座,除了宗门主峰的乾元峰外,其余七座仙峰首座,每年都会从通过试炼的弟子中,选取出符合他们要求的人加入到自己仙峰之中。” 诸葛少白点点头,徐徐说道:“当然如果你们已经有中意的仙峰,也可以主动拜入,不过这样的话,成与不成就要看首座的意思了,而且,若是你想要拜入的仙峰首座觉得你不符合他的要求,拒绝了你,你在被其他仙峰首座选上的可能性就很低,毕竟……” 接下来的话,诸葛少白没有说,不过陈遁一二人以然明了,毕竟谁也不喜欢,那种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人。 “诸葛兄,不知,这八座仙峰都会传授何种道法,又有什么不同之处。” 事关自己的未来道途,由不得陈遁一不谨慎上心。(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玄清八仙峰 “陈兄,这你倒是问对人了,为此我来闻道城之前,还专门花费数天时间,仔细的打听过。” 听到陈遁一的请教,诸葛少白略微沉思了片刻后,说道:“玄清道宗所处仙脉,大小仙山无数,其中之最,唯有八座。这排在第一位的便是玄清道宗掌门所在的主峰——乾元峰,不过,乾元峰一般都不会吸纳刚刚入门的弟子,所言不说也罢。” 诸葛少白略带遗憾的叹了一口气,接着道:“八大主峰依照八卦的方位排列,这第二座仙峰便是听雨峰,听雨峰擅长铭纹之道,首座冰心更是太虚大路首屈一指的铭纹大师,听说很多炼器师在炼至法宝的时候,都会请她出手为法宝刻画铭纹。可惜啊!冰心首座不喜欢男子,其峰只允许女子拜入,不然,我真想拜在她的门下,将来成为一名铭纹大师。” 在诸葛少白感慨之际,陈遁一看了一眼一旁正在狼吞虎咽的桑小,不由得想到:桑小若是能等到听雨峰首座的指点,对她的符道,定会大有脾益。 “这第三座乃是离阳峰,离阳峰擅长炼器,成为炼器师的好处,就不用我多说什么了吧!” 陈遁一闻言也是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这第四座乃是惊蛰峰,惊蛰峰擅长雷法,整体实力听说乃是除主峰以外最强的仙峰,雷法之强可见一斑啊!” 诸葛少白言语之间,不但有向往还有些许畏惧,毕竟人类对雷霆天生有着敬畏之心。 “这第五座乃是青巽峰,青巽峰有很强的术法之道传承,据说风系法术更是他们的看家本事,每一位弟子都能御风而行,非常逍遥洒脱。” 说话间,陈遁一能够看出诸葛少白脸上满满的羡慕之情。 “这第六座乃是沧淼峰,沧淼峰与青巽峰类似都是修习术法之道,不过她们擅长水系术法,而且她们也是找招收女弟子,所以咱们是不用想了。” 陈遁一疑惑的问道:“沧淼峰首座也不讨厌男人?” “那倒不是,是男人畏惧她。” 诸葛少白说着这里,连声音都有些微微颤动的说道:“听说沧淼峰的功法,女人修炼了能容光焕发,青春永驻,而男人若是修炼了会越来越女性化,最后会彻彻底底的变成女人,所以没有男人敢去沧淼峰。” 会变成女人的功法,陈遁一想一想就头皮发麻。 一旁的桑小闻言,也是停下了夹动食物的筷子,一脸坏笑的对着陈遁一和诸葛少白说道:“要不,你们就拜入沧淼峰,我不介意多两个姐妹。” 诸葛少白的身体不由得抖索了一下,连忙摇了摇头,一脸恐惧的说道:“桑小姑娘,你还是放过在下吧!” “好啦!诸葛兄,你别听她瞎说。” 陈遁一笑道:“这第七座仙峰叫什么?” “启明峰。” 说道这座仙峰时,诸葛少白的语气明显流露出些许激动,说道:“陈兄,如果启明峰的首座要收你入门下,你千万不要犹豫,一定要答应下来。” “这是为何?”对于诸葛少白信誓旦旦的话,陈遁一也是来了兴趣,连忙追问道:“难道启明峰有什么成仙之法不成?” 诸葛少白郑重得说道:“成仙之法倒是没有,神通他们却有一则,只要你拜入启明峰,便有一次进入传承之地,领悟‘担山’小神通的机会。” “什么?”陈遁一不由得惊呼出声,神通他自然是知晓的,就因为知道,才惊讶启明峰首座会给每一位弟子领悟的机会。 “什么?”陈遁一不由得惊呼出声,神通他自然是知晓的,就因为知道,才惊讶启明峰首座会给每一位弟子领悟的机会。 桑小闻言,摸了摸嘴角的油渍,疑惑的问道:“即便是玄清道宗不缺神通秘法,但是像这样随意由门下弟子观看也是不合常理的,应该有什么原因吧!” 对于桑小的机智,诸葛少白感到诧异。 要知道,自己当初打听到这则消息的时候,只顾着心生向往,并没有往别处想了,要不是给他消息的人提醒,他也是蒙在鼓里。 “确实有原因。” 诸葛少白淡淡的说道:“因为记录那则‘担山’小神通的石碑有残缺,缺失了一部分的修炼方法。” 桑小听闻不由得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便不在理会二人,继续往嘴里塞食物了。 诸葛少白见陈遁一二人兴致缺缺,急忙说道:“即便是残缺的小神通,他的价值也是巨大的。通过借鉴也能对自身的道法起到增进作用,而且天赋卓绝的修士也能自行弥补缺失的部分,同样能学成那则小神通。” “嗯嗯!”陈遁一认同的点了点头。 陈遁一之所以对这则‘担山’小神通不感兴趣,是因为他吃过施展神通的苦。 明白神通虽好,也要有与之匹及的实力,否则,对修士自身只会百害而无一利。 至于借鉴!还是先把自身的‘服食’吃透了再说吧!贪多嚼不烂的道理,陈遁一还是心中有数的。 “神通对于我们来说还是太遥远了,即便现在将一则神通放在你我面前,以我们的道行,也领悟不了。” 陈遁一莞尔一笑,说道:“还不如着手眼前,寻找能提升自身的修为的途径为好。” 桑小不着痕迹的撇了一眼陈遁一,便继续默不作声的享用美食了。 诸葛少白先是一愣,旋即笑道:“陈兄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哪里!不知这最后一座仙峰是……” “这第八座乃是四辰峰,四辰峰擅长阵法之道,不过,他们千年以前也是走术法之道传承,但总是比不过其他几座仙峰。” 诸葛少白念及此处也是一脸困惑的说道:“据说,是某一代四辰峰首座得到过‘天机谷’的阵法传承,这才进入了四辰峰的辉煌时期。” 听闻诸葛少白的话,桑小手中的筷子微微停顿了片刻,嘴中轻声呢喃道:“‘天机谷’的阵法传承……” 抬起头见陈遁一二人没有注意到她,便再次低头吃着碗中的食物了。 “天机谷……”陈遁一也是一愣,他也是从桑小哪里第一次听过这个名字,其中覆灭它的六道老祖更是自己神往的对象。 现在再次听说四辰峰首座凭借‘天机谷’阵法一道的传承,便能振兴起整个四辰峰,不由得对其底蕴感到惊叹。 诸葛少白饮料一口面前的茶水,说道:“这八大仙峰,在下也是知之甚少,希望能对二人有所帮助。” 陈遁一旋即抱拳一礼,诚挚说道:“哪里,多谢诸葛帮在下解惑,感激不尽。” “客气,客气。” 诸葛谦虚的摆了摆手,问道:“不知陈兄现在可有决策?以陈兄的修为天赋,随便拜入哪位首座名下,相信他们都是乐于见成的。” 陈遁一一脸纠结的说道:“说实话,每一座仙峰都有其独到之处,我也不知选哪座好……” “没想好,就没想好吧!” 桑小嘴里还在咀嚼着食物,含糊的说道:“反正时间还早,慢慢想呗!” “嗯!”陈遁一闻言,觉得这话在理,便应道:“我也是这么想到,等入门试炼结束以后在决定也不迟。” …… ……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陈遁一二人便在闻道城待了五天的时间。 这段时间,陈遁一除了和诸葛少白偶而交流一下修炼上面的心得以外,便是陪着桑小在闻道城中到处瞎逛,当然,主要还是干着领包小厮的活计。 不过,这样悲惨的日子很快就过去了。 这一日清晨,本来想继续拉着陈遁一‘游玩’的桑小,突然被一层大殿正中央,突然立起的高大榜单吸引到了注意力。 榜单整体由红木搭建,上面粘贴的红纸上,黝黑的字迹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名。 而此时一群年轻男女,正围在榜单前面,或惊喜万分,或捶胸顿足,或怒发冲冠。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日削断老乞丐铁拐的,那个自称是古原城城主之子的袁惇元。 只见他此时正手持利剑,指着榜单,怒气冲冲的吼道:“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名字不在上面。” 周围的人见其凶恶的眼神,皆是退避三舍,恐其神经错乱起来,误伤了自己。 “少爷,少爷,快收剑啊!这里是凌云阁,不能动武啊!” 一旁的护卫想要上前制止,却又怕自家少爷不分青红皂白的给自己一下,全都急得不知所措起来。 “假的,都是假的,只凭一个榜单就像让我回去,不可能。” 说罢,袁惇元将元气灌入手中的长剑之中,然后愤然砍向面前的巨大榜单之上。 在众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下,榜单的表面突然浮现出一道光芒,将袁惇元连同手中的长剑全都弹开了。 其身形在空中不受控制的射出数丈,直接落到了凌云阁门外的大街之上。 看到这一幕,原本还报以怀疑态度的围观者们,不由得对榜单的内容深信不疑。 此刻,没有人再去关注袁惇元的惨状,皆是一窝蜂的回到自己的房间中,各自准备去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我有疑问! 在人群散去后,诸葛少白看清了一脸困惑神情的陈遁一二人正向榜单走来,旋即面带微笑的走了过去。 “陈兄,桑小姑娘,恭喜二位了。” 闻言,陈遁一与桑小相视了一眼,皆是不知诸葛少白何出此言。 陈遁一问道:“诸葛兄,不知喜从何来?” “陈兄快随我来……” 诸葛少白领着二人来到巨大榜单面前,只见榜单的标题写着“玄清道宗入门第一道试炼通过人员名单”这几个大字。 见此,陈遁一的目光一凝,心中不由得感到疑惑。 第一道试炼玄清道宗迟迟没有宣布开启,怎么这里就下放了通过人员的名单了,这一点着实诡异。 或许是看出了陈遁一心中的疑虑,一旁的诸葛少白说道:“陈兄,你不用担心,我看过了,你的名字也在上面。” 说着,诸葛少白的手指,指向了榜单的一角。 陈遁一狐疑的看向诸葛少白所指的方向,正睛一看,自己的名字赫然就在上面,不单单是他,细看之下,桑小的名字也出现在了他的下方。 这一刻,不单单是陈遁一傻眼了,连桑小也是一脸茫然,指着榜单上面自己的名字,郁闷的问道:“我的名字为什么会在上面啊!” “关于这一点,就不得而知了。” 诸葛少白以为桑小是在问,试炼没有开启,为什么大家的就莫名其妙的通过了第一关了。 “或许明天玄清道宗的长老会跟我们解释清楚的。” 诸葛少白又指了指榜单上面右下角书写的一行小字说道:“虽然不清楚为何,但是我们能通过了第一道试炼就好。” 榜单右下角正写着“凡榜单人员于明日卯时在玄清道宗山门下集合,届时开启第二道试炼,过时不候。” 陈遁一扫视了一眼榜单上面的内容,心中暗暗记下,对着身边的桑小说道:“不管怎么样,明日自会有结果的。” 桑小闻言依然是兴味索然的样子,心中不断嘀咕道:我就是来闻道城玩玩而言,随便保护一下这个呆瓜,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参加了玄清道宗的入门试炼了,要是让爷爷知道了,肯定会打断我的腿的。 …… …… 翌日。 清晨,霜花粒粒皎洁晶茔,迎上东边冉冉升起的第一缕阳光,仿佛是一张无尽舒展开来的白色画布,等待着它的画师来为其添加最绚丽的一笔。 玄清道宗山脚处,面向闻道城的方向,竖立着一座高耸的山门牌匾,牌匾上面写着“玄清道宗”四个大字。 山门牌匾的后方是一道高耸入云的台阶,台阶是由大理石砌成的,倾斜而上,直达天际,一眼望不到边。 此时,山门牌匾下人头攒动,皆是在窃窃私语,不过他们议论的话题却惊人的相似,就在疑惑第一道试炼是什么?为何他们能通过? 这样的议论没有持续多久便停止了,因为自台阶顶端,突然飞来数名身穿玄清道宗服饰的人。 他们落于台阶之上,俯视山下众人,为首的老者见众人,正在用敬畏的目光看着自己,不由捋了捋下巴的胡须,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 “诸位,老夫华北,玄清道宗外门长老,忝为第二道试炼的监察者。” 名为华北的老者,虽是神情和蔼,但却声如洪钟,震得山下众人不由得心头一颤,就是面露惧色。 “呵呵!”对于众人惧怕的眼神,华北不以为意,轻笑了一声,继续说道:“希望在第二道试炼中诸位能好好表现,不要给老夫找麻烦就好。” 华北的话,三分关怀,七分威胁,听到谁的耳朵里都是嗡嗡作响。 桑小小声嘀咕道:“这是下马威吗?” 有桑小这样想法的人,大有人在,众人都是不解,为何眼前的老者一来就给他们施压,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这里最莫名其妙的是华北,自己本是负责第一道试炼的监察者,结果掌门突然来了,改了今年第一道试炼的内容不说,还抢了自己监察者的位子。 要说你是掌门,你说一我们不敢说二,但是你闯了祸,惹恼了执法堂首座,往我身上推就不合适了吧! 带着这样郁闷的心态,华北再次接下了第二道试炼的监察者位置,其心情可想而知了。 扫视了一眼下方的众人,华北有些不耐烦的开口说道:“若是没什么疑问,咱们就开始第二道试炼吧!” “我……我有疑问!”一道熟悉且惴惴不安的声音突然响起,声音不大,但放在此时寂静无声的情况下,却是清晰可闻。 众人也是一愣,齐齐看向,刚刚提问之人。 其实疑惑他们当然也有,可是碍于华北的威慑,众人都是不敢张口,生怕自己说出来的话,会惹来老者的不快。 只见,刚刚开口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被榜单弹飞出凌云阁的袁惇元。 离开凌云阁后,他实在不甘心,自己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淘汰了,所以今天一早便来到了玄清道宗的山脚下,希望玄清道宗的人能给他一个说法。 “哦!”华北也是明显一愣,他之所以一出来就言辞生冷,便是打着早点开始第二道试炼,然后快些结束试炼的目的。 不曾想,竟然有人能顶住自己的威慑,提出疑问,不由得开口问道:“你有何疑问,速速道来。” 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袁惇元对着华北抱拳躬身行礼,显然没有了之前目空一切的心性,缓缓开口道:“晚辈就想知道,这第一道试炼的评判标准到底是什么?为何我会不能入榜。” 袁惇元的话,无疑是问出了在场众人的心声,无论是榜上有名的,还是被除名的,都是殷切期望的看着华北,等待着谜底的揭晓。 华北倒是没有马上解答众人心中的疑惑,而是十分悠闲的捋了捋胡须,眯着眼,仔细的打量了一眼袁惇元,然后用不是很肯定的语气问道:“小辈,你是叫袁惇元对吧!” 袁惇元闻言,先是一愣,然后又是一喜,以为这位华北长老认识自己,自己说不得还有参加第二道试炼的希望,不由得大声应道:“正是在下。” 华北听闻,表情刷的一下垮了下来,看的下方众人不由得一愣,不知道这个人都干了什么,会让这位玄清道宗的外门长老生出这么大的反应。 袁惇元这个名字,华北当然知道,而且还是如雷贯耳那种! 这位可是第一打了堂堂玄清道宗的掌门,还能活蹦乱跳的人啊! 要是让旁人知晓了此事,他必然会成为下一个风云人物。 袁惇元此时心中也是忐忑不安,生怕台阶上的华北长老,一个巴掌拍死自己。 不过,好在华北脸上的不满稍纵即逝,旋即便不在理会呆若木鸡的袁惇元,对着下方的众人,说道:“相信这位年轻人所言的疑问,也是诸位心中所想吧!” 还未等众人回应,华北接着说道:“其实这第一道试炼,在你们进入闻道城便开始了。” “什么……” “考验的到底是什么,我怎么一点都没察觉到。” “……” 听到华北的话,下方一片哗然,皆是面带不可思议的神情,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不过一会儿,华北扫视了一眼众人,见议论的声音渐渐减小了,便再次开口的说道:“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这第一道试炼便是考验诸位的心性。” 华北稍微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道:“诸位来到闻道城中后,身边或多或少都会发生一件或多件的突发状况吧!” 听到华北的话,众人不由得陷入沉思,然后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制造这些事件的人,或是宗门里面的长老,或是你们将来的师兄师姐。” 华北徐徐道来,声音不似之前那般慑人,倒有一种长辈谆谆教诲晚辈时才会有的慈爱之意,说道:“而他们这么做只有一个目的,便是考量诸位的心性。想我玄清道宗乃是正道魁首,秉持着浩然正气,绝不容许有奸诈宵小混入其中,将来做出有损我宗门颜面之事。” 华北的话非常的有感染力,瞬间震撼到了众人,让他们不自觉的将自己代入到了玄清道宗的一员上,以宗门为荣。 通过第一道试炼的人,此时都是洋洋得意,毕竟相比被淘汰之人,他们都是品行高尚之人。 至于那些被淘汰的人,连最后的侥幸都没有了,这会早就黯然离场了。 “好啦!”华北见下方众人,没完没了的鼓吹着自己的光荣事迹,不由皱了皱眉,提高嗓音,说道:“若是没有人再有疑问,我们将开始第二道试炼吧!” 此时,解开心中疑惑的众人,对于第二道试炼也是一脸期待,皆是摩肩擦掌准备一展拳脚。 可他们期待的心情却再次被人打断了。 “那个……我有疑问!” 只见人群中,桑小怯生生的发出了自己的声音,听的一旁的陈遁一和诸葛少白也是表情一愣,皆是不知道她意欲何为。 华北本来也是一阵恼火,接二连三的被人打断试炼的进程,这让想要早早结束试炼的他感到深深的恶意,但见到发问是一个如同瓷娃娃般的小姑娘时,不由按下了心中怒火。 望着人群中稍显拘谨的桑小,淡淡的问道:“小辈,你有何疑问,快些告与老夫。” “那个……” 桑小看了一眼陈遁一,又环视了一圈四周的众人,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那个我能退出试炼吗?” 此言一出,场面再次陷入一片喧哗之中,众人皆是一脸惊愕的看向桑小,不知道这姑娘脑子里在想什么。 “桑小……”陈遁一小声叫道,他也被桑小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 “陈遁一,你别劝我。” 桑小郑重的说道:“陪你来此,本来也就是打算在闻道城好好游玩一番的,我真没想过要拜入玄清道宗门下,要是第一道试炼如此草率便通过了,打死我,都不来。”(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登顶 陈遁一闻言,神情黯然。 来此之前,桑小就说过,自己没有拜入玄清道宗的意思。 本来陈遁一对此,还抱有一丝希望的,可现在见桑小态度如此决绝,也是不由得暗自神伤。 华北的眉头微皱,脸皮不由得抽动了几下。 说实话,这种情况别说是搁在他身上了,就是玄清道宗有史以来,也没出现过有人想要中途放弃试炼的情况出现。 什么时候,堂堂玄清道宗也会遭人嫌弃了,这样想着,华北不由得心中升起一丝怒意。 “小姑娘……” 华北本想大声呵斥对方,然后残忍的将其驱逐出去,可话还没说完,一道熟悉而又充满威严的声音,突兀的在他的耳边响起:“留下她,必须让她入宗门。” 华北对于这道声音是再熟悉不过了,正是他们玄清道宗的掌门莫有道,心中不由得哀叹道:“这样公然徇私真的好吗?我好歹也是监察者啊!我不要脸面的啊!” “要是让她跑了,你就自个来执法堂领罚。” 还没等华北反应过来,执法堂首座的声音再次在他的耳边响起,这不由的让华北肃然起敬。 “是,老朽明白。”华北低声回应道。 若是说玄清道宗的掌门会徇私他信,但是执法堂首座徐清臣会徇私,打死他都不信。 既然不为徇私,而两位高层同时向他下达命令,这件事不得不让华北重视起来。 旋即,华北目光烁烁的看向桑小,语气严肃的说道:“你当我玄清道宗是什么地方,任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华北的话震得在场众人气血翻滚,皆是面露痛苦之色,却是紧咬牙关,苦苦支撑,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哼!走可以,自废修为以示惩戒,让旁人知道了,我玄清道宗威严不容亵渎。” 这一刻,不但是桑小慌了,连陈遁一也愣在了当场,他着实没想到,问题会如此严重。 不过,失神也只是是一眨眼的功夫罢了,陈遁一再次站到了桑小的身前,将其护在了身后,一如往昔那般,成为她最坚强的后盾。 陈遁一的举动不言而喻,放在外人眼中,这无疑是对华北长老的挑衅,看的众人皆是唏嘘不已。 见到这一幕,华北长老也是眉头紧皱,本来自己只是想要吓唬吓唬那个小姑娘,希望她能知难而退,打消了退出的念头。 没想到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个愣头青,打乱自己的布局,这着实让华北感到头疼不已。 …… 乾元峰。 玄清道宗的掌门莫有道和执法堂首座徐清臣正在透过眼前的玄光镜观看着山下的景象。 见陈遁一敢无视华北的威严,挡在桑小前面,莫有道捋了捋胡须,笑道:“这小子倒是有情有义的很啊!“ “哼!什么有情有义,我看就是瞎胡闹。” 徐清臣吹胡子瞪眼睛的说道:“目无尊长,本事没多大,就敢强出头,简直没将玄清道宗的法度放在眼里。” “师弟,师弟。”莫有道摆摆手,一脸无所谓的说道:“没那么严重,谁还没年轻过呢?是吧!相当初,咱们可比这小子有魄力多了。” 闻言,徐清臣虽然面色依然不善,但却没再说什么,目光再次落在玄光镜之上。 …… 山下,华北终于还是咬咬牙,将这出戏演下去。 毕竟话已经说出去了,众目睽睽之下,总不能让他堂堂玄清道宗的长老出尔反尔吧! “小辈。”华北冷漠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陈遁一,说道:“看在你是初犯,现在退下,我既往不咎,若是冥顽不灵,休怪老夫手下无情。” 话音方落,周身气势瞬间压了上去,直压的陈遁一身形向后倒退了半步。 桑小连忙上前,扶住了陈遁一,一脸警惕的注视着华北长老。 “陈遁一……” “什么都别说了。”陈遁一轻吐了一口浊气,头也不回的说道:“寒月古城中我没退过,今天我更不会退,他若是想要伤害你,就必须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陈遁一目光如炬,双手青筋暴起,整个身体都绷紧,只待华北有什么举动,他便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这都叫什么事啊!”看到陈遁一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华北莫名的感到无奈,不禁暗自嘀咕道:“以后这入门试炼的事,爱谁干谁干,反正老子是不干了,太闹心了。” 华北轻叹了一口气,缓缓举起右掌,冷冷的说道:“既然你执意如此,那老夫只好成全你了。” “一成功力应该打不死吧!”华北的手掌举过头顶,心中不确定的暗自想到:“应该打不死,这小子也炼了《九重叠浪劲》,肉身应该和莫疯子一样变态……算了,还是半成吧!万一打死了,我就罪过了。” 就在华北运起半成掌力准备劈向陈遁一时,桑小突然大声喊道:“住手,我不退了,我不退了……” 闻言,华北猛地一收掌力,宏厚的灵气在体力激荡,差点没将其震出内伤来。 “还好,还好,只有半成功力。”华北面带愁容的看向桑小,心中不满的想道:“这小丫头,绝对是故意的,早不喊,晚不喊,便便在我发力的时候喊,这是成心跟我作对啊!” 这回还真让华北猜对了,桑小就是故意的。 早在陈遁一义无反顾的为她挺身而出的时候,她便有了放弃退出的打算了,但是华北长老咄咄逼人,实在让她不快,这才有了刚刚的一幕。 “咳!”华北持手掩口,轻咳了一声,问道:“小姑娘,想好了,不退了?” “不退了。” 虽然桑小嘴上是这样应道,但心里却想着:“待会第二道试炼开启后,只要本姑娘故意放水,一样会被淘汰掉,那时候,你这个老混蛋就没话说了吧!” “嗯!”华北环视的一眼下方众人,锐利的目光好似高悬于他们头顶的利剑一般,使人望而生畏。 “还有人要退出吗?” 华北淡淡的开口道:“别说老夫没给你们机会,有的赶紧提……” 下方众人皆是低着脑袋,避其锋芒。 见半响无人应答,华北舒了一口气,道:“既然没人退出,那咱们就开始第二道试炼吧!” 说着,指了指身后的直插云霄的台阶说道:“这第二道试炼便是登顶。顺着这条求道路一路向上,今天日落之前,能登上峰顶者,便数通过。” 顿时,下方众人望向台阶的眼神,皆是变得火热起来,若不是有华北长老在前,他们早就冲上前了。 华北很满意众人的神情,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好啦!都上来吧!只要能登顶用什么方法都行。” 话音方落,华北等一众玄清道宗的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众人不由得相视了一眼,然后便是争先恐后的冲向台阶,一时间,人潮涌动,各种手段齐出。 这里最为显目的要数那些突破了大成境,身具法力的修士了。 各种能够提升速度的法宝,瞬间被寄了出来,直接拉开了与众人的距离。 “陈兄,桑小姑娘,咱们也快去吧!”见所有人都蜂拥上前,一旁的诸葛少白也是心痒难耐。 “急什么!”桑小一脸无所谓的开口道:“反正第二道试炼也没限制通过人数,只要能登上峰顶就行啦!” 桑小微微一顿,旋即小声说道:“你们该不会以为,这第二道试炼就这么简单吧!” “桑小姑娘的意思是……” 还未等诸葛少白问出心中所想,台阶前,突然发生的一幕正好替他解释了一切。 “啊啊啊!” 只见,那些飞的最快的一批人,在飞上台阶的瞬间,所操作的法宝便失去了控制,重重的摔在了大理石板上。 去的时候飞的有多快,这时摔得就有多很。 然而,这一幕着实惊到了后来者,皆是面面相觑,不敢再上前一步。 “是重力……”一名飞上台阶的大成境修士艰难的站起身来,气急败坏的开口道:“这里有重力,根本无法飞行。” “该死!”又是一名登上台阶的修士谩骂了一句,不过,他和之前的修士不同,虽然心中窝火,但是还是咬咬牙,稳住身形,向上迈起步伐。 见状,其他人也是幡然醒悟,皆是一言不发的往上爬去。 能修到大成境的都不是傻子,在这种重力之下,他们早就失去之前的优势,这会儿谁还有时间在乎这些小事,早日登上峰顶才是正途。 其他人见此,那还不明白他们的打算,皆是一窝蜂的再次冲向台阶。 不过,他们在身体与台阶接触的那一刻,也是不由得一顿,差点身形不稳,摔倒在地。 好在在座的众人,都是有修为在身的武者,在稍微愣神之后,便继续艰难的向上攀爬起来。 “有人探路就是好。” 桑小的眉梢一扬,嘴角露出甜甜的笑容,在陈遁一和诸葛少白诧异的目光下,一蹦一跳的往台阶方向走去。 陈遁一和诸葛少白不禁相视一笑,旋即迈步跟了上去。 望着近在咫尺的第二道试炼,陈遁一的心中不由得涌现出浓浓的兴趣。(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莫有道的愤怒 当陈遁一踏上第一阶台阶的那一霎那,周身便环绕着无形的压力,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剧烈的颤抖着,变的极其沉重起来。 陈遁一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体内《九重叠浪劲》所形成的气劲浪潮,一浪高过一浪,强行使自己的肉身,快速适应这种重力。 若是这一路走上去,都是保持这种肉身不协调的状态的话,先不说能不能上去,单单体力上的消耗就够陈遁一喝一壶了。 磨刀不误砍柴工,略微调息了一盏茶的功夫,感觉周围的重力给自己带来的压迫感逐渐减弱,便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时,一旁的诸葛少白也在缓缓收功。 见此,陈遁一微微一笑,果然这个世界上的聪明人还是很多的。 诸葛少白轻舒了一口气,活动了一下手脚,抬头见陈遁一正在看他,不由得心中感动,拱手说道:“让陈兄久等了。” “哪里!我也是才运完功。” 陈遁一摆摆手,抬头顺着台阶向上看去,发现离自己最近的试炼者也走到了五百层以上了,旋即对诸葛少白说道:“咱们走吧!” 诸葛少白点点头,抬腿便向上迈去。 陈遁一与诸葛少白皆是入室境的武者,修为自然要高于在场大多数人。 不过半个时辰,二人便将七成以上的试炼者甩在了身后。 这还是二人为了保存体力,没有全力发挥才造成的结果,不然,追上前几名也不在话下。 在走到一千三百层台阶时,诸葛少白脸色微微有些泛红,呼吸也变得不在舒畅起来。 “陈兄,你有没有发现……”诸葛少白缓缓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自从我们过了第一千层台阶后,周围的重力明显增强了一倍有余,连四周的空气也变得稀薄了不少。” 说到这里,诸葛少白抬头顺哲台阶向上看去,面对着这一眼望不到边的阶梯,面露忧虑的说道:“我怀疑……可能接下来每过一千层台阶难度都会加大一倍。” 陈遁一闻言,也是不由得皱起眉来。 其实,诸葛少白所说的,他也早就察觉到了。 但以他体修的强悍体魄而言,这点重力并不会对他造成多大影响。 不过诸葛少白说的,也不无道理,若是重力一直这样累加上去,即便以自己的体魄来讲,也是不小的负担,若不能提前应对,可能真的会阴沟里翻船。 “你们两个……” 正在二人接下来路程商量对策时,一道银铃般清脆熟悉的声音突然从上方响起。 二人不由得抬起头来,只见,此时与他们相隔百来层的阶梯的桑小,正端坐在大理石台阶之上,双手托腮,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嫌弃的看着他们。 “还不快点上来,本姑娘都等你半天了。” 闻言,陈遁一连忙加快步伐,来到桑小的跟前。 “你们怎么这么慢啊!”桑小略带不满的语气说道:“我都坐在这里等你们好久了。” 陈遁一解释道:“我们为了保存体力,所以并没有急于向上爬行。” 桑小点了点头,略带遗憾的说道:“我可能不能陪你登上峰顶了。” “你怎么了?” 桑小指了指左脚,无奈的说道:“我脚扭了。” “什么?”陈遁一俯下身,关切的问道:“怎么样了,严不严重?” 望着一脸紧张神色的陈遁一,桑小不由得感到愧疚,暗道:“抱歉了,陈遁一,我不是有意骗你的,你一定要原谅我啊!” “好啦!好啦!”桑小摆摆手,漫不经心说道:“我等在这里,就是特意跟你们道个别,你们别管我了,快上去吧,天黑之前,不登上去可是会被淘汰掉的。” “桑小姑娘,你该不会想这样走下去吧!”诸葛少白一脸不可思议的说道。 要知道,现在可是一千多层的台阶,俗话说的好,山上容易,下山难,何况桑小还伤了一只腿呢? “那样没办法啊!我总不能在这里过夜吧!” 桑小撇撇嘴,没好气的说道:“好啦!不跟你们说了,我要赶紧下山了,咱们后会有期吧!” 说着,站起身来,拍了拍红裙后面的灰尘,作势就要抬腿往山下迈去。 就在桑小和陈遁一擦身而过时,一直没有开口的陈遁一一把拉住了桑小,然后二话不说就其背在了身后,抬腿就往上走去。 这一幕,只看的诸葛少白呆若木鸡的站立在原地半响都没有回过神。 “陈遁一,你干嘛啊!”趴在陈遁一背后的桑小不断的挣扎着,小脸羞的通红,娇呵道:“快放我下来,我生气啦!” 无论桑小如何挣扎反抗,陈遁一的双手总是死死的固定住桑小放在他腰间的小腿,不动分毫。 陈遁一说道:“你现在腿受了伤,一个人下山,我实在不放心。” 桑小停止了挣扎,娇羞的说道:“那你背着我干嘛啊!” “我背你上去啊!” 陈遁一理所当然的说道:“这样你既能通过试炼,我也可以安心,两全其美。” “你是不是傻啊!” 桑小如坐针毡的说道:“要是那个可恶的老头觉得你违法试炼规定,取消了你的试炼资格,怎么办?” “嘿嘿!”陈遁一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回答道:“我可是记得很清楚,华北长老说了,只要能登上峰顶,用什么方法都行,我背你上去,不算违规。” 桑小一脸不情愿的说道:“你就是一个大笨蛋,大傻瓜。” 这也是陈遁一当时在寒月古城內境之中昏迷了,不知道桑小有回春符,不然早就发现不对劲了。 弄得现在,桑小气的牙痒痒,想说又不敢开口,好不容易想好的脱身之计,就这么付之东流,心中莫名的感到一阵无力。 “要是你体力不支,倒在中途,可别怨我。” 桑小算是彻底放弃挣扎了,她清楚的知道陈遁一的秉性,认准的事,他是决不会放弃的,现在她只好把希望寄托在最后一道试炼上了。 “我们是一起来的,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下你的……” 桑小缓缓的低下了头,将面颊贴在陈遁一厚实的背膀上,口中喃喃道:“真是一个傻瓜。” …… 乾元峰。 莫有道指了指玄光镜中正背着桑小向上攀爬的陈遁一,疑惑的对徐清臣问道:“这也行?” 显然这位玄清道宗的掌门对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幕,感到不可思议。 自己在玄清道宗待了数千年之久,敢这么干的陈遁一还是第一个。 徐清臣闻言,铁青着脸答道:“华北没说,不算违规。” 莫有道微微点头,捋了捋下巴的胡须,意味深长的说道:“没想到啊!咱们当年怎么就没想到呢?长见识了,真是活到老学到老啊!” “是时候,该定定规矩了。” 徐清臣目不转睛的盯着玄光镜,神情不悦的说道:“以后肯定还会出现一些爱耍小聪明的家伙。” “嗯!”莫有道不置可否的点头应道。 毕竟入门试炼的核心目的,便是为宗门注入鲜血血液。 以前的试炼者畏惧玄清道宗的威名,都是战战兢兢的,绝不敢做出逾越雷池之事。 但,保不准今后还会在出现类似的事情,久而久之,玄清道宗的名声也就毁了。 “对了……” 莫有道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转头对着身旁的徐清臣郑重的问道:“这两个小家伙的身份查清楚了吗?” “嗯!” 徐清臣点了点头,说道:“那个小子倒是清白出生,来自太虚大陆靠近东荒的一个偏远城市文江城……” 莫有道闻言,微微松了一口气,好像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一般。 “不过……” 徐清臣说着,突然话一转,面带困惑的说道:“有一件事,听前去调查的人汇报后,我感觉很奇怪。” “哦!” “《九重叠浪劲》好像在那里很普遍,只要有点势力的人都能搜集到。” “什么,这怎么可能?” 莫有道闻言,不由得面皮抽搐了一下,显然也是被这则消息惊得不清。 “我起初听到的时候,也是感到诧异。直到他们给我呈上来了这个……” 徐清臣脸上带有一丝愁容,从袖口中取出一卷书籍递给了莫有道。 莫有道接过书籍连忙翻动着,越往后翻看越感到心悸。 徐清臣见莫有道脸上逐渐布满忧愁,接着说道:“来之前,我己经和传承之地中的记载对照过了,一字不差。” “谁散播的,谁敢这么干,这不是毁人道途吗?” 听到徐清臣的话,莫有道只觉有一股无名怒火涌上心头。 脑海中,不断浮现当初和自己一起修炼《九重叠浪劲》的师兄弟,他们经脉寸断时的痛苦模样忍然历历在目。 此刻,真恨不得将这个散播《九重叠浪劲》的人碎尸万断。 这回他是真的怒了,炼过《九重叠浪劲》的自己,怎会知道这门功法的强悍,就因为他对此如数家珍,因此他也知道这门功法的危害。 炼了《九重叠浪劲》的人,就是在拿自己的未来在赌。 要么成功,有着问鼎巅峰的资格,要么失败,终身无缘仙道,甚至运气不好的人,还会因此丧命。 虽然莫有道现在已经炼成了这门功法,但每每回想起来,还是会不自觉得浑身哆嗦,不禁感到后怕。 “查过了,具体来历无从知晓。” 徐清臣自然明白莫有道此刻的心情,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回答道:“只调查到这门功法好像是十几年前突然出现在文江城的,其中大大小小的势力,几乎人手一本。” 闻言,莫有道紧紧的攥着手中的记录着《九重叠浪劲》功法的书籍,眼中的凶光毕露。 当莫有道的目光落到玄光镜中陈遁一身上的时候,不由得陷入沉思,然后淡淡的说道:“会不会有人在养蛊?” 徐清臣先是一愣,旋即点了点头,应道:“或许还真有这个可能。” “哼!”莫有道一甩衣袖,恶狠狠的说道:“要是他敢将手伸到我玄清道宗的弟子身上,我定要让其形神俱灭,再无夺舍的可能。” 徐清臣虽然在一旁一言不发,但是双眸中的金光乍现,显然也是认可了莫有道的话。(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心境试炼 宽广的大殿之中,陷入片刻的寂静后,莫有道再次开口问道:“那个小丫头个什么情况,查到了吗?” 徐清臣淡淡的说道:“根据欧师妹留下的讯息,我翻阅了藏经阁中的记载,倒是发了一些蛛丝马迹。” “是嘛!” 莫有道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一眼,玄光镜中的桑小,笑道:“我倒是对这个小丫头越来越好奇了。” “那小丫头识海中的防御铭纹和曾经的天机谷,符道一脉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符道!”莫有道目光一凝,不确定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这个小丫头是无拘那个老不死的的传人?” “八九不离十。”徐清臣话虽说的留有一分余地,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自信满满。 “有意思,这就有意思了。” 莫有道不由得展颜一笑,好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物一般,说道:“当初,我请那个老不死的来咱们玄清道宗传授符道,他死活不肯,现在好啦!他的传人成了我们玄清道宗的弟子,要是让他知道了,非气死他不可,哈哈!” 徐清臣闻言,也是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好似非常想要看的那一幕的发生。 “不过,该给予的保护我们还是要给的。” 莫有道收敛了戏谑之色,郑重的说道:“符道一脉或许就只剩下这么一个传人了,咱们万万不可疏忽大意。” 徐清臣作辑,郑重应道:“谨遵掌门师兄法令!” “嗯!”说着,莫有道由衷的感慨,说道:“想当年,天机谷是何等的风光无限,掌门众妙神机更是有着惊世之才,在铭纹之中,领悟出符纹一道,堪称我辈楷模。” “是啊!” 徐清臣也是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说道:“在符道出世之前,谁能想到,铭纹还能刻画在小小的一张纸片之上,让其激发出法宝才具备的威能来。” “这小丫头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以免有些人起歪心思。” 莫有道阴沉着脸,眉头微微皱起,目光黯然无色,仿佛是在追忆着什么令人不悦的往事。 旋即,抬起头,目光落在了西南方,小眼睛几乎快眯成一道缝来,然后斩钉截铁的说道:“只要我还在玄清道宗的掌门位置上待一天,我绝不会让那等肮脏龌龊之事再发生一次。” “……” 大殿之中,静若寒蝉,静的可以听见呼吸声,静得可以听见心跳声,静的甚至落针可闻,没有人再发出声音,没有人划破这寂静的氛围。 …… 求道路上,陈遁一三人已经走了四五个时辰了。 除了中途用过一次午饭外,其余的时间全都在紧锣密鼓向上攀爬。 然而,事实正如诸葛少白所猜想的那般,重力逐级递增,当来到五千层时,已经将八成以上的武者淘汰掉了。 他们或是心智不坚,或是修为不够,皆是后继乏力,无法支撑下去了。 走上求道路,不单单是对人肉体上的磨练,更是一次对人心理上进行敲打。 就在陈遁一背着桑小迈入第一万层台阶时,脑海中突然传来一阵晕眩感,使他不自觉的身形一顿。 当他以为是自己太过疲劳,想要闭眼休息一会儿时,意识空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仿佛有个巨大的黑洞正在下方吸食着一切。 在陈遁一诧异的目光下,意识瞬间被黑洞吞噬,这个人陷入了沉睡之中。 正在云层中观望的华北,见到这一幕,捋了捋下巴的胡须,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小辈的毅力着实惊人啊!意识在突破了一万层台阶才开始涣散,若是他能一直坚持下去,说不得老夫都要亲自出手了……” …… “陈队长,恭喜恭喜啊!” 一道宏亮的嗓音突兀的传进了陈遁一的耳中,将其从失神的状态下惊醒。 陈遁一不由得晃动了一下脑袋,想让自己快速摆脱这种晕眩感。 当他定睛看去时,一张熟悉的面庞出现在了陈遁一的面前,此时正是周传龙。 只见,周传龙一把拽起陈遁一的胳膊,拉着他就往外走,边走边激动的说道:“别发呆啊!大家伙都在演武场等着你呢?” “等我……等我干嘛!”陈遁一再次拍了拍脑袋,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可就是想不起来。 放眼望去,熟悉的建筑,熟悉的陈列,处处透露着熟悉而又舒心的感觉,仿佛自己就应该在着,只要在这里,就能使自己心灵得到平静。 “说什么胡话呢?你该不会还没睡醒吧!” 说着,周传龙已经将陈遁一拉到了演武场的边缘,指了指此时正装饰着隆重的演武场,说道:“今天可是陈竹3大人册封你为咱们巡城司司长的日子,快去啊!别让城主大人久待了。” “哈哈!”居于演武台高位的城主申屠博,在见到陈遁一的第一时间便高声的喊道:“快看,我们今天的主角来了。” 在陈遁一诧异的目光中,一张张熟悉且陌生的身影正齐刷刷的看向自己。 他们面色平和,皆是一副赞许、欣赏的神情,不时还有人冲陈遁一点点头,显得是那般友善。 然而,这种万人瞩目的感觉,让陈遁一既激动,又忐忑。 “陈遁一,快上去啊!”演武台下方的申屠鸿,见陈遁一站在原地发呆,连忙跑过来,轻轻的推了他的肩膀一下,笑道:“是不是高兴过头啦!” 看到这张熟悉俊朗的面孔,陈遁一一下子就放下了所有的警惕。 虽然总觉得这里的一切与自己貌似格格不入,但是莫名想要融入其中。 在和申屠鸿有一阵嬉笑之后,陈遁一大步走上了演武台,来到了申屠博的身边。 此时,申屠博的身旁,头发花白的郑重和潘铮正用欣慰的目光注视着陈遁一,仿佛是老父亲终于看到自己的孩子长大成才一样。 “诸位。”申屠博引领陈遁一来到正中间的位置,大声喊道:“这位就是我们文江城最年轻的大成境强者陈遁一,今天他将继任巡城司司长一职,相信在他的带领下,我们文江城的定能安居乐业,得享安宁。” 申屠博的话音刚落,整个演武场顿时响起一片欢呼声。 “好……” “城主万岁,陈司长万岁……” “……” 望着台下的众人脸上都洋溢起发自内心的喜悦,陈遁一心满意足的笑了。 这一刻,他在心底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尽自己所能守护好这一片乐土。 画面一转,陈遁一正骑在一匹健壮的马匹上面,身着一袭降红色的黑边金绣锦袍,上面绣着雅致竹叶的镂空花纹,袖口处镶绣金线祥云,腰间朱红白玉腰带,上挂白玉玲珑腰佩,身姿清瘦挺拔,气质优雅,气度逼人。 放铳,放炮仗,有大红灯笼开路。 迎娶的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井然有序,迎娶队伍的前方,有数名少女提着花篮正在洒着数不尽的玫瑰花。 道路两旁,维持秩序的正是身着黑色皮甲的巡城司将士。 此时,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继踵,个个皆伸头探脑去观望着,这文江城百年不存一见的婚礼。 沿途一路吹吹打打,终于来到了一座印有陈府牌匾的府邸。 陈遁一领着自己的新娘,来到陈府大堂。 端坐在高位的正是童爷爷。此时的他,容光焕发,笑容满面的看着眼前的一对新人,目光中说不出的慈爱。 拜完天地之后,好不容捱到夜幕时分,打发完一众亲朋好友的陈遁一,终于可以回到自己的新房,去见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了。 昏暗的新房内,绣着双喜的绸缎被面上,铺着红枣、花生、桂圆、莲子,有着“早生贵子”之意,竟被有心人铺成了一圈圈的心形。 此时的新娘依然盖着红盖头,恬静温婉的坐在床沿。 陈遁一踌躇了一下,手心中渗出些许汗渍,微微地抖着。 这一刻,虽然他内心莫名的有点胆怯,但是依然鼓起勇气将新娘头上那张红盖头一挑。 顿时,一股香风往他的鼻端扑来,他的心怦怦地跳动,一种难以言喻的喜悦涌上心头。 美人如玉,亦如画。 那出尘的气质,灵动的眸子,微笑间总是会露出两颗小虎牙,正是他魂牵梦绕的桑小。 见陈遁一盯着她,久久没有回过神,不禁掩着嘴,娇笑道:“真是个傻瓜!” 转眼间,陈遁一的嘴上已经开始留起了两撇胡须,岁月痕迹逐渐浮现在他的面庞,使看起来格外的成熟、稳重,浑身上下也散发出一股上位者的威严和气势。 此时,他正在房门外不断的来回踱步,额头上也早已布满了汗水。 听着房间里面桑小因分泌而发出的痛苦的喊声,陈遁一的内心如同刀绞,心中不断的祈求上苍能免除桑小的痛苦,由他来承受。 但是,他不过是如同蝼蚁般卑贱凡人,心声不足以上达天听。 就在陈遁一心乱如麻之际,房门突然被打开,一个老态龙钟的妇人,焦急的说道:“大人,大人,不好了,夫人难产,大人和孩子只能保一个。” 闻言,陈遁一的脑海中如同晴天霹雳,原本将要成为人父的激动之情,顿时荡然无存,余下的尽是满心的不甘和无助。 “大人,您快决定吧!夫人快坚持不住了。”一旁的妇人见陈遁一呆愣在原地半响没回过神,急忙催促道。 “保住我夫人,你们一定要保住我夫人……”陈遁一的语气颤抖,心中百感交集。 “哎!”妇人面带不忍的应了一声,连忙转身回到房间之中。 望着逐渐关闭的房门,陈遁一感到身心俱疲,仿佛全身的气力都被抽走了一般。 他无力的瘫软在地,内心已经彻底被悲伤占据,一行泪水无声的自他的脸颊滑落……(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大梦不知觉 求道路,台阶之上。 陈遁一的表情木讷,双眸紧闭,温热的泪水止不住的自他的眼角溢出,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答”击落在大理石台阶上,飞溅起晶莹的光点。 “陈遁一,陈遁一,你怎么啦!快醒醒!” 桑小趴在陈遁一的背上,使劲的摇晃着他,希望能将他唤醒。 起初,陈遁一停下来,桑小只当他是累了,想要休息片刻。 可是,这一站便是足足一刻钟的功夫,期间陈遁一的身形纹丝不动,也一声不发。 桑小也察觉到不对劲,便出声呼唤陈遁一的名字,可一直也没得到回应。 随着时间的流逝,若是日落之前,陈遁一还没醒的话,他肯定会被淘汰掉的。 虽这样正合自己的心意,但是陈遁一将会就此与仙道无缘,这着实不是桑小想要看到的。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桑小开始在陈遁一身上使用各种可能会唤醒他的手段,但结果依然是白费力气。 “不应该啊!”云层之上,望着呆立在原地已有半个时辰的陈遁一,华北眉头紧锁,喃喃低语道:“以这小子的毅力,早该醒了,怎么会沉沦在幻境之中不能自拔呢?” 华北哪里知道,陈遁一所经历的幻境正是他最最想要的生活,平静,安逸。 在那座自己熟识的文江城中获得一席之地,受众人爱戴;和最心爱之人朝夕相处,相守到老;侍奉童爷爷颐养天年,尽自己的孝道。 这才是他最初想要追求的东西,而不是那虚无缥缈的大道。 求道路,求的就是心中的道,心中所思,所想即为道。 …… 陈府,院落之中。 夕阳西下,黄昏静好。 岁月辗转,一晃,陈遁一已经五十多岁了,两鬓的毛发早已花白,身为大成境的武者,时间虽然没有使他的身躯变得苍老腐朽,却使他的内心变得保尽沧桑。 他的怀中,桑小早已不似年轻时那般充满活力,如临冬初雪般银白色的长发被她梳成了妇人头饰,微微下陷的眼窝里,一双浑浊不清的眼眸,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咳……”桑小轻轻的咳着,每一声都会使她的身体剧烈的起伏着,好似在难受着巨大的苦楚。 每当这时,陈遁一都会非常轻柔的拍了拍她的后背,或许如此这样才能给她一丝慰藉。 “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就是嫁给你。” 桑小望着天际的晚霞,口中的声音微不可闻,布满皱纹的脸上微微泛起红润。 陈遁一不由得紧了紧自己的怀抱,好似生怕一不留神,怀中的爱人便会悄然离去。 陈遁一低下头,语气温柔的说道:“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是能够和你在一起。”。 听到陈遁一那包含深情的话语,桑小心中莫名的涌现出些许愁苦,双眼紧闭,眼角却抑制不住的流出了两行泪水。 “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拥有属于我们的孩子……” 此时,夕阳越来越红了,红得几乎滴血。 渐渐的,桑小的呜咽声渐行渐远,在陈遁一绝望的双眸中,桑小永远的闭上了双眼。 有一种痛叫做痛之入骨。 陈遁一脸色苍白,迷惘失神的双眼显出内心极度的哀痛。 这一刻,他的心仿佛停止了跳动,晶莹的泪珠,好似断了线的珍珠般,滑落脸颊。 他目光呆滞,一动不动抱着桑小,心中不断向苍天问道:“为什么,为什么生命如此脆弱、短暂,我爱的人最终都会离我而去,为什么?” 漫长的岁月里,陈遁一过的无比充实,也无比迷惘。 …… 莫有道的面色凝重,盯着玄光镜中的陈遁一,久久不语。 “掌门师兄,出手吗?”徐清臣略带气愤的说道。 对于陈遁一,他是打心眼里满意的,无论是天赋还是性格品行都是上佳。 若能拜入宗门,将来至少也能成为长老那个级别的人物,这对于宗门而言,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可看他现在竟然沉沦幻境不能自拔,真是爱之深责之切啊! “哎!”莫有道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道:“并非他没有醒悟,而是他自己不愿意醒来罢了。” 徐清臣闻言先是一愣,而后,了然的点了点头。 求道路乃是玄清道宗的一件天价法宝,其最大的作用就是为了磨练门下弟子的肉身和心智。 而,身为玄清道宗的掌门,自然拥有查看求道路这件法宝的资格,所以他的话间接的也反映了些事情。 “这样其实也并无坏处。”莫有道捋了捋胡须,略带深意的说道:“虽然求道路幻化出来的都是假的,但对于他而言,却是真真切切经历了这段漫长的岁月,对他往后,心境上的修炼有益无害。” “可是,这时间……”徐清臣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这毕竟实在试炼之中,总不能让你无休止的沉浸其中吧! “罢了,罢了!” 莫有道的心中也是感到无奈,摇了摇头说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一切且看天意,强求不得……” 幻境之中,时间一转,已过去百年。 陈遁一早在桑小死后,便离开了文江城,外出流浪,期间可谓尝尽了人情冷暖。 百年的时光蹉跎,使他的身躯不似曾经那般英武挺拔,拄着拐仗,与黄沙漫天之中艰难的前进着。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一个地方,有个人在等他。 于是,他找啊找,找啊找,翻越崇山峻岭,足迹踏及太虚。 终于在今天,他的心中莫名的悸动,他感觉近了,真的近了。 他来到这处被黄沙遮盖住的城池:撕风城。 这里他来过,走在这条宽广且遍布沙土的街道,他没来由的生出这样的念头。 摇了摇头,对自己的想法,觉得有些可笑。 他继续前进,来到了一家客栈,就在他和店家商量住店时,二楼突然传来一道清脆的瓷瓶摔碎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声气急败坏的少女娇骂:“该死的小虫子,竟敢打扰本小姐午睡,看我不用雷劈死你。” 不知为何,听到这道声音,他笑了,笑得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 无数个日夜,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他的爱人。 当他再次抬起头来时,身着一袭红裙,约莫十五六岁年纪的妙龄少女正好奇的打量着自己。 她眼珠乌黑明亮,娇腮微红,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朝气蓬勃的生气,好似一朵即将绽放的鲜花一般。 少女见他抬起头,眨巴着大眼睛,不解的问道:“老人家,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没钱住店啊!不要紧的!本姑娘有钱,我帮你付……” 年华易老,斯人依旧。 望着眼前的人,陈遁一心中喃喃自语道:“我是多么想再陪在你的身边,为你忧思,为你愁,守候你生生世世……可是,可是……” 陈遁一望着自己形如枯槁的双手,内心止不住的哀鸣。 他转过身,夺门而出。 身后少女的呼喊,仿佛是无数根钢针扎在他的心中,让既想回头,回到她的身边,又害怕她讨厌自己苍老的模样。 就这样,他跑出了大街,跑出了撕风城,身形消失在一片黄沙之中。 他漫无目的奔跑着,直到他跑的精疲力竭之时,才丢下了拐仗,瘫软的倒在沙地里。 就在陈遁一意识渐渐模糊之时,耳边突然传来银铃般的笑声。 由远及近,越来越响亮。 陈遁一疑惑的睁开了疲惫的双眸,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一个七八岁模样,肌肤宛如陶瓷一般的小姑娘,正一蹦一跳的来到他的面前。 “陈遁一。”小姑娘歪着脑袋,好奇的打量着陈遁一,低吟了一声,旋即欢快的说道:“我的朋友,你还记住我的名字,我叫千秋辞……” “千秋辞……”陈遁一口中呢喃。 还未等她回应,脑海中突然有无数的记忆画面涌现,如潮水般冲击在陈遁一的识海之中,使他头疼欲裂,竟痛呼出声。 “我的朋友,辞儿不想看到你痛苦,辞儿想要我的朋友快乐。” 说罢,手指中涌现出一道荧光,没入到了陈遁一的眉心。 顿时,蜂拥而来的记忆画面化为了梦幻泡影,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一刻,陈遁一好似明悟了一切,却又好似忘记了一切。 他呆立在原地,千丝万缕交织在一起,使他不知从何处开始理起思绪。 “朋友,你很困惑吗?”千秋辞再次张嘴问道,说话的口吻不似孩子那般稚气。 “我很痛苦,我孩子,我爱的人都离开了我,现在连我自己也……我再也不能陪在她的身边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陈遁一越说越激动,一连问出了三个为什么,好似在宣泄心中的不甘和苦楚。 “你快乐过,也痛苦过……” 千秋辞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悠悠开口说道:“你曾受万人敬仰、娇妻在怀,也曾形如蝼蚁、孤苦无依,你尝遍世间诸般苦果,却仍然不知人生苦短,大梦自觉吗?” 陈遁一激动的站起身来,走上前一步,问道:“人生苦短,如何自觉?” “得成大道,方可自觉。” 千秋辞依然是平淡的语气,却是字字掷地有声。 陈遁一接着问道:“那修炼《太阴搜魂术》是否可得大道?” 这回,千秋辞没有立即回答,低头沉吟了片刻后,郑重的说道:“孤阴不生,独阳不长,阴阳合一,方为大道。” 这话,陈遁一听得真切,《太阴搜魂术》不过是《阴阳法典》的阴卷,单靠阴卷无法达到平衡,不可能得成大道。 “那,不知阳卷现身在何处?” “不知。” “我现在能修炼《太阴搜魂术》吗?”陈遁一有些不甘心问道。 “不能。”千秋辞回答的很直接,没有半分迟疑的说道:“《太阴搜魂术》乃是不灭境才能修炼的炼魂功法,你的灵魂太弱,在没有外物的辅助下,灵魂无法承受。” 就在二人对话之际,四周的空间仿佛阳春白雪一般,逐渐消融,涣散。 陈遁一自然知道这是为何,他已醒悟,求道路所造成的幻境便会消失,可是他现在还有好多问题要问千秋辞,那还管得了这些。 “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太阴搜魂术》乃是他现今接触到最强的功法了,虽然拜入玄清道宗之中,功法肯定也会有,但是像这般强悍的,不可能会轻易的传给他。 “有。” 千秋辞的话让陈遁一整个人不由得一愣,看着那双戏谑的眼神,陈遁一自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只见千秋辞莞尔一笑,说道:“只要你炼成‘摄魂’,燃他人之魂,助你修炼,未尝不是一条捷径。” 千秋辞虽然是笑着说的,但听在陈遁一的心中却是一阵冰凉,以他人之魂来修炼,这与邪修无疑。 自己虽然渴望变强,渴望脱离生老病死,但是像这样得来的实力,他宁可不要。 “多谢告知。”陈遁一抱拳躬身行礼,说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虽不是君子,但我是个人,行人道。” 千秋辞不由得一愣,对于陈遁一这样正气凌然的话,她本该嗤之以鼻的,但莫名的觉得这样未经风霜的想法着实难能可贵。 “我所修炼的五道神通法则的刻印皆隐于你的灵魂之中,用不用,想怎么用都在你。” 陈遁一点了点头,再次向千秋辞行了一礼,便转身,向逐渐坍塌而来的空间走去。 虽然他还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但貌似这些问题,现在即便不知道了答案,对自己而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你为何要踏上修道这条路。” 见陈遁一的身形逐渐消失,千秋辞情不自禁的将这一句话问了出来。 陈遁一略微沉思了一会儿,百年的沧海桑田,细细思量,经过宛如昨。 桑小的一颦一笑皆是历历在目,这样的日子让他真的流连忘返,只叹岁月静好。 “我修道不为长生,只求红尘有她相伴。”(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陈遁一睁开了眼睛,眼前的一切对他而言,既熟悉又陌生,望着正在用双手揉捏他面颊的桑小,尽情不自禁的将其拥入怀中。 感受到怀中的温润幽香,陈遁一以为自己再次陷入了幻境之中,直到被桑小一道引雷符劈个正着,才明白这一切都不是梦。 自然这一幕,也真真切切的被三个正在偷窥的无良老头看在眼里。 这会儿功夫,都在为陈遁一被雷劈的一幕评头论足。 云层之上。 “啧啧!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华北捋了捋胡须,怡然自得的说道:“要我说啊!这追女孩子就不能太操之过急,得慢慢来,细水长流,让他不知不觉得爱上你,离不开你。” 乾元峰大殿。 “这年轻人,想当年,老夫年轻那会,走到哪里不是一群师妹蜂拥而至。” 莫有道略带嫌弃的目光看了一眼正在冒烟的陈遁一,说道:“哪像他啊!” “掌门师兄!” 徐清臣嗓音拔高了几分,见莫有道看向他,不由得低声说道:“慎言!慎言!” 莫有道微微一愣,旋即好似想到了什么,身形情不自禁的一抖,然后连忙捂上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继续观看陈遁一的惨样了。 见到这一幕,徐清臣也不再言语,只是那张一本正经的脸上,嘴角时不时向上跳动一下,显得他憋得很辛苦! …… 夕阳西下,余晖散在求道路峰顶之上,显得熠熠生辉。 峰顶之上,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竖立着一根雕刻有蟠龙的石柱,蟠龙环绕整个石柱,周围点缀祥云,底下配有流水和海浮石,整体看上去错落有致、和谐流畅。 四根蟠龙石柱环绕的中间空地,是由大理石板铺成的平台,每一块石板都雕刻有错综复杂的玄奥纹路,接连在一起,仿佛是一副巨大的画卷一般,而平台的中央正放着一座高三丈的日晷。 平台空地之上,此时已聚集了二十多位青年男女,望着西边逐渐消失的晚霞,脸上皆是露出一抹自得的笑意。 要说唯一与众不同的便是诸葛少白,只见他直直的盯着求道路的入口,不时看看天边的夕阳和日晷上的倒影,然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来回踱步。 “陈兄啊!陈兄,自古红颜多祸水啊!”诸葛少白口中喃喃低语,心中不断的为陈遁一感到惋惜。 在他看来,以陈遁一的修为,若是没有桑小的拖累,这第二道试炼对他而言,绝对手到擒来,甚至成为前几名也不一定。 就在诸葛少白为陈遁一感到不值之时,被三五个人簇拥在一起的唐家十三少爷,在与这些通过第二道试炼的人旁谈的时候,不时将目光扫视了一眼求道路的入口。 此时,唐家十三少爷的心中是窃喜又失落。 早在山下之时,他便看到了陈遁一二人,但碍于华北长老当前,便没有出手。 本来打算在求道路上好好惩治一下这二人,使他们无法通过试炼。 奈何一路走来,都没有遇到他们。 这不由得让唐十三少爷感到困惑,和诸葛少白一样,他还是很认可陈遁一的实力的,但他不知道的是,陈遁一上山还背着一个人,想赶上他们都做不到。 “哼!”唐家十三少爷见日晷上的倒影逐渐消失,以为陈遁一是上不来了,暗道:“逃得了今天,逃不过明天,得罪了我们唐家,天涯海角再无你们的容身之处。” “驾!驾!” 求道路入口的方向突然传来桑小欢快的声音,仿佛是幽静山谷中的一只百灵鸟,正在向所有人宣告她的到来。 “快啊!陈遁一,太阳要下山了。” “陈兄!” 闻声,诸葛少白激动望向求道路的入口,只见陈遁一的身形“嗖”一下冲上了山顶,而他背上的桑小手中正用一条红丝带不时摔下身后,好似在驱赶马匹一般,好不欢快。 “该死!”见到陈遁一和桑小的到来,唐家十三少爷不由得谩骂出声。 “怎么了,唐兄?”身旁的一个身穿锦袍的少年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唐家十三少爷目不转睛地盯着走进蟠龙石柱地陈遁一二人,愤愤地说道:“看不过是,看到了两个小贼罢了。” “哦!”其余几人闻言皆是面露狐疑,顺着唐家十三少爷地目光看了过去。 “陈兄,你们可算是上来了。” 诸葛少白连忙迎了上去,说道:“你们要是再晚一步,可就真的功败垂成。” “哎呀!”桑小从陈遁一背上跳了下来,不以为意地说道:“这不是上来了嘛!要对你的陈兄有点信心。” 说着,桑小还拍了拍陈遁一的肩膀。 诸葛少白闻言认可的点了点头,旋即,目光落在陈遁一的脸上,见上面青一块紫一块的,头发发梢还有些许烧焦的地方,不由得惊愕的指着陈遁一,问道:“陈兄,你这是……” 陈遁一自然自己诸葛少白所指为何,不由得闪烁其词来。 “哟!现在的盗匪可真够胆大的,连堂堂的玄清道宗都敢来,是不是看上仙门的法宝秘笈了。” 也就在这时,一道张狂的声音突然传来。 三人疑惑的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五个身穿锦袍的少年,正向他们走来,领头的正是唐家十三少爷。 见到此人,陈遁一那还不明白,这是找茬的上门了。 “哟!”桑小也学着刚刚那人的腔调说道:“这不是手下败将嘛!是不是被打的没脸见人,跑来玄清道宗躲着了。” 闻言,对面的五个皆是身形一顿,对望一眼,均是大惑不解,面露狐疑。 唐家十三少爷的额头更是青筋暴起,随时都要出手的样子。 “大言不惭!”之前发声之人上前一步,露出一张精瘦的面庞,色厉内荏,却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郎。 这少年郎身穿青衫锦袍,梳着朝天辫,面色不善的指着陈遁一二人,朗声道:“唐家乃是名门望族,十三少爷更是我辈之中的青年俊杰,怎可败于尔等无名之辈的手中,休要胡言乱语。” “我胡言乱语!”桑小神色微动,指了指自己,娇呵道:“你们的十三少爷早就名声在外了,只要你们去撕风城打听一下便知真假。” 少年郎见桑小语气坚定,不似作假,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若是一再坚持,最后确如对方所说,反而得罪了唐家十三少爷。 唐家十三少爷此时拳头攥紧,一双锐利的双眸仿佛是两把散发着寒芒的利刃一般,死死的盯着桑小。 对于这个当着众多豪门子弟的面前揭他伤疤的女子,他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断,以泄我心头之恨。 但这里毕竟是玄清道宗的地方,杀人他不敢,可是教训一下…… 只见唐家十三少爷一抬左臂,体内元气汇聚于指尖,对着桑小就是屈指一弹。 “嗖”的一声轻鸣。 顿时,一道冷芒激射而出,眨眼间,便来到了桑小的面前。 这一声突如其来,桑小吓了一跳,修眉微蹙,本想微微侧身避开这道劲气的,却不想旁边的陈遁一出手更快。 抽出冷锋剑,挺剑刺出,直接击散了那道劲气,剑势到中途,去势不减,一个闪身便来到唐家十三少爷身前,栖身而上,蓦地挥出一剑,剑刃直逼其咽喉。 周围的人见到这一幕皆是瞪大了双眼,心就像拉满了弓的弦,谁也不敢呼出大气,生怕一张嘴,已提到嗓子眼的心就会掉出来。 唐家十三少爷此时两眼发直,他实在不敢相信陈遁一敢在玄清道宗杀人,而且杀的还是他。 然而,唐家十三少爷所不知道的是,若是在心境试炼之前,陈遁一或许会碍于唐家的威势而手下留情,但经历了百年的岁月磨砺,他的心智早已坚如磐石。 他敢动桑小,那就要做好被斩首的准备。 不过,唐家十三少爷好歹也是个入室境的高手,在经过一刹那的失神之后,身体马上做出反应,脚步立即向后退了一步,同时右手瞬间抬起,将手中的折扇横于脖颈之前。 当冷锋剑的剑刃斩在折扇之上时,唐家十三少爷心中惊骇,只觉手臂剧震,折扇捏拿不住,登时飞射出去,噗的一声,直陷入土,一惊之下,慌忙后退,定眼一看,落地的折扇已经支离破碎,扇骨皆是差入了大理石板之中了。 唐家十三少爷见状,倒抽了一口冷气,心脏一下子“怦怦”地猛跳起来,额上渗出了冷汗。 正当他想要呼喊之时,却见陈遁一已经挥剑杀将过来,那股近乎凝实的杀意,凶悍的模样再次震慑到了他。 使他双腿也不听使唤的打颤起来,心中又惊又怕,喃喃自语道:“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 乾元峰大殿之中。 徐清臣透过玄光镜看到唐家十三少爷动手之时,便开始来回踱步,口中不断吼道:“这群小兔崽子,真是反了天了,眼里还有没有门规了……” “师弟,师弟,切莫动肝火。” 莫有道摆了摆手,满不在意的说道:“这不还没拜入宗门嘛!年轻人嘛!有点火气很正常,只要不弄出人命来就行了,大不了日后交由你好好调教一番即可。” 徐清臣闻言,也是无奈的一甩衣袖,默许了莫有道的说法。 可当他抬头见玄光镜中,陈遁一正在反杀唐家十三少爷,招式手段没有半分留情,不由得大声呵斥道:“小王八羔子,这一个两个的是要气死老夫啊!还有没有把我这个执法堂首座放在眼里了。” 话犹未了,便想离开大殿,前去阻止他们的打斗。 却被旁边的莫有道一把拉住,急忙说道:“注意身份,注意身份,好歹咱们现在也是体面人了,这种小辈之间的打闹,交给下面的人处理就好了。” “说的也是。” 徐清臣细想一下,此言有理,想自己身为执法堂的首座,在玄清道宗之中可谓是掌门之下第一人,冒然插手小辈们的争斗,确实不妥。 于是连忙止住了脚步,对着大殿外面,朗声呵道:“华南那个老东西死哪去了,这入门试炼的任务还想不想干了,不干了就来我执法堂领罚……”(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黑石悟剑 电光火石之间,天空霞光大作,一头鹤发童颜的老者悬空而立,映照在这傍晚的夜色之中,显得格外璀璨夺目。 绚丽的氤氲之中,陈遁一的剑尖再无寸进。 僵持几息之后,陈遁一自知在如此伟力之下,自己是不可能再有杀死唐家十三少爷的机会了,便不在强求,抽身,收剑回鞘,其动作如行云流水,毫无拖沓。 望着陈遁一离去的背影,唐家十三少爷的脸上惊魂未定,他第一次感觉死亡是如此之近,他知道,若不是霞光阻隔,他真的会死。 看陈遁一与唐家十三少爷二人分开了,老者挥手撤去了霞光,一张与华北有着几分相似的面庞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不着痕迹的瞟了一眼陈遁一所在的方向,不由得微微皱眉,而后,郑重地介绍道:“老夫华南,玄清道宗外门长老,忝为第三道试炼的监察者。” 在场众人闻言,皆是恭敬向其躬身行礼。 对众人的表现,华南很是满意,微微一笑,说道:“诸位能经过第二道试炼,皆是有大毅力之人,然而,这第三道试炼考验的乃是诸位的悟性。” “悟性!” 闻言,在场的众人都在是小声议论起来。 见此,华南长老也不恼怒,而是将自己的嗓音稍微加大了几分,说道:“修道一途不但要有持之以恒的毅力,还需要超凡的悟性……” 华南长老话音未落,便对着身旁一挥衣袖,顿时,一座一丈来高的黑色巨石屹立在旁。 巨石的表面,错综复杂的被斩有十三道深不见底的剑痕,剑痕的切口平滑,每一剑都是恰到好处,显然是一名绝强的用剑高手所为。 华南长老,指了指黑色巨石上的剑痕,说道:“你们这第三道试炼便是领悟上面的剑意,只要能创出一招半式,便算你们过关。” 说到此处,华南长老语气一顿,扫视了一眼在场的众人,面色沉重的说道:“不要想着用旁处学来的剑招来唬弄老夫,你们只有一炷香的时间,要珍惜这唯一的机会……” 说罢,对着正中央的日晷屈指一弹,一尊三足而立的香炉便突然出现在上方,同时一根檀香正在燃放,缕缕青烟飘散,带来淡淡的檀香。 做完着一切,华南长老便不在理会众人,盘膝而坐,陷入了假寐之中。 众人见此,连忙找到合适的位置,盘膝而走,皆是全神贯注的托入了剑招的领悟之中。 …… 乾元峰大殿。 徐清臣透过玄光镜,见到众人皆是全身心的参悟剑招,不由得点了点头,说道:“这群小兔崽子终于能够消停一会儿了。” 莫有道闻言,却是摇了摇头,说道:“年年考验悟性都用那块破石头,这来来回回都用了上千年了,华家的这帮家伙也不知道换个有新意的东西!” 徐清臣看了一眼黑石头,不由得陷入了沉思,好似被勾起了往日的回忆。 莫有道饶有兴趣的说道:“我说,当年要是我将这块破石头踹下山会怎么样?” “呵呵!”徐清臣脸皮抽搐,不怀好意的说道:“那块石头我不知道会怎么样?但是你……一定会被华老头踹下山去。” 莫有道闻言先是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来。 “是啦!是啦!”莫有道发自内心的感慨道:“当年若不是你拉住我,我真可能会被踢出玄清道宗了……当年还是太年轻了……年轻真是好啊!”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蚊吟…… …… 坐在陈遁一身旁的桑小,此时可没有其他人那般的紧迫感。 这第三道试炼对她而言,简直是绝佳的脱身机会,只要她静静的坐着,待一炷香燃尽,便可以告诉所有人,她什么都没领悟到,想来玄清道宗到时候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而此时,假寐中的华南不时睁开眼,偷偷扫视了一眼桑小,见其一直都在东张西望,毫无半点参悟剑意的意图,不由得微微摇头。 可是想到自己弟弟华北之前的告诫,心中的不忿油然而生,皱着眉头,暗道:“这都叫什么事啊!想我华家,世世代代为宗门守好第一道关卡,怎么就从我手里出了岔子呢?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见檀香已燃完了三分之一,心道:“罢了,罢了,眼不见为净,早点打发走,早清净。” 就在众人将注意力都放在黑色巨石上面的时候,华南长老突然站起身来,指着桑小,朗声说道:“好好好!这么快就能领悟出剑招,此等天赋当真是千年难得一见啊!” 华南长老的话,引起一片哗然。 桑小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困惑的指着自己,说道:“华长老,您说的人不会是我吧!” “哈哈!”华南爽朗的笑声顿时响彻四周,捋了捋胡须,说道:“老夫说的自然是你,有如此天赋,当真是宗门之幸,宗门之幸啊!” “老夫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啊!”华南暗自流泪,心想:“要不是掌门抢了第一道试炼,这种事也就轮不到我来做了,丢人啊!” “太好了,桑小。” 要说这里最开心的是谁,莫过于陈遁一了。 只要桑小拜入了玄清道宗,虽然不可能时时见到她,但,也比人海茫茫,无处可寻的好。 只要桑小拜入了玄清道宗,虽说不可能时时见面,但,总比让她一个人行走太虚,人海茫茫,无处可寻的好。 桑小虽不解为何自己什么都没做,这个华南长老就认为自己领悟了剑招,但是,拜入玄清道宗的事情可大可小,由不得她有半点疏忽。 于是桑小焦急的跑到华南长老的跟前,说道:“华南长老,您是不是弄错了,我还没有领悟出剑招呢?” “呵呵!”华南长老轻笑一声,对着桑小点点头,说道:“小姑娘,你就不必谦虚了,你天生剑骨,剑意凝而不发,若不是老夫慧眼如炬,实难察觉。” 在场的众人闻言,皆是面露惊愕。 他们倒会认为堂堂玄清道宗的长老会信口雌黄,哄骗他们这些试炼者。 本能的觉得这是桑小天资卓绝,得到了华南长老的赏识,不由得投向了羡慕的目光。 别人或许会因为华南长老的赞许而沾沾自喜,可桑小此时的心情无比的复杂,有种别人推到风口浪尖上的既视感。 “不是,华长老,我……” “好啦!好啦!” 桑小话犹未了,便被华南长老不耐烦的摆摆手打断了,淡然的说道:“感谢的话,就不必多说了……” 说话的同时从衣袖里取出一枚通体雪白的白玉令牌,丢给了桑小,在桑小诧异的目光下,对其一指说道:“这是弟子令,有了它,你便能穿过宗门大阵了,快去吧!不要影响到别的试炼者参悟剑意了。” 华南长老的话音刚落,桑小掌心中的白玉令牌便散发出了柔和的白光,同时四根蟠龙石柱仿佛在响应它的号召,龙身通体散发出淡淡的光晕,龙目望向桑小闪烁着金光,仿佛实在注视着她一般。 眨眼间,在众人的视野中,白玉令牌所散发的柔和白光,瞬间包裹住了桑小,还未待众人反应,桑小便消失不见了。 与此同时,四根蟠龙石柱也恢复如初。 “好啦!你们继续参悟吧!”华南长老间众人还在愣神,不由得出声提醒道:“余下的时间不多了。” 众人闻言,皆是心头一怔,连忙盘膝坐下,马不停蹄的推演着剑招,都希望能够成为第二个领悟剑招的人,从而得到华南长老的青睐,使自己在宗门有个靠山。 陈遁一倒没有像旁人那般急迫,对于黑石上面的剑痕的领悟,他以然成竹在胸,现在的时间对待他而言还很充裕。 只见,陈遁一上前一步,对着华南长老抱拳躬身行礼,诚挚问道:“华长老,敢问我朋友现在身处何处?” 华南闻言,望着眼前的陈遁一,先是一愣,旋即想到自己兄长给自己提及过的几个需要特别注意的人。 而,眼前的这个少年正在此列,不由得仔细打量了一番。 以华南的眼见,陈遁一的修为境界对于他而言,一览无遗。 观其气血充盈,体内劲气连绵不息,隐而不发,好似随时都有破镜之势,不由得点了点头,心生爱才之意,赞许道:“不错,不错。” 陈遁一不知对方所说的是什么了,但是心中急切的想知道桑小的近况,于是再次开口问道:“华长老……” “哦!”华南恍然,对于可造之才,他还是比较随和的,于是耐心的解释道:“你的朋友已经通过入门试炼,已传送至乾元峰,现正在等待各峰首座召见,等你通过试炼便可去乾元峰见她了。” 陈遁一闻言,面露喜色,拱手道:“谢,华长老相告。” “嗯!”华长老对于陈遁一谦虚有礼的模样胜为满意,不由得提醒道:“抓紧时间,快去参悟吧!” 陈遁一对其再次行了一礼,便回到了原地盘膝坐下。 得知桑小已经先她一步,进入了玄清道宗,他的心中燃起了熊熊的斗志。 指尖轻抚冷锋剑的剑身,对于这柄陪伴他半年之久的长剑,他的心中已有感情,不由得喃喃低语:“是时候为你创造一套完整剑法了。” 说罢,长剑横于膝上,双眸紧闭,体内劲气流转,气劲走穴,赫然是《归天秘法》的行气路线。 对于黑石上面的斩出的十三道剑痕,他已了然于胸,虽然以他的资质也能借此创出一套剑法来。 但是为了给冷锋剑量身打造一套剑法,他还是打算进入‘三花聚顶’之境,使自己进入忘我的感悟之中。 就在陈遁一进入‘三花聚顶’之时,周遭的一切,都在发生变化。 最直观的表现便是黑石之上,有十三道若有似无的剑影飞出,剑影如梦似幻,于四根蟠龙石柱之间穿梭不息。 看到这一幕,华南长老不禁咋舌,呆愣了半响才缓过神来,呢喃道:“这就顿悟啦!”(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 飞羽十三剑 乾元峰大殿中。 看到十三道剑意逐渐汇聚在陈遁一四周飞舞时,莫有道和徐清臣也是一脸的愕然。 良久,莫有道率先开口道:“早就觉得此子资质不凡,没想到啊!这么快就给了我们惊喜了,不错不错啊!” “是啊!” 徐清臣闻言,也是点头表示认同,旋即,沉着脸郑重地说道:“掌门师兄,这等天赋,当入我们乾元峰啊!只有我们乾元峰才能将他的潜力挖掘出来啊!” “我也想啊!” 莫有道不怀好意的撇了一眼徐清臣,悠悠的说道:“要不,下次小穗醒来,你去和她说说。” 徐清臣闻言,情不自禁的身体一哆嗦,连忙摇了摇头,说道:“我也就说说,哪能去抢欧师妹看上的弟子,惜才,惜才而已。” 莫有道不再言语,无奈的摇了摇头,虽说陈遁一修炼《九重叠浪劲》,照理来讲,由自己来亲手教导,是再合适不过了。 可,对于自己的妻子,他是真的无可奈何,现在离阳峰人才凋零,也确实需要天赋极佳的弟子来振兴一下了. …… 顿悟,对于一名修士而言,或许穷其一生都未尝经历过一次,有多难能可贵,可想而知。 华南长老双眸扫视了一眼在场的众人,见唐家十三少爷正用怨毒与嫉妒的目光注视着陈遁一时,不由得眉头紧皱。 只见其长袖一挥,以陈遁一为中心,升起了一道半径足有三丈的半透明光罩。 光罩上,偶尔流光乍现,貌似薄如蝉翼,却坚不可摧。 对于华南长老的举动,在场的众人皆是了然,虽心中嫉妒非常,但也只能心中感叹其走了狗屎运,暗暗诅咒其最终会功亏于溃。 这些人中当属唐十三少爷尤为突出,他此时攥紧着拳头,双目瞪得通红,若不是华南长老的防护及时,他都想拼着承受玄清道宗的责难,也要破坏陈遁一的顿悟。 可是事以愿为,只能愤愤收手。 而此时,陈遁一的脑海中又是另一番景象。 ‘三花聚顶’之境,让他进入了一种超然物外,神游太虚的境遇之中。 识海里,无数道人影持剑而立,当那十三道剑意在识海中显化之时,人影瞬间开始演练起来,每一招每一式都有着诸般变化。 这一刻,仿佛有无数名剑修在为陈遁一推演剑法,演化出无数的可能性和衍生性。 然而,每过去一息,人影就会成倍减少,化繁从简,剔除糟粕,取其精华,剑招与剑招之间逐渐衔接,糅合在一起,使其变得更完美。 每道人影从一开始的,二三招,四五招,到最后的十余招,招式风格相近的人影,逐渐相互交融,使其愈发精纯宏厚,因此,推演的人影越来越少,到最后逐渐融合成了三道人影。 这三道人影皆是以那十三道剑招为雏形,演练出了一套完整的剑法,只是各自剑法走的路线不同,因此所蕴含的剑意不同。 左边人影所演练的剑法大气磅礴,招式挥舞间,重于山岳,重剑在其手中却能做到举重若轻的地步,着实惊人。 中间人影所演练的剑法轻灵机巧,剑刃出鞘,剑招连绵不断,一剑快似一剑,於极平凡的招式之中暗蓄锋芒。 右边人影所演练的剑法杀伐凌厉,招数古朴,却内藏奇变,乃是难道的攻伐剑法。 陈遁一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眼前不断挥舞剑招的三道人影,眼眸深沉,面色也逐渐凝重。 陈遁一知道,这三套剑法都是推演极其强悍的剑法,无论哪一种都是不可多得的剑技。 可,陈遁一心中也清楚,贪多嚼不烂的道理,况且,只有适合自己的剑法风格,使用起来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 陈遁一的目光落在左边人影上面,瞬间摇了摇头,喃喃低语道:“此剑法,势大力沉,前期修炼需用重剑,只有达到举重若轻的境界后,才能灵活掌握各种剑器,现在的我明显不适合修炼。” 眼眸一转,望向了中间的人影,轻声说道:“这套剑法以绵密见长,可绵密有余,威势不足,倒是有点剑兄的剑法的影子,或许是推演时将其也吸纳进去了吧!” “这套剑法……” 望着右边的人影所施展的剑法,陈遁一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老实说,这三套剑法中单论杀敌取胜,这一套尤胜其他,其刁钻的出剑方式,招招皆是直逼对手要害而去,乃是绝强的刺杀剑法。 要是陈遁一还在太虚大陆漂泊无依,那他肯定毫不犹豫地选择这套剑法。 但,奈何他即将拜入的宗门乃是太虚有名的名门正派。 这套剑法强虽强,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不是正派人士所使用的剑法,若是让玄清道宗因此对自己心生芥蒂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陈遁一望着右边的人影,犹豫了许久,还是果断放弃了,叹了一口气道:“真是可惜了,哎!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莫强求,莫强求,还是着重眼前事要紧。” 话犹未了,便伸出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对着中间那道人影一指。 只见中间那道人影,身形瞬间淡化,化作一道淡青色的流光飞到陈遁一的指尖之上,散发出氤氲青芒,宛如蒲公英一般。 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陈遁一自然不会有太多的迟疑,旋即,便将闪烁着青芒的指尖点在眉心,顿时一股清流流淌入脑海之中,使其神情一怔,清凉感油然而生,游走于灵魂身处,好不畅快。 “风之剑意!” 感受到那套剑法所带来的感悟,心中不由得一喜,这种蕴含自然之力的剑意,炼至极致甚至可以触及到该系的法则。 虽然领悟风之法则的可能性很低,但是风之剑意所带来的剑速提升那是有目共睹的,这可是实质的实力提升。 这一刻,陈遁一不但庆幸自己选择,同时也对童爷爷留给自己的《归天秘法》第一次产生了浓浓的好奇。 这种不修法力,也不修肉身,只感悟自然,从而忘我,使身心融于自然的功法,即便是以他闯荡太虚大陆大半年以来的见闻,也没听说过。 为此,在来玄清道宗的路上,他还曾隐晦的问过桑小,可即便是自誉为太虚百事通的桑小也是从未耳闻过,最后还被她戏说:若是真有这种功法,修到极致可不就要融入自然大道之中了嘛! 融不融入大道,陈遁一不清楚,但是《归天秘法》第一层‘炼精化气’炼成之后,所带来‘三花聚顶’之境确实让他有一种超然物外,忘却自我的感觉。 每每进入这种境界,都会让他痴迷其中,同时也让他感到恐惧,他害怕自己会彻底的迷失在那种状态下无法自拔,从而彻底失去自我。 陈遁一细细的品味了脑海中剑法片刻,淡淡的开口道:“既然你是我创造的第一套剑法,那就必须要给你取个名字,就叫做《飞羽十三剑》,追求极致的快,一剑快过一剑,连绵不绝,集十三剑之威灭杀一切强敌。” 说罢,意识从识海中淡去。 同时,四根蟠龙石柱环绕的平台中,陈遁一猛地睁开了双眸,眼中精芒毕露,如一把蓄势待发的利刃。 只见,在华南长老惊愕的目光中,陈遁一瞬间站起身子,身前的冷锋剑仿佛受到主人的身上凌厉的剑意感召,‘刷’的一声自剑鞘中飞出,在半空之中,划过一道剑影便落到了陈遁一的手中。 一剑在手,潜龙出渊,势不可挡。 《飞羽十三剑》从起手式开始,剑招一剑快似一剑,每一招剑法中都隐含风之剑意,使其锐不可当。 刚开始陈遁一所施展的前几招或许还有迹可循,但,越到后续剑招使出,逐渐的得心应手起来,招招不再拘泥於招式,一剑斩出,隐有诸般变化,剑法之快,目力由不能及,实已臻於化境。 当剑法施展到第八剑后,陈遁一再也无法抑制剑气的肆虐。 周遭的空间逐渐发出‘嗖嗖’的破空声,剑气飞出,四周的大理石板寸寸皲裂,没有一块完好,不时有剑气落在华南长老布置的结界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使人不寒而栗。 这一刻,在场的试炼者们心中同时庆幸,华南长老提前布置了结界。 不然,以如此凌厉的剑气,随便哪一道击中自己,以自己的肉身防御肯定无法挡住,当场毙命。 想到此处,皆是一抹冷汗浮现在额头,心中隐隐发颤。 在场众人瞋目结舌的目光中,施展完《飞羽十三剑》的陈遁一,逐渐收敛剑势,使自己的剑意深藏于识海,继续温养。 “完整的十三式剑法!” 华南长老见到陈遁一一连施展出十三式剑招,且毫无遐思,每一招每一剑都如此的完美无缺,出于剑痕,却又不同剑痕所展现的剑意。 可以说,陈遁一已经领悟出属于自己的剑法,不在拘泥于剑招本身了。 华南长老呆愣了良久,感叹道:“这天赋已经不能用非凡来形容了,堪称妖孽都不为过了,这年轻一辈中或许,也只有乾元峰的莫湛能与之匹及了吧!” 想着想着,华南长老情不自禁的面露喜色,抬头仰望夜空,喃喃道:“好啊!好啊!这一代人才辈出,合该我宗门大兴啊!” 这是一位宗门老人的最美好的愿景. "好好好!"华南长老毫不掩饰自己此时的心情,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着实带起了一片嫉妒的情绪. "你叫陈遁一对吧!" "正是."陈遁一没有恃才傲物,依然谦虚有礼的样子回答. 华南对陈遁一的态度十分满意,微笑着说道:"不错,不错,天赋卓绝,将来必成大器!" "多谢华长老赏识." "嗯!"华南点了点头,再次从衣袖中取出一枚白玉令牌抛给了陈遁一道:"这是你的弟子令,快去吧!" 陈遁一看了一眼手中的白玉令,心中的喜悦油然而生.回想过去的经历,几经波折,其中的艰苦不足与外人道. "拜别华长老……" 话犹未了,白玉令上面的白光便以将陈遁一包裹了起来,与此同时,四根蟠龙石柱也发出淡淡白光,在夜幕下,蟠龙活灵活现,显得格外显目. 对于此刻的景象,对比之前桑小身上的状况,陈遁一自然知道这是传送要开始了. 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陈遁一消失在原地……(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 诸峰首座齐聚 乾元峰大殿。 "掌门师兄,您怎么看?" 徐清臣眉头微皱,右手的小指有节奏的弹动着,好似在思考着什么。 莫有道自然知道自己师弟的想法,眼眸迷离,这么好的剑道苗子送去离阳峰当炼器师,实在是宗门的一大损失。 要知道,玄清道宗自建成以来,能在入门试炼中,便参悟出一套完整剑法的不超过两手之数,并且他们未来的成就皆是剑道当中的魁首,即便是现在也是玄清道宗顶梁柱般的人物。 沉默了良久,莫有道缓缓开口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这话好似是给陈遁一即将去往的仙峰进行了盖棺定论。 徐清臣闻言,右手小指停止了跳动,侧过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这位掌门师兄,好像要看出一丝的不同寻常来。 大殿里沉默了许久,徐清臣一脸无奈的说道:“那你要做好心里准备,那些剑道修行的太上长老可没那么好说话。” “嗯!” 随着莫有道的应声后,大殿再此陷入了一片死寂。 不知过去多久,大殿门口方向传来一道爽朗的笑声,打破了这里寂静的氛围。 莫有道和徐清臣自然知道,这是其余七座仙峰的首座要来了,不由得昂起头,再此恢复威严肃穆的模样。 只见,此时大殿门口有两道身穿相同样式的深蓝色道袍的男子走了进来,他们一胖一瘦,走在一起显得格外突出。 瘦些的男子,表面看起来约有三十来岁,如墨般的长发飘飘逸逸,一张俊逸至极的脸庞挂着淡然清雅的笑意,给人一种儒雅温和的感觉。 而同他一起走进来的是一个体态似球,每走一步,身上的肥肉都在晃动的中年男子,男子声如洪钟,刚刚的笑声便是从他这里发出来的。 “我说,林师弟啊!看你最近又瘦了,是不是青巽峰的伙食不对你胃口啊!” 话犹未了,肥硕的中年胖子边走边将自己的胸脯拍的‘啪啪’作响,朗声道:“要我说啊!你就应该来我四辰峰,保管你啊!吃了这顿想下顿,流连忘返啊!哈哈……” 说罢,爽朗的笑声再此响彻在大殿之中。 被唤作林师弟的青巽峰首座林净尘,依然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对着身旁的中年胖子,彬彬有礼的说道:“多谢谷师兄的好意,师弟闲暇之时,定会前去叨扰!” 四辰峰首座谷宇扬闻言,顿时喜笑颜开,拍了拍林净尘的肩膀,笑道:“那咱们可就说好了,到时候我给你准备我爱吃的仙露香鱼羹,你是不知道啊!那滋味……” 说着说着,二人已经走近莫有道和徐清臣的面前。 “咳咳!” 徐清臣见谷宇扬依然不知收敛,还在给林净尘介绍吃食,丝毫没有将掌门和他这位执法堂首座放在眼里,不由面色一凝,轻声咳了两声,以示警告。 哪知谷宇扬不以为然的抬起头,望向徐清臣,仿佛才看见他一般,随意的说道:“徐大胖,怎么几天没见,都咳上了,身体虚啊!要不来我四辰峰给你补补,有你最爱吃的九江龙鱼。” 徐清臣不由翻起白眼,对于眼前的这个胖子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在这个玄清道宗之中,不说是长老了,就算是各峰的首座见到自己,那个不是敬而远之,唯有这憨货,仗着和自己曾经有些交请,一点都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着实可恨啊! 一旁的林净尘显然是对这番景象见怪不怪了,嘴角微微一笑,对着面前的莫有道,双手抱拳,虎口相交,左手在右手上,形同阴阳图,恭敬地说道:“净尘,见过掌门师兄。” “林师弟,不必多礼。”莫有道一副德高望重地样子,伸出右手,在身前虚抬。 林净尘闻言,抬起头,又毕恭毕敬的对着徐清臣,抱拳,微微躬身行了一礼,说道:“见过徐师兄。” 徐清臣见此,也是抱拳回礼,道:“林师弟,有礼啦!” 谷宇扬见此也是收敛起自己的戏谑之色,双手抖了抖衣袖,恭谨的对着莫有道,抱拳躬身行礼道:“宇扬,见过掌门师兄。” “谷师弟,不必多礼。” 而后又对着身前的徐清臣,随意的拱了拱手,十分不情愿的说道:“见过,徐师兄。” “哼!” 徐清臣见到谷宇扬这副懒散模样,也是没有给其一点好脸色,轻哼了一声后,转过头去,不在看他了。 “掌门师兄,你看他!” 谷宇扬手指着徐清臣,面色气愤的对着莫有道说道:“太不知礼数了,要罚,要重罚!” 毕竟大家都是几千年的交请了,没必要每次见面都弄得水火不容的样子,若是让外人看见了,着实有失颜面。 莫有道想着,本想上前调解一番,却被大殿门口突然传来的一道清脆悦耳的女声打断了。 “谷小胖,徐师弟现在可是执法堂的首座,谁又能罚的了他啊!” 来者修为着实不低,人未到,声先至,声音柔软轻细,可在场众人皆是清晰可闻,竟不约而同的转过头,望向走进来的女子。 “渊师姐来啦!”谷宇扬轻声道。 只见,那女子风髻露鬓,容颜绝美,面似芙蓉,眉如柳,体态丰腴,一袭长袍丝毫遮掩不住其婀娜的身姿,步伐轻盈,辗转长裙摆动,举手投足间如春风吹拂扬柳般尽显风华,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了几分成熟的诱人风情,美得如此无瑕,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此人正是沧淼峰的首座——渊絮。 渊絮走到莫有道跟前,一拂长袖,两手抱拳,前额微低,臂的前部上举,身子略微前倾,便是一礼,道:“见过掌门师弟。” 莫有道见此,连忙回礼,弯下身子作揖,恭敬道:“渊师姐客气啦!快请!” 说罢,伸手虚抬。 渊絮见此,浅浅一笑,站直了身子,目光环视众人一圈。 以徐清臣为首的众人,连忙低头,抱拳躬身行礼,态度十分敬畏的齐齐说道:“见过,渊师姐。” “嗯!”渊絮笑容依旧,伸手虚抬,声音轻柔的说道:“诸位师弟,不必多礼。” “是!”众人站直了身子,再此齐声应道。 “谷小胖。”渊絮转过头对着谷宇扬不怀好意的说道:“若是你想要徐师弟痛苦不堪,倒不如去你姑姑那里告他一状,包管治的他服服帖帖的。” “渊师姐!”徐清臣闻言,面容一变,连忙开口道:“些许小事就不必告诉继兰啦!” “怎么?”谷宇扬不由得得意起来,笑道:“怕啦!” “你!”徐清臣指着谷宇扬久久不曾言语,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只得长袖一挥,背过头去,不再理会他。 谷宇扬见徐清臣当众受挫,也是心头一阵畅快,毕竟是为了正事而来,便不在与其纠缠不休,只是嘴里碎碎念叨:“我当你是兄弟,你却想当我长辈,活该!” 谷宇扬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奈何在座的都是修为高深的修士,皆是耳力惊人之辈,遂都听的仔细,不由得发出轻笑。 而,徐清臣的脸色更是黑的宛如锅底一般。 “好啦!”莫有道见风头不对,急忙岔开话题,对着渊絮问道:“渊师姐,冰心师妹为何没有和你一同前来?” 渊絮说道:“冰心正在闭关领悟一道新铭纹,所以这次她就不来了。” 莫有道闻言,点了点头,微微思量了片刻后,屈指一弹,一道讯息化作流光瞬间飞出了大殿,落入了听雨峰中的一间密室之中。 当流光闯入时,密室中的女子微微皱眉,旋即停止修炼,睁开双眸。 只见,这名女子面容姣好,却冷若冰霜,双眸不带一丝波动的将流光摄入指尖。 望着指尖散发的淡淡光晕,女子略作迟疑,便将指尖轻点在额头,感应着流光中所带来的信息。 不过几息之间,女子微微点了点头,再此将流光弹出,重新闭目打坐起来,密室再此陷入了一片寂静。 莫有道见流光飞回,伸手一招,感应到冰心带来的回迅,微微一笑,便不在言语。 众人见此,虽然好奇,当莫有道毕竟是掌门,行为处事还无需向他们告知,遂都专作没看见,自顾自的聊着近况。 不过多时,又有两道身影走了进来。 走在前面的男子一身古铜色肌肤,体格健硕,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十分有气势,那是启明峰首座——李振岳。 而李振岳身后,与其略有两三个身位的男子则是离阳峰的首座——欧彦。虽然欧彦也是身材壮硕,英伟不凡,但此时却是面露疲色,一脸颓意。 李振岳大步流星的走到众人身前,躬身一礼,说道:“振岳,见过掌门师兄,渊师姐,徐师兄。” 欧彦面容憔悴,跟着抱拳躬身行礼,道:“欧彦,见过掌门师兄,渊师姐,徐师兄。” 莫有道、渊絮,徐清臣见此,也是同时与二人抱拳回礼。 待他们与莫有道、渊絮,徐清臣见完礼之后,谷宇扬和林净尘忙上前,对二人躬身见礼道:“欧师兄,李师兄有礼啦!” “二位师弟,客气啦!” 众人一番见礼之后,莫有道望着无精打采的欧彦,关切的轻声说道:“欧师弟,身体要紧,万事不可操之过急,慢慢来就好。” 欧彦闻言面露羞愧之色,摇了摇头,也不答话。 莫有道见此,也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没有在说什么。 欧彦的情况,他自然清楚,自从欧穗肉身损毁,灵魂陷入沉睡,整个离阳峰便再也没有能够铸造天阶法宝的炼器师了。 虽然欧彦在炼器方面的天资也是不凡,但年轻时候的他,喜好争强好胜,对法术修炼尤为上心,因而花在炼器上面的时间着实不多,所以到现在他离铸造天价法宝仍有一步之遥。 若是放在以前,有没有铸造天价法宝的实力对他而言无关紧要。(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 诸峰择徒(上) 但,自从自己的妹妹陷入沉睡,离阳峰由他来执掌首座之位,无论是来自离阳峰内部长老的觊觎,还是来自外部的注视,都在无时无刻的鞭策着他,提醒着他一定要守住妹妹的位子,等她回来。 众人在一起闲聊了一会儿,眼见着第三道试炼就快要结束了,依然没有见到惊蛰峰的首座邢苍的身影。 徐清臣不由得微微皱眉,环视了一眼众人,不满的说道:“邢师兄,也太不像话了,若是有事耽搁了来不了,也应该差弟子前来告知一下,现在这叫什么事啊!” 众人闻言,脸色各不相同。 “诸位,这事怪我,怪我……” 李振岳上前一步,一脸讪笑的冲众人拱拱手,告罪道:"来的匆忙,把邢师兄交代的话都忘到脑后了。" 说着,李振岳转过头对着莫有道说道:“邢师兄让我转告掌门师兄,惊鸣正在修炼的关键,他无暇分身,这次择徒他就不来了,望掌门师兄多多见谅。” 徐清臣闻言面色铁青,暗道:“忘记了,骗谁啦!让大家等他,好显得他大师兄的身份尊贵嘛!” “哼!”谷宇扬轻哼了一声,脸色的肥肉止不住的颤动着,显得格外不满,声音悠悠的说道:“邢师兄这是有了一个天赋异禀的义子,只怕,其他的弟子再也入不了他的法眼了吧!” 李振岳自然是听出了谷宇扬的言外之意,不由得面皮抽搐,凶厉的目光一闪即逝,一脸和善的笑道:“邢师兄能在周游西泽时,于雷池中觅得惊鸣这孩子,乃是师兄的机缘,老来得子,对其倾爱有佳,也是人之常情嘛!” “呵呵!” 谷宇扬冷笑了一声,心道:“他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谁不知道啊!不就是自己争不到掌门之位,想让自己的义子去争吗?以为凭借雷灵体就能战胜的了莫湛那娃娃的天生剑骨啦!做梦!” 莫有道环视四周,将众人此时的神情尽数看在眼里,不由得心中一阵感叹。 玄清道宗每一代对掌门之位的争斗中,都会造成派系形成,不知这样的结果,对宗门的发展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莫有道缓缓开口道:“既然邢师兄有事不能前来,哪我们就开始择徒仪式吧!” “善!”众人齐声应道,而后,便各自分左右依次站开。 徐清臣见诸位首座依次站好,便上前一步,对着大殿门口唤道:“甘奇!” 话犹未了,一名身穿淡蓝色道袍的清秀男子,小跑了进来,行至大殿中央,站直着身子,抱拳躬身行礼,敬畏的说道:“甘奇,拜见掌门师伯,师尊以及诸位首座师伯、师叔们。” “嗯!”诸位首座微微点头,轻声应了一声。 徐清臣沉声说道:“甘奇,去将今年通过入门试炼的新进弟子带进来吧!” 甘奇闻言,连忙躬身应道:“甘奇领命。” 说罢,再此退出了大殿。 不过一会儿,甘奇领着五名年轻男女走了进来,赫然正是陈遁一,桑小,唐家十三少爷,诸葛少白,还有那个青衫锦袍,梳着朝天辫的少年郎。 感受到大殿正前方的掌门以及诸位仙峰首座身上所散发的摄人气魄,五人不由得心头一颤,皆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颤颤巍巍的跟随在甘奇的身后走到了大殿的正中央,驻足,站直着身子,等待训话。 甘奇上前躬身一礼,说道:“禀掌门师伯,师尊,诸位首座师伯,师叔,通过本次试炼的弟子带到。” “嗯!”徐清臣一挥衣袖,说道:“你暂且退下吧!” “是,师尊。” 待甘奇退出大殿后,诸位首座的目光便在这五人身上,来回不断的扫视,打量着他们,挑选着自己觉得满意的弟子,想要收入山门。 不过几息之后,谷宇扬面带笑意,率先传音道:“嘿嘿!今年不错啊!足有五人,刚好咱们一个一个,谁也别想多要啊!” 其余四座仙峰的首座闻言,也是点了点头,默认了谷宇扬的分配方式。 虽然入门试炼每年都会开启一次,但奈何通过的弟子实在太少。 往年能通过三个已经算多的了,一个都没有的也是常有的事,这也就造成了僧多粥少,诸位首座为了争夺同一名天资不凡得弟子,而吵得面红耳赤的情况出现。 不过今年则不同了,先有乾元峰不参与新进弟子的分配,后又有两位首座没有到来,这余下的弟子刚好够他们分配的,这样就很好的规避了往年最尴尬的情况出现了。 就在众人也这么认为时,莫有道不由得轻咳了一声,传音道:“那名叫做桑小的女弟子,在铭纹方面有着不错的天赋,之前我已经传讯告知了冰心师妹,她已经同意收其为徒啦!” 诸位首座闻言,虽然心中不是滋味,但也只能点头默认了莫有道的安排。 毕竟在铭纹一道上没有人敢说自己能超过冰心师妹,若是强行收那名女弟子为徒,岂不是会误人子弟。 就在此时,渊絮软糯清甜的声音传入众人的耳中,说道:“既然这唯一的一名女弟子,被冰心师妹看上了,那剩下的弟子,各位师弟自行商议好了,毕竟可没有哪个男弟子敢入我沧淼峰。” 诸位首座听到渊絮的话,不由得露出古怪的眼神,嘴角皆是轻微的抽搐了一下。 “咦!”林净尘的目光在落在陈遁一身上后,就再也移不开了,面露惊喜之色的与诸位首座传音道:“这名弟子如此年岁,便已经领悟了风系剑意,着实不凡,合该入我青巽峰。” 诸位首座闻言也是一惊,天才他们虽看的多了,但是十八岁之前,在没有得到如玄清道宗这般的势力栽培,便能自行领悟剑意,其天分着实惊人,不由得齐齐将目光投向陈遁一。 此时的陈遁一虽然低着脑袋,但也能感受到数道莫名的神识刷识在他的身上,心中没来由的一怔。 “确实不错。”一番打量后,李振岳满意的点了点头,惜了爱才之意,传音道:“气血充盈,浑然天成,倒是个炼体的好苗子。” 林净尘闻言,眼眸一凝,露出不满的神情。 “诸位。”徐清臣看了一眼众人,见他们将疑惑的目光投向自己,便继续传音说道:“欧师妹对这名弟子青睐有加,已经将其纳入了离阳峰了。” 说罢,转过头,看向一直不发一言的欧彦,郑重地说道:“此子在炼器方面颇有天分,欧师妹的意思是,希望师弟你能好好栽培他,莫要辜负了她的一片心意。” 欧彦闻言,抬起头,脸色浮现出一抹喜色,然后冲着徐清臣重重的点了点头。 旁边的李振岳面容依旧,只是目光不断的在面露喜色的欧彦和老神在在的莫有道身上来回省视,好似想要看出什么端倪一般。 又过去几息的时间,莫有道见诸位首座将剩下的四名弟子的归属问题都商量好了,便对着前方的陈遁一等人,和蔼的说道:“尔等不必拘谨,既然已经通过了试炼,那便是我们玄清道宗的一份子,自当守望相助才是。” “是!” 听到莫有道的吩咐,陈遁一等人连忙抱拳躬身一礼,直到此时,众人才敢抬起头,一睹玄清道宗的掌门以及诸位首座的尊容。 当陈遁一和桑小瞧见正前方,正一脸和善的冲着他们微微点头示意的莫有道时,心中一怔,皆是暗自惊叹道:“他竟然是掌门。” 桑小不由得捏紧小拳头,牙关紧咬。 这一刻,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奇妙的通过第一道试炼,之后的事情也说得通了。 若不是此刻对方乃是玄清道宗的掌门,她都想用指着莫有道的脑袋,质问对方:为什么要多管闲事,让自己通过入门试炼。 心中不忿的同时,暗自发誓道:“今后再也不打抱不平了。” 而一旁的陈遁一在看到莫有道之后,结合华北长老之前说的,顿时幡然醒悟。 不过他倒是没有桑小那种情绪,反而十分感激对方让桑小能够留在他身边。 正在此时,李振岳的目光望向唐家十三少爷,率先开口道:“唐植,你可愿入我启明峰,成为启明峰的弟子。” 唐植便是唐家十三少爷,只见他先是一愣,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成为第一被首座看上的人,不由得心中狂喜,连忙对着李振岳抱拳,深深的躬身行礼,激动的说道:“弟子唐植,愿为我启明峰进献绵薄之力。” “嗯!”李振岳满意的微微点头,旋即说道:“你先站到一旁,待此间事罢,便随我回仙峰。” “是!”唐植连忙应下, 而后,迈步走向靠近李振岳所在的大殿右侧,在经过陈遁一身前时,还用挑衅的目光撇了陈遁一一眼,模样十分嚣张。 陈遁一对其挑衅的目光视若无物,一点都没有理睬他,这不禁让他气得牙痒痒,连方才高涨的兴致也冲淡了。 “诸葛少白。”林净尘轻声唤道。 诸葛少白闻言,满心欢喜,连忙上前一步,抱拳恭敬应道:“弟子在。” 见诸葛少白态度谦逊,林净尘接着说道:“你可愿意拜入我青巽峰?” “愿意,弟子愿意!”诸葛少白急忙拱手应道,生怕自己开口慢了,到嘴的鸭子就飞走了。 “嗯,那你也到一旁等候吧!” “是!”诸葛少白躬身应下。 当他转身走到陈遁一和桑小身前时,再也难掩其激动之情,轻声说道:“陈兄,桑小姑娘,我终于成功啦!” 陈遁一看着满脸洋溢着幸福之色的诸葛少白,也是打从心眼里为他高兴,诚挚的祝福道:“诸葛兄,恭喜!” 桑小在一旁也是笑道:“恭喜诸葛兄,从此仙道无疆。” “谢谢。” 诸葛少白拱了拱手,渐渐收敛起喜色,说道:“我先到一旁,等二位的好信息。” 说罢,迈步走向靠近林净尘所处的左侧,站立等待着。(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 诸峰择徒(下) ??“苏应策。”谷宇扬厚重洪亮的嗓音响彻在整个大殿,仿佛要将屋顶震塌一般。 话音未落,只见那个身着青衫锦袍,梳着朝天辫的少年郎,正低着头,颤颤巍巍的向前迈了一步,十分畏惧的对着谷宇扬的方向,抱拳,深深的躬身行礼道:“弟……弟子在!” 谷宇扬见苏应策怯懦的样子,心中对比之前两位弟子,不由得心生不悦,没好气的说道:“大点声,没吃饭吗?” 苏应策闻言,顿时身形一震,双腿抑制不住的打颤。 自知拜入仙峰,或许是自己这辈子最大的机遇了,若是错过,不说自己能否接受,家族中的长辈非扒了自己一层皮不可。 强忍着心中的惧意,将抱拳的双手再次抬高几分,大声喊道:“弟子在。” “嗯!这还差不多。” 谷宇扬点点头,接着说道:“抬起头,男子汉大丈夫,怎可做女儿姿态,腰板要直,说话要硬气,知道吗?” “是。”苏应策连忙点头应道,旋即,昂起头,身子站得笔直,像极了等待上级检阅的士兵。 望着苏应策尖嘴猴腮的模样,谷宇扬再次摇摇头,一脸不悦的说道:“瞧你个头不小,长得却是瘦骨嶙峋的,实在与我四辰峰不搭啊!” 听到这话,苏应策以为谷宇扬这是看不上他,想要放弃他了,不由得额头冷汗直流,心脏更是砰砰作响,眼中隐约有晶莹的泪水溢出。 一旁的桑小见到苏应策受挫的模样,不由得心中畅快无比,偷偷的掩嘴轻笑着。 若不是此时有诸位首座在前,她都想在其面前大肆奚落一番。 “这样吧!”谷宇扬略微思索了片刻后,说道:“你先去我四辰峰的膳房里待一段时间,啥时候养胖了,出门不丢咱们四辰峰的人了,啥时候成为正式弟子,你可愿意?” “弟子,弟子……”望着一脸郑重的谷宇扬,苏应策瞋目结舌,脑海中更是思如浪涌,暗道:想我也是堂堂世家子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没想到,却沦为一名伙夫。 苏应策虽然心中不快,但形势比人强,让他放弃是不可能的,犹豫再三,还是硬着头皮,应道:“弟子愿意。” 谷宇扬闻言,脸上终于露出笑意,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孺子可教也,去吧!待会跟本座一同回峰。” “是!”苏应策的心情一落千丈,一脸颓废的拱手应了一句,便退到了一旁等待了。 此时的陈遁一说不紧张,是假的,接连三次都没有首座选他,这让他由衷感到焦虑。 虽说,只要通过入门试炼,即便不加入八仙峰,也能成为玄清道宗的弟子,但,以后所得的的修炼资源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就单各峰独有的传承这一项,就是天壤之别。 就在陈遁一胡思乱想之际,一道略带疲惫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将他从思绪中拉了出来。 “陈遁一,你可愿意拜入我离阳峰,成为前首座的弟子。” 陈遁一闻言,先是一喜,而后又是一愣,眉头不由得皱起。 要知道,各仙峰不是首座的一人之堂,其中长老更是多不胜数。 首座前来收徒,也只是替各自的仙峰收徒,随后还要与各峰长老商议之后,才能决定弟子的归属。 而像他这样,被直接指定给谁为徒,而且还是前首座为徒,这就着实有些奇怪了。 有这样想法的不只是陈遁一,各峰的首座此时也是一脸愕然的望向欧彦,不知道他意欲何为。 作为玄清道宗的各峰的首座,他们懂得自然比陈遁一多得多。 直接成为一位首座的弟子,即便那位首座已经不在了,但他的弟子的身份依然是真传弟子,这意味着什么,可以想而知。 每年所分得的资源还是其次,毕竟陈遁一现在的修为尚浅,即便给他大量修炼资源,他也用不上。 最关键的是,每个峰的真传弟子都拥有能进入传承之地的资格,传承就是宗门的底蕴,像这样的新进弟子,如此轻松便能够得到,在各峰首座心中一致觉得欧彦着实有些考虑不周了。 欧彦也察觉到了各位首座眼神中所蕴含的意思,略作思考后,传音道:“我知道各位或许觉得我这次的决定有些草率了……” 见各位首座轻微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这孩子能得到我妹妹的看重,说明其资质非凡,成为真传弟子,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听了欧彦的话,最先发现陈遁一不凡的林净尘率先开口应道:“确实,此子的天分不弱于各峰的任何真传弟子,将来真传弟子中确实会有他一席之地。” “哼!即便如此,那也是将来的事。”李振岳不满的传音说道:“先不说对那些经历过千辛万苦才成为真传的弟子而言,非常的不公平,就他身份这块,我等一无所知,这样的决定着实不可取。” 欧彦似笑非笑的盯着李振岳,说道:“公不公平这点对于一些天赋卓绝的弟子而言,还是有先例的。” 听到欧彦的话,李振岳不由得怒意上涌,刚想传音反驳,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身影,正是他尊敬的大师兄,现任惊蛰峰的首座——邢苍。 大师兄入门时,也是得到了当时的惊蛰峰首座的赏识,收其为徒,直接成为真传弟子。 想到这里,李振岳侧过脸,眼神不在与欧彦对峙。 一旁的渊絮见此,不由得掩嘴轻笑。 欧彦见其似乎察觉到了自己话中的含义,嘴角微微上扬,再次开口道:“至于各位关心的身份问题,我相信执法堂对于天分不凡的弟子应该做过一方调查了吧!” 虽然欧彦说的是执法堂,但是眼神确实瞟向了老神在在的莫有道,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他知道对于自己妹妹的身死,这位掌门妹夫心中一直有愧。 现在遇到这位连自己妹妹都看重的弟子,相信莫有道肯定比自己还要上心。 旁边的徐清臣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扫视了一眼,而后,轻微的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开口道:“陈遁一的身份没有任何问题,这一点,执法堂可以出面担保。” 对于徐清臣的话,诸位首座还是信服的,皆是轻轻点头,不在反对。 “欧师弟。”莫有道轻声唤道:“离阳峰的那些老家伙,对你的决定不会有意见吧!” 听到莫有道的传音,欧彦神秘的一笑,回道:“所以我说是替前首座收徒啊!有本事让他们去找前首座去。” 莫有道闻言,微微一愣,左手不由得握紧,心中暗骂道:“欧彦小儿无耻至极,找前首座,那不是让那些老东西来找我吗?我还能让他们打扰到穗儿休息不成。” 虽然莫有道心中谩骂不止,但也知道欧彦此举也是情非得已。 陈遁一毕竟是要成为自己妻子的徒弟,由不得莫有道不上心,于是再次对欧彦传音道:“欧师弟,这孩子根基尚浅,就这样给他真传身份,恐遭其他弟子的嫉妒打压。” 欧彦闻言低吟了片刻,刚刚只想着早早将这个好苗子握在手里,确实把这茬给忘了,现经莫有道提醒,想想也是这个理。 像陈遁一这样一没修为,二没人脉的,突然得到真传身份,确实会遭到很多弟子的敌意,旋即,点点头道:“掌门有何建议。” “先给他一个准真传的身份,秘而不宣,将他师承的问题先确定下来,而后等他修为上来了,再行通告即可。” “善!” “既然如此,那就给这小子一个准真传资格吧!” 莫有道见欧彦同意了自己的安排,于是对着诸位首座,传音道:“待他修为足以服众,再行通告全宗。” “善!”诸位首座皆传音赞同。 不灭境修士神念上的交流,瞬息万变,虽然看起来聊了很久,其实对于陈遁一等人来说,不过是过去了几息的时间罢了。 从最初的震惊中缓过神来的陈遁一,没有立刻给出自己的答复,而是冲着欧彦拱了拱手,恭敬问道:“敢问首座,这离阳峰的前首座是哪位高人?” 陈遁一敢壮着胆子提出这样的疑问,也是有自己的考量的。 通过之前对玄清道宗的诸番了解,他得知,一般八大仙峰的首座皆是由不灭境的修士来担任,如果不是破镜成就超凡境,是会一直在这个位子上呆到死的。 现在突然让他拜一个前首座为师,他可不觉得是一位超凡境的大能看上了自己,想收自己为徒了。 毕竟这个层次的大能,长生有望,都在全身心的勘悟大道,那会有闲心浪费时间来教导弟子啊! 对于陈遁一的问话,欧彦不禁皱了皱眉,老实说,他不是一个有耐心和别人解释的人,特别是这些小辈,一般他都是要求对方听话照做就行。 徐清臣显然很懂欧彦的性格,上前一步,对着陈遁一说道:“离阳峰的前首座正在进行长期的闭关修炼之中,暂时不能与你相见,待她出关之时,你自会知晓,至于你今后的修行,会有欧首座代为教导,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陈遁一闻言,点点头,心中大定,不由得一喜,躬身一礼道:“弟子陈遁一愿拜入离阳峰。” 莫有道眯着眼,望着陈遁一,捋了捋下巴的胡须,呢喃道:“这个鬼精明!” “嗯!”欧彦对于陈遁一的话,表情无悲无喜的说道:“先到一旁等会吧,待会随我回离阳峰。” “是。”陈遁一抱拳躬身应道。 转过身,对着桑小点点头,便走到靠近欧彦的一边站立。 此时的大殿中央,只有桑小一人站立在原地,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桑小的心中气愤道:“搞什么嘛!竟然将我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排在最后,这个玄清道宗的人也太眼力劲了。” 不多时,徐清臣再次走了出来。 见到其他首座纹丝不动,唯有这个面容严肃,微胖的执法堂首座走了出来,桑小心中暗感不妙,心道:“不是吧!我可不想拜入这个大胖子的仙峰,这也太没有美感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章 择徒毕,各回各峰 ??徐清臣自然不知道,桑小心中的肺腑,若是知道了,铁定会赏给她一个大大的白眼。 只见,徐清臣对着桑小,猝不及防的说道:“桑小,你入听雨峰!听雨峰的首座有事未到,待会我会让甘奇带你去听雨峰的。好啦!你们都退下吧!于殿外等候,我等还有要事商议。” 陈遁一等人闻言,连忙抱拳拱手齐声应道:“是!” 要说,此时最茫然的要数仍然呆立在原地的桑小了,心中不解地问道:“为什么没有人问我愿不愿意,这么随随便便地将我塞到听雨峰,真的好吗,有考虑过本姑娘的感受嘛!” 想归想,真让她去质问在座的诸位玄清道宗的掌权者,她还没那个胆量。 陈遁一刚准备向殿外走,见桑小依然傻傻的站在原地,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便走到其身旁,拉了拉她衣袖,轻声唤道:“桑小……” “嗯!”桑小恍然回神,嘟着小嘴,喃喃道:“不开心,感觉我是没人要的,竟然如此随意的将我指派到听雨峰也不问我愿不愿意,生气!” “听雨峰也不错啊!”陈遁边说边拉着桑小往外走,嘴中耐心的安慰道:“诸葛兄说,听雨峰首座精通铭纹一道,你在她的教导下,符纹的威力定会有更大突破的。” “哼!”桑小下巴向上一扬,傲娇的说道:“本姑娘聪明伶俐,哪需要别人来教的,等我突破大成境,自己就能提升符纹威力。” 二人边说边走,很快便来到了大殿前的一块由青石板铺成的巨大演武场。 此时,唐植正在一旁与苏应策小声商议着什么,见陈遁一二人到来,连忙闭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对于唐植的小动作,陈遁一不以为意,径直走向另一侧的诸葛少白。 诸葛少白见此,连忙上前,笑道:“我果然没有看错,陈兄乃是人中龙凤,才刚入门便得到宗门长辈赏识,收为弟子,将来道途,定然一片光明。” 诸葛少白毫不掩饰其言语间的羡慕之情。 “诸葛兄妙赞了。”陈遁一谦逊的说道。 “有些人啊!也就是走的一时的狗屎运。” 另一边苏应策大声的对着唐植,阴阳怪气的说道:“拜了个连什么时候出关都不知道的师傅,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陈遁一闻言,不由得皱起了眉,虽然苏应策的话不中听,但却是给自己敲响了警钟。 自己初入宗门,便拜了前首座为师,可谓是鲤鱼跃龙门,一朝显赫。 自己对于那些半辈子都在宗门打拼,渴望得到宗门长老赏识的弟子而言,无疑是眼中钉,肉中刺。 “哼!”桑小嘲讽的说道:“即便是走狗屎运,也比某些人被打发去厨房当个伙夫好吧!” 陈遁一与诸葛少白闻言,不由得轻笑。 苏应策气急败坏得指着桑小,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 一旁的唐植实在看不下去了,轻声安慰道:“苏兄,大丈夫能屈能伸,谷首座乃前辈高人,有此决定定有深意,待你功成之日,相信定会让所有人刮目相看的。” 虽然苏应策也知道唐植是在安慰他,但是听到他的一番话,心中却是好受了不少,只要能待在仙峰之上,伙夫又如何,依然大道可期。 苏应策自知在与桑小等人争论下去也毫无意义,便愤愤撇了他们一眼,转过身和唐植继续聊了起来。 陈遁一等人见此也不在意,继续着自己等人的话题。 “陈遁一。”桑小拍了拍陈遁一的肩膀以示鼓励的说道:“你去了离阳峰以后一定要好好学习炼器之术,往后我的法宝就靠你了。” 陈遁一微微一笑,道:“好,待我学成之日,定会为你量身打造法宝的。” 桑小点点头,眼神望向唐植所在方向,恶狠狠的说道:“往后谁要是敢欺负我,我就拿法宝砸他,看谁厉害。” 对于桑小的话,陈遁一只能无奈的笑了笑,并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学习炼器之术。 而一旁的诸葛少白也是羡慕不已,他自然知道与一位天赋卓绝的炼器师大好交情,对自己将来的实力提升有多大的帮助。 本想请求陈遁一将来为自己量身打造法宝的诸葛少白,在见到桑小接下来的举动后,只得偃旗息鼓,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了。 “对了。”桑小好似想到了什么,从自己腰间的小挎包中掏出了一个皮口袋,塞进了陈遁一的手中,说道:“学习炼器要耗费大量的灵材,这就当作我前期的资助了,不许拒绝。” 陈遁一自然知道,手中的皮口袋中装的是什么,感受着其传来的沉甸甸的分量,不由得心头一暖,旋即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而诸葛少白自然也清楚那皮口袋中装的东西定然价值不菲,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早已干瘪地钱袋,不禁黯然神伤。 这一刻,诸葛少白对灵石的渴望达到了近乎痴迷,但是自小养成性格让他很好的掩饰住了自己内心的波澜。 就在这时,一身淡蓝色道袍的甘奇,脸色带着儒雅的笑容,走了过来。 双方见过礼后,甘奇率先开口道:“桑师妹,师尊有命,命我送你去听雨峰,请随我来。” “有劳师兄了。” 桑小点头应道,旋即转过身,望向着陈遁一,脸色略带忧愁的说道:“陈遁一,我走了,有空记得来听雨峰看我哟!” 陈遁一点点头,诚恳的说道:“一定。” 听到陈遁一的承诺,桑小独自跟上了甘奇的脚步。 甘奇见桑小与朋友告完别,便伸手一指,打出一道法印深入空中正在翻腾的云海之中。 不多时,两道鹤鸣自云海中传出,旋即两道雪白的身影瞬间冲出了云层飞入了乾元峰,落到了甘奇身前。 甘奇微笑着上前摸了摸灵鹤的脑袋,冲着桑小说道:“这是我们乾元峰豢养的灵鹤,极具灵性,十分温顺,这次便让它们送我们去听雨峰。” 说罢,飞身一跃,轻飘飘的落在了一头灵鹤的背上,旋即盘膝走下。 桑小见此也不迟疑,身形一跃,也是落在另一头灵鹤的背部。 “坐稳。”甘奇提醒了一句,之后对着两头灵鹤说道:“走吧!去听雨峰。” 只听两头灵鹤同时发出一道嘹亮的鹤鸣,旋即展开双翅,扑腾几下翅膀后,便带着二人飞离了乾元峰,扑腾一下,扎进了云海,向着西面的听雨峰飞去。 望着离去的桑小,陈遁一眼中流露出一抹不舍,但想到幻境中的种种,眼神再次坚定起来。 “修道不为长生,只求红尘有你相伴。” …… 皎月高悬,云潮翻滚,宛如惊涛骇浪般席卷在乾元峰的山涧。 在目送完诸葛少白离去后,陈遁一终于等来了姗姗来迟的欧彦。 要知道,此时乾元峰大殿外,只有他一人还等在原地,他真不知道,这些首座哪来的这么多话,硬是让他在外面等了两个时辰。 虽然自身血气充盈,但是高处不胜寒啊! 虽心中不忿,但见到欧彦走来,脸上依然面露恭敬之色的上前一步,抱拳躬身行礼,道:“拜见首座。” “嗯!”欧彦背着双手,十分随意地应了一句,说道:“走吧!” 说罢,步伐不停,从陈遁一的面前径直走过,笔直走向前方。 与此同时,一道由火焰幻化而成的花瓣突兀的自欧彦的脚下展开,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直到三十二道花瓣张开,一朵火焰幻化的莲花盛开在陈遁一的面前。 火莲很美,瓣瓣摇曳,片片火红,于夜色中静静的绽放开来,宛如刚刚睡醒的美人那般艳丽夺目。 而身处火莲中心的欧彦,高大的背影犹如天神降临,威严肃穆。 陈遁一此时也是被欧彦所施发的法宝,惊得呆立在原地。 之前离去的几位首座,所施展的法宝也是各不相同。 比较正常一点的飞行法宝,如青巽峰首座林净尘的飞剑,沧淼峰首座渊絮的青鸟,即便是使用较为奇特的棋盘作为飞行法宝的四辰峰首座谷宇扬,也不会让陈遁一感到诧异。 只是欧彦一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儿,却用如此艳丽的法宝,着实让陈遁一不能理解。 欧彦等了几息,觉察到陈遁一还没有跟上来,不禁皱了皱眉,转过头,望向还楞在原地的陈遁一,冷声说道:“还傻站在那干嘛,快过来,我们即可回峰。” “哦!”陈遁一低下头,掩饰住脸上的愕然,然后小跑到欧彦的身后,小心的靠近着,生怕会被火焰灼伤。 火莲也就在这时,突然逐渐放大,片片花瓣舒展开来,将处在外围的陈遁一笼罩了进去。 很温暖,这是陈遁一的第一感受。 没有想象中,烈火灼烧的触感,整个人宛如置身于温泉之中,畅快无比。 体表的每一处毛孔都舒展了开来,一道道比头发丝还要细长的火焰灵气顺着舒展开来的毛孔,流入陈遁一的体内。 于丹田气海之中,逐渐形成了一个淡红色的小气旋,将周遭的火灵气都吸附了进去,使他整个人为之一怔,再也管不上身旁的欧彦,连忙盘膝走下。 “灵气化旋。” 这一幕,自然逃不过一旁欧彦的眼睛,察觉到周遭灵气的流逝,双眸金光乍现,暗道:“大成境都未到,便能吸纳‘地凝赤心炎’的火气入体,这是什么怪物。” 世人皆知,修士与武者最大的区别,便是修士能吸纳天地灵气入体,而太虚大陆中的修士想要吸纳灵气,需要以体内胎丸为媒介,与外界灵气进行沟通,方能引气入体,从而借此修行。 但像陈遁一这样,不需要胎丸便能引气入体,而却吸纳的还是天价灵火‘地凝赤心炎’所逸散出来的火气,这一点着实让欧彦无法理解。 而欧彦不知道的是,陈遁一对此也是一无所知,这灵气的吸纳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而是自行按照《归天秘法》的行功路径,运转至丹田气海中的。(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章 地凝赤心炎 ??当然,《归天秘法》也不是什么灵气都吸的,例如太阴之气,若不是火莲所逸散出来的火灵气精纯无比,也不会引起《归天秘法》的注意。 察觉到肉体被火灵气滋养的同时,丹田气海中,气旋的颜色逐渐加深,隐约有实质化的趋势。 对此,陈遁一也是惊奇不已,旋即,主动运转起《归天秘法》,提升火灵气的摄入,加快气旋的凝实。 而一旁的欧彦从最初的震惊中冷静下来后,便不在理会了。 这点火灵气的损失,他还着实不放在眼里,觉得个人有个人的缘法,或许这‘地凝赤心炎’,便是与陈遁一有缘,成全他一场造化亦无不可。 旋即,欧彦一掐手印,火莲浮空而起,朝离阳峰的方向飞去。 但是,飞了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欧彦再也没有之前那副轻松的样子了。 只见他头冒虚汗,面色煞白,俨然一副灵气透支的模样。 照理说,依照欧彦不灭境的大修士,即便促动的是天价法宝,应该不至于会将体内的灵气损耗至此,奈何此时,火莲中多了一个例外。 自从陈遁一运转了《归天秘法》,吸纳火灵气的速度便成倍增加,从而使得火莲逸散火灵气的速度再也跟不上吸纳的速度了。 身处于火莲中的陈遁一,体内的《归天秘法》不安现状,开始强行抽取火莲内部的火灵气。 而火莲毕竟是天价法宝有着自己的意识,感受到自身灵力被掠夺,自然不甘心。 奈何抢夺它灵气的人是宗门弟子,刚刚还被欧彦下达了要护佑他飞行的命令,这会儿自然无法伤害他。 但让它一直损耗灵气,它又不愿意,所以便从它的主人身上抽取灵气,来反哺自身,于是便有了欧彦悲惨的模样。 “赤莲,赤莲……你怎么啦!”欧彦一边维系着灵气的输出,一边在心中焦急的呼喊着火莲,想要知道造成这一切的原因。 不消片刻,一道悲愤的情绪充斥在欧彦的脑海中,同时夹杂着一道讯息,大致的意思便是告诉欧彦,一旁盘膝坐着的小子正在疯狂的掠夺它的本源火,让他赶紧阻止他。 欧彦闻言,脸色变得极其难看,若只是吸纳赤莲逸散出来的火灵气那也就罢了。 但是本源火是什么概念,那可是构成‘地凝赤心炎’的基础,若是让陈遁一大量吸取,别说赤莲这件法宝会被损坏,连构成赤莲的‘地凝赤心炎’也会消散掉。 欧彦高高举起左手,本想一巴掌拍在陈遁一身上,是为了替赤莲出口恶气,也是为了借此打断对方的吸取, 但手掌将要落下时脑海中却浮现出自己妹妹欧穗的身影,不由得手臂一颤。 “罢了,罢了……”欧彦摇了摇头,悻悻然的收回了手掌,同时一掐法决,体内加大了灵气的输出,火莲也在此时飞行的速度猛地提升了一倍有余。 对于外界发生的一切,陈遁一自然不清楚。 此时的他,正一脸欣喜的望着丹田气海之上,赤红色气旋中心凝实而成的一道有着小指长的火苗之上。 那道火苗闪烁着,不时跳动、摇晃一下,好似一不留神便会熄灭一般。 每次见到这一幕,都会拨动起陈遁一的心弦,让其捏了一把冷汗。 好在这种现象只持续了十几息的时间便不在出现了,火苗依然那般大小,但其中所蕴含的火属性灵气越发的凝实,宛如流动的液体般充满质感。 也就在这一刻,火苗中出来了一道信息着实让陈遁一欣喜若狂——天价下品灵火‘地凝赤心炎’的火种。 这道火苗便是‘地凝赤心炎’,即便现在还只是火种的形态,但未来的成长潜力也是极大的。 这对于即将成为一名炼器师的陈遁一而言,不可谓不珍贵了。 就在陈遁一打算吸纳更多火灵气入体,好进一步壮大火种,进而使其加速成长时,却发现外界的火灵气荡然无存。 无论陈遁一如何催动《归天秘法》也摄取不到一丝的火灵气。 带着好奇的心理,陈遁一缓缓地睁开双眸,目视前方,却诧异的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座山峰之上,而他正盘膝坐在一片由青石板铺成的广场中心,广场四周呈凹形,两边还竖立着两排造型与求道台类似的蟠龙石柱,不过这里的数量足有十六根之多。 正在陈遁一一脸困惑的站起身,环视四周时,却发现身后正站立着欧彦,此时地他正铁青着脸,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 见此,陈遁一连忙低下头,抱拳躬身行礼,恭敬道:“首座……” 欧彦的目光在陈遁一身上停留了数息,最后只得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朗声道:“荆不平。” 随着欧彦的话音落下,一道白色身影由广场外疾驰而来。 此人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袍,松松垮垮地,两鬓的黑发极为慵懒地垂下,虽然生得俊俏,可眉宇间却给人一种岁月的沧桑感。 来人行至欧彦面前,整个人肃然起敬,抱拳躬身行礼,动作行云流水,宛如教科书一般的标准,看的一旁的陈遁一啧啧称奇。 “弟子不平,拜见师尊。” 对于面前如此谦虚有礼的荆不平,欧彦却是面露不悦,冷声质问道:“衣冠不整,平时教你的仪态都忘光了吗?” 听到欧彦的训斥,荆不平面露惶恐,抱拳的身形再次低了几分,口中应道:“弟子知错,还请师尊责罚。” 一旁陈遁一看的是瞋目结舌,他是真没看出来眼前的荆不平,哪里衣冠不整了。 即便是真的没有达到欧彦的要求,那也是为了第一时间响应您号召,没来得及整理吧!搞不好对方刚刚正在睡觉也不一定,置于动不动就训斥吧! 念及此处,陈遁一对着欧彦抱拳道:“首座,荆师兄或许刚刚正在休息,以为您有紧急的事唤他,这才……还请首座网开一面。” 欧彦撇了一眼陈遁一,对于这个弟子,他现在有些头疼。 这才刚来拜入离阳峰不久,便使他的法宝赤莲受损,其内蕴含的‘地凝赤心炎’平白少了一成,可对方毕竟是自己妹妹弟子,他也不好出言教训,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着实有些窝火。 欧彦一挥衣袖说道:“好啦!都起身吧!” 荆不平缓缓抬起头,眼神无比敬畏的看着眼前欧彦,说道:“谢师尊。” 旋即,对着一旁的陈遁一投以感激的眼神。 而陈遁一也是礼貌的回以微笑。 对于二人的小动作,欧彦看在眼里,沉声替陈遁一介绍道:“这是我的大徒弟荆不平。” “见过荆师兄。”陈遁一连忙躬身行礼。 “这是你师姑的弟子,叫做陈遁一。” 荆不平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对着身前的陈遁一抱拳行礼,道:“见过小师弟。” 陈遁一是最晚入门的,可不就是小师弟了嘛! 欧彦见二人见完礼,便对着荆不平,再次开口道:“你小师弟初到离阳峰,人生地不熟的,往后便由你来照理一二,今晚先为他找个空闲的院落,先行安置,待明日一早,再带他到处走走,给他介绍一下我们离阳峰的大小事宜。” “是,师尊。”荆不平不敢迟疑,连忙抱拳应下。 “嗯!”欧彦点了点头,旋即对陈遁一道:“往后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便询问你师兄,莫要不懂装懂,耽误了修行,知道了吗?” 陈遁一知道,这是欧彦出于关心,才严词提点自己,忙躬身应道:“是,首座。” “你师乃是我的亲妹,你现在是她唯一的弟子,平时没有外人的时候,叫我一声师伯即可。” “师伯!” “嗯!我乏了,你们退下吧!”欧彦轻挥衣袖,示意二人可以走了。 “师尊,不平告退。” “师伯,遁一告退。” “咳咳!”望着二人渐渐离去的身影,欧彦再也抑制不住因体内灵气匮乏而引起的虚弱感了,口中止不住的轻咳,身形也开始萎靡不振起来。 “这混小子,差点让本座在弟子面前失态了,着实可恨。” 说罢,缓缓运功吸纳天地间游离的灵气入体,循环往复数息之后,渐渐稳住了身体的颓势,旋即,右手在身前一张,一朵缩小无数遍的火莲出现在欧彦的掌心,火莲依然是那般绚丽夺目,宛如夜间的明灯。 但此时的欧彦看着它,却面容冷肃,额头深深的皱起,恼火的说道:“天杀的混小子,这笔帐本座记下了,要是你辜负小穗的期望,我拿你祭的赤莲。” 这次的损失,对欧彦而言,有如剜心之痛。 赤莲的损伤,不知要耗费多少灵材与时间才能温养完好,这着实让他后悔没有第一时间阻止陈遁一的强盗行径。 心痛归心痛,欧彦对陈遁一那种诡异的能力还是抱有一丝期待的。 话分两头。 此时的陈遁一正在新居所房间的席榻上盘膝而坐,体内的‘地凝赤心炎’的火种正在燃燃升起,宛如一个顽皮的孩童般,在丹田气海中上下窜来窜去,好似在观察自己生活的新环境一般。 陈遁一见此,微微一笑,能得到这缕火种乃是意外之喜,未来炼器道路上,有了这缕火焰傍身,会节约他不少的精力,同时也间接的提升了他的战力。 举目四望,看着这里应有尽有的精美陈设,不由得感叹,修真者的生活,是如此的多姿多彩,而他也即将成为其中的一员。 想到这里,陈遁一不由得心中释然,好似压抑在心中许久的大石终于落下了。 “再也不用居无定所,四处漂泊了。” 躺在床上的陈遁一,望着窗外的那轮明月,不由得感叹,略微沉吟了半响,好似在回忆过往,感伤道:“要是童爷爷也再此,那该多好,童爷爷你在哪?你还建在吗?童爷爷……” 渐渐的,陈遁一的意识陷入了模糊,沉沉的睡过去了。 第三十九章 离阳峰(上) 翌日。 清晨的第一缕暖阳撒进了陈遁一的房间中,阳光印在他的脸颊,散发着温热。 许是感受到一丝不适,陈遁一缓缓地睁开眼睛,耳边顿时传来清脆欢快的鸟鸣声,他知道这是从院落中传来的,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一个翻身便下床准备洗漱去了。 不消半盏茶的功夫,洗漱完毕后,正在静静的观赏院落中景色的陈遁一,突然听到院落的门被“咚咚!”敲响,紧接着便是一道成熟的男声传了进来。 “陈师弟,你起床了吗?” 这道声音,陈遁一再熟悉不过,正是昨夜送他来此的荆不平,这时前来定是未来今日带他熟识离阳峰了。 陈遁一小跑着,来到门前,打开门,迎面的正是荆不平。 此时的他,一袭淡蓝色的道袍加身,发冠打理的一丝不苟,整个人显得精神十足。 与昨晚一比,虽不说是判若两人,也是有着些许差异之处。 陈遁一抱拳躬身行礼,诚挚道:“见过荆师兄。” “陈师弟,不必多礼。” 荆不平微笑以对,说道:“咱们先去用些早膳,而后师兄在带你好好游览一番我们离阳峰。” “有劳师兄了。” …… 离阳峰的膳房离陈遁一的住处不远,二人漫步而行,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 此时,膳房门口人并不多,进进出出的皆是身着与荆不平相同服饰的弟子,偶尔有经过荆不平身边的弟子,皆是抱拳行礼,态度十分恭敬。 进了膳房,二人很快便领了自己的早饭,寻得一处空闲的位置坐下了。 陈遁一看着眼前桌上的一碗清粥和三个包子,不由得嘴角上扬,觉得着修真界的修士吃的东西和凡夫俗子的也没什么区别嘛! 念及此处,端起装满清粥的碗就想喝上一大口。 当清粥靠近鼻尖时,一股沁人心脾的米香袭来,使得陈遁一不由得心头一怔,心中暗赞:“好粥。” “或许这离阳峰的厨子在清粥中放了什么佐料,才使得这平淡无奇的清粥如此的香气扑鼻吧!” 陈遁一如此想着,也不做他想,便张口饮下一大口,这一口可好,直接喝下了小半碗。 还未等陈遁一细细品味,清粥中的米粒便化为磅礴的灵气,一股脑的涌进了陈遁一的体内。 使他的味蕾一阵酥麻,胃部更是传来一股膨胀感。 陈遁一吓了一跳,急忙放下瓷碗,屏气凝神,缓缓运功消耗掉这股精纯的灵气。 胃部的灵气沿着奇经八脉随着陈遁一的引导下,进入到了他的丹田气海之中,而此时的气海中‘地凝赤心炎’所化的小火苗好似闻到腥味的猫一般,瞬间扑向了那些游离的灵气。 随着一缕缕灵气被小火苗摄入,火焰燃烧的便越发的旺盛,感知到这一幕,陈遁一不由得欣慰的一笑。 陈遁一缓缓抬起头,却瞧见对面的荆不平正小口饮下一口清粥,然后淡淡的开口道:“吃饭要细嚼慢咽,吃太快,对胃不好。” 陈遁一闻言先是一愣,旋即,抱拳应道:“师兄教训的是。” 荆不平见陈遁一如此受教,也是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说道:“这煮粥用的米乃是灵米,虽然只是低价的灵材,但对于现价段的你而言,灵气还是过于磅礴……” 陈遁一闻言,目光落在清粥上,眼中流露出一丝震撼。 外界不牺性命挣抢的灵材,在离阳峰,却只是弟子们每日可以随意食用的早餐,怪不得外面的修士,削尖着脑袋都要拜入宗门了。 荆不平顿了顿,将自己的三个包子也推到了陈遁一的身前,说道:“这包子中的肉馅取自大成境的牛妖,食用对武者有着很大的脾益,你即将凝结胎丸,多多食用可补充气血。” “不可。”陈遁一惶恐,连忙拒绝道:“这是师兄的灵材,我怎可厚颜接受。” "师弟不必介怀。" 荆不平微微一笑,摆摆手,示意陈遁一不要急着拒绝,说道:“以我如今的修为,这些灵材对于我而言,功效不大,若不是今日陪师弟前来熟悉一下周遭的环境,这膳房,师兄我已经有几十年不曾来了。” “几十年!” 陈遁一心头一颤,他是真没想到眼前这位面容清秀,样貌不过二十几岁的青年男子,其真实岁数已经达到几十,甚至上百岁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可是修真界,长生不老虽说是一种愿景,但是活个百八千岁的却大有人在,旋即便释然了,不过好奇心驱使着他寻问道:“师兄,您现在是何等境界?” “我于五十年前破镜造极,如今已是造极境后期大圆满了。”荆不平虽为人谦和有礼,但在说到自己的修为境界时,还是难免流露出一丝自豪之色。 “造极境!”陈遁一不由得感慨,若是放在曾经,这个境界,他是想多不敢想的存在,现在却切切实实的与他同桌共餐。 “呵呵!师弟不必惊讶。”经历百年岁月的荆不平对于陈遁一诧异的表情,早就见怪不怪了,轻声说道:“我不过早师弟一步进入了修真界,以师弟的天赋,将来成就必然不在师兄之下。” “那里,师兄妙赞了。”陈遁一连忙谦虚的回道。 …… 二人用完早膳,荆不平便开始带着陈遁一在离阳峰大小建筑群中闲逛,还时不时的为陈遁一介绍这些建筑的是做什么的,有什么忌讳等等。 “我们离阳峰较其他诸峰所传授的本领要更加复杂一些。” 荆不平与陈遁一二人,穿行于林间的小路,沿着蜿蜒盘旋的青石板不断地在山间游走着,来到一处又一处离阳峰具有意义的地方。 荆不平边走边说道:“我们离阳一脉有九院十三门,九院分别由九位德高望重的长老执掌,依照道门九字真言排列,分别为临院,兵院,斗院,者院,皆院,阵院,列院,前院,行院。” “而十三门,则是教授弟子各种神通术法、炼器、铭纹、阵法等知识的地方。” 荆不平稍微顿了顿,好似在等陈遁一记熟一般,接着提点道:“这些地方你都要牢记于心,身为炼器师,往后这些地方你都要前去一一拜访学习。” “师弟,谨记师兄教诲。” 陈遁一知道荆不平是为他好,才说这番话,旋即对着他真诚的抱拳躬身行了一礼。 “嗯!”荆不平用手轻托起陈遁一,说道:“往后在炼器方面有什么不懂得可以来问我,但凡我有空闲,都会为你解答。” “谢师兄。”陈遁一感激的谢道,而后疑惑的问道:“师兄,离阳九院,我们是哪一院的?” 荆不平身形一顿,停下了脚步,望着陈遁一,沉声说道:“我们哪一院都不是。” 听了荆不平如此郑重地回话,陈遁一不由得愣在原地,着实不知对方为何突然会露出如此神情。 “为了维持各院的平等性,首座是不允许与任何一院扯上丁点瓜葛的。” 好似是看出了陈遁一地疑虑,荆不平小声的解释道:“师尊原本是斗院的掌权长老,但因为即位离阳峰首座,便脱离了斗院。” 陈遁一了然的微微点头。 “至于你……”荆不平双眸打量着陈遁一,沉吟了半响,说道:“你情况有点特别,你师傅、我师姑是上一任的首座,照例,你也不属于任何一院,但你又不是现任首座的弟子,因此你……” 虽然荆不平的话没有往下说,但是陈遁一那里还听不出来其中的含义。 感情自己现在只是离阳峰中的一个游离人员,除了从来没有露过脸的师傅和自己有点关系外,自己竟然再也找不到组织了。 若是将来自己被宗门里面的其他弟子欺负了,连找个说理的人都没有,想想心中莫名的感到凄凉。 荆不平也是瞧见了陈遁一面颊流露出的苦涩,无奈的摇了摇头,拍了怕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师弟不必担心,至少还有我师尊照看着你,整个玄清道宗没人敢欺负你的。” 荆不平不说还好,一提及欧彦,陈遁一不禁五味杂陈,感觉自己这可不就是被欧彦那个老家伙给坑了吗? 念及此处,陈遁一不由得握紧了拳头,退是不可能退的了,一番艰辛才走到这一步,即便打碎了牙也要往肚子里咽。 “没人教,我就自己学,没人帮,我就自己来,谁敢欺负我,我就打到他们跪地求饶……” 这一刻,陈遁一在心中暗暗发狠,绝对要活出自己的精彩来。 “时间也不早了,师弟,我带你去藏经阁领取你的修炼秘籍吧!” 说罢,也不待陈遁一答应,左手一招,托起陈遁一的身形便向不远处的一座山峰飞去。 眨眼间,二人便落在了一处古色生香的阁楼前,阁楼正大门上挂着一块匾额,上面正写着三个黑色大字“藏经阁”。 “走吧!”荆不平招呼了一声还没缓过神的陈遁一后,便率先向藏经阁大门走去。 陈遁一见此,连忙跟上前去。 走进藏经阁的大门,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古朴大气,经文书籍琳琅满目的景象出现。 大殿中空空如也,八根暗红色的木柱子竖立在其中,迎面的是一张一丈见方的长桌,长桌后面正坐着一位打着瞌睡的老者,之所以说他是坐着,无非是因为他的屁股还在椅子上而已。 荆不平好似对老者的这副模样早就习以为常了,向前数步,来到老者跟前,抱拳躬身行礼,道:“不平,拜见顾师叔。” “啊!”老者好似受到了惊吓,猛地从椅子上颠了下去,屁股直接着地,摔得是七荤八素,止不住的哎哟。 荆不平低着头,依然保持着抱拳躬身行礼的样子,不敢扶,也不敢看。 而他身后的陈遁一则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照理说能被荆师兄叫做师叔的,那必定是长老那个层次的人物了,其修为定然不低,可他此时的行径,却与一般的凡人无二,着实让人费解。 “你这臭小子,还不快来扶扶我老人家,我这腰哟!”顾师叔左手撑地,右手扶腰,模样好不凄惨。 荆不平闻言,连忙一扶衣袖,上前搀扶其顾师叔。 站起身的顾师叔,见一旁的陈遁一正在呆呆地看着他,连忙拂袖打开荆不平地手,整了整衣袖,故作威严地问道:“看你眼生,可是新进弟子?”(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 离阳峰(下) 陈遁一闻言,不敢怠慢,连忙抱拳躬身行礼,道:“弟子,陈遁一,拜见顾师叔。” “叫我师叔!”顾师叔不由得一愣,思索了片刻无果后,继续问道:“你师傅是谁啊!” “我师傅是欧……”陈遁一一时语塞,他只知道他师傅是欧彦的妹妹,姓欧无疑了,但是具体叫什么还真没人告诉他,而他自己也不敢找人问啊! 而就在此时,荆不平上前一步,在顾师叔耳边言语了几句。 欧师叔闻言。先是一愣,而后眉头紧皱,话了之时,又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旋即望向陈遁一的眼神也变得柔和的不少,感慨道:“真是一个可怜的娃啊……” “咳!” 还没等陈遁一明白顾师叔言语中的意思,一旁的荆不平假意轻咳了一声,打断了顾师叔接下来的话,说道:“顾师叔,陈师弟是来领取修炼典籍的,还请师叔赐予。” “赐予,赐予,这就赐予……” 话犹未了,便再次蹲下身,一番翻找后,从长桌后面拿出一个沾满灰尘的木匣子放在桌上,说道:“既然你师傅是她,那就这个木匣子吧!这里面有她留下炼器心得和基础功法,以及炼器师入门手册,功法能够助你修炼到大成境巅峰,往后的修炼功法你只能往上一层找了。” 陈遁一怀着激动心情上前打开了木盒,迎面而来的不是期待中的宝物现世时的光芒大作,而是一股呛人的烟尘袭来。 一时躲闪不及,三人皆是被烟尘所袭,顿时大殿中,响起了三人连忙不断地咳嗖声。 片刻后,烟尘尽散。 荆不平望着全身上下的衣冠尽皆沾染到了灰尘,不由的有些气急败坏起来,将衣袖摊放在对着顾师叔面前,说道:“师叔,你看!” 顾师叔老脸一红,眼神闪烁,不敢与荆不平对视,说道:“哎呀!老夫,平时忙着呢,一时不查,也是情有可原的嘛!过会,过会我就去发布个任务,让弟子们前来打扫打扫,不就行啦!” 荆不平闻言,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您老身上还有贡献点嘛!” “我……” 顾师叔本想硬气一把,但想到眼前的这位乃是首座的大弟子,离阳峰的一些大小事宜,他也有在管理,若是对他说谎,被识破,反而会自取屈辱。 旋即,一扭头,不在言语,独自生闷气了。 荆不平见此,也是颇感无奈,轻声在顾师叔耳边,说道:“明日我便替您去贡献大殿发布个清扫任务,您到时候等人来即可。” “真的!” 荆不平也不说话,微微点点头,便是肯定。 陈遁一倒没有关注他们二人的交谈,他此时一门心思都放在眼前的木匣子上,里面正放着三枚玉符,和一个小口袋。 三枚玉符只要分别记录着欧穗的炼器心得,基础修炼功法——朝阳诀,炼器师入门手册:基础铭纹刻画,基础阵法构成,基础灵材图鉴及应用,炼器手法,控火等诸多关于炼器方面的知识。 只要将玉符放在眉心,心念一动,便能感知到内部的知识,十分便捷。 而那个小口袋则是修真界修士常备的芥子纳须弥袋,乃是储存随身物品的最佳宝物。 陈遁一之前在桑小那里就见过,因而现在看见了也不会感到陌生。 只是与桑小的小挎包相比,陈遁一的眼前的这个芥子纳须弥袋不但外观差强人意,里面的空间更是只有区区的三立方,只比最差的一立方空间的芥子纳须弥袋好一丁点而已。 握着手中的芥子纳须弥袋,陈遁一不禁一阵唏嘘。 荆不平见陈遁一将三枚玉符尽数收入了芥子纳须弥袋,便开口道:“东西既然都拿到了,咱们就走吧!” 陈遁一点了点头,应道:“好的,师兄。” 来到藏经阁外,荆不平再次一招手,托起陈遁一的身形,不消片刻,便来到了昨夜欧彦初次带他来的那个广场。 只见荆不平指着眼前的这片青石板铺成的广场说道:“此处名为朝阳台,乃是宗门为弟子们集体授课之地。” 闻言,陈遁一来了精神,像这种传道授业解惑的地方,对现价段的自己而言尤为重要,自己对修炼还是一知半解的状态,最是需要有前人指点,方能少走歪路。 “首座每个季度都会安排一位学识渊博的长老前来此处,为大家细致的讲解一些炼器和修炼方面的知识。” 荆不平带着陈遁一在朝阳台的蟠龙石柱边悠闲的坐着,望着面前的广阔的广场,说道:“不过,长老们讲解的基本都是些基础知识,若是你想要学习高深的术法和炼器手段,还是需要花费宗门贡献点去请教才行,毕竟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长老们平时也很忙,而且不劳而获,长此以往,会使人堕落。” 陈遁一点点头,对荆不平的话深表赞同。 至于宗门贡献点这方面,在来之前也是听诸葛少白提及过。 在宗门里,宗门贡献点的价值比灵石高的多,如请教修为比自己高深的师兄,长老问题,还有修士最重要的修炼资源、功法秘笈,皆是可以靠着宗门贡献点前去贡献大殿兑换。 “当然,除了长老,平时这里也会有一些修为高深的师兄、师姐前来讲法。” 荆不平和煦一笑,说道:“若是你无重要事情的话,得知朝阳台有人讲法,最好不要错过。偶尔会有些师兄、师姐,讲到兴起时,会教授给大家一些非常实用的法术和炼器技巧,学会了受用无穷。” 陈遁一闻言也是一脸激动,抱拳,诚挚说道:“谢,师兄指点。” “你我的师尊乃是亲生兄妹,我等做弟子的自当守望相助,情同手足,所以跟师兄不必客气。” 荆不平温和的笑了笑,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紧接着,目光游离,略显感慨的说道:“咱们这一脉现如今人才凋零,九院若不能摒弃前嫌,共同成长,真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 陈遁一能感受到荆不平言语中的担忧之意,会跟他说这番话也是因为自己的身份特需。 虽然心中也是希望离阳峰能够强盛,但奈何自己现在修为尚浅,根本帮不上忙,所以只好保持了沉默。 …… …… 北漠,极北之地,万妖宫。 漆黑而又幽静的大殿中,突然传来“啪啪”的脚步声,脚步声由远及近,逐渐的越来越响。 也正在此时,大殿两旁的石柱上突兀的燃起了幽蓝色的火焰,火焰跳动宛如在欢迎来人的到来般。 一道披着灰色斗篷地矮小身影,缓缓地从殿外走了进来,他步伐很稳,很沉。 大殿主座之上,此时正躺坐着一名身披黑色铠甲,浑身长满暗金色毛发的猿猴,猿猴面目狰狞,好似一尊沉睡的魔神。 猿猴对有人到来显得毫不在意,依然闭着双眼,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来人一声不吭的驻足在猿猴的身前,仿佛是一名等待检阅的士兵般站在原地。 过去了半响后,猿猴方才悠悠的开口,道:“事情都办妥了?” “嗯!”来人应了一声,嗓声低沉且生冷的说道:“我已经暗中护送他到了闻道城,他也没有令我们失望,已经进入了玄清道宗了,接下来的事,应该不用我们操心了。” 猿猴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虽然花费了十数年,但只要能还了那个老东西的人情,也算值得。” 说罢,猿猴对着来人一伸手,说道:“来吧,你也辛苦了,以后可以好好休息啦!” 看到猿猴的动作,来人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脸上流露出一抹忧虑。 “嗯!”猿猴猛地睁开了双眸,对于来人的迟疑,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半分的恼怒,而是深深的不解。 因为来人是自己的一缕分身所化,虽说有着自主意识,但照理来说,是不会违抗自己这个本体的命令的。 现在的他很疑惑,疑惑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让这个分身决绝回到自己的身体。 “我有一个请求……”来人目光闪烁,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也知道以自己的身份而言,是没有资格跟强大的本尊谈条件的,但是不知为何,他还是想争取一下。 “哦!”猿猴先是一愣,旋即,饶有兴趣地开口道:“说来听听。” 毕竟来人也算是自己的一部分,他真的很好奇,和人类呆了短短十几年的他,会有怎样的改变。 “将来……在您力所能及的范围下,我请您……帮他一次,一次就好。” 来人的额头没来由的冒出了虚汗,说话的语气都变得生硬。 猿猴表情一凝,目光冷厉的望向来人,右手手指有节奏的敲击在宝座之上,发出“咚咚”的声音。 每一次的敲击都仿佛是直击在来人的心脏之上,使其不寒而栗。 沉吟了半响,猿猴悠悠的说道:“我虽不知道那个老东西在谋划着什么,但即便是贵为十大妖神之一的我,也不想掺和到他的算计里。” 来人闻言,面如死灰,头颅更加低了几分,猿猴的话,已经表面了一切。 话犹未了,也不待来人答应,便再次一招手,顿时一股巨大的吸力朝来人袭来,直接掀飞了他的灰色斗篷,露出一张惊恐的国字脸。 只见那人身高不过四尺有余,体格却异常的健硕,臂膀的肌肉隆起,赫然是文江城的铁匠袁叔。 袁叔从一开始的震惊逐渐变得落寞,脑海中不断地浮现过往十余年来经历地一切。 这些年来,虽然他被指派暗中保护陈遁一,教导陈遁一,但这些日子他过的着实很开心。 这样有血有肉的生活,让他觉得自己更像是一个完整的人,而不是别人的一具可有可无的分身。 他曾想过逃走,但他不敢,太虚虽大,但他知道贵为十大妖神之一的铁臂魔猿一个念头便能找到他,他又能逃往何处呢? 袁叔的意识渐渐模糊,眼前仿佛再次浮现那日山林中晚霞,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夹杂着苦涩的微笑,晚霞依然是那么美丽,可他却再也看不到了。 袁叔的身形逐渐消失,化为一道淡金色的流光飞入到铁臂魔猿的手心。 铁臂魔猿将手掌用力一握,感受到上面传来的记忆与情感,不由得面露不屑之色。 “无聊的情感……”(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 七爷镇(上)— 申屠鸿篇 东荒乃是强者为尊,信服以拳服人的地方。 没有规则便是这里最大的规则,混乱是它主旋律,无法是它的座右铭。 这是充满了机遇,孕育着无数天才地宝,曾有天然形成的天价法宝再此出世,也有大能的墓地被发掘开来。 这里可以说是强者的天堂,为他们追逐强大,迈向长生提供了机会。 这里也可以说是弱小者的地狱,弱小就会被掠夺,被杀害,化为别人成道的基石。 …… 东荒,七爷镇。 正逢秋冬交替,天地间充斥着一股肃寒之意,方圆百里早已草木凋零,没有一丝绿意。 一名全身裹着厚实的狐裘的男子,牵着一匹健硕的黄骠马,缓缓地从镇外走来。 七爷镇以前不叫七爷镇,叫墨镇,这里很久以前是墨性人居住的镇子,但后来被一个有着登峰境修为的恶霸秦七爷给占领了,便改名为七爷镇了。 这里的人常年生活在恐惧与不甘之中,因此对外来人都抱有着一定的敌意。 狐裘男子环视四周,见街道两旁的居民,皆是用怨毒的目光看着他,虽然面露一丝疑惑,但心中丝毫不惧。 早在来东荒之前,他就已经提前了解到了这里的无序与混乱,虽然现在他身处的这个地方还不是东荒最中心的地区,但是想来民风都是一样的不友好。 无视了周围人投来的眼神,继续向前走了一段路,来到了这里唯一的一家客栈——双绝客栈。 与沿路走来的那些破旧的房屋相比,这间客栈算是一枝独秀了。 狐裘男子将马匹在门前的马栏之中栓好后,便径直走进了客栈之中。 刚迈进客栈一步,耳膜便被里面嘈杂的声音震的生疼,心中更是莫名的引起一阵烦躁之意。 正眼看去,里面坐满了一群正在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喧嚣不断的绿林之辈。 不时还能看到某一桌上的人争论不下时,便大手用力的拍打在木桌之上,震的上面的杯盘刀剑“啪啪”作响,使得狐裘男子一阵皱眉。 狐裘男子环视四周,寻得一处角落的桌子走下了过去,坐下,端起桌上的茶壶,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连忙饮下。 他太渴了,若不是从小的教养约束着他,他都想直接提起茶壶大口喝起来。 狐裘男子将茶杯刚刚放下,便见一名二十来岁,作店小二打扮的男子,正嬉皮笑脸的走了过来。 “大爷,您想吃点什么啊!”店小二拿下腰间挂着的毛巾一边擦着桌子,一边问道。 “随便上些吃食,即可。”狐裘男子再次为自己倒了一杯水,淡淡的开口,说道:“对了,为我准备一间上房,我要再此暂住几日。” “好的,爷。”店小二大声应道,紧接着又问道:“大爷,您要不要来点酒水,我们双绝客栈的酒水可是方圆百里的一绝啊!” 说着,店小二不自觉的竖起了大拇指,面容无比的自豪。 狐裘男子闻言也是不由的咽一下口水,虽然他不是嗜酒之人,但是来到东荒这么久以来,为了提防有人暗算,一直滴酒未沾。 此时,突然听店小二提起,不由的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狐裘男子点了点头,说道:“那就给我来一坛吧!” “得嘞!” 闻言,店小二高兴的应了一句,正真准备转身去准备酒菜,却被狐裘男子叫住了。 “等一下。” 店小二应声停下了脚步,心中疑惑,连忙询问道:“大爷,您还有什么吩咐?” “吩咐不敢当,而是有事想向你打听。”说罢,狐裘男子从衣袖中拿出了一枚银元宝放在了木桌上。 这意思不言而喻,想来店小二也是看出来了,但是生知东荒的生存法则的他没有第一时间去拿桌子上的银元宝,而是眯着眼睛,死死的盯着狐裘男子问道:“不知客官想问些什么?” 狐裘男子见眼前的店小二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顿时也是心中一怔,仔细观察下,才发现这个店小二竟然有着入室境中期的修为。 要知道,若是在自己的文江城,这等修为的武者少说也是副司长级别的高手了,放在这里,却只是给人端茶倒水的小厮。 狐裘男子转念一想,这里可是东荒,天地灵气充裕,天材地宝更是多不胜数,怎么可能是小小的文江城可以比拟的。 念及此处,狐裘男子越发庆幸自己听从剑歌行的建议,走出了文江城,来到更广阔的天地。 没错,这个狐裘男子正是文江城少主,也是现任城主的申屠鸿。 在花费了数月之久的时间,将文江城整顿完成后,申屠鸿便将自己权利转交给了近卫司的司长和巡城司的司长,由二人代替自己共同执掌文江城。 而他自己则是跟着剑歌行离开了文江城,中途,因剑歌行需要去往中洲寻找他的师承宗门,完成师傅遗命,而他自己的脑海中一直心心念念着当初六道老祖所说的传承便就此分开,而后由他一人独自踏上了东荒之路。 “也没什么,就是想向你打听一个地方。”申屠鸿沉吟了片刻,开口道:“不知你可以知道封天涧在哪?” 话音落下,偌大的客栈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那些原本吵闹斗嘴的客人全都停下了各自的动作,皆是齐刷刷的盯着他,那目光好似是要将他看个通透一般。 申屠鸿也是察觉到了场面的诡异,正在他面露困惑之际,却听身旁的店小二,目光冷漠,一脸不屑的开口道:“呵!又是一个妄想寻得坠龙宝藏的疯子。” 说完这话,也不待申屠鸿多问一句话,便将手中的毛巾往肩上一搭,转身离去了。 望着,店小二离去的背影,申屠鸿更加的困惑了,实在不知这个店小二为什么在听到他问封天涧后,会突然变成这幅态度,坠龙宝藏又是什么东西,他却是真的不得而知。 正在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时,一名腰间插着一把短刀,手里还拿着半壶酒,喝的醉醺醺的中年男子,缓步走了过来,十分自来熟的坐在申屠鸿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小兄弟,第一次来七爷镇吧!” 申屠鸿虽不明对方何出此言,但还是拱了拱手,应道:“正是。” 中年男子“呵呵”一笑,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说道:“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不然,你也不会问他们墨家人封天涧的事。” 这话让申屠鸿着实摸不着头脑,连忙追问道:“这位大哥,不知此话从何说起。” 中年男子笑着点了点头,旋即伸手将桌子上面的银元宝塞进了怀里,打了一个酒嗝说道:“小兄弟也是为了传闻中的坠龙宝藏而来吧!” 说着,抬头仰天,将手中的酒壶对着嘴就是猛灌了几口,待喝饱后,又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劝小兄弟你啊!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中年人环视了一圈客栈里面的那些再次喧嚣起来的客人,说道:“这些个人无不是奔着这个宝藏而来,在这里停留的,少的有几个月,多的有十几年,呵呵!可是呢?啥好处也没捞着,白瞎了这些个光景了。” 申屠鸿端起茶杯轻饮了一口,也不答话,仔细地听着中年人的诉说,他能够听中年人言语中的苦涩与期望。 “对了。” 中年人打了一个酒嗝,一拍脑门说道:“看我这记性,你不是想知道那店小儿为什么突然对你爱答不理的嘛!” 申屠鸿闻言,放下了茶杯,点头回道:“在下,确实疑惑,还请告知。” “好说,好说,我老赵就喜欢讲故事啦!” 中年人摆了摆手,略微沉思了片刻后,说道:“这事还是因椎龙宝藏而起……我也是道听途说的!数千年前……具体什么时间,我也记不得了,有天夜里,七爷镇西面大约四十里外的封天涧上空,突然出现了一条白龙,那条白龙威势震天,通体散发着白光,让人啊!隔着几十里地都都会望而生畏啊!” 老赵不由得打了个抖索,仿佛亲眼见到,但是的情景一般。 这会儿,申屠鸿也来了兴趣,要知道,龙形的妖兽最低也是不灭境的修为,再加上种族天赋高于一般的妖族,若是食其肉饮其血,对自身的体魄与修为都会大有脾益。 “然后呢?”申屠鸿连忙追问道。 “然后啊!”老赵不禁抬起头,好似在回忆着脑海中的记忆般,平淡的说道:“它掉下来了。” “掉……掉下来了?怎么会突然掉下来呢,那可是条龙啊!没有人攻击它吗?” 申屠鸿一时无法接受,虽说坠龙宝藏,坠龙宝藏,那条白龙最后肯定是坠下来了,但是这样没有任何根源的坠落,也太不符合常理了。 老赵也是一脸的困惑,说道:“不清楚,根据当时的七爷镇里面的墨家人亲眼所见,那条白龙仰天一声咆哮后,就突然从天上坠了下去,落进了封天涧,而后,再也没有了踪迹。” “这……”申屠鸿瞋目结舌,不禁皱起眉来,良久才稍稍舒了一口气,问道:“那为何店小二听说我问起封天涧,会那般不悦。” “呵呵!”老赵喝了一口酒,轻笑道:“他能开心才怪,自从封天涧有坠龙的信息传出去后,各路的牛鬼蛇神都来了,这些人中不乏有不灭境的强者到来,可他们将整个封天涧寻了个底朝天也没发现坠龙的踪迹,你说奇不奇怪。” “那条白龙难道没有死,走啦!” “谁知道呢?”老赵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不过啊!哪些人找不到坠龙,便找上了离封天涧最近的七爷镇,哦!对了,以前啊!这里叫墨镇。整个墨镇的人都被那些人抓起来严刑拷打,那个惨啊!” 申屠鸿闻言,放在嘴边的茶杯微微顿了顿,脑海中,不由得想起文江城的百姓在面临那个邪修时,只能任其宰割的情景,心中不由得气血翻涌,拿杯子的手指也情不自禁的用上了几分力气。(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章 七爷镇(下) “听说啊!当时整个镇子的人被杀了一半有余,鲜血把街道都染红了,最后还是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那些人或许也觉得这些镇民没有实力藏匿坠龙,便失望而归。” 一旁的老赵没有察觉到申屠鸿的表情,依然自顾自的说道:“可是这份痛苦的记忆却没有就此离去,往后的这些年,隔三岔五的就会有武者、修士,慕名而来,有些手段极端的,便会让这些墨家人再此面临困境。长此以往,他们对外来人的仇视都刻到骨子里去了,听你问起封天涧,能给你好脸色看才怪。” 申屠鸿了然的点了点头,这事若是放在自己身上,做法可能会更加过激。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申屠鸿冲着老赵拱了拱手,感谢道:“多谢赵大哥为我解惑。” “哈哈!没什么,拿钱办事罢了。” 老赵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然后晃了晃手中的酒壶,见壶中没了响声,便站起身来,说道:“老哥我的酒喝完了,要去打酒了。” “请!” 老赵离开了座位,向柜台的方向,走了两步后,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对着申屠鸿,提醒道:“我看你啊!也是个不到黄河心不死主,要是你信的过老哥,听老哥一句,别想着一个人前去,封天涧下面的乱流,没有高深的修为或者玄阶以上的防御法宝,根本挡不住,多一个人,多个替死鬼,哈哈!” 老赵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提着酒壶一晃一晃的走向柜台打酒去了。 申屠鸿的手指情不自禁的抚摸着脖颈上挂着的骨坠,老赵的话在他的脑海中回荡了许久方才落下,他不知道对方说这番话是出于好意,还是另有所图,但是封天涧,落月窟他是非去不可的。 …… 夜。 双绝客栈老板娘惜凤的闺房中,烛火依然未熄,她端坐在窗户边,烛光映照在她的身上,在窗纸上倒影出曼妙的倩影。 惜凤眼神迷离的望着桌子上不时晃动的烛火,右手拇指轻轻抚摸着手中的玉佩,时而皱眉深思,时而浅浅一笑,好似在追忆着什么往事。 就在她失神之际,房间的门突然被“咚咚”敲响,惊醒了惜凤的思绪,使其不由得皱起眉,眼神冷漠,声音淡漠的问道:“谁?” “老板娘,是我,墨三儿。”门外传来的声音赫然是白天的店小二。 惜凤闻言,眉头微微松开,舒了一口气,柔声说道:“进来吧!” 墨三儿轻轻的推开门,身形进入后,随手便将门关上,小心翼翼地走到惜凤跟前,谄媚地笑道:“老板娘。” “有什么事吗?”惜凤淡淡地问道。 “嗯!”墨三儿点了点头,答道:“今天客栈里又来了一个外人。” 惜凤眉头微皱,正色问道:“也是打坠龙宝藏的主意?” “嗯!”墨三儿收起笑意,眼神坚定的点了点头。 惜凤闻言,不由的叹了一口气,问道:“修为如何?” “他的修为比我高,我看不出来。” 墨三儿说着,略作思考后接住说道:“不过以我多年看人的经验,那小子的容貌很年轻,不像是驻颜的结果。” “哦!”惜凤的目光闪过一丝忧虑,抚摸玉佩的拇指不自觉的加快了几分,问道:“会对我们的计划造成威胁吗?” “不会。” 似乎是察觉到了惜凤的担忧,墨三儿坚定的说道:“您放心,虽然我看不透他的修为,但以他这般年纪,在妖孽也不会超过大成境,所以不足为惧。” 闻言,惜凤松了一口气,对于墨三儿的话,她还是比较信服。 现如今,多年的布局,眼见着就要瓜熟蒂落了,她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丝毫的变数。 惜凤将右手微微抬起,对着手中的玉佩,目光柔情似水,温柔的说道:“我很快就可以给你一个交代了。” 墨三儿看了一眼玉佩,眼神中流露着一丝怀念。 旋即,望向略微愣神的惜凤,目光中的一抹柔情与不忍很快被他掩饰,开口安慰道:“老板娘,别太难过了,谭哥在天有灵,肯定也是希望您能每天都高高兴兴的。” “嗯!”惜凤额头微点,将玉佩收入怀中,对着眼前的墨三儿,说道:“没外人的时候,还是叫我嫂子吧!待给你哥报完仇后,我便会离开东荒,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听闻惜凤不久后就要离去,墨三儿的眼角不由的下垂,眼神中闪烁着不舍与失落。 “到那时,你可愿意和我一起离开东荒?”惜凤望向墨三儿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期待。 墨三儿瞬间转忧为喜,连忙点头应道:“愿意,当然愿意,你去哪我就哪。” “嗯!”惜凤眉宇间带着淡淡笑意,轻柔的说道:“天色也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好勒!”墨三儿再次恢复到往日那般嬉皮笑脸的模样,对着惜凤说道:“您也早点休息,熬夜对身体不好。” 见惜凤微笑点头应许,墨三儿笑着转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在快要关上房门时,冷不丁的对着里面的惜凤说道:“您还没和我哥成亲呢?不能算我的嫂子,没人的时候,我还是叫你惜凤姐吧!” 说完,也不待惜凤同意,便瞬间关上了门,然后撒丫子跑走了。 惜凤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内心中不由的五味杂陈。 摊开掌心,那枚玉佩再次出现在其中,感受到上面温润的触感,惜凤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 双绝客栈大堂中,依如往日般热闹非凡,那些外来的散修武者们依然对那封天涧中子虚乌有的坠龙宝藏充满了期许,逗留在此,喧嚣在此。 而角落中一直埋头独自喝酒的申屠鸿却与此时的氛围显得格格不入,他沉默的好似四周空无一人那般,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虽手中的酒杯时不时的被送进了口中,可是他的心神却早已沉寂在脑海之中,体内更是灰色灵气翻涌。 此时,若是有大能在场,定会发现大堂中那些散修武者们所散发出的无形恶念能力,正源源不断的涌向申屠鸿的方向,化为最精纯的灵魂力被他吸纳进灵魂之中,温养自身。 这一路行来,越是靠近东荒,修为高深的修士就越多,提供的恶念能力也就越发庞大,而申屠鸿靠着这种方法悄无声息的抽取着大量修士的灵魂力,使得自身的实力飞速成功。 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六道老祖消失前,留在他脑海中的一篇残缺的功法——饿鬼诀。 说是功法,倒不如说是一个印记,一个让他不得不做出抉择的印记。 若是不想被印记中的饿鬼吞噬,就不得不修炼上面的功法用以抵消那股执念。 “饿鬼诀”强悍是强悍,吞噬他人的恶念化为精纯魂力,温养自身,从而提升自己的修为,但,它却只是一部残缺不全的功法,这让他不得不踏上寻找六道老祖的传承之路。 可以说来到东荒,申屠鸿一半是自身想要追求强大的力量,一半也是被六道老祖逼迫的。 “太好了。” 感受到脑海中充盈的灵魂力,申屠鸿忍不住暗自念叨:“这里的强者数量不但多,而且提供的恶念更加的纯粹,或许和这里的人都是奔着统一的目标而来有关,这样也好,可以省去了我大量的精力去消磨这些杂念了。” 这就是残缺功法带来的弊端,“饿鬼诀”虽然能靠着吞噬强者散发的恶念而吸收其中的灵魂力,但是那些人的脑海中的杂乱无序的念头也会被一同吸收过来。 这一点倒是和“太阴搜魂术”中的小神通“摄魄”有异曲同工之处,只是没有“摄魄”那般霸道罢了。 也正是这些念头让申屠鸿在施展“饿鬼诀”时,显得尤为慎重,生怕吸收的恶念过多,自己的灵魂承受不住冲击,影响到自己,使自己性情大变,从而失去自我。 也就在这时,客栈大门外快步走进来一群身穿统一制式劲装的武者,他们面容冷峻,一进客栈便齐刷刷的将手中的铁棍砸在地上,顿时地面上的石板应声炸裂,显出如蛛网般的裂纹。 客栈中喧嚣的客人们在见到这一幕,皆是面色一怔,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待看清来人的服饰和样貌后,顿时惊得的三尸神乱跳,连忙抽身离开座位,向客栈一角跑去。 那样子,生怕跑慢了,会小命不保一般。 老赵跑动时,眼角不经意间瞟了一眼角落中申屠鸿的那张桌子,见其正一脸好奇的望着众人,依然坐在原位一动不动,顿时心中大感不妙,暗骂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不知是看在昨天的银元宝的面子上,还是单纯的看申屠鸿顺眼,老赵竟然鬼使神差的一转方向,跑到了申屠鸿面前。 “傻坐着干嘛,快走。” 话犹未了,也不待申屠鸿同意,拉起他的胳膊就往客栈众人站立的方向跑去。 对于申屠鸿没有第一时间起身回避,那群手持铁棍的领头人也是看在眼里,虽然心有怒意,但想到对方可能是新来的外地人,而自己今天来此,又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便不在理会。 领头人的目光极其不屑的扫视了一眼,那些噤若寒蝉的望着自己等人,站在客栈一角的客人们,不由得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就喜欢看到这种情况的出现,喜欢别人畏惧的眼神,喜欢高高在上的快感。 从后厨中走出来的墨三儿,见到大堂里的这一幕,不禁眉头微微皱起。 转眼间,看到大门前的那群人,眼中流露出一丝杀机一闪即逝,弓着身子,嬉皮笑脸的小跑到领头人的跟前,十分谄媚的笑道:“赵爷,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快,快,二楼雅间一直给您备着呢!” 说着,墨三儿便想将赵爷这一行人,往二楼雅间引领。(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章 惜凤 但是赵爷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依然是用一副审视的眼神打量着四周。 而此时,与客栈众人一同龟缩在一旁的申屠鸿,望着赵爷等人,狐疑的向身边的老赵问道:“赵老哥,他们是什么人啊!这么大阵势!” 老赵闻言,面色大惊,连忙做了一个静音的手势,小声埋怨道:“小祖宗,你小点声,要是打搅到他们,咱们都要遭殃。” 申屠鸿神情一滞,双眸不由得露出一抹诧异,这客栈中照理说,都不是什么好人,虽说不一定都是穷凶极恶之辈,但也不是胆小怕事之人。 可见到这伙人,却如同老鼠见了猫一般,让他也产生忌惮之意。 “我跟你说啊!”老赵躲在申屠鸿身后,食指悄悄地指了指领头人,低声传音说道:“那个领头的叫赵长治,是秦七爷的头号打手……” 旋即,想到申屠鸿是第一次来七爷镇,略作试探的传音问道:“秦七爷,你知道吧!” 申屠鸿闻言,没有发声,只是轻微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 “秦七爷乃是七爷镇的天。” 老赵见此,也不作他想,继续传音解释道:“秦七爷是十多年前来的七爷镇,凭借着一身登峰境的高超修为,整合了这里的大小势力,硬生生的将当时混乱不堪的局面给镇压了。” “听起来,这个秦七爷算是个好人啦!”申屠鸿心中困惑,传音询问道。 “好人!”老赵不屑的冷笑了一声,摇了摇他那略显凌乱的头颅,继续传音道:“如果说强行将墨镇改成七爷镇,奴役了整个墨镇的百姓为其挖灵矿,还派遣属下霸占封天涧的入口,强行收取过路费,也算是好人的话,那他真算的上是一个大好人。” 申屠鸿闻言,身形一怔,攥紧着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他心里明白,自己的实力在这里毕竟太过渺小,若是一时冲动,只怕那些百姓没有解救出来,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哎!若不是我们这些外来的武者、修士,流动性大,人数众多,且其中藏龙卧虎之辈不在少数,恐怕也早就被他抓起来,送去挖灵矿了。” 此话说完,老赵久久没有言语,或许是想起什么伤心事了。 只见此时,赵长治用嫌弃的眼神撇了一眼一副奴才相的墨三儿后,径直向前走了一步,直接无视了他。 赵长治目光环视了一圈客栈,旋即,将手中的铁棍再此重重地砸在地上,面露不满的望向客栈二楼,朗声道:“惜凤,我等站在这许久,也没见你出来招待,是不是不把我赵长治放在眼里啊!” 赵长治的声音不小,几乎用上了些许法力,只要耳朵不聋,都能听的见。 然而,众人张望了半响,二楼依然悄无声息,不似有人的样子。 见到这一幕,一向将面子视为比生命还要重要的赵长治哪肯罢休,作势就要上楼,却被一旁的眼尖的墨三儿提前一步挡在身前。 “赵爷,赵爷,消消气,消消气,或许我家老板娘正在午睡,您这样上去,恐有不妥,要是让七爷知道了……” 墨三儿说到此处,便不再言语,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赵长治也知道惜凤是七爷看上的女人,自己若是对其不敬,可能会惹来七爷的不快。 但是这口气不出不快啊! 望向眼前正一脸讨好地墨三儿,赵长治是越看越来气,眼神渐渐冰冷起来,甩起一巴掌就抽在对方的脸上,直接将其打翻在地,吐出的鲜血中还夹杂着两颗板牙。 “惜凤,七爷可是给足了你的时间考虑。” 赵长治停下了脚步,再次对着客栈二楼,高声喊道:“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是不是有些不像话了,今天你无论如何都要给个说法,否则……嘿嘿……” 话犹未了,只见赵长治冷笑了一声,提起铁棍,在半空中挥舞了一圈,随即,对着大堂中的桌椅板凳就一棍挥出,顿时一股骇人的气浪翻滚袭去。 没有丝毫的抵抗,场间的桌椅板凳瞬间寸断,七零八落的散落一地。 周围的众人见此,皆是情不自禁的缩了缩脖子,畏惧的往后退了一步。 申屠鸿的目光一凝,望向场间凌乱翻飞的景象,心中骇然。 可想而知,若是这一棍砸在自己身上,绝对也是当场毙命,不作他想。 “赵长治。” 二楼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名身穿淡绿色的长裙,面容姣好,如同出水芙蓉般的美丽女子。 只见女子面带怒意,一双纤手正指着下方的赵长治,温怒道:“你是来砸老娘的场子的吗?” “不敢,不敢。” 赵长治见来人也是不惧,脸上带着虚假的笑意,冲着二楼的女子,身子微微向前倾斜,拱了拱手,说道:“惜凤小姐可是让赵某人好等啊!” “哼!”惜凤一挥衣袖,眼神冷漠的看着赵长治,开口道:“打了我的人,砸了我店里的桌椅板凳,你赵长治好大的威风啊!” “那里!情非得已,无奈之举,还请惜凤小姐海涵。” 赵长治虚情假意的笑容依旧,言语间尽显傲慢无礼,说道:“这里的桌椅板凳待会我会让人照原样送来,至于打了您的伙计……” 赵长治望向墨三儿的眼神闪过一丝凶厉,旋即,从怀中掏出一袋银两丢了过去,笑道:“想来这些,足够赔偿你了吧!” “哼!”对于赵长治的做法,惜凤看在眼里,怒在心中,也是无可奈何。 虽说大家同为登峰境的修为,但是对方身后还有一个实力更加强劲的秦七爷,若是针锋相对,自己固然可以全身而退,但是这七爷镇的百姓就再也没有翻身之日。 申屠鸿看了一眼二楼的惜凤,不由得被其清丽脱俗的气质所折服,竟不禁对着身后的老赵,传音问道:“赵老哥,这个叫做惜凤的女子是何许人也?” “她呀!”老赵从申屠鸿的身后瞄了一眼二楼的惜凤,低声传音道:“她是这双绝客栈的老板娘,和咱们一样,都是外来人,来这里有好几年啦!这双绝客栈的双绝之名,一绝是指客栈里面的酒,而另一绝便是指她了。” 申屠鸿闻言由衷的赞同,以眼前这位佳人的英姿,当得上这一绝。 “不过啊!”正在申屠鸿准备望向惜凤之时,耳边再次响起老赵的传音,说道:“她跟咱们不同,人家是来历练的,在这里建了个客栈,纯粹是心善,想要帮一帮这里的百姓,说真的,老哥我挺佩服这姑娘的。” 听到老赵的话,申屠鸿望向惜凤的眼神中除了之前的欣赏外,又多了一份钦佩。 没有来到东荒,是永远不会知道这里的鱼龙混杂,凶险非凡的。 能在此处历练,并且还能做到出淤泥而不染,着实不易。 赵长治做完一切,再次对着二楼的惜凤微微欠身,说道:“不知如此,惜凤小姐可满意。” 惜凤撇了赵长治一眼,冷声说道:“回去告诉秦七爷,若是真想要娶我惜凤,就必须要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否则休想。” “那是自然。” 眼见惜凤这回总算是同意了嫁给秦七爷,赵长治也是松了一口气,脸上挂起了和煦的笑容,问道:“惜凤小姐,不知您什么时候方便,先行告知一下在下,我们也好提前准备一番不是。” “既然七爷这么有诚意,那么便定在三日后吧!” 惜凤的目光坚定,悠悠的开口道:“不过,我一定要风风光光的出嫁,整个七爷镇有头有脸的修士武者,都要来参加我与七爷的婚礼,这个要求七爷能做到吗?” 赵长治闻言,不由得一怔。 虽说秦七爷是整个七爷镇的霸主,但是七爷镇中也不乏一些隐匿其中连秦七爷也不愿意轻易得罪的高手。 若是冒然前去打扰,恐怕会多生事端。 赵长治面色为难的,说道:“这个……我做不了主,我需要回去和七爷商量一二,才能答复您。” 惜凤闻言,美眸中闪过一丝玩味的笑意,说道:“都说,秦七爷是整个七爷镇的天,没想到……”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惊,敢这样堂而皇之的编排秦七爷的,这还是头一遭。 惜凤不怕,但,并不代表他们也不怕,若是这些人七爷的属下想要杀人灭口,岂不是无妄之灾。 此刻,这些人都很自己怎么鬼迷心窍来到了这个是非之地。 正在众人恐慌之时,整个七爷镇上空突然响起一道洪亮且摄人的声音,只要是身处七爷镇的人,无比被这道声音笼罩其中。 “三人后,秦某将与惜凤小姐举行大婚,到时,还请诸位同道前来共饮一杯秦某人的喜酒……” 秦七爷的话音刚落,天空中瞬间响起数道回应。 “恭喜七爷,届时刘某定会准时前往。” “七爷与惜凤小姐,男才女貌,真是羡煞旁人啊!吴清自当前去。” “恭贺七爷,张某定会去往。” “岳某再此提前恭喜七爷与惜凤小姐了,届时定会去往。” “林某届时自会到场。” 眼见这声势浩大的一幕,饶是对秦七爷的凶名有所了解的惜凤,此时也是由衷的感到压力。 这些发话的强者,每一个都有着不弱于自己的实力,虽说在自己的计划中,也想着要将这些人一网打尽,但是真的对上了,不免感到有些心悸。 “呵呵!”赵长治环视了一圈,见众人全都震慑当场,皆是呆若木鸡的神情,不由得呵呵一笑。 旋即,抬头对着二楼的惜凤,问道:“惜凤小姐,七爷已经亲自邀请了诸位修士,想来您的这个要求已然达成了,不知您还有什么话,需要在下转告七爷的吗?”(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 大婚阴霾,诸般算计(上) “没啦!”惜凤微微一笑,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声音轻柔的说道:“替我谢过七爷,我再此等他用八抬大轿来接我。” “是,在下告退。” 赵长治微微欠身行了一礼,旋即,提起铁棍带着一众属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客栈。 望着赵长治等人的离去,客栈内的客人们齐齐松了一口气,压在心头的大石终于是放了下来。 要说此时,唯一一个还没有从刚刚的情景中走出来的,当属依然还坐在地上,低着头,双眼充满血色的墨三儿了。 感受到墨三儿身上散发出来的,近乎实质的恶念,申屠鸿不禁咂舌,修炼“饿鬼诀”至今,此人身上的恶念之强当属第一了。 只见他此时右手紧握着赵长治丢给他的钱袋,双眸中皆是怨毒之色。 若不是两鬓散落的长发遮住了他此时狰狞的面容,绝对会让有心人起疑。 虽然早就知道惜凤会答应嫁给秦七爷,虽然早就明白这一切都是计划中的一部分,但是现在亲耳听到这番话,还是让墨三儿心中不是滋味,仿佛有蛟龙在其中翻江倒海一般。 “墨三儿,墨三儿。” 二楼的惜凤自然也察觉到了墨三儿身上的不对劲,生怕对方会作出什么傻事,连忙厉声呵斥道:“你还赖在地上干嘛!想偷懒是不是,快把大堂里面的桌椅板凳收拾收拾,再过三天,老娘就要家人了,大堂里放着这么一堆东西是想触我眉头吗?” 惜凤的话音刚落,墨三儿立马窜了起来,一如往昔般嬉皮笑脸的对着惜凤点头哈腰的说道:“好勒!老板娘,我马上就给您收拾的干干净净,包管您出嫁的时候体面。” “嗯!”惜凤撇了墨三儿一眼,转身便走回自己的闺房。 申屠鸿呆呆地望着眼前地墨三儿,一时间,竟不知道该用何种表情应对。 就在刚才,在申屠鸿的眼中,墨三儿身上那浓郁似墨的恶念在听到惜凤的话后,竟然瞬间烟消云散。 那情景,连申屠鸿都不禁觉得自己是不是刚刚眼花了,有一种看错了的感觉。 …… …… 七爷镇,秦府。 此时的秦府上下皆是挂上了喜庆的红绸彩带,处处盏灯结彩,洋溢着喜庆的氛围。 放眼望去,内外人潮涌动,来往的宾客更是乐意不觉。 而秦府大门处,负责迎接宾客的赫然是赵长治,此时的他红光面目,笑容不断,若不是提前知晓,还以为新郎是他呢! 申屠鸿本来是不想来参加这个所谓的秦七爷的婚礼的,老实说,他打从心眼里厌恶这种横行无忌,欺辱百姓的恶人。 但架不住老赵一早便来到他的房门前,不断地敲击着他的房门,然后硬生生将其从房间中拖拉了出来。 苦口婆心地告诫申屠鸿,若是不去参加秦七爷的婚礼,必然会得罪秦七爷,往后在七爷镇定会寸步难行。 申屠鸿不想自己出师未捷身先死,便硬着头皮答应了老赵。 此时的他正和老赵还有一众不知名的散修,正坐在秦府中的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 在外人看来,申屠鸿正在闭目养神,可实际上,他正在疯狂的吸纳秦府中的修士身上散发的恶念。 感受到脑海中不断增多的灵魂力,申屠鸿不禁庆幸自己没有回绝老赵。 对于申屠鸿而言,这里每个人身上都充斥着强烈的恶念,聚集在一起,宛如是最美味的糕点一般,等着他去啃食。 特别是秦府大厅中的那六位,身上的恶念不但多,且浓郁非常,磅礴的恶念只要吸上一口便抵得上数十人的分量了。 一经发现,申屠鸿便迫不及待地去吸纳这六人身上地恶念了,若不是怕吸收地太快,遭到反噬,申屠鸿真的想要一股脑将整个秦府地恶念全都吸收殆尽。 "小子,小子,开席啦!" 心神沉迷之中,申屠鸿的胳膊被人用力的拍打着,寻声看去,原来是身旁的老赵,只见他面露不悦的说道:“你这小子,心可真大,七爷府上都敢睡觉,是闲自个儿命长是吧!” 申屠鸿环视四周,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秦府的房梁院落中早已点上灯火,来的宾客们正在有说有笑的喝酒吃菜。 见到此番情景,申屠鸿不由得心中一愣,侧身对着身旁的老赵,低声问道:“婚礼结束啦!” “是啊!” 老赵没好气的撇了他一眼,端起身前的酒杯美美的饮下一口,顿时浑身舒畅,忍不住赞叹道:“舒服,好酒,真是好酒啊!” 待老赵放下酒杯,又瞪了一眼申屠鸿,传音说道:“我说你小子,出门在外也不知道留个心眼,若不是今天是秦爷的大喜之日,就你刚刚的做派,早就让那帮豺狼虎豹给生吞活剥了。” 申屠鸿闻言,也是自觉刚刚太过草率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传音说道:“这不是有赵老哥在吗?您不会不管我的。” “得了吧!”老赵不动神色的从桌上夹起一块肉片塞进嘴里,传音道:“少抬举老哥了,真要是惹恼了七爷的人,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 见申屠鸿依然皱眉深思,不由得开口道:“别傻楞着啦!吃点东西吧!你都睡了一天了,也该饿了。” 听老赵这么一说,申屠鸿还真的觉得腹中一阵饥饿,也是不客气的拿起筷子,就夹起一大块肉,塞进嘴里。 一旁的老赵见申屠鸿只知道吃菜,身前的杯中的酒水一直没动,顿时动了心思,小声问道:“小兄弟,我看你啊!也不是个好酒之人,不如,你这杯酒就给老哥喝了吧!” 见老赵一脸讨好地模样,申屠鸿望向身前的桌子上的酒水,面露疑惑之色。 一杯酒水而言,申屠鸿还是不在意的,给他喝就喝了,但是瞧老赵这副模样,又让他觉得好奇。 虽说和老赵接触不久,但也知道他嗜酒如命的个性,但他毕竟也是个高手,像这般低三下四讨酒喝,一般是荡然不可能的。 怀着浓郁的好奇心,也不待老赵反应,端起酒杯,一口便将其饮尽。 酒水入口的那一刹那,一股浓郁酒香充斥在申屠鸿的口腔,舌尖并没有感受到预想中的辛辣触感,而是带着丝丝清凉之意袭上脑海,使人心神清明。 这还没完,当酒水顺着喉咙流入身体后,瞬间化散开来,成了一股精纯的灵气,游走在奇经八脉之中,让人感受到一阵舒爽。 难怪!难怪老赵会厚着脸皮向他讨要。 望着滴酒不剩地酒杯,申屠鸿惊异的问道:“这是灵酒!” “是啊!” 此时的老赵也是眼巴巴的看着申屠鸿手中的酒杯,不自觉的舔了舔嘴唇,一脸肉疼的应道:“哪有你这样喝酒的,真是牛橛牡丹,白白糟蹋了这难得的灵酒了。” 对于老赵的评价,申屠鸿只是微微一笑,也不在意,意犹未尽,说道:“酒是好酒,就是分量太少,怎么说我们也是客人,一人就这么一杯哪能尽兴啊!” “尽兴?得了吧!” 老赵拿起桌上装有普通酒水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没好气的说道:“这可是灵酒,就这么一小杯价值就不下于百来块灵石,双绝客栈的老板娘能给咱们每人一杯,你就烧高香吧!还想着尽兴!” 申屠鸿淡淡一笑,也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想当然了,若是真的让每个人喝尽兴了,先不说双绝客栈有没有那么多酒水,就单这笔开销,想来就算是威震八方的秦七爷也负担不起吧! 念及此处,申屠鸿坚定了开口道:“决定了,先给自己定个小目标,总有一天,我要将灵酒当水喝。” “咦!”老赵闻言微微一愣,连准备往嘴里倒酒的手,都不自觉地停了下来,面露期许地说道:“这个目标好,这个目标好啊!到时候,别忘了请老哥我喝一壶啊!” 申屠鸿爽朗地笑道:“若真有那么一天,我让老哥您用灵酒泡澡如何?” “奢侈,太奢侈了。” 老赵摆了摆手,正当申屠鸿以为他要推辞时,他却面露向往之色的说道:“不过,我喜欢,哈哈!” …… 七爷房中,两根龙凤蜡烛依然散发着耀眼的光亮,房间中尽是红绸装点的家具,显得格外喜庆。 惜凤端坐在床沿,红纱遮盖在她的头上,双手交织在一起,显得有些紧张。 这样的场景,曾多次在她的脑海中浮现,只是今日她却所嫁非人。 紧闭的房门被人粗暴的从外面推开,发出一道刺耳的摩擦声。 惜凤的身子不经颤抖了一下,她知道这是秦七爷来。 秦七爷关上了房门,步伐轻浮,醉醺醺的走了进来。 秦七爷模样看起来不算俊朗,但也算得上是仪表堂堂了,三十岁左右的样子,在大红喜服的衬托下,好似又年轻了几岁。 目光迷离,给人的感觉,竟没有预想中那般的凶厉摄人。 只见他缓步走到惜凤的身前,一把将红盖头掀飞,醉眼朦胧的盯着眼前的丽人,不禁感叹道:“美……真美……” 惜凤双颊微红,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羞涩的低下头。 这番娇羞的样子,看的秦七爷心痒难耐,双手一张,抱住惜凤,作势便要往她脸颊上亲去。 惜凤那肯让她占便宜,连忙用芊芊玉手挡在了秦七爷的嘴上,声音细弱的说道:“夫君,咱们的交杯酒还没喝呢?” “喝什么交杯酒?” 秦七爷哪还有心思去喝什么交杯酒,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想和怀中的美人成全好事,急切的说道:“为夫现在只想要你!” “不嘛!夫君。” 惜凤依然不肯松手,用力死死的挡住秦七爷的攻势,撒娇道:“人家都已经是你的人了,你还怕人家跑了不成,喝完交杯酒,咱们以后长长久久,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你就依了人家吧!” “好,依你,都依你。” 秦七爷见惜凤如此坚持,转念一想,确实这个理,便松开了双手,起身去圆桌上,端来了两杯早已准备好的酒水,将其中一杯递给了惜凤,眉毛一挑,邪笑道:“夫人,咱们喝交杯酒。”(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 大婚阴霾,诸般算计(中) 惜凤媚眼如电,看的秦七爷心里一阵酥麻。 二人端坐在床沿,手臂交叉,喝起了交杯酒。 在这个过程中,惜凤的目光一直不曾离开秦七爷手中的酒杯,直到秦七爷将酒喝下,方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秦七爷闭着眼,好似在细细的回味着刚刚的酒水一般,赞叹道:“不亏是我七爷镇的一绝,当真是举世无双的佳酿。” 话犹未了,急忙拿过惜凤手中的酒杯,再次起身,将两只酒杯放在了圆桌之上。 惜凤死死的盯着秦七爷的背影,她在等,等秦七爷倒下的那一刻,这一刻她已经在心中谋划了无数遍,现在终于就要实现了。 秦七爷将酒杯放在桌子上后,突然感到头晕目眩,双手扶在桌子上,想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好让自己站稳。 但奈何四肢的气力仿佛被抽走了一般,胎丸中的灵气更是固如磐石,无论他如何运转功法,也调用不到一丝法力。 一番挣扎无果,秦七爷再也支撑不住,瘫软在地,口中剧烈的喘着粗气,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一般。 惜凤见此,心中大喜,但本着小心无大错的原则,面露惊愕的问道:“夫君,你怎么啦!” 此刻的秦七爷面如死灰,双眸充斥着血色,恶狠狠的瞪着惜凤。 到了此时此刻,他那里还会不明白,这一切都是眼前的这个女人所为,他强提起一口气,骂道:“贱……女人……你竟敢对我……下毒。” 见秦七爷气息不稳,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样子,惜凤知道,她的计划终于成功了,旋即,也不再掩饰,眼神逐渐冰冷。 到了此时此刻,他那里还会不明白,这一切都是眼前的这个女人所为,他强提起一口气,骂道:“贱……女人……你竟敢对我……下毒。” 见秦七爷气息不稳,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样子,惜凤知道,她的计划终于成功了,旋即,也不再掩饰,眼神逐渐冰冷。 “哼!你作恶多端,人人得而诛之,这般杀了你算是便宜你啦!” “我……自问待你不薄,从来没有做过半点对不起你的事……” 秦七爷一字一句,声音略显沙哑,一脸绝望地看着惜凤,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惜凤莞尔一笑,眼中尽是大仇将报的快意,说道:“那你可还记得一个叫墨谭的墨镇人!” “墨谭?”秦七爷面露沉思,半响才恍然大悟,说道:“是……是那个数年前,带头反抗我的家伙,哈……原来……原来你是为了那人而来,怪不得,怪不得啊!” “哼!”望着有些癫狂的秦七爷,惜凤面露怒意,说道:“你总算是记起来,今日我就要为墨谭报仇雪恨,以告慰他的在天之灵。” “哈哈哈!七爷我……称霸七爷镇十数年,这么个小虫子……竟然想赶我走,咳……” 说着,秦七爷体内的气息突然紊乱,剧烈的咳嗽起来,许久才缓过来,继续道:“我岂能不杀他,我不但杀了他,我还将他的首级挂在镇口的牌坊上,七天七夜……这就是反抗我的下场。” “你……”惜凤怒目圆瞪,体内的气血竟在这一刻被刺激的有些翻涌起来。 她连忙深吸了一口气,待气息平稳后,拔出头上的凤簪,缓步走走到秦七爷的身前,语气冰冷的说道:“你对墨镇百姓所造的孽,今天便都会清算了,你也不用担心黄泉路上无人相伴,整个秦府上下,包括哪些外来人,他们都喝了我带来的灵酒,你们的罪恶今夜都将被埋葬在此处。” 说罢,惜凤一掷手中的凤簪,凤簪悬空而立,散发出淡淡金光。 没从想到,这凤簪竟也是一件法宝,从它上面所散发的威势来看,品佳赫然达到了玄阶。 秦七爷感受到凤簪上面散发的摄人气势,顿时面色煞白,费劲力气想要挪动身子,却依然徒劳无功。 见秦七爷满脸恐惧的神情,惜凤有种久违的畅快。 只见她一掐法决,对着秦七爷心房一指,呵道:“去。” 悬空飞舞的凤簪,瞬间响应号召,应声射出,化作一道金色流光疾驰而去,直逼秦七爷的心脏。 这一击施展之后,惜凤心神大定,她对宗门灵酒的功效有着十足的信心,依照秦七爷此时的身体状态,想要躲过凤簪的必杀一击,绝无可能。 谋划许久,墨谭的大仇终于报了,惜凤由衷的松了一口气,紧绷了多年的神经也在这一刻舒展了开来。 然而,面对这将死之局,本该大惊失色的秦七爷,却是嘴角露出了一抹邪魅的笑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秦七爷动了,身形宛如鬼魅一般躲过了凤簪的袭击。 在惜凤不敢置信的目光中,秦七爷双指并拢,一道霸道非凡的剑气从中激射而出。 剑气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惜凤连召回法宝时间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剑气贯穿她的腹部,将她的丹田气海彻底击散,一身修为荡然无存。 惜凤还是太过大意了,以她登峰境的修为本不该这么快被重伤落败。 奈何她对自己的谋划太过自信,眼见秦七爷即将命丧当场,便自视过高,放松了警惕,这才让秦七爷有机可乘,轻而易举的重创了她。 丹田气海乃是修士存储天地灵气的源泉,是修士施展强大法术的支柱。 丹田气海被破,便如同在盛满水的水桶上捅出一窟窿,体内的灵气将会快速的挥发掉。 届时,即便你手段通天,也将再无胜算。 惜凤自然知道,丹田气海被破所带来的后果,趁着体内灵气还未散尽,强忍着腹部带来的剧痛,双手向前一伸,手指凌空做出弹琴的姿势,口中娇喝道:“我要和你同归于尽。” 随着惜凤的话音落下,手指飞快地在悬空中弹奏,仿佛身前正有一把古琴在她地手下一般。 “不好。” 秦七爷看到这一幕,原本戏谑的表情,猛地一变,张口便吐出一个赤红色的珠子。 珠子一离开秦七爷的口中,瞬间赤霞大作,化作一道赤红色的光罩将其包裹在里面。 光罩一经张开,前方便发出强烈的轰鸣声。 秦七爷身前三尺开外的屏障上,好似有数道无形的大手正在猛烈的敲击着,荡起阵阵涟漪。 眼见自己的攻击再次被秦七爷挡下,惜凤感到凄凉,口中一甜,一抹鲜红色的血液自嘴角流下。 她再也无法支撑自己摇摇欲坠的身躯,双手一垂,无力的瘫走在地上,目光充斥着难言的绝望与不甘。 此时的惜凤,自知难逃一死,心中的恐慌反而淡去,或许就这样死去也好,这样她就可以和朝思暮想的墨谭再次相见了,只是墨三儿…… “梵音谷的七弦无形剑,果然名不虚传。” 秦七爷右手一挥,撤去了屏障,张口再次将赤红色的珠子吸入口中,脸上带着些许得意的说道:“若不是我有禅心珠护体,还真不一定能毫发无伤的挡下你刚刚的攻击。” “你怎么知道……我施展的是七弦无形剑……”惜凤左手捂住腹部,右手支撑着身子,虚弱无力的问道。 “呵呵!”秦七爷轻笑出声,丝毫没有急着要杀死惜凤的意思。 只见他缓步走到圆桌旁坐下,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水,然后一口饮尽,待品味完酒中滋味后,方才缓缓开口,说道:“好酒啊!不亏是凝露琼浆,可惜啊!可惜,今后或许再也喝不到了。” “你……你知道我的身份!” 秦七爷接连道出了自己所施展的功法和酿造的酒水,惜凤那还不知对方早就洞悉了自己的根脚。 “哈哈!但凡,修为达到登峰境以上,可能会威胁到我统治的人,我都会留个心眼,小心使得万年船不是!” 秦七爷畅快的笑着,神情说不出的得意,说道:“所以,早在你来到我七爷镇的时候,我便派人去调查了你的底细,想我秦家虽不说称霸东荒大域,但是弄清楚几个人的身份还是办得到的。” “哼!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竟然还敢对我动手,不怕我梵音谷的长老找你算账吗?” “怕!呵呵!”秦七爷再次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水,和煦的笑道:“我当然会怕,你们梵音谷可是仅此于最强的三大仙宗的存在,我可是万万不敢轻易招惹的…… 所以我才会等,等你来杀我,你该不会以为自己从外界购买灵材酿制凝露琼浆的事,我会没有察觉吧!” 惜凤的身形不由得一怔,瞳孔猛的收缩,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秦七爷问道:“你怎么会……知道酿造凝露琼浆的需要哪些灵材?” 凝露琼浆乃是她们梵音谷的不传之秘,若不是她内门弟子的身份,也不会知晓酿造的方法,可眼前的这个男人,竟然只通过自己购买的灵材种类,便推断出自己想要酿制何种灵酒,这怎能不让人心疑。 “我不但知道你酿制的是凝露琼浆,我还知道这凝露琼浆根据酿制者的手法不同,所起到的作用也会截然相反,而你酿制的这种,恰恰是能让修士的气海溃散,胎丸消融的毒酒。” 秦七爷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踱步,目光火热,眼中的激动之情难以言表,如若无人般的大声说道:“梵音谷弟子惜凤,于东荒七爷镇假意嫁给我秦某人,意图于喜宴上毒害我七爷镇一百三十二名修士,被我秦某人发觉后,预想杀人灭口,激斗之下,不幸命散我手。 待我赶到宴会之时,参加宴会的同道好友皆已饮下毒酒,不甘修为被废,尽数自杀身亡,我心伤悲,此等恶行,当人神共弃之。” “你……无耻!” 对于眼前这个侃侃而谈的秦七爷,惜凤内心的悲愤无以复加。(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章 大婚阴霾,诸般算计(下) 她确实憎恨那些外来修士对墨镇百姓所造下的恶行,但她原本的想法只是想诛杀首恶秦七爷,其余之人废掉修为赶出墨镇即可。 虽说这样会让他们生不如死,但好死不如赖活着不是,可现在听秦七爷话里话外的意思,这是想借刀杀人,用那些修士的命来抹黑自己,好让梵音谷投鼠忌器,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对他出手。 “经此一役,七爷镇将彻底落入我秦七爷掌控,再也没有人能威胁到我的地位。” 秦七爷走到惜凤身前,蹲下身子,面带戏谑的说道:“这般一石二鸟的计划,还要多亏有夫人你的帮忙啊!否则,让我一人面对那五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我还真不一定能这么轻松的拿下呢!哈哈!” 惜凤瞪着秦七爷,自知自己难逃厄运,眼下也不在多说废话,咬牙切齿的说道:“你的目的达到了,快杀了我吧!” “杀了你!”秦七爷微微一愣,仿佛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虚情假意的说道:“你可是我秦七爷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夫人,我怎么舍得杀了你呢!” “哼!”惜凤冷哼了一声,撇过头,不在去看那张令人作呕的嘴脸,冷冷的说道:“少在本姑娘面前假惺惺,有什么阴谋诡计使出来便是,本姑娘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梵音谷的弟子。” “好好好!我就喜欢惜凤姑娘快人快语的性格。”秦七爷站起身来,不由的鼓起掌来,嘴里连说了三个好字。 秦七爷站立在惜凤三尺之外,突然目光肃立,神情正色的说道:“给我‘道意真解’,我可饶你不死。” 惜凤闻言先是一愣,旋即,放声大笑起来。 那笑声似明悟,似嘲讽,笑的连身躯都跟着剧烈的起伏起来,连腹部的伤口再次溢出大量的鲜血来,她都浑然不知。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眼前这个心狠手辣的男人谋划的这一切到底为了什么了。 “道意真解”乃是梵音谷的绝学之一,它不是修炼的功法,而是一种感悟,一种对道意直至本心的感悟。 只要有人在领悟了“道意真解”的修士面前施展带有意境的招式,如剑意,刀意,拳意等,便会被他们快速解析出其中的奥秘,从而领悟出和使用者一模一样的意境。 或许刚开始不如使用者那般强悍,但时间长了,便能做到融汇贯通。 最关键的是,领悟了“道意真解”的人,不需要特意去学习相应的功法,只要神魂足够强大,无论多少种类型的意境它都能融汇贯通,将其称为伪神通也不为过。 “就凭你,咳……也想觊觎我们梵音谷的‘道意真解’。” 惜凤不加掩饰的嘲讽,让一旁的秦七爷脸皮不由抽搐,面色骤然变冷,若不是,眼前的这个女人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就她这幅嘴脸,他早就一掌击毙她了。 “先不说我会不会交给你,就凭你的资质,能领悟的了‘道意真解’的奥秘吗?” 惜凤的言语中,毫不留情的鄙视着。 她自然知道,“道意真解”强虽强,但想要领悟其中精髓,却也是万中无一。 而她这一代的弟子中也仅有一名叫做痴琴的内门弟子,领悟到了其中的真谛,被掌门收为了真传弟子,一时风光无二。 也正是因为修炼的难度太大,对天赋要求太高,所以梵音谷的高层才会将学习的门槛设置的很低,抱着能成一个是一个的心态。 否则,以伪神通级别的秘术,在各大仙宗最低也是要达到核心弟子身份才能有资格修炼的。 她身为梵音谷的内门弟子,虽具备学习“道意真解”的先决条件,但她至今也只是知道修炼的方法,而不得其要领,止步不前,这次外出游历,本就是打算增长见闻,好提升自己的悟性,奈何事与愿违…… 所以在听到秦七爷想要她交出“道意真解”时,她才会对其如此鄙夷,她是真的不认为秦七爷的天赋能好到领悟的了“道意真解”。 “哼!”秦七爷眉头紧锁,语气森然的说道:“我能不能领悟就用不着你操心了,只要你告诉我如何修炼即可。” 惜凤撇了对方一眼,言辞决绝的说道:“休想!” 见到这一幕,秦七爷反而不慌不忙的说道:“别急着拒绝,想想你客栈里的那个小伙计,他的生死可就在你的一念之间。” “你……” 听到墨三儿落入了秦七爷的手中,惜凤心中不由的一慌,旋即,强装镇定的说道:“呵!人们都说你秦七爷乃是一方枭雄,没想到也会做这种蠢事,拿一个小小的伙计来威胁我,想让我交你,痴人说梦。” “是吗!”秦七爷嘴角上扬,淡淡的看了惜凤一眼,显然没有相信她的话,说道:“这偌大的七爷镇还真没有什么事能逃得了我七爷的法眼,墨三儿是墨谭唯一的弟弟对吧!你以为帮他改了名字,我的人就调查不出来了吗?墨家中也有我的人……” 惜凤本来还想强装镇定,只要自己死咬着不放,想来秦七爷也奈何不得她,但那句‘墨家中也有我的人’彻底击溃了她内心的坚持。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我。” 惜凤实在不明白,自己迄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帮墨谭报仇,为了还墨镇一个公道,为什么身为墨镇的一员,他们要出卖自己,为什么…… “呵呵……”秦七爷不屑的笑着,冷面无情的说道:“做惯了畜生,突然有人告诉他们,你们将要获得自由啦!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想!他们的第一反应不是感到高兴而是恐惧,对未知的未来感到恐惧,这就是人的孽根性。 做我的奴隶,他们虽然失去了自由,整天待在暗无天日的矿井里劳作,但是他们至少可以活着,不用整天提心吊胆,被突然到来的修士杀死,我给他们提供食物,提供庇护,他们为我劳作,天经地义,他们为什么要听你的……” 秦七爷的话,宛如魔音绕耳,久久不曾散去,不断的冲击着惜凤的内心恪守的正义与信心,将她引以为傲的初衷彻底击散。 原来只有她自己才是那个异想天开的人,她一直以为那些受尽苦难的墨家人正在翘首以待,等着她来拯救,可事实的真相确实她自作多情了。 这一刻,惜凤彻底疯了,身体上的痛不是真的痛,内心的痛才叫痛。 秦七爷狡黠的笑了,好似看穿了一切,他要再加一把火,一把让对方彻底死心的火。 “事已至此,我不建议再告诉你一件事情。”秦七爷望着垂头丧气的惜凤,悠悠的开口,说道:“你知道墨谭是怎么死的吗?” 如果说此刻还有什么事是惜凤值得在意的人或事,那么只有墨谭了。 听到秦七爷的话,惜凤缓缓的抬起头,那双美丽眸子变得略显呆滞,但是神情却依然坚定,她想知道,想知道关于墨谭的一切。 看到面如死灰,却依然倔强的惜凤,秦七爷久违的感到一丝不忍,也不知道是不是良心发现了,他竟然有点不想告诉眼前的这个女人事实的真相,再打击她即将破碎的心灵。 “告……诉……我,墨谭……他是……到底是……怎么死的。” 惜凤的表情略显僵硬,生机的流失,心境的破裂,是她不堪重负,她一字一句的说着,声音不再那般温柔轻灵,反而让人闻而生惧。 听到惜凤的话,秦七爷不由得一怔,然后自嘲的笑了,暗道:“想我纵横东荒几十载,手上的人命多如牛毛,今天竟然会对一个女人心慈手软起来……” “你想知道,那我便告诉你,墨谭是被他那群自以为忠诚的拥护者们,亲手割掉的头颅。” 秦七爷平淡的叙述着,那神情好似这番话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一般。 惜凤的心境几乎在崩溃的边缘,面容狰狞失色,秦七爷对此视若不见,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他们将墨谭的头颅交给我的时候,还是热的,那双眼睛睁的那叫一个大啊!啧啧!想来他到死也不敢相信,最终不是死在我的手里,反而,是那群他心心念念想要解救的同族的手里,哎!何其可悲,何其可叹啊!” 秦七爷的表情,似乎是在惋惜,又似乎是在嘲笑。 哀莫大于心死。 这一刻,惜凤的内心彻底诠释了一句话的含义,她的心境再也无法支持,彻底崩溃。 只见,惜凤心头气血一阵翻涌,猛的向前喷出一口鲜血,这口鲜血不是普通鲜血,而是她的心头血,是精血,当这口血喷出,她将再无复原的可能。 道基被破,根基被毁,其道休矣! 淡淡的撇一眼昏死在地上的惜凤,秦七爷微微叹了一口气。 在秦七爷的心里,其实还是挺钦佩眼前这个为爱可以付出一切的奇女子,奈何,事与愿违,不能为他所用的都是绊脚石。 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秦七爷再次坐到圆桌前,气定神闲的喊道:“来人啊!” 秦七爷的话音刚落,房门便被应声推开,走进来的赫然是赵长治,想来此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赵长治眼角撇了一眼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惜凤,旋即,收回目光,对着秦七爷行了一礼,恭敬说道:“七爷,外头的人都关押起来了,等着您发落。” “嗯!”秦七爷微微眉头舒展了开来,喝了一小口酒水,吩咐道:“这些人修为尽废,留着也没用,明日夜里趁无人之际,把他们都推下封天涧,他们不都是为了封天涧里面的坠龙宝藏而来吗?这样死也算是随了他们的心愿了。” “是。”赵长治躬身应下,接着问道:“七爷,那个墨三儿如何处置?” 七爷望向地上的惜凤,略微思索了一番,说道:“先关起来吧!以后或许还用的上。” “是!”(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 孤月照残影 翌日,孤月照残影。 清冷的月光撒在大地之上,显得格外凄凉,而比这月光还要感到凄凉的,正是这一群即将赴死的人。 皎洁的月色下,这一行百来人排着长长的队伍,步履阑珊,艰难的行走着。 彻底失去修为的他们,肉身失去了灵气的滋养,瞬间干枯衰败,特别是那些有着几十,乃至上百岁的修士,此时的身体比起那些普通人都不如。 申屠鸿正搀扶着老赵,跟在大部队的后面。 老赵太老了,此时的肉体彻底干瘪,宛如皮包骨头一般,远远看去活像是一具骷髅,若是没有申屠鸿这一路的搀扶,他是绝对走不到现在的。 即便如此,老赵每迈动一步,也是在费劲全身的力气,可,每每想到那些中途走不动路,被秦府的护卫乱棍打死,弃尸荒野的老家伙们,他便会不由得向身旁的申屠鸿投以感激的目光。 “赵老哥。”望着两旁手持铁棍,虎视眈眈的扫视着他们的秦府护卫,申屠鸿低声问道:“您知道,我们这是去哪吗?” 老赵缓缓的抬起头,见两旁的护卫目光没有注视到他们二人身体,声音沙哑的回答道:“封天涧。” 申屠鸿闻言一愣,疑惑的问道:“他们押送我们去封天涧干嘛!” 老赵艰难的摇了摇头,声音颤动的说道:“不清楚。” 老赵嘴上虽是这般说的,手指却在申屠鸿搀扶着他的手臂上隐晦的写到:此去必死,有机会跑。 察觉到老赵所要表达的意思,申屠鸿不由得身体一颤,作为老江湖的老赵显然是发现了一些端倪,但是修为尽失的他,无法通过传音来告诉自己,为了不让秦府的护卫发觉,只能出此下策。 申屠鸿深有所感,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其实,当申屠鸿听老赵说此去是封天涧的时,他的心中没有一丝慌张,反而是感到些许欣喜。 他当然不是不怕死,而是他自知自己的修为没有散去,虽说不能以一敌众,但是自保逃走还是做的到的。 起初,当他醒来,察觉到自己被关在牢笼之中,而周遭的修士皆是气海溃散,胎丸消融沦为了废人之时,也是大吃一惊。 然而,当他运功之时,才发现虽然自己的气海中的灵气全无,但胎丸却是完好无损,有股奇异的能量将其包裹在其中,将凝露琼浆所散发的灵气隔绝在外面,使其不得寸进。 见到这一幕,申屠鸿心神大定,只要胎丸犹在,气海中的灵气随时都可以补充。 而申屠鸿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逃走,其一,是因为秦府守卫森严,更有秦七爷和赵长治两大登峰境的高手坐镇,让他自知不敌。 其二,便是身旁的这个老赵,虽说想要在群狼环伺的局面中,救下他可谓是难如登天,但是事在人为,能帮一时是一时,即便最后的结果不成人意,自己也做到仁至义尽,无愧于心了。 念及此处,申屠鸿再次张口问道:“赵老哥,你可知封天涧附近有没有一个叫做落月窟的地方。” 申屠鸿之所以有此疑问,乃是六道老祖的传承便是在那落月窟之中,他这几天向数名散修打听这个地方,得到的结果都是不知道,所以他不由的想到了在七爷镇待了十几年的老赵,若是连他也不知道,自己这回可就真的无从下手了。 “落月窟!” 老赵嘴里呢喃了一句,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后,说道:“小兄弟,我在这里待了十多年了,这落月窟我还真没听说过,你是不是记错了啊!” 没听说过,连老赵都没听说过,这一刻,申屠鸿的脑海里涌现出一种迷茫,难道真的是自己记错了。 想到那张让人望而生畏的面孔,申屠鸿旋即摇了摇头,那仿佛烙印在他心里的话,他是绝对不会记错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正在申屠鸿苦思冥想时,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哭喊,声音沙哑而低沉,可在这寂静的夜空下却显得格外轰鸣。 “我走不动了,我真的走不动了,赵兄,看在我们曾经一起喝过酒的份上,你放过我吧!” 赵长治低头,冷冷的看着这名正抱着他大腿的老者,声音不带一丝情感的说道:“刘兄,你这样我会很难办的,七爷的命令,谁敢违背啊!” 那名姓刘的老者赫然是当初第一个响应秦七爷婚礼邀请的登峰境修士,然而,此时的他,锐气尽失,须发皆白,那还有曾经身为登峰境强者的气势。 “赵兄,赵兄。”刘姓老者紧紧的扯着赵长治的裤腿不放,生怕对方会不顾他的死活,说道:“我有宝物,只要……只要你能放我一马,我就将宝物双手奉上。” 赵长治闻言,不由的眼珠子一转,起了贪念,但想到秦七爷的铁血手腕,又是心生忐忑,犹豫再三。 刘姓老者显然是看出了赵长治内心的徘徊,哭腔着说道:“赵兄,我已是废人一个,现在只想找个偏僻的地方了此残生,断然不敢再无七爷为敌,您就大人有大量,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长队的人群中,此时走出来一位同样须发皆白,但眉宇间却暗含不屈意志的老者,指着坐在地上声嘶力竭求饶的刘姓老者,怒呵道:“刘克,想你曾经也是堂堂登峰境的强者,怎能为了苟且偷生,如此的不知羞耻,我林某人羞于与你为伍。” 此时张口的林姓老者乃是当初最后一个响应七爷邀请的登峰境强者,本来看到刘克向赵长治求饶,虽心中不屑,但人各有志兮何可思量,自己也是不想理会,可对方一而再再而三为了苟活,而散失了作为强者的尊严,这让他实在不愿看到,所以才有了此刻的这一幕。 刘克对于林姓老者的话,没有感到丝毫的羞耻,反而觉得对方是在嫉妒自己即将死里逃生,言辞决绝的说道:“哼!林隐你少自命清高了,我修道百余载,走到今时今日,我容易吗我……我就是不想死,怎么啦!你不想活,别碍着老子,老子要活,老者还没活够……” 刘克说道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是个人都能听出他内心对生的渴望,而这一幕,恰恰也感染了在场的其余百来位失去修为的修士。 眼见人群逐渐骚动,渐渐有动荡的倾向,赵长治原本看戏的神情不由得一凝,一掌重重的拍在刘克的头顶。 刘克瞪大着双眼,望着面容冷峻的赵长治,一脸不敢置信的倒在了冰冷的地上,一命呜呼。 到死刘克都不明白,自己不惜抛弃了尊严,拿出了宝物为诱饵,赵长治为什么还要动手杀他。 “老刘……”看到倒在地上的刘克,林隐面露悲伤之色,不管怎么不喜对方,可毕竟相识一场,眼见着对方死在自己面前,不免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想多此处,林隐怒目圆睁,指着赵长治大声呵斥道:“你……为何要杀他,他都如此低三下四的求你了,即便你不答应,也没必要出手如此很辣吧!” 赵长治对林隐的话充耳不闻,见人群在自己威慑之下,陷入了恐慌之中不敢再有一丝反抗之意,不由得满意的点了点头。 旋即,转头看向林隐说道:“你们的命现在在我手上,我想死便杀,不想死的就老老实实的向前走,否则,我不介意再杀几个人。” “你你你,咳……”林隐怒不可遏,指着赵长治的鼻子就想一通大骂,奈何,身体不如以前,一阵怒气上涌,剧烈的咳嗽起来,身体随着每次的咳嗽不断地颤抖着,险些昏厥了过去。 好在,身旁两名名稍微年轻一点的修士,连忙上前搀扶住了他。 一人不断地轻拍着他的后背,捋顺他体内躁动的气息,让他好受些,另一人则将其往人群中拉,口中低声规劝道:“林师,您消消气,如今我们修为全无,早死晚死都是一个死字,还有什么好争执的呢?” 赵长治撇了一眼林隐离去的方向,便不在理会,双眼微微眯起,略带审视的扫向眼前这百来人的修士队伍,心中暗暗沉思。 在赵长治的眼中这些人的死活他一点都不在乎,只要别给他添乱,让他们多活一时半刻也没什么。 他隐约猜测出了秦七爷的目的,虽然这些年秦七爷没有表现出对坠龙宝藏热衷,但从他派出大批属下将封天涧圈禁起来,就绝不是不是为了那点蝇头小利。 或许这些人的作用,便是为秦七爷试探一下封天涧底部的虚实了。 赵长治上前一步,大手一挥,朗声道:“再走十里路就到封天涧了,大家快走吧!到了目的地,不但会有给你们休息的时间,还能让你们饱餐一顿,快走吧!” “呵呵呵!咳咳!” 老赵轻声冷笑了一声,可能是吸入了些许夜风,又轻咳了两声,低声说道:“什么饱餐一顿,我看是断头饭还差不多。” 申屠鸿闻言,也是眉头紧张,目光不经意间扫视了一眼,周围的同行,各个面如死灰,想来也是和老赵一样的想法。 申屠鸿心中暗道:“看来到了封天涧还是尽快探查一下落月窟的所在,要是形式不对,只能等以后了。” 周围的护卫在听到赵长治的命令后,凶神恶煞的再次挥舞起手中的铁棍,像是驱赶牲口一般,驱赶着这群老弱残兵向着封天涧的方向前进。(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 封天涧 封天涧。 一处离封天涧不远的营地前,此时燃起来了高高的篝火,几十名手持铁棍的秦府护卫正警戒四周,一群疲惫不堪的修士正围坐在篝火边的土地上,手里各拿着一个硬邦邦的馒头。 他们从昨天的喜宴到现在点水未进,刚刚还走了四十里的路,此时实在是又累又饿,即便是以前对馒头不惜一顾的大修士,此时也是如同山珍海味般吃着。 “啧啧!”老赵端详着手中隐约带着黑色斑点的馒头,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这最后一餐也不让我老人家吃顿好的,可真是抠门啊!哎!要是有口酒喝,就好了。” 听到老赵的感慨,申屠鸿笑了笑,说道:“还惦记着喝酒啦!要不是咱们喝了那灵酒,也不至于落得如此田地。” “唉!话可不能这么说”老赵将手中的馒头一掰两半,说道:“咱们有此劫难,那又不是酒的错,那是人的错。” 说罢,将一半馒头递给了申屠鸿,淡淡的说道:“老啦!牙口不好了,吃不完,你替我吃一半吧!” "赵老哥……" 申屠鸿刚想推辞,却见老赵继续说道:“想我也活了快百年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自从踏上修真这条路开始,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能走到现在,已经是赚到的了,你跟我不同,你还年轻……” 之后的话,老赵没说,申屠鸿也没问,只是默默的接过老赵手里的馒头,满怀感激的吞咽了下去。 老赵见申屠鸿吃了,他也笑了,跟着吃了起来,他吃的很慢,很仔细,生怕会浪费一丝。 申屠鸿明白,老赵这是自知难逃一死,已有死志了。 而他也明白自己救不了老赵,这里四周或明或暗的秦府护卫加起来不下四十多号,其中大多数都是大成境的修士,以他现在的实力自保都难,更何况是带老赵一起跑呢? 这番恩情,他只能放在心里,将来一定要杀了秦七爷为老赵报仇。 申屠鸿暗暗的发誓,咀嚼着口中的冰冷的馒头显得格外用力,仿佛将其当作了秦七爷。 约莫过去了一刻钟的功夫,赵长治面容冷肃的从营房中走了出来,看其嘴角还留有的油渍,不难猜出对方刚享用完了一餐美食。 “好啦!”赵长治走到篝火旁,环视了一圈在场的众人,将每个人的表情都看在了眼里,淡淡的说道:“各位,该休息的也休息了,该吃的也吃了,该干活了吧!” 赵长治的话不重,好似在询问众人,但是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周围手持铁棍的护卫立马走近众人。 看那凶神恶煞的架势,若是谁胆敢违抗赵长治的意思,铁定是一棍下去,头颅开花的。 众人见状,也是抖抖索索的相互搀扶着,站起身来,那样子,宛如待宰的羔羊般无助。 “走吧!各位,难道还要我请你们吗?” 随着赵长治的话说出口,靠近封天涧方向的护卫自觉的让开了一道口子,让在场的众人通过。 形式比人强,纵有万般不愿,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了出去。 老赵缓缓地挪动着步子,在申屠鸿地搀扶下艰难地向前走着。 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直面死亡,虽然老赵心有死志,可是真当死亡来临,他还是止不住地颤抖。 申屠鸿尽量放缓步子,不去看身旁老人那张逐渐惊慌地面庞,每走一个他就越发地痛恨这些披着人皮地禽兽。 来到封天涧旁,申屠鸿发现,这与以往认知中的山间水沟截然不同。 封天涧宽有十丈,深达三十,涧内流水淌急,声似兽吼,在月光的倒影下,水波闪烁着片片白芒。 涧口的寒风自上而下的灌入其中,宛如有双无形的大手,想要将靠近它的一切生灵都拉入深渊。 这番情景若是有修为在身自然不惧,然而,这些人现在都是些老弱病残,那还受得了啊! 众人行至涧口,旁边是一条仅能容下一人来宽,直通涧低的小路,若是仔细观察那些岩石表面的断痕,依稀能够看到挖凿的痕迹。 “我不下去,我不想死……” 走在前面的修士率先放声大叫起来,听着耳边鬼哭狼嚎的风啸声,他们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恐惧,彻底崩溃了。 他们不想下去,没有风行法宝,无法御风风行,他们这些人即便是有修为在身的时候都不敢下去,更何况是现在。 然而,现实总是不残酷的,并不会尽如人愿。 只见,一名秦府的护卫走到那名畏惧不前的修士面前,二话不说,提起铁棍照着对方的脑袋就是一棍。 一时间,血花四溅,临近的人身上皆是被溅到一身血,吓得连连后退,不敢正视。 那名护卫在杀完人后,面色依旧,一甩铁棍,棍身上的血渍尽数飞落,旋即,恶狠狠的看着众人说道:“谁敢退缩,这就是榜样。” 见到眼前这一幕,申屠鸿牙关紧咬,目眦欲裂,恨不得冲上前去将那人碎尸万端。 “冷静点,咳咳……” 身旁的老赵好似察觉到了申屠鸿的愤怒,低声说道:“不要意气用事,此去生死未知,下去后,你一定要小心,封天涧崖壁常年受寒风侵蚀,小道光滑异常,稍不注意便会失足掉下去,咳……” “你别说了,快歇歇吧!” 申屠鸿轻轻的拍着老赵的后背,希望能减轻对方的痛楚。 老赵摇了摇头,缓缓止住了自己体内紊乱的气息,继续说道:“我时日不多了,让我多说两句吧!你千万不要被封天涧的表象所欺骗了……” 申屠鸿闻言,也是面露异色,虽说封天涧下面的水流异常的淌急汹涌,但是想要威胁到大成境的肉身防御还是有的困难的。 “封天涧的流水中有漩涡暗涌,纵然是大成境的修士,遇之也是必死无疑…… 即便侥幸没有遇到漩涡暗涌,岩层中的刀鱼也不是人类可以抗衡的,那些刀鱼每次出动都是成群结队,悍不畏死,它们的鱼鳍比刀子还要锋利,能够轻而易举的划开修士的肉身,就算是登峰境的修士在这些恶魔面前也只能多挣扎一段时间而已。” 老赵的话,让申屠鸿对封天涧的认知又加深了一层,看向涧口的目光也不由得忌惮了几分。 “你放心好了,我会小心的。”申屠鸿轻声回应了一句。 老赵微微点头,尽人意知天命,自己能做的都做了。 虽然结局都是一样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在老赵的心里,总觉得身边的这个小伙子很神秘,若是这些人中谁最有可能逃出去,老赵相信一定是申屠鸿。 二人在呼喝声中走下了通往涧低的小道,风很大,路很快滑,连唯一可以攀扶的岩壁,都湿滑无比。 若不是申屠鸿修为犹在,像他这样第一次走这种路,还真不一定能站的稳。 众人前进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已经有十几人失足落入山涧之中了,整个封天涧都在回响着凄厉的惨叫声。 他们或恐惧,或愤怒,皆是用这最后的呐喊诠释着人间的残酷。 他们不敢停歇,因为上面正有一枝箭矢在对着他们,若是谁敢停滞不前,瞬间便会被箭矢带走性命。 这一刻,一股难言的阴霾笼罩在众人的头顶,继续前进是死,停止不前也是死。 在这种非人的折磨下,终于有不堪内心的煎熬,心理开始了扭曲,陷入了疯狂中。 他们失去自我,放肆大笑,释放着自己的欲望,眼神中充斥着毁灭一切的野望,双手所及之物,皆化为了他们的陪葬品。 本就精神萎靡的修士们,变得更加人心惶惶起来,生怕自己身边会有人突然暴起,将自己托入这无尽的深渊。 众人相互提防,猜忌,内心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与徘徊。 而这一切正是赵长治想要看到的,他低着头,略带戏谑的眼神看着下方的人群。 寒风吹过他的脸颊,他巍然不动,他在观察,观察这封天涧中的变动。 虽然他也不觉得这次会有什么不同,但是秦七爷交待的事就是天大的事。 纵然明知到头来一无所获,他也要坚持执行下去。 “小兄弟……” 正在申屠鸿缓慢挪移之际,身后突然传来老赵低沉而又沙哑的呼唤。 申屠鸿身形一顿,转过头来,却见此时的老赵双眼微眯,神情呆滞,仿佛下一秒就要睡着一般,整个人的精气神消散殆尽。 见此,申屠鸿连忙伸出右手扶住了老赵摇摇欲坠的身躯,关切的说道:“老赵,你坚持住,到了下面,我们找地方休息。” “我……坚持不了那么久了,我不能再拖累你了……你快走吧!” 老赵的声音悠悠的传出来,双眸一开一合,随时都有可能油尽灯枯,坠落下去。 申屠鸿面露急迫之色,目光扫视前后,见无人关注他们,一咬牙,扶着老赵的右手掌心,将一股灵气度入了他的体内。 申屠鸿自然知道,此番举动无疑是拿自己的生命在赌,他在赌没有人察觉到这一幕,他也在赌老赵不会出卖他。 在灵气的滋养下,老赵原本干枯的躯干,被唤醒了一丝生机,脸颊明显红润几分。 本来已经准备双眼一闭,散手赴死的老赵,察觉到体内再次涌现的灵气后,不由得心中一惊,望向申屠鸿的眼神尽是诧异之色,说道:“你……” 老赵不愧是老江湖,在经过一开始的惊愕后,立马闭上了嘴。 他知道,若是他诡异的举动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不但他会死,还会连累到申屠鸿。 申屠鸿对老赵的第一反应非常满意,不枉费他不顾生死救下他。 “走。” 申屠鸿收回了放在老赵的后背上的右手,轻声开口道:“我们都会活下去的。” 这句话仿佛重新燃起了老赵的对生的渴望,神情不在萎靡,心中油然的生出对眼前这个少年郎的信服。 在接下来的行程中,申屠鸿趁无人注意之际,又度了一次灵气给老赵,让他坚持走下了封天涧底部。(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 封天涧低,六道入梦 封天涧的底部能让人站立的地方非常狭窄,湿滑的岩石上,显然有人工凿击过的痕迹。 旁边数个矿洞中不停的传来乒乒乓乓的凿击声,显然是那些被七爷抓起来的墨家人正在挖矿。 他们这群人,下来的时候足有百来人,然而,抵到这里的却不足五十,死的人不可谓不多。 然而这一切秦七爷都不在意,他本来就不指望这群老弱病残能够为其挖取灵矿,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看重了他们曾经修士的身份,死马当做活马医,看看能不能有人在生死危急之际,发掘出封天涧的坠龙宝藏。 此时,申屠鸿与老赵两人正靠着崖壁的一侧坐着。 即便是有修为在身的申屠鸿,一路走来也是倍感疲惫,这是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摧残,听着耳旁不时传来的敲击声,他知道接下来等待他的将是什么。 就在这时,老赵拉过他的手,抬头见没有人注意到他们,隐晦的在其手上写道:“无论如何,千万不要暴露你的修为,这将是你逃出升天的唯一机会。” 老赵没有问申屠鸿为什么能够幸免遇难,没有被凝露琼浆化掉修为,只是一味提醒他要隐藏好自己,其中的殷切期望不言而喻。 申屠鸿也是识趣之人,心中感动之余,重重地点头应下了,然后有一句没一句的问道:“赵老哥,这封天涧下面是什么灵矿啊!值得秦七爷大费周章的占领这里。” “稀神沙……” 老赵的淡淡的开口,声音不在如之前那般低沉无力,不待申屠鸿追问,继续说道:“若是经由强大的炼器师炼制,可以炼制出影响神魂的宝物——摄神煞。 不过稀神沙量少的话,价值不大,这里一年最多也就产出不到一公斤,不然也不会便宜了秦七爷。” 老赵的语气中充斥着不屑,仿佛是在瞧不起秦七爷这种只知道欺负弱小的人。 不过事实也正是如此,稀神沙的价值体现在它分量上,对手的修为越高,神魂就越强大,想要对其神魂造成影响的话,所要耗费的摄神煞的分量就要更多。 而且摄神煞的炼制也不容易,一百公斤的稀神沙能炼制出一公斤的摄神煞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所以东荒中真正的强者,明知道封天涧有稀神沙也没有派遣手下前来挖掘,因为他们知道这里的产量太低,这样做太过劳师动众,不利于他们的发展。 就在二人低声交流之际,离他们最近的一处矿洞里走出来三名体格壮硕的中年男子。 领头的男子一脸横肉,面露凶相,手上的皮鞭不时舞动着,显得格外狰狞。 这是一个至少有着入室境登峰的武者,而且还是那种纯粹修炼肉身的人,从他上身紧实的肌肉就可以看出,他的力量绝对不小。 然而,他身后的那两人除了体格强壮些,并没有具备武者身上所独有的血煞之气,显示这二人只是健壮些的普通人。 那名领头人见众人对他的到来毫不理睬,依然悠闲的坐在地上,不由得露出不满之色,猛地在半空中一甩皮鞭,顿时发出刺耳的空鸣声。 在场的众人实在太疲惫了,一时不查,被这突兀的响声惊得大呼出声,以为有什么危险袭来。 待众人冷静下来,却见那三人正用戏谑的目光看着他们,眼神要多轻蔑有多轻蔑。 能够活下来的,大多数都是年纪相对较年轻些的修士,他们中不乏脾气火爆之辈。 在封天涧上面,碍于赵长治的淫威不敢造次,到了下面,他们可管不了那么多了。 眼看着这些平日里,不被他们这些修士放在眼里的普通人,现在都敢狐假虎威的前来的羞辱他们,这哪还受的了。 招呼一声,三五成群,就要冲上前去,欲要将这三个敢于轻视他们的杂碎彻底撕碎了。 不过,对于冲过来的这几名失去全身修为的修士,领头人的脸上没有丝毫惧意,反而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 只见他左手向后一招,示意身后的那两名属下退开,他要独自享受这久违的杀戮。 众人面露恨意,他们忍耐的太久了,急,需一个发泄对象,好彻底的宣泄出内心的恐惧与怒火,否则他们迟早会被内心深处的负面情绪逼疯。 众人不约而同的一拥而上,高高的举起拳头,在将要冲到领头人的面前时,他动了,嘴角微微上扬,皮鞭甩出,犹如灵蛇出洞,迅猛无比。 在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道黑影一闪,还没来的及反应,,皮鞭已经套在了其中一人的脖子上。 只见领头人将皮鞭用力一拉,那人只觉得自己在这股力量下毫无还手之力,身形不稳,整个人都栽倒在他的面前,身体重重的摔倒在地面的岩石上。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然而一只无情的大脚猛地踩在了他的头颅之上,使其毫无抵抗之力,头颅与地面上的岩石再次接触。 “嘭”的一声闷响。 没有一丝的停歇,头颅应声被踩的稀烂,一时间脑浆炸裂,鲜花直流。 领头人的脚力实在太大了,不是他们这些失去修为的人可以抗衡的。 恐惧在蔓延,这一幕着实惊退了那些想要继续冲上来的人,他们面面相觑,皆是看出了彼此脸上的畏惧之意。 “我叫庞彪,是这封天涧矿区的负责人。” 庞彪将众人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脸上露出得意之色,然后一脚将那具无头死尸踢入了水流之中。 顿时,在月光照耀下,无数的银白色身影蜂拥而至,在众人的惊愕失色的注视下,银白色的刀鱼围着尸体穿梭不停,不断拍打起水花,不过数息时间,便将那具尸体吞噬全无,连骨头都不剩。 听说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又是另一回事了。 “这就是刀鱼,当真恐怖如斯。”看着逐渐游散的银白色鱼影,申屠鸿只看得心惊胆跳,着实被这些小东西吓到了。 “老子不管你们以前是何等人物,何其的风光。” 庞彪缓缓在人群中走动,双眸宛如恶狼般扫视着众人,冷冷的说道:“到了这,就要遵守我的规则,谁要让我不痛快,我就拿他去喂这些刀鱼,想来这些畜生对人肉还是非常喜欢的。” 有了刚刚水中的那一幕,众人对庞彪的话,畏之如虎,全都蜷缩在一起,生怕自己的一不小心引来庞彪的不悦,把他们喂了刀鱼。 “好啦!今天就到这吧!你们也累了,早点休息,从明天开始,你们就开始为七爷挖矿,谁要是不配合,就休怪我不客气。” 庞彪警告完一番话后,便重新回到之前的那个矿洞中休息去了。 而另外的那两人,则将在场的五十多人,分成了两拨,分别带入了两个较远一点矿洞之中。 矿洞中,低矮潮湿,光线昏暗,透过洞壁两侧的火把,隐约可以看到岩石上渗透出来的水渍,矿洞深处,还不时传来的悠长低沉的凿击声,昭示着里面依然有人在不分昼夜的劳作。 “好啦!就这吧!我叫墨山,是这个矿洞的监管者,你们以后管我叫墨老大就行了。” 那名引领他们进入矿洞的中年男子,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着,然后指了指湿漉漉的地面说道:“今夜你们就睡这里吧!明天一早,就给我下去挖矿,要是谁敢偷懒,晚上就没饭吃,听到了没有。” 说罢,随意的扫视了一眼在场的众人,丝毫没有理会众人的不满言词,快步离开了矿洞。 申屠鸿见那个监管者墨山离开了,便扶着老赵找到了一处相对干燥些的地方坐下,旋即疑惑的说道:“他叫墨山,他是他家人?” 老赵眼神微眯,给人的感觉像是随时都有可能一睡不醒,其实这是他故意为之的,这样做就是想要掩人耳目,毕竟以他的身体状况能走下来已经是奇迹了,若是还表现的和年轻人一样的精神奕奕,岂不是很异常。 老赵悠悠的说道:“看来墨家有人叛变了。” 老赵的语气中透露惋惜的意思,或是对这个千年姓氏的惋惜,又或是对某个人的惋惜。 申屠鸿闻言,点了点头,没有做过多评价,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曾是近卫司的副司长,也是城主的继承人,所以对一些尔虞我诈的事情,也是有所了解的。 不知不觉中,申屠鸿沉沉的睡了过去,隐约间他好像走进了一个洞穴,洞穴中浓雾弥漫,使他看不清四周的景物。 不知为何,仿佛前方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他茫无目的向前走着,耳旁不时响起窸窸窣窣的铁链相互摩擦的声音,这声音随着他的深入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频繁,而申屠鸿对此,也就越发的好奇。 “你来啦!你终于来啦!” 一道宛如从空谷中传来的声音,突然回荡在洞穴之中,那声音蕴含着浓浓的期待与喜悦,仿佛是父母看到了许久未归的孩子,终于回到了家中一般。 然而,这道声音申屠鸿很熟悉,正是引领他前来继承衣钵的六道老祖。 对于突然听到了这道熟悉的声音,申屠鸿的心中也是非常激动,他大声喊道:“前辈,前辈……你在哪,请出来一见……前辈……” 申屠鸿茫无目的的在迷雾中到处寻找六道老祖的踪迹,然而,无论他怎么找,怎么呼喊,六道老祖都没有再回应他。 这里仿佛是一个迷宫,周遭的一切在不断变化,又在不断重复,迷雾模糊了双眼,使申屠鸿几番努力到无能为力。 就在他要放弃,准备坐在原地,等着被迷雾包围时,六道老祖的声音再次响起:“月光……指引方向……骨坠……钥……” 声音从一开始的断断续续,到最后的戛然而止不过几息的功夫,其中的信息量很大,申屠鸿相信这是六道老祖给自己的提示,前往落月窟的提示。 “前辈,前辈……” 申屠鸿大声呼喊着,然而这次无论他喊的多大声,喊了多久,六道老祖的声音都没有再次响起。(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 涨潮啦 “申屠,申屠……” 睡梦中申屠鸿好似听到了陈遁一在叫他,他猛地惊醒,定睛一看,却是老赵正在摇晃着他的手臂,嘴里低声呼喊着他名字。 老赵见申屠鸿睡醒了,嘴里埋怨的说道:“你小子胆子可真大,身处虎穴还能睡的这么熟,真不怕睡着了有人谋害你啊!” 申屠鸿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其实这还真不怪他,起初他也只是想要闭目养神一会,没打算真的睡着,可不知怎么的,意识仿佛受到某种召唤,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之中, 这种情况申屠鸿也只能认为是来到了封天涧,自己与六道老祖产生了莫名的联系了。 当然,这一切申屠鸿自然不会和老赵明说,毕竟这是自己最大的秘密,将来能不能成就一番作为就全靠它了。 好在老赵也不是什么刨根问底的人,指了指一旁已经陆陆续续站起来的众人说道:“天亮啦!要干活啦!” 目光望向矿洞洞口的方向,有微弱的白光撒了进来,想到昨晚那个监管者墨山临走前说的那番话,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想我好歹也是一城之主,没想到来到这里却沦为了一个矿工。” 虽然申屠鸿心里有着诸多的不满,但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在自己没有绝对实力可以足以自保之前,唯有隐忍才是最好的选择。 好在这里有着二十多号的修士,虽然修为已废,但是灵魂依旧,而且他们此时对秦七爷都是恨恨之入骨,所以提供的恶念无比的纯粹。 …… 申屠鸿等人在封天涧矿洞里的任务很简单,就是挖矿,没日没夜的挖矿,每天能够得到的休息时间不足二个时辰,食物只有那些硬的跟石头一样的馒头。 若不是申屠鸿隔三差五的便会偷偷度一道灵气进去老赵的体内,这样的生存条件下,他铁定坚持不下去。 在洞里挖矿的这些天,申屠鸿也见到那些所谓的墨家人,不过与传闻中生活在水生火热中的情况不同。 这些墨家人除了比较敌视他们这些外来人以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排斥为秦七爷挖矿。 监察者对他们的管理非常有组织有纪律,每天只要能达到标准,便可以休息,如果挖到的稀神沙超过个人的指标,晚饭还能多吃一些。 可以说,除了没有自由,他们并没有受到非人的待遇,而相比而已,申屠鸿这些失去修为的修士才像是备受折磨的人。 秦七爷一开始就没想过让这些修士好好活着,现在自然也不会将他们当人看了。 不知不觉,申屠鸿已经在封天涧待了一个多月了,除了刚来那晚,六道老祖入梦给了他提示,往后的日子便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好在申屠鸿也不傻,根据六道老祖的话不难猜出打开落月窟的关键在月光和身上的骨坠之上。 然而,知道知道是一回事,具体怎么实施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毕竟纵使你有了钥匙,找不到那把锁也是徒劳,而申屠鸿现在便是遇到这种绝境。 一连数天晚上,申屠鸿都会在休息之余,跑到矿洞洞口对着外面发呆,老赵有时看到了,还以为申屠鸿是受不了这里的苦,想要偷偷逃走呢! 不过,每次申屠鸿也就是看看,半盏茶的功夫便会面露难色的走了回来,久而久之,把老赵都看迷糊了,还以为申屠鸿是不忍心丢下自己,心中也是一阵感动。 实际上,是申屠鸿正在发愁无法看到或者说接触到月光,封天涧的山涧的入口太窄,月光顶多只能照到崖壁,根本不可能照到矿洞的洞口,想要验证自己的猜想就不得不爬上崖壁。 然而,封天涧上面随时都有持弓弩的秦府打手在巡逻,若是被他们瞧见了绝对会被射成马蜂窝,这其中的凶险程度不言而喻了。 这一天,正在众人卖力的在矿洞真挖着矿时,墨山突然走了进来,对着众人大声喊道:“你们都停下来,我有话要说。” 众人疑惑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驻足倾听着墨山想要说什么,要知道,一直以来墨山都是一刻不停的催促着众人干活,像这样突然让众人停下来的,申屠鸿还是头一回看到。 墨山环视一圈,见众人都聚精会神的等待着自己的训话,不由的满意的点点头,说道:“诸位,再有两日便是封天涧涨潮的日子了。” 闻言,除了申屠鸿显得一脸茫然外,其余的修士皆是面色如常,好似对这件事早就见怪不怪了。 与这些修士不同的事,当不远处的墨家人听说要涨潮了皆是面露喜色,开始低声交头接耳起来。 “终于又可以吃肉了……” “是啊!是啊!我可是一直在等着这一天……” “这次我一定吃饱,上次只吃了八成饱……” …… 听到墨家人的窃窃私语,申屠鸿对着老赵低声问道:“这封天涧里面的水还会涨潮?” 这真的不怪申屠鸿大惊小怪的,实在是听起来有点匪夷所思,要说江河会涨潮,他习以为常,可这山涧里面的水流也会涨潮,他还真是头一回听说。 老赵呵呵一笑,经过这一个多月,申屠鸿不间断的灵气滋养,老赵的精气神再次充盈了起来,整个人除了苍老依旧,却是再也不见修为尽失时的颓废气息。 “这涨潮其实就是一种说法。” 老赵缓缓开口说道:“我在七爷镇这些年也有幸见过几次,其实所谓的涨潮其实是封天涧水下的暗流涌动引起的,之前我也说过了,这里的水流中暗藏漩涡暗流,每年的几个特定的时间,那些漩涡暗流就像是约好的一般集体喷发,届时,水位会上涨,不过,这还不是重点……” 就在老赵想要继续往下说时,墨山洪亮的嗓音再次响起,只听他说道:“想来你们对涨潮已经不陌生了,还是老规矩,到时候刀鱼落入岸上,你们只管去抓,抓的越多越好,庞大总管说了,这次抓的最多的那个人,他另有赏赐,不会亏待大家的。” 众人闻言,有不屑,有激动,不屑的是那些刚刚到来这里,失去修为的修士们,而激动的则是那些再次度过漫长岁月的墨家人。 “这刀鱼,还会自己落到岸上?” “通常情况下,当然不会,可涨潮那一天就不一样了。” 对于闹肚子困惑的申屠鸿,老赵再次扮演起耐心的老师,为其解答问题,只听他继续说道:“涨潮那天,山涧中的水流要比现在迅猛数倍,并且由于大量的漩涡暗涌同时涌动,会造成水流激荡不停,以往附着在水底岩石层里的刀鱼将没有立足之地。 他们会纷纷跃出水面,时不时就会有刀鱼落到岸上,值得一提的是,平时在水里力大无穷的刀鱼,一旦上岸就劲力全无,如同待宰的羔羊,任人宰割。” 申屠鸿闻言,也是微微一愣,果然太虚之大,无奇不有啊! 说道这里,申屠鸿对庞彪想要众人为其捕捉刀鱼的事也是有了一丝明悟。 刀鱼也算是妖兽的一种,只不过,它体内蕴含的气血之力着实不强,再加上平时捕捉起来也着实费力,需要它的人没实力下水捕捉,有实力的人又看不上它那点气血之力,所以一般都不被人重视。 不过现在就不同了,不费吹灰之力,便能抓到大量的刀鱼,想来那个庞彪是心动了。 墨山在交待完事情后,便吩咐大家继续干活,自己则离开了矿洞。 时间过去的很快,转眼间就到来涨潮的那一天。 庞彪难得让所有的矿洞停止了挖矿,所有人全天候守在水流旁,等待涨潮的那一刻到来。 也就在这一天,申屠鸿才真正看清了这封天涧下究竟有多少墨家人。 矿洞外的狭窄岸道旁,此时黑压压的站成了一片,在天光照耀下,显示出他们蓬头垢面的容貌,他们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脸色却是一致的茫然,显得异常的麻木不仁。 申屠鸿不知道,这些人到底都经过了什么,才使得他们身上毫无生气,各个宛如提线木偶一般的神情呆滞。 而此时,或许是因为他们长时间身处在昏暗的矿洞之中的缘故,双目一时无法适应天光的刺激,被照的泪水直流。 可是,难得的光明又让他们舍不得闭上眼睛,逃回那个阴暗的矿洞之中,他们忍着双眼传来的刺痛,贪婪的感受着,注视着,这难道的温热光芒。 就这样大家在岸边一坐就是一天,直到皎月高悬,迟迟未到的涨潮才侃侃到来。 水流先是剧烈的翻滚着,仿佛水里有什么巨大的怪物在下面搅动着,使原本就淌急的水流变得更加汹涌澎湃起来。 老赵看到眼前这一幕,拍了拍正在对着天空发呆的申屠鸿,提醒道:“申屠,要开始了,小心点,别被刀鱼的鱼鳍划到。” 申屠鸿回过神,看了一眼波涛滚滚的水面,了然的点点头。 在众人目不转睛地注视下,水位以肉眼看见的速度上涨,激荡地水波不住地拍打着岸边,激起朵朵浪花。 真的很难想象,这山涧中的流水竟然会有如同大江大河般的气势,奔腾咆哮。 根据申屠鸿的观察,引发这一系列动荡的根源赫然来自于水底,这不由得让申屠鸿想到,可能落月窟就在封天涧的水流的下方。 虽然有这个想法,但是想要亲身验证,可就难上加难。 先不说,眼前这滔滔不绝的水势,跳下去无疑是去送死,水里那连绵不绝的刀鱼就不是个人可以抵得的。 就在申屠鸿皱眉沉思之际,庞彪那粗重的嗓音响彻在封天涧中。 “你们这群混蛋,都跟我打起精神来,刀鱼就要上岸啦!要是今晚谁抓的刀鱼少于十条,不但晚饭没有,我还额为赏你们十鞭子,听到没有。” 随着庞彪的话音落下,众人好似受到惊吓的小猫,身形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 刀鱼如雨,命如草芥 庞彪的话,不但惊到了那些唯唯喏诺的矿工,好似连水里的刀鱼也被他身上的气势压迫,跃出了水面。 银白色的身影一闪即逝,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接二连三又有数道鱼影飞跃出水面。 它们好像是商量好的一般,在这一刻,集体在浪涛上飞跃着,此起彼伏,穿梭不息。 水位还在上涨,浪涛也愈发惊人,时不时便会惊现数米水柱喷发,惊得的岸上的众人连连侧目。 “老赵,你别靠太近。” 申屠鸿一把将想要跟随众人走到岸边的老赵拉了回来,说道:“今时不同往日啦!你现在的身体,要是被哪个不长眼家伙撞一下可就真的要去见阎王了,你在后面待着就行。” “这怎么行,我这……” 老赵一脸无奈,他自然知道申屠鸿说这话的意思,就是连他那份也包了。 然而,自己已经受申屠鸿的帮助太多了,若是一直这样如此,他实在是感到愧疚。 “怎么不行啦!” 申屠鸿看了一眼四周,低声说道:“以我的身手,他们谁能抢的过我,到时候,你就帮我看着我抓到的刀鱼,这样我也能放心去抓更多的刀鱼是吧!” 老赵闻言,觉得也是这个理,申屠鸿有修为在身,即便不展露所有的实力,这些人也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 届时,捕获的刀鱼肯定多不胜数,没有人看着怎么行。 想到这里,老赵只得无奈的点了点头,说道:“那你小心点,若是人太多,就换个位置,没必要和他们起冲突。” 申屠鸿郑重应道:“你放心,你在这等着,晚上咱们也饱餐一顿。” 说罢,便奔向了围着人群最多的岸边。 只见,那里的水面翻涌的水势要比其他地方更加剧烈,几乎每过十几息便会有一道水柱喷发,同时喷发的水柱中还携带着一些刀鱼。 它们奋力地挣扎着,想要通过鱼尾拍打水柱获得的力量挣脱开水势的控制,然而,当这些刀鱼用力的拍打着鱼尾,离开水柱后,由于某些刀鱼用力过猛,它们落下的方向不是水中,而是离它们不远的岸边。 每当看到这一幕,早已等候多时的人,都会为之疯狂,他们争先恐后的高举着双手,丝毫不惧刀鱼背上那如同利刃般的鱼鳍,往往一条刀鱼还没有落地,便会被岸上的众人抢夺了下来。 正如老赵先前所说的那样,失去水流的保护,这些刀鱼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再也掀不起风浪。 申屠鸿赶到时,水面刚刚喷发起一道水柱,正有七八条银白色的刀鱼脱离水柱的水势,飞向岸边。 申屠鸿见此,脚步没有丝毫停歇,一个纵身跃上了一人的肩膀,然后脚上一借力,身形宛如一只矫健的灵猫一般飞入了人群。 在众人准备伸手接住落下来的刀鱼时,申屠鸿双手成鹰爪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空中率先捕获到了两条刀鱼。 然后,在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没有一丝的迟疑,转身便离开。 申屠鸿的速度实在太快,在加上围观的人又多,一眨眼的功夫,他便消失在人群之中。 就这样,申屠鸿神出鬼没的在众人的眼皮子低下,截获了数次刀鱼,他的每次出现都会有两条刀鱼不翼而飞,久而久之,也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好在,现在的水势已经到达了顶峰。四处都在喷涌着水柱,众人也不在局限于一处,也就没有太多心思去追查究竟是谁每次都捷足先登。 这里值得一提的是,由于水底积蓄的力量过于庞大,喷发的水柱由之前的数米之高,到了现在的十几米之高,隐约还有上升的趋势。 随着水柱喷射的高度在递增,喷射的频率逐渐的频繁,所带起的刀鱼的数量也在大幅度的增加。 饶是岸边站站满了矿工,也总会有落网之鱼,掉到地上。 更有甚者,如靠近崖壁旁站着不动的老赵,也是几次三番地险些被落下来的刀鱼砸中头顶。 几家欢喜,几家愁。 在人们为自己抓获大量刀鱼的时候,地面上已经流淌着大量的鲜红色的血液。 刀鱼,那如同利刃一般的鱼鳍,在如此密集的下落趋势下,总会受到一些不幸的矿工。 然而,在这种没有大夫和药物的封天涧底部,受伤就意味着死亡。 众人从最开始的喜悦,逐渐变得惶恐起来,有些机灵些的人,早早的便躲进了矿洞之中,任那些刀鱼在地上折腾,他们皆是丝毫不受其诱惑。 这些人中自然也包括申屠鸿和老赵,可以说,他们是最先躲到洞口的一批人。 此时的申屠鸿正目光怔怔的看着,几十米高的半空中正在腾跃的刀鱼。 孤月高悬已至顶端,月光透过上面的涧口照了进来,落在了那些飞在半空中的银白色刀鱼身上,鱼鳞宛如是一面镜子折射出柔和的白光,偶尔还会有一两束白光射了下来,扫在了正站在洞口张望的申屠鸿脸上。 申屠鸿的目光在这一道道月光的激射下变得越发的坚定,他默默的拿了脖颈处藏在衣服里面的骨坠。 冥冥中好似有人正在催促着他,在他的心里呐喊着:时机到了,快去,快去…… 一旁的老赵猛地一把拉住了申屠鸿,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怒气冲冲的说道:“你疯啦!你现在出去干嘛,没看到外面是什么状况啊!” “老赵!”申屠鸿一脸严肃的看着老赵,郑重地说道:“我感觉自己的机遇到了。” 闻言,老赵面露错愕,抓着申屠鸿的手缓缓松开。 他知道申屠鸿不是一般人,此刻对方说他的机遇来了,就定然不会是假的,虽然不知道对方的机遇是什么,但还是由衷的为他感到高兴。 只见老赵拍了拍申屠鸿的肩膀,关怀的说道:“一定要小心。” 申屠鸿点点头,然后头也不回的冲进了,如同下雨一般的鱼群之中。 出来的第一时间,申屠鸿便运起了自己的护体气罩,将刀鱼纷纷格挡在了气罩之外。 今时不同往日,失去水流的助力,刀鱼除了下落时所带来的力道,并不会对施展了气罩的申屠鸿造成多大的威胁。 机遇就在眼前,申屠鸿也不在意是否会暴露自己修为的事,一个箭步便来到了岸边,将骨坠放在掌心,然后高高举起,好让月光能够照在它的上面。 申屠鸿的这一番举动,自然也引起了其他洞口旁,正在观望的人的注意,这些人中不乏有之前失去了修为的修士,他们纷纷惊讶于申屠鸿身上由灵气形成的气罩。 而正在矿洞中的休息的庞彪,很快便被属下告知了申屠鸿的情况,闻言怒气冲冲的跑了出来。 庞彪出来后,没有第一时间去看正站在岸边的申屠鸿,而是被水流中的一幕惊掉了下巴。 只见,此刻的封天涧,水流中喷涌水柱的情景已经彻底消失,申屠鸿的前面,水流中心正在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四周的水源正在源源不断的汇集于此,无数的刀鱼被卷入其中。 水流在聚集,漩涡在拔高,无数刀鱼的鱼鳍裸露在外侧,散发着森森寒芒,在极速的漩涡带动下,旋转着,宛如恶魔的獠牙在饲人而食。 当封天涧的水流彻底汇聚在漩涡中的那一刻,一个念头充斥在所有人的脑海中。 “坠龙宝藏开启了。” 这一刻,众人看向漩涡的眼神都变得热切起来,特别是那些失去修为的修士,他来到七爷镇起初的原因就是为了找寻坠龙宝藏,现在更是将其当作自己能够重新踏入修道一途的唯一机会。 所有人纷纷冲出了矿洞,急切地在岸边张望,想要一探漩涡的奥秘,奈何那些散发着寒芒的刀鱼使人望而生畏。 “怎么办,怎么办,机遇就在眼前啊!”有人想去又不敢去,急得他在岸边不停的拍打着大腿。 “重凝胎丸,恢复修为或许就看这一遭了。” “你们快看,漩涡中心有一处空荡荡的地方。” 有眼尖的人,看到了漩涡的正中心处有一处空隙,隐约能容下一人通过,疑惑的说道:“那里会不会就是进入坠龙宝藏的入口啊!” 众人闻言,皆是将目光投射到漩涡中心,顿时发现确如那人所说的那般,中心位置由于水流的旋转速度太快,留下了一片真空的地方。 而它的正下方,则是黑漆漆的一片,隐约有悉悉索索的锁链碰撞声传了出来。 听到这道锁链声音,或许别人还会有所迟疑,可申屠鸿是在熟悉不过了。 要知道,他来封天涧的第一个晚上,梦中隐约听到的声音就是这个样子的。 这一刻,他更加坚定了眼前的漩涡下方,就是落月窟的入口。 正在申屠鸿准备运起灵气,跳入漩涡中心时,却听不远处,有人突然大喊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老子受够这里的窝囊气啦!要是老子不死,定要你秦老魔百倍偿还。” 说罢,从岸边一跃而下,沿着岩壁滑到了山涧底部,因为原本山涧底部的水流全都汇集到了漩涡之中的缘故,现在山涧底部只有岩石,没有半点水。 那人递到底部后,便一刻不停的冲向漩涡。 岸上的一众修士此时的心也是提到了嗓子眼里,希望就在眼前,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发出半点声响会戳破这一切。 那名修士倒也没有辜负在座众人的期望,只见他踉踉跄跄的跑到漩涡前,巨大的旋转吸力撤起了他衣巾和头发,使他每走一步都显得格外吃力。 越是靠近漩涡,吸力越大,渐渐的那名修士连站稳身形都做不到了,整个人都匍匐在地上,紧紧的抓着地上的岩石。 他怕了,越是靠近漩涡,越是接近那些泛着寒芒的刀鱼,他心中的恐惧就越发的剧烈。 刚刚的豪言壮语早就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回去。 然而,事与愿违,他一路走来已经消耗了大量的体力,再加上一天都没吃饭,现在可谓是油尽灯枯。(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 落月窟 几经挣扎,那人还是没能逃脱这最终的命运。 在众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下,飞速卷动着的气流,裹挟起他那宛如枯骨般的身躯。 漩涡在他惊恐的双眸中逐渐放大,不断闪烁的银芒在他身体上划过。 他还来不及发出惨叫,身体便被极速旋转的刀鱼碎尸万断,彻底化为一道血水融入了漩涡之中。 岸上的众人见到了这一幕,不由得瞳孔一缩,身形皆是不由自主地后退了数步,生怕自己会步入那人的后路。 申屠鸿见此,也是感到心惊肉跳,纵使以他大成境的修为,面对眼前如此极速的漩涡,也是触之即死的结局。 正在申屠鸿低沉沉思之际,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了他。 “喂!小子,识相就将手中的东西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不死。” 庞彪恶狠狠的盯着申屠鸿,双手的指骨被他弄得“啪啪”作响。 迟迟未能突破大成境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眼看希望就在眼前,若是对方敢说出半个不字,他便会第一时间冲上前扭断对方的脖子。 申屠鸿俊朗的面庞微微露出怒意,老实说,对于眼前的这个连大成境都没到的杂鱼,他是真的提不起兴趣。 若不是怕打草惊蛇,他早就想杀了对方了,现在自己不去找他,他却觊觎自己的骨坠,真是不知死活。 不过转念一想,庞彪这个时候向自己索要骨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玄机,毕竟自己和这些东荒的人一比,确实缺少了一些见识。 “呵!即便我将东西给你,你敢靠近那处漩涡吗?” 申屠鸿故意冷笑出声,讥讽的说道:“可别连那个修为尽失的人都不如,连靠近漩涡都做不到。” 庞彪闻言,顿时火冒三丈,他平生最恨的就是别人瞧不起他,怒喝道:“你懂个屁,从侧面靠近漩涡,无异于以卵击石,只有那等蠢货才会这么做,老子是要从……” 说道这里,庞彪突然醒悟了过来,怒发冲冠道:“小子,好胆,竟敢炸我。” 说罢,三步并作两步走,携带着一身杀气便冲了过去,那架势真是奔着将申屠鸿生撕了去的。 申屠鸿对此毫不惊慌,反而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莞尔一笑。 申屠鸿当然不是被庞彪周身的气势吓傻了,而是从对方的字里行间,猜测出了进入漩涡中心的方法。 只见申屠鸿右手猛地化为赢爪,然后身形一闪,宛如游龙出洞,瞬息及至,再次显出身形时,已是庞彪的身后。 劲风戛然而止,庞彪的身躯不停颤抖,前进的步伐却没有办法骤然停下来,动作变得极为缓慢僵硬,他的面容逐渐扭曲,狰狞的目光中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而喉咙处有两指来宽的缺口,血水开始淌下,下颌抖动不停,显得极为痛苦。 他极力的想要用双手捂住喉咙处的伤口,想要阻止鲜血的流出,然而一切都晚了,他看着地上的血水,想要发出一声不甘绝望的怒嚎,可声带早已不知去向,他最终只能绝望的如座山般轰然倒塌。 申屠鸿自始至终都没有再看庞彪一眼,随手甩掉了庞彪的喉骨后,神情复杂的望向漩涡,最后目光落到了通往山涧顶端的小道。 申屠鸿自始至终都没有再看庞彪一眼,随手甩掉了庞彪的喉骨后,神情复杂的望向漩涡,最后目光落到了通往山涧顶端的小道。 申屠鸿微怔片刻,若有所悟,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目光坚定的看向小道。 申屠鸿动了,健步如飞,体内灵气被催动到了极致,每次脚步踏地都会入土三分。 临近岩壁时,两条腿没有一丝停歇的冲上了小道,借着刚刚的冲劲,笔直向上攀爬,当冲力减退,他便开始双手并用,手指成鹰爪状,用力的扎进了岩石缝隙继续向上爬。 下方的矿工全都被申屠鸿着惊人的举动惊呆了,纷纷离开了矿洞,眼巴巴的看着他不停的往上攀爬。 “他这是想干嘛!” “难道他想爬上岩壁逃出封天涧吗?” “他这是在找死,上面至少有七八位大成境的修士,他以为自己打败了庞彪,就天下无敌了嘛!” …… 下方的众人议论纷纷,没有一个人看好申屠鸿,纵然他刚刚瞬杀了庞彪,给了众人一个大大的震撼,但面对数名同境界的修士,依然是在劫难逃。 老赵昂着头,看着岩壁上的申屠鸿,没有说话,眼神更是没有一丝波动,没有人知道他此时心里在想什么,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失落还是该高兴吧! 申屠鸿又爬了数丈,转过头向下方的漩涡望去,心中暗道:“快啦!在爬高一点,在高一点就能条进去啦!” 没错,申屠鸿之所以爬上岩壁不是为了逃走,而是为了凭借足够的高度条件漩涡的中心,这样他便能不被极速的漩涡所绞杀。 这个疯狂的想法,一再申屠鸿的脑海中浮现,便一发不可收拾。 他自信自己是对,便这样做了。 他来到岩壁之上,测算着以自己的力量跳入漩涡中心,需要达到的高度。 然后,现实往往总是多灾多难,只听‘唆’的一道破空声突然从上方炸响。 这道宛如死神索命般的闷响声,他在熟悉不过,之前下山涧的时候,只要有人停滞不前,这道声音便会从上方传来。 申屠鸿顿时如芒刺骨,双腿双手同时发力,猛地向右侧挪移的几寸,险而又险的避过了那支箭矢。 下方的众人见到箭矢降临的那一刻,有心惊胆颤的,有幸灾乐祸的,众人本就不看好申屠鸿,再加上嫉妒心作祟,心里皆是巴不得申屠鸿去死。 唯有老赵,原本那宛如沟壑的额纹再次高高的隆起,目光透露出丝丝焦虑。 照理说,以老赵这种混迹东荒数十载的老江湖,心性早已麻木,应该不会真的关心这种初出茅庐的小子。 然而,事实却是,老赵是真的发自肺腑的担心申屠鸿的安危,这种关切不同于朋友知己,更像是长辈对晚辈的爱抚。 其实,这一点申屠鸿也早就看出来了,老赵对自己的关心更像是一种弥补着什么,对他内心中不可言明的人的一种慰籍。 申屠鸿没有停歇,纵使箭矢变得愈发密集,他都咬咬牙,继续坚持往上攀爬着。 凭借着敏锐的听觉,他总能在箭矢射中他之前巧妙的闪避开来。 一时间,他化身为一只在山涧中嬉戏的灵猴,他矫健的身姿令下方围观的人瞋目结舌。 众人的心弦仿佛都被申屠鸿带动着,变得紧张了起来,但更多的情绪则是兴奋和无措。 很快,申屠鸿又攀上了几丈,达到了他理想中的高度,感受着寒风轻抚着他的脸颊,心下当即一沉,双腿猛地发力,整个人如同离弦的箭矢般射了出去,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向漩涡中心跃了过去。 一时场面陷入了死寂,下方的众人都被眼前这突然发生的一幕,惊得是瞋目结舌,眼珠子直溜溜得随着申屠鸿滑动的规矩转动着。 “申屠……” 眼见着申屠鸿就要落入漩涡之中,老赵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急切之情,面露惶恐,大声吼叫着。 极速旋转的劲风不断地拉扯着申屠鸿,使他身上的衣服咧咧作响,漩涡在自己的眼前逐渐放大,穿梭在其中的刀鱼若隐若现,他神情坚定,死死的攥紧手心中的骨坠。 是成为一世强者,攀上大能之境,还是化为一趟血水,尸骨无存,就在眼前啦! 申屠鸿的身形没有丝毫偏差的落入了漩涡中心,在旋转的气流带动下,他的身形极速下降,然而越往下可容纳他的空袭就越小。 眼前的水流越来越近,就在申屠鸿觉得自己即将被这个漩涡撕碎时,手心中的骨坠亮啦! 透过申屠鸿的手掌,柔和的白光,宛如一轮明月释放出璀璨的光辉,它包裹住了申屠鸿,也照亮了整个漩涡。 极速旋转着的水流折射出耀人的光泽,从外面看去,漩涡仿佛是一盏巨大的琉璃灯,它流光溢彩,光彩夺目。 被白光包裹着的申屠鸿,全身心都沉寂在着温暖的氛围之中,这种感觉仿佛是儿时身处在母亲的怀抱中那般,让人久久不愿醒来。 …… 哗啦啦!哗啦啦! 窸窸窣窣的铁链声再次响起,申屠鸿的意识逐渐清晰,放眼看去,骨坠不知何时,一直悬浮在他的身前,正散发着柔和的白光,照亮了这处天然的溶洞。 四周形态各异的大小石柱、石笋数以千计,宛如雨后春笋,错落林立。 这里的灵气气非常充盈,近乎化成了灵雾,蒙蒙的灵雾呈现出淡淡的青色,幽静缥缈仿佛青霞绕室,迷离非凡,申屠鸿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这些雾气,顿感心情舒畅。 申屠鸿不由得心头一喜,呢喃道:“难道这里就是落月窟!” 窟倒也像是一个窟,里面空间狭小,乱石嶙峋,溶洞的岩壁上,渗透出大片得水珠,在白芒的映照下,泛着晶莹的光泽,宛如一颗颗珍珠,不时还有习习凉风扑面而来,令人精神一振。 正在申屠鸿准备仔细查看一番这里的情景之时,却见悬浮在半空中的骨坠动了,它缓缓的向洞内飘去,四周的光亮也随之流转。 申屠鸿知道,想要找到六道老祖的传承,这枚骨坠才是最关键的东西。 略一沉默,便追了上去。 洞中时宽时窄,宽处可容十几人,窄处一人通过也得弯腰侧身爬行。 申屠鸿只身探幽寻胜,小心翼翼地摸进洞,手碰到的地方都是湿露露的,让其不厌其烦。 好在这样狭窄的路不多,在申屠鸿穿过由石花、石笋,石珊瑚等自然组成了的一条长廊后,便进入了一处宛如水晶宫一样的地方,周遭的一切显得是那般的壮观绮丽,实属罕见。(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章 六道老祖 在申屠鸿的眼中,这里的一切事物都形成了晶体化,晶莹剔透的水晶散发着淡淡的光晕,与此处的溶洞却显得格格不入。 那枚悬浮在半空中的骨坠在来到此处后,便停了下来,柔和的光芒忽闪忽闪的,好似在告诉申屠鸿,目的地到了。 正当申屠鸿想要上去拿下骨坠时,悬浮着的骨坠轻微的颤抖了一下,然后化作一道流光飞到了一汪泉水的旁边。 申屠鸿循迹望去,只见泉水旁边一副晶体化的骨骸正散落一地,那枚骨坠正好没入了那副骨骸头骨额头部位的一处缺口上。 看到这一幕,申屠鸿那好不明白,这便是那位曾经声名显赫的太虚至强者六道老祖的骨骸。 骨坠归位,零散的骸骨仿佛感知到了某种召唤一般,微微震动起来,随着震动的频率增大,一缕淡淡的白雾自清泉的水面升起,然后徐徐上升,逐渐的显化成一位中年男人的模样。 “六道老祖……” 申屠鸿惊呼出声,眼前的这道白雾形成的人影,正是曾经在他意识空间中出现的那个六道老祖。 “小子,我们又见面啦!” 六道老祖和煦一笑,他身形挺拔,看上去依然是那副高人模样。 申屠鸿闻言连忙上前一步,抱拳躬身行礼,诚挚说道:“晚辈见过前辈。” “好啦!无需这些虚礼。” 对于申屠鸿谦逊的模样,六道老祖非常满意,点了点头说道:“你能到此,想来已经准备好继承我的衣钵了吧!” 申屠鸿连忙双膝跪地,态度诚恳的说道:“恳请前辈传我成仙之道,让我有能力去保护我文江城的城民。” 六道老祖闻言没有立刻答复他,而是微微皱了皱眉,轻声问道:“难道你来寻找我的传承,只是为了保护你那小小的一处城池。” “晚辈……” 申屠鸿自知自己的格局与高高在上的至强者相比,实在是不值得一提,得到了太虚最强者的传承,心里想着的却只为了守护自己城池,这样的眼见确实有些小家子气。 可,不管六道老祖怎么想,这都是他费劲千辛万苦来到东荒,来到封天涧的初衷,于是他正色说道:“我没有前辈那般惊天动地的法力,也没有前辈气吞山河的胸襟,晚辈现在的想做的只是好好的修炼,守护文江城的百姓,完成父亲临终前的遗愿。” 以六道老祖的见识,自然能够看出申屠鸿说的话,句句发自肺腑,没有一丝虚情假意,也正因为如此,才使得他不好抉择了。 “难得你有一颗赤子之心。” 六道老祖面色波澜不惊,看不出喜怒,淡淡的开口说道:“但是有些事,却不是你能左右的……” 说罢,右手的衣袖一招,一团雾气自其中分离了出来,于申屠鸿的身前幻化出一道玄光镜。 镜中人影闪烁,细看之下,画面中正在显示的正是文江城内的景致。 正在申屠鸿不明所以之时,六道老祖再次开口说道:“你的先祖申屠四方于两百年前建立了你现在的文江城,这一切看似稀松平常,但是在本座的推算下,却是有人精心策划的结果。” 六道老祖的话让申屠鸿心头一惊,目不转睛的看着玄光镜所显示的情景,现在的画面已经到了两百年前,文江城建城之初,原本城池所在的地方,已是杂草丛生,一片荒凉。 正在申屠鸿诧异的时候,只见玄关镜中,一位与申屠鸿有着几分相似的中年男子,和一个头戴斗篷,身形佝偻的人,来到这里。 那位中年男子,申屠鸿自然不陌生,申屠家族祠中还依然供奉着他的画像,正是他的太爷爷申屠四方。 申屠四方面容严肃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块荒凉之地,开口道:“先生,真的要在此处建城吗?” “四方。” 斗篷人声音低沉,在称呼申屠四方时却带着一丝长辈看待晚辈的慈祥,好似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者,只听他淡淡的说道:“此地天然形成一所守元大阵,汇聚四方灵气,修士居于其中,可辅助胎丸凝结,有提升修行速度等功效。” “这……”申屠鸿怒目圆瞪,想他好好的文江城,就是因为有此阵在的原因,才引来邪修的觊觎,城中的百姓死伤殆尽,就连他父亲也因此而死,他哪能不恨。 “哪那是什么守元大阵啊!也就你们这些对阵法之道一无所知的人,才会相信他的鬼话。” 六道老祖撇了一眼斗篷人,然后不屑的说道:“那是一座嗜灵阵,而且并非先天而成,若真是先天而成,早就被魔道修士抢占先机了,怎么会轮到你们。” “是他吗?是他在谋害了我的文江城吗?” 申屠鸿指着玄光镜中的斗篷人,问道:“他是谁,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每每想到文江城的将士和百姓惨死在他的面前时,都会感到心如刀绞,他真的很想将那个幕后人揪出来,掏出他的心看看是不是黑的。 “现在的你,太弱小了,就算我告诉你,你也无能为力,反而会招来横祸。” “我不怕,我可以等,等到自己足够强大了,再去找他报仇。” 六道老祖无奈的笑道:“你的神魂对于大能而言几乎没有一点秘密,只要你心念所想,他便会感知到你。” “怎么会这样,难得我连知晓自己仇人是谁都做不到吗?” 望着一脸颓废的申屠鸿,六道老祖知道自己想要效果达到了,于是说道:“我可以把关于那人的信息封存在你的神魂之中,待你达到不灭镜,神魂壮大,便会自行解除封印,这样你就能知道那人是谁啦!” 申屠鸿闻言,转忧为喜,感激的说道:“多谢前辈,多谢前辈。” “感谢的话就不必多说啦!只要你能信守承诺,为本座杀死一个修炼了《归天秘法》的人,便是对本座最大的回报啦!” 说罢,六道老祖将一道神光打入了申屠鸿的眉心。 顿时,申屠鸿感觉自己的神魂深处多出了一道隐晦的存在,它扎根在神魂之中,自己却无法察觉,当真玄妙之极。 “《归天秘法》”申屠鸿不禁低声呢喃,旋即抬头问道:“敢问前辈,这《归天秘法》是何种功法,晚辈怎样才能找到修炼此功法的人。” “《归天秘法》乃是这天地间最歹毒的功法,炼至极致便会失去自我。” 六道老祖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脸上难得露出了愤恨之色,可想而知,他对此功法的仇视到了何种地步。 “失去自我……”听到六道老祖的话,申屠鸿身形一颤,一个人若是连自己都失去,那他还算是什么,想象就觉得可怕,难怪六道老祖要自己杀修炼此功法的人。 “小子,你记住,我已经在你身留下了追魂之术,一当有修炼过《归天秘法》的人,靠近了你的神魂感知范围,它便会提醒你。” 六道老祖驱散了玄光镜,面容严肃的说道:“你务必以最快的速度将对方击杀,因为修炼了《归天秘法》的人,便成为了天道的傀儡,你若是让他逃了,等待你的将是无尽追杀。” “天道……傀儡……” 这一刻,申屠鸿只觉得脑海中有无数蜜蜂在里面嗡嗡作响,让他烦躁不安。 六道老祖竟然让自己杀的人,是太虚世界天道的人,这信息量不可谓不大,冲击的他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我知道这对现在的你来说很困难,好在天道的傀儡还没有成长起来。” 六道老祖好似是看出了申屠心中的犹豫,言辞决绝的说道:“为了天下苍生,你也不得不杀了他。” “为什么……前辈,为什么您要跟天道作对?” 申屠鸿的理智终于战胜了内心的恐慌,问出了久久徘徊在心中的疑惑。 “哎!因为我们现在的天道,已经不在是那个怜悯苍生的天道了。” 六道老祖的话,宛如洪钟大吕震得申屠鸿心神聚颤,天道变了,至高无上的天道竟然也会改变,这怎么可能。 在申屠鸿不敢置信目光下,六道老祖继续说道:“早在数个元会之前,天道就已经改变它的初衷,它不在是那个没有意识,没有情感,一切行为都按照天理轮回来运转的天道了。” “怎么可能,我不相信,这实在太荒谬啦!前辈你是在骗我的对吧!” 对于申屠鸿那近乎质问的口吻,六道老祖没有理会,甚至没有低头去看他一眼。 只见他眉头紧缩,缓缓说道:“我们的这个世界每经历一个元会,便会展开一次大清洗,将其中低劣的物种淘汰掉,只留下少数资质不凡的物种进入到下一个元会,继续繁衍。我将这场大清洗称之为天地大劫,每个元会都会经历一次的天地大劫。” 申屠鸿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理智告诉他,不要去相信六道老祖的话,他说的不可能是真的,但不知为何,看到那道伟岸的身影,却由衷的让他产生信服感。 “我们都是天道的子民,它为什么……为什么要除掉我们?我们做错什么?” “我们没有做错任何事,错的是它。” 六道老祖神情激动,眼神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怒道:“因为它受伤啦!它需要养分,而这太虚世界中的资源是有限的,为了尽可能的培养出归仙境的大能,获取强大的仙魂为其修补创伤,它必须这么做。” 至高无上的天道也会受伤,申屠鸿呆若木鸡听着六道老祖的诉说,他真的已经无法分清其中的真假了,只能被动的被灌入各种他迄今难以理解的事情,难以想象的信息。 “我们的世界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归仙境的仙人啦!因为但凡有人成就了仙人之境,等待他的不是寿与天齐,得享逍遥,而是成为天道修补创伤的养料。” 六道老祖望向申屠鸿的目光带着些许担忧,他自然知道自己说出来的话是有多么的惊世骇俗。 如果不是自己所能逗留在世间的时间不多,他也不想一股脑儿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 “我知道这一切你一时能以接受,但是事实就是如此,你将成为我的传人,那么就要秉承我的遗愿,保护这方天地间的生灵,让他们能够脱离这座樊笼。”(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 六道轮回诀 “超脱樊笼?” 浑浑噩噩间,申屠鸿好似看到了一道曙光,期待的问道:“前辈,我们还有机会掌握自己的命运吗?” “有,当然有……” 六道老祖捋了捋自己下巴的胡须,自信的笑了笑,说道:“当初,我在得知了这个信息的后,便开始着手准备,穷尽我毕生所学,终于创出了《六道轮回决》,只要你练成了此法,便能身化六道,演化出一方世界。 这样,不但你自身可以超脱,还能太虚大陆中的所有人都收入你的世界中,让他们再也不用经历天地大劫。” 申屠鸿闻言,内心一阵激荡,‘超脱’一词,古老的文献中也是有过记载的,能达到那等层次的存在,几乎是跳出了太虚天道的掌控,比之传说中的仙人还要逍遥,是得享真正大自然的人。 “可惜啊!当初要不是天道提前得知了我的意图,我也不会落到今日这般境遇。” 申屠鸿自然也是听出了六道老祖言语间的无奈,但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对方都是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人了,有些道理自然看得比自己透彻。 只听,六道老祖从容的说道:“或许这一切便是天意吧!天意让我陨落至此,天意让你得到了骨坠,继承我的衣钵。” “前辈……” 申屠鸿略显忐忑的问道:“请传我神功,让晚辈秉承您的遗志,为太虚大陆的生灵尽一份力。” “好好好,甚好!” 六道老祖哈哈大笑,自知自己的眼光没有错,虽然申屠鸿是个做事比较谨慎的人,但是内心正义与守护弱小的信念让他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走上了这条超脱之路。 “不愧是本座看好的衣钵传人,有胆识,今日本座就传你《六道轮回决》,这一直通大道的功法。” 申屠鸿闻言,立即双膝着地,恭敬的说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哈哈哈!我风六道有传人啦!好啊!” 六道老祖笑的无比畅快,从那起伏的虚化的白雾上便能看到他此时有多开心。 “起来吧!鸿儿!” 笑过一阵后,六道老祖左手一招,一道白雾自申屠鸿的脚下浮现,将他的身子轻轻托起,和蔼的说道:“为师如今,以身无常物,也没什么好的拜师礼给你,此处岩石上的晶石,乃是为师身陨之后,精血与灵气所化,便赠与你修炼之用。” 申屠鸿环视了一圈洞中的水晶,心中满是震撼,传闻大能身陨之地,都将成为一处福地,果然不虚。 “为师现在便传你《六道轮回决》,以你的神魂之力,可修炼饿鬼与畜生这前两道,为师会助你突破大成境,为了你的根基稳固,多余的灵气,我会将其封入你的丹田气海,日后,你的神魂修为增强,自可调用。” “谢,师傅。” 说罢,申屠鸿盘膝而坐。 六道老祖见此,对着他的眉心就是一指,顿时,一道玄奥的经文浮现在申屠鸿的脑海,这些经文上的文字,申屠鸿从未见过,却又好似每一个字都明白他的含义。 恍惚间,申屠鸿听到了六道老祖在他的耳边说道:“世间众生因造作善不善诸业而有业报,此业报有六个去处,被称为六道。六道,分为三善道跟三恶道,三善道:天道、人道、阿修罗道;三恶道:饿鬼道、畜生道、地狱道轮回是不断在天道至地狱道之间进行,循环往复,无休无止。 然在六道中,却以人道为中心,因我为人,知人心的善恶观念,皆随心所欲的去追求,造成报果。所以你要明白,善恶、生死皆在你的一念之间。” 申屠鸿了然,周身气势大作,气虽意动,意由心生。 他那部残缺的功法——《饿鬼诀》,赫然是六道中的三恶道之饿鬼道中的一部分,与残缺的功法上只记载吞噬恶念的修炼方法不同,完整的饿鬼道经文不但可以吞噬一切能产生能量的事物,还记录着一则小神通名曰:导出元阳。 “导出元阳”这则小神通的主要能力,是摄取敌人的元阳,(元阳即人的生之气)。 吸收到的元阳不但能增强自身的生命力,必要的时候还能治疗伤势,可以说只要没有被对方一击必杀,便能与越战越勇,完全不用担心会后续乏力,耗都能好死敌人。 越是体悟,越能感受到饿鬼道的强悍与诡谲。 申屠鸿可以预见,往后自己在与同境界的修士对决时,那些人会有多么凄惨的结局,打着打着,体内的元阳被人抽干的是什么情况,光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在更加霸道的饿鬼道功法的辅助下,周遭的岩石上的晶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了雾气涌入了申屠鸿的丹田气海。 当然,这一切自然有六道老祖在一旁推波助澜的原因,若不是六道老祖驱散了晶石上面自己残存的气息,以申屠鸿的道行,还真不能撼动其分毫。 眼见着申屠鸿吸纳的灵气已经快到突破的边缘,六道老祖双眸微眯,然后屈指一弹,一道精纯的神念飞入了申屠鸿的胎丸之中,助其升华胎丸,迈入登峰境。 登峰境有个说法,叫做: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这个境界的修士需要先找到一座高峰,一座符合自己道心的高峰,然后将自己当做是一名攀登者,登峰境的前中后这三个境界,便是对应着自己所在的那座高峰的位置,直到彻底登上高峰顶端,俯瞰群山,豪情满怀。 而申屠鸿现在要做的便是找到那座需要他的高峰,这个时候,即便是六道老祖也帮不了他。 每个人的道都是不同的,不同的道对应的高峰自然也就不同。 这里不存在高低强弱之分,只和自身所坚守的信念有关,可以说,登峰境是铸就道心的基础,但不是唯一。 修道如人生,每个人都会根据自己的年龄段改变,经历的变化从而产生不同的观念与追求。 修道亦是如此,每个境界都可铸就道心,也可以推翻原来的道心,重铸新的道心。 但是,登峰境却是最接近本我的一个境界,又被称为初心。 这个时候的修士,心中所想所念,或善或恶,皆是心性最至诚的时候,若是在往后经历的风雨磨难中,还能坚持不变,道心必将千锤百炼,坚不可摧。 修真界古外今来,一直盛传这一句话:若能初心不改,大道可期。 可真能做到的又有几人。 申屠鸿的道是什么,这个问题他很早就考虑过了。 在来东荒之前,他想要好好的秉承父亲的遗愿,保卫文江城,保卫那里的百姓,然而,在六道老祖吐露出太虚大陆的真相后,他动摇了。 一面是高高在上的,无所不能的天道,一面是随时都可能会灰飞烟灭的天下苍生。 申屠鸿自知自己不是悲悯天下的圣贤,也做不到博爱世人,他本意只想好好的守着他的一亩三地,可现在看来,这也是妄想,大劫将至,焉有完卵。 申屠鸿起初也想过,继承六道老祖的意志,自创一界,拯救天下苍生。 然而,当他想要以此为道心的基础,迈入登峰境时,却发现怎么也寻找不到那座高峰。 这一刻,申屠鸿才意识到,自己的潜意识中,并不认为自己能够办到这一点。 信念不坚,道心不显。 “难得我要放弃这次铸就道心的机会!” 申屠鸿内心无比的惆怅,若是这次放弃以道心为基础,迈入登峰境,往后自己的道途必将更加坎坷。 正在申屠鸿犹豫不决时,内心深处突然响起六道老祖深沉的声音:“心之所向,道之所往,你无需在意我的想法,走你自己的路吧!” “心之所向,道之所往……”申屠鸿沉吟了片刻后,恍然大悟,感激道:“多谢师尊教诲,徒儿感激不尽。” 说罢,神魂的双眸紧闭,彻底抛去杂念,心神直至本心,追寻自己的道。 “无论是对文江城的守护,还是对苍生的怜悯,都是我内心的那份执着,那份坚守,这才是我一直不离不弃的信念,无论将来如何?纵使身死道消,我的信念终将不惑。” ‘咚’的一声钟响。 一道浑厚有力,宏亮绵长的声音突兀的在申屠鸿的神魂中炸响,响声震慑寰宇,回荡在他的识海之中。 煞那间,申屠鸿只觉得念头通达,神魂清明,整个人仿佛开窍了一般,无比的畅快。 当申屠鸿的神魂睁开双眼的那一刻,识海中一座高耸入云的高峰,耸立在他的面前,在这座高峰的下面,申屠鸿宛如蚂蚁般渺小。 “这便是我所要攀登的高峰,登峰境我终于迈进去啦!” 望着眼前的高峰,申屠鸿知道他终于迈出了那一步,不但达到了登峰境,还找到了自己的道,或许现在的道意只是雏形,但他想象,总有一天他能铸就完美的道心。 申屠鸿没有因为突破登峰境而退出修炼状态,因为当申屠鸿迈入登峰境的同时,神魂中出现了一扇大门,这是六道中掌管畜生道的大门。 当畜生道大门打开的那一刻,无数玄妙的经文飞了出来,没入了申屠鸿的识海之中。 和之前接受饿鬼道经文一样,这畜生道也传出了一部修炼功法,功法主要是让他能够聆听天地生灵的心声,从而使他能与用万物进行沟通。 而且这畜生道还记录了聚兽与调禽这两则小神通,可以说是为了让功法能够应用到实战上,而特意加上去的。 聚兽小神通一经施展能召唤来和自己建立主仆关系的各类野兽或凶禽,为其征战;而调禽小神通能短时间迷惑生灵,使禽鸟或兽类听其调用。 这样在与人对决时,就不用担心敌人人多势众了。 而且敌人的坐骑或者灵兽,也有可能被神通迷惑,从而背叛其主,出其不意的攻击其主,可以说是真正的诡诈之术。 虽说,以申屠鸿的神魂强度领悟一个‘导出元阳’小神通,已经近乎达到了他神魂所能承受的极限了,但谁会嫌自己的底牌多呢! 即便现在无法施展,等将来神魂壮大了,再去领悟也不迟,反正法则刻印已经深深的烙印在了他神魂之上。(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 凡尘逍遥三千载 当申屠鸿从修炼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时,时间已经过去了十个时辰了,他的修为也从刚刚突破到登峰境修炼到了登峰境初期。 这种每时每刻都能清晰的感受的到自己的修为,在飞速增长的快感,着实让他沉醉其中。 若不是六道老祖在申屠鸿达到登峰境初期后,便强行将吸入体内的灵气封印在了他的丹田气海,化作了一颗拇指大小的珠子,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一直突破到何等境界。 当然,申屠鸿也知道六道老祖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出于一片好意。 若是真的让申屠鸿一直这样肆无忌惮的修炼下去,先不说他的肉身承不承受的住如此磅礴的灵气,就单他的神魂来看,也会因为与境界不符而处处受阻。 这就像是一个小孩子穿上了大人的衣服和鞋子,无论是走路还是干活都显得非常的不协调。 然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因为连续的境界突破,没有来的及巩固,会使突破者根基受损,境界不稳,将来的某个境界将再无突破的可能。 申屠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冲着面前的六道老祖,深深一礼,诚挚说道:“多谢师尊的传道之恩,徒儿没齿难忘。” 旋即,跪拜在地,连磕了三个响头。 六道老祖欣慰的笑着,没有制止申屠鸿的跪拜,传道授业解惑之恩,他当受此礼。 见申屠鸿磕完,六道老祖捋了捋胡须,慈爱的说道:“鸿儿起来吧!” 申屠鸿闻言,站起身来。 “鸿儿,虽然你修炼为师的《六道轮回决》,可直达大道,但由于这是为师巅峰时期所创,前面的几道强虽强,可对自身的攻伐之道,并没有太多的涉及,所以你本身的杀伐手段还是比较薄弱。” 六道老祖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略带着一丝遗憾。 不过,这也不怪六道老祖的想法不够周全,毕竟他也不知道自己会陨落,那时候的他已经是至强者了,创出的《六道轮回决》本就是准备演化六道,奔着自创一界去的,所以在攻伐手段上前几道并没有涉及到也属正常。 唯有第五道的修罗道,才是真正精通各类战法,攻伐一体的功法。 但是要想修炼修罗道功法,申屠鸿必须自身修为达到超凡境,才有可能打开那扇门。 而,现在摆在申屠鸿眼前的,还有一个不知深浅的天道傀儡需要他去对付。 毕竟自己也曾经修炼过《归天秘法》,他自然知道修炼了此功法的人,其领悟力有多么恐怖,以申屠鸿如今的攻伐能力,无疑是以卵击石。 “师尊,那徒儿该如何?” 不懂就要问,以前的申屠鸿是没有人指导,即便是心生疑惑,也要自己去慢慢摸索,不但收获甚微,而且还很漫长。 可现在不同了,有这么一位大能在前,怎能放过。 “唉!可惜啊!可惜,为师现在只是本体的一道残念,脑海中只有《六道轮回决》这门功法的记忆,若是我以前修炼的法术,还能残留一两样,也不至于如此了。” 毕竟眼前的这道白色雾影不是六道老祖的本尊,或许真的六道老祖早已魂飞魄散了。 申屠鸿也是无可奈何,正想出言安慰一下对方,却听六道老祖继续道:“鸿儿,你现在应该身处东荒吧!” 申屠鸿心中疑惑,不知六道老祖何出此言,但还是恭敬地应道:“师尊,徒儿确实在东荒。” “好!在东荒就好。” 六道老祖闻言,面露喜色,然后郑重地说道:“东荒自古多神藏,而为师刚好知道几处地方,可能有你现在急需攻伐秘术。” “真的吗?” “呵呵!” 六道老祖微微一笑,神色泰然的说道:“当初以本座的修为,着实看不上那几处神藏里面的东西,便没去动它们,望能恩泽后来的修士,没想到今时今日倒是便宜你了,真是天意啊!” 申屠鸿闻言,顿时喜出望外,东荒的神藏是什么概念,毫不违心的讲,随便得到一处神藏,都能在修真界建立起自己的修真世家,而且还是那种丝毫不弱于那些百年乃至千年的修真家族。 “给!” 说罢,六道老祖屈指一弹,一道神念传入了申屠鸿的脑海,申屠鸿只觉得自己的记忆中,突然多出一些自己从来没有经历过的画面。 想来这便是六道老祖去过的几处神藏所在吧!申屠鸿这样想着。 “多谢师尊。” “嗯!我的时间不多了,往后为师不在你身边,你要好自为之,修真界尔虞我诈,奸猾之辈多不胜数,需谨慎行事。” “是,师尊。” 六道老祖言语间的关切之意,不言而喻,自从父亲死后,申屠鸿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来自长辈的关爱。 他是发自肺腑的感激,爱戴眼前这位和他相处才十几个时辰的师傅。 现在听说他要消失了,内心不免有些惆怅。 “师尊。”申屠鸿的语气带着浓浓的不舍,说道:“以后我还能见到您吗?” “我应该是本尊留下来的最后一道神念了吧!” 六道老祖也是难得的真情流露,千年的修行,让他的心性早已坚如磐石,可看着眼前的这个,自己唯一的传人,内心深处不免有些激荡。 “师尊……” “好啦!男子汉大丈夫,休要做着小女儿姿态。” 话音未落,也不等申屠鸿反应,一挥衣袖,洞内卷起一道白雾,将申屠鸿掀飞了起来,同时洞顶突兀的出现了一个黑色漩涡,带着不可比拟的吸力将半空中的申屠鸿吸了进去。 “师尊。”申屠鸿心中百感焦虑,望着逐渐溃散,失去身形的六道老祖,大声喊叫着。 而下方的六道老祖和煦一笑,说道:“去吧!为师的心愿就拜托你啦!” “师尊……” “凡尘逍遥三千载,不羡仙来不为尊,哈哈哈……” 整个洞中都回荡着六道老祖爽朗的笑声,眼见黑色漩涡彻底的吞没了申屠鸿,六道老祖留在人间最后的执念终于完成了。 至于最后的结果如何,那就只能看天意的抉择了。 哗啦啦!哗啦啦! 沉寂多时的铁链摩擦声,再次在洞穴中响起,响声无处不在,好似它一直都在一旁等待,等待着申屠鸿离去的那一刻。 听到那悉悉索索的铁链声,六道老祖目光中流露出一抹忧伤,略显疲惫的说道:“老伙计,这回我是真的要走啦!往后就靠你啦!” 此时,一道低沉的龙吟声响起,声音哀婉绵长,似在与相识已久的老友道别。 “哈哈哈!”听到这道龙吟,六道老祖畅快的大笑起来,朗声道:“我风六道纵横太虚数千载,所向睥睨,灭过宗门,战过天道,这辈子……值啦!哈哈……” …… …… 东荒,极动东之地,仙峰之巅,东岳帝君的宫殿中,一宫装美人突然从修炼中惊醒,惊呼道:“父亲……” 近看之下,那女子肤如凝脂,面如白玉,垂首凤尾形的发簪,优美的娇躯玉体,身着黄色绣着凤凰的碧霞罗,清逸脱俗,浑身散发的优雅,高贵,犹如不食烟火的仙女。 正在女人惊魂未定之时,一名儒雅的中年男子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若是陈遁一再此定然能够认出,此人正是东岳帝君——念浮生。 只见,念浮生缓缓地扶起那个女人,声音轻柔的问道:“七柒,你怎么啦!为何气息如此紊乱。” “师祖……”那名唤作七柒的女子,紧紧的抓着念浮生的衣袖,神情激动的说道:“我感受到了父亲的神念波动,父亲是不是回来啦!” 念浮生闻言,不由得身形一顿,面露狐疑。 七柒口中的父亲,他自然知道,正是太虚大陆曾经的至强者,人称六道老祖的风六道。 而,作为东岳帝君的自己,比一般的修士知道的内幕多的多,正是因为知道六道老祖的死因,他才会对风七柒所说的话,感到不可置信。 “七柒,你先冷静一点。” 念浮生轻声安抚着激动不已的风七柒,说道:“我知道你想念你父亲,但是他死于天道之手,这是不争的事实,即便强如他,也不可能有生还的可能。” 听到念浮生的话,风七柒神色黯然,眼眸中有丝丝泪水流出。 念浮生见此,心中也是五味杂陈,风七柒是他从小带到大的,早已视若己出,现在看她这般憔悴的模样,当真不舍。 念浮生若有所思的说道:“可能是有人触发了你父亲生前留下来的禁制,会醒了他残存的神念,这才让你感应到。” 风七柒心念一转,也觉得这种可能性比较大,当即,对念浮生说道:“师祖,我想下山一趟,去找那个触发了我父亲禁制的人,看看他身上是否有我父亲生前的讯息。” “不行,这绝对不行。” 念浮生一改往日温文尔雅的模样,言辞决绝的说道:“若是没有这大殿中的阵法遮掩,你怎么逃得过天道的追查,天道亡你风家之心不死,你是风家唯一的血脉,难得你也想步入你父亲的后尘吗?” “师祖,师祖……” 风七柒见念浮生眉宇间充斥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忙解释道:“您不用担心,我是风家最后的希望,是不会轻易让自己身处险境的。” 念浮生闻言,神情好看了不少,无奈的说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金蝉脱壳。”在念浮生不解的注视下,风七柒自信满满的说道:“我会从自己的神魂中分离出一缕神魂,请师祖为我寻得一具身躯,将我的那缕神魂投入其中,届时,只要师祖您施展起死回生之术,便能让我神念彻底融入其中,有了那具肉身的气息掩盖,即便是天道,也无法察觉出一丝端倪。” “你的想法虽然没有错。” 念浮生微微皱眉,神情凝重的说道:“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的话,你的那缕神魂将再也无法回归你的本体,而你的灵魂也将不在完整,将来再无成就大道的可能了。” “成就大道!”风七柒自嘲的一笑,说道:“即便是得成了大道,也不过是成为天道的养料,这样的大道不成也罢。” 风七柒的话,让念浮生无言以对,他作为东岳帝君,天道在东荒的直接代言人,对于天道的秘密自然知之甚详。 在没有获得超脱的希望之前,这种选择,或许才是最好的生存之道。(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 棍影如山 封天涧。 距离申屠鸿进入落月窟已经过去了一天有余。 当秦七爷接收到属下的传信后,是既激动又愤怒,激动是因为自己的将那些失去修为的修士丢到封天涧的做法是对的,多年的等待终于成真了,而愤怒则是这胜利的果实却被一个毛头小子摘去了,这怎么能不让人愤然。 秦七爷来到封天涧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杀了封天涧所有的看守。 在秦七爷的眼里,不能为主人获取利益,不能为主人守住羔羊的狗,那跟废物没有什么区别,秦七爷不养废物,更不需要废物。 此时,封天涧底部一片哀嚎,十几名秦府护卫凶神恶煞的挥舞着手中的皮鞭,那些被拘禁起来的旷工个个抱头痛哭,每一次皮鞭落下都有一人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他们不敢动,更不敢逃,长期的奴役使他们生不出半点反抗的念头,旁边的地上还躺着一个曾经高高在上的修士,此时他的脑袋早已被铁棍砸烂,死状何其凄惨。 现在的他们唯有蜷缩在一起,使身体的部分尽量少的暴露在外面,才能使他们感到些许的安全感。 秦七爷此刻的脸色很难看,眼前的这些肮脏的犹如猪狗般的墨家人,让他深深的厌恶,若不是这里出现了连他都觊觎的机遇,他是绝对不会亲自下来一趟的。 然而,封天涧依然是曾经的那个封天涧,涧内的水流也恢复成了往日的那般淌急,即便是他有心想要潜入水底一探究竟,也不得不掂量掂量自己是否能承受的住水中的危机。 看着看着,秦七爷的眼神越来越冷,他声音低沉的对身后的赵长治问道:“查出那小子的底细了吗?” 赵长治低着头,模样显得忐忑不安。 他自然知道秦七爷口中的那个小子是谁,其实,当他得知送去封天涧的修士中,竟然会有人没有被化去修为的时候,他也大吃一惊,旋即,便知道自己要大事不妙了。 秦七爷将押解的任务交给自己,怎知一时糊涂,竟然过于相信凝露琼浆的功效,没有将那些人一一检查,竟然会出现这么一条落网之鱼。 作为秦七爷手底下的老人,赵长治最是知道秦七爷对待那些办事不利的人,手段何其残忍,虽然知道现在秦七爷还没对他出手,但是 他内心中的惶恐不安却已然浮于脸上。 只见赵长治略作迟疑,还是硬着头皮,态度恭敬的将刚刚属下搜集到的信息说了出来,道:“秉告七爷,据下面的人搜集而来的情报显示,那名叫申屠鸿的少年,是一个多月前来到的七爷镇,之前没有人见过他,从他昨天在涨潮时的举动来看,他很可能一早就知道怎么开启此处的机遇……” “真是太岁头上动土,一点都不把我七爷放在眼里啊!好啊!好的很啊!” 秦七爷微眯着眼睛,脸色说不出的狠辣。 当初,自己不惜离开资源丰富的家族,来到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偏远地区,便是期待着有一天能够得到此处的神藏,能够让他一飞冲天,有机会超越他的那些兄长,没想到十几年的等待,却被人捷足先登了,他怎能不怒。 “还有呢?”秦七爷的语气很冷,每个字都仿佛是一根冰针般扎入了赵长治的心灵,使他不寒而栗。 “如果你就只能查出这么点消息,那你就没有活下来的必要了。” “七爷饶命,七爷饶命啊!” 赵长治被秦七爷的话,吓的如芒刺骨,立即匍匐在地,使劲的磕头。 “哼!”秦七爷转过身,双眸冷肃,俯视着正在不停磕头的赵长治说道:“若不是看在你跟随我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吗?” “七爷,七爷……” 赵长治声嘶力竭的呼喊着,那模样要是让曾经熟识的人见到,铁定不敢相信这是那个在七爷镇叱咤风云的赵爷。 秦七爷一甩衣袖,测过身去,不再理会赵长治。 赵长治见此,心神逐渐安定了下来,他知道秦七爷是个杀伐果断的人,现在没有立即决定处死自己,那就表示自己还有机会免于一死。 “七爷。”赵长治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刚刚下面的人还说了一条可能对您有用的消息。” 秦七爷眉头微皱,都到这个时候了,这个赵长治还敢在他面前卖关子,是真的不知道死活了,于是森然的说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要是这则消息不足以证明它的价值,我立刻摘下你的头颅。” “是是是!属下这就说,这就说……” 赵长治现在犹如惊弓之鸟,颤颤巍巍的说道:“在封天涧挖矿的这段时间里,有人看到平时那名叫申屠鸿的小子,对一个老头关怀备至,属下想他们二人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所以只要咱们将那个老头掌握在自己手中,就不怕那小子不来找我们,届时,无论他得到了什么神藏都要双手奉上。” 秦七爷微微撇了一眼,一直低着头,跪在地上的赵长治,眼神中闪过了一抹复杂的神色,看了良久之后,才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如此,我便将那个老头带回去,你就留守在封天涧中,只要那个小子出现在此,就给我将其擒回来见我,若是这件事你还办砸了的话,就提头来见。” 赵长治浑身颤抖,连连应道:“是是是!属下遵命!” 秦七爷在交待完之后,便一个闪身飞上了封天涧。 …… 当申屠鸿再次站在这块熟悉的岸边时,地面上的岩石早已被鲜血染红,触目惊心的皮肉让人如同身处炼狱之中。 对面正站着的男人,申屠鸿认识,正是押解他们来此的赵长治。 此时的赵长治的脸上没有了第一次见他时的那副目中无人的傲慢,却是多了一丝阴冷与狠厉,整个人宛如恶鬼一般,用那双狰狞的双眸注视着申屠鸿。 赵长治此刻的神情略显疲倦,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了,本来以他修士的体质即便是十天半个月不眠不休,他也不会感到一丝精神不正。 然而,现在的他时刻活在生与死的煎熬中,他知道若是抓不到申屠鸿,得到他的机遇,秦七爷真的会杀了自己。 他从来没有现在这般愤恨一个人,恐惧一个人。 “拿来!” 赵长治左手向前摊开,嗓音略显沙哑,传出来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有激动,也有紧张。 申屠鸿看到眼前的这副惨状,那还不明白他进入落月窟后,这里的人遭受到了何等非人的待遇。 心中的怒火翻涌,看向赵长治的眼神,如同看死人一般。 当下掌心聚气成刃,一记掌刀劈出。 申屠鸿早已不是当初初入修真一途的小修士了,迈入登堂境的他,在整个修真界也算的上是一个小高手了。 他含怒劈出的掌刀,携雷霆之势,破空而去,一石激起千层,周遭的空气都荡漾起波动。 赵长治毕竟是个老江湖了,与人对战的经验不可谓不丰富,在登峰境浸淫了十几年的他,应对起眼前的攻击,还是游刃有余的。 只见他右脚猛地踢向身前地铁棍,巨大地力道下,铁棍瞬间激射出去,迎面撞上了掌刀。 嘭地一声巨响。 掌刀被应声击散,铁棍也被反震的力道弹了回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赵长治一个纵身跃起,于半空中接住了折返回来地铁棍,双手紧握铁棍,两只粗壮的臂膀猛然上举,对着申屠鸿的方向当头砸下,口中暴喝道:“小子,看我棍影如山。” 赵长治的话音未落,铁棍周身,光华大作,瞬间浮现出三丈来长金光棍影,裹挟着霸道绝伦的威压,如同山岳崩塌般朝着申屠鸿砸去。 申屠鸿神情专注看着落下来的棍影,始终没有后退半步。 就在棍影快要砸中他的时候,他动了,体内“饿鬼道”的力量催动,双掌的掌心处涌现出强烈的吞噬之力,对着迎面而来的铁棍便是双掌拍去。 “饿鬼道-吞噬。” 双掌的掌心在于棍影表面金光接触的瞬间,便形成强大的吸力,将金光内所蕴含的灵气尽数抽离出来,吸纳入了自己的体内。 虽然赵长治不识“饿鬼道”的吞噬之力,但东荒的邪修不在少数,有些修士能施展化去别人灵气的法术也属正常,而应对措施也很简单。 “啊!”赵长治当下暴呵出声,体内的灵气猛的灌入手中的铁棍之中,使得铁棍上的力道骤然倍增数倍。 申屠鸿见识不妙,刚刚被他吸纳来的灵气,连炼化都来不及去做,便尽数被他导入了双腿之上,使他的身形更加敏捷的朝岩壁的方向闪躲,规避了这一击致命的伤害。 “饿鬼道”拥有吞噬一切力量的这一点不假,但奈何申屠鸿毕竟才只修炼了区区一天的时间,对吞噬的运用还无法做到融会贯通。 突然遇到赵长治加大力道,一时间着实应接不暇。 何其恐怖的力量,只听得轰的一声闷响,那势不可挡的一棍,重重的砸在了地面,所携带的破坏力直接将岸边上百米距离的岩石击溃塌陷,碎石四散飞射。 虽然申屠鸿在最关键的一刻,避开了致命一击,但那如同山岳般的棍势余威,依然震得他七荤八素,体内的气血翻涌,久久难以平复。 申屠鸿吃亏就吃亏在手上没有趁手的兵器和杀伤力极大的攻伐之术,否则面对赵长治如此凶猛的攻势也不至于不能与其正面硬抗。 见到眼前这一幕,申屠鸿的心中更加坚定了,此间事罢,一定要去找寻六道老祖留在他神魂中的神藏所在,否则往后与高手对决时,必然处处受制于人。(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 盗元阳 “小子,乖乖将你得到的机遇交出来,我可以做主,留你一个全尸,否则……” “嘭”的一声闷响。 只见赵长治猛地将铁棍一端砸在自己脚下站立的岩石上,地面顿时被砸出了一个窟窿,岩石开始向四周龟裂开来。否则什么的,赵长治没有说,但是手上的动作已经表达了一切。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申屠鸿也不打算藏拙了。 正面硬抗,肯定不可取,他不可能赤手空拳的去和铁棍对砸,看看是自己的骨头硬,还是对方手上的铁棍更硬。 而,以前所学武技,在申屠鸿踏进东荒的那刻起,就察觉到了与修士的术法差距有多大,对赵长治也不一定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现在唯一能对其造成威胁的,便是施展出“导出元阳”这则小神通,在自己与其缠斗之时,悄无声息的盗取对方体内的元阳之力,然后以力打力,耗死对方。 “想要我的机遇,自己来拿。” 说罢,快速踢出了两脚,将前面两块拳头大小的石块,踢了过去。 旋即,灵力旋转到双腿之上,猛的一踏地面,整个人都宛如离弦的箭矢般冲向赵长治。 “好小子,你找死。” 见申屠鸿在自己的淫威之下,不但不跪地求饶,还敢先他一步,出手攻击,赵长治当下怒不可遏。 嘭!嘭! 赵长治三两下便将飞射过来的石块击碎,正准备再来一击“棍影如山”的时候,申屠鸿已经欺身上前,重拳在赵长治的眼中越来越近。 面对来势汹汹的一拳,赵长治不敢托大,抽棍护身,格挡住了申屠鸿的拳头。 一拳不中,申屠鸿也不气馁,若是如此轻易的就击伤了赵长治,那才奇怪呢? 只见,申屠鸿拳势不减,“饿鬼道”的吞噬之力附着在拳头的表面,使他每一拳挥出,都带着虎啸雷鸣般的响声。 在与赵长治近身搏杀之时,无形之中吸收着他体表溢散出来的灵气。 现在的申屠鸿可谓是越战越勇,有了“饿鬼道”的吞噬之力的辅助,使得他除了体力会有所消耗外,体内的灵气一直保持在一个相对充盈的范畴。 而赵长治却恰恰相反,一寸短一寸险,如此近的距离,使得他手中的长棍只能被动的用来格挡攻击,无法大开大合的施展开来。 再加上不知为何体力和灵气流失速度在逐渐的加快,而二人的修为相近,赵长治竟一时间也奈何不得申屠鸿分毫。 “堂堂修士,竟然用凡人的武技来搏杀,你简直是修士的耻辱。” 赵长治也是被打出了肝火了,见自己只能防守无法进攻,竟想用语言来刺激申屠鸿,想让他迫于颜面,堂堂正正的与他厮杀一方。 然而,申屠鸿对他的话充耳不闻,面容依旧,手上的拳劲却更加凌厉了几分,每一拳都砸的铁棍‘嘭嘭’作响,在这个山涧中回荡着。 “该死的,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赵长治竟然抛弃了手中的铁棍,将其掷向了申屠鸿。 如今他们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近,赵长治的举动又太突然了,申屠鸿此时已是避无可避。 只见,申屠鸿双掌向前一推,想要用吞噬之力来挡下铁棍,可刚一接触,铁棍便瞬间皲裂开来,裂缝中更是乍现出灼热的红芒,宛如火蛇般。 申屠鸿只觉得砸向他的铁棍,仿佛有股恐怖的无形力量正从其中爆发,从天地间向他的身体内灌注进去,将他所有的力量混着鲜血逼了出来! 铁棍自爆的那一瞬间,所释放出来的力量实在是太过庞大、暴厉。 即便申屠鸿全力催动体内的“饿鬼道”功法运转所形成的吞噬之力一时间也无法将如此迅猛澎湃的力量吸收殆尽。 剧烈的爆炸,使得申屠鸿接连退了数十步,体内脏器更是受到了不小的损伤,气血一阵翻涌,数道血流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 而被赵长治掷出来的铁棍,此刻早已断裂成数道,四散飞出。 “大意啦!果然能在东荒活下来的修士,每一个都不是善茬,一件黄阶上品的武器,说暴就暴,真是奢侈啊!” 申屠鸿抹去了嘴角的血渍,心中暗自感叹道。 同时,将体内刚刚从赵长治身上盗取的元阳之力调用了出来,快速修补着体内的创伤。 元阳之力不同于灵气,古籍记载,谓之人体阳气的根本。 元阳又称之为肾阳,又称真阳、真火、命门之火、先天之火。是肾脏能够正常运行的动力,也是人体生命活动力的源泉,对人体各个脏腑的正常运行有温煦与推动作用,称其为生命力也不为过。 元阳的治愈效果着实惊人,不过几息的功夫,申屠鸿体内躁动的气血就平静了下来,连内脏的损伤也好了七七八八。 若不是刚刚盗取的时间太短,积蓄的元阳不够,申屠鸿早就恢复到巅峰状态了。 “咳!小子,逼得的我自毁兵器,你还是第一人,阴曹地府足够你吹嘘啦!” “呵呵!”申屠鸿冷笑了一声说道:“你现在也不好过吧!注入了如此多的灵气,自爆了兵器都杀不了我,你可真是无能。” “你……” 赵长治怒目圆瞪,恨不得将其碎尸万端,奈何刚刚为了让铁棍爆裂,他也是倾注了大量灵气进入了其中,以至于现在府内空虚的厉害。 其实,赵长治不知道的是,他此刻之所以会这般虚弱不单单是因为注入了太多的灵气,更重要的是他体内的元阳被申屠鸿偷偷盗取了所致。 若是平时,以修士的机敏早该发现端倪了,但现在是生死攸关的时刻,赵长治也就没有仔细观察体内的情况了。 “你也不过是逞口舌之快罢了。” 赵长治缓缓吐了一口浊气,好似是在平复自己内心的激荡,说道:“你现在已经重伤在身,若是你还是不肯交出你所得的机遇,我就只能让我的属下们去向你取啦!” 申屠鸿伪装成一副重伤垂危,奄奄一息的样子,愤愤的呵斥道:“卑鄙!” “卑鄙!”赵长治扑哧一笑,他缓缓地迈动着脚步,双眸却是一刻不停地盯着申屠鸿,好似在找寻最近的进攻机会。 “你觉我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赵长治不屑的撇了一眼申屠鸿,声嘶力竭的吼道:“这里是东荒,是强者的世界,弱者只能被无情的抹杀。,如果卑鄙能让我活下来,活得更好,我可以比现在卑鄙十倍,乃至二十倍。” 申屠鸿明白,赵长治说的没错,这里是东荒,是强者为尊的世界,每个都在为怎么活下去而努力,又有谁会在乎所谓的礼义廉耻呢? 虽然这是时势所致,但申屠鸿却是发自内心的厌恶。 “我认可你的实力,只要你交出你得到的一切,我可以做主放你离开。” 赵长治之所以说出这番话,倒不是突然良心发现,想要放申屠鸿一条生路。 而是久战之下,虽然重创了对方,但自己现在也是强弩之末,体内的灵气更是十不存一。 若是现在对方悍不畏死,和自己来个同归于尽,那就得不偿失了。 在东荒,这种疯子到处都是,临死也要撕下敌人身上的一块肉的这种事经常发生,所以此刻的赵长治才不敢上前,才会好言相劝。 “呵呵!你说的好听,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 申屠鸿背靠岩壁,艰难的支撑起自己的身躯,极力的不让自己倒下,而目光则是一直放在赵长治身上。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我还是劝你不要在反抗,你逃不了,和你一起的那个老头他更逃不了。” 申屠鸿泰然以对,他知道若是现在被赵长治抓住了软肋,不但他会死,连老赵也活不成。 “你可真是可笑,我现在已经拥有了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机遇,你觉得我还会在乎一个行将朽木的老头儿吗?” 赵长治面色一滞,虽然他早已对这种方法不抱有太大的希望,但是真正听到对方的回话,还是有些许失望。 如今之计,只得采用人海战术,去耗死对方了,不过这么做的后果,便是他要面临手底下的属下可能大幅度的削减,这对他今后在秦七爷心目中的地位会有所动摇。 不过,现在的局势容不得他多想,右手一招,站在远处,早已等候多时的秦府护卫冲了上来。 只听赵长治大呵一声:“杀!” 一群人面目狰狞,毫不迟疑地冲杀上去,手中提着的铁棍被他们高高的举过了头顶。 其中几名大成境的修士更是冲在了最前面,周遭的灵气翻涌带起强烈的劲风袭来。 申屠鸿虽然表面上对眼前的局势,显得有些慌张,但内心深处却是乐不可遏。 别人或许会怕这人海战术,身怀“饿鬼道”术法的申屠鸿却是一丝不惧。 此刻他正急需元阳之力来替他修复创伤,这些人的到来无疑为他雪中送炭。 申屠鸿“艰难”的站直着身子,眼神中带着一丝嘲讽的说道:“今天我就算死,也不让你们好过,来吧!” 说罢!这身爆发出刚劲的气气,属于登峰境修士的气势毫无保留的释放了出来。 这看似霸气绝伦的场面,看在赵长治的眼里却是觉得这是对方想要鱼死网破的手段了。 不由得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冲动亲自上去,不然正面遇上这种人,即便自己最后胜了,也是惨淡收场的结果。 乱战之中,申屠鸿的表情凝重而严肃,一拳便将冲在最前面的大成境修士轰退,然后趁对方身形不站稳时,右手暗自运转出“饿鬼道”功法,手中骤然产生一股强大的吸力,将对方又吸了回来。 在对方惊慌惘然的表情下,申屠鸿毫不犹豫的一记锁喉掐住了他的脖子。 只听“喀嚓”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一歪,气息全无,临死前眼神中还带着迷茫和惶恐。(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 反杀 申屠鸿的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使得对方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便别格杀至当场,当真死的太过憋屈。 见到同僚瞬间惨死当场,原本兴奋的准备乱棍打死申屠鸿好在赵长治面前表现一番的秦府护卫,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申屠鸿自然也是发现了他们的踌躇不前的样子,这可不是他愿意看到的结果,他还准备从这些人身上盗取大量的元阳之力呢,若是将他们都吓退了,他可就得不偿失了。 当下,从体内逼出了一抹鲜血流出嘴角,双腿轻浮不稳,身形向后倒退了数步,才勉强站稳了脚步,嘴里还止不住的咳嗽着,显得格外虚弱不堪。 可即便如此,申屠鸿依然顽强的站着,他的嘴角还带着轻蔑的笑意,仿佛是一道无形的巴掌在扇打着赵长治的脸颊。 赵长治目眦欲裂,望向那群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人敢上前的护卫们,呵斥道:“你们怎么还不上,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快给我杀了他。” 赵长治积威已久,在他的训斥下,那些护卫迅速镇定了下来。 见申屠鸿确如赵长治所言,现在的状态极差,连维持站立的姿势都显得非常地费力,当下畏惧之意大减。 “啊!” 十几人高喊着,再此冲了上去,这回他们之中的大成境护卫倒没有提前冲出去,想来是知道,枪打出头鸟的道理,这次特意放缓了脚步,和所有人一起冲。 申屠鸿忽然左脚向前一踏,腰腹骤然发力,地上地岩石顿时碎裂。 只见他双手在身前来回翻飞舞动,地上的碎石被无形的吸力拉扯了上来,足有十几块之多。 申屠鸿突然暴喝一声:“去!” “嗖嗖嗖”密集的破风声骤然响起,那些附着这他灵气的碎石,宛如箭矢般激射出去。 护卫们也都是一把好手,见碎石袭来瞬间展开防御,手中的铁棍纷纷挥出,迎向碎石。 这些护卫们不知道,从他们动手的那一刻开始,就逐渐的走进了申屠鸿给他们设置的陷阱。 “嘭嘭嘭……” 只听接连十数声的闷响过后,与预期铁棍碰撞碎石时,发出的脆响不同,碎石在被击中的瞬间便化为了石灰。 原来刚刚申屠鸿已经暗中用力将所有的碎石的内部都震成了粉,此刻在与外力的撞击之下,瞬间便会化为齑粉,弥散在空中。 一时间,所有的护卫躲闪不及,被飞溅的石灰击中了双眼,而那些没有被弄瞎眼睛的护卫们,在面对半空中仍未消散的石灰时,也是下意识的紧闭双眼,以防石灰进入眼中。 申屠鸿一直关注着他们,此时怎么可能放过如此难得的机会。 当下战意昂扬,一个纵身便冲将进去,双拳齐出,携霸道拳威,袭杀而来。 同时“导出元阳”小神通也一并施展开来,周身顿时形成了一个无形的黑洞,将直径一丈内的修士元阳盗取出来,反哺己身。 这一刻,申屠鸿化身为令人恐惧的死神,双方的修为差了至少一个大境界,他每一拳轰出,都夹杂着可怕的吞噬之力,那些被他击中的人,连反抗都来不及,便被抽空了体内的灵气。 厮杀还在持续,这几乎是单方面的杀戮。 赵长治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紧张,掌心不知何时竟然已经被汗水湿透。 这些护卫都是他的班底,若是尽数折损在这里,他根本无法向秦七爷交待。 于是心下一横,随着一声雷般暴喝,一道淡蒙蒙的土色光芒覆盖在他的体表,闪耀而逝,仿佛天神自云头偶现一瞥。 做完着一切,他便冲向了申屠鸿。 赵长治还是怕死的,刚刚恢复少许的灵气,他的第一反应不是用来施展强力的攻伐手段,而是保全自身。 或许在赵长治的眼里,申屠鸿现在只是在做困兽之斗,只要在坚持一会,他便会力竭而亡。 所以比起快速杀死申屠鸿,他更当心对方临死之际的反扑。 申屠鸿扭头望去,对此早有心理准备,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变化,望着气势逼人的高大人影。 他的第一反应不是迎敌,而是躲避。 赵长治虽然体内灵气已经匮乏,但他毕竟毫发无伤,为了提防他还隐藏着某些的杀招,申屠鸿不得不谨慎形式。 赵长治可不这么觉得,见申屠鸿不敢正面与他交手,当即,信心倍增,脚上的速度也不由的提高了几分。 临近申屠鸿的时候,二话不说,一记灵气化形的拳影便砸了出去。 申屠鸿虽然在一边闪躲一边与四周的护卫们搏杀,但眼角的余光却是一直放在赵长治的身上。 此刻更是第一时间做出应对的措施,手上使了一个巧劲,将离他最近的一名护卫拉到了他的身前,结结实实的替他承受了赵长治的拳劲。 赵长治见自己的一记重拳不但没有打中目标,反而被对方反向利用,杀害了自己的一名得力属下,当即便是火冒三丈,体内的灵气不要命的运转着,转化为最精纯的法力。 “你们给我躲开!土刺术!” 声音未落,术法先行,地面上突起数十道石刺,每一根都有食指那般粗长,眨眼睛间便纷纷射向了申屠鸿。 土刺术是赵长治迄今为止所拥有的唯一术法,作为一名修士只会一门术法,这着实让人感到匪疑所思,但事实就是如此。 赵长治从踏入修炼之路开始,就知道自己的资质十分的平庸,往往别人一两周便能领悟的法术,他花费一个多月的时间都不一定能入门。 于是,他果断放弃了学习多种术法的机会,将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这道土系最基础的黄阶术法土刺术上面。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他的不懈努力下,终于将这道人人都觉得威力一般的术法,练成了破坏力不下于玄阶术法的土刺术。 一般同阶修士能将土刺施展出十几根就已经是非常不错了,可赵长治却能一次性释放出数十根,而且每一根都无比的凝实,宛如钢针一般让人看着不寒而栗。 申屠鸿也是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逃是肯定逃不掉的,这些土刺不但速度极快,而且覆盖的范围还很广,他的四周每一处可逃避的方位都被阻挡了。 想来赵长治也不是随性为之,这一击,必定是他思量再三的结果。 当然即便如此,申屠鸿也不会就此束手就擒的,体内元阳之力被他调用到体表,与他的皮肉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在外人看来,却是丝毫没有变化。 噗噗噗! 密集的石刺伴随着令人心悸的入肉声,从各个角度扎进了申屠鸿的身上,石刺的力道很大,射来时,很诡异的高速旋转着,比一般的箭矢来的强烈,锋利的刺头瞬间撕碎蓝衫,挤进了皮肉之中。 石刺入肉三分,血花乍现。 申屠鸿痛苦之色,无以言表,脸上更是出现数道细小的血珠,他感觉自己被石刺扎入的部位有些热,那股热度到最后竟变成了滚烫。 他下意识里向下望去,只见数道石刺没胸而入,蓝衫外残留着一小截石刺尾部,鲜血侵染,就像是一块红宝石。 申屠鸿不可置信盯着胸前被鲜血湿润了的蓝衫,满是血水的脸上显现出一抹荒谬错愕的神情。 ????????他慢慢无力跌坐在地面的碎石之中。 ????????即便是登峰境的小高手,在遭受到如此程度的创伤后,也没有办法再继续操控自己的意志。 “哈哈哈!” 赵长治放肆的大笑着,这一招他百试不爽,即便是比他高一个小境界的修士也不可能毫发无损的接下他的这一击杀手锏,更何况是早已重伤垂危的申屠鸿呢! 所以在看到申屠鸿重伤跌坐在地上,再也无力支撑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胜利是属于他的。 “赵爷威武!赵爷威武……” 众护卫见此皆是齐声为赵长治喝彩,一时间山涧中再次传出了赵长治肆无忌惮的狂笑。 笑过一阵后,他还是第一时间来到了申屠鸿的身前。 如今,虽然对方已经是砧板上的肉了,但秦七爷嘱咐的神藏还没有拿到手,绝不能让对方就这么死了。 “小子,识时务者为俊杰,有时候懂得审时度势,比强大的法术更重要。” 赵长治手指一动,扎在申屠鸿身上的石刺自动飞了出来,他蹲在申屠鸿的身前,以一种胜券在握的姿态看着他,说道:“你放心,我现在还不会杀了你,你的生死要由七爷来定夺,不过,我劝你还是早点交待了,这样也能少点折磨。” “你……你就……不想要吗?” 此时的申屠鸿虚弱,连吐字都不清晰了,声音更是为不可闻。 赵长治好歹也是登峰境的修士,耳力何其敏锐,当他听清了申屠鸿的话后,心底莫名的涌现出一丝渴望。 “哼!你少耍花样,我对七爷那可是忠心耿耿,你想干什么?” 赵长治言辞决绝,虽然心中有万般的不情愿,但是表面上还是要装出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 毕竟他不知道申屠鸿说的是不是真的,若是他表露的太过明显,被有心的属下回去告知了秦七爷,那他真的吃不了兜着走了。 “呵!”申屠鸿嘴角微微扬起,轻蔑的笑了笑,显然是不信对方说的话,接着呢喃道:“放我走……我给你……我得到的……一切。” 赵长治显然是心动了,压低着声音说道:“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吗,我凭什么信你?” “我得到的……是一位脱俗境……大能的传承功法。” 申屠鸿一字一顿,每说出一个都显得异常的费力,不时还有鲜血从他的嘴角流下来,模样当真是凄惨之极。 而,当赵长治得知申屠鸿得到的神藏,是一位脱俗境的大能的传承的那一刻,一石激起千层浪,内心久久无法平静。(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章 奴性深入骨髓 脱俗境是什么概念,在这个仙人不出的时代,脱俗境就是太虚大陆金字塔最顶端的一批人。 他们哪个不是大宗门的中流砥柱,被世人称尊唤祖的存在。 现在就是这样一位令赵长治想多不敢想的大能,他的传承离自己仅有一步之遥,试问谁能不激动。 “我可以……先告诉你一半经文,等我到达了……安全的地方,再告诉……你……剩下的另一半,如何?” 申屠鸿的声音哽咽中带着一丝祈求,让人听了,真的觉得这是一个穷途末路的人,对生存下来最后的渴望。 赵长治面带难色,目光所触之处申屠鸿的衣衫已被鲜血染红,身体的温度急剧降低,气息更是微不可闻。 赵长治复杂的眼眸里闪过一道放松之意,左手紧握着拳头,内心正在挣扎着得失。 就在赵长治犹豫不决的那一刹那,原本摇摇欲坠,虚弱不堪的申屠鸿,猛地抬起了右手,手指宛如锐利的鹰爪抓向了赵长治的喉咙。 申屠鸿的动作太快了,赵长治没来的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对方掐住了咽喉。 若是平时,赵长治肯定不会如此不济,可在接二连三的战斗之下,他的身体和意识都已经被削减到了极致,再加上面临脱俗境大能的功法诱惑,他的心神难免会失神。 赵长治不过被掐住片刻,身体便开始不停颤抖,脸色更是苍白无力,血色全无,看起来非常吃力,嘴里更是不停的呜咽着,像是在向申屠鸿求饶。 原来申屠鸿的掐住了对方脖子的同时,体内的吞噬之力便毫无顾忌的施展开来了,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使得吞噬的效率大幅度的提升。 不消片刻便将一个体格健硕的成年男子,吸成了一具人干,体内的灵气与元阳更是尽数殆尽。 四周的护卫们见到这一幕,哪还有胆量上前与申屠鸿拼杀啊!现在只恨爹娘没给自己多生了两条腿,全都飞似爬上了岩壁,想要逃离这个诡异的男人。 申屠鸿当然不可能让这些人去给秦七爷通风报信,当下松开了虚弱无力的赵长治,一个纵身便飞跃上了岩壁。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申屠鸿体内的有磅礴的灵气供给,两指并拢,隔空伤人,数道灵气形成的金光眨眼睛便贯穿了那些护卫们的胸膛。 之前,要不是想要使赵长治放松警惕,落入自己的陷阱,这些人根本不是他的一合之敌。 没错,从赵长治让一众护卫围攻他的那一刻起,申屠鸿就开始谋划了。 赵长治的石刺确实厉害,申屠鸿也确实受了很重的伤,但让所有人不知道的是,就在申屠鸿与那些护卫缠斗的时候,体内已经储存了大量盗取来的元阳之力。 之前,之所以与赵长治说那么多话,一方面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为接下来的出手做准备,另一方面则是他需要时间来治愈身上的伤势。 “你,你……怎么可能,我土刺之术明明击中了你,为什么你会没事,为什么啊!” 看着逐渐向他走来的申屠鸿,赵长治歇斯底里的咆哮着,他自知今天难逃一死,但是他实在不甘心,自己死的不明不白的。 申屠鸿会好心的告诉他吗!当然不会。 只见,申屠鸿皱眉看着他,说道:“老赵在哪?” “老赵?”赵长治闻言先是一愣,旋即好像想起了什么,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原来你还是在乎那个老头儿的,哈哈哈!我是对的,我是对的,咳咳!” “我不杀你,不要以为我就非问你不可啦!” 申屠鸿实在不想和眼前的这个男人说太多的废话,他现在只想赶紧知道老赵的下落,而这个人一定知道,这才对方活到现在的原因。 “哈哈!我都成了这副模样了,百年的法力一朝散尽,这和杀了我又有什么区别?” 赵长治脸上充斥着悲愤,四肢无力的他,只得用恶毒的目光看着申屠鸿,想要将这个毁了他一切的男人的容貌深深的刻印在脑海中,他发誓,即便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呵!”申屠鸿嘲讽的笑着,双眼中满是不屑之色,说道:“这就是报应,那些被你们用毒酒废掉修为的人,你们有没有想过他们的下场如何!” “成王败寇,成王败寇罢了,哈哈哈!”听到申屠鸿的话,赵长治诡异的没有再出言反驳,只是淡然感慨了一番后,继续说道:“那个老头儿被七爷带走了,你想救他的话就只能去秦府了!不过,你敢去吗?” 申屠鸿眉头紧皱,脸上浮现出难色,自从来了七爷镇,便开始听说秦七爷的威名,盛名之下无虚士,秦七爷的强大那是靠累累白骨堆积而成。 即便申屠鸿得到了至强者的传承,但是修炼的时间毕竟太短,想要从对方的手中抢人,这无疑是与虎谋皮。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哈哈!”从申屠鸿的语气中,赵长治听出了他最想要知道的结果。 于是他笑了,开怀大笑,笑得连眼泪都止不住的溢了出来,他指着申屠鸿,朗声道:“小子,我在黄泉路上等你。” 说罢,将自己仅存的一丝力量全部灌入自己的掌心,对着自己的天灵盖便是一掌拍下。 噗的一声闷响。 鲜血自头顶流下,在脸上流淌成小溪,而他双眼的目光自始至终没有离开申屠鸿的身上,眼神诡异而深邃,仿佛是在看着一个死人,这让申屠鸿的内心很不舒服。 看着赵长治倒下,申屠鸿终于放心了心中的大石,这是他迄今为止,面对的第一个登峰境的修士,所以没到最后一刻,他都不敢掉以轻心。 申屠鸿环视四周,满目疮痍,原本就不那么平整的岸边小路,此时遍地都是战斗后留下的断痕和坑洞。 当申屠鸿的目光望向远处那几个矿洞之时,却见洞口处都站满了观望的人,他们的眼眸里莫不是流露出了一抹惘然和震惊。 或许在他们的心中对申屠鸿杀死了赵长治的这个事实,感到不可思议吧! “你们从今以后自由了。” 申屠鸿脸上洋溢着微笑,对着他们大声喊道:“快走吧!” 秦府驻守在封天涧最强的赵长治已经被他杀掉了,上面还可能存在的护卫,其修为不可能有超过大成境的存在。 对现在的申屠鸿而言,没有登峰境的实力,在他的手上过不了一招。 然而,那些人在听到申屠鸿的话后,没有一个人走出矿洞,更没有人为此而欢呼,连一个月前和申屠鸿一同被押解而来的修士们也是不为所动。 他们目光呆滞,脸上尽是麻木不仁的神情,好似刚刚申屠鸿说的话,做的事跟他们半点关系都没有一样。 终于,片刻的寂静之后,有一个老人动了,不过他没有走出矿洞,而是面无表情的折返回了洞穴之中。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很快,原本聚满洞口的人全都自发的回到了矿洞之中。 不消片刻,在申屠鸿诧异的神情中,耳边再次响起了那道熟悉的敲击声。 是的,他们又开始了挖矿,即便没有人监督他们,他们依然提线的木偶般的去执行着每天的任务…… …… …… 夜已深,天地间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对危险的感知最为敏感,申屠鸿平静专注神情下隐藏着的是无比凶险的举动。 他已经静静的匍匐在秦府房顶之上长达两个时辰了,每次有提着灯笼的护卫家丁从他下面走过去的时候,他都会下意识里感觉到了紧张,甚至比当年他们刺杀邪修圣使之时更加紧张,握着长剑的手有些莫名其妙的僵硬。 这是那个男人的府邸,那个笼罩在七爷镇长达十几年的噩梦。 今夜乌云遮月,四周的能见度很低,再加上今夜刮起的北方格外的大,呼呼的响声不绝于耳,即便是修士异于常人的耳力也不可能在如此嘈杂的声音中,清晰的分别出潜入着脚步声。 申屠鸿并不是冒然潜入进来的,他自知自己与秦七爷的实力差距很大,所以这次进来是为了探查老赵被关押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准时机把老赵就出来。 呼啸风声中,申屠鸿找准机会从房顶一跃而下,然后顺势一个翻滚,闪身藏进了花园的假山之中。 “你说,那个女人怎么就这么死脑筋呢?七爷对他百依百顺,要是唤作是我的话,早就死心塌地的跟了七爷了。” 两名青衣婢女提着两盏灯笼,从假山外面走过,边走嘴里还边絮叨着什么。 “这就叫做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你是羡慕不来的。” 另一名婢女轻笑着,说道:“好啦!夜也深了,咱们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嗯!” 待晃动地烛火渐渐远去,申屠鸿这才小心翼翼地探出了脑袋。 “能让秦七爷都百依百顺的女人,想来她在秦七爷的心目中的地位不低啊!” 申屠鸿的眉头微皱,低头思量了片刻后,喃喃的说道:“若是我抓住了她,以她为筹码和秦七爷交换老赵不知道是否可行!” 申屠鸿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身体向前一弹,双脚在花园中的树叶上连错数步,轻身向那两个婢女来时的方向飞去。 申屠鸿离开花园后不久,便看到了一处还亮着灯火的阁楼,阁楼整体成朱红色,高三层,四面无树,无假山,一览无遗,孤零零的耸立在那里,活像是一座牢笼。 为什么说它像是一座牢笼,那是因为它的所有门窗都被人从外面用铁锁锁上了,下面的四个方向,皆有手持铁棍的护卫把守,周围还有两排五人小队在来回不停的巡逻,监视的密不透风。 看到这一幕,申屠鸿更加坚定了阁楼里面关着的女人,对秦七爷很重要。 于是,连忙催动体内的灵气运转,使得身体变得轻盈起来,在两排巡逻小队相互交替的那一刻,飞身而起,身形如同鬼魅般飘落到了阁楼的最顶层。(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 红沙漫漫,佳人消瘦 申屠鸿悄无声息的靠近了窗户外面,见上面挂着的锁只是稀松平常的铁锁,想来里面关着的女人定是一个凡人。 当下也不迟疑,左手一把握住了铁锁,手上一发力,铁锁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弯曲变形。 若不是怕弄出响声,引起下面的护卫察觉,他早就一把将铁锁扯下来了。 申屠鸿缓缓取下那把被自己捏碎的铁锁,然后轻轻地拉开窗门,等到能够容纳一人的缝隙时,便一个纵身跳了进去,旋即,反手将窗门关上,整个过程不过眨眼间便完成了。 申屠鸿环往四周,室内的程设,娟娟秀气,纱帐漫漫,那用上好檀木打造的桌椅上,细致的刻着不同的花纹,处处流转着属于女儿家的细腻温婉的感觉。 透过晕红的帐幔,床的斜对面是一座古朴典雅的梳妆台,梳妆台的两边的墙上分别挂着两幅刺绣丝帛,一幅绣的是牡丹花,绣的娇艳动人;另一幅绣的也是花,有荷花,蜻蜓。 申屠鸿轻轻的拨开挡在眼前的红纱,悄无声息的走了进去。 内室中,一名容颜清丽的女子正趴在桌子上熟睡,虽然她的气息平稳,但睡梦中的她眉头依然紧锁着,双眸的眼角处,还留有泪痕,显然是刚刚才哭过。 申屠鸿很惊讶,眼前的这名女子不是旁人,正是双绝客栈的老板娘惜凤,不过,此时的她模样憔悴,整个人显得清减了不少。 只见,她的右手掌心紧握着一枚玉佩,那玉佩看上去很普通,但从她连睡觉都要握着它,就不难看出,这枚玉佩对她一定很重要。 在申屠鸿的认知中,这位惜凤的老板娘,可是秦七爷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夫人,怎么才过去一个月时间,就被秦七爷关进了这座阁楼之中,这其中定有蹊跷。 正在申屠鸿皱眉沉思之时,原本趴在桌子上的熟睡着的惜凤,身子一颤,好似察觉到了什么,双眸猛的睁了开来。 当惜凤看到眼前正站着一个从未谋面的男子,不由得瞪大了双眼,惊呼出声道:“你是谁!你来想干什么?” 看到这一幕,申屠鸿也是感到一阵无语,他自问自己刚刚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响,却不知道怎么的对方就惊醒了。 没错,惜凤是被惊醒的。 其实申屠鸿之所以一直将惜凤当做一个普通女人,是因为有两个原因。 其一,当初惜凤在双绝客栈中惊鸿一现的时候修为依旧,且她当时的修为比申屠鸿高,所以申屠鸿理所应当的看不出来。 其二,此时的惜凤被秦七爷洞穿了丹田气海,体内无法存储灵气,凝炼不出法力,所以申屠鸿在进入阁楼的时候,没有感觉到一丝威胁。 而,惜凤之所以会被惊醒则是她的胎丸依旧完好,身为登峰境修士的修为境界短时间内还没有跌落谷底。 现在的惜凤可以比作是一张没有箭矢的强弓,虽然失去了威慑力,但自身的坚韧度依然存在。 申屠鸿见惜凤惊呼出声,立马闪身过去,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他可是偷偷潜入秦府的探查敌情的,若是让她把秦府的护卫招来,以后再想进来就难了。 “老板娘,你听我说……” 申屠鸿控制住了惜凤后,连忙轻声解释道:“我对你没有恶意,只要你答应我,不大声呼喊,我这就松开我的手。” 当惜凤在听到对方唤她作“老板娘”的时候,她就明白了过来,这个男人显然曾经住过她的双绝客栈,与她有过一面之缘。 可,惜凤思来想去也记不清自己什么时候见过这么一个模样俊郎的少年。 而且,七爷镇中的散修已经尽数被自己调制的凝露琼浆废去了修为,听秦七爷说,已经被全部送去封天涧挖矿了才对,那么这个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想着想着,惜凤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的疑虑不减反增。 但听申屠鸿言辞诚恳,不似造假,便虚与委蛇的先顺从了下来,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了申屠鸿的话。 申屠鸿见此,虽然捂住惜凤的右手在缓缓松开,但他的所有感官却都不由自主的提升到了极致,只要发现惜凤有任何异动,便要第一时间将其打晕。 好在,此时的惜凤对这个不请自来的男人,心中也是充满了疑问,所以二人都保持了最基本的信任。 申屠鸿见惜凤果然信守了承诺,没有叫嚷,心中终于是松了一口气,旋即,向后退了两步,抱拳躬身行礼,道歉道:“刚刚实属情非得已,才会出此下策,冒犯老板娘的地方,还请您谅解。” 看到眼前彬彬有礼的申屠鸿,惜凤面露错愕之色,自从离开宗门来到东荒,她是有多少年没有看到过如此有修养的人了啊! “你……”惜凤饶有兴趣的上下打量一番申屠鸿,疑惑的问道:“不是东荒人吧!” “啊!”申屠鸿微微一愣,然后诚实的说道:“在下来自东荒外的文江城。” “难怪!” 惜凤点了点头,正在她想再问点什么的时候,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夫人,您怎么啦!” 原来来的人,是被刚刚惜凤的惊呼声吸引而来的楼下护卫,他们此时都神情紧张的在门外踌躇不前,想要破门而入,又怕惹来杀身之祸。 惜凤用带有深意的眼神看了一旁略显紧张的申屠鸿,然后冲着门口毫不客气的喊道:“吵什么吵,老娘不过是做了一个噩梦罢了,看把你们急的,快滚,看到你们就来气。” 门外的护卫面面相觑,皆是露出虚惊一场的表情,屋里这位姑奶奶可是秦七爷特地叮嘱过要好好伺候着,但必须严加看管,若是对方出现一点意外,这里的十几人都要人头不保。 领头的护卫冲着屋里拱了拱手,说道:“夫人,打扰了,您休息,属下这就退下,您要有什么需要,吩咐一声就行。” 领头人说完,转身对着身后的属下一招手,无奈的说道:“走。” 屋里的二人听门外的声音渐渐消失,再次放下心来。 经此一役,惜凤对申屠鸿的戒心倒是减少了几分,不过,还是没有完全信任,于是试探性的问道:“你认识我?” “在下不日前来到此地,曾暂住在您的双绝客栈,有幸一睹过老板娘您的风采。” “双绝客栈里面很少出现生面孔……” 惜凤用省视的目光看着申屠鸿,眼神中毫无遮掩的透露着怀疑,接着说道:“他们大多我都见过,可我偏偏就是不记得,有你这么公子哥,你还不会是在骗我吧!” 申屠鸿闻言,连忙解释道:“在下确实刚来七爷镇不久,住进您的客栈的第三天,老板娘您就成婚了,所以这段时间我们确实没见过,可我真的没有骗您!” “你住进来我的客栈不过三天,我就……” 惜凤轻声呢喃着,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墨三儿之前向她汇报过,有个陌生男子住进了她的客栈,当时她还没怎么在意,没想到现在这么个大活人竟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了。 惜凤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申屠鸿,问道:“你是怎么逃出封天涧的?难道你那天没来宴席?不可能,不可能,以秦老魔的个性,不可能有如此大的疏忽……” 惜凤自顾自的说着,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够安然无恙的逃出秦七爷的魔掌。 “老板娘,您不用猜了,我确实是从封天涧逃出来。” “不可能,普通人不可能离开得了封天涧,除非……” 惜凤瞪大着双眼,惊愕的说道:“你修为犹在,这一点连我都能一眼看出来,他们怎么可能将你带去封天涧。 虽然我一直认为秦老魔的那群狗腿子都是畜生,是废物,但是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吧!” 申屠鸿对惜凤如此犀利的评价,感到一阵无奈,讪笑的说道:“当时确实是废了,不过我体质特殊,经过一个月的时间,我又恢复过来了。” 惜凤眨巴了几下眼睛,酒是她亲自酿制的,酿制的方法更是从她引以为傲的宗门中带出来的,她实在想不到,到底是何等逆天的体质能够让凝露琼浆都无法对其造成影响。 从惜凤刚刚称呼秦七爷为秦老魔,再加上申屠鸿从老赵那里零星半点的听说过有关惜凤的传闻,他可以断定这个惜凤和秦七爷不是一路人。 于是,也没有隐瞒自己的来历,说道:“此次前来,其实是有事想向您打听一二。” “打听!”惜凤不置可否的的笑了笑,然后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笑道:“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有人打听信息,打听到女儿家的闺房里来的,我看你啊!其实是想抓住我,好要挟秦老魔吧!” 从申屠鸿进来后的举动和言语,惜凤一早便猜出了申屠鸿最初的意图是什么,虽然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他改变了自己的初衷,但是依然逃不过惜凤敏锐的观察。 申屠鸿被说的双颊不由得一红,感觉自己的心思被人看透了一般。 正当,申屠鸿想要解释一番时,只听惜凤不耐烦的问道:“好啦!你想要打听什么事啊!” 申屠鸿大喜,应道:“我朋友老赵不久前被秦老魔从封天涧带回了秦府,至今生死未知,我想向您打听一下他被关押在了何处。” “老赵?是他!” 惜凤略微思索一番,马上想起了那个在她客栈住了好久好久的中年男人,那个男人好像比她来此地还早,旋即问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我们算是朋友吧!自从我来到此地,老赵给了我不少的帮助,所以我不能见死不救。” “真没看出来,你还是一个好人。” 惜凤说罢,在此从桌上端起了酒壶,不过这次她不单给自己倒满了酒,还在另一支杯子里也倒满了一杯酒,然后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自古好人,多半不长命啊!”(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 元阳显威,丹田可复 申屠鸿不知道惜凤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走上前将另一杯酒拿起,然后一口饮尽,诚恳的说道:“我只求问心无愧!” 惜凤闻言双眼微眯,呆愣了半响后悠悠的说道:“是啊!我辈修道之人,当摒弃杂念,问心无愧便好,是我痴想了。” 修行之人,便是如此。 有的时候为了心中的执念可以不眠不休的苦思冥想,甚至堕入魔道,也可以通过旁人不经意间的只言片语而幡然醒悟,这就是顿悟。 与修炼上顿悟不同,这是心境,道心上的顿悟,比之修炼上的顿悟还要能得。 而刚刚申屠鸿的一句话,仿佛是黑夜里的一盏明灯,点亮了惜凤迷茫的方向,让她明悟了自己初心。 “我知道老赵被关押在哪里。” 惜凤说着,话风突然一转,面带愁容的说道:“但,凭你一个人想要救出老赵,难如登天,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 惜凤说着,话风突然一转,面带愁容的说道:“但,凭你一个人想要救出老赵,难如登天,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 “老板娘,我没有想过去以卵击石,只要你告诉我老赵被关押在哪,我偷偷将他带走就行。” 申屠鸿有些难以置信,想自己也是登峰境的修士,就算不能力敌也可以智取,偷偷带走老赵都办不到吗? “关押老赵的地方不难找,就在戏院的下面的地牢里面。” 惜凤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继续说道:“可是你想要打开地牢,就不得不面对秦老魔,因为唯一的一把钥匙他一直都是随身携带的。” 申屠鸿闻言,微微皱眉,问道:“难得以我登峰境的修为也打不破牢门吗?” 惜凤惊疑的看了一眼申屠鸿,她现在身无法力,灵魂的感知非常弱。 她对申屠鸿的认知,还停留在一个月前,墨三儿的汇报。 着实没有想到短短一个月的时间,申屠鸿不但修为有所提升,而且还跨过了一个大境界,当着是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回想起那座令人绝望的地牢,她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磐石。” 申屠鸿微微摇了摇头。 “磐石是只有东荒才有的一种石头,你才来,不知道正常。” 惜凤继续说道:“不动如山,安如磐石。说的就是这种石头,它的特性便厚重且坚硬,地牢里的那一块用来做门的磐石,没有不灭境的修为根本别想破开它。” 申屠鸿呆愣在当场,他还是头一回听说有石头能坚硬到足以抗衡不灭境的这种程度,当真世间少见。 “如此珍贵的灵材,秦老魔竟然舍得用来当牢门?” 不怪申屠鸿不相信,能达到这种坚硬程度,最少也是地价的灵材了,试问谁不是视若如珍宝,藏得严严实实的,怎么可能会如此随意的糟蹋灵材呢? “呵呵呵!” 听到申屠鸿的话,惜凤乐不可支,芊芊玉手虚掩小嘴,眼眸微眯,当真美似芙蓉,胜似牡丹。 “这你可就错了。” 笑过了一会儿后,惜凤终于还是耐心的解释起来,说道:“那磐石虽然坚硬胜过精铁,却不是什么灵材,内部不含有一丝神性,所以它无法炼至成法宝,注定不能为修士所用。” 价值是由需求来决定的。 即便磐石的硬度不下于一般的法宝,但是只要它不能被祭炼,修士就不能随心所欲的使用它。 即便是力大无穷的修士,也不可能整天扛着比自己大十几倍的磐石与敌人战斗吧! 想通了这一点,申屠鸿恍然大悟,可随之而来的,便是深深的无力感。 想从秦七爷身上拿到钥匙,其难度比之直接攻破磐石也不遑多让。 惜凤也看到了申屠鸿的脸上泛起的愁容,她低眉深思,小口抿着酒水,内心中颇感无奈。 “若是我的丹田气海没有被秦老魔贯穿,或许以你我二人之力,也不是没有一战的可能。” “你不是嫁给了秦老魔了吗?他怎么会破了你的丹田气海?” 惜凤的话,宛如晴天霹雳,让申屠鸿始料未及。 虽然从惜凤的言辞中,申屠鸿能够看的出来,她不是真心嫁给秦七爷的,但是申屠鸿实在没想到,二人的关系会闹到这种地步。 “呵呵!嫁给他……” 惜凤在笑,笑的无比妖娆妩媚,可听在一旁申屠鸿的耳中,却显得格外哀伤。 这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她的一眸一笑都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悲伤的往事,让人看着莫名的心疼。 “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以谢我心头之恨。” 惜凤在说完这番话后,一口饮尽了杯中的流水,狠狠的将杯子砸在了桌子上,双目闪烁着慑人的冷芒,好似要冻结一切。 “你……和他有什么愁!” 惜凤转过头,原本清澈明亮的双眼中夹杂着一抹恨意,她幽怨的看着申屠鸿说道:“他杀了我唯一的知己,我一生所爱,我与他不共戴天。” 看着惜凤的眼睛,申屠鸿的心里涌现出爱怜之意,他想紧紧的抱住眼前的这个故作坚强的女人,好让她好好的哭一场,宣泄内心压抑许久的情绪。 “我……我有办法治好你。” 申屠鸿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去这么做,虽然这样做有可能会泄露自己的底牌,但是他实在无法原谅自己的冷漠。 “你说什么,你能治好我!我的丹田气海?” 惜凤有些不敢相信,虽说丹田气海确实有可能被丹药或者大能修复,可这两样,怎么看眼前的少年郎也不想会拥有其一的样子。 “我确实可以帮忙你修复丹田气海的创伤,而且修复的速度非常快。” 申屠鸿再次肯定的说着,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味道,接着说道:“但是,你必须答应我,帮我拿到钥匙,助我救出老赵。” 申屠鸿内心确实可怜眼前的女人,但他也没有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 元阳之力虽然自己体内还有富余,但也是用一点少一点,这种比灵气还要更胜一筹的生命力,谁又会闲多呢! “你真的能修复好我的丹田气海?” 眼见申屠鸿神情严肃,语气坚定,不似作假,惜凤的心里莫名的涌现出一丝希望。 眼前的这个少年郎让人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让人不由自主的对他的话产生信服。 “若是你真的能助于我恢复修为,答应你的条件也行,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在你救出老赵的时候,顺便帮我把墨三儿也救出。” 墨三儿正是双绝客栈的伙计,申屠鸿自然也是认得的,一个是救,两个也是救,当下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道:“好,若是拿到钥匙,我答应救他。” “好,一言为定。” 惜凤伸出左手,申屠鸿默契的伸出右手,二人快速的击了一掌,以示誓言生效。 申屠鸿也不是一个喜欢拖泥带水的人,誓言已成,他自然会第一时间去履行自己的承诺。 “得罪了。” 只见申屠鸿一指点出,在惜凤诧异的目光中,落在了她的眉心。 还未等惜凤反应过来,便察觉到按在她眉心上的手指中涌现出一股温热的暖流,这股暖流在进入她脑海中的瞬间,她整个人仿佛置身仙境一般。 这种舒适的感觉,她当初在胎丸凝结成功的那一刻也体验过一次,那是一种灵魂好似融入了自然,彻底的自在逍遥,无拘无束,好像苍天大地任她遨游一般。 此刻的申屠鸿小心翼翼的控制着元阳之力进入到惜凤的丹田外围。 老实说,这还是申屠鸿第一次用元阳之力帮别人治疗伤势,心里多少有些紧张。 虽然从理论来说,元阳乃是人的生命本源,可以治疗一切创伤,这一点他自己也多番尝试过了,但真让他亲手来实施,心中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的。 不过好在元阳之力并没有让申屠鸿失望,当元阳之力附着在丹田外围的时候,就开始疯狂的滋养着那两道缺口,源源不断元阳化为最纯粹的生之气刺激着丹田缺口处的组织缓缓生长,然后愈合。 惜凤面带痛处的捂住了肚子,因为她第一时间便清晰的感觉到丹田上的两处缺口上出来了有痛有痒的感觉。 这种疼痛感,比之当初她被秦七爷用剑气贯穿丹田时来的更加的痛彻心扉。 当初的痛是一时的,现在的痛却是时刻不停,连续不断的痛,她的丹田之上,好似无数只蚂蚁在不停的啃咬,让她不但疼痛难忍,还奇痒难耐。 申屠鸿看着此时已经香汗淋漓的惜凤不由得心生怜悯的说道:“要不……咱们休息一会再继续吧!” “不……用,继续……” 惜凤自然能够明白申屠鸿的好意,不过与恢复修为相比,这点疼痛不算什么,心中的痛,才是真的痛。 此刻的惜凤不但不排斥丹田处的痛楚,反而很享受这种感觉,她想要将这种感觉烙印在灵魂之上,只有这样她才能更加的清晰的感受到那个男人给她带来的伤害,愤恨那个男人,化悲愤为力量。 约莫过去了半盏茶的功夫,申屠鸿缓缓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指。 看着眼前盘膝而坐,正在吸收天地灵气的女人,他打从心底佩服,这么长的时间,从头到尾竟然一声不吭的硬挺了过来,这是得有多大毅力才能坚持的下来。 申屠鸿就这样一直守在惜凤的身旁,为其护法。 这一坐便是两个多时辰,直到窗外的天光乍现时分,惜凤才缓缓的睁开了双眼,身形突然悬于空中,裙衣无风自动,仙衣飘飘,宛如神女临凡。 随之而来便是一股强势的力量席卷而来,却又被她很好的控制在这小小的房间之中,不泄露出一丝气息出去。(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这一刻,申屠鸿才发觉眼前的这个女人不简单,她的修为竟然隐约间比自己还要高,在她的气势下,自己有种被压制的感觉。 “恭喜道友,修为得以恢复。” 申屠鸿由衷的为惜凤感到高兴,同时也为自己这方添加了一位助力而高兴。 惜凤感受了一会儿身体内再次充盈起的磅礴灵气,脸上流露出一抹释然的微笑。然后双手合十,缓缓落下,周遭的威亚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惜凤冲着申屠鸿浅浅的微笑道:“多些道友的鼎力相助,不但修复了我的丹田气海,还让我的修为能够更上一层楼。” “哪里,这都是道友的机遇。” “好啦!好啦!” 惜凤摆了摆手,神情瞬间从刚刚的清冷高洁的神女变回了她之前的那副随意的样子,然后不耐烦的说道:“客道的话就到此为止吧!咱们还是商量一下怎么对付秦老魔吧!” “在下来七爷镇时间不长,对秦老魔的修为和本领不甚了解,不知道老板娘可有什么妙计?” 申屠鸿见惜凤如此爽快,也就直接开门见山的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了。 “要是我有什么妙计,就不会沦落至此了。” 惜凤微微一笑,说道:“虽然妙计没有,但是险招倒是不缺。” “哦!”申屠鸿精神一振,连忙侧耳倾听,想看看惜凤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我能施展一则秘法,只要出其不意,命中了秦老魔,他必定会身受重伤。” 惜凤神情冷肃,双眸中闪烁着决然的光泽,郑重地对申屠鸿说道:“不过,秘法一旦施展完成之后,我也就没有了再战之力,所以接下来,杀死他的任务就不得不由你来执行。你清楚了吗?” 申屠鸿一时语塞,一直以来,他都以为惜凤帮他救出老赵的方法是悄无声息的盗走牢房的钥匙。 着实没想到对方会如此刚烈,打着杀掉秦七爷的方法去的。 惜凤也是看出了申屠鸿脸上的异样,微微皱了皱眉,说道:“我不知道现在的想法是什么,若是你真心想救出你的朋友,就只有这个方法可行。” “难得我们就不能悄无声息的从秦老魔身上偷走钥匙吗?” 申屠鸿终于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倒不是申屠鸿怕死,不敢与秦七爷一战,而是双方悬殊太大,这样贸然出手,无疑是以卵击石,枉送性命。 “你以为秦老魔是谁!” 惜凤轻蔑的撇了申屠鸿一眼,然后气愤的说道:“秦老魔素来谨慎,没有人能悄无声息的接近他,更何况还要盗走钥匙……” 话音未落,愤懑的情绪已经流露言表,好似也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些过激,顿了顿,接着说道:“现在的我,在秦老魔的眼里等同于是一个废人,他对我的防备不高,所以只要我出手,必然能重创他,这也是我们唯一击败他的机会。” 房间里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死寂。 申屠鸿低头沉思,思量着其中的利弊。 其实,说到底他与秦七爷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如果非要算有什么过节,那就只有秦七爷将他丢到封天涧挖了一个月的矿这件事了。 不过,这其中也有申屠鸿有意为之的意思,若不是他想去封天涧找寻六道老祖的传承,大可以乘人不备,溜之大吉。 而现在,之所以迟迟没有离开此地,完全是放不下那个来到东荒以来,唯一一个对他推心置腹的老赵。 他想救老赵,却又不想真的和秦七爷生死相搏。 或许,有人会觉得申屠鸿算不得是一个真英雄,但从一个人的角度来看,他的徘徊无可厚非,毕竟每个人都有趋吉避凶的意识。 见申屠鸿迟迟没有答复,惜凤悠悠的开口说道:“你若是不同意,我也不会怪你,毕竟这件事本来就与你无关。” 说着,惜凤再次优雅的饮下了一小口酒水,淡淡的说道:“不过,即便没有你的协助,我也依然会这么做,哪怕鱼死网破,我也在所不惜。” 手中的酒杯被惜凤应声捏碎。 申屠鸿能够看出的出来,惜凤说这话是认真的。 她有理由去这么做,她也有勇气去这么做,这是一个为爱可以奋不顾身的女人,同时也是一个为了报仇可以不顾一切的女人。 这一刻,申屠鸿犹豫了。 申屠鸿知道,自己对惜凤的感情不是爱,而是怜惜,他不忍看到这株娇艳欲滴的鲜花就此凋零,更不想看到对方飞蛾扑火的行径。 她自己也说了,即便施展了秘法,也只能将秦七爷重创,她根本杀不了秦七爷。 “真是怕了你了,我答应,和你一同对付秦老魔,不过,计划必须要周全,最好能让秦老魔永无翻身之地。” 申屠鸿微微一顿,最后还是遵从了自己本心,他怕因为此时的怯懦,造成他今后成道路上的心魔。 或许,从他在双绝客栈第一眼见到惜凤的时候,他的劫难就开始了。 闻言,惜凤笑了,美眸微眯,银牙半露,她是真心的为之高兴,这可以说是她这些年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哪!我可没有比你啊!是你自己要留下来帮我的。” 看着眼前这个翻脸比翻书还要快的女人,申屠鸿不禁暗自揣测,对方是不是故意说出那番话来博取他的同情心的。 而后,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又开始商量起各种细节,力求在秦老魔还未动用底牌的时候,就将其格杀掉。 …… 今夜,秦七爷难得漫步在花园之中,他倒不是有闲情逸致来欣赏园中的鲜花,而是最近发生的事,实在再让感到烦躁异常。 来往的护卫和下人,在遇见秦七爷时,皆是退到一旁,低头驻足,一动不动的等秦七爷走过去,期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惹来秦七爷的不快。 老实说,周围的人从他双目中时刻不停的散发出凶光,就不难看出他此刻的情绪有多暴躁。 要说,整个七爷镇里大大小小的势力都已经被秦七爷一网打尽了,照理来说,现在应该是他春风得意,安然自得的坐着他的土皇帝的时候。 可曾想到,意外接连发生,自己苦苦等待的神藏竟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给捷足先登了。 这还不算了,对方出来后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杀了自己的最得力悍将赵长治,这不是赤裸裸的打自己的脸吗? 而最可气的是,这些天房源百里都被自己和属下的人找遍了,都不见对方的踪迹,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思来想后,还是不得不接受对方已经离开了此地,远走高飞了。 这种仇敌不能亲手将其杀之而后快,怎能不让他忧心忡忡。 秦七爷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花园后面的一座阁楼。 望着三楼依然亮着的烛火,秦七爷不由得眉头紧皱,他自然知道里面关押的人是谁。 就因为知道,所以他才更加恼火,《道意真解》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志在必得的法门,可是惜凤这个女人,无论自己使出何等手段,她就是不肯说出来。 一但自己打算用那个墨三儿的性命威逼于她,她便会二话不说,已死相抗,弄得他现在是杀也不是,放也不是,着实感到无奈。 秦七爷最近的心情不佳,所以一直都没来阁楼。 今天到此,纯属巧合,本来想要转身离开的,不知怎么的竟然鬼使神差的让看守的护卫打开的阁楼的大门,让自己进去了。 在秦七爷的心里,虽然惜凤对他满怀恨意,但丝毫不影响对方是个美人儿的事实。 此时的他,或许只有看看这个美人儿,看看这个被他囚禁在此的金丝雀,才能让他得到一丝宽慰。 嘭! 一声闷响。 惜凤的房门被一只大手,以极其粗鲁的方式拍开了,门扉的剧烈的摩擦声,令人耳膜发颤。 房间里,惜凤正端坐在木桌旁的圆凳上,右手拿着酒杯,左手的拇指温柔的抚摸着掌心处的玉佩,眼眸中说不出的爱惜。 秦七爷对惜凤的这副模样,早已是见怪不怪了,每次他来都会看见惜凤对着那枚玉佩发呆,有好些次,秦七爷都想夺过那枚破玉佩,将其摔烂。 奈何,惜凤将其视若墨谭在人间的唯一精神寄托,秦七爷怕自己如果毁了玉佩,惜凤会立即自刎当场,这样的话,他可就真的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惜凤头也不抬得呵斥道:“你来干嘛!出去。” 对于惜凤的态度,秦七爷也不恼怒,反而很乐意见到对方恨他入骨的样子。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当自己心情坠入低谷的时候,只要踩在另一个人身上,看着他比自己更加难过、绝望,那么自己的悲伤与愤怒便会荡然无存。 而秦七爷此时就是来找这位比他还要不快的人,看着她对自己无可奈何的样子,秦七爷的心里大感畅快。 “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的,我为什么要出去!哈哈!” 只见,秦七爷毫不客气的坐在了惜凤的对面,端起酒壶就给自己倒了一杯。 倒不是秦七爷为人不谨慎,而是这里的一应用品都是他让人严格排查过的,根本不可能有被下毒的可能。 况且,他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惜凤才喝下一杯,所以他才会如此放心的喝下了。 事实也正如秦七爷所猜测的那样,申屠鸿不擅长用毒,所以身上并没有随身携带剧毒,而惜凤又无毒可使。 否则,这一杯酒就算是毒不死对方,也能让他消减一两成的功力。 看秦七爷饮下了酒水,惜凤暗道可惜,旋即撇过头,没好气的说道:“想要我交出《道意真解》门都没有。” “呵呵!”秦七爷轻笑出声,望着惜凤的俏脸因愤怒而红润,不由得心生感慨的说道:“卿本佳人,何苦自找苦吃,只要你交出《道意真解》,然后彻底的忘了那个男人。 我答应,往后一定好好待你,今生也只疼爱你一人,在这个七爷镇,过着神仙眷侣般的生活,岂不快哉!”(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 秘法出,胎丸爆 “我呸!痴心妄想。” 惜凤站起身来,美眸圆瞪,像极了一头发怒的雌豹,指着秦七爷大声呵斥道:“我就算是嫁猪嫁狗,也不会和你这个屠夫在一起。” “放肆!” 秦七爷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杯盏全都应声倒下,酒水更是泼洒一地。 “怎么啦!” 面对着秦七爷的凶威,惜凤丝毫不惧,反而主动挑衅道:“生气啦!那你杀了我啊!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杀了你!”秦七爷微微皱了皱眉头,旋即又恢复了之前那副不咸不淡的姿态。 他可没有忘了今天之所以会来此处的初衷,当下虚假的笑道:“我可舍不得杀了你这么一个娇俏动人的美人儿,就算我得不到你,我也要永远把你关在这个阁楼之中,将你变成一只笼中之鸟,每日供我观赏,哈哈!” “你……无耻!”惜凤怒不可遏,她堂堂梵音谷内门弟子,在外人眼里,从来都是优雅,高贵的象征,何曾受到过如此羞辱。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劝你还是趁早做出决定,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那个小子考虑考虑,他可坚持不了多久。” 说罢,秦七爷站起身来,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羞辱了一番曾经高高在上的大宗弟子,使得他的身心一阵舒畅,作势便要离去。 惜凤见秦七爷已经走到了门口,连忙喊道:“等等。” 秦七爷应声驻足,疑惑的转过身来,却见惜凤站在那里,眼神飘忽不定,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得心中大喜,以为对方终于妥协了。 秦七爷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惜凤的跟前,急切的问道:“如何?我的夫人,你终于肯说了吗?” “闭嘴。” 听到眼前这个令她恶心的男人称呼她为夫人,惜凤当即怒道:“谁是你夫人?” “好好好!惜凤小姐,惜凤小姐,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对于惜凤的冷漠,秦七爷也不在意,自己心心念念的秘法就要到手了,别说是让惜凤骂两句,就算是对方让自己跪下,他都立马做到。 毕竟,这里可是东荒,唯有力量和生存才是这里的主旋律,其他的东西与之一比都不重要。 “我……可以把《道意真解》的修炼法门告诉你,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三个条件。” 惜凤眉头紧锁,紧紧的捏着拳头,好似每一句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都显得那么的沉重、压抑。 不过,听在秦七爷的耳中,却是格外的悦耳动听。 “你说,你说,别说三个,三十个我也答应你。” 惜凤转过头,不想在看他的那张丑恶的嘴脸,然后说道:“其一,你必须立刻放了墨三儿,保他安然的离开东荒,墨家其他人我可以不管,但是墨三儿必须活着。” 秦七爷闻言,立即应道:“这没问题,我不但放他走,还会给他一笔财富,让他这辈子都衣食无忧。” “希望你说到做到。” 惜凤微微点头,神情稍微缓和了一些,说道:“其二,我要你以天道的名义起誓,《道意真解》出我口,入你耳,不得在告知第三个人知晓……” 秦七爷闻言微微皱眉,他原本想着就算自己无法修炼成功,也可以告知自己的大哥。 这样不但自己可以得到大哥的认可,得到大量的修炼资源,还可以让《道意真解》成为他们秦家的镇族秘法,简直是两全齐美的好事! 现在好了,若是真的以天道之名起誓,就完全断绝了他的念想了。 “《道意真解》乃是我梵音谷的不传之秘,我现在告诉你,已经实属大逆不道了,若是就此流传出去,为世人所知,我必难辞其咎,死后也再无颜面面对我宗门的列祖列宗。” 惜凤的字里行间无不透露出自己内心最真实想法和绝然的态度。 “我……我答应你。” 秦七爷自然也是听出来了她话中深意,纵然心中有千般不舍万般无奈,但还是咬咬牙答应了下来,然后咬牙切齿的问道:“说说第三件事吧!” 秦七爷是真的有点怕惜凤会再提出让他为难的事,眼见着对方终于肯松口了,若是不答应,还真不知道下次要等到猴年马月。 “这其三……” 惜凤顿了顿,目光中透露出一丝绝然,说道:“为我告诉你《道意真解》修炼法门后,给我举行一场隆重的葬礼。” “什么?”这回秦七爷是彻底惊呆了,他有想过惜凤会提出任何苛刻的条件,唯独没有想到她会提出这个条件。 这个条件可以说,十分的简单,同时又非常的震撼。 “你放心,七爷我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待你说出秘法,今后我一定好好待你。” 秦七爷倒不是真的有那么好心,美女他见多了,何故钟爱这朵带刺的玫瑰! 他是在担心惜凤是故意说出这番话来试探他的,为了稳住她,秦七爷不得不昧着良心说出这番话来安抚对方。 “你秦七爷是何等人物,我早就领教过了,所以也不用在我这里假惺惺了。” 惜凤轻蔑一笑,显然是不相信秦七爷的言辞,毫不客气戳穿了他的嘴脸,然后神情黯然的继续说道:“墨谭死了,我也没有了能力再为他报仇了,而今又泄露了宗门的秘法,唯有一死才能让我解脱。 我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墨三儿了,只要你现在立下誓言,我可以马上就告诉你《道意真解》的修炼法门。” “好好好!快人快语。” 听到惜凤说,只要自己现在就立下誓言,她便被马上就告知自己梦寐以求的秘法,秦七爷乐不可支,连忙答应道:“既然惜凤小姐如此爽快,那秦某人也就不啰嗦了,你提的三个条件我都答应,我现在就以天道的名义发誓……” 话音未落,秦七爷的右手伸出,食指、中指、无名指三指并拢指天,神情庄重且虔诚的说道:“我秦绍杰今日立天道誓言,苍天为鉴,只要惜凤小姐传我完整的《道意真解》的修炼法门,我必守口如瓶,绝不告诉第二个人。 同时立即释放墨三儿,保他出东荒,许他一世富贵荣华,有违此誓,天雷轰顶,苍天灭之。” 秦七爷立完誓言后,露出谄媚的笑容,说道:“惜凤小姐,你看这样可以吗?” 惜凤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旋即伸出了一根手指,冷冰冰说道:“《道意真解》乃是神魂传承的秘法,无法用语言描述,你准备好了吗?” “请吧!惜凤小姐。” 秦七爷闻言,面色大喜,显然他之前从某些渠道中打听过《道意真解》的传授方法的,所以对惜凤的话,没有半点疑惑。 惜凤的手指点在了秦七爷的眉心中央,瞬间一股磅礴的灵魂波动席卷房间,周遭的红纱如同云海般翻腾,纱罩内的火烛不停的摇曳着,好似下一秒就会熄灭一般。 看到此番景象,感受到一道清凉的能量没入到了他的眉心,秦七爷不惊反喜,他知道灵魂传承就要开始了。 那是一道隐晦的信息,无法言表,它更像是一种感悟,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感悟。 此刻的秦七爷,神魂完全沉寂在这种半寐半醒的状态,他在感悟,深深的感悟其中的真谛。 可越是感悟,越是懵懂、迷茫。 仿佛此时此刻,秦七爷又回到了当初刚刚踏入修真一途的岁月,回想起那个青涩,稚嫩的少年。 随着惜凤将有关《道意真解》的秘法修炼法门传入的越来越多,秦七爷便愈发的不能自已,他的表情逐渐的扭曲,他挣扎,他痛恨。 他深刻的感知到这则秘法的奥秘和不凡,可碍于自己的资质限制,他始终无法推开那扇真理大门。 内心的不甘和执着,使得他将原本留在惜凤身上的神识,全都收了回来,想要全身心的参悟秘法。 而惜凤也在同时,察觉到了秦七爷的变化,嘴角不由得上扬,原本冷漠的双眸中泛起嗜杀的光芒。 体内那被自己封印了的法力缓缓解封,然后毫不停歇的汇入了丹田气海中的胎丸之中。 只见原本赤红色的胎丸,在法力注入的那一瞬间,开始释放出璀璨的红芒,妖异异常,搅得气海中的灵气也为之翻腾。 纵使体内灵气乱串,奇经八脉传来撕扯般的痛楚,惜凤毅然决然的将胎丸从丹田中逼了出来。 而这一幕,恰好也被藏在暗处的申屠鸿看在眼里,双眸中尽显惊慌与怜惜。 此刻的他屏住了呼吸,使自己的气息微不可察,心跳近乎停滞,握着剑柄的手心中不住的渗出汗液,面容也因紧张而变得略显呆滞。 当惜凤将自己的胎丸从口中吐出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个女人所谓的必然能重创秦七爷的秘法是什么了。 这那是什么秘法啊!这是每一个修士都会的自爆啊! 胎丸中凝结了一个修士必生的精华,其中所蕴涵的灵气纯度不言而喻,当被大量注入灵气之后,就犹如被吹到极致的气球,只要一点点外力都会刺激到它。 届时,以惜凤惜凤登峰境中期的修为,胎丸爆炸后,其威力绝不比一件地品法宝全力催动下产生的威力小,甚至还会更胜一筹。 这个结果绝不是申屠鸿想要看到的,他之所以肯留下来帮惜凤对付秦七爷,有一半的原因就是不想这个女人去白白送死。 可现在结果依然无法改变,申屠鸿实在无法接受这个女人死在自己的眼前。 正当他想要冲出去阻止惜凤时,一股无与伦比的威慑力迎面而来袭来。 申屠鸿本能的感受了致命的威胁,下意识地释放出灵气屏障,然后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冲破了窗户,跳出了阁楼。(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 破晓将至(上) 嘭的一声巨响。 惜凤的胎丸在秦七爷的胸前应声爆炸,房间中一切事物顷刻间化为齑粉,一股无形的能力波动携带无可比拟的威势,瞬间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首当其冲的便是半空中的申屠鸿,只见他身形还未落地,就被这随之而来的冲击力再次掀飞了几十丈远,淹没在夜色之中。 原本三层高的阁楼,眨眼睛被由上至下的碾成废墟,连带着下面看守的几十名护卫,无一幸免的被震死在了当场,脾脏具裂,七孔流血,连一句哀嚎都来不及发出,被轰然倒地,死状何其惨烈。 一时间,剧烈的爆炸声引来了七爷镇所有人的关注,数之不尽的秦府护卫,从四面八方赶了过来,他们一手提着长刀,一手举着火把,皆是做出一副严正以待的架势。 不消片刻,他们便聚集在了原本阁楼的地方,望着已经彻底化为废墟的阁楼,他们的眼中不断地闪烁着震惊和惶恐地情绪。 他们实在不敢相信,到底是谁竟然有如此胆量,敢在秦七爷的府上造次。 “咳咳……” 废墟中突然传来一阵微不可闻的轻咳声,还没等一众护卫反应过来,只见,废墟正中央的地方,缓缓的站起一道人影。 那人全身焦黑,头上的毛发被烧光殆尽,左侧的脸颊好似被人挖去了一大块,血肉模糊的,隐约能够看到他的后槽牙。 他体表的更是布满了创伤,早已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随着他时不时的咳嗽,创口都会溢出大量的鲜血来,很快便将体表烧黑的部位染红。 “臭……女人,你竟敢阴我。” 秦七爷全身都在瑟瑟地颤抖着,那双深陷在眼窝的眼睛中,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他怒不可遏地吼叫着,声音沙哑而低沉,好似九天之上的闷雷,让人闻而生畏。 听到这道声音,他们自然明白了站在废墟中的男人,是他们的老大——秦七爷。 这一刻,护卫们炸开了锅,曾经高不可攀的秦七爷,如今竟然会落得如此狼狈不堪,真不敢相信会是哪位高人出的手,击败了眼前的这个男人。 难道这七爷镇要变天了!这是所有人此刻的心声。 “你们……快给我把那个女人挖出来……” 秦七爷猛地转过头,胫骨发出‘咔咔’的脆响,对着废墟外的护卫们,发出狰狞的咆哮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快!” 看着宛如恶鬼般的秦七爷,护卫们的心底皆是涌现出一丝畏惧,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见护卫们迟迟未动,正当秦七爷准备再次出言呵斥他们的时候,身后突然袭来一道劲风,一把长剑于呼啸风声中疾驰而来,噗哧一声插入他的肋下。 这一击来的太快,太急,秦七爷根本躲闪不及,眼睁睁的看着剑刃刺了进去。 就在这时,身后的方向又冲出来一道身影,身形宛如鬼魅般,双脚在废墟残骸上连错数步便来到了秦七爷的跟前。 此人很年轻,这是不同于利用修为来维持的年轻样貌,这一点秦七爷能够看的出来。 秦七爷不明白的是,如此年纪就达到了登峰境的青年才俊为什么会出现在偏僻的七爷镇,为什么会突然对自己出手。 申屠鸿的毫不迟疑的冲向申屠鸿,右手一招,原本插在秦七爷肋下的长剑,自动飞出,落在了他的手中。 去势不减,手腕一转剑势转刺为挥,根本不给秦七爷反击的机会,以势压人,一往无回地斩向了秦七爷脖颈。 秦七爷不愧是在东荒混迹百年的人物,自知这一剑他是决然躲闪不及的,下意识便做出了弃车保帅的举动。 只见他毫不犹豫的将那只烧焦了的左手挡在了自己跟前,而申屠鸿手中的长剑也在这时顺势砍进他的手臂骨头之中。 用剑的人虽是一个高手,但奈何手中握着的只是一把最常见的百锻凡铁打造的长剑。虽能斩破登峰境修士的皮肉,却依然斩不断对方的骨骼。 也就在这一击之后,让秦七爷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只见他大口一张,一枚通体赤红的珠子从中飞了出来。 这枚珠子正是秦七爷曾经用来抵挡过惜凤所施展的《七弦无形剑》的禅心珠。 比起第一时间杀死眼前的这个男人,秦七爷更倾向于先保护好自己,可以说是混迹在东荒的修士下意识中都会做出的选择。 申屠鸿虽然不知道秦七爷吐出的禅心珠有何等威能,但还是选择迎难而上。 因为他知道经过连番的打击,秦七爷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这是惜凤用自己的生命换来的机会,若是此刻放虎归山,给他留有一丝的喘息的机会,再想杀死他就难了。 右手紧握剑柄,唰的一声将剑刃从骨头中抽了出来,申屠鸿对眼前禅心珠逐渐展开的屏障,看都没有看一眼,腰腹部骤然发力,拧身而转,将全身气力灌注长剑之上,以燎天之势向夜空中劈去! 只听“轰隆”一道巨响声震摄夜空,长剑狠狠的劈开在展开半边的光幕上,无法寸进。 何其恐怖的力量,剑刃劈砍下来的巨力,竟让秦七爷整个人的身体都无法支撑的住,半跪在地上,发出沉重的闷哼。 秦七爷看上去异常狼狈,身上的残破不堪的衣服早已被鲜血湿透,几络残余的长发有气无力搭在额头。 还未等秦七爷为自己禅心珠,能够及时挡下对方的攻击而高兴时,申屠鸿剑锋去势不尽,竟然开始深深锲进去一寸,而且这种趋势还在逐渐加深,越来越多的剑刃锲进光罩内部,看的秦七爷心惊胆寒! 自从秦七爷得到禅心珠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有同境界的修士能够破开它的防御,即便自己现在的身受重伤,但也丝毫不影响禅心珠的力量。 眼睁睁的看着头顶的剑刃一寸一寸的锲进来,这种等死的感觉,比直接杀了他还令他感到惶恐。 这一刻,秦七爷终于怕了,他本就不是什么勇敢的人,在死亡的面前,他和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可以说他从出生下来的那一刻开始,家族中的长辈就开始为他灌入如何活下来,如何在这个人吃人的东荒中活得更久。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 秦七爷的脸色骤然大变,恐惧像怪兽一般吞噬着他的心。 申屠鸿对眼前这个大吼大叫的男人毫不理睬,手上的力道再次加大了几分,《饿鬼道》的吞噬之力运转到了极致,源源不断的将禅心珠光罩上面的法力抽离了出来。 其实禅心珠算的上是一件非常难得的防御性法宝,只要灵气补充即时,基本可以挡住所有同级的攻击,奈何它今天遇到的对手是拥有吞噬一切力量的申屠鸿。 秦七爷有些惘然地抬头望向夜空里,身体开始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惊恐的缘故。 秦七爷再次求饶道:“只要你放过我,你要什么……要什么,我都给你……” 申屠鸿依然不为所动,剑刃前段已经全部刺入了光罩内部,高高的悬在秦七爷的头顶,让人不寒而栗。 “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我乃是东荒秦家的人,我们秦家乃是东荒中心的旺族,家中强者如云,我大哥更是不灭境的修士,距离大能也只差一步,你让杀了我,天上地下,将再无你的容身之处。” 眼见着利诱不行,秦七爷只好亮出了自己底牌,希望凭借着自己深厚的背景吓走眼前的这个狠人。 可是秦七爷不知道的是,申屠鸿来到东荒不过一月有余,对东荒的大小势力一点都不了解,更何况是遥远的中心区域,所以他的威胁注定落空。 剑尖抵在了秦七爷的眉心,他以避无可避,滚烫的鲜血宛如水流般自他的面颊划过,他仿佛能够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快速流失。 秦七爷的感觉很真实,也没有错。 申屠鸿接连几次使用了元阳之力,既治疗好了惜凤丹田的创伤,又用其恢复了自己刚刚被波及的伤势,体内的元阳之力,早就所剩无几了。 当下剑尖抵在秦七爷的眉心时,申屠鸿便毫不犹豫的施展出了“导出元阳”这则小神通,将对方的元阳盗取了出来,补全自身。 “救……救我……快来救我……” 秦七爷的眼角的余光望向了废墟外的瞠目结舌的护卫们,苍白的嘴唇微微翕动着,发出了宛如蚊吟般的呼救声。 随着生命力和灵气的双重流失,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枭雄,终于流下了一抹不甘的泪水。 维持着光罩的禅心珠也在这一刻,失去了灵气供给,光华内敛,跌落在了地上。 申屠鸿抽剑,反手斩下,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秦七爷的肉身失去灵气防护,长剑毫无阻碍地砍进他的颈骨! 鲜血喷洒,秦七爷的头颅喀嗒一声掉了下来,骨碌滚过他的双膝,最后撞到了一根倒在地上残破的石柱旁才停了下来。 望着死不瞑目的秦七爷头颅,申屠鸿冷冷的说道:“杀人者,人恒杀之……” 随后,抓起了秦七爷的右手,将他无名指上戴着的古朴戒指快速取下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 破晓将至(中) 戒指表面是古铜色的,并不引人注目,但戒指的雕刻极其细腻,内嵌的一串铭文十分考究,长时间的将目光注视在上面,会使人的神魂陷入其中,当真玄妙之极。 这枚戒指,之前在和惜凤商议事宜的时候,对方提及过。 这古朴戒指其实是一枚纳戒,和芥子纳须弥袋一样能够储存物品,而打开地牢牢门的钥匙就被秦七爷放在里面。 申屠鸿将自己的神识探了进去,感知之下,纳戒内是一片十丈见方的空间,里面堆放了大量的金银珠宝和珍奇灵材。 而最为显目的则是正中央的一口大箱子和箱子上面放着的三个小木盒。 申屠鸿率先将自己的神识看向那口大箱子,只见箱子里面只放了一种东西,那就是灵石,一整箱子的灵石,下品灵石足有几十万之多,其中还夹杂了上千之数的中品灵石。 要知道一枚中品灵石相当于一百枚下品灵石,就这么一箱子的灵石,就将近百万之巨了。 灵石在修真间的价值就相当于金银珠宝对凡人的作用,它能辅助修士修行,能为阵法提供灵气,更能够与别的修士进行交易,换取自己所需要的东西,可以说有灵石,就是有了修真界的财富。 突然间,面对如此财富,由不得申屠鸿不激动。 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申屠鸿再次将目光放在了大箱子上方的那三只木盒上,它们能与灵石放在一起,其价值不言而喻了。 申屠鸿迫不及待地将自己地神识探入了第一只木盒,可刚一靠近,神识突然出来一阵刺痛,这让申屠鸿大吃一惊,立马收回了自己试探。 以自己登峰境地神魂,不经意间竟然都会被刺伤,这木盒中的东西着实让他惊愕。 不过,他皱眉沉思片刻后心中有了一丝明悟,隐约猜到了里面可能装的是什么了。 只见他意念一动,那只木盒被他从纳戒中唤了出来,右手掂了掂它的分量,大概有二十多公斤重。 结合之前的猜想,他更加可肯定了里面装着的东西是和自己猜测的相同。 申屠鸿缓缓打开木盒,只见里面装满了暗紫色的沙粒,色泽内敛,低沉,正是稀神沙。 他之前在封天涧的矿洞中挖过,所以一眼就能认出来。 之前老赵也和他提到过,封天涧的稀神沙产量很低,一年最多也就只能产出不到一公斤左右。 再结合了它能够摄伤灵魂的特性,便不难推算出它的真伪了。 “分量虽然不多,但不失为一件珍贵的灵材。” 申屠鸿望着盒中的稀神沙,心中暗自念叨,同时右手一番将装有稀神沙的木盒收进了纳戒之中。 申屠鸿的神识再次落在了另外两只木盒上,这回倒是没有之前的阻隔,他的神魂很轻松便探入其中。 只见一只木盒中装着一枚非金非铁的令牌,而另一只木盒中则装着一枚玉符。 令牌的一面刻着一个“秦”字,想来是秦七爷口中那个秦家的信物。 至于那枚玉符…… 申屠鸿将其拿了出来端详了一会儿,玉符触手温热,表面细腻、圆润,是一块难得的美玉。 见表面看不出什么端倪,申屠鸿试着将自己的神识探入其中。 神识在接触到玉符的瞬间,一道术法修炼的法门便传入了申屠鸿的脑海,同时他也明白了手中的美玉其实是一枚术法传承玉符。 这种玉符传承的方式与六道老祖的那种醍醐灌顶的方式不同,它只是将修炼的信息告诉了使用者,能不能理解得了它其中的奥秘,就只能看使用者个人的资质了。 这就验证了一句俗话: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大阳般若手》这便是玉符传给申屠鸿的功法名称,此功法乃是地阶中品的火系掌法。 修炼此功法的人,需将体内的灵气游走于人体的十二条经络中的手太阳小肠经、手阳明大肠经、手少阳三焦经这三处经络,然后凝练出至阳至刚的火系法力,最后从手掌的太阳丘部位释放出来,乃是一则霸道异常的掌法。 察觉到了《大阳般若手》所带来的信息,申屠鸿不由得喜出望外,他现在刚好需要攻伐类的功法,来弥补他进攻的手段。 没想到啊!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 申屠鸿再次用神识扫视了一眼整个纳戒空间,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了一把用石头打磨而成的钥匙,想来这便是地牢磐石门的钥匙了! 申屠鸿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弯腰将地上的禅心珠捡了起来,他可没有忘记这颗刚刚阻挡下他剑势的法宝。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被申屠鸿吞噬了太多的灵气的缘故,禅心珠由原本的赤红色变成了土黄色。 之前的邪异的气息荡然无存,现在的禅心珠给人的感觉是那么的厚重、内敛,就像是一位经受过无数岁月洗礼的长者。 申屠鸿反复察看了片刻,见禅心珠除了外表的颜色发生了改变外,内部并没有受到任何受伤,依然是一件非常不错的防御性法宝,便将其收入了纳戒之中。 接下来,他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并不想在这上面浪费时间,或许等以后闲下来了,会去细细考究一番吧! …… 树倒猢狲散! 当那些护卫们看到申屠鸿斩下秦七爷的时候,他们就知道整个七爷镇的天变了。 没有了秦七爷的镇压,他们在这里将再也没有往日的快活日子,所以回过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纷纷撤离了七爷镇,生怕跑慢了,那尊杀人会杀他们泄愤。 申屠鸿自然没有将这些小角色放在眼里,他现在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地牢大门前,在申屠鸿将钥匙插入锁眼之后,厚重的磐石大门在内部的机关带动下缓缓的升了起来。 当磐石大门打开的那一刻,迎面扑来一股腐尸的恶臭,若不是申屠鸿即时屏住了呼吸,铁定会吐出来。 走进一看,地牢里的光线很暗,几个错乱排放着的火盆是这里唯一的光照来源。 申屠鸿借着微弱的光,仔细地查看着牢房里关押着的犯人,他们或奄奄一息,或尸体已经腐烂坏死。 看到这一幕,申屠鸿不由得开始揪心起老赵的安危了。 他现在只能将期望寄托在老赵刚抓进来不久,在自己的度入的灵气还未耗尽之前,能坚持下来。 “老赵,老赵,你在哪!我是申屠,听到了就赶紧回应我……” 这里的情况实在太糟了,由不得他慢慢查找,索性在牢房里大声呼喊了起来。 若是老赵还活着,定能听出他的声音,回应他。 申屠鸿的方法简单粗暴,但是效果确实现在最好的。 经过申屠鸿的不断深入,同时口中不停的呼喊,在经过半盏茶的时间过后,耳边终于传来了一道微弱的回应。 “申屠……申屠……真的是你吗?” 申屠鸿耳力惊人,瞬间便捕捉到了声音的来源,然后一个箭步冲到了传出声音的牢门前,一脚便将铁门踢开了。 申屠鸿走进牢房,目光快速的扫视了一遍整个牢房,在左侧的墙壁处,看到了一个蓬头垢面的老人,正靠在上面。 借着火盆里传来的光亮,申屠鸿依稀能够辨认的出此人正是自己找寻多时的老赵。 “老赵……” 申屠鸿激动的跑了过去,同时将一股元阳之力度入了他的体内,使他行将朽木的身躯重获新生。 老赵缓缓地睁开了疲倦地双眼,看到申屠鸿地那一霎那,两行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老赵神情激荡,哽咽的说着:“申屠,你小子来……救我啦!我该不是在做梦吧!” 申屠鸿微微一笑,说道:“我来了,你不是在做梦,我真的来了。” 或许是申屠鸿给老赵度入了元阳之力起到了作用,老赵的生机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恢复,连带着他原本模糊不清的神智也瞬间的清晰起来。 只见他一把抓住了申屠鸿的双手,然后将他往外推,嘴里惊恐的说道:“走,快走,你不能来这里,要是让七爷发现了,你必死无疑,快走……” “老赵……” 申屠鸿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阵温暖,安抚了一下老赵的情绪,然后朗声说道:“你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秦老魔已经死了……” “死啦!”老赵显然有些不敢相信,秦七爷的强大在每个七爷镇人的心中都是根深蒂固的,现在突然告诉他,秦七爷已经死了,他真的一时无法接受。 “当然啦!不然,我怎么能拿到进入地牢的钥匙!” “真死了啊!”老赵的目光呆滞,双手微微颤抖。 “嗯!” “怎么死的!谁杀的!” “我和双绝客栈的老板娘。”申屠鸿据实回答道。 闻言,老赵看申屠鸿的眼神都变了,有惊愕,有疑惑,更多的却是担忧。 “死了也好。”好半响,老赵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老赵,你知道双绝客栈的那个叫做墨三儿的店小二,在哪吗?” 申屠鸿倒是没有忘记自己对惜凤的承诺,现在既然来救老赵了,只要那个墨三儿还没死,他不介意将他一并救出去。(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 破晓将至(下) “墨三儿啊!” 老赵皱了皱眉,唏嘘说道:“我还真的知道,不但我知道,这里还活着的人都知道他。” 申屠鸿微微一愣,着实没想到这个墨三儿名气这么大! “他就被关在最里面,你跟我来。” 说罢,老赵率先走出一步,领着申屠鸿往里面走,边走还边说道:“这个墨三儿啊!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秦老魔,隔三岔五的就被拖出去一顿毒打,打的那叫一个惨哟! 唉!这些人啊!大归大,可偏偏还不让他死,每次打完都会给他治疗,弄得他现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唉!” 听了老赵的话,申屠鸿大体能够明白秦七爷为什么要这么做了,不由得为墨三儿的遭遇感到惋惜。 二人行走了片刻,便来到了位于最深处的一间牢房。 申屠鸿一把扯断了牢门上的锁链,然后走了进去。 墨三儿躺在稻草上,手脚皆是被套着枷锁,身上遍体鳞伤,道道鲜红的鞭痕触目惊心。 此时以然是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了,若是申屠鸿在晚来半个时辰,想来这个墨三儿就该魂归阴曹了。 申屠鸿上前一步,掌心贴在墨三儿的胸口度了一丝元阳之力进去了他的体内。 这个墨三儿不过与他仅有数面之缘,能来救他,纯粹是看在惜凤的面子上,所以给他的元阳自然不会太多,能保住他的性命就行了。 墨三儿毕竟也是一个大成境的修士,当申屠鸿抽回了自己的手的同时,他便逐渐恢复了一些意识,嘴里喃喃的喊道:“老板娘,老板娘……” “三儿,三儿,快醒醒,咱们快离开这里!” 老赵用手轻轻的拍打着墨三儿的脸颊,想要尽快唤醒他,而申屠鸿则开始将锁在他身上的铁链扯断。 或许是老赵的拍打起到了作用,墨三儿猛地坐了起来,嘴里大声喊道:“老板娘……” 这一幕,着实将一旁地老赵吓得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到了稻草上面,嘴里埋怨道:“你小子,起来就起来,大呼小叫干嘛,没查看我老赵现在修为全无吗?” 墨三儿哪有心思去管老赵地好歹,他现在一门心思都在惜凤地身上,或许是察觉到了原本束缚他的铁链已经被人扯断,他立马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跑出来了牢房。 嘴里还不断的念叨着:“老板娘,老板娘……” 看着疯疯癫癫离去的墨三儿,申屠鸿摇了摇头,然后来到了老赵跟前,轻轻的搀扶起了他,关心的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 老赵无所谓的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咱们还是快些离开这个鬼地方吧!” “嗯!” …… 当二人再次找到墨三儿的时候,他正坐在阁楼的废墟上,怀里抱着早已面目全非的惜凤尸体,失声痛哭。 “老板娘,老板娘……”墨三儿一遍又一遍的呼喊着,眼泪模糊了他的双眼,像一头苍老将死的野兽般痛嚎着。 当他找到惜凤的那一刻,仿佛世界都崩塌了一般,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 申屠鸿不清楚,墨三儿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更不清楚他是怎么从这片废墟下挖出了惜凤的尸体的。 或许冥冥中真的有所谓的天意在指引,才会让这个充满执念的男人,找到了他最想见的人,可这个结果,却是如此的残酷。 申屠鸿呆呆的站在一旁,思绪凌乱如麻,越理越乱,心中着实不是滋味,一阵隐隐作痛之后,方才罢休。 这个执着、倔强的女人,到最后还是走上了这一步。 申屠鸿不禁在想,如果他不曾出现在惜凤的面前,不曾答应和她合作,或许她就不会死了。 然而,这个世界哪有那么多的如果! “或许,师尊正是看透了这个世界上的丑恶,才决定自创一界的吧!如果是我的世界,我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申屠鸿暗自低语,不知不觉中,他的内心中开始渴望能够有一个安定祥和的地方,在那里,人们不再有尔虞我诈,不再有杀戮和悲伤。 “我答应你的事,办到了。” 申屠鸿的目光落在了墨三儿身上,想到曾经和惜凤的约定,心中积聚的郁闷之气,缓缓散去。 在这个尘世间,唯一还能让她产生一丝留恋的,或许就是这个墨三儿了,现在看到他安然无恙,想必惜凤的在天之灵终于能得偿所愿了。 申屠鸿面色凝重,暗自说道:“你就安心去吧!” “唉!”老赵弓着背,脸色虽然苍白,但眼眸却格外的明亮,看着眼前这两个曾经的熟人,落得如此这般惨淡的下场,不由得微微动容。 那刚刚恢复过来的紧绷宽大的额头上再次出现数道沟壑,他眯起了眼睛,手指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心中由衷的感到惋惜。 旋即,老赵悠悠的转过头,不忍在看他们二人,他静静站着,沉默了很长时间,忽然伸手在申屠鸿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拍,叹了一口气,说道:“走吧!让他一个人待着吧!唉!” 申屠鸿下意识里看了一眼墨三儿,右手微紧,他能看的出来墨三儿对惜凤的感情有多深多沉,或许惜凤死的那一刻,墨三儿的心也跟着去了吧! 对于他们的故事,申屠鸿并不了解,只知道他们都很苦,他们因爱而纠缠在一起,又是因爱演化成了悲剧。 申屠鸿缓缓敛去脸上所有情绪,闭目深深吸了口气,随着呼吸,他身周的尘埃开始卷动,身上的长衫随夜风的吹拂猎猎作响。 …… 申屠鸿与老赵骑着两匹黄骠马,缓缓地向七爷镇外驶去。 不知是因为现在是夜晚,还是什么原因。 申屠鸿看了一眼道路两旁的房屋建筑,在月色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地破旧,腐败,比之他刚来七爷镇的时候多了一抹凄凉之色。 老赵的双手紧紧的攥着缰绳,皱着眉看着申屠鸿,说道:“申屠小子,你真能帮我重新踏上修炼一途?” 原来就在刚才,申屠鸿问过老赵是否还想要继续修炼,说他能帮他。 这句话由不得老赵不激动,虽然他现在恢复了生机,但身体素质也就等同于一个普通的老人,想来能再活个十几年就到头了。 原本想着自己胎丸被毁,又大量的亏损了体内的精血,今生能这样苟延残喘的活着,也算是善始善终了。 不过,申屠鸿的话,又再次点燃了老赵的那颗不甘碌碌无为的心。 “嗯!”申屠鸿不知可否的点点头,淡然说道:“只要在杀几个人就行了。” 在修士的心目中,若是胎丸被毁,那么这个人就到了修道尽头了。 但是对于身怀“导出元阳”这则小神通的申屠鸿而已,只要一息尚存,便可以重头再来,重回巅峰。 要说唯一区别,那别是花费的元阳之力多少的事情罢了。 “是嘛!太好了,太好了!” 老赵激动的无语附加,老泪纵横。 他对申屠鸿那是绝对的信任,先不说他们之间曾有着过命的交情,就单看申屠鸿的人品,他就不可能是一个能拿这种事来开玩笑的人。 申屠鸿转过头看了老赵一眼,然后微微一笑。 对于老赵,他有着难以割舍的别样情感,像朋友,更像是长辈。 否则,他也不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去救老赵。 当两匹黄骠马驶离出七爷镇不久,背后的七爷镇中突然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借风势,很快便席卷了整个七爷镇的房屋,一时间,火光冲天,烈焰将上空映照成了火红一片。 惨叫声,叫喊声,此起彼伏,即便是身处在三五里远外,也能清晰感受到里面的惨烈。 “怎么就烧起来了!” 老赵的脸上流露出一抹荒谬错愕的神情,照理说,现在七爷镇里有实力的外来人,走的走,死的死,不应该还会有人做出这样放火毁镇的事情才对啊! 申屠鸿并不这样认为,眼眸里闪过一抹惘然和震惊。 早在火焰升起的那一瞬间,他的脑海中就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个男人的身影——墨三儿。 或许申屠鸿是错的,但直觉告诉他,这把火肯定是墨三儿放的,能这么干,有理由这么干的人,只有他。 申屠鸿曾经清晰的感受过墨三儿的恨意,那是近乎实质的恶念,曾经压抑的有多么强烈,如今爆发的就有多么猛烈。 失去惜凤的那一刻,墨三儿唯一的心灵寄托也就没有了,失去枷锁的野兽是疯狂的,是残酷的,他渴望毁灭,渴望吞噬,唯有如此才能发泄他心中的暴戾情绪。 望着眼前的那道炽热的火墙完全把那里的一切吞噬,申屠鸿左手一时绷紧,一时又无措地放松,像是心里正在挣扎着什么。 良久,微微的摇了摇头,暗道:“就让这千年的仇恨,随着这场大火一起烟消云散吧!” 在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火焰中惜凤正在向他挥手告别。 申屠鸿转过头,对着老赵说道:“走吧!” 说着,率先驱赶起胯下的黄骠马,向前奔跑而去。 “驾!” 老赵回过神,也是一拍马屁股,赶忙追了上去,喊道:“咱们这是去哪啊!” “东荒中心区域。” “去哪里干嘛啊!” “找酒喝。” “啊!这个好,这个好啊!哈哈哈!” 二人迎着东方冉冉升起的骄阳,策马扬鞭,渐渐远去……(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章 偶遇仙子 听雨峰终年云雾缭绕,绵绵细雨,山林间的翠竹给雨水冲刷得青山绿水珠烁晶莹,空气里也带有一股清新湿润的香味。 远处看去,一座座楼迷迷蒙蒙、烟雾弥漫,宛如海市蜃楼一般,一座座山峦连绵起伏,隐隐约约、烟雾缭绕,如同人间仙境。 据说,听雨峰上空有大阵,名誉云雾大阵。 未开启时,雨丝很细,很绵,像初春天时节空中飘浮的柳絮,滋润着山林间的花草树木。 然而,若有强敌来袭,云雾大阵便会开启,届时,山林间将会浓雾迷漫,在浓雾的笼罩下,整个听雨峰都被一层白茫茫的面纱所覆盖,看不清它的真面目。 同时,云雾还会随着敌人的深入而产生诸般变化,雾海中会涌现出各种凶兽虚影和迷人心智的景象,即便你知道那些东西都是假的,也会被那逼真的幻想所震慑,可谓变幻莫测,防不胜防。 而,原本细如牛毛的雨丝则会化为无孔不入的尖针,它们会悄无声息潜入敌人的奇经八脉之中,破坏体内的经脉运转,封锁灵气出入,使得修士一身修为无法施展出来。 云雾大阵,虽没有凌厉的杀伐手段,但却是迷人心智,封印别人修为的不二大阵,即便在整个玄清道宗也是排得上号的法阵之一。 陈遁一左手撑着一把油纸伞,背上背着一张三尺长的木盒子,漫步于听雨峰山林间的小道上。 小雨,细如针尖,轻似牛毛,如烟似雾,无声无息地下着,不时随风飘落在陈遁一的脸上、身上,不过他毫不在意,反而因为那一丝的清凉而感到心悦。 今天是陈遁一与桑小约见的日子,自从那日乾元峰一别,二人已经有小半年没有见过了。 期间,听听雨峰的师姐们说起过,冰心首座已经收了桑小为真传弟子,正忙着为她突破到大成境做准备,所以不让桑小见任何人,安心进入闭关之中。 陈遁一也知道其中的轻重,也是暗自为桑小默默祈福。 这不,一听到桑小突破成功,出关的传讯信息,便马上赶来看望了,同时还带上了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 走着走着,陈遁一的耳旁隐约听到前方传来微不可闻的音律之声。 铮! 弦音低鸣似从古琴中弹奏出来。 随着陈遁一逐渐靠近,缭绕余音,不绝于耳,似有清风拂过心灵,使人不由自主的深陷入空灵、恬静的氛围之中。 寻着琴声,陈遁一很快便来到了山林间小道旁的一处凉亭外,见一位仙子,玉手轻挑银弦,双手在古琴上拨动着,泛音轻盈虚飘,散音古朴凝厚,古韵沁人心。 仙子神情淡然自若,清逸脱俗,头带白玉发簪,一袭素色长裙随风轻摆,肌肤温润如玉,眉宇间藏着秀气,眼眸无悲无喜,轻纱遮面,不见真容,在朦胧的雾气下,显得是那般的超凡脱俗。 过了许久,仙子结束了那宛然动听的曲子,缓缓站起,朝凉亭外不远处正在聆听的陈遁一看去,见对方是个男子,且身着淡蓝色的道袍,不由得微微一愣,美眸微凝。 要知道,听雨峰首座不喜欢男子的事情,在整个玄清道宗早就是人尽皆知了,一般没有什么大事即便是各峰的首座和长老也不会前来打扰,没想到今天会突然有男弟子到访。 仙子的思索仅在转念之间,旋即,微微欠身,淡淡的说道:“不知这位同门来此所谓何事?” 声音清脆恬静,听不出其中的喜怒哀乐,给人一种真正的静怡之感。 陈遁一小步疾走来到凉亭前,却不进去,收起油纸伞,抱拳躬身行礼,恭敬说道:“师弟陈遁一,来自离阳峰,见过师姐。” “离阳峰……” 仙子美眸一转,原本审视的目光,慢慢的缓和了下来。 虽然现在离阳峰没落了不少,但是她们的冰心首座与离阳峰上一任首座欧穗是无话不谈的好姐妹,之前他们两峰一向交好。 就算是现在的离阳峰首座换成了欧彦,虽然两峰之间的走动比之要少了不少,但只要是她们听雨峰的弟子需要炼制法宝兵器,离阳峰必然会第一时间安排炼器师去完成。 这是两峰一直以来的默契和友好,所以当仙子听说陈遁一是离阳峰的弟子,态度明显有所改变。 陈遁一见仙子没有说话,便继续说道:“师弟不是有意叨扰师姐抚琴,奈何琴音扣人心弦,引人入胜,情不自禁就走到了此处,还望师姐海涵。” “无妨!”仙子微微点点头,语气中带着些许提醒的意味,说道:“陈师弟,听雨峰素来少有男弟子出入,若是师弟没有要事,还是早些离去的好。” “师姐,其实……”陈遁一正想解释,却被一道熟悉的叫唤声打断了。 “陈遁一……” 陈遁一连忙转过头,寻声望了过去,见来人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桑小,不由得心中大喜,脸上更是毫不掩饰的展现出温和的笑容。 桑小的身上依旧是那件艳丽的红裙,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灵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平添了几分调皮,几分淘气,美得如此无瑕。 她蹦蹦跳跳的从小道上的青石板上快速跃过,很快便来到了陈遁一的身前,不着痕迹的对着陈遁一狡黠的笑了笑,然后毫不停歇的跑进了凉亭,面向那位如同仙子般的师姐,嘻嘻笑道:“叶师姐,你又在这里抚琴啊!” 叶师姐微微点点头,望向桑小的明眸柔和,气质稳重端庄如同一位大姐姐般。 “这位师弟,是你的朋友?” 叶师姐虽然用的是疑问的语气,但是心中却早有定数。 “他啊!”桑小挽着叶师姐的手臂,那双湖水般清澈的眸子一眨一眨的,说道:“他叫陈遁一,我们在加入宗门之前就认识了,听说我出关,所以特地来看我的。” 说着,对着凉亭外还在呆楞在原地的陈遁一喊道:“傻瓜,快进来啊!你还要在雨里站到什么时候?” “哦!”陈遁一回过神,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微湿的头发,缓缓走进了凉亭,然后不好意思的对着叶师姐拱了拱手。 “陈遁一,这位是我的大师姐——叶诗雯。” 桑小看了一眼陈遁一,郑重的为其介绍道:“叶师姐可是我们听雨峰的首席大弟子,更是有着宗门第一美人之称,今天你能见到,可是三生有幸啊!” 陈遁一闻言,不由得看向了叶诗雯,虽然轻纱遮面看不真切,但观其秀眉如画,双眸清澈似水,整个人散发清丽脱俗的神韵,想来桑小所言定然不虚。 “小小。” 叶诗雯秀眉微挑,脸颊微微发红,羞涩的说道:“我哪是什么第一美人啊!,论美貌渊师伯才是我们玄清道宗当之无愧的第一美人。” 叶诗雯口中的渊师伯,便是沧淼峰的首座渊絮。 在之前的乾元峰的择徒仪式上,陈遁一和桑小也是远远的瞧见过她的真容,当真的惊为天人。 所以当下桑小也不多做唇舌,而是转移话题,对着陈遁一问道:“对了,你不是说这次来给我带礼物了嘛!礼物呢?” “嗯!带来了。” 陈遁一应了一声,旋即解下了背上的三尺长木盒子,将其放在了凉亭中央的石桌上,与叶诗雯刚刚弹奏的那张古琴并排放在一起。 二女见陈遁一如此郑重地放下木盒,也是好奇心大起,走到了石桌旁。 只见陈遁一,缓缓打开木盒从中取出一把淡青色的雨伞。 见此,二女更加不知道陈遁一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 陈遁一也不多做解释,而是缓缓地撑开手中地雨伞,顿时一副云山雾绕的画卷在二女面前舒展开来。 伞面青山翠绿,云蒸霞蔚,山下更有一条蜿蜒绵长的江流依山环绕,好不写意,此间描绘地正是听雨峰。 “给,这可是我亲手为你打造的。” 陈遁一将雨伞递给了桑小,桑小她莲步轻移,用手一招,雨伞随即漂浮到她的手中。 只见身形原地一转,背过身去,红裙随风起舞,顺势将雨伞支在了自己肩上,空留一个背影给陈遁一。 “师姐,这把伞真好看,以后我出门都要带上它,这样我就不用浪费法力来阻隔雨水了。” 桑小显然很喜欢这件礼物,欢快的来到叶诗雯的面前,展示着陈遁一送她的礼物。 陈遁一见此,也是心满意足的笑了。 叶诗雯毕竟是修为高深,且见多识广的人,当桑小拿着雨伞靠近她的时候,她便第一时间察觉到这把雨伞的异样。 旋即,狐疑的开口道:“陈师弟,你说这把伞是你亲手打造的?” 陈遁一微微一愣,不知叶诗雯为什么突然会有此一问,不过想到对方是自己的师姐,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这把伞确实是我打造的。” “陈师弟,若是师姐没有看错的话,这把伞应该是一件法宝吧!” 叶诗雯的话里带着一丝疑惑,以她的眼光自然不会看错,她疑惑的是陈遁一说这件法宝是他打造的。 要知道,此时的陈遁一修为在叶诗雯看来,还未踏入大成之境,体内并未凝结出胎丸,自然就不会有法力,怎么可能会锻造出法宝来呢? 若是换作是旁人,叶诗雯虽然心中不屑,但碍于同门一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毕竟这是人家的私事。 但是眼前这个女孩是自己的小师妹,与自己一脉相承,她不想桑小遭到心术不正的人的欺骗,才有如此一问。 “回叶师姐,这把伞确实是一件法宝。” 陈遁一自然不知道叶诗雯此时的心思,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对着桑小接着说道:“我学习炼器之术,时日尚短,现在也就只能锻造出黄阶的法宝……” 说着,生怕桑小会嫌弃法宝的品阶,连忙说道:“不过,这一件,是我这些时日以来,锻造的品质最好的法宝了,应该有着黄阶中上品的威力,等我以后锻造水平再有所突破,我会在为你提升这把伞的品价的。”(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 一道阵法,两重铭纹,一则机关 桑小倒是没有在意陈遁一所说的法宝级别问题,对于她而言,唯有美丽的事物才能被她放在眼里,珍不珍贵,威力是否强大,那些都是次要的,而陈遁一送给的这把伞,正好符合她的心意。 桑小不在意,不代表她的师姐叶诗雯不在意。 原本得知陈遁一是离阳峰的弟子所带来的那一丁点的好感,再陈遁一的谎言下,荡然无存。 “陈师弟倒是好本事。” 叶诗雯话风突转,美眉微微皱起,声音空洞的说道:“不知陈师弟是怎么做到未到大成境便能炼制出法宝的,要知道,没有法力的支撑,就算是黄阶品质的灵材也是不好熔炼的吧!” 叶诗雯倒没有含沙射影说一些讽刺别人的话,言辞中直言不讳的表达出了她的疑虑。 或者说以她的身份,不屑于做那等小人行径的事情,她只是不想桑小受人蒙蔽罢了! 桑小也是听出了叶诗雯语气中带着对陈遁一的质疑,刚想安抚一下叶诗雯,却见陈遁一面无表情的张开左手,一团赤红色的火焰自他的掌心处升起。 顿时,凉亭方圆三丈内被一股热浪笼罩其中,周遭的细雨皆是还未落下,便被热力蒸发殆尽。 “地凝赤心炎!” 叶诗雯的目光落在了陈遁一手心中的火焰上,不由得惊呼出声。 ‘地凝赤心炎’的存在在整个玄清道宗都不是什么秘密,叶诗雯之所以会惊讶,是因为原本只有离阳峰首座欧彦才能掌握的‘地凝赤心炎’,会突然出现在这个名为陈遁一的弟子手上。 “难道……是欧首座传给他的。” 这个念头刚从叶诗雯的脑海中浮现就被她否决了,因为欧彦的‘地凝赤心炎’乃是他的成道天兵‘赤莲’的本源。 成道天兵是什么概念,那可是融入了自身的道泽法印,最切合自身的大道法宝,是将来要伴随修士一同踏上成道之路,抗衡破境之时的天雷的唯一手段。 这样的宝物,怎么可能会有人轻易的赠予他人呢! 叶诗雯有这样的疑惑,也是情有可原。 但她不知道的是,陈遁一的这道‘地凝赤心炎’,并非是‘赤莲’中的‘地凝赤心炎’的本体。 而是《归天秘法》经由本源之气培育出来的一枚火种,在由陈遁一这小半年来,不间断的灵气灌溉下,才滋养出这么一团的,实属不可复制的产物。 “没错。” 陈遁一手持‘地凝赤心炎’,淡淡的开口,说道:“此乃‘地凝赤心炎’,即便在下现在没有法力相助,只有懂得炼器的手法,在此火的辅助下,一样可以炼制出法宝来。” 桑小看着陈遁一手中的不断的散发出炙热的火焰,心中不由得产生浓烈的兴趣,说道:“陈遁一,这火很厉害嘛!” 陈遁一据实以答道:“天价下品的灵火。” “嗯!”桑小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确实,若是有此等灵火相助,师弟即便没有法力也足以完成法宝的锻造。” 叶诗雯倒没有因为误会了陈遁一而感到羞愧难当,毕竟到了如今的境界,心境修为早已达到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地步。 现在亲眼看到了陈遁一有能力炼制出那件伞状法宝,她只会为桑小没有遇到小人而高兴而已。 “不错,不错。” 桑小轻轻的拍了怕陈遁一的肩膀,笑道:“没有辜负本姑娘的期望,这么快就能炼制出法宝了,本姑娘果然没有看走眼,你快给我说说,这件法宝怎么用啊!我总不能真的只拿它挡雨吧!” 陈遁一闻言,收回手中的‘地凝赤心炎’,说道:“这件法宝中我刻画了一道阵法,两重铭纹,还有一则机关。” “嗯!”桑小转动了一下手中的雨伞,望向伞内测上绘制的奇异纹路上,说道:“两重铭纹我是看出来,是金光咒和清心咒吧!” “没错。” 陈遁一点了点头,说道:“金光咒能抵挡下登峰境初期修士一击而不破,是我现在所能刻画的极限了……” 说着,陈遁一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然后接着说道:“清心咒是我为你修炼的时候准备的,我刻画这则铭纹的时候,特意在里面添加了冰魄碎屑,不但能够在修炼的时候凝神静气,还能温养神魂,可谓一举两得。” 在说到清心咒的时候,陈遁一明显激动不已,显然是刻画清心咒方面花费了不少心思。 桑小的食指轻轻的抚摸在清心咒的铭纹纹路,指尖传来淡淡的凉意,使她暗自吃惊,不由地问道:“陈遁一,你是怎么将冰魄的碎屑与刻画清心咒的朱砂融合在一起的,这太不可思议了!” “我也是在经过多番尝试后,才成功的获得它们之间的比例。” 陈遁一微微一笑,从芥子纳须弥口袋里面取出一枚玉符递了过去,说道:“你专修符纹一道,希望这个对你有帮助。” 想要刻画出一道完整的铭纹,需要两种东西组成,其一,铭纹的刻画纹路,其二,与铭纹属性相互切合的朱砂。 而陈遁一递给桑小的玉符中,正是记录着自己推演无数遍得出来的清心咒朱砂的新配方。 桑小嘻嘻一笑,好不客气的将玉符拿了过来,然后塞进了自己的小挎包里,说道:“谢啦!以后带你去吃好吃的。” 对于吃不吃什么好吃的,陈遁一毫不在意,他只在乎这个新配方是否对桑小有帮助。 二人如此无所谓的样子,看的一旁默不作声的叶诗雯微微一愣,自己作为铭纹大家的首徒,自然知道玉符内记录的清心咒朱砂的新配方价值有多大。 虽说,它肯定没有创造出一道新的铭纹来的震撼,但它的意义在于推陈出新,使清心咒有了更广泛的用途。 若是将其上交给宗门,至少也能得到一万贡献点的奖励。 当然这话,叶诗雯肯定不会当面说出来的,毕竟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自己作为师姐,只要保护好自己的师妹没有受到伤害就好。 “对了,你在这把伞里刻画了什么阵法啊!” 桑小将端详了良久,苦思冥想也没看出来,这伞内到底有什么阵法,不由得问道:“我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啊!” “是迷雾阵。” 陈遁一也没有多做隐瞒,直接说道:“以这把伞为阵眼,可以让方圆十里内烟雾弥漫,伸手不见五指,而且我还在烟雾中添加了一些摄神煞,若是有人试图用神魂在烟雾中探查,绝对会神魂重创。” 桑小闻言嘴角微微上扬,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乱转,不知道又在想什么损招了,呵呵笑道:“嗯!这个好,以后要是遇到无法力敌的对手,就祭出烟雾,说不定还能出奇制胜。” 叶诗雯暗自点了点头,表示赞许。 从一件黄阶法宝的角度来看,这把伞已经算的上是一件非常难得的法宝了。 虽然它的品价低了一点,但是它的功能非常全面,集防御,逃生,辅助修炼于一体,对于现阶段的桑小而言,正好合适。 看的出来陈遁一为了铸造这把伞,花费了不少心血。 毕竟每一件法宝的承受能力都是有限的,刻画的功能越多,越杂,他们之间的相互影响就越大。 往往很多炼器师为了提高法宝的炼制成功率,只会给法宝内刻画一重铭纹和一道阵法,而且铭纹和阵法的作用还必须存在共通之处,这样就能极大减少它们之间的干扰,还能起到相辅相成的作用。 像陈遁一这样,在一件黄阶品质的法宝上刻画两重铭纹和一道阵法,且它们三者之间还不存在一丝联系的,这需要炼器师具备高超的炼器手法和心里素质,否则稍有差池,便会前功尽弃。 或许连叶诗雯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看待陈遁一的目光中不自觉的多了一丝欣赏的意思。 “至于这最后一则机关……” 话犹未了,陈遁一朝桑小伸出右手,桑小心领神会的将伞递了过去。 陈遁一也不解释,而是缓缓的将撑开的雨伞收了起来,然后左手握住伞身,右手抓住伞柄,将伞的头部对准凉亭外十丈开外的一颗大树。 目光骤然凝重,深吸一口气,右手轻轻一拧伞柄,顿时,数十道细如发丝的银针,无声无息的激射了出去。 咄!咄!咄!咄! 不过眨眼睛的功夫,银针狠狠扎进了大树之中,发出微不可闻的摩擦声。 银针很细,冲击的力道很猛,使得大树的表面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看着这道机关的威力,叶诗雯微微皱了皱眉,觉得陈遁一此番行径着实有些不务正业了。 他们都是法力通天的修真者,将来面对的对手,必然不可能是这样几根银针可以对付得了。 有这个闲暇时间,还不如多研究几重铭纹来的实用。 “陈遁一,这银针快速快,但是威力不怎么样啊!” 桑小一直都是心直口快的性格,而且她也不觉陈遁一花费了这么多心思,会做出一件毫不实用的东西来。 陈遁一点了点头,应道:“确实,这些银针的威力并不大,即便是一般的武者,仅凭这些银针也奈何不得他们。” 陈遁一的话,让二女心头的疑虑更胜,既然连他本人都知道,这道机关的用处形同虚设,为何还费尽心思的加上去呢? 要知道,即便没有这道机关,这把伞也是非常了不得的法宝了,何必多此一举! 不等她们说什么,陈遁一的表情显得谨慎了许多,接着说道:“这道机关并非是依靠银针伤人来取胜,而是靠银针上淬炼的剧毒。” “剧毒!”二女不由得惊呼出声。 “嗯!” 陈遁一继续解释道:“机关每次都会发射出三十六枚银针,银针是由破灵金晶打造而成,具有极强的穿透性,修士的灵气护罩在它面前形同虚设。(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 青漓 而银针的表面被我淬炼上了赤炼蛇毒,听荆师兄说这种赤炼蛇毒,一旦入体,即便是造极境的修士如果没有即时运功逼毒,也会身死道消。” 桑小倒吸了一口凉气,握在伞柄上面的手不由得向上挪了一些,远离机关触发的位置。 “没事的,只要机关没有处在开启的状态,是不会被触发的” 陈遁一自然是看的了桑小的举动,微微笑了笑,说道:“打造这道机关,最大的好处就是,与人斗法的时候,即便法力耗尽,也能够有自保的手段。” 桑小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看了手重的伞,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暖意。 当陈遁一说到银针上涂的剧毒是赤炼蛇毒的时候,叶诗雯的心中暗自一惊,赤炼蛇毒的霸道,她曾经见一个邪修使用过,若不是当时她的修为要远远高于对方,绝对生不如死。 即便现在陈遁一的出发点是好的,叶诗雯还是不得不出言提醒道:“小小,赤炼蛇毒歹毒异常,切不可用在同门身上。” “叶师姐,你放心好啦!” 桑小来到叶诗雯的身边拉起了她的手,楚楚动人的笑道:“不到生死攸关的时候,我是不会此次下策的,不过……” 至此,桑小的话风突然一转,眼神闪过一抹寒意,冷漠的说道:“若是真的有人逼得我不得不使用它,那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叶诗雯一怔,眼前的这个女孩子突然让她感到有些陌生。 二人相处也将近半年了,桑小在叶诗雯的眼中一直是一个活泼开朗,天真浪漫的女孩子,而叶诗雯也一直将桑小当作自己的妹妹看待,小心的呵护她。 今天桑小的话,不由得让叶诗雯又重新认识了一遍眼前的女孩子。 她很有主见,也很有想法,虽然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好似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可一旦有人触及到她的底线,必然会遭受惨痛的代价。 而这一点,陈遁一显然要比叶诗雯更懂桑小。 叶诗雯平静的眼眸里闪过一道放松之意,摸了摸桑小的脑袋,温柔的说道:“师姐绝不会让你面临这等困境的。” “嗯!”桑小莞尔一笑,抱着叶诗雯的手不由得更紧了几分,几乎将半个身子都靠在了叶诗雯的身上,说道:“我知道,师姐对我最好啦!” “你啊!”叶诗雯宠溺的笑道,她是发自肺腑的希望眼前的这个女孩子能永远的保持着这番纯真无邪。 “这件法宝有名字吗!” 叶诗雯的目光再次落到了陈遁一的身上,对于眼前的这个男孩子,她是真的不知道该作何评价。 他能拿赤炼蛇毒来当作克敌的武器,就说明他骨子里就不是一个良善之辈,但从送给桑小的法宝无不是面面俱到,事无巨细,就不难看出他对桑小的情谊非常的真切。 叶诗雯暗自摇了摇头,打算顺其自然,有些事不是自己能够插手的,只要自己的这个师妹没有受到伤害就好。 陈遁一闻言,看了一眼桑小,说道:“回师姐,这件法宝本就打算送给桑小的,所以还是由她来命名的好。” 叶诗雯深以为然,拍了拍桑小抱在她手臂上的手说道:“既然人家都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了,你还不快开动你的小脑袋,给你的这件法宝取个好听点的名字。” 桑小嘻嘻一笑,松开了双手,将伞再次撑开,然后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 只见她时而皱眉沉思,时而微微点头,若是此时给她贴上两撇小胡子,就像极了一个钻研学问的老学究了。 等了半响,见桑小的神情逐渐踌躇,好似陷入了死胡同一般,叶诗雯无奈的摇了摇头,实在看不下去了,轻声说道:“小小,要是你不好抉择,要不,让师姐来为你代劳!” “不要,不要……” 桑小闻言,连忙摆手拒绝,说道:“这是陈遁一为我铸造的第一件法宝,要慎重!慎重!” 一直在一旁静静倾听的陈遁一,心头不由得一暖,一种被自己爱慕的人重视的喜悦油然而生,嘴角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一抹笑容。 叶诗雯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只是摸了摸桑小的脑袋。 桑小眼光闪烁,知道自己思索的时间有些长了,于是撇了撇嘴说道:“我其实已经想到了一个名字,不知道好不好!” 叶诗雯用鼓励的目光看着桑小,轻轻的说道:“说来听听。” 桑小稍微犹豫了一会儿,开口说道:“青漓。” “青漓!” “嗯!”桑小点点头,将伞放在二人眼前,郑重地解释道:“这里的‘青’指的是咱们的听雨峰,青山翠绿,勃勃生机,有青春活力、青出于蓝、青云万里的美好寓意……” 听到桑小的话,二人点点头表示了认同。 伞面上的画卷中描绘的听雨峰,在飘渺的云雾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晨曦初照,峰峦叠嶂,郁郁葱葱。 一时间,山的巍峨挺立与树的苍翠欲滴互为映衬,显得分外壮美。 “那这个‘漓’是指听雨峰下面的漓江吗?” 叶诗雯芊芊玉手点在画卷上,那条蜿蜒盘旋于群山之中,犹如一条正在酣睡的巨龙般的大江之上,美眸渐渐明亮,对自己的猜测深信不疑。 “师姐,你真聪明。” 桑小有种遇到知己的感觉,接着说道:“这‘漓’确实指的是漓江,漓江不仅给人一种温柔似水的感觉,同时它还内含着无边伟力,雄浑澎湃,气势如虹,将静与动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正是我的道心所追求的境界。” 叶诗雯与陈遁一微微一惊,没想到,桑小刚刚迈入大成境,这么快就开始明悟自己的道心了。 虽说,道心越早领悟将来的成就就越高,但是人在成长的过程中,所经历的一切事物往往会潜移默化改变自己想法,从而动摇一开始的初心。 所以大多数的修士都是在经历过大彻大悟之后,才会开始铸就自己的道心,或者延续前人的道路,有着成功的道途最为引导,让自己的道心可以更加清晰明了。 这样做的好处就是,自身更加坚信自己的道途,能够持之以恒的走下去。 因此二人在听说,桑小的追求的是以动静这两种相互对立的意境来铸就道心时,无不乍舌。 有钦佩,也有担忧。 不过二人都是明事理的人,他们虽然心有疑虑,但不会在这个时候,当着桑小的面说出来。 因为修士在构建道心雏形的时候是最脆弱的,可能会由于旁人的只言片语而动摇心境,从而支离破碎,感悟尽散。 叶诗雯适时的出言提醒道:“道心之事,不可操之过急,你现在还小,慢慢来即可。” “叶师姐,你放心好啦!” 桑小显然是看出了叶诗雯眼神中闪过的一抹忧虑,解释道:“我走的路乃是极动至极静,极乱至极正,极繁至极简,动静不二,直至本心,这是世间的真理,将来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可能改变我的想法的。” 世间真理乃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就像太阳每日东升西落,水会从高处往低处流淌一样。 这些看似稀松平常的规则,蕴涵的道理在人们的心中根深蒂固,无可撼动。 以这些世间至理为自己的道,要么就是资质平庸,没有自己坚守的信念与追求,才会将自己的道心建立在这条有过亿万人走过的道路上。 要么就是自誉天赋异禀,纵使亿万人探索过的道理,他依然能推陈出新,从中领悟出需要自己的道泽来。 而在陈遁一和叶诗雯看来,桑小绝不可能是毫无追求的前者,她将来要走的路,稳且艰辛,要么碌碌无为,要么一鸣惊人,威震太虚。 “小小,你有如此雄心壮志,师姐由衷的为你感到自豪。” 叶诗雯淡淡一笑,空气为之停滞,细雨好似忘记了自己的归途。 这是陈遁一第一次看到叶诗雯的笑容,虽然轻纱遮面,但是一颦一笑动人心魂,即便是那娇艳欲滴的牡丹在她面前都会失了颜色。 “好啦!我也该走了,你们故人相逢就好好聊聊吧!” 话犹未了,右手衣袖对着石桌上的古琴轻轻一挥,轻纱拂过,古琴随之被她收入了食指的纳戒之中。 今日若是不是担心桑小会遇到心术不正之人,她也不会留在此地,与陌生人待这么久。 待确定,陈遁一对桑小没有恶意,反而流露出些许爱慕之情后,便放下心来,他们之间今后能走到哪一步,还用不着她这个师姐来决定。 桑小说道:“那叶师姐,你慢走,我过一会儿就回去。” 陈遁一对着叶诗雯拱了拱手,说道:“恭送师姐。” 叶诗雯出于同门之间的礼节,对着陈遁一微微欠身回应。 随即,长袖翻飞,身化白光,朝听雨峰的峰顶飞去。 桑小收起青漓伞,拍了拍陈遁一的肩膀,调笑道:“怎么样,我师姐是不是貌似天仙下凡啊!” “叶师姐自然是世间少有的仙子,这一点应该不用我来品价吧!” 陈遁一没好气的白了一眼他,然后取下腰间的芥子纳须弥口袋,从中一道一道的端出美味的菜肴。 “呜啊!” 不消片刻,整张石桌上就摆放了七八道精致的佳肴,看的一旁的桑小直流口水。 “知道你这两天出关,我特地提前去凌云阁定了几道你最爱吃的菜肴。” 说着,取出一副碗筷放在已经迫不及待的准备大快朵颐的桑小面前,说道:“吃吧!” 桑小毫不客气的拿起筷子就将一块离她最近的肉片夹了起来,然后塞进了嘴里,初尝之下,汁香味美,脸上洋溢起幸福的喜悦。 看的一旁的陈遁一,啧啧称奇。 半响后,桑小打着饱嗝,心满意足的放下了筷子,意犹未尽的说道:“还是凌云阁的菜好吃。” “听雨峰的饭菜不合你胃口?” “听雨峰饭菜好吃是好吃,就是太素了,不是青菜就是水果,我都快变成兔子了。” “没事,往后我一有空就去凌云阁,给你买你喜欢吃的东西。” “嗯嗯!”桑小眯着眼,脸上说不出的喜悦。(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 碧流潭前一老叟 “陈遁一,你还没突破到大成境吗?是不是修炼遇到瓶颈了啊!你可要加油喽!可别被我甩的太远哟!” 在返回离阳峰的路上,陈遁一的脑海中不断地回荡着与桑小闲聊时的话语。 虽然他知道桑小的话语中并没有看不起他的意思,但是他依然如鲠在喉,心中不是滋味。 据他所闻,加入玄清道宗的新进弟子,无论以前的修为在何等境界,在宗门的资助下,都能短时间内突破到大成境,从而正式踏上修真的道路上。 然而,他拜入离阳峰也有四,五个月时间了,与他同时进入宗门的弟子,无不都迈入了大成境,那个唐家十三少爷唐植更是不到一个月地时间便突破到大成境。 可他直到现在依然无法摸清如何迈出那最后一步。 不是陈遁一的资质不行,也不是他不够努力,而是他一直以来主修的功法《九重叠浪劲》对突破到大成境的法门,没有一丝提及,让他一直摸不到方向。 而一般传统的突破大成境的方式,对于已经修炼成‘不漏体’的陈遁一而言,根本不适用。 当,将心头精血提炼出来这一步,陈遁一就尝试了不下百次,可依然无法起到半点作用。 他的心头精血,好似扎根在他的心脏之中一样,无论他如何施为,每次都痛的他险些昏死过去,精血依旧牢牢的停留在心脏之中,巍然不动。 陈遁一也曾想过找欧彦,看看见多识广的首座能不能给他指明一条出路。 奈何自从那一日把他带回离阳峰之后,欧彦便对外宣布闭关修炼,不得打扰。 这让陈遁一最后的希望都泯灭了。 不知不觉中,陈遁一途径碧流潭,目光落在波光粼粼的潭水上,暗自失神。 碧流潭位于听雨峰下,引自漓江之水,潭水波光潋滟,清澈透明,如同一面无须打磨的镜子,不时有山间落叶随风落下,荡起道道涟漪,也会很快消失。 陈遁一看着自己在水中的倒影,眼神逐渐迷离,水中嬉戏的鱼儿不断的在他的倒影中游荡,好似想要引起陈遁一的注意。 “咳咳!” 正当陈遁一望着水中的鱼儿发呆之时,一道响亮的咳嗽声引起了他的注意,将他的心神再次拉了回来。 陈遁一寻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粗布麻衣、鹤发童颜的老者,正在不远处的大树下垂钓,神情淡然自若,好不自在。 这位老者不是旁人,正是玄清道宗的掌门莫有道。 陈遁一见此,当下也不迟疑,小步疾走来到莫有道跟前,抱拳躬身行礼,恭敬说道:“弟子陈遁一,拜见掌门。” “嘘!” 莫有道做出一个静音的手势,目光直直的盯着潭面,头也不回的说道:“小声点,吓到我的鱼了。” 自知自己打扰到了莫有道钓鱼的兴致,陈遁一的心中不知该何去何从,只得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保持着抱拳行礼的姿势,等待莫有道的训话。 不消片刻,鱼竿隐喻传来阵阵拉扯之力,莫有道的面色一喜,知道是有鱼儿上钩了,猛地一提鱼竿,一尾青鲤破水而出,水花飞溅。 “哈哈!不错不错。” 莫有道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娴熟的将青鲤从鱼钩上取了下来,放进一旁的鱼篓里。 待重新放好鱼饵,将鱼钩再次抛入潭水中后,才不经意间的转过身子。 见身后的陈遁一依然恭敬的保持着行礼的姿势,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故作满不在意的说道:“哟!你还在这啦!你也喜欢钓鱼吗?来来来,过来坐!咱们一起钓鱼。” 说着,拍了拍自己屁股下正坐着的那一截倒下不知多久的枯木枝干,示意陈遁一坐在他身旁。 陈遁一抬起头,眉毛时而舒展时而紧皱,微微有些迟疑,毕竟眼前的这位可是玄清道宗的掌门,虽然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但那也只是对方在考验他,他可不敢将眼前的这位长者,看作是邻家的老爷爷。 莫有道从纳戒中再次拿出了一副鱼竿,见陈遁一依旧愣在原地,踌躇不前,不由得眉头一皱,不悦道:“怎么啊!你这是看不起我老人家,不想和我一起钓鱼啊!” 不灭境强者的气场即便是说出来的话,对旁人也是有着一股摄人心魄的威慑力。 陈遁一身形微颤,连忙回应道:“弟子不敢!” 莫有道见此,青竹鱼竿递了过去,陈遁一不敢迟疑,上前一步,接过对方手中的青竹鱼竿。 青竹鱼竿入手很凉、很重,仿佛自己握住着的不是青竹制作成的鱼竿,而是一根寒铁打造的棍子一般。 莫有道眼神微眯,捋了捋下巴那一撮胡须,说道:“年轻人做人做事,都要稳健,坐吧!” 陈遁一依言坐在枯木上,双手吃力的提着青竹鱼竿的一端,这跟鱼竿的重力汇集于一点,使得他手臂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想他陈遁一好歹也是纯体修的入室境大圆满的武者,力量比之一般的大成境修士也不遑多让,今次竟然会被一根小小的鱼竿难到了,这怎么得了! 陈遁一不由得暗自发狠,努力稳住自己的手臂,不让它们抖动分毫。 陈遁一这暗自与青竹鱼竿较劲的一幕,莫有道自然是看在眼里,嘴角微微上扬,有种奸计得逞的愉悦感。 良久,莫有道又一次收回被水里的鱼儿吃光饵料的鱼钩,然后再次在鱼钩上挂上了鱼饵,将其抛入了潭水之中,悠悠的说道:“最近,修炼上是不是不顺心啊!” 陈遁一闻言,身形微微一怔,已经稳住的双手,不自觉的颤动了一下,心想:“对方可是掌门,若是让他知道自己修为不得寸进,会不会……” 趋吉避凶是人的天性,虽然陈遁一有过不少超越同龄的经历,但是骨子里他不愿意轻易相信别人。 “回掌门,却有疑虑,不过都是小问题,弟子不日便能想通。” 莫有道眼神微眯,看向陈遁一的目光变得锐利,以他上千年来的阅历,哪还看不出陈遁一那点花花肠子,当下毫不客气的呵斥道:“要是真能想通,也不至于对着自己的倒影发呆了。” 闻言,陈遁一的心中惶恐,从莫有道的话语中,不难听出,刚刚自己在碧流潭旁边的表现,尽收对方的眼中,想来对方是看出了自己身上的问题,才让自己过来钓鱼的。 旋即,放下手中的青竹鱼竿,双手抱拳,冲着莫有道单膝跪下,低头说道:“弟子知罪,还请掌门为我解惑。” “你小子,倒是真会见缝插针,顺杆子就往上爬啊!” 莫有道摆了摆手,没好气的说道:“行啦!行啦!这里没旁人,别在老夫面前来这些虚的了。” 陈遁一闻言,缓缓起身坐回之前的位置,同时将放在一旁的青竹鱼竿再次拿了起来,继续保持着钓鱼的姿势。 做完这一切,陈遁一再次将目光转向了老神在在的莫有道,期待他能给自己解惑。 莫有道也没有让陈遁一失望,沉思了片刻后,说道:“你修炼的功法是《九重叠浪劲》吧!” 陈遁一微微一愣,旋即想到自己修炼的《九重叠浪劲》在文江城可谓是烂大街的功法,想来偌大的太虚大陆,它特性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回掌门,弟子修炼的确实是《九重叠浪劲》,不知掌门可知道如何突破此功法的限制,让弟子可以迈入大成境。” “修炼这部功法,你吃了不少苦吧!” 莫有道没有立即回答陈遁一的问题,而是没头没脑的说出了这番话,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哀伤,好似在回忆着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这让一旁的陈遁一眼眸中闪过一道惊疑之色,他不知道莫有道为何会突然关心起他修炼功法的情况,但透过莫有道的神情,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个掌门,对自己修炼的《九重叠浪劲》知之甚详。 索性也不隐瞒,说道:“每每修炼,痛入骨髓。” 莫有道伸出右手,深有感触的拍了拍陈遁一的肩膀,问道:“既然这么痛苦,为何当初不放弃,只要体质没有达到登堂境,还是可以换功法的。” 不知为何,陈遁一从莫有道的话语中听出了些许埋怨的味道,好像对自己修炼了《九重叠浪劲》流露出一丝厌恶的意思。 陈遁一自然不会知道,《九重叠浪劲》给这位掌门带来过多少痛入心扉的记忆,每每想起那些因为无法忍受那种非人的痛楚,导致修为停滞不前,无法突破,最后陷入绝望中的同门师兄弟,他都会背脊冰冷,如芒刺骨。 所以在得知,陈遁一修炼了《九重叠浪劲》的时候,他既愤怒,又痛心。 “因为没钱……” 陈遁一倒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确实没钱,他又不傻,若是有别的选择,谁会练这种几乎自残的功法。 “没……没钱。” 莫有道目瞪口呆的愣在了当场,张了张嘴,久久无法言语。 他想过陈遁一之所以修炼《九重叠浪劲》的各种理由,像追求极致的力量,达到修士的巅峰,又或者是有什么深仇大恨,让他不得不踏上这条艰苦的道路。 但,唯独没有想到陈遁一的理由会是‘没钱’,简单,直接,却又是如此的现实的一个理由。 是啊!陈遁一只是一个没钱,没背景的穷小子,现在能有一部功法给他修练就不错了,哪还有心思在这里挑三拣四的啊! 莫有道沉默了很久,才回过神来,捋了捋下巴的胡须,无奈的叹息道:“是啊!修行讲究:财、法、侣、地。其中,财为首位,一个修道者自身贫困无依,温饱尚且不能自足,那还有闲钱去购买适合自己的功法啊!” 莫有道好似有想到了什么,对着陈遁一和煦一笑,说道:“孩子啊!你现在拜入了玄清道宗,今后只要好好努力,宗门的一应功法、资源都会向你敞开,你再也不用为没有好的功法修炼而苦恼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章 指点迷津(上) 老实说,莫有道这是发自肺腑的为陈遁一高兴,因为在他的身上,莫有道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你对《九重叠浪劲》这部功法的起源了解过吗?” 陈遁一摇了摇头。 “想要破镜,你就不得不了解这部功法的起源。” 莫有道语气缓缓地说道:“《九重叠浪劲》并不是给人修炼的功法,它是一部妖修功法,这才是你一直无法突破的关键。而且这部功法即便是妖修也鲜有人能够练成,可见其难度有多大了。” “什么。” 陈遁一表情愕然,着实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将妖修的功法修炼到了大圆满还未死,要知道,人类的经络与妖兽的经络是截然不同。 不过,这一刻,陈遁一也明白了为什么《九重叠浪劲》会这么难练了,感情这本来就不是给人练的。 “那……那掌门,弟子还有救吗?” 陈遁一心中忐忑,他发现自己身上的问题,比自己想象的要糟糕的多,这不是练功练岔路了,寻求不到出路,而是一开始自己走的路就不对。 “幸好你遇到了我,若是换作旁人,还真的不一定能帮到你。” 莫有道自信满满的说道:“《九重叠浪劲》虽然是妖修功法,但它的创造者当初以包罗万象为理念创造了此功法,所以无论是那个种族修炼此功法都有一线生机。” “还请掌门教我。”陈遁一诚恳的请求道。 "《九重叠浪劲》的修炼一旦达到了第九重,身体将会成为不漏之体,常规的手段将不可能撼动你体内的精血,为今之计,只能兵行险招,引雷入体,借天雷之威强行震荡出你心头精血,方有一线希望。" “这……” 听了莫有道的话,陈遁一不由得心惊胆寒,握住鱼竿的双手不由得紧了几分。 引天雷入体是什么概念,人类天然畏惧雷霆之威,即便他是体修,修为更是达到了入室境大圆满,但是直接引雷入体,这也和送死没什么区别。 莫有道见陈遁一的表情阴晴不定,时而皱眉时而沉思,自然知道他内心的畏惧,温和说道:“自然不可能让你直接硬抗天雷,想要达到最好的效果,需要有阵法和灵材的配合,将天雷控制在你的身体可以承受的范围内。” 陈遁一的心神大定,连忙请教道:“掌门,具体我需要怎么做?” “给。”莫有道从手中的纳戒中唤出一枚玉符,递了过去,说道:“这是我当年破镜的方法,你拿去研究研究。” 陈遁一接过玉符,狐疑的问道:“掌门,您当年破镜的时候,也需要借助天雷之威吗?” “我要是不借用天雷怎么破开那该死的不漏之体,凝结胎丸啊!” 莫有道猛地一提鱼竿,将一枚青鲤钓了上来,没好气的说道:“有老夫这个前人探路,你就放心大胆的照着上面的方法去做吧!死不了!” 陈遁一立刻明悟了过来,感情眼前的这位,也是修炼过《九重叠浪劲》的主。 怪不得对方刚刚会说,换作旁人,还真的不一定能帮的了他。 感受着手中的玉符传来的温润触感,陈遁一第一回感觉自己找到了家的感觉。 他又不是傻子,到了此时此刻,他心中已然明白莫有道今天会突然出现在碧流潭旁钓鱼,便是特意在此等他,传他破镜之法的。 陈遁一心中感激万分,当下放下鱼竿,站起身来,一拂袖,双腿跪地,对着莫有道拱手,郑重的说道:“掌门今日之恩,弟子无以为报,只得再此先行拜谢了,将来若是有用的上弟子的,必定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说罢,双手匍匐在地,重重的给莫有道磕了三个响头。 莫有道微微一笑,满意的点点头,暗道:“于子可教,于子可教啊!” “起来吧!” 莫有道见陈遁一磕完了头,右手一挥,一股无形的力量将陈遁一托了起来,继续说道:“你我甚是有缘,当初你是我引进宗门的,如今你的师傅又在闭关,我这个当师丈的,理应照拂一二。” “师丈?”陈遁一不由得神情一愣,着实没有想到,堂堂的玄清道宗的掌门尽然是自己那个从未谋面的师傅的丈夫。 看着陈遁一诧异的神情,莫有道哈哈一笑,看待陈遁一的目光,也柔和了不少。 “你啊!这体质还需要加强啊!” 莫有道将挂好饵料的鱼钩再次抛进了水中,漫不经心的说道:“虽说按照我上面的方法去突破,绝对不会有错的,但是你现在的体质比不上我当年啊!现在唯一能够快速提升你体质,同时有没有影响的方法,就是通过食补了…… 四辰峰的首座平时啊!就喜欢研究一些膳食,他烹饪的九江龙鱼倒是不错的选择,不过他想让他出手……难啦!” "弟子不愿一试,无论师叔有什么要求,我都去竭尽全力的为他办到。" 陈遁一目光坚定,既然已经找准了出路,他自然要不竭余力的走下来,毕竟这是自己唯一的希望了。 “好吧!我会提前跟谷师弟打好招呼,至于他会不会帮你,那就看你自己啦!” 莫有道见陈遁一言辞决然,也是被他的决心所打动,鼓励道:“不经一番彻骨寒,哪得梅花扑鼻香。年轻人就要经得住磨砺,将来才能有一番作为。” …… 日落西斜,晚霞的余晖映照在碧流潭上熠熠生辉,水面逐渐泛起一层青烟似的薄雾,潭里的寒气在升腾,这是即将入夜时的征兆。 莫有道和陈遁一依然在安静的垂钓,不同的是,莫有道时不时的会钓起一尾青鲤,或者别的品种的鱼儿。 而陈遁一则是一直保持着双手提鱼竿的姿势,与之前相比,他已经渐渐的适应了鱼竿的重量,至于他的鱼钩上是否还有饵料,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良久,莫有道突然问道:“孩子啊!你的《朝阳诀》练到哪一步啦!” 陈遁一淡然说道:“回师丈,已炼至大圆满。” 虽然陈遁一还未突破大成境,无法利用朝阳诀》这部功法引灵气入体,但依然不妨碍他自身的修炼。 在《归天秘法》的“三花聚顶”状态下,陈遁一能够非常快速的明悟这部基础功法的奥秘,从而快速掌握它的精髓,将它修炼至大圆满之境并非难事。 莫有道闻言,微微一怔,虽然《朝阳诀》只是玄清道宗中的一门基础的功法,但想要以半年不到的时间便其练成大圆满之境,绝非易事。 更何况,陈遁一现在还未突破到大成境,这份悟性着实让人汗颜。 “嗯,还不错。” 莫有道那些微的变化,自然没有流露于颜表,只见他微微一笑,说道:“虽然勉强达到了我预期的标准,但还需要努力,不能因为你师傅不在身边督促你,就怠慢了修行,知道了吗?” 陈遁一恭敬地点头应道:“是,弟子谨记师丈教诲。” 其实,莫有道不知道的是,陈遁一将《朝阳诀》修炼到大圆满之境,前后仅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其中最大的阻碍还是因为他无法引气入体,才拖慢了修炼的进程。 之后的时间,陈遁一都是放在炼器术的学习上了,凭借着他超然的领悟力,欧穗留给他的炼器知识,早已被他吃透了。 他现在的在铭纹、阵法、炼器手法和炼器灵材方面的掌握都已经达到了细致入微的级别,更是在‘地凝赤心炎’的帮助下,能够轻车熟路的炼制出黄阶法宝。 现在的他炼器方面的能力比之离阳峰中学习了十几年的弟子都不遑多让了。 “嗯!”莫有道对陈遁一虚心听教的样子,非常满意,继续说道:“我看你的精进速度,想来在大成境也逗留不了太长时间,现在你师傅闭关不出,不知道你对自己下一个阶段的修炼是否有过规划。” 陈遁一闻言,稍微沉思了片刻后,摇了摇头,直接求教道:“弟子入门尚早,对宗门功法不甚了解,还请师丈为我指点迷津。” 陈遁一这也是实话实说,毕竟他现在整天都在想着如何突破到大成境,哪还有心思去想往后的路该怎么走啊! 不懂就问,现在好不容易凭空冒出来个师丈,他哪能轻易放过,人家的见识和阅历比自己不知道要强出多少倍,想来经过他的指点,自己将来也可以少走很多冤枉路。 再者说,陈遁一心中还是有着一些小心思的,那就是莫有道也修炼过《九重叠浪劲》,整个宗门中应该再也找不出比他还要懂自己的人了,只有他最清楚自己接下来走哪条路最合适。 莫有道的脸上没有丝毫异样,好像早就料定了陈遁一会有这番回答,沉默了片刻后,开口说道:“明悟道心这方面你需要靠自己,我若帮你,就是害了你……” 陈遁一点点头,俊秀丰朗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认同之色。 道是自己的信念,若是真的假手于人,那么他今生必将活在那人的阴影里,永远不可能超越他。 想来莫有道对陈遁一的期望很高,他不希望自己的道影响到陈遁一未来的发展。 “若是你在迈入登峰境的时候,还未明悟出属于自己的道心雏形……” 说到此处,莫有道的声音一顿,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的说道:“那就试着以天地至理为道基,暂时铭刻下自己意念,先行登上道峰,突破到登峰境,往后若是有所感悟,在天地至理的基础上铸就道心,冲突也会降到最低…… 这基本上是所有初入登峰境的修士都会做出的选择。” “弟子知道了。” 陈遁一能够听出莫有道话中的深意,想来以天地至理为基础迈入登峰境,实乃下乘的选择,无可奈何之举,但凡有一丝希望,陈遁一都不想走上这条路。 “嗯!至于你接下来修炼的功法方面,老夫倒是可以给你说道说道。” 闻言,陈遁一肃然起敬,目不转睛地看着莫有道,生怕自己漏掉只言片语。(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章 指点迷津(下) 只见,莫有道清了清嗓子,神情淡然地说道:“首先,你修炼的武道功法,乃是《九重叠浪劲》,这使得你的体质异于常人,九重大成以后,你的体质已经初步蜕变成世间罕见的不漏体了。” “不漏体!” “嗯!不漏体一成,修士体内的灵气和精血将固若金汤,没有任何人可以撼动其分毫,修炼所得灵气只进不出,能够十成十的纳入丹田气海之中,使得你的修为增长的速度要快于普通修士数倍有余。” 陈遁一虽然震惊于它对修炼的增幅效果,但转念一想,不漏体乃是世间罕见的体质,有这种特性好像一点也不为过。 “这个体质只能提升修炼速度嘛!” “当然不是,你现在的不漏体还只是初步练成,所以依靠天雷之威还能撼动。” 莫有道严肃认真的说道:“往后你的修为每踏入一个新的境界之后,筋骨都会进行九重锤炼,使你拥有远超同阶修士的体魄,不漏体炼至大成,可肉身成圣,万载不灭。 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将来除了那无所不能的天道,太虚世界中将再无修士能够破开你的肉身防御。” “这……” 陈遁一倒吸了一口凉气,着实没想到这个不漏体能恐怖如斯。 活着才是修士的第一要素,如果连生命都得不到保障,修炼也就没有了意义了。 莫有道将陈遁一脸上的震惊尽收眼底,这是淡淡一笑,便没有多做言语,毕竟他当初初闻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这般神情。 待陈遁一消化了片刻后,莫有道再次开口道:“既然你在修为增长和肉体防御方面都不需要考虑,这样一来,可供你接下来修炼的功法范围就能大大的缩小了……” 听到莫有道的话语,陈遁一再次竖起耳朵,耐心的倾听着对方接下来的话。 “你修炼的入门功法是《朝阳诀》,以它为基础的进阶功法,想来只有《森罗万象诀》和《先天一气化神术》最适合你了。” 陈遁一眉头紧锁,疑惑的问道:“师丈,不知道这两部功法,都有何神妙之处?” 莫有道一拉鱼竿,见无鱼上钩,不由得撇了撇嘴,然后重新装添上饵料,将其抛入水中,表情平静的说道:“这《森罗万象诀》内涵天地间的诸般变化,或有象,或无象,皆在其演化的范围之类。修一道而知天下法,洞一理而明世间事。这便是《森罗万象诀》的真意。” 莫有道讲的透彻,陈遁一听的仔细。 只修这一法,世间万法皆可窥知,晓之以形,便知其理,这便是《森罗万象诀》的奥秘。 陈遁一低着头认真地思考,思考很长时间后认真问道:“师丈,那岂不是说只要学会了《森罗万象诀》,天下间的万法皆能为我所用了。” 莫有道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陈遁一,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摇摇头,带着感慨的语气说道:“易学能难精啊!只得其形不得其意,是为小道;既得其形又得其意,才算是入门,唯有融会贯通,去掉糟粕,取其精华,方有可取之道。” 陈遁一试探性的问道:“杂而不纯,落了下乘!” “臭小子,瞎说什么呢?” 莫有道没好气的瞪了陈遁一一眼,然后说道:“宗门前辈所创之无上妙法,哪是你这个毛头小子能够评价的,后辈弟子无法发挥其威能,那是后辈弟子不得其真理,不懂得取舍,干功法何事!” “是是是!师丈说的是,小子受教了。” 见莫有道面容不悦,自知自己言语中有欠斟酌,陈遁一连忙搬出一副虔诚的认错的模样。 “滑头!” 莫有道自然看的出来,陈遁一的心口不一,不过他倒也不是什么喜欢严守礼教的人,只要弟子做的事不要太出格,他都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谁还没有年轻过呢! “咳咳!如果你要选了《森罗万象诀》,需谨记贪多嚼不烂的道理,唯有独辟蹊径,方为正途。” “弟子谨记。” “嗯!” 莫有道见陈遁一面容郑重地应下,放心的点点头,目光再次落在了潭水上的鱼浮,继续说道:“至于《先天一气化神术》修炼的乃是体内的先天之气……” 或许是担心陈遁一对先天之气不了解,莫有道顿了顿说道:“这先天之气乃天地孕育生灵时,赋予的一道灵气,你可称它为生之气、阳气都可以,先天之气随之生灵的成长会逐渐融入骨血之中,而精血中蕴涵的先天之气最为浓郁,所以精血才会如此重要。” 陈遁一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脸上作思索的模样。 不知为何,自从听了莫有道的话,他没来由的想到了体内那枚不知从何而来的胎丸。 若是放在从前,他未必会有所察觉,但自从拜了玄清道宗以后,了解到关于修真方面的信息越来越多,他愈发的觉得这枚胎丸的诡异。 在他的感知下,那枚赤红色的胎丸中精气磅礴异常,并且有九道奇异的能量若影若仙,甚是诡异。 “这《先天一气化神术》能够引动体内先天之气,然后以天地灵气为辅,使其壮大,升华……” 陈遁一不解的问道:“这《先天一气化神术》能使先天之气增加?” 莫有道右手轻抚胡须,笑道:“这量变不行,咱们可以质变嘛!” 陈遁一微微一愣,还未等他做出回应,便听莫有道解释道:“先天之气乃是生命的起源之力,不增不减,但它会随着生命的选择而发生改变。 凡人不知其法,游离于奇经八脉、骨血肾脏之中;而武者精炼体魄使其融入血液之中,化为精血,增强元气;至于修士,则将其凝结为胎丸,安于丹田气海之中。不同的修炼方式,都会使它的表现形式发生变化。” 闻言,陈遁一暗自吃惊,没想到一切的起源都源自先天之气。 凡人,武者,修士,之所以不同,乃是先天之气曾在人体的方式不同导致的。 “《先天一气化神术》便是能够重塑修士体内的先天之气的形成方式,使其更好的契合修士修行。” 陈遁一没有出声,只是眼巴巴的看着莫有道。 这《先天一气化神术》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然而对于他这种连修行的门槛都还没踏进去的人而言,实在有点无法理解。 什么重塑形成方式?什么契合修行?这些听的陈遁一云里雾里的,一阵头大。 “看我这嘴都不带把门的,说着说着就没完没了了。” 莫有道看陈遁一眉头紧锁,努力思索却不得而知,微微一笑说道:“这些东西对现在的你而言,一时无法理解也没什么,你可以将《先天一气化神术》看做是修士的一个契机,修士以体内的先天之气为基础,在融合自身的感悟与创造,从而创造出最适合自己的功法来。” “自创功法!”陈遁一有些惊愕的叫出声。 要知道,一般没有大能的修为和见识,谁有资格说自己能够创造出一门功法来。 自创术法,战技与自创一门功法可不能同日而语,别看陈遁一曾经根据黑石的剑痕自创了《飞羽十三剑》就觉得创造功法很简单了。 自创功法这其中暗含的门门道道不知几何,稍有不慎,都有可能因为运功出错,而经脉尽断而亡。 现在莫有道却告诉陈遁一,修炼了《先天一气化神术》就能创造出一门功法来,这是何等震撼人心的事情。 “说是自创功法,倒有些言过其实了。” 莫有道目光深邃,双眸中闪烁着无穷的智慧,缓缓说道:“你可以将《先天一气化神术》看作是在你体内搭建好的一间房屋,房屋已经建好了,至于你想怎么布置室内的陈设,全随你自己喜好。 只要你不破坏墙壁,房梁,你想怎么折腾都不会让房屋倒塌,我这么说你能明白了吧!” 陈遁一了然的点点头,经莫有道的讲解,不能看出,《先天一气化神术》的创造者的良苦用心了。 创造力永远比学习力更重要! 严格来说,《先天一气化神术》不能算是一部完整的功法,它更像是一个基础,一个框架,让天赋异禀的修士能够在境界不高时,也有能力尝试创造出最契合自己的功法来,这对他们日后的修炼可谓是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不过,这样一来,修炼《先天一气化神术》的门槛无形中就被拔的很高,天赋是一方面,创造力又是另一个不可或缺的因素。 “师丈……咱们宗门里面修炼《先天一气化神术》的弟子多吗?” 陈遁一神情带着一丝犹豫,虽然他自认为自己的修炼天赋不低,但是要说自创功法,他还是没有那么大的信心的。 “多!” 莫有道摇了摇头,一把将鱼竿提起来,声音有些苦涩继续说道:“尝试去修炼的人倒是不少,每年大概都会有百来名弟子吧!但是练成的没有几个。” “每年都有百来人,这个数量不少了啊!” 陈遁一的心情变得愈发沉重失落,皱眉说道:“既然这么难,为什么他们还趋之若鹜啊!” “不服气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还是对力量的渴望。” 莫有道低头仔细地擦拭着鱼竿,动作缓慢有力坚定,说道:“《先天一气化神术》修炼至大乘可演化法相真身,从而做到越境而战,战力直逼宗门的几大天娇弟子,这个诱惑不是谁都能挡得住的。” “法相真身!越境而战!”陈遁一暗自心惊,修道之途讲究的都是循序渐进,能够做到越阶战斗的无不是无上妙法,或者是自损修为潜力的阴损秘法。 而《先天一气化神术》竟然能够做到越境而战,差一个大境的境界竟然都能弥补,其恐怖之处,可想而知。 怪不得,每年都有大量的弟子会去尝试修炼此功法呢! 就在陈遁一微微失神之际,莫有道已经将鱼竿收入了纳戒之中,缓缓地站起身来,用那张厚实的手掌在自己的裤腿处轻轻的拍了拍,然后背起鱼篓准备离开了。 “师丈……” 陈遁一轻唤出声,正准备起身行礼,却见莫有道随意的摆了摆手,说道:“行啦!行啦!你啊!就接着钓吧!一条鱼都没钓到,我呢!今天收获颇丰,去找你徐师伯喝酒去了……” 陈遁一闻言,不敢违逆莫有道的意思,虽然没有起身行礼,但是身子朝着莫有道的方向前倾,头颅恭敬地低下,以示敬意。 当陈遁一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身着粗布麻衣、背上背着鱼篓的莫有道已经走出十丈开外了。 突然莫有道的身形一顿,好似想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对着陈遁一略带得意的说道:“忘了说了,老夫的法相叫做万钧棍魔……” 莫有道的话,在陈遁一的脑海里回荡了好久,直到皎月高悬,陈遁一都没钓到一条鱼儿来,不过今天对于他而言,这一切都不重要,他依然已经得到了他最想要的东西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 学而知不足,思而得远虑 “积雷阵,凝神香,固原液,千年雷击木,造极境雷系妖兽的灵核……” 陈遁一感知着玉符反馈给他的信息,原本欣喜若狂的心情顿时凉了半截。 只见他一副生无可恋的躺在床上,内心近乎绝望。 除了积雷阵他在学习炼器师技艺时,在欧穗的炼器心得上看过外,其余的都是闻所未闻,但即便如此,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便宜货。 雷击木本就是鬼修的克星,是炼制雷系法宝的灵材,更何况是千年的。 而造极境的妖兽更是强大异常,雷法更是有名破坏力第一的术法,想要获得一枚雷系妖核更是难上加难。 单单这两项就让陈遁一望而却步了,更何况里面还罗列出来十余种辅助材料,想要集齐所有灵材以陈遁一现在的能力简直不可能实现。 “师丈啊!师丈,你要不是诚心逗我玩,就是你当年太有钱了,不然以入室境的修为如何才能获得这些灵材啊!” 陈遁一双眼无神,玉符正放在他的脑门上。 世间最最无奈的事,莫过于明知有可能而无能为力。 “哎!”陈遁一猛的坐起来,左手顺势接住从额头滚下来的玉符,有些不情愿的喃喃自语道:“还是问问荆师兄,虽然很不想麻烦他,可是,若是我的修为迟迟无法突破……” 话音未落,陈遁一用力攥紧手中的玉佩,眼中精光一闪而过,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 …… …… 荆不平的院落中。 陈遁一与荆不平相对而坐,只见荆不平此时右手掌心之中正握着一枚玉符,感知片刻之后,双眼缓缓睁开。 荆不平面色凝重,眼睛中带着一丝无奈,微微摇了摇头后,将玉符递给了对面的陈遁一,问道:“这上面记录的方法可靠吗?” “嗯!”陈遁一接过玉符,将其收入了自己的芥子纳须弥口袋之中,郑重的说道:“此法乃是一位前辈亲身尝试过的结果,不会有错。” 荆不平闻言,点点头,并没有急于追问那位前辈的跟脚,毕竟宗门内不喜世事的前辈高人,不知几何,陈遁一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他们的指点迷津,也属正常。 旋即,再次皱眉思索了起来,对于这个陈师弟的迟迟无法突破瓶颈的事情,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照理说,以他的天赋,想要迈入大成境应该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才对,没曾想,这都快半年了,他依然没能跨过去。 荆不平也曾为其检查过,奈何以他造极境后期的修为,竟看不出任何端倪来,若不是师尊依然在闭关,或许也不用拖到现在。 现在终于找到解决之法了,本应该高兴才对,奈何玉符内记录的灵材,就算是换做是让他来收集也得脱层皮不可,更何况是毫无底蕴的陈遁一呢! 念及此处,荆不平不禁再次摇了摇头,说道:“陈师弟,这上面记录的灵材师兄倒是认识,但是想要搜集齐全实属不易啊!若不是师兄将身上累计的资财都用来购置天价灵材准备炼制天价法宝的话,倒是可以帮你一把。” “荆师兄,不必如此。” 陈遁一连忙抱拳躬身一礼,诚恳的说道:“您能为师弟解答疑惑,师弟已经感激不尽啦!那还能让您费心呢!您只需要告诉我,在哪里能找到这样灵材即可,剩下的事交给师弟就行了。” 荆不平略带歉意的点头应下。 说实在的,真不是荆不平不愿意帮陈遁一,而是荆不平确实如他所说的那样,将身上的资源全都购买了天价灵材了。 荆不平自小就是一个尊师重道的人,见自己的师尊没日没夜的为突破天价炼器师而努力,他却什么忙也帮不上,着实让他揪心不已。 作为首座的首徒,他自然知道自己师尊所承受的压力有多大,所以他才会不惜用尽一切力量用来提升自己的炼器实力,想要达到天价炼器师的层次,因为只有达到那个高度,他才能有资格为自己的师尊分担一些事情。 “陈师弟,想要搜集齐这些灵材绝非一朝一夕的事,你一定要做好有心理准备……” 细细斟酌了片刻后,荆不平缓缓开口道:“凝神香,固原液这些辅助灵材想要找到倒是不难,花费些许贡献点便能从贡献大殿换取到,至于这个积雷阵……乃是玄阶阵法,师兄我倒是会布置,不过,我还是建议师弟你自己来布置。 你在阵法一道的造诣天赋颇佳,短短时间就能布置出黄阶阵法,想来这玄阶的积雷阵对你也是一次不错的磨砺。” “师兄说是,师弟也是这样想的。” 对于玄阶阵法陈遁一虽然没有接触过,但现在想要凑齐所有灵材,为时尚早,趁这段时间学习一番也不错,毕竟布置阵法考验的是布阵者的悟性,对修为的要求不大。 旋即,陈遁一问道:“不知师兄可否传我布置积雷阵的法门?” “告诉你无妨……” 荆不平微微一笑,似是想到什么,轻抿了一口桌前的茶水,说道:“师弟,你好像还没去过九院十三门吧!” 陈遁一虽然不知道荆不平为何突然有此一问,但是老实的点了点头。 “闭门造车,实乃下下之举。” 荆不平将手中茶杯放在桌上,继续说道:“这样吧!你也有黄阶阵法师的水平了,也是时候去阵院接受考核,获得正式的阵法师资格了。” “阵法师还需要考核啊!” 陈遁一有些愕然,他原本以为只要能布置出成型的阵法来,就是一名合格的阵法师了,没想到,玄清道宗对阵法师的要求这么严格,还设立了专门的考核机制。 “这是自然,我们乃是名门仙宗,不同于一般的散修势力,一切都有着一套完整的体系。” 荆不平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由衷的感到骄傲,这是身为太虚三大至尊仙宗的骄傲,说道:“虽说能够布置成功一座阵法,却是有资格被称为一名阵法师了。 但放在我们玄清道宗,乃是各大宗门来说,唯有掌握相应的阵法理论知识才能称之为一名合格的阵法师,这其中涉及到布阵,破阵,还有对杀阵,幻阵,防护阵这三大基础阵法的理解,都是考核的关键之一。” 当陈遁一听完荆不平的解释后,心中油然生出一种觉悟,怪不得外界都说仙宗大派的弟子实力要远超同级散修。 这不单单是功法资源上的差距,连知识储备的差距也不是一星半点儿啊!不但要知其然还要知其所以然。 “学而知不足,思而得远虑,方能学无止境。”荆不平语气平和,发人深省。 “师弟受教了。” 陈遁一站起身,郑重的对着荆不平行了一礼。 荆不平是一位可敬的师兄,他的见识和学识都是陈遁一学习的榜样。 在他的身上,陈遁一看到的是一个温文儒雅的学者,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无一不向人们揭示着礼学魅力。 荆不平右手在前方虚暗,示意陈遁一坐下,口中继续说道:“等你完成了阵院的考核,再去十三门学习一番吧!你想要的积雷阵,阵法门就有记录,好好与其中的师兄弟交流一下心得体会,你会有不错的收获的。” “师弟,明白了。” 陈遁一应了一声,缓缓坐下,静等荆不平的下文。 荆不平略微停顿了片刻,脸上带着些许难色的说道:“这雷击木倒是有些难办了,百年的倒是好寻,贡献大殿就有,可这千年的就难找了……惊蛰峰几乎网罗了宗门所有的高价雷系灵材,想从他们手里获得一节雷击木,不比从一头造极境妖兽手里抢容易啊!” 惊蛰峰陈遁一也是有所耳闻,这座仙峰中的弟子几乎全是雷系修士,乃是除主峰乾元峰外,最强的仙峰。 所以说,想从惊蛰峰弟子手里获得一节对他们而言也十分珍贵的雷击木,难如登天。 二人相坐无话,沉默了好久,陈遁一才释然,冲着荆不平,说道:“反正一时半会儿灵材也不可能收集齐全,或许到时候会有转机也不一定。” 荆不平微微点点头,现在考虑这些事情却是为时尚早,虽然知道将来能够找到一节合适的雷击木的机遇微乎其微,但还是只能抱有一丝希望了。 “你能这么想,师兄很欣慰。” 其实,陈遁一不知道的事,就在刚才沉默的期间,荆不平想的是等欧彦出关之后,请他出面向惊蛰峰的首座求取一节雷击木,想来以离阳峰首座的身份,或许会有一丝希望。 但是这话,荆不平没有现在讲出来。 一来是自己的师尊与惊蛰峰首座邢苍的关系并不好,最后能否成功还不一定;二来这件事毕竟是陈遁一修行旅途上的一次磨难,若是什么困难都由他们这些师长,师兄来为他解决,那对他将来的修行一途并不是什么好事。 “至于这造极境雷系妖兽的灵核,师兄倒是可以帮你寻得……” 荆不平温和的笑着,他实在不想看到自己的这位师弟彻底的绝望了,毕竟陈遁一还年轻,若是因为这件事一蹶不振,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适当给予一些帮助也是很有必要的。(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章 谋划骸骨秘境 “真的嘛!师兄。” 陈遁一惊喜不已,喜悦之情浮于颜表,双眸中尽是激动之情。 对于这枚造极境雷系妖兽的灵核,他本来是最没把握的得到的了,没想到荆不平竟能为他寻来,这怎么能不让他高兴。 “西泽的雷池附近不乏造极境的雷兽出没,师兄不日将会前往一趟西泽,寻找一件炼制法宝所缺少的灵材,届时会在雷池附近寻觅一番,定能为师弟,寻来一枚合适的灵核。” “师兄……” 陈遁一语气哽咽,低着头,久久无言。 西泽广阔无垠,雷池不过是其中的冰山一角,荆不平能为他千里迢迢的前往雷泽奔波,这番恩情陈遁一自知受之有愧。 奈何这枚灵核,对他而言太过重要的了,关系到他能否迈入修真界的关键。 这才使得他心情激荡,迟迟不知该说些什么话。 要说这个荆不平也是一个妙人,常年为自己的师尊打点离阳峰大小事宜的他,自然能够看出此时的陈遁一心中的矛盾。 只见,他缓缓站起身来的,走到陈遁一的跟前,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师弟不必介怀,你我乃是同根师兄弟,理当相互帮衬,修道一途本就不是一帆风顺的事,将来师兄我,说不得也需要师弟帮助一二的地方,届时,还望师弟鼎力相助啊!” 闻言,陈遁一猛地抬起头颅,郑重的保证道:“将来若有用得到师弟的地方,师兄尽管吩咐,师弟万死不辞。” “师弟言重啦!” 荆不平欣慰笑着,对于陈遁一的保证他倒是不在意,他更看重的是陈遁一的态度。 一阵清风拂过,院落中的枫树上,被霜风染得火红的枫叶,淅漓涮啦的从树丫上飘落下数片残红,就像是盛开的玫瑰,显得那么闲适、淡定。 荆不平转过身,缓缓伸出手,刚好有一片枫叶落入掌心之中,而更多的却是“扑通,扑通”飘入了旁边的池水之中,惹得池中的红鲤鱼热闹了起来。 他温和的看着掌中的红叶,它是大红色的,红的那么鲜艳,那么漂亮。 “师弟,世事无常,未来的事还需要你自己好好把握,旁人终究只能帮的了你一时,唯有自己强大了,才能无往不利。” 陈遁一若有所思的看着荆不平的背影,直到离开了荆不平的院落还是没能想清楚,对方突然说出这番话的意思为何! …… …… 之后的日子,陈遁一去了一趟贡献大殿,确实如荆不平所说的那样,那些辅助灵材,通过贡献点都能兑换的到。 但是那些灵材一两件还好说,如果加起来索要花费的贡献点就有些难以接受了。 至少对于才刚刚拜入玄清道宗的陈遁一而言,着实有些捉襟见肘了。 即便是他通过这半年来的努力,在贡献大殿中接取的炼制法宝任务所累积来的贡献点,也只够勉强够换来两三件的灵材,至于其他,没有三四千贡献点别想拿下。 一分钱难得英雄汉,陈遁一现在就是这个情况。 以他的水平,目前只能接取炼制黄阶法宝的任务,而炼制成功一件黄阶法宝最高也仅能得到三百贡献点,这其中还没有算上炼制过程中的损耗。 若是将所有的损失和所消耗的灵材都扣除了话,一件黄阶法宝,仅能给他带来一百左右的收益。 如果这个收益放在一名普通的外门弟子身上,也算是不菲了,但是对比陈遁一突破的所需要的贡献点,却又有些杯水车薪。 “这样通过常规渠道,获取贡献点实在太慢了,我不得不兵行险招才行。” 陈遁一站在贡献大殿的任务发布的布告栏前,目光落在了“骸骨秘境寻宝”这个任务上面。 这个‘骸骨秘境’与之前陈遁一在撕风城进入的‘寒月古城’秘境有些相似,都是依附于太虚大陆时空外的一方独立的小天地。 不过与‘寒月古城’不同的是,‘骸骨秘境’曾被玄清道宗的大能强行拘禁了起来,秘境的入口被限制在宗门之中,常年供门内弟子历练、采集灵材所用,成为了玄清道宗的私有秘境。 ‘骸骨秘境’内多以亡灵和邪魅为主,它们普遍境界不高,最强几位也不过是登峰境巅峰的修为。 若不是宗门内有明文规定,超过登峰境的弟子不得进入‘骸骨秘境’,这个秘境早就被扫荡一空了。 而‘骸骨秘境’的价值除了可以源源不断的为宗门的低价弟子提供历练的鬼物外,还有一些必须依赖阴寒之力才能诞生的灵药和矿材。 这其中以幽魂花和破魄石最为珍贵。 前者生长在阴气极盛的地方,一般只有‘骸骨秘境’最强的几大领主的住所之地才会生长几株。 其花幽蓝,其叶墨绿,花开三瓣,百丈飘香,闻者迷人心神,食者补其神魂。 与冰魄温养神魂,能缓慢增加使用者的灵魂强度不同,幽魂花能够治疗灵魂层面的创伤,是修补灵魂的不二灵药。 在贡献大殿,一朵幽魂花可以兑换到五百贡献点,是低价修为的弟子难得的获取高贡献点的渠道了。 至于破魄石,在‘骸骨秘境’几乎绝迹了,早在发现这处秘境之初,就被宗门内的大能洗劫一空。 只因使用破魄石炼制的法宝兵器可以直接斩灭魂魄,能让被斩中者魂飞魄散,这比摄神煞能够腐蚀神魂的能力不知道强出多少倍。 即便有弟子有幸寻觅到落网之鱼,也是秘而不宣,暗自炼制成法宝飞剑,作为自己的底牌。 贡献大殿常年高价五万贡献点一斤也没有人愿意去兑换,其珍贵程度可想而知。 陈遁一自然不会觉得自己能好运在‘骸骨秘境’中转一圈就能够捡到破魄石,他这次的目标是盗取位于几大鬼物首领居住之地的幽魂花。 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也属无奈之举。 相比于普通修士而言,他这种气血充盈的体修要更受‘骸骨秘境’中的鬼物的欢迎,若不是急于突破大成境,他也不想出此下策。 不过,陈遁一对于‘骸骨秘境’中的鬼物,他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对付鬼物,最好的克制手段,莫过于雷法了,这样是为什么惊蛰峰的弟子会频繁的出入这处秘境的原因之一了。 而其次,则是火法。 陈遁一没有凝结成胎丸,体内更是没有一丝法力,所以施展不出火系术法,但这不妨碍他丹田气海之中还有一团灵智初成的‘地凝赤心炎’啊! 作为天价下品的灵火,即便陈遁一没有掌握火法的操作手段,它自身的威力也比一般的黄阶乃至玄阶的火系术法强大。 它现在唯一不足之处,在于陈遁一体内的灵气太少,无法支撑它长时间的消耗。 能不战斗,陈遁一是绝不会浪费一丝灵气去战斗的。 毕竟他无法像正常的修士那样,通过运转功法让胎丸去吸收天地灵气补充自身。 他补充灵气的方式只能通过服用养气散来增加体内灵气的储备,得益于他‘不漏体’的体质,养气散转换而来的灵气会十成十的被保存下来,并且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失,否则他连炼器都办不到了。 无法力敌,便只能智取。 之所以陈遁一会升起想要盗取‘骸骨秘境’中的几大领主所在地的幽魂花,完全是灵魂深处来自千秋辞的传承的‘隐形’小神通给他的底气。 ‘隐形’,乃是能让自己或他人,乃至一切物体可以隐去身形与遮蔽气息的神通,只要施展了这则神通出入那些领主之地,便能犹如无人之境。 不过,以陈遁一现在的神魂强度,每次施展也只能坚持十几息的时间,这还得亏了陈遁一这小半年来,一直用少量的冰魄在不断的温养自己的灵魂的结果。 否则,以他入室境登峰修为的灵魂,能支撑三五息就已经是极限了。 当初施展‘服食’的一幕,依然历历在目啊! 对于陈遁一而言,有着这十几息的时间就足够他混淆视听,逃出生天了。 毕竟他的目的很简单与那些鬼物领主不存在正面冲突,只要探明幽魂花的所在,然后悄悄的潜入进去,盗得幽魂花后,便立即施展‘隐形’远遁,想来那些领主也发现不了他的行踪。 说做就做,接下的时间里,陈遁一花光了自己身上半年来攒下来的所有贡献点,购买了大量的养气散和能够遮掩他生灵气息的灵药。 养气散是关系到他面对阴灵鬼魅是否有一战之力的关键物品,至于遮掩他生灵气息的灵药,则是每个进入“骸骨秘境”的弟子必备的物品,这能使他们在秘境中免受很多没必要的争斗。 至于其他的辅助战斗的物品,陈遁一买不起,也没必要,遇到不可力敌的对手,他会第一时间施展“隐形”远遁而逃,相信在小神通的护持下,还没有哪只鬼物能够将他留下来。(未完待续) 第七十五章 贫穷的亡灵领主 "骸骨秘境"是一个周遭充斥着死亡气息的空间,荒凉凄冷是这里的主旋律,空气中弥漫着轻微的尸腐之气,令人作呕。 映入陈遁一眼帘的天空,是一片灰蒙蒙,望不到边际的雾海,这里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唯有雾海中洒下那不算明亮的天光,成为了这片天地唯一的光源。 不时有阴风吹过,让人背脊发寒,若是心神不坚定者来此,绝对会吓出病来。 “这里实在是太昏暗了!” 这是陈遁一进来后的第一感觉,阴暗环境会让人感到压抑,这是所有生物的通性。 本来以陈遁一的修为境界,看守秘境入口的长老是不可能放他进来的。 秘境边缘虽说普遍以登堂境和入室境的鬼物居多,但是时不时也会有大成境的鬼物流窜狩猎入境的生灵。 要知道,对于鬼物而言,生灵的血肉乃是极其大补之物,是快速提升它们修为境界的最好养料,若是让那些鬼物发现了陈遁一存在,绝对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奈何陈遁一出示的身份令牌,乃是准真传级别,除了一些宗门禁地他无权进入外,其余的地方,他都去的。 经过一番劝告无果后,看守秘境入口的长老只得悻悻然的放陈遁一进入了“骸骨秘境”。 没有思虑太多,陈遁一迅速从自己芥子纳须弥口袋中取出一套早已准备好的夜行衣给自己套上。 之所以做出这样的装扮是出于两方面的考虑。 第一,夜行衣能使他更好的在昏暗的环境中潜行,避免一些没必要的纷争。 第二,他此行的目的乃是盗取幽魂花,所谓宝物动人心,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样做也是为了不让那些同样进入秘境中的宗门弟子看清他的样貌,觊觎他的收益。 对于“骸骨秘境”中的势力划分情况,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只要花费少量的贡献点,就能从贡献大殿中兑换到一张记录十分详细的秘境地图。 地图中清晰的标注出鬼物的种类、分布情况、以及可能出现宝物的场所,这也是宗门给进入秘境中的弟子提供的一份保障。 只要你不是无辜作死,去了与你实力不相等的区域,得不得到收益暂且不说,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 穿好夜行衣,清点了一番自己准备的物品后,陈遁一便身形一闪,快速向离自己所在地最近的一个鬼物领主区域冲去。 根据地图上的标记,整个“骸骨秘境”中的鬼物领主大大小小足有几十数之多,但站在最顶端的却只有三位。 分别是幽魂领主,尸鬼领主,枯骨领主,它们都是当初宗门大能大清洗后遗留下来的鬼物,经过千年的时间,修为早已达到了登峰境巅峰。 若不是“骸骨秘境”的法则压制,它们早就突破登峰境的修为了。 不过即便如此,它们的战力都不是一般的造极境的弟子能够招惹的。 陈遁一自然不会一开始就对这三位最强的领主下手,毕竟他也是第一次进入“骸骨秘境”,对这里的鬼物不甚了解,还是找几个小领主,探探底细的好。 经过一个时辰的奔走,陈遁一终于赶到了他此行首个目标的外围区域,根据秘境地图上的提示,这片区域属于一位骷髅领主所掌握。 最近的一次宗门普查结果指出,这位亡灵领主已经有着登峰境中期的修为,在“骸骨秘境”的诸多领主中实力属于中等偏上的一位。 因为比较靠近秘境入口的原因,他领地中还存在幽魂花的可能性不高。 陈遁一之所以会首先到这里一趟,除了对方离入口比较近以外,还有就是他的实力,可以很好的验证自己的策略是否可行。 陈遁一是个稳健的人,若是连一位登峰境中期的亡灵领主都能轻易的发现他,那他此行的计划就可以告一段落了。 观察了一番四周的鬼物的分布情况后,便将掩盖生灵气息的药粉洒在体表,然后将一瓶养气散倒入口中,也不咽下,这样做的好处就是,一旦自己被发现,逃跑时体内灵气不足,而自己又来不及取出养气散时可以快速吞下,恢复消耗。 生死攸关的事,再小心一些都不为过。 趁着外围的鬼物交替之际,陈遁一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同时“隐形”小神通发动,身形瞬间消失在了这片天地,融入了空间缝隙之中。 进入空间缝隙中的陈遁一感觉很奇妙,他的四周是急促的空间乱流,破碎的空间裂纹时不时就会出现,随之快速愈合,消失不见,而他自身仿佛被一层看不见的屏障保障着,空间气流在途径他前方三尺范围的时候就好自动分流。 陈遁一不知道这些空间乱流是什么样的存在,但是出于生物的本能告诉他,不要试图将手伸出去,去触碰这些气流,会死! 对于陈遁一而言,进入空间缝隙中的自己与外界中间就像隔着一层半透明的镜子一般,他虽然能够清晰的观察到外界发生的景物,但是外界的一切,哪怕是一丝气息都无法传递进来。 陈遁一的身形宛如游龙,飞速越过重重关卡,所过之处,没有发出一丝动静,这种虚空穿梭的潜行方式,能最大程度的保障了陈遁一的安全。 八息过后,陈遁一的身形出现在一座由白骨堆砌而成的祭坛后面。 之所以这么快就解除了身上的“隐形”状态,是不想自己的神魂力量透支的太厉害。 经过之前的几次尝试,陈遁一发现,八息是他现在所能承受的最佳时限,一旦超过了这个时间,离开了空间缝隙后,他就会产生轻微的头晕目眩的情况。 在这种危机四伏的地方,哪怕是一息的失神都有可能丧命,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是不会让自己超过这个界限的。 目视祭坛的四周,寂静无声,没有一只骷髅士兵护卫在此,唯一值得关注的,只有祭坛正中央的水池中偶尔会有一具人形的骷髅从中爬出来。 它们呆愣在祭坛的边缘,骷髅头中闪烁着苍白色的鬼火,这是它们力量的来源。 它们的肢体很呆板,像是一个新生的孩子一般,看看自己的手脚,又看看四周,最后摇摇晃晃的向祭坛外走去。 这个祭坛陈遁一在进入“骸骨秘境”的时候也了解过它的用途,所以对眼前的一幕并不感到惊奇。 祭坛存在是“骸骨秘境”中之所以会源源不断的产生亡灵的主要原因,几乎每一位领主的领地中都会有这样一座祭坛,为它们提供兵源。 照例来说,这样的地方对于这些领主而言,是重中之重,应该被严加看守才对,怎么周边会一个士兵都没有派遣到此呢! 原因就出在玄清道宗的宗门高层不想出现杀鸡取卵的情况出现,严禁进入秘境的弟子攻击各处的祭坛,要最大程度的保持秘境中的鬼物的可持续增长。 陈遁一稍微休整了一番后,目光在此落在了不远处的一座不大的宫殿上。 其实说它是宫殿都算是抬举它了,这个占地面积只比陈遁一的小院大了一圈而已。 整体是由石块垒砌而成,墙壁四周镶嵌着不知名的野兽肋骨,形成向外的突刺形状,给人感觉有那么一丝狰狞恐怖之感,正大门的顶部挂着一只骷髅牛头,整个一贫穷到极致的表现。 陈遁一不由得摇了摇头,其实这也不怪此处的领主会如此“质朴”的装饰着自己的宫殿,实在是它所在的地理位置实在是太方便了。 方便那些宗门弟子隔三岔五就来此洗劫一番,如此往复下,哪还有什么好东西能留的下来啊! 要不是看它实在可怜,早就有人将它杀到祭坛中去了。 长时间深处在水生火热之中,早就已经让这位有着登峰境中期的骷髅领主,心惊胆寒了。 若是给“骸骨秘境”中评选最强亡灵领主,或许曾在着一定程度的争议,但是若是评选最胆小的亡灵领主,这位绝对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而陈遁一选它最为首次试探的对象,便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 即便是被它抓住了,以这位领主的心性,相信也不敢出手击杀他。 心念一动,“隐形”小神通再次发动,转瞬间便跨过十余丈的距离来到了大门前。 然后连一个正眼都没有看过门口站着的两名有着大成境修为的骷髅士兵,便身形一闪,直接穿过紧闭的大门,一步迈入了宫殿内部之中。 在最后一息来到前,快速躲到了宫殿中的一根木柱后面,这根木柱很大,是用来支撑宫殿脊梁的,所以刚好可以遮掩住陈遁一的身躯。 老实说,此刻陈遁一的心情是复杂的,有慌张,也有激动。 作盗贼,这还是他第一次怎么干,心中有出于对自己一贯作风的冲击,也有打破自己常规的束缚的冲动。 看着近在咫尺,正坐在一把简陋的白骨座椅上假寐的骷髅领主,陈遁一都有点不忍心打他的主意了。 思量再三,当自己状态达到最佳的时候,陈遁一还是做出了自己决定,一枚铁丸被他掷了出去,方向正是自己来时大门。 “嘭”的一道轰鸣声响起,铁丸爆炸后的浓烟瞬间从大门的方向弥漫了过来。 陈遁一可没有指望,铁丸能炸开大门,更没有想过浓烟能够遮住骷髅领主的视线。 要知道达到它们这个层次,眼睛的作用微乎其微,更何况骷髅领主根本没有眼睛,它发现目标纯粹是靠感知。 陈遁一这么做只是想弄出点动静,好引开骷髅领主,他这次的目标正是骷髅领主白骨座下的那块基石。(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章 收益颇低,兵行险招 如果陈遁一没有看错的话,那块基石乃是黄阶的炼器灵材黑寒铁。 骷髅领主之所以能够保住这块灵材,是因为打得过他的宗门弟子看不上黑寒铁,而看得上的又打不过他,这才让他一直将黑寒铁当作了垫脚石压在了白骨座的下面。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陈遁一来了,情况就不一样了。 虽然此番前来主要的目的是为了试探自己的深浅,但是什么都不拿,又有点太看不起骷髅领主了。 于是…… 爆炸声响起的瞬间,骷髅领主便猛然惊醒,心神一怔,以为又是哪个玄清道宗的弟子前来打劫他了。 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冲上前去与对方厮杀,而是吓得躲到了白骨座的后面。 至于为什么不立即逃跑,因为过去的经验告诉他,跑是肯定跑不掉的,被逮到了的话打的更狠。 现在老老实实的躲好,要是这位煞星心情好,看这里没什么油水,可能就拍拍屁股走了,顶多也就是被领出来威胁一番,反而杀死自己的概率很小。 毕竟自己也是活了三百多年的亡灵领主了,大大小小的场面见的不要太多。 骷髅领主的反应,倒是让躲在木柱后面的陈遁一看的瞋目结舌。 虽然对骷髅领主的怂,早有耳闻,但是怂成这副德性的倒是刷新了陈遁一的认知。 骷髅领主等了半响,见浓雾中没有人走出来,反而是自己守在外面的亡灵守卫在不停的敲打石门,这让他逐渐感到疑惑。 试探性的将光秃秃的脑袋从白骨座后面伸了出来,碧绿色的魂火在其中闪动。 灵魂感知落在了大门处还未消散的浓烟处,神识探查下却是半点人影都没有。 骷髅领主当即恼怒不已,觉得是有人在故意戏弄于他,猛地从白骨座后面跳了出来,冲着大门的方向发出嘶鸣的怒吼。 这尖锐的声响不似从骷髅领主的咽喉中发出的,更像是通过某种特殊的手段在震荡周遭的空气产生的效果。 躲在木柱后面的陈遁一感觉此刻正有人抡起大铁锤在一下又一下的敲击他的胸口,这种音波频率让他心律紊乱,气息不稳。 这还是骷髅领主不是刻意针对他的结果,要是这股音波是正对着他发出来的话,陈遁一除了施展“隐形”远遁,别无他法。 “倒是有些轻敌了。” 骷髅领主怂归怂,但是登峰境中期的实力那是不争的事实。 陈遁一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气息,心念一直放在“隐形”小神通的灵魂刻印上面,只要发现情况不对,便立即发动它,然后逃走。 骷髅领主见自己音波攻击都不无法将来人逼出来,更加的恼怒不已。 他也不是傻子,来人只敢佯袭,却不敢显露身形,肯定是没有绝对的实力和自己抗衡。 对于这些玄清道宗的弟子的伎俩,他可以说是所有领主中琢磨的最清楚的一个。 骷髅领主右手向上一招,一把泛着森森寒意的骨刀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只见他左脚猛地向前一踏,身形宛如一枚蓄力已久的重弩般弹射了出去,瞬间便来到了被烟雾笼罩的大门前方。 就在他准备推门之际,藏匿以久的陈遁一动了。 《九重叠浪劲》瞬间叠加到了第九重,脚上的力道似有万斤,一步踏出,身形化为一道残影消失在了原地,再出现时已是白骨座的前方。 “嘭”的一道闷响声。 陈遁一没有丝毫迟疑,一记鞭腿甩出,白骨座应声破碎,断裂的残骸四散飞出,携带着巨大的力道,使得那些碎骨纷纷嵌入了白骨座后面的石墙之中。 这时骷髅领主也回过神来,转过头,见自己的白骨座竟被人一脚踢碎,顿时恼羞成怒,手中的骨刀顺势便朝着陈遁一掷了出去。 身后骨刀带起的破风声,陈遁一自然也是察觉到了,不过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只见他头也不回的取出早已准备好的芥子纳须弥口袋,将地上的那块黑寒铁收入其中,然后在千钧一发之际施展了“隐形”小神通,身体瞬间融入了空间裂缝之中。 骨刀去势不减直接穿过陈遁一的虚影,刀刃整个没入了墙体之中,墙体四周更是被骨刀带起的劲力震出了宛如蛛网般的裂纹,淅淅沥沥散落的石屑能够清晰的反应出这一刀的威力有多么的骇人。 陈遁一虽然心有余悸,但是脚下没有丝毫的停歇,朝着面前的石墙就一头扎了进去。 介于空间裂缝中的他,能够无是外界的一切阻隔,这使他能够轻松的逃离眼前的危机。 八息的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 当陈遁一再次显露身形的时候,已经是骷髅领主的领地外围了,身后骷髅领主的音波咆哮不绝于耳。 陈遁一略带后怕的拍了拍自己有些慌乱的心跳,脸上却露出了一抹喜色。 这次试探很成功,“隐形”小神通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强悍,只要不和这些领主正面抗衡,进入了空间裂缝中的自己将无望而不利。 收敛心神,拿出了秘境地图,一番辨识后,陈遁一终于踏上了自己真正意义上掠夺了。 转眼间,陈遁一已经在“骸骨秘境”中游荡了快大半个月了,除了一开始遇到过几次危机外,后来逐渐摸清了这些亡灵的习性后,便每次都有惊无险的取走灵材。 与靠近秘境入口的骷髅领主相比,其他领主相对而言要富有一些,无论是领地中的亡灵士兵数量还是宫殿的规模都不是一个级别的。 当然这些都不是现在的陈遁一需要在意的,陈遁一真正要做的事只需要三步。 第一,施展“隐形”成功避开所有的亡灵守卫,然后潜入宫殿。 第二,找到亡灵领主的藏匿灵材的所在地。 第三,引开亡灵领主,将灵材装进早已准备好的芥子纳须弥口袋中,然后施展“隐形”逃走,有多远逃多远。 这一套流程对于这些脑袋一根筋的亡灵领主而已,简直堪称完美。 不过,方法虽好,奈何这些亡灵领主实在是一贫如洗。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不久前才被人洗劫过,宫殿中的灵材种类少的可怜,自己心心念念的幽魂花打劫了十来个领主,也只获得了三株,其他的灵植加起来只有不到十株之数。 而堆积在领主宫殿中数量最多的要属灵矿了,要不是陈遁一进来前准备充足,芥子纳须弥口袋兑换了十几个,还真不一定能装的下这些灵矿呢! 灵矿虽多,真正珍贵却少之又少,其中黄阶的灵材黑寒铁占了六成,玄阶的灵材阴煞鬼晶不到一公斤。 忙碌了大半个月,所有灵材加起来的价值,还不到两千贡献点,其中幽魂花还占了大头。 这一笔收益随便放在哪位进入“骸骨秘境”中的弟子而已,都不算少的了,但与陈遁一而言,与他的期望的目标还差的十万八千里呢! 现在的收益连购买辅助灵材所需要的贡献点一半都不够,更何况还有几件极其珍贵的东西,还不知所需几何呢!现在的贡献点自然是累计的越多越好了。 背风的山坡下,与阴影融入一体的陈遁一一边啃着肉干补充体力,一边用目光扫视着铺在石头上的秘境地图,寻找着下一个目标。 “看来只能兵行险招了。” 陈遁一用力的咀嚼着最后那一小块肉干,仿佛下定了极大的决心一般,双眸坚定的看着地图上那片格外赤红的领主标识。 这钟标识只有“骸骨秘境”中最强的领主才能享有的虚荣,而陈遁一盯上的正是三大最强亡灵领主中的枯骨领主。 进入秘境之初,陈遁一是不准备招惹这三位领主中的任何一位的,奈何其他的领主所在地的灵材实在是差强人意,穷的真不是一星半点儿,连他偷取到最后都有些不好意思下手了。 其实这也怪陈遁一的运气不好,正好撞上了枯骨领主的进贡后面,其实除了一开始的骷髅领主是真的穷以外,其他的领主的手里还是有不少有价值的收藏的,奈何生不逢时啊! 当然这一点陈遁一自始至终都不知道。 说干就干,陈遁一从来就不是一个墨迹的人。 整理好一应物资后,他便径直向枯骨领主的领地方向驶去,为了不打草惊蛇,这一路他都是猫着身子前进,遇到实在无法避免的亡灵群,他才施展“隐形”穿梭过去。 不时陈遁一不想一直隐去身形,而是这些天频繁的使用“隐形”小神通已经让他的神魂产生了极大的负荷。 所以无论这一次的收获如何,他都要离开“骸骨秘境”,回去好好休息一番了。 赶路的时间是漫长而枯燥的,经过三个多时辰的奔走,陈遁一终于进入了枯骨领主的领地范围。 沿途期间,陈遁一曾数次看到宗门内的弟子在与鬼物激斗,越是靠近枯骨领主的领地,人数越多,其中雷法的修士占大半,他们施展的术法层次不重,且威力惊人,往往一道惊雷下去就能带走一头修为不低的鬼物,看的陈遁一好生羡慕。 那些宗门中的弟子对陈遁一一身玄色服饰的打扮倒是没有太多的惊奇之处,毕竟这里是“骸骨秘境”,虽说宗门内明令禁止弟子之间械斗厮杀,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谨慎无大错。(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章 鬼器—玄星石 陈遁一有惊无险的潜入了枯骨领主的领地中,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身形藏匿在离枯骨领主的宫殿三十丈外的祭坛附近。 枯骨领主不愧是“骸骨秘境”中的三大最强领主之一,宫殿巍峨宏伟的气派都快赶上乾元峰的大雄宝殿了。 宫殿四周被那些巡逻的亡灵士兵,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是严严实实的,陈遁一目之所及实力皆是在大成境以上,其中登峰境的骷髅将军就有五位之多,这些骷髅将军的所散发出来的气势,每一位都可以媲美陈遁一之前遇到的那些亡灵领主。 “围的可真够严实的,这是有多怕被人打上门啊!!” 看到这一幕,一般人可能会觉得枯骨领主权势滔天,手下的能臣武将过不胜数,但在陈遁一看来,将如此庞大的武力用来守卫自己的宫殿,这无疑是怕死的表现。 陈遁一说的也没错,其实,不止是枯骨领主的宫殿周围有这样的严密的布置,其余两位最强领主亦如是。 他们倒不是怕玄清道宗中的弟子会打上门来,而是被曾经大清洗时期的宗门大能那滔天威势给吓到了。 虽然过去了上千年的时光,自知那位存在不会再对他下手,但心中的阴影犹在。 即便知道这些守卫再多,面对那位也是螳臂当车,毫无作用,但是有了这一层保障心中也会多出一抹慰藉。 陈遁一可以没想那么多,估摸好那些守卫行径的轨迹,在他们交替瞬间,便施展了“隐形”潜入了宫殿之中。 要说枯骨领主的宫殿在他途径的诸多亡灵领主中,算的上是真正像模像样的宫殿格局了,除了内部的布置过于阴森诡异,不符合陈遁一的欣赏风格外,其中所陈设的一应摆设一样都不差。 宫殿正中央摆放的是一块巨大的由玄阶阴煞鬼晶雕刻而成的恶鬼塑像,恶鬼塑像漆黑如墨,在鬼灯的映照下泛起瘆人的光泽。 仔细看去,只见它高昂着头颅,那涨狰狞的面容仰天长啸,双眸死死的注视着穹顶,一双孔武有力的双臂舒张开来,双爪虚抓,仿佛要撕裂一切。 “啧啧!这么一大块阴煞鬼晶,至少也有两百公斤吧!现在贡献大殿中一公斤的阴煞鬼晶的价格在二十到三十贡献点之间,若是能将它带回去,购买辅助灵材的贡献点就够了……” 陈遁一的眼神火热,枯骨领主的富有程度让他欣喜不已,一块如此巨大的玄阶灵材就这么随意的被放置在大殿之中,那么他的珍藏有多么惊人可想而知了。 这一刻,陈遁一对自己前来盗取枯骨领主的决定,感到庆幸。 陈遁一并没有立刻将主意放在阴煞鬼晶上面,虽然心中着实渴望将它收走的,但是理智告诉他,还有更珍贵的宝物在等着他,现在对这块如此显眼的恶鬼塑像下手,着实会打草惊蛇,错失这次潜入的良机。 陈遁一的目光在宫殿四周扫视,空旷无比,陈设的东西不多,但映入眼帘的物件没有一件低于玄阶品质的,其中价值最高的当属正上方的那把领主宝座了。 这是一件鬼器,而且是威力比之一般的法宝还要强大数倍的鬼器。 只见,宝座通体泛红,有丝丝阴冷气息环绕左右,森冷异常,靠座上面镶嵌着九枚闪烁着碧绿色鬼火的白骨骷髅头。 这种骷髅头陈遁一认识,这是只有登峰境实力的亡灵骷髅才能释放出来的鬼火,九个骷髅头就代表着九位登峰境的强者。 看着那把领主宝座,陈遁一背脊微微发寒,这件鬼器不是他可以觊觎,看到它的第一眼,陈遁一就明白了,这和实力无关。 鬼器不同于修真界的法宝,它通常是由鬼修以自身鬼气辅以特殊手段祭炼而成,鬼器因此会与祭炼此物的鬼修达到心意相通的地步,威力自然也会成倍增加。 而外人如果在不知道使用方法的情况下,强行驱使鬼器必定会受到其中蕴含的阴邪之力的侵蚀,即便侥幸得到了使用方法,以生灵之躯去使用鬼器也会影响使用者阳寿,与自身性命相比,些许的战力提升显得得不偿失了。 作为炼器师的陈遁一自然是知道鬼器对人体的危害的,然而他此刻关注点并不在鬼器的威能,而是在锻造出这件鬼器宝座的灵材。 玄星石,而且是黑中泛红的玄星石,这是玄星石吸收了大量的杀戮气息后才能呈现成的色泽。 玄星石的本身乃是品质上佳的地阶灵材,是炼制飞剑绝佳的主要灵材之一,而这种吸收了大量杀戮气息的玄星石更是其中的极品,只要那些暗红的色泽完全被玄星石吸收,变得内敛,隐而不发,那么这块玄星石便能进阶成为一块货真价实的天阶灵材。 而用这种玄星石炼制而成的法宝和飞剑,天然自带一种杀戮领域。 若是炼制的是飞剑,可成倍增幅修士的战力,使修士的剑气中自带杀气侵蚀,可无视绝大部分的防御手段。 若是炼制的是法宝,则会释放出杀戮气息,杀戮领域范围内,影响对手的心神,使受到心魔的侵蚀,心智不坚者很可能会嗜杀成性,就此坠入魔道。 陈遁一的呼吸渐渐急促,目光不断在宫殿大门外不时走过的亡灵士兵和领主宝座上徘徊。 “若是能将玄星石宝座与那块阴煞鬼晶同时带走,那么此行的目标就能圆满达成了。” 陈遁一的神情复杂,脸上浮现出一抹犹豫的神色。 以那件鬼器的威能,若是他想强行将其带走,必定会惊动宫殿外面的守卫,这样一来想要两件都拿的可能性近乎为零。 而只拿走玄星石,他又心有不甘,虽说玄星石兑换成贡献点可以极大的满足自己的需求,但他怎么说也是一位修士,这么好的灵材他怎么舍得将其兑换成贡献点呢! 要知道,贡献点常有,而适合自己的珍稀灵材难求啊! 虽然以他现在的炼器水平还无法将玄星石炼制成一把称手的飞剑,但是他相信将来自己一定能将这块玄星石炼制成自己的一大战力。 正在陈遁一躲在暗处犹豫不决时,宫殿外面突然整齐划一的走进来五名骷髅亡灵,领头的是一位身穿腐朽盔甲有着登峰境修为的骷髅将军,他的身后跟着四名骷髅士兵,皆是双手恭敬的捧着一个陶瓷托盘,而托盘中赫然盛放着的是一株株幽魂花,每个托盘中都有十几株之多。 陈遁一目光一凝,脸上浮现出一丝了然之色,暗道:“原本以为,幽魂花的成长过程很艰难,我能获得三株纯属侥幸,现在看来,这幽魂花都长到枯骨领主的领地上了啊!” 还未等陈遁一回过神,只见那位领头的骷髅将军大步走到了恶鬼塑像面前,双手翻飞,手中瞬间结出数道法印,闪烁着暗金色的印纹在他的周遭浮现,待印纹彻底凝实成型,便对着恶鬼塑像一指点出,印纹呼啸着没入了恶鬼塑像之中。 “咔咔……” 伴随着一阵清晰且刺耳的摩擦声响彻在整个宫殿之中,在陈遁一的视野中,正中央的恶鬼塑像缓缓向一侧挪移着,逐渐露出了塑像下面的通道。 昏暗的通道中,散发出丝丝寒意,大殿中的温度骤然下降,躲在一旁的陈遁一能够从其中感受到深邃的恶意与杀气,这是只有经历过无数战斗与厮杀后,才能形成的霸道气息。 一项以谨慎的为主的陈遁一,这一刻却被通道下面的人物所吸引,他很想看看到底是何等的存在,身上才能释放出如此摄人心魄的气势。 领头的骷髅将军率先一步踏出,身上的盔甲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身形很快便没入了下方的通道之中,而他身后的那些骷髅士兵见其消失也紧随其后,一个个的捧着托盘迈了进去。 当最后一名骷髅士兵消失在通道入口后,恶鬼塑像缓缓挪动,逐渐将通道入口封闭起来。 陈遁一的呼吸疾驰,双手攥紧,在通道消失之前,终于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我就看看,绝不轻举妄动!” 一番自我暗示后,陈遁一立马施展了“隐形”小神通,身形一动,整个人直接沉入了地下空间。 宫殿下方的空间很小,一条幽暗狭窄的石阶直通地下,石阶两侧的墙壁上镶嵌着两排橙黄色的宝石,宝石散出的昏黄色光泽让小道看起来格外压抑。 陈遁一不敢大意,每一步都很轻,很稳,给人一种如履薄冰的感觉,几十层的石阶硬是让他走出了一副面临刀山火海的架势来。 很快,陈遁一便走下了石阶穿过一条走廊来到了一间石屋前,之前下来的五名亡灵正在其中。 陈遁一小心翼翼的钻进了石屋之中,来不及打量石屋内的情景,快速寻找到一处隐晦的遮掩体便藏了起来。 连续的施展“隐形”小神通让他的神魂力量大量流失,灵魂深处传来一股虚弱感,显出身形后,脑海中瞬间袭来一阵晕眩,陈遁一努力的稳住身形,好让自己不发出一丝动静。 经过半盏茶的时间后,那股来自灵魂深处的不适感觉才开始消退。 陈遁一缓缓睁开双眼,目光在自己的周遭扫视,之前进来的时候只是大致的辨认了一下方向,便一头扎了进来,其他的事物都来不及细看。 现在看来,陈遁一这是躲到了一处大理石屏风的后面,微微探出脑袋,映入眼帘的竟是粉黄色的帐幔,暮色微凉。 一张花梨大理石书案被放置在石屋一侧,案上摆放着各种名人字帖和数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毛笔如同树林一般,石案的后面墙壁上左右挂着一幅对联,字迹娟娟秀气,却内涵锋芒,实乃绝佳的墨宝。 陈遁一也是读过几年书的文人,对这副对联,当即便心生了赞叹。 而石屋的西墙上,当中挂着一把琵琶,琵琶下面是一张琴,琴只露出个琴头,但还是可以看出来颜色黑暗陈旧,与石屋精美富丽的风格完全不搭。(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章 枯骨领主 真的很难想象威名显赫的枯骨领主,他的房间中的布置竟然会如此的雅致,朴素中又不失大气,当真是一等一的好住所。 正在陈遁一仔细打量石屋之时,石屋内室中不时飘来一阵幽香,这股幽香陈遁一很熟悉,正是幽魂花的香味,相传幽魂花能够百丈飘香,绝非浪得虚名。 不过此刻的幽香中却夹杂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女子体香,让人闻之心神一怔,犹如一道清泉洗礼全身经络一般。 闻着弥漫在石屋中的幽香,陈遁一只觉得自己神魂的疲惫感迅速消失,脑海中的神智也渐渐清明了起来。 带着浓郁的好奇心,陈遁一谨慎的向石屋的内室走去,期间他将自己身上气息降到了最低,宛如一个真正的死人,脚上那双能够提升他身形轻灵的靴子被一直开启着,体内的灵气一刻不停向其中灌入。 这是一件黄阶中品的靴子,它的唯一作用就是提升佩戴者身形的轻灵,做到踏地无声,行走如风,这也是陈遁一能够潜入诸多亡灵领主的宫殿而不被发现的主要因素之一。 陈遁一小心翼翼地猫着身子,迈入了内室之中。 内室中的空间相比与外面要稍微小了一些,幽蓝的光晕在房间中摇曳,透过层层的纱幔,陈遁一隐约瞧见有一个人正躺在内室中央的一块巨大的蓝玉石床上面。 蓝玉石床的上面正燃烧着幽蓝色的火焰,火焰宛如一道道若隐若现的幽灵虚影一般闪烁着。 而更加诡异的是,整个房间中竟然感觉不到一丝温热。 “这是碧鳞鬼火……”陈遁一目光如炬,神情带着一丝惊疑。 这种幽蓝色的火焰,欧穗在留给他的心得笔记上面提及过,叫做碧鳞鬼火,品质达到地阶的一种灵火,对淬炼神魂,消除神魂层面的负面影响有着奇效。 对于炼器师而言,碧鳞鬼火在炼制神魂攻击和防御能力的法宝时,有着增幅的效果。 若是让离阳峰上面的长老知道,枯骨领主的宫殿下存在着一道珍贵的碧鳞鬼火的话,这里的一切都将顷刻间化为乌有。 陈遁一虽然心中阴晴不定,惊骇不已,但是自知深入虎穴的他,却不敢轻举妄动,轻轻的拨开挡在眼前的轻纱,缓缓挪动着步子,不发出一丝声响。 神魂中的“隐形”小神通始终保持在半开启的状态,只要发现一点威胁气息,便能使自己瞬间融入空间裂缝之中,脱离危险境地。 好在那些亡灵士兵全都身形机械的一门心思将托盘中的幽魂花,一朵一朵的投入碧麟鬼火之中,在碧麟鬼火的灼烧下,幽魂花转眼间便焚烧成了灰烬,化为一缕精纯的魂力被躺在蓝玉石床上的那个人吸收掉。 陈遁一蹑手蹑脚的躲到了一架檀香木的梳妆台后面,梳妆台与蓝玉石床之间刚好隔着一座衣架,上面正挂着一袭紫罗兰色彩绘芙蓉拖摆尾拽地对襟收腰振袖的长裙,似乎在暗暗昭示着房间的主人不是一般女子。 而梳妆台上面摆着一面用锦套套着的菱花铜镜和大红漆雕梅花的首饰盒,还有一顶金镶宝钿花鸾凤冠和一枚白骨戒指被并排放置在一起。 那顶凤冠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无时无刻不在释放着淡淡金光的它,无疑不昭示着这是一件威势不俗的法宝。 然而,相比之下,与其放在一起的骨戒,就显得朴实无华多了,若是一个普通的修士站在这里,或许就会因此忽视了它的存在。 不过,索性来到此处的人是陈遁一,熟读欧穗炼器心得的他,虽然不可能马上成长为她那个层次的炼器师,但是在见识方面,也不是一般的炼器师可以比拟。 看到骨戒的第一眼,他便知道,这是一枚纳戒,而且还是品质不低的纳戒。 就在陈遁一静静等待时机,准备一举将梳妆台上面的凤冠和骨戒收入囊中之时,那些亡灵士兵终于将托盘中的最后一朵幽魂花托入了碧麟鬼火之中。 在领头的骷髅将军的带领下,亡灵士兵整齐划一的离开了石屋之中,石屋中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这种寂静的氛围,比之刚刚那些亡灵士兵还在的时候,更让陈遁一感到胆寒,一种莫名的危机感涌上心头,陈遁一不由得吞咽了一口唾沫,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了几分。 这种无端的恐惧是陈遁一无法控制的,这一切的根源都源于自己对蓝玉石床上躺着的那人的畏惧。 迟则生变,不再迟疑。 陈遁一缓缓从梳妆台后面伸出右手,只要将上面的两件物品收入芥子纳须弥口袋之中,他便会立即施展“隐形”小神通远遁。 他相信只要拿到了堂堂三大最强领主之一的枯骨领主的纳戒,他这趟就算什么都没得到,回去之后都是稳赚不赔的。 “小老鼠,终于忍不住要动手了嘛!” 一道戏谑的声音响彻在内室之中,语气平淡且冷漠,宛如从遥远的空谷中传出来的一般。 陈遁一闻言,汗毛乍起,全身的血液,像是凝结住不流了,身形也为之一顿,伸出去的右手微微颤抖着,整个身体都仿佛被人施了定身术一般。 “小老鼠,姐姐很好奇……” 枯骨领主慵懒的从蓝玉石床上坐起身,动作缓慢而优雅,好似一位大梦初觉的大家闺秀,她的语气平静中带着一丝玩味,注视着陈遁一问道:“你是怎么躲过我领地中的重重阻碍,出现在我的闺房之中的。” 陈遁一惊慌得如寒蝉般,强忍着心中的恐惧,缓缓地抬起头来,隔着中间衣架上的华美长裙,赫然看到坐在蓝玉石床上的竟是一位浑身赤裸的女子。 只见,女子的身躯上被宛如火蛇般碧麟鬼火缠绕着,火焰随着她的身姿起伏而游走于她的周身,很好的遮掩住了她身上的所有私密之处。 女子很美,眉飞入鬓,双目似喜似忧,身段妖娆,腰不盈一握,举手投足之间好似扬柳拂面,整个面庞细致清丽,如此脱俗,简直不带一丝一毫的人间烟火味。 可如此美丽的女子,竟让陈遁一吓得脸色如同窗户纸似地煞白。 女子美是美,可她的皮肤实在是太白了,这种病态的白皙不带一丝血色,宛如一具被抽干了气血的尸体一般。 “呵呵呵!” 枯骨领主芊芊玉手虚掩其口,笑得格外的妩媚,好似是看出了陈遁一的内心中的惊慌,调笑道:“小老鼠,姐姐的这具身体可是你的某位师姐来着,你这样看着人家可是大大的不敬哦!” 陈遁一不疑有他,原本恐惧的情绪中多出了一丝愤怒,这是因同宗弟子被惨遭杀害的愤怒。 “说吧!你是怎么钻进姐姐的闺房的,说出来,姐姐或许会饶你一命……” 枯骨领主循循善诱,脸上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急切之色,丝毫不在意陈遁一会逃出她的手心。 以她的修为境界,陈遁一的实力一览无遗,之所以将他留到现在,实在是好奇一个连大成境都没有达到的人类,是怎么悄无声息的潜入到她的石屋之中的。 老实说,要不是她的神魂之力异常的强大,刚刚在碧麟鬼火中修炼时,神魂便一直笼罩在整个石屋中,还真不一定能发现得了这只小老鼠。 “我……” 枯骨领主的自信,让陈遁一赢得了一丝喘息的机会,通过丹田气海中存储的灵气供给下,地凝赤心炎疯狂的释放着热量,温暖着陈遁一的四肢百骸,驱散了他体内的寒意,让他的因恐惧而僵硬的身体逐渐好转,内心也逐渐的平复了下来。 陈遁一的这一突变,自然逃不过枯骨领主的法眼,但她相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阴谋诡计都如同梦幻泡影,毫无意义。 在枯骨领主看来,陈遁一的变化或许与他顽强的心理素质有关,这不由的让枯骨领主对陈遁一更加的感兴趣,心中莫名的觉得自己逃出这方秘境牢笼的契机或许会出现在眼前的这个少年身上。 战胜了内心的恐惧后,陈遁一的心中油然生出一股自信。 只见,他缓缓的从梳妆台后面走了出来,他的动作很慢,身躯也是略微佝偻着的,眼神闪烁着不敢与枯骨领主直视,显示出一副谦卑、畏惧的样子。 “我要是真的……告诉您,您真的会放我一条生路吗?”陈遁一颤颤巍巍的说着。 枯骨领主点点头,很满意陈遁一的表现,无论对方是不是装出来的,只要她能得到最终的答案一切都无所谓,毕竟她可不会真的放过一个闯入她领地中的人类。 “我之所以能无声无息的潜入到您的领地,是因为我有一件法宝相助……” 陈遁一吞咽了一口唾沫,紧绷着身子,不动神色的微微向梳妆台靠了靠,同时解开腰间那个装有满满一口袋黑寒铁的芥子纳须弥口袋,将它攥在手里,说道:“法宝就在这个口袋里,我现在就把它交给您,您一定要遵守诺言……” “你大可放心,在这个''骸骨秘境''中谁人不知我枯骨领主乃是最讲诚信的人,说不杀你就觉得不会杀你。” 枯骨领主微微一笑,若不是面色异常苍白,绝对能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虽然枯骨领主嘴上说的漂亮,心中却暗道:“我虽然答应了不会杀你,但也不会放过你,留下你供我驱使,岂不是更有意思,呵呵……” 听到枯骨领主的承诺,陈遁一看来一眼手中的芥子纳须弥口袋,咬咬牙,一脸肉疼的将其丢了过去。 只见,芥子纳须弥口袋在半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枯骨领主目光不由自主的注视在它的上面,嘴角微微上扬,一种难言的心悦涌上心头。 那件法宝或许会助她逃出升天,虽然机会渺茫,但是只要有一丝希望她都不会放过。(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章 胜者为王,败者寇! 眼见着枯骨领主的双眸被芥子纳须弥口袋吸引了过去,陈遁一自知机会难得,身形一转,双手齐出,猛地抓向了梳妆台上面的凤冠和骨戒,一手一件,到手的瞬间,便将早已准备多时的“隐形”小神通施展出来,身形骤然消失在了原地。 枯骨领主目光一滞,早在陈遁一转动的那一刻,她就觉得有一丝不对劲了,奈何陈遁一的实力在她的眼里实在难以引起重视。 直到看见陈遁一将魔爪伸向了她的凤冠与骨戒的时候,她才察觉到自己被戏弄了,右手一掐法决,缠绕在她周身的碧麟鬼火宛如灵蛇出洞般朝着陈遁一的放心袭杀过去,速度之快,转瞬间便将陈遁一淹没在火海之中。 衣架上面的紫罗兰色彩绘芙蓉拖摆尾拽地对襟收腰振袖长裙和檀香木的梳妆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灰烬,然后这片火海之中那还有陈遁一的半点踪影。 枯骨领主面色狰狞,庞大的神识扫视在整个宫殿之中,神魂更是一刻不停的联系着自己的骨戒。 那枚骨戒上留有一道她的印迹,只要是在她的神识笼罩范围内,即便隐身也绝不会逃脱的掉她的感应。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一番感应下,无论是神识扫视还是神魂沟通骨戒,都没有发现陈遁一的踪迹,仿佛这个人就这么凭空消失在了这方秘境空间之中。 若是隐身遁形之术,能够避开自己的神识追查还有可能做到,但是骨戒上可是有着自己的灵魂烙印的,除非有高出自己一阶的强者出手抹去骨戒上的烙印,否则自己不可能对骨戒一丝感应都没有,这种手段着实让枯骨领主感到诧异。 枯骨领主自然不知道,此刻的陈遁一正身处空间裂缝之中,与“骸骨秘境”的空间隔着一道薄如蝉翼的空间壁垒。 壁垒虽薄,却能隔断了一切联系,枯骨领主自然无法感应的到被陈遁一带走的骨戒在哪! 而此刻的陈遁一正在火急火燎的向石屋外冲去,轻车熟路的穿过了地下长廊和石阶,然后一步跨出,身形直接越过了已经被恶鬼塑像堵住的通道入口。 在此期间,陈遁一曾多次尝试将凤冠和骨戒收入芥子纳须弥口袋之中,凤冠还好,虽然是一件强大的法宝,却能被芥子纳须弥口袋容纳下,但是骨戒就没那么顺利了。 或许是因为二者同为空间类型的储物宝物,而骨戒的品阶明显比芥子纳须弥口袋高出很多,所以芥子纳须弥口袋无法将其容纳其中。 可这枚骨戒是陈遁一通过斗智斗勇夺来的,此行最大的收益就在这里面了,让他就此舍弃,那是万万办不到的。 也不犹豫,为了让双手空闲出来,只得将骨戒直接戴在了左手的中指上了。 陈遁一再次显露身形时已经身处在枯骨领主的宫殿之中了,倒不是他想撤出“隐形”,而是灵魂层面的虚弱感一浪高过一浪,让他不得不停止这种消耗了。 与此同时,地下石屋之中,枯骨领主在陈遁一离开空间裂缝的瞬间便感应到了自己的骨戒传来的波动,虽然心有疑虑,但还是马不停蹄的冲了出来。 登峰境巅峰境界的修士一旦全力施展身形速度,可谓是讯息万变,转瞬间便来到了通道入口。 区区阴煞鬼晶哪有自己的骨戒和凤冠重要,没有耽搁半点的功夫去施展法决慢慢的打开恶鬼塑像,而是一掌拍出,用最直接的方式轰开眼前的阻隔。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恶鬼塑像应声炸裂,巨大的轰鸣声将刚刚稳住身形的陈遁一吓得一个趔趄。 眼见着恶鬼塑像在自己的眼前被轰得稀烂,陈遁一来不及惋惜,体内劲力瞬间暴增到顶峰,脚下生风,便向不远处的鬼器宝座冲去。 这番情景,显然是枯骨领主发现到了他的踪迹,前来捉拿他了。 虽然此行有了凤冠与骨戒已经收获颇丰了,但谁会嫌自己的宝物多呢!更何况宝物就在眼前,伸伸手便能拿下。 陈遁一显露身形的位置离鬼器宝座本就近在咫尺,全力施展身法之下,转眼间便来到了宝座跟前。 时间紧迫,由不得陈遁一有半点迟疑,右手伸出,紧紧的抓住了宝座椅角,便想将其收入芥子纳须弥口袋之中。 然而这件鬼器的重量远超陈遁一的想象,无论陈遁一怎么用力拉扯,都无法撼动它分毫,仿佛陈遁一拉扯的不是一把宝座,而是一座巍峨的大山一般。 正在陈遁一不知如何是好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了枯骨领主的怒喝声。 “贪心不足蛇吞象,连老娘的鬼器都敢觊觎,当真留你不得。” 话犹未了,鬼器宝座之上突然升起数道宛如一条条黑蛇般的黑煞之气,转瞬间便缠上了陈遁一的周身,右手更是牢牢的与宝座椅角束缚在一起,使得他无法动弹。 裹在陈遁一身上的黑煞之气,蕴涵着诡异的魔力,使得他全身的气血翻涌,好似要爆体而出一般。 好在陈遁一乃是“不漏体”,周身气血被牢牢的锁死在奇经八脉之中,黑煞之气除了让他体内的气血运行不顺外,并不能影响他分毫。 “小老鼠,今天老娘就让你知道,胆敢戏弄老娘的代价有多严重。” 枯骨领主面色冷漠,步伐诡异,每踏出一步,都扣动着陈遁一的心弦,语气森然的说道:“我要抽干你的气血将你炼制成一具干尸,生生世世受尽鬼火的煎熬。” 耳边回荡起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陈遁一的心一下子“怦怦”地猛跳起来,额上渗出了冷汗,《九重叠浪劲》全力施展,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无法将右手抽回来。 眼看着枯骨领主的碧麟鬼火就要袭来,陈遁一再也顾不上神魂层面上传来的不适,强忍着针绞般的刺痛,强行施展了“隐形”小神通。 这一刻,空间仿佛都陷入了禁止一般。 空间裂隙中,原本附着在陈遁一身上想要疯狂的吸收他血液的黑煞之气,早已消失无踪,而与陈遁一一同进入的鬼器宝座,暴露在屏障外的部分却被狂暴的空间乱流瞬间撕成了微小的沙粒,消散于虚无之中。 作为与鬼器灵魂相交的枯骨领主,也在鬼器被撕碎的那一刻,神魂震荡,口吐鲜血,整个人的气势骤然萎靡到了低谷,好似是自己的脊椎骨被人抽走了一般,倒在地上痛苦的抽搐着。 三息过后,依然站在原地的陈遁一猛地睁开了双眼,险些晕厥过去的他,现在的神经紧绷到了极点。 他惊讶的发现那些束缚着他的黑煞之气,已经不知去向,他的身体再次恢复了自主权。 而他右手紧抓着的鬼器宝座竟然已经破碎,有三分之一都消失在了空间乱流之中,这件鬼器算是彻底失去了威能,沦为废品了。 陈遁一心中了然,怪不得黑煞之气会凭空消失,原来是鬼器破碎的原因。 目光望向屏障外的空间乱流,陈遁一是又惧又喜。 惧的是空间乱流的所具备的恐怖破坏力超乎了他的想象,喜的是能够随意进去此处的自己无疑又多了一张底牌。以后要是遇到无法力敌的对手,尽可以将他托入空间裂隙之中,相信空间乱流绝对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破碎之后的鬼器彻底失去了抵抗之力,陈遁一张开了芥子纳须弥口袋,瞬间便将剩下的三分之二的鬼器残骸吸入其中。 虽然鬼器是破碎了,但构筑它的玄星石依然珍贵异常,将来将其熔炼一番,便又能成为上好的炼器灵材。 做完这一切,陈遁一回过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不知死活的枯骨领主,心中无悲无喜。 胜者为王,败者寇! 这便是修真界的法则,纵然自己不想承认,但事实便是如此。 如果自己不是机缘巧合得到了千秋辞的传承,神魂中烙印着“隐形”小神通,那么今天死的必定是他。 “或许将来某一天,自己也会如此……” 陈遁一微微叹了一口气,然后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宫殿之中。 …… “啊啊啊!该死的小贼!” 枯骨领主艰难的支撑起自己娇柔的身躯,看着早已空空如也的鬼器宝座,面色狰狞,气得一掌拍碎了身下的地板,歇斯底里的怒吼着:“你逃不掉的……老娘一定会抓到你……扒皮抽筋,碎尸万断……” 旋即,枯骨领主施展法术,虚影笼罩在整个枯骨宫殿上空,巨大的影像纵使身处百里之外都能清晰的看到她脸上的愤怒神情。 这一刻,枯骨领主的领地范围内,所有的亡灵与玄清道宗的弟子,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面色惊愕的望向枯骨宫殿的方向。 “我的子民们……去吧!将胆敢亵渎吾之罪人千刀万剐……去吧!所过之处寸草不生,杀……” 枯骨领主那高亢的嗓音响彻天穹,大半个“骸骨秘境”都回荡着她的声音。 随着她话音落下,整个秘境都沸腾啦! 枯骨宫殿外的骷髅守卫在这一刻全都高高跃起,一匹匹由白骨构建而成的亡灵马瞬间出现在他们的胯下,手中长枪刺出,纷纷化作一道寒芒向四面八方冲去,誓言扫荡一切生灵。 枯骨领主的影响力是巨大的,这一刻,“骸骨秘境”中的大小领主纷纷响应,手底下的亡灵士兵开始倾巢而出。 秘境之东,一处散发着恶臭的沼泽池中,一头周身赤红的僵尸,缓缓睁开了双眼,血红色的瞳孔让人望而生畏,只见他微微侧过头看了一眼枯骨领主的方向,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秘境之南,一座阴风阵阵的峡谷下方,遍地都是破损不堪的坟头,其中最大的那座坟墓中,一位身形忽隐忽现的幽灵,正在皱着眉头,语气悠悠的说道:“难得这回,那个该死的范小宝把枯骨给霍霍啦,唉!防不胜防啊!”(未完待续) 第八十章 打不过你老大,我还打不过你吗? 与此同时,原本在“骸骨秘境”中,老老实实寻宝和磨砺战技的宗门弟子,不幸惨遭波及。 疯狂的亡灵展开了无差别的进攻,只要出现在它们行径的路上的任何生灵,都会遭到它们的围追堵截。 “靠,这些骷髅发什么疯啊!怎么逮到人都杀啊!”一名施展雷法的弟子发现自己杀死的亡灵越来越多,不甘心的怒吼道。 “别废话了。”一旁的同伴拉起他的胳膊就往亡灵薄弱的一个方向跑去,嘴中说道:“没听见枯骨领主说什么吗?快跑吧!” 而这一幕,正在“骸骨秘境”的各地上演。 无论是施展何种术法,又或者修为达到几何,在如同蝗虫过境般的亡灵潮面前,都形同虚设,掀不起半点风浪。 秘境旷野上,无数宗门弟子正在全力施展身法远离即将到来的亡灵潮。 一位身着淡蓝色道袍,下巴留着一撮小胡子的弟子,显然觉得自己看穿了真相,手中虽然在不要命的催动着法决,驱使着脚下的飞剑加速,嘴里却骂骂咧咧的说道:“这回该不会又是范小宝那个混蛋干出来的好事吧!” 与其并驾齐驱的另一名稍微年长些的弟子虽然脸色也不好看,但还是小声提醒道:“师弟慎言,不可对师叔不敬……” “费什么话啊!” 那名留着小胡子的弟子,毫不领情,面容愤慨的说道:“老子要是不幸陨落在此,我做鬼也不放过他……” 那名年长些的弟子神情黯然,显然也觉得自己如今还维护范小宝威严,显然会让人不悦,索性说道:“幸好,三大领主被控在自己的领地之中不能出来,否则咱们这次真的是在劫难逃了……” “打倒范小宝……” “禁止他再进入‘骸骨秘境’……” “任何秘境都不能让他进,他就是个祸害……” “封杀范小宝,全宗公敌……” …… 一时间,申讨范小宝此人的声音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彻底响彻在整个“骸骨秘境”之中。 虽然嘴里喊得起劲,但其实心中一点办法都没有。 现在他唯一能做的便是使出吃奶的劲,向秘境入口的方向狂命的奔逃,只有不灭境的守境长老才能给他们带来安全感。 而,正在此时,四辰峰山林之中,一个正在美滋滋的啃着鸡腿的小胖墩,突然心头一悸,吃进嘴里的鸡肉顿时不香了。 “总有刁民想害本座……” 只见他的眉头微微皱起,那只肥硕的左手自恋的摸了摸自己稚嫩面庞,喃喃的说道:“唉!总是告诫你要低调、低调,你就是不听,现在好啦!又有人开始嫉妒你的聪明才智了吧……不行……我得先找个地方躲躲……” 旋即,他的目光落到了一处正在冒着青烟的山峰,眼神瞬间变得狡黠,嘴角微微上扬,笑道:“我看这儿就不错,是个安生立命的好去所……” 此时,正躺在一处不起眼的洞穴中周身疼的死去活来的陈遁一也是一脸愤怒。 刚刚外面的咒骂声,他也听到了。 对于范小宝此人引发的亡灵肆虐的情况,他也恨不得将其摁在地上一顿胖揍。 之前因为强行施展“隐形”小神通,导致神魂超负荷运转,一逃出枯骨领主的领地范围,就再也坚持不住,晕厥了过去。 好在他有以冰魄为核心炼制而成的法宝玉佩佩戴在身上,可以持续不断的温养神魂,否则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是险象环生。 因为当他醒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一群骑着亡灵骨马的骷髅士兵在冲着他昏倒的方向发起着冲锋,要不是他醒的即时,这一波冲锋下去,就算他不被长枪刺死,也会被亡灵骨马踏成肉泥。 可即便这样,也是在他不得不再次施展“隐形”小神通的情况下,才逃过这一劫的。 现在的陈遁一,除了思考,哪哪都痛,只能依靠玉佩提供的清凉灵力来缓解神魂层面的痛楚。 意念一动,一株幽魂花凭空出现在陈遁一嘴巴上空一尺处。 只见他嘴巴一张,一股吸力从中传出,直接将这株幽魂花吸入口中,随意咀嚼了几下,便咽了下去,一股温和的魂力快速充斥在陈遁一的神魂中,使他因魂力枯竭而虚幻不定的灵魂再次充盈了起来。 “五百贡献点一株的灵植味道就是不一样。” 陈遁一自嘲的笑了笑,缓缓的坐起身来,神情凝重的喃喃道:“虽然枯骨领主碍于限制无法离开自己的领地范围,但是她手下的将领也不是我能抵挡的,也不知道它们有没有别的手段追踪这枚骨戒,还是赶紧离开秘境为妙……” 说罢,再次从芥子纳须弥口袋中取出一株幽魂花投入口中,三两下便将其吞入了腹中。 两株幽魂花的魂力是巨大的,对于仅有登峰境登峰修为的陈遁一而言,两株的分量足以弥补他的损失。 “可惜啦!要是炼制成丹药服用的话,效果必定会更好。” 陈遁一脸上闪过一丝不舍,但是心中却是毫不后悔,轻声低语道:“时不待我啊!” 话犹未了,身形已经消失在了这处洞穴之中。 一行千里,马不停蹄。 陈遁一将自己的身法施展到了极致,虽然是在地上奔跑,但行驶的速度比之那些御剑飞行的宗门弟子也不遑多让。 期间,也曾多次遇到避之不及的亡灵潮,但都被他险而又险的施展“隐形”小神通避开了。 为了不想夜长梦多,能够尽快的离开“骸骨秘境”,他连身上仅剩的一株幽魂花也吞服了下去。 一番有惊无险的赶路下,陈遁一终于来到了距离秘境入口不足百里的山丘。 眼看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了,陈遁一心中激动,长舒了一口气,连番的赶路让他身心俱疲,他不得不放缓脚步,以此来恢复体力。 凤冠、骨戒、玄星石,无论哪一件拿出去都是万人疯抢的珍宝,现在却皆入了他手。 只要他能打开骨戒中的禁制,拿出其中的灵材兑换贡献点,必然会瞬间解决自己当前的困境,这由不得他不欣喜若狂。 正当陈遁一憧憬着未来,为自己离突破大成境又近一步而高兴时,一道响亮的马蹄声突然传入了他的耳中,让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激灵,以为是亡灵潮冲来了,瞬间一个闪身离开了原地。 然而,当他站稳身形,目视声音传来的方向时,却发现赶来的只有一个头颅中闪烁着黄色魂火的亡灵骷髅,只见他手中的长枪遥遥地指着陈遁一,一刻不停的催促着胯下的亡灵骨马冲杀了过来。 这一幕着实把陈遁一看乐了。 “打不过你老大,我还打不过你吗?” 看着逐渐靠近地骷髅士兵,陈遁一刷地一声抽出了冷锋剑,冷冷地说道:“要是你在亡灵潮中,我或许会惧你三分,现在你既然落单了,正好可以用来检验一下,我现在的战力……” 说罢纵身一跃,便要迎上杀来的骷髅士兵。 陈遁一之所以会做出此番举动,绝非头脑发热,冲动使然,而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才决定与之一战的。 此番秘境之行,一直以来行的都是诡道,为了不打草惊蛇,无论遇到的亡灵实力几何,陈遁一都会选择避让,这让他的身心压抑到了极点。 若是能一帆风顺的离开“骸骨秘境”也就罢了,然而,现在突然出现了一个骷髅士兵挡在跟前,在明知道能与之一战的情况下,陈遁一若是还选择逃而不战的话,心中必将留下阴翳,于他未来的道途不利。 实力悬殊,隐而不发是一回事。 势均力敌,却选择逃而不战这又是另一回事了。 骷髅士兵气势如虹,长枪在亡灵骨马的冲锋下显得势不可挡,一股阴冷的鬼气缠绕在枪尖之上,使得本就凌厉的利器,平添了一抹诡谲。 陈遁一倒也果决,见对方来势汹汹,身体在半空中一转,刚好避开了这一刺,手中长剑在这一转之下运足了劲力,猛地朝骷髅士兵的脖颈处斩下,这一剑赫然是《飞羽十三剑》中的起手式,只不过因为陈遁一现在身形呈下降的趋势,威势只显露了二三。 枯骨士兵对陈遁一这一剑表现的尤为从容,或许身为亡灵生物的它,早已经不知道恐惧为何物了。 只见枯骨士兵周身弥漫起森森寒气,大成境后期的威压显现无疑,一道由漆黑鬼气形成的护罩瞬间将其笼罩了起来。 “刺啦”一道尖锐的嘶鸣声响起,冷锋剑在护罩的表层划过,留下了一道淡淡的划痕,在阴气的滋养下,划痕快速消失。 骷髅士兵手中长枪一拉,一带,携带着磅礴的气息朝着陈遁一挥去。 这一枪不快,却给人避无可避的感觉。 陈遁一目光所触之处温度急剧降低,周遭的气压瞬间增强,连刚刚站稳脚跟的身体都不由自主地感到无形的压迫,手中的长剑嗡鸣阵阵,然而却始终无法挣脱。 陈遁一知道眼前的这人,生前必然是一位枪术大师,它的每一式都蕴涵着一股霸气凌人的气势,这是经过无数磨砺将自己的情绪,信念都融入其中才能做到这一点,在这方面陈遁一自愧不如。 尽管心中钦佩万分,但是生死攸关之际,容不得他有半点迟疑。 手中冷锋剑一扬,《飞羽十三剑》第二式迎难而上。 这一剑用的急,也用的险。 《飞羽十三剑》讲求的是轻松写意,剑势愈演愈快,以风雷之势击败对手,然而陈遁一这一剑刚猛异常,着实有些过犹不及。 锵的一声脆响。 长枪狠狠的扫在了长剑之上,没有一丝的停顿,巨大的力道瞬间将陈遁一掀飞了出去。 劲凤戛然而止,陈遁一的手臂不停的微微颤抖着,目光深邃而决然,没有一丝惧意,这是一个很好的对手,磨砺自己杀伐手段的对手。(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章 险象环生 髅士兵一击之后,便没有立即发动攻势,它缓缓地调转马头,动作变得极为缓慢僵硬,空洞的眼窝中那团土黄色的魂火微微晃动着,下颌一张一合抖动不停,好似正在嘲笑着陈遁一。 陈遁一见此,也不生气,嘴角微微一扬,淡淡的说道:“热身结束,该动真格的了……” 这话倒是不假,刚刚那一番攻势,看似生猛,实则是只不过是双方的一轮试探,陈遁一还有好多压箱底的绝技没有施展呢! 当然,他也相信眼前的骷髅士兵也是如此。 只见陈遁一一步踏出,《九重叠浪劲》瞬间为自己增幅了九倍的劲力,整个人的气势都在这一刻发生了改变,宛如利刃出鞘,锐不可当。 一剑斩出,身化三道,这是便是分光化影,一种剑术的使用技巧。 可惜陈遁一没有元气或者灵气的辅助,只能单纯的依靠肉身力量撕开空气所形成的劲气来攻击,否则,威力必将递增数倍。 骷髅士兵也不是善茬,一枪挥出,鬼气肆虐,宛如灵蛇般的鬼气拦住了三道袭来的剑气后,便一窝蜂的向陈遁一冲去。 陈遁一见此,从容以对。 他可不会觉得三道剑气便能拿下骷髅士兵,这么做这是为了争取一些时间,好让他调用出丹田气海中的“地凝赤心炎”,此战若想要取胜,非得有“地凝赤心炎”不可。 “地凝赤心炎”出来的瞬间,周遭的阴寒之气,便被驱散一空,浓郁的热量,让人心安。 “去!”陈遁一长喝一声,剑尖直指半空中正飞袭而来的鬼气,“地凝赤心炎”应声而动,以大浪惊涛之势,瞬间将鬼气覆盖了起来。 顿时,“滋滋”的响声不绝于耳,好似有人将一块烧的通红的锻铁投入到了冰冷的水中一般。 骷髅士兵见此,猛地一拉缰绳,勒停了胯下亡灵骨马地前进趋势,眼眶中的魂火闪烁着,显然是对这道能够将他释放出来的鬼气消融殆尽的未知火焰产生了忌惮之意。 陈遁一可不管那么多,眼见着“地凝赤心炎”对那些鬼气有效,心中狂喜,脚下生风,便裹挟着“地凝赤心炎”冲杀了上去。 陈遁一也不傻,他现在唯一能对眼前的骷髅士兵造成伤害的手段只有“地凝赤心炎”,而他的体内能够支撑起“地凝赤心炎”的灵气又少的可怜,可谓是用一点少一点,根本支撑不起他肆意施为。 于是,他意念一动,周遭的“地凝赤心炎”瞬间收回,只有少量的火焰凝聚到手中的冷锋剑之上,使得原本散发着丝丝寒意的剑体变得通红,赤红色的火焰在上面升腾。 “《飞羽十三剑》,杀……” 陈遁一手中赤红色的剑刃,瞬间斩出十几道凌厉的剑气,一剑一剑向身前的骷髅士兵处斩去,唰唰唰唰! 火红色的剑气带着一往无回的气势决心,伴着陈遁一的全力施为的轻吐浊气声,撞击在骷髅士兵用鬼气形成的护罩之上。 每一道炙热的剑光都是那般凌厉强横,割破空气,蕴涵着斩断一切的气势,布成一道密织的剑网,把骷髅士兵和它胯下的亡灵骨马笼罩在其中。 高速穿梭的剑影之前,亡灵骨马率先支撑不住,每一道剑气斩落下来都仿佛是一块块烧红的烙铁砸在了骨马的骨架之上,使它身上的鬼气蒸腾起来。 眼看着胯下的亡灵骨马就要被那些凌厉的火焰剑气斩落,骷髅士兵勃然大怒,头颅中的魂火猛地暴起,土黄色的火焰自眼睛和嘴巴的洞口中燃烧起来,灵动诡异的火焰带来的是愈发寒冷的气势。 原本笼罩在周身的灰黑色护罩瞬间展开,连带着身下的亡灵骨马一起护在其中。 骷髅士兵这样做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它自身几乎有三成的实力来源于马上,亡灵骨马一死,它的大部分战技将无法施展出来,这无疑是自断一臂。 而将亡灵骨马一同护起来,所消耗的鬼气又会成倍递增。 骷髅士兵怒火中烧,明知“地凝赤心炎”凶猛异常,非它所能抵挡,但还是毅然决然的选择出手。 在这样耗下去,即便是它大成境后期的修为也禁不住这般消耗,到时失去了鬼气护罩的保护,胜算就更是所剩无几了。 其实不单是骷髅士兵想要速战速决,陈遁一此刻也是这么想的。 虽然这里距离秘境入口不足百里,但是危机依然没有退去,随时都有可能在出现一只亡灵,再加上自己的体内的灵气有限,本就不适宜长时间的战斗。 所以对于骷髅士兵,改守为功,陈遁一内心窃喜不已。 两人距离逐渐拉近,骷髅士兵手中的长枪一收,气势内敛,胯下亡灵骨马一个腾跃高高跃起,陡然间在半空做了一个诡异的停顿,然后长枪侧向一绕,便是一枪刺出,瞬化数十道枪影朝陈遁一袭杀过去。 经过刚刚的一轮试探,陈遁一对双方的力量上的差距早已心知肚明,即便自己有九倍力量的增幅也无法逾越这三个小阶位的鸿沟。 只见他手中长剑一撩,转劈为削,巧妙地避开了密集的枪影。 嗤的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剑刃已成风雷之势,贴着枪身便要削下去。 炙热的剑刃直将枪身上的鬼气削去了大半才侃侃停下,这看似无可抵挡一击,却被陈遁一险而有险的化解了。 近距离的感受着枪身上传来的灼热,让这位早已失去任何触感的骷髅士兵,感受到了一丝毁灭的气息。 之前,因为秘境中有着亡灵重生祭坛的存在,即便是粉身碎骨,它都不会有半点畏惧。 但这一刻,它觉得若是被那未知的火焰灼烧在身,它很有可能会就此灰飞烟灭。 骷髅士兵的直觉是对的,“地凝赤心炎”虽然受限于陈遁一的修为,无法发挥出全部的威能,但是它身为天价灵火的性质不会有半点改变。 若是是亡灵与“地凝赤心炎”直接接触,必定会受到其烈焰的炙烤,魂飞魄散。 骷髅士兵猛地一抖手中的长枪,将贴在枪身上的长剑震开,然后左手一带,枪尖转向行径轨迹,灵动有若黑色游龙,贴着陈遁一的下颚便要扫了过去。 陈遁一顿时亡魂皆冒,只觉得一道极薄极黯淡的枪影向自己袭来,轨迹以自己地肉眼难以捉摸。 此时若是想要收剑格挡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只见陈遁一周身劲力爆发,猛地震荡起身前的空气,形成一股无形的反向推力,竟让自己原地向后退了半寸。 这一退,虽然保全了性命,却也让枪影所携带的劲气擦过了他的下颌,留下了一道淡淡的血痕。 若不是陈遁一的体质异常,防御力远超常人,这一扫之下,必定会头骨爆裂而亡,可即便如此,刚才那一击也震的陈遁一的脑袋嗡嗡作响。 其实,以陈遁一的手段,大可以用“隐形”小神通来规避那一击,可自始至终他都按下了这个想法。 一方面他想验证一下自己身体的防御力,一方面也是为了避免自己过于依赖“隐形”这个能力。 宗门中什么样的人都有,小神通的珍贵程度不言而喻,难保不会被有心人觊觎,现在自己实力低微,如无必要还是不要将自己会小神通的事,暴露人前的好。 话分两头,陈遁一忍着脑袋中的不适,趁着眼前的骷髅士兵旧力刚去,新力未生之时,猛地发起了进攻。 冷锋剑自下而上一撩,一道炙红色的火焰在灰黑色的护罩上燃烧了起来,宛如一块着了火的黑布般火势逐渐凶猛起来。 骷髅士兵见事不妙,想要趋驶着胯下的亡灵骨马后退,远离陈遁一。 但是陈遁一那会让它如愿,左手伸出,“地凝赤心炎”瞬间将其包裹了起来,化为一只火焰大手猛地穿过正在燃烧的护罩,按在了骷髅士兵的胸骨之上。 “呲呲呲”的一阵黑烟升起,骷髅士兵的胸前骨骼宛如春日里正在消融的冬雪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着,它头颅中的魂火狂躁不安,时而汹涌澎湃,时而收缩黯淡,极不稳定。 或许是失去了骷髅士兵的鬼气供给,它胯下的亡灵骨马也在这一霎那轰然破碎,化为一趟碎骨。 陈遁一左手上传来的炙热让它痛苦不堪,只见它仰头长啸,不甘的嘶吼着,狂躁的灵魂震荡不断地席卷着方圆数里的空间,身处在最中心位置的陈遁一,受到的创伤最大。 纵使有“不漏体”的保护,这种灵魂层面的伤害,他也无法豁免,只能艰难的忍受着。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天际突然冲来一道乌光猛地朝陈遁一与骷髅士兵之间坠落下来。 看到这一幕,陈遁一勃然变色,紧紧抓着骷髅士兵脊椎骨的左手一松,双脚猛地一蹬地面,想要尽可能地拉开距离。 然而乌光的来势实在是太快了,陈遁一只来得及松开左手,双腿刚一用力,便被乌光击中了。 一股恐怖无形地力量瞬间就将陈遁一击飞出去十几丈远,数道血流从他的五官里喷涌而出。 这一刻,陈遁一仿佛被一头发怒的公牛狠狠的撞击到了胸膛一般,毫无反抗之力的掀飞了出去,五脏六腑都好似在这一击之下移位了一样。 痛苦,恐惧,一时间充斥在陈遁一的脑海。 来人的力量实在太强大了,让他连施展“隐形”小神通的反应时间都没有。 漫天的烟尘渐散,刚刚陈遁一站立的位置,此时正站着一名体格高大,头颅中闪烁着碧绿色魂火的亡灵骷髅。 只见,它一手按在骷髅士兵的头颅之上,将自身的鬼气度到骷髅士兵头颅中的魂火之中,让它的躁动不安的魂火渐渐稳定下来,与此同时,得到鬼气滋润的骷髅士兵,胸前的骨骼也逐渐的恢复如初。 陈遁一不可置信盯着胸前已经被鲜血湿润的夜行衣,满是血水的脸上显现出一抹荒谬错愕的神情。(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 霸道异常的白长老 自引以为豪的肉身防御,在来人面前形同虚设。 对接下来的战斗,他已经不报有一丝希望了,两者之间的实力悬殊太大,继续战斗无疑是送死。 他缓缓抬起头颅,想要看清来人的样貌,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打不过,不代表以后也没机会,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 可真当陈遁一看起了来人时,心中的怒气却莫名消了大半,无他,来人正是有着最怂领主之称的骷髅领主。 作为自己曾经光临过的最穷的领主,陈遁一对拿它的黑寒铁还是有着一丝愧疚的,若不是进入秘境的第一单生意,陈遁一是绝不会拿它的东西的。 “小贼,咱们又见面了哈!” 陈遁一微微一愣,他能清晰的听出这道声音由十几丈外的骷髅领主发出来的,不过这种通过空气震荡发出来的声音,让它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说话的人就站在你跟前一样。 骷髅领主抽回按在骷髅士兵头颅上面的骨手,转过身,缓缓的向陈遁一走来,同时语气愤懑地说道:“老子用来垫座椅的基石你都不放过,你还是个人嘛…… 一块黑寒铁而已,你那就拿吧!老子也不是个小气的领主,可你毁我白骨座干嘛……你知不知道领主宝座乃是一位亡灵领主的尊严象征!你毁我领主宝座,就是逼着我和你不死不休啊!” 陈遁一张张嘴,久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难得告诉对方自己是嫌它的白骨座太碍事了,才会抬脚去踹的,没曾想白骨座实在是太不结实了,一脚就踢碎了。 陈遁一相信,只要他敢这么说,绝对会死的更快。 “伟大的亡灵领主,在下实在不知道那把领主宝座对你如此重要,如有冒犯之处,我在此郑重的向您道歉了。” 陈遁一说这话,倒不是他认怂了,而是觉得骷髅领主实在是太可怜,再加上自己确实是无心之失。 这话骷髅领主听不听进去是一回事,自己说不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了,反正意思到了自己也能了无牵挂的逃走了。 然而,正当陈遁一准备强忍着周身的剧痛施展“隐形”逃遁之时,一道宏亮的声音打断了他。 “好了霸海,既然他已经诚心诚意向你道歉了,你就宽宏大量的放过他这次吧!这事其实也怪我,本来看他实力低微,有些注意事项就没有告诉他,才酿成今日的祸端……” 陈遁一循声望去,却见不知何时,自己的头顶上空正悬空而立一老者,老者鹤发童颜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仔细看去,赫然是“骸骨秘境”的守境长老。 “白……白长老,您老怎么今天会有闲心进入秘境的啊!” 被唤作霸海的骷髅领主显然是认识守境长老的,从它说话的语气就不难听出,它对守境长老十分的畏惧。 “怎么啊!老夫进入秘境还需要知会你一声嘛!” 白长老须眉一瞪,吓得下方的霸海浑身一阵抖索,至于霸海身后的骷髅士兵,早就匍匐在地,连头都不敢抬起了。 “哪能啊!您说笑了,说笑了……”霸海强忍着恐慌,哆哆嗦嗦的说道:“我这不是想给你接风嘛!” “呵呵!”白长老嘴角微微上扬,语气平淡的说道:“接风就不必了,回去好好守门就行了,没事少离开领地,对你有好处。” “是是是!”霸海连忙应道:“小的,这就回去,这就回去……” 说罢,身体再次化作一道乌光将身后的骷髅士兵也裹挟在其中,慌忙的飞遁离开了。 白长老见此,一言不发,身形缓缓从半空中落下,飘到了陈遁一跟前。 陈遁一见此,忍着身体的痛楚,从地上站起身来,对着白长老便是躬身抱拳行礼,恭敬地说道:“多谢白长老的救命之恩,弟子没齿难忘!” “哼!”白长老看着陈遁一的惨样,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说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现在知道厉害了吧!以后看你还敢不敢自持过高,踏足此地。” “长老教训的是……”陈遁一自知理亏,低着的头颅再次低了几分。 白长老见陈遁一伤势不轻,面色渐渐苍白,也是于心不忍,挥挥衣袖说道:“罢了罢了,起来吧!下不为例,望你在突破到大成境之前,末要在踏足秘境之中。” “是!”陈遁一恭敬的应了一声,然后站直了身子。 “咳咳咳……”当陈遁一直立起身子的瞬间,一股气血猛地上涌,引来了他一阵剧烈的咳嗽,同时还伴随的丝丝鲜血被咳了出来,显然这是伤到了心肺导致的。 白长老皱了皱眉,以他的修为不难看得出来陈遁一伤到何处了,只见他右手一张,一个小瓷瓶凭空显现,被他递了过去,说道:“拿去吧!” 陈遁一见此也不矫情,双手接过白长老递过来的小瓷瓶,然后面带感激之色,抱拳躬身说道:“多谢白长老。” 陈遁一现在的状态很不好,若是不服用疗伤的丹药的话,能不能走出秘境还犹未可知。 见陈遁一收下丹药,白长老的面色缓和了不少,郑重的说道:“此地离秘境入口不足百里,你服下丹药后,且快些离去,老夫还要四处巡视一番,以防秘境之中还有弟子未能及时离开。” “弟子遵命!” “嗯!”白长老点点头,身形缓缓升空,就要远去。 陈遁一见此,立即抱拳道:“弟子恭送长老!” 再次抬起头时,半空中早已不见白长老的踪影了。 握着手中的小瓷瓶,陈遁一心中一暖,拔出瓶塞,顿时一股淡淡的清香飘散了出来,使人闻之身体感到清爽异常。 陈遁一面色一喜,知道其中必然是了不得的疗伤宝药,便迫不及待的将一枚通体浑圆的丹药倒了出来,然后放进了嘴里。 丹药入口即化,化为一道醇厚浓郁的暖流瞬间席卷全身,在药力的滋养下,陈遁一脏腑所受的损伤快速的修复着。 一盏茶过后,陈遁一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浊气,周身的劲力运转下,骨骼发出轻微的声响,显示出他筋骨中蕴含的磅礴力量。 感受了一番体内的伤势变化,陈遁一惊叹道:“白长老给的丹药果真厉害,一枚下去,我身上的伤势已经痊愈了七七八八了,剩下的只能回去后靠慢慢调理才行……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马上离开秘境,然后想办法抹除骨戒上面的枯骨领主的烙印,想来骨戒中的收藏必然不会让我失望。” 说罢,陈遁一身形一动,足下生风,便向秘境入口的方向疾驰而去。 …… 话分两头。 枯骨宫殿中,枯骨领主此时身着一袭高贵的黑色华服慵懒的躺在宫殿正前方的宝座之上。 宝座的样式与之前的鬼器宝座倒是有着八分相似之处,枯骨领主软若无骨的身姿依靠在上面,显得格外雍容柔美,三千青丝自然垂下,又是那么的柔和,给人一种清新典雅之感。 若是忽视她此时的愤懑的神情,这必然是一副优美的画卷。 “小老鼠,有本事你就一辈子别出现在秘境之中,否则……” 枯骨领主恶狠狠的说着,右手缓慢的虚握,骨节“咔咔”作响,仿佛在发泄着心中的怒气。 “枯骨,你做的有些过了。” 突然,白长老宏亮的嗓音响彻整个宫殿,声音中透着浓郁的不满,吓得的枯骨领主一个激灵,猛的坐了起来。 枯骨领主目光森然的看着宫殿中央渐渐显露身形的白长老,语气不善的问道:“白老头,你来干嘛!” 白长老盯着枯骨领主那张苍白的面庞微微皱眉,目光一凝,说道:“你平时在这里想怎么折腾,我都懒得去管,但是你这次让整个‘骸骨秘境’的亡灵都陪着你发疯,我就不得不出面干涉了,赶紧停止亡灵的暴动行为,让它们各回各家,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凭什么……”枯骨领主猛的一拍座椅,掌下的座椅扶手应声断裂,只见她站起身来,毫不畏惧的瞪着白长老,怒斥道:“我们当初说好的,三大领主在秘境中享有超然的地位,我们替你们宗门放牧亡灵,供你们宗门弟子试炼之用,而你们则不得干涉我们的管理,保证我们统治地位,可现在你们宗门内的弟子几次三番的侵害我们的利益,冒犯我们身为最强领主的权威,我现在小惩大诫有何不可。” 随意枯骨领主气急败坏的话语逐渐吐露,白长老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连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显然是生气了。 只见,枯骨领主的话音刚落,白长老的左手猛的探出,对着枯骨领主便是一吸,顿时左手掌心涌现出一股无形的拉扯力朝枯骨领主袭去。 刹那间,枯骨领主感受到无可匹敌的力量降临到了她的身上,还未等她回过神来,身体已经被白长老直接吸了过来。 “哼!”白长老左手虚握,化掌为爪直接掐住了枯骨领主的脖颈,声音冷冷的说道:“你有什么资格敢这么跟我说话!你的利益,你的权利都是我们玄清道宗赋予你的,我们能给你,就能收回来,若是你再敢跟我阳奉阴违,我不介意给秘境内换一个管理者……” 说罢,便像丢死狗一般将枯骨领主丢到一旁,然后丝毫不去理枯骨领主此刻怨毒的目光,转过身背对着她,淡淡的说道:“限你一天之内平复秘境内的动荡,否则你的领主之位也算坐到头了。” 话音未落,白长老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原地,独留那冰冷的声音在宫殿中回荡。 过了半晌,瘫坐在地上的枯骨领主才回过神来,看着这座寂静的宫殿,她感到深深的委屈与无奈。 “啊……” 万般苦楚瞬间涌上心头,一股不甘的情绪弥漫在宫殿之中,使她由衷的感到愤怒,此时此刻她只想用大声的嘶吼来发泄心中的苦闷。 第八十三章 朝阳讲阵(上) 离阳峰山峦如海,树怒似涛。 山畔有水,聚而成池,偶尔有微风拂过,便有一层层微弱的波光荡漾开来,显得格外的幽静。 陈遁一漫步于山间小道之上,沿着蜿蜒曲折山廊缓缓向峰顶走去,耳边松涛阵阵,鸟鸣啁啾,却无心去欣赏着山间的美景。 此刻他的眉头微皱,本以为离开了秘境,骨戒上面枯骨领主的印迹便会消退,自己也能更快的破开上面的封印,哪知刚刚一探之下,并无二样。 正在陈遁一愁眉不展之时,身边匆匆跑过去数名离阳峰的弟子,他们步伐矫健,身法灵动,一看就知道修为不弱。 一开始陈遁一还没那么在意,可当看到匆忙上山的人一茬一茬的,且都是一副急不可待的样子,这就不得不引起陈遁一的好奇了。 眼看着一名模样略显稚气的弟子就要从他身边跑过去,陈遁一连忙伸手拦住了他,然后躬身抱拳行礼,谦虚的问道:“敢问这位师兄,不知你们这是前往何处啊!何故如此形色匆忙?” 被陈遁一拦下的弟子看了一眼上山的山道,虽然心中焦急,但还是彬彬有礼的抱拳回道:“师弟想来也是刚刚回来吧!” 陈遁一点点头。 “那师弟还是赶紧和我一同前去吧!去晚了就损失大了……” 说着,不等陈遁一答应,便急忙拉着他的胳膊就往山峰赶去,边走嘴里边解释道:“阵院的左长老正在朝阳台授课,为大家讲解炼器基础阵法方面的知识,去晚了可就听不到了……” 陈遁一闻言,心中也是一阵惊喜。 这朝阳台不时会有长老前去授课的事情,他初到离阳峰的时候,荆不平就跟她着重提点过,让他不要缺席。 虽然他已经来离阳峰已经有半年的时间了,但是正式去听长老讲课这还是第一次。 之前的他,人生地不熟的,只得关在房间里闭门造车,现在好了,有前辈高人无私的讲解,想来对他现在的炼器能力会有极大的帮助。 念及此陈遁一二人赶到离阳峰顶的朝阳台时,已是万人空巷的景象了。 只见,一群身着淡蓝色道袍的宗门弟子全都在聚精会神的听着讲台上面正盘膝而坐,手持拂尘的左长老授课。 左长老容颜约莫四、五十,长发乌黑,梳着十分流畅,头顶的发髻被盘得高高的,一根被雕刻的非常精致的木簪子插在其中。 左长老的声音不大,却中气十足,每一个字都能清晰的传入在座的弟子的耳中。 陈遁一二人见到靠近讲台的位置早已被人占满了,只得无奈的在朝阳台边缘处找了一处相对不错的位置盘膝坐下,静静的倾听的左长老的讲解。处,陈遁一的步伐逐渐加快,不消片刻功夫,竟比拉着他的师兄,还要快出一个身位。 “刚刚咱们讲解完了炼器时阵法的布置技巧,现在咱们再讲讲这炼器阵法的应用……” 左长老环视了一圈在场的众多弟子,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满意的点点头,开口道:“在座的各位也都知道,炼器讲究三点:灵材、阵法以及铭纹,三者缺一不可…… 这灵材便是法宝的基础,阵法为核心,铭纹为引导,想要炼制成一件完美的法宝,它的阵法是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朝阳台中正在全神贯注倾听的弟子们,全都不约而同地点点头,认可了左长老的观点。 “对于我们炼器师而言,阵法无外乎三大类……” 说着,左长老伸出了一根手指,说道:“这第一类称之为:注灵。主要为法宝提供所需要的灵气,减少修士自身灵气的供给,以聚灵阵和回灵阵为主,这类法阵是咱们炼器师炼器时最常用的阵法,好处不言而喻,缺陷也不是显而易见的。这里呢?老夫就不着重讲解了,不清楚的弟子可以翻一翻自己的基础阵法查阅一下……” 陈遁一微微点头,有着过目不忘本领的他,自然记得关于这类阵法的优劣性的讲解。 这类阵法的好处便是能提高法宝使用者的战斗持久性,对于大型战斗或者追逐战都有着绝佳的好处,但缺陷也是很明显的,这类法宝的威力一般都不大,实用性高过战斗,一般这类法阵被刻画在飞剑,飞舟这些飞行类法宝上面居多。 陈遁一脚下的靴子就刻画了一个聚灵阵,对他赶路、潜伏都提供相当便捷的助力。 “至于这第二类……” 说话的同时,左长老又伸出了一根手指,说道:“称之为:增幅。刻画有这类阵法的法宝也是现今最受修士们喜爱的,毕竟修士也是人嘛!争强好胜在所难免,增幅阵法可以大大提升法宝的威力,是与人斗法取胜中不可或缺的因素之一……” 闻言,陈遁一肃然起敬,这增幅类法阵是基础阵法不存提及过的,欧穗留给他的心得笔记中也只是粗略的提及过这方面的信息,或许当初留下笔记的时候,欧穗觉得后续的阵法知识,她会自己亲自教道吧! “这增幅类的阵法可以算得上是炼器师的进阶法阵,在座的黄阶炼器师弟子听听就行了,权当增长一些见闻,为以后踏入玄阶炼器师奠定基础……” 左长老和蔼的告诫了一番到场的弟子们,毕竟在座的弟子中黄阶乃至未入门炼器师还是占大多数的,他不希望自己讲的太深奥,让这些弟子失去了信心。 扫视了一圈,见大家微微点头,便继续道:“这里我着重讲一下‘三冲天’这个增幅法阵,这个法阵是众多增幅类的法阵中最稳定,也是对法宝损耗最小的法阵……” 左长老手中拂尘轻轻在身前一挥,一座由无数光线构成的微型法阵虚影,便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法阵有三层,由下而上,每递加一层构建法阵的光线便会越多,越复杂,饶是以陈遁一的眼力也是花费了十几息的功夫才记下了全部的构成路线。 此刻朝阳台四周的弟子也是议论纷纷起来,他们中不乏有人之前使用过这个“三冲天”阵法,正在小声的和身边的师弟师妹们吹嘘,每每都能引来众人崇拜,羡慕的眼神。 陈小湖略有深意的对一旁的陈遁一说道:“这‘三冲天’法阵乃是玄阶层次的阵法,对于咱们现在而言还太早了,想来这是左长老为了激励咱们这些黄阶炼器师发奋图强才拿出来的。” 这个陈小湖便是被陈遁一山上时拦下来的那位师兄,二人在来朝阳台的路上,已经相互通告了姓名,因为二人都性陈,冥冥中多出了一份好感。 陈遁一闻言,微微点头,他自然不会说自己已经将阵法都记下了,而是郑重的说道:“此阵法虽难,想来在玄阶法阵中也是极强的,否则,左长老也不会拿它出来作试讲,我们定要好好记下左长老的讲解才是……” 陈小湖深以为然的点头应下。 “咳!” 约过半盏茶的功夫,左长老见朝阳台下方的弟子议论之声还未消退,不由得脸色不悦,轻咳了一声,说道:“好啦!有什么别的想法可以稍后提出来,咱们继续吧!” 台下众人闻言,瞬间噤若寒蝉,没有人再敢吐出只言片语。 “这‘三冲天’阵法由上中下三层构成……” 左长老用手中的拂尘指了指身前的法阵虚影,耐心的讲解道:“每一层的增幅效果都有所不同,这第一层能为法宝递增三成的威力,而第二层则会递增八成,到最后的第三层则会增加两倍多的威力。 这种增幅比较平缓,有利于减少法宝本身的损耗,同时也让修士能够更加熟练的操纵自己的法宝,不似某些法阵那样一次性就将威力增幅到最大,伤人伤己……” 左长老在说到最后这番话的时候,语气明显提高了几分,显然是想告诫在座的各位炼器师,不要剑走偏锋,兵行险着。 “在法宝中刻画此阵法时,一定要注意构建好三层法阵空间以及与铭纹的衔接性……” 左长老将“三冲天”阵法的要点讲解的很细,在座的弟子听的也非常的认真。 之前对这个阵法一知半解的人,在左长老细致入微的解释下,皆是茅塞顿开。至于那些从未接触过这个阵法的人,也是心中生出一丝明悟,相信当自己的炼器能力积雷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学习这个阵法的时候必然会手到擒来。 一晃半个多时辰过去了,左长老终于将“三冲天”阵法讲解完成。 就当众人意犹未尽之时,只听左长老意味深长的说道:“学无止境啊!孩子们……” 见众人似懂非懂的看着自己,左长老也不多做解释,而是继续说道:“这最后的第三大类称之为:共融。这个类型的阵法是现价段,你们还无法接触到的,它是属于地阶乃至天阶炼器师才能掌握的核心法阵,对炼器师的要求极高。你们现在只要知道有这个分类就行,至于阵法……不急不急。” 左长老的话不但没有打消在座的众人的求知欲,反而勾起了一片浓郁的好奇心。 只见,离左长老讲台位置最近的一排看台上,一名女弟子站了起来,抱拳躬身行礼,恭敬问道:“左长老,弟子们自知如今的修行低微,学习共融类法阵还为时过早,但弟子们着实想知道,这共融类法阵与之前那两种法阵有何不同之处,还望左长老不吝赐教。” 女弟子不卑不亢的说出了在座弟子们的心声,瞬间迎来一致呼应。 “是林文馨,林师姐……” 陈小湖看着林文馨的背影不由得惊呼出声,然后小声对陈遁一说道:“听说她是三年前才拜入宗门的,不过如今的修为已经达到了登峰境了,连炼器水平也是有着玄阶的层次,是咱们离阳峰最有望成为天骄的存在……” 陈遁一微微侧目,高看了几分这名女弟子。 “好吧!既然你们想听,老夫就简单说说……” “多谢左长老。”林文馨行礼后坐下。(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 朝阳讲阵(下) 左长老一抖拂尘,说道:“这共融法阵,顾名思义便是讲究与法宝使用者共通、与天地共融。这类法阵能够让法宝无限接近先天而成的法宝,是不灭境修士培养自己的成道天兵的关键因素之一。” 听到“成道天兵”这四个字,台下的众人无不是倒吸了一口冷气,旋即,面露希冀之色。 铸就一件成道天兵级别的法宝,可以说是每一名炼器师的终极梦想。 天阶炼器师整个离阳峰还是能找出几位的,但是能够铸造出一件成道天兵级别的法宝的,近千年来也就只出现过一位,那就前离阳峰首座——欧穗。 现任掌门莫有道的封魔棍便是出自她手,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所以众人在听说共融法阵是未来铸就成道天兵的关键因素之一,无不肃然起敬,竖起两只耳朵等待着左长老的下文。 左长老自然也不会辜负众望,清了清嗓子,说道:“天地由无数法则构成,人处其中,共融便是能让修士通过法宝更加清晰的感受大道法则,从而明悟出属于自己的法则来…… 同时,共融有三。其一,与法宝内的铭纹达到共融,畅通无阻,灵气互融,能达到这个要求并且铸造的法宝灵材都具备天阶威能的,便可以称这件法宝为天阶法宝了。 其二,与修士互通,法宝有灵,育而生智,纳而入体,法随心动,能与修士荣辱共存,修行共进,是为天价后天灵宝……” 讲到此处,左长老顿了顿,然后微微叹了一口气,面容略显无奈的说道:“罢了,罢了,既然都讲到着了,索性就多讲讲,就当增长你们的见闻了……” 台下的弟子,无不露出好奇之色。 “这共融法阵虽说能够孕育出器灵,但是耗费的时间着实不短,往往花费上千年的时光也不一定能够诞生出一道完整的意识出来……而咱们修士的寿命虽说悠长,但也经不住如此长时间的等待。 于是,便有炼器师提出利用天地间有灵之物来充当法宝的器灵,使法宝快速迈入后天灵宝的范畴……” 左长老说着说着,神情黯然了几分,语气也带着一丝惋惜的说道:“从之后的成果看来,这么做确实能够极大的缩短了后天灵宝的诞生时间,但同时也大大的消减了天地间的有灵之物。 老夫今天之所以说这番话,便是要告诫在座的各位,今后有能力炼制后天灵宝时,需要量力而行,或许一件灵宝的诞生就代表着一个天地灵物的灭绝……” 听了左长老的这番话,陈遁一心中略有所感,左手不由主的摸向了小腹,丹田气海中的“地凝赤心炎”依然在活跃的跳动着。 陈遁一有预感,左长老口中的有灵之物,这“地凝赤心炎”便是其中之一。 台下的弟子在这一刻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对着讲台中央的左长老抱拳躬身,郑重说道:“弟子,谨记左长老教诲!” 左长老左手轻轻的捋了捋下巴的胡须,满意的看着台下的众人,点点头,笑道:“你们都是好孩子,老夫相信你们,哈哈……” 左长老见弟子们再次盘膝坐下,缓缓开口道:“这其三,便是与天地共融。这个层次的后天灵宝被称之为‘成道天兵’,是修士奈以成就大道的法宝,其威能已经无限接近先天灵宝的层次了。 而这里共融指的是天人合一,修士若想依靠自身的修为进入这种境界,必然会与太虚天道融为一体,彻底化为天道法则的一部分。而借助法宝来达到这种状态,既可以保留真我,又能窥视法则的奥秘。 所以说对于一位修士而言,一件与自己休戚与共的法宝是至关重要的,这也是我们炼器师的地位要远高于炼丹师,铭纹师,阵法师的主要原因之一……” 左长老的一番讲解对在场的众人而言,可谓是受益良多,即便以他们现在的修为还远远达不到那个层次,可,渴望变强的种子以然在他们的心中生根发芽。 而陈遁一对自己将来的道路也是有了一丝明悟。 他虽然也能炼制出黄阶品质的法宝,但是通过左长老的讲解,他才发现自己对炼器之道知之甚少。 原本自己引以为豪的青漓伞,现在看来,不过是胡编乱造的产物。 虽然功能繁多且全面,但是对使用者自身的灵气消耗着实不小。 念及此处,陈遁一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改良出一件能够相辅相成,完美契合阵法与铭纹的青漓伞送给桑小。 左长老的讲授后,陈遁一便拜别了相识不久,却趣味相投的陈小湖。 他没有忘记自己现在首要的任务便是破开枯骨领主的骨戒,拿出足以兑换到玉符中记录的突破大成期所需灵材的宝物。 对于怎么破开骨戒的方法,陈遁一已经有了一丝明悟了。 虽然自己不知道,但想来离阳峰中的藏经阁中应该有这方面的记载,再加上自己下一步的打算便是去阵院考核黄阶炼器师资格,也是需要查阅一番炼器术的资料,系统的学习一番。 否则,自己堂堂准真传弟子要是连第一次的考核都没通过,就真的贻笑大方了。 陈遁一脚步不停,跨过连接藏经阁所在山峰的铁索桥,在太阳落山前来到了藏经阁大门前。 一如往昔那般的冷清,虽然藏经阁的大门敞开,却看不到半个人影进出,而造成这一现象的出现,或许是因为离阳峰的弟子平时更愿意去十三门获取自己想知道的信息。 在十三门中,不但有专门的书籍可供查阅,还有长老会时不时的指点一二,弟子们也时常在那里交流心得,可谓是学习知识的不二场所。 若不是陈遁一此番需要查阅的信息有些隐晦,也会第一时间选择去十三门。 陈遁一摇了摇头,甩开杂乱的思绪,大刀阔斧的迈入了藏经阁中。 正眼看去,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藏经阁长老顾言,正在聚精会神的提笔在长桌上写着什么。 陈遁一心中好奇,走近一看,却发现顾言写的字竟与自己之前在“寒月古城”中看到的,唐家十三少爷唐植用来召唤内境的青铜鼎上面的文字有些几分神似。 “上古文字——铭文!”陈遁一不由的惊呼出声。 虽然陈遁一的声音不大,但藏经阁中此时只有他们二人,声音自然很容易传入顾言的耳朵中。 “没想到,你小子倒是有点见识……” 顾言没好气的说着,语气中带着一丝责怪的意味,显然是对陈遁一突然出声打扰他练字感到不满。 陈遁一闻言自觉理亏,连忙躬身行礼道:“弟子陈遁一拜见顾师叔,打搅到师叔的地方,还望您海涵!” “呵!”顾言撇了陈遁一一眼,心中的意境一破,也失去了再练铭文的打算,将手中的毛笔随意的往长桌上面的宣纸上一丢,懒散的问道:“你小子今儿个怎么有空来我这破地方啊!” “回禀师叔,弟子前来借阅炼器方面的书籍的。” 陈遁一据实以对,至于其中占了多大比例,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了。 顾言微微一愣,对自己管辖的这个名存实亡的藏金阁他是最了解不过了,今天陈遁一竟然说是来此借阅书籍的,这不由的让他感觉今天的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 仔细的打量了陈遁一半响后,顾言若有所思的说道:“你小子是不是还没有突破大成境啊……是怕被同门嘲笑才来我这的吧!” 对于顾言如此合理的脑补,陈遁一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看着陈遁一欲言又止的样子,顾言更加坚信了自己的猜想,走到陈遁一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看开点就好了。” 陈遁一能够深切的感受到顾言在说这番话时,语气中透露着些许无奈,那种感觉好像这番话不单单只是对他说的一样。 “要是炼器这条路走不下去了,就来和我学习铭文吧!” 顾言的眼神中透露真诚,郑重的说道:“铭文乃是上古圣贤沟通天地的文字,可直达法则核心,若是将来你能明悟一二,也不枉你师傅对你的厚望了。” 感受到顾言的诚意,陈遁一深深一礼,感激道:“多谢师叔厚爱,弟子定然不会辜负您的好意。” 陈遁一说出这番也是出于两个方面的考虑的,这第一是他真的不好回绝顾言的好意,他能看出来,顾言这是发自肺腑的关心他。 这第二,则是他已经也对这个铭文感兴趣,早前桑小提及过的时候,他就对这种神秘的文字产生了浓郁的好奇,现在顾言说要教他,他自然不会放过。 听到陈遁一郑重的回复,顾言放心的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我便不耽搁你的正事了,你要找的书籍在二楼,右边楼梯上去就是了,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藏经阁的书籍概不外借,你只能在这里观看,同时每个时辰需要缴纳十个宗门贡献点……” 陈遁一闻言,面容瞬间塌了下来,他现在终于明白真正导致离阳峰的弟子不来藏经阁的原因是什么了! 一个时辰就要收十个贡献点,这简直和抢钱差不多啊!即便是那些内门乃至核心弟子也舍不得吧! 顾言显然是看出来陈遁一的难色,讪笑的说道:“身上暂时没有那么多的贡献点也没关系,反正这里平时也没什么人来,你就先欠着吧!等有贡献点再还吧!” 陈遁一的面色缓和了不少,只要找到破开骨戒的方法,这点贡献点不在话下,于是说道:“多谢师叔!” 说罢,陈遁一径直向右边的楼梯走去。(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 一事不烦二主 陈遁一缓步走上了藏经阁的二楼,却见入口处正被一道半透明的结界笼罩着,也不在意,直接上了三楼。 这二楼的结界实用意义不大,里面放着得都是一些比较基础的知识类数据,弟子只要手捂身份玉牌便能随意进出,真正起作用的是三楼以上的结界,对弟子身份和修为都有着一定程度要求。 不过,陈遁一的身份玉牌是准真传级别的,除了一些禁地,凭此身份哪都能去得。 若是想学习黄阶的炼器术,去二楼足以,然而陈遁一此行的目的并不只是如此。 凭借着准真传的身份玉牌,陈遁一畅通无阻的迈入了三楼的结界之中。 三楼的空间远比从外面看到的大出数倍,一排一排的书架整齐的排放着,一眼望不到边。 望着眼前的书海,陈遁一不由的哀叹道:“这要找到什么时候啊!” 说归说,手上的动作倒是没有停,从门口的第一排书架开始,但凡与炼器或者芥子纳须弥无关的书籍名称一律略过。 陈遁一一目十行,以最快的速度扫视着书籍上面的信息。 好在藏经阁平时没人关顾,否则让旁人看到陈遁一这样飞速翻书的行为,一定会觉得他脑经有问题! 就这样,陈遁一在藏经阁三楼日夜无休的翻了两天的书籍,饿了就吃一粒辟谷丹,渴了就饮一口山泉水,终于让他找到了两种消除枯骨领主烙印的方法了。 这第一种方法,便是修真界最常用的手段,由高出纳戒使用者一个大阶位的修士出手,抹去对方的灵魂烙印。 这个方法虽然方便快捷,但是陈遁一并不想让旁人知道自己手中有枯骨领主的纳戒,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至于第二种,便是他现在也能够用的上。 这是炼器师的一种手段,利用炼器的手法,将对方的灵魂烙印完整的剥离出来,失去烙印的纳戒便会成为无主之物,到时无论是谁拿到它,都是轻松使用。 这种方式虽然相对而言慢了不少,但胜在安全,可行性高,在加上陈遁一有“地凝赤心炎”的辅助,相信剥离的速度会比预期的要快上数倍。 了却了一桩心事,陈遁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一事不烦二主。 接下来要做的便是去二楼熟记所有关于黄阶炼器术的相关知识了,玄阶的陈遁一暂时还不打算去碰,毕竟他现在的首要任务是突破大成境,一切都要以这个目标为前提进行准备。 即便是去考核黄阶炼器师资格,也是为了能够在十三门中的阵门获得‘积雷阵’的学习资格。 藏经阁中的理论书籍倒是很全面,偶尔还能找到一两个比较有用的炼器小技巧,但是涉及到真正实用书籍却是一概没有。 什么修炼功法、阵法构建图谱,陈遁一在三楼翻了两天的书籍都没看到有关这方面的一点影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顾言藏起来了。 二楼比之三楼要小了不少,书架上虽然罗列的书籍不少,但真正能为陈遁一所用的也就哪几类。 陈遁一在二楼地书架群中逛了一圈,将有关炼器理论、灵材处理、阵法理论以及铭纹理论方面的书籍统统拿了下来,然后抱着高高的一摞书来到了一处靠近窗户的角落坐了下来。 透过窗外的日光,陈遁一开始仔仔细细的翻阅着每一页书籍…… 当顾言再次看到陈遁一的时候,已经是十天后了的事情了。 只见他眼神迷离,总是在飘忽不定,好似在思考着什么,显然一副读书读傻了的样子。 顾言见他这副表情是又好气有好笑,略带不悦的语气说道:“你还真当这藏经阁是你家开的啊!这一上去就是十天,悟出个子丑寅卯了嘛!” “弟子愚钝……”陈遁一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无法自拔,显然没听出顾言的调侃意思,愧疚的说道:“对前人提出的灵材杂融之法,始终无法领悟其奥秘……” “材杂融之法……” 顾言微微一愣,低头沉思了片刻后,皱眉问道:“你说的是张道初提出的百纳归一的炼器方法?” 陈遁一点点头,神色依然在思考着,像是魔怔了一样。 顾言见状狠狠的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脑门上,笑道:“那只不过是一个猜想罢了,什么百纳归一,杂融万物都不过是妄想。先不说各种灵材属性各异,即便是那些稍微相近的灵材,都会有着种种互斥的想象出现,又何谈万物融为一炉呢!我看你啊!就是读书读傻了,分不清真理了。” 顾言言辞决绝,显然也是看过张道初的提出的理论的。 陈遁一摸了摸脑门,表情略显怪异,不过眼神中流露的神采显示对方终于回过神了。 “不会吧!我看书籍中这位张前辈提出的百纳归一之法,条理清晰,逻辑通顺,不想是妄想啊!” 陈遁一持不同的意见,他之所以会着迷其中,便是他对这种炼器方式打从心底里面钦佩,同时也觉得可行性很高。 若是真的能够做到像书籍中说的那样,将多种低阶灵材进行融合提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最终熔炼出自己想要的高阶灵材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这要比自己满世界的去寻找高阶灵材好了不知多少倍。 “呵呵!”顾言不屑的一笑,也难得解释太多,转过身就要回到自己座椅。 陈遁一见状连忙跟上去,追问道:“师叔,师叔,您知道这个张道初张前辈现在在哪吗?弟子想前去拜访他,讨教一二。” 顾言懒散的躺在靠椅上,翘着二郎腿,故作深沉的说道:“你想去见他啊!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挺难的,就看你有没有胆量了。” 听到有机会见到百纳归一的理论创始人,陈遁一目光炯炯,激动的说道:“师叔但说无妨!” “拔出你的剑……” 顾言眯着眼,似笑非笑的盯着陈遁一,右手做出一个斩首的手势,说道:“在自己脖子上轻轻来这么一下,你就能见到他了。” 陈遁一神情黯淡,由衷的感到惋惜。 顾言撇撇嘴,说道:“好啦好啦!你要别替他瞎操心啦,他这种人即便没死,也早疯了,你还是好好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正理。” 陈遁一躬身受教。 虽然心中不认可顾言说的,但也知道对方是为自己好,不想看到自己钻牛角尖。 “师叔,师侄想要看的书籍也差不多都看完了,就不叨扰您了。” “嗯!去吧!” “拜别师叔!”陈遁一对着顾言恭敬的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 顾言望着陈遁一越走越远的背影,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师侄啊!师叔我这也是小本生意啊!你可一定要记得早点把贡献点还上啊!” 陈遁一微微一愣,旋即脚下的步伐不自觉的加快了几分。 …… 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后,陈遁一第一时间给自己洗了一个热水澡,洗去了这一段时间的污秽。 神清气爽之后,盘膝坐在床榻之上,手中拿着枯骨领主的骨戒仔细的端详着。 脑海中的剥离之法,早已演化了数遍,以然成竹于胸,接下来就是真正实施起来了。 从芥子纳须弥口袋中拿出仅剩的五瓶养气散,放在自己的身旁以备不时之需,便开始用意念唤出丹田气海中的“地凝赤心炎”了。 想要施展剥离之法,以现在的陈遁一而言,还得依靠“地凝赤心炎”才行。 只见,在陈遁一的意念操纵下,“地凝赤心炎”从掌心中冉冉升起,将骨戒包裹其中,炙热的红炎瞬间便将房间中的温度拔高了数筹,然而火焰中的骨戒在陈遁一细致入微的掌控下,却未损其分毫。 这种掌控力度,若是让普通的炼器师来做,或许很难,但是对陈遁一而言,却是轻车熟路,施展起来更是得心应手。 这一切都得益于他的“地凝赤心炎”拥有自我意思,由《归天秘法》凝练而成的它,往往只要陈遁一传递一个想法,它便能很快的执行完成,两者之间的默契早已经达到了不分彼此的地步了。 陈遁一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骨戒之上,意念连接着“地凝赤心炎”分化出一根根细如牛毛般的火丝缓缓地向骨戒靠近。 这是精细活,容不得半点差池,稍一分神都有可能导致骨戒内的芥子纳须弥空间坍塌,届时可真的是得不尝试了。 陈遁一是绝不允许这种差错出现的,现在的他能不能迈出突破大成境的第一步就看这枚骨戒内的珍宝了。 陈遁一开始使用书籍中记载的方法,意念带动着根根火丝进行高频率的震动,在肉眼的观察下,火丝逐渐虚化,到后来完全消失。 陈遁一知道那些火丝并没有真的消失,而是其震动频率超过了肉眼所能捕捉到的极限,这才造成了这种现象的出现。 若是震动的是实体,那即便是有着不灭境的修为也很难办到,但人的意念却可以。 人的思想是唯一比光速还要快的东西。 意念观察下,火丝的侵入速度很慢,每推进一分都是在有着十足把握下才进行的。 陈遁一的呼吸很轻,额头的汗水逐渐浮现,不知不觉中他已经保持这一个姿势已经有一个多时辰了,意念笼罩下,他所控制的火丝已经成功的侵入到了骨戒的核心区域。 这种感觉很奇妙,通过火丝侵入骨戒的数量逐渐增多,骨戒内部的整体结构在他的脑海中便会越来越清晰,犹如身临其境一般。 火丝在陈遁一的意念控制下,宛如灵巧的鱼儿般在这片核心空间中四处遨游着,寻找着可能藏匿枯骨领主的灵魂烙印的地方。 意念的侦测功能是瞬息万变的,在无数火丝地毯式的搜查下,不过几息的时间,灵魂烙印的所在便无所遁形的暴露了出来。 密集的火丝宛如闻到腥味的猫儿一般,将缩小了无数倍的一缕枯骨领主的灵魂围在了中间。(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章 琳琅满目 陈遁一在意念的观察下,不由的吓了一跳。 只见,那一缕枯骨领主的灵魂正活灵活现的站在那里,用那双怨毒的小眼神看着逐渐将她包围起来的火丝,神情说不出愤恨。 若不是那一缕灵魂无法说话的话,陈遁一相信自己早就被枯骨领主骂了不知多少遍了。 虽然对盗取对方的骨戒心中有些那么一丝愧疚,但是该出手时就出手。 意念一动,火丝化为根根火绳瞬间将枯骨领主灵魂化成的小人包裹了起来,炙热的火线紧紧的缠绕在她的四肢颈腹之上,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若不是进入骨戒核心空间内的“地凝赤心炎”的本源火焰太少,再加上没有得到陈遁一的法力援助,就这一下,有哪个魂体能受得了。 话分两头。 “骸骨秘境”内,当陈遁一将火丝缠上枯骨领主的那一缕灵魂的同时,远在枯骨宫殿中的枯骨领主突然惨叫了一声,跌倒在地,旋即面容惊恐,双手环抱,周身传来一阵刺骨的灼热,无论她施展何种手段,都无法驱散这股灼热。 因为这是来源于灵魂深处的痛处,虽然伤害不到她肉体,却能让她体验到那缕灵魂此刻遭受到的所有剧痛。 “该死的小贼,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这么对我……我不会放过你的……我决不会放过你的……” 枯骨领主歇斯底里的嘶吼着,整座枯骨宫殿中都回荡着她的愤怒与不甘。 陈遁一所操纵的火丝与枯骨领主的那一缕魂体已经僵持了不下数个时辰了,床榻上的那五瓶养气散也早已空空如也。 此刻的陈遁一身心疲惫,长时间的高度集中,使他的心神消耗迅速。 好在,在意念的观察下,枯骨领主的魂体反抗频率逐渐减弱,魂体的大小也相较之前缩小了一圈,想来对方的消耗绝不比自己小。 陈遁一不敢大意,成败在此一举。 就这样又过去了一个时辰,当陈遁一操纵着火丝将枯骨领主的魂体拉离骨戒的核心区域时,魂体突然睁开了双眼,目光极度的疯狂,嘴中无声的嘶吼着,同时原本逐渐缩小的魂躯瞬间膨胀,好似发怒的河豚一般体积瞬间增大了数倍,将缠在她颈部和腹部的火丝都撑散了。 陈遁一见此,虽然心中大惊,但意念却没有一丝迟疑。 这种现象在记载剥离之法的书籍中也有提及过,这是灵魂烙印打算自爆,利用最后的魂力摧毁纳戒的核心区域,与侵略者玉石俱焚的手段。 而陈遁一一直以来都在提防着枯骨领主的魂体会这么做,意念一动,依然纠缠在魂体四肢上的火丝瞬间铺张开来,化为一张宛如蛛网般的牢笼将魂体笼罩了起来。 魂体爆炸的瞬间,狂暴的魂力冲击如海啸般冲向了由火丝编织而成的囚笼,陈遁一的意念在第一时间受到了重创,但他不敢松手,牢牢地维系着“地凝赤心炎”地本源火灵力的输出。 好在这样的魂力冲击来的快,去的也快,前后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陈遁一总算是有惊无险的度过了这次危机。 陈遁一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左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右手接住了缓缓下落的骨戒。 望着眼前的这枚森白的骨戒,陈遁一由衷的欢喜。 “总算成功了。” 陈遁一嘿嘿笑了两声,将骨戒套在了左手的中指上,昂着头,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原本激动而又惫懒的眼眸逐渐变得极为明亮起来。 “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陈遁一自顾自的说着,意念已经迫不及待的潜入了骨戒内的空间了。 骨戒中的空间极大,陈遁一意念所及的范围都不下百丈了,一般的地阶的纳戒都不一定有这么大的空间了,单单这一点,这枚纳戒的价值就不言而喻了。 当然陈遁一是不可能将骨戒给买了的,虽然宗门中没有明文规定弟子不允许去打劫亡灵领主,但是难免会有眼红的人出现。 陈遁一的主要目标还是纳戒中的宝物,意念收缩,一堆小山般的土黄色石头映入脑海之中,数量之多不小万斤。 这种土黄色石头陈遁一认识,正是“骸骨秘境”中的特产之一玄黄石,内涵微弱的玄黄之气,是亡灵生物十分喜欢吸食的东西,类似与人类的檀香。 而炼器师与炼丹师在炼制丹药和法宝的时候,添加少量提取出来的玄黄之气可提升丹药与法宝的品质,所以玄黄石在宗门中一直广受欢迎。 贡献大殿更是给出了十点贡献点一公斤的兑换比例,所以说单单玄黄石这一项便能给陈遁一带来五万左右的贡献点。 看着堆积如山的玄黄石,陈遁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感慨道:“不愧是‘骸骨秘境’中的三大领主之一,千年的积累果然骇人……” 恋恋不舍的移开了自己的视线,玄黄石的旁边有一块漆黑的巨石,巨石黝黑发亮,散发着淡淡的阴煞之气,正是陈遁一之前见过的阴煞鬼晶。 不过这块阴煞鬼晶比之枯骨宫殿中的那座被雕刻成恶鬼塑像的阴煞鬼晶要小了不少,目测只有百来公斤的样子,然而即便如此,它的价值也是非常巨大的。 陈遁一的目光再次扫视着,骨戒中一些“骸骨秘境”中出产的灵材比比皆是,天青叶,七星花,熔岩火石…… 放眼望去,没有一种灵材的品质低于玄阶,甚至有些灵植的年份早已超过千年,药效都能与地阶灵植相媲美了。 一番翻找后,陈遁一对自己收集齐突破大成期所需要的灵材的底气又足了几分。 就算自己找不到,大可以花费巨额的贡献点在贡献大殿发布任务,让宗门内的弟子帮他去找,众人拾柴火焰高,他就不相信不能在短时间内突破大成境, 这般想着,陈遁一搜索骨戒空间的效率不由得加快了几分,想要尽快了解完所有得宝物,然后去贡献大殿转换为实质的好处。 庞大的意念笼罩下,陈遁一突然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中发现到一片格格不入的空间,若不是陈遁一的灵魂中有空间系的“隐形”小神通的刻印,对空间波动的敏感度异于常人,还真不一定能发现到这处的异常。 其实狡兔三窟的道理他也懂,但也不排除这是一个陷阱。 陈遁一思量再三后,还是决定一探究竟。 心念一转,一道“地凝赤心炎”突兀的出现在骨戒之中,瞬间包裹起陈遁一的一缕意识延伸了过去。 火焰接触的那一霎那,那片空间的表面荡起了圈圈涟漪,宛如平静的湖面突然落下了一枚石子般,顿时波光粼粼,无数空间后面的景象被折射了出来,显得的异常绚丽。 陈遁一眉头紧皱,低着头,默默不语,不停盘算着其中的得失利益。 越是诡异、美丽的情景,越能诱发人警惕的心理,陈遁一自然也不例外。 只见他屏住呼吸,加快了一分意识的侵入速度,即便里面是龙潭虎穴,大不了毁了他这缕意识,头痛几天,跟现在的收益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陈遁一睁开双眼,看着窗纸上的淡淡银晕,出神的说道:“师兄,师姐们一路好走……师弟今日得了你们的好处,将来定会帮你们报仇雪恨的……” 他翻了个身,站了起来,走到窗户前,望着窗外的夜空中的皎月,右手手指抚摸着左手中指上面的骨戒,心中莫名的感伤。 那片空间的后面并没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发生,有的是只是一间石屋,一间装满宝物的石屋。 石屋的布置与枯骨宫殿下方的石屋一般无二,只是空间更大,装点的更加奢华。 放眼望去,千年灵植只能沦为石屋内的盆栽供人观看,一把散发着淡淡威能的八角古琴被放在石案之上,琴体泛着幽香,无人弹奏,却能琴音廖廖。 古琴前面的笔架上只放着一只毛笔,笔杆通体墨黑,笔毛金黄,似是用某种不知名的强大妖兽的毛发制成,无形中的威压让人不忍直视。 石案后面的石墙上,挂着三柄造型优美的飞剑,每一柄飞剑的品质都达到了地阶,剑体之上清晰的刻着它们的名字:碎雨,陌心,乾水流。 剑体刻名这是剑修的习惯,三柄飞剑便是三名剑修身陨。 陈遁一暗自握紧了拳头。 目光再看,一旁的角落里放着一口半人高的大箱子,若是在寻常人家,陈遁一或许会以为这里放的都是一些杂物,可在这里…… 陈遁一打开木箱,顿时被一片宝光晃的双眼发涨,好不容易适应了其中的宝光,定睛看去,却发现里面放满了各式各样的法宝兵器。 子母七星剑、流云穿心锁、神火罩、御风舟…… 陈遁一叫的上名的和那些叫不上名的玄阶法宝足有三、四十件,其中更有五件法宝的品阶达到了地阶的层次。 那些往日里被修士视为珍宝的法宝兵器,如今却被枯骨领主弃之如敝屐,简直可恶之极。 陈遁一逗留了片刻,见再也没有其他珍贵的宝物后,便走进了内室。 内室的布置倒是要比外面拥挤的多,里面一排排的华服罗列在此宛如一间衣帽间。 陈遁一倒是对这些衣物不感兴趣,虽然从它们散发出的灵力波动来看,定然都不是凡品,但其中却没有一件男装。 或许对于陈遁一而言,将它们卖给闻道城中的服饰店换成灵石,才是它们最好的归宿。 陈遁一径直走过一排衣架,来到檀香木打造的梳妆台前。 只见,梳妆台上大大小小摆满了精致的首饰盒和盛放丹药的瓷瓶。 陈遁一的目光落在了那些瓷瓶之上,心头没来由的微紧,枯骨领主是不会炼制丹药的,那些丹药的出处就不言而喻了。 随意的拿起两瓶丹药,瓶壁一侧写着洗髓丹,静心丹这两行字。(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 阵院解灵玲 陈遁一面无表情的将瓷瓶放回了原处,而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与之前在外面看到大量的玄黄石和阴煞鬼晶相比,他此刻的内心没有半分的喜悦,而是感到深深的忧伤。 这里的每一件宝物都沾染着他同门的鲜血,让他拿在手心里都显得格外的沉重。 这个石屋与其说是枯骨领主的宝物收藏室,还不如说是她的杀戮的陈列室。 陈遁一不是一个圣洁、无私的人,却是一个有着自己底线的人。 他喜爱、想要得到珍宝,是因为他想打破自己的困境,想往更高的境界迈进,他从不滥杀无辜,更不会肆意的去玩弄其他生灵的性命。 陈遁一猛地一挥衣袖,梳妆台上面的首饰盒同时打开,他已经失去了一件一件的打开它们的心思了。 现在的他只想快点看完,然后离开这间让他感到压抑的石屋。 一个个首饰盒里面的东西不多,却是异常的珍贵、稀有。 其中有炼制纳戒的主材料虚空石;也有散发着丝丝阴寒之气,给陈遁一的意识带来危机感的幽冥石;还有一株三千年药龄的幽魂花和布置大型幻阵所必备的灵材幻灵石。 这些宝物每一样都有着不低于地阶的价值,特别是那块拳头大小的虚空石,用它来炼制一把空间系的匕首都足够,要是都用来炼制纳戒的话,其价值都可以媲美一件准天阶的法宝了。 然而,这些东西虽说珍贵,但对于现阶段的陈遁一而言,远没有真正意义带来的回报大。 并且买是不可能买的,这些东西一旦出手,他可以肯定自己立马会被有心人盯上,而且是那种十死无一的结果。 而,真正让陈遁一感到惊讶的只有两件东西,一件是早已在“骸骨秘境”中绝迹的破魄石,而另一件则是一枚通体圆润、形似寒蝉的黄玉。 破魄石本身的价值就已经高达天阶灵材的品阶,再加上用其炼制而成的法宝皆具备着斩灭神魂的能力,这让陈遁一心动不已。 毕竟他也即将成为一名修士,将来面临的敌人不知凡几,现在有了这样一件大杀器傍身,在与人对战时也就多了一张底牌了。 至于那枚蝉形黄玉,陈遁一在欧穗留给他的笔记提及过它的相关信息。 此物名叫空蝉玉,是一件秘宝,炼制它倒是不难,难得是获取到它的主材料。 空蝉玉是由异虫仙空蝉遗蜕的外壳打造而成的玉佩,内涵一个灵气充裕的小空间,时刻吸收着天地灵气,它能缓慢恢复佩戴者体内的灵气,也可瞬间耗空自身存储的所有灵气用来补全佩戴者,是一件不可多得的辅助型秘宝。 有了它,修士无形中就等于多了一条命,在与人对战时,再也不用担心灵气枯竭的问题。 而这枚空蝉玉也正是陈遁一现在最急需的宝物,有了它,陈遁一就不必依靠服用养气散来恢复体内的灵气了。 夜已深,可陈遁一却毫无睡意,他愣神的看着渐渐被孤云遮掩住光泽的明月,眼中流露出一抹哀愁。 …… 第二天一早,陈遁一便去了一趟贡献大殿,趁着贡献大殿中来往的人不多,快速的向负责收集灵材的长老上交了一批大概价值在五千左右贡献点的普通灵材。 陈遁一不敢一次性出售太多灵材,怕引人注意,可即便如此,还是引起了那位长老的啧啧称奇。 无他,以陈遁一的修为境界能拿出这些灵材来,着实让人感到太不可思议了。 好在那位长老也不是一个大嘴巴的人,虽然嘴上称奇,但是手上的东西不慢,往往一块灵材只要经过他的手掌一掂量,便能精细的报出它的重量和价值。 不过,几十息的功夫,陈遁一上交的所有灵材便被清算完成,总计为他带来了五千八百的贡献点,然而这些仅仅是他拿出来的极小的一部分灵材罢了。 有道是兜里有钱心不慌,迅速拿出了三千多贡献点用来购买用于他突破大成境所需的辅助灵材。 好在这些灵材和物品在贡献大殿都比较常见,十三件辅助灵材一下子就被他收集到了九件,其余的四件因为时效性比较短,一般贡献大殿的宝库中都不与储存。 陈遁一只得发布了四则求购信息,并缴纳了一部分的保证金,想来很快便会有人帮助自己寻找来的。 做完这一切,陈遁一便径直向九院中的阵院所在的仙峰走去。 九院所在的仙峰是由九座浮空岛构成,护卫在离阳峰的外围,对离阳峰形成了天然的保护壁垒。 陈遁一通过贡献大殿外的传送阵,很快便来到了阵院,不过此时的阵院浮空岛上一片寂寥,大门外更是显得异常的萧条,只有一个俏丽少女站在大门口眼巴巴的展望着远方,好似在期望着什么。 陈遁一不免感到好奇,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去,却见不远处的兵院浮空岛上空现在正乌云密布,偶尔还有看到一道道的电蛇从中乍现。 见到此情此景,陈遁一心中愕然,离阳峰上空是有结界阻隔的,往常没见过有下雨的情况出现,更何况这片乌云还这么小,只笼罩在兵院的上空,着实有些诡异。 陈遁一带着不解来到了阵院大门前,对着门口的少女拱了拱手,说道:“见过师姐,请问师姐考核阵法师的地方怎么走?” 少女眉头微皱,显然对陈遁一打扰她感到恼怒,只见她悻悻然的收回了眺望的双眼,上下打量了一番陈遁一,说道:“来考核阵法师!” “是的,师姐!” “来晚啦!” 少女收回目光继续眺望兵院的方向,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忿的说道:“院里的长老,师兄、师姐们都去兵院,看华少良华师兄晋升天阶炼器师了,只留我一个人在这里看家……” 陈遁一闻言,心中了然。 原来兵院上空的乌云是法宝即将出世的劫云,太虚大陆中唯有炼制出天阶层次的法宝和丹药才会引起天道共鸣,降下雷劫用来考验,成功则晋升成为天阶,失败则化为劫灰。 不过,像玄清道宗这样的至尊仙门,门内不缺乏用来消减天雷威力的大阵,可以说,只要炼器师能够成功,度过雷劫是十成十的事。 陈遁一倒也没有急着离开,学着少女的样子遥遥望去。 他进宗门的时间不长,对一些天骄人物并不了解,身边的这个少女称华少良为师兄,想来对方也是离阳峰的三代弟子,不过从对方够胆敢炼制天阶法宝可见其资质定然不同凡响。 要知道,就连堂堂的离阳峰首座都还在为突破天阶炼器师而苦恼,一名三代弟子居然后来居上了,可以预见,若是这个华少良这次真的炼制出了天阶法宝,将会对欧彦的声威造成何等巨大的的打击。 少女撇了陈遁一一眼,见他没有离开,也不在意。 或许是一个人待着时间太长的缘故,竟然主动旁谈了起来。 “阵院解灵玲!” 陈遁一微微一愣,显然不明白对方打的什么主意,恭敬的回道:“离阳峰陈遁一。” “你就是今年新晋的那个准真传……” 解灵玲看了他一眼,就像看着一只珍稀灵兽,想要表达的意思也很清楚,大抵就是你有什么资格获得真传之位? 陈遁一看着面前面带怀疑之色的解灵玲,压抑情绪,尽可能温和说道:“若是宗内没有别的弟子叫陈遁一的话,想来就是我了。” “呵呵!” 解灵玲莞尔一笑道:“你还真是挺低调的,这半年里不知道有多少师兄师姐想要一睹你的尊容,可硬是没有一个人遇见过你,我要不是今天赶巧看家,还以为你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呢?” 陈遁一欲言又止,自己身份敏感他也是听荆不平提及过,所以这半年里他很少外出,再加上自己的修为迟迟没有突破到大成境,就更不好意思和别的弟子打交道了。 半年的时间,他只认识荆不平和之前在朝阳台有过一面之缘的陈小湖这两个离阳峰的弟子。 “你可要小心了……” 解灵玲眉梢微挑,压低声音狠狠说道:“有些师兄师姐对你获得真传弟子的身份很不满,都在想着法子让你出丑,我劝你啊!没事还是不要瞎逛,赶紧把自己的实力提上来再说……” “多谢师姐教诲。”陈遁一有些惘然说道。 然而,正当他本想转身离开,准备过些日子再来阵院考核,却听身旁一直盯着兵院上空的解灵玲,突然暴喝了一声:“不是吧!十几年的准备就这么没啦!” 顿了顿,抬起头看向了兵院的方向,却见原本阴云密布的劫云正在渐渐散去,肃杀的电弧早已不知所踪。 “这是……”陈遁一的神情微微一僵。 “唉!这回能炼制出一件准天阶的法宝就不错,兵院的那些老家伙们该伤心啦!” 解灵玲转过身,向院内走去,虽然嘴上说着感慨的话,但是语气中却能让人听出嘲讽的意思。 陈遁一低头沉默着,从解灵玲的话中不难听出,这个华师兄用来炼制天阶法宝的灵材是由兵院的长老们提供的,其初衷不言而喻了。 想到荆不平荆师兄不惜远赴西泽只为了找寻一件合适的天阶灵材,心中不免对这些长老生出怨恨的情绪。 “那个……陈遁一……”解灵玲不知何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出声喊醒了正在发呆的陈遁一。 只见她对着陈遁一招了招手,说道:“你不是想考核阵法师嘛!师姐现在有时间了,快进来吧!”(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章 黄道十二阵 阵院。 陈遁一在解灵玲的带领下来到了阵院弟子的核心活动区域。 四周的墙体上星图密布,一颗颗宝石镶嵌的繁星不知凡几,就当这些围墙就可以看出阵院的不凡,再加上院落中的植树、假山错落有致宛如一座天然的迷宫大阵,就更让陈遁一叹为观止了。 以陈遁一的眼力来看,庭院里面的大阵若是开启的话,以他的修为连跑的机会都没有。 解灵玲边走边骄傲的说道:“别说师姐我诓骗你,师姐好歹也是一位地阶阵法师,负责你的黄阶考核绰绰有余了吧!” 陈遁一郑重的看了一眼这个年龄和自己相仿地解灵玲,心中感到震惊,恭敬地回答道:“师弟自然没有异议!” “没有异议就好……” 解灵玲满意的点了点头,指了指前方,说道:“走快点,前面就到了……” 二人穿过院落,很快便来到了一座十二层的古塔前。 古塔雄姿屹然,造型古朴,布局严谨,塔体呈方形锥体,全塔呈八角形,为八角九级密檐式结构,抬头看去,塔体中间的匾额上写着两个烫金大字“黄道”。 “这是我们阵院的‘黄道塔’,一般黄阶阵法的考核就用它了。”解灵玲指了指眼前的古塔随意的说道。 陈遁一看了一眼黄道塔,心中不解,拱了拱手,问道:“敢问师姐,我需要怎么做?” “你敢来阵院参加考核,想来阵法理论和布阵之道都难不倒你了。” 解灵玲微微一笑,说道:“可你要知道,咱们玄清道宗的阵法师可不只是会布阵就行了的。 阵法的作用只不过是基础,你不但要知其然,还要知其所以然……而破阵,则是最能考验出一名阵法师的真实水准。” “破阵!”陈遁一有些疑惑,听荆师兄说阵法师考核通常都是考核阵法知识,并且能够现场布置出一座完整的阵法就行了,怎么现在变成了破阵了。 陈遁一没有问,也不敢问,或许这便是阵院的新型考核方式吧! “嗯!”解灵玲点点头,指了一下黄道塔开着的大门,微笑说道:“快进去吧!师姐可是很看好你的,加油!” 陈遁一摸了摸后脑勺,在解灵玲微笑的面容下,将信将疑的走了进去。 看着黄道塔的大门缓缓关上,解灵玲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露出了一副有心良苦的神情说道:“师弟啊!师姐这也是在帮你啊!早早体验一下世间的险恶对你的成长有好处的啊!” “得嘞!”解灵玲转过身,对着身后摆了摆手,好似在与黄道塔里面的陈遁一告别一般,边离开边嘴里嘀咕道:“估计老爷们就快回来了,我终于不用看大门了,赶紧回去睡个回笼觉再说!” 黄道塔内。 一层的光线太暗,陈遁一不清不楚向里面走了不知道多少步,突然一道银白色剑光从天而降,轰隆一声斩在了陈遁一前方一尺处,吓的他浑身一个激灵,立即收住了脚步。 “前方幻阵:无二,挑战者通名……” 四周骤然响起威严肃穆的声音,让人心神恍惚。 陈遁一不明所以,但还是恭敬的朝着前方虚空中拱了拱手,说道:“弟子陈遁一前来挑战。” 陈遁一的话音刚落,那道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说道:“挑战者陈遁一,本层你有三次挑战机会,三次挑战失败后,你将被驱逐出去……请挑战者入阵。” “三次机会破阵吗!” 随着陈遁一缓步跨过那道剑痕,四周的环境突然明亮了起来,他惊愕的发现自己的眼前正站着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无论是样貌还是装着都和自己一般无二,给陈遁一的感觉简直就和平时照镜子一样。 “是幻阵影响到了我眼睛的判断,还是真的出现了一个类似幻象一样的人影?” 陈遁一还在思考之际,那道和他一模一样的人动了,一剑斩出,便是他自创的《飞羽十三剑》的起手式,用的还是他的冷锋剑。 虽然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但看到自己的剑斩向自己,心中还是有点莫名的恼火。 陈遁一反手就是一剑回敬了回去,用的自然也是《飞羽十三剑》的起手式,一时间两招相似的剑法即将撞在一起,竟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没有预想中激烈的碰撞,更没有金铁交鸣的声音,有的只是被冷锋剑狠狠刺中腹部的虚影。 那道幻化出来的人影,在与冷锋剑碰撞的第一时间就化为了淡淡的云雾开始飘散,而自己手中的冷锋剑毫不迟疑的贯穿了对方的腹部,然而那种软绵绵的触感很不好,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而更加诡异的事,不过三息的时间,对方就在自己的眼前消失了,临散去的那一刻,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上露出的那抹微笑让陈遁一心寒。 陈遁一还没来不及思索其中代表着什么的时候,自己的腹部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疼痛。 低头看去,惊讶的发现手中的冷锋剑不知何时已经不在手中,而是冰冷的插在了自己的腹部上,那个位置还正好是自己刺入到那道人影腹部的位置。 鲜血开始不住的从他的伤口中溢出,宛如一朵正在盛开的玫瑰花,血流的速度很快,转眼间一大片的淡蓝色道袍就已经被浸染成了赤红。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最深沉的虚弱感,好似自己的灵魂都要出窍了一般。 “无二?”直到陈遁一的意识彻底陷入黑暗前,脑海里都是这两个字。 当陈遁一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剑痕外面三尺处的地面上了,此刻的他除了眼神有些迷离恍惚外,其他的部位和之前进阵前没有丝毫不同,连腹部的伤也早已不见了。 陈遁一呆呆的看着前方灰暗的无二幻阵,嘴里喃喃低语:“不能受伤吗!那就是说不能还手了,那让幻影手中的剑刺中我会怎么样呢?” 带着心中疑惑,陈遁一再次跨过了剑痕,方才的场景再一次的浮现在陈遁一的眼前,这次依然是那道幻影先发动的进攻,不过陈遁一极力的克制自己,任凭那道幻影手中的冷锋剑刺穿了自己的心房也不还手。 陈遁一的想法是好的,盲目的认为眼前的幻象无法真正的伤害到自己,然后心口处逐渐出来的剧痛确实让他再次感受到了深深绝望,伴随着呼吸越来越沉重,陈遁一的意识再次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双眸猛的睁开,他的身体依然处在剑痕三尺之外,目光落在前方的剑痕上,缓缓的站起身。 “又失败了吗……只剩下最后一次机会了。” 陈遁一向前走了两步,在剑痕边盘膝而坐,双目炯炯有神的看向前方那片灰暗的空间,嘴里呢喃道:“这黄阶阵法师的考核都这么难的吗?还是说我真的不懂阵法?” 陈遁一摇了摇头,甩开烦杂的思绪,坚定信念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的,不过是一个阵法罢了,难不倒我的……” 说罢,陈遁一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体内《归天秘法》随即运转起来,脑海逐渐清明,刚刚杂乱的思想瞬间化为空明,整个人好似与这番天地融为一体。 在陈遁一的识海中,周遭不在是灰暗一片,而是变成了一种近乎虚幻的灿白之中。 无数道身影前赴后继的涌进了前方的无二幻阵之中,这些身影形态各异,有高有矮,有男有女,他们在幻阵不断的交织、死亡,永不停息。 在此期间,陈遁一也数次看到过有身影破阵而出,但手段都是极为粗暴,采用都是以自身绝对的实力打破这座幻阵的。 说他们破阵成功也没错,毕竟实力也是修真的一部分嘛!但是这条路,陈遁一走不了。 在“三花聚顶”的状态中,陈遁一的一切情感都被降到最低,只有无悲无喜心灵境界,才能做出最理智的判断。 一念即出,瞬息万变。 随着陈遁一逐渐加快了思维跳动的频率,那些身影稍纵即逝,化为无数道残影在他识海中闪烁。 很快便被他再次捕捉到一道成功破阵的身影,此人身材娇小,个头不高,容貌虽看不真切,但从走路的姿势来看像极了女子。 只见,那女子在看到与自己容貌相仿的幻象时,只是嘴角微微动了动,好似说了些什么,便毫不犹豫的一掌拍在了自己的胸口。 随着女子口中的鲜血溢出嘴角,对面的幻象也是如遭雷击一般的连退了数步,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准备冲上去与那女子厮杀时,却见那女子右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柄匕首。 然后,那女子在幻象靠近她之前,猛的将匕首扎进了自己的心窝里,时间仿佛都在这一秒停顿了那么一瞬间,幻象宛如飞灰般散尽,消失在这片空间之中,而那女子也好似失去支柱般瘫软在地。 画面永久的定格在了这一刻,陈遁一缓缓睁开双眼,如有所思的喃喃道:“无二……真我……一开始就只有我自己……” 陈遁一站起身子,掸了掸衣角蹭到灰尘,眼神清明的跨过了那一道剑痕…… 阵院中,原本去兵院观看华少良晋升天阶炼器师的长老弟子们已经尽数返回。 他们神态各异,有惋惜,也有不屑。 “要我说,咱们这一代最有可能晋升天阶炼器师之列的,还得是荆不平荆师兄。” 一名容貌在二十六七的男子言辞凿凿的说道:“荆师兄为人沉稳,做事更是无可挑剔,若不是这些年……” “李师弟慎言!”一旁容貌英俊潇洒,身材挺拔有力的男子眉头微微皱起,显然觉得对方接下来的话有些不合时宜,连忙出言打断了他。 李师弟闻言,急忙捂住嘴,冲着那名英俊男子拱了拱手,告罪道:“大师兄,我错了!” 这位英俊的男子便是阵院的大师兄张怀玉,翩翩公子,温润如玉,说的便是眼前这位。 张怀玉手中折扇一收,轻轻在李师弟头顶敲了一下,说道:“你在咱们内院里说说还不打紧,就怕你口无遮拦在外面也这么说,那可就得罪人了。” “嘿嘿!”李师弟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讪笑说道:“那我也不敢啊!”(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 唯一 二人说说笑笑,不知不觉便经过了黄道塔旁,李师弟眼角随意一瞟,见黄道塔此时大门禁闭不由心生疑惑,与张怀玉说道:“大师兄,你看,这是哪位师弟这么着急,一回来就去闯黄道十二阵了啊!” 张怀玉转头看去,见黄道塔的大门确实紧紧闭上,不由的眼神一凝,移开步子便走去。 以他二人的速度应该是最早回阵院的一批人才对,现在看到竟有人能赶在他们前面回来闯黄道塔不免有些好奇是哪位师弟师妹。 二人靠近后,抬头看向黄道塔的塔身,却见第十层塔身外的宫灯已经亮起,作为阵院土生土长的弟子,他们自然知道这代表闯塔的人正在挑战第八层的阵法。 “这位师弟的速度挺快的嘛……”说着,李师弟有感觉有哪里不对劲,看了一眼身旁的张怀玉,不确定的说道:“该不会是有哪位师兄师姐无聊进去里面逛逛吧!” 张怀玉没好气的撇了一眼李师弟,面色逐渐难看起来。 其实他已经隐约能够猜出现在塔里的人是谁了,刚刚进门的时候就好奇,怎么没看到解灵玲,现在想来她正在塔呢! “大师兄,其实也不一定是解师妹,她虽然平时大大咧咧了一点,但是咱们阵院的规矩她还是懂的。” 李师弟从张怀玉的脸色上就可以看出对方心中正有怒火在熊熊燃烧,适宜连忙试探性的问道:“师弟这正好有几个阵法上的问题想请教大师兄,要不咱们去我小院,温一壶老酒咱们慢慢聊……” 李师弟话音未落,黄道塔外第十层的宫灯突然灭了,还未等二人回过神,第十一层的宫灯又亮了。 李师弟见张怀玉面色越来越凝重,非常识趣的闭上了嘴,缩了缩脖子站到了他的身后。 张怀玉手中的折扇不断的敲击着掌心,节奏越来越快,好似正在呼应着他此刻的心情。 黄道十二阵作为玄清道宗著名的两大阵群之一,可以说意义非常重要。 虽说塔内的十二座阵法皆是黄阶层次,但却是无数阵法师的智慧的结晶,是最极致的黄阶阵法,它的象征意义更大于它的实用价值。 由于黄道塔建立之处,有大量的高阶弟子慕名而来闯塔,在没有任何约束的情况下,他们大多数都采用最暴力的破阵方式,这也使得这座意义深远黄道十二阵如今伤痕累累。 后来阵院中的长老,为了避免有人用暴力的手段破阵,近些年来,黄道塔已经开始禁止修为高深的弟子进去了,只为大成境的弟子开放。 一来,大成境的弟子没有直接破坏大阵运行的能力,二来,也可以磨炼低阶弟子的心性,让他们看的更远一些。 现在看到解灵玲公然破坏长老规定,身为大师兄的张怀玉怎么能不生气。 先不说解灵玲的修为早已超过了大成境,就以她地阶阵法师的水平去闯黄道塔,对她而言一点意义都没有,她进入黄道塔纯粹是为了玩乐的。 就在张怀玉思考着等解灵玲出塔后怎么惩罚她时,黄道塔外第十一层的宫灯灭了,随之而来的是第十二层的宫灯亮了起来。 “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张怀玉气的目眦欲裂,暴喝出声。 要不是黄道塔一旦关闭,除非拆了整座塔,否则旁人绝对无法进入,他真恨不得现在就冲将解灵玲五花大绑的押解出来。 在他看来,即便以解灵玲地阶阵法师的水平,也不可能前后连半盏茶的时间都没用到就将第十层的阵法给破了,唯一的解释就是对方强行用法力轰开了阵法。 这样做对这座早已千疮百孔的黄道塔危害有多大,可想而知! 作为阵院弟子,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大师兄,大师兄息怒!解师妹可能遇到威胁,情急之下才做出这样过激的行为,咱们禀告长老,由他们来定夺可好!” 李师弟急忙在一旁劝到,他是真怕自己的这位大师兄头脑一热将解灵玲送去执法堂了,那祸端可就大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阵院的弟子也陆陆续续的返回了院内,有些弟子见大师兄张怀玉站在黄道塔下面色不善,皆是好奇的围了过来。 在这些师弟师妹的眼里,他们的大师兄平时都是一脸和善的谦虚公子形象,今日突然一改常态,必然有问题。 话分两头! 黄道塔第十二层边缘区域,陈遁一刚刚从死亡的阴影里苏醒了过来,现在正盘膝坐在地上低头沉思。 因为就在刚才他又被自己杀了一次,这次给他的感觉不像是幻象,而是真真切切的被杀了,即便现在他还能感受到咽喉处传来割裂的刺痛。 这第十二层的阵法叫做:唯一,自然妙法唯一者——道。 陈遁一面对的就是自己的道的投影,是他心灵的映射产物,这和第一层‘无二’阵法有相似之处,但本质却截然不同。 想要破阵也很简单,那就是打败自己投影,这一点即便是没有使用《归天秘术》去演算,他也能看出端倪。 然而,面对这个几乎拥有完美战斗意识的自己,无论他如何施为,都无法击败对方。 刚刚他们二人同样都是使用的《飞羽十三剑》,可他的剑法运用总是不如对方的凌厉、自如,往往一剑斩出,陈遁一总是棋差一招,渐渐的二人的差距越拉越大,交手不过数招,便被投影一剑封喉,失去了意识。 其实陈遁一想赢的话,还是有办法办到的,譬如远程使用“地凝赤心炎”,又或者是在每次危险来临时候,使用“隐形”躲过致命伤害。 这个“唯一”阵法,作为一座黄阶阵法,虽说精妙绝伦,威能堪比玄阶大部分的阵法,能够无限的放大挑战者的能力,但是它的底子太差,很多挑战者的高阶能力都无法模仿,陈遁一的天阶灵火“地凝赤心炎”和“隐形”小神通就在此列。 陈遁一现在苦恼的是自己要不要用这样的方式破阵,他能看的出来,宗门长辈之所以布置出这座“唯一”阵法的初衷,是为了让弟子们能够更好的磨砺自己的法术和战斗意识,在与自己的战斗中发现自身的不足,从而完善缺陷,提高弟子们的战力。 不过,现在的陈遁一面临的是通过考核,拿到黄阶炼器师的资格。 就这样,陈遁一这一坐就是一盏茶的时间,这也是陈遁一闯阵以来用时最长的一次。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最终还是现实的理智压过内心的真实情感,或许这样的选择才是正确的判断。 陈遁一再次踏入了“唯一”法阵之中,迎接需要他的挑战…… 黄道塔外,小眯一会儿的解灵玲睡眼朦胧的走了过来,见塔下此时已经人满为患,不由得心中好奇,暗道:“我不就睡了一会儿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他们怎么都围在这儿啊!那个叫陈遁一家伙呢?跑哪去了……” 解灵玲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视,她可不会觉得陈遁一能在黄道塔中撑到现在,想来早已经出来等候她的到来了。 一番巡查下,陈遁一没见着,倒是看到了她最钦佩的大师兄张怀玉,心中欢喜,一路小跑着就要上前打招呼。 不过走进一看,敢想喊出口的话,却被她硬生生的吞进了肚子里。 只见张怀玉原本俊朗阳光的面庞上,此刻满是氤氲,一双凶厉的眼眸中仿佛能射出刀子一般。 解灵玲小心翼翼的来到张怀玉身后的李师弟身旁,手指轻轻的戳了戳对方,压低声音,问道:“李师兄,大师兄这是怎么啦!怎么一脸严肃啊!是谁得罪他了?” “还能有谁!”李师弟此刻也是情绪不佳,以为又是某个好奇的师妹来向他打探消息呢,便头也不回说道:“自然是那个平时不着掉的解灵玲干的好事……” “我!”解灵玲嘟着嘴,用那只纤细的食指指着自己,一脸困惑的说道:“我怎么了……人家不就是偷偷眯了一小会儿吗?这也不是看你们看回来,才偷了一小会儿懒嘛!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吗?” 李师弟眼珠子一转,这响在耳边的声音略显熟悉,微微侧目,却见解灵玲正在自己身边撅着嘴唇,冲着张怀玉的背影怒目圆睁,柳眉倒竖,一副生闷气的样子。 “解师妹,你怎么在这?”李师弟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解灵玲。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解灵玲此刻心情好似火烧,对于任何话语本能的排斥着,回答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加大了几分。 张怀玉自然对这个声音不陌生,在加上二人的间隔不过一个身位,对解灵玲的话也是听的仔细。 只见他好奇的转过头来,见说话的人真的是解灵玲,不由的再次转头看向黄道塔第十二层正在亮着的宫灯,心中顿时生出诸般变化,有好奇,有惊喜,也有惆怅。 “这正在闯塔的人究竟是谁?”这是张怀玉此刻心中唯一的疑问。 “解师妹,你负责看守阵院,可知这正在闯黄道塔的人是哪位师弟师妹。” 张怀玉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换上往日那副和煦的笑容,说道:“能闯到第十二层实乃人杰,师兄我也想认识一下。” 解灵玲的小情绪可不是说消就能消的,即便面对的是自己最倾慕的大师兄,此刻她也是脑袋一转,露出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李师弟在旁陪着笑脸,他自知刚刚自己的话让这位平日里骄纵惯了解师妹,心中不痛快了,连忙讪笑道:“解师妹,解师妹,刚刚师兄说错话了,大师兄不是在生你的气,是在生正在闯塔的人的气…… 这人在第十一层用时不过半盏茶的时间,便破阵进入了第十二层,定然是取巧了,这才引起了大家的不满,师妹你误会了啊!” 解灵玲微微一愣,半盏茶的时间便能闯过第十一层,即便以她的阵法天赋也很难做到,对方用了极端的手段的可能性很大,能怪大师兄会生气。(未完待续) 第九十章 五行内阵法 “我也不清楚啊!”想通了前因后果,解灵玲倒是没有继续和二人纠缠不休,她也知道现在的情况的严重性,自然也想早点搞清楚闯塔的人是谁。 李师弟说道:“你怎么会不知道呢?院里面的大门不是你负责看守的吗?” 解灵玲看了一眼一言不发,面色温怒的张怀玉,忸怩不安的说道:“我看你们都快回来了,就去小睡了一会儿,真的,真的只是小睡了一会儿……” “好啦!”张怀玉目光一凝,极力对压制着自己的情绪,淡淡的说道:“反正这个人也快出来了,咱们等等看吧!” …… 塔内,陈遁一一连接下了对方七八手快剑的袭击后,终于还是招架不住,显出败势。 陈遁一倒没有太多的不甘之色,对他而言,这也是情理之中的结果。 而且在与对方的对战中,他也学会了不少出剑的方式和技巧的运用,若是可以的话,他真心一直在此磨砺自己剑法,使其无限趋近于完美。 突兀的一剑刺出,蓦然靠近贴近于陈遁一的咽喉,这一剑不但快而且急,角度之刁钻,让他避无可避。 陈遁一知道这一战他只能走到这儿了,体内的“地凝赤心炎”猛地涌出化为一条熊熊燃烧的红龙冲向了那道投影。 这一招没有任何的花哨,完完全全的靠滔天的火焰威势直接碾压过去,对于纯粹靠自身劲力战斗的投影而言,无论多么凌厉的剑网都无法覆盖住着宛如浪潮般拍打而下的火焰。 轰的一声,火浪毫无悬念的淹没了那道投影,转眼间便化为一股白色雾气消失在这番天地间。 陈遁一长舒了一口气,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面的汗水,表情谈不上有多高兴。 “总有一天,我会堂堂正正的打败你。”陈遁一坚定的话语在此间回荡。 就在这时,黄道塔中威严的声音响起:“恭喜挑战者陈遁一首次通过黄道塔,奖励《五行内阵法》一册,此为宗门秘法不可外传!” 随着声音落下,一本发黄的小册子凭空出现在了陈遁一的头顶上空,随着他伸出双手,小册子缓缓落在了他的掌心。 陈遁一正睛一看,小册的封面上赫然用小篆写着“五行内阵法”这五个小字,随意的翻阅了一下,总共不过八页,三千字的小篆很快便看完了。 闭上眼,细细脑海中品味了一番其中的信息,感觉这阵院当真出手不凡,不过是黄阶阵法师考核,便送出如此大礼,让人不禁感叹。 这《五行内阵法》其实解释起来很简单,它与通俗的阵法不同,这个阵法是构建在修士的丹田气海中的,以五行阵法的原理使修士体内的灵气生生不绝,循环不息,内生乾坤,可极大的增幅五行内的法术威力,巩固丹田气海的防御,以免遭受外来打击。 这秘法好是好,但是最低的要求也是要能凝练出法力来才行,这种在丹田气海中构建阵法的手段,用的可不是五行属性的灵材,而是利用法力凝聚出五行属性的结晶,以结晶为阵眼构建五行法阵才能成功。 这第一个要求都过不了,还谈什么构建内阵呢! …… 黄道塔外,早已等候多时的阵院弟子,当看到第十二层的宫灯灭掉后,全都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这这……” 不知是哪位弟子不经意间看了一眼黄道塔前方树立的那块石碑,发现石碑上面原本排在第一位的黄道塔挑战者东方无双已经下降到了第二位,而第一位则被一个不知名的陈遁一给占据了,顿时大惊失色,指着石碑久久无法言语。 他身边的同伴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免心生好奇,顺着的手指看去,霎时间也是大惊,嚷道:“这……这个陈遁一是谁啊!他怎么可能打破了东方师祖的通关记录,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这名弟子的话,很快便引起了诸多在场弟子们的响应,纷纷将目光投向了那块记录了古往今来通关过黄道塔的挑战者姓名的石碑,赫然发现第一位已经变成了陈遁一的名字。 一石激起千层,黄道塔前瞬间就沸腾起来了。 近千年来,通过黄道十二阵的人不说没有,而且还很多,千年的积累,即便不用修为强行闯阵,前前后后也有一百三十多位人杰上榜,可这位东方无双一直位居榜首无人可以撼动其分毫,可今天这位师祖级别的人物他位置挪动了。 这一挪石破天惊,黄道塔是不会承认有人用以力破巧这种手段通关的,能够被石碑记录在案,便说明挑战者是凭着自己的真才实学通过的阵法考验,这揭示着一位超越东方无双的阵法天才的人物就此诞生,由不得众人不激动。 张怀玉第一时间来到了石碑前,见第一名果真换了名字,连忙对身边的李师弟道:“快,去通知院内长老,就说疑似天骄人物在我们阵院出现了。” 李师弟眼神一凝,看了一眼石碑,微微点头,迅速穿过人群,去通知院内的长老去了。 要说在场最震惊的人是谁!唯有解灵玲了。 对于石碑上面的第一名陈遁一,她是在熟悉不过了,原本以为他闯阵失败,无颜面对她已经早早离开了,没想到,自己不过是眯了一小会的功夫,对方就已经通关了黄道十二阵。 要知道他可是连大成境都还没达到啊!这天赋简直骇人听闻啊! 解灵玲情不自禁的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疼!很疼!不是在做梦,这一发现比自己做梦还难以让人相信。 也就在此时,黄道塔的一层的大门缓缓向两侧打开,一道挺拔的人影走了出来,此人正是陈遁一。 望向塔外早已人满为患皆是瞪大着双眼看着他的人群,陈遁一微微一愣,心道:“今天来考核黄阶阵法师的人还真多啊!还好自己来的早,不然还不知道要排到什么时候呢?” 扫视了一圈人群,很快便在塔前的石碑旁看到了解灵玲,当即快步走了过去。 随着陈遁一的到来,人群十分自觉地向两侧分散开来,为其让出了一条路来。 陈遁一虽然心中惊疑,但通过黄阶阵法师的喜悦让他没有在乎这些细节,一脸喜悦的来到了解灵玲的面前,郑重的说道:“解师姐,我通过黄道塔的考核了,现在我是不是能得到黄阶阵法师的资格凭证了。” “这个……这个……” 面对陈遁一的话,解灵玲目光闪烁,言辞支支吾吾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好只得用求救的眼神看向了身边的张怀玉。 以张怀玉的智慧,通过二人的言辞和神情判断,那还不明白个中原委。 当即狠狠的瞪了一眼解灵玲,然后冲着陈遁一拱了拱手,和颜悦色的说道:“陈师弟见谅,解师妹生性顽皮,欺瞒了师弟,我这个做师兄的带她向你请罪了,还请师弟莫要恼怒。” 陈遁一一听,脸色不由得变了又变,声音冷冷的说道:“这位师兄,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这考核算不得数啦!” “陈师弟莫要误会,考核自然算数的……” 张怀玉谦和的笑着,说道:“以师弟在阵法上面的造诣,区区黄阶阵法师自然有这个资格。” 听了张怀玉肯定的答复,陈遁一这才放心来,神情也温和了许多,问道:“不知师兄刚刚那番话从何说起,解师姐能作为师弟的监考者,是师弟的荣幸,哪有欺瞒一说……” “哈哈……说得好,说的好。” 一道爽朗的笑声从空中传来,打断了陈遁一接下来的话。 众人抬头一看,却见三名御空而行的老者缓缓飞来,刚刚那番话正是为首的老者发出来的,他此时正用欣赏的眼神看着陈遁一,还时不时满意的点点头,以示赞许。 三人中只有一人陈遁一之前有过一面之缘,便是之前在朝阳台教授阵法的左长老,此时他正飞在那位说话老者的身后。 众人不敢迟疑,连忙抱拳躬身行礼,齐声恭敬说道:“拜见解长老,路长老,左长老。” 普通的阵院弟子称呼三位为长老,而像张怀玉、解灵玲这类的真传弟子则称呼为:“拜见师尊,路师叔,左师叔。” 陈遁一也是真传弟子,称呼起来倒也方便解师伯,路师伯,左师伯的叫了起来,其实陈遁一是不知道自己的师傅和眼前的这三位谁入门更早的,但是看对方的容貌,叫师伯的可能性必定比师叔来的靠谱一点。 解长老见状点了点头,一挥衣袖,朗声说道:“好啦!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怀玉,灵玲你们两带着这位弟子来正妙阁吧!我与二位师弟在那里等你们……” 说罢,三人化作三道流光飞入了院内的阁楼之中。 在场的弟子们虽然好奇陈遁一是何方高人能打破东方无双千年来都无人超越的记录,但还是碍于解长老的威严满不情愿的散去了。 “请吧!陈师弟……” 张怀玉对着陈遁一微微一笑,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 正妙阁中。 大堂正前方正坐着解、路、左三位长老,解长老居中,一把太师椅几乎这个都被他宽大的袍子所遮盖着了,只见他一边品着茶,一边眯着眼睛仔细的打量着陈遁一。 “啧啧!”解长老放下茶杯,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神情带着一丝不可置信的意思,良久才试探性的问道:“你师傅是莫有道?” 敢这么直呼掌门名讳的想来整个玄清道宗中也出不了几个吧! 虽然陈遁一心中不解,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回禀师伯,家师欧穗!” “欧穗那丫头的徒弟!”解长老眼珠子一转,带着一脸疑惑的说道:“这夫妻两的这又搞什么幺蛾子啊!” “师兄,这不挺好的嘛!” 左边的路长老笑道:“这样的人杰归我离阳峰,岂不是妙哉!” 解长老摸了摸下巴的胡须,思量了片刻后,微微点头,算是认可了路长老的话。(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 解长老 “突破大成境有门路了嘛!” 解长老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让陈遁一微微一愣,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便听解长老继续说道:“不知道就去找莫有道,他有法子,他要是敢藏私,你就来告诉我,看我不抽他……” “师兄……师兄慎言啊!有道现在贵为宗门的掌门,咱们这些长老的一言一行都应当给予他应有的尊敬才是。”右边座椅上的左长老小声出言提醒了一番。 “做掌门怎么啦!我好歹也是他们两的征婚人,他还敢给我眼色看不成,翻了天了他……”解长老这话说的虽然硬气,但声音明显越来越小,有些中气不足的感觉。 解长老倒不是真的怕莫有道听了会给他小鞋穿,他好歹也算是宗门的老人了,活了五千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除了那些个避世不出的太上长老们,他谁都不放在眼里。 之所以这般做还是顾及到莫有道的名声,他刚继任掌门之位不久,若是被有心人造谣,传出自己对他心怀不满的信息,会对他造成不好的影响。 左长老微微一笑,闭嘴不言,自己这位师兄的脾气他自然是心知肚明的,以前待莫有道如同子侄,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今时不同往日了,人家都成掌门,一时没转变过来也正常。 长辈讲话,三个小辈站在下面不敢插嘴,皆是插科打诨,装出一副没有听见的样子。 解长老见陈遁一低着头,久久没有回应,还以为年轻人胆小怕事,不敢去见莫有道呢! 旋即,瞪大着眼睛,朗声说道:“年纪轻轻的,怕什么呢……他是你师丈,你又走上了他的老路,他还能不帮你不成……” 陈遁一这下可不敢在装聋子了,连忙抱拳躬身,解释道:“回师伯,师丈不日前已经将突破之法传给弟子,师伯您就放心好了。” “哦!传了啊!” 解长老撇撇嘴,打着哈哈,笑道:“我就说嘛!有道办事一项最让人省心的,这次也不例外啊!哈哈……” 陈遁一、张怀玉以及解灵玲三人极力的忍着自己情绪,不敢笑出来。 “你突破大成境所需要的灵料我也知道一些,不好弄啊!若是有什么老夫能帮到的,你尽管说,老夫替你寻来。” 解长老这话说的宛如寒冬中的一簇烛火温暖人心,让陈遁一瞬间就有种即将迎来大成境的错觉。 然而,还未等陈遁一开口,想要解长老帮他寻来千年雷击木的时候,左长老皱着眉再次开口劝道:“师兄,这样做恐怕不妥吧!遁一他毕竟不是我院弟子,若是由咱们帮他搜集灵材恐遭人口舌,有越俎代庖的嫌疑。” “怎么就越俎代庖啦!遁一不也是我们离阳峰的弟子嘛!” 解长老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怒道:“他云老九为了给他们兵院打造出一个天之骄子,不竭余力的供应天阶灵材,我出几件无足轻重的灵材帮助弟子突破怎么啦! 咱们离阳九院不是一向讲究同气连枝吗!我看谁敢嚼舌根子,破坏宗门和谐,我拔了他的舌头。” 对于解长老说的离阳九院同气连枝这样的话,其余几人也就当他是在说笑了,自从五十年前的那件事过后,九院之间早就人心涣散,各自为政了,若不是有掌门在上面压着,早就解体,要不然也不会使得现在的离阳一脉在八大仙峰中抬不起头来,沦为了末位。 “师兄,左师弟之言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路长老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不急不慢的开口道:“咱们九院现在与离阳主峰关系微妙,不过也刚好达到了一种平衡,若是咱们阵院明着帮助主峰弟子,可能会让兵院他们觉得我们现在有意偏向主峰一边,若是招来猜忌,恐怕会再次打破离阳一脉难得的安宁啊!” 解长老不由的皱眉沉思,手指不断的敲击着座椅扶手,显得格外焦虑。 他虽然脾气不好,但不代表他不明事理,现在的离阳峰远不如从前那般祥和安宁,其中暗潮汹涌,一个不小心都有可能成为引发离阳动荡的导火索。 陈遁一在一旁听的心中大骇,他自然明白三位长老能毫无遮掩的在他面前谈论着离阳的秘辛,其实就是有意说给他听的。 以他主峰真传弟子的身份,这些事将来不可避免地会找到自己身上,早知道也好过将来糊里糊涂地遭人暗算的好。 虽然对事情的原委不是很清楚,但从三位长老的对话中不难听出,离阳峰表面上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分崩离析只在顷刻之间。 就在大堂内的气氛一度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时,解灵玲美眸一转,跑到解长老跟前,摇着他的胳膊说道:“爷爷,您看啊!陈遁一在阵法方面的天赋这么高,不如您和首座师叔说说,让他直接加入咱们阵院得了,反正他现在也不能算是十足的主峰弟子,入了咱们阵院,就没人敢说什么了?” 三位长老眼神一亮,心中同时对解灵玲的提议起了心思。 陈遁一以入室境巅峰的实力便能闯过黄道十二阵,而且还打破了东方师祖千年以来都无人可以撼动的通关记录,其阵法天赋可想而知。 这样一位天赋异禀的弟子入了阵院,说不得几十年后,他们阵院也要迎来一位天骄弟子的人物,届时,那是何等的荣耀啊! 不过,想着想着三人皆是无奈的齐齐摇头,抛去了这个想法。 此子的天赋之高,他们不相信莫有道和欧彦二人能看不出来,既然他们二人都没有收其为弟子,反而将他挂在只留有一缕神魂的欧穗头上,其中的深意可想而知。 或许此人会是改变离阳一脉现今格局的关键一环。 “君子不夺人所爱嘛!” 解长老拍了拍解灵玲的手背,溺爱的说道:“爷爷我虽然也喜欢这小子,不过他如今已有师承,这样做有违礼数,不妥……不妥啊!” 解灵玲睁大着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爷爷,好像有些看不懂他了,暗道:“爷爷什么时候在乎起这些繁文缛节了……” 解灵玲正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多谋善虑的张怀玉一把拉了回来,劝道:“解师妹,你就不要为难师尊他老人家了,现在各院关系焦灼,动一发而牵全身,如今我们只能以不变应万变才能更好的保全咱们阵院。” “嗯!怀玉说的在理啊!”路长老向张怀玉投以赞许的目光,说道:“灵玲切不可怒忙,遇事需细细斟酌才是,这点要向你大师兄好好学习。” “哼!”解灵玲一跺脚,不在理会众人,独自站回原地生着闷气。 三位长老见此,皆是无奈呵呵一笑。 陈遁一也没想到离阳九院之间的纠葛竟会如此的复杂,连堂堂的长老做起事都要束手束脚的。 陈遁一拱了拱手,郑重地说道:“弟子惶恐,让三位师伯为弟子的事如此伤神……还请三位师伯放心,弟子相信有了师丈的指点,弟子定能突破成功,还请三位长老莫要忧心。” “好好好!有志气。”解长老站起身来,满心欢喜的走到陈遁一的面前,拍了怕他的肩膀,说道:“不愧是有道看中的孩子,老夫拭目以待……” 其余两位长老听了陈遁一的话,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脸色露出和蔼的笑容。 “虽然不能明着帮你……” 解长老再次坐回了座椅上,用一双充满智慧的眼神看着陈遁一,说道:“但作为闯过黄道十二阵的阵法天才,咱们这些做长辈的给予一些阵法奖励不过分吧!” 说罢,解长老右手一翻,一枚通体泛着白光的玉符出现在他手心之中。 在陈遁一疑惑的目光中,玉符缓缓飘到了他的面前。 对于这种玉符,陈遁一自然不陌生,立即伸手接过玉符,神识探入其中,瞬间脑海中涌现出无数阵图信息,从黄阶到地阶的阵图应有尽有,个中要领皆是细致的记录在其中。 他的神识在玉符所展示的阵图空间中遨游着,每一种阵图都有着细致入微的讲解,其中一些关键点更是给出了独到的见解与注释。 一番探查下,他惊喜的发现,“积雷阵”赫然就在其中,轻轻的用神识接触了一下眼前的“积雷阵”阵图,瞬间无数信息呈现在他的面前。 从布置“积雷阵”的外部环境到构建阵法时所需要注意的相关细节,全都事无巨细的罗列了出来。 只要陈遁一不是个傻子,在如此清晰的指导下,绝对可以完美的将“积雷阵”布置出来。 解长老的用心良苦,不足与外人道哉! 陈遁一意犹未尽的从玉符中收回了自己的神识,满怀感激的对着解长老行了一个跪拜之礼。 “好啦!好啦!” 对于陈遁一的大礼,解长老欣然接受了,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说道:“不过是一些心得体会罢了,不必如此……” 解长老说的轻松,但实际的付出却是无比珍贵的,一位天阶阵法师的心得,即便只是从黄阶到地阶的阵图真解,其价值也不比一件天阶法宝差了,若是放到外面,绝对是能引发一场惊天混战的宝物。 “多谢长老厚望,弟子铭感五内……” 解长老点点头,捋了捋胡须说道:“往后你们师兄弟当守望相助,未来的离阳峰还得靠你们来重整它的辉煌啊!” “弟子遵命!”陈遁一、张怀玉和解灵玲躬身受教。 “去吧!” 解长老对着张怀玉说道:“怀玉啊!去送送你师弟吧!” 张怀玉躬身说道:“是,师尊……拜别师尊与二位师叔。”(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 离阳秘辛 “张师兄,咱们离阳峰究竟因何变故,才变成如今这般境地?” 在离开阵院的路上,陈遁一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内心的焦躁,向身边的张怀玉问出了心中的疑虑。 张怀玉微微愣神,环视了一圈四周,见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略显为难的说道:“这件事现在离阳峰老一辈弟子都不愿在提及了,那是离阳峰最惨痛的往事。” “和兵院有关?”不怪陈遁一会第一时间联想到兵院,实在是解长老言语中无时无刻不透露出对他们的不满。 张怀玉深深的看了陈遁一一眼,然后遥遥头。 一路缓步,张怀玉在前领着陈遁一来到一处僻静的凉亭中坐了下来。 只见,张怀玉右手一挥,一套精美的茶具整齐的摆放在了凉亭中的石桌上,然后分别为陈遁一和自己倒了一杯茶后,淡淡开口说道:“这件事其实告诉你也无妨,毕竟这件事多少和你也有些关系。” “和我有关?” 陈遁一顿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和自己有关,这话是从何说起的,自己才来离阳峰半年不到,平时都是很少与人打交道,怎么就和这种大事扯上关系了。 正在陈遁一为之费解之时,对面的张怀玉再次开口说道:“准确来讲,是和上一任离阳峰首座……你的师傅有关。” 张怀玉一口饮尽了杯中的茶水,叹了一口气,酝酿了一会情绪,神情复杂的徐徐说道:“这话要从五十年前说起……五十年前北漠的魔族突破大举入侵,我宗被修真界贵为正道魁首自然义不容辞的加入到了这场大战之中。 三大至尊仙门、几十个一二流的修真门派齐聚北漠,那一战打了足足三年,各宗人员伤亡惨重,整片北漠大域都被打崩了数块,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最终魔族还是被我们打退了……” 张怀玉虽然说的简单,但其中的惨烈程度,当真骇人听闻。 “自北漠回来后,前首座匆匆向外宣布自己将要进行长达百年的闭关疗伤,并主动卸去了首座之位……” “我师傅受伤啦!” 虽然从未谋面,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听到自己的师傅身受重伤,陈遁一难免心生担忧。 张怀玉微微点头,饮了一小口茶水,润润嗓子,继续道:“你师傅这一闭关,也间接的促使了离阳峰动荡的开端……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离阳峰自然也不能一日无首座,然而,北漠一役,主峰内的长老们尽数葬送在那里,其他各院的掌权长老的炼器水平都差不多,谁也不服谁,一时间争论不休,几度陷入了僵局之中。 就在这时,启明峰首座李师叔提出让当时还是斗院掌权长老的欧师叔来继任离阳峰首座之位……起初欧师叔好像并没有答应李师叔的建议,不过后来不知怎么的又回心转意了。 然而,咱们离阳峰院选首座的方式和其他诸峰又有所不同,比修为战力,欧师叔在离阳峰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但是炼器方面……” 张怀玉不说,陈遁一也明白,显然是欧师叔的炼器方面的造诣不足以服众。 “那后来呢?”陈遁一好奇的问道:“怎么欧师伯又继任了首座之位。” “后来啊!其实一开始其他几个院的长老是不同,但是一来大家都觉得选首座的事情拖的太久了,再加上欧师叔承诺,当前首座出关后,他便会辞去首座一职,将首座之位归还给前首座,这才打消了各院的顾虑,勉强同意了让欧师叔暂代首座之位。” “暂代!”陈遁一不由的惊愕,旋即说道:“这样不是挺好的吗?即便是暂代,那也好过没有,各院应该稳定下来了才对啊!”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实际上矛盾才刚刚开始……” 张怀玉眉头紧锁,好似回忆起令人讨厌往事,沉默了好久才缓缓开口继续说道:“这件事还是和你师傅有关……当年你师傅醉心炼器,从未收过徒弟,所以当年的离阳首席大弟子是由当时修为最高的临院大师兄林玄策担任的。现在欧师叔成了首座,首席之位自然由欧师叔的大弟子荆师兄担任……” 陈遁一微微点头,表示认同。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可谁知从北漠回来后就一直闭关疗伤的林玄策,在得知了自己首席之位被罢免后,心生不忿就要找荆师兄算账……听我师尊说,当时的林玄策刚才北漠回来,身上沾染了魔气,再加上怒气攻心,导致魔气入体失了心智,竟然趁着荆师兄炼制天阶法宝之时偷袭于他,致使荆师兄的法宝炼制失败,连他都险些遭到不测……” 陈遁一怒发冲冠,猛的一拍桌子,愤愤的说道:“无耻至极,堂堂正道弟子尽会行如此小人行径,当真令人不耻。” 荆不平的为人,他是知道的,待人真诚,谦和有礼,有君子之风,这样一个人,尽会遭到如此待遇,当真让人感到难过。 张怀玉顿了顿,也不言语,喝了一口茶水,待陈遁一的情绪稳定下来后,继续说道:“陈师弟但也无需气愤,林玄策已经得到了他的惩罚了。” 陈遁一闻言,心中感受了不少,就怕这种恶人至今逍遥法外。 “哎!林玄策虽然罪有应得,但他的行为却是导致九院分裂的关键……荆师兄一直被欧师叔视为己出,看到他险些命散当场,欧师叔哪肯善罢甘休,暴怒之下就要将林玄策击毙当场。 可惜……或许是林玄策命不该绝吧!他被随之而来的临院长老给救下了,双方也陷入了剑拔弩张局面,再加上临院掌权长老一直都对欧师叔继任首座之位不满,现在看到自己的弟子差点死在欧师叔掌下,也是不肯罢休,当即就与欧师叔打了起来。 欧师叔曾有离阳第一人之称,他以一人之力力抗临院两大长老还能稳居上风,当真威武不凡,不过也正因如此,引来了其他几院的忌惮,兵院便是第一个坐不住加入战局的…… 随着兵院的长老介入,胜负立刻发生了颠倒,眼看着欧师叔渐显败势,主峰又无其他长老救援,斗院的长老们率先站了出来……这欧师叔曾为斗院的掌权长老,影响力可想而知……这一来二回,矛盾就此激化……” “这……”陈遁一感到愕然,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演变成这种荒唐的局面,这就跟他在学堂中看到那些同窗打架一样,一个帮一个,最后演变成了一场混战,而这种架打到最后不打都不行,不站队你就是外人,往后两边都不会带你玩。 只是让陈遁一错愕的是,这种小孩子的玩意,堂堂的仙门大派也会来这一套。 陈遁一不解的问道:“其他峰的长老就没人出面阻止一下他们……” “哼!”张怀玉冷哼了一声,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脸色显得异常难看,压低声音说道:“他们是巴不得咱们离阳乱起来,只要离阳峰衰败了,其他峰每年分得的资源就会更多,甚至他们可能都在计划着怎么将离阳峰的炼器师瓜分干净呢!” 陈遁一端在手中的茶水久久未能饮下,茶水中不时泛起的波纹仿佛映照出他此刻内心的不平静。 “好在最后掌门师叔出面,强势镇压下了这场动乱,才使得咱们离阳一脉不至于伤亡惨重……” “师丈?” “嗯!我记得当时离阳峰峰顶十几位长老展开混战,若不是有护山大阵守护着,整座离阳峰都有可能被他们打崩掉……” 张怀玉平静的眼眸中闪过一道畏惧之色,心有余悸的说道:“在最紧要的时候,掌门师叔身化百丈法相从天而降,一棍便将十几位长老打翻在地,无一人幸免……诸位长老碍于掌门师叔的威势,虽然不敢在造次,但离阳峰的分歧却就此埋下了…… 而林玄策因为在北漠的战役中贡献颇大,所以免去了死罪,被罚阴风洞思过五十年,每日受阴风蚀体之苦,也算是罪有因得了。” 听到阴风洞这三个字,陈遁一也是脖颈一冷,心生惧意。 虽然这个地方陈遁一没去过,但门规中有提及过,只有那些欺师灭祖,对宗门造成巨大损害的人才会被关进阴风洞之中。 阴风洞终年地阴之气升腾,形成极强的气流在洞内回旋,修士遭受阴风侵蚀会造成神魂动荡,神智不清的情况出现,若是长时间待在阴风肆虐的地方,会使修士精血枯竭,神魂溃散,一生修为化为乌有。 所以对于林玄策而言,亲眼看着自己的修为倒退,心智涣散,这种惩罚不可谓不严重。 陈遁一喝了一口茶水,定了定心神。 看到陈遁一此时的神情,张怀玉嘴角微微上扬,怅然问道:“听了这些不知道陈师弟,心中可有什么感想?” 陈遁一皱了皱眉看着他,不知道对方何出此言,旋即问道:“张师兄是问的是哪方面?” “自然是你现在的身份……” 张怀玉似笑非笑的看了陈遁一一眼,然后端起茶杯,在眼前晃了晃,也不喝下,盯着杯中晃动的茶水,若有所思的说道:“若是前首座出关,欧师叔果真将首座之位归还,届时,你便是离阳峰的首席大弟子…… 长老们有什么想法我不敢揣测,但师兄弟们肯定无法心悦诚服的承认你的地位,到时候,师弟你该如何呢……况且,五十年刑期将近,林玄策也快要刑满释放了,以他的脾气,这件事他未必肯善罢甘休……” 陈遁一的眼神微凛,身体变得有些僵硬,过了数息时间才重新回复正常,只是他看向张怀玉的目光已经由先前的疑惑变成了冷淡的省视了。 “不知张师兄有何高见?”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陈遁一自然不会以为眼前的张怀玉是真的好心为他讲解宗门秘辛,才带他来此地的。 这些人一个两个的别看看起来二十几岁,实际年龄都可以做陈遁一的爷爷了,在他们面前耍心思简直自取其辱,还不如直截了当的把话说清楚,也好过打哑谜,把自己绕进去。(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靠吃便能变强的功法 “哈哈!陈师弟不但天赋异禀,说话也是快人快语……” 张怀玉爽朗的笑着,说一千道一万为的便是引陈遁一上钩,道出自己的目的,既然对方已经按耐不住问了出来,他自然不用在拐弯抹角的了,于是说道:“既然如此,师兄我也就有话直说了,我想和师弟结成同盟,共进退……你我二人的师尊一直以来私交甚好,我二人若能结为同盟,自然也是他们乐见其成的。” 陈遁一微微一愣,倒不是这样做对自己会造成什么损失,反正自己现在一穷二白的,反倒是自己还能借助张怀玉的势力快速成长。 但是陈遁一可不会真的以为张怀玉会这么好心,无私的帮助他,所谓的同盟,必然是双方互利互惠才能形成的,那么张怀玉必然对自己有所图谋。 “不知张师兄需要师弟付出什么?” 陈遁一从来都不是一个守株待兔的人。 “不知师弟对荆师兄怎么看?” 陈遁一有些不明所以,明明刚刚还聊着二人结盟的事,怎么突然问荆师兄身上了。 虽然心中疑惑,不知对方耍的什么把戏,但还是实话实说的说道:“荆师兄为人正直,待人友善,实乃我辈学习的楷模……” 听了陈遁一的话,张怀玉深以为意的微微点头,淡淡的开口说道:“荆师兄的人品自然是毋庸置疑的,天赋在同辈中也是一等一的,若不是林玄策搅局,或许荆师兄将会是三代弟子中第一个成就天阶炼器师尊位的人……” 陈遁一点点头,表示认同。 然而,就在此时,张怀玉突然话锋一转,脸色略显失望的说道:“荆师兄作为兄长,作为炼器师都是无可挑剔的完人……不过,作为首席大弟子他的处事方式却显得过于优柔寡断了些…… 这些年来,离阳峰的弟子在他的带领下没有得到长足的发展,反而每每落后于其他峰的弟子,时至今日,我离阳峰在宗门中已经沦为了可有可无的一脉了……这其中当年事自然占据主要原因,但荆师兄的不作为也是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陈遁一铮铮的看着张怀玉半响,没想到对方是冲着荆师兄来的,一开始还以为阵院这边即便不帮助主峰,也不至于落井下石吧! 没想到这个阵院的大师兄竟然对荆师兄承接如此之深。 张怀玉显然是看出了陈遁一的心思,面不改色的说道:“师弟你入门尚早,有些事情现在还看不明白,师兄可以理解,相信不久的将来,你会明白师兄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离阳……” 陈遁一实在是听不下去,强忍着情绪,问道:“张师兄您需要我做什么,请直说无妨!” 见对方毫不客气的打断自己的话,张怀玉也不恼怒,依旧是那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循循善诱的说道:“将来若是前首座出关,希望师弟能主动将首席之位禅让于我,这样师弟便能明哲保身,而我也能一展抱负,相信离阳一脉在我的带领下必然能够重登辉煌,何乐而不为呢!” 陈遁一心中冷笑,原来对方打的是这个主意。 其实陈遁一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本来就对那个子虚乌有的首席大弟子之位不抱有任何幻想,况且以他现如今的修为,不管怎么努力追赶也不可能赶上那些真传弟子。 但是张怀玉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尤为自大,翩翩公子的外表下,却藏着诡诈的心,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带领离阳峰重现辉煌。 即便自己最终要将首席之位禅让出去,也绝对不可能选他。 虽然心中早有决断,但现在时机尚未成熟,保全自身才是陈遁一首要考虑的因素之一,必要的时候虚与委蛇一番也是可以接受的。 “这个嘛……张师兄,师弟对这个首席弟子之位自然是不敢觊觎的……不过,届时我师尊当面,若是我毫无骨气的将首席让了出去,怕是会落了她老人家的面子吧!事后我师尊肯定不会给我好果子吃的……” 陈遁一面露为难之色的低下了头,眼神迷惘中带着一丝无奈之意。 面对陈遁一的这番推诿之词,张怀玉不但没有显露出丝毫的不满,反而觉得是情理之中的事。 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看向陈遁一的眼神,仿佛是看着正在落入自己陷阱中的猎物一般。 “师弟不必担心,到时我会请我师尊出面协调,前首座向来通情达理,也最听我师尊的话,绝不会在这件事是上怪罪你的。” 张怀玉适时安抚了一番陈遁一,继续说道:“而且师弟你大可以以修为尚浅为由来规劝你的师尊,然后推举师兄我暂代首席之位,师兄可以向你保证,待师弟修为迎头赶上之时,师兄定然已经将离阳峰推向了新的高度,届时将首席之位交还给师弟岂不美哉! 并且师兄在担任首席之时,定会竭尽全力的培养师弟,为师弟大开方便之门,离阳峰内的所有资源优先供给师弟使用,必定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提高师弟的修为境界……” “这是想空手套白狼啊!”陈遁一心中肺腑,低着头不在言语,像是在考虑张怀玉的提议一般。 但实际上,陈遁一对他的话,半个字都不信,什么大开方便之门,什么资源优先供给,真到了那个时候,他还认不认识自己还两说呢! 或许是察觉到了陈遁一顾虑,张怀玉手中的折扇展开,轻轻的摇动了几下,笑道:“师弟突破在即,为兄有一物倒是能助你一二……” 说着,折扇在陈遁一的桌前一挥,流光溢彩,一本残破不堪的书籍出现在陈遁一的眼前。 要说这本书籍给人的第一感觉是真不怎么样,“破旧”二字便能概括它的全貌了。 书页旧的发黄,依稀可以看到一些碎纸片从书页中漏了出来,封面的那一页纸上到处都是破洞,从上面隐约可以别识出“气血真经”这四个大字,想来是一门修炼的功法无疑。 陈遁一微微侧目,等待张怀玉的解释。 张怀玉也没有卖关子,开门见山的说道:“这本《气血真经》乃是师兄我在一处秘境中得来的,你别看它残破不全,却是一门上成的体修功法……最重要的是它对修为境界没有任何要求,也不会和你修炼的《九重叠浪劲》起冲突,因为它是纯粹修炼气血的法门,所以你现在便能修炼它,届时你突破大成境凝结胎丸之时,精血将比常人强大数倍,胎丸自然也会更加趋近于完美。” 听了张怀玉的话,陈遁一怦然心动,变强是每个人的本性,陈遁一自然也不例外。 不过,陈遁一却明白若是这本《气血真经》真的如他说的那般奇异,他是不可能轻易的交给自己。 “张师兄,这本《气血真经》有没有什么弊端之类的事需要师弟注意的。” 张怀玉倒也洒脱,或许是觉得当陈遁一看完《气血真经》的内容后自己也会明白,所以当下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道:“嗯!这《气血真经》因为年代久远,保存不当,师兄拿到的时候已经是这幅样子了,里面只记录了第一层的修炼方法,至于后面的内容只留下一些碎纸残页供人推敲了……虽说如此,这第一层秘法对师弟凝结胎丸而言也是大有裨益的……” 陈遁一点点头,若真如对方所说,即便这则法门只剩下第一层,其价值也是难以估量的,特别是对于即将迈入大成境的修士而言,更加的难能可贵。 “再有就是……修炼这则法门,需要进食大量的血肉,以妖兽气血来推进自身血脉的进化……至于这个数量……或许会有些庞大……” 张怀玉端起了茶杯,不着痕迹的掩饰住脸上的尴尬之意,借着喝水的功夫偃旗息鼓了下来。 陈遁一眉梢一挑,目光再次落在了这本破旧的书籍上,脸上带着一抹惊疑之色。 靠着吞噬妖兽血肉来修炼的功法,这听起来倒是有些偏门了,这类功法,宗门里不说没有,但是却是少之又少,大部分以辅助肉身修炼为主。 但看张怀玉的神情,这门功法显然要比宗门中同类型的典籍更加的霸道。 …… 夜。 陈遁一盘膝坐在床榻之上,双手缓缓将《气血真经》合了起来,脸上露出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靠吃来推动功法修炼,创造这门功法的前辈是有多喜欢吃啊!” 陈遁一无奈的摇了摇头,倒不是觉得这门功法不好,恰恰相反,这门功法神异非常,远比张怀玉说的要强大数倍,只要修炼了此功,不但能提升自身的血脉强度,而且第一层的修炼至圆满后,他便能掌握断肢再生的能力,可以说只要体内气血充足,他便再也不怕缺胳膊断腿的情况出现了。 不过,修炼此功的方式却有些让人啼笑皆非,想要练成此功必须时刻不停的吃,吃那些气血旺盛的妖兽,吃修为强大的妖兽,唯有不断的摄入庞大的气血之力才能时刻不停的推动功法的运转,和天赋资质没有一丝关系。 可以说这是为吃货而生的功法,靠吃便能变强的功法。 这一刻,陈遁一的脑海中竟情不自禁的浮现出桑小的身影,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喃喃自语道:“若是让她来修炼此功法,必定事半功倍!” 笑过一阵后,陈遁一再次望着手中的《气血真经》发呆。 张怀玉绝对是一个狠角色,从他能够灵活自如的转换自己的心态就可以看的出来对方是一个心机颇深的人。 他能如此毫无忌惮的在自己面前吐露心声,无非是了定了自己不能把他怎么样,以他的修为和身份想要让自己在宗门内悄无声息的人间蒸发是在轻松不过的事了。 “想来其他几个院的真传弟子或多或少都有这个心思,看来以后还是少去九院为妙,不然……” 陈遁一将《气血真经》秘籍收入纳戒之中,然后躺在床上,双眼迷离的望着房顶,呢喃道:“哎!还是想办法提升修为要紧,有了实力才能有更好的选择,否则只能任人鱼肉……”(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 真传伙夫 第二天清晨,陈遁一早早便离开了离阳峰的住所,踏上了前往四辰峰的路上。 目前千年雷击木依然没有下落,着急也没有用,造极境雷系药核还需要等荆师兄回来才有结果,也不是现在需要考虑的事情,至于积雷阵,有了解长老的玉符,陈遁一自然不会在去十三门学习,万一遇到哪个看自己不痛快的师兄找自己麻烦怎么办! 经过一番思考后,陈遁一最终决定还是去四辰峰拜见谷宇扬,请对方为自己制作九江龙鱼。 一来,莫有道说自己肉身强度还不够这话,定然会无的放矢,二来,《气血真经》想要加快进度必然需要珍惜血肉的辅助,这龙鱼便是绝佳的选择。 一石二鸟,陈遁一想不多还有什么事比去四辰峰更重要。 走近四辰峰山下,便见袅袅青烟自山顶升起,若你将其当做山林间的水雾,那还真白长了两个鼻孔了。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闻”身在此山中,曾经玄清道宗有个广为流传的笑谈是这样说的:身在四辰峰的山林中,你永远不用担心会迷失了方向,跟着香味走,闭着眼睛你都能走到山顶。 原本陈遁一只是把它当做一个笑话来看待,但今天真的站在四辰峰下的时候,才真切感受到此言非虚啊! 陈遁一心中急切,迈着轻快的脚步很快便来到了山腰处,却被两名膀大腰圆的四辰峰守山弟子拦住了去路。 只见,其中一个满脸肥肉的弟子,郑重的问道:“此乃四辰峰驻地,来人通名?” 陈遁一一脸谦和的微笑着,冲着二人抱拳说道:“见过两位四辰峰的师兄,师弟乃是离阳峰弟子陈遁一,特来拜访谷师叔,劳烦两位师兄通报一下。” “你真是陈遁一?”另一个胖子眯着小眼睛,微微一愣问道。 陈遁一立即点头,想来是自己的那位便宜师丈提前打过招呼了。 二人见此,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那名满脸肥肉的弟子,语气略微有点不善的说道:“我们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另一个小眼睛的弟子,继续说道:“之前,首座师叔便交待我等在此等候你的大驾光临,没成想这一等便是大半个多月的光景,若不是我们四辰峰四周没有大型妖兽出没,我们还真以为你被妖兽叼走了呢!” 陈遁一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脸上带着歉意的对着二人,拱了拱手,说道:“让两位师兄受累了,之前师弟被琐事缠身,这才耽搁了行程,还望两位师兄见谅!” 二人见陈遁一态度陈恳,言辞真切,不像说谎,便不再冷眼相待。 “我们倒是无妨,守在这里本就是我们的本职任务,可你怠慢了我们的首座师叔,可就没那么好糊弄了,一向都是别人等他,你让他老人家等你这么久……” 那么小眼睛的守山师兄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陈遁一回想起谷宇扬的长相,不由的身体打了一个寒颤,露出了一副惊慌的样子。 “好啦!好啦!快上去吧!”那名满脸肥肉的弟子显然有些不耐烦了,连忙挥手让陈遁一赶紧过去。 上山的路上,陈遁一的内心是忐忑的,然而在看到腰间系着一块宽大的围裙,宛如一座肉山一般的谷宇扬时,内心更是崩溃的。 就在刚才,陈遁一浑浑噩噩的抵达了四辰峰大殿,刚想出声拜访,却又被一名胖的很匀称的女弟子拦住了。 讲明来由后,便被她带到后山,说谷宇扬正在后山等他,来到后山以后才发现,这后山竟是一处膳房,将整座后山都改造成膳房,或者只有谷宇扬才能干的出来的事情了。 此刻四辰峰的后山的膳房之中,谷宇扬正手持一把油光锃亮的屠刀在行云流水的肢解着一头酷似牛一样的妖兽。 每一刀下去都能准确无误的将刀刃切入骨缝之中,然后沿着肉质表面的纹路一刀到底,刀刀果决,片片薄厚均匀,堪称一绝。 即便是一流的刀法大师都不可能有如此精妙绝伦的刀术,看的陈遁一眼中火光直冒,冷汗直流。 刀快,肢解的速度自然就快,不过,几十息的功夫,那头妖兽便被分文别类的被摆放在不同的圆盘之中等待烹饪的那一刻到来了。 膳房内的弟子们熟练的将那些装有妖兽不同部位的圆盘端回了后厨之中。 想到这些即将变成美食的食材,陈遁一竟然会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 谷宇扬放下了手中的屠刀,接过了一名女弟子恭敬递过来的毛巾,非常随意的擦了擦手上沾染到的血渍,便将其丢在了案板之上。 不经意间撇了一眼陈遁一,淡淡的说道:“还知道来啊!” 陈遁一闻言,不由的身子一震,连忙抱拳躬身行礼,恭敬说道:“师侄陈遁一,拜见谷师叔,师侄姗姗来迟,还望师叔海涵!” 陈遁一低着头,不敢有半分的不敬。 谷宇扬充耳不闻,径直走到了一旁的早已准备好茶水的石桌旁走下,不假思索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闻着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气,品着甘甜留香的茶水,露出了一副享受的表情。 良久,谷宇扬微微侧目,见陈遁一依然保持着抱拳行礼,低着头十分恭敬的样子,不由的冷哼一声,说道:“怎么啊!这是瞧不起我谷某人做的菜嘛!难道还需要我亲自送上离阳峰给你品尝一番才行喽!” “师侄不敢!”谷宇扬的声音宛如铜钟般震的陈遁一耳膜发颤,弓着的身子更加低下去了几分。 “呵!你就没什么想说的……”谷宇扬冷笑了一声。 “师侄怠慢了师叔,理应责罚,不敢推诿!” 陈遁一没有解释,在这些长辈面前,解释再多也没用,况且确实是陈遁一有错在先,不尊师长,理应受到惩罚。 “你倒是识趣……” 谷宇扬看向陈遁一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赞许,说道:“错了就是错了,即便你说破了大天来,我也不会相信你分毫,反而坦白承认自己的过错,倒让我高看了你几分……起身吧!” 闻言,陈遁一站直了身子,郑重的说道:“多谢师叔宽宏大量,师侄今后绝不再犯……” “唉!”谷宇扬冲着陈遁一摆摆手,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面色不善的说道:“我虽然让你起身,但不代表我就此原谅了你,只不过是不想让别人以为我故意为难小辈罢了……你想要求我为你做九江龙鱼这道菜是绝无可能。” 听了谷宇扬决绝的话,陈遁一心中凉了半截,久久不能自已。 好不容易稳定了心神,再次鼓起勇气,问道:“不知师叔需要师侄怎么做才肯原谅师侄的过失,只要师叔提出来,师侄定当万死不辞。” 陈遁一这话说的也是果决,反正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拼一把,他可不相信谷宇扬真的会让他去做取死的事情,无非是狠狠的教训一番自己,好往回自己面子罢了! “呵呵!说的好听……”谷宇扬牛饮了一口茶水,抹去了下巴的水渍,冷笑了一声,乖戾的眼神中带着一抹不屑,说道:“我若是让你就此留在我这后山砍柴生火做个伙夫,你当如何啊!” 陈遁一不着痕迹的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后厨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狡黠,面露诚恳的问道:“管饭吗?” “啊!”谷宇扬端起的茶杯顿了顿,呆呆的看着一脸期许的陈遁一,撇了撇嘴,竟有些哑口无言了。 自那以后,四辰峰后山多了一位砍柴生火的真传弟子,这或许是玄清道宗有史以来第一位真传伙夫了。 在这个后山的厨房之中,陈遁一遇到了一个熟人苏应策,就是那个梳着朝天辫与唐家十三少爷交好的少年郎。 不过,他此时的样貌早已变了样了,那条高高朝天辫已经不知去向,整个人都胖了一圈,原本精瘦的面庞略显浮肿,小肚子微微隆起,像是怀胎四五个月的孕妇一般。 若不是对方主动站出来,陈遁一还真不一定能认得出来。 怎么说呢?只能感叹四辰峰的伙食是真的好啊!说把你养的肥肥胖胖的,就不可能让你瘦着。 "哼!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啊!" 苏应策趾高气扬的看着陈遁一,面露的嘲讽不加掩饰的表现了出来,随后将一把柴刀,丢到了他的面前,恶狠狠的说道:“快去砍柴,砍不过一百担柴火今晚没饭吃……” 陈遁一捡起地上表面有些锈迹的柴刀,淡淡的说道:“师叔可没说砍不够柴火,就不给吃饭吧!你是想公报私仇吗?” “呵!就你这个废物,还敢提首座大人。”苏应策一脸不屑,说道:“这后厨现在我说的算,少一担你都别想吃上饭,哼……” 说罢,一挥衣袖,也不在理会陈遁一不满的神情,转身回后厨帮忙了。 经过一整天的努力,陈遁一依然没有砍满一百担的柴火,不但如此,砍来的树木种类也不是厨房需要的。 当陈遁一将砍来的柴火交给后厨主事师兄的时候,他那张宛如黑炭一样的面庞依然历历在目,直到那一刻,陈遁一才明白,这四辰峰厨房中用的柴火都是选自黑杉密纹树的树干,不是随便什么树木都行的。 黑杉密纹树的本身的燃点就很高,经久耐烧,是熬制骨头汤最好的柴火,因此后厨中都将它当作柴火的首选。 不过这种树砍伐不易,树干坚硬异常,若是受到法力的影响还会破坏其内部的密纹结构,使其的实用性大大降低,因此砍伐这种树既不能使用法力又不能动用法宝,可谓是后厨的一件苦差事。 看到一旁正在窃笑的苏应策,陈遁一那还不知道自己是被对方算计了,故意不告诉自己个中缘由。 好在主事师兄为人心宽体胖,念在陈遁一是初来乍到也就没有过多的责备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 他是个传奇 其实,陈遁一最关心的还是晚饭的事情,倒不是他嘴馋,而是今时不同往日了。 自从他按照《气血真经》的法门运过一次气以后,那股气便开始自行在他的体内游走,若是其他功法,遇到这种无需静坐凝神便能自行运转功法修炼的好事,修士做梦都会笑出声的,可放在《气血真经》上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气血真经》功法的运转不会增强他的修为,反而在持续不断的消耗他的气力,最直观的表现就是饿,那种饥饿感被他小的时候流浪时还强烈,以至于他这一整天除了砍树就是满山的找吃的。 奈何山中的妖兽修为都很低,血气不够旺盛,经不住消耗,所以陈遁一一刻都停不下来。 后厨的主事师兄是个实在人,虽然陈遁一砍柴砍的差强人意,但还是应许了他晚上一起吃饭的事。 陈遁一去的不是四辰峰的弟子食堂,而是和后厨的师兄们一起用的餐,毕竟陈遁一不是四辰峰的弟子,现在的身份勉强只能算是后厨的帮工,去四辰峰的集体食堂用餐不合适。 不过,后厨用餐更好,菜品一样不差,还管够,若是细细观察便能发现,后厨的弟子普遍比四辰峰的其他弟子要更胖一些。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在一群目瞪口呆的四辰峰师兄们的眼中,陈遁一正以秋风扫落叶之势,疯狂的扫食着桌上的灵食,碗中灵米煮成的米饭被他一碗接一碗的塞进了肚子中。 这一刻,陈遁一仿佛化身饕餮凶兽,欲将一切吞入口中,持续一天的饥饿感终于得到了满足,体内那股由《气血真经》转化而来的真气正在疯狂运转着,将陈遁一吞入体内的灵食转化为最精纯的能量用以壮大自身。 虽然吃下的大量的灵食,但陈遁一依然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那股真气的不满,唯有在陈遁一吃下蕴涵强大气血之力的肉食的时候,那股真气才会变得异常亢奋。 然而即便是在后厨可供大家食用的高阶肉食也是有限的,毕竟强大妖兽本身就是无价的。 “轰”地一声闷响。 苏应策重重地将手中地碗筷砸在了桌上,用带着鄙夷的目光斜视着正在大快朵颐的陈遁一,说道:“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咱们四辰峰怎么能养这种废物……” 苏应策毫不留情的话语顿时响彻在整个餐桌上,在场的众位师兄们倒是没什么,虽然他们的食量没有陈遁一那么恐怖,但也不小了,不过初来此地的陈遁一显得有些尴尬了。 刚刚吃的兴起,竟然有些忘乎所以了,将其他神情都无视了。 这会想起来,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陈遁一身边地主事师兄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拍了拍陈遁一的肩膀说道:“陈师弟不必在意,咱们这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嘛!尽管吃……咱们后厨还没听过饿着谁的,吃……” “是啊!是啊!” “吃吧!吃吧!明天师兄在多煮点,咱们后厨现在也是人才济济了啊!” “陈师弟,是不是我们四辰峰的饭菜更合你的口味啊!哈哈……” 其他的师兄随声应和着,很快便打消了那一丝尴尬的气氛,接下来的用餐中陈遁一虽然继续在吃,但是稍微克制了一下自己的吃饭速度了。 …… 晚间,主事师兄给陈遁一在后厨安排了一间空房,毕竟每日往返两处仙峰之间也颇为费时,便就此住了下来。 要说山巅的夜间就是冷,即便以陈遁一的武者修为外出时也会感到丝丝凉意,若不是傍晚时晚饭吃的太多,他是真的不想离开自己温暖的被窝。 舒舒服服的解决完自己的五谷轮回大事后,陈遁一正准备回自己的住所,却在路过厨房外的时候,听见里面传来微不可闻的咀嚼声。 夜很静,即便在细微的声响也会被放大无数倍,更何况陈遁一的耳力不凡,自然听得真切。 “难道有老鼠……”陈遁一心中惊疑不定,抄起旁边的木棍便轻手轻脚的推门而入。 若是放在以前,陈遁一是决然不会去管这等闲事的,然而后厨却不同,虽热才来四辰峰一天,但后厨的师兄们一点都没有把他当外人,这让一直非常孤独的陈遁一,感受到了些许的温暖。 陈遁一蹑手蹑脚的靠近着,通过耳朵辨识出声音传来的位置,手腕一转,劲力带动下,木棍嗖的一声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砸到了灶台后声音传出的位置。 “哎呦!” 陈遁一耳边咀嚼的声音戛然而止,还未等陈遁一赶过去,只见一道人影噌的一下,从他的眼前闪过,当陈遁一赶到影子落下的位置时,哪还有半点的踪迹。 陈遁一脸上不由的露出一抹苦笑,哪还不明白这是有师兄晚上进厨房偷吃来了,无奈的笑道:“不愧是四辰峰的老鼠啊!不但大,跑的还挺快!一溜烟就没影了。” 就在此时,厨房外的月光下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小胖墩,透过窗口指着厨房里的陈遁一,大骂道:“你才是老鼠,你全家都是老鼠,你范小爷长这么大从来都没被人打过,你竟敢用那么粗的棍子砸我脑袋,我告诉你……小子,你完了,咱们不死不休……哼!” 陈遁一本以为对方会恼羞成怒,出手教训自己呢?那曾想对方放完一通狠话之后,扭头就跑,那架势感觉是演练过无数遍一样。 小胖墩边逃跑边嘴里呢喃道:“小爷,常年打鸟,今天竟然让鸟给啄了,真是活见鬼了……以前危机来临之前,我都会心生感应,怎么这次没有示警呢!怪了,怪了……” 陈遁一望着消失在夜色里的身影,也是哭笑不得。 第二天,陈遁一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将昨晚的事前知会主事师兄一声,虽然事情不足轻重,但影响毕竟不太好。 听完了陈遁一的描述,主事师兄表现的出奇的镇静,好似习以为常了一般。 这不由的让陈遁一感到困惑,好奇的问道:“师兄,昨晚那人您认识?” 主事师兄闻言,脸皮抽搐了一下,好似想起了什么难以启齿往事一般,悠悠的说道:“认识,怎么可能不认识呢?就算他化成灰,我都能认得出来……” 主事师兄脸上泛起淡淡的忧伤,眼神黯然失色,继续说道:“他叫范小宝,是咱们的范师叔,你入门晚,他的事迹你可能没听过……对于我们这些三代弟子而言,他就是一个传奇……一个让整个宗门弟子都恨不得将其扒皮抽筋,却又无可奈何的人。” 陈遁一吓得咽了咽口水,这是结了有多大仇多大怨啊!竟然得罪了整个宗门的弟子,看他的样子年龄不大,难道是个返老还童的老家伙! 陈遁一小声问道:“师兄,既然他是咱们的师叔,怎么还半夜三更的……想吃什么大可以吩咐一声,何必鬼鬼祟祟的呢!”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 主事师兄自得的笑了笑,说道:“虽然咱们要做他他一声师叔,那也只是他的辈分比咱们高,实际上也只享有内门弟子的待遇,所以想让咱们后厨给他单独开小灶,他还没那个权力。” “原来如此!” 陈遁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主事师兄摆了摆手,说道:“好啦!他的事咱们就当没发生过,毕竟按辈分来说,他还是咱们的长辈,只要不太过分,就随他吧!” “是,师兄。”陈遁一应了一声,继续说道:“若是没别的事,师弟这就去砍柴去了。” “嗯!之前苏师弟的话,你别太放在心上,今后你每天只需砍够二十担黑杉密纹树的树干即可,其余时间你可自行支配!我不会干涉的。” 陈遁一拱了拱手,感激的说道:“多谢师兄!” “大家都师兄弟,应该的。” …… 比之之前的一百担,现在的二十担确实减免了太多了,足见主事师兄是个心善之人。 不过,当陈遁一找到一株长势符合要求的黑杉密纹树,一刀砍下去才反应过来,事情绝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倒不是说主事师兄坑自己,而是这黑杉密纹树表面的坚硬程度实在超乎了自己的认知。 普通的凡铁柴刀砍在树干上面竟然会被它表皮的韧性生生的弹开了,若不是陈遁一收力及时,都有可能会被反震之力伤到手腕。 即便陈遁一刚刚那一击没有使出全力,但他毕竟是入室境巅峰武者,随意一击,等闲的入室境武者都不敢硬接他这一击,却只能在树皮表面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其坚韧程度让人咋舌。 陈遁一看了看手中锈迹斑斑的柴刀,再看看那道若有若无的痕迹,一股无力感突然涌上心头,喃喃道:“用这把柴刀去砍砍普通树木还行,砍黑杉密纹树,即便是砍到精疲力竭,都不可能完成今天的任务。” 陈遁一不由的面露苦笑,好在他是炼器师,虽然目前只能炼制出黄阶法宝,但他需要做的只是提升一下柴刀的品质,而非是将它炼制成法宝。 磨刀不误砍柴工! 陈遁一迅速的从自己的纳戒之中,取出一块散发着寒气的黑寒铁和一块拳头大小的玄黄石。 黄阶灵材黑寒铁是用来提升柴刀本身的坚硬度和锋利度的,至于玄黄石,这东西纳戒里多的是,拿一块出来提升柴刀的整体品质,一点都不心疼,只要能加快砍树的速度就好。 只见,陈遁一左手一招,一团“地凝赤心炎”凭空出现在他的周身,很快便将柴刀,黑寒铁,玄黄石一同包裹起来,开始锻炼。 若是炼制黄阶法宝,以陈遁一如今的炼器造诣在没有炼器炉的辅助下,是绝对无法完成的。(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人见人厌范小宝(上) 半空中,柴刀在火焰的焚烧下,很快便褪去了表面的锈迹,变成一块赤红的铸铁,而黑寒铁早已融作了一团漆黑的铁水,待铸铁煅烧去内部的杂质后,便缓缓的将其包裹了起来,与之完全融为一体。 至于旁边的玄黄石,在“地凝赤心炎”的灼烧下表面的岩石已经化作了飞灰吹散在了这片山林之中,火焰中独留下一缕土黄色的气体,随着黑寒铁水与柴刀铸铁的融合,也一并钻了其中。 三者融合后,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只需将其塑型,然后重新开锋即可。 这毕竟不是炼制法宝,不需要在表面刻画铭纹,然后再在其中构建阵法,黑杉密纹树本身对法力的排斥性,便注定了无法用法术、法宝等手段来砍伐它,唯有最原始的体力加利刃才是应对它最好的方法。 陈遁一缓缓收回“地凝赤心炎”,原本被火焰包裹住的铸铁已经煅烧成了一把通体赤红灼热的斧头形状了。 陈遁一这回不打算用柴刀了,比起柴刀他更中意斧子,一把趁手的斧子,可以完美的发挥出自己十二成的气力。 待斧头退火冷却后,依然是那颗黑杉密纹树,陈遁一站在它的前方,目光死死的盯着那道痕迹,双手紧紧的握住斧柄,腰马合一,手中重斧猛的劈了下去。 嘭的一声闷响! 依然是那层树片,这次却能毫无阻隔的斩断了它表面的阻隔,斧刃入木一寸有余,见此一幕,陈遁一欣喜若狂。 不得不说,相比较砍伐普通树木,这一寸自然无法与之相提并论,但相较于之前连表皮都无法劈开,这确实一个很大的进步。 再者说,陈遁一刚刚的一击,也并未使用全力。 陈遁一眼神一凝,双臂肌肉鼓起,《九重叠浪劲》发动,一重劲力爆发,斧刃落下的速度瞬间快了一倍,巨大的力道再次‘嘭’的一声劈入了刚刚的缝隙之中,细小的木屑在那股力道下掀飞四射。 前力未消,新力又生,二重劲力接踵而来,只见他双手猛地一拉,斧刃与缝隙中的木屑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连带着卡在其中的木屑一同被带了出来,重斧毫不停歇的随着陈遁一的手臂一个大旋转,再次狠狠的劈在了之前的位置,顿时木屑纷纷…… 九斧九重,一斧快过一斧,一重强过一重,黑杉密纹树的树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砍过了三分之一,若不是陈遁一一次爆发后,不得不缓一缓好平复体内暴动的劲力,这颗有他腰那么粗的树干早就被他劈断了。 陈遁一不知道别的四辰峰的师兄是怎么砍伐黑杉密纹树的,但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就是如此了,这样做不断能快速砍伐树木,还能不断地锻炼自己的体魄,使自己的身体更加熟悉《九重叠浪劲》的爆发。 唯一的缺点就是消耗的力气太多了,容易饿。 经过一个上午的努力,去掉那些无用的旁支末节,陈遁一足足砍了十五担重的黑杉密纹树。 本想着再坚持一个中午,把剩下的五担砍完就回去交差,没想到身后突然传来两道破风声。 陈遁一一个激灵,瞬间转身,将手中的斧头的斧面挡在自己的胸前。 ‘叮’的一声脆响。 一道白光顺势重重的打在了斧面中间,震的陈遁一的身体微微一颤。 力道不大,至少是他可以承受的范围,这是陈遁一的第一感受。 然而,还未等他回过神,另一道白光已经沉沉的撞击在了他身后那颗已经被他砍了一半的黑杉密纹树身上了。 巨大的力道,震得黑杉密纹树的树干剧烈的抖动着,碧青色的树叶哗哗落下,片片纷纷,好不美丽。 但这份美丽陈遁一可没有心情去欣赏,他此刻的脸色已经阴沉的好似能滴出水来。 到了此时,他那里还看不出来,刚刚那道打向自己的白光完全是为了声东击西才发出来,对方真正的目的便是攻击自己身后的黑杉密纹树。 看着自己辛辛苦苦砍了半天才砍到一半的黑杉密纹树,在对方的用法力攻击下,沦为了朽木,心头的怒火顿时蹭蹭的往外冒。 陈遁一微眯着双眼,也顾不得会不会伤到对方的性命,猛地将手中的重斧对着刚刚白光激射而来的方向就投掷了出去。 “哎哟妈啊!”一声怪叫,一道人影惊慌的从草丛里跳了出来,在重斧落下的前一刻,躲闪开来。 那人看了一眼重重砸在地上的重斧,心有余悸的用那只胖嘟嘟的右手轻轻的拍着自己的心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指着陈遁一大叫道:“你……你想谋财害命啊!这一斧头要是砸中了你范小爷的脑袋,那还不被开瓢了啊!” 陈遁一定睛一看,那人体态浑圆,面容稚嫩中带着一丝痞气,正式昨晚的那个偷吃的小胖墩。 “你来干嘛!”陈遁一现在正在气头上,没好气问了一句。 “哎呀!你倒是还硬气起来了啊!”范小宝头一回见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瞬间不乐意了,撇撇嘴,说道:“这片山头你家的嘛!小爷我想来就来,用得着跟你打招呼的吗?我倒要问问你拿斧头砸我是想谋害长辈吗?” 这一声长辈倒是让陈遁一想起了之前主事师兄说的话,眼前这位别看人小,辈分却是不低啊! 旋即,陈遁一的脸色缓和了下来,强压着心中的怒意,心有不甘的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嘿嘿!”范小宝坏笑了两声,双手叉腰,趾高气扬的指着陈遁一说道:“见到师叔我,没有先行拜见,此为罪一,目无尊长,恶言相向,此为罪二,意图用那把烂斧头偷袭于我,此为罪三,现在三罪并罚,小子你完了……” 陈遁一目瞪口呆,对范小宝这等胡搅蛮缠的说辞,感到无比恼怒,愤愤不平的说道:“你血口喷人……哪有你这样的师叔,竟会隐藏暗处,偷袭门下弟子……东窗事发不知悔过,反而强词夺理,颠倒黑白,简直厚颜无耻。” “什么……我厚颜无耻……”范小宝一副蒙受不白之冤的模样,瞪大着双眼,指着自己叫嚷道:“谁看见我偷袭门下弟子啦?站出来……范小爷我平日里,行得正坐得端,谁见了不竖起大拇指……若不是我严词拒绝,掌门师兄都想将我树立为咱们宗门的标杆,你这黄口小儿,竟敢污蔑于我,当真该打。” “欺人太盛!” 若不是昨晚便认清了眼前这人的品行,还真会被他这副气势汹汹的架势给糊弄过去了。 这就一滚刀肉,跟他不可能好好讲下去的。 右手对着不远处的重斧一吸,便将其收入了纳戒之中,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 按辈分来讲,对方是自己的师叔,按年龄来讲,对方还是个孩子,太过计较倒显得自己落了下乘。 虽然陈遁一不想继续纠缠,但是范小宝可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今天过来本就是来报昨晚一棍之仇的,哪能让他跑了。 当下也不客气,左手一招,九枚闪烁着蓝色电弧的铁雷子便悬浮在他跟前,只见他右手双指并拢,遥指陈遁一,轻呵了一声:“疾!” 九枚铁雷子应声激射而出,拖着九条淡蓝色的弧线,朝陈遁一撞去。 陈遁一心感不妙,双腿猛地发力,一跃而起,九枚铁雷子携奔雷之势恰恰从他的鞋底飞过。 这一幕,看的陈遁一心下一寒,要不是自己躲得快,硬生生的挨上这一击,即便不死也非得在床上躺上个半月才行。 当下脚步不停,一个腾跃落到了一棵大树的树杈之上。 九枚铁雷子好似长了眼睛般,再次连成一串袭杀过来。 陈遁一脸色微变,身形在树枝间穿梭,巧妙的借助那些纵横交错的树枝来延缓铁雷子靠近的速度。 一时间那些铁雷子竟也奈何不得陈遁一分毫。 “哟!身法不错嘛!”范小宝见陈遁一灵巧的闪避开自己的九枚铁雷子,不怒反喜,像是找到了一件新奇的玩具一般,笑道:“在尝尝这招如何!” 范小宝双手翻飞,好似有双无形的大手生生的拉住了九枚铁雷子的去势,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再度折返了回来。 九枚铁雷子周身雷电大作,四散飞出,速度竟然凭空快了数倍,呼啸着将陈遁一包围了起来。 陈遁一见四周的去路被封,那泛着雷芒的铁雷子看着不免心中有些忐忑不安,怒视着范小宝,问道:“你到底想干嘛!” “我想干嘛!”见陈遁一以沦为瓮中之鳖,范小宝现下也不急着动手,而是心情无比舒畅的缓缓上前两步,说道:“你范小爷我打从出生起就没被人打过,你敢砸我一下,我就要砸你九下,否则这事咱两没完!” “这铁雷子威力惊人,我挨上九下,还能活吗?” “你少来……”范小宝向后退了几步,给自己留出了一个安全的距离,然后老气横秋的说道:“你师叔我慧眼如炬,早就瞧出你小子皮糙肉厚了,不就是躺个半月嘛!咬咬牙,死不了……” 话犹未了,悬在陈遁一四周的九枚铁雷子同时迸发雷光,瞬间宛若九颗小太阳般光芒万丈。 然而,纵使雷光再怎么灼热,陈遁一的内心却好似坠入了万丈冰窟中一般,惊恐的双瞳中夹杂着难言的愤概。 “轰隆隆……” 只听得九道密集的闷响声炸开,雷火瞬间席卷一切,将陈遁一彻底淹没其中。 何其恐怖的力量,以爆炸点为中心,方圆三丈内的树木尽数倾倒,即便是那些离得较远些的树木,也被强劲的热浪,烧焦了表皮,吹歪了树干,地面也仿佛被铁犁犁过一遍般,冒着白烟,显出了焦黑的模样。 范小宝着实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纵使离得有十丈远,也能清晰的闻到那股子焦糊味。(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人见人厌范小宝(下) 虽然早就知道铁雷子的威力不凡,但真正用出来这还是第一次,而且一次性就连爆了九枚,兴奋的同时内心难免有些忐忑。 “该不会给炸死了吧!”范小宝皱了皱眉,左手捂住口鼻,右手在自己的眼前使劲摇晃着,想要将吹过来的烟雾驱散,好似是在自我安慰,嘴里低声呢喃道:“应该不会,好歹也是个体修没那么脆弱。” 他在心中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腿部肌肉微紧,脚尖迈入了漆黑的焦土之中,缓缓的向爆炸的方向靠近,嘴里满不在意的说道:“师侄放心,经此一炸,咱们的恩怨也就炸没啦!师叔我丹药无数,只要你一息善存,包你安然无恙……” 此间的烟雾缓缓的被山林中的微风吹淡,范小宝只觉得有两道冷凝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眯着眼向前看去,发现陈遁一正单膝跪地、表情冷漠的看着他。 那副神情宛如一只守候猎物的饿狼一般,看着范小宝背脊一阵冰寒。 此刻的陈遁一周身被一道半透明的赤红色罩子牢牢的护在其中,全身上下毫发无伤。 这个罩子正是枯骨领主骨戒中的收藏之一玄阶法宝神火罩,乃是一件可攻可守的法宝,不过以陈遁一现在的修为,也只能勉强发挥出它部分的威能。 刚刚正是借助了神火罩的防御的功能,才成功的在爆炸中幸免于难。 范小宝的表情从一开始的呆滞到随着陈遁一右手中逐渐燃起了“地凝赤心炎”而变得惊讶起来。 “师侄啊!”不知为何,明明自己的修为更高,逃生的手段更是层次不重,但对上陈遁一那双冷厉的眼瞳,范小宝本能的感到畏惧,就好似老鼠生来就惧怕猫一般,声音有些发颤的说道:“师叔一言九鼎,既便你毫发无损,师叔我也不再追究了,咱们就此别过……” 说罢,范小宝转身就想跑。 “死来!” 随着一声雷般暴喝,一道赤红色的火焰从陈遁一的手掌中飞出,腾跃而起,宛如火龙般威势逼人,倏然而至。 “师侄啊!用不着这么狠吧!用‘地凝赤心炎’来烧我。” 范小宝这会儿是真的有些怕了,“地凝赤心炎”的威名他还是有所耳闻的,早在欧彦手中时就已经凶名在外。 “妈呀!火烧屁股啦!” 只见范小宝边逃边从纳戒中取出一枚枚的冰晶状的宝物一股脑的向后丢着,每次冰晶接触到“地凝赤心炎”,便会瞬间蒸发化为一团水气飘散,看似螳臂当车,未能给“地凝赤心炎”的去势造成半点阻隔。 但与“地凝赤心炎”心意相通的陈遁一隐喻察觉到,冰晶气化的同时,也在削弱火焰的威势,若是一两个还好,但对方这样无休止的砸下去,“地凝赤心炎”必定无法撑到追上他的那一刻。 要说,陈遁一发起狠来也是个不要命的主,眼见“地凝赤心炎”的速度迟迟未能追上。 心下一横,一口精血被他从口中逼了出来,化为一道流光没入了火焰之中。 顿时,火势滔天,火龙躯体凭空壮大了数倍,灼热的高温使得它途径的树木花草都为之枯萎、凋零。 范小宝一时不察,身后的衣角竟被骤然倍增的火焰灼上,火焰顺势而上,很快被烧上了他的后背,吓得他亡魂大冒,急得直跺脚,惊呼道:“小爷的屁股,屁股要熟了……” 好在他自身的修为不低,同时常年在作死的边缘试探着,反应能力相当不错,当即体内灵气迸发,将最外层已经被火焰灼烧着的道袍崩碎。 “吓死小爷啦!还以要变成烤乳猪了呢?” 范小宝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脯,随之而来的便是深切的感到无奈,说道:“师侄啊!你看我衣服都被你烧了,咱们就此打住可好……” 虽然燃眉之急是解决了,但背后的火龙却再次压了过来。 “休想!” 陈遁一现在正在气头上,哪里肯听他的就此罢手,当下便将腰间的空蝉玉中的灵气全部度入体内,丹田气海之中的灵气瞬间被填满,而一直藏在其中的“地凝赤心炎”火种宛如看到了糖果的小孩子般欢欣雀跃,贪婪的吞噬着那些浓郁到几乎液化的灵气。 而体外的“地凝赤心炎”的外放火焰也因为火种的不断壮大,火焰再次升腾,连绵起伏,将范小宝的一切退路都覆盖了起来。 “我的妈呀!你来真的啊!” 感受到皮肤表面传来的滚滚灼烫之感,范小宝脸上流露出惊恐之色,心底却反而闪过一抹释然平静之意。 没有人知道范小宝在想些什么,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对这个有些倔强的家伙感兴趣了。 从小到大,他都是个非常幸运的人,好像所有的好事都会围绕着自己。 遇难成祥,逢凶化吉,这些在别人眼里是怎么求都求不来的事,在自己身上却能接连不断的上演。 一开始,范小宝也将这看做是好事,毕竟他确实一直都是收益最多的一方。 但久而久之,他发现有些时候他的好运是伴随着身边人的不幸同时发生的。 有时候他的逢凶化吉,是因为有人替他承受了祸事。 有时候他的遇难成祥,是因为他抢了别人的机遇,灾难却由那人来替他承担了。 一次两次倒是不会有人察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随着和他接触的人多了,时间一长倒霉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而就他一个人什么事都没有,众人便开始心里不平衡,渐渐疏远他了。 这种情况使他幼小的心灵渐渐变得乖张任性起来,从想方设法吸引别人的注意力,到最后调皮捣蛋以坑人为乐趣,范小宝成功的将自己人设树立成让人厌烦的存在。 然而,就在昨晚他第一次感受到倒霉的滋味,当头棒喝,其中有惊慌,有气愤,但更多的确实惊喜。 他这次之所以会不依不饶的纠缠陈遁一,更多的是想看看自己那虚无缥缈的好运能不能再次影响到这个砸过他的家伙。 若能那么一切皆休,自己依然过着自己咸鱼似的日子。 若是不能,那么…… 翻滚的红海缓缓拍下,范小宝自知逃脱无门,便放弃了这种徒劳的挣扎,目光所触之处温度急剧升高。 范小宝缓缓闭上双眼,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好似在为自己找到什么有趣的事而高兴一般。 陈遁一目光一凝,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下意识的用意识连接上了火焰中的情况,一番感知下,却发现火焰覆盖的范围内竟然空无一物。 “逃了!”陈遁一面色难看,眼神却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庆幸之色。 陈遁一收回了“地凝赤心炎”,不可置信的盯着火焰灼烧过的黑土,满是疲惫之色的脸上显示出一抹荒谬错愕的神情,声音喃喃细语道:“四面八方,就连天上都被火焰笼罩起来了,他是怎么逃脱的?” “喂!” 正在陈遁一皱眉思索之际,远处视线所及的尽头,范小宝正一脸兴奋的坐在一颗矮树,叫嚷说道:“你范小爷我今天玩的很开心,你这个师侄有点意思,我先回去吃个饭,下回再陪你玩,哈哈哈……” 说罢,你不待陈遁一搭话,便凭空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看着范小宝消失的那颗矮树,陈遁一呆愣了半响,然后喃喃低语道:“倒是我小瞧了天下人了。” 在此之后的几天里,范小宝时不时的都会来捣蛋一番,每每都让陈遁一不厌其烦,不过较之第一回倒是有些分寸了,没有出手那般凌厉。 一来二去,陈遁一也算察觉了,这个范小宝就是小孩子心性,平日里太过无聊,想要找个人能陪他嬉戏玩闹罢了,索性也由着他了,偶尔唤出“地凝赤心炎”吓吓他,也挺有意思的。 至于对方有没有真的被吓到,那就不管陈遁一的事了! 这一日正午,陈遁一运气不错,砍树的时候竟然引来了一头入室境级别的野猪妖,一番交战后成功将其斩杀。 剥皮放血收拾干净后,整只放上了搭好的简易烤架之上,然后拿出事先调制好的辣油,用毛刷蘸上,将猪体外侧全部刷遍。 这段时间他经常在山林里打野味用来烤着吃,便跟着后厨的师兄学着做了些用来烤肉时用的辣油和香料,放在纳戒之中以备不时之需。 陈遁一除了砍柴和修炼外,便是后厨的师兄们待在一起,耳濡目染倒是学了几手烹饪灵食的手法。 只见他一边转动着插在野猪妖身上的棍子,使其上下均匀受热,一边仔细的在它表皮上撒上精心配置的香料,还别说一番操作下来似模似样,倒有几分后厨师兄烤肉时的姿态。 不消一盏茶的功夫丝丝肉香味便弥漫了出来,他倒也不怕香味会引来什么妖兽,似这般气血充盈的妖兽,反而是多多益善才好。 自从修炼了《气血真经》血脉之力提升与否他倒没有什么直观上的感受,但这食量提升却是十分显著的,每次和后厨的师兄们一起吃饭的时候,他都强压着自己吃饭的速度,可即便如此,偶尔还是能引来众人的哄笑,久而久之,却是把他的脸皮练厚了几分。 别看这头野猪妖体积不小,却也就刚刚够现在的陈遁一一顿饭的事,这还是他没有放开了吃的结果。 慢工出细活,烤肉亦是如此! 约莫半个时辰的不间断烤制,野猪表皮焦红油亮、色泽红润,深深吸一口气,异香扑鼻,使人食指大动。 陈遁一迫不及待的取出一把匕首,盯着离自己最近一块已经烤的皮脆肉嫩的野猪肉,正准备切下一块尝尝味道,突然身后出来一股劲凤,紧随其后的便是“唰唰唰”三道破空声传来。 对此,陈遁一只是微微皱眉,心中倒也没有多少惊慌之意。(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一言不合,拔剑斩之 这些天来,这样的偷袭范小宝不知进行了多少次,即便明知道打不中自己,他依然乐此不疲的进行着,或许看到陈遁一仓皇逃窜的样子,他就十分开心吧! 陈遁一灵巧的侧翻躲过了身后的偷袭,同时将手中用来切烤猪肉的匕首向身后掷了出去。 以往这个时候,范小宝总会跳出来,嘲弄一番,可这次跳出来的却是一尊一丈高的石狮子,明眼人一看便知道,这是术法召唤而来的战斗傀儡。 陈遁一见此微微一愣,还以为范小宝又耍什么新把戏呢,当下右手一翻,从纳戒中唤出了陌心剑。 这陌心剑正是纳戒石屋中那三把地阶品质的飞剑之一,在没有法力催动的情况下,陈遁一只能依靠体内的灵气发挥这些飞剑本身的特性。 一剑斩出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声眨眼即至,寒芒过后,石狮子从中被削成两半,哗啦啦向两边倒下,散落一地碎石块。 陈遁一轻蔑的说道:“雕虫小计,华而不实,你难道这点本事了吗?” 这一剑之所以如此凌厉,陌心剑的锋利占了七成,而陈遁一不过是稍稍发力便将这道术法打破,也不怪他会如此不屑。 “哼!别以为你占着飞剑之威,我便怕你,不入大成,你依旧是个废物……” 一道熟悉而冷厉的声音从大树后面传出,旋即走出两道人影,为首的男子手持折扇,面容孤傲,竟是半年未见的唐家十三少爷唐植,至于另一个则是这段时间里一直不给他好脸色看的苏应策。 陈遁一脸上瞬间冷若冰霜,想来定是苏应策将自己来四辰峰的事情告诉了唐植,当下声音不悦的问道:“唐植,你这是什么意思?宗门规定弟子不得私下逞凶斗狠,你这是想去执法堂走一遭吗?” “呵呵!”苏应策阴着脸,冷冷的笑道:“十三少爷念在我等同期入宗,好意指点我等一番,何来逞凶斗狠一说!” “我若是不领情呢?”陈遁一表情冷漠的盯着唐植,紧紧的握着手中的陌心剑,随时防备对方的进攻。 “这可由不得你……”唐植的话音未落,手中折扇一拍,这个人腾跃而起,便要凌空一脚劈来。 启明峰的弟子多以体修为主,肉体的爆发力比之同级修士不知强大几何! 面对这势大力沉的一脚,陈遁一不敢硬接,刚想纵身躲避,愕然发现自己的双脚竟被松软的泥土包裹起来了。 低头看去,原本干燥的红土山地竟变得如同沼泽一般死死的限制住了他的行动。 一道黑影落下,陈遁一来不及多想仓皇之下,只得将陌心剑挡在身前。 “嘭”的一声闷响。 包裹在唐植腿表的罡气护罩与陌心剑重重的撞击在一起,沉重的腿劲直接将陈遁一踢飞了起来,撞到了不远处的树干上面,树叶被震得簌簌作响,然后纷纷落下在半空之中飞舞着。 这一脚看似迅猛,但对陈遁一而言,所造成的伤害其实并不重,之所以会如此配合,只是想借助唐植的腿劲将自己从粘稠的淤泥中解脱出来。 陈遁一缓缓抬头正视前方,却见苏应策的双手正在保持释法的手势,顿时脸色有些难看,冷冷的呵斥道:“卑鄙小人!” 苏应策不以为意的嘴角微微上扬,颇为不屑的说道:“半年的时间都没能让你突破至大成境,似你这样的废物,活着就是浪费资源,我这也是为宗门着想……” “跟他费什么话!”唐植面色不悦,脚下一瞪地面再次杀了过去。 一连数道飞腿踢出,狂暴的腿风掀起千层气浪,将地面上不知积了多少年的枯叶被卷飞了起来,一同飞向了陈遁一。 陈遁一的剑奇快,《飞羽十三剑》本就是以快打快的剑招,在他全力施为之下,只留下数道残影。 枯叶寸断,山石崩裂,雪亮的剑影激射而起,贯穿如电,轻松便斩开了那层气浪,斩溃了袭来的腿罡。 陌心剑化作流光就像是一条苏醒过来的巨蛇,在落叶纷飞的气浪中快速穿行,眼看着唐植就要被剑锋所贯穿,却将他好似对此早有准备一般,一面铜镜浮空悬于他的胸前,境面折射出来的黄光使得陌心剑强行停顿了下来。 还未等唐植得意,陈遁一看准时机,体内的《九重叠浪劲》瞬间爆发出九重劲力,身形如鬼魅,后发先至,右手握住陌心柄末端强行一摁,随着他的一声暴喝,剑刃捅入黄光之中,正好击中铜镜的境面! “刺啦”剑尖与境面接触的瞬间一阵刺耳的摩擦声传来,铜镜虽未破裂,但在巨大的冲劲下,不得不狠狠的撞向唐植的胸膛。 只听得他闷哼一声,脚下不稳,身体向后连退了数步,好不容易站稳了身形,体内又是一阵气血翻涌,噗的一声喷出了一口血雾来。 苏应策的目光有些呆滞,没想到已有大成境中期修为的唐植竟然这么快就败下阵来。 还未等他回过神,陈遁一却是已经杀了过来。 他可是从始至终都没有忘记这个只会偷袭的卑鄙小人,剑刃所向,暴喝一声再斩,凌厉的剑影当头落下,誓是要将对方劈出两半的意思了。 苏应策脸色大变,两侧的双手正在微微颤抖,左手食指在右手的纳戒上如蜻蜓点水般一触即离,似乎正在进行召唤着什么。 这一幕自然没有逃过陈遁一的双眼,但现下去势过猛,由不得他再三思量。 就在陌心剑刃距离他眉心不足一尺时,苏应策紧闭双眼,拼命的抬起了右臂,与此同时,一面散发着土黄色的光泽的黄铜小盾瞬间浮现在其右臂上方,将他手臂护在其中。 “锵”的一声脆响! 剑刃狠狠的斩在黄铜小盾之上,生生的嵌入盾面三分,竟动不得丝毫! 陈遁一脸色不变,心底却是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自己吃亏就吃亏在不能施展法力,无法发挥出陌心剑的威力。 那面黄铜小盾不过区区黄阶法宝,较之陌心剑可谓是云泥之别,却依然凭借着法宝的威能挡下了自己攻势。 这样情况即便再怎么纠结也是徒劳,陈遁一不做他想,陌心剑往回一带,顿时火花四射,锋利的剑刃在盾面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沟壑,眼看着就要沦为残次品了。 苏应策看着自己的法宝有些欲哭无泪,这可是自己幸幸苦苦攒了近半年的贡献点才兑换来的护身法宝,就这么被一剑斩成了废品,其中的心酸又有谁能知晓。 陈遁一刚刚那一剑明显用力过猛,使得他现在收剑的动作显得稍微缓慢。 唐植眼见着此刻正背对着自己的陈遁一,觉得有机可乘,凝聚了十成功力的一掌无声无息的拍向了陈遁一的后背。 这一掌名唤“崩山掌”,乃是玄阶上品掌法,练至大成后有崩山裂石之能,本来以他现在的身份和修为是绝无可能接触到这门战技的,是他大哥在闭关前偷偷交给他的,若是被人告到了启明峰长老处他和他哥都没有好果子吃。 因此他这一掌是抱着杀死陈遁一的决心去。 这刚猛霸道的掌法,即便唐植浸淫尚浅,其威力也不容小觑。 陈遁一背脊发寒,身形急转,脸上满是惊愕之色,想要躲闪,身体却仿佛被某种奇异力量控制住,眼睁睁看着唐植的手掌一寸一寸的靠近,却无法做出任何举动阻止对方。 嗤嗤掌风从手掌喷射而出,手掌未至,掌间劲风以然吹拂到了陈遁一的面前。 正当陈遁一准备不留余力的使用“地凝赤心炎”烧杀唐植时,不知从何处激射而来一道乌黑的流光,正巧击在了唐植的手背,随着喀喇一声闷响,唐植猛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掌。 却见一粒瓜子正插在了自己手背中,手背处的筋骨断折,猛地塌陷下去,着实疼的他额头汗浆直流,身子微微颤抖,强忍着钻心之痛,脸色潮红的朝四周吼道:“谁!是谁偷袭我,给老子出来……出来。” “嚷什么嚷!吵得范小爷连嗑瓜子的心情都没有了。” 范小宝左手捧着一把瓜子,右手捏住一粒,阴沉着脸,不耐烦的从不远处的草丛里走了出来。 苏应策看着来人,瞪大着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轻声呢喃道:“范……范小宝……” 话还未说完,一粒瓜子被弹入了他的嘴中,堵住了他喉咙,呛的他咳嗽不止,眼泪直流。 范小宝撇了一眼被自己的瓜子折腾的狼狈不堪的苏应策,淡淡的说道:“没大没小的,范小宝是你能叫的吗?” “你……”唐植刚想说什么,却被范小宝狠狠的瞪了一眼,吓得一个激灵,竟硬生生的止住了到嘴的话。 别看范小宝个头小,模样稚嫩,自身的气场一点也不逊色那些高高在上的长老。 “你什么你。” 范小宝缓缓地走了过来,没好气的说道:“见到师叔还不快行大礼,你们启明峰就是这么管教弟子的吗?” “师叔?” 唐植一脸困惑,作为新晋弟子显然是没有听说过范小宝这一号人物,心下盘算,竟忘记了手上的疼痛。 一旁的苏应策好不容易将喉咙中的瓜子咳了出来,急忙小跑着来到范小宝跟前,拉了一下身边的唐植,隐晦的给了个眼神,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多言。 “拜见范师叔。”苏应策谄媚的对着范小宝拱了拱手,问道:“师叔今天怎么有闲情来着偏僻的后山闲逛啊!” “嗯!”范小宝显然对别人叫他师叔很受用,脸上扬起了些许得意,语气缓和了几分,说道:“最近吃的有些多,出来走走消消食……倒是你……” 范小宝看向苏应策的眼睛微眯,用着审视的目光看着他,说道:“带着别峰的弟子来咱们后山干嘛!是不是想干什么坏事?”(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范小宝的那点事! “哪能啊!师叔……” 苏应策讪笑道:“我们这是在切磋……切磋而已。” “是吗?”范小宝的小眼睛在唐植和苏应策二人的身上来回打量了一番,然后摆摆手,说道:“那快走吧!别站在着碍眼!” “是是是!我们这就走……这就走。”苏应策连连应下,拉着心有不甘的唐植便向下山的方向走去。 在此期间,陈遁一未曾发出一言,见唐植二人的身影真的消失在了视野之中,便默不作声地转身走回了自己的烤肉架旁。 范小宝见陈遁一从头到尾都未曾搭理自己,脸色不悦的指着他说道:“你这人好生无礼,我这么帮你,就算不要你报答,说句谢谢不过分吧!” 说罢,搬来一块圆滚滚的石头,气鼓鼓的坐在了陈遁一身边。 陈遁一对他的言辞毫不在意,目光落在身前的烤野猪之上,自顾自的转动了几下,淡淡的说道:“你确定我需要你救?” 范小宝的嘴角微微颤动了一下,许是想起了那道令他心底发寒的“地凝赤心炎”,不由得挠了挠后脑勺,然后颇为不讲道理的说道:“不管怎么说,人是我赶走的,这个人情你算是欠了……” 陈遁一没好气的撇了他一眼,便不在搭理他了,手掌一翻再次唤出一把匕首,就要准备进餐了。 范小宝看着陈遁一的动作,闻着扑鼻的肉香,当下腹中的馋虫翻涌,喉结情不自禁的动了动,说道:“这烤肉熟了吧!” 陈遁一片下一大块丢进了嘴里,一口咬下去,皮脆肉嫩,油脂溢出,满口留香,好不惬意。 只见他牙齿飞快的咀嚼着,不时点点头,似是回应范小宝的询问,也像是对眼前的烤肉十分的满意。 就在他咽下嘴中的肉食,准备在切一块时,范小宝急忙,喊道:“这么大只烤野猪,你一个人吃的完吗?我告诉你浪费是可耻的!我娘从小教导我要爱惜粮食,杜绝浪费……” 陈遁一下刀的手微微顿了顿,扭过头说道:“想吃就过来,啰嗦那么多干嘛!” “这可是你求我吃的啊!” 话虽说的勉强,但范小宝的动作却是不慢,起身的那一霎那手中已经握着一把小匕首了。 看着对方的架势,陈遁一不由得翻了翻白眼,转过头也不再理会他了,继续自己的午饭,砍了一上午的柴,又和唐植他们大打出手了一场,如今腹中甚是饥饿,正是补充体力的时候了。 二人胡吃海塞了一通,百来斤的野猪妖竟分毫不剩的进了他二人的肚子,当真骇人听闻。 当然,这其中陈遁一居多,范小宝不过吃了十几斤的猪肉便撑的走不动路了,顶着圆鼓鼓的肚皮,一脸目瞪口呆的看着陈遁一将剩下的猪肉全部吃进了肚子,吓得他还以为眼前的人其实是一头饕餮巨兽呢! “妈呀!”望着吃的只剩下一副骸骨的野猪骨架,范小宝由衷的感慨道:“我本以为自己已经够能吃了,现在和你一比,我觉得自己太省粮食了!” “不就是吃的有点多吗?四辰峰应该不缺食量大的人吧!” 陈遁一衣袖一挥,一道劲风震散了烤架上面的野猪骨架,全部落入了下方的火堆之中,顿时火星四溅。 “食量大的确实大有人在,但似你这么大的,生平仅见,要不是咱们宗门曾不收妖修,我还真以为你是妖兽化形变得呢?” 范小宝摸着自己鼓鼓囊囊的肚皮,说笑着,突然脸上的笑容一收,盯着陈遁一悠悠的问道:“若是刚刚我没有出手的话,你是不是真的打算烧死那个家伙?” 陈遁一不知可否的点了点头。 范小宝表情微凛,抚摸在肚皮上面的右手有些僵硬,过了数秒时间才重新回复正常,眼神中流露出一抹黯然,淡淡的说道:“这在宗门里啊!你再怎么调皮捣蛋,惹是生非,只要你天赋异禀的,心是向着宗门的,那些个长老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唯独这同门相残,目无尊长是宗门最无法容忍的,便看你们是在后山打斗的,信不信只要一出人命,执法弟子立马就会从天而降,将你拿下!” “哼!”陈遁一轻哼了一声,明知范小宝是出于好意提醒他,但心里依然是不吐不快,说道:“难道别人欺负上门,我都不能反抗吗” “反抗!当然要反抗……”范小宝理所应当的说道:“打他们,狠狠的打,打到他们哭爹喊娘不可……” 说着,话锋突然一转,语气中吐露出不似他这个年龄该有的成熟气息,说道:“但是别伤人命就行。” 陈遁一的神情微微一滞,眼神中闪过一丝不甘的意味。 二人沉默了半响,陈遁一渐渐的从之前的气愤中缓和了下来,现在冷静下来想了想范小宝说的话,觉得确实是这个道理。 宗门可以容忍弟子们的争斗,却绝不希望看到有人死亡,这是底线,是维系整个宗门安定的关键。 陈遁一偏过头看向正在躺尸的范小宝,眼中流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神情。 他又不是傻子,范小宝虽然几次三番的在他砍树的时候出来捣蛋,却也是无伤大雅的事情,这次自己出现危机之时,选择出手相助,其心必然没有歹意。 思量片刻后,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你貌似对我很感兴趣啊!” 范小宝直立起身子,缓缓敛去脸上所有情绪,没有回答陈遁一的话语,而是闭目深深吸了口气,随着呼吸,他周身的杂草开始随风晃动,身上的长衫猎猎作响。 良久,范小宝意味深长的说道:“我是个幸运的人,也是一个不幸的人……” 陈遁一微微一愣,着实没有听懂他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好在范小宝没有故作深沉,语气黯然的说道:“我小的时候很苦恼,因为只要我出门总会被银子绊倒……逛个集市买的东西,都会莫名其妙的变成了值钱的珍宝,最后被我爹拿走了……有时想吃个鸟蛋,上树一掏却是一窝宝石,可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啊!” 陈遁一突然觉得这一刻的范小宝显得格外欠揍,好不容易压下了想要暴打他一顿的冲动,只听他继续说道:“本以为长大以后这种情况会有所好转,没想到啊!变得愈发严重起来,在大街上买的糖果吃下去竟然能让我精力充沛,力大无穷…… 本以为躲在家里就没事了,却依然有神功秘籍从天而降落在了我家的院子里……更可气的事,我和小伙伴去河里抓鱼,鱼没抓到,却救起了咱们宗的真传弟子,非说什么与我有缘,也不问问我愿不愿意,便将我带回了宗门…… 没人在乎我想要什么,都喜欢硬塞给我一些我不喜欢的东西,唉!” 陈遁一听着心中大骇,若对方所言非虚,那他简直就是天命之子,上天的宠儿了啊!可从对方的语气中却听不出半点喜悦之意,反而是一种深深的无奈。 “这不是挺好的嘛!你这样的好运,一般人还羡慕不来的呢!” “有什么好的……”范小宝勃然变色,像是一只踩到尾巴的猫一般,叫道:“我才十三岁啊!我要那么多钱干嘛!我只想每天开开心心,有吃有玩……什么神功秘籍,修道长生,我才不稀罕呢?” 陈遁一心中了然,这些东西无论哪一件都是普通人梦寐以求而不可得的东西,可对于一个孩子而言,却是没有一块糖来的有吸引力。 渐渐的,陈遁一有些明白范小宝的感受了,可即便听到此处,依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对自己感兴趣,索性问道:“哪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别急啊!”范小宝再次坐回了石头上,示意了一下陈遁一稍安勿躁,便继续说道:“我这不是想让你知道个前因后果才从头说起的嘛!” 陈遁一无奈的笑了笑,他算是看出来了,这那是什么让自己明白前因后果啊!这是许久没和人聊天,把陈遁一当成倾诉对象了。 “你要是在不说重点,我就去砍柴了,今天还有好几担柴没砍完呢?” 说罢,作势就要起身去砍柴了。 “别啊!”范小宝连忙拉住了陈遁一的衣袖,将他拽了回来,讨好的笑道:“长话短说,长话短说……” 见陈遁一再次落座,聚精会神的倾耳听着,他整了整身上的道袍,略微思量了片刻后,接着说道:“我这情况吧!自从入了宗门后发生了一点变化……以前吧!虽然得到那些珍宝并不是我不想要的东西,但也从来没有碍着别人。 可自从我来到宗门后,每当我历练中遇到危机之时,总会有同行的师兄弟莫名其妙的为我挺身而出,替我挡下灾祸。还有在秘境中捡到那些珍宝灵材无一不是别的人特地藏在那里,稍后便会来取的。 更有甚者,有一次我无意间闯入了一头正在冲击不灭境的妖兽老巢之中,本该分九次落下的一九天劫竟然诡异的何为一道,威力骤然倍增,直接将那头半步不灭境的妖兽给劈的外焦里嫩,死得透透的了。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好多好多……” 陈遁一此时已经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面容呆滞,脑海中的思绪翻滚,过了好久后才回过神,说道:“你的意思是说,你能将自己的厄运转嫁到别人的身上,从而百邪不侵。” 范小宝用力的点点头,比起之前被人背后说自己是丧门星,陈遁一的说法更符合他的观点。 见范小宝点头应允,陈遁一脑海中浮现了之前的范小宝狼狈的画面,下意识里看了对方一眼,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我之前用棍子砸过你,也用火烧过你,可我现在还好好的……” “对。”范小宝说道:“在你之前,我从来都没有受过伤,被你砸中那次或许是巧合,但后来的火焰却是真真切切的烧上了我的后背,若不是我反应快,还真有可能就这么被烧死了……可以说,我的百邪不侵遇到你后,就无效了,你说奇不奇怪。”(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海纳百川 陈遁一能够听出来,他半分都没有因为自己身上的好运消失而心生不满,反而眼中闪过一抹释然平静之意。 陈遁一带着困惑的语气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吗?” 范小宝摇了摇头,微微沉吟了片刻后,皱着眉头,又道:“我猜测咱们两这种情况,可能与阴阳平衡的原理相通。” 陈遁一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毕竟他踏入修真界为时不久,类似气运这方面高深的学问他还没有接触过,当下虚心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却见范小宝神秘一笑,嘴角微微上扬,道:“意思是我的福星高照,而你命途多舛,你我待在一起,刚好中和了彼此的气运,达到了一种平衡。” 听了范小宝的解释,陈遁一的嘴角不由得微微抽搐了几下,拳头发痒,着实想捶些东西才能缓解一下。 自这次畅谈后,二人的关系不知不觉中亲近了几分,虽未达至莫逆之交的程度,但也是无话不谈,甚是投机。 言语中,陈遁一得知范小宝之所以小小年纪便被宗门内的弟子尊称为师叔,是因为他早些年在“骸骨秘境”中历练的时候,从幽魂领主手下救了一位太上长老的孙女,那位太上长老感激他,便收他做了关门弟子,就这样他成了整个宗门中年纪最小的二代传人。 本来这一切都是挺好的,范小宝还以为终于迎来自己在宗门里面第一个亲近之人呢! 那知,那位太上长老在得知范小宝的传闻后,第二天便对外宣布闭死关,一日不突破至脱俗境,便一日不出来。 好不容易拜了个师傅,前前后后却只见过一面,随后便将他丢给了四辰峰的首座谷宇扬代为教导,他心中酸楚又有谁知道呢! …… …… 时光辗转,不知不觉陈遁一已经在四辰峰上待了一月有余,不时有范小宝来找他玩耍,倒也不觉得无聊。 只是谷宇扬那边这段时间以来,丝毫没有再表示要为他做九江龙鱼的意思,着实让他感到焦虑。 唯一值得高兴的事,《气血真经》在体内的真气有了显著的增强,最明显的特征便是每次他受伤后,伤口都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身体的自愈能力相比较从前不知提高了多少倍,只是每次愈合伤口消耗的气血之力有些多,事后都要吃大量的妖兽血肉才能补回来。 得失不过一念之间,至少陈遁一的生存能力大大的提高了不少。 这一日下午,太阳即将落山的时候,陈遁一远远的便看见范小宝火急火燎的往他这么跑来,若不是看的仔细,还真以为对方的身后正有十几条饿急了的大狼狗在追着他咬呢! 看到陈遁一后,范小宝脚下的步伐竟好似又快了几分,跑到陈遁一身前,一把攥紧陈遁一的胳膊,二话不说,狠狠拽向他来时的方向,气喘嘘嘘的说道:“赶紧的,跟我去凌云阁,再迟就来不及了。” 陈遁一没能挣脱开范小宝的束缚,只得被他拉着脚步疾驰而去。 下山的这一路陈遁一完全是被对方拽着走的,别看范小宝长得胖,跑起来喘个不停,但单比脚力,陈遁一还真比不过他。 眼看着即将到达四辰峰的山脚下,范小宝立即从纳戒中取一只小巧的帆船,朝前丢去,帆船顺势随风变大,转眼间便化作一艘华丽的云舟悬浮于半空之中。 只见,范小宝一蹬地面,拉着陈遁一便跳上了云舟甲板之上,手中法决一掐,指向入宗的大门的方向,暴喝一声:“去!” 脚下的云舟便顺着范小宝手指的方向,朝宗门入山的大阵飞去。 做完这一切,范小宝毫无形象的瘫软着坐在甲板上,嘴里嘟喃着:“累死小爷了,多少年没这么跑过了……” 说着斜眼向后上方一撇,却见陈遁一满脸看好戏的神情看着他,不由的抱怨道:“我可都是为了你啊!否则我至于这么狼狈嘛……还不快来扶我。” 陈遁一走上前一步,搀扶起他,说道:“你啊!就是平时缺乏锻炼,不然也不至于跑几步就喘成这样了。” “少说风凉话!扶我进去坐会儿……” 陈遁一将范小宝扶进了船屋内坐下,好奇的问道:“范小宝,你这火烧屁股一般的跑下山是准备干嘛去啊!” 范小宝从身前的桌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下后,撇了陈遁一一眼,没好气的说道:“要不是某人实在太废,我至于这般劳心劳力的去替他打听突破用的灵材吗?” 陈遁一闻言,心中大喜,一屁股坐到了范小宝身边,抓着他的胳膊,急切的问道:“你真的打听到……” “哼!”范小宝脑袋向另一侧一偏,手臂一抖,甩开了陈遁一的手,故作高傲的说道:“也不看小爷是谁,就算是天阶灵材,只要小爷想要,都会找翅膀飞到我眼前。” “是是是!”当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陈遁一不得不舔着脸恭维道:“你最了不起了……不知范小爷你打听到的是哪件灵材啊!” 许是那句范小爷叫的他颇为满意,只见范小宝拍了怕陈遁一的肩膀,得意的说道:“小爷出马一个顶俩,那个千年雷击木你不是还没着落吗?小爷给你找到啦……” “真的!”虽然脸上带有一丝迟疑不定,但心下却已是信了七分了。 “那还有假……今晚凌云阁十楼将召开一场拍卖会,其中的一件拍品就是千年雷击木,不过……” 说着,范小宝怔怔看着陈遁一,眼神中带着一抹忧虑之色,蹙眉道:“据我所知,惊蛰峰的那帮家伙今晚也会去那场拍卖会,恐怕有些不好办……” 陈遁一自然明白范小宝心中担忧着什么,惊蛰峰的弟子皆为雷修,对雷系灵材钟爱更是达到了一种几乎偏执的程度,想从他们手里争夺千年雷击木,绝非易事。 陈遁一微微一笑,神情真诚的说道:“成事在人,谋事在天,若上天注定我得不到这次拍卖的千年雷击木,也强求不得。” “说的也是。” 看到陈遁一如此豁达,范小宝紧皱的眉头顿时舒张开来,拍着胸脯笑道:“不过你也不用太过失望,小爷我的家底颇丰,比之一般的真传弟子都不在话下,咱们还是有一争之力的。” 范小宝的话,陈遁一还是信服的。 以他的运气,若不是进入修真界的时日不长,再加后来害怕自己的气运会影响到身边的人,便很少外出历练,假以时日,说他的家底比之不灭境的长老还丰厚都有可能。 不过,自从在“骸骨秘境”中走过一遭后,陈遁一的家底也是不菲啊! 千年的时光,即便枯骨领主只是一介入室境巅峰鬼修,可她毕竟身为三大领主之一,每年都会收到下面的小领主的朝贡,常年累月下来,她的收藏却是一点也不比造极境修士的积累少,甚至还要多得多。 云舟的飞行速度很快,约莫半个时辰的时间二人便来到闻道城中。 当二人赶到凌云阁时,却被小厮告知十楼的拍卖会已经开始了。 虽然陈遁一迫切想得到那根千年雷击木,但也知道似那等珍贵的宝物肯定是放在靠后的出场顺序的,当下便在小厮带领下,不急不慢的上了楼。 本来以陈遁一的修为是小厮是决然不会带他去拍卖会的,毕竟能在十楼获得一席之地的哪个不是修为高深,身份尊贵的大人物。想陈遁一这样,连修道的门槛都摸不到的人,是不配和我们共处一处的。 好在陈遁一修为虽然不行,但是身份却是高出那些大人物太多,一位玄清道宗的真传弟子,其未来将有九成的机率成为宗门的长老,成就不灭之境,这等存在,绝不是他们可以得罪的。 所以在小厮看到陈遁一的身份牌后,态度变得格外谄媚,一路在前恭敬的领着二人上了楼,不时还将自己刚刚看到的大人物说给了他们二人听。 从小厮的口中得知,举办这次拍卖会的正是太虚大陆最大的商会“海纳百川”商会,该商会的店铺开遍四域一州,所出售的商品都是专门为修士准备的,法宝,丹药,功法,灵材无一不设,无一不全。 在最顶尖的宝物秘法方面,“海纳百川”商会或许比不上三大至尊仙门,但比起涉猎广泛性,确实没有一个宗门比的上它。 因此,太虚大陆的宗门皆是与之抱有良好的合作关系,毕竟说不准哪天就有用到人家的地方了,所以“海纳百川”商会无论去哪,那里的宗门都会大开方便之门。 之后,在陈遁一有意的旁敲侧击之下,了解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惊蛰峰这次确实来人了,一位核心三位内门,领头的核心弟子更是有着造极境的修为,这个阵容虽说不大,但也足以震慑一般人了。 其余有些身份的都是离闻道城比较近的城主或者散修,修为皆是在大成境到登峰境的层次,这些人的实力虽不强,可身家着实不菲。 特别是那些城主,这里毕竟是太虚中州,不似那苦寒之地的文江城,资源何其富饶,只需百年的积累,那也是寻常修士一辈子都不可能拥有的财富。 到了十楼,拍卖会依然正在进行中,大厅中的众人正在热火朝天的加价着,那架势好似喊在嘴里的灵石都是些随处可捡的石头一般,随意挥霍着。 小厮很快便带二人来到了十楼的一间包厢中,包厢不过两三平米的样子,与下方宽广的大厅相比,包厢虽小,却也是身份的象征。 二人端坐下来,也不显得拥挤,更何况,这些包厢四周都是有着隐秘气息、遮掩别人探查的阵法布置在其中,这样做大大的提高了包厢中人的私密性,毕竟有些人因为身份或者怕仇家发现不便露面于人前。(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 玄素 虽说陈遁一除了那个唐家十三少爷唐植以外,也没什么仇家,但今天来此的目标是千年雷击木,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还是选择隐藏自己的行踪来的稳妥。 “七千灵石第一次……七千灵石第二次……” 陈遁一坐稳身形,目光透过一层透明的结界看向了大厅最前面的展台之上。 此刻展台上衣着得体的拍卖师正高高举起自己的右手,两根手指已经伸出,目光不断的在台下众人身上来回扫视着,好似在期待着有人会喊出更高的价格一般,声音延缓了几息,见依然没有人在加价,左手指向台下的一位黄裳中年女修士兴奋的叫喊着:“七千灵石第三次,恭喜这位大人拍下了这件黄阶极品法宝青荆鞭。” 陈遁一见此,好奇的问道:“这黄阶法宝都这般值钱的吗?” 倒也不怪陈遁一会有此疑问,毕竟他一直都待在宗门之中很少下山,对修真界的物价着实不太清楚。 “一般的黄阶法宝价值在五百到八千灵石之间,其中防御型法宝和和一些比较偏门的法宝价格会偏高一些。” 范小宝耐心的说道:“那青荆鞭在黄阶法宝中本身的品阶便不低,或许还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用途,不然也不会卖这么高的价格。” 却是如范小宝说的那样,接下来又拍了两件黄阶极品的法宝,可价格却是较之那把青荆鞭要逊色了不少,这让陈遁一对这些法宝价值又有了新的认识。 “诸位来宾,黄阶珍宝的拍卖到此结束了,感谢诸位的对在下的支持,接下来将由玄素姑娘为大家进行玄阶珍宝的拍卖……” 说罢,那名文质彬彬的拍卖师对着台下的众人礼貌的行了一礼,便从右侧走了下去。 而与此同时,左侧正盈盈莲步走上来一名女子。 那女子不过二八芳华,身着一袭玄色长裙,手如柔荑,肤如凝脂,眉眼转动令人销魂,特别是她那若有若无的笑意,好似那勾人心魄的妖精一般。 “想不到,这次又是她来拍卖玄阶珍宝。”范小宝看着台上的女子渐渐走到重要,唏嘘的说道。 “你认识她?” 范小宝摇了摇头,说道:“不认识,我也是上次陪一个讨厌的家伙来参加拍卖会的时候见过她一面,听那家伙说这位玄素姑娘背景不简单,好像是‘海纳百川’商会某位高层的私生女……那个家伙倒是挺喜欢她的,所以才留了些印象。” 陈遁一了然的点点头,倒没去追问对方说的讨厌的家伙是谁! “感谢诸位贵宾的光临,小女子这厢有礼啦!” 玄素走到拍卖台前,脸色带着温和的笑容,冲着台下的众人,微微欠身,以示尊重。 顿时,博得众人的好感。 “玄素姑娘不必多礼,只要是姑娘主持的拍卖会,徐某必定前来捧场!”拍卖会场左侧的一间包厢中传来一男子爽朗的声音,听语气许是对这位玄素姑娘倾心已久。 玄素盈盈浅笑,对着那男子的包厢方向微微行了一礼,声音轻柔的说道:“玄素谢过徐公子!” “姑娘客气啦!客气啦!”那名徐姓男子急忙说道。 “切,徐广凌那家伙就是虚伪……”范小宝撇了一眼声音传来的方向,显然是听出了对方的身份,不屑的轻声嘀咕道:“明明是个嚣张的无赖,竟然还想着在人家姑娘面前装什么翩翩公子,着实下贱。” 若不是有一墙之隔,陈遁一必然能够认出那人正是当初自己和桑小初入凌云阁出言羞辱他们的凌少。 “这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家伙?” 范小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目光再次落到了玄素的身上,显然不想再多说什么。 从范小宝的语气中不难听出二人的或许有些交情,但听他的对那人的评价,却又着实不像是什么好人的样子。 “诸位……” 玄素软糯清甜的声音再次响彻在拍卖会场之中,声音不大,却能绕梁三日,余音不绝,这份功力便着实令人在场的众人为之一怔。 不少修为不俗之人,从这音波之中便能感知出,这位玄素姑娘隐约有着登峰境巅峰的修为,不由得感叹“海纳百川”商会的底蕴强盛。 见所有人注意都被自己吸引了过来,玄素掀开侍者放在展台上面用红布盖着的拍品,声音提高了几分,说道:“这第一件玄阶珍品乃是一瓶千年钟乳玉液,用此物沐浴浸泡肉身,有洗筋伐髓之功效,年纪越小,效果越明显,是培养后辈子侄的不二珍品,现在起拍价三万下品灵石,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千下品灵石……” 玄素的话音未落,台下便有人开始争先恐后的加价了。 “三万一……” “三万五……” “三万八……” “……” 喊价声此起彼伏,不过是十几息的功夫,这瓶千年钟乳玉液的价格一涨再涨,很快便达到了六万多灵石,其势头不减,依然在攀升着。 陈遁一怔怔的看了一眼展台上那瓶晶莹剔透的水晶瓶,心中不由得闪过异样的想法,倒不是他想要这瓶钟乳玉液,而是似这种能够洗筋伐髓的宝物,他的纳戒中也有,而且是那种功效更强,怔怔一瓶的洗髓丹。 青巽峰出品的丹药皆是精品,似这等能够提升修士资质的丹药更是供不应求,本来陈遁一对这瓶丹药还不甚在意,但听着耳边越攀越高的价格,都想着若是到时候购买千年雷击木的钱财不够,说不得要卖掉一两颗抵账了。 听着耳边不时传来嗑瓜子的声音,陈遁一好奇的看了一眼,却见范小宝正半躺在靠椅上,双眼微眯,不时拈起一粒瓜子丢进嘴里,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于是问道:“这千年钟乳玉液你不上?” 范小宝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小眼角微微睁大了几分,撇撇嘴说道:“这玩意我家后山洞里一池子,以前好奇还喝过几口,清汤寡味的,一点滋味都没有……” 好吧!这位当真是大爷,拿钟乳玉液当水喝,其中的灵气没撑死他简直是个奇迹。 陈遁一对这瓶千年钟乳玉液也不感兴趣,便没有在说什么了。 最后这瓶千年钟乳玉液以八万五千灵石的高价被一位老态龙钟的老者买走了,想来是为了培养家族后代的。 玄素首场告吉,心下欢喜,连脸上的笑容也不自觉地明媚了几分,挥挥手示意侍者将第二件玄阶拍品呈上来。 当两名侍者将一张木匣子抬上来,然后轻轻的将其放在展台上后,顿时吸引了在场众人的目光。 众人看的真切,那两名抬木匣子的侍者修为皆是不弱,以大成境的实力抬这张木箱子竟会累的满头大汗,可见里面的东西分量必然不轻。 重物众人自然没有少见,但能被‘海纳百川’看中的重物,必然不会是凡品。 正在众人窃窃私语之际,玄素缓缓打开木匣子的一端,露出一道巨大的剑柄,随着盖子被完全打开,一柄黑色大剑呈现在众人的眼前。 “此剑名黑屠,剑刃长三尺七,柄长八寸,刃宽约五寸,乃是昔年剑尊唐无敌的佩剑……” 玄素目光慢慢的在众人的脸上掠过,将众人的惊讶的表情尽收眼底,继续说道:“此剑虽为玄阶上品兵器,但纯重非常,非天生神力者不能舞之,一旦挥出威力无比,寻常地兵不可与之抗衡,若诸位有幸寻得剑尊传承,配合此剑之威,说不得也能与不灭境的高人一较高下了…… 诸位,它的起拍价是五万灵石,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一千灵石,有意的顾客可以开始起拍啦!” 玄素的话音落下,台下的众人却没有像之前的钟乳玉液那般的热切叫喊起来,而是相互之间小声的交头接耳起来。 “竟然是剑尊唐无敌的佩剑……”下方传来一声惊喝,显然是听说过此人的名头的。 “是啊!是啊!没想到‘海纳百川’商会这么有实力,竟能找到他的黑屠,当真了不起……” 有人唏嘘不已的说道:“不知他们是否也找到了唐无敌的功法传承了……” “我觉得可能性不大。”身边的中年修士出言打断了那人,轻声说道:“若是商会有唐无敌的功法传承会舍得将两件东西拆开来拍卖吗?这两件东西无论哪一件单独拿出来,其价值都会大打折扣,若是一起拍卖,绝对可以媲美一件天价宝物的价值了,毕竟那可是剑尊唐无敌的东西。” “说的也是……” “……” 对于台下众人小声的交流,玄素始终都是微笑以对,即便是冲着剑尊的名气,她也不必担心这柄剑会流拍。 “剑尊……唐无敌”陈遁一听着耳边不断响起的名字,心中好奇不已,不由得问向身旁的范小宝,道:“你知道这个人吗?” “噗!”范小宝吐着瓜子壳,毫不在意的说道:“我怎么知道,你当我是包打听啊!什么事都了解!” “哟!”陈遁一故作惊奇的表情看向范小宝,嗔怪道:“原来你不是啊!我还以为你上知天文,下至地理,这世间就没有你范小爷不知道的事呢?” “你……”范小宝听出对方是在调侃他,怒目圆瞪,一副要掐死陈遁一的架势。 陈遁一见此,立即叫道:“别闹,要开始喊价了,我可是挺好奇这柄剑能拍到什么高价呢?” “还能买到什么高阶,没听下面人议论吗?” 范小宝不满的说道:“没了对应的功法加持,这柄剑无非是小一号的门板罢了。” 见范小宝不在纠缠,陈遁一讪讪地笑了笑。 “我出五万三千灵石……”这道声音的主人不是旁人,正是那位徐广凌,许是不想看到自己的意中人难看,前来暖场的。 “哼!就他那身板挥的动那柄剑吗?”范小宝重新躺回了靠椅上,嗑着瓜子,目光撇了一眼徐广凌的包厢,不屑的说道。 “人家可能只是想抛砖引玉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 他乡遇故知 果不其然,徐广凌的话宛如平地惊雷,惊醒了在场议论不休的众人,一时间加价声接连喊出,那柄黑屠剑瞬间从五万灵石窜上了八万灵石,虽然势头渐渐降了下来,但还会有人犹豫片刻后喊出更高的价格。 每个人都有赌徒的心里,觉得自己或许能凭借着这把剑机缘巧合之下,寻得唐无敌的传承,从而笑傲于世,雄霸一方。 半盏茶的时间过后,这柄剑最终落到了一名体格壮硕的年青人手里。 听范小宝的话,这名年青人还是他们玄清道宗的人,乃是启明峰的弟子,观其体格,即便不是天生神力,也是力大无穷之辈,与那柄黑屠倒也显得相得益彰了。 之后的拍品中,陈遁一只喊过一次价,那还是因为那件拍品正好是他突破时需要的一件辅助灵材,不过随着价格的不断攀升,他便打消了要在这场拍卖会上拿下这件灵材的打算了。 这一刻他不得不感叹,身为宗门弟子所享有的好处是何其巨大! 这样一件价值上万的灵材,在宗门之中只需几百贡献点即可,虽说着百倍的差距,有拍卖会运作的原因,但对于那些急需灵材的散修而言,也不得不咬咬牙买下来了。 “诸位……” 玄素莞尔一笑道:“玄阶珍品到此为止了,感谢诸位大人的配合,接下来的地阶珍品的拍卖,将有我们的‘海纳百川’新晋的鉴宝大师杨大师为大家亲自举行……” 眼看着玄素就要走下台去,包厢中的徐广凌立即不乐意了,他此行的目的便是来看眼前的这个可人儿的,那个什么杨大师是什么东西,能和美丽动人的玄素比吗? 旋即,站起身来,朗声道:“玄素姑娘,往常这玄阶和地阶珍品不都是由你来举行的吗?怎么今次换人了?要是‘海纳百川’商会的管事敢有意刁难于你,看我不收拾他……” 徐广凌虽然口气不小,但在场的众人,倒是没有一个人敢出言反驳,饶是对方的背景太大,真要绕恼了他,出手教训一个管事,还真没人敢说什么! “这徐广凌又占着自己那个执法堂首座的爷爷嚣张跋扈了……” 范小宝小声嘀咕了一句,听在陈遁一的耳中却是嫉妒的意味十足。 “小女子多谢徐公子的厚爱啦!” 玄素礼貌的对着徐广凌的方向施了一礼,然后解释道:“实在是接下来的宝物着实珍贵非常,以小女子的眼见,怕说不真切,所以才特地让商会中的鉴宝大师杨大师亲自主持接下来的拍卖,若是怠慢了诸位,玄素这厢有礼啦!” 玄素的话不但打消了众人的疑虑,同时还勾起了众人对接下来拍品的好奇心。 不消片刻,一名身着锦绣大褂、憨态可掬的年青男子缓缓走上展台,他的脚步轻浮,一看就知道此人不过一介凡夫俗子,毫无修为在身。 众人不由得皱起眉,对着这位所谓得鉴宝大师,抱以怀疑的眼神。 那名年青男子倒也气度不凡,对台下众人的反应视若无睹,径直走到展台正中央,面带谦和的笑容,对着台下的众人拱了拱手,笑道:“鄙人杨洪福,忝为‘海纳百川’商会的鉴宝师,接下来由鄙人为诸位介绍接下来的拍品……” 若是容貌有所相似也不是不可能的,但连名字都一模一样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当陈遁一远远看到杨洪福的那张脸时,脑海中便生出惊疑之色,再听到对方自报家门,哪还不明白这人就是自己在文江城认识的那个文江城首富之子杨洪福。 本以为那场浩劫过后,杨家满门无疑生还呢?没想到对方竟然也来到了中州,还成了“海纳百川”商会的鉴宝师,当真不可思议。 范小宝见陈遁一此刻脸上扬起惊喜之色,轻声问道:“你认识?” “嗯!”陈遁一点点头,应道:“我老乡……” “不奈嘛!”听了陈遁一的话,范小宝突然来了精神,坐起身,惊叹道:“我可听说了,想成为‘海纳百川’商会的鉴宝师,条件极其苛刻,你老乡这么年轻就能取得这样的头衔,当真少见啊!” 陈遁一也不由得感叹起来,虽然以前也知道这个杨洪福在鉴宝方面有着独到之处,但那也只限于凡间俗物,没想到对方对这修真界的珍宝也能如数家珍,这就不得不令人惊叹不已了! “要不等拍卖会结束后,去拜访一下你这位老乡……”范小宝戳了戳陈遁一,建议道:“他乡遇故知,不拜访一下说不过去吧!” 陈遁一闻言思量了片刻,微微点头。 “我看这‘海纳百川’商会是越过越回去了,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也敢冒充鉴宝大师了啊!” 台下一名粗狂的汉子站起身,指着杨洪福不屑的说道:“有谁不知这鉴宝师乃是依靠着自己常年累月的鉴宝经验慢慢积累才能成就的,你一个不过二十出头的小子,何德何能敢以鉴宝大师自居,说你是个鉴宝学徒,我看都是抬举你了。” “是啊!是啊……” “快下去吧!还是让玄素姑娘继续主持吧!” …… 后台“海纳百川”商会的管事见台下众人议论纷纷,皆是不看好杨洪福,想要轰他下台的样子,满脸焦急的对着身边的玄素,说道:“小姐,您看这如何是好啊!不如还是您上去吧!让杨先生回后台休息一下!” 玄素撇了管事老者一眼,转过头,目光再次落在了杨洪福身上,面容冷漠,哪还有刚刚那副春风拂面的温婉神韵,只听她冷冷的说道:“这也算是对他的一次考验,若是想要得到商会的大力栽培,一直躲在幕后可不行……” 见玄素态度决绝,管事老者轻声叹了一口气,偏过头,不想再关注接下来的情况了。 虽然台下难听的话,一波接着一波朝杨洪福袭去,可杨洪福的脸上却是笑容依旧,浑然不在意他们说的话,宛如大海中的一叶扁舟,仍那海浪滔天,他自泰然处之,丝毫不惧。 台下众人见自己无论如何驱赶他,辱骂他,他依然面不改色,气态从容,久而久之,众人慢慢被其气度所折服,缓缓的消停了下来。 范小宝磕着瓜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下方的局势,见人声渐渐消失,感叹道:“你这个老乡不简单啊!” “我也很惊讶!” 陈遁一此刻也是惊愕不已,对杨洪福的认知,又提升了一个新的高度,喃喃道:“只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呵呵!”见台下已经人声不起,杨洪福不由得微微笑出声,对着刚刚出言质疑他的粗狂汉子,没头没尾的朗声问了一句:“这位尊贵的客人,您中指上的纳戒可是二十见方的容纳空间……” 那粗狂汉子微微一愣,不自觉地用手捂住了自己中指上的纳戒,好似怕别人抢他的一般,迟疑的说道:“你问这干嘛!” 见那粗狂男子答非所问,杨洪福小心的挤兑的他一句道:“您只要告诉大家是也不是即可!难得区区一枚纳戒您还怕在座的诸位大人抢了你的不成!” “是啊!是啊!不就是一枚纳戒嘛!你宝贝个什么劲啊!” “你却说说,看这位鉴宝师能给你鉴出个什么名堂来……” 在场的众人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那粗狂汉子见有些骑虎难下,便点点头,道:“是又如何!” “哈哈哈!”杨洪福爽朗一笑,指着纳戒道:“可惜啊!可惜……炼至这枚纳戒的炼器师手法过于粗糙,本来可以炼至成百来方容量的虚空石,竟被他糟蹋成这样……” 在场的众人皆是哗然,脸上透露着痛心疾首的神情,这纳戒的空间越是扩大往后消耗的虚空石便成倍递增,一枚百来方空间的纳戒其价值比之地阶珍宝也不遑多让了,就这么被硬生生的折损了大半,也能怪众人会心痛不已。 “这该不会是哪家的败家子拿来练手的吧” “是啊!是啊!” “话别说太早,搞不好啊!是这小子瞎说的也不一定。” 在场的众人都是见过世面的,经过了一开始的痛心疾首后,立马有人提出了自己质疑,嚷道:“在座的诸位……可有炼器师在此……看看这位兄台的纳戒是否真如这位小兄弟所说的那般,也好让我等心中有个数不是……” 众人听着在理,皆是点头称是。 不消片刻,一灰袍鹤发,有些不修边幅的老者站了出来,拱拱手,高声道:“诸位,我老赵向来爱凑热闹,不知由小老儿来掌掌眼,诸位可认同啊!” “赵老!没想到赵老爷子也来了……” “您老可是咱们闻道城的老人了,谁还信不过您啊!” “是啊!是啊!” 众人高声赞颂,显然对这位老者非常的推崇! 赵老眯着眼,脸上带着和煦的笑意,对众人的恭敬之语十分受用。 有过了半响,见那粗狂汉子还没有主动将纳戒递到他面前,面色不快的说道:“嘿!大个子,快拿出来吧!还怕小老儿抢你的不成!” 在众人一阵催促下,粗狂汉子心不甘情不愿的从手上取下了纳戒,恭恭敬敬的递到了赵老面前。 赵老接过纳戒掂量了几下,然后眯着眼睛来回的打量了一番,最后甚至将自己的神识也探入了其中。 一番全方面,无死角的查看后,赵老摇摇头,将纳戒递还了那粗狂汉子,叹了一口气道:“白瞎了一块好灵材了,就这么被糟蹋了!” 赵老虽然没有明说,但个中的意思众人也是听的真切,看向杨洪福的目光不自觉的带着一丝钦佩,仅仅远远的看了一眼,便有如此见底,其鉴宝的功底之深厚可见一斑了! 杨洪福见台下的众人皆被自己这一手震慑,但下趁热打铁说道:“哈哈!诸位,有志不在年高,小子的这双慧眼是爹妈给的,为的就是不让诸位贵宾的宝物不会蒙尘……”(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 啸月天狼血脉 “小姐,你看到了没有……” 对于杨洪福临危不惧,并能快速反败为胜,管事老者心中大喜,连忙指着杨洪福,激动的说道:“我就说这小子行……” “呵!有点小聪明。”玄素淡淡的应了一句,便转身离开拍卖会的后台。 “诸位,咱们接下来进去正题,这地阶珍品这次咱能一共拍卖三件,卖家的要求皆是以物易物,还请诸位见谅……” 杨洪福话音未落,台下再次陷入了一片哗然,皆是露出不满之色。 “这拍卖会还能替别人卖东西?”陈遁一好奇的问道。 “给钱就行。”范小宝显然对地阶层次的拍品有些兴趣,这会儿已经坐起了身子,声音淡淡的说道:“一成的成交价,贵是贵了点,但人家的信誉好,名气大,吸引来的大人物多,自然值这个价……之前,我也委托他们商会拍过几次用不到东西,不过要的都是灵石,这回这个人可能是有什么东西急需东西,才选择以物易物的方法出售的。” 说着,拍了拍陈遁一的肩膀,眉头紧锁的说道:“这种情况下,不确定性太多了,咱们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陈遁一微微点头,脸上的神情中带着些许无奈,确实以物易物的话,若是自己手上没有对方想要的东西,给再多钱也没用。 看着陈遁一失落的样子,范小宝慵懒的往后一靠,叹息道:“哎!早知是这种拼运气的事,小爷就不带你来了,以小爷的气运,还不分分钟拿下……” …… “诸位,诸位……这事咱们商会也需要尊重卖家的,我们也不好随意更改卖家的委托不是……不过,我可以以咱们商会的名义保证,每一件拍品都是绝无仅有的宝物,绝对能让诸位不虚此行……” 说罢,拍了拍手,一名容貌娇柔的少女双手端着一个银质托盘走了上来。 杨洪福面带兴奋之色的来到托盘前,一把掀开了蒙在上面的红盖头,却见盖头下的是一只透明的水晶瓶,与之前装着钟乳玉液的瓶子一般无二,不过里面装着的不在是乳白色的液体,而是鲜红色的血液,在展台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艳丽夺目。 不知为何,当陈遁一看到那瓶血液的瞬间心中就开始躁动不安,忍不住生出想要吞噬它的冲动。 好在,这股躁动来的快去的也快,并没有引起旁边范小宝的注意。 范小宝环视了一圈四周,乐呵呵的介绍道:“想必诸位也看出来,这乃是一瓶血液,高阶妖兽的血液……” “切,不就是一瓶高阶高阶妖兽的血液吗?有什么好稀罕的,还放在地阶珍品来拍卖。” 有人不屑的说道:“再高能高到哪去,超凡境!还是脱俗境的大妖啊!” “就是……就是……” “这位先生说笑啦!超凡脱俗那已是仙神之流,那是我等可以触及的。” 对于有人打断自己的话,杨洪福也不恼怒,依然一副风轻云淡的说道:“这不过是一瓶不灭境狼妖的精血罢了,不过……它却一头拥有着啸月天狼血脉的赤幻影狼……” “什么啊!啸月天狼!” 此话一出,全场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众人望向展台上的那瓶血液的眼神中,有恐惧,有困惑,也有贪婪。 “乖乖!这次算是来对了,啸月天狼的血液他们都能弄来,胆子还真是不小啊!” 范小宝双眼冒光盯着那瓶血液,眼神中除了震惊更多的确实欣喜。 “啸月天狼很厉害吗?” 虽然从在场众人的反应就可以看出这啸月天狼必定来历不凡,但陈遁一自己却没有什么直观的认知。 “不强,不强……”范小宝无所谓的说道:“十大妖神中也就排第七,比它厉害的大有人在!” “妖神!”听到这两字,陈遁一那还不知道范小宝这是诓骗他呢!虽然他修炼时日不长,但妖神的大名还是听过的,那可是比归仙境的仙人还要更强一筹的无敌存在。 怪不得在场的众人对这瓶精血,惧怕不已却又不必渴望,而自己之所以刚刚对它产生了吞噬的欲望便呼之欲出了,许是自己修炼的《气血真经》对这等精纯的血气产生了强烈的吸引了。 “诸位,这十大妖神的威名就不用在下多说了吧!” 杨洪福很乐意看到在场众人吃惊的表情,说道:“这瓶虽然是啸月天狼后代的血液,但经过层层提炼,血脉纯度已经无限接近于它本身的纯度了,并且在提炼的过程中,还清除了其中的暴戾之气,可以让人安心服下,不必担心被妖神之血侵蚀心神的麻烦……” 众人闻言无不色变,一瓶被消除了副作用的妖神后代精血,即便功效远远没有真真的妖神血液来的强悍,但它对体修或者主修风系的修士增幅也是十分巨大的。 惊蛰峰弟子的包厢中正坐着四名模样俊秀的年轻人,只见其中一人转过头,对着坐在中间神情严肃的男子,满脸遗憾的说道:“哎!若台上那瓶是金翅神鹰的血液就好了,大师兄你服下后必定能冲破瓶颈,再创新高,届时天赋必定远超那个小屁孩……” “师弟,慎言!”那名面色严肃的大师兄,淡淡说道:“惊鸣师弟入门虽晚,但天资过人,更是首座义子,我等做师兄的自当做好表率,怎可有攀比之举。” “是,大师兄!”那人虽然心中不忿,但还是恭敬的应了一句,不在说话了。 大师兄见此,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抹精芒。 此人正是惊蛰峰的大师兄李道如,三代弟子中的雷修第一人,自小便志得意满的他,近年来频频遭受打击,师弟们不在像以前那样推崇于他,就连从小待他如亲生儿子一般的首座师尊也渐渐的不在重视他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九年前,惊蛰峰首座刑苍从西泽的雷池中抱回来一个婴儿,并将其收为义子开始的。 自那以后,李道如就感觉自己活在噩梦之中,自己引以为傲的雷系天赋在那个孩子面前就是笑话,天生的雷灵体,五岁凝结胎丸,六岁便入登峰境,若不是首座怕他的根基不稳,强行在其体内设下了三重封印,现在的他迈入造极境他都不意外。 自己的这个大师兄位子,还不知道能做到什么时候,对于这种情况,他虽有千般忧愁万般苦痛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暗自忍下。 “诸位,这瓶啸月天狼血液,卖家的意思是换取一件防御型的法宝,最低不得低于中品……” 杨洪福这话说的听起来没毛病,细细琢磨一下,确实有些避重就轻的意思。 这瓶明明是赤幻魔狼的血液,不过是蕴含着啸月天狼的血脉罢了,一番说道下,就变成了啸月天狼的血液了,其价值无形之中便硬生生被拔高了不少。 即便有明眼人听出了其中的端倪,看在海纳百川商会的面子上,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听见了。 而另一边,当台下的众人听说要用防御型法宝换,最低还不得低于地阶中品,顿时,刚刚还热切的心思,瞬间凉了半截。 作为修士难免与人争斗,因此一件出色的防御法宝就成了保命的关键了。 所以防御法宝不可避免的水涨船高,成为同级别法宝中价值最高的一类,往往还有市无价,千金难求。 因此,当众人听到卖家是这个要求时,便变得兴致缺缺起来了。 约莫沉寂了半半盏茶的功夫,终于有一个包厢中传来轻柔的声音道:“杨大师,防御型的法宝向来稀少,不知可否请示一下卖家,稍微降一降,我这倒是有一件地阶下品的宝盾可以与他一换,若是不同意换一件地阶上品的法宝也可……” “这……”杨洪福微微迟疑,目光不自觉的瞟向后台一眼,却见管事老者面色严肃,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行。 杨洪福怔了怔色,斩钉截铁的说道:“对不住了这位姑娘,咱们海纳百川商会之所以能在太虚大陆屹立不倒,靠的便是信誉二字,卖家将东西交给商会时就说过了,只能高不能低,我们这也不好随意更改不是……” “嗯!倒是小女子唐突了,抱歉!” 杨洪福讪笑的应道:“哪里!哪里!” “这声音有些耳熟啊!”范小宝摸着下巴,低头沉思了片刻,一拍大腿,说道:“原来是我的谢宁师侄女啊!难怪我听着这么熟悉呢,以她修炼的功法,想要这瓶妖兽血液也说的过去。” “你熟人?”陈遁一小声问道,难得见到范小宝会如此激动,不由的心生好奇。 范小宝没好气的说道:“熟人!按辈分你得管人家叫一声师姐!” 陈遁一撇撇嘴,不以为然道:“这偌大的玄清道宗,除了桑小,我管谁都要叫一声师姐,有什么好在意的。” “说的也是……”范小宝点点头,接着道:“她叫谢宁,青巽峰林净尘的徒弟……青巽峰你知道吧!” 陈遁一点点头。 “他们峰多剑修,林净尘又是主修风系的剑修,我那谢宁师侄女也是走他师傅的老路子的,这啸月天狼天生便是风系,想来它的子嗣也不例外,师侄女若是吞服了这血液也算是相得益彰了。” “吞服啸月天狼的血液能增强风系……”陈遁一心中喃喃自语,看向那瓶血液的眼神不自觉的火热了起来。 毕竟他的《飞羽十三剑》便是有着一丝风之剑意在里面,由于现在他的修为不深,尚不能发挥出它的真正威力来,但并不妨碍它的潜力很深。 若是能得到那瓶血液的增幅,不说《飞羽十三剑》会不会更加精进,自己的《气血真经》必定能突破一个新的天地,届时,说不定能直接修炼至第一层的大圆满。(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章 令人震惊的雷击木(上) "我这有一副地阶中品的卷轴,可释放抵挡七次造极境巅峰一击,不知可否兑换……" 说这话的,却是李道如。 他倒不是真的需要这瓶赤幻魔狼的血液来提升修为,而是想借此契机交好青巽峰的谢宁,从而得到她师傅林净尘的赏识,要知道林净尘可是宗门众多长老中炼丹造诣最高之人,往后说不得有求于他老人家的地方。 若是能凭借一副对自己可有可无的卷轴,便能攀上这层关系,对自己而言,是再好不过的事。 “这……”杨洪福略微迟疑,要说这能抵挡造极境巅峰攻击的宝物,其价值不言而喻,已经是远超卖家的期望了,可惜的是,这件宝物只能用七次,身为消耗品的卷轴即便他的防御力再怎么强大,其价值也会无形中降低了不少。 “这惊蛰峰的师侄今天是要捡个大便宜了。”范小宝唏嘘不已,见台下众人皆是面面相觑,却无一人有加价的意图,便他们的心思。 对于普通散修而言,能有一件高阶的防御型法宝已是十分难能可贵的事情了,哪还有多余的法宝用来与人兑换呢? 再者说,就算这瓶血液功效非常,但其针对性也极强,唯有体修或者主修风系的修士能发挥出其所有的威能来,众人能在修真界打拼这么久也是有见识的人,自然不会为了这种可有可无的东西,浪费自己幸苦多年的积累。 “你对着妖神血液没有兴趣?” 陈遁一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他心下已经有了打算,若是范小宝无心争夺,说不得他要争一争这瓶血液了。 "兴趣倒是有,白给我就要了。"范小宝嬉笑着,脸上露出一抹狡黠,道:“这玩意对于我而言,可有可无……我一不是体修,二也没有想转修风系术法的打算,要是一件地阶攻击型法宝,换就换了,防御型……呵呵!小爷自己还不够用呢?怎么可能给别人!” 陈遁一心中了然! 正在杨洪福犹豫不决,不知是否要答应李道如的时候,拍卖会场中再次响起一道宏亮的加价声:“我出一件地阶下品的金丝内甲,不知可行!” “内甲,竟然有人肯拿出内甲……” “那可是能融入肉身的宝甲啊!” “谁这么豪气啊!” “我看啊!要么玄清道宗的真传弟子,要么就是那些世家子弟,不然……” 当在场众人听到“内甲”二字时,场面一片喧嚣不断,皆是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看向声音出来的包厢方向。 此时,范小宝正怔怔地看着陈遁一,一脸不可思议地说道:“我滴乖乖!没想到你这么富有啊!内甲都有,我想那玩意好久了,你那里还有嘛!给我一件哉!” 没错!喊出内甲的正是陈遁一。 这件地阶下品的内甲乃是纳戒中的地阶法宝之一,单论价值而言,可以说是其中最珍贵的了。 陈遁一没好气的撇了范小宝一眼,说道:“你当内甲是大白菜啊!我这件还是机缘巧合下得到的,若不是离用它还为时尚早,我也舍不得拿出来兑换。” 范小宝略微失望的点了点头,心中倒不会觉得陈遁一欺骗于他,这内甲能融物于体,自主防御,有了它修士便不用担心被人偷袭暗算了,所以比之一般的防御法宝要更加珍贵,在防御型法宝中也算得上是珍稀之物,陈遁一有一件就已经是破天荒的幸事,要说他还有一件,范小宝打死都不信。 见范小宝脸上的失落之色,陈遁一略微迟疑一会,诚恳说道:“那瓶妖兽血液于我有大用,待日后我的炼器实力提升,必定为你量身打造一件内甲。” “真的嘛!这可是你说的!”范小宝闻言立马来了精神。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 范小宝这会儿很高兴,就差没当真众人的面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自己第一次主持拍卖,就有一件内甲出现,这无疑是他职业生涯中开门红的事情! “诸位,内甲的价值,就不用我多做品价了吧……不知还有哪位贵宾有别的防御型法宝用来交换的……” 虽然明眼人都觉得应该不会再有比这个更高的价格出现了,但本着职业要求还是要询问一下的。 然而,此刻李道如的包厢中,四人皆是面色不善,心情阴沉,仿佛即将下雨的天气一般。 “哪来的混蛋,竟敢跟我们玄清道宗争东西,当真不知道死活……”一人气急败坏的喝道。 “是啊是啊!” "好啦!"李道如虽然也是脸色难看,但身为大师兄的风度还是要展现出来的,更何况身边还有三位师弟,总不能与他们那样小肚鸡肠不是,于是淡淡的说道:“人家凭本事竞争,咱们也没什么好说的……况且这东西对我也没什么用,不过是随意之举罢了!” 其余三人见自己的大师兄都不在意了,也不好再说什么狠话了,皆是眼神冷冽的沉默了下来。 杨洪福见等了许久也没有人再次加价,朗声道:“既然没有贵客出更高的价格,那我宣布,这瓶啸月天狼的血液就是这位贵客的啦!” 听到杨洪福的话,陈遁一心中大定,问道:“那件拍品我该怎么拿?” 范小宝说道:“等拍卖会结束后,可以通过包厢里面的暗道过去,放心好啦!这个我熟。” “诸位,接下来我们有请第二件拍品……” 范小宝打开侍者送上来的木盒子,里面正放着一颗拳头大小的水晶球,晶莹剔透,不时有光华闪现甚是美丽。 不过,若是你觉得这颗水晶球便是接下来要拍卖的宝物的话,那就错了,因为水晶球内正悬浮着一截缩小了无数倍的树干,树干通体焦黑,表面有金光闪烁的电弧从中游走,而水晶球不过是阻止那些雷电溢出的措施罢了。 “大师兄,是雷击木。”一惊蛰峰弟子满脸激动的说道。 “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拿下此物。”李道如语气决绝,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韵味。 “是!”其他三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台下的众人看到雷击木的瞬间心中开始火热起来,都急切地想要得到它。 “好宝贝,当真是好宝贝啊!”有城主连连赞叹。 “看着树干的年份,绝对不止一千……”一名眼光独到的宿老一眼便看出了这截雷击木的不凡。 “这截雷击木周身雷电环绕,好不内敛,想来必定是刚刚形成不久,难得!难得啊!” “这样的宝贝,无需炼器师铸造,其本身雷电便是一大杀器……特别是对方那些鬼修,简直是触之即死啊!” 而这一刻的陈遁一也是拳头攥紧,紧紧的盯着水晶球中的雷击木,生怕一眨眼它就不减了。 …… 范小宝见众人的热情已达巅峰,和煦一笑,道:“此物为何,想必大家都见识过……雷击木,而且是五千年的雷击木……” “什么啊!五千年!真的假的?” “五千年……那这截树的本体至少也是造极境的树妖吧!” “植物类的妖物素来比咱们人族与妖兽的修为慢,五千的时光造极境的可能性很大……” 范小宝见台下再次陷入对雷击木本体的谈论中,不由得出声打断道:“诸位,诸位……不用猜啦,这截树干的本体乃是半步不灭境的树妖,是在渡不灭境的天劫时,不幸陨落的……所以这截五千年的雷击木中蕴涵着精纯的雷劫之力,若是诸位能将其中的雷霆炼化入体,说不得将来渡天劫之时,还能增加几成成功的机率呢!” 此言一出,台下众人看向水晶球中那截雷击木的眼色,不自觉地从热切变成了贪婪。 若不是自知以自己的实力难逃“海纳百川”商会的追捕,这会儿他们必定蜂拥而上,将雷击木抢走了。 对于修士而言,不灭境是一个巨大的分水岭,渡过便可享五千年的寿元,未来大道可欺。 即便中途不幸身死,只要元婴不灭,便可重头再来,活出第二世。 而能来凌云阁第十层的修士,无不是背景深厚的大人物,对自己将来走到半步不灭的境界有着十足的信心,但若说他们有谁自信凭借自己的力量渡过天劫的话,却是十中无一。 即便是天资不凡的玄清道宗真传弟子李道如和谢宁也没有信心说自己能有十成的把握渡过天劫,所以这种能够提升渡劫成功率的宝物,对众人的吸引力大到何种程度便可而知啦! “我滴妈啊!若不是这雷击木对你至关重要,今天说不得小爷也要加入其中了。” 范小宝看着啧啧称奇,虽然他自命洪福齐天,但是面对煌煌天威他天生便有着畏惧,以他的性格,若不是今天说好帮陈遁一拍下雷击木的,他还真不会就此放手。 “范兄,在下欠你一个人情,将来必定报答。”陈遁一拱了拱手,十分郑重地说道。 范小宝见他神情如此真诚,心下释然,摆了摆手,无所谓的说道:“小爷我秘宝无数,区区天劫怎能奈何得了我!你啊!还是赶紧突破大成境吧!不然每年的新晋弟子就该看不起你了,到时候你可别说是我的朋友。” 陈遁一闻言,笑而不语。 正在此时,台下有人急不可耐的催促道:“别说那么多废话啦!卖家到底想要什么宝物来换,你倒是说啊!” “是啊!是啊!” “是啊!是啊!你倒是快说啊!急死我了……” “……” 一时间勾起了所有人急切地心里,真恨不得打死这个磨磨唧唧的拍卖师。 “哈哈哈!”纵然自己快被唾沫星子淹没了,杨洪福依然泰然处之,不慌不忙的说道:“诸位莫急,莫急……卖家的要求也很简单,只要诸位能提供一件治愈神魂创伤的宝物即可……” “就这么简单……”(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章 令人震惊的雷击木(中) 众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虽说治疗神魂方面的宝物一直都是千金不换的珍品,但跟能够提升突破不灭境成功几率的宝物相比却是不值得一提。 “不瞒诸位,当时在下听到卖家的话时也是大吃一惊,可卖家既然是这个要求,咱们商会自然只能照办……” 范小宝急忙解释道:“不过,那位卖家还有两个要求,这其一,便是这治愈神魂的宝物必须是对不灭境强者的神魂有效果才行,其二,治愈的速度必须要快,且无副作用的宝物才行……所以诸位,不符合这俩个要求的宝物就不要拿出来啦!” “不灭境强者!”众人听到这五个字时,无不愕然。 能对不灭境强者起到作用的宝物,至少也是地阶极品的灵材,而能够兼顾这二者的,说不得要天阶的灵材不可了。 “大师兄……”三名惊蛰峰弟子齐齐的看向李道如,一副听他号令的样子。 李道如微微蹙眉,手指有节奏的敲到着扶手,淡淡的说道:“看来卖家即便不是不灭境的强者,也相差不远了,而且可能还正在被人追杀,不然也不会这么急着恢复自己的神魂了。” 其余三人恭维道:“大师兄高见!” “咱们先静观其变,看看情况再说……” 话分两头,范小宝自从听到卖家想要的东西是能够治愈神魂创伤的宝物时,便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要说能治愈神魂创伤的丹药,他身上也有几粒,但是效果皆是缓慢恢复的,毕竟神魂非常脆弱,一般治疗措施,都是采用温和的方式。 若是快速恢复,即便药物本身不会带来副作用,但神魂也会因此而留下隐疾,对今后的突破也会造成影响。 范小宝忧心忡忡的戳了戳陈遁一的手臂,问道:“治疗神魂的宝物,有吗?” “有!” 陈遁一脸色凝重,从纳戒种取出一株幽魂花,放到范小宝面前说道:“三千年药龄的幽魂花,不知道能不能压过这些人……” 范小宝看着眼前正散发着幽香的幽魂花,心中激荡无比,愣神了半响,才抬头盯着陈遁一的眼睛,神情郑重的说道:“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偷偷打劫了一位长老了……咱两这关系,下次动手的时候,你可一定要带上我啊!” 陈遁一情不自禁的给了对方一个白眼,扭过头,将那株幽魂花再次收进纳戒之中,便不在理会他了。 …… “我出……一枚地阶中品法宝温神珠,即便是不灭境的强者佩戴此珠,也只需半月便能治愈好神魂创伤。” 台下一佝偻着身子的老妪,眼神狡黠的问道:“单价值而言,比那五千年的雷击木不知高了多少倍了,应该可以了吧!” 杨洪福闻言,不由得皱了皱眉,没有给出回应。 确实,单从价值而言,那温神珠要比雷击木珍贵的多,奈何对方的宝物恢复神魂的速度依然达不到卖家的要求。 自己刚刚明明已经声明达不到要求的宝物就不要提出来了,这人明知故犯,分明是打着捡漏的心思,自己身为拍卖师却也不好出言训斥对方的,所以对对方的问话,只好默不作声了。 然后,这等突破能够提升修士突破契机的宝物,又怎么可能让人轻易的捡了便宜。 一位衣着锦绣长衫的青年公子哥站起身,讥讽道:“你这老婆子,当真可笑,温神珠虽珍贵,那也比不得突破不灭境的契机吧!” “你……竖子无礼……”老妪虽怒气上涌,却也不敢在凌云阁造次,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年青的公子哥,眼神中似在盘算着什么,然后缓缓地坐了下来。 那公子哥对老妪的神情也不在意,对着杨洪福道:“在下愿出一宝,名唤塑魂香……” “鬼修!”当那位公子哥说出‘塑魂香’这三个之后,在场的众人皆是心中一惊,脑海之中不由自主的浮现‘鬼修’这一词,连带着看向那位公子哥的眼神都不自觉地生出一抹敬畏之意。 刚刚还谋划着等出了凌云阁,便要好好教训一下那位公子哥的老妪,这会已经不见了踪影了。 公子哥邪魅一笑,很满意众人看他的眼神,继续道:“只要有足够的生魂融入此香之中,别说是不灭境的神魂,就算是超凡境的神魂也能完完全全治愈好……” 杨洪福无可奈何的点头应是,心下却是有苦难言,暗道:“这都是什么人啊!就不能好好做生意了嘛!这塑魂香我能收了嘛!这不害人嘛!” 陈遁一指着那个公子哥,目光看向范小宝,问道:“你知道这‘塑魂香’是什么东西吗?” “知道。”范小宝吐去了嘴里的瓜子壳,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意,道:“鬼修的东西……拘生灵之魂融入其中,焚香炼神,融入的灵魂越多,效果越强,几乎没有上限……” 陈遁一蹙眉道:“这种有伤天和的东西,就没人管?” “怎么会没人管呢!”范小宝的目光也落在那公子哥身上,声音森然道:“听首座师兄说很久以前鬼修在这片大陆被打压的很厉害的,几乎跟过街老鼠一般,毫无出路,直到一个鬼修势力的崛起和正道门派大打了一场,才不得不停止了对鬼修的追捕,定下协议,只要那个鬼修不做出伤天害理之事,正道中人便不得以匡扶正义的名义打杀鬼修……” “还有这种事。”陈遁一有些错愕,问道:“现在太虚大陆正道三大至尊仙门可谓是最强大的存在,那个势力能让他们服软?” “这话可别乱说……”范小宝压低声音说道:“虽然三大至尊仙门屹立太虚已久,但绝不是最强的势力……就我知道的便有两大势力比他们强……” 陈遁一眼神一凝,露出渴求的模样。 “这其一便是与正道各派大战过一战而不败的阴灵殿,他们全是鬼修,而且还能从冥府招来过往死去的强者灵魂来战斗,可谓是杀之不绝……” 范小宝喝了口茶水,继续道:“至于另一个势力是坐落在北漠的万妖宫,万妖宫乃是十大妖神建立的,本意是为了抵御极北之地的邪魔,不过时间一长人心涣散,走的走,散的散,现在留在那里的只有第九妖神铁臂魔猿了,可即便如此,万妖宫的实力也不是任何一个至尊仙门可以抗衡的…… 我说的这些还是明面上的,太虚大陆还有一些古老家族,其底蕴可一点也不别大宗门差,若是以后咱们出去历练的时候,可一定要留个心眼……” “嗯!”陈遁一郑重的点了点头,他自然知道范小宝这是在为他普及一些修真界的见闻,以免在遭遇到这些势力时,有什么不明智的举动。 就在二人闲聊之际,台下接连已有数人出价,他们出的宝物有的价值颇高,远超那五千年的雷击木,但功效甚微,有的却是恰恰相反,符合要求的却是少之又少,之所以在明知自己的宝物被选中的可能性不大的情况下,还做出这般举动,便是抱着和那老妪相同的心思。 他们都是混迹修真界已久的人物,自然是看出了卖家迫切兑换治愈神魂宝物的意图,现在他们想的便是矮个里拔高个,让卖家在无从选择的情况下,不得不选自己的宝物。 杨洪福眉头深锁,正在思量其中的利弊。 就目前为止,唯有那位公子哥的‘塑魂香’是最接近卖家要求的宝物了,奈何使用的方法有伤天和,不知卖家是否愿意呈这份因果。 正在此时,等待已久的李道如终于按耐不住,朗声道:“在下愿出价一枚育灵丹,此丹蕴涵三种修复神魂的灵植,可另神魂快速恢复……” 杨洪福惊喜莫名,急忙追问道:“这位贵客,此话当真……” “自然,吾乃玄清道宗弟子,说话自然属实……” 李道如这话不无扯着玄清道宗的大旗来胁迫之后的人不要和他争夺的意思。 杨洪福听到‘玄清道宗’的名号也是信了七分,但为了卖家着想,还是问了一句,道:“敢问贵客,您的育灵丹最高可治愈何等修为的强者,治疗的效果又是如何?” “嗯?”李道如虽语气带着不悦的意味,但还是耐心的介绍道:“此丹有着地阶上品的品质,可最高对不灭境初期强者神魂有脾益,至于治疗的效果嘛……不好估量,毕竟我也不知使用此药之人神魂伤势如何!没法给出准确的判断。” 杨洪福闻言,深以为意的点了点头,然后面带窘迫之色的问道:“不知这位玄清道宗的高人,可否将那枚育灵丹借由在下品鉴一番,若丹药的效果符合卖家的要求,这截雷击木当属您之物。” 杨洪福这话说的其实有些唐突了,但卖家的付的报酬着实丰厚,由不得他不上心。 “大师兄,此人太不识抬举了,让我去教训他一顿……”说罢,其中一名惊蛰峰的弟子便要起身。 “师弟不可莽撞……” 李道如脸上露出不悦之色,虽然心中也是对杨洪福的话颇为不满,但也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为何,顿了顿道:“先不与他计较,待拿到雷击木再说。” “可是……”那名惊蛰峰的弟子见自己大师兄都这么说了,只好长叹一口气,心有不忿的坐了下来。 李道如见此,从自己的储物戒指中拿出一瓶丹药道:“不无不可,我宗向来与贵商会交好,自然信得过杨大师……” 话音未落,便将手中的那瓶丹药抛了出去。 只见包厢内的那瓶丹药就这么凭空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却是出现在了杨洪福的面前。 杨洪福不过一介凡人,突然见到眼前凭空出现一物,先是一惊,旋即连忙伸出双手接下那瓶丹药。 定了定心神,冲着李道如的包厢拱了拱手,恭敬的说道:“多谢贵客信任!”(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六章 令人震惊的雷击木(下) 杨洪福拔开瓶塞,将瓶口微微靠近自己的鼻前嗅了嗅,然后将瓶子倾斜,倒出一粒通体浑圆的赤褐色丹药到手心中,双眼仔细的观察着这枚育灵丹。 时而微微点头,时而蹙眉沉思, 约莫过去二十息的功夫后,杨洪福微微叹了一口气,将掌心中的丹药再次倒回了瓷瓶之中,心道:“丹药是好丹药,可惜药效差了点,以那位卖家的神魂伤势,即便服下此药也只能恢复七八成,远未达到他预估的要求,可是现在,唉……” 杨洪福将瓶塞塞好,然后手掌摊开,对着李道如说道:“丹药已鉴定完毕,贵客请先收回吧!” 李道如闻言,右手一招,瓷瓶再次出现在手中,然后淡淡的问道:“杨大师,我这丹药如何?” “呵呵!”杨洪福和煦一笑,道:“贵客的育灵丹自然是难得一见的宝物,药效也颇佳,若是没有别的贵客出价,自然是您的宝物胜出。” 李道如闻言,轻轻舒了一口气,嘴角微微露出一抹笑意,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就在此时,那名出价‘塑魂香’的公子哥不乐意了,猛地站起身,脸色阴霾的说道:“你的意思是说他的‘育灵丹’要比我‘塑魂香’还要珍贵喽!” 那公子哥话音未落,一股阴冷的寒气便扑面而去。 杨洪福那经受过这等威慑,当下心中一惊,吓得后退了半步,脸色竟刷的变得煞白! 虽然这公子哥并未施展什么法术,但周身散发的阴寒之气就不是一个凡人可以承受的,这还好在展台四周有结界庇护,否则杨洪福这会铁定吓出病来。 当下,杨洪福哭丧着脸,说道:“贵客误会啦!单从宝物的价值而言,您的‘塑魂香’自然是这个……” 说着比了一个大拇指。 那公子哥见此,态度微微缓和几分,但目光却是死死的盯着杨洪福,那意思分明再说,若是你今天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我就跟你没完! 杨洪福微不可察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深吸了一口气,道:“单论价值,我们自然是选您的宝物……可是卖家有言在先,要能快速恢复神魂的宝物,你这‘塑魂香’固然珍贵非常,对治疗神魂创伤也是有着奇效,但是它的限制也是很明显的……” 说着,杨洪福的目光在那名公子哥的脸上撇了一眼,见对方的神情不似刚刚那么张狂,隐喻有些迟疑,当下胆气大了几分,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些,继续道:“不知您那‘塑魂香’中拘了多少生魂,最高可供不灭境强者修补神魂到何种程度啊!” “这……”公子哥一时语塞,他只知道‘塑魂香’能辅助神魂修炼,同时也能治疗神魂创伤,至于他那根‘塑魂香’能达到何种效果,他还真没有一个准确的判断。 不过,虽然自己心中没有决断,但眼前不正好有一位鉴宝大师嘛!刚刚他鉴定那枚‘育灵丹’不过用了二十息的时间便得出了结论,想来鉴宝的本事不会差。 当下,拿出‘塑魂香’,说道:“这便是‘塑魂香’,劳烦大师给看看,比他那‘育灵丹’如何!” 杨洪福心中肺腑道:“我今天可是拍卖师来着,怎么还要干鉴定的活啊!等会一定要找管事加钱,还有玄素那娘们,别以为长得漂亮就能给少爷我打白工,哼!” 心中虽然极不愿意,但脸上还是不得不堆积着笑容,乐呵呵的接住了对方抛过来的‘塑魂香’,心中自我安慰道:“都是为了工作,为了工作……” 与之前鉴定‘育灵丹’不同,这回杨洪福全程紧皱着眉头,目光中吐露着些许厌恶之意。 因为,自那根‘塑魂香’进入他的视线中时,他的双眸中看到的尽是些纠缠在那根香上面痛苦哀鸣的怨灵,无数的面容狰狞的骷髅头时隐时现,饶是在‘海纳百川’商会见惯了各种稀奇古怪的宝物的他,这会也有些胃里隐隐出来不适之感。 “他的表情怎么那么凝重。”陈遁一远远的看着展台上的杨洪福,见他面露愁容,不解的自语道。 “许是看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范小宝说道:“鬼修的东西阴邪之气太重,你老乡不过一介凡人,拿太久恐怕对他的身体不好。” 陈遁一点点头,虽然与杨洪福交请不深,仅仅一面之缘,但上次遇见之时,对他的印象颇佳,再加上二人都是流落异乡,自然不想看到他出事,于是放声道:“不知杨大师可曾为这位公子鉴定好了,在下这里也有一物,望大师品鉴一番,看看换那雷击木可否!” 闻言,杨洪福不自觉的浑身一个激灵,脑袋微微晃了晃从‘塑魂香’上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面色虽是没有半点变化,心中已是大惊失色,若不是陈遁一突然出言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的心神真的就要深陷其中了。 “要修炼,一定要修炼,不入修真,终为蝼蚁!”杨洪福暗自下定决心。 旋即对着陈遁一的包厢投以感激的目光,说道:“自然没问题。” 说着将手中的‘塑魂香’递还回了那位公子哥,说道:“这位贵宾,您的宝物当真不凡,可惜阴煞之气过重,若是由神魂康健之人辅助修炼自然神效非常,可若是用来疗伤却是大为不妥,神魂受创,本就心神最脆弱的时候,恐怕会因此滋生心魔。” “哼!”公子哥冷哼了一声,却是没有多言,只不过坐下时,用那双冰冷的目光看了一眼陈遁一的包厢方向,却是将他给恨上了。 “得咧!”范小宝看来一眼那公子哥,苦笑了一声,道:“东西还没得到,倒是先给咱们招惹了一个敌人……” “你怕啦!” "怕!不存在的,鬼修虽然诡异莫测,但范小爷生来邪性,他要是敢对咱们出手,看谁虐谁!" 这话陈遁一倒是信得过的,堂堂玄清道宗的二代师叔,即便现在修为还不高,但手段也绝不是一个寻常鬼修可以威胁到的。 “贵客……”杨洪福冲着陈遁一的包厢方向,喊道:“请出示您的宝物吧!” 虽然杨洪福隐约猜测对方刚刚只是相助于自己,才说出那番话来的,但本着心中的好奇,还是出言提醒了一番。 即便最后对方拿出来的东西差强人意,自己虽不能做主将雷击木换与他,但婉言赞美一番他的宝物,还是做的到的。 正在杨洪福思索着接下来如何措辞,才能既保全了对方的颜面,又能让所有满意这些说辞时,一株散发着沁人心脾的幽香的花朵凭空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只见那花,其瓣深蓝,其叶墨黑,花开三瓣,阵阵飘香,闻者迷人心神,令人心灵舒畅,宛如身处在干旱中突然饮下一杯冰水般,使人心神为之一颤。 “是幽魂花。”青巽峰的谢宁当即开口,作为玄清道宗的弟子出入“骸骨秘境”自然是常有的事情,第一眼便认出了此花。 “不过是一株幽魂花罢了,这都好意思拿出来,当真是没……”李道如的包厢中,一名惊蛰峰的弟子讥笑出声。 那名弟子的话音未落,包厢中再次传出李道如的暴喝:“闭嘴!” 此刻的李道如的脸色阴沉,目光愤愤的盯着那株悬浮在半空中的幽魂花,心下大骇。 以他的修为跟眼见,自然不可能同他那些师弟们那样无知,这株幽魂花显然比他曾经见过最大的幽魂花还要大了何止一倍,更重要的是,这株幽魂花的花瓣已经从幽蓝转变成了深蓝色,它的叶片更是一丝绿意都无,显然这株幽魂花的年份不知大到何种程度才有这般神韵,其本身的品价早已脱离了原本玄阶的范畴。 “请杨大师品鉴……”陈遁一的声音再次从包厢内传出,将呆愣的杨洪福唤醒。 “好说,好说……”杨洪福讪笑着,双手轻轻的捧住那株幽魂花,就像是捧着一只小鸡仔一般,格外的小心翼翼。 杨洪福越看越欢喜,越看越激动,喃喃不似与人言,道:“寻常的幽魂花其花幽蓝,其叶墨绿,花开三瓣,可百丈飘香,而我手中这株,花瓣深蓝似海,叶片更是漆黑如墨,其香即便是闻一闻都能令神魂舒畅,当真是世间罕见啊!” 听了杨洪福的话,众人的好奇心被勾到了顶峰,不自觉地问道:“杨大师,你倒是说说看啊!这珠幽魂花价值几何,我们只知道幽魂花乃是玄阶灵植,至于这株必定不能同日而语吧!” “那是自然,幽魂花乃是少有既能滋补神魂又能治疗神魂创伤的灵植……” 杨洪福目光一刻不离手中的幽魂花,说道:“五百年药龄便可踏入地阶灵材的范畴,至于我手中这株我估计最少也有三千五百年的药龄……” “三千五百年……” 当下众人皆是惊掉了下巴,有些眼里的修士遥遥望去,虽心中预感这株幽魂花年份不低,但从杨洪福嘴里说出真实的药龄,还是经不住身子微微一颤,看向那株幽魂花的眼神都变得极其渴望了。 “不可能,怎么会有三千多年的幽魂花,‘骸骨秘境’中但凡过千年的,早就被长老们收走了,怎么还会有人有这样的宝贝,你说谎……” 一惊蛰峰弟子不可置信的吼着,作为“骸骨秘境”进出的最勤快的仙峰,即便有年份颇高的幽魂花也早就被他们扫荡一空了,怎么可能还会被外人得了去。 这回,李道如倒是没有阻止那名弟子,因为连他也不信这世间竟然还有三千多年的幽魂花流出于世,他也想要一个解释! “贵客慎言。” 杨洪福目光一凝,冷冷的看了一眼,李道如包厢的方向,声音严肃的说道:“我‘海纳百川’商会能在太虚大陆屹立万年而不倒,靠的是信誉二字,若是有谁不信在下所言,大可以请人来查验……若是在下有半句虚言,我愿当场自刎谢罪……若是结果不出我所言,即便贵客是玄清道宗的弟子也必须向我们商会道歉……”(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七章 尘埃落定 杨洪福这话说的硬气,令在场的众人为之侧目,全然不敢相信,这是那个一直以来乐呵呵的拍卖师。 李道如这会儿也坐不住了,雷击木能否入手,事关自己突破的契机,他自知若那株幽魂花真的有三千五百年的药龄,自己的育灵丹绝对无法与之比肩,当下回道:“杨大师严重了,实在是三千五百年药龄的幽魂花有些骇人听闻,实在让人无法信服…… 这样吧!我这就传信给闻道城中几位有名望的鉴宝师前来,若是他们鉴定后一致认为此花有三千年以上的药龄,在下亲自向大师道歉,反之,我也不要大师自刎谢罪,只需将那截雷击木与我即可……想来这里也没人出价的宝物比的过我的‘育灵丹’了吧!” 台下众人点头应道:“合该如此!” 杨洪福见在座的众人都认可了这个提议,即便心中有再多的不忿,也只能点头应下了。 “这李道如,是输不起怎么得?”范小宝站起身指着李道如的包厢,怒气冲冲的说道:“鉴定他的丹药时,怎么没听他出来质疑啊!现在啰里吧嗦了……太虚伪了。” “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怕他干嘛!”陈遁一淡淡的回了一句,心中也是颇为不满。 本来三两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非要弄到没问没了的令人心烦!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拍卖会会场的大门再次打开,这回走进来的是三名面色红润,一副仙风道骨模样的长者,远远看去,三人除了头发花白外,竟不显半点老态,皮肤细腻的跟年青人一般无二。 台下有认识这三人的,皆是站起身来,抱拳躬身行礼,恭敬道:“见过李老,华老,钱老……” 三位长者面对那些向他们问好的人,也是面带微笑,微微点头示意一番,不过脚下的步子却是不停,径直向展台的方向走去。 “嘿!老李头,这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稀罕物,你可要看仔细了……”说这话的正式之前鉴定纳戒的赵老,显然他与三人中的李老非常熟识。 “呵呵!”李老走上展台,捋了捋下巴的胡须,对着赵老,笑道:“没想到你这老东西也来了,还真是那里热闹,你就往那里钻啊!” “那是!那是!”赵老说道:“指不定哪天就去见阎王了,还不沉住现在走得动,多跑跑啊!” “呵呵!你啊!”李老无奈的指了指台下的赵老,微微摇头,然后转头看向杨洪福,道:“你便是商会新晋的鉴宝师?” “小子,杨洪福见过三位前辈。”杨洪福躬身行礼,态度谦和。 “不错,不错……”三位长者鉴宝不下千年,一双眼睛早就练就的炉火纯青了,不但能鉴定宝物,看人也是一看一个准,杨洪福有几斤几两自然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有了这双眼睛,你就是天生吃这碗饭的。” 李老微微一笑,勉励了一句后,伸出右手,对着杨洪福道:“给老夫看看吧!” “是!” 杨洪福立即会意,双手捧着幽魂花,放在了李老的掌心。 李老接过幽魂花,没有第一时间便开始鉴定,而是转向李道如的包厢方向,面色严肃的说道:“你这争强好胜的性子当真要不得,为了这点小事竟将老夫都请出来了,该罚!” 李老的话音方落,李道如的包厢中,立马传出他的谦逊的声音:“道如知错,此间事罢,便回祠堂领罚。” “嗯!”李老依然冷着脸应着。 华老与钱老面带微笑的走到李老跟前, 华老说道:“好啦好啦!来都来了,这大庭广众的,给孩子留点颜面。” 钱老说道:“是啊!你自己不是也对这三千年的幽魂花很好奇吗?有什么话回家再说……” …… 陈遁一不安的说道:“他们好像和李道如很熟!会不会发生变故?” “应该不会!”范小宝有些没底气的说道:“那个李老和钱老我不认识,不过那位华老,却是咱们宗门的外门长老,华家当代家主华东,为人刚正不阿,最是眼睛里容不下沙子,应该不会徇私舞弊的。” 陈遁一点点头,道:“希望吧!” 正在二人小声交流之际,展台上三位长者已经开始对李老手中的那株幽魂花展开细致的鉴定了,一时间整个会场竟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连喘息声都微不可闻了。 “这这这……唉!”只见华老端详了半响后,指着幽魂花的下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额头之上竟因为过于激动而挤出了三道皱纹。 李老此时也是面露极其难看,看向一旁的钱老,道:“还有救吗?” 钱老闭上眼,无奈的摇了摇头。 看着三人的表情,陈遁一心里格咚一下,暗道:“不好,要糟!” 还没等陈遁一回过神,便听台下的华老怒发冲冠的在会场中,咆哮道:“这珠幽魂花是谁的?站出来……灵药是这么采摘的吗?你华爷爷一巴掌拍死你,一株即将入天阶的灵植就这么硬生生给毁了,你但凡保存得当,也不是这个结果啊!” 台下一片哗然,众人皆是议论一片。 天阶与地阶虽只有一阶之隔,却隔着万水千山,就好比修士的不灭境与造极境巅峰一般,是一条鸿沟。 而这株幽魂花却只差一步之遥便可迈入这个层次,现在竟别人断送了,当真可惜,令人唏嘘啊! 范小宝看了一眼面色不善的华老,然后扫视了一眼台下正在群雄激愤的众人,缩了缩脑袋,小声道:“你好像犯众怒了。” 陈遁一心里委屈啊! 这会儿哪还没看出来啊!铁定是枯骨领主不识药理,采摘的时候不注意才毁了这株准天阶的幽魂花,当下心中也是郁闷的紧,悠悠的说道:“我怎么知道,这幽魂花也是我机遇巧合下得来的,又不是我摘的!” “你猜,下面的人能信你吗?” 陈遁一两眼一抹黑,感觉自己平白为枯骨领主背了锅,还无处说理。 好在这样的喧闹没有持续太久,杨洪福事时的站了出来打起了圆场,毕竟这拍卖还在进行,再加上那株幽魂花的主人还曾帮助过自己,于公于私都要出言制止。 “三位前辈……”杨洪福带着一脸谦和的笑容走到三位长者面前,问道:“不知三位前辈,可曾鉴定出结果啦!这株幽魂花年份如何,比之‘育灵丹’孰高孰低……” 三人撇了杨洪福一眼,都是人老成精的主,那还看不出他的心思,当下皆是冷哼了一声,华老率先开口道:“三千五百年只多不少!” 杨洪福闻言,心中大定,嘴角微微上扬。 “比之‘育灵丹’的功效有过之而无不及。”李老淡淡的附和了一句,然后转头对着李道如的包厢,朗声道:“道如,你输啦!愿赌服输,快给杨小子道歉。” “不用,不用……小打小闹而言,用不着如此!”杨洪福虽然嘴上说的谦逊的话,心里却是乐开了花,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李老见李道如半响没有回应,不由得微微蹙眉,冷冷的说道:“怎么……还要二爷爷我上去请你不成!” “不敢!” 本来还抱着侥幸心理,以为杨洪福说情,这件事就能就此揭过了,没想到自己的这位二爷爷如此不留情面,众目睽睽之下竟还逼着自己认错,当真可恨。 当下,李道如语气生硬的说道:“愿赌服输,今次是在下唐突了,开罪了杨大师,还望见谅!” 杨洪福老气横秋的说道:“好说,好说,人谁无错呢!以后别这么莽撞就好!” “哼!”李道如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一甩衣袖便转身离开包厢。 其余三名惊蛰峰的弟子,皆是面色踌躇,心有不甘,见自己的大师兄已经无心在参加接下来的拍卖会了,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离开了包厢。 李老看着华老和钱老,说道:“既然此间事了,我们也该走了。” 李老见二人点头应下,又转头对台下的赵老,叫道:“难得的我们四人能再此相聚,不和我们上去喝一杯吗?” 赵老使劲摇头,说道:“还有压轴没上场呢!你们怎么就要走啦!留下来一起看看呗!” “呵呵!”李老淡淡一笑,捋了捋下巴的胡须,说道:“都是些小孩子的玩意儿,有什么好看的,咱们几个老家伙也不知道下次见面又要等到什么时候,此时不聚更待何时啊!” “是啊!是啊!”华老和钱老闻言,点头附和道。 赵老眼神不自觉的暗淡了几分,低头微微沉思了片刻后,点点头,应道:“那便去吧!” 说完,也不带旁人反应,身化流光便向凌云阁上层飞去。 “哈哈!这个赵老头一大把年纪了,还是这么猴急,做事风风火火的。” 李老哈哈大笑起来,旋即与其他二人皆化作流光飞上了凌云阁的上层。 以他们的修为与身份唯有最上面的几层才配的上他们亲临。 “这……”有不实这三位长者身份的外来人,错愕的问道:“这凌云阁不是禁止修士飞行的嘛!怎么这三位前辈……” 外来人话音未落,便被身旁的人拉住了,小声解释道:“你懂什么,那三位前辈可是咱们闻道城的老人啦!那为首的李老乃是闻道城李家的二把手,即便放在整个太虚大陆上,那也是首屈一指的鉴宝大师……” 说着,那人情不自禁的比了一个大拇指,然后继续道:“华老乃是玄清道宗的外门长老之首,整个闻道城都归华家管,至于钱老,那可是医药圣手,号称阎王敌,能在阎王手里抢人的层在,他们三位在这凌云阁中飞天遁地有问题吗?” “没问题,绝对没问题,合情合理!”那外乡人吓得连忙应称,生怕慢了一点,得罪了三位爷。 正在此时,杨洪福清了清嗓子,朗声道:“若是没有贵客出更高的价码,那我便宣布,本次五千年雷击木将由出价幽魂花的贵客获得……” 随着杨洪福的话音落下,陈遁一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章 圣元延寿丹的下落 拍卖会进行到此,已然渐入了尾声,只待最后的压轴登场后,这场拍卖会便要结束了。 老实说,这次的拍卖会展出的宝物还是非常让人满意的,不但能够一睹曾经剑尊佩剑黑屠的风采,还见识到能够抵抗天劫的宝物雷击木,当真不虚此行。 本来得到自己此行目标的陈遁一,本想就此离去的,但被范小宝告知只有等拍卖结束后才能通过密道进入后台,便只得耐着性子继续看接下来的压轴了。 这回走上展台之上却是有着五位侍者,倒不是拍品体积巨大需要多人抬送,而是宝物异常珍贵! 前二后二,护着中间那位双手小心翼翼捧着银质托盘的妙龄少女,五人皆是神色严肃,除那位少女外,四名壮汉皆是警惕的看着四周,直到无人皆走入展台中的结界内,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看来这次的压轴不简单啊!”范小宝皱了皱眉,目光在那五名侍者打扮的人身上扫视,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的意味,说道:“一位造极境巅峰,四位造极境中期,这东西即便不是天阶也不差了吧!” 陈遁一闻言也是一脸错愕,他没有范小宝那等识辨他人修为的本事,还以为上面那五人不过是普通修士呢,没想到,竟是五位造极境强者! 能同时出动五位造极境强者护送的宝物,其价值可想而知了,比他刚刚拍到的雷击木绝对有过之。 “诸位,接下来我们将请出本次拍卖会的压轴……” 说罢,杨洪福将银质托盘上的红巾揭开,下方却是一张不知名的皮革,远远看去,隐约能够看见皮革表面绘制了密密麻麻的纹路,宛如一副精密的地图般! 杨洪福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皮革吸引来了,脸色笑容依旧,说道:“此物由在下与商会中多位鉴宝师鉴定得出,它出自长春殿……” “什么长春殿?”有人年龄稍长些的修士显然听说过这个地方。 “便是那个以炼丹而闻名大陆的长春殿?” “它不是早在五十年前就覆灭了嘛!” …… “诸位,诸位……”杨洪福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几分,制止了台下的议论,继续说道:“想必长春殿的威名,诸位早就耳熟能详了吧!而本次拍卖的这张图中,记载着藏有长春殿最富盛名的圣元延寿丹的位置……” “圣元延寿丹!”某个包厢中的突然传来一道沉闷苍老的声音,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使得在场的所有人的心头都为之一震,生不出半点反抗的意思! “不灭境……这包厢中竟然有不灭境的大人物……”这是在场所有修士的心声,仅仅靠着一句话便压着众人心下生畏,唯有不灭境强者才具备这般的威能。 “老夫问你,那图中果真有圣元延寿丹的位置?若是你敢欺瞒老夫,即便是海纳百川商会,说不得老夫也要闹上一闹……”包厢中人语气沉重,字字透露出杀机,让人闻而生畏。 这‘圣元延寿丹’从名字便不难听出定然是能够让人延年益寿的丹药,而这人言辞决绝,必然是一位寿元将至的修士,否则也不会如此激动,即便拼着得罪海纳百川商会,也要口出狂言了。 “这都叫什么事啊!这一个两个的大人物怎么都这么没礼貌啊!这么喜欢打岔,就不能让我一句话说完嘛!” 杨洪福心中腹诽不已,但当下却不敢有半点对那人有不敬的举动,脸上堆着笑容,颤颤巍巍的说道:“这位贵客,您多虑啦!我们商会向来童叟无欺,可从来不敢拿自己的声誉开玩笑…… 我们精心比对过当年长春殿遗留下来的文献,根据上面的记载得出,图中记载的很有可能是一处地下丹宫,而炼至圣元延寿丹需要汲取地火之精,刚好那里的地火之力…… 所以我们商会有九成的把握可以肯定,那里必然有圣元延寿丹……本次拍卖也不是拍卖此图,而是随行的名额,因为我们商会的高层对这圣元延寿丹也很感兴趣……” “有意思,着实有意思……”那包厢内的老者闻言,语气中竟放下了之前的戒备之意,说道:“看来那处所在不简单啊!” “贵客说的极是……”杨洪福点头应承道:“高层交代了这次地宫一行,若是毫无收获,将退回所有报酬,若是获得圣元延寿丹,也优先交给随行的贵客们每人一粒,至于地宫中的其他的东西……自当由商会所得。” 那老者颇为不满道:“呵呵!海纳百川商会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啊!不但不花一分钱便能请来一群打手,还反倒还要打手出钱,当真是好手段啊!” “这您老就误会了!”杨洪福讪笑道:“这地宫之中,也不是一处善地,个中机关无数,商会高层这次可是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才请来了当年天机谷奇门遁甲一脉的传人……诸位去走一遭,很大可能不费吹灰之力便能获得自己想要圣元延寿丹,何乐而不为呢!” 这不费吹灰之力,众人自然不信,但对于那些寿元将近,修为又不得寸进的修士而言,这又何尝不是一个希望呢! “唉!”只听那包厢中的老者无奈的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罢了罢了!小子,说说看吧!需要老夫付出什么代价才能获得一个随行的名额,我想以我不灭境的修为,不至于入不了你们商会的眼吧!” “您老真是说笑了,似您老这等的高人,我们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啊!” 稍稍的恭维了一下那位不灭境的老者,杨洪福正色道:“本次长春殿地下丹宫的随行人员只有三个名额,并且前提是需要至少有着造极境后期修为的人才行,这次名额的拍卖依然不收灵石,当然若是有哪位贵客以极品灵石来支付也是可以的……” 台下众人闻言,皆是露出鄙夷之色,极品灵石本身就是难得的珍宝了,其中的灵气更精纯无比,修士吸收无需额外剔除其中的杂质,能够快速从中汲取自己缺失的灵气,同时极品灵石还是各大宗门的战略物资,是布置大型阵法不可或缺的灵气来源。 “哈哈……”杨洪福将台下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当下尴尬的笑了笑,继续说道:“以物易物,价高者得,价高者得。” 这便杨洪福的话音刚落,那包厢中的老者便急不可耐的喊道:“老夫出价地阶上品功法天殇九折想来这地宫一行,合该有老夫一席之地了吧!” 老者虽然话中带着询问的语气,但却透露着势在必得的自信。 “天殇九折!”台下有修士大惊失色,显然是听说过这本功法的大名,当下惶恐道:“这不是天殇老人的功法嘛!莫非……” “不错,正是老夫……”天殇老人见有人道破了自己的身份,索性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下来,道:“还望诸位道友给老夫一个薄面,某要和老夫争着第一个名额。” “您老说笑了,晚辈怎敢与您争着第一个名额……” “是啊!是啊!您老德高望重,这第一个名额合该归您所有……” “……” 台下众人皆是面露恭维之色,心中却是吓得半死,这都拿出自己压箱底的功法来了,谁还敢不知死活的跟他争啊!这不是老寿星吃砒霜,活的不耐烦了嘛! 杨洪福见台下全是恭敬应和,无人出言加价,便只好作罢,宣布道:“既然前辈众望所归,那这第一个名额便归前辈所有了。” “哈哈哈!”天殇老人闻言,哈哈大笑起来,朗声道:“诸位,承让承让啦!老夫今日承了诸位一份人情,日后若是有用得着老夫的地方,尽管来寻我。” 天殇老人这话说的讲究,只说来寻他,至于到时候帮不帮,又是两说了。 随着第一个名额落入了天殇老人的手中,这第二名额便显得格外珍贵了,一番哄抢后,最后被一名同样命不久矣的造极境巅峰修为的老者以半步天阶的法宝拿下了。 这一举动看的在场的众位为之色变,不过回头想想,也就了然了,这命都快没了,要再多的宝物又有什么用呢! “哼!没想到这小子还有些小聪明……”不知何时,玄素再次来到了后台处,见台下众人正在为名额争得面红耳赤,不禁莞尔一笑,道:“倒是省了咱们一桩事了。” “是啊!”管事老者感慨道:“本来咱们商会在闻道城中的高阶修士就不多,本想着以‘圣元延寿丹’做为报酬,请来几名高阶修士陪咱们去一趟地宫,没曾想这小子整了这么一出,倒是给咱们商会又增加了一笔进账了,哈哈……” 说着,管事老者眼珠一转,若有所思,然后对着玄素,道:“小姐,您看……这杨小子虽然来咱们商会不过小半年的时间,但做出的贡献委实不小,不知……他之前请求咱们传他修炼之法的事……” 玄素转过头,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了一眼管事老者,淡淡的说道:“戚管事,那小子是给了你什么好处了,至于你对他的事这么上心。” “小姐……”戚文石面露惶恐之色,回退了半步,弓着身子,解释的道:“老奴承蒙老爷看重委以重任,万万不敢假公济私,这一点天可怜见……我也是看杨小子对咱们商会颇为忠心,不想寒了他的心,这才……” “好啦!戚管事……你我都知道他如今都快二十岁了,早就过了修炼的最佳时机,若是将资源浪费在这种未来毫无希望的人的身上,绝不是商会高层所希望看到的……” 或许是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些不近人情,玄素脸色微变,语气稍微缓和了几分,苦口婆心的说道:“戚伯,我知你膝下无子,心下必然是将杨洪福当做自己的子侄看待了,咱们许他一生富贵荣华不好嘛!何必将他卷入这修真界的尔虞我诈之中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章 风波再起,凌云显威 戚文石面色黯然,虽心中有再多的不满,但碍于自己的身份,也不敢说出半点反驳之词来,眼角瞟了一眼,展台上正忙的不可开交的杨洪福,眼中流露出一抹愧疚之意,低着头对着玄素微微点头应是。 而这时,本次拍卖已抵达了登峰,几乎半数以上来宾都在为这最后一个名额出了高价。 杨洪福暗自心惊的同时,心中也有着一丝窃喜,任你们这些人在外面是何等了不得的大人物,还不是被本少爷玩弄于股掌之中。 可就在杨洪福暗自得意之时,会场中突兀的响起一道极为尖锐的摩擦声,那感觉就像是用一把锋利的匕首正在慢慢的划过一面铜镜一般。 会场中人闻声,无不是双手捂耳,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靠,什么情况!哪来的噪音啊!”范小宝急忙捂住了自己耳朵,但那声音穿透性极强,即便如此,还是无法阻止那股恼人的声响在脑海中回荡。 陈遁一大声说道:“该不会有人想要打劫拍卖会的宝物吧!” 也不怪陈遁一会这么想,毕竟自己拍下来的两件宝物还在商会那里寄放着呢! 范小宝说道:“不可能吧!这里可是凌云阁,谁敢在一件后天灵宝里面放肆啊!那岂不是……” 范小宝的话音未落,刺耳的摩擦声却诡异的消失了,随之而来的却是展台之上盛放丹宫地图的展架正上方的空间中突兀的伸出四根洁白修长的獠牙,上下各两根,十分对称。 众人惊愕的看着这一幕,脸上皆是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 杨洪福见此诡异的情形,早已吓得两脚一软,瘫软在地了,只是求生的本能支撑着他,拼命的向后挪移着身子,想要离那四根獠牙远一点。 还未等众人做出反应,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四根獠牙猛地一合,硬生生的将那片空间咬下了一个人头般大小的黑洞,顿时一股冷风呼啸的从中吹了出来,若不是展架上面的银质托盘也是一件难得的宝物,释放出一道薄薄的光罩护住了其中的丹宫地图,这会儿那张丹宫地图早不知被吹到那里去了。 冷风过后,黑洞里突然露出了一只巨大的兽瞳,正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拍卖会会场中的众人。 “小白,快起开,别挡着姑奶奶发财……” 随着一道娇俏可人的女声从黑洞中响起,原本堵在洞口的巨大兽瞳缓缓挪开,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只指尖如笋,手臂似白莲藕般的玉手从洞口中伸了出来。 若单从外观上来看的话,这只手臂精致的宛如艺术品般,可若是瞧见它接下来要干的事后,绝对能令在场的众人气的七窍生烟。 只见那只玉手缓缓伸向盛放有丹宫地图的展架,修长的五根手指上各带着一枚造型别致的玉指环,细看之下,可以清晰的观察到玉指环上密密麻麻的刻画着一连串细小的铭文。 而玉指环在靠近那银质托盘所释放出来的护罩时,有光华在那些细小的铭文流动,五只玉指环同时散发出温润的白芒。 在众人瞋目结舌的视线中,那只玉手就这么不费吹灰之力的穿过了护罩的光膜,轻巧的将那张丹宫地图握在手中。 “到手啦!” 随着上方洞口内的少女愉悦的欢呼声落下,拍卖会场中的众人皆是幡然醒悟,齐齐给出一声怪叫,就要冲向展台阻止那只玉手将丹宫地图拿走。 倒不是说这些修士有多么正义凌然,看不惯窃贼猖狂,而是打着若是自己等人帮海纳百川商会夺回了丹宫地图,说不得这地宫之行,商会也不好意思不带上自己等人了,届时即便得不到‘圣元延寿丹’,拿到别的丹药也是极好的。 “贼子,尔敢……” 话音未落,天殇老人一掌轰碎了自己的包厢,身形宛如鬼魅般出现在展台上方,整个人须发狂舞,眼里迸射出愤怒的火花。 这丹宫地图事关他延寿契机,却被贼人虎口拔牙,当真是不知死活。 天殇老人盛怒之下,竟然不顾一切的运用起十成的功力,挥掌拍了下去。 不灭境强者全力一击,宛如惶惶天威,威慑四方,磅礴的气势逼得在场的众人不得寸进,皆是抱头鼠窜,生怕晚了一步,会殃及池鱼。 强烈的压迫下,那只玉手仿佛被无形的大手禁锢住了一般,再也无法抽回半分,就这么纹丝不动的卡在洞口。 而爬到展台边缘的杨洪福,绝望已然包裹住了他的身心,眼看着天殇老人的巨掌在自己的眼里逐渐放大,心里因恐惧而生不出半点反抗的意思,身体更是被即将落下的掌劲压得无法动荡。 “爹,孩儿对不起你,杨家要绝后了……” 杨洪福的眼里除了绝望,竟还流露出一丝解脱,呢喃自语,道:“小莲,少爷终于可以去陪你了,你可别走太快啊!少爷怕找不到你……” 随着杨洪福缓缓闭上双眼,耳边同时响起一道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整个拍卖会的会场应声传来一阵剧烈的震荡,周遭的一切瞬间变得一片狼藉,宛如被一阵狂风席卷过一般。 然而,真实的情况,也不过如此了! 天殇老人修为惊人,更是在不灭境浸淫多年,其实力远超同级修士,这石破天惊的一掌照理说即便是落在同为不灭境的修士身上也逃不了重伤垂死的下场。 可偏偏他这一掌拍向的是展台,是太虚大陆第一商会的拍卖展台,即便这只是一场不入流的小型拍卖会,所施加的在展台周围的结界也不是一名不灭境强者可以轻易打破的。 天殇老人十成掌劲毫无保留的轰击在了展台的防护结界上了,剧烈的震荡与气压宛如十级飓风般向四周扩散、蔓延,好在这拍卖会场设在凌云阁之中,否则绝对会顷刻间化为一片废墟。 天殇老人怔怔的看着眼前若隐若现的防护结界的光幕,着实不明白贼人是怎么绕过展台上的结界进入其中盗取地宫地图的。 照理说,这里外有后天灵宝凌云阁,内有可以抵挡不灭境强者的阵法结界,绝对是万无一失才对! “哎哟!吓死姑奶奶了……” 洞口内的少女怯生生的说道:“没想到你这个老东西雷声大,雨点小,出手全靠唬啊!若不是姑奶奶生来便胆大包天,还真要被你吓死了呢!” 眼看着少女那只握着丹宫地图的玉手收回了洞口之中,天殇老人气的是目眦欲裂,急忙大吼道:“贼子,休走……还我地图,还我地图啊!” 纵使天殇老人吼破天来,挡在他前面的结界依旧纹丝不动! “不走?你想留姑奶奶吃晚饭吗?” 少女得了丹宫地图,当下心情大好,竟不急着走,反而调笑起天殇老人来,道:“可惜,你太老了,长得也丑,姑奶奶怕没胃口,还是免了吧!” 少女的声音虽不大,奈何在座的众人都是五识灵敏之人,当下也是听的仔细。 “这女贼还真有意思啊!” 范小宝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道:“连天殇老人这等凶人都敢调戏,当真如她所言,胆大包天了……” “哼!人家连大虚大陆第一商会的东西都敢抢,胆量能小嘛!” “嗯!” 正在二人小声交谈之际,凌云阁上方突然响起一声雷鸣般的暴喝:“何方宵小,胆敢在凌云阁放肆……” 气势滔天,吼声震耳发聩,在整座闻道城上空回荡,却是华东察觉到了下方拍卖会中的异样,开始发起反击了。 “凌云阁,镇压……” 随着华东的话音落下,凌云阁三十三层闪耀起绚丽夺目的光华,远远看去,宛如一座直插云霄的金光宝塔般,周天威势全纳其中。 “不好!” 感受到周遭的压力倍增,少女大感不妙,连忙封闭洞口,想要逃走。 可就在这时,遍布在整个凌云阁的威能竟诡异的汇聚到了第十层,伴随着一道鼓槌敲击般的闷响后,少女所处的那片空间剧烈的鼓胀起来,原本正在愈合的洞口,被硬生生的撑大了一倍,周遭的重力侵袭而来,宛如从天而降一座山岳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会场内的桌椅板凳也在这一刻瞬间四分五裂,生生寸断开来。 感受到重力压下来的时候,便有人大叫示警,然而,强如天殇老人这般的老牌不灭境强者在这股力量下也被压迫的面色微变,半跪在地不得动弹,其他人就更别提有多狼狈了,肉身力量羸弱的,已经四仰八叉的趴在地上,连抬起手指都做不到了。 “姑奶奶不要死,姑奶奶还没找到如意郎君……啊!” 少女的话还未说完,凌云阁内的力量汇聚于一点,像是在拍一只烦人的苍蝇般,将少女所在的那片空间的拍出了凌云阁内部。 凌云阁所释放的力量之大,连空间都被硬生生的撕碎了,失去遮掩的少女,于半空中显露出了身形,和她一起的还有一头通体雪白,有着一双呆萌大眼睛的妖兽。 少女不过二八妙龄,年纪虽幼,却不掩清丽容颜,秀眉如画,双目晶莹灵动,眼下慌张的神情更是惹人怜惜。 而她背后的那头呆萌的妖兽,正眨巴着圆圆的大眼睛,一脸好奇的四处张望着,好似在惊讶自己为什么突然就脱离了空间裂缝中了。 “噬空兽!”凌云阁外,正悬空而立的华东,见到那只雪白妖兽的第一眼便认出了它的底细,当下恍然道:“难怪敢在凌云阁撒野,原来是占着这头异兽的天赋……不过,既然被我逮到了,就乖乖束手就擒吧!免得受皮肉之苦。” “为老不尊。”少女鼓着可爱的小嘴,气鼓鼓的说道:“你想对人家干嘛!” 华东脸皮抽搐,被一个小姑娘大庭广众之下,说他为老不尊,当真是有伤颜面的事,当下青筋暴起,挥手便想要去擒拿她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走投无路 “贼子,纳命来……” 却在此时,失去凌云阁压制的天殇老人冲天而起,周身凶威涛涛,眼里满是狰狞之意,朝着那名少女暴喝一声,便杀了过去。 “哎哟!我的妈呀!小白,那个丑老头杀过来啦!” 那少女被突如其来的呵叫声吓得浑身一个激灵,脸上露出惊恐神色,然而心底却是半点不慌,毕竟似她这样的惯犯,怎么可能一点准备都没有就敢出门行窃呢? 见天殇老人即将逼近,少女的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右手一晃,掌心中凭空多出一小堆灰白色的粉末,就这么放在嘴前轻轻一吹,粉末随风扬起,便化点点星光,晶莹闪亮,在这夜空中更显绚丽多彩。 “天殇道友……” 虽然不知道那些粉末是何物,但那少女即便面对不灭境的强者,都敢不慌不忙将那些粉末吹散出去,显然是有所依仗,当下华东急忙大声喊道:“快躲!” 天殇老人本就没将眼前的少女当回事,此刻杀意正盛,脑海里尽是如何杀死她,好夺回丹宫地图,一时不查竟被迎面而来的晶莹粉末扑个正着。 天殇老人毕竟是老牌不灭境修士,被粉末扑中的瞬间便幡然醒悟,立马收回心神,体内真气运转到了极致,隔绝了那些被他吸入体内的粉末,同时身形在半空中猛地停顿了下来,随即向后一闪与粉末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哈哈!” 少女见天殇老人冲的猛,退的更猛,不由得捂住肚子哈哈大笑起来,过了好半晌,才缓过气来,说道:“丑老头,你这是在给姑奶奶耍猴戏嘛!可惜姑奶奶今天出门走的急,没带桃子香蕉,否则一定赏给你。” “混账丫头,你对老夫做了什么……” 悬在半空中的天殇老人又怒又惊,体内的气息紊乱不堪,根本不受他的约束,丹田气海中的灵气更是不受控制的向体外溢出,仿佛自己的丹田气海被人捅破了一个窟窿般。 “丑老头,我劝你还是赶紧下去吧!别等到体内灵气尽数耗尽,从天上摔下去就不好看了……” 少女嘻嘻笑道:“毕竟你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要是缺胳膊少腿的,这下半辈子可怎么活啊!” “你……妖女,我与你势不两立……” 天殇老人急得宛如热锅上的蚂蚁,无论他怎么施法阻止,丹田气海中的灵气依然如同掘江之堤般倾泄而出,当下也不敢再在空中逗留,放完一通狠话后,深深的看了不远处的华东一眼,便扭头飞了下去。 少女见天殇老人被自己三两下便弄得灰头土脸狼狈逃了,心下得意非常,骄傲的冲着华东,说道:“老头,你怎么还不跑啊!不怕本姑娘也给你一把满天星吗?” “哼!黄毛丫头,毛都还没长齐呢!就敢在老夫面前耍这些旁门左道的玩意,当真可笑!”说罢,华东大袖一挥,狂风袭去,劲风转眼间便化做一条条半透明的锁带向少女包裹而去。 那少女见状,眉头微微皱起,从这些即将袭来的锁带,她哪里会不知道这华东显然是想要生擒她和自己的宠物噬空兽。 老实说,若是对手一上来便是杀招,她反而会觉得理所应当,而眼前的老者刚刚不但叫出了自己宠物小白的身份,现在还一副想要活捉她们的架势,反而更让自己不安。 少女右手一掌拍出,戴在五根手指上面的玉指环顿时释放出五道白光,瞬间击溃了那些由风灵力凝聚而成的锁带。 这一招威力不凡,但消耗也颇大,显然不是现在的少女可以顺意驾驭的。 一掌过后,少女微微喘息,额头更是溢出细微的汗渍,她对着一切都是不在乎,身子凌空一翻,跨坐在身后的噬空兽的背上,然后嘴里慌张的喊道:“小白,咱们快跑,这回的点子扎手!” 老搭档小白自从见到华东的第一眼便感到胆寒,心生退缩之意,来自妖兽的本能告诉自己眼前这个老者不好惹,现在听到主人的命令,立马撒丫子就跑,拼命的朝闻道城外狂奔而去。 华东见到这一幕不急反笑,好似一切竟在掌握之中般,看着那一人一兽仓惶逃命,若有所思的低声细语道:“这小丫头看来不简单啊!不但有上古异兽噬空兽为伴,手上竟然还戴着铭文秘宝……” 华东面露狐疑之色,脚步缓缓迈起,纵使身处万丈高空,那闲庭信步的走着宛如是在逛自家的后花园般,竟半点也不担心那少女会逃了。 凌云阁内,拍卖会场中的众人此刻都聚集在窗口处看着,想要亲眼看到那个盗取丹宫地图,害得他们这般狼狈不堪的女贼是何等下场! “嘿嘿!”范小宝见那少女不敢与华东正面对抗,被吓得正慌不择路的逃跑背影,不由得心中畅快淋漓,感觉自己刚刚被弄得灰头土脸的仇报了大半,当下笑道:“要我说啊!这女贼今天出门一定是没看黄历,偏偏碰巧撞上了华长老在凌云阁的时候,你说她这不是倒霉!” 陈遁一想了想刚刚那让人毫无抵抗力的重力,不由得感叹,道:“没想到凌云阁竟然是华长老的法宝,当真威势不凡啊!” 范小宝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转念一想,自己的这个师侄入门尚早,再加上大庭广众,也不好出言嘲弄他,只好轻声说道:“这话,你可千万别再说了,要是让凌云阁内的器灵听见了,会一脚踢出去的。” 陈遁一一脸茫然的看着范小宝。 范小宝倒没有让他久等,接着低声解释道:“这凌云阁乃是咱们玄清道宗初代掌门炼制的法宝,虽为法宝,但因灵智已成,不弱常人,从身份上来讲算的上是咱们宗门的一位太上长老了,只不过它老人家素来不喜欢管宗门中的事物,便一直留在这闻道城之中,以自身的威能看护宗门的外部。 而华长老一家虽为外门长老,却肩负着宗门所有的外围防护工作,所以在凌云阁器灵进入沉睡之时,华长老才有权限调用凌云阁力量。” “原来如此!”陈遁一面露了然之色,同时也为刚刚的言辞不当感到羞愧。 而,正在陈遁一沉思之时,耳旁响起一男子不忿的声音。 “哼!这女贼敢在凌云阁内撒野,更是破坏了玄素姑娘辛辛苦苦举办的拍卖会,当真该死!” 陈遁一转头看去,身旁不知何时,站着一丰神俊秀的年轻人,面容冷酷,眼神漠然的盯着窗外的情景,恶狠狠的说道:“待华长老抓住她后,看我怎么收拾她,以报我心头之恨!” “哟!这不是徐大公子嘛!” 范小宝看了一眼徐广凌,脸上扬起玩味的笑容,说道:“这会儿你不是应该守在你的玄素姑娘身边吗?到这凑什么热闹啊!该不会被人家赶出来了吧!” “你……”徐广凌怒目圆瞪,脸色极其难看,忽然好似想起了什么,说道:“不知道哪家的小狗说,再也不来拍卖会了,怎么今天我却在这里见到了那条小狗啊!难道是我的眼花了不成!” 范小宝闻言,像是炸了毛猫一般,指着徐广凌的鼻子,怒道:“谁说我不来拍卖会啦!我只是不想再和某个重色轻友的家伙一起来罢了!” “原来是交上新朋友了,难怪……” 徐广凌用轻蔑的目光看了陈遁一一眼,然后走到范小宝身边,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你可千万别告诉他,你是天煞孤星的命啊!否则可是会吓跑这位仁兄的……” 范小宝咬牙切齿的说道:“用不着你管。” 陈遁一见二人针锋相对的样子,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解决,而正在此时,一直观注外面追逐情景的人,激动的喊道:“快看那女贼被护城大阵挡住去路啦!” “嘿嘿!这不是情理之中的事嘛!闻道城中,我还从来没见过有谁能在华老眼皮底下顺利逃脱的。” 三人闻言,皆是放下了眼前的争执,齐齐向窗外望去。 此刻,那少女与坐下的噬空兽皆是被闻道城上空的护罩挡在里面,无法在前进一步。 纵使她右手五指上的铭文秘宝神妙非凡,也只能带她一人穿过结界,可让她丢下与她相依为命的宠物小白,她有是万万做不到的。 眼见着华东脸上挂着戏谑笑意,一步一步的向她靠近,心底蓦然生出一抹焦急、恐慌之情。 这些年来,凭借着她得到的盗门传承以及噬空兽的天赋,在太虚大大小小偷了也不下上百个势力了,没想今天居然会栽在闻道城,她第一次意识到真正顶级宗门的可怕,可让她就这么放弃,束手就擒,却是万万做不到。 “拼一把,姑奶奶还就不信了,偷了那么多宝物,还拖不住你……” 少女暗自下定了决心,单下在噬空兽的耳旁轻声细语了几句,旋即从噬空兽的背上一跃而下,就这么悬空而立,与华东四目对视,气势逼人,一时竟不落下风。 “这女贼该不会想和华老动手吧!”远处正在观望的众人皆是瞠目结舌,有些不好相信自己的眼睛。 徐广凌愤愤不平的说道:“不知死活,连玄清道宗的长老都不放在眼里,不知道是谁给她的胆!” 范小宝不以为然道:“我倒不这么认为,我觉得这女子倒是有点个性,而且人家既然敢在凌云阁中行窃必然有所依仗……” 旁边的陈遁一看着二人拌嘴的样子,只能无奈的微微摇头,范小宝这话说的没毛病,但那女子面对的可是玄清道宗的长老,绝不是普通散修可以比肩的存在。 华东见那少女这般也是微微一愣,不过很快便掩去了眼里的疑惑,正色道:“姑娘一身修为得来不易,莫要执迷不悟,还是乖乖束手就擒,跟老夫回宗门受审,以免老夫辣手,废了你的修为。”(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 手段尽出,坚持到底 少女神情不变,淡淡应道:“姑奶奶打从出生起就不知道什么执迷不悟,你让我束手就擒,那也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说罢,掌中飞出七根黑钉,每一根都有食指般粗长,只不过钉身上面锈迹斑斑的,很难想象这会是一件杀人夺命的凶器。 华东不敢大意,想到刚刚天殇老人的惨状,当下连忙运用起法力,双掌推出,一股霸道绝伦的风浪瞬间呼啸着朝少女的方向席卷而来。 预想中,摧枯拉朽之势没有出现,七根黑钉在风浪中虽受到阻隔,依稀有风雨飘摇之感,但前进的势头始终没有改变,更有甚者,黑钉在与风浪中的法力接触的瞬间居然开始散发出浓浓的黑气,这些黑气具有极强的侵蚀性,正在疯狂的吞噬着华东释放出来的法力用以壮大自身。 华东见状,大感怀疑,本想收回自己的法力,却不曾想,那边的法力释放稍一减缓,立马有四根黑钉分别从上下左右四个方向绕过自己释放的风浪飞了出来。 华东临危不惧,一道护体罡气外放,四根黑钉“铛铛铛铛”的重重的钉在了护罩的外面,还未等他运功逼退着四根黑钉,随后而来的三根黑钉在浓浓的黑气裹携下再次狠狠的撞在了护罩前面。 如果说将之前那四下比作是小雨的话,那最后这三合一的一击就是冰雹了,虽然威力增强了几分,但较于一名全力防御的不灭境强者而言,少女的力量还是收效甚微。 然而,正在华东准备运转体内法力将这七根黑钉震飞之时,自己释放出来的罡气护罩竟然开始微微晃动,隐约有些支撑不住的感觉。 华东定睛看去原本被三根黑钉带来的黑气尽数附着在护罩外围表层,飞快的蚕食着上面的法力,与其同化。 “那是……丧门钉!” 说话的是之前拿出“塑魂香”的鬼修公子哥,只见他正一脸不可思议的说道:“没想到今天竟能见到这等宝贝,当真不虚此行啊!能影响到不灭境的丧门钉,那至少也是钉过不灭境强者尸骨的,可惜这位姑娘不是鬼修,否则威力必然不止如此!” 众人闻言,皆是面露惊骇之色。 华东眼见自己释放的护体罡气被逐渐侵蚀,七根丧门钉更是紧逼其后,隐约有穿过来的征兆,脸皮不自觉的抽搐了几下,望向少女的眼神也从刚开始的游刃有余转变成近乎极致的愤怒。 “小丫头片子,小小年纪不学好,老夫本不欲伤你性命,奈何你的手段太过歹毒,那就怪不得老夫啦!” 说罢!周遭灵气翻滚,宛如有惊涛骇浪滚滚而来,细看之下,华东双手手指翻飞,瞬间掐出四个大印,仰天长啸一声:“天火燎原!” 霎时间,一道明晃晃的红光携带着炙热的威势冲天而起,连带着七根钉在罡气护罩上面的丧门钉一同冲飞了出去,黑气在这道火系法术的冲击下瞬间化为乌有。 少女见状,心下寒意更甚,她自知以她的修为若是正面抗衡不灭境强者无异于痴人说梦,她能做的就是尽量争取时间,好让自己的宠物小白有充足的时间打通一个空间隧道供他们逃走。 可看现在的情况,眼前的老者显然是被自己鬼修的手段激怒了,竟不顾及自己的身份,对自己一个小辈全力出手,由不得她不慌张。 而正在少女踌躇不决之时,无境的夜空中突兀的燃起一片红光,紧接着就是漫天的红霞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艳丽夺目,好似傍晚时分的晚霞般美丽。 红色的光亮不但照亮了这片夜空,更照亮了下方的闻道城,城中的男女老少虽见惯了飞天遁地的道法仙术,可还是被天空上的这一幕景象惊呆了。 云在烧,风在舞,少女的心在颤抖! 便是那偷偷啃食空间,想要打洞逃生的噬空兽也被这震撼的场面吸引了眼球,一时间竟想不起自己所做的事关系到他们的生死。 少女咽了咽口水,心中不断暗示自己要镇定,自己肯定能撑过去的,可身体轻微的颤抖,还是昭示着她此刻忐忑不安的心情。 “若是姑奶奶能逃出生天,以后再也不来这个鬼地方了,八字不合,五行相克……” 少女嘴上碎碎念着,好似这样能给予她鼓励,手上却是不断从纳戒中取出宝物,有卷轴,有铃铛,有铜镜……林林总总加起来差不多有十来件,都是防御型的宝物。 少女心中悲苦,看着悬浮在身前的宝物,沮丧道:“努力了这么些年积攒下来的保命手段,今天全败在这里了,亏啊……若是那家伙不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姑奶奶发誓这辈子不偷的他一块灵石都不剩,我就不叫四月……” “小丫头片子,这就是你最后的依仗了吗?” 华东见四月不在往外取宝物,不急不慢的说道:“既然你都准备好了,那老夫就不客气了,虽然对小辈出手,有为老夫的原则,但你行不轨之事在前,老夫也给过你机会了,那么你就认命吧!” 华东大手向下一按,原本在云层里面熊熊燃烧的火焰,好似火山爆发般从云层中喷发出来。 一个,两个,三个……巨大的火球出现的瞬间,远在凌云阁中的众人身临其境般的感受到它的炙热与破坏力,这是陈遁一踏入修真界以来,第一次亲眼目睹法术施展的震撼场景,不由得感叹了一句:“那女孩……还能活吗?” “我看连灰都不剩吧!” 范小宝痴痴的看着,虽然他比陈遁一早入门几年,可也是第一回看到不灭境修士出手,心中也是有些激动和紧张。 “那倒不一定……” 与二人不同,自小在玄清道宗长大的徐广凌眼光和见识显然非一般人可以比拟,当下蹙眉,不解道:“华长老没用全力!” 身旁二人皆是一惊,有心反驳,却不知从何说起! 四月目光炯炯的望着朝她砸过来的数枚火球,眼神也从一开始的慌张转变成了坚定不移,纤手一招,长袖纷飞,身前宝物满天飞舞,齐齐施展开来。 为首的五张卷轴展开,其内绘制图案瞬间消失,与四月的正上方形成了五层防御护罩,不但如此,小巧的铃铛立于头顶微微摇晃着,发出清脆的声音,铜镜中射出一道白色光束,透出五层护罩直击砸下来火球,使得那些火球下降的速度稍稍减缓了几分。 而四月此时正身着一身笨重的铠甲,其款式显然是男士的盔甲,可为了活命,当下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本就小巧玲珑的少女竟被宽大的盔甲包裹着严严实实的,一颗小脑袋只余下头顶上的一簇毛发还露在外面,左手握着一颗发黑的珠子,右手持着一盏青铜莲花灯,一黑一白的两面阴阳无极盾自她身周环绕着,宛如两名卫士般。 这些宝物论价值没有一件低于地阶,特别是那阴阳无极盾,更是一件准天阶的法宝,可即便如此,也无法让四月感到一丝心安,她的神识不断的催促着身后的噬空兽快些打通空间隧道,因为她知道即便自己的法宝众多,但是在不灭境强者面前,攻破是迟早的事情。 “轰隆”一声巨响,响彻苍穹,火花四溅。 第一个火球落下,与最外层的护罩重重的撞击在一起,强烈的冲击使得这道足以硬抗造极境巅峰强者全力一击而不碎的防御屏障,表面呈现出短暂的真空,虽然很快便被其余地方的能量补全了,但最外层护罩的整体防御力却是大大降低了下来。 四月的神识一直关注着外界的变化,当看到护罩的反应后,心下凉了半截,这才第一个火球啊!刚刚目之所及便有不下十个火球冲了过来,谁敢肯定云层上面就没有蓄势待发的火球了。 “小白啊!小白,姑奶奶的生家性命可就看你了,你可千万不能拖后腿啊!大不了姑奶奶找到如意郎君之后,也给你找一个伴……” 正在四月胡思乱想的时候,又有两枚火球砸在了护罩之上,最外层的护罩毫无意外的被击溃了,火球的余威使得第二层护罩表面光华流光,屏幕若隐若现极不稳定,被随之而来的火球再次将其击散。 火球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打击的密度也愈发的密集,前后不过十几息的功夫五层护罩便宣告攻破,紧接着便是悬于四月头顶的那枚小铃铛和铜镜。 小铃铛倒是挡下了不少五六个火球冲击才碎的,可铜镜就没那么厉害了,或许跟它本身的材质有关,防御能力并不优秀,所能依仗的不过是它释放出来的光束来延缓火球的下降速度罢了,因此火球靠近后,瞬间便将其融化成了铜水。 这些法宝中要说真正起到关键作用的还是那件准天阶法宝阴阳无极盾,一黑一白的两色交相呼应,阴阳二气游走周身,在四月身前一丈开外形成了一道真空屏障,无论火球多么炙热、密集,只要入得其中,熊熊火焰瞬间便会如凋零、枯萎的鲜花般萎缩、熄灭,被其中的阴阳之力转化为最原始的火灵气,消散于天地之间。 “没想到,你这小丫头竟还有这等诡异的法宝,当真是老夫小瞧你了……” 华东的脸色依旧,被没有因为阴阳无极盾的阻碍而羞恼,反而眼里闪过一丝赞许之色,淡淡道:“若你能承受住老夫接下来的一招,老夫便就此退去,不与再为难于你。” 说罢,华东右手手掌对着上方赤红色的云层,便是一招,然后手指缓缓弯曲成爪状。 云层中的烈火仿佛是受到某种牵引一般,原本铺天盖地的赤红色火光,竟在短短几息之间收敛了周遭的红光,快速汇聚到了四月的头顶上方。(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章 曲终人散 或许是聚集的火焰实在太多了,又或者是炙热的气浪太过磅礴,使得下方的云层竟然开始承受不住上方的压力了,快速翻腾着,不时有火舌从中吞吐而出,宛如巨蟒的芯子般令人望而生畏。 四月埋在宽大盔甲中的小脑袋缓缓抬起,目视上方正在愈发明亮夺目的云层,额头不断渗出豆大的汗珠。 纵使肌肤传来灼烫之感越来越强烈,也无法冲动内心深处的寒意。 周遭的火灵气终于被汇聚到了一处,这片夜空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唯有四月所处的区域格外的明亮。 只见,华东的右手掌心缓缓从上方挪移至自己正前方的四月,积蓄已久的火焰也在这一刻突破重重阻碍,冲破了云层来到了人们的眼前。 巨大。 这是在场众人的第一个反应,远远看去,那缓缓降下来的火球宛如初升的骄阳一般,明亮而不刺目,温暖而不灼热。 人们明白那是它的光热极度内敛的表现,它内部的火灵气被压缩到了极致,凝聚到了一点,只待撞击爆裂的那一刻。 陈遁一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纵然知道这巨大无比地火球不是朝他来的,可依然难掩心中的畏惧。 同时,他体内的“地凝赤心炎”竟在这一刻开始躁动不安,好似想要冲破他的丹田气海一般,若不是他极力的压制,此刻它必然会涌向火球。 “华长老这一击该不会连下面的闻道城也给毁了吧!” 虽然知道自己的说法不太可能发生,但陈遁一还是忍不住为下方的百姓担心。 “放心好啦!” 不知道是因为此地温度越来越高,还是他内心的躁动不安,徐广凌不停的摇晃着手中的折扇,眼神凝重,说道:“华长老对火系法术操纵早已经达到了如臂使指的境界,绝不会殃及池鱼的。” 远处,望着那颗遮天蔽日的火球,四月咬牙切齿的骂道:“姑奶奶今日若是能死里逃生,这辈子就更那混蛋杠上啦!” 话音未落,一把捏碎了左手那颗发黑的珠子,同时将体内的灵气尽数注入到右手的青铜莲花灯中。 原本毫无动静的青铜莲花灯,在灵气注入后,灯芯处释放出柔和的光芒,将四月包裹其中。 青铜莲花灯所释放的光辉与火球那熊熊烈焰,就如同萤火虫与皓月的差距,不过,身处其中的四月,却难得的感到心安,那种感觉仿佛扑入了父母的怀抱中一般。 而被她捏碎的那颗珠子中则激射而出一道黑芒,转瞬间便冲到了火球下方,黑芒瞬间膨胀开来,连绵不断,宛如一张大网般在火球表面蔓延开来,快速覆盖住了火球的表面,形成了一层淡淡的黑色薄膜。 火球下降的速度没有丝毫的减缓,可释放出来的热量竟在这一刻荡然无存了。 “居然是封印类的宝物……”华东淡淡一笑,对自己释放的法术被对方封印住好似丝毫不在意,呢喃的低语道:“可惜啊!你我之间的差距有如云泥之别,再多的宝物也弥补不了……” 眼见着火球离四月不过十丈,华东目光一凝,眼里竟是冷漠之意,暴喝道:“爆!” 原本被黑芒包裹着的巨大火球,好似被撑爆了的气球般,其内的火灵气剧烈的膨胀起来。 火系灵气本就暴躁难驯,而当下这颗火球之中积聚了这方天地所有的火灵气,同时还被华东施展法术将其压缩到了极点,这会儿失去华东的约束,其瞬间释放的光热足以毁天灭地了。 “轰隆隆”一道震摄苍穹的轰鸣声自火球中炸开. 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巨响,滚滚烈焰如同铺天盖地的沙尘暴一般,腾空而起,在闻道城上空蔓延,伴随着猩红色的火焰妖艳绽放,仿佛盛开的妖娆艳丽的彼岸花,争奇斗艳。 远远看去像是一群狰狞的凶兽,带着烟云与灼热,夹杂着肆意妄为的呼啸声,汹涌的扑向了闻道城中所有的生灵。 那让人窒息的气浪急速燃烧的,似乎天地也为这股喷涌而来的爆发而放行。 感受着脸颊上的灼热,纵使刚刚还信誓旦旦的说华东不会毁了下方城池的徐广凌,在看到火球爆炸的瞬间,心中也是止不住的打颤,感觉世界末日就要来临了。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了一般,四周都是浓郁到极致的热气,即便是稍稍吸口气都会有种灼烧感。 好在这样的情况没有持续太久,不然城中的凡人即便不被烧死,也会被热的虚脱过去。 天空飘来零星的火花,宛如夜空中的点点星光,原本站立在那片虚空中的一人一兽,早已不见了踪影,至于是死是活已经没有人在挂心了,他们现在唯一想做的事,便是早些离开此处,找一处安静的环境,好静静的体悟不灭境强者留在心里的感悟。 华东静静的看着四月原本站立的地方,眉头时而皱起,时而舒展,不过多时好似想通了一切,再次飞升返回了凌云阁的上层。 “那个女贼是死了吗?” 陈遁一望向华东消失的身影,呆愣愣的说道。 “应该是死了吧!” 范小宝蹙眉思索,说道:“毕竟是不灭境……应该没人能接下……” 这话看似在说服陈遁一,但其实是在说服自己,不知为何,范小宝的心里竟然一度荒唐的认为那个女贼还活着,没有任何理由,就是这样莫名其妙的觉得她还活着。 “咸吃萝卜淡操心……” 徐广凌猛的一收折扇,眼角在二人身上撇了一眼,二话不说转身便离开了。 “他这话什么意思……” 范小宝指着徐广凌离去的背影嚷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是吧!我好歹也是你师叔啊!对我放尊重点……” “好啦!好啦!”陈遁一拉了拉他的衣袖,安慰道:“别生气了,人家都走远了。” 正在此时,海纳百川商会的侍者走了过来,冲着二人作揖行礼道:“敢问二位大人可是戊字号包厢的贵客?” 陈遁一与范小宝相互对视了一眼,皆是看出对方眼里的狐疑之色,照理说,拍卖会都毁了,不知道这个侍者找自己二人是何意图。 当下也不做他想,陈遁一开口道:“我们确实是戊字号包厢,不知你找我们有何贵干!” 侍者闻言面露喜色,旋即轻声的问道:“不知贵客是否还有意与我们商会进行之前的交易?” 陈遁一微微一愣,心底莫得好似想到了什么,试探性的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侍者闻言,还以为陈遁一不满这次商会安排,连忙解释道:“贵客莫恼!这次拍卖会出现这种情况,实属我们招待不周,若是贵客不欲再与我们商会交易,也无碍……小的打扰了,这就告退,这就告退……” 看着侍者将要转身离去的身影,陈遁一内心焦急之色溢于言表,急忙伸手拉住对方的胳膊,问道:“敢问小哥,雷击木与神兽精血是不是未被盗走……” 侍者疑惑的转过身来,听到陈遁一话后,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但碍于对方是商会的贵客,还是郑重的回答道:“贵客拍下来的宝物确实还在商会之中,准确来说,本次商会失窃的仅那张丹宫地图。” “那就好,那就好。” 听到侍者准确的答复,陈遁一心下大定,脸上浮现一抹失而复得的喜悦。 侍者见陈遁一喜悦的神情,试探性的轻声问道:“贵客是否还愿意与我们商会进行本次未完成的交易?” 陈遁一如梦初醒,连忙应道:“愿意,当然愿意,怎么交易?” 侍者点点头,向后台的方向伸出右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道:“请贵客随我来……因为包厢内的传送阵尽数毁坏,所以只能由小的引领二位去后台进行交易了。” 陈遁一与范小宝闻言皆是微微点头。 之后的交易进行的很顺利,抛去这次的意外不讲,海纳百川商会在全大陆的信誉都是无可挑剔的。 在与看管宝物的老者出示了自己的包厢号,并拿出用来交易的地阶防御型的内甲和有着三千五百年药龄的幽魂花后,负责与客人交易宝物的老者便很快取出那个装有自己心心念念的雷击木的水晶球和那瓶啸月天狼的血脉。 看着水晶球中的那截雷击木,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接下来只待荆师兄将造极境雷系妖核交给自己,那么自己用来突破大成境的所有灵材便都聚集齐了。 这一刻,不知为何,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枯骨领主的身影,说到底自己能这么快解决这些问题,还是要感谢枯骨领主的辛苦付出啊! 至于报答……那便有朝一日让她真真死去吧! 陈遁一满意的将两件宝物收入了骨戒之中,然后冲着眼前的老者,拱了拱手,郑重说道:“老先生,请问杨洪福,杨大师现今何在?” 老者微微一愣,不由得深深的看了陈遁一二人一眼,以为他们是想找杨洪福鉴定宝物的,捋了捋下巴的胡须,正色道:“杨大师刚刚受到一些惊吓,现在正在后面休息。” “哦!严重吗?” 对方毕竟是自己的老乡,再加上他一点修为都没有,实在让人心生忧虑。 “呵呵!并无大碍,服些安神静心的丹药便可康复。” “那就好……”陈遁一闻言,放下心来,说道:“不瞒老先生,我乃玄清道宗弟子,与杨大师乃是同乡故交,此次回宗不知何时相见,劳烦老先生命人通报一下,就说文江城故友陈遁一来访……” 那老者上下打量了陈遁一半晌,对方不似信口雌黄之辈,再者刚刚还与自己进行了两件低阶珍宝的交易,算得上是商会的大客户了,现下也不好得罪,挥手招来一个侍者,轻声在其耳边低语了几句,便让他离开了。 “我已让人去通告杨大师了,至于他愿不愿意见你等,就不是老夫可以左右的啦!” 陈遁一闻言,连忙躬身行礼,道:“多谢老先生!”(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三章 物极必反,否极泰来 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陈遁一与杨洪福这一别,当着是物是人非,辗转反侧,个中滋味不足与外人道在! 当杨洪福打开门,看到陈遁一的那一刻,脸上难掩惊喜之意,那种感觉就好似久处沙漠中的旅人看到绿洲般,眼底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两人说到底,其实关系并不亲近,仅有一面之愿,可不知为何,在这异地他乡得见故人,却是显得格外惆怅、缅怀。 “真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再次遇到陈兄,当真喜不自胜啊!” 杨洪福的脸色微白,连带着坐在椅子上的身子都有些发软,显然还未从刚刚的动荡中缓过来,想他一介凡人,今晚连番受到惊吓,现在还能在陈遁一面前强装镇定,心智实属难能可贵了。 陈遁一看着他依在扶手上面的手不住的颤抖着,脸上露出关切的神色,问道:“杨兄,你……还好吧!” 杨洪福闻言,尴尬的甩了甩双手,想要借此舒缓心中的悸动,说道:“让陈兄和范兄见笑啦!” “那里!若不是我等有修为在身,还不见得有杨兄这般气度呢!” 范小宝说罢,站起身,来到杨洪福身前道:“杨兄,我会一则安神咒可以缓解你身上的症状,不知……” “荣幸之至!” 范小宝点点头,手中法决掐动,嘴里妙音禅唱。 霎时间不大的房间中充斥着无比柔和的光辉,听着耳边响起经文,感觉自己身处一片无垠的草原之中,有阳光,有微风,使人心旷神怡,心情舒畅。 不过时,范小宝收功,坐回到座位之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渍,显然是消耗过大导致的。 陈遁一不由得投过一个感激的眼神。 杨洪福微闭着双眼,回味了许久后才睁开,双手微微发力,原本酸软无力的手臂,竟在这一刻,那股久违的力量再次充斥其中,就这么轻松的握起了拳头。 杨洪福面露喜悦之色,对着范小宝,郑重的抱拳行礼道:“多谢范兄治愈之恩!” “杨兄,客气啦!举手之劳罢了!无需多礼。” 范小宝起身右手虚抬,示意对方起身。 见二人再次落座后,陈遁一看着杨洪福,闲话家常起来,说道:“杨兄,你我自从上次一别也有大半年的时间没见了吧!” 杨洪福唏嘘的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半年的时间,物是人非,没想到今日竟能在此遇见陈兄……那个陈兄,不知文江城现在怎么样了,当初为避祸事,我早早的便离开了家,可那里毕竟是我的根……唉!” 想起自己临走时,自城墙上看到文江城内满目疮痍的画面,好似就在眼前一般,心里遇见故人的喜悦不由得冲淡了几分。 “文江城还在,贼人都被我们杀了,不过城中的百姓死伤惨重……不过,好在申屠鸿没事,相信在他的带领下,文江城必定会欣欣向荣的。” 听了陈遁一的话,房间里再次陷入了寂静,杨洪福的脸上露出了感伤之色,似在回忆着什么! 良久,杨洪福抛开了往日的愁绪,再次展开笑颜道:“陈兄,难得咱们今日相逢,就被聊那些伤感的往事了……说说你吧!怎么转眼间就拜入了玄清道宗了,我可听说了,玄清道宗收徒可是很严格的,似我这样的一辈子都别想通过考验。” “杨兄说笑了,你现在贵为太虚大陆第一商会的鉴宝大师,身份比之宗门弟子还要尊贵,你才是令我望尘莫及……” 旁边的范小宝没好气的撇了二人一眼,对他们这样相互吹捧的行为相当不屑,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你两差不多得了,知道你们都厉害,就不能矜持点嘛!” 陈遁一与范小宝闻言,先是一愣,旋即放肆得大笑起来。 三人都是少年心性,自然没有那些成年人的花花肠子。 接下来的谈话中,二人皆是袒露心扉,霎时间他们变成无话不谈的知己友人,道尽了彼此这半年的苦楚与心酸。 原来,杨洪福在杨家破灭后,便悄悄离开了文江城,虽然心中期盼着能够找到变强的契机,将来能够为父亲报仇,但自小在文江城长大的他,对外面的世界,可以说是两眼一抹黑,只能漫无目的在外游荡着。 好在他家境富裕,身上的钱财不少,一开始倒也没有受什么苦,雇佣了一些武者护卫,一路保护他寻找仙宗福地,想要求取修道之途,日子过得也还算安逸。 可仙宗福地哪是凡夫俗子能够轻易找到的,再加上时间一长,似他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有钱人,在歹人眼中就是一座移动的宝库,那些跟随他多时的护卫在摸清了他没有后台后,便趁夜盗走了他的所有财物。 身无分文,孤苦无依,接下来的时间里,杨洪福尝尽了他这二十年来从未品尝过的心酸与痛苦,他做过苦工,当过乞丐,心中的不甘支撑着他不惜一切的活下来,他想修炼,纵使希望迷茫,可他向道之心却愈发坚定。 物极必反,否极泰来! 机遇巧合之下,杨洪福遇到了那个改变他一生的人。 一日正午,邋里邋遢的杨洪福正蹲在墙角处,半睡半醒的享受着自己难得的日光浴。 倒不是他不想真的睡一觉,实在是这里来往的行人很多,好心人每天都会出现这么一两个,若是有人见自己可怜,丢下几个赏钱,而自己正巧睡着了,岂不是会被别的乞丐抢走了。 这般假寐的姿态,杨洪福练了许久,早已是炉火纯青了,不时眼角在来往的行人身上打量一番,评鉴评鉴他们身上佩戴的珍奇玉翠过过嘴瘾,也是难得的消遣。 这不,不远处一间贩卖古玩玉器的商铺里面正走出来一名衣着不凡的老者,老者手中捧着一件瓷器,边向外走,还边看着瓷器不住的点头称赞,许是十分喜爱。 这样的卖家就杨洪福这段时间蹲墙角的功夫就见到了不小十人,都以为自己买到了宝贝,实则都是赝品。 虽然这位老者手里的这件瓷器近乎可以以假乱真了,但依然逃不杨洪福的双眼。 不过,杨洪福也没有好心上前提醒他的意思,依稀记得自己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况是头脑一热便告诉了那位卖家,谁知道,好心没好报,不但被对方嘲讽了一番,还被店铺的老板听去了,事后给他一顿毒打,疼的死去活来的。 “鱼目混珠……奸商今天又要大赚一笔了,当真没天理啊!” 杨洪福低声呢喃了一声,然后闭上双眼,眼不见心不烦,反正被坑的又不是自己,倒是没有那么多感伤。 奈何那名老者也不是普通人,纵使杨洪福的声音轻如蚊吟,可依然逃不过他耳朵。 老者顿了顿,撇了一眼杨洪福,旋即细细的打量了一下自己手中的瓷器,不由得皱起眉来,想他也是鉴宝的行家,评鉴的宝物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着实不太可能会走眼。 可看那乞丐说的信誓旦旦的样子,又不似作假,饶是他对自己的鉴定水平十分自信,这会儿心中也生出一丝膈应。 老者思量再三,还是准备一问究竟,纵使得出对方是信口雌黄的,也好过自己这般胡思乱想的好。 旋即驱使左右两名侍者上前,不由分说便将杨洪福架了过来。 起初杨洪福不明所以,还想反抗,可当看到老者取出一锭金子后,立马变得十分顺从了。 若是放在从前,他自然看不上这小小的一锭金子,可经受过饥肠辘辘的日子,他自然知道这一锭金子的可贵。 “这位大人,您有何吩咐!” 杨洪福说话的时候,双眼从未看向老者手中的金子,他知道若是不能让眼前的老者满意,纵使自己再怎么渴望,那锭金子也终将不会落到自己的手里。 老者对杨洪福的表现,颇为满意,淡淡的开口道:“老夫刚刚依稀听见你说我手中的这件瓷器有瑕,不知你从何得知的……若是能告知老夫,这锭金子便是你的了。” 杨洪福微微一愣,隔着如此距离都能听见自己的声音,想必眼前的老者实力必然高绝,当下看向老者的眼神也不由得多了几分敬畏。 “这个……” 杨洪福一时语塞,难道要告诉对方自己天生慧眼识真,一眼便知真假吗? 想来这话要是说出去,谁也不会信的吧! 老者蹙眉,道:“你该不会是信口雌黄的吧!” 老者此时也是一阵羞恼不已,不知怎么的今天竟然鬼迷心窍的向一名邋遢乞丐寻问起瓷器这等高雅的事物,当真不知所谓。 正欲命令侍者将他丢下,就此离开之时,却见杨洪福大声喊道:“等等,这件瓷器是假的这点毋庸置疑,老爷若是不信可砸开瓷器,这瓷器外面可以以假乱真,可里面断然无法做的那般精细……” 老者看杨洪福言辞决绝,一脸正色,不由得再次看了瓷器一眼,声音冷冷的说道:“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杨洪福面不改色的说道:“我自然知晓,若是我说错了,我愿意拿自己的这条命赔给你。” 老者莞尔一笑,看向杨洪福的眼神里多了一丝难以言明的意味,淡淡的说道:“你的命可值不了我手中的这件瓷器……” 话犹未了,老者面容依旧,双手却是在杨洪福不可思议的目光中松了开来,瓷器就这么自然而然的落下去。 “哗啦啦”一阵脆响响彻整条街,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只见,老者一边弯腰去捡破损的瓷器,一边说道:“不过,老夫更不喜欢被人欺骗,你的命不值,但老夫的心情值……”(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天赋神通 ??说话间,已经拾起了最大的一块残骸了,双眼死死的盯着已经暴露在外的内部纹路,眼瞳时而松时而紧,半响过后,抬起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感慨道:“老夫终究还是和鉴宝这门技艺无缘啊!” ??说罢,狠狠的将手中残骸掷于地上,然后微闭双眼,面露苦恼之色,轻轻挥手示意了一下,架着杨洪福的两名侍者立刻心领神会的将她放下,然而面露凶狠神情,头也不回的冲进了那间贩卖古玩玉器的店铺之中。 不多时,店铺之中便传来噼里啪啦的打砸声,紧接着便是店铺老板愤怒的呵斥话语,可话才刚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传出的尽是些嘶哑的哽咽声和店铺伙计的连连惨叫,之后便是无休止的摔砸声。 杨洪福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耳边响起脆响告诉他,眼前这个老者,绝不是一般人。 老者将那锭金子递到了杨洪福的跟前,说道:“你挽回了老夫的颜面,这锭金子是你应得的。” 周围的众人皆是露出羡慕之色,这么一锭金子足够一个普通家庭十几年的吃喝用度了,若是用它来做着小生意,足够自己等人永生衣食无忧。 可看到眼前金光闪闪的金锭,杨洪福的眼里竟没有了一开始的渴求,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这一刻,他感觉离自己目标非常的近。 杨洪福缓缓将自己的目光移到老者的脸上,郑重的说道:“我不要这锭金子,我想跟着您……” ??“跟我?” 老者收回了金子,脸上露出匪夷所思的神色,蹙眉思量了片刻后,缓缓问道:“老夫凭什么收你,你又能为老夫做什么?” ??“我能做您的眼睛,但凡宝物只要经过我的双眼,便知真假……” 自那以后,老者身边多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侍者,而杨洪福也就此多了一个主人。 ??后来,杨洪福才知道自己的这位主人是太虚大陆第一商会的实权高层之一,最喜游戏人间,年轻的时候曾立志想要成为海纳百川商会的一名鉴宝师,奈何天赋不够,只能从事管理工作,不知不觉便爬到了高层的行列,可内心深处对成为鉴宝师的梦想,依然恋恋不忘。 之后,便是杨洪福在商会资源的开拓下,眼见与学识一日千里,再加上他双眼能辨真伪的神妙之处,很快便在商会里挣得不小的名气,经商会的决策,将杨洪福派遣到了闻道城,成为了闻道城中的首席鉴宝大师。 听了杨洪福自述我自己这段坎坷的经历,陈遁一突得生出了一丝同病相怜之感。 虽然自己有修为傍身,寻常宵小也是丝毫不惧,但一路走来,跋山涉水也是吃尽了苦头。 “杨兄,你这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可喜可贺!”陈遁一真诚的说道。 杨洪福回忆着往事,脸色难掩忧愁之色,不过听了陈遁一的话,心情顿时转忧为喜。 是啊!自己现在不是正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了嘛!只要自己表现的好,商会定然会满足自己修习道法的要求。 旁边一直默不作声地范小宝关注点显然不与他二人不同,当他听杨洪福说自己的双眼能分辨宝物真伪之时,眼神中竟然多出了一抹震惊之色。 “杨兄……”范小宝语气郑重的问道:“你这双眼是否天生便具备这等神异的能力?” 杨洪福怔了怔,虽然不知道范小宝何出此言,但刚刚对方还帮助过自己,又与陈遁一交好,想来不会有什么别样的心思,于是坦言道:“以前我经常跟在父亲身边耳濡目染,本以为是自己看的多,见识广才练就了这分识宝物的本领…… 可自从我离开了文江城后,这双眼睛便变的愈发诡异,即便是那些我从未见过的东西,也能一眼看的通透,以前对修真界的事物见识的少,纵使心中了然,也是茶壶里的饺子倒不出来,可现在不一样了,只要宝物经过我手便能立马溯本追源,将它的一切了然于胸。” 看着杨洪福自豪的神色,陈遁一与范小宝的内心却是激起千层巨浪。 陈遁一现在修道尚浅,或许看不真切,只会因杨洪福的本领而感到吃惊,可范小宝却是不同,自从听到杨洪福的详细解释后,他的脑海中便立马浮现出一种可能“天赋神通”。 这对普通修士而言,或许连听都没听过的事情,他可是如雷贯耳。 很早以前在与自己的那个便宜师傅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便看出自己那与生俱来的逃生本领和预知危机的本能,乃是两则“天赋神通”,并千叮咛万嘱咐自己,千万不能让旁人得知,以免遭人觊觎,将自己身上的神通刻印剥离出来。 想在听到杨洪福的诉述,由不得不让他心生担忧之色。 自己好歹常年待在宗门之中,鲜有施展神通的机会,而且自己的神通较为隐秘,即便施展出来,一般的修士瞧见了,也只会觉得自己的法术精深,不会往神通的方面去想。 可杨洪福就不同了,他的神通开启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目之所及,神通便会自行发动,若是碰巧遇到那些感悟了天地法则的大能,绝对会一眼便将他们识破。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天赋神通拥有者,对于那些活了不知多少岁月、只知道一心感悟天地法则为求得成大道的大能而言,无疑是砧板上的鱼肉。 剥离一个全新的法则刻印,比起他们自己领悟不知道要快了多少倍,并且这个法则已经形成了一则神通,其价值比之一件后天灵宝也不遑多让啊! 念及此处,范小宝微微蹙眉,神情郑重的说道:“杨兄,若是我猜的没错的话,你这双眼睛蕴涵着一则法则神通……” 杨洪福目光呆滞,不明所以。 陈遁一则是一脸惊愕的看着范小宝,显然是被对方的话惊到了,他可是知道的,法则神通虽然神妙非常,但却不是普通人可掌握的,遥想自己当初初次使用“服食”小神通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即便后来神魂强大了,在施展“隐形”小神通时,也是战战兢兢的不敢持续太久,可反观杨洪福,却是没有这方面的顾虑,显然不正常。 “小宝,你是不是看错了……” 陈遁一看了一眼还未回过神的杨洪福,继续说道:“神通施展极其消耗神魂,杨兄这种情况不太像啊!” 范小宝深深的看了陈遁一一眼,自然也是猜出了对方心中的顾虑,不过今天若是自己不说清楚,将来的某一天这位杨兄可能会死的不明不白的,叹息一声道:“通常修士在施展法则神通的时候,确实会出现你说的那种情况,不过有一种人却不会,他们可以无限制的施展法则神通,而且不损耗一丝神魂之力……这种人因法则神通而生,天地法则与其融为一体,因此他施展的神通代表着绝对的规则,受天地的认可。” 杨洪福瞪大着双眼,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的双眼竟然这么厉害,不由得吞咽了一口,激动的问道:“岂不是我天赋异禀,乃是不出世的修道天才!” 范小宝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道:“天才是天才……不过前期基本等于毫无用处。” 杨洪福心头一凉,急忙问道:“为……为什么啊!我因法则而生,不应该修行一日千里,境界蹭蹭往上升嘛!” “哈哈,杨兄你可真会想……” 范小宝哈哈一笑,旋即说道:“你对法则的感知程度确实远高于寻常修士,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可,你知道什么是法则吗!你知道怎么沟通法则,怎么运用法则吗?” 范小宝一连三个问题,问的杨洪福直摇头。 不但是杨洪福,连旁听的陈遁一也是蹙眉沉思,虽然自己也会施展神通,可那是基于千秋仙子留在他神魂中的法则刻印,而他自己对施展的法则一点都不了解。 “你不知道。” 范小宝一脸严肃的说道:“不但你不知道,不灭境以下的修士,连触及法则的资格都没有,怎么发挥你的天赋,所以在未达到不灭境之前,你与普通修士是并无二致……不过,你也不用太灰心,只要你达到了不灭境,拥有了触及法则的资格,你的修为将是同阶修士的数倍,并且在法则感悟上,也远不是不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这……” 杨洪福神色黯然,虽说入得不灭境之后自己将青云直上,可不灭境哪是那么好突破,悠悠的说道:“范兄,难得就没有别的另辟蹊径的方法了吗?” 杨洪福问这话,实属不甘,但没想到范小宝还真的信誓旦旦的说道:“另辟蹊径的方法还真有……这第一种便是获得别人的法则刻印直接融入你的神魂,至于第二种就需要一件成道天兵的辅助了,以成道天兵为媒介,提前让你拥有沟通天地法则的资格,以你对法则的亲和力,将会轻而易举的感悟法则的神妙。” 范小宝的话音落下,杨洪福脸色更加颓废了起来,他早已不是吴下阿蒙,拥有法则刻印的那个不是一方大能,而成道天兵……那就更是传说中的宝物了,即便他所在的海纳百川商会,也没听说过有谁拿成道天兵来交易的。 杨洪福感慨道:“道途茫茫,求仙无期啊!” “杨兄,你现在该关心得可不是求仙问道的事!” 陈遁一神情凝重,范小宝字里行间的意思,他自然明白,当下郑重地说道:“你身负神通的事若是让有心人察觉到了,绝对会是天大的祸事,修真界中人为了获得力量,什么肮脏的事情都做的出来,所以往后若是可以尽量少在人前鉴定宝物,以免泄露出去。” 范小宝呆愣了半响,然后脸色沉重的点了点头,他自然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 一则成型神通的诱惑,若是被自己身后的商会知晓了,保不准也会对自己下手,于是郑重地应道:“今后若是商会再让我鉴定宝物,我定会要求单独进行,不会在让旁人旁观。” 见杨洪福如此郑重其事地应下,陈遁一也是稍稍安心了下来,毕竟二人同出文江城,自然不希望对方出事。(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五章 来自谷宇扬的召见 四辰峰。 谷宇扬正与莫有道在一处凉亭中饮茶聊天,石桌上摆满了各式糕点,样式精致非常,让人赏心悦目。 谷宇扬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聊有兴致看着对面的莫有道,笑道:“师兄,这就领人啦?当初咱们可是说好的,让那小子在我四辰峰砍柴挑水,好好磨炼一番,怎么这才一个月的功夫,就舍不得啦!” “哈哈!师弟说笑啦!” 莫有道眉梢舒展,轻轻笑道:“当初我观他修为精进的速度委实太快,恐怕他今后根基不稳,便想着借师弟之手好好打熬一番他的筋骨,没想到师弟四辰峰的后厨当真了得……不过月余的功夫,那孩子的气血充盈了何止一倍,筋骨比之为兄当年也不遑多让啊!这一切都是师弟的功劳啊!哈哈……” “呵呵!”谷宇扬冷笑了一声,显然不信莫有道的话,饮了一口杯中茶水,白了对方一眼,道:“我就不信,师兄你慧眼如炬能看不出来那小子另有机遇,修炼了一种强化气血的法门!” “哈哈!”莫有道干笑了两声,旋即说道:“纵使如此,若是没有师弟的食材辅助,那小子也不可能成长的这般快啊!” 这回谷宇扬倒是没有反驳,堂堂玄清道宗的八峰之一,四辰峰上面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修为达到小成的妖兽供陈遁一胡吃海塞。 这也是陈遁一入门尚浅,对各峰的情况不甚了解,以往若是有人在四辰峰的树林里看到食材,那可是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要稀罕。 “那小子修炼的那门增强气血的法门,师兄有印象吗?” 谷宇扬深深的看了一眼莫有道,狐疑道:“《九重叠浪劲》霸道非常,这门功法居然能与它齐头并进,共融互进,当真不可思议!” 莫有道蹙眉,端在手中的茶水许久不曾喝下,思索了片刻后,道:“我只知道遁一的那门功法是从一名离阳阵院的真传弟子张怀玉手里得来的,其他就不考究了……纵使为兄翻阅宗门内的典籍书册,也未找到相关信息。” “这就怪了。” 谷宇扬肥胖的大脸上露出一抹极其难看的愁容,他虽比莫有道年岁要小上些许,但对对方曾经修炼的《九重叠浪劲》的可怕程度,确实知之甚详,所以在看到陈遁一能够在未突破大成境之前,又身兼一门功法,当真吃惊不已。 《九重叠浪劲》的排他性,纵使是同源的锻体功法也无法兼容,可那门功法却能另辟蹊径,完美的和《九重叠浪劲》共存了下来,可谓是开创先河了。 又沉默了良久,谷宇扬给出了自以为正确的结论,道:“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 莫有道先是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来。 …… …… 第二日上午,陈遁一二人火急火燎的赶回了四辰峰,若不是二人身份特需,像这样一夜未归的弟子,必定会被送去受罚不可。 之所以彻夜未归,倒不是和杨洪福聊的有多投机,而是现在宝物在身,陈遁一怕夜黑风高遭到有心人的埋伏,毕竟当时商会侍者来自己的时候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的,若是有心怀不轨的人,起了什么歪心思,那可就危险了。 陈遁一这边刚回到自己在四辰峰后厨的房间没多久,另一边谷宇扬便派遣座下童子前来传他过去。 本因得了两件至宝,心情相当的不错,可听说谷宇扬要见自己,当下脸色变得古怪了起来。 虽然对谷宇扬的传唤心里自是没有太多的想法,这一个月里自己也曾被传唤过一次,当时还以为谷宇扬是回心转意了,答应为自己做九江龙鱼,哪知自己兴高采烈的跑过去,却被对方告知,觉得自己砍完柴之后时间依旧很富余,索性又给自己找了个挑水的活。 每每想到当时谷宇扬看到自己失落的神情还抿着嘴偷笑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出来。 四辰峰大殿之中,谷宇扬慵懒的坐在那把首座高椅之上,肥硕的脑袋半依着靠背,微微眯着眼睛,似是在睡觉一般。 陈遁一大步走了进去,见谷宇扬没有反应,不由得蹙眉,暗道:“我好不容易交易到了两件宝贝,还没来得及细细观看,就被你叫了过来,你倒好,还在这睡上了……” 陈遁一心里有事,当下也不想在惯着对方了,对着上方的谷宇扬便是抱拳躬身行礼,大声喊道:“弟子陈遁一,拜见师叔。” 谷宇扬好似是被陈遁一这一嗓子给惊醒了,身子猛烈的颤抖了一下,下巴挂着的肥肉也随之剧烈的晃荡着,模样甚是喜感。 谷宇扬缓缓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面色不悦的说道:“喊什么喊!不知道你师叔我每天日理万机的,有多辛苦嘛!不过是小小休息片刻,你吼一声嗓子,是什么意思……叫魂吗?” “师叔见谅。” 陈遁一郑重的再次行了一礼,不急不躁的说道:“师叔的童子催的急,我以为师叔是有什么紧急事情找我,仓惶之下,失了方寸,还望师叔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师侄的无心之过。” 谷宇扬是何许人物耶!玄清道宗有名的滚刀子肉,年轻的时候连上一任四辰峰的首座都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哪能被陈遁一的这点小伎俩给蒙蔽了双眼。 当下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毫不客气的说道:“少在我面前打马虎眼,你干的这些事都是我玩剩下的,还好意思在我面前显摆!” 陈遁一脸颊羞红,有汗液自两侧滑落,心中更是尴尬不已。 对于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师叔,他还真没什么好办法应对。 好在,谷宇扬今天找陈遁一是领了命令的,也不想和他多做纠缠,旋即声音冷冷的说道:“好啦!我也不跟你废话了,说说正事吧!昨夜你的好师丈,我的那位掌门师兄急匆匆就来找我说了一通……至于为了什么,想来你也应该猜到了吧!” 陈遁一面露了然之色,心中情不自禁的感到一热,师丈贵为一派之长,每日劳心劳累不辞辛劳,居然还要为自己的事情奔波,念及此处,当真是心感惭愧啊! 谷宇扬俯视下方低着头脸上尽显愧疚神情,不禁嘴角微微上扬,勾勒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心道:“难道人身处高位以后,就开始喜欢玩弄心机了吗!纵使是那个做事喜欢直来直往的莫有道,做上那个位置后,也开始精于算计了,就这么个小家伙,还要跟他弯弯绕绕的,何必呢?哎!” 虽然心中不理解莫有道的初衷是什么,但并不影响谷宇扬听从对方的安排,当下淡淡的说道:“哎!最近我们后厨的人手不足,本来留你在后厨砍砍柴,挑挑水,还是挺好的,可他毕竟是掌门,他都发话了,这个面子我还是要给的……今天中午,我就给你做那道九江龙鱼……” 陈遁一闻言,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诚挚的说道:“多谢师叔,师叔大恩大德,师侄没齿难忘……” “谢就不必了,把贡献点付了就行了。” “啊!”陈遁一面露狐疑之色,呆呆的看着谷宇扬,一时竟无言以对。 “咳咳!”谷宇扬这也是第一次如此直白的向自己的师侄讨要贡献点,着实有些尴尬,不由得的干咳了两声,道:“若是没有五千贡献点,拿十万枚下品灵石,我也勉强能够接受。” “十万!”陈遁一错愕的看着谷宇扬,纵使心底已经做好了准备,天下不可能有白吃的午餐,可现在真的听到这个数字后还是忍不住大吃一惊。 他纳戒之中虽然珍宝无数,随便拿出来几件往拍卖会上一丢,想必定然远超这个价格,但是纵使如此,也掩盖不了,他现在身无分文的事实。 打从踏入修真界以来,除了在凌云阁中诸葛少白热心的请他们吃饭的时候,看过他取出过一次灵石以外,他便再也没有见过灵石长什么样了。 枯骨领主的纳戒中珍宝无数,可唯独灵石是半块也无,若是所料不差,想必是被枯骨领主修炼的时候用掉了。 “那个师叔……” 陈遁一的脸色颇为尴尬,支支吾吾的说道:“弟子一时间……恐怕拿不出那么多灵石……师叔可否宽限我几天,弟子一凑齐灵石必定第一时间奉上。” 谷宇扬脸皮抽搐了几下,暗道:“师兄啊师兄,好人都让你当去了,师弟这个恶人这回倒是坐实了啊!” 当下不着痕迹的叹息了一声,旋即厉声道:“你还真把师叔这当善堂了是吧!吃完还待赊账的……我可告诉你,没钱就别想了,我平时还忙着呢?” 谷宇扬的话虽然说的合情合理,可传到陈遁一的耳朵里却是格外的刺耳,真有种吃霸王餐的感觉。 思量再三,最后还是决定一咬牙,从纳戒之中取出了一件地阶法宝火云刀递了上去,淡淡说道:“师叔,此乃地阶法宝,用来抵那十万灵石想来不成问题吧!” 陈遁一这话说的,就有些挤兑谷宇扬了,一件普通的地阶灵材就不下十几万灵石了,更何况是地阶的法宝呢? 陈遁一之所以拿出地阶的法宝,未尝没有意气用事的因素在里面。 谷宇扬看着陈遁一双手上平放着的火云刀,脸色没有丝毫喜色,反而深深的皱起眉来,呢喃道:“这小子怎么这么有钱,这让我这出戏还怎么往下演?” 谷宇扬的手指轻轻的敲击着靠椅的扶手,眼珠自滴溜溜的乱转,似在思考着什么。 陈遁一见谷宇扬半天没应话,不禁抬起头来,见他低眉沉思的摸样,心中倍感疑惑,轻轻的唤道:“师叔,师叔……” “叫什么叫,没睡着。” 谷宇扬面色骤然一冷,愤愤然的说道:“把你那把劳什子的破刀给我收起来,老子好歹也是不灭境的修士,拿着这么一把破刀像话嘛!切菜我都嫌钝得慌。”(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 听了谷宇扬如此决绝的话,陈遁一心下一凉,脸色也不由得冷了下来,当下也顾不得彼此之间的尊卑礼仪了,声音冷冰冰的说道:“师叔若是不想帮弟子,弟子这就离去便是,绝不敢再来叨扰师叔清修……” 说罢,陈遁一对着谷宇扬快速行了一礼,转身便要离开大殿。 “等等……”谷宇扬脸色微变,急忙叫了一声,心下却是暗骂不已:“这都叫什么事啊……现在的年青人啊!真是比不得我们当年了,一点都说不得了,稍稍激一下,就受不了了,这心性还是缺乏磨练啊!” 见陈遁一果真依言止住了脚步,谷宇扬的面色稍微缓和了几分,轻声说道:“师叔呢,倒也不是不想帮你做那道九江龙鱼,可这忙也不能白帮是吧……地阶法宝自然珍贵非常,可那也是对于你们这些弟子而言的,似我等这些不灭境的修士,不入天阶是绝然入不得我等的法眼……” 说到此处,谷宇扬稍微顿了顿,见陈遁一一脸急不可耐的神情,心底顿时乐开了花儿,当下也不在迟疑,接着道:“这样吧!不久后东荒的赤焰战场将再次开启,届时,你若是突破至大成境界,以你真传弟子的身份,想必定然能从你们离阳峰能获得进入的资格,师叔我也不为难你,只要你能为我带来十头赤烈玄牛,咱们两的账就算两清了,你看如何?” “敢问师叔,赤烈玄牛是何等境界的妖兽?” 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的好,不过这话还是要问清楚的,虽然谷宇扬说等到自己突破到大成才让自己进去,可并不代表其内的危险程度就是大成境的修士可以抗衡的。 若真是如此,四辰峰中的大成期修士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谷宇扬又何必让自己前去呢! “这小子的警惕心还高。” 谷宇扬暗自呢喃了一声,想了想说道:“这个嘛!赤烈玄牛的修为普遍处在大成境后期,其中有极少数血脉之力强大的会突破至登峰境……” 陈遁一闻言,微微点了点头,若是普遍都处在这个层次,以自己体质的特殊性,倒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纵使敌不过那些登峰境的赤烈玄牛,逃走必然不在话下。 “只不过……”谷宇扬欲言又止,稍稍顿了顿,还是说道:“这些赤烈玄牛素来喜欢群居,无论是觅食还是休息都待在一起,所以……” 谷宇扬话中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 一两只大成期的赤烈玄牛陈遁一还可以泰然处之,可若换做是一群,哪怕是一位造极境的修士也不敢说自己能正面对抗吧! 妖兽的体质本就比人类要强大许多,群起而攻之,其所形成的威力不下与一件地阶法宝的全力一击了。 陈遁一呆愣愣的站在原地许久,脑袋尽是想着该如何才能将赤烈玄牛群分散开来,好猎杀落单的赤烈玄牛,以至于谷宇扬后面说的话,自己竟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最后就这么浑浑噩噩的回到自己住所。 四下看了看自己住了已有一个多月的房间,想到今天以后就不能时常见到那些可爱的后厨师兄们了,陈遁一的心中不由得涌现出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 四下看了看自己住了已有一个多月的房间,想到今天以后就不能时常见到那些可爱的后厨师兄们了,陈遁一的心中不由得涌现出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 虽然仅仅在四辰峰的后厨呆了月余的光景,可突然就要离别了,还真有些舍不得。 傍晚时分,谷宇扬果然信守承诺让童子送来了一个食盒,食盒雕纹镶边,材质特需,密封性非常好,倒是不用担心食材中蕴涵的灵气流失的太快。 陈遁一收下食盒后,也不打开就这么直接放入了纳戒之中,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态后,从容的走去了后厨集体用餐的地方去了。 依然是那张桌子,依然是那副充满欢声笑语中的氛围,只是今天餐桌上的食物明显丰盛了许多。 即便陈遁一没有明说,想来管事师兄也已经得知陈遁一要走的消息了。 大家很有默契的没有提及此事,只是用餐的时候闹得比平时更凶几分,而对象无疑是陈遁一。 …… 夜很深,很静,陈遁一踏着星路返回了离阳峰。 不过月余的功夫,院中的杂草的已经莫过了脚掌,使用原本平平淡淡的小院平添了一抹生机盎然的景象。 陈遁一苦笑了一会儿,感叹仙山灵脉不但灵植养的好,连着毫不起眼的杂草也滋养的如此之快。 陈遁一房间内的东西不多,所以打扫起来格外的方便,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将房间内擦拭的一尘不染。 盘旋坐于床榻之上,双手捧着盛有九江龙鱼的食盒,眼底闪过一丝悸动。 老实说,这是陈遁一第一次在床上吃东西,而且还是吃的这么郑重。 没办法,对待极品灵食,应有的尊重还是要有的,而且这九江龙鱼号称其体内蕴涵着一丝龙族的血脉,其肉乃是了不得的仙珍,普通人吃上一口,不说羽化登仙,做到强健筋骨,一生无病无痛还是不在话下的,即便是将其直接用来炼至丹药也是丝毫不差,像这样通过秘法烹饪被成灵食后,就能更有利于修士的吸收转化了。 陈遁一现在给人的感觉不像是即将要享用一道令人食指大动的极品美食,而更像是准备做什么极其神圣的事情。 只见他神情凝重,手中的食盒一角已被缓缓推开,浓郁的香味中不掺杂一丝鱼的腥气,吸入口鼻之中,竟瞬间化为了最纯粹的精气。 原本在体内循规蹈矩的气血真气,在香味传出的那一刻,好似受到什么刺激一般,变得极其的暴躁不安,在他的七筋八脉中冲撞着,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这是陈遁一唯二感受到体内的气血真气表现出如此渴望的情绪,上一次还是在昨天的拍卖会上,啸月天狼血脉出现的那一刻,若不是陈遁一没有从这道气血真气上感受到生气与对自己不利的意图,还真要把它当做是一个生灵呢! 陈遁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喃喃道:“今天我也来尝试一回只有宗门长老才能享受到的美食……” 说罢,也不迟疑左手一把揭开食盒的盖子,右手凭空多出来一双筷子,也不迟疑夹起一块鱼肉就开始吃了起来。 许是从四辰峰一路走来,再加上打扫一阵房间,这会儿是真的饿了,一条巴掌大的九江龙鱼转眼间便尽数进了陈遁一的肚子里了。 要说,这九江龙鱼好吃是真的好吃,汁香味美,鱼肉入口即化,食之唇齿留香,令人留恋。 可除了好吃,也只剩好吃了。 刚刚推开食盒闻着香味时还感受到丝丝缕缕的精气流入体内,可真吃下鱼肉时,确实一点奇特的变化都没有。 陈遁一一开始还以为能让莫有道如此郑重其事的提及并且还不迟辛苦亲自去跟谷宇扬说情的九江龙鱼,食用之后必定会使自己的体质发生惊天动地的变化才对,可以自己等了半晌,除了气血较之之前强盛了几分外,体质并没有发生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种虎头蛇尾的结果,着实让陈遁一的心中倍感失落。 其实陈遁一不知道的是,九江龙鱼之所以会备受莫有道的推崇,是因为其功效内敛,不似丹药那般霸道,在强行提升服用者体质的同时还会在体内留下丹毒,灵食最大的好处就在于它对体质的滋养采用的是润物细无声的方式,缓缓促进肉体的强度,会随着食用者的不断修炼从而转化为精纯的精气,以此弥补身体上的消耗。 陈遁一虽然兴致不高,但也没有太过患得患失,毕竟自己这次拍卖会之行,不但得偿所愿拍下了雷击木,更是收获了一瓶神兽血液,即便是隔代神兽的血液,其功效也不是一般妖神血液可以媲美。 唯一可惜的是,陈遁一现在的修为委实太低,根据范小宝的说法,他体内还未凝结胎丸,若是现在服下的话,暂且不论他的身体能不能承受的住神兽血液中磅礴妖力的冲击,就以他现在身体的转化能力而言,功效必然大打折扣,起到的作用十不存一,血液中蕴含的风之真意更是绝无可能被他吸收去。 陈遁一现在的心情就是空有宝山,奈何自己力量有限搬不动。 好在,荆不平此去西泽已经快有两个月,想来他也差不多快要返回宗门了。 念及此处,陈遁一的心头不禁涌现出些许感慨之意,自自己在莫有道那里得到了突破大成境的方法开始,到现在仅差造极境雷系妖核,期间不过花费了两个月左右的时间。 原本那近乎让人绝望的目标,居然这么快便只差一步就要实现了,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就像一切就好似是在做梦一般。 陈遁一的食指下意识的摸了摸手指上那枚朴实无华的骨戒,心底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张妩媚中带着一丝疯狂面庞。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感谢枯骨领主的,没有她,自己不知道还要到猴年马月才能有机会突然大成境了。 “既然如此……” 想到这里,陈遁一的瞳孔骤然一缩,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阴冷了起来,淡淡低语道:“将来,我一定会让你走的没那么痛快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不平归来,突破在即 飞鸟尽,走兽散。 这倒真不怪陈遁一,实在是离阳峰的弟子食堂的菜不但量少,而且所蕴含的气血之力更是少的可怜,这对食量日益见长的陈遁一而言,那受得这种饥饿了。 于是,他不过是回到离阳峰七八天的功夫,山上本就稀少的高阶妖兽,更是所剩无几了,而一些修为较低的妖兽,好似是闻到了危机的气息,也是一早就没了影。 惹得那些喜欢小兽灵鸟的女弟子一阵狐惑与不快,一度以为是离阳峰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妖物,专门捕杀那些小妖兽呢! 之后甚至有几位好事的师姐,自发的组织起猎妖小队,每天夜里在山上巡查,这一举动着实吓坏了陈遁一,以至于他后来只能每天跑十几里地去一些没什么人的山峰中捕猎妖兽。 好在这样的日子没有持续太久,气血真气的修炼隐约达到了第一层的大圆满,使得陈遁一对妖兽血肉的转化速度开始降低,终于不用每天为食物消耗过快,而疲于奔命了。 不但如此,大概在他回离阳峰的半个月后,一直迟迟未归的荆不平也终于返回宗门。 当陈遁一开门看见荆不平的那一刻,脸上难掩吃惊之色。 荆不平依然是那副玄清道宗弟子的装束,高高竖起的发冠,虽不显英武不凡,却让人看着格外的舒服和亲切,只是眉宇间透露的那一丝疲惫之色,显露出他此行的坎坷。 望着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的陈遁一,荆不平温和的笑了笑,说道:“多日不见,师弟也不请为兄进去坐坐。” 陈遁一如梦初醒,面露尴尬模样,连忙让开身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是师弟失礼了,师兄请进……” “无妨!”荆不平自是不放在心上,轻轻的应了一句,便大步走进了小院。 老实说,自从上次带陈遁一去弟子食堂认门后,荆不平便再也没有来过陈遁一的小院了,此时看到小院内一片绿意盎然的景象,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师弟平时修炼之余,还是要兼顾一下自己的日常起居才是,虽然似我等这些修行中人,不必重视凡俗的那些繁文缛节,但……” 荆不平转过头看了陈遁一一眼,笑了笑,说道:“周遭的环境其实对自身的修炼也是大有影响。” 陈遁一撇了一眼院中依然在茁壮成长的小草,最近一直忙于外出捕猎妖兽,倒是把这茬忘了,现在被荆不平提及,纵使脸皮再厚也是感到羞愧难当。 当下拱了拱手,恭敬的说道:“师兄教训的是,师弟最近懒散了。” 荆不平闻言,面带微笑的点了点头,他在与人交际这块做的非常到位,知道什么时候要点到即止,他毕竟只是对方的师兄,提点一二就行了,若是说多了,恐怕会适得其反,当下不在说什么了,抬腿便往里屋走去。 里屋虽然简陋,但却收拾的一尘不染,荆不平环视四周,心下满意的点了点头。 陈遁一紧随其后走了进来,有些拘束的请荆不平坐下,便开始倒茶了。 不知道为什么,陈遁一每次见到荆不平的时候心底又都会莫名的紧张,有种学生面对夫子的感觉。 他的礼,他的气度无不让人望尘莫及,而陈遁一不过寒门子弟,在他的面前心底总是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这是唐植那些世家子弟所不具备的气场,是真正的大家风范。 荆不平嘴角含笑,不急不慢的饮下了手中的茶水,看着正眼巴巴等着自己答案的陈遁一,说道:“师弟,这次西泽之行,师兄幸不辱命斩杀了一头奔雷兽……” 说着,从自己的纳戒中取出一个锦囊,递了过去,继续道:“妖核便在锦囊里面,给……” 锦囊里面溢出的雷电之力,即便相隔一尺的距离,皮肤上也能感受到酥麻的感觉,看着近在咫尺的妖核,陈遁一心里即激动又感激,站起身,恭敬的对着荆不平行了一礼,说道:“师兄大恩,师弟没齿难忘……” “师弟言重啦!不过举手之劳,也是师弟的机缘到了,为兄入西泽不久便遇到一头正在觅食的奔雷兽,顺手斩杀便是,拿去吧!” 荆不平说的轻巧,至于个中艰险究竟如何,就只能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多谢师兄。”陈遁一双手接过锦囊,感受着电流刺激着手掌的感觉,心底莫名的感到踏实。 时隔半年的光景,自己终于要向那个曾今对自己而言,遥不可及的境界迈进了,时至今日,大成境将不在是自己追求的终点,而是他踏上修道路上的起点,往后还有登峰、造极以及所有修士都向往的不灭之境。 见陈遁一满脸欣喜的将锦囊收入了纳戒之中,荆不平再次开口说道:“师弟,不知为兄离开的这些日子里,你收集齐了几件灵材,告知为兄一下,今后的日子里为兄也好为你多多留意一下。” 荆不平字字情深意切,对于这个修行坎坷的小师弟,他是发自肺腑的想要照顾一二,这里不单单有彼此师尊关系紧密的缘故,更是他的性格使然。 陈遁一闻言,脸色难掩喜悦之情,若说他有什么好事第一个想分享的人自然是桑小无疑了,而第二人便是眼前的荆不平了,只见他激动的说道:“师兄,不劳您费神啦!因为师弟已经将剩下来的灵材都集齐了。” “什么……”绕是性情向来稳重的荆不平,在听到陈遁一的回复后,也是心头大惊,面露狐疑之色,然后深深的看了陈遁一一眼,脸色凝重的说道:“师弟……你我师兄弟一场,你现在修为尚浅,为兄照拂你一二是应该的,你不必太过介怀,若是你有心,将来等你修为精进之后,为兄有需要,你再还回来便是,无需和为兄太过见外。” 这倒真不怪荆不平不信陈遁一的话,而是陈遁一当初给他看的玉符中列举的那些材料无一不是珍品,积雷阵和十三种辅助灵材还好说,可最重要的千年雷击木和造极境雷系妖核那可是连一般的造极境修士都不一定能拿的出来宝物。 陈遁一不过区区一个入室境巅峰的武者,他怎么可能收集齐所有的灵材,纵使他资质不凡,可资质不代表实力,更何况这才两个月的时间。 “师兄待我如同手足兄弟,遁一自然不会和师兄生分。” 陈遁一心中感激之情溢于言表,继续说道:“这次师弟真的没骗您,我真的收集齐所有灵材,不信您看……” 话音未落,右手在身前的木桌上一挥,顿时十余件灵材像是倒豆子一样被倒了出来,转眼间便将木桌堆满了。 “这……” 荆不平感觉自己这十几年的惊讶都攒在今天用完了,桌上的这些东西他自然是认得的,细细的扫过一眼,居然和玉符中描述的那些灵材一般无二。 还未等荆不平开口寻问,陈遁一率先解释道:“这些辅助灵材我以师兄您的建议在贡献大殿或直接兑换或发布任务,就在半月前总算是集齐了,积雷阵是我在通过阵院的阵法师考核后,解师伯送给我的………” 荆不平闻言微微点了点头,辅助灵材好解决,只要有足够的贡献点即可,而依照解长老与欧穗师叔的关系,送陈遁一阵法也不无不可,这些倒是合情合理,可这最重要的…… “那这截雷击木呢!该不会是从惊蛰峰获得的吧!” “自然不可能是从惊蛰峰得来的,那日听闻师兄对惊蛰峰的描述,师弟便早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陈遁一微微一笑,指了指被水晶球包裹在其中的雷击木,说道:“这截雷击木是我从拍卖会拍下来的……有着第一商户之称的海纳百川商会举办的拍卖会……” 荆不平不置可否的微微点头,闻道城中海纳百川商会的大名,他自然如雷贯耳,并且他也曾因为搜集铸造天阶法宝所需要的灵材时囊中羞涩,偷偷去商会匿名拍卖了自己铸造的几件法宝,所以对商会的能力还是信得过的。 念及此处,荆不平看向陈遁一的眼神中多了一抹欣慰之意,他没有问陈遁一怎么突然有那么多的贡献点来兑换辅助灵材,更没有问对方是怎么从商会那里拍下雷击木的,因为他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做师兄的不但要照顾自己的师弟,更要尊重对方的隐私。 他本打算等自己这次返回宗,在兵院考核完天阶炼器师后,便全力以赴的帮助陈遁一收集灵材,可没曾想到,这个师弟居然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当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当下,也开心的说道:“师弟,你这次可真是让为兄刮目相看啊!当真了不起。” “师兄缪赞了,师弟不过是机遇巧合下得了一场机遇,才有此一切,当不得师兄称赞!” 陈遁一虽然嘴上说着谦虚有礼的话,可心底确实满满的自豪感,谁不想被自己一直崇敬的人赞赏呢!陈遁一自然也不例外。 “不骄不躁,修行之人自当如此。” 荆不平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问道:“既然灵材都已集齐,那师弟可曾想好什么时候开始突破?在哪里突破?” “这个……” 陈遁一稍微顿了顿,这个他还真的没想好,毕竟之前一直都不知道荆不平何时回来,所以一直都没细想,不过这是现在想来也没什么好考虑的,于是回道:“突破的时间自然是越早越好,不瞒师兄,师弟我对突破大成境之事,早就寝室难安了,至于地点,还真没什么好想法,毕竟我对宗门的一些地方不是很熟悉,所以……” “这个无妨,师兄倒是知道一处所在,倒是挺适合做为你的突破之所。” 许是看出了陈遁一脸上的尴尬之色,荆不平道:“本来若是想要借天雷之威,去惊蛰峰是最合适的,奈何咱们离阳峰和惊蛰峰素来交情不深,这样贸贸然前去,恐会招来刑师伯的不满。 好在听雨峰常年云雾缭绕,水气升腾,上空更是雷云不断,也是一处引雷的最佳位置,届时,为兄提前拜访一下冰师叔,言明其中原委,想来师叔不会反对你借用一下听雨峰附近的山峰用来布阵的。” 陈遁一说道:“劳烦师兄了。” “那里,自家人不必客气,定下突破日期后,提前知会一声为兄,到时为兄替你护法……”(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万事俱备,临门一脚 转眼已过去三日有余,陈遁一站在山峰之巅,心情无比沉重。 听雨峰周围的天空就从来没有晴朗过,阴阴沉沉的,不是很讨喜,而陈遁一现在所处的是最靠近听雨峰的一座山峰,周遭的水气清晰可闻,纵使是一个普通人也能感知到空气中的湿气。 一切陈遁一是很讨厌这样的环境的,湿答答的衣服很容易潮湿,连带着家里的一些杂物也会发霉,可不知为什么,今天的陈遁一确实格外喜欢这样的天气。 陈遁一右手掌中捧着一张阵盘,阵盘中刻画的正是玄阶阵法积雷阵,四下查看了一圈,寻了一处相对不处的位置,便将阵盘掷了出去。 阵盘瞬间支离破碎,射出道道流光向四面八方扩散,转瞬间原本占地不下几十平方的山巅便构建起了一座虚实交替,光影流转的阵法。 积雷阵严格来说,算是功能型的政法,它最大的作用便是将天地间游离的雷电汇聚到一处,是雷法修士最长用的阵法之一。 然而,陈遁一今次要引的不是游离于空间中的雷电,而是苍穹之上的雷霆。 一般的力量即便将陈遁一重创至死也无法逼出心头的精血,唯有那股毁天灭地的力量才能破开不漏体,将心头精血挤压出来,这是莫有道亲身经历的结果,陈遁一自然是信服。 阵法布置完成以后,陈遁一依次从纳戒中取出之前准备好的灵材,这些灵材有辅助阵法运转的,降低雷电威力的,也有增强肉身强度,以及对雷电的抵抗力的。 虽然莫有道给出的方法,是以雷霆之力灌体,打开周天大穴,可若是真的让陈遁一直接与雷电接触,必定落得灰飞烟灭的下场不可。 因此,如何降低雷电之力,达到既能起到压榨心头血的威力,又不至于造成他身死道消的结局,便成了此间的重中之重了。 陈遁一看着手中的水晶球心中唏嘘不已,为了这截雷击木自己差点就得罪了一名惊蛰峰的真传弟子,虽然当时身处包厢之中,也算隐秘,可天下秘法千千万万,若是遇到一个喜欢较真的人,还真不一定就找不到自己。 不过,既然最后还是落到自己手里,那便是天意,事关自己的修道之路,明知有危险也不得不走下去。 念及此处,掌中猛的一发力,水晶球瞬间蛛网密布,只听“嘭”的一声脆响,水晶球炸裂开来,化为点点星光消散无踪。 而其内的雷击木,在失去了水晶球的禁锢后,顿时电弧翻涌,“霹雳啪啦”的响声不绝于耳,其体积更是遇风而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到了三丈长,其周长更是达到了惊人的两人环抱的程度。 望着身前雷电大作的焦黑巨木,陈遁一不禁感叹道:“怪不得买那么贵,感情这截雷击木这么大,这要是全都用来炼制法宝,少说也能炼制个四五十件吧!” 当然,这话陈遁一也只是说说而已的,可不敢真的拿去炼器,这截雷击木可是直接关乎到他的生死存亡,是用来替他直接承受天雷轰击的载体,若是没有这样一件在天雷轰击之下而不毁,更是带着一丝雷电特性的宝物防身,陈遁一这次突破必然没有活路。 如果说千年雷击木让陈遁一拥有了对抗天雷的底气,那么造极境雷系妖核便是他最后能否保命的依仗了。 天雷与妖核同属雷系,理论上将妖核要比陈遁一更有吸引力,若是他危机时刻将其抛出,可以短时间内引走雷电,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万事俱备只差临门一脚了,陈遁一抬头仰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的盘膝坐下,手中同时掐动起积雷阵的阵法开启法诀,原本若隐若现的法阵瞬间光华流转,周遭雷系灵气也被牵引了过来。 距离陈遁一几十里外的天空上,一头戴高冠,身着玄清道宗淡蓝色道袍的男子脸色格外的凝重,待瞧见远处的山巅之上有电光乍现,心头更是莫得揪了起来,喃喃低语道:“师弟,你一定要撑过去啊!是异军突起还是泯然于众,就看今朝了。” …… 乾元峰。 大殿中,莫有道与徐清臣正看着悬于半空中的玄光境,其中的映像正是积雷阵中盘膝于坐的陈遁一。 “这小子不简单啊!” 徐清臣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唏嘘之意,好似意有所指的说道:“我依稀记得某人曾经好像是花费了半年多的时间才凑齐的吧!现在距离你交给他玉符才多久……两个月吧!” “明明都过去两个半月了好吗?” 莫有道恼怒的回应了一句,然后撇了徐清臣一眼,便转过头似是不想再理会他了。 徐清臣见莫有道吃瘪的样子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以前是打不过他,现在他又是宗门掌门,难得有让他出丑的机会,自然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过。 旋即,嘿嘿笑道:“那也甩你几条街了……” 然后捅了捅莫有道的胳膊,问道:“是不是后悔啦!这么好的苗子,又和你如此投缘,当真是继承衣钵的不二之选啊!” “我后悔什么……有什么好后悔的……” 莫有道本就不是个喜欢服软的人,见徐清臣不依不饶的揭自己伤疤,愤愤然的说道:“我现在好歹也是他的师丈,有着香火情的,怎么说也算半个师傅吧!” “拉倒吧!还半个师傅呢!” 徐清臣颇为不屑的撇了对方一眼,然后毫不客气的说说道:“这小子要是我的弟子,我一早就帮他凑齐了所有的灵材了,哪还用得着等到现在啊!” “你懂什么?” 莫有道反瞪了他一眼,然后一脸高深莫测的说道:“不经一番彻骨寒,哪得梅花扑鼻香,小小的磨难都经受不住,将来怎么成大器?想老夫当年……” “得了,打住打住……” 见莫有道又要开始讲他当年的光荣史,徐清臣连忙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指了指玄光镜中的影像,说道:“要开始了……要开始了,咱们还是密切关注的好,要是一个不留神,这小子被天雷给劈没了,欧师妹铁定拔了你一层皮不可。” “哼!” 莫有道冷哼了一声,脸色极其难看。 …… 话分两头,山巅之上,阵法运转已达到极致,阵中电弧交织,不时响起的暴鸣声好似在预示着什么即将来临一般。 抬头仰望苍穹,原本毫无波澜的乌云,此刻已然翻涌起来,好似云层之中正有一根擎天巨棍正在其中搅动一般,让人倍感压抑。 陈遁一此刻的心情紧张到了极点,或许下一秒天雷便会落下,纵使准备齐全,可人类天然对雷霆便有着敬畏之心,像这样直面天雷洗礼,他还是第一次,说不怕是假的。 就在陈遁一心乱如麻之时,第一道雷鸣突然响起,吓得他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如此近距离的看见雷电划过云层,仿佛是看到了天空裂开的一道口子一般,让人望而生畏。 积雷阵的作用在这一刻显露无疑,刚刚雷鸣后散溢出来的大量雷电之力,尽数被法阵吸收一空,然后辗转汇聚到陈遁一的身上。 酥麻刺痛的感觉瞬间席卷全身,好似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这一击下都舒展了开来,体内丹田气海中的灵气仿佛受到了某种牵引一般,在七经八脉中乱窜,好在陈遁一的体质乃是不漏体,灵气纵然暴动可依然脱离不了。 陈遁一知道这一击不过是开胃菜罢了,是雷电聚集已经达到上限的前兆。 真正的雷霆之威还没有落下,往后的攻击只会越来越频繁。 所料不差,陈遁一不过才刚刚喘息了一口气,第二道雷电再次响起,紧接着是第三道,第四道……它们就好像是商量好的,有意在捉弄陈遁一一般,就是不直接劈下。 可即便如此,经由积雷阵聚集而来的雷电,也让陈遁一享受了一通酸麻痛痒,虽然不至于威力到他的生命,可这股子麻痹感着实让人难以接受。 “轰隆隆”一声巨响! 不知道是苍天倾听到了陈遁一内心的呼声,还是他老人家终于是玩够了,终于有一道天雷就这么直挺挺的轰了下来,轰入了阵法之中,直接击飞那截距离陈遁一有着三丈远的雷击木上。 陈遁一第一次与天雷距离如此之近,纵使雷电眨眼即逝,可脚下大地的震荡与与耳边响起的轰鸣声依然让人汗毛炸起。 还未等陈遁一缓过神来,雷击木上赫然迸发出一道雷弧,在阵法的牵引下瞬间击中了他。 雷霆之威何其恐怖,纵使经过阵法和雷击木的连消带打,其剩下的威力也依然不是一个武者可以抗衡了。 陈遁一毫无悬念的被轻易的击飞了起来,后背重重的撞到阵法边缘,然后扑通一声跌落倒地,口中自有鲜血不停地流出,胸前更是焦糊一片,若不是提前在体表涂抹了固原液,其惨状必然会加重数倍。 陈遁一就这样躺在地上,不知道为何,虽然被击中的那一刻,疼痛的几乎昏厥过去,可这会儿感受着刚刚冲入体内的雷电正在肆意妄为的游走于他的四肢百骸之中,肉身有种通透的感觉,好似自己在那一刻挣脱了某种束缚一般,整个人都几乎清明了。 这种感觉陈遁一很熟悉,正是自己每次修炼《归天秘法》进入“三花聚顶”之境时体悟到的感受。 念及此处,陈遁一缓缓的爬了起来,胸口疼痛早已消失,体内气血之力疯狂的滋养着伤口,原本还在哗哗流淌着鲜血的焦糊处,已然止血结痂。 他就这样毅然决然的在雷电轰鸣声中盘膝而坐,体内《归天秘法》催动,一股玄而又玄的感觉自心头蔓延开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天劫之雷,初显威能 轰隆隆,轰隆隆! 云层之中,阵阵轰鸣的雷声沉闷而迟钝的滚动着,伴随着肆虐的狂风席卷漫山遍野的树木,一声声惊雷迅疾地从茫茫苍穹深处激射而出,在耳边轰然炸响。 乌云笼罩着天空,大地一片昏暗,陈遁一感觉天和地都在这一刻紧紧的相连在了一起,混沌一片,不可分离。 紧接着天空忽亮忽响的,闪电像天神手中的皮鞭一般在狠狠的抽打着天空,沉寂的云层吐出一片耀眼到惨烈的火光,炸雷响起,在群山峻岭间久久回荡。 忽而,陈遁一感觉自己像是那悬崖绝壁之上生长着的一株小草,仍那风吹雨打,依然坚韧不拔。 忽而,又觉得自己与脚下的山岳融为了一体,不知春秋,不知晦朔,就这么屹立在这片苍茫大地之上,纵使天荒地老,也不会动摇他半分。 突然,一声响彻云霄的雷声,刷的一下砸了下来,比之前落下来的那一道更疾更猛,好似是蓄力已久的长枪,被他的主人狠狠的刺出来,直击了那截雷击木哗的炸裂一片,焦黑的木屑带着星星点点的火光四散而飞,转眼间雷击木的表面已经深深的凹陷下去一大块了,庞大的巨木更是硬生生的被击飞上半空,飞快地旋转着。 雷击木还未落下,天空中又是一道闪电划过,接着又是一声隆隆的雷响,一条长长的闪电再次疾驰而下,精准地命中了半空中正在下落地巨木,将其斜斜地劈离了原先的轨道,落到了陈遁一的身边。 雷击木的表面电弧翻滚,不时闪灼的电火花,看得人不寒而栗! 一次性积蓄了两道雷电的力量,使得原本坚硬似铁的巨木发出了啪啪的脆响,耀眼的火光迸放出狰狞的气势。 “轰隆”一声,惊天动地,这声音不是从天空中传来的,而是从雷击木内发出来的,一道炙热的雷芒冲破了一切禁锢呼啸着朝近在咫尺的陈遁一冲去。 雷霆之威可撼天地,却丝毫无法动摇依旧盘膝而坐的陈遁一,这一刻,他似山,似树,似小草,仿佛周遭的一切都无法动摇他的心神,他就这么直挺挺的挨上了这道雷芒。 电弧流转,雷电交织,刹那间便将他的身体包裹了起来,疾驰的电流在他的皮肤上跳动,好似精妙绝伦的琴师正在拨动着琴弦一般,每一缕律动都是那么的丝丝入扣,令人脾脏俱震。 纵使体内血液翻滚,心脏猛烈的跳动着,陈遁一依然闭目凝神,巍然不动,好似周遭的一切都和他不相干一般。 雷电如是,肉身亦如是! …… 乾元峰大殿中。 玄光镜高悬其内,不时有雷光乍现,闪烁其中,使得这本就光亮的殿堂内,更加的光华夺目。 徐清臣眉头紧锁,似有不明的说道:“这小子,该不会是被天雷打坏了脑袋了吧!就这么干坐着……” “不坐着还能干嘛呢?” 莫有道的双目从未离开过玄光镜中的闪动的画面,心中好像的回忆着往昔,淡淡的回了一句,道:“以他的修为,纵使天雷之力减弱了数倍也不是他能阻挡的下来的,更何况他想要突破大成境,就必须经历天雷淬体之苦,若是一味的逃避,他将终身与道无缘……我想他该是想明白了这个中的缘由,才选择用这种方式面对的吧!” 徐清臣看向陈遁一的目光中多了一抹赞许之色,感慨道:“看来不漏体对修士修炼得天独厚,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莫有道右手捋了捋胡须,眼角亦是流露出欣赏之情,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走这条路的艰辛,若说修士将来所能达到的高度,一半依靠先天的天赋,一半依靠自身的努力,那他和陈遁一这种人便是十成十的靠自身的努力的才走上修道一途的。 莫有道的修炼天赋不高,比之当时同期的入门弟子,可谓是垫底的存在,不过他有着绝不服输的坚定信念,和敢拼命的决心。 当年入室境巅峰修为的他,没有选择直接突破大成,而是毅然决然的选择了被宗门高悬于阁的《九重叠浪劲》,便是想要搏一个未来。 大浪淘沙,他成功了,却也留下了,终身难忘的梦魇! 见莫有道若有所思的神情,徐清臣好奇的问道:“师兄,你当年挨了几下天雷淬体,才成功逼出心头血的啊!” 莫有道闻言,脸皮不禁抽搐了两下,一副万事不堪回首的模样,说道:“好像是五道吧……太久了,记不太清楚了。” 徐清臣不疑有他,看着玄光镜中的景象,说道:“那……看样子那小子那边也快了,咱们届时是否需要出手一下驱散雷云,否则天雷之下,他也不无心突破啊!” 莫有道点点头,应道:“合该如此!” …… 话分两头。 天昏地暗,雷电闪闪,划破了整片昏暗的天空,何其壮观啊! 陈遁一依旧双目紧闭,面不改色,可此刻的模样看起来却是凄惨无比,浑身上下早已焦糊一片,曾经淡蓝色的道袍更是被雷电灼烧的不成整形,露出他焦黑的身体,还冒着缕缕青烟,像极了烤焦的烧烤。 比之陈遁一,不远处的雷击木更是惨不忍睹,原本两人怀抱的巨木,硬生生的被劈减了一圈,表面更是被闪电砸的坑坑洼洼的,仿佛被无数只老鼠啃食过一般。 纵使是五千年的树妖化作的雷击木,也经受不住雷电的连番摧残啊!若是让树妖听到莫有道刚刚所说的话,必然会从冥府跳出来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对方是个骗子。 这才不过短短一盏茶的功夫,它已经前前后后替陈遁一承受了不小十来道天雷轰击了,若不是它是五千年的修为,本体的硬度远超寻常的雷击木,早就被天雷硬生生劈成两截了。 可纵然如此,雷击木上面的妖力也已经快被消磨干净了,雷火更是肆无忌惮的在巨木表面灼烧,使得原本坚硬且乌黑的雷击木上,闪烁着若隐若现的红色裂纹,看着好似下一秒便会炸裂一般。 然而此时,原本处在天人合一之境的陈遁一,不得不缓缓收回心神,因为他丹田气海之中,已然翻江倒海起来。 原本树妖渡劫失败后留在雷击木中的那一缕天劫之雷,不知何故,居然顺着天雷淬体之时,进入了他的丹田气海之中。 这让早就将陈遁一的丹田气海的当作自己家来看待的地凝赤心炎,瞬间暴走,一时间天雷勾动地火,斗的是一发不可收拾。 本来天劫之雷虽强,奈何仅存那么一缕,空有天劫之威,却没有天劫之力,俨然一副纸老虎的样子,威力自然比不上现在如日中天的地凝赤心炎啦! 可架不住天劫之雷占尽了地利之便,所处的环境雷电环绕,有着源源不断的雷霆之力供给,使得原本在斗争中趋于劣势的天劫之雷,逐渐积蓄雷电之力壮大自身,将本该随时间消失的那一缕天劫之力,转为为了最纯正的一道天劫之雷,使其在与地凝赤心炎的交锋中渐渐地扭转了局势,隐约有吞噬对方的趋势。 地凝赤心炎对陈遁一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先不说天阶灵火对炼器师本就珍贵非常,单论它已经初有灵智,与自己更是心意相通,就不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了。 当下顾不上心神回归身体后,身体传来的剧烈痛楚,神识瞬间沉入了丹田气海之中,操纵着丹田气海中的灵气汇集到地凝赤心炎处,供其吞噬,转化为自身战力。 有了陈遁一这个后勤人员的加入,地凝赤心炎再次有了和那道天劫之雷对抗的底气,以自身的本源火种撞击着天劫之雷的本体,每次剧烈的撞击后,双方都会暗淡几分,然后再快速积蓄力量准备发起下一轮的攻势。 而,与此同时,陈遁一也看到了自己体内为何迟迟未能积蓄到足以逼迫出心头精血力量的真正原因了。 只见气海上方,天劫之雷周边正汇聚着无边雷电之力,隐约有百鸟朝凤之姿,汹涌的被其吸收、融合为一,化为它最本源的力量,这也是它之所以能和占据主场优势的地凝赤心炎僵持不下的根源所在。 每过一息,陈遁一都能感受到体内狂躁的雷霆之力,便会锐减一分,长此下去,自己遭受到的雷劈火燎之苦算上白受了。 不但如此,那截满目疮痍的雷击木必将无法支撑二次使用,这些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诸多灵材也将在天雷之下毁于一旦,自己想要再次凑齐这些灵材还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行。 念及此处,陈遁一心下一横,空蝉玉内的灵气尽数灌入了丹田气海之中,在自己神识指引下,地凝赤心炎宛如见到鱼的猫一般,鼓足了十成的气力,将那些涌向它的灵气尽数吸入其中。 地凝赤心炎的火种体积在这一刻猛地鼓胀了一倍有余,就连包裹在它四周的熊熊火焰也在这一刹那变得气势汹汹起来,隐然一副蓄势待发的感觉。 迟则生变,陈遁一心念一动,不待天劫之雷恢复全盛状态,便驱使地凝赤心炎冲了上去,顿时丹田气海中的温度升腾,火浪滔滔,有席卷宇内之势。 而天劫之雷也是莽的很,见死对头冲了过来,也顾不上自身的力量还未达到鼎盛时期,就这么一头扎了下去。 丹田中忽然闪出了一瞬炙热的而又刺眼的红光,眨眼间一声惊天动地的爆鸣声从中响起。 气海翻涌,灵气聚散游离。 若不是陈遁一的体质特殊,这一击之下,纵使丹田气海不被震裂,体内的灵气也必然会震散一空,那还能似这般四散游离。 若是天劫之雷有灵智的话,这会儿一定很懵,本该跟自己斗得旗鼓相当,隐约被自己力压一头的地凝赤心炎,为何突然实力增长的如此之多,不但抵挡住了自己的猛烈的雷击攻击而不溃散,还反过来要将自己包裹起来,封闭了自己的退路。(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章 乌云盖顶,变故丛生 而陈遁一的打算可不单单只是要击退天劫之雷,害自己凭白的多受了如此之多的雷击,若是不能收回些利息,难消自己心头之恨。 眼见天劫之雷逐渐显露败势,陈遁一连忙趁热打铁,利用神识操纵着丹田气海中本就不多的灵气,全都一股脑的向地凝赤心炎涌去。 陈遁一的举动无疑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只见无边火海之中,天劫之雷已然避无可避,无论它如何击散火海,都会被瞬间填补完整,使得它的攻击毫无意义。 败局已定,纵使天劫之雷毫无生灵的危机意识,但察觉到自身即将枯竭的雷电之力,还是萌生退意。 即便它只是天劫残余下的一缕威能,可既然上天让它存于世间,它便不想就此消散于虚无。 受到本能的驱使,让它威能全开,疾驰滂湃的雷霆之力竟然真的硬生生的轰出了一条真空地带,残余的雷电力场,使得那些炙热的火焰一时间竟无法寸进。 奔驰的狂雷拖着长长的电芒,直冲而上,似是要冲破陈遁一的丹田屏障,好逃出生天。 争斗至此,哪能这样轻易的放过它,再加上天劫之雷去势凶凶,眼看就要冲破自己的丹田气海,陈遁一连忙用神识操纵下方火海,地凝赤心炎瞬间化为鲸吞之势朝上方扑去。 奈何天劫之雷的速度实在太快,失去火海束缚以后,犹如蛟龙入海,虎进山林,眨眼间便冲至边缘。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天劫之雷就要冲出樊笼,离开陈遁一的身体时,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了它上升的去路。 天劫之雷见上方去路不通,顿时雷光大作,再次聚集所有的威能,发动了至强一击,可屏障依旧纹丝不动,反而将它狠狠的反弹了回去。 陈遁一见到这一幕眼底流露出一抹若有所思之意,想到莫有道当初的话,旋即恍然大悟,惊喜道:“只进不出,不漏体……原来如此,这回看你往哪跑……” 与此同时,姗姗来迟的地凝赤心炎气势如虹,周遭的火焰将天劫之雷的所有退路全都封闭住了,呈现合围之势,缓缓收缩了自己的包围圈。 比起天劫之雷全靠本能行事,没头没脑一通胡乱冲撞而言,地凝赤心炎就显得更具目的性了。 本就在之前的冲突和逃离的过程中消耗过大的天劫之雷,这会儿面对地凝赤心炎的合扑,虽然极力的反抗,可成效甚微,所供辗转腾挪的空间也越来越小了。 陈遁一看向地凝赤心炎的目光逐渐深沉,他隐约猜到了地凝赤心炎想要干什么了,他倒不是心疼这道能够提升修士渡劫几率的天劫之雷,而是怕地凝赤心炎吞噬它之后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毕竟它们属性各异,天雷地火本就互不相容,纵使这道天雷不成气候,可它的本质没有变化。 然而,事实证明,陈遁一的担心是多余的。 有灵之物吞噬无灵之物,本就自然规则,纵使对方曾经威势滔天,可如今也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除了空有一缕天劫之威,天劫真真的威能却是丝毫都发挥不出来,更何况地凝赤心炎本就是天阶品质的灵火,虽然灵智初成,可架不住有陈遁一为其供养灵气,实力自然要力压对方一头。 吞噬的过程,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石破天惊,激斗不断,被火焰包裹住的天劫之雷只在一开始的时候反抗了两下,之后的过程中宛如一条散发着雷芒的绳索般一动不动的被地凝赤心炎的火种吞入其中,彻底的失去了踪迹。 看着地凝赤心炎的火种上不时乍现出一道雷芒,陈遁一心头一阵错愕,心念与其交流下,才得知地凝赤心炎并没有吞噬那道天劫之雷,而是选择与其融为了一体。 这种共生的方式,若是二者都处在登峰状态的话,必然难以达成,可现在它们皆处于低谷。 一者灵识出生,实力未发展至巅峰,宛如刚刚成长起来的婴儿一般,虽有无限的潜力,奈何还需要时间来积蓄力量,而另一者,威能十不存一,空有毁天灭地之威,却无丝毫力量可以调用,如同一位垂垂老矣的老人,等待自己彻底消亡的那一刻。 它们的融合可以说是必然的结果,是共赢的结果。 所以在地凝赤心炎向天劫之雷释放出自己的意图后,天劫之雷才会如此顺从的配合对方施为,因为它知道自己并不会就此消失,而是以另一种方式存在下去。 这个结果自然也是陈遁一乐见其成的,融合了天劫之雷,地凝赤心炎自身威能倍增,攻击时更带上了一丝劫雷的破坏力,可谓是一举两得的事。 只是融合了天劫之雷的地凝赤心炎,还算是地凝赤心炎吗? 这个问题陈遁一没有思考太久,因为外面那截即将支离破碎的雷击木,在承受了它此生最后一次折磨后,终于光荣的被天雷轰成了渣渣,连木屑都被狂暴的雷电之力焚烧成了灰烬。 然而,失去雷击木的储存和转化的天雷,在积雷阵中宛如脱缰的野马般,在其中肆虐,一道道闪电如巨龙飞腾,瞬间对四周展开了无差别攻击,原本用来增益阵法功效的辅助灵材顷刻间毁于一旦。 眼见着那由雷电编织而成的大网就要扫中自己的身体,陈遁一顿时大惊失色,连忙意念一动,早已准备多时妖核瞬间从纳戒中飞出。 只见那些在阵中肆虐的的电网好似受到了妖核的吸引般,转眼间便汇至一处,皆是被妖核吸纳一空,一时间积雷阵中的雷电居然都被纳入了其中,当真神异非常! 可还未等陈遁一来得及庆幸,耳旁“咔咔”两声脆响,抬头望去,惊愕的发现悬浮在半空中的妖核表面已经平添了两道裂痕,裂痕处泛着白光,却冒着缕缕黑气,更有丝丝雷芒从中乍现。 陈遁一明白,这枚造极境雷系妖核显然到达了极限了,妖气溢出,恐不能再次承受天雷的一击。 可此时此刻,却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若是天雷再次落下,失去雷击木的桎梏,陈遁一必然十死无生。 陈遁一急切地想要站起身,奈何身上的伤势实在太重,纵使气血真气神效非常,一时间也跟不上他身体的恢复速度,仓惶之下,牵动了身上的伤口,顿时鲜血止不住的往外流淌,此刻陈遁一竟对自己周遭的伤势也不管不顾起来,拖着摇摇欲坠的身子,奋力的向法阵外奔去。 …… 乾元峰。 徐清臣看到十余道天雷落下后,陈遁一依然没有突破的迹象,便心感不妙,这会儿看到雷击木被天雷击毁的那一幕顿时大惊失色,指着莫有道,大声吼道:“以前看你办事不靠谱,我睁一眼闭一只也就算了,弟子突破这么大的事,你都能出幺蛾子……这是几道天雷的事吗,雷击木都毁啦!难不成你当年突破是直接硬抗天雷的嘛!” 莫有道满脸愁容,眼中尽是茫然无措,说道:“这个,这个……我也无从得知啊!” “你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你可是……” 莫有道此刻实在是困惑不解,额头的皱纹早已挤成一团,虽然自己当年突破也是惊心动魄,险象环生的结果,可陈遁一用的方法是自己多年以后几经推演后,认为最完美的不漏体突破方法,怎么看起来比之自己当年还要还要凶险。 念及此处,莫有道若有所思的,低声喃喃道:“难不成他的体质比之我当年还要强大,所以需要的天雷……” “你们两个别在着罗嗦了……有道,快去救我徒弟,他要是死了,我饶不了你。” 说话之人正是欧穗,许是瞧见了玄光镜中陈遁一的惨状,这才出言提醒依然在争论的两人。 “对对对……” “救人要紧,救人要紧……” 话音未落,莫有道已经身化流光冲出大殿,朝着听雨峰的方向飞去了。 …… 听雨峰附件另一处山峰之上,一直关注着陈遁一情况的荆不平,第一时间发现了异样,眼见陈遁一已然危在旦夕,连忙驾驭飞剑朝了过去。 这一刻,能不能突破都是次要的了,先保住性命要紧。 眼见天雷再次劈下,陈遁一已然避无可避,荆不平仓惶之下,驱手一招,脚下飞剑立时飞出,一记剑斩苍穹斩出,巨大的剑芒携带着斩断一切的气势,狠狠的将即将击中陈遁一的天雷斩偏了轨迹。 伴随着“轰轰轰”数道爆鸣声自山巅响起,积雷阵阵法虚影忽明忽暗,不过三息的功夫,阵法完全溃散开来,竟是刚刚偏移轨迹的天雷击中了积雷阵的阵基,使得阵法完全失去了作用。 陈遁一看到这一幕,心底蓦然生出疲惫之感,辛苦筹划了这么久,没想到依旧功败垂成,虽然知道原因为何,但事关自己的修真之路,怎能就此释然。 天空中的荆不平见陈遁一竟然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止住了脚步,愣在原地发呆,顿时倍感焦急,大声叫道:“师弟,快点下山……天雷积蓄已久,威力会越来越强的……” 许是为了验证荆不平话的真伪,他的话还未说完,整个天空,都是炸雷的响声,震得入耳朵发麻,锯齿形的电光,不时地冲撞天空。 荆不平满脸警惕之色,像这样直接对抗天雷他也是第一次,捂住飞剑的右手不自觉的紧了又紧。 “轰隆隆”雷光乍现,这次天雷的目标竟不在是下方的陈遁一,而是悬于半空中的荆不平。 或许这一刻,对于雷云而言,敢飞在它下方的荆不平,他的行为无疑是对自己的挑衅。 天雷一改常态,瞬间三雷齐出。 本就离雷云极近的荆不平,面对三道成品字型向他冲来的闪电,仓惶之下,自得将飞剑横于身前被动防御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一章 险象环生,法相乍现 “轰”的一声闷响。 三雷齐爆,化为一声震天彻地的轰鸣,纵使是有着造极境修为的荆不平一时间也招架不住,在三道闪电的冲击,巨大的力道直接将其掀飞,然后重重的击落下半空。 荆不平下落的速度之快、之猛,宛如陨石坠落,眨眼间便不见了踪迹。 看着荆不平落下山崖的身影,陈遁一面如死灰,急忙叫喊道:“荆师兄,荆师兄……” 刚刚的情况,陈遁一看的真切,荆不平若不是急着来救自己,也不会遭此横祸,当下确实自责不已。 “轰隆隆……” 雷声再次炸响,恐怖的电网遮天蔽日,仿佛苍穹都在这一刻为之破裂了一般。 陈遁一心中惊恐与失落并存,他倒不是怕死在天雷之下,纵使天雷再怎么厉害,难道还能劈开空间缝隙不成,可想到自己千辛万苦准备好的灵材就这么毁于一旦了,心头还是十分的不甘心。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眼见着雷云内的光亮越聚越多,漫天雷霆又有要落下的趋势,陈遁一正欲施展“隐形”想要就此逃离,却惊讶的发现天边突然出现一道身形高达百丈的金色法相。 这是陈遁一从未见过的震撼场景,一时间竟看痴了。 只见,金色法相神情肃然,怒目圆瞪,浑身上下被亮金铠甲覆盖着,手中更是持着一根直插云霄的金色巨棍,立在那里,高大的宛如天神一般。 就在此时,金色发法相猛的向前踏了一步,手中巨棍随之提起,纵使相隔百里,陈遁一也能清晰的感受到大地为之颤动,在他惊愕的目光中,法相双手皆是握住了巨棍,缓缓的高举过头顶,没入了乌云之中。 陈遁一怔怔的看着法相的手肘缓缓的自云层中压了下来,乌云翻滚,好似有千军万马在其中奔腾咆哮。 法相手臂下落的速度看似很慢,实际上却是瞬息万变,动一发而动全身,搅动的天地为之动容。 这会儿法相的双臂都显露了出来,巨棍的尾端亦是露出一角,而与此同时,法相的面容变得异常凶戾,望向雷云的眼神俨然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 而,天空的雷云也好似有了意识一般,在法相的威势压迫下,居然自行聚集到了一起,滚滚天雷,宛如军鼓浩瀚,震耳欲聋。 “破!” 一声暴喝自法相的口中发出,震的大地为之一颤,乱石抖擞,花叶纷飞,陈遁一的心神都在这一刻陷入了呆滞的状态,时间好似被吓的停顿了那么一刹那。 法相双手发力,握在手中的巨棍随之倾斜而下,目之所及,一根百丈来长的黄金巨棍自雷云上方横劈下来,纵使雷云有千般声势,万般威能,在这一棍之下,也只得俯首称臣,被彻底的撕成了两半。 这一瞬,被劈成两半的雷云,失去了最后的依托,雷电之力彻底的爆发出来,一时间天光乍现,电蛇四舞,雷鸣不绝。 置身于雷电海洋中的法相对劈打在他身上的闪电毫不在意,远远看去,俨然一派雷神降世的景象。 …… 离此处最近的听雨峰上,那些女弟子们早已是面面相觑,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那滚滚雷鸣,以及百丈法相却是清晰可见的。 有女弟子惊呼道:“该不会是宗门内有哪位师兄正在突破不灭境吧!” “你该不会是傻了吧!谁会选择在咱们听雨峰渡劫啊!是嫌雷霆之力不够强吗?” 身边一个年龄稍大一点的女弟子明显看的比较透彻。 “说的也是。” 之前说话的女弟子似有所思,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咱们宗有专门用来渡劫的地方,那里的法阵可让渡劫的修士成功率提升三成,若是有宗门弟子达到突破契机,必然会选择去那里突破才是。” 诸如此类的猜想比比皆是,一时间竟引起了众人的好奇心,纷纷想想要前去近距离查看一番。 听雨峰大殿中,冰心娇颜依旧,冷若冰霜,宛如一座万年不化的冰山一般,就那么静静的站在大殿正前方,好似世间万物在这一刻都在为她放缓了脚步。 只是此刻,那张终年未曾有过变化的容颜上,带着些许的悸动,听着耳边响个不停的雷声,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喜。 良久之后,对着身旁静立已久的叶诗雯淡淡的吩咐道:“诗雯,命峰中弟子今日不得离山,回各自院舍好生修行,莫要多生事端。” 叶诗雯惊异的看了自己的师尊一眼,而后躬身行了一礼,恭敬的应道:“是,师尊,弟子这就去嘱咐师妹们。” “等等……” 冰心竟似想到了什么,出声叫住了转身欲走的叶诗雯,待她折返回来,一副听从自己指示的样子,方才缓缓开口说道:“你师妹正在闭关突破登峰境,现在正是关键时刻,不能分心,待会去她的住所布置一道隔音阵法,好让她不被外界杂音干扰。” 叶诗雯闻言,轻轻的点头应下。 …… 离阳峰。 正自静室里闭关疗伤的欧彦感受到外界突如其来的熟悉气息,不由得心头一阵悸动,缓缓的睁开双眼,神识随之释放出来,游走天地。 良久,收过心神,脸色古井无波,若有所思的微微点头,喃喃低语道:“有你看着,自是不会有大碍的,我又何必操这个心呢?况且……” 说罢,摸了摸自己的心口,脸色显得有些怪异,旋即双目再度紧闭,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 而与离阳峰比邻的藏经阁中,顾言正在书写铭文的手猛的顿了顿,这最后一笔着实是有些用力过猛了,本该是一气呵成的一幅字体就这么硬生生的毁在了这一瞬了,着实有些可惜。 然而,一向惜字如命的他,对于眼前的发生的事竟是毫不在意,慢条斯理的将手中的毛笔放下,然后缓步走到藏经阁的大门口,看着远方黑云压城,雷声滚滚的情景,轻轻的叹了一声,道:“时也命也,强求不来,强求不来啊” …… 四辰峰。 后山厨房外的凉亭中,谷宇扬与范小宝正坐在其中,桌上摆满了无比精致的糕点和灵果,可诡异的是,一向馋嘴的范小宝对其竟然看都不看,身子微微向外侧偏移,眼角时不时撇向天空,好像有什么要紧的事正在等着他一般。 而坐在他对面的谷宇扬始终都是那般不急不慢的喝着杯中的茶水,偶尔抬起眼皮看一眼如坐针毡的范小宝,见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般,是又好气又好笑。 二人神情颇为怪异。 “师兄……师兄,你就让我去吧!” 范小宝双眼直勾勾的望着一脸老神在在的谷宇扬,哀求道:“突破那么危险的事,我得去看着,万一陈遁一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也好及时出手救他不是!” “呵!你若是想他早点死,这就去吧!” 谷宇扬没好气的撇了他一眼,说道:“他有掌门师兄看着,你凑什么热闹?要是他被你的气运影响了,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你这一辈子还能过意的去吗?” “这这……不能吧!” 范小宝惊疑不定,不由的想起了过往的经历,心中更是忐忑起来,支支吾吾的说道:“我与他……二者之间存在着莫名的联系……他是不会受我气运影响的,而且,只要和他待在一起我身上那些诡异的现象也会消失,达到某种微妙的平衡……无灾无难的那种。” 谷宇扬颇为不信的看着范小宝,对于对方含糊不清的话语,他是一个都听不进去,施施然说道:“你就这么笃定……他现在可是处在人生中最关键的时刻,若是最后因为你的缘故而功败垂成,你觉得你们两个之间还能好好相处嘛!” 见范小宝闷闷不乐,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谷宇扬心下也是有了一抹歉然,范小宝虽然从名义上来讲是自己的师弟,可自己心底却是把他当作了自己的子侄辈看待的,他一直以来的境遇,自己也是看在眼里,悠在心中,现在看到他终于交到了一个颇为投机的朋友,也是打心底里为他高兴,可一想到莫有道之前交代的话,当下也只得语气缓和了几分,接着说道:“这次能不能突破成功,那要看他的命……你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 眼见着雷云在那一棍之下,分崩离析,陈遁一此时是又惊又喜,惊的是法相之勇力简直超越了自己的想象,喜的是,自己终于是在天雷之下逃过了一劫。 “此番虽然没能突破成功,但好在找到了关键所在,有了这次经验教训,下次……下次定然不会再失败了……现下最重要的是离开此地,也不知道荆师兄怎么样……希望他吉人自有天相,莫要受我连累才好。” 心中纵有再多的不甘,可事已至此,伤心难过也是无济于事的,陈遁一默默的开导了自己一番,然后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准备下山去寻找荆不平。 此番,荆不平有此一劫,完全是因自己之祸,若是不能亲眼看到对方无碍,并向他道歉,陈遁一的心中委实难以心安。 而就在陈遁一转身下山之时,耳边突然响起一道轻微的脆响声,如此轰鸣的雷声中,天地间所有的声音本该被淹没殆尽才是,可这道清脆的响声却是如此清晰的传入了他的耳中。 无他,只因声音响起的位置离他实在是太近了,近的令他恐惧,近的令他连思反应的时间都来不及。 雷声稍歇,妖核炸裂,无尽雷光宛如脱缰的野马蔓延开来,首当其冲的便是近在咫尺的陈遁一。 一道细长的锯齿形的电光从陈遁一的头顶处如利剑般直插而下,它的前端并没有隐没入他的脑海中,而是变成恐怖闪灼的电火花迅速朝地面的方向直射,那道粗大的电芒重重包裹住了陈遁一的周身,迸裂出无数的火星。 这道雷电较之之前那些经过层层弱化后的雷电强的可不止一星半点,虽然被妖核吸纳过一段时间,可妖核却没有转化雷电的能力,这一道雷电便比得上之前十几道的威力了。 这会儿,陈遁一周遭的皮肤化为了焦炭,体内的奇经八脉更是被暴乱的雷电之力不停的冲击着,在雷电的刺激下,不断的挤压,拉伸宛如一根根橡皮筋般。 而最惨的要属他的脏府了,因为之前的布置便是想要借助雷电之力来给他的心脏施压,好挤出一滴心头精血,所以之前心脏处的聚雷措施,着实施加了不少,导致这会儿他全身的雷电伤害十之八九都落在了这一块,这颗心脏也在这一刻骤停,俨然快要被电熟了的情况。 然而,极致的疼痛早就让陈遁一失去一切肢体上的感觉了,双眼看到的最后一副画面,便是那远在天边的金色发相,骤然消散,露出一道熟识的身影。(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章 梦境重塑,先天为引 “师傅,师傅……” 陈遁一模糊不清的意识里,恍若有一个小女孩在娇滴滴的呼喊着,那声音是如此的熟悉,又是那么的轻灵悦耳。 陈遁一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副被薄薄的云雾覆盖着的场景,周遭的一切看不真切,给人一种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的错觉。 他轻轻用手在自己的眼前扇了扇想要驱散眼前的雾障,可雾气宛若附骨之疽般,挥之不散,总是在他面前游离着,像是在眼前蒙了一层纱布一般。 陈遁一心中无奈,步伐缓慢的向前走着,云雾缭绕,随之而来。 “师傅,师傅……” 不过行进数丈距离,刚刚那道俏皮可人的声音再次响起,陈遁一心下大喜,脚下的步伐不自觉的加快了几分,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移形换影,周遭的景象好似都活过来一般,飞速后退着,恍惚间,陈遁一便来到了一处瀑布下面。 耳边瀑布轰鸣,眼前激流飞溅,俨然有着一副疑是银河落九天的壮丽景色,可陈遁一对此等美景竟是视而不见,怔怔的望着瀑布前的两人。 男子儒雅温和,身着一袭简便的儒生长袍,作读书人的打扮,而他身旁正对着他撒娇卖萌的小女孩约莫七八岁的样子,俏丽可人,生的一副美人胚子,无论是何人见了,都会心生怜惜的感觉。 “他们是……” 此情此景,陈遁一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眼前的二人正是自己曾经在千秋仙子的记忆中见过的念浮生与年幼的时期的千秋辞,只是眼前的这个千秋辞较之之前的那个要更加小上几分。 陈遁一心中若有所思,口中喃喃自语道:“难不成我又进入了千秋仙子的回忆之中了,眼前的这一切,全都是千秋仙子零星的记忆碎片呈现出来的情景……” 一回生,二回熟。 自从有了上回的经历,再加上得到了“摄魄”小神通的灵魂刻印,陈遁一对出现在眼前的情景丝毫不感到惊讶,这种从旁人的角度去看到一个人的人生轨迹,让陈遁一心中颇有种猎奇之感。 正在陈遁一思绪万千之时,眼前这个精致的宛如瓷娃娃般的千秋辞正拉着念浮生的胳膊,俏生生的说道:“师傅,辞儿现在已经是入室境巅峰的武者了,离突破大成,正式迈入修道的门槛仅有一步之遥了,我是不是很厉害啊!” “哈哈!”念浮生放声大笑,爱怜的摸着千秋辞的小脑袋,眼神里充满了宠溺之意,说道:“我家的辞儿天资卓绝,更胜为师当年啊!好好好,哈哈……” “师傅,师傅!” 千秋辞对自己师傅的称赞丝毫不在意,脸上带着一丝嗔怒的神情说道:“您别笑啦!您都看到辞儿达到瓶颈了,怎么还不传我突破之法啊!” 对于自己这个一心向道的弟子,念浮生是又喜又忧,喜的是她求道之心坚韧不拔,乃是难得的赤子之心,可忧的却也是如此,小小年纪,本该是在父母膝下玩闹撒欢的光景,却硬生生的被修炼填满了,纵使自己几番劝说她都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着实让人疼惜不已啊! “辞儿啊!你看你修炼岁月尚短,根基打磨的也并非完美无瑕,何不撑着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一番,沉淀一下自己的心性,毕竟修道和练武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修炼体系,虽然你修炼的武学功法与修道功法极其相近,但这过渡起来也是颇为复杂的,不若为师今天好好跟你讲讲,也好让你他日突破之时心里有个数。” 虽然对念浮生没有立即教自己道修的法门心中颇感失落,可千秋辞自小早慧,自然知晓自己的师傅这是在变相的让她休息,当下自然不会反驳,乖巧的应道:“还请师傅赐教。” “嗯!”念浮生微微一笑,满意的点点头。 听到二人的对话,陈遁一也不自觉的走近了两步,虽然他对突破大成之法早就了然于胸,可眼前之人乃是一方大能千秋仙子的师傅,也许对方的见解能给自己不一样的启发也不一定。 念浮生沉吟了片刻后,缓缓的开口说道:“武者修精,修士练气,虽为两途,却又殊途同归,皆是围绕着体内与生俱来的那一缕先天之气……” 念浮生说着缓缓站起身,闲庭信步的在瀑布下面由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走着,身边千秋辞亦是默不作声的跟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对方的教诲。 “寻常修士突破大成方法大多采用以自身修炼而来的元气为引,注入心头精血来凝结胎丸,这样做也没有错,只是凝结的胎丸品质很能有品质不凡的出现,纵使是那些天纵英才,在大成境之前就将根基打熬的十分扎实,体内的元气与精血皆是达到人力的极限,这样的人凝结而成的胎丸至多也就只能达至上品,想要达到完美无瑕的胎丸,难啊!” 千秋辞闻言,若有所思,她向来是个追求完美的人,做人做事如此,这凝结胎丸亦如此,之前不知道还好,现在既然知道了,她自然是要极力追求最高品质的胎丸,于是娇俏的小脸上露出些许疑惑之色,问道:“师傅,师傅,辞儿怎么样才能凝结出最完美的胎丸入得大成境啊!” “这个嘛!说难也难说简单……” 念浮生稍稍的卖了一个关子,脚下不由的加快了几分,与正在低眉苦思的千秋辞瞬间拉开了距离。 当千秋辞回过神来的时候,却见念浮生不知何时已经踏入了瀑布下的池塘中了。 他就这么一步一步的自水面行走着,纵使水面荡漾,被重重落下的激流激起层层涟漪,也丝毫不曾影响到他脚步,他就这么静静的立在池塘中央,水花自他身周飞溅,却每曾见到有一滴落在他的身上,他就好似与这处池塘融为了一体,静是他,动也是他。 他转过身来,冲着池塘边正呆呆的望着他的千秋辞温和的笑了笑,然后身处右手一招,千秋辞的身体便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住了一般,缓缓的向池塘飘去。 千秋辞对这番情景倒是没有露出丝毫惊慌的神情,许是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早已是见多不怪了。 只是陈遁一却惊愕的发现不但千秋辞的身体在缓缓飘动,就连他的身体也在缓缓的向念浮生飘去,这种诡异的现象着实让他大吃一惊,他本以为自己应该是以第三人的角度来看待一段往事的记忆场景,没想到自己竟然也受到了影响。 “人由先天之气而生,精血是它,元气也是它,不过是表现出来的形式不同罢了,若是以先天之气为引,凝结胎丸,必将是这世间最好的引子,胎丸的品质也将达到完美无瑕之境。” “以先天之气为引,凝结胎丸……” 陈遁一心下一惊,先天之气他倒是不陌生,之前也是听莫有道提及过,所以现下对它的作用也是有着几分了然,可听到以先天之气代替自身元气来凝结胎丸,这法子倒是头一回听说过。 之前他还忧心由于自己的功法特殊,激发不出元气,无法学常人那般通过向心头精血中注入元气的方法来凝结胎丸。 后来,虽然莫有道给的玉符中也提及过一个适合他凝结胎丸的方法,那便是取天地灵气为引代替元气注入心头精血,然而天地灵气污浊不堪,太过杂而不纯,若是依照此法纵使最后成功凝结成了胎丸也只能沦为下品。 不过好在不漏体体质特殊,修炼速度方面倒是不会因此落后于他人,可将来突破不灭境的难度确实要因此而增强了不少。 现在听到有更好的办法,甚至能凝结成传说中的完美胎丸,陈遁一怎能不激动。 “那我需要怎么做?” 千秋辞一双小脚立在水面之上,脚下泛起阵阵涟漪,好似在映照出她此刻激动的心情。 念浮生笑容依旧,说道:“这便是我说的,此法说难也难……除了刚出生不久的婴儿外,常人的先天之气早已融入血肉骨髓之中了,依照武者的能耐是纵然无法汲取到一丝至纯的先天之气的,可你不同……为师可是脱俗境大能离那传说中长生不老的归仙境也仅只有一步之遥,助人汲取一丝体内的先天之气自是不难,难得是先天之气早已与你融为一体,这样硬生生被汲取出来,其中的痛苦无疑于扒皮抽筋,你可收的住啊!” 千秋辞闻言,脸上没有丝毫惧怕之意,小脸微红,难掩激动之色,说道:“师傅,辞儿不怕,辞儿只怕抽取的先天之气太少,达不到凝结完美胎丸的要求!” 看着一脸决绝的千秋辞,念浮生不由自主的心头一阵酸楚,微微叹息了一声,说道:“这一点倒不用太多担心,以你肉身的强度来看,你的心头精血必然无比精纯,基础便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待为师助你取出一丝先天之气后,你在用自身元气温养一阵子,想来凝结出完美无瑕的胎丸必然不在话下。”(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 九乃极数,成圣之资 “既然如此,还请师傅现在便出手吧!” 千秋辞看向念浮生的眼神中带着一抹决然,俨然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模样。 “不必急于一时吧!晚一点可好!” “此事宜早不宜迟,反正抽取出先天之气后,仍需花费些时日来温养,届时顺带休息一阵子也不无不可。” 念浮生见千秋辞心意已决,便不再多说什么了,目光炯炯的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儿,郑重的说道:“为师这便以自身的神魂之力,引导你体内的先天之气脱离现有的形式时,期间可能会非常痛苦,你可一定要撑住啊!” 千秋辞亦是双眼紧紧的看着自己的师傅,然后重重的点点头,要说心底一丝惧意都无,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但相比于自己将要得到的成就,她还是按耐下了心中的恐惧。 念浮生缓缓抬起自己的右手,食指与中指合拢伸出。 虽然心疼自己的这个徒弟小小年纪就要承受本不该她这个年岁所需要承受的痛楚,但理智告诉他这么做对千秋辞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念浮生的双指缓缓的靠近千秋辞的额头,然而诡异的是,在陈遁一的目光中,念浮生的双指接近的人竟然是自己,仿佛这一刻,陈遁一与千秋辞神奇的融为了一体,公用了同一个视角。 陈遁一的眼神里充满了对未知的迷茫与彷徨,虽然知道自己只不过是千秋辞记忆中的旁观者,可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一位脱俗境大能,内心的激动之情无以复加,更何况,自己很有可能体会到千秋辞摄取先天之气时的体悟。 温润的双指轻轻的点在了陈遁一的额头,陈遁一只觉得心神为之一颤,天地恍惚间变得天旋地转起来,周遭的风声、雨声都在这一瞬间陷入了寂静之中。 唯有自己的心跳,唯有自己呼吸,在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真的,并不是幻觉。 陈遁一就这么直挺挺的仰面向后,倒入了池水之中,他感觉不到一丝寒冷,感觉不到半分的桎梏,好似他就是一条鱼,本该畅游于水中,又好似他本就是水,现在只不过是回归了自己的本来的世界一般。 天地在他的眼中无比的清晰,预计中的痛苦之感一直不曾出去,反而在这种感觉下,他清晰的感受到体内正有九缕奇异的气息在里面流窜。 这九缕气息给自己的感觉是即陌生又熟悉,他能察觉到它们和自己同根同源,可自己确实半点都不知道它们是从何而来。 …… 话分两头。 山巅之上,脸上挂着凝重之色的莫有道双眼一直死死的盯着躺在地上宛如烤糊了的焦炭般漆黑的陈遁一,对驾云而来的徐清臣竟是理都不理,只是自顾自的皱着眉头,好像心头有什么事正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怎么样啦!” 徐清臣看了一眼地上已经没有半点人型的陈遁一,然后焦急的对着莫有道问道:“你人都来,怎么还能出了这档子的事啊!” “你问我,我问谁去……” 老实说,莫有道此刻也是郁闷的不行,他也不明白自己都将雷云尽数毁灭了,怎么这小子还能被天雷击中了,这简直是在打他的脸啊! “那现在怎么办?” 徐清臣倒也没有真的要怪罪莫有道的意思,毕竟人有旦夕祸福,或许真的只能怪这小子运气不好了。 “死不了,我给度了一道真气,又喂了他一粒疗伤丹药,想死都难。” 莫有道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色,看向陈遁一的目光始终不曾挪移,仿佛对方身上能够长出花来一般! 徐清臣听说陈遁一死不了,一直提着的心算是终于放了下来,旋即,见莫有道一直盯着陈遁一看,不由的心下好奇,问道:“这小子……有什么异样?” 莫有道淡淡的回了一句:“他在突破。” “啥!” 莫有道言简意赅的一句话,却是把徐清臣惊呆在了原地,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做何感想。 想他徐清臣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什么样的突破场面没见过,可这种被雷劈的是外焦里嫩,还一副昏迷不醒的样子,还能突破的确实平生仅见了。 徐清臣第一个想法就是莫有道在骗他,毕竟这种玩笑他平时没少跟自己开,可瞧见地上躺着的那个和他的关系还如此的亲近,再加上他一脸凝重的模样,又不似作假,于是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这……这不能吧!我见识少,你可别骗我……” 莫有道没好气的偏了他一眼,然后转回目光,淡淡的说道:“你不会自己用神识探查一下嘛!” “哦!对对对,神识,神识。” 徐清臣一拍脑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旋即便是双目金光一闪,一道无形的意识侵入了陈遁一的身体之中。 到了他们这等境界的修士,神识的作用早就可以做到如臂驱使的程度了,当下陈遁一正在昏迷,正好失去了反抗的意识,就更容易趁虚而入了。 徐清臣的神识不过进入短短几息的功夫,脸上的表情便一变再变,俨然一副见到了鬼,满脸不敢置信的样子。 “怎么样?看清楚了吗” 莫有道一副我早知道了你看到后准会是这般神情的姿态。 “奇了怪了,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人?” 徐清臣收回神识,脸上惊愕神情不曾退却,甚至心中的困惑有着一副越来越强烈的迹象,良久之后,推了一把身边的莫有道,激动的说道:“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你施展的幻术,这天底下怎么可能有人体内有九缕先天之气,还是这般完好无损的保留最初形态的先天之气,这是假的,一定是假的……” “你好歹也是不灭境后期的境界,眼前是不是幻术,你还看不出来吗?” 莫有道这回倒是没有嘲弄对方的意思,因为他此时的心中也是有此疑问,甚至刚到此地查看陈遁一体内情况的时候,也是一度以为自己被人施加了幻术,可随后一想,这里可是玄清道宗,自己堂堂宗门掌门,纵使是那些闭关不出的太上长老,也不敢跟自己开这种玩笑啊! “这这这……” 纵使是平日里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执法长老,这一刻也被惊的一时间语无伦次起来。 他倒是情愿眼前发生的事,是莫有道的一个无伤大雅的幻术,实在是事实太过颠覆自己的认知了,这简直不亚于告诉他玄清道宗即将要毁灭了一般。 徐清臣默默沉吟了许久,抬起头对着莫有道郑重的问道:“师兄,这孩子是你和欧师妹的弟子,你说怎么办吧!我听你的……” “哎!都想自己教出来弟子能够不同凡响异于常人,可真异于常人了,又是这般不知所措。” 莫有道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旋即对着徐清臣严肃的说道:“你我皆知九乃极数,乃是圣人将出的征兆,纵使此子将来的成就不一定达至传说中的那个玄而又玄的入圣之境,至少也是与那一手开创了天机谷的众妙神机一个层次的人物,然而一将功成万骨枯,旁人是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成长起来的……” 徐清臣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能坐到他今时今日地位的人都不是傻子,自然看的出来其中的危机,稍有不慎甚至会导致偌大的玄清道宗也随之覆灭。 莫有道转过头来,深深的看了一眼依然躺在地上的陈遁一,眼中露出坚决之意,说道:“这孩子既然拜入了我玄清道宗,那便是我宗门中的一员,我这个做掌门的于情于理都应该庇护他,所以师弟……师兄我恳请你将此处发生的事情彻底烂在肚子里,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莫要再让第三个人知道了。” 徐清臣指了指地上的陈遁一道:“连这孩子都不告诉?” 莫有道道:“有时无知也是一种幸福,他还小,承担不起这个后果。” 徐清臣点了点头,对于莫有道的话,表示认同,而后对着他拱了拱手,郑重的说道:“此间事再不会有第三人知晓,师兄大可放心!” 莫有道安心的微微点头,对于这个和他朝夕相处的师弟,他自然了解他的脾气秉性,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只要是他保证过得事情,即便是杀了他,他也不会透露出半个字的。 “嗯!依照他现在的凝结速度,一时半会儿恐怕很难造成,我怕迟则生变,会招来旁人的关注,等会我会带他去一趟悟道崖,借助那里的悟道石之力,加快那九缕先天之气融入他的心头精血之中,助他一臂之力,只要胎丸一成,纵使大能亲至,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顶多会觉得这小子天赋异禀罢了,可咱们宗门还缺少天赋异禀的弟子嘛?” “说的倒也是。” 徐清臣对于莫有道说宗门中的弟子人才济济这句话,深表赞同,比之自己当年,现下的宗门里天资不凡的弟子如雨后春笋般,看着人都欢喜的紧。 旋即感叹了一声,说道:“我就不陪你去悟道崖了,这山下还躺着一个刚刚被雷劈中的弟子呢,我得去寻他一寻。” “嗯!那就这么说定了,乾元峰的事务你便替我照看一二,我这边宜早不宜迟,我这便带他去悟道崖……” 说罢,还未等徐清臣应话,莫有道便长袖一挥,带着地上的陈遁一化作一道遁光眨眼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徐清臣见状,露出一副瞠目结舌的表情,纵使是急着替陈遁一凝结胎丸也不用施展遁光这等只有逃生才用的法术吧!可转念一想,对方临走之前说的话,顿时脸色难看了起来,对着莫有道消失的方向就是一通破口大骂:“好你个莫疯子,你是掌门还是我掌门啊!怎么什么公务都让我来替你做啊!你真是欺人太甚……”(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 凝结胎丸,得见大成 悟道崖可以说是玄清道宗的圣地,相传玄清道宗的创始人当年便是在此处的一块岩石上独走了七天七夜悟得大道,羽化飞仙的。 而后,宗门中每逢有脱俗境巅峰大能准备突破至归仙境,第一选择便是在此处渡劫,久而久之,此地的道之真意充盈的几乎于实质般,各种法则之力交织于无形,形成鲜明脉络,并且这些道意蕴含着那些得道成仙的强者对天地至理最直观的感受,若是有大能级别的强者在此处修炼,其对法则之力的领悟速度必然是一日千里。 莫有道缓缓的从悟道崖下向上走着,虽然宗门内没有明文规定不得在悟道崖旁使用飞行法术,可宗门内的人为了对先贤的敬重,都自发的选择不行来到此处。 很快,莫有道便走到了悟道崖旁,目光落到了崖旁的那块高高凸起已经长满了青苔的黑色岩石上,岩石不大仅有五尺来长,一尺来宽,就这样一块旁处随处可见的普通石头,它的上面却是坐过无数道法高深的大能,更是有数位得成大道的仙人是在它上面明悟大道的。 所以,岩石虽然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却因为承载过无比伟岸的人而变的不凡,它在玄清道宗有个响亮的名字,叫做悟道石,但凡来此地悟道的大能都会选择坐在悟道石上面,仿佛这样可以让自己离那梦寐以求的境界更近一点一般。 莫有道右手长袖一挥,焦黑一片的陈遁一就这么凭空出现在了悟道石上面,也就在陈遁一出现的那一刻,四周的道之真意突然活跃了起来,连带着陈遁一体内的九缕先天之气也变得越来越欢快,就好似蛟龙入海,如鱼得水一般。 这一幕自然不可能偷的过莫有道的双眼,更何况这一切正好是他乐见其成。 他望着悟道石上一动不动的陈遁一,目光中透露着深不可测的意味,嘴里意味深长的喃喃低语道:“你小子将来究竟会走到哪一步呢……” 良久之后,叹了一口气,转过身竟是向崖外走去,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说道:“这个太虚看来又要乱了!” 陈遁一自然是听不到莫有道的感叹,此刻他的体内,已经被陈遁一吸收了七八成的圣使胎丸再次诡异的出现在他的丹田气海之中。 而与此同时,九缕先天之气正交相呼应的牵引着陈遁一的一滴心头精血来到了丹田气海,原本称霸丹田气海的地凝赤心炎在九缕先天之气进来的那一刹那,瞬间没有了脾气,收缩自身的火焰,然后龟缩于一角,俨然一副老鼠见到猫的感觉。 这是来自于先天的压迫感,先天之气乃万物之本,一切的起源,对于这种初生灵智的物种有着近乎于压倒性的气势。 圣使的胎丸缓缓的融化转化为最初的形态,一滴滴赤红血珠,好似被无形的大手操纵着一般,缓缓向着陈遁一的那滴精血飞去,它们自发的将陈遁一的精血包裹在其中,血珠逐渐融合,很快便成了一滴拇指般大小的血珠。 血珠颜色赤红宛如一颗温润的红宝石,九缕先天之气绕着这滴血珠不停的旋转着,好似在斟酌着什么,徘徊着什么。 终于其中有一缕先天之气最先耐不住性子,一头扎进了血珠之中,血珠表面泛起道道涟漪,颜色也在先天之气进入后又加深了几分。 有了第一道的身先士卒,第二道先天之气接踵而至,随后便是第三道、第四道……血珠表面的波纹四散开来,相互冲击,又相互交融,直到最后一道先天之气也进入了血珠之中,这种现象方才停止。 陈遁一凝结胎丸的第一步算是完成了,在周遭的道意推动下,这种融合变得无比顺利,就好像是顺应天理一般。 之后的任务便是凝实,让血珠由液态变成固态,这是量变到质变的过程,不过在此之前,需要不断的锤炼自己液态胎丸,必须在固化之前尽可能多的剔除精血中的糟粕、元气中杂质,使之达到纯净无比的状态,只有这样才能提高凝结而成的胎丸品质,从而在往后的修炼与施法中,灵气转化将变得更加顺畅与快捷。 不过,这一点对陈遁一而言,并不是多么重要的事,他使用的先天之气乃是万物之本,本就是至纯之气,天地间已经找不出比它还要精纯的事物了,而他自身的精血经历过气血真气的反复提纯亦是精纯无比的精血,至于包裹在他精血外面的那一层精血,则是被圣使当年突破大成时,锤炼过一遍的,现下自然是最佳状态。 其实还有一点很重要,那就是陈遁一迄今为止,意识还处在迷糊的状态,纵使他有心,也无力回天。 现在的这一切都是周遭天地法则在自行旋转下选择的结果,若是让陈遁一体内的九缕先天之气自行运转,这会儿他的那一滴精血指不定还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引导精血入丹田气海呢! 然而,陈遁一体内的胎丸在缓缓凝结的同时,他的身体也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许是之前圣使胎丸融化时散溢出来的精血激发了莫有道为他服下的丹药起到了作用,本该在之前天雷之下逐渐枯竭的气血真气,再次生龙活虎起来,不停的游走于他的奇经八脉之中,修补着体内的损伤,使得那些在雷电刺激下,险些断裂的经络,修补好后变得更加坚韧,经络的宽度也被硬生生的拓宽了一倍有余,也算是他因祸得福了。 比起身体上的收获,灵魂层面的升华更是显著。 原本因为他神魂力量羸弱而一直隐而不显的法则刻印此刻尽显法则波动,若不是莫有道已经离开了此地,必然会再次惊掉下巴。 此刻他神魂上面的一则大神通与五则小神通正在疯狂的吸收着悟道崖四周的道之真意用以补全自身,这些先贤悟道时散溢出来的法则之力,对于这些如饥似渴的法则刻印而言,无疑是补充灵魂能量的最佳补品。 每过一息陈遁一的灵魂便会因为法则刻印的汲取而强大一分,连带着他陷入迷茫之中的意识也在逐渐的清晰起来。 陈遁一的手指稍稍的动了一下,原本覆盖在他手指表面的焦黑部分寸寸决裂,脱落,露出白皙的指尖。 随着陈遁一的意识逐渐回归,身体的反应便愈发的激烈,连带着那些包裹在体表的漆黑物质也一同发生崩裂,身体上被天雷击打烧伤的部位,早已光洁如新,若不是新长成的肌肤还泛着红晕,还真不敢相信,这具身体刚刚受了多么严重的创伤。 陈遁一的双眼缓缓睁开,天空星河璀璨,繁星点点,已然是入夜时分了。 陈遁一艰难的坐起身来,同时用手扒拉着依然还附着在他身上的焦黑物质,许是之前的雷火太过灼热,一通扒拉之后,身上竟是不着寸缕,许是之前的雷火连同身上的衣物一起灼烧掉了。 感受着夜风徐徐,陈遁一脸色微微羞红,连忙从手中纳戒中取出一件平时换洗的衣裳给自己披上。 穿好衣物之后,这才有时间打量周遭的环境。 在陈遁一的视角里,此处的夜色与玄清道宗的别的地方并无二致,不过,直觉却告诉他此地不同凡响,要尽可能地留在此处。 本来以陈遁一的修为和眼见是察觉不到此地的道之真意的,然而,他体内的六道法则刻印此刻正在疯狂的汲取这里的能量,使的他与这里的道之真意建立起了一种微妙的联系,这才有了那种想要留下来的冲动。 陈遁一一向都是跟随本心走的人,此刻这种感觉如此强烈,他自然不会反其道而行之,于这方悟道石之上,缓缓地盘膝走下,神识沉入丹田气海之中。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此刻他的丹田气海之中,正悬浮着一枚拇指般大小的胎丸,赤红如火,圆润似珠,他自然不可能认不出此为何物,正因为他知道此物的重要性,这才更加的吃惊它的存在。 陈遁一一度以为自己还未脱离千秋辞的回忆中,然而这一切又与千秋辞毫无瓜葛,更何况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不可能作假。 这算什么…… “难不成……” 陈遁一不由得回想起之前梦入千秋辞回忆中的情景,嘴里低声呢喃道:“我的身体在千秋仙子的记忆引导下,自行进入了凝结胎丸的过程……” 虽然有些不敢置信,可除了这个解释外,再也没有旁的理由可以解释的通了。 之前自己便是在念浮生的一指下进入了顿悟之中,感觉天地都用自己融为了一体,脱俗境大能的手段,当真恐怖如此,或许他留在千秋辞记忆中的力量,间接的影响到了自己也不一定。 念及此处,陈遁一的脸上久违的露出了笑容,时隔半年的光景,看着与自己同期入宗的弟子接二连三的突破成功,自己心中的苦楚,又有何人能够体会。 现在好了,望着那枚即将彻底固化的胎丸,压在自己心头的大山终于是要被移开了。 “只要突破成功,你我的距离便会越来越近,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这一刻,陈遁一的脑海中浮现出了桑小的娇颜,眼里抑制不住的喜悦。 这世间难道还有比眼睁睁的看着和自己心爱的人差距越来越大,更让人感到无奈的嘛! 陈遁一一直都不觉得自己的天赋会比那些世家子弟差,他差的只是一个契机,一个跳板罢了。 现在他身处太虚大陆三大至尊仙门之一的玄清道宗之中,更是贵为宗门的真传弟子,所能获得的资源将不在比那些同年人少,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将来他必将成为一方巨擘。(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 五气朝元 正在陈遁一还沉浸在这突如其来的惊喜中时,一股磅礴的威压充斥在整个丹田气海之中,周遭的灵气猛然活跃了数倍有余,奇经八脉之中更是传来丝丝清凉之意,不断有灵气从外界涌入丹田气海之中。 陈遁一的神识怔怔的望向悬浮在半空中,正在自行旋转的赤红色胎丸,引动着四周的灵气形成一个灵气漩涡汇聚到它的周围,然后吸纳入其中,快速的转化提纯,再吐出一缕缕更加精纯的灵气。 “完美品质的胎丸,这怎么可能……” 自从听过念浮生对胎丸的介绍,陈遁一的心中对这种品质的胎丸便有了心生向往之意,当下那还不明白,自己凝结的正是有着完美无瑕之称的胎丸。 惊喜的同时心头又有着一抹挥之不去的阴霾。 本来体内稀里糊涂的自行凝结了胎丸,想着即便是最低品质的,有自己不漏体的加持,想来修炼的速度也不会慢到那里去。 然后现实却给他如此大的惊喜,这个惊喜让他激动的同时,也不免有着一丝的顾虑。 感觉这一切都太过不真实了。 与此同时,体内胎丸的凝结使得陈遁一一直卡在入室境巅峰的修为终于有了松动的迹象,许是之前的积累足够的充实,这次的突破格外的水到渠成。 陈遁一自然也是第一时间发现了修为的变化,连忙收回心神,运转体内的灵气催动起自己仅会的修道功法《朝阳诀》。 早已被陈遁一练的无比纯熟的功法,这一刻往如鲸吞般,将天地间的灵气吸纳为己用。 陈遁一也是在这一刻真正见识到了不漏体的可怕之处,普通修士吸纳的天地灵气,经过自身功法的转化提纯,再到胎丸的进一步纯化,这一系列的过程下来,可以说真真被转化为己用的已经是十去八九了。 而陈遁一却与之不同,不漏体的特性使的天地灵气在进入他体内的那一刻起便自动去除了其中的糟粕,可以说能进入他体内的灵气只能是最为精纯的,至于功法和胎丸只能起到加快灵气的吸收速度和将灵气转化为法力这一作用。 这是陈遁一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道修体验,体内法力的不断充盈,使得他对自己以及周遭的感知能力变得更加敏锐了起来,以往的神识只能做到在自己身上探查,可这一刻,感觉方圆十几里都囊括在自己的眼下,只要自己心念一动,纵使是相隔数里外的树叶表面的脉络都能看的仔细。 这一刻,陈遁一像一个发现了一件非常有趣的玩具的孩子般,不断的外放神识去探查周遭的一切,这种神游物外的体验让他着迷,直到他的神识感觉到疲惫了,方才施施然的收回了自己的神识。 而,也在这个时候,《朝阳诀》首次完成了一周天的运转,丹田气海中的灵气浓郁的几乎快要液化了。 然而,气海之上的胎丸却没有就此停止它的运转速度,反而是愈发的快速起来。 一股无比熟悉的力量就这么突然冲入了他的脑海中,《归天秘法》再次自行运转了起来,寻着往昔的行功路径,第一层的“炼精化气”之法很快便运转完成,不过,这次陈遁一却诡异的没有进入到那种玄而又玄的“三花聚顶”之境。 依照陈遁一对第一层功法的修炼纯熟来看,这种现象非常的不正常。 然而,还未等他思量出结果来,《归天秘法》竟然再次运转了起来,可这一次行功的路线却是与以往的截然不同,这是一条崭新的功法运转轨迹,一股全新的力量充斥全身。 天地间的五行之气皆在这一刻朝着悟道崖的方向纷涌而至,一时间整个悟道崖被白青红蓝黄五色灵气笼罩其中,连带着周遭的道之真意也为之震动,属性与五行之力相匹配的法则之力逐渐的由无形转化成有形,仿佛在借助着浓郁的五行之力,将自身的形态转化成实质一般。 “这是……五气朝元,《归天秘法》第二层‘炼气化神’之境,这怎么可能……” 陈遁一惊骇的发现现在自己所处的状态正是自己一直无法窥的门禁的《归天秘法》第二层,没想到自己突破大成境的第一刻《归天秘法》也随之突破,不但如此,第二层中的至高境界“五气朝元”也在同一时间体悟了出来。 遥想当年,自己苦修第一层将近十年之久,一直都是不得入门,更别提体悟出第一层的至高境界“三花聚顶”了,可现在好了,刚刚迈入第二层,“五气朝元”便一刻不停的施展了出来,简直让人有种如同做梦一样。 不过,陈遁一倒是没有因此而迟疑,天地五行之力何其珍贵,可以说直接构建自己所在的太虚大陆,这次或许真的是运气好,第一次运转第二层心法,便直接进入了这种状态,下次再想有这种的机会可就真的难如登天了。 而之前在黄道塔中得到的《五行内阵法》其构建基础便是五行之力,通常修士都是找寻那些天生便蕴含着金木水火土这五种属性的灵物,施展秘法汲取其中的五行之力加以修炼,这种方法得到的五行之力杂而不纯,而且质量颇低,哪有这通过“五气朝元”之法召唤来五行之气来的精纯。 当下,陈遁一抱元守一,《五行内阵法》不过寥寥千余字,他早已烂熟于胸,按照上面记载的构建之法,引导着周遭的五行之气进入五脏。 心藏神,主火气;肝藏魂,主木气;脾藏意,主土气;肺藏魄,主金气;肾藏精,主水气,由五行归五脏,始能归原无极本体,而达圆通究竟。 五脏真气自动流向丹田气海之中,于半空中的胎丸外围构建出一座五角法阵,五种属性,五种颜色各占一角,赤红色的胎丸居中,法力不断的从胎丸中输出,经由五行真气转换升华,生生不息,逐渐凝结成五枚蕴含着单一五行之力的菱形水晶,白青红蓝黄五色水晶形成了五行内阵法的雏形。 接下来便是不断的摄取五行之气用以壮大水晶的体积,菱形水晶的体积越大所能储存的法力便越多,增幅法术威力便会越强,同时强化丹田防御力也就越牢固,可以说五行水晶的质量直接关系到五行内阵法的强弱。 现在这么好的机会,陈遁一那肯错过,五色水晶凝结的第一时间,他便马不停蹄的加大了五行之力的摄取速度,为了争分夺秒,抢在第二层《归天秘法》运转结束前,尽可能多的摄取到五行之气,他连一直都心存芥蒂的“服食” 小神通都施展了。 许是这一次突破到大成境后,灵魂力也随之大幅度的提升,“服食”一连施展了十几息的时间,神魂依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疲惫感,周遭的灵气已然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吞噬灵气的同时连带着那些渐渐趋于实质性的法则之力也被吸入其中,逐渐汇聚于那五枚菱形水晶之中,使得丹田气海中的五行法阵变得越来越诡异莫测。 不漏体的杂质过滤能力,再加上“服食”小神通的可怕吞噬速度,纵使陈遁一不刻意的去吸纳天地间游离的灵气纳为己用,可在“服食”吞噬周遭的五行之气的时候,也会不可避免的将散溢在四周的灵气吸入体内。 好在陈遁一之前便沉淀了半年之久,再加上修炼的《气血真经》第一层已达至圆满,自身的根基可谓是打熬的极其扎实,这会儿修为的精进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若不是他怕境界突破的太快,对自身力量达不到得心应手的掌握力度,以这股磅礴灵气的数量,这会儿都快冲击至大成巅峰之境了。 “不行,再这样下去,纵使修为提升上去了,也是头重脚轻的结果,不能被自己真正掌握的力量就不能算是自己的力量……” 陈遁一气沉丹田,心神合一,强行运用《朝阳诀》不惜消耗自身法力,也要将体内澎湃勃发的灵气压制了下去。 一时间,体内数股功力齐头并进,互不相让,整个悟道崖俨然形成了一股奇妙的力场,星空下,五色灵气环绕、纠缠,好似五道绚丽的彩带,将四周的飞沙走石,全都吸附了起来,泛出淡淡的光晕,仿佛在天上的星光遥相呼应。 好似是察觉到了主人的意图,一直龟缩在角落中的地凝赤心炎,“嘭”的一声舒展开了自己汹涌澎湃的火焰,将陈遁一逼出来的精纯灵气吞入其中。 陈遁一见到这一幕,心下大喜,开始主动将多余的灵气导入到地凝赤心炎的方向,供其吞噬,可即便如此,“服食”汲取灵气的速度依然远远超过了陈遁一的压制加地凝赤心炎的吞噬。 好在陈遁一受到了地凝赤心炎的启发,将空蝉玉取了出来。 之前在帮助地凝赤心炎对抗天劫之雷的时候,空蝉玉一次性耗空了所有的灵气,这会儿其内正是一片空荡荡的,正好可以存储陈遁一体内的灵气。 一时间三方齐上阵,终于是拉平“服食”吞噬速度,直到过去了半盏茶功夫,陈遁一只觉得脑海中传来一阵晕眩之感,他知道这是神魂之力透支过度的表现。 虽然心有不舍,望着依然向他用来的五行之气,还是毅然决然的停止了神通的催动,毕竟比起五行之力,自己的神魂更加重要,要是因为过度的消耗神魂之力,而使灵魂层面造成不可逆的损伤,那才是干了件愚蠢之极的事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 身为男人不能被女人落下 失去了灵气的不断供给,在加上空蝉玉和地凝赤心炎的双重吞噬下,陈遁一的体内的灵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消减,在他刻意的压制下,当前的修为境界终于从大成境巅峰缓缓跌落至大成境后期,直到降至在大成中期圆满之境,他才停止了往空蝉玉中输送灵气的举动,而地凝赤心炎也在他的意念命令下终止了吞噬,然后收敛起自身的火焰,缩回了气海下面,沉沉的睡过去了。 此次地凝赤心炎与天劫之雷融合,威势倍增,底蕴与潜力较之从前也发生了质的飞跃,再加上吞噬了陈遁一如此之多的灵气,想来消化了这次机缘之后它的威力必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陈遁一将自身修为压制到大成境中期,也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以他的底蕴来看,这个境界力量刚好是他所能承受的零界点,只需花费些时日,便能将其融会贯通,彻底掌握这个境界的修为,若是贪功冒进,贸然突破到再高的境界反倒不美。 丹田气海之中,五色玄光交相呼应,熠熠生辉,使得原本空荡荡的丹田气海中,平添了一道靓丽的景致,菱形水晶之中,许是受到了“五气朝元”之力的影响,金木水火土五行法则之力纠缠在一起,衔接的无比顺畅。 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陈遁一的成功是不可复制的,他体内的五行阵法比之开创这门秘法的人布置的还要完美,做为法阵基石的五行水晶,蕴涵着五道天地法则之力,这是开创者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可却神奇的实现了。 悟道崖、五气朝元、“服食”小神通、莫有道的疗伤丹药、再加上突破的时机,天时地利人和几乎都被陈遁一占了,想不成功都难。 一夜无眠,陈遁一就这么静静的在悟道石上打坐了一夜,巩固着自身的修为的同时顺带查看了一番此次突破的得失,直到仍还带着一脸酒气的莫有道来此,才结束了这次的修炼。 陈遁一现在的神识早已今非昔比,再加上莫有道并未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踪,以至于莫有道刚刚踏入悟道崖,他便感知到了对方的到来。 陈遁一连忙站起身来,恭敬的对着莫有道,抱拳躬身行礼,道:“弟子拜见师丈,多谢师丈搭救之恩!” 自从醒来,瞧见自己身上被天雷重创的伤势早已痊愈了大半,陈遁一便明白,自己这是被人救了,当下见到莫有道的身影,在联想起当日的金色法相,那还不知道救他的人是谁,是以心怀崇敬的同时,还带着浓浓的感激之意。 莫有道宿醉未醒,双眼迷离的打量了陈遁一一会儿,而后捋了捋下巴乱糟糟的胡须,微微点头,满意的笑道:“不错,不错,根基很稳,刚突破便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实在难能可贵,看得出来,你之前的修炼很刻苦啊!” 说罢!冲着被自己夸得手足无措的陈遁一招了招手,说道:“趁现在时辰尚早,还没人经过这里,咱们还是赶紧走吧!若是让人看到你在悟道石上修炼,恐遭人口舌……” 还未等陈遁一回过神来,莫有道已经率先转过身,俨然一副将要原路返回的架势。 悟道崖乃是玄清道宗的圣地,悟道石更是经受了无数先贤加持过的圣物,陈遁一不过一介区区弟子身份,无德无名,若是让人旁人瞧见了,纵使有莫有道道出原委,恐怕也会遭到旁人的妒忌。 陈遁一加快脚步更上了莫有道,好奇的问道:“师丈,这里是宗门的禁地吗?” 虽然他见识尚浅,但不代表他就傻傻的看不穿此地的不同凡响了,纵然昨晚自己构建五行内阵有“服食”和“五气朝元”的原因,可若不是此地法则之力极其浓郁,他也不可能轻易的摄取到只有悟道大能才能感知到的天地法则之力。 “禁地算不上。” 莫有道脚下不慢,醉醺醺的回了一句,道:“这悟道崖乃是咱们宗门的一处圣地,只有大德圣贤才有资格来此悟道。” 陈遁一回头看了一眼那块朴实无华的黑色岩石,眼中错愕不已,低声呢喃道:“那我岂不是……” “我这算是提前给你预支了一次使用悟道石的机会,不过你小子也算争气,不枉我此番作为啊!哈哈哈!” “提前预支?” 陈遁一心头疑惑,脚下的步伐不自觉的加快了几分,走到了与莫有道并驾齐驱的位置,问道:“师丈,难道真传弟子还有使用悟道石的机会嘛!” 也不怪陈遁一会这么想,毕竟自己现在在玄清道宗还能拿的出手的身份就是那个真传弟子的头衔了。 莫有道闻言,脚下一滞,转过头来没好气的看了一眼陈遁一,然后继续迈开步子向前,走了起来,嘴里淡淡的说道:“咱们宗门里面真传弟子的数量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可悟道石就这么一块,要是人人都有资格使用,那这悟道石还不成了大白菜了啊!” 陈遁一听了一脸羞愧,虽然玄清道宗的真传弟子在外面很吃的开,可在宗门里面还真不是想干嘛就干嘛的,无论需要什么资源都需要自己拿贡献点去换,唯一的好处就是,真传弟子的权限要更高些,一般弟子没资格换取的,真传弟子都能换到。 “再有七个月时间便是宗门五年一度的朝夕大会,届时七峰弟子汇聚乾元峰,一同论道演法,角逐出同境界中最强的弟子。” 莫有道的目光中难得的浮现出一抹希冀之色,神情也从宿醉之中清醒了过来,说道:“三大境界中最强的三名弟子不但能得到宗门提供的大量奖励和贡献点,每人还能得到一次进去悟道崖参悟的机会。” 陈遁一面露难色,语气不确定的说道:“您的意思是让我去参加朝夕大会,还要得到第一名……” 这也不怪他信心不足,纵使是同为大成境的宗门弟子中,陈遁一也不敢说自己难逢敌手了,实在是宗门内藏龙卧虎的人杰不知凡几,一个不注意都有可能被人跳出来打脸,他不过才刚刚突破大成境,当前的境界都还未完全巩固呢,就说要拿下第一名,说出来谁信啊! “又不是让你现在就去和人打架,瞧给你吓得。” 莫有道许是听出来陈遁一语气中的怯懦之意,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语气生硬的说道:“我可告诉你,咱们身怀的不漏体得天独厚,老夫当年更是号称同境界无敌,你小子可不能落了我的名声。” 陈遁一这会儿真有种赶鸭子上架的错觉,若是旁人说这番话,他还真的不会太过在意,可眼前的这个人,他却不得不放在心上。 陈遁一硬着头皮答道:“弟子遵命。” 莫有道撇了陈遁一一眼,声音缓和了几分,拍了拍陈遁一的肩膀,安慰道:“我知道你觉得自己才刚刚突破,实力较之你的那些师兄师姐恐有不足,可你要知道,大浪淘沙,激流勇进的道理。你有毅力也有恒心,所欠缺的不过是一个契机,朝夕大会上你将面对各式各样的挑战,这些是磨练亦是机遇。” “弟子谨遵师丈教诲。”陈遁一虚心以对。 “恩!”莫有道满意的点点头,看向陈遁一的目光顺眼的几分,继续说道:“你的《朝阳诀》已经修炼到大圆满了,是时候该换一门功法了,这一点你要早做准备……” 陈遁一微微点头应是,通过昨晚的修炼,他已经隐约察觉到了其中的弊端,纵使是被自己修炼到大圆满之境的《朝阳诀》依然无法跟得上自己胎丸的运转速度,俨然一副拖后腿的节奏。 不过,转念一想,这《朝阳诀》不过是离阳峰的入门级别的功法,想来功效必然无法与真正的神功秘法想比较。 “你自身的战斗方式也需要好好磨练一番,别让旁人觉得不漏体空有修为,不知斗法,那可真是贻笑大方了。” 说到此处,莫有道突然顿了顿,转过头,对着陈遁一问道:“我听说你在阵法一道上造诣不俗是吧!” 陈遁一谦虚的说道:“师丈说笑了,弟子不过是略懂一二罢了。” “你们离阳峰阵院的黄道塔是个好地方啊!特别是最后的那一座‘唯一’阵法,若是老夫当年精通阵法一道,通过‘唯一’阵的磨练,自身的攻伐战技将会更上一层楼,可惜啊!” 莫有道显然没有把陈遁一的话听进去,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继续说道:“不过,你小子倒是福泽深厚啊!以你离阳峰真传弟子的身份,想来借用几次黄道塔,解老头不可能不答应的。” 想到自己当初闯黄道塔的情景,陈遁一心下了然。 行直崖下,二人分别之际,莫有道冲着陈遁一略带深意的笑了笑,没头没脑的说道:“小子,你可要抓紧啦!那小丫头昨晚可是突破到了登峰境了,身为男人可不能被女人落下太多啊!不然怎么给她带来安全感,哈哈哈……” 待陈遁一回过味来的时候,周遭只留下莫有道那爽朗的大笑声还在此间回荡。 陈遁一自然明白莫有道话中的人是谁,只是没想到两人分别这才不过两月有余,她就已经突破到了登峰境了,而且依照她的性格,她的登峰境必然远超寻常修士,是明悟了自身道之雏形的登峰境修士。 念及此处,陈遁一是既惊喜又急切。(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 无拘散人 当陈遁一刚到赶到荆不平的小院外的时候,发现小院的防护阵法已经开启,显然是院内的主人不想被人打扰。 此时此刻,陈遁一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可与此同时,对荆不平的愧疚之意,却是涌上了心头。 自从来到离阳峰后,就一直对自己颇为照顾的荆师兄,为了救自己不惜以身犯险,这让他的内心如何能心安啊! “荆师兄……”陈遁一满怀愧疚的看着紧闭的大门,拳头攥得紧紧的,心中自责之意显于言表。 “师弟,不必介怀。” 正在此时,荆不平虚弱的声音传入了陈遁一的耳朵中,以传音入密之法,说道:“为兄并未大碍。” 陈遁一激动的对着荆不平的院子方向说道:“师兄都怪我,若不是为了救我,师兄你也不用遭此横祸。” “师弟,你可知道,这虽是你的劫难,却也是为兄的劫难,福兮祸兮,祸福相依。” 荆不平语气虽然虚弱,可难掩其中的欣喜之意,说道:“经此一劫,禁锢了为兄五十多年的瓶颈终于有所松动了,此次闭关并非为了疗伤,而是为了突破当前的桎梏,所以师弟,为兄不但不怪你,反而还要谢谢你。” “当真!”陈遁一面露惊喜之色,若荆不平真的因祸得福,修为再有精进,那他心中的愧疚之意,也能稍减几分。 “自然,为兄何时骗过你。” 荆不平语气郑重道:“为兄此次与你交流后,便要开始闭死关了,不达至造极境巅峰,是不会出关的,所以此后师弟要万分小心,修行上若是有疑问可去询问阵院的解师伯,他老人家与你我师尊关系莫逆,自会为你解惑的。” 陈遁一面带正色,说道:“师兄,您安心闭关即可,师弟一定会好好修炼,不会让您失望的。” “恩,你去吧!为兄要开始闭关了。” 陈遁一恭敬的对着荆不平的小院行了一礼,诚挚的说道:“望师兄早日突破成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 时间一晃,以过去了七日,这些日子陈遁一每日都呆在自己房间中,盘膝打坐凝练自身法力,细细的体会自身的每一份力量,以此巩固修为境界。 之前在悟道崖上,境界提升的太块,修为方面显得有些轻浮,平时还好说,若是真与人交上手,必然会遭到制衡,恐无法久战。 不过,好在陈遁一的根基深厚,这种现象不会持续太久。 这一日清晨,陈遁一亦如平时那般在自己的房间中打坐修炼,突然一只纸鹤从窗户外飞进来,绕着陈遁一的头顶飞了三圈,然后停在了他的眼前。 对眼前的纸鹤,陈遁一倒是见怪不怪了,甚至在看到它的那一刻,脸上罕见的露出一抹欣喜之色。 无他,这纸鹤乃是桑小符道的一种传讯手段,之前就见过几次,每次都带来了一句桑小的口信。 果不其然,纸鹤不过停留了三息功夫,好似确认清楚了陈遁一身份一般,突然无火自焚起来,化作点点金光缓缓向上升腾。 与此同时,桑小俏皮轻灵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陈遁一,本姑娘突破登峰境啦!嘿嘿!赶紧来给本姑娘庆祝,我在宗门门口等你,你要是感不来的话,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哼!” 陈遁一的嘴角勾勒起一道弧度,眼里满是爱怜之意。 若是从前他离开悟道崖的第一时间便会去寻桑小,告诉她自己突破的好消息了,可回来的时候,从莫有道那里听到桑小亦是已经突破到了登峰境,身为男人的自尊心让他按耐住了心底的冲动。 然而这会儿,桑小主动相邀,陈遁一那还能静下心来修炼,急忙将自己收拾了一通,便匆匆的出了门。 …… 玄清道宗山门下。 桑小的身前正站着一位须发皆白,神情气恼的老者,老者看上去年岁不小,可气色确实不错,皮肤比之一般年轻男子也不遑多让,只是眼神中透露的苍老之感,为其凭添了些许的暮气。 “你这丫头在外面都玩疯了,快跟我回去。” 老者看向桑小的眼神中带着三分气愤七分宠溺,俨然是一副耄耋老人看待自己不听话的孙儿时的样子。 桑小身形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两步,显然是不想跟跟老者回去,只见她俏脸微红,嘟着小嘴,撒娇的说道:“我不……爷爷,人家现在都是大人了,能照顾好自己的,你就别操心了……” “大什么大啊!你才十六岁就敢说自己是大人了,爷爷我都七千岁了,都不敢这么说。” 桑小小声嘀咕道:“您是不是大人,您是老人……” “你说什么啊!” 老者胡须一挑,双目一瞪,沉吟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无拘散人纵横太虚近万载,怎么就有了你这么不听话的孙女了……离家出走你都敢的出来,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危险,人心叵测啊!” 眼见无拘散人面露忧伤,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桑小心中自责不已,上前一步,扶着对方的胳膊,温声细语的说道:“爷爷,您就别难过了,我这不好好的嘛!” 无拘散人好似半点也没将桑小的话听进去,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你打小父母去的早,是爷爷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的,你要是什么三长两短……你让爷爷可怎么活啊!” 说着说着,无拘散人声音逐渐哽咽了起来,好像下一秒就要潸然泪下了。 桑小见状,脸色也是瞬间踌躇了起来,摇了摇无拘散人的胳膊宽慰道:“我可是太虚大陆第一符道大师的孙女,谁还能伤的了我啊!把您的大名报出去,一干宵小之辈直接就吓破胆了。” 无拘散人闻言,没好气的撇了一眼正在对着他露出一脸讨好的笑容的桑小,道:“瞎说什么大实话,爷爷威名再大,那也要对方见过世面才行,要是你遇到的人是个愣头青,不知道从哪个山沟沟里跑出来的怎么办?爷爷就你这么一个亲人了,让爷爷省省心吧!” 说罢,也不待桑小反应,便一把擒住对方挽在自己胳膊上面的芊芊玉手,俨然一副要强拉对方离开的架势。 “爷爷,爷爷……我不走,我不走……” 桑小奋力挣扎,可无拘散人的手牢固的宛若镣铐一般,以桑小的修为怎么可能挣脱的了他的束缚。 “别闹,跟爷爷回家……”说罢,无拘散人对着桑小便是一指点出,桑小瞬间偃旗息鼓,瞪大着双眼,一脸不可置信的呆立不动了。 看着桑小的模样,无拘散人无奈的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木清啊!你也别怪爷爷,爷爷这也是为你好啊!” 言罢,转过头去,长袖一挥,两人脚下竟是凭空浮现出一团白云来。 眼见无拘散人就要施展驾云之术,带她离开,桑小心中急切不已,自己这一走再想出来可谓是难如登天了,自己这才刚刚和听雨峰上面的小姐妹打成一片,若是自己就这么走了,她们会不会很难过,会不会就此把自己给忘了,还有陈遁一…… 念及此处,桑小俏脸一阵羞红,不知怎么的一想到今后有可能再也见不到那个家伙了,心头没来由的一阵酸涩。 说时迟那时快,正在无拘散人准备掐动法决驭驶脚下白云飞离之时,身后突地刺出一柄银白色的飞剑,剑尖去势迅猛,凌厉尽致直逼无拘散人的手肘。 这剑来的突然,好似从虚无之中突然出现在无拘散人的身后一般,纵使他这等修为的修士一时间竟也未能察觉到分毫。 不过,无拘散人毕竟是老牌大能,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纵使是这等绝杀式的偷袭,对他而言也不过尔尔罢了。 “贼子,好胆!哈!” 当下竟是动也不动,只凭体表的金光一闪,便将袭来的飞剑格挡开来。 银白飞剑折回,在半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竟凭空被一只大手握在掌心。 无拘散人缓缓转过身,望向身后缓缓显露出身形来的陈遁一,愤怒的双眸中带着一丝错愕。 以他的境界一眼便能看出陈遁一的修为,更因如此,他气愤被蝼蚁挑衅的同时,有疑惑对方是怎么悄无声息的靠近自己的。 这等手段已经不是一般的秘法可以解释的了。 望着突然出现的陈遁一,桑小眼底的惊喜之意显露无疑,若不是此刻身形被定住,想必早已惊呼出声了。 “放开她!” 陈遁一目光如炷,死死的盯着眼前的老者,刚刚下山的时候便远远的看到此处不对劲,继而又瞧见桑小被这个老者定住了身形,欲要将其强行带走,当下顾不得其他,立即施展了“隐形”小神通便冲了过来。 无拘散人经过一开始的恼怒后,情绪逐渐平静了下来,看了一眼怒发冲冠的陈遁一,又转过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面带欣喜之意的桑小,当下心中已经了然了七八分。 不过,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股气恼之意袭上心头,这种感觉就像是老农地里辛辛苦苦栽种的大白菜,被人家的猪给拱了一般。 无拘散人不怀好意的看着陈遁一,淡淡的说道:“老夫若是不放,你能耐我如何啊!” 听了无拘散人的话,桑小眼里尽是惊慌之色,自己爷爷的实力是何等强大,她是在清楚不过了,陈遁一若是与自己爷爷动手,那无疑是以卵击石的下场,当下连忙给陈遁一使眼色,让他千万不要轻举额妄动。 可此时的陈遁一心里想的全是如何救下桑小,那里注意到对方的提醒,当听到无拘散人言辞决绝的拒绝释放桑小的那一瞬间,怒火已然遮掩了他的理智,也不管对方的修为究竟如何恐怖,长剑一挥,银光乍现,伴随着一声暴喝:“杀。” 整个人宛如离弦的箭矢般冲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 飞羽十三剑再显锋芒 无拘散人见状脸上尽显迷茫,自打他迈入超凡境以来,这还是第一个敢向他拔剑相向的人。 说他不知死活吧!人家此番行径毕竟是为了救自己的孙女。可说他勇敢吧!这种明知事不可为还要一头扎进来的做法,着实入不得他的眼。若是自己年青个几千年,心底的那点激情还未被消磨殆尽,或许还会高看眼前的这个少年几眼,可现在,这就是一个缺乏修真界毒打的愣头青。 “哼!不知尊卑,我来替你的师门长辈好好教训教训你。” 无拘散人冷哼一声,抓着桑小的右手也不松开,左手长袖一挥,顿时劲风刮过,飞沙走石,朝着逼近的陈遁一袭去。 “剑一!”《飞羽十三剑》的起手式瞬间被陈遁一施展了出来,只听“叮叮……”数道密集的脆响,剑刃迅速的格挡下来了飞来的石子。 这也是他目前来讲,唯一拿得出手的剑技了,之前他修为尚未突破大成境时,《飞羽十三剑》失去法力的加持,施展的剑招只得其形不得其意,完全是一副花架子。 可现在不同了,陈遁一的胎丸乃是完美无瑕之境的胎丸,灵力之精纯,法力的浑厚,堪称同境界之最,再加上体内有五行内阵法的增幅,剑势较之从前不可同日而语。 “剑二!” 陈遁一手中陌心剑再次刺出,剑刃白光流转,宛如白蛇吐信,寒意逼人。 不看僧面,看佛面! 无拘散人本无意伤害陈遁一,只是看他愣头愣脑的想要给他一个教训,希望他以后做事莫要冲动行事,可没曾想,这小子竟然不知进退,一头又扎了进来。 当下护体灵气外放,陈遁一手中长剑立时不得寸进,纵使他将体内的法力尽数贯入陌心剑中,奈何二人之间的差距犹如皓月与萤火,不可同日而语。 站立在一旁的桑小脸上写满了担忧,然而现在她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得干着急。 纵然她知道自己爷爷不是嗜杀之人,但大能的威严不容侵犯,若是陈遁一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自己的爷爷,指不定爷爷不耐烦的时候会痛下杀手。 而此刻的陈遁一见桑小脸色急切,以为对方是在害怕眼前的老者,当下心中满是愤概。 “剑三!” 直取不通,便寻他路。 陈遁一手中长剑锋芒一转,该刺为带,剑刃斜斜的划过无拘散人的护体罡气,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剑四!” 陈遁一手腕一转,陌心剑宛如灵蛇出洞,以力劈华山之姿,再度一剑斩下,剑芒亦是势不可挡,周遭的尘土飞扬,竟是被这一剑的威压硬生生的震成了飞灰。 可纵使如此,护体罡气亦是巍然不动。 无拘散人看向陈遁一的眼神中多了一抹玩味的意思,这般锲而不舍的势头倒是不错,自己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可没有这等冲劲。 不过赞赏归赞赏,该打还是要打的,不然让旁人见到了还以为自己已经老到提不起刀了呢! 当下一指点出,一道金光自他的指尖飞出,威力不强,侃侃达到大成境的指力,若是再强恐让人觉得自己欺负小辈,可即便如此,那也是堂堂超凡境修士释放出来的,可不是一个毛头小子能够躲闪的及。 面对着近在咫尺的光束,陈遁一神色大变,连忙收剑格挡,太近了,躲是不可能躲得掉的,只能依靠剑刃来抵挡了。 “轰”的一道闷响声。 指光瞬间击中陌心剑身,巨大的反震之力,使得陈遁一的双手一时间竟支撑不下,推着剑身重重的撞在了他的胸口,连带着将其身形也击飞了出去,飞出十丈有余,旋即重重地摔在地上,激起一地尘埃。 不漏体的霸道防御力在这一刻显露无疑,若是普通大成境的修士挨了这一指纵使不死,也该口吐鲜血,倒地不起了,可陈遁一这会儿只是觉得胸闷难耐,气息不畅罢了,站不起来,那是不存在的。 陈遁一一个鲤鱼打挺,立即站起身来,周遭剑意不散,重整旗鼓,《飞羽十三剑》讲究的就是连绵不息,剑势一招快过一招,一招强过一招,切不可中途被打断。 无拘散人看了一眼毫发无伤的陈遁一,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指,面带疑虑的低声呢喃道:“怪啦!难不成老夫多年未曾与人动手,连这力道的掌控都退步啦!” “剑五!”凌厉剑势再度施展出来,地面赫然出现一道深深的沟壑,放眼望去,深不见底,直直的向无拘散人蔓延而去。 “剑六!” “剑七!” “剑八!” “剑九!” “剑十!” 直到陈遁一施展出第十剑,周遭的剑势早已凝练至顶峰,漫天剑气锐不可当,宛如一把把如梦似幻的银白小剑,锋芒毕露,寒意逼人。 而《飞羽十三剑》所蕴涵的风之剑意在剑势的不断积累下,以然显露无疑,纵使是一名不通剑法的修士,此刻也会因这近乎实质的剑意而感到胆寒。 “这还没完没了是吧!” 无拘散人不耐烦的嘟囔了一句,以他七千年的阅历自然不难看出,这剑法的精妙之处,可纵使如此,让他拖拉了这么长时间,已经算是给了他天大的面子了。 领悟了风之剑意又如何,这些年自己看到的天才人物还少了嘛!即便是那些死在自己手里的天之骄子也早已不知凡几了。 胆大包天,不知进退,这种年轻人最是要不得的性格,眼前的这小子全占了,不死他死谁! 看到自己的爷爷缓缓抬起左手,身旁的桑小眼中露出恐惧的神色,她知道爷爷这是动了杀心了,嘴里呜呜叫着,试图制止对方的杀招。 无拘散人的耐心早就被陈遁一这一味的胡搅蛮缠给磨光了,现在哪还顾得上桑小的示意,目光冷冽,霸道绝伦的一掌拍出,不似战技,却强似战技,开山碎石,威震八方。 面对着强到令人窒息的一掌,以陈遁一的修为是绝对不可能挡住的,可让他就这么狼狈的逃走…… 陈遁一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到了桑小的脸色,见她俏脸早已因恐慌而变得苍白,心脏仿佛被无形的大手死死的揪紧了一般。 旋即不作他想,眼神决绝。 “隐形”小神通发动,身形瞬间遁入了空间裂缝之中,掌力险而有险的从陈遁一刚刚站立的位置飞过,狠狠的轰击在了身后的宗门护山大阵的屏障上面。 一时间,结界表面的光罩忽隐忽现,山门内的警钟更是轰鸣四起,显然无拘散人这一掌是触发护山大阵的某种禁制,引来了阵法的示警。 “好小子,刚跟老夫耍花样。” 听着耳边不断响起的钟鸣,无拘散人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显然是误会了陈遁一的用意,以为他是故意引自己在这个角度出招,好借他的手攻击玄清道宗的护山阵法,以此引起宗门内的强者的注意。 倒不是说他怕了玄清道宗的强者,按辈分来说,这一代的长老,都还算是自己的晚辈,给他们几个胆也不敢和自己动手,可一想到那个死皮赖脸拉着自己,要自己加入玄清道宗做客卿太上长老的莫有道,他就只觉得身体一阵不适。 之前若不是怕被莫有道缠上,自己早就打上山门要人了,那还用得着在人家门口堵着,这回动静这么大,指不定会引来那个疯子的注意。 “不行,我得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说罢,一道法决打出,脚下云团再次聚集。 身在空间裂缝中的陈遁一见到无拘散人要走,哪还按耐的住,身形一晃,已经来到对方的上空,“隐形”小神通同时解除,“剑十一”从天而降,直接打断了对方的去势。 无拘散人嗔怒不已,之前顾念身份一直没有狠下杀手,这会儿对方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阻他去路,那还能饶他,当下长袖一挥,已是动了震怒了。 不过,陈遁一也不是个没脑子的人,自知两者差距甚大,硬拼必然没有胜算,好在现在警钟大鸣,自己只需拖延对方片刻,待宗门长辈来了,定能让对方投鼠忌器。 因此,刚刚一剑既出立即遁走,闪烁已来到来到了无拘散人的身侧,“剑十二”已不再拘泥於招式的桎梏,一剑斩出,隐有诸般变化,剑法之快,目力由不能及。 然而对上超凡境的大能依然不够看,如此杀伐绝伦的一剑,竟不能撼动对方的护体罡气分毫。 无拘散人怒意大盛,周身气势凌厉到了极致,几次三番的被对方逃遁,自己竟然还拿对方一点办法都没有,这简直是丢尽了他身为超凡大能的脸了,若是让那些个老家伙知道了今天的事,自己以后还有何颜面出现在他们面前。 “好好好!”无拘散人怒极反笑,冲着面前的空无一人的空地,说道:“竟敢几次三番的戏耍老夫,当真以为老夫那你没辙了嘛!” 话犹未了,一直擒住桑小的右手已经松开,双手的手指上各夹着一张符纸,口中喃喃念了两句咒语,旋即将两符合二为一,大喝一声:“控天缚地!” 指尖符纸“唆”的一声射入天穹,旋即一道半透明的屏障舒展了开来,眨眼间便将此方天地笼罩了起来。 无拘散人面色严肃,双手翻飞间已是数道法印结成,朗声道:“禁!”(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万籁俱寂,剑十四 伴随着无拘散人的话音落下,这片空间中的压力瞬间放大了十倍有余,身处在空间裂缝中的陈遁一只觉得心口被人挤压着,呼吸为之一顿,尽是再也吸不到一丝空气。 裂缝中的空间乱流更是猛地暴乱起来,在陈遁一的眼中,那些始终不曾停歇的乱流流动的轨迹变得杂乱无章,极其凶猛,像是找寻打扰到它们清静的人。 这一刻,仿佛整个空间裂缝都在排斥他这个外来人,连原本保护他,让他能够安然无恙的在空间裂缝中行走的结界也在逐步的缩小。 避无可避,那便无需再避。 陈遁一紧紧的握住手中的陌心,赤红色的火焰逐渐掩盖住了原本光洁的剑身,使那原本冷冽的剑芒变得无比炙热。 “剑十三,吃我最强一剑,杀!” 剑十三,剑意终于攀登至了顶峰,风之剑意涌动,风助火势,这一剑必然是自己绝强的一式杀招。 一剑在手,潜龙出渊,势不可挡,凌厉的剑意中尽显火焰的霸道与毁灭。 地凝赤心炎仿佛感知到主人的心意,所化之火焰巨龙狰狞的咆哮着,欲要吞噬前方的一切,其火焰真身上不时乍现丝丝雷芒,使得原本威势滔天的杀意中,平添了一丝诡异的气息。 “地凝赤心炎?” 无拘散人的目光中露出些许疑虑,面对来势汹汹的火龙却是没有丝毫的惊惧之意,只有对这一剑的诧异。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眼前的这个少年着实给了他的不少惊喜,虽然这《飞羽十三剑》在他的眼中招式过于繁琐,剑意凝实也比较慢,但以对方的年纪和修为境界,有这般造诣,已经远超同境界着太多了。 而且,对方竟然能灵活的操纵天阶灵火,以他的感知能力,自然清楚这灵火早已与其心意相通,毫无间隙,这是被人强行封禁灵性,然后炼化入体内所不具备的效果。 不但如此,那袭来火焰中居然蕴涵着一股令他既熟悉又忌惮的气息。 “是天劫的气息,这怎么可能?” 看出了一丝端倪,无拘散人终于收起了轻视之意,脸色不由得冷到了极点。 虽然他并不惧怕天劫的威力,毕竟他可是度过两次天劫的大能,纵使眼前的这一招蕴涵着天劫的力量,可比之真正的天劫却是望尘莫及的,但这招却是勾起了自己曾经的渡劫时的惨烈回忆,当下必然不可能轻饶了他。 左手指尖间一道符纸凭空出现,好似它自始至终都在那里一般。 无拘散人二话不说,指尖符纸飞出,化作无边浪潮滚滚过去,声势之震撼,如同千军万马席地而卷,在呐喊、嘶鸣中前仆后继朝着火龙冲去。 大潮掀起的浪涛足有十几丈之高,夹带着呼呼的破风声宛如一堵移动的高墙,一层高过一层的涌动过去。 陈遁一何曾见过这等威势滔天的场面,自己最强一击所释放出来的火龙在这巨浪之下渺小的犹如泥鳅一般,微不足道。 天地已被封禁,此刻陈遁一所能做的便只能殊死一搏了。 丹田气海中,五行法阵已经开启,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五色菱形水晶依次点亮,顿时气海之中光华大作,五行之交相呼应,生生不息,地凝赤心炎的威力更是骤然间被拔高了数倍。 “哦!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这等手段!” 眼见陈遁一在自己的威压下,气势不减反增,眼底不由得流露出几分赞赏,轻声说道:“人是傻了点,气势倒是不俗,勇气可嘉啊!” 无拘散人嘴上说的好听,可手底下却是暗自又加了几分力。 如果说之前陈遁一的火龙面对巨浪形同泥鳅的话,现在你只不过是如同小蛇罢了。 二人境界的差距宛如深不见底的鸿沟,纵使陈遁一手段尽出,在这个活了七千多年的大能面前也不过是如同蝼蚁一般渺小。 甚至无拘散人之所以用如此震撼的招式对付陈遁一,也只不过是他想要好好吓吓对方,以报对方不敬之仇。 杀是不可能杀的,在人家宗门口杀人家门下弟子,这种事要是他真的做了,那无疑是在狠狠的打玄清道宗的脸,纵使自己辈分再高,此事也不可能轻易罢了,可纵然自己杀不得,不代表不能在这小子心底留下一道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让他这辈子都活在自己给他制造的恐惧之下。 无拘散人可不相信一个区区大成境的小虾米,心境修为还没抵得过自己一介超凡大能不成。 巨浪拍下,遮天蔽日,浩瀚无垠,天空最后的光亮尽数被遮掩,赤红的火龙在水中翻腾,试图冲破层层阻隔,可浩瀚的浪潮好似无穷无尽一般,无论火龙如何嘶吼、冲刺,依然逃不过被狠狠的拍回来的结局。 那一式凌厉绝伦的剑十三在浪潮之下,宛如夜晚曾经绽放过的昙花一般,绚丽多彩,却依旧摆脱不了刹那芳华的命运。 望着在浪潮中一次又一次打倒却又苦苦挣扎着站起来,不肯倒下的陈遁一,桑小的眼眶早已湿润了,看向自己爷爷的眼神中都带着一抹埋怨的意味。 巨浪的拍打下,陈遁一只觉得浑身酸痛,骨头就跟散架似的,纵使不漏体那远超同阶的肉身防御力,此刻也是毫无用武之地。 陌心剑早已被浪潮打飞不知何处去了,陈遁一就这么晃晃悠悠的艰难的向前迈着步子,一浪下来拍飞几丈远,他依旧是嘴角含血,浑身湿淋淋的站了起来,再次向桑小的方向努力的挪动着脚步,好似永远也打不到的斗士一般。 照理说此时此刻,陈遁一已然没有了阻止无拘散人带走桑小的能力,他大可以拍拍屁股驾云而去,可他依旧站立在原地,怔怔的看着陈遁一,手上的催动的法诀始终不曾松开,威力亦是不增也不减,好似是跟陈遁一杠上了一般。 “桑小……桑小……” 陈遁一嘴里喃喃的呼喊着桑小的名字,仿佛这是他唯一的力量来源,是让他坚持下去的动力。 他的目光呆滞无神,体表更是在浪潮不断地拍打下早已不堪重负,不住的渗出丝丝缕缕的血迹,流淌在湿漉漉的淡蓝色长袍上,印出斑斑点点的淡红色,好似一朵朵春天盛开的映山红。 可纵使如此,他亦不曾有过倒下的念头,更没有退缩的想法,纵然他知道即便自己走到了桑小的面前,也不可能将其带走,等待自己的必将是万劫不复,可那又如何,心之所向,意之所往! “好小子,倒是让老夫刮目相看了,心性如此坚韧,若是中途不夭折的话,将来这太虚大陆必有你的一席之地。” 说罢,转过头看向身边的桑小,却见对方正用冷漠的目光看着自己,脸色已是愤怒到了极致。 无拘散人心里咯噔一下,极不舒服。 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孙女如此冷漠的眼神看着自己,宛如看待一个陌生人一般,让他心底没来由的生出一丝寒意,连带着正在控制浪潮的左手都不自觉地顿了顿。 陈栋一好似福至心灵般抓住了无拘散人失神的这一瞬的间隙,早已握在手心里的空蝉玉瞬间导出其内储存的灵气,因为空蝉玉中的灵气是陈遁一体内灵气过剩时导入的,与他自身灵气别无二致,因此吸收的时候,没有半点嫌隙,转念间便化为自身的法力。 水浪起,狂风啸! 碎雨一出,万籁皆寂寥! “万籁俱寂,剑十四!” 青色长剑飞出,大恐怖往往伴随着大机缘,在无拘散人几乎令人绝望的威压下,陈遁一早已萌生死志,这一剑一往无前,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领悟出这一剑也代表着他已经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 这一刻,天地好似都凝固住了一般,云静风止,高高翻滚着的浪潮亦是陷入了停顿之中,周遭的一切声响都化作了最深沉的孤寂。 这片空间中弥漫着浓浓的孤独之感,这是陈遁一此刻的心境,因为执着,因为遗憾,更因为这一剑之后自己再也不能陪在她的身边了,而那种契合自然的心境,令天地失色,与之共鸣。 天地同泣,万物皆哀! 青色的碎雨剑穿过浪潮,缓缓的向无拘散人逼近。 那几乎乌龟爬行般的速度,在无拘散人眼里竟是如此的可怕,他心底头一次对眼前这个大成境的修士产生了忌惮之意。 眼前的少年,他的情绪这一刻几乎化作实质的剑意,令天地为之色变的剑意,他原本的风之剑意虽然凌厉无双,但在真正的剑道宗师眼里不过是小道罢了。 可这一剑却不同,在旁人看来,朝自己飞来的是他手中的剑,可实际上那把真正足以威胁到自己的却是他心中的剑,以情化剑,若是自己抵挡不了他心底的那抹孤寂的心境,这一击之下,自己将必败无疑。 这是一些剑道大能终其一生求而不得的感悟,是毕生的追求。 即便这一剑现在还很稚嫩,但它无疑可以助对方通向剑道的顶峰!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有所顿悟。” 无拘散人面露骇然,若是那些不通法则之力修士在这一剑之下纵使修为高深也必将讨不到半点便宜,重伤还是小事,心性不坚之人,道心亦会被其影响,破碎成渣。 不过,陈遁一面对的可是在超凡境亦是浸淫了上千年年的大能,即便对陈遁一这一剑所蕴含的剑之真意不甚了解,但凭借着自己领悟的的法则之力抵挡这一击还是绰绰有余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 算账 当下收敛所有心神,法则刻印浮现体表,玄奥的纹路令人望而目眩,好似先天便不该显露于人前一般。 天地在这一瞬间,重新恢复了生机,宛如暖阳照春雪般,将周遭的一切寂灭之力驱散。 无拘散人体表金光大作,宛如一轮骄阳普照大地,碎雨剑在金光面前毫无招架之力,待消磨了其中的剑意后,它便如同凡铁般跌落在地,变得毫无灵性可言。 然而这一切,陈遁一都已经看不到了,因为在他施展出万籁俱寂剑十四之后,便心神具损,完全失去了意识,若是没人搭救的话,不消两三个时辰,他便会心力衰竭而死。 “啊啊啊!” 一股比之无拘散人还要强盛的神光突然乍现,无数铭文扑面而来瞬间掩盖住了无拘散人周身法则刻印散发出的金光,纵使强如无拘散人躲闪不及竟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铭文之力震得一个趔趄,接连后退了数步,险些栽倒在地。 待其稳住身形后才发现,刚刚那浩瀚如海的铭文之力居然是从自己的孙女身上发出来。 现在的她身上哪还有半点被禁锢的迹象,无数玄妙的铭文自她周身环绕、飞舞,犹如众星捧月一般,那一袭红裙无风自动,发丝轻舞,看向自己的眼神中透着无比森寒之意,脸上的恨意更是显露无疑。 “木……木清……” 无拘散人怔怔的望着这个让他感到无比陌生的孙女,这一刻他只觉眼前的少女不过是有着一张和自己孙女一模一样面容的人,她的气息神秘而诡异,散发出的力量纵使是身为超凡境大能的他亦是感到窒息,宛如无尽的深渊般,深邃而迷茫。 无拘散人颤巍巍的唤道:"木清,你怎么啦!你可别吓爷爷……" 修为达到他这等境界,早已做到喜怒不形于色的地步,然而此刻,他却不自然的露出些许恐惧之意,他真的害怕自己疼爱的孙女再次离他而去,到了他这把岁数,真的无法再次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打击。 无拘散人的声音好似唤醒了桑小尘封多时的记忆,她脑海中突然传来一阵晕眩感,环绕在她周遭的铭文仿佛失去了力量的维系,骤然溃散,消散于无形。 原本骇人的压迫感也在这一刻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桑小只觉得脑子里昏昏沉沉的,眼前的景物都在旋转,令她头晕目眩,还未等她张嘴呼喊,意识仿佛被抽空了一般,身子一软,缓缓的倒下了。 “木清!”无拘散人心中慌张不已,连忙抬腿,欲上前查看自己孙女的状况,可就在此时,一根黑色巨棍从天而降。 “轰”的一声巨响。 黑色巨棍重重的砸在了无拘散人身前,阻止了他前进的步伐,一时间地动山摇,尘土飞扬,地面更是龟裂成了蛛网状,连绵十几丈,裂缝中更是深不见底,惊的他连忙后退了十几步。 望着眼前逐渐缩小的巨棍他那还不知道谁来了,脸色刷的一下变得铁青,呢喃道:“看来今天是走不成了。” “哈哈哈” 无拘散人话还未说完,天际突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旋即一道挺拔的身影自天梯之上飞了下来,赫然正是玄清道宗的当代掌门莫有道。 只见他缓缓落到了已经缩小到常规大小的封魔棍旁,竟是对依然躺在地上的陈遁一和桑小视而不见,好似他两人根本不存在一般,驱手一招收回了插在地上的封魔棍,对着面色难看的无拘散人,拱了拱手,神情自若的笑道:“桑老爷子,大驾光临鄙宗,莫某有失远迎啊!” “莫掌门客气。” 伸手不打笑脸人,纵使无拘散人心中百般不愿,可人家毕竟是一宗之长,而且提前给自己见礼,算是给足了自己面子了,若是视而不见,恐被人诟病,落得个倚老卖老的名声,当下象征性的回了一礼,说道:“老夫,游历至此,本不与打扰,没想到还是惊扰到了莫掌门,当真惭愧啊!” “唉!某老爷子哪里话,以咱两的关系,来我的宗门就当是来自己家一样,哪来的惊扰一说,走走走……” 说着上前几步拉着无拘散人的胳膊,就要将其拉上山,嘴里还念叨着:“晚辈最近得了一罐新茶,那滋味当真……我知道您老是品茶的大家,今天一定要好好品鉴一番才是。” “不不不,我还有事,有事……” 无拘散人大惊失色,这要是被他拉进宗门,自己无疑是羊入虎口了,在想离开,绝对是比登天还难。 而莫有道的心思,亦是如此,好不容易逮到了无拘散人自己送上门,当下哪里肯轻易放过他,握在他胳膊上的大手不由得加大了几分力道,嘴里说道:“在怎么重要的事也不差喝两口茶的功夫嘛!您老放心,耽误不了的。” 无拘散人的额头不自觉的渗出了细微的汗珠,心下暗道:“这哪是喝两口茶的事啊!老夫要是不走,连自己都要搭进去。” 虽然无拘散人修为高深,可他毕竟只是一介符修,肉身力量哪里比得过身怀《九重叠浪劲》的莫有道,当下挣脱不了,只得极不情愿的被对方连拉带拖的往前走着,直到走到桑小的面前。 旋即,莫有道好似才发现地上还躺着两个人一般,对着无拘散人,阴阴的问道:“桑老爷子,我这两名弟子,是哪里得罪到您了,竟然让您下这么重的手,您说出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晚辈必定重重的责罚他们!” “可真别把我当一家人,老夫受不起啊!”无拘散人心里暗暗叫苦,自己真是猪油蒙了心了,竟然自己跑到这个莫疯子家门口了,来就来吧!还在这里逗留了这么久,当真不应该啊! 心疼的看了一眼依然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桑小,说道:“无妨的,不过是看两个小家伙实力不错,一时心生爱才之意,本想指点他们一二,没想到……唉,是老夫的过错,老夫这就为他们疗伤。” 说罢,也不待莫有道回应,急忙小跑到桑小身边,将一粒散发着沁人药香的丹药塞进了她的嘴里,然后轻轻的将其扶了起来,左手按在她的背后,缓缓的输送着争气。 莫有道全过程看着无拘散人对桑小施救,也不发声,就这么静静的站在原地,饶有情趣的打量着对方,心底暗道:“接着演,我看你这个老不死的要演到什么时候,今天要是不能在你身上拔层皮,老夫还真对不起我这弟子的一通毒打了。” 念及此处,目光转向不远处,躺在地上已是进气少出气多的陈遁一身上了,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抬腿向他走去。 一枚丹药入喉,莫有道亦是将自身的真气度入陈遁一的体内助其化开药力,加快他体内的伤势复原。 察觉到对方体内的伤势如此之重,莫有道一时间唏嘘不已,暗道:“这才几天的功夫啊!连受两次重伤,不漏体也不带你这么糟践的,真是不让人省心啊……不过,你放心,老夫既然来了,断然不可能让那小丫头被带走……” 纵然服下了莫有道的丹药,陈遁一身上的伤势依然不见好转,整个人宛如一团烂泥一般。 其实陈遁一肉体上的伤还好说,导致他迄今为止依然昏迷不醒的根本原因,乃是之前的那一剑。 那一剑令天地动容,为之色变,乃是极情一剑,催发出那一剑已经彻底的耗尽了他的心神,心力交瘁之下,纵使仙丹灵药也不管用。 当下莫有道所能做的只是尽快治疗好他身上的创伤,让他好好休息,慢慢恢复心力。 …… “桑老爷子,这是要去哪啊!怎么不打声招呼就要走啊!” 声如洪钟,震人发聩。 不远处正扶着昏迷不醒的桑小准备悄悄离去的无拘散人,不曾想被莫有道一语道破了行径,当下身子猛然一怔,愣在原地,走也不是,退也不是,着实尴尬。 莫有都缓缓转过头,看向无拘散人,眼底尽是戏谑之意,问道:“可是莫某人有什么对不住您老的地方,您但说无妨,莫某定会悻然接受的。” “没有没有,莫掌门平易近人,待人谦和,当是我修真界的一杆标杆,老夫……老夫……” 无拘散人支支吾吾不知该怎么说下去,想起过往对方难缠之极的回忆,心下更是寒意大盛。 “哦!”莫有道故作惊异了一声,说道:“既然如此,桑老爷子何不随我同上乾元峰,品茶论道岂不快哉!” “不啦!不啦!” 无拘散人连连摆手,脸颊更是有一滴晶莹的汗珠划过,说道:“老夫还有要事要办,实在耽搁不得……耽搁不得啊!这就走啦!” “嗯!”莫有道悻然点头,应许道:“既然桑老爷子有要事要办,莫某自然不便久留……” 听到莫有道应许自己离去,无拘散人心中不喜反忧,通过过往的经历来看,莫有道绝不是那么轻易就会松口的人,此间必有猫腻! 果不其然,还未待无拘散人动身离去,莫有道再次谦和的说道:“如此,咱们之间的帐是不是该算算了。” 无拘散人身子一颤,疑惑的问道:“帐……什么帐啊!我们之间……能有什么帐需要算的。” “这话说的……” 莫有道微微一笑,旋即声音冷冽的说道:“您老无辜打伤我门下两名天之骄子,害他们性命垂危,迄今为之依然昏迷不醒,更是攻击我宗门的护山大阵,这是什么行为,视同挑衅整个玄清道宗啊!这笔帐……身为掌门的我,难道不该跟你好好算算嘛!”(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 胡搅蛮缠 “这个……这个……” 无拘散人一时语塞,一脸歉然的说道:“我那是在指点他们,对,指点……” “您这话说的……” 此刻的莫有道早已没了刚刚客客气气的样子,俨然一副你要是今天不给个说法,绝对跟你没完的架势,说道:“您是前辈高人,修为通天彻地,可您看看这两孩子,都被重伤成什么样子了……” 说着,莫有道语气哀怨道:“这年代找个天资聪颖的弟子容易嘛!您难道不知道这些弟子关乎着我们宗门的未来吗?您一来就给我发打伤了两,您这是诚心跟我们玄清道宗过不去是吧!” 无拘散人面色凝重,双手气得直哆嗦。 莫有道在这里张口一个打伤他们宗门的天之骄子,闭口一个玄清道宗的未来,显然是不可能的善了,一早便知道眼前的这个家伙是个泼皮无赖,当下也在与其虚与委蛇,直接了当的问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打伤你宗门弟子的事是老夫做的不厚道,你有什么想法就直说,别在这儿跟我卖惨了!” “桑老爷子敞亮!” 莫有道闻言,精神一振,冲着无拘散人笑道:“还是那句老话,我欲在乾元峰再开一堂,教授门下弟子们符咒,在这方面整个太虚大陆都没有您老有权威性,所以想请桑老爷子坐镇符道堂,担任首席太上长老一职。” “不可能!” 无拘散人闻言,立马吹胡子瞪眼,怒道:“老夫三百年前没有答应你们上任掌门,今天便更不可能答应你,老夫无拘无束一个人活着逍遥自在惯了,早就受不了宗门的约束了,你现在让老夫加入玄清道宗,无疑是在我脖子上拴根绳子,你还不如直接勒死老夫算了。” 说罢,右手一翻,一只白玉瓷瓶出现在他的掌心,只见他一脸肉疼的说道:“今天只怪老夫出门没看黄历,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此物就当做是惊扰贵宗清静以及打伤你弟子的赔偿了。” “桑老爷子真是大手笔呀!连天一宝净瓶这等秘宝都舍得拿出来。” 莫有道满脸惊奇的看着无拘散人手中的白玉瓷瓶,显然是识得此物的不同凡响,只是没想到无拘散人竟然会拿出此等宝物来抵账,当真是猝不及防啊! …… 厚重的云端之上,徐清臣与华东正在俯视下方正在发生的一切,身后更是站着十几个满脸肃杀气息的人,从服饰上来看皆是玄清道宗长老一级的人物,只不过相较于徐清臣与华东而言,身份上略微逊色一筹。 作为守护玄清道宗的第一人,华东一早便发现了此处的不对劲,只不过是不想打草惊蛇,才一直隐于云层之中。 此刻见无拘散人拿出天一宝净瓶,微微皱了皱眉头,对着身边的徐清臣说道:“掌门这么做会不会有点过分了!无拘散人好歹也是老一辈的前辈,咱们宗门这么要挟于他,恐怕会招人口舌……” 徐清臣微微一笑,不以为然道:“你真当那老头傻啊!若不是咱们宗门一直对外宣称庇护于他,他能活的这么逍遥自在,现在他将天一宝净瓶拿出来,不过是投桃报李罢了。” 华东低眉沉思了片刻,微微点头。 “掌门师兄之所以请他加入咱们宗门,纵然有私心,但不可否认也是保护他的一个措施。” 徐清臣轻捻胡须,满脸感叹道:“当年的天机谷何等的强盛,门内的道法密典更是数不胜数,随便哪一样拿出来,都够那些寻常的宗门受用终生的,若不是前掌门和师兄仁义,这老头早被人拆骨扒皮了。” “说的也是,树倒猢狲散,人走茶凉……” 华东也是一脸唏嘘不已的说道:“咱们顾念旧情,能做今时今日这副田地,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若当初选择的掌门换做是他,如今还不知道会发生成什么样呢!” “华长老!”徐清臣声音拔高了几分,不着痕迹的撇了后面一眼,示意道:“咱们继续看吧!以防掌门师兄需要咱们帮忙……” 华东眼神微动,旋即了然的微微点头,继而闭嘴不言继续观看下面的发现了。 …… 无拘散人一脸不耐烦的问道:“咱们废话也不多说了,你就说说看吧,这天一宝净瓶够不够赔偿你们的损失啦!” 莫有道闻言,讪笑道:“此等密宝,自然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莫有道此刻的心里早就笑开了花了,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呀!早知道无拘散人出手如此阔绰,他巴不得对方能多打几个宗内的弟子,这样他接下来几年的宗门收入就有着落了。 好在无拘散人不会没有读心术,否则必然会被气得七窍生烟! 无拘散人见莫有道没有胡搅蛮缠,贬低自己拿出的赔偿,当下脸色缓和了不少,将手中的天一宝净瓶丢了过去,说道:“自此你我两不相欠!” 话音未落,便准备搀扶着桑小转身离开。 莫有道打量了两眼手中的天一宝净瓶,心满意足的将其收回了自己纳戒之中,然后扯着嗓子大声喊道:“等等!” 无拘散人身子顿了顿,心中的怒意已经涌现在脸颊之上,若不是顾及到对方的身份,自己早就一个大耳巴子呼过去了。 “你好歹也是一宗之长,难道要行那出尔反尔之事!” 无拘散人言辞决绝,目露凶光,就差指着莫有道的鼻子大骂对方言而无信,厚颜无耻了。 “那怎么可能,就像您说的,我现在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了,就算不顾及自己颜面,也要顾及宗门的威信不是,荡然不可能做那等言而无信之事。” 就在无拘散人面露狐疑之色,不明白对方到底想要干什么的时候,只听莫有道继续说道:“您若要走,莫某自然不敢阻拦,可您得把那名女弟子给我放下呀!您都一大把年纪了,若是落得个诱拐别人女弟子的名声,那可真是……” 莫有道特地把“诱拐”和“女”这三个字咬的很重,便是诚心气对方。 “这是我孙女!” 无拘散人气急败坏的吼道:“莫疯子,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什么诱拐啊?我就不信你不知道木清是我孙女。” 莫有道面露惊异之色,一脸好奇的打量了依旧昏迷不醒的桑小两眼,又看向无拘散人,拱了拱手,诚恳说道:“失敬失敬,莫某还真不知道我冰心师妹门下这名女弟子竟是桑老爷子的孙女,还望老爷子海涵啊!” 无拘散人见莫有道面色诚恳,不似妄言,心中也是惊疑不定。 “不对,不对。” 莫有道好似想到了什么,连忙摆手,指着桑小说道:“我刚刚听您叫她,木清,可据我所知,这孩子分明是叫桑小啊!总不能天下和您一个姓氏的孩子都是您的子孙吧!这可说不过去。” “什么桑小!这分明就是我的孙女桑木清。” 无拘散人怒发冲冠,显然是看出来对方在耍自己,诚心不想让自己走,当下上前一步,俨然一副拼命的架势,周身气势汹汹,指着莫有道说道:“好你个莫疯子,昔年你游历太虚之时,老夫还曾照拂过你一二,现在翅膀硬了,竟然如此对待老夫,当真以为老夫怕了你玄清道宗不成!” “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发那么大脾气干嘛!” 毕竟是有过几分交情的人,让莫有道以势压人,他还真心干不出来,当下只得好言相劝道:“您说她是您的孙女儿,您总该拿出点证据来吧!不能说您张嘴说是,我便让您将她带走了,将来若是这丫头的爹娘管我们要人,我们拿不出,那岂不是让我们玄清道宗颜面扫地,堂堂三大至尊仙门,连门下弟子都能弄丢了,我们还怎么在太虚立足啊!您说是不是这个理,所以今天我还真不能让您带走她呢!” “你你你……” 无拘散人瞠目结舌,想他也是纵横太虚七千载的人物啦!似莫有道这等厚颜无耻之人还真是平生仅见,无论说什么,他都能想到办法将你绕进去,当真是半点漏洞也也无啊! 当下微微叹息了一声,感觉若是继续和他争吵不休,自己这把老骨头都不知道能不能支撑的住,直接了断的说道:“我孙女身上的符道传承我不信以你眼力会看不出来,这该做不得假吧!她若不是我孙女她身上怎么可能会出现符道的传承。” 说完,无拘散人捋了捋胡须,自信的笑了笑,俨然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莫有道听了无拘散人的话,不置可否的说道:“这不见得吧!世人皆知你无拘散人乐善好施,最喜指点年轻晚辈……” 说到这里的时候,莫有道故意顿了顿,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未有半点苏醒迹象的陈遁一,继续说道:“说不定您之前见这丫头天资过人,起了爱才之心,传她一招半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嘛!毕竟想当年莫某不也是承蒙您的厚爱指点迷津,才有了今日的成就嘛!” “去他娘的情理之中,老夫能拿自家压箱底的本事来教授外人嘛!” “这也说不准……” 对于无拘散人此刻怒目圆瞪的样子,莫有道丝毫不惧,淡淡的说道:“这丫头腰间挂着的弟子令内可是记载了她的生平家事,这一点做不得假,不信您看一眼她是不是叫桑小?您若非要说她是您的孙女桑木清,那您叫她一声,她能答应嘛?” 无拘散人险些气晕过去,这人都晕过去了,他就算真的是叫了,他孙女还怎么答应,至于弟子令中记载的生平家事,不看他都知道一定是假的,自己的这个孙女离家出走,能写自己真实的信息,那才真是活见鬼了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二章 失而复得 “哈哈哈!要论厚颜无耻,我只佩服我这个掌门师兄,黑的都能让他说成白的,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徐清臣爽朗大笑,看的出来他十分认可莫有道的做法。 “只要咱们死死的把那小丫头攥在手里,不怕桑老不就范。” 华东亦是面带微笑,遥想千年之前,玄清道宗偶得天机谷阵道一脉的传承之后,直接令濒临封山的四辰峰重获生机,连带着整个玄清道宗的实力都更上一层楼,若这次能将这位符道集大成者拉入宗门,那么宗门的底蕴必将空前绝后,他怎能不高兴。 …… …… 乾元峰。 数日后,陈遁一缓缓睁开双眼,长时间的昏睡令他精神不振,意识亦是有些模糊不清。 他疑惑的打量起自己所处的环境,清新淡雅,简单中透着大气。 屋内更是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道,确实旁边的圆桌上的香炉正在徐徐的冒着青烟,很好闻,嗅之令人神情舒畅,犹如夏日里的洗了一个清凉冷水澡一般。 缓缓转过头,却见靠近窗户旁的柜子上,自己的陌心、碎雨两剑此刻正被整齐的摆放在架子上面。 陈遁一心中大喜,伸手一招,两把剑立时便飞到了他的手中,轻轻的抚摸着陌心剑,脑海中不由的浮现出无拘散人带走桑小的画面,眼底不由的流露出一抹失落之色,喃喃自语道:“如今剑能失而复得,那人呢!桑小……” “吱呀”一声轻响,房门被人轻轻推开,走进来正是曾进有过一面之缘的甘奇师兄。(忘记的书友可重温第二卷第三十五章) 甘奇双手端着一碗药汤,走了进来,见陈遁一已经清醒了过来,正坐立在床榻之上,满脸欣喜的走上前,高兴的说道:“太好了,陈师弟,你终于醒了。” 陈遁一连忙放下手中双剑,站起身对着甘奇,抱拳躬身行礼道:“师弟,见过甘师兄,感谢师兄连日来的照顾。” 甘奇将手中的汤药放到了圆桌之上,伸手搀扶起了任还虚弱不堪的陈遁一,态度谦和的说道:“师弟哪里话,我只不过是每天熬个药,当不得师弟的感谢,若师弟要谢的话,还是感谢掌门师伯吧!他老人家可是每天都来为师弟运功疗伤,这些天可是着实耗损了不少真气。” “掌门师伯的大恩,师弟自然铭记于心。” 陈遁一诚恳的说道:“但甘师兄的照拂之恩,师弟自也是莫敢忘怀。” “师弟有心即可,师弟,你重伤初愈还是多多休息才是。” 甘奇微微一笑,显然对陈遁一如此识趣的态度感到满意,轻轻的将他扶坐在床上,然后转身去将圆桌上的汤药端到了他的面前,说道:“这是青巽峰的林师叔看过你的伤势后,亲自开的汤药,师弟,你还是趁热喝了吧!” “多谢师兄!” 陈遁一道了句谢后,忍着口中苦涩,一口将碗里的汤药尽数喝完了。 见甘奇接过自己喝完的汤药,正准备离开时,陈遁一急忙问道:“师兄请留步!” 甘奇端着托盘的手微微一顿,看着陈遁一,不解的问道:“师弟还有何事?” “敢问师兄,你看到了桑小了。” 怕甘奇已经忘记了桑小,陈遁一连忙解释道:“就是半年前同我一起入宗,唯一的那名女弟子……” 甘奇恍然大悟道:“哦!你说的是那个穿着红色长裙,由我送去听雨峰的桑师妹啊!” “正是!”陈遁一一脸激动,以为她也是同自己这般留在了乾元峰之中。 “抱歉师弟,我并未在乾元峰上看到桑小师妹,被五天前被掌门师伯带回来的仅你一人而已。” 甘奇的话宛如冬天里的一盆冷水,浇的陈遁一一个透心凉。 许是看到了此刻陈遁一脸色不对劲,甘奇连忙出声安慰道:“陈师弟你也别太担心了,可能桑师妹是回听雨峰了,毕竟她是冰心师叔的弟子的,来咱们乾元峰还是有着诸多不便的。” 陈遁一对着甘奇微微点头示意,道:“有劳甘师兄挂心,我没事的!” “没事便好,师弟你还是好好休息吧!师兄还有事情要办,便不多打扰啦!” 说罢,甘奇端着托盘离开了,随着甘奇的离去,房门自动关上,房间内再次陷入了寂静之中,而陈遁一的心却是久久无法平静。 “若是我能再强一点,再强一点……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桑小被人带走了……” 说着,双手紧紧的握住两柄剑,好似此刻只有这两柄剑能够给予他安慰。 …… 光阴似箭,转眼间,已入日落时分,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照了进来,散漫一片温润的光泽。 房门“咚咚”的被人敲响,正在打坐疗伤的陈遁一,缓缓睁开双眼,他在乾元峰熟识的人不多,照理来讲,应该不会有人来探望自己才是。 不过,既然人家来了,若是不请对方进来走走,着实有些不礼貌,于是从床上下来,快步走到房门前,打开了房门。 打开房门一看,陈遁一脸上不由得露出笑容,来人赫然是自己的师丈莫有道。 只见他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一身素雅道袍,竖着高冠,俨然一副世外高人的打扮。 陈遁一连忙抱拳躬身行礼,诚挚道:“弟子,拜见师丈。” 莫有道面带微笑的点了点头,说道:“你大病初愈,无需多礼。” 陈遁一恭敬地应了一声,旋即请莫有道入内坐下。 莫有道落座后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置,示意站在一旁的陈遁一坐下,然后神情阴郁的说道:“知道你这次错在哪了嘛!” “弟子……弟子……” 陈遁一自是知道莫有道说的正是自己这次受伤之事,心中悲愤之余,又有着一抹挥之不去的忧伤。 “在敌强你弱的情况,未曾在第一时间向门中师长求援,只知道趁匹夫之勇,此为其一;明知事不可为,仍然不知进退,好勇斗狠,此为其二……” 莫有道越说脸色越难看,看着一直低头不语的陈遁一,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愤愤的说道:“若不是无拘散人手下留情,未曾对你痛下杀手,你小子就算有九条命也不够人家杀的,你知道不知道!” 陈遁一面带惊喜之色,听莫有道的语气显然是认识那人,当下抓着莫有道的胳膊,急忙追问道:“师丈,您认识掳走桑小的贼人嘛!桑小现在处境如何?有没有危险?” “说什么瞎话呢!小丫头现在好的很。” 莫有道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陈遁一,解释道:“而且那人是小丫头的爷爷,亲生的!不是什么贼人,要是让他听去了,以后你就别想在和小丫头来往了。” “啊!”陈遁一目瞪口呆,险些惊掉了下巴,心底生出一种如梦似幻的错觉。 许久之后,陈遁一才不确定的问道:“师丈,你是不是在安慰我啊!只要桑小平安无事就好。我能承受的……大不了等我修为提升了,再去把桑小抢回来。” “你你你……” 莫有道指着陈遁一好半响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见过耿直的,没见过这么一条筋的。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当年不也如他这般,为了自己所爱之人,不顾一切的嘛! 旋即,感叹了一声,说道:“老夫没有安慰你,那人乃是符道大家无拘散人,也就是桑小的亲爷爷,而且桑小的真名也不叫桑小,她叫桑木清。” “桑木清!”陈遁一暗自默念了一句,脸色略微有些暗淡的问道:“那……她现在还好吗?” 陈遁一感觉自己有些明知顾问了,对方若是她爷爷,她现在自然是平安无事的,可不知怎么的,他还是忍不住想要知道她的近况。 莫有道何许人也,一看陈遁一的表情便知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了,当下也没有拐弯抹角,答道:“那丫头现在还好好的待在听雨峰呢!怎么可能有事!” “真的啊!” 这可以说是他迄今为止听到的最好的信息了,比之他突破大成境还要令他高兴。 “不管怎么说,那丫头也是我玄清道宗的弟子,怎么可能轻易的让人带走了,那岂不是在打我们宗门的脸嘛!” “可是,您不是说……那位老先生是桑小的爷爷嘛!”陈遁一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什么爷爷,你都说了,那丫头叫桑小,人家孙女叫桑木清,本来就不是一个人,我身为一宗之长,自然要维护门下弟子的人身安全,似这等胡乱认亲戚的人,就不能惯着他!” 要论胡说八道,谁也比不过莫有道这张嘴,看着自己的师丈分分钟便推翻了自己刚刚说过的话,陈遁一心中没来由的喊了句:“够无耻,不过我喜欢。” “咳咳!” 一番大义凌然的言辞后,许是莫有道也觉得自己话太过不要脸皮了,有些说不下去,轻轻的咳嗽了两声,淡淡的说道:“这人呢,老夫是替你留下了,不过,无拘散人可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他虽然不敢进咱们宗门,可他却是一直守在闻道城里,一旦他瞧见桑小下山,绝对会再来找她。” “这……” 陈遁一面露难色,以桑小那跳脱的性子,让她一直待在宗门内,那是绝无不可能的,可现在她爷爷就在外面守着,若是让对方发现了桑小的行踪,自己这辈子真有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 念及此处,脸上不由得的带上了焦虑之色。 莫有道瞧见陈遁一的神情,脸上一抹坏笑稍纵即逝,旋即故作高深莫测的说道:“其实想要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也并非难事。” 陈遁一面露惊喜之色,宛如溺水之人,终于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般,急切地问道:“师丈,求师丈为弟子指点迷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 良苦用心 无他,在陈遁一心中若说谁的能耐最大,无疑是眼前这位了,早在对方指点自己突破大成境之时,就对这位师丈惊为神人,现在对他的话自然是十分信服的。 莫有道招了招手,说道:“附耳过来。” 陈遁一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依言将耳朵伸了过去。 莫有道脸上露出的奸计得逞的笑容,在陈遁一耳旁轻轻的说道:“将生米煮成熟饭。” “什么!” 陈遁一大吃一惊,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不过脑海中却是浮现出自己当初身处幻境时,与桑小成亲的画面,心中惊愕的同时有夹杂着一丝悸动。 不过,当下看待莫有道的眼神中却是带着一丝狐疑,自己心目中一派仙风道骨形象的师丈,今天居然会给自己出这种馊主意,若不是现在身处乾元峰之中,他真的要怀疑眼前之人,是不是旁人乔装易容的了。 莫有道恼羞成怒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虽然他骨子里是一个不着掉的人,但一个晚辈用这种看待不正经的糟老头的眼神看着自己,他还是会感到老脸一红,心生不快的。 “师丈,这件事咱们还是从长计议吧!”陈遁一实在是不敢再往下想了,没经过三书六礼,明媒正娶,这简直是有为他做人的底线。 “你小子……” 莫有道微微一笑,旋即正色问道:“你是真心喜欢那丫头的不?” 陈遁一斩钉截铁地回答:“那是自然。” “可人家家世显赫,纵然在整个太虚大陆上,桑家也是排的上号的大家族,她的爷爷更是一位超凡境的符道大能,纵使你二人两情相悦,心系彼此,可她爷爷这关你该怎么过呢!” 莫有道每吐出一个字,都仿佛是一记铁锤在狠狠的捶打着陈遁一的心口,使他的内心无比煎熬。 “我……” 陈遁一无言以对,脸上尽显颓然之色,他早已过了懵懂无知的年纪了,不会傻到两个人之间只要有爱就可以什么都不用顾及。 门当户对的道理走到那里都是一尘不变的阻隔,自己一没强大的实力二没浑厚的家事背景,凭什么让她爷爷信服,她爷爷看不上自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看了一眼被自己三言两语打击的体无完肤的陈遁一,莫有道心中一阵唏嘘,暗道:“这小子该不会被我打击的毫无斗志了吧!这可不行……” “咳咳!”莫有道轻咳了两声,严肃的说道:“其实,你若想和那丫头长相厮守,老夫还有一招。” 被戏弄过一次的陈遁一,当下对莫有道的话显得兴致缺缺,不过碍于对方是自己的长辈,不好拨了他的颜面,还是拱了拱手,一脸不在意的问道:“敢问师丈有何妙计!” 莫有道撇了撇嘴,看陈遁一满脸不信的样子,也是浑然不在意,说道:“你若是不想走偏门,那就只能走最艰辛的一条路了。” “艰辛!”陈遁一眼前一亮,显然是来了兴趣,自小就饱经磨难的他,从来都不相信天上会掉馅儿饼的好事,越困难,越艰辛,他的心里反而越踏实,当下急忙问道:“师丈,我到底该如何做!” “不急,不急!” 莫有道高深莫测的笑了笑,对陈遁一如此急迫的神情显然很受用,不急不慢的问道:“你觉得我的堂堂玄清道宗的掌门在身份地位上比之那无拘散人如何?” 陈遁一虽然不明所以,可对于莫有道的这个问题,没有丝毫的犹豫,便回答道:“自然是师丈更加受人推崇。” 陈遁一这话倒没有恭维莫有道的意思,玄清道宗贵为人族正道三大至尊仙门之首,传承过八万多年,绝不是一个世家可以比拟的,纵使那个世家有超凡境的大能坐镇,两者也不是一个量级。 “嗯!”莫有道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道:“你是我夫人唯一的弟子,便是等同我的弟子,身份上你和那丫头可以算是平分秋色了。” “啊!”陈遁一有些不敢置信,神色恍惚的问道:“师丈,这……还能这样算的嘛!” 莫有道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说这话有什么不对嘛!” 陈遁一低头思索了片刻,这话说的虽然在理,可总觉得有那里不对劲,一时间竟是想不个所以然来,只好轻轻点头示意,同意了对方的理论。 “嗯!不过打铁还需自身硬,咱们修真界向来是看实力的地方。” 说罢,莫有道做了一个握拳的姿势,继续说道:“纵然你的背景通天,若是自身实力不高,依然得不到被人的尊重,更何况是那些世家门阀之中。” 话到此处,莫有道语气顿了顿,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了一眼陈遁一,看的他浑身不自然。 陈遁一面带忧虑的说道:“师丈,弟子才刚刚踏入大成境后期,短时间内修为必然不可能有太大的突破了。” 没错,此刻陈遁一的修为以达到大成境后期了,之前他的修为便达到了大成境中期圆满,在与无拘散人一战中,虽然身受重伤,却也让他巩固了自身的修为,可谓是以战养战,再加上这段时间莫有道天天为他度气疗伤,那本就一墙之隔的瓶颈,就这么水到渠成的突破了。 “这一点,老夫自然知晓。” 莫有道淡淡一笑,浑然没有将陈遁一的话听进去,自顾自的说道:“可你若是想要入得了无拘散人的法眼,让他心甘情愿的把孙女嫁给你,至少要先做到同辈第一人,然后实力达到同境界无敌手才行啊!” “这……” 陈遁一脸色黯然,情绪慕得跌入了低谷,若是同辈之人,身具不漏体再加上数门神通傍身,他还是有着几分把握去争一争的,可同境界无敌,这就有些强人所难了,随着境界的提升,修士的手段更加层次不重,谁也没胆量说自己修炼的功夫就能无敌于世,不被别人克制了。 莫有道拍了拍陈遁一的肩膀,安慰道:“年青人,自信一点,船到桥头自然直,再说了,你们两都还年青,现在就谈婚论嫁是不是还太早了点啊!” “说的也是。”陈遁一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浑然不忘记了这个话题还是莫有道开的头。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虽然这个大目标你肯定一时半会没法完成的,但咱们可以先定个小目标,是不是?” 陈遁一突然发现自己的这个师丈每一句话都好有道理,欣喜的问道:“师丈,那我该怎么做,小目标又是什么?” 莫有道说道:“想我玄清道宗在整个太虚大陆也是排得上号大势力,你若是能在朝夕大会上拔得头筹,想必在整个修真界也会名声大作,这对于你和小丫头的未来不就有向前迈进了一步吗?” 陈遁一连连点头,称道:“师丈所言极是!弟子养好伤势之后,定会勤练,不辜负师丈的教诲。” 莫有道轻捻胡须,满意的点了点头,心中暗自得意道:“能让男人不顾一切的动力,除了血海深仇就只有女人了,老夫这么做可都是为你好啊!” “嗯!别的修士,想要提升修为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来精炼自身灵气,但对于我们不漏体而言,却并非难事。” 莫有道意味深长的说道:“我们唯一需要考虑的便是因修为提升太快,而导致的境界不稳的问题,想必这一点你应该已经察觉到了吧!” 陈遁一郑重地点了点头,确实如莫有道所说的那样,不漏体能自行过滤吸入体内的灵气,使灵气无比精纯,毫无杂质,这便无形中省去了自己大量的转化时间。 然而,这样做也存在着一定的弊端,那就是对当前境界打熬的不够仔细,对自身力量掌握的不够透彻,当初如不是陈遁一抵挡住了连续突破的诱惑,这会儿他的修为已经是大成境巅峰了,甚至若是他放弃在登峰境铸就道心的机会,便能一路高歌挺进,直接打破登峰境的壁垒,成为一名登峰境修士。 可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那他的前途将毁于一旦,纵使他不在乎与同境界修士战斗的胜败,修为达到造极境巅峰之后,天劫之下,也必死无疑。 念及此处,陈遁一犹还感到一阵后怕,见莫有道现在提及此事,再想到对方也是不漏体,恭敬地问道:“不知师丈,您是怎么解决这个弊端的?” 莫有道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眼睛里竟是说不出的深沉,似是想起了曾经不好的事情,沉吟了片刻后,说道:“想要解决这个弊端,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就是不断的与人战斗,激烈的战斗,越阶的战斗,才能快速的适应你当前的修为境界…… 你能这么快巩固自身的修为,得益于你之前与无拘散人那一场惨烈的战斗,若是没有那场战斗,你想要彻底掌握此刻的修为,说不得还需要花费个把月的时间才行。” “以战养战!”感受着体内已经被自己融会贯通的力量,陈遁一若有所思的微微点头,心中暗道:“看来今后少不了要与人殊死搏斗了。” “便是这个道理啦!” 莫有道神情淡然,心中涌现出如释重负之感觉。话都说到这个分子上了,想必自己的良苦用心,陈遁一必然能够领悟的到。 不是他不想直截了当的把话挑明,而是有些事通过引导的方式,效果会更好。(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四章 先天一气化神术 自从那次与莫有道聊过之后,陈遁一私下里想了很多,有自己将来要走的路,也有阻隔在自己和桑小之间的各种因素。 但无论是哪种情况,莫有道的建议无疑是最中肯的,在这个以实力为尊的时间,没有实力,说什么都是白费力气。 就像自己之前在无拘散人手下,毫无反抗之力一般,若是未来的某一天,无拘散人再次出现想要带走桑小,失去了宗门庇护的情况下,自己又能拿什么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呢! 念及此处,陈遁一带着好了七八分的伤势离开了乾元峰,倒不是他不想在乾元峰上安心的养好伤势再行离开,实在是时不待我,无拘散人还在宗外虎视眈眈,由不得他不争分夺秒了。 陈遁一离开乾元峰的第一站,便是去了贡献大殿,将自己纳戒中用不上的灵材,一股脑的拿了出来,全都兑换成了贡献点。 之前他或许还会顾及自己的修为低微,被人觊觎自己的宝物,但现在自己的修为正式突破到了大成境,再加上现在急需贡献点来换取修炼资源,那还顾得了这么多。 一番清扫之后,纳戒中的空间瞬间被清空了大半,不过换来的贡献点也是很喜人的,足足十八万多的贡献点。 若不是陈遁一拿出真传弟子的身份牌,守在贡献大殿的长老都想要擒下他,问问他是不是干了杀人夺宝的勾当了。 十八万贡献点看似很多,但着实架不住陈遁一的花销,单单一部《先天一气化神术》的功法便花费了五万贡献点,这还是因为他是真传弟子,否则以他大成境的修为,人家长老理都不会理他。 各类辅助修炼的珍宝灵液,以及高阶妖兽的血肉,只要是对他巩固修为有脾益的,能滋养他肉身的宝物,通通兑换了下来。 到最后他甚至还兑换了十多瓶的疗伤丹药,无他,最近他受伤次数实在是有些多,纵然他体内的气血真气能够快速的修复身上的伤势,但消耗的气血之力也委实有些巨大,而且这几次若不是他运气好有贵人搭救,真不知道能不能有命活到今天,现在手头上有钱了,不给自己添点保命的手段着实说不过去。 这贡献点来的快,去的也快。 七七八八一堆东西加起来差不多花掉近十万的贡献点,这还是陈遁一有意识的想留些贡献点以备不时之需,否则再遇到谷宇扬那种情况,又要被迫帮人打工去了。 …… …… 陈遁一之前修炼的《朝阳诀》尽是入门级别的功法,一般的大成境修士修炼它自然是绰绰有余的,然,陈遁一体质特殊,再加上体内胎丸品质太高,若是还使用《朝阳诀》修炼的话,就有些拖后腿了。 索性这次伤势还未全愈,他正好在家一边修养一边修炼全新功法《先天一气化神术》。 按照之前莫有道所说的,这是一部直至不灭境的功法,若是自己真的能领悟其中的精髓,踏入不灭境之前都不用在换功法了,而且还能修炼出一尊法相真身。 早在之前莫有道的法相万钧棍魔出现的那一刻,陈遁一便被那滔天气势所折服,一想到自己将来也能御驶那等宛如天神一般的法相,心里就止不住的激动。 陈遁一盘膝而坐,《先天一气化身术》的精要内容,他早已了然于胸,现在便要正式开始修炼这部每年都能令众多弟子趋之如骛,却有百不存一的功法。 陈遁一凝神静气,按照《先天一气化神术》功法的行功路线开始缓缓吐纳天地灵气,心里默念着开篇口诀:“丹田气足,督任并行。防危虑险,依脉运行。周天循环,畅通身融。气归丹田,功成法明……” 不消片刻功夫,周遭的灵气便汇聚于此,这次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摸清楚《先天一气化神术》的修炼法门,所以首要的任务不是吸收这些灵气,而是细细的感受灵气跟随行功路线流转时的感觉。 比起“服食”小神通吸纳灵气的霸道且不可控性,正统的修炼功法要来的温润的多。 灵气如丝,在陈遁一体内的奇经八脉中游走,仿佛是一条条鲜活的鱼儿般灵动,比起《朝阳诀》运使灵气时的炙热,《先天一气化神术》所带给人的感觉更加的醇厚浓郁,好似一坛尘封已久的老酒般,使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然而,就在陈遁一准备将这股醇厚的灵气导入丹田之中,好进行功法中记载的下一步流程时,灵气居然不受控制的散去。 或许正是因为陈遁一体质的缘故,灵气虽然已经聚不成型,但并非是脱离了陈遁一的体内,而是化为丝丝缕缕的灵气游走于他的气经八脉之中,最后化为滋养他肉身的养分。 “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也没想过能够一次便修成这门功法,可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却是诡异非常。 灵气离不开他的身体,这可以理解,但为何在即将进入丹田气海之时,突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溃散了呢! 这种感觉就好像这股灵气有了自主意识,不想被人吞噬,选择自我毁灭一般。 陈遁一微微叹息了一声,虽然心有不甘,可一想到当时莫有道介绍这门功法时的神情,以及修成它后的恐怖威能,便静下心来,准备再次运转起功法,重新吸纳天地灵气向丹田气海进发。 日升日落,转眼间已过去半月有余,陈遁一身上的伤势终于复原如初。 这些日子里他渴了便饮灵泉水,饿了便吃些妖兽肉,足不出户,一直在房间里潜心修炼《先天一气化神术》,总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在他庞大的神魂压制下,那股灵气终于不在关键时刻溃散,顺利进入了丹田气海之中。 然而,第一步是完成了,可这第二步却是迟迟进行不下去。 根据《先天一气化神术》中的修炼方法,这第二步需要以这股醇厚灵气为引,将体内游离的先天之气抽离出一部分与其融合,化为这门功法的引子,就如此刻正游走在陈遁一体内的气血真气一般,需要将其实质化。 可无论陈遁一如何施展功法,也无法汲取到半点先天之气,直到自己魂力不支,才不得不松开对那股灵气的压制,让它自然的散落于气海之中,与气海中灵气融为一体。 这样的尝试陈遁一已经进行了不下十几次之多,若不是每次失败后,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恢复自己所消耗的魂力,这样的尝试或许会更多。 虽然迄今为止仍未成功,但每次导入的醇厚灵气却是将陈遁一气海中的灵气品质无形中提升了一个档次,使其精纯的同时有多了一份厚重之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看来还是只能这么做了……” 陈遁一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虽然不想承认短时间内以自己的天赋很难在这部功法上取得进步的突破,但事实证明,这门难倒了宗门九成九弟子的功法确实让他有些踌躇不前,不知所措了。 但,现在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他必须争分夺秒的变强,纵然他对进入“三花聚顶”之境,那种忘我的感觉心中有着些许的抵触情绪,可为今之计,却也只能借此顿悟来帮自己领悟《先天一气化神术》的精髓与突破的关键所在了。 念及此处,陈遁一便不再迟疑,《归天秘法》催动,第一层“炼精化气”轻车熟路的便运转了一周天,头顶的百会穴中一股清凉的感觉灌输其中,整个人的灵魂好似进入了如梦似幻的世界之中一般。 陈遁一自然清楚,这是自己即将进入“三花聚顶”境界的前兆,当下毫不迟疑,心中默念《先天一气化神术》的口诀,缓缓进入顿悟之中。 与此同时,陈遁一的房间之中灵气逼人,浓郁程度近乎雾化。 一股天地灵气在经过《先天一气化神术》的行功路线后变得无比醇厚,这是陈遁一进入顿悟之时,体内灵气自发的根据他脑海中的演化形成的一种演变过程。 与以往不同的是,在顿悟状态下的行功中,陈遁一从来没有用自身神魂去强行压制灵气溃散,而是通过演化这一过程,从而找到解决的办法。 第一步陈遁一虽然完成了,可他并不觉得自己的做法就是对的,反而,他觉得自己之所以第二步一点希望都没有,便是自己第一步错的太过离谱,才导致自己导入丹田气海中的灵气无法汲取出丝毫的先天之气。 演化的过程依旧在继续,短短一盏茶的功夫,陈遁一的脑海中自己闪现过数以千计的可能性,体内尝试推动功法的运转也有三次,这三次皆是他觉得最有可能成功的方法,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每一次尝试失败之后,陈遁一都觉得自己离成功又近了一步,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那股醇厚的灵气中充满着灵性,强行威逼它,或许能使它屈服,但想让它尽心尽力的帮自己,却是万万不能的。 陈遁一现在要做的便是如何用温和的方式来对待它,就好似在照顾自己的宠物一般,要让它感觉不到半点威胁,自然而然的进入到丹田气海之中,并将那里当做是它的家,这样第一步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成功。 时隔两天,在经过一系列的尝试之后,那股灵气终于对陈遁一的气息产生了依恋,主动进入了丹田气海之中。 这是陈遁一第一次将“三花聚顶”的状态保持如此长的时间,纵使连他自己都感觉自己的精神有些恍惚,时不时的分不清自己是谁,可现在终于到了这一步,若是此时放弃就等于之前两天的功夫都白费了,他哪里肯答应,于是咬咬牙,还是坚持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 磨砺战技 那股由《先天一气化神术》凝练而成的醇厚灵气,一进入陈遁一的丹田气海便好似好奇宝宝一般,上窜下跳,游走于气海,搅得的气海中的灵气不断地升腾。 此刻地陈遁一心境平和,没有急于进行功法的下一步修炼,而是耐心的等待着,同时用神识观察着那股灵气的变化,直到那股灵气被高悬于气海之上的胎丸所吸引。 一时间,那股灵气宛如离弦的箭矢般飞驰向胎丸的方向,然而,胎丸外围有五行法阵拱卫,强大的五行力场使得所有试图靠近的事物都被强行推离出去,灵气只得在外围游走,不得寸进。 这样的现象一直持续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这段时间那股灵气始终没有自主的去汲取陈遁一体内游离的先天之气,而是自顾自的在五行法阵外徘徊,好似五行法阵内有什么它非常渴望的东西一般。 陈遁一虽然心中有着一丝惊疑,但处在顿悟中的他,思维逻辑处于绝对理智的状态。 既然那股醇厚灵气对胎丸如此的念念不舍,索性撤去五行法阵的防御力场,看看它究竟想干些什么,就算中途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自己也可以第一时间将那股灵气摧毁。 一念之间,五枚菱形水晶光华内敛,瞬间收敛起了所有法力,隔绝外物的屏蔽力场也在同时消散。 一直游荡在外围的醇厚灵气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五行法阵的变化,急不可耐的冲向了位于中央的胎丸。 赤红如琥珀般璀璨的胎丸,在那股醇厚灵气靠近它的瞬间居然止不住的震颤起来,似是在害怕,又似是在愤怒。 那股醇厚灵气很快便靠近了胎丸,纤细的灵气一圈一圈的将胎丸团团围住,看着陈遁一心里不停的打鼓,生怕一不留神,那股醇厚灵气会干出令他悔恨终身的事情。 好在,那股醇厚灵气只是将胎丸围住,便没有再有什么出格的举动,细看之下,宛如是给胎丸套上了一个同心圆一般。 这一幕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直到胎丸逐渐停止了震颤,开始缓缓的冒出丝丝缕缕乳白色的气体,那股醇厚的灵气才开始有了进一步的动作,进而抽取那些溢散出来气体。 “这些是先天之气?” 陈遁一有些不确定,可眼前的一切又是实打实的展现在他的眼前。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胎丸品质能够提升到史无前例的完美品质,原来自己当初凝结胎丸之时,注入其中的便是先天之气,这样也解释的通,为什么那股醇厚灵气会眼巴巴的朝着胎丸的方向赶来了。 虽然心中的疑惑是解释清楚了,但看着胎丸中的先天之气被一丝丝的汲取出来,陈遁一没来由的感到心疼,生怕因此使自己的胎丸品质下跌。 其实,陈遁一的担心是多余的,对于寻常修士而言,这些或许会很多,可他的胎丸中可是有着九缕先天之气,现在溢散出来的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纵使再多一倍也不可能影响到胎丸分毫。 而胎丸也是察觉到这一点才停止了震颤,开始主动配合那股醇厚灵气的汲取。 时间缓缓流逝,那股醇厚灵气汲取的速度很慢,像是怕弄疼了胎丸一般,每次只在它的表面抽取一点点,待彻底将其消化融合之后,再来抽取,徐徐图之。 陈遁一见持续这么长时间那股醇厚灵气都没有胡吃海塞,大量吞噬先天之气,而胎丸也是始终如一,神识观察下并没有反馈出不好的状况,便逐渐放下心来,神魂渐渐的脱离了“三花聚顶”之境。 修炼《先天一气化神术》已然进入了第二阶段,在那股醇厚灵气汲取完它所需要的先天之气之前,自己是无法在修炼这门功法了,只能耐心的等待第二阶段的自行完成,那股醇厚灵气彻底与先天之气融为一体,好诞生出属于他的独特灵气。 陈遁一缓缓站起身来,虽然现在功法是不能在修炼了,但不代表他就没事可干了。 提升实力的方法有很多种,最直观的便是提高修为境界,当然这条路对于刚刚才突破的陈遁一而言,无疑是不可取的,那么便只有细致的打磨一下自己的战斗方式了。 之前在贡献大殿,兑换了那么多的辅助宝物,便是为了提升实力而准备的,当下不在迟疑,向这自己早就想好的修炼场所进发。 …… 阵院,黄道塔。 陈遁一知道自己首先要做的不是学习威力绝伦的道法秘术,而是彻底吃透自己现有的战技。 《飞羽十三剑》虽然是自己自创的剑法,自己也是最了解它的人,之前为了应对入门试炼,演化出十三剑之多,然而正因为太过了解这套剑法,才最清楚这套剑法的弊端。 蓄力时间过长,且中途不能被打断。 自己若不是掌握了“隐形”小神通,使自身的机动性几乎无人可及,在面对稍强一些的对手时,对方绝不可能给自己施展完这套剑法的机会。 所以这一次,便是要好好完善一下这套剑法,以战养战,化繁从简,推演出更适合实战的《飞羽十三剑》。 黄道十二阵中的“唯一”阵法是陈遁一所能想到的最适合磨练自己战技的地方了,有什么是比跟自己战斗更能令人发现到自身的不足的呢! 在拜见完解长老并言明来意后,对方欣然答应了陈遁一的请求。 前十一阵对陈遁一而言,早已驾轻就熟了,这次连参悟的时间都没用,一连突破十一阵,中途连一盏茶的时间都没用到,若不是黄道塔平时来往的人不多,这话早就惊得整个阵院尽人皆知了。 陈遁一身处黄道塔第十二层,看着眼前平平无奇的法阵,心中既激动又忐忑。 这次他可是想好了,要实打实的用自己战技来赢,如之前的“地凝赤心炎”这等远超法阵所能承受的手段,这次是绝对不能施展的。 一次闯塔,便只得三次机会,虽然没有人限制他闯塔的次数,但每一次使用阵法来磨练自己战斗意识,都应该加备珍惜。 陈遁一怀揣着对力量的渴望,缓缓的踏入了“唯一”法阵之中。 …… 乾元峰。 莫有道的房间之中,茶几上的香炉青烟寥寥,带来令人心神舒畅的檀香气息。 莫有道与徐清臣二人端走于厚实的床榻之上,面前摆放着一盘正在博弈中的棋局。 莫有道持黑子,徐清臣持白子。 眼见黑子一方已经被杀的节节败退,莫有道皱着眉头,捻在手中的棋子迟迟未曾落下。 徐清臣微微一笑,也不心急,而是略带感慨的说道:“这赤焰战场突然提前开启,真不知道是祸是福啊!”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莫有道眼睛犹盯着面前的棋盘,头也不抬的答道:“最近这些年太虚附近的异空间异常动荡,这赤焰战场也不是头一个了,担心那么多干嘛!” “这话虽然没错,可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徐清臣面带忧虑之色,说道:“这各大势力蜂拥而至,又不知要死多少人了?” “修士本就是与人争,与天斗的,要是那么怕死,还不如一早放弃算了。” 莫有道不耐烦的将手中的棋子丢进了旗盒中,没好气的白了正在独自哀伤的徐清臣一眼,淡淡说道:“你孙子广凌就是被你们夫妻两保护的太严实了,以致于到现在都无法独挡一面,这次赤焰之行,正好能磨磨他身上的锐气,否则怎么挑起宗门的传承的重担。” 徐清臣微微点头,算是默认了莫有道的话。 其实他的心里哪会不知道正是因为自己夫妻二人的一贯宠溺,才使得这个唯一的孙儿一直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每每看到莫有道的孙子莫湛出类拔萃的表现,他都会悔不当初,可真让他对自己的孙子严加管教,他又狠不下心来。 虽然他在宗门弟子的眼里是个铁面无私的执法长老,可在自己的孙子面前,他只是一个慈爱的爷爷罢了。 莫有道见徐清臣脸上依旧带着担忧之色,毕竟是和自己相处千年的老友,怎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当下语气缓和了几分,说道:“这次广凌能主动提出去赤焰战场历练,说明这孩子是真的长大了,你应该高兴才是……我们都老啦!再过百年,你我皆踏足超凡之后,儿孙们还能指望上我们吗!” “师兄所言极是。” 徐清臣缓缓舒了一口气,似是解开了心中的桎梏,整个人都松弛了不少,问道:“对了,遁一才刚刚突破大成境不久,你就让他去赤焰战场会不会有些拔苗助长了,毕竟那里的妖兽可是没一个善茬,更有别的势力的修士在旁虎视眈眈,你就真的放心的下?” 莫有道端起旁边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闭上双眼回味了片刻后,说道:“时不我待啊!若不是欧彦那个混蛋下了一步臭棋,把那小子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我能火急火燎的在他后面擦屁股。” “只要欧彦能突破天阶炼器师,想来离阳峰的动荡必会不攻自破的。” “还天阶炼器师!旁人不清楚,我还不清楚我这个大舅哥嘛!” 莫有道不屑的说道:“论修炼他是这个……” 莫有道在身前竖起来一个大拇指,然后继续道:“论炼器他只能是这个……” 说到这里,莫有道收回大拇指,再次伸出了小拇指,然后脸色不善的说道:“我现在迟迟未能找到重铸欧穗肉身的方法,离阳峰的那些老不死的东西,早就不耐烦了,若不能在欧穗的余威未散之前将遁一培养起来,我敢肯定,那几个老东西一旦造反,第一个不会放过的便是他。” 徐清臣静默不语,身为宗门里的实权长老之一,这个道理他自然清楚。 五十年前因为有莫有道的强势干涉,这才让离阳峰的反动派暂时按下了强行废除欧彦首座之位的苗头。 可这毕竟是他们离阳峰自家的事情,虽同属玄清道宗,但各峰之间向来互不干涉,若是掌门一而再的干预离阳峰的事务,不说离阳峰的长老能不能接受,其他六峰的长老便会第一时间跳出来反对。 要是欧彦的炼器实力足以服众还好说,可现实却是差强人意,现在莫有道只盼离阳峰的动荡能够来的再晚些,至少要等到陈遁一有自保的实力才好。(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六章 云长老的谋划 一连二十多天,除了吃饭睡觉,陈遁一几乎是将黄道塔当成了自己第二个家了。 现在整个阵院都在传陈遁一冲塔狂人的事迹,一时间勾起了弟子们对黄道十二阵的好奇。 为此解灵玲和张怀玉还特地来看望了陈遁一几次,看看他是不是修炼把脑袋修坏了。 在得知对方是为了磨练自身的战技才周而复始的闯塔,便释然了。 这段时间,陈遁一闯塔不下百余次,不是在与自己的幻象搏斗,就是在去搏斗的路上,纳戒中为了补充体内血气而准备的妖兽血肉,早已告空,不过收起却是喜人的。 《飞羽十三剑》在不借助“三花聚顶”的情况下,已经被陈遁一凝练成了七式,之前的前十招精简到了四招,在保留原本剑势凌厉的基础上提高了剑法的灵活性,至于最后的三招,因为蕴涵剑意的缘故,以陈遁一现在的修为和见识,想要完善这三招着实有些难度,索性便直接沿用,加上自己修缮过的前四招,创出了七式的《飞羽十三剑》。 因为这七式也只是陈遁一暂时所能完善的极限,等将来他的眼见更加开阔了,还会再次对这套剑法进行完善。 对于陈遁一而言,最大的收获还不是精简了《飞羽十三剑》的招式,而是一次又一次与近乎拥有完美战斗意识的自己搏杀时的体悟。 这样的战斗不亚于得到一位绝顶高手的亲自指点,身上的所有的缺点都会在那个完美的幻象上找到答案。 虽然这段时间,陈遁一的修为境界没有提升太多,可真实的实力却较之以前至少提升了一倍有余。 若不是谷宇扬传信催促他,让他赶紧准备报名去赤焰战场的宗门队伍,他可真不想离开黄道塔。 今年宗门对前往赤焰战场的弟子要求相对往年要宽松了不少,只要实力能比肩登峰境修士的,平时在宗门内没有放什么大错的,都让通过,所以今年报名参加的弟子非常多,陈遁一也是排了老长的队伍才轮到他的。 若是从自身修为境界来看,陈遁一自然是不符合要求的,好在他不是一般的修士,自身实力不讲,单“地凝赤心炎”的杀伤力就不是一般登峰境修士可以抗衡的,说他没有登峰境修士的实力,到哪也说不过去吧! 在陈遁一向负责此次招报的长老展示了一番“地凝赤心炎”之后,非常顺利的拿到了去往“赤焰战场”的资格牌。 与平常的散修不同,大宗门出行都是有组织有排场的,他们这些人报完名后要等到明天早上一同搭乘宗门的仙舟前往东荒。 据陈遁一的了解,宗门的仙舟与自己纳戒中的御风舟功能一般无二,但唯一不同的就是它的体积非常的巨大,大到堪比一座小型城池了,轻轻松松容纳下十几万人不在话下。 就这么一艘巨型仙舟所耗费的灵材宝物比之打造十来件天阶法宝都不遑多让了,这便是大宗门的排场和底蕴。 …… 报完名后,陈遁一很快返回了自己的住处,整理了一番纳戒中的杂物,将此行能用上的东西都放在了最醒目的地方,几件小巧的防御法宝更是被他随身携带。 这次的“赤焰战场”其凶险程度比之宗门的“骸骨秘境”有过之而无不及,纵然陈遁一保命的手段不少,可这次去“赤焰战场”的修士都不是善茬,再怎么小心以对都不为过。 不知不觉,夜色已然降临,明月悄悄地爬上树梢,柔和的月光透过窗口散漫房屋。 此刻的陈遁一脸上带着一抹挥之不去的忧虑,右手指尖轻捻着一张符纸,皱眉沉思了好久之后,才缓缓的将自己的离别之语尽数写在了上面。 这是很早之前桑小给他的传讯符纸,上面留有他二人的印记,所以只有他们才能查看上面的讯息。 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陈遁一本不是个喜欢多愁善感的人,可这段时间的经历让他越发的珍惜和桑小在一起的时光,就连给她留信也显得格外慎重。 几十个字的讯息,足足让他酝酿了半炷香的时间,看着传讯符纸化作的千纸鹤缓缓飞出窗外,陈遁一的心境逐渐的平静了下来。 …… 离阳峰,兵院。 夜色已深,整个兵院寂寥无声,许是兵院中的炼器师是整个九院中最多的缘故,纵然天气渐凉,兵院之中依然能感受到灼灼的热意。 兵院的掌权者云长老的房间中,烛火依旧通明。 按修炼时间来讲,即便是在众多长老之中,云长老都可以说是现在宗门中大多数不灭境长老的前辈了,可修真界向来都是看实力不看年龄的地方,纵使他能活够一万年,在宗门中的地位依然比不得那些天资卓绝的后起之秀。 原本以他天阶炼器师的身份,这首座之位他也是有资格坐上一坐的,毕竟离阳峰首座看的不是个人实力,而是炼器实力的一脉,他在天阶炼器师的行列不知沉淀了多少岁月,若不是欧穗异军突起,炼器天赋获得了绝大数长老的认可,说不得他早就是离阳峰的首座了。 可现在好不容易撬开了欧穗这座大山,欧彦这个莽夫又来给他添堵,他何德何能敢以首座之尊自居。 每每想到这处,云长老的内心都犹如阵刺刀绞,恨不得让欧彦尝尝赤焰灼心之苦。 “穆甘,你说的都是真的?” 云长老端走于床塌之上,面容严肃,不怒自威,而在他跟前此刻正跪着一名身着淡蓝色的道袍的年青弟子,此人正是云长老口中的穆甘。 穆甘闻言,唯唯诺诺的答道:“弟子句句属实,弟子今日接了协助董长老统合去往‘赤焰战场’报名人数的任务,亲眼看到陈遁一的名字正在其中……” 云长老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一顾的笑容,说道:“年纪不大,胆子倒是不小,倒是颇有几分他师傅当年的脾性。” 穆甘静默无声,趴在地上的身子不自觉地再次压低了几分,别人或许不清楚云长老的想法,但作为侍奉了他二十几年的记名弟子,自是明白他觊觎首座之位的心思,几乎魔怔。 若不是无意间听到云长老话语中有针对这位陈师弟的意思,给他三个胆,他也不敢主动跟云长老提及陈遁一要前往“赤焰战场”的事。 现在他只盼这个消息能博得云长老欢心,赶紧赏赐他一些宝物,然后让他离去,毕竟这房间中瘆人的氛围,委实不是一个正常人愿意待下去。 “穆甘……”云长老轻唤了一声。 穆甘身子一颤,连忙行礼了一礼,应道:“弟子在!” “你来宗门也快有八十年了吧!” 云长老没来由的问了一句,也不待穆甘回答,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侍奉在老夫左右也快二十多年了,算是老夫身边少数能说上几句话心里话的自己人了!” 穆甘神色激动,以为将有大造化要降临到自己身上了,急忙表态道:“弟子……弟子对师尊的忠心,天地可鉴。” 对于穆甘如此识趣的回答,云长老满意的点了点头,不急不缓的说道:“你的忠心为师自然是看在眼里的,若不是你的修为迟迟未能突破至造极境,为师早就想收你为入室弟子啦!” “师尊!”听了云长老的话,穆甘原本激动的神情转为了彷徨。 自己的资质如何,心中早有定数,若不是当初心有不甘,对所谓的大道还抱有一丝幻想,想要修为更进一步,他又怎么可能自愿来给云长老当使唤仆人呢! “天资这种东西,乃是上天赐予的,强求不来……” 云长老慢条斯理的轻轻饮了一口茶水,然后将茶杯放在右手边的茶几上,继续说道:“以你现在的境遇,若是没有大机缘,此生恐怕无缘造极之境啊!” 云长老的话无疑是冬日里的一盆凉水浇的穆甘通体冰凉,只见他额角冷汗直流,喉咙止不住的吞咽着口水。 虽然他一直不想承认,可贵为不灭境的云长老说出此话,无疑是压垮骆驼的那最后一根稻草。 “师尊,师尊……” 穆甘仓皇地向前爬了两步,紧紧的抓住了云长老的裤脚,用那近乎绝望的眼神看着云长老,恳求道:“弟子……弟子,潜心向道,求师尊为弟子指点一条明路啊!师尊!” 说完,泪流满面的对着云长老连连磕头,一副若是云长老不答应他,他就能一直磕下去。 “你在我身边这么久,为师怎么会不帮你呢!” 穆甘闻言,眼中重新燃起希望,对着云长老感激道:“多谢师尊,多谢师尊,弟子定会令您失望,上刀山下火海,都难报师尊大恩!” “哈哈!”云长老开怀大笑,像是做什么非常有趣的事情一般,说道:“上刀山下火海自是不必,你若真有心,为师这里有桩小事,你倒是可以帮为师去办了。” 穆甘闻言,瞳孔骤然一缩,心中涌现出不安的情绪,忐忑不安的问道:“师尊吩咐的事,弟子自当竭尽全力去完成。” “很好,不亏是我看上的弟子!” 云长老的眼神里带着几分阴厉之色说道:“欧穗的那个弟子老夫看着颇为满意,这次‘赤焰战场’一行,你也一同去吧!磨砺自身的同时也别忘记多多照拂他一二,作为他的师兄一些危险的地方,适当的时候提点他一番也是可以的。” 穆甘哪里还听不明白云长老话中的深意,可他人微言轻,自是不敢反驳,当下只得拱了拱手,应道:“弟子领命!” “嗯!”云长老摆了摆手,淡淡的说道:“下去吧!回去好好准备一番明天的行程,莫要让为师失望!” 穆甘恭敬的行了一礼,道:“是,弟子告退?” 望着关上自己房门的穆甘,云长老唏嘘道:“莫要怪为师啊!为师这也是让你发挥一丝余热啊!” 第一百三十七章 组队进发 翌日。 乾元峰。 终年翻涌的云海之上,一艘巨型仙舟正停泊在上方,巨大船体遮天蔽日,将清晨的骄阳牢牢的挡在后面,显得熠熠生辉。 乾元峰大殿外的演武场上,此刻的早已万人空巷,喧嚣之声此起彼伏,有人忧虑,有人激动,也有人正在互诉衷肠。 这也是恰逢其会,遇到了“赤焰战场”开启的日子,否则哪个弟子胆大包天敢在此造次。 “赤焰”一行,虽有宗门长辈从旁照拂,可秘境之中,生死各安天命,若不是为了搏一场造化,谁又愿意去那危机四伏的险地呢! 不过这些人中过来看热闹以及送别友人的弟子居多,真正准备前往“赤焰战场”的弟子也就三四百人的样子。 即便如此,每次“赤焰战场”结束之后后,能真正活着回来的也不过半数有余,其惨烈程度可想而知。 陈遁一百无聊赖的演武场边缘徘徊,时而看向正屹立在东边云海中的仙舟,时而在四下打量一番周边的人群,像是在期待着什么,直到扫视完一圈后,脸上再次露出失落的神情。 “陈遁一,陈遁一……” 正在陈遁一趴着石廊,看着汹涌澎湃的云海独自发呆之际,背后突然出来一道熟悉的呼喊声。 他面露惊异之色,缓缓转过身,宗门内认识自己的人不多,听着声音还是个男人,不用多想便知喊他的人是谁! 果不其然,当陈遁一正眼看去时,不远处的人群中范小宝正在向他招手,随着他向陈遁一的方向走来,人群自动向两边散着,显得尤为瞩目。 当然这其中是出于尊重他师叔的身份,还是其他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范小宝来到陈遁一面前,伸出右拳轻轻的在他胸口捶了一拳,脸上露出不满的神情,说道:“你这家伙,小爷喊你半天了,你都不知道应一声,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师叔放在眼里啊!” 陈遁一浑然不在意,好奇的问道:“你怎么跑这来了,难不成是来送我的!” “小爷可没闲功夫来送你,小爷可是报了名的,待会就要等船去‘赤焰战场’了。” 范小宝撇了撇嘴,一脸自得的说道:“趁小爷现在心情好,赶紧说几句好话听听,说不得‘赤焰战场’里,小爷能借根大腿给你抱抱。” “你竟然也去!” 陈遁一脸上说不出的惊讶,以范小宝的家底,应该不缺修炼资源才对,再加上以他怕疼的个性,“赤焰战场”如此危险,纵然以他的好运气,说不得也有殒命的可能,他居然在明知危险的情况下还选择前往,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去啦!” 范小宝不以为然道:“以前我不去秘境,那是怕坑害了我那些可爱的师侄们,现在好啦!有你在,进了秘境就不怕有人倒霉啦!” “你这话什么意思?合着你不去坑别人,专坑我是吧!” “怎么能这么说呢!” 范小宝一本正经说道:“好歹小爷也是登峰境中期,护着你一个大成境的小菜鸟还不是小菜一碟的事情嘛!” “哟!登峰境是吧!那要不咱们再比比……” 说着,陈遁一伸出右掌,俨然一副要施展“地凝赤心炎”的架势。 范小宝见状,脸色骤变,后背没来由的感到一股灼热,连忙伸手压下了陈遁一的掌心,温言细语的说道:“年青人……打打杀杀的多不好啊!我们是个和谐友爱的宗门,做师叔的,照顾下自己的师侄,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嘛!你看那些弟子……” 说着,范小宝指了指那些三五成群正在小声交流的弟子,说道:“‘赤焰战场’危机四伏,若是没人照应,只怕你走不出百步便会命丧当场,所以啊!听小爷的,咱们两一道,相互帮衬一二不是!” 陈遁一眉头紧皱,抬着的右手缓缓放下。 范小宝说的确实是实情,自己因为平时深居简出的缘故,这里的师兄、师姐,他是一个也不认识,贸贸然前去加入他们的队伍,不说他们是否对素未谋面的自己放心的下,真要是遇到危险的时候,自己也不敢将后背交给他们。 因此,陈遁一一开始便打着独行的想法,纵使在“赤焰战场”中遇到危险,自己有“隐形”小神通傍身,自是不怕有什么生命危险,可独木难支,想在“赤焰战场”中获得更多的收获却是想都不用想了。 毕竟“赤焰战场”中以妖兽为主,不像“骸骨秘境”中的领主那样喜欢收集灵材宝物,对于妖兽而言,能吃进自己肚子的灵材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所以一般修士进去除了采集灵草,便是猎杀妖兽,获得它们的血肉,至于寻找宝物,那是想多不用想了,若真有宝物也早就被人拿走了。 而且,“赤焰战场”中真正危险的还不是里面的妖兽,而是同为修士的人类,东荒本就是不法之地,“赤焰战场”一旦开启,不知道会吸引多少亡命之徒前去发一笔横财,他们的目标向来不是“赤焰战场”中的妖兽和灵材,而是那些前来历练的宗门弟子。 对于这些十恶不赦的修士而言,那些宗门弟子便等同一只只肥羊,随便杀一个,都够他们几十年的收益了,怎么能不让他们疯狂。 而这些宗门中的长老自然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可他们依然不去干涉事态的发展,让门下的弟子进入“赤焰战场”,为的便是让他们的弟子经历真正的生死搏杀,唯有浴血奋战,并且活着走出来的人,将来才有资格挑起宗门传承的大梁。 陈遁一思量再三,最终还是轻轻点了点头,自己毕竟只是个刚刚踏进修真界门槛的新人,见识比不得范小宝,秘境之中若是有他在一旁提点,确实可以让自己少走很多冤枉路。 “这就对了嘛!” 范小宝拍了拍陈遁一的肩膀,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心中也是终于松了一口气。 别看他表面上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可实际上“赤焰战场”的凶名,由不得他不谨慎对待,虽然陈遁一的修为低微,可向来靠运气走天下的他,冥冥之中感觉跟着他觉得会有好事发生。 正在此时,东面云海之上的仙舟中发出一阵嗡鸣,像是阵法开启的声音。 紧接着,一位身着蓝色道袍的中年男人从仙舟中飞了出来,对着乾元峰的方向,朗声道:“报名前往‘赤焰战场’的弟子请有序进入仙舟,在仙舟之中不得大声喧哗、斗殴,违者罚入阴风洞一个月……” 听到“阴风洞”这三个字,在场的所有人脸色皆变,心中莫名的感到一股瘆人的寒意。 那中年男人见众人瞬间鸦雀无声,眼中闪过自得之色,继续道:“好啦!都上来吧!进入仙舟后,记得按照之前发放给你们的号牌,找到自己的房间。” 说完之后,那中年男子率先返回了仙舟之中。 在场的众人,见中年男子消失的背影,这才齐齐的松了一口气。 “我跟你讲啊!” 范小宝便掐动法决御使飞剑,边心有余悸的说道:“这次带队的可是青巽峰首座林净尘,别看他平时温文尔雅的样子,发起火来没人能救得了你,所以在仙舟中,一定要老老实实的,阴风洞可不是人待的地方,神魂稍弱些的人进去了,绝对会变成疯子,老惨了!” 陈遁一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比起惹是生非的本事,自己哪里比得过他啊!当下也不在理会他,御使起陌心剑头也不回的朝着云海中的仙舟飞去。 “你等等我啊!”范小宝见陈遁一一溜烟就没影了,连忙催动脚下飞剑跟了上去。 …… 陈遁一上了仙舟后,与范小宝交换了一下彼此的房间号,便径直向自己房间走去。 仙舟共有七层,下三上四,陈遁一的房间在上二层,上了楼梯,穿过一条相对宽阔的走廊后,便找到了自己房间。 陈遁一刚用自己号牌解开房间的禁制,还未推门进屋,房门便自行“吱呀”一声打开了。 正在陈遁一愣神之际,房间里传来一道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还傻站着干嘛!快关门啊!” “哦!”陈遁一呆呆的应了一声,一个闪身跨进了房间之中,顺手将房门关好。 当陈遁一再次转过身时,只见身着一袭红裙的俏丽佳人正缓缓地显露身形。 看着这道无比熟悉的身影悄然出现,陈遁一心中涌现出无与伦比的美丽喜悦,可以想到无拘散人还在宗门外守着,脸上情不自禁的带上了一抹担忧。 见桑小完全显露出来,陈遁一连忙上前两步,不安的问道:“你怎么来啦!” “哼!”桑小脸色微变,娇俏的小脸上满是不悦道:“你要是不欢迎本姑娘,本姑娘走就是啦!这么大的地方,本姑娘就不信找不到一个栖身之所。” 说罢,就准备迈步向房门走去。 陈遁一连忙挡在她的前面,一把拉住她的手,解释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你离开宗门以后,会被你爷爷发现,把你强行带走。” 听到陈遁一的解释,桑小这次愤愤然的止住了脚步,不过脸色依旧带着怒色,说道:“这仙舟上可是有强大阵法庇护的,一经开启,就算是我爷爷也感知不到我,等姑奶奶进了‘赤焰战场’与太虚大陆相隔一界,爷爷就更不可能找到我啦!” “那就好,那就好!”陈遁一心有余悸的应道。 仙舟上面的提供给弟子的休息的房间并不大,一张单人床,一条可供一人通行的有道便是这里的全貌了。 桑小说完,很不客气的霸占了陈遁一的床榻,踢掉了脚上的靴子,便一脸悠闲的躺在了床上。 看了一眼正躺在床上,毫无形象的桑小,陈遁一尴尬偏过头去,担忧的说道:“桑小,你还是别去啦!‘赤焰战场’太危险了,听宗门里的师兄说,每次回来的人都不足半数,实在不适你去冒险!” “你这话什么意思!” 桑小直立起身子,坐在床上,看着陈遁一,嘟囔着小嘴,说道:“是看不起本姑娘喽!好歹本姑娘我是堂堂登峰境修士,你能去,我为什么不能去,本姑娘就是要去,谁也拦不住!” 说完,桑小再次躺了下去,翻了个身,背对着陈遁一,同时嘴里念叨着:“这床是我的,你不许上来,看不起本姑娘,晚上睡地板吧!” 陈遁一摇了摇头,无奈的笑了笑,旋即从自己的纳戒中拿出一张毯子铺在地上,看了一眼正在酣睡的桑小,便盘膝坐了下去,神识沉入解长老送给他的阵法玉符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八章 八方云集(上) 寻常人听说“赤焰战场”这个地方,第一反应便是炙热的环境与惨烈的战争遗迹。 然而现实却是大相径庭,虽然这处秘境中的温度较之外界要稍微高一些,但远远达不到灼热的程度,至于马革裹尸的沙场气息也早被自然的伟力清洗一空,独留下黯然生机,若是此地没有凶狠的妖兽,这将是难得的隐世潜修的最佳去处。 四月一脸不情愿的跟着前方身着一袭黑色斗篷的男子,男子手里此刻正拿着当初四月在拍卖会上抢来的丹宫地图,时不时眺望远方,又看了看手上的地图,似是在比对着方位。 四月塞了一粒花生豆到正趴在自己肩膀上面假寐的小白嘴里,嘴里嘀嘀咕咕的念叨着:“小白,我跟你说男人都是大骗子,没一个好东西,你以后千万不能相信男人话,不然就跟姑奶奶现在这样,差点就被人卖了,你知不知道!” 噬空兽小白眼皮都不抬一下,“咕咕”的叫了两声算是回应了自己主人的抱怨了。 四月见小白没精打采的样子,心疼的摸了摸它的小脑袋,舒服的小白嘴里再次发出“咕咕”的叫声。 看着小白的样子,四月的心里是又宠溺又心疼,看向前面男子的眼神都变得凶戾了几分,脚下加快了几步,走到男子身侧,不满的说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入口啊!班连晋,姑奶奶可告诉你了,你要是不能找到丹宫的宝藏,姑奶奶这辈子给你没完……” 斗篷男子无奈的放下了手中的地图,掀开一直戴在头上的帽子,露出了一张精致的五官,只不过脸色较为惨白,神情恍惚,眼神里带着一丝疲惫,脸颊两边尤为萧瘦,像极了连续好几天不曾合眼的人,若是他能稍微再胖一点,绝对是一张倾世容颜。 班连晋看了一眼,正趴在四月肩膀上酣睡的小白,眼底的歉意一闪即逝,用略带沙哑的声线说道:“时隔这么多年,这份地图画下来的地貌与现在有着天壤之别,我不得花点心思辨认一下啊!” “反正我不管,当初是你说,只要拿到地图,就一定能找到丹宫入口的,现在咱们都在秘境里找了半个月啦!” 四月愤愤然的指着班连晋,说道:“这里没有美食,又没有帅哥,只有你这个瘦竹竿,你知道这半个月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嘛!” 说着又指了指自己的肩膀上的小白,愤愤不平的继续控诉道:“你在看看小白,以前白白胖胖,活蹦乱跳的多可爱啊!你在看看现在……” 四月伸手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语气哽咽的说道:“是我这个做主人的没本事,治不好你,还得依靠这个骗子,主人我实在是太失败啦!” “好啦!再给我五天,就五天,若是我还找不到的话,我任你处置总可以了吧!” 班连晋满脸纠结,明知道对方是在装模作样骗取自己的同情,可一想到他们为了逃出生天所付出的代价,心里还是感到不舒服,特别是小白,为了加速打开空间裂缝的时间,不惜损耗本源,导致迄今还萎靡不振,精神涣散的样子。 四月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嬉笑道:“这话可是你说的,用心找,卖力点,到时候若是还找不到的话,别说我没给你机会。” “我的机关虫,已经将方圆百里都纳入了搜查范围内了,只要方向没有错,找到入口是迟早的事……” 班连晋环视了一圈四周的环境后,将目光再次投向手中持起的地图,不安的说道:“只不过地宫中的那些阵法机关你真的有把握吗?” “你也不看看姑奶奶是谁!” 四月自豪的说道:“我可是当今盗门唯一传人,我们盗门的开派祖师那可是创出过法则神通的大能,盗个地宫还不是手到擒来的小事嘛!” “你有这份自信就好!被到时候拖后腿就行。” 说罢,班连晋一合手中丹宫地图,径直向前走去。 “你这话什么意思,看不起姑奶奶是吧!” 四月指着班连晋的背影,恶狠狠的说道:“你就庆幸吧!要是小白现在身体康复了,我一定让它狠狠的咬你一口。” 班连晋头也不回的说道:“你要有着闲工夫,还不如替我警惕一下四周吧!之前咱们遇到的修士大多数都是东荒本土的散修,实力不足畏惧,可随着时间延长,我猜一些大门大派的弟子长老们也可能已经赶到了,一个两个的咱们俩或许能应付的过去,可万一他们一起上……” “谁跟你俩啊!姑奶奶手段多着呢!纵然打不过,我若一心想逃他们还能拦的住我吗!” 四月的话说的虽然硬气,但脸上却难得的浮现起一抹忧虑之色,以前有小白从旁策应,打不过自己还可以溜之大吉,可现在小白的本源亏损严重,必然不能再次施展撕裂空间的能力了,这无形之中也加剧了自己遇到危险的可能。 班连晋不以为意,他和四月也算是老相识了,对她口是心非的样子,一眼便能看出来,当下也不在理会她,用神识感知着自己放出去的机关虫,希望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 …… 话分两头。 听说“赤焰战场”开启的申屠鸿,想起了当初六道老祖留给他的几处神藏藏匿的地方,其中正有一处与“赤焰战场”的所在不谋而合,便急忙赶了过来。 因为他本就身处在东荒的缘故,所以相比别的修士他进入“赤焰战场”的时间要早了不少。 他之所以急匆匆的来到“赤焰战场”也不单单是为了寻找此地的神藏,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修炼的《六道轮回诀》第二道“畜生道”需要掌控一些实力绝强的妖兽才能进一步的加深修炼,“聚兽”、“调禽”这两门小神通皆是与操纵妖兽有关神通法术,虽然申屠鸿神魂中有此类神通的法则刻印,可,若是没有真正的妖兽用来供他实验,那他这两门小神通也等同于无。 东荒虽然妖兽不少,但真正血统纯正,且强大的妖兽实在不多,纵使有,也多出现在危机四伏的山岳大泽之中,以申屠鸿现在的实力想要深入其中,无疑是给那些妖兽送下酒菜。 而“赤焰战场”就不同了,首先这里乃是赤焰尊者身陨之地,能配的上尊者头衔的之少也是超凡级别的强者,所以秘境之中充斥着他死后所散溢的法则之力,在这种环境长大的妖兽或多或少都有受到此地法则的影响发生一些突变。 就比如在东荒中非常常见的黑铁玄牛,在秘境中的火系法则的潜移默化之下,原本普通的低阶妖兽体内居然诞生出了火系灵气,使得原本种族境界从未达到过大成境的它们,在“赤焰战场”中最低都是大成境,极个别突出的更有可能突破至登峰境,因为秘境中生存的黑铁玄牛与东荒上的黑铁玄牛无论从外貌上还是本质内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所以修真界将“赤焰战场”中的黑铁玄牛改称为赤烈玄牛。 其实,诸如此类的妖兽比比皆是,受到“赤焰战场”中的法则之力的影响,这里的妖兽同种族皆都比外界要高上一阶,而且无论之前是什么属性的妖兽,进入“赤焰战场”之后,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繁衍,使得它们的种族属性尽皆转换成了火属性的妖兽,所以这里也是火系修士的圣地,无论是在此地修炼还是猎杀这些火系妖兽食其血肉,都是不错的选择。 “我说七柒姑娘啊!还是早些回家吧!” 老赵苦口婆心的劝着正跟在申屠鸿身边的紫衣姑娘,说道:“这秘境之中,危险的很,不适合你这样娇滴滴的小姑娘来此。” 只见,身穿一袭紫色长裙的七柒缓缓转过头来,清秀的容颜难掩其内在雍容大度的气质,眼神中颇为不满的说道:“我说赵老头,你这话就不对了,怎么说我也是你们两个的救命恩人,现在整个秦家人都在外面抓咱们,你让我现在出去,这不外乎是自投罗网嘛!当初在荒天城要不是我好心救了你们,我能落得现在背井离乡的下场吗?怎么?现在嫌我是累赘了,赶我走了是吧!” 被老赵唤作七柒姑娘的紫衣女子,正是风六道的女儿风七柒,当初她以分离出自身的一缕神魂利用“起死回生”大神通强行融入了一具刚死不久的女尸之中,从而摆脱了天道的窥视,下山来寻找得到他父亲传承的申屠鸿。 却在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了正被秦家抓住的申屠鸿二人,在送往秦家大本营东荒最大城池的荒天城的途中,被风七柒施展幻术,骗开了守卫,这才救了他二人一命,否则以秦家的实力,真要是进了荒天城,纵然风七柒法力通天,但以她现在这具借来的躯体也敌不过有着不灭境巅峰实力的秦老大。 老赵闻言自觉有欠于人,当下只得默默地低下头头,轻声嘀咕道:“谁知道你是打着什么主意呢?” “你在说什么?”风七柒一脸狐疑的问道,总觉得身后的赵老头心里憋着坏,想方设法的想把自己逼走。(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章 八方云集(中) 老赵连忙讪笑道:“没什么,没什么,老头子只是在感叹此方秘境的神奇,不知道老头子将来有没有机会能达到构建一方秘境的本事!” 说完老赵自嘲的笑了笑。 风七柒对老赵的话,竟是浑然不在意,嘴角微微上扬,淡淡的微笑着。 下面的人想要拼命的往上爬,而上面的却又是不知前路在何方! 这方天地变了,只是人们还不得而知罢了,有时愚昧无知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好啦!”一直在前面行走的申屠鸿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头对着风七柒和老赵,说道:“今天天色也不早了,咱们今晚就在此处休息一晚吧!七柒姑娘麻烦你整理一下营地,我和老赵去附近巡视一番,顺便打些妖兽回来当晚餐。” “好的,申屠公子,你们一点要小心。”风七柒微微一笑,说道。 “走走走。” 老赵一听要离开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脸上立马欢喜的神情,催促道:“咱们早去早回,也免得七柒姑娘等着急了。” 申屠鸿点点头,旋即同老赵转身向附近的树林走去。 看着申屠鸿二人逐渐消失不见的背影,风七柒脸上原本温和的表情渐渐变得淡漠起来,嘴里喃喃自语道:“申屠鸿,你可千万别犯傻啊!这里可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本宫可不想把这次难得的游玩机会浪费在猫抓老鼠的游戏上。” 另一边,老赵见身后已经完全看不到风七柒的影子了,这才鼓起勇气,小声对申屠鸿说道:“申屠,咱们还是快走吧!那个女人绝对有问题。” 申屠鸿没有立即回话,而是看了一眼老赵,旋即陷入了沉思。 老赵心里的担忧不无道理,他自然也察觉到了几分,这个七柒姑娘来历神秘,虽说之前救过他们二人,可对方不求回报,只是要一直跟着自己的行为,着实让他感到一丝不安,总感觉她在觊觎自己身上什么东西一般,而自己身怀六道老祖的传承,更是得知了此方天地的惊天大秘密,内心中时刻保持警惕也是正常现象。 其实这也不怪风七柒,实在是她打小就没离开过东岳帝宫,下山前接触最多的就是东岳帝君,所以一些人情世故她还不如一般的小孩子来的驾轻就熟,她本以为只要就在申屠鸿身边时间一长她定能找到关于她父亲的一些蛛丝马迹,浑然没有考虑到申屠鸿二人的感官。 思量再三,申屠鸿最终还是放弃了一走了之的打算,舒了一口气,淡淡的说道:“此地危机四伏,不论七柒姑娘是不是对咱们另有所图,可她从秦家手里救下咱们这件事却是不争的事实,至少在此方秘境之中,咱们不能就这么一声不响的离她而去。” “说的……倒也是。” 老赵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这要是搁在以前不恩将仇报就不错了,那里还管得了她的死活,可自从在七爷镇死里逃生被申屠鸿救回之后,老赵的心态就变了,或许是死里逃生的缘故,现在的他更加珍惜的生命,也更加在乎身边人的感受,申屠鸿是个善良的人,他不想这份良知泯灭掉。 “咱们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人老精,鬼老灵,老赵嘿嘿一笑,说道:“我老赵好歹也是在东荒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人了,要是那丫头对咱们起了什么坏心思,也别怪老赵我手下不留情了。” 申屠鸿点点头,表示认可了老赵的作法,自己虽然不想做什么坏人,可不代表自己就甘情愿被人欺负了,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只要对方老老实实的待着,自己也不会把她怎么样,可如果她要是动了什么坏心思,自己也不介意辣手摧花,将这个潜在的威胁彻底扼杀在摇篮里。 “既然这样,那咱们走吧。” 老赵拍了拍申屠鸿的肩膀道:“打只妖兽,早点回去休息吧,夜晚山林里不安全,指不定就从哪里窜出来个不开眼的玩意呢!” …… …… “赤焰战场”的秘境入口外,原本荒无人烟的山丘上此时拔地而起一座宫殿。 近看之下,才发现这座宫殿乃是一件天阶法宝,而能拿出这样一件宫殿型的法宝的修士绝不是泛泛之辈。 宫殿内此刻正高朋满座,男男女女不下二十多人,正前方的三把座椅上左右已有两人落座,左边座位上的是一位身着一袭白色金线镶边长衫的中年男子,名唤修尘,乃是太虚大陆三大至尊仙门之一的天罡剑宗的长老,亦是本次赶赴“赤焰战场”天罡剑宗的领队长老,此人剑眉星目,周身气势如虹,宛若一柄随时准备出鞘的长剑。 而右边座椅上的是一位青色素袍的恬静女子,此女名叫明镜婧,乃是太虚大陆三大至尊仙门之一的望月仙尘阁的领队长老,同时她还是现任望月仙尘阁阁主的亲妹妹,下任阁主呼声最高的人选之一,所以她在这里众人中身份地位算是最高的了。 只不过相较于修尘的锋芒毕露,她就显得平易近人的多了,论样貌她达不到倾国倾城之姿,一身素袍更是清减了不少,可她坐在那莫名的让人感到舒适,就像一缕微风,一束阳光,显得如此自然和谐,令人情不自禁的感到满足。 “玄清道宗这次是不是不准备派弟子进入‘赤焰战场’了!怎么到现在都没见他们的人影啊!要知道离东荒最远的逍遥派也于三日前到达此地,他们就算再怎么家大业大,让咱们二十多个宗门等他,也太不合适了吧!” 说这话的是靠近修尘一侧的天武盟领队长老刘方,天武盟算的上是太虚大陆的一流势力,整个天武盟由大大小小十多个二流势力组建而成的联盟,虽然从整体实力而言不下于任何一个一流势力,可因为是联盟的关系,人心并不齐,所以在一流势力的排名中只能是垫底的存在。 虽然本身势力是垫底的角色,但不妨碍人家有个好老大,天罡剑宗便是天武盟的靠山,所以刘方才敢在众强环伺的场面大放厥词,为的便是踩低最强宗门玄清道宗,从而提高天罡剑宗的在在场众人眼里的地位。 “刘方道友,此言差矣!” 明镜婧一侧下手位的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微微一笑道:“这‘赤焰战场’绝非一场各宗门间约定俗成的事情,玄清道宗的道友们有事耽搁了,也影响不到咱们,诸位的弟子不是一来便进入秘境之中了嘛!” “是啊!是啊!”老者的话音刚落,立即引起了在座众人的认可,皆是出言回应了一声。 这又不是五十年前众宗齐至北漠抵御邪魔入侵,少他一个玄清道宗,在秘境中他们宗门中的弟子得到的收获将会更多,生命也更加安全几分,何乐而不为呢! 再说了,玄清道宗作为底蕴最深的至尊仙门,若没有关乎到自己切身的利益,又有哪个宗门愿意轻易得罪一个至尊仙门呢! 刘方脸色难看至极,见那老者三言两语就将自己营造起来的局破掉了,碍于对方的辈分,不敢出言反驳,只得不满的低声冷哼了一声,便撇过头,不再理会他了。 修尘见此,不着痕迹的冷冷的撇了一眼自己下手的刘方,心里暗骂了一句:“废物!” 表面上却是一副东道主的做派说道:“颜老所言极是,这“赤焰战场”虽说不是众宗门协商好的集会,但也是一次门下弟子交流修炼心得的好去处,想必玄清道宗的众人也不过是路上有事耽搁,不会不来参加的。” 被唤作颜老的老者闻言,不屑的冷笑了一声,对于修尘话里话外挤兑玄清道宗的做法颇为看不上眼。 这里也只有颜之显颜老有这个底气刚明着给身为三大至尊仙门的长老面色看,换做旁的领队,连正眼也不敢跟修尘对上。 如果说这里将来身份最高的那无疑是明镜婧了,可论修真界的辈分与实力十个明镜婧都比过颜老。 身为云深不知处前宗主,活了八千年的老怪物,用实际行动告诉世界,他活着就是那么任性,宗主之位想不干就不干,连自身的修为,也是一言不合就给自废了,别看他现在只是一位不灭境后期的修士,可这已经是人家第九次修炼到这个层次了,其底蕴之深厚,就连曾经的战斗狂人莫有道都在这位颜老手底下操练过。 其他境界若是选出一个同境界最强,或许会曾在不小的争议,但不灭期中非颜老莫属,功法存在相克的情况,可颜老用实际行动告诉所有人,自己是没有弱点了,九次重修,九种不同类型的功法,他以一己之力几乎涵盖了太虚大陆所有属性的功法战技,连脱俗境的大能都不一定比他研究的透彻。 修真界也曾有这样的传闻,颜老是这万年以来,最有机会正道归仙境,成就仙人之姿的修士。(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 八方云集(下) 天罡剑宗是昔年剑尘子在败于六道老祖后,携当今百余位剑道大家共同创立而成的势力,距今不过两千余年,可以说是三大至尊仙门中底蕴最浅薄的一个了。 当初剑尘子对自己自创的《祭酒剑歌》产生了怀疑,想要集采百家之所长,创出更厉害的剑法,然而《万剑归宗》剑成之日,却得知了六道老祖已经身陨的消息,最终剑尘子因未能与其一战忧郁而终。 剑尘子的倒下使得这个本就松散的势力险些面临分崩离析的结局,好在当时的天罡剑宗的二把手纪无涯力挽狂澜,以一己之力镇压了当时试图分离剑宗实力的宵小之徒,这才有现在的天罡剑宗。 然而,因天罡剑宗是集百余位剑道大家组建而成的势力,再加上他们门下的弟子,所以在中坚实力与弟子的实力方面都不下于其他两个至尊仙门,可在真正的顶尖战力上却远远的被其他两宗甩在了身后。 剑宗弟子或许感受不到门中的危机,可宗门的长老们却是因此度日如年,生怕剑宗受到冲击从至尊仙门的地位上跌下来。 而提升宗门影响力无疑是最好的手段,这才使用天罡剑宗不惜自损身价,来垄别的门派巩固自身的利益。 修尘沉思片刻,正想再说点什么缓和一下场间的气氛,也好加深众宗门对他们天罡剑宗的认可度,殿外却突然传来弟子高亢的通报声:“玄清道宗到!” 在场众人闻言,皆是面面相觑,面露崇敬之色,同时小声交流了起来。 “玄清道宗到了……” “他们终于来!” “是啊!是啊!” “不知道这次带队的会是玄清道宗那位首座?” “……” 修尘见到这一幕脸色不由得难看了几分,自己带人来此的时候,可没见这些人这般推崇与他。 不过过去数息的功夫,一袭深蓝色道袍,面容俊朗,气度不凡的林净尘大步走进来。在场的一流宗门的代表们皆是拱手见礼,这些人中不乏有实力在林净尘之上的修士,可架不住人家身后可是玄清道宗啊!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林净尘本就是气质文雅之人,面对在场众人的善意问候,皆是微笑以对,微微点头回敬,只是在走到颜老身边时,才止住了脚步,对着端坐在靠椅上的颜老,躬身行礼,恭敬说道:“晚辈林净尘拜见颜老,掌门师兄让我待他向您老问好了。” 颜老满意的点点头,原本懒散的样子,难得露出了几分正经之色。 “不错,不错,当年见你小子的时候还是一个整天跟在你师兄身后的毛头小子,一晃眼的功夫都当上一峰之主了。” 颜之显看着林净尘,颇为感慨的说道:“看着你们一个两个现在都能独当一面了,老夫不服老都不行了啊!哈哈哈!” 林净尘客套的说道:“您老这是说哪里话呢!您还是老当益壮,看上去比我们这些晚辈还要精神!” “哈哈哈!你小子,这话老夫爱听。” 颜之显笑了一阵后,正色说道:“自从莫疯子当了掌门以后,老夫这把老骨头就没松动过了,回去的时候,给他带个话,得空了就到云深不知处来找老夫比划比划,老夫的境界压不了多久啦!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有可能赢过老夫啦!” 林净尘郑重地应了一声:“晚辈一定将您的话带到。” “嗯!去吧!”说完,颜之显再次懒洋洋的躺在靠椅上,一副邻家大爷一般。 林净尘再次向前,来到修尘面前,拱了拱手,说道:“见过修尘师兄。” 修尘见此,亦是站起身,回了一礼,道:“林师弟不必多礼。” “小妹见过林师兄。” 说这话的是右边的明镜婧,只见她微微向林净尘施了一礼,脸露羞红,眼神微低,似是不敢看眼前的林净尘一般。 望着明镜婧,林净尘莞尔一笑,说话的语气也不自觉地轻柔了几分,道:“师妹,你也来啦!” “嗯!”明镜婧地声音软糯,在林净尘面前,竟是半分身为强者的气势都无,说道:“阁主,让小妹这些年多多历练,好早日接手阁中的事务。” 这话听在旁人耳中,或许有几分炫耀的意味,可不知道怎么的从明镜婧的口中说出来,竟是流露出几分无奈之感。 林净尘闻言,脸上的表情也是不自觉暗淡了几分。 “咳咳!” 修尘见场面一度陷入诡异的寂静之中,不自觉的生咳了两声,说道:“林师弟舟车劳顿,想来应该也匮乏了吧!赶紧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吧!” 林净尘闻言方才刚刚的失神中醒悟了过来,尴尬的点了点头,坐到了中间的那把椅子上。 至此,人族正道三大至尊仙门以及二十几个一流势力尽皆齐聚于此了。 这虽然不是大家约定俗成的集会,可每次“赤焰战场”开启后,门下弟子进去相互竞争已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了,这次虽然比以往提前了几年开启,可这事态该怎么发展,还是会怎么发展下去的。 静默片刻,修尘见众人都不说话,嘴角微微上扬,正色道:“这次我剑宗进入秘境的有五百八十二名弟子,九位长老,望月仙尘阁有三百五十三名弟子,七位长老……林师弟,不知贵宗这次派遣了多少名弟子前来啊!” 修尘的心思,林净尘又岂会不知,他这么问无疑是在彰显自己宗门的实力。 当下林净尘和煦一笑,淡淡的说道:“此次‘赤焰战场’开启的太过突然,宗门内大多数弟子依然在别的秘境中历练,一时间也不好将他们召回的,所以这次仅有四百二十八名弟子前来,与在下一起来护送的长老有十二位。” 林净尘这话说的平淡,若是不明白个中详情的人,或许还联想不到什么,可在座的众人都是各自宗门的长老了,有些事情自然是有所耳闻。 似玄清道宗和望月仙尘阁这样有着上万年底蕴的至尊仙门,宗门内都是有着数座常年开启的秘境供他们门下弟子使用的。 两相对比之下,成立不过两千多年的天罡剑宗,比之一些一流门派建立的时间都有所不如,想要获得一座独属于自己宗门的秘境就更是不可能的了。 要知道,想要将一座秘境彻底掌握在自己手中,需要打开秘境中的內境,然后找到构建整个秘境的基石,以大法力在基石上添加空间烙印,并将其封禁起来,这样这座秘境才真正独属于个人所有。 这些宗门派遣弟子进入秘境是为了历练他们,而派遣长老进去,则是找寻內境的入口,从而找到基石,彻底将这座秘境占为己有。 谁先将空间烙印打在基石之上,这处秘境就是谁的,这也是修真界心照不宣的事情了。 所以林净尘说出这番话,无疑是在打修尘的脸,你来的弟子多有如何,你们宗门没秘境,不来这里,还能去那里。 果不其然,听到林净尘的回答,明白过来的人皆是低着头,撇着笑,就连一向恬静淡雅的明镜婧,也情不自禁的露出一抹笑颜。 当事人的修尘见到这一幕,自然心里恼怒之际,没想到自己的肌肉没亮出来,倒是把筋给拉伤了。 真刀真枪的干,他自问不是林净尘的对手,可让他就此咽下这口恶气,他修尘是万万做不到的。 当下阴恻恻的问道:“玄清道宗乃是咱们正道的领袖,想必这次‘赤焰战场’的基石,林师弟是志在必得啦!” 明知道修尘这话是在挑拨离间,可在场的众人还是止不住的双瞳一凝,齐齐的将目光投向了林净尘,这秘境基石事关宗门的发展,特别是如“赤焰战场”这样的大秘境,若是能彻底掌握,不说宗门的实力突破到至尊仙门这样的妄想,至少也能在一流宗门的排名上向前挪几位。 对于在座众人的目光,林净尘也不在意,淡淡的说道:“修尘师兄说笑啦!‘赤焰战场’从诞生到现在都已经有近五千的光景了,开启的次数更是连算都算不过来,若是我们道宗真能找到秘境基石,还能等到现在嘛!” 话音刚落,众人皆是露出了然的神情,之前之所以会如此紧张,一是关心自己宗门的利益,二就是玄清道宗内的秘境实在是太多了,指不定人家就掌握了某种勘察內境的手段也不一定。 修尘见自己下的套轻易就被林净尘化解了,心中郁气难消,正要再添一把火,却被林净尘再次开口打断了。 只见,林净尘似笑非笑的盯着修尘,说道:“我倒是听上次带队的李师兄说过,你们剑宗上次可是差点就发现了內境了,若不是秘境关闭的时间到了,强行将其中的人驱逐了出来,只怕今天咱们也无缘聚首于此吧!” 修尘脸色此刻已是难看至极,上次虽然不是他带队,可差点得到基石一事,却是事实,只怪时运不济,当时哪怕能多延长一个时辰,今天自己也就不用看眼前这般人了,每每念及此处,全宗上下皆是心疼不已啊! “对,还真有这么回事。” 颜之显突然坐立身子,看了一眼面色不善的修尘,旋即对林净尘说道:“不巧,上次领队来此的也是老夫,当时老夫还想要出手干预一番,好给剑宗中人争取一点时间,不过……唉!只怪老夫实力低微啊!仅仅坚持了半盏茶的功夫,功力就耗尽了,秘境的入口也就此关闭了,老夫真是愧对纪老弟啊!” 明知道颜之显这是在装模做样,可人家当时确实出手帮了自己这边一把,于情于理,自己都要出言安抚一番。 “颜老不必介怀,只怪我剑宗机缘未到,怪不得颜老。” “这就好,这就好,这些年老夫为了此时可是寝食难安啊!现在听到你这番话,老夫也算是安心啦!”(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章 八方云集(终) 颜之显脸上露出释然的神情,颇有种放下千斤重石时候的轻松之感,不过,转而看向修尘又道:“既然咱们把话说开了,你也说了当时的事情怪不到老夫的头上,那你们上次带队的李长老承诺老夫的八件天阶灵材是不是该兑现了,当初咱们可都说好的,只要老夫出手,无论成败,你们都会给我八件天阶灵材,时隔这么久了,若不是老夫今天看到你修尘,我还真不一定想得起来。” “什么啊!” 修尘大吃一惊,纵然是剑宗中地位崇高的他,一下子让他拿出八件天阶灵材也是倍感肉疼的。 他之所以会感到惊讶,倒不是认为颜之显在说谎,以颜老在修真界的声望和地位,绝不可能为了八件天阶灵材而自损身价,而且以当时的情况而言,若是真的能争取到足够的时间,换做是他,也愿意以八件天阶灵材换取颜之显出手的机会。 他惊讶的是这么大的事情,当初带队的李长老回来以后,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向宗主汇报,而是隐瞒了此事,是觉得颜之显碍于颜面不好意思主动上剑宗讨要嘛!或许还有自己办事不利,让“赤焰战场”这处秘境与剑宗失之交臂,还要为此付出极大的代价,怕宗主一怒之下,责罚于他吧! 修尘分分钟便理清了前因后果,将真相猜出个七八分来。 “你这是什么表情?” 见修尘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颜之显显然不乐意了,他倒不是真的在乎那八件天阶灵材,活了这么久了,什么灵材自己弄不到,只是林净尘好歹也是自己看着长到的晚辈,见修尘咄咄逼人的针对于他,心里不爽,想戏弄对方一下罢了。 然而,自己不在乎是一回事,既然说出来了,你还不立马拿出来,那就是另一回事了,自己好歹也是云深不知处的前宗主,再加上修真界的声望,就连堂堂对方的宗主见他,都要尊称一声老大哥,这家伙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质疑他,这他怎么能忍。 当下怒目圆瞪,一把拍碎了椅子扶手,站了起来,大喝道:“难不成你以为老夫还能诓骗你不成。” 颜之显站起来的那一刻,大殿中的威压瞬间凝实到了极点,在场的众人皆是各自宗门的领队长老,其修为皆是达到了不灭境,可在颜之显的气势之下,他们只觉得有一座山岳正压在自己的头顶,让他们不得不低下头来,却是连抬头的勇气都生不出来。 而,被颜之显重点照顾的修尘,此刻已是目眦欲裂了,双眼的瞳孔上充斥着血丝,豆大的汗珠止不住自脸颊滑落,心里却是不知道问候了李长老全家多少遍了,他许下的承诺,却要自己来承受恶果,这都叫什么事啊! 至于跟对方解释,别开玩笑啦!瞧这副架势就知道他能听进自己的解释的才怪。 当下,修尘只得颤颤巍巍的从座椅上缓缓站了起来,对着颜之显恭敬地行了一礼,道:“颜老恕罪,修尘……并无冒犯之意,实在是在下对此事并不知情,当初李长老回宗后,觉得是自己失职之过,迄今面壁未出,所以……” 虽是短短一句话的功夫,可修尘只感觉自己花费了全身的气力,纵然和同阶修士殊死搏杀,也不曾感到这般疲惫。 “原来是这样啊!” 颜之显气势一收,周遭的压力瞬间化为虚无,众人只觉得压在胸口的大石被人拿开了,而颜之显再次恢复了邻家老爷爷一般的和善,对着修尘说道:“倒是老夫错怪你了,这是老夫的过错,老夫向你赔礼啦!” 说着,颜之显就要准备对修尘作辑。 修尘见此,心中亡魂大冒,瞬间冲到颜之显的身前,双手托起对方下拜的胳膊,情真意切的说道:“颜老,万万不可啊!您这不是折煞晚辈嘛!” “这……”颜之显脸色略显为难。 “说到底,都是我天罡剑宗有愧在前,惹您老动怒,亦是不该,那还受得起您的一拜啊!” 修尘这回是真的怕了,颜老这一拜,可比直接杀了他,更让他感到惊恐万分。 整个修真界都找不出能让面前这位主动认错的人,你以为这是光荣的事情嘛!修尘可以预见,若是真的让颜老拜了下去,自己的末日才是真的到了,甚至连自己身后的宗门声誉都会受到影响。 别人会怎么想:你修尘不是厉害嘛!连德高望重的颜老都要向你赔礼道歉,那你的身份岂不是比颜老还高,岂会看得上我等这些凡俗之人。 低阶修士会疏远他,同阶修士会鄙视他,比他强的大能更会因为他的无礼,而对他敬而远之,甚至一些脾气火爆的更可能直接出手教训他。 在这个修真界,活得久的人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活得久还有本事的人,颜老无疑就是这样一个人,交友满天下,门生更是遍布太虚大陆的每个角落,就连玄清道宗的当代掌门莫有道年青时也曾受到过他的指点,可想而知,颜老的影响力有多大。 修尘也是果决之人,眼见僵持不下,连忙从纳戒中取出八件天阶灵材出来,有炼器的灵矿,也有炼丹的灵植,顿时大殿之中宝光四射,羡煞旁人啊! 看着浮在身边的八件天阶灵材,纵然心里万般不舍,但脸上依旧强颜欢笑,道:“我天罡剑宗向来一言九鼎,纵然李长老因悲忘诺,我自不会一错再错下去,这八件灵材就当是我替李长老兑现了颜老您的承诺了,还望颜老宽恕我等怠慢之罪。” 说罢,深深的对着颜老行了一礼。 修尘这招以退为进,用的十分巧妙,在场的众人皆是挑不出半点毛病出来,虽然损失了八件天阶灵材,委实心疼的很,可一想到自己这是在维护宗门的声望,更因此在众多正道同盟面前小小的露了一把脸,想必回到宗门以后,以宗主的性格定然不会亏待自己的。 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人家都将姿态放得这般低了,颜之显自然不可能再跟一个晚辈斤斤计较,若是一直揪着不放倒显得他为人小气了。 “哈哈哈!这件事老夫也有没做到位的地方,既然你都这般说啦!就当咱们互不相欠了。” 听这话,修尘还以为颜之显这是不打算收走自己的灵材了,可脸色的笑容还未显露完全,听见他接下来的话,又僵在了当场。 “这灵材既然修尘都拿出来了,老夫便却之不恭了。” 说着,颜之显一招手将悬浮在身前的八件天阶灵材尽数收入自己的纳戒之中,旋即环视了一圈在场的众人,郑重地说道:“刚刚老夫火气有些大,误伤了各位,可,若是让老夫挨个的向你们道歉,老夫这把老腰可真是受不了啊!” 在场众人闻言,皆是露出惶恐不安的神色。 “不敢,不敢。” “颜老,您德高望重,教训一下晚辈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嘛!” “是啊!万万不敢承您老的一句歉意啊!” “……” 刚刚看修尘诚惶诚恐的样子,众人还觉得好笑,现在轮到他们了,这滋味真心煎熬。 “行啦!你们这些家伙心里想什么,以为老夫不清楚嘛!” 颜之显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在座的众人,不耐烦说道:“是老夫的过错,老夫认了,不过让老夫给你们这些小崽子们道歉,想来你们也受不起……这样吧!老夫这不刚得了八件天阶灵材嘛!索性都拿出来就算是补偿诸位啦!” “这……” 众人面面相觑,以他们的身份一两件天阶灵材还真不一定能放在眼里,可今天给出灵材的人是颜之显啊!这结果就不一样了。 在场二十几个人,可灵材只有八件,难不成要让他们一决雌雄! “想必你们也看出来了,这八件灵材绝不可能做到人手一件,而且以你们的身份,也不可能为了这几件灵材大打出手……所以老夫有个主意,老夫以这八件灵材作为彩头,这次秘境之后,在座的诸位弟子中表现最出色的八名将获得这八件灵材,诸位看如何啊!” 众人面色一喜,他们或许不在这一两件天阶灵材,可门下的弟子却是非常需要的,以前碍于宗门制度,不能直接给弟子们宝物,现在好了,只要肯努力,便能有机会获得一件天阶灵材,这可是比自己苦苦寻找要快的多啊! “我等替那些弟子,多谢颜老。” 众人冲着颜老齐齐一拜。 修尘看着这一幕心都在滴血啊!不住的暗道:“你们是高兴啦!我怎么办啊!这可都是我的宝贝啊?” 林净尘问道:“颜老,不知我们以什么作为这次前八名的评判标准?” 听到林净尘的话,在座的众人皆是露出同样的困惑,目光齐齐的望向了颜之显。 奖励是他拿出来的,主意也是他提的,这规则自然也应该由他来制定,还有就是众人皆是怕一个不注意又惹到了这位老爷子,那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颜之显见众人都在等着他来拿主意,不禁沉思了一会儿,道:“咱们这也只是为了鼓励一下门下的弟子,没必要太过正式,就以每个人获得妖兽妖核来判定,以登峰境妖兽为准,获得的妖核数量越多,级别越高越好,诸位认为怎么样啊!” “这个好……” “是啊!是啊!” “相对来说比较公平!” “虽说对低阶弟子而言,绝无希望,可这些弟子本就是来此历练的,奖励不过是额外的收益……” “是啊!” 一番议论之后,众人皆是同意了颜之显的提议,只有林净尘脸色凝重,眉头更是紧紧的皱到了一起,不过碍于颜老的颜面,并未提出异议。 颜之显好似是看出了林净尘心中的担忧,再次开口说道:“既然诸位都同意了老夫的规定,那老夫就不得不在加一条了,为了公平起见,除非诸位门下有人传讯来求援,否则秘境结束前,都不得离开这座宫殿。” “这……” 在场的众人皆是一脸茫然,不知道颜之显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诸位……” 颜之显苦口婆心的说道:“并非老夫有意想要监禁诸位,而是为秘境中的弟子着想,天阶灵材虽然对我等以不是什么稀罕之物,可对于秘境中的那些小家伙们,无疑是天大的宝物,若是让他们知道此事,诸位想过后果嘛!” 能修炼到不灭境的没有一个是傻瓜,脑袋一转便想清了后果。 若是秘境中的弟子们得知了这个消息,那这次“赤焰战场”将会是有史以来最惨烈的一次,回去以后,纵使他们是宗门长老,他们的掌门也绝对不会放过他们。(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七煞控玄牛(上) 赤焰战场。 陈遁一、桑小、范小宝三人刚解决完了一轮伏击,从地上躺着的那七名修士的穿着来看,确定是散修无疑了。 这些人的修为不弱,在秘境中专门猎杀那些看起来修为不高,或者落单的修士,而陈遁一三人中两个登峰境,一个大成境,最强的范小宝也只不过是登峰中期,对于这些猎杀小队无疑是首要狩猎的目标。 只不过,他们人数虽多,却是错误的估计了陈遁一三人的实力,后果便是将自己的小命留下了。 “这还没完没了。” 桑小叉着腰,嘟囔着小嘴,怒道:“咱们进来半天的功夫,这都第三波了,这些人都在秘境入口扎堆了嘛!” 范小宝一边摸索着这些猎杀着身上的宝物,一边笑道:“刚刚你不还挺高兴的嘛!说什么来一个劈一个,来两个劈一双,怎么才这会儿功夫就不耐烦了。” 桑小一时语塞,羞恼道:“我怎么知道这些猎杀者会源源不断啊!新鲜劲过去了,总会烦的嘛!” 范小宝不以为意,顺手将一只芥子纳须弥口袋塞进了自己纳戒之中,旋即不满的对身边的陈遁一说道:“这些家伙穷的叮当响,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干猎杀者的,一点都不合格!” “也就你财大气粗,换做旁人这些真的不算少了。” 陈遁一轻笑了一声,掂了掂手中刚才猎杀者尸体上搜出来芥子纳须弥口袋,说道:“这些人身上少说每人也有七八万灵石,现在秘境开启的时间没多久,有这些已经算是不错了。” “咱们还是别在外围耽搁了,这些人实力太弱,一点历练的感觉都没有。” 桑小指着西方的树林方向,建议道:“咱们再深入一点,先找到赤烈玄牛,完成陈遁一的任务,再找几只厉害点的妖兽磨练一番各自的战技,不然就白来一趟了。” 范小宝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尘土,说道:“既然师侄女都这么说了,那咱们就放过这些家伙,继续前进……” 陈遁一自是没有意见,十头完整的赤烈玄牛是谷宇扬下达的命令,这是他不得不去做的,之前桑小对这些猎杀者比较好奇,这次耽误了一些时间专门在附近游荡了一会儿,好吸引这些人的注意。 既然桑小都这么说了,自然是赶紧去办正事。 “赤焰战场”经过前人无数次的探索,除了几处异常凶险的区域外,其他的地方早已被各大宗门登记在册了,那里盛产什么灵草,那里经常有什么种类的妖兽出没,都有详细的记载。 纵使因为秘境中偶尔存在的变迁,使得地图中记载的情况可能会与实际存在着出入,但可供参考的价值还是非常大的,一般对生长环境有着特殊要求的灵植,或者族群比较庞大的妖兽,都不会轻易的离开原本的聚集地。 而赤烈玄牛正是这种种族比较庞大的族群,陈遁一等人根据宗门发放给他们的地图,很快便寻找到了离他们最近的一群赤烈玄牛的聚集地。 躲藏在一处山丘后面的陈遁一三人,望着不远处正悠闲的吃着青草,偶尔从鼻腔中喷出零零散散的火星的赤烈玄牛,内心是茫然的。 放眼望去,映入眼帘的赤烈玄牛不下三四百头,这也就是三四百头陈遁一这样修为的妖兽,即便不算上周围正在警戒的那五头有着登峰境初期修为的赤烈玄牛,这股力量也不是陈遁一他们能够正面抗衡的。 “要不咱们还是撤吧!” 范小宝惴惴不安的小声说道:“小爷今天脑壳疼,不宜剧烈战斗。” 范小宝这次还真没有说谎,他的天赋神通“萌头”一旦有危机降临的时候,他的脑袋就开始作痛,越痛就代表越危险,虽然面对这几百头赤烈玄牛,脑袋只不过是轻微的刺痛,但向来习惯趋吉避凶的他,第一反应便是溜之大吉。 陈遁一面色依旧,伸出一根手指,道:“一头烤全牛。” 范小宝脸上的表情一滞,早就听闻赤烈玄牛肉质美味的他,脑海中突地浮现出自己心满意足的享用一整头烤全牛的画面,喉咙止不住的吞咽了两下,可一想到自己的预感向来不会出错,还是强忍着内心的悸动,伸手按下了陈遁一的手指,说道:“烤全牛不烤全牛的,你师叔还不是很在意滴!主要是今天咱们三人舟车劳顿的,现在动手不合适不是……” “再加一锅牛骨汤。” 还未等范小宝回过神,陈遁一双出两只手在身前比划了一个大圆圈,正色说道:“这么大一口锅。” 看着一本正经比划的陈遁一和目瞪口呆的范小宝,一旁的桑小实在是忍不住了,用手掩着小嘴嬉笑着。 范小宝算是看出来了,陈遁一这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既然躲是躲不掉的,索性爽快的说道:“好吧!小爷今天就舍命陪君子了,陪你疯一回……说说你的想法吧!咱们总不能一股脑冲上去吧!那里可是有着几百头赤烈玄牛,要是给咱们来个齐冲锋,咱们还是得逃。” 陈遁一没好气的白了一眼范小宝,说道:“好歹你也是四辰峰的人,怎么连看家的本事都想不到!” “你要用阵法。” 陈遁一微微点点头。 范小宝想了想,分析道:“想要一次性对付这么多头妖兽,没有玄阶以上的阵法我看搞不定……而且它们分布的太过分散,小型阵法肯定罩不住,大型阵法布置的时间有太长了,容易被发现……不好……” 说着说着,范小宝再次陷入了沉思,实在不是他阵法学的不到家,而是想要瞬间将几百头赤烈玄牛坑杀,还不让它们发现端倪,实在是难度太大了,由不得他不伤脑筋。 桑小见范小宝眉头紧皱,又见陈遁一一副成竹在胸的摸样,不禁好奇用手指戳了戳对方的胳膊,小声的问道:“陈遁一,你是不是心里早就有主意啦!” 陈遁一微微一笑,给了桑小一个赞许的眼神。 范小宝闻言,不乐意了,感觉自己的聪明才智被人挑衅了,一脸不信的说道:“他能有什么好办法,他的阵法师级别还不如我呢!” “你少瞧不起人啦!阵法级别高又怎么样,你没办法不代表别人想不到办法。” 自从上次陈遁一为了救自己,险些丧命在无拘散人手下后,桑小的心里就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情愫,现在看到范小宝质疑陈遁一,下意识就想要维护他。 当下推了一把陈遁一,说道:“告诉他,也好让他长长见识。” 陈遁一无奈的笑了笑,也没有特意卖关子,解释道:“其实,我们没必要将那么多的赤烈玄牛一网打尽,只猎杀十几头就行了……妖兽的智力普遍低于人类,我们可以布置一个幻阵将绝大部分的赤烈玄牛控在里面,以咱们的实力只要半盏茶的功夫,这个目标就能完成了,没必要跟整个妖兽群对抗。” 范小宝闻言,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 桑小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对着范小宝说道:“听到了没,幻阵,这么简单的法子,你都想不出来,还好意思说自己是高阶阵法师……” “有什么好得意的。” 范小宝撇撇嘴,一脸不以为然,嘴硬道:“小爷向来都是正面硬刚的,这种投机倒把的伎俩,小爷不屑一顾。” “是嘛!”陈遁一迈开步子拉着桑小准备离开山丘,说道:“那你就在这待着吧!赤烈玄牛肉没你的份。” “你们等等!”见二人头也不回的离开,范小宝急忙跟上去,义正言辞的说道:“咱们是一个队伍的,说好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怎么能让你们两个晚辈去犯险呢!” “偷奸耍滑的事不适合您伟光正的形象。” “身为师叔,我义不容辞,些许的牺牲算得了什么!” “……” 三人打打闹闹的离开这片赤烈玄牛的聚集地,准备找一处安全的地方,刻画出一件布置幻阵用的阵盘出来。 要论阵法方面的造诣,陈遁一自然是不如范小宝的,别看他修炼不认真,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可人家是真正的天才,还是运气特别好的天才,别管是什么阵法,只要经过他的眼立马就能给你布置出来,若不是修为不够,天阶法阵他都能摆一摆。 所以这次刻制阵盘的活,自然而然就落到他的身上了。 “好事没见你们没想到我,脏活累活倒是没把我落下。”范小宝一脸不情愿的说道。 “你不是我们的师叔嘛!” 桑小嘻嘻笑着,说道:“能者多劳嘛!大不了待会吃烤牛肉的时候,我把我那份让给你一半,够意思了吧!” “这话可是你说的,不许耍赖!” “当然!”桑小嘴上答应的爽快,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儿,暗道:“本姑娘想吃烤肉,还不是想吃多少陈遁一就会烤多少。” 范小宝自然不清楚桑小的心思,为了早日吃上鲜美多汁的烤牛肉,马不停蹄的准备刻画阵盘的工作。 看着一件件刻画阵盘的工具从范小宝的纳戒中拿出来,陈遁一与桑小尽皆傻眼了。 陈遁一好歹也是学过阵法的人,也亲自刻画过玄阶阵法“积雷阵”的阵盘,所以对刻画阵盘所需要的辅助工具也是相当了解的。 可和范小宝比起来,就觉得有些小巫见大巫了,人家光不同规格的阵盘模具就拿出来七八个,刻刀更是十几把,每把样式和作用都不一样,其专业性让人信服,要不怎么说四辰峰出产的阵法师是太虚大陆最出色的。 看着眼前已经摆放齐全的工具,范小宝满意的点了点头,旋即抬头看向陈遁一问道:“说说看吧!这次你打算用什么幻阵来对付那些赤烈玄牛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七煞控玄牛(中) “玄阶幻阵,七煞迷心阵。” 陈遁一说着从自己的纳戒中取出一块通体泛着氤氲之气的白色石头递到了范小宝面前。 “幻尘石!” 对于陈遁一递过来的石头,范小宝自然是认得的,正是刻画幻阵最好的灵材幻尘石,也正因为认得此物才会感到吃惊,这东西他的纳戒中也有,不过个头比起对方拿出来的这块就有些小巫见大巫了。 范小宝接过幻尘石,唏嘘道:“没想到啊!你居然这么富……有了幻尘石的增幅,那群赤烈玄牛今天是惨了。” 范小宝虽然嘴上说的惋惜的话,可手上的动作却是一点都不慢,七煞迷心阵在玄阶阵法中虽说比较高端,但也用不了这么一大块幻尘石,他只不过是用一把精致的刻刀在幻尘石光洁的表面刮了两刀,刮了落一小撮粉末到碟子中,便将幻尘石又递回到了陈遁一的手中。 陈遁一以前学习阵法都是闭门造车的,现在能有机会近距离的观看一位高阶阵法师亲手刻画阵盘,自是不会错过。 范小宝也不愧是四辰峰的传人,别人至少需要半天才能完成的阵纹刻画,他只不过用了半炷香的功夫便将阵盘内阵法架构构建好了,接下来便是将将各种辅助灵材添加入其中,从而提升阵法的威力了,而这其中最宝贵的无疑是陈遁一提供的幻尘石粉末了。 只见,范小宝屏气凝神,取出最小的一把刻刀,小心翼翼地将碟子中的粉末一点一点的按照阵纹的运行路线添加进去,陈遁一也知道这一步是精细活,急不来,万一出了差错,阵法没完成还是小事,阵盘若是爆炸了,它们三人离得这么近绝对逃不了被波及。 所以这会儿,陈遁一也是面色凝重,悄无声息的拉着桑小向后退了几步,更是用自己的身体牢牢的将桑小挡在身后,若不是碍于范小宝的面子,他真想拿出一面护盾挡在前面不可。 这样紧张的气氛持续了一盏茶的功夫,随着范小宝缓缓收回刻刀终于算是告一段落了,只见他舒了一口气,然后气定神闲的感叹道:“总算完成啦!累死小爷了……” 说话间,范小宝抬起脑袋,却见陈遁一二人已退至三丈远,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不满的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不信任我是吧!刻一个玄阶阵盘,小爷还能让它爆了不成……” “没那个意思,我们这是在替你警戒,要是有妖兽冲进来,岂不是前功尽弃了嘛!”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对一向不靠谱的范小宝,陈遁一刚刚心里确实有些忐忑,不过现在人家都把东西做出来了,自然是不能承认的,当下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走上前去,看了一眼范小宝手中的阵盘,赞叹道:“不愧是出自高阶阵法师的手笔,整个阵盘浑然天成,一点阵法波动都没有显露出来。” 陈遁一这话倒是真心实意,没有半点恭维对方的意思,以人家的阵法方面的造诣也确实受得起这句称赞。 “那是自然!”范小宝骄傲的一扬脑袋,将刚刚的不满情绪全都抛到了脑后,得意的说道:“小爷可是被誉为最有可能打破天阶阵法师晋升记录的男人……” 说着,用手扫了扫自己的左肩,不屑一顾的说道:“是一般的凡俗能够比肩的嘛!” “你就得瑟吧!” 桑小不屑的哼了一声,白了对方一眼,说道:“早晚掉坑里去。” 范小宝不情愿道:"你这小丫头,不识礼数,对长辈要尊重点,好歹我也是你师叔不是……" “你……” 桑小正准备踢脚踹向旁边正得意忘形的范小宝,却被陈遁一提前拦住了,安抚道:“现在时间也不早,既然阵盘已经完成了,咱们还是早点出发吧!迟则生变。” 桑小看了一眼正在对她使眼色的陈遁一,又看向范小宝,怒道:“本姑娘的烤肉没你的份啦!” 说罢!转身向赤烈玄牛的聚集地走去,陈遁一见此,也是颇感无奈,只好急忙追了上去。 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范小宝不急不慢的跟了上去,嘴里絮絮叨叨的说道:“言而无信……没有就没有,几块烤肉而言,小爷不稀罕,哼!” 不消片刻,陈遁一三人再次来到了之前的那个山丘后面,范小宝看了一眼远方正在悠哉游哉吃着青草的牛群,眼底闪过一丝得意,然后从纳戒中取出“七煞迷心阵”的阵盘,放在众人面前,郑重地说道:“七煞迷心阵毕竟只是玄阶阵法,即便加入了幻尘石,有效范围也只能达到半径五十丈,为了使它起到的作用最大化,最好是将它放到牛群最密集的地方施法最好。” 陈遁一与桑小闻言皆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范小宝见他们二人都认同了自己的提议,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说道:“这主意是陈遁一出的,阵盘是小爷做的,要不着放阵盘的活,师侄女你去幸苦一趟。” 望着一脸贱笑的范小宝,桑小心里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可对方说的话又让她无从反驳,当初说好的进入秘境之后,三人组成小队共同进退,现在确实就她一个没有出力,若是决绝自是说不过去。 不过,还未等桑小开口应下,陈遁一一把夺过范小宝手里的阵盘,说道:“还是我来吧!我修炼《九重叠浪劲》肉身防御异于常人,放阵盘的活,我来干最合适。” 陈遁一之所以敢这样大包大揽的将这件事揽在自己身上,一是怕桑小会在放置阵盘时遇到危险,再有就是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以他现在的肉身防御,赤烈玄牛还真不一定能破开他体表的防御,纵然不幸遭到了所有赤烈玄牛的追击,他还有压箱底的逃命底牌“隐形”小神通,想要避开这群赤烈玄牛绰绰有余。 听到陈遁一的话,桑小心里一热,甜甜的笑道:“你放心好啦,我有办法的。” 范小宝瞧着两人腻歪的样子,在一旁煽风点火道:“某人别风大闪了腰才好。” 陈遁一瞪了范小宝一眼,嗔怪道:“你少说两句。” 桑小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不过眼里写满了不忿。 范小宝见自己泛了众怒只好不着痕迹的偏过头,不去看他们了,以免进一步加深三人之间的矛盾。 “你忘了啊!本姑娘可是一名符师,放个阵盘的小事,那还用得着我以身犯险的。” 说罢,从自己腰间的小挎包中取出两张符纸出来。 不远处的范小宝见到这一幕,也是好奇的探过老脑袋,偷偷撇了一眼。 只见,桑小取出其中一张符纸放在阵盘上,右手一掐法诀,轻唤了一声:“敕!” 符纸应声消散,没入到了阵盘之中,阵盘表面一道淡淡的白色光晕一闪即逝。 “刚刚我用的那张是引灵符。” 说着将左手上的另一张符纸也放到了阵盘的上面,右手法诀再次掐动,同时嘴里再次轻喝了一声:“敕!” 只见陈遁一手中的阵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不见了,虽然肉眼确实已经看不到阵盘了,可一直握着阵盘的陈遁一,依然能够感受到它的触感,对于这张符他自是不陌生。 不过,旁边一直偷偷瞻望的范小宝却是目瞪口呆了,跑到陈遁一身边转了一圈,惊讶的问道:“不见啦!去哪啦!去哪啦!” 看着范小宝一脸茫然的样子,二人非常默契的闭口不言,然后相视一笑。 桑小的目光再次投向了不远处的牛群,手中的法诀掐动。 陈遁一明显感到手中的阵盘在不受控制的向外脱离,抬头见桑小对他点点头,心下便了然了,微微松手,阵盘立即飞向了赤烈玄牛的聚集地。 在桑小的操纵下,处在隐身中的阵盘缓缓的飞向了牛群聚集最多的地方,而那些正在吃草的赤烈玄牛对这近在咫尺的危机,竟是浑然不知。 约莫十几息过后,桑小轻轻的拍了拍双手,一脸放松道:“搞定,范小胖赶紧开启阵法吧!” 范小宝闻言,试探性的将自己的神识释放了出去,试图去感知一下自己之前留在阵盘上面的印记,却惊讶的发现印记反馈回来的位置正是赤烈玄牛的方向,而且还是牛群聚集最多的地方。 这一刻,范小宝看向桑小的眼神都变得有些难以置信了,将阵盘放入到聚集地这点其实并不困难,难的是对方能够做到如此的悄无声息,这就不得不让人佩服了。 范小宝啧啧称奇道:“乖乖,符师果真厉害,这回小爷算是长眼了。” 桑小轻笑了一声,催促道:“赶紧开启幻阵吧!本姑娘还等着吃牛肉呢!” “得嘞!” 范小宝摆了摆手,示意二人靠后以后,双手掐动着法诀,道:“小爷,要发功了。” 范小宝的话音刚落,赤烈玄牛的聚集地处突然窜出七道灰蒙蒙的雾气,旭旭升上半空,一直低头吃草的赤烈玄牛皆是被这一幕吸引住了眼球,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而一直负责在四周警戒的那五头修为达到登峰境的赤烈玄牛也是第一时间冲了过来。 可纵使它们奔跑的速度再快,也及不上七团雾气上升的高度。 只听,范小宝大喝一声:“散!” 悬浮在半空中的七团雾气瞬间“噗”的发出七道闷响,爆炸开来。 “哞哞哞哞哞!” 那五头登峰境赤烈玄牛见势不妙急忙仰天长啸,发出五道高亢的牛吟,似是在告诉那些正在发呆的同伴赶紧逃跑。 然而,雾气扩散的速度远比牛蹄奔跑的速度来的迅猛,几个呼吸间,便覆盖住了半径五十丈内,凡是被雾气笼罩在其中的赤烈玄牛瞳孔皆是泛起了红光,毫无征兆的就将自己的两根尖锐的牛角捅向了离自己最近的同伴。 随着一声惨叫响彻整片聚集地,那惨烈的兽吼厮杀声便再也没有停止下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七煞控玄牛(下) 望着厮杀成一片牛群,桑小情不自禁的哽咽了一下,呆呆的问道:“范小胖,你这到底是什么阵法啊!这也太血腥了吧!” 范小宝不以为意,撇了一眼桑小后,解释道:“七煞迷心阵,顾名思义便是蛊惑人心的阵法,处在此阵法之中的人会迷失心智,将看到的所以生灵都当做是自己的死敌,而且还是不死不休的那种。” 桑小只觉得脊椎骨一阵森寒,忐忑的问道:“这阵法如此邪异,岂不是不被正道所容,咱们堂而皇之的用这个阵法真的没问题吗?” 陈遁一露出一个放心的微笑,说道:“放心好了,其实这个阵法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厉害,妖兽的心智普遍低下,且凶性难驯,这才能一矢中的,若换做是那些心智坚定的人,就不管用了,而且真正受到这个阵法影响的不过只有几十头罢了,之所以会引发一系列的混战,完全是它们相互攻击的结果。” 果不其然,现在聚集地中,纵使是那些没有被“七煞迷心阵”影响到的赤烈玄牛也杀红了眼,妖兽的思维是简单的,你敢打我,我定然要顶死你,结果便是所有的赤烈玄牛都在不顾一切的向周边死命的冲击,场面一度陷入胶着之中。 这其中要属那五头修为最高的赤烈玄牛最无奈了,它们虽然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可看着自己的族群在一起厮杀,自己却无从阻止,心中充斥着无力与愤怒。 作为高价妖兽,它们的灵智普遍高于族群中的同类,见到此番情景,哪还不清楚这是遭人暗算了,当下五头赤红色的身形在聚集地外围奔驰,想要找到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然而,面对那些不时向它们冲来的同族,亦是苦不堪言。 桑小施加在阵盘上面的隐身符是有时效性的,若是时间一到,阵盘必然会被那五头最强的赤烈玄牛发现,结果可想而知。 陈遁一见那五头登峰境的赤烈玄牛现在分身乏术,看准了时机,便招呼身边的两人,准备开始行动。 单对单对上这些赤烈玄牛,陈遁一三人皆是不惧,不过为了稳妥起见,三人还是找准离自己最近的赤烈玄牛下手。 玄阶法宝缚龙索是陈遁一纳戒中众多玄阶法宝之一,当初想到用“七煞迷心阵”来控住赤烈玄牛的时候,他便想到了这件法宝。 缚龙索可长可短,其主体乃是妖蛟的筋骨辅以数件珍惜灵材锻造而成,韧性十足,抗拉性极强,是现在对付那些暴走的赤烈玄牛最好的法宝了。 只见,陈遁一找准了一个空挡,体内的法力灌输下,手中的缚龙索一头“嗖”的一声飞了出去,宛如一条灵动的蟒蛇般瞬间缠上了一头赤烈玄牛的头部,就像牧民手中的套索一般。 陈遁一见状,体内《九重叠浪劲》瞬间提升到了第九重,双臂的力量猛地增长了九倍,腰马合一,双臂同时发力扯着缚龙索一拉,那头被套住头部,还在疯狂的奔跑着的赤烈玄牛,只觉得重心不稳,脑袋骤然向后一带,身体也因惯性甩了出去,后背重重的砸在了草地上。 还没等它缓过神来,只觉得套在自己头部绳索上传来一道巨力,拖着它向远离聚集地的山丘那边飞速的冲了过去。 等待它的毫无疑问,便是长剑贯心,命散当场的结局。 发,套,拽,拖,一套流程行云流水,前后没超过十息的功夫,看的旁边的桑小和范小宝是目瞪口呆,直呼妖孽。 然而,真正实施这一切的陈遁一可不这么认为,虽是短短十息的时间,却耗费了他所有的心里,这里面对牛群走向的预判,出手时机的把握都是相当考验当事人的临场发挥能力的。 并且,这里最关键的一点,便是将赤烈玄牛拖回来的这段时间,不但要规避牛群中的其他赤烈玄牛,还要预防被擒住的赤烈玄牛缓过神来向同伴呼救,要同时兼顾这两点,就必须做到一个字“快”,快到不给它们反应的时间才行。 看着倒在地上已经没有气息的赤烈玄牛,陈遁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好在牛群已经打红了眼了,唯一还有些理智的登峰境赤烈玄牛也被挡在牛群之中,一时半会儿的想必也发现不了这边的动静。 陈遁一将死掉的赤烈玄牛收入了纳戒之中,再次拿起缚龙索,照葫芦画瓢的延续之前的一套动作。 一开始,桑小和范小宝看着还是挺起劲,一个劲的在一旁打气助威,可看了不下十几遍之后,再有意思的东西,也会变得索然无味了。 现在这两人已经无聊的蹲在地上,静静的看着陈遁一循环往复的进行着同一套动作,只待隐身符的时间即将到达的时候,他们就可以撤退了。 其实,陈遁一早已经完成了谷宇扬给他制定的任务了,之所以到现在还顶着风险在这里偷偷猎杀,无非是看中了赤烈玄牛的价值。 赤烈玄牛体内蕴涵着大量火属性灵气,使得它的肉质不但鲜美异常,而且对火系修士的修炼大有脾益,在的拍卖行上最低价格都是达到五万下品灵石一头。 而陈遁一看中不但是他本身的价值,还有其浑厚的气血,相比寻常的妖兽,赤烈玄牛血肉中的所蕴涵的气血之力要更加浓郁,这正是陈遁一所需要的。 现在这样的时机千载难逢,十息的功夫便能纯赚五万多灵石,到哪里找去。 此刻的陈遁一看向聚集地上的牛群,就像是在看着一堆堆移动的灵石,下手绝不含糊。 正在陈遁一第二十七次释放出缚龙索,并且准确无误的套中正在奔跑中的赤烈玄牛时,一直百无聊奈的在旁边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负责警戒的范小宝脑袋中突然一阵剧痛袭来,疼的他脸色煞白,额头更是皱成了一团。 离他最近的桑小正准备上前询问,却见范小宝惊恐的叫道:“快走,有危险靠近。” 说罢,不待陈遁一二人反应,他已经是拔腿就跑了,方向正是与赤烈玄牛聚集地相反的方向。 陈遁一不疑有他,二话不说直接放弃了已是瓮中之鳖的赤烈玄牛,收回缚龙索,便拉着桑小急忙跟了上去。 虽然与范小宝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对他身上的特异之处,也是有所了解的,既然他说有危险,必然做不得假。 然而,事实也正如范小宝所料想的那样,陈遁一拉着桑小前脚刚动,一道流光突地冲入了赤烈玄牛的聚集地之中,不偏不倚的打中了依旧处在影身状态下的“七煞迷心阵”阵盘。 阵盘本身的并不怎么坚固,再加上是仓促制造而成,其本身防护措施并不牢固,在流光的轰击之下,瞬间便支离破碎了。 失去了阵盘的加持,方圆五十丈的雾气成了无根之水,转眼间便消失一空。 五头登峰境赤烈玄牛瞬间察觉到了四周的变化,齐齐仰天长啸,纷乱的争斗终于是偃旗息鼓,整个聚集地上的赤焰玄牛像是做错事,等待长辈训责的孩童般,耷拉着脑袋,不敢有半点动静。 妖兽的智力随着修为和血脉的提升,都会从在大幅度的增长。 眼下没有族群的纷扰,五头登峰境赤烈玄牛立马便察觉到了,之前陈遁一拖拽赤烈玄牛所留在地面上纵横交错的沟壑,五双牛眼瞬间变通红。 这次不是因为阵法迷失心智造成的,而是源自对敌人的愤怒。 “哞哞哞哞哞!” 只见五头赤烈玄牛再次高昂头颅,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叫声,身后的牛群听到自己首领的怒吼,亦是跟着吼叫了起来。 这吼叫宛如战士出征前的战鼓,瞬间席卷百里山林,令附近的鸟兽为之胆寒,竞相奔走,即便是那些修为远高于赤烈玄牛强悍的妖兽,这一刻也是不得不赶忙离开了自己的驻地,远远的逃离声音出来的方向。 正在逃跑的陈遁一没敢回头,身后传来一片牛吼声实在是太吓人了,感受着地面传来的震动,他知道这是赤烈玄牛群向他们的方向冲过来了。 见逃之不及,陈遁一本想拉着桑小御剑飞上天空,可他刚从纳戒中取出陌心剑,身后十几道火球袭来硬生生的封锁了他上方的去路。 陈遁一惊愕的回头扫视了一眼,却见身后已经有十几头赤烈玄牛追了上来,领头的正是那五头登峰境的赤烈玄牛,而且这个数量没过一息都在成倍增长,吓得陈遁一脚下的速度不自觉的又加快了几分。 …… 聚集地上,原本平坦的草坪变得破败不堪,青草上沾满了泥土与血渍,原本成群结队的赤烈玄牛早已成空,只留下十余头残破腥臭的牛尸,依稀能够反应出当时混斗的惨烈。 微风轻轻拂过,夹杂着浓烈的血腥味飘向远方,想来用不了多久,必定会吸引来一大批觅食者前来饱餐一顿。 不知何时,一个身穿黑色套头斗篷的人突然出现在碎裂的阵盘旁边,目光深邃,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良久之后,抬起头看向赤烈玄牛群离去的方向,微微叹息了一声,忧伤的说道:“陈师弟,黄泉路上好走,若有来世,师兄定会偿还与你,哎!谁叫咱们都是身不由己呢!” 说罢,身影再次消失不见了,好似从未出现过一样。(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 青灵魅 时隔半个多月,一直处在高度紧张状态下的班连晋,脸上难得的露出一抹喜色,望着手中的丹宫地图,他知道自己离入口越来越近了。 兜兜转转这么长时间,没想到丹宫入口的位置离秘境入口居然这么近,不过百里之遥,若不是自己有无数机关虫勘察地形,想要发现正确的所在,简直难如登天。 “这回不会有错的。” 班连晋的声音沙哑,却难掩兴奋之色,说道:“入口就在前方的山峰附近,只要到了那里,不难分别出来。” “哼!”四月冷哼了一声,虽然内心早已急不可耐,可脸上却是鄙夷的说道:“这次你最好没有搞错,咱们约定的时间可是快到了。” “快走吧!” 班连晋好似根本没有听进去四月的话,随意的催促了一声,便率先向前跑去。 见班连晋丝毫没有畏惧自己的言外之意,四月只觉得自己一拳打到了棉花上,一口气憋在胸口实在堵的慌,当下挥舞着小拳头,愤愤然的追了上去。 两人向前跑了十余里,四月眼见着自己就要追上对方了,却见一直跑在前面的班连晋突然停了下来,然后一动不动的趴在地面上,耳朵贴近地面似是在倾听着什么。 四月心中好奇,小跑两步来到班连晋的身侧,用脚尖轻轻的踢了一下班连晋的小腿,问道:“你这干嘛呢!学癞蛤蟆也别现在啊!赶紧起来,我们还要去找入口……” “别吵,安静点。” 班连晋厉声打断了正在喋喋不休的四月,脸上浮现出一抹担忧之色。 两人相识也有些年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对方如此严厉的吼自己,不满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四月轻声嘀咕道:"凶什么凶嘛!人家不就是多说了两句嘛!" 对于四月的不满,班连晋没有多做解释,保持伏地听声的姿势十几息后,缓缓站起身来,脸色凝重的看着前方。 四月撇了一眼班连晋,见对方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眼神中夹杂着烦躁、焦虑的情绪,内心同样受到影响,不知所措的顺着对方的视线看了过去。 “轰”的一声闷响。 二人静静的站立了约莫几十息过后,前方的树林中突然想起了一道轰鸣,还未等他们看清原由,又是一连串密集的爆炸声响起,伴随着一道火光冲起,忽然没来由袭来一阵热浪,吹的地面上的枯枝烂叶在半空之中飞舞,簌簌作响,然后纷纷落下。 在二人顶住大风,在次眺望远方之时,前方的树林已化为一片火海,劈里啪啦的树木烧着崩裂的声音不绝于耳。 班连晋看着这幕画面,在心之中古井无波,只是这火势刚好拦住了他的必经之路,若是绕路中途又不知道要耽搁多长时间了,着实有些麻烦。 “哞哞哞……” 正在班连晋考虑着要不要直接冲过去的时候,耳边突然来一阵愤怒的牛吟声,紧接着视野里三道狼狈的身影从前方的火海中飞了出来。 说是狼狈也只是指他们仓惶逃命的样子,即便是身处在熊熊烈焰之中,三人也是毫发无伤,就连他们身上的衣服亦是寸缕不沾,由此可见,他们的实力绝不一般。 望着向自己跑来的三人,班连晋的脸上露出一抹厌恶之色。 此情此景,他那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 正在仓惶逃窜的三人正是陈遁一他们,一连拉着桑小跑了上百里,终于是把提前逃跑的范小宝追到了,当下上气不接下气的喝道:“我就知道跟你一块绝没好事!” “怎么就怪上我啦!” 范小宝没有底气的反驳了一句,有些心虚的说道:“我可是提前示警了,你们跑地慢不能怪我。” “你还好意思说。” 见范小宝死不悔改,陈遁一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说道:“贪生怕死,我没你这样的朋友。” 奔跑中的桑小见贴在陈遁一背后的神行符正在变淡,急忙说道:“你们别吵了,陈遁一,你背后的神行符要失效了,我要再给你,施加一张……” 说罢也不待陈遁一反应,便取出了一张符纸,口中诵读口诀。 范小宝见状,看了一眼,自己肩膀上的符纸也正在渐渐暗淡下来,急忙跑到桑小的身边,谄媚的笑道:“桑小,好桑小,你看啊!我……我这也快失效了,赶紧给我也来一张。” 桑小将自己手中的符纸贴在了陈遁一的后背之后,不满的瞪了一眼范小宝,说道:“之前听陈遁一说你的事,我还不信,现在真是长见识了。” 虽然嘴上说着讽刺的话,但手上却是再次扬起了一张符纸,毕竟朋友一场,纵使心中又再多的不满,可见死不救的事,她还是干不出来的。 看着身上再次焕然一新的神行符,范小宝的心里踏实了不少,疑惑的问道:“刚刚我们明明用了隐身符,为什么那群赤烈玄牛,还是能跟着咱们的跑。” 陈遁一二人闻言,也是脸色难看之极。 一开始逃跑的时候,见身后紧追不舍的赤烈玄牛用火焰封住了上天的去路,桑小就想用隐身符,隐去身形,从而悄悄的避开之前行进的路线。 哪知道那群赤烈玄牛的双眼仿佛能看穿一切一般,无论他们怎么更改前进的路线,它们总能第一时间发现到他们的踪迹,以至于到现在,他们三人只能勉强靠神行符来拉开彼此的距离。 “我想或许是之前杀死那些赤烈玄牛的时候,身上或多或少的沾染了一些它们的气息,这才让那些家伙寻见了咱们的踪迹。” 陈遁一话也并非毫无根据,妖兽的嗅觉异常灵敏,能够通过气息来分别他们的位置并不奇怪。 桑小和范小宝闻言,也是点点头,算是认可了这个解释。 …… 话分两头,当班连晋远远的看到桑小取出符纸,并将其使用之后,原本冷凝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惊异。 符道出自千年前已被六道老祖灭宗的天机谷,这件事世人皆知,当今世上除了被玄清道宗庇护的符道代表人物无拘散人还敢公然在太虚大陆游走外,其他天机谷的传人皆是夹着尾巴做人,生怕被那些觊觎他们传承的宗门发现,从而捉拿他们。 而,班连晋便是这些躲藏的天机谷传人之一,他出自天机谷偃师一脉,偃师以操纵机关傀儡而闻名,这一脉巅峰之时,曾一人操纵上万傀儡独守北漠一处要塞三天三夜杀的邪魔不得寸进,其威势堪比一宗之力。 由此也可以预见失去宗门庇护的天机谷弟子有多么招人眼馋,只要获得他们的传承,哪怕只是一星半点,那也是足以撑起一座一流门派大梁的瑰宝了。 在班连晋的心里,眼前的这个少女既然能施展出符道不传之谜,想必与无拘散人脱不了干系。 虽然天机谷已经覆灭了,但自从班连晋被自己的恩师收入门墙,便一直都将自己的看作是天机谷的弟子,也一直以重整天机谷昔日的辉煌而努力修炼。 正在此时,陈遁一三人与班连晋两人相隔已不足百丈,陈遁一见前方两人一直呆立在原地,迟迟没有动静,自知是自己d等人连累了他们,心中有愧急忙示警道:“前方的两位道友,赶紧离开此地,后面的赤烈玄牛群就要冲过来了,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四月闻言,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微笑,似是在盘算着什么。 正当四月准备出手之时,耳边突然响起了班连晋沙哑的声音。 “还是我来吧!” 四月微微一愣,相识多年,班连晋不喜杀伐的性子,她早已知晓,更何况是对方是几个素未谋面的人呢! 还未等四月反应,班连晋的身后突然悬空而立一道身影。 黑发及腰,头上金爵钗,腰佩翠琅,一袭翠绿色的长裙在风中轻轻摇摆,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姿态美艳动人。 四月见状,脸上露出惊愕之色。她倒不是吃惊突然出现的身影,而是吃惊班连晋怎么会将她召唤出来,这不是对方最宝贝的东西嘛! 若是不仔细查看,谁也看不出这宛如妙龄少女模样的身影居然是一具傀儡人偶,人偶的脸庞描绘的惟妙惟肖,鲜活得仿佛是贴上了一张人皮面具似的,神情栩栩如生,双瞳炯炯有神,好似有千言万语想向世人诉说。 此物正是天机谷偃师一脉最完美的人形态战斗傀儡,也是班连晋最强傀儡武器——青灵魅! 而正在向他们这个方向跑来的陈遁一等人也是第一时间发现到了这突然多出来的一道身影,由于距离太远,他们三人也是没有看出那道身影的诡异之处。 随着班连晋右手缓缓抬起,身后的青灵魅身形缓缓升空,同时双臂张开,长袖落下,露出了洁白的玉臂,曼妙的身姿在落日的余晖映衬下宛如一位天仙,惊艳绝伦。 就连一直玩命奔跑的陈遁一三人也是下意识的目光随着青灵魅的身姿而移动,一时间尽是忘记了自己身后的赤烈玄牛群。 此刻,班连晋的右臂已然举过了头顶,随着他的手臂猛地向前一压,青灵魅化作一道淡青色的流光飞了出去。 陈遁一三人见此,皆是大惊失色。 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特别是在这种场合,杀人越货的事情也是时有发生的。 三人明知道身后的赤烈玄牛正在逼近,这会儿也顾不了那么多,急忙停下了脚步,取出自己的武器做出戒备的姿态。 看着逐渐比较他们的青灵魅,范小宝气愤的啐了一口,说道:“这都叫什么事啊!前有狼后有虎的,这是都把咱们当软柿子捏了是吧!惹毛了小爷,给你们一锅端了。” “别说这些了,咱们不主动惹事,但也不怕事。” 陈遁一脸上也是阴晴不定的,刚刚还好心出言提醒了一下对方,没想到对方不领情,反而对自己等人出手,就算这祸事是自己等人引过来的,这不也是没办法嘛!谁让你们刚好站在这条路上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章 千丝万缕 要说,以往遇到这种事,最先发怒的应该是桑小才对,可看到青灵魅的逐渐靠近自己等人,桑小的心里没有半点惊慌,反而是感到一丝安心,这种感觉很奇妙,看着飞过来的战斗傀儡,她是既熟悉又陌生。 说是似曾相识吧!又记不得在哪里见过,可说不熟悉吧!心底的感觉又不似作假。 “或许人家没有恶意!” 见旁边的两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桑小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或许是觉得自己的话没有多少说服力,急忙又加过了一句:“我没感到杀气。” “杀气!”陈遁一与范小宝异口同声的惊疑一声,双方对视了一眼,脸上尽是惊异之色,显然是不信桑小的借口的。 桑小原本还想争辩两句,却被陈遁一一把拉到了身后。 望着近在咫尺的青灵魅,陈遁一的面色凝重,手中陌心剑更是嗡嗡作响,随时准备战斗。 然而,青灵魅在经过他们的时候,速度不减,直接越过了他们的头顶,以更快的速度冲向了身后。 一直准备看好戏的四月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垮了下来,问道:“认识?” “不熟。” 班连晋淡淡的回了一句,右手五指微颤,疾驰中的青灵魅身形缓缓减速,洁白无瑕的右臂向前一挥,三十六柄利刃呈扇形飞射入火海之中,一时间火海中传来数道惨叫声。 这声音陈遁一等人无比熟悉,刚刚还被这群赤烈玄牛追的玩命逃窜,那能忘记的了啊! 看到青灵魅的举动,桑小会心一笑,说道:“我就说吧!他们没有恶意。” “难道是我在宗门待太久啦!” 范小宝面露疑虑的问道:“这世道变啦!人间有真情,四海之类皆兄弟?” 陈遁一:“……” “哞!” 随着一道震人发溃的怒吼,赤烈玄牛群终于冲出了火海,随之而来的便是一片密集的火焰从它们的口腔中喷射而出,首当其冲的目标便是挡在它们前方的青灵魅。 陈遁一三人见到射出来的火焰的瞬间,便拔腿就跑,边跑还边不时回头张望着。 只见,立足于半空中的青灵魅,脚步轻挪间翩翩起舞,每次都能险而又险的避开那些飞而来的火束,轻曼的身姿在火雨中摇摆,宛如星海中遗世独立的明月,看痴了在场的所有人。 随着一轮火束过后,班连晋的右手手指有节奏的颤动了两下,青灵魅舞步轻盈,身姿婉转,瞬间闪身进了奔跑而来的赤烈玄牛群之中。 足不沾地,衣袖随风飘荡,手臂一抬,又是三十六柄利刃呼啸而出,首当其冲的便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五头登峰境的赤烈玄牛,刀刀入肉,分经碎骨。 顷刻间,三死两伤,尽数栽倒在地,赤烈玄牛中最强的五头,竟不是飞刀的一合之敌。 而,对于已经倒在地上半死不活的赤烈玄牛,青灵魅尽是理都不理,莲步轻抬,虚空一踏便是飞出去十几丈远。 只见她双臂张开,手臂表面的肌肤舒展开来,一排排利刃突兀的显现出来,一簇簇,一层层的叠加在一起,很快原本光洁的双臂便化作了两只完全由森寒白光组建而成的利刃双翅。 陈遁一三人哪看过这种场面,即便对机关之术有过了解的桑小看到这一幕也是差点惊掉了下巴。 四月不禁打了一个冷颤,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依然温软如玉的双臂,悻悻然的说道:“虽然不是第一次看你使用青灵魅了,但每次看到她的这副形态,我心里都毛毛的……” 班连晋冷凝的目光看了身边的四月一眼,没有丝毫波动。 “千丝万缕!” 随着班连晋的一声令下,青灵魅的身姿舞动,眉宇间尽是多了一丝神韵,好似是在为听到自己主人的声音而高兴。 青丝曼妙,灵动写意,双翅翻转舞动,无数利刃自行飞出,有的射中了最近的十几只赤烈玄牛,有的没入了地下,更多的则是射中了四周没有被火焰焚烧殆尽的巨树树干之中。 正在陈遁一三人停下脚步,一脸不解的看着对方将双翅上的利刃尽数释放出来,可真正被杀死的赤烈玄牛却不足二十之数的时候,青灵魅的双臂再次还原成了之前那双洁白如玉的模样,看着大批的赤烈玄牛全都一窝蜂的冲了出来,她的举动更加的诡异,不进反退。 随着大量的赤烈玄牛玄牛冲杀上前,青灵魅一退再退,直到所有的赤烈玄牛尽数显露身形,三四百头赤烈玄牛浩浩荡荡的冲锋陷阵的样子,纵然是造极境的强者看到了也是心底发寒,可青灵魅后撤的步伐却是在这一刻停留了下来。 只见,她双臂缓缓抬起,好似是在准备拥抱自己多时不见的友人一般。 随着青灵魅的双臂抬到与自己的肩膀平齐的位置时,陈遁一三人惊奇的发现青灵魅的前面不知何时居然布满无数道纵横交错的丝线,这些丝线近乎透明若不是恰好被晚霞的余晖印染上了一丝红晕,众人还真不一定能发觉的到。 通过这些丝线追寻源头,不难发现,它的一端竟都是绑在青灵魅的手指上面。 原来之前被青灵魅射出去的利刃尾端都是绑着一根这样几乎透明的丝线的,而操纵它们的人正是青灵魅! “金丝缠绕。” 随着班连晋沙哑的声音在陈遁一等人的身后再次响起,青灵魅的手指微曲,之前布置在四周的丝线瞬间绷直,前方顷刻间化为一片修罗炼狱。 血雨纷飞,残骸遍地,青灵魅前方百丈之地尽接便鲜血染红,浓郁的血腥气迎面而来,令人作恶。 待一切尘埃落定之后,陈遁一他们才算是真正的看清楚前面的惨烈景象,用血流成河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 地面上到处都是血液与残肢断臂,一些低凹的沟壑中已经流入了大量的鲜血,这些鲜血流动的十分缓慢,主要是因为血液过于浓稠的缘故。 原本布满四周的透明丝线,这一刻尽皆染成了赤红色,滴滴血珠在这些丝线上汇聚凝结,无不彰显着此地的血腥与惨烈。 那些透明丝线不但坚韧,其锋利程度更是平生尽见,比之陈遁一手中的陌心剑都有过之。 一直处在狂奔状态下的赤烈玄牛群在自身巨大的冲力的作用下被这些突然绷紧的丝线宛如切豆腐一般的切成了无数碎块,原本赤烈玄牛引以为豪的冲撞本领这一刻却成了自己的最要命的因素! 不得不说造化弄人,只要运用得当,即便是敌人的优势也可以瞬间转化为对付敌人的杀招。 从这一点来看就不得不佩服班连晋的洞察能力和分析能力了,不过片刻的功夫便一举拿下了三四百头暴怒的赤烈玄牛,虽然手段过于残忍,但成效确实显著的。 当然,这其中跟班连晋一开始便射杀了为首的五头登峰境赤烈玄牛,使得赤烈玄牛群失去了领导者也是有着莫大的关联的。 此刻,纵然是和班连晋相熟的四月看到这般血腥的场景,也是忍不住心底发寒,颤巍巍的问道:“话说,你不是不喜欢打打杀杀的事吗?今天这是……” 即便四月的话未说完,想要表达的意思也是显而易见的。 班连晋转过头,淡淡的看了四月一眼,道:“晚饭时间到了。” “……” 虽然赤烈玄牛的肉质鲜美,四月早有耳闻,可看到这般血腥的场面,也是着实产生不了半点食欲。 相信只要是心智健全的人,这会儿都不可能对着这片修罗场联想到吃上面。 …… 虽然陈遁一三人心中依旧是忐忑不安,对班连晋的警惕不减反增,可刚刚对方的举动毕竟是拯救他们脱离了险境,若是就此不告而别,实在不是名门正派的作风。 正当陈遁一他们准备走向班连晋,向他道谢的时候,天空突破出来一道呵斥声:“大胆妖人,竟敢用妖法造下如此杀孽,当真罪无可恕,我天武盟邓天成今天就要替天行道,捉拿你这妖人回去受审。” 陈遁一三人闻声停下了脚步,寻声望去,却见一身穿黑色的紧身长衫的男子悬空而立,他的模样虽然生得俊俏,但眼底那冷似寒冰的精芒,却人不敢靠近。 邓天成的话音刚落,身后再次飞出来二十多名身穿和他相同服饰的修士,显然都是他们天武盟的人。 范小宝一脸鄙夷的看着天空那二十几个天武盟的弟子,小声嘀咕道:“真晦气,竟然在这里碰到天武盟的那帮狗腿子。” “狗腿子!” 陈遁一与桑小相视一眼,着实不明白范小宝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虽然范小宝平时不着调,但这种诋毁别人的话,他也是不屑说的,可今天…… “你们别看他们现在人模狗样的。” 范小宝声音很轻,但言语中的鄙视意味十足,道:“整个修真界都知道他们天武盟就是天罡剑宗养的狗,不过是个老幺,却占着自己的靠山,在别的一流宗门面前耀武扬威的,十足的狗仗人势。” “他们现在这是……” 陈遁一有些不明白,若是为了地上那四三百头赤烈玄牛,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对方这些人可是清一色的登峰境以上的修士,以邓天成为首的七名修士修为更是达到了造极境,到哪不能狩猎妖兽,何必干这种下作勾当呢! 桑小的眉头紧锁,看了一眼依旧立在血泊前一动也不动的青灵魅,对陈遁一和范小宝说道:“我想那些天武盟的人的目标是那个操纵战斗傀儡的男人。” 陈遁一与范小宝闻言,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作为大门派的弟子,他们对一些秘辛也是有所耳闻的,之前没往这块想,现在经过桑小的提醒,那还不明白这些人打着什么主意。 …… “自从跟着你,姑奶奶就没遇到过好事。” 四月一边抱怨,一边从自己的纳戒中取出法宝阴阳无极盾,手中更是攥着一把秘制毒粉满天星,肩膀上一直处在假寐状态减少消耗的噬空兽小白,也是睁开了大眼睛,做出一副战斗的姿态。(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七章 四象擎天阵 虽然四月嘴上得理不饶人,可让她抛下班连晋独自逃跑她也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班连晋自然清楚四月的为人,不然也不会在他四处逃亡的生涯中会和四月有所交集。 “谢谢!” 班连晋喃喃低语,虽然声音很轻,但二人现在的距离实在太近了,四月自然是听的仔细,当下甜甜的笑道:“嘿嘿!别害怕!交给姑奶奶啦!我可是从不灭境的强者的眼皮子底下逃生过的,这些个阿猫阿狗的,还能比不灭境强者更难缠吗?” 班连晋闻言脸上没有丝毫的变化,四月说的虽然是事实,可那次真正起到关键作用的是她的宠物小白,然而以小白现在的状态是不可能在施展它的天赋本领的。 以四月造极境初期的修为面对对方二十多号修士做到自保就已经非常难得了,至于帮自己退敌,他是从来都没有往这个方向想过了。 毕竟盗门的手段多以逃命为主,防御次之,真和人交起手来,不被秒杀了就算谢天谢地了。 这话班连晋自然是不会说出口的,毕竟人家四月是一片好心,在加上对方好歹也是一个造极境的修士,凭借她的家底帮自己挡住三两个造极境修士还是不在话下的。 至于那些造极境以下的天武盟弟子,班连晋还真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 “喂!” 正在此时,四月见陈遁一他们依旧愣在原地,以防多生事端,朗声提醒道:“你们赶紧的,躲远点,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 听到四月的话,高悬天际的天武盟众人齐齐将目光投向了陈遁一他们。 这些人也是颇有眼力的,自是认出了陈遁一他们身上的服饰代表着什么,当下一名天武盟的弟子,在邓天成的耳边轻声询问道:“邓师兄,这三个人乃是玄清道宗的弟子,咱们是不是就此放他们离开?” 邓天成眉头微微皱起,目光不断在陈遁一三人身上来回打量,似是在考量着其中的得失,良久之后,眼神变得冷厉非常,轻声说道:“他们修为不高,最强的也不过登峰境中期,未免防走漏信息,必须斩草除根。” 那名天武盟弟子虽然心中惊骇,不过这次主事者是邓天成,他也不好出言反驳,当下只得点点头,缓缓退后,去交代其他天武盟众人了。 陈遁一看了一眼班连晋的方向,示意问道:“你能顺道带他们一程嘛!毕竟他们刚刚若不是出手搭救咱们,也不会被天武盟的人盯上,或多或少都是咱们欠了人家一个人情。” “是啊!是啊!” 桑小在旁边帮衬道:“做人要厚道,这可是你说的。” 范小宝闻言,差点没气晕过去,想了想陈遁一的话,还是一脸为难的说道:“我也想带上他们,可是小爷的实力不允许啊!带上你们两我都是超常发挥了,再加上两个别咱们几个没逃多远,全埋地下了。” “那咱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桑小这会儿也是明白了之前那种熟悉感觉出自何处了,因为她与班连晋同根同源,皆是出自天机谷,这种来自传承上的联系是割舍不断的。 “没事。” 范小宝一拍胸口,十分豪气的说道:“敢打劫小爷的人还没出生呢!直接干他丫的。” 话糙理不糙,陈遁一和桑小皆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倒不是说他们有必胜的把握,而是他们都有逃出升天的本领,无论是范小宝一直藏着的压箱底的本事,还是陈遁一的“隐形”小神通,真要到了生死关头,该用的时候还是得用得。 四月一脸不耐烦,见陈遁一他们对自己的话充耳不闻,一直在那里小声议论着什么,当下怒道:“你们磨磨唧唧的干嘛呢!这都要开打了知不知道,不想被波及的话,赶紧的……” “姑娘严重啦!” 陈遁一抬起头,对着四月朗声道:“点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二位现在有难,我等自当同仇敌忾。” “哎哟!傻瓜年年有,今年特别多,瘦竹竿……” 四月一脸新奇的看着陈遁一等人,右手轻轻的捶了班连晋的胳膊一下,喃喃道:“你这眼光不耐嘛!现在这年头知恩图报的人,不多见啊!” “四海天机是一家。”班连晋脸上虽然没有半点变化,可心里却是久违的感到一丝温暖。 苦于没有借口的邓天成见陈遁一出言相助班连晋等人,连忙出言发难,指着陈遁一喝道:“尔等忝为正道中人,却不爱惜羽翼,与妖人为伍,自甘堕落,当真可恨,今天我就要替你们的师门长辈好好教训你们……” “歇着吧!也不怕风大闪着舌头。” 反正话都挑明,范小宝本就憋着一肚子火,现在终于是可以明目张胆的释放出来了,冲着邓天成骂道:“狗腿子!你范爷今天把话撂在这了,谁跑谁孙子,爷今天非打的你哭爹喊娘不可。” 听了范小宝的豪言壮语,四月“呵呵”笑着,对班连晋说道:“我发现这几个人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他们要不就是真有本事,要不就是这里有问题……” 说着指了指自己脑袋,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了。 邓天成此刻额头已是青筋暴起,本想着说些场面话,毕竟大家都是正道中人,没想到下方的小子竟然不按常理出牌,小小登峰境中期竟敢对着自己口出狂言,当真不知死活。 当下,大袖一挥,对着身后的师弟们,毫不掩饰的命令道:“给我上,把那个胖子给我留到最后,我要亲手撕烂他的嘴,其余的人格杀勿论。” 随着邓天成的话音落下,他身后那些登峰境修为的天武盟弟子全都取出了各自的法宝,然后一窝蜂的冲了下去,气势骇人,誓要将下方这五人生吞活剥了不可。 陈遁一闻言也是脸露冷色,本来他们三人商议只伤不杀,可听对方的口气,这是要和自己等人不死不休了。 当下,陌心剑一挥,气海之上的五行法阵尽数点亮,“地凝赤心炎”燃燃升起,裹挟在剑刃的表面,使得原本森寒的剑芒,变得异常灼热,丝丝电弧不时乍现,平添了一丝诡异之感。 范小宝就更加直接了当,大话是说出去了,要是现在圆不上来,岂不是让人笑掉了大牙。 手中法决飞速掐动,对着飞来了二十多名天武盟的弟子,大喝一声:“四象擎天阵,去!” 随着那声“去”字从范小宝的口中吐出,他的体内赤、青、白、蓝四道流光同时冲出,向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冲去,顷刻间便将那二十多名天武盟弟子笼罩其中。 “是阵法,他们有阵法师。” 作为一流宗门的弟子自是有几分眼力的,见到这一幕自是忐忑不已,一时间皆是停下了俯冲的身形,停在半空之中,不知所措起来。 阵法师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例子在修真界数不胜数,更何况对面的可是玄清道宗的弟子,那可是得到过曾经修真界最强阵法传承的宗门,由不得他们不谨慎。 “怕什么!” 见自己的这些师弟们,未战先怯,邓天成心中的怒火已是直冲头顶了,当下大声呵斥道:“他们不过是三个低阶修士,你们随便哪一个修为都比他们高,有怕什么……” “锵锵!” 邓天成的话还未说完,南方天空突然响起一道尖锐的凤鸣声,伴随着一道冲天火柱升起,一道高达百丈的凤凰虚影显现在天际。 与此同时,东方也传来了一声高吭的龙吟,巨大的青色身影蜿蜒盘旋,一颗硕大的龙首自云端缓缓探出,双瞳中散发的红芒令人不寒而栗。 “吼!吼吼!” 还未等众人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西方一连串的虎啸声接踵而至,白虎虚影高大而狰狞,四足踏地,威震八方,两颗锃亮雪白的獠牙足有十几丈长,众人明知道它不过是法阵衍生出来的虚影,可一看到那对獠牙,脑海中就止不住的浮现出獠牙刺穿身体时的痛苦与绝望。 与其他三个方向的神兽虚影的出场方式不同,北方玄武,显得稳重敦厚的多,不骄不躁的挪移着自己身躯,像极了一位饱经风霜的长者,虽然在众人看来它移动的速度是那么的缓慢,可一眨眼的功夫,它已经来到了众人的眼前。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之前那三道神兽刺激的神经粗大了不少,众人对于玄武虚影这等诡异的景象尽是生不出丝毫的波动,就好似有什么莫名的力量强行抑制住了在场众人的情感一般。 看着四大神兽虚影尽数浮现,四月啧啧称奇,面带笑容说道:“看到他们属于前者。” 身旁的班连晋自然明白她指的是什么,古井无波的脸上难得生出一丝异样,喃喃的说道:“雷声大雨点小,不过用来对付那些登峰境的家伙倒是绰绰有余。” 说罢,右手手指轻颤两下,远处的青灵魅身影一晃,再次出现在他的身后,那绝美容颜的人偶目光落在班连晋的背影上的时候,眼中似乎透露着深情与爱慕。 “咱们也动手吧!若是让那七个造极境的修士冲进阵法之中,以那小子的修为绝对挡不住。” 说罢,右手五指紧握,身后的青灵魅瞬间进入了战斗状态,身上的利刃展开,宛如孔雀开屏一般,在夕阳的余晖洒在光洁的利刃表面,折射出温润的光泽。 “姑奶奶要一挑三。” 四月不甘示弱,阴阳无极盾自动护主,一黑一白两面小盾在她身边环绕着,她的左手中此刻正托着一盏青铜莲花灯,灯芯散发出微弱的绿芒,好似随时都会熄灭一般! “啊呜!” 四月肩膀上的噬空兽小白好似感受到了自己主人的心中的不安,轻声啼鸣,似是打气。(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八章 天武真身 "都给我打气精神,开启天武真身……" 虽然自己这边人多势众,但邓天成也明白对方的实力也不容小觑,特别是那个拥有天机谷偃师一脉传承的修士,看下方百丈范围内的血腥场景,就知道想要拿下这些人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随着邓天成的声音在场间响起,那些冲入四象擎天阵中的二十多名天武盟的弟子,瞬间有了主心骨,纷纷施展了所谓的“天武真身”。 半空之中,二十多名天武盟的弟子体表尽数附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透明光膜,就连跟随在邓天成身边的那六名造极境修士也是在同一时间施展了“天武真身”。 相较于那些登峰境天武盟的弟子,这些造极境体表附着的金光光膜要更加凝实不少,远远的看去,恍若一个个小金人。 “看来这些家伙也没看起来那么没脑子!” 看到天武盟中人的做派,范小宝双手结印维持着阵法,淡淡的说了一句。 “天武真身是什么?”陈遁一蹙眉,理智告诉他此术不凡。 范小宝缓缓深吸了一口气,似是在缓减身体承受到的压力,顿了顿回道:“‘天武真身’是他们天武盟的成名绝技,施展此术可在施术者体表施加一层类似于灵气屏障的保护膜,能大幅度的提升的肉体防御力,寻常弟子可以提升一倍以上,想那些造极境的,大概能提升三倍左右,具体情况,还要看施术者修炼的境界来决定。” 听了范小宝的解释,陈遁一点点头,大致明白了“天武真身”的主要功能了,基本就等同于给自己套上了一只金光灿灿的龟壳。 比之自己的能提升九倍肉身力量和防御力的《九重叠浪劲》不知道要弱了多少倍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九重叠浪劲》强虽强,可要求实在太过苛刻,古往今来真正能练成此功法的又有几个人呢! “天武真身”虽说弱化了不少,可此术胜在门槛低,潜力大,看这些天武盟弟子人人皆是金光附体的,就知道,修炼此术的难度必然不大,而且随着修炼不多精进,此术所提供的防御力还能逐步递增,比之寻常的炼体功法不知道要强大了几何。 见班连晋已经操纵着青灵魅冲杀上来,邓天成面色凌厉之极,指着他厉声喝道:“周红,马旗,随我拿下此獠,其余师弟准备破阵,将所有人诛杀再此,一个不留。” “是!”邓天成身边那六名造极境天武盟弟子齐声应和。 “竟敢小看姑奶奶。” 四月见阵外那七名造极境居然没有分出一人来对付自己,心中顿时愤懑不已,显然这些人是没把她放在眼里。 ??当下一不做二不休,右手一直紧紧攥着的满天星毒粉,化作一道灰蒙蒙的雾气向着前去破阵的那四名天武盟修士掷去。 满天星所化的雾气速度不慢,正好挡在了俯冲下来的天武盟弟子前面。 其中一名弟子不识向他们飞来的灰雾是何物,急忙祭起手中飞剑,凌空便是一斩。 然而,这一击不但没有驱散灰雾,反而正中了四月的下怀。 “嘭!” 在四月狡黠的目光下,灰雾没有丝毫抵抗力的被斩开,随着一声闷响,裹携在灰雾中的满天星瞬间扩散开来,星星点点的光芒散漫半个天空,那名祭出飞剑的天武盟弟子首当其冲,被满天星毒粉直袭面门,刹那间竟是避无可避。 同他一起俯冲下来的另外三名天武盟弟子要好上不上,虽然不知道那些亮晶晶的粉末究竟是什么,但理智告诉他们,这些绝不是好东西,所以全都第一时间抽身后退数十丈,远远的避开满天星吹来的方向。 那名吸入了满天星毒粉的天武盟弟子亦是大惊失色,飞身离开了满天星的扩散范围后,慌忙的检查着自己的身体状况,待检查完毕,见自己身上一点受伤都没有,脸上满是羞愧之色,冲着自己的师兄弟,朗声道:“大家别怕,那些粉末是无毒,他们只是在虚张声势,咱们一起……啊!” 他本想招呼自己的师兄弟一举拿下那个戏弄他们的四月,可话还未说完,体内灵气一滞,体表金光瞬间散去,就连维系自己悬浮在空中的法术也失去了法力源泉,一个趔趄身体向后一仰,从半空中跌落了下去。 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重重的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死是不可能摔死的,好歹也是个造极境的修士,就算平时没有刻意修炼肉身,这么多年来吃下去的天材地宝也能在潜移默化的提升他们的体质。 不过,摔断两根肋骨是避免不掉的,再加上体内经脉蔽塞,灵气无法转换成法力,短时间内想要参战是不可能的了。 “哈哈!” 看到自己首战告捷,四月开怀大笑道:“让你们瞧不起姑奶奶,摔的个狗吃屎了吧!活该!” “废物!” 邓天成面色不善的撇了一眼摔在地上不知死活的天武盟弟子,内心深处仿佛有数头凶兽的咆哮,可眼下他与另外两名师弟师妹就要与班连晋交战,一时间也是分身乏术。 他们这一行人中单论修为要属他最强已经达到造极境中期,离后期也仅有一步之遥,至于其他的六名师弟师妹,那也是有着造极境初期的修为,没想到这些人这么棘手,一上来己方就折损了一员,现在他只想自己这边能够速战速决。 与此同时,青灵魅栖身而上,身后成孔雀开屏之势的利刃同时出击,飞刃环舞,遮天蔽日,无数柄利刃成合围之势,将以邓天成为首的三名天武盟弟子包围了起来。 不过,天武盟毕竟是一流门派,虽然是其中的老末,但底蕴还是非常强的,青灵魅虽然封锁了对方所有的退路,可那些利刃却攻破不了“天武真身”的防御。 班连晋自然是看出现在的局势,青灵魅强是强,可一直维持它的运作,对自身的法力消耗是相当巨大的,打持久战,自己必然不可能有胜算。 正在班连晋思量对策的时候,之前逃离满天星伤害的那三名天武盟弟子见附近的满天星逐渐散去,于是再次壮着胆子,企图从外围施展最强攻击击溃“四象擎天阵”。 不是他们不想先拿下四月,以报心头之恨,而是他们明白,若是救出阵内的二十多名同门,他们的胜数将会更大。 他们看的清楚,四月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在满天星即将飘散的同时,四月便带着阴阳无极盾飞身迎上了前来破阵的那三名天武盟弟子。 四月还是很有自知知名,打败对方三人虽然不敢想,可拦住他们一时三刻自己还是做的到的。 只见,素手一张,青铜莲花灯缓缓从左手掌中飞到了自己头顶,原本仅仅在灯罩内散发着的淡淡绿光,恍若水流般倾斜而下,将四月牢牢地包裹在其中。 “若不是姑奶奶的宝贝在逃出闻道城的时候损失大半,对付你们三个土鸡瓦狗还不是手到擒来。” “妖女,大言不惭,受死!” 天武盟的人向来向来嚣张跋扈,连同为一流势力的弟子都不放在眼里,今天居然被一个黄毛丫头给鄙视了,哪还能忍的了,皆是祭出自己的法宝。 有飞剑,有大旗,有金砖,均是牟足了十成的力气砸了下去,誓要将眼前这个可恨的丫头砸成肉泥不可。 “轰隆隆!” 法宝撞击在四月布置在外围阴阳无极盾上,发出巨大的声响,震的人耳膜生痛,好在四月提前用青铜莲花灯将自己照在其中,所以半点余威都无法波及到她。 此刻她正在用一种戏谑的眼神看着不断驱使着法宝轰击阴阳无极盾的天武盟弟子。 四月的阴阳无极盾好歹也是准天阶的法宝,凭借他们手里的破铜烂铁想要打破阴阳无极盾的防御是绝无可能的,她现在唯一需要担心的便是时间拖延的太长,体内的灵气被对方耗尽,毕竟对方是三个人,自己只有一个,这种可能性还真的存在。 输人不输阵,四月的脸上露出一副浑然不在乎的样子,可心底却是紧张的要死,嘴里轻声嘀咕着:“打又打不过,出去就是个死,老天爷啊!您一定要保佑瘦竹竿那边快点结束,不然姑奶奶今天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 话分两头,眼见班连晋和四月将最大的威胁尽数拦了下来,陈遁一等人也是放下了心中的大石。 范小宝一开始就施展出自己压箱底的阵法,也是有自己的考量的。 一是为了抛砖引玉,告诉班连晋等人,自己这边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帮忙,所以你们也就不要藏着掖着了,都要铆足了劲;二是为了分化瓦解,“四象擎天阵”虽然强大,可想要瞬间拿下二十多名同阶修士对范小宝来说,难度不是一般的大,伤人是其次,主要是为了控住他们,好为班连晋等人分担一部分压力。 范小宝控住的二十多虽然都是登峰境的修士,可若是一起攻向班连晋的话,还是会给他们造成不小的麻烦。 现在以他们三人之力遏制住这股力量,便是对班连晋最大的支持。 看着阵内不断用法宝轰击阵壁结界的天武盟弟子,范小宝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额头不知何时已经浮现出一层汗渍,显然现在的他也是不好受的。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体内的法力支撑不了太长时间,必须速战速决,尽可能多的消灭掉他们的有生力量才行。” 范小宝看了陈遁一一眼,个中含义不言而喻。 陈遁一自然不是胆小怕事之人,之前局势不明,不敢贸然行动,现在听范小宝这样说,自是欣然点头接受。 “桑小!” 陈遁一侧过身,对着身边的桑小,郑重的说道:“等会你负责在外边用符纸策应我,千万不要进去。” 若是平时听到陈遁一这样命令自己,桑小或许会傲娇的嘟嘟喃喃几句,可现在,这几个字听在她的耳朵里比一万句甜言蜜语还要让她感到温暖与幸福。(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 四象显威 桑小重重的点了两下头,同时从腰间的挎包里拿出了一沓符纸,抽出一张对陈遁一说道:“这是启灵符,能短时间刺激你体内灵气的运转,提升你法力的转化速度。” 说罢,嘴里念动了一道口诀,随即将符纸拍在了陈遁一的胸口,符纸在衣服上散发出淡淡的光芒,随之烟消云散,独留一个发光的“启”字缓缓没入陈遁一的体内。 刹那间,陈遁一只觉得丹田气海内的灵气翻涌的厉害,若不是自己极力的压制,胎丸就要不受控制的自行运转起来了。 “这是神行符,能加快你的身法速度。” 还未待陈遁一感受完体内的变化,桑小再次在陈遁一胸口拍上了一道符纸。 “这是金刚符,能增强体表的防御力。”胸口金光一闪,又是一道符纸的力量没入了陈遁一体内。 “这是神力符,能增强你的力量。” 看着桑小不断的往自己身上加护增幅各项力量的符纹,陈遁一的心中说不出的甜蜜,在他的心中,桑小的关怀比一百道符纹增幅还要来的强大。 “我说你们两个差不多行了啊!没看到旁边还有一个喘气的人嘛!” 见陈遁一和桑小你侬我侬的没完没了,浑然没有将接下来的战斗放在心上,范小宝真是气不打一出来,不满道:“等咱们打退这帮狗腿子,我铁定自动消失,到时候你们小两口想干嘛就干嘛,不过现在赶紧的吧!” 桑小闻言羞红着脸,恶狠狠的瞪了范小宝一眼,便侧过面庞,不去看他们。 “咳咳!”陈遁一轻咳了两声,缓解了一下尴尬的气氛,说道:“别废话了,赶紧打开阵法让我进去吧!” 范小宝见两人被自己三言两语便逗得面红耳赤,心中得意的同时,口中默念法咒,右手屈指弹了一道玄光进入了陈遁一的体内,转而严肃的说道:“有了这道印记,你便能在‘四象擎天阵’中畅通无阻,现在阵内的人实在太多了,多余的忙我帮不上,待你进入阵法之后,我便会开启四象之力,全力压制阵内的那些人。 届时你也会得到四象之力的加持,修为会猛增一个大境界,达到登峰境后期,不过,这股力量只是暂时的,你千万不能沉迷其中,否则对你今后的修为有碍……” 说到此处,范小宝顿了顿,最后还是关切的嘱咐道:“打不过就跑,只要离开阵法范围,那些人就奈何不了你了。” “你放心好了。” 陈遁一拍了拍范小宝的肩膀,微笑说道:“论逃跑的本事,我不见得比你差。” 范小宝自然是没把陈遁一的话当真,自己逃跑的本领乃是天赋神通,怎么可能有人比的上自己,当下只当陈遁一是在宽慰自己。 陈遁一自是没有解释太多,现在双方成胶着状态,哪一块的战斗先结束,都有可能影响到整体的战局。 当下一步跨出,身体在“神行符”的加持下,一眨眼的功法便冲入了阵法之中。 范小宝见此,也不迟疑,双手法诀再次掐动,比之刚才更加的玄奥,体内的灵气源源不断的向阵法中输送进去,完全是不计成本的架势。 凤鸣龙吟,虎啸龟啼。 四大神兽虚影光华大作,原本虚幻的身影不知不觉中,又凝实了几分,颇有种神威降世的奇景。 至于那二十多名不断攻击阵法壁垒的天武盟修士,自是第一时间发现了陈遁一的身影,正当他们叫嚷着准备去抓陈遁一,以他为质,来要挟范小宝打开阵法的时候。 身上突然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袭来,还未等他们稳住身形,已被四象之力从半空中直接压了下来了。 如果说“四象擎天阵”只能困住敌人,那真是一件让人笑掉大牙的事情了。 这也是范小宝修为尚浅,再加上平时比较懒散,不然阵法开启的瞬间这些人就被四象之力碾成粉末,灰飞烟灭了。 这也是为什么班连晋一开始对范小宝的品价是雷声大雨点小了,不是“四象擎天阵”不够强,而是范小宝没能发挥出它的全部威能。 “该死,到底怎么回事,我感觉身上像是压了一座大山一样。” 一名天武盟弟子,试图走两步,只觉得双腿上像是绑着两块重达千斤的铅块一般。 “我也是,维持法宝的法力也不稳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有一名天武盟弟子惊慌的应和道。 随着两人的话音传开,这些天武盟的弟子们尽数陷入了恐慌之中,仿佛预见了死亡就要降临一般。 “闭嘴!” 不知何时,天武盟的人群中一名样貌大约二十五六岁的俊秀青年正手持长剑,面目狰狞的冲着身边的同门怒吼着:“你们这些胆小鬼,都给我安静。” “刘……刘师弟,你怎么啦!” 那青年身旁一名看起来和他关系不错颇为年长些的同门师兄,正一脸震惊的看着他,在这名师兄的眼里,这位刘师弟是个性格温和,不喜与人争执的性子,虽然说不上是个好人,但像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辱骂同门,更是对着同门持剑相向却是平生仅见。 不管怎么样,大家都是同门师兄弟,兴许是对方是被吓坏了,才做出这般异常的举动。 那名年长些的师兄一边这样想着,一边靠近,试图安抚一下对方,可还没等他接近对方一丈距离,那名刘姓天武盟弟子,居然像是受惊的野兽般,冲着那名年长的师兄发出一道嘶吼,那模样尽是不带有一丝人性。 那名年长的师兄见到这一幕也是被吓得不轻,连连后退了几步。 “只是……窝里斗。” 桑小有些不敢置信的指着那名发狂的天武盟弟子,眼中尽是惊奇之色。 “四象之力,白虎主杀伐,那家伙心智不坚被杀气影响到了心神罢了。”范小宝淡淡的回了一句。 “这么厉害的嘛!” 桑小看了一眼阵内那名狂性大发正准备攻击自己同门的刘姓天武盟弟子,说道:“既然这么厉害,你赶紧全力催动白虎之力,让他们都自相残杀,这样也不用陈遁一进去冒险啦!” 范小宝转过头,没好气的白了桑小一眼,久久无语,心中暗道:“我要是有能力影响到所有人,还用得着你来提醒我嘛!” …… 陈遁一可没闲心思去理会那帮天武盟中正在发生的闹剧,此刻他双眸紧闭,细细的体会“四象擎天阵”加持在他身上的朱雀之力。 朱雀主毁灭,火系本源之力与他体内“地凝赤心炎”可谓是相得益彰,这些突如其来的力量在他体内游走没有丝毫的生涩,仿佛是他与生俱来的法力一般。 手中陌心剑的火焰剑芒在进入法阵的瞬间便向外延升了三寸,炙热中多了几分泯灭万物的气势。 陈遁一终于明白了范小宝之前的告诫是什么意思了。 这种获得力量的感觉着实让人着迷,之前的有过这么一瞬间,陈遁一真想不顾一切的再次开启“服食”小神通,疯狂吞噬天地灵气,好借此早日突破登峰境,真正获得这股令人神往的力量。 好在陈遁一心智坚定,比起一时的精进,他更在乎的是将来所能抵达的高度。 几个深呼吸之后,陈遁一终于是平复了心中的悸动,同时也让“地凝赤心炎”与朱雀之力达到了水乳交融的状态。 而与此同时,天武盟众人也制服了那名发狂的刘姓弟子。 虽说发狂之后,此人的实力却是有所提升,再加上不顾一切的攻击方式,让那些其他天武盟众人也是非常的头疼,但奈何寡不敌众,一旦被这些人摸清了规律,顷刻间便能将其压制住。 不过,这一切都与陈遁一无关,此刻他的内心渴望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来释放他体内力量。 一脚踏出,地面石碎尘扬,澎湃的灵气肆无忌惮的倾泻而出,《九重叠浪劲》瞬间叠加到了第九重,屈膝一跃,陈遁一整个人宛如炮仗般飞射而去。 桑小的“神行符”本已经将陈遁一的速度提升到一个新高度,但在九倍力量的爆发下,陈遁一的速度达到了一个十分恐怖的地步。 眨眼之间,天武盟的众人只觉得眼前红光一闪而过,一颗头颅已经抛飞了出去,脸上的表情依稀还定格在死亡的那一刻,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吧! ??“哐当!” 依旧流躺着鲜血的无头尸体轰然倒下,它的倒下仿佛是敲响了在场所有天武盟弟子心中的警钟,一时间群雄激愤,所有人都暂时忘记了之前的恐惧,尽皆祭起手中的法宝一个劲的向陈遁一的方向招呼。 ??虽然“四象擎天阵”压制住了他们的行动速度和体内法力的运转,但架不住他们人多势众。 二十多件法宝一股脑的丢过去,纵使陈遁一身法伶俐,速度惊人,也躲闪不了所有人的攻击。 好在他的肉身防御力非比寻常,在四象之力的加持下,更是突破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即便偶尔被一两件法宝击中,也无法给他造成致命的伤害。 ??现在他唯一的优势便是自己的速度,身影不断的在这些人身边穿梭,伺机而动的同时也极大的限制住了他们施展法宝和术法的机会。 ??阵外的桑小似是看出了陈遁一的打算,手中一沓“天雷符”攥的紧紧的,随时准备从旁策应陈遁一的攻击。 “天雷符”是桑小突破登峰境后制作出的一种新符纸,可以说是“引雷符”的加强版,威力更强,速度更快。 ??找准时机,一记“天雷符”祭出,手中符纸化作一道白色闪电疾驰而去,转瞬间便击中一名正准备对陈遁一施展术法的天武盟弟子,在“天雷符”的影响下,他准备多时的法术不但被打断,身体也因为电流而麻痹难耐,一时间竟是无法站立,瘫软倒地。 ??好在之前施展的“天武真身”抵消“天雷符”的大半威力,不然这名天武盟弟子就不是身体酸痹那么简单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章 成败转瞬即逝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这种机会难得,陈遁一自是不会轻易让它溜走。 一个闪身越过一柄袭杀而来的飞剑,然后从冲向过来的天武盟弟子的头顶飞身来到了那名被桑小天雷符击中的天武盟弟子身后,二话没说,陌心剑直刺而出,直逼对方的胸膛。 ??陌心剑本就以锋利著称的飞剑,剑刃表面更是加持一层“地凝赤心炎”的火焰之力,使得“天武真身”的金光防护在陌心剑前像是纸糊的一般,一捅即破,毫无阻隔的贯穿了对方心脏。 麻痹使得对方感知不到身体上的痛楚,可胸口突出来的剑尖,却是做不得假。 那人面色煞白,正想张嘴呼救,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喊不出来。 ??许是陌心剑与对方接触太久的缘故,“地凝赤心炎”火焰攀爬上了对方的肌肤,不过眨眼间的功夫,对方由内而外被霸道的火焰焚烧成了灰烬。 ??“李师弟!” ??看着同门师兄弟再次有人惨死在自己眼前,自己等人居然什么忙都帮不上,眼睁睁的看着尸体都被敌人化为灰烬,这些人怎能不怒! ??一时间所有人都被心中悲愤冲昏了头脑,瞳孔中泛起了蛛网状的血丝,这是人在极度压抑和悲愤下才能产生出的状态。 ??“本来小爷实力不够,将你们一网打尽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可你们现在尽皆丧失了理智,那就怪不得我啦!” ??范小宝见阵内天武盟弟子的境况,心中暗暗窃喜,双手缓缓变动了几下法诀,西方白虎虚影的双眼中杀意更盛,连带着阵内的肃杀之气也更加浓郁了几分。 ??待一切准备完毕,范小宝对着旁边还在犹豫不知道找那个目标下手好的桑小,建议道:“你要犹豫不决的话,我建议你专挑陈遁一行进路线的家伙下手,你的‘天雷符’虽然威力不俗,但想对那些天武盟中人做到一击必杀还是有些不太现实,你大可以从旁辅助陈遁一,一旦那些家伙身体处在麻痹状态,绝对挡不住陈遁一的‘地凝赤心炎’。” ??桑小闻言,思量一下这个方法的可行性,虽然一直和范小宝不对付,可对方的话确实有着几分道理,自己的“天雷符”对付寻常的登峰境修士可谓是一劈一个准,就算劈不死,也只能剩下半条命了,可这些天武盟的人就不一样,人家套上了龟壳,自己的闪电打中他们最多是麻痹一阵子,想要让他们失去战斗力是绝无可能的。 ??虽然很不想承认这一点,桑小最后还是无奈的点了点头。 在群战情况下,符师的辅助作用大于直接参战,这么说不代表符师的个体实力不强,而是他们手中千奇百怪的符咒能使团队中其他成员的实力翻倍提升,看陈遁一现在的状态就知道了。 “四象擎天阵”的加持是一个方面,桑小施加在他身上的符纹力量也是有着显著的威能。 不然,即便陈遁一的修为达到了登峰境后期,也只不过和那些天武盟弟子的实力不相上下,想要在群狼环伺的状态下,斩杀二人,简直不敢想象。 虽然桑小与人对战的经验不多,可干起骚扰敌方的事情来却是相当的在行。 每每有天武盟弟子对陈遁一有合围之势,准备群起而攻之的时候,桑小的天雷符便会落到他们的身边,不求能够重伤到这些人,只要他们心存畏惧,便会下意识的避开袭来的闪电,这样就能为陈遁一打开一个突破口,争取到一线生机。 而针对那些落单的天武盟弟子,桑小的“天雷符”就没那么客气了,一道闪电下去,那种酸麻的痛感绝对能让人欲仙欲死。 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陈遁一也察觉到了桑小的意图,每每遁走之后,都会向那些离同伴比较远或者落后于身边人的天武盟弟子急速靠近,而每当此时桑小都不会令人失望,一道闪电不偏不倚的击中对方,还未等对方回过神,陈遁一的长剑就已经送他去见阎王了。 照理说,这些人好歹都是一流门派中人,不应该会如此不堪。 然而,在白虎之力的影响下,这些的心中只留下杀戮的意识,但凡这些人有半点理智,都不可能各自为战,在追逐陈遁一的过程中,逐渐拉开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时间过的很快,在桑小的配合下,陈遁一手起刀落,已经斩杀了对方十二人。 除了刚开始没有适用体内的力量,掌握不好战斗的节奏,被天武盟弟子的法宝打中过几次外,之后的斩杀过程变得十分顺利。 雷落,挥剑,遁走。 一套流程让陈遁一用的是相当纯熟,没有人能在雷电之下,还能保持战力,更没有人能逃脱的了“地凝赤心炎”的制裁。 虽然阵内还有十几名天武盟的弟子,可在陈遁一三人看来,斩杀这些人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胜利的曙光即将来临,三人皆是不自觉的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微笑。 而正在此时,西方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长啸,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见一柄赤红色锤形法宝带着长长的尾焰疾驰而来。 “该死,是破阵锤!” 范小宝瞳孔一凝,面露惊惧之色,大喊道:“快挡住它,千万不能让它触及到法阵。” 桑小好不迟疑的丢出一道天雷符,这是她手中攻击最快的符咒了,其他人现在都是分身乏术,此刻只有自己能挑起大梁了。 天雷符迎风化化作一道闪电,白色的电弧瞬息而至,在破阵锤快要砸中白虎虚影头部的那一瞬间,硬生生的将它轰偏了原先的轨迹。 然而,现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在范小宝惊愕的目光中,破阵锤好似被一只无形的手按住了一般,在半空中又折返了回来,拐过一个弧线砸到了白虎虚影的背部上了。 “吼”一道怒吼声! 白虎虚影脊背吃痛,仰天长啸,猛烈的气浪将直接将离法阵最近的四月掀飞了出去。 一直维系法阵运作的范小宝更是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萎靡了下来,若不是他急忙稳住体内紊乱的灵气,极力的控制阵法的稳定,恐怕“四象擎天阵”在这一击之下,就不复存在了。 可即便如此,明眼人一看便知“四象擎天阵”的威力下降了许多,四大神兽的虚影尽数暗淡了下来,再也没有一开始的滔天凶威。 “回春符!” 看到范小宝的受伤,桑小急忙将疗伤符纸施加在对方的身上。 不知道是回春符的疗伤效果不佳,还是范小宝体内受损太过严重的缘故,虽然伤势没有进一步的恶化,但脸色依旧不见好转。 “别费力气啦!” 察觉桑小准备在对自己施加回春符,范小宝虚弱的说道:“‘四象擎天阵’是我炼制的本命法宝,现在受损严重,你只给我疗伤是没用的……” 桑小慌忙问道:“那我该怎么办,阵法什么的我也不懂啊!” “唉!”范小宝摇了摇头,无奈的叹息了一声,道:“小爷我戎马一生,从来都是我坑人,没想到今天……罢了,罢了,你还是快些帮陈遁一一把,那些家伙都醒了。” 桑小闻言,转头一看,阵内的陈遁一此刻正在仓皇逃窜,努力的回避那些天武盟弟子的围剿。 “四象擎天阵”的威力下降之后,陈遁一的实力也从登峰境后期跌倒了登峰境中期,更加要命的是那剩下来十几名天武盟弟子的眼神也从原先的癫狂转为了清明。 有了理智的他们,不在没头没脑的追着陈遁一攻击了,而是转而用自己的法宝或者是术法对陈遁一进行远程的围追堵截。 “四象擎天阵”所笼罩的范围就那么大,陈遁一就算逃的再快,又能逃到那里去呢! 没过多久,被好几下术法击中了,身上穿着淡蓝色道袍都被轰出了几个破洞出来了,此刻显得异常狼狈。 “再这样下去,今天绝对要交代在这里……” 陈遁一边高速移动着自己的身形,边在心里盘算着。 若是此刻施展“隐形”小神通,以空间穿梭的诡异手段,袭杀这些人必然不在话下,要知道,当初在对战无拘散人的时候,对方一开始也是拿陈遁一没辙,虽然其中有放水的嫌疑,但这些登峰境的修士可是半点法则之力都没有,想要抓住“隐形”状态下的陈遁一,简直是痴人说梦话。 对于桑小和范小宝二人,陈遁一是十分相信他们的为人的,即便自己的暴露了身怀神通的事,他们也会为自己守口如瓶的。 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班连晋他们,彼此之间萍水相逢,虽说他们之前仗义出手,看上去不像是坏人,可人心隔肚皮,神通动人心,谁也不敢保证对方会不会对自己的神通动歪心思。 正在陈遁一踌躇不决的时候,三名登峰境后期的天武盟弟子栖身上前,成三角之势封锁了他的所有退路,余下的那些人更是在外围围成了一个圈,牢牢的将陈遁一锁定在一个范围之内。 “杀害了我们这么多师兄弟,将你千刀万剐都不足以泄愤。” 三人中唯一的一名女修士持剑指着陈遁一,声嘶力竭的吼道。 陈遁一看了对方一眼,脸上毫无表情,也不搭话。 转而看向了天空中被三名造极境天武盟弟子打的节节败退的四月,许是刚刚对方离法阵太近,阵法震荡之时余威波及到了对方,虽说在阴阳无极盾的保护下不致于伤到她,可让她短时间失去对身体的掌控还是不在话下的。 而,那三名天武盟弟子一直都是虎视眈眈的盯着四月,此刻自然是不会放过落井下石的机会。 一番轮番攻击下来,四月体内的灵气早已入不敷出了,现在疲于保命的情况下,消耗的灵气更加惊人了。 或许用不了多长时间,四月就会败下阵来了,届时无论这三名造极境的天武盟弟子加入到哪一方战局之中,那一方都将无力抵挡。(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 战止戈,杀杀杀 阵外,若不是范小宝极力的阻拦桑小这会儿她就冲进阵来救援陈遁一了。 被十几名修为不弱于自己的修士围攻,高下立判,难怪桑小会如此慌张。 望着一脸焦急的看着自己的桑小,陈遁一的心里感到温暖,脸上愁容瞬间化开,对着桑小的方向露出一抹微笑,示意对方不用担心。 无论在各种境遇,都不能让她受到半点伤害。 “我们本无意伤害尔等性命,奈何你们领头人太过蛮横无理,你我之间唯有杀至最后一人才能止戈!” 陈遁一的眼神冷凝似霜,声音空洞,仿佛是从无尽的深渊之中传出,陌心剑光华内敛,周遭的红芒散去,宛如凡兵。 围拢陈遁一的三人心中没来由的一寒,见陈遁一一脚踏出,三人皆动,正想冲杀上去,却只觉得眼前的人影一晃,原本陈遁一站立的位置已空无一人。 三人心中惊疑不定,以为是什么障眼法,本想环视四周找寻出一丝端倪,却不料耳边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惨叫声。 自己这些人平日里都是共同修炼出门历练的师兄弟,对着道声音哪能不熟悉啊! “姜师弟(师兄)……” 寻声望去,这名姜姓天武盟弟子心口前正露出半截剑刃,正是被人从背后一剑穿心的结果,用的是简化版的《飞羽十三剑》中的起手式。 或许是因为陈遁一将“地凝赤心炎”火焰尽数压缩至陌心剑内的缘故,使得原本炙热的剑刃没有一丝温度,滚烫的鲜血在流过剑体表面的时候不但没有蒸发殆尽,反而凝结成了赤红色的冰珠子。 那名姜姓天武盟弟子无论怎么挣扎都脱离不了陌心剑,惨嚎了过几息之后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陈遁一缓缓地从对方的心口抽出自己的陌心剑,任由对方的尸首轰然倒地,脸上竟是依旧冷若冰霜。 看到陈遁一那毫无情感波动的神情,所有人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脊背一阵发凉,大家都修士,再怎么惊奇的事情都经历过,可像他这样凭空消失,转眼间又突然出现在别人的身后,给人家来上一剑,这手段实在再过诡异莫测了。 此刻,所有人看向陈遁一眼神中透露着愤怒与恐惧这种情绪,手中的法宝攥着紧紧的,生怕对方也给自己来这么一下。 陈遁一对这些人的看法,浑然不觉,自顾自的迈起自己的脚步,悠闲的仿佛是在逛自家的花园一般,可嘴里却是喃喃的说出杀气腾腾的话来。 “十步杀一人……” 话音未落,陈遁一的身影再次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在场的天武盟弟子下意识的不是去寻找陈遁一,而是转头看向了自己的背后。 然而,意料中的惨叫声再次响起,不过这次较之那名姜姓天武盟弟子,声音要低沉了不少。 不是对方更加勇敢,而是陈遁一这次是一剑封喉。 血液不断的从割开的喉骨中涌出,那名天武盟弟子双手捂住自己的脖子,试图止住往外流淌的鲜血,然而,无论他怎么挣扎,生命的流失都是不可避免的。 好似是怕那些喷涌而出的鲜血溅射到自己的身上,陈遁一在施展出第二剑以后,便来到了对方的身后,背对着对方继续向前走着,嘴里念叨着:“千里不留行!” “行”字刚刚吐出,离他最近的一名天武盟弟子人头落地,这次真的是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来。 众人这回是真的怕了,刚刚被斩掉头颅的人死的是真的冤啊!对方见陈遁一走近,吓得两腿发软,腿肚子直哆嗦,连体表的金光防护都散掉了,本想开口求饶,可陈遁一半点机会都不给他,一道剑气便了结了对方的性命。 “大家不要怕,他就只有一个人,大家背靠背全力催动‘天武真身’,用法宝远程攻击他,我就不信他真的能凭一己之力抗衡我们所有人。” “对,对……王师兄说的有道理……”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这年头有血性的人还是不少的,刚刚只不过是失了方寸,现在众人在王师兄的号召下,再次燃起了斗志,全都按照他的话两两一对,不将自己后背暴露出来,更是祭出了自己法宝,随时准备给陈遁一致命打击。 陈遁一对这一切浑然不惧,讥讽的看了那位王师兄一眼。 此人正是刚刚围攻陈遁一的那三名登峰境后期修士之一,在这里他的修为算是名列前茅的了,所以他说的话,在场的众人比较信服。 可这位王师兄在察觉到陈遁一的目光落到他身上时,心底莫名的感到一股寒意袭来,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 不过,他也知道人心不能散,否则自己这些人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旋即,王师兄强压着心头的畏惧,从纳戒中取出一枚褐色的药丸,略微犹豫了片刻,还是咬咬牙吞了下去,大声吼道:“诸位师弟师妹,有什么压箱底的东西都拿出来罢!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众人见王师兄身上的气势不断的拔高,自然知道对方这是服用了禁忌丹药的结果,似这等禁忌丹药都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东西,不到最后关头,谁也不敢轻易服下。 不过,此刻也确实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了,这些天武盟弟子平日里仗着自己的身份不知道干了多少龌龊的勾搭,没想到今天竟然栽到了陈遁一的手里,心里那个憋屈啊! 一时间,藏有底牌的天武盟弟子纷纷取出了自己压箱底的宝物,有丹药,有秘法,更有一些威力巨大的一次性法宝和卷轴。 有些宝物看的陈遁一也是眼热非常,这些宝物可都是保命的利器,就这么被这些人糟蹋了,这是极大浪费。 陈遁一心中肺腑,脚步丝毫没有停歇,径直向他们走去,轻蔑的目光在这些人身上扫过,竟是不把任何一个人放在眼里,嘴里喃喃道:“事了拂衣去……” “杀了他!” 王师兄大喝一声,凝聚了体内所有法力的一击尽数释放了出去,目标直指陈遁一。 因为直觉告诉他,陈遁一这回必然是冲着他来的,就算明知道这一击有九成的几率打不中对方,可即便是为了那一丝的可能性,他也不得不出手。 随着王师兄的率先动手,其他天武盟中人也是遥相呼应,手中法宝,卷轴,术法全都轰了出去。 “轰隆隆!” 烟尘滚滚,地面晃荡不停,之前陈遁一立足之处,已成动荡的核心区域,燃烧的火光,激射的碎石,大地仿佛是被铁犁一丝不漏的犁过一遍一般。 待尘埃落定,百丈范围尽为焦土,陈遁一之前站立过的地方陷下去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浓浓的黑烟从中升起,仿佛在告诉别人此地曾经发生过的惨烈景象。 “深藏功与名。” 王师兄的瞳孔一缩,耳边突兀的响起了陈遁一的声音,不待他反应过来,脑袋已是再也无法转动了。 血液缓缓自他的额头流淌下来,划过鼻梁,滴答滴答的不停滚落。 王师兄生前最后的一缕意识不是感到剧烈的疼痛而是觉得自己的头颅被一股阴寒的力量占据了,仿佛连自己的思想都能冻结住。 王师兄死前的感觉也确实没有错,若是陈遁一将“地凝赤心炎”的炎力附着在陌心剑上的时候,肯定不会有这种效果,至于现在的这股阴寒之力是陈遁一体内新诞生出来的力量。 严格来说,还只是个半成品,这便是《先天一气化神术》修炼到第二阶段所产生的灵气特性。 之前也说过了,修炼《先天一气化神术》的人体内的先天之气会重新转化,变成最适合使用者特性的灵气。 当初由于陈遁一胎丸中所释放出来的先天之气的量太过巨大,那股由《先天一气化神术》修炼出来醇厚灵气不得不将自己转换成同心圆的形式套在胎丸的外面慢慢吸收。 本来这样的过程将会持续很久很久,量变才能产生质变的。 可今天机遇巧合之下,陈遁一得到了四象之力的加持,特别是朱雀所掌管的毁灭之力极具侵略性,使得原本在丹田气海之中,悠哉悠哉的融合先天之气的那股醇厚灵气本能的感到了挑衅。 奈何自己初步诞生,比拼力量自己这边肯定是处在劣势的,但自己主权必须要捍卫的,为了增加威慑力,那股醇厚灵气本能的加快了《先天一气化神术》功法的修炼进度,使得原本进展缓慢的融合速度,转眼间已经完成了大半。 而,在这个过程中,朱雀之力很好的扮演了催化剂的作用。 本来《先天一气化神术》的进展都是在暗地里进行,若不是“四象擎天阵”遭到重创,加持在陈遁一身上的四象之力有所下滑,这股新兴之力也不可能在此时冒出头来,抢夺自己的主权。 至于为什么陈遁一修炼的《先天一气化神术》诞生出的灵气特性是偏阴寒属性的这一点,就要从这门功法的根源说起了。 《先天一气化神》是一门半成品功法,它的特点便是可塑性和包容性,它能在修士起步阶段的时候就开始根据修士的修炼状况不断的完善功法的构造,达到与修士最契合的状态。 因此每一个修炼《先天一气化神术》修士最后所掌握的本领都是不一样的,这和个人的性格以及以前修炼过的功法有关了。 陈遁一的性格开朗算不上,可说他性情阴冷诡异又是沾不上边,至于为什么最后融合诞生出的灵气特性偏阴寒这就不得不提到当初在“寒月古城”中陈遁一得到了千秋仙子的灵魂传承《太阴搜魂术》了。 之前由于这部功法的级别实在太高且要求苛刻,陈遁一一直不得其门,当初也是在太阴之力的辅助下,他有幸修炼了三周天,可也正是那一次修炼,他的体内留下了这部功法的运行轨迹。(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本着则宁缺毋滥的原则,《先天一气化神术》正是寻着这条修炼轨迹自行推演出属于自己的功法行功路线来,这才有了与《太阴搜魂术》大相径庭的力量。 ??所以说,陈遁一现在的法力不是冰属性而是阴属性的,更是带有一丝侵蚀灵魂的特性,这也是从《太阴搜魂术》上面摸索出来的。 这也是为什么陈遁一在修为下降之后,反而压缩了“地凝赤心炎”的威力的原因了。 为的便是避免两股力量发生冲突,一股炙热霸道,一股阴寒诡异,怎么看也不像是能相安无事的样子。 新生力量急需验证威力,所以眼前的这些人成了最好的磨刀石。 其实陈遁一对自己现在的异常的状态也是有所察觉的,若是换作平时,对于杀死这些心怀叵测之辈内心虽说不会有任何负担,但像现在这样漠然的面对这些生命的泯灭还是做不到的。 这股阴寒的力量不但增强了陈遁一剑法的杀伤力,更是间接的影响到了他的心性。 这样心境也不能说是坏事,毕竟现在是在生死搏杀当中,任何一点的怜悯之心都有可能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唯有极致的理智才能做出最佳的判断,陈遁一也是这样做的。 然而,持续以往下去,这种状态可能会根深蒂固,从而影响到他的思维,潜移默化的将他转变成一个冷漠的人。 现在,《先天一气化神术》的第二阶段的修炼几乎趋近于完美,终止是不可能终止的了,就算能够废掉重新修炼,陈遁一也不可能这样做,毕竟浪费掉的先天之气是不可能补回来的。 或许莫有道当初在指点陈遁一修炼此功法的时候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自己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别说是接触到《太阴搜魂术》这个级别的功法,就连一般的地阶功法都是没资格瞧上一眼。 所以说,在莫有道看来,陈遁一修炼了《先天一气化神术》所诞生的灵气特性受自身性格的影响最大,《朝阳诀》或许也会影响一些,可《朝阳诀》毕竟只是入门级别的功法,想要在这一方面压占据主导地位,收效甚微。 可实际情况却是《太阴搜魂术》独占鳌头,连《先天一气化神术》都是在推演自身功法的时候,直接临摹了人家的行功路线,可以说现在的《先天一气化神术》就是阉割版《太阴搜魂术》。 也许在陈遁一今后修炼过程中还会从别的功法中取其精华用来持续优化《先天一气化神术》,使之与自身的契合度不断趋于完美,但《太阴搜魂术》的地位不容撼动,陈遁一修炼的《先天一气化神术》的基础算是定型了,这一点无论怎么完善都不可能改变。 …… 士气这种东西聚的快,散的也快。 这些天武盟弟子会因为一个领头人重燃斗志,不惜一切代价的激发自己潜力,只求能重创陈遁一,也能因为领头人的身死道消,内心陷入绝望之中。 这一刻,不但是天武盟弟子感到胆寒,连处在阵外的范小宝和桑小也感到异常的不可思议。 陈遁一修炼了《先天一气化神术》的事,他们两个是知道的,但产生这种情况却是让他们感到匪夷所思。 连出数剑,陈遁一周身的剑意已然凝实,无形的锋芒散开,纵然相隔数丈之远,这些天武盟人的脸上都能感到割裂般的疼痛。 “快跑!” 不知是哪个方向突然传出一声喊叫,使得这些本就提心吊胆的天武盟弟子终于捅破了心底的最后一道防线,全都玩命的向法阵边缘逃窜。 在强烈的心里压力下,这些人显然已经忘记了自己等人还处在封闭的法阵之中。 看着自己全力以赴的攻击毫无建树的,自己等人中最强的王师兄居然不是人家的一合之敌,这些人已是心如死灰。 他们现在只想逃离这里,恨不得爹娘给自己多生出两条腿来。 “剑五!” 陈遁一的右脚猛地向前踏出一步,对着那些四散而逃的天武盟弟子的背影,手中的陌心剑毫不迟疑地一剑斩出,咫尺天涯,蕴涵风之剑意的剑芒以摧枯拉朽之势击中其中两人的背部。 二人只觉得背部遭到万钧巨锤猛烈撞击,身体前倾的同时,口中抑制不住的喷出了一口鲜血,然后重重的摔倒在地,嘴里止不住的痛苦哀嚎着。 若不是他们体表加护了“天武真身”的金光防护,挡住了大部分的斩击力道,这一击便能将这二人拦腰斩成两截了。 不过,纵然没有立即身死,也是相差不远了。 陈遁一右手提着陌心剑,在二人惊恐万分的目光下,闲庭信步的越过了他们。 对于痛打落水狗的事,陈遁一还是不惜做的,比起这些已经无法对自己等人造成危险的人,那些还在逃窜的天武盟弟子,更值得关注。 “你们应该庆幸我使得是飞羽剑法,若是我当初选择那套剑法,你们死的会更快。” 望着眼前已不足十人之数的天武盟弟子,陈遁一不禁回想起入门试炼中黑石悟剑的情景(注:第三十二章黑石悟剑),若是当初选了那套诡异的剑法,在配合上现在的阴寒法力,简直是如虎添翼。 不过,这样的想法也只是在脑袋里想想罢了,若是真的选了那套剑法,玄清道宗有什么想法,陈遁一不清楚,可那一式“万籁俱寂”,他是肯定领悟不出来了。 对于这些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天武盟弟子,陈遁一也没有心慈手软,杀人者人恒杀之。 不消片刻功夫,这些人尽数人头落地。 眼见阵内的天武盟弟子全都倒下,范小宝终于是松了一口气,松开手中的法诀,四象之力化为四道流光重新没入了他的体内。 旋即,毫无形象的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嘴里喃喃的抱怨道:“小爷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这次回宗门,我一定要闭关,不突破登峰境后期绝不出来……太欺负人了,好歹我也是他的师叔啊!要是被那小子反超了,我岂不是被人笑掉大牙了。” 桑小在旁边听着一开始还以为范小宝是因这些天武盟弟子而置气,听到最后才发现他这是被有着登峰境修为的陈遁一的战力刺激到了。 当下,桑小好不掩饰的笑道:“那你可以抓紧了,本姑娘距离登峰境中期也不远了,可被等到我突破了,你还在原地踏步走啊!” “你……” 许是解决了眼前的麻烦,范小宝和桑小也是不自觉的松懈了不少,聊起天来,又恢复了往日的状态。 至于,另一边的陈遁一就没有他们这么乐观了。 失去“四象擎天阵”的加持的他,修为又再次跌落到了大成境后期,若是平常倒也罢了,现在天空中两班人马斗的是难分难解,正是需要一股外来的力量来打破这种局面。 班连晋那边暂且不说,千丝环绕,纵然破不了邓天成三人身上的防御,可困住对方一时三刻还是不在话下的。 反观四月这边就有些差强人意了,在三名造极境天武盟弟子的轮番攻击之下,已是露出败势,连一直悬浮在头顶的青铜莲花灯也是光华内敛,隐约有熄灭的趋势。 看到这一幕,陈遁一不禁暗暗摇头,遥想当初对方在闻道城,悬空硬抗华东长老的场间,简直是年轻一辈的楷模,可现在不禁让人唏嘘。 其实,陈遁一这是错怪人家四月了。 当初,四月之所以敢那般豪气,面对不灭境的强者都敢硬怼上去,丝毫不惧,那是因为人家保命的底牌多,再加上有天赋异禀的空间系异兽噬空兽在旁,底气自然是足足的。 可现在,真的是今时不同往日了,最大的依仗噬空兽一直处在半死不活的状态,手中大多数底牌都毁在了华东长老的手里,若不是对班连晋的实力有十足的信心,她早就跑了。 所以从这一点来看,她先天气势上就弱了一筹,这也就勿怪她越战越颓了。 下方的战局已经结束,上面的人自然也是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他们在惊讶陈遁一等人的团灭二十多名天武盟弟子的同时,心底却是毫不惊慌。 无他,彼此之间的差距有如天堑。 陈遁一凭借登峰境的实力能够用陌心剑破开那二十多名登峰境天武盟弟子的“天武真身”,可不代表他也能破开那些造极境天武盟弟子身上的金光防护,这是一个质的转变,不是一柄地阶飞剑能够打破的。 陈遁一闪身来到了班连晋的身边,正色的问道:“有办法嘛!” 陈遁一这样问也是本着试试的心态,自己这边消灭了对方二十多人,已是仁至义尽了,若是班连晋已经到了黔驴技穷的地步,陈遁一自然不可能留下来和他们同生共死。 班连晋也是明白个中含意的,看了一眼天上依然还在苦苦支撑的四月,脸上满是愁容,低眉思量半响之后,声音低沉的说道:“我有一记绝杀,能吓退他们,但是需要你的配合。” 陈遁一眉头紧蹙,班连晋的话说的很清楚,他只能吓退对方,而不是杀死对方,这其中所蕴涵的意思决然不同,若是操作不当,没有吓退对方,那么自己等人的结局可想而知。 “有把握吗?” 陈遁一虽然这样问,但心中已是有了自己的决定了,若是不能让这些天武盟弟子退去,即便自己等人先行逃走,他们在解决完了班连晋和四月,也不会放过自己等人,毕竟天机谷的传承到哪里都是香饽饽,由不得他们不谨慎。 班连晋转头看向了邓天成三人,青灵魅释放出来的利刃刺在他们身上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他们不断的在千丝万缕的丝线中辗转挪移,规避掉了那些试图限制他们行动的丝线。 “至少有七成……”(未完待续) ?? 第一百五十三章 游斗,拖延时间 班连晋肯定的回答,可能是怕陈遁一不相信自己的话,临了又加了一句:“他们的心智不行,没有作为一个强者该有的觉悟。” 陈遁一点点头,算是认可了班连晋的观点。 确实,若不是邓天成三人怕受伤,一直避而不战,以他们三人的修为,拼着受伤的代价早就突破了青灵魅的利刃包围了,那还用得着如此的步步自封,和班连晋在这里比拼耐力。 “好,你说吧!需要我怎么配合你!”既然已经想通了,陈遁一自然不想在耽误功夫,直截了当的问道。 班连晋不答反问道:“你那种诡异的身法一直使用能够支撑多久?” 陈遁一微微迟疑,这件事毕竟关乎到自己的核心秘密,若是别人知道,恐怕会遭到针对。 班连晋也是老江湖了,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不差,见陈遁一这副表情,自是明白他心中的担忧,于是又问道:“我这招需要准备半盏茶的功夫,这段时间你必须配合青灵魅阻挡住他们,以免他们狗急跳墙。” 陈遁一闻言,微微点头,应道:“没问题!” 人家都已经交了底了,陈遁一自然不能再藏着掖着了,况且,这样也不算是暴露了自己所有的讯息。 一刻不停的施展“隐形”小神通,陈遁一自然是做不到的,可若是从旁策应,时不时的冲上去在他们的背后来上一下,避免邓天成他们打断班连晋的施法,还是做的到的。 见陈遁一欣然应允,班连晋也不拖拉,直接盘膝而坐,竟是完全放开了对青灵魅的掌控。 然而,即便如此,青灵魅的自主战斗的本领也是丝毫差,短时间内竟是与班连晋操纵的时候一般无二。 看到这一幕,不禁让陈遁一心底暗叹,道:“难得这是一件天价法宝!” 这也不怪陈遁一会这么认为,毕竟一般法宝失去主人的操纵纵然威势不减,也难有作为,只有有器灵的天阶法宝才能在脱离主人掌控的情况下,依然具备自主战斗的能力。 若真的如陈遁一所想的那样,青灵魅少说也是一件后天灵宝了,哪有可能是三个造极境的修士可以抗衡的,这也是偃师一脉的诡异之处了,不成灵宝,却有着几分灵宝的神秘能力。 时间缓缓流逝,陈遁一立在班连晋的前面,内心焦躁不安,好似度日如年。 桑小和撑着疲惫身躯的范小宝也是走了过来,这也是陈遁一示意过的。 相信班连晋是一方面,自己留一手也是情理之中的,若是到了最后关头,计划有变,陈遁一也可以立马拉上桑小和范小宝虚空遁走。 刚开始还是一帆风顺的,可时间一长,邓天成三人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攻势有所下降,惊讶的同时也是察觉到了一丝诡计的味道。 之前三打一,在保障自身安全的前提下,耗也能耗死对方,这也是他们天武盟弟子的一贯风格,谁让人家的龟壳够硬呢! 按照邓天成之前的估计,以班连晋的修为境界,攻击力不可能下降的这么快。 事出反常必有妖,自己队伍中的那二十多名登峰境弟子已经尽数惨死在对方这些人的手里,若是最后还让班连晋跑了,回去之后,刘方长老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周红,马旗。” 邓天成呼喊了一声不远处的同门师弟妹,道:“此间有古怪,不要留手,加大攻击力度,迟则有变!” 周红、马旗齐声应道:“是。” 随着三名造极境修士的全力施为,围绕在他们四周的利刃与丝线终于是支撑不下去了,一柄柄的被轰碎、崩断,青灵魅的身形更是被逼着节节败退。 看着陈遁一,范小宝面无血色的说道:“这样下去,咱们撑不了多久的。” 这种情况下,陈遁一自然明白先一步才是明智的选择,可自己毕竟答应了班连晋,当下也只能硬着头皮,答道:“不到最后一步,谁也不知道鹿死谁手……” 说罢,转头看向身侧的桑小,道:“我身上的符纹加持已经消失了,接下来的战斗,符纹之力必不可少,所以拜托了。” “放心吧!” 桑小郑重的点了点头,从腰间的红色挎包中取出一沓符纸,与之前加持在陈遁一身上的一般无二。 在桑小不断往陈遁一身上加持符纹之力的过程中,陈遁一双眸紧闭,用神念沟通空蝉玉,将其内的灵气快速导入自己的丹田气海之中。 之前与二十多名登峰境强者杀的虽然酣畅淋漓,但他体内的灵气消耗也是巨大的,特别是之后调用先天之气蜕变而成的阴寒之力的时候,其消耗的灵气等同平常的两到三倍。 这还是陈遁一体质特殊,体内灵气异常精纯的缘故,若是换作寻常的修士,消耗的灵气数量将成几何倍的递增。 高投入代表着高收益,这一点,陈遁一还是看的清的。 空蝉玉不愧是世间难得的秘宝,只消十息的功夫,陈遁一的体内灵气再次充盈了起来。 而且他能清晰的感觉到,丹田气海被灵气再次填满的之后,存储的量比之从前要充裕了不少,连带着自身的修为也有所精进。 这一发现,让陈遁一欣喜的同时,不禁想起了莫有道说过的话。 不漏体想要快速成长,唯有不断地战斗,在战斗中巩固自身的修为,在战斗中寻求突破,只有这样实力才能永不停歇的精进。 陈遁一知道莫有道是对的,只是没想到效果这么显著。 …… 划分两头,邓天成三人的攻伐速度相当的迅速,金光加身他们浑然不惧怕不断朝他们袭来的利刃,三人齐齐攻击一面,以压倒性的攻势,打的青灵魅毫无还手之力。 邓天成对自己等人取得的成果大为得意,战之此时,胜败已然明了,朗声道:"马旗师弟,用碎骨锥轰碎这具傀儡。" “是!”马旗连忙应答,与此同时,左手一招,一柄暗金色的锥形法宝浮现在他的身侧。 只见他指尖一指,锥形法宝化作一道暗金色流光呼啸着袭向了青灵魅,速度之快,肉眼一时间尽是更不上它的移动速度。 青灵魅大骇,虽然身为傀儡的它,没有人类的情感,但危机意识还是有的。 正当青灵魅躲闪不及,头颅要被轰碎之时,陈遁一的身形突然出现在了青灵魅的身后,左手快速的按在对方的肩膀上,在锥尖快要抵到青灵魅的眉心之时,将其拉入了空间裂缝之中。 邓天成三人还没来得及惊讶青灵魅的突然消失,身后已是袭来几十柄利刃了,角度之刁钻,尽是连他们也是躲闪不及。 他们虽然不惧利刃的伤害,可若是放任不管,体表的防护迟早也会被这些利刃耗光的,届时,真的是他们的末日了。 纵使邓天成三人将身法发挥到了极致,还是不可避免的被十几柄利刃击中了身体的各处要害。 三人气得咬牙切齿的同时,体表的金光也是暗淡了几分。 他们倒不是怕这些利刃伤到自己,暗暗运转功法,体表的金光再次恢复到了全盛状态,他们真正气得是自己堂堂造极境的大修士,居然在了一具傀儡的手里折了面子,即便对方是天机谷偃师一脉,可说出去,也是特每面子的一件事。 三人暗暗下定决心,就算宗门再怎么重视下方的那个男人,他的这具傀儡人偶,都必须毁了。 这样不但是削弱了对方的实力,也是报了自己等人的心头之恨。 正在邓天成三人将目光投向身后显现身形的青灵魅的时候,马旗的身侧虚空中突兀的刺出一柄银白色的剑刃,剑尖直指他的太阳穴。 这一击若是得手,马旗必定当场毙命。 然而,现实永远是那么的令人惋惜。 陌心剑的剑尖确实击中了对方的太阳穴,巨大的撞击力,甚至连身为造极境修士的马旗一时间也承受不住,一个趔趄,身子被撞飞了出去。 可即便如此,对方依然是毫发无伤,双方的实力差距实在太大了,陈遁一虽然得到了大量的增幅,可两个大境界的差距依然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陈遁一能出其不意击中对方已是天大的奇迹了,若是让修真界知道此事,绝对会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一大谈资。 “该死!” 马旗捂着微微作响的脑袋,怒气冲冲的望向之前自己站立的方向,哪还有半点人影。 转头看向另外两人,皆是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 一击不成,立即远遁。 这是陈遁一动手前就已经想好的对策了,虽然明知道攻击造极境的修士成效甚微,可是强烈的好奇心还是让他忍不住对对方出手。 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也好,是为了拖延时间也罢,这一剑陈遁一都不得不刺出去。 结果也是显而易见的,三人忌惮之余,也成功的减缓了自己的攻势,这样也就给了青灵魅充足的准备时间。 丝线展开,宛如一张正在收拢的大网一般朝着邓天成三人围拢。 虽然这样的攻击对他们造不成多大的伤害,但给他们添点堵还是不错的。 陈遁一也是看出了青灵魅的想法,也是加入了战团之中,从旁袭扰这些人。 在这样的战斗中,阴寒之力的攻击性所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但它隐藏的侵蚀灵魂的特性确实颇有成效。 每次陈遁一击中邓天成三人体表的金光时,都有少量的阴寒之力附着在表面,如果是少量阴寒之力确实起不到作用,而且还有金光隔绝,想要对对方的肉身造成影响几乎不可能。 可那些阴寒之力影响的不是肉身而是灵魂,这就另当别论了。 灵魂是无形无质,鲜有功法修炼出来的力量能够对修士的灵魂造成伤害,但以《太阴搜魂术》为蓝本创造出来的《先天一气化神术》却是刚好有着克制灵魂的法门。 而那些阴寒之力正是带着侵蚀灵魂的特性。(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丧门钉 一来二去,陈遁一的攻击频率越来越密集,邓天成三人身上的阴寒之力也就越来越多,即便是隔着一层金光防护,他们的皮肤也都能感受到丝丝的寒意渗透进来。 更加让他们感到诧异的是,他们在用术法攻击青灵魅的时候,居然有力不从心的感觉,偶尔还会感到脑海中一阵晕眩。 虽然这种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可还是因此错失了好几次击毁青灵魅的机会。 三人现在都恨不得将陈遁一挫骨扬灰,奈何对方逃遁的手段实在太高明了,即便他们使用一些专门破除隐身术的手段,也奈何不得对方。 不知不觉中,邓天成三人的首要击杀目标已经从青灵魅变成了陈遁一了,无关战局的重要性,实在是对方时不时的给自己等人来这么一下,虽然没有受到半点伤害,但对方的行为挑衅意味十足,让人不厌其烦。 此时的陈遁一也不好受,高端战局容不得半点马虎,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敌人洞悉到自己的意图,所以他的神经时刻都处在高端紧绷的状态,“隐形”小神通的虚实交替更是一刻不曾停歇,若不是陈遁一的修为提升的很快,神魂早就无法支撑得下他的连番运作了。 邓天成的脸色此时阴阳不定,比拼实力,自己三人自然是不惧对方分毫,可现在的结果却是被对方牵着鼻子走,这样的局面实在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旋即目光扫向了四月的方向,虽然自己的三位师弟以绝对的优势压着对方打,可对方的防御法宝也不是吃素的,短时间想要攻破,除非是使用禁忌手段。 “孙翔,刘宁,江海,别管那个丫头了……” 自己等人此行的重中之重便是那名有着偃师传承的男人,现在已经鏖战了这么久了,若是被其他势力发现了端倪,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于是邓天成高声喊道:“合我六人之力,先拿下目标再说。” 孙翔,刘宁,江海闻言,也是齐齐的松了一口气。 四月虽然不是他们三人的对手,可人家的法宝防御力实在是太惊人了,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三人体内的灵气硬生生的耗损了六成,这可以说是他们修道以来,打过最乏味的一战了。 现在听到邓天成发话了,孙翔三人急忙收回自己的法宝,飞身向下方的班连晋杀去。 桑小与范小宝见状,汗毛乍起,皆是做出戒备的状态。 陈遁一也是被邓天成的话惊到了,见那三名天武盟的弟子正杀向桑小他们,心下一急,竟是露出了一个破绽,没有第一时间施展“隐形”遁入空间裂缝之中。 离陈遁一最近的周红自是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隔空一掌轰出,虽然这一掌没有蕴涵任何的战技,但掌劲的气势磅礴,去势迅猛也不是一个大成境的修士可以抗衡的。 周红有次一手心底也是有着自己的考量的,别看陈遁一滑不溜秋的,但他真实的修为根本逃不过众人的眼睛,若不是有那一身诡异的身法,他早不知道被自己等人杀死了多少遍。 为了防止对方缓过神来,周红不得不以最快的方式出手,这一掌虽然没有使用战技,可却是她造极境初期的全力一击,便说是大成境后期的修士,就算是登峰境后期的修士也抗不下来。 事实也果真如周红预料的那样,陈遁一在这一掌下毫无反抗之力,掌劲击中陈遁一的瞬间,脏腑便遭受到了重创,体内的血液抑制不住的上涌,一口鲜血喷出,身体更是呈现抛物线的方式被直接从天空中轰了下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陈遁一……”桑小惊叫出声,眼底一抹金芒一闪即逝,急忙跑向陈遁一坠落的方向,眼角更是已经湿润了起来。 范小宝眉头紧皱,虽然自始至终都没有挪动半步,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将班连晋护在身后,可他的眼神满是冷厉之色,双手紧了又紧,似是在做一番思想斗争。 而远处的一片密林中,身着一袭黑色套头斗篷的男子,看见陈遁一被轰落下天空之后,脸上没有一丝波动,呢喃道:“为什么就不能乖乖的死去呢!” “周师妹干的好。” 马旗的脸上此刻尽显大仇得报的快感,望着陈遁一坠落的方向,愤愤的说道:“这就是跟我们天武盟作对的下场,等咱们抓住今次的目标之后,我定要再去寻那小子将挫骨扬灰不可。” 邓天成虽然没有表态,但看他的表情对马旗的做法也是表赞成意见的。 毕竟陈遁一戏耍了自己等人这么久,要是让他死的那么轻松,往后自己等人在修真界还怎么立足啊! 四月现在的状态相当糟糕,脸色苍白还是小事,精神状态更是萎靡非常,这是灵气消耗巨大的后遗症,若是不能及时运功补充丹田中的灵气,很可能使身体造成不可逆的损失。 “别跑,你们这三个混蛋……” 望着陈遁一被击飞,孙翔等人离去的背影,四月知道若是让他们汇合,自己等人这边将一点胜算也没有。 强忍着身体传来的不适,一把吞下了数枚回复灵气的丹药,不待药力完全化开,已是唤出七枚黑黝黝的铁钉悬浮在自己的身周了。 森然的恶意,一瞬间席卷此间战场,令人毛骨悚然。 “姑奶奶让你们小瞧我……” 随着四月的这一声呐喊,体内刚刚生成的灵气尽数转化成了法力,灌入了七根丧门钉之中。 这一击,四月已经是孤注一掷了,她太累了,双眸缓缓合上,眼角的最后的余光看着七枚丧门钉疾驰而去,嘴角微微上扬。 一直待在四月肩膀上面的噬空兽身形瞬间变大了数倍,用自己的背脊托起四月下坠的身体,落到不远处的山丘上面。 这七枚丧门钉可以说是四月手底下最强的杀手锏了。 ??可惜她对鬼修之法,一知半解,阴损之余,不但伤敌还伤己,若不是局势所迫,她是万万不会使用这种东西的。 ??“师弟小心!” ??邓天成大骇,从他的方向是可以清楚的看到四月出手的,虽然不知道那七枚黑钉有何种威力,但其散发的恶意本能的让人感到恐惧。 ??孙翔三人在四月拿出丧门钉的时候,就感到背脊一阵发寒,现在听到邓天成的示警,三人连忙转过身,见丧门钉已经逼近,自己等人已是避无可避,只好拿出自己的法宝迎了上去。 七枚丧门钉虽然无人驱使,但四月最后留在其中的法力依然为其提供了充足的动力。 “叮叮叮……” ??七道脆响声荡漾开来,却是七枚丧门钉与孙翔的三件法宝撞击在一起的声音。 ??三人虽然是仓惶祭出各自的法宝,可随后的法力供应却是源源不断的,相比之下,丧门钉的攻势就要弱上几分了。 ??一开始,两者之间还能拼的旗鼓相当,势同水火,可没过几息的功夫,孙翔三人的法宝就开始力压一头,逐渐将七枚丧门钉逼退了。 ??正当孙翔三人洋洋得意,以为可以就此化解一场危机之时,浓浓的黑气开始自七枚丧门钉上蔓延开来,无尽的恶意开始向四周扩散。 ??首当其冲被影响的便是一直与它们对持的那三件法宝。 ??这些黑气具有极强的侵蚀性,一开始只是疯狂的吞噬着法宝释放出来的法力用以壮大自身,当法宝上面的法力被吞噬殆尽之后,便开始侵蚀法宝内部,逐步抽取法宝自身的所蕴涵力量,这些力量都是最初铸造法宝时的那些灵材提供,一旦其中力量被抽空,这件法宝也就废掉了。 孙翔三人自然是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诡异之处,一开始还试图加大法力供给,好让自己的法宝能够快些解决轰碎那七枚丧命钉,哪知道他们的这种做法正中了那些黑气的下怀。 等到他们发现这是一个无底洞,怎么填也填不满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了。 他们想要施法收回自己的法宝,可此刻黑气已经是渗入了法宝的内部,牢牢的将内部的法阵控死,无论对方如何施为,都无法影响到这三件法宝。 ??邓天成的眼神深邃异常,这年头诡异的事情多少年都不存出现过一次,可今天居然像是约好的一样扎堆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邓天成本能的感到不妙,急忙出声提醒道:“孙翔,刘宁,江海,赶紧与法宝断开联系。” 孙翔算是邓天成的死忠了,虽然二者同为造极境,但他知道,邓天成的天赋要强他太多,将来也必然会走的更远。 所以他对邓天成的话还是比较信服,即便内心再怎么心疼自己本命法宝,可为了在邓天成面前表现出自己的忠诚,还是果断的断开了彼此之间的联系。 随着嘴角的一缕血渍溢出,孙翔知道自己将永远的失去这件法宝,虽然心中是无比信任邓天成的,但要说半点怨言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可很快孙翔就不这么想了。 随着孙翔果断放弃了自己对法宝的控制,黑气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些人想要逃跑,当下也不迟疑,连忙发动起自己的攻势,无尽的黑气从三件法宝中喷涌,比之之前黑气要更浓,产生的威慑力要更大。 刘宁与江海见状,本想收回自己的神念,哪知这些黑气犹如附骨之疽,顺着自己二人的神念就冲了过来。 二人转身欲跑,黑气却是笼罩到了他们的身周,浓郁似墨的黑气宛如闻到腥味的猫一般,不断的在他二人体表升腾。 仔细看就不难发现,这些黑气在不停的侵蚀他们体表的金光,这些完全由法力凝结而成的护体光膜正是它们最喜欢的食物。 遥想当初,连堂堂不灭境的华东长老所施展的护体罡气都奈何不得这些黑气险些被其吞噬殆尽,更何况是这两个造极境的修士呢! 而且,这些黑气不但吞噬了他们二人身上的力量,还在不断的影响他们的心神。(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 机巧百家,偃师为王 这七枚丧门钉乃是钉过不灭境强者的棺材板的,后经过鬼修的秘法练制,其内蕴含着不灭境强者生前的恶念,以及死时的不甘,又岂是造极境初期修士的意志力可以战胜的。 只消片刻功夫,二人皆是面如死灰,身体迅速消瘦了下去,双眸中仿佛是看到了平生最恐惧、最痛恨的事情,时而惊恐万分,时而愤怒异常,几乎每一种情绪都在被无限制的放大。 而那些围绕在他们体表的黑气似乎非常喜欢这些负面情绪,待那些金光护罩被腐蚀出破绽之后,浓浓的黑气争先恐后的涌入,从二人的口腔、鼻孔、耳朵、眼睛中钻了进去,使得本就消瘦异常的身躯,干瘪的更加快速。 此刻,孙翔已经逃到了邓天成的身边了,法宝被毁,体内的灵气更是所剩无几,一身实力去了七七八八,若是单独冲上去,无疑是去送死,唯有待在实力最强的邓天成身边,才是明知的选择。 而当他转过头去看刘宁、江海二人时,不由得瞳孔一凝,心中庆幸的同时脸上掩饰不住的恐惧,看待邓天成的目光中更是多了一丝感激之色,见邓天成眉头紧蹙,面露愁容,轻声问道:“邓师兄……师兄末要难过,二位师弟遭那妖女毒手,我等定要为二位师弟讨回公道。” 邓天成还算是比较有理智的一个人,见孙翔出言安慰自己,心里虽然不以为然,但面上还是点点头回应了一下。 此刻,邓天成的内心是异常愤怒的,那二十多名登峰境的修士的生死无关紧要,只要最后能捉拿住班连晋,等到了他身上的偃师传承,这也算是他们死得其所了,想来宗门长辈也不会因此怪责自己,说不得还会大力嘉奖一番的。 可造极境的弟子就不一样了,无论在哪个宗门中,造极境弟子都是中流砥柱般的存在。 一个宗门的未来兴衰全靠宗门内造极境弟子的多寡来定的,这一下折损了两名,还有一个至今生死不明,邓天成已经可以想象的到自己面对刘方时的震怒场景了。 邓天成知道,现在无论做什么都于事无补了,只求宗门看在自己擒拿班连晋有功的份上从轻发落吧! 望着半空中被黑气裹挟着痛苦哀嚎的刘宁、江海二人,眼底闪过一丝不忍,毕竟是自己的同门师兄弟,即便平日交情不深,也难免生出兔死狐悲之感。 手中一掐法印,对着刘宁、江海二人射出两道锐利的指剑,指剑锐不可当,瞬间便贯穿了二人的头颅。 对于邓天成的做法,其他的三名天武盟弟子也是比较赞同的,与其痛苦的活着,还不如早死早超生的好。 刘宁、江海二人死后,丹田气海中的灵气随之消散,黑气失去了灵气的来源,成了无根之水,缓缓抽离了出来,重新涌入了七枚丧门钉之中。 待七枚丧门钉完全吸纳了这些黑气之后,表面的色泽变得乌黑光亮,原本的锈迹早已褪去,现在的七枚丧命钉才更像是一件诡异霸道的鬼修法宝。 邓天成等人见此,也是眼热不已,虽说他们天武盟乃是正道宗门,这种鬼修法宝理应除之而后快,但架不住这丧门钉实在是太厉害了,若是收为己用,无疑是多出了一张底牌。 邓天成正想飞身去拦下那七枚准备折返回四月身边的丧命钉,却听耳边突兀的响起一道嘶哑低沉的声音:“机巧百家,偃师为王……” 寻声望去,却见班连晋高举双臂缓缓升空,周身流光溢彩,气势逼人,邓天成本能感到危险袭来,急忙与另外三人成防御阵势。 “尔等欲谋我偃师传承,手段卑劣,令人发指,今日就让你们见识一下,我偃师一脉的厉害……” 班连晋目光如炬,仿佛要将这些年来的憋屈全都一股脑的发泄在他们身上,朗声道:“千机百变——千幻蝶影……” 华光四散,轻歌漫妙。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已渐入油尽灯枯状态下的青灵魅,周身散发出夺目的光彩,与班连晋身上的流光遥相呼应,宛如这入夜时分悬挂在天际的两盏明灯。 “邓师兄!” 孙翔脸上满是不安的情绪,自己这四人中,现在许他的实力最低,若是有什么危险,他生还的可能性最小,当下轻唤了一声,显然是在等邓天成拿主意。 邓天成咬咬牙,脸上尽显不甘之色。 作为这次追击队伍的领头人,他自然是提前了解过一些偃师的能力,这“千幻蝶影”正是其中比较出名的秘技之一。 照理来说,这一招只有修为达到不灭境的偃师才能施展的出来,而班连晋显然距离甚远。 “孙翔,你与我全力攻击此獠。” 邓天成愤愤然的说道:“周红,马旗你们去进攻那具傀儡,务必全力以赴,这可能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你们应该知道,若是我们这次无功而返,会有什么惩罚降临到咱们头上。” 这次的损失实在太大了,不说回去之后,宗门长辈会不会怪责与他,就连他自己也无颜在立足于宗门。 “是。”孙翔三人齐齐应诺。 此刻,不用邓天成多说什么,三人全都运用起了十二分的力气,宗门对外人狠,对自己人更狠,若是此行失败,即便不死,少不得也要脱一层皮,更可怕的是将来宗门必然不会在培养自己了,沦为宗门的外围弟子是必定的结局。 与之前孙翔三人不同,邓天成三人一直都是且战且退的,所以体内灵气还保留有七八成,这次全力爆发,声势异常骇人。 周红与马旗本就是同门,修炼的功法也是同根同源的,二人合力施展术法,威力绝对是成倍的递增的。 只见,二人双掌向天,头顶罡风铮铮,欲以引动九天之上的风雷来对青灵魅造成致命的攻击。 不多时,有雷声从苍穹之上传来,紧接着一道闪电划过夜空,使得逐渐灰暗下来的大地,闪现一抹光明,一道,两道……闪电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密集,狂风更是从苍穹之上侵袭而下,吹的附近的树木呼呼作响,尘叶飞扬。 “这是……风雷咒!” 远处树林中一直秘而不现黑衣人暗自吃惊,显然是看出了这则术法的精妙之处,不过看着半响,微微蹙眉起来,感叹道:“居然是将风雷咒一分为二来修炼……这就难怪了,若是天武盟真的有这等妖孽人物,早就宣扬的修真界人尽皆知了,哪能藏到今天……不过能想到这种办法也是难得,他们二人不是兄妹,就是道侣,否则根本做不到同心同意……” 想到此处,黑衣人脸色一凝,暗道:“不行,我得离开此地,这招下来方圆百里无人能够隐藏其中,若是让他们双方发现有第三方介入,我必将成为众矢之的。” 说罢,头也不回的向反方向遁走。 与周红、马旗这边的声势浩大比起来,邓天成与孙翔就显得安静的多了。 这次进攻班连晋的主力落到了邓天成身上,孙翔的实力已是十不存一,他最大的作用就是负责为邓天成警戒。 为了最大程度的完成这次任务,邓天成更是不惜将自己珍藏多年的保命底牌拿了出来——一件残破的宝塔型准天阶法宝。 别看它周身裂纹满布,但它所散发出来的威势一点也不必完好无缺的准天阶法宝差,想象四月的阴阳无极盾就知道,作为攻击性的法宝,邓天成手中的这座宝塔的在当前的情况下,作用要大得多。 邓天成一脸惋惜的抚摸着手中的宝塔,眼中尽是不舍之色。 这件法宝在他修道的路上曾多次救他性命,可以说是他最珍贵的宝物了,在他修炼有成之后,也曾求炼器师将其修好,可得到的答复都是无能为力,这件法宝的损伤实在是太严重了,连内部的核心阵法都已经道了濒临崩溃的边缘,毁灭已经是迟早得事情了。 若不是现在情况危机,他是真的不想将它拿出来。 左手托着宝塔,邓天成望向班连晋的眼神满是愤懑之色,若不是捉拿他,自己也不可能会动用这件法宝。 “今日若是不能将你拿下,我枉为人……” 话音未落,已是将手中宝塔掷了出去,宝塔迎风而长,眨眼间便增长到一座小山那么大,没有一丝花哨,巨大的宝塔携惶惶威势,直接镇压了下去。 在宝塔面前,班连晋的身躯犹如蝼蚁般渺小,用一句蚂蚁撼树来形容此间情景也不为过。 另一边,周红与马旗也是蓄势待发。 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几乎同时动手,双掌推出,爆裂的风雷之力在苍穹之上肆虐,天空突然出现一片浓郁的乌云,云层中间一根旋转着的倒圆锥体突兀的飞了出来,宛如一条从天而降的巨龙探出了自己狰狞的脑袋,然后疯狂的扑了下去。 它的咆哮声,加上闪电和风的声音,使得大地为之震动,苍天为之轰鸣,宛如盘古开天辟地时发出的那声呐喊一般,使人神魂具惊。 黄尘蒙蒙,混沌一片,简直分辨不出何处是天,何处是地了。 满山遍野的树木在风前毫无阻碍地折断、翻滚,猎猎作响,碎石断壑被风卷得满天飞散,化作了纷飞的黑点,就连那些原本柔软草叶,也在高速旋转之下,变得锋利无比,宛如一把把锯齿一般。 范小宝顶着飞沙走石,终于是找到了昏迷的陈遁一还有抱着他的桑小。 此刻的桑小神情暗淡无比,早已没有了往日的灵动可人,让人看着忍不住心中一痛。 范小宝眼神一凝,快走几步来到陈遁一的身边,将手搭在对方手腕的脉搏,感受着指尖微弱的跳动,脸上露出一抹喜色,感叹道:“小爷就知道,你小子不可能就这么死了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 千幻蝶影 说罢,从纳戒中取出一枚丹药,一脸肉疼的将其塞进了陈遁一的嘴里,嘴里小声嘀咕道:“小爷自己都舍不得用,今天算是便宜你小子了。” 若是换作旁人,这会儿早就凉透了,好在陈遁一修炼了《九重叠浪劲》,肉身异常强悍,虽然无法完全抗下造极境的一击,但卸去大部分的力道还是不在话下的,再加上体内的气血之力从旁修复各种损伤,使其体内的伤势不至于持续恶化下去,保其一息还是不在话下。 桑小赶来之后更是对陈遁一使用了数张“回春符”,虽然收效甚微,但精纯的治愈之力,也是他的身体获得了一丝滋润,之所以没有苏醒的迹象,实在是他的身体受伤太重,潜意识让他以深度昏迷的方式进行自我修复。 范小宝的疗伤丹药成效斐然,一经入口,陈遁一的脸色便红润了几分。 桑小见此,脸上的愁容也消减了几分,看了一眼,天上的战局,担忧的问道:“咱们现在怎么办?” “走,快走。” 说着一把拉起昏迷不醒的陈遁一,将其背在背后,说道:“咱们能拼到现在,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这里很快就会被他们夷为平地的,咱们留在这里讨不到半点便宜,把手给我……” 桑小依言,疑惑的将自己的右手伸了过去。 范小宝也不多言,伸出自己的左手握住了对方的手腕,右手一掐法诀,轻呵了一声,道:“潜渊缩地,走!” 范小宝的话音刚落,三人便“嗖”的一声遁入了地下。 “潜渊缩地”乃是范小宝的本命神通,类似于异兽的天赋能力一般,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领,它能入潜入深海之渊,行动自如,也能缩千里之地,转瞬即达,无视空间地域的阻隔,来去自如。 曾经范小宝凭借着这个本事,在“骸骨秘境”的幽魂领主手里救下过他师傅的孙女,这才有了后来收徒的事情。 今天故技重施,想法是好的,可使用的时机有些晚了。 虽然转瞬之间,范小宝便带着桑小和陈遁一逃遁出几十里开外,但他本就是有伤在身,本命法阵受损伤的时候不只是身体受创,灵魂层面的创伤尤为严重,再加上带着两个拖油瓶,强行施展神通,就更是雪上加霜了。 神魂上传来的疼痛,使得范小宝再也无法支撑神通的施展,三人猛的才地底窜了出来。 桑小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向前走了几步,这才稳住了身形。 范小宝就没没那么走运了,他背后背着陈遁一,身体本就沉重,猛的冲了出去,重心不稳,直接栽倒在地上,摔的极其狼狈。 不知是范小宝的丹药起到了作用,还是陈遁一终于是休息够了,在范小宝倒地的那一瞬间,剧烈的震动猛的惊醒了昏迷中的陈遁一。 身为修士的本能反应,驱使着他以最快的速度做出了反应,结果就是陈遁一的双掌向前一推,他是站起来了,本就脸朝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范小宝,被按的更深了几分。 待陈遁一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干了一件多么残忍的事,等他将范小宝从地上返过来的时候,对方整张脸都被泥土覆盖住了,在鼻子的位置还有一丝血渍染红那片泥土。 “陈遁一,我跟你势不两立……” 范小宝躺在地上,一字一顿的说着,嘴里不时还喷出一些沙石出来了,模样甚是凄惨。 陈遁一自觉理亏,连忙上前准备搀扶起范小宝。 可此时的范小宝已是怒火中烧,打开陈遁一伸过来的手,双手在自己的脸上扒拉了两下,将上面的泥土和草根都擦拭了下来,然后恶狠狠的瞪着陈遁一说道:“小爷长这么大,没背过谁……你倒好,不感激我的救命之恩,也就罢了,你还落井下石……有你这么当朋友的嘛!” “是我不对!” 陈遁一也是后悔莫及,连忙解释道:“我那也是本能反应,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 范小宝闻言,怒极反笑道:“本能反应!那我也来个本能反应,在你脸上开朵花……” 正当范小宝准备付诸行动的时候,耳边响起桑小急切的呼喊:“你们两个别闹了,快看那边……” 二人闻言,也是感觉周边的气氛不对,主要是风劲太大,之前在气头上还没来得及察觉,当下猛然惊醒,朝桑小的方向看去,却见桑小撑着青漓伞,伞面降下金光护佐,隔绝了外界的飞沙走石。 随着陈遁一的修为精进,炼器方面的能力也是有所提高,便在来赤焰战场的路途中,将青漓伞的品级再度提升了一个档次,达到玄阶中品法宝的范畴,虽说在他们现今的战局中,所能发挥出的作用微乎其微,但它的实纪念意义远大于实际作用。 二人顺着桑小的手指指着的方向望去,脸色瞬间凝固了起来。 急速旋转的龙卷风夹杂着疾驰的电流倾斜而下,目标直指半空中闪耀金光的青灵魅,而另一边,已经庞大到如山岳一般宝塔“轰”地一声撞到了班连晋的身上。 无懈可击的力量瞬间瓦解掉了班连晋的身躯,在众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班连晋的身躯就这样被碾压成了点点金光,挥洒在这片夜空之中。 这一幕不但是陈遁一等人看傻了,连驱使宝塔的邓天成也是看的目瞪口呆。 在邓天成看来,这一击虽然霸道绝伦,可以也达不到将一名造极境中期的修士一击轰成碎片的程度。 正在众人不明所以的时候,另一边的龙卷风已然降临到了青灵魅的面前,几乎毫无阻隔的将其绞杀当成,支离破碎化作片片金色光亮,随着龙卷风的旋转急速升空。 范小宝指了指远方还在闪耀金光的夜空,呆呆地问道:“这就是你说的绝招……” 陈遁一木讷的点了点头,心有疑虑的应道:“应该是吧!” "是我眼花了,还是对手太强了啊!" 范小宝气急败坏的喊道:“一招就被人秒了,还偃师一脉呢?这也忒丢脸了吧!” 陈遁一无言以对。 老实说,对于这种状况他也是难以接受的,毕竟班连晋之前信誓旦旦的保证过的,可真实情况却是他与青灵魅毫无抵抗力的被人轰成渣了,简直不当人子。 而旁边的桑小撑着青漓伞一言不发的望着夜空的点点金光,若有所思。 要说这里最郁闷的人,当属邓天成了。 说好的是来擒拿班连晋的,现在倒好,直接被打的灰飞烟灭了,邓天成都不敢相信自己的法力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同阶修士说杀就杀了。 然而,令所有人不敢置信的事情还在后面。 被龙卷风绞成碎片化作片片金光卷入苍穹之上的青灵魅再度划破浓厚翻滚的乌云降临人间。 不过,这次呈现在众人眼前的不是人型形态,而是无数金光闪闪的金属碎片,乍一看,仿佛是一群数之不尽的金色蝴蝶在夜空中翩翩起舞,那样的美轮美奂,绚丽异常。 看到这些金色的蝴蝶,邓天成心头猛然一紧,一种不好念头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比之青灵魅之前释放出来的森寒利刃,这些异常美丽的金色碎片更加的令人胆寒。 密集的金色碎片呼啸而下,飞向了宝塔的方向。 原本闪耀在宝塔周围的点点金光,好似受到了某种号召,亦是缓缓的向金色碎片靠近。 神奇的一幕在众人的目光中出现了,金光好似是找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亲人一般,蜂拥着向金光碎片群涌去,每一点金光融入一片金色碎片。 很快,得到班连晋身躯破碎后所化作的金色光点的碎片,像是获得新生一般,嗡嗡作响,周遭散发出来的金芒异常的耀眼夺目。 邓天成惊恐万分,本想收回自己宝塔,准备逃遁,可那些金色碎片好似是提前洞悉了他的意图,倾巢而出,化作一道金色长桥冲向了逐渐变小的宝塔。 “叮叮叮!” 一阵密集似雨打般的脆响声响彻夜空,尖锐的声响直接刺破了呼啸的风声,让人心底不禁一阵震颤。 不计其数的金色蝴蝶在宝塔外围翩翩起舞,不断地撞击宝塔的表面,使得本就破损不堪的宝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毁,表面的龟裂的裂纹无限制的扩散、深陷,无数破碎凋零的塔石开始脱落,宛如天女散花一般。 “不,住手啊!” 邓天成的眼里满是绝望,伸出双手拼命的想要将宝塔拉扯回来,可事实却是,他清晰的感受到自己与宝塔之间的联系越来越薄弱,就好像一个人正在走向生命的尽头一般,纵然心中有再多的不甘与不舍,也难逃宿命的轮回。 轰的一声巨响。 石破天惊,宝塔终于不堪重负,从内部爆裂开来。 万丈火光直冲云霄,所携的威势直接震散了周遭所有的金色碎片,磅礴的气浪向四周扩散如黄河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邓天成的脸色非常苍白,看起来异常吃力,即便宝塔不是他的本命法宝,可他毕竟是离爆炸中心最近的人,第一波被波及到的就是他和孙翔了,受到的伤害之重可想而知。 周红与马旗一直维持着施法的状态,爆炸的余波来的太突然了,再加上他们是背对着邓天成的方向的,当下躲闪不及,被爆炸的余威直接击中了背脊。 “风雷咒”的施法瞬间被打断,强烈的反噬之力,直冲脏腑,二人皆是忍不住一口暗红色的血液喷出,隐约可见一些破碎的脏器碎片。 这一刻,纵然是相隔几十里开外的陈遁一等人,也是都被扩散而来的余波所震摄。 准天阶法宝的威力,当真恐怖如斯! 完全崩毁的那一瞬那所释放出来的威力比之从前还要强大数倍,像是在向世人展示它最后的辉煌一般。(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 报仇不隔夜 地面塌陷,方圆百里树木倾倒,寸草难存,地皮像是被人为的翻新过了一般,新鲜的泥土裸露在外,空气里更是混杂着灼热的烟土气息,令人不禁蹙眉。 邓天成匍匐在地,发出一声不甘绝望的怒嚎,体表的金光护膜异常暗淡,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一般。 而他身后的孙翔则是一言不发,眼角的余光看了看远方,嘴里大口喘着粗气,显得格外疲倦。 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体内灵气所剩无几,连维持“天武真身”的正常施展都做不到了,体表的金光已然散去,可以说他连最后的依仗都失去了。 周红与马旗此刻也落到了地面,倒不是他们的法力不够,而是术法反噬带来的身体损伤实在太严重了,即便他们吞服了数枚疗伤丹药,也无法令他们快速复原伤势。 二人相互搀扶着走了过来,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无论成败如何,他们的宗门都不会饶过他们的,现在二人只想早点结束这一切,保住性命要紧。 “邓师兄,你一定要振作……”马旗轻声安慰了一句,脸上的神情也是不好看。 “邓师兄,事已至此,你难过也没用,还望你赶紧给咱们拿个主意才是……” 周红说的就比较直接了,以前忌惮对方的天赋,不敢不顺从,现在事态发展至此,大家都将难逃罪责,即便邓天成天赋再高,宗门内的那些长老也不可能再包庇于他,将来大家的结局都一样,所以也没必要给对方好脸色看。 再者说,这次出现如此大的损失,身为领队的他,难辞其咎,要付主要责任。 邓天成自然也知道,这些人现在在想什么,就连一向以自己马首是瞻的孙翔,这会儿也是不再替自己说话了,自始至终都是默不作声的看着远方,想要离去的心思昭然若是。 “你们大可不必担心,咳咳……” 邓天成轻咳了几声,左手捂住胸口艰难地站起身来,动作显得格外缓慢,道:“离开秘境以后,我会禀明长老,此间罪责我邓某人愿一力承担。” “你一力承担,说的倒是轻巧。” 周红不喜反怒,道:“邓天成,你还以为自己是那个众星捧月的后起之秀啊!醒醒吧!这里的发生的一切,咱们谁都逃不了。” “诸位别在吵了,你们快看看周围……” 本就准备离开的孙翔第一时间发现到了周围的诡异之处,连忙出言示警。 众人心底一惊,环视四周,只见原本散落一地的青灵魅碎片无风自动,一片接着一片的缓缓悬浮了起来,碎片之上淡淡金光时隐时现,宛如黑夜里的萤火虫般。 “走。”邓天成低喝了一声,率先向外飞去,同时调动起体内的法力,将“天武真身”运转到了极致,体表的护膜再次闪耀起来光泽。 另外三人见状也是汗毛乍起,强忍着身上的伤势,运起法诀冲天而起,都想要尽快逃离此地。 然而,这些金光碎片那肯轻易放过他们,皆是蜂拥而起,形成了一股巨大的金光浪潮,拍岸而上。 速度之快,宛若流星赶月,转眼间就拦住了四人逃窜的退路,将他们包围在中间。 无数的金光碎片从不同的角度,不停的撞击在他们体表的护膜之上,劈里啪啦的,好不热闹! 此刻,纵然相隔几十里,也能看到天空之上,如此炫丽多彩的一幕。 陈遁一转过头与范小宝对视了一眼,二人的眼里皆是闪烁着满满的斗志。 陈遁一正色问道:“你怎么想……” 范小宝取出一枚疗伤丹药,毫不犹豫的塞进嘴里,望着天空上的邓天成等人,愤愤的说道:“今天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亡,打了这么久,要是不能收回些利息,小爷今后还怎么在修真界混下去。” 陈遁一微微点头,吞了一枚回气丹,也是和范小宝一样的意思。 难得有痛打落水狗的机会,怎能轻易放过。 “小小……” 陈遁一面露郑重之色,看着桑小说道:“你在这里等我们一会儿,我们马上就回来。” 桑小微微迟疑片刻,最后还是无奈的点了点头。 三人中属她的战力最弱,要是硬要跟过去,不说所能发挥到的作用有多大,危机关头可能会落入敌人的手里,成为要挟陈遁一的筹码。 经过一番调息,范小宝的脸色好转了不少,对着陈遁一说道:“抓紧我的肩膀,别松手。” 陈遁一依言照做。 虽然二人皆身具逃遁方面的神通,但单比速度而言,“隐形”远不如“潜渊缩地”。 只听,"嗖"的一声,二人没入了地下,瞬息百里,朝着交战的方向遁去。 而,与此同时,邓天成四人,已是溃不成军了。 修为最高的邓天成体表还依稀有金色光晕顽强的支撑着,至于另外三人,身上的衣裳早已被自己的鲜血染红了,纵横交错的划痕简直惨不忍睹,想来就连乞丐穿的衣服都比这三人规整的多! 以他们施展出的“天武真身”挡住几十上百次的攻击根本不在话下,可现在的情况却是,环绕在他们周围的是无穷无尽的金光碎片,每一把的威力都比之前利刃还要强上三分,就这样毫不停歇的攻击在他们身上。 若是全盛时期,他们或许还能支撑的更久一点,但现在,对方连回气的时间都不给他们,长此下去,体内的法力再也无法支撑下去了。 邓天成四人的内心是焦灼的,想要逃走,可望着四周铺天盖地的金色碎片,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其实,事态发展至此,也是陈遁一等人始料未及的。 依照班连晋之前的打算,能吓走天武盟的这帮人就已经不错了,没想到事态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想来是谁也没有意料的到的。 当然这其中四月居功至伟,七枚丧门钉直接结果了对方两人,连带着死里逃生的孙翔实力也是十不存一,天武盟一方的综合实力锐减了三成有余。 而,陈遁一释放的阴寒之力,不断地侵蚀邓天成三人的神魂,使得他们的无法发挥出全部战力。 至于最关键的一环,也是众人都始料未及的,则是邓天成拿出的那件破损的准天阶法宝,这可以说是对方这场战局中最大的败笔。 若是一件完好无损的法宝,哪怕它只是一件地阶法宝,那些金色碎片想要捣毁它,也是难如登天的一件事。 可现在的情况就是,金色碎片毫不费力的瓦解掉了这件几乎濒临毁灭的宝塔,引爆它之后,还顺带的重创了一下它主人一方,可谓是一举两得了。 …… 正在邓天成四人还在做困兽之斗的时候,一柄银白长剑悄无声息的从他们身后刺了出来。 “剑七”蕴涵了最强剑意的一剑,毫无阻隔的贯穿了孙翔的脖颈,滚烫的鲜血还未来得及飞溅出来,就被裹挟在剑刃上的“地凝赤心炎”吞噬一空。 “地凝赤心炎”去势不减,展开炙热的火焰直接将其吞没殆尽。 其余三人见状,连忙后退,唯恐躲闪不及,殃及到他们。 单凭实力而言,纵使仗着手中陌心剑的锋利,想要杀死一名油尽灯枯的造极境强者,也是难如登天的事。 好在,陈遁一身怀天阶灵火“地凝赤心炎”,在融合了那一缕天劫之雷后,不但自身的品价有所提升,连威能也是今非昔比了。 烧杀一名不设任何防御的修士,还是不在话下。 现在邓天成三人也没心思去管陈遁一为什么没被周红一掌拍死,反而再次活蹦乱跳的的出现在他们面前了,他们心中最想做的就是一拥而上,轰杀了陈遁一。 即便是今天难逃一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才行。 可正当邓天成三人准备动手的时候,从下方飞来三十六柄飞剑,且每一柄飞剑的品价都低于玄阶法宝的范畴,一字排开,直向邓天成三人袭杀而去。 邓天成心中大怒,手中长剑连忙格挡开了几柄杀向他的飞剑,俯看下方,却见范小宝不知何时站在一座山丘之上,手掐法诀驱使着天上那三十六柄飞剑,笑呵呵的说道:“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小爷的天罡三十六剑阵的威力。” 范小宝的底蕴当真是极其雄厚的,单单这三十六柄玄阶飞剑就不是寻常修士能够拿的出来的,而且看剑体的样式几乎一般无二,想必定是统一定制而成,这么做所要付出的代价将会成倍递增。 即便是看在同门师兄弟的面子上,离阳峰的那些炼器师也不可能放过这次痛载范小宝的机会。 一份投入,一份收获。 天罡三十六剑阵所向睥睨,所过之处,无不避其锋芒,纵然邓天成占着体表的防护之便,敢和飞剑硬抗,还是难免会被从身侧飞来的飞剑击中,致使护体金光威能再度削减。 至于,周红、马旗二人就没这么幸运了。 范小宝分出二十四柄飞剑重点照顾这两个人,失去了护体金光的护佑,就像是失去了牙齿的老虎般,威猛犹在,可攻势全无。 再加上周围的金色碎片的环伺,二人很快便落入了下风,在一阵哀嚎中,二人手牵手双双中剑而亡,尸体更是从半空中跌落了下去。 或许这样对他们而言,应该算是最好的结局了,至少他们死而同穴。 随着周红、马旗二人的身死,周遭的攻击全都降临到了邓天成一个人的身上。 三十六柄交替不断地飞剑,陈遁一的剑意袭杀,以及四周此起彼伏的金色蝶影,邓天成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灵上都受到了成倍的伤害。 “我乃是天武盟的真传弟子,你们不能杀我……” 望着体表的金光逐渐暗淡无光,感受着丹田气海中的灵气空空如也,邓天成睁红着眼,歇斯底里的怒吼着:“我若是死了,我师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绝对不会……”(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 曲中人尽 咄!咄!咄!咄! 冰冷的金属碎片狠狠扎穿了邓天成的身躯,发出擂鼓般的沉闷的撞击声,密集而瘆人,引发邓天成的一声闷哼,嘴角一抹鲜红的血渍缓缓流淌,脸庞因痛苦而变得异常。 "别人怕你们天武盟,我可不怕……" 无数细小的金色光点汇集到了一处,逐渐勾勒出了班连晋的脑袋,只见他神情平淡说道:“杀人者人恒杀之,你们既然敢打我的主意,就应当有赴死的准备。” “我……我不甘心……” 一柄飞剑闪电般自邓天成的头顶袭来,呜呜凄啸,直接贯穿了他的头颅! 邓天成双眸突出,血丝布满眼眶,身子再也无力支撑下去了,“嗖”的一声从半空中坠下。 到死的那一刻,他都不明白,自己这边无论人数还是实力,都要远超对方太多,为何最后胜利的天平会倾向他们…… “啰里八嗦的。” 山丘上的范小宝遥指邓天成,一脸不耐烦的说道:“要死都不能干脆点,谁有心情在这里听你絮叨!” 邓天成死后,此间战局算是告一段落了。 漫天纷飞的金色碎片开始自行汇集,无数光点自行脱离出来,聚集到了班连晋的头颅下方,逐步勾勒出了他身体的轮廓。 不消片刻的功夫,班连晋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陈遁一的眼前,而他身后青灵魅重新组装完成,盈盈莲步,缓缓飘至到他的身侧,眼光灵动异常,活灵活现的,若不细看,根本察觉不出这是居然是一具人偶。 班连晋微微拱手,真诚说道:“班某,多谢阁下出手相助。” 陈遁一亦是回了一礼,道:“路不平,有人踩,在下也只是做了一件分内的事情罢!” 正在二人准备相互客道一番的时候,下方的传来了范小宝的声音:“你们两个就慢慢聊吧!小爷去发财了……打了这么久,不捞回点东西补偿一下怎么行!” 看着头也不回的冲向那些天武盟弟子的尸体方向的范小宝,陈遁一无奈的摇了摇头,与班连晋相视一笑。 “这位小兄弟说的没错。” 班连晋的眼底闪过一抹挥之不去的阴霾,声音低沉的说道:“是该找他们收回一些了。” “班兄……”陈遁一见班连晋脸色阴晴不定,担忧的轻唤了一声。 “嗯!” 班连晋说道:“咱们都有伤在身,不宜在此地多做逗留,我先去寻我的同伴,随后找处隐蔽的所在,咱们在畅饮一番。” “在下也正有此意。” 说罢,二人拱了拱手,然后各自去寻找自己的同伴去了。 …… 夜已过半,这片土地上的血腥味就就不曾散去,偶尔会有一两只饿极了的妖兽闯入此地,循着地底散发出来的腥臭味,快速的靠近自己的目标,刨土挖尸,或是那些被肢解分离的赤烈玄牛,或是那些天武盟的弟子,每每发现都能让它们饱餐一顿。 不过,这些妖兽的灵敏性要越超人类,一旦填饱肚子便绝不会在此地耽搁一秒,飞速的逃离此地。 不知何时,月色下一身着斗篷的男子缓缓靠近这片焦灼的土地,他的动作很慢,似是在寻找着什么。 终于在一块凹凸不平的土坑旁,此人驻足了脚步,声音低沉的说道:“还是太年青了啊!斩草除根都不知道,白瞎了那么好的资质……不公平啊!老天不公平啊!” 说着,右手手掌向上一抬,土坑中松散的泥土开始自行向两侧翻开,很快便露出了一名身着黑色劲装的天武盟弟子,只不过气息已经是微弱到了极致,若是在晚半刻钟,正有可能活活憋死的土里。 乍一看,不难察觉,此人正是一开始中了四月的“满天星”毒粉,导致体内灵气受阻,从天上坠了下来,摔晕的那名天武盟弟子。 “真不知道该说你幸运还是不幸,所有的同门都死了,你就算是活着回去,也是难逃一死……” 念及此处,男子微微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喃喃的说道:“好死不如赖活着,能活一天是一天……” 说罢,从自己的纳戒中取出了一枚疗伤丹药喂进了对方的嘴里,接着说道:“这样也算是为我此行的目的增添了一层保障,望你好自为之吧!” 夜风吹拂,黑色斗篷猎猎作响。 又过去了半个刻钟,许是药效发挥了作用,躺在土坑里面的那名天武盟弟子轻咳了两声,缓缓的睁开了双眼,艰难的支撑起自己的身体,环视四周,夜色下一片肃杀的寒意油然而生。 透过月色,还能依稀的看到不远处被妖兽啃食的残破不堪的同门师兄弟的尸体,一股莫名的哀伤涌上心头。 他站起身,轻唤道:“邓师兄,孙师兄,周师姐,你们在哪啊!” 他不敢大声呼喊,耳旁不时传来的野兽嚎叫声让他不寒而栗,纵然他是一名造极境的修士,此刻孤身一人,站在这片宛如坟场一般的土地上,心底的恐惧亦是难以遏制。 “你们在哪,你们在哪啊!” 虽然内心当中已经有了最可怕的猜想,可他始终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踉踉跄跄的向外跑着,此刻他只想赶紧离开这片血腥之地,离开“赤焰战场”。 若不是他此刻神智不清,慌乱失神,必然能够察觉到其中的端倪,毕竟四周妖兽环伺,其他天武盟弟子的尸首更是被啃得面目全非,怎么可能就他一个人安然无恙。 不过,现在的他也没有多想这些,只想着赶紧离开此地。 身着黑色斗篷的男子缓缓显出身形,望着那名天武盟弟子消失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道:“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说罢,身影再次消失在了这片土地上。 而,让黑色斗篷男子都没有料到的是,当他前脚刚离开,之前的土坑里一名身穿黑色劲装的天武盟弟子缓缓显现,模样竟然和离开的那人一般无二,只不过躺在这儿的人,双眼突出,面目狰狞,显然死前极其痛苦。 …… 第二日清晨,一处隐秘的山洞中,陈遁一等人缓缓收功,停止了各自的调息。 昨夜一战,除了桑小,几乎每个人身上都受到了不轻的伤势. 其中,以班连晋与范小宝最为严重,前者是强行施展越阶的禁术,导致丹田负荷严重,便是神魂层面也受到了极大的损伤,至于后者,则是本命法阵受损,二者之间,乃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若是早些修复好受损部位,他身上的伤势将会持续加深,拖得太久的话,很可能留下不可磨灭的暗伤。 其实,认真说起来,陈遁一受的伤势也不轻,但架不住人家皮糙肉厚,再加上恢复能力极强,除了体内的气血之力亏损严重以外,经过一夜的打坐调息,身上的伤势基本完全康复了。 唯一的缺点就是腹内饥饿难耐,感觉像是饿了十几天一样。 不过经此一战,陈遁一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的,不但加速了《先天一气化神术》第二阶段的进度,而且经过一番苦战之后,再度重新吸纳了灵气入丹田,他的境界也松动了开来,突破至大成境巅峰近乎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若是让旁的修士知道了,还不是惊掉了下巴。 然而陈遁一的成功也是不可复制的,修炼了《九重叠浪劲》的他走的几乎和野兽一个路子,不停的战斗,不断的受伤,然后恢复,突破,再战斗。 从选择了这部功法开始,他的人生将不在有安逸一说,生命不息,战斗不止,若是有一天他的实力跟不是他的修为境界的时候,那他离死也就不远了。 陈遁一悄悄的站起身,尽量不弄出丁点声响,以免打扰到还在运功的班连晋等人。 来到洞口旁,却见桑小耷拉着脑袋,坐在洞口旁边的石头上打瞌睡,嘴角还流出一丢丢晶莹,显得异常可爱动人。 陈遁一和煦的微笑着,解开了自己的外裳披在她的身上,然后取出了纳戒中早就准备好的烧烤工具在前方的空地上支起了支架。 让陈遁一没有发现的是,当他背过身的时候,桑小的嘴角微微上扬,旋即又很快恢复原样,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放血,去皮,取出内部的肝脏,然后再施法招来一团干净的水流一番冲洗后,一头完整的赤烈玄牛就收拾干净了。 因为气血之力对肉食的需求量一直都很大,所以陈遁一准备的烧烤支架也是特别定制的,这一点身为炼器师的他,一点难度都没有。 拿出在四辰峰后厨调制好的秘制酱料,在赤烈玄牛的身上仔细地涂抹了一遍,“地凝赤心炎”绕着烤架上的赤烈玄牛来回的转动,不消片刻的功夫,香味便弥漫开来了。 肉香味瞬间唤醒了酣睡中的桑小,只见她慢慢走了过来,两眼发光的看着正在滋滋冒油的赤烈玄牛肉,脸上写满了渴望。 “都说赤烈玄牛的肉乃是太虚一大绝味,今日看来果真名不虚传。” 桑小喉咙吞咽了两下,便想伸手去取。 “小心,别伸手……” 陈遁一见状,心下大惊,连忙拉着她的手,这要是碰触到了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要说这个修真界也就陈遁一干得出来这种事,拿堂堂的天阶灵火“地凝赤心炎”来烤肉,要是让欧彦知道了,不骂他个狗血喷头才怪。 “人家昨天赶了一天路,晚上还要忍饥挨饿的替你们守夜。” 桑小双手摸着肚子,委屈的说道:“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啦!” 陈遁一闻言心头一软,本要说出口的责怪话语,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温言细语道:“还没熟,再等等。” “嘻嘻!”桑小闻言,美滋滋坐到了烤肉旁,坐等烤肉烤好的那一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 偷得浮生半日闲 “吃独食的都不是好人。” 二人不过是静坐了一小会儿功夫,身后的山洞里便传来了四月的叫喊声,由远及近,俨然一副快要冲出来的样子。 桑小闻声,连忙站起身,张开双臂非常护食的将赤烈玄牛挡在了身后,一脸戒备的看着跑出来的四月。?? “你起开……” 见桑小挡在身前,四月不耐烦的说道:“姑奶奶饿了一夜了,大病初愈,需要进补知道不!” “就不!” 桑小毫不示弱的瞪了对方一眼,说道:“这烤肉是我的,想吃自己烤去。” “唉!我说你这人……” 四月双手叉腰,俨然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说道:“好歹咱们也是同生死,共患难过的,怎么这么小气啊!” 桑小闻言,稍微顿了顿,想想也确实是这么个理,毕竟大家同生共死过了,也算有了过命的交请了,现在不让人家吃肉,也确实说不过去。 于是撇了撇嘴,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那说好了,你就只能切一块,不能再多了。” “一块!”四月脸色不悦,刚想怒斥对方一顿,可转念一想,这一块到底切多大还不是看姑奶奶自己下刀,旋即,佯装闷闷不乐的样子,回道:“一块就一块吧!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最短,这年头啊!唉!” 桑小闻言,也是觉得自己太过小气,心中暗道:“大不了,到时候让你多切一点就是了。” 三人还未坐下,洞口处班连晋提着一坛美酒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脸疲态的范小宝。 只听范小宝语带不悦,道:“吃饭都不叫上我,这是要和我分道扬镳了吗!” “这不是还没烤好嘛!” 知道范小宝是什么性子,所以对他不满的话,陈遁一也不在意,转头看向神情冷肃的班连晋,拱了拱手,道:“班兄……” 班连晋微微点头以示回礼,扬了扬手中的酒坛,道:“好肉自然要配好酒,百年份的佳酿……” “哇!”四月闻言,欣喜的跑到了班连晋的跟前,满脸期许的说道:“瘦竹竿,你今天怎么这么大方,我想你这坛子美酒也不是一两天了,也没看你让我尝一口。” “让你尝一口!” 班连晋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一脸鄙夷的说道:“恐怕连酒坛子都拿不回来。” “这话就见外了不是。” 四月也不气恼,乐呵呵的回道:“你的不就是我的嘛!咱们两谁跟谁啊!” 班连晋无奈的摇了摇头,径直越过四月,应陈遁一的邀请,坐到了烤肉架前的空地上。 只见班连晋一招手,无数细小的金属颗粒从地底涌现上来,不消片刻的功夫,一张铁质的矮桌就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陈遁一看了暗暗咋舌,倒不是惊讶于对方凭空变出一张桌子,而是佩服对方能如此轻松的操纵金属,更是能从大地中抽取出来,难怪青灵魅在战斗中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利刃。 陈遁一见了都不禁有些心动,要知道身为炼器师的他,若是掌握了灵活控制金属的本领,在炼制法宝的过程中,将更加的得心应手,旁的不说,成功率将提升三成以上,即便是炼制法宝失败了,也能很快察觉出端倪。 陈遁一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神情,羡慕的同时眼神还是异常的清明透彻的,虽然对班连晋这手心动不已,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这一点,他还是分的很清楚的。 陈遁一的神情,班连晋自然也是看在眼里的,他之所以露出这手,自然也是存在试探的意思在里面,别看之前大家还并肩作战,这年头为了利益兄弟都有可能反目成仇,又何尝是他们呢! 好在,试探的结果令班连晋非常满意。他也是在修真界摸爬滚打几十年的人了,每日里东躲西藏的,提防各种外界带来的威胁,察言观色的本事早已练得炉火纯青了,只需一眼便能将一个人看的通透。 能骗过自己这双眼睛的人不说没有,但凭这几个小年青,还差了点火候。 班连晋暗自舒了一口气,从纳戒中取出五只精致绝伦的琉璃杯依次放在眼前的桌子上。 说实话,班连晋的心底是绝不想和这三个新认识的朋友动手,虽然彼此之间认识不久,但三人的性情都颇对自己的胃口,是非常值得结交的那一类人。 现在这个结果,可以说是他最想看的,陈遁一等人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班连晋一把拍去酒坛上的封泥,一股浓郁非常的酒香弥漫开来,周遭的灵气骤然拔高了数倍有余。 百年佳酿,喝的已经不是酒,而是意境了。 班连晋屈指一点,五股酒泉从坛口飞出,一点不撒的落入琉璃杯盏中,然后率先拿起其中的一盏琉璃杯,环视一周,举杯道:“来,为我们的死里逃生,满饮此杯。” 其余四人皆是拿去离自己最近的杯盏,高高举起,然后一口饮尽。 酒香甘醇,酒味绵软。 滑入喉咙之后,化为无比精纯的灵气,仿佛是吞服了一把恢复灵气的丹药一般,可又比丹药来的温和、纯粹。 “好酒!” 范小宝情不自禁的赞叹了一句,被看他年纪小,但品尝过的各类美酒比在座的所有人都多,即便是那凌天阁最宝贵的仙人醉,除了千年以上的,他还没有尝过以外,其他年份尽数被他品尝过一遍。 所以,能得到他的称赞,这酒的价值可想而知了。 班连晋难得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容,想来也是非常在意别人对他多年来珍藏的佳酿的看法的。 于是,再次挥手,将众人手中的酒盏满上了。 此时,陈遁一也收回了缠绕在赤烈玄牛上面的“地凝赤心炎”,招呼大家一起上前吃烤肉。 四月闻言,咋咋呼呼的握着手中匕首就要上去切下第一块自己中意的烤肉。 桑小见状,也不甘落后于人。放下手中的酒盏也跟了上去。 四月站在烤牛旁,用刀比划了两下,找准了心目中最满意的下刀位置,看了一眼旁边正在慢条斯理的片着烤肉的桑小,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一刀入骨,嘶啦一声,半边牛腿都快被她卸了下来。 这一刀下去,少说也被她切下了二十来斤的牛肉,连一旁的桑小也被这边的声势吸引过了目光,看的眼睛都直了,然后呆呆的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餐盘里面的肉片,只觉得内心受到了成倍的打击。 桑小顿了顿,感觉就像是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了一般,可看了一眼四周,要是发脾气的话,又显得太小气了,毕竟自己之前也是答应过的,让对方切一刀,人家这也不算违规,可让她咽下去这口恶气,又是绝对做不到的。 当下用匕首的指了指自己餐盘,若有所指的说道:“你看我削得如何……咱们女孩子嘛!做什么都要精致细腻些,吃饭自然也不例外,总不能让背后的男人们看了笑话是不是。” 四月闻言,准备张口小嘴咬向手中提着的半边牛腿的动作不由得顿了顿,看了一眼桑小餐盘里片好的牛肉片,然后转过头又偷偷撇了眼身后正在与陈遁一聊天的班连晋,骤然间感觉自己手里的烤牛腿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桑小见状,转过头,抿着嘴偷笑了起来,心底暗道:“哼!让你跟我耍滑头,知道本姑娘的厉害了吧!” “姑奶奶这是给后面那帮大老爷们儿切的。” 所谓的输人不输阵,宁可失了手中的烤牛腿,也不能把自己的面子丢了,四月不敢示弱,道:“他们昨天刚经过一场苦战,肯定饥肠辘辘了,当然要先让他们吃,哪像某人啊!只知道想着自己。” “我哪有……” 桑小小脸羞红,昨天的战斗中,算她出力最少了,现在吃东西,却是如此的积极,当真有些羞愧难当。 念及此处,抬高手中餐盘中的牛肉,道:“我这也是为他们准备的好吗?” 指着桑小餐盘里的烤肉片,四月满脸鄙夷的说道:“就那么几片,够给谁塞牙缝的。” “你……” 桑小瞪红着眼睛,不知该说些什么,毕竟她这本来就是为自己准备的,她的食量又不大,自然切的不多,可这话能跟四月挑明嘛!那岂不是凭白丢了脸面。 四月呵呵一笑,扬了扬手中半边烤牛腿,头也不回的走向了班连晋。 桑小见状,气得在脚下的地面上连跺了两脚。 在陈遁一三人不解的目光中,四月将半边烤牛腿放在了桌子上,说道:“我知道,你们一定饿了,特地给你们拿过来的……” 演戏演全套,自己说出去的话,打碎牙齿也要咽下去。 四月一边脸上露出虚假的笑容,一边用手中的匕首,分割着牛腿,模样看起来非常的仔细认真,任谁也看不出,她此刻心中的痛苦。 班连晋一脸惊愕,陈遁一他们不知道四月的为人,他可是门清的很,不和你抢食就不错了,竟然还主动送过来,当真诡异之极啊! 陈遁一和范小宝自然不知道四月这是在和桑小斗气,以为眼前的这位女子就是这么的平易近人。 虽然他们早就认出了这个四月就是当初在“海纳百川”商会举办的拍卖会现场,盗走了丹宫地图的女子,可这又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可不是迂腐的卫道者,喜欢到处标榜正义。 四月将半边烤牛腿分割成小块之后,见四月还没过来,于是转过头,朗声道:“桑小妹子,姐姐这儿的肉可能不够他们分的,你赶紧把你片好的烤肉也拿过来嘛!” 桑小闻言,自知是躲不过去了,嘟囔着小嘴一脸不情愿的走了过来,将自己片好的烤肉片一骨碌的塞进了陈遁一的手上。 其实,倒也不是她舍不得餐盘里的烤肉片,只是面上被新认识的四月压一头,心里过不去这个坎而言。(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 风雷咒 接下来的这顿饭吃了将近半个时辰,其他人还好,纵然是赤烈玄牛味道鲜美之极,一人吃下几斤肉也就饱了,可陈遁一的胃部就像是一个无底洞一样,所以这些人绝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看陈遁一吃。 桑小和范小宝还好,毕竟是相处了这么多长时间的朋友了,陈遁一身上或多或少的诡异之处,他们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四月他们可就是真的惊呆了,连一向不苟言笑的班连晋,看到堆积如山的牛骨,也是悄悄地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暗叹一声:“造孽啊!” 四月本来还以为陈遁一烤了这么一整只牛肯定吃不完,本着浪费可耻的信念,准备吃完之后,打抱个几十斤留着今后慢慢吃,可看到现在的这一幕,真是重新刷新了自己的三观。 “你该不会是一头人型妖兽吧!” 看着已经咽下最后一块烤肉,还显得意犹未尽的陈遁一,四月狐疑的问了这么一句。 陈遁一闻言,脸色旋即尴尬了起来。 以往克制一下,他也能刻制在正常人的饮食范畴,可昨天的战斗实在是太激烈了,再加上他又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体内储存的气血之力早已消耗一空,看到这些蕴含着如此浓郁血气的肉食,那还能抑制的住,没有去生吃那些赤烈玄牛的肉,就已经证明他自制力异于常人了。 “咳咳!” 陈遁一尴尬的轻咳了两声,解释道:“我修炼的功法对血肉的需求量比较大,无论吃下去多少食物,都能转化成精纯的气血滋养肉身。” 班连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四月则是露出一副羡慕的表情,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怎么吃都不会长胖是多么大的诱惑。 桑小好似是看出了四月的小心思,毫不客气地打击道:“别想的太美了,你要是想一直保持饥饿的状态的话,尽管可以让陈遁一教你,别说我们没有提前告诉你。” “啊!”四月满脸的失望,虽然想怎么吃都吃不胖,可一想到今后要始终保持着饿肚子的状态,心情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般。 如此强大的一门功法,在这两个少女的眼里居然沦为了减肥神器,陈遁一不禁暗自摇头,若是让这门功法的创造者听去了,想来棺材板都盖不住了。 “好啦!别说这些没用的了,酒足饭饱,咱们来分赃吧!” 范小宝长袖一挥,清空了桌上的牛骨残渣的同时,又将二三十枚纳戒平放在了上面。 大多数的纳戒的品质都不高,只比芥子纳须弥口袋要好些,其中四枚尤为突出,想来应该是那些造极境的天武盟弟子的。 “昨晚时间比较紧张,我也就没来得及清查仔细。” 范小宝指了指桌上的纳戒对众人说道:“除了围攻我们的那二十几个天武盟弟子因为都死在一块比较好找,那几个比较厉害的家伙手上的纳戒,我就找到了这四个。” 在场的众人皆是点了点头。 刘宁与江海二人被丧门钉的黑气侵蚀而死,他们身上所有蕴含灵气的东西都将难逃魔爪,即便是找到了那也是废品了,至于一开始的那个被四月用毒放倒的那人,早不知道被风沙掩埋在何处了,当时大家都是有伤在身,自然不能仔细去寻找,所有现在有这四枚也是情理之中的。 范小宝见众人没有说什么,便继续道:“我刚刚用神识扫了一下,有价值的东西不多,都是破烂货,真正算得上是宝贝的就只有这个了。” 说着,范小宝对着一枚染血的纳戒一招,一枚通体翠绿的玉符飞了出来。 “这里面记载了一则术法,你们之前也都看过的——风雷咒。” 范小宝淡淡一笑,对着陈遁一说道:“虽然这则术法咱们宗门藏经阁也有,不过咱们要想得到它,也是困难重重的。” 陈遁一微微有些吃惊,抛去自己准真传弟子的身份不说,范小宝虽然不是长老,可人家是实实在在的二代门人,和莫有道同辈的人物,居然连他都说出这种话,这不由得让陈遁一对这枚玉符高看了一眼。 “这‘风雷咒’真的这么厉害!”陈遁一有些疑惑的问道。 不止是他,连一旁的四月也投过来好奇的目光。 前者是以自己所处的高度说出这番话的,虽然当时远远的看周红、马旗二人施展此法的时候威势确实惊人,可放在玄清道宗的诸多典籍当中,应该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法术才对,何至于让范小宝如此重视。 至于后者,则是晕过去了,全程没机会看到这则术法的声势。 “这你就不懂了吧!” 范小宝神秘一笑,自以为高深莫测的说道:“要说这‘风雷咒’就不得不提及十大妖神之一的金翅神鹰了……” 谈到十大妖神,在场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调动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范小宝,等待他的下文。 范小宝也不罗嗦,接着道:“众多周知,金翅神鹰乃应天地风雷而生,天生双翅,可召九天罡风,可唤天劫神雷,威力之强,无人可与之媲美……” 范小宝前头还在一个劲的拍着金翅神鹰的马屁,可说着说着,画风突然一转,竖起大拇指,自豪的说道:“可咱们人族也不是吃素的啊……你天生的了不起,咱们脑袋瓜子聪明啊!就有这么一个修士不畏生死,正面迎战了金翅神鹰,那场战斗打的是昏天黑地,日月无光啊……” 众人闻言,也是不由得暗自惊叹,敢正面和神兽掰腕子的人,这还是第一回听见,畏惧的同时又不得不生出钦佩之感。 四月不耐烦的在范小宝面前晃了晃手,打断了他逐渐陷入陶醉中的神情,说道:“你别在渲染了当时场面了,反正你也没亲眼看过,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你还是赶紧说之后的事情吧!那狠人怎么样了,死了嘛!” “呸呸呸!乌鸦嘴,要是死了,我还在这里说这些干嘛!” 范小宝有些恼怒的白了一眼四月,然后撇过头去,显然对她打断自己崇拜偶像的行为,非常不满意。 “那你倒是赶紧说啊!急死姑奶奶了。” 四月抱起小白送到范小宝的眼前,威胁道:“信不信我让小白咬你。” 嗷的一声低吼, 噬空兽小白非常配合的叫了一嗓子,吓得范小宝一个抖索,连忙向后退了两步。 “你可别乱来啊!我可是很厉害的,别逼我出手。” 噬空兽的凶名他可是听过的,那牙口可是连空间都咬的开,更何况他这身肥肉呢! “你倒是动手啊!” 四月晃了晃手中的小白,毫不示弱的说道:“小小登峰境,还翻了天了,敢威胁起你姑奶奶我的人还没出生呢!” “你……”范小宝表示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横的少女。 “好啦!好啦!” 陈遁一见状,连忙站了出来打圆场,说道:“你们就别闹了,我们还等着听故事呢!” “哼!”四月也就是吓唬吓唬对方,本就没有真的要让小白咬他的意思,现在陈遁一站出来说话了,她也正好顺势而为,抱着小白退了回来。 范小宝见四月回到了自己之前的位置,心有余悸的说道:“我不是怕你,我这叫好男不跟女斗。” 四月本想回怼回去,却被班连晋拦住了,只好兴致缺缺的作罢了。 范小宝见众人皆是将双眸注视着他,只好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那位强者虽说没能打赢金翅神鹰,可人家在那场战斗中悟得了风雷真意,顺带的还窃取了一部分金翅神鹰的本源之力,在之后创造‘风雷咒’的过程中,更是不惜损耗自己的寿元,也要将那部分的本源之力彻底融入这则术法之中……” 范小宝指了指悬浮在众人眼前的玉符,郑重地说道:“你们现在看到的不单单是一则法术,更是我们人族先辈们不屈的象征。” 众人闻言齐齐陷入了沉默当中,他们也都知道一些人族历史。 纪元之初,太虚大陆妖兽肆虐,上有十大妖神庇护其佑,妖族势力的发展一时间风头无两,那段时光,人类族群可以说都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若不是人族的繁衍能力快,早就被妖兽灭族了。 而,人族之所以能后来居上,完全是先辈们不惧生死的和妖兽争夺生存空间换来的,可以说现在人族的每一片土地上都浸染了无数先烈的鲜血,这些都是他们不可磨灭的荣光。 在场的众人沉思良久,还是四月第一个打破了这种氛围,问道:“照你的意思,这则术法象征意义要远大于实际意义喽!” 众人回过神,想了想也是浮现出了和四月相同的想法。 “那怎么可能!” 范小宝说道:“要是这则术法只起到象征意义,我们玄清道宗怎么可能将其高悬于阁……你们别看天武盟的那两家伙耍的是虎虎生风的,其实这招的精髓半点没用出来,资质太差,不然也不可能将好好的术法一分为二来修炼了……” 范小宝这话说的其实有些片面了,这个世界上资质卓越的虽然大有人在,可那些平庸之辈也有着自己的创造性。 周红与马旗能想到用这种法子修炼这则术法,也是别出心裁了。 虽然画虎画皮难画骨,但对于他们而言,这也不失为一条捷径。 陈遁一问道:“你倒是说说,这则术法如何了得?” “当年那位前辈在创造这则术法的时候,可是融入了金翅神鹰的本源之力的,间接的相当于得到风雷这两种法则的认可……” 范小宝顿了顿,郑重的说道:“就这么跟你们说的吧!真要是有人能够修炼成功这则术法,就相当于直接拥有了控制九天罡风和天劫神雷的本事,你们说这则术法厉不厉害,恐不恐怖!” 众人闻言,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 这两种力量无论哪一种都不是他们之前可以觊觎的,现在突然有人告诉他们,只要学了眼前的这则术法,你就可以同时拥有它们两,这种惊喜是难以想象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章 拜师 “不对啊!” 众人激动一番之后,还是见多识广的桑小最先冷静了下来,疑惑的问道:“但凡宗门传授给弟子的功法典籍上面都是会施加过禁制的,若是外人不得其法,以神识强行窥视,必定遭到反噬,而这枚玉符也会随之自行销毁掉。 这也是各大宗门为了防止自家秘密泄露的一种手段,所以这‘风雷咒’再怎么厉害,也注定与咱们无缘了。要是真想学的话,还不如老老实实的攒宗门贡献去跟宗门换来的实在,至少还有个盼头。” “什么嘛!白高兴一场。” 四月脸色不悦的白了眼前的玉符一眼,心里满满的愤概,道:“唉!要是我手里的盗门传承没有缺失的话,里面或许有针对破解玉符内禁制的法门也说不定……你们三个还能在宗门里面兑换出来,我和瘦竹竿就没这么好命了。” “我虽然对这则术法很感兴趣,但学它就没必要了,你要是喜欢的话,大可以去拜入玄清道宗。” 班连晋难得的开了一回玩笑,许是这种轻松的氛围实在太难得了,连他也忍不住放下了心中的芥蒂,接着说道:“之前听你说,那位玄清道宗的长老对你手下留情了,想来你去投诚,人家定然会接受你的。” “哼!一码归一码。” 四月撇撇嘴,不满道:“那老头虽然对我手下留情了,但他害的小白本源大损,这笔账姑奶奶可还记着呢!等今后姑奶奶突破至不灭境定要将他的胡子拔个精光不可。” 范小宝与陈遁一对视了一眼,今天可算是把那场虎头蛇尾的战斗了解清楚了。 不过,按理来讲,也算是正常的,以华东长老的修为,纵然四月宝物再多一倍,想从他老人家手里逃走也是比登天还难的,要知道那场战斗中华东长老可是从头到尾都没动用过自己的法宝。 总不会有人天真的以为,身为玄清道宗的外门长老,连一件趁手的法宝都没有吧! 人家之所以现身,搞不好就是来走个过场的,总不能让旁人说闲话不是。 至于华东为何会放过四月,那就不得而知了。 眼见着众人对眼前的玉符不再那么热切了,范小宝再次开口,自信满满的说道:“你们也太小看小爷我了,既然小爷敢把它出来,自然不可能让大家空手而归的。” “你有法子!” 四月激动的催促道:“快说说……快说说啊!” 在场的众人也是齐齐地投过去渴求的目光。 没听过那个故事之前众人只是将它当作一则非常厉害的术法来看待,可自从听完了那位强者的丰功伟绩之后,这则术法的意义就非比寻常了,即便只是看一遍他所创造的功法,那也是和那位伟大的人物有丁点香火之情。 “嘿嘿!”范小宝得意地笑了笑,非常无情地说道:“不行……这可是我的独家秘法,怎么能轻易显露人前呢!” 桑小没好气的白了一眼,道:“小气!” 四月难得的站在了桑小这边,连声应道:“就是就是……” 陈遁一和班连晋虽然没有开口,但脸上也是难掩失望之色。 “话可不能这么说。” 范小宝不以为意,道:“谁还没两手压箱底的绝活呢!” 在场的众人也都是明事理的,虽然嘴上说着不情愿的话,但心里却是没有半点觊觎之意,毕竟能破除大宗门禁制的秘法,其珍贵程度也就可想而知了,要是让一些宗门知道自己家的术法在范小宝面前一点秘密都没有,还不追他杀到天涯海角不可。 “我的秘法是不可能给你看的。” 范小宝伸手一招,将悬浮在众人眼前的玉符握在了手里,继续说道:“不过,等我破解了上面的禁制,可以给你们每人抄录一份,也不枉咱们辛苦一场了。” 众人脸上虽然还挂着不悦的神情,但心里已是采纳了范小宝的建议了。 见众人不说话,范小宝乐呵呵的笑了笑,指了指桌子上面的戒指,说道:“这里面的灵石大家分了吧!法宝啥的,我看不上,你们自行分配吧!” 敢不把四名造极境、外加二十几名登峰境修士的财产放在眼里,这话也就只有财大气粗的范小宝能够说的出来,他之所以还要了一些灵石,很可能只是不想在众人面前表现的太过另类罢了。 这一刻连以偷盗为生的四月,都不自觉地将眼角撇了一眼他的纳戒,眼神中意思不为人知。 第二个表态的是桑小,只见她用神识快速的在众多纳戒上扫了一眼,然后微微蹙眉,不悦道:“居然连一件值得收藏的东西都没有,太令人失望了。” 抬起头,冲着众人无奈的耸耸肩,继续说道:“我也拿一部分灵石吧!里面的东西我一样都看不上,都太丑了,毫无美感可言。” 四月听完,两眼浮现出不可思议的色彩,喃喃道:“你们大宗门弟子都是这么富有的吗?里面好歹也有五六件地阶法宝和一些地阶灵材,就这么不要啦!” 桑小闻言,有着些许的得意。 其实,她一开始离家出来闯荡的那会儿,身上也没多少宝贝,毕竟走的匆忙,再加上不想让自己的爷爷发现,所以就轻装上阵了,连手上用的符纸也是后来自己制作的。 可现在不同了,自从上次无拘散人在玄清道宗的山门前大闹了一场无果后,便在离开的时候,抛了一枚纳戒给了莫有道,之后,这么纳戒也是转交给了苏醒后的桑小手里。 一位超凡境大能的馈赠,还是给自己孙女的,哪还能有差的嘛! 可以说,桑小这次有胆子陪陈遁一进“赤焰战场”,有八成的自信来源于无拘散人戒指里面的东西。 昨夜的战斗中,之所以没拿出来,一来,她对她们三人的实力有着绝对的自信,并不认为会需要用到那些保命的东西,二来,她也是想趁着这次机会好好历练一番,好好的提升自己的实战能力,这也是她临行前,冰心嘱咐过的。 只不过,后来发生的事情有些让人始料未及,陈遁一的突然重伤,有些让她心乱如麻,缓不过神来。 不过,这些事桑小自然不可能当面说出来,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嘛! 四月看了一眼陈遁一,咬咬牙,像是心中下了多么大的决心一般,说道:“既然你们都不要了,那我也不要了……” 众人一愣,心思各异。 范小宝和四月是自家人知自己事,他们是对桌子上面的东西,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所以才放弃的。 这位倒是好了,居然还学会了跟风。 这里最疑惑的要属班连晋了,他可是清楚的知道以前的四月是多么的视财如命的,今天居然从她的嘴里说出了不要宝物的话,这简直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正在众人狐疑之际,只见四月眼巴巴的望着陈遁一,几乎哀求的说道:“我可以把我的那份都给您,只求您收下我吧!” 闻言,在场众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收下是什么意思,是要给陈遁一为为奴为婢吗? 这个疑问在所有人心中浮现。 “不行!” 陈遁一还深陷在震惊当中,桑小却是拦在他身前,一口回绝道:“他不能收,说什么都不行!” 陈遁一这会儿也是醒过神来,连忙回道:“四月姑娘,恕在下不能答应你的请求,因为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说完,看了一眼身边的桑小。 桑小看着陈遁一灼热的目光,小脸瞬间羞红,撇过脸,不敢在与陈遁一对视。 “我说,你们似乎是误会了什么!” 看着众人诡异的眼神,以及陈遁一和桑小的反应,四月的内心是茫然的,急忙解释道:“我的意思不是想要嫁给他,而是想要拜他为师。” “拜他为师?” 范小宝指着陈遁一,一脸错愕的问道:“你脑子没坏掉吧!” 见范小宝这么说她,四月像是炸毛的猫一般,怒喝道:“你才脑子毁掉了呢!” 范小宝脸上的表情不变,继续问道:“你一个造极境居然想要拜一个大成境的为师,不是脑子坏掉是什么?” “因为……因为……” 四月低下头,支支吾吾不知该怎么说出口。 众人见状,心里的疑惑更加重了几分,毕竟就如范小宝说的那样,你一个堂堂造极境的修士,却想着拜一名大成境的小修为师,这话说到哪去都透露着诡异啊! 班连晋毕竟是与四月相处有些年头了,她们盗门一脉的一些事情,虽说不上知之甚详,但也是略知一二的,见四月这副神情,在加上对方难以启齿的模样,自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旋即,对着陈遁一说道:“四月不好开口,就有在下替她说了吧!毕竟这个事情,藏也是藏不住的。” 见四月撇过头去,默不作声,显然是默许了班连晋的话。 陈遁一三人见状,瞬间来了精神,皆是注视着班连晋。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丹宫之邀 “四月出自盗门,乃是数万年前一位异人所创的门派,门派自始至终遵循着一脉相传的原则,所以这些年来经过了几次大的变故后,到了四月这一代所留下来的传承已经去了七七八八了。” 陈遁一三人闻言,也是默默的点了点头,算是应承了班连晋的话了。 “那四月姑娘想拜我为师,又是何种缘故呢!” 听到此处,陈遁一心中依然是困惑不已,道:“在下可是半点盗门的术法都不好。” 班连晋淡淡一笑,道:“陈兄之前在与天武盟弟子交战时,使用的身法可是‘隐形’小神通。” 陈遁一眼神一凝,旋即做出警惕的姿态。 范小宝与桑小见状,也是微微向陈遁一身边挪动了几步,体内的胎丸已经开始运转,灵气快速转化成了法力,随时可以给对方一击。 班连晋见场间的气氛瞬间凝固了起来,不由得苦笑道:“诸位别误会,在下并没想要觊觎陈兄的神通的意思,而是想要告诉陈兄,那‘隐形’小神通便是盗门的开山祖师所创。” 对面的三人皆是一愣。 旋即,陈遁一的脑海里回忆起当初念浮生在给千秋辞讲述“隐形”小神通来源时,曾一度提及过创造此法的创始人,当时看念浮生的表情和说话的样子,还是颇为这位盗门创始人感到惋惜的,若是对方把这项本领放在正途上,而不是干些鸡鸣狗盗的事情,何故会被人设计杀害呢! “没错,在下施展的确实是‘隐形’小神通。” 正主都在面前了,陈遁一也不好再藏着掖着的了,若真的抵死不承认,倒显得自己落了下乘,还不如大方的承认下来,之后的事情,便只能见招拆招了。 “陈兄敞亮。” 班连晋情不自禁的为陈遁一竖起了一个大拇指,他虽然也想过对方会承认,毕竟那么明显的特征,明眼人一眼就可以辨认的出来,撒谎确实没有那个必要,只是没有想到对方会承认的如此的干脆,倒是让自己在心中对这个年轻人又高看了一眼。 “四月想要拜陈兄为师,便是想要迎回盗门传承,身为盗门现今仅存的弟子,她也有这个资格这么做。” 班连晋最后的一番话,说的也是比较硬气的,这样的态度,无关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而是他自己的信念。 向来将宗门传承看作第一位的他,自然是比较倾向于帮助四月取回“隐形”小神通。 场间的气氛,又诡异的陷入一种寂静当中。 与之前的情况不同的是,虽然范小宝和桑小还站在陈遁一的身旁,但内心之中,也是有着一丝犹豫。 毕竟班连晋的话也没错,人家又不是想要窥视陈遁一别的秘密,而是想要取回自己宗门的传承,这话说到哪里都是占理的。 当然了,前提是你的拳头还必须大。 陈遁一脸上浮现出一抹为难之色,要说他愿意心甘情愿的交出“隐形”小神通,这是不可能的,毕竟这则神通现在是自己的了。 你说是你家的传承我就要还给你,那怎么可能,好歹也要拿出些珍宝来换才行,想要用眼前的这些垃圾来换一则神通,简直可笑。 而陈遁一之所以露出为难之色,是因为即便他真心想要教四月,他也教不了。 因为他的“隐形”小神通是直接传承自千秋仙子的灵魂烙印,施展神通,全凭灵魂烙印的来驱使,他自己本人对这则神通感悟是半点心得也无,又何谈教人呢! 班连晋也是看出来陈遁一欲言又止的模样,当下开口道:“陈兄,可是又难言之隐,但说无妨……” 四月这时候也顾不上尴尬了,也是转过头来,想看看陈遁一会说些什么。 虽然当初她选择拜入盗门,也只不过是看中盗门的本领来钱快的好处,至于归属感、传承的使命什么的,她才不会放在心里。 之所以想要拜陈遁一为师,一是,师出有名;二是,只要学了那则神通,今后无论是去偷盗还是逃命都将所向睥睨,有这么多好处,为何不学! “实不相瞒,在下是不知该怎么教授四月姑娘。” 陈遁一有些忐忑,但还是实话实说,道:“在下的神通是被人直接烙印在灵魂上面的,我自己并没感悟过,所以更别谈如何传授于人了。” “原来如此!” 班连晋微微点头,对陈遁一的话,倒是信了七八分,毕竟对方的修为放在这里,若是凭借他自己能力去领悟这则神通,打死他都不信,只有这个解释才符合他如此修为就能施展神通的原由了。 本来还抱有一丝侥幸心理的四月,在听完陈遁一的解释后,整个人瞬间无精打采了起来,趴在桌子上,撇了陈遁一一眼,愤愤然的说道:“要不是姑奶奶现在跟你比较熟,下不了手,还真想直接将你拿下,用秘法将灵魂烙印抽出来不可。” 陈遁一闻言,对于四月的牢骚,只好无奈的笑了笑,也知道对方既然把这番话在明面上说出来了,自然是不会在揪着不放了。 “其实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桑小见气氛有些落寞,开口道:“只要陈遁一成功突破到不灭境,以后天灵宝为媒介沟通那枚灵魂烙印,还是有可能重新领悟出它的法则构成的,而且,他这么做不但能加深对这则神通的体悟,而且还能从而打开他领悟空间法则的大门,等他学会了,再教授给你岂不是一举两得。” 桑小之所以在这个时候说出这番话,也是有自己考量的。 毕竟大家相视不久,纵然四月嘴说说的好听不在追究了,可那毕竟是一则神通,是个人都会有想法的,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给他们留个希望的好。 再者说,四月毕竟是造极境的修士,有了这层关系,今后陈遁一一旦有什么危险,她也不可能见死不救的。 众人闻言,微微点了点头,也觉得此法可行,毕竟以陈遁一这个年纪就能拥有的实力来看,他将来突破至不灭境几乎是板上钉钉子的事情了,至于时间,这一点是修士最不放在心上的事情了。 四月欢欣雀跃的走到了陈遁一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从这一刻开始,你就是姑奶奶罩着的了,在你没有领悟出‘隐形’小神通之前,你可千万不能死啊!” 对于四月的话,众人也是笑了笑,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班连晋毕竟是在修真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人,对于桑小的那点小心思自然看的透彻,不过他也是乐于见到这个结果,毕竟大家志趣相投,若是闹到最后拔剑相向,确实不是明智之举。 旋即想到自己手中的那张丹宫地图,略微犹豫了片刻之后,开口道:“你们是玄清道宗的弟子,想来不日前,四月在闻道城做的事情,你们也是有所耳闻的吧!” 他们那哪是有所耳闻啊!那是亲眼所见。 陈遁一与范小宝二人相视一眼,虽然不知道对方何出此言,但还是实事求是的点了点头。 四月也是一脸狐疑,虽然她不怎么看重名声,但偷盗毕竟不是什么体面的事情,特别是他们现在也算得上是自己半个朋友了,现在提及此事,难免会有些尴尬。 班连晋自是明白四月的眼神代表着什么,于是耐心的解释道:“丹宫之中,凶险异常,纵然我们有地图在手,合二人之力,也不敢说有十成的把握能够安然无恙的进入其中……” 四月虽然很不想承认这个结果,但是还无言反驳,这次若不是小白本源受损严重,再加上“赤焰战场”开启的太过突然,他们万万不可能毫无准备的就闯了进来。 班连晋郑重的说道:“虽然三位的修为境界尚且不高,但手段本领颇多,再加上人品值得信奈,所以在下想邀请三位同我二人一起去探索一番丹宫,至于得到的宝物,各凭机缘即可,若是有意的话,也可以以物易物。” 陈遁一与范小宝微微吃惊,之前被拍卖会拍到天价的丹宫探索名额,居然这么轻易的就落到了自己等人的手里了,说不激动是不可能的。 桑小一脸不解的看着二人,最后还是陈遁一将当日的事情简单的阐述了一遍,她这才了然了。 当下也是露出惊讶的表情。 不过三人也是有自知之明的,才当初拍卖会要求竞拍人员的修为这一点就不难看出丹宫之中,必定危机四伏。 当下,陈遁一率先开口道:“班兄的好意,我们三个还是心领了,以我们三人的实力进去只会拖二位的后腿,还是不去的好。” 班连晋也是看出来陈遁一等人的在担心什么,旋即正色说道:“在下也明白三位心中顾虑的是什么,若是三位能同意的话,我等可以立刻发下天道誓言,在探索丹宫的过程中,精诚以待,荣辱共进,绝不能做出伤害彼此的事情,而且若是遇到力所不能及的危险时,你们大可以离去,以三位的神通想要逃走,想来也没什么危险能够拦得住你们的吧!”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章 久别重逢(上) 班连晋这话算是给了陈遁一等人最大的让步了,若是遇到危险可以提前逃跑,这无疑是给了他们极大的便利。 要知道,无论是陈遁一的“隐形”,还是范小宝的“潜渊缩地”,那都是一等一的逃命神通,若是没有精通空间系的大能现身施法,想要困住他们几乎不可能。 班连晋在知道他们神通特点的前提下,还做出这番承诺,可谓是诚意满满了。 陈遁一和身边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也是看出他们二人有意动之色。 当下拱了拱手,回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三人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陈遁一自然也不好再推辞的,丹宫里面的宝物,说不心动那是不可能。 见陈遁一三人应下,班连晋心中一块大石也算是落了下来。 若是陈遁一三人不答应,说不得要施加点手段,虽说不会要了他们的命,但在离开“赤焰战场”之前是不可能放他们离开的。 毕竟旁人知道了丹宫地图在他们手里,将会有数之不尽的麻烦来找他们,班连晋可不敢拿二人的性命来赌陈遁一等人的人品。 班连晋淡淡的说道:“既然此事已定,我等暂且在此地休整几日等养好身上的伤势之后再行出发。” 之后的分赃过程中,因为范小宝和桑小的主动退出,班连晋自觉对他们有所亏欠,便主动将三件地阶法宝和五件低价的灵材分给了陈遁一。 本来陈遁一等人在昨晚的战斗中也只是起到辅助的作用的,七名最强的天武弟子能够败北,班连晋他们起主要作用,能有这样的收获,陈遁一早也是喜出望外了,他可不想范小宝和桑小那么富有,自然不可能拒绝这些东西。 不过,接下来的东西,陈遁一也是主动退出分配了,毕竟做人要懂得进退,贪得无厌只会适得其反。 话分两头。 申屠鸿依照着六道老祖千年前的记忆在“赤焰战场”里也是搜寻了不少时日了,奈何时代变迁,很多地方也早已物是人非了,只能凭借一星半点的参照物来慢慢摸索。 好在,他们此行寻找神藏还是其次,主要还是为了擒拿妖兽,修炼六道轮回决的第二道——畜生道。 “赤焰战场”也果真没有让申屠鸿失望,火系妖兽种类层次不重,又因此番天地充斥着浓郁的法则之力的缘故,这里的妖兽平均实力较之外界更是强了一倍不止,虽然直至现在为止,都还没有找到血脉稀有的异兽,可就这些妖兽的力量也足够将申屠鸿的修为推升到登峰境后期了。 要知道,这还是申屠鸿来“赤焰战场”不过半月的结果,要是这个势头不减,等到“赤焰战场”关闭的时候,申屠鸿的修为指不定要突破造极境的地步。 然而,好巧不巧的是,在申屠鸿三人寻觅神藏的途中,居然和天罡剑宗的人来了个不期而遇,要不是天罡剑宗的这批弟子当中有申屠鸿的熟人,以天罡剑宗人的脾气秉性,早就将他们喝退出这片区域了。 夜。 天罡剑宗营地的边缘,申屠鸿、老赵、风七柒三人一边烤着白天打来的妖兽肉,一边警惕的看着营地里来来回回巡逻的天罡剑宗的弟子。 这些天罡剑宗的巡逻弟子不时还会用眼角的余光瞟向他们的方向,像是在提防着什么! 老赵撇了眼,刚刚走过去的一队人,伸过头,轻声说道“申屠,要不你跟你那个朋友说说,咱们明天一早就离开此地吧!这地方在压抑了。” 望着营地的方向,申屠鸿皱了皱眉,这副愁容倒不是对老赵的,而是对那些天罡剑宗的弟子,白天他们趾高气扬的样子依然历历在目。 “别想了。” 风七柒用手中小刀在烤肉上切下了一小块放进嘴里,银牙轻轻的咀嚼了两下,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对着二人说道:“这些人在这里防守的如此严密,这里定然有大秘密,若是一开始离去还好,至于现在……” 风七柒只是微微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不过话语中的意思二人也都懂,不要以为至尊仙门就干不出杀人灭口的事情,为了保守秘密,什么下作的事情他们做不出来。 之所以他们现在还安然无恙,还多亏了申屠鸿的朋友出面,这才有了他们安慰的处境。 老赵若有所思,对着申屠鸿低声道:“你说……他们会不会是知道这里有神……” “老赵!” 风七柒轻喝一声,吓得老赵一个激灵,同时也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神情严肃的说道:“肉快焦了。” “什么肉要焦了!” 老赵拍了拍胸口,看了眼前的烤肉一眼,不满的说道:“那里焦了,你这小丫头年纪不大,眼神怎么这么不好使啊!” 风七柒神情不变,转头瞟了眼营地中最大的那个帐篷一眼,然后又严肃的看着老赵,一字一顿的说道:“肉真的快焦了!” 老赵一愣,当下想到了什么,背脊一阵发寒,连忙上前一步,来到烤肉架前,翻动了一番上面的烤肉,嘴里讪笑道:“真的快焦了,哈哈!不服老都不行啊!这眼神就是没有你们年轻人的好使,这天一暗啊!就看不清了……” 老赵也是个人精,在东荒这种地方独自打拼了这么些年,自然明白风七柒的那个眼神代表着意思。 之前,之所以会糊里糊涂的说出那番话,还是怪他以前修为太低,接触到的修士低层次不够,那种以神识窥伺别人的手段,他们是想都没有想过,当下以为自己等人离得远了,就放松了下来,说话也是有些随意了起来。 好在他也是老江湖了,反应能力不慢,即使补救,否则不然会被帐篷里面的大人物看出端倪。 申屠鸿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身为城主之子,自小就被教导与事要沉着冷静,谋定而后动,所以在一切没有明朗之前,他并没有做出任何不利于自己的举动。 倒是风七柒的做法,不由得让申屠鸿高看了一眼,同时在心里对这个女人也是越来越好奇了。 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一名身着月牙白衣裳,背负一柄长剑,身姿清瘦挺拔,步履轻缓的男子提着一壶酒走了过来, 夜风吹拂着他两鬓那几缕乌黑的发丝,在风中轻轻摇曳,仿佛春日里的杨柳,清雅而飘逸,只是眉宇间偶尔透露出的疲倦之色,早已掩盖住了他昔日的洒脱。 那人见申屠鸿站起身,扬了扬手中的酒坛,大笑道:“申屠兄,在下来找你喝酒啦!” 申屠鸿微微拱了拱手,微笑道:“剑兄,一别多时!能在此处相逢,当真是人生中的一大幸事。” 没错,此人正是在文江城中帮申屠鸿斩杀圣使的剑歌行,当初陪申屠鸿度过了文江城最危险的那段时光之后,便启程去了中州,只是没想到他当初说的奉师命回归师门,回的居然是是天罡剑宗,当真是不可思议。 “哈哈!你果然还是出来了。” 剑歌行像是早有意料般,拍了拍申屠鸿的肩膀,说道:“我就说嘛!你这条蛟龙怎么可能愿意永远盘踞在文江城那种小地方呢!外面的世界才最适合你。” “我这不也是被你怂恿的嘛!” 难得见到了阔别已久的老朋友,申屠鸿也是不自觉地卸下自己身上地伪装,心情开阔了几分。 剑歌行哈哈大笑了两声,旋即将目光看向了老赵和风七柒,问道:“不知,这二位是……” 申屠鸿恍觉,向剑歌行身侧让了一步,露出了身后的老赵,道:“剑兄,这位是赵叔,是我在东荒的贵人,亦是我生死之交,这一路若不是承蒙他老人家的指点,我恐怕走不到今天。” 剑歌行点了点头,冲了老赵恭敬地行了一礼,也叫了一声:“赵叔!” “公子客气啦!唤我一声老赵即可,当不得贵人如此尊称。” 老赵心中一暖,自己当初不过是东荒芸芸众生中最卑微的那类人,若不是申屠鸿好心搭救了他一把,现在的尸骨都不知葬送在哪只野狼的肚子里了,那还能被从前自己只能仰望的至尊仙门的弟子叫上一声“叔”啊! 这种发自内心的尊重,都是申屠鸿带给自己的。 虽然现在的日子较之从前要凶险了不少,可自从离开七爷镇的那一夜起,老赵就把自己的这条命交托给了申屠鸿,所以之后活着的每一天对他来说都是赚到的。 好在,上天是公平的,有失必有得,原本安逸的生活虽然不再有了,但申屠鸿也用神奇的手段治好了自己身上的伤势,恢复了自己修为,更是在他的帮助下,修为境界突破到了登峰境,这对以前的他而言,简直想都不敢想。 老赵是有自知之明的,以自己的资质而言,能修炼到大成境已经是顶天了,可在这个神奇的少年手里,居然打破了自己的桎梏,而且申屠鸿还曾说过,只要自己能找到一部不错的功法,他就能帮自己更上一层楼,那是什么概念!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四章 久别重逢(中) 在老赵的眼中,造极境的强者要么是一方城主,要么是宗门中的中流砥柱,没想到自己将来也有可能达到那个层次,这也加深了老赵要一直跟着申屠鸿的想法了。 对于老赵的话,剑歌行也是报以最温和的笑容。 “这位是风七柒——风姑娘。” 申屠鸿引领着剑歌行来到了风七柒面前,说道:“风姑娘曾对我有救命之恩,也是我的一位贵人。” 申屠鸿对风七柒的介绍显然要平淡了几分,分明没有之前介绍老赵时的热切,一经对比,亲疏立判。 申屠鸿其实也不想用这种态度对待风七柒,毕竟人家姑娘也曾对自己有过救命之恩,这一点是不争的事实,可他心里总是有根刺横在那里,他和老赵的感觉一般,总觉这个女人出现的太过巧合,再加上之后的举动,无不透露出诡异的味道。 虽然不知道申屠鸿为何态度发生转变,但剑歌行还是出于礼貌对着风七柒微微拱手,道:“见过风姑娘。” 风七柒好像自始至终都没有察觉到申屠鸿的转变一般,微笑作辑道:“剑公子有礼。” 众人再次落座,就着剑歌行带来的美酒吃着烤肉,别有一番风味。 剑歌行一口饮尽了杯中美酒,意犹未尽的说道:“我这也是沾了你们的光,现在营地中宗门长老下令禁酒,我好说歹说才准许我拿这么一壶来招待你们,等这壶酒喝完下顿酒就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申屠鸿不以为意地说道:“你要是偷偷喝,应该也没人会发现吧!” 剑歌行闻言,将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道:“这可不行,身为真传弟子,一定要为其他弟子做好表率,不能带头违反规定,况且……” 剑歌行好似突然意识是自己说的话有些多了,连忙收住了嘴。 申屠鸿也不是个喜欢追根究底的人,既然人家不想说,自然是难言之隐,当下也就没有追问下去,只是对剑歌行是天罡剑宗的真传弟子这一点感到惊讶。 在修真界待了这么久,一些基本的常识也是了解一些的了,每一名真传弟子对于一个宗门而言就是未来的长老甚至是掌门的候选人,能获得真传身份的人无不适天之骄子,万里挑一的人杰。 虽然以剑歌行的天资,将来成为天罡剑宗的真传弟子也不是不可能,但他现在的修为只是登峰境中期的,离展露头角还差的十万八千里呢! 申屠鸿不禁暗暗想道:“难得天罡剑宗中有人慧眼识珠,知道剑歌行定非池中之物,所以先行定下了师徒名分,给了他一个真传弟子的头衔。” “你这是啥表情!” 剑歌行又给自己斟上一杯酒,见申屠鸿若有所思的模样,还以为对方不信自己是真传弟子,又道:“我师傅,就是从小和我相依为命的师傅,他老人家是天罡剑宗的一名实权长老,作为他老人家的关门弟子,我有个真传弟子的头衔不过分吧!” “不过分,一点都不过分!”申屠鸿连忙应道。 “是是是!” 老赵也是在旁边帮衬道:“喝酒,喝酒。” 风七柒在一旁端着酒杯,默不作声的打量着眼前这两个年轻人,嘴角微微上扬,像是看到了什么新奇有趣的东西一般。 “其实……” 剑歌行望着杯中已然见底的酒水,感慨道:“有了这个真传弟子的头衔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各种规矩一大堆,连自己喜欢的东西,都不能随性为之,当真无趣之极啊!” 这话若是旁人说出来,申屠鸿只会认为他是在炫耀,但剑歌行不是这种人,他生性自在洒脱,不拘一格,这种条条框框的束缚对于他而言,简直形同牢笼,真不知道这些日子,他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好啦!不说我啦!说说你吧!” 剑歌行见气氛逐渐凝固,想要缓和一下,对着申屠鸿问道:“怎么突然来东荒了,东荒可不是什么好地方,龙蛇混杂,毫无法纪,是除却北漠以外最混乱的地方。” “这个……” 申屠鸿微微一顿,总不能说是为了六道老祖的传承才来这里的吧! “就是因为混乱,此地才最适合磨练人啊!” 老赵微微一笑,机智的揭过了话茬。 这里要说谁对申屠鸿最为了解,那无疑是一直跟在他身边的老赵了,虽然他没有亲眼见到申屠鸿进入落月窟的情景,但结合他前后来到七爷镇的实力变化,以及封天涧流传已久的传说,不难猜测,他肯定得到了那里的神藏。 不过,老赵也是明白人,什么时候该聪明,什么时候该装糊涂,心里明白的很。 现在的这种情况,也只有他站出来圆场最合适。 当看到申屠鸿点点头,没有过多的解释,风七柒不可察觉的脸上流露出一抹失望之色。 剑歌行听了,面露钦佩之色,道:“申屠兄还是这么艺高人胆大啊!在下当初可没你这个胆量,敢独自在东荒闯荡!当真了得。” 申屠鸿脸上微微发烫,连忙解释道:“说笑啦!我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若不是老赵从旁指点,我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申屠鸿这话倒是不搀一丝恭维之意,别看他现在得到了六道老祖的传承就能天下无敌了,东荒的那些修士下手阴损之极,稍不留神就有可能着了他们的道,若不是有老赵这个老江湖从旁照看着,他早就被人谋害了。 “俗话说的好,家有老如有一宝啊!” 剑歌行也是为申屠鸿感到高兴,能有这么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前辈从旁照拂,当真会少走很多弯路。 申屠鸿也不想在这话话题上深究,二人也算是生死之交,如果不是六道老祖一事干系体大,他真不想欺骗于对方。 当下,连忙岔开话题道:“对了,剑兄,每次‘赤焰战场’开启,你们这些宗门弟子不都是各自为阵,分开历练的嘛!怎么你们都驻扎在此处啊!” 申屠鸿这话问的就有些直白了,为得就是将对方的想法从自己身上移开。 果不其然,此言一出,剑歌行的表情立即变得不自然了起来,微微思量了片刻,还是开口说道:“以你我之间的交情,告诉你也无妨……” 申屠鸿本来也就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剑歌行居然如此信任于他,连宗门中的机密之事也告诉于他,当下好奇之余,心中也是有着一丝愧疚之意。 剑歌行不答反问,压低声音道:“你知道此处秘境之中,最珍贵的宝物是什么嘛!” 申屠鸿微微摇头,或许是那处神藏最珍贵,可这话真不能就这么说出来,容易解释不清。 剑歌行一副果然如我所料的表情,微微一笑道:“是基石。” “基石”两字一出,不但申屠鸿与老赵吃惊不已,连旁边的风七柒也不由自主的投过来惊讶的目光。 剑歌行非常满意他们吃惊的模样,顿了顿,有些自豪的说道:“上一次‘赤焰战场’开启的时候,我们天罡剑宗就有门人发现了此处內境的入口,可惜秘境关闭在即,否则,此处秘境早已经是我们天罡剑宗所有了……” 众人闻言,皆是发自肺腑的露出了一抹惋惜之色,毕竟这可是一个秘境的资源啊!无论对于哪个宗门而言,都是随便说说而已的。 况且此处秘境中的资源非常的丰富,若是得到了控制权,百年以后,宗门内的实力必定会再度拔高一个层次。 “不过,虽然那次没有打开內境的入口,委实有些可惜,但也不是毫无收获的。” 剑歌行正色说道:“当时带队的长老强行以秘法撕开了內境的一处缺口,将印有空间坐标的玉符丢了进去,我们这次也是循着空间坐标所释放出来的波动找到这里的…… 只不过,秘境与內境之间毕竟分属两处空间,我们接收到的空间坐标太过微弱,只知道在这附近,可真正的入口所在,还是迟迟没有探索的出来。” 说到此处,剑歌行也是一脸愁容,他现在毕竟是天罡剑宗的一份子,再加上他与这个宗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自然也是希望看到宗门能越来越强盛。 可现在,空守宝山而不得其门,当真是一件令人焦虑的事情。 “剑兄,你也不要太过急切了。” 申屠鸿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安慰道:“天罡剑宗贵为三大至尊仙门之一,手段不知凡几,找到內境不过是迟早的事情罢了。” 剑歌行微微点头,沉默了片刻后,再朗声道:“不说了,难得与你相逢,就不说这些扫兴的话了,喝酒,喝酒……” …… 营地中央最大的帐篷中,此刻烛火通明,居于正位的地方摆放依次摆放这九把用高阶灵植打造而成的太师椅,这不过这会儿仅有两把椅子有人落坐其中,他们皆是身着一袭白色金线镶边长衫的老者,神态自若,不怒自威。 这二人皆是同修尘一同来此的长老,其实除了留在秘境外面的修尘,这里本该还有六名长老,只不过,此刻他们正在外面搜寻內境的入口,独立他们二人看守营地,以防有人偷袭。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章 久别重逢(下) “游山!” 左侧的长老对着下方正单膝跪地的弟子,问道:“你那六位师叔可有消息传回来?” 被唤作游山的弟子拱手,恭敬的回道:“回禀师尊,一个时辰前,周师叔传来信息,他老人家负责搜寻的区域,并未发现空间波动……” “还没找到!” 左侧的长老微微蹙眉,不耐烦的说道:“这都快十天了,还没找到,真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吃的……修尘也迟迟联系不上,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游山默不作声地低下了头,不敢看正在气头上的师尊。 而右侧面容慈祥,嘴角始终带着浅浅笑意的长老,语气平淡的说道:“段师兄,大可不必烦恼,此地大部分的区域已经筛选完毕了,剩下的那些地方也用了多少时间了,內境入口指日可待。” 端坐在右侧的长老说话的分量显然不低,待他说完这番话,段长老虽然阴沉着一张脸,但还是点了点头表示认同,道:“朱师弟所言在理。” 朱长老满意的微微点头,脸上的笑意有浓郁了几分,继续道:“宗主既然选修尘作为这次任务的总负责人,咱们也理应相信他才是,外面的那帮家伙没一个是好对付的,咱们宗上回发现內境的事情,在各大宗门内也不是什么秘密了,修尘许是被他们惦记上了。” “哼!” 段长老猛地一拍太师椅上面的扶手,怒喝道:“这些个小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一个两个的都是丧门星。” “其实啊!这样正常,谁让咱们底蕴浅薄呢!” 朱长老微微叹息了一声,似是想到了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脸上的再次焕发容光道:“若是我宗能多出几个谢修这样的弟子,千年以后,修真界将会是另一番光景。” “是啊!” 段长老闻言,脸上也是洋溢出自豪之情。 听到自己的师尊和师叔毫不掩饰的称赞这名叫做谢修的弟子,一直低头的游山不但没有半点嫉妒,眼神里尽全是对其的崇敬之意。 由此可见,这位谢修在天罡剑宗中的威望有多高了。 “对了,游师侄。” 朱长老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着下方的游山再次开口问道:“剑歌行那小子最近老实嘛!他的身份特殊,可不能在在咱们手里出了差错。” 朱长老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脸上难得的浮现出一抹警惕之色,像是在防范着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 游山郑重的答道:“禀师叔,按照您和师傅的嘱咐,在搜寻內境入口的这段时间里,弟子只是安排他留守营地负责一些巡逻的事宜,至今未曾离开方圆十里的范围。” “嗯!这样也好。” 朱长老微微点头,道:“只要不出事,就算是对宗里那些家伙有个交代了。” “什么有个交代。” 段长老眼神冷冷的说道:“我看,当初就不应该带他出来,以为来这里是郊游的嘛!” “段师兄!” 朱长老伸出右手在前面上下虚按了两下,示意对方别生那么大的气,道:“那孩子毕竟是前宗主的血脉,宗内至今想着前宗主的人还大有人在,要是让他有个闪失,恐遭人非议啊!再说了,这是要是处理的不好,宗主脸上也不好看,是不是!” “哼!什么前宗主血脉……” 段长老略微不屑的说道:“不过是拿着毕浦和遗物和手书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师兄慎言!” 朱长老微不可察的瞟了一眼帐篷入口的方向,轻声说道:“此事已有宗主亲自证实,万万不可能有假,更何况毕师兄乃是前宗主的首徒,由前宗主亲自养大,待其如亲子,绝不可能在这件事情上,诓骗我等。” “好啦!好啦!我也就顺便说说,你就别当真了……” 段长老极其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显然是对剑歌行不慎喜欢,见朱长老的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微笑模样,于是伸过头去,低声道:“我可是在宗里面听人家传了啊!那帮前宗主的心腹可打着将那小子推上宗主候选人的位子上面,对于这件事,你怎么看,给老哥交个底吧!你的智慧没得说,老哥向来都是听你的,你也不想老哥在这种事情上面吃亏的对吧!” 朱长老手指轻轻的敲击了两下扶手,蹙眉沉思了片刻后,不答反问道:“师兄觉得他与谢修比孰强孰弱,孰重孰轻啊!” “那还用说!” 段长老不假思索的回答道:“两人犹如云泥之别,没有半点可比性啊!” “那不就结了。” 朱长老淡淡一笑,显然对段长老说深表认同,道:“要我说,咱们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就行了,至于偏向哪一方……” 朱长老微微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宗主现在正值壮年,再过个一两千年还是不在话下的嘛!现在想这些为时太早。” “说得对,说得对。” 段长老恍然大悟,应道:“是老哥庸人自扰啦!” 二人相视一笑,谈笑间对下方的游山竟是毫不避讳。 “游山!”朱长老轻唤了一声。 “弟子在!”游山连忙应道。 朱长老和颜悦色的说道:“我听你师傅说,你与谢修关系莫逆,可有此事?” 游山心中疑惑,不知朱师叔为何有此一问,但想到师叔和自己师傅的关系,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谢师兄德行高洁,曾数次指点弟子修行,弟子视其为生死之交。” 朱长老满意的点点头,脸上带着一抹无奈的神情说道:“我与你师有自己的顾虑,不好插手你们这些弟子之间的事情,既然你与谢修私交慎密,那就好好维系这段关系吧…… 虽说你的资质在同届弟子当中也算的上出类拔萃的了,但将来的成就也只能止步于你师和我这层次了,想要再有寸进,实在太难了……谢修此子天资卓绝,堪比前宗主,未来成就脱俗境,乃是那令人神往的归仙之境,也不是不可能的,你若是紧紧的抓住这层关系,将来对你的修为或许有一丝转机。” 游山心中震颤不已,以前与谢修相交乃是钦佩对方的人品和天赋,可当下听完朱长老的话,心底竟是莫名的生出异样的想法。 游山自然明白,朱长老的这番话是在提点自己,是为自己好,可身为年轻人的傲气,让他自降身段去讨好他人,即便那人是自己非常欣赏的天骄人物,心底还是生出不甘心的情绪。 段长老见自己的弟子神情紧绷,满脸犹豫不决,便朗声劝慰道:“为师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为师也年轻过,但为师以一个过来人的角度告诉你,你朱师叔的话一点都没错,我们这一支的弟子当中,就属你最有望突破不灭境,可即便你突破到了不灭又有什么用呢! 看看我和你师叔就知道,我们都属于宗门内比较边缘的长老,好事轮不到我们,脏活累活都来找咱们,有功是他们的,有过是咱们的,你难道将来也想像为师这样吗?” 游山脸色微变,心中更是警钟大鸣,暗道:“是啊!难道我将来也要像师傅、师叔这样嘛!我能甘心吗?我会甘心吗?明明我的天赋不比别人差,可为何得不到重视,得不到大量的资源来修炼,还不是因为自己没有靠山,若是……” “师兄,来日方长。” 见段长老语气越来越激动,朱长老伸手虚按了两下,示意对方不要操之过急,以免适得其反,然后转头看着游山,劝解道:“你现在还年青,或许对这些感触不深,今天老夫说的这些话你记在心里,至于怎么选……还是看你自己,我和你师都不会干涉的,放心吧!” “多谢师尊、师叔谅解。” 虽然游山的内心当中正在挣扎,但让他这么快下定决心去依附别人,当真说不出口。 朱长老点点头,说道:“若是没旁的事,就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轮到你带队出去搜寻了,养足精神为好。” “是师叔。” 游山起身,抱拳躬身道:“师傅、师叔,弟子告退!” “去吧!”段长老淡淡的说道。 朱长老微笑的点了点头。 游山的步伐快走到帐篷门口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不自觉地放缓了脚步,微微侧过身看了一眼段长老,欲言又止的愣在原地。 “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忸忸怩怩的想什么样子。” 段长老对游山没有立即给自己答复,心里本就有气,现在见他一副小女儿姿态就更是看着心烦了。 倒是一旁的朱长老通晓人情世故一点,出声问道:“可是有什么疑问!” 游山见两位长辈都发话了,只好硬着头皮转过身,上前两步来到二人身前,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今日与剑师弟在四周巡逻的时候,偶然遇到了三名不明来历的散修,本来弟子是打算按照惯例将他们赶走的, 但这回剑师弟却出言阻止了我,说这些人是他的旧相识,还将他们带回了营地里面,我看他们的修为不高,再加上剑师弟与我同为真传弟子,不好在外人面前落了他的颜面,便答应了。”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丹宫前奏(上) 段长老闻言,立即出言呵斥道:“这个臭小子,尽给我找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带外人进来,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他担待的起吗?” 相比之下,心思深沉一些的朱长老要想的更多一点,微微思量了片刻,面色凝重的问道:“你可是察觉到那些人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段长老闻言,心念一转,也是止住了自己将要说出口的话,郑重的看着游山。 以他徒弟的为人是绝对不可能干得出来在人家背后告状的事情来的,而今天居然破天荒的和自己提及此事,显然是另有发现。 游山微微顿了顿,像是在组织自己的语言,该怎么和师傅、师叔汇报自己心中的猜想。 良久之后,游山缓缓开口道:“弟子修炼的乃是‘万岳朝宗’,惶惶正道之剑,对阴魅邪气有着天然的感应,然而弟子在初次接触到那仨人时候,居然从其中二人身上分别感受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死气与恶念,正当弟子准备进一步确认的时候,那丝气息却诡异的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段长老面容阴冷,冷冷的问道:“你的意思是,他们很可能是邪修……” 对于邪修,无论是那个修士都是零容忍的,即便阴灵殿力压一方,使得鬼修能够不至于像以前那样惶惶度日,可一旦发现他们为非作歹,干出灭绝人伦的勾当,还是会被正道修士镇压的,至于那些无组织无纪律的异类修士,就更加没有半点情面可讲,遇到就是打杀的下场。 游山蹙眉,微微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开口应道:“即便他们不是邪修,但弟子保证他们定然与邪修有所接触,那丝邪气做不得假。” “好啊!” 段长老一拍扶手,大笑道:“现在的邪修胆子还真是大得很啊!居然敢堂而皇之的走进正道宗门的营地当中,往日想抓一个都难,没想到今日一来就是三个,当真是上苍有眼啊!” 说罢,就准备起身出帐篷,去擒拿申屠鸿等人。 “师兄且慢!” 朱长老连忙出声制止,待段长老止住身形,回过头来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的时候,便继续说道:“这几个人毕竟是咱们宗的弟子带进来的,若是咱们贸贸然的前去擒拿,无论对方是不是邪修,对咱们天罡剑宗的声誉也会颇有影响的,不知情的弟子会怎么想,宗门窝藏邪修,与邪道为伍?还是会觉得咱们打压新晋弟子,故意找茬?” 朱长老走上前,将段长老拉了回来,苦口婆心的说道:“谋定而后动,反正他们已是瓮中之鳖了,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他们是跑不掉的。” “那你说怎么办!” 段长老心有怨气,性格耿直的他,对邪修向来都是恨之入骨的,现在明知道有邪修在自己眼前晃悠,自己却不能去打杀他们,当真是一种煎熬。 朱长老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胸有成竹的微笑道:“明着不行,咱们可以暗地里下手,內境之中也不是风平浪静的,死个把人,也是情理之中的嘛!” 朱长老的脸上虽然带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可说出来的话尽是让不寒而栗,下方的游山本能的感到畏惧,尽是不自觉地低下了自己头颅,不敢再去看朱长老。 “好啦!天色也不早了早点下去休息吧!” 朱长老见游山忐忑地模样,心底一阵好笑,道:“此事不可再让第四人知晓,我与你师自会处理。” “是,弟子告退!” ??望着游山渐渐离去的背影,段长老满脸唏嘘道:“这孩子真能听咱们的嘛!” ??朱长老微微沉默,脸上的笑意全无,淡淡的开口道:“他是个聪明人,知道分寸,咱们这一脉今后全指望他了,若是他不能扛起这根大梁,说不得老哥你就要狠下心,重新物色接班人啦!” ??“这……唉!” 段长老面容踌躇,游山毕竟是最得意的弟子,相处也有十几年了,即便是养了一条狗,那也不是说割舍就能割舍的掉的,当下于心不忍的说道:“此事还是容后再议吧!咱们还是着手将眼前的事情料理好吧!” 朱长老深深的看了一眼段长老,然后不知可否的点了点头。 申屠鸿等人哪里知道,就在他们谈笑风生间,已经是在鬼门关走上一遭了,而且接下来还有更大的危机在等着他们。 …… …… “赤焰战场”的地下,一处不为人知的洞穴隧道中,正有一行人手中高举着散发白光的明珠,小心翼翼的向洞穴深处前行着。 若是此时有懂行的人看见了,定会大骂他们糟蹋宝贝,因为这些人用来照明的珠子,正是玄阶宝物鲛珠,古书有记载:南海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绩织,其眼泣则能出珠。 若有人常年佩戴鲛珠可避暑驱寒,吞服亦可解百毒,实乃难得的珍宝。 可看这帮人人手一枚,看表情还颇有些嫌弃鲛珠的光泽不够明亮的意思。 “玄素姑娘小心路滑。” 徐广凌殷勤的用手中的鲛珠照亮着玄素前方的道路,语气关切的说道:“我说玄素姑娘,这下面的道路不但泥泞湿滑,危险还不少,你何苦下来遭这份罪呢!照我说,咱们还是原路返回吧!接下来的事情,让属下的人去走就好了。” 玄素此刻的脸上也是难掩疲倦之色,听了徐广凌的话,还是强颜欢笑道:“徐公子哪里话,我们有天殇前辈在旁守护,哪有什么危险可以近身,倒是公子千金之躯,怎可屈尊着污秽之地,还是尽早离去吧!” 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杨洪福早就看像块狗皮膏药一样的徐广凌不顺眼了,现在见玄素出言要劝退对方,连忙接口道:“是啊!徐公子,这里天黑路滑,要是弄脏了徐公子身上的衣服就不好了,还是早些出去的好。” 徐广凌闻言,转过头,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杨洪福,压低声音说道:“闭嘴,就你话最多。” 旋即,撇过头来,脸上表情随之一变,乐呵呵的对玄素说道:“玄素姑娘说笑了,姑娘在哪,我就在哪,这么危险的地方,我怎么能不在姑娘身边守护呢!” 对于徐广凌的殷勤态度,玄素也是颇感无奈,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打听到的信息,知道自己会来“赤焰战场”,居然先自己一步,堵到了秘境入口,死活要跟着自己一行人,碍于对方的身份,是打又打不得,赶又赶不走,为了不引起有心人的窥视,只好让他随自己进了这通往丹宫的地下隧道当中。 就在这个时候,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手里正拿着一张绘制着山川流脉的皮质地图的天殇老人回过头来,淡淡的开口道:“玄素姑娘,按照这半张地图上面显得,咱们沿着这条通道,再走半盏茶的功夫,应该就能到丹宫的入口,你是不是该将另外半张地图交给老夫啦!” 听到天殇老人的话,周围的人齐齐看向了队伍中间的玄素,这些人中大多数都是“海纳百川”商会的护卫,此刻以做出戒备的姿态,也有少数几个是这次雇佣而来的高手,不过,看他们的眼神显然是以天殇老人马首是瞻。 玄素环视四周,将众人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旋即莞尔一笑,不卑不亢道:“天殇前辈说笑了,给您那半张地图,是为了显示我们‘海纳百川’商会的诚意,至于我手里的另外半张……那是对我们接下来能否精诚合作的保障,恕小女子不能交给前辈。” 天殇老人冷冷的注视的玄素半响,而后重重地甩了一下衣袖,语气不善地说道:“那还请玄素姑娘莫要忘了你我之间的承诺,得到‘圣元延寿丹’后,老夫能优先拿走两枚。” 若不是寿元将尽,自己一个活了上千年的豪雄怎么可能会给一个黄毛丫头做出让步。 玄素微微一笑,自知这次交锋,是自己赢了,但为了稳住天殇老人,场面话还是要说上两句的,道:“前辈大可放心,比起‘圣元延寿丹’,我们商会更在乎长春殿的典籍,毕竟这才是长久的生财之道嘛!” “哼!”天殇老人冷哼一声,道:“你们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天殇老人虽然言语不屑,但心里还是颇为无奈的。 长春殿虽然只是一个二流门派,但他们留下的底蕴也不是天殇老人一个不灭境的散修可以吞的下去的,能够各取所需,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见天殇老人不在搭话,已经转回头继续在前方探路,玄素衣袖中紧握着的双手终于是松了下来。 别看她刚刚一脸镇静,仿佛所有事情都成竹在胸的样子,实则心中是异常慌张的,她不过只是一个双十年华的小女子罢了,那里能承受的住一位不灭境强者的威压,即便对方只是冷冷的注视自己,那也能让自己犹如赤身置于三九天中一般。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丹宫前奏(下) 自从上次拍卖会中真正的丹宫地图被人夺走以后,商会总部那边极为震怒,连带着对闻道城中分部的支撑也下降了大半。 为了挽回总部的信任,更是为了重新获得自己父亲的青睐,玄素不得不铤而走险的命令那些曾经参与鉴定丹宫地图的鉴宝师,将地图的原貌重新绘制出来。 然而,画虎虎皮难画骨,虽然临摹出来的地图有九成相似,但丹宫中的机关陷阱这块,还是不够详细,再加上总部已经放弃了这次行动,自己所能动用的人手和物资只有分部的这些,可靠这些东西想要达到自己目的几乎不可能。 思来想去,只好拉上寿元将尽的天殇老人,展示出自己手中临摹好的丹宫地图,外加两枚“圣元延寿丹”的代价。 即便天殇老人心中再怎么迟疑,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他所剩下的寿命已经不足十几年,每日醒来都能细微的察觉到自己的修为的缓缓倒退,且自己毫无抵抗之力。 天殇老人不怕死,活了上千年的岁月,世间的一切该享受的他都享受过了,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可他不能死,他的敌人还没有死,他若是死了,那些隐秘在暗处的敌人,必然会出来报复他的家里人,所以他要活下去,哪怕只有一丁点的希望,他都会去抓住它。 玄素迄今还为自己当初做出的决定感到后怕,现在她身上能够依仗的就是背后的“海纳百川”商会的威慑力,以及身边的这位玄清道宗执法长老亲孙子的影响力了。 若是让天殇老人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商会总部的支持,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即便是身边的徐广凌也是自己有意无意的透露出自己的行踪,让人传入了他的耳中的,这才有了秘境入口等她的情况出现。 不然,以她的身份怎么可能让一个外人轻易的知晓自己的行踪,那岂不是将自己随时暴露在敌人的面前。 玄素心中愁苦,若不是自己手中底牌不够,也不会有意利用徐广凌的爱慕之心,来给自己打掩护的。 其实,别看玄素现在失去了总部的支持,但即便依靠着自己手中掌握的权力和人手,依然比班连晋和四月两个人的搜寻速度要快的多。 即便班连晋他们早玄素一行人十几天进入“赤焰战场”,可在查找丹宫入口这方面还是慢人家一步。 当班连晋带着陈遁一等人万分谨慎的通过洞穴隧道来到地下丹宫的门口时,却发现大门已经被人炸开了一个大洞,从散落在四周的碎石以及洞口的断口受岁月的腐蚀程度来看,显然是刚破开不久的。 众人面面相觑,显然是对这个结果有些始料未及。 ??班连晋眼神一凝,脸上露出焦急之色,正想通过洞口冲进去,却被身旁的四月一把拉住,说道:“你想死是不是,还不知道那些人走没走呢,在不知道对方实力的情况下,贸贸然的冲进去,不是给人家送菜嘛!” “你别拉着我。” 班连晋毫不领情,一把甩开四月拽在他衣袖上面的手,大声说道:“我要进去看看,我一定要去看看……” 陈遁一等人此刻也是满脸困惑的看着班连晋,自从和对方认识以来,班连晋给人的感觉虽然冷冰冰的,但做事向来沉稳、冷静,可今天在面对丹宫的事情上,居然异常的反常,就像变了一个似的,让人费解。 眼见四月拉扯不住,班连晋就要没头没脑的钻进去,陈遁一立马上前一步挡在了班连晋的前面。 “班兄且慢,请听在下一言。” 要是里面当真还有人存在,班连晋就这么冲进去必然会打草惊蛇,到时候不但他自己会陷进去,就连自己等人也不一定能幸免。 不知道是不是看在双方刚认识不久的份上,班连晋暂时按耐住了自己的急切的心情,满脸期待的看着陈遁一,说道:“陈兄,不瞒你说,这里面有枚丹药对我很重要,我一定要得到它。” “班兄,若是里面当真有人,你现在孤身闯进去,敌暗我明,定然会落入对方的包围当中,也得不到你想要的丹药……” 陈遁一耐心的解释道:“若是班兄信得过在下,在下可以先潜入进去打探一番,待一切明朗,再进去也不迟,班兄意下如何?” 班连晋微微迟疑,陈遁一的本事他是见过的,悄无声息的潜进去肯定没问题,再加上丹宫内的地形复杂多变,即便他不怕内部的机关陷阱,可地图还在自己的身上,也不怕他找到存放丹药的密室。 还未等班连晋答应,一旁的桑小满脸担忧的反对道:“不行,你不能进去,里面情况不明,要是有个闪失怎么办!” 陈遁一心中一暖,温言细语道:“放心吧!我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嘛!进去之后,会一直维持神通的运转,即便里面有人,我也不会和他们接触的,探听到一些虚实之后,我便会出来,中间不会耽搁多长时间的。” 桑小也是个明事理的人,他们一行人急急忙忙的赶到此地,若是连情况都不调查,就灰头土脸的撤退了,想来谁都不会乐意的。 在这里也就陈遁一和范小宝的神通有一探究竟的能力,而范小宝迄今为止,本命法阵带来的反噬一直都还没有复原,那这件事自然而然地就落到了陈遁一身上了。 虽然桑小心里清楚,但让陈遁一独自进入凶险未知的地方,还是十分不乐意的。 陈遁一见桑小不在反驳,便转过头对班连晋问道:“不知班兄的可否采纳在下的建议?” 班连晋拱了拱手,真诚的说道:“陈兄仁义,班某自然应允。” 陈遁一微微点头,旋即看向了正在嘟着嘴生闷气的桑小,微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说道:“等我回来。” 桑小微微一愣,待抬起头来的时候,身前的陈遁一已经不见踪影了。 女孩子的心声,只有女孩子看的最明白。 四月难得没有和桑小拌嘴,而是走过来,安慰道:“放心好了,我们盗门前辈曾靠着‘隐形’小神通,在脱俗境的大能眼皮子底下经过,那位大能都没有发现,陈遁一不过是进去打探一下消息,不会有事的。” 听了四月的话,桑小的神情缓和了不少,轻轻的点了点头。 …… 话分两头,陈遁一刚步入丹宫入口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只见,那扇大门的后面是一处颇为宽敞的大厅,昔日的气派华贵已经不再,破损不堪的石柱,随地断裂的巨大石像,以及被倒塌的巨石砸的坑坑洼洼的地面,便是陈遁一见到的全貌了。 而最让陈遁一感到惊讶不已的是,地面上那些破碎的石像下面居然压着四具被砸的不成人形的尸体,从尸体上流淌出来凝固在地面上的血渍鲜红程度来看,这些人必然是刚死不久的。 看来许是这些人刚进来的时候,就与这大厅内的机关陷阱交上了锋,还付出了四条人命。 这一发现,不禁给陈遁一敲响了警钟。 陈遁一在大厅中寻觅了一会儿,在大厅左侧的一处被倒塌的石柱遮住了大半门扉前,发现了一连串的泥脚印,从外面洞穴隧道的泥泞程度来看,先来此地的那帮人定然是从这扇门进去。 陈遁一顿了顿,看了一眼大厅右侧相同位置处的另外一扇石门,心中有些微微迟疑,虽然他们与班连晋已经谈好合作,但丹宫地图却是未曾看过一眼,所以陈遁一对着两扇门后面的东西都十分好奇。 而看另一帮人的架势,显然也是有备而来,他们选了左侧的石门进去,是不是就证明左侧的石门内的宝物更多,又或者说危险要低一些。 念及此处,陈遁一不再迟疑,一脚迈入了左侧石门当中。 他们三人现在对丹宫内的一切信息都来源于班连晋,自己这边一点主动权都没有,这种感觉让陈遁一很不安。 这次陈遁一之所以主动提出先一步进来一探究竟,也不关是为了打探敌人的虚实,也是为了了解一番这丹宫中一些信息,否则被人卖了还提别人数钱呢! 打小的生活经验告诉陈遁一,千万不要把人想太坏,但也不能将人想太好,必要的时候留一手,也是给自己留一线生机。 左侧石门内的通道很暗,阴恻恻的让人很不舒服,两侧的墙壁上虽然每隔一段距离就挂有一盏油灯,但灯盏内的灯油却早已干枯了。 若不是陈遁一身处空间裂缝当中,与外界的环境处在不同的一个空间,他一个人待在这里,还真会有些心慌。 虽然这里的气氛让人感到不适,但陈遁一还是马不停蹄的向前赶,他现在的修为是精进了不少,可若是长时间的维持神通的施展,对神魂的压力也还是不小的。 所以他必须隔一段时间就要找一处安全的地方,退出空间裂缝,好让自己的神魂有个缓冲的时间。 然而这里,显然不是久待之所。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 嗜血蝙蝠 陈遁一兜兜转转的在里面转了好久,这一路不时发现的或中毒而亡,或死于利刃之下的尸体越来越多,这些人一看便知是修为高深之辈,可在这条看似不起眼的长廊里却无辜枉死,当真令人唏嘘不已。 不过,这也坚定陈遁一想法,想要赶紧闯过这里,以免遇到不可匹及的危险。 在疾驰的途中,只在自己实在忍受不了神魂的负荷的时候,才出来找一处相对安全些的地方休息了一会儿,一旦神魂层面压抑的感觉消失,他便立即进去了遁入空间裂缝当中。 一番周转,终于让他走出了这条迂回盘旋的长廊,当看到长廊尽头出现亮光那一刻,陈遁一还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地面上呢! 可当他适应完眼前刺目的白光后才发现,居然是有十几名修士同时施展大范围照明术法,将这片空间照的是白茫茫一片,而他们这么做也不只是单单为了照亮这里,而是在驱赶正盘旋在他们头顶上面黑压压一片的嗜血蝙蝠。 望着那些露出尖锐的利齿,不断发出令人作恶的音波的嗜血蝙蝠,陈遁一不禁背脊一阵发寒。 别看这些嗜血蝙蝠体型小,杀伤力不强,可人家是群居妖兽,一群嗜血蝙蝠冲杀出去能瞬间啃食掉一头赤烈玄牛。 而且更加令人绝望的是,这些嗜血蝙蝠的两颗獠牙具备穿透修士法力护罩的能力,寻常修士在它们面前一旦耗尽了体内的法力,将再无反抗的能力。 也因为这个原因,这些嗜血蝙蝠曾在修真界被大肆捕杀过,为的便是得到它们的獠牙,暗杀偷袭一向是邪修的最爱,是炼制专门攻克对手法力护罩的法宝的不二选择。 而一些炼器师为了提升飞剑的威力也会在炼至的过程中添加一些嗜血蝙蝠的獠牙进去,进而提升飞剑的穿刺能力。 因此这种嗜血蝙蝠现在在外界几乎绝迹了,让陈遁一没想到的是,这丹宫当中居然会有一群,而且看声势至少有着不下上万之数。 看地上躺着的那两名面无血色,显然是被嗜血蝙蝠吸干精血的修士,便不难猜测这些嗜血蝙蝠定然是长春殿豢养在此地,用来保卫丹宫的安全的手段之一。 然而,嗜血蝙蝠虽然厉害,但修士们也不是吃素的,在当年修真界兴起捕猎嗜血蝙蝠的过程中,就有心思缜密的修士发现,这些嗜血蝙蝠非常畏惧白光,几乎到了见之即逃的地步。 而那位修士也因为这个发现,在接下来的捕猎过程中挣得是盆满钵满,直到太虚大陆上面的嗜血蝙蝠开始消声觅迹之后,那位修士才向世人公开了这个发现。 直至今天,这个办法已经是世人皆知的事情了,所以对于那些正在施法驱赶上方盘旋着的嗜血蝙蝠的修士,陈遁一也是表示赞同的。 至于躺在地上的那两人,显然是队伍里面站在最前方负责探路的人,一时不查,被这些嗜血蝙蝠一击得手,后面的人即便想要救援也来不及。 而且,让陈遁一感到诡异的是,这些人虽然都待在一起,却又是格格不入,人多比较多的一方,穿着统一的服饰和武器,神色郑重,分工明显,负责施法的就施法,负责防御的就防御,表现的相当有纪律。 至于另一方相较之下,就有些散漫无序了,他们兴高采烈地用驱使手中的法宝去攻击半空中的嗜血蝙蝠,时不时打下来一只,便会欢呼的冲了过去,将其收入纳戒当中,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行为是否会影响到四周的防护。 陈遁一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着实无法理解这样的两只队伍是怎么走到一起。 当下身处在空间裂缝中的陈遁一向这群人走近几步,想要进一步的探听对方的虚实,若是间接的打听处对方那里关于丹宫的信息,那可真是不枉此行了。 然而,就在陈遁一越过最外层的防御进入这些人的保护圈才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在这里遇到熟人了。 此人正是自己文江城的老乡杨洪福,此刻他正双手抱头,缩在玄素的身后瑟瑟发抖,身为一个凡夫俗子,跑两圈就要喘一阵子的胖子,真是难为他能坚持到现在还没被吓晕过去。 不但如此,曾经有过两面之缘的徐广凌亦在此列,他的表现倒是有些名门正派弟子的风范,左手拿着一面镜子,右手持着一把飞剑,身上宝衣更是散发着出淡淡的微光,显然不是凡品。 徐清臣敢放自己唯一的孙子出来,自然是将他武装到了牙齿,一身法宝尽是没有一件低于地阶,而且这些还是明面上的,暗地里面藏着什么杀手锏,还不为人知呢! 相比之下,陈遁一这个寒门出生,即便是打劫了“骸骨秘境”中的一方大领主,可跟人家这种背景深厚的修士比起来,简直不在一个等级上面。 此刻,陈遁一也是恍然大悟,许多年未曾没被人发掘的地下丹宫,为何偏偏在这次秘境开启的时候,被人捷足先登了,想来必然是“海纳百川”商会在得到那份丹宫地图的时候,就偷偷拓印一份副本,以备不时之需。 有心算无心得,陈遁一也是猜了个七七八八了。 正在陈遁一踌躇不知道该不该退去的时候,一道低沉宏厚的声音突然响起:“玄素姑娘此地距离存放丹药的所在还有多远。” 陈遁一定睛一看,不由得瞳孔一缩,说话之人,正是当初在凌云阁中有过一面之缘的天殇老人。 只见他脸色阴沉,看着四周盘旋不散的嗜血蝙蝠,双眸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烦躁之色。 玄素微不可察的撇了一眼正在兴致勃勃地哄抢嗜血蝙蝠尸体的散修,心底一丝无奈感涌上心头,旋即,缓缓的从纳戒中取出一张羊皮卷看一眼,确认了一下自己的方位后,淡淡的说道:“沿着这条路走下去,保守估计再走三个时辰应该就能到了。” 天殇老人闻言,目光冷如冰霜。 一路走来,他也算是看清楚了,这些所谓的机关陷阱,对于寻常修士或许有致命的危险,但对他一个不灭境的强者而言,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若不是手中没有丹宫路线图指明方向,他早就撇开这些人独自离去了。 天殇老人这边还没有什么意见,那些招募而来的散修却是率先不乐意了。 只见其中一位面容阴冷清瘦,给人一股森寒气息的散修听了玄素的话,立马停止了猎杀嗜血蝙蝠的动作,铮铮的看向玄素道:“这三个时辰又三个时辰的,您该不会是故意拿哥几个的性命在开玩笑吧!虽说您给的报酬丰厚,但要是以为因此就买下了我等的性命,那可真是可笑了。” 这名阴冷男子的话音刚落,其他几名散修也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齐齐的看向玄素。 这件事毕竟关系到了自己的生命安全,正如这名阴冷男子所说的那样,玄素给报酬确实让人难以拒绝,可若是连命都没了,再多的珍宝也没命去享用啊! “毒蛇郎君,休得再此大放厥词,扰乱人心。” 徐广凌面容冷肃,盯着那名阴冷男子,然后伸出手指指着这些散修的鼻子怒道:“一路走来,玄素姑娘对大家怎么样,也是有目共睹的,探路的事情皆是由商会中人去做的,你们这些人除了偶尔出一两次手,有何损伤……都不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了,既然当初选择拿这份报酬,就应该想到今日的情况……怎么是想退缩,还是想加价啊!” 被徐广凌唤作毒蛇郎君的阴冷散修,在修真界也是小有名气的,自誉为天蛇郎君,擅长御使毒蛇和剧毒,所以其他修士暗地里都叫他毒蛇郎君,可这话谁也不敢在他面前说,人的命树的影,谁还不要点脸面呢! 然而,今天徐广凌叫了,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叫的,但天蛇郎君确实拿对方一点办法都没有。 无他,对方有个好靠山。 就算他不是玄清道宗的弟子,光靠他爷爷乃是不灭境的强者这一点,就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散修能够惹得起的了。 天蛇郎君见徐广凌如此的维护玄素,心底暗骂了一句自己嘴欠,当下陪着笑脸说道:“不敢,不敢……哥几个都不是头一回替人办差事的,这点规矩还是懂得,只不过我们都是有一家老小的人,只是不想白白枉送性命罢了!” “是啊!是啊!”其他几名散修见状连忙附和道。 其实,一开始他们还真打着坐地起价的意思,而且这样的事情,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干了,只不过他们虽然价格要的不厚道,但是事情办得确实不差,所以以往的雇佣他们的人也就算了,没有宣扬开来。 天蛇郎君本以为这次也能马到成功,毕竟玄素不过双十年华,那经过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再加上她那么迫切的想要得到丹宫里面的典籍,自是不会拒绝他们。 (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 抉择 然而,千不该万不该,财迷心窍,忘了对方身边还有一个护花使者,关键这位护花使者还是他惹不起的人,这回算是真的踢到铁板了。 徐广凌正想再度出言呵斥对方,却被身边的玄素拦住了,对着天蛇郎君等人微微一笑道:“我玄素虽然经手商会的事务不久,但修真界的一些事情还是略知一二的,各位的顾虑,我也明白……” 玄素顿了顿,接着说道:“这样吧!今日我就给诸位一个保证,若是诸位中有谁不幸身陨在此地,我以商会的名义保证,今后会厚待对方的家人,将他们永久编入商会的后备人员,只要我们商会还存在太虚大陆的一天,他们将永远受我们商会的庇护。” 那些散修微言,先是一愣,旋即转为难以抑制的惊喜,就连站在旁边一直漠不关心的天殇老人脸上也是露出震惊之色。 “海纳百川”商会有两种雇员,一种是短期,一种永久。 前者是商会中最多的一类人,受商会雇佣,坐镇各地商会的店铺,为商会挣钱,也许到死的那天都还只是最普通的商会员工,而后者本身就是商会的财产,是真正的自己人,受商会的栽培,将来最差也是一方分部供奉的存在。 简单来说,有了这层身份,他们家人未来不但衣食无忧,还有可能成为傲视一方的强者,这种喜悦怎么不让他们高兴。 散修们齐齐抱拳躬身行礼,诚挚道:“多谢玄素姑娘,我等定会效死命,以报姑娘大恩。” 见散修们如此识趣,玄素也是微微松了一口气,微笑道:“快快请起,诸位我们商会拼命,小女子这也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罢了,当不得诸位的谢意。” 天殇老人眼神微微变冷,虽然他不在意这几个散兵游勇,但这些人之前还隐隐有以自己马首是瞻的势头,可这才过去多长时间,竟被一个黄毛丫头三言两语的哄骗了过去。 经此一役,天殇老人也收起了对玄素的轻视之意,虽然对方修为不高,可玩弄权谋的手段倒是一点也不错,要是不谨慎些,说不得就被她当枪使了。 陈遁一将这一切收入眼底,目光在玄素手中的羊皮卷上快速的扫了一眼,将上面的路线结构印入了自己的脑海之中。 对照着自己刚刚走过的地方,心下有了决断,除了路线比较完整以外,对各处的机关陷阱的描述比较模糊,不知是故意为之,还是真的不知道。 不过看他们这一路都有伤亡就知道,故意为之的可能性不大。 陈遁一缓缓退回那条蜿蜒盘旋的长廊,事情探究到这一步就够了,他出来的时间也不久了,是该回去和大家商议一下,是去是留的问题了。 正面对上“海纳百川”商会的这帮人,他们绝对没有任何胜算,即便他们面和心不和,但在共同的利益面前,一个天殇老人就能拿将他们五个拿捏的死死的,更何况其他那些人能被玄素带进来修为必然不弱。 …… “事情的经过便是这样。” 陈遁一回来之后,简单的将丹宫内部看到的事情和班连晋等人简单的说了一遍。 众人听了,表情不一。 班连晋双拳紧握,脸上浮现出难以抑制的愤怒神态。 四月则是微微缩了缩脑袋,看起来有些害怕“海纳百川”商会的人发现她,别看四月偷盗丹宫地图的时候挺嚣张的,可真打起来,她除了撑的久一点,真的没什么别的本事,若当初天殇老人不惜命,更她死磕的话,以不灭境强者的实力,在灵气溃散之前拿下她,也不是不可能的。 至于桑小和范小宝就显得无所谓的多,两个人都是不差钱的主,这次能来主要是为了历练自己,再加上增长一下自己的见闻,哪还真的看得上丹宫里面的宝贝啊! 既然正主都来了,自然没有在留下来的必要,毕竟他们手里的地图是从对方手里抢来的,若是让“海纳百川”商会的人看到自己等人与四月站在一起,还不知会怎么想! 若是向师门问责他们,他们也是百口莫辩的。 班连晋显然还没死心,经过最初的不甘心后,好似想到了什么,毫不顾忌陈遁一等人在场,就这么堂而皇之的从纳戒中将丹宫地图拿了出来,指着地图说道:“咱们可以走右侧的这条路,走这条路定然能快他们一步……” “不行!” 四月望向班连晋的手指指向的位置,脸色一变,厉声喝道:“这条路虽然路程短,但是凶险万分,即便我们有地图作为参考,也难免会遇到危险,我不同……” 一向视宝物为生命的四月,居然会第一个提出反对意见,这不由得让陈遁一三人微微吃惊。 当陈遁一的目光落到班连晋手中的地图时才发现,对方指的位置赫然是需要通过大厅右侧门扉的一边。 而陈遁一以脑海中玄素手中的羊皮卷作为参照,不难看出班连晋拿出来的地图定然是真的,而且记录的要更加详细。 两相比较之下,也是看出了其中蕴涵着的危险之处,而这些想来早已得到丹宫地图的班连晋与四月必然是了然于胸的,要不然四月也不会出言反对了。 “你若怕遇到危险,可以不进来。” 班连晋说完这番决绝的话后,便头也不回的冲进了那个破洞之中。 “班连晋!” 四月望着班连晋的背影,气得直跺脚,愤愤的叫道:“你要是死在里面了,千万别给我托梦,我是不会给你收尸的……” 陈遁一三人面面相觑,自从来到丹宫门口,班连晋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以往的沉稳和冷静好似全都被他抛掷脑后,眼底尽显激动与疯狂。 “他这是……” 范小宝指了指丹宫门口的方向,意有所指的问道:“怎么啦!里面真有什么东西,是他如此在乎的嘛!” 四月气鼓鼓的,听到范小宝的话,转过头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不知道就不知道呗!” 范小宝目光闪躲,身子微微向后退了半步,嘴里忍不住嘀咕道:“那么凶干嘛!” 陈遁一看了一眼丹宫门口的方向,然后又看向了四月,问道:“四月姑娘,我们接下来该怎么?班兄如此执着,想来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我们还要在这里等他嘛!” 照理说,这个时候,以陈遁一的想法,是应该在“海纳百川”发现他们之前,带着桑小和范小宝离开此地的,但自己等人毕竟和班连晋他们相处了一段时间,就这么不闻不问的走了,却也委实说不过去。 四月没有立刻回答陈遁一的问题,气恼过一阵后,情绪逐渐冷静了下来,目光灼灼的看着陈遁一,郑重的说道:“我想求你一件事!” 陈遁一微微一愣,还未做出回应,身边的桑小确实率先开口道:“不行,这回说什么都不行,你想让陈遁一进去帮你救班连晋,我明确告诉你不可能……” 要说最了解女人的还是女人,就在大家还不明所以的时候,桑小已经是洞悉了四月的意图,并且抢先一步替陈遁一否决了她。 开什么玩笑,连他们两个造极境的修士进去都有莫大的危险,更何况是陈遁一呢,即便陈遁一会“隐形”小神通,那也就是保命本事大一点罢了,保不住一不留神就着了道了,毕竟他的神通又不可能一刻不停的施展。 四月仿佛没有听见桑小的话一般,自始至终目光都是注视在陈遁一身上。 “我知道这样的请求有些强人所难,可我现在实在是没有办法了,瘦竹竿是我唯一的朋友,我想看到他出事……” 四月的声音里逐渐带着一丝哽咽,真的很难想象,一直表现的大大咧咧的姑娘居然会在班连晋的事情上,变得如此的脆弱。 说着,四月从纳戒中取出两面巴掌大小的小盾放在手上,一黑一白,黑色小盾的中心有块白色的菱形图案,而白色小盾的中心亦有块黑色的菱形图案,与太极中的阴阳调和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这是阴阳无极盾,伪先天级别的法宝。” 四月低着头,念念不舍的将手中的两面小盾递到陈遁一的面前,说道:“只要你肯答应帮我将瘦竹竿从里面安然无恙的带出来,它们就是你的了。” 陈遁一等人皆是呆愣在原地,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四月,就连桑小这会儿也说不出话来了,为四月的举动感到惊讶。 阴阳无极盾的威力之前在与天武盟弟子的战斗中,他们也是见识过的,即便被三名造极境的修士连番攻击,也能安然无恙,可谓是防御法宝中的极品了。 再加上它伪天阶的品质,说明当初炼制它的灵材,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天阶的,若是有朝一日陈遁一能成为天阶炼器师,凭借自己的炼器造诣,很有可能让这件法宝的品质再提升一阶,成为真正的天阶法宝。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章 阴寒升华 当然了,这中间所要花费的天阶灵材必然不少,但总体来讲要比直接炼制一件天阶法宝,也划算的多了。 然而,此刻陈遁一在乎的不是阴阳无极盾的威力,而是当这两面黑白小盾靠近自己的时候,丹田气海中的套在胎丸外围的那道由醇厚灵气与先天之气融合而成的乳白色圆环,居然开始微微作出回应,连带着那股阴寒灵气也开始从中丝丝缕缕的溢出来,好似想要主动接近阴阳无极盾一样。 要知道,这还是陈遁一有意控制的结果,若是陈遁一放任自由,那股阴寒灵气定然会一股脑的冲将出来。 虽然陈遁一也很想弄明白体内阴寒灵气为何会对阴阳无极盾如此的感兴趣,但这件事毕竟关系到身家性命,于是摆了摆手道:“四月姑娘你大可不必这样,此事……” 好像是知道陈遁一接下来要说什么话一般,四月上前一步,将手中的阴阳无极盾直接塞到了他的手里,言辞决绝的说道:“我四月以天道起誓,若是陈遁一在营救班连晋的途中不幸死在丹宫之中,我必永坠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四月的话再此震惊了众人,她的这番话无疑是将自己的性命和陈遁一的绑在了一起。 以天道起誓,没人会觉得她是在开玩笑。 桑小气愤四月用这种几乎要挟的手段来逼迫陈遁一帮忙的同时,也不得不被她这股决绝的气魄所震慑,不禁看了眼陈遁一,心中暗道:“若是你出事了,我也能为你这样不顾一切吗?” 念及此处,桑小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右手情不自禁的放在了腰间的小挎包上,心底坚定的想道:“我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四月姑娘,你这又是何苦呢!”陈遁一现在是既恼怒又怜悯。 “你……这算什么?” 范小宝一脸错愕的说道:“陈遁一才大成境,你这不是将他往火坑里推吗?” 四月自始至终都没有在出声,双手紧紧的将阴阳无极盾按在陈遁一的手上,双眼几乎乞求的望着陈遁一,生怕陈遁一会将阴阳无极盾再推还给自己。 而,此刻的陈遁一也是有苦说不出,当阴阳无极盾接触到他的皮肤的那一刻,体内的阴寒灵气像是脱缰的野马般从圆环中肆意宣泄而出。 陈遁一很明显的感受到那股由《先天一气化神术》提炼而出的醇厚灵气与先天之气的融合变得越来越快,俨然就要完成第二阶段的修炼了。 陈遁一修炼的《先天一气化神术》是参照《太阴搜魂术》的功法而构建的基础行功路线,起点本就比其他修炼这门功法的修士要高的多,因此在第二阶段所花费的时间必然是别人的数倍。 然而,因祸得福,在范小宝的四象擎天阵的刺激下,融合的速度猛然间递增数倍,顷刻之间,第二阶段已经推进了大半,之后的进程依照陈遁一的估计,等秘境结束以后,应该就能融合完成了。 没想到,此刻陈遁一在与阴阳无极盾接触后,体内的阴寒灵气居然会再起变化。 最直观的表现就是冷,奇经八脉充斥着难以言喻的寒意。 四月本来还未察觉到异常,待见到陈遁一的眼眶与嘴唇上逐渐结出霜花,这次猛地松开了自己的双手,后退了几步,定睛一看,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然冻得煞白一片,毫无血色。 桑小见状,试图伸手去触碰陈遁一的身体,却被一股寒意冻得手指刺痛,当下等着四月,怒喝道:“你都干什么?” “我,我……我也不知道啊!” 四月的身子微微颤抖,脸上挂满了无助与惶恐,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若不是你陈遁一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 桑小越说越激动,眼睛里充斥着怒火,之前同情的思绪早已荡然无存,从腰间的挎包中取出一沓符纸就要准备对四月出手。 范小宝脸色凝重,见桑小掐动法诀施放符纸,连忙上前拦住了对方,道:“现在不是和她动手的时候,还是先想办法看怎么解救陈遁一吧!” 别看四月现在表现的软弱可欺的样子,可人家是实打实的造极境,还是最难啃的那种,要是真动起手来,即便能拿下对方,那也不知道要花费多长时间,还不如先解决陈遁一身上的问题来的重要。 桑小双眼瞪着四月,愤愤然的一甩衣袖,转身的同时从挎包中又取出数张纸面印有红色铭纹的符纸,一股脑的将这些符纸打入了陈遁一的体内。 然而,这些符纸在陈遁一身上发挥的效果微乎其微,被符纸的力量消融的地方,一闪即逝,又很快被冰霜覆盖住了。 “这……” 桑小一脸诧异,自己屡试不爽的火源符竟然丝毫奈何不得这些冰霜。 范小宝蹙眉,将一枚红色的珠子取了出来,周遭的温度骤然拔高,即便他们身为修士的身躯,额头也不免渗出丝丝细汗。 被冰封住的陈遁一,此刻痛并快乐着。 痛的是肉身的桎梏,快乐的是自己的《先天一气化神术》第二阶段即将大成,醇厚灵气与先天之气正在升华转变,形成的圆环中阴寒之力充斥在整个丹田气海之中,就快要将他体内原本的精纯灵气同化殆尽了。 陈遁一知道,这是修炼《先天一气化神术》第二阶段的必经过程,当体内的灵气完全转化成阴寒灵气之后,他今后的所施展的术法中都会自动赋予寒冷与侵蚀的特性。 而这一切的诱因都是因为此刻沾粘在自己手掌上的阴阳无极盾。 阴阳无极盾以阴阳为名,便是因为其内蕴涵着阴阳二气,其中的阴气与陈遁一体内的阴寒灵气相互吸引、纠缠。 虽然促进《先天一气化神术》修炼,但以陈遁一的修为确实压制不住这股阴寒的力量。 所谓孤阴不生孤阳不长,陈遁一体内现在是严重的阴盛阳衰,这才有了被冰封的这种情况出现。 陈遁一百感交集,若是一直想不到办法解决这股阴寒之力,会不会身死,他不清楚,这具肉身必然是废了,没有哪个男人能长时间处在阴盛阳衰的情况下,身体还能保持正常的。 正在陈遁一用意念扫视体内,想要找到解决的方法时,却在心脏的部位发现了一股至纯至净的灵力波动。 用意念与之沟通才知道,这股灵力便是之前从阴阳无极盾中流入陈遁一体内的阴阳二气中的阳气,只因阴气在与阴寒之力融合后,力量过于强盛,阳气远不能与之比肩,所以只好龟缩在心脏部位苟延残喘了。 虽然不能靠这股阳气来扭转体内的危况,但却给了陈遁一一个不错的想法。 有道是物物皆有阴阳,不可割裂,阴阳必相互依存,万事万物中都包含阴阳的特性,人亦在此列。 阳依存于阴,阴依存于阳,每一方都以其相对的另一方的存在为自己存在的条件,这就是阴阳互感。 陈遁一现在要做的便是提升自身阳一方的力量,直到阴阳平衡,这样他身体的危机便迎刃而解了。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真正实施起来就困难重重了。 阴气融入阴寒灵气可谓是如虎添翼,不过眨眼间,便占据了陈遁一体内的主导地位,将阳气和本就居于丹田气海中的“地凝赤心炎”逼迫至一角,只待《先天一气化神术》第二阶段大成,阴寒灵气必然会去吞噬这两股与自己对立的力量。 这种吞噬是无解的,要么力量持平,和谐共存,要么一方彻底压倒一方。 若是陈遁一现在有着绝强的实力,可以彻底掌控体内的力量,倒也能解决这种相互吞噬的问题。 就在陈遁一思考着怎么引导丹田气海中的“地凝赤心炎”的火种突破重围来到心房与那里的阳气共融,从而提升阳气实力的时候,一股炙热的力量盘踞在陈遁一的腹部外面。 陈遁一又惊又喜,想来定是桑小等人发现了陈遁一身体的异常,正在施法解救自己。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范小宝施法将那枚赤红色的珠子悬浮在陈遁一的腹部,催动内部炙热的灵力涌向他的腹部,而他腹部的那一片冰霜也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着,可想要再进一步,将暖流传入他的体内却是怎么也办不到,中间像是有一层透明的屏障隔绝了外界一般。 “怎么样!”桑小焦急的问道。 范小宝摇摇头,无奈的说道:“有股力量隔绝了火龙珠的力量灌入,我的修为突破不了。” 桑小面色不善的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呆愣愣的看着这边事态进展的四月,然后将右手搭在范小宝的肩膀上,说道:“那就在加上我的。” 话音未落,便将体内的法力源源不断的灌入了范小宝的体内。 火龙珠红光乍现,光华骤然倍递数倍,滚烫的热浪将原本湿漉漉的洞穴泥土烘烤的皲裂开来。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 吞噬龙炎 看着陈遁一体表的冰霜快速消融,桑小还没来得及高兴,耳边又传来范小宝气急败坏的声音。 “还不够,还差一点,这到底是什么,连不灭境妖龙的龙珠都能抵得住,太没天理啦!” 听到范小宝的话,四月连忙上前两步,自荐道:“让我来,再加上我的法力,一定肯定可以的。” “你走开……” 桑小小脸微红,眼神冷冽道:“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好啦!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救出陈遁一,还是让她加入吧!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范小宝能说出这番话,也是有自己的考量的。 从四月迄今为止都表现的慌张的神情来看,想来她对陈遁一身上发生的事情也是不明所以的,若是对方真的演技高超,骗过了自己的眼睛,那也只能认栽了。 可若是对方想要借机杀死自己,那还真欠了点火候,之后的事情就简单了,那必然是不死不休的结果。 四月见桑小撇过头不在看她,便壮着胆子将自己左手放到了范小宝的肩膀,然后将自己的法力毫无保留的灌入对方的体内…… 感受着自己体表的温度逐渐升高,这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让陈遁一的神经为之震颤。 现在他要做的便是引导外界的这股炙热的灵力进入自己的体内,使其成为“地凝赤心炎”火种突破重围的力量源泉。 当下也不迟疑,“服食”小神通发动,周遭灵气犹如黄河之水倒灌,一发不可收拾。 范小宝诧异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体内的法力正在不受控制的被吸取到陈遁一的方向,不过几息的时间,体内灵气便以去了大半。 “撤赶紧撤!” 范小宝亡魂大冒,以这个速度吸下去,再慢几息,真有可能被吸成干尸。 当下也顾不得陈遁一的安危,连忙撤回了自己的法力,拉着桑小和四月连连后退了数十步,待感觉吸力影响不到自己体内的灵气的时候才放缓了脚步。 可当他缓过神,再度将目光投向向陈遁一的时候,顿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涌上心头,嘴里喃喃道:“我的火龙珠,我的珍藏啊!你这个杀千刀的,自从跟着你就没一件好事,我的心好痛啊!” 原本悬浮在陈遁一腹部的前方的火龙珠,此时哪还有半点影子,连带着洞穴内的温度也缓缓下降了下来。 相比与范小宝的伤心欲绝,陈遁一真是喜出望外了。 “服食”的霸道再次刷新了陈遁一的认知,看着火龙珠缓缓从腹部向丹田气海推进,感受着上面散发出来的精纯无比的火灵气,陈遁一脑海中涌现出无数念头。 有疑惑,亦有惊喜! 陈遁一自然自知,这枚火龙珠必然是桑小或者范小宝拿出来解救自己的珍宝,可现在自己深陷泥沼,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意念指挥着蜗居一角的“地凝赤心炎”包裹着本源火种就像火龙珠飞扑而去。 虱多不痒,债多不愁! 反正欠他们的也不少了,日后再慢慢还吧! 意念一动,“地凝赤心炎”冲出丹田将火龙珠一口吞下。 源源不绝的龙炎喷涌而出,将火龙珠包裹在中间,像是在阻挡“地凝赤心炎”的吞噬。 然而,“地凝赤心炎”早已不是吴下阿蒙,与天劫之雷融合之后,已然脱胎换骨,单从品阶来看,已经快赶上天阶中品的灵火了,再加上它灵智已开,比起火龙珠的自主防护,“地凝赤心炎”要更有目的性和侵略性。 当下,只见“地凝赤心炎”不断的蚕食火龙珠释放出来的龙炎,同时火种缓缓向火龙珠靠近,按照这个趋势,显然是要入住其内,打算鸠占鹊巢了。 而与此同时,许是感受到了这边散发出来的阳刚之力,隐藏在心房中的阳气开始蠢蠢欲动。 虽说二者并非同源,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比起那股阴寒之力,这“地凝赤心炎”要更符合它的选择标准。 当下,阳气缓缓从心房中涌现出来,至纯的阳气一下子便驱散了四周的寒气,奈何它自身的力量实在太过渺小,所能影响到的范围实在有限。 不过它也不气馁,俯冲而下,一头扎进了“地凝赤心炎”的火焰当中,这些霸道绝伦的火焰在阳气的面前形同虚设,不过眨眼的功夫,阳气便钻入了“地凝赤心炎”的火种当中。 见到这一幕,陈遁一不禁微微感慨,这算不算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呢! 好在,阳气此举并无恶意,陈遁一也是知道这点,这才没有稍加干预,任凭阳气钻入火种当中。 阳气融入“地凝赤心炎”的情况,就等同于阴气融入阴寒灵气中的情况一样,绝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名简单,它更像是一股催化剂,使得原本的火灵气越发的汹涌滂湃起来,连原本拇指大小的火种也在这一刻变大了数倍,体型膨胀到拳头那么大才停止。 而最直观的好处便是,原本拼死抵抗的火龙珠终于妥协了,外围的龙炎开始收拢,赤红的龙珠逐渐变得暗红。 “地凝赤心炎”可没有人类那么复杂的思绪,见自己的力量大增,再加上火龙珠收拢起表面的龙炎,当下收缩起火种的体型,一股脑的钻了进去。 火龙珠见有外来人侵入,一条火龙虚影咆哮而出,这是妖龙留在自己龙珠中的最后执念,亦是这枚火龙珠的最后的屏障。 然而,即便火龙虚影再怎么凶狠,死物终究是死物,若是运气好遇到一位天阶炼器师将其炼制成天价法宝,千百年以后,或许还能凭借这缕执念,以器灵的方式重生。 但现在,唯有被吞噬这一条路可以走。 “地凝赤心炎”毫不示弱,它这一路走来,不是吞噬就是融合,比之其他灵火进化的速度不知道快了多少呗!积累的战斗意识亦不是单靠汲取天地灵气而成长的灵物可以比的。 三下五除二,便截断了火龙虚影的腰肢,分而化之,一寸一寸的将这缕火龙执念吞噬入自己的体内。 火龙虽死,执念犹存。 执念所携带的生前记忆,亦是促进“地凝赤心炎”灵智进化的因素之一,只要火种彻底消化掉这缕执念,智慧方面将更上一层楼。 陈遁一见状也是默默的为“地凝赤心炎”感到高兴。 “地凝赤心炎”本就有着不凡的潜力,接二连三的吞噬了一些强大的力量后,未来所能达到的高端简直不可想象。 至少现在,待火种彻底占据火龙珠,吸纳干净内部的龙炎以后,它的品质必然要提升到天价中品。 这其中与陈遁一喂食给它的精纯灵气,那一缕隐藏在雷击木中的天劫之雷,以及火龙珠的龙炎都是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 当然更重要的一点还是因为陈遁一体内的“地凝赤心炎”灵智初成,威能初显,可塑性高,换作是欧彦的赤莲吞噬这些东西,就没可能将灵火的品质提升一个层次了。 而与此同时,丹田气海中的灵气终于被阴寒之力同化完全,套在胎丸外围的圆环上,醇厚灵气与先天之气已然难分彼此,颜色由原先的乳白色转变成了灰白色。 然而,当陈遁一的意念初步触及到圆环的时候,灵魂深处骤然一寒,一种莫大的恐惧油然而生,仿佛是被一头洪水猛兽盯上了一般。 这种感觉是陈遁一的潜意识在向他示警,这圆环带有威胁灵魂的力量。 念及此处,陈遁一不由得想到之前在与天武盟弟子战斗时的情景,这由圆环衍生而来的阴寒之力,具备侵蚀灵魂的特性,想来作为阴寒之力的本源,在这方面的能力要更加出众。 若自己不是它的主人,想必刚刚接触的那一下,灵魂必然会受创。 陈遁一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自己的丹田气海之中有这么个不受掌控的可怕力量,不知该喜还是该愁。 要是让别的修士得知陈遁一有针对灵魂的力量不知道该羡慕成什么样了,可对于现在的陈遁一而言,却是无福消受。 若是不赶紧梳理体内的这些阴寒之力,使其回归到圆环当中,自己的肉身必然无法幸存。 总而言之,还是因为陈遁一的实力不够,拥有了远超于自身的力量,将好运变成了一种罪过,哪怕此刻他的修为达到登峰境,也不是这样的结果了。 感叹归感叹,为了活下来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好在“地凝赤心炎”的吞噬也不慢,这会儿功夫,已经将火龙珠内的龙炎吞噬殆尽,外围火焰的颜色也由原本的橙红色变得赤红如血,然而散发出来的温度却是下降了不少,要是有人认为“地凝赤心炎”因此威力不增反减,那就大错特错了。 有这种表现,更能说明“地凝赤心炎”的灵智越来越高,与以往的锋芒毕露相比,此时的它要显得内敛了不少,不让一丝一毫的力量泄露出去,将力量聚集到一处。 “时间刚刚好!” 陈遁一暗暗赞叹了一声,用意念沟通“地凝赤心炎”,操纵火焰开始对体内的阴寒之力展开反扑。 炙热的火焰灵气在陈遁一的奇经八脉中蔓延开来,所过之处,阴寒之力无不退避三舍,快速向丹田气海聚拢。 陈遁一也因此逐渐获得了身体的掌控权,而在外面的桑小等人看来,原本被冰霜覆盖住的陈遁一,此刻周身开始灼热起来,无形的热浪扑面而来,整个洞穴中的温度骤然递增。 虽不见半点火星,但陈遁一所站立的地方赫然给人一种置身炎炉的错觉。 就连有着造极境修为的四月也不得不和桑小等人一起一退再退,以便被滚烫的热浪灼伤皮肤。 而此时,陈遁一已经紧张到了极点,虽然重新掌握了肉身的控制权,但作为修士最重要的丹田气海,却是牢牢的被阴寒之力所掌控,无论“地凝赤心炎”如何施为,都无法冲破无尽阴寒之力的封锁,只得不断地用火焰去融化丹田外围的寒气屏障。 不过,这种做法显然没有半点作用,阴寒之力有陈遁一整个丹田的灵气作为后盾,连法力源泉的胎丸都处在它的掌控范畴,若是一味的打持久战,“地凝赤心炎”低落下风是迟早的事情。 看到这一幕,陈遁一也是百感无奈。 之前看奇经八脉中的阴寒之力被“地凝赤心炎”追的抱头鼠窜,所到之处,无不暖阳化春雪,便以为阴寒之力必然不是此刻的“地凝赤心炎”的对手了。 哪知对方居然有此一手,若不是陈遁一知道这是阴寒之力对与之属性相反的另一股力量的自我防卫,还真会以为那道灰白色的圆环成精了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二章 突破与道心 然而现在察觉也已经晚了,现在唯有帮助“地凝赤心炎”冲破阴寒之力布置下的屏障,进入丹田气海之中,才有机会重新夺回丹田气海的控制权,将阴寒之力逼回灰白圆环当中。 陈遁一思量再三,最后也只想到一条路可行,那便是施展当初阴卷中记载的五则小神通之三“驱神”。 “驱神”小神通可以拘传和调遣山神土地,又能役使诸般精怪和鬼魅之物,照例说一般灵化之物都能被驱使。 灰白圆环虽没有诞生出灵智,但它本身便是灵气幻化而成,具备阴寒属性的它,比一般灵气要更具主导性和攻击性。 “驱神”的能力亦能影响到对方三分。 当真要让陈遁一施展这则小神通,却又是忐忑不已。 虽说现在陈遁一的修为有所提升,也前后施展过两则阴卷上记载的小神通,可这两则小神通和“驱神”相比却是望尘莫及。 单看它们的创始人就知道,二者不是一个级别的。 虽然皆是同属小神通,可“驱神”与“摄魄”乃是十大妖神之一的九尾天狐所创,皆是针对灵魂层次的神通,而“服食”与“隐形”的创造者虽也是天纵之才,但中途夭折过早,在其道上浸淫不够深厚,因此所蕴涵的法则之力也没有“驱神”来的浓厚。 陈遁一施展这些神通皆是依靠自己的魂力来驱动的,他自身对这些法则并没有领悟透彻,因此神通蕴涵的法则之力越强,他所消耗的魂力便越多。 而施展“驱神”所要需要花费的魂力比前二者加起来还要多的多,一个不小心,很可能就会把他的魂力吸干。 遥想当初入室境的时候,第一次施展“服食”的惨状,陈遁一都有种如芒在背的错觉。 可看着眼前逐渐陷入胶着状态的战局,还是不得不咬咬牙,怀着忐忑的心情,用意念触及到了灵魂深处那代表“驱神”小神通的灵魂烙印。 顿时,陈遁一只觉得自己的魂力犹如江堤掘坝,止不住的涌入烙印之中。 而那枚代表着“驱神”的灵魂烙印,也在陈遁一紧张到极致的意念中,越来越亮,直到陈遁一的精神开始产生恍惚,“驱神”小神通才终于达到了最低施展要求。 陈遁一没有丝毫迟疑,当即对着丹田气海施展了“驱神”。 一道神秘的力量射出,阴寒之力所撑起的屏障在它的面前形同虚设,眨眼间便闯入了丹田气海,然后没入了灰白圆环之中。 在陈遁一的意念观察下,灰白圆环为之一怠,连带着释放阴寒之力的节奏也停顿了下来,随之而来的便是丹田外围的屏障不攻自破,“地凝赤心炎”找准机会,将周遭的火焰聚拢一处,一股脑的全都涌入了进去。 之前灰白圆环占据主场优势,灵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这会儿“地凝赤心炎”的介入其中,第一反应便是聚拢其周遭的灵气,将其中的阴寒之力驱散出去,化作自己可以利用的灵气。 待灰白圆环从“驱神”小神通的影响下缓过神来的时候,气海中的灵气已经被“地凝赤心炎”瓜分了大半。 虎口夺食那怎么行,灰白圆环当即调动起阴寒之力开始反扑,誓言要将这个胆敢在它眼皮子底下窃取力量的小贼吞噬殆尽。 同化了半数灵气的“地凝赤心炎”也是毫不示弱,未等陈遁一的吩咐,周遭的赤红火焰便裹挟着火龙珠中的火种自下而上的迎了上去。 一时间,冰火两重天,气海下方烈焰涛涛,而气海上方却是寒意肆虐。 整个丹田空间皆因这两股力量的冲撞而激荡不已,周遭的灵气躁动不安,形成一股股劲风肆虐,时而阴冷无比,时而暴烈摄人,全看哪一方占据上风,灵气的走向便会偏向哪一方。 看到这一幕,陈遁一是既激动又担忧。 灰白圆环与“地凝赤心炎”的几度交锋当中,打的可谓是不相上下,冲撞所形成的余波不断冲击着丹田内壁,使之在收缩膨胀中反复交替,而丹田也在逐渐适应这种冲击的过程中不断巩固自身,强化丹田的承受能力。 丹田在余威的冲击下稳步增强,带给陈遁一最直观的好处便是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自身的修为在逐渐提升。 而且,这种因激战产生出来的能量非常有活性,陈遁一只觉得自己每一个毛孔血管都在通过吸收这些散溢出来的能量而逐步强化,就跟自己通过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所得到的提升一样。 修为的提升本该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可陈遁一这会儿是半点都开心不起来。 进入“赤焰战场”之后,即便他没有刻意的去修炼,修为也是在战斗中飞速提升起来。 原本按照他的推算,等这次秘境历练结束,自己的修为必然达到进无可进的地步,届时回到宗门就可以着手准备突破至登峰境了。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丹田中的两股力量冲击所散溢出来的力量居然如此醇厚,即便没有通过炼化,他的肉身也能很好的吸收掉。 一来二去,本就有着大成境巅峰修为的陈遁一,即将面临不得不突破的尴尬境遇。 这种事若是放在寻常修士身上,那可是烧高香都求不来的机遇,然而陈遁一却不这么想。 早在听雨峰得知桑小准备在突破登峰境的时候就初铸道心的那一刻,他便下定决心,也要在突破登峰境的时候铸就自己的道心雏形。 想法固然是远大的,可真要实施起来就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的清的了。 现在的陈遁一就面临着要不要在此时铸就道心雏形,又是以何种信念与理念来铸就的困境! 当初听完桑小对自己道心的构想,陈遁一在这方面也下过一番功夫,然而事实正面,自己的心中真的没有什么真正值得推崇的理念。 或许和自己打小流浪的生活经历有关,他的身上唯一不变的便是一直在改变,不断地去适应新的环境、新的生活,就连后来被童爷爷收养,感受到家的温暖,可他的内心依然没有安心过。 以自己的信念来铸就道心雏形显然不现实,或许唯有学桑小那样以天地至理为基础,站在众生万物都推崇的理念上,不断添加自己的感悟,从而走出一条自己路来。 然而,这条路实在太难,唯有大智慧,大毅力的人才能在这条路上取得卓越的成就,将自己的道心推至大道的范畴,否则大浪淘沙,必将泯然于众。 此路可行,又不得不行。 望着正战的酣畅淋漓的“地凝赤心炎”与阴寒之力,感受着丹田中森寒与炎热的极端对立,陈遁一福至心灵,莫名的闪过一丝觉悟。 只见他低垂下头颅,看着正紧紧粘在他双手手心中的阴阳无极盾,暗暗作出了一个大胆的设想。 阴阳是一个简朴而博大的理念,太虚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阴阳蕴藏在自然规律之中,它推动自然规律发展变化,是各种事物孕育、发展、成熟、衰退直至消亡的原动力。 阴阳相冲化万物,世间万物,皆有阴阳之道,即可从万物万事之间领悟到一丝阴阳之理,然而想要将自己领悟的阴阳推至大道的范畴却又是难如登天。 不过,此刻的陈遁一可考虑不了那么多了。 他本就想用阴阳之道来化解体内危机,现在借此铸就道心雏形,或许正是应征了冥冥中自有天意。 万物皆有阴阳两面,如天地、日月、寒暑、男女、上下,不可割裂,相互依存。 而陈遁一要做的便是令“地凝赤心炎”与灰白圆环的力量达到平衡,阴阳转化,阳在阴不息,阴在阳不离;孤阴不生,独阳不长。 陈遁一在此道上,算是走了捷径了。 从阴阳无极盾中流入他体内的阴阳二气,给了他在此道上最好的契机,而脱胎自《太阴搜魂术》的灰白圆环又给他提供了源源不断的阴之力,可以说,现在陈遁一唯一欠缺的便是代表阳之力的力量了。 好在陈遁一是个男子,再加上修炼了《九重叠浪劲》与《气血真经》这两部增强气血与肉身的功法,阳刚之气比之寻常人不知强盛了多少倍。 虽然说融合了天劫之雷的“地凝赤心炎”乃是雷火之力,但本身的刚烈丝毫不逊色至阳之力,与陈遁一互补之后,与阴之力倒也有着几分分庭抗礼的资格。 念及此处,陈遁一盘膝而坐,在桑小三人惊愕的目光中,不在压制自己的修为,开始肆无忌惮的释放自己的法力,准备突破登峰境。 四月指着陈遁一的方向,不敢置信的问道:“他这是在突破?” “如果眼没瞎,应该是了。”范小宝吃味的回了一句。 以前陈遁一是大成境,纵然实力不凡,但跟自己毕竟差了一个境界,在对方面前摆摆师叔的架子,特别有优越感。 然而现在才认识短短几个月的功夫,对方就达到了和自己相同的境界,照这个趋势下去,追上自己是迟早得事情。 范小宝从没有这么渴望修炼提升,虽然目的不纯,但结果终究是好的。 听了范小宝的话,四月脸上更加疑惑了,喃喃道:“没想到我的阴阳无极盾还有帮人突破境界的能力!” 旁边的桑小自始至终目光都是放在陈遁一的身上的,听四月这么说,微微蹙眉道:“不见得……陈遁一的修为早已经达到了大成境巅峰,阴阳无极盾的出现或许只是一个诱因而已,他修炼的功法应该是受到阴阳无极盾中同源之物的吸引,这才有了刚刚的情况发生。” 桑小的一番推论倒是无形中把陈遁一身上的情况道出了七七八八,从这一点来看,便不难发现桑小的心思极为缜密。 其他二人先是顿了顿,低头思量片刻之后,就是点点头认可了桑小的观点。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范小宝看了一眼丹宫洞口的放心,有些不安的问道:“那帮人可能随时都有可能出现。” 四月的神色有些慌张,以为他们这是准备撤了,正准备张开,却被身边的桑小接下来的话,吓得一声都不敢吭。 “他们要是敢打扰陈遁一,我就杀光他们……” …… 话分两头。 此刻的陈遁一周身的气势已然凝练到了极致,阴寒与炎热分属两侧,泾渭分明,俨然一副两军对垒,大战将起的架势。 至于陈遁一,意识早已沉入识海当中,他的面前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正屹立在他的面前,和它相比位于山峰底部的陈遁一是那么的渺小,宛如一粒尘埃。(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三章 阴阳两仪珠 然而,陈遁一却没有露出半点胆怯之意,哪怕山高水深,他亦心向往之,攀至顶峰,观赏万里山河。 阴阳于心,登峰在前。 陈遁一缓缓的迈出通往登峰境的脚步,对别的修士而言,极为沉重的一步,对陈遁一而言,却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当陈遁一的脚尖与眼前的山峰接触的那一霎那,他肉身所处的那处洞穴便开始微微摇晃起来,细小的沙砾细细簌簌的从洞壁上方洒落下来,经由他释放出来的气浪蒸腾,便瞬间灰飞烟灭。 而他所坐的那块土地,地面被阴力侵蚀变得尤为松散,像是刚刚揉捏好的面团一般,四周原本布满苔藓的岩石上代表生命的暗绿色已然褪去,被风一吹,便消散于无,连带着下方的岩石都脱落掉了一层表皮。 道无涯,阴阳无边,道峰定乾坤。 “丹田气足,督任并行。防危虑险,依脉运行。周天循环,畅通身融。气归丹田,功成法明……” 陈遁一的意念悬空端坐于气海之上,缓缓诵读着《先天一气化神术》的开篇口诀,受到功法运转的影响,阴寒之力开始向陈遁一的方向靠近,形成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流在陈遁一的四周盘旋。 与此同时,“地凝赤心炎”的火焰也逐渐涌向陈遁一,与阴寒之力不同,“地凝赤心炎”显然与陈遁一更加亲近,包裹着火种的龙珠贴近陈遁一的眉心,火焰附着在他意识体的表面,像是为他披上了一袭血红色的斗篷。 灰白圆环有些手足无措,它虽然是阴寒之力的源泉,以前阴寒之力的根本,然而它毕竟是陈遁一修炼《先天一气化神术》后诞生的那股醇厚灵气与陈遁一的体内的先天之气融合而成,它自身虽然不受功法影响,可它释放出来的阴寒之力,却是与功法同源同质。 现在陈遁一居于丹田之中,自然有能力瓜分一部分它所掌控的的阴寒之力。 陈遁一缓缓引导一缕“地凝赤心炎”的火焰进入他的左手手心,然后摊开右手,又拘拿了一缕阴寒之力,利用意念强行迫使二者接触。 伴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爆鸣声,阴寒之力与“地凝赤心炎”的火焰尽皆消亡,化为最本源的灵气沉入下方的气海之中。 陈遁一微微叹息了一声,虽然早已料到会是这种情况,然而亲眼见到又是另一种感受。 挥手一招,再度拘禁了一缕阴寒之力,然后引导同等份的“地凝赤心炎”火焰与之交融,然而结果依然是水火不容,二者僵持片刻之后,便再次相互抵消了。 陈遁一暗道:“这条路走不通!” 虽说阴阳乃是相辅相成的关系,但以陈遁一现在的修为显然没有令二者兼容的能力。 当下将一缕朱红色的气血从丹田外牵引到进来,这缕气血是剥离自气血之力,本身并无什么阴阳之分,全乃陈遁一的需要而改变。 此刻让它来充当阴阳之间的平衡点,是再合适不过的。 陈遁一需要一个契机,一个帮助他正式踏入阴阳大道的基石。 双手掌心之中再次牵引来代表阴阳的两股力量,这次陈遁一没有立即将二者强行融合,有了之前的两次尝试,陈遁一明白阴阳融合之道,以他现在的能力还办不到,他现在只要做好阴阳平衡,令二者能够共存一处便算是迈出了第一步了。 而,被陈遁一牵引而来的那一缕朱红色气血,此刻正在他意念的操纵下化作一层淡红色的薄膜,缓缓飘至两股力量之间,一阴一阳,一冷一热,泾渭分明,一时间居然互不干涉起来。 见到这一幕,陈遁一的脸上没有半点欣喜之色,神情反而越发凝重起来。 有这种情况,不足为奇,难的是接下来的操纵。 只见,淡红色的气血薄膜慢慢扭曲变形,两侧分别向阴寒之力与“地凝赤心炎”偏转,似是要将二者包裹起来。 这阴寒之力虽然不排斥气血之力,但感觉气血之力化为的薄膜靠近自己,还是本能的想要挣脱陈遁一的掌心,想要逃离淡红色薄膜覆盖的范围。 陈遁一见状,不由得冷笑了一声,管不住你的本体,难道还奈何不得你这么一缕阴寒之力不成! 当下目光一凝,灵魂之力彻底爆发。 在意识体的情况下,用灵魂攻击最是奏效,那缕阴寒之力在陈遁一的魂力压迫下曲成一团,想要挣扎,却被死死的按在了掌心当中不得动弹。 灰白圆环威势大作,似是感觉即将大难临头一般,将周遭的阴寒之力全都聚拢了过来,然后铺天盖地的朝陈遁一扑去。 陈遁一毫不在意地撇了一眼来势汹汹的灰白圆环,便不在理会,继续操纵着淡红色地薄膜包裹住双手掌心中的两股力量。 倒是贴在陈遁一眉心上的火龙珠最先按耐不住,俨然一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架势,赤红色火焰凭空显现,将丹田中的半边天空染的通红。 阴寒气流与灼热的火浪在半空中再次相遇,强劲的风压向四周扩散,击打在丹田内壁之上发出“咚咚咚”的闷响声,下方气海中的灵气更是被搅的气浪滔天。 好在,陈遁一的意识体的体表被“地凝赤心炎”的火焰附着了一层的防护,否则必然会被吹至消散不可。 陈遁一的心思始终都放在掌心之上,成败在此一举,这关乎的不单单是制衡住灰白圆环,更是对自己选择的道的初步践行的过程,若是这次失败了,无疑证明自己与阴阳大道无缘,这次道心雏形的铸就也将宣告失败。 这样的结果是陈遁一不能接受的。 与此同时,陈遁一右手掌心中那缕“地凝赤心炎”已然被血气之力包裹住完成,化作了一颗眼珠般大小的赤红珠子,一闪一闪的煞是好看! 而左手掌心中的那缕阴寒之力还在试图挣脱被包裹的命运,陈遁一双眸死死的盯着它,精神丝毫不得松懈,直到左手出来的震颤感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为无,他那颗一直提着的心,才终于是放了下来。 望着左手掌心中那枚冰蓝色的珠子,一种难以言表的欣喜油然而生。 用意念牵引起双手中的两枚珠子,一枚冰蓝深邃,一枚赤红如血,若是仔细观看,还能看到二者之间有一根若有若无的淡红色丝线连接着它们,使二者再难分离。 “成啦!从今日起你们就是我踏上阴阳大道,证道长生的基石了,就叫你们阴阳两仪珠吧!” 陈遁一自信满满的抬起头来,看着正在和“地凝赤心炎”斗的难分难解的灰白圆环,眼神中尽显肃杀之意,道:“你的好日子到头了,作为我的力量你不得不屈服与我。” 说罢,用意念驱使着阴阳两仪珠飞至交战的中心地段,见到有东西突然介入,灰白圆环与“地凝赤心炎”皆是一顿。 灰白圆环对那枚冰蓝色的珠子本能的感受到一丝危机,急忙后撤,陈遁一见此不由得冷笑一声,准备了这么久的功夫哪能让你轻易逃脱。 当下一指点出,阴阳两仪珠快速升空,彼此之间拉开距离,赤红阳珠分属到“地凝赤心炎”一边,而冰蓝阴珠则飞入阴寒灵气当中。 瞬间两股巨大的吸力席卷当空,阴寒气流与炙热火浪宛如陷入无尽的漩涡当中一般,被阴阳二珠吸取周遭的力量,就连逐渐远去的灰白圆环也被阴珠的吸力硬生生的拉扯了回来,无论它怎么挣扎、攻击,落到阴珠上都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丝毫的作用。 与灰白圆环的拼死挣扎不同,火龙珠中的“地凝赤心炎”火种倒是机敏的多,作为已有智惠的灵物,它自然能够明白主人的心意,也不担心自己的主人会泯灭自己的灵智,而且从阳珠上面它也能感受到同根同源的气息。 当阳珠吸力产生的那一刻,火龙珠中的“地凝赤心炎”火种便脱离了火龙珠的保护,化作一缕小火苗,自行涌入了阳珠当中。 有了火种的加入,阳珠的吸力顿时水涨船高,势头一涨再涨,吸纳四周火焰之力的力度不断增强,而与之有一线相连的阴珠仿佛使在较劲一般,吸纳的势头也在不断高涨,将正在死命飞离此地的灰白圆环慢慢的拉近自己。 看到这一幕,陈遁一淡淡的笑了笑。 只有他才明白,阴珠之所以吸纳得到增强,全因阳珠得到了“地凝赤心炎”火种的加入。 虽说二者势同水火,然彼此之间始终有陈遁一的那缕气血从中串联,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成为不可分割,相互依存的关系。 现阳盛阴损,盛极而损的道理陈遁一自然明白,唯有导阳补阴,使阴阳共济,互补互依,才是他领悟阴阳大道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灰白圆环所释放的阴寒之力对旁人而言,或许阴狠无比,恐怖异常,然对与之有着同种特性的阴珠而言,却无疑是最美味的吃食。 几经挣扎之后,灰白圆环依旧没能逃脱被阴珠吞噬的命运。 陈遁一对待灰白圆环可没有对“地凝赤心炎”火种那么友善,当阴珠吞下对方的那一刻,陈遁一便下命将其本源彻底吞噬干净。 说到底,灰白圆环不过是陈遁一修炼《先天一气化神术》第二阶段的产物,当第二阶段的修炼完成的那一刻,陈遁一的灵气特性就已经改变,只要陈遁一运转《先天一气化神术》的功法,依旧有源源不断地阴寒之力供其驱使。 因此,即便毁了它也并无大碍,只是相对于别的修炼了《先天一气化神术》的修士而言,他少了一件能自主提供主人特性灵气的珍宝罢了。 然,在陈遁一眼中,似灰白圆环这等不听话的珍宝,在厉害他也不需要。 而且,让阴珠吞噬掉灰白圆环也算是物尽其用了,相比于灰白圆环,阴珠更符合他的道,将来自己在阴阳大道上面的体悟越来越深,阴珠的威力也会越发强大,自己又何必舍不得呢! 念及此处,陈遁一念头通达,意识体置身于气海之上,阴阳二珠遥相呼应,沟通丹田中的灵气逐渐形成两股浪潮。 身外,陈遁一手中的阴阳无极盾自动飞起,微微作响,黑白两面小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直到有半人高才停下,然后绕着闭目盘膝的陈遁一身周旋转着,一道若隐若现黑白交织的屏障自动形成,将陈遁一护在其中,俨然是一副护主的架势。 若是仔细看,便不难发现,环绕在陈遁一身周的阴阳无极盾要比当初四月使用的时候要大了一倍不知,并且更有灵性。(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章 桑小的底蕴 此间无关修为,而是陈遁一的灵气特性更符合阴阳无极盾的需求。 阴阳无极盾从名字上来看,就不难猜测,此宝曾经定然也是精通阴阳之道的修士的法宝,机缘巧合之下,被四月得了去,虽然凭借着自己的修为也能驱使此宝,但她体内未修炼阴阳之力,又无两股相辅相成的法力作为支持,终究是差了一筹,难以发挥出此宝最大的威力。 而陈遁一就不同了,他的体内本身就具备最贴近阴气的阴寒灵气与贴近阳气的“地凝赤心炎”,再加上在阴阳无极盾的启发下,选择以阴阳为道心,铸就大道雏形,可谓是与此宝的缔造者最为靠近之人。 陈遁一的道源自阴阳无极盾,而阴阳无极盾也因陈遁一而获得新生。 他们二者之间,虽不是本命法宝与宿主的关系,但亲密度却是尤为胜之。 …… 陈遁一舒了一口气,意识回归识海,然后缓缓睁开双眼,身周散溢出来的的力量自动收回丹田中的阴阳两仪珠当中。 而,此刻的阴阳两仪珠正以陈遁一的胎丸为中心,慢慢的旋转着,阴寒与炙热这两股截然相反的力量,彼此之间泾渭分明,虽远达不到水溶交融,却也是相辅相成,互通有无,下方五行法阵重新恢复运转,五色流光甚是炫目。 直到这一刻,陈遁一的危机才算是真的过去,体内阴阳五行运转的畅通无助,修为也是高歌猛进突破登峰,呈现一派和谐景象。 桑小等人见陈遁一收功,立马跑了过来,询问情况。 桑小与范小宝皆是陈遁一为数不多信得过的人,而四月……这次能有如此机缘,皆是瞻了对方的光,于情于理都要给人家一个说法。 陈遁一简单的将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听的众人一阵瞋目结舌。 他们都是突破过登峰境的,可似陈遁一这般的,却是听都没听过。 而四月听说自己的阴阳无极盾在陈遁一突破的时候,已经被他炼化之后,脸上不但没有露出半点惋惜之色,反而浮现出意外之喜的神情。 见到这一幕,陈遁一自然是明白对方的心思。 法宝好还,机缘难舍啊! 不管怎么说,这次自己能有这么大的收获,算是欠了四月一段因果了,若是想就此不了了之,将来因果循环,必然不能善了。 陈遁一微微叹息了一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终将是回来的。 陈遁一看着一脸期许的四月,正想应下对方的请求,却听身旁的四月紧忙说道:“既然阴阳无极盾已经被陈遁一祭炼了,你拿回去也没用,他欠你的,我替他还了,但是你想让他去送死,门都没有……” 桑小显然也是看出了四月的心思,当下双眼微微闭上,似是在用意念沟通着什么! 不消片刻,桑小的心口处便泛起金光,光晕由弱到强,逐渐炫目,光晕中有一根细长的黑褐色小棍缓缓出现,周遭更是有着金色神秘文字不断跳动,甚是诡异。 此刻若是离阳峰藏经阁的顾言再此定然会大吃一惊,因为眼前的那些金色神秘文字,正是他苦心钻研的上古铭文,然而此刻拥有莫大威能的铭文居然会拘禁在一根其貌不扬的黑褐色小棍上面,当真是稀罕事! 待黑褐色小棍完全脱离桑小的心口,悬浮在众人眼前时,大家才终于看清了它的全貌。 这哪是什么小棍子,这赫然是一根毛笔,刚刚只露出笔杆一端,才让人错认为是小棍子。 只不过,除了四周时而浮现出的金色铭文显示出它的不凡以外,这根黑褐色的毛笔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件威力强大的法宝! 笔杆腐旧发黑,更有细微的裂纹环绕笔身,笔毫干枯松散,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一般,远没有寻常毛笔笔头圆润,洁白纯净娇柔,似含苞欲放之玉兰。 范小宝指着眼前的毛笔问道:“这是……” 大家都是修士,自然不会因为毛笔其貌不扬就看不上它,要知道,越是这种古朴陈旧的宝物,越有可能蕴涵莫大的威力,因为这是经历了时间沉淀下来的宝物。 “文道笔!” 桑小自豪的说道:“上古人族创立铭文时使用过的毛笔,受铭文之力启迪、温养,得成灵智,步入天阶……” 众人闻言皆是不自觉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天阶法宝居然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自己眼前,就连一直自誉为非常富有的范小宝身上也没有一件没有天阶的法宝,更何况是拥有灵智的天阶法宝,这至少也是达到了后天灵宝的范畴了。 “后天灵宝……” 四月哽咽了一下,指着文道笔一脸不敢置信的问道:“难道你要拿一件后天灵宝来还我,你这也太……” “你想得到美!” 桑小没好气的瞪了四月一眼,说道:“我现在身上没有能与你那件法宝媲美的宝物,文道笔先放在你那里,等出了秘境,回头我再给一件天阶法宝跟你换。” 四月微微有些心动,疑惑的问道:“你就不怕我拿着笔跑了?” “哼!”桑小轻哼了一声,说道:“文道笔是我桑家的家传至宝,你要是自誉有本事能从一位符道超凡境大能的手里逃脱,那你就跑吧!不过丑话我也要说在前头,你言而无信,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四月后退了一步,连忙摆手,说道:“那我不要了,最讨厌和你们这些富家子弟打交代,一言不合就把家里人抬出来,我孤家寡人的可得罪不起,再说了,我是个贼,哪有入得我手,还要归还的道理。” “你……”桑小小脸气鼓鼓的,叉着腰,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见众人都看向她,四月也是收起了脸上的戏谑之意,转而严肃的看着陈遁一说道:“我只想瘦竹竿回来,我只有这一个要求,如果你能答应,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不行……” 桑小急忙拒绝,却被陈遁一拉了一把,打断了接下来要说的话。 见陈遁一冲她摇了摇头,便只好嘟着嘴瞪着四月不在说话了。 “四月姑娘,我能理解你与班兄的情义,也同意帮你进去救人,毕竟在下能有此机缘全乃姑娘的馈赠……” “陈遁一!”桑小压低声音,小声的喊道,望着陈遁一的眼神中满是不希望他进去。 “真的嘛!”四月脸上满是喜悦。 陈遁一冲着桑小投去一个放心的眼神,便再次对四月说道:“今日因明日果,欠姑娘的,在下自然不会拖欠,也不会假手于人……只不过在下有言在先,班兄走的那条路异常凶险,若是在下最后未能达成姑娘心愿,还请姑娘恕罪!” “这……”四月眼神闪烁了两下,没想到陈遁一会有如此回答。 她的心里是既欣喜陈遁一答应前去救人,又害怕对方出工不出力,进去逛一圈便出来,届时,她真的是有苦说不出了。 陈遁一也是有些生活阅历的人,这会儿自然明白四月的顾虑,当下继续开口道:“四月姑娘大可放心,我自会以天道起誓,在不危及到我自身性命安全的前提下,会竭尽全力的去救助班兄。” 四月闻言,脸色稍微有些好转,相比较陈遁一说的,她自然更倾向于让对方发一定要救出班连晋之类的誓言,然而,她也清楚,这是不可能的,对方能有如此让步,已经实属不易,若是逼得太紧恐怕会适得其反。 修道之人,虽然对因果报应之说畏之如虎,然,因果的另一方若是死了呢!那这段因果是不是就断了。 *竞赛列表页 虽然四月与陈遁一三人接触时间不长,可半点轻视他们的意思都没有,丝毫不怀疑他们有灭杀自己的能力。 当下只得强颜欢笑道:“那就拜托陈公子了。” 陈遁一点点头,算是双方达成了共识。 旋即,转过头看向身边的桑小说道:“这段因果毕竟是我欠下的,不想道心蒙尘,这一趟我必须去……不过,我也是有自知之明的,若是情况稍有不对,我会立即退出来,我逃命的本事,你还不清楚嘛!你爷爷当初一时间也没拿下我不是嘛!” “哼!”桑小嘟着小嘴,说道:“那是我爷爷手下留情了,要是我爷爷真想拿你,你支持不了一回。” “是是是!”陈遁一连忙应道:“可你不能否认我有在超凡境手下逃生的本领啊!再说了,我可不信这里面还有比你爷爷还要厉害的东西存在,打不过,我还跑不过啊!而且……” 陈遁一突然压低了声音,小声的在桑小的耳边说道:“我可是听人说了,长春殿有一种丹药名曰驻颜丹,女子只要服下一粒,便能永久定格在那一刻,青春永驻,朱颜不改……” 说着,叹息了一声,用略带感伤的语气继续道:“我等修士虽然有漫长的时光,然而青春却不能持久,现在有机会能让我为小小你永远永远的留下此刻,我怎能不进去……” 桑小小脸微红,二人之间的关系虽说越来越明显,但桑小毕竟是情窦初开,初听陈遁一这般道出心中情绪,脸上难免露出小女儿姿态。 好在,桑小也不是拘泥于儿女情长的女子,见陈遁一决心已定,虽然心中忐忑,但是还是选择支持陈遁一的想法。 当下从自己的腰间小挎包中取出一张紫色的符纸,相较于之前桑小拿出来的黄色符纸,这张紫色符纸要显示更加神秘鬼祟,陈遁一甚至在上面还依稀感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这是……” “此符名为斡旋造化……” 桑小的脸色难得露出一抹郑重神色,介绍道:“既然你选择进去救人,我自然不会再拦你,不过必须先把这道符贴在你身上,否则我答应的。” 陈遁一见桑小态度如此坚决,只好点头,答道:“好吧!” 只见桑小嘴里轻念法咒,然后将紫色符纸对着陈遁一的眉心一弹,这张名为“斡旋造化”的符纸便没入了他的眉心当中,在他的识海当中再次浮现,只不过这次不是以紫色符纸的形式,而是以一种神秘莫测的图纹的方式悬于识海之中。 陈遁一对这种感觉颇为熟悉,和灵魂上面的神通烙印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陈遁一惊讶的问道:“这道符是……神通……法则。” 范小宝与四月微言也是大吃一惊,铮铮的看着桑小,像是看什么珍惜之物一般。 先是拿出一件疑似是后天灵宝的法宝,现在拿出的一道符纸居然含有神通、法则,这才是真正的修真豪门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章 重伤的班连晋 “那张符内蕴涵着我爷爷的神通‘斡旋造化’,因为施加在符纸之上,威力有所减弱,一经使用,仅能存在十二个时辰,但这接下来的十二个时辰内,但凡有危及到你生命的情况出现,它都会保你性命,并且带着你瞬间脱离险境。” 范小宝有些目瞪口呆的说道:“那岂不是说,他接下来可以肆无忌惮啦!” “嗯!”桑小点点头,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句,道:“也不能这么说,那张符只能保证一次性命无忧,要是多来几次就不行了,若无必要,还是不要做出危及性命的事情。” 范小宝与四月看向陈遁一的脸上,皆是露出羡慕之色,虽然有时效限制,但谁有嫌自己多一条命呢! 修士与天争,与人搏,指不定下一刻就身死道消,魂归幽冥了,能有一份保障难能可贵! 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桑小对陈遁一的情义之深了。 陈遁一看向桑小的眼神中难掩爱意与感激,他没有再说什么,符纸已经为他使用过了,要是此刻再说什么推辞的话就显得虚伪了,并且还会寒了桑小的心,现在陈遁一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往后的余生默默的守护眼前的这个女孩。 “桑小师侄女啊!” 范小宝讪笑的说道:“师叔最近右眼老是在跳,恐怕有大凶之兆要降临到我身上,可否……也给师叔来一张啊……你放心师叔绝不占你便宜,师叔纳戒里面好东西多的是,你随便挑……” 然而,桑小对他接下来的话置若罔闻,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道:“你当这种符纸是大白菜啊!还给你来一张,我爷爷这些年不知道耗损了多少灵材也才成功绘制出这么一张来, 想要的话,你就去凌云阁好了,我爷爷现在暂时就住那里,看在我的面子上,只要你提供足够多的灵材,我爷爷或许会破例为你绘制一张也说不定。” 范小宝脸皮抽搐了两下,讪讪的退后了一步。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即便无拘散人愿意为自己炼制符纸,那成功的几率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范小宝可没有脑残到和一位超凡境的大能比底蕴和灵材收藏,这无疑是找抽的行为,别到时候人家答应了,自己拿不出来足够多的灵材,那就尴尬了。 桑小见范小宝知难而退,也就暂时放过了他,对着陈遁一关切的说道:“你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能在里面超过十二个时辰,要是你十二个时辰还没出来,我就进去找你,我说到做到。” 说到最后,桑小的目光异常坚定,任谁要不会将她刚刚的话当成玩笑。 这世上,最难消的就是美人恩! 陈遁一只得重重点了两下头,郑重的说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活着出来的。” 旋即,转过头对着闷闷不乐的范小宝,说道:“火龙珠的事情,我记下啦!将来若是寻到不错的天阶灵材定会第一时间给你送去。” 范小宝摆了摆手,示意陈遁一不必放在心上,只不过脸上的表情却是怎么看怎么滑稽,想要极力的表现洒脱自然,心里却是心疼的要命。 “若是……” 良久,范小宝好似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的说道:“若是徐广凌在里面遇到危险,恰好又被你遇见了的话……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希望你能帮他一把,就算是还了我的恩情了。” 范小宝说完这番话,便撇过头去,显然不希望众人看到他现在的表情。 陈遁一见状也不过言,点点头便是同意。 他们二人曾经是朋友的事情,陈遁一也是了解过的了,虽然后来分道扬镳了,但还是打断了骨头连着筋,依然有着一份情义在里面,所以对范小宝提出这种请求,陈遁一也是能够理解的。 …… 陈遁一之前突破看似花费了很长时间,又是吞噬火龙珠,又是凝结阴阳两仪珠的,可因为是丹田之中进行的,外面真正过去的时间不过一个多时辰罢了。 这一切还得益于陈遁一的底蕴深厚,《九重叠浪劲》为其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再加上《先天一气化神术》也是一部不可多得的修炼功法,两项相加的情况下,这才大大的缩短了陈遁一的突破时间。 陈遁一这次进入的是丹宫的右侧门扉,相较于之前左侧门扉人生地不熟的情况,进入右侧门扉的要顺畅的多。 脑海中的地形图很好的让他规避了可能出现危险的区域,即便中途需要找地方休息也是找一些相对比较安全的地方。 再加上他现在的修为达到了登峰境,施展“隐形”持续的时间要更长一些,这也能让他走更远的路。 相比较旁人的小心翼翼,一步一个脚印的前进,陈遁一的行为更像是在逛自家的后花园。 前进的途中,遇到入眼的灵材宝物也不管用得上用不上,顺手便收入纳戒了当中。 和桑小、范小宝比起来,自己就是一个苦哈哈,哪有的挑的,这些东西至少还能变现成灵石不是,以后修为越来越高,所要花费的灵石不计其数,现在不精打细算怎么行! 若是让长春殿的死去的修士知道了陈遁一的心思,棺材板绝对盖不住了,要跳出来大骂陈遁一无耻。 他们长春殿虽说只是一个二流门派,但他们是炼丹师起家的啊!炼丹师有多么富有,那是整个修真界都有共识的,一般俗物能入得了这丹宫当中嘛!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的时间,陈遁一收入纳戒中的珍宝灵材没有十件也有八件了,哪一件不是玄阶以上的珍宝。 当然了,这也不怪陈遁一会这么想,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两个富豪做朋友,心态潜移默化的也发生了改变,再加上他最近战力突飞猛进,寻常玄阶宝物对他实力的提升一点用处的没有,现在的他唯有地阶及地阶以上的珍宝才能让他称赞,这样的变化也是实力提升带来的转变。 当陈遁一紧随着班连晋曾经战斗过的痕迹,紧赶慢赶的来到对方面前的时候,正巧看到他在施展“千幻蝶影”,漫天的金色蝶影带着冰寒的杀意与一名手持青铜宝剑的石像剑师纠缠。 石像剑师对打在身上的金属碎片毫不在意,虽有丝丝火星不停乍现,却是纹丝不伤,尖锐的金属碎片只能在石像剑师身上擦下一缕石灰罢了。 而石像剑师每次挥动起手中青铜剑,霸道无双的剑气都会将一片金色蝶影斩落,跌落在地,失去光泽。 一来二去,地上已是散落了一大片金属碎片,而还能与石像剑师交缠的金色蝶影已不足千余之术。 遥想当初,班连晋施展“千幻蝶影”打败天武盟造极境修士时的情景,陈遁一到现在都觉得震撼人心。 然而此刻,面对这么石像剑师以及他手中的青铜剑,这一切都仿佛像是梦幻泡影一般不真实。 正在陈遁一考虑是否显现身形,呼喊班连晋撤退时,石像剑师却是将手中青铜剑猛地向前一斩,一记横扫千军施展出来,狭小的空间中全然覆盖在他的剑气笼罩的范围中,连用磐石打造而成的墙壁地板上,也被暴力的撕出道道触目惊心的沟壑。 而班连晋所化的千余金色蝶影也在这一击之下彻底覆灭,狂爆的剑气带起的气浪将地面上的金属碎片全都吹到了墙角。 陈遁一心下打颤,这一剑的威势,单从力量来说,是他生平几见的,唯有当初莫有道施展法相真身时所展露出力量才能略压一筹。 就在陈遁一以为班连晋已然死在那一剑之下时,堆积在墙角一侧的金属碎片开始微微颤动,然后缓缓的相互靠拢过去,大概过去半盏茶的功夫,所有的金属碎片皆是聚合到了一处,逐渐塑造出了青灵魅的身形。 而与此同时,星星点点的金色光粒开始从青灵魅的躯体上脱离了出来,在一旁汇聚,不消片刻的功夫,班连晋那张冷峻的面庞再次出现在了陈遁一的眼前。 和之前同天武盟弟子战斗后的情况不同,班连晋重新凝聚成自己身躯后表现的不单单是因超负荷施展术法后的疲惫,而是匍匐在地,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鲜血更是不断地从他地身躯各处流淌出来,很快便浸湿了他身下的那片磐石地板。 “班兄!”陈遁一惊呼一声,显出身形,然后在他身上的几处大穴点了几下,止住了正在流血的伤口,然后连忙从纳戒中取出一枚疗伤丹药塞进他的嘴里。 陈遁一的出现可谓是雪中送炭,若是再迟一刻钟,以班连晋身上多处被剑气刺穿的伤势来看,即便是流血也能流死他。 陈遁一看了一眼正站在对面石门前,一剑抵地,一动不动的站立着的石像剑师,心下了然,想来这石像剑师只对靠近石门的人发动攻击,只要离他足够远,他便不会再追过来了。 当下,连忙扶起班连晋让其盘膝坐下,然后将右手掌心抵在他的后背之上,缓缓导入灵气助他恢复伤势。 不消片刻的功夫,班连晋便发出低微的轻咳声,待发现身后陈遁一正在为他疗伤后,神色低迷的说道:“多谢陈兄啦!” 见班连晋这副模样,陈遁一也不好再说什么打击的话,淡淡的说道:“你不用谢我,要谢就谢四月姑娘吧!是她请求我进来救你的。” 老实说,对于班连晋这个人,陈遁一一开始的感观还是不错的,但之后在丹宫门口的举动就有些不知进退了。 现在对方身受重伤,完全是他咎由自取的结果,陈遁一除了为四月感到惋惜以外,对班连晋是没有半点同情心的。 而班连晋在听到陈遁一提及四月之后,不由得沉默了半响,原本虚弱的神情中有多了一抹伤感。 此地凶险难测,多留一刻就是多一份危险。 陈遁一站了起来,说道:“咱们出去吧!有我神通的帮助,我们两很快便能安全的离开此地,他们正在之前的洞穴中等我们。” “我不走。” 班连晋微微摇了摇头,看着旁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青灵魅,神情低沉的说道:“我一定要拿到还魂丹,这是唯一的机会,若是错过了这次……我真的不知道以后……” 陈遁一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青灵魅,又转过头来看着班连晋,严肃的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何如此坚持,但以你现在的状态接下来必死无疑,我劝你还是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的好。”(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 畅通无阻 “呵呵!”班连晋苦笑了一声,淡淡的说道:“生又如何,死又如何,这些年我东躲西藏,早就厌倦了这种漂泊的日子,若是这次不能救醒她,我情愿陪她一起永眠于此。” 陈遁一的眼神变了又变,他自然能够听出班连晋话中的悔恨与无奈,以及那份久久不能忘怀的眷恋。 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或许班连晋也是有着一段刻骨铭心的往事,这才让他有了今天这种赴死的行为吧! 陈遁一上前两步,从纳戒中取出自己的陌心剑,体内阴珠散发出阴寒之力,五行法阵同时运转起来,在无形之力的催动下,阴寒之力被催发到了极致。 “剑一!” 陈遁一低喝了一声,长剑斩出,一道阴寒凌厉的剑气袭出,重重的斩在了石像剑师的脖颈。 只见,石像剑师的脖颈处迸起无数细小的沙粒四散开来,被斩中的部位更是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陈遁一没指望自己的一剑能够斩碎眼前的这具石像剑师,即便是自己现在的修为有所提升,已然今非昔比了,也不会自负的认为自己能打败连有着造极境修为的班连晋都为之束手无策的敌手。 陈遁一之所以出这一剑只不过是为了验证一下,阴寒之力是否能限制住对方一时半刻。 此刻,一层冰霜正以石像剑师脖颈处开始向外快速蔓延,逐渐覆盖住了对方的体表,不消几息的时间,整个石像剑师都被一层薄薄的冰霜所笼罩。 班连晋见到这一幕,眼神中不由得闪过一丝喜色,一种名为希望的火苗再次燃放。 然而,正在陈遁一准备抬脚再向前走近两步的时候,石像剑师的石质身躯猛然一震,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还未等陈遁一反应过来,一道剑芒已然近在眼前,斜斩了过来,吓得陈遁一连忙施展“隐形”逃遁入空间裂缝当中。 只听“轰”的一道闷响,班连晋身后上方的墙壁上被斩出一道深深的剑痕,沙石碎屑不停的脱落,洒在他的头上,像是在扑灭他所谓的希望一般。 事实也正如此,看到石像剑师再次迈步走来,原本有着一丝期望的心,再次沉了下去,对于石像剑师的下次攻击,索性不在躲避,倘若赴死。 不过,陈遁一可不会让班连晋这么简单的就死掉了,从空间裂缝中伸出自己的右手直接抓住了班连晋的肩膀,将其拖入了空间裂缝当中,然后也不等班连晋反应便拉着对方往石像剑师守护的石门冲去。 第一次进入空间裂缝中的班连晋一时间还没适应过来,当陈遁一带着他直接穿过石像剑师的身躯时,还是不可避免的心中惊颤,可当他再次睁开双眼,那扇对于他而言犹隔千山万水的石门,居然近在咫尺,一种难言的喜悦油然而生。 当陈遁一与班连晋的身形再次显现在丹宫中的一处房间中时,已是越过那扇石门不知多远的距离了。 直到此刻,班连晋还如同做梦一般,之前自己小心翼翼走过的路程,还没有陈遁一拉着他这几十息走过的远,心中对“隐形”小神通的认知又提升了一个新的高度,也难怪修士们对神通趋之若鹜。 然而,正被班连晋羡慕的对象陈遁一,此刻正在一旁闭目养神,暗自神伤。 虽然这不是陈遁一第一次带人进行空间潜行,但却是用时最长的一次,他是真怕身后石门中的石像剑师提着青铜剑又杀了过来。 似这等皮糙肉厚的傀儡,若是没有威力极大的法宝将其一击轰碎,是不可能通过正常手段进入石门后面。 不过,这般玩命逃亡的代价也是十分明显的,看陈遁一现在额头上面的青筋时而跳动一下,就知道他此时并不好受。 约莫过去一盏茶的功夫,陈遁一才缓缓睁开双眼,淡淡的说道:“有一说一,我可以答应你,帮你抵到丹宫最核心的地方,但我现在的状态你也看到了,并不能长时间的维持神通的施展,若是中途遇到什么你我无法力敌的对手或门槛,能带上你,我自然会带,带不上……你也不要怪我。” “自当如此。” 班连晋拱了拱手,诚挚的说道:“自打进入丹宫的那一刻,班某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若今日不能得偿所愿,班某宁愿死在这里。” 陈遁一见他有这般觉悟,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倒不是他冷血无情,实在是再带一个人每过一息所消耗的魂力都是成倍递增的,陈遁一真的不敢保证自己的魂力能否支撑的住两人脱离危险的境地,提前说出这番话,也算是让对方有个心里准备。 “那咱们走吧!” 陈遁一的右手再次按在了班连晋的肩膀之上,有过一次经验的班连晋,这回倒是显得比较从容,非常配合。 为了能够比“海纳百川”商会的人提前一步抵到丹宫的核心区域,陈遁一并没选择按照地图上面指出的路线行走,而是选择逢墙穿墙,逢土遁土,实在是累了,情愿用陌心剑直接在土层里面开凿出一个可容纳两个人的小洞穴,也不将自己的身形暴露在丹宫的密道当中。 因为根据丹宫地图上面的指示,越靠近核心区域,危险越大,有些地方即便是班连晋手中的地图也因年代久远的缘故,描绘的不清晰,贸然行走在这样的地方,生命就如同走钢丝一般。 陈遁一可不想拿自己的性命去赌,而班连晋对陈遁一的做法也是表示赞同的,毕竟他们现在选择的路线是直直通往丹宫核心区域的,没有比这条路更让班连晋满意的了。 …… 至于“海纳百川”商会的一行人,在有着不灭境修为的天殇老人正式加入开拓道路后,比预计的行程要快了很多。 当然,越靠近丹宫核心区域,危机越严重,而,同行而来的散修中现已经只剩下天蛇郎君一人了,这还是他处事谨慎的结果。 其他散修好大喜功,一遇到宝物就争相恐后的冲上前去,唯恐落后与人,纵然心中知道此地危机四伏,可宝物动人心,依旧毅然决然的踏上了这条不归路。 商会成员在这方面的表现要好的多,他们严格遵循玄素的号令,不争不抢,走到现在也只有前去探路的护卫有所损伤,整体实力保存完好。 然而,临近目的地的时候,他们却遇到了一个大麻烦,无数藤曼根系蜂拥而至,将他们团团围住,每一根藤曼抽打下来都带着摄人的破空声,仿佛要撕裂虚空一般。 这些商会护卫没有一人是这些藤曼的一合之敌,往往一鞭子下去便会带走一条人命。 骨肉分裂,血溅三丈,当真是死无全尸! 一些胆小的护卫此刻已是吓破了胆,全然不顾玄素的命令,仓皇而逃,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般行径只会死的更快。 徐广凌此刻死死的撑起一面宝镜,镜面散发出来的白光将自己连同玄素、杨洪福护在其中。 藤条不断的抽打,却是怎么也突破不了镜光的防护。 玄素看了一眼已露出疲态的徐广凌,又看了看外面正在四处逃窜的护卫,心中已是凉了半截了。 自己这群人中即便是修为最高的天殇老人,此刻也是自顾不暇,在周遭无处不在的藤条袭击下,苦苦支撑,又何况是自己这些人呢! 造极境的修士承受一击便会重伤不起,登峰境更是连阻挡一刻都做不到,瞬间便会身死道消。 玄素自家人知自家事,论智谋她或许不逊色老一辈的权谋家,可论实力,别看她有着不俗的修为,可真打起来都不一定是大成境的对手。 看着四周翻飞乱舞的藤曼,玄素眉头微微皱起,清秀的面庞上露出一抹惹人怜惜的愁容。 “看出它的本体在哪了吗?” 玄素撇过头,神情严肃的看着龟缩在自己身后一脸畏惧的杨洪福,问道:“咱们这次能不能逢凶化吉,可就看你的了。” “我我……我尽力啊!” 杨洪福声音颤抖,眼睛一刻不停的在四周扫视着,像是在寻找着什么,若是此刻有人注意到他的双眼,便会惊讶的发现他的双眸中有金色波纹荡漾,如同夕阳的余晖正映照在被微风吹拂着的湖面上一般。 “尽什么力啊!命都快没了!” 徐广凌气急败坏的说道:“之前不是连暗处的陷阱都能找到吗?怎么现在连树妖的本体都找不到了……” “我我……我怎么知道!” 杨洪福有苦说不出,这些藤曼几乎无处不在,四周的墙壁、穹顶、地下,他的双眼顺着这些藤曼看到自己目力的尽头,依旧是盘根错节看不到全貌。 由此可知,这头树妖在地下丹宫中的本体有多么庞大。 “好啦!” 听到二人的争吵,此刻玄素的心情也是异常糟糕,暗自叹息了一声,道:“现在咱们也只能看天殇前辈的了,希望前辈能绝处逢生,找到树妖本体……” 对于玄素的话,徐广凌与杨洪福自动忽视了。 看着半空中被藤曼追着上蹿下跳,毫无强者风度的天殇老人,众人早已对他失去了信心。 若不是他修为高深,手段不少,一早便被藤曼击杀当场了,可即便如此,此刻他的脸上还留有一道深深的红印,显然是被藤曼抽中了面部。 连不灭境强者都对这头树妖束手无策,这头树妖的修为至少也是不灭境,甚至更高。 对于玄素而言,此行也不是一无所获,她与陈遁一不同,一路走来披荆斩棘,几乎每一个遇到的石室都被她搜寻过,所获的丹药、典籍自然不在少数,唯一让人感到遗憾的是,这些丹药、典籍中均没有天阶层次的宝物。 可即便如此,她这次的目的也达成了大半。 虽说长春殿中的最重要的丹药和典籍定然存放在前方丹宫的最深处,然而玄素等人此刻早已打消了继续走下去的念头,现在只想着怎么才能脱离藤曼的围困离开此地。 …… 天罡剑宗众人几经周转,终于感知到了当初留在內境当中的空间坐标。 为了此次行动,天罡剑宗谋划许久,此方八名不灭境的长老一同施法,强行将空间裂缝中的內境定住,然后由段长老祭出空间法宝破开了內境壁垒,打开了一道可供人通过的口子。 看着眼前一丈来高的灰黑色空间漩涡逐渐稳定下来,天罡剑宗众人的脸上皆是难掩欣喜之色。 经此一役,天罡剑宗必将再创辉煌,将来把名列第一的玄清道宗踩在脚下也不是虚妄。 这一刻,所有的天罡剑宗的弟子皆是充满着豪言壮志。(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七章 入境,黄沙世界 申屠鸿冷冷的看着这一幕,心中怅然。 如果之前还存在着一丝侥幸,可当他感受到內境气息的那一刻,那一丝侥幸便荡然无存了。 因为六道老祖留下在他神魂中的指引,所指向的方向正是內境之中,这意味着什么,自然不言而喻了。 申屠鸿惊叹六道老祖的留下这么大的手笔的,同时也为自己与这处秘境失之交臂而心痛不已。 而与申屠鸿的暗自神伤不同的是,天罡剑宗的众人正在紧锣密鼓的组织人手进入內境探明其中的情况。 虽说通往內境的入口已经被打开了,可一刻没有拿到秘境的基石,便会多一刻的变数,而且內境当中也不是一帆风顺的,其中的凶险比之秘境当中有过之而无不及。 见此行的期望已然告空,现在天罡剑宗的人已经找到了內境,想必接下来便会全员出动,必然不会在关注他们这些散修,此刻也是他们自动离开的时候了。 念及此处,申屠鸿心中已有退意,正准备和剑歌行告辞时,却不曾想一直对他们不温不火的游山居然亲自开口邀请他们一同进入内境探索。 “诸位皆是剑师弟的朋友,亦是我剑宗的朋友,我剑宗对待朋友向来是有福同享的……” 游山的话没有尽说,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只见他神情自若,眼神中带着不可置疑的味道,继续道:“诸位来此想必也是为了机缘而来,何不同我等一同进入內境当中,我游山再次向诸位保证,內境当中除了秘境基石我剑宗势在必得以外,其余宝物,诸位尽可取舍,我剑宗绝不过问。” “游师兄,此话当真!” 听了游山的话,申屠鸿等人还未表态,剑歌行却已是喜不自胜了,急忙追问道:“段长老、朱长老能同意吗?” 游山微微一笑,道:“此时正是我师尊与朱师叔的意思,剑师弟昔年游历在外,承蒙诸位的关照,二位长老也想用这次机会来回报一份诸位,请诸位不要推辞才是。” “二位长老……” 剑歌行心中一暖,昔年除了在自己的师傅身上感受过温暖以外,便再也没有人关心过他的感受了,他虽然外表放荡不羁,但又何尝不是另类的孤独呢! 然而,申屠鸿等人此刻的想法却与心思单纯的剑歌行截然不同,他们可不会天真的以为堂堂的至尊仙门会拿关乎到宗门未来发展的机遇来偿还门下弟子的情义,纵然这么弟子是真传弟子也不可能。 申屠鸿拱了拱手,正想出言婉拒,却被一道粗犷的声音硬生生的打断了。 “游山,游山……” 段长老大声呼喊道:“怎么还不带我剑宗的朋友们带过来,一点小事磨磨蹭蹭的,将来怎么为我剑宗的发展添砖加瓦啊!” 游山微言,看了一眼段长老的方向,然后用略带歉意的眼神向申屠鸿拱了拱手道:“诸位……家师已经开始催促了,诸位还是赶紧随我过去吧!要是让家师等急了,说不得回头在下还得受顿责罚。” 这话,游山虽然说的谦虚有礼,然而听在申屠鸿等人的耳中,却是有着另一层意思,隐隐有威胁之意。 申屠鸿拱手回礼,道:“既然贵宗长老如此盛情,那在下等人就却之不恭啦!” “好说,好说,请,这边请……” 游山面带微笑,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算是放心了,当下率先引领申屠鸿等人前往內境的入口。 剑歌行却是对其中暗藏的杀机毫无察觉,还在为申屠鸿能和自己一同探索秘境而高兴。 相比之下,这里年岁最长的老赵却是一颗心,悬在半空,连走路的步伐都稍稍比别人慢了一拍,若不是身旁的风七柒不动神色的推了他一把,他这异常的举动绝对会被人察觉出异样。 正在老赵思量着接下来的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危机时,脑海中突兀的响起了风七柒的声音:“以不变应万变,大宗门也是要脸面的……” 老赵先是一愣,旋即对风七柒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 或许与形成的方式不同,“赤焰战场”的內境空间要比陈遁一当初进入的“寒月古城”內境空间大了不知几何,连带给进入着的感受也是截然不同的。 当最后一个人踏入內境空间之后,那道被强行撕开的裂口,居然开始自行愈合起来,连同那件用来控制內境入口的空间法宝也在骤然剧增的压力下被挤压成了碎片,被空间乱流卷走了。 段长老看到这一幕,脸上难看之极。 那件空间法宝乃是一件铭文秘宝,宗门为了打造这件法宝不知花费了多大的代价,才请来了一位在颇有建树的铭文大家来为其篆刻铭文,其间所耗费的灵材比之一件后天灵宝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眼下什么都还没得到呢!就先将这件秘宝搭建去了,当真是心痛不已啊! 朱长老笑容依旧,拍了拍段长老的肩膀,示意他想开点。 段长老见此,只好无奈的点了点头,命令起所有人展开搜寻秘境基石。 而申屠鸿等人自踏入內境的那一刻起,就开始对內境中的一切充满的好奇。 一眼望去,到处都是单调的黄色,远处连绵起伏的山丘,也是由清一色的黄沙堆砌而成,这里是黄沙的世界,黄沙的海洋,一望无际的黄沙与天穹相接,无法望见內境的尽头在哪里! 而,不时扬起的风沙,却带着热浪袭人,仿佛燃烧着的熊熊火焰那般,纵然是有着修为在身的众人,此刻额头也难免溢出细微的汗珠。 “这里有些不正常!” 风七柒眉头微皱,素手微微抬起,一束束细沙被摄入了她的手心当中,素雅的面庞上却是愈发的严肃起来。 申屠鸿与老赵此刻也是惊疑不定,这位来历神秘的女子,除了行为有些诡异以外,实力却是没话说的,能从秦家人的手里救的二人性命,修为至少也是达到造极境甚至更高的层次,她能察觉到自己二人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当下申屠鸿压低着声音,问道:“七柒姑娘可是发现了什么……” 风七柒稍稍摆动了一下自己的素手,双眼打量了一圈前方的黄沙,淡淡的说道:“你们若是信我,从现在开始不要随意施展法术,封锁丹田气海,避免体内灵气外泄。” 申屠鸿与老赵闻言,心中惊颤,也不迟疑连忙依照风七柒的话开始封锁丹田气海防止灵气外泄。 见申屠鸿二人依言而行,风七柒的脸上并没有露出半点轻松之色,反而愈发的踌躇起来,暗道:“脱俗境大能当真了不起,即便死去万年之久,留下的意志依旧压得我这个超凡境修士都不得不全力以对,若是本体再此,如此浓郁的火系法则,必然能够助其再进一步,可现在……唉!” “好啦!走吧!” 段长老安抚了一下门下弟子之后,便大手一挥,道:“早日找到秘境基石,咱们就能早日回归宗门,宗主说啦!此行所有人都会嘉奖一番的。” “是!”众人脸上皆是露出欢喜的笑容,齐声应道。 风七柒看到这一幕,心里却是不由得冷笑道:“真是一群草包,八名不灭境的修士,居然连一个人都没有察觉到此地的异常,这个异军突起的天罡剑宗还真不怎么样!” 其实,风七柒的论断有些名不副实了,天罡剑宗能名列第三,排入至尊仙门的行列,其实力自然是十分强悍的。 此行的九名长老,最强的修尘被颜之显拖在了外面,其余这八名长老皆是天罡剑宗比较边缘化的一批人,平时所得到的资源自然不多,接触法则之力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当下自然是看不出此间的异常。 若是领队的修尘再此,必然能够一眼看出其中的端倪。 …… 接下来的路途中,天罡剑宗众人皆是御剑而行,不过为了搜寻仔细,飞行的速度倒是不快。 而申屠鸿等人推说自己没有飞行法宝,便徒步在黄沙之上行走,因三人肉身力量不俗的缘故,一时间也没有落后太多,段长老便应许了。 至于剑歌行见申屠鸿等人如此,本想拿出飞行法宝载他们一程,却被申屠鸿提出想和对方比比脚力为由,也拉下一同用步行的方式赶路了。 天罡剑宗众人见状,也是不以为然,皆是傲然御剑离去。 见此,申屠鸿等人微不可察的微微一笑。 不知前进了过久,天色依旧明亮,黄沙似海,映入眼帘的沙漠呈现一派金色,无数道沙石涌起的皱褶如凝固的浪涛,一直延伸到远方金色的地平线。 天罡剑宗的一行人中,终于有人出现了法力不支的情况,御使在脚下的飞剑摇摇晃晃的,脸上更是露出极为牵强的神情,像是在极力的压抑着什么。 以他的修为本不该如此不济的,然而今天不知怎么得,御使飞剑所消耗的法力居然如此之快,不知不觉中体内的灵气居然已经去了七八,在这样下去,自己必然会跌落下去。 而与此同时,有如这名弟子同等感受的还不在少数,他们或估计颜面不想在长老们面前表现的如此不济,皆是咬着牙,苦苦支撑着。 最后还是游山察觉到了师弟们的异常,出言请示了自己的师尊,段长老这才下令众人下去整修一番。 然而,就在众人落地后,准备吞服丹药恢复体内灵气之时,却诧异的发现,手中的纳戒居然打不开了。 一个两个或许是因为穿过內境入口时,纳戒受到了空间乱流的影响失去了作用,可当游山将这件事汇报给段干岛等八名长老知晓后,居然连他们这些不灭境强者手中的纳戒也同时出了问题。 要知道,能被他们这些不灭境强者戴在手上的纳戒,其本身就是一件不可多得的法宝,品质和稳定性绝不是下面那些弟子手中的纳戒可以比拟的,绝不可能会被空间乱流影响,然而现在这种情况,却是…… “不对啊!” 长老中一位模样在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疑惑的说道:“我进入內境之后,还曾在纳戒中取出过东西,那时我的纳戒是可以正常使用的,怎么现在……” 这位长老的话令众人心头一惊。 若是众人手中的纳戒是被空间乱流影响的,那还情有可原,有理可循,可若是因为此方世界的影响才造成众人打不开纳戒,那就着实有些蹊跷了。 朱长老略微回忆了一下初入內境时,用来定中內境空间的铭文秘宝被瞬间摧毁的情景,若有所思的答道:“或许此方世界有压制空间法宝的禁制也说不定。”(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八章 无尽荒漠 众人闻言皆是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段长老见气氛一下子凝重了起来,朗声说道:“不过就是纳戒打不开罢了,有什么好担心,咱们这些修士难道离开纳戒里面的那些个东西,就活不成了吗?” 众人闻言,果然微微释然了几分,不在纠结纳戒的事情了。 段千岛能成为这些长老中除修尘以外,威望最高之人,也不是完全靠拳头打出来的,粗中有细,乱中有序,这便是他的性格。 这也是为什么他能成为此次任务中在修尘之下的第二人了。 朱长老神情自若,对着游山道:“既然纳戒打不开,服用不了丹药,咱们索性就在休息半个时辰,你就去通知下面弟子们,没要随处走动,尽快恢复体内灵气。” “是!” 游山连忙拱手应下,然后转过头,见自己的师尊冲他微微点头,便恭敬地说道:“弟子这就去办。” 说罢,便缓缓后退几步,然后转身离去了。 段长老见游山离去,便又转过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申屠鸿等人,然后悄悄地侧过脸对着身边的朱长老低声问道:“师弟,什么时候动手?咱们总不能带着这些邪修一直走下去吧!若是关键时刻,他们出来捣乱,那可就麻烦了。” 朱长老闻言,脸色逐渐冷了下来,也是情不自禁地看了一眼正在和剑歌行聊天地申屠鸿等人,淡淡地说道:“不急,不急,此地凶险远超我等的预料,似他们这些道行浅薄之辈,撑不了多久。” 朱长老说这话也不是无的放矢的,根据之前游山汇报而来弟子们的情况来看,朱长老觉得申屠鸿等人现在必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接下来的路途中不可避免的会遇到凶煞之物,届时,只要自己等人缓一步出手,这些人必然会惨死当场,这样也可以避免脏了自己的手。 段长老轻叹了一声,转过头去,算是认可了朱长老的话了。 可正当他准备盘旋运功恢复些许灵气之时,游山却再次行色匆匆的跑了过来,与之前的担忧不同,这回他的神情异常急切,匆忙来到段千岛面前,连礼节都来不及行,便慌忙的说道:“师尊不好了,张诚、邓阿星、刘彻三位师弟皆不知所踪,弟子怕他们……” “什么!” 段长老怒而起身,喝道:“进入內境的时候,我不时吩咐过了吗,不得随意走动,这些家伙是耳朵聋了吗?要是让我逮到他们非扒了他们一层皮不可……” 段长老嘴上虽然骂骂咧咧的,但却是刀子嘴豆腐心,说着步伐已经向来时的方向迈去。 “师兄莫急。” 身旁的朱长老见状,连忙起身拉住了他,道:“先了解清楚情况再去也不迟啊!” “是啊!是啊!” 其余六名长老见状,也是连忙出言劝说。 话音未落,朱长老又看向了游山问道:“这三名弟子是何时不见的,你可有问清楚?” “回师叔!” 游山缓了缓,道:“根据刚刚师弟们的讲述,那三位师弟皆是在御剑飞行的途中突然不见了踪影,一开始他们只觉得那三位师弟是内急去方便了,可直到我们在此地休息了已有片刻有余,依旧不见他们追上来,这才有师弟慌忙告知了我。” “胡闹!” 段长老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喝道:“这么大的事情,居然现在才说,这要是有个好歹,还能找到人吗?” 游山低头抱拳恭敬地说道:“弟子知罪,弟子没有照看好师弟们,请师尊责罚!” “你啊!你……唉!” 段长老指着游山,怒其不争,可这件事终究怪不得自己地弟子,结果到最后没有说出什么狠话来,重重地一拂衣袖,转过身去,不在看他。 作为和段千岛搭档了这么多年地朱长老,自是一眼便看清了自己这位师兄的心思,当下拍了拍游山的肩膀,安慰道:“此事与你无关,你且快去安抚下面的弟子吧!以防他们中有人心生恐慌,你师傅要与我等诸位长老商议一下接下来的对策。” 游山的眼神中带着愧疚的应道:“是,师叔。” …… 老赵指了指有些慌乱的天罡剑宗弟子,对身边的申屠鸿和风七柒道:“他们中好像有人走丢了!” 申屠鸿微微蹙眉,他们皆是身具修为之人,再加上对面的那些天罡剑宗众人没有刻意的压低声音,自然是听的仔细。 这样的结果,也是让申屠鸿心下警觉。 “三个,消失了三个人。” 风七柒眼神微凝,语气不自觉的冷了几分,道:“第一个在我们出发后不久就不见了,之后的两个是中途不见的……” “姑娘知道他们是怎么不见的吗?”老赵好奇的问道。 申屠鸿此刻也是向她投以渴求的眼神,因为他是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若不是那边吵吵嚷嚷的,他还不知有人走失了呢! 风七柒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不清楚,我虽然能感知到他们是什么时候消失不见的,但导致他们消失的原因却是没有看到。” 说着,撇了一眼段千岛等八名长老所在的沙丘的方向,见他们都没有注意到这边,便压低声音道:“此界空间的压力太强了,继续向前,灵气便会愈发稀薄,我们体内的灵气也会随之流失的越快……你们确定还要继续走下去吗?” 申屠鸿与老赵心中一惊,对视了一眼,申屠鸿轻声问道:“姑娘的意思是,我们待会悄悄离开他们的队伍,折返回去。” 风七柒不知可否的轻笑了一声,说道:“我不信你没看出来,这些人带着咱们本来就没安好心……此界陨落的大能修为通天彻地,残留的意识无处不在,这些人即便是进来了,想要得到秘境基石也是难比登天,咱们与其陪着他们去送死,还不如早些离开的好。” 申屠鸿微微点头,心下也是认可了风七柒的建议。 自己小胳膊小腿的,别半点好处没捞到,倒是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那就划不来了。 老赵自然也是没有别的意见,活到他这把岁数了,求得就是一个稳字,对于冒险的事情,若是申屠鸿坚持,他向来是不提倡的。 正当三人商量着怎么想办法悄无声息的离开时,剑歌行神色凝重的走了过来。 申屠鸿狐疑的问道:“剑兄,出了什么事了吗?” “申屠,接下来我可能不能陪你们了……” 剑歌行脸上露出一抹歉意道:“此行的师兄弟中有人无辜失踪,我身为唯二的真传弟子,需要从中安抚他们的情绪,接下来的路途中,我需要跟随在宗门的师兄弟身边,以防再次出现意外。” 申屠鸿微微一笑,道:“本该如此,剑兄不必挂怀……” 申屠鸿话音未落,却见剑歌行从怀中取出一面锦帛,递到了申屠鸿面前,道:“此物名为息云幡,有防身御风等神妙……本来以为此地能给你带来莫大的机缘,谁曾想……唉!我真后悔同意你进来,你有此物防身,接下来的路我也能安心几分,莫要拒绝……” 说罢!便将息云幡塞到了申屠鸿的手中,然后转头就走,只不过脸上依旧带着难以抹去的愧疚之意。 此刻,申屠鸿只觉得这薄如蝉翼般的息云幡放在手里,异常的沉重。 剑歌行素来以诚待自己,而自己却是对他隐瞒颇多,此地凶险难测,他居然将自己的护身法宝都交给了自己,此等情义当真重如泰山。 风七柒看了一眼申屠鸿手中紧紧攥着的息云幡,笑道:“真没看出来,你这位朋友还挺大方的,地阶法宝说送就送……” 老赵也是暗自惊叹,剑歌行对申屠鸿的情义居然如此之重,地阶法宝!他老赵曾经想都不敢想的宝物,竟然就这么轻易的被人送出去了,当真是大宗气派不是我等山野之人可以揣测的啊! “七柒姑娘,待会可否带剑兄一同离开。” 申屠鸿自认为没有本事能在八名不灭境强者的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的逃脱,这件事的关键还是落到了眼前的这位神秘的女人身上。 风七柒不答反问,道:“你觉得他能同意跟咱们走吗?” 申屠鸿微微一愣,正准备思索风七柒话里的意味时,却听对方继续说道:“他有他的责任,虽然我与他接触的时间不长,但也明白此人责任心极强,他是不可能弃同门不顾,独自逃生的。” 申屠鸿心下了然,攥着息云幡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久久无法释然。 “与其担心别人,还不如想想咱们自己吧!” 风七柒坐了下来,淡淡的说道:“他好歹也是一名真传弟子,那些长老不会让他出事的。” “是啊!是啊!” 老赵上前两步,宽慰道:“我看这小哥的面相是个长寿的命,不会有事的,你就放心吧!” …… 时间在內境当中仿佛失去了意义,众人已经逐渐模糊了对时间的概念,皆是遵循着心中的信念前进着。 天上的太阳始终高高的挂着,不曾落下,晒得沙漠里直冒烟,众人皆知这太阳乃是此界大能的意识投影,并非真正的太阳,可炎热的触感依旧令人欲罢不能,不少天罡剑宗的弟子都出现了嘴唇干裂,严重脱水的显现,而一些修为比较高的弟子也放弃了御剑飞行,选择徒步前进。 因为他们都感到体内的灵气消散的越来越快,而运功吸纳周遭灵气却又是愈发的艰难,仿佛有人正在死命的掐着他们的奇经八脉,使得周遭的灵气无法流入他们的丹田气海当中。 迄今为止,还能保持御剑飞行能力的也就那八名不灭境的长老了,可看他们此刻的脸色,也是差强人意,有些长老想要下去和弟子们一起徒步而行,又拉不下脸面,心中纠结不已。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一名长老看着下方脸上皆是挂满疲态的弟子们,不耐烦的说道:“迄今为止,咱们连秘境基石的影子都还没看到,就已经有五名弟子不知所踪了,接下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这位长老虽然没有直白的说出来,可言语中退却的意思已经是不言而喻了。 “最关键的是,即便是咱们对时间也开始模糊了。” 又一名长老附和道:“我不知道你们还能不能记得住,反正我已经记不清自己在这片沙漠中待了多久了。” 此人话音已落,可其余七名长老却是无一人站出来回答,皆是低头不语,脸上难掩无奈之色,想必他们也是和此人相同的感觉。(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 蝎妖,蝎无极 “诸位长老!” 朱鸿涛脸上经久不改的笑容已经淡去,声音平静的说道:“先不说,咱们就这么灰头土脸的回去,宗主会怎么责罚我等,就说这回去的路,诸位……” 朱鸿涛在所有人的脸上扫视了一眼,郑重地问道:“可有人还记得呢!” “这有何难!” 众长老中比较年青的一位还以为朱长老这是给众人一个台阶,于是朗声答道:“沿着咱们来时的路再走回去便好啦!” 说着,这位长老还转过头,指了指身后的沙漠。 可当他看到身后那接天一色的黄沙时,就已经开始暗骂自己是个傻瓜了。 沙漠之中,黄沙随风迁徙,毫无参照可言,再加上他们一路走来,也不是完全走的直线,中途弯弯绕绕更改过多次,若真的按他说的那样走,只会和起点越偏越远。 众人见他脸色愈发难看起来,也是识趣的没有再提起,毕竟大家同属一个宗门,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是不要闹僵的好。 “好啦!诸位……”段千岛见众人偃旗息鼓,朗声道:“我等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此行不成功便成仁,诸位也不想往后的岁月都面对这一片黄沙吧!” 众人脸色微变,虽然才短短几天功夫,但众人已是厌倦了这令人目眩的土黄色,若是今后的岁月中都要不得不面对这枯燥的色彩,那简直是令所有人都为之疯狂的事情。 …… “游师兄,游师兄……” 剑歌行急步走到了游山的身边,神情黯然说道:“师兄,咱们的干粮已经用完了,水也只剩下五袋,若是还想不出办法,大家即便不被饿死也会被渴死的,不知师兄可有什么良策?” 此时的游山状态也不好,面色凝重,嘴唇干燥,双眼中更是难以掩饰的疲惫。 “我哪有什么良策啊!现在连聚水术都无法聚来一滴水,这天还这么热……” 游山深深的吸了一口热气,声音低沉的说道:“剑师弟,这种情况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剩下的水一定要妥善保管好。队伍中若是有人因脱水昏厥过去,才能拿出来应急。” 剑歌行看了一眼脸上尽是无奈表情的游山,微微叹息了一声,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想他们也是修为高深莫测的修士,未曾想,现今居然被只有凡夫俗子才需要考虑的吃喝,给难倒了,当真是讽刺之极。 之后,二人又交谈了两句,却被身后队伍中突然传来的叫嚷声吸引去了目光。 只见天罡剑宗的弟子队伍中,一名年岁约莫二十出头的女子,指着队伍右侧不远处的一座沙丘激动的喊道:“快看,有花……大家快看啊!真的是花!” “花?在哪那!” “真的是花……好漂亮!” “怎么会有花呢!是不是咱们要走出沙漠了,太好了。” 天罡剑宗的弟子们在看着沙丘上那朵盛开着的红花时,心情无比的激动,这是近些时日以来,第一次看到别的颜色,还是充满生机的植物,众人都仿佛看到了生的希望。 “咱们这……” 老赵眯着眼看着沙丘上面随风摇曳的鲜红花朵,疑惑的问道:“是不是要走出去啦!” “不对劲。” 申屠鸿伸手拦住了想要前去查看的老赵,眼神冷厉的说道:“有妖气,虽然非常隐秘但瞒不了我的感知。” 老赵立马警觉,身子向后退了两步,对于申屠鸿的本领,他还是有些了解的,既然他这么说,自是不会无的放矢。 风七柒看了一眼申屠鸿,又看向了那朵鲜艳的花朵,眼里闪过一抹惊讶。 她虽然也查觉到了前方有异常,但妖气却是丝毫都没有感知到,这方世界对她的压制太大,轻易不敢将神识释放出去。 而,身边的这个男人,修为低微,居然能在这种情况下,感知到那里有妖气,当真匪夷所思! 就在三人踌躇不定的时候,天罡剑宗的弟子中有一人激动的喊道:“是五叶火莲,那是五叶火莲……” 说罢,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尽是率先脱离了队伍,朝红花跑去。 “五叶火莲!” 有人轻声念叨了一遍这个名称,细细思索一番后,恍然大悟道:“是天阶灵植——五叶火莲……” 话音未落,人已是一个箭步冲了出去,这速度,哪还有之前疲惫不堪的样子。 众人微言,皆是一惊。 旋即,全都争先恐后的冲了过去,有些人甚至不惜将体内还残留下的一些灵气都使用了出来,祭起了自己的飞剑,火速的飞了过去。 可能不是每个人都识得“五叶火莲”,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去争夺天价灵材的决心。 似他们这些修士,往往一件天阶灵材便能带给他们鲤鱼跃龙门般的变化,由不得他们不激动。 “快停下来。” 游山见身后的师弟们全都蜂拥上去,急忙大声喊道:“此地凶险,以防有诈啊!” 此刻,这些人那还管得了这么多啊!天阶灵材近在眼前,此时退下岂不是自断机缘,游山的话不但没有起到半点作用,反而让这些人错以为他也要来分一杯羹,脚下的步伐不由得又快了几分。 下方的发生的动静不小,半空中的八名长老自然也是察觉到了。 长老中不乏有识货之人,但碍于颜面,皆是隐而不发,若是最后没有人看出此物的神异之处,或许还能悄无声息的收入囊中也说不定。 然而,此刻看到下方纷乱的样子,这些长老的脸都绿了,要不是有段千岛和朱鸿涛在眼前站着,他们真想一巴掌扇飞这些不识趣的弟子,天阶灵材也是你们这些低阶修士配拥有的? “都给老夫退下。” 段千岛眼神凶厉,一声暴喝响彻天穹,震得下方众人皆是身躯为之一颤,险些栽倒在地,缓过神以后,也是慑于段长老的威慑力,呆愣在原地,不敢再有半分越轨的举动。 正当段千岛得意于自己的威慑力,准备开口教训一下这些没规矩的弟子时,一道乌光嗖的一声闯入了人群当中,伴随着数道惨叫声,段千岛脸上的表情瞬间大变。 “大胆妖孽,居然敢杀害我天罡剑宗弟子,你纳命来……” 话音未落,脚下飞剑已是顺着段千岛的手指斩了下去,目标正是那条一连穿透五名天罡剑宗弟子胸膛的乌黑色的蝎尾。 那蝎尾的主人仿佛是察觉到了段千岛这一剑的不凡,急忙拉着五名天罡剑宗弟子的尸首钻入了地下。 霸道的剑斩,重若泰山,一击下去,竟是将蝎尾逃走的位置斩出了一道深不见底的深坑。 若不是那些弟子跑的快,这会儿即便不被剑气所伤,也会陷入这沙坑当中,被彻底淹没殆尽。 “妖孽休走!” 其余几名长老见段千岛一剑无果,也是义愤填膺的祭起飞剑,朝着四周的沙地便是一通乱射。 “嗖嗖嗖!” “沙沙沙!” 磅礴的剑气将四周的沙石全都激荡开来,每一剑下去都能隔开一大片沙地,纵然这些沙石能自行填补空缺,此刻也是被剑气彻底斩离了原先的轨迹,被养生生的掀飞了出去。 数名不灭境强者一同出手,场面何其震撼,下方众人在这样的剑气之下,毫无招架之力,只得一退再退,尽可能快的离开剑气风暴的四周。 “杀!” 一道愤怒的咆哮声从剑气风暴中传了出来,冰冷而暴戾。 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股摄人的血煞气息扑面而来,纵然众人身处炎热的沙漠当中,此刻也是不由得浑身一哆嗦,从心底涌起一股寒意,令人莫名感到不安。 此刻,能在这股血煞之气的影响下,安然无恙的唯有申屠鸿一人。 这些血煞之气不但没有影响到他的神智,反而令他的神魂一震,极近枯竭的丹田中再度迎来了甘露。 申屠鸿心下大喜,急忙运转起“饿鬼道”吞噬的能力,将袭向他的血煞之气尽数吸纳入体内,转化成可供使用的灵气。 就在众人彷徨无措之时,剑气风暴中,一道巨大的蝎影冲天而起,于无数剑光间穿行无忌,剑气斩在它坚实的甲壳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却是怎么也斩不破它的外壳,真正的伤到它。 “妖孽好胆!” 段千岛见蝎妖直直的向他们杀来,当下祭出体内的本命飞剑,准备暴起一击。 霎时间,天空雷光大作,一柄厚重无双的巨剑高高悬于他的头顶,段千岛的周遭噼里啪啦的响动不停,宛如实在朝拜高呼自己的君王降临一般。 “天掣……斩……” 随着“斩”字吐出,悬于段千岛头顶的天掣巨剑倾斜而下,正在急速冲来的蝎妖身形为之一顿,沉重的压迫感竟是将其蓄力已久的攻势硬生生的打断了。 眼见着天掣巨剑即将逼近,受妖兽本能驱使,蝎妖急忙调转身形,想要避开这一剑,然而,在这股厚重的剑压下,蝎妖发现自己的动作竟是如此缓慢,连挪动一下爪子都变得无比艰难。 从未有过的危机感笼罩在蝎妖的脑海中,一种不避开吾必死的念头油然而生。 蝎妖眼中精芒乍现,体内妖丹疯狂的灌输着妖力到周身,竟是让他在巨剑落下的最后一刻,侃侃避开了要害,只不过,身后的蝎尾却是因此暴露在了剑尖之下,被其毫无阻力的斩成了两截。 “啊!” 蝎妖发出一声惨叫,竟是和人类年青男子的声音一般无二,不过是更加冷漠,森然罢了。 “妖孽休逃!” 见蝎妖避开了自己这绝杀的一剑,段千岛大怒,当下便要驱使天掣继续追击过去。 “逃你大爷的逃……” 蝎妖在半空中稳住了身形后,体型居然开始逐渐缩小了下来,显然是察觉到用巨大的体型和人类修士战斗绝对讨不到好。 最让人感到滑稽的是,缩小了无数倍的蝎妖居然在半空中扭了一下头,看向了自己断掉的蝎尾上,愣了两息后,对着段千岛,破口大骂道:“天杀的狗贼,你居然敢斩断你蝎大爷的尾巴,我今天要是不吃光你们这些人类,我就不叫蝎无极……” 蝎无极的愤怒的声音依旧在天际回荡,而身形却化作一道乌光与袭来的天掣剑擦肩而过,径直向下方的天罡剑宗弟子冲去。 “妖孽休走……” “站住,有种你站住,我们斗个三百回合……” 长老们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若是让这蝎妖杀入人群当中,无疑是虎入羊群,无人可当! 蝎妖可不会老老实实的随了这些长老的心意,断尾之痛,痛彻心扉,此仇不得不报。 而,若是和天上的那群老家伙们打,它绝对十死无生,可若是杀下面的这群人类,却是如同它砧板上的鱼肉,任他拿捏。 二者一对比,作为有智慧的妖怪,它自然懂得如何取舍!(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 横行无忌终于阻 蝎无极的速度不可谓不快,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道乌光闪过,便有一人发出凄厉的惨嚎声,心口被破开一个小洞,鲜血止不住的往外流淌,眨眼间便将胸前的衣物染红。 细小的蝎子透体而入,由心脏处开始吞噬这名天罡剑宗弟子的精血,疼的此人翻滚倒地不断的挣扎着,直到活活的痛死过去。 “妖孽,安敢如此猖狂。” 随后刚来的一众长老皆是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是对钻入弟子体内的蝎妖无可奈何,若是强行施展手段,被蝎妖入体的弟子必定立即毙命。 正当段千岛准备带领众长老们布阵控住死去弟子体内的蝎妖时,只见那名死不瞑目的弟子脑袋突然爆裂开来,血骨四溅中一道乌光再度射出,对准着一名正在后撤的天罡剑宗弟子的背脊径直钻了进去。 那名弟子还来不及痛呼,便一个跟头栽倒在地,整个人滚落下了沙丘。 “李师弟!”游山伸手想去拉他,然沙石滑落太快,纵然游山向前追了几步亦是跟不上那名弟子滑下去的速度。 “李师兄……” “……” 翻滚之际,那名弟子的鲜血不断地从背脊处流出,洒落在沙丘之时,转瞬间便被灼热的沙石吸干了水分。 待那名弟子滚到沙丘下的浅坑之时,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连痛苦的呻吟声都发不出来。 “救人,快救人。” 段千岛一马当先,想要在那名李姓弟子咽气之前赶到他的身边,将蝎妖从他体内拘拿出来。 然而,比段千岛更快一步的却是一柄飞剑。 “唰”的一声,尸首分离,硕大的人头抛飞了出去,飞剑去势不减,携锋锐之势再度一剑落下,众人只听“嘭”的一声闷响,李姓弟子的人头被如同一颗烂西瓜一般炸裂开来,脑浆纷飞,血腥无比。 眼见李姓弟子死无全尸,段千岛目眦欲裂,额头青筋暴起,转过头对着朱鸿涛怒喝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段师兄!” 朱鸿涛此刻同样神情激动,痛心疾首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 虽然心里知道朱鸿涛的做法才是当下最正确的,然,亲疏有别,让他亲手杀死自己的徒儿,却是万万狠不下这个心的。 “唉!” 怒视了朱鸿涛几息后,段千岛重重的叹息了一声,无奈的背过头去,其他六位长老见到这一幕心里也不是滋味。 之前虽然也有弟子无辜走失,但和这些弟子死在自己眼前的情况相比,却又是另一种感受。 正在所有人都还沉寂在痛失同伴的悲伤中时,一条细长的乌黑色蝎尾从黄沙下射了出来。 所过之处,血溅五步,眨眼之间,已有三人命丧黄泉。 “哈哈哈!” 蝎无极从黄沙之下钻了出来,悬于半空,细长的蝎尾缓缓地收了回来,然后冲着朱鸿涛猖狂的笑道:“老棒槌,就你那两下子也想杀本大爷……当真是痴人说梦,哈哈哈!” “妖孽猖狂,” 朱鸿涛此刻已是恼羞成怒,若刚刚战杀了此獠,死一名弟子也是无可厚非地事情,可现在弟子死了,这妖孽却是毫发无伤,连之前被段千岛斩断地蝎尾也再次恢复原样,这无疑是当着众人地面狠狠的打他的脸,心中怎能不气,当下祭起飞剑,怒喝道:“看剑!” 惊鸿一闪,朱鸿涛含恨一击,威势不可谓不惊人。 然而,蝎无极也不是寻常妖物,自是不会和对方正面交锋。 只见它的蝎身一转,小巧的蝎子在密集的剑雨中畅通无阻,往往剑气斩下之时,它便好似提前知道了一般,险而有险的避了开来。 然而,当它想再度冲向远处的那些天罡剑宗的人群当中时,却被新加入战局的几名长老联手祭出飞剑拦截了去路。 蝎无极也是无计可施,虽说以他的速度和防御力,这些剑气很难上的到它,但以一对八,光耗灵气都能将它耗死。 当下,小眼睛转了又转,惊讶的发现这些人类当中竟然有三人与其他人格格不入,纵然都是在仓皇逃离自己,彼此之间却也是相隔有很长一段距离,像是在彼此防范着什么! 蝎无极心下一喜,这些人类血食实在是太美味了,错过这次机会,自己在这片荒芜的沙漠中很难再有机会品尝到如此人间绝味了。 当下把心一横,拼着被剑气斩中的危险,朝向了申屠鸿三人的方向。 段千岛见蝎无极即将冲出剑网的封锁,急忙上前一步,准备拼尽全力再次祭出自己的本命飞剑天掣来阻拦它,却被身旁的朱鸿涛拉了一把。 段千岛疑惑的转过头,却见朱鸿涛微不可察的冲他微微摇头,然后又看了一眼申屠鸿三人的方向,言下之意,不言而喻了。 “七柒姑娘,此刻咱们是否可以离开了?” 申屠鸿凭借着自己肉身力量不断的辗转腾挪,在黄沙之上行走,好似如履平地。 风七柒的两鬓微微渗出一丝汗液,呼吸也微微急促了起来。 她虽然修为高深,在场无人可及其右,然,现在的这副躯体始终是借来的,仓促间虽提升了不少修为,但依然比不过那些通过千锤百炼修炼上来的修士的身躯来的坚韧。 寻常情况下,倒是看不出什么差距,但此方天地对她的压制实在太强了,而她的法力一直得不到补充,时间一长,弊端便逐渐的暴露了出来。 “七柒姑娘,七柒姑娘……” 见风七柒半天没有回应他,急忙提高了声音,又喊了两句。 “嗯!”风七柒回过神来,狐疑的应了一声,正当她撇过头准备出言问明原由之时,眼角的余光正好看到向她们疾驰而来的蝎无极,当下眉头微蹙,对着申屠鸿的方向便是一掌推出,无形的劲气宛如一睹看不见的气墙一般,将申屠鸿和老赵二人推出十余丈外,直推的申屠鸿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 “嘭”的一道闷响声。 申屠鸿勉强站稳身形,抬头一看,却见风七柒一掌劈出与蝎无极所化乌光重重的撞击在一起,一时间尽是丝毫不落下方。 “胆子倒不小,我没去找你麻烦,你倒是先来了。” 风七柒明眸微凝,掌中力道又加大了几分,直压的蝎无极节节败退。 “不好,点子扎手。” 蝎无极暗自心惊,已是不由自主的用上妖丹之中的力量了,可在眼前的这名女修面前尽是丝毫风浪也掀不起来,心下后悔不已,暗道:“当真是出师不利啊!想我蝎无极纵横黄沙世界数千载,没想到今天居然会栽倒一个人类女子的手里,当真是造化弄人啊!” 此时,天罡剑宗众人也是惊愕不已,那头令所有人仓皇逃窜的蝎妖居然被眼前的这名陌生女修反手便镇压了,其中的落差当真是太大了,让他们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段千岛与朱鸿涛相互对视了一眼,皆是看出了对方眼神中的担忧之色。 他们本以为这些人即便修为不弱,也是在可控的范围内,这才有了之前的谋划,若是一开始就知道这三人中有不灭境的战力,说什么也不可能将这三人带在身边。 众人异想风云,无比惊叹风七柒的实力,然而,风七柒本人此刻却是有苦说不出。 一开始还以为这头蝎妖不过是寻常的不灭境妖物,可真当对上手后才发现,对方的妖力似乎源源不绝,每当自己加重几分力道,对方虽看似快要支撑不下去了,可僵持了几息过后,又是勉强的挺了下来。 这种情况,要是放在外界风七柒自然是不惧的,虽肉体凡胎,但灵魂却是超凡境大能的神魂,一个念头便能聚集来海量的天地灵气维持自己的消耗,但在这里却是万万做不到的。 之前,走了多少路,连她都记不清了,直觉告诉她,此界的时间流失是外面的数倍,消耗亦是如此,再加上此界对她的压制极为严重,连吸纳灵气都做不到,时至今日,她体内的灵气已是去了六七成,打持久战她必败无疑。 正当风七柒准备全力一击,打算长痛不如短痛之时,掌下蝎无极似是察觉到了生死危及,蝎身血光大作,妖力猛增,竟是愤然而起,细长的蝎尾倒钩带着无与伦比的锋锐之意,贯穿了风七柒的掌劲所形成的屏障,刺向了她的掌心。 风七柒见状心下一惊,急忙抽掌躲避。 然,蝎无极的蝎尾倒钩来势实在是太急太快了,在风七柒收掌的最后一刻,还是不可避免的被倒钩叮了一下。 这样的伤势看似不重,但它若是一头毒物造成的,还是一头不灭境的毒物造成的,那它所引起的后续伤害就可想而知了。 风七柒只觉得掌心一阵刺痛袭来,还没等她看清自己手上的伤势如何之时,脑海中便传来一阵眩晕感,身子一软便要向后倒下。 好在,申屠鸿时刻关注着这边的状况,见风七柒将要倒下,急忙运起体内法力,一个闪身便出现在了她的身后,轻轻的扶住了她的肩膀。 “七柒姑娘,你没事吧!”申屠鸿关切的问道。 风七柒无力的靠在申屠鸿的身上,以手扶额,微微晃动了两下脑袋,眼睛里倦意渐渐袭来,脸颊两侧更是泛起了一片青斑,显然是毒素已经侵入了体内。 “该死的蝎妖。” 风七柒气语羸弱,眼神却是无比的锐利,一道寒芒从她的双眸中突兀的射了出去,宛如一根尖锐的钢针般刺入了蝎无极的识海之中。 “啊!我的头,我的头。” 蝎无极悬在半空,蝎身翻滚,前面的两根大钳子不停的挥舞着,口中不住的惨叫着:“疼死我啦,疼死我啦……” 风七柒施展了这一击灵魂攻击之下,再也无力支撑身躯,若不是身后的申屠鸿紧紧的抓住她的双臂,此刻她绝对会倒下。 却在此时,天空上突然响起一声暴喝:“妖孽,给老夫把命留下。” 申屠鸿心下警觉,连忙抬头看去,却见段千岛犹如怒目金刚,周身狂电四舞,手中巨剑天掣更是带起雷鸣之势直直地斩了下来。 这架势看似是在斩杀蝎无极,然天掣剑的剑势覆盖面之广,却是连申屠鸿和风七柒也纳入其中了。 申屠鸿不相信堂堂的不灭境强者,连这点眼力都没有,这是打算撕破脸皮,存心要致他们于死地了。 申屠鸿心中惊颤,扶在风七柒香肩上面的双手也不自觉的加重了几分力道。 心中纵然有千种不甘,万般愤慨,但实力的差距却是明明白白的摆在眼前,由不得他有半点侥幸。(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 信念与坚守 “纵然今日难逃身死道消的命运,我也要死在你的前面,就算是偿还了你的救命之恩了吧!” 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申屠鸿竟是倾尽了全身的法力,在天掣剑的威压下,硬生生的将风七柒拉到了自己身后,然后催动息云幡挡在身前。 虽然申屠鸿自己也知道,天掣之下,身前身后并无多大意义,他的身躯是绝不可能替风七柒挡住天掣剑的剑气封杀的,但此刻这是他唯一能替她做的,也是他觉得应该做的事情了。 所以他做了,义无反顾的、用尽全力的做了。 风七柒虽然身中剧毒,身心俱损,但天掣来势汹汹,杀意凌然,她自是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眼前这个不过和她相处月余的大男孩,居然会在最后关头,做出如此傻事。 没错,在风七柒看来,申屠鸿的行为就是傻,这种没有意义的举动,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有任何结果,那又何必去做! 然而,不知为何,看到申屠鸿毫不犹豫的将自己挡在身后,心头竟是久违的被触动了一下,这是她千年岁月里第一次有这种异于寻常的情感。 段千岛可不管这些,这一剑下去不但能诛杀首恶,还能顺带干掉两个眼中钉,当真是一石二鸟的好事,怎能不让他心中欢愉。 蝎无极此刻真是悔的肠子都青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走起啊! 脑袋里像是针扎似的巨疼,身子又是被天掣剑的威压的死死的,一时间竟是丝毫不得动弹。 本以为今天是自己的幸运日,黄沙世界广阔无边,四方皆有大妖盘聚,这伙人族偏偏走到了自己的领地,这送上门的血食不是天降之喜又是什么呢! 可真实的情况却是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创,虽然吃到了几个人族,但但和自己身上的伤势一比就显得微乎其微了。 “这趟亏了,要是让那三个老东西知道了我今天的惨状,指不定要笑话我个几千年不可!” 蝎无极心中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体内妖丹再次爆发,炙热的妖力带动起它的身躯开始膨胀,转眼间,已是化作山岳般大小,两只巨大的蝎钳高高扬起竟是想要与巨剑天掣的剑尖硬抗。 “妖孽好胆!”段千岛不怒反喜,体内本就所剩无几的灵气,这一刻竟是尽数转化成了法力,一股脑的全都注入了天掣当中,剑压猛增,剑势下降的速度骤然加快。 看着即将与自己蝎钳碰撞在一起的天掣剑,蝎无极没来由的暗道:“今天一连爆发了三次,妖丹可别碎了才好。” 听着话的语气,竟是丝毫没有将段千岛的攻击放在眼里。 “申屠!” “剑师弟,你冷静点……” 远方的剑歌行看到自己的好友身处险境,惊恐交加,想要前去救援,却被游山死死的拉住了。 “师兄,你放开我,申屠他……” “师弟,大敌当前,我等正道弟子当舍小义保大局啊!师弟……” 剑歌行回头看了一眼神色俱是仓皇无措的同门们,愣在原地,心中某些恪守的信念这一刻支离破碎了。 他的道心,他引以为荣的人生准则,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剑歌行的内心无比沉重,比这无尽的黄沙所带来的死亡阴影还要沉重! “申屠!”老赵大声喊着,这个被自己看做是亲孙子般的青少年居然就要死在自己眼前,老赵的内心是崩溃的,有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凉。 他极力的想要靠近申屠鸿,却被天掣剑的剑势卷起的黄沙逼的不得寸进。 他那呐喊着,一双老眼里已被泪水打湿。 剑歌行寻声望去,心有触动,当下神情严肃的盯着游山的眼瞳说道:“至少我还能做些什么!” 说罢!一把摔开游山的手臂,飞身便向老赵的方向冲去。 “剑师弟!” 望着剑歌行离去的背影,游山是又急又怒,却又是无可奈何,让他此刻前去救人,靠近不灭境强者的交战区域,他是万万不可能做到的。 “轰隆隆”如晴天霹雳,震得地上的黄沙猛的下陷了一丈有余,周遭的剑势威压也在这一刻为之一滞,宛如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给硬生生的支撑起了将要倾倒的天地一般。 “什么!”段千岛大惊失色,自己倾力一击的天掣巨剑竟然被眼下的蝎妖完全接住了。 之前看这蝎妖虽然厉害,可在自己等人手里皆是玩命奔逃,不敢正面一战,而后在那妖女手中又是随意拿捏,便认为这蝎妖不过尔尔,也就欺负欺负一些不灭境以下的小修士的份,可现在…… 天阶飞剑之下,那双巨钳竟是纹丝不动,不但敢与最为尖锐的剑尖对撞,更是一举卸掉了天掣所释放出来的威压,当真恐怖如斯! 朱鸿涛自是知道自家师兄的本领,见其一剑斩去,竟是与蝎妖僵持不下,心中骇然莫名,面露难色。 不过,他倒不是什么优柔寡断之人,当下朗声道:“众长老听令,虽我布下玄雷震世阵,助段师兄诛杀妖邪!” “是!”一众长老齐声应道。 蝎无极刚刚还自鸣得意的脸色骤然一变,怒喝道:“你们人族无耻,以多欺少胜之不武!” “嘿嘿!”段千岛见朱鸿涛前来助阵,当下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了下来,冷笑道:“与你这等妖邪有什么规矩好讲,我那些无辜惨死在你手里的弟子们又该找谁理去,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段千岛恶狠狠的瞪着下方的蝎无极,驱使着天掣巨剑的手指死死不松,以防蝎妖见势不对逃走。 风七柒面容憔悴,抬眼见朱鸿涛携其余六名长老即将来临,心中暗暗叹息了一声:“本想着这蝎妖天赋异禀,自己等人能借此逃过一劫,没想到……” 念及此处,风七柒伸出右手轻轻的搭在身前申屠鸿的右肩之上,轻唤了一声:“走!” 也不待对方反应,二人的身形已是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唯有他们之前所站立的位置,空间出现了无数细小如同蛛网状的裂纹,有形无质的空间乱流透过这些裂缝钻了出来,发出“呼呼”的声音,犹如山石缝隙中吹过的狂风一般,声音又急又促,所过之处,无一幸免,皆化作灰烬。 众人见状,无不大惊失色,就连那些急忙赶来的朱鸿涛等人也吓的慌忙止住了身形,唯恐沾到一丝一缕的空间乱流。 蝎无极“啊”的一声惨叫,却是它引以为豪的外壳冷不丁的被一缕空间乱流扫中,瞬间一大片蝎壳被搅碎,血肉模糊,尽数裸露在外面,血液更是止不住的流淌。 蝎无极这无妄之灾,本来它就离申屠鸿的位置近,再加上现在的体型无比巨大,它还好死不死的背对着,自然是没有第一时间看清身后的情况。 这第一波空间乱流袭来,它自是避无可避,有此一劫也是在所难免的,好在那一缕空间乱流虽然漂行不定,但也只是恰好在蝎无极的蝎壳外面蹭了一下,没有深入,若是深入进去,蝎无极这回就是真的交代在这里了。 不过,即便如此,蝎无极也不敢再留在此地了。 这空间乱流来的诡异,虽伤了它,却也同时救了它一命,若是不是这空间乱流突然出现吓退了那些人族修士,在天掣巨剑的压制下,它很难有机会能在七名不灭境强者的联手围攻中逃出生天。 当下不敢迟疑,忍着身上的剧痛,体型瞬间收缩成巴掌大小,化作一道乌光钻进了身下的黄沙当中。 …… 黄沙世界,千篇一律,无垠的沙漠仿佛与天际截然,让人由衷的感到绝望。 恰巧此时,一处悄无人烟的沙丘上,四周的空间突然破裂开来,裂纹宛如曝晒终年的浅滩一般,寸寸皲裂。 “嘭”的一道脆响。 空间壁垒好似镜片碎裂般炸裂出一口大洞,无序的乱流倾泻而出,竟是瞬间便将这处沙丘侵蚀一空,还未等空间乱流消失,一道半透明的圆球突兀的从破洞中飞了出来,然后重重地砸在了沙地之上。 只听“咚”地一声闷响,半透明的圆球应声破碎,消失于半空之中。 申屠鸿也在此时被无情的甩飞了出去,毫无意外的摔进了黄沙当中。 而原本圆球坠落的地方,风七柒面容苍白,双眼无力,右手衣袖猛地向后一挥,原本肆虐而出地空间乱流戛然而止,破碎地空间壁垒也开始缓缓愈合。 待最后一道空间裂纹也自行修复完毕之后,风七柒终于是收回了右手,身子缓缓地瘫软在地,竟是昏死了过去。 日头依然高悬,黄沙依旧滚烫。 不知过去了多长的时间,当风七柒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却是正趴在申屠鸿的背上。 此刻的申屠鸿宛如一头极度疲倦的老黄牛般,背着她艰难的在漫漫黄沙之中前行着。 风七柒倒并在乎什么男女之别,修行千年的她,心智早已达到了不受外物干扰的程度,再者说,这具身躯也只不过是她临时借来的,自是当不得真,只不过嘴里传来淡淡的腥气却是让她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语气低沉地说道:“你我萍水相逢,你又何必如此待我……” 此刻,申屠鸿左手手腕上正缠着一块白布,依稀可以看到淡淡的血渍渗透在上面,却是早已干涸。 “你之前……高烧不退……若是再不饮水,必定……撑不过去……” 申屠鸿的声音很轻,沙沙的,还断断续续的,若不是二人此刻离得很近,当真是听不真切。 风七柒听见了,每一个字都无比的清楚,好似一记记铁锤重重地击打在她的心口,让她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你……会死的。”风七柒艰难的吐出了这四个字。 之前申屠鸿刚在天掣剑下,挡在自己前面,还可以理解为明知一死,无所畏惧,那些明明已经脱离危险了,却还是不顾一切的做出如此不智之举,就当真有些让她无法理解了。 “咳!”申屠鸿本想表现的洒脱些,想要轻笑一声的,可张嘴却是止不住的咳嗽了起来,待他终于捋顺了气息,道:“如果……这是我的命,那我认了……不过申屠鸿命硬……阎王爷想收,还得等个几万年,呵呵!” 风七柒缓缓低下头,将脸埋在申屠鸿的背上,她隐约猜到了为什么自己的父亲会选眼前的这个大男孩做自己的继承者,可一直恪守的修真界法则却是在告诉她,这条路,这个大男孩走不远。(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 搏命 二人无话,依旧漫无目的向前走了几百丈,突然脚下的黄沙开始向四周滚落,沙地高高隆起,仿佛是地下潜藏着什么凶兽正在缓缓地趴了出来。 申屠鸿见状,连忙后退,本就快要油尽灯枯的身体竟是在这一刻,并发出无穷的力量。 待二人退后数丈开外,隆起的黄沙已有数丈之高,无数的沙粒开始散落,黝黑的外壳在炙热的阳光反射下,发出瘆人的光泽。 见到这一幕,二人的心情皆是沉入了谷底,风七柒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个相识不过月余的少年,心中已是有了决断。 而,申屠鸿此刻却是异常的不甘与愤怒,二人好不容易获得了一线生机,这才多久的时间,没想到…… “哈哈哈!老天爷当真待我不薄啊!兜兜转转你们两个人族又自己送到我嘴边了,我要是不吃,还真是对不起你们一路跋涉的幸苦啊!” 蝎无极放肆大笑,嗓音响彻正片荒漠。 一开始发现到他们的时候,它还对申屠鸿背上的风七柒有所忌惮,然,在之后的几次试探后,风七柒竟是一无所觉,蝎无极就明白了,定是自己留在她体内的蝎毒起到了作用,这会对方定是再无再战之力,便放心大胆的显露了身形,以最强的姿态降临到他们面前。 “臭蝎子,你当真不怕死,想要再尝尝本姑娘的手段。” 蝎无极本能的脖颈一缩,而后似是想到了什么,竟是“哈哈”大笑了起来,道:“臭丫头,你唬不住我,你蝎大爷早就洞悉了你的情况……大爷的毒不好受吧!你现在即便不死也是半条命,拿什么来和我较量,还是老老实实做我口中餐腹中肉,你不枉你轮回来过这一世,哈哈!” “休想!” 申屠鸿怒喝一声,体内六道老祖封印在他丹田气海中的灵气珠子开始自行释放出灵气,然后源源不断的转化成法力供其驱使,道:“就算是要死我也要让你崩掉一颗牙。” 说罢,向前重重地踏了一步,身形如箭般飞了出去,神通“导出元阳”随之施展开来,竟是想要通过摄取蝎无极地元阳来修补自身的损伤。 从一开始蝎无极的双眼就没有看过申屠鸿,在它看来,一个登峰境的小修士只配当配菜,唯一能让它重视的唯有曾经在其手上吃过亏的风七柒。 它能感受风七柒的强大,也正因如此,它才不惜拖着重伤的身躯,迫不及待的想要趁对方虚弱之时前来吞噬掉她。 因为它知道,只要吞噬了这个人族女人,自己的伤势不但能够痊愈,修为甚至能更上一层楼。 届时,再去找那群不知羞耻为何物的老东西们的麻烦,简直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然而,令它没想到的是,正主都还没出手呢,这道配菜倒是抢先冲了上来,当真是一点都不把蝎大爷放在眼里啊! 当下蝎无极也是毫不客气地张开血盆大口,浓郁的腥臭味扑面而来,竟是想要一口将申屠鸿吞入腹中。 风七柒大急,正想强撑着身子,施展神通带申屠鸿离开,却是脑海中猛地一震,神魂处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一口鲜血抑制不住的从口中喷出,整个人再也支撑不住,瘫软倒地。 经连多番打击,这具身躯终于是快要走到尽头了,原本这具身躯的灵魂虽然已经失去了意识,但风七柒的神魂以外来者的身份融入其中,依旧需要时刻以自身魂力来压制对方,此刻风七柒已经虚弱到了极致,强行施展神通,灵魂已是开始出现了排斥的现象。 若是不尽早解决,风七柒的那一缕灵魂必然会脱离出来,届时暴露在天道法眼之下,必然会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而与此同时,面对迎来的巨口,申屠鸿一往无前,右掌猛地挥出,一道至刚至阳的金色掌印飞了出去,却是当初从秦七夜纳戒中得到的“大阳般若手”。 这样一记至纯的掌劲,面对着蝎无极的口中呼出的血煞之气,却如同春阳融雪般径直打在了蝎无极口腔内壁之上,疼的它巨口一合,嘴里“呜呜”的发出惨叫。 对于它这种阴煞邪物,最是忌讳至纯至阳的力量,之前的段千岛能够给它带来压力,完全是仗着天掣巨剑上面御使的雷电之力,否则寻常天阶法宝的攻击打在它的外壳上,它连眉头都不会眨一下。 而申屠鸿虽然修为低微,但施展的掌法却是异常阳刚,蝎无极轻敌之下,将自己最为薄弱的部位暴露在对方的眼前,有此结果亦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 申屠鸿一击得手,当下好不迟疑,纵身一跃,便是十几丈高,稳稳地落到了蝎无极地脑袋上,旋即一掌拍出,阳刚掌劲裹挟着他心中地怒火重重地打在了蝎壳之上。 “轰”的一声闷响! 然而,这一掌声势虽然浩大,但收效甚微,连在蝎无极的外壳上留下一点印记都做不到。 申屠鸿眼神微眯,虽然通过对方之前的战斗不难看出它的防御异常坚固,但真正亲手体验到这个结果,却又是另一种令人绝望的感受。 好在,申屠鸿此行志不在此,见一掌不奏效,便立马加大了神通“导出元阳”的汲取力度。 以前与人交手,虽然也会施展“导出元阳”盗取他人的力量补全自身,但都是不温不火的,很少有这般大张旗鼓的摄取的。 “导出元阳”虽然厉害,但说到底依然属于邪道异术,自己虽不排斥使用阴邪手段,但依然不排除这个世界多的是卫道者这种人。 可经此一役,申屠鸿明知一死,自是不会有所顾忌,当下双掌齐出,掌心紧紧的贴在蝎无极的外壳之上,毫不顾忌的摄取着对方体内的元阳之力。 蝎无极只觉得自己体内的气血一滞,而后,尽是不受控制的向脑袋处涌去。 蝎无极心中大惊失色,急忙晃动着脑袋想要将申屠鸿甩下来,然而,此刻申屠鸿的掌心处宛如扎根般死死吸附在上面,无论蝎无极如何摇晃,申屠鸿的掌心亦是纹丝不动。 而在不断的抽取蝎无极元阳的过程中,申屠鸿的气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转好,之前因给风七柒喂食自己鲜血所留下的后遗症也在飞速复原。 但是,这一切却并不会让申屠鸿感到一丝开心。 一只巨大的蝎钳挥舞而来,作为一只智慧不低于人类的大妖,在经受过最初的慌张后,立马做出了最为正确的措施。 申屠鸿见状,也是只能无奈叹息了一声,亲眼目睹了这双蝎钳与天掣剑硬抗的场面,他可不认为自己身躯能比天阶飞剑还要硬,当下只得恋恋不舍的收回了双手,然后闪身避开了砸过来蝎钳。 正当蝎无极暗自得意自己倒破了对方的阴谋诡计之时,申屠鸿却是折身而下,径直冲向蝎无极之前被空间乱流扫伤的部位。 蝎无极当下心头大骇,那处部位受损极其严重,自己由于三度催使妖丹内的力量,导致体内妖力亏损过多,因此迄今都还没有余力来修补那处的伤势。 虽然勉强用妖力遏制住了伤势的继续恶化,但依然是它身上最薄弱的部位。 “小子,你敢……” 蝎无极的话还没说完,申屠鸿已是一掌劈出,阳刚之力侵袭而去,之前蝎无极仓促布置下妖力屏障应声而碎,金色掌印“嘭”的一声劈在了那本就裸露在外的血肉之上,溅起血花四射,而被掌劲击中的血肉上更是被灼的一片焦糊,好不凄惨! 恰在此时,申屠鸿纵身一跃,将一滴飞溅过来的血液握在了手心。 凝视着这指甲盖大小的血珠,申屠鸿一直禁皱着的额梢尽是稍稍放松了几分,眼神中除了凝重还多一丝希望。 要说者蝎无极也是硬气,硬生生挨了这一记好似烙铁般的掌劲竟是连大气也不吭一声,甩动着细长的蝎尾,宛如蛟龙乱舞,锋锐的倒钩直直地向申屠鸿扎过去。 只听耳旁一道尖锐的破空声响起,申屠鸿还没来得及反应,左肩胛的锁骨已是被蝎无极的蝎尾贯穿了过去。 申屠鸿正想张嘴惨叫,已经穿过去的蝎尾倒钩再次折返了回来,狠狠的扎进了右肩胛的锁骨当中。 “啊……” 钻心地痛楚令申屠鸿的神经无比灵敏,此刻他的整个身子都在痉挛抽搐,两肩的血液抑制不住的流淌下来,宛如两道鲜红的泉眼,无论体内的元阳之力如何弥补,都无法将扎在他双肩上的蝎尾抽离出来。 “申屠鸿!”风七柒的双眼中尽是绝望神色,此人身上带着自己父亲最后遗留在这个世界的消息,亦是他的衣钵传人,若是连他都死了,还有谁能来完成那个伟大的目标。 “小子!”蝎无极咬牙切齿道:“我不会让你那么简单就死的,我要折磨你,折磨你……” 蝎无极的嘴中每吐出一个字,语气都会不自觉地加重几分,扎在申屠鸿双肩中的蝎尾亦是不停的扭转着,蝎尾上面的倒刺不断地切割着申屠鸿地血肉,当真是比凌迟还要痛苦。 “哈哈哈!本大爷纵横黄沙世界千余载还从来没被这么戏耍过,你小子……蝼蚁般的生命,居然敢打伤本大爷……本大爷要是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你,以后还有何颜面面对其他大妖啊!” 蝎无极越说越激动,身下的爪子不断地前行着,逐渐向风七柒靠近。 生气归生气,正事还是要做地。 此行地目的,便是吞噬了这个人族女人,怎能因为些许阻隔就把这么重要地事情忘了呢! 此刻,看着蝎无极逐渐逼近自己,风七柒依旧瘫坐在地,双眼无神,神情疲倦,竟是一丝想要躲闪的意思都没有。 事实也正是如此,她当初之所以分离出一缕神魂便是想要找寻自己父亲的衣钵传人,现在的情况依然无力回天,她自然也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回归东岳帝君神殿,继续她那千年如一日的岁月才是接下来的命运。 “七……柒……姑娘……” 申屠鸿艰难的扭过头,脸色因失血而苍白,面容因痛苦而扭曲,双眸里尽是愤懑之色,而丹田气海之中却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原本被封印在气海中的六道老祖的灵气开始源源不断地释放出来,胎丸不断地吞吐转化,然后四散到奇经八脉之中,隐喻形成了某种诡异的纹路。 身外,申屠鸿双臂无力的下垂,肩胛处流淌下来的鲜血顺着胳臂缓缓流至手心,将那滴蝎无极的血珠包裹起来,诡异的纹路开始渐渐成型,忽明忽暗的,好似正在孕育着某些东西。(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上古异兽翟如 “畜生道——调禽!” 就在蝎无极即将将自己的巨钳伸向风七柒的时候,申屠鸿突然暴喝了一声,似是要将自己最后一口气都宣泄了出来。 只见,申屠鸿掌心之中红芒大盛,无数神秘的纹路开始从掌心中飞出,然后无序的扩散开来。 蝎无极身形顿了顿,本能的感到一丝危及即将降临。 “和我一起,死吧!” 申屠鸿怒吼着,面容狰狞恐怖,被穿透肩胛骨的手臂竟然诡异的动了,像是被某种莫名的力量牵引着,闪烁着红光的掌心覆盖到了胸前的蝎尾之上。 蝎无极神魂一震,仿佛被雷电击中一般,令它浑身一阵酥麻。 而与此同时,散溢在四周的红色纹路,受到了召唤,全都汇集了过来,爬满了蝎无极的身躯,然后纹路开始缓缓移动,与其他纹路连接起来,片刻的功夫,蝎无极的外壳便被诡异的纹路包裹了起来,仿佛是有人在蝎无极的甲壳上绘制了一副神秘的图纹一般。 “该死,这是什么鬼东西?” 蝎无极左摇右晃的,身躯被诡异的纹路限制的死死的,像是被套进了一口透明的口袋当中,无论它如何挣扎,也无法将这些纹路扯离自己的身上。 而申屠鸿的掌心此刻牢牢地吸附在蝎尾之上,红光开始渗透进去,逐渐没入蝎无极的体内。 “调禽”乃是一门奴役妖兽的小神通,施术者能以妖兽血液为引,制定法则契约,强行驱使禽鸟或兽类,令其听命调用。 但这门神通通常对施术者的限制非常大,神魂力量必须强过被奴役的妖兽才行。 而这一点,申屠鸿显然没有达到。 他之所以不惜一切代价的施展此术,便想着燃烧自己的灵魂,强行在蝎无极的灵魂中打上自己的灵魂烙印,这样自己一死,蝎无极便会被法则契约的力量抹杀掉。 这样一来,只剩风七柒能够活下来,也算偿还了当初的救命之恩了。 大道终难成,唯守一寸心。 申屠鸿的双眸逐渐泛白,双眼缓缓闭上,原本掌心中的红芒也在此时来到了蝎无极的妖丹之上,没有丝毫的迟疑,红芒中以血液为引绘制而成的法则纹路开始侵袭而上,将妖丹彻底吞没。 蝎无极只觉得自己心脏被人用手狠狠的捏了一下,待它再次顺过气来的时候,自己的妖丹之上已经布满了深奥难懂的图纹,脑海中更是被人强行施下了一层禁制。 虽然这层禁制影响不到它的思维,当莫名的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流失,至于流向哪里,却是不得而知。 随着蝎无极体表的鲜红图纹缓缓没入它的体内,一股大恐怖袭上了它的心头,死亡的危及笼罩而来。 这是脑海中的那层禁制反馈来的信息,因为的它的主人申屠鸿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了,而作为他的契约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法则之力将清除一切与他签订契约的妖兽。 此刻,申屠鸿的契约空间内,之前被他强行奴役的妖兽们,尽皆恐慌嘶鸣,死亡的阴影开始在所有妖兽心头徘徊,不甘、恐惧,使它们暴躁难安。 申屠鸿的头颅缓缓垂下,气息微不可闻。 而与此同时,一团缠绕着半透明锁链的光球突兀的出现,将蝎无极包裹了起来。 光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缩小,连带着其内的蝎无极也以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强行变小体型。 “不……停下来,停下来……” 蝎无极仓皇乱叫,身下的蝎爪不停的抓爬着,想要摆脱光球,然而,无论它如何挣扎,它所处的那方空间仿佛被光球强行分割了开来,看似近在咫尺,却远在天边。 申屠鸿的灵魂即将燃尽,魂力便再难支撑自己的契约妖兽存在世间,法则之力再此时强行将蝎无极拖回契约空间便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一切都在按照申屠鸿的预料的发展着,若是此时他还有神智的话,定然会为自己的苦心谋划能够成功而欣慰。 “申屠,申屠……” 风七柒缓缓地爬向跌落在不远处黄沙中的申屠鸿,嘴里无力的喊着他的名字,虽然知道他必定听不见自己的呼喊,但内心中那一抹期望却是不断地告诉自己,他没有死,没有死…… 风七柒艰难的用双臂支撑起了自己身躯,将以无血色的申屠鸿揽在怀里,看着他紧闭的双眼,破败的身躯,莫名的感到一阵心疼。 “师祖,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风七柒喃喃低语,声音如泣如诉,宛如一个孤苦无依的小女孩,在渴望自己家人的关怀一般。 然而,她等来的不是来自她师祖的关怀,而狂沙肆虐,沙尘四起。 一股恐怖到极致的妖气自西面袭来,乌云将天上炙热的太阳都遮住的不见一丝光亮。 当真是未见起形,先闻其势啊! 不过,这一切风七柒都丝毫不关心,目光随意的瞟了一眼,便再次落到了怀中的申屠鸿身上,呢喃道:“虽然不能陪你一起死,但有这具身体陪你,你也不会太孤独了。” “锵锵”一道嘹亮的鸣叫声贯穿苍穹,撕裂乌云。 只见一道巨大的身影缓缓落到风七柒的头顶上空,它伸张双翼,火红似晚霞,形似鵁却是白头玉喙,身下三足,有着人一般的面庞。 它在四周快速的扫视了一眼,锐利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心里喃喃道:“奇怪,我明明感受到了蝎无极那家伙的气息,怎么突然就消息了,难道是察觉到了我要来嘛……看来那家伙的修为最近有所精进……” 念及此处,它的头颅地下,俯视着下方的风七柒二人,当看到风七柒怀里生死未卜的申屠鸿时,瞳孔猛地一缩,低声叹道:“居然来晚了一步,这下难办了,主人交代的任务……算了算了,先带回去再说,反正还没死透,也不能算我失职。” 说罢,右翼向下一挥,强劲了风压直接将风七柒二人掀飞了出去。 它顺势张开鸟喙猛地一吸,将半空中地申屠鸿瞬间吸了过来,临近之时,左翼一晃,申屠鸿的身体便被牵引而上,稳稳地落到了它的后背上。 风七柒跌跌撞撞几下,勉强稳住了身形,见申屠鸿的尸体不见了,便立即抬头向天上看去,眼神猛地一凝,惊愕道:“上古异兽——翟如。” 无怪她会如此惊讶,似这等异种妖兽,早在人族崛起之时,便被大肆清剿殆尽,整个太虚大陆都不一定能再找出一只,没曾想这人族大能陨落的“赤焰战场”內境当中,居然会隐藏了这么一只。 而且观其修为境界,竟是与自己的本体都相差不远,其存在之久远可想而知! “汝竟然认得本尊……” 被称为翟如的异兽略微感到惊喜,道:“可是外界还有吾之同族?” 风七柒此刻哪有心思回答它的问题,当下冲着翟如,怒喝道:“翟如,将我朋友的尸首还来!” “奇怪!” 翟如眼神微眯,对风七柒的话竟是充耳不闻,自言自语的说道:“气息不对,灵魂不对,古怪,古怪……” 思量的片刻后,似是想到了什么,冲着风七柒继续说道:“汝说的是吾背上的这个小家伙嘛!” “你到底想干什么,要杀便杀,戏弄我等低阶修士,岂是大妖所为。” 泥人也有三把火,更何况风七柒的本尊还是一位大能级别的强者,哪能忍得了被人无此无视。 “杀?” 翟如缓缓摇头,眼神中流露出一抹遗憾之色,道:“吾主只让吾来带走这个小家伙,没让吾杀人,若是你想死,这里离南边比较近,那里是牛无疆的地盘,它比较喜欢杀戮。” “吾主!” 风七柒脸露狐疑之色,能做上古异兽翟如的主人,那对方的修为该有多么恐怖,而对方特地吩咐带着申屠鸿又是出于何种目的。 心念至此,风七柒按耐下了自己即将暴怒的心情,问道:“敢问你的主人是何方神圣?为何一定要带走我的朋友?” 翟如可能是久居內境,很少有人能和它说上话,倒是对风七柒的问话一点都不反感。 当下自豪的说道:“吾主乃是此界之主,万火之祖的赤焰尊者……” 风七柒面色微变,道:“这怎么可能,赤焰尊者早于万年前就陨落了,不然此界也不可能存在!” “尔等井底之蛙,怎能揣测吾主的威能。” 翟如眼神犀利,用鄙夷的目光看了风七柒一眼,便高高扬起脑袋,继续说道:“吾主能看上这个小家伙乃是他莫大的造化,难道吾主还能害他不成!” 风七柒微微点头,心中已是有了七八分的了然。 这赤焰尊者定然身陨无疑,否则这“赤焰斩出”作何解释,想来也是同自己父亲那般一缕神识残留人间,想要找寻自己的衣钵传人。 而申屠鸿能被自己父亲看中,天资必然卓绝,乃是万中无一的人杰,这一点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风七柒深信不疑。 此方翟如来此,想必是赤焰尊者看重了申屠鸿的资质,想让他继承自己的衣钵。 可此刻,申屠鸿生死莫名,虽说大能之力诡异莫测,但独留一缕神识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风七柒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冲着翟如微微欠身,道:“劳烦尊者照顾好我朋友,他日若能再见,小女子定有厚报。” 翟如微微一震,眼前的这个人族女子不过半步不灭,自己吹口气便能灭杀一片,然而就这么一个被自己视为蝼蚁的人类,说出这番话后,自己居然没有感到一丝好笑,反而莫名的感到信服,就像是得到了同级别强者的承诺一般。 翟如微微晃了晃脑袋,将这种奇怪的感觉甩开,然后开口道:“职责所在,至少在吾手中,一时三刻这小家伙断不了气……若是你真想报答吾,那就告诉吾,外界可还有吾之同族的消息!” 风七柒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小女子很少在修真界行走,但据我所知道的消息来看,太虚大陆已经有近万年都不曾有人发现过尊驾同族的消息……” 风七柒微微顿了顿,眼见翟如流露出哀伤之色,便继续开口宽慰道:“其实这未尝也不失为一个好消息……小女子本领低微,所知甚少,或许在某些未知的秘境当中,同样生活着尊驾的同族也不一定。” “说得对,说得对!” 翟如神情舒张开来,扑腾了两下羽翼,欢悦的说道:“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吾能活下来必然其他族人也能活下来……” 说着说着,翟如激动神情逐渐缓和了下来,俯视着风七柒说道:“吾虽痛恨汝等人族,当也明白这一切皆是因果孽报,上古时期万妖以人为食,而如今,汝等以妖为器,皆是命运的安排,强求不来……” 说到此处,翟如的语气带着上了一丝恳求道:“吾虽看不透汝,但也知晓这定非汝之躯壳,吾有一事相求,请道友应允!” 风七柒双眸微微一颤,没想到这个上古异兽竟会如此敏锐,居然能察觉出自己身上的异样。 当下也不做作,对方以道友相称,自己自然不能在故意示弱,便郑重地开口道:“道友有何请求,但凡本宫能够办到,定不会推迟。” 翟如面色一喜,急忙说道:“日后道友要是遇见吾之同族,还请告知对方,吾之所在,若是……若是我同族深陷深陷囹圄,道友力所能及之下,还请相助一二,吾定结草衔环。” 风七柒闻言,毫不迟疑地点头应下道:“若是日后,本宫有幸得见别的翟如,定会将道友的消息带到,在本宫能力范围内的,也定会不竭余力的相助它们。” “好好好,如此多谢啦!” 翟如右翼向下一挥,一团火焰缓缓落下,其内包裹着一根赤红色的火羽。 风七柒见状,伸出双手捧住那团火焰,火焰顺势化作一股暖流席卷全身,而,与此同时她的头顶有淡淡的黑气被逼了出来。 风七柒的脸色也因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红润了起来。 待风七柒头顶的黑气完全消散,翟如再次开口道:“汝身上中的是蝎无极的毒,好解……然神魂之伤,难办……吾之神火只能暂时助你压制一时三刻,想要彻底解决……恕吾无能为力。” “道友严重了。” 风七柒微笑道:“这具肉身已经油尽灯枯,能再苟延残喘一些时日,已是难得,本宫再此谢过道友了。” 翟如点点头,道:“时辰也不早了,吾主还等着吾回去复命,就不逗留了……日后见到吾之同族,可凭你手中火羽为信,它们定会相信汝说的话……后会有期!” 话音未落,翟如振翅翱翔,裹挟着一片乌云消失在西边的天际。(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 丹宫秘地 地下丹宫中,陈遁一与班连晋于空间裂缝之中穿过了一层厚厚的岩石层,终于来到丹宫地图中描绘的最为核心的区域。 然而,等二人看清楚其内的景象时,皆是心生一种见面闻名的感觉。 此处空间宽广,抵得上乾元峰半个演武场那么大,但四处却是破败不堪,从地上倒塌的残恒断壁还能依稀分辨出这里昔日的辉煌。 然而,此刻绿藻苔藓已经爬满这些残骸,四处地面上,草木顽强的穿过了磐石铺成的地板,长得绿绿葱葱的。 陈遁一的目光扫过,还能依稀辨认出几株自己曾经看过的灵植。 而最引人注目的便是生长在废墟中央的那颗苍天的流苏树。 其叶子浓绿似翡翠的,其花白里透红,虽然没有桃花娇艳,但色泽素朴,温润自然,颇有种道法自然之感。 二人观察了片刻,见四周没有任何威胁,便从空间裂缝中走了出来,顿时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扑鼻而来,这股花香极为淳朴、浓厚,犹如尘封百载的老酒赫然开封。 陈遁一二人闻香心颤,感觉自己的神魂都被洗涤了一遍。 陈遁一因连番施展“隐形”小神通赶路而导致的疲惫之感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而受益最多的还要属班连晋,他之前强行施展了两次秘法,神魂已是斑驳不堪,但此时竟在一呼一吸之间,神魂飞速的恢复起来,仿佛正有人拿着一把梳子在替他梳理神魂,令他的心神都情不自禁的沉寂其中。 “班兄!” 陈遁一轻轻的拍了一下正沉醉其中的班连晋,他虽然知道这种花香对神魂复原有莫大的好处,但现在时间紧迫,“海纳百川”商会的人随时都有可能到达这里,由不得他们有丝毫的迟疑。 “啊!”班连晋疑惑的回过神。 “班兄,正事要紧!”陈遁一轻声提醒了一遍。 “对……” 班连晋恍然,话音未落便疾走向前,嘴里喃喃道:“找丹药,赶紧找丹药,长春殿最珍贵的丹药必然藏在这里,咱们赶紧四处找找。” 陈遁一紧随其后,目光不时在四周的隐秘角落处打量一番,以防有什么潜在的危机。 人都来到这里了,自然没有空手而归的道理。 陈遁一在初步确认此处没有危险后,便渐渐加大了搜寻的速度和范围。 他此时已是登峰境修士,神识虽比不过班连晋,但一番搜寻下来,也是发现了不少好东西。 灵植、丹药自是不在少数,但其中要论最为宝贵的还要属那尊三足黑炉了。 三足黑炉高一丈三,炉身铭刻有神秘的文字,与当初唐家十三少爷的那尊青铜鼎鼎上面的文字颇为相似,陈遁一猜测这些文字定是桑小提及过的铭文无疑。 这尊黑炉放置的位置倒不隐秘,两根布满苔藓的石柱交叉砸在它上面,二人的神识皆是在第一时间便注意到了它,不过班连晋此来只对丹药感兴趣,匆匆跑过去掀开炉盖查看了一番后,便失望的摇了摇头,又去别的地方找丹药去了。 陈遁一上前两步,透过炉口看了进去,却见炉底苔色墨绿,墨绿的苔藓下方依稀还能看到一堆漆黑腐烂的药渣,在药渣的滋养下,这里的苔藓似是比外面的还要旺盛。 陈遁一见状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别管这里面的丹药有多么珍贵,时隔这么些年,没有封瓶保管好,药力也散的干净了。 陈遁一右手一挥,掌劲带起的气浪瞬间将炉内的杂物清扫了出来,然后合上炉盖将其收入纳戒之中。 此炉虽算不得一件法宝,但其身外印刻铭文,又是一尊不可多得的炼丹器皿,只要找对了人,其价值比之一件地阶法宝都有过之。 又过了片刻,此地除却位于中央的流苏树和其后面貌似是凉亭的建筑,二人很默契的还没去过以外,四周几乎都搜寻了一遍,收获自然也是喜人的,丹药、典籍、灵材不计其数,连之前陈遁一对桑小提及过的驻颜丹也找到了一瓶,可谓是意外之息,可即便是如此丰厚的收获班连晋的脸上依旧不见一丝喜色。 “班兄!” 陈遁一一把拉住正想往中央走去的班连晋,脸色凝重的冲他摇了摇头。 班连晋身子微微顿了顿,然后轻轻拂开了陈遁一的手,郑重地说道:“陈兄,我意已决,这是我最好的希望,还望陈兄不要再阻我。” 陈遁一闻言神情黯然。 二人都不是傻子,那花香神异非常,想必那流苏树定非凡物,若不是经历几次在外围试探,都没有任何反应,陈遁一早就拉着班连晋远遁了。 这会儿,班连晋想要主动靠近中央流苏树的范围,危险自然是成倍上升。 可看着班连晋如此决绝的样子,陈遁一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不出什么阻拦的话来。 班连晋的步伐轻缓,神识外放,右手法诀紧扣,随时准备发动攻击,双眼因极度紧张而微微泛红,两鬓更是渗出无数细小的汗珠。 看着班连晋慢慢走向流苏树,陈遁一双拳紧握,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的身影,生怕一眨眼,人就没了。 就在这压抑的氛围中,班连晋终于走到了流苏树树冠下方,时而落下的花瓣缓缓飘至他的身边,恬静而自然,令人情不自禁的放下了心头的警惕之意。 纵然机警如班连晋,此刻竟也是无法幸免。 只见他紧皱的额头缓缓舒展开来,脸上的神情也由原先的冷漠变得温和,仿佛是看到了自己的心上人一般,眼神里充满柔情。 因为班连晋此刻是背对着陈遁一的,陈遁一自是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对方的异常。 然而,见对方站在流苏树下方许久没有动静,而恰好在此时,那股温纯的花香居然也诡异的消失了,陈遁一立马察觉到了不对,冲着班连晋的背影大声喊道:“班兄危险,快走。” 也正在此时,班连晋脚下,数道树根破土而出,自下而上,顺着班连晋的身躯瞬间将其包裹了起来,待班连晋醒过神来,身躯亦是丝毫不得动弹了。 见此一幕,陈遁一瞳孔急速收缩,背脊更是渗出一阵冷汗。 这树妖竟能悄无声息的将有着造极境修为的班连晋轻易拿下,其修为之高,可想而知。 自己若是此时上前,不说能不能救下班连晋,连自己都说不定搭进去。 正在陈遁一踌躇之际,巨大的流苏树主干上露出一张人脸,他看着被树根包裹住的班连晋,发出沧桑的笑道:“先抓一只,再抓另一只,你们这些老鼠,当真不知死活,连老夫的地盘都敢闯,简直不把老夫放在眼里。” “陈兄……别管我,快走……”班连晋拼命挣扎,却是无济如事。 “谁也别想跑!” 树妖话音未落,陈遁一的身周便突然窜出来数道树根,齐齐地向陈遁一扎去。 而陈遁一早在察觉到异常之时,便万分警惕,神识早早覆盖在四周,当下树妖突然发难,亦是逃不过陈遁一的察觉,脑海里念头一转,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 树妖见一击不中,树根尽数扑空,显得异常愤怒,成千上万的根系开始破土而出,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四周的一切尽数推倒,藤曼更是在空中翻飞,像是在借此捕捉陈遁一一般。 “不见了……真的不见了。” 树妖气急败坏的怒喝着,声音宛如一口破钟,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其实,打从陈遁一二人在此地显露身形的那一刻,树妖便已经察觉到了他们。 然,这二人出现的方式太过诡异,连身具不灭境修为的它,居然都没能提前察觉出他们两个人是如何潜入进来的,若不是这二人主动显露身形,它还一直被蒙在鼓里呢! 这种手段对它的威胁太大,由不得它不谨慎对待。 为了弄清二人的底细,树妖选择按兵不动,只待时机成熟,便施展雷霆一击,将其拿下,逼问出缘由。 而,在之后的观察中发现,班连晋的修为明显高出陈遁一太多,若说二人中谁更有可能掌握那等诡异莫测的手段,它更倾向于前者。 这才有了刚刚的那一幕,先用幻术迷惑对方,使其失去反抗之力,而后,以树根缠绕束缚住对方。 计划是好的,然而实施的对象却是错的有些离谱,只能说正常的思维误导了它的判断。 原本被它视为随时都可以捏死的小家伙,此刻却让它产生了久违的挫败感,一股羞辱之意涌上心头,此时尽是全然不顾及此地空间的大小,将自己的树根藤曼全都伸长了出来,誓要拿下那个小贼不可。 “哈哈!”被包成粽子一般的班连晋,见到树妖气急败坏的样子,不悲反笑,放声大笑道:“陈兄,这树妖奈何不了你……你且去吧!不用管我,代我向四月说声对不起,若是有来生,班某定会……” “你给我闭嘴。” 班连晋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树妖操纵的一根树根将他的嘴牢牢地封死了,无论他如何挣扎,也挣脱不掉束缚在嘴上的树根,急得他“呜呜”乱叫。(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 诱饵与死志 流苏树主干上面的那张饱经沧桑的面庞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代表嘴唇的树皮蠕动了两下,说道:“人类,你若是再不出来,老夫现在便勒死这只小老鼠,届时,你大可逃去,但今后你也将陷入见死不救的自责之中,念头不通达,大道休矣!” “老妖怪,真是不当礽子。” 陈遁一硬生生止住了将要跨入石墙中的右腿,缓缓地收了回来。 对于树妖的话,他半信半疑,在救援班连晋的事情上,他确实有对四月的承诺在前,虽然说好了危机时刻,他会自保为先。 但眼下这种情况,他确实半分去救援的意思都没有就准备逃了,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了。 说到底,陈遁一还是一个修真界的萌新,若是换作一些老江湖哪还会有这种顾虑,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念头通不通达向来是随心不随性,只要自己觉得自己没错,念头自然通达。 然而,现在的陈遁一做不到这样心安理得,他心向大道,怎能容忍有外物阻挠他的道途,当下神识沉入识海当中,看着那枚散发紫色氤氲的法则符印,心底一暖,由衷的感到踏实。 旋即,转过身,恶狠狠的瞪着位于中央位置遗世独立的苍天流苏树,愤愤然说道:“这是你逼我的!” 心念一动,阴阳无极盾自行显现,随着陈遁一的心意化作两面小盾护在他的身周,黑白交替,阴阳互补,与体内的阴阳两仪珠构建起桥梁,使之生生不息。 随着陈遁一再度显露身形,树妖大喜过望,无数树根藤曼铺天盖地的围拢了过去。 陈遁一见状也不心慌,嘴里发出一声暴喝:“烧!” 赤红如血的“地凝赤心炎”喷涌而出,以陈遁一为中心,向四周辐射而去,漫天的火浪宛如海啸翻腾,高高升起,然后以摧枯拉朽之势,朝着靠拢过来的树根藤曼扑下去。 “啪啪啪!” 树根被烈焰饶的阵阵作响,本能的想要收缩回来,然而,这些“地凝赤心炎”好似跗骨之蛆,紧紧的咬着树根不放。 “天阶灵火!不对,还有天劫的气息……” 树妖大骇,苍天树冠释放出氤氲绿光笼罩住了树妖的主干,想要将烈焰隔绝在外。 修为达到它这个层次,寻常火焰根本伤不到它,即便是一些天阶灵火,若是事先有所准备,也它也能应付的下来。 然而,陈遁一的“地凝赤心炎”品阶远超同类灵火,再加上融合了天劫之雷,那是树妖最大的克星,也难怪树妖会产生畏惧心里。 陈遁一的势头是非常好的,但由于修为不够,再加上“地凝赤心炎”依然处在成长阶段,因此有些后劲不足。 待烈焰燃尽四周的树根,扑到树妖本体外围时,便被树妖布置下来的绿芒结界给挡在了外面,不得寸进。 好在,这一切都在陈遁一的计划当中,火光散去,之前陈遁一站立的位置哪还有他的身形。 树妖大为震怒,自知被戏耍的它,正想再度释放树根去搜寻陈遁一,下方隐约出来一阵刺痛。 待它低头望去时,陈遁一不知何时以突破了它布置下的结界来到班连晋的身边,手持燃着火焰的陌心剑一剑便将裹在班连晋身上的树根斩断殆尽。 树妖大惊之余,心底压制不住的愤怒,树冠上的树叶哗哗作响,无数花瓣飘落,美丽而危险。 陈遁一见一剑得手,本想上前一步,将班连晋拉入空间裂缝中逃走,哪知树妖反应如此迅速,陈遁一前脚还未迈出,地下便冒出来无数根系张牙舞爪的向他抓去。 有了之前建树,陈遁一对眼前的这些根系倒也不是十分畏惧,反手便是一剑斩下,然而,这势在必行的一剑,却是生生便这些树根挡下了,纵然被剑刃上附着的“地凝赤心炎”烧的啪啪暴鸣,却始终不见有丝毫断裂的迹象。 陈遁一脸色微变,知晓这些树根定然与之前的那些截然不同,正想抽身后退,却没曾想树根的反应比他更快,眨眼间便顺着陌心剑攀爬而上,将他的手臂缠绕住了。 树妖见陈遁一被自己树根抓住当下大喜,道:“小老鼠,这回看你往那里逃,乖乖成为老夫的养料吧!” 眼见树根越逼越近,快要扑到自己的头颅时,陈遁一果断施展“隐形”小神通,拉着树妖的树根一同进入了空间裂缝当中。 只听“啊”的一声惨叫,树妖的声音响彻整个丹宫核心区域,震得地底空间止不住得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坍塌了一般。 空间裂缝中,望着逐渐被空间乱流撕扯成碎片的树妖根系,陈遁一心有余悸的将还缠绕在他右臂上面的树根用力扯了下来。 这些树根当真不同凡响,遥想当初由地阶灵材玄星石打造而成的鬼器宝座,在被陈遁一带入空间裂缝之时,转眼便被绞成灰烬,而这些树根却是能在空间乱流的冲击下,坚持了十数息才断裂破碎,其坚韧程度堪比天阶防御型法宝了。 看了一眼被自己扯下来的树根,犹豫了片刻后,还是选择默默的将其收入了纳戒当中。 至于外界,树妖已是气得暴跳如雷了。 之前的那些根系纵然在烧掉数倍,它眉头都不眨一下,然,用来捕捉陈遁一的那些根系却是截然不同的,为了应对陈遁一的“地凝赤心炎”,树妖不惜动用了自己主根,每一根上面都凝练了它百年的本源精华,堪比天阶灵材,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有资格与同为天阶的灵火抗衡一二。 然而,让它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些让他引以为最强杀招的主根,转瞬间便被对方弄断了,那撕心裂肺般的痛楚,纵然是经历了无数风浪的它,也忍不住大呼小叫起来。 “陈兄,干的好!” 重获自由的班连晋见树妖受此重创心中大为畅快,心下却是浑然不顾自己还深陷泥沼之中,大声嘲笑起来:“没想到堂堂不灭境的树妖,就这点本事,陈兄不过一介登峰,你居然连他都抓不住,当真是给不灭境丢脸啊!哈哈哈!” 班连晋傻嘛!他自然不傻,他不但不傻,还很聪明。 如今他深陷树妖的包围当中,想要逃生希望渺茫,之所以大声嘲讽树妖,便是希望树妖在盛怒之下杀了自己,这样陈遁一便再无顾忌,可以安然离去。 求仁得仁,事态发展至此,他已然心有死志,又何必拖累他人。 “青灵魅!” 班连晋轻呵一声,一道青衣倩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他的目光柔和,脸上带着愁苦之色,轻轻的呢喃道:“我始终没能将你救回来……罢了,罢了,我也累了,师门的期望也好,对你的愧疚也罢,都随我烟消云散吧!” 看着突然出现的傀儡人偶,树妖怔了怔,尽是诡异的按耐下了自己暴怒的情绪,陷入了久远的沉思当中。 “天机自我无偃师……” 班连晋大手猛地一挥,身前的青灵魅开始自动解体化作一片片金色的碎片,而与此同时,班连晋的身躯开始闪烁淡淡金光,宛如萤火虫般的亮光开始自他身上升起,缓缓与金色碎片汇合。 “班兄!” 看到这一幕,陈遁一的喉咙干涩发苦,一股难言的郁气堵在心口,让他连呼吸都不畅起来。 而,树妖在看到班连晋与青灵魅化作碎片与光点时,瞳孔情不自禁的一凝,嘴里喃喃道:“千幻蝶影……这小子是偃师一脉的弟子,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个世上居然还有天机门人,老祖,您看到了嘛!” 树妖感慨之余,突然脸色大变,暗道:“不好!” 以它的眼光,自然看的出班连晋现在的状态已是强弩之末,此术之后,必然油尽灯枯、形神俱灭。 当下,运转体内法力,将生命本源催发到极致。 只见,树冠之上,片片树叶脉络清晰可见,有能量在其中流转,莹莹绿光缓缓升腾而出,飘向半空中的金色蝶影,一经接触,尽是不着痕迹的融入进去。 班连晋本就抱着必死的决心,那里还会关心这些绿芒对自己是好是坏,对着树妖的主干上面的面庞,便冲了下去。 嘭!嘭!嘭! 金色蝶影狠狠的扎进树干当中,发出一阵密集如雨的闷响声,此起彼伏的在空间中回荡着,宛如两军对垒时的军鼓一般,震撼人心。 而,与此同时,聚集而来的绿芒越来越盛,一时间竟是将金色蝶影的光芒彻底淹没了下去。 浓郁的生命气息,纵然是身处在空间裂缝中的陈遁一也为之惊颤。 攻击来的快,去的也快,待一切尘埃落定以后,汇集而来的绿芒缓缓升空,重新归于树冠叶片的脉络当中。 班连晋的躺在流苏树下方,嘴里微微喘息着,神情虽然疲惫,但脸色却是比刚进来的时候,还有稍好几分。 他双眼无神地看着树干表面被自己钻烂的树皮,脸上无悲无喜。 待气息稍微顺畅以后,班连晋目视上方的树冠,淡淡的开口道:“为了抓住陈兄,你还真是肯下血本啊!连自己的生命本源都舍得用出来,当真以为只要我不死,你便能有机会将我二人都抓住吗?” 树冠微微挥动了两下,发出沙沙的声音,几朵白色花瓣无力的飘落下来,缓缓地在班连晋地身旁汇集成型。 一阵白光闪过,花瓣散去,显露出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 老者手持盘根枯木杖,身穿一袭素白长袍,腰间挂着一只十分考究的葫芦,脸色带着温和的微笑,就像是一位邻家的老爷爷一般。 看着躺在地上的班连晋,老者眉头微蹙,右手屈指一弹,腰间葫芦中溅射出一道碧绿色的液体,清香扑鼻,闻之醉人。 碧绿液体缓缓流向班连晋,在班连晋惊异的目光中,竟是不受控制的张开嘴将其一饮而下。 顿时,一股酥麻感席卷全身,宛如有无数蚂蚁在他的奇经八脉之上爬咬。 班连晋先是一惊,而后便是陷入了深深的困惑当中。 待身上的酥麻感彻底消失,班连晋缓缓站起身形,对着眼前的老者疑惑的问道:“你……为何如此,为何要治好我身上的伤……” 没错,之前班连晋身上的酥麻感不是中毒,而是伤势急速恢复所产生的触感。 前后不过数息的功夫,班连晋身上的伤势尽是全都被那道碧绿色的液体给治好了,然而这样的情况并没有让班连晋感到半点喜悦,反而令他陷入更深的疑惑当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六章 苏长春 若只是为了用他来当诱饵,将陈遁一骗出来,保他一命便已经足够了,又何必浪费灵液来治疗好他身上的伤势呢! 班连晋又不是愣头青,这种能快速恢复伤势的灵液即便是对于不灭境的强者也是不可多得的宝物,对方若不是另有所图,定然不会对他这个外人用如此珍贵的宝物。 对于班连晋的小心谨慎,老者不但没有半点不喜,反而微笑的点了点头,生出赞赏之色,说道:“老夫苏长春,乃天机谷内一流苏树。” 班连晋闻言,瞳孔一缩,脸上尽是惊愕之色。 他想到过对方会用花言巧语来哄骗于他,也曾想到过对方会利用手段来威逼利诱于他,就是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说出这番话。 天机谷是什么!那是班连晋心中的禁区,是他心目中的圣地。 自从他被师傅捡回来收养并传他偃师传承之时,他便深深的以天机谷弟子为荣。 虽然那处神圣之地已经不存在了,但班连晋相信四海天机是一家,总有一天,他能将散落在太虚大陆各地的天机谷门人再度聚集起来,然后重现昔日的辉煌。 然而,此刻眼前的这个树妖老者,居然说自己是天机谷中的一株灵植,这话不但没有让他感到半点欣喜,反而是生出无边愤怒。 “你不过一介妖物,竟然也胆敢于神圣之地扯上关系,当真恬不知耻!” 此刻若不是班连晋体内灵气空虚,必然会愤起而攻之,将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骗子打的狗血喷头。 苏长春面露苦涩,倒不是因为班连晋称他为妖物,而是为昔日太虚最强宗门支离破碎而难过,他看着班连晋,指天发誓道:“我苏长春今日指天发誓,生是天机谷的妖,死是天机谷的鬼,若有违背愿受万劫雷霆之苦,永不超生。” 班连晋满脸震惊,一连向后退了数步,才侃侃稳住了身形。 若是之前班连晋或许还会觉得苏长春实在哄骗于他,但这则誓言过后,班连晋便不得不信苏长春的话,所言非虚。 班连晋呆愣了半响,好不容易缓过劲来,疑惑的问道:“你说你是天机谷中人,为何又会出现在长春殿当中,难不成你当初另投他派,背叛了天机谷。” 班连晋越说越觉得自己看到了真相,此地为长春殿的一处驻地,隐秘异常,再加上地处秘境当中,若不是有丹宫地图为引,任谁也不可能找到这里,这苏长春有八成可能是五十年前便来到这里的。 念及此处,班连晋的语气不由自主的加重了几分。 苏长春见状,也不恼怒,而是微笑着捋了捋自己胡须,道:“你为何会觉得老夫在长春殿便是另投他派,而不是这个长春殿就是天机谷的一部分呢!” 此言一出,不只是班连晋惊的口不能言,连身处在空间裂缝中的陈遁一也是满脸不可思议的样子。 苏长春似是很满意自己的说出来的话的效果,不紧不慢的继续说道:“长春殿乃是由天机谷炼丹师一脉的长老创建的,当年为了避开追杀,这才不得不隐姓埋名,以长春殿的名义苟延残喘下去。” 苏长春缓缓转身,背对着班连晋,以杖触地,慢慢的迈动着步伐,似是在追忆着往事,眼神希冀中带着一抹难掩的忧愁。 “老夫本天机谷中一千年流苏树,蒙老祖点化,赐名苏长春,忝为药园看守一职……” 苏长春声音由平缓慢慢变得紧张起来,道:“那一日,风六道携虚天龙王来袭,恰逢老祖外出未归,谷中无人能及,瞬间陷入大乱当中……而我与谷中炼丹师素来交好,谷破之时,便与他们一同逃了出来……辗转岁月,我等在外颠沛流离了数个年头,却始终没能得到老祖回归的消息。 这人心啊!渐渐的就散了,走的走,另投他门的另投他门去了,只留下一些老弱病残还死死的坚守着老祖能够回来主持大局。” 听到这里,班连晋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揪住了一般。 这一刻他已经渐渐相信了苏长春的话,当年天机谷的惨状,他的恩师每逢喝醉之时,都会泪流满面的对他诉说这些难以忘怀的往事,久而久之,他对当年发生的事情也是有了一些初步的了解。 “那后来呢!” 班连晋追问道:“后来你们剩下的人怎么样了?这长春殿又是因何会出现的?” “长春殿啊!长春殿……” 苏长春嘴脸念叨了两边,脸上露出一抹苦笑,道:“不过是我们这些老家伙遮风挡雨的地方罢了……那时,老祖威名震摄宇内,一干宵小还不敢打我们这群人的主意,我等虽过的居无定所,但有炼丹的本事傍身,到哪都被尊为上宾。 然而,这样的现象持续了百年的光景,便渐渐转变了,有些人见老祖迟迟未曾在修真界露面,召回我等便觉得老祖已经身陨,开始对我等打起了小心思,一些门派见利诱不行,甚至开始采取威逼的方式,唉!当时若不是老夫还有点手段,我们这几个老家伙就被那群卑鄙无耻的小人给瓜分干净了……” 苏长春语气低沉,想来当时的情况必然极为严峻,甚至非常的惨烈。 “老夫等人逃出一难后,便合计了一下,这样一直流离失所终究不是个办法,便在当时炼丹师一脉大长老的牵头下,以炼丹师的名义号召了一批散修势力共同创建了一个宗门,而老夫之名乃是老祖所赐,为了让老祖能第一时间发现我等,便以“长春”二字来为新宗门命了名。” 班连晋微微点了点头,虽然嘴上没说,但心里却是明白,长春殿之所以叫长春殿必然不可能只是因为苏长春的名字是老祖所赐那么简单,必然还有什么更加深远的含义,或许在那些炼丹师的眼中,苏长春为他们做出的贡献,即便是为他歌功颂德也不为过,这才有了之后长春殿的由来。 “那之后呢!您为何会留在这里,其他长老怎么都死在了五十年前北漠的邪魔入侵当中。” 或许连班连晋自己都不知道,他已经不知不觉中用上了敬语,此刻他已然已经将眼前的这位老者当作是同门前辈看待了。 “后来啊……一个萝卜一个坑啊!创建宗门容易,找一处合适宗门驻地用来安生难啊!” 苏长春微微抬头,思量了片刻后,说道:“我们起初是将宗门安置在北漠的边缘地区的,那里虽然地域荒凉,但好在没有别的宗门来打扰,倒也落得清净。 然而好久不长,极北深渊中的邪魔恰在此时开始蠢蠢欲动,欲要突破北漠的封锁入侵中州大地,一众长老便想要将宗门搬离那里,而那时刚好此处秘境开启,大长老便提议将长春殿安置在秘境当中。 本来一切都计划好了,凭借着天机谷留下来的底蕴,我们甚至连此处秘境的內境入口都找到了,只需找到秘境基石,便可以彻底封闭此处秘境,做到真正的与世隔绝。 但,天不从人愿啊!邪魔大举入侵,我派地处北漠,最先遭到波及,炼丹师身子本就弱于寻常修士,又没什么战斗经验,哪是那些凶残的邪魔的对手。 至于老夫……那时这处地宫初建,大长老为了此处能够安稳不被外人发现,便一直让老夫驻守此地,没想到啊!竟是让老夫逃过了一劫……” 苏长春看似是在庆幸,实则内心中却是充满了内疚之意。 每每回想此事,苏长春都会哀叹,若是当时自己在长春殿当中,不说能打退那群邪魔,救走几人还是能够做到的,可事实却是…… “苏老不必如此……” 班连晋面容忧伤,安慰道:“您当时也是在保护大家的后路,大长老这样安排亦是对您的信任,你无须自责,这……” 想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那些事,班连晋不禁微微摇头,哀叹道:“或许就是我们的命吧!” “命!” 苏长春将手中盘根枯木杖重重地叩击了一下地面,感慨道:“我天机谷号称算无遗策,与天争命,难道这便是老天爷对我们地惩罚吗?哈哈……” 苏长春的笑声很大,却透露着难掩的不甘与愤懑,在这地下空间中回荡着,一遍又一遍的叩击着班连晋的心灵,令他的情绪也不由自主的被老者感染了。 “罢了!罢了!” 苏长春发泄了一通心中的郁气过后,又恢复了之前和蔼可亲的模样,对着班连晋道:“天机谷虽然不在了,但只要谷中门人还有在,终有一日,天机谷会再现太虚的。” “前辈说的没错!” 班连晋激动不已,苏长春的话无疑是说到了他的心坎里了,连忙激动的说道:“晚辈自小便是如此想的,四海天机是一家,只要我们能聚集起散落在太虚各地的天机门人,又何愁无法重现昔日的荣光呢!” “好好好!” 苏长春轻捋胡须,满意的看着班连晋,赞赏道:“天机谷能有你这样的后辈,乃是我宗门之幸啊!” 班连晋恭敬地行了一礼,道:“苏老秒赞了。” “哈哈哈!” 苏长春边说边将腰间地葫芦取了下来,道:“今日高兴,老夫便再请你喝一杯,这可是老夫精心酿制千年地琼浆玉露,无论是疗伤治病,还是修复神魂都有着奇效。” “前辈厚爱了。”班连晋连忙拱手道:“如此珍品,小子受之有愧,小子身体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了,着实不该浪费此等宝物。” 苏长春长袖一挥身前悬空而立两支木制酒杯,道:“你小子身上的暗伤不少啊!若是不尽早根治,将来突破不灭之时,定然承受不住天劫之力,落得个身死道消的结局。” 班连晋身子微微一震,自家人知自家事,他这些年东躲西藏,与人争斗,大小伤患不知凡几,以前没时间去想,只要能活命即可,现在苏长春突然提及,由不得他不忧心忡忡。 苏长春似是没看到班连晋的脸色,一边不急不慢在身前的两支木杯中倒入碧绿色的酒液,一边朗声说道:“小友若是未曾离去,便也来饮一杯吧!你能不顾自身安危前来救我这师侄,乃真性情中人,当饮此杯!” 见苏长春提及陈遁一,班连晋连忙回过神来,冲着虚空中拱了拱手,诚恳的说道:“陈兄……陈兄大恩,班某无以为报,若是陈兄尚未离去,还请现身一见,此乃我宗门长辈,必然不会再伤害我等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 还魂丹 陈遁一微微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若只是苏长春出言相邀他大可以充耳不闻,置之不理,但现在连班连晋都开口了,自是不能不给他这个面子。 密室边缘,陈遁一的身形缓缓显露出来,冲着苏长春抱拳躬身行礼,恭敬道:“末学后辈陈遁一,拜见苏前辈,之前冒犯之处还望前辈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晚辈失礼之处。” 苏长春脸上的笑容依旧,微微摆了摆手,随意的说道:“不知者无罪,况且老夫之前也确实动了杀心了,若不是你从中阻扰,老夫这会儿必然会因杀害我这师侄而悲痛莫名!” “多谢前辈谅解!”陈遁一应了一声后,便缓步走了过去。 现在他识海中的"斡旋造化"符依然闪烁紫芒,他并不害怕苏长春是在诓骗于他们,即便苏长春真的老谋深算,死的那个人也不会是他。 “陈兄!”班连晋眼神激动,陈遁一能几次三番的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更是至此都没有抛下他,此番情义当真令人感动。 “班兄!”陈遁一微微点头应道,旋即转头看向苏长春,拱手道:“苏前辈!” 苏长春点点头,上下打量了一眼陈遁一,问道:“小兄弟出自盗门?” 陈遁一先是一愣,进而恍然,显然是这位苏前辈认出了自己施展的神通乃是出自盗门的“隐形”,才会错将他当作盗门门人。 当下连忙解释道:“晚辈并非盗门中人,晚辈宗门乃是玄清道宗,那则小神通乃是晚辈机遇巧合下得高人相授。” “原来如此!” 苏长春了然的点头说道:“昔年我与贵派长老莫有道也曾相交甚欢,每每遇见他时,都令老夫肉疼不已啊!” 说着,竟是不由自主的紧了紧手中的葫芦,继续问道:“这一别近百载也不知他现在如何了?” 陈遁一原本还怀揣的警惕之心,在听到莫有道的名字后,真的彻底释然了,当下,微笑说道:“回苏前辈,若是晚辈没有听错的话,您说的这位长老乃是晚辈的师丈,现已经是我道宗的掌门了。” “什么?” 苏长春大吃一惊,脸上尽是不敢置信的神色,道:“柳掌门是怎么想的,怎么会让莫疯子当上掌门呢!打架他倒是一把好手,管理宗门……咳咳!” 显然是察觉到了在人家弟子面前数落人家掌门极为失礼,苏长春轻咳了两声连忙收住了接下来的话。 而班连晋与陈遁一此刻却是聚精会神的听着,似莫有道这等大人物的秘辛最能引起别人的好奇心。 “好啦,好啦!” 苏长春笑眯眯的说道:“既然是故人之后,也被前辈前辈的叫啦,我比你师丈痴长千岁,你唤我一声师伯便好。” 陈遁一半信半疑的拱手,应道:“见过苏师伯!” …… 而与此同时,正在与徐清臣议事的莫有道突然鼻子一酸,连打了两个喷嚏。 “师兄,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徐清臣关切的问道。 “不应该啊!” 莫有道面露狐疑,道:“想我好歹也是个体修,怎么会受风寒呢?定是有人在背后说到我……” 徐清臣思索了片刻,认同的点了点头,然后凑到莫有道跟前,小声问道:“会是惊蛰峰的那位?” 莫有道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道:“八九不离十,再有半年就要召开朝夕大会了,想来咱们的这位师兄心里定然在谋划着什么?” 徐清臣眉头微蹙,道:“咱们要不要防范一下!” “防范?防范什么!” 莫有道整了整身上的衣裳,恶狠狠的说道:“他还能翻了天不成,敢在我面前撒野,我一巴掌拍死他。” 徐清臣微微点头,对莫有道的能耐深信不疑。 …… 丹宫之中,陈遁一二人饮下了苏长春递到他们面前的酒水,顿时一股清凉之感洗涤全身。 班连晋这是二次引用,感触并非那么强烈,而陈遁一却是深深的沉寂其中,体内《先天一气化神术》的功法自行运转,助他炼化这股精纯无比的酒液。 陈遁一发现这杯酒液中不但蕴涵着极为浓郁的灵气,还夹杂着磅礴的生命气息。 在饮下这杯酒的那一刻,他就觉得自己身体中的每寸骨血都在欢呼,就像是久旱逢甘雨一般,不断地汲取着其中地生命力来滋养壮大肉体的力量。 陈遁一相信这样的酒液若是自己在喝几杯,体魄定然会在上一层楼,可看苏长春丝毫不顾及自己渴望的眼神将葫芦再次挂回了自己的腰间,便只得悻悻然的暗道了一声可惜。 也在此时,陈遁一心中突然灵光一闪,看着苏长春腰间的葫芦,似是明白了自己师丈为什么会和苏长春成为朋友了。 “师伯!” 班连晋抱拳行礼,深深的鞠了一躬,诚挚道:“弟子有一事相求,还望师伯成全。” 苏长春微微一愣,旋即应道:“有何事你就说罢,但凡师伯能办到的定然不会推辞。” 班连晋面色大喜,急忙说道:“谢师伯,是这样的,弟子前来此地,乃是为了找寻一枚还魂丹用来救我道侣……” 说到此处,班连晋的声音哽咽了一下,神情也低沉了下去,道:“昔年我为了铸造出偃师一脉最强的战斗傀儡差点陷入魔障,是她不惜舍弃肉身,以自身灵魂为引,助我完成了最强人型战斗傀儡的核心,这才成就了今日的我,我欠她太多,太多……她的灵魂不该一直待在冰冷的傀儡之中……” 说着,班连晋单膝跪了下里,说道:“弟子恳求师伯,赐弟子一枚还魂丹。” “这,这……” 苏长春面带为难之色,一时间竟是不知从何说起。 作为天机谷的老人,他自然知道一些偃师一脉的秘辛,也明白班连晋的道侣做了什么,惊叹之余,又不免有些心有不及。 生灵献祭,以活人灵魂为引,铸就傀儡的核心部件,那被献祭之人还必须是至亲至信的人心甘情愿的去做,才能使铸就的傀儡与主人心意相通,不分彼此。 然,此等秘法有伤天和,早在创造之处,便被创造者列为禁术,门中后人万万不可行此道。 至于那“还魂丹”也是当初那位偃师为了救回自己亲人,万般恳求之下,老祖才花费心思研制出来。 然,“还魂丹”的炼制手法极其复杂,当年除了老祖开炉炼制过一次以外,也就炼丹一脉的大长老有般能力。 现在老祖不知踪迹,大长老也早已仙逝,这“还魂丹”却是再也难以寻觅了,然而如此残忍的消息,让他如何忍心去告知眼前的晚辈。 思量再三,苏长春摇了摇头,退后了一步,道:“不是师伯不肯给你,而是连师伯手里也没有还魂丹啊!” 班连晋闻言,目光呆滞,脸色骤然变煞白,呆呆的问道:“不,这不是真的,我师傅说过长春殿有还魂丹……师傅他不可能骗我的,他不可能骗我的……” 班连晋声音越来越低沉,身体更是止不住的颤抖,仿佛是他的世界都崩塌了一般。 “班兄!”陈遁一上前一步,关切的唤道。 “师伯,有什么要求您尽管吩咐!” 班连晋神色慌张,抓着苏长春的双臂,仿佛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说道:“只要您能给我还魂丹,就算是我这条命,您都可以拿去…” “你胡说什么!”苏长春勃然大怒,一把推开班连晋。 他是真心将班连晋当自己子侄辈看待的,可班连晋的这番话却是彻彻底底的将他看轻了,他虽然是树妖,可从他有意识开始就深受天机谷的熏陶,早就将自己当成天机谷的一份子。 若是自己能够办到,万不会有半点推辞,然…… 见班连晋依旧不依不饶几乎魔怔的向他走来,苏长春只得无奈的一指点出,唤出数道根系将班连晋束缚住。 “并非是师伯不肯帮你,实在是师伯也爱莫能助啊!” 苏长春叹息了一声,继续说道:“对于你的遭遇,师伯我也很难过,师伯可以对天发誓,若是我身上有还魂丹,愿受五雷轰顶之苦。” 苏长春的话,宛如一根根带着倒刺的钢针般扎透了班连晋的心,他绝望的瘫软在地,内心的痛苦比之刚刚临近死亡时,还要来的强烈。 苏长春于心不忍的说道:“其实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老夫身上虽然没有丹药,但是我这里有炼制还魂丹的丹方,若是能找到堪比大长老那个级别的炼丹师,还是有希望炼制出来的……” 苏长春这话纯粹是为了安慰班连晋,先不说炼制还魂丹的灵材何其珍贵,就单那堪比大长老级别的炼丹师就是大海捞针般的存在。 天机谷当年号称人族修士的摇篮,各方面的人才皆是修真界最精锐的一批人,几乎代表着修真界的最顶尖的存在,想在外界找到这样一个人简直难如登天。 可这话,苏长春有不得不说,照这样的事态发展下去,班连晋就真的要废掉了。 “班兄!” 陈遁一连忙上前扶起班连晋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还有一丝机会,你都不应该放弃啊!不然,你怎么对得起爱你的人的付出。” “真的还有机会吗?” 班连晋这话看似是在问陈遁一,实则是在问自己。 炼制还魂丹的难度,他虽然不知道,但这不妨碍他知道那则秘术所造成的后果有多么严重。 “会的,会有机会的。” 陈遁一见班连晋眼神中仍有一丝期待,连忙说道:“之前你是一个人,现在有苏师伯帮你,机会要大的多,就你不相信自己,也应该相信苏师伯,他老人家无论是实力,还是见识,都是我等不可揣测的存在。” “对,师伯乃是不灭境的强者,又是天机谷的老人,懂得自然比我多,师伯他老人家一定有办法的解决的,一定有的。” 班连晋说到最后眼里满是渴望,一眨不眨的盯着苏长春。 苏长春苦笑了一声,心里却是将陈遁一咒骂了无数遍,可看班连晋有重燃希望的样子,着实不忍心在伤害他,于是说道:“修真界地广物博,人杰地灵,有什么问题是解决不了的,大不了老夫拼了这把老骨头陪你寻遍太虚,定要找到治愈你道侣办法不可。” 班连晋缓缓站起身,然后来到苏长春面前,双膝及地,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郑重的说道:“师伯大恩,弟子无以为报,此生弟子愿誓死追随师伯左右。若有违背,人神共弃。” “不可,不可。” 苏长春急忙上前将班连晋扶了起来,责怪道:“我是你长辈,帮你是应该的,怎可如此!”(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 时之力 在苏长春的带领下,三人来到了流苏树后面的“凉亭”中。 初看时,陈遁一二人都觉得这只不过是一处不起眼的亭落,然,进入其中时才发觉此地的异常。 “凉亭”中铅尘不染,一切仿佛是初建时那般崭新,时间的流速极其缓慢,若不是苏长春在二人进来前施加了一道法咒,这会儿连迈动步子都做不到了。 可即便如此,二人的反应能力都有所下降了。 “这是……”班连晋缓缓抬起手臂,错愕的问道。 苏长春见二人惊讶的神情,微微一笑,指了指地上道:“当初我们之所以将丹宫建在此处,便是看中了这里的时间流速异于别处……” 看了一眼班连晋,指了指“凉亭”中间的大理石桌,继续道:“将你道侣的身躯放上去吧……当初在发现此地时,大长老便突发奇想建造了这间樊笼,将时之力禁锢其中,但凡有珍稀灵材在炼丹的过程中被炼废的,都会利用这里的时间之力,将其恢复原样。” “什么?”陈遁一二人闻言皆是大吃一惊。 班连晋更是激动的说道:“那岂不是说……” “打住,打住啊!” 苏长春摆摆手,制止了班连晋接下来的话,解释道:“此地却是能使事物时光回溯,但生灵除外,但凡有灵魂的生物,此地只能恢复其表象,却不能将他的灵魂唤回来……这也是老夫与大长老,多次实验后的结果。” 班连晋双眼微微有些泛红,身子止不住的颤动了两下。 “你啊!就别再想那么多了,老夫不是答应你了吗?” 苏长春微微叹了一口气,道:“这里虽然不能救醒你的道侣,但可以使她的身躯重新鲜活起来,这对复活她也是很有帮助的,要不然等真找到复活她的办法,因为她的身躯问题耽误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有道理。”班连晋点点头,三步并作两步走,来到了中间的石桌旁。 一挥衣袖,石桌上赫然出现一位身处青裳的女子,女子约莫十八芳华,瓜子脸,虽然没有倾国倾城之姿,却胜在极致典雅,双瞳紧闭,神情安详,脸上没有一丝苦痛之色。 班连晋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双眼中的柔情尽数被泪水打湿。 苏长春看了一眼石桌上的青裳女子,微微点头,旋即掐动法诀。 只见,支撑起“凉亭”的四根立柱这一刻皆是散发出茵茵光晕,更令人感到惊讶的是,石桌上面的青裳女子,面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红润起来,不消片刻功夫,竟与常人无疑,若不是事先知道,还真会以为这里躺着的是一位睡美人! 看到青裳女子宛如活过来一般,班连晋脸色从未有过的欣喜,眼前的一幕i,让他有重新燃起了希望。 苏长春伸出一指,虚点在青裳女子的眉心,一片翠绿的叶片缓缓没入其中,道:“老夫已在这女娃身上施了法咒,短时间内她的身躯都会一直保持如此。” “多谢师伯。” 班连晋真诚的行了一礼,从苏长春施完法,所露出来的疲态就可以看出,刚刚那一点对他而言,负荷也是相当大的。 “谢就不必啦!举手之劳罢了!” 苏长春不在意的摆摆手,旋即眉头微蹙道:“这处樊笼多年来没有大长老的加固已经变得不太稳定了,刚刚启动阵法,已经消耗了大半的时之力,剩下的你们若是有需要恢复的宝物就一并拿出来吧!老夫一走,这里也将不复存在了……” 班连晋看了一眼青裳女子,又转过头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陈遁一,道:“陈兄,此行你助我良多,此等机缘当有你一份。” 陈遁一微微一愣,着实没想到班连晋会将此等机缘谦让给他。 对于眼前时光回溯的能力,要说陈遁一不心动那是不可能的,但陈遁一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人。 人家苏长春是班连晋的师伯,自己虽然也叫一声师伯,可真正的交情却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去的,再加上此地也是他们天机谷的所属,班连晋就算不分给陈遁一也是理所应当的。 只是没想到,班连晋居然如此识大体。 苏长春显然也是被班连晋的话惊到了,他刚刚虽然说你们,可眼神却是自始至终都落在班连晋身上的,虽然他与莫有道交情莫逆,但在栽培后辈子弟的方面,他可没有那么大方。 不过,转念一想,苏长春也就释然了,甚至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陈遁一人品不错,又有莫有道的这一层关系,算的上是半个自家人,再加上他资质不凡,将来的成就未必比班连晋差,用所剩无几的时之力换一个潜力无限的高手,这买卖怎么算都不亏。 “班兄……” 陈遁一正想决绝,却见班连晋再次挥手将青裳女子收入纳戒之中,郑重地说道:“陈兄,你对我有数次的救命之恩,若是没有你,我就不可能来到这里,更不可见到师伯,这一切都是你应得的,请陈兄莫要拒绝。” 班连晋言辞果决,神情严肃。 陈遁一一时间尽是无言以对了,他看了一眼班连晋,又看了一眼冲他微微点头的苏长春,微微舒了一口气,拱了拱手道:“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理该如此!” …… 陈遁一缓步来到石桌前,石桌不大半丈见方,看材质像是最为寻常的大理石,看仔细观察不能发现,石层里隐约有微光流动,煞是奇异。 陈遁一低眉思量了片刻,要说他身上需要修复的宝物还真不少,从“骸骨领主”那里盗来的鬼器以及纳戒中的宝物有很多都是有瑕疵的,若是能借此机会都修复好的话,其价值必然能翻一番。 正当陈遁一准备将所有东西都掏出来的时候,苏长春却打断了他,道:“陈师侄,看在你莫疯子的面子上,我不得不提醒你,这里时之力不多了,可能下一刻,阵法就会停止运转,所以你最好挑一件重要的东西来修复。” 陈遁一一愣,旋即点点头。 苏长春虽然没有明说,但陈遁一也能猜到他的意思,想来时之力的消耗和所需复原的东西数量也是关系,必然是成倍递增的,不然苏长春也不可能有此一言。 陈遁一思索了一会儿,缓缓从纳戒中掏出一本破旧不堪的书籍,书页旧的发黄,中间还可以看到一些夹着的碎纸片,封面的那一页纸上到处都是破洞,从上面隐约可以别识出“气血真经”这四个大字。 没错,陈遁一准备复原的宝物正是那本从张怀玉手里得到的那本《气血真经》,之前因为书籍破损严重,陈遁一只练了第一层。 可即便如此,气血之力对陈遁一的帮助也是有目共睹的,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若是没有气血之力的辅助,陈遁一的战斗力至少锐减三成。 而根据书籍开篇的介绍,这门功法共分三层,一层强过一层,第一层大圆满就能做到断肢再生,陈遁一几次三番地能够快速恢复,都是得益于这个能力。 第二层则是脏腑复生,言下之意便是能恢复五脏六腑能力,若是修得大圆满,纵然是丹田破损,假以时日,也能自行修复完好。 至于第三层则是最为恐怖地滴血重生,只要有一点精血尚存于世,便可转生再战,做到真正的不死不灭。 当然即便是练成了第三层大圆满,也要有惊人的修为和气血之力作为支撑,否则也无法催动的功法的运转,想象之前陈遁一仅仅是修复身上的伤势所消耗的气血之力,就可以知道,若是真的要到滴血重生的地步,需要的气血之力该有多么惊人。 陈遁一倒是没有想那么多,《气血真经》这么功法对他的帮助很大,不单单是与人战斗方面的,平时修炼的是他也能清晰的感受到气血强大所带来的好处,体内的气血之力无时无刻不在滋养着他的体魄,使他的筋骨越来越强悍。 除了消耗大了些,这门功法可以说是最适合他的了,在他看来,后续的功法想必对自己的帮助会更大。 苏长春在看到陈遁一将一本破烂不堪的书籍放到石桌上时,眉头不由得微微皱起,眼神中满是不解与疑惑,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秘密,苏长春活了这么多年自然是分得清什么该问,什么话不该问,当下说道:“决定好啦!” 陈遁一向后退了一步,对着苏长春拱手道:“请师伯开启阵法吧!” “嗯!”苏长春应了一声,再次掐动起法诀。 石桌上的书籍,书页快速翻转,仿佛被大风吹过一般,原本夹在书页中间的碎纸片飞速融入其中,其他残破书页,纸张也在慢慢衍生出来,上面地文字更是缓缓地显现。 复原的速度很慢,可陈遁一却是双眼一眨不眨的盯在上面,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细节。 然而,就在陈遁一以为时之力即将将《气血真经》修复完全的时候,石桌突然从中间裂开了。 陈遁一心头一滞,本能的感受到压制在身上的禁锢瞬间解除了。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一股绝强的威压自石桌的裂缝中袭来,若不是苏长春眼疾手快将石桌上面的书籍一袖子卷走,书籍定然尸骨无存,可即便如此,被苏长春称之为樊笼的“凉亭”也在这一瞬间毁于一旦了,唯一还算完好的只有那块从中间断开一道裂纹的石桌了。 “给老夫镇……” 苏长春高悬半空,双手掐印,驱使无数根系将石桌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直到再也看到那道裂缝,那股摄人的威压才消失了。 “哎哟!”苏长春踉跄地落了下来,神情有些萎靡,想必为了镇住那股力量花费了不少心神。 “师伯!”班连晋连忙上前搀扶。 陈遁一紧随其后。 “行不辱命!”苏长春见陈遁一来到跟前,便从衣袖中将《气血真经》掏了出来,丢给了他。 陈遁一接过书籍,定睛看去,书页依旧发黄,却是比之前要浅了不少,外表破损的位置尽数复原,书身也厚实了几分,唯一遗憾的是书籍依旧没有修复完全,书籍背后依然有大片待恢复的书页。 见此情景,陈遁一心中虽然有些许遗憾,但也知道这绝非人力可以左右的,能有现在的收获,亦是不幸中大幸。 “多谢师伯。”陈遁一躬身行礼,若是苏长春没有及时将书籍收起来,现在的《气血真经》必然与倒塌在四周的“凉亭”残骸一个下场。(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 赤焰尊者 苏长春微微叹息了一声,道:“老夫也没想到,这时之力消耗的竟会如此之快,要不然就能助你修复好这本书了。” 陈遁一闻言,也是遗憾的点了点头,转过头,看了一眼被苏长春的根系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石桌,忍不住问道:“师伯,这时之力究竟来自何处,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苏长春微微沉吟了霎那,他自然知道陈遁一这是还没死心,想打听出补救的办法,便开口道:“你啊!就便打那时之力的主意了,老实告诉你,以老夫的修为也只能暂时压制它,待它彻底爆发之时,这处丹宫必然化为尘埃!” 陈遁一脸色微变,虽然早已知晓那股力量的可怕,但由不灭境的苏长春说出来,还是不免有些心惊肉跳。 “其实告诉你们也没什么。” 苏长春见二人皆是面带惊惧之色,便指了指石桌的方向,再次开口道:“这时之力的来源乃是此处‘赤焰战场’的內境……” “什么!”二人齐声惊叹。 苏长春轻叹了一声,坐在到了流苏树的那粗壮的树根,追忆道:“当初,我们发现的时候,也是如你们这般惊讶,也是因为发现那里是通往內境的入口,大长老才有了在此处扎根的打算,可惜啊!事在人为,罢了,罢了!” “此地的內境之中怎么会有如此强的时之力,难道陨落再此的大能是一位掌握时间法则的大能……” 说到这里,陈遁一又摇了摇头道:“不对,弟子听师门的长辈说过,这里陨落的乃是赤焰尊者是一位精通火系的大能,即便这位大能也会时间法则,时至今日,也不可能还有如此威力。” “你说的没错。” 苏长春满意的点了点头,对陈遁一的分析能力颇为赞赏,道:“我们当初发现这处入口时,这股时之力还没有这般具有攻击性,或许此处只不过时內境的一处毫不起眼的缺口也不一定……然,大长老在建立樊笼禁锢住这股时之力之后,这股力量明显变得狂躁起来,像是一头被惊醒的野兽……大长老曾经派人通过这个缝隙进入內境当中,然而无一例外都死了……” 说罢,苏长春脸色露出惋惜之色,天机谷当时生还者本就寥寥无几,这下又折损了一些,怎能不让苏长春心疼。 “好在……” 苏长春眉头微微舒展,道:“他们死得其所,倒是让我们摸清了进入內境的办法。” “当真!”陈遁一二人激动不已,能进入秘境是什么概率,他们再清楚不过了。 苏长春苦笑了一下,道:“此处內境有些特殊,需要神魂离体,方能遁入其中……为此,当时为数不多的几位不灭境强者,都曾身先士卒进入其中,而当我们进入之后才发现,內境的天穹居然被人布置了一座大阵,时之力便是从大阵中释放出来,我们还发现,因为大阵的影响,內境中的时间流速是外界的数倍,內境中过去一天功夫,外界才过去二三个时辰…… 可惜啊!直到秘境关闭,我们还是没能找到內境的基石,而当时外界的长春殿还需要有高手坐镇,这才退了回来,商定下次秘境开启时再进入其中探索一番,谁知……” 二人脸色皆是露出哀伤之色,想来定是那次之后,外界的长春殿被极北之地的邪魔覆灭了。 “师伯,难道內境中就就空空如也了吗?” 陈遁一倒不是不信苏长春的话,他之前也进入过內境,对于那枚月华结晶依然记忆犹新,纵然“寒月古城”內境中没有什么宝物,可仅此一件已是莫大的机遇了。 “倒也不是什么都没有!” 苏长春淡淡的说道:“可惜对我们没什么用处。” 苏长春这话顿时让二人来了兴趣,班连晋好奇的问道:“师伯,能放在內境的东西想来都是非同凡响的,怎么没有用处呢!” “因为那里的留下的是赤焰尊者的传承……” 苏长春说道:“赤焰尊者的传承对于旁人而言或许是天大的机缘,但对于我们天机谷中人而言,还不如一件天价灵材来的珍贵,要它做什么!” 对于苏长春自傲的说法,班连晋认同的点了点头。 陈遁一看到二人的反应,先是一愣,旋即好似想到了什么。 天机谷没有覆灭前,号称最强的人族势力,其中的传承功法不知凡几,从现在修真界各大宗门恬不知耻的暗中捉拿天机谷门人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天机谷的传承有多强大,难怪人家看不上赤焰尊者留下来的传承。 他们看不上不代表别人也看不上啊! 苏长春显然是看出了陈遁一欲言又止想要表达什么,便率先开口道:“小子,可是对那內境中的传承感兴趣?” 苏长春虽然是在问,可语气却是非常肯定。 陈遁一也是在江湖上摸爬滚打过来的,有些事情当然清楚,当下,拱了拱手诚实的说道:“弟子确实对赤焰尊者的传承感兴趣,若是师伯能助弟子一臂之力,今后但凡有用到弟子的地方,但凭差遣!” “好说,好说!老夫这就助你一臂之力。” 苏长春捋了捋胡须,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年头不怕你贪心,就怕你不上道,拿一处对自己无关紧要,并且快要被掩埋的机缘来换取一位人杰的承诺,怎么看都是稳赚不赔的。 …… …… 申屠鸿慢慢睁开双眼,脑海中不时传来的晕眩感时刻提醒他,这一切都是真的,自己没有死。 “既然醒啦!就过来吧!” 正当申屠鸿打量四周时,一道苍劲有力的声音突然传入他的耳中。 申屠鸿寻声望去,身后一红袍老者正坐在石凳上,手里把玩着一只极致的酒盏,老神在在的看着自己。 申屠鸿立马站起身,走到红袍老者身前,恭敬的行了一礼,道:“敢问可是前辈搭救了小子的性命?” “是与否,不是又与否。” 红袍老者似有若无的微微一笑,显得格外的洒脱。 “是,小子自然是感激不尽,若不是还请前辈告知一声,是何人救我性命,我自当当面答谢与他。”申屠鸿郑重的说道。 “谢就不必啦!反正本尊也就治好一半,不谢也罢!”红袍老者摆了摆手,脸上露出惋惜之色。 申屠鸿闻言,先是一愣,旋即深深的红袍老者鞠了一躬,诚挚道:“前辈恩同再造,晚辈无以为报,但有差遣莫敢不从。” “你这是什么话!” 申屠鸿的话不但没有让红袍老者有半点欣慰之意,反而让他差点恼羞成怒起来,道:“都说了本尊只治好一半,有什么好谢的!” 申屠鸿闻言,面露难色,思量片刻后,问道:“敢问前辈,您治好的是晚辈的哪一半?” 红袍老者深深的看了一眼申屠鸿,微微叹息了一声,道:“你难得还没有发现自己身上的异常之处嘛!” 申屠鸿脸色微变,刚刚清醒过来的时候,他便隐约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的地方,现在经过红袍老者的提醒,立即醒觉了过来。 他现在根本就是神魂离体的状态,肉身早已不知去向。 红袍老者见申屠鸿脸色越来越低沉,再次开口道:“你肉身上的伤势,倒是好办,然……你魂力透支过于严重,再加上神魂多处受创,本尊也是无能为力了,只得将你的神魂引渡到这识海空间当中,以本尊的魂力温养…… 可这样做终究治标不治本,你的神魂一旦离开这识海空间,必然无法久存于世……” “前辈……” 申屠鸿躬身一拜,道:“前辈有通天彻地之能,恳请前辈为晚辈指明出路。” 这事要是换作旁人必然已经吓得魂不守舍了,但申屠鸿自小就机敏过人,从红袍老者的字里行间就已经分析出个大概了。 若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这红袍老者也不会耗费自身魂力来搭救自己,现在只需探明对方的目的,自己身上的问题就能迎刃而解了。 红袍老者面露无奈之色,摊摊手道:“本尊不过是一缕久存于世的执念罢了,若是本体再此,倒是能救你一救,可惜啊!” 申屠鸿心下一寒,实在没想到红袍老者会说出这番话,这和他之前的想法出于太大。 本想在自己放低姿态去求对方,对方提出代价,医治自己的这件事就算成了,哪曾想对方竟然会说自己也无能为力,这就让他不禁心中生出疑虑道:“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好人,即便知道自己救不活,还是甘心耗费魂力来为自己延续性命……” “其实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就在申屠鸿沉思接下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红袍老者再次悠悠的说道:“你若是能吞噬下老夫的这一缕执念,倒是能令你的神魂恢复如此,甚至能更进一步也不一定。” 此言一出,申屠鸿越本布满愁容的面容尽显震惊之色。 他想过对方会挟恩图报,也想过对方只是顺手帮自己吊着性命,可绝不会想到对方会说着这番话来。 “哈哈!”看到申屠鸿震惊的样子,红袍老者哈哈大笑起来,道:“本尊这话虽然不假,但你小子想要吞下本尊的这一缕执念还是太异想天开啦!哈哈!本尊生前乃是一方大能,就算站着不动,任凭你施为,你也奈何不得我分毫……” 红袍老者这话说的直白,申屠鸿听着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他本来就不是个忘恩负义之辈,让他毫无顾忌的去吞噬自己救命恩人的执念,他还真干不出来。 红袍老者见申屠鸿这副神情,脸色竟是露出惊异之色,问道:“小子,你就真不怕自己会就此魂飞魄散吗?” 申屠鸿洒然一笑,道:“能再度醒来,已是托您老的福了,若是为了活命就必须吞噬前辈,晚辈宁愿就此烟消云散。” 红袍老者微微一愣,神色黯然几分,沉默了良久后说道:“若是本尊能早点认识你,定会倾囊相授,好好栽培你一番,可惜啊!” 申屠鸿只当红袍老者起了惜才之心。 二人沉默了半响,红袍老者突然开口道:“小子,你可知本尊是何人?” 申屠鸿沉吟了片刻,开口道:“若晚辈没有猜测,前辈您是赤焰尊者。” “倒是不笨。” 红袍老者站起身来,双手背在身后,转身向后方走去,申屠鸿见状连忙跟上去。 “本尊于数万年前追击邪魔一族的大能至此,为了避免生民涂炭,不得不与其同归于尽。” 红袍老者不急不慢的走着,语气中带着一丝忧虑,道:“本尊曾未后悔过自己的决定……唯一感到遗憾的是到死都没有找到一个衣钵传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 北斗七杀阵,七星杀生枪 在赤焰尊者的带领下,很快申屠鸿来到了一处充斥着肃杀之气的地方。 只见前方血煞之气浓郁异常,有七杆朱红色的旗帜悬于半空,以北斗七星的方位排列,同时每一杆旗帜上面都书写着一个大大的“杀”字。 气势如虹,杀意四溢。 “这是……” 申屠鸿自问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但见到如此浓郁的杀气,也难免背脊一阵冰寒。 “北斗七杀阵,由七星杀生旗布置而成。” 赤焰尊者颇为自豪的说道:“七星杀生旗单一可成枪,组合可成阵,乃是本尊生前最得意的一套法宝……” 申屠鸿闻言也是露出羡艳之色,他自己以前就是用枪的行家,自然能够看出这七杆七星杀生旗霸道绝伦,乃是一等一的杀伐利器。 “可惜啊!” 赤焰尊者突然感叹一声,道:“本尊与邪魔同归于尽之时,没有来得及将它们收起来,导致它们遭到了不小的损伤,品价从后天灵宝跌落到了地阶,即便是这些年来本尊以魂力温养它们,可苦于没有灵材辅助,也只能令它们达到准天价地层次,想要重现它们昔日的荣光,只能另觅他法了。” 七杆曾经是后天灵宝层次的法宝,而且还是成套的,若是组合起来那该有多强,细思极恐啊! “敢问前辈。” 申屠鸿指着北斗七杀阵的方向,问道:“现今这北斗七杀阵能发挥出多大的威力啊!” 赤焰尊者深深的看了一眼朱红的旗帜,道:“斩杀个把不灭境不在话下!” 申屠鸿心头一紧,看向七星杀生旗的眼神变得火热。 如此绝强的法宝,要说申屠鸿不喜欢,那是不可能,若是能在魂飞魄散之前,手握如此重宝,纵然让他立刻去死,他都愿意。 “喜欢?”赤焰尊者明知故问道。 “嗯!”申屠鸿毫不掩饰的点点头。 赤焰尊者淡淡道:“喜欢就去拿吧!” 申屠鸿有些狐疑问道:“真的可以吗?” “拿的走是你机缘,拿不走你的神魂必然就会被北斗七杀阵绞杀。” 赤焰尊者轻描淡写的说道:“反正本尊只是一缕执念,留着它们也没用,再者说……” 赤焰尊者用饱含深意的目光看着申屠鸿,继续说道:“你也快死了,本尊还怕你将七星杀生旗带走不成。” 申屠鸿先是一愣,旋即哈哈大笑,一个纵身跃入了北斗七杀阵当中。 看着周遭血红色的杀气将申屠鸿的身影逐渐淹没,赤焰尊者古井无波的脸色露出一抹惋惜之色,嘴里呢喃低语道:“是个好孩子,要是你早出生万年,本尊定然会将毕生所学传授于你……” 念到此处,赤焰尊者突然眉头一皱,目光投向了北方。 只见一道流光飞速射来,宛如流星赶月一般,又急又快。 “这帮老鼠又跑进来了,要不是本尊不想引起众妙神机的注意,怎会让尔等蹦跶至此。” 说着,赤焰尊者缓缓抬起右手,就在他准备出手拦截来人时,神情骤变,连即将施法的法印都不由自主的松开了,眼睁睁的看着那道流光遁入了北斗七杀阵中。 “居然是法则的力量,而且比申屠鸿那小子身上的法则之力还要多。” 赤焰尊者望着消失在血雾中流光,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郁,道:“妙啊!妙啊!合该本尊得此机缘,也不枉我在此地苦等了万年的时光……” …… 遁入北斗七杀阵中的流光自然是陈遁一了,苏长春在答应他的请求后,便将其的神魂抽离投入了石桌中间的裂缝当中。 而事实也正如苏长春所说的那样,那股时之力虽然凶猛异常,但对神魂却是没有造成半点伤害。 陈遁一在苏长春的法力牵引下,很快便到达了他们之前发现的传承之地。 而与此同时,已经进入北斗七杀阵中的申屠鸿突然心血来潮,感觉有大恐怖即将到来,这种感觉是他迄今为止都没有发生过的。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神魂深处传来一阵刺痛,这种疼痛来的突然,更来的诡异,就像是冥冥中的定数一般。 申屠鸿很快就察觉到不对劲的,脑海里飞速想起六道老祖曾经对他的警示。 “天道傀儡……天道傀儡来了……” 申屠鸿脸色大变,本来就对这位从未谋面的人物心生忌惮,现在真的遇上了恐惧的种子也破土而出了。 “他怎么会在这里……难不成是为我而来……” 申屠鸿越想越心急,天道傀儡可以说是他成道路上最大的绊脚石,他既想早点遇到他了结这段宿命,又害怕遇到他,因为自己羽翼未丰,恐不是对方的对手,然而现在…… …… “这便是传承之地!” 陈遁一环视四周,周遭血雾浓郁,充斥着无比杀意,纵然什么都不做,杀气也在无孔不入的影响到自己的情绪,若不是自己体内有有阴珠不断的给自己输送阴寒之力,来使自己神智保持清醒,恐怕早已堕入魔道了,陷入疯狂了。 “这赤焰尊者的杀性还真大啊!这无边的杀气,得杀多少人才能凝结成。” 陈遁一一边寻找传承,一边望着四周翻涌的血气感叹着。 “杀!” 一声暴喝犹如平地惊雷突然从陈遁一的身后响起,还没等他转过身,一道至纯至刚的掌印已经拍了下来。 陈遁一早已不是吴下阿蒙,在感受到身后有人来袭的瞬间便毫不迟疑的施展了“隐形”小神通。 然而,无往不利的“隐形”小神通这回居然诡异没有将他瞬间拉入空间裂缝当中。 在他惊愕的目光中,周遭的空间快速生出蛛网状的裂纹,空间壁垒发出刺耳的断裂声,宛如有人用数把利刃不断的划过铜镜的表面一般。 而最让陈遁一感到惊骇的是,空间壁垒的裂纹处,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空间乱流开始丝丝不绝的涌出,纵然此刻陈遁一的体表浮现出一道屏障挡住了这些空间乱流,可这种在外界接触空间乱流的体验还是让他心有余悸。 不过,说来也巧,那些空间乱流虽然伤不到被屏障保护着的陈遁一,却能将他身后袭来的掌印侵蚀一空。 陈遁一见状,连忙停止了施展“隐形”小神通,这不但是因为危机已经解除,更是因为在此地施展“隐形”小神通所消耗的魂力是外界的数倍,而且施展的速度还极慢,根本得不偿失。 “天道的走狗,你拿命来……” 暴喝声再次响起,血雾翻滚,冲出一道黑色身影,他气势逼人,杀意黯然,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 “申屠鸿!” 陈遁一转身惊讶的发现来人居然是自己多时未见的好友申屠鸿,只是此刻他的双眼泛红,周身血煞之气摄人心魄,宛如一尊盖世凶魔。 “不对。” 陈遁一连忙摇了摇头,想起自己初入阵法中差点被血煞之气想象的情景,心中暗道:“申屠远在文江城,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此人修为高绝,绝非申屠可以比拟,更何况……” 陈遁一的目光瞟了一眼对方的脖颈,那还有自己当初送他的骨坠,种种迹象都表明此人与申屠鸿差距极大,是申屠鸿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难不成这是此地的传承对自己的考验……” 陈遁一心下暗想,手中已是用起了十成力道,《九重叠浪劲》更是被一连催动到了第九重。 “轰”的一声闷响。 陈遁一的拳头与申屠鸿的掌印结结实实的撞到了一起,强烈的劲气卷起千层浪,将聚拢在四周的血雾都向后推远了十几丈。 “好强!” 这是初次交手后,陈遁一的第一感受,自己加成了九倍力量的拳头有多么沉重,自己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对方不但接下了自己的一击,更是连一步都没退,其力量的强劲可想而知了。 不过,作为一个体修,这样的对手不但不会让陈遁一感到恐惧,反而更能激起他的斗志。 少年人争强好胜,陈遁一也不例外,以前遇到的对手都是强他一大截,纵然他有心想要以正大光明的手段与对方对决,对方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现在眼前这个酷似申屠鸿的对手,修为只比自己强了三个小境界,力量也只是在伯仲之间,正是自己最好的实践对象。 想到这里,他不禁感叹此地的传承试炼不断能够揣测自己的心思,将酷似申屠鸿的人召唤出来,还能赋予对方与自己等同的力量,当真是极具人性化的传承试炼。 而此时的申屠鸿的脑海中已是被杀戮所掩盖,满脑子都是要杀掉眼前的天道傀儡。 其实,以饿鬼道专门吸收邪异能力的特性,是很难会被此地的血煞气息所影响的。 然而,坏就坏在,此刻的申屠鸿神魂受损,最是容易被邪念入侵的时刻,再加上六道老祖留在他神魂中的警示,勾起了他内心最深的恐惧,对天道的恐惧,对未来的迷茫,这才让北斗七杀阵中邪念侵入的神魂,印象到了他的神智。 申屠鸿自己绝强的一掌竟不能撼动对方分毫,心中的怒意更盛,滔天杀意汇聚成河,隐约有气吞山河之势。 …… “杀吧!杀吧!多吞噬些,多吞噬些……” 赤焰尊者望着眼前血雾,喃喃道:“可惜啦!要是后来的那个小子也能被影响,那……哈哈,算了算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知足常乐,知足常乐……” 赤焰尊者的目光逐渐深邃,似有千言万语想要与人诉说。 …… 北斗七杀阵内,陈遁一与申屠鸿的战斗正式进入了白热化,可谓是拳拳到肉,招招致命,没有一点修士战斗的影子,若是让旁人看到了,还以为是两名武者在进行生死搏杀呢! 然而,这样的战斗方式却让陈遁一感到酣畅淋漓,有种释放一切,找回自我的感觉。 至于陷入疯魔状态的申屠鸿,则是本能的被杀戮所支配,嗜血的情绪让他更加倾向于用野兽搏斗的方式来撕碎对手。 一来二回,二人身上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创伤。 好在,现在二人都是以神魂状态存在于北斗七杀阵中,不然早就浑身鲜血淋漓了,可即便如此,二人现在的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 每一次的交手,陈遁一都感到自己的魂力被消耗了一分,以神魂的方式战斗对魂力的消耗尤为严重,这才战斗了一盏茶的功夫,就赶得上以前连续施展十几次“隐形”小神通的损耗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 误会与兄弟 “轰” 陈遁一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和对方对轰,然而双双震退了,望着依然疯狂扑杀过来,却战意从未消减的申屠鸿,心底有些犹豫,暗道:“眼前这人不过是传承试炼设下的考验,就像是一具永远不知疲倦的傀儡一样,在这样耗下去,我必输无疑。” 念及此处,心下已经有了决断。 一颗朱红色的珠子缓缓自陈遁一的右手掌心中升起,与此同时一团赤红如血的火苗凭空显现,然后燃燃升起,宛如蛟龙飞舞,火势越来越盛。 “地凝赤心炎,去!” 陈遁一右手一招,火焰蛟龙腾空起舞,呼啸着迎上冲杀过来的申屠鸿。 申屠鸿目光一凝,本能的对火焰产生畏惧. 一念及至,右手一掌推出,“饿鬼道”吸收能量发动,咆哮的火焰蛟龙宛如江河决堤,以极快的速度涌入了申屠鸿的掌心当中。 “啊!” 正当陈遁一震惊申屠鸿的能力时,吸收“地凝赤心炎”愈发迅速的申屠鸿突然发出一声惨叫,紧接着竟是不管不顾的撤去了掌心内吸收之力,全速向后撤去。 陈遁一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在察觉到申屠鸿发出惨叫时,便立即欺身而上。 “饿鬼道”的吸收能力很强是没错,可远没有达到百无禁忌的程度。 “地凝赤心炎”本就是贵为天阶的灵火,对邪异术法有着天然的克制,再加上后来的几次晋升,纵然还没有达到巅峰威力,也不是任人拿捏的。 这会儿,申屠鸿体内的火焰之力开始反噬,令他的神魂苦不开言。 “陈遁一?” 申屠鸿双瞳中红芒减弱了几分,望向疾驰而来的陈遁一的眼神有些迷离。 或许是邪不压正的缘故,“地凝赤心炎”虽然让申屠鸿饱经摧残,却也暂时压制住了他体内的血煞之气,令他神智得以清醒些许。 但身处北斗七杀阵中,周遭的血煞之力无处不在,这片刻的清醒又不知能维持多久! “不可能……” 申屠鸿的眼神逐渐狠厉起来,看着杀气腾腾的陈遁一,嘴里喃喃道:“休想骗我……” 说罢,双手结印,对着陈遁一的方向大喝一声:“聚兽,赤鳞蟒。” 随着申屠鸿的话音落下,他的身前凭空出现一个黑洞。 陈遁一见状,本能的感到一阵心悸,正当他准备闪身撤离之时,一道虚幻的红色影子猛地从黑洞中窜了出来,待陈遁一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张血盆大口已经近在眼前。 森白的獠牙,纤细的蛇信子,待着一股令人作恶的腥气扑面而来。 黑白玄光突然乍现,化作两面小盾将陈遁一的神魂牢牢地护在中间,纵然赤鳞蟒来势汹汹,携万钧之力,也无法撼动其分毫。 没有了肉身,便无法动用灵气,陈遁一身上很多手段都无法施展出来,连带着一些平时惯用的武器法宝也尽数留在了外面。 好在,阴阳无极盾与陈遁一同气连枝,等同本命,这才能随神魂一同进入这处识海空间。 猝不及防之下,阴阳无极盾的自动护主能力发动,竟是险而有险的救了他一命。 望着眼前仍在不停撕咬阴阳无极盾护罩,不曾退去的赤鳞蟒,陈遁一的眼神逐渐冰冷起来。 只见,他右手缓缓抬起,食指与中指并拢,以双指为剑,阴寒之力从阴珠中流出附着在他的指尖,乍一看,好似是给双指戴上了一对冰蓝色的指套。 “剑一!” 陈遁一冷冷开口,不带一丝情感。 白光一闪,剑指毫不迟疑地刺了出去,伴随着一阵痛苦地嘶鸣,赤鳞蟒头颅被贯穿了窟窿,无数冰蔓以它的头部开始蔓延,比之更快的是阴气的侵蚀。 赤鳞蟒巨大的身体在地上不停的翻滚,随着时间的推移,动作也越来越缓慢,直到彻底被阴寒之力冻住身躯,才不甘瞪大着狰狞的蛇瞳,痛苦的死去。 申屠鸿目眦欲裂,倒不是心疼这头契约妖兽,而是气愤有着登峰境中期的赤鳞蟒居然如此轻易的就被陈遁一击杀了。 只见他双手合十,再次掐起印法。 申屠鸿现在的情况与陈遁一差不多,单纯的靠神魂战斗,他的很多手段都受到了限制,以前无往不利的“导出元阳”小神通显然对同为神魂形态下的陈遁一不起作用。 “饿鬼道”吸收的能力又被对方的火焰克制,若是无法近战,那就只能施展“畜生道”的能力来制敌了。 熟悉的黑洞再次出现,不过这次出现的确实在陈遁一的身边,还是一次性出现两个,一左一右牢牢的将对方封锁住了。 “还来!” 陈遁一目光一凝,手上的动作却是丝毫不慢,两道剑光瞬间切入黑洞之中,想抢先一步重创即将到来的妖兽。 然而,陈遁一的想法是好的,做法也没有错,错就错在他太低估“畜生道”的能力了。 陈遁一的攻击对黑洞并未造成半点损害,伴随着“哞”的一声兽吼,两头赤红色的身影冲了出来。 这次从黑洞中出来的妖兽陈遁一还不陌生,正是之前还追杀过他一场的赤烈玄牛,只不过,眼前奔来的这两头无论从体型还是气势上都远不是之前他见到的赤烈玄牛可以比拟,再加上二者来势汹汹,陈遁一自然不可能与两头力量型的妖兽正面对抗。 正当他想要腾空而起,以免被两头赤烈玄牛夹击时,脚下的地面突然晃动了一下,泥土赫然破裂,一根尖锐的黑色犄角破土而出,直接将陈遁一顶飞起来,使得他身体失去了平衡。 望着已经从地下钻出来的黑色甲壳虫,陈遁一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刚刚若不是阴阳无极盾全方位无死角的防护,那黑色甲壳虫头顶的那根尖锐独角绝对会将他穿透。 申屠鸿见此一幕,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虽然独角仙没有对陈遁一造成丝毫伤害,但也成功的打断了对方进攻的节奏,为自己创造了可乘之机。 这头独角仙并非“赤焰战场”中的妖兽,乃是申屠鸿在东荒行走时偶然间遇到的。 它虽然不是什么异虫,但能力也是很强的,当它潜伏起来的时候,连一般的造极境修士的感知都很难发现到它。 当初若不是独角仙主动攻击申屠鸿,也不可能让申屠鸿有机会抓住。 为此,申屠鸿当初还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若不是他体内的元阳之力充裕,能够不间断的回复自身的伤势,还真不一定能在独角仙的偷袭下存活下来,并最终反败为胜。 “大阳般若手!”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申屠鸿最是会审时度势,自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然而,他却低估了阴阳无极盾的坚固程度。 “轰”的一声闷响。 强劲的掌势重重的轰击在阴阳无极盾释放出来的屏障上面,陈遁一整个人宛如断线的风筝一般被掀飞了出去。 望着不远处缓缓站起身来的陈遁一,申屠鸿的脸色极其难看,同时在血煞之力的影响下,他很难做出清晰的判断。 虽然这会儿他已经恢复了理智,但嗜血的冲动依然在潜移默化的改变着他的思想。 “独角仙,杀!” 申屠鸿大喝一声,早在之前偷袭完陈遁一后,便立即潜伏进地下的独角仙,在接受到自己主人的命令后,再次对地面上的陈遁一发起了进攻。 不过这次,陈遁一倒是没有那么容易上当受骗。 九倍力量加持的一脚重重的踏在地面之上,震的大地为之一颤,紧接着灼热的火焰宛如火山喷发后的岩浆般通过被踏破的裂痕流入了进去。 “轰隆!轰隆!” 一阵急促的挖掘声从地下传了出来,伴随着地动山摇的震颤感,一只巨大的黑色独角仙破土而出,冲天而起,同时还带来一股烧焦的恶臭。 申屠鸿见状,赶紧右手一招,驱使着那两头赤烈玄牛冲向陈遁一,以防对方对独角仙再次出手,同时施展“调禽”小神通。 只见一团布满半透明锁链的光球凭空出现,瞬间将半空中独角仙包裹了起来,然后拖入了契约空间当中。 独角仙或许不是申屠鸿手里最强的妖兽,但单论偷袭暗杀却是超一流水平,若是培养的好,将来对造极境强者都能造成威胁,所以绝不能让它就这么轻易的死掉。 与之相比,那两头赤烈玄牛就显得微不足道了,别看他们俩个头不小,看起来挺唬人的,其实除了力气大一点,并没有什么特异之处。 当初申屠鸿收服它们的时候,也只是为了测试一下“赤焰战场”中的妖兽水准,不然这两头赤烈玄牛绝对入不了申屠鸿的眼。 “哞哞!” 随着两道短促的牛吟渐渐沉寂下去,陈遁一晃了晃还带着血渍的右拳,用极具挑衅的眼神看着悬于半空中的的申屠鸿,心中暗自窃喜着。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心里知道眼前这个酷似申屠鸿的男子,只不过是试炼给自己设下的一道障碍,真正的申屠鸿依然还在遥远的文江城中当他的城主,但当自己挫败对方的时候,心里还是抑制不住的欣喜。 倒不是陈遁一对申屠鸿有什么不满的情绪,而是从二人相识以来,申屠鸿的实力都力压陈遁一一筹,偶尔切磋也是均是以陈遁一败北而告终,所以在明知对方是假冒的情况下打败对方,陈遁一依然感到无比畅快。 “你找死……” 申屠鸿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番话的,自从他来东荒以来,大大小小的争斗也经历过不少,可打的如此憋屈的却是头一遭。 以往在“导出元阳”这则小神通的辅助下,战斗的越久就对自己越有利,然而,在这个识海空间中,唯一有血有肉的生灵还是自己的契约兽,这让他有种空有宝山却无处使的无力感。 而自己近战的手段只有一式大阳般若手,这一招强虽强,在以往对敌中也是屡试不爽,可对付眼前的这个假陈遁一却是有些显得捉襟见肘了。 无论是那霸道无比的火焰,还是冻杀赤鳞蟒的阴寒之力,都令他心生忌惮,不敢与之正面抗衡,同时心中也是不由的感叹道:“天道的傀儡果然恐怖如斯,即便是在实力远胜我的情况下,还在用我亲近之人的面孔来蛊惑我的心神,当真卑劣之极!然……你越这么做不但不会让我心存芥蒂,反而会令我愈发的不耻,更加的愤怒,你我终究有一人难逃一死,我能在魂飞魄散之前拖着你一起死,也不枉我继承了恩师的衣钵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 拔舌地狱 看着头顶逐渐扩大的黑洞,陈遁一的心底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心悸。 陈遁一不是不知道这是申屠鸿又要召唤出妖兽了,可这次明显于之前的不同,无论是黑洞的大小,还是从中散发出来的威压都令陈遁一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真不愧是大能传承,试炼难度真不是说说而已的,不过,我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陈遁一的剑指上缠绕着风之剑意,凌厉异常,显然已经将《飞羽十三剑》发挥到了极致了。 “轰!” 一道巨大的黑色身影从头顶的黑洞中跌落下来,激起一片烟尘,还没等陈遁一看清到来的妖兽的样貌,便听到一道极其嚣张的声音从烟尘中传了出来。 “哈哈,蝎大爷终于又出来了,我就知道蝎大爷我不可能这么短命……真是憋死我了,我要吃人,吃好多好多人……” “蝎无极,你给我闭嘴……” 就在蝎无极大放厥词之时,脑海中突然想起一道熟悉的声音,令他心头情不自禁的产生亲近之感。 这种感觉很奇妙,明明他蝎无极生来冷傲,却不知道怎么的会对这道声音的主人格外重视,这让他感到一阵不安。 “谁啊!谁啊!是谁在说话,有种站出来,和蝎大爷单挑,藏头露尾算什么本身。” 蝎无极继续叫嚷着,以掩饰内心中的真实想法。 申屠鸿听到蝎无极的话,眉头紧锁。 虽然蝎无极现在也是他的契约兽之一,但二者的神魂差距太大,纵然契约成立的那一刻,申屠鸿分走了一部分蝎无极的力量,导致蝎无极如今的修为下跌到了不灭境初期,可依然不是他能够左右的。 不过,作为主人看到自己的契约兽如此的愚蠢,难免心有不满,再加上受到周遭的血煞之力的影响,暴戾之意涌上心头,朗声道:“你这个蠢货,我在你后面!” “什么!” 蝎无极转动着庞大的身躯,看向身后悬浮在半空中的申屠鸿,双眼不由的眯成了一条缝,冷冷的道:“原来是你小子,居然还敢出现在蝎大爷的眼前,当真是不怕死吗!” 蝎无极话音未落,带着尖锐倒钩的蝎尾已经袭杀向申屠鸿的头颅,簌簌的破风声纵然隔着老远,也能清晰的传入陈遁一的耳中。 正当陈遁一不明所以,奇怪为什么这头契约兽会攻击自己主人时,蝎无极的蝎尾倒钩依然临近申屠鸿的瞳孔。 然而,申屠鸿始终面不改色的看着事态的发展,就好像自己刺向他的是一缕头发丝一般。 “啊!” 一声惊天惨叫突然从蝎无极的口中发出,两只巨大的蝎钳四处乱舞着,蝎身疼的不住的在地上打滚,好似有无形的皮鞭在不停地抽打着他的神魂一般,疼的他死去活来的。 而,事实也相差无几。 就在刚刚,蝎无极的蝎尾倒钩快要伤到申屠鸿的时候,自行触发了契约条例,无形的法则之力认为蝎无极的行为违反了主仆条约,立即开始对蝎无极实施惩罚,法则锁链不断鞭挞着他的神魂,令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至于申屠鸿,一早便知道只要有契约的约束,蝎无极绝不可能伤害到自己,而自己由于神魂低微,无法直接命令蝎无极为自己办事,现在正可以借助无形的法则力量来好好敲打敲打蝎无极。 看着躺在地上,疼的死去活来的蝎无极,申屠鸿知道自己的目地达到了,不由得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如何!蝎无极,被法则锁链鞭挞的滋味不好受吧!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可以消除你身上的痛苦。” “你……休想……” 听着脑海中申屠鸿的声音再次响起,蝎无极愤怒的小眼睛几乎疼的都睁不开了,可依然一字一顿的说道:“你蝎大爷……纵横黄沙世界……千余载……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想让我屈服,你……你做梦……” 申屠鸿闻言脸色逐渐阴沉了下来,他是在没想到蝎无极居然这么硬气,虽然他不知道法则锁链的鞭挞到底有多少疼痛,可根据以往妖兽的反应来看,那绝非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这种直接作用在神魂层面的痛苦,是无法用任何手段抵抗的。 申屠鸿的契约空间中的妖兽还有很多,可真正能起到作用的唯有蝎无极了,这也是他明知道蝎无极会不配合,还是硬着头皮将对方召唤出来的原因了! 申屠鸿不动手,可陈遁一会一直干等着,这么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正在申屠鸿思索着接下来该如何让蝎无极听从自己吩咐去杀死天道傀儡时,一道赤红色的剑芒瞬间贯穿了他的胸膛。 若现在不是神魂状态,这一下绝对会要了申屠鸿半条命,可即便如此,神魂受创所带来的痛苦直达心灵。 纵然坚韧如申屠鸿这会也抑制不住的嘶吼起来。 陈遁一很满意这次偷袭,这道赤红色的剑芒凝练了风之剑意以及“地凝赤心炎”的火焰之力,具有极强的贯穿力的同时还附带着灼热的岩浆。 想想烧红着的烙铁烫在肉体上的情况,就不能看出此刻申屠鸿的惨状还有多么惨烈,可以好不夸张的说,申屠鸿现在所承受的痛苦十倍于烙铁灼烫皮肤。 …… “这怎么行……” 一直关注着北斗七杀阵中打斗的赤焰尊者眼中寒芒一闪,双手快速掐动印法。 只见一直悬浮在北斗七杀阵上方的七星杀生旗,旗帜无风自动,丝丝黑红色血丝自旗帆上面的那个“杀”字中流淌出来,汇入下方的血雾当中。 “本尊等不及了,你可是本尊挑选了万年的,绝不可以死在这里,多吸些,多吸些……多吸些就好啦!” 赤焰尊者脸色逐渐狰狞,状若疯癫。 …… 北斗七杀阵内,被法则锁链折磨的死去活来的蝎无极在看到申屠鸿胸膛被贯穿的那一刻,本想幸灾乐祸的心情骤然一变,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一股死亡的危机涌上心头。 这种感觉蝎无极无比熟悉,那几乎自己是刻在它的骨子里了,就在不久前,申屠鸿强行契约它的那一刻,死亡的阴影便笼罩在它的心头,它浑浑噩噩的在那处不知名的空间的待了数日,直到此刻才明白自己还活着。 可没曾想,还没开心几刻钟,这种令他绝望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他的目光情不自禁的望向了申屠鸿的方向,心中产生了一股兔死狐悲之感。 这种情绪对于蝎无极而言很不正常,可他就是抑制不住。 也在这一刻,蝎无极终于明白了,若是申屠鸿真的死了,那么它必然不可能久存于世。 陈遁一但也果断,一击得手,第二手接踵而至,《飞羽十三剑》至此,剑意以达顶峰,接下来的每一剑只会越来越强,越来越凌厉。 “斩!” 赤红色的剑芒斩下,目标正是申屠鸿的头颅。 刺穿胸膛或许能力,可斩断头颅即便是神魂状态,相信对方也是十死无生的结局。 可正当陈遁一准备迎接胜利的果实时,一只黝黑发亮的巨大蝎钳却横空出世,挡在了剑芒的必经之路上面。 “嘭”的一声脆响。 剑芒在蝎钳的表面斩出一阵星星点点的火光,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陈遁一的目光呆滞,着实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蝎无极的蝎钳有多坚固,那可是能硬抗天阶飞剑天掣巨剑的存在,而且天掣巨剑在同阶飞剑中都能算得上是首屈一指的,陈遁一的剑芒威力显然不能与之比拟。 败之不怨! 不过,蝎无极此刻也好不到哪里去,刚刚那一哆嗦,拦住了陈遁一的绝杀一击,已经是耗费了他所有的力气了,现在的它在法则锁链的鞭挞下连起尾巴的力气都没有了,望着准备再次发动进攻的陈遁一,双眼中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我这到底是造的什么孽啊!老老实实的睡大觉不好吗?干嘛非要吃人呢!不吃人有不会死,现在好了,给人陪葬了……” 蝎无极心中边念叨着,边闭上了双眼,等待死亡的来临。 “吼!” 预想中的灰飞烟灭没有等到,却是等到了一声震天嘶吼。 蝎无极猛的睁开双眼,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申屠鸿。 只见他此刻面容邪异,原本乌黑的头发逐渐变得血红,七道暗红色的血丝环绕在他的身周,缓缓没入他的体内,使他的气势一直涨再涨,胸膛的创伤不但已经复原,神魂更是达到了造极境的层次。 可以说,此刻若是申屠鸿能够安然回归自己的肉身,便能立即突破成为一名造极境修士。 “七杀邪气入体,这小子该不会要入魔了吧!” 蝎无极有些瞠目结舌,着实有些跟不上事态的发展节奏,本该必死的结局说逆转就逆转了。 而那名差点害死自己的人族小子,此刻正双眼紧闭,呆愣愣宛如失魂般的站立在原地,若不是他的脸上表情异常痛苦挣扎,蝎无极还真有可能会怀疑对方已经身死道消了呢! 事态的发展往往就是那么瞬息万变。 本就达到登峰境巅峰修为的申屠鸿,在七杀邪气的助力下,顺理成章的打破了最后的桎梏,神魂修为达到造极境。 又因为刚刚在生死边缘徘徊过一场,轻而易举的便推开了《六道轮回诀》中的第三道“地狱道”。 “地狱道”又称十八层地狱,根据生灵所犯的罪状而接受不同程度的刑法是以受罪时间的长短与罪刑等级轻重而排列,每一地狱又比前一地狱,增苦二十倍,增寿一倍,入刑者,可谓苦不堪言。 而以申屠鸿刚刚推开“地狱道”大门的修为来看,也只能侃侃能施展十八层地狱的第一层“拔舌地狱”。 而,陈遁一此刻正在经受“拔舌地狱”的摧残。 “拔舌地狱”凡在世之人,挑拨离间,诽谤害人,油嘴滑舌,巧言相辩,说谎骗人。死后被打入拔舌地狱,小鬼掰开来人的嘴,用铁钳夹住舌头,生生拔下,非一下拔下,而是拉长,慢拽...... 若是肉体上面的痛楚,陈遁一或许还能忍受,然而这些用铁钳夹自己舌头的小鬼,每拉扯一下,神魂就好似被撕裂下一分,魂力也随之消失了一部分,而陈遁一却对此毫无办法,周遭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他神魂,禁锢住了他四肢,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四周小鬼手中的锁链。(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 莫挨你蝎大爷 就在陈遁一的意识快要被“拔舌地狱”中的小鬼消磨殆尽时,神魂深处突然传来一股灼热之感,令他正个人为之惊醒。 “斡旋造化符”的紫芒宛如黑夜中的启明星,让陈遁一的内心感到无比的温暖。 感受着“斡旋造化符”的紫芒越来越强盛,陈遁一知道这是符咒即将释放的征兆,许是察觉到陈遁一快要支撑不下去,这才准备发挥它应有的作用。 “真是难看啊!” 陈遁一脑海中不由得浮现桑小的面容,嘴角露出一抹温暖的笑容,喃喃道:“说好的要保护你的,却每次都被你保护了……” 陈遁一周身的气势开始递增,虽然“拔舌地狱”禁锢住了他的神魂,但他身上的斗志却是怎么也无法被抑制住。 “斡旋造化符”好似察觉到了陈遁一重获生机,符纹上紫芒重新内敛,沉寂在他的神魂深处,等待下一次被唤醒。 “若是在这里就倒下了,我还谈什么追寻大道,拿什么来保护你,来啊!你们尽管来……” 陈遁一凶狠的目光竟是将那些正在对他行刑的小鬼都吓的不自觉地后退了数步。 待确定陈遁一真的无法挣脱禁锢时,才重新聚拢了过来,铁钳继续对着他地舌头拉扯起来。 望着依然站立,始终没有倒下地陈遁一,申屠鸿嗜血的双瞳中闪过一抹不耐烦的神色。 “拔舌地狱”所处的精神空间,时间流速要远超外界,其第一狱以人间三千七百五十年为一日,三十日为一月,十二月为一年,罪鬼须于此狱服刑一万年(即人间一百三十五亿年),其第二狱以人间七千五百年为一日,罪鬼须于此狱服刑须经两万年(即人间五百四十亿年)。其后各狱之刑期,均以前一狱之刑期为基数递增两番。罪鬼堕入其中,痛苦已无法形容。 虽然以申屠鸿的修为所施展的第一狱空间流速远远达不到真正的“拔舌地狱”的那个程度,但百倍却是毋庸置疑的。 别看外界才过去一盏茶的功夫,可陈遁一在“拔舌地狱”中却是结结实实的承受了一天有余的酷刑。 正常人在经此折磨后就算不死,也早疯了,可在申屠鸿的神识探查下,陈遁一的精神依然处在极其旺盛的状态,就好像有无处无尽的理智在支撑着他前行一般。 缩小到巴掌大小的蝎无极趴在申屠鸿的肩膀上,轻声提醒道:“迟则有变,动手吧!” 申屠鸿斜视了它一眼,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却是没有人能够知道。 蝎无极见自己的主人不搭理自己,便再次无精打采的趴着不动弹了。 它实在太累,之前受的伤一直都还没康复,刚刚又被法则锁链可劲的蹂躏了一番,现在它只想安安静静的睡一觉,只要申屠鸿不死,自己就可以安心了。 “天道的傀儡!” 申屠鸿低吟着,眼底闪过一丝疑惑,道:“你真的只是天道的傀儡嘛!还是说……” 所谓不疯魔不成活,得到七杀邪气灌体后,申屠鸿的实力大幅度提升,《六道轮回诀》也随之水涨船高,对邪恶能力有些强烈吸引力的“饿鬼道”能力再次展现出它威能,将侵入他体内的血煞之气以及更加邪异的七杀邪气尽数吞噬一空。 赤焰尊者的推波助澜不但没有使血煞之力加速对申屠鸿的侵蚀,反而歪打正着的帮了他一把。 若不是七杀邪气过于强盛,以至于申屠鸿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尽数将其炼化殆尽,这会儿身处在北斗七杀阵外的赤焰尊者定然会发现此间的异常,冲杀进来。 申屠鸿摸了摸之前被陈遁一洞穿的胸膛喃喃道:“你……会是陈遁一嘛!” 没有人能够回答他的问题,纵然此刻他已恢复了所有理智,可神魂深处不时出来的刺痛依然在提醒着他,杀死眼前的男人,这是自己一生的宿敌。 申屠鸿轻轻叹了一口气,正准备运起掌力施展“大阳般若手”时,瞳孔猛的一缩,却是不知何时,陈遁一居然脱离了“拔舌地狱”的控制,冲杀了过来。 申屠鸿明白自己初入造极,境界尚未稳定,对“地狱道”更是初窥门径,想要长时间的维持“拔舌地狱”的稳定运转根本不可能。 而,通过“地狱道”的方法很简单,只要能够禁受的住里面的酷刑,意志始终不崩溃,便能挣脱束缚,意识重新归来。 虽然这是申屠鸿第一次施展“地狱道”,可眼前这个男人的意志之坚定,依然让他钦佩不已。 申屠鸿此刻在想什么,陈遁一自然不知道,他现在所想的就是将自己这段时间来所承受的一切痛苦十倍百倍的奉还给对方。 只见陈遁一周身阴阳无极盾环绕。头顶阴阳两仪珠交相呼应,冰蓝与赤红两道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极强的法力波动。 以陈遁一的修为,自然还无法做到阴阳互融的程度,但这一点也不妨碍他同时运转起两股力量。 在陈遁一的神识操纵下,“地凝赤心炎”与阴寒之力交织成一道光束径直冲向申屠鸿。 申屠鸿正准备抬手反击,他肩膀上的蝎无极却是比他抢先一步动了手。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道光束虽然它能够不惧分毫,可申屠鸿显然不行,无论是阴寒之力还是火焰之力都不是现在的申屠鸿可以正面抗衡。 万一一个不小心申屠鸿死翘翘了,那蝎无极了乐子就大了。 一招鲜吃遍天下,说的便是蝎无极这种妖。 只见,它凌空一个翻越,两只蝎钳高高扬起,瞬间化作门板般大小,阴寒之力与“地凝赤心炎”还未靠近它,便被它用两只巨大的蝎钳砸偏了方向,射入了左侧的血雾当中。 蝎无极的战斗经验不可谓不老辣,一击得逞又来一击,细长的蝎尾快速伸长重重的轰击在了阴阳无极盾的表面,砸的屏障上面的光晕猛的颤抖了一下,险些破碎。 陈遁一的脸色微变,阴阳无极盾的防御力有多强硬,他是在清楚不过了,那只蝎妖居然一击差点打破防御,这力道绝非等闲妖物可以拥有。 而与此同时,蝎无极的内心也是极度郁闷的,自己好歹也是不灭境的大妖,即便现在修为有所下降,也不可能打不破一个登峰境小修士的防御才对,可事实却是狠狠的打了它一嘴巴。 这不能忍啊! 蝎无极暗自发狠,身形化作一道乌光遁入地下,一溜烟的功夫,陈遁一刚刚才站稳脚跟的地面上突然伸出一只蝎钳。 这只蝎钳不大,只有成年人拳头大小,可那乌黑光亮的色泽却是让陈遁一没来由的心头一寒,再想避开却已是为时晚矣。 “嘭” 巨大的力道自下而上的撞击在陈遁一体表的屏障上,在陈遁一被撞飞起来的同时,耳旁清晰的听到一道细微的脆响,好似是某种金属物件断裂时发出来的声响。 陈遁一神情骤变,一直护在他身旁的阴阳无极盾自行收敛光芒,化作一黑一白两道流光钻入了陈遁一的神魂当中。 “该死!” 陈遁一暗骂一声,道:“这传承试炼怎么这么难,连阴阳无极盾的防御都能打破,这不是要人命吗?” 之前听苏长春说这里有传承时,他还一脸窃喜,想着自己有阴阳无极盾防身,又有“斡旋造化符”保命,纵然实力不济,也有争取一下的可能,再加上苏长春说的那么轻松,想来危机必然不大。 可万万没想到,这个所谓的危机不大是相对于苏长春那个级别的强者而言,自己不过只是一个初入登峰境的修士,在诸多手段的帮助下,或许能力压那个酷似申屠鸿的家伙一筹,可对这头蝎妖……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一个实力和我相差无几的家伙竟然能召唤出一头不灭境的妖物,而且还是那种实力明显非同凡响的妖物,纵然是传承试炼,也不能这么不符合常理吧!” 陈遁一的内心是崩溃的,无奈的呐喊着,心中已是放弃了此处的传承。 即便这里的传承可能是一位脱俗境大能留下来的,陈遁一也不打算继续留下来了,今天的损失不可谓不大,蚂蚁撼树,焉有胜算。 打定主意后,陈遁一不待身形稳定,于半空中便释放出自己魂力,全力施展“隐形”小神通。 论逃跑“隐形”小神通绝对是首选,之前由于害怕魂力透支严重,一直不敢施展这则神通,如今正是逃命之时,那还管的了这么多。 陈遁一身下的空间瞬间破裂,在源源不断的魂力催发下,空间坍塌的极为迅速。 “莫挨你蝎大爷!” 蝎无极怪叫一声,猛的一头扎进了地下。 这一幕他太熟悉了,熟悉到只要看一眼浑身都止不住的酸痛。 好在,这样情况持续了没多久,在陈遁一的身体跌落下来的同时,空间壁垒裂开了一个可容一人通过的口子,正好让陈遁一落入其中。 此地的空间实在是太紧密了,纵然是身处空间裂缝当中,行进的速度也不比外面快到那去,就好像一个普通人在河水中行走一般,无比吃力的迈动着步伐。 “想走!” 显然一直暗中观察事态发展的赤焰尊者,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陈遁一打算逃离,眼神不由的一凝,冷笑道:“既然来了,还是乖乖把法则刻印留下来吧!” 说罢,身形化作一道流光,竟是丝毫不惧溢泄而出的空间乱流,在空间壁垒重合前钻了进去。 大能有多强,寻常修士望尘莫及的存在,脱俗境的大能更是其中翘楚,一个活了数万载岁月的大能,其手段之多,绝不是说说而已的。 此刻的陈遁一身处空间裂缝之中,周身的法则护罩完好无缺,可他双眼却是呆滞无神,意识深深的陷入了昏迷当中。 “此子的灵魂中竟有六则法则烙印,真是大机缘,大机缘啊!哈哈!合该我赤焰尊者得此好处,妙哉!妙哉!” 赤焰尊者望着陈遁一神魂中的六枚法则刻印,欣喜若狂的说道。 “噢!敢问道友,妙在何处!” 一道清冷的声音突兀的从赤焰尊者的身后响起,宛如从九幽之中传来,令人不寒而栗。 赤焰尊者的笑容戛然而止,惊讶的转过身去,看向这位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自己身后的小女孩。 女孩约莫八九岁模样,皮肤白皙圆润,好似一件精美的瓷器般,然而,她的脸上却带着不符合这个年纪的人该有的神情。 “你……你是何人!” 赤焰尊者惊慌失措,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四章 老夫毕竟是一颗树 照理说,似他这样的强者,很难再有什么事物能影响到他的心神,然,眼前的这个小女孩实在是太诡异了,即便以他脱俗境的神魂也未曾察觉到对方是何时出现的。 若是对方刚刚突然出手,自己即便不魂飞魄散,也必然会遭到重创。 “我是……” 小女孩犹豫半响,似是在回忆着自己的名字,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对着赤焰尊者厉声喝道:“道友来此,意欲何为?” 赤焰尊者双拳紧握,心底本能的生出一股危机感。 不过,他好歹也是混迹修真界的老一辈强者了,岂会被一个后辈吓到,当下怒目圆瞪,朗声道:“女娃娃,劝你快快离去,休要搅了本尊的好事……” 然而,赤焰尊者的狠话还没说完,却见小女孩的双目赫然散发出金光。 而与此同时,陈遁一神魂深处代表“驱神”小神通的法则刻印亦是闪烁起夺目光华,比之曾经陈遁一驱使时还要强盛百倍。 “啊!”赤焰尊者没来由的大叫一声,整个人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从身前狠狠的推了一把,身形瞬间倒飞出去,飞出了陈遁一的识海,跌入了外面的空间裂缝当中。 “驱神”小神通能够拘传和调遣神魂神念类的能量生命,亦能驱逐它们。 周遭的空间乱流呼啸着,比之更加激荡的却是赤焰尊者的内心,他阴沉着脸看着渐渐有苏醒迹象的陈遁一,犹豫了片刻还是抑制住了动手的冲动。 赤焰尊者能隐忍万年之久,绝不可能为了这点蝇头小利就置自己的谋划于不顾。 陈遁一神魂中的六则法则刻印对旁人而言,或许异常珍贵,但对于一位活了数万年之久,修为达到脱俗境的大能而言,也不过是他枯燥岁月中的突然出现的一丝惊喜罢了。 只要他这次能够返修重生,往日里他掌握的那些法则之力必然能够短时间内重修回来,犯不着和一个不知名的强者硬碰硬。 念及此处,赤焰尊者一甩衣袖,转身离开了空间裂缝。 陈遁一晃了晃脑袋,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 …… 北斗七杀阵中,一处不起眼的土层突然破开一道口子,拇指大小的蝎钳缓缓探了出来,似是察觉到外面没有危险了,一只巴掌大小的黑色蝎子慢慢的从土堆里爬了出来。 “还好蝎大爷跑得快,要是被那些空间乱流在身上再蹭一下,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命呢!” 蝎无极心有余悸的说道:“现在的人啊!一个两个的不玩这么危险的法术不行吗?蝎大爷的胆子都快被吓出来了。” 就在蝎无极絮叨时,半空中的申屠鸿正在全力施展“饿鬼道”能力,周遭的血煞之力,宛如漩涡般涌向了他的体内,血雾的浓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得稀薄。 “乖乖!” 蝎无极抬头看向申屠鸿,有些瞋目结舌的说道:“这小子该不会是想收服那七柄凶器吧!” 还别说,蝎无极猜测的与申屠鸿心中所想的不谋而合。 反正申屠鸿觉得自己已经活不久了,何不用最快速,最极度的方法来收服七星杀生旗呢! 之前吸收了七星杀生旗所散发的七杀邪气,使得申屠鸿的神魂对七星杀生旗有着非比寻常的感知力,就好像手中牵着一根连接着风筝的丝线一般,纵然隔着浓浓血雾,申屠鸿也能清晰的感知到对方的方位。 “好小子,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 赤焰尊者悄无声息的潜入了北斗七杀阵中,见申屠鸿疯狂的吸纳血煞之力,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道:“这是想在死之前,感受一下天阶法宝的感觉嘛!哈哈!老夫今天就成人之美,帮你一把。” 说罢,长袖一挥,七星杀生旗旗面上的“杀”字,再度涌出暗红色的血气,比之前释放的量还要多得多。 一直在吞噬血煞之力的申屠鸿第一时间便察觉出了异常,稍微感知了一番后,脸上露出一抹欣喜的笑容。 随着吞噬的血煞之力愈渐增多,申屠鸿对七星杀生旗,乃至北斗七杀阵感悟颇多,对得到它们的欲望也愈发强烈。 申屠鸿明白自己能一刻不停的吞噬血煞之力,是得到北斗七杀阵应允的,如若不然,北斗七杀阵下,申屠鸿定然无从抵抗。 …… 陈遁一的神魂穿过通往丹宫的裂缝,再次回到了自己的身体当中。 还没等他回过神,苏长春与班连晋便走了过去。 “陈兄如何,传承得到了嘛!”班连晋关切的问道。 陈遁一闻言,脸色阴沉,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回算是栽了,不但魂力损耗严重,连阴阳无极盾都受到了些许损伤,想要重新修复,又得花费不小的代价了。 苏长春屈指一弹,一道翠绿色的流光没入了陈遁一的体内。 陈遁一感到一阵清凉,仿佛被浸泡在药液当中一般,每一处毛孔都舒张了开来。 待身上的清凉之意褪去,陈遁一只觉得神清气爽,好似刚刚洗了一个热水澡一般,倦乏之意一扫而空,旋即,连忙恭敬地对着苏长春行了一礼,道:“多谢师伯。” “举手之劳罢了。” 苏长春摆了摆手,继续道:“倒是你究竟在內境中经历了什么,怎么魂力透支的如此严重?” 闻言,班连晋也是神色紧张的看向了陈遁一。 陈遁一看了一眼班连晋,然后转过头对苏长春说道:“事情是这样的……” 陈遁一虽然说的言简意赅,但大体的意思差不多都表达清楚了。 场间的气氛沉寂了片刻后,苏长春皱着眉头,问道:“你的意思是我指引你去的传承之地不但出现了血雾,还有试炼阻挡你?” 陈遁一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这就怪啦!” 苏长春捋了捋胡须,思索了片刻后说道:“难道是老夫记错啦!还是这些年内境中发生了什么变故是我不知道的!” 陈遁一脸色微变,急忙问道:“师伯,您当年没遇到这些吗?” “没啊!” 苏长春回道:“要是真如你所说的那样,当年老夫与大长老等人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你说的那血雾必定是一座阵法,而那个和你朋友长得十分相似的人或许正是阵法的作用产生的……能创造出不灭境的妖兽,那座阵法定然达到了天阶,值得研究啊!” 陈遁一低眉沉思,苏长春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自己遇到的事物是后来才出现的,也正因如此才显得格外诡异。 众所周知,内境乃是一处秘境最核心的所在,寻常人万万是不可能发现到丝毫端倪的,现在到好了,传承之地无端出现了一座大阵,无论怎么想都透露着诡异的味道。 “师伯……” 苏长春见多识广,陈遁一正想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口,却见对方摆了摆手,说道:“你还年轻,莫要将一时的得失看的太重,咱们还早与你们等在外面的同伴汇合吧!想来他们也该着急了。” 陈遁一张了张嘴,望着转过身子的苏长春,最后还是选择的闭嘴。 自己能猜到的事情,苏长春没道理想不到,对方既然不说,自然有他的道理,陈遁一何必打破砂锅问到底呢! 班连晋见苏长春准备要离开了,立马跟了上去。 “老夫的本体已扎根此地几十年了,根系早已布满整座丹宫,一旦老夫抽身离开,这座丹宫必然塌陷。” 苏长春迈步走向流苏树,朗声道:“届时,你二人一定要紧随老夫,不然被活埋在这里,可不是开玩笑了。” “是,师伯!”班连晋连忙拱手应道。 陈遁一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上前一步,抱拳恭敬的问道:“师伯……敢问师伯通往此地的另外一条路上的人现在到何处了?” 班连晋一脸狐疑。 苏长春虽然不知道陈遁一意欲何为,但还是开口答道:“他们被老夫阻在了最后一道关卡上面,若不是你们突然出现,想必此刻那些人都已经被老夫杀死了。” 陈遁一微微松了一口气,然后犹豫不决的说道:“那……咱们走后,那些岂不是……” 苏长春毫不在意的说道:“那老夫可管不着,既然想偷东西,自然有被主人家打死的觉悟。” 陈遁一神情变得踌躇起来,进入丹宫之前,范小宝曾托付过他,力所能及的时候,拉徐广凌一把。 自己欠范小宝实在太多了,好不容易对方有请求,自己要是还不能为其办到的话,就太对不起这个朋友了。 班连晋见陈遁一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关切的问道:“陈兄,可是有难言之隐?” 陈遁一看着班连晋,说道:“受人之托,那些人中有我师门的师兄,我需要护他周全。” 班连晋点点头,对着苏长春说道:“师伯,走时可否帮陈兄将他的同门师兄也一并带出去。” “呵呵,那里可是有着一位不灭境的强者在。” 苏长春轻笑了一声,说道:“老夫的修为虽强过他,可老夫毕竟是一颗树,一旦根系离开了土壤,短时间内实力必然会大打折扣,想从对方眼皮子底下带走一个人,难!” 闻言,班连晋尴尬的闭上了嘴。 苏长春强是真的强,可对方是树妖也是事实,只要他扎根地下,同阶中很难有他的敌手,不过若是脱离了土地,失去了大地的滋养,他便如同无根之水,难以维系,特别是刚刚抽离大地的那一会儿,正是他实力最薄弱的时候,若是此时与那位不灭境强者对上了,绝对不好收场。 陈遁一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他更加知道,一旦丹宫塌陷,那位不灭境的修士或许能凭借自身强悍的修为闯出去,但其他人就没那么好运气了,绝对会被活埋在这里。 陈遁一不清楚那位不灭境强者与徐广凌的关系如何,他不敢赌! 念及此处,陈遁一郑重的说道:“师伯,您带班兄走吧!我要先去找寻一下我那位师兄!” “陈兄,千万不要冲动啊!”班连晋一把拽住陈遁一的胳膊,生怕对方下一瞬就跑去救人了。 苏长春闻言也是一愣,旋即笑道:“你是打算施展你的神通去救人嘛!” 苏长春阅历过人,瞬间便想到了陈遁一的打算,继续说道:“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你那神通连老夫都无从下手,想来应付那位不灭境修士定然绰绰有余……届时老夫会从旁策应一番,待你救到人之后,老夫再将根系抽离出来……” 陈遁一闻言,面色一喜,连忙躬身谢道:“多谢师伯出手相助。”(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 要塌了! 话分两头。 此刻天殇老人这边,由于苏长春被陈遁一二人分去大半心神,以至于天殇老人这个不灭境强者,实打实的大发了一次神威。 不过,也只是略占上风罢了,离挣脱藤曼的攻击,突入丹宫的核心区域,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呢。 至于下面的随行人员,早已死伤殆尽了,唯有徐广凌依旧苦苦支撑着,头顶的法宝光华若隐若现,随时都有可能熄灭的样子,看得人不由得为其捏了一把冷汗。 然而,令人感到奇怪的是,之前同在徐广凌法宝下得到庇护的玄素、杨洪福二人,此刻却是不知去向。 要说杨洪福身死道消还有可能,至于玄素,以徐广凌的性子,让他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在自己面前香消玉殒,他还不暴跳如雷不可,那还有现在这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 “我干嘛要逞英雄啊!要是玄素姑娘来不及回来救我,那怎么办啊!” 徐广凌懊悔不已,越是往下想,脸色愈发煞白,到最后竟是自欺欺人的喃喃低语道:“不会的,我对玄素姑娘一往情深,还主动为她断后,她不可能不回来救我的,不会的……”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作为“海纳百川”商会某高层的私生女,手里怎么可能没有一两件保命逃生的宝物。 若真如此,玄素也不会拿自己的小命来此地博一个出位了。 玄素见天上老人久久未曾将树妖拿下,心知此行危矣,便有了先走一步的打算。 然而,以她现在的修为,那件供她逃命的法宝纵然她全力施为,也只能同时带走一个人。 可眼下的二人都是十分重要,杨洪福的鉴宝能力无疑是商会最宝贵的财产,可徐广凌背景深厚,其爷爷乃是玄清道宗的掌权长老,同样不能忽视。 思量再三,作为“海纳百川”商会的一份子,玄素的内心最后还是倾向了商会的利益,不过,徐广凌同样不能得罪死。 好在,玄素向来能言会道,三言两语便哄的徐广凌晕头转向,自愿拍胸脯留下断后了。 每每想到自己当时在玄素面前意气风发的样子,徐广凌是既自豪又悔恨。 “要是让爷爷知道我这么舍己为人,非扒了我一层皮不可。” 徐清臣会不会扒了徐广凌的一层皮姑且不论,不过之前围绕在徐广凌四周,针对他的那些藤条却在不知不觉间退了下去。 徐广凌不明所以,可体内灵气已经严重透支的他,却是懒得去思考这些,竟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什么形象、风度,全都见鬼去吧!太累了,实在是太累了,累的他现在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在动一下了。 陈遁一刚以神通进入此地时,也是被徐广凌这四仰八叉的样子吓了一跳,还以为对方不幸身陨了呢!可走近一看,却是发现对方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很轻,轻如蚊吟,纵使陈遁一站在他身旁,也听不真切。 陈遁一看着徐广凌这副二流子的模样,不由得想起当初和桑小初入凌云阁时遇到他的景象,那般的盛气凌人,那般的不可一世。 然而现在,陈遁一苦笑的摇了摇头,旋即目光在四周扫视了一眼,除了依然还在与藤条鏖战的天殇老人,场间已是无人站立了。 陈遁一脸色略显忧伤,此次前来,他想着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本着同乡一场的情份上,顺带出手将杨洪福也带出去,也不无不可。 可看着场间一片狼藉,血肉模糊的样子,他一个普通人,想必十死无生了。 尽人事知天命! 念及此处,陈遁一不再迟疑,右手伸出,穿过空间壁垒抓向了徐广凌的胳臂。 徐广凌只觉得右臂突然一紧,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便惊叫一声被陈遁一拖入了空间裂缝之中。 徐广凌最后发出的声音很大,以至于一直专注于与苏长春的藤条战斗的天殇老人,也下意识的望向了这里。 见一直被法宝护在身下的徐广凌突然消失不见,天殇老人的瞳孔骤然一缩,本能的感到一阵不寻常。 正当他准备摆脱四周的藤条,想要下去查看一番时,一直攻击他的藤条却是自发的收拢了回去。 见此一幕,天殇老人心下一喜。 徐广凌身份虽然重要,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他也不建议卖徐清臣一个面子,不过和自己的延寿相比,却又显得无足轻重了。 现在,玄素提前退出,意味着“海纳百川”商会已经放弃了这次丹宫探险,接下来自己无论等到了什么,也与“海纳百川”商会无关。 想到这里,天殇老人就抑制不住的喜悦起来,当下马不停蹄的冲入了丹宫核心区域的入口方向。 …… 空间裂缝中。 “别乱动,外面是空间乱流……” 陈遁一紧紧的拽着徐广凌的胳臂,生怕他一个不留意,脱离了结界的守护被空间乱流削去了一棱半角。 “什么,空间乱流!”徐广凌吓得往回一缩,脸色顿时煞白一片。 空间乱流的大名,像他这样的世家子弟怎么可能没听说过,那可是沾之及伤,触之即死的存在,寻常的天阶宝物都不一定能在它面前蹦跶几个呼吸,就他这样的小身板,还不瞬间被分解干净了。 “赶紧走,这里要塌了。” “要塌了?” 徐广凌惊魂未定,转头来看向陈遁一,惊讶道:“是你!怎么会是你啊!” “不好意思,正是在下。” 陈遁一不怀好意的说道:“师兄要是嫌我多管闲事,师弟可以马上把你塞回去。” 徐广凌一脸谄媚的说道:“怎么会,陈师弟说笑了,陈师弟能在如此危难关头,依然出手相助,师兄铭感五内,等出去以后定有厚报。” 能屈能伸是他打小的必修课,更何况自己的小命现在还握在人家手里,说两句好话不丢人。 陈遁一白了他一眼,说道:“厚不厚报就算了,你真正应该感谢的人是谢范小宝,是他求我来救你的。” 陈遁一脸不红心不跳的把此行的重心放到了徐广凌身上,他能够看得出来徐广凌和范小宝之间还是有情义的,若是能借着这次的机会,让二人和好如初,也不失为一件善举。 果然,在听到陈遁一说是范小宝求他来救自己之后,徐广凌的眼神黯然,神情踌躇起来。 陈遁一撇了他一眼,见对方欲言又止的样子,急忙说道:“这里快要塌了,有什么话,你出去亲自对范小宝说罢。” “塌了!”徐广凌大吃一惊,目光望向外界,巨石陨落,地面凹陷,两边的墙壁开始坍塌合拢,若不是他二人现在身处异空间当中,非被这些石块砸地头破血流不可。 “快……快走,快走……”徐广凌急忙催促。 陈遁一那还用徐广凌吩咐,早就拉着对方的胳臂,撒丫子往外面狂奔了。 陈遁一现在不但要和时间赛跑,更是和自己体内的魂力赛跑。 虽然刚刚得到苏长春的援助,魂力恢复了不少,可地宫之大,面积之辽阔,绝非等闲。 之前一切安好,陈遁一还能走走停停,留给自己些许恢复的时间,可现在不同了,四周塌陷无一处可安身之所,若是不能抓紧时间跑出去,指不定体内魂力耗尽,便会被活埋在这里。 而与此同时,本还欣喜若狂的冲入丹宫核心区域的天殇老人,在见到位于中心的位置那口深不见底的深坑,以及留在深坑四周的新土时,内心不由得咯噔一声,一股不详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急忙查看四周,在不灭境强者的神识笼罩下,连根头发丝大小的事物,都无法逃过他的勘察。 空空如也啊! 不信邪的天殇老人一连扫视了三遍,得到的结果皆是如此,顿时气得他暴跳如雷,连想到刚刚徐广凌突然消失的那件事,天殇老人似是想到了什么,立即折返出去。 现在也顾不上徐清臣事后会如何震怒了,自己的寿元要紧,唯有拿下徐广凌,才能得到一丝关于“圣元延寿丹”的消息,他怎么可能放过。 陈遁一走的是直线,再加上脑海里有整座地下丹宫的布局图,行径的不可谓不快,可再快也架不住魂力的消耗。 这会儿,二人已经是离开了空间裂缝,各自唤出护身法宝护在身周,玩命的狂奔着。 陈遁一现在有些后悔,真的,特别是当他的耳边不停的响起徐广凌的催促声时,就格外的心烦。 “陈师弟,你到底恢复过来没有啊!” 徐广凌一边东倒西歪的跑着,一边催促道:“在这样下去,咱们真有可能被……小心,前面路堵……” 徐广凌的话还没说完,却见陈遁一手中的陌心剑已然出鞘,剑芒闪过,将横在他们前路上的断石直接斩成灰烬。 陈遁一收剑,头也不回的说道:“你少罗嗦两句,我恢复的更快。” “话不能这么说。” 眼见陈遁一再次飞身离去,徐广凌急忙跟了上去,说道:“作为你共患难的师兄,关心你的身体情况也是无可厚非的嘛!” 陈遁一抬手打偏了一块砸向自己的石头,转过头恶狠狠的对着徐广凌说道:“你要是再敢废话,我就不带你出去了。” 徐广凌眼瞳一缩,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虽然知道陈遁一这是在吓唬自己,可他不敢赌啊!路虽然他也走过一遍,可当时他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玄素身上了,路线什么的却是半点没有记在心里,要是陈遁一真的狠心甩开自己,那他真的是哭都没地方哭了。 “贼子休走!” 人未至,话已到,随着天殇老人的暴喝声传来的还有他的成名绝技《天殇九折》。 霸道的掌力瞬间便瓦解了陈遁一二人前方的道路,凌厉之意随着周遭墙体的坍塌,威势不减反增,引起了一系列的连锁坍塌反应。 天殇老人没想过杀死他们二人,不然这一掌攻击的就不是他们前方的洞顶,而是他们本人了。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是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始料未及。(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六章 万载谋划,终图现 只见,陈遁一二人所站立的地面赫然被上方陨落下来的一块尖石砸开了一道裂口,若是平常这么一道不起眼的口子谁都能及时跃过去。 然而,好死不死的是,天殇老人为了以防二人逃跑,打出刚刚那一掌后,便立即用自身的威压压制了他们的身体,以至于此刻躲闪不及,眼睁睁的看着身下的裂口越来越大,越陷越深。 陈遁一本能的想要施展“隐形”小神通,遁入空间裂缝当中去避险,然而刚刚“隐形”施展的时间实在太长了,以至于魂力严重透支,这会儿竟是连一丝魂力都挤不出来,急得陈遁一只能干瞪眼。 而一旁的徐广凌见天殇老人刚来倒是不惧,虽然身体不能动,但嘴上依旧叫嚷着:“天殇老鬼,你干嘛,快放开本少爷,要是让我爷爷知道你这么对我,非打的你满地找牙不可。” 对于徐广凌的威胁,天殇老人却是充耳不闻,施加在二人身上的压力分毫不减,依旧紧赶慢赶的跑过来。 徐清臣是厉害,了不起被对方揍一顿,难不成对方还能杀了自己,天殇老人不信。 为了能够得到“圣元延寿丹”,被打一顿又算得了什么,就算让自己为奴为婢,自己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 天殇老人想的倒是很美,可现实却是像在跟他开玩笑一般。 只见,前方陈遁一二人的身形一歪,而他们之前所处的地方赫然破裂开了一道无底深坑,齐齐跌落了进去。 天殇老人见状急忙收回了自己的威压,脚下的速度不由得又快了几分。 这回他赶去不是为了抓人的,而是为了救人的。 此刻的天殇老人也慌了,要是徐广凌有个好歹,以徐清臣护短的性子,自己绝无生还的可能。 至于另一个人,他虽然不清楚对方的身份,但猜想应该就是那个先他一步盗走丹药的人。 若是这二人都死在这里,自己延寿的机会不但丢失了,反过来还惹了一个大麻烦,当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深坑中。 一直在往下掉的陈遁一第一时间便查感到原本天殇老人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压力消失不见了,正当他准备寻找自救的办法时,却发现体内的灵气好似被莫名的力量禁锢住了一般,而且是越往下掉,这种桎梏之感就越强烈。 而与此同时,神魂深处突然传来一股灼热之感,“斡旋造化符”所释放的紫芒宛如一颗冉冉升起的太阳般,耀眼夺目。 陈遁一旋即明了,自己的死亡已经是不可逆的事实了,不然“斡旋造化符”也不可能释放的如此之快。 正当陈遁一准备安然的迎接“斡旋造化符”将自己带离这处险地时,耳边徐广凌的惨叫声宛如洪钟般不断地轰击着自己耳膜,令人不厌其烦。 “这深坑下面也不知道是什么,竟能限制住修士的灵气运转,不过能被“斡旋造化符”感知到自己必死的结局,想来也不是什么善地。” 陈遁一暗自想着,轻叹了一声,心道:“自己或许能得救,可徐广凌他……算了,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吧!” 念及此处,陈遁一暗自运转起体内的劲力,深坑虽然对修士体内的灵气有禁锢作用,但对纯肉身的力量却是限制很小。 只听“嘭”的破空声响起,九重劲力叠加的一掌毫不迟疑地轰击在了徐广凌的胸口。 徐广凌“哇”的一声喷出一口老血,身形却是在此刻止住了下坠的趋势,在陈遁一强劲的掌力推动下,逆向而行,向上方飞去。 “陈遁一!” 望着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自己视野中的陈遁一,徐广凌惊慌的喊道。 徐广凌着实没有想到,二人不过数面之交,平时更是没有什么交集,他竟会再此危难之际还想着救自己,纵然对方是受范小宝所托,可这个人情自己算是欠下了。 天殇老人来到深坑入口向下望去,惊讶的发现徐广凌正在急速上升,心中惊疑地同时不免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当下立即运转法力,将徐广凌吸了上来。 “是你!” 徐广凌站稳身形,见天殇老人的右手正按在自己的肩膀上,当即怒目圆瞪,喝道:“好你个天殇老贼,你竟敢对我下杀手,更害死我陈师弟,我们玄清道宗不会放过你的。” 天殇老人冷哼一声,面如冰霜。 自己好歹也是一方豪强,纵使玄清道宗恐怖非常,可当着一个小辈面前依然不会露出怯懦之态,否则接下来的接下来的事就不好办了。 “事后,老夫自会亲上道宗向莫掌门请罪。” 天殇老人道:“但现在,你最后给老夫老实一点,等离开这里之后,将那小子事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否则别怪老夫辣手。” 说罢,也不待徐广凌答应,便拽着他的肩膀飞身向外冲去。 …… 內境,北斗七杀阵中。 此时的血雾已然去了七七八八,淡薄的血气已经无法在遮掩阵内的景象了。 申屠鸿依旧悬于半空,脸色黑煞之气涌动,却是有些吸收过溢了,在周遭的血气映衬下化作一尊修罗血神。 “很好,很好,不愧是本尊看上的人,太出色了……” 赤焰尊者毫不掩饰的于悬空中缓步走来,那副欣喜若狂的神情仿佛是将申屠鸿当作一件精美绝伦的艺术品看待。 申屠鸿感到一丝异常,本能的不喜,道:“前辈前来,可是打算反悔了。” 申屠鸿的话中不满之意,赤焰尊者又岂会听不出来,可他依然镇定自若,指了指四周的血气,自顾自的说道:“你可知本尊善使这血煞之力,却被人尊称为赤焰尊者,是为何故吗?” 申屠鸿先是一愣,旋即摇了摇头。 “哈哈哈!”赤焰尊者虽然在笑,可笑声却是无比落寞,待笑声渐渐淡去后,又长叹了一声,道:“岁月辗转,一代新人换旧人,似本尊这样的人物也难逃被时代遗忘的命运啊!” “前辈何出此言,前辈所留下的秘境万年来不知造福了多少修士,修真界无不对您感恩戴德。” “是嘛!”赤焰尊者苦笑着摇了摇头,对申屠鸿的话却是丝毫不信,道:“若修真界真的对本尊歌功颂德,你也不会说不出本尊名头的由来了。” 申屠鸿尴尬的低下了头,同时心底却是疑虑更深,从对方刚刚出现开始,就透露出诡异的味道,这种毫不掩饰的数落更不像是一位前辈高人能够说得出口的。 “赤焰,赤焰,与其说是赤焰,还不如说是血焰来的贴切啊!” 赤焰尊者的语气逐渐冷厉,随着话音落下,周遭的血气骤然一滞,灼热之感扑面而来,原本的血雾瞬间化作一片火海。 申屠鸿惊讶的看着这一幕,本能的想要抽身离去,可神魂中突然涌上来一股炙热气息,将他整个人都吞噬在其中。 “啊!”申屠鸿凄厉的惨叫着,这种痛苦比之前误吸入陈遁一的“地凝赤心炎”还要强上十倍,百倍。 申屠鸿想要昏死过去,可神魂层面的痛楚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他的精神,是他无比的清醒。 “你……想要干什么!”申屠鸿咬牙切齿的吐出着六个字,几乎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孩子,唯有与世长存才能不被时代所抛弃啊!” 赤焰尊者看着痛苦不堪的申屠鸿,于心不忍的说道:“本尊这也是没办法啊!本尊等了一万三千八百二十一年啦!本尊实在等不下去了,你是这些岁月里最出色的一个,以你的资质将来得成大道,步入归仙之境必然不在话下,就当本尊欠你一个人情,若你转世轮回,来世本尊必有厚报,你看可否!”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申屠鸿那还听不出对方打的什么主意,他这是想要吞噬自己的神魂,然后利用自己的身体夺舍重生啊! 什么来世,神魂都没了,哪还有什么转世轮回的机会,这个老不死的这是一次性了断所有的因果,这是想要自己灰飞烟灭啊! “你……你放屁!” 申屠鸿恶狠狠的瞪着对方,说道:“你身为大能前辈……却行……如此天理不容之事,将来必遭天谴。” “天谴!”赤焰尊者轻蔑的笑道:“你以为本尊不惜自毁肉身与修为,布局万载是为了什么……真是为了与邪魔同归于尽嘛!” “你……”申屠鸿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赤焰尊者,眼里尽是惊骇之色。 这算什么,难不成这“赤焰战场”竟是对方精心策划的布局,就为了夺舍自己? 申屠鸿有些不敢想,这太可怕了,可怕到比吞噬他还要令他胆寒。 也不知是压抑了太久,还是看申屠鸿此刻已经没有了反抗之力,赤焰尊者一时间竟也不急着吞噬申屠鸿,而是对着他闲话家常起来。 “想当年本尊也曾一腔抱负,为人族的发展披荆斩棘,助我人族开创辉煌,可那又怎么样!” 赤焰尊者神情激动的说道:“人族是站起来了,可我呢!自从迈入脱俗境之后,本尊的境界就再难寸进,眼看着大限将至,若是还不能直到破镜之法,必将步入天人五衰的命运……” 话到此处,赤焰尊者顿了顿,脸色愈发阴沉,道:“为了获得一丝生机,本尊不惜屈尊降贵去求那东岳帝君,甘愿供其驱使……可他念浮生竟然用一句天资有限就把本尊打发了……天资有限,天资有限,哈哈哈…… 去他的天资有限,若人人都如他那般,是上古遗族后裔,那东岳帝君之位又岂会轮的到他来坐,本尊为人族立下过不世功勋,不过是想求得一线生机罢了,他这也不答应……” “所以……你就布下如此毒计,想要瞒天过海……” 赤焰尊者微微点头,叹道:“本尊也不想走到这一步啊!或许是天意使然,又或者是老天爷也见不得本尊就此死去吧!本尊竟在一次讨伐北漠邪魔时,意外的获到了一则邪魔的秘法,此法有遮掩天机,假死遁世之妙…… 唯一可惜的是代价太大了,本尊不但自毁了自己的肉身,连本命法宝七星杀生枪也因驱动秘法,生生从成道天兵打落到了地阶范畴……唉!不过,结果倒是没有让本尊失望,本尊果真假死遁世了,甚至在此处阵法的影响下,就连天道都发现不了本尊,只待本尊夺舍重生之后,便再无顾忌,可以大摇大摆的行走在太虚大陆之上了,届时,就算是念浮生也奈何不得我了,哈哈哈!”(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七章 神秘老者 “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个贪生怕死之辈。” 申屠鸿心有不甘,冷冷说道:“你不甘与东岳帝君斗……不甘与天道争,苟延残喘的龟缩在这里……我……我看不起你……” “你懂什么!” 申屠鸿的话仿佛是带着倒刺的钢针般深深刺入赤焰尊者的心口,让他想拔也拔不出来,当下色厉内荏的说道:“念浮生待本尊不仁,天道待本尊不公,本尊这么做又有什么错,又有什么错啊……看看现在,还有几个人能记得本尊当年的丰功伟绩,人死如灯灭,纵然你有千载风流,万载功勋,不成仙,终将被命运淘汰,若是没有这处秘境,你们这些后辈还有人知道本尊嘛!” 申屠鸿沉默了,赤焰尊者的话没有错,若是没有这处秘境他根本不会知道人族历史上还有赤焰尊者这一号人物,更不会知道他为人族做过些什么! 这是他们那个时代的悲哀,也是修真界千古不变的规矩,长江后浪推前浪,哪管后浪落何方! 申屠鸿能够理解赤焰尊者内心中的苦闷与不甘,可理解归理解,你总不能为了自己能够苟活一世,就拿别人的性命不当一回事吧! “好啦!也差不多了,你神魂内的血煞邪气已经完全被本尊的血焰点燃了。” 赤焰尊者缓缓走上前来,露出一抹人畜无害的笑容,道:“你放心,本尊下手会很快的,保证让你快些结束一段痛苦的经历。” “不!” 赤焰尊者的身影在申屠鸿惊愕的目光中化作一道流火冲入了他眉心,与此同时,申屠鸿在极度不甘的情绪中,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 申屠鸿的神魂深处。 赤焰尊者站在六扇高耸入云的大门前,细看之下,不能发现六扇大门已经依次打开了三扇门,分别是代表“饿鬼道”、“畜生道”以及“地狱道”的那三扇。 赤焰尊者目光如炬,以他的见识自然不难看出,这六扇大门乃是一门绝强的功法,强到即便是他也不由得生出望而却步之感。 “妙啊!实在是妙啊!” 赤焰尊者心中惊骇不已,大声赞叹道:“此子真乃是本尊的福星啊!不但送来了一副本尊梦寐以求的躯体,还随带的帮本尊带来一门直至大道的功法,哈哈哈,这是天意,这是天意啊!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要帮本尊啊!哈哈哈!” “咚咚咚咚!” 就在赤焰尊者放肆大笑之际,一连串扣击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了过来,令他的心头不由的一紧,迅速转过头去。 只见一位身披黑色斗篷,右手持着一根木杖,佝偻的身子的神秘人缓缓走了过来。 赤焰尊者下意识的做出了吞咽动作,之前的小女孩着实给他留下了不小的阴影,以至于到眼前逐渐向他靠近的神秘人,本能的产生一股危机感。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与之前在陈遁一那里的情况不同,六则法则刻印不过是添头,就算得不到也没关系,犯不着与一位不知名的强者发生冲突,若是有所损伤耽误了大计,就得不偿失了。 可申屠鸿他是绝不可能退让半步的,等了万年才等到这么一个万中无一的躯体,若是今次不能将其收为己用,再想得到这么合适的人选,简直难如登天呢! “一个两个的都不让老夫省心……” 神秘人的声音很清冷,似有饱经沧桑之感,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理会过赤焰尊者,只是自顾自的感慨道:“唉!时也命也,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你……你到底是谁!” 越是靠近,赤焰尊者心里越没底,眼前的神秘人虽然没有散发出一丝气势,可在赤焰尊者眼中,却比洪水猛兽还要恐怖非常。 “小家伙,你家大人没教过你,跟长辈说话要加敬语嘛!没礼貌…咚!” 神秘人的话音未落,手中的木杖再次重重的敲击在地面之上,发出一阵低沉的响声。 而与此同时,赤焰尊者的身上仿佛有万岳大山突然砸在了他背脊之力,沉重的压力使他再也无法站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待他缓缓抬起头来时才发现,神秘人正站立在他的身前,用极为冷漠的表情注视着自己。 赤焰尊者心中愤怒不已,纵然他现在肉身被毁,一身修为以去了十之七八,可他曾经好歹也是不灭境大能,以前都是他用这种目光去看待别人,何曾有过这般待遇,就算是被他记恨至今的念浮生也不敢用这种看待蝼蚁的眼神来看待自己。 “啊!” 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赤焰尊者显然选择了前者,他大喝一声,调动起全身的魂力驱使起之前被申屠鸿吸入体内的血煞之力。 申屠鸿的神魂之中,此时充斥着七星杀生旗近八成的血煞邪气,在此处战斗,对于赤焰尊者而言,无疑是进入了自己的主场。 然而,事实却是再次无情的打了他一巴掌,无论他如何努力的将魂力运转,也无法将丝毫的血煞邪气聚拢过来,就好似他此刻根本就不在申屠鸿的神魂当中一般。 “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赤焰尊者望向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脸上尽显不敢置信的神色,喃喃道:“我才是这里的主宰,你到底施了什么妖法?我的血煞邪气,我的血煞邪气呢?” “楚江沥啊!楚江沥,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是光长岁数不长眼力了,连老夫都不认识啦!” 随着神秘人的话音落下,赤焰尊者却是惊的亡魂大冒。 “楚江沥”这三个字太久远了,久远到就连这个名字的所有者赤焰尊者自己都快忘了,可眼前的这个神秘人却能一口叫出自己的名字,哪该是对自己多么熟悉啊! 而和自己一个时代的人,要么已然身死道消,彻底消散在这方天地,要么就是已经达到了他梦寐以求的境界,踏上了登天台离开了此方世界,即便是还没有触及到那个境界的人,能活到现在,那也是脱俗境中后期的大能,绝不是自己这个苟延残喘的残魂可以抗衡的。 正在赤焰尊者心如死灰之际,神秘人缓缓脱下了斗篷上的帽子,露出花白如雪的须发。 “老……老师!” 赤焰尊者瞪大着双眼,双眸中既惊讶又惊恐。 要说这个世界上,他最怕的那个人是谁,最怕被谁发现,那个人不是身为东岳帝君的念浮生,更不是高高在上的天道,而是眼前这位其貌不扬的老者。 老者满脸皱纹,身材不高,再加上佝偻着身子,就更加没有丝毫威慑力了。 可就这么一个老头儿,在露出自己的真容后,却吓得赤焰尊者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羞愧,自责,懊悔,种种情绪不断的在他脸上交替着,仿佛是做错事的孩子在见到自己长辈时的样子。 “你之前说的话,老夫都听到了。” 神秘老者平淡的说道:“你恨念浮生不给你机会,你更恨上苍没有给你一副好躯体,你在怨天尤人的时候,可曾想到老夫……” 赤焰尊者轻声应道:“弟子知道错了!” “哎!”神秘老者微微摇头,脸上露出一抹不忍之色,道:“错了就是错了,这是你自己选的路,怨不得任何人。” 说罢!左手轻轻按在赤焰尊者头顶,掌中涌现无边伟力,将赤焰尊者的身躯禁锢其中。 “啊!”赤焰尊者惨叫着,四肢却是分毫不得动弹,嘴里求饶道:“老师……老师我错了,求老师法外开恩,求老师法外开恩啊!我再也不敢了……” 赤焰尊者痛哭流涕,活像一个半大不点的孩子。 真的很难想象,一个活了数万载的脱俗境大能竟然会在这位老者面前怕成这样。 当然,赤焰尊者也是有着自己的心思的,若是在别人面前,纵然是万劫不复,他也能做到眉头都皱一下的。 可眼前这个老者就不一样了,他是自己的老师,更是自己踏上道途的引路人,如师如父,试问在自己父母面前,撒泼打滚又有什么好介怀的呢! 其实,当初赤焰尊者修为受阻之时,也曾想过去找自己的这位老师,可他自尊心太强了,当初离开时,他便立誓要在自己最光彩夺目的时刻去见自己的老师,可现在…… 因此他宁愿去求东岳帝君也不肯回去见自己老师,再加上后来一次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邪魔的秘法,他就更加不会再选择去找自己的老师了。 “规矩就是规矩,你应该记得,老夫是规矩的制定者,亦是规矩的拥护者,怎可不以身作则!” 神秘老者神情严肃,语气中寒意尽显,道:“更何况你碰了不该碰的东西,老夫更是就不得你。” “什么!”赤焰尊者瞳孔一缩,脸色骤变,他本以为只要自己主动认错,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老师或许会手下留情放过自己一马,甚至以老师那通天彻地的本领,顺手帮自己一把,也不无不可。 然而,事实却是如此残酷。 他不相信自己的老师会如此绝情,定是有什么问题是自己没有发现的。 赤焰尊者眼瞳一转,似是想到了什么,之前老师的话里有话,好像是自己触碰到什么禁忌,这才招来了老师的杀心。 “老师,老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请老师指明啊!” 赤焰尊者哀嚎着,眼中满是对生的渴望。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你就安心的去吧!” 说话间,左手猛的加重了力道,赤焰尊者的双瞳突出,身体散发出淡淡金光,身形更是极速收缩着。 “不……老师,老师放过我吧……啊!” 随着赤焰尊者的惨叫声消失,神秘老者的左手掌心中多出了一枚金光闪闪的光团,这是赤焰尊者的残魂所凝结而成的本源魂力,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后存在的依据了。 望着手中的金光,神秘老者缓缓闭上了双眼,神情黯然了几分,叹道:“老夫弟子众多,唯有你选择了这条路,这就是命啊!路是你自己选择的,就不要怪老夫心狠啦!天道易寻,人心难测啊!” 神秘老者左手向上高高抬起,掌心中的金光闪烁着光芒向上飞去。 这一刻,正在灼烧申屠鸿的神魂的血焰好似是嗅到腥味的猫一般,具都聚拢了过来,朝金色光团涌去。 见到这一幕,神秘老者展颜一笑,呢喃道:“虽然跟预期的偏差了不少,但这个结果也还不错,都还太稚嫩了,还早,还早……” 念及此处,神秘老者的眉头微微皱起,轻疑了一声道:“每次有她在,命运的轨迹都会发生改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 好似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神秘老者连忙住嘴。 旋即抬头看了一眼金色光团,此刻在将血焰吞噬殆尽后,由金色逐渐转化成了橙黄色。(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八章 千年之约 神秘老者赫然出手,一指点出,橙黄色的光团瞬间爆炸,满天流光飞散开来,与申屠鸿的神魂融为一体,更有一道血色流光自爆炸的光芒中一闪而过,没入到了耸立在神魂深处的六道轮回门的第五道大门的门扉之上。 “修罗血印已经为你种下,望你好自为之。” 神秘老者淡淡开口,旋即转过头,双目炯炯有神,仿佛跨过了千山万水,良久之后,微微叹息了一声,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申屠鸿的神魂之中。 时间过去的很快,当申屠鸿再次睁开双眼时,眼前一头形似鵁却是白头玉喙,身下有着三足,有着人一般的面庞的妖兽正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自己。 申屠鸿心中警钟大鸣,一跃而起,飞速后退到十几丈开外,做出全神戒备的姿态。 “哦!”翟如淡淡的撇了申屠鸿一眼,道:“看汝的状态想来已经并无大碍了!” 申屠鸿微微一愣,随后收起了戒备的姿态。 想来也是,若是对方真想对自己不利,刚刚自己昏迷不醒之时就可以下手了,又何必等到现在呢! “不知……” 申屠鸿拱了拱手,刚想称对方一声前辈,可一想到对方是妖兽的身份,貌似这样说话又有些不合适。 “吾名赤峰,乃是上古异兽翟如一族。” 赤峰神态高傲,目光锐利的说道:“你虽然得到了我主人的传承,但休想命令我……” “为什么?” 这句话几乎是申屠鸿下意识问出来的,问完他就后悔了。 什么主人,什么传承,老实说自从之前昏迷到现在,他的脑袋晕晕乎乎的,着实没法思考那些复杂的问题。 好在赤峰也没在乎这些,依旧用那双轻蔑的目光注视着申屠鸿,道:“汝太弱了,不配驱使本尊……” 这话说的简单明了,就连申屠鸿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反驳的话来。 就在申屠鸿尴尬的低下头,准备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时,赤峰再度开口道:“也不知吾主是怎么想的,竟然会看上汝这样的弱者来继承他的衣钵,在吾看来,和汝一起的那位人族女人更加合适,不过,吾主既然选择了汝,吾自然不会违抗吾主的命令。” 说罢,赤红色的羽翼一挥,一枚闪耀着夺目红芒的玉环出现在了申屠鸿的身前。 这枚红色玉环晶莹剔透,玉的内部好似有水波在荡漾,申屠鸿看到的第一眼便被这玉环深深的吸引住了。 倒不是因为这玉环有多么美丽,而是这枚玉环上凝结了几乎实质的火系法则之力,当它出现的那一刻,申屠鸿体内的血焰就开始躁动起来,就好像要冲出来向对方朝拜一般。 “这是……” 此刻,申屠鸿内心中的疑惑更深,在体内血焰涌现的那一刹那,他便知道,之前见到的赤焰尊者以及诸多事物绝不是一场梦。 因为不单单是血焰出现在了他的体内,就连那七杆可化枪可为阵的七星杀生旗亦是在他的丹田气海之中悬浮,而他的神魂之中也多出了很多支离破碎的陌生信息,其中最为完整全面的便是一门叫做《赤焰法剑》的功法。 初听名字,或许会让人联想到这是一门火系的剑法类功法,可申屠鸿粗略的看了一下后发现,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想那赤焰尊者以枪为武器又怎么可能修炼偏差性如此明显的功法呢! 这《赤焰法剑》说是剑其实是一股类似于剑气的锋锐之意,得此锋锐之意加持的兵器将无往而不利,大成之时,纵然是一般的神通法术亦可一枪破之。 强是强,可申屠鸿却是看不上,倒不是因为这门功法,而是因为赤焰尊者这个人。 持枪者,当有一往无前之勇力,赤焰尊者年轻之时或许也曾有过这般豪情壮志,可后来的所做所为却当不得一名持枪者该有的心性。 而这门《赤焰法剑》正是他晚年所创,其创造的初衷便是弥补自身勇力不足的缺陷。 功法是一门好功法,毕竟是一位活了数万载的脱俗境大能倾尽所学所创造的,其价值比之一件后天灵宝也不遑多让,可申屠鸿就是看不上他。 申屠鸿的锋锐之气来自他的自信,来自他坚定不移的信念,而不是一门功法,修炼这门功法前期或许能将他的战力提升一大截,可越往后他便会越依赖这种外物所带来的提升,等到这门功法便他彻底吃透,提升到无法在提升的地步时,也就是他枪法达到尽头的时候了。 申屠鸿自握枪以来,便认为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现在就更不可能给自己设下一个永远跨不过去的坎了。 当然,申屠鸿自己用不上,不代表别人也用不上,当这门功法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中时,他便想到了一个更加合适的人——老赵。 老赵和申屠鸿的关系不言而喻,虽然二人相识不久,但他打心眼里信任老赵。 而老赵每次看待他的目光中都透露着慈祥与和蔼,就好像长辈看待晚辈,更像是爷爷看待孙儿是的眼神。 老赵资质不行,这对常人而言或许是永远无法补救的结果,可对身怀《六道轮回诀》的申屠鸿而言却根本不在乎。 只要修炼的功法跟的上,在无穷无尽的元阳之力的供应下,他并不担心老赵会因为透支自身的潜能而加速死亡。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若是老赵的悟性能提高,在申屠鸿的持续输出下,他都有可能迈入那玄而又玄的大能之境。 可现实却不是那么简单,从不灭境开始,修士就要开始经历天劫的洗礼,开始步入去凡化圣的过程。 在无穷无尽的资源供应下,修士或许能达到渡一九天劫的条件,虽然能渡过劫的几率很低,但依然不缺乏宝物能够提高通过了几率,例如当初陈遁一拍到的那一截雷击木,便是能提升修士迈过这道坎的宝物。 但突破到超凡境的三九天劫就不同了,能突破到这个境界的修士都被尊称为大能,那是因为他们能人所不能,达到这个境界的修士自己不能算是人类了,称他们为陆地神仙也不为过。 而度过三九天劫的先决条件便是悟性,对法则的悟性,对自身道的领悟。 有人法力无边,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就是卡在这临门一脚,致死都无法迈过去。 所以在修真界有句俗话说得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修士前期比拼资源,世家大派子弟必然领先一步,将大多数同龄人甩在身后,可一旦修为境界达到了不灭境,比拼的就不单单是修炼资源,更是自身悟性的时候了,其中最为典型的代表就是莫有道。 因此,只要老赵能够修炼《赤焰法剑》,迈入不灭境绝不是虚妄,届时也能增寿五千年。 想到这里,申屠鸿的内心就是一阵喜悦。 赤峰自然没有看出申屠鸿内心的想法,见申屠鸿惊讶的看着自己身前的玉环,不急不躁的解释道:“这是此处秘境的核心,亦是你们人族口中的秘境基石,吾主一直将它放在吾这里保管,现在汝既然继承了吾主的衣钵,此处秘境自当归汝所有。” “什……什么。” 申屠鸿瞪大着双眼,虽然知道此物必然不凡,可实在难以想象,这便是天罡剑宗一直苦苦寻找的秘境基石,更加没有想到的是这件宝物居然就这么简单的放到了自己面前,这一切简直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赤峰见申屠鸿一脸惊愕的表情,鄙夷的说道:“不过,汝最好不要现在就在上面打下自己的灵魂烙印,除非你千年内不想回归太虚大陆了。” 申屠鸿微微一愣,旋即明白了对方话中的意思,以自己如今的修为境界,若是在秘境基石上烙印下了自己的灵魂痕迹,将其带出秘境,绝对无法遮掩住它的气息,届时诸强蜂拥而至,自己纵然有十条命也不够他们杀的。 申屠鸿看了赤峰一眼,对方能在此时提出来,必然有解决的办法,于是问道:“那我该怎么办!” 赤峰的嘴脸不着痕迹的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然后严肃的道:“吾可以帮你暂时保管千年,不过,吾也有一个条件,千年后,你必须还吾自由,你看如何?” 申屠鸿上下打量了一下赤峰,最直观的感受便是对方很强,强到自己连半点反抗的心思都没有,可这样强大的存在,居然让自己还它自由,这其中不免有些令人耐人寻味。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申屠鸿试探性的问道:“在这处秘境之中,想来没有是你的对手吧!你若想走,还有人能拦的住你?” 赤峰闻言颇为无奈的轻叹了一声,旋即用翅膀在自己的额头上一扫,一道赤红色的火焰图纹缓缓浮现,然后又缓缓隐去。 而与此同时,申屠鸿只觉得神魂深处传来一道灼热之感,一道与赤峰额头上的印记一般无二的火焰图纹渐渐勾勒出现。 申屠鸿只看一眼便明白了这其中意味着什么。 奴印,这是修真界为了防止自己的属下或者妖兽反抗自己而研发出来的法术,后因为此法有伤天和,被万妖宫的那位知道了,便禁用了,只是没想居然在这里又出现了,还是在自己身上。 只不过,这道奴印显然没有自己“畜生道”的小神通厉害,因为从这道火焰图纹上面,他除了感受到赤峰的气息外,便什么也感受不到了。 或许是因为二者的修为相差太大,才致使这种情况出现,可“畜生道”的小神通就不同了,就拿蝎无极来说,虽然自己无法控制对方,但对方也无法主动伤害自己,若是对方有什么歹意,更是有法则锁链来惩罚它。 可这道奴印上,申屠鸿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感应,除了彼此之间还曾在着一层若有若无的联系外,就算申屠鸿下一刻突破死去,赤峰也没有半点影响。 “吾也不知道吾主为什么要爽约,将那道印记也一并传承给你。” 赤峰的脸上闪过一抹怒意,继续道:“不过,既然吾主这样决定,吾自然会尊重他的想法,只不过汝实在是太弱了,吾可以屈服于强者,但绝不甘心为蝼蚁卖命!” “蝼蚁!” 申屠鸿的心底升起一股不满之意,至此他都还没有想清楚,为什么誓要吞噬自己的赤焰尊者会突然消失不见,连带着对方的一切都尽归了自己所有,现在连对方的妖宠也莫名其妙的烙上了自己的奴印。 老实说,赤峰是很强,但申屠鸿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要驱使对方为自己战斗的打算,对待有灵智有思想的妖兽,若不是有利益上的冲突,他都不会将其收为自己契约兽的。 可赤峰的这番话却是触及到了申屠鸿的自尊,令他不由得想要抗争一番。 “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我比你强,你就愿意听我的是吗!” 看着神情严肃,双眼中闪现出傲然之色的申屠鸿,赤峰没来由的感到一阵滑稽,不由得问道:“汝这是在向吾发出挑战吗?” “是,也不是。” 申屠鸿斩钉截铁的说道:“你可敢与我定下千年之约,千年后你我一战,你若胜了,我还你自由,连带着这枚秘境基石也一同归你所有,我若胜了,你便要向我发誓效忠,直至死亡,你可敢!” “哈哈哈!”赤峰肆无忌惮的笑道:“人类,你竟然想只用千年就打败吾,当真是狂妄!” 申屠鸿丝毫不被对方身上散发出来气势所不影响,依旧朗声问道:“我就问你敢不敢!” 赤峰能够看的出来,眼前的人类不是在开玩笑的,他是真的有这种自信,当下神色一滞,怒意缓缓收敛,郑重的应道:“吾翟如一族赤峰接受汝的挑战,千年之约,绝不留情……”(未完待续) 闲话家常 各位读者朋友们大家好(虽然也知道没多少人),感谢大家一路以来的陪伴与支持,在这里我珍重对大家说一声谢谢了。 起初写这部小说的时候想法没有那么多,单纯的就是喜欢,可随着连载了七十多万字反响依旧平平,当初的热情也就淡了。 作者我也是打工人,平时有自己工作要忙,也就靠着晚上下班才有时间码一章,不是不想写是实在没有时间。 爱好是爱好,当爱好和生活起冲突的时候,我只好选择生活了,毕竟靠网站给的低保也没法过日子的不是。 今年开春因为公司项目的问题,我的工作量加大了,接连一个星期每天都要加班,晚上回家还要熬夜写,实在有些架不住了,所以特此通知一下,这部小说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会不定时更新了。 不过,喜欢这本小说的读者可以放心,这可以算是我的第一部长篇小说,我一定会用心将它写完的,不单单是为了你们,也为了我心目中的太虚世界。 第一百九十九章 震怒 苏长春与班连晋二人高悬在天空之上,目光一直望着丹宫所在位置,直到地底坍塌所发出的闷响声彻底消失,都看见陈遁一的身形出现,二人不由得心底产生不妙的感觉。 班连晋脸色逐渐阴沉了下来,若是陈遁一不幸身死,他自然难辞其咎,毕竟对方是因自己才进入丹宫之中的。 苏长春好似早已看穿了班连晋的心事,开口道:“咱们也别在这里继续等下去,遁一那孩子机敏的很,或许出来没看见咱们,自己先去找他的那些同伴了也说不准,这里闹出这么大动静,过会儿必然会引来不少修士,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班连晋看了一眼下方,微微叹息了一声,然后转过头,对苏长春点了点头。 当初陈遁一等人疗伤的洞穴离地下丹宫的位置不算远,再加上由不灭境的苏长春驾云赶路,二人很快便抵达了目的地。 这是一处不起眼的矮山丘,四处杂草丛生,鲜有人迹,若不是班连晋来过一次,还真不一定能发现此处的异常。 班连晋上前两步,双手结出几道复杂的法印,然后向前一指。 身前的空间突然凭空展开了一道空洞,内部环境与外界一般无二,只不过空地之上多出了一片烧焦的泥土,前方的山体上更是多处了一道两人高的山洞入口。 布置这道结界的是范小宝,对于出自四辰峰的他,随手布置一道隔绝外界的结界非常容易,而能打开结界的方法也仅限他们五人知晓。 这不,结界才刚被打开,洞口中的桑小三人便察觉到了,皆是兴冲冲的跑了出来。 “瘦竹竿!”四月惊喜万分,脸色洋溢起久违的笑容。 看到四月这副神情,再加上之前陈遁一告知他的事情,班连晋难得的冲四月露出一抹微笑。 然而,几家欢喜几家忧! 桑小见班连晋的身边没有陈遁一的身影,便急忙跑出了结界范围,四处展望之后,脸色骤然变得冷漠起来。 桑小自然不相信陈遁一会死,要知道那道“斡旋造化符”有着逆转生死,短时间颠覆原有的世界规则能力,她爷爷能将它拿出来自然是十分相信它的能力,况且现在还在时效内,但事实却是陈遁一并未和班连晋一同归来,这怎么能不让她担心。 旋即,转过头对着班连晋,质问道:“陈遁一呢!他是去救你的,怎么你完好无损的回来了,他反而不见了。” 班连晋心中有愧,不敢与桑小直视,微微低下了头。 眼见气氛越来越压抑,苏长春站出来解释道:“小女娃,你也被怪我这傻师侄,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虽然前因后果苏长春不是很清楚,但大致也猜的个七七八八,主要是最后陈遁一主动前去救援徐广凌这件事,却是要着重解释清楚。 果然,桑小在听到陈遁一是因为前去救援徐广凌才失踪的时候,立即瞪了范小宝一眼,吓得范小宝缩了缩脖子,不动声色的躲到了四月的身后,生怕桑小现在就找他算账。 “小女娃,你也不要太担心。” 苏长春轻声安慰道:“遁一这孩子修为虽不高,但手段繁多,一般情况下,即便是不灭境强者也很难留下他,许是遇到什么事情耽搁了也说不定,你且耐心的在此地等上几日,说不定他自己就回来了。” “是啊!是啊!”四月走到桑小身边,附和道:“陈遁一有小神通傍身,是不会有危险的,说不定他是遇到什么宝贝,现在正分身乏术也不一定呢!” 四月自然也不相信陈遁一会出事,她的自信来源于“隐形”小神通,可这会儿人确实是失踪了,而且救人这件事还是她提出来,于公于私她都是有一定的责任的。 “哼!”桑小浑然不理,冷哼一声后,便转身向地下丹宫的方向飞,身形消失之前,恶狠狠的说道:“你们最好祈求上苍保佑陈遁一没事,否则……你们都要给他陪葬。” 森寒的杀意令在场的四人不由得感到胆寒,班连晋等人毫不怀疑桑小这话的真实性,特别是看过桑小拿出过天阶法宝的那一幕,杀死他们也就比捏死一只蚂蚁多费点力气罢了。 不过,对于有着不灭境修为的苏长春来说,却是嗤之以鼻。 桑小的修为他一目了然,虽然刚刚的那一番话,就连他听了,也是情不自禁的感到畏惧,但转念一想,又是觉得自己太大惊小怪了。 苏长春缓缓抚摸着胡须,轻笑道:“这小女娃人不大,怎会有如此大的杀性,老夫要不是有些眼力,还真会被她吓到了呢!” 然而,对于自己调笑的话语,却是得不到身旁任何人回应。 苏长春好奇的转过身,看向身后的三人,却见他们的脸色皆是煞白一片,好似见到什么大恐怖一般。 苏长春心底没来由的一惊,正想开口询问,却是班连晋面色忧虑的率先,说道:“师伯,咱们还是赶紧跟过去看看吧!要是有什么……也好早做应对。” 班连晋的话让苏长春心中疑惑更深,自己什么修为另外两个娃娃或许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师侄还不知吗?有自己在还用得着怕那个小女娃吗? 苏长春本想开口安慰三人一番,旋即好似想到了什么,微微点点头,挥袖招来一片祥云将四人托浮了起来。 …… “谁敢在靠近一步,杀!” 当四人驾着祥云紧赶慢赶的快要接近丹宫所在地上空时,却听到一道杀意凌然的怒喝声。 这道声音的主人,他们无比熟悉,这是先他们一步来此的桑小,只是没想到两方不过是前后脚的功夫,桑小的怒意却是增长的如此之大。 “赤焰战场”很大,但这次进入的修士亦是不在少数,就在苏长春与班连晋走后没多久,周围闻讯而来的修士们便前赴后继的赶了过来。 各种猜想人云亦云,不过最多的便是有重宝出世。 这些修士不畏生死进入秘境所谓何事,还不是为了寻得一丝机缘,此处动静如此大,自然吸引来了诸多寻宝之人。、 桑小初到之时,便见到有将近百来名修士站在塌方的丹宫废墟上面,他们或祭出法宝向下轰击,或施展搬运土石的法术,想要强行将废墟放开,好找寻下面的宝物。 见到这一幕,桑小气得是目眦欲裂,陈遁一有“斡旋造化”符护身不假,但符纸传送的位置也是随机的,若此刻陈遁一依旧被控在下面,他们这般粗暴的冲击废墟定然会伤到陈遁一。 然而,对于桑小的警告,那些修士并未放在心上。 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而已,竟也想来分一杯羹,简直可笑之极。 甚至有几个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的家伙,看到桑小娇俏可人的样子,心底生出了歪心思,相互对视了一样,皆是读懂了对方眼中的意思。 说不多说,一行五人便御使着各自的法宝朝身处半空中的桑小飞去。 “唉!”一名年岁颇大的散修惋惜的说道:“这女子也太不小心了,这里龙蛇混杂的,这么莽撞……” “我看啦!这人必定是那些名门大派的弟子,平时嚣张惯了,把这里还当成他们自个呢!” 身旁的年轻人一脸不屑的说道:“这回被东荒五虎盯上了,铁定完蛋。” “唉!”年长散修摆了摆手,道:“算了算了,方正跟咱们没什么关系,还是赶紧找吧!等会人多了,咱们连喝汤的机会都没了。” 年轻人点点头,继续翻找起来。 场间有似这二人这样想法的不在少数,有为桑小担忧的,也有幸灾乐祸的,但他们无一列外都没有打算出手帮忙的意思。 东荒五虎本身修为不算多高,皆是登峰境中后期的水准,这样的修为在鱼龙混杂的东荒只能算是垫底的存在,然而他们曾在机遇巧合之下,等到了一套合击阵法,可自身为阵,短时间内让他们有越两个小境界战斗的能力。 也因如此,寻常的造极境修士轻易也不会招惹他们,而登峰境中,他们几乎可以做到无敌手。 而在场的这些人中或多或少都有听过着五人的名声,为了一个陌生女子招惹到这五个煞星,着实不值得。 看着五人脸上的淫邪笑容,桑小娇容愈发阴沉,双瞳中的怒意溢于言表。 东荒五虎对桑小脸上的怒容视而不见,为首的男子笑道:“小美人,这么危险的地方,你这一个人孤身前来啊!快到你大虎哥哥这里来,大虎哥哥保护你。” “你们……”桑小粉拳紧握,娇躯因愤怒而微微颤抖起来,对着眼前的五人厉声道:“找死!” “哈哈!小美人生气啦!” “是啊!是啊!生气的样子更漂亮啦!哈哈!” “我就喜欢看到美人恨得咱们牙痒痒,又拿咱们没办法的样子,哈哈哈!” “……” 五人丝毫不惧,继续调笑着,却不知此刻在桑小的心中这五人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章 震惊 “咱们真的不用过去帮忙吗?” 同为女子,四月想去帮忙,可一想到桑小刚刚的警告又不由得产生怯懦之感。 “帮忙?”范小宝眼神闪烁,有畏惧亦有愧疚,轻声道:“那五个家伙死定了,咱们要是现在过去,桑小要是顺手把咱们也结果了怎么办?” 四月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心中熄灭了要帮忙的心思。 也就在他们交流的这会儿功夫,下方废墟处,闻讯而来的修士越聚越多,甚至有一些人因为口角开始爆发冲突,大面积的术法攻击覆盖在这片废墟之上,剧烈的震荡引发了废墟再此塌陷。 轰鸣声此起彼伏,而此时桑小的内心亦是波涛汹涌。 原本口若悬河地东荒五虎在看到桑小眼中逐渐亮起的金芒后,皆是不由得背脊一寒,一股莫名的恐惧浮上心头。 在他们震惊的目光中,一个又一个金色铭文从桑小的体内浮现出来,在那浩瀚如海的铭文之力的衬托下,眼前这个原本可以随意拿捏的小丫头,变得愈发的深沉诡异,令他们心中生不起丝毫反抗的意图。 不消片刻,无数玄妙的铭文环绕在她的周身、金光闪耀,那一袭红裙随风舞动,原本稚嫩的面庞上多出了一抹肃杀的寒意,犹如一位将要泯灭众生的谪仙般。 下方的修士本能的抬起了头看向桑小,眼神中有疑惑,亦有对未知的恐惧。 “是……” 有懂行的修士认出了围绕在桑小身周的神秘文字,震惊的指着它,叫道:“是铭文!” “什么,是铭文!这怎么可能?” “那是铭文?” “这是铭文,是铭文,我在家族的藏书中见过,这是没想到居然有人能直接驾驭铭文之力,太震撼了……” 下方众说风云,在有见识的修士的口中人们得知了铭文的存在,纷纷露出惊骇之色。 …… “居然是铭文之力。” 苏长春轻捋胡须,眼中竟是惊疑之色。 作为天机谷门人的他,对铭文自然是不陌生,甚至他自己也能施展几个铭文的力量,只是似桑小这般,将铭文之力具现在身周,犹如众星捧月一般,别说是他了,就算是之前的天机谷中也没听过谁有这样的本事。 若说这个世界上谁有这般能耐,非铭文创始者,被后人尊称为文圣的那位了。 可眼前的这个女娃娃…… 就在苏长春思绪再三之际,突然一道神光自眼前乍现,定睛一看,却是自桑小的身上冲天而起一道光柱,无尽的威压向四周扩散开来。 这一刻,无论是人类是妖兽,就算是修为达到了不灭境的强者,只要你身处在“赤焰战场”之中,皆是没来由的心悸不安,宛如有大恐怖将要降临。 …… 闻道城,凌云阁三十三层。 无拘散人正悠然自得的喝着茶,先不论这茶的味道如何,单它是是莫有道送的,那喝起来就是别有一番风味。 要知道,之前自己刚割了“三两肉”给他,要是不能从他那里抠二两茶回来,岂不是亏大发了。 就在无拘散人准备将杯中的茶水送入口中之时,心头突然一颤,拿杯子的手也因力道突然增大而被生生捏成粉碎。 “不好,木清有危险……” 无拘散人赫然起身,脸色已是阴沉如墨,朗声说道:“谁敢伤我孙女一根汗毛,老夫与他不死不休……” 说罢,一挥衣袖,身前豁然破开了一道空间洞口,无拘散人不假思索的就冲了进去。 而与此同时,无拘散人最后的话亦是响彻了整个闻道城,令所有人都亲身感受了一把大能的威严。 玄清道宗,乾元峰。 “这老小子有发什么疯。” 莫有道不满的说道:“这么大嗓门,这是吓唬谁呢!” 徐清臣撇了对方一眼,道:“没听他说嘛!必然是他那个宝贝孙女出事。” “这怎么可能?” 莫有道面容狐疑,道:“那丫头可是我们重点关照对象,谁敢在宗里下手!” 徐清臣淡淡的说道:“宗里不一定,宗外就说不准了。” “你的意思是那丫头出宗啦!” “夫唱妇随呗!” 徐清臣道:“这不刚好随了你的心意了嘛!” “坏了,坏了!” 莫有道一派脑门,懊恼道:“关顾着遁一那小子了,把桑小那丫头给忘了……” 说罢,飞身而起,临走前还甩了句:“徐师弟,我这就前去东荒救人,宗内的事务你代为照看几日……” 后面的话已经听不清了,不过,徐清臣用屁股想都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当下喃喃低语道:“要是哪天老夫也去了,看你还指望谁……” …… 赤焰战场。 破旧不堪的文道笔缓缓自桑小的头顶升起,在冲天光柱的映衬下,显得无比神圣,随着文道笔的笔身完全浮现在众人的眼前,原本环绕在桑小身周的铭文化作丝丝缕缕的金色流光汇集到了笔身之上。 细密的裂纹处流动着异彩,干枯松散的笔毫镀上了一层金装。 文道笔上,无形的威压以桑小为中心向四周扩散,首当其冲被波及到的便是离桑小不远处的东荒五虎。 他们早已在神光乍现之时就吓破了胆了,当下被文道笔所散发的威能击中,身躯骤然间化作了一片血雾消失于天地间。 下方的修士,此刻全都蜷缩在地,瑟瑟发抖。 文道笔所散发的威压实在太强了,强到纵然与此地相距几十里远的范小宝四人,都感到心口被一记大锤狠狠的砸过一般,气息极为不畅。 “成道天兵,残破的成道天兵。这……这怎么可能……” 苏长春大惊失色,论眼力他自然是最高的,之前桑小在众人面前唤出的是尘封状态下的文道笔,众人只当它是后天灵宝,此刻威势尽显现,居然是一件残破的成道天兵! “我居然错过了一件成道天兵!这得偷多少宝贝才能弥补的回来啊!” 四月心中懊悔,低声嘀咕,道:“祖师爷爷在上,请原谅无知的后辈吧!保佑我,一定要保佑我偷到一件等同价值的宝物啊!不然姑奶奶心里不平衡啊!” 范小宝看着瞬间被炸成血雾的五人,突然感到脖颈一凉,颤巍巍的说道:“要是没什么急事,我就先走了,洞里还有一锅汤还在火上呢!再不回去就烧干了!” “什么汤,我怎么不知道?” 四月疑惑的抬头,见范小宝惊魂未定的神情,好似想到了什么,急忙拍了拍班连晋的肩膀道:“瘦竹竿,咱们赶紧回去,你最近受了不少伤,正是需要喝点汤补补。” 班连晋自然明白他们二人这是被桑小吓到了,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在这宛如天威一般的震慑力下,自己是何等的渺小。 “师伯,咱们走吧!”班连晋轻声提醒道。 “是文道笔,我想起来了,这是上古遗族桑家的文道笔。” 苏长春激动的对班连晋说道:“你知道吗?桑家也是我们天机谷中人,而且是符师一脉的,哈哈!苍天有眼啊!老夫这才刚刚重现人间,便先后见到了两名谷中的传人,祖师保佑啊!” 班连晋没有接话,看着气势不断攀升的桑小,脸色却是愈发紧张起来。 若是桑小真的要在此时践行自己的话,即便是有苏长春在身边,自己这些人也是十死无生的下场。 “师伯,咱们还是暂避风头吧!” 班连晋说道:“若是桑小姑娘把气发在咱们身上,那后果将不堪设想啊!您也不想看到咱们天机谷中人自相残杀的场面吧!” 苏长春先是一愣,旋即想到桑小临行前杀意凌然的一番话,旋即郑重地点了点头,挥手驱动起脚下祥云便准备离开此地。 而与此同时,桑小俯视下方匍匐在地的修士,眼中森寒之意溢于言表,真的很难想象眼前这名杀意黯然的冷漠女子会是曾经那个活泼开朗的桑小,这前后的转变就好似突然换了一个人一般。 桑小环视了一遍下方众人,朗声道:“之前我已经警告过你们了,既然你们执意赴死,那本姑娘今天就成全你们……”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文道笔笔身光华流转,铭文所化的金辉流入笔毫处,霎时间光芒四射,映照天穹,无边的威压震得整个秘境都在微微发颤,空间抖动的尤为厉害。 而正在此时,一直负责看守“赤焰战场”秘境入口的白袍老者突然面露惊惧之色。 只见,通往秘境的黑色漩涡此刻正在逆向转动,秘境内不断有的石块、树木被抛出,偶尔还能看到一两头妖兽的尸体。 而最让人不敢置信的是,原本展开的秘境漩涡居然有继续扩大的迹象,随着它的不断挤压,四周的空间壁垒裂开了道道蛛网状的纹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纹路愈发的长,愈发的深。 “坏了,坏了……” 白袍老者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嘴中念叨着:“在这样下去,秘境入口非要坍塌不可……不行,我得赶紧向颜老汇报……”(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一章 无拘亲临 然而就在白袍老者转身之际,头顶的天空中突然撕开了一道口子。 一人迈腿出来,却见他满面愁容,望向秘境入口的漩涡的眼神愈发深邃,细看之下,却是匆匆忙忙从闻道城赶过来的无拘散人。 中洲与东荒相隔百万里,纵然是大能也不可能有这般的速度,而无拘散人能如此之快,多半是占了符纸的威能。 只不过此刻他的神情却是尤为难看。 两张符纸突兀的出现在无拘散人的身前,一张飞入天穹,一张没入地下,霎时间此方天地降下无边威能,将周遭的一切都禁锢了起来,连带着那即将被涨破的秘境入口,也在这威能下安静了下来。 若是此刻陈遁一再次定然能够认出,无拘散人施展的便是曾经破他“隐形”小神通的“控天缚地”符。 此符能禁锢一片天地,封禁空间,用来稳定这即将破裂的空间通道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无拘散人做完这一切便长袖一挥,头也不回的遁入了秘境之中。 直到无拘散人的身影消失的无影无踪,白袍老者这才从刚刚的惊慌中缓过神来,嘴里后怕道:“还好有无拘散人及时出手,这要是让秘境入口奔溃了,还不知道要死多少年轻后辈呢……” 念及此处,白袍老者好似有想到了什么,喃喃道:“话又说回来了,他老人家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了……修真界也没听说他有这么好心啊……不好,他刚刚是进去了吧!他怎么能进去呢!完了完了,得赶紧通知颜老……” 说罢,便化作一道遁光冲远处山顶上的宫殿飞去。 …… 秘境之中,金华万丈,直插云端,纵然相隔千百里也能被那肃杀之意惊得心魂具颤,不能安然。 文道笔的笔毫飞散成千百道金丝流光穿梭在下方的修士群中,这些修士连一声哀嚎都没来得及发出便黯然死去。 文道笔不亏“文”这个字,即便是杀人也是优雅着来是,真正做到杀人不见血。 有人或许会觉得文道笔有些雷声大雨点小了,前面威势通天,这真正用在杀人上却又显得小家子气了。 其实不然,文道笔本身其实不具备任何杀伐手段,它更多的是供书法大家用来书写铭文来御敌,写出什么字就能沟通这个字所代表的法则之力,威力可见一斑。 而桑小显然无法做到这一点,再加上她不敢用大范围的法术攻击,以免造成废墟的二次塌陷,只是单纯的用体内的铭文之力来御使文道笔,强行震杀下方的修士。 这些修士死的其实很安然,至少没有感受到一点痛楚。 当笔毫所化作的流光穿透他们身体的时候,灭杀的不止是他们的生机,更多的是神魂,真正做到了魂飞魄散,连投胎转世的机会都没有了。 随着下方的修士尽数死去,桑小的眼神愈发的冷漠,那是一种超然物外,遗世独立的气质。 “这……这……”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寻常的不灭境修士或许还瞧不出什么端倪来,但是作为天机谷的老人,苏长春看到此刻的桑小眼睛都直了。 因为她此刻的气质与当初的老祖何其相似,那般超然于物,宛如谪仙临凡。 周遭金丝再次汇聚,千百道流光重新没入文道笔中,随着冲天的光柱消失的那一刻,压在所有人心头的大石蓦地被搬开,桑小体内的无边伟力也好似潮水般倾泄一空。 突然,来自神魂最深处的呐喊突然响起:“好黑!好冷!这是什么地方,我不要待在这里,我不要……” 桑小脸色煞白,双眸微闭,身形无力倒下,好似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般从半空中跌落了下来。 “不好!”苏长春大惊失色,作势就要冲上前去接住桑小,然而他前脚刚动一下,便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压得身体动弹不得。 “大……大能级别强者!” 这股霸道凌然的气势,苏长春再熟悉不过了,望着前方突然出现正抱着桑小的无拘散人,苏长春面露诧异之色,喃喃道:“居然是桑长老……” 千年前无拘散人作为天机谷符道一脉的长老之一,苏长春自然是认得他的,只不过让苏长春没有想到的是,居然会在这里再次见到他。 苏长春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无拘散人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现在只想找出那个将他孙女逼的不得不使用文道笔的混蛋,找出来挫骨扬灰一泄心头之恨。 无拘散人环视一圈,看到下方百来具尸首时,只是轻描淡写的撇了一眼,便不再理会了,直到目光落到远处的苏长春身上,这才有了一丝动容。 苏长春等人只觉得浑身一颤,仿佛被雷电击中一般。 还没等他们缓过神来,身躯就不受控制的急速朝无拘散人的方向飞去。 无拘散人怒目圆瞪,喝道:“说!是谁!是谁欺负我孙女……” “桑长老……” 苏长春惶恐不已,忙道:“桑长老息怒啊!” 无拘散人微微一顿,这个称呼已经太久没有人这么叫他,一时间竟是勾起了他久远的记忆。 “你是……” 无拘散人现在虽已自立门户,但对天机谷还是有很深厚的感情的,所以在听到苏长春叫他桑长老的时候,虽然怒意未消,但理智却恢复了几分。 苏长春见无拘散人问话,连忙恭敬地回道:“老朽苏长春,原本是天机谷药园的看守。” “哦!”无拘散人微微点头,道:“原来是你啊!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 见无拘散人面色缓和了不少,苏长春讨好道:“呵呵!托您老的福!” “哼!”无拘散人冷哼一声,突然变脸道:“少跟老夫套近乎,今天要是不跟老夫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休怪老夫手下无情,不念同门一场。” 苏长春等人具是大惊失色,身上仿佛压着万岳大山一般。 “桑长老,您老误会来,此时与我等无关啊!” 苏长春解释道:“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苏长春连忙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再加上有班连晋三人的补充,无拘散人很快便明白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哼!又是这小子闹得……早知如此,老夫当初就该一掌劈了他。” 无拘散人说话间,已经将目光投向了下方的废墟,超凡境的神识何其恐怖,只需一眼便已将下方废墟内的情况看了个通透。 良久,无拘散人若有所思的暗道:“居然不在……” 旋即眼角的余光撇了一眼对方的苏长春等人,虽然他不认为苏长春等人敢骗自己,但下方的废墟中却是没有见到半点那个混小子的身影,而自己的孙女…… 念及此处,无拘散人的脑海中突然想起了之前陈遁一拦在他面前,施展的空间神通,心下了然。 既然已经了解了始末,接下来自然是找处安全的所在,全力救治自己的孙女,当下说道:“既然此事与你们无关,老夫也不为难你们,这便去吧!” “桑长老留步!” 苏长春不退反进,着实把身后的三人吓得不轻。 只听他激动的说道:“桑长老,如今我们天机谷正处风雨飘摇之际,正是需要您这样的大能来领导我们的时候!还请桑长老助我等一臂之力,重整天机,呜呜呜……” 苏长春慷慨激扬的话还未说完,嘴巴竟不受控制的闭上了,任他如何挣扎,也吐出不了半个字来,只能急得呜呜直叫。 “老夫已经退隐多年,早已不在过问修真界的事情了。” 无拘散人颇为无奈的说道:“重整天机谷之事莫要再提……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尔等若是跟老夫会桑家,老夫愿意庇护尔等一二。” …… …… 琴音寥寥,空灵而悠然。 陈遁一缓缓睁开双眼,脑袋里沉沉的,恍如被人重重的敲击过一般,晕眩感久久不能散去。 约莫几十息过后,陈遁一身体的不适感终于消退了大半,他这才有有功夫打量四周的景象。 只见,不远处的一颗倒塌的枯木主干上正坐着一位轻纱蒙面的女子。 女子素手轻弹,婉约之音丝丝缕缕的传进陈遁一的耳中,令他的神魂感到无比安逸。 “想来自己的神魂能这么快恢复,定是眼前的这位姑娘的功劳。” 陈遁一如是想着,便起身准备向女子道谢。 走近一看,女子肌肤胜雪,双眸恬静似水,浑身上下自有一番清丽高雅的气质流露,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 正在陈遁一愣神之际,女子双手扶在琴弦之上,琴音乍然而至。 “公子好些了吗?” 听她吐语如珠,声音又是柔和又是清脆,动听之极,让陈遁一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自知自己刚刚出神地姿态太过唐突,连忙拱手,道:“在下陈遁一,多谢姑娘搭救之恩!” 女子身子微微前倾了一下,同样向陈遁一见了一礼,然后平静地看着陈遁一道:“陈公子严重了,公子身上的伤势并无大碍,小女子只是抚琴安神,举手之劳吧了!” “即便如此,在下昏迷之际,若是没有姑娘照看,说不定就被哪来的妖兽给调走了呢!所以姑娘对在下依然是有恩的。” “这,这……” 眼前的白衣女子显然极少与人打交道,在听陈遁一这番话后,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陈遁一显然看出了白衣女子的情况,连忙岔开话题,指着昏暗的天空,问道:“姑娘可知这里是何处?” 白衣女子微微摇头,语气略微忧伤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之前我与师姐们一同在秘境中历练,突然出现一头妖兽将我和师姐们冲散了,我一不小心掉进了一个深坑中,醒来就在这里了。” “什么?” 陈遁一面露惊疑之色,没想到眼前这位姑娘的遭遇竟是和自己一般无二,不过和自己相比,眼前这位姑娘的运气要好多了,若是有“斡旋造化”护身,那么高的深坑,自己铁定会被摔得粉身碎骨不可。(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二章 秘境夹层 见白衣女子神情黯然,陈遁一微笑着安慰道:“姑娘放心,在下定会带姑娘离开这里,帮你找到你的诸位师姐的。” 说罢,便要飞身而起,准备离开此地。 “陈公子……” 白衣女子见状,急忙出声制止他,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而陈遁一在跳起的那一刻就后悔了,之前脑袋昏昏沉沉的,也没有来得及检查自己身体的情况,这会儿才发现,自己丹田气海中竟是丝毫灵气也调动不起来,宛如被人强行封禁住了一样,而刚刚那一跃全是他自己的肉体爆发力造成的,只不过之前跳的有多猛,多高,现在摔得就有多惨,多疼。 “噗通!”一声闷响! 陈遁一四仰八叉的摔在了地面上,激起一阵尘埃。 幸好陈遁一是体修,若是寻常修士在没有法力护体的情况下,从这样的高度摔下来,非要了半条命不可。 看着陈遁一五体投地的模样,白衣女子不忍直视,弱弱的说道:“我本想告诉你的,奈何你……” “咳咳咳!”陈遁一边咳边爬了起来,神情尤为尴尬。 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陈遁一缓步来到白衣女子道:“此地虽然无法使用法力,但与行动无碍,咱们不如四处看看,或许能找到出口也不定。” 白衣女子犹豫了片刻,轻声说道:“陈公子还是自行离去吧!我……我可能没办法走出这里了。” 陈遁一面露狐疑之色,紧忙问道:“姑娘这是何意,在下说过要帮姑娘找寻同门,怎会撇下姑娘独自离去呢!” 白衣女子双眸中闪过一丝无奈,目光看向自己的脚,说道:“不瞒公子,跌下来后,我的腿便被摔断了,若是跟公子一起,恐有诸多不便……” 陈遁一闻言,看向了对方的裙摆,这才发现原本光洁白净的白纱沾染了些许污垢,细看之下,还有几处划破的地方,而对方手下的古琴上也是有着多处损坏的部位,琴弦也断了两根。 陈遁一心下暗叹不已,让他就这样独自离去,留下这么一个弱质女流在此,他是绝对干不出来! 就在他思索着怎样带走白衣女子时,目光落到了对方身下正坐着的枯树上,顿时心中有了注意。 只见陈遁一快步走到枯树一端,在白衣女子惊异的目光中,开始折断那些比较坚韧的树枝。 虽然陈遁一现在无法动用体内的灵气,但作为体修的他,自身的力量还是很强大的,成人手臂粗的树干禁不住他一下便折断了。 不消片刻的功夫,一张尤树枝搭建而成的椅子便做好了,陈遁一更是从自己的衣角出撕开了两条布带子系在椅子两端,显然是想要用它们来背起椅子用的。 做好这一切后,陈遁一满意的点点头,将编制好的椅子搬到白衣女子跟前,说道:“姑娘可以坐在上面,由在下背你走就行了。” “这……” 白衣女子面露难色,她自然也想离开此地,可男女授受不亲是她从小恪守的准则,两难之下,不由得生出忐忑之意。 陈遁一了然道:“现在是非常时期,当行非常手段,此地凶险未知,绝不是久留之地,待离开此地,姑娘恢复了法力,腿伤自然能恢复,当下还是及早离开的好,想必姑娘的同门此刻定然也是心急如焚了。” 白衣女子闻言果然露出意动的神色。 她性格温婉,不喜争斗,素来与门中之人姣好,此行若不是为了陪她出来历练,师姐们也不会来此犯险。 沉吟了片刻,白衣女子最终还是点头,应道:“那就有劳陈公子了。” 陈遁一面露喜色,连忙回道:“姑娘哪里话,应该的……” …… 此间天地昏暗一片,虽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但能见度极低,放眼三丈开外便不能视物了,若是能调动法力,以神识探路自然不在话下,可当下二人皆是丹田紧闭,法力全无,所以走的尤为谨慎。 虽然这一路走的慢,但陈遁一有一句没一句的和白衣女子闲聊,也是得到了不少关于她的信息。 白衣女子名为傅湘芸,乃是梵音谷弟子,自幼便被自己的师傅带回谷中抚养,这还是她第一次出门历练,只是没想到会遇到这档子事,当真不是什么好回忆的事情。 不过也难怪,陈遁一能从她的身上感受到那股出淤泥而不染的清新气息。 “哞” 约莫行进了一炷香的功夫,天地间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牛吟声。 声音不大,却有股子令人心底发颤的感觉。 陈遁一急忙止住脚步,满脸戒备的环视了四周。 傅湘芸虽然鲜有阅历,但如此陌生的环境中,突然传出来一道摄人心魄的声响,绝非好事,当下也是将手中唯一能充当武器的古琴扶了起来,眼神不住的打量着周遭的风吹草动。 “太阴之力,玄阴之体……有意思,真有意思……” 一阵乱哄哄的声响从昏暗的天空中传了出来,二人本能的抬起头,却见一个巨大的黑色牛头从虚空中探了出来,赤红的牛瞳宛如两盏红灯笼一般高悬在夜空之上,令人没来由的感到恐惧。 陈遁一面色大变,暗道了一声不好,连忙背着傅湘芸往牛首的反方向跑。 黑色牛首见状,也不急反喜,牛脸上露出一抹戏谑的笑意道:“跑……你们往哪跑啊!这里可是秘境的夹层……” 说着,黑色牛首不急不慢的吊在急于奔命的陈遁一二人身后,道:“老牛我被困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三千多年了,能遇到你们这两个活物,实属不易,可得多蹦跶会儿,否则就太无聊了,哈哈哈……” 陈遁一的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怒气。 杀人不过头点地,这黑色牛首显然是打着戏弄他们的主意。 然而,看了一眼那宛如山岳般头颅,陈遁一还是打消了心底准备试探一下的冲动。 “隐形!” 一念及出,陈遁一二人的身形瞬间消失在牛瞳的视线中。 黑色牛首先是一愣,旋即震怒。 自己前面刚说他们绝逃脱不了,人家立马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不是打脸是什么。 以黑色牛首的眼光自然不会错将陈遁一施展的神通看作是寻常隐去身形的法术,二人消失的那一霎那所带起的那一丝空间波动他是实打实的感受到的。 狰狞的牛瞳扫视了一眼四周,仿佛能穿透一切般。 就在陈遁一以为黑色牛首要放弃追逐的时候,牛首突然高高昂起,通红的牛瞳中乍现两团幽蓝色的火焰,漆黑的牛角上也同样升起两束幽蓝色的火柱。 “哞!” 牛吟声响彻天地,如果将之前的那一道牛吟比作是鼓声的话,当下这道便是成千上万面铜锣被一同敲响的场景了。 震耳发聩,连空间都止不住的荡起了涟漪,宛如寂静的湖面被顽童丢入的石子打破了那份极静。 “咳咳咳!” 然而,这样的气势如虹的震摄没有持续太长时间,黑色牛首的额头上突然浮现一道朱红色的火云,仿佛有双无形的大手突然掐住了它的脖颈,巨大的牛瞳猛地凸出,幽蓝色的火焰戛然而止,就连持续释放的气息也猛然一滞,声音卡在嗓子眼怎么也发不出来,呛的它止不住的咳嗽了起来。 而与此同时,陈遁一二人的身形也赫然显现了出来。 只见陈遁一双眼微眯,神情萎靡,额角的汗珠簌簌地滚落,若不是亲身经历,真的很难相信居然有妖物能将自己地声音穿透空间壁垒抵达空间裂缝之中。 要不是此刻身后还背着傅湘芸,陈遁一真想躺在地上等死了。 “该死的封印,王八蛋……” 黑色牛首好似是缓过劲来了,骂骂咧咧道:“老牛我喘个气,你都拦着,有本事你勒死我!老牛我好歹是十大妖神之一啊!你当我是你家地里的老黄牛啊……” 仿佛是才发现下方的二人,黑色牛首俯视看去,语气由愤懑变成了得意,道:“两只小泥鳅,挺滑溜的啊!你们可是上天赐个老牛的脱困之法,要是让你们跑了,那岂不是对不起老天爷了。” 陈遁一双拳紧握,眼神中有慌张亦有不甘,缓缓抬起头,朗声道:“阁下法力通天彻地,何故与我二人为难,若是阁下看我等不快,杀了便是,如此戏弄又是何意!” “阁下想必也是妖族大能级别的人物,我二人不过人族小辈,纵然阁下容不得我二人,也不该如此行事,就不怕丢了大能的威严吗?” 傅湘芸的眼里亦是流露出温怒之色,她自幼生长的大宗门之中,人情世故暂且不论,为人的气节风骨还是非常卓越的。 眼下的牛首妖魔如此轻贱他们,怎能不让人愤慨。 “呵呵!” 对于陈遁一二人义愤填膺的言辞,黑色牛首露出满意的神情,低沉的说道:“你们人族还真是一个有趣的种族,老牛我自诞生灵智到今,也就你们人族有人敢这么和我说话,不错,不错啊!” 黑色牛首虽然嘴里说着不错,但脸上的表情反讽的意味十足,继续道:“随便打杀了多可惜啊!你们可是上天的恩赐,是我挣脱此方天地的依仗啊!自然好好炮制一番,才不枉你们来此走一遭啊!” 陈遁一心中一凝,眼前这个牛首妖魔已经不止一次提及他们是上天赐予对方的恩赐,是它离开此地的依仗,想必不是无的放矢。 但,自家人知自家事,就自己这点斤两给人家塞牙缝都不够,助人挣脱樊笼简直就是笑话。 那问题或许就出在身边的傅湘芸身上了! 就在陈遁一打量傅湘芸身上的时候,傅湘芸也转过头来打量起他来,显然二人是想到一块去了。 陈遁一沉声问道:“阁下究竟是何意,我二人纵然在人族之中,也不过是籍籍无名之辈,哪有能力助阁下……”(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三章 憾天牛鬼 “小子不要妄自菲薄。” 黑色牛首说道:“你身具太阴之力,已深入骨髓,对于老牛我正是大补之物,至于这个女娃娃……嘿嘿!玄阴之体,可是稀罕的狠啊! 老牛活了这么些岁月也就见过两位,一位是与我同为妖神的九尾天狐,而另一位就是你这个女娃娃了,如此稀罕之物,老牛我怎么能放过啊!只要抽取了你二人身上的至阴之力,老牛我不单能挣脱樊笼,修为更是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这十大妖神的排名也能向前挪一挪了,哈哈哈……” “该死!” 陈遁一的心中警钟大鸣,牛首妖魔口中的太阴之力,他自然知晓,许是当初吸收月华结晶时留在他体内的。 只不过,自他正式踏入修真开始,便没有在体内感受到过太阴之力,还以为当初吸收的都已经被他转换掉了,没想到只是隐藏的太深,以他的实力压根察觉不到罢了。 而眼前的这位妖神显然对音属性的力量有着过人的偏好。 至于身边的这位傅湘芸,虽然从来没听说过什么玄阴之体,但就凭对方身具和十大妖神之一的九尾天狐同等的体质,就不得不让他高看一眼了。 眼前的这位妖神对傅湘芸的渴求犹在他之上,这就不得不让他心急如焚了。 “牛首!”傅湘芸沉声思索了片刻,抬头对着半空中的黑色牛首,问道:“敢问阁下可是十大妖神之一的憾天牛鬼?” “正是老牛,哈哈哈!” 憾天牛鬼发出得意的笑声,道:“得知老牛的名头是不是吓破胆了啊!” 傅湘芸没有露出惊惧之色,微微摇头,轻声说道:“坊间有传,六道老祖于三千多年前一举镇压了一尊妖神,只是没想到会是憾天牛鬼!” 傅湘芸的声音虽是不大,下意识地喃喃低语却是让在场所有人都听的仔细。 憾天牛鬼的脸面顿时挂不住了,怒喝道:“你个女娃娃懂什么……什么叫镇压!就凭他,老牛我反手一巴掌就给他拍扁了……要不是那个混蛋使诈,老牛我能着他的道?” 憾天牛鬼说着说着语气中尽是懊悔,道:“老牛一世英名就毁在那个混蛋手上了,现在的外面还指不定怎么传老牛呢!不行,不行,我得出去,我要出去证明,老牛怎么可能被他镇压了呢……等老牛出去了,非要在所有生灵面前狠狠的羞辱一番那个混蛋,以消我心头之恨……” “恐怕阁下是没有这个机会了。”陈遁一下意识地应了一句,说完就后悔了。 果不其然,憾天牛鬼在听到陈遁一的话后,怒意更盛,吼道:“好啊!连你这个蝼蚁也敢瞧不起老牛,老牛先吃了你……” 眼见黑色牛首压下,气势逼人,陈遁一连忙喊道:“阁下误会了,在下无意冒犯,而是即便阁下出去了,也没法找六道老祖前辈麻烦了。” 憾天牛鬼巨首一滞,疑惑的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陈遁一深吸了一口气,缓解一下不安的内心,道:“据在下所知,六道老祖前辈已于千年前身陨了,所以,即便阁下出去,又怎么能找一个死人麻烦呢!” “什么!”陈遁一清晰的感受到憾天牛鬼此刻的震惊,那是比听到外界在传他的丑闻还要惊愕的情绪。 只听憾天牛鬼吼叫道:“这不可能……六道那个混蛋人品虽然不咋滴,但实力却是当世排的上数的,他怎么可能会死,谁又能杀得了他?” 憾天牛鬼咆哮着,震惊与疑惑流于言表,强烈的气息压得下方得二人连喘气都十分困难。 “我不信,你们是骗我的,是骗我的……谁也别想再骗我,啊……哞!” 震耳欲聋的咆哮声逐渐转换成了冲天牛吟,磅礴的幽蓝色火焰宛如煮沸的开水般在牛首上翻滚,无论赤红色的火云如何闪烁,此刻竟是似乎无法阻止憾天牛鬼的气势。 “老牛要出去,老牛要出去……我不信,你们休想骗我……” 憾天牛鬼声音逐渐沙哑低沉,头顶上的火云并非毫无作用,只是在震怒的妖神面前显得捉襟见肘,连印记的颜色都在每次挣扎下逐渐黯淡了下来。 大地的震动,空间在摇晃,仿佛世界末日即将降临一般! “不好!” 眼见憾天牛鬼的巨大头颅不断地在虚空洞穴中挣扎,似是想要挣脱出来一般,陈遁一顿时大惊失色,当下也故不是什么男女有别这档子事了,抱起身边惊魂未定的傅湘芸就跑。 “休走!” 随着憾天牛鬼的话音落下,一团幽蓝色的火焰飞了下来,二人只来得及回头看上一眼,便被火焰包裹了起来。 说来也奇怪,陈遁一并没有从周遭的幽蓝火焰上感受到丝毫的灼热,反而心底涌现出无尽的寒意,令他的身体,乃至意识都逐渐凝固了起来。 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陈遁一依稀看见一张漆黑的巨口缓缓张开,将他们吞没了进去,黑暗,无尽的黑暗…… …… 话分两头。 随着憾天牛鬼在空间夹层中的猛烈摇晃,整个秘境空间都在剧烈的震动,一时间山崩地裂,电闪雷鸣,整个秘境空间皆是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所有的修士还有妖兽皆是停止了自己的行动,面露惊惧之色。 与大自然的伟力相比,他们都太过渺小! 內境之中,空间摇晃,飞沙走石,不过相比较秘境之中要好上不少,这或许是因为內境自成一片天地,虽依附于秘境空间,却也独立运行的缘故,所以影响甚微。 翟如面色凝重的看着天空,作为此间最强的大妖,又是秘境基石的掌控者,它自然清楚引发这一系列动荡的源头是什么。 正是因为清楚,才不得不严阵以待。 “又开始不安分了嘛!” 翟如轻声呢喃,显然此类动荡它已经不止经历一次了,只不过,这次的动静尤为强烈,且持续的时间要更加漫长。 “赤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申屠鸿勉强稳住身形,神色不解的问道:“內境怎么会摇晃起来?” 內境乃是一方小世界,如果只是地震还好说,就连太虚大陆有些地方偶尔也会出现这种情况,更何况是秘境中呢!但是连周遭的空间也开始动荡,那就不寻常了! 空间壁垒虽然虚无缥缈,却也是真实存在的,它广阔无垠,打破一角还有迹可循,要说撼动整个空间壁垒,那就是天方夜谭了。 “是妖神,妖神醒了!”翟如语气虽然听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但眼中的神情却是透露出一丝不安的意动。 “妖神?” “三千多年前,曾有人强行撕开过此方秘境,将十大妖神之一的憾天牛鬼引了进来,之后展开了一场旷古烁金的大战……” 翟如的眼里中满是追忆之色,神情略显不安,道:“若不是吾身处內境之中,必然也会被他们波及到……那一战他们打了十余个年头,最后由那个人类男子险胜了一筹,不过妖神毕竟是妖神,即便是胜了,也奈何不得它……” “那之后呢!” 申屠鸿的脸色露出激动的神情,人族前辈居然有打败妖神的高人,当真令人振奋,而且,不知为何申屠鸿的心底隐隐感觉这个人族强者或许就是六道老祖,这样对方指引自己来此秘境也就能解释清楚了。 申屠鸿是什么心思自然逃不过翟如的眼光,只见它不着痕迹的瞟了申屠鸿的一眼,倒也没卖关子,继续道:“既然杀不死,那便只能将其封印了……那片空间位于秘境的夹层之中,算是秘境对外界的一层保护膜,若是妖神的动静太大,捅破了保护膜,便会被流放进无尽虚空之中,虚空浩瀚无垠,纵然是妖神也很难再找到回归太虚大陆的方法。” 听了翟如的话,申屠鸿脸色露出不解之色,道:“既然那位高人杀不死妖神,何不一开始便将它流放进虚空,何必多此一举,将它封印再秘境夹层之中呢!” 翟如一愣,这个问题它还真没想过,高人做事其实它能揣摩的,当下没好气的说道:“吾怎么会知道……现在秘境中正是动荡不安的时候,汝可趁机离去,混在人群之中,也好躲过那些人的耳目。” 申屠鸿眼神一凝,翟如口中的那些人,他自然明白是谁——天罡剑宗。 此行他与风七柒无故失踪,以这些人的心思指不定会怎么想,虽然现在他的修为有所精进,又有七星杀生旗这等大杀器傍身,但是同时和数名不灭境强者撞上,绝对是十死无生的局面。 可话又说回来了,剑歌行与老赵依然还在內境之中,前者数次有助于自己,视自己为至交好友,而后者又是如家人般的存在,要他放弃这二人独自离开,委实狠不下这个心。 思来想去,申屠鸿只得将目光再次投向了翟如,对方是秘境基石的执掌者,在秘境之中有着莫大的权限,一定程度而言,几乎可以左右秘境的走势。 翟如听完申屠鸿的过滤之后,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屑之色,淡淡的说道:“汝等人族真是麻烦,汝且去罢,吾会料理好一切的……” 话音未落,也不得申屠鸿反应,便一挥羽翼将申屠鸿掀飞了出去。 纵然此时的申屠鸿修为大有长进,但在有着半步超凡修为的翟如面前还是如同幼童般稚嫩。 …… 另一边內境中天罡剑宗的一行人漫无目的地在黄沙世界中前行着,然而此刻他们早已没有了至尊仙门弟子该有的仪态和气度了。 面容枯槁,发丝凌乱,衣巾上不是被划破的痕迹就是沾染了黄土灰尘,人数更是连进来时一半都不到了,显然这路走来又是经历了不少风波。 “你还是自己走吧!” 老赵面色愁苦,对着一直搀扶着自己的剑歌行劝说道:“老朽只会拖累你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四章 哪个是省油的灯! “不行。” 剑歌行言辞决绝,给人一种不容置疑的味道,道:“申屠兄下落不明,我绝不能在让您老出事,这有违我做人的准则。您放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您有任何危险。” 剑歌行虽然性情豁达,但绝不是一个傻子! 自从申屠鸿与风七柒失踪以后,他们一行人又先后经历了几次妖兽来袭,虽然不似蝎无极那般难缠却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但是段长老他们的做法却是让剑歌行尤为不满。 一次或许是意外,可以接二连三将妖兽引向老赵这边就不能用意外来解释。 虽然不知道段长老他们为什么要暗害老赵,但这种行径他是绝对无法容忍的。 遂自那以后,剑歌行便形影不离了陪在老赵身边,或许是碍于剑歌行的身份,段长老等人的动作也收敛了不少。 正在二人小声交谈之间,天空疾驰而来一道龙卷风目标直指他们这行人的方向。 “不好,快躲!” 队伍中的不灭境强者率先反应了过来,拎起身边离自己最近的一两个弟子便飞身逃离。 而剑歌行与老赵就没那么走运了,为了避免老赵再次遭到长老们的暗算,剑歌行对这些长老唯恐避之不及,又怎么会主动靠近他们呢! 这龙卷风来得突然,竟是没有一位长老来得及对他们施以援手,二人瞬间便被高速旋转的龙卷风卷起,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若是外界这龙卷风虽强,却远没有达到让登峰境的修士都无可奈何的地步,然而,行直今日,大家体内的灵气皆以枯槁,纵然是强如不灭境的长老,也是所剩无几了。 “不好,剑歌行有危险……” “师兄!” 段干岛眼见剑歌行被龙卷风卷起,急忙想要上前救援,却被身边的朱鸿涛一把拉住了,声泪俱下道:“你我虽是不灭境强者,但现下法力还剩几何啊!眼下前路漫漫,若是连您都出事了,这让咱们怎么活啊!” 朱鸿涛的话很快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虽然他们都是正派子弟,自幼便被教导要救死扶伤,匡扶正义,但现在这个局面,已然危及到了自己的生命安全。 现在所有的弟子灵气全无,仅比普通的凡人强壮些许,若是修为最强的段长老再出事,还有谁能保护得了他们,当下所有弟子皆是随声附和。 “朱师叔所言极是!我等虽不惧生死,但也想留的有用之躯报销宗门,声张正义……” “段师伯怎可为他两人犯险啊!若是您有个三长两短,纵然他二人得救,今后也会良心不安的。” “是啊!是啊!段师伯三思啊!” “段师伯……” “……” “唉!” 段长老重重地甩了一下衣袖,一脸无奈地别过头去,似是不忍看到剑歌行二人的惨状。 随着龙卷风的吸力,剑歌行二人的身形越升越高,高速旋转的沙石不停的击打在他们的周身,令其苦不堪言。 眼看天罡剑宗的长老们迟迟没来救援,老赵的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旋即将目光投向了一直紧紧抓住他手腕的剑歌行,嘴里呢喃道:“你是个好人,和申屠那小子一样,好人就该有好报,你护老朽一路,也该老朽助你一臂之力啦!” 话到此处,老赵的目光愈发锐利,哪里还之前那副惴惴不安的样子。 话又说回来了,能在东荒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独自生存这么久的人,哪个是省油的灯。 早在发现此地异常的时候,老赵就开始暗地里积蓄起力量,极力减少自己体内的灵气消耗。 在这一行人中,他的修为可以说是垫底的,再加上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十分具有欺骗性,即便是那些个长老也没看出来老赵体内依然留有一丝灵气。 本来这一丝灵气是老赵准备用来应付无解之局的,但是现在…… 老赵调动起体内最后一丝灵气,凝聚到掌心之上,然后毫不犹豫地拍在了剑歌行的胸膛。 这一掌老赵是用上巧劲的,看似石破天惊,却是伤不得剑歌行的根本。 剑歌行只觉得被一块陨石撞击到了胸口,令他的气息为之一滞,然而,随之而来的,便是身形便这股推力直直的抛出了龙卷风的中心。 “不!” 在剑歌行错愕的目光中,老赵露出了心满意足的微笑,虽龙卷风彻底消失在了天际。 …… “滴嗒滴嗒!” 似是有水滴落,很轻,很沉,每一下发出的声响都仿佛是深谷的呐喊在陈遁一的心头环绕…… 陈遁一缓缓睁开迷离的睡眼,周遭的幽蓝一片,而他正浸泡在幽蓝色的水波之中。 “这是什么地方……” 陈遁一想要起身,却被身周的幽蓝色的水波牢牢地吸附在了地上,任凭他如何挣扎亦是丝毫作用也不起。 过了半响,似是放弃了挣扎,陈遁一左右展望了一下周围地环境,轻声呢喃道:“傅姑娘呢!也不知道她是否安好!”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底却是半点奢望都没有。 那可是憾天牛鬼,十大妖神,能放过她才怪,自己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死,相比是对方另有用处,否则自己绝不可能还有清醒地机会。 “哟!醒啦!” 略带戏谑地声音在幽蓝色地空间中回荡,带着一丝惊讶道:“没想到你居然还能醒过来,资质当真不凡……想必也是人族中地天骄人物吧!” “阁下说笑了,我不过是一个岌岌无名的小子,天骄的尊称我可当不起。” 陈遁一这话带着三分怒意,自知离死不远了,心底也就没多少对妖神的敬畏了。 “倒是个倔脾气,随我老牛,哈哈哈!”憾天牛鬼倒也没在意,而是适当的挤兑了陈遁一一句。 “随你大爷!” 陈遁一这话几乎是吼出来的,若不是身体被周遭的幽蓝色液体禁锢住了,他真想对着天空比个中指。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自己的脾气虽它,它当自己是谁啊! “傅姑娘呢!你把她怎么了?”陈遁一焦急的喊道。 “呵呵!”憾天牛鬼轻笑了两声,道:“自己的小命都还没有着落呢!还有心思担心你的小情人,当真是不知死活啊!” “胡说!” 陈遁一怒道:“我们两个清清白白的,少用你哪肮脏龌龊的心思来揣测我们,我听着嫌脏。” “啧啧!”憾天牛鬼道:“嘴硬了不是……不过你小子可放心,那个女娃娃还活的好好的,只不过依旧昏迷不醒罢了,她可是万年不遇的玄阴之体,对老牛可是大补之物,要慎重,慎重,再慎重。” 陈遁一听到傅湘芸还活着的信息,顿时面露喜色,旋即又被不安的情绪所淹没,问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要杀便杀,何必多此一举!” “年轻人干嘛那么急躁呢!” 憾天牛鬼不急不躁地说道:“打打杀杀实非老牛所愿,不要将老牛看作是寻常地妖魔嘛!想当初北漠的邪魔出动之时,老牛我也是出过力的,也算是你们人族的半个恩人不是,对待老牛放尊重些。” “放屁!” 陈遁一早已不是吴下阿蒙,若是未入玄清道宗之前,憾天牛鬼这话他或许还真的信了,可现在……嘿嘿! “太虚大陆只是我们人族的嘛!” 陈遁一质问道:“你身为十大妖神之一,天道钦点的太虚守护者,挡住北漠的邪魔不是你的义务嘛!还好意思谈功绩,厚颜无耻,有本事你就把北漠的邪魔都灭啦!欺负我们两个人族后辈算什么本事!” “灭啦!” 憾天牛鬼回荡在四周的声音尤为强烈,语气变得激动起来,道:“你小子说的轻巧,你知道那些鬼东西是什么嘛!还灭啦!” 陈遁一一时语塞,老实说,他虽然得到过不少关于邪魔的信息,但真正的邪魔却是从来没接触过,对于邪魔究竟是何物,还真没有一个直观的认识。 “你不是妖神嘛!还有什么是你办不到的事情嘛!”输人不输阵,斗嘴斗的就是一个气势,怎么可能让对手发现自己的无知呢! “老牛是妖神不假,但老牛同样也是太虚大陆内的生灵,你可知道那些邪魔可是域外邪祟,驱散它们老牛还行,彻底消灭它们,别说老牛了,就就连十大妖神之首的虚天龙王也没这个本事。” 邪魔杀不死,这话倒是让陈遁一震惊非常! “这怎么可能,怎么会有杀不死的东西!” 陈遁一下意识地说出这番话,这番话其实也是源自他内心地恐惧,不怕敌人强,就怕敌人打不死,那几乎是无解的局面。 “我骗你干嘛!” 憾天牛鬼无所谓地说道:“迟早你也是要见到的,到时候老牛一定让你见见世面。” 陈遁一不由得心底咯咚一声,憾天牛鬼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对方良心发现不杀自己了,不可能,绝不可能…… 似乎瞧出了陈遁一内心的想法,憾天牛鬼哈哈大笑道:“老牛乃是天地阴灵的聚合体,世间一切灵魂皆可为老牛的承载体,待老牛的魂液完全融入你的体内,与你的神魂同化,你便是老牛,老牛便是你……有了这副太阴之力铸就的肉体,老牛也想尝尝做人是什么感觉。 正好,那女娃娃也是人族,待老牛完全与你同化,便能挣脱这劳什子的封印,倒要好好享用一下这玄阴之体的滋味,哈哈哈!老牛活这么久阅女无数,你们人族女子这还是头一遭呢!哈哈哈!” “开什么玩笑!” 陈遁一心神大震,这厮居然想要夺舍自己,而且这周遭的幽蓝色液体居然是对方的魂力,这该有多么浩瀚的魂力,才能将其液化啊! 之前还没注意,这会儿在看水位明显下降了几分。 果然,陈遁一还奇怪呢,憾天牛鬼怎么会这么好心情和自己闲聊,原来对方这是在看自己的好戏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五章 许进不许出 “混蛋!” 陈遁一再次奋力挣扎,身下的幽蓝色液体宛如附骨之蛆,无论他如何用力也无法将其挣脱,更可怕的事,随着他的不断挣扎,刚刚恢复的体力也在快速流失,意识愈发沉重。 “何必呢!何苦呢!” 憾天牛鬼用带着惋惜的语气说道:“能成为堂堂十大妖神的一部分,你应该高兴才是,要知道,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入的了我老牛的法眼的……” 随着憾天牛鬼的话音落下,陈遁一的意识再次沉入了神魂深处,而随之而来的,却是憾天牛鬼的一道真灵。 确如憾天牛鬼所说,它是世间阴灵的聚合体,世间的灵魂皆可为其依萍,但唯有这一道真灵乃是它的重中之重,是其根本所在。 寻常情况下,轻易不会暴露在人前,即便是在毫无反抗之力的陈遁一面前,也是等对方昏迷过后,才悄悄地从幽蓝色的魂液中遁出,虽陈遁一的意思一同潜入到对方的灵魂深处。 有一点陈遁一猜错了,憾天牛鬼之所以会和他多费口舌,并不是在看他笑话,而是在等,等他发怒,等他费力挣扎,等他再次昏过去。 虽然贵为妖神之尊,但憾天牛鬼向来秉行的原则就是一个字“稳”! 与本尊不同,潜入陈遁一神魂中,以真灵形态存在的憾天牛鬼通体雪白,体表更是散发出淡淡的金光,体型更是缩小到如家猫般大小。 “真没看出来啊!” 憾天牛鬼的小眼睛看着烙印在陈遁一神魂中的法则刻印,止不住的发出赞叹道:“没想到这小子机遇这么好,如此修为就有六道法则傍身,当真气运如虹啊!不错不错!这才配的上老牛嘛!” 正在憾天牛鬼自鸣得意之时,身后突然响起一声清脆的问话:“道友何故来此。” “啊!” 憾天牛鬼怪叫一声,身形前倾的同时快速转身,当看到刚刚问话的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时,不由的长舒了一口气,道:“我当是什么呢!原来是一缕执念啊!吓老牛一跳……” “一缕……执念……”小女娃轻声呢喃,好似浑然不知憾天牛鬼说的是什么意思。 憾天牛鬼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小女娃,又看了看神魂深处的法则印记,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笑道:“原来如此,我当这小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机缘,原来问题出在你的身上……” 憾天牛鬼指了指法则刻印的方向,调笑道:“小女娃,这些法则刻印是你的吧!怪大方的嘛!”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小女娃粉嫩的小脸逐渐冰冷起来,道:“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憾天牛鬼恶狠狠道:“从今天起,这就是我老牛的地盘,该滚的是你……” 说罢,小女娃的周身燃起幽蓝色的火焰,让她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烟消云散了。 “切!”憾天牛鬼望着消失的无影无踪的小女孩,不屑道:“死都死了,还留什么执念啊!瞎掺和!” 憾天牛鬼看着六道法则刻印点点头,笑道:“虽然对老牛我没多大用,不过以后做人的时候,还能用的上,嘿嘿!该干正事了……” 只见,憾天牛鬼的身形一闪,再次出现的时候,却是在陈遁一的丹田气海之上。 “果然和我估计的一样,这小子的灵气发生了转变,而且还是和我同源的阴性,甚好!甚好啊!” 看着脚下不断翻滚的灵潮,憾天牛鬼满意的笑道:“待老牛将魂液尽数导入气海之内加以封印,便可安心离开此地……六道小儿,老牛我手段通天,想困住我,门都没有,待老牛采补了那个玄阴之体,定要让你后悔生出来……哞!” “不欢迎我。” 话音未落,小巧的憾天牛鬼仰天发出一声长鸣,原本侵入陈遁一体内的幽蓝色魂液,仿佛是找到了宣泄的入口,尽数朝陈遁一的丹田涌来。 遮天蔽日的幽蓝色瀑布倾斜而下,涌入气海之中,原本乳白色的灵气瞬间受到了波及,向上翻滚。 憾天牛鬼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魂力本应该是储存在神魂之中的,它不但能温养神魂,使神魂更加强健,神魂也能滋生和守护魂力,达到互补互助的作用。 奈何,憾天牛鬼的魂力实在太庞大了,数万年的积累,纵然转化为了液体,那也不是陈遁一的神魂可以承载的起的,若是强行注入其中,甚至会瞬间将其神魂撑爆。 因此,憾天牛鬼只能退而求其次,将自身的魂液先引入到陈遁一的丹田气海中加以封印,待离开秘境夹层,彻底摆脱了六道老祖对他的桎梏,再将其取出,摇身一变,就又恢复成妖神的形态了。 正在憾天牛鬼浮想连连的时候,头顶上突然飞下来两颗珠子,一红一蓝,交相呼应,正是陈遁一的阴阳两仪珠,许事感受到此地灵气的异常,这次才上方冲了下来。 当憾天牛鬼看到蓝色的阴珠时,一对小眼睛露出欢喜的神采,就像是小孩子看到自己喜欢的玩具一般,想要将其占为己有。 而转眼看到红色的阳珠时,表情立即变得极其的厌恶起来。 其实这样不难理解,憾天牛鬼天生属阴,对阴性事物天然有着亲和力,而与之对立的阳性,则是它最为讨厌的东西。 当下牛瞳一瞪,阳珠像是凭空撞上了一道透明的墙壁一般,再难寸进,而阴珠却是被它摄入了手中,小心翼翼的把玩着。 “不错,不错,嘴馋的时候,还能当个零食吃吃。” 憾天牛鬼看中的自然不可能是阴珠中蕴含的那点阴力,它看中的是其中的真意。 阴珠毕竟是陈遁一以阴阳大道铸就道心时的产物,其中蕴含着一丝道之真意,即便对憾天牛鬼作用不大,但对它在阴性大道上的探索也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阴珠被夺,阳珠被隔。 陈遁一丹田内的两大战力几乎全军覆没了,待幽蓝色的魂液完全进入陈遁一的气海之中安家落户,等待他的将是永恒的沉睡了。 “这胎丸……” 解决完阴阳两仪珠后,憾天牛鬼难得对陈遁一的丹田产生了些许兴趣,索性魂液还没完全注满,便飞身而上来到胎丸的附近,惊叹道:“居然是完美品质的胎丸,没有一丝杂质…… 这小子要是没遇到我老牛,将来妥妥的一方大能,嘿嘿!不过这样怪不得老牛我啊!谁让你撞到老牛手上了,这年头有大能潜力的人还少吗?有命活到那个时候才行啊!” 憾天牛鬼眼里闪过一丝贪婪,伸出前蹄,缓缓靠近胎丸。 “索性你也用不到了,还不如便宜我老牛得了……” 有句话说的好,不作死就不会死。 就在憾天牛鬼的前蹄触及到胎丸的瞬间,胎丸仿佛是受到惊吓一般,绽放出夺目的血光。 憾天牛鬼微微一愣,连伸出去的前蹄都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而,随之而来的还有天地五行之力疯狂的朝丹田内的五行法阵涌入,得到五行之力的灌入的法阵就好似重新填上灯油的明灯一般,自行绽放起五道光华。 “五行之力?五行法则的力量……” 望着闪烁光华的五行水晶,憾天牛鬼面露错愕神态,五行之力不过尔尔,就连五行法则,它也是看不上眼的,真正让它感到惊讶的是,这些东西就让会出现在这里,要知道此地乃是秘境夹层,天地灵气无法接壤之地,而这些五行之力居然能穿过空间壁垒抵到此地,并主动进入陈遁一的丹田之中,那就有点诡异了。 憾天牛鬼双眼微眯,庞大的神识扫视出去,却是在下一秒差点惊掉了下巴…… “我靠,五气朝元,老牛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话音未落,便一脸丧气的飞身而起,嘴里还喃喃道:“我就说嘛!这小子怎么运气如此逆天,感情这小子是……怎么回事,怎么出不去了?” 憾天牛鬼废纸丹田顶部,本以为能毫无阻碍地越过丹田壁,却不曾想丹田壁坚如磐石,牢牢地将其阻隔在里面。 憾天牛鬼心下惊疑不定,看着依旧从丹田外不断涌入的魂液,心底生出一丝不安的情绪。 “该不会真的这么倒霉吧!” 许进不许出,作为十大妖神之一,别人或许不知道《九重叠浪劲》的特性,它怎么可能不知道! 因为创造这则法门的正是同为十大妖神之一的排名第九的铁臂魔猿,十大妖神中单论肉身力量,也只有天生霸体的排在第三位的金甲暴龙能稍强它一些,要知道对方可是凭借这则法门生生的将自己肉身力量打熬到这个地步的,可见这则法门的强悍了。 憾天牛鬼哭丧着脸,哀叹道:“知道你是他老人家看上的,但你也不用什么乱七八糟的功法都学吧!这要是炼出个好歹来,可不得让他老人家再等个上万年!罢了,罢了,只怪我老牛时运不济,好在还有个女娃娃,用她的身体也一样……” 说罢,一道无形的精神波动扩散开来,直达陈遁一的神魂深处,将陷入沉睡中的陈遁一唤醒了。 “小子!” 憾天牛鬼的声音直接闯入陈遁一的脑海,将还在迷茫中的陈遁一吓了一跳,连忙四周展望,却是漆黑一片,哪有憾天牛鬼的影子。 正在陈遁一狐疑之际,憾天牛鬼的声音再次响起道:“别找了,我在你丹田里……” “丹田!”陈遁一一惊,这是要开始夺舍了嘛! “老牛我有话就直说了,你小子资质太差,我后悔了。” 憾天牛鬼流里流气的说道:“咱们各退一步,我也不要你的肉身了,只要你把丹田打开,让老牛出去就行,否则,老牛动起手来,你这丹田可就保不住了。” “你有这么好心?” 陈遁一心中疑惑不已,他倒是不怀疑憾天牛鬼有打穿自己丹田的能力,虽说自己的不漏体神异非常,可毕竟还未大成,面对妖神的力量当真是以卵击石。 只是让陈遁一不解的是,对方居然会这么好心放过自己,着实有些让人感到匪夷所思!(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章 被坑的牛鬼 “费什么话!” 憾天牛鬼恶狠狠的说道:“你要是再不来解开丹田的禁锢,老牛可就动手了。” 陈遁一心底不由得咯咚一声,虽然气血之力能修补好丹田,但好好的谁愿意丹田破个洞啊!要是憾天牛鬼下手重点,将整个丹田都震碎了怎么办! 当下陈遁一也不敢迟疑,意念瞬间进去了丹田之中。 然而,陈遁一在见到真灵形态的憾天牛鬼后,却是愣了好半响,不可置信的问道:“你是憾天牛鬼?” 憾天牛鬼闻言,顿时青筋暴起,怒道:“罗嗦什么,赶紧解开,要你牛爷动手嘛!” 说着还扬了扬小蹄子,作势要撞击丹田内壁。 “别!”陈遁一急忙制止,道:“我解,我这就解……” 见陈遁一慌不择路地样子,憾天牛鬼狡黠一笑,心中暗道:“小样,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然而,陈遁一的法诀掐到一半时,似是想到了什么,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憾天牛鬼见状勃然大怒,喝道:“小子磨磨唧唧的干嘛什么呢!老牛的耐心可是有限的,你要是不赶紧解开,老牛可就不客气了。” 不过,此刻的陈遁一对这番威胁的言辞却是充耳不闻,阴沉着脸问道:“你是想要出去夺舍傅姑娘嘛!” 憾天牛鬼有多想解开封印,逃出秘境夹层,陈遁一是在清楚不过了,他能这么好心放过自己,必然是有更好的选择,而此地只有他与傅湘芸二人,舍了他,必然是将心思打到傅湘芸身上了。 “小子,我劝你别多管闲事,顾好你自己就行了。” 憾天牛鬼此刻心中充满了无奈,要不是怕惹来那位的不快,他至于和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子磨嘴皮嘛!以他的脾气,没用的人早一巴掌拍死了。 “你休想!”陈遁一言辞决绝,同时飞速后退。 虽然对方没有明言,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 憾天牛鬼也是被陈遁一的举动彻底激怒了,身上原本微弱的金光爆涨了几分,将右蹄子高高扬起,凶狠的说道:“你当真以为老牛我不会动手嘛!” “哼!” 陈遁一冷哼一声,却是没有作声,只是死死的盯着憾天牛鬼的一举一动,心底忐忑不已。 陈遁一敢做出这番举动,倒也不是热血上头冲动为之。他毫不怀疑憾天牛鬼有打破自己丹田的能力,但对方却主动唤醒自己,让自己来解开禁锢,就不得不让人心生疑惑了。 憾天牛鬼是个好讲话的主?绝不可能,那问题就来了,必然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原因在制约着他,让他不敢直接动手。 随着憾天牛鬼的气势愈发高涨,天地五行之力涌入丹田的速度也越来越快,隐约间已经在丹田空间中形成了五道有形的气流了。 陈遁一惊讶的发现,原本护在胎丸周围的五行法阵此刻已经升了上来。随着五行之力的不断灌入,五行法则纵横交汇,生生变化,玄妙绝伦,无形的威势愈演愈强,仿佛有道无形的意识的在操作着它们向既定的轨迹演变一般。 “该死!” 憾天牛鬼面色大变,像是看到什么天敌一般,竟是浑然不过之前的担忧,挥蹄向丹田内壁撞去。 此刻陈遁一亦是惊得心跳骤停,若是非当下是以意念的形式存在的,他非吓得气血乱窜不可。 然而,比他们反应更快的却是那五枚蕴含着五行法则之力的菱形晶石。 只见五道流光划过,憾天牛鬼瞬间被五道光柱困住,生生止住了他攻击的动作。 “您不能这样,不是老牛的错,不是老牛的错啊!” 憾天牛鬼大喊大叫,浑然没有一代霸主的觉悟。 而,此时五枚闪烁异彩的晶石缓缓浮现在憾天牛鬼的身周,化作一道五角星的阵纹,将憾天牛鬼锁在中间。 只听憾天牛鬼惊恐的喊道:“五行大遁……”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阵纹直接拖了下去,直直的向气海坠去。 “不!老牛是妖神,老牛是妖神啊!” 随着下坠的趋势越来越快,憾天牛鬼内心的恐惧也愈发强烈,牛瞳中红芒乍现,不远处正在向气海中倒灌的魂液,仿佛是受到了某种指引,竟是向它的方向涌来。 憾天牛鬼强不强!那自然是世间绝顶,身为排在第八位的妖神,它当之无愧被位于金字塔最顶端。 然而,此刻的它却也是最为虚弱的时刻。 作为天生鬼体,魂力于它等同于修士体内的灵气,修士没有了灵气作为依仗,纵然有在强大的秘法、招数,也等同于无物。 而它失去了魂力,虽然不会马上沦为任人宰杀的鱼肉,但一身的实力去了七八,唯有将魂力握在手中,它才能不惧任何人,纵然是恐怖如他老人家,他也敢叫嚣一番。 正当憾天牛鬼激荡的望着魂液即将流到他的身边时,头顶突然出现一道赤红色的火云,仿佛是一只烙铁突然落在了它的眉心,令其心神一震,连聚拢而来的魂液也失去了牵引坠了下去。 “风六道,你这个混蛋玩意,你坑老牛,你不能这么对老牛啊……” 憾天牛鬼的声音越来越远,随着声音的完全消失,宛如瀑布般倒灌的幽蓝色魂液也随之断流了。 还没等陈遁一窃喜自己从憾天牛鬼的手中死里逃生,来自神魂深处的膨胀感宛如潮水般涌来。 “不好!” 陈遁一大惊失色,意识瞬间回归本体。 “啊!” 灵魂撕裂的痛楚随之而来,翻滚奔腾的魂力好似咆哮的洪水般不断冲击着陈遁一的灵魂。 那是憾天牛鬼所剩不多的魂液,在失去指引后,理所应当的将陈遁一的灵魂当成为了住所,竟是一窝蜂的涌了进去。 虽说憾天牛鬼大部分的魂液已被其封入了陈遁一的气海当中,然而就算残余下来这些,也不是陈遁一这样的小修士所能承受。 好在陈遁一的神魂深处有六道法则烙印,在六道法则烙印疯狂吞噬下,才不至于让陈遁一的灵魂瞬间被这些魂液撑爆。 但,饶是如此,憾天牛鬼的那阴寒之极的魂力也让陈遁一苦不堪言,灵魂的涨裂感还是其次,哪种源自灵魂最深处的绝望、阴冷、孤寂等负面情绪宛如一张大网般包裹住了陈遁一的心灵,令其陷入无尽的深渊之中。 魂力仅有强弱之分,并无情感可言。 然,憾天牛鬼的魂力乃是天地间一切生灵的亡魂浓缩而成,纵然是至善之人在死亡降临的那一刻心中或多或少也会留有一丝不甘和遗憾,更何况是大千世界的芸芸众生呢! 憾天牛鬼以其强大的精神力可以免疫这些负面情绪对它的影响,但陈遁一却是做不到这一点,他那十几年的人生阅历,酸甜苦辣咸在世间百态的冲击下宛如梦幻泡影,顷刻间便烟消云散了。 “好冷,好冷……” 陈遁一蜷缩着身子,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着,意识仿佛回到了儿时独自在外流浪时的情景,孤苦无依,仿佛是那路边谁都可以践踏的野草,那般的无助! “陈公子,陈公子……” 浑浑噩噩中,好似有一道温婉轻灵呼喊声传入了陈遁一的脑海中,那是一道光,柔和明媚的光。 恍惚间,陈遁一好似展开了双臂将眼前的这道光涌入了怀中。 温暖,似暖阳融雪,让陈遁一的心底莫名的感到心安…… “陈公子!” 傅湘芸面色羞红,用力想要挣脱陈遁一的臂膀,却是丝毫不起作用。 就在刚刚,已经任命的傅湘芸内心充满绝望的等待死亡降临的时候,身上的束缚突然不翼而飞了,她满心欢喜的环视四周,却见陈遁一正蜷缩在地,身上散发着摄人的幽蓝色光芒。 傅湘芸心中立即生出不详的预感,拖着自己断掉的双腿缓缓地爬到了陈遁一的身边。 陈遁一周身幽蓝色光芒好似受到了傅湘芸的吸引,随着傅湘芸的靠近,开始缓缓的自陈遁一的体表分裂了出来,化作点点茵光飞入了傅湘芸的身上。 眼看陈遁一生死未卜,傅湘芸竟是对这些飘落到她身上的幽蓝色茵光不管不顾,毫不停歇的爬到了陈遁一的身旁。 “陈公子!” 邻近咫尺,看着双目紧闭,浑身颤抖,不省人事的陈遁一,傅湘芸担忧的轻唤着,希望能将对方叫醒。 然而,她的话仿佛隐含着某种魔力,陈遁一竟是突然起身朝她张开了双臂,失去修为后,她的反应能力大不如前,还没等到她反应过来,一双坚实有力的臂膀已经将她牢牢地抱住。 女儿家的矜持,让她不停的挣扎,然而面对一名体修的力量,她的一切反抗都显得那么惨白无力。 幽蓝色的光芒很快将二人包裹了起来,玄阴之体的玄妙在这一刻展现无疑。 原本将陈遁一灵魂当作安居之所的魂液,仿佛是闻到腥味的猫一般,开始向傅湘芸的神魂涌去。 有那么一瞬间傅湘芸的神智出现了一阵恍惚,无尽的负面情绪不断地冲击着她的心灵,然而,当她感觉自己快要崩溃的时候,一股温润的暖流自心底涌现,瞬间扫清了内心中的阴霾。 而涌入她体内的魂力,也好似田野间地泉流般缓缓地流淌着。 这就好似一匹桀骜不驯地野马遇上了一位高明地驯马师,纵然它如何地野性难驯,也得乖乖听话。 憾天牛鬼的魂液让傅湘芸感到无比舒适,灵魂仿佛是浸泡在温泉中一般,神魂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壮大凝实。 若不是她的修行尚浅,依靠这些魂液的帮助,她的境界必然会直线上升,不过即便如此,往后傅湘芸的境界突破也将势如破竹,鲜有瓶颈。(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七章 分别与冤家路窄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当陈遁一缓缓苏醒过来的时候,看到怀里正紧紧的抱着傅湘芸,心底顿时咯噔一声,不安,自责等情绪瞬间涌入心头。 要说陈遁一对傅湘芸没有好感那是假的,傅湘芸虽然不是倾国倾城之姿,但那种温婉柔情的气质非常令人着迷,再加上对方有伤在身,那股子楚楚可怜的模样更是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然而,好感是好感,陈遁一还是明白自己心里真正喜欢的是谁的! 陈遁一轻轻的将怀里的傅湘芸放下,生怕弄醒对方。 然而,怕什么就来什么,傅湘芸现在虽然没有了修为,但神魂壮大后五感也强于从前,外界的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引起她的警觉。 这不,陈遁一的手臂一松,傅湘芸立马就感知到了外界的动静。 四目相对,没有情侣间的深情款款,有的只是难以言表的尴尬,仅对视的那一刹那,傅湘芸的脑海中便浮现出之前陈遁一神智不清时紧紧抱住自己的场景,脸上瞬间浮现起一抹羞红,身子转了过去,似是害怕再见陈遁一般。 见傅湘芸这副神情,陈遁一自知有愧于人,欲言又止道:“傅姑娘……” 然而话还未说完,傅湘芸便打断了他,说道:“陈公子无需多言,你我皆被妖神所祸,能保得一命实属不易,今日之事……我知非你所愿,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吧!” “我……”傅湘芸越是这么说,陈遁一内心中的不安和愧疚就越发严重,他真希望对方狠狠的斥责他一番,也好过这般让他心神不宁。 “陈公子……” 傅湘芸顿了顿,好似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继续说道:“咱们还是早点找到出路吧!虽然不知道妖神为什么会突然消失,但此地依然不宜久留……” “傅姑娘……好!” …… 代表“隐形”小神通的那道法则烙印自从吸收了憾天牛鬼的魂力后,变得愈发充盈,随之而来的好处便是对陈遁一魂力的索需也少了些许。 秘境夹层说到底就是秘境的外壳,之前陈遁一不知此地深浅,所以也没敢贸贸然施展“隐形”去一探究竟。 现今,从憾天牛鬼的口中得知了此地的根源,自然不会迷失方向。 “赤焰战场”终年灼热的气息是那么陌生,又是那么熟悉。 当陈遁一带着傅湘芸走出空间裂缝后,迎面而来的是久违的热浪。 感受着丹田内的灵气再次游走全身筋络,陈遁一的脸色露出释然的微笑。 当他转过头看向身后的傅湘芸,本想与其分享这份喜悦时,对方却已经盘膝坐下,正在用运功治疗身上的伤势。 陈遁一见状,暗自叹息了一声,旋即收回了目光,环视四周,以提防潜在的威胁。 细想这次的遭遇可谓是惊心动魄,自打进入“赤焰战场”起陈遁一便知道此行定然不会一帆风顺,只是没想到自己会经历数次险象环生的局面。 念及此处,陈遁一不禁想到和他一同进入秘境的桑小、范小宝二人。 “也不知道桑小他们怎么样了……” 陈遁一看着夜空,眼底闪过一抹思念,喃喃道:“不过有苏老在,他们的安全应该没有问题。” 想到苏长春的实力,陈遁一莫名的感到心安。 微微闭眼,感受着体内充盈的魂力,陈遁一的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虽然憾天牛鬼绝大部分的魂液都封印了起来,但哪怕是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的魂液,也足够陈遁一受用无穷了。 而魂力增强最直观的变化就是神识感知能力的增强,天地万物尽收眼底,周遭的灵气也无比的清晰自然,仿佛每次的呼吸都能牵引来几缕灵气。 就在陈遁一为自己身上的变化而感到惊奇时,神识的感知范围内突然出现了一群人,而且看他们前进的方向正是自己这边。 “不好!”陈遁一瞳孔一凝,转身对身后的傅湘芸说道:“傅姑娘,有人要过来了,也不知道是敌是友,咱们还是先避一避吧!” 傅湘芸颜色如常,声音轻柔的说道:“陈公子不必担心,来人是我同门,离开空间夹层后,我便第一时间传讯出去,想来她们定是闻讯而来的。” 陈遁一闻言微微点点头,转头看了一眼来人的方向,然后说道:“既然姑娘的同门快到了,那在下也就不便多留了,想来我的同伴见我许久未归,正心急如焚呢!” 傅湘芸想要出言挽留,可话到嘴边还是被她硬生生止不住了。 老实说二人现在的关系着实有些尴尬,互有恩情,却又因为之前的那次意外,使得二人无法在坦诚相待。 傅湘芸心底也是暗自叹息一声,暗道:“或许这样的结果才是最好的。” 旋即对着陈遁一微微点头,道:“陈公子,今后多保重!” “傅姑娘也是!” 陈遁一应了一声,正准备转身离开时,突然想起初见傅湘芸时对方怀里的那把古琴。 琴虽断,但傅湘芸依旧视若珍宝,想来定是一位爱琴之人,如今古琴遗失,定然会感到难过吧! 想到这里,陈遁一从纳戒中取出那把从“骸骨领主”那里得来的古琴。 虽然他不通音律,但此琴无拨自动,常有轻音寥寥,不绝于耳,绝非凡品。 果然,当陈遁一将古琴取出后,傅湘芸的双眸就再也移不开了,眼底尽是惊喜与不敢信息。 “这是古琴……天籁。” “天籁!”陈遁一微微一愣,道:“看来傅姑娘是识得此琴的,赠予姑娘也算是相得益彰了。” 傅湘芸闻言先是一喜,旋即摇摇头,声音略带惋惜道:“这……这琴太过珍贵,小女子受之有愧,陈公子还是收回去吧!” “再怎么珍贵,也比不得在下的性命吧!” 陈遁一看得出来傅湘芸是十分喜爱自己手中的这把古琴的,于是故意满不在乎的说道:“在下不通音律,再好的琴在我手里也只能明珠蒙尘,沦为摆设,在姑娘手里却能发挥它的价值。” “这……”傅湘芸微微意动,爱琴之人,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别人不懂得珍惜它,若不是她秉性纯良,早就动手抢夺了。 陈遁一见状,连忙再次加大力度,道:“这把琴对于我而言,如同路边的杂草,既然姑娘也看不上它,那就此丢掉吧!” 说罢,也不待傅湘芸回答,便将手中的古琴抛向了半空。 眼见天籁古琴就要坠落,傅湘芸脸上难得露出焦急之色,素手一挥,一条长菱飞将出去,稳稳地将古琴卷了回来。 爱怜地抚摸着手中地天籁古琴,眼中抑制不住地激动之情。 虽然十分不舍,当此琴于她,毕竟受之有愧。 傅湘芸念念不舍的从古琴上收回目光,抬起头准备将手中的古琴还给陈遁一时,却见对面空无一人,哪还陈遁一的影子。 正当傅湘芸四处展望,希望能找寻到陈遁一的去向的时候,半空中出来一道熟悉又惊喜的呼喊声:“傅师妹……” “蒋师姐!” 傅湘芸寻声望去,脸上浮现出久违的欢愉,因为来人正是她的大师姐蒋欣。 蒋欣率领一众师姐妹来到傅湘芸的身边嘘寒问暖道:“太好了总算是找到你了,有没有受伤啊!” “傅师妹你没有遇到危险吧!” “瞧你这话说的,傅师妹要是遇到危险,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吗?” “人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 “……” 众人七嘴八舌,可言语中的关切之意丝毫做不得假,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师姐们,傅湘芸会心一笑,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此刻正处在空间裂缝中的陈遁一也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看到你平安无事,我就放心。” 陈遁一轻声呢喃道:“我也该回去找他们了……” …… 秘境的另一边,申屠鸿依言准备离开“赤焰战场”,他先去了黄沙世界,找到了等候多时的风七柒,也在这个时候,翟如也信守了承诺将老赵送到了他们的面前。 原来那道卷起老赵的龙卷风便是翟如的手段,这样也就不难想到,当时龙卷风的去向了。 眼见二人相安无事,申屠鸿这才放下心来,动身离开了內境。 然而,冤家自古路窄,就在他们快要抵达秘境入口时,被一伙贼人拦住了去路,从这伙人的拦截的架势来看显然不是第一回了,而且这些人中还有一些在陈遁一和老赵眼中比较熟悉的面孔,正是当初擒住他们的东荒秦家中人。 “是他们……”申屠鸿眼中蕴含着杀机,拳头紧紧握着,像只伺机而动的猎豹。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们啊!还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啊!” 申屠鸿能认出他们是秦家人,他们自然也能认出申屠鸿,为首的一名强者,喊道:“兄弟们,大爷可是放出话来了,只要谁能抓住这两个杀害七爷的凶手,这个人修练到不灭境前的资源,大爷全包了,兄弟们动手……” 随着领头人一声令下,身后几十号贼匪一拥而上,脸上皆是挂在兴奋和残忍的笑容。 “唉!真是倒霉啊!”老赵面露苦涩。 其实这还真不是申屠鸿等人倒霉,这些秦府人也不是专门为了堵他们才来到这里的。 早在秦家在东荒崛起之初,这秘境入口堵截即将离开秘境的修士的做法就开始了。 秦家人也不是没脑子的,他们有三不阻:入秘境的修士他们不阻,因为这些人还不肥;宗门弟子他们不阻,因为怕惹麻烦;人多不阻,因为纵使胜了,伤亡也很大。 排除这些,似申屠鸿三人这样的小队伍无疑成了他们眼中的香饽饽,只是连这些秦家人自己都没想到的是,这次居然能够拦下秦大爷通缉已久的家伙,这要是抓住了,交给秦大爷,降下来的奖励必将受用终生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八章 围阻 “风姑娘,劳烦你保护一下老赵,其他人交给我。” 望着来势汹汹的秦家人,申屠鸿将老赵挡在身后。 老赵虽然也身具登峰境的修为,但和对面人均登峰境以上的修士比起来,还是显得微不足道了。 而申屠鸿之所以让风七柒保护老赵,其实也是有心不想让风七柒再出手,对方虽然一直没说什么,但申屠鸿能够感觉的出来,对方的气息比之以往微弱了不少。 风七柒也不说话,微微点头表示认同。 一抹红芒一闪而逝,冲在最前方的五名匪徒,齐齐被削掉了脑袋,顿时鲜血四溅,好不血腥。 不过这些秦家人都是刀口舔血过来的,怎么可能因为死了几个人就自乱阵脚呢! 仅愣了半息的功夫,便再次冲杀了过来。 而此刻申屠鸿也是整装待发,手中赤红色的长枪微微作鸣,好似在为再度饮到人血而高兴。 不知为何,这种激动的情绪竟然也间接的影响这申屠鸿此刻的心情,使他看向贼匪的眼神尤为嗜血。 望着冲进匪群中大杀特杀的申屠鸿,风七柒的眼底流露出一抹担忧之色。 她倒不是担心申屠鸿会被这些贼匪所伤,虽然这些人中有十数名造极境的高手,但底子太差,根基不稳,十几人加起来也只能会此时的申屠鸿占个平分秋色罢了,让她真正担心的是申屠鸿手中的长枪,更具体的说是长枪牵动起申屠鸿体内的七杀邪气。 这些邪气虽然不能直接吞没申屠鸿的心智,但会潜于默化的改变他的性格,使其变得嗜杀成性,坠入魔障之中。 “看来还是要请师祖出手才行。”风七柒暗自叹息道。 她自知自己欠东岳帝君太多,本不想劳烦念浮生出手相助,但以她现在的力量对申屠鸿身上的邪气实在无能为力,而本体又无法离开帝君宫殿,如今能帮到申屠鸿的唯有身为东岳帝君的念浮生有这个能耐了。 申屠鸿自然不知道风七柒现在担忧的事情,此刻他正杀的尽兴,随着战斗节奏的持续推演,他的战意空前旺盛,与手中的长枪的默契也与时倍增。 申屠鸿能够预见,只要再给他一些时间,他能够发挥出七星杀生枪十二分的威力来,这把枪就好似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一般。 鲜血飞溅,残肢断臂更是不在话下,贼匪们可没有“导出元阳”小神通的护身,随着死伤的人数不断地递增,再强地斗志也会被消磨干净。 “这小子的修为怎么增长了这么快。” 要说现在最忐忑地还要数那名匪首了,越是和申屠鸿战斗下去,心里越是没底。 之前擒拿住对方时,仅用了不到五分之一的人手,然而这回十数名造极境一同联手居然隐隐有落下风的趋势,这该如何是好! 就在匪首愣神之际,申屠鸿一枪刺出,势如破竹,修士的护体罡气在枪尖之下,如初阳融雪,毫无阻碍,直接贯穿了眼前一名围攻他的匪徒。 匪首大吃一惊正想挥剑上前,却被一道枪芒当场击中,沉重的力道迫使他连退十几步才侃侃稳住了身形。 “这小子……” 匪首的心情尤为沉重,自己可是有着造极境后期的修为,竟然被对方一击震退了,这对他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 然而最让匪首感到心惊肉跳的是,对方的气势依然在高涨,实力的提升好似没有尽头一般,反观自己这些人,一开始还稳居上风,可随着战局的推延,局势不进反退,已经有三名造极境修士重伤死亡,其他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一些伤势。 要怪也只能怪匪首的命不好,跟有着“导出元阳”小神通的申屠鸿打持久战,简直是在送菜。 若是这十数名造极境强者,一开始就使出全力或许还有取胜的机会,但是现在…… “不行,在这样下去,咱们全都要栽在这里。” 就在匪首思量对策的时候,眼角的余光正好撇见了不远处观战的风七柒和老赵二人,脸上不由得露出一抹残忍的神色,然后冲着身边的同伴喊道:“你们先顶住,老子要让这小子再也嚣张不起来……” 话音未落,身形一闪,却是向风七柒二人的方向飞去。 申屠鸿见状,脸色骤变,正想前去拦截匪首,却没曾想被身旁的匪徒们找准了时机,数道剑芒齐刷刷的斩在了申屠鸿的背上,令其气息一刹,口吐鲜血,差点败下阵来。 高手过招,胜负全在细节。 这些匪徒是根基和天赋或许都不如申屠鸿,但战斗经验却远不是申屠鸿可以比拟的。 在东荒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能一路修练到造极境,同时被秦家看上收入门庭,也能从侧面看出他们的能力是非常出众的了,再加上多人联合,没道理会被申屠鸿给钻了空子。 好在申屠鸿也不是吃素了,大手一挥,息云幡随即展开,将见机冲上来的匪徒们的攻击尽数挡在了身前。 体内元阳早已充盈百倍,这会儿一经申屠鸿饿催动,背脊上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然而,这一番耽搁,救援风七柒二人是做不到了。 申屠鸿虽然气氛但也没有太过担忧他们二人的安危,以风七柒之前展现出来的实力,纵然现在有伤在身,也不是一个造极境可以抗衡。 念及此处,申屠鸿索性不在去管匪首,而是将心中愤懑全都发泄在眼前这群匪徒身上。 失去最强的匪首牵制,申屠鸿此刻犹如狼入羊群,所到之处无人可以撼动其,造极境或许有自保之力,但那些登峰境的匪徒就宛如砧板上的鱼肉任由他宰杀了。 匪首此刻也是倍感焦虑,身后属下们的哀嚎他不是听不见,而是不敢去想,如果这次不能以申屠鸿身边的人来要挟申屠鸿,令其授首就擒,纵然他没有死在申屠鸿的手里,死了这么多属下,回去之后秦大爷也会饶了他。 “小美人,要怪就只能怪自己跟错了人啦……” 眼见风七柒站在老赵身面,匪首残忍的笑着,然而,他的身形还未靠近风七柒,双腿突然传到一阵刺痛,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倾倒。 “啊!” 那是近乎绝望的惨嚎声,匪首的双腿膝盖处被齐齐斩断,断口处还燃烧着血红色的火焰,在这种火焰的灼烧下,匪首感到体内的灵气仿佛化作了点燃这些火焰的燃料,匪首相信,只要自己的灵气一刻不枯竭,这血红色的火焰就一刻不会熄灭。 “唉!学艺不精,学艺不精啊!” 风七柒转过头,却见身后的老赵神色萎靡的蹲在地上,额角渗出丝丝汗液,显然是消耗过度的缘故,不过,嘴里却是念叨着:“本来是想斩他脖子的,没成想火候不够,斩到腿上了,造孽啊!真是徒增罪孽啊!” 看着老赵狡黠的眼神,风七柒可以发誓,这老头是故意的。 申屠鸿将从赤焰尊者那里得到功法《赤焰法剑》传授给了老赵,这对她而言,本不是什么秘密,只是让她略感惊叹的是,老赵居然能够出其不意的凭借此手段将一名造极境的修士击败当真是令她刮目相看了。 《赤焰法剑》这门功法强不强,那自然没话说,脱俗境的大能创造,比之一些一流门派的镇派秘典都要强上三分。 然而,越厉害的功法学起来越难,老赵以初学者的身份越一个大境界击败了对手,即便是偷袭那也是值得称赞的了。 “倒是没看出来,您老一把年纪了,悟性倒是不错嘛!”风七柒一脸玩味,老赵是什么货色,她一眼便能看的通透,要说他是靠自己的悟性学会《赤焰法剑》这门功法的,打死她都不信。 老赵“嘿嘿”一笑,也不应答。 他自然听懂了风七柒话中的意思,不过这事关申屠鸿的秘密,纵然是让他身死道消,他也不可能说出口的。 风七柒见老赵老奸巨猾的样子,知道是套不错什么话来的,索性不在搭理对方,转头看向地上还在哀嚎的匪首,眼中杀意毕现。 “死!” 伴随着话音传出来的还有一点寒芒,直接刺向匪首额头,半步不灭境含恨一指有多强,纵然是匪首全胜时期也不一定能挡的下,更何况是血焰下苦苦挣扎的他呢! 就在匪首以为自己就要解脱的时候,一道劲风突然袭来,极其粗暴的将其掀飞了起来,不过也恰到好处的将起腿部的血焰分割了出去。 “废物!”一声冷哼直袭众人的心头。 只见,半空中不知何时来了一名粗狂男子,他约莫四十多岁,中等个子,肩膀和两臂棱棱地突起,圆脸盘上,宽宽的浓眉下边,闪动着一对精明、深沉的眼睛,整个人立在那里就如同一座大山般让人不自觉的感到沉重。 “大爷……大爷赎罪啊!”匪首看清来人样貌,立即连滚带爬的向对方的方向爬去,浑然不顾下身正在呼呼流血的双腿。 然而,来人对于匪首的惨状只是用厌恶的目光撇了一眼,旋即看向风七柒,眉头微微皱起,道:“阁下是何人,为何要插手我秦家之事。” 东荒秦家当代家主秦漠峰乃是七爷镇秦七爷秦绍杰的大哥,同时也是一位老牌的不灭境强者,虽然他的实力或许比不过一些大宗门的掌权长老,但一身修为却是一拳一脚打拼出来的,其眼力更是毒辣,若是全盛时期风七柒能瞒过对方的勘测,但此刻a…… “呵呵!”风七柒轻蔑的笑道:“秦大爷好大的威风啊!这倒打一耙的本事倒是渐长啊!” 风七柒的师祖乃是东岳帝君念浮生,可说是天道承认的东荒实际意义上的掌管者。 然,念浮生生性懒散自在,又喜欢安居一处,所以对东荒的事情从不插手,但这不代表东荒的强者就不敬畏这位大能,每逢念浮生的生辰寿诞,都会有无数强者不远万里前来道贺,而这秦漠峰便是其中之一。这便是为何风七柒从未离开过东岳帝君殿,却认识秦漠峰的原因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九章 输人不输阵 只不过此时的秦漠峰却是半点不识眼前女子的真容,只是隐约从对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上位者的气势,让他心底感到一阵忌惮,而且听对方的口气,似是认识自己一般,这就更加让他感到不安了。 “啊!” 就在秦漠峰搜寻脑海中有关眼前女子的记忆时,下方一阵惨叫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转头看去,顿时气得睚眦欲裂。 自己法架亲至,下方那个小子不但没有倒头就拜,反而趁自己愣神之际,又杀死了自己的几名属下,真是是可忍熟不可忍啊! 当下一抬右手,一掌划刀,向着下方的申屠鸿猛地劈出一道刀罡。 “唰!”一道空气撕裂的声响还未扩散开来,刀罡以快要抵到申屠鸿的后脑勺了。 所有人都不会怀疑,若是申屠鸿的脑袋被这一击结结实实击中的话,他必将当场毙命。 然而,现实确实一只黝黑的巨钳突兀的从虚空中伸了出来,就在刀罡快要临近之时,以极其粗暴的方式,震散了袭来的刀罡。 “哎呀呀呀!疼死蝎大爷了,谁啊!谁啊!是谁打扰你蝎大爷的好梦啊!快过来让我夹死你……”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一只巴掌大小通体黝黑的蝎子缓缓从申屠鸿背后的黑洞中钻了出来,骂骂咧咧的,一身痞气十足的样子。 申屠鸿杀人的速度没有丝毫减慢,头也不回的说道:“少罗嗦,给我干掉天上的那个家伙。” 蝎无极的小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下,看向了天上的秦家家主秦漠峰,双眼顿时眯成了一条线,悻悻然的说道:“有点难办啊!” 申屠鸿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蝎无极的实力他是有目共睹的,那可是在天罡剑宗数名长老的夹击下都游刃有余的存在。 要说这个秦家家主比天罡剑宗的长老还厉害,申屠鸿是委实不信的。 或许是契约的缘故,蝎无极同样感受到了自己主人心中的疑惑,于是主动传音道:“若是我全胜时期,夹死他自然不在话下,可现在……我的本源丢失了大半,身上的伤到现在都没有复原,想赢……难!” 丢失了大半! 这个申屠鸿倒是清楚的很,因为那丢失的部分都是通过契约的力量强行从蝎无极哪里掠夺到他这里的,这也是他修为为何增长的如此的迅速的原因之一。 这种直接掠夺他人本源的方法,不但不会有损自身的根基,还能起到巩固加强的作用。 当初若不是申屠鸿伤势太过严重,掠夺蝎无极的本源没有及时炼化,流失了不少,他现在的修为绝不会只是造极境初期。 申屠鸿暗自点头,天上那个家伙至少有种不灭境中后期的实力,即便蝎无极是妖兽中的异种,在连番争斗下,实力也去了七八,确实没有取胜的可能。 念及此处,申屠鸿再度传音道:“你拖住他就行,我解决完这些碍眼的家伙,就撤……” “这……”蝎无极略作迟疑,唉了一口气,无奈的传音道:“那你可快点……” 杀死和拖延是两码事。 蝎无极现在再怎么不济,那也是实打实的不灭境妖兽,只是纠缠片刻,想来还是可以的。 只见,蝎无极化作一道乌光直冲而上,宛若离弦之箭袭杀向秦漠峰。 申屠鸿再算计秦漠峰,秦漠峰又何尝不是在观察他们的动向呢! 作为一名老牌的不灭境强者,他可不会因为蝎无极的修为比自己低就轻视对方。 在东荒像这种扮猪吃老虎的例子比比皆是,就连他自己年轻的时候也靠示敌以弱的方式阴死了不少自命不凡的前辈高手。 所以当蝎无极冲杀上来的时候,秦漠峰便第一时间做出了应对的措施。 “嘭!” 一掌劈空,发出一声石破天惊的空爆! 然而,别看蝎无极冲的很猛,变小后的它灵活性尤为显著。 就在掌力快要临近之时,蝎无极凭空一个急转向左侧绕了过去,再次向秦漠峰冲去。 “哈!好胆!”秦漠峰不怒反喜,周身气势逼人,道道血色光华流转,转掌为爪,对着蝎无极便是一击。 “血枯手!” 五道血芒破空而出,看似破绽百出,实则是将蝎无极所有的退路都堵死了。 蝎无极大吃一惊,连冲刺的速度都不由自主的下降了几分。 “老棒槌,这么损!” 蝎无极自身修练就是邪煞之力,所以对这些血指印中的血煞之力尤为敏感,对它们所能造成的损害也是生有忌惮。 血枯手,燃血枯骨,中招者,体内血液沸腾,会被生生蒸发血液而死,即便实在旁门左道中,也是令人十分忌惮的禁术。 不过这里是东荒,只要是强大的招术,可没有人在乎它阴不阴损。 蝎无极见势不妙急忙吐出一口暗红色的血雾,血雾与血指印初一接触便发出令人发怵的声音。 而那些血指印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减,虽然血雾的腐蚀性很强,但是血指印毕竟是强自己一个档次的强者发出的,想要这么简单的抵消掉简直痴心妄想。 “蝎大爷就知道跟着你小子没好事。” 蝎无极暗骂了一声,两只蝎钳迎风而涨,挡在了血指印前面。 “呲呲呲!” 宛如烧红的烙铁被置于冰水中一般,五道血指印深深的烙印在蝎钳表面,在原本坚硬胜铁的甲壳上烙上了五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啊!”蝎无极的惨叫响彻整片天空,体内鲜血不受控制的开始沸腾起来,这种沸腾不似开水煮沸的情况,而是一种自然的抽离蒸发。 血液开始由蝎钳表面的血指烙印处开始剥离,这种痛苦就好似有人在一寸寸的撕裂它的血肉,令其苦不堪言。 “蝎大爷,这辈子没这么憋屈过。” 蝎无极一咬牙,身形突地飞速膨胀了起来,口中同时喷出一股黑烟朝秦漠峰飘去。 秦漠峰乃是左道的行家,只瞧一眼,便知这黑烟非比寻常,当下身形急转,一退再退,同时手中法诀掐动,挥手被招出数枚白骨刺刺入黑烟之中。 “乒乒乓乓!” 一阵尖锐的脆响过后,蝎无极放肆的大笑起来:“哈哈哈!你这是在给蝎大爷挠痒痒嘛!” 所谓输人不输阵,虽然蝎无极此刻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气势不能弱啊! 骨刺乃是秦漠峰法力所化,有无建树他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 而事实却正如蝎无极所说的那样,自己的骨刺透过黑烟击在对方的外壳的瞬间便破碎了,连在对方身上留下划痕都做不到。 作为老江湖,秦漠峰自然不会因为一时的得失而恼怒。 然而,就在他想再次出手之时,天空突然降下六杆血色大旗,将他周遭封锁了起来。 旗帜随风猎猎作响,摄人的“杀”字若隐若现,血煞之气瞬间弥漫开来。 秦漠峰本能的察觉到了危机,就在他想出手试探一下这些阵旗时,一条细长黝黑的蝎尾上,倒钩蝎尾刺突兀的从身后袭来。 秦漠峰大惊失色,欲想转身格挡,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有那么一瞬间居然无法动弹了,待再次醒觉过来的时候已经为时晚矣! “呲啦”一声,鲜血飞溅,蝎无极的倒钩刺狠狠的扎在了秦漠峰的后背脊梁之上,疼的对方冷汗直流,身体止不住的痉挛了起来。 要说这伤其实不算重,作为一名不灭境的修士,只要元婴不损,肉身不过是皮囊而已,稍作休整,必然能恢复如此。 秦漠峰之所以会有如此状况,实则是中了蝎无极的蝎毒了。 蝎子本就是剧毒之物,更何况是修练到了不灭境的蝎无极呢! 秦漠峰怒目圆瞪,体表青筋暴起。 若是小看一位不灭境的强者可是会栽大跟头的。 一柄血色长刀凭空出现,迎着蝎无极的蝎尾便斩了下去。 蝎无极本能的感到一阵心悸,连忙抽回了自己的尾巴。 邪道单论威力或许和一般法术相差无几,但通常都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作用,就比如秦漠峰之前施展的血枯手。 而眼前的这柄长刀刀身血红,周遭更是散溢这丝丝缕缕的死气,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蝎无极的速度快不快,那是毋庸置疑的! 可作为老江湖的秦漠峰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它,那一刀虚晃一下,却是做个佯攻之举。 只见血色长刀一个纵斩,不但惊退了蝎无极,更是去势不减的斩向了下方的申屠鸿。 “轰隆隆”如晴天霹雳,七星杀生旗构建的阵界激动起无数涟漪,申屠鸿更是被这股子突如其来的反震之力震的心口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该死!”申屠鸿心中大怒,连忙出拳击退了两名想要趁机偷袭的匪徒,面色不善的看着秦漠峰,心中喃喃低语,道:“不灭境强者当真恐怖如斯……” 这一刀虽然没有直接劈在申屠鸿的身上,可那七星杀生旗却是早已被他初步炼化成了本命法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对方能隔着阵界伤到他,可见其力量已经足以摧毁准天阶的七星杀生旗了。 瞧见申屠鸿阴沉的表情,秦漠峰咧嘴一笑,浑然不顾身上的痛楚,右手高高举起,身后的血色长刀随之而起,刀身红光更盛,一看便知,接下来的一击必将不同凡响。 “申屠!”老赵大惊,看向申屠鸿的方向竟是担忧之色。 风七柒眉头紧锁,右手的拳头紧紧的攥着衣角,眼神不善的看了一眼半空中的秦漠峰,好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微微叹息了一声,随即伸出左手按在了身旁老赵的肩膀之上。 就在老赵错愕的目光中,二人“嗖”的一声的消失在了原地。 秦漠峰一副浑然不觉得的样子,操纵着血色长刀凌空再度斩下,然而这回斩下的却不是刀罡,而是长刀的本体。 带着摧枯拉朽的气势从天而降,首当其冲的便是七星杀生旗布置而成的阵界。(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章 敌我不分的霉运 “呲啦!”阵界宛如一件瓷器般破裂,虚空莫得裂开了数道口子,无尽的煞气四散。 而与此同时,一股痛入心扉的感觉瞬间涌入了申屠鸿的心脏,令其连呼吸都为之一阵,险些昏死过去。 四周还未死绝的匪徒见自己老大如此威武,全都大声喝彩道:“大爷威武,大爷威武……” 秦漠峰此时也是志得意满,眼看杀弟凶手就要伏诛,大笑道:“胆敢和我秦家作对,便是死了,我也要将你的肉身炼制成尸傀,拘拿你的神魂用来点魂灯,日日夜夜受尽煎熬,哈哈哈……” 看着即将迎头劈下来的血色刀刃,申屠鸿面若死灰,自己虽然手段不少,但连番受挫,实力依然去了大半,面对眼前的局面纵然有神通在身却是回天乏术。 就在申屠鸿快要心灰意冷之时,一只芊芊玉手从他的身后伸出,搭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申屠鸿莫名的感到一阵心安,旋即冲着秦漠峰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朗声道:“总有一天我必将亲至荒天城,取你项上人头……” …… …… 当陈遁一通过宗门发放的追踪符找到范小宝的时候,他正在被一群修士追的上蹿下跳,口里还止不住的喊着:“真不是我的错,和我没关……哎呀!” 然而,每当他开口解释的时候,身后都会有人遥遥一手术法打了过来,将他接下来的话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要说范小宝遇到危险,作为朋友的陈遁一纵然不敌,也不可能置之不理的,然而看着他们如同闹剧一般的追逐后,陈遁一还是打消了救人的打算,安心的看起来戏来。 “还说和你没关系。”一名面容清秀的女修士怒不可遏的说道:“一次可以说是意外,这接二连三的,还说不是你搞的鬼……” “是啊是啊!”其他众人闻言连番附和。 “看在玄清道宗的面子上,好心让你加入我们的队伍,你屁大点忙没帮上,捣乱倒是挺积极的。” 一名修士带着哭腔说道:“你说……这是第几次了……自从你来以后,我们啥机缘都没捞到,遇上的好事全被你给搅合了……” “这……”范小宝脸色尴尬的说道:“都是巧合,是巧合……” 范小宝不开口还好,这一开口更是激起千层巨浪,顿时群雄激愤,追逐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加快了几分,看的不远处的陈遁一是直摇头。 范小宝逃不掉嘛!那怎么可能! 单论逃跑的本事,陈遁一只能甘拜下风。 “潜渊缩地”一旦施展,能入深海之渊,行动自如。能缩千里之地,转瞬即达,真可谓想去哪就去哪! 范小宝迄今为之都没有这么做,可想而知他的生命并未受到威胁,并且那些正在追逐范小宝的修士虽然气势汹汹,但下手的力道还是有分寸的,从他们没有集中释放法术就可以看的出来,他们并没有真的想要加害范小宝,只是心中郁气难平罢了。 “你这个杀千刀的,还我朱鸟卵来……” 随着领头的壮汉一声暴喝,好似瞬间勾起了所有心中的怒火,手上的法术好似不要钱一般朝着范小宝前进方向轰去。 一石激起千层,无尽狂沙扬起,无序的劲风倒灌而下,吹的疾行的范小宝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身下的脚步也不自觉地慢了一拍。 “不好!”好似察觉了一丝不对劲,范小宝心中打颤,刚想做出应对之策,却被一只大手钳住了胳膊。 转头一看,却是刚刚吼声最大地壮汉。 范小宝旋即讪笑道:“张大哥,好久不见啊!” “谁是你张大哥,你还我朱鸟卵来。”被唤作张大哥的汉子脸色发青,一手紧紧的擒住范小宝的胳膊生怕他再溜了,一手摊开手掌在范小宝面前晃了晃,适宜对方还东西的样子。 “张大哥,张大哥,有话好说嘛!” 范小宝陪着笑脸,苦哈哈的说道:“朱鸟卵它碎了,你让我拿什么还你啊!” “我不管……”张姓汉子用力的拉了一把范小宝,喝道:“反正卵是在你手里碎的,你就要配。” “是啊!是啊!”随后赶到的修士连声附和。 “当初若不是你抢着去拿朱鸟卵,它能碎嘛!那可是朱鸟卵,造极境巅峰妖兽的卵啊!你知不知道哪得值多少灵石啊!” “我们这些散修平时修练本就不易,大家结伴而来就是想要趁着这次秘境开启多攒点修练资源,好不容易遇到这么好的机缘,你说你……唉!” “我……”范小宝见周遭的修士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也是不自觉地老脸一红,自家人知自家事。 自从和陈遁一分开以后,自己那招惹是非的能力又开始发作了,而且这次好像更加严重。 以前都是别人倒霉,最终受益的人是他,然而通过这一段时间的经历发现,他身边的人即便倒霉了,他也半点好处没捞到,反而不断有麻烦找上他。 这算什么,难道是压制了太久了,一次性爆发了,来了个敌我不分。 范小宝心中那个懊悔啊!望着眼前的一众人,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陈遁一的出现。 “少废话。”一名女修士指着范小宝的鼻子,娇喝道:“我看你就是诚心来找麻烦的,今天不管你说什么,咱们的账必须算清楚……” “对对对……” “怎么算啊!” 范小宝哭丧着脸,道:“你们消消气,我赔你们灵石还不成嘛!” 若是用灵石能解决的问题那就不是问题,反正这点灵石范小宝也不放在眼里。 然而,这些散修听到这话,不但没有高兴起来,反而异口同声地说道:“不行!” “啊!”范小宝一愣,目光从众人决绝地表情中扫视了一眼,见众人不似作假,于是疑惑地问道:“为什么啊!你们拿到朱鸟卵不也是要卖了换灵石的嘛!我现在直接赔偿你们不是更方便吗?” “这怎么能一样!” 领头的壮汉一摇头,说道:“你要是给我们灵石在被人知道了,还不误会成我们在敲诈你……” “嗯嗯嗯!”众人认同的点了点头。 这些散修真的不想要范小宝的灵石吗?当然不可能,诚如他们之前所说的那样,他们冒着生命危险进去“赤焰战场”就是为了利益而来,又怎么可能不想要呢! 他们不是不想要,而是不能要! 范小宝是玄清道宗的弟子,从一开始众人就知道了他的身份,这也为什么会同意他加入队伍的原因。 背靠大树好乘凉,队伍里面若是能有一位至尊仙门的弟子撑场子,一般宵小之徒也不敢打他们的主意。 然而问题也出在这里,一同冒险得到的利益大家平分,这是修真界的准则,可你若是让一位大宗门弟子自己掏腰包,指不定会弄出个秋后算账的麻烦事来。 范小宝自然没有想到这些修真界老油条的心思,还以为对方这是在抬竹杠呢!当下冷冷问道:“那你们想怎么办?杀了我?” 别看之前范小宝在这些人面前表现的怯懦,那是他自觉自己理亏在前,若是这些人真的有歹心,纵然他们人多势众,一个大阵下去,也要让他们哭爹喊娘,后悔在范小爷面前撒泼! 许是被范小宝此刻地神情吓到了,一直抓着范小宝胳膊地张姓壮汉不自觉的松开手,微微摇头,道:“那怎么可能!我们怎么可能会加害于你……” “是啊!是啊!” “你的灵石……我们是不会要的的。”最后还是那名面容清秀的女修士解释道:“不过就这么放过你,我们这次的损失就太大了,你必须再给我们弄一枚妖兽卵来……最低也要是造极境的……” “对对……最低也要是造极境的……” “我们又不是土匪强盗,怎么会要你的灵石呢!” “你打碎了我们好不容易得到的朱鸟卵,让你再补偿一枚,到哪都说的过去……” “没错!没错!” 望着七嘴八舌的众人,范小宝是一个头两个大,心中不住的哀叹道:“至于嘛!弄这么麻烦,赔灵石不好嘛!” 不过人家的诉求也没错,自己失手打碎了妖兽卵,他们让自己赔偿一枚,确实于情于理都说的过去,但那可是造极境的妖兽卵啊! 范小宝惨兮兮道:“诸位打个商量,能不能稍微换一换,就算是在秘境里面,想找到一枚造极境妖兽的卵也不容易啊!诸位看这样可行,等出了秘境,我必定花重金为诸位买一枚造极境巅峰级别妖兽的兽卵,你们看这样如何!” 就在众人对范小宝的话作思索状的时候,那名面容清秀的女修士反对道:“那不成!要是你出了秘境又跑了怎么办,你可是有前科的,要是你躲进宗门不出来,我们可不敢在玄清道宗山门前闹事。” “这这……”范小宝顿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一直躲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幕的陈遁一,见范小宝这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差点没笑出声来。 何曾想到在宗门里面不可一世的范小宝,却有如此吃瘪的一天。 “诸位!”陈遁一显出身形,缓缓走向众人。 “陈遁一!”范小宝惊喜的喊道。 散修众人见有人悄无声息的靠近他们,急忙作出警戒的姿态。 陈遁一见状微微一笑,指了指范小宝,道:“诸位不必惊慌,在下与他是同门,你们之间的误会,在下刚刚也听了个七八,确实是我们有错在先,在下可以答应诸位,定会找一枚妖兽卵用来补偿你们的损失。” 散修众人闻言,稍稍松了一口气。 涨姓壮汉用狐疑的目光看着陈遁一道:“你……此话当真!” 陈遁一也不答话,只是微笑的点了点头。 或许是玄清道宗在修真界的口碑不错,众人在得到陈遁一的答复后,也不在围着范小宝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一章 赤鳞飞羽兽 范小宝见此,连忙跑到陈遁一跟前,问道:“你……你这些天都跑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找你吃了多少苦?” “是嘛!” 陈遁一无奈的笑了笑,道:“可我怎么感觉你又长胖了不少。” 闻言,范小宝老脸一红,旋即一本正经的说道:“陈师侄啊!你肯定是受了不轻的内伤了,不然这眼神咋不行了呢!” 陈遁一没好气的白了对方一眼,道:“桑小呢!她怎么没有和你在一起?” “这个,这个……”范小宝眼神恍惚,欲言又止道。 陈遁一见状脸色骤变,一把抓住了范小宝的胳膊,问道:“你别吞吞吐吐的,桑小是不是出事了!” “撒手!”范小宝一把甩开陈遁一,揉了揉被掐的生疼的臂膀,没好气的说道:“她没事,好得很啦!” 陈遁一追问道:“那她人呢!” “被她爷爷带走了。” “什么!”陈遁一脑海里一阵恍惚。 若是桑小被无拘散人带走了,安全却是不用担心,可自己再想见到她,却是…… “好啦!好啦!详细情况等咱们离开秘境之后,我在一一跟你细说……” 范小宝瞄了一眼张姓壮汉的方向,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他们可是要咱们交出一枚造极境妖兽的卵才肯罢休的!” “什么咱们!” 陈遁一此刻心情正不快,没好气的回了一句:“人家的妖兽卵可是你打碎的。” “你……”范小宝一把抱住陈遁一胳膊,道:“好师侄,你可不能不管我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发生那种事绝非我所愿啊!” 陈遁一也就逗逗范小宝,见范小宝服软了,便一脸嫌弃的说道:“行啦!行啦!赶紧解决眼下的事吧!距离秘境关闭的时间也快到了,咱们还要和其他人汇合呢!” “是是是!”范小宝连连点头,道:“师侄说啥是啥!我听你的。” “如果只是造极境兽卵的话,我倒还真有点眉目……” 陈遁一微微顿了顿,继续道:“在我赶来的路上,曾看到一群修士正朝飞凤坡的方向飞去,看他们的架势,应该是准备对栖息在那里的赤鳞飞羽兽下手…… 赤鳞飞羽兽的修为普遍都处在登峰境,但极个别首领却是有着造极境的修为,它们的后代想必也是有着造极境的潜力的。 等他们双方交起手来,咱们再以神通潜入进去……” “这个好,这个好……” 接下来的话,不必多说,范小宝已经手舞足蹈起来了,激动的说道:“这赤鳞飞羽兽可是上好的坐骑,我老早就想要一匹,这次刚好,就这个,就这个了……” 见范小宝满心欢喜的模样,陈遁一也是微微一笑。 之所以提出这个建议,其他自己实也是有着一点小心思的。 赤鳞飞羽兽模样俊逸,形似虎豹,浑身披着赤红鳞甲,给他提供了惊人的防御力,一对朱羽毛迎风展翅,速度在同级妖兽中更是名列前茅,是修士最理想的坐骑之一。 “既然你也同意了,那咱们就赶紧过去吧!要是晚了的话,可就连汤都喝不到了。” “对对对,赶紧去……” 正准备动身的范小宝,慕得好像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散修众人,小声道:“他们能信咱们嘛!” “这个简单!” 陈遁一淡淡一笑,走到张姓壮汉面前道:“答应诸位的赔偿,我等自然不会食言而肥,只不过此番前去的地方过于危险,实在不方便带上诸位……” 说罢!取出一面玉牌递了过去,继续道:“这是我的身为真传弟子的身份腰牌,暂且存放在诸位这里,等我等拿到妖兽卵后,在返回此地与诸位汇合,如何!” “真传弟子!”张姓壮汉拿着玉牌来回端详了两遍,又向身后的散修们投去了询问的目光,见众人都没意见这才答道:“那行吧!我们就在这里等你们,要是你们不回来,我们也不是好惹的……” 放了一通狠话后,张姓壮汉便带着众人到不远处的树林里躲藏了起来。 “是个有头脑的人。” 这个是陈遁一对张姓壮汉的评价。 …… 凤栖梧桐,飞凤坡虽然没有真凤凰,却是有着成片的梧桐树。 或许是受到秘境中浓郁的火元素的影响,每一片树叶的颜色都偏向火红色,给人一种热烈活泼的美感。 然而原本安宁的梧桐林此刻却是异常狼藉,随处可见倒塌烧毁的巨大梧桐树以及被扒去鳞甲的赤鳞飞羽兽。 赤鳞飞羽兽的不但是最好的坐骑,同时它的鳞甲也是天然的防御材料,只需炼器师稍稍炼制一番便能成为非常不错的防御法宝。 看着死伤无数的赤鳞飞羽兽,陈遁一二人微微摇了摇头,露出一丝不忍的神色。 “唉!咱们赶紧进去吧!那些幼兽被咱们带走了,也好过被这些家伙扒皮的强,也算是给他们留下一丝香火了。” 范小宝说完,便拉着陈遁一施展“潜渊缩地”遁入了地下,飞速朝梧桐林伸出遁去。 …… “杀!” 人性的贪婪与丑恶在这一刻显露无疑,鲜血与张狂无一不充斥着这些满载的修士,但非要论个对错,却又是无比的牵强。 弱肉强食本就是修真界的法则,曾几何时,妖族牧人,以人肉为食,皮毛为寝,又曾想过去怜悯人族呢! 陈遁一与范小宝看到这一幕幕的惨景虽心有不忍,但却没有一人出手阻拦。 修炼一途,与天争,与人斗,那有什么善恶可言,修的不过是己心己得罢了! 二人脚步不停,一直向深处潜行。 沿途尽是一群又一群的赤鳞飞羽兽悍不畏死的冲击着修士阵营,用自己的身躯阻挡着来犯者前进的脚步。 飞凤坡深处,一头老迈的赤鳞飞羽兽正爱怜的舔舐着身下的幼崽,宛如火焰跳动般的梧桐叶无力的滑落,好似在为这位曾经的王者默哀! 这头老迈的赤鳞飞羽兽眼里布满哀伤,它是经历过数次秘境开启的,对于这些人类修士的行径是再清楚不过了。 年轻时的它也曾拼死反抗斗争过,然而结局便是它的左翼被人类修士的术法炸的稀烂,当时若不是族中长者搭救,它早就落得扒皮抽骨的下场了。 好在这些修士之间有着什么默契一般,每次来此都不会赶尽杀绝,总会给自己的族群留下一小部分的血脉。 这当然不是他们仁慈,而是为了下一次秘境开启时再来狩猎自己的族人。 然而为了种族的延续,为了不激怒他们身后真正的强者,这位老迈的王者不得不为此妥协。 不过这一次,一切都变了,因为这次来了两个不安常来出牌的人。 “陈遁一快看……” 躲藏空间裂缝中的范小宝指着老迈的赤鳞飞羽兽,惊讶的说道:“这头赤鳞飞羽兽怕不是快有半步不灭境的修为了吧!” 陈遁一点点头,这头赤鳞飞羽兽虽然老迈,但周身气血宏厚,气势惊人,若是能侥幸迈过那一步,必将重获生机,纵然在不灭境的妖兽中也能挣得一席之地。 正在陈遁一感叹之际,身边的范小宝猛地拍了一下他的后背,面露惊喜的说道:“这趟真是走大运了。” 陈遁一自然知道对方指的是什么,因为就连他都觉到意想不到。 本来想着能带走几头造极境的赤鳞飞羽兽就不虚此行了,可没曾想,这里居然有半步不灭境的赤鳞飞羽兽王者的后代。 要知道的妖兽的进阶比之人类要难上百倍千倍,从这一路走来不下千余头的赤鳞飞羽中也仅只有十几头造极境就可见一般了,这或许跟妖兽本体过于强大有关。 但,无一例外的就是越是强大的妖兽,它们的后代突破自身境界的时候就越顺利。 若是再加上人类的丹药和秘法,眼前的这些有着半步不灭境的赤鳞飞羽兽幼崽,说不准还能再进一步,达到不灭之境。 一头不灭境的战宠是什么概念,即便是现在的三大至尊仙门,其长老也就是这个境界。 即便是想想就让二人激动不已了。 陈遁一从来都是一个实干派的,既然发现眼前的明显有利可图,那纵然是面对一头半步不灭境的妖兽,他也敢虎口夺食。 二人稍微制定了一个计划,便开始行动起来。 陈遁一率先出手,“地凝赤心炎”突兀的出现在赤鳞飞羽兽王者不远处的梧桐树上,汹涌的火焰宛如毒蛇般扑向栖息在树梢上的赤鳞飞羽兽卫兵,惨叫声不绝于耳。 赤鳞飞羽兽王者猛地一昂头颅,先是大惊,旋即便是露出愤怒之色。 往日里,人类虽然杀伐无度,却从来不会打到它这里来,久而久之,这已经成了双方默认的规则了。 然而今日,这个规则却被打破了。 赤鳞飞羽兽王者面容愤慨的同时内心却是止不住的颤抖,别看它是半步不灭境的妖兽,甚至只差一步就能达到那个令人仰望的不灭境,但它却是明白,人族修士真要想杀死它,并不比捏死一只蚂蚁强多少。 嗷呜!!! 就在赤鳞飞羽兽王者犹豫不决之时,另一片梧桐树再一次被点燃,汹涌的火蛇吞噬着的它的亲卫。 这令它怒不可遏,旋即单翼唰的一声张开,整个身形化作一道红色流光飞向了火海。 而与此同时,施展“潜渊缩地”一直躲藏在地下的范小宝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手中一口绣着金色纹路的黑色口袋激动的抖动了两下,便朝赤鳞飞羽兽王者之前的栖息的地方潜去,目标正是那里依旧还酣睡的幼崽们,口里还止不住的念叨着:“这回赚大发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二章 漩涡(上) 另一边,正躲在空间裂缝中的陈遁一也是紧张的异常,时刻注视着赤鳞飞羽兽的动向。 陈其不备放火和当着人家面放火这是两码事,陈遁一可没有自大到以为自己的反应速度会比人家以速度见长的赤鳞飞羽兽王者要快,说不定,自己一露头就会被人家给秒杀了。 好在范小宝那边并没有让人等太久,左手拎着已经开口的黑色金色镶边口袋,右手抄起赤鳞飞羽兽幼崽就往里面塞,脸色挂在既激动又紧张的模样,往往都是手上的幼崽还没装进去,眼光已经瞄上下一只了,那专业的手法,看的陈遁一是目瞪口呆,想来也是此道的老手了。 嗷呜! 就在范小宝准备将罪恶的右手伸向第五只幼崽时,打算将人家王者血脉一窝端了的时候,一道愤怒的嘶吼声突然传入了他的耳中,吓了他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手上的动作都不由得慢了一拍。 旋即,一道锐利的风刃夹杂着炙热了气流飞向了他。 “范小宝!”陈遁一惊呼出声。 轰的一声闷响! 周遭的梧桐树仿佛被猛烈的疾风洗礼过一般,或东倒西歪,或片叶不剩,范小宝本人更是毫无意外的被轰飞出几十丈开外,激起一地烟尘。 然而,当赤鳞飞羽兽王者怀着满腔的怒意来到范小宝坠落的地方时,本该血肉模糊的景象没有出现,原地除了留下一块人形凹印哪还有范小宝的踪迹,连着装有他子嗣的袋子也不见了踪影。 嗷呜!!! 赤鳞飞羽兽王者仰天长啸,吼声响天彻地,一股蕴含着哀伤与极致的愤怒在空气中爆发,紧接着所有成年赤鳞飞羽兽皆是发出凄厉的嘶吼声,看向人类修士的目光中带着怨毒与残忍。 一时间正在奋力击杀赤鳞飞羽兽的修士们齐齐一怔,呆呆地看着不知为何突然发疯的赤鳞飞羽兽群,心想着和之前的剧本不对啊! 随着一道红色流光闪过,冲在最前方的数名人类修士头颅一扬,却是被拦腰斩成了两截。 正当修士们不明所以之际,赤鳞飞羽兽王者的亲卫队从梧桐林深处飞驰了出来,裹挟着锋锐的风刃不断地砸向修士群中。 煞那间,惨叫声,咒骂声,不绝于耳! 而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是夹着尾巴扬长而去。 转瞬间已过去了半盏茶的功夫,纵使相隔百十里依然能够听到赤鳞飞羽兽王者愤怒的吼叫声。 二人来到了事先约定好的地方,见范小宝面色略显苍白,陈遁一关心的问道:“你没事吧!” “让你来一下试试……”范小宝一脸委屈的揉了揉肩膀道:“真是疼死小爷了,要不是小爷有先见之明,提前给自己施加一张防护卷轴,就刚刚那一下,还不要了我的小命啊!” “好啦好啦!没事就好。” 陈遁一拍了怕对方的肩膀,道:“咱们还是赶紧撤离这里吧!那里死伤的修士可不少,我看好多都是有背景的有后台的人,还是别惹麻烦的好。” “对对对,闷声发大财,走!” 陈遁一二人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兴高采烈的为这次收获而窃喜之时,秘境之外正有一场关乎到他们生死的大事正在发生…… …… …… 秘境不远处的山岳之上,受限于颜之显的赌约,到此的所有宗门的领队长老皆是留在了这座气派的宫殿当中。 而此时规需于天武盟的一处临时庭院中,刘方正目眦欲裂怒喝着:“好胆!他们怎么敢,他们怎么敢下如此毒手!” 刘方身前正跪着一名身穿天武盟统一弟子服饰的男子,现正声泪俱下的哭诉道:“刘长老,邓师兄他们死的好惨啊!您一定要他们做主啊!” 此人正是当初袭击陈遁一等人侥幸昏死过去的那人,醒来后几经周折才离开了秘境逃到刘方这里。 “该死,他们真是该死啊!”刘方狠狠的一拍手下的扶手,气得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一般。 “师尊息怒!”一直服侍在刘方身旁的青年,小声提醒道:“师尊,赤焰战场本就是各宗弟子角逐之地,生死各安天命,再加上谋害邓师兄他们的是玄清道宗的弟子,恐怕……” “玄清道宗怎么啦!”刘方双眸一瞪,喝道:“玄清道宗的弟子就能无法无法残害同道啦!我这就去问问林净尘,他们玄清道宗怎么会配养出如此心狠手辣之徒来。” 说罢,抬腿就要往屋外走去,青年弟子急忙追了上去,嘴里不住的喊道:“师尊,师尊,莫要冲动啊!” 对于自己弟子的呼喊,刘方却是充耳不闻,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然而,谁也没有发现的是,一直跪在地上那个不曾起身的天武盟弟子嘴角露出了一抹讥讽地笑意。 …… “林净尘,林净尘……今天你不给老夫一个交待,老夫跟你没完。” 宫殿中庭之中,刘方的人未至声先鸣,着实让正在和颜之显喝茶聊天的林净尘一头雾水。 颜之显瞟了一眼正要走进来的刘方,不瞒的说道:“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刘方虽然胸中郁气难平,但还不至于被冲昏头脑,当下冲着坐在主位上的颜之显拱了拱手,道:“颜老恕罪,实在是玄清道宗的人这次做的太过分,刘某这才有失礼之处,还请您老海涵。” “哦~”颜之显看了看一副稳如泰山的林净尘,转头对着刘方问道:“你也是修行界的前辈了,当知谨言慎行,胡乱诋毁至尊仙门可是大不敬的。” 颜之显的语气平缓,却隐隐有警告的意味。 正在此时,一直在旁边喝茶观望的修尘开口道:“至尊仙门的名望自然不容丝毫的损毁,但看刘道友也不是无的放矢之人,何不听听他的理由呢!” 颜之显轻声低哼了一声便做闭目养神状,显然是不打算在管眼前这档子事了。 修尘见状,嘴角露出一抹浅笑,旋即对刘方说道:“刘道友但说无妨,咱们正道同盟同气连枝,若是道友受了什么委屈,自有人会为你主持公道。” 说罢,还不怀好意的看了林净尘一眼,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了。 “多谢修尘道友仗义执言!”刘方面露感激之色,冲修尘拱了拱手。 旋即,冲着林净尘怒目圆瞪,道:“林净尘,你们玄清道宗的弟子好狠的心肠啊!夺人灵材不说,还残杀同道中人,与那北漠邪魔又有何异!” “刘方!” 林净尘冷眼以对,面容瞬间肃杀到了极点,道:“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否则……” “净尘!”明镜婧轻唤了一声,冲对方微微摇了摇头,似是在提醒对方莫要发怒,继而看着刘方,说道:“刘道友,说话要有根据,诋毁至尊仙门的后果是你承担不起的,纵然是你身后的天武盟也将脱不了干系。” 虽说每次秘境开启,各派弟子都将死伤无数,其中因利益私下发生争斗的事情更是屡见不鲜,然而这些年来,各派皆是心照不宣的默认了这样的事情发生。 但如今刘方居然不按常理的将事情摆到了明面上,却是揭开了正派各宗面前的最后一块遮羞布。 因此,在场的各宗代表中,不论是与玄清道宗交好的宗门,还是那些中立的宗门尽皆出言劝。 “刘道友,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赤焰战场凶险万分,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死伤在所难免啊!” “是啊!是啊!小辈们的争斗,就让小辈们自己来解决就好,刘道友何必大动肝火呢!” “莫要受奸人挑唆啊!” …… 这些人中有真心劝说的,同样也不乏话里有话的人。 修尘环视了一圈四周试图想要用话语安抚住刘方的众多宗门代表一眼,嘴角露出一抹微不可察的嘲笑,端起身旁的茶杯轻轻的品了一口,缓缓道:“虽说此次秘境一行,诸宗都有借此磨练弟子的意味在里面,这些弟子都是宗门的未来,是抵御邪魔的有生力量,他们可以死,但死的一定要有价值,若是被死在阴谋诡计之下,我修尘第一个不答应。” 修尘这话说的很重,就差没有指着林净尘说他们玄清道宗是邪魔外道了。 好似修尘话蕴含着某种魔力一般,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原本规劝刘方的各宗代表心思突变。 他们或沉默,或退下,而那些原本就和天武盟是同一战线,之前还摇摆不定的人竟然露出了赞同的目光,似是要准备支持刘方一样。 不知是否是因为此间的声音过于喧嚣,正在闭目养神的颜之显眉头微微皱起,鼻子动了动,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色。 “呵呵!”听着宫殿中争论不休的话语,那名死里逃生的天武盟弟子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缓缓收起手中正在飘散着青烟的香炉,轻声呢喃道:“斗吧!斗吧!你们人族不是一直如此嘛!” 说话间,目光看向了宫殿外围,似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脸上的笑意更甚。(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三章 漩涡(下) 陈遁一二人将盗来的赤鳞飞羽兽幼崽补偿了一只给了张姓壮汉一行散修后,便满载而归的找到了玄清道宗的大部队,然后在长老的带领下离开了赤焰战场。 然而,就在他们离开秘境准备降落在宫殿前的空地上时,耳边却齐齐听到有人正在下方声嘶力竭的咒骂着自己和自己的宗门。 俯视看去,却见数名天武盟的弟子,正站在高处冲着聚拢在他们身边的其他各宗弟子控诉道:“玄清道宗枉为正道魁首,其弟子在赤焰战场中的种种行径令人发指,仗着修为残害我等正道同盟弟子,只要是被他们盯上,无一幸免,必然惨遭他们的毒手,诸位同道让我们联合起来声讨那些刽子手,让玄清道宗交出那些残害正道修士的毒瘤……” “我邓师兄多好的人啊!最喜行侠仗义,帮助普通人,盟中弟子听到他的名号无不竖起大拇指,可就是这么一个好人,却被玄清道宗的真传弟子残忍的杀害了,为了杀人灭口更是将随行的三十多位师兄弟尽数灭杀,其行径天人共愤。” 听到这里,位于玄清道宗大部队中的陈遁一和范小宝不由得相识一眼,脸色皆是露出一抹怪异的神色。 倒不是说他们有所忌惮,赤焰战场自曾在以来,在其中埋骨的修士没有十万也有八万了,死几个人怎么了! 至于你是被妖兽杀死的,还是被人杀死的,从来都不会有人深究过这个问题,怪只怪你学艺不精,当有此劫。 可这次就稀罕了,天武盟的人居然聚众控诉起他们玄清道宗的弟子,至于理由居然会如此的可笑。 而令所有人都没有察觉的是,那些原本对天武盟弟子控诉的说辞不屑一顾的各派弟子,随着时间的推移居然开始隐隐发自内心的认同起他们来。 这种转变是潜于默化的,因此连那些修为有成的得到中人,也没有丝毫的察觉。 “混蛋!天武盟的这帮杂碎居然敢诋毁我们玄清道宗,真是狗胆包天啦!” 不管哪个宗门都不缺乏脾气暴躁的弟子,当即就有十多名高阶弟子手持飞剑浑然不顾长老们的劝阻怒气冲冲的冲了下去。 “闭上你们的狗嘴。”为首的玄清道宗弟子一声暴喝,震得下方所有修士都为之一怔,更是吓得正在口若悬河地天武盟弟子也微微一颤,连到嘴的话也忘了。 待看清来人地身份后,天武盟弟子脸上皆是露出愤然之色,仰头道:“怎么,你们玄清道宗的人有胆子做难道没胆子认嘛!” “有什么不敢认的,你们天武盟的混蛋,若是敢再叫嚣不停,看道爷不劈了你们。” “你认了便好。” 为首的天武盟弟子咬牙切齿的应了一句,然后对着身前的众多修士说道:“诸位,诸位,你们听到了吧!他们不但不为残害同道盟友而感到羞愧,反而在这里恬不知耻的宣扬他们的恶行,当真天理不容啊!” 随着天武盟弟子的话音落下,下方众多修士看待玄清道宗弟子的眼神也刷的变得冰冷起来。 “有点不对劲啊!” 范小宝低声说道:“怎么感觉这些人都跟咱们有深仇大恨似的,这是要闹那样啊!” 陈遁一眉头紧锁,早在看到天武盟中人聚众诋毁玄清道宗的那一刻,他的心里有隐隐感觉有大事将要发生,当下这一幕更是印证了他心中猜想。 正当双方剑拔弩张准备大打出手之时,宫殿内突然传来颜之显的一声怒喝:“要打出去打,少在老夫面前碍眼!” 紧接着一道龙吟响起,众人不由自主地抬头看去,却见一条白色龙形虚影从宫殿上方飞了出来。 “是九霄冰玉笛!”识得此龙形虚影的玄清道宗弟子惊呼出声。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直护在弟子前面的玄清道宗长老,惊疑道:“净尘居然会被人逼的不得不使用本名法宝……颜老……” 轰隆! 刘方周身金光闪耀,天武真身全力施展之下,犹如天神下凡,只见他自下而上猛地挥出一拳和疾驰而下的龙形虚影重重地撞到了一起。 一时间激荡的法力波动,将在场修为较浅的修士震得是七孔流血,即便是那些道行深厚的强者此刻也是难狈不堪,显然是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 白色龙形虚影辗转舞动,自众人头顶飞过,化为一名手持龙纹玉笛的男子,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林净尘。 只不过相比他平日里温文尔雅,平易近人的姿态,此刻的他神情中蕴含着难言的怒意。 另一边,刘方化作一道金光来到了天武盟弟子身前,眼神不善的撇了一眼从秘境中归来的玄清道宗众位长老们,心中火气顿时凉了一截。 自己可以仗着修行时间久,在修为上稳压林净尘一头,即便对方手中拿着是后天灵宝级别的本命法宝,自己也有自信能与其斗的旗鼓相当。 然而现在,对方这次随行的长老尽数到场,若是再争斗下去,自己必然讨不到半点好处。 “刘方,你意欲何为!” 玄清道宗中一位年长的长老上前一步,指着刘方,大声喝问道:“居然敢对我们玄清道宗的首座出手,你是想挑起两派争斗嘛!” 不论谁对谁错,先将一顶大帽子套上去铁定没错,这些个长老也是活了数千年的老江湖了,这点事自然是张口就来的。 “你们玄清道宗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刘方道:“教出来的弟子都是一群只会窝里横的狼崽子,真有本事就去北漠杀邪魔啊!”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玄清道宗的长老们也是被气得不轻,全都怒视道:“我们道宗形的端做的正,哪一次邪魔入侵不是冲在最前面,你今天若是不给我们一个合理的交代,就休想活着离开此地。” “哈哈哈!玄清道宗的威风不减当年啊!” 修尘一马当先与各派代表走出了宫殿,横眉冷对道:“道宗弟子杀人如麻,对同道盟友说杀就杀,丝毫不讲情面,以至于我正道未来的中坚力量大减,难道还不知醒悟吗?” “什么?” 玄清道宗众人皆是大惊失色,若是刘方说出这番话,众人只当对方是在放屁,但修尘就不同了,人家是同为至尊仙门的长老,还是一位实权派,说话的分量自然要重的多。 玄清道宗皆是将不解的目光看向了林净尘,希望他能够给大家解释一下其中的缘由。 然而,此刻的林净尘却是万般无奈,因为就连他也还没弄清楚事情为什么会发展至此。 那近万年来众多宗门默许的厮杀竞争方式,居然稀里糊涂成了对方抨击自己一方的筹码,更可气的是那些不明所以的宗门代表居然一窝蜂的加入了批判玄清道宗的阵营里,将玄清道宗推至风口浪尖之上。 更加诡异的是,自己居然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刘方动手了,还是用出了自己的本命法宝。 林净尘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九霄冰玉笛,眼里的疑惑愈发凝重,仿佛刚刚自己有种被心魔侵蚀一般。 看了一眼对面群雄激愤的场景,林净尘微不可察的舒了一口气,对身边的一众长老严肃的说道:“有古怪,恪守本心,小心提防……” …… 宫殿内。 此刻仅颜之显一人还端走于主席之上,面色早已没有之前的那般淡然从容,额头上的皱纹高高隆起犹如山丘,两鬓的汗液止不住的流下,紧紧握在扶手上的双手青筋更是暴起,好似是在极力的压制着什么! “唉!”一声轻叹突兀的在宫殿内响起,带着一丝悲天悯人的意味,道:“你又何必和自己过不去呢!你反抗不了老夫的意志,在这样下去,你数千载的心血都将付之东流……” “还……还请……老祖手下……留情……”颜之显的眼眶里布满血丝,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无比艰难。 “你是老夫当初最看好的孩子。” 一位身穿黑色斗篷的老者在颜之显的身前缓缓显出身形,慈爱的看着他,道:“时间也再一次证明了老夫的眼光……” “多谢……老祖抬爱。” “唉!可惜啊可惜!你终究无法成为那个人。” 老者脸上露出一抹失落之色,继续道:“做不了执棋的人,就只能乖乖做个棋子吧!” “老祖……老祖!”颜之显伸出颤抖的右手,似是想要得到老者的怜悯。 “这是大势,你奈何不得,老夫亦如此。” 老者顿了顿,神情稍显落寞道:“你能走到现在已达极限,还是赶紧迈出那一步吧!或许……将来还能在命运的长河里挣扎一下……” 话音未落,老者的身形已烟消云散,空旷的宫殿内寂寥无声,好似曾未有人来过一般。 颜之显双目无神的瘫坐在靠椅之上,汗水早已打湿了他的衣襟,布满皱纹的双手不时颤动一下,似是还摆脱刚刚的惊恐一般。 “他果然没有死……” 颜之显喃喃自语,道:“他怎么可能会死呢!这世道又有不太平了。” 说罢,目光灼灼地望向宫殿外围,将外界发生地一切都印入眼里。 良久之后,叹息一声道:“都是蝼蚁,谁又比谁好多少,罢了罢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身形一闪也消失在了宫殿之中。 …… 此时此刻,宫殿之外已然炸开了锅,不知是谁挑起的由头,玄清道宗的弟子和其他各派的弟子皆是动了肝火,术法法宝齐齐招呼了起来。 好在不灭境的长老们还算克制,也不知道是忌惮双方的实力,还是察觉到了什么,竟然十分默契的观望了起来,任由各自的弟子展开斗法。 要说玄清道宗虽是至尊仙门,弟子的术法与法宝都要优于同阶修士一筹,但好虎架不住狼多啊! 若不是四辰峰的弟子第一时间便布置起防御大阵,仅第一回合玄清道宗的弟子便会被对面的各派弟子给集火灭的干干净净的了。 “这都叫什么事啊!” 范小宝手里操纵着天罡三十六剑阵,抱怨道:“怎么一言不合就打起群架了,长老们也不拦着点,要是死伤过大,这事情就没法收场了。” “没什么好说的,打就行了。” 陈遁一的手段不少,但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使用出来且能起到作用的却是没多少,而这其中“地凝赤心炎”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了。 火焰所过之处,即便是那些有着造极境修为的修士也不得不避其锋芒,若是没有极品防御性法宝防身,仅一个照面,那些被波及到的修士便失去了再战之力。 一时间,至尊仙门与普通宗门之间的弟子优劣性就凸显无疑了。 当然这也是得益于天罡剑宗和望月仙尘阁的弟子还未返回的结果,若是这两大至尊仙门的弟子也加入战局,结果自然不言而喻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四章 九劫雷煞 “打吧!打吧!杀吧!杀吧!” 一直躲在暗处观望事态发展的某人,用几乎变态的口吻低吼着,托着香炉的右手也因激动而微微颤抖,更诡异的是,他的手指逐渐变得修长尖锐,手臂隐隐显出淡淡的鳞甲,一看便知他不是人族。 “你们这些卑微的臭虫,若不是老祖有令,我非亲手撕了你们不可……不过这样也挺好,看着他们同族相残的样子,也蛮有快感的。” 随着男子脸上的笑容愈发狰狞恐怖,他手中正握着的香炉亦发出微弱的红芒,散发出来的烟雾也由原本的白色转换成了灰黑色,显得异常的诡异! 而与此同时,宫殿前原本还算克制的两方弟子,好似同时被勾起了内心中的怒意,望向对方的目光变得憎恶与怨毒,下手的力道更是不自觉的加强了几分。 玄清道宗一方原本有阵法护持,倒也战的平分秋色,可对方这一加强力道,阵法结界就开始岌岌可危起来。 一直加持阵法的四辰峰弟子更是满头大汗,手中连掐数道法诀,却依然无法止住阵法崩溃的趋势。 “快坚持不住了!”一名正掐着法诀的四辰峰弟子大喊道。 “这帮混蛋,没跟他们来真的,还以为我们怕了他们不成。” 李道如算是这次来“赤焰战场”的弟子中身份地位最为尊贵的一位了,只见他手持飞剑,剑身隐隐有雷光乍现,怒喝道:“四辰峰的师弟们准备撤去阵法,让他们知道我们玄清道宗不是好惹的。” 一名样貌颇为老成的四辰峰弟子看了一眼己方的师弟们,微微点了点头,道:“大家准备撤除防御阵法,改为加持阵法,为惊蛰峰的师兄弟们加持法力。” “是!”本就窝着一肚子火的四辰峰弟子们闻言皆是大喜,连忙掐动法印。 眼见笼罩在众人头顶上的阵法结界即将撤去,李道如大喊一声:“惊蛰峰的弟子何在?” “谨遵大师兄法旨!”四散在人群中的惊蛰峰弟子快速聚拢到了李道如的身边,面容肃穆的应道。 “准备施展九劫雷煞。” 随着李道如的话音落下,知道这门术法的修士齐齐色变。 九劫雷煞乃是惊蛰峰的秘法之一,其威力惊人更胜寻常雷法,其中的的煞字,本有阴邪鬼祟之意,但放在雷霆之法中却是妥妥的凶狠之兆。 只见李道如悬剑于身前,双手印法翻飞,嘴里更是低声呢喃着口诀,周身雷芒愈演愈烈,而他身后的惊蛰峰弟子们亦是面色严肃,口中默念咒法,齐齐将体内法力传向李道如的体内。 九劫雷煞之所以被视为秘法禁术,除了它威力强大以外,它的施法难度亦是不同凡响,以一名造极境修士体内的灵气想要完美的施展出来简直痴人说梦。 好在在座的惊蛰峰弟子皆是和李道如修的是相同的功法,同根同源,体内灵气的性质差异性不大,这才有着互补互助的作用。 集在场近五十名惊蛰峰弟子的法力于一身,李道如的气势攀升到极点,身前飞剑更是雷电环绕,劈里啪啦电弧不停跳动作响。 “不好!” 刘方面色大变,作为不灭境的强者见识自然不同凡响,仅一眼便看出了李道如等人正在施展的是什么法术,当下急忙喊道:“天武盟弟子听令,全力施展天武真身,其余各派弟子快拿出防御型法宝,快……” 之前见玄清道宗的阵法逐渐消失还心存喜悦的各派弟子们,在听到刘方的警告后皆是大惊,急忙停下了手中的攻击术法,以最快的速度拿出防御型法宝护持己身。 “林净尘,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挑起宗门大战……” 修尘此时也是面色骤变,九劫雷煞的威名他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当年北漠一行,他可是亲眼见过当代惊蛰峰首座邢苍,以此法消灭邪魔的场景。 虽说邪魔不死不灭,可在九劫雷煞之下,依旧被轰成飞灰,短时间内无法恢复过来。 强如域外邪魔都无法抵挡此法,更何况是这些修为尚浅的弟子们呢! 林净尘轻哼一声,面色冷肃的说道:“诸位围攻我等之时,可曾想到会引发宗门大战……你们要是有本事大可施展出来,否则生死各安天命。” “你你你!”修尘指着林净尘气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修尘知道若是他们这些不灭境的长老也加入到了战团当中以他们一方不灭境的人数肯定会赢,当真的那样做了,事态也就没法挽回了。 身为不灭境的修士,这点自持能力还是有的。 “诸位!”修尘冷声说道:“做好以防万一的准备。” 各派长老齐齐点头。 要是死两三个弟子也就罢了,可要是大量弟子死在自己面前,自己等人还无动于衷,回到各自的宗门以后,宗主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等人。 当下,各派长老皆是严阵以待,以防自己一方出现溃败的局面。 “九劫天雷以我为引,化为神煞,疾!” 随着李道如的一声暴喝,天空突然一道惊雷炸响,紧接着乌云的背后有万丈金光乍现。 就在众人惊愕之时,一只带着雷芒的发光大手猛地的拨开了眼前的云层,露出一张狰狞的面孔,若不是它周身金光璀璨,更有雷霆加身,必然会被人认为是邪神降临不可。 不过,实际的情况也差不多。 这巨大的雷霆巨人乃是李道如以众人法力为引,招来的雷系法则投影。 雷霆本就是最为暴躁难控的力量,而雷煞更是发怒的雷霆巨人,其力量更加张狂无序,仿佛要毁灭天地间的一切一般。 “这帮玄清道宗的家伙还真是疯狂。” 目睹着雷霆巨人逐渐显然身形,躲在暗处的黑衣男子隐隐露出一抹忌惮之意,缓缓收回手中的香炉,道:“此役之后,这些宗门之间将再也不得安宁了吧!哈哈!我也该撤了,否则被波及到可就丢人了……” 说到此处,黑衣男子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了人群中陈遁一,眼神顿时变得阴狠了起来,道:“若是让你看到现在的我,会不会吓一大跳呢!呵呵!真是期待我们的下一次见面啊!” 轰轰轰! 云层炸响,奔驰的雷电不住向雷霆巨人的体内汇集,使得它的身形变得越来越凝实,面部的轮廓也愈发的情绪。 李道如见状大喜,道:“众位师弟,神煞已成,杀!”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苍穹上的雷霆巨人猛地一震,周身雷芒四射,将聚拢在它周身的乌云瞬间震散,顿时天光乍现宛如白昼。 雷霆巨人缓缓张开双臂,这看似缓慢的举动,实际却极为迅速。 不多时,天雷以覆盖千丈范围,每个人的皮肤都传来阵阵酥麻感。 即便是身为施术者的一方,此刻也是打从心底的感到畏惧,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退。 范小宝心里打鼓,颤巍巍的说道:“这……该不会连咱们也一锅端了吧!” 陈遁一不确定的应道:“应该……不会吧!” 轰! 就在众人忐忑不安之时,苍穹之上的雷霆巨人终于积蓄了足够的雷电之力,身躯金光猛地乍现,伴随着夺目的光芒,口中喷出一道雷电光柱轰了下来。 雷霆的轰鸣声彻底淹没了在场众人的惊呼,就连那些不灭境的长老此刻也是将拳头攥得紧紧的,生怕一个不注意,就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轰隆隆! 巨大的雷电光柱毫无阻碍的击破了各派弟子布置下的阵法防护,以摧枯拉朽的攻势逼向了那些陷入慌张的各派弟子当中。 “壶天之术!” 就在雷电光柱快要砸中各派弟子之时,修尘终于忍不住出手了。 巨大漩涡宛如深渊巨兽展开了它的血盆大口,一口便将倾斜而下的雷电光柱吞了下去。 九劫雷煞招来的雷霆巨人强不强,那自然不必多说! 修尘这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招,却是耗费了他大半心力,倒不是施展这则小神通有多难,而是后序吞下那些雷电之力着实耗损心力。 壶天之术乃是一则空间系的小神通,可以开辟空间,纳须弥于芥子。乃至袖里乾坤大,天地掌中存。 “修尘师兄。”林净尘面色不善的说道:“你过界啦!” 修尘讪讪的笑了笑,也不应答。 这回他自知理亏,可看刚刚那一幕,己方在场的不灭境强者中唯有他有能力毫发无伤的接下这一招,他也没办法,这才厚着脸皮插了一脚。 林净尘见状,也只能忿忿不平罢了,若是全面开战,他们一方高端战力严重不足,必然十死无生。 就在众人惊魂未定之时,突然听到李道如大喝一声,道:“众位师弟,再助我一臂之力!” 说罢,便从口中逼出一道精血喷到了身前摇摇欲坠的飞剑之上。 飞剑浴血顿时光芒大涨,更是由原本的金光变成了红光,渗人非常。 “道如!” 玄清道宗的长老见状大惊失色,精血对于的修士何等珍贵,李道如这一口不但耗损了自身的精血,更是在透支自己的潜力啊! 惊蛰峰的弟子见自己大师兄如此果敢,当下也是毫不迟疑,以血为引,再度催动起九劫雷煞的咒法。 “犯我道宗者,绝不饶恕,以吾血为引,再现神煞……” 随着李道如的长啸,飞剑噌的一声飞入苍芎,周遭逐渐消散的雷电之力,宛如受到了指引,全都汇聚了过来,附着到了李道如的飞剑之上。 见到这一幕,玄清道宗的弟子们无不动容。 李道如的行为是在维护他们道宗的尊严和荣誉,这是每个道宗弟子都要坚守的信念。(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五章 我弱,我有理 “镇!” 随着李道如的话音落下,百丈雷霆巨剑刺破云霄,携煌煌天威力压而下。 刚刚劫后余生的各派弟子见到这一幕,内心都止不住的震颤起来,也不知道是谁大喊一声,唤醒了发呆的众人。 顷刻间,皆是将防御法宝、法术施展了出来,力求能合众人之力挡下这一剑之威。 轰! 雷霆激荡,乱石纷飞。 剧烈的轰鸣声早淹没了痛苦的嘶吼,只留下那些横七竖八的倒地不起的各派弟子。 一击之下,各派弟子中竟是无一人有再战之力。 各派长老见状,皆是羞愧的偏过头去。 愤恨倒不至于,刚刚那一剑虽然看似威力惊人,但实际造成的伤害十分有限,比不得之前的雷霆巨人,这强行催发出来的一剑,在各派弟子的防御下,除了个别修为尚浅的弟子重伤外,其他人皆是被电流麻痹了身体这才站不起来的。 “终究还是……” 李道如低声呢喃了一声,身体再也支撑不住,无力的瘫软了下去。 一名长老见状,一个闪身来到了他的身边扶住了他,关切的问道:“道如,你怎么样了?” 李道如神色疲惫的应道:“陈长老,道如有负重托,让道宗蒙羞了。” “说什么傻话!” 陈长老温怒道:“你做的很好,你们做的都很好,你们都是道宗的骄傲。” 惊蛰峰的弟子平时虽然嚣张跋扈了些,但在维护宗门的大义面前却也是站在最前面的。 因此各峰的弟子皆是来到惊蛰峰弟子的身边嘘寒问暖起来,与对面的各派惨状一比,一时间倒是显得其乐融融起来。 林净尘看了一眼,然后面容冷肃的对着修尘等人道:“诸位,还当如何?” 此言一出,本来逐渐冷静下来各派长老顿时又有炸毛的冲动。 高端战力不出的情况下,弟子们都被人团灭了,还能怎么办,真要是全面开战,这个责任谁也承担不起。 “林净尘!” 刘方怒喝一声,道:“你们玄清道宗倒行逆施,行不义之事,到现在还不知悔改,打伤各派精锐,你们这是要断了我们人族祖祖辈辈用鲜血打下来的土地啊!” “厚颜无耻之人!” 林净尘撇了一眼刘方,直直的看向修尘,问道:“我想你也应该感觉到了吧!此事当如何解决?” 修尘不知可否的点了点头,他的修为可以说是在场除了颜之显外最高的了。 或许一开始还有蒙在鼓里的原因,但之后的事态发展则是他乐见其成的了。 说到底,还是他们天罡剑宗底蕴浅了些,与其余两派相比,威望终究不够,若是能借助此事在各派面前建立威信,那才是他们乐见其成的事情! “此事却有蹊跷,我等一时不察,陷入那心魔之祸中,恐怕这背后定有歹人在算计咱们正道同盟。不过……” 众人闻言,眉头紧锁,暗自思索了起来。 就在此时修尘却话锋一转,看着依旧倒地不起的各派弟子,语气冷冽道:“道宗弟子下手也未免太不知轻重了些!虽说刘道友的话有些耸人听闻,可你们道宗弟子的杀性委实有些……日后去了北漠镇守,只怕又会多生事端啊!” “修尘道友的话未免言过其实了。” 玄清道宗中一位较为年轻的长老上前一步,愤愤不平道:“我等修行之人,与天斗,与地斗,若是没点血性,依旧是那妖兽口中餐,腹中食,又有什么资格成为这方天地的霸主!” “说的不错。” 玄清道宗又有一长老站出,颇为不屑的看了对面各派的领队长老一眼,说道:“都是一群没种的卵蛋,杀邪魔的时候怎么没看你们这么横啊!窝里斗倒是一把好手。我道宗儿郎镇守北漠边境千万年,岂是尔等能够肆意诋毁的!” 刘方心中愤懑不平,当即冷哼一声,朗声道:“看看这些性命垂危的弟子们,他们可都是我们人族的未来啊!你们道宗有功于人族,难道我们就只能是任人揉捏的蝼蚁了嘛!” 刘方这话有些狠毒了,这是强行与玄清道宗划界限,将对方排挤到人族的对立面去啊! 眼下做场的众人都是各怀心思,要说没有人看不穿刘方的那点小心思,自然是不可能。 各派长老都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混子了,心里那个通透啊!但就是闭口不言。 然,那些弟子们就不一样了。 刚受了委屈,又被人骂是没种的卵蛋,心中自然不是滋味,现在有长老仗义直言,自是同仇敌忾,恨不得与玄清道宗的弟子们再来做过一场,一雪前耻。 可惜体内灵气枯竭,只得用愤恨的目光看着玄清道宗的一行人。 “呵呵!可笑,可笑之极啊!都照你的意思,岂不是我弱我有理,我弱,大家都要让着我啦!” 此言一出,立马引起了玄清道宗众人哄堂大笑,就连各派的领队长老都是老脸一红,若不是养气功夫好,早就羞愧的跑开了。 “胡长老一如既往的毒舌。” 范小宝微微点头,神色泰然的说道:“不过我喜欢,就该怼死这些不要的东西。” 陈遁一也是深深的看了一眼胡长老,心中说不出的畅快。 就在场间陷入僵持之时,天际射来道道白光,仔细一看不难发现,这是有修士御剑而来,不过数量众多,隐隐有流星划过夜空的既视感。 见到这一幕,作为天罡剑宗的死忠,刘方面露喜色,各派修士御剑飞行的不少,但一次性能出动这么多的,只可能是天罡剑宗的弟子。 然,几家欢喜几家愁,玄清道宗众人见此,齐齐心中一沉,露出难色。 自家人知自家事,道宗弟子之前之所以能稳压各派一头,那是因为同为至尊仙门的天罡剑宗和望月仙尘阁的弟子未到场。 若是刚刚两派中有一方在场,道宗弟子绝不可能赢的这么简单。 现在矛盾是解开了,但冲突确实没有完。 各派弟子虽大半失去了战力,但顶尖弟子依然有一战之力,若是他们强强联合,胜负不说,死伤在所难免。 “净尘!” 天罡剑宗此行资历最高的长老来到林净尘身边,神色凝重的微微摇头,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林净尘蹙眉。 玄清道宗非无一战之力,除惊蛰峰弟子有所损失,其余各峰的弟子皆是全胜状态,然而真的还有意义嘛! 从秘境中返回的天罡剑宗众人,落于交战双方之间,眼神狐疑的看了两眼,便走到了修尘身前。 段干岛与朱鸿涛率先拱手,道:“修尘师弟!” 从身份来看,修尘虽然是二者的师弟,但人家是这次队伍的领队,更是宗门里面的实权长老,无论是修为还是地位都不是他们这些边缘化的长老可比的。 “师兄有礼啦!” 修尘微笑点头,问道:“此行可还顺利?” 二人闻言,面露难色,微微侧头,具是不敢与修尘对视。 修尘见状,原本温和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轻声说道:“有什么事,稍后再议,先解决眼下的事情再说吧!” 二人微微点头,招呼身后随行的长老、弟子们站到修尘一侧。 随后轻声询问了一下相熟的道友,便大致知晓了来龙去脉。 "林道友,可要再做过一场啊!" 见己方势大,刘方顿时洋洋得意起来,然而他不知道的事,他的这番话一出,身侧的修尘脸上却是隐约露出一丝不悦之色。 诚然,此时正是打压玄清道宗,树立天罡剑宗威望的好时机,但那是建立在剑宗弟子没有损伤的前提下的。 眼下双方实力不相伯仲,若是再起冲突,剑宗弟子必然被对方争对。 这一点是修尘最不愿看到的。 “冤家宜结不宜解,大家都是人族大派,趁着双方的损失还未达到不可弥补的程度,还是和解了吧!” 说着话的是逍遥派的一位长老,老者须发花白,双目浑浊,隐隐有驾鹤西去的征兆。 “开什么玩笑!” 刘方勃然大怒,剑宗长老弟子及时赶到,正是一雪前耻的好时机,现在和解,自己怎能咽下这口恶气。 “朱嫌道友莫要自误,你逍遥派能做到清静无为,咽下这口气,可不代表咱们大伙都是一群缩头乌龟,今天这是咱们必须论清楚,各派弟子的血不能白流……” 刘方的这番话说的是慷慨激昂,一些不了解他为人的人隐隐生出钦佩之感。 “你当如何,若是要再过一场,便放马过来吧!” 林净尘不喜争斗,却不俱争斗,刘方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就算是泥人也要动真怒了。 刘方面露喜色,正想怂恿修尘,挑起事端,却听苍穹之上,一声惊雷乍现,惊的下方众人齐齐仰头。 却见云端之上,一只金色大手缓缓探出,粗壮的手臂宛如擎天之柱,五指张开,宽大的手掌对着下方虚空一按。 顿时,各派之中,上到不灭境的长老,下到登峰境的弟子,皆是瘫软在地。 纵然是强如修尘,此刻也难以支撑起自己的身躯,屈辱的单膝跪倒,膝盖深深的陷入身下的泥土之中。 “可恶!”修尘目眦欲裂,望着靠近的金色大手,眼中尽是悲愤之色。 “偌大个修真界,就你们天武盟事最多,没什么本事,还一天天的瞎蹦跶!” 随着一道宏厚的声音响起,刘方的惨叫声接踵而至。 众人闻声,微微侧目,却见不知何时,刘方已被天上那只大手像捏小鸡仔般捏在手中,好似稍微一用力,他就会被捏成肉泥。 “莫师兄,还请手下留情。” 一道轻灵的嗓音响起,天上突然出现一抹倩影,却是失踪多时的明镜婧。 只见她冲着金色大手延伸的方向,说道:“刘道友也是受奸人迷惑才行这等偏激之举,还请看在大家都是正道同盟的面子上,放过他这回吧!” “哼!既然明妹子都这么说了,老夫自然要卖你个面子!滚吧!” 随着‘吧’字吞出,捏在金色大手中刘方像是丢垃圾般被随意的丢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了山腰上,久久不在动弹。 明镜婧见状,也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 谁让你嘴欠,惹了这位爷,活该你倒霉!(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六章 赔偿 “诸位!” 见金色大手缓缓散去,各派长老弟子缓缓站起身来,明镜婧再次开口道:“方才有邪魔外道混入我等之中,欲以邪法蛊惑我等自相残杀,侥幸被我识破后,便立即遁走,我以宗门秘法寻找过去,与其几番交手,发现对方尽是一尊妖族不灭境的大妖,对方见身份被我识破,欲杀我灭口,若不是玄清道宗掌门莫师兄出手,我险些就要身死道消了……诸位,请听我一言,莫要中了妖族的挑拨啊!” 众人闻言皆是大惊失色,人妖自古对立,这显然是妖族亡我人族之心不死啊! “莫掌门。” 诸派中有长老朗声问道:“敢问那大妖现在何处!” 莫有道衣袖飘飘如谪仙临凡,气度之盛,与他不熟识之人,还真会以为对方是一位有道真仙呢! “那泥鳅滑的很,我虽能胜过他,可他一心想走,我还真拿他没折。” 妖族遁法不弱人族,有些得上古大妖传承的妖族,神通法术尤为强悍。 莫有道虽攻伐之道勇猛异常,但在术法上的造诣却是差强人意。说到底也是体修一脉的无奈。 然而,诸派长老对这般说辞却是半信半疑。 眼见为实乃是人的天性,更有甚者,根本就不愿意相信对方说的话是真的。 自己一方若是占了便宜,那自然一切好说,各回各宗,就此揭过。 可现在的局面却是门下弟子或死或伤,无一完好,先不说弟子们心中是否有怨言,若是这般灰溜溜的回去,宗门高层定然不悦,一双小鞋必然是要穿到脚上的。 因此,场间的气氛突然变得诡异了起来。 诸派的长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心中的小算盘拨的是叮哒作响。 莫有道见诸派长老莫不作声,眼神却是不断交流着什么,感觉自己的威严被冒犯了,沉声说道:“诸位,此间事已然明了,这次秘境历练也快结束了,就此散了吧!” “这……” 诸派的长老面面相觑,想说又不敢说,憋得是面色涨红。 “修尘道友,你看这……” 一位胆大的长老来到修尘面前,小声询问,希望对方能拿个主意。 然而修尘面容冷肃,撇了对方一眼,便不再理会,闭目养神了起来。 众人见状,急得更是抓耳挠腮。 要说修尘他没想法嘛!那自然不可能,打从一开始,他就想将这趟水搅洪,事态发展到这一步,刘方居功至伟,可要是没有他修尘从旁鼎力相助,这浪也翻不起来。 可今时不同往日,眼前这位可是真能下死手的主! 莫疯子之名,可不是说说而已的,他一个实权长老,看起来挺有分量的,可在人家面前还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遇到惹不起的人,苟一波不丢人! “怎么!”见诸派不曾散去,莫有道冷声道:“要本座送诸位一程嘛!” “莫掌门!” 见莫有道下逐客令,有头铁的宗门长老急忙开口道:“我等这次……这次损失惨重,回去宗门恐怕不好交待啊!” “是啊!是啊!” 应声的显然年轻的时候没有挨过莫有道的毒打! 一些了解莫有道的铁血发家史的修士如是想到,同时悄无声息的与这些人拉开距离。 “呵呵!” 莫有道莞尔一笑,面容和善了不少,道:“原来如此,倒是本座疏忽了,我道宗弟子出手没个轻重,伤了诸位的弟子,诸位觉得该如何善了啊!” “莫掌门仁义!” 不明真相的长老们还沉寂在自己编织的美好幻想中,具是七嘴八舌的说道:“我等小门小派比不得道宗底蕴深厚,这些弟子门人具是我等宗门的未来,此番若是折损在这里于宗门于人族的未来都是百害而无一利的……还请莫掌门赐下仙丹灵药,为他们疗伤,我等感激不尽……” 诸派长老你一言我一语,有人恭维,有人哭穷,虽然将自己的地位摆的极低,但看待莫有道的眼神里,却是活脱脱的将对方当作肥羊。 莫有道何许人也,岂会看不出这些人心里的小算盘。 心中暗笑不止,嘴上却不以为意道:“嗯,是这个理,诸位倒是说说,何等丹药合适啊!这数量……” “敝宗这次来的弟子不多,二十枚地品疗伤丹足以!”有小宗门长老抢先说道。 其余宗门的长老见状,连忙上前,七嘴八舌的提出自己的要求。 “我门下弟子伤害严重,只服用一枚丹药恐怕无法痊愈,还请……” “此次前来的都是我宗精锐弟子,若是根基受损,只怕我宗将……” “可怜我那徒儿……” …… 为了能够在玄清道宗身上咬下一块肉,诸宗长老可谓将脸皮都丢到娘胎里去了。 你要说他们无耻吧! 呵呵!真要有这种想法的人,恐怕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 财法侣地,财摆在首位,没资源,你修什么仙! 别看他们是一宗长老,修为堪比不灭境的大修士,可与三大至尊仙门的长老比,他们连最边缘的外门长老都不如。 一枚地品丹药抵得上他们一月的供奉了,由不得他们不上心。 “无耻之极,当真无耻之极啊!” 玄清道宗的弟子们看着牙痒痒,不屑的说道:“挑事的是他们,拼什么让咱们赔偿!” “是啊!是啊!” 一众弟子纷纷扰扰,低声抱怨着。 随行的长老们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脸色低沉,眼神尽是怨毒之色。 “好好好!” 莫有道轻抚长袖,双手高高抬起,与众人面前虚按了两下,适宜他们安静。 诸宗长老见状,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莫有道。 莫有道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环视了一圈,轻声问道:“本座有求必应,诸位的诉求本座都答应……” “多谢莫掌门!”诸宗长老心中欣喜若狂,表面上还保持着应有的礼仪,冲莫有道拱手道谢。 “好说,好说,那么就在座的诸位了嘛!” 说着,莫有道的目光望向不远处修尘的方向,那里依然有十几位宗门长老在翘首以待。 这些人的眼眸中流出羡慕之色的有之,讥讽之色的有之。 “修尘啊!本座刚刚看你吐血了,你要不要也来两粒疗伤丹药啊!” 修尘闻言,脸皮不住的抽动了两下,张开双眼冲莫有道拱了拱手,恭敬回道:“有劳莫师兄挂怀了,些许小伤不劳师兄操心了。” 见修尘如此识趣,莫有道也不纠缠,对他一旁的他宗十几位长老问道:“你们呢!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有人禁不住诱惑,正想抬脚过去,却被身旁相熟的朋友一把拉着,然后隐晦的冲他摇了摇头,适宜对方不要冲动。 莫有道等了三息见无人响应,不由的感叹:“修真界的发展真是越来越好了啊!白捡的丹药都没有人要了,要放在本座年轻那会儿……呵呵!不说了不说了,咱们分发丹药吧!” 诸宗长老闻言,脸色大喜,具是激动不已,再次围拢了上来,生怕离得远了,没有自己一份。 莫有道见状面色突然一冷,长袖向前一挥。 “诸位道友可接好了!” 一道道米粒大小的茵光自莫有道的袖口飞出,眨眼间便来到了诸宗长老的眼前。 有不明所以之辈用手去接,可茵光落入掌心之中,还喂未等他们仔细查看,便没了进去,瞬间便被吓得心神具震。 有眼尖之人察觉不对,想要转身避开,可茵光像是一早便洞悉了他的打算,一个闪烁便没入了对方的后脑勺之中。 “啊!我的手……啊!” “我的头,我的头,要炸开了……” 有人万分恐惧的甩动着赤红色的双手,仿佛整双手臂都在被烈焰炙烤一般。 有人痛苦的拍打着头颅,面目狰狞,双目凸出,嘴里呜咽着,好似有恶鬼正在啃食他们的脑髓一般。 莫有道轻蔑一笑,道:“呵呵!本座修行至此,从来都是我问别人要赔偿,还从来没人能从我手里扣出半个子来的呢!” “这是什么,你都对我们做了什么……” 有人咆哮着,想要冲上前去和莫有道拼命,可有被内心的恐惧压的不敢挪移,只得睁着通红的双眼吼叫着。 “死不了,昔年游历南海时,在巫族那里弄来的一些小玩意罢了。” 莫有道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是让在场的所有人背脊一凉。 南海巫族虽同属人族,但由于他们诡异的修练体系,却是不被大多数修士所接纳。 恐惧由于未知,巫族一直以来便被冠以诡异莫测的便签。 其诡异咒杀之术,蛊虫之道,更是让寻常修士闻风丧胆,即便是一些修为高深的大能,都不敢轻易与他们结仇结怨。 “莫师兄,此举有些过了吧!” 修尘眉头紧皱,看向正在受苦的诸宗长老,倒是流露出一抹兔死狐悲之感。 “呵呵!过分嘛!不过分吧!” 莫有道语气玩妄,好似想要求证一般,转头问向玄清道宗一行人:“你们说是不是……” 玄清道宗的长老们自持身份倒是没有开口,可弟子却是不管不顾,尽情的宣泄着心中怒火。 “掌门说的是!” “不过分,那里过分了!” “一群无耻之徒,就该好好受些苦头……” 对于弟子们的反应,莫有道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语气平淡的说道:“不错不错,保持这股气势,向来都是咱们道宗欺负别人,还没听说有人敢在咱们道宗头上动土的呢!” “你……”修尘有些气急,但畏于莫有道的淫威,却是半句狠话都不敢说出口。 “得了吧!”莫有道颇为不屑的撇撇嘴,说道:“你要是有什么意见就堂堂正正的说出来,少跟我虚头巴脑的,要是没有,就赶紧走人,你家宗主还等着你回去喝茶呢!” 修尘面色铁青,冷哼一声,拂袖而去,其余天罡剑宗长老见状,自知事不可为,只得无奈的跟随其后。 其余旁观的各宗长老此刻是既庆幸自己没有被猪油蒙了心,蹚这趟浑水,又倍感无奈,遂施展法宝带着门下受伤的弟子离去了。 望着消失在天际的天罡剑宗众人,莫有道莫名的感到失望,嘴里喃喃低语:“真是一代不如一代,越活越怕死,将来如何……” 莫有道的声音逐渐消失,目光再次投向地上打滚的诸宗长老,笑道:“诸位,对本座的赔偿可还满意啊!” 有人哭诉的说道:“莫道友,莫掌门,我真的受不了了,还请莫掌门法外开恩,放过我一次……” “莫掌门,我们再也不敢了……” 一时间求饶声此起彼伏,无不声嘶力竭,至于其中有几句真话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莫有道对此番表现颇为满意,淡淡的说道:“看来诸位很满意本座的补偿了。” “满意,非常满意……” 不满意能行嘛!如今认为导入我为鱼肉,虽然死不掉,但是疼啊!只盼着这位爷高兴了,饶了他们这回。 “好好好!” 莫有道满意的点头,继续说道:“既然诸位都满意本座的赔偿,那咱们接下来该谈谈我道宗弟子的赔偿了,本座也不占你们的便宜,没受伤的你们看着给些养灵丹即可,受伤的地品疗伤丹不能少,咱们道宗配养一个弟子不容易啊! 要是因为这次试炼留下些心理阴影可不行,得给些精神补偿,我看你们手里的法宝就不错,虽然比不上离阳峰出品,好歹卖了能换些灵石不是……” “这,这……”诸宗长老心疼不已,今天算是应了那句老话,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不够也没关系,随本座去一趟山门!我道宗山清水秀,定会让诸位流连忘返的……”(未完待续) 第一章 潜修 距离“赤焰战场”结束已过去两月有余。 当初莫有道将没能力偿还的各宗长老带回玄清道宗后不久,他们各自的宗门就来人了。 不灭境的修士到哪里都是一方大佬,是宗门不可分割的战力,岂能说放弃就放弃。 莫有道也是抓住了这一点,才有恃无恐的将这些吃闲饭的家伙们带回来。 当然这一波操作也是基于深厚的底蕴的,否则这些宗门联合起来,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谈判桌上,难免会扯皮。 别看这些宗门在太虚大陆上都算的上一流宗门,门中底蕴委实不少,可无缘无故让他们拿出一大笔修练资源出来,这无疑是在割他们的肉啊! 然而,他们很不幸,这次跟他们交涉的是以徐清臣为首的一众实干派长老。 虽然对莫有道毫无一宗之长的做法很是不满,但谁有闲资源多呢! 玄清道宗家大业大,门下弟子无不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这些个资源哪里来! 修真界本就是弱肉强食的地方,今天你有把柄落到我手里,没敲骨吸髓也是大宗气度了,想要分毫无损的抽身,那是绝无可能的。 如今宗门长老还在人家手里,救是肯定要救出来,这事要是处理的不好,不但会寒了宗门长老们的心,更是会影响宗门在修真界的声誉。 在长久的交涉后,各宗代表终于妥协,只得打碎牙往肚子里咽,接受了玄清道宗的赔偿条约。 …… 长老们的纠葛自然影响不到弟子们,事实上,自从返回玄清道宗后,陈遁一明显感到宗门内的师兄师姐们的修练势头异常高涨,都在积极准备不日即将召开的朝夕大会。 朝夕大会,乃是宗门的一大盛会,是门下弟子一鸣惊人的好时机,若是能在比试的时候被某位长老看中收为真传弟子,那今后在修道一途上至少可以少奋斗百余年。 而最让陈遁一感到惊奇的是,素来随缘的范小宝一回到宗门就宣布自己要闭死关,而且还是一日不突破造极境,一日不出来的这种。 要知道,范小宝虽然修为不高,可人家身份摆在那里了,需要那种不需要奋斗也有大把金钱挥霍的二世祖了。 思来想去,陈遁一将范小宝这种反常的行为,归结为受刺激了。 至于陈遁一自己,虽然十分想念桑小,担心她的近况,可一想到她是被无拘散人带走的,无奈中又有些许的心安。 人家毕竟是桑小的爷爷,虽然有些不近人情,可桑小在他那里绝对会平安无事的。 念及此处,陈遁一不由的想起当初莫有道的一席话,只得暂时耐下性子,准备在朝夕大会上夺得头筹,有了底气再去登门拜访。 因此,在将欠谷宇扬的赤烈玄牛交还后,陈遁一便一头扎进了修练室中。 修练室是宗门专门提供给需要潜修的弟子的静室,室内刻有聚灵阵,可汇聚方圆十里的灵气,修士在其中修练,可达到双倍的修练效果。 再此朝夕大会前夕,一室难求之际,若不是陈遁一有真传弟子的玉牌,还真不一定能分到一间。 当然这样的修练室,宗门自然也不是免费提供,身份是一方面,每天五十点的贡献点更是一分都不能少,而且开启静室内的聚灵阵又需要一笔不菲的灵石。 可以说只要待在修炼室内,无时无刻不在烧钱。 在宗门里,即便是一些造极境的弟子也不敢这么挥霍。 所以陈遁一这次也是下了血本了,也不管会不会造成不好的影响,将纳戒中自己暂时用不上的资源全都丢给了贡献大殿的长老。 那场景,即便是见多识广的不灭境强者,也是惊的微微愣神。 这些灵材虽好,但和自身的修为比起来就显得无关紧要了。 腰包鼓起来的陈遁一第一时间就投入了修练当中。 提升修为境界是第一要务,其次便是修炼功法《先天一气化神术》第三阶段,《气血真经》第二层的脏腑复生以及从天武盟那里抢来的《风雷咒》。 特别是《先天一气化神术》,每每会想起莫有道的万钧棍魔法身,陈遁一就心生向往。 而且《先天一气化神术》在这次秘境历练中助他良多,他也在机缘巧合下将这门功法修练到了第二阶段,按照原本的进程,接下来应该是进入长久的水磨功夫的时候了。 这倒不是说《先天一气化神术》第三阶段的修练有多难,道宗不少天资卓绝之辈,修练达到第二阶段以后也不免有此一难。 实乃是不灭境以下的修士不修神魂,魂力过于羸弱,而第三阶段的法相真身施展便需要庞大的魂力作为支撑,修炼更是需要以强大的神魂作为基础。 若是神魂力量不够,连第三阶段的门槛都摸不到,有何谈修练一说。 当然事无绝对,若是有大机缘得了了不得宝物,用以温养神魂,提升神魂强度,也能极大的缩短这个时间。 而陈遁一便是有着这般大机缘的人,倒不是说他身上有着什么宝物,这一切还要感谢憾天牛鬼。 憾天牛鬼欲谋夺陈遁一的肉身,反被镇压后,其溢散出来的魂液却是给了陈遁一一番大造化。 在与傅湘芸灵魂交融之后,陈遁一的神魂得到一次质的升华,这才让他有底气去冲击第三阶段的法相真身。 当然,这些都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练成的,眼下还有一件重要的灵材需要他去炼化。 陈遁一面容平静,端坐静室蒲团之上,周遭灵气如云雾般翻滚,淹没了他的双膝。 他的右手紧紧攥着一个小瓶子,眼里似是有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担忧! “以我现在的身体素质,想来应该能够承受的住赤幻影狼的血脉冲击了吧!” 谁能想到这其貌不扬的小瓶子内装着却是有着十大妖神血脉的赤幻影狼的精血。 赤幻影狼虽是不灭境的大妖,可跟妖神沾亲带故的,其血脉的尊贵程度先天要高于寻常大妖,其内所蕴涵的磅礴力量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当初陈遁一能忍住没有第一时间就炼化它,也是怕自己身体承受不住血脉之力的冲击。 大机缘同时伴随着大恐怖,若不是朝夕大会在即,陈遁一手里的底蕴不足以支撑他与其他师兄师姐争锋,他也不想这么早将它拿出来服用。 赤幻影狼的血脉蕴含着风系法则,是他修练《飞羽十三剑》最佳的辅助灵材,其血脉之力更是能实足的提升他的体质,若是能等到他修为达到造极境的之后在炼化此物,其效果将达到十成十的程度。 至于现在,即便以他的体质炼化之后也只能十存二三,着实不划算啊! “时不我待啊!” 陈遁一叹息了一声,拔掉瓶塞,一仰头,将精血一饮而尽。 一股腥甜之气划过味蕾,起初是一道清凉的感觉没入咽喉,然而还未等陈遁一回味,腹内突地传来刀绞般的剧痛,好似有无数把锋利的小刀正在一遍又一遍的割着自己脏器、经络,令其痛不欲生。 陈遁一当下不在迟疑,强忍着痛楚,凝神静气,缓缓运转起《先天一气化神术》。 阴寒气息的灵气瞬间游走全身,宛如大江之水般淹没了赤幻影狼精血带来的冲击。 妖神血脉虽然强势异常,而今却是无根之萍,每对有着侵蚀特性的阴寒之力,终究难以招架。 对于这种情况,陈遁一倒是没有半点惊奇,可以说这一切都是在他的意料之中,若是连最初的血脉反噬他都应对不了,他也不会由此一举。 然而接下来,才是此举的重中之重了。 他既要剥离出血脉中所蕴涵的风系法则之力融入自己的神魂之中,又要将精纯的血脉之力炼化到自己肉身里,两头都是精细活,由不得他慎重对待。 而且这种操作极其耗费心神,也就现在陈遁一的神魂壮大了才敢二者同时进行,放到以往,任意一项就够他喝一壶的了。 …… …… 东荒。 荒天城乃是东荒最大的一座城池,也是唯一的一座城池,在这个不思生产,只知道烧杀劫掠的这混乱之地,能有这样一座城池可谓是稀罕之极的事情了。 此城的建造者乃是上一任东岳帝君,被东荒生灵尊称为荒天帝君的存在,而荒天城的名字也是因他而来。 因为他的存在,邪魔外道均不敢在此地放肆,保的一方安宁平和。 然而,不知是何缘故,八万多年前这位帝君突然消失不见,而新任帝君又是一个不喜凡尘俗世,生性洒脱之人,他久居极东之颠的东岳帝君宫殿,甚少降临人间。 久而久之,荒天城便失去了往日的辉煌,一时间妖孽横行无忌。 直到人道兴盛,妖魔退避,人族才重新入驻了荒天城,将这座东荒唯一的城池掌握在手中。 此时的荒天城能算的上是大势力的只有三家,一是在太虚大陆久负盛名的海纳百川商会,当然此地的商会也只是分会,但由于东荒过于混乱的缘故,坐镇此地的负责人却是有着不灭境的大修行者。 其二便是掌握东荒大半矿藏的杜家,杜家是荒天城的老牌势力了,家族中虽然没有不灭境的修士,但其家族背后却是有数宗一流宗门扶持,令人忌惮不已。 其三便是秦家,秦家算是东荒城的新兴势力,以贩卖奴隶兼职打家劫舍起家,虽然他们家族已经在东荒城安家千万载,可直到这一代的家主秦漠峰横空出世,这才晋升为一流势力,有着与其他两家掰腕子的资本。 秦家虽然是荒天城三大势力之一,但是骨子里是不被另外两家认可,因为秦家底蕴不足,仅秦漠峰一人挑大梁,若是秦漠峰寿元耗尽,又或者半路陨落,秦家将会受到其他势力的联手打击,顷刻间便会覆灭一空。(未完待续) 第二章 黑煞玉金参 秦家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因此近千年来族中长辈一直在鼓励族中子弟们生育后代,希望其中能再出一个秦漠峰这样的人杰,这样秦家又能在荒天城称霸五千岁。 然而,近一个月来,秦家却陷入了一场危机之中,一件令他们无比愤怒的事情。 族中的优秀子弟接二连三的离奇死在了睡梦之中,且死状狰狞、痛苦,仿佛死前看到异常恐怖的事物一般,然而一番检查下来,身体毫无伤痕,神魂却是犹如炊烟,随时都有可能消散。 经过多番揣测后,秦家也只能归结为鬼修所为,因为唯有鬼修方有这种杀人于无形,直接毁人神魂的手段。 照理说,鬼修虽然诡异莫测,但秦家也不是好惹的,各种阴邪手段更是层次不穷,族中弟子或多或少都有一两件保命辟邪的宝物,怎会这般轻而易举的被人暗害了呢! 秦漠峰很生气,问题很严重。 当下悬赏十万灵石购买鬼修线索,若是能将对方擒拿到自己面前更是有大机缘奉上。 秦家的好处不好拿,鬼修更不是一般修士能够招惹的,但架不住宝物动人心啊! 东荒不缺少不要命的修士,总有一些异想天开的人觉得自己是那个幸运儿,一时间荒天城人潮涌动,人人自危。 而受到损害最大的不是荒天城的普通修士,而是此地最大的商会——海纳百川分会。 商人逐利,只要有利益,商人就敢去买卖,然而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在修真界贩卖的,一些违禁品,纵然是修真界第一商会也兜不住。 而海纳百川商会之所以在此地建立分会,便是看中了此地混乱无法的特性。 在其他地方见不得光的阴邪鬼祟,在此地都有销路,且供不应求。 然而,秦家这一折腾,搞得整个荒天城的人提心吊胆,生怕自己手里的阴邪手段被发现,被别人叩上鬼修的帽子,那还敢去商会买阴邪之物。 连着一个月生意惨淡的海纳百川商会今天迎来了它的第一位客人,准确来讲是两位,不过真有购买想法的只有一位,所以另一位自动被商会中人无视了。 宝物区。 一位面容俊朗,身着玄黑色劲装的年轻男子左手饶有兴趣的把玩着一颗鸡蛋大小的珠子,珠子通体黝黑,珠子内部隐隐有灰色雾气流动,时而化为盈盈浅笑的少女面容,时而化为狰狞可怖的骷髅头,莫测非常,甚是邪异。 商会宝物区的负责人是一位看起来颇为艳丽的中年美妇,见年轻男子对珠子爱不释手,连忙上前故意做出惊讶的表情,恭维道:“哎呀!这位公子好眼光啊!这玄幽珠乃是采葵阴精晶辅以八八六十四道法印淬炼而成,练成之日埋入阴煞交汇之地,以此地阴邪之气温养百年方得一枚,实乃稀世珍宝啊!公子若得此宝,无论是修练还是御敌都无疑是如虎添翼啊!” “呵呵!”宝物区的负责人话音方落,便听年轻人身后疑似仆人的老者不屑的说道:“葵阴精晶很珍贵嘛?我家公子不过是看此珠圆润,甚是喜爱,店家莫要欺我等不视珍宝才是。” “这位前辈说笑了。” 中年美妇摸不清二人底细,但常年混迹于人来人往的商会之中,早就练就了一身八面玲珑的本事,当下微笑应道:“我看二位皆是大修行者,此珠虽神效不凡,却是配不上这位公子……” 大修行者是行话、敬语,没有特指那个境界的意思。 但凡大能以下的修士都可以用大修行者来称呼对方,当然若是某人头足够铁也可以用大修行者来称呼大能级别强者,只不过对方会不会拍死你就两说了。 年轻男子微微一笑,将玄幽珠放回原位,对身后的老者道:“老赵这里没什么我看的上眼的,还是去别处逛逛吧!” “好的!”老赵点头应下。 没错,这一老一少正是从秦漠峰手底下逃走的申屠鸿和老赵。 本着报仇不隔夜的原则,二人伤势一复原,便马不停蹄的来到了荒天城。 至于秦家的子弟无辜惨死的事,自然是申屠鸿所为,施展《六道轮回诀》的地狱道用拔舌地狱的能力勾几个纨绔子弟的生魂,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若不是怕秦漠峰发觉到他的行踪,他早就将秦家一干老小的生魂全都勾入地狱接受罪刑了。 不过这样也好,钓这一方大佬的体验这还是头一遭。 中年美妇见二人转身要走,面露急切之色。 这段时间商会经营惨淡,特别是她这边贩卖邪道法宝的区域更是鲜有人问津,好不容易来了一个有钱的主,要是不能让对方满意,自己这个月的营业额就要挂蛋了。 要知道像她这样的负责人,每个月的供奉多少可都是跟营业额有直接挂钩的。 当下也不迟疑,连忙上前拦住申屠鸿,道:“公子且慢,我这里还有一件宝物,保管公子满意。” “哦!”申屠鸿面露狐疑,见中年美妇不似作假,便说道:“索性无事,那就看看吧!” 中年美妇心头一心,急忙转身在前头引路。 而让中年美妇不知道的事,就在她转身之后,申屠鸿和老赵竟是相视一笑,好似某种目的达到了一般。 在中年美妇的引领下,申屠鸿二人来到一处静室,静室无窗,昏暗异常,墙面上刻有阵法印记,散发出微弱的光亮。 申屠鸿的目光扫过这些阵纹,心中隐隐发怵,他无比肯定这是自己无法抗衡的力量。 就在申屠鸿二人四下打量周围墙壁上面的阵纹时,中年美妇却是径直走到一侧墙壁旁,手指略带节奏的在墙壁上敲击着。 只听喀拉一声脆响,中年美妇右手下方的一块石砖缓缓推出,里面露出一只巴掌大小的黑色锦盒。 中年美妇面色凝重的取出锦盒,郑重放到静室中间的石台之上,见申屠鸿二人的目光具被吸引过来,正色说道:“这里的宝物本来只有与我们商会关系交好的老顾客才有资格购买,我看公子气度不凡,想来也是非富即贵之人,便破例一次,还望公子莫要让奴家失望才是。” 中年美妇这话说的很有技巧,既点出了此处宝物的贵重,又说明了带你来的原因。 潜在的意思就是你要是没钱,就赶紧说出来,老娘不伺候了。 申屠鸿浅浅一笑,那还听不出对方的意思,盯着对方的双眸,说道:“你只管放心,若是看到本公子满意的宝物,少不得你的好处。” 中年美妇点头应是,低头打开锦盒时,微不可察的叹息了一声,暗道:“若不是这个月的生意惨淡,不好向上面交差,老娘才不稀罕呢!” 锦盒中光华内敛,有丝丝寒意从开口处散发出来。 申屠鸿心中大喜,仅感受着里面散发出来的气息,他便知这次来对了。 锦盒完全展开,里面放着的是一根巴掌大小的人参。 老实说,当从大小来看,这根人参着实不怎么惹眼,一眼就知道年份不长,但仔细看它的品相,你会发现它的主根乌黑如墨,表面温润宛如黑玉,四散开来的根须却是晶莹通透犹如一根根透明的水母触手,神异非凡。 “此物乃是黑煞玉金参……” 和之前介绍宝物时的侃侃而谈不同,中年美妇这次仅说了这件灵材的名字,便闭口不言,只勾勾的看着申屠鸿,好似在等对方的反应。 若是申屠鸿对眼前的宝物一无所知,那也就表示他们的背后没有什么靠山,有没有购买的财力也就两说了。 “不错,是件好宝贝!” 申屠鸿嘴上称赞,脸色却是分毫未改,让人看不错他的真是想法。 “申屠行事越发稳健了……” 老赵见状,不由得心生感慨,当下不动声色的问道:“既然我们家公子看上了,店家开个价吧!” 中年美妇看了一眼申屠鸿,见对方没有任何表示,心下犹豫不决,说道:“公子应该明白真正的宝物无法用灵石来衡量,需要以物易物。” 申屠鸿微微点头,他虽然少与人交易宝物,但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说说看,这黑煞玉金参,你们打算和本公子换何种宝物啊!” 灵石虽然是修真界修士必不可少的修练资源,更是唯一的流通货币,但用它来购买顶尖灵材,还是有些勉强。 中年美妇见申屠鸿如此上道,笑盈盈的说道:“灵材,法宝,功法,秘技,只要是和这黑煞玉金参同等价值的宝物即可……” 商人干的就是倒卖倒买的活计,只要中间有利益可图,他们就不愁找不到下家。 申屠鸿手里的顶尖宝物不少,无论是《六道轮回诀》还是七星杀生旗随便哪一样拿出来都能让整个修真界抖三抖的存在,然而这些宝物都是他最深的底蕴,是绝迹不会显露分毫的。 老赵缓缓走上前来,右手衣袖在石台表面轻轻拂过,一本薄薄的书册平稳的出现在上面,书册表面赫然写着四个大字“赤焰法剑”。 中年美妇看了一眼石台上面的书册,又转而看向申屠鸿二人,面露狐疑的问道:“这是……” “此乃大能级别功法。” 老赵淡淡开口,好似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脱俗境大能的收关之作。” 中年美妇闻言,顿时大吃一惊。 作为修真界最强商会的供奉,大能撰写的功法她不是没见到过,不过那些功法多为大能年轻是的体悟,虽是稀罕,但实际用处不大,只能作为青年修士修行时参照。 而,眼前这本就不同了,但凡收官之作,必是修士穷其一生的所学所悟,大能级别更是个中之最,纵然是那些大宗大派,得之一册也要供在自家藏书阁里,日日夜夜看守着,生怕被贼人盗取了。(未完待续) 第三章 合作 中年美妇眼波流转,有惊喜,有贪念,更多的却是忌惮。 海纳百川商会有自己的鉴宝师,中年美妇不怕对方会拿假货骗她。 换而言之,对方能堂而皇之的将这等功法拿出来交易,其身后的背景必然强大,有与商会掰腕子的能量。 “公子还有什么要求嘛!” 能做到她这个地位的都不是傻子,黑煞玉金参珍贵与否,自然不必多说,那是在天价灵材中也是中上等的存在,但即便如此和大能级别的功法也是相差甚远。 自己不是傻子,相信对方也不可能是,那结果就显而易见了,这其中必然是另有所图。 “黑煞玉金参我势在必得,同时我想见一见此地商会的负责人——鞠供奉。” 申屠鸿这话说的不假,他修练地狱道需要大量阴煞邪物作为养料,黑煞玉金参便是他此行的目的之一。 若是寻常时候,以他这种初次到访的客人,就算是再有资财,也绝迹进不到这里。 申屠鸿便是料到了这段时间商会经营惨淡,这才登门。 中年美妇闻言,瞳孔微微一缩,好看的脸蛋上浮现出一抹凝重之色。 虽然自己也是商会的供奉,但与那位鞠供奉一比,却有如云泥,无他,只因对方是不灭境的强者,商会派遣到此处的定海神针。 中年美妇突然觉得珍贵如大能功法此刻也不香,一个处理不好丢了职位是小,自己的小命…… “不知这位公子,想见鞠供奉所谓何事,鞠供奉他老人家日理万机,些许小事还是必要打搅他老人家了吧!” 中年美妇小心翼翼的说着,话语中显示出对那位鞠供奉的丝丝畏惧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日理万机……” 申屠鸿心中腹诽,海纳百川商会等级森严且职能划分明确,负责挣钱的供奉要能言善道,口生莲花如眼前的中年美妇这般,而另一种便是负责镇场子的供奉,对于他们商会只有一个要求,能打敢打,鞠供奉便是此类。 东荒虽然混乱,可还没几个不长眼的敢来商会闹事,所以这类供奉平时都很清闲。 而作为这类供奉中最强的鞠供奉,除非是另外两家打过来了,否则他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闲散姿态。 有些话申屠鸿不好说,他现在扮演的身份高贵,要有自己架子,而老赵的存在就很好的弥补了这个缺陷,只见老赵颇为不耐烦的说道:“功法你且拿去,只管将话带到,见与不见,且看鞠供奉自己斟酌。” 中年美妇看了看申屠鸿,又看了看石台上的功法秘境,思量再三后,拿起石台上的书册,对着二人施了一礼,便退出了静室,显然是去向鞠供奉汇报去了。 老赵撇了一眼静室再次关闭的静室石门,来到申屠鸿身边小声问道:“少爷,你说那鞠供奉能来嘛!” 申屠鸿微微一笑,自信的说道:“只要他还有进取之心,他就一定回来见咱们。” 话毕,闲来无事,二人四下打量起周遭,阵法灵动,微光时隐时现,颇为神异。 石台上,锦盒中的黑煞玉金参散发出丝丝缕缕的烟灰色灵气,好似是在引诱他人去吞噬自己一般。 倒不是中年美妇粗心大意,忘了收回黑煞玉金参,而是对商会势力有着十足的自信。 “得此灵材,我的地狱道必然更进一步……” 望着黑煞玉金参,申屠鸿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不消片刻功夫,静室的石门再次打开,率先迈进来的是一位衣带松垮的中年人,作道士打扮,头上的发簪插的歪七扭八的,零碎的长发四散飘落,一身道袍满是褶皱,像是风干的海带皮一般。 “下卷呢?” 中年人面露急切之色,一进门就向申屠鸿冲去,嘴里大声念叨:“下卷在哪?” 申屠鸿不惊反喜,眼前之人必然是那鞠供奉无疑。 放长线钓大鱼,原来老赵拿出来的那本书册里面只记录了《赤焰法剑》上半部分的内容,讲述的是招式,技法,至于最核心的行功内容却是半个字都没提及。 “鞠供奉,鞠供奉,莫要唐突贵客……” 中年美妇从后面急忙大喊,生怕鞠供奉冲撞了自己的客人。 鞠供奉却是充耳不闻,自从迈入不灭境以来,苦修多年不得寸进,虽说商会珍奇异宝,神功秘法不计其数,但想要得到这些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 当初自己为何自荐来此“苦寒”之地驻守,还不是因为这里给的商会贡献多。 如今有一本脱俗境大能倾尽所学的功法从天而降,怎么能不让他激动。 然而当他满心欢喜的翻看完功法之后,才发现他最为渴求的行功秘法竟然没有记录在册,这这么能接受。 鞠供奉目光如炬死死的盯着申屠鸿,声音略带颤抖的问道:“小子,后序功法你有?” “我有。” “当真!”鞠供奉大喜,当即伸手讨要:“快,快给我看看。” 若是平时,鞠供奉也算得上是一个稳重的人,否则商会也不会同意由他来镇守荒天城的分会。 此刻的反常的举动实在是内心压抑的太久了,你能想象的到一个迷失在沙漠的人看到绿洲的感受嘛! “鞠供奉!” 在旁的中年美妇语气重了三分,劝说道:“想来这位公子愿意拿出功法,必然是诚心与我们商会作生意的,不如咱们静下心来,好好谈谈!” 鞠供奉微微一愣,还是想到了什么,当即应道:“对对对,谈,咱们好好谈谈。” “真是一个机敏的女人!”申屠鸿心中不由的评价了一句中年美妇。 “在下拿出的这部功法换取黑煞玉金参和与鞠供奉交谈的机会,可否!” 中年美妇看了一眼鞠供奉,点点头,将石台上面的锦盒推向申屠鸿的方向。 老赵见状,长袖一挥将锦盒收入纳戒之中。 鞠供奉见交易完成,急忙问道:“不知这位公子,找我所谓何事!” 申屠鸿不答反问:“不知鞠供奉的修为停留在当前的境界多久了?” 鞠供奉眉头皱起,面露不悦之色,作为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修士,修为停滞不前,是对他最大的侮辱,现在从一个黄毛小子的口中提及,让他有种被蔑视的感觉。 然而还没等鞠供奉做出反应,对方又道:“可还存登峰之心?” ??“自然!” ??鞠供奉对对自己不停使眼色的中年美妇视而不见,斩钉截铁的说道:“我向道之心可鉴日月,只要不死便一日不曾停歇。” ??“爽快!” ??申屠鸿当即说道:“我想请鞠供奉出手一次,酬金便是另外半卷功法。” ??老而不死视为妖,虽然在不灭境中鞠供奉算是比较年轻的一批了,但那也是七百八岁的年纪了,从最初的激动后,转而冷静了下来:“你想让我对付谁?” ??“荒天城,秦家,秦漠峰。” 有些事没必要转转绕绕的,早在来这里之前,申屠鸿就已经将荒天城中的各方势力调查清楚了,要说整个荒天城就鞠供奉和秦漠峰两尊不灭境强者,你能信? 真正的大佬,都是幕后的执棋人,如那杜家,主事人不过是造极境巅峰修士,可依旧屹立不倒为何? 要说秦家后面没有更厉害的修士,打死申屠鸿都不信。 同理,能在荒天城里作生意,光靠一位不灭境的鞠供奉根本镇不住场子。 申屠鸿之所以将《赤焰法剑》拿出来钓的不是鞠供奉,而是他身后的那条更大的鱼。 “你就是那个近来将荒天城闹得沸沸扬扬的鬼修!” 鞠供奉语气有些不悦,作为此处分会的最高负责人,商会的收益直接影响到他的利益,也难怪他会生气。 “我虽然不是鬼修,但这事确实是在下做的。” 申屠鸿直言不讳的说着,语气里透露出强烈的自信。 “呵呵!你倒是有几分胆色,就不怕我拿你去和秦漠峰那厮换酒钱。” “那点赏钱,您看不上!” “莫要恭维!” 鞠供奉说道:“因为你,整个荒天城不得安宁,导致我们商会损失惨重,这笔帐我总该要找你算算吧!” “鞠供奉说笑了,小子这不是来和您赔礼道歉了嘛!” 申屠鸿拱了拱手,继续说道:“荒天城现今三足鼎立,您所在的商会虽然势大,却是外来势力,即便再此扎下根来,可今后想要发展却也是处处受制,遭到排挤,和不与在下合作,铲除了秦家,也好为商会的发展铺平道路啊!” 鞠供奉与中年美妇具是一惊。 良久过后,鞠供奉不安的说道:“现今三家相互制衡,虽说发展不易,但谁也不敢动谁,若是这平衡被打破,恐怕……” 顿了顿,鞠供奉又道:“我凭什么信你,你背后的势力又是打着什么主意?” “鞠供奉大可放心,秦家这边我会全力出手,你只要在关键时刻与我们一同出手击杀秦漠峰即可,届时若是强人插手其中争斗,还请鞠供奉请商会的高人阻拦片刻,只要秦漠峰一死,万事皆休。” 申屠鸿淡淡一笑,说道:“缴获秦家所得,我愿意与鞠供奉平分,此事事了,下半卷双手奉上。” 鞠供奉疑惑的问道:“好处都让我们得了,你所求为何?” 他可不相信对方劳心劳神的铲除秦家就为了人家的半数家财,这其中的风险和利益显然不成正比。 “我与秦漠峰有不共戴天之仇……” 闻言,鞠供奉面露恍然,微微点头,然而在听到申屠鸿接下来的话,他却是瞳孔骤缩。 “我要见神令!” 鞠供奉激动的问道:“你竟然想要得到见神令,你是想要面见东岳帝君嘛!” 见神令是少数可以直接沟通地方神祗的宝物,乃是神祗亲手炼制的媒介,而秦漠峰手里的见神令便是东荒的东岳帝君炼制的。 当然现在的东岳帝君鲜少离开极东之巅,这枚见神令还是前东岳帝君时期散出的,几经辗转,才落到秦漠峰的手中,不过功效却是一般无二。 当年秦漠峰凭借见神令曾有幸参加过帝君的宴会,也是自此发迹。 由此可见,见神令的重要性了。(未完待续) 第四章 与帝君有旧 当然,凡是都有两面性。 帝君高高在上,俯瞰众生,随意投出一点好处,都会让人受益无穷,但那是帝君高兴的时候。 手持见神令虽然能穿过极东之巅的禁制,登上帝君神殿,但未经召见,随意踏入神祗领地,视为对神祗威严的挑衅,一个不慎好处没得到,小命都要送了去。 见神令虽是个大机缘,但得到的人要有耐心,你得等,等到什么时候,帝君高兴了,如秦漠峰那样,召开宴会,邀请持有令牌的人来参加宴会的时候,你再去,否则这就是个鸡肋。 申屠鸿点头,道:“我确实有事要求见东岳帝君陛下,而已知能上极东之巅的方法只有见神令,正好可以从秦家取来。” 申屠鸿之所以来荒天城,找秦漠峰报仇只是其一,至于另一个原因,还要从他们逃出“赤焰秘境”说起。 当初风七柒施展神通“隐形”强行撕裂秘境内的空间将申屠鸿二人带走,肉身已然油尽灯枯。 濒死之际,道明来意,算是解了申屠鸿心中长此以来的困惑,同时风七柒带来的另一个问题也接踵而至。 原来风七柒此来,一是为了打听其父的消息,二来也是为了看看传承父亲衣钵的人心性如何! 若是不堪重用,自然是打杀了,强行取出元神中的传承,若是资质和心性都达到自己心目中的要求,自是要好好配养,也算是告慰父亲的在天之灵。 显然申屠鸿属于后者,所以风七柒在那缕神魂消散之际,道出了《六道轮回诀》修练的桎梏。 下三道,饿鬼道、畜生道、地狱道任是人力尚可及的修练法门,然而从上三道的人间道开始,已经脱离了凡尘束缚,不是单靠资质和资源就能练成的,需要莫大的人间愿力加持才能修练。 而人间愿力乃是天道认可的神祗的福利,寻常不会有哪位神祗愿意流露出分毫,申屠鸿本身就更不可能成为神祗,当地狱道修练圆满,他就不得不面临进无可进的尴尬地步。 好在风七柒临走之前,给他指明了出路。 道明东岳帝君乃是她父亲的好友,若是申屠鸿以风六道弟子的身份去求对方,对方定然会相助。 但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他能见到东岳帝君。 风七柒虽然没有明说,但申屠鸿心里明白,这其实也是一个考验。 东岳帝君的住所修真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知道不代表就有能力前去了。 极东之巅乃是东荒最荒芜之地,常年受罡风袭扰,虽不似九天罡风那般凌厉、霸道,却也不是寻常修士能够抵御的,再加上罡风侵袭数万里,修士要不停的催动体内灵气运转防御法宝以此抵挡,这就使得行进更加困难了,这还不论有可能出现的妖兽。 能在罡风中肆意奔走的妖兽,想想就可怕。 而最关键的还是极东之巅四周的禁制,号称大能止步,仙神退避,纵然是真仙当面也能斩杀的恐怖阵法。 强攻定然不行,那就只能智取。 秦漠峰的发迹史在东荒不是什么秘而不宣的秘密,申屠鸿使了一些灵石便买到见神令的消息。 既然是老熟人,那就好办了,新仇旧恨一把算。 …… “莫要自误,帝君不是寻常人能够见的。”鞠供奉好心劝了一句。 “我家长辈与帝君有旧。” 与帝君有旧! 了了几个字就已经能说明很多东西了。 至于说申屠鸿言不符实,那根本不可能。 不灭境的修士神魂何其敏锐,一点细微的波动都不可能逃过他们的感知,再加上大能级别强者拥有天人感应,在没有禁制的地方提及对方,或多或少都能被其感应。 鞠供奉不相信申屠鸿会如此不智,为了取信自己,平添一尊大能的因果。 鞠供奉郑重的说道:“此事我不能立刻答复你,你且回去等上几日,成与不成,自会差人告知于你。” 申屠鸿没有多言,冲对方拱了拱手,便转身离开了。 讨伐秦家是大事,杀秦漠峰意味着此处的海纳百川分会要与秦家不死不休,很可能会引来暗中支持秦家的老怪物,这种大事不是鞠供奉能够决定,需请示商会中的老祖才行。 申屠鸿也不急,海纳百川商会作为外来户,想要继续发展,与本土势力发生冲突是迟早的事。 现在利诱有了,身份也摆出来了,再加上自己与东岳帝君的这层关系,只要商会高层不傻,最后绝对会同意,现在就看他们出力多少了。 利用鞠供奉与商会高层交涉的这段时间,申屠鸿正好可以炼化刚得到的黑煞玉金参,在开辟几层地狱,增加自己的底蕴和实力。 …… …… 时光如白驹过隙,匆匆悄然而逝。 这些天申屠鸿一刻不停的待在客栈房间中炼化黑煞玉金参,实力再次发生质的飞跃。 虽然期间也曾遭到多方旁查,好在有人老成精的老赵出面,倒也没有多生事端。 这一日傍晚时分,天边日头西斜,晚霞透过窗口洒进来最后的余晖,显得是那么绚丽多彩。 “咚咚!”正当申屠鸿望着红霞沉思时,房门被轻轻敲响。 “进来!”申屠鸿淡淡的开口。 房门应声从外面缓缓推开,老赵恭谨的走到申屠鸿身前说道:“公子,商会来人啦!” “嗯!请他进来吧!” 不多时,一位美艳的妇人迈着轻柔的步子走了进来。 申屠鸿抬头打量了一眼来人,赫然是那日接待他们的中年美妇人。 申屠鸿稍一思量便捋清了过个原由。 当日鞠供奉能毫不避忌的在她面前谈论合作之事,想来对她也是相当信任的。 这种动摇荒天城格局的事情本就不易让太多人知道,而鞠供奉亲自前来有恐怕会打草惊蛇,所以派这位前来最合适不过了。 中年美妇走到申屠鸿面前,微微一笑,道:“公子,咱们又见面了。” “请坐。”申屠鸿也不客套,指了指自己旁边的椅子示意对方坐下来谈。 老赵见二人要商议要事,自觉的退出了房间,关上房门守在了门外,将忠仆的角色扮演的淋漓尽致。 “鞠供奉怎么说?” 其实看中年美妇进来时的神情,申屠鸿心里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呵呵!秦家一倒,对我们商会百利无一害,这等好事,鞠供奉自然不会推辞。” 中年美妇话锋一转,又道:“不过……商会有商会的规矩,商会高层需要看到公子的诚意。” “哦!”申屠鸿微微一愣,随即问道:“你们需要我做什么?” “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们自然看的出来公子的身份最贵,只是商会高层需要清楚公子在这件事上能提供多大的助力,又有什么底气能助商会扳倒秦家。” 中年美妇这话可谓是毫不客气,就差指着申屠鸿问,我们知道你背景深,靠山大,但出工不出力可不行,你得拿出点本事来,让我们看看你能不能分一杯羹。 申屠鸿神色一凝,道:“在高端战力方面在下确实帮不上什么忙,不然也不会找你们合作了……但秦家不灭境以下的修士,在下可以一力清剿,甚至在击杀秦漠峰的时候,在下也可以提供助力。” “哦!”中年美妇微微挑眉,轻声问道:“秦家虽然以秦家主修为最为精深,但其他长老也是不凡,单半步不灭的强者就有两位,公子有把握拿下他们?” 秦家怎么说也是经验千年的家族,家族里的底蕴还是有的,有这么两个半步不灭境的族老不足为奇。 申屠鸿不答,左手一挥,身后突然出现一个磨盘大小的黑色漩涡,一股野蛮、荒芜的气息瞬间充斥满屋。 中年美妇顿时脊背发寒,目光死死的盯着漩涡。 她能感受到里面的凶物是极其可怕的存在,自己在它的面前绝对无法抵抗。 望着中年美妇逐渐苍白的面庞,申屠鸿很满意这次的震摄效果,左手收回,黑色漩涡瞬间消失,那股充斥在房间中的可怕气息也一同悄然而逝,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 中年美妇愣神了半晌,缓缓开口问道:“这是……” “我的妖宠……” 申屠鸿淡淡应道:“不灭境的妖兽……可还入的了商会的眼啊!” 中年美妇神情一滞,内心无比震撼! 妖宠是什么,中年美妇自然清楚,甚至她自己还有幸经手过几只。 不过她经手的妖宠都是幼崽,且发展潜力有限,多半是大家族培养出来护卫优秀子嗣的灵宠,像不灭境的妖宠别说看了,就是听都没听过。 不是说妖宠有多难得,而是能发展成助力的妖宠太少了。 从小饲养的妖宠虽然忠心,但也磨去了它们的凶性,导致进阶希望渺茫,修士修为低时确实能起到保驾护航的作用,然而越到后期妖宠的作用越小,而且饲养妖宠需要庞大的开销,消耗的灵材灵石堪比同阶四五名修士的日常所需。 对于大修行者而言,唯有那些野生的即将成年的妖兽才有配养的价值,有进阶不灭境大妖的可能。 然而,这些妖兽普遍灵智都不低,且野性难驯,骨子里痛恨人族,面对想要驯服自己的修士都是抱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心态,所以想要契约野生妖兽几乎不可能。 如果之前中年美妇只是把申屠鸿当作修真界某个大家族出来历练的公子哥的话,那么在看过他展示出不灭境妖宠后,内心已经将他和神秘的隐世古族画上等号了。 要论驯服一头野生不灭境大妖的几率和配养一头不灭境大妖的几率哪个更大一些的话,中年美妇可以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将一头幼年妖兽从小配养到不灭境,难度不可谓不大,但对于那些超级大势力而言,也不是不可能的。 只要不计成本的投入天才地宝,就算是一头家猪都能培养成天蓬元帅,更何况是那些本身就血脉强大的妖兽呢!(未完待续) 第五章 阵困秦家 这一刻,中年美妇的脑海里思绪纷飞。 脱俗境大能的功法随意出手,与东岳帝君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现在更是有着不灭境大妖护卫在旁,要说眼前这个男子不是隐世古族的子弟,打死她都不信。 “公子言重啦!我等定当全力配合公子,剿灭秦家。” 这个修真界说到底还是实力为尊的! 如果说之前中年美妇的态度还算是客气的话,那么现在她看申屠鸿的神情只能用恭敬来形容了。 “那么此事就定在三日之后吧!” 申屠鸿郑重说道:“届时我会率先出手,引出秦獠,关键时候,还望贵商会的高人能拦下秦獠的援手,否则一切都将功亏一篑。” “公子大可放心……” …… 大阵起,风云动,天地为之一滞。 六杆血红色长幡迎风而长,将整个秦府笼罩其中,无尽血煞之气弥散开来。 而与此同时,一道赤红色光芒冲天而起,直插云霄。 待光华散尽,却是一杆比之前六杆还要大一倍的朱红色旗帜,在秦府的正上方猎猎作响,有种唯我独尊的霸道意境。 此刻,荒天城中人人震颤,望着笼罩在秦府上空的大阵无不骇然。 “这是……有人要对秦家出手了!” “秦家这是惹到不该惹的人了。” “他们秦家在荒天城作威作福,早就该被人收拾掉了。” “可别这么说……秦家主乃是不灭境的强者,时候要是被他知道,可没你好果子吃!” “怕他作甚,人家敢大张旗鼓的围攻他们秦家,定是有十成的把握……你说,会不会是另外两家……” 就在荒天城中人议论纷纷之时,秦府中突然传来一声暴喝:“何人敢在我秦家撒野!” 人为来声先至,秦漠峰宏厚霸道的嗓音响彻苍穹,擂鼓阵阵。 不愧是老牌不灭境强者,仅凭音波就吹得长幡哗哗作响,搅得阵内的血煞之气翻滚,好似蛟龙正在其间游动一般。 与此同时,在人们惊惧的目光中,一道血色大手快速从秦府升起,目标直至正上方的大阵主棋。 只听“轰”的一声,血色大手重重的拍打在阵棋上,发出振聋发聩的巨响。 然而,人们料想中的旗毁阵破没有出现,反而是那道血色大手在拍到主旗之后,被阵法自行炼化,化作一道灵气补给了大阵运行。 “这……” “刚刚那是血枯手,我曾有幸见秦家主施展过,当真是霸道绝伦,半步不灭境的强者中了此掌瞬间便被其化成血雾,现在这是……” “好强的阵法,这得有天价了吧!” “我看这阵法就算是在天价中也非等闲啊!” “呵!秦家这回是惹到大麻烦了……” 秦府外,有人惊叹,有人幸灾乐祸,反正秦家是生是死都与他们无关。 再说了看着曾经不可一世,在自己头顶上作威作福的大人物倒台,这不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嘛! “这一掌看似势大力沉,却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而我依然今非昔比。” 正在暗处操纵阵法的申屠鸿冷笑道:“这北斗七杀阵花了我一个多余月的时间才布置妥当,沟通了荒天城下的地脉之灵,威力比之当初强了不止十倍,我倒要看看,你今天怎么死!地狱道——开” 说罢!双手掐动法印,无形的波纹扩散开来,瞬间席卷整个秦府。 神魂无迹,地狱无形。 在秦府一众族老错愕的目光中,身边的家族子弟、扈从、奴仆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双目无神,好似生魂被人强行抽走了一般。 “该死,该死啊!我要去杀了那个狗贼” 一位半步不灭境的族老怒不可遏,作势就要冲出去,却被另一位族老一把拉着,劝道:“二哥,且慢,现在敌暗我明,你去哪找他啊!要是一个不慎误入了狗贼的陷阱,岂不是正合了他意。” “哎!” 那位族老重重叹息了一声,随机转头望向堂中主位上的老者,问道:“大哥,你快拿个主意啊!” 端坐在主位上的老者,眼瞳深邃,锐利的目光看向堂外的天空,说道:“我们秦家风雨飘摇上千年之久,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诸位稍安勿躁,家主已经去调查了,我等守在此处,以防有贼人乘虚而入,加害族中小辈。” “是!”堂中仅存七人皆是躬身应道。 “小子,你给我出来,我知道是你,有种你就给我出来……” 秦漠峰身悬于空中,一双鹰目不住的扫视四周,时不时的挥出一掌,狠狠的拍在大阵结界之上,发出轰隆隆的巨响,宛如雨天的阵阵雷鸣。 “小子,别以为靠这个阵法就能威胁到我秦家,我秦家的实力是你不能不能匹及……” 说着,秦漠峰高举起双手,不灭境强者的法力犹如汪洋,体内灵气汹涌澎湃,聚于双掌之上,一把有着赤色的长刀突然从双掌之间射出,呼啸的斩向了主旗。 一时间,血焰涛涛,充斥在阵法内的血煞之气好似被长刀点燃了一般,化作滔天火海,席卷周遭。 “轰隆隆!” 长刀所向,与同时迎下来的主旗枪尖撞到了一起。 受到整座荒天城地脉加持下的七星杀生枪威力不可谓不强,即便是迎上秦漠峰全力催动的长刀也是不遑多让。 双方旗鼓南下,一时间却是在半空中僵持住了,谁也不肯退让半步。 秦漠峰对眼前的局面却是不急,反而冷笑道:“小子,我看你能坚持多久。” 秦漠峰所言非虚,他料定了以申屠鸿的修为,即便依仗阵法之力,在比拼法力方面,他也是杯水车薪。 申屠鸿作为主阵之人,若是没有他的维持阵法,其威力必将大减,虽然他可以四两拨千斤,以极少的法力调动起整个地脉之力与秦漠峰对抗,可体量比较有限,不是长久之计。 “啊!好疼啊!不要,不要啊……爹,爹,爹救我啊……” 突然一声惨叫响彻在秦府上空。 秦漠峰原本自信满满的神情莫得一跨,输送法力的双掌微微震颤,差点没抵挡住七星杀生旗的反击。 “启儿,启儿,你在哪里!” 秦漠峰漫无目的呼喊着,紧张的神色流于言表。 “爹,爹……”凄厉的惨叫再次响起:“救我啊!孩儿不想死……别过来,你们别过来,啊……” “启儿,启儿……恶贼,还我孩儿……” 秦漠峰怒气翻涌,双目赤红,凶厉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正上方的七星杀生旗,口中大喝一声,周身化为一团黑气冲入了长刀之中。 “不好,老东西要拼命了。” 申屠鸿大吃一惊,本想放些他儿子在地狱中受苦的声音,用以扰乱他的心神,让他有所顾及,没想到对方如此偏激,尽是不管不顾的拼杀了上来。 其实申屠鸿这般作为还是因为他对东荒的认知太浅了。 一般人遇到自己的亲人受到生命威胁都会投鼠忌器,选择投降。但在东荒这片土地上,无数过往的事例告诉他们,这么做的后果就是万事皆休,死不瞑目。 所以秦漠峰没有选择和申屠鸿谈判,而是以最极端的方式宣泄心中的怒火。 “嘭!” 人刀合一后的长刀势如破竹,宛如一把剪刀划过布匹般,撕开二者之间的法力屏障,狠狠的斩中枪尖。 整个大阵在这一刻为之一颤,其内血煞雾气涌动,似是要四散开来,连那环绕在四方的其余六杆七星杀生旗也在摇摇欲坠,像是要无力支撑一般。 “周行六合,威慑四方,七星聚煞,尊我号令,敕!” 申屠鸿忙掐动法决,止住即将溃败的大阵。 …… 海纳百川商会阁楼顶层。 鞠供奉小声对身边的华服老者建议道:“大人,咱们要不要帮上一把!” 华服老者银发银须,面色红润,一派得道真仙风范。 他微微撇了一眼身旁的鞠供奉,轻笑道:“你是怕那半部功法没了吧!” “不敢。”鞠供奉连忙谦卑躬身,应道:“有商会的照拂,更厉害的功法秘术都有机会得到……只是在下担心,咱们这样干看着,事后会不会恼了这位贵人。” “哼!算你还有点小聪明。”华服老者转过头,目光继续看向远处的秦府上空,继续说道:“不急,若是这位贵人连这点风浪都扛不住,那也不值得商会结交……” 微微沉吟了半响,又道:“一些古老家族有着自己的一套培养子弟的方法,他选择对秦家下手,未尝不是一次磨练,若是咱们贸贸然出手,恐怕会招来他背后家族的不快。” 鞠供奉想了想,觉得是这么个理,微微点头。 …… 七星杀生阵内,血色长刀不停冲击阵法屏障,像是顽皮的孩子在不停的向湖中丢石子一般,激起道道波纹,杂乱无章。 “我看你还能支撑到何时……” 秦漠峰愈发癫狂,叫嚣声此起彼伏,伴随着他的吼声,阵内的血煞之气却是愈发稀薄,好似是被震散了一般。 申屠鸿的双手死死的掐着法印,丝丝汗水自额头渗出,每次秦漠峰御使长刀斩击在阵法上时,他的掐印的双手都会止不住的颤抖,然而他的脸色却是没有丝毫的慌张,眼神愈发清明,嘴角微微上扬…… “看我不拆了你这破阵……” 就在秦漠峰再次御刀斩向阵法结界之时,下方秦府正堂中突然传来一声呼喊:“家主快回来,贼人在……啊!” 一道惨叫再次引起秦漠峰心中的怒火,旋即长刀刀身黑气环绕,秦漠峰的身形再次显现出来,然后一闪冲向下方秦府正堂。 秦府正堂。 迈进正堂门口,入目便是两位族老倒在两侧,要知道他们可是家族中修为仅次于自己的三位半步不灭境的族老中的两位,竟然就这样被人无声无息的暗害了。 就在秦漠峰震惊之时,耳畔突然传来一道虚弱的呼唤:“小峰……” 寻声望去,赫然是家族中最年长的大长老,此刻他正被一人掐住脖子,神情萎靡,颤巍巍的向他伸手,浑浊的眼瞳里尽是恐惧。(未完待续) 第六章 血煞摄魂 秦漠峰见状,顿时目眦欲裂, 虽然那个正掐住大长老的人,平平无奇,自己也仅见过一面,但他绝不可能记错,此人正是当初自己在秘境入口袭杀逃走的那三人之一。 老赵嘿嘿一笑,对秦漠峰的到来浑然不惧:“你们秦家平日里作威作福,没想到也有今天吧!” 老赵脸上尽显得意之色,手中的力道不自禁的加大了几分,强烈的窒息感令大长老呜咽不停,却是再也吐不出半个字来。 “混账,你给我住手……” “住手!你杀我等时,可曾想过此刻……” “该死,你们都该死……” 秦漠峰气急,这种蝼蚁般的家伙,平日里自己随意便能捏死,此刻竟然敢在此大放厥词,当真气煞我也! 当即运转法力,周遭黑气翻涌,长刀刷的显现,作势就要斩出。 然而只听"呲啦"两声,腹部传来的剧痛令秦漠峰御使的法力为之一顿,错愕的看向正插在自己两肋的兵刃。 “二长老,三长老……” 秦漠峰不敢相信,上一刻还倒在门口生死不知的两位族老,竟然向着自己挥刀。 那一双猩红的眸子,宛如噬人的野兽般死死的盯着他,令他不寒而栗。 秦漠峰第一次心头升起不详的感觉,他纵横东荒数千年,什么邪门的事情没经历过,然而现在发生的事情却是让他打从心底感到胆寒。 “啊!” 虽然心中震惊,可秦漠峰也不愧是一方枭雄以最快的速度反应过来,强大的气息喷发,将两位陷入癫狂中的族老直接掀飞出去。 劈里啪啦断裂声不断,狂暴的气浪将正堂内的桌椅板凳都震碎,那些昏迷不醒的秦府子弟更是被无情的卷到了墙角,摔得横七竖八,模样甚是可怜! 老赵眯着眼,看了一眼生死不明的秦府众人,呵呵笑道:“你这个家主当的还真够无情的啊!这些人没死在老头子手里,倒是尽数命散你手,不知道他们泉下有知该作何感想啊!” 秦漠峰咬牙切齿的低吼道:“我这就送你下去陪我秦家儿郎……” 话音未落,秦漠峰的身形已然激射出去,一道血色大手同时挥出,速度极快的劈向老赵的方向。 他相信这一掌下,那该死的老东西必然没有生还的可能。 然而让秦漠峰难以置信的是,就在血枯手即将劈中老赵的命门时,躺在对方脚边奄奄一息的大长老居然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悍不畏死的挡在了对方的身前,侃侃接下了这一掌。 “嘭!” “噗!” 血枯手掌下,大长老口吐血水,原本呆滞的双眸中闪过一抹惊愕,嘴角蠕动了两下,却是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无力的仰面倒下。 在不设防的情况下,除了那些体修,否则半步不灭境修士和那些低阶修士的肉身强大差距并不是很大,再加上这一掌是由秦漠峰这位老牌不灭施展出来,其伤害之强可想而知了。 “不!” 秦漠峰眼眶发红,倒下去的那个老者不单单是秦家的大长老,更是他亲爷爷,一手将他扶持到现在这个位置的至亲之人,可现在他尽是死在了自己的手里,这让他情何以堪啊! “我要杀了你!” 迎着老赵那张可恶的神情,秦漠峰抬手便是一掌。 “嘭!”的一声闷响,老赵的身形瞬间化为一团血雾炸散开来。 秦漠峰此刻无暇他事,抱起大长老的尸身,眼角流出悔恨的泪水。 …… 一直在维持阵法的申屠鸿身后,一团血雾缓缓聚拢成型,不消片刻便化为了老赵躯体。 “哎哟,我的亲妈啊!吓死老头子我了。” 老赵神情激荡,一脸后怕的来到申屠鸿的身边,说道:“刚刚那一下,我还真以为自己要身死道消了呢!” “放心,我将你的一丝神魂注入了大阵之中,除非阵法破碎,血煞之力枯竭,否则你将不死不灭。” “嘿嘿!”老赵讪笑了两声,说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可真当死亡来临的那一刻,这心里还是不免生出恐惧的感觉!” 申屠鸿没说什么。 不怕死的人,不代表他不会感到恐惧。 老赵看了一眼大阵的方向,轻声问道:“受了这么些刺激,这秦漠峰怕是要废了吧!” “没那么简单!” 申屠鸿深吸一口气,说道:“我虽然提前布局,以血煞之气影响了秦家众人,可秦漠峰的修为实在太强了,即便是被你我连番算计,动摇了心神,但离彻底侵入神魂还太早。” 老赵闻言点点头,不灭境的强大有目共睹。 别看秦漠峰现在表现的差强人意,对申屠鸿的袭扰无可奈何,可那是因为七星杀生阵在地脉之力加持下的结果。 成套天价法宝布置的阵法之强,寻常不灭境强者支撑不了一时三刻便会被阵法内弥漫的血煞之力影响神魂,化作嗜杀成性的野兽,就像当初初次入阵的申屠鸿一般。 秦漠峰至今还能保持理智,仅性情受到影响已实属了不得的了。 “没关系,一切尽在掌握中,他连番攻击阵法,体内灵气循环往复,已与阵内血煞之气融为一体,待我施展术法,便能将他神魂拖入地狱之中,届时他将再无翻身之力。” 说着,申屠鸿紧掐法决的双手,再次动了起来,口中喃喃低语:“七煞摄魂,神游四分,入我森罗……” 秦府正堂内,光影虚晃,空间扭曲变形。 “不好!” 秦漠峰赫然一惊,强大的神识铺天盖地的扩散出去,想要探明真伪。然而令他惊讶的是神识所过之处一片虚无,眼前的正堂大厅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朽衰败,化为废墟。 “这是——幻境!” 秦漠峰有些不敢相信发生在自己眼前的这一幕,遍地焦土,白骨累累,缕缕绿色烟火不时从地面的裂痕中冒出,秦漠峰认得,这正是幽冥鬼火。 要知道他可是不灭境的修士,神魂固若磐石,魑魅魍魉轻易动摇不得他的心神,但眼前正在发生的事情又是如此真实,一时间让他有种身坠幽冥的感觉。 “小峰……” 就在秦漠峰愣神之时,他怀中的大长老早已腐朽不堪,此刻居然张合着下颚发出森冷的呼唤声。 秦漠峰一个机灵,将怀中枯骨向外一推,立马站起身来想要远离。 可就在他退后的这几步里,却是噼啪的踩断了数根枯骨,原本那些半埋在地里纹丝不动的白骨骷髅,像是受到惊扰了一般,一传十,十传百的缓缓的爬动了起来,空洞的骷髅头颅中闪烁起幽幽绿火,皆是抬着起白骨手臂伸向秦漠峰,嘴里喃喃嘶鸣。 “家主,你怎么踩断了我的腿啊!” “我的肋骨也断了……” “家主……我们不想死啊!好难受啊!” “家主,救救我们……” 骷髅们一边呐喊一边向秦漠峰的方向爬行,不过几息间便围满了秦漠峰的四周。 秦漠峰见此,双眸中闪过狠厉之色,挥手便是一道劲气飞出,打散了身前一丈内的骷髅,嘴里不屑的说道:“雕虫小技,也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 说着,眼中凶光更盛,双掌劈出,又是一片骷髅被震的稀碎。 一时间,鬼哭狼嚎声不断,可秦漠峰却是越杀越起劲,眼见就要将爬过来的骷髅全部打散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爹,爹……不要……不要杀我啊!” “启儿,启儿……” 秦漠峰手上动作一滞,脸色变得难看之极。 所谓虎毒不食子,即便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可真要让他亲手灭杀自己孩儿的尸骨,内心深处还是会于心不忍。 “不不……假的都是假的……” 地上散落的尸骨碎片再次聚拢起来,化作一个个狰狞的恶鬼向他扑去。 “噼噼啪啪” 秦漠峰体内散发的劲气犹如龙卷风般扩散开来,瞬间就将那些聚拢成型的恶鬼骷髅绞得粉碎,随劲气的流动吹散。 “哈哈!就这点本事,也想伤我,可笑,哈哈……咳咳!” 就在秦漠峰放肆大笑时,体内突然感到一阵不适,气息紊乱,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我只是怎么了,我的神魂为什么会如此虚弱……你都干了些什么……” 然而无论秦漠峰如何的咆哮,也换不回丝毫的答案。 “呼啦啦!”一阵阵铁链摩擦声响彻昏暗的夜空。 秦漠峰抬头,便见两条手臂粗的铁链自虚空中激射而来,心里一惊,顿感不妙。 想要闪躲,可那两条铁链却是如影随形,转眼间便追上了他。 两条铁链犹如灵蛇般游走在秦漠峰的周身,顷刻间就将其捆绑了起来。 “该死!” 秦漠峰奋力挣扎,可除了让铁链发出“哗啦啦”的撞击声,丝毫没有断裂的迹象。 “这到底是什么锁链,为什么我挣脱不开?” 秦漠峰哪里知道,他现在所处的是一方地狱,而捆在他身上的是专门克制神魂的锁链。 若是他全盛时期,凭借神魂之力,或许还能周旋一二。 可接二连三被申屠鸿设计,神魂已然不稳,刚刚为了驱散那些恶鬼骷髅,更是消耗大量魂力,此刻他的神魂已经萎靡到了极点。 “秦漠峰。” 一道威严庄重的声音自虚空中响起:“你倒行逆施,罪孽深重,今将你打入铜柱地狱,受那炮烙之刑……” 空间扭转,再睁眼时,秦漠峰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一片岩浆火海之中,周围一群小鬼正龇牙咧嘴的看着自己,似是想要将自己分食了一般。 秦漠峰还未看清四周事物,身子突然一个趔趄向前,险些栽倒下去。 定睛一看,却是有两只小鬼一左一右的拉着他身上的铁链向前拽,嘴里“咿咿呀呀”个不停,像是在催促他快点走一样。 “你们这些肮脏的鬼物,快放开我……” 秦漠峰顿感不妙,冲着两只小鬼叫嚷着,挣扎想向后退:“我乃是不灭境强者,吹口气就能灭杀了你们,若敢羞辱于我,定要让你们形神俱灭……”(未完待续) 第七章 师兄弟 周围的鬼物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莫说你只是个不灭境的修士,就算是天王老子入了我们十八层地狱,也要让你脱一层皮。” 秦漠峰还想挣扎,可那两只狰狞小鬼哪能让他如意,连拉带拽的将他拖到一根烧红的铜柱前。 那铜柱高三丈,直径三尺,底部浸泡在滚滚岩浆当中,铜柱四周建起一方一丈高的台子,像是专门用来行刑用的。 望着那根刻满铭文的铜柱,秦漠峰心中惧意倍增,嘴里大喊道:“我师尊孤山尊者乃是大能级别修士,你们若胆敢害我性命,他老人家不会放过你们的。” …… 申屠鸿眉头微皱,铜柱地狱中正在发生的事情,他一目了然。 虽然对秦漠峰背后有靠山的事情早有猜测,可亲耳听到对方承认,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大能级别修士已然超脱凡俗,非人力所能阻挡,好在自己提前布置,倒是不会被对方吓到。 …… 秦漠峰神魂接连受损,魂力已经所剩不多,那对两只小鬼蛮横的拉扯,显得毫无反抗之力。 很快,秦漠峰便被拉上方台,两只小鬼拉着锁链一左一右蹦蹦跳跳的绕过烧红的铜柱,然后猛地一用力将秦漠峰拽了过来,前胸瞬间紧贴在铜柱上。 只听“呲啦”一声,伴随着秦漠峰的惨叫声,顿时有种皮肉被烫的焦糊的感觉。 然而,来到这里的秦漠峰不是肉身,而是灵魂,那种皮开肉绽的景象显然不可能存在,但其承受的痛苦却又是在成百上千倍的递增。 灵魂乃生灵之根本,更是生灵最脆弱的地方,虽然修士从不灭境便开始修练灵魂,使其坚韧强大起来,但放到滚烫的铜柱上面显然毫无半点抵抗之力。 “啊啊啊!”秦漠峰咆哮着,面容近乎扭曲,身体拼命的挣扎着想要摆脱胸前的铜柱,然而那根火红的铜柱好似有着一股莫名的力量在牢牢的吸附着他,使他的魂力正在一点点的被其蚕食。 …… “怎么样了?” 老赵知道申屠鸿能洞察到秦漠峰的情况,如是问道:“那家伙还在死撑嘛!” “快啦!” 一滴滴豆大的汗珠自申屠鸿的脸颊滑落,没人知道此刻他承受着多大的压力。 不灭境的神魂力量实在太强大,即便申屠鸿有能力将对方拖入地狱当中,也不得不无时无刻的耗损魂力禁锢对方。 “只要在坚持半刻钟……秦漠峰就不足为惧了,届时只要他背后的人不出,即便海纳百川商会的人不出手,我也有能力斩杀他。” “真的嘛!这太好了。” 老赵满脸喜色,这一个多月的提心吊胆,终于有了成效,怎能不让他激动。 见老赵眉飞色舞的样子,申屠鸿也是没来由的感到高兴。 可就在这时,探入铜柱地狱中的神识突然听到一声怒吼:“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即便我活不成了,我也要拉你一起……” 话音未落,正处在秦府正堂中静立不动的秦漠峰,头顶突然飘出一道灰黑色的符纹,像是一只即将油尽灯枯的烛火一般,闪烁了两下后,轰然破碎,化作缕缕灰烟消散的无影无踪。 然而这一切,却是没有任何人看到。 正当申屠鸿以为刚刚那番话是秦漠峰临死前的咒骂时,大地突然晃动了一下。 而与此同时,身处在荒天城中的修士们皆是心头没来由的产生悸动的感觉,好似有莫名的力量牵动了他们的神魂。 商会阁楼顶层。 “来了!” 华服老者眼瞳微凝,轻声呢喃道:“商会探查了这么些年,没想到你居然一直都躲在这荒天城里,呵呵……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亏是老狐狸啊!” 鞠供奉闻言,面色凝重。 作为不灭境的修士,刚刚那股从秦府方向散发出来的莫名波动,他自然也察觉到了。对于东荒的一些秘辛他也有所耳闻,当下问道:“大人,是那位……” “嗯!他也该出来了,他的人都快被别人斩了。” 华服老者戏谑的说道:“要是还能憋得住,我倒是要高看他几分了,呵呵!” “大人,我这就去通知下面的。”鞠供奉微微作揖后,立马跑下来去。 自那一道波动出现后,华服老者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秦府的方向,似是在回忆着什么! 良久,华服老者的嘴角微微上扬,喃喃道:“孤山啊孤山,任你躲藏的再深,今天还是要栽在老夫手里……” …… “撼山印!” 一股宛如山岳倾倒般的伟力赫然凝聚在秦府上空,偌大的荒天城中,顷刻间被一股威压覆盖,众人只觉得身体被一座大山压的喘不过气来,一个接一个的匍匐在地,心生恐惧。 “该死!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我就能灭杀了秦漠峰的神魂,可恶……” 申屠鸿飞快的掐动着法印,想要加速地狱道的运转,然而那股威压已然成型,伴随着“嘭”的一道闷响声在天际炸开,环绕在秦府四周的七星杀生阵轰然破碎,血煞之气瞬间消失在空中,而作为阵眼的七星杀生旗更是被崩飞出去,四散的插入了远处的房屋、墙壁之上,强大的法力波动,一时间不知崩碎了多少建筑物。 “噗!” 申屠鸿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双手无力的垂了下来。 他的心神与法阵相连,七星杀生枪又被他炼化成了本命法宝,如今法阵被破,法宝受创,他怎能善了! 狂暴的法力宛如脱缰的野马撕裂他的脏腑,神魂更是震颤不安,犹如一叶扁舟,无处可依。 “申屠!” 旁边的老赵面色大惊,连忙上前,将一道灵气输送过去,想要助他稳定体内法力。 有了老赵的灵气相助,申屠鸿很快脱离了虚弱期,立马运转起《六道轮回诀》将“饿鬼道”之前吸纳的元阳之力释放出来,用以调和体内紊乱的灵气,修复脏腑损伤。 秦府正堂内。 原本静立不动的秦漠峰猛地睁开双眼,身体不自禁的颤抖了一下,脑海中那抹遭受酷刑的画面久久无法消散。 “弟子恭迎师尊法驾,叨扰到师尊之处,还请师尊赎罪!” 秦漠峰闪身来到屋外,态度诚恳的跪伏在低。 “你知我规矩的,我既出手,这代价……” 一道漆黑的身影逐渐凝实在半空之上,面容邪异,眼神冷漠,语气中夹在着泯灭众生的味道。 秦漠峰连忙拜了一拜,道:“师尊大可放心,只要师尊能替我秦家度过这次难关,弟子……弟子甘愿献出肉身……还望师尊将谋害我秦家的贼人找出来,我要将他挫骨扬灰,以报我心头之恨。” “好说!” 孤山态度随意,神识扫视天地,很快便通过阵法残留的气息找到了正在疗伤的申屠鸿。 “这隐息的秘法倒是精妙!” 凭空一掌拍下,空间霎时间荡起道道波纹。 正在全力运转功法恢复伤势的申屠鸿心头没来由的一紧,心念一动,身后一道黑色漩涡瞬间展开。 “又该本大爷出……啊!” 蝎无极嚣张的话语还未说完,一道厚重的掌力狠狠的拍在了他的甲壳之上,嘴里顿时发出一声惨叫。 好在它天赋异禀,防御力异于常妖,再加上身份已是申屠鸿的妖宠,得到了元阳之力的治疗后,身上的伤势已经恢复如初,这才勉强挡下了这一掌。 屋舍坍塌,地壳炸裂,这一掌下又不知道新添了多少亡魂。 “咳咳咳!” 待烟尘散去,一连串轻咳声从断裂开的地缝中传了出来,紧接着下方又传来一道由远及近的抱怨声:“本大爷就知道,你小子召唤我出来铁定没什么好事,可怜我这甲壳才愈合,又裂开了,你说你,一天天老老实实的找个洞府修练不好嘛!非要到处作死,还总是拿我当挡箭牌,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啊!” “闭嘴,在啰嗦一句休想我给你疗伤。” “哗啦啦”一阵碎石坠落,一道庞大的乌黑身影从地缝中攀爬了上来,赫然是蝎无极。 此刻,申屠鸿和老赵正站在它的背上,申屠鸿双掌按在它的甲壳之上,氤氲流光在手掌间流转,蕴含着磅礴的生命气息。 见申屠鸿安然无恙,孤山的眉头微皱,双眼眯成一道缝隙。 自己的那一掌虽是随意挥出,但其中真切的蕴含了他领悟的重力法则,这可是连空间都能压垮的可怕力量,竟然还拍死不了这个蝼蚁,当真可恨之极! “倒是小瞧你了。” 孤山呢喃了一句,就在他想瞬移过去亲手解决这个令他难堪的蝼蚁时,一道令他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 陌生是因为这说话的声音,熟悉是因为这说话的语气。 “孤山师弟,别来无恙啊!你可让为兄好找啊!哈哈哈!” 说罢!华服老者踏空而来,那闲庭信步的神态,颇有种逛自己园子的淡然。 然而,唯有华服老者自己知道,他此刻的内心早已翻江倒海。 “你是……覆海师兄!” 孤山有些不确定的看着走向他的华服老者,脸上尽显惊异之色。 “呵呵!” 覆海唏嘘的说道:“一别二千载我还以为师弟已经将为兄都忘了呢?” 孤山蹙眉,听出了覆海语气不对,不耐烦的问道:“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还有师妹……她还好嘛!” 虽说修为达到他们这个境界的修士,皮像不过是表象,很少有人在意这些,不过他们这个门派确实个例。 他们门派上到授业的师尊,下到他们这些弟子,虽然只有寥寥四人,却都极其注重自己的容颜的人,不惜耗费法力也要维持自己的容颜不老,青春永驻。 因此在看到覆海一副华发白须的模样,心中有些奇怪。(未完待续) ?? 第八章 古钟惊涛 “你还有脸提起师妹!” 覆海脸色骤变,原本和煦的面容显得异常狰狞,咆哮道:“若不是你趁我修练之时偷袭于我,我怎么会行功出错耗损了元气,变成这副模样,你竟然还在这里惺惺作态,当真可恨之极啊!” “你说什么!” 孤山大惊失色,道:“你说是我打伤了你,害你变成现在这样?” “难道你还想否认不成,当年你替师门去镇守北漠,我与师傅师妹都是万分感激,可我与轻影师妹是真心相爱,即便她不选你,你也不能残忍的杀害她啊!师傅待我们恩重如山,你怎么能连他老人家都不放过!” 孤山眼眸一凝,脸色煞白,喃喃道:“师傅……师妹……他们死啦……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孤山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当年他挺身而出替师门镇守北漠,抵御邪魔数百年,好不容易坚持到镇守期结束,回来却被告知自己心仪已久的师妹居然已经嫁作人妇,而对象竟是他敬重的大师兄。 他愤怒过,也怨恨过,但木已成舟,一个是自己心爱之人,一个是自己曾经敬重的人,他只得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虽然不可能报复他们,但要他天天看着他们亲亲我我,他的内心实在难以接受,于是一气之下,趁夜便不告而别。 多少年过去了,虽然修为已经达到别人望尘莫及的地步,可他的心里一直都过不了那道坎,因此这些年也就从未再回归过宗门,一门心思的闭关修练。 没成想,今日出关,竟听到如此噩耗。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当日你打伤我后扬长而去,没想到吧!我命硬挺过来了。” 覆海愤恨的说道:“这些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找寻你的下落,没想到啊!你竟然躲在东荒,哈哈哈!” 覆海深吸了一口气,朗声道:“老天有眼啊!真是老天有眼啊!我无意中接到的商会任务,居然刚好撞见了你,你说是不是师傅师妹在天有灵,指引我来讨回这笔血债啊!” “不可能,我没有……师傅师妹怎么可能是我杀的,我回宗门没多久就离开了,人不可能是我杀的。” 孤山似是在辩解,更像是在提醒自己。 覆海周身水汽升腾,逐渐化雾凝实,犹如云海在翻腾。 “哼!无论你如何的巧言善辩,今日我都要你血债血偿。” 说罢,无数道冰锥从雾气中射出,携带的寒气仿佛要冻结周遭的空间一般。 “师尊!”秦漠峰见状,惊慌大呼。 眼前之人,敢与自己的师尊对视,显然是同等境界之人,高手过招容不得一点疏忽。 孤山赫然惊醒,瞬间从刚才的失神中醒悟了过来,朝冰锥袭来的方向就是一掌拍出。 这一掌是仓皇之下施展出来的,威力不足他全盛之五六,很快便被冰锥贯穿、突破。 虽然威力不强,却也为他争取到了一瞬的反应时间。 只见一面巴掌大的银白色圆型镜子从他的体内飞了出来,那镜子迎风而涨,转眼间就有磨盘大小,镜面晶莹剔透,四周镶嵌着似银非银的镶边纹理,似是一串古老的铭文,镜子背面中心位置篆刻着一个大大的“荒”字,四周环绕着数只狰狞恐怖的妖兽图纹,皆是对着中心的“荒”字作出咆哮的动作。 镜面光芒一照,生生将那些袭来的冰锥定在了半空之中。 “多年不见,手段倒是不少。” 说话间,覆海也祭出了自己的本命法宝,赫然是一件有着后天灵宝品质的古钟,古钟通体呈现青铜色,钟面刻画的景象巨浪涛涛犹如实质,让人望而生畏,有种即将被这浪潮拍打的既视感。 此钟一出,虚空为之一颤,周遭的水汽明显浓郁了几分,隐约间耳畔传入浪花拍打的声音。 后天灵宝! 孤山双眸凝重,修士交手除了自身实力外,法宝的强弱也是决定最后胜败的因素之一。 他的荒镜品阶不知,是他在北漠抵御邪魔时意外得到的一件秘宝,虽然神效非凡,可与后天灵宝相比,想来还是有不小的差距。 就在孤山犹豫之际,只听“咚”的一声,青铜古钟发出震颤心声的闷响。 音波荡漾间,竟连虚空都荡起了涟漪。 “不好!” 孤山左手一招,荒境飞回身前,镜面霎时发出璀璨神光,欲要将这方寸天地禁锢住,然而古钟释放出的音波如浪潮拍岸,重重叠叠,连绵不绝,片刻功夫便震裂了禁制,扩散过去。 嘭! 荒镜首当其冲遭到冲击,镜面光华暗淡,化作流光没入孤山体内。 孤山此时也不好受,看着自己强行撑起的防护屏障,在一波又一波的冲击下濒临破碎,脸色愈发的浓重。 “哈哈!” 渊海心中畅快,大笑道:“我这法宝名为‘惊涛’,乃是我专门寻来克制你功法的至宝,今天就要用你的鲜血祭奠师尊、师妹的在天之灵……” 说罢,拍出一道掌印,重重的砸在古钟表面。 咚…… 音波嘹亮,震摄寰宇。 孤山释放出的防护瞬间崩碎,在也无法支撑,猛地喷出一口鲜血,然而他望向渊海的眼里充斥着狠厉之色。 “可敢与我上虚空一战。” 孤山语气森然,心里再也没了解释的心思。 这是真被打出肝火来了,虚空之上九天罡风肆虐,即便是大能深入其中也有陨落的风险,等闲之人绝迹不敢踏入半步。 渊海初战得胜,心中豪气万丈,朗声道:“有何不敢。” 话音未落,二人便冲天而起,遁入虚空之中。 而与此同时,身处在荒天城的众人一样都受到了波及,那些修为低微的修士皆是七孔流血,被震碎了心脉。 即便是那些道行深厚之人,此时也不好受,一个一个的屏息凝神,恢复伤势。 “这就是大能的威势嘛!” 老赵敬畏的望着消失在天空中的二人,语气感慨的说道:“随便逸散些余威,就差点要了我们半条命啊!” “你这老头忒没良心了。” 蝎无极没好气的说道:“要不是本大爷护持你们,你能有心思在这里感慨嘛!” 老赵闻言,讪笑应道:“哪里话,蝎公子法力无边,护佑小老儿,感激不尽,感激不尽啊!” 蝎无极被这一通彩虹拍的舒坦,高昂起脑袋显得格外自豪。 老赵见状笑而不语,跟蝎无极处久了,渐渐也就摸清了对方的脾气秉性。 少年心性,最是好糊弄,夸两句就乐上天了。 申屠鸿的目光始终落在秦府的方向,杀气腾腾的说道:“该咱们动手了。” 与此同时,秦府内先前昏迷倒地,神魂被申屠鸿拖入地狱中的秦府众人,此刻也渐渐惊醒了过来。 许是一时没有摆脱刚刚地狱中的恐怖景象,醒来后,皆是哭爹喊娘,精神溃散的样子,更有甚者,嘴角流涎,痴笑不止,俨然是被吓成了傻子。 其中有少数修为高深且心智坚韧之辈,醒悟过来后想要组织人手,但随着一声“轰”的破门声,秦府大门的方向飞快的涌进几十道身影,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善。 秦漠峰面色苍白,气息萎靡,双目中尽显疲态,看着为首之人,语气愤然道:“是你……” 鞠供奉似笑非笑的看着曾经不可一世的枭雄霸主,眼里尽是讥讽之色。 “你们秦家盘踞荒天城作威作福,可曾想到会有今天的下场。” 秦家少数清醒的族中高手具是聚拢到了秦漠峰的身边,面色不善的看着来势汹汹的海纳百川商会众人。 秦家一位族老见家族此刻神态低迷,主动上前一步问道:“我秦家与你们商会相来井水不犯河水,今日何故来犯?” “有人开价一部大能级功法,要将你们秦家在荒天城除名,我们商会上做生意的地方,不能不接啊!” 鞠供奉露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大能级功法?” 秦家众人闻言,具是一惊。 惊讶敌人的大手笔,也惊讶自己的家族怎么会惹到这样的存在,能出手一部大能级功法的人物,其背景该有多可怕! “如果让这些人知道那本功法是脱俗境大能的毕生之作,肯定会惊掉下巴吧!” 鞠供奉心中暗笑。 “不知与我秦家有过节的是何方神圣,若是能出面调和,大家大可以好好谈谈,化干戈为玉帛啊!” 听到族老的话,秦家众人皆是面露不忿,想他秦家在东荒那也是一方霸主,何曾受过这等侮辱。 然而形势比人强,单一个海纳百川商会就不是他们秦家此时能够抗衡的了,再加上家主此时实力大减,所有的愤怒和屈辱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了,同时心中暗暗发誓等此事一过,将来定要百倍讨回。 家族都快被人灭了,还能如此气定神闲的和别人谈和谈,这副韧性当真举世无双了。 鞠供奉不由的高看了眼前的老者一眼,正想开口,却听身后出来一道熟悉的少年声音: “想要和谈,就拿秦漠峰的首级来谈。” 申屠鸿站在蝎无极的头顶,一路横冲直撞,直接推到了秦府的院墙来到了众人的眼前。(未完待续) 第九章 斗杀不灭 “小子,你找死……” 秦漠峰语气冰冷,杀意犹如实质。 秦家落得这副田地,即便揭过也将不复荒天城巨头的地位,而他自己无论结局如何都难逃一死,这一切都是拜眼前的少年所赐。 他现在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杀了对方,亲手将其撕碎。 “不好!” 鞠供奉瞳孔猛地一缩,一直萎靡不振的秦漠峰竟然瞬间消失在眼前,等他回过神来,对已经闪身到了申屠鸿的身后。 “死!” 秦漠峰对着申屠鸿的天灵盖,抬手就是一掌。 这一掌蕴含着他所有的怒火,誓要将此子掌毙当下。 “要遭!” 鞠供奉肝胆俱颤,申屠鸿要是死了,功法倒是其次,对方家族要是事后追究起来,自己定然难逃罪责。 然而,他终究是晚了一步。 秦漠峰成名绝技“血枯手”顺势压下,一股势不可挡的威压从申屠鸿的身后袭来,仿佛被洪水猛兽盯上一般。 可就在巨掌快要拍到申屠鸿的后脑勺时,一道黑色漩涡凭空出现,一只火红色的狮子头率先朝他咆哮冲出。 秦漠峰一愣,眼前这只妖兽的种类他认识,是“赤焰战场”秘境中独有的妖兽金睛赤炎狮,有着造极境初期修为的妖兽。 搁在平时,他抬手灭了也就灭了,可现在他真不想在这样的杂碎身上浪费半分气力。 然而他这一掌出的太猛,已然覆水难收。 心念一闪而逝,秦漠峰把心一横,势如破竹般劈了下去,欲要连这头妖兽一同掌毙至此。 轰! 金睛赤炎狮的头颅宛如烂西瓜般炸裂在秦漠峰的掌下,顿时血水四溅,而正在展开的召唤漩涡在妖兽死后也再次消失不见。 掌势去势不减,直劈而下,然而此刻前方哪还有申屠鸿的身影。 召唤妖宠的黑色漩涡虽然只是昙花一现,但高手间的交手就在着毫厘之间。 蝎无极细长的蝎尾狠狠的挥打下来,寸节的蝎尾抽打在秦漠峰的身上,使其如炮弹般坠落,砸向了地面。 “轰”的一声闷响。 地面陷下去一个大坑,周围龟裂如蛛网。 鞠供奉赶到之时,申屠鸿正从蝎无极的嘴里走了出来,却是在那电光火石之际被蝎无极纳入了口中保护了起来。 “申屠公子,你无碍吧!”鞠供奉担心的问道。 申屠鸿微微摇头,道:“有劳鞠供奉挂心了,咱们还是快些拿些此獠吧!” “正当如此!” 鞠供奉应了一声,然后冲身后的跟随而来的商会修士喊道:“将秦家之人全都拿下,不能放走一个。” “是!”商会修士齐声应下。 旋即朝那些一脸戒备的秦家人杀去。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个道理整个东荒的人都懂。 既然已经交恶,自然要将对方打杀到底。 “老夫要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伴随着冲天咆哮,一柄血色长刀从大坑内冲出,斩向申屠鸿。 蝎无极见状,将两只巨钳横在申屠鸿身前,只听“叮”的一声脆响,火花四溅,血色长刀被弹开。 单论防御能力,不灭境中能一招攻破蝎无极的巨钳的人,还真没几个。 秦漠峰跳出大坑,伸手接住弹飞回来的长刀,作势又要杀将过去,却被一旁蓄势待发的鞠供奉,从天召下来的一记雷法打断了。 鞠供奉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随着他的念动的咒语的速度越来越快,天上降下来的雷霆也愈发的急促。 一道又一道的轰击下来,几次三番差点就击中秦漠峰。 若是以往,面对同为不灭境的鞠供奉,秦漠峰敢说自己能战而胜之。 作为老牌强者,有着不灭境中上位修为的存在,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然而受困于七星杀生阵中,法力早已磨去了七八,连最为重要的神魂之力也是十不存一。 现在面对一个同境界的修士的雷法攻击,能仓皇躲过已是万幸。 秦漠峰用血色长刀再次挡下一道雷电,望着刀身愈发暗淡的血气,心中久久难以平静。 这把血色长刀陪伴自己多年,拼杀至此,它居功至伟,虽然没有诞生出灵智晋升天阶层次,但寻常的准天阶法宝都不敢和它硬拼,没想到此刻竟然被雷电劈的几乎溃散。 秦漠峰涨红着双眼,冲着鞠供奉恶狠狠的低语:“我就先拿你开刀。” 鞠供奉突然一个激灵,顿大事不妙,正想给自己施加防护法诀,却见一柄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血色长刀飞了过来,吓得他肝胆俱颤。 当下不作他想,抛出一枚防御护符,想要挡住刀势。 然而这枚在商会曾拍出天价的防御护符在血色长刀那锐利无比的刀芒下,顷刻间便土崩瓦解化做了飞灰。 鞠供奉此刻是既心疼又心惊。 作为海纳百川的高级供奉,他的资材比起寻常同价修士要富裕很多,但这种能抵挡不灭境初期攻击的护符还是不多的。 这枚护符非一次性的消耗品,只要不损坏,且灵力充裕的情况下,是可以一直使用的。 没想到今天就要会毁在了秦漠峰的刀下。 好在护符的损毁也不是毫无价值的,挡住了最为锐利的一击,余下的威势,即便是他也能轻易接下。 当下手掐法诀,一记电光自指尖射出。 “铛!” 血色长刀被雷电震散了趋势,坠落在地。 然而就在鞠供奉放心下来时,一道血色掌印再次拍打过来,正是秦漠峰的“血枯手”。 鞠供奉是知道这招厉害的,以他的修为中了此掌不死也要脱层皮,百年内受血煞之力影响,修为将不进反退。 “这叫什么事啊!” 鞠供奉心中暗自叫苦:“我只是来打酱油的,正主在那里啊!你追着我不放干嘛!” 虽然心中委屈,但手上的动作一点都不慢,一件件防御性的法宝不要钱般的丢了出去。 这一刻,商会人员的豪气显露无疑。 另一边,申屠鸿见秦漠峰分心去攻击鞠供奉,当即命令蝎无极展开扑杀。 就在秦漠峰对鞠供奉拍出一掌后,一根细长乌黑的蝎尾透地而起,锃亮的倒钩刺径直扎向秦漠峰的后背。 秦漠峰是吃过这招的亏的,所以之前虽然在对鞠供奉出手,但还是留着一丝心神关注着蝎无极。 在秦漠峰看来,申屠鸿虽然实力不俗,但能威胁到自己的只有那只蝎妖,那蝎毒即便是他也无法轻易化解。 此刻自己已然油尽灯枯,若是再中毒,那就真的要饮恨当场了。 当下气机汹涌,身体凭空挪移的一步,侃侃避开了那一刺。 “老小子,这回机灵啦!” 蝎无极腹下八足发力,猛地弹起,乌黑锃亮的前钳刺出欲要夹断秦漠峰的头颅。 秦漠峰半点不慌,对这蝎妖的实力,他大致了解,除了皮糙肉厚了一点,实力也就很不灭境初期相当,虽然自己现在状态不佳,小心些还能能应付的。 当下朝其挥出一掌,比拼法力没必要,对付这种厚实的龟壳,只能用腐蚀的方式来解决,正好他的“血枯手”是此道的佼佼者。 “小子赶紧的,大爷可不想在被这玩意侵蚀了。” 当初的酸爽经历历历在目,由不得蝎无极不心里发怵。 “嗷呜!” 蝎无极的话音未落,“血枯手”途径的前方再次出现一道黑色漩涡,又是一头金睛赤炎狮咆哮冲出。 然而还未等这头金睛赤炎狮看清外界的情况,为新认的主人大杀四方,就落的和它的前辈相同的下场了。 当然它的献身也不是毫无作用,这次打向蝎无极的“血枯手”是由法力凝结而成的,与之前秦漠峰含恨劈向申屠鸿的那一掌威力要稍逊一筹,在击毙了这头金睛赤炎狮后,便随之溃散了。 “狗贼,拿头来。” 蝎无极兴奋大叫,巨钳展开,作势就要截断秦漠峰的头颅。 秦漠峰眼神深邃,与皮糙肉厚的蝎妖近战非他所愿,然而现实却往往不尽人意,闪身躲开夹击。 “刀来!” 随着秦漠峰的低喝,插在石板上的血色长刀,红芒一闪,飞入手中。 左手手掌缓缓摸过刀身,滚烫的鲜血倾注其中,使其愈发强盛。 “老伙计,在陪我战一场吧!” 秦漠峰语气低沉,似是有无尽的遗憾,又似是对以往的怀念。 “蝎大爷,一钳在手,你就乖乖把狗头拿来吧!” 蝎无极放肆大笑,八足横冲直撞,向秦漠峰冲去。 而与此同时。 秦漠峰的四周,一道接着一道的黑色漩涡凭空展开,一头头赤红色的金睛赤炎狮窜了出来,冲着秦漠峰狰狞咆哮。 申屠鸿当然知道以金睛赤炎狮的实力,对秦漠峰造成不了半点伤害,他要的只是用这些炮灰牵扯住对方攻击的步伐,消耗他的体力。 “孩儿们,随本大爷冲锋!” 蝎无极长尾一抽,发出尖锐的破空声。 与此同时,环视四周的金睛赤炎狮足下发力,齐齐扑杀了上去。 野兽的本能在这一刻展现的淋淋尽致,巨大的身躯高高跃起,肆虐的火蛇从它们的口中喷出,前足的锋利的爪子早已伸展出来,欲要在第一时间撕裂敌人的咽喉。(未完待续) 第十章 枭雄卒 秦漠峰撇了一眼被海纳百川商会杀的节节败退的族人,眼里闪过一抹落寞,旋即深吸了一口气,抛去脑海中杂乱的思绪,望着扑杀过来的妖兽,嘴里低喝一声:“杀!” 长刀在手,煞气盘旋。 迎着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头金睛赤炎狮便是一记纵斩劈出,火蛇瞬间溃散,皮肉撕裂,鲜血四溅,硕大的金睛赤炎狮抛飞出去,眼里蕴含的那抹残忍之色也同时凝固、呆滞。 不灭境是强,但好虎架不住狼多,更何况他还是一只病虎! 一头头金睛赤炎狮悍不畏死的扑杀向秦漠峰,或远程喷吐火蛇,或袭近用利爪厮杀,这些刚从“赤焰战场”里捕捉来的妖兽,凶性正盛,除了碍于契约的力量听命于申屠鸿,其他生物皆是它们掠食的对象。 秦漠峰挥舞着血色长刀,刀势由一开始的凌厉锋芒,到现在疲于抵抗,或砍杀或砍伤那些企图靠近他的妖兽,然而他的体力也在与这些野性难驯妖兽的搏斗中消耗巨大。 “若你我同阶,我绝对会堂堂正正的跟你打一场!” 申屠鸿目光深邃,神色郑重。 “你们人类就是矫情。” 蝎无极不屑的说道:“能简单的捕杀猎物,何必浪费力气去和他拼杀呢!” 蝎无极的说法也不无道理,对于妖兽而言,在野外从事无意义的搏杀,所带来的损伤有可能会带来致命的威胁,所以越是简单且省力的杀死猎物越好。 但对于申屠鸿,对于某些人类而言,战胜对手的方式,比杀死对手的意义更重要。 蝎无极不懂这些,申屠鸿也懒得解释,毕竟现在他还弱小,是没有资格大谈阔论的。 申屠鸿冷冷的说道:“秦漠峰快支撑不住了,我们也准备动手吧!” “你还是悠着点吧!小心那家伙临死反扑,砍了你,那乐子就大了。” 蝎无极边迈动着腹下八足,边调侃背上的申屠鸿。 他倒不是真的关心对方的安危,而是他们现在契约相连,生死与共,要是被牵连而死,那就太憋屈了。 申屠鸿对蝎无极的话,浑然不觉,在靠近秦漠峰十丈距离时,便施展了“导出元阳”小神通。 随着他修为稳步提升,“导出元阳”所能吸纳的范围也在逐渐扩大,这种能够不知不觉阴死敌人的神通,已经成了他每战必用的神通。 越战越勇,就问你讲不讲理! “大阳般若手!” 申屠鸿身体腾起,于高空中猛的劈出一掌,至阳至刚的掌力如阳春照雪般蒸散了四周的煞气。 秦漠峰本能的感到不适,一刀砍伤了一头扑杀过来的金睛赤炎狮的左眼,抬头看去,便见一道金灿灿的掌印朝他砸来。 这掌力随浑厚非凡,但蕴含的法力较为孱弱,若是以往,他站着不动,对方也伤不得他分毫。 但现在…… 只见秦漠峰足下发力,向右侧跃起,企图用最省力的方式避开这一击。 却在此时,一道熟悉的长鞭从他右侧甩了过来,速度之快,竟然连眨眼也来不及,便被狠狠的抽中臂膀,重重的砸回原地。 秦漠峰来不及查看被抽断骨头的右胳膊,想要立马起身离开原地,却被一记刚阳的掌力劈中后背,滚烫的掌印犹如烙铁般印在他的脊梁上,痛的他额头青筋凸起,身子终于承受不住压力,双膝一屈,再次栽倒下去。 其实,这一掌对于不灭境的强者而言不算强,此刻却仿佛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秦漠峰趴在碎石地上,浑身上下难狈不堪,他缓缓翻过身,满是血污的脸上看不到一块完好的皮肉,浑浊的双眸死死的盯着悬在半空中的申屠鸿,嘴里呢喃道:“我是不灭境……是荒天城的主宰……不该如此……这不该是我的结局……” 虽然秦漠峰声音犹如蚊吟,但申屠鸿还是听的仔细,淡淡的说道:“杀人者,人恒杀之。即便不是我,也会有别人来要你的命。” “呵呵!”秦漠峰惨笑着,血水随着他喷出的气息自嘴角留出,眼里的不甘尤为真切。 蓦得,此方天地间的灵气变得狂躁不安起来,原本因大能的伟力被搅动的愈发混乱的灵气,居然开始诡异的汇集了过来,而汇聚的核心地点居然是下方的秦漠峰。 就在申屠鸿狐疑之际,不远处的一直在观望事态发展的鞠供奉面露惊慌之色,边飞身撤离边喊道:“所有人撤离秦府,有不灭境强者要自爆元婴,快跑……” 别人或许不知道这种诡异的情况代表什么,但作为在北漠服过役的不灭境修士,这种景象看过不止一次。 当修士在抵御邪魔的过程中,遇到必死的境遇时,为了不被邪魔侵蚀同化,选择自爆元婴是最好的结果。 那种惨烈景象,每每回想起来就让人头皮发麻,有种不灭境也不过如此的感叹。 申屠鸿虽然不清楚自爆元婴的威力如何,但在看到连有着不灭境修为的鞠供奉都露出如此恐慌的表情,且难狈逃窜,心下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旋即通过契约的力量命令下方不明所以的蝎无极道:“快带我远离这里!” 蝎无极感受到申屠鸿的焦虑,二话不说,化作一道乌光射向申屠鸿,毫不停歇的裹起对方,向鞠供奉的方向飞去。 可,就在他们飞离秦府百丈远之后,身后的秦府方向突然传来秦漠峰憎恶的咆哮声:“今日之仇,来日待我夺舍回归,必定百倍讨回……” 申屠鸿的的目力很好,遥遥望向秦府方向,此刻正有一只拳头大小的白色小人悬在半空之中,最为惊奇的是,那白色小人的模样与秦漠峰有着八九分的相似,几乎就是缩小版的秦漠峰。 那白色小人双瞳中透露的仇恨目光,令人脊背发寒,恶语警告后,浮空而上向苍穹飞快遁去。 “不好,这是秦漠峰的元婴,他想假死脱生。” 鞠供奉又急又怒,作势就要折返回去,想要抓回秦漠峰的元婴。 “怎么可能,连自爆都能终止,这太没天理了。” 鞠供奉骂骂咧咧的飞遁上空,但秦漠峰元婴遁速极快,转眼间就化作一个黑点,眼看就要消失不见了。 “鞠供奉现在怎么办?” “我也没办法了,除非懂的空间秘法,否则难能再追上秦漠峰的元婴……” 鞠供奉深深的叹息了一声,心中懊恼不已。 一个不灭境的大敌潜伏,是个人都会坐立不安的。 就在二人恼怒之际,苍穹之上,霍然拍下一只巨掌。 这只遮天巨掌由法力凝聚而成,散发着土黄色的光泽,在夜空中格外显目。 “师尊,师尊……不要……” 随着巨掌合拢,秦漠峰的惨嚎声再次响起,寂静的夜空中顿时全被他的哀嚎淹没。 “这……” 申屠鸿与鞠供奉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恐惧与错愕。 “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你毁了我需要的肉身,那就拿元婴来偿还……” 说着,合握成拳的土黄色的巨手缓缓没入夜幕之中。 申屠鸿望着消失在视野中的巨手,久久没有言语。 大能级别强者恐怖如斯,非常人所能理解,即便这里取得了胜利,可最终的结果还要等虚空中的战斗。 念及此处,申屠鸿转过头,目光投向秦府的方向,那里秦漠峰的肉身还静静的躺在冰冷的碎石上。 申屠鸿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现在秦漠峰已死,那“见神令”他势在必得。 乌云涌动,夜风簌簌,注定这是一个不平静的夜。 话分两头。 虚空之中,罡风肆虐,这片生灵的禁忌之地,此刻却有两道人影悬立其中,混乱无序的罡风在他们身前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轻轻拨开了一般,向两侧侵袭,尽是伤不得他们分毫。 渊海头顶高悬“惊涛”古钟,古钟摇曳,散发出道道音纹,将渊海笼罩其中阻挡着四周侵袭的罡风。 此刻他的神情异常凝重,本以为有后天灵宝在手,加上自己的实力,拿下这个欺师灭祖的畜生必然手到擒来,然而事实却是狠狠的给了他一记耳光。 在屡次交锋中,孤山虽然一直被自己压制,且也被自己法宝重伤多次,但他的战力依旧不曾下滑,且隐隐有提升的趋势。 反倒是自己,一面要耗费法力催动“惊涛”古钟,一面又要抵御肆虐的罡风,体内的灵气在虚空中得不到补充,法则之力的催动又使得神魂之力流失消耗。 久战之下,自己将再难控制局面。 另一边,孤山眼神冷厉,嘴角噙着血渍,袍子表面更是有多出破损的地方。 战至此刻,他的锐气不减反增,战意昂然,这一切都源自护在他身前的“荒镜”。 “荒镜”这个名字是他自己取的,来源于它背面的“荒”字,这面镜子神异非常,禁空只是其中之一,目前他用的就是“荒镜”隔绝罡风的能力。 没错,“荒镜”本身就拥有隔绝罡风的能力,这和渊海那种需要耗费法力催动“惊涛”古钟来隔绝罡风的方式不同,“荒镜”的隔绝源自本能,好似天生就如此,罡风见到它就会自行避开,不用耗费孤山的法力,这也是他为什么把战场选在这里了。(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道意对抗 孤山左手虚空一吸,一道土黄色的光芒自外界冲入到他的掌心之中。 光芒中秦漠峰的元婴对着孤山又跪又拜,苦苦哀求,却是没有丝毫的声响传出。 孤山眼里毫无波澜,语气平静的说道:“我做事相来公平,当年你秦家为我提供一处安身之所,我助你晋升不灭,如今你求我出手,却毁了我的报偿,我拘你元婴来补偿,不过分吧!” 说着,不在理会秦漠峰的哭诉,张口就将白色小人吞入腹中,顿时充盈的灵气涌向他的丹田当中。 虽然吞噬不灭境修士的元婴对于超凡境强者而言实乃杯水车薪之举,但贵在元婴灵气精纯无比,乃是精华中的精华,对超凡强者也是大有脾益的。 特别是现在战至胶着之时,这股无需炼化的灵气无疑是一记强心针。 感受着体内伤势在灵气的滋养下快速恢复,孤山喃喃道:“待我解决眼下的麻烦,若你秦家还有族人活在人间,我定会保他们此生无恙,为你们秦家延续香火,也不枉你我相识一场。” 渊海气急败坏的吼道:“你居然吞噬元婴,当真是坠入魔道无可救药了。” 在看到对方生吞元婴的一幕,他的三观再度被刷新了一遍。 北漠的邪魔入侵大虚大陆,除了想要吞噬这片天地,还有就是想要吞食掉修士的元婴。 与它们而言,修士的元婴不但是最为可口的食物,还能提升实力,是他们无法抗拒的诱惑。 而被吞噬掉元婴的修士等同于魂飞魄散,再无转生的可能,是修真界最为恶毒的罪行,与邪魔无疑。 没想到今天居然在自己曾经最为亲近的师弟身上,看到如此罪恶,当真是痛心疾首。 “休要多言,你对我喊打喊杀,已无半分师门情谊,我自然不会在手下留情……” 话音未落,一道掌印拍出,厚重的掌压,压的虚空中的罡风为之一肃,混乱无序的罡风仿佛受到驱赶般蜂拥向渊海的方向。 霎时间,钟声大作,渊海顿感压力倍增。 孤山的撼山印大气磅礴,且厚重深沉,有力压宇内的伟力,在领悟法则融入了自身的道意之后,这一掌愈发的接近于道,给人以异常的压迫感。 “覆海印!” 渊海不甘示弱,也是一道掌印迎上。 蔚蓝色的水波荡漾,与虚空中凝聚成一道巨掌,任那袭来的罡风如何肆虐,巨掌蔚然而立,宛如擎天之柱屹立在渊海的身前。 轰的一声闷响! 虚空中炸起道道气浪,爆炸形成的法力漩涡将周遭的罡风都震散开来,形成了片刻钟的真空地带。 然而,虚空之中,罡风是无处不在的,不过一息的功夫,四散的罡风再次席卷而来,侵袭此地,好似是在宣告自己才是这片天地的主人。 孤山身形一闪,虽然他不是主修空间系法则的修士,但到了他这个境界,一法通万法通,粗略的空间手段他也是能施展的出来,再加上虚空中的空间十分不稳定,撕裂空间就更方便了。 渊海见孤山的身影消失,心里不由得急切起来,找寻了这么些年,终于让他遇到这个叛徒,若是此行让他跑了,下次在见又不知是猴年马月了。 当下,渊海体内灵气涌动,不计成本的催动着头顶上方的古钟。 古钟“铛铛”声随之荡漾开来,震的本就薄如蝉翼的空间壁垒,裂开了一道又一道蛛网状的裂痕。 渊海此举也是十分无奈的,虚空离空间夹层很近,一个不小心就会跌入其中,如果运气再背一点,被空间夹层中的空间推出太虚大陆那就真的是十死无生了。 但为了比孤山出来,他不得不兵行险着。 而此时的孤山亦是胆战心惊,他撕裂空间本就没想要逃走,是想借助空间折叠的特性偷袭渊海,只是没想到自己的这位师兄对自己的怨恨如此之强,不惜玉石俱焚,也要比自己出来。 当下不再迟疑,左手托着“荒镜”,右手作出抓握状,将眼前裂开的空间撕开了更大的口子,迈出空间裂缝的第一时间,便用手中的“荒镜”照向古钟“惊涛”。 论品级威力,“荒镜”自然不如后天灵宝,但它的自有神异之处。 镜光笼罩之下,古钟的声响戛然而止,威能随之消失,就连古钟四周正在开裂的空间壁垒也在这一刻被硬生生制止住了溃裂的趋势。 就在此时,周遭肆虐的罡风侵袭而来,瞬间就将失去威能的古钟刮的千疮百孔。 在九天罡风面前,纵然是后天灵宝,一旦失去了抵御威能,也要任其揉捏,毫无招架之力。 渊海此刻心中的怒意早已盖过了一切,见孤山竟敢离自己只有丈许的距离,竟是抛下了快要被罡风撕碎的古钟,欺身而上,杀将过去,想要和孤山来一场近战搏杀。 对于渊海的举动,孤山的脸上难得露出一抹惊愕的表情。 战到现在,渊海一直是凭借着手中法宝的威力,才压制着自己,没想到在法宝被禁以后,他居然不退反进,没有露出半点退却的意思。 “狗贼,你纳命来!” 浩瀚水汽翻滚,以渊海为中心,化作无边漩涡。 这是渊海的水系法则催发到极致所化的异象,隐约又将此方虚空化作汪洋的趋势。 孤山见状,泰然不惧。 厚重的土系法则随着他的意念波动开始影响着此方天地,身后一座高耸的山岳虚影拔地而起,缓缓凝实,直插天际,势如苍龙昂首,气势非凡。 只见孤山于虚空中一步踏出,周遭海浪仿佛受到了莫名的推力,猛地的一退。 "今日我要你葬身于此。" 撼山印拍出,宛如山岳倾倒,泰山崩塌之感。 “哈哈哈!” 见孤山迎向自己,渊海朗声道:“还是让为兄送你最后一程吧!” 覆海印裹挟着周遭的浪潮拍而上,内涵席卷宇内气势。 这两套掌法虽师出同门,但在两位大能的手中施展出来,早已超出了这两门掌法的的极限,在融合了他们自己的大道后,这两门掌法浑然天成。 对于他们而言,如臂使指仅在意间。 轰隆隆! 惊涛拍岸,巨浪翻天,连绵不绝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的拍向巍峨耸立的巨峰,仿佛是巨人的手掌在拼命的拍打山体,想要将这座挡住他去路的山峰拍碎一般。 然而孤山所凝结的道意,正如那巨峰一般,面对海浪的拍打,自始至终屹然不动,不动如山,亦不惧任何险阻。 这种道的碰撞是大能独有的战斗方式,到了他们这个境界,术法已是小道,在漫漫岁月中,一步一步的验证、巩固自己的大道才是他们所追求的真理。 而施展自己的道意进行交锋,更能体现出一位大能在此境界上修为的深浅。 虚空无岁月,看似一尘不变的景象中,二人的道意碰撞尤为惨烈。 “噗!” 伴随着渊海口喷血雾,虚空中道意凝实而成的浪潮异象宛如海浪退潮般随之消散。 渊海那原本红晕的脸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褶皱,衰败的气息自他体内蔓延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 渊海双目无声,一时竟无法接受自己惨败的解决,对着虚空大声质问道:“老天爷,你为什么不开眼啊!这等欺师灭祖,丧尽天良的狗贼,为何还留他在这世间,天道不公,天道不公啊!” 孤山收起道意凝聚的山峰,缓缓飞向渊海。 这位犹如丧家犬的师兄,即便败得如此彻底,此时依然对自己口吐芬芳,当真可恨! 然而,就在孤山想要抬手了结了这位曾经的师兄时,对方竟是突然停止了大声叫嚷,闭上了双眼,面容平静的说道:“来吧!我早该陪师傅师妹去了,苟活了这些年竟然还报不了仇,我愧对师傅师妹,这就去想他们请罪……” “你把话说清楚……” 孤山额头青筋凸起,脸上难掩恼怒的情绪,揪起渊海的衣领大声质问道:“师傅师妹是何时死的,我怎么可能会杀害他们?” “呵呵!”渊海面露不屑之色,淡淡开口:“此时此刻,你还要狡辩,有意义吗?” 说罢!再次闭口不言,随时等待死亡的来领。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没办法了嘛!” 孤山食指点在渊海的眉心,意念如潮水般侵入对方的心神当中。 要说东荒什么最多,自然是邪道之物,无论是邪道的法宝还是术法,东荒无疑是最多的。 而孤山久居东荒千年,一两手搜魂的法术还是会的。 当然这也渊海此刻状态打不前,且当年的事情对他而言刻骨铭心,这才有搜魂探秘的可能性。 “啊啊啊!” 随着孤山的意识在渊海的神魂中搜寻的越来越深,渊海的神魂犹如被钢针穿刺般发出痛苦的叫声。(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清如水,明如镜,可醒神 良久。 孤山的意念终于在渊海的神魂记忆中看到了一些当年的零碎的记忆片段: 朦胧中,孤山看到眼前摇晃着两道模糊的人影,当他的意念靠近,发现这是一处静室之中,周遭的程设依稀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么晚了师弟怎么还没休息。”青年男子面容温和,依稀有几分渊海的音容相貌。 孤山眼眸微凝,他识得此人,正是容颜未老时的渊海。 只不过让他不解的是,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幕,他半点印象都没有。 “在北漠的这些年,师弟对本门的功法又有一些新的理解,想要与师兄论证一二,不知……” 渊海面露惊喜之色。 “当真,来……孤山师弟,为兄这些年正好也有些许心得,本想着等你安歇一段时日后,再去与你坐而论道,没想到,你比为兄还要心急……” 画面一转,眼前的景象内,孤山与渊海相对盘膝而坐,正在运转功法修练。 突然,修练中的渊海惊愕的睁开双眼,额头一道血水自脸颊流淌,他不甘的看向依旧盘膝坐在自己对面的孤山,此刻他正缓缓收回右掌,嘴角露出一抹阴冷的笑容。 那熟悉的法力波动,即便是正在观看记忆印象的孤山,也无法否认那一掌正出自自己的“撼山印”。 “这……这不可能……” 望着画面中仰面倒下的渊海,孤山喃喃自语,内心中波澜起伏。 而与此同时,虚空中一股尘封已久的气息自孤山的体内弥漫出来,它阴冷而神秘,带着一种吞噬一切的欲望。 渊海瞪大着双眼,看着不断从孤山体内散发出来的幽暗气息,内心没来由的产生畏惧。 “啧啧啧!”讥笑声回荡在无尽的虚空之中,异常刺耳。 “没想到当年居然还有落网之鱼……不过,也多亏有你,我才能重见天日……” 随着话语声响起,一面似银非银的印有“荒”字的镜子缓缓从孤山头顶浮起。 渊海认得这面境子,在之前与孤山的斗法中,几次三番给自己造成危机的便是这面神秘的镜子,然而与之前不同的是,此刻这面镜子的周遭正四溢着幽暗的气息,异常诡异瘆人。 “你们人族有句老话说的好:好死不如赖活着……” 荒镜中发出调侃的声调道:“可你今天的表现还真应征了此方天地因果循环的法则……” 面对荒镜,渊海的内心无比恐惧,就像老鼠害怕猫,免子畏惧苍蝇一般,源于生命层次的天然畏惧。 “你……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 荒镜中声音拉长着音调,似是在回忆,又似是在故意调侃渊海:“我是天外来客,是征服者,是你们太虚生灵最深的梦魇……” 顿了顿,继续道:“与其在意我,你更应该想想你现在的处境吧!作为我脱困后见到的第一个生灵,我赐予你体面的死法,呵呵呵!” “你是……邪魔,是邪魔……” 渊海虽然没有去过北漠亲眼看到过邪魔的样子,但作为一名超凡境的大能,要是连太虚大陆的公敌都分辨不出来,那就真的该死了。 “哎!”荒镜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不满的说道:“什么邪魔,难听死了,太虚生灵狭隘的眼见真让人恼火,我乃是堂堂圣族,非尔等低贱生灵所能瞻仰的。”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对于荒镜自吹自擂的话,渊海浑然听不进去,嘴里大声质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东荒,北漠防线还未溃败,天地法则岂能容你。” “呵!你们小小人族都能称霸太虚大陆,我圣族侵入太虚腹地有何稀奇之处。” 荒镜中的邪魔不屑的说道:“若不是当年杀的兴起,刺激到了这家伙,遭到了他反噬,以道意将我镇压了,我早就将这方天地搅得鸡犬不宁了。哼!让尔等清静千年是我的失职,今日重返人间,我必将摧毁北漠防线,引领我族入驻太虚。” 听到这里渊海哪里还不清楚,当年重伤自己,杀害师傅师妹的真凶乃是眼前荒镜中邪魔所为。 孤山所修的道意以沉稳厚重为基,道心似铁,坚如磐石,必然是得知了自己与师妹成婚的消息,才造成了他道心不稳,让邪魔有机可趁。 此番又是因自己的出现勾起了当年的记忆,道心再次受损,放出了这一祸患。 想到这里,渊海恐惧的心里多了一抹自责之意吗,眼角划过两道清泪。 “师尊,师妹,到底还是我错了……” 然而,当他再次抬起头时,看向荒镜的目光尽是决绝之意,声音沙哑的吼道:“我师弟能封禁你第一次,就能封禁第二次,纵然是身死道消,我等也不容你荼毒世间……” 话音未落,渊海的身体已然在逐渐消融,化作最初的水系法则之力,与他的大道合二为一。 “你要干什么?” 荒镜镜面光华流传,禁空之力发动,想要阻止渊海羽化,然而此地虽是虚空,但依旧受到太虚法则影响,渊海身化法则,正合太虚的意志。 渊海化作点点蔚蓝星光,宛如萤火虫般冲入了陷入沉睡中的孤山体内,冲入了他的神魂当中。 清如水,明如镜,可醒神! 孤山的神魂深处,渊海的法则之力仿佛是一条波澜星路,引领着他走出困顿与弥漫。 望着这条一眼望不见边的波澜星路,孤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喃喃道:“此生是我负了你们,若是有……” 念及此处,孤山无奈一笑:“尘归尘,土归土,罢了罢了!” 一道土黄色的山岳虚影自孤山周身拔地而起,巍峨澎湃的气势镇压虚空。 荒镜见状明显一怔,仿佛是见到天敌一般,想要逃离虚影覆盖的地方,然而它逃的快,山岳虚影增长的更快。 法则之力如影随行,很快便将荒镜笼罩其中。 山岳虚影中的荒镜犹如沥水的孩童般,不断的扑通,但无论它如何挣扎都挣脱不了,法则之力的束缚。 “孤山,你能有今天的修为,我居功至伟……” 荒镜中的邪魔大声叫嚷着:“以你资质,若是没有暗中帮你……你以为你能达到超凡境,做梦吧你……孤山,我们可以合作,可以合作的……我能继续帮你,突破超凡,突破脱俗,乃至你们太虚生灵梦寐以求的归仙之境……只有我能帮你,我能帮你……” “晚了,一切都晚了,回不去了。” 孤山的眉头微低,眼瞳古井无波,宛如一潭死水,周身法力催动,点点星芒自体内散出,飞入法则虚影当中。 荒镜中的邪魔挣扎的力度不断加强,它看的出来孤山这次不是要将自己封禁入体内,而是打算利用身化法则的时机,将自己封入天地法则之力。 虽然它们圣族神魂不死不灭,即便是天道也无法彻底抹灭掉它们神魂意识,但却可以禁锢它们,这也是它们至今无法在天道辐射的地方畅通无阻的原因,否则,单凭一道北漠防线怎么可能挡的住圣族前进的步伐。 “该死,该死,若是神魂不能无法离开圣镜,我岂能容你这个蝼蚁放肆……” “这一次,你逃不了……” 孤山的身形宛如沙粒般轰然炸开,土黄色法则之力化作点点星芒随着不断拔高的山岳虚影徐徐升上直至无尽的虚空深处。 “哼!”荒镜中邪魔好似放弃了挣扎一般,停止了晃动,声音怨毒的说道:“出师不利啊!碰到一个刚好能压制我法则之力,可,你别以为这样就赢了,待我族入侵大虚大陆,吞噬了此方天地的天道意志,我还会重临着世间……不过再此之前……” 邪魔的声音逐渐细若蚊吟,随着土黄色的光柱消失在了此方虚空之中,一面似银非银,背面刻有一个“荒”字的镜子坠落而下,周遭的罡风好似见到天敌般纷纷退避三舍,直到镜子离开了虚空,落入了大虚大陆之中……(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再见枯骨 云迷雾锁,阴风瑟瑟,阴暗便是骸骨秘境永恒不变的主色调。 今日原本威严不可侵犯的枯骨领地中正发生着一幕领所有亡灵生物不可思议的事情。 贵为最强的三大领主之一的枯骨领主,它们心目中的王者,正被一名玄清道宗的修士压制的节节败退,而她的身后那些忠诚的亡灵兵将碎成了皑皑白骨,那座耸立千年的宫殿早已化作一堆废墟。 只见那修士模样俊美,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上英俊异常。 然而他的双眸却是冷漠森寒,掌中催动的法力愈发强劲,在地凝赤心炎的灼烧下,枯骨领主只得拼命抵抗,周身环绕着的幽兰色碧鳞鬼火,此刻好似起不到半点作用,任凭枯骨领主如何施加威力也阻止不了体内的鬼气被蒸发。 “够啦!” 枯骨领主面容狰狞,眼前的这个男人曾经给她留下了刻骨的记忆,这大半年里,她无时无刻不想要再见到对方,食其肉,噬其魂。 但,当这一念想真的实现时,枯骨领主可悲的发现,它却是给自己带来了另一个噩梦。 “你到底想要什么,只要我有的,我都可以给你……” 认怂不可耻,没命才可悲。 反正这又不是自己第一向玄清道宗的人低头了,在性命攸关的情况下,没什么可犹豫的,枯骨领主如是想到。 面对枯骨领主的求饶,陈遁一却是不言不语,没有半点想要饶过对方的意思,丹田内的灵气不要钱似的输送出来,源源不断的供给地凝赤心炎。 陈遁一闭关的这半年的时间,深深的感受到了不漏体的霸道之处。 在修练室的双倍修练速度的加持之下,陈遁一的修为境界可谓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已经达到了登峰境巅峰,若不是他及时退出主动修练的状态,突破登峰境也不是难事。 这一切正应征了莫有道当初的话,对于修练进度,有着不漏体的陈遁一还真不一定会落后谁。 然后精进太快的弊端也在这时凸显了出来,这也是陈遁一来此的目的之一。 随着陈遁一的修为提升,神魂融合憾天牛鬼的魂力也越来越越多。 那些魂力驳杂而纷乱,是憾天牛鬼吸纳亿万生灵的魂力汇聚而成,其中掺杂的杂念、意志,憾天牛鬼可以无视,陈遁一却不行。 照此以往,继续深度融合下去,陈遁一的神魂却是可以快速壮大,但他也会被其中的负面情绪影响,变的性情大变,甚至坠入魔道,万劫不复,这是陈遁一不能接受。 因此,他将矛头对象了枯骨领主,准确来说是对方手里的“碧鳞鬼火”。 “碧鳞鬼火”虽是地阶灵火,放在寻常修士的眼里那也是了不得的珍惜灵火,但自从提升了“地凝赤心炎”之后,陈遁一却是再也看不上它了,真正让他重新打起这灵火还是源于它的特性。 “碧鳞鬼火”对淬炼神魂,消除神魂层面的负面影响有着奇效。 陈遁一现在迫切的需要消除神魂中的驳杂念头,憾天牛鬼的魂液与他已经水乳交融,只要他修为有所提升,丹田气海中的魂力便会自行流入他的神魂之中。 这就像是一只沉入大海中的木桶一样,只要木桶的体积在增大,海水就会自行填满木桶内部,毫不顾忌木桶到底需不需要这些海水,而此刻陈遁一就是这样一只无可奈何的木桶。 至于另一个原因,源于当初陈遁一对那些死在枯骨领主手里的师兄师姐们的承诺,他继承了他们的遗物,也就继承了这份因果。 “我要你的命!” 陈遁一一字一顿,语气冰寒刺骨,透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枯骨领主花容失色,原本苍白的脸上竟然显露出一抹死灰色,不知道是体内鬼气流失过多导致,还是被陈遁一的话吓,此刻她说怕了,她是真的怕了。 “不,不……我是骸骨秘境的三大领主之一,你们玄清道宗需要我来维持这里的秩序,我不能死,不能死啊!” “哼!” 陈遁一右掌法力输送不断,左手已经开始掐起法诀,道道咒印环绕在他左手周围,随着咒印的逐渐成型,丝丝缕缕的雷芒突兀乍现。 老实说,对付亡灵鬼物,还是煌煌天威,雷道正法更加契合。 “你很荣幸,我这风雷咒刚刚小成,便拿你来试试这其中雷法的威力。” 只见陈遁一左手双指并拢指尖指天,咒印瞬间扶摇至上没入漆黑夜幕之中,霎时间平添一声惊雷,一道水桶粗的雷芒侵袭而来,目标直至下方苦苦支撑的枯骨领主。 陈遁一面无表情,好似自己捏死一只蚂蚁一样随意。 枯骨领主此刻思绪纷飞,往事历历在目,好似煞那间走完了自己的一身,有苦涩,有疯狂,最后都化作了眼前的一抹绝望。 “手下留情!” 一道沉稳带着一丝急切的声音闯入了陈遁一的耳中,而便这道声音更快的是一柄狭长的飞剑。 只见剑尖一点,与半空中与雷芒相接,竟是将这道雷电完整的纳入了飞剑当中。 “还好老夫来的及时,否则就误了大事了。” 来人接住了飞回来的飞剑,嘴里嗔怪道:“你这小娃娃,怎么这么不懂事啊!你家师长没跟说这里的规矩嘛!” 陈遁一眼中闪过异彩,来人不是旁人,正是此处“骸骨秘境”的守境长老白长老。 遥想当初,初入秘境之时,他还曾在霸海领主手里救下过自己一命,还赠予了自己疗伤丹药,可谓恩情深重。 “弟子拜见白长老。”陈遁一深深作辑,态度诚恳。 “嗯!” 白长老微微点头,其实他一早就来到了此处,这里动静如此之大,作为这处秘境的负责人,他怎么可能没有发现,只不过一直隐藏在一旁罢了。 “枯骨不能死。”白长老面色郑重,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枯骨领主闻言面露喜色,看向陈遁一的眼神里透露出毫不掩饰的怨毒之色。 “她为什么不能死?” 陈遁一倒没有太多怨恨白长老的意思,对方作为守境长老,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隐秘:“她有本事可以杀死我道宗弟子,我如今有能力为师兄实解们复仇,为何杀不得?” 白长老微微一愣,语气缓和了些许,说道:“三大领主有其各自的职责,其领地对于你们这些弟子而言乃是禁区,各峰师长皆有言明,他们误入这里糟了横祸,虽非我所愿,但也在约定之中,怪不得旁人……” 禁区! 皆有言明! 我怎么不知道? 陈遁一一时间呆愣当场,不过细细思索一番也就不难理解了。 自己那位名义上的师傅一直都在闭关疗伤,而代师授业的欧彦师伯和自己见过一面之后也闭关不出了。 一般新入门的弟子即便没有拜入某位长老门下,也会有专门的执事告诉他们宗门内的一应事宜,而自己所知的宗门概况借出自荆不平之口,想来他也是头一回干这种指导新入门师弟的事情,以致于将秘境中的一些注意事宜给忘了。 陈遁一沉思之时,白长老继续说道:“你们这些弟子将来都是要独自在外历练的,这宗门秘境不过是让你们提前认识到世间险恶,若是连这一关都过不了,索性就留在这里,省的下山给道宗丢人。” 百长老这话不可谓不严苛了,但道理却是鲜明的很。 修真界本就不是什么歌舞升平,一派和气的地方,今天你杀我,明天我害你,太过稀松平常了,若是没有提前将心态摆正,死了也只能怪自己没本事。 “看在白长老的面子上,我可以不杀你,但你作为我的手下败将,你得拿出等价的东西来换……” 说着,陈遁一的目光从枯骨领主的身上移到了一旁的白长老,道:“白长老,弟子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呵呵!”白长老摆摆手,轻笑道:“不过分,不过分……” 他还真怕眼前的弟子是个宁折不弯的性子,现在见对方有意退让,那还有应承的道理,方正宝物不是自己出,还是到自己宗门弟子的手里,于是对着枯骨领主道:“想来,你应该不反对这个提议吧!” 白长老看似是询问的口气,但眼神闪过的那一抹冷色,却是让枯骨领主生不出半分违逆的意头,连忙应道:“不反对,不反对,你要是什么都行,只要你留我一命,我有的都可以给你。” “哼!”陈遁一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心里想的却是,本来只要把你杀了,你的一切也都是我的,那还用的着你同意。 “我要你的‘碧凝鬼火’,拿来吧!” “这小子,眼光倒是挺毒的。” 白长老眉头微挑,暗道:“要不是老夫有着这身守境长老的身份,不屑干那等监守自盗的行为,那‘碧凝鬼火’倒是不错的收藏。” “这……我……”枯骨领主面露难色,左顾右盼就是不见她有下一步的动作。 陈遁一见状,眼神中闪过狠厉之色。 “咳咳!枯骨,别不识好歹!”白长老出言警告道。 “白长老,不是我不想交出‘碧凝鬼火’,而是这灵火已经炼化成本命物,若是割舍出去,岂不是丢了半条性命。” “丢了半条命总比丢了整条命强……” 白长老话音未落,竟是不待枯骨领主反应,强行出手,右手化爪,将枯骨领主吸了过来,嘴里不耐烦的说道:“磨磨唧唧的,认错就要挨打,老夫职务繁忙,没那么多闲情陪你耗下去。” “不要……啊!” 不灭境修士的实力当真恐怖如斯,其手段更是层出不穷。 在白长老的法力笼罩下,枯骨领主体内的“碧凝鬼火”不受控制的逸散了出来,枯骨领主的面庞和手臂上的肌肤在这一刻也由苍白色逐渐变成了灰白色。 随着大量的“碧凝鬼火”被吸入到白长老的手中,一方巴掌大的蓝色玉石缓缓自枯骨领主的丹田中飞出。 陈遁一双眸微凝,眼前的蓝色玉石他见过,正是当初在枯骨领主闺房中见到的那张蓝玉石床,也是“碧凝鬼火”的载体。 当蓝色玉石被抽出的那一霎那,枯骨领主仿佛丢了魂般,双目失神,目光呆滞,灰白的面容异常瘆人。 只见白长老握着蓝色玉石,左手一挥,像丢垃圾般将身前的枯骨领主丢开十数丈外。然后随手将蓝色玉石丢给了陈遁一。 陈遁一接住蓝色玉石,脸上抑制不住欢喜之色,连忙抱拳行礼,诚挚谢道:“弟子,多谢白长老成全。” 白长老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身形飘然而上,道:“朝夕大会上,老夫期待你的表现……”(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朝夕大会 次月后。 朝夕大会如约而至。 值得一提的是,陈遁一作为真传弟子,直接免除了离阳峰内的弟子选拨,代表离阳峰登峰境七人组中的一员去与其他六峰争夺登峰境的魁首。 以过完几届朝夕大会上离阳峰的弟子的表现来看,即便是离阳峰的长老们都不觉得自家的弟子能夺魁成功,但朝夕大会乃是玄清道宗的一大盛事,身为玄清道宗不可分割的一支,纵然是去丢脸的,也要硬着头皮前去参加。 朝夕大会的召开地点是位于八峰之首的乾元峰,擂台设立在乾元峰演武场前的云海之中。 这次带队的是那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离阳首座欧彦,从他不情愿的表情不难看出,他真的是从百忙之中抽空前来参加这次大会,纵然来到了乾元峰的演武场,脸上还挂着些许愠怒之色。 在甘奇的引领下,欧彦愤愤然的前往了乾元峰的大殿,似乎是去商议接下来的事宜了。 至于带来的二十一名离阳峰的弟子,此刻均是一脸戒备的看着四周其他六峰的弟子。 似乎在其他六峰的弟子眼中,离阳峰的弟子都是些待宰的羔羊,只要抽到和离阳峰弟子对决,那这局就稳了。 虽然话有些伤人,但从过完的经历来看,确实如此。 所以此刻其余六峰看过来的眼神,就像是猎人看向猎物的眼神一般,肆无忌惮。 陈遁一虽然心中气愤,却是无可奈何,只得独自走到演武场的边缘,望着前方的云海发呆。 不知过去了多久,发呆中的陈遁耳旁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陈兄真是好久不见啊!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陈遁一闻声望去,来人身穿一身玄清道宗弟子的制式长跑,发带飘扬,面容俊朗,正是与他同入玄清道宗的诸葛少白。 陈遁一依稀记得他是被收入了青巽峰,此时的修为竟然已经达到了大乘境巅峰层次,想来能在此地见到他,必然也是代表青巽峰的参加大比的弟子之一。 “能入玄清道宗的都不是简单角色啊!” 陈遁一不禁感慨! “诸葛兄,别来无恙。” “好说,好说。”诸葛少白走近了些,压低了声音感慨的说道:“没想到这一届的朝夕大会,咱们两个刚刚入门的弟子竟然也能参加,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陈遁一完全能够理解诸葛少白的惊讶。 按照常理来说,他们这些刚入门不到一年的弟子,怎么可能比的过那些同境界入门已久的弟子,无论是从修练的时长,还是积累的底蕴,都完全没有可比性。 然而事实却是他们站到了这里。 难道他们真的就是各自峰内同境界中最强的那七个人之一了嘛!其实不是。 各自峰中早已有过一些不成文的规矩,对于那些长时间没有突破境界,修为停止不前的弟子,都会有一些相应的安排措施。 或转为宗门执事,服务宗门;或下放到宗门在各处的产业中,任职卫护;或者一些实力出众还可以被编入执法堂中,虽然他们的身份还是弟子,但却无法在参加这样的大会了。 因此能参加大会的弟子,都是同境界的新鲜血液,几乎没有人能在同境界中连续参加三届的。 “诸葛兄,才是让在下惊讶呢!” 陈遁一笑道:“我能参加这次大会靠的是真传的身份,你可是实打实的打出来的。” 陈遁一这话倒没有半点调侃的意思,是确实佩服对方。 倒不是说陈遁一没有本事靠自己实力获得一个参会名额,经过半年的修练,之前的沉淀的底蕴,得到了一次释放,他现在的实力可能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了,方正同境界中想来能胜过他的人是少之又少。 那个在登峰境巅峰卡了上千年的枯骨领主,在他的手上都走不过百个回合就被他拿捏的毫无脾气,可想而知,他火力全开之下,能达到何等恐怖的程度。 “陈兄说笑,我能来参加这次的大会,都是师兄师姐的抬爱,故意让着我的,好让我有机会来见见世面。” 陈遁一闻言,微微一笑,若不是他的修为远高于诸葛少白,一眼就看出了他现在的境界,还真有可能信了对方的话。 眼见陈遁一笑而不语,诸葛少白也看出了对方压根就不信自己,机智的转移话题道:“陈兄可知今年夺冠的热门是那几位师兄师姐?” 闻言,陈遁一也来了精神,他平时鲜有与人闲聊的时候,对于各峰弟子的实力还真不清楚。 “诸葛兄难道知道?” “嘿嘿!略知一二。” 诸葛少白轻声说道:“要说咱们这七峰中单论攻伐之道,还要属惊蛰峰最强,听说在‘赤焰战场’一行中,惊蛰峰的李道如师兄施展九劫雷煞力压诸宗,当真了得啊!这一届造极境弟子比试中,李师兄当之无愧是夺冠的大热门啊!” 陈遁一认可的点了点头,无论是为人还是实力,李道如都是当之无愧的道门魁首,有望夺得第一也是清理之中的事情。 “其他几峰就没有实力超群的师兄师姐啦!” 李道如的实力强是强,可要说偌大的玄清道宗,人才辈出,能让他一枝独秀,打死陈遁一都不信。 “那倒也不是,像听雨峰的叶诗雯叶师姐,不但人长得美如天仙,一手铭纹秘法尽得冰心首座的真传……” 陈遁一的眼眸一亮,虽然仅是一面之缘,但当时的叶诗雯给他的感觉确实极为惊艳的。 然而,当陈遁一想到叶诗雯抚琴的那一幕时,脑海中却是突兀的闪过傅湘芸的音容,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我跟你讲。” 正在陈遁一回忆之时,诸葛少白却是搓到了陈遁一的耳边,小声说道:“我感觉我师姐谢宁也是有夺冠的实力的,虽然她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但据我的观察,她是个心思极深的女人,很可能一直都在等这一刻,想要在众人面前一鸣惊人。” 陈遁一面露狐疑,侧过头与对方拉开了一些距离,用一种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他,不解的问道:“你是不是被她欺负过啊!” 诸葛少白义正言辞的说道:“胡说,师姐指点师弟术法招式,这能教欺负嘛……” 见诸葛少白急忙辩解的样子,陈遁一心中已有决断,可碍于对方的颜面,还是打断对方道:“造极境离咱们还太遥远了,说说登峰境吧!登峰境中有那些只得注意的天之骄子?” 登峰境! 登峰境离咱们就不遥远嘛! 虽然诸葛少白心中这么想,但嘴上还是给陈遁一介绍道:“这一届的登峰境弟子比试,还真没什么好介绍的。” “这话怎么说的。” “要说造极境和大乘境弟子比试中或许还有一些悬念,登峰境弟子比试魁首已经是板上钉钉子的事了。” “哦!”见诸葛少白信誓旦旦的样子,陈遁一不免心生好奇,问道:“是谁?” “惊蛰峰的邢惊鸣啊!” 诸葛少白说道:“你别看人家年纪不大,一身战绩却是实打实的摆在哪里,他是天生的雷灵体,已知死在他手里的造极境妖兽就有不下十头,个个实力强悍,这是个能越阶战斗的狠人啊!” 天生灵体,还是最为霸道的雷灵体! 陈遁一念及此处,眉头微皱。 越阶战斗以他现在的实力也能做到,但具体深浅还要打过才知道。 若无意外的话,这个刑惊鸣将是他此次大比上的劲敌之一。 就在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这次大比时,穆甘缓缓走近。 他面带微笑,仪容得体,见陈遁一看向他,便不急不躁的抱拳,说道:“陈师弟,荆师兄让我们前去集合,有关于大比的事宜需要告知大家。” 眼前的这位穆甘师兄,陈遁一不是很熟悉,仅在今天从离阳峰出发时见过。 他是离阳峰兵院的弟子,同时也是峰内比试中登峰境中胜出的一员,因其老成稳重,被委任为首席大弟子荆不平的副手,协助其安排此次大比的一项事宜。 “谢过师兄!” 陈遁一抱拳还了一礼后,转身对诸葛少白道:“我先告辞了,咱们大比上见。” “好。” 诸葛少白自信说道:“届时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 陈遁一笑而不答,转身随穆甘离去。 他可不会告诉对方,咱两现在不是一个层次的了,让对方亲眼看到,岂不是更有意思。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走着走着,穆甘逐渐落后了陈遁一,与其差了一个身位,那原本老实巴交的双瞳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看着陈遁一的背影,穆甘的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云长老那凶厉的面庞:“哼!若是这次再失手,你也就被回来了。” 穆甘身子微颤,藏在袖口中的右手屈指一弹,一道无形的气劲飞向了前方不足一米的陈遁一的背脊。 陈遁一只觉得微风拂过,竟是没有生出丝毫警觉。 然而,他的丹田之中,那原本掩藏在气海中属于憾天牛鬼的魂液这一刻却是微微荡漾了起来,一道低声呢喃道:“嗯~!居然是咒杀术,这小子又惹到谁了。”(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一不小心轮空了 “此次朝夕大会的比试场地,如往届一样会在秘境中进行。” 荆不平郑重的对着身前一众离阳峰弟子说道:“届时会有长老打开秘境入口,将比试的弟子投入其中,两两对决,秘境中发生的一切仅有各位长老和师长们知晓,所以大家可以尽全力施展,不用担心自己的绝技被接下来的对手知晓。” “荆师兄,荆师兄。” 一个包子脸,俏皮可人的女弟子挥手问道:“我们这么多人,要分批进去比嘛!修士斗法,慢的可是能打上三天三夜呢,那要比到什么时候啊!” 显然问话的这位女弟子,也是新晋弟子,最多不过是陈遁一的上一届。 荆不平笑容温和,道:“自然不可能让你们分批比试,秘境空间很大,会被划分成不同的区域,手持相同玉符的弟子,会被传送到同一片区域进行比试。你所担心的时长问题,师长们也考虑到了,我们毕竟不是生死搏斗,没必要分出生死,比试区域会有长老担任裁判,当双方僵持不下时,会由长老进行裁决,所以各位师弟师妹,一定要在比试的时候好好表现。” 众离阳峰弟子闻言无不点头称是。 “大家还是不要有太大的压力,一切以自己的生命安全为重。” 荆不平有些担忧的看着眼前的这些师弟师妹们,他之所以说这番话,一是自家人知自己事,离阳峰主炼器副阵法、铭纹,斗法却是不是强项,二是往届也出现过为了取胜,头脑一头热,不顾性命的弟子。 他们离阳峰本就人丁单薄,又是炼器师,伤了哪一个都是道宗的损失。 不过,在场的众离阳峰弟子显然没有将荆不平的话听进去,这会儿都在三两成群的小声议论起来。 “咱们大成境的弟子总共不过四十九人,到前四之前,几乎每轮都有一个轮空的。” 一名男弟子白日做梦的说道:“要是我是那个幸运儿,一直轮空到前四,那就太好了。” “醒醒吧!天还没黑呢?” 身旁的弟子没好气道:“哪有那么幸运的人啊!侥幸轮空一局就谢天谢地了,你还想一连轮空,做梦吧!” “怎么是做梦呢!” 那名男弟子小声说道:“想当年,咱们的这位掌门师伯就是这样一路轮空到底,直接晋级前四强,最后打败了现任惊蛰峰首座,拿下了那一届朝夕大比的魁首的,这段往事至今还被弟子们传为美谈呢?” “你得了吧!那是咱们掌门师伯有这个实力,就算没轮空,以他老人家的修为,一路比下去,也能拿下魁首,你啊!还是清醒点吧!” …… 那两名弟子议论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场的人都是耳聪目明的修士,对他们二人的话表面嗤之以鼻,但心里却是羡慕不已,各个幻想着自己成为那个幸运儿。 时间悄然而逝,就在演武场众人等的有些不耐烦之时,乾元峰大殿的门缓缓打开,华东长老一马当先,龙行虎步的来到众人眼前。 他站在高台之上,目光扫视了一眼下方的各峰弟子,声音沉重有力的说道:“各峰首座在殿中已经替你们抽好对手了,拿到各自的令牌就可以进秘境中比试了,在这里我多说一句,各位都是同门手足,莫要意气用事,做出不计后果的事情,秘境中发生的一切都在老夫的眼皮的底下,休要抱有侥幸心理。” 众人闻言微微一愣,一些心思活跃的瞬间想到了华东长老言中之意。 虽然在场的都是玄清道宗的弟子,但要说谁手里没有一两件杀伐狠厉的手段,说出来都没人会相信。 邪魔外道虽然人人厌恶,但真要遇到生死攸关的时刻,还是这些邪魔外道的手段最有可能反败为胜。 华东长老话音落下不久,众人前方凭空出现一座三丈高一丈宽的传送门。 而与此同时,华东长老身后等待已久的甘奇走下台阶,身后跟着一个双手端着木质托盘的道童,来到众弟子身前。 “点到名的,请上前领取自己的玉符,然后进入我身后的传送门中,秘境内有长老会负责你们的比试。” 说着,甘奇随手从身旁道童端着的托盘内拿起两枚离自己最近的玉牌,开口喊道:“听雨峰-李秋燕,启明峰-余万里。” 甘奇话音一落,听雨峰的女弟子中便走出一位面容姣好,眼神中带着一丝胆怯的女子,而不远处的启明峰弟子中走出的却是一位身材魁梧的壮汉。 ??陈遁一明显感觉到那名叫李秋燕的女弟子在看到与她比试的是一个虎背熊腰的男弟子时,气势又弱了几分。 二人的修为都在大成境巅峰的水准,然而真正到斗法时,往往气势比修为更重要。 若无意外,这局余万里胜出的可能性更大。 二人施了一礼后,接过甘奇手中的玉牌,便迈步走进了传送门中。 “离阳峰-林文馨。” 甘奇说道:“青巽峰-李明远.” “耶!这局稳了!” “你小子运气可真好啊!” “……” 当甘奇念出与林文馨对战的是李明远后,青巽峰的弟子顿时欢腾了起来,像是在提前庆祝胜出一般。 而看到这一幕的离阳峰众人,脸色却是阴晴不定。 虽说他们离阳峰不主修斗战之法,来这里纯粹是配合宗门活动,但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如此轻视,就算是个泥人也生出三分火气了。 只见林文馨走出人群,遥遥指着青巽峰的众弟子,朗声道:“你们休要得意,本姑娘这次就要让你们见识一下,我们离阳峰的厉害。” “谁的好。” “师妹说的好。” “好样的林师妹……” 陈遁一温和一笑。 这个林文馨在离阳峰也算小有名气,入门不过三年,修为已经达到了登峰境后期,阵法一道也达到了玄阶炼器师的水平,若是她一门心思放在修练上,此时修为达到登峰境后期,乃至突破登峰境也不是不可能的。 “呵呵!” 林文馨的话语显然没有影响到李明远,只见他洒然一笑,道:“林师妹放心,师兄会下手轻一点的。” “登徒子!”林文馨温怒。 “好啦!” 甘奇打断了双方即将掐架的势头,道:“有什么话等比试完再说也不迟。” 领取玉牌流程进行的很快,期间也不免出现了一些口角之争,大多是之前有过摩擦的弟子。 不过有华东长老在一旁坐镇,事态并没有愈演愈烈下去。 而,这些弟子中还有不少是陈遁一熟识的人,比如说四辰峰的徐广凌。 起初见到他时,陈遁一还吓了一大跳,当初从“赤焰战场”返回时,陈遁一还特地寻找过他,见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到过队伍里,还以为他身死道消了呢,没想到竟然又活蹦乱跳的出现在了这里。 真的不得不感叹修二代的强大! 当然作为宗门里有权有势的纨绔子弟,很少有不开眼的弟子敢找他的麻烦,除非是他自找的。 今天他自找麻烦的对象就是那个一直不缺麻烦的范小宝。 起初陈遁一也没去关注他们两,毕竟演武场这么大,四辰峰的弟子和离阳峰的弟子又没有站在一起,很难注意到他们。 实在是他们争论的声音越来越大,逼得一旁老神在在的华东长老不得不大声呵斥,这次罢了手。 这对冤家的恩怨情仇,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陈遁一表示他不想掺和其中,只想安静的当个吃瓜群众,然后默默的注视这二人依次迈入传送门中。 随着演武场中的人越来越少,陈遁一原本激动的心情也愈来愈不是滋味儿了。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越到后面,越是煎熬。 直到演武场各峰弟子站立的位置仅剩下三人,陈遁一才惊愕的发现自己竟然成了那个众人口中的幸运儿。 四十九分之一的概率,居然让自己遇到了,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运! “好啦!你们三人这一轮轮空,自动晋级第二轮选拔。” 华东长老不怒自威道:“切不可心存侥幸,要保持好平常心。” “是!”陈遁一与另外轮空的二人一起躬身应道。 “三位师弟。” 甘奇指着身边的道童道:"童子会带你们去安排好的客房休息!静心凝神,好好回去准备第二轮的比试。" “是。” …… 虽说以修士御剑飞行的速度,半个时辰便能往返,但考虑到弟子回峰后会被俗事打扰,影响到接下来比试的状态,一般参与第二轮比试的弟子会被安排在乾元峰上休息。 给陈遁一安排的房间是他上次被无拘散人打伤后住过的那间,想来道童是认得他的,这才带他来到这间房。 时辰尚早,休息是不可能休息的了,修为也已经达到了登峰境巅峰,要是一不小心突破了,那乐子可就大了。 陈遁一还指望用这次登峰境比试的第一名的奖励来还账呢!毕竟悟道崖不是谁都能进的,欠下的终究是要还上的。 陈遁一盘膝而坐,体内幽蓝色的火焰升腾,室内的温度不增反减,各种家具陈设上逐渐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自从陈遁一得到“碧鳞鬼火”之后,一有时间就会用它来淬炼灵魂,凝练魂力。 要不怎么说专业的事,要找专业的人来做,才能事半功倍呢! 那些原本通过魂液侵入到陈遁一识海中驳杂念头,被“碧鳞鬼火”焚炼后,洗净铅华,变成最纯净的记忆碎片。 要知道,这些记忆碎片的原主人可是上万年前的人物,人神鬼妖无一不有。 虽然这些记忆碎片不能直接提升陈遁一的实力,但它却能增长陈遁一的见识,阅见别人的人生,对自身心性的提升也是很有裨益的。 所以陈遁一炼化体内魂液不单单是为了提升自己的灵魂强度,更是为了那些古老的知识见闻。(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