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入者杀》 第一章 预言之梦 事情刚开始是我做了个梦,梦见班上一对情侣分手了,结果第二天他倆就吵架分手。然后又梦见我们英语老师病了,结果隔天上课,又传来英语老师生病的消息。 我当时没在意,直到又过了两天,每晚的梦都会在第二天一一应验时,我就开始觉得不对劲儿了。 这天上晚课我总是心神不宁,眼睛一直盯着天花板上的风扇,因为我头天晚上梦见风扇掉了下来,把坐在下边的人脑袋都削掉了。 我本来想提醒那名同学,可一想这个理由实在太过荒唐,说出去别人非把我当神经病不可。 就这样一直熬到下课,我两个眼珠子都瞪酸了,也没见那盏风扇掉下来,这才松了口气,暗说自己多心了。 晚上睡觉之前,我回想起这两天的事觉得有些好笑,还打趣暗想晚上要是梦见我中五百万就好了。 结果当天晚上我就真的做了这个梦,梦里一个看不清楚容貌的人,把一张彩票塞进一个烟盒扔在我床底下。 第二天醒来时,第一反应就是连忙从床上跳下来,钻到床底下去查看,惊讶的发现果然有个烟盒静静的躺在那里。 我们宿舍抽烟的人不少,按理说有个烟盒在床底下并不稀奇,可怪就怪在这个烟盒非常特别,是一种叫做“翡翠”的烟,早在十几年前就停产了,那会儿我还经常看见家里的大人抽这种烟。 我没敢把这事儿声张出去,只是装作有意无意的问宿舍里几个烟民有没有抽过这种牌子的烟,他们有的压根就没听过翡翠烟,有的听过也说是十几年停产的烟,谁还抽啊。 我想他们不会说谎,因为这种烟年头实在太久,就算想抽也早就找不到地方买了,可这个烟盒怎么会莫名其妙出现在我床底下? 找了个借口没去上课,等到别的室友陆续离开后,我才赶紧把门关上,悄悄拿出那个烟盒一个人坐在凳子上琢磨。 联想起这段时间一一应验的梦境,再看看这个早已停产的烟盒,只感觉脑子一团乱麻,隐隐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最后一咬牙,决定不管是什么鬼,都得把事情弄清楚。接着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将烟盒打开,往里边一看,顿时浑身就跟炸了毛似的,里边果然有一张彩票! 我强忍住心头的恐惧,哆嗦着将彩票取出,心里边非常矛盾,害怕彩票上的号码真的是中奖号码,但同时又有几分期待。 结果还没来得及对号码,我就失望了,因为彩票上的日期早就过期了。 这事儿以后我就连续好几天再没做过梦,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结束了,结果没想到才刚刚开始。 那天晚上我又做了个梦,梦见我在学校后边的荒地追一个人,那个人背对着我,穿着一件花格子衬衣,看着有些熟悉,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是谁。 我一个劲儿的追,结果快要追到时,那个人突然摔了一跤,正巧摔在一颗断了半截的木桩子上,被那根胳膊般粗细的木桩子直接洞穿了喉咙! 我吓得猛的睁开眼醒了过来,发现天已经亮了,感觉浑身上下酸软得不行,就跟真的奔跑了一晚上似的。 下午吃过饭后,我又想起昨晚那个梦,突然决定去学校后边的荒地看看。 那片地从我进校开始就一直荒着,听说是现在还打着官司,由于长时间没人管理,所以荒草丛生,平日里也没什么人过去。 我来到那片荒地,觉得四周环境特别熟悉,哪怕是一只蝴蝶飞起,也跟梦里的情景一模一样。 突然间我感觉背后有人跟着我,扭头一看,发现是班里的王小军。他一看见我,顿时就像是看见什么特别恐怖的东西一样,扭头便拼命跑,我也立刻追了过去,在后边怎么喊他都不应。 追着追着,我忽然发现王小军竟然穿着一件花格子衬衣,和我梦里看见的那个背影一模一样,难不成昨晚出现在我梦里那个人就是王小军? 接着我一下想起什么,连忙朝王小军大喊,让他快停下,可是王小军根本不理会我,越跑越快。 追了大概几分钟后,王小军突然像是绊到什么东西一样,整个人像个破麻袋一样朝前扑倒。 我跟在后边冷汗唰一下便冒了出来,连忙几个箭步窜过去。看见王小军的脖颈旁边不到一公分距离,斜插着半截尖锐的胳膊般粗细的小树桩,要是他刚才摔倒时稍微偏那么一寸小命就没了。 我松下一口气,把他扶起,发现他一张脸色惨白,脑门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我问他怎么了,为什么看见我就跑,他没有说话,只是哆嗦着拿出一根烟放在嘴里,点了几下都没点着,最后还是我帮他点着的。 看见他这个样子,我心里也怵得慌,赶忙追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儿。他像是许久没抽过烟一样,大口大口猛吸一阵后,才缓缓扭过头,看着我道:小山,我给你说件事,你听了不要害怕,也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我心想倒底是什么事让他这么神神叨叨的,就让他赶紧说。 他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我前一段时间就开始做一个梦,梦见我拿了你的……你的东西,然后你就拼命追着我跑……” 我听了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问他是不是做的梦第二天都会应验。 他轻轻摇了摇头,接着道:“刚开始我没在意,可是接着每天晚上我都会做同样的梦,梦里你特别凶,就在这片荒地上一直追我,我就一直跑啊跑啊,一直到今天我实在受不了了,就跑到这个地方来看看,没想到真的碰见你了!” 我楞了楞神,突然感觉一股凉气儿直往脑门上窜,昨晚分明是我梦见我追着他跑,怎么他也梦见被我追着跑,两个人的梦境,怎么会如此相似? 如果仅仅是个巧合的话,那这个巧合简直有点让人毛骨悚然。 我深吸一口气,定了定心神,拍拍王小军的背安慰他说别想多了,只是个梦而已,但其实我自己心里却上下打鼓。 一路上我俩都没说一句话,彼此想着各自的心事,我之所以没把我的梦告诉王小军,是因为这件事实在过于诡异,所以决定暂时不声张出去。 王小军没有住校,走到操场时我俩就各自分开了,我看见他走了很远之后一直扭头看我,像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一样。而我也觉得今天王小军看上去有些不大对劲,除了神色慌张以外,似乎还有别的什么地方不一样。 直到回到宿舍我才突然想起来,王小军今天穿的那件花格子出的问题! 那件衣服我曾经在某个大品牌店里瞧见过,是国外一个非常顶尖的品牌,价格也贵得惊人。王小军平日里打扮向来普通,穿的衣服就从来没超过两百块,可怎么突然变得有钱了? 难不成这小子还是个低调的隐形富二代?这个念头瞬间就被我否决了,因为刚入学的时候,我曾经见过他的父母,很普通的两个中年人,怎么看也不像是有钱人。 第二天一进教室我就准备找王小军问个明白,可发现他根本就没来上课,电话也显示关机,一直到晚课开始也没见着他的影子。问了几个平日里和他关系不错的人,也都说不知道。 我隐隐觉得这事儿不对劲,晚课的时候心不在焉的,脑子里满是这几天发生的怪事儿。 拿出手机在网上查了许多关于梦的资料,都没有找到有价值的,正当我准备关掉时,突然收到一条艾特我的消息,我好奇的加了对方,对方直接发来一个qq群号让我加。 输入群号一搜索,出现个叫做“控梦者”的群,一进群,就不断弹出一大串聊天内容。 叶良辰二号:嘿嘿,我昨晚终于梦见飞天了! 隔壁老王家的那条狗:那么牛逼,我现在连穿墙都还不会呢。 钵兰街二五仔:这算什么,我昨晚还梦见和小格格啪啪啪了呢。 哆咪小格格:要死,谁让你拿本格格练梦的,去死去死去死,信不信本格格今晚在梦里把你阉了! 这个群里的人聊天内容特别奇怪,都是聊关于梦的话题,一个个分享着梦里的内容。我看了一会儿,发现和我的情况没什么关系,就准备退群,这个时候,突然看见有人私信我。 “你好,请问你也是控梦师吗?” 私信我的是一个叫做‘无心’的人,看头像是个女的,我就问他控梦师是什么东西? 对方说控梦师你都不知道,你是怎么进这个群的? 我说是被人拉进来的,对方说那就对了,只有控梦师才有资格进入这个群,这个群里的人都是控梦师,或者是有成为控梦师潜质的人。 我感到特别好奇,就和对方聊了起来,发现对方对梦的知识特别了解,从周公到弗洛伊德,再到一些我从未听过关于梦的理论,对方说的头头是到。 最后我想了想,就决定把我这段时间的遭遇告诉对方,过了很久对方才回了一段话:哎呀呀,还说你不是控梦师,这种梦只有控梦师才能做的,看来你很有天赋,只要多加练习,就能控制自己的梦,在梦里随心所欲了! 我说不是梦,而是梦见的东西第二天都会发生。 对方似在发愣,好一阵后才回了一句话:那我就不知道了,没听过控梦师的梦可以出现在现实里的,你的梦第二天都会应验吗? 我想了想,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上的风扇,打了一行字:有一个例外。 正当我准备把这行字发出时,只听轰隆一声,接着就是一片尖叫,抬头一看,整个人顿时呆了! 天花板上的电风扇掉落下来,正巧砸在下边那人的脑袋上,高速旋转的扇叶直接把他的脑袋…… 第二章 网吧惊魂 后来警察调查,只说是电风扇的螺丝松了,属于一个意外。 不过我心里却感觉被什么东西死死压住一样,几乎想要大吼出来,因为只有我才知道,这件事绝对不仅仅是个意外! 于是我决定从梦境开始查起,如果不弄清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照这样下去迟早要出大事儿。 打开那个qq群,发现被群主屏蔽了,无奈之下只好上网去查一些有关控梦的帖子,也许真相就隐藏在其中。 输入控梦两个字,立即出现很多个结果,我筛选了几条有价值的仔细研究,对于控梦师这个概念有了大体了解: 传闻有这个世界有种叫做控梦术的技能,有天赋者只要勤加练习,就能控制自己的梦境,在梦里可以飞天遁地无所不能,现实生活做不到的都可以在梦境中轻易实现。 就相当于一部电影,自己便是导演和主角,在电影里想杀人放火都行,看上哪个女明星也是手到擒来,更有说把控梦术练到炉火纯青的高人,还能在梦境中虚拟出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里当皇帝老子。 虽然和我的情况有些出入,但这是唯一一个和我情况最接近的线索,所以我决定从这个神秘的职业查起,可是那个qq群却任然处于屏蔽状态当中。 一直到晚课的时候,那个qq群才闪烁起来,我连忙进去,一看还是那些分享梦境的聊天内容,就立即私聊了那个叫“无心”的人。 因为是网络,所以我没什么好顾忌的,就把昨天电风扇掉落削死人的事告诉了对方。 对方沉吟了片刻,说让我等一下,过了大概五分钟,他才说这事儿有点复杂,不如见面细说。 我想了想也就同意了,随后她发了个地址过来,我按照那个地址找去,发现是个城中村一幢破破烂烂老式楼房里的黑网吧。 我走进网吧,发现里边凉飕飕的,唯一一闪窗户拉着窗帘,也没有灯光,只有一台台破旧显示器发出的微光。整个网吧大概只有十来台机器,条件虽然差了点,但生意却很好,全是一群十五六岁大的少年在里边上网。 无心只是说让我来这里找她,但却没有告诉我她在哪台机子,我只好用手机打开qq准备联系她,谁知道竟然一点信号都没。 无奈之下我只好找网管给我开台机子,没想到四处找了一圈儿,也没发现网管的影子。 这个时候看见位于角落的18号机器开着,却没有人上,我左右环顾了一圈,心想可能是上厕所去了,就走过去登了我的扣扣,如果对方回来,给他说明情况就好。 登录以后我立刻给无心发去一条消息,问她在几号机子,没想到对方却迟迟不回应,再一看那个控梦群,又被屏蔽了。 我暗暗后悔当初应该找无心要电话号码的,这下好了,人联系不上。阴暗的网吧里男男女女一大堆,也不好确定谁是无心,总不能挨个问一遍吧。 又等了两分钟,无心依然没有回应,我估摸着这台机器的主人上厕所也该快回来了,且再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便连忙退了qq离开网吧。 这座城中村管理得乱七八糟,到处都是垃圾和乱摆乱放的小贩,从网吧出来后,我就找了个有信号的地方,站在原地等待。 说来也奇怪,当我找到信号用手机登上扣扣以后,发现那个群竟然又恢复了发言,而且还有好几条无心给我发过来的信息。 “你到了么。” “你到哪里了啊,怎么还没过来。” “怎么还没到,是不是地址弄错了,你再重新对一对……” 我连忙给无心回了条消息,说我已经到了,问她在几号机器,无心回了一个数字:18。 我一愣,回想起刚才我上的那台空机子,不正好就是18号机吗?没想到竟然是无心的。 我回了条信息给无心说我马上过去,然后便转身又顺着原路返回。到了那幢破旧楼房时,我想了想,又跑到对面的小商店去买了瓶饮料,第一次见面,总不能两手空空就去了。 卖饮料的是个枯瘦老头儿,看了我一眼问我是不是从外边来的,以前没见过我,我点了点头说是。他又问我来这儿干嘛,我嫌他啰嗦,就随口说了句找人,说完后便拿着饮料急匆匆跑开,似乎听见那老头儿在背后叫了我几声,不过我没理他。 上了二楼进网吧,我就径直朝刚才那台机器走去,却并没有看到无心,只看到那台开着的机器面前依然空空如也。 我心想无心可能上厕所去了,就把饮料放在桌子上等着。 好半天也没见无心回来,无聊之下便登上了我自己的扣扣号,可是刚一登上去我就傻眼了,竟然又有好几条无心的留言,都是问我怎么还没到之类的。 我觉得纳闷儿,就尝试着回了一句我已经到了啊,却突然看见无心立刻就回了一条信息:已经到了?你在哪里?我怎么没看见你? 我说我就在18号机器呢,你在哪儿,哪知道无心给我打出个大大的问号,说她也在18号机。 我一下傻眼了,这个时候,突然发现电脑屏幕右下角的图标,除了我的扣扣以外,还登着另一个扣扣,点开一看,竟然是无心的扣扣号! 我狠狠咽了口唾沫,脑子里闪过一个恐怖念头,接着用我的扣扣向无心发了条信息,无心的扣扣立马弹起我的头像。 紧接着就是不可思议的一幕,我看见无心的扣扣竟然自己动了起来,对话框自动出现一行字,然后给我发了过来:你到底在哪啊,我怎么还是没看见你啊? 我吓得嗷一声从椅子上弹起来,撒腿就朝外边跑,可是却惊讶的发现我找不到网吧的出口,刚才还在的门此时竟然变成一堵阴暗潮湿的围墙!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这间网吧的异样,寻常网吧都是吵吵闹闹的,可这间网吧却安静得出奇,就连敲击键盘的声音都没有。 再看看网吧里上网的这些少年,他们虽然坐在电脑面前,可双手却是垂着的,显示器上无一例外的开着扣扣界面,对话框里竟然自动出现一些文字,可他们的手明明就没有放在键盘上…… 我拼命捶打着那堵阴暗潮湿的墙面,可都是徒劳。这个时候网吧里的那些“顾客”似乎才注意到我的存在,集体缓缓站起身来,一个个垂着脑袋缓缓朝我靠近。 我吓的惊叫不已,可却毫无办法,就在那些“人”快要靠近我时,突然感觉一股大力拽了我肩膀一把,我一下向后倒去,脑袋撞在墙上黑了一瞬间,睁开眼时,发现我已经站在了门口。 “愣着干嘛,赶紧跑!” 说话的是那个卖饮料的老头,一面说一面拽着我就往楼下跑,我也撒丫子跟着跑下去。 直到跑出了城中村,我俩才累瘫在地上。 我对他说了一句谢谢,那老头儿便直接开骂,说我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一个人就敢往那个地方跑。 我问他是怎么回事,他说那个地方以前是间黑网吧,去年一场大火,把里边上网的十几个人全烧死了。此后每天晚上,都有人听见里边有动静,后来传闻里边被烧死的人心存怨念,还呆在里边不肯走呢。 “刚才我看见你一个人往里边走,叫都叫不住,要不是我去得及时,估计你以后永远就在那里边和那些‘伙伴’上网了!” 老头说完后又问我怎么想到去那个地方的,我早吓得冷汗直流,但还是咬着牙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他讲了一遍,从做的第一个梦应验一直讲到无心约我来这间网吧找她。 老头听完后沉吟片刻,突然扭头紧张向我问道,“你每次做梦的时候,有没有感觉能够自己控制梦境?” 见我一头雾水,老头补充道,“意思是说发生在你梦境里的剧情,是不是根据你的意念进行的,就比如说你在梦里渴了,只要想一想,手里就会出现一瓶果汁,在梦里缺钱了,手一伸就会出现一根金条。” 我想了想,摇头说没,每次梦境都不受我的控制,梦里发生的那些事,全都不是我自己想的。 老头听完后神色微变,沉吟好一阵后,才缓缓道:“你这是被脏东西控了你的梦啊!” 我连忙问会有什么后果,老头叹气道:“那就得看控你梦的那个东西心情了。” 见我没听明白,老头接着道,“这么给你说吧,就像是有人编了一部电影,你只是电影里其中一员,你的结局如何,是喜剧还是悲剧,都是这部剧的导演说了算,也就是控你梦的那个东西说了算。” 我先是一愣,接着感觉头皮发麻,还未等我开口,老头又接着道:“不过相信你暂时是安全的,因为你是这个梦的主角,主角一般往往到故事结束之前都会很安全,至于别人,都是这个梦的配角,他们生或死,起的作用只不过是推动这个梦境的发展而已。” 我楞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突然想到什么,连忙向后退了几步,警惕的看着老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岂不也是这个梦境的一员?” 第三章 破解之法 老头看我一脸紧张的模样,哈哈笑着说没那么可怕,任何梦境的范围都是有限的,你身边的人和事,一小部分是梦境,大部分还是现实。至于那部分是梦,哪部分是现实,这就要问控制你梦的那个东西了。 我楞了楞,回想起教室里电风扇掉落那血腥的一幕,连忙抓住老头恳求他救我,因为听见他说了那么多,似乎很懂这方面的事。 老头打量了我半天,有点为难的说要破解这种情况,除非拥有炉火纯青的控梦术,才能在梦境中根据自己的意愿行事。不过控梦术的修炼绝非一朝一夕,就算我天赋异禀,也不具备足够的时间,所以他也爱莫能助。 我当然不会就此罢休,此时那老头就像我的救命稻草一样,说什么我都不会放手,只是一个劲儿的恳求他。老头见我这个样子,最后叹了了口气,道:“也罢,既然被我碰上就算是缘分,我就赌上一次。” 老头说这种情况除了自救以外,还有一种办法就是让一个更厉害的人控制我的梦境,在梦境里根据他的意愿去行事。然后在梦里找到问题的根源就能一举破解。 “不过……”老头突然变得犹豫起来,我连忙问不过什么,老头说不过这种办法非常危险,被控梦的人一定要对控梦的人保持绝对信任,要无条件相信控梦者说的每一个字,否则出现一丝纰漏,被控梦者就会出现大麻烦。 我丝毫没有犹豫的就点头答应,都这个时候了,我已经没有理由去犹豫眼前这个唯一的机会。 老头见我态度坚决,就给了我一份清单,让我先去把清单上的东西准备好,然后晚上十一点半去一个地方见面。 清单上的东西非常奇怪,都是些香蜡纸钱之类的东西。不过我没有多想,赶紧就打车去了当地一条专门卖此类东西的街道。 采购这些东西的时候,那家香烛店的老板是个中年男人,一直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阴测测的打量我,还问我买这些东西干嘛。我当时心里着急,而且也不会轻易把这些事情外传,就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了两句。 付完钱准备离开的时候,那个中年男人突然叫住我,对我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看你年纪轻轻的,我就多管一次闲事,送你一句话,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我没有理他,我心想那是你不知道我的情况,事到如今就算对方要把我卖了,我都没有第二个选择。 约定地点位于市东区的一处早已废弃的大桥,后来因交通改建,这座大桥就彻底荒废。下边河流早已干涸,桥上桥下都长满杂草,平日里别说晚上,就是白天也人迹罕至。 我一个人站在那里觉得阴森森的,一直等到晚上十一点半,才看见那老头慢悠悠的出现。 “东西都准备好了没?”老头心情似乎很好,说话的时候笑眯眯的。 我把东西递了过去,老头检查了一遍后,就蹲在地上对着那堆东西鼓捣了起来。 他先拿出扣碗饭(把一碗饭盛满压实,然后倒扣在另一只碗里),随后点了三根香插在上面,接着在大桥的两侧各点了一支蜡烛,最后又让我在点了蜡烛的两端各烧了一堆纸钱。 鼓捣好一阵后,才拍了拍手交待我:“你待会儿捧着扣碗饭一直往前走,走的时候一定要记住,三步长两步短,一边走,心里一边默念自己的生辰八字。” “这个过程当中无论看见什么,听见什么,千万不要回头也不要发出任何声音,一直走到桥头站着不动,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了,记住,在我完事儿之前,你千万不能移动半分!” 准备好一切后,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那老头,“不是说控我的梦吗?这和梦有什么关系?” 老头说梦就是现实,现实就是梦,见我还是不明白,摆摆手说以后再慢慢跟我解释,按照他说的去做就行。 到了凌晨,老头四周看了看,拽了一根草插在我的后颈窝,然后又把刚才说的话叮嘱了我一遍,“可以开始了,记住我刚才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能错。” 我点了点头,咬着牙关转身就迈了过去。 按照老头说的三步长两步短,刚走了几步,突然发现本就漆黑的四周突然便的更加黑暗,空气像是瞬间被抽干了温度一样,一股阴寒充斥着我身上每一个毛孔,忍不住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接着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窸窣声,像是脚步发出的声音,并且这种声音越来越密集,像是很多人再后边跟着我一样。 我咬着牙关拼命分散注意力,这种三长两短的走路方式非常耗体力,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累的,身上早就被汗液浸透。 说来也奇怪,这座废弃的大桥本来也就七八十米,可我感觉走了很久很久就是走不到头。 又过了一阵,突然听到有人在背后叫我的名字,我本能想转过身,突然想起老头的话,咬着牙关没有理会,继续朝前走。 身后脚步声越来越密集,开始出现女人笑声,婴孩的哭声,还有模糊的说话声音,我的腿肚子早就不听使唤像筛糠一样哆嗦着,心脏几乎快要跳到嗓子眼,咬着牙关努力不让自己大吼出来。 就在我快要撑不住的时候,突然听到老头在后边喊,“回来回来,快回来,弄错了,少带了一样东西!” 我心里一惊,刚准备回头撒丫子跑,却突然想到什么,脑袋嗡一下炸开,想起老头交代的话,整个身体瞬间汗毛倒竖! 差一点就中计! 后边这个声音一定是有东西在冒充老头! 见我没上当,身后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的嬉笑声,声音又尖又细,忽远忽近,像是在很远的地方,又像是就在我的耳畔,分不清性别,夹杂着一种猫玩老鼠般的戏虐。 这一惊吓让我精神稍微好了一些,继续咬着牙关强忍着心头的恐惧向前行进。这种三长两短的步法无论如何都走不快,只能用慢悠悠的速度一点点超前挪。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像是走了至少有一个小时,我才隐隐看见对面的桥头。 就在我暗暗松下一口气时,突然间一个人影窜到我面前,我还没来得及反应,手里的扣碗饭就被打翻在地上。 看清眼前这个人,竟然发现是失踪了的王小军,只见他依旧穿着那件花格子衬衣,面色苍白,一脸紧张的看着我,我先是一惊,接着怒火中烧,这个时候捣乱,不是要我命嘛! “王小军你他妈干嘛呢!” 说着我就要伸手去推他,他根本理会,而是又以极快的速度扯掉插在我后颈窝的那根杂草,接着扭头就朝相反的方向跑去。 我本能的一转身,接着整个人差点吓摊在地上! 鞋子!密密麻麻的鞋子! 跟在我身后的,竟然是无数双鞋子,有高跟鞋有布鞋,还有像是古代人穿的鞋子。这些鞋子见我转身,顿时乱潮水般朝我涌来,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吱吱声。 此时我的神经已到了极限,嗷一声就叫了出来,接着就是玩儿命的朝前跑去。到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什么三长两短的步法,只是用尽全身力气一个劲儿的超前冲,能听到身后那些鞋子也向我追了过来。 直到跑了很远,才听见后边没了声音,扭头一看,也没再看见那些乱起八糟的鞋子。 我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精神和体力都已耗得干干净净,此时如果再出现什么异样,我也没力气趴起来了。 许久以后,我才稍微恢复了一丝体力,艰难的从地上站起来,脑子却是一团乱麻,不知道该怎么办,那老头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只记得刚才跑过桥头时,并没有看见他在那里等我。 想了想,还是决定去老头住的地方,这个时候除了找到他,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 连夜打车再次到了城中村,刚走到老头开店的地方,突然听见一阵敲锣打鼓和哭哭啼啼的声音。 我一看,那老头开的店铺竟然已经被布置成了灵堂!一群人哭哭啼啼的,还有一个道士在敲着一面铜锣做道场。 我本来准备转身离开,但想了想,还是鼓起勇气走上前去,向一个正在哭泣的妇女打听老人的消息。 那妇听见我说话,哭得更加厉害了。这个时候走来一个年轻男人,问我和老头是什么关系。 我说我找他有急事,年轻男人听完后脸色一下就耸拉了下来,“你在开玩笑么?” 我说我没开玩笑,真的找他有事,那年轻人打量了我一眼,指了指灵堂正对着的墙面,说了句,“他在上边,你找他去吧!”说完后没好气的转身走了。 我抬头一看,顿时感觉像是一股电流穿过我全身每一个毛孔,整个人呆立在原地,差点没站稳一屁股坐下去。 灵堂上挂着一张黑白照,照片上正是那个刚才还和我在一起的老头! 第四章 替死鬼 好半天我才回过神来,一问才知道那老头半年前就病倒了,这半年一直躺在床上,别说下床走动,就连吃喝拉撒都得有人伺候。 他家里人知道他挨不了多久,所以早就给他准备好了身后事,那老头也挺能熬,一直熬到刚才才彻底落了气儿。 我只感觉口干舌燥,人早就靠着门口的墙根瘫软在地,脑子里乱哄哄的,剧烈的恐惧让我觉得晕头转向。 这个时候突然听到手机响了一下,看见qq提示有新消息,打开一看,整个人就傻眼了,发消息的人竟然是无心。 “在干嘛呢,那天你怎么没来。” 我抬头看了看对面那幢破旧楼房,二楼那扇拉着窗帘的老旧窗户隐约透着一丝光亮,想起那天网吧的遭遇和老头说过的话,整个人一下就崩溃了,吓得起身就跑。 跑的时候感觉后边有人追我,便用尽全身力气加速奔跑,可是无论我怎么加速,那个声音却一直跟在我身后,怎么甩也甩不掉。 最后跑到一个拐角时,突然绊了一下,整个人踉跄着就向前扑去,快要扑到地面时,忽然感觉肩膀被一股大力抓住。 我吓得啊的惊叫一声,刚扭过头,心里顿时就松下一口气。 原来追我的不是什么脏东西,而是刚才在灵堂里做道场的那个道士,而且这个道士不是别人,正是我白天买香烛的那个中年男人。 我还没来得及问他追我干嘛,便被他脱下鞋朝着我的脑袋就是一顿猛打,一边打嘴里还一边年年有词。 好一会儿太才停下手,没等我发飙,他就问我都干了些什么,怎么惹了那么多脏东西。说刚才他追我是因为看见我头上肩膀上蹲着好几个东西,这才追过来救我。 刚经历了那么多恐怖的事,所以听见他这番话我倒是没之前那么害怕了,看这个道士有些道行,不像是招摇撞骗的,就把事情一五一十的给他说了一遍。 他听了以后,沉吟片刻,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让我明天去他的店里找他。 第二天一早,我就连忙找到那家店铺,看见那个中年男人坐在柜台后边,看见我以后连忙招呼我到里屋去坐。 他给我倒了杯水,然后让我把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给他仔细说一遍。 我就从开始做怪梦说起,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他听了以后呵呵笑道,“其实昨天你来买东西的时候,我就看见你有些不大对劲儿,所以让你不要轻信别人。” 我问那老头儿是怎么回事,他喝了一口水,缓缓道:“这个老头早就不行了,为了活命到处找替死鬼,你看见的其实不是老头本人,而是他梦境里的幻想。” 我听了心头咯噔一下,又是梦? 中年男人继续道,“这个老头身前懂得一些控梦术,所以进入了你的梦里……” “可我没有做梦啊!”我疑惑的打断他。 中年男人摆摆手示意听他说完,“对于梦这个概念的理解,你不能仅仅拘泥于寻常概念,你的现实对于某些人来说就是一个梦,而你梦里的东西,对于某些人来说就是他们的现实生活。梦和现实本就没有明确的界限划分,你可以将梦理解成现实,也可以将现实理解成梦,这么说你能懂么?” 我听得似懂非懂,但还是能听出个大概意思,就问那老头为什么要找上我。 中年男人叹息一口道,“他知道自己活不长了,可又不甘心,所以就想给他找个替死鬼。你刚才说他让你端着扣碗饭,一边走一边默念自己的生辰八字,然后还在后颈窝插了根草,你仔细想想,这种行为像是什么?” 我想了想,突然一拍脑门:“像是在叫卖!” “对!”中年男人道,“古代人卖东西,就喜欢在出售的东西上边插一根稻草,表示这件东西要出售。当时你身上也插着根草,而且一路走一路默念自己的生辰八字,就相当于叫卖。” 说道这里,中年男人突然变得疑惑起来,“可按理说,你这条小命昨晚就该交代了,又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我一愣,这才想起王小军昨晚突然冒出来过,就对那中年男人说昨晚快到桥头时,我一个同学莫名其妙的冒出来救了我。 “噢?”中年男人一听来了兴趣,“他之前知道你晚上要做什么?” 我摇摇头,就把王小军出现在我梦里,后来又莫名其妙失踪的事告诉了他。 中年男人面露疑惑,思索一阵后突然问道,“你说你那个同学和你做过同样的梦,接下来有几天你就没做过梦了?” 我点点头,“我也觉得纳闷儿,之前每天都会做梦,但那次以后,一直到现在我都没做过梦。” “不对劲儿啊!”中年男人疑惑道,“要是有东西控了你的梦,中间肯定是不会暂停的,可为什么好端端的中断了呢?” 半响后他才狠狠一拍大腿,道:“是了,一定是这样!” 我赶紧问他怎么回事,他说:“一定是有两个东西,同时在控制着你和你那个同学的梦,然后因为某种原因,两个梦境融合在一起。也就是说你梦见彩票的那天,你那个同学也梦见了,所以他知道彩票的位置,便偷偷用了张过期的彩票调了包。” “然后这个情节偏出了控制你梦的那个人的初衷,所以梦境便出现了中断,就像一个早就计划好的事,突然间出了意料之外的意外,所以整个计划就得全部推翻。” 我一想,觉得还真是这个道理,怪不得我看见王小军的时候他穿了一件昂贵的花格子衬衣,如此一来就好解释了。他偷了中大奖的彩票,自然会变得出手大方。 我听了暗松一口气,问是不是这样就代表我没事了。 中年男人摇了摇头,面色变得沉凝起来,“如果只是一个东西在控制,那事情还好办,但现在是两个东西控制着同一个梦里的两个角色,事情就复杂了。” “就比如说,一部戏里通常只能出现一个主角,如果出现两个主角的话,就必须淘汰一个。控制你们梦境的那两个东西,谁也不肯先放弃,但你和你那个同学之间绝对会被淘汰掉一个,而率先淘汰的那个人,就意味着死亡!同时也意味着剩下的那个人梦境继续,到最后是喜是悲就不知道了。” 我刚松下的一口气瞬间又提到嗓子眼,连忙问该怎么办,中年男人叹气道:“我道行浅薄,这个就不是我能解决的问题了,要摆脱这个局面,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梦境的源头,彻底将之根除。” “相信在一段时间里你会很安全,但这个梦被彻底根除之前是绝对会再继续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在这段时间里你自己想办法破掉这个局,当然如果能找到你那个同学事情就会容易得多,如果你找到他了,到时候你把他带过来找我,我或许就有办法了,只是现在我实在是没别的办法。” 我顿时就焉了,我自己?我懂个屁啊!就问那个中年男人还有没有别的选择,对方道:“有!” 我一下来了精神,“是什么?” “由着别人操控你的命运,他想让你哭你就哭,让你笑你就笑,最后给你个大圆满就皆大欢喜,如果结局是一出悲剧你就自己认命!” 我暗骂你大爷的,这特么算是什么狗屁办法,把自己命运交给一个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手里,等于是别人手里的蚂蚁,随时随地都会粉身碎骨。 回去以后我躺在床上想了一整天,却丝毫没有头绪,最后所幸一咬牙决定拼一拼,不管结局如何,都要比逆来顺受好,就算是一条咸鱼死之前还要哆嗦两下呢,何况我还是个人! 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吧,说干就干! 我决定还是从控梦这个陌生的领域开始着手,本来打算从那个神秘的qq群入手的,但想起那天在网吧的遭遇,还是没那个胆子,最后还是选择暂时放弃,不过没退群,只是屏蔽了,我隐隐觉得这个群留着有用。 我来到网吧,继续搜索着一切有关控梦的信息,旁边一个声音吵吵嚷嚷的,让我心烦不已。 “操,傻逼,注意中路啊,上辅助啊,我靠!傻逼傻逼,你们全家都是傻逼……” 制造噪音的是一个模样还算清秀的少年,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的衣服也脏兮兮的,像是很多天没换洗了。 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小声点,哪知道这小子直接甩了一句,“滚犊子,没看见小爷正忙着呢!” 我抬手就想揍他,但最后还是作罢,这段时间发生那么多事儿,我实在不想再招惹是非,只好继续忍受着查资料。 网上关于控梦的资料倒是很多,可完全没哟价值,都是些乍一看听有道理的,但仔细一瞧却根本经不起推敲的那种。 突然间我的目光落在一篇帖子上边,帖子的名字就很吸引我,是一个控梦组织招收学员的通告,帖子的最下方还留了个地址和联系人,只是没有联系电话。 让我欣喜的是这个地址离我不远,就在市郊的一个村子里。 我找了纸笔,认认真真的抄下地址和联系人,就在这个时候,我觉得脖根子痒痒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对着我吹起,我扭头一看,猛然看见一张满是鲜血的脸! 第五章 控梦术 我吓得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就看见那张脸的主人一面抹着脸一面看着我电脑上的内容说话,“呵呵,这帮傻逼说的话你也信,都是骗钱的。” 这才看清原来是坐在我旁边的那个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头凑了过来。他的鼻子淌着鼻血,还一面抹着脸一面道:“草,真他妈热,这破网吧也不知道装个空调。” 我一下就楞了,敢情这家伙还不知道自己淌了鼻血,还当是汗水呢。 我指了指他的脸,又指了指他的手,他楞了楞,摊开手一看,突然发出一阵尖叫,就跟杀猪似的,“哎哟我曹,尼玛血,我流血了,我靠,谁帮我叫救护车,我靠我靠,我快要死了!” 我捂着耳朵,递了一张纸巾过去,那少年跑去洗手间,回来的时候两个鼻子各塞着一个纸团子,冲我道,“谢了哥们儿,刚才看你研究控梦术,劝你最好别碰那玩意儿。” 我听完心头一喜,“你也懂控梦术?” “那是当然!”少年仰了仰下巴,“就整个控梦界来说,我黄小飞不说第一,但至少也能让同道中人叫一声祖师爷!” 我上下打量了这个少年一眼,年纪轻轻,浑身上下脏兮兮的,看起来邋里邋遢,怎么看都不像是个高人,但还是秉着真人不露相的想法,试探着问了一句,“那你说说控梦术是怎么回事儿?” 少年抬着下巴道,“这里边学问大了,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我看这样,你真有兴趣的话,就拜我为师。” 我正在犹豫当中,那少年补充了一句,“不过是有条件的,你先去给我冲十块钱网费,就当做拜师费用了,以后……” “神经病!”我撂下一句话,起身就走,心里暗骂自己傻逼,明知道对方是个神经还和他说那么多话,十块钱的拜师费用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就算要骗人,也要装的像一点啊。 出门后,我就按照那个地址,先搭乘公交到市郊一个小镇,然后在那里等小巴。 等车的时候,总觉得有人在后边盯着我看,一扭头,发现是个穿着一件灰布僧服的老和尚目不转睛的盯着我,我被他盯得不舒服,就随口说了一句看个毛啊。 对于这类人我一向是没好脸色的,都是打着出家人的幌子出来行骗,我琢磨着这老家伙是想要对我下手了。 结果还真被我猜对了,不一会儿那老和尚果然冲上来,煞有其事的说让我马上去跟他见一个人,我当然不会上当了,就说要骗钱找别人去,我可没钱。 哪知这老和尚不依不挠的,说我有大灾,必须立刻和他去见一个人。我当然不相信他的鬼话,这些骗子都喜欢先吓你,然后让你掏钱消灾。 我一把甩开他的手,让他赶紧滚蛋,再不走我就报警了,没想到这老和尚非常执着,一脸紧张的说让我务必相信他,只是带我去见一个人,保证不收我钱。 我打趣说那个人在哪里啊,你让他来见我不就行了,老和尚说那人从来不出门的。我就笑了,心想着说得好听不收钱,到时候跟你过去指不定等着我的就是几个凶神恶煞的壮汉,丢钱是小事,搞不好还得搭上一个肾,这种事情网上见多了。 这个时候我等的小巴来了,我就赶紧让那老和尚滚犊子,说我没心思和他闹了。谁知道那老和尚突然大哭了起来,抱着我的腿趴在地上死活不让我走,非说要我跟他走。 要不是怕被讹上,我真有一脚把他踹开的冲动,后来费了好打的劲儿才挣开,连忙跳上车。 从车窗看见那老和尚一路哭喊着在后边追车,一直追了很远一段距离,才扑倒在地,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我心里暗想现在的骗子真特么专业,这演技不去做演员可惜了。 约莫一个小时过后,就到了地址标注的位置,是个小村子,从外边看上去显得非常贫穷破旧。 里边更是肮脏不堪,到处都是臭气熏天的垃圾,几乎没下脚的地方,我暗想这里的人在这种环境下是怎么生存的。 磕磕碰碰在“垃圾路”上走了一会儿后,我疑惑的发现从我进村开始就没见着一个人,家家户户紧闭着大门,连牲口都没见着一只。 真当我纳闷儿的时候,突然感觉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低头一看,吓得连忙后退。 竟然是一条人腿! 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那条人腿竟然动了起来,接着旁边的垃圾堆蠕动了一下,从里边钻出个蓬头垢面的老头。 那老头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睛,看到我后就是一顿破口大骂,说我坏了他的好事。 我心想对方肯定是想讹我,我也不是软蛋,就问他我坏他啥好事儿了。 老头骂骂咧咧说他刚洗好澡,躺在大酒店的床上,就等着女明星上门来,就被我破坏了。 我看了看四周臭气熏天的垃圾,一下就乐了,心想八成遇到神经病了,就这鬼地方有哪门子的女明星啊!打趣的说你还真可以的,把垃圾堆当成大床,把五根指头当成女明星。 没想到那老头却露出个鄙视的眼神,梗着脖子道:“你懂个屁,我的真是身份其实是个土豪,每天有花不完的钱,睡不完的女明星。现在这个地方只不过是我的梦罢了,梦里穷一点没关系,但我现实中可是每天喝酒吃肉的。” 老头一面说着,一面从旁边垃圾堆里翻出半个沾着不明液体的馒头啃了起来,我打趣的问他你这么牛,干嘛还吃这种东西啊,那老头气急败坏道:“你懂个屁,在梦里也是会饿肚子的,不跟你说了,我该回到现实世界去了。” 说完后,又躺进垃圾堆呼呼大睡了起来。 我摇了摇头觉得很可笑,继续往前走,一路上碰见好几个躺在路边睡觉的人,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又脏又臭,不过他们的表情却很惬意,像是在享受着什么一样。 好不容易七弯八拐的,才找到那个地址所在地,是个破破烂烂的大院子,不过相比之下,算的上这个村子最“豪华”的建筑。 我敲了敲那扇生满铁锈的大铁皮门,没一会儿出了一个穿着黑色背心的大汉问我干什么的。 说明来意后,那大汉狐疑的打量了我一眼,然后才把我拎了进去,我心里还纳闷儿,怎么整得跟黑社会接头似的。 我看见院子里横七竖八的躺着很多人,男女老少都有,如果不是听见打呼噜,我一定认为这些都是死人。 大汉把我带进院子正中央一间屋子然后退了出去,我看见屋子中间有个蒲团,上边坐着个白头发白胡子的老人,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你是来拜师的?”那白胡子老头闭着眼睛问道。 我赶紧说明来意,交谈几句后,那白胡子老头才睁开眼睛,对我说控梦术乃无上之大法,要学习必须先拜师。 就在我琢磨着怎么个拜师法时,那白胡子老头开口道:“拜师费入门五百,以后每个月三千。” 我一听心里就犯了嘀咕,这开口就要钱的,不会是骗子吧! 白胡子老头好像看穿我心思一样,说我不必多心,在正式拜师之前,可以免费送一堂体验课,上完之后再自行决定要不要缴费,来去自由。 我一听觉得这个办法还差不多,就点头答应。 接着白胡子老头就给我讲起一些关于控梦术的知识,说控梦术乃无上大法,修习的人可以道破天机,享受世间最无上的终极愉悦。 说了一大堆后,把我拎进东边一间大房子里,刚一进去我就被吓了一大跳。 房间很大,地上躺满了各式各样的人,不过穿着打扮都很邋遢。和院子里的人不同,这些人躺的整整齐齐的,一排排的像是被码放在地上,男的女的都有,表情无一例外的都是一种很舒服的惬意。我看见大部分男的裤裆都鼓得高高的,估计梦见什么了。 白胡子指着一小块空地让我躺在那里,说了一些入睡之前的心法和一些睡梦中的注意事项。 我看着那小块只能够我侧身才能勉强躺下的地方,闻着房间里混合着汗味和脚臭的怪味,心想这个环境能睡着才怪。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还是躺了下去,那白胡子老头又叮嘱了我几句后,便出门把门关上。 我挤在两个大汉中间,捂着鼻子,心道这特么是哪门子事儿啊,都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睡着的! 然后就开始感觉脑袋晕乎乎的,不知不觉,竟然发现自己站在学校的操场上。 而且最让我感到诧异的是,我能够很清楚的知道我在做梦,之前听那白胡子老头说梦里根据自己的意念可以为所欲为。 想到这里我心里一喜,这难不成就是传说中的控梦术? 突然之间,感觉我脑袋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倒也不觉得有什么疼痛,扭头一看,是个足球,远处一群体育系的人正冲着我哈哈大笑。 我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走,这帮体育系的人平日里在学校横行霸道谁也惹不起,见着他们只有自认倒霉。 可是心念一转,不对劲儿啊,我这是在做梦啊,在我梦里我还能让这几个孙子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