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媚妖惊天下》 千年沧月前篇 楔子 千年之前,沧月大陆,草长莺飞,美如仙境,充满欢乐。 魔界之尊,妖界之皇,血族之主,鬼族之王,和谐融洽。 “这么多年,每一次来这里都还是会被吸引。” 万紫千红中,一红衣女子跑在前,一白衣男子跟在后,衣襟被风吹的连续摆动,眼光闪耀下细看两人,就仿佛是天神赐予这个大地的宠儿,容颜天成。 女子红衣于身纱满地,举手投足一派高贵优雅,长发及腰襟飘带舞,蓝天是她的背景,万物是她的映衬。 五指成梳,血红飞扬,三千红丝拢人心。 一袭容颜雅致天成,一切美丽的事物在她面前黯然失色,回眸一笑,血眸轻佻,三分温婉傲娇,七分妖媚入骨。 满头红发无风自动,端的上是一派绝代风华。 而那白衣男子一头银发几与银月争辉,绿眸幽然,极易使人沦陷。 一袭白衣,风度翩翩,灰发绿眸,几近妖娆。 温和气息浑然天成,却总是保持着淡淡的疏离,仿佛世间没有丝毫事情能够引起他的喜怒 气质与容貌浑然一体,端的上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腰间露出的玉佩上清晰地印着一个景字。 他并没有留意四周的花草,目光紧随身前奔跑的少女。 “小蝶你小心点。”白衣男子张口唤道红衣女子,谈吐间全是关怀。 她回头微微一笑,却恍然间看着刚刚升起的一轮红日,不自觉的停下脚步。 白衣男子走到了她的身旁,看着她微微愣神轻声道“怎么了?” 红衣女子静静的看着前方,这样的初升太阳,她不知看了多少次,但每次看,都会有不同样的感受充满心间“景哥哥在我身边的感觉就像太阳给我的温暖一般。” 白衣男子抬手抚平了女子被吹起的红发“放心,今生今世,我定不会负你。” 红衣女子抬头与他两两相望,嘴角的笑意丝毫不遮掩“终于要成亲了。” 红衣女子是深受哥哥宠爱的妖族公主,温柔谦和艳惊天下,从人身修炼为妖身,带着天下第一美人的头衔,却保持着对爱情最纯粹的执着。 笑容是她的标志,温婉是她的习惯。 沧月大陆第一美人,非这妖族公主寒蕴蝶当之无愧。 而那白衣男子本一介平民,因爱上妖族公主,加入妖族,由人身修炼为妖身,成为众狼领袖,极重团队意识。 天资聪颖终与蕴蝶相爱,刻骨守护,狼这辈子只认准一个伴侣,寒蕴蝶是他永生的眷恋,是他喜怒的源头。 他可以为爱情抛弃一切,世界之大属于他的只有一人,正因为他纳兰景的执着,才得蕴蝶的舍命相爱。 可偏偏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魔界至尊魔皇大人墨凝出山,一眼看中寒蕴蝶。 为了讨寒蕴蝶欢心一次又一次的付出改变,可蕴蝶眼里却始终容不下他。 魔尊本就暴戾冷血,于是在妖族公主大婚之日,他公然抓走纳兰景,搅乱婚宴,换来了妖族的与之对立和整个沧月大陆的动(间隔)乱。 这场战争一直持续了一百年之久,沧月大陆在这场混乱中被摧毁殆尽,经各方商讨决定墨凝终释放纳兰景。 就这样沧月大陆的风波就这样缓缓平息了下来,所有人都享受在硝烟过后的宁静中。 直到墨凝再也受不了低声下气的追求,借助蕴蝶最好的朋友诺依,再次活捉了纳兰景以此威胁蕴蝶嫁入魔族。 蕴蝶自然不甘心,决心用计救出纳兰景,却在实施整个计划时误入魔族禁地,令整个魔族的存亡悬于一线。 ... 千年沧月后篇 魔族众位德高望重的魔愤怒无比,决定给予蕴蝶以死亡的惩罚。 妖皇寒洛与他回归的妻子沫泠馨,试图挽回局面,争取宽大处理蕴蝶,却始终没能成功。 寒洛不敢动,也不能动,上次大战刚刚结束,他妖族还需重新整顿,根本不是魔族的对手,几次劫狱都被魔族人重伤打回。 行刑当天,墨凝将对蕴蝶的死亡惩罚改成了无颜之刑,虽然引起魔族很多人不满,但终是唯魔尊命是从。 寒洛虽不忍妹妹容貌被毁,对于妖族的所有妖来说,没有什么比容貌更重要,更何况蕴蝶的容貌无人可以媲美,但能保住她的命,寒洛也便应允了。 跪在魔族刑罚台上的蕴蝶,并没有反驳墨凝的判决,甚至连一丝惧意都没有,她跪在那里却脊背挺直风骨犹存,眼神透露出来的是洒脱,是淡然。 在她心里,无论变成什么样子,纳兰景都是不会嫌弃她的。 她那始终相信纳兰景的眼神被墨凝看在眼里,一股无名之火徒然而生“寒蕴蝶,你不害怕是吗?我魔族是沧月大陆第一个拥有的种族,我族的力量是其他三族永远无法比拟的,多少人想入我魔族,你为什么执迷不悟。” 其他三族前来观刑的人听着墨凝的话,那是气的咬牙切齿,却又不敢妄动,墨凝人猖狂暴戾,但他却是千百年来魔族资质最高的魔尊,曾经的魔尊他们都无法战胜,更别说是他。 沧月大陆的起始族群,他们的确憾动不了。 墨凝丝毫不注意其他族群的骚乱,只是盯着寒蕴蝶那无惧的眼神“纳兰景他再爱你又怎么样?你觉得他还会要这幅面容的你吗?” “答案你心里不是十分清楚吗,你以为毁了我的容貌我就会恨你?别想了,你墨凝永远不会在我心中留下地位。”蕴蝶声音温柔谦和,却字字刺入人心。 “哈哈不恨我?我要毁了你的容貌断了你的幸福,你不恨我?那如果,纳兰景死了呢。”墨凝大笑,说到最后却连语气和眼神都凌厉起来“我魔尊想处死一个人,定要他魂飞魄散再无转生,这样,你也不恨我?” 说着纳兰景从不离身的玉佩被墨凝丢向寒蕴蝶面前。 蕴蝶听完血红着双眼低头看去,玉佩带血,丝丝裂痕于其上,再也看不出往日的光泽。 魂飞魄散,再无转生? 蕴蝶的身子一下子就瘫软下来,却咬牙拼命的不让自己哭出来,哈哈,好一个魂飞魄散,再无转生。 墨凝看着徒然变了脸色的寒蕴蝶,攥紧了拳头,魔族禁地自古就禁止旁人入内,更何况是外族之人,老祖宗定下的规矩,他改不了,他只能处决。 “寒蕴蝶,你素来温柔谦和怜悯天下,不恨我我无所谓,只是纳兰景死的过程你想不想看?”墨凝脸上带着邪笑,让人丝毫摸不透。 坐在妖族高位的沫泠馨,眉头紧蹙,魔尊这是在干什么,句句紧逼蕴蝶非要她恨他不可? 蕴蝶本盯着玉佩上的血迹,听言抬头狠狠地盯着墨凝“墨凝我告诉你,即使翻遍整个鬼族我也要找出景哥哥,即使踏平整个魔族,我也绝不会放过你。” “时辰到,行刑” 远处魔丞相的声音传来,魔族其中一位长老,瞬间移到了蕴蝶的面前,迅速凝结了一个手法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将蕴蝶的左半边脸撕了下来。 “啊——”伴随着蕴蝶的惨叫声,血液喷涌而出,光是打眼一看,就疼入骨髓。 那魔族长老并无丝毫怜悯之心,双手结印,在左脸上印下‘魔界诛杀’四字,终是满意的笑了笑然后退回原处。 “妹妹!”寒洛和沫泠馨心疼的大叫,眼泪早已止不住,而昔日与蕴蝶交好的人,也只是在台下攥紧拳头,却连一个敢站出来搀扶的都没有。 而诺依更是错愕的瘫软在地上,没想到她的背叛害的蕴蝶沦落至此。 蕴蝶倒在刑罚台上,汗流浃背,疼痛使她不停地呜咽,血眸却死死地瞪着墨凝。 “我妖族公主今日以血起誓,一千年后我一定要让你们在场的所有人,碎尸万段。” (楔子完) ... 风光回国1 公元二十一世纪,英国伦敦。 清晨的街上来来往往的穿梭着大大小小的学生,嫩叶上滑落的晨露中带着清爽的甘香,春天的天气下的格外温馨。 伦敦边缘一幢私人住宅里汇集着来自中国的三位企业继承人。 一眼望去最惹人注目的还是坐在窗边,端着红酒的姑娘。 一头红发没有丝毫杂色懒散的披在肩上,看长度似乎已经及腰,她的五官仿佛精雕细刻般轮廓分明。 “滴滴,滴滴” 在住宅里本各自干着事情的姑娘同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手腕上一模一样的手表同时收到了新消息。 一切就绪。 “北冥雪,姜叶笙,带上行李准备出发。” “是,头儿。”两个女生同时走到红发女生面前,面带微笑的应答后转身离去。 红发女生扭头看向窗外,口中喃喃道“既然你们三个对继承权情有独钟,那我们就来帮帮你们。” 到达中国的时候刚刚好是黄昏,从机场走出的瞬间,一股久违的故乡感把三位姑娘笼罩其中。 “终于回来了。”姜叶笙刚一踏上家乡的土地笑容就无所保留的释放出来,边说边吹了一声口哨,引得四周的行人都看了过来。 这不出声还好,一出声越来越多的人看了过来,三位姑娘身姿曼妙面容姣好,竟惹得大家认为是哪些明星一起光临。 “是啊,一眨眼七年都过去了。”北冥雪丝毫不介意旁人的注视,反而还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下家乡的空气,她声音轻柔的似乎能把人融化。 就连一直冷着脸的红发女生,表情也都微微缓和,黑红色的瞳孔露出一股久别的思念之意。 “任蝶,我想先回家一趟,爸妈听说我回来,很开心的!”三人之中最活泼的姜叶笙冲着红发女生开口。 “嗯,你们都回去吧,我住的地址待会儿传给你们。”被称作任蝶的红发女生点了点头。 她虽模样清丽无人能及,却始终带着淡淡的疏离,甚至连语气都是冰冷的。 北冥雪从书包里拿出一瓶水塞到任蝶手里,嘱咐道“记得吃饭。” 随后两人向着不同的方向各自离开。 任蝶看着两人的背影渐渐远离,自己也走了出去。黄昏的天空下红云泛滥,暖风徐徐袭来,没一会儿任蝶就开车到了一个奢侈的复式房。 院子四周种满花花草草,在花草的簇拥之下,一棵樱花树格外的显眼。 夕阳温暖的余光将大地包围,粉白的樱花在昏红的天空下飞舞地灿烂,樱花四散飘荡在风中,美的撩人。 任蝶独自一人坐在樱花树下的长椅上,微笑的伸出手,让樱花瓣落在她的手掌上,落在她的肩上。 不一会儿便在长椅上深深地睡去。 “任蝶,醒一醒。”任蝶在模模糊糊中醒来,看着近在眼前的北冥雪的脸,不由得吓了一跳。 “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任蝶看了看天色,怕是已经深夜,这北冥雪怎么先过来了。 北冥雪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还说呢,我要是没来的话,你睡在这一晚上铁定着凉。” 任蝶听言不再言语,竟抬头看起樱花来。 “你花费了华中集团这么多财力把这棵樱花树运回来,还是不肯放下啊。” 任蝶听着北冥雪似询问的话不由得皱了皱眉“你明白的,没法放下。” 北冥雪偏过头看向任蝶,眼中不由得泛起一丝疼惜,一样的年纪,任蝶身上却背负了太多。 ... 风光回国2 次日一早,姜叶笙也提着行李赶来这里,在国外这么久三个人在一起生活早就成了习惯。 “好了,现在开始交代这一次的任务。” 三人在一间较暗的房间里,看着摆在屋子中央的ppt,说是交代任务,但三人的表情却都是一副轻松的样子。 “我们华中集团是英国一家上市的正规公司,暗下一直洗白收购着各大帮派,在发展的同时,黑白兼收,这一次回国是想把我们的战场挪回我们的大本营中国。” 任蝶坐在最前方,操作着ppt关于英国各个阵营图片。 “这一次我们的首要任务是收购国内第一帮派紫烈,而对手,是我们的老朋友。” 说着ppt上出现了三位英俊不凡的少年,他们各个眼神犀利,却让人不自觉的把目光投向他们。 姜叶笙摸了摸自己的嘴角,脸上欣赏的笑意完全不隐藏,美男总是要有人欣赏的不是。 “我的私人恩怨,我自己会处理,你们可以把大部分的时间用在任务上,具体的操作我会让池莫传给你们。”任蝶停下手里的动作,走到窗前拉开窗帘。 “姜叶笙,你收敛一点好吗,口水都要流一地了。”房内一见亮,北冥雪就扫见了姜叶笙盯着ppt花痴的表情,不由得一笑。 任蝶站在窗边听着两人的欢声笑语,眼中闪过一丝惆怅,这些年两个好姐妹一直陪着她,如果不是她们自己应该很难撑下来,这一次的任务看似简单,但那三个人,想着任蝶的眼神也再度扫向ppt上的三个少年。 北冥雪正对着任蝶的背影,看着她不经意的动作,冲叶笙使了个眼色,两人便一同走了过去。 “放心吧,这次也会顺利收购的,文的不行用武的呗。”姜叶笙抛了个媚眼过去,脸上明亮的笑容,直接带动了整个气氛。 北冥雪拉过任蝶,就这么盯着她的眼睛,也不说话,微笑的看着她。 从七年前开始,越发自闭的任蝶,只在她们面前还会说上几句话,这一次是解开心结的好机会,无论如何也要让她笑起来。 “走了,学校报到去,他们三个是在校的研究生,咱们也是留学的研究生,好好学习不能落下!”叶笙一边说着玩笑话,一边推着任蝶出了房门。 “冥,记得关窗锁门。”出门前叶笙又扭头提醒北冥雪一句。 皇家贵族学院 只是一块纯金雕刻的招牌,就可见学校的奢侈和猖狂,这里是贵族生的学校,培养着全业界一等一的精英学生。 随着三辆惹眼的跑车驶入,夹杂着全校人的目光,三位在操场站定。 脸上未施粉黛却倾国倾城,堪如人间尤物,气质浑然天成,周围的学生或男或女都看的失了神。 “校长室在那边。”叶笙朝西边一幢教学楼指了指,便一同走了过去。 三人平均身高在一米七零左右,身材修长纤细,此刻虽身着运动装却丝毫遮挡不住气质。 “校长,我们来报到了。”北冥雪敲开校长室的门,空灵的声音十分好听,与人交涉的问题一向都交给她。 “小姐们,欢迎回来。” 校长一见三人便恭敬地起身,中国顶尖的五大财团是整个国家的奢侈王朝,带动了国家经济的运转,而这三位全部属于五大财团的继承人,皇家贵族学院由这五大财团斥重资打造,他尊称一声小姐实在不为过。 “同学们今天有三位转校生,大家掌声欢迎。” 校长亲自带着三位来到了班级,打断了上课的进程。 “掌声欢迎?”课堂上的同学都热烈的讨论起来,纷纷的猜测来人是谁,大家都是以后要经营企业的,谁也不服气谁,以往来了新同学,都是自己找位置坐下就好,以免耽误大家学习时间。 今天来的是谁?居然让他们掌声欢迎。 ... 风光回国3 “哎哎哎,听说了吗,就在刚刚学校里来了三个大美女,不知道是不是什么不知名的演员,反正漂亮极了。” “我看见了!她们可比那些演员漂亮多了,里面有一个红头发的,那气质那身材那长相,真是简直了” “才不是,听说啊好像是五大财团的小姐们回来了。” “小姐?” “哎呀是尊称啦,她们的命好,生来就是财阀的女儿。” “她们三个不是七年前就出国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这下完了我景廷哥哥的正牌未婚妻回来,我肯定没戏了。” “什么未婚妻?” “天啊这你都不知道,咱们学校最英俊最有钱的三大校草是五大财团的继承人,这三位大小姐呢同样也是,门当户对懂吗!他们从小就一对一定下婚约了。”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婚约。” “这个呢叫做企业联姻,有利于促进商业的发展,你好好学你娱乐圈继承的就好了,这些不知道也罢。” 正在同学们的热切交谈中,北冥雪,姜叶笙两人率先走了进来。 “嘶——” 好多同学都忍不住一声感叹,紧接着手里握着的笔都掉到了桌子上,不由得感叹上天真是不公平,把财富美貌和爱情通通都赐给了一些人。 “你们好,我叫姜叶笙,从今往后就和大家是同学了,我旁边这位是北冥雪,由于我们刚刚回国很多国内的事情都不是很清楚,以后请大家多多指教。 哦对了,我们还有一位正在门外处理事情,她叫方任蝶,你们一会儿就可以见到她了。” 叶笙的话刚落,方任蝶便走了进来。 同学们刚刚调整好的呼吸一瞬间就打乱了,这才是真正的美女! 媚眼黛眉,鼻梁高挺,朱唇轻抿,黑色的瞳孔之中,依稀可见红色,一双血眸散发着凤临天下的威严和生人勿近的气息。 她不说话也没有笑容,眼睛好像随意的在班里扫了一眼,随后把目光定在了教室最后方。 倾国倾城?眉宇如画?天姿绝色?仿佛没有任何的词语能形容她的面貌。 “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五代财团的大小姐加入我们班级。”校长的声音再次适时的响起,台下一阵掌声轰鸣。 真的是五大财团的小姐! 白家,方家,北冥家,顾家,姜家,中国顶尖的五大家族,名下的五大集团支撑起了整个中国的各大企业和财力。 方任蝶,北冥雪,姜叶笙,三个五大财团消失七年的大小姐,没错了,就是她们。 台下掌声一阵接着一阵,原来是五大财团的大小姐,怪不得需要他们掌声欢迎。 而在这欢腾下唯一没鼓掌的三位,在方任蝶锁定的视线范围下,从最后排站了起来。 温润如玉却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男神白景廷。 开朗积极能让人不自觉靠近的微笑男神方任歌。 逗趣耍宝却总能照顾好别人的阳光男神顾央。 他们是皇家贵族学院的骄傲,也是顶级校草,所有女生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而此刻他们的目光都被讲台上的三位少女牵住,俊美的脸上透露出不可思议和震惊。 方任蝶的目光对上白景廷,北冥雪的目光对上方任歌,姜叶笙的目光先是从白景廷脸上扫过却最终对上顾央。 就像同学们刚刚谈论的那样,她们是他们的正牌未婚妻,一一对应的婚姻是长辈安排好的,如果不是七年前的悲剧和五年前的分离,可能他们早就已经结婚了。 “好久不见。”三位女生同时开口,脸上都挂着明亮却又疏离的笑容,没有什么痛哭流涕,没有什么拥抱依偎,只是淡淡的一句问候,划开了长久的时间和他们之间的界限。 ... 风光回国4 在这漫长的对视之中,三位男生眼眶微红,久别重逢的喜悦和愧疚一一在他们眼中闪过。 方任歌最先走到方任蝶面前,轻轻的拥抱着她,低喃了一声“姐姐。” 皇家贵族学院里有一块的禁地,是被白景廷明令封锁起来的,里面种着许多棵樱花树。 六人成一横排的队伍走在校园里非常的惹眼。 下了最后一节课,天色还未全暗,天际染上深蓝,风清凉的吹拂着,樱花瓣也落得冷清。 六人走到了一棵非常巨大的樱花树下停住了脚步,这是比三位女生家里的樱花树还要大上一倍的树木。 “姐,我就知道总有一天你们会回来的,这五年你们不仅断了与父母的联系,也断了和我们的联系,我们很担心。”方任歌轻倚在树上,眼睛在方任蝶和北冥雪身上来回徘徊,最终还是把目光定在了北冥雪的脸上。 “我们当然要回来,白景廷,方任歌,顾央,继承权对你们真的很重要啊,为了这庞大的商业帝国,你们违背了自己的话,一去不复返是吗?” 方任蝶语气带着丝丝嘲讽,血色眸子带着质问和厌恶,一一的扫过三人。 “不是的,你误会了姐。”方任歌看着方任蝶眼中的厌恶,他心中一震,他们两人是双胞胎,如果相隔不远,姐姐的心情他多少是能感觉到的。 而现在,他心里压抑的快要爆炸了。 “误会?七年前六个人一起出国,说好了要让父母得到教训以告慰依姐的在天之灵,可是你们呢?五年前丢下我们不声不响的离开,你们可真是好兄弟好哥们啊。” 姜叶笙眼风犀利,竟让方任歌心里打起鼓来,听着她一句一句的质问,竟不敢再解释。 而叶笙伴随着自己的质问,当年被抛下的委屈开始逐渐弥漫。一觉睡醒三个男生全都不见了,只传来了简讯说要回国看看,结果这一回去就成了财团继承人,她们三个女生独自在英国可真是哭笑不得。 “我们。。。。。。” “抛下女孩子过瘾吗?想不想知道五年前才十八岁的我们生活的怎么样?嗯,可能你们在国内的日子过的太过逍遥,丝毫不想知道吧。”顾央刚到嘴边的话,就又被叶笙给堵了回去,不再作声。 白景廷靠在一旁,未说一句话,却从言谈举止间时刻注意着三个女生的变化,心中思绪万千,表面却分毫未动。 “回国查清楚了吗?”北冥雪在这静谧压人的气氛中并没有表带不满,而是冷静地问出大家最想问的问题。 其实在三位男生离开之后的五年里,她们三人曾经因为没有钱一度支撑不下去,只能算作偶然,她们在国外被一家训练馆的师傅救下,后来被送进了特工训练场verdeath,天天在死亡边缘训练,后来凭着从小到大底子的本事和过硬的生存本能活了下来。 在英国王子和英国公主的帮助下,砸了大部分金钱,她们才得以从那地狱逃脱,并且建立了华中集团,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她们三个决定暗自洗白收购那些黑色组织,说的不行就砸,砸的不行就打,以暴制暴,五年的历练下,已经很少有人是她们的对手了。 这些事情的发生虽然不是三位男生直接导致,却也是间接原因,说一点不责怪不埋怨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七年前的事情他们处理的好,她们还可以再考虑,如果处理的不好,也别怪她们手下不留情,七年前的那场绑架事故,让她们看清了父母,看清了世界的黑暗。 如今她们不再受制于人,别人若敢再动她们,便倾巢而出,看谁敢与她们华中做对。 “任蝶,跟我来。”白景廷没有回答北冥雪的话,反而走上前牵起任蝶。 ... 风光回国5 绕过樱花树,方任蝶一眼被一个被花团簇拥着的纯白墓碑吸引了注意,这四周的布置和装潢都是按照一个已经去世的女生的喜好来设计的,让人感觉这似乎不是一个墓地,而是一个家。 方任依之墓 五个大字篆刻在石碑上,清晰地刺痛了方任蝶的眼。 “我问你,如果一对父母真的不在乎自己孩子的话,何苦这么用心?” 方任蝶眼中含泪,双拳却紧紧的攥着,咬牙道“那是他们有愧于她。” 事情的起源开始于七年前的一场绑架事件。 十六岁,正是一个从幼稚走向成熟的过渡年纪,在这个年龄段所留下的记忆,每一段都是让人记忆犹新无法忘怀的。 方任依是方家的长女,比方任蝶和方任歌年长三岁,各方面能力出众,也是因为有了她的存在,任蝶和任歌的童年才会比同龄的小继承人们幸福了一点点。 因为公司事务繁忙,每一年的中秋节父母都无法回家陪伴。 “还好爸爸没有也拉我去公司实习,实在是太无聊了,祈祷方任歌平安!”方任蝶慵懒的躺在沙发上,眼睛盯着电视,双手玩儿着自己红色的头发。 “你啊,还真是给爸妈惯坏了,要不是有景廷在,我真是怀疑有没有人敢要你了!”方任依边说边笑从厨房里走出,手中的盘子上放着各式各样的月饼。 “嗯,我也觉得他眼光不错!”任蝶随手拿起一块月饼,冲任依抛了个媚眼。 方任依听言不由得大笑,看着自己妹妹单纯无害的表情心里也满足起来,任蝶天生红发血眸,小时候人们都认为是厄运是不祥的,所以排挤她伤害她,但好在爸妈从不嫌弃,反而认为是福分。 景廷从出生开始就和任蝶订下婚约,她本来还担心景廷会不愿意,却没想到这十六年一直把任蝶保护的非常好,任蝶的所有愿望也都一一帮她实现,她也很为两人开心。 “景廷他可”方任依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忽然在玻璃的反光上看到窗外有几个黑影在移动,任蝶也同时注意到了。 姐妹俩对视一眼,几个非常连贯的武术动作就藏到了门后。 “又来了一群老鼠。”任蝶抽出门后的两个棒球棍,拿起一根扔给任依,已经做好了攻击的姿态。 绑架勒索是这些有钱人家里常见的戏码,所以她们从小练习各种格斗和防身术,一般很少有人能攻击她们。 “你去楼上,数一数来了多少人。”方任依轻声嘱咐。 任蝶点了点头弓腰上了二楼,由于这种事时常发生,所以家里最好的观察角度早就被熟记于心,几步就跳了上去。 打眼一数任蝶微微皱了皱眉,紧接着就给任依做了个手势:二十人左右。 方任蝶活动了一下手脚,低喃道“这老头也不知道又惹上谁了,这次居然是正规组织。” 话音刚落,任蝶反射性的将棒球棍向后一甩,两个侧翻就离开了原地。 “咔。”只见一个男人从任蝶刚站的地方走了出来,手里的枪精准的对上她的脑袋,与此同时在另一方又走出来两个人,也都是手中带枪。 完了,黑(间隔)社(间隔)会。 任蝶用余光扫了一眼楼下,大部分的黑衣人已经在楼下站立整齐摆好攻击姿态了,姐姐还没被控制住,只是面前这三个拿枪的人该怎么办。 “我不杀你,乖乖下楼。”男人声音雄厚,边说边拿枪指了指下面。 原来是要钱。 任蝶一听男人的话便瞬间明白,对他点头一笑便走下了楼。 ... 风光回国6 眼看方任蝶被控制,方任依先是传了信息给父亲然后又通知了白景廷。 很快绑匪就拨通了任依任蝶父母的电话,交换任蝶性命的条件是一份公司的项目表。 时间已经过去很久,父母那里却还是没有一点动静,绑匪开始不耐烦,而任蝶从小就没被绑着这么长时间,脸色开始变得苍白起来。 很轻的一个声音从任依背后的窗户响起,任依瞬间回头,发现是白景廷赶到了。 十六岁的白景廷看起来虽然还有些青涩,但已经足以帅气的让人移不开眼。 “依姐。”白景廷脸冒虚汗,因为过度担心所以用尽全力的飞奔而来。 方任依没有说话,眼神扫向任蝶的方向,白景廷也就顺势看了过去,当看到任蝶被绑的结结实实的时候,瞬间就急红了眼,要不是方任依提前拉住,恐怕他真会冲上去拼个你死我活。 “听我说,爸妈到现在都没有回消息,这些人有组织有纪律肯定是一个帮派团伙,我怕时间拖久了任蝶会有危险。”方任依的额头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像这样的情况她也是第一次遇到,而且任蝶还在对方手里。 “我跟他们去做交换。”白景廷的眼神始终没有从任蝶身上离开,眼带焦急跟平常冷静寡言的他有很大的反差,可见这次是真的急了。 方任依摇了摇头“景廷,你别冲动,这里有个档案袋,是你没来之前我找来的,你一会儿装作被我爸妈委托,要求拿档案来交换任蝶,一定要等到任蝶平安到你身边再把档案给他们,然后你就带着任蝶跑,剩下的我来处理。” 话说的很快,声音也很小,好些字白景廷都没有听清楚,但也依稀明白了她的意思。 关心则乱,白景廷也来不及细想方任依的意思,拿起档案袋便从窗户翻了出去。 方任依看向依旧被绑住的任蝶,咬紧了牙,任蝶,这一次就让我来弥补你。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白景廷却还是没有丝毫动静,方任依开始焦躁起来,这个景廷怎么回事,还不来。 “里面的人把人质带出来。”白景廷干净的嗓音很容易识别,方任蝶一下子就听了出来,紧接着就被黑衣头领揪了出去。 想她方任蝶从小到大,虽然小的时候因为头发和眼睛的颜色被骂过妖精,但好歹爸妈十分疼爱自己,后来长大了,眼睛的颜色慢慢变黑,虽然还是能看出来红色,但已经不再是小时候的血红,人也越发的出挑,别人看见她不说被迷得神魂颠倒吧,也歹流连忘返啊,这些人怎么能对她这么粗暴! 白景廷一身运动装站在院子中央,月色打在他的侧脸上,菱角分明,眼中带笑笑意却未深达眼底。 他被黑衣人团团围住却丝毫不介意,慵懒狂傲自负的眼神明明充满挑衅,却让人不舍得对他动手。 “档案在这里,方任蝶给我。”白景廷扬了扬手中的档案袋,对领头人示意。 “把档案袋拆开,然后拿过来。”领头人并没有应允,反而提出了进一步的要求。 白景廷笑里带着讥讽“你以为我是你手下?要拆自己拆,我只要方任蝶。” “她是我唯一的筹码,没确定档案之前,我不能给你,现在请你把档案拿出来。”领头人丝毫不介意白景廷的嘲笑,反而比他更加自负,不过想来也是,二十个经过专业训练的人,难道还治不过两个未成年的孩子? 看着白景廷依旧没有动作,领头人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小刀,随手耍了两下。 “方家二小姐的美貌远近闻名人人皆知,你不想让她平添伤疤吧。”领头人把小刀已经放到了方任蝶的脸上,好像下一步就要划下去似的。 双方瞬间安静了下来,白景廷的眼中的愤怒开始逐渐积聚,脚微微外挪了一步欲作攻击姿态。 ... 风光回国7 “我本来以为你会有点血性,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我方任蝶还是没有学会看人,用一个弱女子去威胁别人,你真是汉子。”方任蝶话里满是讥讽,看向领头人的眼神也变得轻蔑起来。 领头人听言扭头看向身前的方任蝶,却不由得被方任蝶的容貌给迷得失了神,盯着她那微红的瞳仁根本移不开眼。 “蹦”很轻的一声响,轻的连近在咫尺的领头人都没听到,这绳子断开的声音。 绳子被方任蝶攥在手里,她冲着白景廷偷偷地打了个手势,脸上的笑容却对着领头人越发的灿烂。 看着领头人完全陷入了自己的笑容之中,方任蝶和白景廷眼神徒然一厉,时机到了! 方任蝶和白景廷几乎是同时出手,白景廷接连几个横踢踢开了自己周围威胁自己活动的人,而方任蝶则是用一种极快的速度直锁领头人的喉咙。 打了个措手不及,场面瞬间逆转,一下子成了方任蝶和白景廷占上风。 领头人瞬间清醒过来,感觉到方任蝶的手正在渐渐用力,不由得心生惧意“看来外界的传言果然不错,美的犹如妖物的人,我也总算见到了。” “谢谢夸奖。”方任蝶依旧自傲,听到领头人的赞美,也不谦虚直接承认,听的白景廷不自觉地笑出声。 “手枪这种东西在咱们国家禁用,不管你是什么组织,今天你是逃不掉了。”白景廷走到领头人身前,拔出他别在腰间的手枪,对上了领头人的脑袋。 几乎是在同一刻,暗夜里出来了许多特警,纷纷围住了黑衣人们。 就在刚刚他翻窗出去时,正好碰到特警到达。 方任依本来已经决定拼死的心在看到警察到来时瞬间放松下来,抬腿向任蝶跑了过来。 “方小姐,把人犯给我吧。”一名特警走到方任蝶身前,准备押过领头人,方任蝶点了点头,就在刚松手的那一刻,领头人瞬间又拔出一把刀刺向方任蝶。 “小心。”白景廷一脚踢像领头人的同时,将任蝶往怀中一拉,但领头人也不是吃素的,被白景廷一破坏虽然没有刺中要害,但还是划伤了方任蝶的左臂。 方任蝶倒吸一口冷气,脸色瞬间苍白。 以往练习的时候虽然总是摔得鼻青脸肿,但从未受过刀伤,这一下子还真挺疼。 领头人也被特警制住,犀利的双眼却始终瞪着方任蝶。 在任蝶受伤的那一刻,白景廷眉头就已经紧皱了起来,看到鲜血不停地流出,更是直接一脚踹向领头人,让领头人和制住他的特警都没站稳向后退了一步。 白景廷捡起地上掉落的小刀,眼中风云汇聚“你居然伤她。”从未想过一张从来没发过怒的脸上带了怒意是那么恐怖,连方任蝶都被吓了一跳。 “白少爷,你不能伤他。”看着白景廷拿着刀子冲了上来,一旁的几个特警瞬间跑来阻止,却他们没想到白景廷不由分说直接和他们打了起来。 “任蝶,没事吧。”方任依这才跑到任蝶跟前,刚才的一切发生的太快了。 “我没事姐,我们先把景廷拉开吧,我这还是第一次看他这么生气。”方任蝶丝毫不关心自己胳膊上的伤口,反而更担心大怒的景廷。 方任依听言也看向了和特警们对打的景廷,无奈的摇了摇头“还不是为了你!” 说罢两人刚想走过去,一颗势如破竹的子弹悄无声息的穿越了人群直射入方任依的胸口,丝毫不差。 方任依被子弹的力量冲击的后退了一步,然后瘫软在地下。 “姐?”黑暗中方任蝶没有看清子弹的出现,只是方任依突然坐到了地上,还没多想就看到方任依的胸口的衣服逐渐变成了红色“姐!” 方任蝶惊讶的哭喊声让白景廷和特警们同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了过来,只见方任蝶飞快的扑到方任依身前,扶住了她的身子,而在她怀中的方任依,几乎就在这么一瞬间俨然快要不行了。 ... 风光回国8 没有枪声,在特警的层层封锁之下,方任依居然中了弹,这是怎么回事。 “终于还是来了。”方任依脸色苍白,嘴角缓缓地流下血,却始终盯着黑暗中的一个方向“我以为可以弥补,却还是没有办法。” “姐你说什么?”方任依的声音很小,方任蝶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可是看着方任依痛苦的表情,方任蝶的整个心都被揪了起来。 “我,唔。”方任依抬头看向任蝶,刚一张口却口吐鲜血。 方任蝶慌乱的擦着方任依嘴上的血“姐你别说了,我们去医院。”眼泪一串接着一串滚落,哪怕是被绑架,她也没有这么害怕过。 “听我说任蝶,不管未来遇到什么,你一定要,要开心的活下去,别去责怪任何人,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方任依眼泪直流,眼神中充满了懊悔和自责,仿佛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一般,一句话刚刚说完便咽了气。 “姐姐,姐姐。”方任蝶疯狂的晃着怀中的方任依,就好像希望能够把她晃醒一样。 心里从来没有过的慌乱,方任蝶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着“姐姐一直对我这么好,一直保护我,怎么会,怎么会对不起我,你醒醒,醒过来啊。” 白景廷站在方任蝶身后,看着几近崩溃的方任蝶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却终究只是把她搂入怀里,没有言语。 七年了,姐姐已经走了七年了。 方任蝶站在白色的墓碑前,死死的咬住了下唇才将已经到眼眶的泪给忍了回去。 “如果当年他们早一点拿出文件,或许我就能早点离开,姐姐就不会死。”方任蝶转身看向白景廷,七年的时间,曾经的自傲早就在生活里磨平,模样的改变虽不大,心却已经千差万别。 “小蝶。”白景廷轻轻地唤着她,声音已经有沙哑。 “当时被绑架的人是我,爸妈要放弃的人是我,在商业和我之间他们没有选我,可为什么最后死的人却不是我。”方任蝶声音带着哭腔,双眼通红的看着白景廷,不自觉的流下眼泪。 这么多年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对自己说,她是被放弃的,是被丢下的。 北冥雪和姜叶笙看着伤到极致的方任蝶,也不自觉的跟着落泪。 多少年了,没看过任蝶掉一滴眼泪,无论再苦再疼她从来都不吭一声,但方任依的墓碑就像当头一棒砸了下来,不仅是对她,也是对他们。 商业圈里面是无情的,他们一直都懂,但令他们无法接受的是拿儿女生命去换来公司平安的父母。 方任依的死查不出凶手,是意外。可是如果没有这场意外,放弃女儿生命安全,选择报警处理的方家父母,该如何对任蝶解释? 如果把任蝶换成他们,他们的父母会在子女生命和公司平安中选择哪个? 商场无情,但他们从不认为那是对于家人。 白景廷抬手将方任蝶搂紧自己的怀里,眼里流露着丝丝伤情。 “为什么丢下我。”方任蝶紧紧地拽着白景廷的上衣,委屈绝望和无助在这几年无时无刻的撕扯着她,生的高贵,却过的惨淡。 “我不想你自闭下去。”白景廷的音色沉稳干净本来就有平复人心情的能力,听在方任蝶的耳中,这八个字更是如惊雷。 为了她? “那时候你已经被依姐无辜去世的愧疚感和被放弃的悲伤压抑的死死地,你不与任何人交流,甚至不让我接近你,我很担心。” 白景廷从来话不多,但那是对除方任蝶之外的人。 “我们回国只是想弄清楚为什么当年叔叔阿姨会报警,我想解开你的心结,仅此而已。” ... 情敌均出1 方任蝶抓住白景廷上衣的双手不自觉的颤动了一下,眼神中的委屈也渐渐褪去。 “姐,爸妈绝不是刻意的放弃,天下有哪个父母忍心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受到伤害,报警虽令我们心伤,却是当时在紧要关头下做出的最明智的选择。” 方任歌眼中含泪,右手捂着自己缓缓做疼的胸口解释道。 孩子被绑架,做父母的方寸大乱不足为奇,公司生意再重要也没有孩子的命来得珍贵,深思熟虑后,与其相信歹徒所说的给了档案便会放人,倒不如相信警察。 不是因为不爱,正是因为太爱所以才选最保险之策。 这么通俗易懂的道理,无奈当年他们怎么都想不通。 “叔叔阿姨现在无论生意再忙,也每周会来依姐的墓碑打理一次,任蝶,阿姨经常抱着你们一家人的照片哭的伤心欲绝,这样让我们如何再去责怪。”顾央站在任蝶的身后道,声音里也有了一丝哽咽。 任蝶轻轻地推开了搂着她的白景廷,早已泪流满面,本只是微微带些红的瞳孔在这伤心的情况下越发红的妖艳。 被三人的话搞得乱了心智,北冥雪和姜叶笙在一旁不发一语,这么多年支撑着姐妹活下来的不满竟是年少无知,说起来也真是可笑。 方任蝶心中的一丝迷雾这才有了波动,恍然间忆起小时候父母对她的万般好。 红发血眸,天生妖物,亦正亦邪,须得诛杀。 出生时算命先生的一句诅咒让所有人对她羞辱谩骂避而远之,父母却不顾诅咒捧在掌心里养大。 要不是父母的无尽袒护她哪来姐弟恋人好友,哪来这么多年逍遥自在,哪来这活在世上的一条命。 “我自认活的惨淡,却没想到竟是我自己钻了牛角尖。”方任蝶笑,笑容里带着自嘲,虽美得绝色,却让人不自觉的心生怜爱。 “跟紧我。”模棱两可的三个字,任蝶抬头看着白景廷冷峻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竟让她感到万分温暖,不爱笑的人笑起来,效果非同寻常。 跟紧我?跟紧什么?怕自己再走错路钻进牛角尖吗?像小时候的心有灵犀,一个眼神就懂了意思,方任蝶看着白景廷的微笑,竟突然释怀了。 姜叶笙本想安慰任蝶的手还没来得及伸出,就被白景廷的三个字震得缩了回去,心中苦笑,能得到白景廷的全心守护怕是已经拥有了最幸福的资本,如此又何来惨淡。 看着姜叶笙一瞬间的不自在,顾央轻蹙了一下眉头,不明叶笙为何总把任蝶看的比自己还重,但说实在的他的心中虽喜欢着叶笙,却总不自觉地为任蝶考虑着,仿佛命定如此一样。 “我送你回家。”没多久白景廷就又变回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方任蝶看在眼里心中微动。 “不用了,我和任歌一起回去。” 家事不宜插手,一念及此白景廷竟真没有再开口要求。 “你这两天在家休息,周日晚上我接你吃饭。” 听白景廷果断没的商量的话方任蝶顿时无言,这人真是五年没有一点改变,依旧霸道倨傲至极。 “冥,我一会儿打电话给你。”方任歌听完任蝶的话转头看向北冥雪,眼眶还是因为刚刚的事有些红红的,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感同身受这种事情着实无法忍耐。 “我和叶笙先出去坐坐,那就有事电话联系吧。”北冥雪点了点头道。 “我陪你们一会儿吧,反正我也”顾央一句话没说完手机变响了起来,点头以示抱歉走向远处接听了电话。 姜叶笙看着顾央走远,下意识抬手摸了一下左手腕上的手表,然后立刻收回了在顾央身上的视线。 ... 情敌均出2 “喂尹晓,怎么了。”平复下心情的顾央声音很好听,像播音员的嗓音,在他不玩闹的情况下,还真有点大企业继承人的样子。 “现在吗?恐怕不行,嗯叶笙她们回来了。”不知道电话那边说了什么,顾央先是有些为难的样子,后又笑了起来。 “哈哈好了要不你来找我们吧,你不是也很久没见叶笙了,她们都变了挺多的。”顾央抬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几人,总是玩世不恭的脸第一次露出正经之色。 不管是方任蝶,北冥雪还是姜叶笙,她们三个身上总透露出一种朦胧感,让人看不清晰猜不明白,其中任蝶最甚,比起五年前的自闭压抑,现在的冷静至极让他心中打怵。 “嗯你出差了?臭丫头那你刚刚还骗我。”顾央并没有再细想,又挂上了玩世不恭的笑容,和电话里的女生继续聊起来。 “顾央。”电话不知道打了多久,顾央听见姜叶笙唤他时才发现,任蝶任歌和景廷都已经走了,跟电话里的人交代了一下便挂了电话走向叶笙。 北冥雪率先转身离开“我们找个咖啡厅坐坐?” “嗯。”姜叶笙假装没有看见顾央朝她伸过来的手,低着头向前追上了冥。 顾央讪讪的放下自己朝叶笙伸出的手,挠了挠头,追上了两人前行的步伐,这次他没有再主动接触叶笙,而是静静的跟在叶笙和北冥雪的身后。 面上不动心中却思绪万千,叶笙好像有些变了,并不是指刻意回避自己这方面,因为自从他们二人定下婚约,叶笙始终对他保持着这种若即若离的状态,如若不是这婚约是叶笙自己向她父亲请求的,他可能会以为叶笙对他根本没有感觉。 他说的改变是整个人的气质,之前他把叶笙对他的态度当做小女生的娇羞,可现在。 若即若离不代表刻意疏离,分开的这些年这三个女孩到底经历的什么,才会使得三个人身上都带着对人的防备,顾央心中久久未能停止思考。 而另一边,任歌带着任蝶已经快要到方家了,距离越近方任蝶的眉头越皱,她丝毫不知道自己应该以怎么样的态度对待父母。 七年的时间的确改变了太多,这些年离开家庭的依托慢慢学会**,到后来的五年完全是从死亡线的边缘来回摸爬滚打,也终于学会如何不让别人看透自己。 面对父母时这种已经密闭的疏离会不会出现纰漏?她不敢想象一旦出现纰漏她该如何去修复。 任蝶慢慢的攥紧了拳头,额头上已经开始频频冒出冷汗,当年她以华中集团的名义去收复黑色组织跟最大头目谈判时她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姐,你很紧张?”方任歌关小了车里的音乐声,稍稍侧头看了任蝶一眼。 “嗯。”任蝶轻应了一声。 “见自己的爸妈不用紧张。”方任歌笑,似乎是不太理解任蝶的紧张从何而来。 没有再答话,任蝶将头靠向窗边,看着路旁的景色刷刷的闪过,心里却乱成一团麻。 “叮。” 任蝶的手机响了一下,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别紧张,时间不会给亲情带来任何的改变,父母总会愿意原谅孩子的一切过错,放轻松,那是你的家。’ 任蝶看着短信不自觉的笑了一声,从没想到白景廷也有这么体贴的一面,连她的担心和紧张都能感觉到,不过想想好像从小他就很懂她! 愉悦!从心里传上来的开心之意完全印在了表情上,刚才的紧张之色好像一扫而光。 “景廷的短信吧。”方任歌感觉车内的沉闷气氛瞬时一松,立刻就猜了个**不离十。 “没想到他还这么体贴。”心情好了说话都轻松,任蝶把手机塞回口袋里面。 任歌的食指一下一下的轻敲着键盘,调侃道“姐,体贴这种事也分人的。” ... 情敌均出3 “他。”任蝶一句话还未说出口就又闭上了嘴,有些话还是直接问当事人比较好。 “怎么?”任歌听任蝶话才出口就不再问,扭头看了看她。 “没什么,爸妈在家吗?不去公司?” 只见任歌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姐姐去世,我们姐弟俩又离开,爸妈哪还有心思去经营公司。” 方家本位于五大财团之首,自从七年前发生了那件事,父母就再无心经营,若不是白叔叔帮忙支撑,恐怕方家早已没落。 “现在爸妈只参与公司的重大决策,其余的事情都给下属去承办,虽然清闲时间也并不太多,但比起从前已经好了很多。” 任蝶静静地听着任歌的话,心中泛起苦楚,爸妈原来还是在意的。 “到家了。”车子缓缓地停下。 一切如旧,任蝶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犀利的枪响划破夜空,打入身体的那声闷哼声也紧接着这些景象传了出来,任蝶冷不丁的后退了一步。 姐姐。 心里呢喃,眼中含泪,远远看去那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去怜爱。 “小蝶?”一位妇人提着一个浇水的小壶从房中走出,看着院中的任蝶姐弟俩揉了揉眼,随即惊喜的出声。 “是我,妈妈。”方任蝶微笑。 今年的春天还透着凉意,但家里却非常的温暖,不知是真的温暖还是心里暖了起来。 一家三口坐在沙发上简单的喝着茶,任蝶的母亲衣着并不华丽却隐约的透出贵气,双手均握着任蝶的手,激动地脸都红了。 “王嫂,看看任蝶的茶水是不是凉了,再打一杯来。”任蝶妈妈已经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兴奋的心情了,只是一直让佣人给任蝶倒热茶,这孩子从小就不喜欢凉的东西。 “不用了妈,这一个小时你都让王姨换了四次茶了,凉一点不打紧。”任蝶反手握上她母亲秋华的手。 “没事儿,你回来啊王姨也高兴,恨不得一直给你加水呢!”一位看上去非常和蔼的妇人端着茶壶从厨房走出,边说边笑,看上去万分亲切。 任歌笑道“你都不知道这几年王姨有多挂念你,我当时回来的时候都没见她这么开心呢。” 叮咚。 王姨放下茶壶,从前面的口袋里掏出一个手巾,将手上的水一擦,刚准备去开门,就看见几个小女佣已经走上前去把门打开了。 来人正是任蝶的父亲方明中。 西装革履,剑眉入鬓,方明中虽有了年纪,但这个年纪的男人显然更具男性魅力,气场十足。 父女虽时隔多年重逢,却也并没有什么老泪纵横,只是简单的一句回来了,把女儿这些年离家的任性全部清零,只要回来了还依旧是他方明中的好女儿。 接下来是两天周末的假期,任蝶难得偷来两日闲暇,便一直宅在家里。 转眼间已是周日傍晚。 “白少爷。” 听见佣人的声音,正在客厅吃着水果看书的任蝶抬起头朝门口望去,来人不正是白景廷。 他轻点了一下头走了进来,门还没有关上,阳光就在他的背后亮的耀眼。 ... 情敌均出4 一片金光中,白景廷走了进来,步调不骄不躁,不紧不慢。 棕色的休闲西装并不死板,尽显华贵风度,虽不言不语表情冷冽,却给人一种超凡脱俗不入世俗的淡然之意。 普天之下,唯此一人。 方任蝶的目光一下子被夺了去,嘴角轻佻,眼正好对上了白景廷看过来的目光。 柔情似水,在对上方任蝶的双眸时,白景廷哪还有刚刚的冷酷之色,眉宇之间全是温柔。 恩,满意! 看着白景廷的神色变化,方任蝶在心里暗暗地点了点头。 “阿姨。”白景廷走上前来先向坐在任蝶身旁不远的秋华点了点头。 “小廷啊,来坐吧。”秋华看着白景廷笑的暧(间隔)昧。 “不坐了阿姨,我来是想带小蝶出去吃晚餐。”白景廷对秋华说话时收敛了全身的气焰,十分有修养。 “你们不在家了吃啦?好吧你们年轻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晚上早点回来就好。”秋华也不扫年轻人的雅兴,反正这两个孩子自小就有婚约也没什么可怕的。 任蝶听秋华应允了也便起身,也不再梳妆,素面朝天的就和白景廷出门去了。 “妈,冥还在等我,那我也先不陪你吃了。”任歌见任蝶走了也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交代了一声,也出门了。 秋华把手里的茶杯递给了王姨笑道“孩子们都长大咯。” 别墅区人非常的少,街道上几乎没有车,白景廷车开的虽快但却很稳,车里放着绵长的情歌,气氛悠然。 没一会儿便到了一处会馆。 方任蝶本以为白景廷会给她制造什么惊喜,但除了把这里包场,只有他们两人外,并没有任何惊喜。 果然,这个人还是和当年一样没有丝毫情趣,方任蝶心中嘀咕。 却哪知道白景廷这些年从不过度接近其他女生,一门心思全用在了学习经济和自己的帮派上,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培养什么情趣。 风漠会馆。 四个大字雕梁画柱的印在门面上,万分的气派。 国家一级会馆,在国内没有任何一家会馆能进行攀比,这里只提供给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用餐,住宿,享受。 来得起这里的人全都是有权有势的大人物,单凭一个钱字是没有资格入内的。 任蝶心中明了,风漠会馆明面上是属于白家的,但私下却归白景廷所有,是紫烈名下的会馆,有黑(间隔)道的势力罩着,这里没人动,也没人敢动。 看着白景廷牵着自己的手走在自己的身前,任蝶的眉目有些波动。 这些年紫烈虽在黑(间隔)道占据了一席之地,但传到她耳朵里的名声的确不是太好,很难想象这会和自己身前的这个人有什么联系。 白景廷,方任歌,顾央他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们的脾性她太了解,但她华中集团的情报网绝不可能出任何差错,是有地方除了披露吗? 要洗白紫烈势必对眼前的人有所伤害,他对她这么好,她竟有些不忍心下手了。 似乎是这一瞬间任蝶的情感波动太明显了,白景廷竟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她“怎么?” 任蝶一下子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事,只是太久没回来了。” 白景廷看出任蝶的神色有些闪躲,然而却并没有再追问下去,轻声道“那走吧,你的确是太久没回来了。” ... 情敌均出5 这一次白景廷没有走在前面,而是并肩和任蝶走在了同一条直线上。 任蝶血眸微动,立刻沉了沉心,让自己先不要再想那些事,白景廷太精明也太了解她,她要是再有反常恐怕就搪塞不过去了。 “聊得怎么样。”白景廷没头没尾的蹦出一句话,任蝶却也听懂了。 “没有想象的尴尬。”一个问的干脆一个回答的简洁。 “我妈想你了,改天去看看她。” 任蝶瞟了白景廷一眼,这人说话从不询问她的意见,总是一副通知的意思。 “你把我放在什么位置。”任蝶停步。 白景廷挺住脚步回头看向任蝶一脸不解。 “永远都是你确定事情然后通知我的命令语气,你是真的关心我还是你的征服欲在作祟。”任蝶横眉直竖看来是真的恼了。 “习惯了。”白景廷挺言简洁的落下三字。 “习惯了?那好。”任蝶甩手当先向会馆内走去“你把我当做和旁人一样也好。” 走得太急太气,任蝶并没有看见白景廷在她身后缓缓勾起的嘴角。 白景廷快走几步抓住任蝶“我从来不在旁人身上下这么多功夫,也从不带旁人回去见我妈。” 他的声音很清淡很平和,能让人不自觉的去沉下心聆听。 “我的语气我会尽力改的。” 任蝶瞥向他,这人是在请求她原谅吗? 一瞬间所有的莫名其妙的恼火都消失了。 至于吃晚餐的情景就不再详述了,总之一顿饭除了中途白景廷离开了一会儿,其余的时间都在微妙的气氛中吃的暧(间隔)昧至极。 “冥,叶笙。”回家后任蝶用腕表联通了北冥雪和姜叶笙。对于她们这种身份的人来说,用手机进行联系安全系数是很低的,而这腕表可以让她们三人同时进行实时通讯并且安全系数较高。 “头儿。”姜叶笙率先接通。 “头儿,联系不上枂逸。”北冥雪的声音横插进来似乎有些着急,最近中国这边有很多要处理的事,这枂逸联系不上好多事情没有办法进行最后的决策。 “把所有他负责的文件都发到我这里来,你不要再找他了,最近有一个拍卖会你关注一下,快到了比赛的时间我担心那边会出人,我让池莫把所有的信息都给你。”任蝶的语气和平时有很大的区别,而另一方的北冥雪和姜叶笙却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 “叶笙,紫烈的情况汇总的怎么样了。”吩咐好北冥雪的事情,任蝶就把心思放回了这一次来到中国重中之重的问题之上,收复紫烈。 “和我们回国前所收集到的信息相比,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进展,紫烈的机密保护程序设置的很好,池弦已经找了各处的精英,但我们的人还是没办法攻入,这一次恐怕不会很轻松。” 没有说什么紫烈的帮主她们认识不好意思攻的屁话,而是就事论事。 她们收复帮派洗白帮派,还帮社会铲除了黑色组织,无愧于任何人,即使那是她们的恋人。 “继续调查。”方任蝶眼中闪过一丝疲倦后切断了电话。 紫烈的确和她们之前所收复的帮派无法比较,单凭白景廷他们三人的心思缜密程度比她们差不到哪去这一点,她们华中集团就讨不了好。 捏了捏自己的鼻子,任蝶向后一仰躺在了床上,怔怔的看着天花板。 女人跟男人比争权的头脑本就弱了一筹,不是她看不起女人,而是自古以来身居高位的女人本就屈指可数。 白景廷自小这方面就万分敏感,而她能有今天的造诣很多地方都源于小时候白景廷对她的指点,她的套路新奇能打别的组织措手不及,但是打白景廷,她还真没有太大把握。 ... 情敌均出6 脑子飞速的转动,也可能有感情这一方面的牵绊,方任蝶只感觉脑子空空一片,什么主意都没有。 要是枂逸在这里或许就没这么烦心了,方任蝶想到。 咔蹦。 窗户很突然的响了一声,虽然声音非常的细微但方任蝶依旧清清楚楚的听到了,立刻顺势一翻跳下了床,跳跃过程中将房间里唯一的台灯关掉,房间内瞬间漆黑一片,任蝶屈膝在地目光咄咄的盯着窗户做防备姿态。 她的眼神很冷,仿佛冬天刺骨的寒风,穿透性极强。 窗户在她的密切的重视下缓缓的打开了。 真的有人。 方任蝶眉色一厉,她的房间在家里的第四层,而且她家房屋的建设风格不同于普通家庭,一层楼的高度约为四至五米,四层虽不是家里的顶层,却也不低,能爬到这个高度的? “老板,是我,池莫。”来人很迅速的翻窗入内,也可能是怕方任蝶的攻击太快,所以一进来就交代清楚身份。 方任蝶起身。 池莫,池允,池弦孪生三胞胎,跟她和北冥雪姜叶笙一样同出于特工训练场verdeath,是她们三个的后辈,当年她们三人从训练场脱离时一并带出了他们三兄弟。 为了报答救命恩情,三兄弟这些年一直跟着她们三人暗中相助,并且各有所长。 池莫的反应力规划力和战斗能力是兄弟三人里面最强的,擅于实战。 池允的推断力和洞察能力极强,擅于现场的侦查和勘探。 池弦的隐藏术和高科技掌握能力超越常人,擅长攻进敌人内部。 现在三人已经为华中集团的主心力量之一,地位仅次于她们姐妹三人和华中集团最大的股东。 方任蝶打开了房间的灯,窗边那个模糊的身影也终于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模样算不上俊俏,是扔在人群中决不起眼的那种,但浑身上下那股子果决的杀伐之气却逼得人移不开眼。 一身黑色的紧衣长裤,还真是颇有几分特工的味道。 “怎么突然来了。”方任蝶询问。 没有问过她的意思就这么唐突的来了,要知道,不听吩咐办事可是特工的大忌。 “我们有人被紫烈抓去了。”言简意赅的说出了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池莫冷着一张脸,看着方任蝶徒然变了脸色。 “怎么回事?” “我们的人今天去风漠会馆侦查,窃听的时候出了一些小差错被会馆的的人发现了,当即就被扣住。” 方任蝶听言眼里闪过一丝错愕,今天?她也在风漠啊。 一念至此,方任蝶身形一顿,突然想起了吃饭的时候白景廷离开的那片刻,应该就是那个时候出了这个岔子。 “该死。”方任蝶气骂了一句,落到白景廷手里岂不是正中下怀。 “被抓进了几个人?”侧头看向冷着一张脸的池莫。 “三个。” “为什么这么行动的这么突然?这次的任务是谁通过的?为什么我不知情?”一连三个问句,方任蝶怒形于色,有这一次的失误所有的计划可能都要再重新排布。 ... 情敌均出7 “是从枂逸那里通过然后派下的。”池莫见方任蝶动怒,微微颔首回答的十分恭敬,这是他第一次见任蝶带有怒气,竟有些不知该如何反应。 冰冷不可方物是他一直以来对方任蝶的印象,世界上美女很多比方任蝶漂亮的不在少数,但像她一样冷艳肃杀极重义气,宁愿流血也不愿屈下傲骨的女子他再找不出第二个。 所以对她,他总是敬畏又崇拜,亦愿誓死追随。 “用最快的速度给我把枂逸找出来,被抓的三人给我尽全力救回绝不能放弃。”方任蝶一听枂逸的名字气的那是咬牙切齿,他竟又不和她商量就私自行动。 “是。”池莫声音刚落下便响起了敲门声。 “姐怎么了?我在楼下看你窗户打开了。”方任歌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池莫得方任蝶的示意立刻翻窗离开,若是外面有人定能看到池莫像蜘蛛侠一样在墙上攀爬却如履平地模样。 好小子!而此时此刻屋内的方任蝶却不得不对自己的弟弟竖一个大拇指。 家里的房屋建筑都是采用隔音设备,任歌寻来想必听见那声窗响的几率很小,唯一的可能就是对杀气的敏感。 特工的身上总是带着一股果决的杀伐之气,她和冥还有叶笙当年可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这股子杀伐之气隐藏下去,而池莫三兄弟则更注重能力并没有去刻意规避杀伐之气。 任歌住在三层,这需要有多敏锐的直觉才能感受到池莫的气息。 “屋子太闷了我开窗透透气。”任蝶走上前去打开房门,面不改色的好像真的没什么事发生过一样。 任歌走了进来环顾了一下房间,转身对上任蝶的血眸,企图从她眼中看出些什么“我还以为有人来了呢。” “谁来人会走窗户。”任蝶的语气虽带着反问,却有几丝咄咄逼人之意,甚至就连眼色也做到滴水不漏,略带戏谑的看着任歌。 “说的也对。”任歌应和着走向窗边,环视窗外无果后,觉得可能是这两天帮派事情太多忙昏了头,自己神经太紧张了,当下甩了甩头把窗子关了起来“别开着窗户,要是你吹病了景廷可要骂我了。” 任蝶看着任歌因什么都没有发现而松下了神经,心里也微微松了一口气。 “和冥相处的怎么样?”公事归公事,私底下她还是很关心她这唯一的弟弟的。 “姐,说实话,我不知道这五年你们过了什么样的生活我心里挺没底的,我不知道该用怎么样的方式再去和冥相处,总觉得你们好像有些地方不一样了。”方任歌直接走过去躺在床上。 看了看任歌的表情,任蝶确定了他并不是在套自己的话,当下也随性的躺在了床的另一边“怎么说呢,当时我们也是刚刚成年,三个女生自己在国外硬撑着日子自然是不好过,要说变化可能就是再也没那么娇滴滴了,**了许多吧。” 只要弟弟问了那她就回答,她从小就不骗他。这也不算欺骗,顶多就是隐瞒了一些关键的地方。 “其实当年回国虽然说着是希望你能变回之前开心的样子,但我还是很愧疚。我居然把自己的姐姐和女朋友都留在了国外,如果不是这些年爸妈看的紧怕我们再一去不回没收了我们的护照,我们早就去找你了。 姐,你真的想象不到我们为了找你们花了多大的力气,可是我们还是一直没能找到。” 方任歌的声音低沉,说话间带着一丝哽咽,一个大男生好像随时随地要哭出来的样子。 ... 情敌均出8 当然找不到我们,当年被送进的特工训练场与世隔绝,里面所有特工的资料全是最高机密,哪怕你本领通天也查不出丝毫。 方任蝶在心里默默回答,却未从嘴上告诉任歌丝毫。 “生存虽难但总归是活了下来。”思虑了片刻任蝶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然后半坐在床上,拍了拍任歌的肩膀“不怪你们。” 当她明白是她自己钻了牛角尖的时候,也便什么怨恨都没有了,现在有的只是对华中集团的责任和当年许下洗白收购那些黑色组织承诺的负责。 “回去睡吧,明天还要去学校。”姐弟俩久别重逢有太多的话要说不知不觉就聊到了深夜,这两日虽然她闲暇在家,但或许是紫烈事情繁多任歌白天都是不在家里的,就连白景廷也只是今天晚上和她吃了一顿饭,白天都没有找她。 任歌看了看表也吓了一跳,当下起身向外走去,临出门前留下了一句话便帮任蝶带上了门“虽然你们都回来三天了可总还是感觉你们会随时离开的样子。” 竖日清晨六人分先后到了学校,一只颜值超高的队伍,看得学校里的学生是想巴结又不敢巴结。 “哈哈。”老师还没来校长先行笑着进入教室,满面堆笑相中了大奖一样开心“同学们看来最近我们学校的名声不错,今天又来了一位转校生,大家整理一下卫生大约一小时后他就会到了。” 话音一落同学们咿咿呀呀的乱成了一片。 五大财团的小姐转来学校时也仅仅只是掌声欢迎,这一次让他们浪费学习时间去整理卫生?这次转来的又是什么大人物,比五大财团的小姐派头都要大。 心里想归想,大家也都象征性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四周,而坐在后排的白景廷六人则都眉头微皱心里想着来人是谁,却连动都不动。 不管来人是哪个财阀家族的继承人顶多也就和他们平起平坐,还轮不到他们恭迎,至于校长这是弄哪出,一会儿见到正主可能就知道了。 一个小时的时间过得很快,甚至又多等了十余分钟之后校长才姗姗来迟。 “大家掌声欢迎转学生。”校长面带潮红的跑进来,肥嘟嘟的肚子一晃一晃的,他率先带头鼓掌,这劲头几乎比方任蝶姐妹三人回国时还要足。 在所有人期待的掌声下,长长一列身着灰色西装的英国绅士们,步伐稳健的从门外走了进来。他们每一个人的五官都轮廓分明,身形相近,修长且强壮,并且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让人如沐春风般的微笑,行走间露出无上的高傲。 每人手里都捧着一大束白色的玫瑰花,他们训练有素,不知是彩排了无数遍还是真的配合默契,他们均匀的站在教室的各个方位,打眼一看竟数不清来了多少人。 不一会儿整间教室都弥漫着白玫瑰的清香。 所有的同学,甚至连方任歌和顾央都全愣住了,这难道是这个身份尊贵的转校生要用白玫瑰来布置教室? 好大的排场!这也太高调了吧,顾央有些咋舌。 而这场景看在方任蝶三姐妹眼里可就不那么一样了。 她眯起眼睛看着这群风度翩翩,神情傲然的英国绅士。 这样统一的装扮、这样训练有素、神情傲然的保镖。 这是? 英国皇室的专属。 ... 强者之争1 方任蝶的眼中划过一丝犀利,心却砰砰的跳了起来,难道是? 同学们的好奇心也顿时被提到了嗓子口,一个个膛目结舌的望着门口。 方任蝶清晰地听到了自己不规则的心跳猛烈的撞击着胸膛。 而那群英国绅士迅速排成了整齐的两排,并秩序井然地留出了一条两人宽的通道。 “prince,thisway,please。”门外响起一声流畅的英文。(王子殿下,这边请) 只是几个温柔绅士的保镖,就充分显示出他们主人的高贵与优雅。 方任蝶、北冥雪、姜叶笙听言通通站起了身,在一堆坐着的学生中显得格外显眼,三个人的脸上带着些不知名的神情。 白景廷看着反常的方任蝶,眼中闪过一丝不满,究竟是谁可以令你乱了阵脚? 五官仿佛精雕细刻,轮廓异常分明,蓝色的眼睛带着无上的高傲,白皙的肤质如同千年的古玉,微微透明,而又有一种冰冰凉的触感,来人刚一走进教室只听见大家都倒吸一口凉气。 “mynameyueyi·yinghuanran,iefromennd。”流利的英文脱口而出,男子面带爽朗的笑容的扫过教室里的每一个人,看起来像是一个十分热情又优雅的英国绅士。 “希望以后能和大家好好相处。”他的中文发音虽有些奇怪,但还是足够能让大家听懂。 影幻然·枂逸。 沉溺于他优雅的嗓音和面容下,很多人并没有关注他的名字。 而另一些的反应灵活机敏的同学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摆出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影幻然?影幻然! 这是英国皇室的姓氏!这人,这人莫非是英国王子! 一瞬间整个教室陷入了一片沉寂,静的连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到,然后紧接着便是大家狂热的讨论声,惊叹声。 台上的枂逸唇角带笑,神色看起来万分阳光舒爽,可偏偏给人一种只能仰望一碰却会被烫了双手的感觉。 若说白景廷淡然沉静如那冰凉之玉,在那一言一行之间能让人慢慢领略他无上的尊贵的气质。 那这枂逸则如火热的岩浆岩,虽看上去优雅的如翩翩君子,却随时随地能够燃烧爆发爆发。 “我这次来中国是为了追寻我心中的女神。”枂逸环视班内的目光突然定了。 方任蝶的眸子从枂逸进来开始就没有从他身上离开过,此时听言一双血眸的中神色几不可见闪烁了一下。 心中腹议,任蝶并没有想通枂逸的目的。 北冥雪和姜叶笙则在一旁对视一下,眼中也尽是不知所以。 枂逸从讲台上走下,沿着过道一步一步向教室的最后排走来,先他一步进来的保镖随着他的脚步一个接一个为他让出道路。 目光没有在谁的身上刻意停留,像是明星在享受舞台一样,他环顾四周,步伐却向着目的地越加的坚实。 终于,他在教室的后排停下了步子。 ... 强者之争2 枂逸顺手拿过离他最近的保镖手里的白玫瑰,凑到鼻尖轻轻嗅了一下满脸享受之色“在中国白玫瑰的花语代表我足以与你相配,最美的花自然要送给最美的人。” 他唇角带笑,十分优雅的转过身子,将手中的花隔着白景廷递向里坐已经面露冷色方任蝶。 嘶。 教室里的同学倒吸了一口气,本看着他的步伐已经猜了个**不离十,但真的看到鲜花所赠予的人时还是不由得诧异。 方任蝶没有动,只是对上笑的一脸灿烂的枂逸的眼,神色越发的冷。 她是白景廷的未婚妻,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今天他如此光明正大的像她示爱,先不说她接受与否,这绝对是赤(间隔)裸(间隔)裸的挑衅白景廷。 “既然王子一片好心,蝶,你就收下吧。”方任蝶沉思片刻刚想好如何开口拒绝,白景廷却先她一步起身对她说道。 白景廷这一起身刚好横插在方任蝶和枂逸之间,立刻阻绝了两人的视线交流。 “正好家里的卫生间少了香氛。”白景廷转身看向枂逸,笑的十分淡然。 一位中国的财阀继承人、一位英国王子,两个同样优秀,同样身世显赫的少年就这么正大光明的对上了。 枂逸听言也不恼,良好的礼教让他随时随刻都能保持风度的微笑。 “白景廷,久仰大名。”枂逸把头凑近白景廷“紫烈可好?”最后的四个字虽说的声音极小,但也足以让离他们不远的任蝶任歌等人听得清晰。 一瞬间气氛几如凝固,几人的气息都变得不一样了。 方任蝶蹙眉,紫烈虽在中国名气很响,但很少有人知道幕后的主人,就像大家都十分清楚华中集团却并不知道华中集团是她们三姐妹的一样。 枂逸这么一问,显然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摆在了明面上。 相比起任歌和顾央气息的明显变化,白景廷倒显得坦然了许多,依旧是一副淡然的模样,眉头一挑轻声道“承蒙王子的侦察了。” 短短八个字,已然表示他已经了解前几日去他风漠会馆的是这王子的人。 只是白景廷不明白英国的王子为什么会对他紫烈有兴趣,心中虽疑惑面上却不露丝毫,这几人的心里素质可是比一般人强得多。 枂逸听言哈哈一笑,弄得班里的学生一顿纳闷,他们自然是没有听见刚刚枂逸和白景廷针尖对麦芒的私语的。 “叶笙小姐让个位子给我可好。”枂逸走到了方任蝶左边的姜叶笙旁边,话虽是请示却听起来更像是命令。 “王子的请求,叶笙自然却之不恭。”姜叶笙平时也是个自负惯了的主,吃软不吃硬,从小不管来头多大她都不愿退让丝毫,今日对这枂逸却是显得略有恭敬。 顾央在后排暗暗感觉到了一些奇怪,英国王子在别人耳里听着高贵,可是和他们比起来并没有高贵到哪里去,尊重一下没什么不妥,但是恭敬,未免有些过了吧。 看了看任蝶表情冷凝,又看看叶笙和北冥雪的谦逊之态,顾央突然觉得这几个人的气氛有些诡异。 她们三人一同待在英国,可任蝶对这英国王子的态度显然从根本上就区别于冥和叶笙,而且依照任蝶的脾气,有人这么挑衅白景廷她早该生气再不然也该开口阻止,但她却只是面露冷色再无其他。 难不成这五年的时间把她们的性格脾气也改了? 在没有任何的经济背景前提下,她们竟结识了英国王子,是巧合吗? ... 强者之争3 转眼已近深夜,方家的别墅楼四层一身影翻窗而出,午夜十分的静谧,那身影落地发出咔嚓一声轻响,随即消失在夜色中。 路灯有些昏暗,那人一身黑色紧身衣,在灯光的映衬下一头及腰的长发更加的猩红,方任蝶在夜色下全力疾走,身形之快几如惊鸿。 转过几个拐角之后,一辆看上去万分气派的豪车已在那静等许久。 “来了。”任蝶打开车门,叶笙和冥在前座转回头来看她,轻应了一声任蝶扫视了一眼身后便坐进车内。 车子在她上车的一瞬间飞速的行驶了出去。 “他在复式?”方任蝶开口询问,她本以为还会和家里冷战一段时间,所以在回国前买下了复式别墅,没想到就住了一晚便没有再去过。 “嗯他等了很久,下午倒还安分,只是他这一次没和咱们商量就突然来国内,这。”冥一句话虽没说完,但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一回来就对上景廷,枂逸这次看来想把对你的感情公之于众了。”叶笙回头打趣。 “他们几个太精明,枂逸虽有恩于我们,但你们两个也收敛一下那恭敬之意。”话说的很认真,她今天把顾央眼中的狐疑看得清清楚楚。 “他救了我们的命还养我们这么多年,我和叶笙跟你不同,他甘愿为你付出一切,我们却没有安然受之的理由,这情分太大,除了对他恭敬,我们没什么能还的了。” 冥这话说得很是直白,车内的气氛凝滞了一瞬。 而另一方枂逸端着一杯红酒坐在窗前,静静地等着三人赶到。 白天的那些保镖一个个都守在屋外,确保枂逸的绝对安全。 “白景廷。”枂逸一字一顿的念着,眼眸中充满着无边的冰冷,和白天笑得像大男孩儿的他完全不一样。 方任蝶在英国的五年从未告诉过他她的身份,他也信守承诺从未用家族的力量查过她,直到近日她回到国内他才知道,她竟是五大财团的继承人,身份与他不相上下。 其实他也差不多能猜出来她们三人身份尊贵,当年昔羽不知从何得知三人,请求他帮忙相救,他虽救了人把她们接进王宫,却并未把放在眼里。 年轻的时候总少不了一丝猖狂,方任蝶每天都摆着一副冷冰冰的脸,让他看了十分不顺眼,他经常差遣她,不知是不是出于报恩的心理她从不违抗他却也从不理睬他。 这样的对立持续的时间不长,一个月后的一天晚上,他看到她睡在桌子上脸上挂着泪痕,桌子上的纸写着白景廷三字,他才意识到她也是女孩子,也有正常的喜怒哀乐。 他好像因为那一脸的泪痕忽然明白了她,明白了她们三个人无依无靠在国外的辛苦,明白了她在特工训练场的艰辛。 他本以为她们三人是因为家境原因才被卖进特工训练场,后来他就慢慢否决了这个猜测。 他带她参加王室的各种晚宴,没想到她丝毫不排斥,还表现的非常坦然,对一切突发状况全部泰然受之,视一切完美为理所当然,那种无可名状的贵族气质,深深吸引了他。 想到这里枂逸突然笑出了声。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动了情,可能是第一眼就对她那满身戾气起了兴趣,也可能是从小受的关注多了突然出现一个她看不上他,也可能是被她冷傲夺了心,她身上有太多因素吸引着他。 白景廷,走着瞧好了,他这辈子只从方任蝶身上输了一次,其他人,哼,绝无可能。 ... 强者之争4 “方小姐,北冥小姐,姜小姐这边请。” 当任蝶、冥和叶笙到复式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枂逸悠哉悠哉喝着红酒等他们的逍遥样子。 “影幻然枂逸。”方任蝶咬牙喊他,情感波动很是明显。 “别生气嘛,诺,酒水我都给你们备好了,我从英国带来的,口感不错。”枂逸嬉皮笑脸的凑上前来,推着任蝶坐到了沙发上。 北冥雪和姜叶笙也自然而然的走过去坐下,她们可不指望枂逸也推着她们去坐下。 “你最好还是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最近可是看你很不顺眼。”任蝶话说得直接,眼中带着怒气,却并未真的深达眼底。 枂逸也是个猴精的,一看任蝶的眼神也就懂了她是生气了,但并不是无可挽回的,当下凑过头枕在了她肩上,蹭了两蹭,一脸乖巧温顺“人家只是想给你个惊喜。” 嘶。 叶笙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和白天明显不是一个样子的枂逸,脸上有着明显的嫌弃之意“老大,你来之前好歹打个招呼,你这样弄得我们也太被动了。” “是吗,我以为你们会很惊喜啊。”枂逸撇头冲着叶笙眨了眨眼,叶笙看他没个正形也就不愿再搭理他了。 正经事上她和冥虽然对枂逸万分恭敬,但私底下他们也喜欢开玩笑,还是玩的不错的。 任蝶见枂逸一直枕在她肩上没有起来的意思,恶作剧的念头一起猛地往旁边那撤了一下,枂逸一头栽到沙发上很是狼狈。 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任蝶已经一脸正色的开始数落他,搞得他是满腔怒火没有发泄之处。 “三件事,第一以后不允许无缘无故失踪你的文件自己都签好;第二为什么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派人去风漠会馆;第三你公然对上白景廷把自己暴露,我需要你的解释。”任蝶看着枂逸把最近最重要的三件事先问了出来。 “我知道你们和白景廷他们的关系,所以这次的行动我准备亲自来指挥,我这次来中国就是和你商量这件事的。至于公然对上白景廷”枂逸说到这里不屑一笑“我有足够的自信和他对上。” “你来指挥?”北冥雪听言皱了皱眉,枂逸是华中集团的最大股东,所有文件的下达必须经过他的手,但是他从不参与集团的任何收购行动,这次居然亲自来。 思绪刚到这里北冥雪也差不多就明白了,之前枂逸并不知她们三人身份,现在知道了任蝶和景廷的关系怕是在英国坐不住了。 “觉得我不够资格?”枂逸挑眉看着北冥雪,笑得灿烂。 “当然不。”北冥雪被枂逸看得心里发毛,赶紧摇了摇头。 “好,那这次你来负责,我们三人要准备一下三个月之后的挑战了。”任蝶没有二话立刻答应了,正好她并不想正面对上白景廷。 北冥雪听言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任蝶,上次你说的拍卖会的事情已经查的差不多了,那边到现在都没有干预的意思,我想他们可能并不在意这场拍卖。” “说的也是,这样的三流作品还入不了他们的眼。”任蝶向后一仰躺倒沙发上,闭着眼回答,这个时间她真是困得要死。 枂逸听任蝶口出狂言不由得失笑,要是这个拍卖会的主人听到她这话指不定要多生气,这好歹也是各行各业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都赏面参加的拍卖会,竟被她称作三流。 ... 强者之争5 这边聊得尽兴,而白景廷那边可是已经严阵以待了。 紫烈的秘密总部是建在地下的,毕竟黑(间隔)道组织时时刻刻都面临着危险,总是要找个易守难攻的地方。 虽在地下可这紫烈的豪华布局却丝毫不亚于各大龙头企业总部的装潢,高科技的电子产品比比皆是,每一个房间都配备了最好的装备。 各种各样的高科技产品就好像不要钱一样的在这里被使用,简直令人咋舌。 “都准备好了,可以开始第二次会议了。”方任歌敲门走进了白景廷的办公室,面露疲惫之色,这几日他们三人几乎都是在这里休息的。 好在这里也有床比起家里差不到哪里去,只是睡觉时间实在是太少了。 本以为前两天忙一忙今天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但影幻然枂逸的突然到来让他们不得不临时加班。 八点的时候召开了第一次会议,各方面都去调查影幻然枂逸,现在差不多天快亮了,大家的情报也都收集的差不多了。 “知道了。”白景廷保存好了刚才整理完的数据资料,捏了捏鼻梁起身跟着方任歌走了出去。 顾央已经在主会议室等候了,其余几个收集情报的专业人士也都已经带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就坐了,看他们正规的程度完全不像是黑(间隔)道组织,倒像是正规的上市公司。 白景廷走到了会议桌的主座上,这几个小时收集整理的全部资料已经在他的位置上摆好了,旁边一台18寸电脑上有着影幻然枂逸的详细资料,当然并不是类似百度百科百度知道这种表面资料。 影幻然枂逸从小到大的各种事迹全部条理清晰的罗列,上面甚至包括他得过多少奖项,几岁的时候遇见了什么人,详细程度简直让人敬佩。 顾央手里拿着遥控器打开了投影仪,刚刚白景廷电脑上所显示的一切便都投射出来。 “我只汇报最重要的几个地方,其余的资料对我们并没有什么用处。”顾央开口道,这资料刚整理完他已经阅读了一遍,现在只需要汇报给白景廷。 白景廷点了点头坐着将座椅转了个圈,面向了身后的大屏幕。 “影幻然枂逸今年二十六岁,英国女皇唯一的儿子,从小到大获得各类奖项无数,文武全才且精通dos。他有一个妹妹叫影幻然昔羽,兄妹二人平日最喜欢的就是流连各种武术比赛,次次第一,从未有过例外,影幻然昔羽也曾是他的得力助手,亦精通dos,两人联手所攻破的系统无数,通过各大组织曾被入侵的记录显示,大多数的侵入是他和妹妹一手策划的,直到两年前他妹妹离奇失踪,他才安分了下来。 另一方面,挤入国际企业不久的华中集团他是幕后最大的股东,但平时并不参与华中集团的任何行动,不排除他这次是带着目的来中国的因素。”(dos是个人计算机上的一类操作系统) 顾央简明扼要把最主要的讯息都交代清楚,却见白景廷微皱起眉头,当下就对白景廷解释道“他和任蝶的认识经过还需要时间才能查出,似乎是被刻意的隐藏了。” 白景廷手轻敲着桌面“华中集团,收复洗白各大黑色组织的华中集团,他居然是幕后最大的股东。” 曾经也调查过华中集团的资料,只是因为当时紫烈的技术不够成熟所以没有办法查出,而且华中集团对紫烈也没有大影响和利益冲突,所以他从未放在心上。 没想到近几年来风头正盛的华中集团,英国王子竟是幕后人,这可真是有趣。 ... 强者之争6 “任蝶她们三人和华中集团有什么联系?”白景廷沉思了一会儿抬头看向顾央,却见顾央摇了摇头“没有,在华中集团的所有信息里没有跟她们三人扯上任何关系,需要,继续查她们三个吗?” 说话有些停顿,听得出顾央也是挺为难的。 “不用了,我会等到她自己愿意说的时候。”白景廷拿起了手中的文件继续翻看,顾央和方任歌对视了一眼微微松了一口气。 即使他们也好奇,但调查自己的女人怎么都说不过去,还好还好。 “会长,华中集团那三个间谍怎么处置?”坐在会议桌一旁的一个情报收集人员起身,将已经被监禁的三人的照片分别给了白景廷方任歌和顾央。 紫烈实质是一个情报搜集协会,所以尊称三人为会长,之所以会成为黑(间隔)道组织是因为信息买卖走私情报是违法的,紫烈出售的正是国家政要的情报。 正因为这种政要们的信息含金量太大,涉及的人太多,很多高官都怕自己的对手花重金买自己违法的证据,所以费尽心思买人铲除紫烈,紫烈从而才建立了实力强劲的自卫队保护组织安全。 不仅如此,高官们还对外一直以各种恶劣传闻诋毁紫烈的形象,试图在名声上搞垮紫烈。 但清者自清,传言终究只是传言,警察搜不出紫烈违法的证据,无法进行剿除。 可一来二去,难堵百姓的悠悠之口,时间久了社会上竟真的以为紫烈干的是害人的不法勾当,无不愤世嫉俗慷慨激昂的支持铲除紫烈,弄得紫烈还真是有苦说不出。 “先不做处置,看华中那边的反应,一周之内华中若无任何反应,就放人。”方任歌看了看照片答道,这件事他们三人前两天已经讨论过了。 人扣在他们手里也依旧什么都不说,留着也没用,他们也没有杀(间隔)人的权利,只能放了。 “找几个dos方面的精英,黑(间隔)客也行,把咱们自己的系统看好了,绝不能让华中集团钻了空子。”方任歌继续吩咐,虽然不知道影幻然枂逸来中国的目的是什么,但他既然有这一技之长,他们还是小心为好。 “行了去休息吧,今天学校请假。”顾央看了看表已经早上六点钟了,打了个哈欠向同样也是一脸疲倦的白景廷和方任歌招了招手,便先行回自己的办公室去补觉了。 白景廷的副手将手机递给白景廷,在他离开之后整理好桌上的文件,也忙自己的去了。 快步走回办公室,白景廷一挨着床就闭上眼,半响后又睁开眼掏出手机给任蝶发了个短信,言明今天不去学校了便又沉沉的睡去。 一天的课程紧凑的让人觉得时间过得飞快,夕阳迂回的摆动那光影,朱红色的光线,像神秘的调色剂,将傍晚的天空描绘成一幅精彩杰出的泼墨画。 燥热的太阳渐渐失去光辉,暗淡的沉入高楼大厦之中,只是那股燥热却沿着大路,散布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最后,从金色的皇家贵族学院的招牌上穿梭而出。 学生们像流水一样涌出,看起来各个都光鲜亮丽,却又各个疲惫不堪。 枂逸的保镖开车将任蝶送到了家门前,枂逸在商务车的后座探出头来向任蝶摆了摆手“改天再登门拜访伯父伯母。” 任蝶听言挑眉道“我没想请你进去坐。” “你也太不懂得待客之道了吧。”枂逸撇嘴,一脸不满的看着任蝶。 “如果你再不回自己家里,恐怕你的保镖们就会遭殃了。”任蝶不再看他,转身走进自家的庭院,朝后摆了摆手。 枂逸听言只得老老实实的把头缩回车里,任凭车子掉头行驶回家。 他这身份行走在别国太危险了,不得不配备保镖贴身相护,并且还要每天回家给母皇签到以示平安。 枂逸叹了一口气,早知道回来的时候就不弄得这么高调了,真是自找麻烦。 ... 强者之争7 任蝶走进庭院的时候,白景廷已经靠在前院花廊的柱子上等了她很久了。 一身剪裁合体的白色休闲西装,乍看起来,就像是从画中走出的少年。 “回来了。”白景廷随口而出的三个字好像等待妻子归家的丈夫,如此天经地义。 “后花园说。”任蝶点了点头,先行向前走去,当她从屋内端着茶水走到后花时,白景廷正在白色的座椅上静静的看着她,面如冠玉的容貌,仿佛任何轻微细小的表情,都可以让时间骤然静止。 “等我很久了吗。”任蝶做到他的对面,并为他倒好茶水放在桌上,顺便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白景廷摇了摇头“没有很久。”他端起茶水从容的饮了一口抬眼看向任蝶,一向平静淡然的气息发生了明显的变化“怎么他送你回来。” 任蝶看着白景廷深了的眼也不扭捏“他非要送,我没办法。” “以后我会接送你,不需要他。”白景廷独断的宣告,话说的简洁至极。任蝶听言也不多争论,当下点了点头,那被白景廷死死压抑住的怒气她可是感觉的一清二楚。 风带着花园里鲜花的清香徐徐吹来,不时还有几片花瓣落在桌上。 任蝶顺手捏起桌上的一片花瓣开口询问“不问我为什么和他认识,他为什么对我公然告白吗?” “等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开口,我并不觉得他有资格跟我抢你。”白景廷一番话倨傲自负至极。 “我们分开了五年。”任蝶伸手洒下刚才被她撕碎的花瓣。 “那又怎样。”白景廷依旧是不介意的样子。 “五年挺长的。” “恩。” “你不怕我找了新男朋友?” “你不爱他。”白景廷起身走了两步背对任蝶。 “但我还挺喜欢他的。” “既然回来了,那就不管喜欢谁也好爱谁也好,你都只能和我在一起。”白景廷转身,看着方任蝶的眼中充满了霸道也充满了执念。 任蝶有点愕然,其实本来她是很害怕五年的时间会让他不再那么爱她的,轻轻叹了一口气,任蝶也站起来,走到白景廷身前轻轻的抱住他“景廷,我很想你。” 这五年在国外这么苦,白景廷是她支撑下来最大的执念,她深深爱着并相信的男人也同样的深爱并相信她,这是何等的幸福。 白景廷被任蝶突如其来的拥抱怔的半天没回过神,但随即将手环住了她,淡然的脸上终于露出微微笑意。他也不知自己从何而来的深爱又从何而来的自信,反正他就是知道她定不会辜负他的等待。 被夕阳光晕包裹住的两人就那么相拥而立,依稀好像还能看见当年青涩的影子在这个同样的院子里嬉戏玩闹。 时间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没有改变人心也没有带走爱情,这里依旧有着最初的模样,像是一直被守护安好的画面突然重新播放,也总是感觉这段感情并不会止于今生。 月亮渐渐爬上了天空,星星随着季节的逐渐迁移,隐隐有了微妙的方位变化“等有一天 你愿意了,就说说这五年发生了什么,其实我还挺好奇的。”白景廷坐在花园里的草地上,把玩着任蝶的红色长发。 任蝶枕在白景廷腿上扑哧一笑,被月光趁着美的撩人“我还以为你会一直装高冷。”话虽这么说了,但心里却为白景廷尊重她的隐(间隔)私而开心,同时她也忘了其实当年枂逸也是一样尊重她的隐(间隔)私。 有些事虽然相同,但因为办事的人不同,就有了不同的意义。 果真,有爱的基础上,所有的事都变得乐不可支。 ... 强者之争8 “好久没有清闲的坐在这看星星了。”白景廷面对着任蝶话也变得多了起来。 “你很忙吗?”任蝶仰头,她只能看到白景廷的下巴。话中有话,其实任蝶很想直接问他为什么加入黑(间隔)道,但这样同时会暴露自己,她不能因为自己的私人感情而去影响华中集团制作这么久的计划。 “恩,为了找你。”他低头回答,并轻轻落下一吻。 任蝶自动把这句话归结为不想暴露紫烈从而搪塞自己的理由,也便没有再问。 “总感觉我们上辈子就认识,要不为什么到现在还分不开。”任蝶喃喃低语。 白景廷一笑“很多年之前你就一直说这句话了,说到现在不嫌烦啊。”嘴上虽嘲笑着,但其实白景廷的心里也是同样的感觉。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从小时候第一眼见她就有了。 红发血眸,天生妖物,亦正亦邪,须得诛杀。即使当时所有人都说她不详,但在他眼中,她依旧一切都好,这或许就是缘分的巧妙之处吧。 接下来的近两个月时间大家都非常的忙碌,除了学校的课程安排、各自公司的事情处理,家里的长辈也先后开始让这六位继承人去自己的财团实习,虽然六人心照不宣的都有自己的事业,但因为都没法曝光身份,只能装作不懂的样子去跟自己的父母学习管理。 在这之中可能唯一能忙里偷闲的也就只有任蝶和任歌,姐弟两个人总比独生子女们压力小一点,两人可以互相分担。 “累死了。”姜叶笙一进复式就瘫软在了沙发上,现在她们三个都搬进了复式,一来是已经习惯了三个人住在一起,二来任蝶在下命令时不用提防任歌,三来方便她们商量华中集团的内部任务。 “你那姐姐不见人影,要不你也能轻松一点。”北冥雪敲着键盘,整理着今天北冥财团的例会资料。 “听说是出差了,也就这两天回来吧,我们关系又不好,她回来了更乱,还不如我自己。”姜叶笙边撇嘴边翻着北冥雪摆满了桌子的资料,她这个姐姐可不比任蝶的姐姐。 “你可别乱看,这可是商业机密,小心我告你偷取情报。”北冥雪嘴上说着,却一丝阻止的意思都没有,忙里偷闲打打嘴仗。 “哼给我我都不看,任蝶还没回来啊。”叶笙看似是在翻拿北冥雪摆在桌子上的纸,实则一张张的帮她归顺好,东西太乱她看着心烦。 “恩,景廷带她出去吃饭了。” 叶笙听言整理文件的手微微一顿,然后继续帮北冥雪整理。 “啊!终于整理完了。”北冥雪最后敲了一下键盘,伸了个懒腰,转手想要整理文件,却发现已经被叶笙都归纳好了。 “来吃饭吧。”叶笙坐在餐桌前叫她。 北冥雪活动了一下头和手关节走了过去“下班的时候和任歌一起吃过了,不过可以陪你再吃一点。” “好啊,和着就我自己傻傻的没吃饭了是不。”叶笙噘嘴装作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顾央没去接你吗?”北冥雪拿起叶笙的叉子叉起一小块牛排放到嘴里。 “我没让他来,这段时间大家都挺累的。”叶笙看北冥雪吃的津津有味,就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红酒。 北冥雪走到叶笙旁边的位置坐下“你是不是对顾央不来感啊,如果不喜欢的话还是迟早和姜伯伯说清楚比较好。” “政治联姻能有什么办法。”叶笙低下了头,豪门的婚姻自己是做不了主的,更何况她和顾央的婚约本就是她向父亲求来的,又岂能再反悔。 ... 友情借过1 “总会有办法的,还能逼你不成。”北冥雪不知内情,只一心为叶笙的终身大事考虑,叶笙无法回答她也倍感尴尬。 “滴滴,滴滴” 腕表适时的响起,冥和叶笙对视一眼有点不知所以。 任务已开始。 任务?什么任务? 冥和叶笙同时起身向复式二楼走去,二楼的装饰不同于一楼的现代感十足和奢华,而是弥漫着一种沉稳的古代韵味,看上去修身养性至极。 楼道最里层的墙前摆放着一个价值不菲的木架,上面雕花刻印看着十分美观,清朝的瓷器保存完好的坐落于木架之上,颇有点古色古香之味。 叶笙率先走在前面,手在瓷器的下面一按,本来已经没有的前路,墙竟缓缓旋转打开,在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去时又自然关上。 六台电脑摆在一侧,投影仪悬挂在房间中央,中间一个大大的会议桌,投影幕布在另一侧,正是三人刚回国时商量任务的房间。 冥上前操作电脑,上面显示的正是华中集团正在执行的任务。 而叶笙面前的两台电脑,左边正有着紫烈分部在中国各个阵点的分布,而右边的电脑则是紫烈的高科技网点在中国的分布示意图,绿色箭头代表紫烈的网点区域,大约三十余个,盘算下来几乎每一个省有一个分部,而红色箭头代表已侵入部分。 剩下的三个电脑一台好像不受控制正在自己运转,上面的程序正以很快的速度在向下刷屏,那是用来远程监控各个电脑的主机,现在监控的正是枂逸的电脑在另一方侵入的进程。 还有两台电脑暂时没有任何信息,是需要冥和叶笙操控华中内部的电脑。 “枂逸已经开始了,看样子他是直接侵入了总部想要截获紫烈的信息从而掌握他们违法证据。”叶笙只是打眼一扫便了解了枂逸的目的,毕竟几人已经合作了几年,早已对对方的套路非常了解。 “不,你看他也对紫烈分布在南方的势力入侵了两个,北边入侵了一个,西边入侵了两个,东边入侵了三个,他在扰乱全局。”冥盯着液晶屏幕摇了摇头,否定了叶笙刚刚的判断。 “他难道把英国所有的黑(间隔)客都调动做这次任务了?”叶笙皱眉,这个速度的迅速攻击,绝对不是一两个人能单独完成的。 “咦,紫烈总部的红灯灭了。”变故就在一瞬之间,本来有利于华中集团的形式突然逆转,红色箭头的已侵略部分瞬间被绿色箭头替代,紧接着南北四方的被侵略部分也都变为正常绿色。 冥和叶笙的腕表伴随着绿色箭头的闪烁也同时响起。 任务失败。 两人相继无言的靠在了椅背上,心里却是都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什么时候紧张出来的一头冷汗慢慢贴着两人的鬓角流下。 攻击紫烈,攻击爱人,她们真的于心不忍。 与此同时枂逸那方眼见就要拷贝出情报,显示器却突然被人反侵略,气的他是直眉怒目,一脚揣向脚前的主机报废了电脑。 “badluck!”(倒霉) 一双漂亮的蓝眼睛满含怒气,枂逸抬手拨了拨刚刚因为高度紧张而汗湿的头发,一脸不甘心“informmissjiangyesheng,pullouttheputerpowermonitor,quickly!”(通知姜叶笙小姐,拔掉电脑电源监控,快!) “白景廷。”枂逸咬牙切齿,这人竟然已经做好了率先做好了防备,若不是他刚刚那一脚报销了主机,恐怕没一会儿就不是他华中侵人紫烈,而是紫烈侵入华中了。 白景廷,好,真是好! ... 友情借过2 本就互相看不顺眼的两个人此刻是真的结下了梁子,枂逸把挡在自己面前的主机零件踢到一边。 我都愿为她放弃妹妹,还有什么我不能为她的。 枂逸喘着粗气大步走了出去,他现在需要静一静,然后重新制定计划。 而另一边正在与任蝶共进晚餐的白景廷则收到了一条讯息,他神色一变但随即恢复了正常,快的甚至连任蝶都没有看见。 “怎么了?”任蝶边吃东西边询问景廷,她怕景廷察觉,出门的时候没有带腕表,现在还不知道刚刚的任务发生了这么大失误。 “没什么。”白景廷摇了摇头。 “最近每天时间都这么紧,真累。”任蝶放下手中的刀叉捏了捏脖子,一脸疲惫。 虽然她是华中集团的幕后人,但平时所有的收购洗白行动都有专门的服务人去计划,她只需要在他们整理出来的计划上签字,必要的时候才亲自上阵,说起来也并没有多忙碌。 她们大多数的时间还是在锻炼自己的技能,特工这个行当,一时疏忽可能就丢了性命。 比起锻炼身体还是这锻炼脑子让她吃不消啊。 “那我去帮你。”白景廷慢条斯理的用着餐,看似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其实每句话都离不了对任蝶的关心。 “你白氏财团的工作也比我少不到哪去吧。” “没事,可以晚上再看家里的文件。” 任蝶听言挑眉,心里一阵感动“不了,我心疼。” 没什么话太肉麻不敢说,也没遵守什么高贵小姐应有的矜持,心疼就是心疼,对认准了的人藏着掖着故作姿态,那不是她的脾气。 白景廷握着刀叉的手微微一顿,眼中的黝黑深不见底,他放下刀叉,将本坐在他身旁的任蝶拉入怀中,让她横坐在自己腿上,手一伸勾住她的脖子就吻了下去。 不同于平时淡然的模样,此时的他更像一头发(间隔)情的野兽,反复舔舐,渐渐深入。 白景廷的吻技不错,任蝶从小就深有体会,她还记得当时很生气的问他怎么这么轻车就熟,他却告诉她有种人叫天才。 丝丝暧(间隔)昧弥漫于整个餐厅,没有人打扰,仿佛这方天地只剩他们二人。 直到任蝶上气不接下气的开始喘息,白景廷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她。 “你……啊!”任蝶缓了好半天,刚想开口就明显的感觉到她身下白景廷的男性身体起了变化。 “别乱动,我可不想提前打破咱们的约定。”白景廷的头靠在她耳边,低沉的声音入流水一般性(间隔)感魅惑。 任蝶脸颊微红,听言缩了缩脖子立刻不再乱动。 ‘放心,结婚之前我绝不碰你’年少时的一句约定白景廷一直记到现在并且努力遵守,还真是不容易,任蝶微笑。 白景廷见任蝶真的不再动,变加大了手臂的力气,将她搂得更紧了。 不是他定力过人思想传统,也不是他担心给不了她未来,而是他愿尊重怀中之人,愿让她保留着清白的身子以免别人看不起她。 “我也一样心疼你。”缓了很久,白景廷的力道微微放松,窝在任蝶脖颈上的头也缓缓抬起冷不丁的开口。 自从七年前离开中国之后他就不再愿多说废话,更别说这样肉麻的话。 任蝶反手握住了景廷环抱着她的手,黛眉微皱仿佛在做什么决定“景廷,还有一件事我没能告诉你,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白景廷的黑眸对上任蝶的血眸,似是无边纵容“怎么都好。” ... 友情借过3 盛夏时节的夜晚空气里还有着一股闷热,白景廷送任蝶回到家中时夜已过半。任蝶在得知这次仓促的行动没能收到预想到的成果时,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冥和叶笙见此也便没有再多说,毕竟这次的行动是把她们三人隔除在外的。 破晓时分天微微亮,鸟儿的叮咛声越来越清脆。 冥永远是三人里醒的最早的,准备早餐打点一切,不像是金枝玉叶的大小姐更像是一个全职的老妈子。 “今天终于不用去公司了,有课上真好。”叶笙睡意朦胧的从二楼下来,头发还乱蓬蓬的,明显是休息不足,连黑眼圈都滋生了出来。 紧跟着任蝶也打着呵欠跟在后面走出,及腰的红发懒散的披着,一张小脸未施粉黛却倾国倾城“难得清闲。” 三人自小就受到良好的教育,从不喜欢迟到,每天都会起个大早,以免中途发生什么差错影响自己的出勤率,虽然就算迟到也没人能拿她们怎么样。 清澈的天空经过前两天大雨的洗礼,空气中散发着清幽的香味,让人感觉格外宁静安然。 可此时班里的气氛却是热火朝天。 枂逸和他的保镖团们站在教室的西边,气势磅礴,白景廷方任歌顾央在教室的东边,毫不畏惧,两队人均是气势汹汹,谁也不让谁一分。 其他学生大气都不敢喘的在角落观望,甚至连教室外都围了一圈来看热闹的人。 任蝶三人走近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顾央此时仿佛已被点燃了怒火挣扎着想冲上去揍枂逸一拳,却被方任歌死死地拽住不得寸进,一双眼睛急的通红像是受了什么莫大的屈辱“影幻然,你他妈别以为你是英国王子就在这里口无遮拦。” 枂逸仿佛有些不屑,嘴角带着讥笑“废物。” 就这么两个字彻底激怒了顾央,刷的一下挣脱了方任歌拉住他的手一个猛子就朝枂逸冲了过去。 枂逸身旁的保镖一个个也不是吃素的,迅速就围上了顾央,方任歌一看情况不对也赶忙冲上前去帮忙顾央。 教室中央展开了混战,白景廷和枂逸却站在混乱的两方,谁都没有动。 枂逸的眼中带着一丝怒意对上白景廷,白景廷的黑眸却依然没有任何感情波动,比起磅礴的气势,他这种不屑任何人的自负更容易激起别人的愤怒。 枂逸解下了脖子上的领带,解开了衬衫的一颗扣子和袖口的扣子,迅速朝白景廷攻击了过去。 而在一旁本不想干涉的任蝶一见枂逸的动作反应也快,在枂逸出招的那一刻也飞速跑了过去。 枂逸从小习武,景廷办不了他。 而白景廷见枂逸袭来,还没来得及出招,就看见任蝶已经在身前替自己迎上了枂逸。 招招犀利,两人直接就交上了手。 枂逸的动作连贯华丽,就算是在打架也是一派优雅的风姿,相比之下任蝶并没有注重那些华丽的外形,动作十分的粗简,但仔细看去她每一次出手都是奔着夺人关键而去。 变故就在一瞬间,任蝶一个连转到枂逸的身后,右手反手扣住他的喉咙,使枂逸动弹不得。 ... 友情借过4 枂逸的保镖们见状也都纷纷停手,这老板扣了老板他们该怎么办。 “你想为他杀我?”枂逸几乎就在瞬间就被任蝶气的红了眼,咬牙切齿却又不得不低声的说。 “我只是想让你停手,他打不过你,而我不能让你伤他。”任蝶的眼眸颜色似乎比之前又红了一些,只要有大的情感波动,她的眼睛就会变得更红,可见她现在也很生气。 “他是紫烈的帮主,我就不信他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枂逸气急败坏也不顾场合什么都说,虽然声音很小同学们可能也听不清什么。 “我不需要知道那些,你若再像这样胡作非为,我就让你母皇把你捉回英国再也不放你出来。”任蝶懒得听他说这些,袒护的成分非常明显。 “你敢。” “你可以试试。”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低声争执了许久,任蝶终是放开了枂逸,枂逸有气没处发,踹倒了一边的桌椅站在任蝶旁边怒视白景廷却不再出声。 比花式比打斗任蝶绝对比不过他,但当年特工的训练她学习的是一击绝杀,她打不过他却杀的了他,虽然他不相信她会杀他,但她性子从来都是不定性的,若是真把她激怒了,他怕她会赶他离开。 但这次,他的面子可是全数丢尽了,再无那一派优雅。 “没事了大家准备上课吧。”冥见状走出来打了个圆场,本来来学校是想在工作至于放松一下,没想到在哪里都能出事,还好再有几个月他们也就毕业了。 “跟我出去。”白景廷也不管老师已经进来了,拉着任蝶就走,猖狂至极。 任蝶被白景廷拉着一直向外走,脑子里闪过各种理由想着一会儿怎么应付白景廷,却又觉得无论怎么辩解白景廷都能看的出来。 “解释。” 哎,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 任蝶看着白景廷笑的一脸灿烂“你放心我绝对和枂逸没有奸情!”避重就轻任蝶企图蒙混过关。 白景廷没有说话,只是听言脸色冷怒更甚,定定的看了任蝶一眼转身就走。 看白景廷真的生气了,任蝶也顾不上什么身份暴露不暴露了,接着向前迈了一步抓住白景廷“我在英国接受过特工训练,五年。” 白景廷听言僵直了身子。 特工。 怪不得他这些年用尽方法也找不到她,她是被抓去接受那惨无人道的培训了?唰的转过身子,白景廷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特工的身份是绝对不能对外透露的,她却因为他生气就毫无保留的说出了。 白景廷眼中风起云涌。 五年的时间,他和任歌顾央也一同接受过特工训练,只不过他们是花重金雇来了教练,而不是进入特工训练场,因为他们知道那个场子有多残忍。 他知道枂逸的底细枂逸的实力,他对和枂逸的较量有着绝对的自信,只是他刚刚没想到任蝶先他一步挡住了枂逸。 对她的保护,无以言表的愉悦是有的,但更多的却是注意了她刚刚一闪即逝的杀气,所以他才带她出来质问。 可是现在…… ... 友情借过5 “当时走投无路,幸好那个师傅救会训练场,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开始累了点,后来就习惯了”任蝶说的很坦然,似乎是已经过去很久远的事情一样。 习惯了,白景廷听言微微有些沉怒,是忍受了多大的苦才能这么理所当然的说出习惯。 “什么训练场?”白景廷询问,希望不是他心里想的那个训练场才好。 “verdeath。” 真的是这里。 任蝶的回答让白景廷的眉头破天荒的拧在了一起,verdeath中文直译‘濒临死亡’,英国最大的特工训练场,里面的争斗残酷至极,明刀暗枪防不胜防。 能在那里活下来的特工往往都是九死一生,而且会变成训练场的杀(间隔)人机器。 他的任蝶这几年到底受了多少罪。 白景廷一寸寸凝视她一脸无畏的笑容,终是叹了一口气。 罢了,特工也好杀(间隔)人也罢,他能护住她。 “放心吧,我没杀过人。”任蝶抬眼看向白景廷,训练切磋时有死伤实属正常,这并没有什么所谓。 她说的是在执行任务时从未杀过一人,虽然有些人再也说不了话或者再也看不见,她手段虽残忍但她从不夺人性命,至于后来那些人自己活不下去可就怪不到她身上了。 只毁人不杀人是她做特工的第一原则,即使毁掉一个人更加的残忍。 “我不接杀(间隔)人的任务,冥和叶笙自然也不接,后来枂逸和昔羽花重金把我们三人买了出去,我们只是偶尔再帮训练场打个比赛当个门面,没有别的。” 白景廷听言点了点头,只要有他在就算她做了再不该做的他也能给她挡回去。 “介意?”任蝶试探的询问,但那满脸自信的笑容好像一点也认为白景廷回介意。 “不介意。”白景廷看着任蝶落下三字,别人怎么样是死是活与他何干。 “如果有一天我无药可救了肯定都是你惯出来的。”笑着挽住白景廷的手臂,任蝶说的直接。 “我能护住你。”白景廷的瞳孔闪烁着迷人的琉璃光彩,自上而下雍容华美好像罩着一层梦幻迷人的光芒。 任你上天下海扰乱乾坤,不管你做什么我都能给你担住。 没有什么惊天动地,只有这倨傲至极的五字承诺。 若是不了解他的人或许是真的认为他在吹牛,但他的实力和他的行动却在一点一滴的践行着他今日的话,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任蝶靠在他怀里神色慢慢的变了,白景廷什么都愿纵容她,但她现在却不敢赌,当华中有一天收购了他一心一意建立的紫烈,他还能如此淡然的原谅她吗。 也不能怪任蝶对华中集团太过自信,毕竟华中自建立的收购无一次失败过。 夏风徐徐的吹着,温和散落一地。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另一个国度,却已经开始紧锣密鼓的筹备特工之战。 “准备的怎么样了?”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这一次我一定会让方任蝶惨败。” “呵呵,希望你这次不会再让我失望,不然你知道后果的。” “我明白的,主人。” 夏日虽热,却让人止不住的心底泛寒。 ... 友情借过6 任蝶和白景廷回到教室的时候已经快到正午时分,班上的同学差不多已经走光了,只剩下冥、叶笙、任歌、顾央四人,刚准备抬脚走进教室,就听见高跟鞋嗒嗒嗒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任蝶回头看去。 身形纤长,最新潮的lob及肩发配她的鹅蛋脸堪称完美,她肤色偏白所以穿白色的衬衣打底特别好看,下身一条淡绿色带着水纹的紧身裙,外搭一件浅黄色的风衣,脚踏一双八厘米的白色尖头高跟鞋。 一身名牌,有着职场女性的干练,却又被她的精心打扮修饰的刚刚好,不刚不柔不浮不躁,模样与姜叶笙有两分相像,活脱脱一副美人胚子。 姜尹晓。 任蝶看清来人后蹙眉,她不是已经毕业了?来这干什么?回头扫了一眼坐在教室里还不知情的叶笙,任蝶心里隐隐感到不安。 “怎么舍得从国外回来了啊,小孩子脾气闹够了?”姜尹晓步伐很快,任蝶还没仔细思量她便已经走到她面前了。 很灵动的声音,但配上这恶意的嘲讽却让人听起来无限反感。 “闹脾气到不至于,只是在国外长足了见识就回来了。”任蝶对上姜尹晓,她没穿高跟鞋从身高上矮了她一截,但这气势却没弱下丝毫。 “23岁也不小了,别总是光把心思花在怎么跟父母敌对上,好好学习一下经商之道,不然方家迟早毁在你手上。”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咄咄逼人的紧,姜尹晓不知任蝶是华中集团老板,自然是看不上她这种只跟家里拧着干的大小姐。 “嗯。”任蝶听了姜尹晓的话不紧不慢的点了点头,似乎是接受了她的教诲,姜尹晓刚奇怪她怎么这么老实的挨了自己的骂,就见任蝶话锋一转“早生我们两年的尹晓姐,虽然比我们早进入企业帮忙了两年,可也没见姜家有什么大的起色啊,这些年忙里忙外你都干什么了?” 职场女性的弱点一是年龄二是能力,任蝶这话密不透风的戳人痛处,让听的人是大快人心。 “你!”姜尹晓气急却又快速按捺下去,端的上是一副名门闺秀的气质。 “话不是这么……” “尹晓。”姜尹晓刚开口便被从教室内走出的顾央打断,叶笙三人紧随他其后。 “顾央!”脸上瞬间绽放笑容,姜尹晓也不再和任蝶纠缠,接着跑过去跨住了顾央的胳膊。 姜叶笙站在身后看着两人神情有些尴尬,却也并没有说什么。 “出差挺辛苦的吧。”顾央摸了摸姜尹晓的头,他和姜尹晓以及去世的方任依是同岁的,今年二十五。白景廷小他一岁,任蝶任歌叶笙北冥雪今年则二十三岁。 “这不还好两天就跟你通一次电话,还能忙里偷闲一下。”也不知是不是刻意,姜尹晓瞥了眼在她身后的叶笙,有意无意的透露着她和顾央的亲密。 顾央则任由姜尹晓挽着他也不推开,这些日子叶笙对他太过冷淡,他都开始怀疑自己的魅力了,可现在看来自己魅力应该还在啊。 “呦你也在这儿啊。”姜尹晓回头对上姜叶笙,嘴角带着讥笑,一副瞧不起她的样子“我还以为你借着方任蝶的任性,会一去不复返呢,回来的到快。” “姐。”姜叶笙没有直视她,反而把头低着,一点也没有平时开朗的模样。 姜尹晓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可别,你叫我姐再折杀了我。” “尹晓。”顾央终是听不下去姜尹晓越说越犀利的话,张口阻止。 ... 友情借过7 姜尹晓回头瞥了顾央一眼,示意他不要插嘴“既然我回来了,有些人就应该明白自己的地位,别闹的大家都不愉快。” “有些人就应该明白自己的地位,嗯这句话说得是不错,又不是大街上随便的女人,干嘛扒着别人的未婚夫不放手。”任蝶看叶笙一直没有言语,便向前跨了一步挡在她身前。 “男未娶女未嫁,现在提倡恋爱自由,我不觉得怎样,倒是你,在国外呆了这么多年思想难道依旧迂腐封建?”在商场多摸爬滚打的这几年别的没学会,一张嘴倒是练得得理不饶人,再加上本身就年长她们两岁,姜尹晓摆明了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思想开放和行为放(间隔)荡可是两种概念。”任蝶也懒得计较姜尹晓那看不起人的模样,为了逞一时之快暴露自己的身份可太不值得。 “跟孩子逞口舌之快是我欠考虑了,走顾央,我们去吃饭。”姜尹晓也同样不是什么善茬,把自己微微托大然后一句自责,轻易就化解了局面,还显得自己成熟大度。 顾央没有应答姜尹晓,反而也回头看向叶笙,有点犹豫不决。 姜尹晓见此眼瞳微动,再次绕过任蝶把嘴贴在叶笙的耳边轻轻低语了一句。 只见叶笙徒然身体一震,脸色唰的变得苍白,仿佛十分紧张,她抬头看向顾央似是应允“你陪她去吧。” 姜尹晓嘴角带笑,昂首挽着顾央大步走开,倒是行得洒脱。 “叶笙,你没必要怕她的,那不是你的错。”北冥雪见人都走远了叶笙还是僵僵的盯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便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怕什么,她小时候仗着身份欺负你也就罢了,现在,哼她敢动你我决不饶她。”任蝶见叶笙还是没反应也走上前去。 白景廷和方任歌始终站在三人的后面没有插话,她们从小打到大,早就习惯了。 “我没事的,你们不用担心我,不要再为我和姐姐对上了,再怎么说也都是我的家事,你总是出面的话,对你的影响不好。”叶笙又沉默了半响才微笑着对任蝶开口。 “影响算什么。”一句话说得自负至极,却让人听起来感觉心里暖暖的。 白景廷站在身后看任蝶这么维护姜叶笙,嘴角挂上浅笑,当你有足够的资本的时候,影响力的确算不了什么,毕竟他们也不是靠这无谓的影响力来生活。 实力犹在,开心就好。 不过任蝶这说话这一点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得可真让人喜爱,哈哈让人喜爱。 而任蝶她虽话说的满,但心里也有数的紧,只做自己有把握的,只承担自己承担的起的,打肿脸充胖子的那是傻子,她自认可不是个傻子。 姜尹晓这种人吃硬不吃软,从小到大叶笙可没少受她的气,有恩必报有仇必还,姜叶笙不敢做的她方任蝶替她来。 下午再没心情上课,叶笙独自一人在湖边呆坐了一下午,时间很快的就挨了过去。 黑夜给这个城市更加点缀了些美丽的诗意,远处霓虹灯挂了一排,夜晚好像的确有种安抚人心的力量,比起白天的忙碌让人感觉舒心很多。 下班的时间早已经过了,湖畔多了几对情侣正在悠闲的散步,相拥或亲吻。 夜色的黑寂吞噬了湖水淡绿色的光芒,水面变得浑浊不清。 看着周围每个人似乎都很享受月色,叶笙心情也渐渐放松下来。 不同于平时嘻嘻哈哈的可爱模样,现在的她将紧紧关在心底深处的自己放了出来,虽神色忧伤却再也不束缚。 有些人就是这样,表面上看着大大咧咧没有心事,却把最苦的秘密都藏在心里,不是不想说,而是实在无法开口。 ... 友情借过8 姜氏企业二千金。 听起来好像十分高贵的样子。 叶笙自嘲般一笑,仿佛看淡世间沧桑,有种不同于她自身年纪的苍凉。 姜尹晓,姜叶笙。 姜家采用双亲姓氏,首姓随父,次字随母,她和姜尹晓乃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姜夫人姓尹,也是尹晓的生母。至于她,呵呵,虽说从小在姜家长大,但也只是个挂着千金名义的私生女而已。 表面风光,实则落魄。 叶笙苦笑,虽说着不介意,可却过不去自己心里的这一关。 思绪还没来得及继续下沉,就被突然打来的电话拽回现实“顾央?” “叶笙,你姐现在要见你,说有重要的话要说,我现在已经快到你们的复式了,你在家吗?”电话那头姜尹晓的吵闹声也清晰的传了过来,顾央一边安抚她一边跟叶笙快速的解释,看样子是对姜尹晓有些无可奈何。 “去我家?”叶笙听言有些惊讶,然后随即拒绝“不行,你别带她去复式,我也没在家,有什么事的话你让她私下来找我。” 顾央以为她是介意任蝶会和尹晓闹得不愉快于是道“她喝醉了,我现在拗不过她,放心吧我会看着她不让她和任蝶发生冲突的,你不在家?那你快回……”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的尹晓就抢过手机挂断了电话。 “喂,喂顾央!”叶笙在这边话还没说完就被挂了电话心急的跳脚,拿起东西就飞速的跑回车里。 尹晓喝醉了万一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叶笙使劲甩了甩头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行,她歹赶在他们之前回去。 车开的飞快,叶笙抓着方向盘的手冰凉,当她回到复式的时候白景廷和方任歌的车都在院子里,恐怕是下午上完课之后一起回来就没再走,顾央的车并没有在这。 叶笙松了一口气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白景廷坐在主沙发上看着文件,听见门开了抬头看来,冲她点了下头,叶笙看着他黝黑的眸子心头一震。 “回来了。”任蝶端着一杯冰水从厨房里走出递给白景廷,看叶笙脸色有点不对又立刻快走两步上前来,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见顾央的车开进了庭院。 “他怎么把姜尹晓带来了。”任蝶看见来人后语气微沉,第一反应是把叶笙拽到了自己身后护着。 “姜叶笙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姜尹晓刚一下车便开始叫喊,连白天半分的矜持样子都没有。 “她这是喝了多少。”北冥雪和方任歌听声也从厨房走出,看着院里的姜尹晓站都站不稳有些纳闷,她可是一向注重形象的,今天怎么喝成这样了。 “让我我自己处理吧任蝶。”叶笙思量片刻从任蝶身后站了出来,话说的坚定。 任蝶有些惊讶,但随即点了点头,她自己想解决她也没有继续再干预的道理。 让开了位置令叶笙方便出去,虽然看出了她面色的不对劲,但任蝶还是决定尊重叶笙自己的想法。 “姜叶笙你也太不要脸了,居然联通爸爸一起定了我的婚事,看在你比我小也很可怜的份上,我这么多年一直忍着你,你就这么对我!我今天非要让大家都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姜尹晓喊得声嘶力竭,把一旁顾央都吓了一跳,他从没看过姜尹晓发这么大的火。 ... 友情借过9 一个分神,顾央没能抓住姜尹晓,她倏地一下就冲上前去。 啪。 十分响亮的一个巴掌直接就落在刚出房门的叶笙脸上,叶笙被打的头脑一震,左边脸立刻就红了起来。 任蝶见状连忙跑出门,一边推开姜尹晓一边道“姜尹晓你疯了。” 就连一直不愿过多干预女生事情的白景廷听声也从屋里走出来,可见刚刚姜尹晓那一巴掌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气。 闹这么大? 任蝶仔细看了看叶笙被打的的脸后,眼风扫向姜尹晓,即使是借着酒劲,她也不是这么冲动的人,发生什么大事了? 姜尹晓被任蝶一瞪,本来十分醉也瞬时醒了六分,看着任蝶的满含怒气的血眸,心底一阵发寒,紧接着一股委屈就涌了上来。 “姜叶笙,这么多年,我和我妈忍下心里的难过允许你住回姜家,本来以为你会心存感恩,结果就救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不敢再看任蝶,姜尹晓直接把矛头对准了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叶笙。 “我知道,你们都讨厌我,你们嫌弃我对姜叶笙不好,可是你们有谁能想过我的感受?我爸不顾明媒正娶的妻子,带了一个他跟别人生的女儿回家,换做你们谁,你们谁能忍!是,我和我妈同意她进了家门,难道就因为这个,我连看到她不开心的资格都被剥夺了吗?我只要一看到她我就想到我爸对不起我妈,你们告诉我我该怎么说服我自己去对她好?” 声泪俱下,或许姜尹晓只有借着醉意,才愿意跟比自己小的弟弟妹妹们说起自己的伤心事吧。 “你们觉得我勾(间隔)引顾央是吗,你们都知道什么,顾央本来的订婚对象是我姜尹晓,就因为姜叶笙去跟我爸说她想嫁给顾央,我就被废下来了。我跟爸说我也喜欢顾央,我爸却说他亏欠姜叶笙的太多让我退一步。好,我退步了,但你又和爸爸私自做主了我的婚事是为什么,就算是告诉我你怕我抢走顾央都好,可你姜叶笙喜欢顾央吗?你有对他上过一点心吗?你(间)他(隔)妈喜欢的是白景廷!” 姜尹晓怒视叶笙,两眼全是血丝。 她昨天回家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叶笙放在姜家因为最近太忙所以一直忘记回去拿的日记本,她这才全明白了。 喜欢顾央,呵呵,姜叶笙之所以跟顾央订婚,完全就是想利用顾央断了自己对白景廷的念想。她还退步这么多,真是太可笑了。 顾央想伸出去搀扶尹晓的双手一下子僵在了半空,不可思议的看着叶笙,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而搂着叶笙的任蝶,眼中也闪过微讶,怀中的叶笙身子紧绷不言一语,已经很明显的证实了这句话的真实性。 任蝶怔怔的松开了搂着叶笙的手,向后转头看着并没有多大反应的白景廷心头一涩。 叶笙,喜欢景廷? 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喜欢她的未婚夫? 突如其来的真相让任蝶有些尴尬,她从小到大仅有这么几个朋友,虽然不多,却精。 由此可见,她从未经历过这种事。 脸色来回的变换,任蝶眉头紧皱,不知该说什么。 而一直作为观众的北冥雪和方任歌听言虽震惊,却默契的都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 白景廷见任蝶满脸愁容的站在原地,当下大手一伸把她拉到身边,冲她示意叶笙“听她怎么说” ... 友情借过10 任蝶听言点了点头,抓着白景廷的手紧了紧。 不是她自私,而是感情这种东西无法谦让。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叶笙身上,可主人公却迟迟没有说话。 叶笙似乎有些犹豫,今天白天姜尹晓在她耳边低语的正是‘我知道你喜欢白景廷’。 她想阻止她说出来的,可还是没能挡下来。 “怎么不说话了,现在不好意思面对你的好姐妹了?”姜尹晓暗讽,说出了叶笙的秘密后心情格外的舒畅,要是能借此让她们这好姐妹闹掰了,她看着就再好不过了。 “没有。”叶笙慢慢的抬头对上姜尹晓看她的双眼,语气坚定“我没做任何对不起任蝶的事,我从未插足过他们两人的感情,所以我不会不好意思。” “我承认我的确被白景廷吸引了。”叶笙转过身子从白景廷脸上一扫而过,然后定定的看着任蝶解释“当我发觉我喜欢他的时候,你们已经在一起了,我一直觉得这份感情很羞耻,所以去请求爸爸更改订婚的协定,这个私下的变动只有姜家和顾家知道。姐姐说的没错,我更改婚约的确是为了压住我对白景廷的心思,我以为有了限定就能收心,但是他太吸引人了,我没能办到。” 叶笙声音带着哭腔,冲着任蝶深深地鞠了一躬,对好朋友的男人起了不该起的心思,本就是她的错。 “你该早告诉我的。”任蝶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就后悔了,就算早告诉她又能怎么样呢,她是能阻止?还是能谦让? “我们一起长大,也太了解你们。”叶笙叹了一口气,嘴角挂着苦笑。“不管发生什么,他从不对你说一句重话,这样的感情,我无法介入。” 他们的感情好像天然契合一般,没有任何缝隙。 她看的明白,却因为得不到所以一直放不下。 白景廷攥紧了任蝶的手,脸上挂着浅笑,这话说得中听。 任蝶在他心里,的确无可替代。 看着叶笙梨花带雨的模样,任蝶听她这么说,不同于白景廷的满意,反而有些心疼。 她很少有慈悲心肠,尤其是感情方面的事情,但今天在她面前的,是她认定的朋友。 “景廷的确十分吸引人,我不怪你。”任蝶思绪良久后开口,很多人第一眼会被景廷的外貌所吸引,但其实他的才华,风度和情商是远大于他的外貌所给人的震撼的。 多一个人喜欢他,就越能证明她的眼光好,虽然,她也并不需要别人证明。 “这的确没有什么太好的处理方法,但……”任蝶正斟酌着话应该怎么说出口,就被白景廷把话接了过去。 “我不会喜欢你。”话冷冷的很生硬。 任蝶撇嘴,这话说的也太直接了吧。 叶笙听言却很平静“我知道,所以我从不奢求,当然,我也不会默默地喜欢你,能克服我就克服,克服不了我就离开。” 话说的简洁明了,心里的秘密说出来叶笙感觉非常轻松自在,这么多年压在心口的大石头终于被搬开,连决定都下的干脆了很多。 任蝶看她话说得直接当下也放下芥蒂,这才是她的叶笙,直率开朗,一整天又是阴沉沉的又是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北冥雪看着如果放在别人身上很难处理的情感纠葛,在这两人身上这么快就化解了,不由得轻声一笑,就知道这件事造不成大影响。 长舒一口气,有什么说什么,话说开了就好了。 “顾央,如果你想解除婚约,我会去尽量求爸爸的,让你和姐姐为难了这么多年,对不起。”叶笙看向顾央面露愧色,她没有对不起任蝶,却是真的对不起顾央。 “不用,我愿意等你。”顾央摇了摇头,神色中有些悲伤,但更多的还是眷恋“我当年同意了你父亲的提议更改订婚协议,不是因为我觉得商业婚姻娶谁都行,而是因为我喜欢你。” ... 特工之战1 顾央突如其来的表白让姜叶笙和姜尹晓都怔住了。 风过也,遍地无声。 好小子!方任歌双眼带着戏谑的看着顾央,暗自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任蝶听言也挑眉看了过去,未婚妻在自己面前承认心之所属还能做到如此淡然,若是真心实意,那这情分可是海了去了。 “顾央你在说什么啊!” 在这微妙的气氛下,姜尹晓的声音率先响了起来,有些尖锐,更多的却是哭腔。 她跌跌撞撞的向前走了两步,抓住了顾央的衣袖,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尹晓,抱歉这么多年都没有明白的跟你说出我的真实心意,是我男人的虚荣心太重,所以才一直跟你牵扯。”顾央低头看着姜尹晓话说的直接。 今天绿帽子加盖于头他好像才突然明白了事情的问题出在了哪里。 景廷人虽冷漠倨傲但却只钟情任蝶一人,他虽热情洋溢却身边美女成群,一个连安全感都给不了未婚妻的男人,又有什么脸面去责怪她呢。 “我不……” 呲。 破空声转瞬即逝,一颗子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正冲着任蝶心口射来。 “任蝶。” “小心。” 特工对危险的绝对感知让冥和叶笙刚察觉有些不妥就冲任蝶狂吼出声。 与此同时任蝶也注意到了远处的金光一闪和破空而来的子弹。 没有枪响,子弹在百米开外急速射来,快的几乎让人忘了反应。 周围的空气似乎瞬间被冷凝下来,眼看着子弹就要射入任蝶的心口。 任蝶让自己努力保持镇静,但子弹的速度岂是她能够比拟的,仿佛陷入了慢镜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就连刚刚在争吵的姜尹晓也都怔怔的看着这一幕的发生。 站在任蝶身旁的白景廷见此一个跨步上前,摘下指上的戒指,眉色冷沉的以一种绝对大的力气抛出。 蹦的一声金属撞击音,硬生生的把那来势汹汹的子弹撞的变了个运行轨道,径直的射入屋内嵌进了墙上。 同一刻,白景廷大臂一伸把任蝶拉倒自己身后,反应之敏,速度之快让人叹为观止。 几乎就在一瞬之间完成了这几个动作的连贯,甚至让任蝶觉得只是眼睛一花,这件事就已经尘埃落定。 无声子弹的横空出世让所有人瞬间精神紧绷。 “快进去。”白景廷率先拉着任蝶走进了屋内,敌在暗他们在明,这情况不利于他们。 其余人见此哪敢懈怠,也顾不上继续争吵赶忙往屋里走。 白景廷站在落地窗边扫视外面的情况,几度没有发现情况令他神色微沉,眼中弥漫着绝对的怒气。 莫不是紫烈的身份暴露了?要不怎么会有人这么明目张胆的来暗杀。 影幻然枂逸。 第一个想到的当然是这个横空出世的英国王子,白景廷紧接着暗自摇了摇头,不会是他,他一来就直截了当的揭了他的身份,是个干脆利落之人。 而且,他也没可能把目标对上任蝶。 想到这白景廷转头看向坐在沙发上脸色明显有些不对劲的任蝶。 差一点,就差一点,刚刚要不是他反应快,她已经…… 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满身怒气,白景廷攥紧了拳头,现在任蝶应该还不知道他紫烈帮主的身份,他虽然想告诉她却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看来也是时候和她讲讲清楚了。 ... 特工之战2 “景廷。”白景廷上前刚想开口,任蝶却早他一步出声。 血色的瞳孔中弥漫着不知名的神色,似是有些惊愕又有些冷硬。 她没受伤啊?怎么脸色徒然苍白了?白景廷立马就察觉了任蝶的不对劲,快走两步上前检查她的身体状况。 确实没受伤,那这是怎么一回事。 白景廷抬眼看向任蝶。 任蝶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静,她声音冷沉仿佛在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子弹没有声音。” 白景廷扬眉“可能安了消音器。” 把手从白景廷的双手之间抽了出来,任蝶的眉色逐渐冷凝。 走到子弹镶嵌处的墙前“不,绝对不是消音器,是杀了我姐的人!” 她到现在还记得清晰,她姐身亡的那天,那凭空出现的子弹也是没有丝毫的声音,当年她也以为是装了消音器。 可这些年在特工场的训练她接触的最多的就是枪支,消音器虽能消音却还是会有细微的声响。 普通人或许听不到,但特工可以,因为她们有着对危险的绝对感知。 而且她这几年的听觉训练,更是让她和当年不可同日而语,凭借她对枪支的敏感程度,她可以确定这绝对不是从手枪里射出的。 可若不是手枪,那又是什么? 任蝶突然觉得当年的事没有原先想的那么简单,一种诡异的直觉猝然而起,好像陷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 如果是当年杀了姐姐的人,那如今把枪口对准她,绝对是另有所图。 方任依临死前所言的‘终于还是来了,我以为可以弥补,却还是没有办法’她到现在都无法理解。 但字里行间不难推断,方任依绝对是知道缘由的,也很可能知道杀她的人是谁。 为什么她当年不说出来? 任蝶眉色越来越冷,浑身那不知所起的杀气已经让一旁的尹晓等人开始打怵了,而她自己还不为所知。 白景廷的目光从任蝶开始有些不对劲开始时,就没从她身上离开过,此时看她浑身的杀气越来越重,立刻就走上前去把她一把拉入怀中。 他把她搂在怀里,抬眼对上方任歌“立刻把这件事查清楚,无论是谁,全部一个不留。” 眼眸黑的闪亮,虽浑身上下有着一股温文尔雅之气,可办事的果决程度却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搂着任蝶的铁壁收紧,白景廷姿态挺拔的立于原地,眼中带着倨傲。 差一点伤了他的人,还把他的任蝶气成这个样子。 哼,管你背后蓄谋着什么计划,策划了多久,又有多精密。 全都杀了,让你想翻身都没可能。 方任歌得了白景廷从未下达过的死命令,也不敢耽搁,立刻就去联系紫烈的情报人员下达任务。 同一时刻在复式一百米开外的树丛中,一面带轻纱的红衣女子正转身离开。 风乍起,暗夜无声,却落得一阵诡谲之意。 今年的夏天,好像格外阴冷。 (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可以踊跃的给我评论呀让我知道你们在!喜欢的话就推荐给自己的好朋友呦,大家多多的在首页给《何藴诺倾城》加收藏加推荐,满五十加速更新哦!) ... 特工之战3 屋内,白景廷本在思索些什么,无意的侧眼一看却发现了古怪“子弹上有东西。” 拍了拍任蝶的后背,白景廷放开任蝶大步向前一迈,定眼看去。 子弹入墙三分之二,镶嵌的十分紧密,白景廷却似乎没用多少力气就直接把子弹从墙中拔了出来,可见手劲之大。 普通子弹的形状,普通子弹的大小,没什么可奇怪的。 不对,白景廷眼中闪过一丝狐疑,刚刚他明明看到上面是有什么东西的。 任蝶见状走上前来,看白景廷反复的在观察子弹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了?” 坐在沙发上的北冥雪等人差不多也调试好了心情,全都围了上来。 白景廷没有理会其他人,多次查看未果后,干脆直接把眼睛闭上,左手拿着子弹,右手开始细细的触摸起来。 “别摸啊,上面万一有指纹呢。”姜叶笙本有些不好意思上前,可见白景廷突如其来的动作也顾不上尴尬了,立即开口阻拦。 “放心吧,景廷有分寸的。”顾央伸手拉住叶笙,虽然他也不明白景廷是何意,但他做事一向都有自己的道理。 被顾央这么一挡,叶笙还当真不动了,同所有人一起盯着景廷的动作看起来。 没有人说话,时间在这一刻几若静止。 姜尹晓已经在沙发上呼呼睡起来,酒意胜过了理智,刚发了一通彪又紧接着受到了子弹的惊吓,此时已经撑不住了。 “上面有暗纹。”不知时间过了多久,白景廷突然睁眼,黑眸流光溢彩。 任蝶听言接过白景廷手中的子弹,眉头微皱。 一枚小小的子弹让景廷触摸这么久才敢下结论,是该多么精湛的手艺才能做到如斯。 “很难发现,刚刚要不是光线的问题我也看不到。”白景廷定眼看着任蝶道,这种水平雕刻出来的技术,他从没见过。 而连他都没听说过得技术,要么就是才面世不久还没传出,要么就是…… 白景廷甩了甩头,觉得自己刚刚冒出来的想法有些荒诞。 比起景廷的思想逻辑清晰,任蝶反而更专注于这颗子弹的表面,听了景廷的话后把子弹冲着房间里的光源举起来。 水晶的吊灯发出耀眼的光芒,子弹在这光的映衬下金灿灿的,亮的十分通透。 任蝶举着手慢慢的转动着子弹,从多个角度观察的十分仔细,不敢有一丝懈怠。 如果这件事真的与七年前的事情有关,那么任何一点线索都是会有指向性的。 终于在子弹缓慢的变换角度的过程中,任蝶看见了一丝端倪。 手已经麻了,但任蝶却丝毫不敢挪动,尝试了几次之后,任蝶定在了原地。 就是这个方位。 任蝶眼色徒然一厉,灯光笔直的打在子弹的弹壳上,按常理来说本应该不具有反应的弹壳,此时却不可思议的发生了折射现象。 一个立体的红色蝴蝶影子跳跃在弹壳上面! 这影子做的十分的逼真,在任蝶这个角度看来,就好像是红色的蝴蝶衔着这枚子弹欲翩翩飞舞一般。 任蝶手上不动,身体换了一个位置,折射现象便立刻没有了,紧接着试了好几个角度惊奇发现竟都无法看到刚才的现象。 这,这是怎么回事? 任蝶的眉头越皱越紧,这已经超出了她的所知范围。 光影射在子弹上面竟出现了蝴蝶的立体图案,这怎么说都像是胡扯。 扭头看向身后的白景廷,任蝶以眼神询问,他刚刚肯定也看见了那个景象。 却见白景廷摇了摇头,同样也是一脸奇怪,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 特工之战4 朦胧的雾气勾勒出天空的轮廓,不知不觉间天已大亮。 “冥,联系枂逸,让他、麻烦他帮忙查这件事。”任蝶下命令的语气因为白景廷等人在场立即改口。 华中集团的身份不比特工身份,是不能被她的情绪左右的。 她虽是老板,但如果不跟高层商讨直接曝光,影响则会很大,很大。 景廷,再给我一些时间,到时候我会毫无保留的告诉你。 任蝶心中有愧,不敢抬头直视白景廷,自然也就没有看见白景廷此时的表情。 她有事的时候竟然敢不找他,她第一反应竟然是去依赖别的男人,她居然敢! “你刚说什么。”醋怒交加,白景廷脸色第一次甩开了他一向淡然的形象,硬硬的五个字不带任何温度。 北冥雪等人见状转身向后就走,这两口子的私事他们还是不掺和了。 “嗯?”任蝶抬头看向白景廷,她刚刚在纠结身份的问题,此时被白景廷这一打断,竟迟迟没反应过来。 白景廷没说话,看着任蝶不明所以的眼神,一时也不知道该是气是怒。 “你竟敢给我找他。”白景廷一话刚开口任蝶心里就暗叫不好,该死的!她怎么忘了白景廷和枂逸不对盘的事了! 白景廷对任何人都淡然如君子,却对她一向霸道,别说是本就和他对立枂逸了,当年她就和陌生男生多说了几句话,他就差点给人家废了,这下完了。 “你别生气,我这不是看你最近太辛苦了。”换上一脸谄媚的笑容,任蝶唰的一下搂住白景廷的胳膊。 坐在大厅里的北冥雪见此瘪了瘪嘴,就知道撒娇,鄙视! “你想啊,我们都没见过的东西那就一定不是国内生产的,枂,哦不影幻然枂逸是英国王子,他在国外的人脉广能力强,让他去查这件事再合适不过了!” 先用撒娇平复心情,再讲依据安抚人心,方任歌坐在沙发上暗暗给任蝶竖了个大拇指,他姐这一招,高啊! “不用他,我定能给你查出来。”声音冷沉带着绝对的霸道,白景廷不知道任蝶和枂逸是合作关系,自然也就不想任蝶白承枂逸的情。 “嗯那你来查吧,有情况第一时间通知我。”任蝶听言也不再多说废话,景廷来查,她也放心。 几人跟学校里请了两个月的假,假期过后直接回校参加毕业考试,反正凭借几人的智商,要不要在学校里学习也没什么差距。 白景廷三人为调查子弹的事情,任蝶三人则为了准备几日后的特工比赛。 由特工训练场verdeath举办的比赛,每两年举行一届,目的是为了选拔出世界各地最优秀的杀手特工,全世界大大小小的特工训练组织,均已能参加这比赛为荣。 比赛的举行地点十分隐蔽,每一年都在不同的地方,进入现场参加比赛需要进行多方面的检验,若发现有刑警潜入,没有二话立即解决。 场上比试没有限制,可打伤,可打残,可废人,可杀人,虽十分的冷血残酷,但每年赶来比赛的人却络绎不绝。 若能得到此次比赛的前三甲,那将是无限光荣,最重要的是以后执行的所有雇佣任务,雇佣价格第一名上涨十倍,第二名五倍,第三名三倍,直到下一次比赛重新决出前三甲为止。 任蝶三人在verdeath的最后一年正好赶上了一届特工比赛,所有对手一击必杀,三人稳夺前三甲。 前三名均出自一个训练场,那是自从这个比赛开始举办就从未发生过的事。 这是无限的光荣,也让verdeath的名声更加响亮。 ... 特工之战5 而verdeath的最大头目之所以同意枂逸重金买走三人,是因为三人离开前应允以后但凡训练场有需要一定会回来帮忙援助,头目这才放人离开。 半年之前头目发来邮件,邀请她们三人再入今年的比赛。 三人自然不会违背当时的承诺,而且对于她们来说,这样的比赛的确是小意思。 心中稳操胜券,却令三人没想到今年的比赛,举行的格外炙热。 华中集团中国分部。 “任蝶,子弹的事咱们真不插手了?”北冥雪检查着自己这次比赛需要用的武器,开口问道。 “嗯,他能处理好的。”任蝶对景廷的能力深信不疑,眼下她一门心思都要铺在特工比赛上,这件事情只有交给景廷去做她才放心。 北冥雪听言挑眉“那你和叶笙……” 话说的吞吞吐吐的,这事虽然已经尘埃落定,可芥蒂已经起了,自然是要想办法消下去的。 “公事和私事我能分清。”任蝶没有多说旁的,当日子弹事发突然让她没有心思再去关注叶笙,但这两日一闲下来,心里难免有些别扭。 要说一点都不介意那是不可能的,她只能表示她不会因为私人感情而乱了阵脚。 于公,叶笙是她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于私,她是她的知交好友,这件事如果换成其他任何人,她的处理方法都会不同。 “嗯,感情这东西不受人控制,你多理解她吧。”北冥雪也不多言,点到即止,自从那日听叶笙表明了心迹,她才懂了前些日子叶笙的反常是为了什么。 哎,情之一字,害人啊。 “我们怎么跟景廷他们解释我们的去向?”冥开口询问。 “实话实说,我已经跟景廷说过了我们特工的身份。”任蝶脸上带着温润的笑容,她不想再有事瞒着他了。 情侣之间如果隐瞒的事情太多,那终究是要坏事的。 “什么!你告诉他了!什么时候的事?”比起任蝶的淡然,冥就没那么淡定了,手上一惊差点把手上的武器扔到地上。 “早晚都是要知道的。”任蝶拿布擦拭着匕首,话说的云淡风轻。 “你这样下去会坏事的。”冥看着任蝶依旧一脸不介意,心里那叫一个着急。 “他虽然还没直白的向我透露紫烈的身份,但也从来不刻意隐瞒,他信我我信他,没什么不好。”仿佛是真的意会了白景廷心中的想法,任蝶自信之极。 “枂逸知道恐怕会气死的。”冥揉了揉太阳穴,这任蝶平时处事这么沉稳,一到景廷身上就出岔子。 “我知道什么会气死?”冥这边话音刚落,枂逸和叶笙就一同从门外大步流星的走入,面上神采奕奕。 任蝶见此放下手中的东西“没什么,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飞机已经派来了,明后天就可以动身去英国。”枂逸走近任蝶抬起右手,蓝色的眼睛弯弯的十分漂亮,面上带着笑容,让他本来就俊美的容貌又多添几分魅惑。 任蝶抬手迎了上去,两人在半空击了一掌“能说服你母皇,不错。” 嘴角微扬,她们去英国带的武器很难通过安检,有私人飞机的话就省了不少事,怎能让人不高兴。 ... 特工之战6 “一切都已经就绪,你现在准备怎么说服你的未婚夫?”枂逸眼中带着戏谑,一脸等着看热闹的样子。 他现在唯一优于白景廷的一点,就是他对任蝶知根知底。 “我会自己处理好的你不用担心。”任蝶仍旧微笑以对,并没有打算告诉他景廷知道她是特工的事情。 要知道枂逸虽看着温润,实则阴晴不定,她可不想给景廷在暗中树个大敌。 “走了。”任蝶提起桌上的包,率先转身。 “喂,我才刚来。”枂逸不满的等着任蝶的背影。 哪见任蝶只是潇洒的摆了摆手“我可是有家室的人。” “走了老大。”叶笙和冥见任蝶已经离开,想想自己也没什么要报告的,跟枂逸打了声招呼也便转身离开。 “合着又剩下我自己苦苦等你们了啊,刚才还有个叶笙,你们不要这样子对我嘛。”任凭枂逸在后面撒娇耍滑,三个姑娘均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任蝶见到白景廷的时候,他正在一所实验室里监督研究那枚子弹,专业人士给不出来评定结果,这种制作他们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让他们弄就好,你没必要一直看着的。”任蝶看着景廷面色疲倦,不免一阵心疼。 “大家都没见过这种东西,多一个人总归是多一种想法。”白景廷见任蝶来了,当下也就不再继续观看,快步走上前来。 “最近不见你影子,干什么去了。”白景廷大手一伸搂着任蝶走出实验室。 在外面值班的保安人员见到白景廷都微微鞠躬,任蝶再美也没人敢多看她一下,这种训练有素的态度,到让任蝶高看一眼。 而虽然保安们面色不动,但心里却都对这红发女子好奇起来。 这所位于紫烈名下的实验室,建在半山腰,这里研究的都是紫烈内部最机密的事情。 直属白景廷管辖,算是他的私人实验室。别说是其他人了,就连方任歌和顾央都很少出现在这里。 可这个突如其来的红发女子,不仅没经过任何检测就被允许入内,还直接进入了实验室中心,让他们很是费解。 当然,这也不能怪这些保安们不认识方任蝶,他们大多为十七八岁的少年,均是孤儿,自紫烈建立后他们就被领养到这里。 别说什么方任蝶了,他们连五大财团都不一定知道是什么。 话说回来,这半山腰的风水也确实不错,任蝶看着周围的景色给出评价。 也不知道景廷是怎么发现的这里,远方有流水潺潺的经过,如同人间仙境一般。 树木丛生百草丰茂,来的时候还没有注意,仔细一看起来,这简直像是个世外桃源。 “不错吧。”白景廷负手而立,眼神中带着倨傲。 “好地方都被你发现了。”任蝶简言回答。 “你不记得这里了?”白景廷转身看像任蝶,眉头微皱。 任蝶被白景廷一句话给问住了,难道她应该知道这里? 看着任蝶的神色,白景廷眼中露出微微的不满,竟然只有他自己记得这里。 “你说这里的日出很美,我给你的感觉就像太阳给你的温暖一样。”紫烈刚创立之初,他无意间来到这里,脑海中接着回荡出任蝶曾对他说过的话,所以他才买下这里。 “我说过这句话?”任蝶在脑中思量半天也都没想起来,不免面露疑问之色看向白景廷。 白景廷见任蝶真想不起来了心中也有些奇怪,他记得这么清楚的话,任蝶怎么会一点都不记得。 “你是不是听别人跟谁说过这句话,然后错放到我身上了?” ... 特工之战7 任蝶一句话刚落,白景廷瞬间感觉记忆有些错乱起来。 莫不是在梦中听她说过这句话,然后给混淆了? 要知道很多时候,在现实看到的场景总会觉得很熟悉,或者是某个画面感觉好像曾经发生过,其实只是因为混淆了梦境和现实。 “可能吧。”白景廷虽心中有疑惑但也没再多想“累不累?” 虽然不知道任蝶这几日在干什么,但是看她的面色不难猜出这几日肯定也没闲着。 任蝶摇了摇头,向前走了两步抱住白景廷,将头在他的颈间蹭了两蹭。 估计也只有在白景廷身边,她才能有这么小女生的一面吧。 “你不用太勉强自己,我能护住你。”这话白景廷不知已经说过几遍,把任蝶的劳累疼在心里,却依旧支持她做的每一个决定。 这样的尊重,难求。 “那不一样。”任蝶紧了紧搂住了白景廷的双手,眼睛闭着似乎想偷闲休息片刻“我有能力和你并驾齐驱,不想做你背后的女人。” 话虽这么说了出口,但任蝶明白即使她不说,景廷也是懂的,要不就不会只嘴上阻拦了。 白景廷没有再答话,只是那像黑琉璃一样璀璨的眼眸流露出的丝丝纵容,是一种哪怕她捅破了天他也能给她补上的宠爱。 “我最近暂时住在这里一阵子,你要是没事做就搬来和我一起……” “我这两天会去英国一趟,那儿有个小比赛,你忙你的,我回来找你。”任蝶接过白景廷的话,从他怀中把头抬起来,手却依旧环在他腰上没有松开。 “多长时间回来?”白景廷皱眉,英国在他心里是个结,他一听见她要去英国就莫名的烦躁。 “快则十天半个月,长的话一个月左右。”任蝶想了想,按照前几年的比赛时间如实告诉了白景廷。 这比赛时间她也说不准,每个人的每一场都是要打到最后一刻才能停手的,每年的选手和能力都不一样,她只能给出大致的推测。 “这么久。”白景廷听言面露不悦,不过好像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开始散发异彩“也好,回来我们订婚。” “啊?”任蝶惊讶的看着白景廷,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白景廷看着怀中的任蝶模样,情不自禁的就吻了下去。 而任蝶思想本还停留在刚才订婚的话题上,突然之间就被白景廷有力的臂膀给束缚,紧接着两片温热的唇瓣就覆了上来。 温柔舔舐,丝丝**,一时间这一方天地好像徒留**。 任蝶的手从景廷的腰间挪到颈上,两人越吻越深。 白景廷的手也开始不安分的摩挲着,仿佛想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都被羞红了脸要落下山去,两人才放开彼此。 喘息声很急促,衣襟已经明显的凌乱,白景廷替她整理了一下衣服直接搂紧怀里。 任蝶一双血眸尽是浓浓的感动,如果不是因为尊重她,景廷何必忍得这么辛苦。 仿佛了解了任蝶心中所想,白景廷低沉着声音道“订了婚就不忍了。” 订婚三月后方可结婚,是家族的规矩,虽然他也想直接结婚。而订婚虽然不是结婚,但订了婚就是他的人了,到时候也就没什么可避讳的了。 “我不早就是你的未婚妻了?”任蝶靠着白景廷,还是对订婚的是有些不明所以。 “那是父母口头上的约定,这订婚是我给你的承诺。”沉默了许久白景廷才开口,似乎已经压下生理需求。 ... 特工之战8 声音寡淡不可方物,白景廷最大的缺点恐怕就是总把情话说的像大白话,弄得任蝶每次听完之后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感动。 微笑着叹了一口气感叹白景廷越长大越不懂情趣“你做主吧我都听你的,不过我不建议一回来就订婚。” 白景廷听言眼风扫向任蝶,怎么?不想和他订婚? 任蝶见状一缩脖子赶忙解释“我是怕万一受了点伤,到时候不好看啊。” “你要参加什么比赛?”白景廷眼露询问。 “一个特工互相切磋学习的比赛。”揣摩着用词,任蝶把一个恶俗的杀手比赛说的非常高大上。 “你是太闲了?”五个字带着质问,白景廷有些生气她去参加这种不仅无意义而且有危险系数的比赛。 “离开之前答应了别人的要求,我要言而有信的不是。”任蝶笑嘻嘻的凑上前去,看白景廷还是一脸冷色,当下举起手来“我保证不受伤行吗!” 白景廷转身向后走去“走吧送你回去,如果受伤了我先剐了你。”话语虽狠但已经做出了让步,任蝶当然见好就收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第三日早上,任蝶叶笙冥枂逸四人就打包好行李直飞英国。 英国的建筑风格不同于中国的传统古朴,更加的随心随性,到处都有一种浪漫的味道。 英国人追求的是艺术感强烈的建筑,它的建筑风格有很浓的教堂气息,给人一种庄重,神秘,严肃的感觉。建筑中的城堡元素,采用很多曲线造型来体现艺术之感和装饰作用,使整个英伦建筑看上去有种优雅的贵族气质。 任蝶当年选择来英国也是因为十分喜欢这里的建筑风格。 “直接去赛场吗?”叶笙带着大大的墨镜,一件皮衣一条紧身裤,头发高高的扎在头顶,衣着非常简单,却气场十足。 任蝶摘下了墨镜环顾了一下四周,红色的及腰长发依旧懒散的披着,她平日不愿在发型上下功夫,大多数的时间都是随意披散。因为发质很好,所以即便不打理也依旧给人一种高贵脱俗的感觉。 “明天比赛就正式开始了,先去看看场子也好。”一身绛红色连衣裙搭配一双黑色尖头高跟鞋,不同于在白景廷身旁的温柔和小鸟依人,此时的她更像是带刺的玫瑰,虽美丽却让人无法接近。 枂逸在身后被任蝶的模样迷了眼,他从未见过比她更适合红色的女生,以致半天目光都在她身上没缓过神来。 “老大,人都走远了,别看了。”冥一脸戏谑的推了枂逸一下,拉着他向前追赶已经走在前面的任蝶和叶笙。 verdeath这次举办的场地非常的隐蔽,连任蝶都觉得如果没有专门人带路,她很难再找来第二次。 一路上层层关卡验证身份,倒是显得非常正式。 “missfang,welebacktheuk。”一个带着黑框眼镜斯斯文文的中年男人在四人进门没一会儿就迎了上来,冲枂逸三人只是友好的点了点头。(方小姐,欢迎回来英国) 特工训练场只尊杀手能力最强者,所以中年男人只称呼了两年前获得头魁的任蝶一人,就连王子枂逸都没能得他点名问候。 “王叔。”任蝶冲他点了点头,面露温色,当年正是他把穷困潦倒的她们三人捡了回来,在训练场的时候也是对她们多次帮扶。 “老板已经安排好了几人的住处,跟我来吧。”王叔是一个中国男人,但因从小就在英国长大,所以两国语言他都非常精通。 ... 赛况炙热1 王叔一马当先带着四人七拐八拐走进了走廊的最尽头。 “来就是这儿了,我已经清理好周围了,你们安心的住,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进了房间王叔更加热络起来。 刚刚在外面人多眼杂戏要做足了,他是老板身边的人,如果对几人的态度太好,是会给她们添麻烦的。 “谢谢王叔,您这些日子还好吧。”冥走上前一步,自从当年被枂逸带走就没再回来过,少说也有一年了。 “来来去去的不还是这么些事,行了快歇着吧。”王叔拍了拍冥的肩膀,像对自家女儿一样,三人是这么多年唯一他亲手带回来的,感情自然是不一样。 “哦对了。”刚走到门前,王叔又转过了身“今年比赛的高手不少,你们几个都小心着点,王子殿下您是把她们买走的人,我话不多说,您也切忌小心啊。” 干瘦的手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身形还是一如既往地佝偻。 房中四人的眼都缓缓地深了,王叔都能称上高手的人那必定不好对付,两次提醒他们要小心,恐怕今年还会旁生些别的枝节吧。 “你们说今年有没有机会见到训练场的**oss啊。”叶笙将手上的墨镜放在桌上,用指肚轻扫了一下桌子,看着房间内一尘不染,面色稍微好了一些。 一进这里就有一股迫人的气息压来弄得她怪不自在的。 “我看是别想了,王叔在这儿这么久了都没见过正主,别说是我们了。”北冥雪把茶壶提起,倒上四杯茶。 “一直都很好奇能撑起这里的到底是个什么人,本以为任蝶当年夺个头魁能见他一面,最后还是只见到老板。”叶笙端起茶杯撇了撇嘴。 任蝶嘴上没有答话,但耳中听得真切。 老板是训练场的管理者,这些年的事大大小小全是他说话,但内部人都知道他不是大头儿,场子真正的正主恐怕只有老板自己见过,别说他们几个了,估计所有跟特工有关系的人都想知道,这个世界最大训练场的真正头目是何人。 “就算知道是谁又能怎么样,别纠结这些无谓的事。”枂逸上前一口饮尽杯中茶,务实一点比什么都强。 “再把你们的贴身工具检查一下,老惯例咱们三个还是一起睡以防有什么突发事件,枂逸把这里的情况通知池莫,早点睡吧。”任蝶交代完就率先走进里屋,真是太久没穿高跟鞋了,才走了一下午就累得不行。 英国的气候本温和,但不知是不是因为比赛的缘故,感觉今年英国的夏天格外炙热。 转眼已天大亮,天空蔚蓝,空气十分清新。 广场上已架起了高高的擂台,四周的观众席也都被清洁的一尘不染。 人声鼎沸,盛况空前。 特工平日的训练都是枯燥乏味的,一不小心还会把命搭进去,所以这两年一届的比赛算是特工们比较重要的日子了。 选手们都已经渐渐进入了候场区,观众席里大部分都是一些还不够资历参加比赛的刚入门不久的人。 但显然这些没能参加比赛的人比选手们还要兴奋得多。 人一个接一个的走入,来自世界各地的特工们只有在这样一个日子才能齐聚一堂。 如果有警察潜入见到此景必定会瞠目结舌,因为这些经过训练的专业杀手简直是太多了。 黑,选手区乌压压的一片黑色,这是特工这个行当颜色的绝对统一。 隐藏在暗夜之中的杀手,听着都让人兴奋。 ... 赛况炙热2 伴随着开赛时间的临近,观众席的人们越加的热络,选手区的人们虽有紧张之色却均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能参加这个比赛本就是无上的光荣,即使是以性命为赌注,也值得他们去奋力一搏。 “哗——”比赛的现场随着方任蝶三人的走入瞬间炸了起来。 去年不仅夺得前三甲而且还全身而退的女人,在整个特工界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面容绝色实力还卓越超群,这样的女人但是看一眼都能让人振奋。 此时三人缓步走来,均是身黑色的紧身衣,不同于平日的打扮,三人今天都把头发高高的扎在了头顶,那一身气质,除冷艳肃杀四字无别词可形容。 没有选手区那张扬的杀气,仅仅只是微笑着慢步而行。 但就是这从容的微笑,更让人隐隐的觉察出三人的绝对张狂。 不少人在去年的赛场上见过她们,若说曾经的她们是光芒外露,所有的杀气散发出后让众人胆寒。 那现在的她们就是锋芒内藏,表面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气息,可是那蔑视的双眸和那通天的气势,却无时无刻的彰显着,她们就是规矩。 她们,就是王者。 红发的任蝶走在最前,黑发的叶笙和紫黑发色交织的冥一左一右跟在后,至于枂逸并没有跟三人一同出现。 任蝶上一届是头魁,那这一届的首天肯定没有她的比赛,所以他拒绝出席。 三人走到选手区的最前排落座,后几排的人对她们三位均是微微颔首以示尊敬。 特工没有什么长幼尊卑,全都互看不顺眼谁也不服谁,唯一能压制他们的就是比他们实力强的人。 这跟在演艺圈你要是得个什么奖大家都会高看你一眼是一个意思的,只是在特工界更偏激了而已。 “好了时间已经到了,大家都安静一下。”王叔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上了擂台的最中央,依旧带着他那副黑框眼镜,挺直了脊背虽然身形依旧很瘦,可已经和佝偻不沾边了。 他正经起来的样子倒还真有上七分气势。 因为场子太大,王叔不得不借助话筒说话,所以一开口整个场子就瞬间静了下来。 “规矩大家都懂只有八个字,近身相搏禁用枪支。大家肆意发挥,可打伤,可打残,可废人,可杀人,出事儿了训练场给你们担着。我还是只强调一点,咱们的比赛只为凸显自己的实力,耍阴招的人是配不上特工二字的,一旦发现,下场你们自己掂量着。” 犀利如鹰的目光穿过厚厚的镜片扫视全场,口气里的威慑清晰地传到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王叔这还真是宝刀未老,当年的风范依旧在啊,昨儿个见他我还以为他已经颓废了呢。”叶笙看着王叔戏谑道。 “王叔可是资深的演技派,看上去骨瘦如柴的,其实比谁都不好惹呢。”北冥雪见状也笑答,这场子的气氛让她们整个人都沸腾了。 “从小就学王叔这犀利的眼神,他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专业!”任蝶笑起来,别人看这眼神害怕,但对她们三人可是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老板来了。”叶笙弩了弩坐在自己身边的任蝶,示意她们看向场子的西北角。 任蝶和冥瞬间把目光从王叔身上转到老板那儿。 四十多岁的男人一身健硕的肌肉,再配上一张硬汉英俊的脸,有点演员张涵予的味道,但比他更有血性,当年不知道看软了多少姑娘的芳心。 此时身后跟了几个人都是往年一同出席的,别的特工场的头目。 人再有型看得年数多了也便习以为常,任蝶三人见老板看了过来,冲他点了点头倒也就挪开了视线。 ... 赛况炙热3 而此时的擂台之上,王叔正在用英语重述着刚才说的规矩,以便不会中文的人能更加清楚的了解规则。 老板是中国人,自然要以中文最先开始介绍。 多余的话王叔也没说太多,第一场比赛很快就开始了。 一名美国特工和一名泰国特工的对决,两人均为男性,美国特工身材庞大魁梧,一双胳膊健硕有力,块头十分大,相比起他那名泰国特工站在角落,本来算是中等身材,但和美国的一比倒显得瘦弱起来。 两人一左一右站在擂台两侧,好像熊跟猴子。 “哎看那个泰国小子,去年他师兄就是被迈科给灭了,今年一开场他俩就对上,有好戏看了!” “呦,冤家路窄啊。” “那可不,旧仇未报新仇又起,这两家场子以后有的看了。” “那两家?” 后面人的交谈议论声清晰地传进任蝶三人耳里,她们三个自然是记不清上一届的事情的,不过听着话中的意思,恐怕那迈科就是那名美国特工了。 “你们说这些人的记性是不是太好了,我看外国人都长一个样,他们居然还能分清谁是谁。”叶笙撇了撇嘴,她就是分不清外国人的长相。 “就你这记性,这么多次做任务的时候都没找错人,老板真是要烧高香庆祝。”冥听言接着开口嘲笑叶笙。 叶笙转脸怒嗔北冥雪“我是个有水准的特工,请不要侮辱我的专业!赌一把啊姐妹们,我觉得那个大块头会赢。” 任蝶胳膊撑在椅把上,双手合拢放在脸前,嘴角挂着笑意“我倒觉得这一把那个泰国人不见得会输,比赛才刚开始,赌十万怎么样?” “成交!”叶笙爽快的应答,北冥雪这一把暂时充当她俩的裁判。 特工比赛没到自己之前那真是无聊至极,所以这些年她们参加比赛,每一局都下注,越到后来高手出场时赌的钱越大。 不为别的,就给这比赛添点乐趣,反正她们也不差钱。 几人谈话间两人已经在擂台交上了手,近身搏斗不比其他,十分考验功夫底子,所以从小经受训练的特工,和半路出家的特工在近身搏斗上一眼就能分出高下。 当然,要是像方任蝶三人一样会一击绝杀,那也是可以的。 美国的迈科一个擒拿捉住泰国特工从背后伸过来的手,手下一用力便把他从自己的背后拽到了面前,粗壮的大腿瞬间抬起踹像泰国特工的小腹。 速度快到泰国特工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这巨大的冲击力甩到擂台边缘。 哗—— 台下瞬间一片叫好,迈科仿佛被这振奋的欢呼声激励了,大步向前跑了过去。 “呀呼!任蝶你今年开场看来就要赔钱喽。”叶笙也鼓掌为迈科叫好,一脸兴奋的看向任蝶,今年她终于不用连输任蝶那么多钱了! “迈科虽然力气大,但手法却不如那个泰国人。”比起叶笙的兴奋,任蝶一脸云淡风轻的坐在位子上,丝毫不担心自己会赌输。 外行人看特工看身形,而内行人看特工主要是看手法。 叶笙虽然自己实力强劲,但却不会看人,所以每年的特工比赛她都能赚她一比不小的数目。 “什么手法?”叶笙听言看向擂台,这擂台虽然离得不近但也不远,足够她们能清楚的看清擂台上的人的每一个动作了。 ... 赛况炙热4 “你注意看两人的手,美国人虽然手上也有,但那泰国人手上却是那么厚的一层老茧,肯定是苦练过手上功夫的,估计不是短刀就是匕首一类的,赛场上不限制带武器,他到现在还处于被动的一方是因为在寻找时机,必有杀招在后。”任蝶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全数告诉叶笙。 叶笙听完任蝶的分析又看了看再次打到一起的两人,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在一旁没有参与这把赌局的冥看叶笙瞬间蔫下去的气势,不自觉的就笑了出来“你也赌了这么多次了还没有学精啊,不是身材好就能优胜的,笨蛋。” 一句话刚落,冥就被台上的银光一闪给换回神来。 方任蝶见状嘴角一勾,出杀招了。 一把银色的短刀拿在泰国人的手里,上面已经沾染上了血迹,泰国人一脸嗜笑,伸出舌头舔了舔短刀上的血。 本想一刀杀了他,却被这迈科躲过去了。 泰国人虽没刺死但也刺伤了他,此刻带着眼神中戏谑望着捂着流血左臂的迈科。 台下的观众看着擂台上已经见血立刻都激动了起来,欢呼声一浪接着一浪。 “唔,泰国小子行啊,大块头别怂啊!” “就是刚才不是还很威风,怎么被刺了一刀害怕了啊哈哈。” “上啊迈科,这点小伤对你来说不是家常便饭吗。” …… 正所谓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台下各国语言均出,无一不在刺激着迈科的神经。 而被伤的迈科从身侧也同样掏出一把短刀,血红了眼大吼一声就冲了上去。 两人瞬间就厮杀到一起,第一场比试就血光四溅,台下的人却无一露出害怕之色,反而兴奋,绝对的兴奋。 这场比赛大约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迈科的身躯才在这血色中倒下,那泰国人同样也被伤了个够呛,满身血色也分不清是两人谁的血了,跪在台上已经疲惫的无法自主起身。 “第一场比试,泰国曼雅提场获胜。”王叔带了几个人上台,把两名参赛选手搬了下去,同时宣布了下一场的比赛人员。 “曼雅提虽然在泰国名声很响,但这训练方法好像不太好,埋没人才。”冥看着被抬着下场的迈科好像还有气在,黛眉微皱。 这泰国选手看样子强过迈科很多,两个小时居然还是没能取他性命,这是大忌,没能一击毙命对自己而言那是绝对的威胁。 任蝶听言点了点头表示认可,北冥雪虽然在她们三个里面功夫最差,但是这观察力可绝对是一流的。 这可就苦了叶笙了,跟两个观察力强的人打赌,怪不得每一年都赔的特别惨。 “你以为所有人都像咱们一样下手有分寸吗!”叶笙把手伸到了脑袋后面抓住自己的长头发,在手里玩弄着,话说的臭屁的很。 也难得这次任蝶和冥都没纠正她,不是她们自负,而是她们每下一次手都是按照卡好的点走的。 这分寸放眼整个特工界,只有verdeath能训练的出,当然她们当年也是吃足了苦,也才能练出这么一招重伤却不夺人性命的把式。 verdeath这些年,也仅仅只训练出她们三个人会这招而已。 还是那句话,至于后来那些人自己痛苦到甘愿自杀结束性命,就和她们无关了。 三人互相逗乐中,任蝶好像突然感觉到有一个灼热的视线注视着自己,她瞬间回头扫去,身后的每个人都在看着擂台上新一轮的比赛,并没有什么异常,任蝶只好再度把目光移向擂台“这把赌多少?” 而在观众席的最后方,距离任蝶很远的位子上,一双红色的眸子却紧紧地盯着任蝶的背影。 ... 赛况炙热5 就这样,比赛的前五天就在几人你来我往的赌注中快速过去。 第五日傍晚,叶笙气冲冲的率先走进屋内,端起茶壶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下去。 任蝶和冥一脸笑意的紧跟在后,慢悠悠的也不言语。 枂逸在房中看着三人的样子也不发问,瞬间就懂了什么意思。他今年第一次来看她们比赛,前五日没有任蝶的局,他也就一直呆在房中处理华中集团的文件,可是每天晚上同样的剧情都在上演。 刚开始他不明所以,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叶笙输钱输的太惨的缘故。 “今天输了多少?”枂逸放下手中的文件看向叶笙打趣道。 “四场,输了一千万。”叶笙将茶壶砰的一声扔在桌上,径直走上前躺倒沙发上,过了一会儿自己又生气了,再度坐起来“啊!!我真是要疯了!这些人也太不争气了!” “安啦,说不定马上就挣回来了,明天有冥的场子,你赌她我赌别人行吧。”任蝶洗漱完看叶笙还在纠结今天的比赛,直接光明正大的给她放水。 叶笙听言心情瞬间好了起来,冥那是稳胜,肯定能回本,当下也不扭捏直接开价“一局一千万。” 任蝶听言撇嘴,她倒是鬼精,一局赢回来今天四局的钱,但也不想和她再讨价还价,先哄好她睡觉最重要“成交。” 夜已深,任蝶躺在床上双眼紧闭,额头上冒着冷汗,眉头紧紧的皱着,好像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梦境之中,任蝶双眼只见水波悠悠,雾气弥漫。 渐渐走近,却越发的迷蒙。 “来,到我身边来。”穿着古装的红衣女人轻轻地招手,仿佛有着巨大的吸引力,任蝶一步一步的走向她,好像女子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让她停不下脚步。 等她与那女子只有一纱之隔时,任蝶突然发现这女人给她的感觉十分熟悉。 隐隐看见女人的眼瞳泛红,不同于她的黑红色,这女人的眼睛是一种纯粹的红,慢慢的一股眩晕瞬间笼罩了任蝶,场景在她眼前瞬间转变。 不远处的祭坛上跪着一位红衣女子,那挺直的脊背看上去万分倨傲。 古装?那服饰好像不是这个年代,但看起来似乎也并不属于古代的任何一个朝代。 任蝶慢慢的走近,却发现那女子的脸她怎么也看不清楚。 而在离她不远的一高台上端坐着一名男子,脸同样模糊不清,但也给任蝶很熟悉的感觉,看那身形任蝶确信她不曾见过。 在男子身旁站着一位橙衣少女,似乎是丫鬟,周围乌压压的还有好多人,他们在等什么吗?任蝶想到。 “寒蕴蝶,你不害怕是吗?我魔族是沧月大陆第一个拥有的种族,我族的力量是其他三族永远无法比拟的,多少人想入我魔族,你为什么执迷不悟。” 座台上高高而立的男子开口,声音中满含怒气“纳兰景他再爱你又怎么样?你觉得他还会要这幅面容的你吗?” “答案你心里不是十分清楚吗,你以为毁了我的容貌我就会恨你?别想了,你墨凝永远不会在我心中留下地位。”被称为蕴蝶的红衣女子声音十分空灵,看上去满不在意。 “哈哈不恨我?我要毁了你的容貌断了你的幸福,你不恨我?那如果,纳兰景死了呢。我魔尊想处死一个人,定要他魂飞魄散再无转生,这样,你也不恨我?” 任蝶见男子扔了一样东西到红衣女子面前,红衣女子瞬间就被扰乱了。 “寒蕴蝶,你素来温柔谦和怜悯天下,不恨我我无所谓,只是纳兰景死的过程你想不想看?” 任蝶见男子再度开口,思绪有些蒙,她这是穿越了还是做梦呢? 还没想清楚这是不是梦境,任蝶就听见红衣女子伤到极致的一声怒吼,紧接着就是周围气势狂飙“墨凝我告诉你,即使翻遍整个鬼族我也要找出景哥哥,即使踏平整个魔族,我也绝不会放过你。” 恍然被这气势迫的惊醒,任蝶一下子坐了起来,冷汗顺着额头滴落而下,黑红色的眼睛迷离的盯着前方久久不得回神。 ... 比赛进行6 “怎么了?”在一旁的叶笙和冥都被任蝶的突然起身惊醒,叶笙揉了揉眼睛问道。 摇了摇头,任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做了个很奇怪的梦,你们睡吧没事。” 见叶笙和冥又都睡了过去,任蝶也重新躺回床上,闭上眼之后脑子里依旧乱乱的,梦中的画面一直反复出现。 一直到第二天清晨,那红衣女子的身形还在脑海中隐隐残留,任蝶甩了甩头逼迫自己不再去想她。 “已经查过了,今天和冥对战的那个人是美国建元训练场的,实力不错但不是冥的对手,这可是你们今年第一场对抗赛,加油!”三人刚一出房门,枂逸就把今天的信息报上。 北冥雪点了点头,对抗赛而已,不足为惧。 这比赛分为两个阶段,一是对抗,而是决胜,对抗赛里面是各个训练场之间的竞争,而决胜赛意在排名,所以经常有师出同门的人对上。 相比而言决胜赛里面的都是上一届的顶级高手,和对抗赛可谓不是一个层次的。 比赛现场依旧是如火朝天,并没有因为比赛已经开始了五天而气氛衰竭,反而有越挫越勇之势,毕竟一天出场的人物比一天厉害。 实战所积累的经验不同于任何一次练习,哪怕你只是看着别人打,也能在无形之中积累自己的经验。 所以没有不耐烦,没有不想看,有的只是关注,全心投入的关注。 冥的比赛在今天的第一场,跟她相对的是一个年纪相仿的美国女生,身材修长,脊背挺直看上去倒有几分气势,一条细长的软鞭挂在她的后腰上,看来那就是她的武器。 任蝶坐在选手区看得清晰,不由得眉头一挑,很少有特工会选软鞭来做武器的。 软鞭是软硬兼施的兵器,其特点是身械协调性强,既要有击打速度,又要体现灵巧的方法。尤其舞动时,上下翻飞,相击作响,如银蛇飞舞,使人眼光撩乱。 虽然看上去美,但杀伤力太小,大多做防**,她也很喜欢鞭子,练过些许日子,但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它做武器。 正想着冥从身侧拿出了她的武器,一把意大利原产的飞鹰勇士1683,这把被美国和北约军方强烈推荐的名刀一出,台下懂行的人眼神就有些变了。 “呦,你们老板倒是挺舍得花钱的嘛。”美国女生见状也不紧张,反而低声打趣。 “嗯,老板太有钱。”冥也不婉转,直接应了。 女生微笑,右手从背后慢慢抽出自己的软鞭“那就请你赐教了。” 言罢瞬间甩鞭而出速度极快,当然冥的反应也不慢侧身一闪变避开了。 台下人见两人直接抡起武器动手,那更是眼睛眨也不眨,都想看看这上一届夺得第三的姑娘实力究竟有多强悍。 相比起这些人的全神贯注,任蝶的思路还是停留在昨晚那个奇怪的梦中,梦醒已经大半天了,现在对梦中的景象已经很模糊了。 “寒…蕴…蝶…”任蝶低声重复着梦中听来的名字,和她一样都是蝶呢。 任蝶皱着眉头,是她太把梦当回事了吗,但为什么总感觉这个名字好熟悉,可她十分确定从未听过这个名字啊。 越想头越疼,干脆不想,那些人都穿着古装,跟她肯定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 与此同时,一个带着鸭舌帽和大口罩的人悄无声息的来到了观众席的最后方,坐到了一个与他同样装扮却戴了副墨镜的人的旁边。 “次序我都安排好了。”后来的人似乎在跟一开始在的人交代。 “这一次,她定能好好体会失败的感觉。”装了变声器,这个从一开始就在这里的那个人好像万分神秘。 “我恨她情有可原,可你……我之前从没见过你。” “你干好自己的事情,少管我。”变声人话语冷沉,转身便离开了,后来的人扫了一眼擂台,也紧跟着离开。 ... 比赛进行7 风乍起,今年的比赛,好像非比寻常的热闹。 擂台之上冥还在和美国女生你来我往的交战,已经收起了比赛之出她拿出的刀,刀对鞭子可不吃香,刚才拿出来不过是提点一下对手她所用的武器。 乍一看好像是尊重对手提前告知,但仔细想来要不是她对自己的能力有绝对的自信,何必提前露(间隔)底呢。 先不说旁的,就说这女生的鞭法也算上一绝,鞭法清晰步伐稳健,舞的那叫一个滴水不漏,虽然没碰到冥丝毫,却也决不让她靠近一步。 冥擅长近身攻击,没法靠近敌人,弄得场面也是一直僵持着。 毕竟从古至今很少听说有特工用鞭子杀人的,她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难办的场面。 “冥这次算是碰上制衡她的了。”叶笙看着冥在擂台上,因为一直无法近对方的身而略显着急的样子不由得发笑,她还是第一次见温柔的冥无可奈何呢哈哈。 “她今天是有点浮躁了。”任蝶微皱起眉头,倒不是害怕冥会输,只是心浮气躁是比赛中的大忌,一不小心就能让对手钻了空子伤她。 “这女生的鞭法真不错哎,鞭随身转亦随歩换,收放自如快而不乱,这个年纪能练到这种程度,看来信息一点都没错,她的确位于建元训练场的高手之列。”叶笙一手托着下巴,看着女生舞鞭的样子面露欣赏。 “潜力不错但也是弊端,太心高气傲了。”任蝶一双血眸一直紧盯着女生的脸,她连在打斗的过程中头都是微扬的。 比赛虽有胜负之分,但更大的意义却在于互相学习对方的优点,而这女生比起学习更专注于如何打败别人,如果没有人能即使纠正她,估计很难再进一步了。 台下任蝶和叶笙不紧不慢的分析,而台上,冥既要躲避女生的攻击,又要想着如何打破僵局,。 脑子运转的飞快,眼睛却眨也不眨的观察,鞭舞动的犹如银蛇飞舞使人眼花缭乱的紧,冥紧盯着女生一直在不停甩动的手,不可能一丝破绽都没有的。 大约又过了十分钟左右,冥还是没找到突破的地方,倒是因为观察的太专注被抽了几鞭在身上。 伤口火辣辣的疼,但在承受范围之内,冥双眼一眯,既然看不出漏洞,那就只有让她扔下鞭子了。 一念既定,冥又再度观察起来,这一次看的不再是女生的破绽,而是她容易突进的地方。 几个后空翻跳离了女生的攻击范围,冥一个扫堂腿想趁势踩住挥过来的鞭子,但被女生手一抖给躲过了。 “去年的第三名看来也不过如此。”女生见状用她一口有些别扭的中文开口道。 她本以为verdeath出的人会很难对付,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师傅说的没错,这些人如果没法近身攻击,那就等同于什么力量都没有。 看吧,去年的第三名刚出第一场就来个平局,甚至可能成为她的手下败将,这想想就让她心情愉悦啊。 “是吗?”冥听言嘴角向上勾起,眼神瞬间一亮,找到了! 还没等女生反应,冥趁着鞭子收回的一刹那,一个前滚翻飞扑上前。 鞭子后段部分的力量弱于前段,冥的一个飞扑虽然无法直接到达后段,但凭借她的速度到达中段的位置那是绰绰有余,以退为进徒手抓住了再度向她袭来的鞭子。 女生看冥的动作一个怔愣,这人竟徒手接她的鞭子。 冥见状脸上的笑容越加的明艳,对于她来说,这一个愣神就足够了。 右手绕上鞭子,冥在原地一个轻点向后就退,女生被突如其来的拉力带的向前就跌了过来,一个腿跪在地上才堪堪稳住身形,没摔个四仰八叉。 ... 比赛进行8 打铁要趁热,冥一个用力从女生手中夺过鞭子,向后一挥便扔了下去。 情况扭转就在这一瞬之间,台下的观众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冥就已经成功夺走了女生的武器,等台下观众再反应过来之时,两人已经又打在了一起。 没有了鞭子的女生就像是锯木头的工匠没有了锯子,动作别扭的紧。 冥压身向前眼中带着戏谑,说她不过如此? 身体的速度极快,女生肚子刚被冥打了一拳,一转眼冥又跑到了她的身后,对着她小腿又是一脚。 冥本就能力高过她,起先是没找到突破口夺她鞭子,此刻近身相搏,女生又岂是她的对手。 前一拳后一脚,来来回回没过多久女生就已经脸冒虚汗,完全不知道冥下次又会对她哪里下手了。 冥此刻眼神已不复刚刚的戏谑,比赛已经开场了大半个小时了,她的第一场就这么个速度,太丢人了。 其实这速度并不慢,回想几天前的第一场比赛,两个小时其实都算结束的早,越到后来出战者越强时间越久。 切磋的确不分时间,但对于练一击绝杀的人来说,这太慢了。 “哇哦,冥的眼神变了呦。”叶笙在台下看着冥眼神泛起明显的杀气,心中却兴奋得紧。 “拖了冥这么长时间,也该生气了。”任蝶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眼中带着笑意,不知道冥会怎么解决她。 任蝶和叶笙本以为冥会再和她周旋一会儿,却没想到却是直接动了手。 冥以极快的速度把姑娘的两臂向下一拽让胳膊脱了臼,紧接着从身侧拔出刀,刀光一闪大家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冥变已经慢悠悠的收刀走下了台。 此刻有眼尖的人定能看见,躺在擂台上的女生双手的手筋已经被挑断了。 裁判立即上台,看了那女生的现状后,直接宣布了冥的胜出。 玩鞭之人双手被废,这比杀了她还难受,不用再言其他,已经输的彻底。 观众仿佛这才想起鼓掌,却同时打了个寒颤,早就听说这上一届的前三甲自成规矩,只伤不杀,今日亲眼所见,才知居然是这么个伤法。 以哪里使用武器便废你哪里,不夺你性命却让你活不下去,这听起来就让人心生惧意。 “喝水吧一千万!”叶笙见冥回来第一个扑上前去送水,昨天约好了,一局一千万,冥给她打下的可是红彤彤的钞票啊! 今天只比了四场,由于冥结束的快,所以今天大家都早结束一会儿。 任蝶带冥去了里屋,叶笙拿了药和纱布也紧跟着走了进来。 上药的时候冥愣是忍着疼没吭一声,一直到任蝶给她上完了药才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虽然今天取胜,但被那女生打的这几鞭也不轻快。 “我今天可是听好多人议论咱们心狠呢。”叶笙边给冥贴着最后一块纱布边说着。 “是我今天太过分了吗?”冥听言眉头一皱,她还是跟以前一样啊,而且还提前给女生脱臼让她没那么疼。 “总之外界给咱们三个人的定义就是:狠辣。”叶笙嘴巴一撇,这话说的让她心里很不舒服,毕竟还是女生,谁都不愿被冠上这种名声。 “做大事者必能忍能狠。”相比起两人,任蝶倒显得平淡许多“他们入门还太浅,不懂得咱们当年的九死一生,如果他们经历过我们训练时所承受的,恐怕才会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狠辣。” 任蝶说道这里眼神微微的有些闪动,当年在训练场的练习过程中有多少次在死亡边缘徘徊,她们没被恶意吞噬只能说她们心志坚定,如果旁人经历了那些,恐怕不死也会疯掉。 (大家如果喜欢的话推荐给自己的好朋友吧!积极地给小唯评论哦,评论五条第二天加更一章,点赞收藏涨五十加更四章,大家快快行动吧!后文更精彩哦) ... 古怪功夫1 任蝶一句话好像勾起了什么回忆,冥和叶笙纷纷都沉默不语,眼神中似乎还有一种惊恐。 这世界上再没有人比她们老板更狠,能在五年的时间里培训出她们三个这样水平的特工,手法的极端大家可以自行猜测。 那些过去,她们想都不愿再想。 “好了,那都已经是过去了,一周之后便是决胜赛了,趁这一个星期再加紧训练一下自己的能力。冥你虽然今天结束的干脆,但浪费了太多时间。”任蝶把药放回药箱装好,坐到沙发上看向北冥雪。 “是。”冥低着头,一副愧疚的样子。 “还有,你的速度慢了很多,这么久没锻炼我相信我和叶笙也强不到哪里去,所以这一周我们要加紧练习了。”黛眉轻轻的皱着,功夫不比旁的,太长时间不碰会生疏的。 而且王叔口中的高手到现在为止她们还没有见到,那恐怕是都在决胜赛里了。 “怎么样,伤口都包扎好了吗?”枂逸敲了敲卧室的门,得到了准许便抱着笔记本电脑走了进来。 “嗯。”冥坐在床边轻轻地应了一声。 叶笙看着枂逸带着电脑,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出什么事了吗拿着电脑?” 这枂逸虽然是高科技人才,每天离不开电脑,但一般跟她们说话时都是不会拿电脑的。 “是出事了,不过到不是咱们的事。”枂逸坐到书桌前打开了电脑屏幕,任蝶三人见状也都围了上来。 “五大财团?”任蝶看着电脑上资料显示的名称蹙起眉头,她们父辈的企业出问题了? 不可能啊,五大财团之所以能撑起整个国家的贸易和财力,是因为他们不仅各自为政,而且相互之间存在合作关系,这看她们的婚约就能懂了,总之能动得了五大财团的企业少之又少。 “其实都是一些小的壁垒,但是五大财团同时都出现了问题,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枂逸的中文在环境的影响下越说越好,现在他几乎不用英语就能跟几人交流了。 “最近多关注一下吧,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任蝶仔细看了一遍电脑上的文档,这都是些小波动,应该没什么影响的。 枂逸点了点头,蓝色的眼睛闪过一丝狐疑,前两天华中集团也出现了类似的小问题,因为即刻被他压下去了所以影响不大。 莫非是紫烈?枂逸想着又摇了摇头,白景廷对华中下手正常,但肯定不会对他老子的公司下手。 看来他需要趁这段时间好好查查了。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过得非常快,白天任蝶三人依旧正常的观看参加比赛,一到晚上三人便互相切磋,毕竟在切磋中才能最快速的找回当年的感觉。 “冥这周连赢三场,看台下那些人的仰慕之情浓的都要把我们淹死了。”叶笙刚和任蝶交完手,拿起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汗珠,顺便打趣了一下冥。 “你上了一场,就在十分钟之内拿下了上一届第八名,你的粉丝才更多吧。”冥瞪了叶笙一眼,这丫头整天拿她逗趣! 叶笙听言一仰头,嬉笑道“毕竟当年的实力犹存!” 一句自恋的话顿时引得三个姑娘笑了起来。 任蝶是上一届的头魁,所以有资格不参加对抗赛,而冥和叶笙则或多或少的都参加了几场对抗,目的是决出名次。 对抗赛只会留四人进入决胜,今年分别是姜叶笙、北冥雪、美国建元训练场的一名中年男子以及法国的一个青年。 说白了,其实对抗赛就是上一届人员的再pk,看看两年过去前五名是否还能实力犹存。 而决胜赛则是由初次参加的精英构成,他们要先对阵应届选手然后再挑战上一届的元老,辛苦的狠却也绝对在考验着他们的实力。 任蝶三人之所以能做两届的前三甲,原因就是上一届的挑战者没能战胜她们,所以顺承了一届,至于今年,顺不顺还要看比赛。 ... 古怪功夫2 今年叶笙的那种天生优越感,在决胜赛开始的第三天就被打破了。 完全不知道是什么路子的打法,让当了三天看客的任蝶三人都是惊讶不已。 比赛前两天都是好好地,也没能看到王叔所提点的高手,但到了第三天,一个出类拔萃的特工以极快的身法准备割对手大动脉时,对手只是打了他一掌,这人便再也爬不起来。 那突如其来的变故太快了,快到以至于任蝶都没能看清。 本以为胜者是用了什么暗器或者毒药一类的,但是经过检查后发现都没有,真真正正的是仅凭一掌。 “今天那姑娘太奇怪了,一掌就完全扭转局面。”任蝶三人走在回房的路上各有所思,北冥雪一心系在今天的那场比赛上,最先开口。 “她的力气再大也不可能一掌就打趴一个一米八多的男性啊。”任蝶听冥开口了,自己也说出心中的疑惑,她还从来没见过这种力量。 “和我们师出同门,我们却从未听说过这种打法,莫非老板又钻研了什么新打法?”冥接过话,今天这个一掌打趴人的姑娘正是verdeath的。 她们从未见过的师妹使出了她们从未见过的手法,这也真是够稀奇的。 “你觉得老板会有这个能力?”任蝶反问,不是她说自己老板不好,而是她们老板人虽狠但却绝对没有这么高的智商去研究这些,他绝对是一个按照死规矩训练特工的人。 “说的也是,那莫非是**oss亲自训练的人?”冥突然好像顿悟了什么,如果是**oss的人,那就说得过去了。 任蝶没有回答,她们谁都没见过verdeath的**oss,丝毫不知道他的底细,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能力。 结合现状来看,这的确是最有可能的猜测了。 “你们说今天那女生会不会用的内功!”走了一路没有出声的叶笙此时突然转过头阴测测的来了一句。 冥白了她一眼“你脑子进水了?武侠剧看多了吧。” 内功都是电视剧里面为了效果所制作的特效,如果古代的老祖宗们真的有人会内功,为什么没能流传下来呢,她从不信这些。 “要不然怎么能一掌就把人打趴下啊,你看那人也没中毒,排除了暗器一类的可能性,那除了内功还怎么解释,摔了一下给人摔蒙了?”叶笙一直想不出来原因心里着急得很。 加快了步伐,三人快速回到房里。 “那也太古怪了吧。”进了房门叶笙径直坐到了沙发上,眉头一直蹙着。 “再观察几天吧,反正新一届的选手决出前五强才能挑战我们。”北冥雪紧跟着叶笙也坐到了沙发上,现在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你们说王叔会不会知道什么底细?”叶笙突然发问,王叔既然提点了她们,那想必是知道些什么的。 任蝶摇了摇头“如果王叔真的知道,我相信他一开始就说了,之所以没说肯定是因为他也是只听到了风声。” 王叔对她们那是真心实意的好,如果他真的了解详情那么就算不明着说,也早就暗下告诉她们了。 接下来几天的比赛由于有了这古怪功夫的出现,而让现场气氛变得兴奋不已。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打法,但是结果在那里摆着,上一把赢一把。 别人哪管什么古怪不古怪,赢得漂亮没有耍花招就足够了。 在这气氛的一度上升中,除了verdeath的老板,其他训练场的老板那是看的老脸都绿了。 今年verdeath只出了四个人,清一色女人,看上去瘦弱不堪一击却人人都会那古怪功夫,所以瞬间就在那百余名参赛选手中脱颖而出。 ... 古怪功夫3 “如果再这么进行下去,最后对上她们的就是我们了。”任蝶看着自己的师妹再一次不付吹灰之力就打败了对手,脸上第一次摆上正色。 “看来老板今年胜券在握啊,不仅想再夺头魁,还想把我们逼下位。”叶笙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正从台上走下来的女生。 如果没人能战胜她们,那到最后对上她们的只能是自己,看来老板今年是下了血本想要让她们三个让位喽。 不过说的也是,从这比赛开始以来,就从来没有人连拿两届前三甲,这要是再让她们三个做下去,那不就是间接的说明这些年训练场什么高手都没训练出来一样吗 “差一个人。”北冥雪向右转过头来说道。 任蝶和叶笙听言同时看向北冥雪,差一个人是什么意思? “如果按照你们说的那样,老板是为了替换我们上一届的人,那也应该是五对五,可老板只派出了四个人。” 冥的话音一落,任蝶的气息便沉了下来,先前的关注都在这古怪功夫上,冥这一说她才发现这一点。 五对五的比赛却只派出了四个人,这是什么布局? “要么就是我们猜错了老板的意思,要么就是……”说到这里任蝶一顿,眼色徒然一厉“还有更厉害的人在后。” 她们三人第一次参加比赛,就是直接对战了上一届的五强,如果她们所料不差,那差的这一个人很可能会最后出现。 而且说不定,实力高于她们。 事实也果真如她们三人所料,新一届的特工之战已经有了结果。 前五名除外,从第六名开始,依次按照比赛成绩进行了排序,变相来说这也是新一年雇佣特工的价位表,名次越靠前,价格就越高。 而新一届的前五名,则要开始一一挑战上一届的前辈,若胜利则顶替,若失败则上一届选手名次保留,挑战者自动移至第六名,其他所有人名次依次向后退一位。 在此,挑战者可以结合自身条件选择想要挑战的名次,每人有且只有一次机会。 通俗来讲就是,你觉得你的实力能打得过上一届第三名,你就挑战第三名,战胜了他你就是本届的第三,输了你就是本届的第六。 而如果你胜利后突然觉得你也能打过第二名,再要求挑战,那么这是不被允许的。 今年新生代的前五名中,有四位就是那懂古怪功夫的女生,至于那第五名,大家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见过她的真面目。 她就像当年的任蝶三人,是最后才现身的。 自从出场开始她就一直带着口罩和鸭舌帽,无法看清她的长相,只能依稀分辨出她是个女生。 她没有用古怪功夫,单凭自身的能力,创下了比赛自创建以来的最快纪录。 2分58秒。 比上一届的头魁方任蝶恰好快了一秒钟。 现在她唯一曝光的就是她同样师出verdeath。 决胜赛里面的挑战局可以说是每一届比赛真正精彩的地方,绝对高手间的碰撞,那激烈程度是完全能让你窒息的。 玩花样,走套路,舞样式,这些在真正的特工面前那些都不重要,他们只要能在一瞬间解决对手,这就够了。 当舞样式的古怪功夫,对上一击绝杀的特工老手,今年的决胜局,精彩了…… ... 古怪功夫4 上一届的第四第五名由于不是主角在这里就不详述了,总而言之是被任蝶她们的师妹给打败了。 三人里面第一位迎战这古怪功夫的,自然是上一届排位第三名的北冥雪。 此时北冥雪一身黑色紧衣长裤上阵,深紫色的长卷发被她高高的梳在头顶,其中还有几丝浅淡的紫色夹杂其中,阳光一照万分好看。 冥的发色和任蝶一样也是天生的,只是因为她头发的颜色偏于黑色,所以小时候大多人都比较关注任蝶的发色,所以关注她的就少了。 与她对战的女子今日穿了一身极其亮眼的红色紧身衣,在特工界很少看到有人穿这么鲜亮的颜色,所以一出场便惊艳四座。 “这一局要请你指教了,师姐。”女生的样貌并不出众,但那从一出场就神秘的气息,衬托了她的气势。 “恐怕我要靠你指教了。”北冥雪微笑着开口,眼神却不如打前几场那样轻松。 “虽然出场之前老板特意交代过,大家师出同门点到即止就好,但我觉得那样也太不尊重师姐了,我想,我们还是全力以赴吧。”女生见北冥雪微笑,自己也笑着回答,丝毫没有面对高手的局促感。 “正有同感。”随着裁判的一声哨响,北冥雪拔出自己的武器,飞快的冲向女生。 按下女生要伸出的右手,北冥雪一刀直奔女生喉咙而去,由于攻击速度太快,女生已然失去了先机,用尽全身力气向后一仰,避开了冥犀利的攻击。 与此同时右手腕向前一推再紧接着撤回,快速脱离了冥的制约。 女生也不撤远了紧接着欺身向前,以手作刀劈向冥再次向她袭来的手,冥一个吃痛左手不自觉的就缩了回去,女生见状立马双手齐上乘胜追击欲夺过冥手中的刀。 冥的眼一向都厉的很,女生刚一有动作她便猜出了意图,以退为进不再跟女生纠缠,一个后空翻向后跳去,脚借势狠狠的勾踢到女生的下巴上。 女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了个正着,后退了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台下叶笙紧张的双手紧紧地互握着,看冥比赛比她自己都要紧张。 “任蝶,你说冥行不行啊。”叶笙不会看人,所以只能问任蝶,才刚开场一会儿,这都问了第三遍了。 任蝶眼神紧盯着台上两人你来我往的激烈交战,素手在身侧也握成了拳,可见她现在也非常的紧张“不知道,那女生现在还没用那古怪功夫,到现在为止冥是占上风的。” 两人谈话间,冥已经割伤了女子的手臂,同时也被女子的一记飞腿给踹的身体一颤。 “居然只伤了手臂。”任蝶见状蹙眉,若她没有看错,冥刚才那一刀是奔着女生肩骨去的,她向来瞄准度非常高,此时却被女生用一个闪身就躲去了。 “前几场看她和别人比试时还不觉得,今天她和冥对上,速度……”竟然和她们不相上下,叶笙这句话只说了一半,剩下一半她没说出来,但她相信任蝶自可意会。 眼看两人再次打在一起,任蝶似乎都能听到手臂的动作因为速度太快而产生的破空声。 “嘭——” 冥手中的刀被女生在背后击落,掉到了擂台之上,冥脸色大骇,连头都来不及回,赶紧向旁边一跨,才堪堪夺过女生从背后袭来的一掌。 这是什么速度? 台下的任蝶脸色也大变,前一秒还在身前和冥打斗,后一秒突然就出现在了冥的背后给她一记突袭。 这速度,这速度…… 竟然快的连她都没能看清。 长江后浪推前浪,这师妹的能力果然不可小觑。 ... 古怪功夫5 就这一下,虽然女生没能击中冥,但依旧引得台上台下的人都变了神色。 之前女生从未显露过的速度优势,今日全盘托出,看来这实力,需要重新估算了。 红衣女生也不给冥留下任何喘息的时间,转身双手就快速的相合于一起,轮影急出,掌风竟直接将冥打飞出去。 欺身向前女生的步法极快,转瞬之间就站在冥的面前。 “承让了,师姐。”女生嘴角向上勾起,话音一落就欲想冥出掌,哪想有一物破空向她袭来,使她不得不收了手下的招式,急忙跳远躲开。 “都是同门师姐妹,何必下此重手。”只见台下的任蝶站起,目光灼灼的对上红衣女生,那气势丝毫不弱下一分。 女生细看才发现,刚刚那向她袭来之物并不是旁的,而是任蝶手下的茶杯。 “这一场,冥认输就是。”任蝶眼中火光四溢,面上却未显露半分。 “师姐教训的是,那就感谢北冥师姐的赐教了。”女生拱手向冥作式,似有点古代女侠的风韵。 叶笙见女生不再出手,立刻跑上台将冥搀扶回来。 五分钟解决冥这样的高手,这姑娘的古怪功夫被衬得越发的神秘了。 “咳咳。”冥一个晚上都咳得停不下来,面色苍白如纸,俨然一副身受重伤的样子。 “这样下去肯定不行,一下午都好几次咳出血来了。”叶笙拿着水杯走了进来,满脸焦急。 挑战局一天只有一场,由于冥这一场结束的快,所以整个下午也便无事,可是冥自打下擂台一来,一直是不停地咳嗽,身上无受伤的痕迹,气色却是差得很,让她们着实不知道怎么办了。 “叶笙,你别再管我了,咳咳,明天就是你的比赛,你还不快想想对策。”冥边说边咳,声音都弱下好几分。 “你就别担心我了,就你这身体状况,你让我怎么去安心想对策,再说了,我就是想也想不出啊,这古怪功夫从没见过,掌风犀利步步为营,我想不出破解的方法。”叶笙做到冥的身旁,伸手替她抚背顺气。 “这世界之大,莫非真有人懂内功。”任蝶也坐在一旁百思不得其解,万般无奈下也只得打趣一下自己。 枂逸在一旁静坐不语,听任蝶话一出,眼睛不由得一深,心中暗暗想到‘莫不是那方的人来了?’随即又摇了摇头否定自己的想法‘不可能,两方向来无交集,那方如果有人来,这世界岂不是乱了套。’ “当当当。” 任蝶听声走出开门,不知是谁深夜来找他们。 “王叔?”任蝶一开门便见王叔手拿小瓶站在屋门口,立刻把他请了进来。 “小冥,这是老板给你的药,说你吃下去后会气顺很多。”王叔面露怜惜,也不说旁的,如今什么事都没有先解决这女娃娃的苦痛重要。 叶笙听言立刻起身上前,把药给冥服下,这药既是王叔亲自送来,肯定是已经做过检查,冥吃下后瓶中还留有一粒药丸,叶笙便转身询问。 “王叔,这剩下的一粒也要给冥服下吗?” 只见王叔摇了摇头“这一粒是给你的。” 叶笙蹙眉“给我的?” “明天就是你的挑战局,如果所料不差的话,你们也想不出什么克敌的对策。” “老板这也太自傲了,比赛还未开始就已经给我备下治伤的药,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叶笙虽当真没想出破解之法,但是听王叔这样说,也不由得给自己辩解争气。 王叔听言笑着摇了摇头道“老板这次是有心逼你们让位,又岂会让你们那么容易想出破解之法呢。” ... 古怪功夫6 “老板既有心让我们让位,又何必送药来医治我们。”任蝶开口询问。 “老板这次让我前来,是有话让我转达的,你们三人当日已言不再做雇佣之事,也就不再是我场内人员,既然已经退出,那便全身而退吧,相信杀手之名三人也不会挂念,毕竟师徒一场,老板也希望你们三个能够无恙离去,比赛之时不要强争第一,切要以身体为重。” “呵,这摆明了是有了新欢忘了旧人,有了厉害的师妹,我们也就失去了价值。”叶笙听言一脚踹向一边的座椅,怒形于色。 这也怪不得她生气,满心欢喜的回来帮老板,却哪想老板已经找好了人要踢她们下台,换谁谁能不气。 “王叔,这既然是老板拿来医我们的药,为什么只给了我和叶笙,那任蝶要是受伤该怎么办。”冥吃下药后,面色红润了些许,调整了一下气息便开口问道。 “据我所知,跟任蝶对战的那位带鸭舌帽的姑娘并不会这功夫,所以不用担心,只是她和任蝶谁强谁弱,就要场上见真招了。 “王叔,你可知道她们这古怪功夫是什么路子?”任蝶开口询问,这才是目前最让她费解之事。 哪知王叔却摇了摇头,也是一脸狐疑“我从未在训练场见过她们,就连那位带鸭舌帽的姑娘也没见过,更别谈了解她们的功夫了。” 任蝶听到王叔的回答眼色一厉“那她们就很有可能是……” “嗯。”王叔听任蝶欲言又止,也便点了点头“如果所料不差的话,她们应该是训练场真正主人的门徒。” 任蝶三人对视一眼,果真是**oss的人。 “如果没什么岔子,这次比赛结束后我们就再也不会见面了,你们以后也别再干涉特工界的事了,这里的水越来越深,你们早点抽身也是好的,再晚几年,说不定就没那么容易抽身了。”王叔走上前拍了拍任蝶的肩膀继续说道。 “你们三个是这些年王叔唯一亲手带回来的孩子,这些年也给王叔赚足了面子,有这一身本领不管以后你们干什么,最起码都不用怕别人伤害你们了,脱离了老板对你们的庇护,就尽量多做事少动手,以后好好某日子去吧。” 王叔边说着话边走出了屋子,大路向前走,脱离了这一行当,以后怕是再难交集。 “这大叔对你们倒是真不错。”枂逸见他走远了,便上前关上门。 “王叔对我们有知遇之恩,如果以后有机会是一定要报答的。”任蝶坐到沙发上回应道“既然冥的伤已经没什么事了,我们就讨论一下这古怪功夫的攻克之法,不为胜过,只求自保。” 刚才王叔的话已经说到了那个份上,摆明了就是希望她们三人能借此机会脱离特工界,她们又何必浪费王叔的好意。 “叶笙,你明天的比赛就是尽量做到不要让对手用古怪功夫打伤你,王叔拿来的药,如果可以避免不吃,就别吃。”任蝶开口说道。 叶笙听言面露不解“这是什么意思,王叔难道会害我们不成?” “我们这几个师妹既然是**oss的门徒,那医治的药自然是**oss给的,王叔送来时只会检查有没有毒性,但我们谁都不知道这药会不会有副作用。”任蝶解释道,先是打伤她们再送来医治的药,虽然借口以师徒一场找的恰到好处,但总觉得不太对劲。 特工界本就无情,她们老板更是一个狠辣之人,岂会这么好心救她们,她们受伤对verdeath有百利而无一害。 “那冥吃了那药……”叶笙心没有任蝶细,想的也没有任蝶全面,但此时任蝶这样提点她也是明白了其中之意,不由得开始担心起冥的身体。 “放心吧,我吃了这药,身体的确是好了些,但要是有什么副作用我一人受着总比咱们两人要好,我刚刚也想到了这一点,但实在是咳嗽的紧,所以也就把药吃下去了。”冥握住叶笙的手安慰道。 ... 古怪功夫7 次日一早,大家便又赶赴赛场,比赛越到最后越激烈,大家的兴奋度也就越高,就连枂逸也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前来欣赏今日的挑战赛。 这几日被任蝶三人说的对着古怪功夫好奇的紧。 “叶笙,就算是比赛时你高她一招,也切不可分神,一定要小心。”任蝶上场前对叶笙百般嘱咐,就怕这丫头太过自傲受了伤。 片刻后,叶笙和她的敌手已经站在了台上,两人分别都拿了一把长剑。 叶笙平日喜欢用银针来完成任务其次就是因为长期沉迷武侠小说,喜欢玩剑,至于她的敌手前几场比赛未拿剑出场而这场比赛却拿了剑,只做两种分析。 一是前两日为露出自己真正的实力;二是知道叶笙善于用剑特地学剑克之。 转瞬间任蝶就把女生的心思猜了个**不离十,如果这一场女生不使用古怪功夫,那未必能胜过叶笙。 叶笙舞剑的精湛程度,就是她也必须严阵以待才方可一搏。 “得知师姐善用长剑,师妹也便用长剑和您一搏。”女生对叶笙微微颔首以尽礼数。 “说话文绉绉的听着就讨厌,看剑!”叶笙不和她废话,直接拔剑上前。 女生也不甘示弱,两人瞬间就纠缠在了一起,两剑相贴火花四溅,倒是谁也没弱下谁一分,长剑击打在一起砰砰作响,叶笙打小便对着古武有兴趣,长剑更是她的拿手绝活,速度之快敏远胜于女生,虽然现在女生招数接的不错,但不过百招必定被叶笙制服。 女生见状面色大动,之前便知晓姜叶笙擅用长剑,没想到精湛到这种地步,放到古时候绝对不亚于任何高手,她在这么打下去绝不是她的对手。 心中一急,手上便破绽百出,竟被叶笙一下子将剑挑飞了出去,手也被长剑划破。 “师妹,别太过自持,你们若是没了那奇怪的掌法,就是十个你也不是我的对手。”这几日唯一一次伤敌而不伤己,叶笙便将任蝶的嘱咐抛之脑后,非要呈上这一时的口舌之快。 “师姐果然好剑法,那不如接一下师妹的掌法如何。”话音刚落女生竟腾空跃起,连打数掌,各个掌风犀利的狠。 叶笙大吃一惊,脚下急退,将剑舞的是越加的滴水不漏,势要破了这女生的掌风。 任蝶和枂逸在台下见状也都不自觉的站起,十分不理解这女生是如何做到凌空出掌的。 “哼,不自量力。”同在观众席的昨日打败冥的女生此时却冷哼一声,嘲笑着叶笙的大惊失色。 枂逸抬眼看去,却先是注意到带着鸭舌帽和大口罩的女生。 而同一时刻那女生也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见枂逸看过来,立刻慌张的移开了目光,并将帽子再次往下压了压。 枂逸蹙眉心中满是疑惑,这姑娘可真是奇怪,随后又再度打量了她一下,便把目光移回台上。 “我看今年的比赛倒不像特工比赛了,倒是有点古代比武的场面。”一看客在台下嬉笑道。 “话虽这么说,但倒是精彩了不少。”有人回应于他。 “特工练的是一击绝杀,今年的前几名全都是verdeath弄来的这种花花招式的人,咱们没见过输了也不打紧,就是这么一弄就坏了规矩。”起先开口的人再度说道,似是不满 verdeath的做法。 “特工界本就以他们训练场为尊,就算再怎么古怪,也都是胜者为王嘛。” “总之我觉得还不如去年的前三甲。” …… 任蝶把这些人的交谈都收在耳里,想来以后的特工界定会为这功夫争执不休,只希望这一次她们三个真的能安全抽身。 台下因有交谈时间显得过得慢,可台上功夫之间的比试却是瞬息之间。 ... 古怪功夫8 叶笙那长剑连破女生几掌,却已经是站在了擂台边缘。 女生一个跳跃拾起刚刚被叶笙攻击而落的长剑,立马攻上前来,叶笙被这几掌攻的还没回神,就见女生持剑临近,当下手忙脚乱的硬上,右脚却没站稳,滑下台去。 此时她的身子已经后倾四十五度,俨然快要落下去。 女生见此状况,右手持剑与叶笙过招,左手却凝聚力量,势要将叶笙一掌打下台去。 “叶笙小心,咳咳。”坐在台下身体还有些不适的冥,见状焦急万分。 “用剑刺她左掌,向右避去。”任蝶血眸死盯着女生的动作,脑中急动,情急之下只得出此下策,如此避去定会遭剑砍伤,但若不这么做,那一掌的威力恐怕更大。 冥吃过了药还狂咳不止,不能让叶笙再被掌所伤。 叶笙紧急关头听见任蝶的话,当下也不再多想,原样出手,女生左手避开叶笙一剑,右手的剑却倏地一下刺入叶笙的左肩。 叶笙此时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下子从擂台上摔了下来。 “叶笙!”任蝶跑上前去将她搀扶起来让她在自己怀里躺着,枂逸紧跟在后查看叶笙的伤势。 “入肩两寸左右,要先止血。”枂逸告知任蝶道。 任蝶听完气血翻涌起来,眼中的怒气非常的明显,自打她们入行以来除了训练之时,哪受过这等欺负,当下便想动手未叶笙报这一箭之仇。 察觉到任蝶的心思,枂逸一手按下她低声道“没被那姑娘的掌力所伤已经是万幸了,你要是没把握打赢她,就别坏了这比赛的规矩,受这点小伤就能退特工界也算是值了。” 任蝶听枂逸所言极是,素来特工界就是好进难退,如果这点小伤可以让她们安然退出,也算是值了,只是这面子…… 毕竟还是二十岁出头的女生,从小娇生惯养,虽练功受过几年的苦,但也是高傲的很,不甘忍下这种欺辱。 “多谢师姐手下留情。”台上的女生面带微笑,话语虽客气,但却暗含讥讽,让任蝶心中大怒,身子却被枂逸死死地按着无法发作。 “我们不懂你这古怪功夫,只得甘拜下风,但你记住,他日若我能技艺更精,哪怕我方任蝶已退出这特工界,也定将今日之状原数奉还。” 今天打不过,不代表明天也打不过,她们伤她两个姐妹想要她忍气吞声,做她的春秋大梦吧! “好!” 方任蝶话音刚落,台下就响起一叫好声,正是刚刚那看不下去的看客“方小姐才智过人,我相信改日一定能想出方法破她们的妖法,我特工界不需要妖法称王!” “那师妹就恭候师姐了。”女生嫣然一笑似是不把方任蝶的话放在眼里。 “枂逸,抱叶笙回去。”任蝶走回坐位搀起还虚弱的冥一同离开,四人虽有两名重伤,却依旧身形傲然。 “终于明白我母皇小时候跟我说的强者得天下的含义了。”枂逸看着怀中已经半昏迷的叶笙和身边的任蝶强忍怒气,不由得感慨。 只可惜他也不懂这古怪功夫,要不断不会让任蝶忍这样的气。 或许这也正是枂逸能留在任蝶身边这么久的原因,他和白景廷的相似之处最多的也体现在了这方面,虽一则热情如火,一则清淡如冰,但当面对事情时总能心思缜密的顾全大局,不会逞一时之快。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两人都各有方法能说服任蝶的冲动。 这四人回去治伤,可刚刚替四人打抱不平之人,却是被一枚银针结束了性命,大家一哄而上看着尸(间隔)体不明所以,可在看台的最后方,有一神秘人却丝毫不关心的转身离去。 坐在选手席的鸭舌帽姑娘,静静的看着神秘人离开,眼中有着探究之意,却终是收回目光。 ... 钟情一吻1 “血已经止住了也已经做好了简单的缝合,只是姜小姐这次所受的伤太深,恐怕日后就算好了,也会留下疤痕。”医生为叶笙做好了伤口处理后便说道“五至七天后去医院拆线换药就行了。” “谢谢医生,您慢走。”方任蝶送走了王叔给叶笙找来的医生回到房内。 “这还是第一次咱们吃这种窝囊亏。”叶笙倚在床上右手按着左肩,额头上冒着细密的冷汗面露痛苦之色。 从小到大生活在优越的家庭,几位姑娘虽能吃苦却从不吃亏,这一次算是在这古怪功夫上栽了一个大跟头。 “明天的比赛要不你就别上了。”枂逸靠在门框上看着三个人,有点不放心任蝶明天的比赛。 “不能退,如果这次临阵脱逃,那以后要脱身就难了。”任蝶摇了摇头拒绝了枂逸的提议,事到如今只能积极应战了。 任蝶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夜色,轻轻叹了一口气暗暗想到‘景廷,虽说之前答应你不会受伤,但恐怕这次要食言了……’ 都说人在一起久了会有一些莫名的心理感应,此时远在中国的白景廷,心中也隐隐感觉到了一丝不安。 “会长,根据这次的调查显示,五大财团出现的问题的确是有人暗中操作。”白景廷的心思才刚起,方任歌和顾央就手拿着电脑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查出是什么人没有。”白景廷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向两人。 “还没有,目前定位在英国,但那人行踪太过隐蔽还没有查出来具体的位置,我和顾央怀疑这是有组织有计划的一次侵略。”方任歌摇了摇头,紫烈的情报网在国内的已经很成熟了,但是国外的还在完善中。 “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如果这种问题再持续扩大下去很可能对五大财团的经济运转有影响。”顾央接上了方任歌的话,这是目前他们最担心的,紫烈不精于电脑攻击,经济方面的问题他们可以暂时靠策略压一压,但也只是治标不治本,总归不是长久之计。 “爸爸他们怎么说?”白景廷看着电脑上的数据,面色冷沉。 “已经找了专家,不过没起到什么作用,另外我注意到华中集团也在暗中帮助五大财团,估计是那影幻然枂逸出手帮忙了,短期内不用担心,只是必须要尽快找到是什么人在这里作祟,必须!”方任歌一连两个必须,把事情的紧迫性传达给白景廷。 白景廷轻咬了一下下唇问道“把咱们的情报人员派三分之一去英国查这件事,不能让五大财团出问题。” 五大财团一旦衰弱,华中即为中国最大的企业,但华中最大的老板是英国王子,一旦被他独大,后果不堪设想。 “嘶——”白景廷一句话刚落,就倒抽了一口冷气,手捂上了心脏的位置。 “怎么了?”顾央看景廷的神色有些不对。 “不知道,最近总感觉有点不对。顾央,定位任蝶现在的位置,帮我定下最快去英国的航班,立马出发越快越好。”白景廷按了按胸口,好像突然间觉察到了什么,立刻吩咐道。 “去英国?现在?”顾央被白景廷突如其来的话给惊了一下,但看着白景廷的神色认真也便应了“知道了。” “多留意一下英国。”最近有太多事和英国牵扯,是该好好查查是什么人在搞鬼了。 白景廷交代完最后一件事拿起车钥匙就匆匆赶往机场,心里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 前些日子无论再忙,任蝶每晚都会抽时间给他打电话,最近三天却停了。 任蝶,等我…… ... 钟情一吻2 当人处于紧张状态,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最后一场挑战局很快就开始了。 鸭舌帽选手早早就站在擂台上,她的头发被牢牢地卷在帽子里,帽檐压得极低,还以一副大大的口罩遮挡住面容。 从她第一次出场,就没有人见过她的真容,若不是她没有刻意的隐藏自己的身材,想必大家连她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她负手而立,安静的看着观众一位接着一位的走进,时间转眼就过去十多分钟,她却站在原地丝毫不动,可见定力十分了得。 人陆陆续续的差不多已经来全了,不知是不是受鸭舌帽女生的影响,今天完全没有前几日的哄闹,反而安静的让人觉得可怕。 这安静并没有持续太久,前文提过方任蝶是十分适合红色的,所以当任蝶身着红色紧身衣出现之时,现场瞬间热络起来。 长发高高的束起,方任蝶的一袭容颜雅致天成,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更为她加上几分。 温柔与冷艳相结合却不显突兀的,怕是只有方任蝶一人。 再往下看去,她手里竟拿着世界排名第七的蝴蝶刀,这七十年代采用航天技术制作出的有史以来最好的蝴蝶刀,曾引起刀具界的一片哗然。 行内之人一看兵器的好坏,便已知人能力的深浅。 台下其他训练场的人见此,眼都缓缓地深了,verdeath掌握了太多的好东西,今年还有这古怪功夫横空出世,恐怕比赛结束之后,必将又在特工界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再看向任蝶,她从入口缓缓走进,一步一步的踏前,枂逸、姜叶笙、北冥雪三人跟在她身后,仅仅四人,气势却逼的让人不敢忽视。 “任蝶,万自小心。”枂逸在身后低声叮咛,不知道怎么的,他这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任蝶侧了侧头表示她听到了,便独自一人走向擂台,枂逸三人转了个弯到观众席坐下,等待比赛的开场。 没走近的时候还不觉得,当任蝶一走近鸭舌帽女生时,恍然觉得她的身形十分的眼熟。 “我们认识吗?”方任蝶看着女生询问道。 女生帽子压得太低,别说是脸了,她连她的眼睛也看不见,但是这女生的确给她一种强烈的相识感。 女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任蝶继续问道“既然都是最后一场,你为什么不用真面目示人?” 女生依旧没有回答,只是右脚轻轻地向外挪动了一点。 “我感觉你很熟悉,你……”任蝶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女生便向她冲了过来“废话太多。” 虽然仅仅只说了四个字,但任蝶还是从女生的音调中听出她不是中国人,飞快回手挡过女生的攻击“裁判还没说开始你就出手,何必这么着急。” “想取你狗命很久,当然心急。”女生见任蝶见招拆招也不乱分寸,反而即兴回了任蝶一嘴。 “那看来你之前就认识我了。”任蝶避开女生踹向她肚子的一脚,反手一拳上去,速度虽快却也被女生堪堪躲开。 “我们的故事可不仅限于认识。” 任蝶没出刀,女生也不出兵器,两人就这么赤手空拳的切磋起来,虽然唇舌之间来往的很频繁,但是手上的动作更频繁。 前一秒女生给了任蝶一拳,后一秒任蝶就还女生一脚,两人在打斗间似乎已经达成共识,并不执意于杀死对手,而是想要在功夫上分出一个胜负。 ... 钟情一吻3 “任蝶怎么回事,居然切磋起功夫来了,昨天不是商量好直接奔着杀招去的吗?”台上的人不着急,台下的人倒是慌了神,叶笙看着任蝶迟迟不下杀手,整个心都揪起来了。 “老大,你觉不觉得台上那个女生有点眼熟。”北冥雪没有回答叶笙的问题,反而询问枂逸。 此时枂逸双眼微眯,一双蓝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女生的动作。 女生前后空翻动作连贯又自然,很容易接近任蝶却不容易让任蝶靠近她,可没几分钟任蝶似乎就已经掌握了女生的套路,五指呈爪直奔女生要害而去。 女生一件势头不对,也顾不上其他,立刻拔出短刀迎上任蝶的手。 任蝶反应也不慢,左脚在地上用力一跺,借着助力整个人在空中飞起旋转三百六十度和女生错身而过,两人分别立于擂台两边,相互背对着。 枂逸看着两人电光火石的交战,低喃道“她的套路和我很像。” 任蝶的动作干净利落,即使是切磋也是奔着要害而去,而那女生的打法却充满了花样,让人看上去眼花缭乱的十分好看,北冥雪听枂逸一提,到当真觉得她和枂逸动作有几分相似。 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枂逸眯起眼睛盯着女生,她该不会是…… 台下的枂逸不知想到了什么,而台上的任蝶见女生已经将短刀出鞘,就欲拿出自己的兵器,右手还没来得及握上兵器,变骤然觉得身后的空气迅速冷凝下来。 任蝶大骇,连头都没敢回,便向右后方跳去,重重的摔在擂台上。 只间一把短刀飞速的射向她刚刚站立的地方,若是她刚刚动作再慢上一分,恐怕现在就去见阎王了。 倒捏了一把冷汗,任蝶一跃而起,血眸虎视眈眈的对上女生的眼睛。 打斗中,女生的帽子已经扬起了大半,蓝色的眼睛在空中暴露无遗,就这么直勾勾的对上任蝶,没有一丝惧意。 好熟悉! 任蝶看见女生的眼睛,好像瞬间有些记忆要被唤起,却又在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在任蝶的注视之下,女生从她左边的短靴中再度拔出一把短刀,再次冲了上来,任蝶见女生要动真格的了,也来不及再细想,拔出武器,两人再次纠缠在一起。 转变只在一瞬间,刚刚还在互相切磋的两人,一瞬间都直奔对方的性命而去,看的台下的人也不自觉地揪起了心。 特工过招,不在于你的招式有多么天花乱坠,只要你在一瞬间拿住别人的命门就可以了。 近身搏击,若不用那古怪功夫,在这几年的历练下方任蝶绝对堪称特工界第一,但事情往往都不会向自己所想的方向发展。 任蝶一刀破空,犀利的向着女生颈间而去,女生非但不避,反而扬起右手,朝任蝶打来。 “小心,嘶~”叶笙在台下看得十分清楚,紧张的起身却因此触动到伤口,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鲜血瞬间就透过衣服殷了出来。 任蝶自然也注意到女生手上的动作,心中十分清楚冥受此掌之后的情况,犹豫下只得放弃进攻,向右闪躲女生先避开这一掌。 却没想到女生的左手持着短刀,正等着她变动作。 高手之争只在毫厘。 女生一刀划伤她的右臂,让任蝶措手不及,还没来得及回神,女生一掌已经拍了上来,任蝶堪堪后退几步才稳住身形。 “任蝶!”叶笙和冥也顾不上自己的身体了,眼见任蝶身受女生一掌,两人均站起来惊呼一声,满脸花容失色。 ... 钟情一吻4 没有想象中的气血翻涌,也没有冥那日的苍白虚弱之色,任蝶右臂火辣辣的疼,但被女生打中的胸口却一点感觉也没有。 任蝶抬眼看向女生嘲弄的眼神,突然明白了什么。 “原来你不会那掌法。”任蝶一言既出,叶笙和冥瞬间松了一口气,坐回位上,不会那掌法就好。 “是你太好骗了。”女生的语气里充满了对任蝶的讽刺,蓝色的眼睛里除了嘲笑更有深深地憎恶。 任蝶听女生承认的直接,也不由得暗笑自己的愚蠢。 前几日被那古怪功夫弄得慌了神,别人一抬手她竟然就以为会那古怪功夫,白白让别人钻了空子划她一刀。 右手臂被女生划开的伤口向外渗着血,任蝶却丝毫不顾忌,活动了一下筋骨,任蝶飞冲向前,既然不会那古怪功夫,就可以放手去打了。 女生见任蝶朝她奔来,微颠身体一个横踢踹了过去,任蝶也不甘落后,避其抬起的那条腿,近身攻击女生的下盘,试图把女生踹倒在地,没想到的是,女生反应极快,变招就在一瞬间,反腿向下踹去。 任蝶这次不再闪躲,她右手紧握刀柄,准备在女生脚落下之刻,挑断女生脚筋。 千钧一发之际,从看台的某个方位射来一个石子,正中任蝶手背,石子射来的速度极快,甚至让台下的观众和裁判都没有看见石子飞来,只是看见任蝶握着刀的手突然松开了。 “完了完了。”叶笙见任蝶手里的刀掉了,赶紧闭上眼睛不敢去看任蝶被女生踹了的惨状。 台上的女生见状眼风迅速扫向石子射来的位置,别人没看见石子她可是看了个正着,当下一咬牙也不愿趁人之危,竟然缩脚放了任蝶去。 “我没有要饶你的意思,只是不想让咱俩的打斗加入任何一点的外界因素。”女生看着任蝶看过来的眼神解释道。 任蝶听言点了点头,也不多话,看得出这女的生性自傲,如果今日易地而处,她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继续吧。”任蝶话音刚落女生便又攻击来,台下的观众无一不屏气凝神再度看着两人的交锋,这恐怕是方任蝶打的时间最久的一场比赛,半小时有余竟还未分出胜负。 “磅——” 清脆的一声响,女生头上的帽子被任蝶一下子打飞出去,金黄色的头发瞬间就散落下来,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你!”看着女生的发色和眼眸,任蝶突然间就不再动手,怔怔的看着女生,好像终于想起了什么。 而此时台下的枂逸见此也将手中的茶杯打翻在地,站起身直直的盯着女生的侧颜,眼中有些不知名的情绪。 “影幻然昔羽。”北冥雪坐在位子上,轻轻地喊出女生的名字。 “什么?昔羽?”叶笙听见北冥雪的话有些吃惊,看看冥又看看擂台上的女生,最终把目光又定回台上。 女生听不见台下的动静,但看着方任蝶瞬间变了的神色,就已经知道她被认出了,当下也不再隐藏,抬手扎下脸上的口罩。 她长得和枂逸有三分相似,五官十分立体,明目皓齿,眉梢细长,她肤色很白却并不是那种虚弱的白,总之看起来十分赏心悦目。 “好久不见,方任蝶。”她嘴角带笑,眼神中却满是疏离,任蝶细细看去,那眼中对她的厌恶并不难发现。 “昔羽,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还活着……” ... 钟情一吻5 女生,不,影幻然昔羽冷冷一笑“告诉你,呵,如果告诉你我怕才是真的活不了。” 任蝶听言有些莫名其妙“这话从何说起。” 影幻然昔羽听言转过身子看向台下的枂逸,时隔两年有余,兄妹两人的目光就这么隔空撞上,一个眼露心酸,一个眼含愧疚。 “看来,我哥没有跟你说过他为你付出过多少啊。”影幻然昔羽说道付出两字的时候格外加重了一下语气。 “你哥?”任蝶更糊涂了,怎么又和枂逸扯上关系了,侧头看向枂逸,却发现他的目光一直紧紧地看着昔羽,任蝶轻皱了一下眉头在心里暗暗琢磨‘这枂逸的神情很不对劲。’ 昔羽依旧盯着台下的哥哥,贝齿咬着下唇,片刻后才微微松口,下唇上竟被她咬出一排血印“我当年好心救你,最后却落得我哥为你杀我。”昔羽唰的一下转过头,眼角虽带泪却遮不住她强烈的怨恨,她朱唇轻启,一字一句道“方任蝶,你猜我这些年有多恨你。” 任蝶看着这个当年因为一面之缘就不惜一切代价救她们出verdeath的英国公主,如今看她的眼神里唯有怨恨,心突然就揪了一下,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昔羽,这都是我的错,你别怨她。”枂逸从观众席走到擂台下,似是有话要说。 “到底怎么回事。”任蝶看向台下的枂逸,昔日好友横加指责,最起码也要给她一个理由啊。 “妹妹,我没想把你推下去,那是个意外。”枂逸没有理会任蝶,反而跟昔羽解释起来。 “意外?我说了方任蝶的真实身份对我们国家绝对有利,你自己非要不听,还劝我放弃打她的主意,最后竟和我大打出手把我从山上推下去,我承认你是好人但你不配当英国皇室的继承人,怯弱和心软就是你最大的软肋。”昔羽的话咄咄逼人的紧,任蝶也从话中悟出了一些意思,恍然也明白了为什么昔羽要救她们出verdeath。 恐怕在她救她们之前,就已经十分清楚她们三人是五大财团的继承人了。 昔羽是未来的英国女皇她的眼光向来长远,自然也懂得,如果把她们三人掌握在手里,中国的五大财团将会有三家受她所控。 套路,完全没有一丝遮掩的套路,以友情为诱导,让她们深入。 任蝶一想到这里,心瞬间就凉了半截。 “那是打斗中的失手,这些年我一直在后悔。”任蝶的思路被枂逸的话扯了回来。 昔羽听言道“好啊,现在她们伤了两个,凭我们两个完全能拿下她们三个,捉回去给母皇,她一定会非常开心。” “你还不明白,母皇从未想过用这种方式来控制他国财政,你为什么总想用这种下三滥的办法?况且就算母皇同意,我也决不让你动她!”枂逸疾言厉色,一双蓝色的眼睛此时冒着熊熊的怒火。 看着枂逸的神色从愧疚抱歉到勃然大怒,任蝶心中不由得大动,这人如此,恐怕是为她吧。 拒绝昔羽告诉他她的真实身份,是因为曾经和她有过约定,那些年也从未查过自己,最后还为了保护她跟亲妹妹反目成仇,这情分虽不是她要求的,却也是为她。 第一次看枂逸的眼神中出现了波动,这人默默给她付出的,不知还有多少。 “好,你不动手,我自己来。”昔羽听了枂逸的话,不但没有反思,反而心底一股怒火油然而起,扬起手中的短刀迅速逼近任蝶。 “areyoucrazy?”(你疯了?)枂逸也顾不上比赛还在进行中,一个箭步就想冲上擂台,却没想到刚刚还在观众席的会古怪功夫的四个女生,此时全部一拥而上,拦住枂逸的去路,直接和他动起手来 “**!”枂逸边说着边反击,心中还一边惦记着手里已经没有兵器的任蝶。 他不担心昔羽会伤了她,他担心的是任蝶知道那人是昔羽后便不再反击,任蝶是个有恩必报的人,不管昔羽当年是为什么救她,但终归都是救了,他担心的是这个啊! ... 钟情一吻6 “快躲开!”枂逸必过女生的攻击,冲任蝶喊道,才往前走了一步,就有被女生的攻击围住。 另一方的任蝶看着昔羽冲来的步伐,攥紧了拳头,这人救她一次,现在就当还她一次,她只避开要害,死不了就好。 任蝶一念已定便真不再躲,却让他人看着无不揪紧了心。 “任蝶你干什么!”叶笙在台下急的大喊,身形飞一般的就向前冲来,似乎想挡在任蝶的身前。 四步,六步,十步,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就能帮她挡上了。 叶笙急红了眼,肩膀上的血殷的很多,脸色也苍白如纸,却依旧卯足了劲向前冲。 任蝶绝不能在这里出任何岔子,不只她舍不得,还有白景廷,他若知道岂不是要伤透了心。 “啊。”情绪波动太大,以致于连路上的台阶都没看见,叶笙一下子扑在了地上,也顾不上自己的身体被摔得有多痛,叶笙大叫道“快躲啊任蝶,快啊!” “任蝶,噗——”此时坐在观众席上的冥,看着任蝶就要被昔羽一刀割向喉咙却丝毫不退,重伤还未痊愈,急的是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三个人在三个方向都心急如焚,更是拼了命的想要拦下昔羽的一刀,任蝶却不为任何人所动,血眸紧盯着昔羽的每一个步伐。 眼看着昔羽就要一刀划上来,任蝶微侧了一下身子,准备用左膀硬生生的接下这一刀。 命是保住了,但以后这左臂恐怕也要废了。 任蝶闭上了眼睛,欠他们兄妹俩的,这次能还清了。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只有意料之外的一声枪响,任蝶下意识的睁开了眼睛,却看见半空中盘旋着一架直升飞机,而白景廷正一手握枪,一手牢牢地抓着直升机吊下来的梯子。 此刻的白景廷眼中没有温润,目光灼灼的盯着方任蝶,眼神似乎要把她撕裂。 直升机慢慢下降,白景廷从飞机上跳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突然闯入的男人身上,可他却连扫都不扫一眼旁人,径直向方任蝶走去。 “你刚才在干什么。”他停在任蝶身前,眼中全是冰冷,任蝶看着他的眼神一时语塞,别过了头不敢回答。 白景廷见任蝶不理睬他,怒火更胜,抬手捏住任蝶的下巴,把她的头掰过来逼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他在去机场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立马调来一架直升飞机火速赶来。 要是他再晚到一分钟,再晚到一分钟…… 白景廷气的手直打哆嗦,他没想到给他带来不祥预感的不是别人,而是任蝶自己,他刚刚在空中看见刀子挥来她却避都不避时,他整颗心都要跳出来了。 “是谁在临走之前答应我不会受伤,嗯?”白景廷手下一紧,任蝶接着就吃痛皱紧了眉头,看了看周围人的眼光,任蝶抬手掰开了白景廷的手。 “你放手,你不了解来龙去脉。”虽明白景廷生气是为她,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能抹了面子。 “我管什么来龙去脉,跟我回家。”白景廷抬手抓住任蝶的手,说着就要离开。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别不讲道理。”任蝶也急了,一下甩开白景廷的手,这里的比赛还没有结果,不能就这么走了,他出现已经够乱的了,她不想把他牵扯进来。 “你,胳膊怎么回事?”白景廷刚要说话,突然间瞥见了任蝶被划伤的右手臂,也顾不上再和她着急。 “只是比赛中的一点小插曲,景廷,你别插手特工界的事,现在那些大头还没说话,要是再不走,就走不了了。”任蝶压低声音跟白景廷说道。 特工比赛有外来人加入是大忌,现在那些裁判们还没有动静,一会儿要是钻起牛角尖来,以后他们的生活就都不会安稳了。 ... 钟情一吻7 白景廷没有听任蝶的劝解,反而转身看向昔羽,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打量了昔羽一番后,开口问道“你干的?” 昔羽怔怔的看着白景廷,嘴唇动了动却终是没有答话。 天啊,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看起来温润如白玉的人,任昔羽见遍了世间美男,却从未见过一个像白景廷这样风度翩翩,却还能保持着淡淡的疏离的人。 白景廷见她不答话,微皱了一下眉头,再次问了一遍“是你干的?” “台上的是什么人,是谁允许你进入我们赛场的。”王叔得到老板的指示,在台下向白景廷喊道,与此同时现场的保安人员把台子团团围住。 任蝶暗叫了一声该死,便背对景廷,双腿叉开呈战斗姿势。 白景廷见状拉过任蝶,冲她示意,他既然敢来,就有足够的把握说服这些人。 紧接着任蝶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刚刚的飞机上又跳下来两个人,他们直奔裁判席而去,给每人递上了一个蓝色的文件夹。 大家都屏气凝神的看着裁判席上的情况,台上各个训练场的老板起初是不屑于翻看的,后来不知白景廷带来的两人给他们说了什么,几人当真开始翻看起来。 不看还好,这一看,所有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老板们神色都变了,而后抬头看向白景廷的眼神里均多了一分敢怒不敢言。 几人合计了一下,由verdeath的老板开口吩咐“allback,lethimgo”(全部退下,让他走) 老板起身向大家宣布“thefirstmissxiyu·yinghuanranthegame”(本届比赛的第一是影幻然昔羽小姐)而后他又进行了很长的一段总结。 任蝶叶笙和北冥雪见状都有点不知所以,这比赛结束的是不是太草率了?任蝶抬头看向白景廷眼中透露着询问。 “方任蝶,姜叶笙,北冥雪。”听见老板叫自己的名字,任蝶抬眼看去,发现老板正盯着自己。 “感谢你们能回来帮我打这两年的比赛,从现在开始你们就不再是特工界的人,界内的事情若向外透露一分,绝不姑息。”他用不太熟练的中文说的很严肃。 “了解。”任蝶三人异口同声的回答,界内有界内的规矩,虽然不知道白景廷做了什么让老板这么轻易地放过她们,但这结果总是好的。 “走吧,”白景廷和方任蝶在与影幻然昔羽擦肩而过时停下了步子“我敬你是英国公主,又是个女人,但你以后要再敢伤她,绝不姑息。”留下同样一句话,白景廷牵起任蝶大步离去,只剩下影幻然昔羽怔怔的看着两人的背影攥紧了拳头。 三天后,四人已经顺利返回中国,随之而来的就是各项身体检查,任蝶和叶笙只是受了些皮外伤,而北冥雪的病症医生却得不出结论。 检查没有任何的问题,她也不痛不痒,只是那咳嗽却一直停不下来。 复式别墅内。 “你说那古怪功夫只是一掌就把冥打成重伤?”白景廷听着方任蝶的话皱起了眉头,手上也不闲着,正给任蝶换着右手臂上的纱布。 “对,这也是我不知道怎么告诉你们的原因,有点匪夷所思,我到现在还不能理解这是什么力量。”任蝶摆弄着电脑,最近她正在网上搜索类似的事件,却什么收获都没有。 白景廷做好包扎最后的收尾后走到窗边,细细思索。 这古怪功夫他还真听说过。 那是十七岁那年和任蝶他们在英国时,他为了捡掉落的手机走进了一家图书馆的地下室,那里有间挂锁却没有上锁的门,他从里面捡出了一本英文书,翻了几页之后觉得是笑谈又扔了回去。 书里记载着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和与21世纪平行的另一个时空…… ... 钟情一吻8 “对了。”任蝶停下手上的动作,转过椅子看向白景廷问道“那天你到底给老板看了什么,他居然这么轻易地就放过我们?” 白景廷从回忆中抽回思绪,扭头看向任蝶“没什么,只是把这些年他们干过的违法的事情逐条列出来了,他们自己理亏而已。” “违法?这你还能查出来。”任蝶听言挑了挑眉,这些人肯定在做每件事的时候都处理的干干净净的,居然能被景廷查出来。 “我是紫烈的会长。” 白景廷紧接着的一句话,让任蝶的手不由僵住了两秒。 这时候告诉她他的身份?这是什么意思? 任蝶没有说话,一双血眸直勾勾的盯着白景廷的眼睛,探究着他的意思。 “恐怕对于我的身份,没人比你知道的再清楚了吧。”白景廷避开方任蝶目光灼灼的视线,再度扭头看向窗外的月色。 “你……”方任蝶一句话刚说了一个字便全哽在喉里说不出来,她这话应该怎么说,是问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她华中集团的身份?还是问他是不是生气她又隐瞒了他? “紫烈不是你想的那样,它是一个情报搜集协会,只是因为搜集的信息含金量太大,涉及的人太多,所以才被杜撰成一个恐怖的黑(间隔)道势力。” 白景廷没有生气,没有责怪,甚至根本不再接自己的上一句话去提华中集团,他反而开始解释紫烈,解释的坦坦荡荡。 “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误会紫烈,但是你不行,包括姜叶笙和北冥雪,你们三个是最没有权利误解紫烈的人。” 任蝶听言没有吭声,她想等白景廷说完。 “紫烈最初的建立目的,只是为了找到你们,搜集有关于你们在英国的讯息。只是没想到,你们没找到,紫烈却越做越大。” ‘紫烈最初的建立目的,只是为了找你们’任蝶听言瞬间僵住,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脑海里忽然想起很久之前有一次,她和景廷难得清闲去看星星,她当时为试探景廷紫烈的事情曾问他是不是很忙,景廷却回答为了找她。 她当时以为是搪塞,却没想到,竟真是为了找她…… 心里之前的害怕和顾虑仿佛突然找到了可以放松的地方。 她就知道,就知道他不是坏人,她就知道他不可能干伤天害理的事情,她就知道紫烈不像外界传言的那样。 幸好,真的是幸好。 她最怕与紫烈对上,最怕与他为敌。 特工界既退,华中的下一步计划本是清除紫烈,她真怕查出来的结果是超乎她所想的。 就在这一瞬间,任蝶百感交集,有些心酸,有些抱歉,有些感动,更多的却还是幸福。 “紫烈从未干过任何图财害命的勾当,它建立的初心是好,日后的发展虽不完全受我的控制,却绝不偏离正轨,你若要便拿去,我不在乎。”白景廷对上任蝶的眼,字字铿锵,说的坚定至极。 短短几句话之间将一个已经成型了的企业拱手相让,恐怕这世上除了白景廷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如此大方之人。 任蝶听言心中更是排山倒海,定了定神才沉下自己已经波动的十分剧烈的心情,开口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既然白景廷话已经说到了这个程度,定然是已经知道她在华中集团的幕后身份了。 “上一次影幻然枂逸攻击紫烈电子系统的时候被我们反侵了,摄像头捕捉了姜叶笙和北冥雪的模样。” “哦。”任蝶听言点了点头,目光有些闪烁,嘴角上扬道“原来是这样啊,如果没在那儿出问题,你很难发现吧!”一句话听起来很像是撒娇,如今对白景廷所有的身份都透明了,任蝶反而轻松了下来。 之前总以为自己纵观全局,却没想到景廷知道的远比她想象得多,果然是技高一招啊! “嗯。”白景廷见任蝶俏皮的模样,当下也就照着她的想法承认了。 哪只一话音才刚落,任蝶就已经向他冲了过来,不由分说的搂过他就亲了上来。 “小时候羡慕荧屏恋人的同时还有怀疑,现在看来有些话真的没错,最好的一直在身边。”带着两行热泪的滑落,任蝶心中的感动无以言表,她上辈子是积了多大的德,才能让她这辈子碰上白景廷。 “傻丫头。”白景廷替她抹去脸上的泪水,再度俯下身吻上。 一吻虽淡,却印钟情。 ... 要订婚了1 第二天一早,任蝶才刚刚从睡梦中醒来,就接到了白景廷的电话,她被告知今天要去拍婚纱照。 “什么意思?”任蝶有些懵,甚至几度以为自己在做梦。 “地址我放在你床头的桌子上了,衣服你选好后我去付钱。”白景廷那边似乎有点忙,匆匆交代完就挂断了电话。 樱花树的枝条,被略加闷热的夏风吹的轻盈舞动起来,像是少女优美的舞姿。 树上翩翩飞舞着几只鸟儿,相互和鸣,它们一起拍动着翅膀,随即消失在天际。天空微微阴沉,似乎快要下雨了,可人们的心情仿佛并不会被天气左右。 订婚仪式于三位女生在英国时,已经紧锣密鼓的筹备起来,到今天时间也刚刚好差不多。 果然是回来以后就要订婚啊,任蝶把手机扔在床上,又躺了回去,撇了撇嘴,她的单身生活要结束了。 虽然联姻是早就定好的,无法选择,但因为有了真感情,也便坦然接受。 姐妹三个人里面可能唯一不那么开心的就是姜叶笙了。 但即使她心中还是有芥蒂,也没那么喜欢顾央,她依旧要嫁给他,因为这不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婚姻,而是两个家族的。 “婚纱难选,又不能马虎。”姜叶笙的眉头轻微的皱着,一本正经的样子看着眼前的琳琅满目礼服,似乎很认真的在考虑着哪一件比较适合自己。 或许她也是为了让任蝶安心,她并没有对这桩婚事表示任何不满。 眼前的礼服,耀眼的挤入目光之中,冷艳型的鱼尾裙,可爱型的蓬蓬裙,淑女型的花苞裙,搞怪型的泡泡裙,诱(间隔)人型的吊带裙,高贵的抹胸裙,应有尽有的打乱了视线。 “叶笙,你真的决定好要嫁给顾央了吗?”任蝶依靠在橱窗上,血眸淡淡的注视着叶笙,眼中有着前所未有的平静。 既然已经知道了叶笙喜欢景廷,那就不能当做无所谓的样子,如果叶笙是不得已才要加给顾央,那她是万万不同意的。 “当然了,顾央对我也算是情至深处,再说了,我嫁给他也不吃亏啊。”叶笙拿着礼服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抬头微笑的看着任蝶回答。 “没必要强颜欢笑的。”任蝶看着叶笙恍惚有点心疼,这丫头这些年是怎么压抑下自己感情的啊“我虽然没办法跟你共享爱人,但也是希望你好。” 叶笙伸手握上任蝶的手“你一定要和景廷好好的,我祝福你也是真心的。至于顾央,这些年我对他也十分愧疚,我早就已经想开了,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和自己爱的人长相厮守,感情是可以后天培养嘛。” “咖啡好了,快过来喝吧。”北冥雪从大厅走了进来,后面的服务员手上的托盘上,还端着三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我可是亲自监督他们煮的,咳咳。”一句话还没说完,冥就剧烈的咳嗽起来,她赶紧掏出纸巾捂上了嘴,可是还是压不下自己的咳嗽,表情非常难受。 任蝶和叶笙也顾不上在讨论刚刚的事情,两个人都纷纷走上前来,任蝶把冥扶到沙发上坐下“身体不好你就歇一会儿,现在还查不出来你的病因,这咳嗽算是不停了。” 叶笙帮冥抚着背顺气“是不是老板送来的药的问题,既然是治病的怎么一直不见好。” “王叔不会害我们的。”冥听言摇了摇手,表明自己的观点。 “但如果连王叔都查不出来这药的有害成分呢。”任蝶眼光一厉“我觉得这药可能不是老板拿来给我们的,可能是**oss拿来的,如果真的是他,那这件事情就麻烦了。” “我们跟**oss无冤无仇,他没必要的,咳咳,说不定还需要一个缓和期,我没事的,拍婚纱照的婚纱你们选好了吗。”北冥雪还是愿意相信善良的人多一点,但任蝶却隐隐觉得这事情没这么简单,当下也不跟冥继续辩解,只是心里暗暗记下,准备再仔细查查**oss的身份。 ... 要订婚了2 “嗯,差不多了。”叶笙达到。 “刚刚任歌打电话给我,说他们三个马上过来,让我们先把妆画好把衣服换好,然后去摄影棚等他们。” “那就开始吧。”任蝶叫过美容师,三人便开始上妆。 大约两小时后,所有人员设备都已经就位,摄影棚内—— “请准新郎准新娘看这边。” “咔、咔、咔”平时三位女生很少如此仔细地化妆,今日经过刻意打点后,别说是白景廷三人,就连摄影师也叹为观止,如此绝配的三对。 三对分了三个摄影棚,方任蝶和白景廷他们两个是以白色系为主的。 任蝶红色的头发有些微卷,非常自然的披散在身上,有几丝还飘到了白景廷的肩膀上,血红色的眼瞳有着无限的高傲。 白景廷栗色的头发被发胶黏了上去,显得非常精神,冷淡又不失优雅,当他注视着镜头的时候有一种淡淡的疏离,但是当两人拍对视的照片时,他的眼底却满含柔情。 两人的身高身材都算是黄金比例,站在一起更像是模特再拍写真集。 任蝶嫌动作太无趣,又让景廷背着她照了一组图片,两人恩爱的模样,甚至把摄影师都要腻掉了。 第二个摄影棚里的是姜叶笙和顾央,他们两个是以浅黄色系为主。叶笙身着黄色的连衣裙,顾央白色的西装里面配了一件浅黄色的衬衣,两人站在一起十分的登对。 叶笙眼睛在笑,可笑意却没有直达眼底,她时不时地瞥向任蝶和景廷的摄影棚,然后又快速的把目光收回。 其实在一旁的顾央早就把一切尽收眼底,想着他也算是情场老手,却唯独搞不定最喜欢的女人,脸上一直挂着无奈的苦笑。 但纵然是这样,他们两个的婚纱照拍出来依旧非常上镜。 第三个摄影棚里自然就是北冥雪和方任歌,两人以淡紫色系为主,原因是冥酷爱淡紫色,两人的拍摄出现了一些小问题,因为冥时不时地就会咳嗽,所以两人中途停下了好多次。 冥深紫色的头发在灯光的照射下,比平时看得要明显很多,她虽然一直咳嗽但眼神中却满是能融化人心的温情, 冥本身是属于那种有点内向偏于文静的女生,方任歌也属于那种阳光暖男,所以两人也没有什么花样的动作,但是一张一弛的配合间,倒显得俩人优雅无比。 两人有一张照片是被摄影师抓拍下来的,是冥在咳嗽的时候,任歌站在她身旁帮她顺气,他们两个像极了童话故事里的王子和公主。 拍摄完成后,三位摄像师聚在一起,几人共享着这次拍摄的成果,似乎这次的作品非常令他们满意。 就这样,一下午就过去了,走出摄影棚,任蝶舒了一口气,一股困意席卷而来,眼皮也在奋力挣扎。“拍个婚纱照比做生意还累。”边说着边敲了敲腿。 还好她有身高优势,没必要每天都穿高跟鞋,今天这一下午可是累死她了。 “老姐,这拍婚纱照可是一辈子就一次,累点就累点吧。”方任歌揽着北冥雪走出,边说着边把手里刚买的水递给大家。 其实别说是女生了,就连他也累得够呛。 “嗯,也是。”任蝶想了想回答道,后天是订婚仪式了,为什么总隐隐感觉会发生点什么事呢,是她想多了吗。 任歌和任蝶对话的同时,景廷替任蝶接过任歌手中的水,拧开之后才递回到任蝶的手里。 叶笙正好看见白景廷体贴的小动作,于是马上挪开了视线,低头向脚下看去。 还没来得及心里反酸,便见到一瓶水已然递到了自己的眼前。 叶笙抬头正好撞上顾央笑的灿烂的脸“累了吧,喝点水吧,你伤还没好全。” 叶笙听言微微一笑,然后接过顾央手中的水,眼中似乎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而顾央递过水去就把手插进口袋不再看她,只是嘴角浅浅的笑意,能让人感受到他此刻心情不错。 ... 要订婚了3 时间很快就过去,转眼间就到了订婚当日。 风漠会馆内。 灿烂的灯光如同夺目的微笑,欣欣然摄入人们的眼睛。 广阔的大厅一片繁华,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祝福微笑。 富丽堂皇的大厅内,每个人的衣着都非常的奢华体面,要知道,能受约来参加五大财团联姻的,一定都是业界的著名人士。 “这次五大财团联姻了,恐怕以后这经济方面,再也无法脱离这几家的掌控了。” “是啊,不仅老白老方他们这一代厉害,这后辈也各个都新兴之秀,每个拿出来都能独当一面,别说他们联姻了,就算他们不联姻,啧啧,咱们这帮老骨头也不是对手了。” “他们几个还真是好福气啊,生的孩子长相和能力各个都一顶一优秀,再看看我儿子,哎,真是输在了起跑线上。” “你就知足吧,我儿子花了这么多钱送他出国念书,每天除了要钱也没什么别的本事。” “那老方,老姜和北冥的闺女听说才回来不久,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不说这些了,你最近股市弄得怎么样了……” 宾客席里非常的热闹,老一辈的圈子里无一不谈论的热火朝天,虽然大家都赏脸来参加这次的订婚仪式,但谈论的重点更多的还是五大财团联合后,对他们的弊端。 比起老一辈的人来,年轻一辈的关心的更多的还是上流社会的奢侈品。 他们对股市经商很少真正感兴趣,来参加这次的订婚仪式,更多的还是想从繁忙的公事中轻松一下,当然这其中也不乏只靠家里人养活的富二代,总而言之,现场各色风云人物云集,是热闹的紧。 这种隆重的场合自然也少不了长辈的发言,商业联姻商业联姻,商业为主联姻为辅,现在五大财团的领头人正在一个接一个的上台发言。 在主馆等待开始的人都非常期待,在别馆等待的任蝶六人却是非常清闲。 “其实我还蛮不喜欢这种带着商业性的婚姻的。”任蝶和景廷并排坐在沙发上,景廷的胳膊搭在任蝶的肩上,两人也不敢有什么太大的动作,免得弄坏了这一上午的精心打扮。 “我也是。”白景廷在眼观文件的同时,回答着任蝶的话。 手中的文件上清晰地印着几个大字《紫烈协会转让协议》,他此时正在检查合同有没有什么问题。 你若愿当人中之凤,我就卸下所有倾力助之,没有丝毫犹豫。 “不过还好对象是你。”任蝶转头微笑的看向一本正经看合同的景廷。 白景廷没有答话,认真的读完最后一行后把文件夹合上抬眼看去“别人怎么会有你这种好运气遇上我。” 他嘴角带着浅浅的微笑,一番话倨傲至极。 “哼明明是你的运气。”任蝶嬉笑着回答,并接过景廷递过来的合同。 “没有什么问题,只要双方签字即可生效。”一个诺大的企业送上作为订婚的彩礼,这大手笔若是被爆出,恐怕会轰动全国的。 任蝶眨了眨眼,向外叫了一声“池莫。” 依旧是一身黑色的紧衣长裤,池莫板着一张脸从门口走近,递给了任蝶一支笔和同样的一个蓝色文件夹。 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北冥雪和叶笙见池莫突然进来有些奇怪,池家这三兄弟一般都幕后工作,若非有重大事情或者她们三个有重大危机时,他们是不会轻易露面的。 任蝶这是…… 任蝶接过池莫手中的文件夹递给景廷“诺,这是我给你的回礼。” 白景廷见她的动作轻皱了一下眉头,他不需要什么回礼,但虽然心中是这么想,手下还是接过了任蝶手中的文件夹。 “作为紫烈转让过来的报酬,我和枂逸商量从我们两人手里各拿出百分之五的股份给你,冥的股份百分之五给任歌,叶笙的百分之五给顾央。现在我们每个人手中股份的持有度是:我和枂逸各占百分之二十五,叶笙和冥各百分之十五,你占百分之十,任歌和顾央各占百分之五。” ... 要订婚了4 叶笙和冥一听任蝶是要交代这件事也就都明白了,这转让股份的事情是她们一早就商量好的,毕竟无偿拿走恋人苦心经营的企业她们心中也过意不去,所以跟枂逸商量过后,她们决定把自己的股份分给他们,大家一起经营华中。 “我没打算收你的回礼。”白景廷手拿着文件夹看向任蝶,他不是为了要入股华中才转给她紫烈的。 “你不收下,这几位姑娘心里可都过意不去。”任蝶还没来得及做达,枂逸便西装革履的从门口走入。 白景廷移开从任蝶身上的视线后对上枂逸,两人眼中火药味十足。 “很期待和你合作,我的小股东。”枂逸走到白景廷身前,向白景廷伸出手。 任蝶示意了一眼池莫,池莫又从包里拿出一本文件夹递给任蝶,然后转身离去,他并不想在这个硝烟弥漫的现场待太久。 “我说了,我没打算接受。”白景廷无视枂逸伸到他眼前的手,语气十分平淡。 让他居于情敌之下,门都没有。 “白景廷,你可想清楚了。”枂逸笑的一脸灿烂,蓝色的眼睛里满是戏谑。 这合同他要是接下,以后便是他的直系下属,他若是不接,没了紫烈他只是一个依靠白氏企业的大少爷,他俩的身份直接就差了一级。 不管他做任何决定,他都输定了。 “别幼稚了,我并不想跟你争输赢。何况你想要的,我已经拥有了。”白景廷没有明指,但这话却能让知道的人一下子都明白。 枂逸最想要的,不过是方任蝶,但过了今天,方任蝶就是他白景廷堂堂正正的未婚妻,他没什么可输的。 “你!”枂逸怒目而视,两个大男人之间的火药味十足。 “我觉得你可能搞错了。”任蝶起身看向枂逸,拿起手中的文件夹“我决定把我手中三分之二的股份转给我的未婚夫,这样加上他已拥有的百分之十,他一共占有了百分之二十六的股份,他才是华中集团现在最大的股东。” 任蝶一句话叙述的平静至极,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齐齐怔住。 “你说什么?”枂逸不可置信的看着任蝶,那种眼神就好像觉得她脑子坏掉了一样。 “再过不久他就是我的丈夫了,他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他的,没有差别。”任蝶低头看向白景廷笑的温润,眼中似乎仅有他一人。 白景廷握住她的手,心里一阵欣慰。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俩人含情脉脉的对视,一旁的枂逸却是已经气得火冒三丈。 他为她创办华中集团,她竟然给他拱手相让,此时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视,枂逸这心里更是犹如针扎。 他本以为两人订婚对他就已经是个不好的消息了,却没想到还有更坏的。 枂逸苦笑着后退了一步,他无论付出多少,终究还是抵不过一个白景廷啊。 这一瞥一笑,这满脸温柔,这深情似海从来没有对他露出丝毫,影幻然枂逸,别傻了,你没机会了。 “呵。” 枂逸笑出了声,他听说了两人要订婚的消息之后赶忙定了夜场的机票赶来中国,本来是想看看还有没有机会阻止,如果阻止不了,他也好借着此次收购紫烈的机会羞辱一下白景廷,却没想到被火辣辣打了脸的人竟成了他。 枂逸的呼吸声异常沉重,就在这短短的一天之间他所有的优势全都没有了。 爱人成了旁人的未婚妻,公司也因为百分之一股份的差距成了第二,英国王子又有什么用,除了枷锁和时时跟着他的保镖外什么都没能带给他。 “我本来是想看看还有没有机会能拆散你们的,现在,祝你幸福。”枂逸不再看白景廷,反而冲着任蝶落下一句,然后缓缓转身。 “枂逸。”任蝶叫住他“在我最绝望的时候你曾给我无限温暖,对我来说,你已经是我的家人。” “家人终究不是爱人。”枂逸摆了摆手没有回头,径直的走了出去,阳光打得他背影有些落寞,任蝶看着他走出,却终究没有再开口,让他留下来参加她的订婚典礼,恐怕更伤人。 ... 要订婚了5 白景廷没有打断任蝶的沉思,枂逸在她身边陪伴的时间足够可以让她分神去考虑。 转眼间,时间也已经磨合的差不多,五大财团的领头人也已经差不多讲完了各类商业上的事情。 接下来的主场,要交给三位新人了。 会馆里没有演奏婚礼进行曲,因为毕竟不是三位的结婚仪式,只是一首淡淡而舒缓的轻音乐,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把心情放得十分平和。 白景廷,方任歌,顾央三人先行入场,各个身穿笔挺的白色西装。 在这里落座的虽都是国际的商业大亨和巨星艺人,但大多数人都只是听说过他们,亦或在新闻上见过几次,却从未见过真人。 此时三人一出,虽感觉各有千秋,容貌却都是各顶个的完美。 男人欣赏男人不看样貌看实力,不得不说上天有的时候是非常的不公平,不仅仅给了一些人滔天的财富,还给了出众的外表。 有些人含辛茹苦一辈子,却抵不上他们名下的一个企业的月收入多。 有些人为梦想奋斗一生,却只是为他们打打工。 有些人自视甚高看不上任何人,却在他们面前自然而然的俯首称臣。 应该嫉妒这些人投胎投的比自己好吗?这东西,嫉妒也不是自己的。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正在人们都因为三位的出现心中想法翻天覆地时,方任歌拿起了话筒。 “大家好我是方任歌,你们刚刚私下讨论的,其实我都听到了这么一点,大家无非是在觉得我们几个好像天之骄子,有着优秀的家境。从你们的语气和眼神中,我觉察到了一些羡慕,但其实,对于你们我们也是非常羡慕。 在座的各位,和我们同辈的人当中有著名的艺人,有还年轻就已经环球旅行过的人,还有从父母身上得到了助力已经小有成就的人。你们可以为梦想拼搏,可以走过心中喜欢的地方,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 可对于我们来说,如果做这些事情,就只能得到三个字的回答:不可能。 作为家里唯一的男生,我所以从小就学习了各种经济金融上的知识。 你们在有梦想的时候,我在学着一些小孩子根本看不下去的知识,你们在走过心中喜欢的地方的时候,我在公司里学着如何向大人一样面对问题,你们在开创自己喜欢的事业的时候,我被告知你只能继承。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没必要去羡慕别人什么,只做最快乐的自己。” 方任歌说到这里,很多人都不说话了,的确如此,大家都渴望成为像别人眼中优秀的人,所以无时无刻不在羡慕着。 方任歌看着台下的众人,面带微笑“刚刚最后的那句话并不是我说的,是我喜欢的女孩子告诉我的,她和我们家的情况不同,她家里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孩子,所以不像我姐一样有个弟弟能帮她分担一下职责,只能自己扛着。 当你从小被告知以后一定要干某件事的时候,其实你的心里会排斥,她就被我排斥了,因为从小就有人告诉我,我要娶她。 那句话是她在我最烦躁的时候跟我讲出的,当时我就想啊,一个小姑娘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正能量,也正是因为这句话,我方任歌,第一次去正眼看待北冥雪。 她的确像一个名媛淑女,做什么事情都兢兢业业,说话也非常温柔,我很少见她生气,她似乎有一种能够平复人心的力量,也总是在为别人考虑着。 后来因为我们的一些私人因素,我们几个人一起去了英国,这事情本无关于她,她却愿意为了朋友为了我,去违背父母的意愿,再后来我和景廷顾央先回来了,因为有了离别,才能懂得一个人对于你而言的重要性。 我十分确定冥对于我的意义,商业联姻似乎也没有什么关系了,只要能和她在一起,我觉得一切都是美好的。” 当任歌放下话筒的一刻,现场轰然响起一片掌声,音乐响起,任歌走向后台,牵出了他心爱的姑娘。 ... 要订婚了6 身着一身淡紫色连衣裙的北冥雪在方任歌的带领下从后台缓缓走出,她的皮肤非常白皙,配紫色一点都不显得庸俗,反而落落大方,因为发色的原因她平日也是喜极了紫色。 她的头发半拢半散,扎的十分随性,巴掌大的小脸上此时画着精致的妆容,十分提气色。 脚上踩着一双价值不菲的名贵高跟鞋,莲步轻移,走的十分优雅。 她的身体依旧不是很舒服,没走几步就轻咳起来,方任歌在一旁也不催她,反而停下来伴她歇息,北冥雪嘴角挂着一抹温润的笑容,向任歌摇了摇手表示自己没事,两人继续向前走来。 用秀丽端庄,蕙质兰心来形容她简直是恰到好处,再加上她身旁的是开朗积极能让人不自觉靠近的微笑男神方任歌,这两人简直就是治愈系的主角。 两个爱笑的人站在一起,那契合度是一等一的养眼。 当两人走回到台上时,掌声依旧持续,直到顾央拿过话筒。 “大家好,我是顾央。” 在这几名继承者里面,可能那些富二代们最熟悉的也是顾央,因为他爱玩所以经常和大家鬼混在一起,如果不是因为当年几人一起出国了,恐怕顾央现在也是国内知名的花花公子。 “我跟所有富二代的想法一样,小时候觉得生活是需要享受和玩乐的,在座的各位很多都是我年轻时候的朋友,那时候的我看不上任何人,也同样被一些积极向上的人所看不上。 姜叶笙,就是那个积极向上的人。 她第一次出现在我视线里,是姜伯伯把她领回家的时候,那是我刚巧和我父亲在她家里做客,这个话题虽然十分敏感,但其实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姜叶笙不是姜伯母的亲生女儿,而是一个私生女。” 话说到这里,大家一片哗然,虽然在圈子里很多人的私生活都不是非常检点,但很少有人公然挑明的。 大家都纷纷侧头向叶笙的父亲看去,甚至就连在后台的叶笙心里也都咯噔一下。 有些话,是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乱讲的。 “叶笙并不是我最初的订婚对象,所以我觉得她出身是怎样的都与我无关,至于我呢,既然有了商业联姻,就等我玩够了把该娶得人娶回来便是,反正也没有人规定,我娶了老婆就要消停不是吗?”顾央说到这里台下有几个他曾经的狐朋狗友低声笑了起来,不愧是顾央,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直到后来有一次,我父亲告诉我我的婚约发生了更改,我才对这件事上了心,本来嘛,没有爱情只有物质的婚姻,娶谁都无所谓的对不对,但我就是不能容忍,我父亲让我娶一个私生女,她姜叶笙是谁啊,她配吗?我当时十分气愤的把叶笙叫出来,却没想到,她根本不屑于应付我。 我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她当时对我说的话,她说,顾央,你不过就是一个纨绔子弟,你凭什么认为我心甘情愿的嫁给你,如果不是因为事出有因,我这辈子都不想和你这种人接触。 很打脸吧,当时我就感觉我被这个小丫头羞辱了,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我开始关注她。人嘛,总是不喜欢一直往上贴的,反而是谁一直拒绝你,你就会对谁有好感,我觉得我也算是这类人里的杰出代表了。 在我关注她之后我发现她跟我认识的所有女生都不一样,也可能是她自己的潜意识里还有一种自卑心理吧,我突然就有那么一点心疼她。 我从一开始对她的冷言冷语到现在我无论做什么都会第一时间想到她,从一开始的笑傲人生到现在为她悬崖勒马,我觉得我自己也挺让人感动的,但这么多年,唯一不变的,就是姜叶笙还一如既往的讨厌我。 前阵子我知道了她说的‘事出有因’是为什么,嘶,我居然没有愤怒,只是心里在绞着疼。一辈子想找一个能让你为她心疼的人不容易啊,所以那时候我就知道了,不管她是不是喜欢我,是不是当年利用了我,我都不在乎,我想好好守护这个人。” 顾央说到这里眼睛有些湿润了,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明确的向叶笙告白,他和叶笙不同于其他这两对是彼此喜欢的,只有一方一厢情愿没有用,他们的婚姻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是实实在在的商业联姻,所以他想用这种方式告诉她,让她放轻松,别害怕,他不会禁锢她。 ... 要订婚了7 一向爱逗趣耍宝的阳光男神顾央,突然眼中含泪的讲了这么一番话,让所有人都唏嘘不已。 不管是在台上听他第一次吐露心声的景廷和任歌,还是在后台的叶笙。 顾央轻轻的咳嗽了一下压了压情绪,他走向后台牵出叶笙时,才发现,她已然泪流满面。 “我不讨厌你。”这是叶笙在他们的订婚仪式上跟他说的第一句话,让顾央的内心有了一丝安慰。 一身浅黄色的吊带连衣裙加上白色细纱的点缀让她十分具有仙气,眼角那未干的泪水更是为她多添几分女人味。 了解的人都知道姜叶笙十分贪玩,虽然她心里会为自己是私生女而耿耿于怀,但她总是能隐藏的很好,她今天把头发利落的扎成了一个马尾,薄薄的空气刘海垂在眼睑之上,除了顾央,谁都看不清她眼中的神情。 顾央握上她的手,为她轻拭去脸上的泪水,轻轻地说道“再哭可就不漂亮了。” 大家就静静的注视着两人的走近,刚刚顾央的告白还残留在耳畔,直到两人已经在台上站定,大家才后知后觉的开始鼓掌。 白景廷静静的等到所有人都鼓完掌后才走上前来,大家都殷切的等待着他会说什么。 不管是在私人场合还是公共场合,他从来都是一个话不多的人,表面看上去温和人翩翩君子,实则却拒人于千里之外,恐怕是他给外界留下的唯一形象。 “她很优秀。”白景廷的声音很静,这种温润到极致的平静,很少有人拥有“但我足够配得上她。” 哪怕是这种场合,他的话也简短精悍,就连在后台的方任蝶也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果真不该期待他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说温言软语的,这话,真不知是在夸她还是在夸自己。 看着白景廷走向自己,那一副倨傲的模样,让任蝶微笑着轻叹了一口气。 也罢,何必要那些花言巧语,这些年他为她所做所想,早就抵过了那些口头上的。 把手交到白景廷手里,方任蝶跟他一起从后台走出。 一袭白色的抹胸连衣裙,仿佛特地为她定制一般,异常合身,半透明的高跟鞋与裙子遥相呼应,她就像从童话中走出的公主一般光彩夺目。 红色的长发被卷成了一个十分衬托脸型的弧度,整个人看起来高雅脱俗。 她脸上只是画了一个淡妆却倾国倾城,与她相比那些坐在台下的明星都黯淡了下去,她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嘴角小小的梨涡让她整个人看起来不再疏离。 方任蝶走到台上拿起话筒“我的新郎既然不太喜欢把爱情挂在嘴边,那就让我来替他说吧。十几年前有一则新闻还蛮火的大家还记得吗?” 看着台下的人面面相觑,任蝶微微一笑朱唇轻启“红发血眸,天生妖物,亦正亦邪,须得诛杀。当年上了新闻头条的这么一句算命先生的话,让我获得了很多人的辱骂。世界上有很多人呢,可当年除了我亲人之外,只有景廷一个人是站在我这边的。如果不是他的坚持,可能有很多事都不像现在这样了。 这是他为我做的第一件事。 当所有人都喜欢你的时候有人站在你这边不足为奇,但当所有人都排斥你的时候,站在你这边的人才是真心实意。 我经常和他说如果有前世,那我一定积了很多得,才让你来我身边。我不想说太多他为我做过什么。 只是这些年,无论对的错的,只要有关于我他都做了,那句他足够配得上我,不是空穴来风,而是实实在在。 每一个女生都会遇到命中注定的那个人,早也好晚也罢,只要你愿意等,他终究会来的,我希望你们相信。”说到这里方任蝶轻轻地鞠了一躬,她感谢所有来参加她订婚仪式的人,无论是来凑个热闹还是另有目的,只要是见证了她和景廷爱情的人,她都愿意诚心相待。 白景廷轻搂住任蝶的腰,两人相视一笑,再不多言。 ... 要订婚了8 “想必大家都被几位的真情告白所感动了吧,那现在呢,我就正式宣布,五大财团正式联姻,接下来的时间,大家好好享受这一场盛况空前的订婚party!”伴随着三对新人的退下,场控人出面调解整个现场的气氛。 这样的上流人物大集合可不常见,应当抓紧时机。 而离开现场的方任蝶六人还未走到别馆便被人拦住了去路。 “恭喜你啊方任蝶。”笑的一脸灿烂无害,要不是前几日见过她的身手,恐怕旁人真的会以为这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生。 “影幻然昔羽?你来做什么?”叶笙一见到她便心底泛凉,向前一步挡在任蝶身前。 只要一想到她们从一开始被救出特工训练场,就已经在她的计划里,她就一阵后怕,再加上当日在英国对阵时,她说得自己满腹委屈,现在细细想来那何尝不是在一步步卸下任蝶的心防,这女人如此善于心计,还是远离的好。 “别担心,我只是替人送上一份订婚贺礼。”影幻然昔羽从包里掏出一个档案袋递给叶笙,然后侧脸看向任蝶。 “你订婚的事怎么能不通知我呢,怎么说我们曾经也是好姐妹啊,再说我哥哥这么喜欢你,你就这么抛弃他了让我们英国皇室的颜面何存啊。” 看着昔日的好友,任蝶只觉得她现在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让自己异常厌恶,便偏过头不想再见到她。 昔羽见任蝶不理她不由得挑了挑眉,嘟嘴到“真没礼貌,真是太没教养了,你父亲就这么教育你的吗?别人跟你说话呢怎么能这……” “你是什么东西?”昔羽一句讽刺的话还没完全说完就被白景廷打断“又是谁教育的你,敢在我们面前大呼小叫。” 任蝶事后忘记告诉景廷昔羽英国公主的身份,所以现在在景廷眼里昔羽不过是一个伤了任蝶的小特工而已。 “我是英国公主影幻然昔羽!”哪知昔羽丝毫不生白景廷的气,反而笑呵呵的回答他,眼中有丝毫不隐藏的爱慕之意。 白景廷冷眼看着她,眼中一片厌恶,他最讨厌这种喜欢装的一脸人畜无害的女生了“这里不欢迎你。” 就这么六个字,让影幻然昔羽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被自己爱慕的对象这么说,有点尴尬呢。 方任蝶在一旁把昔羽的神色看的清清楚楚,却不动声色,就凭她还想接近景廷,真是白日做梦。 “我只不过是代人送份贺礼,你们又何必咄咄逼人。”昔羽耸了耸肩,又把目光挪回到任蝶身上,都是因为她白景廷才对她第一印象这么不好。 任蝶对上昔羽的眼,宁静的表面下却都暗藏杀机。 “上一次我已经做出了让步,就当还给你我这些年欠你的,不管你是代谁送礼,我都不需要你的祝福,赶紧离开。”一话说完,任蝶侧身想要离开。 她当年为她付出真心,她却将她的友情加以利用,她方任蝶不缺这一个朋友,这样的人,她不需要。 姜叶笙将手中的档案袋一把拍回昔羽的怀里,也错身走过。 “北冥雪的咳嗽病因不好找吧。”看着一行六人马上就要走远,昔羽背对着所有人冷笑开口。 方任歌率先停下了步子回头看向昔羽“你什么意思?” “传言中的**oss你们一次都没见过吧。”影幻然昔羽转身,将手中的档案袋扔到方任蝶脚下,面带嘲讽“你以为你已经完全脱离了吗?我告诉你,这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会有接二连三的惊喜给你方任蝶。” 看着昔羽想要离开,方任歌冲上前去抓住她的胳膊“你别走,冥的病是什么意思。” 哪想昔羽二话不说反手一掌正中任歌胸口,然后迅速翻窗而出。 ... 红衣女子1 “弟弟!”任蝶飞扑上前接住任歌,眼中有着慌乱。 白景廷跑向窗边,眼见红光一闪,昔羽的速度极快的消失在了院子里。 “我没事姐。”任歌反手拍了拍任蝶,多少年没听任蝶这么焦急地叫过弟弟了。 顾央找来了医生为任歌做了一个全身的检查,却惊稀的发现他居然一点事都没有,就连冥的气血混乱的症状都没出现。 一旁的叶笙沉默了一会儿,送走了医生再度回到屋内“奇了怪了,昔羽那一掌看上去力气不小,都能把任歌打的后退几步,怎么会一点事都没有。” 方任蝶坐在桌边扶额不语,半响,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叶笙,昔羽拿来的档案袋在哪?” 一语惊醒梦中人,叶笙这才想起来档案袋这回事,当下回神道“好像扔在走廊里没拿回来。” 刚才事出突然,那还顾得上捡什么档案袋。 叶笙小跑出门,走廊上竟然已经空无一物,哪还有半点档案袋的影子。 她转身回房,冲任蝶摇了摇头。 这时候任歌也从床上坐了起来,几人面面相觑。 任歌和顾央是第一次见到以掌为攻的打法,两人都有些新奇,但也深知冥也是被掌法所伤,新奇之余也绷紧了神经。 白景廷起身,向外走去,边走边说“可能被保洁阿姨拿走了,我去找找。” “我也去。”方任蝶快走两步跟上白景廷,回头嘱咐叶笙“去查查昔羽,看她最近在和什么人来往。” 听到叶笙轻应了一声后,任蝶便匆匆向外追去。 “你刚刚在窗边看到了什么?”任蝶和景廷并肩而行,她率先一步开口询问。 刚刚她在搀扶任歌的同时,看到了景廷奇怪的眼神,他心性一向寡淡,极少有这样的神色变化。 “她走的太快了,我只模模糊糊看见红光一闪,她就出了院子,且不说今日订婚的场合安排了多少保镖看守,单就说她在院子中来去自如,让我觉得甚至没人看见她。”白景廷停下脚步,一脸正色的看向任蝶。 “红光一闪?”任蝶听言缄默不语。 白景廷探究式的看着她的眼睛“怎么了。” 任蝶笑笑,避而不谈“自从在特工比赛上见到了那古怪功夫,身边就总有一些奇怪的事情发生。” 有些事情她自己还没搞清楚,就别再给景廷多添烦恼了。 没记错的话,她之前做过一场梦,有关一个红衣女子,她早已经记不清具体,只是今天听这红光一闪,隐隐觉得会和那个梦境有关。 白景廷见她不想说也不再多加追问,轻轻点了点头,便抬脚向前走去。 果真是被保洁阿姨清理的时候拿走了,任蝶和景廷一进保洁室就看到垃圾上面的棕色档案袋。 两人相视一眼,将档案袋取出,连保洁室都没出就拆开看了起来。 是一沓印满文件的a4纸,任蝶打眼一扫神色就瞬间变了。 “怎么了?”白景廷询问。 任蝶抬手将文件递给他,揉了揉眉心“五大财团前些日子的小动荡看来是早有预谋。” 白景廷翻着文件,看着上面清清楚楚的记录着作战计划,包括每一步攻击哪里,都记得清清楚楚,完全和当日他们看见的局面如出一辙。 这些小动荡都被他们封锁了消息,唯一能知道的这么清楚的,只有发起人。 “她没这个本事敢来动中国的财政,英国女皇不会同意。”白景廷摇了摇头,如果这件事得了英国女皇的授权那就是国家层面的事了,那影幻然昔羽纵然是英国公主,也没权利对他国财政如此肆意妄为。 ... 红衣女子2 “这个署名是?”白景廷扫见了右下角的一个‘深’字。 “恐怕是我们当时没能查出来的那个组织的真名。”任蝶拿回文件,手摸着右下角印有‘深’字的地方,眼神有些凌厉。 “反面有字。”任蝶拿着文件,白景廷突然注意到了,反面的边角上印有一行小字。 任蝶翻过文件,看着上面清晰的印着一排楷体的小字‘明天的新闻有惊喜给你’。 惊喜,任蝶心中冷哼一声,希望不是惊讶。 “既然如此,那就遇神杀神,遇佛弑佛。”血眸一片冰凉,白景廷很少见到任蝶露出这样的神情。 看来影幻然昔羽口中的**oss,也和这个神秘组织‘深’有着很大的关系。 这一次,恐怕不管于白景廷三人也好,方任蝶三人也罢,第一次如此被动的在等待别人的挑衅。 次日下午,几近黄昏,夕阳尚未退下去。 火红的灯笼挂满海边一旁的木屋周围,在夕阳中,将整片天空映照成一片红色的国度。 木屋的另一旁正有一群人缓缓走过来,那是一群数不清的黑衣蒙面人,每个人似乎都是相同的,他们个个表情呆滞仿佛是已经没了主观意识。 走在最前面的领头人,是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她脸带一个白色面纱遮挡了半边容貌,打扮与近代人不同,是一种复古的打扮,她的眼瞳的颜色是浓厚的殷红色,红色的头发随意的披在肩上,打身后一看显得十分妖娆。 走到木屋前时,她的双眼微眯闪过一丝杀意。 红衣女子抽出了剑,剑锋寒冷的光芒照应在她的脸上,是那么疏离的冷。 一道惨白的光逼近她身后的黑衣人,黑衣人映光倒地。 “你们一千人当中,只能留下来一半。” 声音很冷,不带一丝感情,一句话间竟已决绝夺人命。 她身后的黑衣人均默不作声的沉寂,仿佛在用无声来表达他们的忠诚。 红衣女子转身,风扬起面纱,她抬手挡住,然后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海边的平静被死亡的喧嚣所打乱,黑衣人们似乎因红衣女子的话,就势要拼个至死方休,海平面上随即染上一抹鲜血的殷红。 同一时刻,任蝶六人正坐在沙发上漫无目的调换着电视的频道,那人只留话说让她关注今日的新闻,却没说是什么台,所以他们只能来回翻找,但到现在为止连一条有价值的信息都没有看到。 可在顷刻间姜叶笙握在手里的遥控器滑落到地上,瞳孔急剧扩张,焦距在电视机的屏幕上,她大喊一声“池允。”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黑衣男子从窗户跃进屋内,毕恭毕敬的向叶笙鞠了一躬“老板。” 和池莫一样面容的人,同样的一身肃杀,不可侵犯,只是他着重效力于叶笙。 “最近有什么黑道纷争吗?”叶笙询问。 华中集团的职责就是洗白黑道,没道理会发生这样的事她们还一点消息都收不到。 “没有听说。”池允没有半点废话,完全是为了回答问题而回答。 “你看这是怎么回事。”叶笙指了指屏幕,嘴唇紧抿。 池允侧头看去,一向不多表情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动容。 遍地的鲜血几乎染红了整个海岸,尸体肆意的散落在岸边,看上去十分骇人。 怎么会死这么多人…… “去查查这是怎么回事。”任蝶啪的一声将手机砸到桌上,目光透着焦灼。 这人居然敢! 她以为**oss让她关注的新闻不过是五大财团的经济动荡,她甚至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应对措施,没想到这人居然跟她玩儿这一套。 杀人。 呵,她一辈子最讨厌视人命为儿戏的人。 ... 红衣女子3 “是。”池允应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开,动作十分匆忙。 深夜将至,月亮被薄雾包裹着,远处乌鸦的几声鸣叫,让整个暗夜变得毛骨悚然,倒是颇有几分张继在枫桥夜泊中所描写的月落乌啼霜满天之感。 海边的四周已经被警方围了起来,记者都聚集在外面,不得入内,任蝶动用五大财团的力量施加了压力,也买通了警卫,独身一人进入到警戒线内。 遍地的尸体堆积在海岸上,因为血液还没完全干涸,所以整个地界布满了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这次的人员死伤众多,造成的社会影响极坏,虽然高层拼命地往下压这则消息,可还是被媒体给曝光了。 现在各行各业都在关注这次的暴乱事件,甚至有些地区已经把它描述成了一起恐怖袭击事件,弄得民心慌慌。 由于这附近没有监控,所以警方的调查十分困难,本地的警方已经向上请求了特案组的支援,但最快也要明天才能赶到。 没得到上级领导的批示,谁也不敢私自处理这些尸体,所以只能原封不动的堆积在原地。 任蝶脸上带着一个大大的口罩,即使是这样血腥味扔呛得她皱起了眉头。 这一方天地,只有她一人。 也不知这小姑娘是天生胆大,还是因为迫切的想要追查清楚原因,连警察都不敢在深夜独身一人进来的地方,她却做到了。 任蝶的一双血眸在暗夜下显得异常的光亮,她扫视着遍地的尸体,嘴唇紧紧地抿着。 这绝不是昔羽所为。 任蝶暗自告诉自己,昔羽纵然心计再深,毕竟也是皇室公主,人命这种东西她绝对不会拿来乱作牺牲,恐怕她也不知内情,只是不小心做了别人顺手的旗子。 深,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verdeath的**oss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任蝶的目光灼灼,感觉心中有好些细微的线索,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办法串在一起。 突然,木屋旁银光一闪,正好反射到了任蝶的脸上,她夺步上前,想看看是什么东西。 录音笔? 任蝶捡起放在石凳上的一支录音笔,眉头轻轻地皱起。 警方已经勘察过现场,不说别的地方,这个显而易见的木屋肯定是早已检查过了,虽然他们没有太大的收获,但毕竟也不是废物,怎么可能发现不了这支录音笔呢? 唯一的可能,是有人后来放上去的。 能穿过警方包围圈进入里面,这人绝不是善茬。 任蝶面对大事时心里想法总是极快的,一瞬间就猜了个**不离十。 这时,仿佛是为了配合此时诡谲的气氛,幽深的海面徒然刮来了一股莫名的飓风,袭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夏天的衣着本就单薄,这风一吹,任蝶瞬间感到寒冷刺骨,这种凉意直达心底。 任蝶不禁暗自抱怨起这个鬼天气,身体却警惕的巡视了一下木屋的四周。 既然那人有可能进来放下这支录音笔,那就有可能还在这里,特工的职业病让任蝶排查了每一个角落,当她确定木屋无人是,才点开了录音笔的播放键。 一震很嘈杂的刺啦声,任蝶蹙起眉头却继续听了下去。 嘈杂声不长,紧接着是一段很长时间的静默,这静默持续了很久,久到几乎让任蝶认为这是一条没有用处的录音笔准备丢开始时,才有了声音。 “歃血立下的诅咒,无颜之刑,毁容之仇,你还记得吗?千年的约定已到,是时候该回去了,你今生既然心已软,那就让我来帮助你。” 女子的声音幽幽,除去这狠辣的语气,竟和任蝶自己的声色有着七分相似。 任蝶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心莫名的有些发慌。 ... 红衣女子4 伴随着女子声音的结束,海面的飓风猝然诡异的消失,风突然四起而后瞬间消失,配合着女子刚刚所说的话,一点点的在冲击着任蝶的感官。 “小蝶。”白景廷的突然出现的声音让任蝶吓了一跳,手中一抖录音笔便掉到了地上。 “怎么了?” 白景廷俯下身子捡起录音笔,看着心神有些不宁的任蝶。 任蝶示意了一眼录音笔,白景廷便再次按下播放键。 “你录得?什么意思?” 任蝶见白景廷以探究的眼神看向她,心里瞬间一片寒意,她开口辩解“这不是我。” 如果连白景廷都无法区分出她的声色,那一定是像极了,因为景廷是比她还要了解自己的人。 任蝶原原本本的向他讲了她来这里后看到的一切,包括她对录音笔为何会在这里的分析。 “语气是不太像,但声音的确是。”白景廷沉吟了三秒,给了她这样一个回答。 要知道平日自己听自己声音的效果和从录音设备里听的效果是不一样的。 任蝶刚刚觉得那声音和自己有七分相似,可而旁人听起来却觉得一模一样,这是合理的。 “所以,我才害怕。”任蝶轻咬着下唇,这无意识的小动作已经充分体现了她此时心里的紧张。 白景廷向前一步轻拥她入怀中,眼睛却犀利的扫视着岸边的尸体。 半响,他放开任蝶从地上捡起一把刀,向尸体堆踏步而入。 他一步一步踩得十分坚实,背影显得万分犀利。 任蝶不知他此番举动是为何,只好在原地静静地看着。 白景廷走到一处蒙着黑色面纱的尸体旁停下,他俯下身子,话说的很轻“起来吧,你已经暴露了。” 尸体没有半分的动静,白景廷便举起手中的刀刺了下去。 别紧张,他刺得只是尸体的衣服,但他这一刀下去,尸体却是已经被牢牢地钉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你们都受过专业的训练,杀人一击毙命,别人的都是致命伤,怎么你的刀却只浅插在腹部呢。” 白景廷直起身,嘴角微微扬起笑意,笑容里带着几分讥诮,继续说道“虽然有血,可比起你的朋友们,你的伤也实在太轻了。”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地上的尸体突然睁开了眼。 他紧盯白景廷犀利的双眸,不禁暗自感叹,好利的眼! 当下他一个翻身便想起来,却因为刚刚白景廷插下的那一把刀而没有起成。 局面一瞬间对自己变得十分被动,那人再度抬眼看向白景廷。 只见月光下的白景廷给人的感觉十分温润,嘴角那一抹浅浅的笑意更让人觉得他格外斯文有礼。 地上装死的人看着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白景廷虽然嘴上带笑,眼中的杀意却十分明显。 一个人如果在脸上能够同时展露出两种情绪,或者说他能很好的把自己的情绪藏入眼中,那么这样的人,是不能轻易去招惹的。 因为他们通常能够过度去掌握住分寸,你探究不出他的真实意思,也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些什么。 那人暗叫一声该死,用力扯烂了自己的衣服,挣扎的站起来,为了更好的伪装而插在腹部的刀也被他一把拔下。 “白景廷,我服了。”那人摘下脸上的面纱,容貌完全暴露在二人眼前。 “影幻然昔羽。”方任蝶看着这人的面貌咬牙切齿的开口。 站在后方的任蝶没有听清两人的对话,只是见到本来该在地上死掉的尸体又再度站起来有些愕然,更没想到的是,这人竟是她认为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 红衣女子5 “怎么?见到我很惊讶?”影幻然昔羽笑,笑容里带着几分不羁的狂妄。 “是。”任蝶回答的干脆“我本以为你还不至于去践踏别人性命,现在看来,是我高估你了。” 任蝶的眼神很冷,让影幻然昔羽脊背一阵发寒,这是任蝶第一次以这样的眼神看她,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她这些年风里来雨里去也不是白闯,早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的本领。 在白景廷发现她的瞬间她已经落得下筹,一个方任蝶她还可勉强一试,打不过最起码还能跑,但是再加上这不知身手到底有多深白景廷,她可就没把握了。 单凭这通天的眼力和不骄不躁的淡然之气,这白景廷,总不会比任蝶弱。 所以昔羽硬是凭借自身的戾气扛下了任蝶这一眼所带给她的恐惧。 心里翻天覆地,脸上却是处变不惊。 “我可没动手杀过一个人,你这样冤枉我,让我很为难的。”嘴上流利的作答,心中却在寻找脱身的方法。 “冷眼旁观的人不是更可怕?”任蝶一步步走近,一字一顿说得撩心,徒然对影幻然昔羽有了一种恨铁不成钢之感。 她不应该是这样的。 至少,在她心里不是。 昔羽看着任蝶一步步走近,右手轻轻一晃,有什么东西从袖中悄无声息的落入她手里,她嘴唇轻抿,似是在等待什么时机。 “方任蝶,难道你敢指天誓日的保证,你从没冷眼旁观过?”她字字尖锐,直戳任蝶软肋。 任蝶听言气息一滞,脚下变顿住了。 当年她为了生存的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见过不少人死在她面前,以致于她现在看到袖手旁观之人就会想到那时的自己。 于人于己,都是止不住的厌恶。 见任蝶停下,昔羽阴测测一笑,抬手就将手中的暗器扬了出去。 “我最讨厌别人在我面前耍心机。” 伴随着白景廷声音的响起,他出招也快,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昔羽已经被白景廷牢牢地困住,别说扔暗器了,她就是动一下也都很难。 变故就在一瞬间,任蝶见此瞬间就明白了昔羽的想法,心顿时凉了半截。 她继续向前走来,只是这短短的路程在她脚下仿佛走得极为艰难。 任蝶突然莫名的笑起来,一笑倾人城用在她的身上仿佛再合适不过,她的血眸越发的殷红,旁人看不懂,白景廷自是懂的。 若非情绪已到极致,她的瞳孔是不会出现这种色彩。 这影幻然昔羽,曾经定是被任蝶真心视做朋友。 “当年你救我出训练场,毕竟各为其主,所以你算计于我我没什么好说的。影幻然枂逸伤你,不是我的授意却也是因我而起,所以你报复于我我不跟你计较。” 任蝶将影幻然昔羽针对她最直面的两件事摆出来,连同她不和她计较的原因都说的十分清楚。 她当她是朋友,她理解她心里的苦楚,所以她认了。 “今天是第三次,我找不到为你开脱想要杀我的理由了。”任蝶的眸子里明显是有泪的,却被她强行的憋住。 身居高位的人没有多少是心思单纯的,所以她能容忍朋友的算计,但若是朋友一错再错,那也便没有相处下去的必要了。 更何况是一个一心想取自己命的人。 “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我的朋友,你有多少本事尽管使出来,我不会再心软。” 方任蝶为人处世最令旁人敬佩的莫非一个义字,如今要她亲自来了断曾经视若珍宝的友情,也真是难为她了。 ... 红衣女子6 她直直的盯着昔羽看了两秒,向白景廷说道“让她走。” 白景廷仿佛意料之中一样,连半丝置疑都没有,直接松开了手。 昔羽揉了揉被白景廷攥的通红的手腕,看向已经一脸冷意的任蝶。 “今日这局面我完全可以伪装成你苟同黑衣人不幸身亡的桥段,你母皇绝没办法把账赖在我身上,但看在你哥的面子上我放你一次,你记清楚,我放你走不是因为我喜欢以德报怨,而是想告诉你,我有多轻易地放了你,就能多轻易地毁了你。” 任蝶负手而立,一句话说的倨傲至极,颇有几分侠女风范,白景廷在昔羽身后挑眉,看着任蝶眼中丝毫不隐藏欣赏之意。 这才是真正的方任蝶,五分谨言慎行五分狂妄不羁,过瘾却不致命。 影幻然昔羽自被擒住便再没说过一句话,她定定的看了任蝶一眼,转身离去,背影有些凄凉。 其实她是奉命送来录音笔时,才看到竟死了这么多的人。 这个计划,她丝毫不知。 但即使她对这件事撇得再干净,单是她刚刚对任蝶起了杀心这一点,也已经足够得到今日的待遇了。 而与此同时,在郊外的一座深山里,也同样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红衣女子半卧在床榻之上,她手里轻握着一个酒杯,似有些薄醉。 她的周身有几只蝴蝶翩然起舞,像是在跟她做伴。 一袭白纱遮挡着她的面容,只有一双殷红色的瞳孔清晰可辨,于人以醉意。 人人都说酒醉三分醒,这女子似乎就处在这样一个临界点上,她看上去想要彻底醉下去,可偏偏却还有一丝清醒在拉扯着她,让她醒也不愿,醉也不是。 这个山洞被装点得很规整,女子身着古装,房间里却摆满了高科技,让人看起来有点跳戏。 山洞的四周均有黑衣人站岗,似乎是在保护女子的安全。 女子握杯的食指轻轻敲打着杯壁,剩下的这五百人,无一不是以一挡十的精英,她所训练出的人可不同于特工训练场的废物,只掌握现代的杀招,而且还随时有叛离的危险。 她的人,决不能有一丝一毫的二心。 女子的眼神很冷,是那种透骨的冰冷,看得人心里犯凉。 她起身走到镜子旁坐下,将手中的杯子轻放在桌上,伸手缓缓摘下脸上的面纱。 只见她右半脸竟像极了方任蝶,毫不夸张的说,甚至一模一样!一样的肤若凝脂,一样的绝色倾城。 山洞中的蝴蝶似都被她的容貌吸引了一般,纷纷飞了过来,这些蝴蝶都形态各异,各种不常见到的品种,均围在她的身旁,像是遇到了主人。 但当女子露出另外的半张脸时,这一幅‘穿花蛱蝶深深见’的场面却被瞬间打破。 半边脸几近溃烂,血肉模糊,有点像鱼的鳞片,有些皮肤因为再生长而错误的黏连在一起,看上去万分恐怖。 原本的皮肤应该是什么样子,但看她的左半边脸是丝毫无法得出结论的,魔界诛杀四字清晰地印在她的脸颊上。 白玉有瑕,倾国倾城貌瞬间变得丑如夜叉。 她看着镜子中自己的脸,血眸满是怨怼“还真是不公平,让我自己来承受这些。” 抬手抚摸上自己的脸,脸上的伤早就已经不疼,可心里的疤却是怎么也消失不了。 “既然说好了一千年后让在场的所有人碎尸万段,那一个也别想逃。”伴随女子滔天而起的怨恨,她周身顿时红光一闪。 容貌有了明显的变化,左脸的疤痕瞬间隐去,一副与方任蝶完全相同的模样显示出来,她耳朵微微的变得有些尖,眼也更加的深邃。 她比方任蝶更加妖媚,像是一个迷人的妖精。 但这容貌的改变只是一瞬,伴随着红光的淡去,她又变回那一半倾城一半丑陋的面容。 她将杯中之酒畅快的一饮而尽,随后带上面纱,只是那双血眸再无半分醉意。 ... 红衣女子7 尘夜茫茫,布满喧嚣。 雨不称时的下落,仿佛婴儿在无声的哭泣,充满悲哀的伤感。 “你怎么来了?”任蝶刚一进入风漠会馆,就看到枂逸端着一杯茶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的喝着,而坐在他身边的叶笙等人均是一脸愁眉不展。 白景廷将手中正在滴水的伞放在一旁,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都没有提到影幻然昔羽的事情。 影幻然枂逸这时候返回,不做他想,定是为了海边尸体的事。 若说白景廷可能还不是那么了解枂逸,但任蝶打眼一看枂逸的行为,便知道此事定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越到危机时刻越冷静,枂逸的这一点性格和她很像,此时他如此平静,到让她的心里打起了鼓。 “你们做好准备,尽量避免和深这个组织正面接触。”枂逸抬眼,蓝色的眼睛满是锐利,再没有一丝一毫他们订婚当日的伤情。 就事论事,集团既然已经让了,婚也定了,他也没必要再矫情。 反正不是结婚,他还可以祈祷两人婚约作废的不是。 如今更加迫在眉睫的,是这次的死人事件,非军事行为的大面积死亡,这程度已经算是恐怖袭击一类的了。 “理由呢?”任蝶站到他面前,黛眉轻蹙。 说实话就算死再多的人也与她无关,但既然别人已经挑衅道她的头上,那也断没有就此罢手的道理。 “一个起源于英国的组织,却连英国皇室都无可奈何。”枂逸也不拐弯抹角,直接把话说的很明白。 他在得到消息的同时就让英国的情报人员去调查,结果无一不是无功而返。 如果一个组织能做到在别人的地盘上都滴水不漏,那这其中的缘由可就深了,正像这组织的名字。 任蝶正欲开口,却被白景廷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断“你有没有接触过与之平行的另一个时空?” 一句简简单单的话让整个气氛都微微的凝顿。 这景廷在说什么胡话? 叶笙几人眨了眨眼,不明所以,什么叫与之平行的另一个时空?难道除了二十一世纪之外还有另一方大陆? 任蝶也转脸看向景廷,一脸的疑虑,似有些不能理解。 与之平行的另一个时空?拍电影吗? 虽然地球上的确有像百慕大三角这样神秘的地方在发生超自然现象,但她还是依旧相信科学依据的。 相比起方任蝶此时的怀疑,枂逸却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他向后一仰完全的倚靠在沙发上,然后把烟点着,用力吸了一口。 他静默了一瞬,将烟缓缓吐出“的确会有些违反物理定律的事情,但每个维度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互不接触。” 一句话,却是肯定了白景廷的疑问。 “枂逸。”任蝶听言叫了他一声,这两人今天是怎么回事。 脸上虽然有怀疑,但是任蝶的心却沉了,这两人都不是会乱开玩笑的人,如此对话必定是有了什么依据。 再加上她几日前所做的梦和今日跟她一样声音的录音,任蝶有点凌乱。 白景廷听到枂逸的回答,没有开口,眼却沉了沉。 不管是从书上看来的这则平行时空的讯息,还是深这个组织的横空出现都和英国有着某些牵连,如果他没有猜错,影幻然枂逸必定是知道些什么的。 只是,他既不愿多说那也就不强求。 白景廷坐到沙发上,他十分不喜欢这种事情不被他掌握的感觉,所以他一定会调查清楚,不管是深,还是那个时空。 ... 红衣女子8 次日凌晨,天还没有大亮,任蝶便被窗口的一声轻响给惊醒。 她睁眼被骇了一跳,窗边正站着一个背对着她的红衣女子,从侧面看去似乎还蒙着面纱。 任蝶虽然这些年经历了许多不同于寻常女生的事情,但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心慌了一下。 她竟然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女子毫无察觉。 要知道警觉是一个特工的天赋,如果丧失了这种天赋,就相当于丧了命。 任蝶深吸了一口气,想要侧头看看女生的正脸“你是谁?” “我在树林里等你。”女子留下七个字便翻窗而出,任蝶紧接着翻身像窗边看去,便发现女子的身影已经远去了。 好利落的身手!任蝶不由得暗叫一声。 然后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赶快拿起床边的外衣往身上一披,也顾不得走正门出去,直接跟随着红衣女子的路线,从窗边跳了下去。 红衣女子身手虽快,但任蝶也没慢到哪里去,一般的拦网对她来说不在话下,几个翻越也便过去了。 红衣女子负手站立在树林深处的河边,身边还有几只蝴蝶在她四周环绕,任蝶从她背后走来觉得这场面简直是美极了。 “你就是verdeath的最大幕后吧,没猜错的话,深这个组织也是你的。”一句话最开始是疑问句,但说到最后,任蝶的语气却变成了肯定。 女子没有说话也没有作答只是一言不发的站着。 任蝶一步步走近,继续问道“你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为什么要针对我,我不记得我见过你。” 一个身着异服的红衣女人,她十分确定从没见过。 正说着,任蝶只见女子慢悠悠的转过身来,一双血红色的眼眸和她径直对上,任蝶心中一惊向后退了一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好像,好像梦中的那个人。 女子以白纱遮面,任蝶丝毫看不见她的表情,虽然她已经记不清那个梦,但这女子的一双眼睛给她的感觉太熟悉。 “你是谁?”任蝶又问了一遍,这次她的语气有些惊慌。 “歃血立下的诅咒,无颜之刑,毁容之仇,千年的约定已到,是时候该回去了。”女子启唇说道。 “你是录音的那个人?这是什么意思?” 女子血眸紧盯着她,没有回答,就好像听不见她的问题一样。 这双眼睛,和自己很像。 任蝶一念至此,突然暗自摇了摇头,她眼中的恨意太明显,有种愤世嫉俗之感,眼神中除了恨意在没有别的感情,仿佛抽去了她的怨怼她就会变成行尸走肉的人。 女子不说话,任蝶也不再开口,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对视着,蝴蝶就在两人之间来回穿梭的飞着。 相似的身形,相似的发色,相似的瞳孔,却又一古一今,一冷一热对比得分外鲜明。 就这么看着她,任蝶的心突然揪着疼了一下。 “墨凝我告诉你,即使翻遍整个鬼族我也要找出景哥哥,即使踏平整个魔族,我也绝不会放过你。”脑海中突然有一席话传来。 这是她那夜做梦将醒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席话。 “绝不放过。”任蝶喃喃的脱口而出四个字,让红衣女子的眼神一顿。 “对,绝不放过。”红衣女子向前,任蝶却后退。 直到她的后背抵在一棵树跟前再无退路,任蝶才攥紧了手猛然鼓起勇气抬头正视女子,这女人竟然让她害怕。 ... 冥失踪了1 “小蝶。”正在两人僵持不下时,身后不远处传来了白景廷唤她的声音。 看来是景廷早上发现她不见,便随着蛛丝马迹找过来了,任蝶躬身欲回头应他一声,却被红衣女子一把按回原地。 方任蝶眉色一厉,扬手就打下了她的手。 转瞬之间两人就飞快的交上了手,任蝶本就不是什么脾气太温和的人,刚刚因为太过讶异而失神,但别人既然对她动手了她自然也就没有再客客气气对人家的道理。 任蝶的手速在同辈特工,甚至在上一辈的特工中都属于出类拔萃,但此时和红衣女子交手竟没占半分上风,反而处处被她压制。 白景廷听到这方的动静,当下脚下加速就跑了过来。 红衣女子招招犀利速度又极快,三两招内就明显看出双方实力的差距,她左手快一步挡过任蝶袭来的攻击并以最快的速度钳制住任蝶,她身贴在任蝶的背后,把嘴凑到任蝶的耳边“我叫含蕴,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一话落下,红衣女子扫见白景廷到了,当下也不废话,一掌印在任蝶背后,转身竟踏空而走。 被红衣女子一掌打飞出去的任蝶自然是没有看见,可匆忙赶来的白景廷却看得清清楚楚。 他眼眸中闪过一丝错愕也来不及细想,大步流星的快跑两步,才堪堪接住扑过来的任蝶。 “你怎么样。”白景廷焦急像她后背看去,能一掌打飞任蝶,这红衣女子的身份他根本不用刻意去猜,定时那古怪功夫的发源人,verdeath的最大老板。 单是她徒弟的一掌就让北冥雪吃了这么久的苦头,更别说任蝶了。 当下白景廷便满是担心的想要撩开任蝶的衣服检查。 “哎。”任蝶一看白景廷要撩她衣服,脸一红便伸手挡住,这大庭广众之下的她怎么好意思,还没来得及说话,任蝶张口便是一震咳嗽“咳咳。” “这还不让我看?”白景廷冷怒,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在意这些,她是他的未婚妻,将来是他的妻子。 他拉下任蝶挡住他的手,直接将她外衣掀起。 被红衣女子一掌击到的地方微微泛红,打眼看去到没有什么大事。 任蝶看白景廷神色有了明显的放松,便撩下衣服转身看向他“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她一掌打到我身上,并没有尽全力。” 虽然那一掌将她击飞,但除了后背的一点灼热感她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显然那红衣女子是手下留情了的。 白景廷抬眼“你的意思是我多事了?” 任蝶眼见白景廷生气了,一抿唇向前一扑环住他的脖子吧唧亲了一口“好啦,我知道我不该不跟你说一声就跑出来的,对不起嘛。” 看着在面前撒娇的任蝶,白景廷心中的怒火微微平复了一点。 才刚发生了莫名其妙的大批死人事件,他早上就找她不见,天知道他刚刚有多着急。 “下次再敢这样,哼。”白景廷冷哼一声没有说话,但那意思已经明显得很了,任蝶不敢再反驳连连点头称是。 “她来找你做什么?” 任蝶听言摇了摇头,并没有将红衣女子最后说的那一句话告诉景廷,这红衣女子给她的感觉很不好,如果能让景廷置身事外,她是万万不想把他拉进来的。 “她只是作为一个胜者来给个下马威,但必须把这件事的原因尽快搞清楚,必须。”任蝶一连两个必须说的十分郑重。 枂逸越是提点不让她接触,她就越想接触,更何况这女子的话已经完全引起了她的好奇心。 “紫烈最高级情报员已经全部出动。”不用任蝶开口,白景廷早就把这件事吩咐下去了。 对于深这个组织,他也一样好奇。 白景廷看出任蝶心中有事,她没开口,他也没问。 只要任蝶性命无忧,他便会尊重她的一切选择。 ... 冥失踪了2 这几日华中集团的暗下,原属紫烈的情报人员没日没夜的彻查深的讯息,顾央姜叶笙北冥雪三人负责统筹全局,整日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 枂逸精通dos,于是他便担起了修复的责任,深这个组织无孔不入的渗透了五大财团,不发现的时候还好,一旦发现了一处便看见竟然处处是漏洞,这些漏洞的弥补是一件费时又费力的事。 于是一个高高在上的英国王子,开始倾尽全力去守护掌握中国财政的五大财团。 白景廷和任歌则时时关注着各方动向,在分兵部署的同时还一门心思的控制着华中集团的运作,这种时候华中绝不能出一丝一毫的问题。 至于任蝶则只身前往英国,亲自去探查这红衣女子的底细。 既然一切从英国而起,那定是可以查到什么的,她就不相信了,还真有人做事能到滴水不漏的程度。 一切仿佛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有规有矩的紧。 但就在这有条不紊下,暗中有一股势力却在缓慢的动着。 晚上的时候,清凉如水的月光透过大大的落地窗放肆地倾泻进安静的房间里。 城南姜家的别墅里,床上姜尹晓睡得很不安稳,细密的汗珠布满了她整个额头,然后一滴滴的滑落,她的脸皱成一团。 “不要,你们不可以在一起。”她拼命地摇头,仿佛梦里出现了让她难以接受的事。 “顾央,你别丢下我。”姜尹晓的声音里带着哭腔,肩膀微微颤动仿佛有团火焰在她体内燃烧殆尽,不断向外散发灼人的热度,可她的身躯却是刻骨的冰冷。 自从几人订婚以后,任谁来敲门她都不踏出房门半步,以致她现在高烧不退都没有人发现。 连日的高烧让她整个人都看上去虚弱不已,她深陷梦魇之中,突破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 借着夜色,一道身影悄无声息的潜入姜家别墅,她身手非常灵巧,几个翻越就进入了在二层的姜尹晓房间。 影幻然昔羽看着在床上的姜尹晓微微一笑。 “喂,醒醒。”她走上前叫了姜尹晓几声,见她没什么反应,便从桌上取了一杯水,慢条斯理举到她的脸上,慢慢的往下倒着。 姜尹晓被这冰水激醒,艰难的睁开疲惫的双眼。 “你也太没出息了。”昔羽见她醒了也就不再浇水,将杯子顺手放在床头柜上,双手环胸注视着姜尹晓,脸上带着讥笑。 “你……是谁?”姜尹晓烧连话都说不利落,她是没见过影幻然昔羽的。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我就问你,想把你男人抢回来吗?”昔羽俯身,双手撑着床边。 姜尹晓别过头,虽然虚弱却依旧不乏语气里的傲气“不需要。” “哦?”昔羽笑着起身“那你何必把自己整成这个样子,你等的那个人现在可能正在跟你妹妹风流快活。” 姜尹晓听言攥紧了床单,牙齿死死地咬着下唇不发一语。 “你才是跟顾央有婚约的人不是吗,凭什么让给一个私生女。”昔羽句句紧逼,像是非要挑起姜尹晓的妒恨。 但也不知姜尹晓是烧糊涂了还是怎么,竟然回答道“他跟我妹妹在一起也一样。” 昔羽听言也不恼,反而点了点头对她竖了个大拇指“我倒是有点佩服你的气度了,所以我想送你一件礼物。” 说着她从口袋里摸出一粒被透明纸包裹的药,和一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这药不至死,却能让她受制于我,如果你给她吃下了,就打电话来找我,我教你怎么控制她。” 随后她将两样东西都放在了姜尹晓的床边,再度俯下身轻声道“当然了,这药下不下,全在你的一念之间。” 姜尹晓眼看着昔羽翻窗而出,用力的支撑起自己的身体,看着床边的药和手机号码,她抿了抿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冥失踪了3 当血色的夕阳被落日吞噬,任蝶又入了那个梦境。 任蝶一步步向前走着,格外谨慎。 含蕴?任蝶看着不远处跪在地下的红衣女子的背影,这不正是深的幕后领头人吗。 任蝶走近祭坛站到红衣女子的面前,她竟又看不清女子的脸,一念至此,任蝶猛地一怔,为什么要说又? 突然之间几月前的那个梦境好像电影片段一样闪回到她的眼前,一身倨傲跪地的红衣女子寒蕴蝶,端坐在高台上的魔尊墨凝,以及最后寒蕴蝶怒极的一声悲吼,她竟全都想起来了! 任蝶猛然转身,一切仿佛都清晰起来。 周围乌压压的人群和闹哄哄的争论声,吵得她心神不宁。 “这是哪儿?”任蝶开口喊道,但周围的人好像并不能够看到她的存在,没有一个人对她进行回应。 “时辰到,行刑。” 伴随着钟声的敲响,墨凝身边一个看上去一个像他下属的人就是一声大喊。 紧接着在任蝶侧边的一位老者瞬移到了任蝶身边。 “你做什么?”任蝶感觉到老者身上洋溢着绝对的杀气,就想抬手阻挡,可她的手却径直从老者身上穿了过去。 任蝶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为什么在她自己的梦里她什么都碰不到? “墨凝,你放了我妹妹,我把妖族的土地归一半给你。”正当任蝶失神之际,她的身后传来一男子的大吼声。 那声音无比的坚决,似是要抗争到底。 任蝶回身看去,依旧是模模糊糊的景象,但不难看出这名男子被钳制住了,不只是他,他身边还有一位身着紫色衣裙的女子,也同样被人围住。 “魔尊既已下令,就断没有收回之理。”墨凝没有答话,反而是他身边的下属回答得坚决。 “魔丞相,这一刑若是落实,我妖族必与你魔族至死方休。”任蝶身后的男子仿佛已经怒极,仿佛只要一话不对,这里瞬间血流成河。 “你妖族公主寒蕴蝶闯我魔族禁地在前,欲毁我魔族在后,无颜之刑已经是我族给予的最轻处罚,你堂堂妖皇既然应允,如今又反悔,你要如何服众!”站在祭坛上的老者一字一句紧扣罪责,语气雷霆。 “你。”妖皇寒洛着急欲动手,却被祭坛上跪着的寒蕴蝶一句话打断“哥哥,他已经不在了。” 短短的一句话,却让寒洛一下子僵在了原地。 任蝶疑惑的看向女子,这一次她竟然能清晰地看见女子眼中含着的泪水。 他已经不在了?他?是这女子的恋人吗? 因为对方已经不在了所以她也不愿独活了? 正当所有人都怔愣之际那魔族的老者突然移到了寒蕴蝶的面前,迅速凝结了一个手法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将她的左半边脸撕了下来。 这速度快的,竟连任蝶都没有看清楚,女子的半张脸就被老者拿在了手里。 就连寒蕴蝶这样看上去铮铮傲骨的人,也忍不住一声嚎叫。 “啊——”伴随着寒蕴蝶的惨叫声,血液瞬间喷涌而出,光是打眼一看,就疼入骨髓。 那魔族长老并无丝毫怜悯之心,双手结印,在她左脸上印下‘魔界诛杀’四字,终是满意的笑了笑然后退回原处。 “妹妹!”寒洛和她身边的女人心疼的大叫,眼泪早已止不住,而昔日与蕴蝶交好的人,也只是在台下攥紧拳头,却连一个敢站出来搀扶的都没有。 而墨凝身旁的橙衣女子诺依更是错愕的瘫软在地上,没想到她的背叛竟然害的蕴蝶沦落至此。 蕴蝶倒在刑罚台上,汗流浃背,疼痛使她不停地呜咽,血眸却死死地瞪着墨凝。 “我妖族公主今日以血起誓,一千年后我一定要让你们在场的所有人,碎尸万段。” ... 冥失踪了4 任蝶从梦中惊醒,额头满是汗珠,她大口的喘着气,随即又赶快拿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颊,急忙跑到镜子前,看看自己的容颜是否还在。 似乎那女子的绝望与愤恨还在她的身旁,如此刻骨的恨,如同她的亲身经历。 她瘫软在座椅上,深深的吐了一口气。 现在的英国还是白天,她刚刚只是累极了眯了一会儿,却没想到接上了几个月前的一个梦。 “我叫含蕴,你就是我我就是你。”那天与她交手红衣女子一席话又再度被任蝶记起,她用力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谁能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在同一时刻,红衣女子含蕴看向在她面前汇报之人“她去了英国?” “是,几天前就去了” “废物,那为什么现在才报上来。”含蕴的衣袖挥动间,向她汇报之人应声倒地,已然已经没有了气息。 含蕴走到座椅上落座,半眯眼睛仿佛要小憩“那英国公主把药给她送去了吗?” “送去了。”紧接着有两人上前来,一人递上一杯红酒回答含蕴的问题,另一人将刚刚倒地的尸体脱了下去。 “只是姜尹晓并没下药的意思。”那人躬身后退两步想含蕴说道。 含蕴轻轻摇晃手中的酒杯,红酒的甘醇之味散发出来,她却并没有急于摘掉面纱品尝反而开口道“会下的。”她沉吟了两秒继续说道“既然不在中国,那就把计划提前吧,现在先抓来一个,激一激方任蝶的怒气。” “是。”那人应声撤退。 含蕴见山洞中没有人了方才将自己的面纱摘下,轻抿了一口酒。 方任蝶,既然你错把别的事情当成了生命的中心,那我就替你除去这些牵绊。 风云悸动,这天开始要变色了。 含蕴慢条斯理的戴上面纱,几个踏步间就从山洞中瞬移而去。 水畔,含蕴身影在湖中被拉的很长,在月光的映衬下,她嘴角边的笑容被衬托得更加妖娆。 狐媚一笑,噬人心魄,她似乎在等什么人。 突然含蕴眼光一暗,望着向她走来的醉汉,眼睛不由得紧咪了起来。 “呦,妹妹,这么晚了站在湖边小心着凉,不如跟哥哥回家吧。”醉汉摇摇晃晃走上前挑起她白色的面纱,却又忽的睁大双眼。 “啊~~~”伴随着醉汉惊恐的大叫,一只血淋淋的手磅的一声落到地上。 动作快的连武器是什么醉汉都没有看清,就成了断手之人。 这下子,酒是彻底醒了。 一个不言一语的女人行事却如此狠毒。 “臭婊(间隔)子,你丫的不想活了。”醉汉血红这双眼忍着剧痛,抬起脚就像含蕴踹来。 他的手!他的手啊! 含蕴两指点在醉汉踢过来的脚上,醉汉吃痛向后退了一步,与此同时含蕴脚尖轻点向后滑动了数米,却又在一瞬间向醉汉冲来。 结束就在这么一瞬间,含蕴径直的从醉汉的身体里穿过,眼睛还在不甘心的睁瞪着,身子却已然被截成了两半。 从头到尾,含蕴没有跟醉汉说过一句话,却直接用行动告诉他,敢惹她,只有死路一条。 含蕴回身见男子已经死透,不由得用力嗅了嗅衣衫上鲜血的味道,似乎很是享受。 新鲜血液的味道,她已经很多年没闻过了。 这些年她很少亲自动手,但从今天开始,她要开始出手了。 女子红色的衣襟被鲜血染得更加殷红,浓郁的血腥味无不透露出她的残忍。 “既然已经来了,那就别躲躲藏藏的了,出来吧。”含蕴微笑着开口,面上带着几分讥诮。 ... 冥失踪了5 走出来的女生似乎还有些惊魂未定,毕竟这含蕴的手法太过残忍,很难让人接受。 “是你叫我来的?咳咳”女生渐渐走进,步伐间透着一股优雅,面容终于在灯光下显露出来,如此姿态,不是那北冥雪是谁。 “是我。” 一个问的直接一个回答的直接。 “我不记得我认识你。”北冥雪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抬眼看向含蕴。 她的确从未和含蕴打过照面,也难怪到现在还不知自己已经深陷危险之中。 “你不认识我,但我却知道你,北冥家的继承人,华中集团的股份持有者之一,verdeath的特工杀手。” 北冥雪听含蕴点破了她所有的身份也不吃惊,既然这人已经把她叫到了这里,那必然是对她了解的。 “直说你的来意吧。”北冥雪一句话刚说出口,又止不住的咳了两声,最近她的咳嗽越来越严重了。 “作为一个职业杀手连自己的老板都不认识了?”含蕴轻弹了一下衣襟,刚才衣服上所沾染的血色,以肉眼可以看到的形态从她身上脱离,好不诡异。 “**oss?”北冥雪蹙眉。 含蕴上前两步微笑道“很高兴见到你。” 三个小时后,在英国的任蝶突然接到了叶笙打来的电话,电话里坦言告诉她,冥失踪了。 “失踪了是什么意思。”任蝶声音冷沉,右眼皮突然间跳了两下。 叶笙的声色有些慌忙,说话语无伦次的,任蝶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姜叶笙。”任蝶怒喝到“你给我冷静点。” 电话另一边的叶笙被任蝶吓了一跳,她深呼吸了口气定了定神“三个小时之前她接通了一个电话,没有跟我详细说明就急匆匆的出门了。” 任蝶仔细地听着没有插话,正在等叶笙把话说完。 “直到十分钟前我打她手机关机我才意识到有点不太对,我紧接着让池允去定位冥的手机位置和腕表坐标,赶去后才发现,冥的手机和腕表都被扔在了一个湖边的草丛里,可是冥却不在那里。” 叶笙的解释不长,却足以把整个事件概括清楚了。 任蝶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扔到了桌子上,让池莫帮她联系了一架私人飞机,以便用最快的速度回中国。 红衣女子的事再重要,也没有她朋友的安危重要。 冥突然间消失,可能会是因为她的私人原因,手机不带甚至扔掉,她们都可以做多方面的猜测。 可是这腕表却不一样,这对于她们三个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自从华中建立以来,无论何等情况绝对表不离身。 对于置之死地而后生万分看重友情的她们三人而言,这绝对没有任何通融的余地。 是姐妹之间的信物,所以轻易不摘。 而现在这腕表被肆意的扔在草丛中,那么没有别的可能性了。 冥一定出事了。 任蝶拉开宾馆桌子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盒女士香烟,她身子向后一仰靠在椅背上,点燃了一根。 烟雾缭绕,让人看不真切。 只是模糊间可以辨别,任蝶拿烟的手正微微的颤抖着,她深吸了一口方才缓了缓神。 烟真是个好东西,能让人的心情逐渐归于平静。 久吸伤身的道理任蝶不是不懂,所以她从verdeath被救出后就再也没碰过一次。 曾经才炼狱里才碰一碰用来缓神压惊的东西,今日却再度上手,可见任蝶此时心里的着急与担忧。 ... 冥失踪了6 “老板,飞机已经准备就绪,可以出发了。”在任蝶刚刚熄灭第三根烟的时候,池莫推门而入,知道任蝶此刻心里着急,也就顾不得太多礼数了。 不过在三根烟的时间内能找来一架直升机,这池莫的办事效率也不得不让人钦佩,怪不得能做到任蝶身边一把手的位置。 任蝶也不多作废话,拿起桌上今日所查的关于含蕴的资料就雷厉风行的出门了。 此次来英国本就是为了公事,本身也没带多少东西来,倒也落得走也走得方便。 池莫环视了一下房间的情况,在确定的确没有东西遗落之后,快走两步紧跟上任蝶。 任蝶在飞机上也没闲着,她把景廷给她发来的关于冥消失前的所有行程全部一一进行了确定,结论跟景廷得出来的一样,一到湖边就消失得彻彻底底。 甚至为了防止万一,白景廷下令将湖里的水全部抽了出来,但除了一具被拦腰斩断的男尸之外,一无所获。 “这具男尸是怎么回事?”任蝶视频讯问景廷,看上去这尸体的死亡时间不是很长,推断下来的话跟冥的失踪事件是相吻合的。 “只是一个普通市民,昨天下午还在跟朋友喝酒,死亡时间是昨天晚上,死亡原因还在调查。”白景廷根本顾不上看镜头,一边在电脑上查着当时附近的监控录像,一边回答着任蝶的问题。 “等一下我把另一边的监控录像发给你,不同的角度总会拍到不同的东西。”白景廷也不说什么让任蝶休息他来调查的屁话,这种情况任蝶要是能好好休息才出鬼了呢,倒不如一起找找看有什么蛛丝马迹。 “好。”一个字答应的干脆,在视频里看见白景廷专注的样子,任蝶抿了抿唇,最近太多的事堆积在一起,景廷一定累坏了。 这些事,都是她给他添出来的。 “别胡思乱想。”这边任蝶刚一自责,那边的景廷就已经发现了端倪“我帮你那是天经地义。” 一句话说得掷地有声,仿佛真的地义天经一般。 任蝶顿时心中一暖,还没来得及感动,就听见景廷接上一句“以后你要是再敢碰烟,我就打断你的腿。” 四分霸道六分关心,景廷虽把话说的很绝,却是在为任蝶考虑。 任蝶听言瞬间转脸怒瞪坐在她身后的池莫。 池莫感受到了任蝶的注视,第一次嘴角抽了抽,别过脸去不看任蝶,意思很明显:你别看我,我打不过你家那位,只能向他如实汇报。 “我这不是心里着急没地方抒发嘛。”任蝶冲着镜头吐了吐舌头,紧接着画风一变,她一脸正经的看着景廷“好了我要专心看监控了,冥最重要。” 说完还没等白景廷回答,任蝶直接伸手关掉了视频通话,速度快的堪比流星追月。 即使现在有很多正事当借口,她也不敢碰白景廷的底线。关于抽烟的事,他之前可是警告过她的。 任蝶转脸向池莫呲了呲牙,像生气的小动物。 这个叛徒! 感受到任蝶浓浓的怒气,池莫本着一不做二不休的态度干脆闭上眼,他睡觉! 一个无论是身份还是打架都高过他太多,另一个是他的顶头上司,这两个人他谁都惹不起,但他难道还躲不起嘛! 任蝶见状也明白了池莫的立场,瘪了瘪嘴,这下好了,她的第一助手成了景廷对她的小监控了。 识人不清,识人不清啊! 任蝶一边心中大悲着,一边打开了景廷刚刚传来的监控录像。 路灯好像被刻意的打碎了,整个画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 “呦,妹妹,这么晚了站在湖边小心着凉,不如跟哥哥回家吧。”监控里传来了醉汉的声音,画面虽然不清晰,但是音收的还是蛮清楚的。 任蝶听言蹙眉,这醉汉喊的人是冥? ... 冥失踪了7 思虑了一会儿任蝶摇了摇头,应该不是冥,听起来这个醉汉像是被这个人杀死的,冥绝对不可能杀人。 除了冥之外,这个醉汉喊的人很可能就是绑走冥的人。 任蝶把清晰度已经调节到了最大,可还是看不清现场的情况,任蝶关闭了监控录像,再看下去已经没有什么必要了。 现在完全就是依靠紫烈的力量来查,虽然她和景廷不分你我,但她能明显的感到,紫烈的人只是碍于白景廷才专心帮忙,她华中下的命令,紫烈根本就不屑于调查。 紫烈本就掌握着各种行业的软肋,因此每个调查员都有一种天生的优越感。 任蝶不怪他们,毕竟她是空降的老板,也没做什么大事来统筹大局,只是寻找冥的这件事上,她容不得任何人懈怠。 “池莫,你把信息给紫烈的调查员放出去,但凡谁先找到冥,我保他和他的家人一辈子钱财无忧。” 池莫听见任蝶的话先是一愣,然后紧接着拿出手机传达任蝶的命令。 一辈子钱财无忧,那就是无论你捅了多大的娄子,欠了多少债,要花多少钱我都愿替你摆平。 这句话,分量可重了。 当然也能同时看出,任蝶有多么重视北冥雪。 说的也是,集团里一个小人物出了事任蝶都愿鼎力相助,更何况是她从小到大的朋友。 任蝶的私人飞机直接就停到了华中集团的楼顶,除了白景廷外没有一个人来接机,大家这时候都各忙各的。 “听说你下了个命令。”白景廷和任蝶并肩前行,池莫跟在两人身后同行。 “嗯。”任蝶点了点头。 “没必要的。” 白景廷一句话没说全,但话中的意思任蝶全都明白,没必要的,我的人就是你的人,你有事他们肯定会仔细探查。 “我现在对紫烈毫无功劳,他们替我办事自然心中有所抱怨,给个甜头没有坏处。”任蝶三言两语把自己的想法解释清楚。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白景廷摇头不同意任蝶的观点。 甜头,那是给对手用来诱敌的,而不是自己的下属,长此以往,只会助长人性的贪婪。 “就这一次。”任蝶也不反驳,依然大步流星的向前走着。 就这一次,全当是为了冥。 白景廷领悟到任蝶的意思后,也不再多说,有些话提点一下就够了,他相信任蝶明白的。 因为心情急切,任蝶走得非常快,没一会儿就到了会议室。 “情况怎么样?” 叶笙、任歌、顾央、枂逸四人都坐在电脑前,每一台电脑都是一种**的渠道,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他们都在寻找北冥雪的下落。 “给冥打来的那个电话处理的太完善了,所以轻易没人能做到。”叶笙转过椅子看向任蝶。 任蝶听言看向叶笙的眼缓缓地深了。 很少有什么人什么组织能把一件事做的天衣无缝,而能做到这种程度却又没被他们查出来的如今只有一个。 深。 那个从英国突然间兴起一直刻意针对他们的组织。 那个给她无限熟悉的红衣女子含蕴所带领的组织 她们的身份和身手,放眼中国无人敢动无人能动,唯一有可能的也只有含蕴。 “姐,这个组织到现在丝毫都查不出来,我害怕……”方任歌一句话哽在喉间说不出来,任蝶从未见过脸色这么苍白的他。 “怕什么,只要是人都会有漏洞,都给我认真去找。”任蝶还没开口,白景廷就接过了话,声音冷沉,竟吼静了大家杂乱的内心。 ... 冥失踪了8 此话一出,全场立刻寂静下来。 混乱时刻,才能清晰地分辨人的心理素质。 就在大家都安静下来的瞬间,任蝶的手机突然嗡嗡的震动起来,她摸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未知的电话号码。 “你自己来湖边。” 电话才刚接起来,对面就传来了一个任蝶并不陌生的声音,近似她自己。 “含蕴。”任蝶咬牙切齿的说出那个女人的名字,神色就是一冷。电话对面应了一声,也不废话,直接挂了电话。 “我的车在哪?”任蝶看向叶笙。 “地下停车场。” 得到了叶笙的回答任蝶也不解释转身就走,白景廷看着急匆匆的任蝶伸手拉住她“我跟你一起去。” “那她恐怕就不会见我了。”眉色中满是焦急,任蝶仿佛已经丧失了冷静。 大家仿佛都能感受到任蝶情绪的起伏,没有人敢插话。 任蝶能清晰地感觉到白景廷对她的担心,她深吸了一口气,眼有些红。 含蕴究竟是什么人她不清楚,但是能当上verdeath的**oss,能在英国建立深这个组织并且做到滴水不漏,能见缝插针在五大财团里造成混乱。 她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最切莫的是女人的心狠,含蕴能在光天化日之下,狠下心把这么多人杀死在海岸上,她就是个疯子。 这样一个女人现在可能捉了冥,她害怕,她真的害怕。 比她姐当年去世的时候她都要害怕。 那是来自心底的一种胆寒,她怕她再晚去一会儿,她见到的就是…… “放心吧,既然她来找你,就不会动冥的。”白景廷声音很平静,浑身淡然的气息似乎能平复一切。 任蝶看着他的眼睛瞬间醍醐灌顶般领悟了。 是啊,如果是含蕴抓了冥,现在打来电话,那就说明是要跟她交易。 既然是交易那手中必要有筹码,这么一来,冥的性命最起码是保住了。 一念及此,任蝶的心没来由的静了,她反手握住白景廷抓她的手“放心吧。” 白景廷看着任蝶坚定挺起越走越远的背影,眼慢慢的深了“从现在开始,停止追查北冥雪的下落,所有人把防御模式换为攻击,我倒要看看这个深到底有多难侵入。” 北冥雪的下落如今已经不做他想,那含蕴敢如此欺上门来,攻的就是他们会顾头顾不了尾的防御。 那现在他不再防御了,进攻,出其不意的进攻。 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御。 归根结底,今日的他还是太弱,以为自己是财阀二代,就觉得人东部了他,到如今这自负却连他心爱之人心伤了都没有还手的余地。 那现在他就另辟新路,即使胜不了,他也决不让对方好过。 “是。”会议室的所有电脑高手全都应了一声。 紫烈这些年来只注重防御和探查,从不进攻,但不进攻并不代表他们不会不能,如今白景廷一令布下,所有人纷纷都摩拳擦掌,想要好好的大展身手。 同一时刻,任蝶的车轰的一声从地下车库飞快驶离华中集团,最先进的跑车速度岂是等闲,再加上此时任蝶心中着急,那速度简直叹为观止。 虽然被白景廷的话让她的心安了半截,但还有半截悬着呢不是。 天气已入初秋,微凉。 可再凉此时也比不上任蝶内心的苍凉。 她早一分去,冥就可能少一分危险。 血眸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坚定,只要含蕴今天带冥一起出现,那她就是拼了命也绝不让含蕴再把她带走。 ... 风云四起1 任蝶从车上的盒子里拿出一把手枪,检查过后别在腰间就下了车,这动作完成的极快,一看就是接受过专业的训练。 独身一人走到湖边,周围诡谲的气氛像极了那日的海边。 风乍起,任蝶红发被吹得四散飞扬。 一步步任蝶向前走的谨慎,突然任蝶定住了脚步,眼风向身后犀利的扫去。 “哈哈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含蕴从任蝶扫视的方向大笑着走出,眉目之间满是戏谑,丝毫没有一点被发现后的懊恼。 “冥在哪里?” 任蝶转身并没有发现他人的踪迹,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询问。 “你凭什么说她在我这儿。”含蕴带着面纱,任蝶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任蝶分明可以觉察到,她在笑。 “她在哪里?”任蝶怒喝道,浑身四散的杀气狂飙而起,完全锁定了她面前的含蕴。 风呼呼的吹着,含蕴一甩衣袖,一袭红衣在月色下飘荡的格外好看。 “看着我,你没有想起什么吗?”依旧不回答任蝶的问题,含蕴的一双血眸满含深情的对上任蝶。 任蝶对上她的眼睛,一瞬间竟感觉要沦陷在她殷红色的瞳仁之中。 几个画面瞬间从的脑海中划过,任蝶下意识的避开含蕴的目光。 乌压压的人群和闹哄哄的争论声。 高高在上坐在顶端的黑袍男人和在他一旁低着头满脸愧疚的橙衣女子。 拼了命想要救人的一对夫妻。 下手狠辣的魔族长老以及倨傲的跪在祭坛之上的红衣女子。 这梦中的几个画面好像被含蕴那一眼诱的在她心中竟蠢蠢欲动起来,任蝶顿时感觉有种什么东西要破开她的记忆而出。 她抬头看向含蕴的一双眸子里瞬间多了几丝不知名的情绪。 “含蕴……”任蝶顿了几秒,又紧接着脱口而出一字“蝶?” 寒蕴蝶,寒蕴蝶。 这不正是她梦中那红衣女子的名字?虽看不清容貌,但那通天的倨傲气质,那无论如何也不愿弓下的脊背,却留在任蝶的心里怎么也去不掉, 如今抬头看去,那梦中女子的身形,竟与她眼前的含蕴慢慢的重合。 而本一脸兴趣正浓盯着任蝶的含蕴,听见她脱口而出的名字,瞬间整个人僵在了原地,甚至仔细看去,她的整个身体似乎都在因为激动而颤抖着。 面纱下,含蕴的笑容不在舒展,她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任蝶,仿佛这天地间,这有任蝶一人能入了她的眼。 两人皆不动就这么久久的对视着,突然间天空一个闷雷破空打来,瞬时把任蝶不知跑到哪里游荡的心神给一下子击了回来。 “你究竟把冥给我弄到哪去了?”大风夹杂着狂吼,任蝶的眉色是空前的凌厉。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这个含蕴都会想起奇怪的画面,但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很不好,很不好。 “我杀了。”含蕴听着任蝶的大吼也瞬间回过了神,她一拂袖,话说的很轻易。 任蝶心中骤然一痛,双手紧紧地攥住“你撒谎!” 景廷说了,含蕴不敢动她。 可,可这个疯女人万一真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她拿什么跟全心信任她的弟弟交代? “嗯我撒谎了。”含蕴向前走来,竟直接应了任蝶的质问。 任蝶听言眼光一暗,她这是什么意思?在思索的同时,任蝶向后退了一步,直接从侧腰里拔出手枪瞄准了含蕴。 含蕴见状停下了脚步不再向前,两人的气氛瞬间变得拔剑弩张起来。 “你不如祈祷我直接杀了她,对付女人,我有的是手段。”含蕴的话说的轻俏,但那语气里的尖锐却直戳人心。 “你敢动她,我日后定要你整个组织陪葬!”任蝶的愤怒写在脸上,今日我实力不如你,被教训是我活该,但他日定会有你后悔的一天。 别看她现在的实力不如她,没有人会永远的弱着。 ... 风云四起2 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坚定,那是一种自信一种自傲,同时也是一种宣誓和伤情,任蝶这是已经做好的最坏的打算。 “哈哈哈哈。”含蕴似乎领略到任蝶的意思,不由得张口大笑。 在枪口的锁定下还能笑得如此痛快的,怕这世间也只有她一人。 任蝶见状不由得在心中一声冷哼,真是个疯子。 含蕴在任蝶目光牢牢地锁定之下,抬手一点点摘掉自己的面纱。 右脸容颜雅致天成,左脸伤疤铭心刻骨,一半天使一半魔鬼,白玉有瑕,美到极致的同时又丑到了极致。 任蝶看清楚含蕴面容的一刻,手一软枪瞬间从手中滑下。 含蕴见此在枪落地之前稳稳的接住,然后满脸笑容的抵还给任蝶。 任蝶没有伸手去接,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愕然的状态,那面纱下毫无伤痕的半张脸,竟然与她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的天呐!这么神奇吗?”含蕴夸张的说出一句话,眼神中表情上满满的戏谑“你现在心里是不是这么想的。” 语气里带着调笑,相比起含蕴此时此刻的轻松,任蝶的心里就像是被雷击了一样。 难道她妈当年生的是三胞胎,然后扔掉了一个,现在她妹妹找她来复仇了? 瞬间各种小说电视剧里的经典桥段都被任蝶yy出来。 “我说过了,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含蕴绕道任蝶身后,凑到她耳边,轻轻的吹了一口气,与此同时手中红光一闪,不知是什么的一股力量从任蝶的背后进入到了她的体内。 而任蝶却什么都没有觉察到。 “你到底是谁?” 半响,任蝶才像刚刚回过神一样开口,脸上的表情以被她完全控制住,她平静的与含蕴对视,似是一种波澜不惊。 雨也淅淅沥沥的开始下起来,不知是谁最先开始动的手,两个人竟痛快的打了起来 恰好的弧度,恰好的模样,恰好的动作,再加上雨水的交织使画面变得模糊,两人就好像镜子中的两个分身。 你不让我我不让你,招招出拳声音都有破空声,看来两人下手都出了狠劲。 在雨中,含蕴脸上的疤痕显得万分狰狞,魔界诛杀四个大字比往日更加殷红,似乎再用点力气鲜血都要滚滚流出一样。 嘭。 任蝶含怒的一拳打在含蕴的左肩上,这一下可不是盖得,含蕴堪堪后退了几步方才稳住身形。 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任蝶的肩上突然传来了同样的痛感,皱眉看向含蕴,任蝶有点不知其所以然。 “你体内有禁制,我刚刚帮你解开了,所以自然能够感觉到我。”含蕴随意一抹脸上的雨水,仰头道。 任蝶没有说话,什么狗屁禁制,这都是些什么! “或许你该去问问你的父亲,你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含蕴目光咄咄“哦对了,还有你那该死的姐姐,装作一副无私的样子,真让人恶心。” “不许你说我姐。”任蝶一腿横扫上前,没想到面前的人连躲都不多硬生生的挨了她一下。 两秒之后任蝶的身上又再次感到了同样的疼痛。 这…… 任蝶第一次被眼前的状况弄无语了,她不是在做梦呢吧? “你没做梦。”含蕴的嘴角勾起一抹乎弧度“差不多还有两个月就到了约定的时间了,到时候我会再来找你的,希望这两个月我们能玩的开心。” 一话落下也不等任蝶回答,含蕴转身就走,速度快的让任蝶都望尘莫及。 任蝶看着含蕴离去的背影眯起了眼,一个长得跟她一样又行事古怪能看透她心理想法的人。 这一次,热闹了。 ... 风云四起3 ‘或许你应该问问你的父亲,你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任蝶脑海里突然印起含蕴刚刚跟她说的话。 她的名字跟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任蝶转身就走,既然如此,那就回家一趟吧。 二十多年前的中国,私人公司非常景气,各种小公司层出不穷,在那个年代,是年轻一辈最多创业的年代。 而现在近乎支撑了整个中国财政的五大财团,在当年也不是什么规模太大的产业。 白氏企业的当年是在五大财团里发展最好的,相比白氏企业而言,方家实在是很不起眼。 说来也是蹊跷,本来两家向来无交集,可当时的白董事长,也就是景廷的父亲,在任蝶母亲秋华即将临盆之际找上门来,并送上一份惊天贺礼。 “白董,白夫人。”方明中本在家中歇息,一见来人竟是白氏集团的董事长,立马伸手迎上前去。 无事不登三宝殿,方明中虽然面上笑得亲和,心中却是思前想后推理不出原因。 “明中,不用拘谨,我和夫人今日就是来做做客。”白董事长拍了拍方明中的肩膀,面上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茶水糕点端上,两个企业得董事长谈了些商场上的经验后,便开始有的没的谈论些家常。 “听闻令夫人临盆在即啊。”白董事长饮了一口茶,似是不经意间提起。 方明中听言点了点头,脸上洋溢的幸福笑容,让人清晰地体会到他为人父的快乐。 “其实今天我来这里,是特地来送上贺礼的。”白董事长扭头从白夫人手上拿过来一份文件。 方明中赶忙起身“不不不,这怎么可以。” 白氏企业本就在中国的市场高过他方氏太多,他怎么能收人家的贺礼,这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 “这是我送给令千金的,既然我已经来了您也不好让我再把礼物带回去吧。”白董事长话说的非常满,让方明中连拒绝都不好说出口。 送给他女儿的,他自然没法开口拒绝,可是他那才两岁的女儿能要什么礼物啊。 方明中有点拘谨,那时的他丝毫没有现在大老板的样子。 白董事长看他迟迟不接,便替他拿出了里面的文件,再度递了上来。 《白氏集团股份转让书》 就这么几个字让方明中直接僵在了原地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这……这…… 股份转让书? 白氏企业虽然能力领先于现今的所有公司,但毕竟也还在发展中,这个时候把自己的股份转让给他,一个弄不好,他白石企业可就完了。 一念及此,方明中的心突然沉了沉。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送给旁人这么大的贺礼,况且他们之前也不是多么交好,这白董事长是不是捅了什么大篓子了? 还没来得及开口,白董事长便先行说道“放心吧,我没惹什么事。” 聪明人跟聪明人的对话,从来不拐弯抹角,一个表情就明白了对方心里的含义。 方明中坐回到了沙发上,这次变得一脸正色起来“白董,这礼物实在是太贵重了,我要是有什么能帮上您的,您不妨直说。” 白董事长看方明中说的直接,便把手中的文件向茶几上一放“这礼物的确是我送给令千金的,不过不是您的大女儿,而是您还未出生的小女儿。” “我的小女儿?”方明中听言蹙眉,连他都不知道自己夫人怀的到底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这白董事长是怎么知道的。 “不瞒您说,我昨晚做了一梦。”白夫人首次开口“有一个身穿黑袍的男子和一橙衣女子托梦给我,说城北方家今日诞下的女儿,能带给我们两家无限的福分,而且还会助我儿一臂之力。” 白夫人那平日淡然的模样首次有了几分波动“城北,只有您一个方家的夫人要临盆了。” ... 风云四起4 “这。”方明中听言瞬间不知该如何作答了,这白夫人还挺迷信“我夫人还没到预产期,今日?恐怕不是时间啊。” 刚刚白夫人话中所说是今日诞下的女儿,可是他夫人离预产期还有一周呢。 几人正尴尬之际,一个穿着橙色连衣裙的小姑娘拿着一部手机突然跑过来。 “爸爸,手机。”她伸手递上,眼睛一眨一眨的,眼神里有一种不同于她这个年龄的神采。 方明中朝白董和白夫人点了点头,便起身走到一旁接起电话。 “阿姨抱抱。”方明中刚一离开,小姑娘就扑向了白夫人,白夫人一下子把她抱在怀里“你是任依吧。” 方任依甜甜一笑,露出了两个小虎牙。 只见这时方明中一脸喜色的走了回来“要生了!”他拿起在沙发上的外套“我老婆的羊水破了,一起去吧,如果如你所言当真是女孩儿,那就,那就……” 方明中也不知道话该怎么接下去了,刚刚白董只说送上贺礼,也没说什么其他。 “那我们就联姻。”白董起身,拥着方明中就向外走去。 “阿姨,一起去吧。”两岁的孩子说话有点磕磕巴巴的,但那回眸一笑却让白夫人愣了神。 这笑容,好像她在梦中看到的橙衣女子。 白夫人摇了摇头,她这是在想什么呢,她面前的可是个才两岁大的孩子,当下抱起方任依,白夫人也紧跟着出去。 方家离医院并不远,没一会儿就到了,经过几个小时的等待后,秋华成功诞下婴儿,母子平安。 “方先生,恭喜您,是一对龙凤胎,姐姐先出生。”医生微笑的走出,但是神色中有一些不知名的情绪“不过,您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方明中听言瞬间心中一紧,快步走近了产房之中。 白董和白夫人见此牵着方任依一起跟上。 两个婴儿摇篮中,只有一个孩子在哇哇的哭着,另一个孩子却没有任何动静。 方明中攥紧了手,莫非……两个孩子只活了一个?就这几步路的距离,对于方明中来说仿佛隔了咫尺天涯。 第一个摇篮中的小男孩哭的声嘶力竭,看上去非常健康,方明中只是扫了一眼便走向了那个安静的孩子。 产房里灯光耀眼,小女孩就安静的躺在摇篮里,嘴里含着自己的手指,眼睛四处看着,仿佛在打量这个新奇的世界。 看着女儿还活着,方明中瞬间松了一口气,可当走近时,方明中手里的手机砰的一下就落到了地上。 女孩儿的眼睛很大很漂亮,可却跟正常人不同,她的瞳仁是殷红色,正当方明中刚要怀疑女儿是红眼病的时候,惊稀的发现,女儿的发色竟也是殷红。 晚他一步进来的白董和白夫人也同样看到了,不由得就撒开了牵着任依的手。 没有了束缚的方任依一下子就奔向了婴儿床旁,她身手戳了戳躺在床上的小妹妹,一脸灿烂的笑看着方明中“蝶,蝶。” 爹爹?方明中误以为任依是在叫他,向前走了两步抱起任依。 罢了罢了,不管是什么样,也都是他女儿的不是?当下想通了看向一脸惊愕的白董微笑询问“这样,您还要和小女联姻吗?” 白董和白夫人对视了一眼,半响之后一起点了点头,既然有人托梦,那必然是有什么联系的,白夫人一生最相信的,就是命运。 两周之后,秋华抱着两个龙凤胎孩子睡觉时,竟被三三两两飞进来的蝴蝶惊醒,再加上方任依一直重复着蝶这个字,便给二女儿,取名方任蝶。 自此,白景廷和方任蝶的命运便被紧紧绑在了一起,而白氏企业和方氏企业两家合力步步高升,稳站了国内一线市场的地位。 ... 风云四起5 听完了父亲讲述的当年她出生的经过,任蝶默不作声。 她从小时候就知道的,她非常容易吸引蝴蝶,当时她还非常奇怪,她既不是香妃娘娘,身上又没有香味,为什么蝴蝶都喜欢她呢。 后来越长大,身边的蝴蝶就越来越少,所以她并没有过多的在意,也从来没有问过。 现在知道了,这吸引蝴蝶的能力原来从一出生就有。 比起蝴蝶,现在更令任蝶费解的就是方任依,当年才两岁的姐姐,为什么对蝴蝶不感兴趣,反而对妹妹叫什么名字那么执念呢? 任蝶唰的一下睁大了眼,方任依临死之前的话突然如闪电一般贯穿了她整个脑子。 她姐曾说本来以为可以弥补却没能弥补的事情会是什么呢? 为什么说她对不起自己呢? 还有当年那突如其来没有任何声音的子弹,到底是谁开的枪? 突然之间因为一个名字对自己姐姐产生了这么多疑问,任蝶感觉脑子都要爆炸了,这些事情明明应该有什么联系的,可为什么她什么都想不到。 而同一时刻,昏睡了多日的冥也醒了过来。 入眼一片茫然的白色,衬得周围有些冷寂,由于多日没有进食没有喝水,冥的嘴唇已经明显的干裂了。 手和脚同时被铁链拴在墙上,好歹还给了她一个座位。 别说她现在饿的完全没有力气动了,即使她有力气,这玄铁粗链她也绝对挣脱不开。 过了好一会儿冥才能清楚地看到自己所处的环境。 这好像是在一个山洞里,摆设非常简单,一面镜子,一个石桌,一张长长的足以在上面睡觉的座椅便再没有其他。 冥看四周无人,便动了动胳膊,这几日的束缚让她的手脚都已经酸麻了。 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困在这里几天了,任歌任蝶和叶笙一定着急死了。 冥一口气没上来,接连咳嗽起来。 “你醒了。”含蕴依旧是一袭红衣,以白纱遮面,落落大方的走了进来,替她到了一杯水,衣袖轻扫了一下杯口,便端过来喂她喝了下去。 她替冥拍了拍背“总这么咳嗽你一定很难受吧。” 也不知是她拍的这几下起作用了,还是刚刚那杯水有奇效,冥竟然瞬间停止了咳嗽。 “你抓我来做什么。”冥的声音有点沙哑,她抬眼看向含蕴,眼中毫无一点惧色,反而冷静的很。 北冥雪也不是什么善茬,她一看自己现在什么事都没有,便猜测出这**oss一定对她有所求。 “哦对了,我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含蕴。”含蕴对北冥雪的问题避而不答,反而眼中带笑。 “我不会给你任何五大财团或者华中集团的讯息。”北冥雪话说得很冷,平时的温柔此时一点都看不出来。 “你这么想我,我该多不开心啊。”含蕴转过身去,将手中的杯子向空中一抛,紧接着向上挥出一掌,那犀利的掌风竟然直接把杯子震得粉碎。 冥看着眼前的情景惊愕的睁大了眼,她看见的这是什么?内功?还是妖法? 还没来得及反应,含蕴又突然转过身,把自己的额头贴在北冥雪的额头上,两人离得非常近“我向来不喜欢旁人把我想的太肤浅。” “方任蝶待你很好?”她甩袖直起身子,问的有些突然。 北冥雪虽然奇怪为什么她突然问这个,但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呵呵。”含蕴突然发出一声冷笑“她的日子过得还真幸福,有爱果然不一样。” 含蕴所露出的表情四分怨恨,三分嫉妒还有三分伤情,这种表情不好形容,有种看遍人间悲情冷暖,而自己偏偏是其中最可怜的一个的感觉。 这种黯然神伤看得冥不由自主的同情起来“你没事吧?” 哪知这话刚一出口,含蕴的态度霎时就变的狰狞“你别给我惺惺作态,我最讨厌你这种虚伪的样子,你如果真的关心,就不会连一声阻止都不敢说出口!” ... 风云四起6 她得罪过她? 冥被含蕴吼得一愣,却眼看着含蕴越加的暴躁,本来发红的眸子,此时更是一片血红,好像下一秒就能滴出血,冥不由自主的往后挪了挪身子。 “如果你们当年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帮帮我,可能一切都会不一样,可是没有,你们一个都没有,你们这些装腔作势的小人,真让人恶心!恶心!” 血红色的眼眸中却是刻骨的怨恨,含蕴几近癫狂,冲上前来连扇了北冥雪好几个耳光。 哪怕是在verdeath训练时,北冥雪哪受过这种对待,更何况含蕴的手劲可不比普通人,当下北冥雪的两个脸颊就红肿起来,嘴角甚至都殷出了血迹。 “啊。”含蕴连扇带踹了好一会儿,才怒极了一声大吼停下手来。 转身她似乎还没泄愤,便一掌击在山洞最里面的墙上,墙上的的石块竟然砰地一声炸裂开,几乎震碎了五米多长。 “左脚和右脚你更喜欢哪个?”待她平静下来,突然开口问道。 北冥雪被这问题怔的一愣,身体和脸都还火辣辣的疼着。 “快回答我。”含蕴怒瞪。 “右脚。” 就在北冥雪话音刚落的一瞬间,含蕴一个抬手竟直接割断了北冥雪右脚的脚筋,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溅了一地。 “啊。”北冥雪被这突如其来的痛感疼的一声大叫,刚才被打的这么狠都没有吭过一声,可这脚筋被挑断的疼痛怎么能和那种疼相提并论。 脸上几乎是在瞬间疼的冷汗直冒,北冥雪双手没法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脚渐渐失去知觉。 她仰头看向含蕴,眼神中全是痛恨。 含蕴看着北冥雪的眼神冷冷一笑,启唇道“从现在开始,你喜欢什么我便毁你什么,我要让你也尝尝孤立无援的痛苦。” 一话落下她大步流星了离去,只留下北冥雪一个人在这冰冷的山洞里瑟缩发抖。 任歌,我好疼。 仿佛心有灵犀似的,在华中集团专心探查消息的任歌此时右眼皮猛地一跳,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旁桌枂逸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思绪。 “母皇?”枂逸接起电话有些奇怪,他的母皇这时候给他打电话做什么? 在枂逸另一边的白景廷也侧脸看了过来,这时候英国女皇的电话…… 不知在那头的女皇说了些什么,白景廷只是注意到逸的脸色越变越差,最后按耐着暴怒地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白景廷开口问道,要知道这个向来优雅的英国王子,对自己的脾性那是控制的非常好,这是发生了什么让他有了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没什么。”枂逸摇了摇头补上一句“一点家事。” 白景廷正想追问一句,便被身后急匆匆跑进来的人打断。 “会长,出事了。” 探查团队的队长神色慌张的拿着一台平板电脑就冲了进来,一旁的白景廷听言放下了手头的工作看向他。 他探查队的队长,没什么重要的事很少亲自来找他。 “各地的黑色组织仿佛响应什么号召一样,都开始大动了,必须紧急处理,必须!”探查队长连用了两个必须,来描述事情的紧急程度。 人吃人? 白景廷接过他递来的平板电脑上的图片,紧接着眉头就深深地蹙了起来。 图片上的被一个地区都有特定的标注,有一些是经过华中集团这些年洗白了的,有一些是华中集团没有接触过得,可无论是哪一种,现在这些黑色组织都在上演这一样的戏码。 “我的天!”凑过脸来的枂逸看着上面的照片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任歌顾央坐镇华中,我们一起去看看。”白景廷起身就向外走,话是对枂逸说的。 华中集团虽是以任蝶为总,但是也不能所有的事情都让她来抗,他的女人他自己来保护,从现在开始他要全面插手华中。 也难得第一次枂逸没有跟他杠,将自己电脑上的东西保存好后,便紧跟着白景廷走了出去,眉色一片严肃,那图片来得太血腥,只一眼,便过目不忘。 ... 风云四起7 “把华中和紫烈所有情报人员在电脑上的档案刷黑,只留下复印档案。”白景廷在踏出会议室的最后一秒前下达了命令。 虽然不知道事情因何而起,但谨慎一点总没有错的。 两个人龙行虎步的向外走去,焦急虽然没有表现在面上,但对待这事情的态度已经摆的很明显了。 “先去哪儿?”枂逸边走边问。 地图上标注出的区域太杂了,他们两个人没法兼顾的。 “英国。”白景廷抛出两个字。 枂逸听言神色一动,这暴乱来的蹊跷却迅速,选择了一处就意味着其他几处要放弃了。 这人,居然不计前嫌先选择救他的国家。 “英国的波及面最广影响力最大。”白景廷一脸冷色,他可不是为了帮他,沉吟了半响白景廷又跟上一句“能救则救。” 黑色组织的事情是他们的义务但并不是他们的本职,控制得了那就救,控制不了那就撤。 作为一个领导者率先考虑的是自己集团的利益没什么不妥,但那图片上的事情让人无法忽略,所以,他必须要去英国一趟。 “景廷呢?”白景廷和枂逸刚坐上飞机离开,任蝶就火急火燎的赶来。 叶笙把平板电脑上的图片递给任蝶,简单解释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这些地方咱们不都已经洗白了?”任蝶看着上面标注的地区反问叶笙。 她们在英国的这些年虽然洗白不了多少外国的组织,但是原属于英国的那些绝对被她们解决的干干净净再也没有涉黑的可能,哪里出了问题都不应该在英国出问题啊。 “这暴乱来的太蹊跷,一定有人故意操作。”叶笙抿唇,别的地方不敢说,单说这英国的黑色组织当年可是她们一家一家挑了废了的,绝没有复发的可能。 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故意生事。 “那还让景廷他们两个人去!”任蝶怒目圆睁,这可是黑(间隔)道暴(间隔)乱,一个不小心那可是会送命的。 “他下了命令,我……”叶笙小声辩解,她之前也从没遇过这种境况,景廷下了命令,她自然而然的就听了,也没想那么多危险不危险的。 “他是一门心思想要护你,难道你去了他放心?”顾央一个反问把场面冷静下来,他把叶笙拉到身后,走上前拍了拍任蝶的肩“英国王子也不是废物。” 一个提点任蝶瞬间想起来还有个枂逸跟着,当下拔剑弩张的气势微微沉了一点。 “快把华中和紫烈所有情报人员的档案在电脑上刷黑。”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任蝶吩咐道。 “景廷已经下了这个命令,马上就清空完了。”任歌一边操作着电脑一边回答任蝶,手上动的飞快,他正在刷黑信息。 “叶笙你和我操作华中电脑的防火墙,其他人负责自己的岗位,务必严阵以待。”任蝶走到一台电脑前,华中最近太平静了,该出现的漏洞一点都没有,让她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好。”叶笙看了顾央一眼,刚刚那挡在她面前的身躯,让她心里暖暖的。 任蝶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脑上的图标,既然景廷去抵御外敌,那她就来强化内部。 两两分工,虽没有明说但却都知晓彼此的想法。 任蝶没有跟大家说含蕴和方任依的事情,这些事情她自己都还没弄明白,说出来也不过是徒增大家的烦恼。 只是直觉隐隐的在提醒她,这一次无论发生什么,她都躲不过,也没法躲。 不过也无妨,既然躲不了,那就轰轰烈烈的对上吧,毕竟不是每一个人的人生都能配上这如此有狂性的四个字。 “顾央,公司的财务报表在哪里?”任蝶转脸问道。 “已经交给池允了。”顾央也深知财务的重要性,所以就直接交给了叶笙的一把手池允,这三兄弟本来不插手华中集团的事,但最近变故太多,也不得不把他们三个拉出来应应急。 “那就好。”任蝶听言也放了心,这三兄弟可并不只靠那漫天的杀气来统筹一切,他们内里的乾坤是能和顾央任歌相提并论的。 虽说防御为大,但作为一个企业集团还是要靠经济去蚕食一切的。 ... 风云四起8 “怎么会变成这样?”几个小时后白景廷和枂逸到达了英国暴乱最严重的地方,刚一下飞机枂逸一下就攥紧了拳头。 这里的房子近乎全都变为废墟,还时不时散来尸体溃烂后的腐臭味,大街上妇女儿童都跪坐在街头脸庞上纷纷推去血色,徒留一片惨白,他们好像步入了死亡窟一般。 “what’sthematter?”白景廷看向在一旁站立的英国护卫。(怎么回事) 英国护卫看了一眼枂逸,然后向两位描述了一下现场的情况。 “不可能,就算是暴乱也不会变成这样,绝对是大家伙才会把这里摧毁成废墟。”听完护卫的解释,枂逸有些愕然,没有任何爆炸声就将城市变成了废墟,这不可能。 “surveincevideo?”白景廷没有接枂逸的话,反而继续询问护卫。(监控录像呢) “destroyedtheexplosion。”护卫低头作答。(在爆炸中摧毁了) 事发之后他们第一时间去探查事情发生的原因,但什么都没有,别说是监控录像了,就连近期有人运输军事武器的情况都没有。 这里完全是凭空炸毁的。 “居然公然跟国家做对。”枂逸有些生闷气,一个国家居然被人堂而皇之的毁了一个城市都没有能力查出来。 羞耻,羞耻啊! “奇怪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白景廷想了想,眼睛看向远方,一向淡然的神色如今竟有了一丝波动。 “嗯?”枂逸不解的看向他,不是第一次? “子弹、古怪功夫。”白景廷言简意赅,却一语惊醒梦中人。 那没有用枪击出却犀利射出的暗纹子弹,虽然最后没有经过枂逸的手,但他却是知道的,任蝶当日一口咬定打出子弹的人就是杀她姐姐的人。 至于那古怪功夫,枂逸当日本就在现场,他更是清楚地不能再清楚。 “当日我让任歌去彻查这件事,可是信息查到英国就断了。”白景廷转身看向枂逸,言下之意很清楚,当日他担心任蝶怒极所言一个不留,可到最后连人是谁都没有查到。 连紫烈都没有办法查出的组织。 枂逸看着白景廷的目光一下子就明白了“又是深?” 白景廷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反而反问枂逸“太多的事情都跟英国有联系,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之前他就看出了枂逸一定知道些什么内情,只是他没说他也就不逼他,毕竟谁都有想隐瞒的事情,可如今这个组织牵连的越来越广,他们却什么都查不到,他必须要好好问问。 “哎。”枂逸听见景廷的询问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不是他不说,而是有一些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可如今这局面…… 枂逸不说话反而点燃了一根烟,白景廷也没有再打扰他,说与不说,他给他考虑的时间。 在烟即将要吸完的时候枂逸把烟一掐“我也是小时候偶然听我太爷爷提起的,他说空间是平行的,每一个维度都有着自己的空间,地球是一块大陆所以这被称为一个空间,与此同样的,这世界上还有其他空间大陆,跟我们这里是完全不同的。” 白景廷听言神色一闪,果然跟他在书上看到的一样,有那与之平行的另一个时空。 “小时候在皇宫中我见过一个矮人叔叔,因为从来没见过这么小的人所以我到现在还记得,但也只是匆匆一面,现在仔细想想总感觉他不属于这里,除了我太爷爷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些事了。” 枂逸抿了抿嘴,这些事情他从来没跟别人说过,因为听起来像是疯话,但最近突如其来发生的事都太过诡异,让他不由得想起小时候他太爷爷讲给他的宇宙解说。 不是他不愿意多说,而是本来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太少,他也只知道这一点而已,而且还都是别人的形容没有任何实际证据。 白景廷听言点了点头,果真有这样的事情,他正在猜测如果这种解说真的成立的话,那么英国是不是有一个地方是能连接这两个时空的枢纽。 “我当年也是在英国的一本古书上看到了这种宇宙解说,虽然听起来有些浮夸,但是值得一查。”白景廷负手而立,大不了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 财团崩溃1 “好,那我就……” 枂逸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一个跌跌撞撞朝他冲来的女生给打断了,一旁的护卫上前阻拦,却被枂逸一挥手挡了去。 女生扑通一声跪到地上便开始磕头,她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神采,如果她不开口说话,甚至都能被当成木乃伊“ineedfood”(我需要食物) 她应该还是个学生,满脸灰尘下的面容还十分青涩,她身上的校服早已经布满褶皱并且全都是灰尘,头发也乱糟糟的似乎很久都没有打理了。 枂逸伸手将她扶起,向一旁的护卫问道”wherethefood?”(食物在哪) 护卫赶忙摇了摇手只想一边成箱成箱的粮食“theydon’teat。”(是他们不吃) 枂逸扶起她并告诉她那边有食物,没想到女生却退后了几步指着街上的人说“iwanteatthem。”(我想吃他们) 这下不只是枂逸了,就连景廷也转身看向女生。 “why?”枂逸一句话刚落下,变听见路边有人一声哭嚎,两人侧目看去,原来是一位母亲的孩子撑不下去了。 可谁知街边的百姓见此瞬时提着刀冲了上去,把这刚死去的孩子给分食了,就连孩子的母亲也加入了分食的过程。 在枂逸身旁的女生也迫不及待的冲了过去,舔食着地上的新鲜血液。 枂逸这才明白刚刚那母亲发出的声音并不是痛苦的哀嚎,而是召唤她的朋友这里有东西可以吃了。 “他们没有意识。”枂逸低喃,白景廷在一旁点了点头,可以看得出来,这些人的眼睛都没有神色,仿佛被催眠了一样。 “为什么不处理这种情况?”状况发生的太过突然,枂逸都忘了用英语询问。 但护卫好像知道枂逸要问什么一样,紧接着回答“theydonthurttheliving。”(他们不伤活人) “absurd!”枂逸生气大吼。(荒谬!) 死人也不能让他们肆意分食啊!这样跟野兽有什么区别! 护卫赶忙低下头按照枂逸的吩咐带人抓捕了这些人,也正如护卫所言这些人在没有看到死人时,和正常人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真他(间隔)妈邪门!”枂逸怒骂了一句。 白景廷看到街上本来就零星的几个人也被逮捕起来,当下就向前走到了废墟旁。 这废墟还真是呈了粉碎状,估计连大炮都不会把这建筑炸的这么零碎。 白景廷捻起了一颗地上的小石头,放到鼻下轻轻嗅了嗅。 果然没有任何火药的味道,这并不是什么军事武器造成的攻击效果。 一念及此,白景廷的心瞬间沉了半截,如果是人为破坏的,那这力量也太恐怖了,会是那个红衣女子所为吗? 景廷刚想到这儿就自顾自的摇了摇头,不是她,刚刚那红衣女子才在中国见了任蝶,没有那么快的速度。 “按道理来讲就算真的有别的大陆的人进入了我们这里,那也不能造成这么大的破坏,既然很少有人知道那就说明两个时空互不相干,这么做违反了宇宙法则。”枂逸跟了上来。 白景廷沉吟,这也是他一直想不通的一点。 “知道深这个组织的大本营在哪吗?” “查不到,太神秘了。”枂逸摇了摇头,对于这个组织他真的束手无策。 “跟我去个地方。”白景廷起身朝反方向就走,既然这里什么结论也得不到,那就试试看从别的地方能否找到入门之法。 “去哪儿?” “特工训练场。” “你是想问问任蝶的老板?”枂逸也不是笨蛋,景廷一开口便知道他的意思,蓝色的眼睛咕噜噜的转了转,他之前去那儿可是什么也没查出来。 “让一个人开口的办法有很多。”白景廷淡然的一句话从正前方飘进了枂逸的耳中。 既然来了英国,那就不能无功而返的不是。 ... 财团崩溃2 于是一个小时后verdeath训练场迎来了两尊杀神。 天色已晚,两人完全是踏着月光前来,车缓缓地停在了训练场的正门口,枂逸率先下了车,蓝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显得有些狡黠,借着银色的月光,直勾勾的对上看门的人。 果然是世界排名第一的训练场,单是门口的两个门卫,那漫天涌来的杀气就能让普通人退避三舍。 “英国王子?”门卫可是认识枂逸的,当年这英国王子赎走训练场三大美女特工,到现在还被人当做训练之余的乐趣如火如荼的传着。 两个门卫中的一个一看来者不善紧接着就进去通知老板,而枂逸也不急不躁,丝毫不恼这门卫没有待客之道,反而轻轻倚在车上,像是在等什么人。 没一会儿特工训练场的老板便带了几个人乐呵呵的从场内走出来。 这特工训练场的老板虽笑的谦和,却没有一点谦卑之色,单刀直入“不知道王子有什么事情吗?” “想找你打听个人。”枂逸回答的也直接“含蕴。” 老板听言一挑眉“没有听过。” 枂逸看着老板的神色丝毫未变,心中已知他没有撒谎,手摸下颚继续问道“那深呢?” 本一脸平静如水的老板徒然脸色一变,但只是瞬间又将自己的情绪按捺下去“也没有听过。” 虽然转瞬即逝,但老板刚刚那脸色的改变也被枂逸看个征兆,他侧头微笑“撒谎可不是个好多选择。” 老板皱了皱眉,心头一紧。 与此同时,枂逸身后车上另外一边的门不疾不徐的打开了,从车上缓缓走下来一个男人。 满目淡然,仿佛不沾染俗世一丝一毫尘埃。 不是那白景廷是谁。 这个男人的突然出现令老板疑惑了一会儿,仿佛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他不紧张了张嘴难以置信的说道“是你!” 那个扰了特工比赛,却手握他们弱点,最后全身而退的男人。 “是我。”白景廷从车后绕道枂逸身边站定“承蒙老板还记得我。” 周围老板的下属一见突然又冒出来一个人,当下全都围了上来,把老板圈在中间,似乎但凡白景廷和枂逸有任何一点特殊的动作,今夜就是不死不休。 白景廷见状也像枂逸一样向后一倚,靠在车门上,两人脸上都带着些淡淡的笑意。 高手谈判,自然不能露怯,你越是让人捉摸不透反而越是安全。 果然老板见二人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微微扬了扬手,他周围的下属便收手堪堪退开。 老板声音微冷“年轻人还是不要管太多闲事。”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似乎意有所指,又好像什么事情都没透露。 “有些事情是你瞒不住的。”白景廷挑眉,那深邃的眼眸仿佛能够看破世间百态,一切谎言在他面前都无可遁形。 老板直直的盯着眼前这个男人。 他探查过这人的底细,除了五大财团的继承人身份之外他什么都没能查出来,可眼前这个人却完全知道他的底细。 当日在特工训练场这人拿出的,是这些年他违法的证据,处理的这么干净的事情,都能被他挖出来,这人绝留不得! “动些歪门的心思可对你不利哦。”老板还没来得及下达任何的指令,便被枂逸打断了思路。 深吸一口气,差点忘了还有个英国王子在这里。 虽然他不惧怕这小小的王子,但也绝不是他想杀就杀的。 至于这另一个小子,老板再度打量了白景廷一眼,虽然不知道他是如何查出他办的那些事,不过就此看来,他也绝非善类,想要他的命也必须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老板冷静的分析了一下其中的利害,伸手邀请两人道“里面请。” 有些事,自然不能大庭广众下说。 ... 财团崩溃3 白景廷和枂逸见此对视一眼,心想这事八成有谱了,白景廷那是与生俱来的疏离态度,而枂逸却是学他装作一副不疾不徐的态度。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近训练场内。 明显的看出态度的转变,白景廷和枂逸刚一走进内室便有热茶送上,呼呼的热气虽还向外冒着,但是杯壁已经没那没那么烫手。 白景廷刚一碰到茶杯便知门道,这个老狐狸,从一开始出门就做了两手准备,若自己强上一分他们便为敌,若自己弱上一份他们便为客。 “老板还真是深谙处世之道。”白景廷微笑中带着几分讥讽。 老板听他之言戳破反而大笑,做正经状落下一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作为一个大场子的管理者,自是多项语言都精通的,老板言罢便挥了挥手,在这房中的下属倾数退了出去,只留下三人。 三人分坐于四方桌的三边,呈三足鼎立之势,闲适饮茶的样子更像阔别多年的老友,既然是到别人的地盘上做交易,那拼的就是一个心性。 白景廷和枂逸一个成长与商场,一个成长于皇室,对这种手法可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 当下这屋内有了一瞬间的静寂。 “看来那组织已经向你们出手了。”老板打量了一会儿两人的表情,率先将茶杯放回桌上开口。 既然两人已经找来了,那必然是已经受到了深的攻击。 白景廷听言道“你们组织的事我本不需要过问,可如今已经涉及到了我方的利益,那这公道定是要来说清楚的。” 枂逸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对待这种组织,他没有白景廷的经验来的丰富,很可能一句话坏了局面。 气氛明显因为这话一僵“原来她的名字叫含蕴,我今天也是才知道。”半响老板才徐徐开口“verdeath和深虽是一衣带水的关系,但她却很少来这里,我没见过她几次。” 白景廷点了点头也不打断他,老板便继续说道“上次特工比赛所出的古怪功夫,就是她训练出的手下,仅仅只用了一个月。” 枂逸听言心中倒吸一口冷气,一个月的时间就能把任蝶她们练了几年的功夫都比下去,如果大面积传授那这能力岂不是…… 似乎是看出了枂逸心中所想,老板松了松筋骨道“她是另有目的。” 仅仅只有六个字,枂逸没听懂,白景廷却是懂了,这含蕴来这里的年数绝对不短,到如今才放出这古怪功夫,而且只针对任蝶,虽然他猜不出原因,但图的定不是这世界。 “影幻然昔羽是怎么回事?”白景廷开口问道,虽然她从未显露过这古怪功夫,但从这几日所有事综合来看,她必定和含蕴有所联系。 “英国公主?王子你不知道?”老板反问枂逸。 枂逸摇了摇头,他连她妹妹的影子都见不到更何况是向她打听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也参与了。”老板沉声,**oss的任何事他都无权插手无权过问。 白景廷也不再追问,这老板看来是只知其中最片面的,却不知道深层面的东西,当下就欲寻个借口离开。 “深这个组织在英国没有固定的落脚点,是流动性的,太神秘也太过于独大,如果你们想要除掉它我自然求之不得。”老板这话声音说的很轻,白景廷模模糊糊听见几个字,却也在字里行间推断出了老板的意思。 一个行业或组织太过于独大的后果就是遭到对手的排斥。 verdeath是老板亲手带领着走向辉煌的,如此心机深沉且有血性的人怎么甘愿落于他人之下,还是个女人,只是一直没办法除掉,如今能借他人之手,他自然高兴,所以才将这两人请进来。 这白景廷给他的感觉远胜于那女人的威压。 “英国极北之处有机会你们可以关注一下,快走吧。”老板一话落下便转身就走,丝毫不给两人再留下询问的时间,今天他透露的已经够多了。 ... 财团崩溃4 枂逸本想追上去却被白景廷拦下,各个行业有各个行业的规矩,今日这老板已经对他们二人破例,他们也就没必要再步步相逼。 对于一无所知的他们,得到一点消息都是好的,这一趟英国之行总算没有白来。 加上几日对这极北之地的研究,转眼白景廷和枂逸就已经在英国待了大半个月的时间。 英国的极北之地乃是挪威海,别说调查了,他们就是连靠近都做不到,整个海岸被全线封锁。 而这封锁不同于寻常,没有什么重兵看管,只有一靠近那方就起风浪,任何船只都无法靠近。 他们也试图做直升飞机登临上空,也依旧是只要一靠近飞机就失控,不得不被迫降落。 这里就好像有一个他们无法看见的天然屏障一样,完全阻隔了两方。 这边白景廷和枂逸为这古怪地方想破眉头,而另一边任蝶这方也开始出现变动。 “董,董事长!”方氏企业内的一个职员突然闯进了方明中的办公室,他头冒虚汗一脸着急的样子,甚至连门都忘了敲“出大事了!” 方明中赶紧随他来到会议室,发现公司里的许多股东都已经严正以待了,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些电脑高手在飞快的操作着系统。 “什么情况?”几乎是在方明中话音落下的瞬间,那些操作着电脑的人此起彼伏的就开始汇报。 “董事长,股盘出现变故。” “董事长,贸易市场开始萎缩。” “董事长,金融方面出现变动。” “董事长,这半年内签署的所有合同资料全部被刷空。” “董事长……” 方明中听言大惊失色,赶紧跑上前去。 “五大财团出事了,任蝶快过来!”与此同时正在监视着华中集团的防火墙的叶笙,突然瞄到另一边看顾五大财团的电脑上开始频繁的冒出小红点。 一个小红点的出现就代表着一个五大财团的子公司被完全吞噬。 这突入起来的事件蔓延的极快,一眨眼就已经被吞了三分之一去。 任蝶赶忙跑上前来,一看状况也来不及多想,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的敲打。 只见那吞噬的速度瞬间一缓,然而却没有完全停住,但那速度明显已经比刚才慢了很多。 “怎么回事?”任蝶看向另一边的情报人员,他们这里监控的是五大财团,而不是其中之一。 五大财团全部变动的情况,是从未出现过的。 “原因不明正在调查中。”情报人员言简意赅的回答,甚至都来不及回头看任蝶一眼,手中飞快的运动着。 “任歌,打电话叫枂逸回国。”任蝶也深知事态的严重性,第一反应是把枂逸这个电脑高手叫回来,她的电脑技术是他教的,她既然能阻止,说不定枂逸可以根除。 “来不及。”顾央走了过来,指着电脑说道“等他坐飞机回来恐怕五大财团早已被吞噬干净了。” 就这一会儿说话的功夫,又有几家他们顾氏的子公司被吞噬了。 “能掌握这种高级电脑技术的人不多,查一查源头。”不用顾央吩咐,几个电脑高手已经照着系统追踪过去了。 “先把情况告诉他总是好的。”任歌已经拨通了枂逸的电话,来不及回来也可以远程操控。 任蝶沉声看着电脑,她似乎都能想到现在五大财团乱作一团的样子。 打架,谈判和交易她还方可努力,可是这电脑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嗡嗡。”任蝶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笑的很开心“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 “影幻然昔羽。”刚刚还在想那含蕴应该不会掌握这种电脑技术,这边祸端的正主就已经打过电话来了。 “始发地是在英国。”任蝶背后响起电脑高手的汇报。 根本就不用再考虑,事情已经很明显了。 ... 财团崩溃5 “你擅自动中国的企业,难道不想活了吗。”任蝶气急。 “我也是听人办事,各为其主。”影幻然昔羽辩解,声音还是一如刚刚的愉悦“虽然晚了几年,不过我的目的总算是达到了。” “既然你野心这么大,那我们就等等看谁笑道最后。”叶笙离电话不远,自然也听到了影幻然昔羽的话,当下绷不住情绪了。 被曾经的好友背叛这打击可是双倍的。 “省省吧,你们斗不过她。”影幻然昔羽在电话那头好心奉劝,这女人的手段绝对超乎她们的想象。 “不好,吞噬速度又开始变快了。”任歌这边刚和枂逸开通了视频连线,瞬间就瞥见刚被任蝶控制下来的速度又如同野火燎原一般加速起来。 “哈哈,看来不久后五大财团又要上新闻头条了,被架空的五大……”没等影幻然昔羽一句话说完,任蝶便挂断了电话。 她蹙眉看着电脑上的信息,贝齿紧咬下唇,这可是她们父辈的心血。 “有什么办法吗?”任蝶将摄像头对准电脑,好让枂逸看清这边的情况。 过了一会儿视频那端的枂逸摇了摇头“这种攻击程序只有发起者才能停止攻击,旁人只可以缓慢它的速度,而且只能维持一会儿。” “那就是说没有办法解决了?” “嗯。”枂逸应了一声。 事态的发展比任蝶想象的还要快,第二日早上新闻就已经把这则消息爆出。 消息一经发布,许多之前签了合同的公司纷纷找借口毁约,五大财团损害惨重,几大董事长也都因此大病一场。 社会的舆论俞吵愈烈,大家还没来得及平复好心情,惋惜五大财团的衰败,一条更惊人的消息就掘地而起。 华中集团的最大股东乃是原五大财团的继承人。 这样一来让那些本来想借机践踏五大财团的人,纷纷都不敢动了。 谁能想到这些乳臭未干的孩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时间声名四起呢。 “辛苦了。”白景廷把面色有些苍白的任蝶往怀里紧搂了搂,因为探查挪威海,所以他没能第一时间赶回来,这两天让她自己处理这些事肯定累坏了。 “我没事别担心。”任蝶反手搂住景廷,吐了一口气,神色有了明显的放松。 在白景廷身后的枂逸见两个人见面的第一句话都是出于对方考虑,不由得讪讪的放下了要跟任蝶打招呼的手。 这两人给他的感觉很不好,眼中只有对方,像是谁都插不进去一样。 “那边的暴乱处理的怎么样了?”任蝶闭眼问道,没有松开抱着景廷的手。 “都已经压下去了。”白景廷语气中带着几分倦色,他已经好几天没休息了。 “又是含蕴?”任蝶从他怀中抬起脸来。 白景廷点了点头“还有一处海域也蛮奇怪的。”一话才落下,任蝶就有所了解的开口询问“你说的是挪威海?” 枂逸听言从身后露出头来一脸惊讶“你怎么知道?” “特工界的人都很清楚,之前很多精英都栽到了那片海域上,包括很多年前叱咤特工界的首席女武者,也是从那片海域上失踪的。” 白景廷没想到任蝶居然知道点内情,当下接着开口“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这几日他和枂逸轮番调查,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深入那挪威海。 “不了解。”任蝶摇头,虽然有很多特工都争相去一探究竟,但是她好奇心不强,从未去过那里,只是偶然听别人提过一嘴。 “那里怎么了?”任蝶继续问道,为什么突然探查起挪威海来了。 “是你老板透露的,说是要想查含蕴就去英国极北之地看看。”枂逸大步向屋内走去,拿起桌上的一瓶水,咕嘟咕嘟喝下去大半瓶。 任蝶挑眉“没想到他还愿意管别人的闲事。” 把水放回桌子上枂逸撇了撇嘴“有心甘情愿替他解决烦恼的人,他必然求之不得。” ... 财团崩溃6 任蝶一听,觉得这话说的在理,轻声道“也是。” “五大财团怎么样了?”白景廷侧首问道,他手头的事一半完就飞快的赶回来,就是因为担心五大财团。 任蝶眼光闪动,终是叹了一口气“保不住了,老人们的身体也糟了许多。” 差不多都住院了,这次的打击对他们来说可不小。 “用华中全力护住,以后就让他们歇着吧,是时候该享福了。”白景廷伸手攥住任蝶的手,话说出口的瞬间让人无比的安心。 任蝶没有说话,只是同样握紧了他的手,他们两个的想法永远都是一致的,这个时候报复什么都没有用了,不如就让父母退隐商界,让他们来撑起一片天。 “等一下有个新闻发布会,一起去吗?”任蝶虽然知道白景廷不太喜欢这种场合,但还是问了一句,毕竟他现在才是华中的最大股东。 果不其然,白景廷摇了摇头“我去医院看看,一会儿去接你。” 任蝶也不推脱轻轻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白景廷这才注意到任蝶今天的打扮似乎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头发高高竖起,西装革履颇有几分英气。 可在他的印象里,她似乎还停留在十六岁的时候,没有这么多深思熟虑,简单又快乐。 白景廷默不作声的揉了揉眉心,青春终究还是过去了。 “我很讨厌你在我面前回忆你们的曾经。”枂逸冷不丁的在他身后出声,眉色中满是嫌弃,又或许带了一点嫉妒在里面。 “那我就开心了。”白景廷淡淡的回了一句,这几日相处下来,他们已经没有最开始的针锋相对了。 枂逸被白景廷一话给梗了回去,顿时气得牙痒痒。 几个小时后新闻发布会在风漠会馆按时举行,各大媒体都已经正襟危坐的做好了准备。 会馆里灯火通明,贴满各色金箔的天花板下布置的十分精细,场地的中央铺着红色的地毯,屋顶的水晶吊灯共上百个,纷纷折射出七彩的光芒,用钻石雕刻出的舞台旋转出四个小顶,每个顶上都用水晶般的荷花包围住。 单是一眼看去,这哪里像是新闻发布会,简直就是一个名媛的社交场地。 但也正是这样在场地上都做到极致的大手笔铺排,反而让人暗自唏嘘华中集团的财力。 此时任蝶几人还没有来到现场,各个台里的记者们却都已经相互交流起来。 “你知道吗,我听说华中集团的幕后还有英国皇室撑腰,财力远超五大财团。” “对啊,我一个朋友也是做生意的,他说前几天各大企业都对五大财团蠢蠢欲动了,愣是被华中集团给硬生生的按了下去。” “真是没想到,本来以为五大财团这几个继承人只是安安静静的啃老族,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手,绝了!” “你们听说没有这风漠会馆明面上说是属于白氏财团,其实是紫烈的地方,紫烈你们知道吗?就是那个黑道组织。” “不是说紫烈已经被华中集团收购了吗” “……” 各种八卦消息四起,大家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全都说出来。 正当大家聊的如火如荼时,整个会场徒然一静,众位记者抬眼看去,果真是那方任蝶一行四人到场了。 任蝶和叶笙纷纷把头发盘了起来,精心处理过的妆容再加上黑白相间的职业西装,使她们看起来比实际模样成熟了几岁,也显得干练的多。 方任歌和顾央一左一右走在两个姑娘的旁边,同样也是西装革履,颇有大老板的样子。 四人径直走向台上落座,那举手投足之间的贵气,打眼一看就知不是一朝一夕练成的。 由于顾央的声色极为好听,所以由他代表整个华中集团先做了近二十分钟开场叙述,具体内容比较官方,在这里就不细说了。 “好了,下面大家可以自由提问了。” 在顾央话落的一瞬间便有记者举手示意接过话筒“请问这次五大财团的动荡是由什么原因引起的?” 业界的人丝毫不知这徒然变故的内情,因此这也是大家时下最关心的一个话题。 ... 财团崩溃7 这问题并不好答,如果说错了一点反而会落人话柄,显得五大财团的原董事长实力不济。 “商场如战场本来就你来我往的紧,出现变故很正常,当然这也是一个让我们上一辈隐退的契机。” 顾央微笑作答,三言两语化解了问题的犀利,也巧妙地避过了记者的问题,事情是由别的国家挑出,一个不小心可能就直接上升到另一个层面。 “那是你们还没有查出事情的起因吗?”也不知这个记者是年纪太小不懂事,还是刻意的想要为难,竟像没听懂顾央的意思一样继续追问。 顿时整个会场的气氛就是一僵。 眼见现场只剩下了沉重的呼吸声,在这小记者旁边的一位老记者起身打破了僵局“华中集团日后准备往哪方面发展呢?” 待到叶笙为这位老记者解答完问题之后,小记者偷偷在下面揪了揪老记者的一角,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帮这几位圆场。 老记者拿起桌上的笔,在本子上写道:没有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小记者看向本子上的字顿时有所悟,看来还是他前辈老来成精。 仿佛被这两个记者点燃了热潮,各种层面的问题层出不穷,方任蝶四人一一解答,一场新闻发布会下来说的嗓子都哑了,但也把华中集团的声势造的很足。 就在发布会结束的一瞬间,任蝶无意识的瞄到了站在馆口的一黑衣男人。 追上他! 心里有一个声音在急促的催她,几乎是下意识的,任蝶就朝门口跑了出去。 “姐。”任歌伸手一抓没有拦住她,任蝶边跑边回头道“你们先回去。” 那黑衣男人的动作极快,任蝶刚跑到门口的时候,他已经在几十米开外了“喂。”任蝶冲他喊了一声。 那人没有回头,反而加快了脚步,任蝶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猛地一跳,好熟悉。 当下也加快了叫上的步伐飞快的追了上去,奇怪的是,那男人看上去好像走得很慢的样子,她却怎么也追不上他,怎么跑都跟他隔着几十米。 由于心中好奇心的驱使,任蝶始终不愿意停下,跑着跑着竟然跟着男人到了前些日子死了很多人的海边。 “你是谁?”任蝶见那男人负手站立于海边,缓缓地走上前去。 男人没有理她,她便绕到了他身前。 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不经任何打理却潇洒万分,黑色衬衫衣襟半敞,微微能看见那衣服下的蜜色肌肤,不看模样,就单看这身材的保养,想必这相貌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抬眼向上看去,棱角分明额庭高广的脸上,斜飞的剑眉英挺,削薄的唇此时正轻抿着,任蝶对上他的眼睛。 浅浅的褐色伴随着光彩的流动仿佛囊括了整个天下,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 如果说白景廷的淡然是孑然**蔑视苍生的脱俗,那此人的冷酷便是雄姿英发傲视天地的强势。 任蝶一眼扫过不由得暗自感叹,这般冷心冷情的人物,她倒是第一次见。 搜索了一下自己的记忆,这人的确没见过,不过为什么感觉这么熟悉呢。 仿佛看出了任蝶心中的疑虑,男人眨了一下眼,神色依旧没有任何的波动,只是那眼眸在看到任蝶那盘起来的头发时,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眉。 他突然间伸出手把任蝶的发圈取了下来,动作快的连任蝶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头红色的秀发就如瀑布一般倾泻而下,披散到肩上。 “你干什么?”任蝶后退一步,却不小心迈进海水里,顿时鞋子就被浸湿了。 男人再度向她伸手想要把她拉出来,却被任蝶侧身避过,两人定定的看着彼此,谁都没有说话。 从海边吹来的风,带着大海特有的潮湿味道,瞬间就把任蝶的头发吹的有点湿漉漉的。 “出来。”男人的声音比他的外貌还要清冷,有点低沉却又非常浑厚。 见任蝶没有什么反应,男人也不顾她的反抗,一把就把她从海里拉了出来。 ... 财团崩溃8 这人是在关心她? 领悟到了男人动作上的意思,任蝶心中不免一阵腹议,怎么感觉这人像是认识她一样。 深蓝色的大海仿佛一块无暇的宝石一般,浪花一朵接着一朵的被冲向银色的沙滩。 男人紧盯着任蝶,仿佛贪婪的想要看透她的前世今生,半响莫名其妙的开口“果然还是你比较像她。” 任蝶听言有些不明所以,但面上却丝毫未动。 “你相信有另外一个时空吗?”男人的话让任蝶有了一瞬间的失神,却没有插话等着男人继续说下去。 “有一种形态叫做逆空间,当有强烈的情绪作为疏导时,可能会发生空间的融合与转换,当然如果有足够的能力也可以不用通过这种逆空间就能完成输送,只是代价会有点大。” 虽然只是一句话,却在任蝶心里激起千层骇浪。 任蝶双眼一眯,略一沉吟“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男人避过任蝶的问题不谈,自顾自的说着“含蕴来自于那里。” “你认识她?”任蝶听言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同时向前一步抓住男人的手臂。 男人低头瞥了一眼任蝶抓住他的手,眼神扫向海洋深处似带着一种深深地眷恋,这种眷恋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情伤。 任蝶握着男人的手就是一紧,脸寒如冰“回答我!” 就连verdeath的老板都不知道含蕴的名字,这人既然能够脱口而出,定然是知道什么内情的,冥还在含蕴的手里! 男人仿佛并不在乎手臂被任蝶捏的生疼,就连表情都丝毫未变只是在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 即使你已经什么都记不得了,那笑容终究还是只为他一人,对我从不曾过有一丝半点的温柔。 在男人侧头的一瞬间,任蝶仿佛在他眼中看到了如海般的深情,顿时心中一乱,下意识的就放开了手。 半响,任蝶捋了捋头发,几乎是已肯定的语气像男人说道“你也来自于那里吧。” 男人听言一怔,似乎没有想到任蝶会这么说。随即他轻轻勾了勾嘴角,不像笑容却胜似笑容,让他那一身的冷傲微微褪下了一星半点,他缓缓道“你倒是聪明。” “不难猜想。”任蝶回答,很少有人对这些事情了解的清楚。 知情者必定是身在局中者。 只是这一来,任蝶已经肯定了另一方时空存在的说法,虽然荒谬,却不得不信。 “你没必要把自己逼得这么紧,既然氤氲着大爱,那不如珍惜时间让自己快乐一点。”男人说出来的话总是莫名其妙,让任蝶什么都听不懂。 “只剩下一个多月了,不久之后你就会明白的。”男人的话胜似解释,让任蝶突然就想到了大半个月之前含蕴所说的‘约定好的时间’。 “我究竟跟你们约定过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任蝶开口问道,心里有一个想法徒然而起,莫不是她小时候见过他们,定下了什么约定后就失忆了? “你不用心急,到了时间自然就会知道。”男人一话落下转身就走,似是不想再与她纠缠。 任蝶哪容他就这么离开,快走两步就欲上前抓住他,哪想被这男人轻易一个侧身就躲了过去,当下也顾不上什么客不客气,一个飞脚就朝男人踢了过去“冥在哪里?” 男人听着任蝶的话面色一动,他以为他和含蕴是一伙的? 两人一个只攻不守,一个只守不攻,任蝶看似是占了大半的优势,却连男人的皮毛都没有伤到。 任蝶也是个倔脾气,越打不到她就越想全力攻击,因此这一个纠缠间就过去了大半个小时,而那男人仿佛也万分了解任蝶的性格,倒也兴致勃勃的陪她打着。 天色已近黄昏,海鸥在海面上低空飞翔,时不时还发出几声嚎叫,不少的人也都开始出来散步了,眼见着海岸上的人越来越多,向他们这边看过来的人也越来越多,男人一个猛扑就把任蝶擒拿在怀。 ... 套路太深1 似是有点贪恋,男人竟保持这个动作久久不愿放开。 任蝶挣扎却脱不开男人的控制。 “改天再见。”男人在她耳边轻轻落下一语后转身,速度甚至比任蝶刚刚追赶他来时还要快,而旁人就好像看不见他一样,一点都不感觉惊讶。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任蝶脑中嗡的一乱,好像要炸开一样,紧接着便眼前一黑。 绿茵如锦,花朵连绵百里,形成了一大片花的海洋,如同奇宝异石,让人眼前一亮。 各色花瓣千奇百态,彩蝶纷飞,一片春意盎然。 任蝶在花海阔步走着,不由得暗生感慨人间居然还有这种美景。 “蕴蝶,小心花有毒。”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叫喊,蕴蝶?是在喊她吗?任蝶转身向后看去。 白景廷。 正负手向她走来的人,那仿佛世间没有丝毫事情能够引起他的喜怒的淡然模样,不是白景廷是谁? 任蝶定定看着他走近,可越是靠近,这人就越不像景廷。 一袭白衣完美的衬托了他那浑然天成的温和气质,灰色的长发松松散散的披在肩头,一双绿色的眼眸带着几分淡淡的疏离。 怎么说呢,这人给她的感觉都有点不太像是人了,没有一点瑕疵,太完美了。 “你叫我?”任蝶指了指自己。 像极了白景廷的那个人听言侧头一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难道这里还有别人吗?” 春风徐徐吹开他的衣摆,任蝶从他腰间露出的玉佩上依稀看到一个景字。 真的是景廷啊,任蝶看着他眨了眨眼,也依稀明白了自己可能正在做梦,毕竟刚刚她还在海边,只不过这梦里的白景廷也太帅了点吧。 脸上洋溢着微笑,任蝶就这么痴痴地看着他,没想到长头发的景廷还别有一番风味呢。 “嘣——” 白景廷突然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任蝶一下子回过神来“你干什么!” “你再往后一步可就要进这毒花的范围了。”白景廷声音平稳,语气淡淡。 若说日常生活中的白景廷对世事是一种漠不关心之态,那她眼前的这个白景廷就是一种彻头彻尾强大的淡然,完全蔑视一切。 任蝶只顾着看他了,听他这么一说反而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眼看一脚就要踏进这毒花丛了。 白景廷大手一伸,倏地一下把她拽入怀中,两人瞬间对调了位置。 “都说了你还往里跑。”白景廷虽眉头轻皱,眼神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责怪意思,反而满是纵容,看那意思就好像无论她闯了多大的祸,他都能帮她摆平一样。 任蝶看着他幽深的绿色眼眸,不由得面色一红,赶忙从他怀中钻了出来。 “你……我……”任蝶说话有些结巴,就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白景廷一步一步缓缓靠近她,目光灼灼“什么你啊我啊的,你是在害羞?” 任蝶的睫毛微微颤动,不知怎么的,这梦中的白景廷,给她的感觉和平时差了太多,明摆着一副的高高在上的样子,却对她关怀入微。 可给她的感觉,真是该死的好。 难不成在她的心底深处一直幻想的景廷是这样的? “那边花开的差不多了,可以吃了。”白景廷见她半天没有反应,直接拉起她的手向反方向走去。 任蝶从自己的思绪中缓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他牵着走了数十米了,自然也没有听见白景廷刚刚说的话。 “给。”正反复打量着周围的景色,就见白景廷突然转身,一片淡粉色的小花被他递了过来,任蝶手一伸,接过,把花放在鼻尖轻嗅着香气。 “你先吃,我再给你找更好的。”白景廷继续负手向前走去。 任蝶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花,又看了看前方的白景廷。 吃花? ... 套路太深2 任蝶吞了一口口水,反正在梦里也死不了人,吃就吃呗。 当下干脆利落的撕下一片花瓣填到嘴里。 好甜! 任蝶眼前一亮,入口即化,香甜可口,比那蜜糖还要甜上几分,任蝶瞬间沸腾起来,从来不知道花居然这么好吃。 当下又拽下两片花瓣吃到嘴里,一脸欢愉。 白景廷在前方又摘下几朵别的种类的花道“过来。” 任蝶尝到甜头自然也不扭捏,快走两步追上了白景廷,从他手中接过了几朵填到嘴里,果真是一个比一个更好吃! 眼见白景廷只看着她吃自己却不动,任蝶伸手递上两朵到他嘴边,嘴里因为嚼着东西所以叽里咕噜地说道“你紧么不吃。” 白景廷把花接过又塞回到任蝶手里“估计也就只有你觉得这奇奇怪怪的花好吃了,我不吃素。” 任蝶听言眼珠子一转心中斟酌了一下,还是没懂什么意思。 想不通就不想,任蝶当下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直到再也吃不下去,她才拍了拍手,一脸满足状。 “你还真是好养活。”白景廷看她的模样不由得一笑,银灰色的头发漫天飞舞,好不壮观。 正当任蝶想要回答他时,突然被远方一阵急促的声音打断了。 “任蝶,醒醒。” “任蝶!” 景廷?任蝶猛地一回身,刚刚那是景廷的声音啊,那她身旁的这个人?等到任蝶再转过身子的时候,刚刚在她身边的白景廷已经不见了。 任蝶突然觉得人中一疼,迷迷糊糊的就睁开了眼。 白景廷还是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此时正守在她的床边一脸焦急。 见她醒来,白景廷猛地松了一口气。 一项喜怒不常言于色的他看来这次是担心坏了。 “难受吗?” “吓坏了?”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然后默契的相视一笑,都各自摇了摇头。 “我刚刚梦到你了。”任蝶枕在白景廷的身上,微闭着眼睛,没有提起刚刚在海边碰到的那个男人。 “怪不得笑得这么开心。”白景廷把玩着手上任蝶的长发,声音很淡。 “你不好奇我梦见你什么了吗?” “什么?” “我梦见你有一头银灰色的长发,眼睛还是绿色的,就是那高高在上的态度看上去有点欠扁。”任蝶转头向上看去,脸上洋溢着明媚的笑容。 白景廷低头看着她顿时眼色一沉,低头吻了下去,辗转吮吸,吻来的很轻,夹杂着几分爱惜和担忧。 任蝶几乎都能感觉到白景廷的唇在微微颤抖。 这人在担心她。 “抱歉。”瞬间明白了白景廷心中所想,轻柔的声音在唇齿间响起,任蝶转了一下身子,伸手紧紧地搂住他,用同样深情的吻回应着他,告诉他,她真的没事。 屋内的气温急速上升,衣襟翻飞,织就一片**,白景廷将任蝶压在床上,大手猛地钻了进去,干净利落就开始扯她的衣服。 密密麻麻的吻落在任蝶的唇上,脸上,身上,那夹杂着如海深情的亲吻几乎都要让任蝶窒息了。 而白景廷一向平淡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炙热,本来说好等到订完婚就不忍的,但从那天开始各种事情就层出不穷。 今日好不容易有了时间,那就不等了,直接吃干抹净,免得夜长梦多。 情之所至,身便随心动,任蝶的手也缓上了白景廷的后背。 ... 套路太深3 一个下意识的动作,仿佛给了景廷无限的动力,他瞬间气势一个高涨,几乎立马就想把任蝶吃下肚。 “嘎吱” 就在两人滚做一团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打开了,白景廷瞬间脸色一僵,抓起床上的被子就把任蝶罩上,同时青怒交加的脸就朝门口瞪去。 “嘿嘿,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继续!”破坏了人家好事的顾央一看白景廷的脸色,顿时心虚的把手举过了头顶,退出的时候还不忘把门带上。 白景廷心中暗骂,该死的,什么时候他的卧室不敲门就能进了! “对了,那个含蕴送来了一封信,说是让任蝶去见她,你们好自为之啊!”临走前顾央还不忘嘱咐他的来意,一话落下便施施然的走人了。 任蝶听他已经走远了,从被子里悄悄露出了一个头,掀开被子然后飞速的穿上衣服。 这时候含蕴找她可不见得是个什么好事。 穿戴整齐后,发现白景廷正铁青着脸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当下抓起衣服扔给他“穿上,我们还有的是时间。” 白景廷听言一挑眉,黑着脸伸手接过衣服的同时又把任蝶拽过来,啪叽印下一吻,两人这才慢悠悠的走出去。 忽然任蝶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拽住了白景廷“对了,有件事情我还没给你说。” 白景廷侧首没有说话,等着任蝶开口。 “含蕴长得好像和我一样。”一句话炸响在两人之中,听起来有点荒诞。 “好像?”白景廷皱眉。 任蝶看着他疑问的双眸点了点头“她有半张脸是毁了的,但若是把那些瑕疵去掉,我觉得她和我长得一样。”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白景廷沉声询问,按任蝶的性子断不会和他开这种玩笑。 “就是你去英国那天,我本来想和你说,但是你一走就给耽搁了。” 白景廷闭了闭眼,这事情还真是越来越让他捉摸不透了,当下也不过多纠结,大手一伸搂住任蝶的腰“先下去。” 这些事恐怕还要理理头绪,从长计议。 现在不妨先下去看看这含蕴使出了什么招式。 可谁知两人刚一站到楼梯口,便看见枂逸顾央任歌叶笙四人各怀着一种奇怪的目光打量他们。 任蝶顿时脸就一红,这该死的顾央肯定什么都说了! 白景廷倒没什么多大的反应,依旧是一脸平淡,若无其事的向下走去。 “咳。”任蝶把手放在唇边一本正经的轻咳了一声“信呢?” 话音刚落,枂逸就抓起桌上的信朝她扔了过来,默不作声的瞥了两人一眼,也不搭理。 任蝶讪讪地接过信,虽说她和景廷亲热与枂逸无关,但枂逸的心思毕竟大家也都心知肚明,这漫天的醋味都不用刻意的去感觉,明显的很。 因为已经打开过,所以任蝶打开的很轻松。 四个印刷大字跃然纸上——老地方见。 老地方? 任蝶看见上面的字皱了皱眉,她和含蕴能有什么老地方?当下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景廷,没想到这人直接耸了耸肩,径直向前走去。 他连含蕴的正脸都没见过,怎么可能知道她俩的老地方。 明白了白景廷的意思后,任蝶撇了撇嘴,的确,除了她这里没有人见过含蕴。 任蝶站在原地不动,细细的思索,说实在的,她并没有见过含蕴几次,唯一说得上是老地方的,可能也就是冥失踪的那个湖边了。 也不管猜测的地方到底对不对了,任蝶一把抓过桌上的车钥匙就向外冲了出去。 “你不跟?”枂逸挑眉看向白景廷。 “不用。”白景廷回答的简洁,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这含蕴和任蝶同宗同源,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伤害她的。 “哼,不过是比我早了几年,怎么就这么好运。”枂逸低声叨叨了一句。 ... 套路太深4 这边枂逸还在暗中跟白景廷叫着醋劲,另一边任蝶已经已飞快的速度驱车来到了湖边。 暗夜寂静无声,如浓稠的墨砚,深沉的化不开。 凉如水,沉如冰。 若是心境再弱上那么一丝,恐怕连踏进这湖边的勇气都没有。 “你来啦。”在湖边的一人徒然出声,把任蝶骇了一跳,含蕴今日没有穿那标志性的一身红衣。 一身黑色的长衫长裤使她完全融入了黑暗之中,仿佛她即是黑暗,黑暗即是她。 还没来得急回答,含蕴便向她抛来一物,任蝶伸手接过。 夜色太黑又全然没有路灯,完全看不清含蕴给了她什么,只是凭借手上的触感,任蝶猜到这可能是一件衣服,还是一件造价不菲的衣服。 因为这料子她从未摸过,却轻薄柔软的让她不想再放开手。 “你找我干什么。”任蝶的声音冷冷的,对于敌人她向来装不出什么好脸色。 “你总这样跟我说话,我会很伤心的。”含蕴转过身子,借着微弱的月光,任蝶注意到她今晚并没有戴面纱。 左半边被毁掉的脸完全隐藏在黑暗中,月色下露出的另一半脸跟她如出一辙的相似,就像是在照镜子。 “我不知道你究竟想要什么,也不知道你的野心到底有多大,我只警告你一句,别动我家人,也别动我朋友,既然你的对手是我,那就请遵守游戏规则。” 任蝶这一句话说的极其平淡,没有几日前的暴怒与疯狂,那冷静的模样到像极了白景廷。 当面对一个一无所知的对手时,最应该做的就是把自己的情绪都断掉,这是曾经景廷说过的话。 “我是来给你送礼物的,喏。”含蕴没有回答她的话,一脚把自己脚下的东西踢了过去。 任蝶这才注意到她脚下竟然有个人。 “冥!” 任蝶看清楚后,顿时大惊失色。 躺在地下的北冥雪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之中。 衣襟半敞,浑身上下满是血色,脸肿着,身上也满是疤痕,即使已经没有了意识,身子也在微微的抽搐着。 任蝶的眼瞬间一红。 明明心里早有准备冥绝对得不到好的待遇,可当亲眼看见,才发现这含蕴的心比她想象的还要狠。 看着好友的惨状,任蝶心疼的无以复加,冥这是受了多大的折磨。 与此同时那手狠狠地攥了起来。 她居然把冥,伤成这样,伤成这样。 “别怪我没提醒你,再不救她,她可活了了。”含蕴站在远处把玩着自己的指甲。这些日子她一天在北冥雪的身上划一刀放放血,如今已经到了她身体的极限,再不输血这小命可就保不住喽。 哦对了,她怕北冥雪坚持不下去,还特地给她注射了这个世界特有的药物,现在也快到了药效起的时间了。 “我杀了你!” 再也绷不住情绪,任蝶一脚就向含蕴踹去,两人的身形瞬间就扭在了一起。 本来以为含蕴身上藏着什么有关于她的秘密,可现在,管她有什么狗屁秘密,她绝不放过她! “就凭你?”含蕴话音落下的一瞬间,身子突然诡异的扭动起来,似乎没有任何着力点,在这暗夜之中几如鬼魅。 任蝶几拳打空也不收手,顺手拔出侧腰里短刀,猛地像含蕴刺去。 流星蝴蝶刀,任蝶轻易不使它,近期也只在那特工比赛上掏出来震了震场子,特工界排名第七的世界短刀,轻易不出鞘,出鞘必见血。 此刀一出,任蝶便是动了全然的杀意。 招招犀利,步步紧逼,任蝶只攻不防,几乎是拼了命的向前刺。 当年她练的就是见血封喉的招式,就算能力高如含蕴,此时对上发起疯来的任蝶,也只有后退的份。 ... 套路太深5 “你疯了!”感受到任蝶刀下的坚决,含蕴瞬间就是一声大喊。 任蝶不回应,一双血眸牢牢锁定含蕴的喉咙,每一个动作都是冲着死穴而去。 刀锋犀利的划破抵挡的左手,眼看着再用点力气就要割断了她的喉咙,含蕴周身却猛地红光一闪,一下子把任蝶给弹了出去。 看了看自己手上已深入骨头的伤痕,含蕴眼中仇恨的光芒一闪,眼神一扫躺在地下的北冥雪冷沉着声音道“别让这贱女人死了,一个月之后我在英国挪威海岸等你,把我给你的衣服穿好。” 言罢含蕴也不多做停留,转身拂袖踏空而去。 再也不在任蝶面前做任何的保留,猖狂的举动明白的证实了,她就是不属于这个时空。 任蝶虽心中怒火燃烧,但无可奈何自己没有含蕴那般的能力,追不上够不着。 “冥。”任蝶转身回去驮起北冥雪,一步一步艰难的向医院走去。 天空突然淋淋沥沥的下起了大雨,让本有些燥热的天气变得清凉了些。 医院内,任蝶正在走廊里来回踱步,等待医生给冥做完全身的检查。 “方小姐。”不消片刻,医生从手术室内走了出来,他走到任蝶的面前摘下了口罩,眉头深深的蹙着,似乎不知如何开口。 任蝶看着医生的样子,顿时一股不祥之感油然而生。 “您……” 医生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屋内就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砸东西的声音,同时还夹杂着冥的怒吼声“给我,你们肯定有,快给我!” 任蝶听言没有动,只是周身的气息猛地一僵。 “啪。” 砸东西的声音越来越响,不少护士都从屋里退了出来,任蝶袖子下的手紧紧地攥在了一起。 “冥回来了?”任歌跑在最前,额头上尽是细密的汗珠,神色有点着急,但笼罩在他身上多日的不安气息已经明显褪去了。 “你们把药给我!给我!”尖锐的嗓音划破了医院的平静,同时把刚刚赶到的叶笙吓了一跳。 任蝶抬眼一看,只来了他们两个。 “景廷他们三个回公司了,我和任歌实在不放心。”看出了任蝶眼中的询问,叶笙三言两语解释了一下。 “这怎么回事?”看向在一边畏首畏尾的医生,任歌的眉头紧紧的蹙着,冥要东西为什么不给? 医生轻叹了一口气“您还是尽快送她去戒毒所吧。” 任蝶听言倏的比上了眼睛,一口银牙紧紧的咬在了一起。 “戒毒?” “你,你说什么?”相比起任蝶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叶笙和任歌均是十分惊愕。 “在做检查的时候就发现了,北冥小姐胳膊上除了刀疤之外,还有密密麻麻的针孔。”医生沉吟了一瞬间,缓缓开口。 受这么多刀伤的人本就少见,更何况还吸毒。 前五大财团北冥大小姐被绑架的事人尽皆知,如今一出现却是这种情况,让他也很有压力啊。 “都给我滚出去!”所有医生护士都被从病房里赶出来,面色红肿的北冥雪,正单脚站立面色狰狞的拿着一个花瓶的碎玻璃向他们挥动着。 “冥,你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冰冷的声音夹杂着一丝压抑的愤怒,任歌推开面前的的护士走向前去。 “任歌!”北冥雪看到他的一瞬间那狰狞的神色顿时一变,然后又飞速的被狰狞覆盖,好像已经完全没办法左右自己的意识。 “你有药吗。”瞪大了眼睛,北冥雪那本满是温情的眼睛中此时全是赤(间隔)裸(间隔)裸的渴望。 ... 套路太深6 “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任歌黑了脸踏前一步再次开口怒喝。 北冥雪听言不仅没有放下手上的碎花瓶,反而冲着任歌高高举了起来。 而就在同一时间,任歌那一直看向北冥雪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一瞬间,脸色比刚刚还要铁青。 那从北冥雪抬起的手臂上密密麻麻全是伤疤,有的已经结疤了,有的却是刚刚才涂了药。 一时间仿佛一呼百应一样,任歌从北冥雪领口那单薄的病服下也隐隐看见一层伤疤。 包括那一直没有落地的右脚也丝毫不差的落入他的眼中。 五指瞬间紧握成拳,方任歌几乎气的一口鲜血就要狂喷而出。 他的北冥雪在那女人手里到底受了多少罪? “我的天。”与此同时叶笙也看见了北冥雪的情况,下意识的伸手捂住嘴,两行眼泪夺眶而出。 起先还没注意到北冥雪脚有不妥,任蝶此时也看的清清楚楚,那滔天的怒气甚至比被北冥雪的表情还要狰狞。 “求求你们,快点给我药吧,我受不了了。”就在三人怒气狂飙的同时,北冥雪突然扔下手里的碎片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脸色苍白如纸,身体几不可见的抽动着。 从狂躁到安静仅仅就在一瞬间。 “不可以。”任歌见她安静下来,就试探着走上前,眼眶已经通红,却把泪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 任蝶扶着墙,手缓缓地抬起捂上心口。 她和任歌异卵双生,从小情绪间就互有感应,此时他的心情,就是她的。 “为什么不可以?”北冥雪抬头,梨花带雨,那可怜的模样让人都不忍心拒绝“我现在很难受任歌,我真的很难受,你给我药吧。” 手拽着任歌的衣袖,北冥雪的动作无一不在戳着方任歌的心。 “我把你抱进去好不好。” 方任歌的声音很轻,就好像怕吓坏她一样,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她也就不再哭闹,任由他再次把她带进病房里面。 北冥雪坐在床上咬着手指头,眼神有点飘忽不定,一会儿看看任歌,一会儿看看任蝶和叶笙,一会儿又看看窗外。 呵欠一个接着一个却就是不肯躺下睡觉。 任蝶之前偶然进过一次戒毒所,所以十分明白冥的症状。 小声冲叶笙嘀咕了一句,两人便走了出去。 病房内的任歌用毛巾沾着水轻轻地给冥擦拭着身体,当碰到伤疤时,冥都会下意识的缩缩手,倒也不像刚刚那样一直吵着要药了。 “任歌。”就在这安静的氛围中,冥突然开了口,没有了那尖锐的语调,她的嗓音反而听起来有些沙哑了。 “嗯?”任歌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声。 “我控制不了。”五个字仿佛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才从她嘴里说出来。 方任歌咬着牙,语气没有任何起伏“没关系,总要慢慢来。” 北冥雪突然挣开了方任歌为她擦拭的手,向床里缩了缩别过脸不再看他“我现在清醒,可在过一会儿……” 北冥雪不再做声,大家都明白她那没说出口的话是什么 方任歌绕道病床的另一边,她的面前。 将手上满是药物的医用手套脱掉,顺手又在床边的抽屉里拿了一个新的带上“现在你不是自己了。” 他抓住她的右腿,将裤管撸了上去。 右脚踝的血早就已经结成了疤,周围的血印医生刚刚还没来得及给她清洗,所以现在看上去还很吓人。 方任歌抿了抿嘴,拿起一个棉签。 “嘶。” 北冥雪痛的往后一缩,倒吸了一口冷气。 ... 套路太深7 “我轻点。”方任歌耐着性子为她一点点擦拭着,只是在北冥雪看不见的地方一口牙紧紧地咬着。 北冥雪看着任歌为她擦拭的样子,身子没来由的一抖,突然有点焦躁。 “有药吗。”她终究还是哆哆嗦嗦的开了口。 方任歌没吭声,继续专注着手上的动作。 北冥雪突然把腿抽回,推了方任歌一把,眼神已经有些浑浊“我他妈问你有药吗。” “没有。”方任歌眼神认真。 北冥雪瞪大了眼睛抓住他的手“那你买给我好不好。”她的身体开始乱晃,甚至想跳下床来走动,却被任歌给拦住了。 方任歌说“乖,睡着了就不想吃药了。” “啪” 清脆的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在方任歌的脸上,北冥雪满脸厌恶的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你骗人,我最讨厌骗子。” 她想下床,无奈右脚脚筋已断再也用不上任何力气,一个趔趄便摔倒了地上。 任歌舔了一下嘴角把她扶起“我没骗你。” 北冥雪一把将他推开,自己单脚勉强靠到了墙上,语气有些咄咄逼人“你就是这么来爱我的?看着我难受。” 她冷冷一笑,双眼血红“方任歌,你真恶心。” “睡觉吧。”方任歌依旧坚持,他再度走上前来想把她抱回床上,北冥雪却顺手抓起床头放酒精的玻璃瓶子砸了过去。 瓶子彭的一声砸到了方任歌头上,顿时鲜血哗哗的顺着他的额角流了下来。 方任歌咬了咬牙,依旧不管不顾的向她靠近。 “你放开我!”北冥雪在他怀里挣扎,柔顺的头发因为剧烈的扑动已经非常蓬乱,她双手挥动着,似乎想要再砸点什么东西来转移自己的情绪。 门突然被推开了,任蝶和叶笙的手里都多了十几条束缚带。 任蝶看着方任歌头上的血只是皱了皱眉,快走两步上前来,和任歌一起将北冥雪牢牢地绑在了床上。 北冥雪怒目圆睁挣扎的厉害,可却对这束缚带没有任何办法,只能不住的嘶吼。 任蝶让任歌坐到沙发上,拿了药箱过来,用药棉给他轻轻地沾着伤口。 “姐。”任歌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轻轻叫了一声。 任蝶低头看去,才发现她这弟弟已经泪流满面。 “我一定要杀了她。”任歌说的咬牙切齿,那眼中强烈的痛恨和那晚含蕴的眼神如出一辙,任蝶看了心里顿时一怔。 她把任歌往怀里搂了搂,似是告诉他,又更像是告诉自己“我不会放过她。” 用她的好朋友和她玩套路,那就看看是谁的套路更深。 “情况怎么样了?” 说话间,白景廷三人也赶到了,看着任歌搂着任蝶哭,白景廷微微皱了皱眉,却也没有激动的冲上去把他们两个分开。 北冥雪的事,他听说了。 “大家都来了啊。”任蝶回头一看,发现全员都到齐了,当下轻轻拍了拍任歌,转身走了过去。 白景廷把她眼中的纠结看在眼里,自然而然的朝她伸出了手“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任蝶闻言看了他一眼,伸手握上,脸上的表情一时间复杂起来,该告诉大家的事其实很多,但突然间就不知道该从何开口。 欲言又止,任蝶有些茫然。 “从头开始吧,不急。”白景廷看似漫不经心的提点了一句。 对含蕴他了解的也不多,但肯定是比在场的其他人知道的多一些的,因为任蝶隔三差五跟他提过几次。 大家看着两人的行为有点莫名其妙,但也不催促任蝶,都在等着她开口。 北冥雪因为一晚上强烈的反抗如今累的已经睡了过去。 太阳刚刚破晓,病房里十分的安静。 ... 套路太深8 “我第一次见含蕴,是在梦里,我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她,但是穿着打扮的确都一模一样。”任蝶声音平平淡淡的,仿佛叙述的是一件真实的事情。 “叶笙,还记得特工比赛开始之前我做过一个噩梦吗。” 叶笙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 特工比赛,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说起来,好像所有的反常都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任蝶见叶笙的动作后点了点头,仿佛意料之中“第一次做的梦我记不太清了,甚至连内容都很模糊,直到那天海岸上死了大批的人,我在那儿捡到了一个东西。” 说着任蝶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录音笔,因为有疑惑,所以她一直在带身上。 “歃血立下的诅咒,无颜之刑,毁容之仇,你还记得吗?千年的约定已到,是时候该回去了,你今生既然心已软,那就让我来帮助你。” 和任蝶的声色几乎一模一样,只是那口气却不是她的。 众人心中顿时就是一惊。 任蝶犹豫了一会儿继续开口“那天之后含蕴就出现了,带着各种各样的事情。 在冥失踪的前一天我在英国做了同样的一个梦。 梦里有一个被毁容的红衣姑娘,名叫寒蕴蝶。 那个地方,不属于我们这个时空,有太多看起来莫名其妙的行为,但却让我感觉很熟悉。 含蕴这个名字和寒蕴蝶只差了一个字,而这个字我的名字里又刚刚好有,最让我觉得稀奇的,是我的名字是我姐给我取的。 还记得小时候我能吸引蝴蝶吗,虽然长大之后这种特殊能力就消失了,但我对那时候的自己有印象,没有什么浑身冒香味,却偏偏能引来蝴蝶。” 任蝶笑了,这些事情巧合到让她觉得这之间肯定是有某种联系的,可是她却什么也猜不出来。 “另一个时空,我本来是不相信的,但昨天晚上含蕴居然当着我的面踏空而走。”任蝶无言,她到现在都觉得是自己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很希望有一天梦醒再回到十六岁那年,青春还在,姐姐还在。 其实很多人都在回忆青春的路上错失了青春。 二十多岁,不大不小也是青春,但往往在这个年纪的人,都愿意回头去看更年轻的时候,反而丢掉了现在。 方任蝶就是其中的代表,她现在无数次的想要再回到当时的十六岁,却不知道几十年后甚至仅仅是几年后的她,也正想要回到现在。 白景廷是在这故事中最先回过神的,不是因为别的,而是隐隐觉得他对这个故事似曾相识。 “她昨天是不是跟你说了些什么。”白景廷看着任蝶,眼神中有种通透。 不然,你不会如此反常。 任蝶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所有的不正常都瞒不过他,所以从一开始跟大家讲这个故事的时候就没打算隐瞒。 既然已经决定在一起,那么是难是易,是生是死就都要一起闯。 她对爱情的要求不多,只有这个。 把白景廷的手握的更紧了些,任蝶扫了一眼昨天被她扔在沙发上的白色衣服,任蝶开口“她约我一个月后去挪威海见面。” 白景廷听言微微扬了扬眉,看来那个常人无法接近的挪威海岸,定是有些什么的。 “我有不好的预感,所以不想把你们都牵扯进来。”神色决然而平静,带着几分像极了白景廷的淡然。 那含蕴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她不知道,但她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药。 风风雨雨,情侣携手去闯自然正常,但让朋友也附上一切去陪她,她真不忍心,也还不起这个情。 “我要去。”就在这良久的沉默中,枂逸率先开了口,一双蔚蓝色的眼睛里面,仿佛除了任蝶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白景廷,方任蝶。 这两个人的感情他比所有人看的都清楚明白,但他无法抽身,抽不了身。 自从当年在英国一眼望见流泪的任蝶,他就知道他这一辈子都要栽到她身上了。 ... 真相大白1 “好。”任蝶没有制止他,反而轻轻点了点头。 “我也去。”在任蝶应允枂逸的一瞬间,姜叶笙仿佛也下定了决心。 她垂下眼“小时候都是你陪着我,现在换我来陪你。” 因为是私生女,她小的时候可没少受欺负,当年是任蝶二话不说抡起拳头把那些说她坏话的人都打了回去。 如果没有她,她很难在那样一个环境里撑下来。 任蝶不答,只是微笑。 “我当然不会让我未来的老婆自己去。”顾央上前一步,环住了叶笙的腰。 “姐。”任歌只是叫了任蝶一声,什么话都没说,但那眼神却已经把自己的态度摆的很明显了,几年前他抛下过他姐一次,当时他就发誓,再也不会有第二次。 “冥还需要人照顾。”任蝶拒绝了他,她知道他的心意就够了,但他的人最好还是留下陪北冥雪吧。 方任歌沉吟了一会儿,看了看床上的北冥雪,终是点了点头。 一个月的时间过的也快,公司倒也再没什么大事发生,一晃就到了和含蕴约定的时间。 天空湛蓝,一架飞机从中国出发,直奔英国的挪威海岸。 越是靠近目的地,任蝶的心波动的越厉害,甚至就连很久之前含蕴跟她说的话她都想了起来。 “歃血立下的诅咒,无颜之刑,毁容之仇,千年的约定已到,是时候该回去了。” “我叫含蕴,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看着我,你没有想起什么吗?” “或许你应该问问你的父亲,你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 为什么有一样的容貌,为什么一个梦境会进去两次,为什么天生就是红发血眸,为什么会吸引蝴蝶并且取名为蝶,为什么会有人托梦给景廷的母亲让他们两个订婚,甚至为什么含蕴会找上她。 任蝶深吸了一口气,这些疑问马上就要解开了。 “放心吧。”白景廷手持着一杯白水,慢吞吞的从飞机的另一边走到她身旁,似是漫不经心的开了口。 任蝶看着他的样子突然没来由的“扑哧”一笑,他是真的不会安慰人。 除了放心吧,他似乎没什么好跟她说的。 而实际上,白景廷的确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只知道他需要陪着她,然后在有人伤害她的时候先一步站出来。 不管是爱还是安慰,他都不喜欢也不善于靠嘴说,他更偏向于行动派。 白景廷把水递给她,然后坐到她旁边,不知道她突然笑什么。 任蝶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可能是最近经历的破事实在太多了,能得到这一瞬间的平静对她来说也是满足。 她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大口,那豪气的模样让人看了后觉得她好像喝的并不是水,而是酒。 这世上总有这么一种人,一瞥一笑总能牵动着你。 让你不由得为她失神,然后甘愿沦陷一生。 白景廷或许在曾经就被方任蝶的某个动作牵引了,所以现在的他正静静的坐在一旁端详着任蝶的所有动作。 倏地,好像某种特殊的感应,白景廷不由自主的像任蝶殷红的眸子看去,然后整个视线就完全被那血色的瞳孔所吸引。 在那一瞬间,白景廷徒然多了一种感觉。 眼前的方任蝶,并不那么完整。 如果说一个人有三魂七魄,那她必定丢失了几魂或者说是几魄。 白景廷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立马回神不再去看她的眼睛。 “怎么了?”任蝶把手上的被子放在前面座位的支架上,侧头像他看去,很少看见白景廷失神。 “觉得你很美。”白景廷的口气轻描淡写。 “很少听你夸我。”任蝶嬉笑着向他靠近了点。 白景廷拿过水杯将她喝剩下的水一饮而尽,然后瞥头看向窗外,神情依旧淡漠,只是那脸却微微的有点泛红。 ... 真相大白2 任蝶继续逼迫“那既然开口了,你就再说两句呗。” 抛开了冗杂身份和继承人的背景,其实他俩也像极了普通的小情侣,因为总是聚少离多,两人三年之痛七年之痒也都平静的度过了。 果然如果情侣之间有很多正经事要忙,就没有心思去吵些小架了。 最起码这两人是这样的,就像是两体同心,总感觉对方才是唯一。 “没什么可以夸了。”就在任蝶满心期待的时候,白景廷突然一盆冷水浇下,任蝶好不容易有的那点小女生的期待瞬间被击了个粉碎,瞬间犹如霜打的茄子低下了头。 果真,她不该期待这人有情趣的。 “因为没人及的上你。”突然,白景廷的一句话轻飘飘的钻进了任蝶的耳朵里。 任蝶抬头看他。 他黝黑璀璨的眼中带笑,仿佛仅仅只能容得下一个她。 的确没得夸,因为天底下只有一个方任蝶。 那一身绝代风华,一身傲然肃杀,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及得上。 任蝶顿时悟出了白景廷眼中的意思,心中涌上的算不上是感动,是一种为了他生死也愿意的感情。 “怪肉麻的。”任蝶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你也知道啊。”就在她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枂逸突然从前面的座位探出头来,一脸嫌弃的白了白景廷一眼“这飞机上难道只有你们两个人吗!大庭广众之下拍什么偶像剧。” “我怎么觉得是有人的醋坛子打翻了。”邻座的顾央也横插一嘴进来。 “去你的。”枂逸顺手把自己手上的眼罩朝顾央砸过去,然后恶狠狠的瞪着白景廷道“你给我安分点啊,我可不想在下飞机前揍你一顿。” 白景廷后侧过身子“啵”的一声在任蝶嘴上亲了一口,然后抬头扫向枂逸,好像是在和他说,我做都做了,你能怎样? “哎呦我去,我这暴脾气。”枂逸作势一撸袖子,手一伸就想抓白景廷。 白景廷向后一仰身子,枂逸手伸到了极限也没能够到他一点。 “你过来!”枂逸见够不着他猛地向前一蹿,虽然抓住了白景廷的衣服,但是半个身子都卡到了座位上。 任蝶在一边笑的无语,这枂逸哪还有半点他们初识时候的优雅样子,一见白景廷就成了炸毛的狮子。 白景廷见他动弹不得,抬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向下就是一扯。 本就虚空在半空的枂逸顿时一个失重,一头就栽了下来。 额头对额头,四目相对,白景廷和枂逸瞬间就紧密贴合在了一起,就差个嘴亲嘴了。 任蝶见状赶忙朝一边跳开,为两人让出足够的空隙,同时还不忘提醒顾央掏出手机给这两人留个合影。 “你丫是不是疯了!”枂逸抓狂大吼,干脆也不想着往回退了,直接一用力整个人翻了过来直压到白景廷怀里。 “所以说你以后没事不要玩杂技。”白景廷看看他怀中的枂逸,一脸嫌弃。 “我玩儿杂技!你搞清楚好不好是你把我拽过来的。” “坐在我怀里的是你。”白景廷云淡风轻的把自己撇清。 枂逸低头看了看状况,不由得暗自感叹好像还真是“我哪是想坐在你怀里,我是想坐任蝶怀里。”说着猛地向前一扑,就要搂上任蝶。 找准机会,趁机揩个油! 任蝶根本就没来的及伸手阻挡,就见那枂逸朝他扑过来的身形就是一顿,一下子又跌坐回白景廷怀里。 白景廷松开了抓着他衣服的手,淡淡道“那你还是坐我怀里吧。” “哈哈。”任蝶看着枂逸吃瘪的样子开怀大笑,把手机还给顾央向刚刚枂逸的座位走去“你俩慢慢相处吧,最好安分点。” 把刚刚枂逸警告她的话原样的还回去,任蝶心里那叫一个爽啊,只留下枂逸一个人对白景廷自言自语。 “你放不放手。” “你不放我可使劲了啊。” “哎呦你怎么真松手了,摔死我了。” ... 真相大白3 一旦吵闹起来,时间就总会过的非常快,几人在飞机上补了一觉,没一会儿就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你要把那衣服换上吗?”枂逸看了一眼座位上的白色衣服问道。 “既然都带来了,那就换上吧。”任蝶一把抓起那古风的衣裙,向卫生间走去“叶笙,来帮我一下。” 叶笙“哦”了一声,然后快走两步跟了上去。 “那我们下去等你。”枂逸冲她喊了一声,然后同白景廷和顾央率先下了飞机。 私人飞机直飞挪威海岸,倒是省了他们的事,不用再坐车颠簸。 “这衣服好难搞。”见三人都出去了,叶笙和任蝶也就不再进卫生间,直接走到了一排座位前开始整理衣服。 “这料子也从来没见过。”任蝶回答道,这衣服摸起来质地轻盈而且极其细滑,恐怕就是上好的丝质衣服也及不上这一毫。 “会不会是那边的。”叶笙伸手向机窗外指了指,然后继续的帮任蝶束腰。 虽然之前没接触过,不过女人对衣服敏感那是天性,两人一会儿就把衣服穿戴整齐了。 “哇,赞!”叶笙看着任蝶,不由得长大嘴伸出两个大拇指。 缃绮为下裙,白绮为上襦。 浅色对振式收腰托底罗裙,水芙色的茉莉淡淡的开满双袖,腰间松松的绑着红色宫涤,三千红丝直披而下。 淡上铅华,有一股巫山云雾般的灵气。 就在这一瞬间,同为女人的叶笙都要被任蝶迷住了。 不由的暗自感叹她不做演员真是观众的一大损失。 “还可以?”任蝶挑眉问道,她还是第一次穿这种风格的衣服,看来效果不错,如果这一次能平安回国,等她结婚时就穿古装了! “岂止是可以,直接就想扑倒了!”叶笙目不转睛的看着任蝶,满眼放光。 “那走吧。”任蝶把她的身子转向后方,推着她向外走去。 这衣服看起来层层叠叠很厚重,但其实轻巧的没有任何感觉。 然就在任蝶这一个走动间,突然脑子猛地阵痛了一下,紧接着双眼微微一眯,整个人就顿在了原地。 “你好纳兰景,我是寒蕴蝶,见到你很开心。” “景哥哥,我想和你去狼族看看,你一定很威风!” “景哥哥,花海的花都快开全了,我们一起去吃吧。” “景哥哥,你别老是研究这些修炼方法了,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景哥哥,你现在这意思是要向我逼婚吗!” “景哥哥,上穷碧落下黄泉,我跟定你了。” “终于要成亲了。” “景哥哥,说好的一起,我绝不一个人留下。” “我妖族公主今日以血起誓,一千年后我一定要让你们在场的所有人,碎尸万段。” 一幕接一幕在任蝶脑中闪得飞快,就好像是放电影一样,每一个画面都模糊的看不清,但是每一个声音却都清晰的不能再清晰。 一瞬间头痛欲裂,任蝶紧紧地掐着自己的太阳穴,感觉天旋地转起来。 “啊。” 一声崩溃在即的嘶吼响彻半空,任蝶尖叫着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泪瞬间就流了满面。 叶笙回头看见的就是这么一个狼狈不堪的方任蝶,明明前一秒还貌若天仙倾国倾城,后一秒就成了霜打的茄子。 还没来得及反应,一道力量瞬间就推开了她,先她一步跑到了任蝶跟前。 白景廷上下查看了任蝶的身体,方才松了一口气,轻声询问一句“怎么了。” 任蝶仿佛还没回过神,目光有些呆滞,白景廷见此大掌一挥直接拍在任蝶的背上,她这才哆嗦了一下回过神来。 白景廷伸手替她擦了擦脸上的眼泪。 任蝶看着白景廷的动作缄默不语,但模模糊糊的,她觉得白景廷和她记忆里的某个人渐渐重合了。 ... 真相大白4 “没事。”任蝶不知道该怎么跟白景廷形容她刚刚所听到的,干脆也就不做解释,借着白景廷的力量站了起来。 枂逸和顾央此时一左一右靠在机舱的门口,见没什么事,转身又走了出去。 太阳初升的光芒染红了着整片大海,散发出琉璃般斑斓的光芒。 任蝶一下飞机就感受到了挪威海岸带给她的强烈生机,顿时忍不住闭眼深呼吸了一口气。 海风吹动,她半眯着眼睛,白色的衣襟在风下舞动,美的惊艳。 如此的方任蝶,不由得让在场的几人都看呆了,这一身轻纱白裙虽说穿在二十一世纪的人身上十分怪异,但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似乎为她量身而定。 “她什么时候来。”顾央是最早回过神的,他双手向裤口袋一插,动作十分潇洒。 “已经来了。”白景廷的口气轻描淡写。 只见他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海平面上突然有一人踏水而来。 没错,不是坐船也不是坐游艇,是直接从水上走了过来。 枂逸扬眉,这大白天真是活见鬼,即使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还是难以接受这种从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场面。 比起几人的眼中的吃惊,任蝶看着这场面却突然眉头一皱。 紧接着头又开始迅速的作疼起来。 “哥哥,你别死,千万撑住,千唯迟早会回来的。” “哥哥你是妖族之皇也是我唯一的亲人,你如果这样对的起千唯姐姐的一片苦心吗。” “我不知道什么魔尊,我有喜欢的人。” “墨凝,你给我把纳兰景交出来。” “答案你心里不是十分清楚吗,你以为毁了我的容貌我就会恨你?别想了,你墨凝永远不会在我心中留下地位。” “墨凝你给我听清楚了,即使翻遍整个鬼族我也要找出纳兰景,即使踏平整个魔族,我也绝不会放过你。” “哥哥,他已经不在了。” “我寒蕴蝶以生命作为代价,启动血之诅咒,分为爱恨化身,立于两个平行的时空,一千年后,我定要让所有的人付出代价。” 方任蝶面容紧蹙,若不是白景廷一直在她背后伸手托着她,恐怕早已站不稳了。 “好久不见。” 依旧是一袭绛红色的衣裙以白纱遮面,含蕴轻轻巧巧的站到了四人面前。 她环视一圈,在看到白景廷时双眼徒然瞪大,几乎就在瞬间她移至白景廷身前,整个人如筛子一样抖成一团,伸手就朝白景廷抓去。 “你,你怎么在这里?”那语气似是喜极了,又更像是惊讶极了。 白景廷侧了侧身子躲过含蕴伸向他的手,淡淡道:“我不认识你。” “什么?”含蕴好像是听到了什么旷古奇谈一样,惊讶的后退了一步“不对啊,没道理啊,你不可能会出现在这儿的,你怎么可能会在这儿呢。” 她自己低喃了一会儿又再次走近白景廷道:“你再看看我,你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吗?” “我知道你是含蕴。”白景廷瞥了她一眼,目光移回有点虚弱的任蝶身上,神色中满是担心。 “你认识她不认识我?”含蕴看着白景廷看任蝶的眼神,瞬间眼眶一红。 “我不需要认识你。”声音很冷几如万年寒冰,直接震得含蕴有些三神出窍,顿时喉头一腥,一口鲜血急的就狂喷而出。 白沙染血瞬间成了红纱,白景廷却始终不再看她,那目光只牢牢的盯着方任蝶一个人。 “哈哈哈哈。”含蕴突然大笑起来,神色有点狰狞“我本来认为寒蕴蝶把我变成这样已经够过分了,没想到还有更过分的,居然把你都给了她。” 在含蕴吐血的同时,任蝶顿时感觉自己的胸口也热作一团,顿时被激的回过神来。 “寒蕴蝶是谁?”任蝶没有听见刚刚含蕴问白景廷的,但是却把寒蕴蝶这个名字听得清清楚楚。 这个在她梦中出现了两次的名字。 ... 真相大白5 “你的好姐妹和好弟弟呢?”含蕴不答反问。 “你心里不是最清楚。”任蝶听言恶狠狠地看向她,眉色中带着几分厌恶和憎恨“我不想再问第三遍,寒蕴蝶是谁?” “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寒蕴蝶就是你啊。”含蕴一双血眸定定的看着任蝶,然后猛地一把扯下自己脸上的面纱。 右脸容颜雅致天成,左脸伤疤铭心刻骨,顿时那美到了极致同时又丑到了极致的容颜再无任何遮挡大白于天地之间。 “我的天。” “这样子……” “怎么这样……” 姜叶笙顾央和枂逸的声音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 即使之前任蝶已经跟他们提起过面有相似,但却没想到居然相似到这种程度。 这哪是两个人? 捂住含蕴满是疤痕的左脸和任蝶站在一起,那分明就是一个人,任谁都会猜测两人是双胞胎。 情况发生的突然,就连白景廷见此都微微的侧首。 不明状况的几人不由得一个个看看含蕴的脸,又看看任蝶的脸,一声感叹之后完全震惊的再也说不出话来。 “你两次做梦见到的红衣女子是你,跪在祭坛上被毁容的人是你,带着滔天怨恨立下诅咒的人是你,我也是你。”含蕴没有理会其他人,反而一步步向任蝶走近。 “什么意思?”任蝶整个人几乎已经完全倚在了白景廷身上,她的腿几乎已经软到支撑不起她的身子了。 白景廷搂着她的手微微一紧,把她整个人扶稳了,让她不至于倒下。 “我们同宗同源,承自一脉,都是寒蕴蝶的转生。”含蕴一字一顿说的很清楚,只是那话中的意思却让人更加迷惑。 任蝶没有开口打断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你知道吗,我很羡慕蕴蝶把一切美好的都给了你。你出生在二十一世纪的富足家庭,没有任何记忆是因为你继承了蕴蝶所有的爱与温情,而我却出生在另一个时空的普通人类那儿,继承了蕴蝶的所有恨与悲愤。你是爱的化身,我是恨的化身,哈哈,听起来很可笑吧。”含蕴突然大笑着流泪,眼中带着几分不甘。 “你懂我那种被仇恨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吗?我从小时候开始就期待见到你,因为只有与你合二为一我们才能复仇。因为这个带有魔界诛杀的容貌,我从一出生就被全村的人类排斥,那个时空的各种刑罚,我几乎都体验了一个遍。 我每时每刻,每一份每一秒都在认真练习,只为了有一天当我见到你的时候我不至于弱得离谱,可没想到,原来苦都被我吃了,而你却在这里潇洒的活着,什么都不知道。” 海风乍起,似乎席卷了这方的整个天地。 任蝶轻咬着下唇,努力的让自己接受这个荒谬的剧情。 原来不是什么失忆的狗血桥段,原来是一段曲折离奇的前世今生,还是一个牵扯到另一方是空的前世今生。 “我不知道。”任蝶突然僵硬的抛出了四个字。 含蕴所说的这些事情,她一点都不知道,她甚至都不清楚,为什么那个寒蕴蝶是为什么受了这么重的刑。 “不知道?你以为你一句不知道就能抹去你身上肩负的所有吗?”含蕴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尖锐,她想伸手推任蝶,却被白景廷抓住了手。 “别碰她。”干干脆脆的三个字说的十分利落。 就连沉浸在这种匪夷所思的故事之下的枂逸,都不由得给白景廷竖个大拇指。 够爷们,也够冷血,除了自己女人谁都不在乎。 “好,我不碰。”含蕴看了一眼白景廷握着她的手,眼中的温柔一闪而过,紧接着就当真听话的缩回了手。 “你把事情讲清楚。”白景廷似乎也对整个事情起了兴趣,也对,有关方任蝶,他没道理不关心。 ... 真相大白6 “你们现在只知道这世界上存在着一个平行时空,却什么都不了解,好,既然你问了那我就讲给你听。” 含蕴自从见到白景廷后,字字句句间所透出的无一不是对他的在乎,身在故事中的任蝶没感觉到,可枂逸却是察觉的清清楚楚。 “在这挪威海岸的极北之地,有一处地方被我们成为天涯海角。 一般人无法轻易的通过天涯海角,所以你们才无法顺利的在这里航行。 过了天涯海角便会到达一处新的大陆。 沧月大陆,异世大陆。 在我们那个时空里除了人之外,还有并立于世间的四个族群,魔族,妖族,血族和鬼族。 魔族,乃沧月大陆的起始族群,能力和人才稳居沧月大陆之首,因为实力过于独大,所以不谙世事也不与外族的人交往,清一色全为男性。 最高统治者是魔尊墨凝,不世而出的人才,冷心冷情,为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 血族,乃无穷无尽吸血鬼的聚集地,白天休息晚上活动,和他们的名字一样,他们以吸食人血来维持生命,属阴暗系。 血族的君王血主墨晞,是吸血鬼当中唯一一位日行者,他本是魔族人,后因一些其他原因被迫换了族群,待寒蕴蝶一向不错。 鬼族,乃是亡灵的轮回地,在沧月大陆面积最小却也最为神秘,族内的灵体靠意念力操控一切,因为联系着两则大陆的生死轮回,所以大家对他们知之甚少。 最高统治者乃鬼王,无人知他的名字,也无人见过他,但的确有这么一个人掌管着鬼族大局,就像是你们这边所说的阎王爷。 最后一大族群,乃是妖族,在沧月大陆唯一能在版图上与魔族叫板的族群。 妖分两种,一种是从人身修炼为妖身,一种是从妖身修炼出人身。 妖族所有人生性温和,不黯征战,最高君主乃是妖皇寒洛。 他本是普通人类,却力排万难从人身修炼出妖身,最终坐上妖皇的位置,这不仅是他自己的奇迹,更是沧月大陆所有人类的奇迹。 寒洛这一辈子经历的最大劫,是为一个叫墨千唯的人,魔族里万年所出唯一的女魔。 夫妻二人经历千重磨难好不容易才修成正果,却因为按压一股诡异的黑暗力量,导致墨千唯香消玉殒。 寒洛为了找寻爱人,近乎毁了整个妖族,翻遍了整个鬼族,也因此对上天下所有势力,为她玉石俱焚。 寒蕴蝶,妖皇寒洛的亲妹妹,温柔谦和艳惊天下,她是寒洛唯一的亲人。 当年为救寒洛一命经脉尽断,却也唤回了寒洛的理智,他为救蕴蝶替她注入蝴蝶妖身,成为蝴蝶之王后的寒蕴蝶,头发和眼眸全部蜕变成了血红色,因为容颜绝色所以成为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美人。” 故事的背景含蕴已经叙述的很完整。 大家不由得感叹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完全颠覆了他们的所有认知和世界观。 “寒蕴蝶是妖?”任蝶不确信的反问了一句。 怪不得含蕴的速度快的出奇,怪不得有那莫名其妙的掌**夫,怪不得这么多始料未及,原来因为是妖! “是。”含蕴肯定的点了点头,新的事情总是难以接受,她给她时间,希望她不要让她失望。 时间沉默了半响,任蝶朝含蕴抬了抬手,示意她继续说。 听上去寒蕴蝶似乎身受寒洛宠爱,那为什么最终会落得被毁容的下场? “多年后蕴蝶修养生息恢复健康,遇到了她的一生挚爱,纳兰景。”含蕴边说着边下意识的看了白景廷一眼。 那带着无限的爱意和贪恋的一眼被任蝶看了个清清楚楚,当下心猛地一跳。 纳兰景,景?白景廷…… 任蝶猛地想起那日梦中所见的长发版的白景廷,那浑然天成的温和气息,那神似白景廷却比白景廷更为完美的模样,再加上含蕴一见他就变了色的反应…… 任蝶本就聪明,此时细细一想立刻悟出事情中的不妥地方,这事情已经越来越超出她的接受能力了。 ... 真相大白7 “纳兰景为妖族狼群之首,本为沧月大陆一介平民,因蕴蝶入妖族,修狼身。 性情温和浅淡如水,二人一拍即合,寒洛也十分赏识纳兰景的风华,大婚之日很快就被定下了。 在这期间,寒洛的妻子墨千唯,得了血主墨晞的帮助,凝聚灵魂获得新生,魔尊墨凝也因此首次出山。 这本没什么,一切都进行得有条不紊,但让纳兰景和寒蕴蝶始料未及的变数,是墨凝爱上了寒蕴蝶。 纳兰景和寒蕴蝶都是认准了一个人便再也不许第三者插足的性格,岂能容许墨凝横插一刀。 妖魔本就对立,因为寒洛和墨千唯两族关系本就已经到了兵不见血刃的程度,如今再加上寒蕴蝶屡次拒绝墨凝,两族更是公开宣战。 妖魔大战自然不像你们这个世界的枪炮乱打,那完全是实打实的斗气攻击。 排兵布阵在我们那里都是屁话,谁族的综合实力高,谁就是王。 那场仗你来我往打了很多年,沧月大陆能毁的也都被这两个族群毁的差不多了,但谁都不愿意率先妥协。 血主墨晞此时出面做了个调停,两族才堪堪停战。 直到墨凝再也受不了低声下气的追求,借助蕴蝶的好友诺依,活捉了纳兰景让蕴蝶嫁给他……” 话说到这里含蕴停下了。 阳光耀金,把她泛起的丝丝泪光反射的更加明亮,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是有些恐惧又有些悲伤。 连一个继承了寒蕴蝶恨得化身都能传达出的悲伤,任蝶不难想象她接下来说的是什么。 那恐怕与她这疤脸相关。 “墨凝这个人虽然蕴蝶对他知之甚少,但在这几年中也能参透一星半点,这人不仅冷血而且暴戾,喜怒无常,纳兰景在他手里恐怕落不下什么好处。 因此刚收到了消息就怒气冲天的赶往魔族。 魔族有一个繁衍之地名叫魔之巅,魔族后世的产生都是从这里开始的。 蕴蝶当日怒极冲上前去,被墨凝告知纳兰景已死,一怒之下捣毁了大半个魔之巅。 沧月大陆四季如春,很少有什么冷暖变化,但那一年的沧月大陆,却冰冷刺骨。 寒蕴蝶被魔族下令诛杀,不知寒洛在其中花了多少功夫,才将死刑减缓为无颜之刑。 可纳兰景都不在了,寒蕴蝶自己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含蕴怒极反笑,两行热泪在这大笑中顺着脸颊缓缓淌下,留过的不仅是含蕴那被刻上‘魔界诛杀’的半张脸,还有她那为情伤到极致的心。 任蝶胸口骤然一痛。 她是理解的,情之一字,伤人不浅。 “从那日行刑之后,沧月大陆再无一人见过寒蕴蝶,当年围观的群众里面和蕴蝶交好,却一个个都不曾帮她一下的人,也紧接着一个个消失。 寒蕴蝶立下的诅咒你还记得吗?一千年后让在场所有人碎尸万段,那些所有冷眼旁观的人,一个都别想跑。” 素手一挥,含蕴抹掉脸上的泪,眼中满是怨怼和愤恨。 堂堂一族公主从高贵到落魄的全过程,让大家听完后均不知该作何反应。 其实含蕴的故事讲得很简单,有很多细节直接一语带过了。 但就在这么简短而精悍的一个故事中他们都能听出大喜大悲,不难想象当年这事情的主角该有多么痛彻心扉。 几个梦境其实已经让方任蝶心中猜的差不多了,如今再加上含蕴的讲述,那事情更是清楚地不能再清楚 任蝶隐隐觉得头疼“所以你来找我帮你报仇?” 含蕴回答的干脆“是。” 她们本是一体,报仇不是她一个人的事,而且单凭她自己,她做不到。 任蝶面如墨色,几乎是咬牙“那你为什么要伤害我朋友。” 找她做什么,多么荒唐的故事她都愿意听愿意接受,甚至愿意帮她,但这前提是不伤害她身边的人。 ... 真相大白8 “我说过了,当年那些冷眼旁观的人一个都跑不了。”含蕴偏头一笑,语气有点不咸不淡,让人捉摸不透。 任蝶控制着语调,让自己显得不是太过于好奇“什么意思?” 含蕴突然抬手一挥衣袖紧接着紫色光芒一闪,一群人押着大约二十多个已经失去意识的人就凭空出现。 含蕴伸手一抓,在那群人的中央,唯一一个身体有些朦胧看不太真切的人,瞬间从里面被吸了出来,被含蕴牢牢地抓在手里。 媚眼半睁,两双眼睛却空洞无神没有焦距,身子是半透明的,不像是活着的人,更像是一个灵魂。 任蝶一见此人瞬间瞪大了眼睛,就连白景廷都又有些大惊失色。 “方……任依……” 顾央结结巴巴的开口,猛地眨了几下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后,彻底惊呆了。 这不是已经死了好多年的任蝶和任歌的大姐吗。 枂逸没见过方任依,但却是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的,此时听顾央一开口喊出那人的名字,不由得微微后退一步。 天啦,这到底都是些什么事。 “姐姐。”任蝶松开白景廷的手,猛地朝前跑了两步,看着虚幻状的方任依,任蝶突然觉得她的身影,和她梦中站在墨凝身边的橙衣女子重合了。 含蕴瞥了她身旁的方任依一眼“墨凝能捉去纳兰景的罪魁祸首,就是你这辈子放在心上的好姐姐。你知道她为什么对你那么好吗,那是因为她内疚,我不知道她是如何找上你的,但我很确定她就是当年的妖族的叛徒,带着记忆来到你身边的,诺依。” 经含蕴这么一说,任蝶瞬间理解了方任依所有不合理的举动,当下眉头就是一皱。 “诺。”含蕴朝任蝶抛出一物。 任蝶伸手接住低头看去,一枚子弹,和白景廷当日没能查出线索的子弹长得一模一样。 “方任依,我打死的。”含蕴面色如冰的落下七字。 几年前她第一次找到任蝶就看到了这女人,当下直接就把她解决,现在倒是有些后悔,没让方任依多吃点苦头。 对待背叛她的人,决不饶恕。 “那她……” 任蝶一句话还没问出瞬间禁了声,刚刚含蕴有提过那沧月大陆有个什么鬼族联系两个时空,看来是把她姐姐的灵体给从那方给抓了过来吧。 “我已经把当年的那些人全部找齐,前些日子已经死了一批了。” 几个月前染红了整个海岸的大批人的尸体,也都是当年妖族为插手之人,至于剩下族群里的人,她可以等到和方任蝶合二为一后慢慢再去找他们算账。 含蕴说着向后扫了一眼那二十多个看上去来自于不同国家的人,妖族剩下的只有这些了。 一群人被含蕴一看,瞬间身体犹如筛子一般发抖起来,身体上早已遍体鳞伤,不知在含蕴手里受了多大的罪。 “还有四人。”含蕴看向任蝶的眼中带着几分讥诮,任蝶瞬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姜叶笙,北冥雪,方任歌,顾央,他们四个前生与寒蕴蝶最为交好,所以带着跟你一起在二十一世纪转生,他们从潜意识里对你好,不是因为你魅力大,而是因为有愧……” “你闭嘴!”含蕴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任蝶大喝一声打断。 含蕴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她越是生气,她就越开心,激起方任蝶心中的愤怒,她的恨意会稍加减轻几分。 “方任歌和北冥雪今天没来我不着急,让他们多活几天不打紧。”含蕴一话落下的当时,姜叶笙和顾央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震惊。 “可以动手了吗?”含蕴句句紧逼。 “我不杀人。”方任蝶冷冷落下一句,只毁人不杀人,是她作为特工的第一个准则,更何况她现在已经不是特工。 “不杀人啊。”含蕴听言静默不语了一会儿,后又肯定的对她点了点头,笑的极尽妖娆“继承了爱的人果然和我不太一样呢。” ... 命悬一线1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来吧。”含蕴话音落下的同时,整个身子猛地飘起悬浮到了半空中“给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另一种力量。” 血眸里满是怨恨,从刚才的令人怜惜到现在的恐怖骇人只是在顷刻之间。 白景廷抬眼检查了一下含蕴的周身,没有什么威亚钢丝线,真正是站在虚空之中。 这像极了武侠小说的桥段,完全没有底线。 总感觉在能给人稀奇的同时还会更稀奇。 任蝶与此同时默不作声的站在原地,只是一双血眸盯含蕴盯得极紧,仿佛她若是敢有一丝一毫伤害姜叶笙几个人的动作,她就会立即冲上前去和她拼命。 海风轻吹,任蝶的满头红发在空中被打乱,她那负在背后的手攥的很紧,颇有几分巾帼不让须眉之态。 就在这拔剑弩张的对立情况下,含蕴将手抬至胸前,众人分明的看到一股紫色的力量瞬间围绕到她的手上。 紫色气焰横空,带着三分邪气。 仅仅只是在下方的力量波动,就已经压得他们气血翻涌完全喘不上起来。 拳头紧握,几乎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白景廷几人才硬生生的阻住,被这力量迫的想要匍匐于地的身体。 而在这几人中间,唯有任蝶什么压力都感觉不到,甚至还感到了一丝久违的熟悉。 她回头有些奇怪的看向白景廷几人,他们怎么了? “欠寒蕴蝶的今日就算你们还清了。” 就在这转脸的同时,含蕴突然在虚空中开口,右手猛地向那被她一拂袖带出的二十余人一指。 紫色的光芒嗖嗖几声瞬间化作千百个犹如细丝的光线,朝那些人就飞射而去。 那光线的速度极快,任蝶几乎都没有看清是怎么出去的,这些光线就已经射到了二十余人中间,在里面肆意的滑动。 任蝶看不清光线起的什么作用,可白景廷却是在这迫人的气息间看清了。 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看清。 但却见那些光线飞快的在这些人的身体只见穿来穿去,有些光线甚至频繁的在一个人身上来回穿梭。 白景廷虽不是特别清楚,但也差不多猜出了些眉目。 这些光线往返每个人身体里的数量恐怕要有数百次,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含蕴在刚刚所说的诅咒中提到了一个词。 碎尸万段。 就在他想通这光线缘由的同时,这些光线仿佛庆祝他猜对了一样,在空中猛地一亮,然后骤然消失。 在半空中的含蕴见此淡淡一笑。 别人都没有白景廷看得明白,所以就只见那紫色光线出现的突然,消失的也突然。 唯一可以看清的,就是那二十多个人的表情明显的变了,那种带着恐惧的狰狞,遍布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方任蝶几人几乎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这方。 气氛非常的安静且压抑。 就在这压抑之中,站在最前一排的人,肉开始缓缓的从身上脱离,一块一块看似落得极快,却同时能让人看清每一块掉落的过程。 “ohgod!” “天啊这是什么?” “呕……” 枂逸顾央姜叶笙的声音一个接一个响起,甚至姜叶笙连一句话都说不出,转身就开始呕吐。 空气中飘散着刺鼻的血腥味,没过多久,这二十多个人再也没有一个人完好的站在原地,一个个都变成了地下的摊摊烂肉。 这碾碎的程度,甚至连谁的肉是谁的都完全分不清了。 白景廷猛地向前跑了两步挡在了方任蝶面前,那一向淡然的眼神开始起了变动。 ... 命悬一线2 方任蝶闭上了眼,伸手抓住白景廷的衣摆,气息有些微乱。 “怎么,这就不敢看了?”含蕴看着方任蝶的动作微微一笑,笑里带着几分讥诮“那接下来的你怎么承受呢。” 说着,含蕴伸手朝地上的方任依一抓,那灵体接着就飞空而起,与含蕴并立于半空之中。 “把她放了吧。”任蝶睁眼开口阻止。 即使知道了寒蕴蝶的所有故事,即使知道了一切都源于方任依,她还是不忍心眼睁睁的看着她消失。 毕竟存在于她记忆中的是一直对她好的方任依,而不是背叛她的那个诺依。 “放了?!” 含蕴的声音一个拔高,似乎不理解任蝶。 这女人害她们害的这么惨,她居然让她放了? “你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功夫才让说服皇兄把方任依从鬼族带出来吗?”一句话几近斥责,她不知道事情的始末也就罢了,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还装什么烂好人! 含蕴有些不忿。 “皇兄?这事发生了多久?”方任蝶自以为听出了话里的漏洞。 “一千年。” “那为什么现在他还活着?” “沧月大陆的人的寿命自然和你们这个时空不同。” 两人一问一答来的非常流畅,甚至连理都不想再理会任蝶,直接一甩衣袖,半空中的方任依紧接着身形一闪,如流沙般飞快的在空中消散开来。 “姐姐。” 方任蝶激动地撒开了抓住白景廷衣袖的手,却发现她根本对在半空中的含蕴无能为力。 “接下来到你们了。”含蕴看着方任依在她手下灰飞烟灭,眼中一闪而过一丝兴奋,紧接着低头看向了还没从那遍地的血块中缓过神来的顾央和叶笙。 “咔。” 还没来得及出手,含蕴便听见一声扣响,转眼向任蝶那方一看,发现任蝶正举着一把手枪面无表情的盯着她。 黑色的枪口已经几近冰冷,但任蝶的表情更加冰冷。 “你要为他们杀我。”语气已经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含蕴的笑容在这一转脸间就僵在了脸上,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不要忘记你自己的使命。” “虽然你说的故事很完整,但我一点都不记得,我不记得寒蕴蝶也不记得什么纳兰景,但我记得我是方任蝶,而你现在要杀的人是我出生入死的朋友,你毁了的是拼死就我的姐姐。”话没有再继续说,但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一个不记得的曾经,和现在她活生生的朋友,谁是她敌人大家心里都很清楚。 “说得对。”就在她话音落下的一瞬间,白景廷也在自己的身侧掏出了一把手枪,枪口直直的对准了含蕴。 故事他们愿意相信,但不代表他们愿意承担。 前世今生,这样的使命太重,他一直不开口,就是在等任蝶自己做出选择。 现在,果然没有令他失望。 “你也这么对我?”要说刚刚任蝶以枪指她的时候她的情绪是波动,那现在当白景廷举起枪对准她,她更多的却是不可思议。 她的身子缓缓从半空中降落,看都没看任蝶,反而径直走到白景廷面前“纳兰景,我以为至少想杀我的人里不会有你。” 纳兰景? 任蝶唰的一下看向含蕴,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个时空出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方任蝶的身边,但我不会认错的,你就是纳兰景。” 含蕴说的一字一顿,无比肯定。 就算貌有相似,那通天的淡然气质也不可能完全一模一样。 普天之下,只有纳兰景能做到如此温而不冰,孑然**。 而且这个世界上不会有那么多的巧合,这人绝对是纳兰景没错。 可是当年,墨凝的确说过纳兰景已魂飞魄散再无转生了啊,这之间莫不是还有什么隐情? ... 命悬一线3 含蕴心中腹议,但这里的人都解决不了她的疑惑,所以她只是想,并没有问。 “你说,我是纳兰景?”白景廷有些不确定的开口,微微皱了皱眉,虽然看出来含蕴对他有些不同,但却没猜到会是这样。 含蕴见他有疑惑,微微扬了扬手,紧接着在半空中就浮现出了一个人的样貌。 一头银发几与银月争辉,绿眸幽然几近妖娆,极易使人沦陷。 一袭白衣,风度翩翩。 温和气息浑然天成,眼神中却带着些淡淡的疏离,仿佛世间没有丝毫事情能够引起他的喜怒。 气质与容貌浑然一体,端的上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和白景廷有八分相似,剩下的那两分,则是把白景廷所有的不完美变成了完美。 任蝶见此脸色一下就变了,其余人的脸色也都微微的变了两变。 这人的影响,不就是她那日梦中那人! 任蝶大惊,莫非依含蕴所言,白景廷果真是纳兰景。 含蕴眼神悲凉,仿佛用尽了一生的情深义重“如果心里真的有一个人,哪怕他改了面貌换了身份你都认得出来。” 白景廷侧头看向方任蝶,心中突然有些明了。 怪不得小时候只是一眼就让他痴心相互相守,原来是命中注定。 就在白景廷和方任蝶这一楞神间,含蕴突然一手朝白景廷的枪夺去,同时抬脚一个侧踢,将方任蝶手中的枪踹到了地上。 变故发生的突然,两人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可他们的速度再快也没能及上含蕴,手枪一下子从手中脱离。 含蕴一把向离她最近的姜叶笙抓去,顾央见此一个漂亮的回旋就朝含蕴伸出的手踢去,同时把姜叶笙向后一扯,叶笙瞬间就脱离了含蕴的攻击范围。 含蕴虽厉害,但顾央也不是吃素的,两人瞬间打在一起。 任蝶等人见此也顾不得什么以多欺少,所有人瞬间都朝含蕴围了过去。 一方有着古怪力量,一方占据人数优势,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噗。” 交战间叶笙突然被含蕴一掌打中,接着整个人就被弹飞了出去,一口鲜血狂喷而出,不像特工比赛时那一掌的小打小闹。 这根本就是萤虫与日月的对比。 “叶笙。”顾央大惊,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含蕴冲着他的后背有是一掌。 “顾央小心。”任蝶这一声才刚喊出,就见顾央也被这掌风打的飞扑出去。 也就在这同时含蕴周身紫光一闪,猛地把白景廷,任蝶,枂逸三人也给击了出去。 任蝶这下可算是明白,就算你的路子再怎么厉害,别人若有个一技之长,你也要乖乖趴下是个什么滋味了。 只是曾经的她是那个有一技之长的人,现在的她在更加强悍的含蕴面前只剩下挨打的分。 含蕴径直走到了叶笙和顾央的身前,在身侧的双拳一攥,那紫色的斗气仿佛顷刻就要结束了他们两个人的命。 “含蕴!”任蝶一声大喊“如果你杀了我的朋友,那你永远也变不回寒蕴蝶,为什么你非要逼着我恨你不可?” “恨我?哈哈哈哈。”含蕴听言突然大笑,笑中带着几分癫狂。 “我们明明都是寒蕴蝶的转生,凭什么我要活在恨中痛苦不堪,你却能在爱中快乐无忧?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他们吗,因为我讨厌你,讨厌至极,所以我要把你所有的快乐都毁掉,让你变得和我一样眼里只有仇恨!” 含蕴泪流满面,眼中的妒恨让她本就骇人的面孔变的更加狰狞。 她从来都不敢面对这样的自己,即使再羡慕,她也是把蕴蝶的诅咒当做第一使命。 可这方任蝶却从始至终一直和她对着干,她早就受不了了,大不了一起毁灭,反正她所受的痛苦折磨也够了。 “你也给我去死!” ... 命悬一线4 滔天的紫色力量布满了整个天空,看上去就像是天突然间阴了下来。 风乍起,这一次连方任蝶也清晰地察觉到了这紫色力量的威压。 紧接着喉头一甜,血色瞬间从这几人的口鼻中涌了出来。 “如果你求我,我就放你一命。”含蕴的双眼血红,最后给了方任蝶一个机会,她可以饶他一命。 “不需要。”血色从任蝶的嘴角滴落,丝丝渗透入地面。 不只是她,白景廷四人也均是面如土色口流鲜血,但却都咬着牙硬忍着没有一个人吭声。 含蕴满面嘲讽的一声冷哼,紧接着手上的力量就是一强。 骨头已经在这力量的碾压下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而这源源不断的压力还在增强。 “砰。”已经受伤的姜叶笙和顾央已经完全承受不住这压力昏死过去,任蝶听声想要转头看看两人的情况,可这力量压得她连动动手指都难,更别说是回头了。 “你……真是……活该……活在仇恨里……” 即使气已经不顺了,任蝶还是咬着牙开口。 “找死!”含蕴听言勃然大怒,伸手一划,一股更强大的力量紧接着朝几人附了过来。 “一起死,也好。”白景廷已经呈单膝跪地状,此时咧着牙开口。 任蝶再也没有任何力气答话,只是那嘴角缓缓扬了起来。 是啊,最起码他们也能一起死,生求不来,那就同死。 “谁都不用死。”就在这电光火石间,海面上突然传来一声冷酷的男音,白景廷和任蝶同时抬眼看去。 只见那海平面上,两人正踏空而来,动作快若闪电,前一秒还远在天边,后一秒就已到眼前。 仅仅只有两人,可那丝毫不加遮掩的气势,却仿佛能撑起半边天。 一男一女,执手前来。 男人袖袍在虚空中一挥,任蝶几人周身压着她们的巨大力量就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几人顿时身子向后一仰,躺在了地上。 “含蕴,你真是大胆,居然跑到另一个时空扰乱秩序。”紧接着那跟男人一同前来的紫衣女人就是一声冷哼,那眼神万分冰冷。 任蝶听言抬头看向天空中的一男一女,一则温润冷傲,一则落落的大方,这两人给她的感觉好熟悉。 “哥哥你疯了,你以为你这么做千唯姐姐心里就会好受了吗?” “哥哥,我只有你这一个亲人了,你若跟她去了让我怎么办。” “哥哥,我想去看看墨晞哥哥,自从千唯姐姐回来之后,他就一直睡着。”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我哥哥会带喜欢的人回来,所以我就自作主张替他下了个纳妃贴。” “千唯姐姐,我总算知道为什么哥哥和墨晞哥哥都这么喜欢你了,你心中所有的丘壑的确不是一般女子比得上的。” “墨千唯,我不信你,我是信我哥哥。” 零零星星的声音在任蝶耳边响起,她总觉得是些非常重要的事,当下也顾不得身体的不适,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两个字“哥哥。” 声音很小,几近沙哑,但还是被那空中的冷面男子听到了。 寒洛偏头朝任蝶微微一笑“别怕。” 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让任蝶的心瞬间平复了下来。 “纳兰景?”紧接着在寒洛身旁的紫衣女子见到任蝶身旁的人后就是一声惊呼,刚刚质问含蕴那冰冷之色飞快的隐匿了去,满脸惊讶。 “嗯?”寒洛听言也低头看来,褐色的眼瞳也在看到白景廷的那一刻附上了一丝疑虑。 白景廷坦然的与寒洛对视,没有丝毫的局促。 面上不动,心里却清楚的很,这恐怕就是含蕴刚刚话中所提及的寒蕴蝶的唯一亲人。 寒洛,墨千唯。 与此同时,被阻拦的含蕴则看见来人后,周身的戾气微微收了一些“皇兄皇嫂。” ... 命悬一线5 而寒洛和墨千唯此时虽然心中有讶,却也没忘记他们此行前来的目的,当下暂且不管这个长得与纳兰景极其相似的人,先看向了含蕴。 “你这是做什么。”寒洛看向含蕴,她们是一体的,之前那些小打小闹他不管,甚至把除了方任蝶之外的其他人都杀了他也不管。 但对方任蝶起了杀心,他就无法袖手旁观了。 “一个担不起复仇大任的人,留着做什么。”含蕴答得直白。 “你不能杀她。”墨千唯黑发临空,眉色冷沉,她是看在含蕴是蕴蝶转世的份上才给她留了一分薄面,这女人心太狠,根本和蕴蝶大相径庭。 如果让她杀了蕴蝶的爱之化身,那么蕴蝶就彻底消失了。 她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含蕴瞥了她一眼,血眸陇上一丝薄怒。 又是为方任蝶而来。 “蕴蝶是我和洛的妹妹,这件事你怎么处理都行,但不能杀。”这墨千唯看起来就不像个逆来顺受的善类,果真一言呛声回去。 “我就是寒蕴蝶。”含蕴一字一顿“她什么都不记得,你们要来做什么?继续怯弱的缩着?这么多年你们可曾为我去魔族讨回公道?如果我不回妖族,你们还能记着我?” 一连四个问句,句句戳心。 寒洛听言周身气息猛地一冷。 不是他不找,而是找不到。 纵然有再多难言之隐,寒洛终究还是没辩驳一句。 “怎么,话说不出来了?不就是因为那魔族是你心爱的妻子的家吗,为了妻子连妹妹都能放弃,寒洛,你没资格让我喊你哥哥。” 含蕴怒气四涨,在墨千唯出现之前,她是哥哥手上的掌上明珠。 她怎么也想不到,当寒蕴蝶被失以无颜之刑后,寒洛竟会轻易的放过魔族。 “你知道什么!” 话音刚落,墨千唯就是一声怒喝,寒洛沉得住气,她可沉不住,当下一个飞身落到含蕴面前:“你以为在你入世之前那一千年的空隙里,时间都是白过的吗?” 墨千唯黛眉直竖“你口口声声说方任蝶什么都不记得,那记得一切的你怎么会不清楚洛曾经是怎么待你的,为了你,他拼了命都愿意去,一千年里妖族和魔族打了多少次又毁了多少次,我们不跟你说是怕你内疚,但现在看来才是彻底的想多了。” 一双手气的直抖,墨千唯到现在都不愿承认眼前的含蕴是当年的蕴蝶。 “知道你为什么时隔一千年才入世吗,那是因为当年蕴蝶以歃血为印立了一千年的诅咒,你让我和洛怎么找?” 一句话怒到了极致,同时又伤到了极致。 她跟寒洛不易,他的妹妹就是她的亲人。 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唯一的亲人朝寒洛心上捅刀子。 “歃血的诅咒?”含蕴低声重复了一句,她什么都不记得。 “洛不善于表达感情,很多事情他只会做不会说。”墨千唯叹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含蕴的肩“你们既然是爱恨化身,那就缺一不可,别为一己私欲伤了你哥哥。” 墨千唯回头看了寒洛一眼,眼中氤氲着如海深情。 她很自私,她不允许有人来伤害她的爱人,哪怕是至亲也不行。 方任蝶听着两人之间的对话默不作声,手上突然传来一阵温热,抬头看了看握住她手的白景廷,两人相视均无言。 “我知道了。”良久的沉默后,含蕴忽然开口,然后朝寒洛微微颔了颔首“我会把她带回去的。” 寒洛负手在虚空中点了点头,然后朝墨千唯伸出了手。 蕴蝶她们自己的事情,还是让她们自己解决,他保住方任蝶的命就够了。 他们毕竟还是沧月大陆的一族之君,在旁的时空里停留太久,终是不像话。 ... 命悬一线6 墨千唯自然是懂得寒洛的意思,当下轻轻一个点地,便到寒洛身边,握上她伸出来的手。 寒洛那冷若冰霜的脸这才露出一个极浅的微笑。 “希望能早日在沧月见到你们。”寒洛自始至终只说了三句话,当真是给人一种幽径上寒天之感。 方任蝶看着这一冷一热性格对比十分鲜明,却视对方为第一的两个人 只一眼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这样的感情是她一直想拥有,现在也拥有了的。 连问都不用问,就知道这二人之间定有很多故事。 墨千唯看任蝶怔怔的看着他们两人,便冲她咧嘴一笑,紧接着便和寒洛踏着来时的路离去。 相携而来,相携而去。 端得上是来的惊鸿,去的匆匆。 而此时一直在暗处观察这方的黑衣男子,见寒洛和墨千唯离去后,褐色的眼睛似有一丝光芒闪动了一下。 他不同意这两人的观点。 爱能包容恨,恨却不能容忍爱,这含蕴恨意太重,已无药可救。 就在他一念落下的瞬间,含蕴那周身因为寒洛和墨千唯到来才微微压下去的戾气,一下子云卷而起。 “怎么办,皇兄一来突然谁都不想杀,只想解决你了呢。”含蕴看向任蝶的血眸之中全是妒恨。 “这是什么意思。”任蝶抬眼看向她。 “我说过要把你带回去,是死是活我可不管。”含蕴冷冷一笑,满脸肃杀。 一话落下,含蕴动手倒也干脆,紫色斗气破体而出,带着一种毁灭性的力量,排山倒海势的向任蝶就拢去。 任蝶看着那力量冲她狂击而来,却再也没有力气去躲避,反而挺直了脊梁准备直接受了。 千钧一发之际,突然有一道身影毫不犹豫的就挡了上来。 白景廷。 含蕴一见来人,吓的徒然瞪大了双眼,紧接着一拂袖又挥出一道力量就欲朝她刚刚的力量追去。 然而他的力量快,刚刚含怒击出的力量更快。 不行,以白景廷现在的人的身体,经不起她含怒一击。 眼见那力量就打在白景廷身上,含蕴几乎要急红了眼。 “砰。”就在这当口,一股黑色的斗气凭空而出,唰的就在白景廷身后不远处接上了含蕴的力量。 “噗。”白景廷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染红了任蝶白色的衣衫。 力量没击到白景廷身上,但那力量的波动却震得白景廷再也承受不住。 “景廷!”任蝶大惊,本欲扶助白景廷的身子,却没想到被这力量带的连她自己也倒了下去。 白景廷咳嗽了两声朝任蝶摆了摆手,擦了擦嘴边的学籍轻声道“我没事。” 含蕴见此猛地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皱眉看向黑色斗气的发出地。 怎么还有沧月大陆的人在? 环顾四周,含蕴并没有发现和她有着相同气息的人,当下眼珠一转,大喊一声“纳兰景。”便朝着白景廷和方任蝶摔倒的地方跑去。 看上去满脸焦急。 那隐藏在黑暗中接了含蕴一击的黑衣男子,见含蕴的行为皱了皱眉,却也没有再出手拦她。 含蕴半跪在白景廷的另一边,面上不动,但一枚二十一世纪的子弹已经被她握在了手里,她带着颤音开口道:“景……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就在她话音刚落的同时,猝不及防的将那子弹夹杂着带着斗气的一掌飞快的朝任蝶心口摁去。 两人本就在咫尺之间,任蝶又一门心都在怀中的白景廷身上,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 ... 命悬一线7 “砰。”一掌落得十分坚实,打的方任蝶直接躺仰在了地上。 “蝶!” “任蝶!”白景廷和枂逸几乎是同时开口大喊。 猛地一下把自己身边的含蕴推开,白景廷骇的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当下根本顾不上自己就向任蝶扑去。 鲜血渗透的很快,瞬间就染红了任蝶心口那片位置上的白纱衣。 白景廷赶忙给她摁住伤口,那一向淡然无波的脸上竟有些不知所措。 当日方任依就是这么被一击毙命的。 如今,如今这么近的距离…… 白景廷甚至都不敢继续再想下去,一边紧紧地按着伤口,一边回头冲枂逸喊道“快叫救护车。” 枂逸甚至都来不及跑过来就慌忙的开始乱摸手机。 白景廷死咬牙关,看着几乎在这一瞬间,俨然已经快不行的任蝶急的红了眼。 “别急,我还好。”被刚刚那一下震得有点失去意识的任蝶,突然慢慢睁开了眼,声音十分微弱。 “撑住,撑住。”白景廷硬硬的憋住眼中的泪,连说了两遍。 “这一辈子,我能遇见你,很幸福。”任蝶抬手附在了白景廷的手背上,一双血眸目不转睛的看着白景廷,像是要把他印在心里。 上辈子的事情她没有记忆,不知道,但今生的所有她都牢牢记下了。 若是还能又来生,她还要在找到他…… 似是明白了任蝶这一眼的含义,白景廷心口猛地一缩,声音沙哑带着一丝颤抖“别说傻话,会没事的。” 眼看着任蝶的血越出越多,气息越来越弱,白景廷的整个心似乎都要揪到了一起,不知忍下多少痛才从嘴里又挤出一句“没事的。” 而此刻在白景廷怀中的任蝶却缓缓的露出一抹微笑,她的声音很轻:“如果我死了,你就追上来。” 自己的身体状况,自己最清楚,含蕴的力量已经顺着那子弹破开的伤口遍布了她的全身,就算子弹能取出,恐怕她也活不长。 笑容带着几分病态,任蝶甚至从嘴里开始往外呕血。 白景廷用自己的衣袖为她擦着脸上的血迹,看着她那那灿烂至极的笑容,几乎是没有一丝犹豫的回答:“好。” 曾经说好了同生共死,没什么可纠结的。 白景廷生生扯开了一丝嘴角笑看着任蝶,心里突然松了一口气。 两两对视,氤氲的是那无悔深情。 “哈哈哈哈。”就在二人这对视间,刚刚被白景廷一把推到地上的含蕴突然站起来放声大笑“终于死了,你终于可以死了,以后只剩下我这一个寒蕴蝶,我看谁还来和我抢。” 嚣张疯狂的大笑声肆意的回荡在这方的整个天空,含蕴甚至开心地张开双臂转起圈来。 那薄情的面庞似是第一次有了发自内心的愉悦。 还没来得及高兴太久,含蕴突然间觉得背后有一股肃杀之极的力量锁定了她,甚至来不及回头,她猛地就向一旁跳去。 “砰。” 她刚刚站立的位置瞬间就被炸出一个巨坑,含蕴看了看自己破了的半边衣袖和滴血的臂膀,若是刚刚再晚了半步,恐怕她就要被炸个粉身碎骨。 含蕴从地上爬起来转脸看去。 只见一人影从飞机后显露出身形,却并没有完全走出,好似融入了黑暗。 含蕴眯了眯眼,看不清那人的人脸。 “你是谁?”含蕴朝那人问道,看这力量果真是沧月大陆的人,只是寒洛和墨千唯走了,还会有谁来帮助方任蝶? 含蕴想不出答案,只能等那人开口。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身子冲向任蝶所躺的位置,似乎在观察她的情况。 ... 命悬一线8 含蕴看那人的动作,血眸闪过一丝不解,但越发肯定这人是个知道内情的人。 要不,就不会见她在担心纳兰景跑过去时不阻拦了。 因为不管是爱之身还是恨之身的寒蕴蝶,永远都不可能伤害纳兰景,只是这人误以为她只懂得沧月大陆的力量,没想到她会用子弹伤人。 错估一步,便再也无法挽回。 含蕴冷冷一笑,还是她赢了。 就在这当口,枂逸叫来的救护车也到了,不愧是英国王子,效率的确很高,不过现在大家也都没有工夫再想这个。 “想走?”含蕴见此一掌就欲向那救护车击出,可她非但发不了功,就连手都太不起来, 这一方空间,完全被锁定了。 含蕴惊讶的扭头看向黑暗中的那人,细细的打量后,心中瞬间一凉。 “快把任蝶抬上去。”枂逸强忍着刚刚含蕴力量带给他身体的不适,跌跌撞撞的跑到白景廷跟前。 一群医生立刻就围了上来接替了白景廷的位置,马上把已经昏迷的任蝶抬上了担架。 紧接着又驶来两辆救护车,分别抬上了已经昏迷的顾央和叶笙。 白景廷见状也顾不上管含蕴的不对劲了,直接上了任蝶的救护车。 此时争分夺秒,先救回任蝶的命重要。 如果能活下来,那自然没必要等着去死。 含蕴见三辆救护车接连走远,禁锢她的力量猛地就是一松,她咬牙切齿的从嘴里憋出了两个字“墨凝……” 黑衣男子从暗中走出,一头短发干净利落,斜飞的剑眉英挺,褐色双瞳仿佛囊括了整个天下,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 是方任蝶新闻发布会那天在海边偶然得一见的神秘黑衣男人。 更是沧月大陆害的寒蕴蝶沦落至此的魔族君王——魔尊墨凝。 墨凝没有回答含蕴,只是一双犀利的双眸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带着无尽的寒意。 “你居然有脸找来!”含蕴血眸的恨意瞬间狂飙而起,一双眼瞪得浑圆,似是恨不得冲上去把他撕个粉碎。 “你真的一点不像她。”墨凝面无表情。 “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会出现。”含蕴目光灼灼,昔日被毁容的场景再一次从眼前浮现。 “我不会让你杀她。”墨凝甚至不愿多看含蕴一眼。 跟他印象中的寒蕴蝶差了太多,多看一眼都是污浊。 “你没资格跟我说这些。”含蕴的态度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若不是因为她不是墨凝的对手,她根本懒得在这里废话。 “别逼我杀你。”墨凝言简意赅,却字字句句都是为了寒蕴蝶而出。 他虽不喜欢含蕴,但她终究是寒蕴蝶的分身,纵使再讨厌他也不想杀她。 但如果这女人若一意孤行要伤害那另一半寒蕴蝶,他自会二选其一留下。 而留下的那个人,绝对不会是她。 “怎么?爱之化身这么好,值得让你魔尊大人跑到另个一时空横加干预?”含蕴冷哼一声,又一个为方任蝶对上她的。 “如果我说,我非杀她不可呢。”不等墨凝开口,含蕴紧接着又是一句。 只要她还活着,她绝对不会让方任蝶好过。 墨凝摇了摇头,暗自叹了一口气道:“冥顽不灵。” 魔尊本就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性格暴戾的很,此时听言再也懒得同含蕴废话,直接双手合十,黑色的斗气四起,周围瞬间掀起一股空气逆流。 含蕴见状大骇,立马调动起周身所有的斗气力量,紫色光芒破体而出,形成了一个保护罩。 她不够能力和他硬碰硬,走为上策。 一念落定,含蕴刚想抽身,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移动不了,当下脸色徒然一变。 墨凝是魔族的君主,他要想处理掉一个人那力量岂是等闲,顿时也没怎么见他费力,那黑色的斗气瞬间穿越含蕴的紫色光罩而入。 ... 命悬一线9 ,。 一下子射入含蕴的体内。 只见含蕴顿时一个激灵,整个人就僵在了原地。 那围绕在她周身的紫色斗气,突然间如轻烟一般挥散而去,与此同时,含蕴体内的紫色斗气正在源源不断的被逼出。 含蕴身体一晃,双眼急的一片血红,却一丝办法都没有。 墨凝这是要逼出她的力量,毁了她这一身斗气。 不,不行。 含蕴心中大骇,若没了斗气,那她日后在沧月大陆该如何立足。 墨凝可不管她这些,当下手上一个加力,那紫色斗气被逼出的速度越发的加快,不消片刻,含蕴的周身就再无任何紫色斗气飞扬。 墨凝把力量一收,含蕴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斩草要除根,别怪我心狠。”墨凝一话落下“砰”的一掌向含蕴击出。 没有了丝毫斗气护体的含蕴此时那还能是墨凝的对手,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整个人就被击的重重的砸入海里。 墨凝拂袖离去,这下含蕴断无生机。 这女人心太狠,与其留着早晚害了方任蝶,他到不如先出手解决掉,权当做了一件善事。 这边墨凝替方任蝶除了后患,那边的救护车才刚刚赶到医院。 顾央姜叶笙枂逸,甚至连被掌风激的吐血的白景廷都还好,此时最关键的是嵌入任蝶心口的那枚子弹。 “alltheauthoritytheheartthedoctore?”枂逸边推着任蝶的担架车边询问他的下属。(所有心脏方面的权威医生都来了吗) “yes,prince,hasbeentheoperatingroomready”紧跟在推车旁边的一个小医生听言立马回答道。(是的王子,他们都已经在手术室准备好了) 在英国,枂逸的话就是圣旨,他一个电话打来,医院的哪个人敢不待命。 待到白景廷和枂逸眼看着任蝶被推进手术室,两个人才同时腿上一软坐到了地下。 “咳:。:咳。”白景廷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空气里瞬间弥漫起一股血腥味。 枂逸闻见这味道转头的同时,白景廷同时把咳上血的袖子放了下来。 “你咳出血了?”枂逸皱眉,如果他没记错,不久前白景廷挨得让他吐血的那一下子可不轻。 “任蝶的。”白景廷盯着手术室的红灯面无表情。 “去做个检查,这里我看着。”枂逸见他不承认也不多说,直接赶他离开。 “咳咳……” 白景廷几乎咳得整个身子都抖了起来,身体疼出的冷汗甚至已经把他的衣服都浸湿了,他却依旧站在这里雷打不动的看着手术室,淡淡出口一句:“不用。” “你疯了。”枂逸起身拽起白景廷,这里受伤最轻的恐怕就是他,只被含蕴的力量压迫了一次,所以有他看着,白景廷大可以放心。 此时不知道他在这里矫情什么。 白景廷一言不发,只是那周身的气息冷沉如墨。 “咳咳。”一次比一次剧烈,枂逸似乎都觉得下一秒白景廷都要把肺咳出来了。 “我说了我会看着,你快去检查。”虽然枂逸一向讨厌他这个情敌,但是白景廷现在的情况让他也不由得担心起来。 任蝶伤在心脏,手术的时间绝对短不了。 再这样下去,怕是方任蝶还没救回来,他就倒下了。 “你觉得她的几率有多大。”白景廷突然开口,仿佛问的漫不经心。 枂逸抿了抿唇,把头侧过去没有说话。 刚刚含蕴离任蝶的距离太近了,近的让他觉得不射入心脏都没天理。 他不敢保证这些医生能顺利把子弹取出…… “不大。”枂逸攥紧了拳头,从牙缝里硬挤出了两个字。 “那我又何必再挣扎?” 那我又何必再挣扎,白景廷只是淡淡的一句反问,就让枂逸瞬间哑口无言。 ...,。 命悬一线10 ,。 白景廷方才同任蝶作的那一起赴死的承诺,他听得清清楚楚。 如何再劝? 枂逸甚至都不知道这话他应该怎么接下去,无论怎么说好像都会把他们两个人的感情亵渎。 “至少不能放过她能活下来的一点可能。”枂逸沉声,话说的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敢去相信:“你先把你自己的伤养好,万一她救回来了呢。” 深呼吸了一口气枂逸继续说道:“如果实在救不过来,你再死也不迟。” 白景廷对枂逸的话充耳不闻,他只想在离她最近的地方呆着。 枂逸看着这人一脸死倔,当下也懒得再管他,直接一屁股做到连排的座椅上。 病房外很静,静的除了白景廷三三两两的咳嗽声什么音都没有。 漫长的四个小时过去了,白景廷负手站立在手术室前,甚至连动作都未曾变上一变。 “景廷枂逸。”方任歌的声音猝然出现在医院走廊的交叉口,紧接着他和北冥雪两人就急急忙忙的向这边冲了过来。 在景廷他们几个人走之后,任歌越想越不安心,买了最快的一次航班就赶了过来,谁知刚到了英国就收到了他姐中弹的消息。 “我姐怎么样了?”额头冒着虚汗,一看就是下车一路狂奔来的。 “还在手术。”枂逸起身回答,轻轻叹了一口气。 “你们呢?你们没什么事吗?”北冥雪追问,不可能只有任蝶一个人受伤了吧,那个含蕴不是向着任蝶吗,怎么会伤她? “叶笙和顾央重伤昏迷现在在重症监护室,现在只能靠仪器暂时减缓一下衰竭速度。” 刚刚医生才告诉他消息,说是这两人的伤医院丝毫不知该如何医治。 各项器官均没来由的衰竭,医院见都没见过怎么解决。 “我在刚刚等待的时间已经做过手术了,暂时死不了,至于白景廷,他连检查都没检查,不知道身体究竟是什么状况。” &nb:。:sp;三言两语把所有人的情况叙述了一下,枂逸也实在不愿意多说话,他没说一句话身体里就疼得厉害。 “景廷。”任歌听言转到白景廷面前。 白景廷没有理他,一双薄唇紧紧地抿着,眼睛依旧盯着手术室的红灯目不转睛。 他现在不动还能勉强撑住,一动的话下一个进手术室的恐怕就是他了。 任歌见景廷不理他,当下就欲伸手把他先搀到座椅上休息。 “别碰他。”一声冷沉的低喝震得方任歌一下子就把伸出的手缩了回去。 墨凝面无表情的从拐角处走了出来,踏着一地的灯光,一步步走的坚实,让人没来由的想要心悦诚服。 “你是谁?”北冥雪看着来人轻皱了一下眉头,她从未见过他。 墨凝扫了北冥雪一眼没有回答,但只是这一眼,却让北冥雪冷不丁的缩了缩脖子。 这目光好让人胆寒。 “他体内的力量被他自己强制的保持了平衡,你一碰便会失衡。”墨凝看着这个与方任蝶有六分相像的男生漠然开口。 “你们这里的医生治不了他们的病。”墨凝继续说道。 “你是哪个国家的?你还认识别的权威医生能救我姐吗?”方任歌对事情丝毫不了解,更别说听懂墨凝言下之意了。 “取出子弹,我要带她走。”墨凝转头看向枂逸,话中的语气不是询问,而是通知。 “去沧月?”枂逸虽然没见过墨凝,但是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墨凝点了点头“你们的朋友可以用药救回,但方任蝶和白景廷,一个斗气已经游走遍了的全身,一个伤上加伤动一下便会丧命,需要时间调理。” 这恐怕是墨凝第一次跟陌生人说这么多话,其实他大可以直接把白景廷和方任蝶带走,但是想到任蝶十分在乎这群朋友,他才来这里。 “如果他们治好了,你还放他们回来吗?”枂逸沉声询问。 ...,。 命悬一线11 ,。 他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 但是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如果让这个男人把景廷和任蝶带走,两人可能还有一线活着的希望,如果不让他带走,那么两个人都必死无疑。 这不是一个艰难的选择,所以他不多问废话。 “他们属于沧月大陆。”墨凝的眼神渐渐聚焦,目光落在一动不动的白景廷身上。 “什么沧月大陆,你们在说什么?”方任歌完全听不懂这两人话中之意。 枂逸一把拉过方任歌和北冥雪,开始跟他们讲有关刚刚含蕴所说的一切。 “原来是这样。”方任歌听完突然顿悟。 “那他是什么人?”北冥雪抬头看向墨凝,刚刚的故事里没有提到过这个人,她起身走到墨凝面前“至少告诉我们你是谁。” 墨凝垂眼看向北冥雪,双眼微眯突然闪过一丝异动。 这女人身上有沧月大陆的气息。 一念刚起,墨凝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虽然说这几个人的前生都是因为亏欠了任蝶所以才出现在二十一世纪。 但是转生之后,按理说是不应该有这样的情况。 墨凝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北冥雪,却再也没有刚刚那一瞬间的感觉。 “我不会伤她。”墨凝的语气显得有些不耐烦,他很讨厌跟别人解释自己的行为。 “你……”北冥雪刚要继续询问,就被方任歌一把拽住了胳膊。 “手术室的灯灭了。”方任歌沉声。 大家猛地都朝手术室看去,就连白景廷听言也皱紧眉头抬眼,他虽然无法说话,但是那已经被冷汗浸透的衣服,完全泄露了他内心的惴惴不安。 手术是否成功,就看医生了。 呼吸似乎都变得紧张起来,手猛地攥起拳头,方任歌盯着手术室的门眼睛一眨不眨。 拜托,一定要让他姐活下来。 咚咚……咚咚…… 因为氛围过于安静,所以连心:。:脏的跳动声都格外的明显。 手术室的门猛地被打开了,一连四五个医生边摘下沾满血的胶皮手套和口罩,边一步一步向几人走了过来。 他们虽然身材各异但是动作却十分一致,四五个人接二连三的揉了揉眼睛。 这将近五个小时的强光刺激,让他们的眼睛有些适应不了。 “怎么样?”方任歌第一个冲了上去。 为首的医生率先开口“子弹已经成功取出了。” 大家猛地松了一口气。 “但是……”医生又紧接着跟上一句“方小姐的生命体征没有恢复。” 北冥雪大步上前抓住医生的胳膊,迟疑了片刻后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通常病人在这种情况下,压迫心脏的东西成功取出后,生命体征会有明显的恢复现象,但是方小姐却丝毫没有恢复。”医生直接挑最通俗易懂的话讲给她。 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明明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可生命体征就是恢复不过来。 “让我带她走。”墨凝突然向手术室走去。 子弹方面他无法解决,但既然子弹已经成功取出,那他就一定能把她治好。 “景廷!”还没来得及走几步,便听见枂逸在后面一声大喊。 在墨凝回头的瞬间,白景廷已经躺在了地上。 心情的猝然放松,让他已经绷不住体内肆意乱窜的斗气力量。 “噗。” 白景廷一口鲜血狂喷而出,然后急促的咳嗽起来,边咳边还向外呕血。 手术成功就好。 枂逸在他身后把他接了个正着,看着白景廷的眉宇间有了明显的放松,他心里却打起鼓来,一个才刚刚好,另一个就倒下了,当下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得抬头看向墨凝。 墨凝盯着白景廷,脸色十分阴郁。 这个人是纳兰景,若不是因为他,寒蕴蝶绝不会对他如此决绝。 ...,。 命悬一线12 墨凝本一直想援助二人的心,看着如此虚弱的白景廷,突然就有了波动。 如果纳兰景不在了,寒蕴蝶的心会不会挪到他身上一点。 人心就是这样,一个想法一旦开始了,便很难再停下来,墨凝心中的杂念犹如排山倒海般向他压来。 他魔尊乃万魔之上,却在感情上因这人输得一败涂地。 一千年,他对寒蕴蝶的心从未有过半点改变。 如今纳兰景没有任何斗气,他杀他易如反掌。 没有动,看着白景廷逐渐变得微弱的气息,墨凝倏地握紧了双拳,眼里氤氲着几近狰狞的暴戾。 白景廷没有看墨凝,反而牢牢地盯着手术室,墨凝刚刚说的话他都听见了,即使知道这人能救他,他也始终不吭一声。 这个黑衣男人是谁,他心里已经有谱了,对于这个人,他白景廷绝不低头恳求。 所以他无话可说。 墨凝看着白景廷的神情,看着他的脸越发苍白的失去血色,看着他始终未曾移开手术室一眼的目光。 只要他不出手,白景廷必死无疑。 可是…… “哥哥,他已经不在了。”可是一千年前寒蕴蝶在祭坛上对寒洛说的最后一句话,徒然在他耳边响起。 那日寒蕴蝶痛到极致又伤到极致的神情,仿佛一根根尖刺直戳他心窝。 杀纳兰景或是白景廷他都易如反掌。 可是一千年前他已经伤了她一次,如今他又怎能再狠得下心来。 不忍心看她再承受一次失去心爱之人的痛苦。 不忍心看她再一次选择同归于尽。 墨凝的手在发抖,一颗心怒的都要爆开了。 似乎感觉到了墨凝情绪的波动,白景廷的眼神从手术室收回来看向墨凝,两双眼睛隔空对上,立马针锋相对火光四溅。 墨凝褐色的眼底满是几近崩溃的疯狂,他使劲一咬牙,猛地就转身向白景廷走了过来。 罢了,既然当年已经做过一次,不差第二次。 墨凝一把从地下把白景廷捞起来,右手在他身上连点几下,满脸无奈,满脸不甘。 “我不是为救你。”墨凝把气息明显已经平复下来的白景廷向枂逸怀里一塞,转生就走,那神色仿佛厌恶的不想再多看白景廷一眼。 白景廷看着这人徒然转变了心意,心中也是一怔。 “给我准备一架直升飞机。”墨凝路过方任歌身边的时候,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瓶扔给他“这里面的三颗药可保姜叶笙顾央枂逸性命无忧。” 方任歌伸手接下墨凝扔给他的药瓶,直接打电话开始吩咐安排直升飞机。 “你真的能救活我姐吧?”方任歌挂下电话后看着墨凝,眼中闪过一丝不确定。 “嗯。”墨凝站在一旁等着护士把任蝶从手术室中推出来。 “按任蝶现在的情况,至少要等她稳定一下再走。”北冥雪抿唇,这样出去万一伤口感染那就麻烦了。 “来不及了。”墨凝面无表情。 含蕴那一击可是用了力气的,若不再快点回去沧月大陆把斗气驱除,那他也回天乏术。 方任歌突然深吸了一口气,走到墨凝跟前“砰”的一声单膝跪地。 “回不回来没关系,请你一定要救活我姐。” 男儿膝下有黄金,但是为了他姐,这都不重要。 把亲姐姐交托给从未见过来自另一个时空的陌生人,他心里不安,所以一定要做点什么。 墨凝没有说话,反而冷眼看向方任歌“起来。” 即使是为了救命,男人也不应该随便下跪,墨凝看着与任蝶有几分相像的任歌紧接着又落下一句:“放心。” 只有两个字,是承诺,更是保证。 一话说完墨凝走向被护士刚刚推出的任蝶身边,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转身向外面走去。 “把纳兰……白景廷一起扶过来。” (倾世媚妖惊天下都市部分到此结束,为啥没有人评论,好伤心……) ... 沧月大陆1 挪威海上空的天际,一架直升飞机正以飞快的速度行进着。 好像驾驶飞机的飞行员并不在乎是否会坠机一般。 墨凝不会驾机,但是斗气可以。 此时他冷着一张脸,黑色的斗气从他的手下发出,有条不紊的控制着飞机的运行。 毕竟还是在二十一世纪的空间,他无法直接显露身形带两人飞回沧月大陆,寒洛为寒蕴蝶疯起来不顾两个时空的规矩,他可不能也不顾。 白景廷嘴唇颜色依旧是病态的苍白,却全然不顾自己,只顾着拿着纸巾为怀里还处于昏迷中的任蝶擦拭着冷汗。 “还有多久?”他抬眼看向墨凝,在高空飞行本就对伤口不利。 “快了。”墨凝眼盯前方,只是袖袍向后一挥,一层轻薄的黑光就瞬间笼罩了两人,白景廷瞬间觉得身体舒畅了些许。 飞机因为空气逆流摇晃的厉害,即使白景廷和方任蝶身在墨凝的力量保护中,也不由得上下颠动。 “咳咳……” 任蝶突然开始在白景廷怀中咳嗽起来,一双眼睛勉勉强强的撑开。 墨凝听声依旧没有回头,只是猛地加强了一下手上的力量,让飞机行驶的更快一些。 只见从来没有任何东西经过的挪威海上空,一架飞机犹如驽箭离弦一般,快若闪电的行进着。 “你醒了。” 任蝶刚一恢复意识,耳边便传来白景廷温和的声音,她使劲睁开眼,想要努力看清他。 嘴唇干裂,面容苍白,那一向淡然的脸有些紧张也有些放松。 任蝶伸出手想要摸摸白景廷,但紧接着胸口骤然一痛,让她不得不停下自己的动作,她的整个脸几乎都要疼的拧到一块去了。 不仅仅是这样,她似乎已经无法控制自己肢体上的动作。 整个身体都感觉涨涨的。 “我没事。”白景廷看见任蝶的动作,赶忙伸手握上她的手。 “咳咳。”任蝶想要开口说话,但是一张嘴除了咳嗽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别说话。”白景廷四个字说的很稳很轻,那语气柔的像是对待刚出生的小孩子一样。 任蝶的咳嗽堪堪止住,感受着手上传来的属于白景廷的温度,任蝶扯开嘴冲他笑了笑。 原来还没死。 “当然没死。”仿佛听见了任蝶心里的想法,白景廷微笑着回答她“我们现在要去沧月大陆给你治病。” 任蝶勉强眨了下眼,示意她知道了。 嘴角抽动了一下,任蝶看着白景廷的眼睛,似乎想把自己要问的话传达给他‘叶笙他们怎么样了。’ “那人给叶笙他们留了药,问题应该不大。”白景廷朝她示意了一下正在驾驶飞机的墨凝。 顺着白景廷的眼光看去。 黑衣神秘男? 任蝶仅仅看了看背影就一眼就认出了墨凝。 而同一时刻墨凝听到白景廷说他,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看上去万分潇洒。 “咳咳。” 任蝶又开始咳嗽起来,不由得暗自感叹这沧月大陆的斗气攻击打到普通人身上,真是入心入肺。 “还有多久?”白景廷回头又问了一遍,任蝶要是再这么咳嗽下去,伤口裂开那是早晚的事。 “半个时辰。”墨凝看了看外面回答道。 半个时辰?那就是一个小时。 白景廷听言皱了皱眉,任蝶不知道还能不能坚持这么久“还能再快吗?” “已经到了极限。”墨凝面无表情的回答。 飞机自身的速度再加上他斗气的力量,已经到达了最大限度,无法再快。 ... 沧月大陆2 不知已经时过多久,天空的颜色徒然黑了下来。 白景廷抬头一看窗外的情况,颇有几分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感。 “抱紧她,到天涯海角了。”墨凝的声音冷不丁的从前面传了过来。 从一个时空到另一个时空,这飞机恐怕无法过去,坠机的可能性极大。 白景廷没有说话,只是双手用力的抱紧了任蝶,眉色间一片冷沉。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飞机就开始出现了剧烈的晃动,在白景廷怀中的任蝶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超速前行的飞机好像突然撞上了什么东西,被迫停了下来。 惯性使他们两人直接从飞机的后方往飞机前撞去,眼见着两人就要一头撞死在驾驶室上了。 墨凝大手一挥,前面的一整块玻璃瞬间掀开。 呼啸而来的风顿时直往飞机里灌。 “快跳。”白景廷恍惚间只听见墨凝的一声大喊,几乎是想也不想抱着任蝶就从飞机上跳了下去。 刚一出机舱门,便感受一股来自大自然的神秘力量直把他们两个人向下拽。 飞机自然比人要沉得多,就在白景廷和方任蝶跳出的一瞬间,飞机整个直接**下去。 白景廷低头一看,眼中不由得大骇,他们居然还在海上! 汪洋大海无边无际,深海区的水颜色很深,有一种独一无二的美感,但是白景廷此时没有那个心情去欣赏风景。 先不说深海会有鲨鱼等食肉的海洋动物出没,就单说任蝶现在的情况,她的伤口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沾水的。 同一时刻任蝶也注意到了他们两人的现状,两人紧紧地搂在一起飞速的降落着,上面天空湛蓝,脚下是万丈海域。 没想到最后死成这样,任蝶心中一阵嗤笑。 “怕吗?”耳边突然传来白景廷的低声询问。 任蝶在他怀中轻轻的摇了摇头,既然死同穴,那就没什么可怕。 眼看离海面越来越近,白景廷和方任蝶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的灿烂。 突然一阵天旋地转,两人堪堪落入海面的身体瞬间又腾飞到了半空之中。 黑色的羽翼连起来长达数十米,此时白景廷和方任蝶正坐在一个人的身上。 一头利落的短发变成了黑色的长发,形象像极了动漫里的恶魔,那托着他们的人不是墨凝是谁。 白景廷和方任蝶对视一眼,眼中均有着不可置信。 墨凝的周身有一层黑色的光罩,是为白景廷和任蝶两人挡风用的,他庞大的羽翼一个摆动间,速度甚至比刚刚的飞机还要快。 墨凝飞的很低,离海面不远也就十多米,到了这个地界,二十一世纪是不会有人看见他的真身的。 白景廷正想说些什么,却突然间眼前一黑昏厥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在一个纯黑的房间里,这里没有阳光,灯光也十分的昏暗,白景廷摇了摇头,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昏迷前的情形还历历在目,白景廷打量了一下周遭的情况,看来他已经身在另一个时空了。 全然陌生的装潢布置让白景廷微微一皱眉,找了一圈都没见到任蝶的身影,白景廷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悠长的走廊不见尽头,每隔几米都点着一盏昏黄的古灯。 这里仿若黑暗的世界,有点像常年不接触阳光的地下室,只是比地下室奢华太多。 白景廷赤脚走出,这里的布置十分细致而且十分干净,看得出每天都会有人认真清扫,白景廷沿着走廊一直往前走。 除了他刚刚醒来所在的那个房间外,这条长廊上再也没有其他房间。 白景廷不知走了多久,方看见一个拐角。 刚想加速走上前,白景廷身体猛地一颤。 ... 沧月大陆3 那身体里被黑衣男子压制下去的力量,又开始缓缓地在他体内游走。 力量来的猛烈而突然,迫的白景廷一下子没撑住便单膝跪到了地上。 “你醒了。”身后响起一声冷酷而低沉的声音,白景廷头冒冷汗的转过脸去,已经换上一袭黑色皮裘的墨凝正负手站在他身后。 白景廷扶着墙壁勉强把身子撑起“墨凝。” 语气不是疑问而是肯定,他已经十分确定这人的身份。 一千年前,毁了寒蕴蝶的主凶。 墨凝没有出声,只是微微一仰头应了,那动作要多倨傲有多倨傲。 “任蝶呢?”白景廷不想和他过多废话,他对这人从一开始就没有好感。 “在妖族。”两人一个问的简单,一个答得简单。 墨凝板着一张脸,不似白景廷不入世俗的淡然,也不像寒洛屏蔽任何人的冰冷,他予人的感觉是一种绝对强势的冷酷。 迫的人不敢接近他,只有臣服。 “我要见她。”白景廷声音淡淡,他并不畏惧他的冷酷。 “我不会救你。”墨凝答非所问,但说的是自己的真心话,他想他死还来不及,绝不会再就他。 “我知道。”没有大吃一惊,甚至没有任何的表情波动,墨凝冷,白景廷却以一种真正的豁达超越了他。 既然是情敌,那就无关朋友,更不会低头。 白景廷面色依旧很平静,只是后背那开始浸湿衣服的汗水,完全显露出他忍下的所有疼痛。 “你还有东西在我这里。”墨凝抬眼对白景廷示意了一下转身就走。 墨凝走的非常快,前一秒还在白景廷身前,后一秒已经十米开外,白景廷看着他微微的加快了一下自己脚上的速度。 黑,漫无边际的黑,白景廷走近魔族的大殿时,只感觉到了这一点。 地面以黑曜石铺建,满地的晶莹通透,质地纯粹的黑曜石散发出独特的光芒,似乎不用灯光照亮,单是这遍地的石头就能映起一片天。 如同水晶宫一般的宫殿,让白景廷不由得挑了挑眉。 宫殿内宁静而空旷,没有任何的装饰和摆设。 如同一个尘封的世界,暗无天日,浩然**。 白景廷抬步行入大殿,这里的装饰完全不同于二十一世纪,让他不由自主的打量起来。 九九八十一个台阶均是以黑玛瑙为材料,无边的奢侈,也无尽的庄严。 那通天的气势就如同化为实物的墨凝,只能让人感受到两个字:霸气。。 八十一级台阶过后是一暗黑色的水晶座椅,此时,墨凝正立于那座椅的正下方,还没有攀上那台阶。 墨凝侧眼撇到纳兰景跟了上来,当下周身黑色斗气一闪,一双庞大的黑色羽翼就从他的背后突然而生。 白景廷站在原地不动,只是那眼中仿佛明了了墨凝带他来此的含义。 对于男人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权势。 所以墨凝带他来这里的原因不外如是。 就在白景廷了然的瞬间,墨凝的翅膀轻轻一个挥动,人已经落在那水晶座椅之前。 黑光一闪,羽翼隐匿回墨凝的身体之内,墨凝转身坐了下来,低头俯视那孑然一身立于大殿中央的白景廷。 “如何?”墨凝启齿询问。 “不错。”白景廷微笑作答。 针尖对麦芒,两人的气势谁都不弱下丝毫。 白景廷不再说话,体内的力量翻动的越来越汹涌,他现在需要专心压制,至于他有什么东西在墨凝这里…… 反正他迟早会说,他又何必心急。 “含蕴的故事你听的明白,但有些事情是她不知道的。”墨凝把白景廷的身体状况看得很清楚,但似乎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 ... 沧月大陆4 墨凝也不等白景廷答话,自顾自的说着“我是真的恨你。” 简简单单的六个字,担上的却是前世今生的恨意,那种恨到极致却无法动手杀他的狰狞,让墨凝一瞬间陷入了暴戾之中。 他的左手微微抬起,手中慢慢凝结出一个银白色的小球。 “这是你的记忆之源。”墨凝声音冷冽“如果你接受,千年之前的记忆完璧归赵,你也会重新化为妖身。” 话语从简,但那意思很明显。 白景廷没有说话,薄唇轻轻地抿在一起,似在细细的思虑。 半响,他才轻轻的点了点头,启齿道:“我接受。” 逃避不是解决的办法,既然无法当做什么都不知道,那不如干干脆脆的记起。 人生中有些事情可以选择遗忘,有些事情却不可以。 千年之前已经深入血脉的爱情,怎么能忘,怎么舍得忘。 墨凝对白景廷的回答没有多大的反应,这样的选择是他意料之中的,不管是纳兰景还是白景廷,都愿为寒蕴蝶付出一切,哪怕到最后一败涂地。 墨凝平举左手,银白色的小球开始在他的手中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去吧,去找你真正的主人。” 那记忆之源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在墨凝话落的瞬间,唰的一下直射到白景廷面前,化为丝丝点点银色光点,慢慢渗透入白景廷的身体中间。 白景廷顿时浑身一震,双眼紧闭起来,一幕幕如同放电影般一一在脑海中闪过。 沧月大陆,是一个时空里不只有人存在的大陆。 具体的构成就像含蕴当天讲述的一样,呈四族并立之态。 这里的人不玩刀枪棍棒,他们用的是斗气。 天下分四族,但是功力却是统一划分。 从一级到十级,森严的划分来判定高低,一为最低,十为最高,武功越厉害级别就越高。 而在这十个等级之中,每一个级别都有赤橙黄绿青蓝紫七个斗气颜色来加以区别,一级的赤色斗气和一级的紫色斗气,紫色为高赤色为低。 级别越往上,颜色之间的差别就越大。 好比三级的赤色斗气相当于几十年的功力,那三级的紫色斗气就相当于百年功力。 所以斗气的颜色要先从赤色转变为紫色,才方可向上迈一级。 在二十一世纪,那伤了他们几个的那带有颜色的力量,就是斗气。 白景廷眉头微微一皱,在忆起沧月大陆的具体情况后,他率先想到的,就是那曾经艳惊天下的妖族公主,寒蕴蝶。 生为人类的他,曾几何时惊鸿一瞥见到寒蕴蝶,虽被那绝色容颜震撼,却深知两人身份的悬殊。 看着寒蕴蝶为救兄长无奈蜕变妖身,他那寡淡如水的心湖突然为她掀起层层涟漪,因此下定决心入妖族,修狼身。 他悟性高,修炼斗气对他而言虽然苦闷乏累了些,但进步却是极快,寒洛是最先发现他能力的,因此步步提携。 后来他在花丛中刻意制造了一场相见,他和蕴蝶两人一拍即合。 共同修炼,相互陪伴,不背离不相负。 山盟海誓,地老天荒,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生性寡淡不谋求天下,不在乎功名利禄,一心一意只为一个寒蕴蝶。 而蕴蝶素来温柔谦和怜悯天下,不求丰功伟绩只愿一世风流。 轰轰烈烈怎能敌的上惺惺相惜。 今生今世对方才是唯一的爱情打动了妖皇寒洛,虽然他的身份低了点,但寒洛还是应允了他同蕴蝶。 两人订下婚约,静待大婚之日来临。 魔尊墨凝的横空出世却生生阻在了两人中间。 同样的肝脑涂地,同样的舍命相爱,墨凝来的比他疯狂,却终是晚了一步。 蕴蝶不爱他。 ... 沧月大陆5 妖魔本不两立,他和蕴蝶多次驳了墨凝的面子,最终引发了妖魔大战。 一场仗打了多年后,该毁的也都毁的差不多了,若不是当年血族之主出面调停,恐怕还会持续下去。 墨凝本就生性暴戾,又一向自傲惯了,于是便把他掳了来。 落入情敌手中自然免不了什么好下场,才刚被抓来他就把魔族的酷刑一一尝试了一遍。 每一种手段都残忍的入心入肺,却只伤身不索命。 当年蕴蝶怒极找来魔之巅时,他虽然已经被折磨的出气多于进气,但却不至于死。 蕴蝶为他毁了半壁魔之巅的力量他感觉到了,但他却因墨凝的禁锢无力阻止,只能被动的听别人说着蕴蝶被判处无颜之刑。 他本不谋求天下,不在乎所有功名利禄,直到那时他才明白你不惦记自有人惦记的道理。 在蕴蝶消失于沧月大陆后,墨凝给他重现了当天的情况。 也正是那天,他在心疼蕴蝶的同时也看懂了墨凝。 这人是因为不想蕴蝶伤心才留他一命。 这人是因为自己护不住蕴蝶,才选择最残忍的自罚方式,编出了一个他已经死了的谎话来让蕴蝶恨他。 墨凝囚禁了他一千年,目的不是为了折磨,而是为了把他送到转生的蕴蝶身边。 他在尽力弥补自己的过错。 情之一字太伤人,唯有用心爱过的人才能体会,他当年唯一不能理解的,是墨凝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最终还是把蕴蝶送回他身边。 零零散散的片段在白景廷的脑海中汇聚成了一个完整的不能再完整的故事。 有含蕴知道了讲过的,也有她不知道没讲的。 一桩桩一件件,这件事情最完整的知**恐怕除了墨凝只有他。 就连寒洛和墨千唯都不见得对墨凝的心意知根知底。 白色的光芒将白景廷牢牢地包裹在里面,光芒流转,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白景廷的形象在一点点的发生改变。 短发一寸寸的生长,颜色也正由黑色向银灰色过度,每隔一秒钟向他看去,那银色的长发就长出十公分左右。 银发飞扬,神色如冰,白景廷在光芒中紧闭着双眼。 他的身体缓慢的旋转着,二十一世纪的衣服如灰烬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紧接着一袭白色的直襟长袍飞快的接替,附在白景廷的身上。 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简简单单的墨玉,轻雕出一个古朴沉郁的景字。 银发已经长成于腰间,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额前有几缕发丝微微浮动,显的极为轻盈。 比之前的他白了许多,若说之前的他在俊美之余还有一些小瑕疵,那现在就连那一丝小瑕疵也隐匿了去。 这就是妖,完美无瑕。 轮廓分明,眉目舒朗,惊才风逸,顶天立地。 单单只是一个身形,就能看出当年纳兰景那不入世俗的温和淡雅之气。 在衣着落定的瞬间,白景廷,不,纳兰景的眼唰的一下睁开,幽绿色的眸子格外晶亮,那满含威慑的眸子,有着绝对的强势。 一下子就把他周身的温和之气削减了几分。 妖族人生性温和,看上去都十分温润,但他们真正的性子都藏在眼睛里。 那犀利的绿眸下所隐藏的纳兰景,不是温和带着疏离,而是残酷肃杀。 当年因能力不够而让蕴蝶遭受无妄之灾时,他心里就已经打定了主意。 若是能够再重来一次,他必要手握一方势力,护她周全,再不让她承受苦难。 十级巅峰的紫色斗气疯狂的从他的周身涌动,那沉寂了一千多年属于纳兰景的绝对力量,开始缓缓复苏。 ... 沧月大陆6 没过一会儿,纳兰景的身形开始慢慢幻化一匹身长九尺的银狼。 雄姿英发,通身没有半点杂色,银色的毛发犹如绸缎一般柔顺光滑。 单是往那一站,那威风凛凛的庞大身躯就能骇的人吓破一半的胆子去。 纳兰景本事妖族狼群领袖,早已修炼出狼身,此时那已到十级巅峰的紫色斗气,如雷电一般在他的周身闪烁跳动。 那足以统治妖族最凶残的狼族的力量岂是等闲,瞬息之间,就连这大殿内的的空气,都在为之颤动着。 伴随着银狼的一声嘶吼,那猛烈地斗气瞬时以一种铺天盖地之态席卷了整个宫殿。 墨凝见此抬手一挡,一墨黑色的力量就迅速把自己隔绝开来。 纳兰景虽强,但他身为魔尊,力量早已超越了沧月大陆对斗气的划分,所以纳兰景伤不了他。 墨凝那一方完全被隔绝开来,可是这宫殿内晶莹的以黑曜石为原材料的地面却开始缓缓出现裂纹。 魔族从未受过任何损伤的大殿,纳兰景仅仅只是一吼便碎裂开来,可见这沧月大陆最高级的力量是多么强悍。 银光闪烁,纳兰景的身子在这蜂拥的斗气中缓缓变回人形。 那被含蕴所伤的身体,伴随着力量的恢复正在飞快的复原。 一瞬之间,功力已不可同日而语,前生狼族领袖的霸道与肃杀完全回来了。 纳兰景一步从那光芒中踏出,踩着那已碎裂的黑曜石地面,稳稳地看着高坐之上的墨凝。 毋庸置疑墨凝对蕴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下了真感情。 因为爱她,所以身份高贵的墨凝,不惜抛弃颜面也要追随在蕴蝶身边。 因为爱她,所以蕴蝶屡次伤害墨凝,他都不忍伤她一毫。 因为爱她,所以即使蕴蝶毁了魔族大半的繁衍之地,他都不想让她死。 因为爱她,所以对护不住蕴蝶的自己选择最残忍的惩罚方式。 因为爱她,所以墨凝纵然百般恨着自己,却无法杀他,只因不想让蕴蝶伤了心。 纳兰景面无表情的看着墨凝,既没有感谢他当年不杀他,也没有感谢墨凝把他送去二十一世纪和蕴蝶团聚。 墨凝不是为他,他自然没必要去承他的情。 “何苦。”纳兰景突然落下两字。 明明知道退一步就能海阔天空,明明知道放开手等待他的还有更宽广的蓝天,可是他却一直执着。 他的爱人他不会放开,但是墨凝…… 墨凝看着和已经和千年前无异的纳兰景,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放不下。” 感情这种东西要是放的那么容易,他就不会在这苦等一千年了。 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魔尊,寒蕴蝶是他最大的死结。 不等纳兰景回答墨凝便开口继续说道:“当年我放过你并不完全因为蕴蝶,而是我敬你为对手。”墨凝摸了摸座椅上的手持“你天赋异禀,领悟能力十分通透,能从人身修炼出妖身,多加锻炼必远超寒洛,与我匹敌。” 第一次说出心中所想,墨凝在妒恨纳兰景的同时,其实也在暗中观察。 他常年闭关不是因为真的需要修炼,而是因为太孤寂。 英雄惜英雄,得一对手实在不易。 纳兰景幽绿色的眼眸微微起了一丝波动,却又飞快的沉寂下去,一点也不避讳的和墨凝对视。 半响,纳兰景开口道:“你和我的账一笔勾销,就当还你一次。” 他声音冷清还带着几分凉意“但你为了求你自己一个心安理得而让蕴蝶承受了那么大的怨恨,这笔账我纳兰景迟早会来找你算清楚。” 关于他的都可以不计较,但关于蕴蝶的,他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大家踊跃的评论啊!!喜欢就推荐收藏哦,文章不断更) ... 沧月大陆7 墨凝看上去像是一腔热血为了蕴蝶好,可实际上却在她的心头捅了一刀。 事情因他而起。 他做不到不生气,做不到不迁怒。 没有人一生下来就厉害,他现在虽然没有墨凝的斗气高,但假以时日,他必定吐故纳新超越于他。 墨凝听言微蹙眉头,他为求自己的心安理得? “好。”虽然不认同纳兰景的话,但墨凝依旧大手一挥应了,他堂堂魔尊难道还怕他不成。 “我不想让她回到那个时空。”话锋一转,这是才是墨凝现在最发愁的事情。 现在方任蝶还没有蕴蝶的记忆,他担心她醒来之后,第一反应是回二十一世纪。 “不会。”纳兰景听言摇了摇头,他了解任蝶,虽然她不及当年的蕴蝶温柔,但那至情至性的性子没有变。 至少在事情没有弄清楚前,她不会想回去的。 “不能把记忆直接给她。”墨凝从阶梯上直飞而下立于纳兰景身边,神色冷酷。 不是他怕方任蝶拿回记忆后会对他怎么样,而是蕴蝶的记忆中有恨,这恨意他们无法摘除,他担心任蝶接受后会像一千年前一样再度崩溃。 纳兰景听言点了点头,不同于墨凝的冰冷,纳兰景的俊朗是一种不入世俗的尊贵“我会和妖皇商量的,不用你操心。” 一话落下,纳兰景再不忸怩直接拂袖离去。 恐怕敢在魔尊面前如此傲睨自若的也只有他一人了。 其实按照身份尊位,他是低墨凝一等的,就算不点头哈腰的说一句魔尊我走了,最起码也要知会一声。 可这狼的脾性大家也都清楚,他们是不屑于对自己不喜欢人和事进行伪装的。 所以在纳兰景心里,他和墨凝既是敌人就不必摆出谦恭之态了。 从古至今,没听见有人说过会向敌人行驶礼仪的吧。 银灰色的长发伴随着他走动的步伐飞扬,在半空中闪着银光。 说起来,这沧月大陆虽然美男美女云集,但却有那么几个人无法超越的。 妖族狼群之主纳兰景,一头及腰灰发几与银月争辉,绿眸幽然,两大特色为他身份的见证,常以一袭白衣示人,温和气息浑然天成,却总是保持着淡淡的疏离,仿佛世间没有丝毫事情能够引起他的喜怒,气质与容貌浑然一体,端的上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魔族王尊墨凝,黑发临空额庭高广,与纳兰景恰恰相反,他一双褐色的眼眸单是打眼一看就万分犀利,君王之气形于色,带着天生的王者微压,盛气逼人。 妖族之皇寒洛,九五之尊金龙乃是他的妖身,琥珀色的眸子氤氲万里大地之色,不喜欢将他的黑发加以束缚,五官分明,肌肤细致如白瓷,给人的第一感觉以温润,实则寡言少语,冷心冷情。 血族君王墨晞,生为魔族人,却阴差阳错被上一届血主换血成为吸血鬼,黑发血眸模样妖魅,性格反复让人捉摸不透,多年前心系墨千唯,在寒洛与她成亲后放手祝福。 至于那鬼族之主,没有人见过他的模样。 沧月大陆男子以这五人为尊,女子则仅有两人扬名天下。 妖族公主寒蕴蝶,红衣于身纱满地,举手投足一派高贵优雅,长发及腰襟飘带舞。 一袭容颜雅致天成,一切美丽的事物在她面前黯然失色,回眸一笑,血眸轻佻,三分温婉傲娇,七分妖媚入骨,笑容是她的标志,温婉是她的习惯。 沧月大陆第一美人,非这妖族公主当之无愧。 第二美人则是盛得魔尊亲封皇姓且赐名,魔族千万年所诞生的唯一女魔墨千唯。 眉目如画,倾国倾城,她喜爱紫色,是个至情至性之人,当年的沧月大陆也因她风云四起, 虽然已嫁为人妻,美丽却不减当年。 ... 沧月大陆8 纳兰景这边刚从魔族离开,妖族这方却已经炸开了锅。 此时妖族一华贵瑰丽的卧房内,方任蝶正双眼紧闭的躺在床榻之上,脸色明显已经比几日之前红润了许多,却没有丝毫要清醒地迹象。 一张相十分灵动大约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手端一铜盆从院外走了进来。 她把水盆放在床榻旁,拧干毛巾,开始为任蝶擦拭脸颊。 “公主,我都一千年没见你了,结果你一回来就没完没了的睡觉。”小姑娘嘟着嘴,满脸娇嗔。 嘴上虽然抱怨着,可手上动作却轻柔的很。 “你这些年不在妖族,小染可无聊了,都没人陪我玩,我只能每天守着这大卧房,妖皇这么冷酷,他每次来这里我都不敢说话。” 脸颊擦完了,这个自称小染的小姑娘又掀起任蝶的衣袖,开始为她擦拭身体。 类似丝绸质感的睡衣已经取代了那身染血的白纱长裙,任蝶的身上再也看不出那日的狼狈,看出这小染是用心打理了。 小染一边擦着一边又开始絮叨“还有诺依姐,虽然她背叛了公主,可我还是时常想起多年之前我们一起陪伴你的日子,那时候我们一起去**,一起去游玩,每次被妖皇抓了,你都替我们担着责怪不让我们受一点惩罚,你那么好,诺依姐怎么忍心背叛你……” 语气里带着几分责怪,但更多的还是伤心。 沧月大陆的人一百年为一岁,这小染说起来不过还是个孩子。 “公主,我还记得当时你和纳兰公子有多好,都怪那个魔尊,简直太坏了,不光把你们生生拆散,还害得妖魔两族大乱,我讨厌死他了。” 小染越说越气,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下来,一千年前她还是个六七岁的孩子,如果她有能力当时一定不会让公主被毁容的。 说着,小染就欲翻过任蝶的身子替她擦拭后背。 “你这话要是被旁人听见了可又要借题发挥了小染。”一温润的女声突然从院外响起。 小染停住了手头的动作,转身看过去。 寒洛和墨千唯正踏着一地阳光缓缓朝屋内行来。 “妖皇妖后。”小染一把抹掉脸上的泪,朝寒洛和千唯施了个礼“小染只是气不过,不是故意的。” “如果当时不是魔尊护着,就算洛洛再怎么施压,刑罚都不会降低到这种程度。”墨千唯上前两步把小染扶起。 她是魔族人,魔族的刑罚她再清楚不过。 魔族除她一人之外再无女人,繁衍靠的全是魔之巅的晶球。 蕴蝶当年不顾后果把魔之巅炸毁了大半去,魔族没撕破脸对上妖族,凭的绝不是她或者是寒洛的面子。 墨凝不知道背后花了多少工夫,才让蕴蝶从死刑降为无颜之刑。 可是大家没顾及到的,是蕴蝶的用情之深。 无颜之刑毁不了她,能毁了她的只有纳兰景的死。 当年她没能明白为什么墨凝要给蕴蝶看纳兰景的死状,可现在她明白了,一切不都还是因为一个情字。 墨凝不甘心同蕴蝶变成陌路人,所以哪怕是恨,对他来说也是好的。 这感情来的太极端,像当年墨晞对她一样。 只是墨晞最后对她放了手,可这墨凝…… “哎。”墨千唯无奈叹了一口气,这些事情就算她说给小染,小染也不见得会懂。 “我不懂您说的,我只知道是他害的公主和你们分开了这么多年,还害的公主毁了半边的脸。”对于年纪还不大的小染来说,这些中间的恩怨远没有结果来得重要。 “她怎么样了?”寒洛盯着床上的任蝶看了一会儿,沉声开口。 “公主一直没有清醒,不过脸色已经好多了。”小染见寒洛问她,当下一点也不敢隐瞒直接回答。 她就害怕这个冷面的妖皇。 ... 大病初愈1 “你先下去吧。”墨千唯拍了拍她的肩膀。 “是。”小染偷偷瞥了寒洛一眼,如释重负一般跑了出去。 “洛洛,你看你把那小丫头吓的。”墨千唯笑呵呵的把脸伸到寒洛跟前,她怎么不觉得寒洛可怕。 寒洛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低头问:“你不喜欢?” 伸手环住他的腰,千唯抬头吧唧亲了一口,呲牙道:“喜欢!” 笑话,她的男人对她自己温柔就够了,别人,哼,休想! “不害臊。”门口一个低沉带着丝丝鄙夷的声音响起,寒洛和千唯同时转脸看去,只见一只手掌大小的猫儿稳稳当当的坐在门口,圆滚滚的大眼睛正直溜溜的看着他们。 “沙白,偷听可不是好习惯。”千唯撇了撇嘴。 “是你们声音太大吵到我睡觉了。”被称为沙白的白色小猫,边说话边伸手打了个呵欠。 动物会说话要是放到二十一世纪那绝对是奇谈,肯定都要抓起来关到实验室里好好研究。 可在沧月大陆的人眼里,这十分正常。 妖族的动物只要修炼到一定程度都能够开口说话,再进化就是修炼出人身。 不过这沙白虽为猫儿,却并不是妖兽,它和千唯同出一地,目前在沧月大陆仅此一只,它是魔兽。 “可有人来?”寒洛开口询问,他和千唯事情很多不能时时刻刻守在这里,沙白能力非同小可,所以他委托它来守着任蝶。 “有我在没人敢来。”沙白小爪一挥,一脸倨傲。 有它在这里坐镇,那些妖族的老家伙们就算想进来,也绝不可能。 “一会儿给你烤鱼吃。”千唯嘻嘻一笑,放开寒洛走到门边拍了拍沙白的头。 “最少五条。”沙白用小爪子拨开千唯的手,直接明码要价。 “你真是越大越不可爱了。”伸手把沙白抱在怀里,千唯使劲揉了揉沙白的小脑袋,直到它毛发完全凌乱方才停了手。 沙白白了千唯一眼,任由她在它头上胡来,直接窝在她怀里开始睡觉,站岗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虽然它这两天也在一直睡觉。 寒洛扫了一眼千唯和沙白的互动,似乎已经司空见惯。 他前行几步走到任蝶的床榻边坐下,面色没太大的波动,只是那凝视任蝶的琥珀色眸子,却隐隐透出几分担心。 千唯抬头时正好把他眼底的担心看的一清二楚,当下抱着沙白走了过去,轻声道:“放心吧洛洛,她会好起来的。” 这蕴蝶的韧性比一般女生要强太多,她当年刚和寒洛在一起的时候可是深有感触。 蕴蝶当年崩溃是为纳兰景的死,如今纳兰景已经活过来了,她自然会慢慢恢复。 “我不想让她再修炼妖身。”寒洛看着任蝶,声音很平静,是一种看破事态的平静。 “当年她为救我经脉尽断,我不得已才为她注入妖身,蕴蝶生来本是人类,她只想平平淡淡,也没有多大野心,让她去二十一世纪快乐一世,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句句全是为任蝶考虑,可见寒洛有多么疼她妹妹。 “洛洛,她早晚还是要回来的,那个世界的明争暗斗利欲熏心还没这里来的逍遥自在,是你自己有愧疚,走不出这个魔障吗,妖身不仅不会给她带来任何的坏处,反而还让她斗气的等级得到了提升,蕴蝶对于斗气的悟性到底有多好,你比我更清楚。” 千唯句句发自内心。 那个时空的一世太短,这里才应该是最适合她的地方。 蕴蝶天性单纯善良却有着一股不服输的执拗,任何事都是要做到最好,在这里有无限的天地让她大展鸿鹄,而那个世界不行。 ... 大病初愈2 “任蝶虽然是蕴蝶的爱之化身,但她终究不是蕴蝶。”千唯话说的很直,他们不是没调查过任蝶。 寒洛不明白特工是什么意思,她却是懂的。 杀生予夺,做事不允许留下一点痕迹。 宁可我负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负我。 这个行业把能力放在第一位,行则生,不行则死,现实至极,也残酷至极。 方任蝶既然接受过近五年的特工训练,就算把蕴蝶的记忆完整无缺的给她,恐怕她也不复当年的单纯了。 “我知道。”寒洛闭眼轻轻点了点头“所以我不强迫她。” 他把选择权交给她,走也好留也罢,他都支持。 当日墨凝把任蝶送来的时候,就同他讲了含蕴已死的消息,蕴蝶的两个化身既然只剩下了这一个,那他定是要好好宠爱的。 “洛洛,魔尊他……”千唯犹豫再三,虽然她也很满意纳兰景,但她毕竟是魔族人,还是想为魔尊说几句好话“你能不能不插手干预。” 墨凝把蕴蝶伤成这样,依寒洛的性子绝不会原谅,所以能让他袖手旁观也是好的。 “我不会让他在接近任蝶。”寒洛第一次拒绝爱妻这个干脆。 千唯听言也不再开口,她已经尽了自己的心意,魔尊再好也及不上她丈夫的一句话。 “妖皇妖后。”门外突然传来小染的声音“到时候要给公主喝药了。” “进来吧。”千唯应了一声。 小染端着一碗棕色的像极了中药的汤水走了进来。 “洛洛你去忙吧,不是说棕熊一族出了问题吗,这里我来照看就好。”突然间想到了来之前妖族丞相给他们提起的事情,千唯赶忙说道。 “那我晚些再来。”寒洛点了点头,又看了任蝶一眼方才离开。 千唯一直目送寒洛离去才转过脸来,她把手中已经睡着的沙白放在床尾,复而走到床头将任蝶的上半身揽到自己怀里。 结接过染手中的药,千唯一下一下喂起来。 偶尔汤药没能喂进去,沿着任蝶的嘴角留下来,千唯就拿起手帕为她轻轻擦拭嘴角的污渍,模样要多温柔有多温柔,要多细心有多细心。 小染在一旁完全帮不上忙,只好拿起扇子为两人轻轻地扇着。 “妖后你要是累了的话就歇会儿,我来就好。” 小染见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千唯手中的药才喂进去三分之一,就想着让千唯休息一会儿。 这给昏迷的人喂药喂药听起来简单,做起来可不容易。 尤其是托着别人身体的那支胳膊,没一会儿就会酸的。 “我没什么,这丫头轻得很。”千唯连眼都没有抬,说的倒是实话,任蝶瘦瘦弱弱地,她托着倒还真没费多大力气。 “您还真上心。” 小染嘿嘿一笑,即使一千年没见,妖后依旧对公主那么好。 “她是洛洛的亲人。”仅仅只有七个字,却能听出她对寒洛那绵绵的爱意。 对自家妹子好,那是应该的。 爱屋及乌,寒洛珍视的她也珍惜。 “按时间估计的话,她今明两天就该清醒了吧。”千唯问道,这药方是她开的,当时她有把日期说给小染的。 “是的。”小染点了点头,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苏醒就是这两天的事儿了。 “这两天但凡有任何除了我和洛洛之外的人来,你都要快点知会我们。”千唯认真的嘱咐。 虽然任蝶的消息她和寒洛已经尽力去封锁了,但没有不透风的墙,那些长老们迟早都会知道。 生病需要静养,他们不希望有太多人来打扰任蝶。 ... 大病初愈3 “知道了。”她虽然年纪不大但也是个鬼精的,不需要千唯多么细致的提点。 “小染多嘴想问一句可以吗?”扇着手中的扇子,小染端详着千唯的神情,最终还是没有忍住。 “问吧。”千唯依旧专心致志的给任蝶喂药。 “我这两日听您和妖皇的对话,纳兰公子他……是找回来了?” 从小贴身侍奉左右,妖族里的下人们恐怕也只有小染最清楚蕴蝶和纳兰景的事。 “回来了。”千唯手下的动作顿了顿,轻声叹了一口气“只是他也不是他了。” 加入了白景廷思想的纳兰景,恐怕也再不是当年一尘不染的他。 “我不明白。”小染听言摇了摇头,妖族大部分人的性格都十分耿直,有疑惑就问出来,没什么避讳不避讳的。 “经历的事情多了,就会成长。”千唯用最通俗的形容替她作了解答,小染毕竟还是一个孩子。 小染若有所思道:“那成长一定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吧。” 她没有接触过外界的事,只是她看着公主这一路,除了在刚结识纳兰公子的时候很开心之外,好像其他时间都在经受磨难。 如果这样才叫成长,那她还是愿意什么都不懂。 千唯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 成长固然痛苦,但正因为这样,幸福才更显的珍贵。 如果一路都一帆风顺,那人生该有多无趣。 将手中的汤药完全给任蝶喂完,千唯把她平放在床榻之上,替她整理了一下被子和红色的长发。 千唯看着任蝶和蕴蝶极为相似的脸庞,微微勾了勾嘴角。 虽然任蝶长得也不差,但不得不说还是蕴蝶本身的长相好看一些。 妖族,那是上天的宠儿,所有方面都堪称完美,这不是小小人类可以比拟的。 她有的时候真不明白洛洛在想什么,她觉得变妖就是一件很好的事情,最起码可以享受这沧月大陆一百年为一岁的待遇。 这得比那二十一世纪多活多少年。 如果自己孤身一人,承受着千年孤寂的确难熬,可是蕴蝶有纳兰…… 一个想法还没全部在脑海里走完,千唯突然神色一厉,眼神倏地一下扫向窗边。 有隐藏斗气的力量。 感官敏锐至极,几乎是刚一觉察到,千唯整个身体就向那斗气发出地冲了过去。 窗外绿草如茵,不远处树影摇曳还有流水清澈的响声,就是看不见任何人影。 难道是感觉错了? 千唯皱眉,不会啊,她不可能出这种疏漏的。 凝神静气,千唯闭上眼开始用斗气细细感知,斗气的形态如柔软的丝带,一层层深入这窗外的每一个角落,边边角角均不放过。 “妖后,跑了!” 只听身后的小染一喊,千唯立刻睁开眼睛,入眼只有一个黑色的残影向远处急冲而走。 “想跑。”千唯一声冷哼,脚尖一个点地就朝那黑影追了过去。 她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隐藏斗气来这里。 千唯一走,房中顿时只剩了小染和任蝶两人,小染朝远处望了望,发现千唯已经走得没有了影子。 当下也先不做别的,小染走到窗边把窗户关了起来,这才又放心的走回任蝶的床榻边。 阳光被阻隔在了窗外,屋内一下子暗了一度。 任蝶的额头和脸颊上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小染拿起床头上的手帕,为她轻轻地擦拭。 这是药物的效果。 每次喝完药之后,任蝶都会以全身出汗的形式排毒。 小染一直不停的给她擦拭身体为的也是这个,生怕任蝶醒来的时候觉得身上黏黏糊糊会不开心。 ... 大病初愈4 这边正仔仔细细的为任蝶擦着,窗户却突然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小染转头看去,一包裹严密完全看不出长相的黑衣男子正半身蹲在窗台上。 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床上的任蝶,满眼尽是杀气。 “嗷呜。”被千唯放在床尾的沙白也被这巨大响声给吵醒了,一下子跳起来目光灼灼的对上那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一听动静,立马把视线从任蝶身上挪到沙白这里。 只见本手掌大小的沙白,轰的一下摇身一变,成了一两米见长的白色老虎。 身上的毛色暗藏金银两色花纹,隐有天地之色。 层层交织好不威风。 “滚。”沉重的狂啸声威震四方,那傲视天下的形态,一下子就把那黑衣男子震得一懵。 它的职责是保护任蝶而不是抓人,否则它才懒得废话,直接冲上去撕烂他,居然敢来这里撒野。 那男人回神也快,堪堪在沙白怒吼下稳住身形之后,猛地一跃便跳进了屋内。 与此同时窗外又唰唰跳进来两人。 以三对一,黑衣男子那方的胜算瞬间提高了些。 沙白冷着一双虎眼,连瞧都不瞧,直接一爪子扇了过去。 既然已经进来了,那就别走了。 三人也不是什么笨人,一见沙白这一爪的力度和破空声,几乎是想也不想就朝旁边避去,谁都不敢硬抗这一招。 笑话,上古魔兽白虎的一爪,他们可吃不消。 当下后来的两人一左一右朝两边闪开,而率先进来的黑衣男子,则向右一跳避开沙白的力量后,几乎是连停顿都不停,直接以斗气做刀向躺在床上的任蝶劈去。 那速度快的就连沙白都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转瞬即逝了。 小染打从一开始就注意这男子的行动,见此猛地把任蝶向外一拽。 “咔嚓。”连带着任蝶衣服的边角,一刀把那白玉床榻劈了个粉碎。 而小染虽然把任蝶拉开了,但也被这惯性一带,两个人齐齐向后倒去。 没有接触到硬邦邦的地面,在临倒地之前,沙白已经垫在了两人身下,只是小染吃了一嘴毛。 赶紧把还处在昏迷状态的任蝶扶到墙边坐下,小染检查了一下任蝶有没有受伤,丝毫不顾那三个黑衣人。 她与蕴蝶一样同是蝴蝶一族,只是她没有公主厉害,斗气方面很弱,帮不上什么忙。 沙白从地上站起,那庞大的身躯直接把身后的任蝶和小染挡了个严严实实。 大而圆的眼睛透出了几分厌恶。 这边已经和黑衣男人对上,而那方已经追出去很远的千唯,眼见刚刚还在她身前的气息突然消失,也顾不得再找,当下掉头就往回冲, 妈的,她居然上当了。 这典型了的调虎离山,居然把她给玩了。 身形临空,快若惊鸿。 千唯来的时候可是用了速度的,就这一会儿的工夫已经离任蝶的卧房几千多里远了。 还好刚刚把沙白扔下了,千唯心里暗自庆幸。 有那家伙在,任蝶的安危倒没有多大问题。 在这沧月大陆能打赢沙白的人没几个。 而那三个黑衣男此时已经立于三个方位把沙白团团围住。 “嗬!” 三人一同喊了声后一拥而上,瞬间就和沙白在任蝶的卧房中纠缠在一起,乒乒乓乓打的那周围的花瓶瓷杯直往地上摔。 仿佛在来之前就已经想好套路一样,在三人的打斗中,一人主攻一人副攻,还有一人时不时的插上两下。 最后这人为的不是对付沙白,而是要抓准时机取任蝶的命。 计划和动作都做得趋于完美,只是他们太低估了自己的对手。 ... 大病初愈5 早在三人摆这阵势的同时,沙白就明白了其中之意,当下丝毫不给那人留任何机会接近任蝶。 以一敌三,沙白丝毫没有落了下风,反而打的那三个黑衣人毫无招架之力,被它迫的节节败退。 “撤。”先来之人向窗外扫了一眼,突然冲着另外两人就是一声大吼。 墨千唯来的速度太快,再不走他们就走不了了。 “想走?”沙白冷哼一声,右爪朝地上猛地一跺,几人立刻东倒西歪起来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捏了个手势,嘴里嗡嗡哼哼的不知在念叨着什么。 只见三人周身突然围绕上了一股黑气,沙白的力量竟一丝作用都不起,完全被这黑气隔绝的干干净净。 眼见三人马上就要脱离了,天边紫光一闪,千唯刚好赶了个正着。 素手朝三人一抓,三人身形一晃,竟好似没有实体一般。 和千唯仅仅只是一个照面就飞速的消失了去。 千唯在地上站定,右手手心有一股黑色的力量正在快速的挥发。 魔族的气息? 千唯看着自己的手心皱了皱眉,这气息她太熟悉了,与她同宗同源没有一点偏差。 沙白见千唯来了,再次缩小到猫儿大小,嗖的一声窜到千唯手上,鼻子凑上来嗅了嗅。 虽然微乎其微,但这里面的确掺杂着魔族的气息。 奇怪了,沙白心中腹议,它刚刚跟着三个人交手的时候明明什么气息也没感觉到啊。 非人非妖非魔非鬼。 莫不是那黑暗力量又卷土重来了? 沙白一年刚起就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那力量被寒洛和千唯镇压的好好地,不可能出现纰漏的。 可能是它刚刚没有注意所以忽视了。 “任蝶。”千唯眼见着那黑气从自己的掌心消失,忽然想起来还躺在地上的任蝶,当下走上前去和小染一起又把她搬到了床上。 “这病还没好,就已经有人先惦记上你的小命了。”替任蝶盖好被子,千唯撇了撇嘴一脸无奈。 她早就说了,毁魔之巅可是大事,虽然众魔明面上都为墨凝的命令是从了,可是私底下还是免不了的小动作。 “这说明我很关键啊,咳咳……” 千唯话音刚落,任蝶就沙哑着嗓子应了一句。 刚刚不知道谁拽了她胳膊一下,疼死她了。 一开口胸腔里就有一股杂气呛了上来,任蝶猛咳了几下方才缓过神来,揉了揉胳膊。 虽然脸上还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可一双血眸却已经无比的晶亮。 “你醒了!”千唯见状大喜道。 “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任蝶朝她笑笑,不由得暗自感叹这女人还真美。 “墨千唯。”千唯怕任蝶刚醒不知道她是谁,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 “我知道。”任蝶点了点头,虽然她人没有醒过来,可还是有意识的,隐隐约约也能听见他们的交谈。 昏迷之前的事她也有一些印象。 “你让我感觉很熟悉。”任蝶抬眼看着她,脑子里零零碎碎的闪过一些片段。 含蕴说她是寒洛的妻子,说她是魔,可为什么她对她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千唯俯下身子,把嘴凑到任蝶的耳边,声音轻柔恬静“我从没跟任何人说过,就连你哥哥也不知道,我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来的,曾经不知道两个时空有联系。” 一语罢了,千唯抬起头,装作什么都没说过的样子。 前文提过,有一个女杀手曾经叱咤整个特工界,那个人其实就是千唯的前生,不过这是另一本书里的事了,这里暂且不提。 任蝶听言虽然心里惊了一下,但也不再继续问,只是看向千唯的眼中又添了几分亲切。 ... 大病初愈6 “你感觉身体怎么样?”千唯见任蝶一脸精乖,面上不由得闪过一丝满意。 “就是小染拉我的那一下太狠了。”任蝶看向在一旁明明很激动,却一直不敢打断她们的小染。 “公主您记得我?!”小染喜形于色。 “这两日你在我耳边叨扰的,让我不记住都不行。”任蝶对小染没有印象,但是在昏迷时却听到了她同她讲话。 “我那也是太想您了。”挠了挠头,小染嘿嘿一笑。 任蝶将胳膊诸在床上,试图撑起身子。 千唯见此赶忙伸手馋了她一把,小染也把枕头竖起来方便任蝶靠上去。 手捂着子弹嵌入心脏的地方,任蝶皱了皱眉,沧月大陆能帮她消除含蕴打入她体内的斗气,但这外伤可没法治。 “你多大?”任蝶看向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的小染问道。 “我活了一千六百四十一年,今年十六岁。”小染回答的从容不迫。 “啊?”任蝶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 千唯见任蝶的表情呵呵一笑,整个身子都随着颤动起来。 有些懵的看向千唯,任蝶的眸子里满是错愕。 “沧月大陆一百年记一岁。”千唯向任蝶解释道,或许是上苍偏爱沧月大陆吧,二十一世纪人追求的长生不老,在这里实为平常。 任蝶咋舌,无言以对。 “景廷在哪里?”任蝶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没有看见白景廷的影子。 “不久就会回来了。”千唯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她纳兰景在墨凝那里,所以干脆不说。 任蝶听言皱了皱眉:“我想见他。” “任蝶。”千唯突然一脸正色的叫了她一声“其实在不久前,我和洛洛同时感受到了纳兰景的力量波动。” 心头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任蝶沉声道:“这是什么意思?” 千唯顿了顿,终是开口说道:“白景廷可能不再是白景廷。” 话说的很粗,但是任蝶听懂了。 感受到了纳兰景的力量波动,而且景廷不再是景廷,定是融合了。 “还能回去吗?”任蝶开口问道。 千唯摇了摇头:“两个时空本就不应该互相干预,如果当日不是为了救你,我和洛洛也不会过去的,纳兰景既然已经恢复了妖族身份,自然要守沧月大陆的规矩。”、 任蝶听言心底一凉。 一则人,一则妖,一个能回去,一个不能回去。 这跟让他们两个分开有什么区别。 “这应该是白景廷自愿的。”虽然没有亲眼看见场面,但千唯觉得魔尊不可能强行把记忆还给纳兰景。 “我知道。”任蝶轻闭了一会儿眼,景廷不想做的事没人能逼他,除非他自愿。 这一点她在刚听到的时候就知道了。 任蝶倏地攥紧了拳头,景廷想要恢复记忆,不作他想,无非还是为她。 面对事情的时候景廷从不会逃避,无法当作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就干脆记起。 两人没有做过任何的交流,甚至在来到沧月大陆之后两人都没有见过一面,但任蝶就是完完全全猜中了他心中所想。 “我的记忆在哪?”血眸猛地睁开,眼中布满流光溢彩。 千唯不知道任蝶做了什么打算,但照实回答道:“你哥哥那里。”。 “我想要拿回来。”任蝶的语气极为肯定,她也不喜欢逃避。 “现在还不可以。”千唯顿了一下,直接开口拒绝:“第一你的记忆中有恨,我不想看到你在恢复记忆后重蹈当年的覆辙,第二你哥哥希望你能摒弃这些杂念,选择一种能让你开心的生活。” 理由不多,仅仅只有两条,但句句由心而发。 ... 大病初愈7 “有景廷在的地方才有开心。”任蝶嘴角微微上扬。 不是她太依赖白景廷,这种感受她没法形容,但她相信千唯会懂,因为她和寒洛亦是如此。 千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认同她的说法,但依旧耐心的打断她:“现在对于你来说,尽快的适应沧月大陆比什么都重要。” 任蝶舔了舔唇不再作声,她十分清楚自己的请求被明确的拒绝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听取了千唯的意见。 她觉得眼前这个模样倾国倾城的女人总不会害她。 风从被毁坏的窗户里呼呼地刮了进来,任蝶凝望着满地的狼藉忽然开口问道:“刚刚,有人要杀我?” 千唯扫了一眼地上,而后点了点头。 “我之前做人做的很不好?”任蝶笑着继续发问,听不出是什么语气。 “不,你很好。”千唯言简意赅,却答得十分坚决。 她之前从未见过像蕴蝶这样善良的女子,仿佛所有的邪恶在经过她的洗涤后都会变得纯净无比。 “那为什么这么不受待见呢。”任蝶抿起嘴角。 昔羽讨厌她,含蕴想杀她,就连来到一个对于她全然陌生的世界,也有人想要来取她的命。 之前从未觉得自己是个讨人厌的人。 “只是各为其族而已。”千唯不以为意的把手放在她手上进行安抚:“你没必要活出别人想看到的样子。” 一句话犹如醍醐灌顶,不能说完全扫清了任蝶心中的阴霾,最起码也消匿了大半。 是啊,人生是自己的,为什么要活给别人看。 是她魔怔了。 “千唯嫂嫂。”任蝶突然想这么叫她。 “嗯?” “你能再多给我讲一些当年的事吗?” “当然可以。”千唯索性把小染大发了出去,自己脱下鞋子钻到任蝶的被子里。 风过树梢,千唯的声音柔和如潺潺的流水,从她当年第一次见到蕴蝶开始,一桩桩一件件,千唯说的很仔细。 “原来我当时还怀疑过你。”听完千唯叙述的整个故事,任蝶不由的嗤笑。 千唯和寒洛的故事也曲折到足够写出一本小说了。 如果两个人能够相濡以沫这么多年,那定是曾经经历过大风大浪,看来她分析的一点都没错。 “是啊,不过你信你哥哥也算是信我了。”千唯笑容无限灿烂,好像曾经的一切都成了过眼云烟。 “妖魔自古不两立,你们这种跨越种族的爱情真是好样的。”任蝶也笑了。 “没办法,你哥哥太优秀。”千唯的眼中除了爱恋还带着欣赏,一个人只有发自内心的欣赏自己的另一半,两个人才能相爱的更加长久。 “蕴蝶有这样的哥哥和嫂子很幸福。”风把任蝶的红色长发扬起,似乎兴趣怏然。 千唯伸手巧了她脑袋一下“现在也是你的哥哥嫂子。” 任蝶摇了摇头:“我怕我自己做不好。” 她对寒蕴蝶的了解微乎其微,怕再也变不回他们眼中的蕴蝶。 “我刚刚说过了,你没必要活出别人想看到的样子,无论你是寒蕴蝶还是方任蝶,你都是纳兰景的爱人,都是我和洛洛的妹妹,我们都希望你能开心。” 这好像是任蝶第一次听千唯说这么多话,不由得心中有点触动。 墨千唯是真心对她好的,她能觉察到。 任蝶挪了挪身子,将头枕在千唯肩上,千唯身上的味道能让她莫名的安下心来。 “好。”任蝶闭眼轻声回答。 ... 大病初愈8 “等你身体在恢复一些后,洛洛就会公布你回来的消息,你要时刻做好准备,不是所有人都是高兴地等你回来。”千唯把话说的很直白。 “那些人我也不会轻易放过的。”任蝶依旧闭着眼。 她追求平静生活,不代表别人欺上门来还要忍气吞声。 她可不是什么软柿子。 现在她没有记忆也没有斗气,无法去惩治当年害了她和纳兰景的人,待她记起一切的那一天,她定要让那些人血债血偿。 “对了。”任蝶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你知道救我和景廷的人是谁吗?” 千唯听言一怔,仿佛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 “是我手下的一个小魔,可以往返两个时空的使者。”千唯信口胡诌了一个身份,这时候把墨凝的身份告诉任蝶恐怕不太好。 她心里还是希望任蝶能和墨凝好好相处的。 任蝶点了点头,原来是个小魔,她还以为是含蕴所提及的那个墨凝。 “出去走走吧。”任蝶看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晚霞已经把天染成了红色,不由得想出去逛一逛。 “好啊。”千唯从一侧下了床,没想到一讲故事时间过得这么快。 当她从衣橱里为任蝶拿出一件外衣时,任蝶已经把鞋子穿好了。 沧月大陆的服饰都是偏古风的,虽然任蝶在二十一世纪没穿过,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鞋子她是还会穿的。 千唯将手中一件丝绸质感的白色外衣搭在了任蝶身上。 沧月大陆一年四季如春,几乎不生产厚重的外衣,大多很单薄。 任蝶现在才大病初愈,不能受太多风寒,多披上一件挡挡风总是好的。 千唯扶着任蝶走了出去,虽然现在任蝶还没有恢复她昔日的容颜,但毕竟本身底子就不错。 即使没有远盛墨千唯,至少和她站在一起也没有太跌份。 两人单单往院中一站什么也不干,就已经远胜了这争奇斗艳竞相开放的百花丛。 “妖后,公主。”一直站在院外打点花花草草的小染朝两人施了一礼,放下手里的水壶走了过来。 自然而然的到任蝶另一边搀住她。 “我没这么脆弱吧。”任蝶被俩人下意识的动作弄得一笑。 紧接着又呲起了牙,笑的幅度太大牵扯的伤口了。 “现在知道有多脆弱了吗!”千唯嘲笑道。 任蝶撇了撇嘴,换上了很自然的微笑:“我之前很喜欢花啊。” 院子一看就知道是被精心设计过的,各种种类的花密密疏疏的,成了一道奇景。 阳光肆意的挥洒而下,在风的轻吹下,花浪起伏不断,那阵势颇有几分海浪翻滚时的壮丽。 花海以东有一条悠长的走廊,走廊后有一道假山屏障。 旁依绿水清澈环绕。 一条小溪贯穿了满院。 以花为主水为辅,水绕花丛,暗香浮动。 恐怕就连陶渊明桃花源记中所提及的世外桃源都比不上这里半分。 “是啊,公主您平时最喜欢花了。”小染回答道,当年蕴蝶公主什么花都喜欢,所以在院子里什么花都种了些。 她本以为这样差着乱种会不好看,结果等到鲜花长成之时,那百花融汇的美景和香气,这世间竟没有一处再能及得上这里。 任蝶轻轻嗅了一下,瞬间感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变得欢愉起来。 香气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心情这话说的一点错都没有。 “怎么出来了?” 一沉稳的男声从三人身后响起,似午夜清凉的水,温润通透。 ... 初次相见1 任蝶转头看去,这才第一次真真正正的打量寒洛。 他踏着满地的金光而来。 沧海龙腾的图案精绣在明黄色的长袍上,衣袖在那金色的波涛下被风带着高高飘起。 黑色的长发未加束缚随意的披散在脑后,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高挺的鼻梁下,淡淡的桃红色的薄唇轻轻地抿着。 肌肤颜色如小麦般健康,同时又细致如美瓷。 琥珀色的一双瞳仁带着温润世间万物的优雅。 但当任蝶细致看去,却发现他那眼底深处却不含任何情感波动。 高高在上,视世间万物为蝼蚁。 脸庞辉映着夕阳的余光,寒洛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皇者之气。 他不急不躁,一步一步走的缓慢而坚实,没一会儿就行至三人身前。 任蝶怔怔的对上他看过来的眼睛,一时间都不知该作何反应。 那日生死关头,只是一瞥没将寒洛的容貌看清楚,现在就近一看,才发觉此人真的惊为天人! “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旁边的千唯声音带着笑意。 “把衣服穿好。”寒洛转眼看向一边的千唯,话虽说着,却身体快于行动,已经帮千唯整理好了刚刚因为**弄得乱七八糟的衣摆。 不同于刚刚的任蝶所看到的高冷,寒洛的眼神一对上千唯,自然而然的带上了一丝温柔。 那温柔不是只摆于眼前,而是真正的深入眼底。 只为一人暖。 不知是多少年的相濡以沫才能成就出这样的理所当然。 任蝶心里默默地想到。 “不小心的嘛。”千唯吐了吐舌头,撒开还搀着任蝶的手,一下子跳到了寒洛跟前。 “喂喂喂,你这样就抛弃我了。”任蝶对明显重色轻友的千唯打趣道。 “你别说我,你自己也是。”千唯也不甘示弱的回嘴,虽然现在任蝶记不得了,但在千年之前,这小丫头也是为纳兰景抛弃过她好几次。 “谁让我不记得呢,不知者不为罪啊。”任蝶挑眉道。 “你是病人我不跟你计较。”一把搂住寒洛的胳膊,千唯丝毫不接招。 见两人相处的不错,寒洛目光中又再附上一层柔和。 “嗯?”寒洛突然一皱眉,向任蝶的卧房看去,他怎么感觉到了一股不属于这里的气息波动。 “有人来?”他转头看向千唯。 “我没能把那人留下,但是抓住了一丝魔族的气息。”千唯如实回答,她现在是妖族的皇后,偏袒她夫君更多于偏袒她的族群。 寒洛立即闭眼感知,半响后摇头道:“不像。” 这力量虽和魔族一样同属黑暗,却不完全是,这更像是有人刻意模仿的。 千唯听言微微蹙了一下眉头,经寒洛这么一说,她也悟出了一丝不对劲。 为什么赶得这么正好,非要等她前脚刚回,他们才撤离,而且还偏偏留下一丝气息让她追查。 但转念一想,好像沧月大陆并没有可以模仿他族气息的功法啊。 犹如弓箭穿线而过,千唯的脑中突然灵光一闪,眼带不可思议的对上寒洛。 莫不是…… 看见寒洛在同时也深沉了眼,千唯心中就是一凉。 见寒洛给自己打了个眼色,千唯才想起任蝶还被晾在一旁,当下两人便极快的掩了不安的心神去。 “改日再说这些,小染去备些饭菜吧。”千唯话锋转得十分干脆。 ... 初次相见2 虽然两人的默契十足,但那一瞬间的表情变化还是没能逃过任蝶的眼。 不过见两人不想说,她也自觉地不多问。 如果该她知道,他们自然不会瞒她。 “是。”小染应了一声,也松开了搀着任蝶的手。 伴随着她离开的脚步声,院子里陷入了一片沉默。 “我该叫你什么?”在千唯正想开口打破这尴尬气氛的同时,任蝶开口询问寒洛。 她不能理所当然的把寒蕴蝶的哥哥当做她自己的哥哥,这样对蕴蝶不公平,也可能会让寒洛心里不舒服。 “像第一次见面一样就好。”寒洛语气不咸不淡。 “好。”任蝶见寒洛不介意,于是点了点头也不推脱直接道:“哥哥。” 寒洛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但那周身的气息很明显就一松。 含蕴只喊他皇兄,他也真是很多年没听人喊他哥哥了。 “为什么我听见你叫他这么开心呢。”比起没有太大表情变化的寒洛,千唯倒显得无比兴奋。 “夫妻同心,咳咳。”四字落下,任蝶突然咳嗽起来,紧接着就是胸前的伤口一震抽痛,瞬间冷汗直冒。 与此同时,寒洛没被千唯抱住的另一只手,立刻提起力量就朝任蝶的伤口护去。 那速度快到,这边千唯才刚刚准备出手,那边寒洛的力量已经在任蝶受伤处开始起作用了。 任蝶被寒洛的力量裹住,马上就觉察到胸口处一热。 紧接着那伤口处的撕裂感快速的在这涨热中消匿了去。 肺部导致她咳嗽的不适也正在慢慢的减轻,任蝶那刚刚因痛处而紧皱起来的眉头也慢慢地放平。 任蝶冲寒洛摆摆手,向他示意自己没事了。 千唯上前两步抓住任蝶的脉搏,把了一会儿后冲寒洛点了点头,他这才收回了自己的力量。 “有伤口还是不宜吹风。”寒洛动了动薄唇。 “在床上躺了太久不好受。”任蝶如实回答,她很少睡这么长时间。 二十一世纪的人不同于沧月大陆,他们的生命只有短短一百年。 不,也许连一百年都到不了。 生老病死是那个时空的常态,而且对于身居高位的她来说,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挂掉。 所以她格外珍惜时间,从不愿把时间浪费在睡觉这种无意义的事上。 久而久之也就养成了习惯。 她以为寒洛会强行让她回去,但他并没有,反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当真就拉着墨千唯陪她站在了外面。 千唯见此手上打了个响指,紧接着一股浅淡的白光就把任蝶拢在了里面。 任蝶瞬间感觉围绕她周身的丝丝凉风就被阻在了外面。 隔离罩吗? 任蝶伸手戳了戳那股白光,没有想象中的实体,她只抓到了一把空气。 “这是防护用的,只挡风。”千唯见此向她解释道。 任蝶挑了挑眉,这斗气还真是什么都可以。 “我能学……”一话还没问出,任蝶就闭口不再言语,刚刚千唯才跟她说了暂时还不能拿回记忆。 “可以修炼斗气。”寒洛答道“你我当年都是以人身修炼的。” 那都是几千年之前的事了。 以人身修炼斗气的确很难,但是也不是没人能做到,他和当年的蕴蝶就是很好的例子。 “等你病好了就教你。”不等任蝶再问,寒洛直接开口允诺。 任蝶要是想在沧月大陆生存下去,就必须要掌握斗气,否则单靠她在二十一世界学到的功夫,是不够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