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聊斋》 第一章 此世有鬼,云华宝箓 大日东升,晨雾消散,天宇澄清。 陈观睁开眼睛,望着眼前这间既熟悉又陌生的古雅卧房,幽幽叹了口气。 真穿越了! 陈观揉着发胀的脑袋,坐起身来,整理脑中多出的记忆。 记忆中,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也叫陈观,字子瞻,十六岁,大离王朝江浙省金华府治下兰奚陈家村人; 陈父曾做过县丞,不过在前任六岁时病故,前任由母亲抚养成人; 前任读书很有天赋,去年连续通过县、府、院三级童试,成为一名府学生员,也就是俗称的秀才; 别以为秀才很容易考到,在前任记忆里,便有不少考到老却依然无法通过童试的老童生存在,所谓“老考童生,童生考到老”; 那些老童生之所以如此坚持,却是秀才是科举制中的一级功名,算是入了士大夫阶级; 这个世界,和华夏古代一样,士农工商,士人地位极高,秀才虽只是士大夫底层,却也有免除自身徭役赋税、见县官不拜、不能随便加刑、佩剑远游等特权,自然值得奋斗; 当然,不排出那些执念作怪,必须考个功名才能瞑目的存在。据说,岭南就有百岁老童生考中秀才后,含笑而逝; ** 昨日,前任与数位同窗登山游乐,傍晚下山,一同窗家就在山下,邀众饮宴,期间行酒令,前任喝了不少酒; 天黑席散,前任醉醺醺地往家走,半路遇着个一时想不起名字却很面熟的人邀他喝酒; 喝醉的人还想喝是常理,前任欣然同意,跟着那人就走。只是没走几步,一阵冷风吹来,前任酒醒了些,突想起邀饮之人是半年前淹死在兰江里的同窗魏某,吓得怪叫一声,一口气跑回家里,扑在床上便昏了过去,很可能气绝当场…… “是醉中臆想,还是这个世界真的有鬼?” 陈观皱眉,却是昨晚前任醉得厉害,意识混乱,记忆也不清楚,尤其遇鬼那段,模糊不清,疑是前任幻想,自己吓自己。 “若真有鬼……”陈观低语,眼中闪过莫名光芒。 若真有鬼,想来也当有仙神…… 陈观立即生出遨游仙山,寻访高人,从其修仙,炼道长生之念,恨不得马上出发。 “不过……” 陈观眉头一皱,似有疑难。 大离王朝虽正处太平盛世,但到底是古代,科技落后,交通不便。 一些人烟稀少之地,不乏劫道匪类,杀人害命;且自然环境绝好,山林之中,虎豹豺狼多不可数…… 以他现在这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之体,贸然入山,无异于自寻死路! “这事不能急,必须做足准备才行,不然长生没求到,反先得了短命。” 陈观压下念头,感觉脑袋没那么难受了,便起身下床,活动有些凝滞的身体。 活动了会,陈观感觉身上黏糊糊的,极不舒服,还散发着一股怪味,立即对外间喊道:“蔷薇!” 蔷薇是前任的贴身侍女,就住在外间,听得呼唤,立即跑进来,脆声道:“公子醒了,可是要奴婢伺候洗漱,还是要用醒酒汤?” 望着眼前这不过十二三岁,娇弱稚嫩的少女,陈观心中对这万恶的封建社会进行一番强烈谴责后,开口道:“让厨房多烧些水,我要沐浴。” 蔷薇应了声后,蹦蹦跳跳着去了,明明就是个孩子,也不知道陈母怎么想的,竟然让她做前任贴身侍女,照顾生活起居。 陈观摇摇头,进了书房,准备研读下道经。 ——既然立志修仙,而又不能马上成行,自当多读道经,为日后修仙打下基础。 “《道德经》《南华经》《黄庭经》……” 望着这些书名,陈观沉默了。 这个世界,与华夏古代极其相似。天文地理、语言文字,基本相同,也有三皇五帝、诸子百家,就连四书五经、佛经道典,都是一样,或许不同的,只是朝代名称和名人姓名? 平行世界? 这个问题太深奥,陈观懒得深究,数了下,发现一共十二本道经,便一股脑从书架上取下。 “咦?”陈观惊咦一声,却是道经移开后,墙上现出个暗格,里面有个檀木盒子。 陈观心下好奇,把道经放到书桌上,将檀木盒子取出,吹了下灰后,掀开盒盖。 盒盖一开,一抹金光映入眼中,晃得陈观有些眼花。 陈观本以为是金子,但眯眼细看,原来是一本鎏金封面的书籍,上面有四个银色篆文。 有前任记忆,陈观却是认得四字,为“云华宝箓”。 “似乎是道家书籍,但没听说过,难道是修仙功法?” 陈观心下激动,立即放下木盒,将《云华宝箓》取出。 “嗯?” 陈观触摸书皮,发现其似乎是丝织品,触手丝滑温润,非是鎏金,而是本色如此。 “仙家物品,果然非常!”陈观赞道。 《云华宝箓》不是线装书籍,而是像奏本一样,一折一折叠起来的,陈观一下展开十数折,便看见许多赤色符箓,往后再翻,也全是符箓。 “宝箓?符箓?” 见是符箓,陈观大失所望,这东西,难以验证,天知道是真是假。 陈观将目光移到开头,却是一篇大纲,仔细研读,却是阐述符箓之道,后还有一篇言是成仙正法的吐纳导引之术,名蛰龙功。 蛰龙功很深奥,陈观读了一遍,大概说的是修仙不过养精、炼气、存神,这吐纳术便是吐故纳新,炼精化气,观想存神之法,不过具体如何,还需好好研究。 陈观眼睛一亮,感觉这《云华宝箓》,还是可信的,至少配套了修炼之法,并非只有鬼画符。 “这真是举世无人肯立志,立志修仙仙自来!” 陈观心情大好,念了句不知何处看到的打油诗。 “公子,水烧好了!” 陈观正要仔细研究蛰龙功,蔷薇突然在外间喊道。 “就来!”陈观匆匆应了声,将《云华宝箓》一卷,正要塞回盒中,却有一张纸片从中掉出来。 “嗯?”陈观惊疑,拿起一看,却见上面写满了字,方正楷书,与《云华宝箓》所用字体不同,且笔迹也不一样,并非出自一人。 陈观来不及细究,一股脑塞进盒来,放回原处,再用道经遮掩好后,做贼心虚般出了书房。 第二章 修行之道,符箓之术 洗尽铅华,换上一身干爽衣服,陈观只觉通体舒泰,神清气爽。 在镜前照了照,镜中人面容俊秀,剑眉星目,更有股儒雅气质,可谓是一等一的美男子。 “啧啧……”陈观一阵称奇,不敢相信世间竟有生得如此英俊且有气质的男人。 陈观顾影自怜好一阵,直到肚子饿得咕咕叫,才回过神来。 由此,陈观悟透了一个道理。 帅,真的不能当饭吃! 陈观走出浴室,对候在外面,正无聊踢着石子的蔷薇道:“去厨房拿点东西来我吃。” “好的。”蔷薇答应一声,欢快而去,不一会,便端着个小托盘过来,上面放着碗稀粥、一盘馒头和一小碟咸菜。 不知是太饿,还是因为这个世界的稻米、小麦和蔬菜没有化肥催熟及农药污染,便是简单料理下也格外清香,陈观吃得是意犹未尽。 吃完后,陈观对收拾碗筷的蔷薇道:“我待会看书,不需伺候,碗筷送回去后,你便自己找地方玩吧。” “谢谢公子!”蔷薇甜甜一笑,满脸欢喜地离去。 陈观起身,活动了一会后,走入书房中,紧闭门窗后,小心翼翼地将檀木盒子取出。 “怎么像做贼似的?” 陈观拿着盒子坐下后,突然一笑,心情舒缓开来,不再激动紧张,患得患失。 打开盒子,陈观拿出先前那张写满楷书的纸张,准备看看其上写的是啥。 “自妖道伏法,得这云华宝箓已半年,何依旧没有气感?” “一年了,这炼精化气究竟何意?” …… “有气感了,道法果然玄妙。” “元神何物,为何感应不到?” …… “为何最近身体越来越差,莫非走火入魔了?” “妖法,妖人功法,果然不可学!” 陈观托着下巴沉吟,这似乎是某人修行云华宝箓后做的记录,不过其似乎没什么好结果。 “不过,这字看着怎么这么眼熟,似在哪里见过?” 陈观挑眉,仔细思考,突一抬头,瞧着墙上一幅书法,一阵猛瞅。 举起手中纸张,两相比较,笔迹一致,系出同人。 这幅字,乃前任父亲所留,也即是说,这云华宝箓,是前任父亲藏在书架后暗格中的。 如此看来,前任父亲不是病故,而是修炼这云华宝箓时出了问题,走火入魔而死。 “妖道伏法……” 陈观手叩桌面,在脑中推理了下,差不多把事情还原出来。 有一个没啥本事的道人,做了恶事,被抓到县衙,按律被诛,身为县丞的陈父不知如何得了道人身上的云华宝箓,偷偷练习,因不懂乱练,出了问题死去…… 说这云华宝箓是妖法,陈观是不信的。他虽只看过一遍蛰龙功,且有许多地方未曾细究,但却知道这功法堂堂正正,不是邪术。 妖魔之法,多用外物练功,吸血、采bu、紫河车、心肝、尸骨等,怎么邪恶怎么来,蛰龙功什么都没提,很正常的炼精化气、观想存神。 “陈父连炼精化气是什么都不知道,都能胡乱修炼出气感,可见此是正法。” 陈观想道,回想了下陈父死时模样,枯瘦如柴,大夫说是精血枯竭。 陈观来自信息大爆炸的地星,知道炼精化气是炼自身血肉精华为气,“精”化为“气”后,需要补回来,才能继续炼气,不然就是竭泽而渔。 前任父亲没有人指导,炼气后没有补充血肉精华,所以身体越来越差,继续炼气,致使精血枯竭,一命呜呼。 “当引以为戒!” 陈观想道,将陈父手书烧掉,再看云华宝箓,已然没那么急切了。 他而今这具身体,瘦弱非常,没多少“精”以供炼气,便是看懂修炼功法,也不敢炼气,可以慢慢揣摩。 “张小凡拜入青云宗后,入门便是砍三年还是六年竹子?” “孙悟空拜菩提祖师后,扫地锄园,养花修树,寻柴燃火,挑水运浆六七年,菩提祖师才传他真正的修炼之法。” “《劳山道士》中,那老道士开始也是让王七砍柴。” “这些都是为了锻炼身体,好有更多的‘精’炼气!” “我现在这副身体弱得很,需好好锻炼锻炼才行,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万丈高楼平地起!” 陈观心中想着,心态平静地翻开了云华宝箓,揣摩起蛰龙功来,准备看看修仙是怎么个修法。 看了一遍,陈观又有所得,炼精化气,待打通全身经脉后,便是打通内外,可采天地灵气修炼,反哺肉身,滋养神魂,此为筑基,即铸就道基。 另外,修仙养精、炼气、存神,三者可以一同修炼。 炼气时养精就不需说了,筑基前,不养精,炼气便无以为继,养精、炼气一起,并不冲突; 而存神,也为观想存神,即通过观想,壮大神魂,可使神魂离体,行种种不可能之事,再修成元婴前,也是可以修炼神魂的,其并不与养精、炼气冲突。 “炼气、筑基、金丹、元婴……” 一个个词汇出现在陈观眼前,有前世信息支持,陈观看这些也不难,只吐纳术中记载的经脉窍穴,不甚明了。 “看来还得弄些医书来看才行,一来了解经脉窍穴,二来明白药理,也好配制补药,辅助养精。” “十道九医,原来根在这里。” 陈观心中想道,不过并未急着行动,却是已有打算。 功法揣摩得七七八八后,陈观看向后面的符箓,准备看看这些符都有些什么用。 细看之下,陈观才发现,这些符箓,一个个笔画圆润,浑然天成,充满灵气,感觉比前世书圣王羲之的书法还好看,找不到半点瑕疵。 “如此笔法,必是符道大家,说不定是仙人所画!” 陈观赞道,盯着那些符箓笔画看了许久,方才看向符边注解。 符之一道,博大精深,云华宝箓上,共有常用符箓一百零八道。 按用途,这些符箓有护身、镇宅、治病、求财、驱邪、杀伐等等之分; 按用法又分为带身符(带在身上)、化食符(化符水食用)、贴用符、洗用符(画水清洗)等。 让陈观惊喜的是,即便没有法力,全神贯注下也能画出符来,只是威力有限,精气神越强,符箓越强。 “难怪那妖道会被拿下,想来也未炼出法力,只会一些粗浅符箓。” 陈观一脸恍然道。 第三章 修行准备,观想存神 “养精、存神、符箓,当一并修炼,不留短板!”陈观想道。 “咚咚咚……” 陈观正想取笔墨纸砚,临摹符箓,书房门却被敲响。 “谁?”陈观问道。 “公子,夫人唤你去吃午饭!”门外一女声道,陈观一听,立即知道是陈母身边的侍女鹦歌。 “知道了!” 陈观答应一声,将云华宝箓折叠好,放入怀中后,脸色平淡地出门往餐厅而去。 “娘!”陈观来到餐厅,对坐在主位的陈母行了一礼道,一声“娘”叫得自然亲切,出乎他意料。 “是前任残念,还是血脉牵引?”陈观暗道,不过倒也不排斥这感觉,占了人身体,替人尽孝,理所应当。 “快坐下吃饭,读书用功是好事,但也不能废寝忘食,累垮了身体可怎么办?娘可就指望你了!”陈母语带埋怨道,当然,是出于关爱。 “今天是例外……”陈观一边说一边坐下。 “交际应酬,可以喝酒,但切忌贪杯。” “知道了,吃饭,菜凉了就不好吃啦!” “多吃些,看你瘦的!” “娘,你也多吃些。” 这世饭菜是真的爽口,自然成熟,本味香浓,陈观吃了前任两倍的量,吓得陈母连连道:“悠着点,别撑了。” “无妨,孩儿心里有数。”陈观道。 养精,就是要多吃,才能从食物中摄取更多精气,留存体内,陈观自然是尽可能的多吃,当然,也注意着量。 一顿饭在其乐融融中度过。 吃完饭,陈观对陈母道:“娘,我准备去后山的书舍里读书。” “在家好好的,怎么想起来要到山里读书?”陈母问道。 “这不是岁考了嘛,孩儿准备专心读书,考个一等,由附生升增生!” 陈观道,当然,真实意图是,在山上好修炼,毕竟锻炼身体、熬煮补药、画符等被人看到了,不好解释。 注1:生员分廪生、增生、附生。廪生为优等生,由政府发放廪米供读,有定额;增生无廪米、有定额;附生,刚考中秀才入学者,皆为附生。 注2:岁考是生员每年一次的考试,用以检查一年学业。考一等,附生补增生,增生补廪生;二等无升降,不过廪生停米;三四等及格;五六等蓝衫降青衫,县学降社学,更有甚者会被革去秀才功名。 “山中诸事不便,还是呆家里舒服。”陈母道。 “正因诸事不便,才能更专心的看书。”陈观坚持道。 “那要注意休息,我让蔷薇去照顾你。”陈母道。 陈观翻了个白眼,就蔷薇那小孩子,还照顾他?立即拒绝道:“让她早中晚给我送饭就行,她还小,正是爱玩的年纪,你让她在山上,还不把她憋死?” “哎呀,观儿知道心疼人了,看来是长大了!”陈母调笑道。 “……”陈观无语望着老妈,他虽然听懂了其话里的意思,但脸皮厚,才不会脸红呢! “哎,长大了是一点也不可爱了。”陈母叹道。 “……”陈观继续白眼以对。 “你要去山上随你,不过那书舍闲置许久,不收拾怕是不能住人,我先找人收拾着,你明早再过去。”陈母道。 “好,那我今天先去县里逛逛,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怕是都要在山里。”陈观道,却是要去买些医书、补药、朱砂之类。 “去吧,对了,需不需要用钱?”陈母问道。 “不用,我的钱还够用!”陈观摆手道,辞别了陈母,回到自己小院。 将前任这些年攒的二百多两银子全部带上,陈观背上空书笈,便出了家门。 陈家村位于信安江边上,村后又是群山,离县城、府城都不远,并水陆皆通,实是依山通路,傍岸临溪的好所在,鱼米丰足,有三百多户人家。 村名陈家村,村中自然多是陈姓,且是同宗,陈观同辈行十一,一路走过,不少人唤他十一郎,他也一一回应,完全融入了前任的角色。 “可惜前世没这么好的演技……不对,就是有这么好的演技也没用,毕竟前世可没这么好的颜值。” 陈观胡思乱想着,到了村头渡口,恰有条船从下游来,陈观连忙招手,喊道:“船家,去县城!” 渔舟靠岸,陈观登船,半个来小时后,到得县城。 画符材料越好,增幅越大,也能最大限度承载威能。 陈观一个新手菜鸟,自然准备用能买到的最好的笔、朱砂、纸、砚画符。 一支正宗狼毫笔、二两极品辰州砂、一刀珍品雪宣纸、一方不咋滴紫石砚台,就这么点东西,竟花去陈观百二十两银子。 陈观算了下账,一两银子千文钱,好点的米,斗米不过八文,一斗米约四斤,一斤米两文钱。 在地星,一斤普通米两元以上,按两元算,也就是一文等于一块钱,一两银子等于一千块钱,百二十两银子十二万块钱…… 这么一算,望着心花怒放的掌柜,陈观心如刀绞,听见对方喊“欢迎下次光临”,默默在心里发誓:“扯淡,再不来了!” 从文具店出来,陈观去了书房,买了幅经脉穴位图及《黄帝内经》《伤寒杂病论》《千金方》《本草》等医书。 这些没花几两银子,陈观心情稍好,不过等到药房,心情顿时大坏。 人参、鹿茸、灵芝、雪莲之类的名贵药材,贵得要死,年份还不怎么高,陈观每样买了点,买得多的,还是枸杞、当归等,量大从优。 一番采购,书笈被塞得满满当当,正要走,想起还差个煎药的砂锅,又回去买了个。 仔细想想,发现不差什么后,陈观坐船返回家中。 回到家时,已是黄昏,吃完饭不久,天便黑了。 古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陈观却不习惯早睡,准备挑灯夜读。 这次陈观看的是存神观想部分,准备睡的时候练练。 按蛰龙功配套存神法所言,存神首先要静,要进入无思无想之境,称入定。 静,即不动,不动则神无损,神无损则可慢慢壮大,即为存神。 等能随时进入入定境界,便可进入下一步修炼:观想。 观想从高处坠落,然后神魂离体,待神魂离体,便能通过种种方法锻炼神魂,使其强大,拥有神通。 第四章 山中修行,夜闻敲门 “无思无想……” 陈观沉吟一声后,凝神端坐,不思不想。 不思不想,短时容易,却难保持,陈观很快心起杂念,退出状态。 陈观深吸口气,屏弃杂念后,继续尝试,未几,又以失败告终。 连续失败十多次,陈观觉得,是自己方法不对。 “无思无想,不是不思不想,前者无意,后者有心,本就差了,自然不能成功。” “静……” 陈观望着窗外夜色,不再强求不思不想,任由思绪发散。 夜色深沉,静谧无声。 陈观看了不知多久,杂念全消,进入一奇妙境界,人似存非存,魂恍恍惚惚,沓沓冥冥。 “啪!”陷入那状态又不知多久,耳边一声轻响,将他惊醒。 原是灯花爆响。 “刚应该是入了无思无想境界,不过入境太浅,一点声音便被惊醒。” 陈观想道,见夜已深,感来日方长,伸了个懒腰,起身熄灯就寝。 翌日,雄鸡初唱,东方甫白,陈观便醒了过来。 洗漱完毕,陈观在房中收拾了下行李,吃完早餐,告别陈母后,便与蔷薇一起背着行李往后山而去。 陈观背着书笈,里面装着昨日所买之物,蔷薇背着几套衣服、十二本道经、一把斧头,两人负重差不多。 蔷薇十三岁,是个弱质女流,陈观十六岁,乃大好男儿,背差不多重的东西,走了会后,蔷薇若无其事,依旧健步如飞,陈观却汗流不断,脚步迟迟。 “弱鸡!”陈观自我评价道,咬牙跟上。 到了山上书舍,陈观将蔷薇打发回去后,收拾了下行李,换了身粗布麻衣,提着斧头,便去山中砍柴。 砍柴不仅锻炼身体,砍到的柴挑回来,还能烧水洗澡,可谓一举两得。 所以,陈观的锻炼,从砍柴开始。 时是初夏,树木青翠,碧草如茵,满山郁郁葱葱。 陈观随便选了个方向,走了里许后,便挥斧斫柴,但没挥几斧,就觉手臂酸麻。 陈观不管,继续挥斧,直至实在举不起斧,才稍作休息,然后继续。 汗流不断,气喘吁吁,双臂酸麻,手掌火辣辣的疼…… 苦,累,若非心中有明确目标,陈观早如王七一般放弃了。 咬牙坚持砍了一个来小时,估摸着目前只挑得动这么多柴,陈观停手。 捆好柴,陈观挑着便往书舍走,刚开始还好,只是走了十来步,便觉重量开始暴增,三十步外,两腿发软,六十步许,两股战战,坚持走了百步,头昏眼花,腰膝酸软,不得不停下。 “呼……呼……” 陈观喘气如牛,眩晕非常,有种身体不是自己的感觉。 好一会,陈观才缓过劲来,活动了下身体后,继续担柴往书舍走去。 里许路,陈观歇了五次,方才回到书舍。 将柴挑进伙房,陈观稍作休息后,开始劈砍房中原有的干柴。 感觉柴够用后,陈观擦了汗,休息一下后,取出笔墨纸砚,翻开云华宝箓,临摹化瘀符。 化瘀符,按其注解,有活血化瘀,消除疲劳之功效,陈观觉得其有助于锻炼身体,所以第一个,便是学习此符。 为免浪费材料,陈观临摹用的是普通纸墨。 他一连画了三十几道化瘀符,终于能无错将符画出,六十几道后,已能一气呵成。 又画了几道,陈观停手,净面净手后,裁剪符纸,细细研磨朱砂,心神渐渐宁静。 陈观感觉状态良好,便取出狼毫笔,饱蘸朱砂,酝酿一下后,全神贯注于笔间,于符纸上书写化瘀符。 笔走龙蛇,于符纸上留下一条条或直或曲的线条,交汇组合,渐渐形成一个周密、严谨的图案。 “唰!” 当最后一笔落下,符文成立,朱砂线条亮起红光,不过很微弱,且一闪即逝。 陈观全神贯注,自然看到了那一闪即逝的红光,不过他不在意,依旧沉浸在刚刚状态中。 “刚全神贯注,似又进入了入定状态,心中唯符,却未想符。” “画符有助于入定,这云华宝箓,却是前后呼应,互相映照的。” “符现光华,说明这符是成功的,具有活血化瘀之效,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陈观想着,收起云华宝菉,去伙房,找到水桶扁担,去山间泉边挑水。 陈观本想挑满担水的,奈何英雄气短,只挑得动半担,刚好够洗缸。 往返七趟,将缸注满后,陈观生火烧水,同时将化瘀符化入水中,用之沐浴。 沐浴完后,陈观感觉神清气爽,好似又活过来了一样。 他心想锻炼要舒缓有度,便在院中打了遍大极拳,活动筋骨。 打完拳,陈观回到书房,继续临摹符箓。 陈观第二个学习的符箓,为静心符。 静心符能宁静心神,退却内外心魔,陈观觉得其能帮助入定,所以第二个学习。 练习多遍,陈观渐渐掌握静心符诀窍,下笔如飞,画完审视,并无错漏。 换朱砂符纸,画了三道后,符放红光,表明成功。 陈观继续练习,直到中午蔷薇送来午饭,方才停下。 吃完午饭,陈观使用静心符进入无思无想境界,休息良久后,负重在山上跑步,回来后,做俯卧撑、仰卧起坐,再练练太极拳,刚柔并济、松驰有度、劳逸结合。 折腾到黄昏,陈观再次生火烧水,化符水沐治,之后便翻看医书,坐等蔷薇送饭上来。 末几,蔷薇送饭来,陈观吃完后,泡了壶参茶,便到房研习道经,直到夜深方睡。 第二天起来,陈观感受了下,浑身并无酸痛之感,也不知是化瘀符起了效果,还是人参茶的功效。 身体既然无碍,锻炼自然要继续,吃过蔷薇送来的早餐后,陈观开始新一天的修行。 砍柴、挑水、负重越野、俯卧撑、仰卧起坐、养生太极拳、画符、入定、研读医书道经。 每天时间都安排得满满的,陈观不知时间流逝,只知身体越来越好,饭量越来越大,皮肤越来越……白。 这点陈观很诧异,本以为天天晒太阳,皮肤会变黑来着。也不知道是不是每天洗两次澡的缘故,他皮肤是越来越白,并且更加细腻有光泽。 陈观一心沉浸在修炼中,对此只是微微诧异了下,便继续修行。 “笃笃笃……” 一夜,陈观正在沉睡,突闻叩门声,醒来后,心中一惊。 半夜三更,荒山野岭,似乎只有鬼会来敲门…… 第五章 白鸟托孤,剑仙遗物 月满西窗,清辉映室,屋宇澄明。 听着笃笃敲门声,陈观第一个想法是鬼敲门。 陈观回想了下两世为人,自付都未做过什么亏心事,怎么会有鬼来敲门? 莫不是走错了? 想身上带有护身符,又立志修行,不应该怕鬼,陈观便一边从床上起来,一边喝问:“谁?” 敲门声停下,不过门外之人没有立即回答,应该是想,就是说出名字,陈见也不会认识,故顿了会后才道:“身处危境,将有求于公子者。” “声音清越,若箫声悦耳,是个女的,者就是不一定是人。难道是近日勤加锻炼,阳气充足,惹得女鬼垂涎?” 陈观心中想着,推辞道:“我孤身一人,能力有限,前面就是陈家村,姑娘可到那里求助,正所谓人多力量大!” 嗯,这好像是祸水东引? 这么一想,陈观有些忏愧起来,身为陈氏族人,不为家族做贡献也就罢了,还转嫁祸患,实在不该! “此非人多便可办成之事。”门外女子道。 “这是赖上我了?”陈观心中想着,反驳道:“我一人之力,如何比得上众人?” “公子福德绵长,紫青之气覆体,是个有大气运的,当可帮到妾身。”女子道。 女子明显赖上他了,陈观想了下,准备先弄清对方要帮什么忙再做决定,便问:“你要我怎么帮你?” “公子这么戒备,想是已猜出妾身非人,妾的确非人,妾已算到,旦日便有雷劫落下。” “妾平日仇家不少,渡劫之日必有仇家上门,恐无生理,故想将孩子托付公子。” “公子福德绵长,自能遮掩妖气,让其避开仇家眼目,幸免于难。” “妾也不让公子白做,来前已准备好谢礼,以答谢公子。” 这女的说话大喘气,刚开始陈观以为是要帮她抵挡雷劫,后面以为是要他对付仇家,最后方知其是来托孤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 陈观感叹一句,还以为其要答应,不想却是摇头拒绝道:“我不会照顾孩子,更何况是异类?且人妖殊途,带在身边极不方便,姑……夫人还是另请高明吧!” “公子莫要推迟,吾儿很容易养活,且带在身边也不突兀,万望相救!”女子道。 “这……” 陈观有些犹疑,拒绝托孤,实在残忍,但带个妖怪在身边,真心不便。 “妾身为公子准备的是剑仙遗物。” 见陈观犹豫,女子立即出言道,赤果果的诱惑。 “这事我答应了!”陈观立即道,走过去将门打开。 门开,陈观便见一羽衣华服,面容艳丽、作妇人装扮的二十许少妇提着个竹篮立在门外。 “公子信人,当不负所托!”少妇道。 “放心,我也是修道的,知晓因果。”陈观淡然道。 “那吾儿便托付给公子了!”少妇道,恋恋不舍看了竹篮一眼后,扭头将之递出。 陈观伸手接过,少妇即化一只很像凤凰的白色大鸟,一声清鸣,振翅而去。 “啊!”陈观惊呼一声,突发现自己竟躺在床上,不由一愣。 “怎会做如此怪异的梦?” 陈观暗道,突觉不对,自画出静心符后,他每晚都是入定睡眠,无思无想,却是再未做过梦,这梦来得如此奇怪,梦中还那么清醒…… 陈观心中一动,貌似《西游记》中,唐僧梦见乌鸡国王冤魂,便是这么个状态。 “神魂托梦?” 陈观若有所思,起身开门,便见门前放着个丝绸包边的竹篮,与梦中所见一致。 只竹篮中没有襁褓包裹的婴儿,而是一只熟睡的灰毛小鸟,边上还有一碧玉葫芦,一金丝卷轴。 小鸟毛未长齐,看不出是什么品种,不过先前女妖言“带在身边也不突兀”,想来应该是某种观赏鸟类,有豢养先例。 陈观也不多想,提着竹篮回到屋中,将碧玉葫芦及金丝卷轴取出。 原以为那碧玉葫芦是碧玉雕成的,入手才发现不是。其上木灵之气旺盛,生机勃勃,豁然真是葫芦,想是灵根所结。 “好宝贝!”陈观赞道,晃了晃,内部似乎储有液体,拔开塞子正要看看装的是何物,浓郁酒香,已扑入鼻中。 一口酒香吸入体内,陈观只觉浑身热气蒸腾,身体瞬间变红,热汗淋漓,难受的同时,又无比畅快,似饥饿许久的人,突然吃了顿大餐。 “这必是灵酒!”陈观心道,为免灵气散逸,连忙将盖子合上。 “呼……”陈观长呼口气,感觉全身精力充沛,白日苦练的疲惫,一扫而空。 “如此宝贝,只用来装酒,简直暴殄天物!” 陈观看着碧玉葫芦,一阵摇头。 似这等天地自发生成的灵物,本身潜力极大,可炼制成威力巨大的法宝。 陆压的斩仙飞刀、红云的九九红云散魄葫芦……都是用先天灵根所结葫芦炼成。 这碧玉葫芦虽比不得那些葫芦,但也是灵根,用之装酒,实在糟蹋了宝物! 但想到这是剑仙遗物,陈观也就释然了。 对于除剑之外,再无它物的剑仙而言,用这葫芦装酒,再正常不过。 “有这灵酒辅助,却是可以炼气了,只是不知是否够修炼至筑基?” 陈观想着,咬破中指,以血为墨,凝聚精气神画了一道炼兵符(炼化兵器、法器用的符箓)到碧玉葫芦上,对其进行祭炼。 血符融入碧玉葫芦中,完成初步祭炼后,陈观脑中立即出现一些关于葫芦的信息。 醉仙葫,内藏乾坤,布有聚灵法阵,酒、水、丹药等长期存储其中,可增添灵性,现有灵酒十方。 接收到这些信息后,陈观再次摇头,这葫芦本身就有温养物品之效,聚灵法阵完全多余,那剑仙对其的利用,实在粗糙。 “不过十方灵酒,足够我筑基了!” 陈观想着,目光移到那金丝卷轴上,心跳加速起来。 虽然得了云华宝箓,不缺修炼功法及护道手段,但对比玩符,陈观更喜欢做个御剑乘风的剑仙。 因为剑仙更潇洒、帅气! 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御剑乘风,万剑归宗! 而金丝卷轴中,很可能便是剑仙传承! 带着激动的心情,陈观将金丝卷轴展开。 第六章 炼精化气,血气如盆 卷轴展开,陈观便见“养剑诀”三字。三字铁画银钩,锋芒毕露,望之刺目,似有利剑袭来。 “这字,较云华宝箓符箓的浑然天成,又是另一种意境,不愧是剑仙,字中都充满剑气。” 陈观赞道,目光后移,见到一篇蝇头小楷。 陈观走到窗后,打开窗户,就月光下读之,原来是一篇祭炼、提升本命法剑的养剑之法。 陈观继续往后展,又出现四字,曰:飞星剑法。 再往后展,一个个手持长剑、姿态各异的小人出现在陈观眼前。 看着看着,这些小人动了起来,演练起剑法来,体内有红线自丹田起,在体内游走,却是展示运气之法。 小人演示的剑法,迅捷飘逸,宛如流星飒踏,剑光一闪,已飘然远去。 看完剑法,陈观便要继续往后展,不想卷轴已到尽头。 “不是,御剑术、万剑诀呢?就一篇剑法,确定是剑仙遗物?” 陈观不信邪,又扯了几下,但依旧没有更多内容出现,不由愕然。 “没有御剑术,剑法再厉害,也只是剑客,而不是剑仙。” 陈观一阵叹气,颇有点期望越大,失望越大的感觉。 怅然一阵,陈观突然一笑,别人苦求仙缘而不得,他得了两桩仙缘竟还不满足,这要是让那些人知道,怕不是要骂句:“不当人子!” “本命法剑,通灵变化……” 陈观突想起养剑诀中一句话,发现用其御剑装装剑仙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没有剑诀,威力肯定不如真剑仙的御剑术大。 “帅就完事了,我又不和人比贱!” 陈观如此想道,心情大好。 刚吸了口灵酒精气,陈观正精神饱满,也不睡了,默默回想一遍蛰龙功吐纳口诀后,便依法吐纳起来。 许是身强体壮,精力充沛,且读通修炼之法,陈观未久便寻得陈父一年多才有的气感。 气感渐强,陈观丹田一热,却是炼出一丝真气来,在丹田中沉浮,使得整个丹田暖洋洋的。 真气越炼越多,由丝化缕,再炼速度便慢了下来,想是体内满溢精气炼化得差不多了,所以速度慢了下来。 “呼……” 陈观深呼口气,睁开眼睛,眼底有一道神光一闪而逝。 此时天已放亮,东方鱼肚翻白,曙光明亮。 “感觉并没有修炼多久,不想天就亮了,果然修行不计年。” 陈观感叹一句,起身活动了下有些僵麻的身体。 “唧唧……” 一阵稚嫩鸟鸣响起,却是那灰毛小鸟醒了,正在叫唤。 “应该是饿了!”陈观想道,想女妖说其好养活,想来食谱应该和人一样。 嗯,毕竟是妖他妈生的,不可以常鸟推之。 陈观找来些点心,掰碎后,用镊子夹着,喂进其嘴里,又蘸了些水滴入其口中。 小东西吃饱了便安静下来,果如那女妖所言,好养活。 喂了鸟,陈观出去洗漱了下,回来后,翻看那金丝卷轴,研究起养剑诀来。 养剑,首先需择一口剑器,祭炼成本命法剑,养至通灵,便可收纳体内,采天地之灵,日月之精,五金之英温养,不断升级。 理论上,任何剑都可以祭炼成本命法剑,养剑诀注重的是后天的“养”,不过其上也说,先天本质越佳,后天可以省一些力。 “好剑难寻,可遇而不可求,不若寻把适中的,有那时间寻剑,早将剑祭炼成本命法剑并养上去了。” 陈观心中想道,准备去府城买把品质精良的长剑。 “公子,我来啦!”正自想着,一阵欢快的声音传来,接着就见蔷薇提着食盒跑了进来。 陈观见蔷薇眉宇间满是喜意,便问道:“捡到钱了,这么开心?” “没有啦,是月底要发例钱了!”蔷薇眉开眼笑道。 “都到月底了啊……” 陈观感叹道,却是他月初上的山,不知不觉就到了月底,真是山中岁月容易过啊! 他想了下,下月初五岁考,而今岁学政到金华巡考,格外严格,所有秀才功名者,都得参加,届时城中必然人满为患,得早早订下旅店才是,别到时候连个住处也无。 “既然要买剑,那等会便下山,直接去府城住下。” 陈观心中想道,飞速解决早餐,收拾好东西后,与蔷薇一起下山。 “公子,这是什么鸟?”蔷薇看见灰毛小鸟,很是好奇的问道。 “不知道,家门口捡的,看着可怜,暂时养着。”陈观随意道。 “公子骗人,家门口怎么捡得到鸟!”蔷薇不信道。 “不骗你,真家门口捡的。”陈观笑道。 和蔷薇说说笑笑下了山,回到家里,将去府城的事和陈母说了声后,陈观背着书笈,便往渡口而去,准备乘船前往金华府城。 灰毛小鸟亦被陈观装入书笈中一并带走,毕竟要借他气运掩盖其妖气,自然不能让其离开太远。 话说陈观蛮好奇的,他是否真如那女妖所言,紫青之气护体,是有大气运的? 想来应该是,想他想修仙,不出门便在家中得到修仙之法,缺乏辅助修炼的灵药,立即有妖怪送来十方灵酒,还附赠剑仙养剑之法和一套看起来很厉害的剑法。 不过说到紫青之气,陈观突想到《三国演义》里的曹丕,他出生时,据说就有紫青云气,圆如车盖,覆于其室,终日不散,就有望气者说是天子气。 “难不成我还有当皇帝的命?”陈观笑笑,不以为意。 陈观来到渡口,等了没多久,一艘船从上游来,陈观立即招手。 乌篷船靠岸停下,陈观上去一看,有三个士子并一个膝枕长剑的劲装坐在里面。 三个士子应该和陈观一样,都是去府城准备岁考的,陈观看了眼,不认识,便将目光转到那中年上。 在前任记忆中,见过有不少配刀带剑的游侠闲汉,不过未见他们动手,并不确定这世界是否有武功。 陈观存神已久,神魂较常人强大不少,凝神而视,却是能看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他朝中年看去,就见其头上,有一脸盆大的血色光团,赤腾如火焰。 此是人之血气,或者说阳气,陈观看过蔷薇、陈母等人身上的血气,不过拳头大一团,这中年竟然有脸盆大一团。 “或许,这个世界真有武功也说不定。” 陈观想着,在船舱中坐下,虽然对武功有些好奇,但也仅此而已,毕竟,他都修仙了。 相比武功,他更感兴趣的是中年双膝上的长剑。 第七章 江湖术士,飞星宝剑 船顺流而下,不一会便行出数里,到得邻村渡口,接了个中年文士及一个童子上来。 离此渡口不远处的小山上,汇聚了一大群人,乌泱乌泱的,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船家认得上船的人,好奇问道:“杨先生,你们村发生了何事,为何那么多人聚在一起?” “魏青淹死的地方,又淹死人了,有人说是冤魂作祟,保长便请了个道士来作法超度,那些都是看热闹的。”杨先生淡然道。 “魏青?”陈观眉头一挑,前任遇到的那死鬼同窗,貌似就叫魏青。 陈观心想,鬼故事里都说,淹死人的地方再次淹死人,是水鬼寻找替身好去投胎,如今有人淹死,那魏青多半已经转世了。 “原还想着,等修为提高后,便来灭了这魏青,为前任报仇,了些占据这具身体的因果,如今……” 陈观心情有些惆怅。 “又死人?这第三个了吧,不会真是冤魂作祟吧?” 陈观怅然之际,船家却已惊呼出声,他常在这条河上跑,却是对河周围的信息很数息。 “或许吧,不过死的都是些醉鬼,想来不喝酒,那些鬼也勾不了人去。”杨先生道。 “子不语怪力乱神!阁下也是圣人门徒,怎可人云亦云,也说有鬼?”一士子突然站起身,对着杨先生怒斥道。 杨先生眉头一皱,嘴唇微动,似要反驳,突的一笑,将头扭到一边去,直接无视,应该是想,跟你这傻缺说不着。 那士子见杨先生不言,以为被他驳倒,立即眉飞色舞,顾盼自雄起来,目视众人,似等待众人恭维附和。 尴尬的是,过了好一会,也没人接茬。 生活在这有鬼怪的世界,大部分人意识还是正确的,想这位仁兄头铁的,只是少数。 何况,子只是说不说怪力乱神,并没说没有。 “哼!”士子见此,冷哼一声,愤愤然坐下。 船很快到得那被人围住的小山边上,就见有一水湾。 这水湾正是魏青淹死之处,在其边上,已起了一方法坛,一个身穿八卦衣,头戴东华巾的道人正在做法。 陈观凝神望去,发现那道士血气虚浮,不像是有道行的人,正以为是个神棍,却见其飞出一符,落入水中,水面立即翻腾起来,说明符箓灵验。 普通人只能看到河水翻腾,陈观却瞧见水中有黑气涌出,看着不似好物,不过离得太远,感受不到其气息特性。 陈观正在想那黑气是何物,就见道人又甩出几张符箓。 水面剧烈翻腾一阵后,平静下来,道人便收了法坛,至于黑气,却并未处理,或许是根本看不见。 “这应该是个只修符箓却不修己身的,也就是所谓的江湖术士。” 陈观心中想道,正想看看道人是不是还有手段,船已过了那出水湾。 一刻钟后,船到府城渡口,陈观付了船钱下得船后,便往城南而去。 城南青锋阁,是城中最有名气的剑铺,据说不卖未开锋和徒有其表的装饰用剑,把把皆可用之杀人自卫。 大离王朝禁刀不禁剑,出门在外,多数人会带剑防身,当然,入城时盘查极严,不像秀才举人,出示印信,便能直接带剑入城。 陈观来到青锋阁,迎面是一个很气派的铺面,三层楼阁临街而立,上面有大字金漆招牌,让人心生这店铺不凡的感觉来。 “青锋阁!”陈观看了眼奢华大气的招牌后,迈步走了进去。 店铺中客人不少,不少和陈观一样打扮的读书人,只少数几个体格壮硕,看起来孔武有力的汉子。 “这些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买剑肯定是为了装杯,基本不会用——就是遇到危险,怕也没勇气拔剑,浪费不说,还哄抬了物价,简直有病!” 陈观望着那些来买剑的读书人,如是想道。 铺内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长剑供人挑选,有长有短,有的华丽,有的古朴,有的锋芒毕露,有的低调内敛…… “公子买剑?来看看这把金鳞蟠龙剑,轻巧精美不压身,佩带足显英武,又不失高贵……” 陈观左瞻右顾,正不知哪把剑好时,一个迎宾适时上前推荐。 那金鳞蟠龙剑,银光璀璨,还铭刻蟠龙鳞纹,看起来很不错,陈观道:“拿来我看看!” 迎宾将剑取下递来,陈观接过,上手便觉不对,太轻了,跟木剑一样,立即知道这是把木剑,只是漆工一流的样子货。 “你们不是不卖装饰品吗?”陈观问道。 “这个叫策略,这么宣传,才更吸引顾客,读书人买回去,也更好显摆!”迎宾道。 “谢谢,请给我介绍柄真正能杀人的好剑。”陈观黑着脸将金鳞蟠龙剑递回去后道。 “要多好的?”迎宾也不尴尬,直接开口问道。 “你们这有多好的?”陈观反问道。 迎宾道:“最好的自然是我们东家的青霜剑,据说是前朝铸剑大师许子陵用陨铁铸就,后有高人持之斩杀作恶蛟龙,故剑上长附青霜……” 陈观翻了个白眼,这么吹,这把剑不得要个万金? 迎宾不知陈观心中所想,继续道:“可惜这剑东家不卖,前任府尊万金也未得见一眼。” “既然不卖,那你说说其他的。”陈观说道。 “次点的,则有五把,皆是当代铸剑名师剑痴出品。一名冷月,取北海寒铁……”迎宾口沫横飞道。 陈罐感觉迎宾的不是在介绍剑,而是在吹他写的小说里的神兵利器。 等迎宾的把五把剑介绍完,陈观道:“带我去看看那五把剑。” “那五把剑在二楼,客官请随我来。”迎宾笑道,引着陈观上了二楼。 二楼的剑,没有一楼那么多,也不像一楼那般随意挂在墙上,而是全放在紫檀所制剑架上,把把擦得一尘不染,显然,这些才是铺中精品。 “那五把剑?”陈观问道。 “公子中意哪柄?”迎宾问道。 “飞星?”陈观想了下后道。 不知道是不是缘分,刚迎宾介绍的五把剑中,就有一把以陨铁为主材锻造,名叫飞星的剑,竟然与剑仙留下的剑法一个名字。 如果其不太差,陈观便决定就用这柄剑作为自己的本命法剑,只为这妙不可言的缘分二字。 “客官请随我来。”迎宾一笑,引着陈观进了一个小隔间,倒了杯茶,让陈观稍等后,走了出去。 过了有四五分钟,迎宾捧着个紫檀木剑匣回来。 看这架势,陈观心中一突,这剑价格怕是不低。 “客官,这便是飞星剑,请品鉴!”迎宾说道,将剑匣放到桌上,打开。 飞星剑是一把紫铜剑柄、较寻常长剑宽厚一点的三尺长剑,剑身暗红,并不明亮,只有简单的云纹装饰。 陈观握住剑柄,将其举起,入手颇沉,感觉有四斤多重。 “寻常长剑,不过二斤,这剑的重量都超过同等长度的雁翎刀了!” “这剑别的不说,但这重量,便说名材料上佳。” 陈观暗道,决定就这把剑了,毕竟养剑诀,核心还是养,不养,便是华夏古代十大神兵拿手里,也得变成废铁。 “此剑长三尺二寸,重四斤二两。”迎宾见陈观面现诧异,立即曝出剑身三维。 “这剑多少钱?”陈观也不来虚的,直奔主题道。 第八章 思欲做贼,伐毛洗髓 “钱……” 贡院不远,平安客栈,一独立院落中,陈观站在荷花池边上,皱眉沉思。 飞星剑是把好剑,也与他有那么一点奇妙缘分,陈观比较中意,但价值千金…… 他只百余两纹银,正在想从何处弄来这么大笔钱。 陈家倾家荡产,还是能凑齐所需银两的,但却不可取; 借?前任并无能借千金的土豪朋友; 那就只剩下偷抢……不对,是劫富济贫这条路了! “借还要还,这劫富济贫,甚合我意!” 陈观想道,返身回到屋里,为晚上劫富济贫准备起行头来。 夜行衣?no,陈观有更好的选择。 只见他自书笈中取出狼毫笔、朱砂、符纸、紫砚等符房四宝,放在桌上,研磨好朱砂后,提笔蘸墨。 意沉丹田,将真气运至笔尖,陈观挥动狼毫,笔似有千斤之重般,一笔一划,皆力透纸背,符箓渐渐成形,却是一道隐身符。 “哗……” 当最后一笔落下,符纹红光流传,将整张符纸染为红色,经久不散。 “红符,不错。”陈观满意点头。 符由低到高,分黄、红、蓝、银、金几个级别,黄符为凡品,不入流,红符才是真符,一次便画出红符,陈观自然高兴。 陈观运神内视了下,发现体内真气还够画一道隐身符,即再次挥动狼毫,精气神凝聚笔尖,再次画出一张红色隐身符来。 两张隐身符画完,陈观丹田中真气仅余一丝,感觉无比的虚弱。 “真是气若游丝。” 陈观想道,连忙运转吐纳之法,炼精化气。 炼气片刻,陈观感觉速度太慢,便取出醉仙葫,灌了一口灵酒下肚。 “轰!” 灵酒下肚,腹中似有火山爆发一般,热气瞬间扩散全身。 热,似置身蒸笼一般,陈观一身皮肤霎时变得通红,汗如泉涌。 灵酒效力太大,仍在持续驿放热浪,汗水流得更快,由淡转红,竟是血汗! 陈观暗呼不妙,连忙运转功法,炼化体内过剩的精气。 血汗依旧不断流出,又因体温过高,水分迅速蒸发,留下点点血污。 血污一点一点累积,及至遍布全身,好似一个茧,将他包裹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陈观炼气结束,微微一动,血茧龟裂,片片脱落,露出其下皮肤,莹白如玉,散发着温润光泽。 真气壮大了数倍,陈观正自高兴,突闻一股恶臭,如同腐鼠,自身上散发,挥之不去。 “呕!”陈观干呕,眼泪都出来了,瞬间脱光衣服,跑到水井边,打水冲洗。 “我这么可能这么臭?” 陈观一边洗,一边怀疑人生。 连洗十余次,皮都搓红了,陈观依旧感觉身上有股淡淡的臭味。 “错觉,一定是错觉!” 陈观如此想道,不过却烧了香汤,泡了大半个时辰,才缓过来。 至此,陈观才有心情检查自身变化。 真气壮大便不说了,陈观洗完澡后,感觉浑身轻松,就像生病的人,沉疴尽去,骨头都轻了几分。 “似乎是伐毛洗髓,排出杂质?” 陈观不确定的想道,活动了下身体,全身骨骼一阵噼啪爆响,灵活写意。 反正是好事,陈观也不刨根问底,活动一翻后,进入房间,将臭不可闻的衣服扔到外间垃圾桶里,又点燃熏香,净化房中空气。 诸事忙完,陈观再次坐下,重调朱砂,挥笔画了些神行符和土遁符。 各画几张后,陈观看了眼天色,夕阳西下,晚霞满天,风景绝美,不由吃性大发,准备去临江楼吃顿好的。 陈观说走就走,收拾一下后,背上书笈,便往临江楼走去。 临江楼乃是金华府城内,最有名气的酒楼,招牌全鱼宴,冠绝府城。 临江楼位于城西,坐落在东阳江和蒲水交汇处,江景优美,一边享用全鱼宴,一边欣赏渔舟晚唱之景,实乃人生一大快事。 陈观走了十几分钟到得临江楼下,但见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热闹无比,内中是座无虚席。 “饭点时候来这临江楼,真不是个明智之选。” 陈观摸摸鼻子,正想转身走人,突听二楼有人高喊:“子瞻,陈子瞻!” 叫“子瞻”,陈观不确定是叫自己,毕竟字子瞻的大有人在,但加了姓氏,可能性便大了不少。 他抬头望去,就见一蓝杉士子,对着自己连连招手。 陈观脑中立即冒出一段信息:张玄玥,字明珠,东阳人…… 总而言之,是前任同窗,关系还不错。 “快上来!”见陈观注意到了自己,张玄玥立即喊道。 “运气了!”陈观心中大喜,挤开人群,上了二楼。 “这里。”陈观一上二楼,便见张玄玥站在一间包厢门口对自己招手。 “明珠兄!”陈观走过去,拱手一礼道。 “别这么多虚礼,来,里面坐,今日我请客,敞开吃,别客气!” 张玄玥一边说,一边拉着陈观进了包厢。 陈观入内一看,里面有四五个秀才在坐,正在那高谈阔论。 这些人陈观都认识,皆前住府学同窗,其中一名王道一的见陈观进来,瞅了一眼后,又瞅了几眼,惊道:“一月不见,子瞻这风采越发出众了,简直玉人!不知用的什么保养之法?” 其余人闻言,皆朝陈观看来,一个个也惊叹不已,张玄玥也道:“难怪刚才觉得有什么不对,原来是子瞻气质大变,啧啧,这形容气质,怕是传说中的仙人,也只如此吧?” “夸张了,只是一月不理俗务,稍微变化-点,列公是许久未见,不觉把效果放大了而已。” 陈观打着哈哈道,怕说个没完,转移话题道:“明珠兄请客,不知是有何喜事,说出来让兄弟也高兴高兴。” “唉,哪有什么喜事,不过是岁考来临,怕考过后再无此好心情,提前欢饮罢了。”张玄叹气道。 “张兄何必如此,兄之家世,又不指着功名吃饭,考得不好,又有何关系,且看开些。” 陈观安慰道,这位读书不行,但家境富裕,不愁吃喝,不靠科举吃饭,如此也就是矫情? “只是家里过不去……”张玄玥叹道,却是家中二房出了个神童,十一岁考上秀才,这次岁试。 “唉……” 张玄玥幽幽一叹,感觉刚刚点的全鱼宴不香了,该多点些杜康才对。 第九章 惊闻兰若,鬼差勾魂 张玄玥点的酒菜很快上来,众人开始推杯换盏,心情不好的张玄玥频频劝酒,席间气氛热烈。 这世酒的度数不高,但香气馥郁,口感甘洌,味道极好,前世不怎么爱喝酒的陈观,却是爱上了这味道,亦频频举杯,酒到杯干,尽显豪迈,博得满堂喝彩。 众人一边吃喝,一边闲聊经义文章、诗词歌赋,陈观对此不感兴趣,只低头大快朵颐。 众人聊了会,话题转至逸闻轶事上,王道一道:“郭北兰若寺又死人了,和前一样,就手脚上一个小孔,血却全被吸干,官府还和前一样,推是凶兽……诸位都小心些,没事别去城北。” “又死人了?这些人怎么就这么不惜命呢?这兰若寺闹鬼十几年了,怎么还有人敢去?” 一士子摇头道,其余人纷纷点头附和。 “据说是个外乡人。”王道一道。 后面众人说什么,陈观已听不见了,因为整个人都呆了! “郭北……兰若寺……我这是在聊斋?” 陈观喃喃自语,整个人恍恍惚惚的,连何时散席,怎么离开回到客栈的都不知道。 坐了良久,陈观突然回过神来,摇头道:“穿哪不是穿?难道因为穿入聊斋就不活了?” 陈观坦然接受穿越聊斋的事实。 “没有郭北县,郭北指的是城墙北面,看来我穿的是书而不是电影。” “这样也好,《倩女幽魂》的世界,天下大乱,民生凋敝,我又不想做救世主,生活在这太平盛世正好。” 陈观心中想道,对此事做了个总结后,不再挂怀。 “唧唧……” 书笈里的灰毛小鸟叫个不停,陈观才想起来还未喂其吃晚饭,连忙取了些鸟食来,并将其从书笈中移出,准备投喂。 许是太饿,灰毛小鸟眼睛张了开来,陈观发现其瞳孔金黄,熠熠生光,极其不凡。 “不愧是妖二代,确实不是凡鸟!” 陈观赞道,看着看着,突然想到坐骑。 仙人以珍禽异兽为坐骑,这鸟是妖二代,生来不凡,足可以作为坐骑培养,而且看其母亲形态类凤,想来其形象不差,颜值也满足。 陈观越想越觉不错,笑容满面的给其喂食。 喂完鸟,陈观看了眼天色,华灯初上,还不是做贼的最好时候。 起身活动了下,陈观点燃油灯,拿出本《本草》,津津有味看了起来。 “当!当!当!” 陈观看了不知多久,外面传来三声锣响,有更夫扯着嗓子道:“三更喽,注意火烛!” “该行动了!” 陈观自语一声,合上书本,将白日所画符箓塞入衣袖中,然后将灰毛小鸟拿起来。 “唧唧……”灰毛小鸟正在睡觉,立即被他弄醒,发出不满地鸣叫。 “我要出去办事,你别乱叫,还有,不许拉屎!” 陈观对其说了声后,也不管其有没有听懂,将其往怀里一塞,熄灯出门。 “急急如律令!”出门后,陈观取出一张隐身符,念动咒语后,将其贴在身上。 “咦,身体还在,难道不起效,还是要将衣服脱掉?” 隐身符贴上后,陈观发现还能看见自己,不由泛起嘀咕。 正要将符取下检查,陈观突然发现自己在月下没有影子,月光似直接穿过衣服身体落到地上,立即知道自己确实隐身了,只是自己能看见自己。 “原来如此!” 陈观点点头,不再多想,走到院墙边上,真气运至双足,轻轻一纵,便跃上墙头,然后轻若无物地落到地上,未发出一丝声响。 翻了两面院墙,陈观来到街上,径直往东行去。 陈观早想好了劫富对象,便是胥吏周大年。 这周大年,仗着姐姐是府尹爱妾,行事肆无忌惮,强取豪夺,并为富不仁,欺凌百姓,号称“周扒皮”。前任都看他不惯,正好劫他,为前任出气。 陈观其实开始想的是劫府尹来着,这是个有名贪官,只是其所在府衙重地,有股莫名气势,担心是王朝气运,道法遇上失灵,才改成其小舅子。 陈观往周扒皮家疾走,到某处时感觉前方有股阴气,鼻尖还有淡淡香火气,不由一愣。 凝神往前一看,就见两个穿着类似衙役衣服,只是胸前写的不是“衙”而是“差”的鬼怪,押着个面色狰狞,不断挣扎的鬼魂,迎面走来。 “鬼差勾魂?”陈观心中一动,连忙让开。 “哥们,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对?”陈观刚让开,一个鬼差便开口问道。 鬼差乙:“有哪不对?赶紧把这鬼押回去交差,累死了都。” 鬼差甲:“我刚感觉一股阳和之风,似有生人。” “生你个大头鬼,莫管闲事!”鬼差甲喝道,骂骂咧咧地催促鬼差甲上路。 两鬼差走后,陈观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继续上路,只是小心多了,凝神望着路走,免得直接撞在鬼身上,泄露了行踪。 一路走过,陈观也看见一些游荡的鬼魂,但却不见鬼差来抓,也不知道是何道理。 “难道鬼差只抓恶鬼?”想起先前被押的鬼,脸色狰狞,陈观不由想道,至于是不是,那就只有鬼知道了。 陈观一路小心而行,花了半个多小时才到得周扒皮家。 迎面一座四进院落,高门大第,明明一小吏,府邸却比兰溪县衙还气派富丽,张扬毫不掩饰。 “哪个世界,都少不了贪官污吏,只在于是否明目张胆。” 陈观摇摇头,脚下发力,往前跑了几步后跳去,在墙上一点,才跃上高高的院墙。 进了周府,陈观直往内院而去,他修炼有成,视力增强,视月夜如白昼,一路畅通无阻到得内院。 内院早已熄灯,陈观来到主卧外,侧耳细听,里面呼吸轻微,说明人已睡熟。 真气运转,轻轻移开门闩,陈观推门而入,便进到一间金碧辉煌的内室。 入目,全是雕工精美的檀木家具,摆着华美瓷器,各种玉雕金饰,土豪,却有内涵。 “啧啧……”陈观心中赞叹几声后,目光如电,扫视四周,寻找周扒皮收藏银票的所在。 藏银票的地方还没找到,陈观感觉心口被啄了两下,是灰毛小鸟! “这时候搞什么幺蛾子?”陈观瞪眼,示意其安静些。 第十章 鸟能识宝,通灵美玉 陈观瞪眼,灰毛小鸟不理,又啄了他两下。 就在陈观想其是不是要拉屎的时候,就见其头朝某个地方点了点。 “这什么情况?” 陈观心中疑惑,朝其点头的地方看去,就见到一个金晃晃的花瓶,嵌着各色宝石。 单这花瓶上的宝石,怕是便价值百金,可惜不好出手,容易追查,不如银票好使。 “咦?”陈观移开目光,看见一块未切开的玉石,心道灰毛小鸟要自己看的难道是这块原石? 心中想着,陈观走了过去,将那排球大小的原石拿在手上,凝神感应。 仔细感应之下,陈观感觉其内有股灵气,隐晦无比,若隐若现,含而不露,若非仔细感应,几不可查。 “灵物自晦?”陈观暗道,猜内中玉石怕是一块通灵宝玉。 “这小多西还能寻宝?”陈观目视灰毛小鸟,脑中立即冒出寻宝鼠的形象来。 这灵玉算是意外之喜,陈观将其收好后,继续寻找周扒皮藏银票的地方。 寻寻觅觅数分钟,陈观在一幅古画后,发现一个用木片刷上白色涂料掩盖,与墙一色的暗格,打开后,发现一个上锁的檀木盒子。 “咔嚓……” 陈观手上发力,直接将锁给扯下,打开盒子一看,里面有一大叠银票、地契和房契。 房、地乃不动产,契子拿去也无用,陈观将银票拿起,也不看数额,往怀里一揣,转身就走。 至于掩盖痕迹,完全不需要,周扒皮早晚藏取银票,发现失窃是早晚的事,不若让其直接看到,也可以给其一个警告。 今日能取银,他日便能取命! 陈观回到客栈后,取出银票看了看,千两一张的银票十五张,百两一张的有七十二张,合计二万二千二百两。 “啧啧,不过府尹的小舅子,便有如此多钱,这还只是银票!”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贪知府,不知道有多少家私!” 陈观摇头,将银票放到一边,目光转到那原石上。 相较银票这等俗物,原石内的灵玉,才是真正的无价之宝! “明日买套工具,将其切开看看,正差一枚加持符箓、镇压符箓灵机的好印,若是够大……” 陈观心道,原石在他眼中,已变成一方绽放无穷灵光的法印。 把玩良久,陈观将原石发下,躺到床上,平心静气,片刻便达到无思无想的入定境界,睡了过去。 陈观存神已久,本早可以观想,让神魂出窍,不过久受网文熏陶的他知道,能入定便出窍的神魂,极其脆弱,一阵风都扛不住,他却是要继续存神,直到神魂足够强大,才会尝试出窍。 毕竟,身体出了问题,有药可医,要是神魂出了问题…… 一夜无梦。 陈观已养成鸡鸣即起的习惯,天才微亮,他便醒了过来。 起床洗漱,打了一通乱拳,吃了早点,陈观背着已沦为鸟笼的书笈,带上银票,便往青锋阁去。 价值千金的金,一金十银,千金即万两白银,至于一金是一文钱,又是另一种概数说法。 打个折,实付九千六百两,陈观将飞星剑拿到手,店家附赠了一个镶嵌零碎宝石的紫铜剑鞘,还算可以。 提着宝剑出了青锋阁后,陈观转头进了家玉石铺子,买了套切玉及篆刻工具。 回到住处,放下东西后,陈观立即开始祭炼本命法剑。 只见他划破中指,食中二指骈立如剑,凝聚精气神,于剑刃上挥画炼兵符。 真气灌注下,血符直接渗透如剑身中,整支长剑颤抖不已,嗡鸣不断。 陈观连续画了八道炼兵符,直到感觉气血两虚,方才停下。 取出醉仙葫,灌了口灵酒后,陈观立即运功修炼。 许是经过一次洗练,杂质排出不少,这次灵酒下肚,虽依旧热气蒸腾,却是未再有血汗排出。 “呼……” 灵酒中的精华炼化完毕,真气回满,陈观呼了口气,睁开眼睛。 “气是补回来了,精血却没那么快回复,难怪养剑诀上,特别提醒,一日一祭,水磨功夫,却是怕精血消耗过度,伤了根本!” 陈观想道,握剑在手,仔细感应,发现只有一丝微弱联系,似有似无。 “果然是水磨功夫。”陈观摇头,取出金丝卷轴,展开观看飞星剑法。 小人持剑舞动,陈观看了三遍后,握剑而起。 踏前一步,长剑斜刺,迅如奔雷,只见剑光一闪。 “唰唰唰……” 陈观辗转腾挪,挥舞出剑,一道道剑光,倏忽而来,飘忽而去,似流星一闪,难寻踪迹。 一套剑法演练完毕,陈观拄剑而立,呼呼喘气。 初次练剑,便有如此速度,完全是已真气支撑。 此时的他,真气所剩无几,却运动太过激烈,体能消耗极大,不喘气才怪。 除此之外,陈观还感觉浑身酸软,比砍了一担柴,再挑着走两里还累。 若非以前锻炼了身体,且经过灵酒调养,根本施展不了这套剑法! 喘息良久,陈观才缓过一点气来,喝了口灵酒,用了张净身符后,默默调息。 调息完后,陈观暗道:“这剑法,倒是可以用来锻炼身体,胜过砍柴、跳水,关键时刻,更可护身。” 看了会书,休息好后,陈观取出切玉工具,开始切割原石。 石屑一点点剖落,一块拳头大小、雪白通透,没有一点瑕疵,在日光下,散发着七色光晕的玉石呈现出来。 陈观将手贴到玉石上,能感受其内有磅礴灵机,却深锁玉中,半点也不外泄。 “好一块通灵美玉,果然是灵物自晦!” 陈观赞道,看了眼灰毛小鸟,思考要不要给其加餐,以资鼓励? 想法一晃而过,陈观取出篆刻工具,将玉石平整,收好边角料后,准备刻印。 大部分文人,都会自己雕刻印章,陈观前任也不例外,也曾给自己刻过一方私印,陈观有其经验,自然得心应手。 “该刻什么字呢?陈观印?子瞻印?感觉好普通……” 陈观皱眉,思考该在法印上刻啥,才能低调奢华有内涵。 第十一章 同尘仙君,欲访赤霞 “既是法印,自不能用凡人名讳。嗯,我既修仙,不若取一道号,后面加道君,以此成印……” 陈观目光一亮,暗自思考取个什么样的道号合适。 “古代男孩取名翻楚辞,女孩翻诗经,道号的话,应该翻《道德经》……” 陈观想着,取来《道德经》,随手一翻,翻到第四章: “道冲而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吾不知谁之子,象帝之先。” 陈观点头赞道:“和光同尘暗含同流合污之意,老子果然是有大智慧的人!” “如此,我的道号便为同尘好了,尘和陈同音,又是妙不可言的缘分啊!” “同尘道……不妥,道君太大,恐压不住折了寿,还是退一步,取仙君就好。” 陈观想着,用印面在纸上压出痕迹后,取笔在其中写下“同尘仙君印”五个篆书小字。 临摹云华宝箓上符箓月余,陈观的字,不觉朝其靠近,这五个篆文,真是浑然天成,好似山川自然之形势,云篆雷纹之本意,飘逸自然。 “不错!”陈观赞美一句,趁墨未干,印面盖下,五字便反拓在印面上。 后面,即是篆刻,但见刻刀篆子划动,玉屑飞扬,五字阳文渐渐凸起。 五字全部凸起,印也算成了。为最大程度保留玉之灵机,陈观并未雕刻印纽,整个印四四方方的,看着毫无亮点。 陈观不会承认是自己雕工不好,怕糟蹋了美玉,反大言不惭道:“朴实无华即为真,甚合大道,甚合大道!” 印是成型了,但还不是法印,还需加持符咒祭炼,日久天长,才会有大威能。 陈观给同尘仙君印加持过一遍符咒后,将其放入印盒中,以朱砂温养着。 朱砂蕴含阳气,用之养印,最是合适。 传说茅山的九老仙都君印,夜食四两朱砂,日盖千张黄表,只要随身携带此印所摹的印迹,便能消灾进寿,遇难呈样。 更传说因传国玉玺失踪,此印曾被朱元璋收入皇宫,想用其改制成皇帝玉玺。但刻印匠第一天将印刻制成“奉天承运文宝”六字,盖下却依旧是“九老仙都君印”六字,如此三刻三试,印面仍然是“九老仙都君印”六字,朱元璋无奈下,只好乖乖派人将其送还茅山。 此便是朱砂之效,日积月累之下,使得玉印通灵。 将玉印放入印盒中后,陈观取出那些边角料,制成几样小玩意,打入护身符、静心符,制成守护身心的法器,准备回去后,送给陈母和蔷薇。 玉石充分利用完后,陈观开始研读道经医书,到饭点后,点了桌丰盛酒菜,大快朵颐。 随后几天,陈观晨起祭炼法剑、法印,练习剑法,午后炼气、练习符箓,晚上观看医书道经,睡时入定存神,浑然沉浸于修炼之中,直到六月初五,早得吩咐的店小二来提醒他参加岁考,方才停下。 “时间过得可真快!”陈观感叹道,带着文房四宝,怀揣贴了隐身符的灰毛小鸟,朝贡院而去,参加岁试。 唱名、搜身后,陈观进入贡院中,在座位上坐下后,闭目养神,等待岁试开始。 岁试很快开始,题目展示出来,与前一样,考四书五经和五言六韵诗,毫无新意。 陈观许久未读书,本以为四书五经大半遗忘,不想看到题目后,经义内容立即出现在脑中。 “过目不忘?不对,是神魂融合后,前任记忆全部储存脑中,最近一直存神,神魂强大,故能清晰翻看这些记忆。” 陈观分析道,不过这些并不重要,当下最关键的,是把岁考应付过去。 经义题没啥好说的,默写部分照抄,理解部分陈观则答得四平八稳,中规中矩,简而言之,没有亮点。 接下来是五言六韵诗,就是五言律诗,要有六字同韵。陈观按照题目要求,先把韵脚定好,再随便填了些字上去,务求极尽辞藻华丽之能事,以此掩盖意境内容之空洞。 不是不能写得更好,或是做文抄公,他没那个心思,也没那必要,完全应付差事。 “三四等及格没有问题。” 陈观答完后,点点头,也不苦熬时间,直接交卷走人。 岁考之后,是等待成绩的日子,陈观完全不在意,除偶尔出去应酬外,全心都扑在修炼上。 如此半月过去,陈观感觉剑法到了瓶颈,怎么练,都感觉差了点什么,就一点,而就这么一点,却使得他剑法毫无寸进,一直原地踏步。 “到底差了什么?” 陈观再次练完剑后,按剑沉吟,感觉只是一句话的事。 “这要是有个师父,指点一下,说不定就悟了。” 陈观叹气,收剑归鞘,取出金丝卷轴,翻看飞星剑法,希望有所感悟。 反复观看良久,陈观依旧未找到问题所在。 “需要找个名师指点下才行,自个摸索,如在黑暗中行走,不定就走错方向,越去越远。” 陈观想道,思考是不是该借游学为名,拜访仙山,寻觅高人。。 “名师……” 陈观喃喃自语,眼睛突然一亮,心道或许不用远游,到处撞运气,便能找到真高人! 这既然是聊斋世界,有兰若寺,燕赤霞是不是该呆在哪? 这位可是剑仙高人,随便指点他两句,他剑法还不飞升?嗯,飞速提升。 唯一可虑的是,那兰若寺是个妖魔窟,他修为不高,进去了怕出不来。 不过应该也没事,宁采臣一介凡人书生,进去了都能囫囵出来,他一个修行中人,只要不浪,不与那些女鬼拉拉扯扯,想来不会有事。 心念一动,陈观立即行动起来,他买了些下酒菜,收拾了下行李,背上书笈,提着飞星宝剑,退了房间后,便往兰若寺而去。 陈观未来过城北,出城后走了许久,才在山林间,看到类似宫殿的飞檐斗拱,猜是兰若寺,快步走了过去。 近前一望,果是一荒废寺庙,依稀能看到壮丽的殿塔,证明往日的香火旺盛,可惜多数坍塌,内中蓬蒿没人,荒废太久,只二三僧舍保存完整。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这寺庙都成了妖怪窝,不知佛祖是何感想……” 陈观感叹着,走入寺中,只见内中竹林蒙翳,很是阴森,迎面一个荷花池,野藕已花,意甚幽沓,确实是个隐居清修的好地方,难怪燕大侠在此住了两部。 陈观环顾僧舍,大多门窗破呗,然有一间,门窗俨然,很是干净,似有人常住。 “这常住的,必是燕大侠。” 陈观想道,可惜那门上铁将军把门,说明其外出未归,陈观只得放下行李,耐心等待起来。 第十二章 赤霞不遇,有女小倩(改) “唧唧……” 陈观等待的时候,书笈里的小鸟唧唧鸣叫起来。 ——之所以是小鸟而不再是灰毛小鸟,却是过了这么些天,其身上灰毛已换成了一身雪白羽毛。 换毛后的小鸟,已能看出种类,赫然是一只白凤头鹦鹉。 陈观恍然,那日梦中所见的类凤白鸟,应该便是白凤头鹦鹉。 只是这小东西,一双鸟眼金光透射,大异普通白凤头鹦鹉,也不知道是不是妖二代的缘故,基因优化? 为了省事,陈观直接给其取名唤作白凤,简单好听又符合其物种。 陈观与白凤相处许久,知道其习性,这是嫌书笈中憋闷,想出来透气溜达。 鸟儿大了,越发不愿呆窝里了,总想试翼苍穹。 陈观将书笈打开,白凤翅膀扑腾一下,便跳了出来,在四周欢快跳动。 陈观也不管它,找了个干净石凳坐下后,自拿出本医书来看。 时间缓缓流逝,陈观自辰时坐至向晚,带来拉关系的酒菜都吃完了,也未见燕赤霞回来。 “无论是原著还是电影里,宁采臣都是晚上才见到的燕赤霞,看来是我来早了,且再等等。” 陈观心中想道,却也耐得住性子,依旧心平气和的看着书。 无何,太阳下山,天地冥黑,陈观皱了皱眉,将书收起。 陈观心想,天色已晚,城门关闭,看来他今天要留宿在这破庙里了。 “只是……” 陈观看了眼依旧铁将军把门的僧舍,暗道这燕赤霞不会不回来吧,他一个人在这妖怪窝里,怪害怕的。 犹豫了下,也没什么好去处,陈观收拾了间较为干净的僧舍,暂时安顿下来。 饮了口灵酒后,陈观盘坐炼气,却也留心外面,务求燕赤霞回来的时候,第一时间知道。 一口灵酒蕴含的精气炼化完,陈观睁眼看了下外面天色。 银河高耿,明月在天,清光似水,蝉鸟都寂,大约晚上九点的样子。 “看来是不会回来了。” 陈观幽幽叹了口气,取了块皮裘,垫在榻上,便准备睡觉。 他刚放空思想,将要入眠时,耳边却传来一些声响。 “我淦,一修炼起来,竟然忘了这里是妖怪窝,一点布置也没就敢入睡,简直是胆儿肥得都长毛了!” 陈观暗骂一句,迅速从榻上爬起来,从书笈中找出驱邪辟鬼的符箓,准备贴到门窗上。 这时那声响越发近了,就在墙外,隐约似人言。 兰若寺闹鬼,陈观早间来时便看过,方圆几里内,皆无人烟,这大晚上来这鬼地方的,只能是鬼。 陈观有些好奇,凝神细听,想知道这些鬼怪,说些什么东西。 一个有些苍老沙哑的声音道:“绿珠怎么还没来?” “应该要来了吧。”一中年妇人答道。 “她有没有向姥姥说咱们坏话?” “这倒没听说,不过脸色不好看。” “贱婢不好相处!” 两人说了会后,那苍老声音突然笑道:“背后不能说人,我们正谈论姑娘,不想姑娘便悄无声息的来了,还好没说坏话。”随后又赞道:“姑娘越发风姿出众了。” “风姥姥的赞誉绿珠可不敢当。” 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很冷淡的样子,看来彼此间关系不好。 后面声音小了下去,陈观估摸着,是在商量怎么谋害自己。 陈观想了下,这么早睡也木意思,不若和这些鬼玩玩,谈谈人生理想也不错,嗯,只谈,而且是无稽之谈,不能来真的。 这么一想,陈观将符箓收入袖中,斜倚在床榻上,坐等女鬼上门。 陈观等了会,那个被称为绿珠的女鬼来到门外,叩响了房门。 “有什么事?”陈观明知故问道。 “漫漫长夜,孤枕难眠,愿荐枕席。” “可真够直接的。”陈观嘀咕一声,好整以暇道:“门没闩,自己进来,我先瞅瞅长啥样。” “嘎吱——” 腐朽的木门发出声刺耳的嚎叫,从中洞开。 陈观瞪大眼睛,就看见个五官还可以,只是吨位有些大的女鬼进来,顿时大失所望。 “原来先前老太婆说的是丰姿出重,而不是风姿出众……” 陈观悟了,摆手道:“我不是唐明皇,欣赏不来你的美,速度消失,免得我发飙!” 绿珠道:“公子……” “滚蛋!”陈观不等其说完,便粗鲁打断。 本来嘛,想着来个漂亮女鬼,赏心悦目,谈心到天明,不想来了这么个玩意。 膈应! 女鬼脸色也不好看,突然笑着取出一锭黄金道:“只要成就好事,这锭黄金就是你的了。” “你就是倒贴,我也懒得看你,我还是童子,休想用假钞换我贞操!” 陈观扭头道,想拿罗刹鬼骨忽悠他,当他没看过原著? 女鬼:“……” 贞操她知道,这假钞是什么鬼? 女鬼无奈,退了出去,而陈观惊见女鬼尊容,是再难入定,每每到得最后,其音容笑貌,突然闯出来,吓得他几欲走火入魔。 “这鬼果然可怕!”陈观喃喃道。 既无法入定安睡,陈观干脆起来,在院中坐下,欣赏月景。 坐了有半刻钟,一名身段婀娜的女子袅袅婷婷走来,近前后,陈观只觉其眉目如画,漂亮得不似凡间中人。 陈观第一次理解美若天仙这个词。 唇红齿白,明眸善睐,冰肌玉骨,细柳生姿,凌波仙子…… 陈观脑中跳出一堆形容美女的词汇,自觉都能安在其身上。 一瞬间怦然心动,连多个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是一见钟情? 不,这典型的是见色起意! yy片刻后,陈观回复平静,知道其是鬼,不过爱其容貌,自不会想对先前那女鬼般粗鲁,而是准备和其好好聊聊,尬聊到天明。 “美女,一个人啊?”陈观道。 女鬼蹙眉,似不满陈观调戏的语气,不过仍旧答道:“是啊,公子也一个人?” “是尼是尼,咱们还真是有缘呢。”陈观点头道。 女鬼脸色越发不好,但依旧笑道:“良宵苦短,愿修燕好。” “别急嘛,做那事得有感情,咱先聊聊,彼此了解了解再说。”陈观摆手道,问道:“姑娘怎么称呼?” 女鬼面无表情道:“聂小倩!” 陈观点了点头,猜也是聂小倩,毕竟无论原著还是电影,兰若寺中,也就聂小倩有这份仙气。 不过没看到宁采臣,看来真的是来早了,难怪燕赤霞的作息这么不规律,天黑了还不回来,原来是需要他保护的主角还没到。 陈观心中想着,假装没看到对方脸上的不耐,自顾自继续道:“聂小倩,好名字,不知聂姑娘芳龄几何?祖籍何地?是否婚配?家中父母皆安在?有无兄弟姐妹……” 第十三章 小倩求救,夜叉恶鬼 陈观噼里啪啦问了一大堆,聂小倩终于绷不住脸色,愤然而起道:“公子是在消遣我?” “怎会?实爱卿之容貌,故想多了解些罢了。”陈观一脸正色道。 聂小倩脸色稍悦,笑道:“感谢公子厚爱,无以为报,夜深可寐,愿侍枕席!” “卿本佳人,奈何如此!”陈观叹气道。 “公子何出此言?”聂小倩问道。 “我是个修道的,早看出你不是人,只是长夜漫漫,想和你聊聊天,解解闷罢了,你却只想和我上榻。” 陈观摇头,一副痛心疾首地模样道。 聂小倩怫然变色,退后几步后,一脸凄苦地道:“妾也是受妖物奴役,不得不为罢了。我也是好人家女子,又怎愿做这不要脸的勾当?公子若真爱妾身,请移妾骸骨,当结草衔环以报君恩!” “这个……” 陈观有些麻爪了,这给聂小倩移骸骨,乃是宁采臣的事,由此演绎出一段可歌可泣的人鬼情缘,他做了,岂不是破坏经典?宁来巨来了怎么办? 好像不用管宁采臣,所谓先到先得,自己爽就完了,且佳人都求到他身上了,怎忍心拒绝? 这么想,陈观当即挺身道:“你的骸…不对,玉骨在何处?待我办完事,便为你移骨!” “西去三里,白杨树下,有乌巢的,即是吾坟。”聂小倩道。 “我记住了,你且去,静待好音便可。”陈观摆手道。 “多谢公子!”聂小倩满脸欢喜的道谢一声后,飘然而去,转瞬即渺。 聂小倩离开后,不一会便到了一棵高逾数百米,树荫笼罩方圆百十米、宛如山岳般的老白杨树前。 这老白杨树枝繁叶茂,其下漆黑一片,不见半点光亮,宛如黑暗地狱。 聂小倩站在树荫外,踌躇了下,才莲步前移,踏入树荫下。 看着是树荫,但当聂小倩踏入其中,却是来到一片富丽堂皇的庄园中,其内张灯结彩,人来人往。 聂小倩一路往内走去,很快到得一间金碧辉煌的大殿,方进去,便有个白发苍苍,驮着背的老婆子笑道:“小倩回来了!” 如果陈观在此,必能听出,这老太婆,正是先前与一中年妇女说话的风姥姥。 聂小倩冲风姥姥一点头后,对一坐在上首,形容装扮稀奇,分不清男女的存在道:“姥姥,小倩失手了,那是个修道的,根本不受我迷惑,反把我好一通戏耍!” 聂小倩说话间,表情愤愤,并将先前遭遇之事,掐头去尾说了遍。 “修道的?待我看看。”姥姥说道,身形微晃,便消失在宝坐上,其声音很有磁性,柔柔腻腻的,只是听不出男女来。 姥姥消失数息后,又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座位上,淡淡道:“确实是个修道的,气血很足,不过修为似乎不怎么高……” 姥姥沉吟了下后,问道:“夜叉鬼何在?” 风姥姥答道:“您让它去南山取灵泉水,尚未回来。” “这样啊,明天你让它去试探一下,称称其斤两。修道人的血肉精魄,已许多年没吃到了。” “是!”风姥姥答应一声,诸邪齐声大赞。 聂小倩眼中闪过一缕焦虑,不过她低着头,殿中诸邪物,皆未察觉。 …… 却说聂小倩走后,陈观又在院中坐了会,直到月上中天,见燕赤霞还未回转,才在门窗上贴了符箓,安心睡下。 一夜无事,第二天鸡鸣,陈观便醒了过来,打井水洗漱后,便住府城而去,不久带着不少酒菜回来。 陈观已在府城用过早点,回到兰若寺中后,即开始祭炼法剑和法印。 两件宝物祭炼完后,陈观拔出飞星剑,特剑而立。 他就那么站着,手握长剑,却是在感受自身具体差什么,以致剑法不得寸进。 持剑站至中午,陈观怅然收剑。 他能感觉到阻碍,却堪不破,甚至连方向都没有,实在难受,刚真是“拔剑四顾心茫然”。 再次望了眼铁将军把门的僧舍,陈观叹了口气,取出些酒菜,用前人遗留锅灶生火热了下后,自斟自饮起来。 “燕赤霞该不会是出远门了吧?这都一天一夜了!”陈观皱眉想道。 “再等今晚,若其还不来,我还是早些离开这险地为好,免得被老树妖盯上。” 陈观想道,却是不知,他已经被老树妖盯上了,只是树妖谨慎,不愿冒险,不然他昨夜,就不会睡得那么安稳了。 他想到要为聂小倩移骸骨,不定会有妖邪阻挠,便进入房中,将书笈横放当作书案,摆上符房四宝,准备多画些符箓备用。 这个下午,陈观一直都在画符,真气消耗光了,便饮一口灵酒炼化,然后接着画。 如此直画到夕阳落下,光线昏暗,陈观方才停手。 陈观收拾好笔墨纸砚,将符箓分门别类放好后,活动了下身体,生火加热酒菜。 他正忙着热菜,突听见外面蓬蒿哗哗做响,显然是有东西往僧舍这边走来。 他以为是燕赤霞回来了,欢喜下,将锅从火上移开,便往外跑。 陈观出门一看,就见一只身高丈许,头生犄角,目睒睒如饿兽般只着一条小短裤的狰狞恶鬼正往僧舍过来。 “呵哈……” 那恶鬼看见陈观,目中红光大放,一声怪啸,迈大步飞奔过来,蒲扇大的双手,朝他双肩抓来。 陈观鬼已见过不少,如此狰狞丑恶的,尚还第一次见,不过在屏幕上看过不少妖魔鬼怪的他,倒也不怕,脚步一错,让开恶鬼,瞬间自袖口取出张杀鬼符。 “急急如律令!”陈观以剑指夹着符箓,念动真言后,朝着恶鬼一指。 杀鬼符化作一把杀气腾腾的赤色凶剑,斜向上往恶鬼腰腹刺去。 法剑速度极快,而一人一鬼相隔不过数尺,却是瞬间杀在恶鬼腰子上。 “吼……” 恶鬼一声怒吼,阴风狂舞,陈观被吹得一偏,打出的第二道杀鬼符,擦着恶鬼脖子划过。 恶鬼一声阴风怒吼站稳脚跟后,挥手朝着刚站稳身形的陈观脑袋拍来。 陈观已来不及祭符,闪避也已不及,不过其也不慌,手塞进怀中,将云华宝箓拿在手中,举到头上。 第十四章 树妖来袭,逃离兰若 恶鬼大手拍下,离云华宝箓还有半尺时,手上突然冒烟,继续下压,整个燃烧起来,瞬间化做飞灰。 ——这云华宝箓,用的非是凡间丝绸,上面又有一百零八道高人所画符箓,陈观早知其是件辟邪至宝,情急之下用出,果有奇效。 许是手被烧得太快,那恶鬼还未感受到疼痛,依旧脸带狞笑,身体前倾,做挥手状。 陈观不慌不忙地将云华宝箓收回怀中,取出道杀鬼符。 “啊……” 直到此时,恶鬼才脸色大变,惨嚎着向要向后逃。 “疾!”陈观一声清叱,剑指夹着符箓往前一点,目标恶鬼俯身后,向前倾的大脑袋,更确切点,是其眉心。 “咻!”符剑飞出,瞬间扎在恶鬼眉心处,其发出一声惊恐无比的叫声后,轰一声溃散开来,阴风四溢,尘土飞扬,真是灰飞鬼灭。 “原来鬼物的要害是眉心。嗯,眉心乃紫府,神魂居所,鬼无实体,眉心是要害,倒也说得通。”陈观心道,将之记在心里。 “绿珠、小倩等,只是以金钱、美色惑人,这恶鬼却是实力派,这要是再来个厉害的……” 陈观沉吟,觉得三十六计走为上,待明日午时,再来移小倩的骸骨。 想着,陈观回了僧舍,收拾下之后,背起书笈,提着飞星宝剑,便出了门。 陈观出门一看,外间竟起了大雾,遮蔽星月,黑惨惨一片。 “必是老妖怪弄法!” 陈观暗道,他不知这怪雾是否有别的玄机,不敢贸然闯入其中。 “急!”陈观取出一张真火符,剑指夹着朝前一指,一个人头大的火球朝前飞去。 火符穿过雾气,很快飞远,消失不见。 “火焰过处,雾气一点没有消散,不是水汽所化,应该是障眼法!” 陈观想道,正要画到天眼符,书笈中的白凤突然唧唧叫了起来,很急促。 “似乎是示警?”陈观想道,也不管对不对,先闪再说。 “啪!”陈观刚刚闪开,一条黑色鞭子无声无息的从雾中出来,击打在他先前站立之处,只抽得青石破碎,大地开裂。 “嘶……” 陈观吸了口冷气,不敢在一个地方呆着,在身上拍了张神行符后,循着记忆,往府城方向奔去。 “啪啪啪……” 身后一大片那鞭子抽打地面的声音,吓得陈观跑得更快了,只恨爹娘少生了对翅膀。 后面抽打声突然停下,就在陈观以为就要逃出生天之际,白凤发出了更为急促的鸣叫。 先前鸣叫已然够凶险了,现在比刚才还急,难不成是催命? 陈观无奈,只得寄出杀手锏,将云华宝卷全部展开。 云华宝箓全部展开后,有三米多长,陈观如舞丝带般,让其在身周旋舞。 十数条黑色鞭子密集抽来,万辛云华宝箓没有让陈观失望,凡触及丝带……啊呸,云华宝箓的,皆冒烟起火,飞速撤回。 这次陈观看清了,那些不是鞭子,而是一条条树根! “这老树妖,明天就一把火将你烧了!” 陈观暗骂,将云华宝箓缠绕在身上,继续往外走。 许是知道有云华宝箓护身,奈何他不得,树妖随后没有再发动攻击,连雾气也撤了回去。 “老妖怪,必不与甘休!” 出了兰若寺范围,陈观望着符纹色泽浅了一点的云华宝箓,心疼不已,不由一阵发狠道。 …… 在树根被云华宝箓灼伤的时候,兰若寺西三里,那棵如山的老白杨树一阵抖动,落下了不少树叶。 那些落叶,尚在空中,即化作飞灰,好似被烈火烧过一般。 老白杨树枝繁叶茂,少些树叶,变化并不是很大,不过,这只是表象。 白杨树树荫下那方鬼域,也就是那片富丽堂皇的庄园,此时好似经历过万年时间洗礼般,富丽不再,唯有破败,却更显阴森。 主殿中,树妖姥姥依旧坐在上首宝座,只是一身黑气弥漫,妖气冲天。 “血,我要血,全部给我去弄血!” 树妖姥姥用诡异的声音嘶吼道,殿中邪物,尽皆颤抖,噤若寒蝉。 风姥姥弱弱道:“兰若寺周围已没有生灵……” “那就去更远的地方!”树妖姥姥吼声更厉。 “可是城隍那……” 风姥姥话才说道一半,树妖姥姥身上飞出一道黑气,直接将其打成两截。 好在风姥姥不是人,而是鬼,身体断成两截,并不会死,其很快将身体接上,只是魂体淡了不少,再不敢说话。 “限时三天,每人一份血,找不回来的,魂飞魄散!” 树妖姥姥留下一句冰寒无比的话后,身影自坐位上消失。 众邪物松了口气,但也不敢说话,一个个慌忙出了大殿。 “惨了,我等小鬼,实力低微,又没有好的颜色惑人,罗刹鬼骨出了兰若寺范围便会失效,三天去哪里找来份人血?” 一个女鬼脸色惨然道,边上几个鬼怪也皆是一脸戚容。 “小倩姐,你去哪?”一个女鬼见聂小倩往外走,立即出声问道。 “现在正天黑,我去附近转转,看是否有落单的人,先把血弄到,才好安心。”聂小倩道。 “咱们也去碰碰运气,希望有饥不择食或者年老体衰的路过。” 众邪物唉声叹气着,离了鬼域,四面八方散开,不过没有往府城方向走的。 聂小倩行了段路后,见四下无邪,方向一变,循着陈观的气息,往府城方向追来。 天早就黑了,城门早已关闭,所以离开兰若寺后,陈观朝府城走了段距离后,便去了临近小镇,找到旅店住下。 晚饭没吃,陈观加了些钱,才叫开伙房,让弄了桌丰盛酒菜。 陈观正自大快朵颐,突感觉一阵阴气靠近,以为是树妖不死心,又派鬼怪前来,手握剑柄,就要拔剑斩出。 “公子,是我。”聂小倩刚进屋中,就感觉杀气袭来,连忙出声喊道。 “你怎么来了?”陈观问道,手依然未离开剑柄。 虽说聂小倩人设一直是好的,但人心这东西,经不起考验,难保其不会在树妖威逼下,生出歹意。 能在妖魔窟里活下去,陈观不相信其是个心慈手软的。 而且她是树妖手下最得力之人,这,是用人命堆出来的! 第十五章 树妖真身,学政赏识 “姥姥受创严重,责令我等三日内,每人供上一份人血,不然就要魂飞魄散,公子救我!”聂小倩急声道。 “姥姥?” 陈观眉头一挑,聊斋原著里,只说是妖,是什么妖也没说,只聂小倩坟墓就在白杨树下,故疑其是被白杨树妖所恐,而姥姥是电影里的说法。 是巧合?还是电影与原著结合体? 这问题一时想不明白,陈观也不多想,而是问道:“树妖伤得很重?” “其掉了不少树叶,还未落地便化作飞灰,自身凝练鬼域,更是破败无比,还急索人血,显然是伤了根本!”聂小倩道。 “嗯?” 陈观心中一动,树妖还真是根部受伤,而对这些树精木怪而源,伤到根,还真是动了根本。 如此,陈观知道聂小倩来意不恶,松开剑柄,安抚道:“你且安心,我本明天便将你的遗骸移走,只是未曾料到那树妖会突然动手,你先回去,我明日便去为你移骨。” 聂小倩感激道:“多谢公子。”一双美目瞬也不瞬的盯着陈观,似有情愫。 “去,去!”陈观受不了其眼神,连连摆手道。 聂小倩眼中闪过一丝落寞,福了一礼道:“公子早些歇息,妾身告退。”说完转身离去,隐去身形。 “这女鬼,似乎误会了。” 陈观望着聂小倩离去的方向,轻声嘀咕道。 陈观今夜折腾得够呛,吃完饭后,便沉沉睡去。 次日,阳光明媚,是个好天气,最适合驱除阴邪之物。 陈观吃完早点,买了匹黄布后,背上书笈、提着宝剑,肩架鹦鹉,好似出游的士子,径直往兰若寺而去。 到僧舍处看了眼,燕门依旧紧闭,陈观叹了口气,往寺西走去。 远远的,陈观便看到了那高大如同山岳般的白杨树。 那白杨树周边,荒坟累累,陈观猜测,其是吸收了太多死人血,才开启的灵智,故而格外嗜血。 陈观见白杨树树叶发枯,立即知道其真的伤到了根本,本体才会有如此病症。 如此,陈观朝其走去,到百米处时,树妖似感应到他的靠近,巨大的树身一阵抖动,地面摇晃。 妖气弥漫开来,四周瞬间变得极度阴寒,似寒冬降临。 许是知道奈何他不得,树妖震怒一会后,平静下去,直阴气聚于树荫下,久久不见消散迹象。 陈观皱眉,取出张真火符,放出一个火球朝白杨树飞去,火球向前飞出十来米,便自湮灭,一点烟都没冒。 “阴气太重了,真火尚且进不得其身八十米,凡火便更不用想了。” “至于刀砍斧劈,怕是还没到它根部,便已阴气侵体,只能任其宰割。” 陈观皱眉,发现除了动用云华宝箓,以他现在的修为,却是拿这树妖一点办法也无。 动用云华宝箓,消耗的是其中能量,用一次少一次,这是保命的东西,陈观不想浪费在个不能动的树妖身上。 “也罢,反正它也跑不了,带我修为高了,再回来砍了它!” 陈观想道,注目白杨树下的荒坟,果然有一墓上有乌巢。 “开!”陈观剑指夹着张破土符,对着坟墓一点,坟堆即朝两边移动,露出下方棺木来。 陈观自书笈中取出黄布,遮住上方后,开棺捡骨,将之装入书笈中。 取骨时,白杨树又振动了下,但最终没有出……根阻挠,任由陈观收敛聂小倩之尸骨。 “要尽快弄个储物法器才行,不然一个书笈,装不了多少东西,老用醉仙葫装杂物,实在浪费。” 背上书笈的陈观如此想着,又看了眼树妖本体后,回转府城。 回到府城,陈观得到个消息,岁考成绩出来了。 陈观开了间房,将行李放下后,便往府学走去,准备看看此次考试成绩。 在府学门口,陈观遇到个熟人,张玄玥,只见其垂头丧气的,不用问,肯定考得很不理想。 “明珠兄!”陈观打了个招呼。 “是子瞻啊,恭喜你了,这次岁考得了一等。”张玄玥笑道。 “一等?不可能吧,我自个寻思着,也就三四等及格罢了,你不会是骗我的吧?”陈观惊讶道。 “我哪有心情骗你,对了,教官正找你呢,说是学政有信给你。”张玄玥道。 “越编越不想话了,我个普通生员,学政怎么会知道我?”陈观摇头笑道。 “你可不普通!你是最近不知道猫在哪,没听到风声,学政最近可是把你你夸上天了。他说你的字,飘逸脱俗,有仙气,还说你默经(默写经义)一字不差,博闻强识,绝非凡人。”张玄玥道。 “真的假的?” 看张玄玥煞有其事的样子,陈观不由有些半信半疑。 主要是他临摹云华宝箓后,字是真的好,默经也确实一字不差。 “你去教官那看看,不就知道了。”张玄玥翻了个白眼道。 “那我去看看。”陈观道,迈步就要走。 “等等,今晚我在怡红楼摆酒,记得来。”张玄玥拉住陈观道。 陈观上下看了其一眼,幽幽道:“不就考得不如意么,何堕落自此?” “你想什么呢?只是叫来两个人陪陪酒,听听曲罢了,思想龌鹾!”张玄玥笑骂道。 “行,晚上一定去。”陈观答应一声,辞别张玄玥,进了府学。 诚如张玄玥所说,他这次岁考等了一等,学政确实给他留了信,还是两封。 一封是给他的,开头说的是给他一等的原因,的确是因为他的字,默经全对也有一定关系,中间是对他五言六韵诗的糟糕予以批判,后面则是说推荐他去万松书院读书,并说了对他的期盼,并云到杭城后,可去府上见见他,他很想见见写出那等好字的俊彦。 好吧,另一封信不需说了,正是那封推荐信。 万松书院是江浙省最好的书院,没有之一,但是…… “我只想混,不想读书啊啊啊啊……” 陈观一脸纠结地拿着推荐信,走出了学院。 “算了,拿回去让母亲高兴高兴也好。” 陈观想道,将信塞怀里后,回了客栈。 进入房间后,陈观便见一丽人在里面,正是聂小倩。 陈观也不惊讶,其依附骸骨上,被他带回来,一点也不奇怪。 聂小倩见陈观回来,立即盈盈一拜道:“多谢公子搭救,让妾身逃离魔窟!” “举手之劳罢了。”陈观摆手道了句后,问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第十六章 鬼修之法,乾坤神符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陈观问聂小倩道,这么问,其实是想问她要不要去投胎。 聂小倩冰雪聪明,明白陈观的意思,答道:“轮回前事俱忘,已不能说是我,非我之愿,且妾身杀孽满身,怕是无有善报。我欲跟随公子,修炼鬼仙,待凝聚阳体后,便与生人无异,可以生子,以报君恩!” 凝聚阳体便与生人无异? 还有报恩就报恩,先说生子是什么意思?以身相许的委婉说法,还是更直接的说法? 鬼说话真是直接,修燕好、荐枕席、侍枕席的,张口就来,难道是死了后,彻底放飞了自我? 陈观胡思乱想着,见聂小倩一脸期翼地望着自己,看着其绝美容颜,却是说不出拒绝的话。 “那你便暂时跟在我身边吧!” 陈观说道,却是聊斋里睡鬼的前辈榜样众多,他养个鬼在身边,根本不算什么。 想了想,陈观又问:“如何才能加快你修炼?” 陈观问完便有些想抽自己两巴掌,本意是想帮助其修行,但联系前言,却是有些急色的味道。 也不知道聂小倩有没有多想,或许她早已看开,很自然地道:“择一灵穴将妾身葬下,妾便可得其地气,滋润魂体。嗯,上好的棺木,再陪葬好的玉石、药材,都能辅助修行。” “这些都不是难事,明日我回去后,便为你置办。” 陈观说道,想了想,取出醉仙葫道:“这葫芦乃灵根所结灵物,本身蕴含生气,且灵气充足,应该对灵体有帮助,你暂时便呆在里面吧,待我寻得好玉,刻上安神符,让你寄魂!” “多谢公子!”聂小倩道,化一缕青烟,钻入醉仙葫中。 陈观想着明日便要回去,要先将玉石、药材采购好才行,府城到底要大些,当有上佳药石,便带上银票,架起白凤出了门。 名贵药材、黄金有价玉无价,好的药材和玉石,那真叫一个贵,一通采购后,陈观买剑剩下的一万二千多两银子,眨眼只剩下四百来两。 这些钱都是别人的,陈观花起来,并不心疼,只是在思考府城中还有那个富户恶名昭彰,好再去劫富以济己贫。 做贼,果然会上瘾! 所谓一不做,二不休,陈观干脆将剩余四百来两银票全买了最顶级的朱砂和宣纸,正好补充近来画符的消耗。 没了这些粪土在身,陈观顿觉浑身清爽,感觉整个人脱落了低俗趣味。 “钱财如粪土,我的境界是越来越高了。” 陈观自我陶醉道,却是没有注意到,肩上的鹦鹉,鄙视的看了他一眼。 钱财如粪土,那是谁半夜三更不睡觉,强拉着它去偷粪土? 话说这白凤作为妖二代,灵智是真的高,似乎天生就懂得大量信息。 陈观自是不知肩上鹦鹉如何在心中非议他,买完东西,在街上走了会后,突然拐入一条僻静的巷子中。 见巷中无人,陈观将东西收入醉仙葫中,扭头看了眼身后,嘴角轻翘,取出一张符箓贴到墙上,然后若无其事离开。 陈观走后,两个闲汉,也就是流氓跟着进了巷子,彼此对视一眼后,加快速度朝陈观追去。 两人路过陈观贴符处后,墙上符箓红光闪耀,两人表情俱是一呆。 随后一人狂笑着拾捡地上的碎石坷垃,大喊“我的,我的,全是我的”,另一人则一脸痴迷的对着墙壁猛亲,使劲往墙上靠去。 略施小术,捉弄了下两个见财起意,想要打劫他这个文弱书生的闲汉后,陈观心情大好,脚步轻快的往客栈走去。 陈观回到客栈,便专注记忆云华宝箓上记载的乾坤符。 乾坤符的作用上,是加持在器物上,扩大其内部空间,让小小的器物,容纳远超自身体积的物品,取内有乾坤之意,也名纳芥符,意芥子纳须弥。 上面之所以是记忆,而不是临摹,却是这乾坤符是很高级的符箓,线条繁杂如迷宫,聚精会神才能看清整体,若是临摹,怕是动笔即错,徒费纸墨。 陈观聚精会神看了半个来小时,才将乾坤符完整记住,不过摆上纸墨,上手一画,才数笔,便出现错漏。 画符出错是常有之事,陈观沉下心神,继续画符。 连画错三十几次,陈观才能完整画好符头,又错六十次,可画出符胆,又再错百余次,已画到符尾,再有几笔,便可成功,不过天色已十分昏暗。 陈观点上十数只蜡烛,照得屋里明亮无比,方才继续画符。 乾坤符太精细了,若是光线太暗,什么时候画错了都不知道。 点好灯烛,陈观活动了下后,继续奋战,又失败了不知多少次后,成功画出一道乾坤符来。 一次画出来是侥幸,陈观继续画符,失败十次后,再次画出一张来。 继续画,成功率越来越高,直到三成其一,方才停手。 他其实还想画的,只是突然想起,在府学门口,曾答应张玄玥邀请,去怡红楼喝花酒,却是不能失信于人。 匆匆收拾了下后,陈观带上白凤,便往怡红楼行去。 时间大概晚上九点,迟到是肯定的,不过也不算太晚,毕竟怡红楼,就是晚上营业的场所。 值得一提的是,这时的清楼,与后世的卖银窝点和各类会所,完全不是一回事。 清楼虽也有卖肉的,但却不是主营。其里面的姑娘,大多精通诗词文章、琴棋书画、歌舞曲艺,多卖艺不卖身,靠的是技艺赚钱。 别说不卖肉赚不到钱,要知道,这世界掌握社会财富和权势的文人士大夫,就喜欢这些高雅的东西,多的是一掷千金的主。 这个可比那些高级会所里面的高级艺人、小明星之流要有内涵和气质得多。 而文人逛清楼,不仅无人诟病,反而是雅事。 就像华夏古代一样,这世很多传世诗词,也出自清楼。 后世窝点、会所,其实更像这年头的娼家,那才是专注卖肉的,而且也以容貌分三六九等。 陈观是第一次逛古代清楼,前任也没经验提供,要到怡红楼时,却是有点慌,犹豫要不要转身回去。 第十七章 画皮琴姬,笑话讽刺 “唧唧……” 见陈观停滞不前,白凤叫了两声,眼神很是疑惑的望着他。 “呼……” 陈观深呼口气,保持住淡定从容的神情,往怡红楼走去。 倚红楼虽名为楼,却无楼,而是一个大庄园,进门是一个大堂,里面摆设雅致,一点也看不出是声色场所。 陈观容颜俊美,气质儒雅,穿着华贵的蓝白士子服,肩上还架着只鸟,很像是名门公子,所以一进入怡红楼,便有数个侍者迎上来。 想到荧幕上,逛清楼的人,入门便打赏贵公,陈观便随手拿出块碎银,扔给一个看着最顺眼的侍者。 他却不知,那些人打赏贵公,是希望贵公给他们介绍好一些的姑娘。毕竟贵公负责拉客,要是不给点小费,好姑娘全说有客不带你去,却给你介绍个五大三粗或者年纪老大老大的,你是否有勇气含着泪上?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却说那侍者得了赏钱后,很是热情地道:“谢公子赏!如今好的姑娘,就云清姑娘闲着……” 陈观摆摆手道:“我是张玄玥的朋友,应他邀请来的,你带我去找他。” 张玄玥是这的常客,侍者却是识得,立即道:“张公子在碧竹菀设宴,公子请随我来。” 侍者说完,便在前引路,陈观跟在后面,穿过卷帘门后,就见一座座被院墙隔开的小巧院落,却是充分保护了客户隐私。 这些小院中,或是空灵琴声,或是欢畅笛声,亦有凄切萧声,哀怨琵琶,隐隐还有曼妙歌声,皆婉转可听。 “确是个怡情之地。”陈观想道。 陈观跟着侍者,很快来到碧竹苑外,侍者便告辞离去。 陈观走进拱门,发现里面是一个多修竹假山的庭院,以鹅卵石铺路,很是幽雅。 “唧唧……” 白凤鸣叫一声,翅膀一抖,便跳入竹林中,转瞬消失不见。 陈观初始还有些担心,但想到此是文雅之地,其又是观赏鸟类,当无人做焚琴煮鹤之事,加上小东西聪明得紧,对危险的感应力又强,便由得其去了。 竹林深处,琴声悠扬,陈观沿着鹅卵石小道,转过一丛修竹,便见张玄玥等人设宴院中,一白衣佳人,在月下弹琴,却是别有一番趣味。 琴声绵绵,很是动听,陈观便仔细朝那女的看去,只见其眉目如画…… “嗯?”陈观眉头一挑,却是佳人的眉目,真如画上去一般,越看越是妖异。 陈观悄然后退,取了张天眼符,对着眼睛使用后,再朝佳人看去。 开了天眼后,陈观再看,哪有什么佳人?只一形容普通的女鬼并一张撑起来的人皮罢了。 “画皮?” 陈观心中哗然,这怡红楼可以说是府城中最繁华的地方了,竟有妖孽藏身其中,这世道,似乎并不像前任记忆里那般,是太平盛世。 所谓国之将亡,必有妖孽,频频发现妖孽踪迹,可不是好兆头。 陈观仔细看了下,见那女鬼身上并无血光,说明并未害过人命,便不打算揭穿。 女鬼很专注的弹着琴,陈观感觉其琴声颇为高妙,便竖而倾听。 “公子喜欢听琴?” 一曲结束,陈观突听见聂小倩的声音,转头一看,就见其站在自己边上,巧笑嫣然的望着自己。 “美妙的东西,我都喜欢,佳音可以怡情,润泽心灵。”陈观笑着答道。 “妾也颇通琴艺,公子想听可以和我说。”聂小倩道。 “好!”陈观答应一声,对聂小倩道:“那边是我朋友,我要过去打声招呼。” “公子自去便可,我不想让他们看见,他们便见不到我。”聂小倩道。 “嗯。”陈观点点头,朝前走去,先爽朗一笑,吸引众人注意后,拱手告罪道:“各位仁兄,对不住,陈某来迟了!” 陈观一边说一边走,很快来到众人边上,在空位上坐下。 作为东道主的张玄玥笑道:“既知来迟,还不自罚三杯?” 陈观也爽快,提起酒壶,连倒三杯酒喝下,然后对众人举了空杯示意。 “单罚酒太便宜他了,需得让他讲个笑话,把我们都逗笑了,才能原谅他!”王道一道,众人也跟着起哄,要他讲笑话。 这要换成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有股死板呆气的前任,还真得被难住,不过这却难不住他蓝星穿越来的陈观。 陈观应承下来,开口正要讲个现代笑话,但怕观念不同,体悟不到笑点。 “有了,《笑林广记》应该合这些古人胃口。” 陈观想道,回忆了下,想起一个故事的大概,在心中补全后道:“某年乡试,一县无一人中举,全县秀才怀疑是文庙风水出了问题,就请了个风水先生来堪舆风水。风水先生看了下后,说是圣人塑像卵小,和身体不相称的原因,诸秀才便请人来改造——这是要动圣人的命根子,圣人哪还坐得住,现出真身骂道:‘你们这帮不通文理的畜生,自己不读书,关我卵事?’” 陈观自觉这故事还可以,俗是俗了点,但合乎目前社会实际,应该能逗人一笑,不想说完后,坐中无有笑着,反而一个个面色很不自然,只边上小倩掩嘴轻笑。 陈观正自不解,小倩笑着道:“公子这讽刺绝了,你看他们一个个臊的。对了,公子,他们真是你朋友?” “轰……” 陈观脑袋轰的一下,整个人蒙了,却是他猫的,这笑话这时候讲,还真真是讽刺! 须知在坐的都是平时吃喝玩乐,不咋读书的,这岁试刚过,成绩都不好,个个怨天尤人的,岂不正是关埋怨之物卵事? 仔细想想,这《笑林广记》说是笑话,其实是对闹笑话阶层的讽刺,他说什么不好,偏说秀才,这也罢了,还说考试,最后还假托圣人来骂…… “我这次岁考一等,说这笑话,传出去会不会被认为是恃才傲物?不行,得抢救一波!” 陈观想道,立即换上惊讶表情,不解地问道:“你们怎么不笑?我听到这笑话时,可是笑了好一阵子。” 嗯,这笑话是我偶然听来的,其实我根本不会讲笑话! 这是陈观给众人的暗示,好在前任给人感觉就是个只知读书的呆子,应该能糊弄过去。 第十八章 山之根本,槐心棺材 “呵呵……” 听陈观问为什么不笑,众人立即呵呵尬笑起来,一秀才脑袋转得快,答道:“我们在努力憋笑呢!” “我就说嘛,我听的时候都笑了,你们怎么能不笑?” 陈观煞有介事地道,真是骂了人,还要人陪着笑,只逗得边上小倩乐不可支,画皮女鬼低头假装啥都不知道。 陈观虽然把事推别人身上,但席间气氛却是再热闹不起来。 考得这么差还有心思喝花酒,忘了刚刚的讽刺了? 如此,宴席自然持续不下去了,众人强喝了几杯酒,说些场面话后,便各寻借口遁走。 “唉……” 出了怡红楼,陈观悠悠叹了口气,第一次清楼之行,就这么草草结束,连最基本的美人陪酒都木享受道,是一点体验感都没有。 白凤翻了个白眼,而一旁的小倩则问道:“公子是不是急着回去画符,才说的那笑话?” “没有的事,失误而已。” 陈观摆手道,心道席散了也好,正好回去画符,将乾坤符的成功率提到百分百。 这么想着,陈观不再想这糟心的事,快步回到客栈,挑灯夜战,直到百分百画出乾坤符,方才睡下。 第二天一早,陈观退了房,便去渡口,乘船返回陈家村。 回到家里,陈观便去了陈母那,一则请安,二则顺便报喜。 陈母听得他这次岁考得了一等,还得到学政赏识,推荐去万松书院读书,高兴不已,立即叫人杀猪宰羊,要请宗亲来庆贺。 见陈母高兴,陈观也不好阻拦,由得她去折腾。 闹腾腾一天,到晚方休,而陈观作为主角,却是不得空闲,一直忙着接待亲友。 直到夕阳西下,宾友散尽,陈观方才闲下来。 “娘,我出去逛逛!” 陈观对陈母说一声后,便带着白凤、小倩出门,准备去后山上,寻一风水宝地,好给小倩做葬身之地。 “别去太远,天黑前回来!”陈母叮嘱道。 “我去后山,天黑的话,就在书斋住下,不回来了!”陈观往后摆摆手,头也不回的出了家门。 上了后山,陈观对白凤道:“这个山头全是我家的,你去看看,哪里的风水最好,这是给你小倩姐姐准备的,用心好好找。” 陈观不是风水师,不会堪舆,之所以不请个高明的先生,便是因为有白凤。其一双金瞳,甚是奇异,能透视表里,查物之本源,当能看到隐藏在泥土下的地气。 白凤斜睨了陈观一眼,振翅飞到高处,绕山转了一周后落下,啄了啄陈观脖子后,往西北方向点了了点头。 陈观按照白凤指引,往西北披荆斩棘行了二三里,来到一山凹处,到某处时,白凤啄了下他,他立即会意是到了地方。 四下一看,此在半山腰处,前方一片平坦,视野开阔;后方奇石嶙峋,青草依依;左边有棵青松,似伞遮阴;右边临近山溪,水流石上,潺潺有声。 以陈观的眼力,也就看出此处风光不错,应该是个风水宝地,小倩看了却惊呼道:“白凤好厉害,只看一眼,便找到山根所在!” “山根是什么?” 陈观好奇问道,心想的是,山根不应该是山脚么,怎么跑腰上来了,难道这山也像人一样,有着各种姿势,这山是个躺着翘起腿来的? 聂小倩不知陈观心中所想,耐心讲解道:“所谓山根,即山之气脉起源之地,气脉如根,贯穿整个山岳,故名山根。” “也可做山之根本,破坏了山根,则全山将再无生气,遇到地震、暴雨等时,整座山都有坍塌的可能。” “山根若是有机缘,开得灵智,那便是天生的山神地邸,而灵体炼化了山根,也可成为山神,掌控全山。” “妾身若是埋骨于此,也有机会成为神灵。” 聂小倩越说越兴奋,看来对白凤给她选的埋骨之地,甚是满意。 “如此甚好!” 陈观点点头,见还有一会才天黑,便决定去镇上买口好的棺木,早点把聂小倩埋在山根处,免得夜长梦多。 如此想着,陈观在身上贴了道神行符,迈步往镇上奔去,一步数丈,好似一阵疾风般掠过山间。 青草俯摇,而人已渺。 陈观到了镇上后,找到最大的棺材铺,相中了一口极其华美的松木棺材,而小倩觉得不行,反觉一表面不平,做工看起来很差的棺材。 “这是用百年以上老槐木树心部分,整个挖空而成,槐能养魂,这个好,想不到棺材铺里,还有这种棺材卖!”聂小倩很是欢道。 听聂小倩说到这棺材作用,陈观立即道:“这棺材只怕不是棺材铺做的,你看这棺材铺里,其余棺材,全是拼凑的,这应该是个懂些阴阳,想死后修炼鬼道的人,自己给自己备的,只是死后子女嫌棺材寒碜,给他换了口‘更好’的,将这棺材卖给了这棺材铺。” “公子真是厉害,一点信息便推出这么多事情来。以后当了官,肯定明察秋毫,治下无有冤假错案,无人敢作奸犯科。”聂小倩称赞道,美目泛光。 “一点简单推理而已,你太夸张了。” 陈观避开聂小倩那美得冒泡的双目,招手叫来掌柜,准备买下这棺材。 掌柜见陈观衣着华贵,以为能卖出口好的棺材,狠赚一笔,见他选了这其貌不扬的棺材,连连摆手道:“公子,这棺材不行,陪不上你这样身份的人,你再看着。” “这是买来收敛一路上所见枯骨的,不需多好,就这口了,看着结实!”陈观道。 “公子真是心善,那我也就当做回好事了,这棺材我八百文钱收来的,公子给个成本价就行!”掌柜一脸真诚的道。 天下无商不奸,这棺材真八百文钱买来的才有鬼了,不过一两银子不到的事,陈观实在懒得和其掰扯,取出一两银子道:“不用找了,剩下的,你找几个人,帮我将棺材送到镇外土地庙前,我的人回去赶车了,约定在那见面。” ——车和人是没有的,只是到得那无人处,他才好施法将棺材带走。 掌柜的得了钱,立即眉开眼笑道:“没问题,我这就叫人把棺材送过去。” 第十九章 剑斩水鬼,浮尸盈江 棺材送到土地庙前时,天色已很是昏暗。 打发走送棺材来的人后,陈观四下看了眼,见数里内没有行人,便取下腰间钱袋,解开系带,往里灌入法力,就见袋中清光蒙蒙,泄出罩住棺材。 华光一闪而逝,棺材随之不见,却是已被陈观收入内有乾坤的钱袋中。 自能百分百画出乾坤符后,陈观便在钱袋上画了乾坤符,将其改制成储物袋,用来摆放杂物。 不知是修为低,还是制作材料太差,或者两者皆有,钱袋内的空间,长宽高皆只两米多点,不过却足够装下一口棺材。 收了棺材,陈观招呼小倩、白凤一声,贴上神行符,便往陈家村掠去。 陈观一路飞奔,快到邻村的时候,前方突然怪风大作,尘土飞扬,不可视物。 “有阴气!” 陈观敏锐发现风中夹杂着阴气,立即停下脚步,按剑戒备。 正自戒备,陈观却见四周突然涌起雾气,不过数息,就变得十分浓厚,迷迷茫茫,不辨西东。 这次不用真火符,陈观便知这雾是真实的,因为他能明显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水汽,湿湿凉凉的。 真实雾气,开了天眼,也看不透,故陈观没有动,只在心中暗想:“阴气、大雾,应该是遇到鬼打墙了。只不知这鬼弄雾困住自己,是好意还是恶意。” ——鬼打墙并非全是坏的,有些鬼,知道前方有危险,便会用鬼打墙将人困在原地,以此救人一命。 因搞不懂鬼怪意图,陈观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凝神静气,感觉四周一切风吹草动,以防鬼怪偷袭。 “嗅……” 专注之下,陈观五感更加灵敏,呼吸间,发现雾中竟有股淡淡的烂泥和鱼腥味。 “哗哗……” 陈观正自诧异雾气味道古怪,四周的雾气朝着他汇聚过来,便得越发稠密,隐约有细微水响。 陈观立即知道了暗中鬼怪意图,是想雾气化水,将他淹死,他也知道雾气为何这么怪了。当是将河岸边的水,转化为雾所致,故有烂泥和鱼腥味! “先将水化为雾气,借助浮力,便能搬运更多的水,用时再由雾化水,这鬼怪倒还蛮聪明的。” 陈观这时还有心思夸赞暗中鬼怪,显然是一点不慌。 夸赞完鬼怪,陈观从容取出张符纸和符笔,将还黏着朱砂的狼毫笔在雾气中甩了几下,符笔立即变得湿润绵软。 “喝!”陈观一声轻叱,精气神凝聚笔尖,挥毫疾书,瞬间便画成一道化雨符。 “落!”陈观结剑指夹着灵符,对着雾气一指,符放流光,雾气即化作雨点,哗哗落地,数息消散一空。 雾气化水这招,对付凡人还可,对付修士,却是不堪一击! 雾气消散,陈观凝神一看,便瞧见前方十米处,飘着一个身体浮肿、正哗哗往下淌水的鬼影。 ——这形象,一看就是个淹死的水鬼。 “咦?”陈观惊咦一声,却是发现那水鬼看着有些面熟。 陈观忍着恶心仔细瞅了眼,赫然发现其竟是导致前任死亡和他穿越的魏青! 想及月前去参加岁试,在船上的所见所闻,陈观心生感叹。 “原以为有人死在祂淹死的地方,是祂在找替身,已往生投胎去了,其后死的,是后续水鬼寻找替身所致。而今看来,这些死者,全是祂害死的!” “两个月前(陈观刚穿过来的时候),祂还只能迷惑醉酒之人,诱之到水里淹死,人若惊醒,祂便无法加害。如今竟能将水化雾,再化雾为水,将人淹死在陆地上!” “这手段,却是比做鬼十几年的小倩还强,必然是吞了所害之人的精气魂魄(小倩也害了不少人,不过血气精魄,全被树妖收走,所以她虽做了十几年鬼,手段却不强,只能以美色惑人,在其人迷乱间,用树妖所赐法器,吸走人之血肉精魄)!” “祂已尝到杀人甜头,变得嗜杀成性,却是不能留了。不然任祂成长下去,这兰江两岸,怕是再无生人!” “正好,本以为祂已转世投胎去了,前任的仇没法报,而今新仇旧恨,便一并解决了,也算了了占据前任身体,却未为之报仇的因果!” 陈观脑中念头飞转,已然杀心大炽,猛然一蹬地面,如电般窜出,同时拔剑出鞘,一记飞星袭月,直刺其眉心。 魏青正自惊异这往日只知读书的同窗,竟能破去自己鬼术,陈观这话也不说一句的突然暴起,使得祂仓促间来不及闪避,只能举起右手抵挡,同时尽量偏头,避开眉心要害。 飞星剑上剑气喷涌,一下将魏青右手绞成青气消散,不过这也阻了一下剑势,魏青已努力避开眉心要害,长剑只刺入其右额,贯脑而出。 这要是常人,自是死得不能再死,而鬼只要不伤到要害,很快便能重聚肉身,陈观这一剑,只是令得魏青头上血污飞溅。 还不待陈观躲闪,那些污血已见风化为乌有。 血污消散,陈观正要乘胜追击,横削魏青眉心,其已惨嚎着,扭头脱离长剑,化一道青烟,往淹死祂的水湾逃去。 陈观可不会水战,不敢让其逃回水中,立即施展出飞星剑法中最迅猛的一式飞星贯日,直朝魏青所化青烟杀去。 飞星剑法本就迅如流星,陈观身上又贴着神行符,飞星贯日一经施展,人即化一道残影,极速追向魏青所化青烟。 数息后,在离河湾三十来米的地方,残影赶上青烟,剑光亮起,一下从青烟中间穿过,将其分成两半。 魏青复化作人形,正要将两半身体合一,陈观已一剑横削向其眉心。 “饶……”魏青才吐出一个字,长剑已横划而过。 魏青嘴角开合,却已发不出声音,魂体轰然溃散,阴风四溢。 “自作孽,不可活!” 陈观淡淡说了句后,正要潇洒地收剑而走,却感觉身后气机有些不对,突然有些阴冷。 陈观转身望去,就见魏青淹死的那片水湾,河水翻腾,大量黑气汹涌而出! “哗哗……” 陈观正自惊疑,就见水花飞溅,一具具浮肿的尸体从水下冒出,盈满江面! 第二十章 邪物出世,飞剑来援 “怎么会有如此多浮尸?还有那黑气是何物?为何在我灭了魏青凶魂后出现?” 陈观感觉头皮有些发麻,尤其是发现这些浮尸还会动时,更是惊悚,感觉自己摊上大事了! 他斩杀了作恶水鬼,可以说是为民除害,却不想引出如此多会动的浮尸——这要是处理不好,造成大面积伤亡,这因果会不会算他头上? “哗啦啦……” 就在陈观思索时,那些浮尸动了起来,手足不动,却速度极快的往岸边破水而来。 后方,是大柳树村,再过数里,是陈家村,有两千多人,更关键的是,他关心的人在后面。 “看看能不能消弭此祸,若不能……” 陈观不是圣母,但也做不到冷眼旁观看着这么多人死在眼前,却是准备试着拦下这些浮尸。 当然,若事不可为,他却是不会拼命,总要留下有用之身,为枉死的百姓们报仇不是。 “还未开战,便想着逃跑……” 陈观摇头,不再想逃的事情,大战在即,可不能先弱了气势。 将在兰若寺所画,准备用来对付树妖,好为小倩移骨的符箓全部取出后,陈观死死盯着那些浮尸。 …… 兰若寺。 刚从外面回来的燕赤霞正要入寺,却骤然转身看向陈观所在方向。 “好重的邪气!” 燕赤霞低语一声,身上剑光一闪,人已化作剑光飞起,迅速朝陈观所在方向赶来。 陈观不知道正有一强援在飞速赶来,见一只浮尸爬上岸,立即释放了一道真火符,用来试探浮尸实力。 人头大的血色火焰呼啸飞出,瞬间飞出三十多米,砸在那浮尸头上。 “噗……” 火焰爆开,猛烈燃烧,直烧得那浮尸皮开肉绽,发出恐怖嘶吼。 就在陈观以为这些浮尸只是看着唬人,其实实力一般时,浮尸被烧烂的皮肤下,飞溅出污水,瞬间将火扑灭。 “这……” 陈观震惊,却是这真火符所燃真火,不同于凡火,灵威耗尽前,便是入水也不会熄灭,这污水却一下将之湮灭。 “嗤嗤……” 一些污水落到地上,竟腐蚀得泥土冒烟,出现一个个坑洞。 ——这污水,却是有极强的腐蚀性。无怪一下便将真火蕴含灵威耗尽,将之扑灭。 看着地上的坑洞,陈观脸色微变:这要是落到人身上,还不化得连渣都不剩? 从陈观施展真火符,到真火被污水浇灭,也就短短数息时间,就这么会工夫,陆陆续续又有十几头浮尸爬上岸来,朝陈观扑来。 陈观注意到,这些浮尸上岸后,远没在水中灵活,全力扑来,也就比成人小跑快些。 “还好……” 陈观松了口气,只要百姓们不慌,腿脚不软,足够甩开这些浮尸,提前通知下去,再为其阻拦片刻,当不会出现伤亡,拖到日出…… 这么一想,陈观心中大定,而水中浮尸陆续上岸,约百余头,站在小小的河湾上,显得十分拥挤。 “去!”陈观将一沓驱邪符祭起,也不管有多少张,以法力激发引动后,一下甩了出去。 驱邪符追循邪气飞射出去,没有一张落空,三十几张符箓,分别落到打前的三十几头浮尸身上。 “嗤嗤嗤……” 驱邪符落到浮尸身上,好似化作了烧红的烙铁,符落处,青烟直冒,灼得浮尸颤抖哀嚎。 驱邪符本身也在迅速变黑,不过数息,灵威便被邪气腐蚀干净,化为飞灰,不过也重创了浮尸,使其速度大减。 这三十几头浮尸速度慢下来后,后面没有脑子的浮尸立即撞上来,当即就是一片人仰马翻。 “疾!” 一大堆浮尸挤在一起,根本用不着瞄准,陈观一声清叱,将一沓真火符祭出,便有一大片火球飞了出去。 因为当初画符是为了对付树妖,所以陈观准备的符箓中,以真火符居多。且他想自己修为低,符箓质量不行,准备以数量来凑,共准备了三百来张。 刚一气打出六十多张,那是真火沸腾,直将整个河湾化为赤地,腥臭浓烟弥漫。 “呃啊……” 诡异哀嚎连成一片,听之令人毛骨悚然。 “去!”陈观不等真火被污水扑灭,又打出一沓真火符,使得真火更加炙热。 符箓之道,就是这点好,符箓可以储存,战时不需消耗法力,不用准备,便有无数法术倾泻而出。 别说瞬间成符的通天篆,瞬间也是时间,而且画符都要消耗法力,哪里有早就准备的符箓好用? 陈观分次将三百多张真火符全部打出,将大部分浮尸烧成干尸,趴地上再不能动弹,只剩十余头因站得远的浮尸,还能动弹,不过也被真火高温所创,水分流失不少,行动更加迟缓。 十几头浮尸,陈观觉得小心些,完全可以无损击杀,正以为此祸就要消弭的时候,因为嫌臭飞到远处的白凤,发出了尖锐的鸣叫声。 面对实力未知的树妖姥姥树根时,白凤的鸣叫也只是急促,如今却是尖锐。 陈观几乎不加思考,直接施展飞星贯日,身随剑走,一下闪到十数米外。 “嘭!”远处水面炸起一蓬水花,一道乌光破水而出,瞬间穿过陈观原先所站之地。 陈观刚要是迟疑一点,闪得慢上一息,心脏便要被这乌光洞穿。 “好险!” 陈观额头直冒冷汗,死死盯着那乌光,防其再次杀来。 乌光一击不中,在空中停顿了下后,倒飞回水中。 乌光那瞬间的停顿,已让陈观看清了其真身,那是一根尺余长,圆细尖锐,呈流线型的铁灰色梭子,上面有不少斑驳红点,好似铁锈。 乌梭倒飞回江中后,江面炸起一道丈高水柱,一口通体血红的棺材从水中飞出,悬浮在半空中。 棺材出现后,无穷邪气自其上涌出,并伴有恐怖威压,陈观感觉就像面对一座压下来的大山般,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砰”的一声,棺材炸得四分五裂,一个身形佝偻,瘦如竹竿,白发包裹住全身的人或者说怪物,发着恐怖怪笑,朝着陈观抓来。 这怪物太恐怖,陈观想也不想,便将云华宝箓展开,护在身前。 “啊……”那怪物来势汹汹,一头撞在云华宝箓上,立即浑身冒烟地惨嚎着飞退。 怪物身上邪气翻涌,欲要祛除云华宝箓落在身上的力量,却见一道剑光,自金华而来,直射向怪物后心。 “吼!”怪物一声嘶吼,闪身避开。 剑光倒转,附骨之蛆,啊,不对,如影随形般,再次朝着其杀去。 飞剑速度极快,这次离得近,怪物是再避不开,只得举手抵挡。 第二十一章 邪尸伏诛,凤种白凤 “叮叮叮……” 那怪物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身躯竟然能够和以锋锐著称的剑仙飞剑硬抗,碰撞间,火花飞溅,铿锵有声,似金铁交击。 飞剑十数次飞斩,只砍落其一头白毛,竟一点血也未斩出。 “好孽障!”陈观突听一声暴喝,就见一昂藏英伟,背负剑匣的中年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场中,猜其便是御使飞剑驰援之人。 这中年,正是从兰若寺赶来的燕赤霞,他手在背上剑匣上一拍,一把长剑飞出剑匣,被其抓在手中,一声轻叱,剑光暴涨,杀向那白毛怪物。 那白毛怪物正竭力应付飞剑,燕赤霞再持剑来攻,立即左支右绌起来,不一会便出现纰漏,被飞剑刺瞎一只眼睛,但见乌血飞溅,似非人类。 “啊……” 怪物惨叫,举手欲拔出飞剑,不过飞剑已一击即退,反被燕赤霞持剑在心口刺了一剑,划出一大条剑痕。 燕赤霞持剑,与飞剑配合无间,不片刻便让怪物多处负伤,将其完全压制住。 “这才是真剑仙!” 看着空中婉转腾挪,光华皎洁的飞剑,陈观由衷感叹。 那怪物自眼睛被飞剑刺瞎一只后,便欲逃跑,不过在迅疾如电的飞剑下,却是逃之不得。 “啊,我要你死!” 怪物双面俱瞎后,发出一声怨毒嘶哑的诅咒,整个人一下干瘪下去,丹田破开,一道乌红光线,飞射向燕赤霞。 乌红光线速度极快,燕赤霞又离怪物不远,却是根本来不及闪避。 燕赤霞到底不是常人,将剑一横,便拦住乌红光线,火星迸溅间,被推得倒退数丈。 那物红光退去,只乌光依旧,却是先前刺杀陈观之乌梭。只不过怪物献祭自身血肉催动,威力较前,不可同日而语。 乌梭耗尽力量,坠落地面,大半截刺入土中,却是锋锐十足。 燕赤霞看也不看那差点要了自己性命的乌梭一眼,目光北望。 空中飞剑随之而动,朝北飞去,便听数里外,传出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一声而没。 原来,怪物以自身血祭乌梭后,便元神遁走,准备逃出升天,不想早被燕赤霞识破,拦下乌梭后,运飞剑灭其元神。 飞剑返回,将十余还能动的浮尸脑袋砍落后,自入剑匣中,燕赤霞将手中长剑往空中一抛,长剑亦投入匣中。 陈观见燕赤霞除魔完毕,连忙上前,行礼道:“多谢恩人出手相救。” “不敢当‘恩人’二字,我为除魔而来,并不是为救人。”燕赤霞摆手道,语气很真诚,是真不敢当这“恩人”之称。 “虽如此,救我却是事实,寒舍便在不愿,但求一往,略被薄酒,以酬君恩!” 陈观说道,却是准备就此机会,向其请教一下剑法。 “也可,等处理了此地邪物尸首,便随你去。”燕赤霞性情豪迈,当即点头同意。 “我名陈观,字子瞻,不知兄台如何称呼?”陈观问道。 “燕姓,字赤霞!”燕赤霞道。 “燕赤霞?”陈观愕然,这是什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陈观想想也对,这金华附近,剑仙出了燕赤霞,还能有谁? 这时燕赤霞将那乌梭拔起,感叹道:“如此多血斑,这梭下亡魂不下千数。” “血斑是什么?先前见这飞梭,我还以为是铁锈。”陈观问道。 “邪魔法器,多以生人生魂、鲜血祭炼,这一个血斑,便是一人之血,每增一斑,威力便大上一分。这梭子吸收了如此多人精血,已成魔器,常人被其刺中,立即便会被其吸尽精血。”燕赤霞答道,小心将之收入一皮囊中。 “这怪物是什么?为何有些像人?”陈观好奇问道。 “一个修炼尸道,不人不尸的魔头,自然是人形。”燕赤霞道,施法将诸多尸首搬运一处,起三昧真火焚烧。 “原来是僵尸之身,无怪可以抗衡飞剑。”陈观点头。 “对了,燕兄,我先前除了只水鬼,这邪物便冒了出来,不知两者有何联系?”陈观问道。 “应该没什么关系,当是你运功时,精气外泄,将其惊醒——这邪物,最爱精纯血液,你修为不高,祂自然想拿你喝血。” “他原也未想亲自动手,所以只御使豢养浮尸拿你,不想你修为不高,身上却有大量符箓,百余浮尸也拿不下你,才不得不出手,却不想你有重宝护身。” 燕赤霞道。 “原来如此!”陈观恍然。 就说嘛,这邪物这么厉害,怎么会看得上魏青,而其先前要是醒的,这兰江两岸,早成鬼域了。 三昧真火很快将邪物尸首焚烧干净,陈观即领着燕赤霞往家中行去。 行了会,躲避臭气的白凤扑棱棱飞来,落到陈观肩上。 燕赤霞看了眼,又仔细看了眼,惊叹道:“子瞻贤弟真是好福缘,身边竟然有凤种跟随!” “凤种?你说它?”陈观指着肩上白凤问道。 “错不了,它身上气息,和我见过的凤凰极其相似,凤目熠熠,不见杂色,血脉还极纯。”燕赤霞点头道。 白凤昂首挺胸,甚是得意的样子。 听燕赤霞说白凤是凤种,而且血脉还极纯,陈观自是高兴,但见白凤如此,惹不住逗道:“落毛凤凰不如鸡,这破鸟就头有凤形,还是因为品种是白凤头鹦鹉的缘故,也就这样了。” 白凤大恼,跳到他头上,将他头发挠成鸡窝后,振翅飞走。 “小气!”陈观道。 “凤凰乃神鸟,本就傲气,你那么说它,不恼才怪。”燕赤霞笑道。 “只是逗逗它罢了,而且我说的也是实话。”陈观一边理着头发,一边说道。 “不然,凤凰不与凡鸟同,凤就是凤。它现在还不是凤形,只是还年幼,凤翎未显罢了,时间到了,自然便会显现凤体。”燕赤霞道。 陈观一听,心中自是欢喜,毕竟骑凤凰,可比骑鹦鹉要帅。 大柳树村距陈家村不过数里,陈观与燕赤霞说说笑笑,很快便到得家中。 吩咐蔷薇去厨房让人准备桌丰盛酒菜后,陈观将燕赤霞请到屋中,泡上壶茶,便闲聊起来。 第二十二章 请教剑法,得闻剑道 “燕兄,小弟有一修行问题想要请教,望兄不吝赐教!” 回来路上,通过简单交谈,陈观便知道燕赤霞是个性格豪爽之人,所以闲聊了两句后,便直奔主题地说道。 跟直爽之人交流,就不要弯弯绕绕,不然会被认为是心机太深,打上不可深交的标签。 “贤弟有何疑问,尽可道来,不涉及门派机密的,必不藏私!”燕赤霞说道。 “必不让兄为难!”陈观高兴地说了句后,说起自己的问题:“是这样的,我也会一门剑法,但近来却遇到了瓶颈,无论怎么练,都感觉不到进步。” “你的剑法我没见过,你且练上一遍,我看看再说。”燕赤霞沉吟了下道。 “好!”陈观答应一声后道:“屋中不好施展,请移步院中。” “行!”燕赤霞答应一声,和陈观一起来到院中。 冲燕赤霞点头示意了下后,陈观拔剑出鞘,演练起飞星剑法来。 飞星剑法,陈观已经很熟练了,一经施展,便见剑光熠熠,飘忽西东。 一套剑法施展完,陈观持剑而立,等待燕赤霞的指点。 “贤弟这剑法很不凡啊。”燕赤霞未急着指点,而是开口称赞道。 “这是白凤母亲送的,说是剑仙遗物。”陈观说道。 “确实是仙家剑法,不是凡俗之物。”燕赤霞点头道。 “那燕兄可看出我剑法中的问题?”陈观问道。 “看出来了,就差了两个字。”燕赤霞举起两根手指道。 “哪两个字?”陈观问道。 “心意!”燕赤霞道。 “燕兄能否说明白点,这太高深了。”陈观苦恼道。 “不急,酒菜上来了,咱们边吃边说。”燕赤霞道,竟是卖起了关子。 “燕兄,你这……” 陈观哭笑不得,不过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待蔷薇摆好菜后,便取出醉仙葫,给燕赤霞倒了杯灵酒。 “好酒!”燕赤霞闻得酒香,立即称赞道,忙端起来,一口饮尽。 “非是酒好,而是葫芦好。”陈观笑道,又给燕赤霞倒了一杯,然后将葫芦放下,示意其自便。 “确实是好葫芦,贤弟身上好东西可真是不少。”燕赤霞羡慕地道。 “这也是那剑仙遗物,当初白凤母亲一并送来的。可惜有关剑仙的,只有这一套剑法,连御剑之法都没有。”陈观摇头道。 “一套剑法足矣!剑道讲求专一,要精诚,贤弟还修符箓,这一套剑法足够了。”燕赤霞摆手道。 “不说这个了,燕兄且说说那‘心意’二字,我这心里有事,再好的酒菜它也不香啊!”陈观举起酒杯,故做惆怅道。 “别急,这就给你说。” 燕赤霞道,但没立即说,夹了块肉,抿一口酒后才道: “心,就是心中要有剑。你的剑法已练得很熟练了,但还没练到心里去,只是手中有剑。” “如何才算练到心里和心中有剑,就是剑还未出,心中已想好了这一剑的速度、轨迹及其后变化等等,这个到了,便自然明了。” “而意,就是意境,也称剑意,这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只能自己感悟,我也说不清,不过有无剑意,剑法的威力相差很大。” 陈观听到心中有剑,心中豁然闪过一道光,许多往日不解之处,一一明悟,立即走出房间,再次演练起飞星剑法来。 一遍剑法,无比顺畅,从心所欲,得心应手,威力虽未有提升,但用起来更自然连贯,较前自然是更强了。 剑法从未如此畅快过,若不是夜来,陈观很不得仰天长啸。 “听君一席话,胜练十年剑啊!”陈观收剑回到屋中后道。 “也是贤弟悟性高,若是遇到不开窍的,我便是说得喉咙冒烟,不悟还是不悟。”燕赤霞笑道,继续喝酒吃肉。 “不知心中有剑之上,又是何境界?”陈观问道。 “心中有剑之上,为人剑合一,即人和剑,不分彼此。” “再往上呢?” “再往上为剑心通明,此剑道最高境界,任何剑法,看一眼,便知破绽。” “我曾听说剑光分化、剑气凝丝,此是何解?” “这是剑术的境界。” “剑术也有境界之分?” “当然有境界之分,任何技能都有初窥门径、登堂入室……炉火纯青、登峰造极、出神入化之说,剑术自然也有高下。” “剑术又有那些境界?” “初始是剑气自生,而后剑生光华,然后剑光分化,再后剑气凝丝,最后剑气雷音,一个个比一个厉害,都是字面意思,便不多解释了,练到自知。” 陈观感叹道:“想不道剑道还有如此多说法。” “剑道博大精深,所以要专一!”燕赤霞道。 陈观想了想,自己的剑术境界,没有剑气自生,说明还连门都没入。 这是个桑心的发现…… 陈观忧伤无比,喝了一大口酒,末了才想起这是灵酒,慌忙对燕赤霞道:“燕兄请自便,我要练功炼化酒中精气才可!”说完不待燕赤霞答应,便闭目运功,炼化已经开始躁动的精气。 燕赤霞看了眼后,不以为意,继续自斟自饮。 …… “呼……” 半个多小时后,陈观深呼口气,睁开眼睛,发现燕赤霞已不在桌边,酒菜也已撤去。 “蔷薇。”陈观喊道。 “公子什么事?”蔷薇从外面进来后问道。 “燕大侠呢?”陈观问道。 “走了!”蔷薇答道。 “你有没有留他?”陈观问道。 “哎呀,奴婢忘了!”蔷薇一拍脑门道。 陈观翻了个白眼,也不指望这孩子能面面俱到,摆手道:“你去睡吧!” “好!”蔷薇欢快答应声,正要走,又想起什么似地道:“对了,燕大侠走的时候,说要找他,可以去兰若寺。” “嗯,知道了,你快去睡吧,瞧你迷糊的。” 陈观笑道,燕赤霞在兰若寺,他早就知道,还去找过呢! 打发走蔷薇后,陈观将小倩自醉仙葫中叫出来,带上其骸骨,便往后山而去,准备将其骸骨葬下。 第二十三章 山根埋骨,狐妖出对 明照千山,夜鸟清鸣。 陈观带着聂小倩来至后山山根处后,便将槐心棺木取出。 随后陈观将聂小倩骸骨放入棺中,再放入宝药美玉,以及一块灵玉雕成、篆刻了安神符的寄魂玉牌。 尸骨及陪葬品安放好后,陈观合上棺盖,取出一张破土符,往地上一指。 “噗噗……” 泥土往两边分开翻起,眨眼间,一个长约两米、宽约一米、深三尺的浅井便出现在一人一鬼面前。 “还要再下六尺,才是山根处。”聂小倩道。 “哦!”陈观应了一声,重新拿出一张破土符,往地面一指,井又向下深入了六尺。 九尺之下,泥土颜色突变,由褐黄色转成白色,莹莹然如玉屑。 “真是神奇!”陈观赞道,取出一张搬运符,贴到棺材上后,将其搬运到井中,然后填土掩埋。 棺材入土后,聂小倩魂体晃了一下,似乎凝实了一分,肌肤流霞,更显娇艳。 “多谢公子”聂小倩双目莹然道。 “小事一桩。”陈观摆摆手道。 见陈观毫不在意,聂小倩下了个决心,开口道:“妾想闭关修炼,早日将山根炼化,并修成阳体。” “嗯,确实要早些将山根炼化了才行,免得被他人夺了去。”陈观点头赞同道。 见陈观没明白自己的意思,聂小倩叹了口气,强笑道:“只是妾闭关的时候,不能跟在公子身边伺候……” “没事,我一个人习惯了!”陈观摆摆手道,想了想,取出一张符道:“我过几天可能就要去杭城了,若是遇到危险,就烧掉此符,我便能知道,须臾便能赶回来。” 杭城离陈家村近四百里,陈观之所以说须臾便可赶回,却是因为,学会乾坤符后,他很快学会了与其只有稍许不同的挪移符。 一张挪移符,可瞬移五里,来个八十次,也就回来了。 且随着修为提升,再寻得更好材料画符,瞬移距离还会增加,都要不了八十次。 “多谢公子。”聂小倩接过符箓后,再次眼波莹莹地道。 “你闭关吧,我也回去了!”陈观摆摆手,说了声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唉……” 陈观走得没影后,聂小倩望着幽静的山林,如雪的月光,幽幽叹气。 “扑扑扑……” 一阵振翅声响起,白凤落到边上,对着聂小倩唧唧叫了一声。 聂小倩似能听懂白凤鸟语,莞尔一笑道“公子确实不解风情。” “唧唧……”白凤点头鸣叫,似附和又似在继续控诉。 “好了好了,公子不过逗你玩的,你却说他这么多坏话,不乖哦!”聂小倩笑道。 “唧唧!”白凤眼一瞪,叫了一声,振翅飞走。 “唉……” 白凤走后,聂小倩再次幽幽一叹,转身没入坟茔中。 …… 有句话说得好:“人怕出名猪怕壮!” 因学政赏识,并大力称赞,陈观回来的消息传出去后,第二天便有不少人上门拜访。 来访的,有来套近乎的士子,是想通过他认识学政;还有来探讨学问的,有些真心,有些则是想将他当垫脚石,踩着他扬名;还有不少,是来给他……说亲的,嗯,学政赏识,金榜题名是早晚的事,金龟婿啊! 陈观一心清修,被这些人烦了一天后,第二天便躲到山上书斋里去了,并让下人对外说游学去杭城了,这才得了一天清净。 不过陈观真小瞧了名气的威力,万万没想到,竟然连妖怪,都慕名而来…… 那是半夜,陈观正挑灯夜读,房门却被敲响。 身在山上,半夜三更,是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陈观刚开始以为是小倩,但很快想到她已闭关,肯定不是。 好歹是连兰若寺树妖姥姥都斗过的修仙者,陈观也不畏惧,开口道:“门没闩,自己推门进来!” “嘎吱——” 斋门一开,两个丽人走了进来,都是绝色,一十七八,一十四五,似乎是姐妹。 陈观凝神看了一眼,两女并不是鬼,当然,也不是人,因为气不同,立即知道,这是两个女妖。 “二位何来?”陈观问道。 “闻公子才名,愿共枕席!”年纪长些的开口道,年幼些的则害羞低头看着脚尖。 陈观翻了个白眼,这名声传播得也忒他猫的快了吧,连妖怪都知道他的名号了? 陈观心中想着,瞥了眼年纪大些的女妖道:“我只喜欢清纯的。”意思是一来就说共枕席,太奔放了,我不喜欢,委婉拒绝。 “我们很清纯的,都是楚子。”大女妖道。 陈观再次翻了个白眼,说道:“我是修道的,妖精别太放肆,念你们身上没有怨气,不是恶妖,速速退去,不然抓起来关小黑屋里。” 大女妖连连摆手道:“公子文化人,有道是君子动口不动手。妾有一联,能对我自去:戊戌同体,腹中止欠一点。” “咦?”陈观惊咦一声,不是这对子多难,而是这对子他知道。 这对子,亦出自《聊斋志异》,具体哪个故事他记不得了,大概讲的是某个很有名气的书生遇到两个狐妖,坚决不纳,那狐妖就出了这么一联,也说对上自去,结果那有名气的书生对不上来,狐妖给出下联,说了句名士也不过如此,便飘然而去。 其实,那两个狐妖,就是去嘲笑、戏弄那名声极大,其实腹里空空书生的。 狐妖给出的下联很有趣,是故陈观记得这个篇幅很短的故事,自然也知道下联。 陈观思绪飘飞,不是再思考下联(他清楚记得),而是由此想到个问题。 假设,这两个狐妖就是聊斋里那两个,那是不是说,他穿越的这个世界,不止是倩女幽魂的世界,而是诸多聊斋故事组合成的世界? 《画壁》《画皮》《辛十四娘》《婴宁》《小谢》等故事,正在各个地方上演? 世界这么大,陈观突然好像去看看。 “公子……” 陈观思绪飞扬,直到大女妖数声呼唤,才回过神来。 “哦,抱歉,刚走神了。”陈观笑道。 “没事,公子可想到下联了?” 陈观托着下巴,很好奇如果对出下联,这两狐妖会如何做,于是开口道:“下联我已想出:己巳连踪,足下尽皆双挑。” 嗯,狐妖给出的下联后半段是“足下何不双挑”,不过这明显是调侃,自然不能照搬,而且“何不”可对不上“只欠”。 第二十四章 修界秘闻,惊闻婚约 戊戌同体,腹中止欠一点。 己巳连踪,足下尽皆双挑。 陈观给出的下联很规范,木有毛病,大女妖拍手叫好,小女妖也抬头多看了他一眼。 “我已对出,还不去?”陈观问道。 “公子真学士,何不如对中,尽皆双挑?”大女妖揽住小女妖道。 这对联果然有坑,对不对得出,都要被调戏! “去去去!我要看书了,别打扰我!”陈观摆手道。 “那公子,咱们有缘再见!” 知道陈观有“真才实学”,两个以捉弄书生为乐的妖精也不再打扰,福了一礼后,嬉笑而去。 “真是个精彩的世界!”陈观眸中精光一闪,继续低头看书。 第二天一早,陈观带上白凤,用了两张挪移符,来到兰若寺中。 昨夜两狐妖的到来,让陈观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极大好奇,故一大早便来兰若寺,准备找燕赤霞了解一些修行界的事。 今日燕赤霞没有外出,陈观没有白跑。 “燕兄!” “陈贤弟!” 两人打过招呼后,陈观一脸歉意道:“前日只顾自己修炼,招待不周,万望原谅!” “吾辈修行中人,何必拘泥这些小节?”燕赤霞爽朗笑道,毫不介意。 “燕兄今日可有事?”陈观问道。 “今日没什么事,怎么,陈贤弟有事要我帮忙?”燕赤霞道。 “不是有事要燕兄帮忙,而是想了解下修行界。我是个散修,对此很好奇,咱们去临江楼,边吃边聊!”陈观说道。 “好!”燕赤霞也不推迟,随陈观一起到了临江楼。 酒菜上来,陈观就开口问道:“不知道修行界,都有哪些势力?燕兄快给我说说!” 燕赤霞微微一笑,开口说了起来。 通过燕赤霞的讲解,陈观发现这个世界,远比他想的要精彩: 道家大派,有昆仑、青城、蜀山、纯阳宫、龙虎山天师道、茅山上清派、崂山派、海外清虚道宗、瑶池派等等; 佛门大派则有雷音寺、净土宗、大佛寺、金山寺、灵隐寺、慈航禅院、水月庵等等; 魔门也有天魔教、血魔宗、天尸道、御鬼宗、合和派、白莲教等,不过行事极隐密,教规甚严,入教要先搜魂,再下禁制,却是少有外人知其总坛所在; 鬼在阳间没有大的势力,不过在阴间,却有不少鬼雄不服地府,划地为王,地府每年都要发兵征缴,偶尔会有鬼怪趁机逃回阳间; 妖的话,倒是有不少大妖王,其中势力最大的是龙族,占尽海河江湖,其次是五仙,胡黄白灰柳,数量多,不过比较分散,并不团结,同族中都内斗不休; 神灵的话,主要是各级城隍、山神、土地和一些受人皇册封、享受香火祭祀名人; 不过修行界中,数量最多的,却是散修,有的堪比仙人,有的则为江湖术士,良莠不齐,善恶间杂。 “地府有鬼雄作乱,上界就不派人支援?”陈观好奇问道。 “自颛顼帝伐断建木,绝地通天之后,上下界来往已极不方便,修为越高,越难下界,而且,天界也不太平,却是管不了。”燕赤霞摇头道。 “天界也不太平?”陈观不敢置信地问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有一次听师门长辈说了一嘴,好像是一些大神,修行出了问题,走了极端,带着部下作乱?”燕赤霞托着下巴,做思考状。 “原以为天界是美好之地,没有纷争,各仙神逍遥自在,不想纷争不休……”陈观感叹道。 “怎么可能没有纷争?只要想法不一,便会有纷争,且修为越高,魔性越重,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仙神要是固执起来,天荒地老,世界毁灭都不会变!”燕赤霞摇头道。 又和陈观说了些三界常识后,燕赤霞取出本大部头道:“修行界的事太多,三天三夜也说不完,这有本昆仑派前辈写的《三界见闻录》,你可以拿去看看。” 听得这许多修行界之事,又得了《三界见闻录》,陈观好奇心得到极大满足,辞别燕赤霞后,心满意足地返回书斋,继续清修。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七月下旬,山间秋意已浓。 八月,是各学院开学的日子,还在书斋清修的陈观,被陈母叫回家中,让他打点行装,早日前往万松书院报道。 陈观本意是孤身上路,但陈母一定要让他带上蔷薇。说是这次离家太远,必须有人跟着照顾,她才放心,并说蔷薇铺床叠被,洗衣做饭,样样都会,能照顾好他。 陈母一番好意,陈观不好拒绝,且想着有蔷薇处理杂物,他能更专心修炼,也便同意了。 陈观本以为这样就没别的事了,不想陈母又拿出一张很是喜庆的红色帖子递给他。 陈观以为是请柬,看了眼才发现不是,因为上面写着一个名为秦若水,一看就知是女性的姓名,及其生辰八字、籍贯、祖宗三代等。 这是一张庚帖,在这世界,也就是婚书,男女双方交换八字帖,即为订下婚约。 陈观拿着那婚书有些懵。 这是穿越福利,送未婚妻? 陈观胡思乱想间,就听陈母道:“这是你父亲在时,给你订的婚事。你父和秦父是同僚,趣味也相投,知各有儿女,便订下了这婚事。” “秦父如今任杭城司马,你如今也老大不小了,去杭城记得去你岳丈家,问问婚期,娘还等着抱孙子。” 陈观嘴角抽了抽,却没说话,随手把婚书收了。 嗯,到时抽空去看看这未婚妻,若是不中意,退了便是。 不过秦父一州司马,自己却只是乡下小地主,门不当户不对的,对方会不会退婚? 对方要是退婚,自己是不是就是退婚流模板的主角了? …… 七月二十三,黄历上云:“天孙有少女下嫁,黄道大吉。”陈母即让陈观出发了。 从陈家村去杭州,有两条水路、一条陆路可选。 这年头,马车没有减震装置,路又烂,陈观直接排除,选择走水路。 两条水路,一条是到金华,乘船往义乌方向,经绍兴至杭城,另一条则是到兰溪乘船,往严州方向,经富阳、桐庐至杭城。 陈观是个很随缘的人,带着白凤、蔷薇往陈家村渡口一站,决定遇到的第一艘船去哪,便去哪乘船去杭城——反正上下游都通杭城。 第二十五章 白凤开口,洞府陷阱 在渡口等了一刻来钟,一条小船从下游驶来,是去兰溪的。 陈观立即招手呼唤,将船叫到岸边,然后和蔷薇一起上了船。 片刻后,船便到了兰溪码头。 陈观带着蔷薇下船后,四处一问,没有立即去往杭城的船,只午时,有一艘客货两运的商船,装卸完货物后,发往杭城。 陈观找到那条商船,买了票,将行李放到客舱后,便领着蔷薇去城中闲逛,俗称“压马路”。 别说,衣着华丽,肩架鹦鹉,腰悬宝剑,携带美婢的陈观,还蛮有纨绔相的,路上行人见了他,纷纷避让,唯恐冲撞了,无法善了。 陈观也不在意别人目光,带着蔷薇四处乱转。 路过菜市场的时候,白凤突然鸣叫两声,啄了他两下,对着边上一卖观赏鱼类的摊子点了下头。 陈观顺着其目光看去,便瞧见一条半尺长的红色鲤鱼,虽然漂亮,却也没什么出彩之处。 白凤的眼光不容置疑,陈观立即凝神细看,发现那鲤鱼鳞甲下隐隐流淌着金光,不似凡鲤。 “鱼妖?” 陈观诧异了下,思考白凤叫自己看这鱼妖的用意。 “是叫我买回去吃了补身体,还是物伤其类,想让我买了放生?” 陈观想着,不过不管怎么说,先把鱼买下来就对了。 鱼贩肉眼凡胎,不识那鲤鱼玄妙,只当寻常观赏鲤鱼卖给陈观,并送了个轻巧皮桶。 “放生?”陈观提着鲤鱼走了段后轻声问道。 白凤摇头。 “那就是红烧了!” 陈观点头道,正想找家饭店,让其帮忙料理,却见白凤大摇其头,突开口道:“牛嚼牡丹!” “嗯?”陈观诧异的望着白凤。 白凤眼神也有些错愕,张口叫了两声,又发出唧唧叫声。 陈观明白了,鹦鹉很特别,不用像其它妖怪,非要炼化了横骨,才能学舌人言。 白凤也是鹦鹉,自然具有此天赋,不过其诞生才三月,还未发育完全,目前只能偶尔发出人言。 只是为毛发出的第一句人言,不是好话? 陈观嘴角抽搐,但也明白了白凤意思,买鱼不是为了吃的! “这既不放生,又不让我吃,难道是要我养着?” 陈观玩笑道,不想白凤点着头唧唧叫了两声,眼露赞赏,似在说孺子可教。 “呃……” 陈观愕然,心想养了鹦鹉,现在又要养鲤鱼……自己这是要将玩物丧志,进行到底的节奏啊! “公子,咱们要出远门,买鲤鱼做什么?” 陈观与白凤对话时声音压得很低,蔷薇并未听到,低着头想了一路,一直没想明白后,终于开口问了出来。 “这鲤鱼漂亮,带到杭城养着看。”陈观道。 “可是这么远的路,鲤鱼会死的!” 蔷薇说道,心想陈观这是在乱花钱,而且一点生活常识也没有,难怪主母要她跟着照顾,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不懂事,唉…… 陈观不知道蔷薇的想发法,随口答道:“放心,没那么容易死的。” 蔷薇翻了个白眼,也不反驳,只暗下决心,公子下次要做什么的时候,得先拦着,等问清楚了,合理了再让他做。 提着鲤鱼逛街,终究不方便,陈观便领着蔷薇回到商船上。 回到船上,陈观从储物钱袋中找出个精美的陶瓷笔筒,取出符笔,在笔筒上画了道乾坤符。 加持了乾坤符,笔筒里的空间,一下阔大了数百倍,直径有一米多,高约一丈。 用了数张甘霖符,汇聚起半方甘霖后,陈观将红鲤鱼收了进去。 半方水,只装了笔筒下浅浅一层,红鲤在其中,更只豆大一点,极不起眼。 “呀,公子,那鲤鱼呢?” 蔷薇发现鲤鱼不见后,立即惊呼出声道。 “我想了想,觉得你说的是对的,这么远的路,那鲤鱼很难活下来,便将其放生了。”陈观瞎掰道。 蔷薇眉头抖了抖,小脸上满是纠结,过了会才道:“公子,你以后做什么事,可以吩咐婢子,不用事事自己动手,这样要奴婢何用?” “知道了!”陈观点头道,却没放心上。 午时之后,商船扬帆起航,破浪分波,顺流北上,傍晚时分,到得严州府城。 船要在严州城停留一晚,装卸货物,陈观嫌船上颠簸,便领着蔷薇去城中投宿。 进城后,陈观发现一奇怪之事,城中有不少血气旺盛,背负兵刃的人,一看便是江湖人士,行色匆匆的往城北而去。 “怪事,往常一天遇着三五个江湖人士,已是反常,这一路走来,却至少遇到不下二十个了……” 陈观心中奇怪,抖动双耳,凝神窃听那些江湖人士谈话,想从中寻得些有用信息。 乌龙山、洞府、仙缘…… 一些零零碎碎的言论传入陈观耳中,他经过整理后,大概理清了事情来龙去脉。 有人在乌龙山中发现一座流光溢彩的洞府,疑是仙人洞府,却无法打开,便邀请好友一起开法,不巧消息走漏,附近州府的江湖人士全部汇聚过来。 “运气这么好的嘛?穿越过来不过三个月,在家捡到两次仙缘,挪个窝,又遇上仙缘……” 陈观感叹不已,决定晚上,便去那乌龙山看看。 所谓天予不取,必遭其害,若这仙缘真是他的,可不能漏过,颗粒归仓,才是持家之道。 之所以晚上再去,而不是现在,陈观也是思量一番后做出的决定。 一来蔷薇在身边,需待其睡去,方好行动; 二来修士洞府,可不是寻常方法可以破开的,不急一时,若这么会,被人取走宝物,说明与其无缘; 三是晚些去,该出场的都出场了,更能看清形势,是去是留,更加清晰,不止被当了跑灰。 …… 夜已深,陈观取出一张安魂符,对着蔷薇使用,令其睡得更加香甜后,将白凤往怀里一揣,贴上张隐身符,便跳窗客栈。 来到街上后,陈观取出一张挪移符,使用后,瞬间来到北城外,已能望到十数外,那如巨兽匍匐的乌龙山。 “走!”陈观再连用两次挪移符,便来到乌龙山下。 陈观都不用找那洞府,看山上有大片火光的地方,应该便是那些江湖人士聚集处,便悄无声息摸了过去。 好家伙,约四十来个江湖人士正挤在个小山谷里厮杀,地上已有不少残肢断体,现场惨烈无比。 不过陈观并未看见什么流光溢彩的洞府。 “是陷阱!” 第二十六章 如玉魔头,昆仑真人 一群江湖人士奔着流光溢彩的洞府而来,而今不见洞府,这些江湖人士却莫名其妙的乱杀一气,陈观立即知道这是邪魔设下的陷阱。 当是有邪魔,布下仙府幻境,引诱大量江湖人士到此,再施展迷魂之术,让他们自相残杀,以坐收旺盛精血及强壮魂魄,修炼邪法。 想清楚这些,陈观便是打算悄然退走。 ——这邪魔能一次性迷惑如此多血气旺盛、实力强大且不乏意志坚定的江湖人士,实力远在他之上,不走等着送菜不成? “道友刚来,怎么就要走了?”陈观刚转过身,还未来得及迈步,身边便传来一个很有磁性的嗓音。 陈观心中一惊,此时的他正贴着隐身符,却被人一眼看破,先前的猜测是对的,邪魔实力果然远在他之上! 既然已被看破行踪,陈观也不藏着掖着了,揭去隐身符,转身望向出声拦下自己的人,同时借着这些动作掩饰,将一张挪移符握在手心。 陈观转过身后,便见一个二十来岁,面容俊美,满头白发,穿一身白袍,整个如玉一般的男子,不由一愣。 “这么帅的人,竟然是个邪魔!” 陈观心中感叹人不可貌相的同时,拱手道:“道友如此风采,奈何……” “嗯?”白发青年正等着陈观将遗言说完,陈观声音却突然断去,一看就见陈观身影一晃,消失不见,却是陈观说话间,已启动了挪移符,瞬间遁去。 “狡诈!”白发青年喝骂一句,脸色有些难看。 他看了眼陈观逃走的南边,再看着还剩下的二十几个江湖人士,终究没有去追。 一连用了三张挪移符,陈观回到了严州府城中。 “离开这么远,又有府城旺盛人气掩盖,那邪魔当无法察觉我的去向。”陈观想道,在身上贴了张敛气符后,往客栈走去。 陈观边走边在心中反思,穿越过来后,太过顺风顺水,却是失了警惕之心,听到好处便想去捞,完全忘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古训,险些丢了性命! “这世界太凶险了,以后行事,再不可如此孟浪了!” 陈观想着,已回到客栈,立即挥笔画了一道传书符。 传书符画好,陈观翻转背面,用蝇头小楷给燕赤霞写了封信,将今日之事告之,并着重提了那青年神貌,让其留意。 之所以如此,却是因为他看到了那邪魔的样子,为防他杀人灭口,便让燕赤霞帮忙牵制下,让其无瑕顾及自己。 然后苟住别浪,先猥琐发育,再找这邪魔算账! 信写完,陈观将符叠成纸鹤样,将一丝燕赤霞的气息注入纸鹤中,便将其祭起。 纸鹤振翅,迅速往金华飞去,陈观呼了口气,关上窗,在门窗上贴了预警符箓后,摒弃杂念,进入入定之境,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陈观带着白凤、蔷薇返回商船上。 接下来几天,陈观苟在客舱中修炼,或炼气,或画符,或入定存神,或持剑而立,修炼心剑,没有再出去抛头露面。 七月二十八,商船抵达杭城,陈观与蔷薇下了船。 杭城是省府所在,繁华自非金华可比,街上人来人往,无比热闹,又小桥流水,烟柳笼烟,风景如在画里。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唐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果然好地方!” 陈观心中赞道,带着蔷薇四处游走,熟悉环境。以后很长时间都会住在这里,有必要踩好点,呃,不对,是认好路,方便生活。 “诶,这位公子请留步!” 陈观带着蔷薇逛到一闹市区的时候,边上突有一个长发披散,面容清奇的中年道人出言将他拦下。 陈观凝神望向道人,气血隐晦,看不清楚,有无道行不清楚,但其皮肤异常光滑,隐泛灵光,知其不简单,连忙稽首为礼道:“不知道长叫住小子,有何指教?” 道人并未立即说话,而是目光熠熠地盯着陈观看,一会点头,一会摇头,直弄得陈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道人看了会陈观面相后,看了眼不知为何缩头耸脑的白凤,对着后边蔷薇挥了下手后才缓缓说道: “你既已踏入仙道修行,自然知道世间所传轮回转世,亦是存在。” 道人说到这顿了下,见陈观点头,才接着道:“那就简单了,你前世与我同在昆仑修仙,因陷情劫,谪落凡尘,复堕轮回,今番遇上,却是要渡你一渡,以尽同学之谊。” “呃……”陈观愕然,他前世乃地星人,便是轮回,应该也在地星上,不可能和道人同学,如此那便是前任的前世了,想不到其还有如此来历,竟是谪仙! 想归想,陈观却迅速问道:“道长想如何渡我?” “从我入山修行,以你之宿慧,登仙可期!”道人说道。 “不行,家慈尚在,须报养育之恩,不能跟你就这么入山。” 陈观摇头,他占了前任身体,不把孝道因果了了,以后必有大劫。 想了想,这拒绝太干脆了不好,便道:“要不你过几十年,待家慈百年后,再来渡我,现在先传我些法术神通?” 道人青须抖动,却是被陈观后面的话气的不轻,好意渡他,却让他等几十年再来,还厚颜无耻先骗他法术神通,不当人子,不当人子! 道人到底不是凡人,修养极高,很快平静下来,劝道:“此时不走,断绝情缘,日积月累,母子之情,夫妻之情,子女之情,交织成网,如何脱得?怕是要再堕情劫中!” “因果不了,岂知日后不生心魔之劫?”陈观摇头反问道。 “看来你依旧未悟,还渡不得!”道人摇头,转身就走。 “前生即是同学,且留个姓名。”陈观说道。 “名字已忘,称我崔真人即可!” 崔真人说道,飘然远去,陈观还要再问两句,其已不见。 “公子,怎么不走了?” 陈观正想着事情,蔷薇突然出声问道,却是刚刚被崔真人施法,虽就在边上看着,却什么也没记住。 “没事,走吧!”陈观回答一声,迈步前行。 第二十七章 凝练心剑,拜访学政 西湖南岸,凤凰山北,-座虽只二进却极为幽静雅致的宅院里。 陈观站在一方中间有座假山的丈许鱼池边上,以灵符招来甘霖,注入池塘中。 鱼池里,一条半尺长的红鲤浮出水面,嘴巴张合,边上白凤唧唧清鸣,似在对话。 这二进庭院,是陈观刚花远超其值的银子买的,位于西湖边上,风光不错,又距凤凰山上的万松书院不远,极合陈观心意。 陈观给的钱多,房主爽快将还很新的家具留下,只要换上新的被褥,便能入住。 蔷薇去购置新被褥去了,陈观便清空了院中池塘,将鲤鱼从笔筒中移到了池塘里。 ——笔筒中虽另有乾坤,但天地灵气无法进入。不利鱼妖修行,所以一搬到新的地方,陈观便将他她了出来。 甘霖注满池塘后,陈观丢了几块玉石进去点缀,便转身进了书房,对这鱼妖,基本上准备放养。 陈观进了书房没一会便走了出来,手里多了根画着十几道红线,似准备用来测量水深的木棍。 他并未拿木棍测水,而是将其立在院中,然后便盯着其看,看了会,突然“呛”一声拔剑出鞘,斩向其上一道红线。 剑光一闪,噗的一声,木棍最上面一截被剑切开,掉到地上。 陈观看了眼断口,与红线差了一毫米左右。 “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明白心中有剑后,剑法确实进步了不少,但离真正的心中有剑,还差得远。” “心中所想,剑能随之而出,才是心中有剑。” 陈观感叹道,还剑归鞘,继续盯着立木上的红线。 在心中计算了下出剑轨迹及速度后,陈观又一剑斩出,依旧差红线约一毫米。 陈观也不气馁,继续练习,如此反复在心中凝剑,然后拔剑出剑,直到蔷薇买回被褥,做好晚饭叫他去吃,方才停手。 吃完晚饭,陈观泡了壶茶进入书房、看了会书后,便洗洗睡去。 第二天,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桂花飘香,很适合出门访友。 于是陈观写了张拜帖,买了幅前人字画,便一路打听着往学政府上走去。 学政如此赏识,并推荐他到江浙最好的书院读书,来了杭城,不到其府上拜访的话,那实在说不过去,以后都不用出门了。 等到得学院府邸前,看到匾额,陈观方知学攻姓博,一个很少见的姓氏。 陈观叩响门环,一个门僮将门打开一点,看陈观一身士子打扮,手里还抱着礼盒,便道:“书生请回,我们老爷为官清廉,不会私下接待你,并收受你礼物的。” 门僮说完便要关门,陈观连忙道:“且慢!我乃兰溪陈子瞻,两月前学使案临金华(学政到金华主持岁试),擢升我为一等,并推荐我到万松书院学习,曾嘱我到杭城后一定要来拜访……” “你就是让老爷遍寻不着的陈观陈子瞻?”门僮斜着眼睛望着陈观道。 陈观有些汗颜,他也听说岁考完后,学政想见他,不过他那时深居简出,一心清修,根本没收到消息。 “呵呵……”陈观讪笑一声道:“我是陈子瞻……” 陈观还想解释两声,门僮已将门打开道:“那进来吧,既然是你,老爷肯定会见,先随我去前厅稍坐。” “多谢!”陈观道谢一声,跟着门僮进了屋,到了前厅。 “陈公子稍坐,我这便去通禀。”门僮请陈观坐下后,便往后宅而去。 陈观随意看了眼这待客之所的布置,没有奢侈物品,却多文雅精致之物,显然傅学政很清廉,也很有品位。 “难怪会对我这么个没什么名气之人的书法那么推崇,是真精于此道。”陈观心道。 不一会书僮回来,对他道:“我家老爷请你去书房。” “嗯。”陈观跟着门僮进了后宅,到得一座挂了匾,名为“通鉴斋”的厢房前,应该便是书斋,也就是书房所在。 “老爷,陈公子来了!”门僮敲了敲门道。 “请他进来!”一个很有威严却不失平和的中年男性声音从书房中传出。 门僮将门打开,做了个请的手势。 陈观进入书房后,不及细看,便对坐在书桌后的傅学政施礼道:“学生陈观,见过大人。” 施了礼后,陈观才抬头看傅学政面貌,见其四十许人,面容儒雅,头上青丝及颔下黑髯都打理得一丝不苟,显然是个很严谨的人。 陈观打量傅学政的时候,傅学政也在打量陈观,见其面容俊美,身姿挺拔,腰间悬剑,儒雅中带着英气,很是满意,不住点头赞道:“果是翩翩少年,难怪能写出那般飘逸俊秀,不落俗气的字来。” 赞完之后,见陈观还站着,立即指着边上的椅子道:“坐下说。” “谢大人!”陈观道谢一声,落落大方的在椅子上坐下。 “上茶!”傅学政对门僮说了一句,便和陈观闲聊起来,问了下家庭情况后,开始考较他学问。 傅学政问了些四书五经内比较生僻的经义,见陈观都一一答上来后,捋须笑道:“子瞻果然是将四书五经全记住了,多学学制艺(八股文)、诗词,金榜可期!” “谢大人吉言!”陈观道谢一声,但却没往心里去,却是无意仕途。 官场实乃时间最黑暗之所,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实在不适合他这种内心纯良的人。 “叫大人太生分了,不介意的话,叫我一声世叔便好!”傅学政笑道。 提拔有潜力的后背,是做政治投资,也是学政最大的便利——一省秀才全算其学生,若是学生出彩,桃李满天下的话,那离位极人臣,权倾朝野,也就不原了。 此不党而党,可比结党牢固得多,党羽可能背叛,师生关系却不能改变。 天地君亲师!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在古代,这可不是说说而已。 “那子瞻便高攀了。”陈观笑道。 “叮叮叮……”傅学政嘴巴微张,似要说什么,屋外却突然响起金属碰撞的脆响声,话一下噎在口中。 陈观耳朵一动,听到宝剑划破气流的呼啸声,第一想法是有刺客,连忙起身挡在傅学政身前道:“大人小心,有刺客!” 第二十八章 傅氏双姝,秦府议亲 见陈观仗剑挡在身前,傅学政面上露出赞许之色,不过随即黑着脸道:“子瞻勿惊,我就一个管教学的,也无恶迹,不会有人刺杀,当是我两个逆女,在院中练剑。” 陈观闻言,面色微松,但也不敢放松警惕,闪到窗边,往外望去。 外面确如傅学政所言,不是刺客,而是其两个女儿,分着紫、红两色衣衫,在院中腾挪转移,比斗剑法,动作优美,如同两只蝴蝶翩翩起舞。 所谓非礼勿视,更何况在学政面前,陈观可不敢多看,正要收回目光,突见一人与小倩长得极其相似。 “啊!”陈观惊呼一声,仔细一看,却越看越相似,若非知道小倩已死了有十几年,真怀疑是孪生姐妹! “傅大人……两个剑法出众的女儿……一个还与小倩长得一样……” “这是《倩女幽魂2》里的人物,我怕是穿越到了原著和电影,说不定还有电视剧结合的世界了。” 陈观脑中闪过无数念头,感觉看的时间有些长了,连忙移开目光。 “小女顽劣,让贤侄见笑了。”傅学政起身来到窗边道。 “世叔见外了,两位千金皆天仙化人,有身好武艺防身也是好的。”陈观笑道。 “可惜一点女红也不会,将来怕是难找婆家。”傅学政摇头道。 陈观心中腹诽,暗道凭这家世容貌,还怕找不到婆家?心中这么想,嘴上却道:“世叔这话不对,两千金一看就是福相,以后肯定能嫁个好人家。” “但愿吧。对了,子瞻可有婚配?”傅学政问道。 “呃?”陈观愣了下,搞不清他是想嫁女儿还是随口问一句,但这些都无所谓,答道:“家父生前已给我定了门婚事。” “哦!”傅学政随意应了一声,由于两个闺女实在闹腾,影响聊天,便道:“我两个女儿仗着武艺,经常出去,贤侄是人中俊杰,当介绍给我两个女儿认识,让她们开拓下眼界,免得被人骗去。” 傅学政说完便走出书房,陈观见状连忙跟上。 “你两个过来!”傅学政出去就是一声吼。 两女连忙停手,一起过来,其中穿红衣,年纪小些的少女看见陈观后道:“爹,原来你有客人啊,早知道我们就等会再练了。” “什么话?意思没客人就可以这么闹了?”傅学政瞪眼道。 “啊拉……”少女词穷,不知该怎么接话。 “给你们介绍下,这是陈子瞻,真正的俊杰。”傅学政对两女说了句后,又对陈观道:“子瞻,这穿紫衣的,是我大女儿清风,穿红衣的,是妹妹月池。” 傅清风,傅月池,果然是《倩女幽魂2》里的人物! 陈观心中转着念头,却不影响行动,作揖道:“清风姑娘,月池姑娘,子瞻有礼了!” 两姐妹颇有江湖侠女之气,未像寻常闺阁女子那般扭捏,大方还礼道:“陈公子好!” 互相见礼后,傅清风目光一转,望向陈观腰间悬着的宝剑,好奇问道:“陈公子也精通剑术?” “练过一点,但说不上精通。”陈观摆手道。 傅清风跃跃欲试道:“不如我们切磋下!” “嗯哼!”傅学政哼了一声,呵斥道:“休得无礼!” 有傅学政在,自然是切磋不起来的,而傅学政介绍双方认识了下后,便又领着陈观进了书房。 再次进到书房,傅学政让陈观写幅字,说是要收藏。陈观自然不会拒绝,聚精会神,发挥最高水平,写了首前朝诗词。 “子瞻的字,较前又有进步了,持之以恒,说不定能成一代大家。”傅学政赞道。 在傅府吃了顿饭后,陈观告辞,在路上想了下后,又写了份拜帖,买了份礼品,往未婚妻秦若水家行去。 司马属于武职,故秦府门口有甲士站岗,威势远盛学政府。 陈观投帖没一会,便被领进府中,见到了未来丈母娘,一个雍容华贵,很有气质的中年美妇,至于未来老丈人,很不巧,今日去军营视察工作去了,无缘得见。 “伯母好!”陈观行礼道。 “贤侄好,坐!”秦母温和地道,陈观给人的形象,还是很让人亲和的。 陈观拜谢一声,在椅子上坐下,立即有侍女送上茶点。 “两家久不来往,不知贤侄此来,是为何事?”秦母问道。 “是这样,知我要来万松书院读书,家慈说起我和贵千金的婚事,让我来问问婚期。”陈观直截了当道。 “转眼已过了这么久了,孩子都到婚嫁之年了……”秦母感叹一句后,面有迟疑,沉吟道:“只是有些小问题……” “伯母有话直说便可。” 陈观眼中精光一闪,有小问题?怕不是小问题,只感觉自己似乎要做主角了,得想想待会怎么甩出婚书,才潇洒帅气。 “是这样的,若水前几年拜了个师父,随其去修行,每次回来都没个准时……” “这样吧,等这次若水回来,我便将其留下,确定婚期后,便派人通知你。” 秦母想了会后道。 陈观有些失望,这和他想的不一样,退婚之事没有出现。 “看来古人还是很守约的,尤其是官员,唯恐背上背信弃义的名声,影响前途。”陈观想道。 婉拒秦母留吃晚饭的邀请后,陈观告辞回去,快到家时,想着还没去西湖逛过,便转道去了西湖。 走在柳荫下,望着群山环绕,若一颗明珠的西湖,虽未看到“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盛景,但也瞧到了柳浪闻莺、雷峰晚照、双峰插云等景,亦是快哉。 “雷峰塔……” 望着远处的**塔,想这聊斋世界没有白蛇传,陈观想着要不要将其写出来,让前世经典,在此世也大放光彩。 仔细想了想,陈观放弃了这一想法,这白蛇传有些黑法海。 这世界也有金山寺,万一里面真有个法海,见自己将他写那么坏,无妄遭受万民唾弃,千夫所指,想不开来找他拼命怎么办? 或者没法海,百姓怒火指向金山寺,跑去闹事,整寺和尚来找他麻烦…… 金山寺可是佛门大派,他怕是扛不住,至于瞎改些名字,那大失意境,不如不写! 第二十九章 情深不寿,美男英台 就在陈观起意写白蛇传的时候,远在镇江金山寺中修行的法海,却是突觉一阵心悸,似成道之机将被人破坏,此生无望成佛一样。 那一瞬间,法海整个人悲愤欲绝,险些因此走火入魔,直到陈观息了念头,才慢慢恢复清明。 “怎么回事,怎会有如此感觉?难道证道之事出了什么变数?” “我修了九世,才有今生成佛之机,可不能有变数,看来得提前下山了。” 法海皱眉,叫来小沙弥吩咐一声后,提上降魔禅杖,托着紫金钵,便下了山。 陈观自是不知道,因为他的突发奇想,吓得某个高僧心惊肉跳,提前结束了清修,下山盯梢。 此时的他,正悠哉悠哉地走在苏堤上,往西湖南岸走去,准备回家。 走到一座石桥时,陈观便见一道人在直钩垂钓,钩还悬在半空,离水四五尺。 陈观脸皮抽了抽,上前道:“崔真人,你这也太过了吧?你来便是不直钩垂钓,我也不会不被你光辉万丈的身影吸引的,你这多此一举了哈!” “谁说我是在直钩钓愿者了?我这是等你等得无聊,拿宝物逗弄水里的鱼儿呢!” 崔真人道,晃了晃钓竿,就见一只彩色鱼儿而随之游动,然后一边在身上翻找,一边道:“想不到原先高冷的顾仙,轮回几世后,竟然学会了溜须拍马,啧啧,且等我拿出留影时,你再把刚刚的话说一遍。” “……” 陈观无语,对崔真人的低级趣味实在不敢苟同,岔开话道:“崔真人等我,是改变主意,准备传我法术神通了?” “想得美,法不可亲传,想学?随我进山!”崔真人斜了他一眼后道。 “那你等我是?”陈观皱眉问道。 “本来我是想直接走的,后来想想,你既然已踏入道途,指不定哪天就觉醒了前世记忆,再相见又埋怨我不念旧情,故来提点你下。”崔真人道。 “你要提点我什么?”陈观好奇问道。 “看你生了副桃花相,,就一句话希望你能记住。”崔真人一脸严肃地道。 “你说。”见崔真人这么郑重其事,陈观连忙正色道。 “肉浴可以有,但却莫用情,须知情深不寿!还有,小心魔教女子。”崔真人说道,每说一字,身体便淡一分,乃其说完,人已不见。 陈观:“……” 那啥可以,但不能用情,还情深不受! 陈观觉得,崔真人这是在忽悠他做渣男,理由还不充分,没一点说服力! “说我一副桃花相,明明是嫉妒我长得比你帅!” 陈观吐槽一句,思考其最后一句话。 “小心魔教女子?为何特意说女子?” 陈观皱眉思考,但却想不通,正要走,发现其逗鱼的宝贝还在,立即拿了起来。 鱼竿和钓线都很普通,只系着的钓……针很不凡,晶莹如玉,透露五彩霞光,内中更有磅礴力量,感觉轻易便能磨灭一座山岳。 “好宝贝!” 陈观赞道,知道这种宝贝,不可能是忘拿的,应该是崔真人故意留下的,毕竟刚来时,其便特意提了这宝贝。 “原来是来送宝贝的,非说些话怄我!”陈观想道,满脸欢喜地往家而去。 若崔真人知道陈观的想法,非吐血三升,大骂孺子不可教也不可。 那钓针是宝贝,但对崔真人而言,不过身外之物,他真真是来提点陈观的,说的也是警言,却被陈观当成怄他的话。 那啥?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 …… 八月初一,桂花盛放的季节,万松书院开学已三日,今天是报名的最后一天。 在家用过早点,陈观才带着傅学政的推荐信,背着书笈,慢腾腾,好似游山玩水般往凤凰山上的万松书院行去。 陈观这是踩着点的去报名,和前世铃声响了,才走进教室一样。 大多学子前来日便入了学院,山上倒是颇为清净,陈观便看着沿途风景,晃晃悠悠往山上行去。 “前面的兄台请等一下!” 陈观正在山中走着,突听身后一声呼喊,回头一看,就见三四百米外,有两个人影在往这边走来。 待两人走得近些,陈观才发现来的是个书生和书童,书生十七八岁,很俊美,身姿纤细,感觉有些阴柔之美,有魏晋美男之风,书童则清秀异常。 “兄台唤住在下,不知有什么事?”陈观扫了两人一眼后,随意问道。 “在下上虞祝英台,是来万松书院读书的。因为不认识路,见兄台背着书笈,猜也是去书院的,故想结伴同行。” 祝英台眼睛一亮道,却是没想到,随意找个人问路,便是如此俊逸不凡之人。 “祝英台?”陈观心中诧异,下意识望了眼其胸部,平坦如机场,不见起伏,再看其喉咙,有喉结——虽然叫祝英台,且生得阳柔,但这位是纯爷们。 “这世要有梁山伯,估计要哭晕在厕所。” 陈观满满恶趣味的想着,拱手道:“兰溪陈子瞻,正要去万松书院报到,祝兄既然不认识路,那便和我一起走好了。” “太好了。”祝英台笑道。 如此,三人汇合一处,-起往万松书院行去,边走边闲聊。 “陈兄衣冠楚楚,想出自大家,何不见书童帮忙背负行李。”闲聊几句,熟稔了些后,祝英台开口问道。 “我在山下买了套庭院,离书院不远,用不上书童。”陈观随意道。 “那陈兄入学后,不住书院?”祝英台问道。 “不住,三天才上两堂课,住书院太无聊。”陈观道。 祝英台道:“正义是两堂,但还有琴棋书画……” “对那些不感兴趣。” 陈观摆摆手,有那闲心,拿来修炼不香?苦不是正义是必修课,且三天只上两堂,他都打算直接请个一年病假了。 “那每次上课,都背着书笈上山,会不会太麻烦了?”祝英台问道。 “开间宿舍摆放书笈即可,特殊天况也能有个落脚的地方。”陈观说道。 “我听说万松书院的宿舍,都是两人一间,我这人喜欢清静,陈兄可否和我同住一间宿舍?”祝英台问道。 “可以!”陈观无所谓地道。 闲聊间,三人已到了地方,进了仰圣门,便入了万松书院。 第三十章 梁祝集结,山伯不行 很巧的是,陈观与祝英台都不是正儿八经考入万松书院的生员,都是持推荐信来的万松书院,便又一起去了山长那。 陈观手持一省教育总长的推荐信,自然是轻松入了学,祝英台的则比较奇怪,山长看了眼后,便慌张地收了起来,然后开了条子,让两人去找学官报到。 陈观和祝英台办完入学手续后,便结伴去了宿舍,祝英台让书童收拾宿舍后,与陈观来到院中闲聊。 院中已有两个面容英俊,气质不俗的士子在交谈,见两人都是丰神俊朗之人,立即过来攀谈。 一士子自我介绍道:“我会稽山阴梁山伯,这位是杭城马文才,两位也是今年入学的生员吧,以后咱们就是同窗了。” 祝英台?梁山伯?马文才? 这三个,单独出现一个,可能是巧合,但当三人一起出现……这肯定是《梁祝》,祝英台肯定用了某种非凡手段,将自己完美伪装起来,说不定其便会法术,所以能够化蝶。 “说好的聊斋,怎么梁祝也出来了,以后会不会还有别的神话出现?” 陈观感觉有些脑仁疼,回礼时还在心中想,梁山伯与祝英台相爱,是因为同住一个宿舍三年,现在因为他的出现,使剧情出现变化,两人还会相爱化蝶么? 暗中比较了下梁山伯与马文才,陈观发现两人才貌谈吐相当,老马并不像故事里那么不堪。 这样的话,祝英台选谁貌似都一样,而老马仗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机会极大。 老梁是真的要凉凉了啊! 陈观望着梁山伯,有些为其悲哀。 “陈兄为何如此看着我?” 梁山伯被陈观看得很不自在,上下检查下自身,发现没有不妥后,方出声问道。 “想到件悲伤的事。”陈观随口敷衍道。 “今日刚开学,还没有课,咱们不如去凤凰山中游玩一番,如何?那风景挺不错的!”马文才提议道。 祝英台:“可!” 梁山伯:“正合我意。” 四个人,三个想爬山,陈观虽然想回去修炼,但也只能点头同意。 马文才又道:“凤凰山我和我书童游玩过多次,我们先去到山中游玩,等书童收拾完宿舍后,让我书童领他们过去,嗯,顺便让他们带些吃食。” 梁山伯和祝英台点头赞同,三人各自叫来书童吩咐一番后,便一起往万松书院后山行去。 众人一路谈笑风生,看到可观之景,或出对,或起诗,让众人联句,除了陈观外,都兴致勃勃的。 陈观感觉三人很投契,就他有些多余。 三角恋啊,感觉还能继续下去。 如此过了半日,马文才带着三人来到条溪流边,沿溪而上,行了数里后,来到一处溪流平缓,青松遮阴的雅静之地,而三人书童已在此等候多时。 吃了点东西,梁、马、祝三人游兴不减,还要继续逛,陈观无奈,只能舍腿陪君子。 逛到傍晚,三人让书童先行回去,去城里买桌酒菜回书院,回去后畅饮。 随后三人又逛了会,日落西山时,方才往书院回转。 依旧是马文才领路,只是行了有半小时,其惊呼道:“糟糕,咱们好像又回到原处了!” “什么?”陈观、梁山伯和祝英台三人惊呼,一起望向四处,果是他们四人最后准备回去的地方。 陈观、祝英台两人眉头轻皱,梁山伯则以为是马文才与三人开玩笑,带着不熟路径的三人从别的路绕回来,笑道:“马兄,别开玩笑了,这天不早了,赶紧回去吧,不然天黑了,这初一也没啥月亮,就回不去了。” “我没开玩笑,我是真迷路了!”马文才急道,嘀咕道:“这凤凰山也不大,我也来过不少次,闭着眼睛也能回去,却走错路,怪了……” 两人说话时,陈观取了张天眼符,悄然使用后,发现并不是幻境,他们确实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太阳已落到山下,天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暗,梁山伯和马文才还未说几句,天便黑得难以看清道路。 “这天黑成这样,如何是好!”马文才道。 “那边有光,应该是有人家,咱们去借个灯笼。”梁山伯指着某处道。 陈观往那处看去,确实有光,只是那光的颜色有些不对,惨碧惨碧的。 “那边还有人家?我怎么不知道,难道是新搬来的?”马文才嘀咕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陈观心中立即一动。 弄这鬼打墙将众人困在原地,天黑了,却弄出灯光来引诱生人,这是要把生人引到老巢,囫囵吃个干净啊! “梁祝里没这情节啊!” 陈观心中呐喊,见梁山伯和马文才要往那边去,连忙道:“不可!” 恰好祝英台也开口说了句“不可”,两人声音重叠在一起,格外的大,吓了梁山伯和马文才。 “你两干啥呢?不知人吓人,吓死人啊!”马文才没好气的道。 陈观看向祝英台,而祝英台也看向他,并道:“你说!” 陈观耸耸肩,开口道“你们不觉奇怪吗?咱们迷路回到远处,天黑了就亮起灯,而马兄也说了,那边并没有人家。” “你是说是妖魔鬼怪设局,要引我们过去?”马文才道。 “应该是这样,我看那光惨碧惨碧的,不是正色。”陈观说道。 “那光明明是橘红色的,怎么到你眼里是惨碧的了?”梁山伯问道。 “那不用说了,肯定是妖魔做局,我帮你们开眼再看!”陈观道,取出天眼符,为梁山伯和马文才开了眼,祝英台则摆摆手,表示不需要,陈观立即知道其果然不是常人。 “好啊,这妖魔竟敢戏弄到我头上!” 马文才大怒,往腰间一抽,竟然从腰带中抽出把剑来,怒气冲冲朝着那灯光处杀去。 “我淦,没看出来这马文才还是文武双全!”陈观惊呼,却是那马文才抽出的是把软剑。 身上带剑,并不代表会武功,带软剑,那必然会武功,因为不会武功,用软剑只会伤到自身! “这届梁山伯不行啊!” 看着有些失神的梁山伯,陈观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第三十一章 惊现鬼域,人皮灯笼 就在陈观感叹这届梁山伯不行的时候,其已一把拉住马文才,问道:“马兄,干啥呢?明知道那是妖魔陷阱,你怎么还一头撞过去?” “我这当然是去斩妖除魔了,免得其害了别人!”马文才舞了个剑花道,一脸正气。 “这真是马文才?反派?”陈观眉头抖动,感觉这世界越发诡异了。 “太冒险了!”梁山伯摇头道。 “咱四人中,我自认剑法还行,陈兄显然会法术,祝兄也深藏不露,岂有怕了那妖魔之理?而且不除了妖魔,咱们怕是也无法离去!”马文才摆手道。 “感情三位都非常人,就我是个普通人!”梁山伯后知后觉道,语气有些低落,怕是要自闭。 “梁兄这是干啥,我看你是可交之人,若想习武,等回去后我教你!”马文才道。 “你说的啊?”梁山伯道。 “我说的!”马文才拍着胸脯道。 梁山伯闻言,放开了拉着马文才的手,但想了想后,再次劝退:“但我觉得还是太危险了,那妖魔肯定也知道你三人本事,还敢如此,显然有依仗,要不咱们就在这等到天明?” “这……” 马文才有些迟疑,梁山伯说的确实有道理,不由看向陈观和祝英台。 陈观眉头皱了下,说道:“我有宝物护身,倒是不怕一般妖魔,就怕妖魔太厉害,没法护住你们,……” “我也有一门护身法术,也不担心,倒是马兄你……”祝英台望向马文才道。 “那没事了,我父亲曾在金山寺,为我求了件高僧加持过的佛像,我能感觉其中蕴含着磅礴能量,当能护我周全。”马文才摸摸胸口道。 “既然如此,那梁兄你留在此,我们三人过去会会那妖魔。”祝英台拍板道。 陈观也觉得那妖魔是冲着他们三人来的,毕竟他三人气血、魂魄,远不是普通人可比,既主动上门,留在这的梁山伯自当无事,便也点了点头。 “那你们小心!”梁山伯道。 如此陈观三人便朝那诡异灯火处掠去,都不是常人,不一会,便行出数里。 这是陈观第一次近距离看人施展武功,却是发现,这世界确实有内力,也有轻功,而且内力与法力极其相似,猜可能是修仙功法演变。 不待陈观多想,三人已到得那光亮,就见一座高门大第,看起来是富贵人家,只是大门两边,挂的不是大红灯笼,而是两盏白皮灯笼,更写着大大的血色“奠”字。 “妖魔法力不低,我的天眼符竟然看不破其幻象,小心了!”陈观惊道。 “这不是幻象,而是鬼域!”祝英台道。 “鬼域!”陈观心中微惊,却是听聂小倩说过这鬼域。 据说鬼域是妖魔鬼怪经营阴地,形成的域场。 在鬼域中,鬼怪实力、恢复速度等各方面,都是外面的数倍,鬼域越强,提升越大,而外人进入其中,实力会受到相应压制,就像神灵在其神域中一样,是世界绝对的中心。 据说树妖姥姥,便在其不见天日的树荫下,营造出了一方鬼域。 能营造出鬼域的,都不是一般鬼怪,至少要百年修行才行。 “进去吗?”马文才握紧软剑问道。 “不进去如何除魔?”祝英台反问一句,当先朝着那鬼域行去。 陈观耸耸肩,跟了过去,马文才提剑小心跟上。 “叩叩……” 祝英台上前后,叩响门环,大门立即打开,一个脸色青红,脖子拉得老长,舌头伸出嘴外数寸的鬼,一脸恐怖笑容地问道:“几位深夜叩门,不知何事?” 这吊死鬼,尚不知已在天眼符下现了原形,还想装成正常人,诱骗三人进去。 “淦!” 这吊死鬼实在渗人,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马文才骂了一声,一剑削过去,直接将其脑袋削下。 “桀桀……” 吊死鬼掉了的脑袋桀桀怪笑,还想要吓唬三人,陈观剑指夹着张杀鬼符,对着其眉心一指,红色法剑立即洞穿其眉心。 “啊……” 吊死鬼发出一声凄厉惨叫,分离的头颅和身躯,一起化为了阴风消散。 “内力附在剑上,刺眉心,不然没用!”陈观说道,走到大门前,往里望去。 里面亭台水榭,曲径回廊,假山池塘,花木繁盛,俨然世家景象,不过开了天眼符的陈观看去,这些东西都冒着阴气,格外阴森。 “进去会会那妖魔,不过遇到危险,速速退去,不要迟疑,也不要想着他人。”祝英台说了句后,翩然而入。 陈观随之踏入其中,甫一入内,便有大量阴气挤压过来,身体凝滞,似落入水中,行动迟疑。 “还行,只是低级鬼域,压制和增幅都不大。”陈观感受了下自身状态后道。 低级鬼域,人陷其中,如同落水,行动不便; 中级鬼域,人陷其中,如陷泥潭,举步维艰; 高级鬼域,人陷其中,如山压顶,难以动弹; 顶级鬼域,那已接近真实世界,据说生死只在域主一念之间。 陈观想着,看了眼祝英台与马文才,见两人都未受太大影响,正要叫两人往内走看看,四周惨雾升腾,楼阁建筑,消失不见,花木池塘,亦随烟散,只一座高坟,并满地散着荧光的白骨及无数白皮灯笼。 想是鬼域主人知道几人已识破其伎俩,不再浪费法力制造幻境,准备真刀实枪拼杀了。 “咔嚓……” 骨头震动声音响起,便见满地白骨骷髅站了起来,提骨刀骨矛,行进有序,如士兵般杀了过来。 “呜呜呜……” 骷髅兵动,那些白皮灯笼,也一一亮起,发出幽幽呜咽,听得人心生悲怆,几欲落泪。 “呔!” 祝英台舌绽清雷,发出一声道喝,压过那些呜咽,提醒道:“那是人皮灯笼,每一个上都附着一个怨魂,不能听其声音,不然怨念攻心,便会生出自残轻生之念。” 说不了,那些骷髅兵已杀了上来,祝英台一挥袖,一大片纸人从袖中飘出,落地化为一个个披坚执锐的兵丁,与那些骷髅兵杀到一起。 第三十二章 剪纸化物,鬼将凶猛 “崂山派的剪纸化物之术。” 陈观心中一动,却是从祝英台这一手纸人术中,猜出了其师承。 燕赤霞给的《三界见闻录》中,有关于各大修仙门派的介绍,自然介绍了各派的看家法术。 昆仑法术,冠绝天下;蜀山佛道双修,飞剑名扬;天师雷法独步天下、茅山符箓绝世……而崂山,提的便是这剪纸幻化。 崂山之人,剪纸可幻化成各种物品,一般的变牲畜,厉害点的化兵马,再往后日月星辰、神仙鬼怪,都可以幻化出来,甚至不必拘泥于纸,万物皆可幻化。 《聊斋·崂山道士》中,老道士便玩了手剪纸成月的手段,其中一客,投箸幻化嫦娥,这些都是崂山派的手段。 如此化蝶也说得通了,应该是以幻法脱身而去,然后远离红尘,幸福美满在一起,不想却给时间留下一段凄美传说。 陈观想归想,手上动作可不慢,自储物袋中取出一沓驱邪符,扬手祭出。 驱邪符循着邪气,飞到一头头骷髅兵头上,霎时爆炸,骷髅兵骨头立即散了一地。 马文才也未闲着,软剑舞得咻咻啸鸣,压制人皮灯笼上怨鬼迷魂之音的同时,锋利剑刃,将一个个骷髅兵削成数段。 上百骷髅兵,不片刻,便被三人打散大半。 “嗡……” 三人正要一鼓作气,将这些骷髅兵全部打散,冥冥之中感觉这方鬼域天地震动了下,不觉停手汇聚一处,暗自戒备。 三人停手,那些骷髅也停手后退,就连那些依附在人皮灯笼上的怨魂,也停下呜咽。 一切表明,有大家伙要出来了。 远处白烟升腾,伴有有马嘶之声,影影重重,有十数骑兵出现。 白雾散去,那对骑兵完全显现出来,那些骑兵还好,精良的武器盔甲,貌似精锐,只胯下坐骑,皆为骨马,一匹匹嘶吼间,碧色火星飞溅。 这十数骑兵,簇拥着一穿着黄金锁子甲,披着红披风,骑一匹浑身冒着幽冥鬼火的鬼将,想来便是此间正主了。 “哈哈哈……”那鬼将发出阴冷大笑,冷冰冰地道:“三个小娃娃很厉害啊,竟然能打杀我这么多骨兵。喝了你们的血,我的修为必然能更进一步。” “尸体炼成的骨兵和灵魂炼成的人皮灯笼,应该也比普通骨兵和人皮灯笼有潜力,好好好……” 鬼将笑声一停,挥剑一指道:“杀!” “杀!”那些鬼气兵喊杀声中,一夹马腹,那些骨马即嘶吼着飞奔过来,转瞬杀至眼前。 这些骑兵很不凡,陈观驱邪符对其效果不大,不过一沓抛出,也让祂们一顿一顿的,冲势大减。 骑兵冲不起来,坐在马上,那是连步兵也不如,陈观祭起一道杀鬼符,准确刺中一鬼兵眉心,将之灭杀。 “杀!”那鬼将一声呼喝,那些骷髅兵、人皮灯笼一起围了上来,霎时四处全是敌人,又夹杂着厉害的鬼骑兵,三人立即被压制住。 陈观将祭炼多时的同尘仙君印祭起,印面垂下赤色光芒,将三人护在正中,鬼怪靠近后,尽皆如同触碰烧红的烙铁般,身体冒烟,惨叫着退开,不过红光也在飞速淡化,目测撑不了多久。 “咄!”祝英台一声轻叱,挥手抖出四个精致不少的黄色纸人。 这四个纸人,落地即化为四个丈多高的金甲巨人,以身为障,将三人围在中间。 “叮叮叮……” 骨兵刀剑即鬼骑兵的长矛刺在这些金甲巨人身上,竟发出刺在钢铁之上的声音,击撞出一溜溜火星。 “用火!”鬼将在远处传令道。 众骨兵纷纷退下,只还剩下的十三鬼骑,包围在四周。 “唿……” 众鬼骑一拉缰绳,骨马打个响鼻,张口长嘶,喷出团团幽冥鬼火,砸向四个金甲巨人。 鬼火砸下,金甲巨人身上金光迅速消散,冒起青烟,散发出烧纸味。 纸终归是怕火的,刀砍斧劈都不损分毫的金甲巨人,轻易便被这威力很一般的小鬼火破去。 眼见金甲巨人就要被破,祝英台是一点不慌,反拍手笑道:“我就说纸人弱点太明显,幸亏我聪明,早有准备,嘻嘻……” 祝英台笑着,一抖衣袖,上百个金光闪闪,似乎是金箔剪成的纸人落到地上,一个接一个地化为金甲士兵。往外杀去。 这些金甲士兵,身躯不大,但感觉却比先前那四个金甲巨人更厚重,力量也比之前的那些纸人强,且不怕鬼火,瞬间便将那些骷髅兵、骨马、人皮灯笼砸了个稀巴烂,一时间,人仰马翻,怨魂乱飞。 “有这好东西,怎么不早用?”马文才问道。 “这东西只能用一次,这可都是钱啊,而且在金箔上施法不易,能省则省。” 祝英台心疼地道,不知是在心疼那些金箔,还是在心疼消耗在上面的法力。 金甲士兵很快将人皮灯笼破坏后,逃出来的怨魂肃清,围住只剩几个没马鬼骑保护的鬼将。 “我真是小瞧你们了!”鬼将嘶哑着声音道,却没见有多震怒。 鬼将说完,不等三人接话,一夹马腹,幽冥鬼马飞奔起来。 祂长剑一划,剑气呼啸,便是十数金甲士兵断成两截,化金箔落地,马不停蹄的朝三人杀来。 这鬼将太厉害,陈观下意识摸了下崔真人留下的那根宝针。 陈观正要将宝针取出,就听祝英台道:“你们挡祂一下,我招请神将对付祂!” 以陈观目前的法力,还不够催动宝针,使用只能消耗宝针自身本源,需要许久才能养回,听祝英台说有办法对付鬼将,立即放弃了动用宝针的想法。 陈观将杀鬼符全部取出,也不看数量,一股脑祭出。 “咻咻……” 四五十把红色法剑飞起,如同一条洪流般激射向那鬼将。 “哈!”鬼将一声暴喝,长剑朝前一劈,众多红色法剑便纷纷崩溃,未有一把落到其身上。 “太凶猛了!” 陈观惊呼道,而驱邪、杀鬼的符箓已全部用完,只能硬着头皮提剑迎上去。 第三十三章 招请神将,撤离鬼域 “叮!” 鬼将策马飞奔,一剑斩来,陈观举剑格挡,火星闪耀间,陈观像是被飞驰的卡车撞到般,双脚离地往后倒飞而去。 鬼将顿了一下,正要策马追杀过来,斜刺里飞出一片剑光,却是马文才出手了。 “嘶……” 鬼马痛嘶,前足尽被剑光斩断,一下朝前摔去,鬼将连忙腾身而去。 “唰唰唰……” 马文才身随剑走,朝着半空中的鬼将杀了过去,银色剑光,连绵成幕,根本望不清剑光真正所在。 鬼将终非凡人,鬼体轻灵,直接在半空顿住,一剑斜出,正好拦住马文才斜撩的长剑。 “叮”一声响,马文才手中长剑突然弯折,在鬼将胸甲上划了下,直擦得火星四剑,华美的黄金甲上,留下一条剑痕,好似美人脸上的刀疤,十分难看。 “吼!”这盔甲应该是鬼将心爱之物,被如此糟蹋,其是盛怒无比,怒吼一声,周身鬼气暴涌,一下将马文才手中软剑震开,并朝其撞去。 那鬼气眼看要落到马文才身上,马文才胸前突爆起一团金光,直接将鬼气消弭,反照在鬼将身上。 “啊……” 金光照体,鬼将浑身冒起浓烟,惨叫着后退,将身后披风挡在身前,才躲了过去。 金光一闪而逝,鬼将后退一大截,盯着马文才胸前佛像,目光极速转动。 鬼将现在很郁闷,看上三个血气旺盛,上下散发诱人香气的猎物,不想两个是修士,一个储备了大量符箓,一个带着大量纸人,轻易破了他的人海战术,本以为最好拿下的武者,身上竟然带着个强大佛器! 这简直是,上山打猎,本以为是三只美味的小兔子,不想却是三只厉害的兔妖! 马文才有佛像护身,急切间不仅拿不下,还会反伤到自身,鬼将看了眼后,便直接绕过他,扑向对着个金箔裱糊而成的扎纸人念念有词,明显是在憋大招的祝英台扑去。 经过马文才刚刚阻拦,陈观已平复下沸腾的气血,见鬼将杀向祝英台,连忙使出飞星贯日,杀向鬼将。 “滚开!”鬼将一身怒吼,长剑一荡,准确架住陈观飞刺而来的长剑,将他击退。 没有坐骑冲锋附带的力量加成,鬼将力量减了不少,且陈观携剑势而来,这次只退了三步,便已站定。 经陈观这么一阻,马文才也追了上来,附着内力的长剑,直取鬼将眉心。 为免刺激到佛像,面对马文才时,鬼将明显留了力,堪堪将其震退后,复向祝英台杀去,陈观再次举剑拦在前面。 金箔扎的纸人金光越来越亮,压迫气息越来越强,鬼将根本不愿与陈观纠缠,对着他挥出一道粗壮剑气后,便朝祝英台杀去。 剑气凌厉迅捷,陈观只得调转杀向鬼将的剑招,迎向那剑气。 “嘭”一声,剑气崩碎,不过陈观剑法也用尽,鬼将直接贴着剑身掠过。 陈观正要再用飞星贯日追上去,就见祝英台将那金箔纸人推过来,似乎已完成了法术。 “疾!”祝英台轻叱一声,对着那金箔纸人一指,纸人即化为一个手持金色蟠龙长枪的金甲神将。 相比之前的纸人,这个金甲神将,不仅造型更为美观,最关键的是,其眼神灵动,似有灵智。 金甲神将扭了扭脖子,看着杀过来的鬼将,喝道:“何方妖孽,胆敢在本神面前放肆!” 一声吼,直如雷霆炸响,震得整个鬼域一阵颤抖,阴风阵阵。 “咦?有点像请神,不过不是请神上身,而是依附到扎纸人身上。” 陈观眸光一亮,感觉是大开眼界。 那鬼将一个急停,一双鬼眼盯着那神将看了会后,哈哈阴笑道:“一缕神念,也想吓唬本将,给老子死来!” 鬼将说完,提剑杀向神将。 “大胆!” 神将怒不可遏,一提长枪,杀向鬼将,枪尖上,冒起香火一般的火焰。 “吼!”鬼将一声怒吼,周身鬼气汹涌,剑上亦是燃起鬼火,迎上火尖枪。 “叮叮……” 火焰飞舞,枪来剑往,一神将一鬼将,厮杀到了一起。 论实力,神将乃是天庭神将,远在鬼将之上,不过只一缕神念下界,和那鬼将,也只伯仲之间,但其却有一个优势。 祂这不是真身,只是一金箔裱糊的金身,所以不怕受伤,也不怕损坏,可以以伤换伤! 鬼将乃是真身在此,面对神将以伤换伤的打法,只气得怒吼连连,却没有办法,不一会,身上便被扎出几个窟窿,黑烟直冒。 神将身上也有不少创伤,不过祂可不是真身,鬼火也奈何不得金箔,却是无碍。 鬼将斗了几合,吃尽苦头后,脑袋突然灵光起来,想起这些请神法术,都是有时间限制的,不再死磕,能避则避,只气得那神将哇哇大喊:“妖孽休躲,有种和爷正面淦!” 鬼将才不受激,一味躲避,神将再怎么叫唤,也无计可施。 “不好,这鬼将狡诈,不与神将正面相斗,等时间到了,神将归位,咱们可不是其对手。你们有没有办法,若是没有,咱们还是先撤,以后再来消灭这恶鬼。”祝英台道。 “这鬼域是祂的主场,咱们实力被压制,,祂实力却是增强,在里面与祂斗法太吃亏,咱们先退出去,再想办法。”陈观说道。 “那咱们先出去!”马文才点头赞同道。 三人达成一致,便准备离去,只马文才道:“这门路都没了,咱们该如何出去?” “别急,我来开路!”陈观说道,取出一张开路符,贴到飞星剑上,一剑刺到地上。 “轰隆隆……” 地面震动,出现一条一尺宽的小道,延伸百米,尽头处出现一道光门。 “沿着路一直往前,不要回头!” 陈观说了句后,当先提剑朝前掠去,后面祝英台、马文才依次跟上。 见三人要离开鬼域,那鬼将哪里愿意,飞身过来准备阻止,却被神将拦下,还挨了一枪。 神将就这么一阻,三人已冲出了鬼域,重见天星。 第三十四章 悠悠半载,再会鬼将 从阴森狭隘的鬼域出来,虽然群山黑乌乌的,但三人依旧感觉天地一下壮阔起来,真是空气清新,世界美好。 回首望去,高门大第已消失不见,只一座巨大残碑,并大片荒坟。 “这是西山乱葬岗!”马文才惊呼道。 “很正常,不然那鬼域中,怎么会有那么多骨兵、怨魂?”祝英台不以为意地道。 虽然看不到鬼域了,但三人还是能感觉到神将与鬼将交手时产生的能量波动,便凝神等待起来。 一刻钟后,鬼域安静下来,显然时间到了,神将归位,已经离去。 三人正各自戒备,等着那鬼将从鬼域中出来,再斗一场试试, 如此等了有一会,那鬼将依旧没有出来,显得很谨慎,或许是被神将伤得不轻,不敢出来。 “你说咱们布个困阵在外面如何?”陈观提议道。 “好主意啊,祂不是仗着鬼域不出来吗,咱们把祂困里面,让祂坐牢一样,憋死他!”祝英台拍手赞道。 两人说完话,鬼域中依旧没有动静。 马文才等了会,见两人只说不做,不由催促道:“你两等啥呢,不是说布阵吗?动手啊!” “我不会布阵。”陈观说道,看向祝英台。 “我也不会!”祝英台摊手道。 “那怎么办?”马文才问道。 “凉拌!”陈观说道,收剑归鞘,往来路走去。 进鬼域干不过那鬼将,祂又做缩头乌龟不出来,只能如此了。 “就这么算了,祂要是再作恶怎么办?”马文才跟上来后,不甘心的问道。 “咱们有正道功法,不用借助外物,修炼远比要杀人喝血的祂快,过段时间再来吊打祂就是了,” 陈观信心满满地道,祝英台亦是点头赞同。 “只能如此了!”马文才叹气道。 回到原处,汇合了梁山伯后,四人便准备回去了。 既然已展示了身份,祝英台也不再藏着掖着,裁纸成月,照亮道路,往书院而去——主要是给梁山伯用,陈观三人眼力都很好,借着微弱星光,也能看见山路所在。 知道拿不下四人,这次鬼将再未施展障眼法,四人很快走出山林,回到书院。 这么晚回来,除梁山伯的书童四九格外担心外,祝英台和马文才的书童都很淡定,显然知道自家主人不是常人。 书童把酒菜热了下后,四人推杯换盏一番后,兴尽而散。 梁山伯与马文才勾肩搭背回了宿舍,陈观对祝英台拱手道:“祝兄,某先回去了,好梦!” 陈观说完,用了张挪移符,瞬间回到山下小院。 “果然,出来才能见识更多英伟不凡的人物,窝在闺阁中,刺绣描红有何意思!”祝英台笑道,亦转身离去。 …… 随后,陈观的日子变得平静有规律起来。 他隔一天去书院听堂课,和梁祝马歪三角交流交流,结伴游览杭州各处美景。 偶尔也会去傅学政家拜访一下,会会傅氏双姝,余下时间,则都用来修炼。 如此半年时间很快过去,陈观修为进步神速。 炼气方面,他已打通十二正经,奇经八脉也只差打通任督二脉,便能晋级筑基; 符箓方面,一百零八道符箓,他已全部能够画出,而且符箓深红,隐现蓝光,是要画出蓝符的征兆; 剑法方面,他已完全能做到心中有剑,心中所想,皆能由手使出; 存神方面,神魂壮大不少,一月前未曾观想高空坠落之怖景,入定之时,神魂便自然出窍,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神魂出窍的感觉很奇特,飘飘忽忽,轻轻灵灵,没有肉身束缚,无拘无束,真飘飘欲仙,若非定力足够,神魂及时归窍,差点就成了孤魂野鬼。 而半年过去,书院即将放年假,陈观、祝英台、梁山伯、马文才四人再次聚首。 即将分离,四人准备再上凤凰山,收拾了那鬼将,好安心各回各家。 说起梁祝歪三角这半年经历,陈观就有些头晕。 因为他的出现,梁山伯和马文才住了一间宿舍,两人白天一起读书炼武,晚上又同眠一屋,真是形影不离,简直如胶似漆,那啥情满满。 每次看着梁、马两人默契无比的在一起,陈观脑中就会冒出个奇怪想法: 某一天,祝马两家联姻,梁山伯承受不住,一病呜呼,马文才迎亲路上,突跳进梁山伯坟墓,双双化蝶飞…… 那画面太美,陈观每次想起都觉得寒碜,一身鸡皮疙瘩,但每次又忍不住浮想联翩。 陈观便是在浮想联翩中,跟着三人到的西山乱葬岗。 那鬼将实力三人清楚,这半年也未听有人遇害,想来进步有限,而梁山伯这半年来随马文才勤修武功,也有一定自保之力,有三人护着,当无危险,并准备带他一起去长长见识。 四人是正午来的乱葬岗,鬼域隐形,马文才问道:“咱们该不会要等到晚上才能进去吧?” “不用!”陈观淡然一笑,取出一张破域符,结剑指往墓碑一指。 “嘭”一声炸响,一道高大门户显现出来,正是几人原先进入鬼域那道大门。 “轰!” 马文才上前一脚踹开大门,率先进去,余下三人,鱼贯而入。 半年未见,这鬼域越发阴森,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无。 四人方闯进去,鬼域中突刮起凛冽阴风,呜呜如同鬼哭,大量阴雾升起,那鬼将显现出来,依旧一身金甲,胯骑幽冥鬼马。 “你们三个好胆,半年前逃得性命,竟然还敢来,还带了个书生来给我加餐,好……” 鬼将大笑称好,拍马就杀了过来。 “咄!”祝英台美目一瞪,一声轻叱,抖袖抛出四个金片打造成的小人。 “嘭嘭嘭……” 四个小人落地,即化为四个金人,从头到脚,金黄一片,比那金箔所化金人,贵气了不少。 经过半年修炼,祝英台修为又有提升,而金片也远比金箔坚实,鬼将却是再不能一道剑气灭杀十几个,一剑砍下,火星四溅,只留下剑痕而已。 第三十五章 黑山麾下,学政升官 鬼将砍不死金人,四个金人立即围上去,长矛对其就是一阵突突猛扎。 四个金人在祝英台控制下,更结成简单战阵,进退有序,打得鬼将左支右绌,疲于应付,不时被扎上一下。 虽然这些金人伤害不高,而且没伤到要害,鬼将很快就恢复了,但被长矛扎到,还是很痛的,鬼将是惨嚎怒吼不断。 没多久,鬼将的新坐骑,又被打残,其再次成为步兵,好不难堪。 这鬼将,已完全不是祝英台对手,马文才拔剑出鞘道:“我过去会会这鬼将,检验下这半年修炼成果。” 马文才说完,提剑冲了过去,祝英台便让四个金人退后,马文才即与鬼将杀到一起。 半年修炼,马文才的武功也是大有进步,更是打通任督二脉,由后天晋入先天,剑法展开,是剑气呼啸,只杀得鬼将金甲崩碎,身上剑痕一道比一道深,阴风飒飒,却破不开马文才护身真气。 “这鬼将已完全不是我们对手了,没必要浪费时间了,一起出手灭了吧。” 陈观说道,取出一沓血红发蓝的雷符,一股脑祭起,在身周旋转,随其一次次剑指,便释放出一道道拇指粗的电芒,朝着那鬼将打去。 雷法至刚至阳,最克鬼魂这类阴邪。陈观雷符威力虽小,但每一道落下,都电得鬼将惨叫不已,鬼气大量溃散。 祝英台也动手了,取出一张金箔,裁成圆形,施法点了几下后,将之祭起,金箔即化为一轮烈日,煌煌金光,如流炎飞火般落到鬼将身上,灼得其浑身溃烂冒烟,发出凄厉无比的惨叫。 马文才剑上剑芒吞吐,便要刺向鬼将眉心,鬼将惊恐大喊:“住手,我乃黑山大王麾下鬼将,你们不能杀我!” “当!” 马文才不知黑山老妖,根本不打算停手,祝英台却识得厉害,指挥一金人将马文才拦住。 “祝兄为何拦我?”马文才惊问道。 “你没听祂说祂是黑山大王麾下?” 祝英台揉着眉心问道,而陈观也是眉头紧皱,表情变化,不知道再想什么。 “黑山大王是何方神圣?它手下作恶还不能杀了?” 梁山伯一脸正气的问道,马文才亦是点头表示赞同。 “这黑山老妖是地府一鬼妖,麾下有数万鬼兵,敢公然跟地府对抗,厉害得紧,咱们暂时惹他不起,杀了他手下,怕有大麻烦!”祝英台皱眉道。 “这……难道就这么放过祂?”马文才很不甘心地道,梁山伯也一脸不忿。 祝英台蹙眉,显然没有什么好的主意。 “我倒是有个提议。”陈观想了想后道。 “陈兄有何高见?”祝英台眉毛一挑问道。 “我用镇鬼符将祂镇压了,马兄再派人将符送到金山寺,压在佛像下,有神佛镇压,这鬼将也翻不了身。而这金山寺乃佛门大派,黑山老妖若是敢去,必然有去无回!” 陈观说道,至于为何是金山寺而不是茅山、龙虎山等道门大派……嗯,佛家香火更旺,佛像更有威能。 “好主意!”祝英台拍手赞道。 “这事交给我,我亲自去趟金山寺,定将事情办妥。”马文才道。 “好,那我便施法了!” 陈观点头,又用雷符劈了鬼将十余次,将其打得极其虚弱后,收入镇鬼符中,然后将符交给了马文才。 鬼域主人被镇压,鬼域失去核心,立即崩塌,阴气化狂风四散,惨雾疯狂消融,待一切平息,四人出现在乱葬岗中。 此事完结,众人说了会话,相约明年再见后,各自分散离开。 陈观回到住处时,蔷薇正在练习太极拳。 这太极拳,是半年前,陈观见小丫头整天没个玩件,一直闷屋里发呆交给她的。小丫头无聊便练一练,而她经常无聊,练了半年,却是有板有眼。 陈观示意小丫头继续练拳,便自进了内院,到屋中拿了些鱼食,便到鱼池边上投喂过红鲤。 投完鱼食,陈观对一边晒着太阳,打理自身羽毛的白凤道:“书院放假了,我要回家过年,一两个月不回来,龙鱼会不会饿死?会不会来个鹤啊猫的把它叼去吃了。” 长了半年多,白凤越发神骏了,而且已能轻松说话,“龙鱼”便是陈观从它那得只小鲤鱼来历后,给小鲤鱼取的名字。 按白凤的说法,龙鱼为龙种,体内有龙之血脉,成长起来,跃过龙门,便能化为真龙,所以陈观给其取名龙鱼。 听到陈观的问话,白凤眼睛一斜,吐出四个字:“杞人忧天!” 陈观眉毛抖动,这白凤第一次开口,就没好话,后来能说话了,更是各种吐槽,毒舌得要命,一点也无凤凰的高贵。 白凤毒舌一句后,在陈观暴走前解释道:“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它要是察觉到危险,立即能藏得你找到怀疑人生!至于吃的,它也能自己去拿,可别将它当成普通鱼。” 白凤说完,歪着脑袋想了下又道:“不过得防着它见异思迁,看到别的高人跟着跑了,白养半年,养成白眼鱼。” 龙鱼侧翻,斜眼望着白凤。 “你看,现在就翻白眼了。” 白凤跳脚道。 这不是只好鸟,陈观抚额败退,回屋中找了幅字画,便往傅学政府上行去。 要回家了,陈观却是要去和傅学政道别一声。 陈观到傅府门前一看,门口停着一溜马车,仆人进进出出,不断往外面搬东西,好似在搬家? 陈观见管家在门口指挥搬运,便上前问道:“周管家,府上这是?” “原来是陈公子。” 听到呼唤,周管家回身一看,见是陈观,先客气打了个招呼,然后解释道:“礼部张尚书生病,告老还乡,举荐我们老爷接任,圣上同意,圣旨中午到的,老爷便让我们收拾行李,明早上京。” “那我去恭喜世叔。”陈观笑道,进了傅府。 注:学政主管一省教育、科举,从二品,由朝廷在侍郎、京堂、翰林、科道、部属等官进士出身者担任,由学政进尚书并不奇怪。 第三十六章 龙鱼蛰伏,土地相请 第二天一早,陈观便来到杭城码头,送别上京赴任的傅学政,呃,不对,应该说是傅尚书。 尚书是真正的朝廷大员,居殿堂之上,时时能直面圣颜傅尚书要去京上任,杭州大小官员,却是悉数前来送别。 上百衣冠禽兽的官员挡在前面,陈观一介白身,却是根本挤不上前,只能与傅氏姐妹话别。 半年来,陈观与傅氏姐妹也是相熟,分别在即,都有些伤感,皆没什么谈性。 船要走的时候,傅清风抱拳道:“陈公子,他日来京,一定要到府上来。” 傅月池红着眼睛道:“陈大哥,再见!” “再见!”陈观摆手,目送官船远去,直到看不见,才收回目光。 送别了傅尚书一家后,陈观带着淡淡的忧伤回到住处,吩咐蔷薇收拾行李,准备回家。 蔷薇欢呼一声,很快收拾好行李,催促陈观启程。 “这么急,看来这半年是把你憋坏了!”陈观一笑,背起装样子用的空书笈,和蔷薇往外走去。 “哗啦……” 路过鱼池时,龙鱼跳出水面,化一道红光,朝陈观心口飞来,透衣而入。 陈观心中一惊,拉开衣襟一看,发现红鲤竟化作一个纹身,附在他心口处,见他看来,还冲他眨了眨眼睛,顺便斜了眼他肩头的白凤。 白凤回瞪过去,低声道:“你瞅啥,不就说你会跟别人跑掉么,至于嘛?” 龙鱼不理,换了个姿势,将眼睛闭上,不想搭理这嘴贱欠抽的破鸟。 陈观突想起诸葛卧龙一神怪志异里的故事,说的是有一民妇,风吹迷眼,感觉进了沙子,但揉吹不去,请人看,却是眼中有红线蜿蜒入肉,蠕蠕而动,说是神龙蛰伏眼中,民妇以为必死,不想数月后,天降暴雨,蛰龙裂眦而出,化巨龙而去,民妇却无半点损伤。 “龙还真能藏在人身上,真不愧‘能升能隐’之誉。” 陈观心中赞道,感受了下,发现龙鱼入体后,心口冰冰凉凉的,很是舒服,还有股奇怪力量涌入体内,随着这能量涌入,他发现身体在缓缓增强。 “神奇!” 陈观啧啧称奇,都想直接在体内养鱼算了。 这就是个小插曲,陈观顿了一下后,若无其事继续往前走,走在前面的蔷薇却是一点异样也未发现。 归程走水路的话,是逆水行舟,缓慢颠簸,四百多里不知要折腾多久,陈观便雇了架马车,走陆路回去。 晓行夜宿两日,第三天傍晚,马车来到一个名清河镇的小镇上,投宿镇上唯一一家旅店。 吃了晚饭后,天色黑透,陈观点上灯,拿出本道经,仔细研读。 看了没几页,有阴风从窗外吹入,陈观凝神一看,却是两个身上有香火气息的小鬼。 “你两个小鬼要干啥?”陈观问道,手中拿着张杀鬼符把玩。 感受到符上令自身战栗的压迫气息,两鬼腿一软,跪下道:“公子饶命,我们是好鬼,是老爷让我们来请你的!” “你们老爷是?”陈观问道。 “本镇土地。”两小鬼答道。 陈观眉头一挑,想不通这土地为何请他,不过他对这些神道挺好奇的,便道:“前面带路。” 两个小鬼连忙道:“公子请!”说完,便在前面引路。 陈观心念一动,神魂出窍,带着储物袋,便随两鬼飘出客栈,到了镇西一府邸前。 陈观仰首上看,只见那大门上的匾额写着“清河镇土地府”六字。 “咦?”陈观惊疑一声,却是白天时,见过镇上土地庙,不过一间小瓦房,根本没有眼前这般壮丽。 “神域!”陈观发现这土地庙与鬼将鬼域很相似,立即知道这是土地神域,并非凡间之土地庙。 陈观仔细观察了下,发现神域确实与鬼域不同。 鬼域乃是以阴气和鬼怪念头,长久经营阴地,不断加固而成,而神域则是地气和香火之力营造成的。 奇怪的是,这土地庙明明就在眼前,却感觉其似并不处在阳世间。 “《三界见闻录》上说,阴司(土地、山神、城隍)所在,都是阴阳两界节点,介乎两者之间……” 陈观心中想道,许是这个原因,所以感觉这土地庙不在阳间,去阴间看,应该也会觉得其不在阴间。 “公子,请!”陈观思考的时候,两小鬼已打开大门,躬身邀请。 陈观点点头,踏入土地庙中,跟在鬼将鬼域一样,一入其中,便有股力量压迫在身上,并且因为是神魂之体,压迫感更强,不过还能忍受。 “哎呦……” 陈观随两小鬼往里走,一进内院,便听见连声痛吟,便问:“这惨叫的是?” “我们土地爷。”两小鬼尴尬地道。 陈观揉了揉眉心,神和鬼一样,只要不伤到根本,缺胳膊少腿也能恢复,这土地叫成这样,怕是伤得不轻。 “老爷,你要我们请的贵客到了。”一小鬼冲里面道。 “快请进来!”里面一个虚弱的年轻男子声音传来。 陈观跟着小鬼进去,就见到了趴床上的土地,其二十来岁,书生打扮,背上有道冒着黑气的刀痕。 便是因为那黑气存在,使得那刀痕怎么也愈合不了,如同人受了刀伤,痛苦不已。 “这是特殊鬼器造成的伤害。” 陈观心中想道,暗思这土地不会是请自己来帮祂治伤吧? 话说,他已将《黄帝内经》《伤寒》《千金》《本草》等医书全部记住,给人治病还是没问题的,但给鬼治病,这个还得打个问号。 完全没学过啊,不知该如何下手,不知是不是要像人一样,先号号脉? 就在陈观胡思乱想的时候,那土地在开口了,其在床上拱手作揖道:“有事相求,本该亲自相请,奈何受伤太重,难以起身,只得差仆人相请,贵客勿怪!” “你还是直接说正事吧,看你那难受的样子。” 陈观摇头道,都这时候了,还不忘礼,这书生样的土地,生前肯定是个迂腐秀才。 “那我说了?”土地有些不好意思地问了句。 陈观抚额:“……” 第三十七章 鬼神莫信,老参铁精 清河镇南十里,有一山,因满山只长得出荆棘,故名荆山。 其山地势险峻,只一条险恶小路能上山,易守难攻,曾有一伙强匪盘踞此间,劫掠百姓和商旅,血案累累。 十二年前,朝廷大军来剿,杀了上百恶匪,斩首三百匪亲,血流一地,致使怨魂不散,时常作恶。 清河土地叫赵明义,生前是个书生,月前考封清河土地,闻听辖下有恶鬼作恶,炼化了土地法杖后,便去降服。 那些恶鬼鬼多势重,根本没将赵明义这土地放眼里。那匪首更有一把煞气十足的长刀,赵土地被砍了刀后,煞气侵蚀身体,无法快速恢复,只得逃……不对,是撤回土地庙中——嗯,赵明义是这么说的。 听完赵明义的述说,陈观很是无语。 这赵明义确实是书生意气——就是没脑子,冲动。 他也不想想,这帮恶鬼,盘踞此地十几年,前任土地都不管,必然有原因,情况都没弄清楚,便杀上去,太莽了些。 “那你想我怎么帮你?”陈观问道。 “我知贵客是个有本事的人,我想请公子帮忙除掉那些恶鬼,还此地一个朗朗乾坤。”赵明义一脸正气地道。 “嗯?”赵明义一脸正气,陈观却一脸狐疑。 《三界见闻录》上说,不能轻易相信鬼、神的话,常说鬼话连篇,神话其实也都是骗人的,这书生土地一脸正气,太可疑了。 陈观仔细一想,差不多明白过来。 鬼神没有死的说法,除非有错被免职,不然很少补缺,这书生新考封上的,那他的前任哪去了? 陈观猜其前任很可能便是因为这些恶鬼存在,治下不利,而被拿下,所以他上台,便想将那些恶鬼铲除,好坐稳土地之位,只是没想到那些恶鬼太厉害。 除恶鬼是真,但不是为了百姓,而是为了神位,私心太重,不能这么轻易便答应。 “阎王还不差饿兵,一脸正气就想拿我当枪使,想得真美,嘿!” 想明白的陈观心中冷笑,说道:“我本领低微,怕是对付不了这么多恶鬼,阁下还是另请高明的好,别耽误了正事!” 陈观说完,便起身欲走。 “等等,这急切间,我去何处寻找高明?”赵明义急道。 “高明不难寻,只不知道兄台舍不舍得出价钱?”陈观淡然道。 话说到这份上,赵明义要还不明白陈观意思,那陈观是真不想和他再说了。 赵明义听懂了陈观的意思,黑着脸道:“小生生前只是个贫苦书生,这上任土地才一月,没啥好东西……” “那等你多做几年土地,咱再谈这事。” 陈观不悦道,拂袖离去,这厮一毛不拔,实在没兴趣再和他扯了,还不如上荆山看看,是否真是恶鬼,能否除去实在。 “公子等等!”赵明义喊道,见陈观不理,连忙对边上小鬼道:“你们速去把我上任时,景阳村土地送我的百年老参拿来。” 陈观停下脚步,脸色古怪。 他本是不忿这土地空口白牙便想拿他当枪使,想压榨压榨祂,就没想过上任不过一月的祂能拿出好东西来,不想一出手就是一株百年老参! 话说,一镇下面,至少三四十村庄,赵明义上任时,景阳村土地送了贺礼,别的土地没理由不送。 “这厮应该还有好东西!”陈观心中想道。 想着,一个小鬼捧着个玉盒回来,陈观接过打开一看,好一条须子粗壮密集的人参,年份肯定有百年。 陈观直接将之收入储物袋中,笑道:“那恶鬼的事,包在我身上了,我回去准备准备,便去荆山。” 不过十几年的恶鬼,道行有限,陈观还真不放在心上。 “有劳公子了。”赵明义皮笑肉不笑地道。 陈观转身装出要走的模样,突又似想起什么一样道:“对了,我有一道祛煞符,最能祛除煞气,或许对赵兄伤势有帮助。” 赵明义有心拖着,慢慢养,但伤在身上,实在难受,脸皮抖了下道:“去把那谁送的铁精取来。” 铁精! 陈观心中暗喜,这铁精乃是铁矿中凝聚出来的铁之精华,锻造兵器,加入少许,便能让兵器变得更加锋利坚固。 这可是炼成本命法剑后,用来养剑的好材料。对赵明义这类鬼神或许作用不大,但于他却是大有用处。 小鬼很快回来,手里有一个很小的木盒,长宽高不过寸许,但入手却极沉,有二斤多重,若非存神日久,神魂强大,陈观还真拿其不动。 打开盖子看了眼,里面是一颗颗豌豆大小、灰扑扑、其貌不扬的铁疙瘩,确实是铁精,便收了起来。 “你去取个碗来。”陈观对一个小鬼道。 “是!”那小鬼应了声后,很快拿了个玉碗回来。 陈观自储物袋中取出一张甘霖符和一张祛煞符,化了碗甘霖祛煞符水。 “可能会有些疼,你忍着点。” 陈观说道,手一挥,甘霖符水即被一股无形之力托起,春风化雨般,落到赵明义背后刀痕上。 “嗤嗤……” 符水落下,好似泼下硫酸一般,赵明义背上立即冒起黑烟,发出嗤嗤好似腐蚀血肉的声音。 “啊……” 赵明义惨叫出声,白眼一翻,昏死过去。 符水持续下降,很快将煞气除尽,光芒一闪,赵明义背上刀痕消失。 “唔……” 赵明义发出一声舒服至极的声音,悠悠醒来。 “好了,你慢慢修养,我这便去荆山上看看。”陈观说了一句后,飘然出了土地庙,回到客栈。 神魂归窍,陈观睁开眼睛,站起身准备活动下身体,却发现身体并不想往常神魂离体归来后的僵滞之感。 “是因为龙鱼?” 感应到不断从心口涌出,弥漫全身的奇怪力量,陈观心中一动,明了原因,心中满是欢喜。 “这龙鱼还真有用!”陈观赞道,看了眼白凤一眼。 “你那什么眼神?没我你能得到这龙鱼?”白凤瞪眼道。 陈观:“……” 我就是想说白凤你眼光真好,特么的,不想理这破鸟了! 第三十八章 阴间恶鬼,高空坠物 将那株百年老参及铁精收入醉仙葫中温养起来后,陈观对着蔷薇用了张安神符。 待蔷薇陷入深度睡眠后,陈观抓起飞星剑,使用一张挪移符,瞬间来到清河镇南八里外的荒野中。 陈观四下一看,周围有不少山头,不过陈观一眼便知道了荆山所在。 不是其上怨煞盈空,鬼气森森,而是相较周围的山丘,荆山确实有辨识度得多。 其山孤峰突起,有三百余米高,三面是宛如刀削般的平滑岩壁,唯一可上到山顶的东面,也陡峭异常,荆棘丛生,确是个落草的好所在。 陈观在身上贴了张神行符后,便快速飞掠过去,在山下找了好一会,才找到一条可以上山,却已长满荆棘的陡峭线路。 “真是险地!” 陈观感叹一句,在身上贴了张轻身符后,轻轻一跃,身若轻羽,踏着荆条,便往山上掠去。 飞掠间,陈观凝神而视,见山腰处有血光弥漫,猜是当年恶匪被诛之处,群鬼当聚集在那里,便朝那处掠去。 过去后,陈观便看见一座山寨,里面一个个面色凶恶的鬼怪正在聚义大厅中吃酒喝肉,高声划拳,好不热闹。 这山寨,却不是鬼域,而是阴气撑起的幻境,但也可以寄居鬼体,长久经营下去,便会形成鬼域,算是鬼域的雏形。 “有生人来了,拿下加餐!” 这的鬼有近百个,陈观还未靠近,便已被发现,随着不知哪个鬼发出的呼喊,全部杀了出来。 这些鬼,一个个恶形恶象,身上都有或浓或淡的怨气,显然都不是什么好鸟,陈观也不怕杀错,抖手一沓杀鬼符祭了出去。 “咻咻咻……” 四五十把法剑飞射出去,杀伤不少,一时恐怖的鬼叫声响彻山野。 陈观不为所动,又祭出一沓驱邪符,再次打伤一大片,不少倒霉的,直接灰飞烟灭。 “啊,是道士,大当家救命……” 群鬼呼号逃遁,陈观扬手一片雷符打出,雷光闪耀,便灭杀大半鬼怪。 符已用完,陈观正要拔剑上前砍杀,聚义厅后方,突升起一大股黑气,一只黑面獠牙,头生独角的恶鬼,提着把黝黑长刀,悬在空中,冷冷注视着他。 “独角鬼?阴间逃出来的?”陈观问道,却是在《三界见闻录》上,见过关于这种鬼的描述,说是阴间自然生成的恶鬼,角是要害也是最锋利的武器,可锻造成鬼兵。 “你知道得不少嘛!”独角鬼说道,见他手按剑柄,喝道:“他没符了,一起上,拿下他!” 独角鬼威信不小,祂一声喊,乱糟糟的鬼群立即稳定下来,六十来个匪鬼,一起提着鬼气幻化,能伤人魂魄的兵器杀来。 “嘿!”陈观冷笑一声,祭起同尘仙君法印,垂下条条红光,护住自身后,拔剑迎上。 祭炼许久,已是法器一流的飞星剑,即便不加持法力,依旧可以杀伤鬼怪,又有法印护身,不担心那些鬼怪刀剑落到身上,陈观仗剑而去,真如虎入羊群,剑随心动,片刻便杀灭十数恶鬼。 陈观太过凶猛,那些因独角鬼威慑以及他符箓用完而围上来的恶鬼,再次胆怯欲退。 飞星剑法最是迅捷,这些恶鬼不迟疑,尚还防不住,这一迟疑,简直自寻死路。 “咻咻咻……” 剑光在鬼群中穿梭两次后,所有恶鬼呆立瞬息后,纷纷溃散,化阴风湮灭。 陈观剑光不停,施展飞星贯日,朝着化烟飞遁的独角恶鬼追去。 先前这独角恶鬼唤群鬼一起上后,便在后面观战,见陈观剑法凌厉,知道不是对手,撇下手下喽喽就走,陈观杀尽恶鬼时,其已逃到两里多外。 陈观身随剑走,以贯日剑势化剑光而行,辅以神行符,速度极快,呼吸间,便掠出一里地。 剑势未竭,陈观又起一式飞星贯日,再次掠出一里,离那独角恶鬼,不过里许,再起一式飞星贯日,便可追上,不过陈观却不得不停下来。 不是先前战斗太过激烈,法力耗尽,不能再施展贯日式,而是那独角恶鬼已掠过了山崖,在空中飞行。 陈观还未结丹,筑基都没有,根本没有足够的法力支撑他凌空飞渡,他要是追过去,非得摔下悬崖不可,故不得不停下。 除恶务尽,尤其是首恶,陈观并不会因此放弃,他稍微犹豫下后,取出一块淡蓝色的玉符。 这是陈观以玉石为纸,凝聚全身法力,耗费半个小时,几乎虚脱才画出的一道蓝色雷符,原本是准备在危险时保命用的,现在却是不得不提前动用了。 “急!”陈观一声轻叱,玉符朝独角恶鬼所化黑烟一指。 “嚓嚓……” 响亮的电弧碰撞声中,玉符崩碎,一道儿臂粗的电芒激射而出,瞬间划过近两里之地,劈在独角恶鬼所化那团黑气上。 “啊……” 独角恶鬼发出一声凄厉惨叫,朝地面坠去,陈观掐了张挪移符,便到了其下面。 “灭!”陈观法力灌注剑中,瞧准独角恶鬼独角,将剑飞抛上去。 “咻——” 飞星剑带着尖锐无比的剑啸,瞬间飞上十丈高空,斩在独角鬼的独角上。 “叮!” 空中一声清脆鸣响,飞星剑斩断了独角恶鬼犄角,穿过其眉心,继续往上飞。 独角鬼瞪着陈观,嘴角微动,但一个字都未及吐出,身体便炸裂开来。 陈观接住掉落下来的独角,正要研究研究这在《三界见闻录》记载中,可以炼制鬼兵的东西有何神奇,就听空中传来一声女子尖叫:“啊——” “飞星剑不会正好刺到能飞天的高人了吧?” 陈观面色狂变,正思考要不要舍弃飞星剑,立即使用挪移符遁走的时候,两个大东西,从天而降,飞速砸落下来,上有两个惊慌,但却中气十足,似乎并未受伤的女子尖叫。 陈观皱了下眉,闪到远处,准备看看情况再说。 每天放血,坚持了大半年,飞星剑养到现在不容易,有一丝机会,陈观都不想舍弃。 第三十九章 白莲邪术,周氏小蕙 “轰隆……” 两庞然大物落地后,发出巨大声响,陈观凝目一看,发现竟然是两个木头大鸟。 陈观刚惊叹句这个世界竟然真有能飞天的鲁班木鸢,就见两个木头大鸟飞速缩水,化作两个巴掌大的木鸟,两个昏迷的女子跌落地上。 “原来是法术!” 陈观嘀咕一声,捡起飞星剑,收回鞘中后,感受到其实实在在的重量后,才安下心来,打量两女。 两女身上没有血迹,显然并未被飞星剑刺伤,当是惊恐过度昏迷,没什么大碍。 见此陈观松了口气,才有暇打量二女容貌,发现都是姝丽: 一个是二十二三,很有风韵的少妇,华装丽服,明亮首饰,装扮如同仙娥;另一个十六七岁,家常服饰,不过十分美丽,一点都不逊色那华装的少妇。 “看着都不是有法力的人,为何会驾驭这奇巧法器?” 陈观心中嘀咕,推了推两女,呼道:“醒醒……醒醒!” 推喊了一会,两女悠悠醒来,惊叫一声,抱在一起,惊叫道:“你是谁?别过来!” “我过去干嘛?”陈观翻个白眼道,站在原地不动。 两女见陈观书生装扮,生得又好,不似坏人,镇定下来,那少妇问道:“公子是谁?” “萍水相逢,尽是路人,问那么多干嘛?你两还是想想,这法器毁了,你们两个弱女子要如何离开这荒山野岭?还有我准备走了,你们要不要跟着?” 陈观不答反问,还是一连多问,不过说的确实是两女最该考虑的问题。 他和鬼打了这许久,累了,想回去睡觉,不想和她们墨迹,要不是两女是被他射下来的,他早不管他们走了。 “弱女子,姐姐不是月府姮娥,接我去天宫的仙子吗?”少女惊呼道。 “嗯?”陈观感觉这里面有故事,立即注目少妇,想看看其怎么说。 陈观开口便说她是弱女子,少妇脸色就变了,及少女追问,更是慌乱,见陈观盯过来,结巴道:“妾周氏小蕙……家夫朱玉明,是…白莲教…的,见这位妹妹…漂亮,就让我伪装仙姬,将她……骗去,不想公子的剑飞射鸟翼,破掉邪术……这不关我事,公子饶命啊!” 周氏说着,见陈观抱剑皱眉,以为要杀她,连忙跪下求饶。 “谁说要杀你了,起来!” 陈观喝道,他皱眉是因为这些白莲教的邪道妖人着实猖獗,这简直是明目张胆的强骗良家少女,仗术为恶,实在该杀! 周氏战战兢兢起来,而少女是又怒又怕,亦是浑身颤抖。 “你是哪人?”陈观问少女。 “我叫柳依依,是新昌人。”柳依依弱弱地答道。 “新昌,离这两百多里。”陈观揉揉眉头,想了下道:“你先随我去八里外的清河镇住下,明天我想办法送你回去,至于你……” 陈观看向周氏,沉吟起来,却是放,肯定不行,扣着,也不行,想了下后道:“明日送去官府。” 周氏又跪下了,哀求道:“公子饶命啊,现今官府黑暗,妾身进去,怕是要被糟蹋死啊!妾有罪,但罪不至死啊公子……” “这……”陈观皱眉,这确实是个问题。 “求公子开恩,我愿留在公子身边,为奴为婢。”周氏哀求道,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陈观略微心软,道:“先不说这个,等到镇上再说!” 柳依依有些迟疑,却是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陈观,只是这荒山野岭, “嗷呜……” 声声狼啸传来,立即让柳依依下了决心,催促道:“那公子,咱们快走吧,这地方太危险了。” “哈……”陈观打个哈欠,举手道:“这边走!”说话间,不着痕迹的甩出两张神行符,贴到两女身上。 两女贴了符后,健步如飞,不消半小时,便回到清河镇上。 仍旧回到先前客栈,给两女开了间房后,陈观便回房睡觉去了。 “嘎吱——” 陈观将将入定,正要睡下,房门却被推开。 “谁?”陈观问道。 “公子是我。”周氏说道。 “你的事明天再说。”听见是周氏,陈观本来要睁开的眼睛又闭上了。 陈观听见关门声,本以为其已离去,却听其脚步声往床边来。 “我说……” 陈观不耐坐起,却见周氏仅着轻纱,妙处若隐若线,不由一呆,浑身火热起来。 恍神间,周氏已到床边,依偎到他怀中,芊芊玉手在他身上游走。 陈观学道并不是要做苦行僧,来到聊斋世界清心寡欲这许久,哪经得起这些,翻身便将周氏镇压,撕扯其身上轻纱。 “禽兽!”陈观正迷乱间,突听见白凤声音,然后是振翅声音,却是已从窗子飞了出去。 陈观脸黑一阵白一阵,也在反思自身定力为何突然变得这么差,要知就是面对小倩、傅氏姐妹等丽人,也能淡然处之,何以如此? “公子……” 见陈观突然不动,周氏缠了上来,在他耳边柔腻腻的叫了一声,同时呼了口热气。 “轰!” 热气不断升腾,陈观脑子有些迷糊起来了,什么事也不想想了。 一夜雨疏风骤。 “是因为这龙鱼?” 热血消退后,陈观摸着心口的龙鱼纹身,陷入沉思。 自龙鱼附身后,陈观便感觉身体一日比一日强大。现在想来,应该是龙鱼附身后,与自己连成一体,其体内的龙血,进入自己体内,改造他的身体。 龙性本淫,经龙血改造后,他的身体变得极其敏感,一点刺激便会引爆火山,他先前又压抑太久,故一下把持不住。 陈观皱眉,照这趋势发展下去,他怕真要成为崔真人口中的渣男不可,但这却不是他想要的。 “唉……”看着昏睡过去的周氏,陈观叹了口气。 起床后,陈观给蔷薇介绍了下周小蕙,说是昨晚上有人为给母亲治病,急卖侍女,感其孝行买的,因为太晚,便将其留在了房中。 蔷薇听后,便闷闷不乐的,介绍柳依依时,完全没有听。 所谓车船店脚牙,无罪也当杀。考虑到柳依依是个美得让人想犯罪的柔弱少女,陈观可不敢让其单独回去,写了封信给其家人后,便让其呆在店里,等家人来接。 处理好柳依依的问题,陈观便带着蔷薇、小蕙,继续踏上归途。 三日后的黄昏,三人来到金华,本可以赶回去,不过陈观想要去兰若寺会燕赤霞,便决定在府城停留一晚。 将两个不怎么对付的女性安顿在客栈中后,陈观带上酒菜,便往兰若寺行去。 第四十章 再临兰若,青女幽魂? 兰若寺依旧是老样子,非要说变化,可能便是深冬时节,万物凋敝,使得寺院看上去,更加破败。 陈观到时,惨淡的夕阳余晖正照射在塔林顶上,上下对照,显得格外阴森。 燕赤霞今日竟然未像往常那般早出晚归,陈观一来便见到了他。 “燕兄,半年未见,风采更甚往昔了,看来是修为又有进步,真可喜!” 陈观笑道,倒不是恭维,而是真感觉燕赤霞的气机越发玄妙难测了。 “比不上贤弟进步更快啊,这是要筑基了啊!”燕赤霞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道。 “我就是个小水桶,自然满得快!”陈观笑道,从食盒中将酒菜取出,招呼燕赤霞一起享用。 “这寺中还有位朋友,可一起叫来喝酒。”燕赤霞说道。 “燕兄认可的朋友,必不是一般人,快叫来。”陈观笑道。 燕赤霞闻言,即扯开嗓门喊道:“宁采臣,你小子有口福了,快过来!” “宁采臣?”陈观闻言,眼中闪过一道莫名光芒,看向门口,却是想看看这位与许仙、董永、落十一齐名的伟男子长啥样。 “燕大侠,什么事?” 一个青年的声音在隔壁响起,很快一个二十来岁,面容英俊,蓝杉磊落的书生,一手持铃,一手举着本《金刚经》出现在门口,神情看起来有些紧张。 “妖怪还没来,你别那么紧张好不好?这位兄弟带了酒菜来看我,一起坐下吃些。”燕赤霞道。 “多谢兄台!”宁采臣对着陈观一番感谢后,才坐下用餐。 三人都是性格豪爽之人,很快便聊到一块,陈观也与宁采臣互通了姓字。 酒过三巡,陈观问道:“刚宁兄进来时,一手法铃,一手佛经,燕兄还说妖怪没来,这是何事?” 燕赤霞道:“昨日我有位复姓夏侯的剑客朋友,被那树妖所害,夏侯非是常人,武学修为极高,树妖得了其血肉精魄,必然实力大进。” “这几年,我隐居兰若寺,坏了那树妖不少‘好事’,其修为大进,必容不下我,今晚我也准备与其做个了结。” “宁采臣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颇有胆气,愿意做饵,引诱妖邪过来,我便给他《金刚经》护身,法铃则在遇到妖邪时给我传信。” 听得燕赤霞解说,陈观脑中立即出现《倩女幽魂》的剧情。他这是赶巧了,正好遇到燕赤霞大战树妖姥姥的高潮之处。 “宁兄好胆色!”陈观对宁采臣拱手赞道,然后转对燕赤霞道:“我和那树妖也有些龌鹾,燕兄既然要对付祂,当算上我一个!” “贤弟也和那树妖有仇?”燕赤霞好奇问道。 “我半年多前来过兰若寺,那时燕兄不在,那树妖想害我,我靠着宝物护身,才逃了出去。” 陈观恨恨说道,那次,他差点就死了,这仇必须报! “那晚上一起对付祂!”燕赤霞道,却是知道陈观有宝物护身,树妖伤不到他,也放心他参与。 …… 天很快黑了下来,陈观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后,宁采臣回到自己屋中,陈观和燕赤霞,则各自寻了个地方隐藏身形。 燕赤霞飞上一棵大树,藏身在枝桠中,陈观则用了隐身符和敛气符,翻到屋顶上。 “咕咕……”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夜鸟呜鸣,将看着银河入神的陈观惊醒。 陈观感觉四周气氛有些不对,起身一看,四周安静得太过出奇。 气氛不对,陈观正要叫燕赤霞,却见他被一些树藤捆在枝桠上,正在挣扎。 “不好!” 陈观惊呼一声,跳下房顶,没急着救燕赤霞,而是先往宁采臣房间冲去。 燕赤霞有修为在身,树妖一时伤不得他,反是宁采臣,不知现在是何情况。 陈观刚冲过去,就见宁采臣撞破木门,倒飞出来,其屋中树根盘结,到处乱舞,柱折墙塌,乱成一团。 树妖竟是已从地下,发动了攻击,却不知用了何手段,将声音隔绝在里面,一点动静也未传出来! 陈观不及多想,一把抓住宁采臣,急速后退,躲开树妖甩来的树根。 “三昧真火!” 燕赤霞暴喝一声,整个人身上冒出烈焰,化作一个火球,烧断缠在身上的树藤后,直扑宁采臣屋中盘结的树根。 “轰隆隆……” 树根与化为火球的燕赤霞剧烈碰撞,引发连串爆炸,房屋坍塌,碎石乱飞。 陈观连忙抓住宁采臣退到远处,而燕赤霞身上火焰也已熄灭,退到了屋外。 树妖似吃了暗亏,极速回收树根,燕赤霞咬破手指,以鲜血在掌中飞速画了个太极后,念咒道:“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燕赤霞咒毕,一掌劈出,一个血色太极飞向树根,落实后,发生剧烈爆炸。 树根断折,绿色黏汁飞溅,惨叫声中,树根缩回地下。 见树妖暂时退走,燕赤霞走过来,对宁采臣道:“我给你的铃铛为何不摇?差点没被你害死!” “我摇了,但是一点都不灵!”宁采臣说道。 “应该是树妖施了妖法,刚屋中翻天覆地,外面就一点动静也没听到。” 陈观道,突觉一缕阴气靠近,刚要有所表示,燕赤霞已飞出一把银色小剑。 “啊……” 一声惨叫,就见一个女鬼被钉在半空中,动弹不得。 燕赤霞刚准备灭杀那女鬼,却见宁采臣拦在他前面,大喊道:“不要!” 陈观:“???” 聂小倩已被他带走,这女鬼哪冒出来的?而且宁采臣似乎和其已经有了一腿? 对此,陈观只能说,宁采臣真不愧是铭传后世,敢于曰鬼的神人! “你干什么?”燕赤霞怒道。 “小青是好鬼,你不要伤害她。”宁采臣道。 “小青???” 陈观再次发蒙,这是没了小倩这人,天道弄出个小青来弥补剧情?不会小青已被树妖姥姥许给黑山老妖,他们打完树妖,还要去和黑山拼命吧? 青女幽魂? “闪开!”燕赤霞正要说话,突然面色一变,大喝一声后,将宁采臣推开,然后闪身躲避。 陈观也察觉到异样,几乎在燕赤霞喊出声的时候,闪身躲开。 轰隆隆…… 第四十一章 采臣深情,移木困人 轰隆隆…… 地动山摇间,一根粗大无比,宛如巨蛇的树根破土而出,四下横扫,扫石石裂,扫树树折。 “嘿嘿嘿……” 一轮横扫,没打到人,树根便停了下来,然后一个妆容稀奇古怪的人影诡笑着出现在场中,正是树妖姥姥。 “臭书生,伤了我,还拐走我的婢女,你竟然还敢来兰若寺?”树妖姥姥恶狠狠地望着陈观道。 “这兰若寺又不是你家的,我想来就来,你管得着?”陈观抖眉道。 “今时不同往日,我不仅修为大进,更与黑山老爷联姻,从他那得了件宝物,你那破书已伤不了我,今日来了,就别想走了!”树妖姥姥怨声道,声音突男突***阳怪气的,听得陈观寒毛竖起,直泛鸡皮。 “不男不女的怪物,你当我燕赤霞是死人不成,竟敢当着我面说杀我兄弟,找死!”燕赤霞瞪大双眼,怒发冲冠地道。 “燕兄,何必与它动气,能不能取我性命,可不是它说了就能算的。” 陈观说道,心中却想这老妖信誓旦旦的,怕是真有对付云华宝箓方法,待会若是有危险,得动用崔真人的宝针才行,免得云华宝箓失灵,丢了小命。 嗯,崔真人说跟他入山,登仙可期,其修为必然是在仙之上,他留下的宝物,杀这树妖绝对绰绰有余。 陈观思考时,树妖姥姥的仇恨被开口的燕赤霞吸引过去,它哈哈大笑道:“燕赤霞,你不就是个死人么?你坏了我多少好事,还以为能活?不仅你和你兄弟要死,便是你这几天一直护着的书生,也得死!哈哈哈……” “好胆!”燕赤霞闻言大怒,一拍背后剑匣,飞剑腾空,直朝树妖姥姥杀去。 飞剑迅捷如电,瞬间杀至树妖身前,一剑穿心,透体而过。 树妖姥姥笑声不停,身体却好似漏气的皮球一般,瞬间干瘪下去,塌在地上,原来只一个皮囊,其并未真身前来。 “燕赤霞,你谁也救不了,哈……” 树妖声音继续传来,说话间,无数树藤结网而来,陈观与燕赤霞警觉躲了过去,宁采臣和被银色小剑定住的女鬼小青却被网中。 “咻咻咻……” 数根树根从地下窜出,一下将宁采臣紧紧捆起来,一条树根在他嘴巴前徘徊,想要钻其嘴里。 “别张嘴,树根就是树妖姥姥的舌头,钻进去便能吸人血肉!”小青喊道。 宁采臣闻言,连忙双手抓住,紧闭嘴巴,扭头躲避。 见宁采臣有危险,陈观和燕赤霞两个一边躲避树根纠缠,一边施法营救。 陈观衣袖一摆,十数张驱邪符飞出,贴到树根上,金炎爆发,灼烧树根,烧得其青烟滚滚,扭曲不已,玩命收缩,勒得宁采臣脸红脖子粗。 “叮叮……” 燕赤霞飞剑纵横切割,斩在树根上,似斩在精铁之上,铿然有声,火星直冒,却只能留下浅浅剑痕,无法将其斩断。 “哈!”燕赤霞一声大喝,纵身跃起,拔剑斩下。 ——飞剑是以神御剑,因为没有后续法力加持,速度有余而力量不足,对付硬茬,还是得近身,以大法力碾压。 “噗嗤……” 燕赤霞势大力沉的一剑深深斩入树根中,碧绿的粘稠树脂溅了他一身。 燕赤霞真是个好汉,眼睛都不眨一下,持续往剑中灌注法力,长剑继续下切。 树根遭此重创,疯狂乱甩,将燕赤霞和宁采臣甩飞后,拖着女鬼小青便往地下钻去。 “小青!”宁采臣发出一声悲呼,扑到地洞前,便想跟着钻进去。 “你干什么?” 燕赤霞惊恐,一把抓住宁采臣,将他甩飞。 “小青……” 宁采臣失魂落魄地趴在地洞边上喊道,眼里哗哗往下流。 燕赤霞还要动手,陈观将其拦下,摇了摇头。 四下没有其余声音,唯有宁采臣伤心的呜咽,空气似乎都悲伤了起来。 宁采臣哭了许久后,突然起身,面色坚定地道:“我要救小青,在明天傍晚之前,将她的骨灰带回乡下安葬!” “我帮你!”陈观说道,却是截胡了聂小倩,有些过意不去,准备帮其圆了这段与小青的人鬼情。 “我也帮你!”燕赤霞道。 树妖被燕赤霞重伤,短时间不会再出来,三人立即去了树妖真身所在那片乱葬岗。 感受到三人到来,树妖震怒无比,现身喝骂,燕赤霞飞剑杀过去,还是个皮囊,根本不敢出动元神。 “轰!”陈观也有些不爽,百道火符并五十余道雷符,一起祭出,雷火天降,烧得树妖真身树冠枝叶全无,光秃秃只剩一根主干。 “移骨吧,不把根全部除了,根本灭不了这妖孽,别浪费时间了。”燕赤霞道。 三人找到小青坟墓,陈观一张破土符破开坟墓,便有七个骨灰坛漏了出来。 “怎么这么多骨灰坛?”宁采臣惊呼。 “上次我带走了一个女鬼,老妖想是学精了,不想让人轻易找到要找的骨灰。”陈观道。 “这么多骨灰,哪一个才是小青的?”宁采臣焦急的问道。 “先全部带走,离开兰若寺后,再一一分辨!”燕赤霞道。 宁采臣依言,将这些骨灰坛全部装入书笈中,三人立即往兰若寺奔去。 为加快速度,陈观在宁采臣身上贴了张神行符,三人便如同奔马一般,快速前进。 跑了半柱香左右,三人停下,燕赤霞疑惑道:“怎么回事,咱们似乎又回到了原地?” “许是老妖用了障眼法,咱们开了眼再走!”陈观说着,用符开了天眼。 燕赤霞施法开了眼后道:“走!”三人再次上路。 半柱香后,三人又回到原处,燕赤霞道:“不是幻术,也不是阵法!” 陈观皱眉,四下打量一番后道:“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什么缘故?”燕赤霞道。 “这几棵树,实在眼熟,我刚回想了下,咱们一路上遇到过好多次。想来这几棵树会动,随便往路上一杵,咱们一次次避让,不觉就兜了圈子!”陈观说道。 “原来如此!”燕赤霞恍然道,飞出数把银色小剑,钉在那些树上。 “它们已被定住,咱们走!” 燕赤霞道,三人再次出发,果然很快离了兰若寺范围。 第四十二章 破开阴阳,黑山老妖 三人离开兰若寺不久,脱离树妖姥姥势力范围后,小青便现出身来。 “小青。”宁采臣见小青无事,立即开心地抓住其双手,欢喜唤道。 “采臣。”小青柔声应道,和宁采臣脉脉对视在一起,旁若无人地撒起狗粮。 “嗯哼。” 燕赤霞不解风情的出声打断两人心中升起的情愫,开口道:“既然来了,便将骨灰指出来吧,七坛骨灰背着,挺沉的。” 小青连忙帮宁采臣将书笈取下,找出自己的骨灰坛。 陈观取出张破土符,在地上开了个坑,将其余骨灰埋下,而那些藏在骨灰坛中,被错拿的孤魂野鬼,也不敢要求风水宝地、香烛纸钱啥的。 ——将祂们的骨灰带出兰若寺,让祂们免受老妖奴役,已是祂们造化,若还敢提要求,当陈观和燕赤霞两个修士是菩萨不成? 少了六坛骨灰,三人可谓轻装上阵,加快速度往宁采臣的家乡行去。 如此狂奔了三十多里地后,一行前面出现一家灯光明亮的客栈。 已是后半夜,宁开臣一个文弱书生,奔波这么久,早已疲惫不堪。 燕赤霞法力消耗不少,也要调息,便道:“前面有家客栈,咱们去那住上一晚,明早再赶路。” 陈观见那客栈张灯结彩,披红贴喜,似有人办喜事,立即知道是电影中黑山老妖娶亲的地方,便道:“荒山野岭,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客栈?我看其妖气冲天,不是善地,咱们还是不要进去为好。” 陈观这么说,却是想避开开黑山老妖,轻松些完成宁采臣的事,少些折腾。 “般若波罗密。”燕赤霞闻言,立那施法开眼,果见妖气弥漫,非是善地。 “好妖孽,竟然如此明目张胆,若非今日有事,非得和祂斗上一斗不可!”燕赤霞道。 四人于是绕过那客栈,然后又一客栈出现在前面。 “看来咱们被盯上了。”燕赤霞道。 陈观没说话,只是看了眼宁采臣,这位楷模将别人老婆拐跑了,被盯上很正常。 “既然躲不开,那便进去会会那妖魔!”燕赤霞道,当先进了那客栈。 客栈里面灯烛辉煌,香气袅袅,若非早已知道此不是善地,非被迷惑过去不可。 燕赤霞一把掀开堂上布帘,便见一座京观,失声道:“妖魔冥道吉日,鬼娶亲,是冲着小青来的。” “啊,采臣!”燕赤霞话音方落,小青便惊呼一声,身后出现一个漩涡,瞬间将其吸进去,然后关闭。 “小青!”宁采臣惊呼一声,朝漩涡消失处扑去,却扑了个空。 “应该是黑山老妖以小青八字为引,将她抓到了阴间去。”陈观说道。 “我要去救她!”宁采臣道。 “好,我便随你去阴间,跟那老妖斗一斗!”燕赤霞道,长剑一挥,便破开阴阳界壁,打开一条冥道。 “咻!”破开阴阳通道后,燕赤霞取出一支青香,抖手引燃后,递给宁采臣道:“拿着,咱们只能进去一柱香时间!” 宁采臣接过香,燕赤霞一把抓住他便进了阴阳通道。 陈观想了想,脱去外衣,将云华宝箓展开,缠在身上,在用衣服隐藏好后,才跟着进入其中。 一阵失重感过后,陈观发现自己来到一片没有日月,很是阴暗的世界。 “这便是阴间么?” 陈观自语道,感觉很压抑,好似整个世界都在排斥着他,知道这是因为他是阳人的缘故。 “嘶……” 一阵马嘶响起,便见一队装备精良的鬼骑兵,簇拥着一辆婚车经过,红纱飘舞,露出小青的身影。 “小青!”宁采臣大喊着奔过去,不过无论是小青,还是那些鬼骑,好似都看不到他,听不到他的声音一样,毫不停留,飞快朝远处行去。 “阳间人看不见鬼,阴间鬼看不见人!” 燕赤霞对着疑惑的宁采臣解释了句后,掐了团火焰给宁采臣吞下,至于他和陈观,只要想让鬼看到他们,鬼自然能看到他们。 “现在祂们看得到也听得到了,”燕赤霞道。 宁采臣闻言,立即大喊道:“小青!” “采臣!”婚车里的小青听到宁采臣的声音后,立即大声回应,同时往车窗后看来。 那队骑兵猛然停下,回转马车,看到三个生人后,立即袭杀过来。 “来得好!”燕赤霞大笑,祭出飞剑杀过去的同时,提剑迎了上去。 陈观亦是拔出飞星剑,施展飞星剑剑诀,身化剑光,在鬼骑中间来回穿插,将一只只鬼骑斩落马下。 两人动手,很快将这百余鬼骑灭杀,来到婚车前。 陈观一剑劈断婚车上的锁链后,宁采臣立即冲进车厢,抱住小青。 “咱们快走,黑山老爷很快便要来了!”小青焦急说道。 “走,你要往哪去啊?” 一个无比阴沉的声音响起,就见远方出现一个身在王座上,浑身笼罩在一套金色盔甲中的鬼怪,在上千鬼兵的簇拥下,快速朝这边飞移过来。 “你带宁采臣先走,我和燕赤霞拦住祂们。”陈观对小青道。 情况危急,不是婆婆妈妈的时候,宁采臣和小青也知道厉害,立即往后方的阴阳通道冲起。 一大群骑兵冲来,部分想绕过两人往小青和宁采臣追去,陈观祭出一沓杀鬼符,朝其扔了过去。 大量红色法剑飞射出去,虽只几个倒霉的被打中要害,灰飞烟灭,却也打伤大片,使得鬼骑一阵人仰马翻,无法追击宁采臣和小青。 “这些小鬼交给你,我去对付老妖!” 燕赤霞说了句后,直接飞身而起,越过重鬼骑,直扑后方高座王座上,显得不可一世的黑山老妖扑去。 鬼骑太多,兵荒马乱,为了安全,也为了减少云华宝箓的消耗,陈观将法印祭到头顶,垂下条条宝气护住自身,才提剑迎向众鬼骑。 他左劈右砍,上刺下撩,前挡后架,来回穿插,折腾好一会,才杀死五十来鬼兵,再看周围,鬼影重重,是完全陷入了鬼兵包围中。 “电影中没这么多鬼!” 陈观心中大喊,却也明白,电影是为了减少支出,能省就省。 “这么多鬼,要加快速度才行!”陈观心中想道,全力催动法力,一剑挥出,一道丈长剑气呼啸而去,横着划过十数鬼怪,将之斩成两段。 第四十三章 剑气自生,归路被封 剑气呼啸,成片鬼兵被斩成两段,因是剑气所伤,这些鬼怪在将剑气祛除前,根本无法将身体重新接上,虽然没有灰飞烟灭,却也失去了战斗力。 陈观正大杀四方,心中突然生出一股寒意,想也不想,一式飞星贯日,便朝着前方使出。 背心一痛,应该是被某种尖锐兵器刺入肉体,好在他提前感知到危险,贯日式也迅捷,并未刺入太深。 陈观朝后一看,就见一白马银枪,扮相好似赵子龙的鬼将正收回长枪,添着长枪上的鲜血,一脸陶醉。 一式飞星贯日,陈观直接杀到阵外,伸手往背后一摸,一手鲜血。 伤口不深,陈观用了张止血符,便将血给止住,只是他很郁闷。 这鬼将是个厉害角色,祭炼时间不长的法印防不住他认了,但倒霉催的是他运气真的背。 这一枪,那鬼将往上一点,或是往下一点,都会刺在云华宝箓上,偏偏就刺在宝箓缠绕留下的缝隙间,简直是丧心病狂! “我不是有大气运的人么,怎么会这么点背?还是阳间的气运在阴间无用?嗯,这阴间排斥阳人,我在阴间的运气不好也正常。” 陈观心中想着,双目却紧紧盯着舔舐了自己血液后,双目发亮往自己冲来的鬼将,将剑斜在身侧。 鬼将排众而出,并举手示意众鬼骑先别急着动手,一脸笑容道:“我在你血液中品尝到了龙血的味道,你不要担心会死。我打算将你活捉献给大王,并建言把你好好养着,好每日取血,为免皮肉受苦,你乖乖束手就擒吧!” “找死!” 这是要将他当猪养,陈观是气得浑身颤抖,怒喝一声,直接一式飞星贯日朝着那鬼将杀去。 鬼将嘴角轻扬,举剑前刺,枪尖竟然准确顶住剑尖,笑道:“你不是我对手,我刚要是将枪稍微偏一下,你觉得你会是什么结果?” 还能有什么结果,飞星贯日这等猛烈剑招,用了根本停不下来,鬼将真若将枪偏一偏,陈观肯定是自己一头撞到他枪上! 或者,他强行改变剑势,遭到反噬。 陈观瞪眼,看电影的时候,这些鬼除了黑山老妖外,没一个能打的,基本一剑一个。不想换成真实世界,鬼怪数量变多了不说,还有别的厉害角色(相对他而言,对燕赤霞,这鬼将,也就是一剑的货色,顶多多用些法力)。 见鬼将一脸轻视,拿定自己的模样,陈观大怒,全力调动法力,继续催动贯日剑势。 “嗡……” 坚固无比的飞星剑发出一声嗡鸣,剑身竟有弯折迹象,而反观鬼将手中长枪,却是不摇不动,坚挺如初,高下立判。 “嘭!”陈观发冠炸裂,长发无风乱舞,却是将法力催动到极致。 “给我退!”陈观大喝,一脚重踏地面,身体微躬,再次加力。 “铮”的一阵剑吟,飞星剑上突然生出一抹明亮剑芒,长剑一下挺直,使得长枪抖了一下。 “咦,剑气自生?临阵还能突破,真是厉害!”鬼将惊疑一声,手上加力,一下将陈观震飞。 陈观稳住身形后,也有些惊喜,他就是想试试,不借用宝针,靠自身能不能让鬼将后退,不想竟然让剑术达到剑气自生的境界,简直就是意外之喜。 他随手挥了下剑,不动用法力,剑上便自生剑气,这便是剑气自生的境界。 “剑修,有进无退,有我无敌!或许刚刚正是因为心境契合,加上一直以来的积累,使得剑术进步。”陈观心生明悟 “妙!”陈观大赞一声,想到什么,朝远处燕赤霞看去,就见一丝丝明亮剑光,飞杀向持斧而立的黑山老妖。 “燕兄剑术已达剑气凝丝之境,我还需要努力!” 陈观目光坚定,看向鬼将,再次提剑杀去。 剑术进步,再对上鬼将,陈观已不像刚刚那般毫无还手之力,虽还是被压制,却也有来有回,而且越打越顺。 剑光重重,枪影纷纷,陈观与鬼将杀得飞沙走石,偶尔有倒霉鬼被卷入,瞬间便会被搅碎,惨叫都不及发出,便已魂飞魄散。 陈观到底修炼日浅,法力不厚,斗了百余招,法力便只剩下两成左右。 陈观朝边上使出飞星贯日,拉开距离后,取出醉仙葫,灌了一大口灵酒。 蛰龙功陈观已运转了不知多少次,行走坐卧,皆能自发运转。这在对战时运功,陈观还是第一次,也不知道行不行,不过已没时间给他考虑了,因为那鬼将已提枪追了上来。 陈观身随剑走,钻入鬼兵密集处,尽量借对战余波消灭敌人,让双方人数差距不要那么悬殊。 “都闪开!”鬼将呵斥着,手上却是不停,一枪扎来。 陈观举剑格挡住后,剑刃贴着枪身斩向鬼将握剑的手。 战斗再次打响。 “轰隆隆……” 陈观与那鬼将交手不知多少回合,突听远方传出剧烈爆炸,一人一鬼皆是一惊,剑枪碰撞一下后,纷纷借力后退,拉开距离。 陈观朝爆炸声传来处看起,却见燕赤霞肩上扛着把斧头,正用掌心雷疯狂朝着四方拍击,爆炸声便是掌心雷发出来的。 燕赤霞四周,黑山老妖身体一闪一闪的出现,疯狂躲闪掌心雷,只苦了那些鬼兵,掌心雷下,纷纷灰飞烟灭,而且一死一大片。 “走!”燕赤霞已经受伤,暴喝一声后,便往陈观这边飞来,同时以掌心雷断后,阻挡黑山老妖。 鬼将见燕赤霞如此凶猛,根本不敢阻拦,退得远远的,唯恐被掌心雷打到。 陈观转身就走,只是跑了没一里,便遇到了往这边跑来的宁采臣和小青。 “你们怎么回来了?”陈观惊道。 “路被封了,我们出不去。”宁采臣道。 这时燕赤霞飞了过来,落地踉跄了下后道:“快走,我为你们开路!” “你们出不去的!” 黑山老妖阴沉的声音传来,祂也追了上来,站在个小山丘上,居高临下的望着三人一鬼。 第四十四章 龙须宝针,准备筑基 “你们出不去的!” 黑山老妖落到小山丘上后,阴森森地说道。 “呼……” 老妖话落,四周突起阴风,陈观感觉魂魄一阵摇动,有种要离体朝老妖飞去的感觉。 “定!” 陈观心中大惊,连忙取出一张定魂符贴到宁采臣身上,然后给自己也贴了一张。 “这老妖厉害,能无声无息的勾人魂魄!” 陈观对疑惑看来的燕赤霞道,这位修为精深,还未感受到魂魄异样。 “集中精神念经,不要多想!”燕赤霞闻言,立即对宁采臣道。 宁采臣也知道厉害,连忙闭目念经,不过来来回回,也只会一句:般若波罗蜜! 燕赤霞也大声念动真言,对抗老妖勾魂法术,陈观则默念定魂符配套的定魂咒,定住魂魄。 阴风越来越大,魂魄摇动得越来越厉害,陈观觉得不能拖了,连忙取出崔真人所留宝针,启动其上法阵后,朝着黑山老妖飞射而去。 黑山老妖正施展摄魂术,本就有牵引之力,宝针速度又快,几乎出手瞬间,便到了黑山老妖身前。 “啊…” 黑山老妖才发出一声惊呼,宝针便飞入其口中,从后脑穿出。 阴风息止,勾魂之力消失,阴森的阴间,寂静无声。 黑山老妖扭头凝视了陈观一眼后,身体轰然爆炸开来。 宝针有灵,自动飞回,落到陈观手中。 “这是……” 燕赤霞看到宝针后,一脸惊骇。 “燕兄认得此针?”陈观好奇问道。 “我不认识这针,只是知道这针是何物炼成的,所以有些惊骇。”燕赤霞摇头道。 “哦,这是什么东西炼成的?”陈观好奇问道。 “不可说,说了会有大祸。”燕赤霞摇头,想了想,提醒道:“切不可对龙族出示此针!” “嗯?”陈观心中一动,大约知道这宝针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了。 不能对龙族出示,这针应该是用龙身上的材料炼制成的,龙身上,也就龙须和这针的材质相符。 一条龙只生两根龙须,失去后便不能再长出来,说了会有大祸,说明这龙须的主人,不是一般的龙,至少是大的湖泊或是四海龙王那个级别。 崔真人能取这级别龙的须子炼宝,还敢拿其逗弄水族,这修为…… 陈观摇摇头,不再多想,将龙须针收好。 “黑山老妖就这么死了?”小青震惊道。 “这不是真身!”燕赤霞脸色凝重道。 “不是真身?”陈观心中震惊,突然想起,《倩女幽魂1》中,黑山老妖就被打爆过,但《倩女幽魂3》中,其又活蹦乱跳的出来,不是真身也说得过去。 “这黑山老妖从不以真身示人,虽被打杀过几次,但要不了多久,便又会重新出现,没人知道其真身究竟是什么。” “其修为不算高,却能在地府裂地称王,便是因为其怎么都杀不死,地府懒得再管祂,只要做得不过分,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燕赤霞解释了下后,说道:“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赶紧回阳间吧!” 黑山老妖的化身被打爆,没了其阻止,三人一鬼很快便回到了阳间。 东方鱼肚翻白,已出现一丝曙光,小青惊叫一声,躲进骨灰坛中。 “黑山老妖短时间不会再出现,此行当再无波折,我便先回去了。”陈观对燕赤霞、宁采臣二人拱手道。 “这次多谢子瞻相助,他日到我家乡,一定要到我家中一坐!”宁采臣道。 “一定!”陈观对宁采臣说了句后,转对燕赤霞道:“燕兄,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燕赤霞道。 陈观冲两人点点头,取出一张挪移符,使用后,瞬间远去。 接下来,是小青投胎,与宁采臣永别的画面,太伤感,陈观不想看,所以早早离开。 用了几张挪移符后,陈观回到金华,汇合了蔷薇、小蕙后,乘船返回陈家村。 坐在船上,回想地府经历,陈观觉得有三件事值得注意: 一,那鬼将说自己血中蕴含龙血,想将他圈养起来,每日抽血。这说明龙血对妖魔鬼怪极其有吸引力,他以后不能轻易流血,也不能将龙鱼暴露出去; 二,崔真人留下的宝针竟然是高级龙族的龙须炼成,以后能不用,就不要用,以免招来龙族围攻或是把那条龙惹出来; 三,黑山老妖死的只是化身,其最后深深看了自己一眼,显然是不会善罢甘休,他必须尽快强大起来才行。 “我体内果然有龙血!” 陈观喃喃自语,想到近来越来越强的欲望,以及一天不做就浑身难受的情况,摸了摸心口,实在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体内已有龙血,便是现在将龙鱼赶出身体,也改变不了状况,而龙鱼在身,能持续改造身体,能让他越来越强。 “等等,龙血、龙须针,崔真人不会早就算到龙鱼会上我身,所以特意给我留这宝物吧?” 陈观震惊,越发觉得崔真人高深莫测起来,心想是不是该向他所言那般,做个渣男…… 陈观纠结间,船已来到陈家村,只能收起心念,叹道:“先走一步看一步吧!”便带着蔷薇、小蕙回了家。 回家第一事,先向陈母请安,然后“解释”了下小蕙的来历。 陈母没在意小蕙来历,而是问:“你去秦家问期,秦家怎么说?” “秦若水随师父出去修行了,秦母说等她回来,留下定好日子,再通知咱们。”陈观说道。 陈母听后蹙眉,有些不乐,见陈观眉宇间有股疲色,便摆手道:“观儿一路舟车劳顿,先下去休息吧,我去龙华寺上香,给你求支签看看!” 陈母雷厉风行,说完便吩咐鹦歌准备出行,陈观嘴张了下,想想没有劝说,告退回到自己小院。 回到小院后,陈观独自进了房间,还吩咐蔷薇、小蕙两人不要打扰他。 陈观如此,却是先前与鬼将一番剧烈拼杀,又临阵饮下大量灵酒,感觉任督二脉松动,想一口气将之打通,晋级筑基! 第四十五章 人道大日,同窗罹难 关闭门窗,并贴上镇符后,陈观盘膝坐好,将清河土地作为驱邪报酬的百年野参取出,摘下几根参须放嘴里,嚼碎配灵酒吞下后,便运起蛰龙功。 这世界有灵气,百年老参的药力很足,起效也快,陈观运功后没多久,腹中便涌出大量精气来。 蛰龙功极速运转,炼精化气,体内的“气”源源不断增多,陈观立即向任督二脉发起冲击。 任督二脉本就有些松动,又有源源不断的真气补充,陈观不计消耗下,真气自丹田出,打通一个个窍穴,沿任脉上至头顶百会,然后往后椎督脉冲去,依旧势如破竹。 不知多久,真气冲开督脉上最后一个窍穴,涌入另一条经脉中。 “轰!” 任督二脉连接十二正经,贯通的瞬间,全身经脉全部联通,气血在其间畅涌往来,陈观只觉浑身无比轻松,飘飘然,若羽化飞仙。 陈观恍恍惚惚间,一缕清凉气自百会穴涌入体内,随蛰龙功运行一周后,便化为法力,落入丹田气海中。 “灵气。”陈观立即知道涌入的清凉气为何物。 蛰龙功上有云,打通任督二脉后,全身经脉畅通,便可沟通内外,采天地灵气,反哺自身,至此筑就道基,是为筑基。 “道基成矣,大道可期!” 陈观喃喃低语一句后,沉下心,继续运转蛰龙功,采天地灵气炼化法力,补充之前破境消耗的法力。 …… 筑基后,陈观作息依旧如常,勤修不辍,并未因修为大进而懈怠。 他每日祭炼法印法剑、炼气练剑、画符存神,与先前一样。 嗯,也有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每晚都要拆腾许久才能心平气和,入定存神,不然身心烦躁,难以平静。 如此半月时间匆匆过去,到了年关。 年节是这世界最重要的节日,在这类似古代的世界,满世界都充满了年味。 人人喜气洋洋,精气连成一片,上冲天际,更有各种祭祀神灵的香火愿力弥漫天地,当真是人道大日,诸邪辟易,连生魂出窍,都会受到压制。 “这还是乡下,人口不多,要是到了城里还得了?” 陈观神魂锻炼回来后,感叹不已,决定过年这段时间,不再神魂出游,老实存神便好。 如此到了大年初四,陈观突然收到份请柬,是以前一府学一同窗送来的,说是有大事相商,晚上务必到临江楼一聚。 “秀才有个屁的大事!” 陈观心中吐槽,不过傍晚时候,还是乘船去了府城,进了临江楼。 许久没有吃大餐了,他准备借机犒劳犒劳自己。 陈观来到聚会的包间,微微呆了一下。 好家伙,包间里坐了二十几个秀才,基本上府学在读生员来了大半。 陈观看了眼,几个相熟的同窗,除张玄玥和王道一外都来了,便过去和他们坐到一起,随意闲聊。 很快约定时间到了,陈观依旧未见到王道一,不免有些奇怪。 张玄玥是东阳人,回家过年赶不来也就罢了,王道一就住在府城里,这时还未到,不像他的风格啊。 正要询问,发起聚会的主人来了,小二开始上菜,陈观看着一堆美食,也忘了问王道一的事,用心品尝。 美食当前,其它的都不是事,得尊重食物! 酒过三巡,气氛热烈起来后,可能是早先安排的托吧,一个秀才起身破坏气氛道:“承蒙李兄设宴款待,却不知柬中所言大事为何?” 李兄名禾,也就是此次东道,闻言起身,朗声说道: “各位或许还不知道,昨日,我等同窗王道一,因与富绅有田地之争,对簿公堂。” “卢文化这狗官,收了那富绅贿赂,不问青红皂白,开堂便让人打了王兄三十大板,然后赶出去,将田地判给那富绅。” “王兄一文弱书生,挨了三十大板,半条命都没了,又失了田地,急怒攻心下,昨晚病逝在家中。” “王兄死得冤枉,咱们必须为其做点什么,才不负这同窗之谊。” “我今日召集诸位,便是希望诸位能与我一同上书府台,为王兄申冤昭雪!” 李禾声情并茂,言语很有煽动力,立即便有不少书生神情激愤的附和,并说要严惩卢文化那狗官,为王道一报仇。 听说王道一死了,虽然穿过来只会过两次面,印象不深,但他心中却很悲伤,嘴里原本有滋有味的大龙虾,一下不香了。 这悲伤是不该有的,陈观立即明白,是前任执念在作怪。 陈观也不制止,堵不如疏,让这些情感早些消散也好,而且众所周知,“他”和王道一是好朋友,听到其死讯,若不悲伤,一个冷血的标签贴上来,别想再在这封建礼教社会混下去。 场中秀才也并未完全被李禾说动,便又有一士子起身,大声说道:“李兄所言甚是,为王兄昭雪,是为义,为朝廷铲除贪佞,是为忠,我辈怎敢推卸?” 好嘛,忠义大帽子盖下来,谁还敢推辞?礼教吃人,可不敢背这不忠不义的骂名。 那士子盖了大帽后,又道:“而且,这事也与我等自身利益息息相关,不可不从!” “这事与我们有何利益干系?”一秀才问道。 那士子解释道:“我等生员,地位虽低,却也有功名,不能轻易加刑,那卢文化今日敢杖毙王兄,焉知他日便不会轮到咱们,所以不管如何,都要将其拿下!” “对,必须将其拿下!”事关自身,另外几个秀才也坐不住了,纷纷出言附和。 李禾见群情激奋,人心可用,立即道:“我提议由陈子瞻做刀笔之词,我等联名。陈兄得学政赏识,他的状纸,府台必然不敢轻视!” “李兄言之有理!”众秀才纷纷点头附和。 “什么?”正在让悲伤逆流成河的陈观听话题扯到自己身上,顿时一惊。 王道一死得冤,陈观伤心,也有意为其报仇,但和这些书生一起,呵呵,他却是敬谢不敏。 陈观大脑飞速转动,开口道:“先前多喝了几杯,又听闻王兄噩耗,心绪不宁,暂时脑中混乱,难以成文。且等我回去,构思一篇言辞恳切,发人深省的状词,咱们明日再在这聚首,签名后,一起去府衙鸣冤!” 第四十六章 游学避祸,行程归划 “公子,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从府城回来后,你每隔一会便让我们去问夫人回府没有?” 第五次被陈观叫去打探消息的蔷薇忍不住了,虎着脸,气鼓鼓的问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陈观便将酒楼发生的事给两个侍女说了,并表明自己推辞之意。 蔷薇托着下巴,眨巴着眼睛,一脸疑惑地道:“这是涨声望的好事,公子为何要推阵?” “事情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陈观笑道,敲了敲这单纯侍女的脑门后,解释道:“你想啊,那金华府衙,就在县衙对面,卢文化贪不贪,那府尹会不知道?两人一丘之貉,早同流合污,勾搭成奸了,想告倒他,难!弄不好,还要落个污告朝廷命官的罪名。” 陈观想了想,又道:“想此次酒楼商议,人多眼杂的,那卢文化必然已得了消息。你们信不信,他已带着银子进了府衙,两狗官正相谈甚欢?” 小蕙道:“不能吧,这么大的事,这么多秀才联名,那府尹还敢包庇?” 陈观摇头失笑:“你就没听过秀才造反,十年不成?这秀才共事,许胜不许败。胜则人人贪天功,以为是自己之能,败则纷然瓦解,相互推卸责任。” 说到这,陈观顿了下,才继续道:“等上了公堂,府尹稍露坦护之意,摆足官威呵斥几声,这些秀才气势必然受挫,其再收买个秀才改口,其余秀才定然相互推卸,卢文化自然无事。以其睚眦必报的性格,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污告朝廷命官的罪名落下,到时有的罪受。” “那公子直接推了这事,不就行了?和夫人有什么关系?”蔷薇挠头,一脸娇憨地问题。 “嘣!”陈观又在其头上敲了一记,没好气道:“说你想得简单,你还真就简单的想!你也不想想,府学众人都知道我和王道一交好,他含冤而死,我却拒绝联名上书,别人怎么看我?那以后都不用出去见人了!” “那这和夫人有什么关系?”蔷薇依旧不解地道。 “这不是准备寻个吊庆的由头,出去游学一番,避开这祸事。” 陈观解释道,然后摆手道:“现在知道找夫人什么事了,还不去看看她回来没有?” “奴婢这就去前院守着,夫人一回来便来通知公子!”蔷薇说道,蹦蹦跳跳去了。 “公子游学,要带上奴婢吗?”小蕙问道,说话间,秋波暗送。 “当然!”陈观点头道,以他现在的身体情况,不带上小蕙,晚上可过不了,他可不想走一路女票一路,处处留精。 “那奴婢去收拾东西。”小蕙笑道,欢喜而去。 “这时杀了卢文化的话,嫌疑太大,且等这场风波过了,再取这狗官人头吧!” 陈观想着,安抚下因他杀心起而颤鸣不已的飞星剑,低头继续看书。 飞星剑养了这么久,终于与陈观心灵粗通,能够对他的一些心念做出回应,想来要不了多久,便能心灵相通,成为本命法剑。 到时通灵变化,也可当飞剑御使,伪装下剑仙,再结合符箓,弄出御剑飞行之法,一完美剑仙,便冉冉升起。 当然,炼成本命法剑后,更可纳剑入体,采五金之精养剑,增加其威能。 天快黑的时候,蔷薇匆匆跑回来道:“夫人上香回来了!” 也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从龙华寺求签回来后,陈母便变得神神叨叨起来,隔三差五便去烧香,去前还沐浴斋戒,比出家人还虔诚,说是要给他求个好姻缘…… 听说陈母回来,陈观将书收起,撑了个懒腰后,便缓步朝陈母处走去。 陈观给陈母行了礼后,陈母问道:“观儿,听下人说你派人来找过我好几次,是有什么急事吗?” “也没什么急事,事情是这样……” 陈观把事情说了遍,和给蔷薇她们说的一样。 陈观说得有理有据,陈母立即点头赞同道:“嗯,民不与官斗,更何况现今这强梁世道,出去避避也好。” 告别陈母后,陈观回去给那些秀才写了封信,言是一表弟病逝,母亲派他去奔丧,突闻噩耗,无心创词,事情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 第二天,陈观找来个机灵些的家丁,让其将信送去临江楼后,便带上蔷薇、小蕙和白凤,出门而去。 陈观此次出行,本未打算带上蔷薇,不过由于陈母坚持,只得带上。 说说陈观这次出游计划,他打算一路北上,先去苏江省,到金山寺和茅山一游,再继续北上,到东山省崂山一游,然后去京城看看便回转。 回程不走原路,而是走北河省→西山省→南河省→北湖省→南湖省→西江省→江浙省路线,依次去大佛寺、龙门派、武当派、天师府看看。 若不是还要回万松书院继续学业,他都想直走昆仑,转道藏西净土宗,再到青城、蜀山…… 咳咳,也就是将大离王朝整个走上一遍,好好看下自己而今所在世界,可惜时间不够,只能以后再做打算。 “以后有机会,还要出海看看。”陈观想道。 这次要去的地方多而远,陈观想了想,决定展露些手段出来,不然走不了多远不说,还舟车劳顿。 再想了想,陈观又将蛰龙功交给了两女,此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仙人身边,怎么着也要有几个仙女伺候着,才算真正的逍遥不是? 展露修为后,出行变得方便起来: 神行符下,轻松日行百里,人还不怎么疲惫;错过宿头也无事,储物袋中拿出帐篷、被褥,野外露营,也别有情趣;饭点到了还在野外,无事,储物袋中取出锅碗瓢盆和食材让蔷薇两个料理,做出的饭菜,不比酒楼差…… 陈观觉得,这才是修士出行的正确方式,若是再会崂山派剪纸化物的手段,或许会更舒服,随意剪下纸,便能有车马代步。 如此不过五日,一行三人便到了湖州府治下德青县。 因为天气突然变冷,虽才中午,陈观却决定暂缓行程,等这阵寒流过了,再行上路。 陈观让两女在客栈中修炼保暖后,便带着白凤去街上溜达,观风土人情,顺便看看,有没有漏可捡。 “那边清光熠熠,应该有个了不得的人物,你要去巴结么?”走到某处,白凤突然开口道。 第四十七章 仙子蒙尘,一掷千金 陈观带着白凤压马路,期望白凤的凤目能发现些宝物捡漏,不想行至某处,白凤突然道:“那边清光熠熠,应该有个了不得的人物,你要去巴结么?” “巴结?”陈观嘴角抽搐,骂道:“那叫结交!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破鸟!” “切,你这修为过去,不是巴结是什么?”白凤不屑道。 陈观气绝,懒得搭理这嘴里没好话的破鸟,抬脚就往白凤说的方向行去。 他这次出行,要去金山寺、茅山、崂山、大佛寺等修行门派,本就是冲着结识高人去的,而今有高人在前,焉能因破鸟一句损话,便掉头而去? 陈观走到街口,往那方向看去,只见街道两旁杨柳依依,晚梅争春,阁楼精美,是个清雅之地,只是脂粉味太重。 他一眼看出,这是条烟花柳巷,也就是风花雪月之地! “高人怎么会来这种地方?难道也是个精力过旺的?来这地方,钱色两清,不留因果情缘,体会各色佳人,真是潇洒!”陈观有些羡慕地想道。 咦,好像暴露了些什么? 陈观摇头,将这些最爱念甩出脑海,按照白凤指引,来到一座名为天香楼的三层彩楼前。 大中午的,天香楼没有什么客人,闲着的姑娘不少。陈观一进去,俊俏的面容,立即吸引来一群姑娘,瞬间身边便莺莺燕燕起来,似处在百花丛中。 花花绿绿,晃得陈观有些头晕,连忙摆手道:“让让,我是来找人的。” “来这的,都是来找人的,公子你看看侬家怎么样?”一姑娘说道,就往陈观怀中扑来。 陈观身如游鱼,一下避开投怀送抱的姑娘,三两下钻出人群。 “那人在哪?”陈观急声问道。 “二楼左手边尽头那个房间。”白凤道。 见那些姑娘还要围上来,陈观连忙跑上二楼,边跑边道:“我有相熟的姑娘,你们不用费心。” “切!”嘘声一片,姑娘们停了下来,继续先前的事。 “嘘!”陈观松了口气,整理了下仪容后,往左手边最后一间房间走去。 “叩叩叩!”陈观敲了敲门,里面立即传出个清脆的少女音:“来啦!” “嗯,没在干活,不算打扰。” 陈观心中松了口气,突想不对啊,在清楼里结交高人,这传出去高人得多尴尬,他刚也是昏头了,才会进来。 “被你这破鸟气糊涂了!” 陈观骂了句白凤,转身就要走,门却嘎吱一声开了,一个十六七岁,面容绝美,充满仙气的黄衣女郎出现在门口,望着他的背影,愣了下后问道:“公子,你走错房间了?” 陈观尴尬了,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算了,去见见那高人吧,想必其也知道了我的到来。”陈观想着,转身道:“我没走错房间……” 陈观话到此为止,一是因为姑娘太美,二是不大的房间一目了然,里面根本没人。 白凤狠狠啄了他两下,眼神望向一边,一阵示意。 “那个姑娘稍等一下。”陈观冲对方说了句后,立即走到一边。 离开段距离后,白凤立即兴奋地道:“你运气来了,这是个天上下来的仙子,还未觉醒,你帮她赎身,然后占了她身体,那就一本万利了!” 陈观:“……” “这破鸟不会在耍我吧?”陈观看着白凤,心中一阵狐疑。 不怪陈观疑心重,实在是白凤智商太高,又不是好鸟,稍不留神便会被它耍了。 “你哪什么眼神?这种事我会骗你?”白凤跳到他头上,边踩边道。 “我可没说!”陈观道,心中越发狐疑。 “但你心里是这么想的!”白凤说道。 陈观:“……” 我有一句mmp,不知当不当讲? “信不信由你,我回客栈去了!”白凤丢下句话,振翅飞走。 “你特毛倒是把话说清楚再走啊!” 陈观心中大喊,一阵凌乱。 回头看了眼倚门而立的黄衣女郎,风姿卓约,唯小倩和那两个只见过一面的狐狸精能与之一比,傅清风则差了点气质。 “单这形容买了就不吃亏,何况花的是别人的钱,先买了再说!” 陈观心中想着,带着温和笑意上前道:“姑娘想从良么?” “公子要为我赎身?”如玉问道,语气不怎么热切,却是怕跟错了人,受尽折磨,比现在处境还遭,可惜这些由不得她。 “确实有这想法,不过要看姑娘是否愿意,我不强迫人。”陈观说道。 “公子是良人吗?”如玉又问。 “你这个问题……”陈观蹙眉,不知该怎么回答。 “公子是见色起意?”如玉再问。 “不是!”陈观这次回答得很干脆,若非白凤,他最多欣赏两眼便会离去。 如玉蹙眉,随后舒展开来,盈盈拜道:“如玉愿意跟从公子!” “好,你们老鸨在哪?”陈观问道。 “妈妈在楼上……”如玉道,一脸踌躇,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陈观说道。 “我还未出阁,妈妈要价怕是不低……”如玉说道。 “钱不是问题,你带我去找她!”陈观豪气的摆手道,世俗金银,于他而言,不过粪土。 “那公子请随我来。”如玉说道,莲步轻移,在前面引路。 在如玉带领下,陈观见到了天香楼的老鸨,没有影视剧中那么夸张,其四十来岁,很有涵养的样子。 听说陈观是来给如玉赎身的,老鸨眉头一皱道:“这姑娘我养了十年,这又是请人教她琴棋书画,又是诗词歌赋,好不容易……” “说重点!”陈观不耐烦地道。 “一万两。”老鸨干脆利落地道。 “去拿卖身契。”陈观淡然地道。 “哎呀,如玉,你真是好福气啊,能遇到个能为你一掷千金的,当年……”老鸨说道,只是似想到了伤心事,突然悲伤起来。 “咳咳!”陈观咳嗽两声,提醒其办正事。 “这就去,这就去……” 想到马上入手的万两白银,老鸨悲伤瞬间消失,乐呵呵的进了内室,很快拿着份身契出来。 如玉检查无误后,陈观拿出十张千两一张的银票,人财两清后,如玉收拾好行李,便跟着陈观离了天香楼。 第四十八章 铁口直断,仙子魔劫 和如玉出了天香楼后,陈观带她去了县衙,帮她脱了贱籍,入了良籍。 古代衙门办事效率低,不可能这么快?金钱开道,大爷通道了解一下! “公子如此对如玉,如玉都不知该如何报答了!” 出了县衙后,紧握良籍户簿的如玉感动道,泪光盈盈的。 她不仅离了天香楼那火坑,还脱了贱籍,成为自由人,这些只在梦里出现得场景成为现实,她有种仍在梦中的感觉。 “以后慢慢报答就是了。”陈观笑容莫名地道,转身便带路往客栈走去。 陈观笑是在想,若如玉真是仙子转世,以后觉醒,这么大恩情,必少不了他好处。如玉却想歪了,往男女方面想去,当即表情一滞,将满腔欲喷薄而出的感动生生压回去,差点憋出内伤。 她深吸口气,低下头,不言不语的跟在陈观身后。 “两位请留步!” 两人路过一卦摊的时候,穿一身深蓝色道袍,满脸麻子的摊主出言唤住了两人。 这道士,刚见时陈观便运神看过,气场平平,形象也一般,不像高人,所以路过时并未停留。如今见其出言,便好奇停下,想看看他说啥,以验证其是否是返璞归真,隐藏极深的高人。 “你叫住我们,有何话说?”陈观问道,看了眼卦摊,招牌是“铁口直断”。 “唉,这大冷天的,没什么人出门,今日生计还没着落,见到两位,便想卖上一卦,混口饭吃。”道士叹气道。 “你倒是实诚,不像其余那些算命的,故作高深。” 陈观笑道,觉得这道士还可以,便准备照顾下他生意,即让如玉坐下,让道士算上一卦。 “唉,一身贫寒命,遇到仙人,也无成仙之命,只传我推演命理之术以谋生,卦金还不能多收,不然便生灾祸,虽铁口直断,却贫困潦倒,惨啊!” 道士一脸悲苦地回道,陈观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准备看看其算命结果再说。 “先生怎么个算法?八字、看相、测字,还是扶乩?”如玉问道。 “我是八字结合面相,一起推演,更准确。”道士答道。 如玉闻言,从荷包中取出张纸条递给道士道:“这是我的八字。” 道士接过去后,掐指算了起来,片刻后突然皱眉,仔细端详了下如玉面相后道:“不好!” “喂喂,刚夸你实诚,你怎么又用起江湖术士那套了,一惊一吓想唬谁呢?你随意说两句吉利话,卦金不会少你的!”陈观瞪眼道。 “公子莫恼,我并非要危言耸听,要说有什么灾厄……呃,不是,是这位姑娘真有劫难,不过我并没能力化解,我都是依八字命书和相书上所写而言。”道士连连摆手道。 “嗯?”陈观闻言,一脸狐疑地望着道士问道:“那你那命书、相书上是怎么写的?” “依这位姑娘的八字、面相看,其乃是神人转世。”道士说道,一脸沉吟,许是第一次遇到这情况,也很不确定。 陈观心中一动,白凤说如玉是天上下来的仙子,这道士说其神人转世,其实都是一个意思。 “这道士有些本事啊。”陈观心中想着,问道:“这神人转世不是好事吗?怎么到你这就不好了?” “公子有所不知,我得到的书上说,神人并不会轻易转世,因为容易迷失,从而永坠轮回,不得解脱。” “神人转世一般有三个原因:一,犯下大错,被上仙贬罚;二是尘缘未了,历劫失败;三,是为求更进一步,入红尘历练,圆满道心。” “这位姑娘的命理,却是尘缘未了。其前世登仙前,与一魔头结下因果,今那魔头也轮回入世,不久便会相遇,演化魔劫,渡过则仙路平坦,渡不过则灰飞烟灭……” 道士边想边道,说得磕磕碰碰的,却是觉得自己说得太扯,怕两人不信,收不到卦金。 “砰!”陈观拍下一张银票,对如玉道:“走!” 道士看了眼银票上的数字,一千两,大惊道:“不敢收这么多卦金。” “你自己看着收,多的你捐了做好事,为自己积阴德。”陈观头也不回地道。 “公子,你不会真信了那道士的话了吧?” 如王随陈观走了许久,见其表情沉重,不由有些好笑地问道。 陈观没笑,而是反问:“知道我为何要替你赎身吗?” 如玉本想说是见色起意,但想到陈观在天香楼眼都不眨地一掷千金,以及刚才付个卦金一千两,豪横如此,身边绝不会缺绝色女子,只得摇头说不知。 “我带的那鹦鹉,非是凡鸟,而是凤种。其一双凤目极其灵异,它说你是天上仙子下凡,让我给你赎身,占了你身子,以后便一本万利,所以我给你赎身脱籍,就等着你以后报答我。”陈观很直白地说道。 “那那道士说的是真的,我真有魔劫,这可怎么办?” 如玉面色大变道,仙不仙的先不说,她还没活够了,可不想灰飞烟灭。 “你慌什么?你的魔劫不妨事,你应劫的魔头才轮回归来,想来也没多大能耐,我轻松便能帮你渡过。你不会以为身边有凤种跟随的我是普通人吧?” 陈观一脸轻松地说道,之所以有此信心,却是黑山老妖那成名老魔,龙须针都能一发入魂,这才轮回归来,顶天金丹修为的小魔,不过小菜。 “公子不仅救妾身出火坑,还要帮妾身挡劫,对妾身实在是太好了,呜呜……” 如玉感激涕零道,好一会才稳住情绪,见陈观脸色依然沉重,疑惑道:“公子既然有信心轻松帮妾身渡过魔劫,为何还一脸沉重?” “我是在为我自己担心啊!我和你差不多,也是历劫失败的谪仙,想来也有劫难。我曾遇到过一前世同门,他让我小心魔教魔女,想来劫便应在她身上,那魔女应该没有转世,修为怕是奇高,这可怎么渡过啊。”陈观一脸愁苦地道。 如玉:“……” 把我的感动还我!!! 陈观怅然一阵后,突转首看向如玉,眼神直勾勾的。 第四十九章 本命灵符,问材城隍 “公子为何这般看着我?” 如玉被陈观直勾勾的眼神吓得缩了下后,才鼓起勇气问道。 “那道士说你渡过魔劫后,便仙路平坦,说不定是觉醒前世记忆,修为飞速上升,我在想要怎么才能抱紧你大腿。”陈观说道。 “抱大腿?”如玉脸色一变,退后一步道:“公子,这是在大街上。” 陈观撇撇嘴,懒得解释,见快到客栈了,便快步走了过去。 “啧啧……” 白凤见陈观带着如玉回来,发出意味不明的啧啧声,不想也知道其要表达什么。 陈观看都懒得看其一眼,给蔷薇、小蕙、如玉三个互相解释了下后,便进了房中,摆上符房四宝,开始画符。 这次画符,是为了应对如玉魔劫,故多为偏向斗法的雷火符箓。 为精益求精,陈观选用了最好的材料来书画。 醉仙葫中温养过的纸、笔,皆灵光闪耀,再以自身蕴含灵性的真血调和朱砂制成法墨,加上进步的修为,陈观画出的每道符都是蓝符,而且颜色极深,都是精品。 法墨用尽,陈观画了上百道符。 “试试威力!”陈观恢复好法力后,心中一动,使了张挪移符来到城外荒野中。 “急!”陈观取出一张真火符,对着块岩石一指,一团磨盘大小的火焰出现,呼啸而去。 “呼呼……” 火焰附着在半人高的岩石上,猛烈燃烧,瞬间烧得其青烟直冒,颜色发白,布满裂痕,松软碎裂。 “威力好大!”陈观惊呼。 他全力出手,也能将半人高的岩石打碎,但却是纯物理伤害,没有高温效果,算起来,还是符箓的伤害更高。 注:符箓是借天地之力的一种方式,比本身实力强正常,一些没有法力的凡人,亦能画出震惊鬼神的符箓。 “应该是加了精血的缘故,我的血液中蕴含龙血,以之为墨,所以能引动更多天地灵力。”陈观分析道。 试过火符,陈观随后取出一张雷符,但听嚓一声巨响,一道成人大腿粗细的电芒轰在岩壁上, “嘭”一声炸响,碎石崩裂,岩壁上出现一个水缸大小、直冒青烟的坑洞,四周有裂缝,还能看到一些流动岩浆。 这威力,无论从物理破坏还是高温效果来看,比火符强了至少两三倍! 再想想以前用上好玉石制成,对付独角鬼时用去的蓝色玉符,不过儿臂粗一道电芒,和这蓝符,根本不能比。 陈观很快想通其中原因,龙天生便能操控风雨雷电,自己以龙血来画雷符,威力自然比火符强得多,比起先前那道蓝色玉符,自然胜出更多。 “这样的话,却是可以选择雷符作为我的本命灵符。”陈观想道。 云华宝箓上,有制作本命灵符的方法,和祭炼本命法器差不多。 先选用灵木、灵玉或灵性金属,制成符牌,再选取中意的符箓篆刻其上,寄托心神,日夜祭炼,便可不断增强本命灵符威能。 与寻常符箓不同,本命灵符用法力催动后,可反复使用,并且消耗的法力不多。 以前陈观在雷符和火符间犹豫不定,而今雷符威力远超火符,他果断选择用雷符作为自已的本命灵符。 或许有人会问,为何不全选? 这却是因为,本命之物,那是关乎根本的东西,心神寄托在上面,相同之物,不能有两件,不然相互冲突,不仅不能发挥威力,还会损伤心神。 “制作雷系本命灵符,以至阳全属或雷击木效果最好,不过这两样都是难寻之物,可遇不可求。那些大派或许有,但肯定不会轻易出手。” 本命灵符越早弄好,才能越早投入使用,陈观皱眉,思考去何处才能寻到至阳金属或者雷击木。 想了会,陈观眼睛一亮,却是有了想法。 这金属也好,雷木也罢,都出在山野,山有山神,而除五岳之类的名山外,山神都归所属城隍管。 他去找城隍,只要说动城隍,让城隍召那些山神来寻问,还怕找不着? 至于如何说动城隍,四个字:威逼利诱! 办法有了,陈观也不在外面多呆,一张挪移符,便回到城中客栈。 蔷薇、小蕙、如玉三人间气氛诡异,白凤又在外面虎视眈眈,陈观和谁说话都不妥,果断决定待在房中看书。 …… 天黑以后,陈观做了些伪装后,出了客栈,来到城隆庙前。 陈观站在城隍庙前,运神看了会后,取出一张破界符,往前一扔.符纸前方出现一个漩涡,一步踏入其中,人便消失不见。 和去地府那次差不多,一阵失重后,陈观到了一个阴暗世界,眼前一壮丽官署,大门上书德青城隍府五字。 “何处生人,此乃城隍府,不要擅闯……” 府门前有四个鬼差守门,陈观这突然出现,吓了四鬼一条,其中一个似乎领头的很没底气的喝道。 “去禀告你家城隍,就说我想求见他。”陈观说道。 “不知阁下如何称呼?”那鬼差道。 “我道号同尘!”陈观道,报上自己道号。 “道长稍等。”那鬼差说了句后,转身跑入府衙,没多久便回来道:“城隍有请!” 陈观随鬼差入内,便在大堂上见到了身着城隍袍服,威风凛凛的城隍,左右判官也在,当真是神威浩瀚。 “见过城隍、二位判官。”陈观行了个道礼道。 “同尘道长有礼了。”德青城隍领头回礼后道:“坐,上茶!” 陈观依言坐下,便有使女给他到了杯乌幽幽的茶水。 这是冥茶,不是给人喝的,但却养神,陈观即神魂出窍,对着茶杯一吸,茶即化为一缕清气,钻入神魂中。 神魂一阵清爽,壮大了一点,然后回到身体中。 “谢城隍赐茶!”陈观拱手道谢。 “不知同尘道长此来,所为何事?”德青城隍轻啜了口冥茶后问道。 “我要炼制件至阳法宝,想用至阳金属或雷击木炼制,想来问问城隍,可知道哪有。”陈观笑道。 德青城隍将茶放下,拍手笑到:“巧了,我正好知道一雷击木所在,还是惊蛰雷击木,不过……” 第五十章 雷击松木,飞星坠地 德青城隍将茶放下,拍手笑到:“巧了,我正好知道一雷击木所在,还是惊蛰雷击木,不过……” 见城隍卖起关子,陈观便问:“城隍要如何,才肯将雷击木的消息告知在下?” “实不相瞒,我治下有个乡镇,名丰山乡,临近丰山。丰山中有一条深涧,近来有一蟒妖盘踞涧中,时常出来作恶,吞食人畜。”德青城隍说道这里,便停了下来。 “阴司也管除妖?”陈观奇怪地问道。 “治下有妖魔作恶,冤死鬼多了,民怨四起,鬼怨沸腾,会影响政绩!”城隍说道。 “那蟒妖我去帮你除了,雷击木何在?”陈观问道。 “便在涧中,蟒妖之所以盘踞在那,便是想借雷击木,化去身上阴邪之气,好渡过雷劫,修成人身。”城隍捋须笑道。 “你直说有蟒妖守护即可,何必扯上政绩?”陈观翻着白眼道。 “这不是怕道长伐了雷击木去,却对那蟒妖不予理会吗?说成交易,我才安心!”城隍笑道。 “这事我知道了,告辞!”陈观拱手道了一句后,破开界域,回归阳间。 陈观回到客栈,休整一夜后,带上白凤,使用挪移符,来到丰山乡。 随意找人打听了下,陈观便知道了那深涧所在,确定好方向、距离后,用符挪移过去。 陈观运气说好不好,说差不差,好在出现的地方,还差一点,才是荆棘丛,不好在于,他出现在斜坡上,脚下是滚石,猝不及防,就要后仰摔倒。 最可恨的是白凤这破鸟,值此危难时刻,不但不伸出援助之手,反落井下石,在他肩上狠狠蹬了两脚,独自逃生。 关键时刻,还是随身携带的飞星剑派上用场,他往后一撑,止住倾势。 站稳脚跟后,陈观瞪了眼想落回来的白凤,喝道:“去看看雷击木在那里?” 白凤一个华丽转身,飞上高空,盘旋一周后落下,抬翅往左边一指道:“那边两里左右。” 陈观闻言,立即运气朝那边飞掠而去,不一会,便行出两里,到得一棵只有一半树冠,大半身躯焦黑的高大松树前。 “果然是雷击木!”陈观笑道。 并非所有被雷劈中的树木,都能叫雷击木。必须得是桃、枣、松等阳性树木,被雷劈后,还活着的,才能称为雷击木,因为活木,才能承载雷霆。 死了的,不能导电只能叫枯木! 陈观将手贴到树身上,立即感受到其中蕴含的雷霆之力,只要以法力牵引,轻易便能引导出雷霆来,确实是制作辟邪法器的绝佳材料。 “吼!”陈观正要拔剑将这树砍到,涧中突然传出一声嘶吼,就见水花飞溅,一条头大如瓮、粗如磨盘,长十数米,前半身长着蝙蝠状肉翼的青色巨蟒破水而出,飞一般朝他扑咬过来,正是城隍要他除去的蟒妖。 陈观一点也不奇怪蟒妖会出现,其既然守着这雷击木修炼,又吃人,他在树下,其肯定会出现。 “这吼声,这赖皮蛇般的长相,异种啊!”看清大蟒的样子后,陈观啧啧称奇。 巨蟒速度极快,眨眼扑到近前,陈观拔剑出鞘,身一晃,即化一道剑光,朝扬起脑袋作扑咬状的蟒蛇脖颈刺起。 “叮!” 巨蟒的鳞甲坚硬厚实,如同铁板一样,陈观一剑刺上去,火星迸溅,深入数寸后,剑势便耗尽,再不能深入一分。 “吼!” 陈观正要收剑后退,吃痛的巨蟒已嘶吼一声,猛一甩头,便有难以想象的离心力袭来,陈观身不由己的斜向上飞了二十余米,力道才用尽。 “嘶啦!” 巨蟒红信吞吐,发出响亮的嘶鸣,身躯一下挺直,如离弦之箭般,飞速朝身在半空,无处借力的陈观扑咬过去。 “咦,似乎可以用那一招剑法。嗯,一直只在心中演练,还从未施展过,倒是可以趁此试试威力。” 陈观心中一动,在空中调整了下姿势,带剑朝巨蟒大张的血盆大口飞去,一脸决绝,似佛祖投崖喂虎,主动送肉上门。 飞星坠地,是飞星剑法中最决绝、最惨烈的一剑! 这是一招从天而降的剑法,取流星坠地之势成剑,要伤敌,先伤己,不伤敌,数倍伤己! 是破釜沉舟,玉石俱焚,不成功便成仁的一剑! 流星坠地,是释放最后的光热,而施展飞星坠地后,陈观体内法力疯狂涌入飞星剑中,剑尖突然窜出一缕火苗。 “嗡……” 飞星剑发出悦耳剑鸣,轰一声火光暴涨,将陈观连人带剑,包裹起来,化为火球,真如坠地之流星。 巨蟒狭长的瞳孔骤然一缩,眼看到口的美食变成火球,显然出乎它的意料。 一人一蟒同时竭力扑向对方,以它们的速度,二十来米距离,眨眼的时间都用不上,巨蟒根本来不及躲闪。 “呼……” 好巨蟒,如此危急时刻,竟还有应对之法,其张开的嘴巴,猛然喷出大蓬惨白雾气,迎向飞来火球。 这惨白雾气,乃是巨蟒百年修成的阴寒毒气,至阴至寒至毒,甫一出口,四周便温度暴降,空气中水分化为冰渣坠地,似时光倒流,隆冬重回大地。 说时迟,那时快,不过瞬息,陈观所化火球,便与巨蟒呼出的阴寒毒气碰撞到一起。 “嘭嘭嘭……” 至阴至寒的巨蟒毒气,至阳至刚的飞星空火,碰撞到一起,比冰火交击还要剧烈,竟然引发连环爆炸。 狂暴罡气四卷,四周草木先被寒气冻结,瞬间又被热浪引燃,再被寒气吹过,纷纷化作齑粉。 毒气、空火还在碰撞,陈观却有些扛不住了。 飞星坠地,既然是决绝惨烈,破釜沉舟的一剑,自然不是持久的剑法。 法力消耗迅速不说,单说如此迅猛的输出法力,筋脉的负荷便极大,不过四五息,陈观便觉筋脉灼痛,加之置身烈焰之中,虽有剑意护身,隔绝了大量温度,他依旧热得冒烟。 是真的冒烟,他的衣服已经开始发焦冒烟了,若非须发随着修行,得灵气滋润蜕变,怕是已然起火。 第五十一章 辟毒蛇珠,收取雷木 筋脉灼痛,浑身火热,衣服焦枯冒烟,陈观却是心生退意,不过也不敢一下卸去飞星坠地的剑势。 看看周围草木遭遇,陈观便知那白色雾气是何等阴寒霸道,要是没有剑火护身,怕是瞬间就会被冻成冰棍! “不过这飞星坠地是真的强,竟然能抗衡如此阴寒之气,还如此持久,比龙血雷符还要厉害啊!” 陈观思考间,左手出现一张蓝色雷符,对着巨蟒,剑指一指:“疾!” 陈观可不是舍剑之外,再无余物的纯粹剑修,他还兼修符箓。 所以即便是飞星坠地这等决绝惨烈的剑式失败,他也不会不成功便成仁,因为他还有后手。 这也是他敢在战斗才开始,便使用这没实践过的拼命剑招,目的还只是检验其威力。 雷符出手,只听嚓的一声轰鸣,粗让的电芒便已轰在巨蟒粗大的身躯上。 “噼里啪啦……”电芒落下,只打得巨蟒铁板般的鳞片乱飞,血肉模糊。 “嘶!”巨蟒吃痛,猛一口阴寒毒气喷出,将化身火球的陈观逼退后疯,狂翻滚,缓解疼痛。 陈观早已是强弩之末,被加强的阴寒毒气撞到后,立即借力后退,同时收了法力,将周身烈焰散去。 巨蟒见陈观身上火焰散去,立即一尾抽来,疼痛刺激下,当真势大力沉,抽得空气爆鸣。 “嗤嗤嗤……” 陈观连忙躲闪,不想焦枯的衣服脆弱异常,稍微一动,便烂成一块块布条,成了乞丐装。 陈观不以为意,一边躲闪含怒扑来的巨蟒,一边祭起一道道雷符,朝其打去。 “嚓!嚓!嚓!嚓!嚓!嚓!” 陈观一连六道雷符出手,只打得巨蟒全身麟开肉绽,抽搐不已,奄奄一息。 “嘶……” 巨蟒哀鸣着,挣扎着想逃回水中。 陈观自然不会让巨蟒逃回水中,追上去,挥剑斩向巨蟒脖颈。 “唰!”没有了坚硬厚实的鳞甲阻碍,飞星剑如切豆腐般,轻松将巨蟒好大一颗头颅斩下。 蟒血飞溅前,陈观已脚步一错,飘然远去,滴血不沾身。 “铮!”陈观手一挥,飞星剑斜指地面,殷殷血迹,快速滴落地上,滴血不留,确是一把好剑! 巨蟒身体停止抽搐扭动,蟒妖凶魂便脱离尸身出来,发出声无声嘶吼后,恶狠狠扑咬过来。 陈观眉头一皱,手起一道雷符,将巨蟒凶魂打了个灰飞烟灭。 上天有好生之德,陈观原本不想斩尽杀绝,留其残魂入地府受过后,重入轮回,不想其竟然死性不改,死了还想来纠缠。 “冥顽不灵!” 陈观冷哼一声,看着平静下来的蟒尸,提剑上去收割有用材料,收获如下: 残破坚韧蛇皮一张、毒囊两个、锋利獠牙一对、足球大蛇胆一颗、坚韧蛇筋一条、蛇骨一副、充满灵性的完整蛇鳞若干、蛇血数升。 将这些可以用来炼器或画符的材料全收醉仙葫中温养起来后,陈观便准备收取此行最大也最主要的收获雷击木了。 “啧啧……”白凤落到陈观肩上,看着被陈观扒皮抽筋、放血挖骨、刮鳞取胆……,嗯,也就是惨被鞭尸的巨蟒,一阵啧嘴道:“收割的可真干净,可惜有眼无珠,最好的东西却没拿,真……” 陈观强忍住将这破鸟按地上狠狠摩擦的冲动,一脸笑容道:“破……成这样,还有什么宝没找到? 陈观开口便要叫破鸟,虽改得飞快,但还是被白凤发现,其凤目一瞪道:“你求我还敢叫破鸟?” “以为缺了你,大离就会天下大乱?” 陈观也来脾气了,说了句后,取出火符,便准备将剩余的蟒尸全烧了,不信宝贝不出来! “别怪我没提醒你,那宝贝可不经烧!”白凤幽幽道。 陈观眉头抖动,将火符收回,手按剑柄,思考是不要脸皮再问问白凤,还是忍着恶心,不辞辛劳,将蟒尸剁碎了找。 见陈观手按剑柄,白凤立即猜到其打算,吐槽道:“真是原始野蛮,血腥粗鲁!” 陈观:“……” 他决定了,打死不问了,憋死这想卖弄又嘴欠的破鸟,咱就粗鲁一回! 陈观显然小瞧了白凤厉害,只见它一脸嫌弃道:“为了不被你恶心,为了这片地方的美好不被血腥污染,我就大慈大悲告诉你好了,宝贝在蟒蛇脑中!” 这破鸟,竟然连火箭队的台词都会?该不会是个伪装成鸟的穿越者吧? 陈观有些吐血,握剑的手抖了一会,将手按到蟒头上,运气探查片刻后,一剑刺入其中,挑出一颗乒乓球大小、碧光莹莹的珠子。 “蛇珠?” 陈观眼睛一亮,用丝帕将其接住,并清理其上污物。 这时白凤再次开始卖弄:“这蟒蛇是化蛇后裔,至阴至毒,而这珠子……” “我知道,是蛇珠,能辟百毒!”陈观不耐烦地道,将擦干净的蛇珠放入怀里,贴身佩带。 “你竟然知道?”白风诧异道。 “瞧不起谁呢?” 陈观斜了白凤一眼,没好气的说了句后,走到那棵雷击松木下。 他将手贴到上面,仔细探查,寻找其中雷霆精华凝聚的地方。 “咦?” 探查片刻后,陈观发出一声惊咦,却是这雷击木中蕴含的雷霆竟然充满了生意,而不是狂暴、毁灭的雷意。 “那城隍说,这是惊蛰雷击木。惊蛰一响,蛰伏的万物开始复苏,故是生机之雷。” 陈观想道,手上却不慢,瞬间出手两剑,将松树分成三段。 三段松木,中间那段最短,只二尺来长,但却是雷霆精华凝聚之地,整棵雷击木最好的地方。 未免生意流失,陈观以最快速度将那二尺长的松木收入醉仙葫中,再凌空画了到封印符封印。 做完这些,陈观将余下松木切割成一块块木牌,也收入醉仙葫中。 ——这些都是雷击木,虽不是最精华部分,但用来画雷符,绝对能提升雷符威力,远胜灵纸。 颗粒归仓后,陈观看着光秃秃的树桩,想了想,取出一张甘霖符,化甘霖洒下。 第五十二章 枯木逢春,消化所得 这松树,是被惊蛰雷击中,内中蕴含无限生意,甘霖符又能令枯木。 如此一来,这松木还能活过来,而且失去大量雷霆精华,再长出来,已不是雷击木,也不会再有人来动它——樵夫都嫌它烟大,卖不上价钱,而且深涧难行,其肯定能寿终正寝。 陈观砍了它,却是给了其一条生路,世间之事,实在玄妙。 甘霖降下,木桩上立即生出条嫩芽,并快速生长,一直长至食指高下,方才停下。 陈观见松木复苏,便使用挪移符离开,他今日收获不小,打算尽快将其全部转化成自身实力。 急于离开的陈观,却是没发现,新生出的嫩芽灵气盎然,一个小人隐隐出现在嫩芽中。 树生精灵,这是树开了灵智,成为树妖的表现! 雷霆雨露,均是天恩,这松木,可谓得了大造化,日后绝对不凡。 …… “你们谁的针线活做得最好?会做衣服那种!” 陈观回到客栈,见蔷薇、小蕙、如玉三个聚在一起,便开口询问道。 陈观这么问,却是此番战斗下来,他的衣衫烂成布条,便准备用那巨蟒皮做件法袍。 ——那蟒皮不仅坚韧,而且触手冰寒,做成法袍的话,不仅加防护,下次再施展飞星坠地时,便不会那么容易毁坏,更能隔绝热量。 “我!”听得陈观问话,蔷薇立即举手道:“我不行,我只会简单缝补。” 陈观眉头一挑,暗道这乖巧丫头,跟白凤这破鸟呆久了,也被其带坏了,说话都饶舌起来了。 被陈观看着,蔷薇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如玉也摇头表示不会,她出生清楼,琴媒书画、歌舞诗词这些能卖钱的她精通,针线女红这些过日子的,对她而言,都可能没机会用上,却是不会。 小蕙倒底是人妻,出嫁前学的便是怎么相夫教子,却是会针线。 如此陈观也就没得选了,将一段蟒皮取出后,叫小蕙做成衣服,样式的话,做成士子常服,好长时间穿——卫生?一张净衣符,保证其干净如新! 陈观心想小蕙修为低微,抵御不住蟒皮散发的寒气,又给了她一道蓝色护身符护身。 “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要买些缝纫工具,公子……”小蕙道。 “我陪你去!”陈观正要开口,蔷薇已抢先开口道。 “那就让蔷薇陪你去买吧!” 陈观说道,他现在要做的事情一大堆,陪逛街这种事,能免则免吧。 “好吧!”小意兴致不高地答应一声。 “我有事要忙,我不出来你们别来打扰!” 陈观对三女说了句后,便进了房间,准备炼制本命灵符。 客栈外,小蕙一脸埋怨地对蔷薇道:“你这丫头长不长心,你和我出来,不就便宜如玉那狐狸精了?” “那也比便宜你这骚狐狸强,而且公子说了,他有事忙,不许打扰,如玉没洗!”蔷薇道。 “你!”小蕙气结。 “蔷薇好样的!”白凤煽风点火道。 “破鸟!”小蕙心中暗骂,却没说出来,她可是知道这厮毒舌厉害。 陈观自不知客栈外的事,回到房间后,先准备好符笔、龙血法墨,才将那段雷击木取出来,小心裁取出最核心精华部分,制成符牌。 “哈!”陈观轻叱一声,将精气神凝聚至巅峰后,提笔画符。 陈观画得极慢,法墨透木三分,表面只能看见一点痕迹。 一道天雷符,陈观足足画了一分钟才完成,画完之后,浑身是汗,向水中捞出来的一样,很是虚弱。 当符最后一笔画成,整块雷击木符牌深蓝透亮,隐现应该,电流窜动,笔毛瞬间起火。 陈观没心疼那跟了他大半年,已渐通灵异的符笔,咬破舌尖,便是一口真阳溅,也就是舌尖血喷上去。 用真阳溅,一是滴血认主,让好比法器的符牌收敛灵威,二则是舌尖血乃至阳之血,用其能提升雷符威力。 一口真阳溅喷到符牌上,雷光立即收敛下去,化为一块看上去很普通的蓝色木牌。 陈观将符牌拿到手中,按云华宝箓上记载祭炼本命灵符的方法,寄托心神祭炼一番后,将其放入怀中,贴身携带。 用了张净身符,让身体干净起来后,陈观打坐调息起来。 精气神恢复到巅峰后,陈观将巨蟒筋、骨、鳞、牙从醉仙葫中取出,想了下后,将蟒骨和獠牙收了回去。 “这蟒筋的话,可以炼成捆仙索,而鳞甲不用说,自然是炼成鳞甲护体。”陈观想道。 主意既定,陈观立即行动起来,他先将蟒筋祭起,咬破中指,结剑指,凌空画符,打入蟒筋中。 陈观画的符有封印符、如意符、挪移符、金刚符等,一连画了十几道,直到感觉有些贫血,方才停了下来,用止血符止血。 加持了十几道血符后,雪白蟒筋上出现了不少血色条纹,神秘绚丽,卖相极佳。 “收!”陈观心念一动,十来米长的蟒筋立即缩短变细,化为一条三尺长的细绳落到他手上——这是如意符的功效,大小如意! 陈观将腰带取下,系上蟒筋,整个人立即多了份仙气。 “仙人,就该吃好穿好,继续努力,争取从头到脚,都换上一身仙器!” 陈观给自己定下个目标后,用制作本命灵符剩下的法墨,在那一块块巴掌大、每块有四五斤重的蟒鳞上面画符。 陈观不是体修,他炼的护甲,自然也不是常规的盔甲样式。 他是这样设计的,让每一快鳞甲都作为单独个体存在,闲时便放在醉仙葫中温养,战时让其依附在身上,也和盔甲差不多。 如此他需要在每一块鳞甲上都刻画上如意符、轻羽符(让重物轻若羽毛的符箓,这些鳞甲每块四五斤,用上如意符便是要全部用上,近千鳞片,不用此符,光这鳞甲都是个负担)、金刚符、护身符等符箓,这是个浩大工程,不是一天能完成的,不过他也不急。 如此陈观一直忙碌到傍晚,精气神血消耗太多,实在顶不住,才从房中出来。 第五十三章 剑鞘护甲,贪财邪僧 一条去往镇江的客船上,一间豪华宽敞的客舱里,陈观祭炼完化为腰带的捆仙索后,调制好法墨,开始在鳞甲上画符。 旁边,服下灵酒的蔷薇、如玉两个正在以蛰龙功炼气,小蕙则在用金丝银线,在缝制好的蟒皮衣上,刺绣美丽的云纹符篆。 原本陈观这次出游,嫌舟车劳顿速度还慢,是不打算乘船坐车。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添丁进口不说,还多了一堆材料等着祭炼成宝,便只好乘船慢慢走,好拿这些时间祭炼法宝。 如今已是斩杀巨蟒后的第四天,船已过了湖州,正要进入太湖,不消两日,便可到达姑苏,进入运河,直入长江。 四天时间,本命灵符已初步祭炼完成,每日可以催发一道天雷,不过为了不消耗本源,更快晋阶,陈观并未动用过,仍在积累。 另外,捆仙索也勉强成为一件法器,祭出去的话,能轻易拿下蔷薇这样的修行菜鸟。可惜却拿不住白凤这只拥有凤目,能轻易看穿其变化的坏鸟。 至于鳞甲,差不多今日便能将所想要篆刻的符文全部篆刻上。 而完成这步,以后只要祭炼便可,不用再花大量时间篆刻符箓,时间便又能宽裕起来。 到时陈观便可舍弃舟马,加快行程,去拜访各派高人,见识其手段,增长见识。 黄昏时候,小蕙绣好云纹符箓,而鳞甲也只差几片,便能全部完工。 “呼……”当最后一个符箓画完,陈观深呼口气,心情一下放松。 陈观这一放松,立即有前所未有的疲劳涌来,头昏眼花,差点昏死过去。 这却是高强度炼宝四天,身体早就吃不消了,一直强撑着,现今一放松,各种不良状况便一起袭来。 陈观喝了口百年老参茶,好一会,才缓过劲来,调息一番后,精神好了些。 起身活动了下,打了通太极拳,身体也舒展开来,想来晚上再好好睡一觉,也就恢复过来了。 陈观看了眼小蕙绣好的皮衣,蛮漂亮的,便取来穿上,大小合适,穿在身上很舒服。 虽是皮衣,但这蟒皮十分柔滑细腻,看着穿着都与丝绸无疑,穿出去不会被当成异类。 “小蕙的手艺真不错!”陈观不吝夸奖道,然后给出实质好处道:“那蟒皮还剩不少,等你以后修为到了,便可拿起制成法袍。” “伺候好公子,是奴的本份。”小蕙说道,眼含期待。 “嗯嗯,晚上好好奖励你!”陈观含糊道,好在蔷薇、如玉两个还在修炼,木有听到。 祭炼了下这身法袍后,陈观心念一动,堆积在一起的蟒鳞片片缩小,飞到衣服上。 调整了几次大小后,千余片鳞甲,化为一个个铜钱大小的鳞甲,覆盖在他衣服鞋子上。 陈观临空画了道水镜符,看了下效果,发现这样的护甲与鳞甲无异,而且每一片鳞甲都闪耀着青红光芒,华美而高贵,衬托得他无比神武。 “哇,好漂亮!”小蕙赞道,双目放光。 这护甲,亮晶晶的,确实很吸引女性目光。 看过护甲效果后,陈观正要将其收入醉仙葫中,突然看到桌上的飞星剑。 飞星剑如今越发灵动,想来要不了多久,便可纳剑入体,采五金之精祭炼,越来越强,那剑鞘与其越发不配了。 陈观心念一动,身上鳞甲再次变小,一番组合后,竟化为一把剑鞘! 将飞星剑插入鳞甲剑鞘中,陈观心念一动,剑鞘迅速变化,又化护甲覆盖在他身上。 反复变化护甲和剑鞘,直到念动便能变化完成,陈观方才停手。 “如此以后战斗时,拔剑便有护甲护体,不错不错!”陈观满意笑道。 …… 次日,船至姑苏停泊,陈观便和三女弃了船,在城中逛了半日后,以符箓赶路,傍晚便至常洲境内,遇到一个小镇,便停下休整。 在客栈安顿好,天黑以后,陈观点上灯正在看书,突一小鬼进来,嗯,字面意思,一个七岁左右的小鬼。 陈观正想开口问这小鬼进来想干嘛,却见其扫了房中一眼后,便退了出去。 “???”陈观想这小鬼可能走错房间了,便不再多想,继续看书。 “笃笃笃……” 陈观还没看几页,房门便被敲响,然后店小二的声音传了进来:“客官,方不方便?” “门没闩,进来吧!”陈观说道。 店小二推开门,一脸讪然,嘴巴张了几次,都欲言又止,半天没憋出一个字。 “做店小二的,不都心思玲珑,能说会道么?你这样,怕要不了多久就得失业!”陈观放下书道。 “那个……”店小二挠了挠头后道:“元一大师找你,他肯定是找你要钱的,所以我才不好开口。” “元一大师?是求布施的和尚吗?”陈观问道。 “不是布施,就是要钱,而且是算准了狠狠的要,被要的还不敢不给!”店小二咬牙道。 “这元一大师什么人,他要就得给?”陈观皱眉,感觉这不是个正经出家人该干的事。 “这元一大师是个瞎眼和尚,但却能知人房间中的事,还能主人生死祸福,所以被他点名的人,不敢不给。” “想来他是见你衣着华贵,又带着三个美貌侍女,所以盯上了你。” “这元空大师极贪,基本把人钱财榨干了才罢休。” 店小二说道,一脸恨恨,却是被其压榨。 “养小鬼!” 想起之前进屋看一眼便退去的小鬼,陈观立即知道元一大师为何瞎眼却能知人房中之事,且能祸害人,逼人给钱。 “我问你,这元一可有因为要钱,害死个人命?”陈观问道。 “一般只是生病,只给了钱也就没事了。不过我听说,昨日李员外被索要百金,给十金元一大师不收,独子病重,今天拿八十金去,元一大师也没收,回去儿子已经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店小二道。 “简直胡作非为!” 陈观暗怒,准备给这瞎眼和尚一个教训,破了他的法,让其自食恶果! 第五十四章 五鬼运财,山寺故人 陈观决意教训元一和尚,便对店小二道:“你先去和那元一大师说,我收拾一下便去见他!” “客官知道厉害就好,这钱财乃身外之物,命才是最重要的!”店小二道。 “你先下去吧!”陈观摆手道。 店小二退出去后,陈观往椅子上一靠,垂首闭目,神情祥和,似昏睡过去,实则是神魂出窍,找那瞎眼和尚去了。 神魂轻灵,没有肉身束缚,陈观穿墙透壁走直线,方便迅捷,店小二还没走出小院,他便已经到了大堂。 陈观一到大堂,便看见一个浑身散发着阴气,双目全白的光头,应该便是那元一和尚。 “何处游魂,竟敢偷窥本大师?”这元一养鬼,对鬼魂甚是敏感,一下便察觉到陈观窥视,当即便是一声如雷暴喝。 元一一声暴喝,陈观感觉神魂被一股无形气浪冲了一下。 若是一般新鬼,被这声浪一冲,必然受伤,不过陈观存神许久,神魂稳固,可不是一声暴喝便能镇住的。 “瞎和尚,若只这点手段,那你的死期到了!”陈观阴森森地笑道。 “大胆!”元一大怒,从布褡里取出两个小木人,喝道:“哥子、詹明,灭了他!” 小木人上冒出青烟,落地化为两个小鬼,其中一个正是先前进屋窥探的小鬼。 陈观先前的猜测没错,元一确实是靠养小鬼探听情报,然后讹诈钱财。 两个小鬼扑上来,陈观见祂们身上没有怨气,抖手两张镇鬼符将他们镇住后,对着元一用了张镇魂符也即是俗称的定身符。 元一-瞎眼和尚,根看不到陈观用符对付他,被镇魂符镇个正着。 镇魂符通过镇压神魂,从而将人定住,能不能起效,能定住多久,全取决于人的魂魄强弱。 这元一本身没有修为,只会点养鬼小术,神魂不强,当即被符箓镇住魂魄,木然不能动弹,形如雕塑。 陈观走过去,将元一手里的两个木人取走,手上发力,便将其捏碎毁去。 这是元一控制两个小鬼的法器,毁去之后,两个小鬼便重获自由,待会放开后,只需看好戏即可。 毁掉木人后,陈观将和尚布褡打开,见里面有尺长小棺材一副,五面巴掌大的五色彩旗。 “厌胜之术?五鬼搬运?想不到这和尚学得还挺杂。” 陈观心中嘀咕,如法炮制,将棺木及五色旗毁去。 厌胜之术是一种诅咒巫术,通过一些道具诅咒厌伏其人,这小棺材便是厌胜道具。《鲁班书》便是厌胜术的经典,不过修行其术弊瑞极大,习者必犯五弊三缺之一,故也称《缺一门》。 想来和尚眼瞎,应该和这东西有关。 而五鬼搬运,则脱胎于五行挪移法,原术是凝炼五行之气为法术,行搬运、挪移、战斗之事,五鬼搬运则是走捷径,收集纯金木水火土五命之鬼培养,多有心术不正者,用之盗窃财务,也被称五鬼运财。 元一这五色彩旗中,并无五鬼,不然收拾起来,不会这么容易。 元一本身没有道行,毁了他作恶的法器,差不多便是破了他的法,陈观挥手解除二鬼一人身上的禁制后,便飘然离去。 “你们别过来……”陈观还未走远,便听到了元一惊恐无比的喊叫声。 陈观微微一笑,养小鬼、养僵尸、养蛊、养大仙(妖怪)这些外道,一旦失控,哪有不遭反噬的? “作法自毙!”陈观冷声说了一句后,神魂归窍,慢悠悠的往客栈大堂行去。 陈观到大堂时,元一已然被两个小鬼施法弄晕,入梦折磨其神魂,不过两个小鬼修为低下,并不能取其性命,不过也够了。 陈观装做诧异问了小二有句后,便自回转客房看书,约莫半个小时后,两个小鬼一起进入房中,拜谢道:“多谢公子让我等脱离妖僧控制。” “顺手为之而已。”陈观摆手道。 “我们愿意追随公子!”两个小鬼道。 “我不养鬼,你们自去。” 陈观严词拒绝,这两个小鬼实力低微,又不是美女,他一点收留的欲望也无。 两个小鬼还要再说,陈观念了避鬼咒,挥了下衣袖,一缕清风掠过,两鬼便被送出房中。 没多久,外面传来些奇怪声音,陈观侧耳一听,便知道发生了何事,却是那死了儿子的李员外,越想越气,告上官府,捕快正在捉拿那元一和尚。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陈观摇摇头,不再关注这事。 第二天一早,陈观带着三女和白凤,继续用符箓赶路,下午便到了镇江府城。 安顿好三女和白凤后,陈观独自去往金山寺,他用符箓赶路,不一会便到山门前。 到寺中一望,陈观有些失望,寺中和尚虽吃斋念经,一个个佛光护体,心志坚定,但却并无太出众的地方。 整个寺庙逛过之后,都未见到高人后,陈观一阵皱眉:“这有些配不上佛门大派的名头啊,难道是这届的和尚不行?” “子瞻!”陈观正自沉思,突听有人唤他表字,声音还挺熟,扭头一看,便见到梁山伯和马文才两个。 “你俩怎么在这?”陈观疑惑问道。 “上次将那鬼将送来镇压时,我遇着个高僧,传了我一门能对付邪祟的剑法,我回去后便去找了山伯,带他一起来学。”马文才解释道,果然不愧是形影不离,胜过焦孟的好*友! 马文才解释过自己两人在金山寺的原因后,问道:“你怎么也来了金山寺?” “我准备四处拜访各派高人,见识各家法术,增长见识,便来了这里。只是有些失望,这寺中似乎并无高人。”陈观说道。 “这陈兄你有所不知,佛家讲究修来僧,寺中这些念经的,都是在修来生的。” “真正高人,要么苦行,要么坐死禅,等待飞升,不会在寺中与凡人接触,沾染过多因果的。” “我上次也是运气,才遇到一位云游到此挂单的高人,传我剑法,这次我和山伯来,就没遇上。” 马文才笑着说道,说到最后,却是有些叹气。 马文才想了想,又道:“咱们啊,都来晚了,要是早来半年,就能见到即将成佛的真高人了。” 陈观问道:“这话怎讲?” 第五十五章 江上斗鼋,老妪相求 “咱要早半年来,那时法海大师还在寺中住持。” “听传我剑法的高僧说,这法海大师已苦修九世,积累的修为,当真是法力无边,海裂山崩,故法号法海!还说佛祖曾说他今世便能成佛!” “真想见见这神仙人物,究竟是何模样。” 马文才悠悠道,一脸惋惜的样子,全然没发现听到这话的陈观,脸皮狠狠抖动了下。 法力无边,海裂山崩的法海? 这是白蛇传? 陈观心中感觉很古怪,聊斋、梁祝、白蛇一起出现在这个世界,还让他遇上,西游、七仙女、牛郎织女这些传说会不会也让他遇上? 那他出现在这些传说中的意义是什么? 呃,好像没有任何意义…… 就拿《倩女幽魂》来说,他提前将女主拐走了,剧情自我修正,弄出个小青替代; 再说梁祝,他一开始截胡祝英台,但梁马却搅和一起,等某一方结婚时,很可能会激情爆发,相约殉情,演绎男版化蝶。 想到自己的存在没有意义,陈观突然有些自闭。 “陈兄……”陈观正在自闭,突被梁山伯叫醒。 “陈兄刚想什么,那么投入?”梁山伯见他回过神来,有些好奇地问道。 我在想你会不会和老马化蝶! 陈观心中腹诽一句,心情大好,笑道:“佛说:‘不可说!’” 梁山伯撇嘴道:“不会是想姑娘吧?” “这还真没有!”陈观笑道,心中补充一句,想的是两个男人怎么化蝶,呕…… 陈观摇摇头,赶紧将那些不良画面驱逐出脑海,开口道:“今日相遇,说明咱有缘,走,咱们下山喝酒去,我做东,不醉不归!” 都是经常一起聚会的熟人,梁山伯、马文才两个也未推迟,纷纷点头应下,于是三人结伴下山。 “不好,那有条船要翻了,咱们快下山,找船过去救人!”三人行至半山腰处,梁山伯突指着远处江面道。 陈观与马文才朝其指处看去,就见一条中型客船,猛然倾覆,整个翻到江中。 不仅如此,两人还看到有一只半个船身大的龟状生物,猛然浮出水面,一口将一人吞入口中,嘴巴一合,咬得污血飞溅。 “是妖怪作恶!”陈观说道,掐了张挪移符,瞬间出现在沉船上,扬手便是一道雷符朝那妖怪脑袋打去。 嚓一声巨响,粗壮电芒轰在怪物巨大的脑袋上,污血飞溅,青烟直冒,好大一块肉焦糊一片。 “哇……”那妖怪发出一声奇异的惨叫后,沉入水中,消失不见。 直到这时,陈观才看清,那是一只体长超过三丈的巨鼋! 陈观来不及惊叹,一边凝神注视着江面,防备巨鼋偷袭,一边用挪移符将浮出水面的人挪移到岸上。 救了四人后,四五米外的水面浪潮汹涌,那巨鼋突然跃出水面,像一座大山,狠狠朝陈观压来。 陈观可扛不住这么大个的妖怪,何况还是在江上,连忙朝远处掠去,身在空中便将一张轻身符拍身上,踏水而不沉。 “嘭!”巨鼋砸在沉船上,直接将其压入江中,并砸得水花四溅。 陈观又一道雷符打出,却被吃了次亏的巨鼋躲过,只打在其背壳上,电芒飞溅,却没造成多少伤害。 “好个王八壳子!”陈观喝道,心念一动,剑鞘化作护甲覆盖道身上,提剑朝巨鼋杀去。 “啪……”巨鼋前肢一拍,一片水珠如同子弹般飞射过来。 “分!”陈观飞速取出一张分水符贴到剑上,长剑一划,水珠便往两边分开,速度不减的朝巨鼋杀去。 “呼!”巨鼋举起巨大的爪子,狠狠拍来,陈观闪过后,直接一式飞星贯日,朝着巨鼋杀去。 巨鼋闪电般将头一缩,陈观一剑刺空,飞到空中近百米,剑势方才散去。 如此高度,施展飞星坠地的话,威力必然惊人,可惜这是只水妖,其要剑势不妙,往水中一躲,吃亏的便是他。 护甲上刻满轻羽符,身上有贴着轻身符,陈观下降得极慢,往下看了眼,见巨鼋已然消失不见,取出张挪移符,便回到梁山伯和马文才边上。 “情况如何?”梁山伯问道。 “救了四人,在水上我斗不过那巨鼋。”陈观说道,说话间护甲已复化为剑鞘。 “修仙者的手段,真令人羡慕!”马文才道。 “武道也是修仙,修到至高处,一力破万法,马兄何必羡慕!”陈观笑道。 “武道成仙,难!”马文才摇头道。 “难不代表没有,马兄若有心,何不努力试试!”梁山伯道。 “与君共勉!”马文才道。 陈观:“……” “这金山寺佛门大派,何放任这巨鼋在家门口为恶?便是不杀,想也有办法镇压,何置之不理?”马文才疑问道。 “嗯?”陈观闻言,心中一动,却是想道一个可能,答道:“许是这巨鼋有靠山。” “靠山?”梁山伯和马文才一起看来,陈观却摆了摆手,不欲多讲。 陈观不说,却是想起一个白蛇传的版本,怀疑巨鼋的靠山便是法海。 这版的法海不是捕蛇人,而是头鼋妖,不过和白素贞结仇的原因,依旧是因为一颗仙丹。 故事是这样的,说是某年,东华帝君游戏人间,化身一个卖汤圆的,将一枚仙丹放入一个汤圆中,这仙丹被许仙吃到,不过却在过桥时吐入河中。还是鼋妖的法海和白素贞便在那河中修炼,一起争抢仙丹,最终白素贞抢到仙丹…… “白蛇版本太多,也不知道这是哪版。还是少说多看为好,要是杀心最重的法日天,知道自己这么诋毁他,一句大威天龙送自己上西天就不妙了!” 陈观想道,转移话题道:“走吧,不想这糟心事了,咱们下山喝酒去!” 三人下了山,便见一对老夫妻抱头悲泣,声音凄凉。 陈观见老妪衣衫湿透,是先前救上来的一人,立即知道是有亲人溺亡,不由叹气。 “恩人,你是个有本事的,求你杀了那巨鼋,为我女儿报仇!”陈观正要离开,那老妪突然扑过来,跪到他身前哀求道。 第五十六章 张老相公,如玉魔劫 老妪六十多岁,满头白发,一下跪到身前,陈观慌忙闪开,然后赶紧上前将其扶起道:“老夫人,你这是折我寿啊!” 说话的同时,陈观有些惊异,刚刚那么惊险,这老妪还能注意旁人,这心态也太好了吧?但见其衣着华贵,显然不是平民百姓,应该见过大世面,便也释然了。 见老妪还要再求,陈观摆手道:“我也想杀那巨鼋,只是它在江中,我奈何它不得!” 这时老叟走了过来,强忍悲痛道:“多谢恩公救我夫人,她太伤心,一时失态,恩公勿怪!” 陈观摇头,痛失亲人的感觉,他有过,脑袋空白,有泪无声,满心酸楚,他如何会计较? “不知恩公如何称呼?”老叟问道。 “陈子瞻,叫我子瞻便好,恩公恩公的,实在不习惯。”陈观说道。 “陈子瞻?好像在哪听过?”老叟皱了下眉头,突然道:“可是兰溪陈观陈子瞻?” “嗯?”陈观疑惑道:“是我,老丈怎么会认识我?” “傅天仇和我说的,他在京城,可是到处替你扬名呢!”老叟说道。 陈观闻言嘴角抽搐,傅天仇即傅学政,其在杭城时,便替他扬过名,不想到了京城,还替他扬名。可惜,他志不在官场,这名声于他无用,却是辜负了傅尚书一番美意了。 不过这老头能和傅尚书聊到一起,至少也是侍郎一级的高官。 “你是张尚书!”这时马文才发出一声惊呼,似乎认识老叟。 “你是?”张尚书疑惑的望向马文才。 “我是马文才,家父马尚义,是你的学生,三年前我曾随父亲去你府上拜访过。”马文才道。 “原来是尚义的儿子,都这么大了,唉……”张尚书感慨道,说道最后叹了口气,许是想到了刚刚溺亡的女儿。 陈观惊呆了,若不是场合不对,真想说一句,这世界太小了吧,萍水相逢的人,绕来绕去,竟然都绕出关系来了。 “等等,张尚书……张老相公,巨鼋、金山。”陈观脑中豁然闪过一道光,想起聊斋中的一个故事,故事情节记不太清,不过最后是这老头用诱饵,让巨鼋吞下铁水,将其杀死。 “如此倒是不用我费心了。”陈观想道。 张尚书正伤心,勉强和三人说了几句后,便扶着有些失神的妻子离开,背影凄凉。 “咱们要想办法杀了那巨鼋!”马文才道。 “无需我们动手,我刚算了下,这巨鼋气数已尽,想来有能杀他的人准备对其动手了。”陈观瞎扯道。 这巨鼋貌似和法海有些关系,还是不要沾染的好,而张尚书位居高位,有朝廷国运护持,而且不是修行中人,却是无妨。 与马文才、梁山伯喝了顿酒后,陈观便与他们分开,返回客栈。 “嗯?”陈观要到客栈时,远远看见个熟悉背影站在客栈不远处,白衣白发,丰姿秀挺,光背影救知道是个绝世人物,赫然是设计洞府陷阱,坑杀大量武者的如玉魔头! 那魔头似有所觉,回身看来,不过陈观已早一步闪到边上小巷中,其什么也未发现。 那魔头疑惑望了眼街上行人后,皱了下眉,再次望了眼客栈,转身离去。 通过望气,知那魔头走远后,陈观回到街上,皱眉思考。 “这魔头,很像贼人作案前,提前踩点,难道他知道我住这客栈,想要害我?” “嗯,今时不同往日,那日你设局,吓得我落荒而逃,今日我也设一局,看你走不走得了!” 陈观心中想道,快步进了客栈。 “你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你的如玉就没啦!”陈观刚回房中,白凤便飞落到他肩上道。 陈观看了眼如玉,面色红润,不想是要死的样子,皱眉道:“如玉不是好好的嘛,瞎说啥呢!” 白凤道:“凡人啊,你肉眼凡胎……” “说人话!”陈观揉着太阳穴道,感觉有些头疼。 “大概一刻钟前,这丫头气运突然变得晦暗,想来是她的魔劫要来了。”白凤语气难得严肃道。 “难道是他?”陈观心中一动,想起先前在客栈外踩点的如玉魔头。 等等,如玉?魔头?这随意取的外号,也太巧了吧? “又是妙不可言的缘!”陈观心中感叹道。 既然知道那魔头是冲如玉来的,且其踩点时自己不在,其肯定不知自己存在,陷阱就更好设计了。 一张隐气符,将自身气息完全隐藏起来,再以如玉作饵,吸引其注意力,最后他突然杀出,来个杀招三连,争取一轮送他归西。 计划定下,陈观开始在屋中演练起来,显得很重视,不觉夜幕降临。 陈观贴上隐气符和隐身符后,在如玉房间门后站定,并运转胎息之法,闭了呼吸,将心跳频率降到最低,只等魔头进来,便痛下杀手。 陈观站了许久,外面更夫已报二更,屋外才有动静,窸窸窣窣的,从窗边传来。 “这魔头不讲武德!” 陈观吐槽,好好一魔头,有门不走,走窗,实在掉价! 好在走门走窗差别不大,那点距离,于他而言,约得于无,不过瞬间的事。 为降低存在感,陈观让自己的眼神尽量显得柔和,并且只用眼角余光看向窗户。 在陈观的斜视下,一小人提着把小戈从穿缝中钻进来,落地暴长,瞬息便高如常人。 “这魔头也太谨慎了吧,竟然不是真身前来!” 陈观吐血,却是一眼看出这就是一个纸人,不过没有崂山派的剪纸化物精妙,只是简单开光启灵,然后将一缕神念依附其上,操控行动,一点不经打! 这纸人上附着魔头神念,陈观不想出手打草惊蛇,便意念传音如玉道:“就是个纸人,不经揍,你找锐器一划,便能破去,别暴露我的存在。” 如玉有些急,这时候,她上哪里找锐器,简直抓瞎! 眼见纸人挺戈刺来,如玉惊叫一声,翻滚到地上,辛好躲过攻击,只可怜床上被褥,被刺出一个大窟窿来。 纸人一击不中,再次挥戈杀来,好在如玉也跟着修行了一段时日,身手灵活,再次躲过。 第五十七章 致人土偶,铁人厉鬼 看着被一个纸人追得上蹿下跳的如玉,陈观抚额,只得意念传音隔壁的蔷薇和小蕙,让她们带兵器过来,一样叮嘱她们别暴露自己,并说纸人很脆弱,不用怕! 两女很机敏,很快便带着兵刃推门进来,进来前不忘问:“怎么了,进贼了,怎么这么闹?”表明什么也不知道,陈观不由在心中赞了句。 两女进来,便看到追着如玉满屋跑的纸人,雄赳赳气昂昂的,如同兵匪,不由都有些害怕。 小蕙到底年长,心智更加沉稳,大事当前,也不敢使绊子,掉链子,拔剑看了会后,瞅准时机,闪到纸人身后、挥剑便朝其脖颈砍去。 剑光一闪,长剑如若无物般划过纸人脖颈,纸人一下消失,只两小张画着诡异符箓的纸片飘然而落,人形,并且身首异处。 客栈东边里许,一间毫无声息的民宅中,那身姿如玉的魔头正盘坐在院中,月色下,精美如仙。 他身前放着个玉案,案上有金盆,盆中装着半盆清水,他低头看着水面,却见水中正呈现着客栈中的场景。 当剑光划过,纸人破灭时,魔头皱眉,阴声道:“两个刚开始修行的贱婢,也敢坏我好事,不知死活!” 他眼中黑气大盛,将双目装点得漆黑一片,无比诡异。 魔头身体动了动,似要起身亲自出马,但最终没动,喃喃道:“不能冲动,要稳,要隐忍,前世便是表现太过高调,才被这贱婢盯上,这世务必要稳,且再试试,确定没高人再亲自下场!” 魔头说完,眼中黑气散去,神情平静的从储物法器中取出六个四寸来高的兵俑,一字排开放到玉案上。 “呔!”魔头对着六个兵俑掐诀施咒一番后,手结剑指,运功逼出中指血,点到六个兵俑眉心上。 中指血一点,六个兵俑好似活了一般,动了起来,随着魔头一声“去”,便提着兵器,往客栈而来,那小矮脚跑得飞快,瞬间不见。 兵俑离开后,魔头再次低头看向水中画面,神情很专注。 没多久,六个兵俑便来到客栈,撞开窗户进来。 六个兵俑一进来,早严阵以待的三女,惊讶了下后,挥剑就砍,六个兵俑还未及伸展拳脚,便被乱剑分尸。 “也不怎么厉害啊!”蔷薇笑道,不过话音方落,六个惨被分尸的兵俑肢体蠕动,瞬间复合到一起,飞快暴长至成人高下,挥舞兵器向三人杀来。 “啊呀……” 三女花容失色,慌乱躲避,好一通鸡……不对,花枝乱颤。 陈观一开始就看出这些是泥捏的兵俑所化,想来与那些纸人一样,剁碎便不能重聚才是。 疑惑之下,陈观凝神看去,就见这些兵俑莹莹闪耀着碧绿磷光,应该是掺了骨灰,所以寻常刀剑无法破去。 “你和她俩说这些是泥偶,怕水,叫她们用水对付。”陈观传音小蕙道,却是依旧不准备现身。 小蕙得了陈观传音,立即道:“妹妹们,这些好像是泥捏的,应该怕水,用水试试能不能对付它们。”小蕙说话,滴水不漏,陈观暗赞一声漂亮。 蔷薇最早跟着陈观,正式修行前炼过半年太极拳,身手最好,闻言立即甩开纠缠她的兵俑,扑到桌边,提起茶壶,揭开壶盖便朝追着她的两个兵俑泼去。 被永一泼,两个兵俑立即大块大块地往下掉肉,不过落地便却只是点点污泥,不数些肉掉光,而地上只两小滩烂泥。 烂泥稀稀巴巴,软塌塌一坨,却是再不能重新变回兵俑复活。 见水有效,蔷薇立即扔掉茶壶,跑到院中提了桶水进来,将剩余四个兵俑泼成一滩滩稀泥。 六个兵俑这么容易被灭掉,却什么都没试探出来,魔头眉头大皱,眼中复起黑气。 “怎么对上这贼婢,就这么沉不住气呢?” 魔头喃喃自语,将目光从如玉身上移开,眼中黑气这才慢慢消,不过依旧还有残留,显然两次失利,已让他烦燥不已,魔性暴发后,难以很快压下。 魔头想了会后,从储物法器中取出一个尺高铁人,是一佩枪的大汉形象。 这回魔头并未如先前那般施法,将铁人往地上一扔,铁人冒烟,化为一个极其逼真,一脸戾气的提枪大汉。 “西边一里,悦来客栈,北边小院,把这女的杀了。” 魔头指着水中如玉的身影道,声音冷淡,似在说把这垃圾丢了。 “我先杀了你!”大汉脸上戾气爆发,怒吼一声,反朝魔头杀来。 “愚蠢!”魔头冷笑,就那么望了大汉一眼,大汉便无法动弹,僵立原地,保持攻击姿势不动。 “不想享受阳火灼魂的快感,便去把人杀了!”魔头冷声道,一挥手,大汉便摔飞出去,不过铁人身躯,却是半点伤也未受,并且恢复了行动能力。 大汉狠狠瞪了魔头一样,扛枪跳上院墙,往悦来客栈而去。 魔头没有多看大汉一眼,只低头盯着水中如玉身影。 铁人大汉接近客栈时,陈观立即察觉,惊道:“好强的阴气,有厉鬼过来!” 院中传出嘭一声巨响,似有重物落地,陈观心中不由有些纳闷。 神魂,不过人之意念凝聚成形,无形无质,聚则成形,散则成气,轻若无物,这鬼落地咋这么大动静? “嘭”一声响,房门四分五裂,一个浑身戾气的大汉闯入房中。 陈观心中一句卧槽,却是发现这大汉确是个厉鬼,不过却附身在一个铁人身上,可谓是钢铁之躯。 这个蔷薇三个才修行不久的菜鸟,是万万对付不了,陈观再不迟疑,一下拔出飞星剑,砍向铁人脖颈。 这厉鬼,正是魔头洞府陷阱杀死的众多武者之一,其六感敏锐,争斗经验丰富,察觉到身后异样,背后长眼般,身都不回,枪尾便准确挡住飞星剑。 “叮”一声火星飞溅,铁制枪杆被飞星剑斩断,剑刃去势不竭的斩向大汉脖颈。 枪被斩断时,大汉便有察觉,准备躲闪,不过飞星剑法何其迅捷,只一下,便将其脑袋斩下。 叮叮两声,大汉已变回尺高铁人,身首异处砸到地上。 第五十八章 九霄雷动vs血云漫天 大汉被枭首后,铁人回复原形落地,不过也是身首两分,且断面光滑如镜。 大汉鬼魂显现出来,陈观见其满身血怨之气,明显是作恶多端之辈,不是生前坏事干尽,便是死后恶贯满盈,不待其有什么动作,便一剑将其斩灭。 “剑修?不过看起来不是很强的样子,才剑气自生,而且用的不是蜀山剑法。” 魔头望着水中一闪而过的两道剑光,若有所思。 “我在此作法这么久,都没厉害人物找过来,就一个藏头缩尾,一看就不成器的剑修隐身准备偷袭,如此谨慎,想来没有什么高人……” “白天有被窥视之感,想必便是这厮了,应该也是那时泄露的行迹,才有这场埋伏。” “这么看来,是位故人呢!” 魔头说着,眼中黑气大盛,站起身来,挥袖收了玉案金盆,身体一晃,便出现在院墙上,突闪突现,鬼魅般朝客栈移来,不过瞬息,便到了陈观租住的小院。 他负手立在院墙上,夜风吹动一袭白衣,月光洒在上面,如仙而不似魔。 陈观先前暴起,行踪已然泄露,想隐身符肯定瞒不住对方探查,偷袭已然行不通,见其到来,便大大方方现身走出房间。 “是你?” 修士存神,神魂强大,记忆力远超常人,魔头虽只和陈观照过一面,而且已过去许久,却还记得他,不由有些惊讶。 “很意外?”陈观笑着问道。 “是挺意外的,想不到就你这当日手都不敢出便落慌而逃的废物,知道是我竟然有胆设伏。” 魔头摇头笑道,表情随意,说明是心里话,并非刻意嘲讽,但却比嘲讽更伤人。 陈观:“……” 他好想让白凤开口,先与其舌战半小时,再和其说话。 “你没听说过‘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陈观一边说一边积蓄剑势。 “我刚见到你的剑法了,也就那样吧。”魔头不屑地道。 也就那样吧吧吧…… 陈观不能忍了,举起定身符道:“定!”然后也不管起不起效,飞星贾日便杀了过去。 “轰!”陈观使出定身符,魔头身上竟然爆发出大团血光,将符法破去,不过也吓了魔头一跳,却是那宝物,不是特别危险,并不会启动。 被这么一惊,魔头见剑光飞射而来,连忙闪身让开。 陈观站在原先魔头立处,学着其样子,负剑而立,居高临下地道:“如何?半年前你吓退我,而今你被我吓退,是不是感觉很奇妙?” 白凤补充道:“是不是感觉这半年都活到了猪身上?” 魔头表情不变,只淡淡道:“就这?” “卧槽!”陈观脸皮一抖,什么叫就这?逃跑的人也有脸说这两个字? 这是个与白凤一个等级的强者,陈观决定不理会其言语,免得被其激怒,乱了分寸,让其找到可乘之机。 “你的言语无法激怒我,咱们手上见真章吧!”陈观道,剑指魔头。 “我并没有要激怒你,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磨头皱眉,煞有其事地道。 经过白凤洗礼,陈观对这些毒舌言论免疫力极强,也不动怒,说道:“报上你的姓名,我剑下不斩无名之鬼!” “睁着眼睛说瞎话,在荆山、阴司,你杀了那么多鬼怪,你知道他们叫什么?”白凤拆台。 陈观气势一滞,特么的,这时不该同仇敌忾的么? 陈观气势一滞,立即被魔头抓住机会,其祭起一件有些像注射器的奇门法器?兵器?便朝陈观杀来。 “叮!”陈观举剑格挡住后,身随剑走,与魔头杀到一处。 “可算开打了,你们真特么的能墨迹!”白凤说道,往跟树枝上一躺,高声道:“瓜子躺椅已备好,你们给爷好好打,打得精彩,爷重重有赏!” 白凤真就看戏般,不断点评起哄,弄得陈观与那魔头心浮气躁的。 甫一交手,陈观心中有了些底。这魔头,也是筑基修为,根基虽然比他深厚,法力也比他深,不过在同一境界,高得有限。 交手几合后,双方对彼此实力都有了了解。 因为有白凤在边上看热闹起哄,双方都打算速战速决,所以在一次猛烈碰撞后,很有默契的同时借力分开,拉开距离,站在院墙两端,遥遥对峙。 魔头斜举着注射器,不对,是法器,喝道:“说出你的名字,不然没有机会了。” “这句话正是我想说的。” 陈观冷笑道,储物袋中飞出两百多张蓝色雷符,在身周环绕飞舞。 “血云漫天!”见陈观一下祭出如此多符箓,魔头脸色一变,一拍法器,那似针头的顶部猛然飞出一大团血云,有二十来平,十数米高,内中有无数怨魂在挣扎,魂体不断消融,景象十分恐怖,且压到院墙上,院墙瞬间被腐蚀坍塌,明显具有高强腐蚀性,人若落入其中,怕是瞬间骨头成渣。 ——这魔头法器,还真是个注射器,只是无需抽送,便能喷吐污血精魂,估计被其伤到,也会瞬间被吸走血液魂魄。 魔头喊了血云漫天这么个霸气的名字,陈观觉得自己也不能弱了气势,喊了句“九霄雷动”后,双手同时结成剑指,对着魔头疯狂点勅。 “嚓嚓……” 电芒飞闪,眨眼便是十数道闪电飞出,轰击在血云上,直打得血云翻腾缩减,一个个鬼影飞灰烟灭。 魔头一脸肉疼:这些污血阴魂,都是他偷偷摸摸猎取,耗费大量时间精力才祭炼成,准备用来修炼一门神通的,却被陈观用能不断自产的符箓耗掉,心都在滴血。 魔头眼中黑气翻涌,血云加速飞压过来。 陈观又不是木头人,自不会站着不动任由那血云压到身上,一边退,一边皱眉思考。 “雷符威力大,但却持续时间短,属于单体法术,面对血云这大范围法术,却是不怎么合适。” 陈观想着,储物袋中又飞出两百多张符箓,这回却不是雷符,而是火符。 第五十九章 燃血化虹,魔头悬赏 “去!”陈观祭起火符,挥袖便是一大片磨盘大小的火球飞出去。 “收!”魔头脸色大变,一拍法器,长鲸吸水般,将血云收回,然后飞身躲闪。 “呼呼……” 火球砸到院墙上,瞬间将其烧塌,好在是真火,在陈观控制下,并未蔓延引发火灾,不过冲天的火光,却是掩盖不了。 “疾疾……” 陈观飞身追上,双手剑指继续点勅,道道电芒追着魔头不断轰击。 魔头失了先手,根本不敢停留,身法如鬼魅,竭力躲闪。 陈观大脑极速运转,计算魔头身法运行轨迹,推算其下次落点,某一刻,双手分别指向两个地方。 “嚓!嚓!”两道雷霆同时飞出,左边那道,正中闪现而出的魔头。 “轰!”先前抵挡定身符的血光再次出现,不过却未完全将电芒挡住,依旧有部分电芒落到魔头身上。 “啊……”魔头被电得惨叫出声,身体抖了下,顿了一顿。 如此机会,陈观如何会错过,双手同时点勅,两道电芒一动落下。 “嚓嘭!”两道电芒碰撞一处,竟然发生爆炸,当中魔头凄厉惨叫,整个人瞬间变黑。 陈观正要乘胜追击,却就魔头身上血光一闪,化一道血虹,瞬间飞到天际,消失不见。 “血魔宗燃血化虹遁法?” 陈观立即认出魔头师承来厉,暗道难怪会弄个注射器当法器,原来是为了取血方便,好修炼邪物。 “算你跑得快!”陈观冷哼一声,将众多雷火符箓,收回储物袋中。 陈观按照《三界见闻录》上对燃血化虹遁法的介绍推算了下,觉得以这魔头的修为,至少要休养半年才能恢复,而以他的修炼速度,下次再见,直接能将其吊着打,基本可以无视其存在了。 想到这,陈观浑身轻松,念头通达,一阵清流洗涤神魂,感觉神魂壮大了不少,似乎到了日游境界。 “日游,纯粹的鬼魂,十几年努力才能达成(刨去那些天赋异禀的),想不到这么快便达成了,真不错。” 打退了强敌,修为还有所提升,陈观心情大好,悠哉游哉的往客栈走去。 “这世界的人,保命意识真强啊!” 一路走来,半个人影也没看到的陈观一阵感叹,却是那么大动静,竟然一个看热闹的也没有,这要换成地星华国,怕是已登上热搜了。 …… 镇江西南百里,某不知名的荒山上,施展燃血化虹遁法逃走的魔头,正落在此间。 “咳咳……” 魔头此时的形象很恐怖,他趴在地上,浑身焦黑,身形枯瘦,咳嗽不断,活像一得了重病的非洲难民。 “哇……” 咳嗽许久,魔头咳出一大口带着黑灰的淤血,终于停下咳嗽,掏出一枚血红色丹药服下,枯瘦的身体,重新饱满起来。 魔头掩埋好血迹后,颤巍巍起身,到一块石头上坐下,从储物袋中取出纸笔,画了陈观和如玉二人的画像,并写上两个人的实力信息、出现地点。 画好两人画像,魔头取出一段信香引燃放到石头上,然后放出一顶血色轿子,坐了进去。 半个时辰后,四道一身血衣的人影到来,看到血轿,连忙跪下,口呼:“参见公子!” “免礼!” 魔头声音自轿中传出,和平日一样,听不出一丝异样。 “谢公子!”四人道谢一声站起,恭敬立在轿前,其中一血衣人道:“不知公子召集我等,有何事吩咐?” 魔头将先前画的两副画像和一个锦袋扔出,冷声道:“你们带这画像去血杀楼,发布悬赏,杀死两人中任意一个的,百年人参一株、铁精十斤、碧血丹十粒、极品法器一件!” 一血衣人接过画像,看了两人信息一眼后道:“这赏金似乎有些高了……” “要的是他们速死,速去!”魔头道,又说:“秘密发布,别暴露身份!” “是!”四人答应一声,快速离去,和来时一样。 “咳咳……”四人走后不久,轿中便传出咳嗽声,显然魔头先前装得很辛苦。 “我冷君要杀人,竟然还要借助血杀楼,真是讽刺!”魔头声音阴冷说了句,血色轿子突然隐没不见,不知所踪。 陈观并不知道他觉得可以无视了的魔头,竟然不走寻常路,不亲自来报仇,了结因果,而是用重金请杀手来对付他,故依旧悠哉游哉的往回走着。 回到客栈,看着满目疮痍的院落,陈观摇了摇头,决定带着三女连夜遁走,免得明天解释不通。 他不知道,这一个决定,让他避开了不少闻风而动的亡命徒! 陈观进入客房,蔷薇、小蕙、如玉、白凤三个都在。 见陈观安全回来,三女都是松了口气,然后如玉眼巴巴地看着他问道:“公子,那魔头……” “跑了。”陈观实话实说道。 “啊,那以后……”如玉脸色微变。 “你以后跟着这色狼不就没事了,说不定他就是故意放走那魔头的。”白凤斜着眼睛道。 陈观脑门炸裂,想起先前和魔头对峙时,这破鸟拆台的行为,喝道:“那魔头血魔宗的,会燃血化虹遁法,一下飞到天边,你能拦住?” “我当然能,不过可惜我没在,让他给逃了!”白凤道。 “大言不惭!”陈观心中腹诽,不再理这破鸟,对三女道:“收拾东西,咱们连夜离开。” 三女也知今夜事情闹得大,客栈不能再住,早将东西收拾好,陈观一见,留下一笔银子在房中后,便带着三女离开,用符箓往西而去,准备去往句容茅山。 三人离开,彻底没了动静后,客栈的人方才来查看,不过当看到破坏得极其严重的现场后,又逃了回去,准备等天亮再来查看。 一个时辰后,一抹黑云出现在场中,绕着断壁残垣转了圈后,道了句“惹不起”,便迅速离去。 不久,又一个黑衣剑客来到现场,看了眼后,摇头离去。 走走停停,一夜来了不下十拨人,大多看一眼就走,只一身穿黄色道袍,体型微胖,相貌清奇的道人,捋须思考了会后道:“这事一个人搞不定,得再叫个帮手才行。” 第六十章 妖道毒谋,聆听符道 “这事一个人搞不定,得再叫个帮手才行。” 黄衣道人说着,取了张传信符,在背面写下“有要事相商,速来寻我”几字后,将符箓折成纸鹤放飞。 随后道人又取出张符箓,拿着进房中转了圈后,依旧折成纸鹤放飞。 新折的纸鹤往西边飞去,道人点点头道:“往西去了。” 道人正要跟上,突然瞧见桌上钱袋,眼睛一亮,将之取到手上,掂了掂后,笑道:“不想还有意外收获,好兆头啊!” 道人喜滋滋地说了句后,将银子收入怀中,在身上贴了张神行符,追着纸鹤往西而去。 半夜时分,黄衣道人追着纸鹤出现在茅山脚下的小镇外。 他见纸鹤往镇上飞去,连忙抓住,皱眉道:“这遭瘟的,怎么跑茅山来了?这不好动手啊!” 道人思考之际,一股黑风呼啦啦奔他过来,一路上飞沙走石,断木折枝,声势不小。 道人看着那黑风,微微皱眉,不过却没有躲闪。 黑风来得迅疾,眨眼从远处来到黄衣道人身前,一阵旋转后,黑风消散,一个生着一张童子脸,留着两簇呆毛,身形瘦高的黑衣青年出现在场中。 见到黑衣男子现身,黄衣道人一把抓住他,往远处掠去,一边跑一边道:“吴公老弟,你赶路时能不能动静小点?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要是惊动山上的仙长,被捉去了,我可没能力救你!” 被称作吴公老弟的黑衣男子四下一看,发现竟到了茅山脚下,惊道:“你传信速来,我急着过来,一路只顾着闻你的味找过来,如何还能注意四周环境?王道灵,你是不是想坑我?” 王道灵也就是黄衣道人,闻言脸色一黑,没好气地道:“我要是想坑你,刚就不是在山脚下了,现在也不会拉着你跑了!”说着,继续拉着吴公飞掠。 说话间,王道灵已带着吴公飞掠出十余里,藏进一山洞中,然后在洞口贴了道符。 做完这些,王道灵松了口气,说道:“幸好天黑,你那黑风不明显,要是白天……” “别说这个了,说说你找我什么事吧?”吴公摆手道,他也是一阵心惊肉跳。 “血杀楼新出的那个悬赏任务,看到了没?”王道灵问道。 “看到了,我还专程从姑苏赶到镇江,去现场看过,不然也没这么快赶上你。”吴公说道,话锋一转道:“我说你不会是想和我商量这事吧?不行,那破坏力我看过,咱俩绑一块,也不够人揍的!” 吴公说话间,连连摇头,呆毛随之摇动,看着有些呆萌。 “硬拼不过,咱们可以智取啊!”王道灵说道。 “怎么个智取法?”吴公好奇问道,却是对那悬赏极有兴趣。 王道灵捋须笑道:“我是这么想的:我虽然是妖,但修茅山正法,一身清气,筑基修士,根本看不穿,我假意去结交那男的,其定然不会有防备。” “到时,你躲在这加了封印的瓶子里,妖气不显,我带你一起过去。你是蜈蚣得道,毒性凶猛,咬他一口,他十成功力怎么也废过五六成。” “然后咱们再一起动手,也不和他死磕,只缠住他,让他无法运功压制毒性,毒发伤重,再动手结果他!” “那筑基的男人死了,剩下那才修炼的女子,随手可杀,到时两份悬赏,咱一人一份……” 说道最后,王道灵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似悬赏的东西就放在眼前,宝光耀眼。 吴公低头思考了下,觉得王道灵的计策可行,当即拍手道:“就这么办,不过王兄,那碧血丹你用不上,我拿老参和你换如何?” “可以,不过咱们还要等些时间才能动手,他们如今在茅山脚下,不宜动手。不过他不是茅山的,想来不会久呆。” “那就等两天,我有的是耐心……” …… 陈观不知正有一场毒谋冲他而来,第二天一早,洗漱一新后,便带带着三个,并破鸟一只,上了茅山。 茅山是道家有名的洞天福地,灵气氤氲,有不少高人开辟洞府或道场修炼。 陈观入山转悠不少时间,遇到不少修为高又和善的,向他们请教也不推迟。只是他们修为虽高,于修行却无独特见解,是好徒弟,却不是好师父,看看他们徒弟,果然一个二个也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一番请教,收获甚微。 陈观转悠许久,不觉到了后山,见一老道士坐在悬崖上看天。他凝神看去,见老道士头上清气成云,知是高人,立即过去拜礼。 “秀才公拜我做什么,我又不是当官的。”老道士笑道。 “您老是高人,自然要拜。”陈观说道。 “拜我作何?”老道说道。 “自然是想聆听高见,增长见识,好在修行时,少走些弯路。毕竟我是个散修,没有师傅指导,一切都是摸着石头过河,很容易行差踏错。”陈观很实诚地道。 老道掐指算了下,叹气道:“可惜咱们没有师徒之缘。” “这没师徒之缘,也是可以指教的,提携后进,结个善缘。”陈观厚着脸皮道,这话他今天说了好几次,熟能生巧。 老道翻眼看了眼青天,然后笑道:“那我就指点你一下,闻你身上一股朱砂味,想来也是个画符,便给你说下我的符道吧。我只说一遍,能领悟多少,看你个人造化。” 老道随后口吐玄音,说了篇很玄妙,却深奥的文章,没说具体的符箓和怎么画符,只说什么是符。 老道的符道,听到懂处,神魂清爽,许多疑惑,豁然开朗,可惜十句只能懂一二句,而听不懂的想记都记不住。 陈观有些后悔,不会造留声机,记录这些高人的高见。 老道说完自己的符道,也不管陈观懂了多少,随手在空中画了一笔,便化为云团,其踏上后飘然远去,瞬间消失不见。 老道驾云而行,很快到得一处崖壁,直接撞入其中,里面却别有一片洞天,有一座华丽府邸,四周灵气氤氲,仙禽飞舞。 老道直接飞入仙府,来到一临水凉亭中,里中正有一道人悠闲饮酒,若陈观见道,必然惊呼,道人赫然是崔真人! 第六十一章 蓬莱仙会,道灵行动 老道在崔真人对面坐下,问道:“这么做有意思么,想给机缘,何不亲自出面,反让我做这人情?” “他不跟我走,我都给了他一件宝物了,还指点他修行,他蹬鼻子上脸了怎么办?”崔真人问道。 “那你还让我去指点他?”老道问道,要不是多年交情,真想说一句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不是我亲自指点,总是有区别的!” 崔真人笑道,给对方倒了杯酒,问道:“你善演算天机,可看出其今世能否证道?” “他的命数变化太多,晦涩不明,看过去好似雾里看花,不能作数。不过他气运深厚,道心坚定的话,应该能成道。应该磨难不少,劫数太多,层层叠叠,所以难以看清。” 老道说道,然后好奇问道:“你半年前来时,还说再不管他,怎这次突然来叫我去茅山传他符道?” “这小子太能折腾,上了血杀楼的筑基悬赏榜榜首,怕被人打死了,所以让你去指点他一下。”崔真人道。 “你们师兄地感情真好!”老道说道。 “我和他关系可不好,只是不想他这么早死,想等天魔女破关后好看戏而已!”崔真人道。 “你就死鸭子嘴硬吧!”老道心中腹诽,转移话题道:“蓬莱仙会,瑶仙子主持,你去不去?” “当然去,我来主要便是邀你一起去的!”崔真人道。 “是吗?” “当然!” “那走起?” “走!” 两人说完,笑着出了洞府,结伴驾云往东而去。 …… 老道离去后,陈观在原地站了许久,才清醒过来。 他见老道士已消失不见,叹了口气,转身往山外走去。 得闻老道的符道,陈观觉得他的茅山之行,已然圆满,多留也不会有更多收获,不如归去。 聆听老道讲符道,陈观受益匪浅,明白了许多符道奥妙。 符道,并不是简单的黄、红、蓝、银、金,便能完全分出高下的,其中还有先、后天之符,先天符很玄妙,无法明确分出高下。 另外符箓也并不一定要按照符纹线路去画,真意到了,一点灵光便是符。 符箓和剑道一样,也有“意”的说法,而且因为符是借助天地之力的手段,对意境更为看重。 比如同样一道火符,若是画符之人领悟了火之意境,所画符箓,便能勾动更多火灵力,使得真火更炙热,更持久,而且不仅作用体表,更能作用灵魂本源,造成难以祛除的道伤,不时心火焚烧。 雷符领悟了真意的话,更加厉害,一样是留下道伤,但在雷雨天气,更会成为引雷针一般的存在,引来天雷轰击对方。 这是陈观第二次听到修行中人提到“意”这个概念,第一次是听燕赤霞提及。 如何领悟“意”,老道士在他的符道中,也提了一嘴:“观山川云海之势,明符道本源之意,究天人合一,符法自然。” 想老道先前看天,应是在看自然云纹,观其势,明其意,故随手一画,便化为云,其实也是再想他展示符箓运用。 “真高人!” 陈观感叹道,决定以后要抽时间观看自然,领悟其意,融入符道中。 来到前山,找到在各道观游玩的三女及白凤,陈观带着他们下了山。 陈观原本的计划是逛完茅山便直接北上崂山的,但此次茅山之行,收获极大,且要观山川云海自然之势,领悟天地意志,追求天人合一之境,也不急着前去了。 他想金陵乃是名城,离这又不远,便起意一游,即带着三女往西行去。 此行陈观没有用符,为的是观看一路山川之势,为免三女抱怨,便说是让她们锻炼身体。 …… “看他们的样子,是要去金陵,你先进瓶,我去前头截住他们,然后咱们依计而行!” 山洞中,施展圆光术,窥探一行人行迹的王道灵,举起一个瓶子对吴公道。 “好!”吴公答应一声,化一道黑烟,钻入瓶中。 王道灵盖上瓶塞,不过却没塞死,将其收入袖中后,施展符箓,抄小路,去往四人前头。 王道灵来到一个小镇上,在一条小巷中点头对袖中吴公道:“此是去往金陵的必经之路,按他们的速度,再有半刻钟便会到镇口,到时我假装出去,巧然碰到与他交谈,你留意了,我一揭盖子,你窜出去就咬,我会将袖口正对住他。” “你麻利些,瓶子里太憋闷!”吴公声音从瓶中传出来道。 “我便是怕你憋不住,提前暴露了,才和你说的。好了,从现在开始,你不许再说话了!”王道灵道。 “我知道了!”吴公答道。 王道灵点点头,取出一面写着“神算王道灵”的旗幡,背上一口宝剑,整整脸色,顿时变得仙风道骨起来。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后,王道灵举着旗幡往镇外走去,到镇口,刚好遇到陈观一行人。 出身关系,陈观对道士格外留心,王道灵一出现,便立即看了过去。 一身黄色太极八卦道袍,背负宝剑,很仙风道骨,陈观不觉凝神看去,见一团清气,立知是个真道士,正想上前交谈交谈,突见其手中旗幡。 “王道灵?蛤蟆精?”陈观心中愕然,顿时息了结交之念。 这就是个心术不正的妖道,没有结交的必要! 王道灵尚不知因为自己的“招牌”,漏了自己的地,依旧按照计划,与陈观一行擦身而过后,突然道:“道友请留步!” 陈观脚步一顿,心中极速转动,先是想王道灵不是封神里的申公豹,其这句话应该没那么大杀伤力,而后想的才是其为何叫住自己。 “这厮莫不是见我衣着华丽,又带着三个美女,觉得我有钱,想要讹我一笔吧?” 想起最经典版王道灵的人设,陈观如此想道,便不咸不淡转身问道:“道友有事?” “这难得再外面遇上过同道,岂有不打招呼的道理?贫道茅山王道灵,不知道友如何称呼?”王道灵举手行了过道礼,不着痕迹的揭开袖中装中吴公的瓶盖。 对方行礼,陈观自然要还,亦是行礼道:“我道号……” 第六十二章 粉碎毒谋,收降妖仆 “我道号……” 陈观还礼,正要报上自己道号,肩上白凤喊了句“小心”,同时他心中生寒,腰间宝剑猛然震了下。 种种迹象表明有危险,陈观下意识便要朝一边躲闪,不过还是迟了。 王道灵离他太近了,蜈蚣精速度又快,陈观几乎才感知到危险,吴公便已落到他身上,咬了过来。 法袍还未祭炼多少时日,本身虽然坚韧,但却挡不住吴公毒牙,瞬间被咬穿,毒牙嵌进肉中。 被咬处,如同火烧,疼得陈观眼泪直掉,泪眼朦胧间,见王道灵举手拍向脑门,连忙一掌迎去。 “嘭”一声爆响,陈观倒飞数丈,而吴公也按计划逃遁而去,重新化为人形立在王道灵边上。 被咬的地方,已经不疼了,肿起老高,是麻木没了知觉,证明吴公的毒性是真的猛烈。 “公子!”蔷薇三女大惊,拔剑便冲上去要和王道灵两个妖怪拼命。 “别过去,你们不是他们对手。” 陈观喊道,好在王道灵和吴公的计划是先缠死他,根本不理三女,王道灵使剑,吴公使一对冒着幽光的毒钩,极速追杀过来。 陈观又惊又怒,不过却未失去理智,退后间,祭起雷火神符,轰向两妖的同时,将前日斩巨蟒所得蛇珠贴到被咬处,用真气吸住。 蛇珠辟毒,便是因为其能噬毒,并且吞噬的毒越多,辟毒效果越强! 有蛇珠在,陈观却是可以不用担心所中之毒,可以专心对付两妖。 见陈观突然祭起符箓,而且符箓威力颇大,两妖慌忙躲闪。 “不好,我算漏了,这是个用符的!”王道灵一边躲闪一边对吴公道。 “无妨,符箓总有耗尽的时候,我的毒可不是那么好解的!”吴公信心满满地道。 而这时,陈观已撑过最开始的不利阶段,站稳脚跟,听到两妖对话,心中暗怒,一边御使符箓轰向两妖,一边拔出飞星剑杀向了过去。 剑鞘化为护甲覆盖到他身上,诸多轻羽符作用下,使得他速度快得不可思议,一下来到蜈蚣精边上,一剑直取其眉心。 ——杀鬼杀习惯了,下意识便往眉心下手,不过眉心紫府,乃神魂所居之处,攻击眉心的话,正好一发入魂。 吴公躲闪雷火神符轰击,已然左支右绌,陈观突然杀到近前,简直亡魂皆冒。 两害相较取其轻,吴公准备硬抗一道雷霆轰击,架起双钩,挡在飞星剑前。 陈观眼睛一缩,果断偏移剑锋,与蜈蚣精擦身而过。 金属是会导电的,他可不想被自己的雷法电到。 “啊……”吴公被雷符击中,立即皮开肉绽,浑身冒烟倒地。 陈观回身,正要乘胜追击结果吴公,却见其已化为原形,往地下钻去,仓促间只能挥出一道剑气斩去。 剑气破开大地,污血飞溅,不过吴公已然遁去,不知所踪。 队友瞬间败逃,王道灵心中大骇,也心生退意,但刚取出一道挪移符,还不及使用,便被怕他也逃走的陈观用定身符定住,被随后落下的火符烧个正着。 陈观想问清原因,所以没急着杀王道灵,不过却先轰了他一道雷符,才用腰带,嗯,捆仙索将其捆住,解了定身咒。 “啊……”定身符一解,先被火符烧得焦头烂额,又被雷霆轰得皮开肉绽的王道灵立即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陈观将剑抵到王道灵脖子上,其立即停下惨叫,慌忙道:“大仙饶命,小妖错了!” “我们无冤无仇,为何设此毒计杀我。”陈观冷声道,说着剑往王道灵脖颈压去,剑刃嵌入肉中,鲜血直留。 “别,我什么都说。是有人在血杀楼悬赏取你和那女的性命,赏金很丰厚,我没能经受住诱惑!”王道灵飞速说道。 “血杀楼?” 陈观眉头一皱,这血杀楼他知道,由魔道几大派联手创建的,主营暗杀、情报买卖、皮肉生意等,主要目的是网罗天下妖魔鬼怪,从中挑选有潜力的坏蛋,吸纳入宗门之中。 陈观若有所思,要杀他和如玉,那买凶杀人的,不用多想,必是那魔头! “这么大的仇怨因果,不亲自来了,竟假手于人,魔性本就够重,也不怕心魔劫过不去!”陈观心中想道,飞星剑发力,就要杀了王道灵。 “大仙饶命,我有用!”感受到陈观杀意,王道灵立即说道。 陈观闻言停手,不过飞星剑已整个嵌入王道灵颈中,大动脉都被切断了,再慢点,脑袋就下来了。 这伤对凡人而言致命,对生命力强大的妖怪,嗯,只是重伤,并不致死。 陈观将剑收回,给其用了张止血符止住流血后问道:“你有什么用?” “我能寻宝!”王道灵高声道。 陈观望了白凤一眼,吐出三个字:“不需要!”举剑便要继续杀。 “我还会炼丹、剑法、画符、治病、配毒、镇宅、旺财、兴畜、扫地、做饭、洗衣、叠被、种地、喂猪、驾车、划船、驱蚊、唱歌、跳舞、写字、画画、溜须拍马、坑……” 王道灵求生欲望极强,把自己能的会的,一股脑说出来,希望有一样能打动陈观,保住小命。 “这么苟?” 陈观瞥了王道灵一眼,低头思考起来。 这王道灵这么能干,一剑杀了,确实浪费。 陈观想着,凌空画了道控制人的奴役符,喝道:“放开心神,不许抵抗!”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为了小命着想,王道灵不敢抵抗,任由陈观种下奴符。 种下奴符,王道灵便算是陈观的妖仆了,陈观一挥手,捆仙索重新化为腰带系到腰上,护甲也化为剑鞘,包裹住飞星剑。 一场风波,消弭无形! 捆仙索解去后,王道灵法力解封,连忙运真气包裹住被砍断的大动脉,然后拿出几个瓶瓶罐罐,倒出丹药吞服,取出药膏敷到伤处。 好一通自救,将伤势稳住后,王道灵跪下拜谢道:“多谢主人不杀之恩。” 陈观也不管其是真心还是假意,摆手道:“起来吧,以后不用跪拜,我对这形式主义的作法,并无感觉。” 他想了下,又道:“以后别叫主人,叫公子就行!” 美女叫主人还行,男的还是算了吧! 王道灵一身是伤,陈观想了下,决定先在小镇休整一下。 第六十三章 水之真意,重修洞府 正午时分,春光明媚,一辆很是豪华的马车行驶在官道上,往金陵方向前去。 拉车的马,黑质白章,高大健壮,十分骏伟,车夫更是个相貌清奇,背负宝剑,很有气质的中年男子。 这不禁让人联想,主人身份,绝对不凡,才用如此宝马拉车,车夫都不是常人。 车夫其实是王道灵,坐车的自然不用说,正是陈观和蔷薇三女,对了,还有白凤。 王道灵为求活命,几乎将自己说得全能,等其养好伤,重新启程,陈观自然是让其驾车赶路。 对了,这马车其实并不是真实存在的马车,而是王道灵以前画的一幅画,开光祭炼成宝,用来装,嗯,显摆的坐驾。 王道灵其实并不会驾车,不过使用这幅画的话,不会驾车也没关系,反正是意念控制,那马不用赶,自己便会乖乖地走。 既然是祭炼过的宝物,这马车自然不是那么简单的豪华便完事了。 这马车不仅能在地上跑,更能隐形飞行,还有不错的防御力。最重要的是,其看着不大,里面却别有洞天,有一座金碧辉煌的庄园。 这庄园是真的金碧辉煌,陈观估摸着,王道灵坑蒙拐骗来的那许多钱财,都用来堆砌这庄园了…… 陈观此时正坐在一纯金打造的凉亭中,手握符笔,准备画符。 他酝酿着,却迟迟没有下笔。他是想将见过之火的势融入想画的火符中,但却总感觉差了点什么,无法动笔。 “火!”陈观最后写了个火字,看了良久后,取出普通笔墨纸砚,写了各种字体的火字,满满一大张,全是各种姿态的火字,最后更是直接画了一团火。 停手看着满篇的火火火……陈观心中也火了,可惜没用,依旧没能领悟一丝火的意境。 “这意境,可真难领悟!” 陈观摇摇头,扔下笔,往长椅上一躺,凌空画了道水镜符,显化出天空景象来,卧看云卷云舒。 “公子,喝茶!”陈观看着看着,便入了迷,只到一声轻柔呼唤响起,才回过神来。 他扭头一看,便见如玉端着杯茶,俏生生侍立在边上。 “多谢!”陈观坐起身,道谢一声,接过茶水,轻啜一口后,便盯着茶水望得出神,却是看着茶水上荡漾的白气,心中生出一些感悟。 如玉嘴角一抽,她这么个大美女在前,陈观没多看一眼,反看着茶水入神,这简直…… 陈观不知如玉心中所想,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想法。 他一心向道,又有崔真人提点,本就不愿沾染太多男女之情,何况这时心有感悟,如何会在意这些? 如玉站了好一会,见陈观依旧盯着茶杯,跺了跺脚,转身离去。 如王离开不久,陈观眼睛一亮,未动用法力,随手朝前划了两下,灵光一闪,水气袅袅,一个拳头大小的水团浮现出来。 对着水团随手一划,水团荡漾一下,颜色变化,成了一个冰坨坨。 “如玉,太……” 这一切,都是如玉送来的茶水所致,陈观正要感谢下,却未看到她人,不由愕然。 “呼啪啪……” 大型鸟类振翅声中,白凤飞入凉亭中,站在栏杆上,歪着头道:“可以上了!” “什么可以上了?”陈观疑惑问道。 白凤声音诡异地道:“如玉啊,你想想小蕙,第一天……” “啪!”陈观不等它说完,挥袖冰坨坨便朝它砸去,可惜这破乌善能感应危险,早提前振翅飞走,声音继续传来:“我认真的,这可是仙女,现在不把她拿下,等她飞走了别后悔!” 白凤的话,未对陈观造成任何影响。 他收小蕙,只是身体需要,他不是贪恋美色的人,需要满足了,自能克制得住旖念非想。 白凤飞走后,陈观沉思起来。 刚看到水气升腾,便灵光一现,领悟一丝水之真意,一点灵光便随手画出道水符,再从认知的水之三态变化,凝水成冰。 这可比看了不知多少次烛火、篝火、大火、万家灯火,却依旧没感悟到一丝火之真意容易太多了。 “我专攻雷火符箓,在这方面造诣最高,最近也一直在看火参悟火之意境,却一无所得,而这水之意境只看了一眼,便灵感爆棚,各种玄妙纷至沓来,瞬间领悟一丝水之真意……” 陈观轻语间,摸了下心口的龙鱼纹身,却是觉得这些应该与他体内的龙血有关。 龙是神兽,操控风雨雷电,是其本能,关于这方面的玄妙,已融入血脉中,到一定时候,自然而然便能掌控。 他体内有了龙血,虽因种族不同,不能像真正的龙那般,成为本命神通,但在这方面的天赋,却不会比那些修炼天才、仙道奇葩们差。 “原认为自己除了气运大,天赋却不怎么高。这样的话,却是可以在风水雷三系符箓上多下些功夫。” 陈观想道,心情大好,收拾了下桌案后,准备练会剑法,活动活动身体,舒展舒展下筋骨。 刚拿起剑来到凉亭外面,王道灵便传音进来道:“公子,到金陵了。” “你先找家客栈安顿下来。”陈观回道,然后按剑回想金陵有哪些知名景点。 陈观想了会,只想到十里秦淮,八大…… 咳咳,两个世界终归不同,许多有说法的景点,这时没有出现,也算好事。 “去秦淮河畔,看看一江春水也不错,正好借此感悟水之真意。” 陈观想道,拔剑出鞘,凝神静气练习起飞星剑法来,一颗心全系在剑上,使得剑上自生的剑气,越发明亮,朝华光转化。 没多久,王道灵安排好客栈,将马车赶进一独立院落中。 陈观、蔷薇、小蕙、如玉四人从车上下来,白凤扑腾翅膀落到陈观肩上,对王道灵道:“你就是个俗妖,费尽心力祭炼个洞天法宝,却尽放些黄白粪土进去,俗不可耐!” 陈观眉头一抖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那东西用的时候才是粪土,也不想想自己刚刚在哪!” 若金银真是粪土,陈观不敢想想刚刚所在洞府…… 批评过白凤,陈观转对王道灵道:“不过你确实挺俗的,可用那些金银,多够些珍贵花草树木进去,嗯,这事蔷薇、小蕙、如玉你们来办,尽量将其重新修饰得幽雅一些,毕竟以后一段时间,咱们都要常住里面。” “我就喜欢那些俗不可耐的粪土!”王道灵心中大喊,可惜他个妖怪,完全没有人权,只能唯唯应诺。 第六十四章 忠犬报仇,五通四郎 安排蔷薇三个女的采购花草树木,重新修饰洞府,除了信不过王道灵的水平外,还因为秦淮河不适宜带着女性去逛,给她们找点事做,他好单独行动。 让王道灵负责协助、保护三女采办后,陈观见天色还早,便单剑匹鸟,杀向秦淮河去。 十里秦淮,碧波荡漾,垂柳吐丝,游船画舫,清歌醇酒,脂粉飘香。 ——整条秦淮河,充满了春天的味道。 陈观并未朝人多的地方去,而是找了个不起眼的的地方停下,从储物袋中取出张凳子,便在一棵大柳树下坐下,望着那一江春水发呆。 陈观一坐便是数个时辰,直到天色尽冥,才若有所得地站起身来,而白凤早就无聊得不知飞去了何处。 “上善苦水。” 陈观心中一动,直直往水面走去,他未使用任何手段,便踏波不沉,平稳走在河面上。 陈观停下,望着脚下流水,心却静如止水——这便是他看了数个时辰流水后的所得。 “呼啪啪……” 陈观心如止水的在水面站了一刻来钟,白凤从东边飞来,落到他肩上道:“那边有好事。” 白凤的话,让陈观平静的心境泛起波澜,身体便往水中沉去,连忙运气,急掠回岸上,不过一双鞋子,却是湿得彻底。 “有什么好事?”陈观问道,说话间,取出张辟水符,将鞋上的水分全部驱退,才往白凤说的方向走去。 “屠宰场有条开了灵智的好狗,买下好好培养的话,绝对比王道灵忠心,用来看家护院,最好不过。”白凤说道。 陈观为王道灵默哀三秒后,问道:“这狗有什么特别之处,竟然当得起你一个‘好’字评价?” 白凤极其高傲,以前陈观也遇到过通灵动物,但白凤却不让他收养,好坐等几万年后躺着当大佬,说是不屑与之为伍,上回开口,还是因为龙鱼。 “这只狗有点天狗的血脉,可以培养。”白风道。 天狗陈观还是知道的,是一种强大妖兽,成年天狗能一口吞尽千里之地的月华,造成月食,如此说来,那狗确实有培养价值。 说话间,一人一鸟到了屠宰场,天黑了,屠宰场一个人也没有,倒是不用避嫌,白凤便举翅指着个笼子道:“就是那条!” 陈观看了眼,确实是一条好狗,其通体黝黑,没有一根杂毛,眼睛很有神,虽然身上有伤,还被关在笼中,却不像其余狗子般烦躁,安静的趴着,许是在养精蓄锐,准备逃跑。 “愿不愿意跟随我?” 这是条通了灵的狗,陈观不怕他听不懂自己的,直接开口问道。 “呜呜呜……”黑狗开口一阵呜鸣。 这就尴尬了,狗听得懂人言,他却听不懂狗语。 “它说啥?”陈观问白凤道。 好在白凤懂得兽语,翻译道:“它说它可以追随你,但要你先替它报仇。” 翻译完后,白凤摇头道:“这狗子没眼力,你这么个明主在前,不说纳头就拜,也该欣然追随,竟然提条件,这是嫌你不够明啊!咱别管它了,让它自生自灭得了,枉我先前那么抬举它,显然是个没造化的!” 陈观脸一黑,却是听出来,明主就是白风故意说出来嘲讽他的,其重点是最后一句,这狗不识它抬举。 陈观根本不理白风的话,说道:“你有什么仇?” “呜……” 黑狗很是快速地鸣叫,看得出来,它很激动。 “它说他的主人被五通里的四郎杀害,主母被霸占,要你杀了那四郎,替它主人报仇!” 白凤翻译完,点头道:“我的眼光果然不错,这是条忠犬!” 黑狗说完,眼睛便直勾勾地盯着陈观,等着他答复。 “五通?” 陈观笑了,这五通他知道,聊斋里五个好色小妖,实力很低微,一个凡人便能连杀它们好几个,这事不难办。 我答应你的请求。” 陈观想着,回了一句后,拔剑斩断锁链,将黑狗从笼中放出来。 陈观见黑狗一身血污,尚在流血,便道:“我先给你治下伤。” 说完,取出张甘霖符,降甘霖冲去狗身上血污,再取出王道灵特制的外伤药膏,给黑狗敷上。 黑狗身上血污冲去后,伤口显露出来,陈观见其细而窄,不由惊讶道:“咦,竟然是剑伤。” “呜呜……” 黑狗呜叫,白凤同步翻译道:“它说这就是那四郎所伤。” 陈观看了下道:“剑法太差,连剑气自生都未到,这都敢出来作恶,难怪……” 难怪会被一个凡人给干掉! 陈观没说出来,只在心中补充。 给黑狗伤口上全敷上药后,陈观问道:“你知不知道那四郎在哪?” 黑狗呜鸣,白凤翻译道:“它说它知道那四郎洞府,在城南十里一座山的山脚下。” “那走起!”陈观说着,取出两张挪移符,使用后,一人一鸟一狗,便出现在城南荒野中。 “呜呜……”黑狗鸣叫着朝前跑去,白凤刚要开口,陈观立即道:“它说跟上!”带着白凤便追了上去。 跟着黑狗,行了两里左右,陈观来到一座秀丽的小山下,随着其转了会,来到一座临近湖泊的悬崖下。 黑狗停下,冲着石崖呜鸣,应该是到了地方。 “这妖怪还挺有情趣的,比王道灵强。”白凤点头道。 陈观没理会白凤,在眼前比划几下后,往石崖看去,就见一个经过休整的山洞显现出来。 “进去看看!”陈观说着,带着一鸟一狗进入山洞。 进了山洞,陈观看到张预警符箓,凌空比划两下,将其破去后,带着一鸟一狗继续前进。 再往前行四五丈,洞穴豁然开朗,一个巨大岩穴呈现在陈观眼中。 洞中嵌着许多明珠,甚是明亮,能见到里面种着些松竹,还有股清泉流淌而过,不知其从何而来,亦不知将流向何方。 竹丛中央,有三个蕴藉少年,各搂着个衣衫单薄的美艳妇人饮酒作乐,场面很是不能描述。 “汪汪……”黑狗怒嚎,飞奔过去,对着一个少年便咬了过去,想必其就是五通里的四郎,另两个少年,应该是其余五通。 第六十五章 诛杀三通,收割宝物 黑狗嚎叫着朝五通四郎咬去,四郎面色一变,一把推开怀中美妇,就地一滚,躲了过去。 黑狗继续扑击,四郎一边翻滚躲闪,一边怒骂道:“又是你个狗东西!” 四郎另外两个同伴亦是暴怒,推开怀中美妇后,奔到一旁,各抓起柄宝剑,便要杀狗。 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陈观哪容这二通放肆,定身符点了两下,便将两妖定住,顺手又将四郎定住。 “汪!”黑狗发出一声兴奋嚎叫,一口咬住四郎脖颈,头一扭,咔一声,便连其喉骨咬断,痛饮其血。 “是条好狗!” 见黑狗凶起来能搏杀妖怪,陈观心中赞道。 四郎被咬断喉咙后,当即身死恢复原形,原来是一匹成年毛驴大的小马。 这五通,真不愧是凡人都能灭杀的小妖,一身死,凶魂都不能显现,便直接被拖下了地府。 陈观凝神看向剩余二通,只模模糊糊看到个影子,依旧看不出原形为何物。 这显然难不到陈观,他飞星剑一扫,两个头颅落地,化为猪头,原来是两头猪妖。 三通死得太快,直到血喷了一地,三个美妇才发出尖叫。 这三个是人,陈观挥剑甩去剑上血水,将其收回鞘中后道:“妖孽已除,你们赶紧把衣服穿好,我送你们回金陵。” 陈观说话间,把身背了过去。 这三通眼光很毒,三个妇女都是百里挑一的美人,又衣衫单薄,身怀龙血的他不敢多看。 三个妇人很快穿好衣服,相对哀怨,一人问另外两人:“咱们都是良家妇女,被这妖精掳来,回去该如何自处?不是被休,怕也只能自尽。” “呜呜……” 三女呜呜咽咽,听得陈观直皱眉,想了下有了主意,屈指弹了三下,从洞顶弹下三颗真的夜明珠(满洞明珠,只少数是夜明珠,旁的都是荧光石),抛给三女道: “拿这明珠去,看在孔方兄面上,你们夫家当不会为难你们,不然,你们也能自立。切记,钱要抓自己手里,经济独立了,才能挺直腰杆!” 陈观说完,取出三张挪移符,将三女送到金陵城中。 解决完三女的问题,陈观挥手将三通尸体收走。 这妖怪的血肉中,蕴含精气,且这三妖没吃过人,却是可以食用。 嗯,血还是留着画符吧,老放自己的血也不是事。 收了三妖尸体,陈观去别的洞穴看了看,找到个隐蔽的储藏室。 储藏室中有个储物架,上放着十来样东西。或用玉盒封存,或用檀木盒盛放,想来都是好东西。 一一打开看过,玉石盒中都是些上年份的药材,三株老参、两朵雪莲、一支灵芝;檀木盒中则是两块灵玉、一块暗红色金属,以及一块折叠起来的金色丝帛。 陈观将那金色丝帛拿起打开,发现是一篇房中秘法,而且不全,边上有明显撕裂痕迹。 “嘁,原来那五通是在修炼这功法。” 陈观不屑笑道,正要将其毁去,但看这丝帛和云华宝箓、剑仙卷轴用材一致,而且上面画工十分精良,犹豫了下,将其收了起来。 大袖一卷,陈观将诸多玉匣木盒收起,只留那暗红金属拿在手里。 陈观仔细端详那金属,没认出是何种矿石,但想其被放在檀木盒中保存,必是高级金属,以后可以用来祭炼法剑。 收刮完毕,陈观回到先前洞室,双目扫了一眼,将剩余五颗夜明珠全取下来后,便准备招呼白凤、黑狗离去。 “这里,我说你怎么每次都对真正的宝贝视而不见呢?你要那一对招子何用?”白凤站在棵竹子上吐槽道。 “咦?”陈观惊咦一声,连忙凝神朝那竹子看去。 ——所谓凤凰不落无宝之地,白凤平常都是呆在陈观肩膀上的,进洞后好像一只呆在这竹子上,这竹子必然不是凡品! 陈观凝神注视下,发现那竹子灵光熠熠,散发玉质光芒,赫然是株灵植,也就是灵根,不过看光华,品级不高。 品级不高,那也是灵根,种在洞府,也能汇聚灵气、调节气候,而且这灵性又不是固定的,好好培育,还能提升。 “真是运气!”陈观笑道,走上前,小心运用破土符,将整株灵株连同周围泥土,一起移出。 “走你!”陈观一张挪移符,直接将灵竹移到定了位的客栈中,然后用挪移符,带着一鸟一狗回了客栈,出现在灵竹边上。 用上轻羽符,陈观挥出一道真气,托着灵竹便进了马车中的洞府。 金陵曾为古都,乃是繁华之地,经过大半日采买和重新布置,洞府已变化不少。 佳木掩衬,丛花夹道,鹅卵石铺道,多了几座假山池塘,少了几座金银亭台,整体美观了一大截。 “空气中多了不少草木清香,少了些粪土的味道。”白凤感叹道。 陈观扭头,不忍直视,便问黑狗道:“有名字吗?” “呜呜!”黑狗叫了声,白凤翻译道:“它说以前的主人叫它大黑。” 陈观点头道:“这名字不错,以后就……” 陈观话还没说完,就被白凤打断:“喂喂喂,那是什么名字?这可是天狗血裔,以后成长起来,顶着这名字,叫它怎么出去见人?不行,你必须给它取个威风霸气的名字,免得丢我的脸。” 陈观看着白凤,感觉它最后这句话才是重点。 黑狗也看着白凤,它自觉大黑这名字挺好的。 “傻大个,你那什么眼神,我这是为你好好不好?” “我,白凤!那躺尸的,龙鱼!你说你叫大黑,寒不寒碜?” 白凤激动道。 陈观揉了揉眉头,一个名字而已,至于吗? “那你以后就叫黑风吧!” 怕白凤喋喋不休,陈观给黑狗取了个霸气且出场率极高的名字,不想白凤还是不满意,说陈观故意针对它。 “滚蛋!”陈观吐出两字,再不搭理这破鸟,扛着灵竹,到了主院,将其栽种在卧房窗外,并降甘霖浇灌。 陈观想了想,拿出一沓甘霖符,普降甘霖,遍泽府中新移植进来的花木。 甘霖降下,新移进来,本有些萎靡的花木,立即生机盎然,欣欣向荣起来,草木清香更加浓郁。 “呜呜……”做完这些,陈观正要回房,黑风却咬着它的衣摆,呜呜叫唤起来。 “它说啥?”陈观问道。 第六十六章 符画之道,两个花妖 “它说它想要一颗明珠。”白凤翻译道,继而大怒道:“这厮貌忠实奸,这还没上工呢,就想要预支工钱,还这么贪!话说我跟你这么久了……” 白凤话未说完,黑风便急促叫唤起来,甚至因为叫得急,发出汪汪声。 “真的?”白凤疑惑问道。 黑风狂点头。 “它又说啥了?”陈观感觉心好累,这翻译不好好当翻译,简直急死个老外。 白凤叹气道:“唉,它要明珠是要给它前主人一家。他前主人苦啊,和你一样是个秀才,不过是个穷秀才,还上有老母,下有小儿,全靠抄书开馆(教书)维持一家生计,他这一死……” “拿去吧,了了恩情也好。”陈观取出颗明珠丢给黑风道。 “呜呜……”黑风叼着明珠摇尾叫唤了两声后,朝外跑去。 “我去看着它,别不小心因为明珠,被人阴了!”白凤说道,振翅追着黑风去了。 “想不到这破鸟还挺有善心的。” 陈观嘀咕,走入卧房中,将剩余四颗夜明珠装入灯罩中,立即满室皆明。 “这样以后晚上看书、画符,便方便多了!”陈观满意点头,然后打量重新布置过一番的房间。 金银之物去了不少,只留下两个金瓶挂在墙上做装饰,添了架精美屏风和许多有意境的字画,还放了古琴、棋盘,窗口玉案上,则放着两盆一黄一粉的菊花,整个房间看起来高雅有格调。 “不错!”陈观赞道,凌空画了道甘霖符,浇灌两盆菊花,却是雨露均沾。 做完这些后,陈观感到有些娥,正想去厨房弄些东西,就见蔷薇、小蕙、如玉三个联袂而来,应该是见他房中有光,知道他回来了,便一起赶了过来。 “公子,你回来了,饿不饿,我去做东西给你吃!”蔷薇小跑过来问道。 “嗯,你们来得这正好,我正好饿了,拿这块猪肉去做一桌来,咱们一起吃,这可不是普通的肉!” 陈观说道,自储物袋中取出一大块五通里的猪妖肉道。 “我这就去!”蔷薇接过猪肉道了句,便往厨房跑去。 “我去帮忙!” 小蕙笑着说了句后,跟着蔷薇去了,这么多天下来,发现陈观对如玉没那方面意思,她也放心两人独处。 “公子对房间的布置可还满意?”如玉问道。 “挺好的。”陈观点头道,对房间的布置,确实满意。 “公子想听琴吗?”如玉又问道。 “愿闻佳音。”陈观笑道。 “公子稍等!”如玉说了声后,将琴取下,放到桌上,试了下音后,正式弹奏起来。 如玉的琴艺很好,泠泠若清泉流于石上,空幽悦耳,陈观不由用心聆听起来。 “公子也通音律?”如玉一曲奏罢,笑着问道。 “不通,琴棋书画,也就书法拿得出手,画一般,琴棋完全不通。”陈观摇头道。 “公子的书法确实好,不过画却未曾见过,可有作品让妾一观?”如玉问道。 “没有,我大半年没动过画笔了,都忘了怎么下笔了。” 陈观摇头道,前任倒是会画画,可惜他穿过来后,一心修炼,早将其抛到找蛙国去了。 “不过说到画画……” 陈观眉头一挑,却是想道,画若是达到传神地步,可以说是把握住了所画之物真意,画画却是可以用来帮助领悟意境,明显看出领悟到什么水准。 “嗯,符,其实就是简化、抽象、却把握住了事物本源奥妙的画,所以是画符,而不是写符。” “符简化的厉害,所以明了了真意后,符法会威力大增。” “符是由繁化简,但却没有由简入繁的过程,所以领悟起真意来,十分困难。” “而画,却是由简入繁,画到巅峰,再由繁入简画符……” 陈观脑中一下闪过诸多灵光,却是决定,从明天开始,将前任画画这门技术,重新拾起来。 “公子……”陈观正自沉思,突听见如玉的喊声,听语气有些不悦。 不悦就对了,跟大美女聊天,还能走神,那大美女能高兴起来就怪了,不自我怀疑都是心态好的了! “哦,刚想到一个修行问题,走神了。”陈观不好意思地摸着鼻子道。 如玉嘴巴嘟着,明显不高兴,好在这时救星来了,蔷薇、小蕙两个端着香喷喷的饭菜进来。 “公子,这肉哪买的,闻着可真香啊!”蔷薇一进来便问道。 “山上打到的野味,应该是平时吃药材的,又经常运动的缘故。” 陈观答道,却没说这是妖怪身上的肉,怕三女生出不好念头,下不去筷子。 陈观说完便招呼大家一起坐下吃饭,率先夹了块肉放嘴里品尝。 这肉真不错,一个字:香! 吃饱喝足,白凤和黑风回来,陈观便给三女介绍了下黑风,并说出门的话可带着黑风,其挺厉害的,嗯,战斗力绝对比三女强。 饭菜还剩些,陈观想着黑风沦落屠宰场,肯定没东西吃,便让蔷薇去找个东西来喂狗,而蔷薇从储物袋中拿个金盆来…… 至于白凤,这是个吃素的善良之鸟,只吃坚果,这香喷喷的肉,它却是享受不到了。 “咦?”白凤打量了眼陈观的新居后,惊咦一声,飞到窗前玉案上,夸张道:“瞧我发现了什么?两个花妖诶!” “嗯?” 陈观闻言一愣,凝神朝两盆菊花看去,便见两株菊花泛着灵光,花朵中央,有两个小人身影,确实是花妖。 两个花妖见行迹败露,连忙现身,黄色那朵,化为一个二十来岁的黄衣绝世美人,粉色那朵,则化为一个粉衣俊美少年。 “啊!”蔷薇、小蕙、如玉三个惊呼一声,躲到陈观后面。 她们修行时间不长,前几天第一次见妖怪又十分惊险,都有点心理阴影,所以一见花妖现身,都吓了一跳。 那两个花妖被三女惊呼吓一跳,慌忙跪下道:“仙长饶命,我们没害过人,味道也不好,医书上说苦涩,不好吃……” 第六十七章 符作骨架,意为血肉 两个花妖跪下求饶道:“仙长饶命,我们没害过人,味道也不好,医书上说味苦涩,不好吃……” 陈观看了眼正大快朵颐吃着猪妖肉的黑风,立即知道两个花妖是误会了。 “你两个不要误会,这是五通肉。对于你们这样,没害过人,却美化环境,清香空气的花妖,我是很有好感的,不要害怕,都起来说话。” 陈观摆手道,修道之人遇到草木所化精灵,一般都不会出手对付,因为其多是善类,且对天地有益。 像树妖姥姥那样的,却是少数,这还是因为其生在乱葬岗,才会长歪,不然也是一棵对世界有贡献的树——活着净化空气,死了肥沃土地。 陈观言语真诚,两花妖心情安定下来,道谢一声后,站了起来,黄衣女子福了一礼道:“小女子黄英,这是我弟弟陶然,见过诸位。” “陶然见过诸位。”粉衣少年陶然亦是行礼。 “黄英?聊斋里确实有这么个花妖,也有个弟弟,醉死只留本体后,号‘醉陶’。” 陈观心中想着,和颜悦色道:“你们姐弟接下来有何打算?若要离去,可自便,我不会为难你们。” “我们姐弟修为还很低,白天不能化形,很容易被家养的猫狗、无知的顽童折毁致死。仙长这洞府甚是安全,可不可以收留我们姐弟?”黄英问道。 “可以,有你们在,这府中空气想来会更清香。”陈观笑道。 “我们花草得道,颇通园艺,愿为公子打理府中花木。”黄英说道。 “如此甚好。”陈观点头应允,对蔷薇道:“去收拾个院落出来,给黄英姐弟修行用。” “不用不用……”黄英连连摆手道;“除帮仙长打理花木时,我们在那棵灵竹下修炼就好。那里甲木精气浓郁,更适合我们修炼。” “也可。”陈观点头同意,又道:“你们住在府中,以后肯定经常见面,不用叫我仙长,我也没多少法力,当不得仙长之称,你们叫我公子便好。” 陈观见两妖被四人一鸟一狗盯着,很不自在,便让他们出去了。 两个花妖只是个小插曲,陈观见夜已深,留下小蕙,让蔷薇、如玉两个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让蔷薇三女和王道灵继续改造洞府后,陈观带着白凤和黑风往长江边上走去,却是准备采风写真,从山水画入手,体会山川大势,感悟天人合一之道。 一路走到江边,陈观见白凤都四仰八叉地躺在黑风背上,很是惫懒,便逗道:“可惜白凤你不是鹰,不然我这魔犬就齐了。乜不是鸡,不然以后成仙,真的就是鸡犬升天了。不过你和黑风倒也可以合称‘鹦犬’,不知道的,说不定能唬弄过去,可惜此鹦非彼鹰,等我成仙时,你也可以冒充鸡和我一起升天。” “你竟然说我不如鹰鸡,不当人子!”白凤气愤不已的跳脚道,毛羽炸立。 “就你这样,还不如鹰鸡呢!” 陈观不屑地瞥了其一眼道,说完不再搭理它,四下扫视,寻找作画的地方。 看了会,陈观带着鹦犬,上了座行人难至的临江悬崖,摆下书桌,放好笔墨纸砚,调制好颜料,看着周围大好河山,开始作画。 一副山水画,基本上将眼前景物都画了出来,像模似样,布局也合理,画工可谓精良,但陈观却看得眉头大皱。 看惯了云华宝箓上那些虽然简单,却充满玄妙韵味、寥寥数笔便可当一幅意境高远的画来看的符箓,他的画简直一无是处,让他不忍直视。 唰唰两下将画揉成一团,执入江中后,陈观酝酿一下后,继续作画。 一刻钟后,又一个纸团落入江中,随波逐流而去。 陈观连画十余幅画,却都没一幅能让他觉得有一丝亮点的,全部都惨不忍睹。 “啊哈……” 时间不觉到了正午,早在陈观开始画第二幅画的时候,看过新鲜便觉无聊,躺到趴地上的黑风身上睡去的白凤,醒了过来,见陈观还没画成一幅画,吐槽道:“画不了就别画了,浪费时间和纸张颜料。” 陈观已经达到心如止水的境界,对白凤的毒舌攻击是毫无波动,将刚画完的一幅画丢到江中毁尸灭迹后,见日上中天,便带着鹦犬回去吃饭。 吃完饭,陈观又回了悬崖上。这回没带上鹦犬,让它们跟着三女去逛街,让它们知道,跟着他是何等清闲舒适。 再次回到崖上,陈观没急着作画,而是望着眼前山川,放空心神,感应其散发出来的气势真意。 如此看了半个时辰,陈观提笔,在纸上画了几笔,似乎是写,不对,是画了个翻身斜躺的象形“川”字? 陈观继续,笔下不停,画了一个个大小形态甚至连字体都各不相同的……“山”字? 是的,这些“山”字是画的,笔画起伏蜿蜒如同蚯行蛇爬,似乎是山之脊梁走势? 一刻钟后,一幅布局凌乱,画工比小儿涂鸦强不了多少的《金陵山水图》新鲜出炉。 这画虽然色彩单调,画工差,布局也乱,可谓烂得不能再烂,但陈观却很满意地点了点头,还给其做了标号“一”,珍而重之的放到一边,用镇纸压住。 陈观之所以如此,却是因为这幅画虽和上面说的一样烂,但山川都画出了其脉络走势,就像画出了人的筋骨一样,是将它们的本来形态都画了出来。 虽说没有先前那些画漂亮,但陈观看得却更顺眼,因为其更接近云华宝箓上的那些符箓。 “由简入繁,没有这简的过程怎么行?” “看山是山——我目前的境界;看山不是山——我正追寻的境界,正是要简化看其根本;看山还是山——我最终目的,由简入繁,山就是山!” 陈观笑道,继续看那些山,然后在上好的画纸上认真涂鸦,画好,做了标号“二”。 做标号,是为了回去后做对比,验证有没有进步,然后寻找出画中不足,再加以改正。 画第五幅图的时候,陈观心中一动,以画山岳符的符纹线条去画山岳形势,以画真水符的符纹线条去画长江轮廓,画完后,感觉画一下生动了起来。 “以符为骨架,以其意境为血肉,画成,符也有了真意!” 陈观眼睛一亮,提笔想为这画上色,却是感觉无法下笔,冥冥中有种感觉,下笔,必成败笔! 第六十八章 霸道功法,画师遇妖 举笔良久,陈观将笔放下,感叹道:“境界不够啊!” ——无法为符纹线条画成的简画上色,也就是不能为符添加真意,故陈观会有此叹。 给这幅符画做了标号后,陈观看了眼天色,已是黄昏,便回了客栈。 祭炼一番法器,修炼一会法力,吃过饭后,陈观回到房中,将五幅简画依序挂起,准备对照检验,反省不足。 各画优劣,不一一细表,只说让陈观最满意的第五幅画,对比其它四幅,陈观依旧发现其一个很大的不足: 因为太过于追求符纹效果,他所画的,与实际山川形势脱离太大! “过于拘泥于符箓本身样式了!” 陈观很快找到问题所在,但这却不是短时间能改变的。 一点灵光,随手所画便是符,那已涉及真意,正是他而今追求的,要是不需拘泥符箓样式,他也无需通过画道,明悟符道了。 陈观放下心思,找出各幅画中不足并记下后,取出画笔、颜料,为前四幅画上色——确切的说,是补充意境血肉。 至于第玉幅?境界不够,添色不能。 上色之后,四幅画生色不少,至少山脊挺立,江水泛波,看着动静结合,颇为可观,至于画工,这个就不提了。 “还能看!”陈观给出个很中肯的评价后,将五幅画收起,取出云华宝箓,准备参悟其上蕴含的真意。 一百零八道符逐一看过一遍后,时间已经不早,陈观正想休息,但看着云华宝箓金黄丝帛的奇特材质,突想起从五通老四那得来的房中秘法。 那上面也有画,而且正是因为画工精良,而被他特意留下。 “那画显然是画道高人所画,何不学习一下?” 陈观心中想道,当然,他说的是学习画画的方法。 想着,陈观将那块一尺高、三尺来长的残破丝帛取出,铺到桌上。 画上共九个姿势,十八个人,个个栩栩如生,各自的神韵都不同,并非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显然画这画的人,水准确实不低。 陈观忽略其他,只看笔法和意境,只是看着看着,画上人动了起来,弄得他气血沸腾。 “呼……”陈观深呼了口气,将头扭开。 “没想到这画竟然和剑仙卷轴上的飞星剑法一样,人还会动,差点着了道!” 陈观喝了杯凉茶,又念了遍清心咒,压下心中旖念后,将丝绸合上,闭目回想九图最开始的样子。 让他惊骇是,随其一想,九幅图便一一在他脑中动了起来,想阻止都阻止不了。 “小蕙……”陈观大喊了一声。 …… “这功法,也太霸道了,看了就直接烙印到人的神魂里,难以忘记。” 陈观躺在床上,想着刚刚自动在脑中运动的画像,眉头一皱。 如此霸道的功法,陈观本以为是邪术,但仔细推敲,却发现这是极正派的道家那啥功法。 没有损人利己的方法,皆是言如何通过那些运动,锻炼身体,调和阴阳,升华灵魂。 “此类功法,一向遭人诟病,著此功法的人莫非是怕见到的人不肯学,功法失传?” 陈观哭笑不得的同时,也放下心来,不是强制修炼的霸道魔功就好,反正他也不是正经的苦修士。 随后几天,陈观都早出晚归,出去采风作画。 蔷薇三女则热火朝天的改造着洞府,甚至让王道灵施法蒙蔽了一些能工巧匠的认知,将他们带入马车洞府中,修建回廊水榭,堆砌假山池塘等等,似要造个园林。 对此,陈观任由她们折腾,不过对一天比一天漂亮的洞府,却也很是满意。 唯一不高兴的,就是王道灵了,他真金白银出去,却只换来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可以说每日心头都在流血。 可惜他个妖怪,没有人权,每次找陈观说,陈观都会语重心长地劝他: “这些多是你下毒制造大范围温伇(据说不能写),制造解药高价贩卖聚敛起来的不义之财。虽没沾染人命,但留之终归是祸非福,如今花出去,也是刺激经济,回馈社会,减你之罪过,应该高兴才是。” 每次听到这话,王道灵都想哭,花的的可是他的钱,他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 王道灵的心声微不足道,略过不提,却说到金陵的第五日,陈观颜料用尽,上街去买。 他路过一字画摊时,下意识看了眼,见那些画虽然没有意境,匠气十足,但画工极其精良,却是画技已达巅峰,再进一步,或能以画入道,成为画圣吴道子那般人物,所画之物,脱画而出,当然,要看这画师有没有那悟性。 见此,陈见便看了眼作者,却是一个二十四五,看上去很落魄的蓝衫秀才。 “咦?”陈观惊疑了下,却是在那秀才身上看到丝丝缕缕的妖气。 ——他最近一直凝神观看山川脉络根本,眼力提升了不少,已不用静气运神,便能看到一些灵异现象。 陈观上下扫了眼对方,发现妖气最重的地方是其下面,立即知道这对方这是有了艳遇。 “长得也一般,显然不是为色,看上去也挺穷,也不像是为报恩,难道是想偷盗他的阳气?” 陈观心中想道,突然升起斩妖除魔,维护世界和平之念。 这不是他正义感爆棚,完全是上次诛杀五通,收获不小而想着再干一票。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他有信心对付这类不成器的小妖。 对,就是不成器的小妖,连妖气都不能收敛,卖身才能偷盗阳气,肯定是不成器的小妖! 当然,安全起见,陈观打算先看看再说,若是太厉害,他是不会现身的。 主意既定,陈观凌空画了道符,落到画师后襟上,一闪而没。 留下隐秘标记后,陈观若无其事离开,只等晚上,看过那妖怪,再做下一步打算。 买好颜料,陈观直接出了城,找了个地方后,便开始作画。 第六十九章 男狐作祟,奇妙初见 入夜以后,陈观带上鹦犬,循着对白日所留标记的感应,往城南而去。 有句诗挺应此时之景的:“月明星稀,鹦鹉南飞。” 咳咳,跑偏了,回归正题。 陈观此行,之所以带上白凤,却是因其眼力高,带着它的话,妖怪实力一目了然。若事不可为,其早早预警,他便可不露痕迹地退走。 而带上黑风,则是其鼻子灵通,若事情可为,便可让其寻找妖怪洞府,收刮干净。 陈观循着感应,很快来到城南一条小巷中,在一古旧的宅院前停下。 “看看里面妖怪实力如何!”陈观对白凤说道。 白凤抬头,金色眼瞳朝宅院上空望了眼后道:“有百来年道行。” 陈观一听,心下大安,王道灵有完整功法,修炼两百多年,外加一只百八十年道行的蜈蚣精,都不是他对手,这百来年道行的妖怪,不足为俱。 这里要说下,妖怪与人不同,修行极慢,有许多百年道行的妖怪,都斗不过修炼没几年的道士,甚至有些妖怪,会被普通猎人拿下。 最最有名的案例,莫过于修炼一千七百年的白素贞加上修炼了五百来年的小青,都打不过转了九世的法海。 当然,这说的是正常情况下,妖中也有奇葩,不能一概而论,比如孙悟空。 废话不多说,事情既然可为,陈观便准备先隐身等待,只是正准备行动,心中却感觉有些不对。 “是哪里不对?”陈观凝神思索,耳边突然听见很低很低的嗯啊声,立即知道是何处不对了。 那声音,竟然是两个男子发出的! “这是难上加难?” 陈观浑身恶寒,暗自庆幸因为身怀龙血,没有冒出去看大片的想法,不然非得被辣瞎眼睛不可! “呸!”陈观低啐一声,正要离远些,突觉背后有人看着他,目光如剑。 陈观皱眉,转身一看,就见一红衣女子立于巷口,隔着十来米,冷冷望着他,其容颜绝世,艳若桃李,但冷若冰霜,神情可畏。 “这么漂亮的女人,半夜还敢在外行走,必不是常人!” 陈观心头一动,凝神一看,便见女子一身清气灵光,灵气聚于头顶,化作长剑,却是一名剑修。 “嗤——” 女子头上灵气所化长剑似有感应,剑光闪烁,刺得陈观双目微痛,连忙偏开目光。 陈观见女子眼神不善的望着自己,以为是怪他窥视,连忙拱手道:“姑娘,在下无意冒犯,只是想你半夜独自在外行走,必非凡人,故好奇看了一眼!” “你来此做何?”女子冷声问道。 都道过歉,女子语气还这么冲,陈观有些不悦,声音淡然道:“我是为对面那妖怪来的,你呢?” “我就住这!”女子指着画师对面的宅子道。 “姑娘既然住此,与那画师想来是邻居,却任由妖怪害他,于情于理说不通啊!”陈观嘲笑道。 “福祸无门,唯人自招,关我何事,何况男色都不能抗拒,救之何用!”女子冷声道。 女子这性格,倒是和燕赤霞很相似,燕赤霞住兰若寺时,对那些经不住财色诱惑之人,也是冷眼旁观,只救过宁采臣一人而已。 陈观摸了下鼻子,话说,他好像也不是为救那画师来的,而是为了妖怪宝物,比女子更加不如,貌似没资格嘲讽对方。 这时女子走近,陈观见其有些眼熟,不由道:“姑娘好面善啊,咱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登徒子!”女子骂了一句,往自家院门口走去。 陈观被骂了一句,连忙解释道:“姑娘,我不是想借此搭讪,是真觉得姑娘你眼熟!” 陈观说这话时,也是纳闷,不说以他的记忆力,单说女子的容貌,见过不可能想不起来才是。 他摸摸鼻子,觉得这登徒子的骂名怕是要背定了! 女子不理陈观解释,径自推门进入院中,在其要关门的时候,陈观脑中闪过一道光,喊道:“姑娘且慢,我想起来了,你和杭城秦司马的夫人很像,所……” “唰……” 陈观话未说完,就见女子目光如剑般朝自己刺来,然后见其从一革囊中祭起一把剑光明亮的尺长短剑,飞刺向自己。 “卧槽!”陈观心中大惊,举起飞星剑格挡,事发突然,他连剑都来不及拔。 叮一声响,飞剑被磕飞,不过很快调转头扑杀过来,好在陈观已缓过劲来,剑鞘化甲护住全身,长剑出鞘,迎向飞剑。 再次将飞剑击飞,陈观祭起雷符,朝着女子一指。 嚓一声电弧鸣响,电芒横空出世,朝女子击去。 “嘭轰……” 早在陈观祭起雷符之时,女子便知不妙,提前躲过,不过院门却被轰塌,弄出不小声响。 “啊!”画师房中传出一声惊呼,然后一很是俊俏的男妖赤身奔出,望空遁走。 陈观这时没功夫理会那男妖,一边以飞星剑格挡飘忽迅捷的飞剑,一边手结注视飞速移到的女子,随时准备祭出雷符。 “为何偷袭我?”陈观怒声道。 女子不言,却是怕说话泄了气,身形凝滞,让陈观抓住机会。 陈观也是这么打算的,女子身形太快,他根本捕捉不到,只能出此下策,不想女子不上当。 “咳咳……你俩快住手,自己人,不要打!”陈观和那女子僵持之际,女子家中突然出现一个妇人,一边咳嗽一边喊道。 陈观瞥了那妇人一眼,眼熟,仔细一看,竟是先前提及的秦夫人,只不过和半年前初见时相比,其苍老憔悴了不少,往昔雍容华贵,全然不见。 “不是吧?”陈观想到某种可能,震惊之余,依言收了符,不过依旧握着飞星剑,防备女子飞剑。 那女子见秦夫人出现,面色一惊,连忙收剑护在其身前道:“娘,小心,这人危险!” 好吧,秦司马就一独女,他先前猜测成真了! 而秦夫人的话,更证实了他的猜测:“若水,这是兰溪陈子瞻,是你未婚夫!” 第七十章 聊斋侠女,杜绝绿帽 陈观和穿越者福利未婚妻的第一次见面,很是奇妙,竟是不打不相识。 身份既然确认,陈观当即脱下护甲,收了长剑,上前行礼道:“半年未见,伯母何憔悴至此?” 秦夫人见对面画师院中有动静,一边咳嗽一边道:“咳咳……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到屋里再说,咳咳……” 陈观看着眼前这间破败院落,心中有些猜测,沉默地跟在秦家母女后面,进了屋里。 招呼陈观坐下后,秦夫人开始说起秦家遭遇的事。 和陈观想的差不多,是因为官场倾轧,秦司马被安了个贪污罪拿下,冤死狱中,秦家被抄,秦若水那时正好赶回,将秦母救出。 而秦若水之所以会突然对陈观动手,却是因为其仇家花大价钱在血杀楼悬赏她们母女性命,她以为陈观是追来的杀手。 由此可看出,官场黑暗而危险,所以陈观不愿踏足其中。 陈观问了秦家仇人姓名后,表情变得古怪起来,却是这是仇人里,竟然有金华县令卢文化! 这事情很奇妙,起因正是陈观推脱的秀才联名上书一事。 事情发展和陈观当初猜测的差不多,金华知府收了卢文化贿赂后,直接给那些联名上书的秀才安了诬告朝廷命官的罪名,全部逮入狱中。 这次被逮捕二十多个秀才,牵连甚广,那些秀才的家人、师长、好友便去省府鸣冤,官官相护又证据确凿,自然不了了之。 秦司马不知出于何种目的,正义感也好,想搬到政敌上位也罢,总之他向朝廷上书陈述此事,不想卢文化朝中有人,将奏折压下,一番操作,秦司马被反参拿下。 “世间之事……” 陈观心中正要感叹,突觉不对。 画师、和画师有超友谊关系的男妖、司马之女的美女剑修带着老母、仇人…… 他毛的,这不是《聊斋志异·侠女》的故事吗?这若是他没有遇到那画师,没有起意过来,没有和秦若水相认,岂不是要被对面那邋遢画师莫名其妙带上绿帽子? 绿帽子坚决不能忍,陈观立即道:“伯母,这里不是久住之所,你先随我到我那住下,我再让个高明的大夫帮你看下病,然后商量报仇的事!” 陈观这是要让秦若水离那画师远远的,杜绝绿帽发生。 “怎么能这么麻烦你?”秦夫人摇头道。 “咱两家是世交,更有婚约,秦家的事便是我的事!”陈观说道。 “那……”秦夫人沉吟,看了秦若水一眼,见其没有反对,便道:“那就麻烦子瞻了!” “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我那诸物齐备,你们捡重要的带上就好,别的明日重新置办新的。”陈观对秦母说了句后,便转头对黑风道:“去叫王道灵把马车赶过来!” “汪!”黑风答应一声,屁颠屁颠去了,这可比白凤听话多了。 秦夫人初始有些疑惑,但想到陈观不是常人,狗应该也不是普通的狗,便也释然。而陈观让王道灵赶马车过来,也是因为这个,见识了他和秦若水不凡的秦夫人,能接受这些,准备让其直接住进洞府里。 却说秦若水是方外之人,身上很少会带钱,而秦夫人是在抄家后才被就走,所以这屋里并无长物,收拾了几件衣服,便没别的东西了。 “向承对面顾夫人恩惠,如今要离开,却是要去道个别,将这宅子送给她。”秦夫人道。 “我陪你一起过去。”秦若水起身道。 “那我也过去拜谢下。” 陈观说道,却是要过去亮明他秦若水未婚夫的身份,打消他们的非分之想! “那一起过去吧,咳咳!”秦夫人道,说着又咳嗽起来,秦若水连忙过去搀扶,拍背顺气。 一起到对面顾宅,见到顾夫人母子,道明来意后,就就顾生苍白的脸上,闪过一抹黯然,顾母也是一阵叹息。 秦若水犹豫了会,开口道:“临别有一言相赠,希望顾公子能听进去。” “秦姑娘请说。”顾生云淡风轻地道。 “你那**是个狐妖,你与之狎昵,会受妖气、秽气侵蚀,折损寿命,当尽快绝之。另外,你只剩六年寿命,当尽早成婚,延续子嗣,以便有人替你奉养老母。”秦若水道。 顾生母子齐齐变色,顾生是惊慌他狎**的事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抖出,而顾母则是因儿子只剩六年命而惊骇。 “你说的是真的?我儿……真的已只剩六年寿命?”顾母颤声道。 “我乃异人,自不会看错。”秦若水道,为增加说服力,祭起飞剑,绕身旋舞。 “可有补救之法?”这时顾生也慌了。 “妖邪之气已入骨髓,药石难救!”秦若水摇头道。 “这如何是好?”顾母喃喃,顾生也一脸死灰。 “汪汪……”这时屋外传来狗叫声,陈观道:“车来了,咱们走吧!” 秦若水踌躇下道:“你能不能借我一百两银子?” “拿去!”陈观直接递出一沓银票。 秦若水只取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顾母道:“顾生福薄无寿,当早为其取妻。”说完,放下银票,搀扶着秦夫人往外走去。 “若是那狐妖缠住我儿不放怎么办?”顾母问道。 “这个简单,我这有几道符,你们贴到门窗上,室内床头也贴上,他便不敢再来。”陈观说道,取出几张雷符,放到桌上,走了出去。 “绿帽危险应该没了!” 陈观想道,心情一阵轻松。 秦夫人的适应能力果然很强,见到马车中的洞府后,惊愕了下后,便镇定下来。 让蔷薇、小蕙收拾出一个院落,安顿好秦氏母女后,陈观将王道灵叫来,让他给秦夫人看病。 陈观也学了半年多的医,不过并未实践过,怕拿不准病因,所以才叫王道灵来。 好在王道灵说他会治病不是假话,他医毒双绝,又浸淫此道百多年,医术极其精湛,很快便诊断完毕。 “忧思成疾,伤及肺腑,不过不是大问题,我配几副药送来,夫人吃下后,再放宽心调养,很快便能痊愈。”王道灵道。 第七十一章 杀心炽烈,千里奔杀 安顿好秦氏母女,又让王道灵给秦夫人看过病,陈观眼神示意秦若水,跟自己出去说话。 秦若水点了点头,跟着陈观走出房间,在院中新植修竹下新添的石凳上坐下。 两人互相对视,都没开口——彼此不熟,却有婚约在身,单独相处起来很别扭。 陈观不说话,是在思考以后该如何与这未婚妻相处,是认了这婚约呢?还是从了这婚约呢? 秦若水倒是没陈观想得那么多,她不说话,是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气氛有些微妙暧昧,秦若水率先承受不了,开口打破沉默道:“你这洞府不错,耗费的时间、精力和财物都不少吧?” “这是我那妖仆弄的——就是刚看病那个,我也刚接手。”陈观笑道,也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 “你让我跟你出来,是要和我说什么?”秦若水问道。 “我打算今夜便去杀了卢文化,想让你帮我看下洞府!”陈观说道。 “我的仇我会自己去报!”秦若水道。 “我杀卢文化,并非全是为你。我原便想杀他,又听了你的遭遇,新仇旧恨一起,不想再让他多活了而已。现在只是和你说一声,免得你到时去报仇时白跑!” 陈观说着,站起身便朝外走去,他杀意已决,必除卢文化而后快,以此心念通达,更好安心修行。 “我和你一起去!”秦若水起身道,迈步遇追。 “杀个狗官,何必兴师动众,我一人去足矣。再说我也有仇家在血杀楼悬赏我和我一侍女的命,你留在此,我也安心!”陈观摆手阻止道。 秦若水闻言停下脚步,点头道:“那我帮你看着下洞府,不过你得告诉我,你和卢文化有何旧恨!” “世事说来奇妙,这场风波的起因,那个被卢文化杖毙的秀才,是我好友。” “我得到消息时,便想杀了卢文化,只是当时是诸生约我联名上书府台,我知他们不能成事,便借故脱身遁走,准备等这风头过了,再杀卢文化。” “未想这么件小事,略一耽搁,竟引发如此大风波。连秦司马都陷了进去,这官场可真够凶险的,还好我志不在此。” 陈观感叹道,一脸嘘唏。 “你倒是个明白人,这官场,确实不是良善之地,就是个看不见刀兵的战场。相互倾轧,一次大的碰撞,死的人可能比战场还多!”秦若水声音冷淡地道。 “是啊,党同伐异,一死就是一党,若牵扯大案,祸及三、六、九族,却是血流成河,尸骨成山。”陈观颔首赞同。 解释完毕,陈观冲秦若水点了下头,出了洞府,一路用挪移符,往金华赶去,用了上百道挪移符,方才赶到。 使用挪移符后,人是在虚空间挪移,会有一种似处在极速下坠电梯里的失重感,挪移距离越远,感觉越强烈。当然这也与修为有关,修为越高,感觉越轻微,反之亦然。 陈观所画挪移符的挪移距离,并不远,但架不住次数多,加起来远,停下来的那一刻,他整个人是头昏脑胀,感觉天地都在朝两个方向乱转,神魂跃跃欲试要从体内出来。 “啪!”陈观拍了张宁神符在脑门上,感觉好了些后,连忙入定存神,过了许久,那不适之感才散去。 “难怪高人们会创造出那么多飞遁之法,不到危急关头,从不远程挪移,都是驾云御风而行,不是为了表现潇洒,而是这挪移之法,是真不好用。” 陈观嘘了口气,在身上贴了隐身符、敛气符后,飞身越过城墙,往县衙而去。 陈观一路避开那些游荡的鬼魂,巡视的阴神,人不知鬼不觉神不察地来到县衙前,轻若无物般,无声无息跃入后面宅院中。 县衙重她,确有朝廷气运镇压,。陈观一进入其中,隐身符和敛气符的灵威便在飞快消逝着,往常能用一个多时辰的符箓,大概只能坚持三分钟。 不仅如此,气运镇压下,凝神望气之法也失了灵,不能通过查看气象寻人,想找卢文化,必须得一间间房去找才行。 “这县府后院颇大,卢文化又有七房姨太,鬼才知道其在哪间房中睡觉,三分钟太短了,完全不够用啊!” 陈观想着,取了块面巾戴上,又启动衣服上的幻化符,让衣服变化颜色样式,避免隐身符失效后,被人看到容貌、衣着,毕竟这两样都很有辨识度,得好好隐藏。 接着他又运转胎息之法,收敛所有气息,防被人用非常手段追踪。 做完这些后,陈观才无声无息地在后院中寻找起来。 陈观避让开那些巡夜的护院,先来到主卧,刺破窗纸,发现床上没有男人后,往别的院落寻去。 陈观到一院落时,发现卧房门口有两人把守,而那两人身材高大,呼吸轻微,背负刀剑,明显是有功夫在身的武者。 “那卢文化必然在这房间里面!” 陈观想道,却是这卢文化坏事做尽,为防仇人报复,肯定会请些江湖人士保护。 陈观皱了下眉,看不出这两个武者实力如何,不过看起来不是善茬,想不声不响放倒他们,不是那么容易。 “助纣为虐,为虎作伥,都不是好东西,那也无需手下留情了。”陈观心中想道,轻手轻脚往两人潜去。 陈观潜到两人右侧五米左右时,左边那人眉头一皱,似有所觉。 陈观一见,再不迟疑,飞星贯日,反握长剑朝前掠去。 剑气喷涌,右边那武者什么反应都没有,剑刃已划过其喉咙,左边那武者手按到刀柄上,剑刃已闪电而至,从其颈前划过。 陈观在两人左边十来处停下,因为真气爆发,隐身、敛气符失效,身形、气息一起出现在场中。 “什……” 右边武者喝出一个字,再发不出声音来,血液飞溅,扑倒地上。 “呛……”左边武者,刀出半尺,脖间飞血,瞪大的眼睛渐渐失去神来,倒在地上。 “呼……” 陈观深呼口气,缓缓转身。 第七十二章 悬首示众,朝廷震怒 陈观这是第一次杀人,稍微有些不适,但他却紧紧盯着两具倒在血泊中的尸体,认真看着。 他不是變態,而是觉得生活在这个世界,总会有想杀的人出现,他必须尽早适应。 许是心里作用,陈观感觉自己嗅到了浓烈的血腥味,加上视觉刺激,让他有种想吐的感觉。 但除了这点外,他便没有别的不适了,没有新手杀人后的害怕,当然,也没有變態杀人后的兴奋。 平平淡淡。 可能是人形怪杀得太多的缘故。 既然如此,陈观也不再看两具尸体,屏住呼吸,推门进了房中,却是待会有的是血腥让他适应。 “什么人?” 许是坏事做多了,卢文化睡得并不深,开门的声音便将他惊醒。 外面月光很亮,他看到了两具倒在血泊里的护卫尸体,也看到了陈观提剑而入的身影,漆黑、恐怖! 卢文化立即知道是刺客,张嘴欲呼,却发现人飞了起来,然后被那黑影提着带走。 原来他不是飞了起来,而是脑袋飞了起来。 卢文化的眼睛闭上,死得很安详,只是魂魄显现后,却是一脸狰狞,扑向陈观,口呼:“还我头来!” “咦?”陈观惊咦了下,却是这卢文化的鬼魂,比绝大多数新死之人所化鬼魂要强大上不少。 “读书明智,锻炼神魂,官职在身,自信昂扬,卢文化的神魂自然比那些自觉卑微的平民百姓强,变鬼后自然一样。” “难怪鬼怪都喜欢对读书人下手,慈航普渡更是把一大群朝廷官员吃得只剩层皮。” 陈观心念电转,但手上不慢,凌空画了道火符,直接将卢文化烧了个魂飞魄散。 ——现今地府混乱,刑罚是否严明,不得而知,似卢文化这等恶人恶鬼,还是灭个干净,一了百了! 陈观提着卢文化的脑袋往外走,而其小妾被血溅了一身,都无动静,却是早被陈观用定身符定住。 隐身、敛气出了县衙后,陈观望着对面气运更强的府衙,熄灭了顺手将府台也送走的念头。 那府衙气运,他估摸着,隐身符进去,怕是瞬间失灵,到时要杀府台,动静绝对不小,若是引得阴司注意,那就不好了。 瞥了对面府衙一眼,陈观来到城门口,捡了根木棍,将卢文化的头颅钉在城门上后,飘然离去。 陈观刚出城不久,便有巡夜的护院发现死在院中的两个护卫,继而发现了被割去了首级的卢文化。 县衙顿时一片混乱,很快惊动了对面府衙,有消息传到知府那。 金华知府听说卢文化被杀,还被割走首级,脸色大变,叫齐护卫护好自己后,才下令封城,不准任何人出入,并严令捕快尽快破案,抓捕真凶,而且强调必须是真凶,自愿顶罪都不行,然后召集所有城中官员,商议此事该如何处理。 朝廷命官被杀,还被枭首,这事压不住,而且卢文化朝中有人,想压也压不住,所以很快便有一封急报,快马奔向京城,城中也是鸡飞狗跳,但却叫好声一片。 …… 陈观出了城后,便往兰若寺去寻燕赤霞,却发现其房间周围布了数层禁制,第一层幻法禁制后,有块木牌,上书“闭关勿扰”。 “来得不是时候。”陈观想道,又往陈家村去,准备回家看看。 见家中一切安好,陈观便没有现身,看过一眼后,往后山而去,准备看看聂小倩出关没有。 小倩依旧没有出关,不过其闭关的地方,灵气平稳汇入地底,显然没出什么问题。 一切安好,陈观便祭起挪移符,赶回金陵。 有先前教训,回去时他没再连续使用挪移符,花了一刻钟才返回。 回到金陵的陈观,作息规律如场,依旧每日出去画画,卢文化的死,并未对其造成一丝影响。 数日后的傍晚,金华知府的奏折抵达京城,在朝臣中引起轩然大波。 朝廷命官被杀,亦是朝廷命官的满朝文武,人人自危下,无不大怒,第二日早朝,纷纷上书皇帝,要求严惩凶手,以儆效尤。 皇帝也不能拂了满朝文武的意,刚想下旨让金华知府限期破案,凌迟凶手,夷≡族,又一封金华知府的急奏送来。 这封奏折是金华知府陈述案情的,说是县衙戒备森严,且有两个江湖成名已久的高手护卫门外,经仵作检验,这两个护卫是被一剑所杀,其中一个连反应也无便气绝,另一个只拔刀半尺便气绝,又说事发时小妾明明醒着,身却不能动也不能言,数个时辰后才恢复,还说人头被挂三丈多高的城门上,而且没用绳索而是用一根不粗的枯树枝插入石砖中…… 金华知府啰啰嗦嗦一大堆后,说到重点:这案不是寻常人所为,应是修士所为,希望朝廷派有司支援。 杀了还不够,还将首级挂在城门上示众,这简直是挑衅! 满朝文武更怒,纷纷要求皇帝派钦天监和离火卫一起彻查此事,严惩真凶。 群情激奋,皇帝即下令钦天监和离火卫选派能人,即刻前往金华调查此案,并说要选派一个钦差带上方宝剑前去监察,全权负责此事——嗯,以后这件事找他,别再来烦朕。 这明显不是什么好差事,弄不好可能也会死,所以满朝诸公纺纷举荐各自对头,极赞其如何如何睿智、如何如何英明…… 各自谦让许久,最终这钦差的差事落到刚刚回京不久,还未彻底站稳脚跟的礼部尚书傅天仇身上,诸公共同举荐,皇帝立即御笔钦封。 钦天监是朝廷供奉的修道之士,是官方修行门派。 而离火卫,则是类似于明代锦衣卫一样的机构,都是天子亲卫及耳目,里面全是精锐,高手众多,是皇帝最信任也最倚重的部队。 钦天监和离火卫负责查案,自然是以最快速度赶往案发现场,搜集线索。至于钦差大臣傅天仇,倒是不用那么急,破案拿到凶手后,他只要到此宣布下处置结果就行。 赶路自然以修炼道法的钦天监速度最快,不过半日,钦天监的人便到了金华。 第七十三章 符画真龙,法海降妖 钦天监派来金华查案的是两人,一个是三十来岁的冷面道人明真,一个是二八年华的俏丽少女俞琳。 两人先是到府衙见了金华知府,让其把曾去过现场的人全叫到现场后,才往已被严密封锁府衙行去。 金华知府亦知此案非常,除有背景的卢文化尸首得以入敛外,并未动过现场物品,连那两个武者的尸体,都在做过防腐处理后,以原样姿势放在原地。 另外也未让太多人到现场,除护院和几房妻妾外,就捕头和仵作去过现场,所以很快便将人集齐。 明真见人到齐,取出个罗盘,端着在现场转了圈后道:“现场留下气息的人都在,那凶手很警惕,未在现场留下任何气息和物品,无法通过修士手段追寻,倒是可以让知府去城隍庙问问,或许会有些线索。” 俞琳闻言皱了下眉,掐了个手印,往两具尸体一推,喝道:“起!” 俞琳话音落下,两具尸体立了起来,吓了众人一跳,好在知道来的是钦天监的神仙人物,很快镇定下来。 “伤口痕迹、角度完全一致,确实是一剑两命,剑速很快,用的是拖剑之法,由右往左,所用之剑比常规的剑宽厚,用剑之人,剑术在剑气自生之境界。” 俞琳分析道,说的与事实相符,如同现场亲见,说完挥手,两具尸体便重新趴在地上。 “说了等于没说!”明真说了句后,转身便走。 “怎么是没说呢?咱们可以把消息传出去,寻找与这些条件相符的修士,或者让袁大师以此起卦……”俞琳追上去道。 “小师妹!”明真语气严肃的喊了句,俞琳连忙闭嘴。 “天下修士无数,隐居的更不知多少,符合这些条件的海里去了。而且你又能断定那剑是其佩剑,而不是拿来混淆视听的?再说算卦,这个提都不要提,万一是个有大气运的,算不到还好,要是被反噬……”明真说道。 明真说着,看了眼离得还远的众人,压低声音道: “这在哪不是混日子,何必那么认真?来之前师父就说了,这知县名声不好,被他害过的人不少,若修士的方法找不到凶手,就让离火卫那帮人查,如果查到了却拿不下,咱们可以出手帮助,旁的不要多管!” 明真说完,负手往外走去,俞琳在后面翻了个白眼,嘀咕道:“就离火卫那帮笨蛋,怎么可能找到真凶?算了,师父说不管那就不管吧!” 俞琳说完,背着手,一晃一晃的走开。 离火卫的人是两天后到的金华,勘查过现场后,也是一无所获。 这离火卫号称天子耳目,成员是分布天下,消息灵通,来查案的便想从仇杀方面入手,可惜这卢文化当县令三年,横征暴敛,因他家破人亡的人多不可数,查起来极难。 不过离火卫也列出了一个重点嫌疑人,便是秦若水。一是因为她和卢文化有仇,二是因为她是剑修。 因案情进展缓慢,金华知府如明真所言去城隍庙上香。不过陈观早有防备,进城前便隐身敛气,避开鬼神,却是神不知鬼不觉。 案情到此,陷入僵局之中,傅钦差到后,也是无所事事。 值得一提的是,因为钦差要来,且卢文化已死,那些被关入监牢的书生,都被放了出来,只不过功名被革,没钱活动的话,要重新去考,不过却是比关在牢中强了无数倍。 卢文化被杀而凶手一直逍遥法外之事传开后,那些不法官员各个自危,纷纷出大价钱招募强大护卫,而民间为免官员欺压,也个个习武,带刀佩剑以示威胁,且禁之不绝,天下竟是武风盛行,各类帮派林立。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 在金陵呆了半个月后,陈观画尽了周遭山水,符画也陷入瓶颈。 这不是埋头苦画便能解决的,陈观准备继续北上,见识更多风光及高人风采,希望能有所领悟。 不过洞府改造已到尾声,只差三四日便能完工,陈观不想半途而废,才没有立即成行。 不用画画,陈观时间空余不少,想着来金陵这么久,还没好好逛过,每天便带着蔷薇三女和鹦犬,上街闲逛,体验风土人情。 陈观本来还想带上秦若水的,不过她说卢文化身死,她肯定是第一嫌疑人,出去很容易被盯上推辞了,陈观也没强求。 金陵很繁华,人来人往,商业兴旺,有许多这时代的东西陈观都不认识,连逛几日也不无聊。 这日,一行经过一华丽府邸时,陈观见门边墙上贴着一道丈高黄布,其上有朱砂线条,蜿蜒如龙,似符又不是符,似画也不是画,不由好奇停下脚步。 他凝神一看,就见那符纹活了过来,化一真龙,盘于壁上,昂首欲飞。 “厉害,一点灵光,随手一画,便能幻化真龙,画此符的,是个高人!” 陈观赞道,仔细揣摩起来,他正在研究符画,眼前有成功的实物放在眼前,却是不容错过。 这符画越看越玄妙,陈观正看着,那符突然不见,回神一看,原来是被一个家丁取下,准备拿走。 “咳咳……”陈观咳嗽一声,在白凤鄙视的目光下喊道:“那位小哥,稍等一下。” 那家丁回头一看,见陈观带着鹦犬美婢,妥妥纨绔公子一枚,结巴道:“公子…叫我…有…什么…事?” “别慌,我是好人!” 陈观说道,摆手示意家丁放松,然后问道:“小哥,这符你是要拿去哪里?” 见陈观神情和善,那家丁稍微放松些,利索道:“法海大师要设坛降服缠着我家大少奶奶的狐妖,要用到这符,我要给他送过去。” “法海?是内个法海么?” 陈观心中想着,问道:“不知法海大师在何处设坛,我想去见识一下,不知可以?” “法海大师就在前面十字路口设坛,谁都可以去看。”那家丁答了句后,问道:“公子可还有事?” “无事了,这是赏你的!”陈观抛出块碎银道,然后带着三女和鹦犬,往前面走去。 第七十四章 狐寻替身,怪异法海 陈观一行来到前面十字路口,便看见很多人围在那,都是来看法海作法降服狐妖的。 陈观运转法力,将前方的人推开,带着蔷薇三女和鹦犬,便往前走去。 法力开道,陈观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前方,期间自是惹来不少怨言,好在气场够强,没人敢朝他动武。 到前面一看,陈观就见一个须发皆白,生着两条雪白长眉的老和尚盘坐在高台上诵经,边上立着九环降魔禅杖,身前放着个紫金钵,应该就是法海。 “老法海?难道是赵雅之版白蛇传?”陈观心中想道。 “这老和尚厉害!”白凤小声道。 “这还用你说?”陈观撇了撇嘴道。 这可是镇压了两条加起来有两千二百多年道行蛇妖的存在,能不厉害? 这时那家丁将那道巨符拿了过来,法海手一挥,巨符便自动展开,悬空而立。 “阿弥陀佛!” 展开巨符后,法海宣了句佛号,大袖一挥,巨符上即飞出一条灵光所化,凡人看不见的真龙。 那真龙在空中盘旋一圈,昂首长吟一声后,朝一中年男子扑去。 那中年男子面色一变,朝外跑去,但才跑出数步,便被真龙捉住,扑到地上,身体化为狐狸,不过不想妖怪现原形后,衣服不见,其身上依旧套着衣服。 陈观眉头一皱,却是这男人刚就站他边上,没有一丝妖气,明明是个人,怎么突然就变成狐狸? “这男的被狐妖哄骗着穿上其皮,在那符中留下气息,成了那狐妖的替死鬼了!”白凤幸灾乐祸地道。 “孽畜,受死!”白凤说话的时候,见“狐妖”现了真身的法海,一把抓起禅杖,跳下高台,就朝狐狸砸去。 陈观眉头一抖,赵版白蛇里的法海,除白蛇外,对别的妖怪即便作恶多端的金钵法王都很和善,这个杀心这么重的老法海,到底是哪版的,莫非只是同名? “大师,不要!”眼见法海降魔禅杖便要落下,边上一妇人尖叫一声,横身挡在了法杖前,护住了那狐狸。 法海面色大变,连忙收杖,一脸后怕的拄着禅杖道:“阿弥陀佛,女施主为何阻我除妖?” 法海是真怕了,若非他修为高深,攻击收发自如,刚就妄造杀孽了! “大师,这是奴家夫君某乙,不是妖怪,有根有底的,周围邻居都知道的!”妇人脸色苍白地解释道。 “是啊大师,你是不是搞错了?这小乙家就在我隔壁,他娘生他时,还是我帮着接的生,绝对是人!” 一老妪出声道,边上人也点头附和,说小乙就是个普通人。 法海眉头一皱,将禅杖立在边上,广袖朝紫金钵上一拂,钵中立即出现一幅画画。 陈观往那钵中一看,就见其中出现先前那中年男子小乙的身影,其正在往一个酒坛中放一些类似砒霜的粉末,搅拌好后,贴上酒封。 “这一招……”陈观皱眉,这招电视剧里的法海用过,就是用此给许仙展示白素贞真身。 这是回光溯源,推算过去的神通,道家三十六天罡秘法中的一个。 别说道家秘法,法海一个和尚怎么会,这世也有封神传说,道家被渡去不少人,亦有老君化胡为佛,佛本是道的说法,法术相通,一点都不奇怪。 “我说这小乙的酒一般,咋喝不上几盅,人便醉倒,原来是在酒里下了药,真是奸商!” 一人看到小乙封酒过程后,愤愤骂道,显然没少买这“药”酒,他边上几个酒友也脸色不好。 画面迅速变化,就见一狐狸倒在酒坛边上,那小乙拿绳索将其捆住后,拿刀欲杀。 狐狸嘴巴开合,似有所言,小乙随后也开口说了什么。 如此一人一狐对话一番,小乙解开绳索,狐狸化为一个韶秀少年。 “大师,就是这狐妖缠着我。”一美貌少妇咬牙切齿地道。 陈观挑眉,却是认出这狐妖,就是遇到秦若水那天,光身跑出顾画师房间那个。 这赫然是一只男女通吃,软硬不忌的男狐! 陈观不由联想到了聊斋里的黄九郎,这也是个男女通杀的男狐,不过其是为了给母亲求药,才被迫卖的后面,孝心可嘉,有个好结局,而侠女故事里的男狐,则是被秦若水飞剑斩杀,身首异处。 虽说秦若水如今入住洞府,与顾画师再无交集,没可能再杀那男狐,但其惹上了这有些古怪,杀心有点重的老法海,估计难逃一死! “天道运转,因果循环,该死的,怎么也活不了。” 陈观想到穿越过来后,他改变了许多故事的发展,但故事最终又以另外一个相同结果回到原本轨迹上,心中不由对天道生出敬畏,但敬畏的同时,又跃跃欲试,要打破天道,逆修成仙! “我命由我不由天!” 陈观想起这句话,心念恢复坚定,并未因敬畏,便丧失超越天道束缚的勇气和信心。 这时钵中画面又是一变:那狐妖带着小乙到了一个山洞中,拿出一件褐色衣服给小乙穿上。 “真穿了狐狸皮,做了其替死鬼?”陈观挑眉,对白凤的眼力越加佩服,法海都没看破的东西,其一眼看破,实在厉害! 穿了狐狸皮所化衣服的小乙回到家中,好似穿了隐身衣一般,对面而立,家人都看不到他。 小乙见此,一脸淫笑的随着狐妖来到先前那贴了巨符的府邸前。 狐妖望着墙上巨符,脸色恐惧地说了些什么后,转身就走,小乙则一脸犹豫,慢慢朝大门走去。 离大门还有三丈时,墙上巨符符纹似乎动了下,小乙面色巨变,仓皇而逃。 “畜生狡诈,竟敢算计我,必不饶你!”法海骂道,一拂手,钵中画面消失。 随后法海将紫金钵收起,招手让巨符飞入袖中,提起禅杖,杀气腾腾便要离开。 “大师,你法力高强,求你救救我夫君,让他恢复人形吧。”妇人跪求道。 法海皱眉,看了眼化狐的小乙后道:“你夫君在酒中置毒谋利,冥中已消其寿数,气数已尽,故此才被那狐妖选做替死鬼,救回也活不了多久,你还要救?” 第七十五章 符写真龙,狐妖拦路 陈观眉头狂跳了下,什么叫“救回来也活不了多久,你还要救”?这是和尚该问的话?这法海究竟是高僧还是魔头?不会被魔头夺舍了吧? 却说妇人闻言后,思考了下,低头落起泪来,许久没说求救的话,不过意思很明显了:不救了! 这可能是想到救回之后,死了的话,要花不少钱营葬,但这话却不能由她口说出来。 “阿弥陀佛!”法海高宣句佛号,提着降魔杖,杀气腾腾走了。 陈观犹豫了下,没有上前结交,这个法海太诡异,还是离远点好。 热闹看完,人群散去,陈观也没心思闲逛了,带着三女和鹦犬回了洞府。 回到洞府,陈观便回了房间,摆上文房四宝,准备临摹法海那道龙符。 陈观闭目,在脑中仔细回想了下那道巨符,揣摩许久符纹真意后,才在纸上动笔。 他先模仿法海符纹,在纸上画出一条曲折线条,然后以之为中线,画了一条墨龙。 以陈观的境界,自然画不出法海那写意的线条符龙。 当然,他也能画出一模一样的一条线出来,只是没有真意,没有任何用。 不若先画出那显化出来的真龙,再去其血肉,留下筋骨,最终取其本源。 这正是化繁为简,得其真意的正规方法。 陈观一条墨龙画完,看了下,栩栩如生,昂首张须,似欲腾飞,却是有了那么点意思。 “起!” 陈观心念一动,剑指一点,墨龙在纸上蠕蠕动了下后,变成一团墨污,染黑了大片纸张。 “境界差太远!法海随手画一条线,便能成为真龙腾飞,而我全心全意画条龙,却动一下就报废,这差距……” 陈观摇头感叹,将被污了的画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篓中。 陈观嘀咕:“若是用上我的血来画龙,这龙符肯定能成,不过全是龙血的缘故,与符箓本身没关系。而等我能凭实力画出龙符,再用龙血去画,威力必然更大。” 这么想着,陈观有些后悔,当初应该用龙符做本命符才对,有龙血培育,龙符潜力更大,风雨雷电都能施展,一符多用。 不过现在已经晚了,本命灵符祭炼已久,大量心神寄托在上面,舍弃的话,不弱于自斩神魂一刀,故龙符虽好,却也只能幻想一下。 陈观摇头,摒弃杂念,再次铺开一张画纸,图画真龙。 陈观画到一半,白凤从外面飞进来,瞥了一眼后,摇头道:“你这不对,简直是画龙不成反似……虾!” 陈观再好的心境,也挡不住白凤的毒舌攻击,手一抖,一条龙多了只脚,算是废了。 他放下笔,没好气地问道:“哪不对?” “那老和尚见过真龙,故能领悟其真意,意画真龙。而你见的,只是老和尚领悟到龙之真意,并不是真龙的全部,你照着他的画,他画的是伪龙,到你这,只能是虾!” “这好比照着虎图,只能画出病猫,前者还有点真意,后者……不说也罢!” 白凤摇头晃脑,一副很博学的样子道。 “虽说画不好听,但却有些道理。” 陈观淡然说道,然后话锋一转道:“不过我这是练习,等见了真龙,自然能更快领悟其真意,法海虽然得的只是部分真龙真意,但依旧是真龙真意。” “真龙不好找,你可以先画真凤啊,凤符可不比龙符差!”白凤昂首挺胸道。 “滚粗,说半天原来是这个目的,画你我还不如画龙鱼呢,这也是真龙种子!”陈观恼道。 “龙鱼都害羞得沉睡了,没真意显露,跟普通鱼没区别。照鱼化龙,你可真敢想!”白凤说道。 “滚滚滚,我在做正事,别烦我,等你真成凤凰了,我画你不迟!你现在这形象、气质,完全下不了笔!”陈观说道。 “等我成就真凤,你肯定画不出真意,所以要从现在开始,一点点积累!”白凤道。 “歪理邪说还一套一套的!”陈观翻了过白眼,也不画龙了,背着走出去巡视洞府改造工程,看看什么时候能完工,好继续北上。 洞府改造工程已经完成,那些工人正在清理废弃的边角料和洒扫庭院,估计晚间便可结束,明早便能启程。 视察完工作,陈观回了主院,祭炼完一身法剑、法印、法衣、护甲、捆仙索、本命符后,开始凝练心剑。 ——砍立木之法已被淘汰,他如今练的是剑刺落叶。 …… 翌日清晨,王道灵驾车出了金陵,往东北方向行去,下一站是那春风十里、二十四桥明月夜、烟花三月该去的扬州,也称江都或广陵。 陈观人在洞府里,心却在马车外,却是一路施展水镜之术,望着外面山川,观察着其脉络形势。 离扬州还有十几里路时,马车在荒野中停了下来。 不等陈观询问,王道灵便传音进来道:“公子,前面有个老太婆在路中哭泣。” 王道灵声音顿了下,又解释道:“我之所以停下来问,是因为看其行迹,应该是个妖精,想问问公子该如何应对?” 妖精拦路哭泣? 陈观皱眉,传音首:“你先问问祂为何哭泣。”说着提剑起身,身如鬼魅,突闪突现的快速朝外走去。 陈观快到洞府门口时,王道灵的声音传了进来:“老妖婆说他先夫的独子,因为斗殴,致人死亡,被关在牢房里,过几日开堂,可能被判斩,其先夫对其有救命之恩,不想看着其绝嗣,希望公子能救他一救。” 陈观此时已出了同府,站在车辕上,望着那一头银发却精神矍铄地老妪道,“你既然是妖,还救下了人,用得着求我?” “公子有所不知,我正道狐仙,不敢乱人道律法。另外那扬州令为官清廉且治理有方,极有政声,不仅有朝廷气运加身,更有民愿护持,我便是想近身求请都不行,只能来请公子。”老妪解释道,然后朝陈观叩首道:“万望公子救其一救,以报先夫救命之恩!” 陈观摊手,一脸无奈地道:“不是我不想帮你,你也说了,扬州令清廉,我如何帮你?” 贪官还能用钱搞定,这清官,那是真没辙! 第七十六章 峰回路转,造畜之术 “公子一定能救那孩子,请一定帮忙,日后定当结草衔环以报!”老妪叩首道。 “你先起来说话,对你们这些重恩重义的异修,我向来敬重,能帮的我一定帮!” 陈观说道,待老妪起身,问道:“那你说说,我如何能帮到你?” “这个,我是算卦算到会有贵人从此经过,能够帮我,所以来求……”老妪道。 陈观抚额道:“那把你那前夫儿子的姓名告诉我,我到扬州打听下,再看看怎么救。” “他叫姚震,住城西柳条巷!”老妪说道。 “行,这事我知道了,会上心的!”陈观说道,转身便准备返回洞府。 “不知恩公如何称呼?”老妪问道。 陈观往后摆摆手,本着做好事不留名的原则,直接进了洞府,却不想听见王道灵的声音:“我家公子乃兰溪陈子瞻,记好了,以后报恩别搞错了。” 进了洞府的陈观一个趔趄,好悬没摔到,实在没脸再出去,直接回了房中。 马车很快进入城中,和在金陵一样,找了家客栈,包了个独立院落,用来掩人耳目。 王道灵鞍前马后搞定这些后,陈观吩咐道:“你出去打听下姚震的案子,顺便搜集下姚震、被害人和扬州令的信息,越详细越好。” 打发王道灵去收集情报后,陈观取出大离律法研究起来,准备明了案件经过后,看看能不能通过正法(钻空子),帮姚震脱罪。 陈观一目十行,很快将大离律法看完,闭目整理。 大离律法是儒法合一的典范,有不少法令都是酌情处理,斗杀亦在其中。 关于斗杀,官员要根据起因、谁先动手、杀人者是否故意、杀人者伤势、杀人者习性、杀人者家庭、死者习性、死者家庭、死者亲属意愿等诸多方面酌情来判,可能无罪,也可能判斩,甚至腰斩。 扬州令清廉,指望他轻判是不可能的了,陈观只希望姚震是个好人,斗殴也是为做好事,而死的是个混球,并且是失手,才好从中谋划。 王道灵办事能力很强,很快将陈观要他打探的情报送来。 “姚震,三十一岁,贾商之子,自小无赖,好赌,邻里皆恶……” 陈观揉了揉眉头,这姚震商人之子,是出生不好,后天还长成流氓,是没一点可脱罪的亮点,只能看看死者了。 “柳岩,字君实,府学生员……” 刚看开头,陈观就觉药丸,这是出生不好的流氓杀了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亦是读书人出身的扬州令饶得了姚震才有鬼! “难怪老妪会说开堂可能会被判斩,这真不好办啊!” 陈观感叹,继续看柳岩生平,心越发凉了。 柳岩是柳孝廉也就是柳举人独子,师友对其评价是性格温和,尚未成家。 “柳家就这么根独苗,举人也不会差钱,肯定是要让姚震偿命才甘休,想用钱让苦主家说好话也行不通了。” 陈观叹气,才看案件本身,期望有奇迹发生,但他失望了。 案件很简单,输红眼的姚震从赌场出来后,被柳岩撞了下,就对其进行殴打,柳岩体弱,根本不是对手,倒地时脑袋撞在一块岩石上,头裂而死。 “虽不是故意杀人,但却是故意找茬,且率先动手,也说不清是否故意让其脑袋撞在石头上……” 陈观分析一通,觉得扬州令十成判斩,区别是斩立决还是秋后问斩。 姚震不是好东西,救不下也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不过感老妪之义,陈观决定再努力一波。 由此,陈观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打开了扬州令的履历,想看看能不能投其所好,拉上关系,为那姚震说说情,免了其死刑,改充军或者发配。 免罪就免了,就是扬州令同意,陈观自己都不会同意! 扬州令叫陈清,字澄明,和陈观同宗,不过想以此攀关系,那想都别想! 继续看,其是京都人,出身寒门,聪颖好学,十三岁入泮(就是入学成为生员秀才),十八中举人,次年进士,二甲第五,授扬州令,为官清正,重实干,大兴商贸,到任三年,扬州兴旺数倍,民风淳朴,少词讼…… 这陈清的履历,简直是官员之典范,毫无瑕疵,让陈观感觉无懈可击。 正自失望,陈观突在其履历上看到个熟悉的名字:傅天仇! 陈观仔细一看,却是陈清中举时,取中他的座师,正是傅天仇。 陈观眉头舒展开来,却是终于有了能与这陈清拉上关系的突破口了。 封建社会,天大地大人情最大,只要和陈清有了交情,替姚震说情就容易了不少。 姚震是死是活,本就在其一念之间罢了。 想及此,陈观便写了份拜帖,扯傅尚书关系,再言同宗之情,仰其清明,约明日午时拜访,然后便让王道灵去送拜帖。 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拜帖送出去后,陈观便不在想这事,带上鹦犬,出去观风。 蔷薇三女也想跟着一起,不过陈观感觉太张扬,却是一个没带,让她们自己出去逛,不过三女明显意不在游玩,闻言全部说要在洞府中修炼。 洞府中住了个又美实力又强的女剑仙,还是陈观未婚妻,三女有浓浓的危机感。 这些心思陈观并不知道,带着鹦犬,便出了洞府,随意闲逛起来,有黑风在,他也不怕迷路。 扬州不愧是文人骚客盛赞不断,隋炀帝为龙舟能到而劳民伤财修建大运河的地方,风景却是绝好。 陈观来得也很是时候,临近阳春,满城琼花绽放,真是美不甚收,又多窈窕美女,简直乱花迷眼。 “咦?”经过一旅店时,白凤突然发现一声惊咦。 “咦?”陈观以为其看到了什么稀奇玩意,亦朝旅店望去,也发出一声惊咦。 “汪?”黑风也往旅店望去,却什么也没瞧出来,狗脸上满是疑惑地叫了一声。 陈观和白凤惊咦,却是看出店中栓着的五头驴,皆是妇女所化! “造畜之术!”陈观冷冷说了一句后,走入旅店中。 第七十七章 不期而遇,白莲教徒 造畜之术,原是修士用来惩罚恶人的术法,但却多被心术不正之辈,用以拐卖人口。 陈观见旅店枥下栓的五头驴皆是妇女,立即知道这是妖人想要拐卖妇女。 “客官……”店小二上前招呼,陈观摆摆手,目光扫过大堂中用餐的诸客,并未发现气息异常者,知施术者不在,但依旧小声问道:“外面那五头驴是谁的?” “是一位客人的,他刚出去不久。”店小二答道,疑问道:“客官认识那位客人?” 陈观摆手道:“去把你们店主叫来,我有话和他说。” 店小二见陈观气度不凡,不敢怠慢,请陈观坐下后,匆匆往后面跑去。 不一会,一个很有福态,满脸和气的中年男子随着小二过来,笑呵呵地道:“公子找我,不知道有什么事?” “听说过造畜没?”陈观小声问道。 “传说能将人变成畜的法术?”店家问道,不愧是开店迎接南来北往之客的人,确是见多识广,知道些寻常人不知道的事。 “那五头驴便是。”陈观朝外一指道,然后道:“这是妖人作恶,当报官府捕杀!” “公子确定?”店主皱眉道。 陈观凌空画了道天眼符,对着店主用后道:“你且再看!” “这……”店主一看,面色一变,好在忍住没有惊叫出声。 店主坐下,倒了杯凉茶喝下压惊后,小声对店小二道:“你速去报告陈县令,说有妖人将妇女变成驴子,意图拐卖,请他派人过来擒拿。若遇到那妖人,不要露馅,不能让他跑了。” “是。”店小二答应一声,飞跑出去。 店主问陈观道:“公子可能解此术?” “此术易解,但怕那妖人起疑逃走,待将其拿下,再解术不迟。”陈观说道。 “公子考虑得周到!”店主称赞一声,叫来另一个小二,让其送壶好茶过来,他则陪着陈观闲聊。 小半个时辰后,店小二引着五人走入店中。 五人当先一人,是个文质彬彬,极有气度的青年,后面四人,个个身姿挺直,步伐方正,有行伍之气。 “陈大人,你怎么亲自来了?”店主惊讶起身相迎道,那青年竟然就是扬州令陈清! 陈观朝其看去,果然风采非凡,不同常人,浑身霞光映照,诸邪避让! “这不是事情特别,怕他们把事办砸了吗?”陈清轻声道,然后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这位陈公子有办法让大人看破妖人邪术。”店主引荐道。 陈清看了一眼,见陈观面容俊美,气质儒雅,立即心生好感,行了个读书人的礼道:“在下陈清,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兰溪陈子瞻,见过陈大人!”陈观拱手道。 “咦,不久前投帖那个?”陈清问道。 “正是在下,本想明日过府一拜,不想在此遇到,失礼失礼!”陈观说道。 陈清摆摆手道:“这说明咱们有缘,对了,你有什么办法让我看破那妖人邪术?” 陈观随手凌空画了道天眼符,给陈清开眼后道:“大人再看那几头驴。” 陈清扭头看了一眼,脸色变了下后便恢复正常,对陈观道:“妖人邪术诡异,我怕我的人拿不下,希望子瞻你能出手相助。” “义不容辞!”陈观慨然道,顿了下后道:“大人无需担忧,似这等下三滥手段,根本上不得台面,真正厉害的妖魔,根本不屑为之,许根本不用我出手,大人的人便能轻松将其拿下!” “那自然最后!”陈清笑道,吩咐身后四人道:“你四人装做食客,专心吃饭,听我咳嗽,便起身拿人!” “是,大人!”四人应了声后,在一张空桌边坐下,店主立即让小二去准备两桌酒菜过来。 陈清与陈观坐下之后,闲聊起来,两人言词皆风雅,谈古论今,天南海北的说,倒也相谈甚欢。 聊了会,陈清对陈观映像大好,便问:“子瞻,你投帖给我,可是有事相求,但说无妨,只要不违法乱纪,能帮的我一定帮!” 通过一番交流,陈观发现陈清是个实诚君子,值得相交,便也不遮遮掩掩,直接将遇到狐妪,其求自己的事说了出来,并说只免了死罪即可。 “救命之恩,及于子嗣,异类却是比许多人更懂感恩!” 陈清感叹一句,接着道:“既有狐仙相求,又有子瞻缓颊,姚震可以免死,但不能轻饶,就罚北塞充军十年吧,至于能不能活下来,立功提前回来,便看他自身造化了!” “多谢澄明兄!”陈观拱手道。 一桩心事了去,陈观更加轻松,和陈清相处越发随意真心,更加亲近。 陈观与陈清聊了有大半时辰,一中年汉子牵着四头羊来到旅店,陈观一眼看出那四头羊是四个童子所化,陈观再看那汉子,却无什么修为,只腰间布褡,散发出不一样的气息。 这时小二走过来道:“县尊,那人来了,又牵了四头羊来。” 陈清目视陈观,陈观眉头一皱道:“这就是个普通人,应该只是个棋子,可直接拿下,拷问幕后之人。” 一听只是普通人,陈清咳嗽一声,道:“拿下那人!” 那汉子刚系好羊往店中走来,一听这话,转身就跑,不过一普通汉子,哪里跑得个在行伍中锻炼过的四人,很快被追上按倒,索系过来,而陈观也解了那些妇女、童子身上的邪术。 陈观打开其身上布褡,里面装着几张线条诡异的红符,便对陈清道:“其便是靠着这些符箓,将人变畜的,他本身却是没什么修为。” 陈清点头,对那被压过来便一直没吭声的汉子道:“说出幕后主使,可免皮肉之苦。” “我是无生老母信徒,为圣教而死,可以升入真空家乡,我什么也不会说的。”那汉子一脸狂热道。 “无生老母,真空家乡,白莲教的。”陈观心中想道。 “白莲教的,这些妖人是越发张狂了!”陈清竟也知道白莲教,闻言立即怒道,吩咐手下:“将他押回去,严密看管,待我上报,等专人前来接手处理。” “子瞻,我有紧急公事要处理,咱们改日再聊。”陈清起身拱手道。 “澄明兄有事请自便。”陈观起身相送道。 陈清点点头,放下锭银子,匆匆离去。 第七十八章 仙女嫦娥,隐藏大神 望着陈清匆忙离去的背影,陈观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陈清一个县令,知道白莲教的存在不奇怪,毕竟白莲教一直在民间发展信徒,奇怪的是其反应和说的话。 他对此事表现得很重视,还说上报后,会有专人来接手处理。 这说明朝廷有内部公文传达下来,发现白莲教活动,需要上报。 朝廷如此重视,表明这白莲教近来的不法举动,威胁到了朝廷。 想到聊斋里有白莲教造反的记载,陈观面色不由微变,但很快恢复正常。 朝廷和白莲教,对现在的陈观而言,都是庞然大物,他们间的争斗,躲开便好,想那么多干嘛? “聊斋里白莲教造反,很快被镇压下去,并且没造成太大影响,显然是小打小闹。” “而邪教造反,一般是借助天灾,施展法术,愚弄百姓,再喊口号,裹挟灾民。” “江南繁华富庶,去年收成不错,灾慌也能挺过,而且地势平坦,少天险,不是造反的好选择。” 江南无事,那便与陈观没什么厉害关系了。虽然天灾兵祸,会死不少人,但这超出他能力范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想通之后,陈观带着鹦犬继续游逛,经过红桥时,白凤突然道:“那边仙光熠熠,当有仙人,你要不要去巴结?” 陈观早适应了白凤的毒舌,不为所动,淡然道:“既然有仙人,自然要去看看仙人是何风采。” “既如此,那不需要去了,你又不是没见过,还比这个厉害。”白凤说道。 “……”陈观沉默了下后道:“圣人云:‘见仙思齐焉。’多见见仙人,才能更好更快向其迈进不是,且等我去看看。” “圣人都搬出来,那咱们就去见见呗!”白凤说道,见见两字说得格外重。 陈观不理,对黑风说了句“黑风,跟上”后,便往白凤刚刚看的宅院走去。 到那宅院一看,有个老妪在门口坐着,鹤发鸡皮,气浊色衰,明显不是仙人。陈观估摸着,是仙人为隐藏自身,故意请的凡人婆子,看门做饭,打扫庭院啥的。 “老太太好,我想拜访下这房子的主人,不知能否引见下?”陈观笑着上前道。 老妪见陈观衣衫华丽,架鹦带犬,不敢托大,起身道:“我就是这屋子的主人,公子找我何事?” 陈观诧异了下,正想仙人难道还要向凡人租房子住?就又听那老妪道:“公子是为嫦娥来的吧?” “嫦娥?”陈观心中一动,聊斋中确实有篇名为《嫦娥》的故事,里面嫦娥确实是仙女,嗯,还有个叫颠当的美貌狐妖。 这个故事没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就一仙一妖两个一起为男主发家致富暖床被,主角当是作家意淫化身。 陈观心念电转,笑道:“我就是为嫦娥来的。” 老妪没有进去通报,而是呵呵笑道:“公子若肯出千金,不仅能见嫦娥,我还可以将嫦娥许配给公子。” 陈观有些晕,把个仙女许配给他,这老太婆真是……好大的能耐! “千金易尔,但你能做得嫦娥的主?”陈观玩笑道。 “做得做得,嫦娥来时,孤苦无依,求我收留,便言婚嫁由我来定!”老妪笑道,脸上乐开了花。 “……”陈观无语,神念传音白凤:“你眼神好,快帮我看看,这个是不是神经病!” 白凤翻了个白眼,轻声骂道:“你才神经病,这可是位真大神!” “其印堂神光是我见过,不,我记忆里见过最亮的,绝对是某位远古大神转世。” “先前看走眼了,竟然没发现仙光下还隐藏着这么个大神,差点错过机缘。” “里面那仙女,应该是想与这位大神拉上关系,才把婚嫁权交给她,这可是相当于认母。” “我建议,听从她的建议,娶嫦娥,然后把这位当亲娘供起来,这样不仅白捡个仙女当婆娘,还能搭上这位大神关系。” “这可比你巴结别的修士强多了,以后这位觉醒了,有她当靠山,三界都可横行!” 陈观嘴巴张大,《嫦娥》这个疑似作者意淫的故事,隐藏着这么大机密的吗?认真的吗? 仔细想来,还真是这么回事:《嫦娥》男主角各方面都很普通,全靠女人发家,双方没有夙缘,也无救命之恩,仙女嫁给他,完全是老妪做主,甚至男主拿不出钱,老妪不松口,仙女也不敢私奔,老老实实自掏腰包,这老妪份量,是真的不轻。 这故事,细思极恐,细思极恐! “咳咳,千金小事,小事……” 仙女都要巴结的对象,陈观能怎样?笑呵呵说一句后,掏出一大沓银票,递给老妪道:“这钱您老收着,慢慢花,不够我还有,以后您就是我亲娘!” 白凤不忍直视,昂首看天,黑风狗头也是蒙圈:新主人似乎没有原主人有风骨,不似明主诶,咋办? 老妪看见这么多银票,一看便不只千金,乐得嘴巴都要咧到耳根了,一边接过钱,一边笑道:“以后你就是我亲儿子!” 陈观面上带笑,却传音问白凤:“这未觉醒时的随口一说,以后做不做得数?” “你觉得呢?”白凤幽幽问道。 陈观想想也知道不可能,想想那女仙嫦娥,为了拉关系,直接把婚嫁权送出去,也不担心老妪将她卖给多糟糕的人,还住进其家里,当亲娘供奉着。后来可能害怕真被嫁给个糟老头,才自己出钱选了个顺眼的。 他靠些粪土,骗得其转世身一句随口应承,就想其觉醒时承认,信不信等大神觉醒后,点化一万座金山还他,用钱压死他? 陈观揉了揉眉心,想在这些大神们未觉醒前占便宜,可真不容易,早知刚刚就不那样了,都是白凤那句三界横行给忽悠的! 陈观正自沉思,得了钱的老妪拉着他就往屋里走,边走边道:“公子里面请,我这就把婚书写给你!” 又高声往里喊:“嫦娥,快出来看我给你选的未婚夫,不仅年轻俊美,还一掷千金,大好人……选啊!” “……”陈观有些懵,他只是想和这位大神拉关系,娶仙女,不敢想啊。 这以后闹矛盾,会不会被打死? 第七十九章 截胡机缘,苦主上门 嫦娥听得老妪招呼,立即从房中出来,陈观一看,眼睛立即大亮。 这嫦娥,云髻高耸,眉若远山,眼似秋水,琼鼻丹唇,皓齿内鲜,不妆而艳,不作而媚,肌肤流霞,浓纤得度,真好一个绝色美女。 她穿着华美的月白衣裙,衬一条鹅黄银花披肩,袅袅婷婷,真是月宫仙娥。 陈观打量嫦娥时,嫦娥亦在打量他。 他英俊潇洒,翩翩公子的形象,没让嫦娥多瞥一眼,反倒是对他身上的法袍长剑,注目时间更久。显然是通过这些,发现了他修行者的身份。 见此,嫦娥黛眉轻蹙,可能是在想如此修为的修士,不可能发现这里的机缘,难道是运气?也或者是在想,凡人姻缘,最多百年便终结,但与修士结亲,因果却可能会一直纠缠下去而忧心,可能已在想以后要不要买凶杀夫。 然后,嫦娥看到了蹲在黑风狗头上的白凤,眼神一下幽深起来,很是不善,明显是认出了其来历,知道一切都缘于它,是这破鸟想算计她,抢她机缘! 被个修为高深,气场强大的女仙不善的看着,白凤却很淡定,甚至不屑地看了嫦娥一眼,然后转头看着老妪。 嫦娥气势一凝,表情瞬间变得温和。 以上这些众人心思变化,不过是瞬息间的事,而老妪见嫦娥出来,立即笑道:“你先招呼这位……” 老妪顿了下,陈观立即供手笑道:“我兰溪陈子瞻,您老叫我子瞻便好,这样亲切!” “这感情好,那我以后便叫你子瞻了,你先在这坐会,我这就进去把婚书写来。”老妪笑呵呵说了句后,又转首对嫦娥道:“嫦娥,好好招待,这可是你未来夫婿!” 老妪说完便急忙朝房中跑去,似有狗撵。 黑风:冤枉,这可是大神,主人都要巴结的存在,我哪敢? 陈观一笑,知道老妪是怕他反悔将钱给要回来,想把事定下,好落袋为安。 “你哪派的修仙,敢来算计我!” 老妪一走,原还一脸湿和的嫦娥立即变了颜色,神色凌然地道。 陈观想了下,未免被对方气势压制,立即道:“我昆仑的,崔真人是我师兄。” “崔真人?”嫦娥眉头一皱,不过气势却收了起来,说道:“这次我认栽,但我要和你约法三章。” 陈观眉头一皱,这嫦娥对那疑似作者意淫化身的男主,又是自出彩金倒贴上去,又是帮其发家致富暖被窝,还变各色美人取悦对方,甚至还帮其找小妾,可谓予取予求,咋到他这里,就要约法三章了? 他就算不是作者亲儿子,但也是堂堂好男儿,这嫦娥还没过门呢,这过门了还得了? 这么想着,陈观脾气上来了,说道:“夫为妻纳,一切我说的算,你没资格约法,不然我就找老妪闹,让你努力白费!” “你……”老妪是嫦娥死穴,提起她,其有气却没有办法。 一份庚帖,拢共不超二十字,老妪很快写好拿出来,笑呵呵的递给陈观。 嫦娥看到婚书,眼睛大亮,这可是物证! 陈观不露声色的将婚书收起,乐呵呵地道:“多谢您老成全!” “能给嫦娥找到这么好的夫君,我也替她开心!” 老妪笑呵呵地道,又问:“不知子瞻打算何时迎娶嫦娥过门?” 老妪这么问,却是陈观出手豪横,婚礼还得办得风风光光?不得送几百车的聘礼都配不上这身份! 陈观还未即说话,嫦娥已变色传音道:“时机还不到,你若坏我好事,我必与你不死不休!” 陈观挑眉,随后舒展开来,想的却不是嫦娥的话,而是突然想起原著中,嫦娥初见男主时,也没什么表态,似过了许久,再次见面,才出金倒贴,估摸着那时缘分刷够,并且老妪准备将她嫁给个极其不堪的土财主,才选的还过得去主角。 又解开一个故事谜团,陈观感觉心情愉悦,而且他主要目的是刷老妪机缘,也没想真和嫦娥怎样,便笑道:“这个不急,您老如今一个人住着,多不方便,我先让她留下伺候你,这些便当是她的食宿费用了。” 陈观说着,又递出一沓银票。 老妪乐呵呵道:“子瞻真有孝心!” 嫦娥眉头一蹙,这伺候人的是她,孝心倒成了陈观的了,简直没处说理。 “我也舍不得妈妈(不是娘,可参考清楼老鸨、奶妈),才不想那么早嫁人呢!”嫦娥撒娇道,依偎到老妪怀中。 “好孩子,妈妈也舍不得你啊!”老妪抱着嫦娥说道。 白凤瞥了陈观一眼,眼神示意,意思是学着点,看看人家是怎么巴结的! 陈观眉头一抖,只想说一句:臣妾做不到啊! 正在陈观思考如何刷存在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个中年男人的呼喊声:“林茵姐,林茵姐……” 老妪立即回道:“谁啊?” “我宗瑞啊!”外面那人说道。 陈观见老妪来了客人,便起身告辞,林妪留了下后,便起身相送,一来送客,二则顺便将来客迎进来。 嫦娥也跟着林妪起身,扳着脸送未婚夫出门。 三人到门口一看,却是一老一少两个书生立在门外,看神情似乎是父子。 “宗表弟,太原至此,两千多里路呢,何事到此?”林妪笑问道,看来是熟识。 “儿子大了,带他出来游学涨涨见识,这不“烟花三月下扬州’嘛,我可是算准顺时间来的。”宗瑞笑道,转首对边上儿子道:“子美,还不拜见林伯母。” “子美拜见林伯母。”宗子美躬身道。 “宗子美?”一边的陈观眉头一挑,却是《嫦娥》的男主,就叫这个名字。 此类事情遇上过不少次,陈观已波澜不惊,对林妪拜了下后,便直接离去。 林妪请宗家父子进屋后,让嫦娥做了桌酒菜上来,招待两位远来亲人,简称远亲。 席间,宗父盛赞嫦娥不仅漂亮,还温柔贤惠,做得一手好菜云云。 “唉,可惜表弟你来迟了一步,我刚将她许出去,不然倒是可以许给你家大郎。” 林妪玩笑道,一旁的宗子美则当了真,一脸沮丧懊恼。 第八十章 狐妖避劫,黄家五郎 宗瑞从林妪处出来后,见儿子心思不属,不由笑道:“你还真以为你早来一步,这贪婆子会将嫦娥许给你?” “父亲和她是表亲,提的话想来能成。”宗子美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这个嫦娥我早听你二舅说过,他也为他儿子求过,可林老太婆说了,千金方许。他和林老太婆关系可更近,尚且如此,何况是我?” “我先前提起嫦娥,不过想臊臊她,不想还真有人愿出千金给这贪婆子!” 宗瑞感叹道,见儿子一脸不敢置信,便教导道:“以后别人说话,不要全信,要有自己的判断,知道不?” “知道了,父亲!”宗子美恭敬道。 游学游学,游是方法,学才是目的。 父子二人边说边走,不一会远去。 红桥边,一颜色不输于嫦娥,但过往行人却似乎看不见的绝色少女听到两人对话,表情诧异。 “仙女姐姐竟然许了人,而且其竟没反对?得去打听打听是何人,若能与之拉上关系,以后有仙女姐姐照拂,我颠当在这下界,也算有靠山了!” 少女颠当喃喃自语,见林妪从家中出来,眼睛一转,立即跟了上去。 若陈观听到少女的话,必然要拍手道又一疑惑解去。 原来颠当看上的不是宗子美,而是因为发现其与嫦娥有缘,想找嫦娥当靠山的颠当,才委身于他,而《嫦娥》中,也多描写颠当想亲近嫦娥却被教育的场景。 这真是仙女找远古大神当靠山,小妖眼力不足,舍远古大神而找仙女当靠山。 闲言休住,却说颠当跟上林妪,到一偏僻无人处时,摇身一变,变成个中年妇人,喊道:“林嫂子!” 林妪听到人唤,转头一看,笑道:“原来是张大妹子啊!” 这林妪,虽是大神转世,但未觉醒,真灵蒙昧,肉眼凡胎却识不得妖精。 当然,一般妖精也识不得她,也害不了她,一但妖邪加害,把大神真灵提早惊醒,啧啧,后果不敢想象! 颠当所化的“张大妹子”快步上前,笑道:“听说嫦娥被你许人了,谁这么有福气啊?” “是个叫陈子瞻的兰溪读书人,英俊潇洒又多金,嫦娥能嫁给他,简直是修了十辈子的福气。”林妪乐呵呵地道。 颠当听得直咧嘴,不过却记住了陈观的姓名籍贯,嗯嗯啊啊应付几声,便托故离开。 颠当回复本来样子后,心想:“这事得好好谋划,嗯,先去兰溪打听打听这陈观的消息,再制定计划。” 想着,便化为一道清风,往南飞去。 …… 陈观尚不知自己已被一个狐狸精盯上,从林妪那离开后,又在城中逛了会,到晚,方才带着鹦犬返回客栈。 第二天,陈观来到城外,画下附近山水形势后,便继续北上,都没留下来等姚震的宣判。 快三月了,书院都快开学了,原定路线却连十分之一都还未走完,太慢了,必须要加快速度才行! “幸好只要每年考试合格,去不去书院随意,不然还真有些麻烦。” “年年要参加考试,太麻烦了,过两年乡试,得去考个举人,彻底结束科举才行,省得麻烦!” 陈观想道,不过读书科举什么的,他心中只想了一下,便重新投入到了修行中。 再次北上,速度明显快了不少,不一日便出了扬州地界,进入淮安府,停留一日后,继续北上,不数日,进入东山省境内。 一日黄昏,来到莒县境里,陈观在水镜中发现周围山川秀丽,乱山合沓,空翠爽肌,花开灿烂,颇为可观,便让王道灵停下,准备叫上蔷薇、小蕙、如玉并秦若水,带上鹦犬,到外面野炊。 蔷薇、小蕙、如玉三个自是欣然同意,而因为是在旷野,在洞府中呆了许久的秦若水也打算出去走走,至于秦夫人,宅惯了的妇人,不想凑年轻人的热闹,就没出去。 五人来到外面,一起动手,切肉、串串、生火、烧炭、烤肉,又有巧嘴白凤活跃气氛,黑风各种卖萌讨食,气氛很是欢快。 正欢闹间,一只狐狸突然飞窜过来,扑到陈观脚下,瑟缩成一团。 这狐狸来得飞快,明显是个妖,道行还不浅,陈观正自惊诧,突见一道闪电劈落,击中不远处一棵松木,燃起大火。 “雷劫?”晴朗的天空突然变得阴晦,但并无下雨征兆,但雷霆气息甚浓,再看看瑟缩在自己脚边的狐妖,陈观立即明白发生了何事。 一些妖怪,常找有大气运之人躲避雷霆劫,这事并不新鲜。 聊斋《小翠》篇,便是狐妖小翠她娘,找王元丰他爹挡劫,为报恩,把小翠许给王傻子;还有《娇娜》篇中,狐妖皇甫氏一家,老早接交圣人后裔孔雪笠,结成姻亲,雷劫降临时,让孔雪笠在门外站着,躲避雷劫。 陈观看了眼那狐妖,一身清气,隐隐有功德之光,看来似个修功德之道以求登仙的狐妖,便没难为它,给其提供庇护。 “轰……” 雷霆持续片刻便散去,天色转霁,狐妖立即起身,后肢而立,便化为人形——这一行都是修行中人,它也不怕惊吓到众人。 狐妖化为一个貌二十余,俊美无匹,细腰长腿,宽肩翘臀,风姿胜过世间无数女子。 “黄五郎多谢公子庇护之恩。”男狐黄五郎拜谢道。 见男狐模样和自称,陈观很想问问其是不是有个弟弟叫黄九郎,不过忍住了,刚要说话,白凤已抢先开口:“这可是救命之恩,想道个谢就完了?” “白凤!”陈观呵斥一声,然后对黄五郎道:“五郎不要听这破鸟瞎嚷,我之所以庇护你,是看你有功德在身,明显是个行善积德的,故才容你!” “公子高义,不知如何称呼?”黄五郎道。 “兰溪陈观陈子瞻!”陈观拱手道。 黄五郎听后,沉吟了下道:“亡姐曾与人育有一女,临终托鬼母抚育,今已及笄,颇有丰姿,鬼母冥限将完,将再入轮回,这甥女怕难独立,愿托付公子,做一端茶倒水的婢女!” 用亡姐女儿报恩,这是个狠狐! 第八十一章 善笑婴宁,符画大进 用亡姐女儿报恩,黄五郎绝对是个狠狐! 陈观估摸着,其与黄九郎是亲兄弟无疑——黄九郎为摆脱何师参毒害,直接将一个表妹送去给何师参糟蹋! “我做好事从不求回报,五郎无须如此!”陈观摆手婉拒。 “我也并不全是报恩,真是感子瞻高义,想将外甥女托付于你照顾。实相告,我这外甥女婴宁,是个半妖,痴不通礼,只会傻笑,鬼母若去,真难自立。”黄五郎说道。 婴宁?笑声能让人解忧那个? 这位可是聊斋中人气比较高的少女,而且其并不痴,惩治心怀不轨邻生那段,可见狡黠,是个真正天真烂漫的少女。 陈观正想着关于婴宁的事,白凤已跳脚道:“你这狐妖不地道,救命之恩还未报,竟然又要人帮忙照顾傻子,你……” “白凤!”陈观喝止住白凤将要喷吐出的芬芳,刚要和黄五郎说话,就听黄五郎道:“其实婴宁并没我说的那么不堪,你们见了肯定喜欢,你们等着,我这就带她过来!” 黄五郎说完,化一道风,火急火燎的去了。 “他外甥女应该不差。”白凤跳动秦若水肩上道。 “嗯,我未婚夫桃花运向来不差。”秦若水淡然道。 白凤见没能挑起火来,有些无趣,飞到黑风头上,满山乱跑撒欢去了。 “嘻嘻……” 不久,黄五郎带着个巧笑嫣然,手持野花的美貌少女过来,应该便是婴宁。 婴宁见了众人,也不行礼,只是笑,笑声清脆,干净空灵,是发自内心的笑,众人听了,无不乐而忘忧,便连想来清冷的秦若水,也露出微笑,好似冰山之上,雪莲绽放,绝美,陈观看得不由一呆。 “这丫头不错哦,你的请求我们答应了,一定会照顾好她的。”白凤被笑声吸引过来,再众人回过神来前,对黄五郎道。 “多谢!”许是怕众女反对,黄五郎道谢一声,就化阵风飘走。 “呃……”陈观五人面面相觑,望着依旧一人乐不可支,尚不知被卖的婴宁,不知如何安置。 秦若水外冷内热,立即过去拉住婴宁询问,得知照顾她的鬼母,听她舅舅说将她托付给可信之人,已去了阴司,照顾她的狐妖也去了娘家,便目视陈观。 “那婴宁以后便跟着我们吧,那蔷薇,以后你多照顾下她,你两年纪差不多,应该能玩到一块!” 在秦若水美眸注视下,陈观立即开口说道。 陈观这么安排,却是婴宁笑声虽能解忧,但本身问题不小,照顾的事,还是交给别人为好。 事情便这么定下,几人玩闹一会后,天色暗了下来,便一起回了洞府。 陈观回到房中后,便取出绘画工具,用符纹画下先前所见之山水形势。 画完之后,陈观自己鉴赏了下,发现自己对符纹的运用更加灵活了,所画之物,都与实物相符。 心中一动,陈观随手在空中画了条拱形弧线,灵光一闪,一座巍峨厚重的山影便浮现出来,却是领悟了山之真意,一点灵光画成山岳符。 “妙!”陈观赞了一句,拂袖一扫,山影消失不见。 山水真意皆把握住了,陈观感觉可以给符纹所画的简陋山水画上色添加真意了,即调制颜料,为山水画上色添加真意。 给符画山水添加了意境后,画上山水好似真的一样,水流石上,潺潺有声。 “山水可以了,接下来是花草树木,蓝天白云!” “有了山水树木,蓝天白云,便是一片天地,都领悟了真意的话,再领悟天人合一,便轻松了不少。” “明天开始,画花草树木!” …… 第二天,马车继续往崂山进发。 陈观呆在洞府庭院中,并未如往常一般,施展水镜查看外间山水,而是斜倚在躺椅上,看着庭中灵竹妖花,感受其中蕴含的木之真意。 边上已摆好书桌,上放着文房四宝,只待有所感悟,便动笔作画。 如玉也在院中,正在弹琴,小蕙也在,正在听琴声而舞剑。 美人相伴,清歌剑舞,乐哉修仙,真逍遥也! “嘤嘤……” 琴声起,婴宁闻声而来,心情愉悦,欢笑不已,笑声不仅没有扰乱琴声,反与琴声相合,让琴声更加空灵纯净。 琴声笑声似有灵性,就见恢复菊花本相的陶氏两姐弟,合拢的花朵徒然绽放,灵竹竹叶,亦在无风摇动。 一直凝神看着灵竹妖花的陈观眼睛一亮,起身走到书桌边,提起画笔,飞速画了起来。 有画山水的经验,陈观这次画花木,直接以甲木符的符纹画灵竹,乙木符的符纹画妖花,而且符纹灵活顺畅,寥寥数笔,便将灵竹、妖花大体轮廓勾勒出来。 “天籁笑声,尤胜乐歌!”陈观赞道,搁下画笔,认真听曲乐,观剑舞。 一曲结束,如玉叹道:“琴音却是配不上婴宁妹妹的无邪笑曲。” “嘻嘻,姐姐弹得很好听了,以后能不能多弹给我听。”婴宁嘻嘻笑道。 “妹妹喜欢听,那我以后便多弹。”如玉笑道。 陈观正要说话,王道灵的突然传音进来:“公子,前面有一大群秃驴堵住道路,短时无法通过,是否绕道深山。” “什么秃驴,叫和尚,为妖也要有礼貌!你叫人秃驴,人家还不骂咱牛鼻子?” 陈观传音训了王道林一句后,施展水镜术,朝前路望去。 一望之下,光头一片,反射日光,明亮异常,少许水气所化水镜竟然直接被蒸发掉。 “好家伙!”陈观嘀咕一句,重新凝聚一面水镜,这次加大了法力,凝聚了一面一寸后的水镜。 这次水镜没再崩溃,陈观仔细一看,约莫二三百个和尚骑骏马而行,个个袈裟都以金丝银银绣纹,镶嵌宝石,佩戴玉石念珠,一个个看着都富得流油。 陈观立即知道王道灵为何口吐芬芳了,这丫纯粹是眼红人家身上的金银珠宝。 他继续看,发现这些和尚簇拥着一亮金闪闪的车辇,上面坐着个穿戴更奢靡的金袍和尚。 在那车辇边上,有十数生得很是……漂亮秀气、涂脂抹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男人! “穿这么好,还养这么多**以供玩乐,看来也不是什么正经和尚。” 陈观嘀咕,仔细看了下,发现这些和尚,一个个呼吸粗重,不少现汗,显然不是佛门修行大派,不仅咂舌: “这哪座寺庙的和尚,竟然如此富裕?光置办这行头,怕是就不下万金,香火也太旺盛了吧!” “嘻嘻,你猜错了,这是金和尚,他没寺庙,这些也不是香火钱买的,而是他做生意赚的。”婴宁嘻嘻笑道,却是认得这些和尚。 “金和尚?”陈观表情微异,聊斋中确实有这么号人,虽是和尚,却不奉佛念经,而是行商道,富甲千里,还买了个儿子教其读书,儿子中举后称太公僧。 这是个传奇的和尚,从不称贫僧,也不求人施舍,反施舍过不少达官贵人打点关系。 第八十二章 香玉降雪,纳剑入体 金和尚是个传奇和尚,陈观心中一动,传音外面的王道灵:“前面遇到城池,便停下休整,然后你去好好打听下金和尚这个人,看看人家是怎么赚钱的!” 王道灵也是个爱财的出家人,还是个有法力的妖怪,但敛财手段,真不敢恭维。 坑蒙拐骗,甚至不惜研制毒药,大范围投放后再高价卖解药,跟某些影视剧里的黑心生物公司,制造病毒,再卖疫苗一样,贼坏! 传话完后,陈观便不在理会外面之事,散了水镜,复躺在躺椅上,听着琴音笑语,感悟木之真意。 不数日,一行来到崂山地界,到得海边山下。 陈观出了洞府,放眼望去,但见崂山山势雄奇,青峦连天,延绵百里,云在山腰,变幻无常。 “好地方,常住于此,便是不会修行,也能长寿!” 陈观赞道,爱此处云海变幻迅速,准备在山上多呆段时间,领悟云之真意。 如此,陈观将蔷薇等人留在洞府中,只带着鹦犬进山,准备找好最佳观云的道观后,再接几人上山。 一番挑选,陈观选了个名为下清宫的道观。 下清宫的观主不是修行中人,但却是真道士,听了陈观来意,并未收多少钱,便将道观东南一处向着云海的闲置院落租借给了他。 陈观到那院落一看,院中有一棵二丈来高的山茶和一株近丈高的牡丹,花开绚烂,一进去便吸引了他的目光。 “咦,还有两个花妖,却是雅地!” 陈观眼力今非昔比,不用白凤提醒,便看出这是两个诞生了灵智的花妖,不由讶然。 “嗯,两个女花妖。”白凤点头道,然后加了一句:“可收房玩赏。” 陈观眉头一抖,很想问问什么叫收房玩赏,真是破嘴里吐不出好话。 嗯,陈观已经很久没说白凤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了,却是怕一边的黑风被误伤。 对这些美化世间、净化空气又不害人,可谓有益无害的草木精灵,陈观便是喜欢,也不会随意去动它们,说道:“人家好好的,你动她们干啥!” “汪汪!”黑风狂点狗头,表示同意陈观观点,呜呜几声,似在说白凤诋毁主人清誉,太不忠心。 “我这也是为了美化洞府,而且也是给她们机缘,彼此互惠互利的好事,有啥错?”白凤说道。 “你的想法没错,就刚话错了,就你刚刚那话,再好机缘人家也不会跟你!”陈观瞥了眼白凤,可算逮到个教育机会了。 “我让陶家姐弟跟她们说,她们同为花妖,应该能成。”白凤道。 “随你!” 陈观说道,托着下巴,望着山茶、牡丹,若有所思。 劳山、道观、牡丹花妖、耐冬(山茶)花妖。陈观一下联想到《聊斋·香玉》里面那两个花妖:香玉和绛雪。 《香玉》结局有些不好,书生死后魂化赤芽陪在两花妖身边,因不开花而被小道士除去,牡丹、山茶随后枯萎死去,香消玉殒,合了篇名…… 似乎移入洞府,避免悲剧发生也不错,还能为洞府增色? 陈观也只在心中一想,便取出张符箓引燃。 不一会,王道灵、蔷薇、小蕙和如王四个便来到观中,开始收拾院落。 秦家母女正被朝廷通缉,不宜露面,而婴宁太痴,又是半妖,也不好在崂山出现,都留在了洞府中。 又有两个草木精灵在前,可是领悟木之真意的绝佳素材,陈观即取出笔墨纸砚,以甲乙木符,绘画两花真形。 山茶、牡丹枝繁叶茂,花开甚多,可比竹菊难画不少,每种都要大量甲木符和乙木符的符纹配合,不过也更锻炼符纹运用和对木之真意的感悟。 全部精力投入画中,花了一个多小时,陈观画出两株丑到不能再丑的山茶和牡丹。 “若是两个花妖不愿进洞府,绝对不是我说错话的锅,肯定是你将她们画得太丑!”白凤看过画后,一阵吐槽。 陈观不理,只是专注看画,这画丑是丑了些,但却能从中看出不少问题。 “以我现在的能力,只能用符纹画些简单的草木,一旦花繁叶茂,枝叶太过浓密,就会出现枝大于干,本末倒置的情况,说明我对木之真意的理解还很粗浅,还得多练。” 陈观想道,却没有再画花草树木,而是取出躺椅,躺看云海。 云海瞬息万变,许是领悟了一些水之真意且一路上不断观云的缘故,在云海变幻间,他却是能看到些与云篆相似的轨迹。 陈观观云,而收拾好院落的如玉开始练习琴艺,蔷薇、小蕙两个则练习剑法,琴音剑啸,云海沉浮,陈观的心,不由静下来,似融入了云海中,随之变幻翻涌。 时间推演,云海消散,陈观闭上眼睛,片刻后开眼,随手在空中画了几个云勾,一团白云便浮现在身前。 他在身上用了道轻羽符,便跳到云上,尝试催动,云团便载着他在院中飘忽往来,大约一刻钟消散。 “速度慢,时间短,这云篆还需多多练习才行。” 轻飘飘落地后,陈观换了个地方躺下,这次是看海,看潮涨潮落,深化感悟水之真意。 大海或风平浪静,或波涛澎湃,或暗流涌动,皆有真意。 如此陈观在下清宫住下,每日修炼之余,便听着琴声剑歌,赏花、观云、看海,逍遥写意,尘世俱忘。 如此过了半月,一日祭剑时,飞星剑一声轻吟,华光大放,猛然飞起,绕着陈观盘旋一周后,飞刺其丹田。 陈观面上无有恐惧,反有欣喜,不仅不闪避,还扯开衣服任由飞星剑刺向丹田。 飞星剑刺到陈观肌肤后,血光流转,未伤一寸肌肤,直接融了进去,落入气海之中,被真气包裹住,不断滋养。 养剑近一年,飞星剑终于成为本命法剑,与其血肉成为一体,可纳入体内,受法力滋润。 “纳剑入体后,便可采五金精华炼入其中。” 陈观心中一动,将清河土地送的铁精、斩杀三通得到的暗红金属取出。 第八十三章 道灵西去,蓬莱仙会 陈观将一粒铁精放在手心后,运起《养剑诀》中采五金精华的功法。 功法一经运转,陈观掌心立即生出一股奇异吸力,将铁精紧紧吸附住。 片刻后,铁精颤抖起来,一阵银光闪过后,比钻石还要坚硬的铁精,竟然碎裂开来,却是精华尽失,再维持不了原先紧密结构。 铁精碎裂后,一缕发丝粗细的银芒出现,被功法形成的吸力,吸入窍穴中,进入相关经脉。 那发丝粗细的银芒,看似轻细,实则沉重锋锐,若非有法力包裹,陈观经脉早被割断,但即便如此,陈观依旧觉得经脉鼓胀异常,似有不可承受之重。 陈观不敢怠慢,连忙运转炼化五金精华的功法,搬运这丝铁精精华,在体内做特殊的周天转转。 铁精精华沉重,搬运起来速度缓慢,如同蚁爬,大半个小时,才走完养剑诀记载的周天。 之所以缓慢若此,铁精精华本身沉重是一方面,但更多还是因为他自身法力不够雄厚和精纯,不然搬座大山,也能运行飞快。 法力的量是靠日积月累修炼升上去的,短时间不可能暴增——吞服丹药、天材地宝,少量还好,太多则容易根基不稳,法力虚浮,运转不灵,倒是质上,可以下一下功夫。 “这搬运铁精精华,便是个不错的提纯法力的办法。” 陈观想着,将搬运完一个周天后,和自身产生了一种玄妙联系的铁精精华,沉入丹母气海中,打向飞星剑。 飞星剑已被陈观祭炼成本命法剑,与他可谓是血肉相连,形同一体,而铁精精华经过《养剑诀》周天炼化后,则与他有了玄妙联系,两者碰撞一处,却是水乳相融,紧密结合到了一起。 “嗡……” 飞星剑轻颤一下,发出一声微弱剑吟,陈观从中感受到一抹微弱的喜悦感。 宝剑有灵,不过还十分微弱,不知何时才能灵性逼人? 陈观心中想着,内视剑身,发现剑身明亮了一丝,说明威力确实在增强。 “继续!” 陈观干劲十足,又取出一粒铁精放到手上,运转《养剑诀》,取其精华,炼化养剑。 花了三天时间,陈观才将铁精精华全部炼化入飞星剑中。 当然,他也不是一直在炼化铁精,别的修行功课也没落下。 炼气、存神、练剑、画符、祭炼法宝这些日常操作不需多说,甚至画花、观云、看海,都抽出时间来做。 修行如逆水行舟,不进就是退,陈观不可能让渐入佳境的修行,停滞不前。 三天搬运铁精精化,陈观体内的法力坚实、凝练了不少,同样的量,画的符,威力更大,境界没便,但实力却又增强了一些。 铁精炼化完,便只剩那块暗红金属,陈观却有些拿捏不准,到底要不要现在开始炼化。 这块金属,体积比铁精大得多,重量则相当于五粒铁精,精华肯定也有五倍铁精沉重,以他现在法力精纯程度,搬运倒是没问题,只是他在这金属中,感受到一抹精纯火焰的气息。 白凤只说那火焰奇特,因为处于休眠状态,看不出有多大威力。他不清楚抽取出来后,以他的修为,降不降得住,故而迟疑。 “安全起见,问问王道灵会不会炼制冰属性的护身丹药。”陈观想道,将王道灵叫了过来。 “冰灵丹符合公子的要求,只是不知公子要达到什么效果?”王道灵道。 “都有哪些效果?”陈观问道。 “下品冰灵丹,服后水煮不死,中品纵横火场,上品滚油不伤,极品可进入岩浆,不过我还炼制不出极品冰灵丹。”王道灵道。 “你帮我炼制一炉上品冰灵丹。”陈观想了下后道。 “上品冰灵丹的话,除百年雪莲外,余下的都不为人知,需要亲自去天山寻找。”王道灵道。 “这么麻烦,那这事先……” 陈观正要先将此事搁置,王道灵却道:“我可以帮公子到天山寻药。” 嗯,收小弟就是用来使唤的,见王道灵如此上道,陈观立即道:“那就麻烦你去天山跑一趟,但要注意安全。” “我省得,我也活了三百来年了,知道厉害。”王道灵说道。 陈观点头,为其安全考虑,给了他二十张雷击木牌加自身真血绘画的真雷符和十张化蛇皮和蛇血制成的挪移符、替身符各五张。 王道灵接了符箓后,即化一道清光,往西而去。其既是妖怪、又修正道功法,只要不太嚣张,想来也不会有事。 不用祭剑,陈观时间宽裕不少,每日修行功课完成后,便去山中寻访高人。 崂山有灵气、明显有真人修行的隐藏洞府不少,但大多门外挂着闭关或外出勿扰的牌子,陈观只遇到一些修为和他一样只是筑基的修士,金丹的竟然一个都没遇到! 奇怪之下,陈观问个相熟的修士,才知道,是因为蓬莱仙会的举办,除闭关的,基本全部去各寻机缘了。 《三界见闻录》上,没有蓬莱仙会的记载,陈观一个散修自然不知道,自然要问。 “蓬莱仙会,始于三百年前,每五十年举办一次,主要目的是交易各自需要的宝物。” “为吸引更多修士前往,每次仙会,都会有真仙到场,相互论道,是故有资格的修仙,都会前往。” “此届比往届更为热闹,据说由瑶池第一美女瑶仙子主持,有不少瑶池仙子到场,所以去的修仙比往届更多。” 那在修士中还很年轻的五十岁单道士道,一脸向往。 嗯,修仙不是仙,也有七情六欲,会被美色所眯很正常。 “唉,可惜咱们修为低,又没师门长辈提携,去不得那蓬莱仙会。”陈观附和道。 “蓬莱仙会是不用指望了,三个月后的罗刹海市却不可错过。这个也很热闹,而且没有门槛,珍宝也很多,到时咱们一起,相互有个照应,咋样?”单道士问道。 “好啊,具体时间和地点在哪?万一来不及寻你,我好自去!”陈观说道,对这修行界的盛会,极感兴趣。 而且聊斋里有罗刹海市的描写,那可是有龙会去的,不为盛会本身,单为见龙,也值得一去,龙符可就指望他们了! 第八十四章 钦差被刺,登州灾情 “海市在罗刹国东去三千里左右的仙人岛上,每年六月十五开市,为期七日,子瞻可别忘了!”单道士道。 “一定不会忘。”陈观笑道,罗刹国他却是知道,《三界见闻录》上有记载,不用再问。 崂山高人全部走光,陈观观云看海也到瓶颈,生出去意,当即辞别单道士,返回下清宫。 陈观不一会回到下清宫,让蔷薇三女进入画中洞府后,他走到香玉、绛雪两个花妖本体前面,两花妖被黄英说动,同意入住洞府,如今要离去,自然是要将她们移入洞府。 “我准备离开了,这便把你们移入洞府,你们放轻松,不要怕。” 陈观说道,见两个花妖点头,用法力托住两花妖本体后,取出两张破土符,往地上一指。 泥土分开,牡丹、山茶全部根系显露出来,悬浮在空中。 陈观托住牡丹、山茶,移入洞府后,将之种在灵竹边上,挥手降下甘霖。 甘霖降下,牡丹、山茶花朵全部绽放,灵光熠熠,花香馥郁,闻之令人心旷神怡。 “多养花妖果然正确。”陈观心中想道,离了洞府,告别老道士,带着鹦犬,下了崂山。 没王道灵驾车,陈观下山后,未将马车召唤出来,带着鹦犬便往西边而去,却是准备步行游历,下一站,他准备去泰山。 一路观看沿途山水,陈观走得并不是很快,用了两日时间,方才行到安丘境内。 临近正午,陈观行走在官道上,一阵风吹过,在前边开路的黑风突然跑回来,呜呜叫唤。 “前方树林里有很重的血腥气,死了很多很多人!”白凤翻译道。 陈观皱了下眉,若估算不差,再往前六七里,便是安丘县城,这光天化日,官道之上竟然死了很多很多人? “去看看!”陈观说道,加快速度,不数息掠出里许,来到一片树林前。 到这里,陈观也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很重! 沿着官道继续往前走,行出百米,转过一个弯道,百来具尸体和一架翻到的马车出现在陈观眼中。 这些尸体都穿着甲衣,周围散落刀枪等兵器,明显是士兵,看倒地方向,是从安丘方向来的。 陈观见血液凝固,蚊蝇聚集,估摸着死了至少有半个时辰。 “这么久……” 陈观正疑惑这么久这些尸体竟然还未被发现,突然心有所感,往官道另一头看去。 “哗哗……” 甲叶碰撞声中,五十来个兵丁和衙役簇拥着几个脸色惊慌的青衣官员奔来。 那队人老远瞧见陈观,纷纷停下,前面的兵丁举起弓弩,满满恶意扑面而来。 离着两百多步,弓弩根本射不过来,但为了避免误会,陈观喊道:“别动手,我是好人!” “站着不许动!” 一个军官喊道,然后和几个县官低声交流了下后,喝道:“去十个人,将他看住!” 立即有十个兵丁举着弓弩,小跑过来,离着有十几米时停下,一个似什长的兵丁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在此?” “我是一个秀才,游学到此。”陈观说道。 陈观书生装扮,还带着鹦犬,身上也无兵器(飞星剑正在丹田中温养),看着不像歹人,十个士兵略微放松,叫他到一旁站好,不要乱动。 后面的士兵、衙役和官员这才动起来,很快奔过来,看官服当是县令的中年人道:“士兵警戒,衙役仔细检查,不要漏掉任何线索!” “诺!”士兵、衙役应诺一声,各就各位。 县令接着又对先前喊话军官道:“刘校尉,你带些人,去林中探查下,看能不能找到贼人踪迹!” 刘校尉应诺一声,分了两队人,去两侧树林中搜索。 “那书生,你从官道那头来,途中可遇见可疑人物或大队人马?”县令接着问起陈观。 “没有,这半日,只遇着一架马车,十几个行人,都挺正常的!”陈观答道。 县官眉头紧皱,将县丞、主簿、典史、师爷几个叫到远处,小声商量起来。 秉承非礼勿听原则,陈观没有偷听,不过五官灵敏的他,却是隐隐听到“钦差”两字,面色微微一变,不由功聚双耳,仔细去听。 县令道:“钦差在离县城不到五里的地方被刺,便是找到凶手,咱们怕是也要受牵连。” 典史:“这百多禁军精锐都被杀的一干二净,凭咱们的兵力,便是寻得贼人,怕也拿不下,这事还是上报府城为好。” 县令道:“嗯,立即叫人去府城,余下的人全部搜寻线索!” 主簿问道:“那书生如何处置?” 县令道:“一个书生,你还能将责任推他头上?打发走,咱们还是想想如何破案,尽可能保住乌纱!” 后面全是些没营养的东西,陈观便不再偷听,开始打量现场。 “咦?”陈观看了会后,心中惊疑。 从血迹、兵器分析,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贼人实力非常强大,没有一人受伤,一些禁军的刀的未曾出鞘,弓弩都未及发射,人便死光了,都没有打斗痕迹留下。 “贼人实力不一般!” 陈观心中想道,思考间,县令的师爷走了过来,说他可以离开了。 陈观没啥破案天赋,而且贼人实力明显不一般,他也不多事,即往县城行去。 “嗯?”陈观走了会,有些奇怪,却是这些禁军,不少伤都在后心,而且以他用剑经验来看,伤口是倒地后刺下的。 陈观留心一看,发现这些禁军,都是倒地后被杀,着实奇怪。 “毒?迷药?” 陈观心中存疑,想这些痕迹明显,仵作都能看出来,也不多事,继续往前走,很快到得县城。 正是午饭时间,陈观找了家看起来不错的酒楼,叫了桌酒菜,慢慢吃了起来。 陈观吃喝的时候,隔壁一桌某位食客的话引起了他的注意:“你们听说没,朝廷派往登州查灾情的钦差被人杀了!” “登州灾情?” 陈观皱眉,这阳春时节,不可能是旱涝灾害,地震的话也没有感应,而且崂山、胶州也没见到难民,这灾情有些莫名其妙啊?至于被刺的钦差,想来就是官道上那些死状古怪之辈。 疑惑的不止陈观,那食客的同伴一样不解,诧异道:“登州灾情?没听说啊!还有那钦差又是怎么回事?” 第八十五章 白莲造反,齐鲁地乱 “据说去年登州莱阳、栖霞二县发生严重旱灾,整个夏天滴雨未降,宛如炼狱,庄家全部枯死,颗粒无收。” “两县县令任期将满,为了政考后能更进一步,不仅隐瞒灾情不报,还设置关卡,封锁消息,许进不许出,所以没有灾情消息传出,也无难民乱跑。” “据说,两县至少饿死了上万人!” 食客甲缓缓说道,语气低沉。 食客乙问道::“既封锁了消息,那朝廷又是如何得知,还派了钦差来?” 食客甲:“据说两县灾民暴动,有人逃了出来……” 食客乙又插话道:“那上告府衙便可,如何惊动了朝廷?” 食客甲:“这还用问?必然是收受贿赂,官官相护,灾民只能进京告御状。我听说,一共有十三人进京,敲登闻鼓时,被禁军打死八个,才将登闻鼓敲响,惊动御驾,降下钦差。” 食客乙:“这里有问题,灾情这等问题,根本捂不住,杀钦差更是罪加一等,朝廷再派人下来,一查便知,杀钦差只会激怒朝廷,又有何意义?” “这个……”食客甲沉吟起来,作思考状。 陈观也是皱眉,完全想不通杀钦差的目的,直觉毫无逻辑。 食客乙拍手道:“我知道了,这是缓兵之计,可以利用这段时间转移灾民,销毁证据!” “还可以让心腹到京城活动,他们既然有把握升官,朝中必然有人。到时将钦差被杀之事推到山贼、邪教头上,再以此威逼利诱下一位铁差,这事便能遮盖过去,如今朝廷啊……” 食客乙说到这,把话打住,招呼同伴喝酒。 陈观闻言,眉头紧皱,结账出了酒楼, 他走到一无人小巷中,将承载洞府的画轴展开,对白凤、黑风道:“你两先回洞府去,我要以最快速度去莱阳、栖霞。” 待白凤、黑风进了洞府,陈观收起画轴,使用挪移符,以最快速度往东方挪移而去。 陈观是要到莱阳、栖霞两县一探究竟,两县若真有灾情,县官却不上报赈灾,致万人饿死,必斩其狗头,以祭亡魂,平心意! 全程挪移,不过片刻,陈观便来到莱阳县境内。 在身上贴了隐身、敛气、轻身符箓后,陈观随手画了一个云纹,一团白云出现在脚下,托着他飞到空中。 陈观飞速上升,果见各处关口,都有关卡和大量兵丁把守,只奇怪的是,他们防的貌似不是内,而是外,人数也不多,根本挡不住百姓暴动。 “古怪!”陈观眉头微皱,落下云头,隐身往县城急速掠去。 片刻之后,陈观来到县城之外,见有人施粥,大量皮包骨头的灾民在那排队,领到粥的,皆道:“感谢无生老母!” 一些青壮被挑选出来,分发米面馒头,发放兵器,被带去校场训练。 “无生老母,白莲教?”陈观双目微凝,收敛气机,潜入城中,打探消息。 片刻后,陈观脸色沉重的走出了莱阳县城。 莱阳令被灾民斩杀,杀官等同造反,一直在城中施粥、宣传教义,甚得民心的白莲教,立即跳出,宣称妖魔四起、灾害频发,表明大离气数已尽,嗯,就是宣扬造反,推举砍掉莱阳令脑袋、一向急公好义、名声极佳的豪侠于期为齐王,裹挟灾民造反…… “莱阳令、栖霞令封锁灾情,很可能是受白莲教妖人蛊惑,因为有妖人相助,灾情才没有传出去。” “白莲教一直施粥,宣传教义,已有极其深厚的群众基础。” “闻听钦差要来,立即斩杀县官,以此裹挟灾民造反,而杀钦差,则是为了拖延时间,好训练军队,抵抗朝廷军队!” 陈观脑中念头急转,很快分析出事情原委,以及白莲教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白莲教造反,要不了多久,消息便会传出,齐鲁一马平川之地,不出一月,朝廷大军便能杀至,到时……” 陈观心情有些沉重起来,但他却无力阻止,白莲教高手众多不说,更与得了民心,从哪方面,都阻止不了。 “去附近县城看看。”陈观带着沉重的心情,快速游走。 栖霞与莱阳一样,亦发生了“官逼民反”之事,白莲教亦在其中扮演了重要作用,拥立乐善好施、斩栖霞令的武举人周平为鲁王。 “虽说称王建制,有助于提高声望,凝聚民心,但广积粮,缓称王,而且明明都是白莲教,却有两个王,大事未成,便有分裂趋势……” 陈观摇头,去了其余县城。 一番走访,陈观发现,两县以东的招远、龙口、蓬莱、东平、渤阳、威海等府县,皆已改旗易帜,立白莲旗,往莱阳、栖霞二县输送士兵、粮草。 整个胶东半岛,全部沦陷,白莲旗飞扬。 这些县城,多数是下级杀官造反,但也有两县是县令主动投靠,未动一兵一卒,目测是白莲教早先打入朝廷内部棋子,一起事,立即响应,显然早有预谋,白莲教不愧是造反专业户。 “此类棋子,不知多少,为了扰乱朝廷,以求成事,必然四处开花,说不定兰溪也出现杀官造反之事,不行,我得尽快回去!” 陈观心中震动,再无游历之心,不断施展挪移符,往南方挪移而去。 吃个一次挪移符的苦,陈观挪移符用得不是太频繁,半日后,出现在陈家村外。 陈家村依旧宁静而美丽,目测未有战乱,陈观嘘了口气,将蔷薇、小蕙、如玉、婴宁四女及鹦犬四人从洞府中唤出后,带着往家中行去。 “有妖气!”临近门时,白凤突然出声提醒。 陈观心中微惊,见府中一切如常,稍微放心了些,快步朝陈母院中行去。 他一边走,一边想: “国之将亡,必有妖孽!” “大离本就污吏横行,腐朽不堪,国库空虚,白莲教这么一闹,即便不能成事,国力也会大降,拖得越久,国力越弱,到时必有人野心之人,先阳奉阴违,再拥兵自重,再藩镇割据,乱世怕是不远……” 第八十六章 归家所见,提议遭否 早在遇到傅家姐妹时,陈观便预感到大离将乱,只是未想到乱象不是由慈航普渡引发,而是始于白莲教,慈航普渡尚未登场,乱象便已显现。 不过也不意外,在扬州时,他便从陈清处,得出了白莲教可能要造反的推测。 “《倩女幽魂2》中,慈航普渡虽然将满朝文武吃了个干净,但结局之时,皇帝赐婚,傅尚书隆重嫁女,朝廷似乎并无影响。” “不对,傅清风当时逃婚了,这是违抗圣旨,乃诛九族的大罪,傅清风敢如此,显然是朝廷虽在,但皇帝威严已然尽丧,她有恃无恐,不担心连累家人!” “皇帝威严沦丧若此,天下必然藩镇林立,皇帝政令许连皇宫都出不了。” “傅清风也到出嫁年纪,虽然官宦之家,能迟个二三年,但也不会太久。” “本以为乱象是一步步来的,藩镇割据局面,至少要十几年积累,再反复试探才会形成,想不到会来得如此迅猛。” “乱世将至,待会找族长商量下,让他训练下民兵,保护乡里,免得兵灾匪祸来时,只能任人宰割。” 陈观边走边想,很快来到陈母居住的院落,听到了里面的欢笑声。 到门口一看,陈观愕然了下,里面有两个绝色女子在陪着陈母闲聊,一个是气质清冷,宛如仙女的聂小倩,另一个则是个俏丽无比,看着一脸乖巧的少女,但陈观一眼看出其是个妖精,不过其修为不低,却是看不出本体。 “感情家里不仅有妖,还有鬼!” 陈观心中嘀咕,面上不动声色地道:“娘,我回来了!” “观儿回来了?”陈母闻言,欢喜看了过来,待瞧见如玉、婴宁两女,立即一脸笑意的迎了上来,问道:“这两位姑娘是?” “如玉见过夫人!”如玉盈盈一礼,大方得体,陈母一阵点头。 “婴宁嘻嘻……”婴宁学着如玉模样行礼,只是才说出名字,便一阵嘻笑。 婴宁这很没礼貌,但其笑声能解忧,陈母刚出现一点皱纹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 “娘,她们是?”陈观假装不认识聂小倩的模样问道。 “这是小倩,这是颠当,是你走后,我收的两个义女,不仅美若天仙,还冰雪聪明,乖巧可爱,善解人意,都是好女子。”陈母乐呵呵地道。 “颠当?”陈观眉头一挑,《聊斋·嫦娥》里的狐狸精,她不去太原寻宗子美,怎么跑这里来了? 和陈母聊了会,说了些游历见闻,陈观便托故离开,准备晚些寻小倩问问颠当的事。 陈观出了府邸,便往族长家走去,准备找族长商量训练民兵,护卫乡里的事。 在这宗族社会,族长威望极高,只要还是族人,便是官居一品,都要给予尊敬,不然一个数典忘祖骂名背上,早晚玩完。 说起来,陈观父亲之所以能以举人出任县丞,便是前任族长写了封信,让一位任京官的族叔出面,争取到的。 “麻烦通报,我有事求见族长!”陈观对门房说道。 陈观是族中读书种子,还得尚书赞赏,可谓前途光明,是族中重点培养对象,门房不敢怠慢,将他引到前厅后,便去后面通报。 不一会,一个五十来岁,神情肃穆的中年人来到前厅,是现任族长陈潜。 “族长!”陈观连忙起身见礼。 “坐!”陈潜摆手道,然后在主位上坐下,待陈观坐下后,疑惑问道:“十一郎寻我何事?” “我刚从齐鲁回来,胶东大乱,已全部沦陷白莲教手中。” 陈观说道,看了眼族长脸色,见其诧异了下便恢复平静,显然是觉得胶东离此数千里,战乱波及不到这里,不甚在意。 见此,陈观继续说道:“白莲教此时造反,极其隐蔽,已整合了十数县之力,而朝廷尚未得到消息。” “此次白莲教造反,是因莱阳、栖霞两县发生灾情,两县县令为求仕途更进一步而隐瞒不报,这其中有白莲教影子在其中,显然此次举事,其已准备了一年,可谓准备充分。” “所谓广积粮,缓称王,白莲教将朝廷派去查探灾情的钦差刺死,明显是拖延时间,为了成事,很可能会像在胶东那样,四处开花,杀官造反,以此分散朝廷注意,为扩大地盘争取时间,说不定便会选择咱们金华。金华官场如何,我不说族长也应该知道,到时若是发生战乱,咱们村也很可能受到波及,乱兵流寇……” 陈观点到即止,没说天下大乱之事,不过这也足够,因为陈潜已然变色,问道:“如此如何是好?” “我来便是为此,我的意思是如今春耕刚过,正是农闲之时,由您老出面,组织青壮操练,乱时好保卫乡里。” 陈观说道,想了想又道:“另外在后山开辟隐蔽的庇护所,囤积物资,战乱时不仅可以躲藏,还能避免饥荒。” 陈潜皱眉道:“这事全是你猜测……” “有备无患,若真到大乱到来,悔之晚矣!”陈观说道。 陈潜起身,皱眉在屋中转了好几圈才道:“我虽然相信你的判断,但这事不是我说了就能算的,我先召族老们来商量一下,过了开宗祠,与族人商议。” 陈观皱眉,觉得这事八成要黄,想着离天下大乱还有些时日,还有时间想办法,便道:“行吧!” 陈潜点点头,吩咐仆人去将村中五位德高望重的族老请来。 族老们到来后,便是一番商议,不出所料,陈观建议直接被否决。 先不说信不信陈观的推测,就说他给的建议,庄家人,便是农闲也不是真的闲,哪有时间操练,而且操练民兵,是官家之事,私自练兵,犯忌,到时不得乱兵流寇来扰,先就要迎来朝廷征剿。 再说建庇护所和屯粮之事,这个需要大量银钱,这些谁出? 所以陈观建议,不出意外被否,都不用开宗祠商量。 对此陈观也不沮丧,意料之中的事。 “我先囤积粮食吧,到时也可接济更多族人,若有明主,也可支援一下,早日终结乱世!” 陈观想道,告辞离去。 第八十七章 颠当意图,变革之想 夜晚,陈观坐在书房中,运功温养飞星剑,以意沟通,增其灵性。 某一刻,陈观收功,望向前方不知如何出现在书房中的聂小倩。 聂小倩穿着素白衣衫,神情清冷,肌肤流霞,绝美容颜配上一种独特气质,更像是神,而不是鬼。 陈观示意其在对面坐下,然后问道:“那山根炼化完了?” “嗯!”聂小倩轻应一声,摊开右手,神光闪耀间,一枚散发着雄浑厚重之意的山神符诏悬浮在掌心上方。 “咦?”陈观惊咦一声,凝神细看,却是发现这符诏线条极其玄妙,与山岳符相近,又略有不同。 他看了许久,以指代笔,模仿山神符诏天然线条,凌空画了道山岳符,简单符纹勾勒,所画符箓,便散发一股沉重之意,默查感觉威力提升了数分。 “妙!”陈观笑道,挥袖拂去符纹,问道:“那颠当是怎么回事?” “夫人一次去庙中上香,路上遇到,便将其带了回来。”聂小倩答道。 “可知其有什么目的?”陈观问道。 “我问过,说是要与一位仙子结缘,让我不要多管闲事,我斗不过她,只能由着她,不过看其所为,并无恶意,并没有烧符通知公子。”聂小倩道。 “这样啊!”陈观若有所思,笑道:“那就不要管她,说说炼化山根后,你有那些能力。” “在山中,我可以抽调山脉精气用以战斗,并且能随意遁走,移动山石,并且能凝聚地气,壮大山岳,慢慢提升实力。”聂小倩道,脸带笑意。 和聂小倩聊了许久,直到夜深,才将其送走,然后进了小蕙房间。 随后几天,陈观四处游走,各处购粮,万金散尽,囤积了不少粮食,不过并未影响到市场,粮价依旧平稳。 除此之外,陈观便是专心修行,乱世,实力才是根本。 购粮结束后,陈观去了杭城,此是省府所在,消息较为灵通,方便了解时局。 陈观先去拜访了未能破案、依旧滞留杭州的傅尚书,然后去了学院,与梁祝马三人会面。 一番走动过后,陈观静下心来修炼,不过不时寻官二代马文才打听消息。 如此不觉一月过去,马文才那有消息传来,湘、川、云、贵等多地,有山匪作乱,攻城略地,朝廷正调兵谴将围剿。 “胶东之事朝廷竟然还未反应过来,看来后续钦差已被白莲教收买。” “朝廷目光被西南匪患吸引,兵力调往西南,想必得粮草辎重开拨,白莲教便要开始发力了。” 陈观思考间,再次返回陈家村,将西南匪患的消息转告族长。 这次族中有了行动,操练民兵依旧未被采纳,不过族中却在悄悄屯粮,运往后山。 西南匪患消息慢慢传开,粮价开始上涨,不过涨幅不大,江南毕竟是产粮之地,粮价还算稳定,但其他地方,粮价必然飞涨。 西南匪患传来第二天,马文才设宴,请了陈观、梁山伯、祝英台,席间他开口道:“我和山伯商议过了,准备投身军旅,去西南杀贼立功,你们去不去?” “杀生太多,怨气、因果纠缠,蒙蔽元神,阻碍修道,我与陈兄都不会去。当然,对武道却是没有影响,沙场征伐,生死搏杀,却可磨砺武道。”陈观还未说话,祝英台已然开口。 事实却如祝英台所言,便如造反专业户白莲教,其虽然造反,但修士却只是辅助,真正上场厮杀的,却是那些被裹挟的灾民,所以白莲教想尽办法拖延时间,用于练兵。 陈观志在长生,偶尔杀些恶人,功德可消弭孽怨,若他亲临战场,大肆杀戮,必然堕入魔道,杀孽过重,不定便有天雷轰击下来,灰灰了去。 “果然如马兄所料,既如此,这别是我们的送别宴了!”梁山伯笑道,举杯敬酒。 陈观皱眉,军营中都是些粗鄙汉子,不见女人,所谓当兵三年,恐龙都可比貂蝉,这两位仁兄颜值都在线,这日日相对…… “陈兄何故皱眉?”祝英台手肘拐了他一下后问道。 “再想些事。”陈观摆首道,自然不可能将男男之事说出来。 宴会结束,早有准备的梁山伯和马文才两人,骑马往西而去。 “我收到消息,胶东已被白莲教占领,正在以邪法炼兵,相比起来,西南匪患,不过疥癣之疾,以马兄和梁兄的实力,当无凶险,反能建功立业。”祝英台道。 陈观颔首,倒是不奇怪祝英台知道这连朝廷都不知道的消息,她出生崂山,而崂山本就在胶东半岛上。 至于崂山为何不将白莲教造反的消息告知朝廷,钦天监为何也无反应,他大概也明白。 “乱世将至,只是苦了百姓!”陈观叹气道。 “不破不立,大离已病入膏肓,气数已尽,唯新潮建立,革鼎可治!”祝英台道。 “不过又一个轮回罢了!”陈观叹气。 “修仙者寿命悠长,王朝更迭,沧海桑田是常事,陈兄要早些看淡才是,我们能做的,只是让乱世早些终结而已。”祝英台道。 陈观没说什么,摆摆手,转身离去,祝英台亦是如此。 陈观回到西湖边上的宅院,站在庭中,皱眉思索。 封建王朝不过一次次轮回,作为一个修仙者,陈观不确定看多了王朝更迭,生离死别,是否会变得麻木,只为长生而长生。 “太上忘情?” 陈观想了想,感觉自己目前做不到。 “那便入世,既然入世,便做得彻底一些,彻底变革制度,这官本位制度,必须废除。” “要变革制度,须有科技支持,至少消息传递要快,如此才能让官员警惕,手机、电脑、网络就别想了,倒是可以从符箓、炼器方面下手。” “不过这一切,必须掌握权柄才能做到,若是辅助他人,被别人劝阻,新政根本无法推动,而亲身下场,又极可能生死道消。” 陈观心情有些烦躁,难下决心,想了想,决定先拉几个同志入伙,嗯,冲锋陷阵什么的,让他们冲在前面。 陈观想了想自己认识的、富有正义感的,有燕赤霞、宁采臣、马文才、梁山伯、傅家姐妹等,他们的朋友也当如此,这样便是一群人,新中华刚创业时,其实也没几个人。 “嗯,先把大概制度介绍给他们,一点点完善……” 第八十八章 寻找卧龙,筹措基金 主意定下,陈观去了书房,取出四张符纸,用蝇头小楷,将前世制度简明扼要的介绍了下,并以实际经历描绘蓝图写在符纸背面,最后备注看后即焚,不可外传,以后面议,安全起见,他还换了笔法,落款也是佚名。 写完之后,陈观将符叠成纸鹤,分别打入燕赤霞、宁采臣、马文才、傅清风四人气机,以法力激活后,将纸鹤放飞。 至于祝英台,陈观打算与其面谈,这比纸鹤传书,方便安全太多。 “种子播下,接下来便等着生根发芽。当然,也不能闲着,在此期间,却是可以研究下通讯法器,以及招兵买马、铸造兵甲、囤积粮草,毕竟枪杆子里出政权。” 望着飞远的纸鹤,陈观心中想道。 招兵买马、锻造兵甲和囤积粮草都需要钱,这个倒是简单,作恶多端的贪官污吏、为富不仁的土豪劣绅那么多,可以劫富济贫,只是训练士兵,开设作坊,管理和维持他们吃喝等等一切,事情繁琐无比,需统筹兼顾。 这不是他一个人玩得转的,他需要能力极强且可靠的人才相助! 陈观心生感叹:“所以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我的卧龙在哪……等等,卧龙,诸葛卧龙?” 这个世界是有诸葛卧龙的,其曾对宁采臣说:“写游记,他们说我泄露国家机密;写历史,说我借古讽今;注解兵法,又说我策动谋反;写神怪故事吧,又说我导人迷信;最后改写名人传记,结果这个名人失事,被定为乱党,我跟他一块儿判了个终.身监禁……挨,人生就是个牢狱!” 这诸葛卧龙能写出涉及到国家机密的游记,说明精通天文地理,能写出借故讽今的历史,显然博古通今,能写出让人心生造反之念的兵书,说明兵法韬略确实可行,能写神怪故事,说明知晓鬼神之事,能写名人传记,说明精通内政。 这是个全能型人才,或许其名字,便暗喻其是聊斋里的诸葛亮。 “这正是我要的卧龙!”陈观兴奋拍手,然后皱了下眉。 电影里只交代了诸葛卧龙在一个治安混乱城池的牢房里,却没交代是哪一个县城,而今世道,哪个城池都符合,其为出书方便,也一直隐姓埋名,连其书迷也不知道其在何处,找起来可不容易。 “可惜当初为免宁采臣受牢狱之灾,特意和燕赤霞说世道混乱,他一个文弱书生单独上路不安全,让其护送到家,不然倒是可以通过寻找宁采臣来寻诸葛卧龙,这就容易多了。” “诸葛卧龙应该在宁采臣归家的某个牢房里,一个个找过去,不信找不到!” 陈观心念电转,很快有了主意,取出地图,展开铺到桌面上。 “金华,宁波定海。” 陈观在地图上将金华及宁采臣故乡做了标记后,开始规划路线,发现水陆结合的话,有无数种走法。 “还是去问问宁采臣,他去金华时的路线——若无意外,人在潜意识里,会原路返回,便如兽类,有自认为安全而固定的兽道,只要沿路搜寻,应该便能寻到诸葛卧龙,正好沿路惩奸除恶,筹措创业资金。” 陈观想道,收起地图,起身出门,叫上白凤,往宁波府城行去——为了保证陈母安全,他此次来杭州,除白凤外,谁都未带,倒是来去自如。 独身上路,速度自然极快,不过小半日,黄昏之前,便到萧山县城之中。 因为要筹措创业资金,陈观并未急着赶路,而是到县城中转悠起来,打探城中恶人消息。 县中第一恶人:胥吏王某,与县官狼狈为奸,鱼肉乡里; 城中第二恶人:县令李某,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纵容王某欺压良善,致使无数家庭破产,妻离子散,卖儿鬻女; 县中第三恶人:富绅周某,好色无德,常劫掠民女、民妇以供淫乐; 第四…… …… “胥吏恶名竟然还在县令之上?嗯,县令不是人人能见到的,替其办事的胥吏,自然更遭人厌。” 陈观暗道,多方确认消息无误后,开始踩点,准备干上一票。 夜幕降临,陈观隐身敛气,去了县令李某府邸,若论首恶,他觉得其当排第一,若没有其大开方便之门,城中恶人也不会如此猖獗。 进入县衙后院,陈观感受了下,发现大离国运对法术的压制弱了些,看来国力确实在消退,这是亡国之兆。 府中有护院巡逻,陈观发现这些人竟然都是练家子,有功夫底子在身。 陈观也不奇怪,自金华县令被他杀了后,贪官污吏人人自危,请武者做护卫,已是常态。 避开巡逻护院,陈观摸到后院,见书房灯还亮着,眉头不由一挑。 以李某德行,不可能是在处理政务,很可能是在算账,计算今日所得。 “倒是省了我四处乱找。”陈观暗道,见门口没人看守,立即带着白凤溜了进去。 “谁……”开门声响惊动了里面的李县令,但其才吐出一字,便被一道剑气刺穿脖颈,再放不出声音,瞪大眼睛,窒息流血而亡。 陈观未多看李县令一眼,对白凤道:“看看书房中有没有暗格。” 白凤金瞳冒光,四下看了眼后,指着书架道:“书架下面有个暗格。” 陈观将书柜推开,便看见个一尺见方的暗格,里面有三本账本。 翻开看了下,里面记载了李县令详细贪污明细记录,某月某日得钱多少都有记载。 陈观皱了下眉,却是发现账本中有许多不明去向的大额支出,粗略算了下,其贪污所得,十成中有七成不知去向,却非是贿赂上级,因为贿赂上级的支出也明确记录在账本上。 在书房中找了找,没发现什么线索,陈观立即立即离开了县衙。 这李县令贪污所得,七成不知去向,两成贿赂上级,目测没多少赃款,为减少痕迹,只能放弃搜索。 “这李县令很可能是白莲教打入朝廷内部的棋子,那七成赃款,多半流向了白莲教。” 陈观想道,之所以如此想,却是因为朝中确实有白莲教的棋子,而造反也是要钱的。 他也想过这可能是政治投资,比如支持某位皇子夺嫡,但觉得其位格太低,只一想便将之掐灭,不是一个层级。 这些念头只在陈观心中一转,便被抛诸脑后,这都是无关紧要之事,不值得多想。 随后陈观依次去了余下三个县中排名前四、罪不可赦的恶人府中,斩杀恶人,收缴不义之财,得金银数万。 陈观行侠仗义,深谙“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的原则,不留一丝痕迹。 第八十九章 途遇鬼城,天地人劫 两日后,一只西飞的黄纸鹤,从半空落下,悬浮在一个策马而行的俊俏年轻人身前。 “吁……” 马文才勒马停下,将纸鹤抓住,跑在前面的梁山伯听得动静,亦勒马停下,问道:“马兄为何停下?” “有人纸鹤传书,可能是陈兄或祝兄!”马文才道,说着将纸鹤展开。 看了陈观所写前世几个简要制度及言之凿凿的美好蓝图,其中人人平等,无有贵贱几字,令得马文才脸色大变。 马文才双手颤抖,想将符纸撕碎,但试了几次都下不去手,更忍不住反复去看,想看到更多,其中关于劳动力、资本、价值观等的阐述及那人人富强的盛世蓝图,深深吸引了他。 某主义确实有毒,想陈观前世,便有不少富有正义感的地主、资本家、官僚被其俘获,甘愿为之付青春、抛头颅、洒热血,便可见其威力。 马文才是个富有正义感的热血男儿,这也是陈观拉他一起的原因。他之所以一时不能接受,只是其上制度,与其常久养成的观念冲突。 陈观对某主义充满信心,它冲击力极强,相信其能改变马文才观念,要的只不过是时间。 “马兄,出什么事了?”梁山伯见马文才脸色不对,连忙出声问道。 “没事!”马文才有些慌张地道,将符箓塞入怀中,然后看向挚友,犹豫要不要和其分享。 梁山伯眼睛微眯,马文才明显有事,但作为其好朋友,其不说,他自不会苦诘,随意问道:“是谁给你传书?” “是子瞻!”马文才随口道,却不知一语成谶。 “说了什么?”梁山伯问道。 “呃,一些琐事。”马文才敷衍道,然后转移话题道:“咱们继续启程!” 马文才说完,扬鞭策马向前奔去,梁山伯及后面十几个亲兵护卫,立即跟上。 与此同时,一只纸鹤落入兰若寺中,落在一间僧舍前,一只纸鹤往京城飞去,一只纸鹤刚越过宁波府城。 变革的种子洒向四方,只待春风一吹,便是无数烧不尽的顽强野草。 …… 陈观一路行侠仗义,惩奸除恶,行的并不快,花了两日,方进入宁波地界。 此时黄昏,陈观来到一处山川秀丽,林木苍苍之地,便暂时停下,观看山川形态,草木神韵。 陈观而今符道及眼力,提升了不少,在他眼中,山川草木,皆是一道道玄妙符纹。 看山不是山而是符,这是一种进步,何时陈观能看山还是山,便是返璞归真,离天人合一,也更近一步。 陈观心念一动,取出书桌及文房四宝,将眼中所见符纹线条,悉数绘于纸上。 “去!”陈观一挥衣袖,画纸成灰,显化出一片山川树木投影,撞向不远处的石崖。 “轰……” 一声巨响,山石崩裂,金、土、水、木四行元气乱涌,炸出一个深坑。 “比用龙血画的雷符威力还大,果然,画符要领悟其意!” 陈观满意点头,看了眼天空,有阴云汇聚。 入夏了,雷雨季节将至,他要抓住机会,尽早参悟出雷霆真意才行。 那样一来,雷符威力,必然大增,再以龙血和雷击木制符,威力绝对超乎想像。 眼见天色暗下,陈观收起心思,将书桌并文房四宝收入储物袋中,往六十余里外的宁波府城奔去。 行了三十余里,陈观脚步一顿,却是前方数里外,出现一座城池。 陈观确信,往东一路,除宁波府城外,他不可能遇到别的城池,而宁波府城,尚在三十里外。 “鬼城?”陈观脸色微变。 鬼城一般只阴间才有,若阳间出现,必然是曾经发生过屠城惨剧,经人间炼狱而形成的鬼域。 陈观见那鬼城上方,有一黯淡的金色“*”字佛印,显然这鬼城原有佛门高僧度化,但有度化不了也杀不死的,只能封印。 “国之将亡,必有妖孽,什么牛鬼蛇神都冒出来了!” 陈观暗道,见鬼气森然,知城中鬼怪实力不弱,而那封印光华黯淡,摇摇欲坠,立即取出挪移符,准备跑路。 “咔嚓……” 当是时,佛印崩碎,恐怖威压降临,让他动作一滞,随后磅礴阴气涌来,手中符箓瞬间被侵蚀成渣。 陈观眉头一皱,祭起同尘法印,条条纯阳之气垂落下来,将阴气隔绝在外。 “这封印早不破,晚不破,偏我来时破,也太巧了吧,难道是我的魔劫?”陈观心中惊疑。 修仙者,夺天地之灵气,浸日月之玄机,于天地而言,相当于盗贼,庄子言:“圣人不死,大盗不止!” 任何人对偷自己家东西的盗贼,都不会有好感,便是天地也是一样,故天道运转下,修道之人会遭遇各种劫难,总结起来为天地人三劫。 天劫无须解释,地劫则是修仙者陷入一些危险之地,比如困在凶险阵法、残破的小千世界、没有灵气和出路的绝地、满是怨气的远古战场等;人劫则是指遭遇敌对修仙者——不单是人,也可能是妖或者鬼怪。 陈观说的魔劫,其实就是人劫,只不过正道修仙的人劫多是魔头,故也称魔劫。 人劫其实是相互的,遭遇双方,都是对方的人劫。 天地人三劫,任何修仙者都会遭遇,便是功德无量、气运滔天者也不能避免,不过有功德和气运者,劫难会轻些。 有功德者,是做了对天地有益之事者,有气运者,是天地宠儿,天道都会对其提供庇护,自不会那么容易陨落。 以上这些信息,都是陈观与茅山和崂山的道士们交流得到的信息。 陈观心中泛起嘀咕,按理来说,以他的气运和修为,不应该遇到这么强的魔劫才是,难道是龙须针的缘故? 陈观思考间,一个身高百余丈、身体臃肿、身上长满狰狞鬼脸的恐怖存在浮空而起。 那恐怖存在身上的脸一起看来,不知道多少双鬼眼,满是贪婪的盯着他,盯得他头皮发麻。 “饿修罗!”陈观深吸口气,面色凝重。 第九十章 白捡功德,修为进阶 《三界见闻录》上有关于饿修罗的记载,说此鬼形成条件极为苛刻: 首先死的时候要是三破日,还得是破时;其次死的地方必须特别,极阴地、坟场、刑场等,屠城之地自然满足;最后死者要命格奇特,还要死的凄惨,满含悲愤,才有可能形成。 这里要特别说明,是有可能形成,不是一定形成。 如此天时地利人和相结合才有可能形成的恶鬼,自然非同一般。 饿修罗能通过吞噬亡魂飞速变强,其每吞一个鬼便生一面,只有在万千鬼面中,寻到其本体,才能一击灭杀,不然只能一点点磨灭,而不湮灭本体,任何伤势,其都能通过舍弃一面瞬间恢复。 饿修罗比之饿鬼道中的饿鬼,更能吃,比修罗更凶残疯狂,故名饿修罗! 饿修罗已让陈观面色无比凝重,但随后出现之物,却让其面色狂变。 “吼——” 渗人嚎叫中,一只形似犬、头生双角、背生双翅、尾巴粗大若龙尾,遍体血鳞的怪物浮现半空,亦冷冷地看过来,眼冒绿光,似饿狠了的野兽打量食物。 “犼?”陈观咽了口唾沫,很不确定。 犼是一种似犬的怪物,是僵尸的顶点,由旱魃进化而成,可与比肩,上可屠龙旱天,下能血屠千里。 想鬼城出现,通常与屠城挂钩,无数百姓血液,喂出头犼也不奇怪。 一头吞食了不知多少亡魂的饿修罗,再加一只犼,陈观感觉有点凉。 “吼——” 那疑似犼的怪物发出一声渗人嘶吼,飞扑过来。 “啊……” 那饿修罗亦是飞奔过来,千万面孔同时开口,万千厉鬼嚎叫,声浪如潮,过处空气严重扭曲,似欲崩碎。 陈观面色大变,祭起龙须针,捏住正要御针遁走,就见鬼城城墙上,亮起金色诡异符纹,两怪物临近城墙时,被一淡金色结界拦了下来。 “唵嘛呢叭咪吽!” 那些金色佛纹亮起后,陈观脑海中,突然响起一声宏大、高妙又古老的禅唱。 “唵嘛呢叭咪吽……” 禅唱之音连续响起,这次却不是在脑海神魂中响起,而是通过耳朵听到,且没有先前那禅音高妙,感觉差了许多……意境? 陈观愕然四顾,就见四周金光大作,一个个奇特的金色佛门符号,飞向鬼城。 这些符号与鬼城墙壁上的金色佛印结合,便见那淡金色结界,金光越来越浓郁明亮。 “嘭嘭嘭……” 两个怪物疯狂攻击结界,打得地动山摇,陈观就听那禅唱更急,金色符号飞速涌现,加持结界。 “唵嘛呢叭咪吽……” 禅唱更近,陈观四下一看,就见十数个浑身发光的和尚,一边念诵经文,一边往那鬼城行去,经文出口便化作一个个金色符号,加持到鬼城上,与原先封印阵法结合,不断加固,重启封印。 “嗯,佛门既然封印了这两个恐怖的怪物,自然不会坐视其脱困,出来复仇,时间到了,自然是要来加持封印的。” “原来不是魔劫,我只是运气好,正好赶上好戏开演!” 陈观嘘了口气,将龙须针收起,一眨不眨的盯着这场封魔大戏,见识佛门手段。 “唵嘛呢叭咪吽……” 在那些和尚禅唱声中,结界顶部出现个短横,似“*”字佛印顶上那笔。 “嘭嘭嘭……” 饿修罗和犼疯狂冲击封印,刚形成的短横消散,众多和尚被震得齐齐后退,结界金光黯淡下来。 这些和尚们修为不够,无法重启封印! 不能重启封印,原有阵法便只能困住两个怪物一时,等和尚们法力耗尽,阵法没了外力加持,必然困不住两个怪物! 陈观西色变幻,正准备溜走之际,一个中年和尚说了句“继续念经”后,移形换位般出现在他身前,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 凝神而望,这和尚体内有一金色珠子闪闪发光,那是等同道家金丹的舍利子,陈观不敢托大,左手握右手拇指,右手抱左手手背,呈太极状,行了个标准道教礼道:“无量天尊!” “道友,贫僧普陀山广源,有一事相求!”广源开口道。 普陀山?杭城那个还是传说中南海那个? 陈观心中想着,嘴上却自然而然地问道:“大师想要我做什么?” “适才见道友所持法宝,蕴含无限威能,想能重伤甚至杀死一个邪物。若少个邪物,我等便能完成封印,还望道友出手相助!”广源说道。 陈观心中一动,像饿修罗和犼这等邪物,天地神人鬼尽皆厌弃,灭杀是有功德的。 “原来我此时到此,是因为这里有场功德等着我。”陈观心中恍然。 这便是大气运傍身的好处,别的修士,要做无数救死扶伤,斩妖除魔的事,才能缓慢积累善功,转化功德,还极有可能遭遇凶险,身死道消,到陈观这,邪物被因住,无法伤到他,他只要出针,便能白捡一份大功德。 所谓天予不取,必遭其害,陈观立即道:“善哉,既然遇上,某自不会袖手旁观。” 广源赞了句“道友高义”后,说道“这封印只针对邪物,道友可放心施为。” 陈观“嗯”了声后,将龙须针取出,捏在手中,思考了下后,法力激活其上禁制,将其朝着犼射去。 相较于不直击本体,便很难杀灭的饿修罗,犼就容易对付多了。 龙须针如光似点,白光一闪,便跨越数里距离,出现在那犼脑袋前。 那犼已感知到危险,举起一只爪子挡在身前,然并卵,龙须针以点破面,一钻而过,飞刺入眉心中,从后脑飞出。 犼的身形僵立半空,脑袋“嘭”一声,如同遭遇棒槌击打的西瓜,四分五裂。 冥冥之中,陈观感觉有什么东西降临到自己身上,许多以前参悟不透的修行问题,瞬间明悟,境界一下提升不少,大量天地灵气涌来,法力飞涨,十数息间,晋级筑基中期,天地灵气才慢慢散去。 “感觉这功德像是打怪升级。” 陈观嘀咕,接住缓缓飞回的龙须针,将其揣入怀中。 第九十一章 改变风水,雷雨悟道 犼被龙须针灭杀后,广源立即回归原位,与诸和尚一起施展六字真言,重启封印。 “唵嘛呢叭咪吽……” 饿修罗独木难支,禅唱之下,金色结界渐渐凝实,一刻钟后,其所造成的动静越来越小,禅唱之声则越来越宏大,渐渐压下万鬼嘶嚎。 *字佛印重新显现,快速成形,不断凝实。 当*字佛印凝实得宛如金铸,由虚化实时,陈观心有所感,朝鬼城看去。 *字佛印旋转着下压,将鬼城一寸寸压入地底,最后*字佛印也消失不见。 鬼城似从未出现过一般消失不见,原地只余蛛网般的幽深裂缝。 “阿弥陀佛!”广源颂了句佛号,对陈观点了下头,带着那十数个和尚念着经远去。 陈观看了眼消失不见的鬼城,身形一晃,直接横穿而过,往前方的宁波府城掠去。 片刻之后,陈观到得府城所在,寻了家客栈住下,炼了会气,巩固了下境界后,便沉沉睡去。 翌日,陈观并未急着赶往定海,他先跑了几家钱庄,将身上银票换为现银——乱世之时,银票会变得如废纸一般,却是要早些换成真金白银。 随后陈观一边采购粮草,一边打听城中是否有恶人,却是得知府尹颇为清正廉明,府城中无有敢大肆作奸犯科者,民风淳朴,没有其罪可诛的大恶之人。 陈观去府衙看了下,却是发现此处气场不凡,清气蒸腾,鬼神辟易。 “世间官员若都如此,妖魔鬼怪又何足为惧!”陈观感叹一声,离开府城,往定海行去。 陈观急行了二三十里,天空乌云密布,有隐隐雷声传人耳中,大风不止,明显是要下一场暴雨。 到高处一看,不远处有个镇子,立即纵身掠去,不数息来到镇门口。 “白沙镇!” 陈观在镇口停下了脚步,没有进去,却是冥冥之中觉得这镇子有些古怪,有种压抑之感。 许是要下雨的缘故,街上一个人也无,家家关门闭户,感觉有些阴森。 “呼……”大风呼啸,一个白纸灯笼滚到他脚边,大大的“奠”字正对着他。 “……”陈观沉默了下后问道:“白凤,你看看这镇子有何古怪?” “阴气很重,夹杂尸气……咦?” 白凤说着,突然惊咦一声,展翅飞到空中,片刻后落下道:“这镇子的地脉被动过,阳宅风水被改成了阴宅风水,估计是有邪道修士布局,以此摄取活人精气养鬼或是养尸。” 陈观皱眉,国之将亡,妖魔鬼怪行事是越发肆无忌惮的了,公然敢以一镇之人喂养邪物,实在丧心病狂! “什么修为可以改动地脉?”陈观问道。 “这个要看主修方向了,若是精通风水的阵修,借助法器,筑基实力便可,领悟天人之道,明了天地奥妙的金丹也可,不然得到修成元婴才行!”白凤好为人师道,最后道:“你是不是怕了,准备抽身事外?” 陈观斜了白凤一眼,很想将其按地上摩擦,冷哼一声,收敛气息后,踏步迈入镇中。 “白凤出言激我,想来那邪道不足为惧。嗯,元婴修士格局不会这么小,金丹的话……先进镇摸摸底再说。” 陈观沉吟,若不是昨晚刚用过龙须针,他也无需如此踌躇,直接莽上去便可。 “先找地方避雨,观雷悟意,等雨停了再打探消息。”陈观想道,直奔客栈。 客栈门也是关着的,陈观敲门也没人应,但灵敏的听觉却让他听见里面有动静。 陈观思考了下,这镇子被改成阴宅风水,白日见鬼都不稀奇,客栈不敢开门接客也正常。 眼见乌云越压越低,空气中湿度越来越大,大雨即将到来,陈观只得去土地庙避雨。 陈观本想找土地问些情报,不想庙中土地神像上有一古怪符纹,一点神光也无。 “被封印了?”陈观沉吟,想了下,便明白过来 土地管一方土地,地脉改动自然瞒不过祂,那邪道自然要先将祂封印。 “弱小可怜的低级神灵!” 想想《西游记》中那些被妖怪当奴仆使唤的土地山神,陈观一阵摇头。 陈观看了下,土地中的封印他能解,不过未免打草惊蛇,决定还是再委屈下祂。 “似乎也不是很强。”陈观嘀咕一句,便不再多想,到门口站定,仰望天空。 天空乌云翻滚,雷蛇窜动,陈观凝神观看,看到的是云纹激烈碰撞,交织出一种全新的符纹——雷篆! 雷篆爆裂迅捷,强光灼目且一闪即逝,陈观只看清边缘一道微不足道的电弧轨迹。 “砰!”书桌并文房四宝一起落到身前,陈观一边研墨,一边在脑中仔细回想先前所看到的电弧。 研墨片刻,陈观心有所感,往西南天际望去,便见一道亮光爆发,随后湮灭。 陈观低头,继续研墨,修士强大的灵觉,不会让他错过每道雷电。 随后又看了几道闪电,雨由零星小雨转做瓢泼大雨,墨条终于被研磨成浓稠墨汁,乌光锃亮。 研墨观雷,都能静心,陈观气定神闲,提笔蘸墨,于纸上化下一道扭曲无比的纤细线条。 看了下,陈观眉头一皱,似不满意,提笔重画,又是一道扭曲的纤细线条出现,不过与前一条相比,无论是起点、走向还是扭曲程度,都不相同。 陈观一直画,只偶尔抬头看下天上一闪即逝的电芒。 雷雨持续了一个多时辰,陈观便画了一个时辰,所画线条从开始一道,到两道,直至四道,不过都很零散,缺失最主要那道,不能串连成为整体。 “勉强摸到点皮毛,以后继续,在雨季结束前,应该能触摸到真意。” 陈观自语,随手在身前一划,未动用法力,也不是符箓,便有一道电弧显现,嗤嗤作响。 电弧湮灭,陈观负手看天,没有雷霆,便观看云雨,领悟其蕴含的道。 黄昏时分,雨停了下来,不过云层还是很厚,天地昏暗。 “白凤,你去看看那邪道在何处作恶,修为如何!”见雨停下,陈观对白凤道。 “不用找了,他正在来的路上!”白凤说道,目光盯着空无一人的街道。 第九十二章 稳健邪修,伏尸道人 “不用找了,他正在来的路上!”白凤说道,目光盯着空无一人的街道。 陈观顺着白凤目光看去,看到一堵墙,并无邪魔,不过他相信白凤的眼力。 陈观沉吟,他入镇前便收敛了气机,而且一路上也没察觉到有修士窥探,说明对方不知他是修士。 “这镇上没有一个乞丐流民,客栈也冷冷清清,明显没有外乡人,这些没根底的人,怕是都遭了其毒手!”陈观想道。 陈观思考间,感应到一股气机飞速靠近,立即朝那面墙壁看去。 “唰!”一道人影越过一人一鸟所看那堵墙,落到街上。 陈观凝目看去,来人是个穿着富贵,略微发福,看上去很和气的中年大叔,看起来像个和善员外,一点不像邪派中人。 凝神看了一眼,陈观松了口气,对方体内没有熠熠金丹,只是个筑基前期修士,完全不足为虑。 “这些妖魔鬼怪,太会伪装了,隐藏起来真是毫无破绽,难怪灭之不尽!”陈观想想以前遇上,那如翩翩公子般的魔头和眼前这员外般的邪修,不由心生感叹。 不说陈观心中感叹,却说那员外一般的邪魔,乃是天尸道的伏尸道人,他越过墙壁,见到一人一鸟直勾勾地盯着他,知道遇上了修士,面色微微一变,竟然转身就走。 “太稳健了吧?” 陈观心中嘀咕,动作却不慢,心念一动,飞星剑出现在手中,一式飞星贯日,追杀过去。 剑光一闪,陈观便出现在伏尸道人身后,一剑刺向其背心。 伏尸道人好歹是筑基修士,灵觉敏锐,感应到危险,立即往左边移开。 陈观料到其会躲闪,也留有余力,立即一式飞星横空,横扫过去。 也未见伏尸道人作何,便有一股无形的古怪力量将剑势阻了一阻,其从容脱身而走。 陈观眉头一皱,身随剑走,追杀过去,眼见长剑将要落到伏尸道人身上,又有一股无形力量阻拦住剑势,让得其惊险溜走。 两次出手被阻,陈观却是看明白了,伏尸道人步子很奇怪,步法既不迅捷,也不玄妙,但每次应该都是踏在风水吉位上,故稍微引导,便能调动地气护体。 由此可以看出,伏尸道人确实是个精通风水的修士。 陈观思考下,即想到破法,不是风水宝地,寻常吉位蕴含的地气不多,只能阻下剑势,只要攻击够密集,便能将他定在原地,无法逃避,即静下心来,寻找机会。 追逐片刻,两人来到一片空地,陈观即持剑在前,酝酿数息后,一剑斩出。 一剑斩出,十数道熠熠剑光,若流星雨般,飞射向伏尸道人,进行覆盖式打击。 飞星剑雨,飞星剑法中唯一群攻剑法,或许炼到极致,也能如万剑诀般,分化出千万剑光,如雨飞射。 这还不算,陈观左袖一抖,十数道雷符被其祭起,一起轰向伏尸道人。 伏尸道人终于停下,抛出四面小旗,飞落到四方,瞬间布下一个阵法。 仓促布下的阵法,自然不够精妙,威力有限,剑光雷光轰击在阵法上,阵法瞬间告破,四面阵旗瞬间炸成飞灰,不过到底阻了一瞬,伏尸道人再次飞逃。 “真是麻烦!” 陈观皱眉,将储物袋中的雷火符箓全部祭起,准备与伏尸道人来一场消耗战。 阵旗也是消耗品,是有限的,只要将其阵旗消耗完就行。 陈观正要动手,却感应到几股强大而邪恶的气息从前方传来,动作不由一顿。 “嘭嘭嘭……” 几声重物落地的声响中,四个身负铁甲,却没任何生气的“人”落到陈观与伏尸道人中间,一直逃遁的伏尸道人立即停下,站道四人身后。 陈观立即分析出,这是对方炼制的僵尸,其先前见面就逃,并不是确定打不过,而是在为召唤僵尸拖延时间。 “真是稳如老狗!” 陈观暗道,打量前面四具僵尸,看了眼后,眉头皱了起来。 四具僵尸,两高两矮,高的两具,身材魁梧,穿锁子甲,矮的两具,形似侏儒,盔甲造型也迥异中原,陈观第一个想法便是“倭寇”! “倭寇已有六十余年未曾犯境,这两具倭尸,难道是墓里刨出来的?那这两具……” 陈观看向另外两具僵尸,心中升起怒火。 这两具僵尸,想是原抗击倭寇牺牲的将领,他们为国为民舍生忘死,不想死后还被人挖出来炼尸。 “该死!”陈观脸色阴沉,雷符疯狂轰击出去,电芒闪耀,电弧之声响过不停。 四具僵尸通体散发黑色金属光泽,显然是已被炼成好似生铁、不惧刀砍斧劈的铁甲尸,但遇上至阳至刚的雷霆,却被电得浑身抽搐不断,直冒黑烟,不数息便扑倒在地,快速腐烂,眨眼化为一滩脓血,却是尸气破尽,变回正常尸体。 早在雷霆暴起时,伏尸道人便查觉不妙,转身就跑,窜入附近街巷,消失不见。 陈观追入巷中,很快遇到岔路,左右两边都不见伏尸道人身影,看了眼白凤。 白凤感觉陈观气场不对,言简意赅道:“左边!” 陈观立即提剑往左边杀去,放在醉仙葫中温养的蛇鳞甲自葫中飞出,覆盖到身上,让其速度暴增,带着一串残影,瞬间到得巷子尽头。 “左……”白凤开口,陈观立即往左掠去。 又穿过一条巷子,陈观已看到伏尸道人身影,身剑合一,化一道剑虹杀去。 伏尸道人直接撞塌边上院墙,进入边上院落,剑虹微微转向,随着杀入院中。 “起!”伏尸道人正在院中作法,陈观进来时,其正一掌拍到地上。 “噗噗噗……” 泥土翻飞,一具具尸体从地下出现,拦在剑虹前面。 这些尸体应该没养多久,都只是普通行尸,除了不知疼痛、力气远超常人外,并无长处,剑虹轻易便将拦在前面的行尸撕碎,杀出一条残肢断体铺成的血路。 待陈观杀穿尸群,伏尸道人已再次不见了踪影,剩余百余具行尸开始嚎叫着乱窜。 第九十三章 蛊尸之阵,邪道遁逃 “咻咻咻……” 几道璀璨剑光过后,四处乱窜的行尸上下分离,大部分身首异处,但也有不少从胸而断的高人和脑袋中分的矮人。 “完全起不到拖延作用,招这些行尸出来有何用意?” 陈观心中想着,正要问白凤伏尸道人踪迹,就感觉地面微颤,一股奇异气场笼罩整个庭院,地上的尸体迅速干瘪腐朽,尸气朝四方涌去。 “轰隆隆……” 东边地面开裂,一条三丈余长的巨蟒钻出地面,西边一头丈高老虎从地底跃出,院墙坍塌,现场一只六尺高的大鸟,房屋垮塌,一只丈长大龟撞墙而出,四方站立,成合围之势。 四个在各自领域可谓庞然大物的存在,没有一丝生气,眼神空洞,动作僵硬,显然是僵尸一类。 “嗷——” “昂——” “嘎——” “哇——” 四首仰天长啸,发出龙吟虎啸雀鸣龟嘶之声,随其嘶吼,四周景色变幻,乌蒙蒙宛如鬼域,空气好像变得沉重起来,四首者凶威大涨。 “尸版四象阵?”陈观心中思考之际,四尸已一起扑来,便挥出一道剑气,朝速度最快的鸟尸杀去。 尸鸟扬爪,叮一声抓住剑气,一抓便将剑气抓得崩碎。 “铁尸级别,便是结阵应该也不难对付。” 陈观心中想道,脚步轻移,正要避开尸虎扑击,尸蟒一声龙吟,脑袋一晕,身体不由一滞。 尸虎虽是僵尸,肢体僵硬,但速度却不慢,一晃便到近前,扬爪朝陈观脑袋拍下。 退避不及的陈观举剑格挡,虎爪落到剑脊上,“叮”一声火花飞溅,他身不由己的倒飞数丈远。 “好大力气!” 陈观惊叹,感觉整条手臂都麻木得没感觉了,尸的力量,果然是不同凡响,他这经龙血改造的身体,竟也抵抗不住。 “咻——”风声飒然,是尸蟒摆尾扫来。 陈观脚在地上一点,暴退丈许,避开蟒尾后,左边尸鸟喷出的一团黑色火焰,右边尸龟则吐出一大团黑痰。 前面尸蟒昂首,后面尸虎前倾,都是攻击姿态,前后左右,配合默契,简直不给他一丝喘息之机。 “先灭那尸蟒!” 陈观想道,身形一晃,人剑合一,化一条剑虹,闪开左右两边黑炎黑痰。直取前方尸蟒七寸,出手才想起,尸蟒已是死物,七寸并非其要害,应该是砍头,破坏其神经中枢才对,想着微调了下方向。 “嘭!”后方黑炎和黑痰碰撞一起,发生激烈爆炸,突寒突热气浪席卷四周。 原来尸龟生前是只冰龟,黑痰是夹着尸气的寒冰吐息,倒是与玄武属性相合。 陈观想着,就见一道黑影出现在眼前,是尸蟒尾巴。 “嘭”一声炸响,尸蟒尾巴被斩断,不过剑虹越被砸碎,陈观前突之事停了下来。 尸蟒是死物,并无疼痛之感,尾巴断后,其毫无凝滞的扑过来,身体一扭,便想缠到陈观身上。 “喝!”陈观轻叱一声,藏在袖口的挪移符启动,他一下出现在尸蟒身后,一剑横挥,轩向尸蟒后颈。 “叮!”飞星剑斩在尸蟒后颈上,如斩在铁柱上,斩得火星迸溅,剑刃深入数寸,斩入一半后,力量耗尽,再不能寸进, 陈观不可能半途而废,当即剑交左手,反握剑柄,施展袭月式,飞星剑连拖带拉,将蟒头枭下。 无论是蟒还是尸,无头都不能活,尸蟒被枭首后,立即死得不能再死。 尸蟒一挂,身体快速干瘪,尸气溢散而出,分别涌入余下尸虎、尸鸟及尸龟体内,三者身体一阵膨胀,凶威更胜。 “这不是四象阵,这是蛊阵!”想起先前百余行尸及蟒尸死后情况,陈观立即恍然。 陈观皱眉,这些僵尸越杀越强,偏还不能留着,实在恶心,脚步一错,避开白虎扑击,再闪开随后袭来的黑炎寒冰。 陈观手中取出舒张镇尸符,想了想将之收起,将雷火符箓全部祭起,两百多道符箓环绕在身周,强大灵威扩散,周围空气一阵扭曲。 “这小子竟然是个符修,而且随身带这么多符,这些僵尸只怕挡不住他。” “可恨,只要再有几日……” 用心操控尸虎、尸鸟、尸龟结阵攻击的伏尸道人一阵咬牙切齿,想了会后,果断舍弃三尸,转身就朝镇西方向掠去。 “轰隆隆……” 身后轰鸣不断,电芒火光闪耀,约摸一分钟后,一切平息下来。 “早知道先集中火力灭掉乌龟,想不活到最后龟壳竟然变得这硬!” 身体膨胀只二丈长丈多高的龟尸前面,陈观嘀咕一句后,甩出几张火符,然起烈焰,焚烧龟尸。 “那人往镇西去了!”白凤远远喊了句,陈观立即往镇西追去。 白凤振翅追上,落到其肩上,陈观立即身化剑虹,极速往前飞掠。 “往左偏一点。”白凤说道,陈观微调了下方向。 掠出四五里,陈观停了下来,不是因为追到了伏尸道人,而是到了处坟场,到处是腐烂的尸体乱晃。 “去!”陈观撒出一把驱邪符,放倒百十腐尸,屈指连弹出十余道剑气,将一些落网之尸灭杀。 “那邪道现在离我多远?”陈观问道。 “大概十里地!”白凤往西看了眼后道。 “抓稳!”陈观说了句后,用了道挪移符,落点不错,恰在片山坡上。 陈观目光一扫,便看到了在树梢上掠行的伏尸道人,立即化作剑虹追去。 锐利剑啸响起,飞掠的伏尸道人面色一变,落到地上,目光四下看了眼后,站到某处,掐诀一指,身体便沉入大地中,沿地脉遁地而行,飞速遁走。 “咻——” 伏尸道人遁走数息后,一道剑虹穿过树冠,落于地面,陈观身形显露出来。 “啪啪……” 头顶枝干断折,倾压下来,陈观闪身让开,四下搜寻一圈,不见伏尸道人身影后,问道:“那邪道呢?” “应该是遁地走了,地气蒸腾,遮蔽了气数,却是不清楚方向。”白凤摇头道。 “保命手段还真不少!”陈观脸色阴沉道。 第九十四章 重宝消息,小青未去 伏尸道人遁走无踪,陈观便回了白沙镇,去了先前伏尸道人养尸的庭院。 据白凤说,白沙镇地脉节点便在此处,只要斩断节点,便能打乱地脉,破除阴宅风水的格局。 嗯,只是打乱地脉原先分布情况,并非恢复原先那样的阳宅风水,不过比起原先,却是好上百倍,至少活人精气不会再继续流失。 在白凤指引下,陈观往某处斩出一道剑气,直入大地中。 “轰隆隆……” 剑气深入地下,地面猛然摇晃起来,陈观感觉有几股异常气息在地下乱窜,震动便是由其引发。 “这便是地脉,好奇特的力量。” 陈观轻语,闭上眼睛,凝神感应——他要领悟天人合一,便绕不开地脉,早晚要感悟,难得地脉剧烈运动,气息波动明显,此时感悟,却是最佳。 地脉运动很快平息下来,像一场轻微地震,并未造成太大影响。 陈观睁开眼睛,感觉笼罩全镇的压抑感消散不见,满意的点了点头。 去到土地庙,摸去土地神像上的封印,一个白须白发,很符合土地形象的小老头出现,拜道:“小神感谢仙长相救。” “来点实在的,比如珍惜矿石、名贵药材一类的天材地宝。”陈观说道。 “我辖下一片贫瘠盐沙之地,每年还有暴风肆虐,庄家都难活,却是长不出天材地宝……”白沙镇土地尴尬道。 陈刚摇头,救这土地也只顺手而为,也没指望其能拿出好东西报答。 “那邪道逃了,未免其在他处做恶,你最好把这事上报上去,让别的神灵警惕。”陈观说了句后,转身就走。 “我省得!”土地咬牙切齿地道了句,见陈观转身离去,连忙追上来道:“仙长请留步!” “有事?”陈观问道。 土地有些犹豫地道:“是这样的,我有个关于宝物的消息,只不知准不准,也不知宝物是否已被人取走……” “说来听听!”陈观挑眉道。 “是这样的,我有一个老友,去年在镇外的河里淹死了,他机缘巧合下得了缕水之精气,成了个水灵之鬼,整日在河中遨游。半年前游至海口,见离河口不远的地方,见有霞光久久不息,疑是有重宝,不过他入不了海,无法前去探查,后每次月圆之夜都能见到,不过近几月我被封印,却是不知……”土地说道。 “嗯。”陈观轻应一声,表示知道之后,转身离去。 宝物这东西,得之我幸,不得我命。这消息半年前的,价值不高,不过他正要去定海,到时顺便探探便可。 …… 定海县城南边三里,有一个宁静而优美的小渔村,宁采臣便住在这里。 陈观在村口时,对一个在树荫下缝补渔网的老人问道:“老伯,宁采臣家怎么走?” “那户就是!”老人远远指了一座庭院道。 “多谢老伯!”陈观道谢一声,正要往那庭院走去,老人却道:“宁相公正在学堂给孩子上课,家中只有些女眷,公子沿这条路一直往前走,便能到得学堂。”说完指着一条西去的道路。 再次道谢,陈观便沿着那条路,往村西头走去,穿过片小树林,看见一栋花木环绕的房子,听到了朗朗读书之声。 学堂中,宁采臣念道:“金生丽水,玉出昆冈。” 下面十几个六到十二三岁不等的孩童跟着念道:“金生丽水,玉出昆冈。” 宁采臣正要继续往后教,突瞧见外面行来个十七八岁,丰神俊秀的公子,细看发现是共患过难的陈观,立即对一干学生道:“我有客人要招待,你们回去自习,记得把我今天教的,抄写十遍并背下来,明日检查。” 宁采臣说完,撇下一干苦大仇深的学童,出了学堂,笑着打招呼道:“子瞻!” “宁兄!”陈观笑着回应。 两人一番见礼后,宁采臣邀请陈观到家中,陈观欣然前往。 去到宁府,陈观先去拜见了宁母,然后便与宁采臣叙旧,两人从分别后,各说了下自己的经历。 燕赤霞很仗义,听了陈观的话后,一路护送着宁采臣回到家中才去,而回到家的宁采臣感觉世道险恶,也不再外出游学,便在村中办了学堂,偶尔帮人代写书信,日子过得乏善可陈。 陈观随意说了下自己经历,只说如今在万松书院求学,认识了三个不错的朋友,又游学去了趟齐鲁,却避开了神神鬼鬼之事,只说各地风俗。 聊完各自经历,两人又弹起时政,说到了西南匪患,宁采臣便是一阵针砭时弊,最后犹犹豫豫问道:“子瞻,你是否有给我传书?” “没有。”陈观很果断的摇头,传书内容有些犯禁,目前他还不想公开身份。 “哦!”宁采臣有些失望的应了声后,问道:“子瞻此来何事,若须帮助,尽管道来,我到底是本地人,县中也有不少同窗,多少能帮上些忙。” “我只是路……啊,不是,我是专程来寻宁兄问些事的。”陈观说道。 “什么事?”宁采臣好奇问道。 “嗯?”陈观正要开口,一个颇有风姿的女子从门外进来,是女鬼小青,一年不见,她却是已修炼到白日修行的境界,身上竟然还有一些香火气息,想来宁采臣没少给其上香。 “你没去投胎?”陈观诧异问道。 “见过陈公子!”小青盈盈欠身一礼,然后道:“慢了一步,胎儿已有灵魂入住,错过此次,再想投胎,只能经地府入轮回,便跟宁郎一起回了老家。” “呵……”陈观笑了下,兰若寺的鬼怪,只要能惑人的,手上人命都不少,自然不敢去阴司。 陈观看了宁采臣一眼,刚竟然没说小青的事,不敞亮…… 这一看陈观才发现,宁采臣阳气不怎么足,不过未伤及根本,多晒晒太阳,吃点补品便能养回来,看来小青修行迅速,他出了不少力,不愧是宁采臣! “你们聊,我去准备酒菜。”小青说了一句后,走了出去。 第九十五章 玉蚌吐珠,阴阳师现 小青离开后,两人回归正题,宁采臣再次问起陈观有什么事要问他。 陈观沉吟了下后道:“是这样的,上次分手时,我见宁兄晦气缠身,会有数年冤狱之灾,故特意让燕兄送你到家。” “原来如此!” 宁采臣恍然,才知黑山老妖化身被灭,一路当无凶险,燕赤霞却依然一路送他到家。 陈观顿了下后继续道:“你虽有数年牢狱之灾,不过会在牢中结识一位高人,如今我想寻访这位高人,故想来问问你去金华时的路线,沿路搜寻。” “这个怕是不成,当初我是游学去的金华,先去了天台拜访友人,回时肯定不会原路返回。”宁采臣摇头说道。 陈观闻言,眉头一挑,不过也不气馁,寻宁采臣本就只是想走下接近,此路既然不通,那扩大搜索范围便是,不幸找遍整个江浙,还寻不到诸葛卧龙。 小青手脚麻利,很快整治出一桌丰盛酒采,陈观与宁采臣边吃边聊,聊民生时政,奇闻轶事,却是宾主尽欢。 用过饭,陈观告辞,去了定海县城,来到海河交汇之处。 昨夜他便到了定海县城,也曾下海寻宝,不过昨夜十四,下海便未有什么发现,他准备今夜再下海一探,若依旧一无所获,便准备去寻找诸葛卧龙。 陈观在一片崖石上坐下,观云看海,感悟其意,尝试融入其中,朝天人合一靠近。 流云飘飞,烟波浩渺,陈观意识恍惚了下,突陷入一玄妙境界。 神魂沓沓冥冥,似存非存,正个人气息寂然,似化作一块枯石朽木,单凭气息感应,完全察觉不到他的存在,似与身下崖石成为了一体。 陈观恍恍惚惚不知过了多久,待回过神来,海上月明,万籁俱静。 “刚刚那是神魂融入了周围的环境中?”陈观心中微动。 天人合一不是一蹴而就的,最先要感悟天地之意,云海山川、草木花石,其次尝试融入其中,最后才是真正的天人合一,到时一举一动,都合乎天道运转,能借用天地之力。 陈观刚刚的状态,便是到了天人合一的第二步,融入天地,不过只是神魂融入天地,何时能身融天地,才是真正的融入天地。 “是海边环境简单,且占了龙血便利,对水之意境的感悟极深,才能神魂融入这片天地,要是换成山地,肯定不行。” 陈观欣喜了一下后,便平静下来,他其实并未达到神融天地之境。 “应该是灭犼的功德,让我悟性提升,加上长久积累,才造成这一切,不过有此次经验,下次再要神融天地,却是轻松不少。”陈观想着,起身活动了下身体。 “呼啪……” 白凤振翅飞落下来道:“这方圆百里,都没什么值得一提的宝贝,倒是有个金丹修为的水妖刚游了过来,那每月十五出现的霞光,应该是那水妖吞吐月华,锻炼内丹。” 内丹与修士的金丹极像,都是一身精华凝聚,不过修炼方法不同。 修士金丹,是采天地灵气为药,以真火煅烧,打磨浑圆,而妖族内丹,则要借月华打磨瑕疵。 常有妖族在月圆之夜对月吐珠,便是在打磨金丹。 内丹是妖怪一身精华凝聚,常有妖怪在月圆之夜被人夺走内丹,故这金丹水妖,才从深海跑到这浅海之地来修炼内丹。 “不过既从深海跑来,不寻荒辟无人之所,却到县城附近,不成县城中有人给其护法?” 陈观心中一动,放弃了谋夺水妖内丹的想法。 能给金丹护法的,必然也是金丹。 “一颗金丹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修成金丹者,寿元大涨不说,法力雄浑可拔山岳,已是陆地神仙,简称地仙——与山并列者称仙。 筑基和金丹只一差一个境界,但中间却是仙凡之别,两者间的差距,根本不能以道理计。 “白跑一趟。”陈观想道,正想走,就见海面翻波,一只直径丈许的玉蚌浮出水面。 玉蚌身上散发着凡人看不到的霞光,营造数十里。 “这蚌不得了,光壳就是不得了的宝贝。”陈观感叹。 陈观感叹间,蚌壳分开,华光倾泄,一颗绚丽璀璨的珠子浮空而起,飞向天空圆月,是蚌妖内丹。 内丹在月华中沉浮,每次升高三丈,便被蚌妖吸回,片刻后,又被蚌妖吐出。 一吐一吸,内丹在月华中滴溜溜旋转,洗练瑕疵,越发璀璨剔透。 陈观凝神观看,视界一变,无形的月华好似成了无处不在的砂纸,内丹在其中不断旋转,即是在不断打磨。 “较真火淬炼安全,但内丹离体,容易被人抢走。”陈观想道。 看了一会,陈观感觉没意思,正要走,白凤却啄了他一下,传音道:“别急着走,附近埋伏着一个气质诡异的修士,待会肯定有好戏。” “噢?”陈观闻言,顿住脚步,找了个不错的位置,准备观战。 金丹层面的争斗,那是难得一见,不容错过。 大半个时辰过去,一直借月华打磨内丹的蚌妖消耗不少,内丹吞吐时间,越来越长,从一开始一息一个轮回,转成两息一个轮回,收回内丹时间,足足慢了一息。 子时很快便要过去,而子时一过,蚌妖便会结束修炼,返回深海,陈观估摸着,暗中隐藏之人应该要动手了。 又等了片刻,一缕黑烟不知从何处出现,瞬息掠过十数里海面,出现在刚吐出内丹的蚌妖边上。 “嗷……” 蟒壳中传出一声嘶吼,音波滚滚,将黑烟震退,然后蚌口大张,迅猛吸气,收回内丹。 陈观眼睛一眯,看清那黑烟是一个上身长着八臂的女性,下身为蜈蚣的怪物。 “这什么蜈蚣,半化形也不该是这样啊?”陈观心中诧异。 “呜呜……” 陈观正思考怪物跟脚,突听一阵幽怨的呜鸣,脑袋不由有些昏沉,连忙默诵静心咒,稳定心神。 稳住心神后,陈观朝声音传来处看起,就见一个头戴高帽,穿奇异法袍的中年男子,吹一古怪乐器,踏步朝蚌妖掠去。 “倭国阴阳师?” 第九十六章 海底阵法,仙之战力 中年男子的扮相,像极了岛国影视作品中的阴阳师,故陈观一眼认了出来。 “这么说的话,那蜈蚣妖妇应该是这阴阳师的式神,原来是倭国妖怪,难怪生得如此古怪。” “不过大离与倭国绝交百年,这定海怎么会出现阴阳师,难道倭寇又要卷土重来?” “也不是不可能,大离现今腐朽不堪,倭国趁火打劫完全不意外。” 陈观心中想道,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诸多念头在陈观脑中闪过,继而恢复平静,观察起那名阴阳师来。 阴阳师脱胎于中土道门,许多法术都有道门影子在其中,陈观猜测那阴阳师吹奏的曲子,有镇魂功效,故闻者神魂昏沉。 妖怪内丹离体后,与本体便是通过神魂联系,那阴阳师吹动镇魂曲,立即压制了两者间的联系,蚌妖内丹立即悬在空中,不再下沉。 另外那阴阳师所持乐器也很不一般,其看着长近二尺、儿臂粗细,竖吹,像是闽地的尺八。 “尺八是中土传出,成为岛国传统乐器,那应该就是尺八。” 陈观想道,看那尺八洁白如玉,但看着天然便是那形状,还有奇怪纹路,像是用某种异兽骨头打磨而成,故其音幽怨,不过倒是和镇魂曲很配。 言归正传,却蚌妖内丹停止不动后,那蜈蚣妖妇立即扭动恐怖的腰肢,探身朝其抓去。 蜈蚣妖妇先前被蚌妖一吼震退,显然不是金丹修为,而蚌妖虽然暂时无法动用内丹,但本身妖仙之体,便不是还未凝聚金丹的蜈蚣妖妇可以欺辱的,其一声厉啸,便震得蜈蚣妖妇身体狂颤,七窍溢血而退。 蚌妖啸声压过阴阳师的镇魂曲,内丹再次下沉。 “呜——” 阴阳师吹出一个尖锐刺耳的长音,下沉的金丹立即定住,而阴阳师已行至蚌妖前方百米处,身一晃,便朝内丹扑去。 以那阴阳师的修为,只一瞬间,便出现在内丹边上,眼看便要摘得内丹,却突然向后飞退。 阴阳师刚退开,就有一道银白光幕席卷过其原先所立位置,然后一个盘旋,将内丹护在正中。 陈观迷眼细看,发现那是一粒粒色似珍珠的沙子,旋转之间,好似星云。 “蚌含泥沙而孕育珍珠,这应该是蚌妖取奇异沙石,采月华凝练的法宝,即可护身,也可借其中月华打磨内丹,倒是精巧。”陈观赞道,继续观望。 “呜呜……” 阴阳师一击未果,继续吹奏镇魂曲,阻止蚌妖收回内丹,同时甩出几道符纸。 符纸离手,便化为几个鬼怪,有背生翅膀的红色长鼻狗、两条尾巴,齿呈两面锯状的黑猫、身体呈青色不断滴水的小孩、风骚媚骨的女人,以及忍者打扮的小矮子。 “天狗、猫又、河童,另外两个却是认不得,这倭国的妖怪真是千奇百怪。”陈观嘀咕。 阴阳师后放出的五只式神,实力远没第一只蜈蚣妖妇强,不过都各有特殊能力。 天狗飞行极快,应该是取内丹的主力;猫又叫声竟能与镇魂曲相合,应该是有摄魂之能;河童则能控水,不断骚扰蚌妖本体,让其无法专心收回内丹;而风**鬼不断对着蚌妖骚首弄姿,应该是能跨物种进行魅惑:至于那忍者打扮的小矮子,者不断往蚌口投射色彩斑斓的飞镖,那飞镖必然淬了剧毒。 阴阳师放出五个式神助阵,蚌妖的情形越发不利起来,护着内丹的宝沙转动变得越来越凝滞,天狗在旁虎视眈眈,想必宝沙一落,其便要飞下摘取内丹,然后远遁。 陈观皱了皱眉,此时蚌妖情况已经极其不妙,却依旧不见其帮手出手相助…… “难道先前猜测有误,其在城中并无帮手?” 陈观想着,手上出现几道符箓。 中土宝物,不容倭寇染指! 陈观上前一步,正要从崖上跃下,场中异变突生,无风掀起巨浪。 巨浪来得突然,直接将蜈蚣妖妇、天狗、猫又及阴阳师拍飞,就连本身是灵体的风**鬼、河童、忍者,也不能幸免,在海浪中浮沉。 “阵法!”陈观在海浪之下看到一些玄妙纹路,立即知道巨浪从何而来且对灵体也有杀伤了。 “原来这蚌妖到此修炼内丹,不是有人护法,而是在这里布了阵法。”陈观暗道。 一波清空敌人,摆脱牵制的蚌妖,一口将内丹吸入腹中。 内丹入腹,蚌妖气息暴涨,一股狂暴之意横扫四周。 收回内丹,修为恢复的蚌妖,怒了! 堪比金丹,可称妖仙的蚌妖发怒,向陈观展示了什么叫仙。 一个横撞,蜈蚣妖妇断成数截,一声厉啸,河童、女鬼、忍者便魂飞魄散,厉啸过后,喷吐宝沙,杀向阴阳师,速度飞快的天狗往前一挡,瞬间就被打成肉沫。 天狗为阴阳师争取到关键一秒,其身体瞬间干瘪,头顶飞出一道流光,瞬间消失在海平面尽头,干瘪身体掉入海中,却是神魂吞噬肉身精华后遁走,应该是类似尸解的秘法。 “吼!”蚌妖发出一声怒吼,唯一还生还的猫又原地爆炸,血肉横飞。 一番杀戮后,蚌妖潜入海中,霞光远去,风浪平息。 “还好我谨慎,没敢出手抢夺内丹。” 陈观嘘了口气,摇摇头,返回客栈中,回忆了下今日所见斗法,尤其蚌妖发威一段,是心潮澎湃。 “努力修炼!”陈观想了一会,念了遍静心咒,平静下来后,打坐炼气。 一夜过去,第二天一早,探过县牢的陈观离开定海,去了慈溪。 随后几天,陈观奔走于宁波、绍兴、天台、金华四府各府城间,探访各处监牢,当然,并未落下修行。 “这牢里文气湛然,应该有你要找的人!” 这日陈观搜寻至诸暨县,刚到牢房处,白凤便开口说道。 “是不是问过才知道。” 陈观说道,寻了个狱卒,随便塞了点碎银后问道:“诸葛卧龙是不是在牢中?” “我们牢里没这号人!”狱卒答道。 “嗯?”陈观想了想,诸葛卧龙是著书用的笔名,一般不是真名,这狱卒不知道也正常,便换了个问法:“你们牢中是不是有个很会讲故事的老头?” 《倩女幽魂2》法治混乱,随便抓人做替死鬼,诸葛卧龙便是通过讲故事保命,让狱卒舍不得拿他当替死鬼,并自言肚里的故事说不完。 第九十七章 效仿先贤,三顾牢房 “牢中是有个极会讲故事的老头,历史典故、名人趣事、才子佳人、神话鬼怪,信手拈来,是个有大学问的,可惜了……”狱卒摇头感叹道。 陈观有八成把握这老头便是他要找的诸葛卧龙,不过还是问了句:“不知他叫什么名字,因何入罪?” “他叫周谦,因何入罪却是不清楚,他没跟我们说,只知大老爷判了他终身监禁,已在牢中关了十来年了!”狱卒说道。 听得“终身监禁”四字,陈观确信了,这周谦便是他要寻的诸葛卧龙。 “我想见见这周谦!”陈观说道,隐晦递出一两纹银。 “这好办!”狱卒大大方方接过银子,还掂了掂,是毫不避讳。 陈观很想说一句:“喂喂,你这是收受贿赂,不需避讳么?” 陈观扯扯嘴角,跟着狱卒进了县牢。 诸暨县牢是地牢,阴暗潮湿,霉味和各种人体排泄、分泌物的味道混杂在一起,陈观刚进去,差点没背过气去。 “诸葛卧龙明明挖了条地道,却不想着逃,反安心待在牢里写书,真是难以想象。”陈观想道。 诸葛卧龙判的是终身监禁,却是关押在牢房最深处,陈观跟着狱卒走了两分多钟才到。 “周先生,有人来看你了!”狱卒说道,将牢门打开。 陈观看向诸葛卧龙,白发苍苍,蓬头垢面一老头,只听狱卒说话,抬头看来的眼神格外深邃,似一眼将他看穿般,明显不是寻常老头。 周谦眼中精光一闪而逝,复变得浑浊,平平无奇,不咸不淡道:“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周先生你好,晚生陈观,字子瞻。”陈观走入牢中,稽首作礼道。 周谦闪身让开,淡然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礼下于囚,绝对非奸即盗,小老头可不敢受陈公子的礼!” 陈观:“……” 礼贤下士竟然被贴了个非奸即盗的标签,陈观脸颊一阵抖动。 陈观很快调整好面部表情,依旧笑道“周先生,我是带着诚意来的……” “诚意?没有看到。”周谦瞥了陈观双手一眼后,淡淡说了句,往草席上一躺,面朝墙壁,背对陈观。 “是晚生失礼了,听说先生在此,便急着来见,来的匆忙,未及准备礼物,先生勿怪,劳烦稍待。” 陈观告罪一声,退出牢房,又给了先前狱卒一两银子,让他去订桌酒菜来。 狱卒连牢门都不琐,便欢喜而去,陈观又一阵摇头。 “刘备为求卧龙,三顾茅庐,我求卧龙,怕是要三顾牢房。”陈观心中想道。 不一会,狱卒便提了个食盒回来,陈观接过后,再次进入牢房。 陈观说道:“周先生,我买了些酒菜……” “呼噜……”陈观话未说完,周谦便发出一阵呼噜声。 陈观一脑门黑线,放下食盒,拱手做了一礼,退出牢房,准备明日再来。 成汤三请得伊尹辅佐,刘备三顾茅庐得卧龙出山,高人自然是矫情的,要反复礼求,不然怎么体现高人的不同? 陈观寻了个客栈,正随小二上楼去客房时,几个貌似商人的谈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几个商人说嘉兴府有倭寇上岸劫掠,几十年没有战事,武备松懈,早成为老爷兵的咋浦所海防兵全被屠戮,平湖县被洗劫,平民伤亡近千人,大量民女被掳,另外倭寇一直往南流窜作案,沿海许多村镇遭遇毒手。 几个商人无不大骂海防军废物,浪费民脂民膏,然后又人人自危,担心起自家生命财产安全来。 虽说诸暨离海岸数百里,倭寇一般只劫掠沿海区域,不敢深入,但难保这些倭寇不会因大离兵弱,生出别的心思。 “倭寇!”陈观眼神微寒,脚步顿了下后,继续跟着店小二往客房行去。 进入客房后,陈观取出文房四宝,这次却不是画符画,而是写时政和他的变革理念,想以此打动诸葛卧龙,让其出牢助他。 “齐鲁有白莲教造反,东南有倭寇肆虐,西南有匪患,北境有异族,朝廷腐朽,赋税重却国库空虚,民不聊生……” 说了下大离现状,做了四字总结:大离必亡,然后又详细写了前世一些治国方针和法令。 写完之后,陈观便开始修炼,静待明日到来。 第二天一早,陈观带了丰盛酒菜和手稿,再次来到县牢,去见周谦。 周谦原本正在墙角做标记,见得陈观到来,直接往床上一躺,摆明不愿搭理。 “看来真要三顾牢房才行。”陈观想着,放下食盒,将手稿放在食盒上后,转身离去。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第三天一早,陈观再次提着酒菜到得牢房。 这次周谦没有继续装睡,见到陈观到来,很是激动地道:“你终于来了!” 周谦只是激动,没有直接纳头就拜,显然不是因三顾牢房感动,只是他写的那些变革理念,让其有些心动。 陈观皱了下眉,心道看来要说动周谦,还需再下些功夫才行。 “周先生!”陈观一笑,将食盒放到桌上。 周谦没搭理这牢中难得一见的美食,拉着陈观,来到墙边,鬼鬼祟祟地四下看了会,见无人注意,才低声道:“你写的东西我看了,确实令人耳目一新,但是变革太大,根本无法推行。” “这个我也有考虑,到时先将最关键的政策推行下去,后面再一点点来。”陈观说道。 周谦点点头,然后问道:“你现在有多少人马?” “目前就我一个,因为创业千头万绪,需要人相助,闻先生大名,故特来相请!”陈观说道。 “你……” 周谦瞪大眼睛,手下一个人都没有,就生造反之念,还来拉他入伙?简直儿戏!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汉高祖一个小小亭长,流氓德行都能成事,凭先生才智,难道没信心创立一番事业?”陈观说道。 周谦想了想,嗯,任何团伙、势力、国家都是从无到有,一点点创立,冲其新奇理念,可以接受,便问:“声望,钱粮呢?” “声望名声不显,钱粮倒是积累了不少。”陈观说道。 “有钱粮的话,倒是可以先拉起支队伍,然后刷声望,一呼万应,或可成事。”周谦捋须道。 上架感言 今天编辑问我要上架不,我想着一号上架,只要日更4000,当月就有创作补贴,立即同意上架,然后就有些后悔。 没有存稿,无法爆更求订阅,本来不好意思写上架感言,但想着收藏不多,还是厚重脸皮求下订阅。 均订500才能吃全勤,望各位大大多多支持,小作者万拜顿首! 第九十八章 卧龙假死,无头厉鬼(求订阅) “如今倭寇肆虐,海防兵丁抵抗不住,你有钱粮,这却是个招兵买马,刷声望的机会。”周谦捋须道。 “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正有此意,而找你就是想让你给我做个军师。”陈观笑道。 “这个却是没有问题,不过你得先想个合理的办法将我弄出去,我可不想因为越狱而遭到通缉,闹得人尽皆知。”周谦说道。 “这个简单,我施法让你陷入假死状态就行。”陈观说道。 “你会法术?”周谦皱眉。 “会一点。”陈观说道。 “那咱们说说出牢后的发展计划。”周谦说道。 然后陈观和周谦蹲在牢房里,讨论起来,招兵买马只一笔代过,说得更多的,还是以后的发展,以及修改变革中不合时宜的条款。 “这人人平等,不分贵贱不可行,你这口号一喊出来,大多有本事、想建功立业的人都不会跟你,只靠少数义士和大字不识几个的农民,休想成事!” “如此废除帝制自然更不行了,帝王威严观念深入人心,只有称帝,才能推动变革,掌握知识的儒生才会听你的。” “均分田地,这个以后可以做为口号,招兵的话,应该一呼百应;关于吏治改革挺不错,普及教育可以,扶持商业,改革商税也不错,开设医馆……” 陈观眉头一直皱着,但也没有出言反驳,他的一些观念确实超前,这时代的人接受不了的,确实要改,不然真的难以成事。 谁也不会想到,对此方世界影响最深远的一次谈话,会是在牢房中,或许可称牢中对? 和周谦聊了许久,陈观才离开牢房,返回客栈,静心修炼。 次日卯时(早上五点),陈观隐身进了县牢,用了道勾魂符,将周谦魂魄勾出,便让其陷入假死状态,再用道护身符,保持其肉身活性后,便自离开。 这时代,像周谦这种无亲无故的囚犯,死了基本扔乱葬岗(庆幸不是火葬)。 天明以后,陈观等了会,便见周谦身体被抬出县牢,便一路尾随过去。 许是讲故事的情分,负责处理尸体的两个狱卒,不仅挖了个坑将周谦埋了,还给他上了三柱香,烧了些纸钱。 带两个狱卒离去,陈观走过去,随手在空中画了几下,泥土便自分开,周谦的身体便露了出来。 将勾魂符贴到周谦脑门上,魂魄打回体内后,周谦立即幽幽醒来。 正常人离魂,都会不舒服,何况周谦这老胳膊老腿,其醒来后,便是一阵迷糊,直到天空一声雷响,其才彻底清醒,惊坐而起。 仰首观雷的陈观将早先准备好的衣服递给周谦,对其用了张净身符祛除污垢后道:“赶紧换上衣服,然后找个地方避雨。” 周谦立即脱去囚服,换上儒衫,再用根发带将头发系上,气质立即一变,精神矍铄,气质斐然,好似位饱读诗书的大儒。 如此都不需伪装,便是正大光明去牢房,那些狱卒也认他不出。 “咱们……”陈观正要招呼周谦离开,话到一半却顿住,在丹田中温养的飞星剑颤抖了一下,传递出危险的信息,身体不由绷紧,一下将剑取到手中。 “怎么了?”周谦问道。 陈观没有回答,握剑转身,就见一个浑身散发着血黑光芒的无头恶鬼从地底钻出,站在一棵张牙舞爪的大槐树下,虽然没头,但陈观感觉其正盯着自己,眼神应该很不善。 “血光是杀人嗜血凝聚的血煞之气,黑光是吞噬鬼魂形成的怨气。这是个穷凶极恶的厉鬼,已修成伪丹,差一点便能修成鬼丹,应该是想吞了你的血肉魂魄以求进阶,我和周老头先走,你挺住!”白凤说道,扑腾翅膀飞走。 陈观完全无心理会白凤,他感觉只要一分心,厉鬼便会扑上来。 无头厉鬼形象太恐怖,周谦只看了一眼,便很没义气的溜了,以该年龄段不该有的速度,飞速跑远。 “难怪这乱葬岗没什么鬼气,原来鬼都被这斯吃了。”陈观心中想道。 这厉鬼修成伪丹,实力肯定极强,不过陈观却也不怵。 过了这么些天,龙须针已重聚了些威能,对付黑山老妖、犼之类的或许不够,但绝对能灭杀这厉鬼,何况他还有云华宝箓护身。 不过陈观暂时不打算动用二宝,伪丹终究不是真的金丹,虽然凌驾筑基之上,但双方差距并不是仙凡之别那么大,可以一战,正好检测下这段时间修行成果。 “这种天气也敢出来,小心被雷劈!”陈观说道。 无头鬼从背后抓出个人头,口中发出阴冷笑声:“嘿嘿……” 陈观面无表情,与那人头对视,然后其笑不下去了。 “你不怕我?”人头开口道。 陈观:“……” “收起这些没用的,而且该怕的不是我,而是你!” 陈观说道,近百张雷符自储物袋中飞出,悬浮在其身周,起手便是十道雷符打出。 符箓是借用天地之力的手段,此时正是雷雨之前,天地之间雷霆之雷活跃,雷符威力较平常更大,上浮了约一层,每道符箓,都轰出碗口大一道电芒。 厉鬼修为高,又无形体拖累,速度必然极快,为杜绝其躲闪,陈观一出手便是十道雷符,电芒交织成网,封锁四面八方,遁地则要时间,却是逼厉鬼硬扛。 雷霆至阳至刚,最克鬼类阴物,厉鬼虽然修为极高,见得雷霆,也是面色一变。 “喝!”厉鬼一声厉喝,体内飞出一把红伞来,瞬间撑开,挡在身前。 嘭嘭几声炸响,电芒爆开,强光刺目,陈观眯眼细看,就见厉鬼退了数步,但没有一丝电芒越过红伞,其尽是毫发无伤! 电光消散,陈观未急着动手,而是看着厉鬼手中的红伞,目露忌惮。 刚才这红伞上似爆发出粘稠血光,电芒轰击上去,竟然被其污蚀消弭,连雷霆都能污蚀,血肉之躯对上,怕是瞬间化浓,待会交手,务必小心。 见陈观盯着红伞,厉鬼晃了晃伞柄,嘿嘿笑道:“知道这伞是怎么炼制的吗?” 第九十九章 至恶至邪,诡异红伞(求订阅) “知道这伞是怎么炼制的吗?”厉鬼嘿嘿阴笑道。 陈观刚想说“我问你就会说”,厉鬼已阴声道:“说出来吓死你!想当年我被斩首时,烈日当空,有人打着伞来观看,那刽子手一刀斩下,我人头落地,热血喷涌,溅到一把伞上,然后阴魂便依附到了那伞上……待我修炼有成,将伞炼成本命法器后,每有罪大恶极之人被斩,我便以伞接其血,如今伞上已有六百多恶人之血加持,至恶至邪,你那点本事,根本破不开此伞。” “是不是很绝望,绝望吧,绝望的魂魄最美味了!” 陈观定定望着厉鬼,深感这鬼的脑回路有问题,哪有交战时,自曝法器信息的,这要是遇到个恰好有克制污血法器手段的人,不知其会不会哭死? 很幸运的是,陈观没有克制污血的法器、法术,这厉鬼真是好运。 “去!”见厉鬼还在那傻了吧唧的阴笑,陈观一挥衣袖,剩余近百道雷符全部打出。 “嗤啦……” 响亮电弧碰撞声响起,近百道雷蛇飞射出去,乌云笼罩下,阴森无比的乱葬岗一片通明。 “啊!”厉鬼面色大变,慌忙将血伞挡在身前。 电芒碰撞,噼里啪啦一阵爆响,厉鬼身周丈许,全被电光覆盖。 待电光散去,厉鬼身周青烟直冒,就连其手上红伞,亦在冒烟,血色浅了一些。 “你……”厉鬼大怒,正欲言语,却见陈观又祭起大量符箓,正自惊骇,符箓已化一团团烈焰,飞到近前。 “轰!”烈焰飞腾,厉鬼三丈之地,尽化火海,焰高数尺,高温炽烈,边上一棵大树树叶瞬间干枯起火。 相较雷符,火符却是更持久,而且附带防不住的高温伤害,就听厉鬼惨叫出声,撑着血伞,冲出火海,浑身鬼气直往外冒,显然被烤得不轻。 “我要杀了你!”厉鬼怒了,一抖手中血伞,无数污血飞射过来,势如暴雨,无可闪避。 陈观眉头一皱,蛇鳞甲覆盖身上,举起飞星剑,起手贯日式化剑虹飞刺厉鬼,剑势起后却突转坠地式。 “噗!”剑虹飞掠间,剑尖突然冒起火焰,弧形飞炎将陈观护在正中。 “嗤嗤嗤……” 飞炎方起,便已血雨相遇,飞炎温度极高,污血与之相触,竟是两两消融。 剑势不停,飞炎不息,借助飞炎护身,陈观穿过血雨,而厉鬼识得这剑厉害,并未硬扛,闪身避让。 这飞星坠地不是从天而降,贯日式惯力用尽后,陈观也停了下来,飞炎熄灭。 厉鬼将污血收回,看着血色淡了不少的血伞,哇哇怪叫,提伞冲过来,似要与陈观近身械斗。 陈观连忙后退,他可不敢让那血伞近身,鬼知道厉鬼会不会打着打着,突然放出污血,倒时他可避不开,而已那污血的邪性,蛇鳞甲绝对挡不住。 后退之中,陈观祭出祭炼多日的本命灵符,法力催动,一道小水桶粗细的银色闪电轰击而出。 闪电迅捷无比,厉鬼正自追击,两者相向,几乎闪电出现瞬间,便轰到厉鬼身上。 厉鬼有举伞遮挡的意图,但却没来得及,闪电已落其身上,瞬间便将其撕裂。 “啊……”厉鬼发出一声凄厉惨叫,一颗虚幻金丹在电光下消融,却是魂飞魄散,身死道消。 “本命灵符威力竟然这么大?”陈观惊愕了下,他本来只是想用本命灵符消耗下厉鬼法力及伞上污血,不想一发灭魂! “本命灵符严格意义上来说是法宝,祭炼了这么久,第一道雷霆威力自然极大,而且对付的是鬼物,生克明显,再加上天时,故能一下灭杀伪丹,换成有肉身的妖魔,肯定无法一下湮灭伪丹,不过本命灵符如今一天能催动三次,使用不频繁的,真正灭杀伪丹也不是不可能。” “嗯,保命底牌又多了一样,生存能力大增,不错不错。”陈观分析一下后,便是一阵欣喜。 陈观正自欣喜,却见那血伞突然极速朝远处飞去,不由愣了一下。 厉鬼已然魂飞魄散,其本命法器竟然自己逃跑,难道是诞生了灵智的灵器? 陈观心念电转,立即朝那血伞追去。 这伞至恶至邪,诞生的器灵绝不会是什么好鸟,要成长肯定离不开血,若是让其走脱,绝对会引发血雨腥风,却是不能放走。 “轰!”一道闪电落到陈观不远处,吓得他心肝齐颤,身形顿了一下,血伞一下钻入树林中,待其追进去,已不见了血伞踪迹。 “血伞肯定就在附近!”陈观想道,神念散发出去,感应四周气息。 “啪啪啪……”大雨迅疾落下,林中气息变得杂乱,给陈观搜寻带来极大困扰。 “这雨下得真不是时候!”陈观嘀咕,在身上贴了张辟水符,雨水到其身周三尺,便被一股无形力量推开,一滴也落不到他身上。 “白凤在就好了。”陈观嘀咕,就见一只大白鸟极速飞来,落到他肩上,是白凤到他身上避雨。 “看看附近哪里有血气!”陈观没好气地道。 “那里!”白凤往左边灌木丛一指,就见红伞飞起,往远处逃去。 “嘿!”陈观嘿然一笑,取出一道雷击木制造的雷符。 “咔嚓……”电芒穿空,准确命中红伞,将其击落尘埃。 “啊……”红伞中传出一声凄厉惨叫,和先前厉鬼惨叫声一模一样。 “厉鬼明明已然魂飞魄散……” 陈观心中诧异,捏着道雷击木制雷符,小心近前,再离血伞两丈远处停下。 血伞一动不动,貌似无害,但想起先前诡异的厉鬼惨叫,陈观可不会认为其真的无害。 陈观在储物袋中搜寻了下,取出一个瓷瓶,在瓶口虚画上收邪、镇邪符箓后,将瓶口对准血伞,准备将其收入瓶中镇压后,再用真火炼化。 那血伞果然还没死透,见陈观准备封印它,立即一抖,无数污血在伞面上,就要脱离飞射出来。 “喝!”陈观一声轻叱,扬起一直捏手中的雷符,闪电落下,立即将血伞镇压下去,那些污血被打了回去。 “啊……”陈观再次听见厉鬼惨叫,不过已不再在意,法力催动瓷瓶上的封印,将血伞收入其中,镇压起来。 第一百章 周谦其人,再临定海 收了血伞,陈观取出一张追踪符,折成纸鹤,打入周谦气机后,将其放飞,然后跟着去寻周谦。 周谦毕竟年纪大了,老胳膊老腿的,并未跑出多远,陈观寻到他时,他正蹲在一棵并不能遮挡雨水的大树下避雨,浑身湿透,好不狼狈。 雷雨天哪能在树下,陈观正要将周谦拖出来,其幽幽道:“我感觉从牢里出来跟着你混,是个错误的决定。” “为何这么说?”陈观问道。 “我没死便被活埋,刚从坑里怕出来便见鬼,虽然你挡住了鬼,但我却被雨淋,感觉诸事不顺,这不是好兆头。”周谦很是严肃地道。 “万事开头难,习惯就好,说不定以后有更大的劫难!” 陈观淡然说道,将周谦从树根底下拖出,贴上辟水符,用法力帮其将身上水份蒸干水份,然后法力涌入其体内,拔其拔出湿寒之气,免去感冒。 周谦感觉热气腾腾,头冒白气,冷汗直流,身体瞬间暖和起来,情不自禁打了几个喷嚏。 拔出周谦体内湿寒之气后,陈观负手看天,观云海变幻,雷霆生灭。 周谦看着漫天暴雨,赞道:“闲看风雨,倒也别有一番意境!” “那就多看看吧,以后想来不会再如此清闲了!”陈观头也不回地道。 陈观之所以下这么大功夫寻找诸葛卧龙是为什么,就是想拿他他当诸葛亮用。 诸葛亮军政一把抓,事必躬亲,刘阿斗什么事都不干,尽情享乐就行,陈观要修仙,要的就是诸葛亮这样的人相助。 陈观是打算将周谦当诸葛亮用,其以后注定诸事缠身,所以才有“以后不会再如此清闲”这话。 暴雨下了小半个时辰后停下,云层分开,艳阳高照,彩虹在天。 “走吧!”陈观说了句后,往县城行去, 到县城后,陈观和周谦聘了俩马车,往东边海岸行去,目标定海。 定海县也有倭寇作乱,不过定海海防提前得到消息,将倭寇击退,不过据说损失惨重,并且倭寇藏身到了舟山群岛上,必然还会侵扰,那里的百姓对守军失去信心,以组织民兵保卫家乡为名,只要有钱粮兵甲,伤亡抚恤金再给的高些,当能拉起一只队伍。 之所以选择定海,却是宁采臣在那里,这是要有个当地人出面引导,才能成事。 “咱们还需一个实力强大,能震摄众人的人做将领,才能让那些刚组织起来的民兵乖乖操练,最好是行伍出身,以前做过将领更好。”周谦捋须道。 “周先生通晓古今,可有人选推荐?”陈观问道。 周谦道:“我一直在牢中……” “我听说诸葛卧龙有块令牌,知道的人不少,见者都很给面子,不知这令牌有什么用,周先生博古通今,可否相告?还有,你牢房里那条地道是谁挖的,你老胳膊老腿,挖一百年怕是也挖不出一条直通城外的地道吧?”陈观道。 周谦一脸愕然,“诸葛卧龙”是他下狱后用的马甲,外人根本不会将之与一直待在牢中的他联系到一起,现在竟然被陈观一语道破,由不得他不惊。 周谦到底不是常人,很快恢复镇定道:“那令牌就是个身份象征,没什么大用,至于地道早在那了,我不过恰好发现而已。” “周先生,你既然决定跟着我混,何不开诚布公?若只是身份象征,用玉佩不更好,何必弄出令牌,还有那地道,挖成时间可不长,却如果在你坐牢前便存在,怕是早已被县衙发现封堵,怎么可能还在。”陈观笑道。 “好吧,我名下有个书行,令牌即是身份象征,也是库房钥匙,那地道也是我家仆人挖的。”周谦说道。 “就这么简单?”陈观问道,满满不信。 “就这么简单!”周谦答道,满满真诚。 “信你才有鬼,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陈观心中腹诽,也不深究,若无其事道:“听狱卒说你经常给狱卒们讲名人趣事,其中都是不少新进发生之事。” “写书也是要收集素材的,我那书行也兼职收集素材之用。”周谦答道。 “收集素材,换种说法就是收集情报,那书行搞不好便是个情报机构。嘿,这老头既然自号诸葛卧龙,那自然是有其一些能力,才敢如此自称,诸葛亮隐居隆中,足不出户便知天下事,这周谦没这能力,如何敢称卧龙!” 陈观想道,也不揭穿,反正都决定将他当牛,不对,是诸葛亮用了,其能力越大,他越欢喜,早晚榨干其价值,便淡然道:“如此说来,周先生可有好人选推荐?” “咳咳,等到定海后,再慢慢寻找不迟!”周谦咳嗽道。 “对了,招兵这事便交给周先生了,你也可以自己寻些帮手,相信周先生能够胜任。”陈观又道。 周谦沉默,没说不行,陈观便当其默认了,说起另一件事:“钱粮易得,但大离对兵甲管控极严,市面上根本没有流通,现在咱们组建军队,却是急缺兵甲……” 陈观皱眉,他原本没打算这么快便组建军队,故只准备钱娘,未备兵甲,只这次倭寇袭扰,实在是时机难得。 “有钱能事鬼推磨!海防官兵打不过倭寇,疏于训练是一方面,也有兵甲陈旧的因素。”周谦说道。 “倒卖兵备!”陈观立即知道周谦要表达的意思,笑道:“还有人吃空饷,兵员不足的因素。” 诸葛卧龙点了点头后道:“倭寇侵扰,海防军官肯定不敢再这么干,不过内陆的军队却是没什么影响,我听说金华司马很喜欢钱……” “我出钱,周先生出力,这购置兵甲的事,也交由先生了,以先生之才,必然轻松胜任!”陈观说道,不忘夸赞对方一句。 周谦沉默,然后到下一县城时,其表示要单独出去一趟,陈观也未多问,充分展现用人不疑的品德。 两日之后,陈观再次来到定海县城中,与前次安宁祥和不同,县城中气氛凝重,巡逻兵丁多了不少,进城盘查比前次严了不少。 第一百零一章 钱仓千户,军法立威 陈观想着,以后一段时间要长住定海,正打算置办一处房产,周谦却说他在定海有位朋友,以前曾赠送过他一处房产,不用那么麻烦。 “无中生友?” 陈观心泛嘀咕,没有多说,跟着周谦去了其“友人”赠送给他的房产处,是个很优雅的三进庭院,并且离县衙不远。 庭院中有仆人、丫鬟,见到周谦,却是很自然的开口称“老爷”,好像其真在这宅院住过似的。 “刚那丫鬟才十五六岁吧,周先生做了十数年牢,她竟然还认得你,啧啧……”陈观啧啧称奇。 周谦没搭理,让下人给陈观安排厢房后,急匆匆往后院行去。 “这么猴急,难道是在牢中憋太久?”陈观嘀咕,跟着仆人到了厢房中。 一刻钟后,沐浴更衣后,广袖纶巾,气象一新,只差一把羽扇便可扮演诸葛亮的周谦来到陈观厢房中。 “周先生刚是去沐浴?”陈观请对方坐下后,目光奇异的问道。 “远游归来,自要洗尽一身风尘!”周谦答道,却是不知陈观心中所想。 陈观意味深长地“哦”了声后,问道:“周先生此来有什么事?” “组建民兵,虽是民心所向,但也要先与地方官员通气,免得被安上图谋不轨的帽子。”周谦说道。 “嗯,这我也考虑个,民兵换种说法便是私兵,我想了下,最好的办法是挂到朝廷名下。”陈观说道。 “公子有何高见?”周谦问道。 “大离军队腐朽,吃空饷的人大有人在,咱们直接找个最贪的大将,直接买一个番号营地,承诺粮草、军饷、兵甲等自备,朝廷检查时必到,你说其会不会同意?而有了番号,咱们便能合法招兵、练兵、使用管制兵甲,超额也不怕,且如今倭寇肆虐,在治下多出些武装力量也不奇怪。”陈观说道。 “公子考虑周到。”周谦赞道,神色淡然。 陈观面无表情,这糟老头曾点出军中各种腐败作风,陈观才不信其没想过借鸡生蛋这法子,要知道历史上,可是有不少开国皇帝,都是军伍出身,带领麾下,征战天下。 如此想着,陈观直接道:“这事便交给周先生了,需要钱粮再来找我!” “那我告退了!”周谦面无表情地说了句后,退了出去。 陈观敲击着桌面,心道自己这卧龙颇有资产和势力,不知道他自己将自己关在牢里是何意思? 人心最是难猜,猜不出出周谦想法的陈观思量一会后,不再多想,取出笔墨纸砚,练习起符法来。 周谦办事能力一流,人都没出府,只见了一个看上去貌似富家翁的中年,就买通了昌国卫指挥使,拿下一个叫钱仓的千户所,竟然还有一份加盖多个官印,只要填上名字便能生效的任命书,据说连所中三百名士兵都一起卖给了他,当然,以后这三百人的军饷等,指挥使是不会再发的了。 吃空饷的事情在军中很普遍,不过空兵一般不超过三成,这位指挥使的空兵竟然达七成,如此丧心病狂,难怪周谦会从他入手。 据周谦所言,这位世袭指挥使大人,有个好妹妹,傍上了位京中贵人,所以行事才如此肆无忌惮,并且能直接弄出官方任命文书,这事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干。 还说倭寇肆虐,这位“兵力不足”的指挥使大人,准备打上几场战后,便让空兵大量阵亡,再要份抚恤金。 “啧啧,周先生消息可真够灵通的。”陈观笑道。 “我恰好有个故人给这指挥使做军师,我向其打听海防中事,表明意图,其立即推荐了其东主,这任命书能到咱手上,他出了不少力,不然咱跟那指挥使无亲无故,根本买不到。”周谦说道。 周谦事情办得漂亮,陈观也不细究过程,当天便与周谦转移阵地,往钱仓所行去。 此行除了车夫外,还有个身材魁梧,看起来孔武有力,名曰周平的汉子同行。 据周谦介绍,周平是其族人,是边关退伍老兵,虽然只当个小旗(统领十人不入流的武职),但孔武有力,并上个沙场,训练新兵却是足够了。 陈观看了下,周平是个武者,后天境界,以其年岁,资质只能说一般,不过训练新兵却是足够了。 两日之后,一行来到钱仓所,偌大营地,只百来个士兵在营中,而且不是操练,全在聚众赌博,唯一的好消息是,没有老弱病残。 三人直接走进营地,竟无一人阻拦,要知倭寇袭扰之事,已传遍东南,竟然还如此松懈。 “好在海边瞭望塔上有人放哨,倒也不是无可救药。”陈观想道。 陈观走到校场,敲响大鼓,鼓声轰鸣,所有人全部看过来,但却无一人行动。 “本官新任钱仓所千户陈观,所有人到校场集合,六十息不到者,开革出军籍!” 陈观见状,只得气沉丹田,发出如雷暴喝,声传全场。 开革军籍,便成了无业游民,这年头工作难找,这些士兵又懒散惯了,更能找到工作,肯定难以存活,故陈观的话极有威慑,所有士兵慌忙跑来,歪七扭八站在校场上。 陈观扫了一眼,场上人数明显不到三百,眉头不由一皱。 “从左往右报数!”陈观喝道。 士兵开始报数:“一、二、三……二百六十七!” “百户出列!”陈观喝道。 军伍中走出六人,陈观眉头一挑,三百人的“千户所”,竟有六个百户,还真是稀奇。 “《大离军法》第二条: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违期不至,动改师律,此谓慢军,犯者斩之!”陈观冷声道。 “大人,剩下的人我派出去巡逻了!”一百户出列,颤巍巍道。 “谣言诡语,可也是要斩的!”陈观冷声道,在那百户心惊胆战事道:“午时我再次点卯,不到者,军法从事!” “《大离军法》第六十三条:军中禁赌,犯者杖六十!再有犯者,军法处置!” 陈观说道,声音隐含法力,威严无比,震慑人心 第一百零二章 十七军法,五十四斩 “公子刚可真够威严的,有大将之风。”千户营房中,周谦笑道。 陈观“呵”了一声,淡然道:“周先生自号卧龙,怎么却学起冢虎来了?” 冢虎即司马懿,其能力自然不容置疑,不过陈观此时提起,说的却是其谄媚之术,其能靠此将疑心极重的曹操、曹丕父子手下安然存活过来,可见其谄媚之术厉害,说话有多好听才能让枭雄曹操不杀他,明明停了曹操遗言的曹丕还委以重任。 陈观之所以如此说,却是先前那些士兵,全无士气斗志,他都不用展示武力立威,光言语便将他们震住,实在看不出威严和大将之风,周谦这摆明是给他灌迷魂汤,且这次比往次更离谱,故忍不住出言提醒。 周谦博古通今,自是听出陈观话里的意思,表情不由一滞。 陈观也不理会周谦,取出笔墨纸砚,写了几份征兵告示,加盖官印后,让周平带人到附近县城、村镇张贴。 陈观告示是这么写的,他先说倭寇侵扰,朝廷兵力不足,故决定扩军——对空饷之事只字不提,然后明确写出月饷三两(比朝廷普通士兵多一两),并承诺饭菜管够并顿顿有肉,伤亡抚恤也比朝廷多五成,入籍便预支一两饷银,并特别标住,一但录入军籍,一切都以军法从事,不服管教者勿入! 接下来几天,不断有中青年前来报名,陈观将青年留下,中老年人打发走,但却没有立即登记造册,安排食住训练后,每日集齐众人,宣读一遍《大离军法》,让不能适应军法、绝对服从命令的自己滚蛋。 “《大离军法》第一条: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旗按不伏,此谓悖军,犯者斩之。” “第二条: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违期不至,动改师律,此谓慢军,犯者斩之。” “第三条:夜传刁斗,怠而不报,更筹违慢,声号不明,此谓懈军,犯者斩之。” “……” “第九条:所到之地,凌虐其民,如有逼**女,此谓奸军,犯者斩之。” “第十条:窃人财物,以为己利,夺人首级,以为己功,此谓盗军,犯者斩之。” …… 大离军法一共六十条,而前十七条有五十四斩,陈观念时,是杀气腾腾,不少人都没听完,便灰溜溜离去。 对这些人,陈观毫不挽留,他要的是一支绝对服从命令的强军。 他每日宣读军法,便是给这些人灌输服从命令的思想,而且军法第九条、第十条,便于日后争取民心,自然是要每日宣读一遍。 他都想好了,以后要专门找些识字又武力强大的人做军纪官,每日宣传军法,纠察军纪。 走的不少,但留下的更多,毕竟陈观给出的待遇极好,三两月饷,是普通人月收入的六倍,更遑论每日还有限量肉食供应。 对这些听过军法,还决定留下的人,陈观则登记造册,当场预支一两饷银。 登记造册,预支饷银这事,陈观本是让周谦负责,不过这糟老头确实准备充分,陈观命令才下,其出去一趟,便带了个中年文士回来做主簿,负责这些琐事。 对此,陈观只在心中想道早晚将其的价值全部榨干! 如此一连五天过去,来投军的人渐渐稀少起来,不过陈观也招了一千二百多人,加上原千户所愿意留下的二百多人,手下有了一千五百余人。 兵招得差不多,重心立即从征兵转到训练上,当然,征兵仍在继续,兵自然是越多越好。 “喝!哈……” 校场上,一千五百余名在校场上操练,他们跟着周平练习一套大离军中流传的炼体拳,呼喝声不断。 点将台上,陈观执剑而立,蛇鳞甲化作威武盔甲覆盖在身上,威风凛凛。 在台上看了会,陈观眉头一皱,所招新兵虽都是青年,但多出生贫寒,营养跟不上,大多只青不壮,拳法打得是松松垮垮。 以陈观的眼力,一眼看出这套军中拳法是通过搬运气血达到强壮肉身目的的拳法,这大部分新兵身体孱弱,没多少气血,练这拳没用,不过学个花架子。 “得先将他们身体素质提升上去才行!” 陈观想道,这方面他却是有些心得,立即回到营房,提笔写了份训练计划。 早上全副武装在沙滩上跑二十里,甲衣(上身要害有铁片保护的布甲)加长枪大概二十斤,相当于负重越野,也为以后行军打基础;下午则练习出枪、弓箭、骑术,再由周谦指挥战阵(暂时没有武将,只能先让这个熟读兵法,会排兵布阵的糟老头子顶上),为随时可能到来的战阵准备。 陈观在后面特别标注,要逐日加大训练强度。 当然,为了让士兵能够完成训练,陈观准备配以符水,在训练后让士兵舒筋活血,等操练一段时间后,再练炼体拳增强肉身。 写完训练计划,陈观让主簿交给周平,让其照着计划练兵,然后将周谦叫到营帐。 这次招了五百号人、买了两百来匹战马,人吃马嚼,每日是花钱如流水,再加上月饷,打仗后的奖赏、抚恤,以后招兵买马等等,陈观虽然身怀万金,却也经不起消耗,却是要开辟一条稳定财源才行。 虽说劫富济贫来钱飞快,但这不是长久之计,也不是正道,想象替天行盗的梁山好汉,就知这东西上不得台面,跟脚未立时可以为之,既然手下有了人,却是不能再行,钱财来路必须要正,才能取信于人,才能堂堂正正,碾压一切。 “可惜我不是理科生,一些东西知道是怎么做的,但其中一些化学制品却不知道怎么提取,比如制造玻璃和香皂用到的碱。”陈观感叹。 制造不出后世才有且在此时肯定能赚钱的东西,陈观也不气馁,他好歹来自后世信息大爆炸时代,早想到了在这时代赚钱的法子,以前只因无权无势,想小富即安,如今观念转变,拿出来让周谦执行就行。 嗯,周谦肯定得动用自身势力才能运转,这又是一招借鸡生蛋,并且压榨了下周谦这糟老头子的价值,完美! 第一百零三章 天威无量,雷意淬剑 要说赚钱,肯定是从商,而这时代,商人地位地下,行商者少,只要头脑够灵活,懂得一点点生意,再有强力护卫,赚钱还是很容易的。 之所以没有富可敌国的大商巨贾,只因商人地位低,受到层层剥削。 官本位世界,没有靠山,千万家产,一个县令就能破之,破家县令,灭门府尹,可不是说说。 大离现在内忧外患,威严渐丧,而今手里有兵,根本无需担心那些高官,毕竟要不了多久,皇帝的话都没人听了,何况高官,行商绝对能赚。 陈观找周谦,便是与其商量组建商团,如今手下有兵,可以作为护卫,将中原丝绸、茶叶等卖到边塞,再将边塞牛羊、皮毛等运到中原,一来一回,巨额财富,轻易可得。 当然,这个还不急,毕竟如今陈观手下的兵还不堪大用,他找周谦来,只是让其着手组建商团,另外商议下一步发展。 现如今兵有了,但却还差地盘,当然,现在还不是起兵抢地盘的时候,陈观的想法是,慢慢渗透、架空,将一县军政抓到手中,再以此为根据地,大力发展,等待时机。 周谦手下,能人不少,这等事,当能轻松胜任,陈观把想法说了,又和其讨论了下细节,一句“这事就交给你了”,便端茶送客。 士兵按照计划训练就行,以后收入及发展方向制定下来后,陈观便清闲下来,除每日点卯、巡营检查训练进度外,修炼不错。 钱仓所临海,陈观每日都到海边尝试神融天地,因海边环境简单,已能随时将神魂融入周遭天地。 这日海风呼啸,墨云翻滚,雷声隐隐,陈观再次来到海边,在身上贴了到辟水符后,神魂融入周遭天地中,观看雷霆。 神融天地,陈观与天地产生了练习,观雷之时,从天地视角出发,却是终于看清了阵道天雷。 “咔嚓——” 陈观看清天雷的瞬间,融入天地间的神魂就见一道闪电朝他劈来,他闪避的念头都危急升起,雷霆已然轰到神魂上。 “噗……”陈观猛然睁开眼,便喷了口血,脸色煞白,却是神融天地,虽然看清了天雷,但神魂根本承受不住,被其隐含雷意,伤到了神魂。 陈观感觉整个神魂像是被刀砍后又用阳火灼伤一般,有种神魂破碎、融化的感觉,这是魂飞魄散的表现! 陈观存神观想无数日夜,坚韧起来堪比钢铁的神魂,在天雷雷意下,却是不堪一击,真是天威无量。 万幸陈观不是被天雷劈中,只是窥探,被天雷无意散发的一丝雷意波及,不然其连想法都无,就已灰飞烟灭。 “定!”感觉神魂有消散征兆,陈观惊恐之下,潜力爆发,以最快速度取出一张定魂符,对着自己使用。 定魂符下,陈观魂魄立即被定住,消散迹象止住,不过雷意依旧在神魂中肆虐,若没有其余抢救措施,待定魂符失效,立即便要魂飞魄散。 定魂符下,神魂被定住,身体自然不能动弹,好在思维还能运转,陈观还能自救一下,而定魂符持续时间为一个时辰,时间却是足够。 稳住魂魄后,陈观立即进入无思无想的状态,存神观想,恢复神魂,磨灭天雷意志。 陈观想了下,观想神魂化为飞星剑,雷意所化雷霆,正在淬炼宝剑,却是要借雷意,淬炼剑意。 观想法可以观想任何东西,但必须是见过的、熟悉的,才会拥有其神意,具备其特性。 若是任何观想都能成,那些被雷意伤及神魂的,直接观想自己是是执掌雷霆的雷神,轻易便能将雷意消弭,就不会存在所谓的道伤了。 为领悟剑意,陈观已不是第一次观想飞星剑了,心念一动,神魂即化为剑气自生的飞星剑,剑气璀璨,似要化为华光,这是陈观剑术接近剑生华光的表现。 “嗤嗤……” 神魂所化飞星剑剑身之中,不断有电光闪过,击撞得剑身不断颤抖,使得剑气越越来越黯淡。 陈观自我感受了下,神魂观想飞星剑后,坚韧了不少,雷意对神魂的伤害减轻了不少,不过剑气再减弱,显然无法压制雷意,待定魂符失效,除非一直保持观想,不然雷意不消几息,便能将神魂撕裂、焚化。 陈观心无所动,好似得道高僧,绝情寂灭,他观想飞星剑,本就只为淬炼剑意,并未将磨灭雷意的希望压在其上。 观想的飞星剑剑气越来越黯淡,最终全部消失,只剩银亮若星辰的剑身。 “嗡嗡……” 剑身颤抖幅度更大,突然动了起来,于空中演练起飞星剑法来,借剑势抵御雷意。 无人操控,剑来剑往,若流星横空,陈观突想起以前看流星的场景,心中突然闪过一丝明悟。 “要领悟飞星剑法蕴含的剑意,却是要将手中剑,当作真正的飞星才行!” 陈观一念起,神魂观想出的飞星剑发出一声清越剑吟,诞生一股锋锐绝然之意,却是灵光一闪,领悟了剑意。 剑意虽然初生,还很弱小,但陈观也只是被一丝雷意波及,领悟了剑意,以意对意,神魂却是稳定下来,雷意再不能伤,可惜新生剑意还很弱小,并不能磨灭雷意。 陈观心神依旧一无所动,依旧以剑意抵抗雷意,用以磨砺剑意,同时慢慢存神恢复。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剑意稳固下来,却十分钟没有寸进后,开始着手应对雷意。 “以我现在的境界,根本无法磨灭这丝雷意,镇压也不稳妥,一旦遇上强敌,雷意爆发就是个死。” “嗯,可以试着将这丝天雷雷意引导到本命灵符上,加入雷意,雷符威力必然大增,发出的电芒,便能带有天雷之威。” 陈观心中想道,心念一动,本命雷符出现在识海中悬浮在神魂观想出的飞星剑剑尖前面。 “嗤嗤……” 陈观全部神念运转起来,将雷意全部逼向剑尖,雷意凝聚,威力大增,整条手臂电光闪耀,便有剑意防护,但那要融化的感觉却再次出现。 第一百零四章 存神休养,倭寇来袭 “喝!”陈观心中暴喝,全力催动神念,一点雷意被逼出。 相较于神魂,雷意明显更加青睐惊蛰雷击木制成的本命雷符,这点雷意被逼出来后,不再纠缠神魂,直接注入本命灵符中。 “嗤嗤……” 一点雷意注入,本命灵符符纹扭动起来,银光闪耀,并发出异响,若电弧游走。 雷意一点点被逼出,神魂状态越来越好,而本命雷符上的电芒越来越强烈。 “喝!” 当大半雷意被逼出,陈观心中再次暴喝一声,将余下雷意全部逼出,注入雷符中。 “嗤嗤……”本命雷符上电光明亮,陈观担心电芒强盛伤到识海,不待其爆发,便将其移除识海。 “嗤嗤……” 本命灵符飞出识海,陈观放开对起的压制,其上立即飞出无数电芒,好似个雷球一般,强光照亮整片沙滩。 陈观身体往后倒去,躺在沙滩上,浪潮打来,却一动不动,只双目无神的望着夜空。 雷意虽然祛除,但其对神魂造成的创伤,却依旧存在,祛除雷意,危机解除,骤然放松的陈观,却是再扛不住,神魂虚弱,似几万年没睡过一般的疲倦袭来,直接昏了过去,水泼不醒。 白凤飞来看了眼后,转身飞回千户所,回到洞府中去了,对躺沙滩上的陈观是好不在意。 第二天旭日东升,陈观缓缓醒来,大脑一片昏乱,虽然醒了,却感觉依旧在梦中,这是神魂太过虚弱,神不附体的体现。 陈观放空大脑,无思无想,存神大半个时辰后,精神状态好了不少,不过依旧感觉头重脚轻。 “这次真是凶险,想来若非有气运护身,前段时间又做了场功德,只怕接触雷意的瞬间,神魂便已消融!” 陈观心有余悸的想道,决定以后再不用神魂窥探那些强大存在。 压下这些心思,陈观默默感受了下,锻炼了近两年的神魂,被雷意这么一折腾,虚弱到和常人差不多,没一个月调养,恢复不了。 当然,这次虽然凶险,收获也不小,看清了整道天雷,更与雷意零距离接触,明悟了雷意一丝皮毛,而且在生死之间,借雷意淬炼出了久久无法领悟的剑意。 “收获虽不小,但过于凶险,以后要稳健!” 陈观想着,取出净身符、去垢符,一身焕然一新后,回了千户所。 在营中晃悠一圈,刷了下存在感后,陈观进了千户营房,点卯、宣读兵法、操练士兵都有人在做,他只需露过脸,作为精神象征极可。 进入营房,陈观取笔墨纸砚,给自己开了副安神补脑的药方,叫来个门口站岗充当亲兵门面的士兵帮忙去药铺买药后,便存神观想起来。 神魂受损,搬运真气修炼、画符、感悟意境之类就不需想了,这段时间,安心静养即可。 “咚咚……” 恍恍惚惚,沓沓冥冥的状态不知持续多久,陈观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进来!”陈观语气平淡地道。 “嘎吱”一声,木门打开,一个亲兵捧着两份公文进来道:“大人,这是刚刚昌国卫发来的公文!” “嗯!”陈观淡淡应了声,接过公文,摆手道:“你下去吧!” 亲兵下去后,陈观打开公文看了下,两份公文都不是那贪财的昌国卫指挥使下发的,而是海防都司府下发的。 第一份公文是说倭寇刚袭击了定海中所,倭寇海船向南驶来,叫沿路卫所注意防备; 第二份公文是说朝廷任命钦差傅天仇为海防大都督,总领海防,清剿倭寇,目前大都督正巡查各处卫所,安排防卫,要各卫所配合。 陈观看着第二份公文,食指敲击着桌案,一阵沉吟。 如今是个人都知道大离军队糜烂,倭寇之患,可不好解决,京中没有武将前来任都督,却让远在江浙的礼部尚书担任,看来傅尚书在朝中受到的排挤不小。 其实从其任钦差就能看出,其回京不久,礼部之事都还未理清,便被派到江浙,说是钦差,还不如外放,外放还能执掌一地大权,傅尚书虽说是代表天子的钦差,但只能在卢文化被杀事情上动用权力,如今任都督,钦差和礼部尚书的职位肯定是撤了,算是被排挤出了权力核心。 “倭寇虽然难搞,但海防大都督却是手握军权,不过若是剿匪不利,肯定立即要背锅。” “不过这对我来说,却是个机会,只要能杀敌立功,就不用担心被打压,可以飞速升职,从而掌控更多兵力。” 陈观想着,叫来亲兵,让其传令下去,即日严加防备,防止倭寇突袭。 命令传下去,陈观继续存神休养,全力恢复。 接下来的日子,陈观配以药物,存神恢复,效果还不错,比单独存神恢复要快些。 如此过了半个多月,陈观成为钱仓所千户的第二十六天,黎明左右,海岸防线上一个哨塔,升起一朵红色烟花。 有倭寇来犯! 钱仓所的哨兵看到后,立即出声示警,陈观醒后,立即让亲兵去校场击鼓。 经过二十来天训练,一千五百新兵实力虽然没提升多少,但日日宣读军法,令行禁止还是能做到的,听到鼓声后,立即披坚执锐,来到校场,排成整齐方阵。 陈观到校场后,看了眼队列,除去各处哨塔的士兵,人数齐全,即走到点将台上。 本想说一番慷慨激昂的言语鼓舞士气,但想到这些士兵训练还不到一月,士气上升也没多少战斗力,见一个个面露惧色,便道:“倭寇来犯,你们建功立业,升高发财的机会来了!每杀一个倭寇,赏银一两,普通士兵升小旗,杀五个,升总旗,杀十个,升百户(原本军中的小旗、总旗、百户已全部被撤)!”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陈观话音一落,场中呼吸声便急促起来,陈观立即道:“现在银子就在海岸,杀过去!” “杀!”一千五百余新兵喊道。 陈观虚按一下,待众人安静下来后道:“大军听周军师指挥!” 第一百零五章 战马立功,剑意灭魂 “步兵在前,弓兵随后,骑兵马裹蹄衔口,两百步外待命,出发!”周谦言简意赅地下令道。 陈观略微一想,便知道周谦如此排兵布阵的用意。 倭寇六十年未曾来犯,海防糜烂,各防卫所别说马,连船都被那些军官卖了换钱。 骑兵战力最强,周谦将之安排在最后面,马马裹蹄衔口,便不会发出声响,而此时天还微亮,可完美隐藏,到时杀出,可以打那些倭寇一个措手不及,以弥补新兵战斗力不足。 “出发!”为提升士气,陈观拔出飞星剑,斩出一道剑气,在地上留下一道深深剑痕。 众士兵主将武艺如此超群,信心又是一增,立即依周谦命令,行动起来。 “也不知道来袭的倭寇有多少,这帮新兵训练还不到一月,也不知道挡不挡得住!” 陈观心有担忧,面上却是不显,作为主将,这表情要是表现出来,可不得了。 两刻钟后,军队来到来到距离千户所七八里的一处海岸线上,与四百来个倭寇相遇。 这些倭寇穿着奇异盔甲,腰挎武士刀,比许多大离军队装备还要精良。 双方相距五百来米时,周谦下令步兵摆盾,做出防守姿态,暗中叫传令兵挥舞火把,叫后方骑兵准备冲锋。 这些倭寇当是顺风仗打得多了,虽说前方军队远比他们多,却根本不在意,嗷嗷叫着冲杀上来。 这些倭寇普遍身高一米二左右,矮小如侏儒,偏速度快捷,嗷叫飞奔,真如地狱小鬼,后世叫其小鬼子,真是贴切。 徐谦传令,示意弓箭手准备,待这群倭寇奔至阵前六十步时,示意步兵蹲下,同时令旗下挥。 “嘣!嘣!嘣……” 弓弦震动声中,二百支羽箭朝前飞射出去,后方骑兵也开始发动冲锋。 一射之地是一百二十到一百五十步,最佳是八十步,而周谦等到六十步才下令攻击,完全是新兵太水。 一轮箭雨下去,约有二十余人被箭矢射到盔甲没保护到的地方,死了几个人,伤亡微乎其微。 陈观眉头一皱,那些倭寇死后,魂魄便立即朝着海边海船飞去,好似有什么东西再吸引他们一样,陈观怀疑是有阴阳师隐藏在传上。 这些倭寇性格凶悍,虽然箭雨吓人,但却毫不畏惧,狞笑着挥舞武士刀朝前冲来。 倭寇往前奔了二十余步,前方军队突然往两边分开,正惊疑间,就见一片黑影飞速奔来。 骑兵就在步兵和弓兵后方二百来步,一步五尺,不过三百来米,战马跑起来,这些倭寇奔出二十步,骑兵刚好冲至军阵原先所在,双方只相距六十余步。 不等倭寇反应过来,二百战马已冲了过去,一奔而过。 四百倭寇,只十几个身手不错的躲过,余者皆被奔马撞飞、践踏,重伤倒地。 值得一提的是,新兵勉强骑在全力奔跑的战马上,控制着战马,没有一个出动兵器,反而有十几人被那些身手好的倭寇伤到,因为马速极快,尽皆是致命伤。 成片魂魄飞向战船,陈观眉头紧紧,手指不断扣击剑柄,他如今神魂还未完全恢复,实力只能发挥出一半,一个强敌还好,龙须针一发入魂,若是多余两个筑基…… 待骑兵冲过,周谦令旗再一挥,弓兵集火对付侥幸避开战马冲撞的十几个倭寇,射伤七个,死六个,只两个倭寇毫发无伤。 陈观目光在两个倭寇身上一扫,即盯住左边那个蓄着一点小胡子的中年倭寇,其气场很强,和马文才极其相似,当是个先天武者。 另一个气场也不弱,比周平强些,应该是后天后期武者。 那先天修为的倭寇怒吼一声,和另一个倭寇一起朝着陈观手下士兵杀来,陈观面色一变,连忙上前阻拦。 先天武者,反应奇快、动作敏捷、体力悠长,陈观手下新兵弓箭手伤不到他,其余士兵也挡不住他,真让其游斗去来,在其体力耗尽前,怕是要死上百十人。 至于后天实力的倭寇,陈观没在意,后天与先天差距极大,周平便能将其挡住,再有千多士兵相助,那倭寇不过是送死而已。 那先天实力的倭寇见陈观盔甲华丽,知道是主帅,眼睛迅速充血,速度暴增,一刀劈下,刀气呜鸣,迅捷如电。 陈观眉头一抖,这个倭寇的刀法境界,却是不低,与他的眼力,竟是看不出一点破绽,想来浸淫刀道至少三十年,而看去年纪,不过三十四五。 看不到对方破绽,那便只有以力破巧,强力镇压,陈观长剑斜撩,直砍过去,想的是借飞星剑之锋利,将其刀斩断。 以陈观能看穿山川云海脉络的眼力,武士刀虽迅捷如点,却依旧能看清其轨迹,飞星剑准确斩在武士刀刀尖后面半尺左右。 刀尖或剑尖后面半尺左右,攻击此处,似形成一个杠杆,撬的东西若是极重,杠头便会折断。 刀剑碰撞,叮一声脆响,火华飞溅,陈观和那倭寇各退两步,却是平分秋色,再看各自刀剑,也都完好无损。 “这刀……” 陈观沉吟,飞星剑乃陨铁所铸,他又采铁精精华祭炼,再以法力温养,削金切玉不再话下,竟然没有将那武士刀斩断。 “要速战速决才行!” 想倭寇船上可能还有阴阳师,陈观可不能和对方一个武者久耗,故不上养神,立即动用剑意,加持飞星剑上。 “嗡……”飞星剑轻颤,剑刃上出现一抹应该,陈观收起剑落,一招最简单但却势大力沉的剑劈华山朝那倭寇斩下。 招式简单,意味破绽少,那倭寇根本无法借此反击,而躲避失了先手,便会陷入被动,很可能被一波连招带走。 那倭寇自负实力与陈观相当,立即选择硬扛,双手握刀,挡在头上。 “jin!” 一声清鸣,飞星剑从武士刀中间穿过,划一道弧线切过倭寇半过脑袋。 长刀断折,倭寇举刀而立,瞪大眼睛倒下,脑袋中间出现一道血痕,望天后仰,剑意加持下,连灵魂一起斩杀,却是没有魂魄飞出,死得彻底。 第一百零六章 幻术试探,昌国被占 动用剑意,消耗的是神魂力量,陈观法力虽然未消耗多少,但一剑将那先天修为的倭寇斩杀之后,却是有些头晕。 陈观一甩长剑,朝另一个倭寇看去,便见血光飞起,倭寇发出声惨叫,却是周平在四个健壮刀盾兵的帮助下,将其右臂斩下。 倭寇握刀的右手高高飞起,危险性大减,四个刀盾兵一起围上,盾牌同时撞过去,长刀从盾牌缝隙间刺入,交插刺穿其胸背。 “唰!”四人抽刀后退,倭寇扑地,魂魄飞出,朝海寇船飞去。 陈观想了想,并未出手拦截这道比普通人死后强两倍的鬼魂,开口对参与围杀那倭寇的周平五人道:“这倭寇,值五两,你们每人一两,过后自到主簿处领取。” “谢大人!”五人行了个军礼道,都面色兴奋。 余下士兵则满脸羡慕,此次虽然杀敌近四百,但大部分是战马的功劳,骑兵根本不敢居功要钱,弓兵射杀不到四十,两百弓箭手平分,也无多少。 陈观看了眼远处两艘海寇船,皆见势不妙,驶离岸边,陈观正想要不要过去夺下两艘船时,突然心中一动,朝左边一条海寇船船尾看去,便见到一个身穿白色法袍的阴阳师负手站在船尾。 两人心有灵犀一般,同时看向对方眼睛。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双方隔得如此之远,感受不到彼此气息,也不能通过眼力看穿修为,只能通过眼睛判断大概修为。 阴阳师的眼神很深邃,也很澄澈,绝对已然筑基,没有金丹地仙眼睛那么明亮,应该是筑基修为,只不知是初期还是中期或后期,抑或者是筑基巅峰。 那阴阳师也得出和陈观一样的结论,其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后,眼睛突然转碧。 陈观眼前一花,发现自己置身一片尸山血海中,无数恐怖恶鬼,厉叫着张牙舞爪扑来。 “哼!”阴阳师这是以幻境试探陈观实力,他冷哼一声,运剑意往前一斩,眼前诸般恶鬼瞬间消散。 陈观眼中剑光一闪,船尾的阴阳师闭了下眼,再次睁开时,眼睛颜色恢复正常,看了陈观一眼后,转过身去,进了船舱中。 这阴阳师也是修士,不会造太多杀孽,随行应该是为了压阵,防备修士及先天以上武者,另外便是收集死者亡魂,倭寇死光,他不可能带着船工上岸劫掠,退去很正常,陈观也不感诧异。 “不知道这阴阳师收集亡魂是要修炼邪法还是炼制邪恶法器。” 陈观心中沉吟,目送海船离去后,淡声下令道:“将这些倭寇首级全部斩下!” 为达到练兵效果,陈观命令所有士兵都必须在这些倭寇身上留下致命伤,然后才让他们将头颅斩下。 见过血,适应过后,这些士兵精神状态发生了一点点改变,稍微有了点军队的样子。 陈观随后安排士兵打扫战场、清点首级、统计伤亡、下发抚恤奖赏、上表请功等事。 这些事繁琐得很,陈观直接交给了周谦找来的主簿李炎。 这李炎办事能力极强,这些事交给他,相信其能全部办妥,陈观无须过多关心。 回到千户所,陈观继续存神休养,大约一个时辰后,派去请功的士兵返回大营,带回一个信息: 黎明时分,倭寇兵分数路,分别袭击了昌国卫辖下五个千户所(包括钱仓所),昌国县令、县丞、县尉、主簿等县官并卫指挥使及千户皆于府中被刺,昌国县驻军群龙无首,四散而逃,大量倭寇进入县城中,似要长期驻扎。 陈观面无表情听完消息后,叫传信兵将消息转告王主簿,让其写份公文,连请功表文一起以最快速度送往都指挥使司去。 待传信兵下去,陈观又让亲兵去传令,往昌国方向派出探马,防备倭寇突袭。 “去把周军师叫来!”陈观朝外面喊了一句。 吩咐完后,陈观便看着营房中挂着的军事地图,打量昌国县周边地理环境。 倭国与大离远隔重洋,在这航海业并不发达的古代,能漂洋过海而来的真倭,不会超过一万,这点人,根本经不起朝廷大军围剿,没理由占据县城才是。 这里要特别说明一下,倭寇并非全是真倭,其实数量很少,之所以能成为朝廷心腹大患,数十年几代名将才能扫清,却是因为真倭来后,大量海民剃发易服,伪装成倭寇,主要业务是走私,兼职才是抢劫。 其实抗倭军队都知道这一点,毕竟从身高上便很容易区分出来,之所以不点破,只因真倭凶恶嗜杀,骠勇善善,杀真倭赏银远比杀本国海盗高,故不点破。 言归正传,陈观看了会地图后,却是若有所思。 海上漂泊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缺淡水缺蔬菜缺兽肉,还可能遇到暴风雨倾覆,寻找一块陆上根据地很有必要。 昌国县所在,是在半岛上,三面环海,周围还有海域星罗棋布着百余个或大或小的岛屿,海路极其复杂,很便宜逃跑,加上是卫所所在,城墙高大,可以说进可攻,退可守,逃有路,大军来剿,往海上一藏,很难追击。 另外,陈观发现昌国县所在,为宁波、天台两府交界,这很便于倭寇劫掠或者假倭将走私物运进运出。 最后再加上昌国卫指挥使贪名远扬,手下五千军队,七成是空兵,军备也几十年未曾更换,疏于训练,战力弱得可怜,被选中完全在情理之中。 唯一出乎倭寇意料的,可能便是自己的出现,原本可以百分百消灭钱仓千户所的倭寇,竟然被近四倍的新兵乱拳打死,未使整个半岛落入倭寇手中。 不过他的存在,于倭寇计划并无太大影响,故那阴阳师见事不可为,便果断撤去,只最后以幻术试探了下自己的实力。 “昌国县虽然位置得天独厚,也最容易占据,大离也江河日下,但也不足以让倭寇冒险,其中想必还有别的缘故。” 陈观想道,但缺乏信息,神魂尚未恢复,不愿劳神费力去想,准备等周谦这个博古通今,消息灵通,手下疑似有情报组织却装纯良的糟老头子来问个再说。 第一百零七章 扶桑鬼王,升指挥使 周谦很快来到陈观营房,很有文人风骨的行了一礼后问道:“公子叫我过来何事?” “坐下再说!”陈观指了指边上一根交椅道。 周谦一撩衣摆,在椅子上坐下,目视陈观,等着其开口。 “昌国被倭寇占据的事你应该也知道了吧?”陈观问道,语气很肯定。 周谦点点头,表示知道,陈观即将之前的分析说了下,然后问道:“军师消息灵通,可知道些我不知道的信息?” “我知道的也不比你多,就一个六十年前的野史传闻和一个现在昌国人尽皆知的事。”周谦捋须道。 “军师果然博古通今!”陈观赞道。 “用得到的时候纡尊降贵,用不到时一脚踹开,公子有汉高祖之风!”周谦赞道。 陈观脸一抽,知道这糟老头子是逮着机会以报上次将他比做司马懿之仇,看着是褒奖,其实从头到脚都是贬低。 把周谦先前话翻译下就是讽刺陈观拔丁无情、是泼皮无赖,跟汉高祖其实没一毛钱关系。 “糟老头子!”陈观心中骂道,却笑容和熙地道:“比起汉高祖,我还有个优点,我不贪恋权势,你跟着我混,不用担心功高震主被杀!” “臭不要脸!”周谦翻了个白眼,暗自腹诽,他提汉高祖明明是嘲讽,其却打蛇随棍走,简直无耻至极! 周谦这是不知道陈观法印名字,若是知道,就不会由此想法了,想较刚修炼不久便称“仙君”的鸿鹄之志,自比凡俗帝王,他已然够谦虚了。 见周谦用死鱼眼看着自己,陈观料其心中没想好事,话锋一转道:“倒是军师你,藏藏掖掖的,根本没有卧龙实诚,说不定真藏着冢虎之心!嗯,这么久了,你依旧称我为公子而不是主公就是明证!” “哼!”以卧龙自居的周谦再次被比做司马懿,一把揪下数根胡须,气抖冷,起身就要离去。 刺激过头了,陈观连忙不久道:“咳咳,军师,我跟你说笑的呢,咋就生气了?这承受能力可不行,诸葛亮可是气死周公瑾,骂死王朗的人,你这样日后若有舌战,岂不轻易被骂死、气死?” 周谦眼神奇异的望了陈观一眼后,目无表情地道:“忘跟公子说了,我字公谨,谨慎的谨,下次说周郎的时候,请说周瑜!” “呃……”陈观愕然,亦面无表情的望着周谦。 mmp,你和周瑜表字那么近,就差个偏旁,自号诸葛卧龙是啥意思,自比瑜亮?能再不要脸点不? 两人对视片刻,陈观摆手道:“揭过这无聊话题,说说关于昌国一古一今的消息。” 周谦捋须,貌似说书先生状道:“说来话长……” “那长话短说……不是,是坐下说。”陈观出言打断,见周谦神情不善,连忙改口。 “哼!”周谦冷哼一声后,摆手坐下道:“据传六十年前,有一个很厉害的倭寇被杀死在昌国县北,死后阴魂不散,杀人吸血,强索少女,采其元阴,自号扶桑鬼往,作恶多端,在倭患平定后,有一高道意除之,一番大战,道士无法除去鬼王,只能舍生将之封印——这是我写神怪志异时收集到的素材,也不知真假。” “这是过去的野史传闻,那现在人近皆知的消息是?”陈观问道。 “昌国县有个大善人徐昊,威望极高,会法术。”周谦说道。 “会法术?”陈观问道。 “知道的人很多。”周谦道。 “有意思!”陈观若有所思。 修仙要有资质、气运,为避免太多人心生求仙之念,使得人道混乱,如无必要,修行中人甚少在人前显露法术,便是对香火极度渴求的佛门,也多以佛理让人皈依。 这徐昊声望高,还会法术,搞不好是造反专业户白莲教的人,很可能是为了制造骚乱,吸引朝廷注意抛出的棋子,当然,若能成事自然更好。 “说不定这些倭寇便是白莲教拉来的,是要以最快速度将大离搞胯,然后大军从齐鲁杀出,以最快速度占领京城!” “至于那扶桑鬼王,若真的存在,释放出来,绝对是一大患,其和那些倭寇亲近,肯定会攻击清剿大军,这些倭寇倒是打的好算盘。” “那阴阳师收集亡魂,会不会是为了给扶桑鬼王进补,毕竟那高道能将之封印,肯定是先将其击成重伤才能完成封印,这么多年,肯定元气大伤,需要大量阴气进补。” 从周谦处得到两个消息后,陈观推出了许多东西,然后摆摆手,示意周谦可以离开了。 相看两厌,周谦摆袖离开。 午时左右,一些残兵败将和不少百姓从昌国方向前来,却是昌国县周围村镇,听说倭寇占领了县城,有能力逃难的,为躲避兵祸,往内陆逃去。 别说沦陷的昌国县,就连钱仓所附近的村镇,富户们都开始收拾细软准备跑路。 民众对军队缺乏信心! 大量人口涌来,陈观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招兵机会,便写了个征兵告示贴到官道上,内容和前面的告示差不多,只多了条已斩倭寇四百余级,己方伤亡不到四十的备注。 待遇优厚,又有骄人战绩,并打着保卫家乡的旗号,自然吸引不少无业游民前来。 征兵已有流程,自有王主簿负责,而登记造册的,都是能以军法约束的,却是不错。 第二天傍晚,一份加急文书送来,却是都指挥使司发出,。先是表彰陈观斩四百倭寇的功绩,升他做昌国卫指挥使这么个光杆司令,然后严令他守住防线,坚持到大军到来,许了他自主征兵之权。 “卫指挥使,能统五千人马,啧啧……”陈观感叹一句,一脸平静。 前卫指挥使殉职,他又立下大功,升指挥使早在意料之中。 “不过也不错了,等击退倭寇,有屯田和朝廷军饷支持,军费压力却是大减。” 陈观想道,下令扩大征兵规模,如今他是卫指挥使,可以统领五千人马,却是可以放开手脚招兵买马,就这地方,很难征其五千合格兵丁,不需担心超额。 第一百零八章 探查鬼王,昆仑手印 陈观升职卫指挥使,只要打跑昌国县城的倭寇,便有屯田可以养兵,而且也有军饷下发,军费压力大减,心情不由大好。 “朝廷军队战力拉胯,且不知能来多少,何时能到,能不能打过倭寇,不能将希望全压在朝廷援军上!” 陈观想了想,决定先去探探情况,摸摸那些倭寇的底,好决定下一步计划。 心动行动,陈观带上白凤,再叫十数骑兵陪着跑腿后,打马往昌国方向奔去。 一刻钟后,一行来到个名为马冈的小镇。 马冈镇位于钱仓千户所与昌国县中间,岛屿在此突然收缩变窄,防线最短,只三条通道能向北去,陈观的军队便在此处驻防,依托地形,在三个要道口处修筑防御工事。 当然,陈观也未曾放松海岸防线,更加派人手驻扎瞭望塔上,严防倭寇从海路绕到后方偷袭。 陈观首先巡查了下防务,发现三条道路险要处,都就地取材,修建两道木栏,并铺上了荆棘,两旁山坡上放置了滚石,不由满意点了点头,木栏前还设设置了不少障碍物,陷坑,防止对方泼火油,用火坑攻破防线,弓箭手随时待命。 两天不到的时间,能做到这些,已经很不错了,说明这段时间的训练是有效果的。 叫来前日表现不错,新近提拔起来的几个代百户问了下,得知每日都有倭寇探子过来,但只远远观看,并无大批倭寇出现后,陈观皱了皱眉。 时间拖得越久,对倭寇越不利,先不说朝廷援军,单是每过一日,自己防御便稳固一分,倭寇若是要以昌国为跳板,进军内陆,就不会给自己修筑防御工事的机会。 “看来他们并无扩大战果之意,占领昌国,是为了吸引来朝廷大军,目的可能是为白莲教在齐鲁举事,或者是为那扶桑鬼王引来血食。”陈观心中想道。 鬼道与仙道相反,修士杀戮太多,怨念会蒙蔽元神,让人堕入魔道,迷失自我,永不超生——修魔的也不愿意堕入魔道,失去自我,而恶鬼则不然,怨念越重,祂们实力越强,吞噬人血凝聚的血煞之气也是一大助力。 至于说杀孽业力,鬼乃死物,与活的妖魔邪修不同,业力于祂们而言,好比功德,业力到极致,甚至能化为业火,可以肆无忌惮的杀戮,杀戮越多,实力越强。 乱世或饥荒之年,常有厉鬼屠杀城镇村庄,制造鬼城、鬼镇、鬼村,却少有大妖大魔屠城,便是此缘故。 那扶桑鬼王若真的厉害,是真能屠尽朝廷大军的! 想到昌国县北可能有个不知深浅的扶桑鬼王存在,带着骑兵过去只是拖累,陈观便将带来的十数骑留在马冈,带着白凤,步行往昌国县城而去。 离昌国具城还有七八里的时候,一人一鸟远远停在一片树林前。 那片树林很茂盛,树叶颜色呈不正常的墨绿色,林中很安静,没有鸟啼蝉鸣,感觉像是一只巨大的怪兽,匍匐在去往昌国的必经之路上,准备择人而噬,给人一种来自心灵的压迫感。 一人一鸟都非凡俗,在他们眼中,树林上空阴气弥漫,阳光透射下来,只剩惨白光线,已然阳性丧尽,没有一点温度,任何鬼魂在这里,都能白日出行,树叶颜色不对,便是因为阴气侵蚀所致。 厚重阴气上空,有一太极虚影镇压,使得阴气无法冲天而起,显然封印并未完全解除。 “确实够凶!” 陈观点头道,倒也镇定,如今龙须针能量充足,元婴级的黑山老妖分身都能一发灭魂,这肆虐不久便被封印的扶桑鬼王,他完全不怵。 在陈观想法中,只待朝廷大军一到,他便杀了这扶桑鬼王,到时倭寇退去,他成为昌国卫指挥使,想县中官员被屠戮一空,他完全可以军政一把抓,将之作为根据地,积蓄实力。 话说昌国的地理位置真心不错,进可攻,退可守,逃有路,十分适合作为根据地。 “封印力量已经很微弱了,那鬼王不能从里面突破可以理解,但既然有人相助,将封印破坏至此,最后这层封印很容易便能解开,不知那些人为何设有将封印全部解开。” 白凤眼中金光收敛后,有些疑惑的问道。 “他们应该没和鬼王谈妥,害怕解开封印被其反噬,应该是想等朝廷大军到来后,再破开禁制,放出鬼王大杀一气。” 陈观解释一句,身形一晃,带着白凤朝鬼气最重处掠去,打算近距离见见那扶桑鬼王。 树林南侧有一个地方,树木腐朽,藤蔓枯死,有一直径丈许,深约三丈的圆形深坑,陈观便停在坑边,往下看去。 这圆坑很标准,四壁和底部也很光滑,好似经过大磨一样,地部有太极轮廓,太极轮廓正中有一具奇异盔甲包裹着的骨架,一柄二尺长的木剑插在其胸口上,太极状剑首不断闪光,与坑底太极印记结合,镇压着那具盔甲。 这便是封印扶桑鬼王的所在,之所以没人守护,却是没有必要。 要杀鬼王,便要先破封印,而破开封印,鬼王暴起,谁杀谁还说不一定。 至于说加固封印,筑基修士的封印,很容易破去,而若来的是金丹地仙,守着也无用。 “昆仑派的太极大手印,一掌轰出这么大个坑,泥土挤压得堪比岩石,设此封印的道人当有金丹修为。”白凤分析道。 陈观咧了咧嘴,没有金丹修为,能封印扶桑鬼王这凝聚出鬼丹,重新凝聚身体的鬼王,没金丹修为才奇怪。 “这盔甲散发的气息和那无头鬼用的血伞很像!”陈观瞧着那盔甲,若有所思。 话说自封印了血伞后,便开始忙碌着军队的事,都没有来的查探血伞,为何无头厉鬼明明被灭,伞中却还会传出其声音这点都还没弄清楚。 器灵模仿主人这点可以排除,就那血伞展现出的能力,便真是灵器,其也只是诞生微弱灵智,远不到发出惨叫的水平。 “话说道士只将扶桑鬼王封印,会不会是因为明明杀死了扶桑鬼王,其又突然在盔甲里作妖,只能将其封印?” 陈观沉吟不语,将封印血伞的瓷瓶取出,准备一探究竟。 扶桑鬼王不好对付,要探究其秘密,却是可以从与其气息相近的血伞下手,两相比较起来,血伞却是容易揉捏得多。 先在四周布置好符圈,陈观才将瓷瓶上的封印去掉。 “咔嚓!”瓷瓶上的封印刚一解开,瓷瓶便炸裂开来,血伞出现,朝远处飞起。 “嗡……”符纹放光,一个结界升起,将血伞拦下。 第一百零九章 执念所化,诡异喜事 血伞在符圈形成的结界中乱闯乱撞,如同不断撞击玻璃的苍蝇一般。 “喝!”陈观一声轻喝,蕴含剑意的意念散发出去,四下乱窜的血伞立即被镇压到地上,不断颤抖。 这伞上恶人之血消耗不少,又被陈观用雷符轰过,便是有灵,灵性也极其微弱,轻易便被他的意念镇压下去。 镇压住血伞后,陈观凝神看向血伞,就见伞中有一道人影,类似鬼魂,却不是鬼魂。 “这是什么鬼,难道真是器灵?”陈观眉头一挑道。 “什么器灵,一道成了形执念而已,没见识!”白凤嘲讽道。 “原来是执念!”陈观恍然。 执念就是人固执的意念,一些人死后,执念太重,就会形成类似鬼的存在,而执念很难灭杀,即阴魂不散。 道门的斩尸之法,便能将自身执念斩出,化为强大分尸。 那无头鬼是执念所化,而执念依附在血伞上,陈观虽然杀了无头鬼,杀的只是执念修炼出的阴魂鬼体,却并未伤及执念,故其能驾驭血伞逃跑,被攻击时,发出相同声音的惨叫。 活人的执念尚难化解,更何况是四人留下的执念,陈观便换个瓷瓶,将血伞重新封印,然后皱眉看向地坑中的那具盔甲。 盔甲和血伞散发的气息相像,说明其上也有执念,那扶桑鬼王是执念所化。 想来当年那昆仑道人费尽法力杀了扶桑鬼王,但执念却驾驭盔甲,将他重伤,故只能“舍身”将它封印。 从这里可以推断处,盔甲上执念,较血伞上的执念要强得多,其不仅修成了鬼丹,更是重新凝聚了鬼体。 “有些难搞啊!”陈观皱眉。 扶桑鬼王是执念所化,龙须针攻伐犀利,但遇上不化执念,也只能消灭执念凝聚的鬼体,却灭不了执念。 如此一来,陈观不确定用龙须针灭杀了扶桑鬼王执念所化鬼体后,斗不斗得鬼王执念驾驭的盔甲。 血伞的主人生前没有扶桑鬼王强,也只吸收了六百余恶人的血,材质也不如盔甲坚硬,都能给陈观造成困扰,换成扶桑鬼王操控沾了不知道多少人血,金丹地仙都能被其反杀的盔甲…… “等朝廷援军到来,我的神魂应该恢复了,可以全力出手。本命灵符吸收了天雷一丝雷意后,威力更强,三次攻击,当能将其重创,全力以赴下,应该能够将其降服!” 陈观心中想道,夺回昌国县很重要,关乎其日后发展,故他很上心,战斗还未开始,便开始思考战术。 “可惜我现在不是全盛之时,无法全力出手,不然倒是可以趁扶桑鬼王还未和阴阳师们谈拢,得到补品前将它灭掉。” “嗯,就是能全力出手也不能出手,倭寇是要用这鬼王灭杀朝廷大军的,若是鬼王被灭,搞不好那些倭寇盛怒下,会全力往北杀去,凭我手下那帮新兵及简易防御工事可挡不住。” 陈观想道,收起心思,也不惊动扶桑鬼王,在身上贴上隐身轻身符后,驾云飞到半空,观察昌国县城中倭寇情况。 上升过程中,陈观突然想起一事:黑山老妖杀不死,应该也是执念,不过其执念依附物藏得很深。 陈观之所以有些设想,却是执念要长久留存,必须要依附在一些特殊的东西上,必如沾了无头鬼胸中热血的雨伞和扶桑鬼王生前及死时所穿的盔甲。 道家高人斩尸,虽能直接斩出,但为了让分尸实力强大,更有潜力,都会以灵宝承载自身善恶执念。 黑山老妖,其肯定有执念物,只是未被人寻到,不然早被地府阴神毁去或封印了。 陈观思考间,已飞到高空中,拨云下望,就见县城四面城墙上,约有千余倭寇防守,四处校场,还有千余倭寇。 两千左右倭寇不算多,守城的话,最多能挡住一万同等实力的军队,换大离军队,最多能挡住两万。 “海边有大量船只,船工都在船上待命,怕是大军一到,放出鬼王便准备撤走!”陈观想道。 按理来说,倭寇既然只是以昌国作饵,引诱朝廷大军过来,并随时准备撤离,奸淫掳掠是必须的,然城中却很祥和,除官员被杀和多了倭寇及街上人少了些外,并未有大乱之像,原因是街上有大量提着刀具棍棒的汉人,警惕望着每一个在街上溜达的倭寇。 “能将普通百姓组织起来,对抗凶残倭寇,那人必须极有威望。” 陈观想道,立即想到周谦说的那个很有威望并且会法术的大善人。 “以倭寇的势力,这些普通根本不是对视,倭寇竟然能够克制奸淫掳掠的本性,双方绝对有勾结,这位“善人”是白莲教弟子的可能性更大了。” “其若真是白莲教徒,待夺回昌国,却是要想办法杀掉,其威望太高,不利于我掌控一切。” “不过倒也需感谢他,若不是他与倭寇勾结,将城中官员屠戮一空,到时我也不好将军政全部抓手上,并且因为他帮忙抵御倭寇,使得昌国损失,以后无论征兵还是征税,都没有影响。” 陈观想道,为表示感谢,决定杀了他后,要给其立一块碑。 仔细观察过昌国县城情况后,陈观正要走,却发现城北一片,格外热闹,红色主调,貌似有人家办喜事,聚集了许多人,沸反盈天,隔老远都能听到喧哗声。 “满城倭寇,人心惶惶,谁家有心思办喜事,难道是那大善人家,用此振奋人心?” 陈观心念一动,打算过去一探究竟。 他也是是艺高人胆大,避开普通倭寇,潜入城中后,只在身上贴了道敛气符,把修为隐藏起来后,如个普通人般往城北行去。 城中极有可能隐藏着倭国阴阳师,那善人也会法术,隐身符容易被看穿,不若现出身来,只要隐藏了气息,虽然面容俊美,格外引人注目,但却不会引起修士警惕。 陈观到城北一看,看布置,确实是在办喜事,但来往之人面上并无喜意,反一个个面带恐色,除此外,他还看到一些祭祀鬼神的用品。 第一百一十章 鬼王娶亲,陈观劫亲 陈观找人打听了下,立即知道为何这是喜事,但来的人却皆一脸恐惧,并且会有祭祀鬼神之物存在。 这事简单点说,四字可以概括:鬼王娶亲,再简单点,两字也能说清:明婚! 事情与北城外的扶桑鬼王有关,据说有人发现了城北树林里那被封印的扶桑鬼王,告知了威望极高且会法术刘大善人刘卫东。 刘大善人听得消息,立即带着一些父老乡亲出城查看,便有老人认出那是六十年前祸害世间的扶桑鬼王。 扶桑鬼王的凶残,听过的人不少,当即便人人变色,而刘卫东的话,更让众人骇然。 刘卫东说:“扶桑鬼王再次出现,是因为封印松动,怕是要不了多久便会脱困而出,再次作恶!” 鬼就够可怕了,何况是鬼王,当时众人都慌了,问刘卫东能不能重新封印或者斩杀鬼王,刘卫东的回答是不能。 众人便准备逃难,刘卫东则又道:“其实可以和这鬼王谈谈,神州高人无数,其被封印过一次,凶威大减,出来后未必敢再次作恶,咱们只要满足他一些要求,当能免祸。” 众人六神无主,当然是刘大善人说啥是啥了,于是在一干父老乡亲的见证下,刘卫东施法唤醒了被封印的扶桑鬼王,与其展开了一番谈判。 谈判结果是:昌国百姓要立其为神,供奉香火,并给出一张女性画像,要求找到,并举行明婚。 扶桑鬼王被封印六十年,给出的画像明显也有些年头,众人担心画中人已死并垂垂老矣,再难找到,但鬼王却说,画中人就在城中,而且生命旺盛,正值青春。 刘卫东便说世有轮回,许是画中人轮回转世到了城中,在城中当能找到人。 众人依图索美,果然寻到养在深闺人未识的黄家千金,如此便有了这场兼带祭祀鬼神的明婚。 “一个倭寇鬼王,竟想在我神州称神,当我神州无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听得消息,陈观怒不可遏,当场就要不管不顾,提,不对,捏着龙须针,去将那扶桑鬼王灭了,将盔甲重新封印! “呼……” 陈观深呼几口气,强迫自身冷静下来,不可冲动。 倭寇们释放鬼王,是要借其屠杀朝廷大军,若这时候将鬼王灭了,这些倭寇狗急跳墙,怕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北进马冈还是小事,依托防御工事加周谦的指挥能力,千五百个训练近一个月且见过血的新兵,当能挡住,若是屠城而去,昌国县不知要死多少人。 冷静下来后,陈观暗自思考起来,倭国阴阳师未将封印全部解除,明显是没谈拢,先前以为其是要待朝廷大军来时才解开封印,放出扶桑鬼王乱杀一气,现在看来,是条件未达成,不敢轻易将其放出。 很可能封神和为其寻找黄家千金,便是扶桑鬼王开出的条件。 “倭寇将城中官员屠戮一空,这样威望极高的刘大善人便能引导群众封神及寻到黄家千金,并逼黄家同意明婚,还真是一环扣一环。” “这扶桑鬼王若是封神,等了香火,实力更近一步,杀起来可就难了,得想个办法破坏才行。” 陈观沉吟,大脑极速运转起来,思考对策。 “那扶桑鬼王时隔六十年复苏,封神和找女人并重,这黄家千金想必对其很重要。” “封神众人同意,我便是十张嘴都说服不了胆寒的群众放弃,而且可能引来刘大善人和众阴阳师围攻。” “我若是将黄家千金劫走,失了这一重要砝码,众人害怕下,肯定不敢去扶桑鬼王处给其上香,那些阴阳师也不敢贸然解开封印,多半要拖到朝廷大军来时,才会放出扶桑鬼王,让新娘被劫的扶桑鬼王乱杀一气。” 陈观思考一番后,决定抢亲,待大军到来,即杀了鬼王,赶走倭寇,掌控昌国。 “你看看里面有没有修士?”陈观问肩上白凤。 白凤眼瞳金光璀璨,往黄府看了眼后道:“有两个筑基修士,三个先天武者,还有些炼气、后天的杂鱼。” 看护得这么严密,这黄家千金似乎比陈观想象得还要重要,这更坚定了陈观将其劫走的想法。 陈观在心中推算了下,龙须针要留着对付扶桑鬼王,不能动用,对上两个筑基三个先天,本命灵符可重创或杀死三个,还甚两个,如今神魂未完全恢复,不能全力出手,胜算不大。 若城中还有隐藏的筑基修士或先天武者,甚至金丹地仙,不能速战速决,怕是逃都逃不走。 “不能蛮干,必须智取才行。”陈观想道,悄然退出县城。 “这的树木被清理过,直达扶桑鬼王封印处,祭神和明婚肯定走这条道。” 开辟不久,很是宽敞的林间通道中,陈观点点头,取出一大沓符箓,或藏树洞,或埋地下,总共放了有百十道符。 陈观埋藏的符箓,只两种:化雾符及爆炎符,能起雾气和发生爆炸,都不是很实用的符箓,陈观只在感悟水火意境时画了些,不想现在派上了用场。 陈观的打算是,用化雾符升起大雾,再以爆炎符制造混乱,然后趁乱劫走黄家千金,借迷雾遁走。 “还得准备条逃跑路线。”陈观想道,又在树林中沿一条直线贴上大量惑神符、乱心符、定魂符等干扰符箓。 “可惜将洞府留在家中了,不然劫了人后,往洞府中一塞,一个人进退自如,何须这么麻烦!”陈观嘀咕一句,回到先前布置处,贴上隐身符、敛气符,往棵大树树荫中一藏,默默等待起来。 等了有一个来时辰,黄昏左右,一阵喧哗声自县城方向传来,闭目入定养神的陈观立即睁开眼睛。 “来了!”陈观深呼口气后,屏住呼吸,运气调整心跳,同时参悟甲木之意,让神魂融入藏身的大树中,让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这片树林,被扶桑鬼王的阴气笼罩,除了树外,再无任何生灵,唯将存在感降到最低,并与树木同化,才能瞒过筑基修士远超普通人的灵觉。 第一百一十一章 劫亲成功,替死傀儡 呜呜咽咽,曲调凄凉的唢呐声传入陈观耳中,眼中所见却是一队很是喜庆的送亲队伍。 苍茫暮色,阴森树林,奏着哀乐前行送亲队伍,人人惶恐低头,不发出一点别的声音,气氛压抑而恐怖。 陈观找到看《新僵尸先生》时,披麻戴孝的送葬对与大红喜服的送亲队遭遇时的感觉,不由鸡皮泛起,寒毛直立。 生与死相反,所以在古人观念中,鬼和人的喜好是相反的,明婚奏哀乐,没毛病。 “只是实在渗人。”陈观心中吐槽。 “嗡……” 陈观刚吐槽完,就感觉四周阴气轻微颤动了下,立即知道那扶桑鬼王清醒了过来。 “我站坑边上,其都没有反应,这女的隔老远,祂便激动得醒来。嘿,看来这女的对其真的很重要,不知道能不能来个挟天子以令诸侯?” 陈观想道,当然只是想了下,并未打算实施。一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何况还是人鬼殊途,二则其罪孽深重,降服了,部分业力会降临自己头上,三则是其修为太高,过于危险,随时可能反噬。 所以,最好是杀了,一了百了,当然不是现在,得等大军到来,到时置身重重大军保护之中,才可避免龙须针用掉后,遭遇倭国阴阳师围杀。 想了会,陈观压下心念,打量起越来越近的祭祀和送亲队伍,搜寻黄家千金所在。 队伍最前方,是一个红毛猪髯的倭寇雕像,盔甲与扶桑鬼王极像,应该是众人为扶桑鬼王准备的神像。 扶桑鬼王雕像后面,是一金一银两个身高二丈的纸扎鬼将和一大堆纸扎鬼兵,应该是烧给扶桑鬼王驱使的部曲。 这些纸扎的鬼兵鬼将,都是开了光的,烧了后,便能成为受扶桑鬼王驱使的邪灵! 纸将纸兵后面,是香烛元宝刀头三牲六畜等祭品,很丰厚,说声邪祭淫祀也不为过。 “难怪林间道路如此宽敞,原来是为这些祭品准备的。”陈观心中嘀咕一句,往后看去。 祭品后面,才是送亲队伍,大部分人低头默不做声的往前走,只少数人抬头,真是鹤立鸡群,格外醒目。 不消说,这些敢抬头的,都是知道内情的,一个个气场也与身边的人不同,显然不是修士便是武者。 未免打草惊蛇,陈观只以眼角余光扫了眼,然后目光便落到一顶红纱为帐的巨大车辇上。 辇车四周,簇拥着十余个抬头的人,里面坐着一个身穿黑色礼佛的女子,红纱阻隔,朦朦胧胧的,只能看出是个穿黑色礼服的女性。 整个队伍就其一个与众不同的女性,陈观立即判断出,她便是黄家千金。 寻到目标后,陈观便静静等待起来,似埋伏起来的猎手,只待猎物进入陷阱,便要发动攻击。 队伍越行越近,祭祀队伍慢慢走过,送亲队伍到了陈观眼前。 等黄家千金乘坐车辇到得正前方时,陈观立即掐动法诀,引动了事先埋藏好的化雾符及爆炎符。 “嘭嘭嘭……” 爆炎符爆炸,火光闪耀,树木断折,泥土飞扬,祭祀和送亲队伍顿时乱了起来,很快浓雾起来,队伍更加恐慌。 化雾符的效果本来有个渐进的过程,但陈观一次用了五十多道,却是瞬间形成迷雾。 “鬼啊……” 又是爆炸又是怪雾,本就是去见扶桑鬼王的众人,个个恐惧,这下更恐惧了,不知谁喊了一声,众人立即四处乱跑,场面一片混乱。 趁着混乱和修士不备,以及符箓爆发产生的气机掩护,陈观成功掠到车辇上。 陈观凭着感应,一个手刀砍晕黄家千金,两道敛息符隐藏了其和自身气机。 “保护黄小姐!” 敛气符方贴上,陈观便听到一声暴喝,然后便有衣袂破风声飞速接近。 陈观一把抱起黄小姐,柔软的女姓身体及少女体香,让许久不知肉味的他心头一荡,血液迅速沸腾。 “龙血这时发作,要命!”陈观心中发苦,赶忙抱着黄小姐跳下车,往预定路线发足狂奔。 得益于龙血改造,陈观虽不是体修,力气却极大,黄小姐在其怀中,却是轻若无物,跑起来快如奔马。 人群混乱,又有大量符箓爆发使得气机紊乱,陈观未动用法力,单用肉身奔逃,随行修士却是感受不到他气机,让其一下逃到远处。 这么多修士也不是吃干饭的,或起风或施雨,只花了数息时间便将林中大雾散去。 两个筑基修士驾驭法器飞到高空,四下一看,发现已奔到数百丈外的陈观,喊了句“西南方向,快追”后,驾驭法器俯冲下来。 陈观身形暴露,本该全力爆发而逃,但他没有,依旧抱着黄小姐,以肉身之力狂奔。 驾驭法器飞行,却是比陈观要快,两个筑基修士很快追上陈观,一前一后将其堵住,不过担心伤到黄小姐,并未动手,嘴巴蠕动,似欲言语。 陈观嘴角轻扬,将黄小姐往上一抛,掐诀引动了早埋藏在附近的各种动摇神魂的符咒。 两个筑基修士见陈观将黄小姐抛上高空,立即便要动手,但符箓已然发动,面色同时变得茫然。 两个修士与陈观同级,符箓只能让他们短暂失神,不过这也够了。 陈观祭起本命灵符,往身后修士发出一道闪电的同时,飞星剑出现在手中,起手贯日式,往拦在身前的修士杀去。 闪电速度何其迅捷,后面那修士还没反应过来,即被击到,瞬间变成非酋黑皮,冒烟倒下,不知死后。 剑虹一闪,便掠过前方筑基修士脖颈,然陈观眉头却是皱了起来。 他身前,本该被一剑枭首的筑基修士光滑一闪,变成一个断头木偶,而筑基修士出现在左边十丈处。 “替死傀儡!” 陈观瞬间认出对方逃命手段,祭起本命灵符,就要一道闪电轰过去,却见那修士祭起法器,便朝远处急飞而去。 “稳如老狗!”陈观嘀咕一句,接住落下的黄小姐,取出一道挪移符,看着快速扑来的三个先天武者,微微摇头,激活符箓。 第一百一十二章 白莲举事,援兵北去 挪移符短暂的引导时间过后,陈观和黄小姐消失在树林中,而速度最快的一个先天武者,离他还有十丈,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以符箓遁走。 武者不是修士,不会禁空法术,也不能御使法器远程攻击,打断施法,更不能循着挪移符短暂留下的波动追踪,故陈观对追来的先天武者却是毫不理会。 这也是陈观一开始不用挪移符,而是再将两个筑基修士解决了才用,却是不先将两个筑基修士放翻,他无法从容离去,一旦被缠上,双拳难敌十手。 陈观抱着黄小姐出现在小树林北边十数里的地方,停顿一下后,再次消失不见。 陈观带着黄小姐远走高飞,超出扶桑鬼王感应范围,扶桑鬼王立即发怒,疯狂冲击封印,但却无用,剑虽然不断颤动,却依旧将他死死钉在地上。 “呜……” 鬼王发怒,阴气化作阴风,疯狂肆虐,凄厉呜嚎如鬼叫,林中普通人疯狂奔逃。 经此一事,想来这些人再不敢来这片树林拜神,而短时间内没有大量香火相助,其便不能突飞猛进至元婴,龙须针打散其鬼体后,陈观才有信心镇压其执念。 陈观再次出现时,抱着黄小姐出现在离防线不远的一片小树林中,直到此时,才有时间打量对方。 黄小姐极美,而且因为要嫁给扶桑鬼王,是做倭国女子打扮,一身黑色和服,更添别样魅力。 陈观默念静心咒语,抱起黄小姐,朝着停马的那道防线走去,看到的士兵尽皆目光奇异的看着他,怀疑黄小姐是他劫掠来的倭国女子。 “去聘架马车来!”陈观对一个带来的骑兵喝道,其立即架马往镇中奔去。 很块那骑兵带着架马车过来,陈观抱着黄小姐进了马车,声音传出道:“回千户所!” 马车辚辚,行到半途,黄玉莹幽幽醒来,睁开秋水一般的双眸。 黄玉莹睁开眼睛,看到个模模糊糊的白影,心中一惊,就从袖中掏出把匕首,往陈观心脏刺来。 陈观虽未料到黄小姐会下杀手,但作为筑基修士,灵觉超凡,怎么可能被个柔弱女子伤到?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上灵光闪耀,抵住刀尖后,屈指一弹,匕首便震脱黄玉莹手掌,飞射到车厢顶上。 黄玉莹出嫁带刀,见人就杀,她要杀谁很容易想到,陈观立即道:“黄小姐冷静下,我不是扶桑鬼王。” 黄玉莹此时已看清身处环境,并非出嫁时的马车,有些戒备地道:“你是什么人?要带我去哪里?” “在下新任昌国卫指挥使陈观,准备带姑娘去钱仓千户所。”陈观如实回答道。 “我要回家!”黄玉莹道。 “然后再被送去给扶桑鬼王?”陈观没好气道,刚见其身怀匕首,打算行刺鬼王,还佩服其勇气,现在只想说其愚蠢。 “我担心他们对我家人不利。”黄玉莹道。 “若他们真对你家人不利,你回去能作何?等你回去,家人早出事了,然后他们一样把你送给鬼王,你去不过自投罗网。还是留着有用之身,待朝廷大军收服昌国,替他们收尸报仇实在。”陈观说道。 “你……”陈观的话极不中听,黄玉莹心中恼怒,起身准备离开,却被陈观用符定住。 “最关键的是,我辛苦将你抢出来,怎么可能放你回去,你还是老实待着吧!” 陈观说道,将黄玉莹按到凳子上坐下后,便闭目养神。 马车进了千户所,陈观将黄玉莹安排到自己营房边上,就近看管,更下令不许放她出营。 陈观回到营房未久,周谦便寻了过来。 “周先生有事?”陈观问道。 “听说公子带了个倭女回来?”周谦问道。 “周先生有兴趣?”陈观问道。 “没兴趣。”周谦摆手道。 “那就说正事。”陈观说道。 “六天前的消息,盘踞胶东的白莲教徒起事了,一日攻下莱州、莱阳、平度、胶州、崂山等县,直扑京城,朝廷八百里加急抽调兵力勤王,许咱们的援军改道勤王去了,都司让咱们死守防线!”周谦说道。 陈观眉头一皱,白莲教反,在陈观意料之中,只是反得太不是时候,他还想等朝廷大军收回昌国后,将其发展成根据地,这大军却勤王去了…… “西南匪患严重,全国本就不多的兵力、粮草等都压在西南地区,白莲教这次造反,说不定便能直捣黄龙,其准备许久,四处落子,已占了先机,到时以齐鲁为依托,若再占据京畿之地,说不定真能成事。”周谦说道。 “白莲教不会成事的。”陈观摇头道。 “何以见得?”周谦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陈观一脸高深地道,实则是慈航普渡都还没出场,大离当还有几年气数,不过这个和周谦说不清楚。 陈观的话不仅敷衍,还打机锋,周谦听得直皱眉,不过他也不在乎白莲教能否成事,开口道:“没有朝廷援军,以我们目前的兵力,且无攻城器械,没可能夺回昌国,公子有何计划?” “增强马冈防御工事,继续征兵,然后练兵,同时制造攻城器械,没朝廷援军,咱们自己将昌国夺回来。”陈观说道。 “时间太久。”周谦说道。 “周先生有何高见?”陈观问道。 “朝廷派给咱们的援军虽然北上勤王去了,但为了行军,攻城器械和一些辎重却是留了下来,若是能申调过来,我倒是有法解决兵力问题。”周谦说道。 “什么办法?”陈观问道。 “天台山中有个千人山寨,有四五百青壮,人人悍勇,寨主颇为侠义,行的是劫富济贫之事,或可说动他们来打倭寇。”周谦说道。 陈观皱了下眉,劫富济贫的山寨,不会和梁山好汉一样,济的是自己之贫,其实一个个杀人不眨眼,自由散漫,无法用军法约束之辈吧? 不过陈观现在确实缺兵,若真能收编这些好汉,倒也不错,若品行真不行,让他们打先锋当炮灰,最后再卸磨杀驴,梁山好汉的死法,完全可用在这些好汉头上。 第一百一十三章 谈判鬼王,哨兵出事 有办法制衡那些山贼,陈观即对周谦道:“我想办法将那些攻城器械调过来,招安之事却是要劳烦先生了,可许那寨主千户之职!” “如此我把握更大了,这便出发,天台山距此不过百十里,三日内便有消息传回。” 周谦起身。对陈观行了一礼后,退了出去,叫上十数人充当护卫后,策马往西边而去。 周谦离开后,陈观给升任海防都督的傅天仇写了封信,然后叫人加急送出。 “没有朝廷大军,攻城时很可能会直面倭国阴阳师和先天武者,得寻些帮手才行。” 陈观沉吟,取出两道传书符,分别给祝英台和傅清风各去了封信,说了下现在面临的情况,请祝英台及傅家姐妹前来助阵,特意说了半月后会合。 将传书符折成纸鹤放飞后,陈观一阵沉吟。 纸鹤到达京城,需两天时间,傅家姐妹骑良马的话,不用太赶,十天便能赶来,也就是十二天以后就能赶到,多给三天,却是不想两位姑娘太赶,他是请人帮忙,不是使唤自家丫鬟。 “那些山匪招安后,还需要演练军阵,熟悉旗语,半月后过来正好。” 陈观想道,然后思考起另一件事来。 飞鹤传书可比飞鸽传书,已是当下传信最快的手段之一,但延迟时间还是太长,做不到实时通讯,制造新的通讯仪器,却是极有必要。 科技类的手机、电话便不用想了,只能从玄学入手,他会到通讯符有传书符、传音符,可以从这两个符箓入手。 传书符和寄信差不多,没有改进余地,最多以后修为高了,传书符飞得快些。 “传音符能实时通讯,不过制作材料有些怪,还只能单对单。嗯,先将这传音符研究透彻,弄懂其怎么传递声音后,再想法改进成能交叉通讯,这却是要先炼制出两枚传音符才行。” 陈观沉吟,回想几种可以炼制传音符的材料,哪种容易寻到。 “灵犀角、子母玉、阴阳石、灵贝壳……” 陈观揉了揉眉心,感觉最好寻的是灵贝壳,那金丹大蚌肯定满足,不过对方也是一个生灵,无冤无仇,却是不好下杀手,而且随时可能用到龙须针,用其杀蚌妖却是不妥。 “子母玉、阴阳石……” 陈观沉吟,翻出《三界见闻录》,很快找到关于两物的记载。 《三界见闻录》上说,子母玉与阴阳石都是天地生出的奇石。 子母玉相伴相生,分开后,一块玉碎,另一块玉会跟着破碎,上古很多,被用于紧急示警,今古少见,多用来制符; 阴阳石诞生于阴阳交界的地方,成形缓慢,数量稀少,能通阴阳,多用来炼器。 “都不好找!” 陈观叹了口气,暂时只能放弃,准备等寻到材料,再来炼制传音符。 收起杂乱心思,陈观摒弃杂念,无思无想,存神休养。 调养好后,陈观交代守门的亲兵未得通传,不许任何人进来后,取出挪移符,离开千户所,往昌国方向遁去。 陈观并未进入县城,而是在封印扶桑鬼王的树林外停下。 凝神看了眼,封印还在,陈观再次来到封印扶桑鬼王的地方。 扶桑鬼王对陈观到来毫无反应,却是处在沉睡中,用此降低消耗。 “叮……”陈观屈指一弹,一缕法力撞击插在扶桑鬼王身上的长剑剑柄上,长剑一阵摇动,粗暴的将扶桑鬼王吵醒。 “呜——”阴气极速涌动,发出凄厉呜嚎,展示其很愤怒,同时一股恐怖意念朝陈观压来。 “哼!”陈观冷哼一声,运剑意朝前一斩,便将压来的意念斩开。 “你是何人?” 阴风息止,坑底传来一个很是阴沉嘶哑的声音。 “白天抢走你新娘的男人!”陈观答道。 “是你!”扶桑鬼王发出一声很是愤怒的吼叫,阴风呼啸,不过很快平静下来道:“你又想让我干什么?” “不想你干啥,只想你好自为之,继续老实呆着,别惹事。”陈观说道。 “一个女人,影响不了我,我要那女人,不过故意授人以柄。”扶桑鬼王道。 “放心,那女的我会替你照顾好的,告辞!” 陈观说了句后,取出挪移符,直接遁走,他不去深究扶桑鬼王说的是真是假,将自己要祂做的告诉祂即可,至于其照不照做,就要看黄玉莹在其心中的份量了,别的说再多也无用。 陈观很快回到千户所,天色已晚,巡视了下防务后,便回屋早早睡去,休养精神。 如此一日过去,黄玉莹过来,有些恼怒道:“我不是犯人,你凭什么限制我的自由?” “聒噪!” 陈观说了一句,感觉是自己不限制其在千户所中行动让其想得寸进尺,直接叫士兵过来,将其押回房间,将门锁上。 第三天清早,士兵来说黄玉莹绝食抗议,陈观回道:“那就饿着,饿了自然会吃!” 黄玉莹只要不落倭国人手中,达到牵制扶桑鬼王的目的便可,能不能起作用尚还两说,陈观自然不会惯着她。 刚将黄玉莹的事安排下去,五个士兵慌慌张张跑来,脸色惨白,一人语无伦次道:“大人,死了,全死了……” 陈观眉头一抖,但见五人魂不附体,明显是受了巨大惊吓,便喝道:“镇静!” 喝斥的同时,陈观悄悄用了张安神符,一股温和之感充斥四周,几人立即镇定下来。 “说说怎么回事。”陈观说道。 貌似伍长士兵在众人目光看来后,结巴道:“大人……是,今早我和…兄弟们准备去……南边瞭望塔和守夜哨兵换防,却发现他们都死了,而且死状诡异。” “带我过去看看。” 陈观说道,带着几个亲卫,随着五名士兵往南边的瞭望塔走去,边走边问:“你刚说那些人死状诡异,怎么个诡异法?” “他们都成了干尸,怕是妖魔作祟!”伍长打了个哆嗦道,似回想起了之前所见恐怖场景,也可能是想到什么恐怖妖怪,自己吓唬自己。 “干尸……” 陈观皱眉,这确实很像妖魔作祟,若不解决,以后怕是没人敢来放哨。 第一百一十四章 心口红点,连云寨中 陈观带着亲兵走入瞭望塔中,在塔内见到三具躺在塌上的干尸,在瞭望台上见到两具干尸。 见到干尸,陈观第一反应是检查其颈动脉,发现没有牙印后,排除了是僵尸片里的僵尸干的。 为什么排除的是僵尸片里的僵尸?因为《三界见闻录》上有关于僵尸的记载:这方世界的僵尸,不吸血,只吸人精气,吸血的,多是妖魔,鬼吸的是阳气和血气。 想想也是,弱小的僵尸没有灵智,做事全靠蛮干,杀人有个过程,如此瞭望台上的两个士兵中的某个,早弄出动静示警了,五个哨兵不会死得如此安静,无声无息。 当是有灵智的邪物,施展邪法先将五个哨兵放倒,再将他们弄出干尸,他们才会死得如此安静。 陈观凝神看了下,五个哨兵魂魄皆已消散,用符也未采集到任何邪气,无法追踪,只能从他们身上寻找线索。 邪物杀人,干净利索,遗留线索的可能性极低,动手前陈观对肩上白凤道:“去附近看看有没有邪气。” 白凤懒洋洋的抖了下翅膀,飞到高空,盘旋一下后落下道:“方圆十里没有邪气。” 陈观微微皱眉,没有仵作,只能亲自动手检查五具干尸,发现各自心口位置,都有一个小红点,除此外,别无发现,至于死亡时间,嗯,是昨夜。 看着那细小红点,陈观下意识的,想到了血魔教那如玉公子所用针筒状法器。 其将针头刺入士卒心脏,将一身血肉精华和魂魄全吸入针筒中,期间人慢慢干瘪,直到变成干尸。 嗯,陈观只是打个比方,凶手并不可能是那魔头,以其手段,根本不可能半夜来取五个普通士卒的血肉精魄,看不上。 陈观想的是,吸取五个士兵血肉精魄的,是很细的东西,至于何物,却是要抓到凶手后才能知道。 在瞭望台周边转了圈,没发现其余线索,陈观下令封存尸体,封锁消息,若有泄露,斩! 陈观准备守株待兔,晚上亲自蹲守,等抓住凶手后,再将消息公布出去,免得军心不稳。 看了会辽阔大海,陈观回到营房,如往日般巡营一圈后,回到营房存神修养。 午后陈观接到封信,是周谦派人说来的,说的是招安的事,经过一天赶路,他已赶到连云寨,与和寨主沈飞接触过了,正在商量招安,已有进展,让陈观静待佳音。 陈观收到信时,远在连云寨的周谦,正在鼓动三寸不烂之舌,游说连云寨三位寨主,确切说是两位——三寨主赵伯达是文人,充当军师,忠君爱国的观念较重,周谦来前做足功课,已先将其说服了。 周谦其实已先后拜访过三位寨主,不过只说服三寨主赵伯大,二寨主曹复自由散漫惯了,不愿受约束,态度明确拒绝,大寨主则有可不可。 如今三位寨主和周谦聚在一起,却是要一起决定连云寨是否接受朝廷招安。 “沈寨主侠义之士,当为国为民,今倭寇袭扰沿海,侵占国土,祸害同胞,正是需要沈寨主出力的时候,还望沈寨主能率众帮忙夺回昌化,驱逐倭寇,还昌化百姓一个安宁家园。” 周谦先以侠义来压沈飞,这位大寨主以侠者自居,把为国为民搬出来,便是让其不好开口拒绝,才好开始后面的谈判。 顿了下后,周谦开始说好处:“当然,我们也不会让沈寨主白白出力,会出钱粮作为出兵费,价格由沈寨主开,若有伤亡,双倍抚恤。” 周谦这次未说招安意图,而是说借兵,陈观许的千户之为更从头到尾都未提过,因为这是杀手锏,等对方自己人提出招安,询问好处时再抛出,效果更好。 三位寨主商议起来,年过四十,但武艺了得,看起来很是健壮的沈飞问道:“二位贤弟怎么看?” “我无所谓,大哥决定就好。”二寨主曹复说道。 赵伯达沉吟道:“一直落草非是长久之计,我倾向招安。咱们春秋纳粮,只偶尔劫富济贫,却手脚干净,算小打小闹,才让县官对咱们睁只眼闭只眼,没让大军来剿,若不接受这位指挥使的好意,其怕是立刻便要兴兵来犯。” “他敢,他那点人,还要防备倭寇,能抽出多少人来?”二寨主拍桌道。 “咳咳……”周谦咳嗽两声,表示自己存在后道:“寨中五百青壮,虽然个个悍勇,但没盔甲弓弩,而且不通战阵,真打起来,其实要不了多少人。” 为增加说服力,周谦道:“半月前,有四百身着盔甲的倭寇,从钱仓登陆,却被指挥使大人率一千五百个训练不到一月的新兵全部格杀,自身不过伤亡四十余(忽略战马功劳),如今又训练半个来月,战力更强,铁了心要攻打连云寨,有战甲弓弩优势,想来抽出八百,就能攻克,且自身伤亡不会太大。” 想了想,周谦又补充道:“哦,对了,我家大人一直在招兵买马,而今麾下已有二千三百余士卒,抽调八百,还有千五,依托防御工事,完全能挡住盘踞昌国的倭寇!” “这……”二寨主曹复无言,大寨主面色也凝重起来。 “若我们同意招安,你们能给出什么好处?”三寨主赵伯达眼神奇异地问道,大寨主、二寨主也一下来了精神。 “大寨主可以任千户,二寨主为副千户,本寨兵马不拆散,并多掌管五百兵马,三寨主的话,可以做昌国代县令,而我家大人有意独掌昌国,这代县令或可一直坐下去。人马可先拨到大寨主和二寨主麾下,不过要在夺回昌国后,二位立下战功后,才能正式提拔,方能服众。”周谦说道。 “大哥!”三寨主赵伯达的呼吸急促地道,他是个屡试不第的秀才,举人都没靠上,当官是他最大的梦想,而今有机会当官,如何能够不激动。 能多掌五百兵马,大寨主沈飞也有些意动,便道:“周先生能否回避,容我兄弟三人商议一下?” 第一百一十五章 招安成功,吸血飞蛾 拒绝招安,可能会引来血洗,接受招安则能升高发财,再加有个二五仔三寨主,连云寨最终接受了招安,当然,为了安心,连云寨的人想要一封陈观加盖官印的手书。 三位寨主商量完毕,立即将周谦叫了进来,同意招安,并说了想要一份手书的意图。 周谦早料到三位寨主会答应,心中也没什么特别感觉,但脸上却露出欣喜笑容,大赞三位寨主英明,然后立即手书一封,让人快马送回千户所。 事情谈定,大寨主问道:“不知指挥使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指挥使大人年轻有为,气宇轩昂,英明神武,有个先天实力的倭寇,被他两剑斩杀,还有就是城府很深,给人感觉他很幼稚,但真这么想他,绝对会吃大亏!” 周谦说道,说道最后,一脸警惕,他隐居牢中,如此隐蔽之事,其竟然能够知道。 再想想出发前,申调攻城器械一事,其态度随意,是真有把握,显然背后有大势力,然却表现平平,从不显露,只一味压榨他,实在是深藏不露! 周谦却是不知,陈观是真的幼…稚嫩,知道他存在,完全是因为看过电影,至于说后面深藏不露,只是恰巧和信任海防都督有旧而已。 连云寨三位寨主面色惊变,不因其年轻有城府之类,只先天武者,两剑斩杀这一点,就让三人胆战了,大寨主、二寨主就是先天武者,三寨主知道先天武者有多强,由不得他们不变色。 见镇住三人,周谦开始在心里吐槽:“但其脸很大,嘴上无德,太过懒散,事情能推便推,没责任心……” …… 傍晚时分,陈观见到了周谦派人送来的书信,除多许了个代县令位置出去外,周谦完美完成了任务。 “周老头不是无的放矢之人,他既然许诺赵伯达为代县令,应该是觉得其能胜任。” 陈观想道,按周谦所请,写了任命,加盖了官印,装入信封后,让报信兵送回。 反正夺回昌国后,也要找人打理政务,周谦既然推荐三寨主,那便先用着,不行换人就是。 信兵离去不久,千户所外面有些喧哗,陈观高声问道:“外面何事?” “回大人,有民夫送来攻城器械,大伙正往卫所里搬。”卫兵道。 “哦!”陈观点头,知道是写给傅天仇的信起效了。 对这批攻城器械,陈观没什么兴趣,这世界有火药,但还未进化到炸药一级,这攻城器械里,自然不会有炸药包、火炮一类,无非云梯、撞车,完全提不起他兴趣。 “炸药似乎是火药调配比例制造,不过这东西太危险,一个不好就会要命?火药配方我倒是知道,可惜缺乏原料,不然倒是可以试着做些土制炸药包。” 陈观沉吟,决定等周谦回来后,安排其去收集制造火药的原料。 “手下可用的人太少了!”陈观叹气。 过了会,主簿带着份公文和一张清单过来,清单要陈观签收。 “咦?”陈观惊咦出声,却是除了十架云梯和两辆撞车外,竟然还有三架床弩和两万配套弩箭。 “这可是古代战场上的大杀器!”陈观心中感叹,问主簿道:“数目可对?” “已检查过,三架床弩完好,弩箭数量正确!”主簿李炎答道。 “嗯!”陈观点头,签名盖章,将清单交给李炎,后者行了一礼后,退了出去。 陈观随后打开公文,看了眼,却是都督府发出的,说是器械搬来搬去徒耗民力(战时朝廷可征调民夫押运粮草、辎重,免费),因早晚要夺回昌国,便将器械运到他处,要他妥善保管。 看了眼公文后,陈观便将其放到一边,为晚上狩猎邪物准备起来。 吩咐亲兵将晚上警戒的士兵叫到校场,陈观拿着一沓护身符便慢悠悠去往校场。 到校场时,六十名十二队晚上去瞭望塔上放哨的士卒已然到场。 “倭寇中有会邪法的阴阳师,未免你们不慎被蒙蔽双眼,我特意去拜访了为高人,求了些符箓,尔等一人一张,叠好放在心口,睡觉都不许摘下!”陈观语气威严地道。 “是,大人!”众士兵虽然疑惑,但被灌输了这许久“服从命令”的思想,没人表示疑问。 陈观将护身符下发下去后,便将众人解散,然后回了营房,闭目养神。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三更时分,陈观心中一动,睁开眼睛,取出一张挪移,激活后,瞬间挪移到千户所南边八里的瞭望塔上。 刚刚,陈观感觉自己下发的一张护身符被触动,立即以挪移符挪移过来。 “咻……” 陈观刚现身,就见一团黑影扑过来,心念一动,飞星剑出现在手中,朝前一斩。 那黑影身体一扭,竟然神奇避开剑锋,剑光擦着其身体划过。 陈观手腕一扭,长剑翻转,朝黑影削去,却再次被其夺过。 两剑都被邪物夺过,那邪物以快扑倒他脸上,陈观毫不惊慌,后退的同时,左手举着一张雷符,朝着邪物打去。 如此近距离施展雷符,陈观本以为一击十拿九稳,不想攻击竟然再次落空,明明电芒就要击到了其身上,却诡异的被其避开。 “什么鬼东西?”陈观心中微惊,连忙拉开距离,才发现袭击自己的,是一只双翼展开有巴掌大,背上有血色花纹的蝴蝶。 “不对,日蝶夜蛾,这是只飞蛾,嗯,飞蛾的口器如针,吸血邪物就是这飞蛾。”陈观心中想道,也明白为何先前的攻击都会被避开了。 蝴蝶和飞蛾,看起来飞得不快,但感应很灵敏,而且身形翩然,飘忽不定,不用网很难捉到,这只吸血飞蛾明显有些道行,想用直来直去的长剑和电芒伤它,确实不易。 “不过只是只相当炼气修为的小蛾妖,倒也不难抓到。” 陈观想道,隐含剑意的气势散发出去,压得飞蛾身形一顿后,法力外放,交织成网,一下将其网住,拉扯到身前。 第一百一十六章 诡异血蛾,奇特能力 “啪啪啪……” 被法力网困住后,吸血飞蛾疯狂扇动翅膀,一片微尘般的血色光点弥撒开来。 这些光点是吸血飞蛾身上鳞状物,法网沾上后,变得乌黑一片,其用力一挣,法网便轰然崩溃,似乎有着极强的腐蚀性。 陈观面色微变,后退的同时,长剑虚画,身前突然升起一道火墙,将靠近的鳞状物烧成虚无,然后长剑向前虚刺,火墙便朝吸血飞蛾押去。 吸血飞蛾已然成妖,有了灵智,识得陈观厉害,挣脱束缚后,便往远处飞逃,蹁跹一转,即让开火墙,姿态优雅的朝远处飞去。 陈观岂容这邪物走脱,凌空画符,四周水灵涌动,瞬间凝聚成一直径一米的巨大水球。 “喝!”陈观轻喝一声,似有些费力的的朝前推手。 “嘭”一声炸响,水珠分裂,无数水滴如利箭般朝前打去,覆盖时打击。 水箭密集,虽然吸血飞蛾灵觉远超炼气妖怪该有的水准,身法也诡秘莫测,但依旧不过避免被水箭击中。 “叮叮……” 吸血飞蛾的身体看着柔弱,但速度堪比出膛子弹的水珠击打上去,竟发出金铁撞击的声响,未能将其撕碎,而且身上沾了水,也未影响其速度极身法。 陈观眉头一挑,祭起法印,轰然砸落下去的同时,红色光幕垂落,似牢笼般将吸血飞蛾困住后,法印下砸,光幕收缩。 吸血飞蛾往法印垂落下来的红色光幕上一贴,光幕黑了一片,其身一扭,便从光芒中钻出,摆脱了法印镇压。 “轰!”法印砸在地上,海沙飞扬,一个大坑出现。 作为个筑基修士,这许久还拿不下一个炼气小妖,陈观心中惊讶的同时,动了真火,祭起大量火符。 近百火球升起,目光十数丈空间,明亮火光照亮半边天,所过之处,空气扭曲,高温炙热。 火球飞行速度虽不及雷符电芒,但却远比吸血飞蛾要快,瞬间赶上吸血飞蛾。 在陈观想来,这吸血飞蛾就算能凭借诡异灵觉和身法夺过火球直接轰击,但高温炙烤,也能要其半条命,不想在火球即将包围吸血飞蛾,释放高温伤害时,其竟然瞬移般出现在火球包围圈外,不徐不急的朝海面飞去。 “见鬼了!”一个炼气小妖竟然屡屡丛他手下逃脱,陈观不由怀疑起人生。 身形一晃,陈观出现在海面上,踏浪追赶的同时,取出一个玉瓶,一边追赶一边凌空在玉佩上绘画灵符。 速度快但单一的攻击容易被这吸血飞蛾通过诡秘灵觉及身法闪过,其又会瞬移,能躲过密集攻击,陈观准备用收妖符试试,以他筑基修为,单能强行将这不过炼气修为的吸血飞蛾收入瓶中。 收妖符画好后,陈观加快速度,到得吸血飞蛾后方一丈远时,举起玉瓶,瓶口对准吸血飞蛾,输入法力,催动收妖符。 收妖符距离越近,成功收妖的可能性越大(要考虑双方修为),陈观不是不能再靠近,只是吸血飞蛾身上鳞状物腐蚀性太强,靠太近怕躲不开。 他一个筑基修士,若是捉个炼气小妖还受伤,那简直太丢人了,回去肯定会被毒舌的白凤冷嘲热讽。 “还好白凤没耐心守株待兔,早早睡了,没带过来,那么久没拿下个炼气小妖,也会被其嘲讽。” 陈观看着收妖符亮起,瓶口喷出青色旋光罩定吸血飞蛾,拉着其缓缓倒退,投向玉瓶,不由暗自想道。 “嗡……” 眼见便要将这吸血飞蛾收入玉瓶,吸血飞蛾周围空气扭曲了下,陈观脑袋似被针扎般狠狠痛了下,法力瞬间涣散,收妖符暗下,旋光消失,吸血飞蛾摆脱束缚,一个瞬移出现在十丈外,然后继续不急不缓的朝远处飞去。 “噗通”一声,陈观落入海中,不过瞬间破水而出,继续朝吸血飞蛾追去。 “神魂攻击!” 陈观一边追赶,一边在心中沉吟。 这吸血飞蛾修为虽然不高,手段却是层出不穷,高超灵觉和诡异身法许是蛾妖天赋,但这瞬移和神魂攻击,是真不简单。 瞬移还罢了,貌似一次只能瞬移十丈左右,而且有时间限制,但这神魂攻击是真的厉害,炼气小妖的神魂攻击,竟然能让他这筑基修士中招,要知到修仙每个大境界提升,都是质的飞跃,是另一重天地,这飞蛾却能伤到他,简直逆天! “难道是神兽血脉,天赋异禀?” 诸多念头闪过,陈观已再次赶到吸血飞蛾后面一丈处,也不弄什么花里胡哨的,朴实无华的举起玉瓶,催动收妖符。 “嗡……” 吸血飞蛾故伎重演,再次施展神魂攻击,意图打断陈观施法。 这次陈观已有防备,再吸血飞蛾身周空气扭曲时,即凝神戒备。 他看到一根无形无形的细针,闪电般朝眉心袭杀过来,立即运转剑意炸起。 “啪!”虚空一声爆响,吸血飞蛾的神魂攻击被化解,无法抗拒收妖符的它,被拖入玉瓶中。 陈观取出一道镇妖符,往瓶口一贴,还要困兽犹斗的吸血飞蛾立即被镇压下去,动弹不得。 这吸血飞蛾虽然神异,但修为却是硬伤,被逮到很容易便会被镇压。 “带回去让白凤瞧瞧这吸血飞蛾是什么品种。”陈观想道,将玉瓶往袖袋中一塞,踏波回到岸上。 陈观进瞭望塔看了下,五个哨兵只是昏迷,并无危险。 指尖凝聚两滴水珠,屈指弹在两个站岗哨兵额头后,陈观使用挪移符,消失在原地。 水滴落到额头上,似一通冰水从头淋下,两个哨兵瞬间清醒过来,一下从地上爬起。 “咱怎么睡着了?”一个哨兵道。 另一个哨兵颤声道:“咱们会不会……” “噤声,晚上不要说……而且宣扬迷信,会被斩头的!”第一个哨兵呵斥道,声音微颤,明显色厉内荏。 恰这时,一队巡夜士兵过来,两人连忙停止交谈,立正站好。 待巡夜士兵走过,两个士兵已忘了先前鬼怪之事,一边望重海面,一边吓侃。 第一百一十七章 九转养蛊,血祭飞蛾 “白凤,醒醒。”陈观回到营房,立即将呼呼大睡的白凤叫醒。 “干嘛?”白凤很是不悦地道。 “那吸人血的邪物抓到了,灵觉很高,会精神攻击和瞬移,很是不凡,你帮我看看,是不是神兽后裔!”陈观说道,将玉瓶往前一递。 白凤来了精神,一下从窝中跳起,眼冒金光看了眼后道:“这不是神兽血脉,甚至妖的不是,这是一只蛊!” “这是蛊?蛊的形态不应该这么单一啊?”陈观疑惑道。 蛊他还是知道的,是将众多毒虫并一些能让毒虫发狂的药物置于瓮中,埋在地下,让它们彼此吞噬,最后剩下一只,便是蛊。蛊在互相吞噬的过程中,形状会出现变化,身上会出现别的毒虫的形态特征,比如长蜘蛛脚的蝎子、蝎尾蜈蚣、蜘蛛蛇等等,类似玄学版杂交、器官移植或基因工程。 另外蛊可以通过特殊方法祭炼,成为似法宝似化身似灵宠似傀儡的特殊存在,也是一种修炼方法,有本命蛊和外用蛊之分。 这只吸血飞蛾就是飞蛾形态,与那些稀奇古怪的蛊不太像,所以陈观才感觉疑惑,而且既然是蛊,当有人操控,其与之斗了许久,都不见养蛊人寻来,这很奇怪。 “全部用飞蛾、蝴蝶养蛊,形态不就不会出现变化了吗?”白凤嗤笑道,然后道:“不过这蛊确实不简单。” “嗯。”陈观淡淡应了一句,等待白凤下文。 白凤道:“这应该是九转蛊。” “九转蛊?”陈观挑眉,《三界见闻录·蛊虫篇》中并无此蛊记载,但联想到九转金丹,感觉这蛊虫貌似很有档次的样子。 “炼九转蛊,先要以三十四亿八千六百七十八万四千四百零一只毒虫,每九只置一瓮中,养成三亿八千七百四十二万零四百八十九只蛊。” “这三亿xx只蛊为一转蛊,然后九只一转蛊置一瓮中,养出二转蛊,再每九只二转蛊养一只三转蛊,以此类推,九转得一。” “算来三十多亿毒虫才养得出一只九转蛊,而每转一次,蛊虫实力便强一分,厮杀时间便长一分,要练出九转蛊,所耗时间,至少一个甲子。” 白凤歪着头,貌似背书一般科普道。 陈观惊叹:“这九转蛊,别的不说,光所用毒虫数量,便骇人听闻。从三十多亿毒虫中杀戮中脱颖出来,难怪对危险的感应那么高,厮杀经验丰富,神魂坚韧,攻击犀利完全在情理之中……” “数量算啥,蚕蛾的繁殖能力极强,一次能产五六百枚卵,这都不是事!九转蛊真正厉害的是,随着不断同类相食,炼化精血,可能血脉返祖,而且每转一次,便会多一种能力!”白凤说道。 “这么厉害?既然如此厉害,那应该很盛行才是,为何《三界见闻录》上并无关于这种蛊虫的记载?” 陈观诧异,却是《三界见闻录.蛊虫篇》上面介绍了近百种名气大并常见的蛊虫,却没有关于九转蛊的记载。 “九转蛊是古法,因为耗时久、过程反噬、耗费材料大、练成后凶性极大难以驾驭、容易反噬等等缺陷,少有人用,渐渐失传,不出名正常。” “这九转蛊是弱化版的,炼制者想是怕炼成后无法驾驭,用的只是普通桑蚕,而不是凶猛毒物,不过到底是九转蛊,能力还是不错的。” “这蛊这么虚弱,轻易被你擒拿,且还没有认主,有可能是炼制到最后一步时,养蛊人陨落,其被困瓮中许久,直到近日瓮碎才逃了出来!” “嗯,你可以尝试着祭炼这蛊虫,九种能力,成长起来,是个不错的帮手。” 白凤背着双翅,昂首挺胸道,神态像极教导学生的老夫子。 “养蛊人若是还在,会不会找来?”陈观问道。 “你说呢?”白凤问道,人费那么大功夫,若还在,会不找来? “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其能不能找到。”陈观说道。 “为了日后好操控,养蛊人养蛊时都会滴血喂养蛊虫,虽还未让蛊虫认主,但双方还是有联系的。”白凤说道。 陈观皱了下眉,却是这好处并不好拿。 陈观想了下这吸血飞蛾展现出来的能力,危险感应、诡异身法、瞬移、精神攻击、蕴含剧毒的鳞状物,嗯,用水弹攻击时,打出金铁撞击生,似乎皮挺厚,亦是铜皮铁骨。 如此便有七种能力,貌似都还不错,而且九转蛊,显然还有两种能力未展示。 白凤道:“这蛊虫少说炼成有二十年了,才会如此虚弱,让你擒获……” “没必要说这么多,我已决定祭炼了,这吸血飞蛾害死我手下五个人,那养蛊人不来还好,若是来了,我还要找其理论一番。”陈观摆手道。 白凤“呵”了一声,翻过白眼,往窝中一趴,闭上眼睛,不再搭理他。 陈观本来想问蛊虫该怎么祭炼,但见其模样,也懒得问了,想蛊类似法宝、化身及傀儡,应该可以用通用之法祭炼。 想着,陈观划破食指,虚空画了道血祭符,揭开镇妖符一角,将血祭符凝成一点,朝吸血飞蛾印去。 蛊是用普通的虫炼成的,普遍虫类智慧不高。吸血飞蛾虽然是三十多亿虫合成一虫,实力不错,但杀性太重,压过灵性,故其灵智不高,见到陈观精纯血液所凝血符,嗜血本能促使下,不想着打散,却是直接转过口器,将血符吸入体内。 血祭符被吸血飞蛾吞下后,陈观感觉和其有了一丝微弱联系,但却在一股很是凶残的意念冲击下,摇摇欲坠。 陈观面色不变,画下一道道血祭符朝吸血飞蛾打去。 吸血飞蛾对陈观参杂着龙血的美味血脉是来者不拒,主动开口将血符吸入体内。 不知画了多少道符,陈观感觉吸血飞蛾体内的血祭符稳定下来,吸血飞蛾的凶残意念,再不能撼动血符,方才停手,画符止血。 陈观有点头晕,这是失血过多的表现,他看了眼营房中的水漏,大约过了半刻钟的样子。 “三秒一道血符,大概画了一百五十道血符,大约一小碗血。” 陈观沉吟,看着没有一点变化的吸血飞蛾,一阵咧嘴。 养蛊一般是用自身精血喂养,方能通灵如意,寄存元神做化身使用,但这吸血飞蛾明显是个大胃王,搞不好会被其吸干。 “身体一点便变化没有,看来是腹有乾坤,想来其另一个能力是吸血,快速将人吸成干尸。” 陈观想道,取出根百年老参,撤了根参须下来,嚼碎吞下,补充气血。 第一百一十八章 英台魅力,乱点鸳鸯 两天后,周谦和连云寨三位寨主,带着四百寨兵来到千户所。 为表尊重,陈观亲自出营迎接,无意散发了下高手威压,酒肉接待后,开始收编。 收编完成,陈观任命大寨主沈飞为代千户,二寨主曹复为代副千户,三寨主赵伯达暂为主簿副手,然后拨了六百训练了一个多月的“老兵”到两人麾下,帮忙演练战阵、熟悉旗语和一些简单号令,以便战时能协同作战。 当然,这六百老兵最主要的的作用是潜移默化的同化这些寨兵。 “这大寨主、二寨主是先天武者,麾下有十二个后天武者,别的也都是练家子,不错。” 对周谦拉来的这支寨兵,陈观格外满意,想着多了两名先天,加上祝英台、傅家姐妹,夺回昌国,当再无问题。 ——白凤已经看过,昌国城中并无金丹地仙,只要灭了扶桑鬼王,大军便能一马平川推进。 安排完军务,陈观生活回到原点,除每天带人巡营外,便是在营房中存神休养、祭炼蛊虫吸血飞蛾。 值得一说的是,血祭符在蛊虫体内扎稳根后,只要喂养蛊虫精血,便能加强其威力,加深自身和蛊虫的联系。 这便是精血喂养,待双方联系强到一定程度,自身意念压过蛊虫意念,便可以对其进行操控。 通过与吸血飞蛾的血祭联系,陈观知道了其九个能力:除已知的危险感应、诡异身法、铜皮铁骨、精神攻击、剧毒、瞬移、嗜血八个外,其最后一个天赋是茧化。 茧化是个一生只能施展一次的能力:当吸血飞蛾遭遇不可回复的重创时,其可吐出坚韧丝线包裹自身,形成隔绝内外的丝茧,在茧中,其可以以旧身躯为养分,孕育出一具新的且更有潜力的身体,类似破茧成蝶,将蛊炼成本命蛊后,吸血飞蛾可将这一能力施加到他身上。 “这茧化不仅能保命,还能脱胎换骨,倒是个绝佳技能,可惜只能用一次。”陈观一阵叹息。 每日一碗隐含龙血的法血喂下,吸血飞蛾的气息没有瓶颈的增强着,不过七八日,散发出的气息便与筑基修士持平,并且还在增强。 陈观相信了白凤的话,这只九转吸血飞蛾蛊炼成却是有些年头了,才会虚弱到被他擒获,其吸收了三十多亿桑蚕血肉,又一直厮杀,不可能那么弱,这点从其身上蕴含的剧毒便可看出,那并不是炼气级蛊虫能掌握的。 这算是个好消息,从侧面印证了养蛊人可能出了问题,祭炼吸血飞蛾,日后当不会有什么麻烦找上门来。 但也有不好的地方,蛊和妖不同,其只是不断强化肉身和能力,体内不会诞生内丹,无法确定其巅峰之时有多强,陈观不确定自己能够掌控。 故陈观虽然感觉已能操控吸血飞蛾,却依旧不敢将其从玉瓶中放出,不仅如此,他还加强了封印,并且每日喂养的精血,也从一小碗,暴减至十滴,勉强维持吸血飞蛾生存和血祭符微弱增强。 养蛊不是一蹴而就,日积月累的祭炼,才能通灵操控,蛊虫反噬的例子多不可数,必须稳健,至少祭炼几个春秋再说。 减少精血喂养,好处是,陈观惨白入鬼的脸色,日渐红润,配合百年老参调养,不数日气血便恢复如初。 时间已过半月,祝英台、傅家姐妹先后来到。 祝英台是一个人来的,傅家姐妹则是带了几个后天武者一同前来,通过介绍,那几个武者是傅天仇任武职,总领剿灭倭寇之事后从军中挑选出来的护卫——倭寇中有高手,为防遭遇刺杀。 帮手到来,陈观本打算立即出兵,不过周谦说新收编的寨兵对战阵变化还不是很熟练,还要几日才能完全掌握,暂时还不宜出征。 陈观将此事转告祝英台及傅家姐妹,希望她们谅解的同时,请她们再等几日。 三人虽是女儿身,但都巾帼不让须眉,皆有侠义之心,皆未推辞,慨然应允。 三人却是不宜住在军营之中,陈观便将她们安置在镇上的客栈中,并介绍后到的傅家姐妹给祝英台认识。 话说一身男装的祝英台,俊美无匹,气质又温润儒雅,对女性格外有吸引力,傅家姐妹是频频侧目,从其处出来后,两姐妹便向陈观询问其信息。 “……” 陈观有些无语,梁山伯与马文才形影不离,如管鲍之交,这傅家姐妹貌似对祝英台一见钟情,这要是成了…… “祝英台至今未袒露身份,用傅家姐妹逼一逼倒也不错,而且似乎很有趣。” 陈观心中一动,便道:“两位世妹是对祝兄有意?” 傅清风有些矜持地道:“只是好奇。” 傅月池则大大方方承认道:“是有些意思,不过还要看其人品怎样。” “祝兄谦谦君子,性格温和,且洁身自好,从不去青楼勾栏等地,是个可托之人,尚未婚配。”陈观说道。 “他喜欢些什么?”傅月池问道,傅清风则微微脸红,但却做出聆听状。 陈观想了下,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就免了,两姐妹连最简单的情诗都不能理解,说了也没用,沉吟了下后道:“祝兄喜欢吃清淡些的食物,爱喝毛尖,喜欢谈玄和游山玩水……” 说了些祝英台的兴趣爱好后,陈观又道:“祝兄比较矜持,性格内敛,两位世妹若是有意,当主动出击才行。嗯,祝兄偶尔也会练习剑法,你们可经常与她切磋剑法,熟悉后在表露心意。” “以两位世妹容貌、性格,被拒绝也不要放弃,死缠烂打,钢铁也要化为绕指柔,所谓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 傅清风嗔道:“陈大哥说什么呢,不理你了!”说完拉着妹妹就跑。 “清风太矜持,倒是月池比较奔放些,能死缠烂打,祝英台又不能恶言相向,说不定能逼得她现出女儿身,以绝念想,嘿嘿……” 陈观带着笑容,离开客栈,准备过几天,再来看看进展。 第一百一十九章 英台烦恼,道灵失联 三天后,客栈。 陈观与祝英台对坐饮茶,嗯,傅清风亲手泡的毛尖。 “好茶!”陈观赞道。 祝英台眉头一挑,傅家姐妹近日攻势频繁,以其女子特有的细腻心思,如何看不出两女心意,而傅家姐妹准备茶、菜、酒、熏香皆是她喜爱的,这些信息,只有熟人知道,自然知道是陈观泄露的,这让她连已有婚约的拒绝理由都不起效,两姐妹根本不信,反不断加强攻势。 “祝兄似乎很苦恼?”陈观哪壶不开提哪壶道。 傅家姐妹去准备酒菜了,不再房中,祝英台说话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我已明确拒绝了清风月池,但她们依旧不死心,到最后不过是徒增伤心,陈兄也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吧,不知有何法教我?” “啧!”陈观啜了口茶,问道:“傅家姐妹不漂亮?” “自然漂亮,少有的绝色。”祝英台道,同为女人的她,也不能贬低二人颜色。 陈观又问:“她们性格不好?” “活泼开朗,心地善良,没有不好!”祝英台道。 “家世……这个不需要问了,我就问你,你不喜欢她们哪点?”陈观问道。 我不喜欢她们是女人,凑不成对……祝英台心中呐喊,但这话说不出口,说道:“我们不合适!” “大丈夫三妻四妾,来者不拒就是了!” 陈观说道,然后在祝英台骂他渣男前,慌忙后退道:“我知道了,这么好的女子你不动心,却和我、梁兄、马兄亲密,还从不与我们去青楼喝花酒,原来你喜欢男人!” 祝英台脸色胀红,很想说我不喜欢男人难道要喜欢女人,可惜这话说不出口。 “原来如此,我这就去与清风月池说清楚,你竟然喜欢男人,太可怕了,我得传书梁兄、马兄说,让他们提防!”陈观边说边退,如防蛇蝎。 “我喜欢女人!”祝英台吼道,是恼羞成怒。 陈观心头乐翻,却不动声色地问道:“真的?” “真的。”祝英台道。 “呼……”陈观如释重负地道:“虚惊一场,还以为祝兄与我们相交,是觊觎我们的美色。” “呵呵……陈兄多虑了!”祝英台干笑道。 陈观坐回原处,问道:“既然如此,为何不接受……” “陈兄,咱聊点别的,不知还要多久,才能出征?” 祝英台强制转移话题,同时在心中想道赶紧结束离去,从此远远躲开傅家姐妹,让时间冲淡一切。 陈观知道祝英台是转移话题,也不揭破,回答道:“周谦这几天正加紧训练,差不多再有两天,大军便能出征。” “陈兄如今弃笔从戎,想来比较关心战事,不知北地情况如何?”祝英台问道。 “齐王和鲁王奇袭过后,齐鲁守军有了防备,虽依旧势如破竹,但速度慢了下来,前两天推进到泰安,想来已拿下府城,不过勤王之师已至北境,胜负还真不好说。” 陈观说道,这不是古代世界,他不知道历史会如何发展,不确定白莲教这次起事一定失败。 “后续攻势放缓,是因为要消化所得,稳扎稳打,白莲教此次准备充分,不是军备荒废许久的勤王军队能抵挡的。”祝英台道。 “不提这些,咱们先将倭寇赶出去再说别的。”陈观说道。 “皇帝因果太重,难登仙道,你不要自误。”祝英台突然道。 陈观挑了下眉,倒也不意外,他积极练兵,大力招兵买马,明显是要干大事,结合如今天下形势,被人看穿意图也不奇怪,他面色不变,淡然道:“我只是想变革,救苍生疾苦,并未想过做皇帝!” “权色会令人沉沦,迷失自我!”祝英台道。 “我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陈观淡然道,区区权色,较之长生,算过什么,长生才能享有更多权色,他怎么可能本末倒置。 祝英台道:“坐上那个位置,因果缠身,修行缓慢,甚至停滞不前,丹药也不能提升,历代修仙帝王不少,庞大资源也堆不上去,只劳民伤财,你……” “停!”陈观出声打断,不是祝英台的话不顺耳,而是他刚感觉神魂颤动了下,似有什么与其相关的事情发生,比如前些时间,送出的护身符被吸血飞蛾触动一样。 陈观仔细感应了下,是和王道灵的联系减弱,很微弱,是随时要断开。 “联系还在,说明不是有人帮其解了禁制或者身死,可能是陷道某些特殊之地或阵法之中。” 陈观沉吟道,王道灵去寻炼制冰灵丹所些灵药,一起数月,想是消极怠工,想不到竟然浪到陷入险地。 陈观自储物袋中取出个金盆,虚空画符凝聚半盆无根水后,画了道符,打入水中,同时喝道:“清水传形,玄光速现!” 陈观画的是玄光符,可以通过一些媒介,如人的八字、血肉、头发、指甲等,看到腰看的人,而陈观与王道灵有联系,却是不需要外物才能锁定位置。 水波荡漾,清光一闪,一个漆黑画面显现出来,一点光也没有,什么也看不到。 王道灵在一个绝对黑暗的地方! 陈观眉头一皱,见画面一点变化也无,挑了下眉。 王道灵不可能蠢到不知弄点火或光照明,有两个可能: 一,王道灵昏迷不醒; 二,用光照明比摸黑危险! “你是在看谁?”祝英台问道。 “一个妖仆。”陈观答道,语气平淡。 “看样子是出了事,但你的样子似乎一点也不急?”祝英台道。 “不是啥好妖,也不忠心,死了也无所谓。”陈观说道。 “那便任他自生自灭,看其造化吧!”祝英台道。 “救还是要救的,不过不急,等夺回昌国,再去救他不迟。” 陈观说道,他还需要王道灵炼制冰灵丹,好采神铁精华炼剑,自然是要救的。 祝英台挑眉道:“救人如救火,如此拖延,死了怎么办?” “应该没那么容易死吧?”陈观不确定的道,这王道灵是白蛇重要配角,应该不会这么短命,就想那蜈蚣精,遭他针对都没死,要杀王道灵,却被其一张巧嘴说服,留了其一命。 第一百二十章 大军出征,阵对鬼王 王道灵办事不力,且未到应劫之时,想来还不会生死,陈观准备夺回昌国,打跑倭寇后,再去救他。 此事就此定下,而经此一事,先前话题被打乱,陈观便将话题转到修行上。 未聊多久,傅清风和傅月池端着饭菜进屋,傅月池喊道:“祝大哥,陈大哥,吃饭了!” 陈大哥在祝大哥后面,陈观地位-1,真是半年交情,不敌一见钟情的三日相处。 “神女有意,奈何情意错付,所托非人!” 陈观心中感叹,起身道:“军务繁忙,你们吃吧!”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双方一眼,洒然而去,祝英台恼,傅家姐妹羞,竟是都未挽留。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大军整合完毕,陈观当即一声令下,全军出击。 原有一千五百士兵,加陆续招来,加连云寨四百士兵,约莫有三千士兵,加五百搬运粮草辎重的民夫,队伍拉出数里,旌旗猎猎,也算浩荡。 陈观策马行在最前面,身先士卒鼓舞士气,祝英台在傅家姐妹簇拥下,紧随其后。 半日之后,陈观一行来到封印扶桑鬼王所在那片树林中,时间恰是正午,而封印犹存。 “一路上遇到不少倭寇探子,想来占据昌国的倭寇,已知道我们的到来。” 陈观心中想着,正要举手,让大军停下,准备解决完那扶桑鬼王,再大军压境,就发现树林上空,镇压阴气的太极图消失不见,夹杂浓重血光的阴气冲天而起,立知封印被那些倭国阴阳师破了! 对此陈观早有准备,也不意外,竖起右手,让大军停下后,朝前望去。 “这便是封印那扶桑鬼王的树林,果然血煞冲天。”祝英台策马上前,在陈观边上停下后道。 “这并不是其全盛状态,那些倭寇劫掠时,有阴阳师收集魂魄,想是给扶桑鬼王进补的,其气势应该还会涨。” 陈观说道,话音方落,就见林中阴风呼啸,林木乱摇,天空突然阴云密布,一片昏暗。 “啧啧,金丹与筑基,果然是仙凡之隔,如此大范围的改变天象,一百个筑基修士一起也做不到!”陈观想道。 “吼!”林中传来一声野兽般的嘶吼,天空雷声隐隐,一道血色雷蛇闪过。 “这鬼王会雷法,生前怕不是武者,而是阴阳师!”祝英台道。 “原来如此!” 陈观点头,若有所思,却是想道为何六十多年,黄玉莹会转生到这鬼王附近。 “这黄玉莹很可能是扶桑鬼王以前收服的式神,扶桑鬼王十几年前撑开一丝封印,让式神转身为人,可能到一定时间,其会觉醒记忆,然后便能以人身从外面帮扶桑鬼王解决封印,只是想不到被撵走六十多年的倭寇再次卷土重来,帮它解开部分封印。” “扶桑鬼王要娶黄玉莹,应该是想将其重新炼成式神,趁她元阴未失,让式神实力更近一步!” 陈观想道,心有所感,抬头往树林上方望去,就见一具包裹在盔甲中的骷髅浮空而起。 “呼…吸…” 扶桑鬼王发出如鼓动风箱一般响亮的呼吸声,一道道蝌蚪也似的清光,随其呼吸,涌入其两个小洞般的碧空中。 那蝌蚪也似的清光,是炼化魂魄所得精粹,扶桑鬼王将其吸入腹中后,立即白骨生肉,枯骨上长出一条条血丝。 狂风呼号,晴朗天空眨眼乌云密布,血雷闪耀,恶鬼显现,后方大军一阵骚乱恐慌。 “妖人邪法,不足为惧,敢有逃者,斩!” 陈观发出一声如雷暴喝,本有些慌乱的军心立即稳定下来。 扶桑鬼王乃是结丹鬼王,被封印六十余年只剩枯骨,倭寇劫掠时所杀之人亡魂所炼精粹,根本不够其恢复,待灵魂精粹消耗完,扶桑鬼王骨架上,堪堪覆上一层肉丝,看上去就像剔骨刀剐个一样,很是渗人。 “杀!”扶桑鬼王空洞的眼窝中血光大放,一声嘶哑吼叫后,煞气腾腾扑来。 ——这想来也是阴阳师计算后的,故意不将扶桑鬼王喂饱,但又让其尝到甜头,才能让其杀戮朝廷大军。 陈观早将龙须针捏住指尖,正要祭起,却听祝英台道:“陈兄且慢,让我会会这鬼王!” 祝英台说完,抖手甩出十二个枇杷大小的金球,金球滴流流旋转间,化作鼠、牛、虎、兔、龙等十二生肖动物,以各种形态立在不同位置,挡在前方。 陈观看见,十二生肖落地后,便有地气朝它们涌起,并且彼此间,竟连成一个整体,十二生肖气息不断增强。 能调动天地之力,多者成为整体,这是阵法! 初次遭遇黑山老妖麾下鬼将,祝英台与陈观皆不会阵法,待第二次对付鬼将时,其已能让纸兵结成战阵,而今更能布成阵法,想来是下了苦功。 “知耻而后勇,可以!” 陈观想道,不过也羡慕祝英台出生大派,想学阵法便有阵法可学,不想他,只会摆个符圈。 扶桑鬼王正好处在十二生肖大阵上方,似负重物般,脊柱微曲,从空中落下,落到阵中。 十二生肖,亦是地支,自然能调动地气,改变重力,让敌人无法飞行。 “嗷……”生肖龙一声吼叫,龙腰一扭,就是一记神龙摆尾朝着扶桑鬼王抽去,同时有虎啸响起,生肖虎一个饿虎扑食,朝扶桑鬼王扑去。 扶桑鬼王速度极快,闪身避开龙尾虎扑,后方却出现一匹白马,扬蹄飞踹。 “嘭”一声,扶桑鬼王背上火星四溅,身不由已向前飞去,前方一头老牛夹紧尾巴,低着脑袋朝它撞来。 “嘭!”老牛双角结结实实撞在扶桑鬼王身上,将其撞飞。 龙尾再次砸来,扶桑鬼王身形一晃便要躲闪,生肖蛇不知何时溜到其脚下,将其缠住。 “嘭!”扶桑鬼王被砸个结实,双脚陷入地下,而老蛇在瞬间远走。 “聿聿——”老马嘶鸣着飞奔而过,将其踩趴,老牛也重重践踏而过。 “吼!”虎啸一声,老虎按住其双肩,猴子上前一阵乱挠,公鸡喷火、肥猪骑腰、老狗咬着左腿不放…… 第一百二十一章 天鬼合一,针杀鬼王 陈观看了会后对祝英台道:“你这阵法不行啊,虽看似打得扶桑鬼王毫无反抗之力,但只伤了他一点肉丝,没伤到根本,等其适应过来,怕是很快便能破阵。” “阵法布成时间越久,威力越强!” 祝英台一边运转阵法,一边说道,一个疏忽,被扶桑鬼王掀飞肥猪,甩脚抛飞恶犬,顺势踹开饿虎。 扶桑鬼王正要发飙,老羊眼冒清光,鬼王眼中红光黯淡一下,动作一滞,就那么一刹那功夫,老蛇闪电而至,缠到其身上。 “咯——” 公鸡啼鸣,纯阳之光落到扶桑鬼王头上,灼起大片黑烟,肉丝化作飞灰,疼得扶桑鬼王厉吼出声。 老龙一尾抽来,饿虎、老马也准备上前,想故计重施,再将扶桑鬼王按翻,群殴消磨。 “吼……” 扶桑鬼王一声怒吼,身上血煞之光化作血雷,凡靠近的生肖,全被打退,且一个个被血雷腐蚀得坑坑洼洼。 万幸布阵的不是活物,不然如此伤势,必然痛得影响行动,再难保持阵形。 扶桑鬼王周身血光涌动,正要连爆血雷,将十二生肖腐蚀成渣,咔嚓一声雷响,一道小桶粗细的银色闪电从天而降,正中其头,却是陈观出手了——祝英台是他请来的帮手,没理由主人在一边袖手旁观而让帮手打生打死。 陈观动用的是本命灵符,想其未融合天雷雷意前,一道电芒便能轰得伪丹鬼仙魂飞魄散,现今一道电芒下来,是轻易撕开扶桑鬼王护体血煞,轰击在其身上。 “轰!”电光将扶桑鬼王吞没,但凄厉已极的惨叫不断传出,显然这道电芒没能夺其鬼命,但也让其遭到重击。 “鬼仙就是鬼仙,即便只剩骨架,也不是伪鬼仙可比!”陈观感叹。 电光散去,扶桑鬼王身形再次显露出来,其骨头漆黑,浑身冒烟,一个抽搐,身上黑灰落下,一副白骨显现出来,先前吞噬诸多魂魄精粹生出的肉丝,全被电解。 不仅如此,其身上骨骼及鬼丹,也无刚出土时那么光润,显然真的受了伤。 “吼……” 扶桑鬼王怒吼,右手往腰间摸去,手指虚握,似在握刀。 “拔剑斩!”扶桑鬼王一声怒吼,竟然凭空拔出一把血色倭刀,朝前平斩。 扶桑鬼王一刀斩出,一道血色弧形刀气朝前平飞,划过龙尾、牛头、马腿,从鼠、兔头上掠过。 “嗤——” 刀气飞过,如同切割玻璃一般的刺耳锐啸响起,龙尾断开,老牛从中分成三段(牛嘴加上下牛身)、老马四腿齐断。 “嘭!嘭!嘭!” 龙牛马原地爆炸,金屑落了一地,又瞬间冒烟,变成渣渣。 刀气继续朝前飞来,陈观面色微微一变。 “血煞凝剑,配合刀意,再以拔刀斩瞬间爆发,金丹修为……” 飞星剑出现在陈观手上,蛇鳞甲覆盖到身上,陈观从马上跃起,起手贯日式,身化剑虹离地后,瞬转飞星坠地。 弧形剑虹包裹上烈火,陈观义无反顾迎上血色刀气。 他能避开刀气,但他避开的话,身后大军怕只少数人能活,便是用龙须针杀了扶桑鬼王也无用,只能硬扛。 之所以出手便是最绝决的飞星坠地,倒不是扶桑鬼王鬼王这招太强,必须抱着必死之心,拼死求活,只是血煞之气太污浊,沾染上要花大功夫才能清除,飞星坠地有星火,能在血煞刀气崩溃后,将散溢血煞之气隔绝,故用此招。 祝英台也知扶桑鬼王血煞刀气凶险,陈观飞身而起后,其甩出十二块金砖,化作十二面金墙挡在前面。 说时迟,那时快,竖着的弧形火焰剑气,只瞬间便与横着的弧形血煞刀气撞到一起。 “叮!” 剑气刀气碰撞,发出刀剑对拼一般的清脆鸣响,剑意刀意交锋,火星迸溅,血煞流火乱飞,地面出现一道道数寸深的剑痕刀印。 “嘭!”扶桑鬼王不过全力爆发一道刀气,陈观却是身剑合一,短暂对诗后,便将血煞刀气撞散,火焰腾飞的剑虹,直朝百米外的扶桑鬼王杀去。 “嘭嘭嘭……” 后方传来连绵爆炸声,却是散碎的刀气,撕裂一面面金墙。 扶桑鬼王见陈观袭杀过来,手向前伸,血光涌动,化一把血色倭刀,冷然看向陈观。 陈观瞬间杀到扶桑鬼王身前十丈,便感觉身体一沉,身周火焰也被压得只剩薄薄一层,有一股奇异力量压来。 龙马牛原地爆炸后,十二生肖大阵便破了,这压力不是来自阵法,而是扶桑鬼王。 “感觉是这片天地在施压,这是天人合一,不对,是天鬼合一!” 陈观心中震惊,不过倒也不奇怪,扶桑鬼王被封印前便是鬼仙,当时就算没领悟天人合一,被封印在此六十年,能和此方天地相合,一点也不奇怪,毕竟他在海边呆了没多久,便能神魂融入海边天地,扶桑鬼王在此呆了六十年,若不能天人合一,才真真说不过去。 这不是一个普通鬼仙,是能天人合一的鬼仙,在意识到扶桑鬼王领悟了天人合一后,陈观直接祭出了龙须针,在龙须针出手瞬间,剑锋朝上,身体朝上飞去。 龙须针一如既往的犀利,无视扶桑鬼王掌控的十丈天地之力,流光一闪,便破开其盔甲,穿过其鬼丹,再破开其盔甲,往远方飞去。 扶桑鬼王握剑低头,看着鬼丹发亮膨胀,然后爆炸。 “嘭”一声闷响,鬼甲爆开,原地出现个直径十丈的大坑,尘土飞扬。 万幸扶桑鬼王那盔甲,是其寄托执念的本命物,很是不俗,将鬼丹爆炸的大部分威能束缚住,不然就不是原地出个大坑那么简单了,百丈之内被炸成齑粉,波及千丈才是常规表现。 陈观缓缓落下,飞星剑收归丹田,心念一动,扶桑鬼王四散的盔甲便往坑中汇集。 一道道封印符落下,将盔甲碎片分开封印,然后收入储物袋中。 陈观可不是当年与鬼王两败俱伤的昆仑道士,封印完成便死,他能将扶桑鬼王封印得死死的。 第一百二十二章 兵临城下,骚扰攻城 “还有没有遗漏的?”陈观落到地上,收起倒飞回来的龙须针后,问从远处飞来的白凤道。 “带怨念的有三块,那边百米处……”白凤金瞳四下一看,指了三个地方。 陈观将剩余带有怨念的残甲全部收起,一一封印后,收入储物袋中镇压。 怨念确实不好化解,但可以封印,只要封印还在,其便不能继续作妖。 时间能冲淡一切,怨念得不到滋养,自会慢慢消散。 将扶桑鬼王之事处理完,陈观回身后望,发现鬼丹爆炸,将祝英台布下的金墙全部撕毁,不过余波以极其微弱,倒是没人受伤,只战马受惊,到处乱跑,马翻人仰加上铁蹄践踏,造成近百人伤亡,好在多是轻伤,只三个倒霉的断腿,两个脑袋开花。 陈观先前下了严令,逃跑者斩,倒是没人逃跑,几个修为高的很快镇住战马,大军很快安定下来。 得益于陈观斩杀了恐怖无比的鬼王,大军斗志昂扬,士气大增,即刻奔赴昌国。 到昌国城下,已是午时三刻,陈观立即下令埋锅造饭,酒足饭饱,休息一刻后攻城。 民夫埋锅造饭的同时,陈观、周谦、祝英台和傅家姐妹策马绕城而行,视察敌情。 陈观、周谦、祝英台三个是真的在视察敌情,傅家姐妹则是陪祝英台。 城中有三千多倭寇,皆骠勇善战,据城而守,靠陈观手下两千五百余士兵,强攻根本攻不下来,反而伤亡惨重。 好在前昌国卫指挥使,是个极贪之人,能买的守城器械全卖了个干净,剩下的也因无钱维修烂在仓库里无法动用,出三千倭寇守城外,并无投石机、火油、床弩等守城之物,弓箭也没有几副。 城中倭寇缺守城器械,尤其是弓箭,为减少损失,周谦决定不攻城,以弓箭袭扰,若能将倭寇引出,便可发挥骑兵优势,从而减小伤亡。 周谦显然早有此想,所以此次前来,粮草辎重极多,明显是做好持久做战的准备。 对此陈观并无异议,一行视察完敌情,返回营中。 吃过午饭,周谦下令民夫扎营,大军则往前推进,到城前两射之地停下,列阵前行。 四个步兵两蹲两立,举着盾牌护着一名弓兵前行,总共三百弓箭手,缓缓前行。 四面盾牌,将士兵身形全部挡住,倭寇射来的零星几箭,全被盾牌挡住。 弓步兵继续向前推进十丈后,即朝城上抛射飞箭,三百羽箭齐飞,还挺密集的,蔚为可观。 倭寇纷纷往城垛后面躲藏,不过三百羽箭全是抛射,曲线下落,少数几个倒霉蛋被箭矢命中,发出惨叫。 连射三轮,见无一倭寇冒头,周谦一悔令旗,沈飞甩本部兵马,扛着云梯往城墙冲去。 云梯贴到城墙,大批伸手极佳的士兵在后方“强大”火力支援下,来到城墙下。 箭雨暂歇,这些精挑细选出来的先锋队,踏云梯,三两步登上城头,乱砍几刀,引发骚乱,在倭寇追杀过来后,直接从高不过二丈的城墙上跳下。 “咻咻……”已露出身来的弓兵立即补位,箭雨飞射,将倭寇再次压回到女墙内,不敢冒头。 先锋队休息一会后,再次在箭雨停歇时,往城墙上冲去,还未登上城墙,便有倭寇起身挥刀砍下。 先锋队是早有意料,在即将登上城墙时,跳下云梯,然后一片箭雨无缝衔接,飞射过来,斩获十数倭寇。 “嘭嘭嘭……” 撞车此时也到得城下,对着城门就是一通乱撞,才一两下,便撞得年久失修的城门出现裂痕。 城门守不住,而没有守城器械,守城根本没优势,反成活靶,陈观听得一片“巴嘎”喝骂。 箭雨骚扰一刻钟后,先锋队再次踏上城墙,带回一个消息,还在城上把守的倭寇,人手一块木板、箭矢骚扰已无作用。 周谦立即改变策略,不再胡乱抛射箭矢,只先锋队撤退时,已箭矢掩护。 先锋队骚扰十数轮,死亡二十余,加上弓兵所杀,斩敌约百人,成果喜人,感觉不是攻城方,而是占据地利的守城一方。 占据优势,周谦却下令鸣金收兵,却是这战法,只能打对方个措手不及,待对方反应过来后,再派人突袭,只会被对方吃掉,从最后一次,先锋队大幅减员,便能看出对方与有防备。 大军在周谦的指挥下,有序撤离,先是将城门撞出个洞的撞车和立功不少的云梯,随后是先锋队,最后步兵举盾护住弓兵后撤,回到阵地。 大军撤离,倭寇重新冒头,一矮小凶恶,然铠甲最是华丽的倭寇跳上城头,恶狠狠用岛屿说了些什么后,那些倭寇即将战死的先锋队士兵,枭首悬尸。 周谦眼睛一眯,将沈飞、曹复叫来,然后道:“你们带先锋队去将尸首带回来,我让弓兵掩护你们,还有刚那倭寇,当是头领,若有机会,枭首提头过来,赏银千两!” “诺!”沈飞、曹复两兄弟兴奋领命,下去整合手下。 “祝兄,二位世妹,咱们给他们压阵!” 陈观对祝英台及傅家姐妹说道,他麾下现今只这两个高手,却是不能让他折在城头上,而且目前他两带来的寨兵,归属感还不强,若是两位寨主战死,怕是有不少人想要退伍。 “可!”祝英台道。 “我们便是来帮忙的,看了这许久,正想杀倭寇活动活到。”傅清风道。 “就是!”傅月池符合道。 “不求杀敌,安全为上!”陈观说道。 在周谦指挥下,步兵再次护着弓兵到得城墙下,倭寇再次缩头,先锋队轻松将战友尸身取下,交由民夫带走。 沈飞、曹复对视一眼,沈飞喝声“上”,两人便同时跃起,轻轻一跃,便是四米多高,在墙上轻轻一点,便上得城墙。 十名后天修为的先锋,亦是踩着云梯上了城墙,后面还有不少基础雄厚的炼家子跟着上了城墙。 沈飞、曹复两个刚上城墙,便有两个靠着城垛蹲守、木板斜举身前的倭寇辉刀朝他们砍去。 沈飞头也不回,大刀往前挥斩,弧线而行,砍下两倭寇脑袋的同时,将袭来冷箭砍飞,先天武者,灵觉强大,根本不可能被两个普通倭寇偷袭成功。 曹复也遇着两个倭寇偷袭,他用的是枪,往前两步避开倭寇,轻磕了一下飞来冷箭后,冷箭刺入一倭寇胸膛,枪杆往后一退,点在另一个倭寇咽喉上,直接震断其喉骨。 两位寨主瞬间解决冷箭、埋伏后,目光在城上一扫,立即看到先前那头领模样的倭寇,其举着出鞘武士刀,眼含杀气站在城墙上,明显不怀好意。 “杀!”沈飞、曹复同时暴喝出声,一起朝那倭寇杀去。 第一百二十三章 斩首行动,猎杀忍者 沈飞、曹复扑向疑似头领的倭寇时,慢他们一步的十名后天修为的先锋也登上了城墙。 十名后天修为的先锋,虽然实力较沈飞、曹复太远,但也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轻易便避开冷箭并斩杀蹲守倭寇,接应后续士兵上来。 大规模混战,讲求团体作战,十个后天武者虽强,但却不足以纵横战场——先天也不行,只是倭寇并非军队,又无强弩及成建制的弓箭手,沈飞、曹复两个才有资格凿阵,尝试千军之中,取上将首级。 陈观、祝英台、傅家姐妹四个负责压阵的,也登上城头,正看到沈飞、曹复两人,杀出一条血路,往那倭寇首领杀去。 倭寇按刀而立,眼冒杀气,但却未上前拦截,却是以逸待劳,用手下的死,来消耗二人体力。 沈飞、曹复两兄弟配合默契,大刀长枪一退一进,挡者迅速化为尸体倒下,不断朝倭寇首领推进。 傅家姐妹美貌绝伦,才刚登上城墙,便有不少倭寇眼睛发光,带着恶心笑容,大喊大叫扑来。 两姐妹可不是善男信女,而且对倭寇没好感,长剑一挥,剑气呼啸,将冲上前的十数倭寇一起斩于剑下,震得一干色迷心窍的倭寇一阵骇然,齐齐后退。 两姐妹犹不解恨,杀心大起,提剑上前,大开杀戒,倭寇迅速倒下。 两姐妹剑走轻灵,比起沈飞、曹复两兄第杀得鲜血飞溅,两姐妹长剑常只刚好划断倭寇喉管窒息,未让太多鲜血飞溅。 两姐妹展开杀戮之时,陈观和祝英台却是未动,两个是修道的,不想沾染太多怨气及血气,影响修行。 陈观四下一看,目光落到城门楼下的倭寇首领头上看了一眼,那有一股极隐晦的气息,当有先天实力的倭寇埋伏在那,应该是准备与倭寇首领合力,斩杀沈飞及曹复两个。 陈观脚在地下一踢,一把倭刀破空飞出,直朝倭寇头领头顶激射而去。 “嘭!”倭刀刺破瓦片,斜插梁椽间,一个浑身包裹在黑袍中的矮小身影从屋顶落下。 “嘭!”那倭寇先生后,往地上扔了颗乒乓球大小的黑丸,一声炸响后,黑烟升腾。 待烟雾消散,那倭寇已消失不见,陈观也察觉不到其气息,想是烟雾起后,其迅速换装,然后混在了普通倭寇中。 “忍者?”陈观挑了挑眉,仔细观察靠近沈飞、曹复两人的倭寇,防备手下两个大将被对方杀个毫无防备,折在此处。 片刻后,陈观就见一提刀砍向沈飞的倭寇,袖中突然飞出一大片蓝汪汪的毒针,扇状袭杀向沈飞、曹复两人。 毒针很密集,散开后,边上倭寇也在其攻击范围内,不过那忍者发射暗器时,眼睛都没眨一下。 其时沈飞刚将大刀砍向一个倭寇,曹复也才从一个倭寇脖颈处收回长枪,场面极其不立,而且两人招式大开大合,便是做好准备,也很难拦下如此密集的毒针,当然,若早有准备,却是能够躲开。 两人面色大变,正惊惶无措,身前突然升起金色屏障,将袭来金针全部挡下,却是陈观出手,用护身符将两人救下。 “叮叮叮……” 毒针激射到金光屏障上,如撞到金壁上,落了一地,而为被金壁阻拦的毒针,继续前刺。 “噗噗噗……”毒针刺在几个倭寇脸上,那些倭寇脸色迅速变黑,惨叫一声,倒地滚上两滚,便没了声音,针上所淬之毒极其迅猛,想来也很珍惜,暗器制造应该也不容易,所以为大规模推广。 那忍者一击不中,立即扔下一颗烟雾弹,准备遁走。 陈观既然察觉这忍者存在,自然不会轻易将其放走,又踢起一把倭刀,朝其杀去。 “咻——” 倭刀电射而去,恰烟雾升起,陈观耳中听见“噗”一声长刀如肉的声音。 不需烟雾消散,陈观便知道这一击落空了,长刀刺中了忍者身后的倭寇。 “还真滑溜!”陈观眼睛一眯,准备亲自动手,先将那极善隐藏,又来去如风的忍者干掉。 陈观正要行动,突然心中一动,朝城中看去,祝英台亦是如此,两人所看方向一致,却是有三个筑基修士极速靠近。 祝英台衣袖一摆,两颗金丸落地,青烟腾起,两个面目清晰,持刀拿剑的金甲神将出现。 “咔嚓!”陈观祭起本命灵符,寻找气机,对着一个刚冒头的筑基修士便是一雷轰去。 那修士目测是大离人,羽衣星观,并非倭国阴阳师,极有可能是刘卫东刘大善人。 那修士料不到陈观会不讲武德,话都不说,不对,是身形都还没站定,便出手偷袭,根本来不及躲闪。 眼见雷霆便要落下,那修士头上出现一道寸长玉符,应该是其祭炼的本命法宝,反应才会如此迅速。 “嘭!”电光湮灭了那修士身影,带电光散去,原地只一具碳化严重,不断掉渣冒烟的干尸,从空中跌落。 另两个极速靠近的筑基修士气息突然停下,然后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远去。 “好歹等他们到齐后,再一网打尽啊!”祝英台道,摆手两个神将化为金丸落入袖中。 “没有必要!” 陈观摆手道,其实是没料到另外两个筑基修士如此没有风骨,面都不敢露一下。 其时沈飞、曹复两大将已杀到那倭寇首领不远处,陈观再次捕捉到那忍者气息,心念一动,飞星剑便出现在手中,一招飞星袭月,宝剑脱手急射而出。流星赶月般,瞬间出现在那忍者身前。 飞星剑速度太快,那忍者已来不及扔烟雾弹,其身形诡异一扭,竟瞬移般出现在一丈外。 “原来扔烟雾弹只是未掩盖行迹,为跑路做准备。” 陈观哂然一笑,投掷而出,笔直而去的飞星剑竟然转了过弯,直朝忍者杀去。 陈观不会御剑,但飞星剑化为本命法剑后,通灵变化,亦能如御剑一般,做些简单操控,离手改变方向,只是基本操作。 飞星袭月何其迅速,一丈之际,瞬间而止,刚移形换位完的忍者,都无其余动作,便被飞星剑刺穿心脏,被剑带着,钉死在城门楼的墙壁上。 第一百二十四章 倭寇撤离,道灵盗陵 “咻——” 陈观心念一动,钉在墙上的飞星剑倒飞而回,刃上鲜血在极速飞行中脱落,回到陈观手中时,滴血不留,光滑如洗。 陈观舞个剑花,负剑而立,看向战场,主要是沈飞及曹复两个。 沈、曹两个,距离那倭寇首领还有十米左右,而那倭寇首领依旧持刀而立,姿势没变,眼神也未闪烁,然气势下滑,明显失了锐气。 三个筑基修士气息突然消失一个,剩余两个极速远去,忍者被除,那倭寇首领其实已生退意,不过已上两件事,发生太快,其尚不及反应。 陈观目光落下,那倭寇首领面色大变,丢出数颗烟雾弹后,消失不见。 “也是忍者?” 陈观挑眉,不过却未再出手,这是沈、曹二人的猎物,他却是不宜出手,至于斩敌首以打击倭寇士气,提升已方士气,却无太大必要,他先前斩杀的忍者,首级功效应该一样——先天实力,在倭寇中不会籍籍无名。 却说倭寇首领一跑,余下已被杀破胆的倭寇立即器械而逃,陈观一见,立即传音周谦。 周谦一听,立即令旗一挥,弓步兵全部杀上城头,占据城墙,然后打开城门,放骑兵入城。 周谦登上城墙,见倭寇往城南方码头撤去,而且队伍已重新整合起来,忙而不乱,便下玲珑大军放缓追击,稳扎稳打推进。 倭寇这明显是要弃城而逃,周谦自是网开一面,防备倭寇困兽犹斗,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此次出征,便是要夺回昌国,目的既已达到,便没有必要增添伤亡。 倭寇果弃城而去,周谦派探马跟进后,,即安排好防务,然后让士兵敲锣打鼓,通报昌国光复的消息。 “想不到倭寇这么容易便退了。”周谦感叹道,有种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觉。 陈观摇头道:“其实并不容易,只是瞬间死了个筑基修士和一个先天武者,倭寇首领怕了,不逃就是个死。” 很快探马来报,倭寇全部登船逃走,陈观摇头道:“海防腐朽,若是海船足够,十几万海防官兵出海扫荡,倭寇何足为惧。” “倭寇从来不足挂齿,海患从来不是因为他们。” 周谦摇头道,陈观也不言语,知道他说的是那些行走私之事的假倭海商,其中不乏以权谋私,与海商勾结者,海防腐朽与他们脱不开关系,海防没船,海军战力低,他们走私才安全。 甚至不乏直接化身为海盗的海防官兵。这些加起来,才是造成沿海困扰的匪患。 安民告示出了以后,因为攻城而夺回房中的百姓,纷纷走出家门,当发现城中果然没有形象若小鬼的倭寇后,皆欢欣鼓舞。 虽然倭寇占据昌国后,并未大肆劫掠屠戮,但被异族统治,且限制出行,是个人都会感觉不舒服。 城中不少百姓准备搬去它处,不过到城门时,却被拦下,不许出城。 攻打昌国,说到底,为的其实是县城里的人,有人,才会有各种税,不然和在千户所有何区别? 拦人也是需要理由,而周谦给出的理由也很充分,防止城中倭寇探子趁机出逃,擅闯者,视为倭寇同党,杀无赦! 当然,也不是全部拦在城中,若真有急事要出城,可去县衙申请,只要理由成立,而又审察清楚,并有人担保,便可出城,特别注明的是,担保人在城禁解除前,不可出城。 之所以搞这么麻烦,是为了防止城中百姓拖家带口逃跑,然后一去不返。 真有事要出城的,自然不会害怕麻烦,而那些没事的,自然不会自找麻烦。 这个虽然严,但比起倭寇占领时,却要好上不少,至少可以出城。 如此时间久了,百姓安定下来,不再想着逃跑,自然不用再继续城禁。 陈观随后从军中挑出一些士兵,充当衙役,暂时协助代县令赵伯达,管理县衙事物。 陈观想了想,写了信给,让人以最快速度送去陈村,交给族长,却是让族长从族中找几个有能力的,担任县衙代哩县丞、主薄、县尉等职位。 既然要把持军政,自然要往县衙中可劲的塞自己人,将以后朝廷派来的人架空! 夺回昌国后,祝英台立即提议告辞,陈观挽留一下无果后,便也由得她去。 “嘿,跑得掉和尚跑不了庙,以为这样就能摆脱热情少女的追求?天真!” 陈观摇头,他送祝英台前,已让人通知了傅家姐妹,想来傅家姐妹已在城门口候着了,而以祝英台的性子,断然拒绝不了两位热情满满的善良少女。 …… 四天后,陈村族人到来,陈观将他们安排上岗后,才发出几份公文,将夺回昌国之事上报,并请求朝廷派下新的县令。 诸事安排完后,陈观驾云西去,去寻他那不给力的妖仆王道灵去了。 一路疾行,两日之后,陈观来到秦地,循着感应,来到一处荒原之上。 王道灵若是从天山回来,去往江南,不会经过秦地,应该是从齐鲁出发后,到的这里。 一个会化清风飞行的妖怪,数月才从齐鲁到达秦地,果然是消极怠工,若非其还有用,陈观真心想启动其神魂中的禁制,让其魂飞魄散! 见陈观停下,白凤睁眼四下看了眼后,惊呼道:“好一个龙脉之地,嗯,有蕴含死气的龙气上溢,下面是个皇陵。龙气如此厚重大气,这帝王位格不低,绝对是位有大作为的皇帝!” 听说下面是皇陵,陈观脑中跳出的第一个想法是:王道灵财迷心窍,要盗皇陵,没救了,直接打道回府好了! 陈观由此想法,是因为《三界见闻录》上有言,历代皇帝的陵寝,都出自钦天监之手,钦天监之人,会以龙气布阵,修士入内,法力会被压在体内,无法施展任何法术,形同凡人,就如帝王在世,龙气护体,诸法不侵,鬼神辟易。 历代盗掘皇陵的,有职业盗墓贼、军阀、江湖草莽,却鲜少有修士,别说心术不正的正道修士,连魔头都少有,别是因为这阵法的存在。 “不对啊,王道灵虽贪,但却是老江湖了,识得皇陵厉害,如何敢去盗陵之念?嗯,道灵,盗陵?” 第一百二十五章 墓下暗道,化龙之法 “不对啊,王道灵虽贪,但却是老江湖了,识得皇陵厉害,如何敢去盗陵之念?嗯,道灵,盗陵?” 陈观觉得王道灵没盗皇陵的胆子,但想到其道号,有有些不确定,难说其道号,不会蕴含玄机。 “王道灵那点修为,当没胆子盗陵,应该是误入其中,被龙气所困,不得其门而出。” 陈观想道,就想离去,却是这龙气可不分善恶,即便他无盗陵之意,下去了,一样会被龙气镇压成凡人,到时很可能妖没救出来,还可能将自己给陷进去,成为凡人的他,可没信心躲过皇陵中层出不穷的机关。 陈观刚招来朵祥云,还未上去,白凤便问道:“你不准备下去救妖了,太薄情寡义了吧?我对你太失望了,我要带黑风离开!” “救毛线,帝陵有钦天监以龙气布置的阵法,修士下去,无法动用法力,形同凡人,面对各种机关陷阱,别说救人,能不能自保都成问题!”陈观没好气的道,跳上祥云,便要驾云离去。 “原来是这样,大可不必,我的凤眼可不受龙气压制,我可以为你指示机关,只要你听我的,保你入龙穴如履平地。咱来都来了,把妖救了才算不虚此行。”白凤说道。 “真的?性命攸关,可别开玩笑!”陈观面色严肃地道。 “龙凤齐名,龙气能镇压你们,却压不住凤凰!”白凤昂首挺胸,语气傲然道。 “可你还不是凤凰。”陈观淡然道,觉得白凤很不靠谱。 “我的凤目是天赋,不需法力催动,不会被压制!” 白凤又道,这个理由比前一个靠谱,陈观想了想,决定下去后,先在外围试试,不行再撤。 注意既定,陈观驾云飞到高处,俯瞰下方,平坦大地上,看不到半个盗洞,完全想不通王道灵是如何进的皇陵。 土遁就不用想了,怕是还未进入皇陵,便被困在土中,而已王道灵的妖怪之躯,足够掘地求生,不可能被困。 狂风怒吼,黄土飞扬,暗紫色的彤云滚滚翻腾,黑压压一片,时而亮起一道闪电,陈观连忙落下云头,避免引来天雷轰击。 “那边!”白凤翅膀往左前方一指,陈观移目看去,是片乱坟岗。 “嘎——” 恰有几只乌鸦悲啼,黑影寥落,从那荒凉的乱坟岗中传出,枯树参差,气氛衬托得很好。 陈观身形一晃,朝着白凤所指的乱坟岗掠去,最后停在一座很是大气的坟墓前。 “嗯?”那坟头乍一看并无丝毫特异之处,但陈观一靠近,便感觉有些压抑,极不舒服。 “这里有龙气散溢而出,必有通往皇陵的通道!”白凤说道。 “这是座新坟。” 陈观看了眼坟土,心中直泛嘀咕,怀疑是有人假借修建大墓的由头,暗中开挖地洞,准备盗墓,直不清楚王道灵又是如何陷进去的。 坟草起伏摇曳,忽而急促,忽而舒缓,当急促时,压抑感加倍,当舒缓时,压抑感降低,当是龙气喷吐时缓时急,并不固定。 “通道就在墓碑下!”白凤说道。 陈观点点头,手朝前虚拖,巨大墓碑即被托起,一个倾斜通道出现。 陈观走入通道中,石碑缓缓落下,落回原处,将通道严实覆盖,了无痕迹。 陈观沿着那通道走,越往下走,压抑之感越强,显然龙气越发浓郁,这暗道,确实通往皇陵。 没多久,陈观到了间地底墓室,墓室四壁粗糙,一具黑黝黝的石棺,格外突兀。 白凤的话证实了陈观的猜测:“暗道在石棺下面!” 陈观挥袖一拂,石棺轰隆隆平移三尺,现出一条幽深地道,曲折通向地底。 通道地道金光闪耀,压抑气息扑面而来,让人感觉窒息,金光朦朦胧胧,什么也瞧不见。 “有什么不对,立即喊停,凤眼失灵,也要立即喊停!”陈观对白凤道。 “知道了,下去,别婆婆妈妈的!”白凤喝道。 “……”陈观无语,迈步走入那曲折通道中,这应该是盗墓贼挖的盗洞,不会有危险,他倒是走得平稳。 陈观沿曲折通道而行,转了两个弯儿,便见一男一女两个做道童打扮的年轻男女提剑守在一拱门前,金光便是从那拱门缝隙间泄出的。 陈观没有防备,与两人觌面相逢。 陈观面色先是诧异,随后是恍然,诧异是以为有修士盗墓,恍然是这两人并无法力,而是后天武者。 那一男一女瞧见陈观,面色大变,双双拔出长剑,朝陈观杀来,剑光凌厉,杀意毕现。 此处虽有龙气,但并未成阵,且离龙尸极远,依旧可以施展道法,而筑基修士要收拾后天武者,不要太简单。 “定!”陈观一张定身符,两个气势汹汹杀来的男女,即定格在原地。 陈观取出一条绳索,将两人捆起来后,望着前方拱门,用力一推,大门轰然洞开。 金光刺目,陈观往后推开,待适应光亮后,陈观看见一长着尾巴和鳞片的怪物头下脚上地吊在空中,不断有金色龙气,涌入其口鼻中。 “这是……”陈观见那怪物脑袋变长、四肢诡异弯曲,想道一种修炼之法,表情不仅一变。 陈观前世听过一个传闻,说是古时有擅长相地之术者,寻到龙穴结庐而居,死后,让家人将尸体不着寸缕的倒葬在床下七尺处,七七四十九日后,其化为龙形,不过由于家人自作主张给其穿了衣服,其身上龙鳞被雷霆一劈,连衣服一同落下,因没有鳞甲保护,那地师所化之龙被天雷轰死。 这和陈观前世所听传闻虽然不尽相同,但却极其相似,那怪物明显是人,但却出现了龙变。 一样的帝王陵寝,一样的倒着龙化,这显然同样是化龙之法! “吼……” 那怪物发出一声嘶吼,猛然睁开眼睛,双目血红一片,冷冷看向陈观。 陈观从那血目中,看到疯狂、嗜血、仇恨、欲望等诸多意念,没有看到清醒、理智、善意等东西,显然这化龙之法有问题,化的是一条没有理智的邪龙、恶龙! 第一百二十六章 陷落地宫,机关重重 “吼……” 那半人半龙的怪物嘶吼一声,龙气沸腾,陈观法力一阵凝滞。 怪物扬爪虚抓,一股吸力降临到陈观身上,法力凝滞的他,身不由己的朝着怪物扑去。 “喝!”陈观一声清喝,用不了法力的他,使出流星坠地,借剑势及剑意,朝地上坠去。 “嘭!”陈观重重落到地上,感觉法力已能运转,立即祭起本命灵符,一雷轰出。 “咔嚓!”电光迅疾,瞬间落到怪物一身金甲上,金光一荡,银白电芒便自消散。 “龙气加身,诸法不侵!这怪物虽然不是龙,但吞噬了大量龙气,寻常法术根本伤不到地。” 陈观心念电转,飞星剑瞬间出现在手上——龙气能挡法术,却不能阻挡刀兵! 陈观刚将飞星剑取到手上,一爪落空的怪物嘶吼一声,再次扬爪,这回不是吸,而是拍。 怪物一爪虚拍,立即有一只丈长金色龙爪随之拍下。 这龙爪由龙气幻化而成,不仅快,更带着让空气凝固的威压,陈观感觉这一爪躲不过,只能硬扛。 陈观长剑向上一刺,剑上法力触及龙气溃散,好在经龙血改造的肉身足够强壮,将龙爪顶住。 陈观正要法力将龙爪震散,脚下突然一空,却是此处乃皇陵,下面乃是中空,在龙爪的大力按压下,地面开裂坍塌。 陈观还不及有更多反应,便被从天而降的龙爪,按进地陷中,极速下坠。 陈观正要提气轻身,身体似穿过一层绵软之物,然后浑身一沉,修炼许久,随心变化的法力,被死死压在丹田中,再不能御使。 他感觉自己像是到了另外一片天地,一片无法并对法力充满敌意的世界。 陈观立即想道钦天监以龙气布下,镇压修士,防修士盗掘皇陵的阵法。 陈观扭头朝下方看起,地面黑影极速接近,估算了下距离,大约有百米左右。 百米高空砸下去,陈观的肉身虽惊龙血改造过,但他估摸着也遭不住,十成十要摔断不少骨头,他需要自救。 龙气锁真大阵下,无法动用法力,法术不显,符箓也一样,陈观便将目光看向边上白凤。 “别看我,我拉不动你。”白凤摆首道。 百米之距,要不了几息便要落地,陈观来不及埋怨白凤不靠谱,迅速调整好姿势,将平躺变成直立,然后向上方施展飞星贯日。 剑势、剑意灌注下,贯日式还是起作用的,剑上出现一抹微弱虹光,一顿上升之力拉扯下,陈观身体在空中顿了下,然后继续下坠。 停顿虽然短暂,不过却是将下坠地加速度化解,下坠速度大减。 陈观一次次施展飞星贯日缓解下坠速度,十一次后,双足重重落到地上,只脏腑微微震荡了一下。 四周黑暗一片,陈观下意识画了道火符照明,符光一闪即逝,火焰并未升起。 “忘了有阵法这茬!”陈观吐了口气,取出个火折子,正要吹燃,却听噗噗声响,无数火盆亮起,照得四周一片大亮。 陈观倒也不慌,知道是刚刚陵墓坍塌,新鲜空气注入进来,早先放在灯芯上的白磷燃烧,点燃了火盆,不是什么鬼点灯的灵异事件。 陈观心中奇怪,照理说王道灵也陷入这皇陵中,他的到来,当引燃了这些火盆,没他什么事才对,难不成其是凭空到此,没有带来空气,故火盆没有点燃? “等找到王道灵后,问问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陈观想道,压下心中疑惑,转首四顾,发现身处于一片雄伟的地宫中,灯火如昼,金碧辉煌,奢华富丽。 “有没有机关?”陈观询问重新落到他肩上的白凤道。 “放心往前走,有机关我会提醒你的!”白凤说道。 下都下来了,陈观别无选择,只能相信白凤的实力,负剑身后,循着与王道灵的微弱联系,往前行去。 走了一会,在两面宫墙前,白凤突然开口道:“小心前面,是一大片机关,有纤细透明却坚韧的阴蚕丝,还有毒液、弩箭、陷坑等机关,你按我说的走,千万别走错了!” “能不能绕过?”陈观问道。 “不行,这些宫殿间都有类似陷阱,宫殿上空则布满阴蚕丝线,宫瓦下也有机关,绕不过的,直线前进,还能少遭遇一些机关。”白凤说道。 “那走吧!”陈观说道。 “前面第三排右边第四块地砖。”白凤道。 陈观依言踏到其所指地砖上,白凤又道:“弯腰。” 陈观依言弯腰,白凤喊道“继续!”直到陈观弯腰九十度,其才道:“前六左二。” “前四右一!” “低头,前一左二。” “……” 在白凤指引下,陈观艰难走过长不过十丈的宫墙,然后又是一片坦途。 艰难行进在寂无人声的地宫中,半个时辰后,陈观在一座大殿前停住。 大殿雄丽巍峨,浑然一体,似以金属整个浇铸而成,没有窗户,铜门被一个巨大金锁锁住,连一丝缝隙也瞧不见,兽头门环上悬着两个紫金铃,幻光流丽,一看便不是凡品。 门口石阶上,立着九只石狮,或蹲或走,或卧或跃,皆虎视眈眈,獠牙毕露。 白凤语气凝重道:“这九只狮子,皆是傀儡一类,你只要上前,它们便会惊醒。” “一兽尾巴上以阴蚕丝系着那两个紫金铃,那是法宝级的摄魂铃,一动日游之下神魂都会被其摄去,日游境神魂也会魂摇魄动,加上不能动用法力,对阵九只狮子,凶多吉少。” 陈观闻言,眉头大皱,此间大殿,可谓固若金汤,可不好闯,他打起退堂鼓来。 “这王道灵怎么进去的?”陈观心泛嘀咕,绕着大殿走了一圈,没看到别的入口,不由一阵皱眉。 “九只狮子,嗯,被炼成傀儡后,还要加上不畏疼痛、不畏摄魂铃音,一挑九……” 陈观挑眉,感觉没啥胜算,不过么,他为毛要硬拼?这地宫到处是陷阱,完全可以借陷阱将这些没脑子的傀儡。 “傀儡应该不会远离宫门,不过没关系,完全可以自设陷阱,那阴蚕丝就很不错了,轻便易操作。” 第一百二十七章 斗智斗勇,金殿丹炉 陈观在储物袋中找了一会,寻到一块巴掌大的玲珑紫玉,一剑挥出,切下薄薄一片。 将那薄得透明的玉片往眼前一放,陈观便在各宫殿上方,见到那纤细透明,肉眼不可见的阴蚕丝线。 “果然有用。”陈观暗自想道,上了一座宫殿,在白凤指引下,落在没有陷阱的宫瓦上,挥剑斩向那些高低不一的阴蚕丝线。 “铮铮铮……” 阴蚕丝很细,但比钢筋还要坚韧,飞星剑斩上去,直发出一阵刺耳的裂石之音。 “咻咻咻……” 这些阴蚕丝线都连着弩箭,陈观一剑斩下,立即有十数支弩矢朝他袭来。 陈观早有准备,飞星剑舞得密不透风,剑光成幕,轻易便将这些弩矢击飞。 有几根弩矢落到设有机关的宫瓦上,或激发弩箭,或有尖锐闪着寒光的细钉突出——这皇陵,确实机关重重。 陈观心念一动,蛇鳞甲覆盖到手上——虽然不能动用法力,但意念简单超控法器还是可以的,不过蛇鳞甲上的符箓大半失灵,防御能力大减,不过比赤手空拳却是要强。 带上手套后,陈观去到阴蚕丝线另一头,拉紧后,挥剑一一斩断。 数了数,一共十二根阴蚕丝线,够布置一个陷阱了,陈观便即停手,开始在王道灵所在大殿周围布置陷阱。 陈观很快布置好陷阱,记清每条丝线位置后,陈观横剑胸前,小碎步谨慎进前。 走到两只狮子傀儡前边三步,两只狮子身上石皮出现裂痕。 这就像是连锁反应,其余狮子身上石皮也开始脱落。 陈观刚起步欲退,两个紫金铃轻轻一颤,发出清脆鸣响,神魂一阵晃动,摇摇欲出。 默念定魂咒,稳住魂魄的同时,陈观转身就跑,九只还带着石皮的狮子傀儡一起扑来,一动之下,石皮迅速脱落。 “这么快起尸?”陈观心中微惊,跑得更快了。 没了法力,两条腿的终究跑不过四条腿的,眼见狮子傀儡便要追上,陈观连忙施展飞星贯日剑,提速急掠。 很快陈观到得陷阱处,身体如条鱼儿般灵活扭动,巧妙穿过阴蚕线网,转身后望。 阴蚕丝不是盖的,两只冲得最快的狮子傀儡,丝线瞬间切入肉中,骨头断开,上身成为碎片,一块块落到陈观脚下。 好在这些傀儡已是干尸一类,没有血,虽残肢满地,却不见血腥。 两只冲最快的狮子傀儡撞的阴蚕丝网上后,又有三只跃起的狮子傀儡,被阴蚕丝网切成碎片。 这些狮子傀儡封印了魂魄,并非全然无脑,后面四只狮子傀儡竟然紧急刹车,除一只倒霉被切碎脑袋外,余下三只,却是堪堪停下,只被阴蚕丝切入皮肉——这对于傀儡而言,完全算不上伤。 三只狮子傀儡缓缓后退,错开位置蹲伏下来,漆黑瞳孔死死盯住陈观。 本该一波带走的傀儡,竟然有灵智,出现三只漏网之鱼,而且摆明不再追击,彼此守望防守,再布置陷阱就不要想了,这就难搞了。 陈观沉吟了下后,蛇鳞甲覆到身上,提剑穿过阴蚕丝网,决定硬上,他掌握高明剑法,领悟了剑意,肉身也经龙血改造过,还有妖蟒鳞甲护身,三只狮子,胜算还是有的。 陈观贴着丝网站定,见三只狮子傀儡并排而立,却不追击,一阵头疼。 没法逐个击破! 在脑中演算了下后,陈观动了起来,他取下蟒筋腰带,如鞭子般朝向三只狮子傀儡。 三只狮子傀儡张嘴发出无声咆哮,或跃或退避让。 眼见鞭子就要落空,陈观手腕一抖,同时意念一动,鞭子诡异弯折,缠到跃起狮子傀儡的左前肢上。 “哈!”陈观气沉丹田,沉腰立马,双臂抓住腰带,使劲一拉。 狮子傀儡已是干尸,不过百二十来斤重,身在空中,无处借力,轻易便被体力远超常人的陈观拉得飞起,狠狠撞在阴蚕丝网上,瞬间变成一堆碎肉。 剩下两只狮子傀儡对望一眼,退回大殿门口,估计是准备只守不攻,并远立那看不见却杀伤巨大的阴蚕丝网。 三只狮子傀儡陈观都敢硬上,两只他更是不怵,抖手收回被阴蚕丝网切出几条白痕的腰带,提剑追了上去。 陈观很快追到大殿前,两只狮子傀儡立即凶狠扑来。 狭路相逢勇者胜,陈观亦冲了上去。 一番短暂而凶险的斗兽后,陈观拄剑而立,呼呼喘气,心口快速起伏,显然心跳即快。 “呼……”陈观深呼数口气,缓缓平静下来。 没有法力,与不知疼痛、不畏死亡的凶兽搏斗,实在凶险,陈观只来得使出一招剑法,就被一只狮子傀儡扑到近前,再不能施展剑法,好在防具给力,武器也锋利,被抓了一爪,便将其斩杀。 踹想定,陈观头也不回的朝着大殿走去,在门口停下,将两只紫金摄魂铃摘下,收入储物袋中。 “暴力开门有物危险?”陈观问道。 “没有,危险都在明面上。”白凤说道。 “叮!” 闻言陈观挥出一剑,将宫门上金锁斩断后,一脚踹向丈高的华丽宫门。 “轰——” 宫门洞开,密封不知道多少岁月的大殿显现出来,滚滚热浪扑面而来,犹如蒸笼揭开盖子一般。 大殿格外空旷,殿心正中放着一尊丈高铜炉,炉下地火熊熊,铜炉姹紫嫣红,光芒夺目,内中有一金色丹丸,大放光芒。 “这皇帝也个想要成仙的。” 陈观想道,倒也不奇怪,历代皇帝求仙者不在少数,坐那位置,无不想长久坐下去,秦皇汉武,唐宗宋祖等,也不能幸免。 陈观目光在殿中一扫,即看见了被龙气锁真大阵镇压,现出金蟾原形,动弹不得的王道灵。 “就这德行还盗陵,看来是我想多了,其名号道灵只是巧合。”陈观想道,走过去,用剑戳了戳,问道:“死了没?” “公子救命!”王道灵泪眼婆娑地道。 “先说说为啥这么久了,才走到秦地?”陈观冷声道,剑下压一分,剑尖刺入金蟾皮肤中,鲜血沁出。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天宇星盘,外炼金丹 王道灵慌忙道:“公子,你听我解释……” “那我且听听你怎么狡辩,记得要合情合理,不然让你脱层皮!” 陈观笑吟吟地说道,说到最后,收回飞星剑,收剑时轻轻一挑,在金蟾背上拉出一条浅浅剑痕,虽只破皮,未伤根本,但要表达的意思却很明显。 “公子,我没有消极怠工,我这些日子,一直在天山为你寻找炼制冰灵丹的灵药,已全部找齐。” “灵药找齐后,我便打算回来复命,不想突降暴风雪,以我的实力根本无法抵抗,只能寻个山洞躲避。” “我在那洞中发现个圆盘,似乎是个法宝,我拿起研究了下,没研究明白,试着往里面注入了一丝法力,星光一闪,天旋地转间,我便到了这里,便禁锢了法力,现出原形镇压在这,动弹不得。” 王道灵飞速说道,他的求生能力很强,是找齐了灵药之后,才开始浪的,却是识得轻重厉害。 陈观千里迢迢而来此,是来救王道灵的,自然不会杀他,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该有的惩罚是要有的,让王道灵狡辩,就是想给他量刑,而听说其已收齐灵药,觉得其办事还算利索,加上其在此被镇压了数日,便不打算惩罚了。 至于王道灵后面说的话,陈观只信被圆盘传送到这金殿这一段,毕竟皇陵不是那么好进的,尤其是这金殿,从先前火盆自燃这点来看,他是第一个闯入者。 至于王道灵说遇到暴风雪躲山洞得圆盘这段,陈观却是不信。 这王道灵有寻宝的天赋,应该是察觉到宝物存在,前去取宝,费尽周折破开阵法禁制闯入其中,得到圆盘,然后被传送到皇陵中。 “念你办事得力,这次就不惩罚你了。”陈观轻飘飘一句揭过前事,然后问道:“那圆盘呢?” 对于能将人传送到皇陵中的法器,陈观却是格外好奇,皇陵有龙气锁真大阵,禁绝法术,他实在想不出,何等品级的法器,才能将人传送到皇陵中,怕是要真正的仙器,才能做到。 “那圆盘就在我身下。”王道灵道。 陈观闻言,长剑一扫,将王道灵饭盒大小的本体扒到一边,就见到一个巴掌大小、亮银色的寸厚圆盘,长剑一挑,准备将圆盘挑起。 “嗯?”陈观一下未能将那圆盘挑起,微微愣了一下,加了些力,也只将圆盘挑开,不由惊咦出声。 “这圆盘有百多斤。”王道灵道。 陈观惊诧了下,俯身将那圆盘拾起,因为法力被禁锢,有些费力才将圆盘举在眼前。 圆盘上有四个奇异符号,可能是文字,便是这圆盘的名字,但比篆文还古老,陈观并不认识。 “这圆盘是什么品级的法器?”陈观问道。 “上品灵器,品级一般般,比起龙须针差太多。”白凤淡然道。 法器由低到高,为法器、法宝、灵器、灵宝,其上为各级仙器,各级又分下、中、上、极四品,最顶级的仙器为后天至宝。 除此外,还有先天生成的先天法器、先天法宝、先天灵宝和先天至宝。 上品灵器,品级确实不高,毕竟龙须针光材质便是仙品,不是金丹地仙,元婴天仙这个仙,而是渡过雷劫的真仙的仙。 “上品灵器能将人传送到皇陵?”陈观不信地道。 “那是这灵器特殊!”白凤说道。 “如何过特殊法?”陈观不耻下问道。 “这灵器是以星辰精铁(比陨铁高级)所炼的天宇星盘。这天宇星盘,是远古时的占星师才会使用的法器,这些占星师知天识地,知地脉龙脉,能借地脉顿走,这天宇星盘应该恰好在与这皇陵相连的龙脉上,这癞蛤蟆用法力催动,便被罗盘带到这里。”白凤解释道。 “龙脉上称龙穴的节点无数,这皇陵不过其中之一,为何会恰巧出现在这金殿中?”陈观问道。 “想来是有东西吸引它。”白凤说道,目光看向姹紫嫣红的炼丹炉,说道:“这炼丹炉也是星辰精铁所铸,想是同星辰所出,相互吸引,天宇星盘那点微弱灵性,在癞蛤蟆输送法力,而没明确指令后,直接带着他进入龙脉,来到此处。” “原来是这样。”陈观点点头,将太宇星盘收入储物袋中,准备出去在研究。 收好天宇星盘,陈观也看向炼丹炉,目光首先落到炉盖上,发现上面封有四道蜿蜒如龙,有鳞有甲的神符,很神妙,不比法海所化龙符差。 “这符箓应该是封存炉中金丹药力的,这丹在炉中煅烧了不知道几百个春秋,不知道还能不能吃。”陈观见白凤盯着金丹看,不由说道。 “这是道门外丹,炼化了,可以当金丹用,煅烧越久,杂质越少越纯净,品质越高,比天才修炼出来的无暇金丹还要完美,却是好东西。”白凤说道。 白凤都说是好东西,那肯定是好东西,陈观摩拳擦掌上前,伸手朝丹炉上的龙符揭去,准备取下灵符,打开炉盖,收取金丹。 “别,这金丹是因为有符箓镇着,才未爆动,以你的实力,根本降服不了金丹,还是连丹炉带符箓一起带出,请高人帮忙镇压,再图炼化。”白凤说道。 “龙气锁真大阵下,我法力被封,它就能幸免?正要在皇陵中降了它,不然根本没机会降它!”陈观说道。 “也是,看来是你的造化。”白凤点点头道。 陈观闻言,小心取下灵符,妥善收好,然后转动转轴,拉动铁链,将炉盖吊起。 “轰!”炉盖一起,金光耀眼,夹着热浪的狂猛气浪汹汹扑面。 金丹在炉中一跳,就要冲天飞起,但才上升尺许,便掉回炉底,不断颤动,却被死死镇住,就连外放的明亮金光,也被压回丹里,化为一颗普通的金色丹丸。 陈观在白凤指引下,启动一个机关,将地火关闭,待丹炉冷却下来后,将炉中金丹捞出来。 金丹在手中狂颤不止,陈观估计,若非龙气镇压,这金丹已凭借药力逃走,其经过火炼及丹诀点化,若真逃走,很快便能开启灵智,成为一个金丹修为的丹妖。 第一百二十九章 炼化金丹,恶龙发狂 外丹不是用来吞服而是像法宝一样炼化的,然后便能借助外丹,洗练肉身,纯净气血,从而延年益寿,寿比内炼金丹的地仙,并且外丹可以储藏、淬炼法力,让修成外丹者,法力从量和质上,都能比肩甚至超越内炼金丹的地仙。 而且外丹还能当法宝用,关键时刻可放心自爆,远比性命攸关的内丹优秀。 在天材地宝众多,不缺炼制金丹的灵药时,外丹才是修炼主流,只是后来灵药绝迹,才出现内丹派。 陈观握住金丹后,立即绘画血符祭炼,并不断将神魂之力渗透入金丹之中,留下神魂烙印,以此炼化这颗金丹。 没有法力一并渗透,炼化速度格外缓慢,储物袋中准备的干粮消耗大半,估计过了半月时间,陈观将金丹初步炼化一遍,勉强能够使用,出去也不担心其暴动。 初步祭炼完后,陈观一口将金丹吞入腹中,金丹直接沉入丹田气海中。 金丹入腹后,法力立即涌入其中,同化金丹的同时,也在金丹药力的洗涤下,变得更加精纯。 本命灵符绕着金丹不断旋转,在金光照拂下,不断闪耀电芒,显得格外活跃,却是在快速成长。 不仅如此,陈观感觉流经丹田的血液,出来后,发生了变化,流转全身后,整个身体变得格外舒服,是枯木焕发了新生,这便是金丹返照肉身,纯净血液,延年益寿之功效。 “妙,难道有诗云:‘一颗金丹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又有‘道最玄,莫把金丹作等闲’之说,金丹做为仙凡的分界线,确实不同凡响。”陈观暗道。 金丹炼化完毕,陈观便打算离开这龙气笼罩,禁绝法力的皇陵,便问白凤:“这皇陵出口在哪?” “出口有块数千斤重的断龙石,不能动用法力,根本破不开。”白凤说道。 “那有没有工匠修建的暗道?” 陈观又问,却是历代皇陵,为防内部机关泄露,陵成便会将工匠一起埋葬,一般工匠都会修建一条逃生密道。 “没有!”白凤摇头道。 陈观皱眉,如此一来,就只进来那处可以出去了,不过先不说守在外面的怪物,就那百来高度,便让无法施展法力符箓的他望而却步。 白凤很是淡定地道:“用天宇星盘,这东西是占星师的法器,可以占卜,自能趋吉避凶,指引迷途,指条隐蔽出路当无问题。” 陈观很想将白凤按地上爆锤一顿,说话这么大喘气,要不是别人托付,早用棍子抽了。 “这东西怎么用?”陈观取出天宇星盘道。 “天星指路!”白凤念了句后,毛羽贲张,喷出一口红色气流,落到星盘上。 “嘭!”盘上星光炸裂,升起一个半球光罩,其上星光点点,好似星空。 星辰流转,某些星辰暗下,亮着的星辰,则笔直地指向左边。 陈观取出个挎包,正要将王道灵装进去,就听一声龙吟,然后是一阵嘭嘭乱响。 一脚将王道灵踹进胯包中,陈观把包挎上,到殿门处一看,就见一条血眼金龙,在皇陵中四处破坏,撞塌一座座宫殿。 “那怪物化龙成功了,不过似乎彻底失去理智发狂了。”白凤说道。 “这还用说。”陈观心中吐槽,却见那怪龙突朝金殿飞来,眼中红光大盛,闪烁着疯狂杀意。 “不好!”陈观心中大惊,大脑飞速运转,连忙带着白凤退入金殿中,关上宫门,放下三根门闩。 ——这这皇陵中,他不能动用法力,根本不是那怪物对手,而且皇陵中遍布机关,又不能像怪物那般肆无忌惮,逃也逃不了,只能寄希望这金殿能挡住这发狂的怪物。 “嘭嘭嘭……” 宫门狂响,往内凸了一点点,看起来完全能挡住怪物。 “只希望这怪物折腾够了,能自行离去,不然咱们就要困死在这金殿中了。”陈观吐气道。 “天无绝人之路,实在不行可以把金丹丢出去,这怪物没啥理智,肯定张口就吞,到时从里面自爆,肯定能将它炸死。”白凤提议道。 金丹才刚炼化完吞入腹中,都还没有消化,就要吐出来,那实在不好,陈观摆手道:“咱先等等,说不定这怪物撞疼了,就走了。” “嘭嘭嘭……” 之后一个时辰,撞门声就没停过,好不容易停下,却听见粗重的喘息声,显然怪物折腾累了,却没离去,而是守在门外。 一个时辰不间断的肆虐,铁铸的宫门内凸严重,铁打的门闩也弯曲严重,照这趋势,怪物终将破门而入。 “水滴石穿,绳锯木断,有志者,事竟成……” 陈观脑中闪过这些念头,然后取出星盘,对白凤道:“天宇星盘能指示生路,你再试试,这金殿虽说固若金汤,但也不是不可攻破,修建之人说不定会留条暗道啥的。” “这是陵墓,又不是人间皇宫,怎么可能还修暗道?”白凤翻了个白眼道。 “坐等也不是办法,不妨一试,若没有,再自爆金丹也不迟!”陈观说道。 “行,那就试试。”白凤说道,喷出妖元,星图再现,星辰变化,指向正前方墙壁。 “还真有暗道?”白凤诧异。 “我是有大气运的,历险得好处是基操,没理由会将刚得的好处费掉才能脱险。”陈观淡定道,其实心中大喜。 陈观奔到那铁壁下仔细探察,但始终没有发现机关暗门,左敲右扣,也瞧不出半点端倪。 “嘭嘭嘭……” 折腾许久,门外怪物再次闹腾起来,陈观便道:“喂喂,你不是会透视吗,赶紧看看机关在哪?” 白凤金瞳倏地一亮,什么也没看出来,便喷了口真火上去。 “轰!”火光迸溅,铁壁上有纵横交错的四道银光显现出来,将壁面分割成了九块,然后将火焰弹回,吓得白凤惊叫道:“快闪!” 陈观依言闪开,赤色真火直飞到宫门上,轰然爆炸,将一根门闩砸断。 “咦?”陈观惊咦一声,白凤这口真火威力却是不弱,不愧是凤凰血裔,成长却是不慢。 银光一闪而逝,白凤点头道:“原来有阵法在,难怪看不出异样。” 第一百三十章 钢铁暗道,秦陵地宫 “四条线便是阵法?太随意了吧?”陈观说道。 “一点灵光还是符呢,大道至简!”白凤说道。 “那这阵法该怎么破?”陈观问道。 白凤想了下后道:“这是九宫阵,不过龙气压制下,许多神异不能展现,更多为机关,你按照九宫格顺序依次敲击铁壁的九个方位,看看能否打开暗门?” 作为一个秀才,君子六艺中“数”,陈观前任还是学过的,知道九宫格“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五居中央”的规则,立即依言从一至九拍打起来。 依次拍完,墙壁没有任何反应,反而后面宫门传来一声“咔嚓”声,却是少了根门闩后,剩下两根门闩,在怪物撞击下,快速变形,其中一根出现裂痕。 “可能是一的位置敲一下,二敲两下,以此类推……”陈观说道,然后快速行动起来,以最快速度拍出四十五掌,手都拍麻了。 “咔咔咔……” 四条银线再次浮现,然后整面墙壁出现裂痕,咔的碎裂一地,露出一个幽深暗道,黝黑不见尽头。 “呼……” 陈观取出支火折子,吹燃后,快步走入其中。 四周都是逼仄的铁壁,火光摇曳,前方黑影晃动,飘忽不定,如同鬼影,格外吓人,不过龙气镇压下,不可能有此邪祟,陈观却也不担心撞鬼。 暗道中极静,只有呼吸、心跳和脚步声,在逼仄的暗道里,沉闷而压抑。 “停!”在曲折暗道中走出百十丈,白凤突然叫停。 陈观依言停下,摇曳火光下,却是发现前面的光影与先前有所不同,蠕蠕而动,似有实物。 “前面飘着的是毒雾,还有暗箭落石等陷阱,要小心了!”白凤说道。 整个暗道狭窄封闭,毒雾充斥整个空间,无法避让,陈观让蛇鳞甲将自身包裹严实,让挎包中的王道灵屏息后,屏住呼吸,闭上眼睛,缓步往前行去。 耳边白凤如常呼吸,陈观道:“你不怕中毒?” “凤凰百毒不侵!”白凤傲然道。 “龙呢?”陈观问道。 “你不行!”白凤道,说的是“你”而不是“龙”,鄙视意味明显。 陈观:“……” 陈观很快到得充斥毒雾的机关区域,在白凤的指引下,陈观无惊无险的走出二十余丈。 “吼……”后方传来恶龙咆哮,响在逼仄的暗道中,震耳欲聋。 受吼声影响,陈观一步踏错,脚下咔嚓一声,地砖下陷,短暂机簧声后,咻咻破空声入耳,有暗箭袭来。 “叮叮叮……” 陈观听声辨位,长剑急舞,将袭来暗箭全部扫落。 “那怪物进了暗道,要加快速度了!”白凤说了句后,飞速指路,陈观也飞速行动起来。 又往前疾奔了三十余丈,白凤道:“过了,跑!” 陈观闻言立即拔腿飞奔,虽无法力加持,但龙血改造过的肉身奔跑起来,是快如奔马,风声呼啸,奔跑间,面上蛇鳞甲脱离,睁开了眼。 手中火折子已然熄灭,一点火星也不剩,许是毒雾侵蚀之故,入目一片漆黑,啥也看不见。 陈观一边奔跑一边将手中火折子扔掉,另换一根在手,取下盖子后,也不吹燃,准备借狂奔带来的强烈空气流到,让火折子燃烧起来。 “左转!”白凤喝道,尚未恢复视界的陈观连忙照做。 “嘭!”右肩在铁壁上撞了下,贼痛,似乎脱臼了。 “嘭……” 后方有落石砸落的声音并怪物咆哮声传来,那怪物已追到机关带,陈观顾不得疼痛,继续飞奔。 “呼……” 火折子亮起,火光虽然微弱,但陈观眼力强大,足够看清周围三丈,不妨碍行动。 往前飞奔了两里左右,前面突然出现光亮,陈观立即知道,暗道到头了。 一下冲出暗道,眼前豁然开朗,绚光万道,一片壮丽景象映入眼帘。 脚下是长长的汉白玉石阶,长不下十里,直通向一座高台,高台上矗立着一片宏伟宫殿,中心有一物悬浮空中。 仰头望去,广阔的黑色顶穹缀满了千万颗宝石、明珠,五光十色地闪耀着,璀璨似星河,浩瀚如夜空,将四处照得一片皎皎明亮。 璀璨光芒照耀下,紫铜宫门尽皆大开,每个城门外,各有四只巨大的青铜瑞兽蹲伏镇守,昂首睥睨,另有高大金人披坚执锐,怒目瞪视。 在扭头看向高台四周,一条条银带蜿蜒交错,闪耀着眩目的光泽,就像是江河汇集,一齐朝东面一个白光闪闪的水池流去。 “水银河川,夜明珠星空,一二三……十二金人,这是始皇陵!”陈观惊呼,却是认出了这是哪座皇陵。 这就说得通了,自嬴政登基为秦王起,便开始修建,前后历时近四十年,更在扫平六国后,劫掠六国珍宝、人口,才有此财力、物力、人力,修建那么大规模的地宫后,还能修建如此长一条钢铁暗道并又建一座更华丽的地宫。 根据司马迁《史记·秦始皇本纪》里的记载,秦陵地宫在地底百丈之下,在地宫的顶穹布满宝石,象征星穹,在地面仿造江川湖海,象征神州;并以水银作为其中“江河湖海”之水,流转不息。据说地宫里到处都是价值连城的珍宝奇器,就连蜡烛都是东海人鱼膏制成,永不熄灭,亮如白昼。为防止盗墓贼潜入,地宫里设有十里迷宫,机关遍地,擅自闯入者必死无疑。 “前世蓝星上,项羽曾率大军挖过始皇陵,但挖了三月,都未得其门,到现代也只挖到兵马俑,无人到得水银为江河,宝石做星穹的地宫,想不到我却在这世界……” 陈观正自感叹,突听后方隆隆巨响不断接近,想起了那怪物,面色一变。 “前面是个阵法,不可乱闯,听我指挥!”陈观正要往高台上的宫殿跑去,耳中却传来白凤声音。 陈观心中一凛,连忙道:“怎么走?” “先往前走六步。”白凤说道。 陈观依言而行,走出两步后,眼前一花,出现在一片陌生的群山之中,之是阵法幻化,也不迟疑,继续往前,六步走完,山河破碎,再次见到秦陵地宫。 第一百三十一章 赤炎流沙,火热开棺 陈观在白凤指引下,突前突后,突左突右的走着,大阵不断变化,突现危崖裂谷,忽见岩浆炼狱,突又惊涛骇浪,忽而电闪雷鸣,万幸白凤凤目犀利,走的全是阵法生门,虽然也遭遇阵法攻击,但威力已被降低到最底,完全能够扛住,而且很快穿过阵法,不至深陷其中。 那龙化怪物也闯进阵法中,其已完全丧失了理智,巧妙破阵是不存在的,一路是横冲直撞,所过之处,绚光迷蒙,不断有爆炸声响起,不断有水银爆炸飞溅。 这阵法虽是守护皇陵的阵法,但也被龙气压制得厉害,威力爆减,阵势宏大,却也挡不住那怪物,就见其快速推进,速度只比陈观稍慢。 陈观感觉整个地宫再震动,白凤惊呼道:“不妙,那怪物乱闯乱撞,皇陵自毁装置启动了!” “嘭!”白凤话音刚落,皇陵穹顶突然裂开一个缝隙,滚滚黄沙倾落。 陈观刚想说黄沙不足为虑,就见滚滚黄沙瞬间转红,腾起金色火焰,瞬间化作液态,他感觉空气瞬间变得灼热,黄沙是变成了岩浆。 “赤炎流沙!”白凤惊呼。 陈观表情一变,却是知道这东西,是炼金产物,由沙子炼制而出,接触空气便会瞬间燃烧,化为岩浆,上古时多用来设置陷阱,对付凶兽和体质特异,实力远超当下的人族大军。 “星盘!”白凤说道,陈观迅速将星盘取出。 白凤施法寻找生路的时候,陈观意在思考若是被赤炎流沙包围,该如何才能幸免于难。 陈观尚未想到办法,白凤已占卜出结果,星辰连线,直指悬浮在高台宫殿正上方的绚丽存在。 陈观离高台已上不远,却是看出那是口玉石棺椁,穷奢极欲,很是华美。 “是了,这自毁机关,没理由将始皇帝尸身也给毁去,生路必然在棺椁中。”陈观说道。 “那赶紧走!”白凤说道,迅速指引道路。 一路飞奔出大阵,到高台下,陈观看着高大的十二个金人道:“这些怪兽、金人不会也是傀儡吧?” “这是铁水浇筑成的,生铁一块,动不了!”白凤说道。 赤炎流沙已蔓延到附近,那怪龙也离得不远,闻言陈观不再多想,拔脚飞奔上九丈高台,朝宫殿中心跑去。 一路并无陷阱,陈观很快来到宫殿正中,望着浮空的巨大棺材,小心朝前迈出一步。 一步踏出,失重之感降临到身上,陈观飘然而起,朝着上方棺椁飞去。 片刻后,陈观心有所感,朝上一看,发现已到雕龙刻凤的悬空棺椁边上,伸手朝棺椁拍去,准备翻上棺盖上。 那似玉石一般的棺椁,触手冰寒,手碰触上去,立即有种血脉冻结之感。 “嘶!”陈观倒吸口寒气,连忙撒手,借这一拍之力,到得棺椁外沿,窜到棺盖上。 即将落下时,蛇鳞甲大半移到脚上,厚厚三层,用以隔绝寒气。 “如此冰寒彻骨,倒是可以抵御赤炎流沙,却不知能不能挡在那怪物?”陈观想道,不过星盘指示生路便在这棺椁上,他也是没得选择了。 “祖龙老哥,我是你粉丝,非是有意打扰,千万勿怪!”陈观冲巨大如货车车厢般巨大的棺椁作揖拜了下后,走到大头处,踏住棺底,包裹住蛇鳞甲的双手抵住棺盖,准备推开棺椁。 “喝!”陈观一声吆喝,双臂同时发力,近千斤力上去,棺盖却一动不动。 千斤之力推出去,棺盖却一动不动,要么是玉石材质本身沉重异常,要么是另有玄机。 陈观仔细一看,便见棺沿有一层晶莹剔透的胶状物,猜是封棺所用之胶,看色泽,便觉不是凡俗。 “吱——” 陈观将飞星剑取到手上,剑峰朝着封胶一划,刺耳摩擦声中,封胶上只出现浅浅白痕,封胶干凝后的坚固程度,超乎想象。 “吼……”陈观正要继续,就听一声高亢吼叫,循声一看,却是那怪物闯出了大阵,正快意地仰天长啸。 那怪物长啸飞去,速度极快,陈观感觉,不等他将封胶隔开,怪物怕是就已扑来。 “难道真要将刚炼化的金丹自爆掉?” 陈观犹豫了下,但迅速做出决定,心念一动,便将金丹吐出。 金丹一离开身体,诸多不适一起涌上,陈观感觉像是得了大病一样,甚是虚弱。 “有无金丹,还真是两种状态,大概便是仙与凡的差距吧!”陈观想道,将金丹拿手上,准备待那怪物飞近些后,便将金丹丢出去。 “可惜龙须针还未充能完毕,不然倒是能省下这金丹,不过体验过那状态,所谓朝闻道,夕死可矣,也不亏了。” 陈观想着,紧紧盯住那怪物,准备等怪物离自己十丈,有把握将金丹直接扔入其口中时出手。 怪物很快飞至二十丈处,陈观刚抬手准备抛出金丹,就听那怪物发出一声惊恐咆哮,跌落地上。 “这是假龙遇真龙,被镇得飞都不敢飞了?” 陈观诧异了下,随后大喜,怪物被始皇帝散发的龙气镇压,就无法妨碍他,天宇星盘占卜无错,这棺椁确实是他的生路所在。 “咕!”陈观一口将金丹吞下,然后打了鸡血一般,用剑切割封胶。 落下赤炎流沙的豁口越来越大,岩浆越涨越快,已淹没高台,一座座华美宫殿坍塌下来。 热浪袭人,空气扭曲,在寒玉棺椁边上,又着阴寒属性鳞甲、法衣的陈观尚热得冒汗,那怪物是热得发狂,嘶吼着乱滚乱撞,最终体力不支,跌落岩浆中,折腾两人,即化作骨架,沉入岩浆中。 陈观心中凛然,动作更快,也不在顾忌剑锋的磨损,终于在体内水分蒸发干净,变成干尸前,将封胶取出。 “喝!”陈观双手发力,将棺盖推得移开半寸,持续发力,终于将巨大的棺盖推开二尺。 棺盖移开后,没有现出秦始皇尸身,而是露出一口紫铜棺材。 陈观也不奇怪,棺椁棺椁,有棺有椁,而按这世界的礼制,天子棺椁四重,他还得再开三次棺,才能见到横扫六合的偶像祖龙。 第一百三十二章 重见天日,突来冷箭 赤炎流沙距离棺椁已只有数丈,蛇鳞甲都已开始冒烟,陈观再不迟疑,带着白凤便转入棺中,然后费力将棺盖盖上。 陈观在高温中工作这么久,体力意志消耗极其严重,方合上棺盖,立即摒弃一切杂念,无思无想,存神调养。 白凤倒是精神很好,作为凤凰后裔的它,却是未受高温影响,反觉像回了家一样,反而进入棺中后,有些恹恹的,打了个哈欠后,往棺盖上一躺,四仰八叉睡去。 赤炎流沙持续发热,破坏了浮棺阵法,巨大棺椁猛然一沉,棺椁陡然倾斜,朝下落去。 失重感临身,陈观自入定中醒来,棺椁一震,却是跌入岩浆中。 巨大棺椁一阵飘荡,像是坐船一般,却比之更为颠簸,陈观有种头晕。 胸口微微发热,许是人皇龙气的刺激,沉寂许久的龙鱼突然活跃起来,陈观恍惚间,看到一条鲤鱼,鱼跃而起,跃至最高处时,鳍化为爪,发出一声嘹亮龙吟,落下时,爪复化为鳍,画面消失。 一股灼热力量瞬间席卷陈观全身,痛苦中带着畅快,先前消耗的体力快速恢复,并且感觉力量大涨。 “鱼跃龙门,鱼龙变,龙鱼这是进化了。”陈观心中想道。 “嘭!”棺椁发出一声闷响,轻轻震了下,然后便停了下来,想是沉到底了。 “轰……”地宫穹顶一声巨响,全部塌陷下来,无穷赤炎流沙倾斜下来,满空流火,无穷无尽。 赤炎流沙倾尽,岩浆咕咕沸腾,大约半柱香后,岩浆飞速下降,却是地下有排泄官道,流沙烧熔盖子泄走。 流沙越泄越快,轰轰如瀑布激荡,巨大的棺椁,都晃动不止。 许久之后,岩浆泄尽,陈观得白凤转告,掀开棺盖,跳出棺椁。 岩浆虽然退去有一会了,但四周依然无比炎热,不过托赤炎流沙的福,龙气锁真大阵已毁,已然可以运转法力,陈观略一运功,便将热浪隔绝。 赤炎流沙肆虐过后,整个皇陵地宫满目疮痍,别说壮丽宫殿付之一炬,就连九丈高台,也矮小了一大圈。 “真是狠啊!”陈观暗道,看着棺椁,思考要不要开棺见见这位偶像。 “开!”念动便要行动,才会念头通达,不影响修行,陈观法力一卷,便将第二重棺盖掀开。 第二重棺盖打开后,露出一层皮棺,色青散发一种凶气,陈观看过去,眼前出现了一只类似犀牛的青色凶兽,凶恶地朝他撞来。 “兕?”陈观心中惊讶,运起剑意,将幻象破去。 “这皮的主人不简单,死了千百年,皮上还能有凶性残留,并影响人神智。”陈观感叹一声,飞星剑朝前一抵,将兕皮划开。 兕皮划开,陈观即闻到一股草木清香,浑身一阵舒爽,暗自诧异。 将兕皮剥开,一口紫色泛光,雕刻复杂花纹的棺木出现,是灵木所制。 “起!”陈观手一托,棺盖飞起,棺内紫光闪耀,绚丽夺目,灵气结成芝兰之状。 陈观朝下望去,便见棺中躺着一个头戴珍珠玄冠,身着黑色龙袍,神容安详平和,宛然若生,似乎只是在沉睡之中的王者。 其是二十来岁的俊秀青年,与始皇帝年纪不符,不过陈观见其肌肤流霞,体内透射出玉光,当是修仙有成,修成冰肌玉骨之仙体,容颜不老却也不奇怪。 陈观到不奇怪始皇帝竟然修成仙体,这世界秦汉之时的帝王将相,武力都极高,项羽力拔山兮,高祖斩白帝之子,张良为隐仙…… “蕴含龙气的仙尸,绝品的炼尸材料。”白凤赞道。 “我又不会炼尸。”陈观淡然道。 “幸好你不会,不然控制不住贪念,立马要遭天谴,以你的气运也扛不住,这尸体上的因果可不小。”白凤摇头道。 “……”陈观无语,一脑门黑线,所以先前说这是绝品的炼尸材料,是挖坑等自己跳? “对了,这尸体你打算如何处理?如今阵法已破,要是有邪魔外道寻来,对这尸体施以邪术,后果可不堪设想,就算没有邪魔外道而来,这尸老也是会生精的,到时也是祸害!”白凤问道。 “那烧了!”陈观说道。 “不妥,凡火伤不了,动用法术,只怕立即引动残余龙气攻击,已你修为可扛不住。”白凤说道。 “那就暂时收着,哪天遇着火山,将其扔进去。”陈观说道,将棺盖盖上,重新蒙上青兕皮,再合上另外两冲棺盖,然后收入储物袋中。 陈观将王道灵从挎包中扔出,准备叫其离开,却见其一动不动,气息也无,好似死了一样。 “他个小妖,扛不住龙气镇压,自闭冬眠了。”白凤说道。 “多久能醒?”陈观问道,他还等着其练冰灵丹呢! “外界的一些刺激,能让他醒来。”白凤说道,说着张口嘭出一丝火焰。 “吱……”火焰落到王道灵背上,瞬间烧得其脊背冒烟。 “啊……”王道灵一声惨叫,一蹦数丈高,然后尖叫落地。 “好了,阵法已破,变成人样吧!”陈观说道。 灵光一闪,王道灵已变成人形,躬身道:“多谢公子!” “走了!”陈观摆手道,纵身跃起,脚下出现一团祥云,托着他朝穹顶飞去,王道灵御风跟上。 到穹顶时,陈观随手一划,身周出现一个黄色光罩,所过处,泥土像流水一般分开。 在泥土中穿行许久,陈观和王道灵出现在一片山林中,在地底待了大半个月,而今出来,真是有种重见天日之感,看山川,感觉无比秀丽亲切。 王道灵道:“公子,这里是骊山,也是名山,是否要游玩一番?” 王道灵走时,白莲教造反消息还未传开,却是不知陈观已许久未游山玩水了。 昌国已夺回,有周谦坐镇,陈观倒也不担心出什么问题,想着海市将至,准备去凑热闹的他,也不急着回去,打算休息下后便出海,便道:“往长安方向慢走,然后找个客栈住下,先将丹药炼……” “咻——” 陈观话未说完,一只羽箭从林中飞出,直射向他胸口。 第一百三十三章 血引凶蜈,手段频出 陈观举起右手,食中二指一夹,便将袭来羽箭夹住,那羽箭轻飘飘的,没有一点力量,手才搭上去,便不动了。 “有人偷袭!”王道灵大惊,立即召出法剑,挡在陈观身前,一副忠心护住的样子。 “别紧张,这箭已是强弩之末,应该不是针对咱们的。”陈观说道,将羽箭扔到地上,面露思索之色。 按理来说,他有大气运傍身,冷箭什么的,当避着他才是,这没什么力道的羽箭却直冲他来,难道有什么暗示? “去看看!”陈观说道,带着王道灵往羽箭射来的方向掠去。 留心之下,陈观耳中听见一些惨叫,待行出二里左右,在一处谷中官道上,见到一场惨烈的厮杀,不对,是屠杀。 厮杀的双方,一方为穿甲衣持长兵的士兵,另一方则是一帮没有统一服饰的散兵游勇,匪气很重,应该是绿林山贼。 嗯,被屠杀的一方,是士兵,他们目测是遭遇了埋伏,大半人中箭倒地,目前只剩十数人,在十倍于己之人的围攻下,快速减员。 场中有三辆马车,每两车上有三口木箱,车辙印很深,目测是押运税银、军饷一类。 “押运税银之类,时间、路线保密,基本不可能遭遇埋伏,应该是有内鬼泄密。” 陈观想道,思考间,那些官兵已悉数被杀,地上只余一地尸体。 他心念一动,打算来个黑吃黑,将这笔税银劫走——而今他手下有数千人马,还要扩招,单靠朝廷下发那点军饷,根本养不出一支精兵,如今有笔巨款出现在眼前,应该是老天在帮他,所谓天予不取,必受其害,这相当于是捡,比劫富济贫还没心理负担。 正要开口叫王道灵将那些税银取走,陈观心有所感,朝着地面望去。 死了两百多官兵,地上留有不少血,而陈观发现鲜血渗透速度极快,而且地底深处有股狂暴血腥的气息在升腾。 陈观猛一抬头,就见天空乌云遮蔽了太阳,在他看去时,乌云飞速转成血色,整个天地都笼罩在血色之中。 “血云蔽日,这是何等大凶之物将要出世?那羽箭不会是引我过来斩妖除魔做功德的吧,这太看得起我了吧?难道是因为我有金丹,使得天道估算错误?” 陈观心中泛苦,这改变天象,是金丹以上修为人士专利,如今龙须针还未充能完毕,金丹中存储的法力也还是原先修出的筑基中期法力,单凭本命雷符,怕是…… 正想带上王道灵偷偷溜走,陈观就听见连声惨叫,转头一看,便见那些上前准备查看官银的强匪,一个个七窍飙血,在他看过去的时候,一个个快速干瘪下去。 不止山匪,就连那些已死的官兵,体内之血也快速流出,变成干尸。 陈观气血微微动了下,不过金丹一转,微微躁动的气血立即平复下来。 “公子救命……” 王道灵虚弱的声音传来,陈观一看,其面上充血,经脉高高鼓起,明显是要飚血的模样,不过有修为在身,暂时压制飞血的冲动,但看起来很勉强。 “走!”陈观手起两张挪移符,便准备带着王道灵遁走。 挪移符光芒一闪,说明已经发动,但一人一妖依旧留在原地,并未挪移到远处。 整片天地已被邪气笼罩,挪移符无法使用! “摄!”陈观取出个瓷瓶,画符将王道灵收入其中,然后贴上镇符,隔绝内外。 做完这些,陈观飞身而去,便朝远处掠去,骊山也是名山,隐居高人不少,这邪物出世动静这么大,肯定会有高人过来收拾,当务之急是保命。 “嘭!”大地开裂,一条百丈长的血色蜈蚣飞起,嘶吼着朝陈观扑来,眨眼便到他身后。 速度没邪物快,早在陈观意料之中,只是没料到其会这么快出世,他都没来得及跑远。 腥风袭来,陈观立即祭起本命雷符,往后劈出一道闪电。 那血色蜈蚣虽然察觉到危险,奈何身躯太大,根本避不开,被闪电劈个正着。 “嘭!”闪电击中血蜈前腹部,一声巨响,污血飞溅,一个水桶大的血洞出现。 相较于血蜈百丈长、十数人才能合抱的身躯,水桶大的伤口,仅如人被划破皮一样,不过微不足道的小伤,更让陈观无奈的是,那伤口周围血肉蠕动,伤口便消失不见。 这没法打! 陈观嘀咕,嘭嘭将本命灵符中余下两道天雷轰出,在血色蜈蚣微微避人之际,瞬间施展出飞星贯日,身化剑虹,朝远处飞去。 得益于体内那颗金丹,陈观法力极其精纯,身化剑虹后,速度即快,瞬息百米,不啻于一些不善速度金丹修士。 急飞中陈观感受到极大凶险,白凤道:“往左!” 陈观立即朝左边一闪,就见一巨大血影擦着右边身子掠过,是血色蜈蚣的尾巴。 “轰隆隆……” 巨尾扫过,尾巴扫过空气的声音才传入耳中——这一尾的速度已超过音速! 血色蜈蚣甩尾,身体凝滞了一下,陈观抓住机会,瞬间与之拉开距离。 “吼!”血色蜈蚣一声嘶吼,张口吸气,下方山林中飞去无数鲜血。 陈观感觉气血一阵涌动,好在金丹给力,将体内气血镇压住,不过也因此运转出现一些问题,使得他速度大减。 “去!”陈观心中突然一动,从储物袋中取出斩杀巨蟒所得的毒囊取出,朝血色蜈蚣大张吸血的口器投去。 血色蜈蚣身体庞大,吸力强盛,加上陈观投掷之力,只瞬间,毒囊便被血色蜈蚣吸入体内。 血色蜈蚣边吸气边向陈观追来,一路上,满空飞血,恐怖无比。 陈观眼见要被追上,立即祭出尚未充能完毕的龙须针,尽量拖延时间。 “咻——” 龙须针速度飞快,也依旧犀利,一闪便穿过血色蜈蚣脑袋,只是威能大减,为磨灭其神魂。 “吼……” 龙须针虽未一发入魂,但也令血色蜈蚣遭受重创,其发出尖锐凄厉的叫声,从空中坠落,疯狂翻滚,折木碎石,瞬间将一座秀美丘陵,变成废墟。 第一百三十四章 邪物根脚,人心不古 龙须针倒飞回来,陈观看了眼,灵光尽失,没几个月时间,灵能是无法恢复了,陈观想的是这段时间都低调点,找个大城苟一波——城中有城隍,越是大城,城隍香火越旺盛,实力越强,长安县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些念头只在陈观脑中一晃而过,他将针塞回怀中后,便准备继续遁逃,却听见血色蜈蚣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嚎叫,翻滚得更加疯狂,然气息却极速下滑。 “蛇毒发作了!” 陈观心中一动,那巨蟒是化蛇后裔,毒性至阴至寒,或许毒不死这比其强百倍的血色蜈蚣,但让其寒毒身重,实力暴减当无问题。 趁它病,要它命,陈观当即祭起一大堆雷火符箓,巨大灵威波动声中,百道电芒和大片火球落下。 雷霆率先落下,在蜈蚣巨大身体上留下无数伤口,打得污血飞溅。 火焰速度要慢些,以血色蜈蚣的速度,本可轻松避开,但其正饱受蛇毒摧残,对落下的成片火焰,却是不予理会。 成片火焰落下,血色蜈蚣身上污血一荡,能持续许久的符火灵威便被污蚀干净,冒出一缕缕青烟后熄灭。 血色蜈蚣级别太高,陈观完全打不动! 陈观正要抽身而退,心有所感,朝西边望去,就见天际一只火焰所化手掌,极速飞来,不断扩大。 巨手眨眼掠过不知多少距离,出现在血色蜈蚣上空,有数百丈巨,烈焰升腾,灼热气息令得天空血云消散,艳阳高照。 “轰!”火焰巨掌一掌盖落,血色蜈蚣连其所在山丘,直接被夷为平地,地面一个深深的巨大掌影出现,烈焰沸腾,将血色蜈蚣烧成飞灰。 罡风鼓舞,陈观衣发飞扬,望着缓缓熄灭的火焰,心情激荡,这便是高级修士的力量,他要努力了。 “名山大川灵气充沛,藏龙卧虎,有邪物盘踞,也有高人隐居,这血色蜈蚣脑子不好,老实蛰伏在地下不好么,非要出来送死!” 陈观感叹一句,见没人来收拾战场,摇摇头,转身朝遭遇血色蜈蚣的地方行去,那里还有九箱银子,不能浪费。 回到原处,陈观将九箱银子收入储物袋中后,望着血色蜈蚣破土而出的地方,犹豫要不要去其老巢看看。 修行界中有这么句话,凡天材地宝,都有凶兽和恶兽守护,换言之,凶兽恶兽所在,一般都有天材地宝存在。 “血色蜈蚣已死,应该没有危险,所谓一山不容二虎,那巢穴不可能还有另外一只血蜈,如此凶物,不可能同时存在两只。” 陈观想道,安全起见,对白凤道:“待会注意了,若有和这蜈蚣一样邪恶的,立即提醒我。” 交代完白凤,随手在空中一画,黄色光罩笼罩在身上,一个猛子扎进土中,泥土如水般分开,遁地而去。 沿着血色蜈蚣开辟的松软泥土通道,陈观一路往东遁了一柱香左右后,到得一个巨大的地穴中,此处那血色蜈蚣的气息极其浓重,想来便是那蜈蚣老巢。 顿了这许久,离案发现场少说有数十里,陈观立即知道,那蜈蚣并非骊山产物,只是被鲜血吸引过去的。 地穴光秃秃的,灵气没有,煞气倒是很重,不像能诞生天材地宝场所,而且一目了然,却是没有天材地宝存在。 陈观挑了下眉,却是发现煞气来源于四周泥土,那些泥土黝黑似煤,但散发着腥味。 他捏了一小撮泥土,到鼻前一闻,腥气中夹杂腐尸味,酸爽得眼冒金星。 “那是人血浸透后形成的血泥,上面应该是古战场,曾经流血漂橹,才能养出那么大个的凶物。这里的血气差不多被他吸净了,它可能是因为那霎时死了不少人,以为是有大战,能饱饮鲜血,谁知不是,没脑子的它才会发狂。”白凤说道。 “意思就是没有啥宝贝了!” 陈观点头,将血泥甩掉,又是净身符又是除秽符,终于将手上不舒服的感觉去掉,然后往上遁去。 往上遁了近百米,陈观来到地面上,便见一险峻关隘,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要攻破,确实要死不少人,城门匾额上有两个字:潼关! 陈观点了点头,前朝末年,秦地曾有割据一军阀,曾于此与大离军队打了半年,据说死了十几万人才攻破潼关,长驱直入长安,灭掉那割据军阀,一统停下,却是一流血漂橹之地。 “如此大个凶物盘踞在这要塞外,那些大能不可能不知道,之所以没有出去它,估摸着就是让它消弭这战场血气,还这方天地平和。” 陈观想道,感觉这蜈蚣就是个尽职尽责的工具人,最终被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卸磨杀驴。 “可怜!”陈观最后给出个评价,将王道灵放出来,一起进了潼关。 到潼关后,陈观让王道灵去聘架马车来,准备去往长安,不过天色已晚,便先在城中住下。 一住下,陈观便修炼起来,如今空有金丹,法力却依旧是筑基中期,他得先将法力修炼起来,充盈金丹,才能拥有金丹法力,施展剑法、符箓,才能发挥相应威力。 修仙是法力好修,道行难涨,一夜修行,陈观修炼出十分之一金丹法力,再有九天,法力便可充盈金丹。 有金丹返照肉身,洗练气血,陈观虽然一夜未睡,却依然精神抖擞,神采飞扬。 吃边早饭,王道灵聘的马车到来,陈观进入车中后,便继续修炼法力,烦了便看看周遭山水,然后看看道经。 三天后,马车到得长安,因为要住上不少日子,并且要让王道灵炼制冰灵丹,需寻一清净之地,陈观便带着王道灵去牙行租了个院子。 看了好四处地方,陈观都不甚满意,到第五处,是个颇为壮丽的府邸,远离闹市,环境清幽,很合陈观心意,只不过宅子上空飘荡着阴气,目测是处鬼宅。 阴气不是太强烈,是些小鬼,陈观很中意这宅子,便对牙人道:“就这里了。” 牙人迟疑了下,果断签了契约,收了钱,留下钥匙,转身就走。 看着牙人离去的背影,陈观感慨道:“人心不古啊!” 第一百三十五章 入住鬼宅,终南有感 “公子,这宅子里的小鬼如何处理,赶走还是打死?”牙人走后,王道灵接过钥匙,一边开门一边问道。 “这大白天的,你将祂们赶走,与打死有何区别?”陈观笑问道,然后道:“人不犯鬼,鬼不犯人,这宅院这么大,咱们两根本住不下,放出气势震慑下就好,这些鬼没有怨气,不用管祂们!” 说完走入府邸中,让王道灵收拾了个院落后,便将其打发去购买被褥,待其回来,便将星辰精铁筑造的炼丹炉丢给他,让其去炼丹。 打发走王道灵后,陈观便开始修炼法力,到饭点后,便去附近酒楼点了桌酒菜,自斟自饮,同时留意酒客们的谈论,提取有用信息。 酒客谈论最多的,还是齐鲁之地,白莲教造反的事,说十数日前,叛军已攻至济南,勇冠三军的彭都司与敌军女将大战三日,都从早战到晚,武艺不相上下,大将力战三日,哮喘发作,回营后咳血而死,女将依旧神采飞扬。 虽是战争,但陈观忍不住想偏,往牛和田去想,这个实在太符合了。 一个衣着华丽似贵公子的青年道:“你们消息过时了,我刚收到消息,说援军赶赴济南,小胜一场,俘虏了一些叛军,经拷问,那女将不过是白莲教用妖法点化之木偶,刀是木刀,马是板凳,假兵马累死真将军,可恨!” 陈观眉头一挑,这是修士出手了,应是军中武者,无人能与彭都司相争,故以术法低档,不过也不敢杀,而是拖,待其发并而死。 “白莲教妖人邪术厉害,不知朝廷作何应对?”一人高声问道,问出了陈观心声。 “问得好,据说朝廷张贴了招贤榜,若有能降服白莲教妖人的,授予国师之职,神州高人无数,白莲教妖人不足为虑!”那怪公子答道。 陈观挑眉,大离江河日下,那个高人脑子抽了,才会去当国师,与即将消亡的国运绑定。 “不过……” 高人不会为国师动心,妖邪便不一定了,陈观想起了倩女幽魂2大boss慈航普渡,看来其是要登场了。 陈观思考许久,结账离开,回到住处后,便继续修炼起来。 …… 京城,招贤皇榜下,梵音禅唱中,一相貌稀奇的金袍和尚,揭下皇榜,在禁军带领下,进了皇宫。 金袍和尚直入御书房,与永平帝谈论了半个时辰后,飘然出宫,然后一份诏书传告天下。 永平三十二年五月初三,皇帝册封慈航普渡为护国大法师,要各县官员为其建庙、塑金身,逢初一、十五,率众上香,朝廷会派出大离卫监督。 无数快马从京城发出,将诏书发往天下,而京城最先动宫,直接将一皇家寺院,改为慈航普渡寺,并令工部加急制造慈航普渡金身法象。 永平帝此举,自是遭到朝廷反对,不过永平帝态度坚决,反对者尽皆被砍头抄家,一时间朝野震动,京城乱起,不过反对声尽皆消失。 数日后,消息传至长安,陈观思考了下,便知慈航普渡用意,是要收集香火之力,凝聚金身法象。 “难怪其佛祖法象,燕赤霞也看不破,众生都将其当佛祖来拜,法象自然是佛祖模样,真实存在,非是幻象,自然看不破!” 陈观想道,有些烦闷,没心情修炼,便走出房间,准备去花园逛逛。 半轮明月挂在天上,清风习习,仲夏夜游,确实不错。 “嘻嘻……” 陈观走入花园,便听见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循声望去,便见两个美貌少女在花园中打闹。 “远来这宅子里的,是两个漂亮女鬼。”陈观心中想道,他一直修炼,却是未见过这宅子原先的小鬼。 两个女鬼看到陈观,慌忙退去,却是陈观和王道灵入住时,曾发出气势震慑过,两个女鬼知道来人惹不起。 陈观也不在意,走入花园中,在凉亭中坐下,托腮思考起来。 慈航普渡登场,天下大乱不远,却是要加快扩张速度才行,有一省做根基,精兵最少十万,才有资格逐鹿天下。 想了想,陈观取出一张传书符,写了封信给周谦,让其继续征兵。 “五千士兵应该招齐。”陈观沉吟了下,便让周谦以招收预备兵的名义,招人组织军训,待他回去再想办法解决身份问题,当然,他也在信中提了,如果周谦能想到解决之法,那是更好,他相信其能力云云。 待纸鹤消失在月空中,陈观转身离开花园,回去修炼了。 九天已过,按说法力应该充盈金丹了,只是陈观忘记了,金丹能精纯法力,法力不断压缩,要修出金丹法力,耗死远比他估算要久。 不过他感觉,他体内法力已到了筑基后期,而在凝练法力,便有些掌控不住的感觉。 “修道,道行才是根本,境界不足,驾驭不住法力,很容易出乱子,看来得沉淀段时间。”修炼结束后,陈观如此想道,打算明日去终南山逛逛,观山川脉络,提升下境界。 终南山也是灵山福地,有道家大派纯阳宫,此派戒律极言,和佛门差不多。 纯阳宫倒是对所有人开放,但只是外未,而且接待只是一些实力不高低级弟子,内里清光闪耀,明显有高人坐镇,但却有人看守,不许香客入内。 陈观不认识纯阳宫的道士,自然没理由进去,好在他只是来散心的,只在宫中给三清上了柱香,便去往山间,找了个地方坐下,便对着大山发起呆来。 “咦?”看着看着,陈观惊咦了一声,却发现终南山山形走势,极似山岳符中某道符纹。 陈观眼中闪过一道清光,眼中世界立即变成黑白色,山川化为一些线条,果以山岳符符纹相符。 “据说山岳符是取天下名山走势成符,五岳符是取五岳山川形势气象成符,看来此言不假。” “可惜上次去齐鲁,竟未去泰山,不然泰山符应该更有神韵,嗯,此离西岳华山约三百里,倒是可以前往一观。” 陈观想道,眼中清光消散,觉得大有收获,起身往山下行去。 第一百三十六章 浅谈炼丹,朝圣华山 “唰唰唰……” 宅院中,陈观站在书桌后,下笔如飞,迅速将早上所见终南山走势,简单笔画,便完美将终南山的形态勾勒到纸上,一股幽静沉稳的山意扑面而来。 “去!”陈观对着画面一拂衣袖,纸上笔画放光,一条光秃秃的终南山脉投影出来,陈观感应了下,完全能将刚筑基的修士镇压得无法动弹。 “不错!”陈观暗自点头,换了张纸,画了道山岳符,发现符纹更加流畅,符箓散发的灵威更强,满意点了点头。 之后陈观又画了些花草树木,接着坐到院中,放空心神,尝试将神魂融入天地中。 陈观感受着大地、草木、砖石、水分的气息波动,神魂试图融入波动交织成的奇异频率中,从而融入其中,却失败了。 “对风也就是对气流的感悟还不够,跟不上其变化。海边也有空气流动,神魂之所以能融入其中,却是因为水汽充斥其中,因为水法造诣,很轻易察觉到了其波动,从而融入其中,而西北干旱……” 陈观很快发现自己不足,明了下一步修行方向。 “这天人合一,可真是难搞,要明悟天地间的一切才行。”陈观摇摇头,跃上屋顶,坐在屋脊上,凝神感应天地间风的流动,一边凌空着清风符。 符箓引动空气流动,陈观看到一条条虚幻不清的线条,多而凌乱,与天地间更重“炁”纠结在一起,分不清,看不透,毫无头绪。 相较有实质形体的山川草木,风的本质,却是没那么容易看破。 陈观也不气馁,一次次搅动气流,渐渐却是看到一些与风符相近的线条,默默记下。 看了一个时辰的风后,陈观仰首看了会云,见天色已晚,便出去找酒楼吃了顿饭。 陈观路过一处规模宏大的寺庙时,发现大量和尚被官差赶了出来,一个个带着包袱,还有不少佛像被从庙中移出来。 “这难道是要拆迁?”陈观嘀咕一声,继续往酒楼行去。 在酒楼时,陈观听到个消息,说是慈航普渡受封国师后,便去了齐鲁之地,杀了不杀会法术的白莲教妖人。 这些会法术的白莲教妖人,实力强大,并在军中担任要职,被慈航普渡杀死后,叛军不仅士气锐减,就连队形也乱了,被从各地抽出的勤王之师,一阵掩杀,大败而逃,据说齐王于琦,也被慈航普渡灭杀。 另外,慈航普渡要携此次大盛之势,巡查天下,在各城慈航普渡寺宣扬佛法。 陈观挑了下眉,慈航普渡宣扬佛法是假,应该是放出消息,让各县不要阳奉阴违,赶紧将庙宇建起来,好早些聚集大量香火,毕竟大离江河日下,不可挽回,缛羊毛须趁早。 “难怪先前有官差赶和尚出庙,应该是官府之前懈怠,没将先前修庙诏书当回事,而今听到凶名赫赫的慈航普渡亲巡,现建是建不起庙了,只能征用改建一座寺庙了。”陈观嘀咕一声,低头沉思起来。 白莲教这次造反,遇到慈航普渡这个无法无天的妖僧,算是功亏一篑了。 “白莲教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教中高手,必然会亲自出手,不过估摸着,不会是国运加身,又有海量香火之力的慈航普渡对手。” 陈观想道,却是慈航普渡为燕赤霞所杀,而且是在月食之日,慈航普渡丹元混乱,妖气与佛法相冲,最是虚弱之时,就这样燕赤霞还被打得没还手之力,还是被吞后,从内部,才将慈航普渡杀死,可想其全盛之时的强势。 吃饱喝足,又得到了个有用消息,陈观心情不错的回了宅子,去了王道灵炼丹的静室。 按王道灵所言,这炉丹药,须炼七七四十九日,因为没有道童帮忙看火,他却是要一直待在炉边,控制火候。 陈观听王道灵简单说过灵丹步骤,先是按丹方配比药材,为配药;随后分别萃取各药物精华,为萃精;其后是按丹方一一将药材精华合到一起,称合药;再后是文火慢烧淬炼合在一起的药物精华,让药物精华充分且均匀融合,并进一步祛除杂质,为炼药;待将药物精华炼成半凝胶状物后,便要将其分成一坨坨,好炼成一粒粒丹药,为分丹:分丹后,要将一坨坨药物精华在炉壁上不断滚动,是为滚成浑圆丹丸,同时将药材精华中的杂质滚出,借炉璧高温煅烧干净,为摇丹;摇丹后,丹药成形,但却不能立即出炉,还要放在炉中温养,避免出炉遇冷爆裂,要慢慢降低火力,直到熄火,为退火;退火后,丹药便能出炉了,也即最后一步开炉取丹。 炼丹是个精细活,受不得一丁点打扰,稍一点影响,一炉丹药便可能报废,甚至有炸炉的危险,而且越是高级的丹药,爆炸威力越大,就想陈观体内那外道金丹,炸炉的话,元婴都得死在当场。 值得一提的是,外道金丹,一般一炉只炼一颗,就是因为这金丹可以自爆,危险系数很高。 炼丹师一般都会收看火童子,不是为了摆谱,完全是为了安全着想,谨慎行事。 陈观并未进入炼丹室,只在结界外看了下王道灵炼丹进度,见其闭着眼睛,只时不时控制下火候,看着还挺轻松,下来已是完成了合药,正在炼药。 看了会,没什么问题,陈观便回了房间,炼了会气,便入定养神,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陈观早早醒来,出城往东渭南方向而去,远离官道后,寻了个无人之处,驾云往华山飞去。 陈观准备去华山一观其形势,领悟五岳符中华山符之真意,按《云华宝箓》上所言,领悟五岳符真意后,五符齐出,能布置成五岳大阵。 符箓引天地之力,效果不能持久,而阵法能持久借天地之势,成倍提升战力而持久且无副作用,陈观已向往许久。 陈观也试图用五岳符摆阵,只可惜他无论如何摆列,五岳符都是单独存在,只能作罢,如今到得华山附近,却是要去一观其形势,领悟其真意,为日后布置五岳大阵做准备。 第一百三十七章 西上莲花,三圣母殿 华山,亦称“西岳”,雅称“太华山”,为五岳之一,位于渭南府华阴县境内,长安以东二百五十里左右。南接秦岭,北瞰黄渭,自古以来就有“奇险天下第一山”的美誉。 中华之“华”源于华山,由此,华山也有“华夏之根”之称。华山亦是道家名山,为全真圣地,为“第四洞天”。 华山神话传说很多,陈观突然想起,自己修炼的《蛰龙功》,貌似就是华山得道的陈抟老祖所创。 想到陈抟老祖,陈观又想到其弟子张三丰,只是这世界虽有真武大帝传下的道统武当派,却无张三丰,也是古怪。 花了一个时辰,陈观驾云来到华山,在山外便落下了云头,步行前往——华山隐居仙神不少,陈观可不敢从祂们头上飞过去。 “好多半强不强的修仙……” 白凤啧啧嘴后,收敛气息,毛羽也退去灵光,变得黯淡,连金瞳都变得浑浊起来,看上去就像是只普通鹦鹉。 “你这是?”陈观疑惑问道。 “不给你惹麻烦,这山上,半强不强的修仙太多,良莠不齐,不定有心术不正的。弱的看不出我的神异,强的看不上混血凤凰,最怕的便是这些半强不强的。”白凤说道。 “我觉得你在说谎,以前咱们也去过不少名山,也不见你收敛过……”陈观沉吟了下后道:“山上该不会有你母亲的仇家吧?” “这我怎么知道?”白凤摇头道。 “妖族有血脉传承,你会不知道?”陈观哼道,然后道:“真有仇家赶紧说,咱不进山,就驾云远远看看山川走势即可。” “没必要,有你气运遮掩,那妖怪根本看不穿我的真身。”白凤说道。 mmp,还真有仇家在华山,听起来还不弱,陈观转身就往回走,准备到远处,驾云到高空,远远记下华山形势就走。 “诶,诶,别这样啊,好不容易到华山一趟,不去逛逛多可惜啊!”白凤说道。 “我又不是来观光的,还有,明知有厉害仇家在,为何还要去,赶着投胎?难道有什么非取不可的宝贝?”陈观说道。 “我说了,你可要帮我才行!”白凤说道。 “你先说,话说我要是不明不白的一头撞进去,一点准备也没有,你偷了宝贝后,倒是有翅膀,飞得快,我咋办?”陈观问道。 “你傻啊,宝物在我身上,那妖怪肯定追我啊,你难道还不会趁机逃跑?”白凤道。 “你做事前,能不能先和我商量一下?”陈观说道。 “我感觉和你说了,你肯定不会同意。”白凤语气笃定地道。 “你都没说,怎么确定我会不同意?你可是我的灵宠,要有自信!”陈观说道。 “因为那是元婴妖王!”白凤说道,直勾勾盯着陈观。 “你的感觉很准确,以后保持这样的自信!”陈观淡定地道,驾云离得更远,打算等以后再来华山。 “那东西对我很重要,必须想法拿到,而且我有把握咱们都全身而退。”白凤说道。 “我没把握啊!”陈观心道,说道:“以后来取不行吗?” “那是一滴凤凰精血,我感觉那妖怪正在施法炼化,过些年来就没了!”白凤说道。 “那妖怪是鸟妖?” 陈观挑眉道,若是这样,那此事更不可行,鸟妖本就速度见长,元婴鸟妖更不用说,白凤便是有什么速度类天赋神通,怕是也逃不开对方追杀,说不定对方追回宝物后,还有时间再来追杀他。 “那是个尸妖,想借凤凰精血起死回生,好渡过雷劫,我能把它引走并甩开。”白凤说道。 白凤说得很有把握,但陈观觉得还不稳妥,沉吟道:“要不再等几个月,等龙须针恢复威能再来?” “这妖怪手下有两个凝结了尸丹的飞尸,杀死后会有麻烦,而且过几个月,凤血都没多少精华留下了。”白凤摇头否决道。 陈观沉吟不决,白凤急声道:“我只借你气运隐藏血脉接近其洞府,你只要隐蔽好气息,那妖尸急着追回凤血,不会留意你的!” “真的?”陈观问道。 “真的!”白凤答道。 “总感觉不怎么靠谱,不过你既然那么想要那凤血,那就帮你一把,不过不能急,咱先实地考察下,想好退路再说。”陈观揉了下眉心道。 “我也没想过直接去抢。”白凤嘀咕道。 陈观不信,估计到时要是事有可为,其肯定抢了凤血就跑,然后留下懵逼的自己,在那元婴妖尸追去后,仓皇逃窜,嗯,很可能会被那元婴妖尸麾下,两个金丹飞尸追杀。 主意定下,陈观也不再摇摆,重新驾云落到华山脚下,从西峰莲花峰进入华山,他准备看过华山形势,再去冒险。 据白凤交代,那妖尸是一副虎骨生精,在南边苍龙岭中一个洞府中修行,不属于华山七十二洞,灵气虽然比不上,但却是个向下延伸,深入地底,极接地气,适合僵尸修行的溶洞,却在妖尸几百年经营下,成为白虎衔尸的养尸地,有不少僵尸。 “华山福地洞天,仙家高人无数,竟然有如此凶物盘踞。”陈观摇头。 “真仙不能全力施为,元婴天仙便是此界顶点,单打独斗,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围殴的话,要是对方引动天劫,被迫渡劫,很可能死一片,没胜算、没好处的事,谁会去做?”白凤说道。 “还有被迫渡劫这种操作?”陈观诧异道。 “常规操作了,等你修成元婴便知道了。”白凤说道。 陈观一边和白凤交流,一边观看华山形势,将之与华山符比对,对华山符的理解,越发深刻起来。 边看边走,陈观便上了莲花峰,发现一座香火极盛的庙宇,叫翠云宫,却是不知拜的是哪位灵验大神,好奇之下,走了进去。 进了一重门,陈观看见一间殿宇,上书“三圣母殿”,一阵恍然,原来拜的是三圣母。 “话说回来,这世间却是没有《宝莲灯》的传说,华山也无斧劈岩,不知道会不会宝莲灯……” 陈观想道,朝三圣母的神像看去,想看看其神像是何模样,竟能迷得一凡俗书生狗胆包天,题诗示爱。 第一百三十八章 潜入虎穴,凤血之变 三圣母的神像,和大多高级神灵一样,宝相庄严,容貌什么的不说了,反正很难让人升起亵渎之心。 对于刘彦昌题诗一事,陈观就四个字评价:书生轻狂。 想是想效仿曹植yy洛神,虽没陈王有文采,但却抱得美人归,比起题诗yy女娲而国破家亡身四的纣王,好出不知多少倍。 可能刘彦昌题诗时,三圣母恰好动了凡心,又看多了才子佳人话本,入戏太深,或者涉世未深…… “话说回来,玉帝家的女性,貌似都极容易动凡心,而且极容易被人得手,玉帝的妹妹瑶姬,女儿织女、七仙女,外甥女三圣母。” 陈观摇头,感觉事情处处透着古怪,觉得玉帝怕是被人妒忌,遭了算计,有人借此削他面子。 瑶姬下界,私配凡人,娃都生了三个,玉帝才得到消息,明显是被人蒙蔽了天机,并且有人设法将他托住,久不见亲妹也不问询。 再说织女,和姐妹们下凡洗澡,时间、地点竟然被头老牛得知,而且一个凡人竟然能走到澡堂边偷走衣服,这些仙女难道不怕被人偷看,下水前就没设个结界? 后面的也就不多说了,不合理之处太多,总之处处透着古怪。 陈观怀疑,以上几位女仙,都被大能施了类似情蛊一样的法,才会那啥。 不是陈观不相信爱情,实在仙凡之间差距太大,在傻百甜,也不至于此。 种种念头只在陈观心中一闪而过,他烧了柱香后,便如寻常香客一般,退出了大殿。 玉帝家的事,水太深,陈观可不想牵涉其中。 “建木被伐,仙凡路断,三圣母实力不高,能在凡间驻留,二郎神怕是只能神念下界,以香火塑造金身活动,所以修炼千百年,并赫赫有名的大神,轻易被年纪轻轻的外甥干翻。” 陈观心中想着《宝莲灯》里有战神之称的杨戬,竟打不过修炼不超二十年的沉香,猜测出手的不是二郎神本尊。 修仙是修得越久,实力越强,别的不说,光法力,便绝对比修炼时间短的雄厚,光压便能将人压死。 想着,陈观出了圣母庙,继续在山中游玩,随后上了云台、朝阳、玉女三峰,转到南峰。 逛遍群峰,陈观一一找到华山符符纹对应的山势,对华山符的理解更加深刻,脑中观想出一道华山符,不断调整符纹,使之与山势相和,待调整完最后一条符纹粗细变化,整个符纹突然大放光芒,符纹幻化成一条险峻高绝的山脉,观其行,正是华山。 陈观感觉,脑中华山,与现实中的华山隐隐相连,他可借此,将神魂气息融入周遭山石中,托神同山阿。 “貌似神魂出窍的话,完全可在华山遁走无亦,比真身出来盗宝更隐蔽。”陈观心中一动,继续观想华山真形。 天黑之后,陈观结束观想,刚睁眼便听见白凤问道:“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现在便动手!”陈观说道,找了个山洞,在洞口贴了道符箓,将洞口隐蔽,又在身周摆了个符圈守护肉身后,盘膝而坐,念动神魂离体而出。 “走!”陈观说了句后,神魂储物袋、本命雷符及白凤,朝外飘去。 在白凤指引下,陈观远远避开一些大晚上不睡觉,跑外间瞎逛的修士,一路向南,来到苍龙岭下。 借助林木,陈观带着白凤,无声无息来到一个面东的险恶洞窟前。 那洞窟是真的险恶,位于一悬崖峭壁上,洞口倾斜对着地面,石笋尖突,像是一张向下扑咬的巨兽嘴巴,正是妖尸老巢入口。 这片区域格外阴森,不是听见乌啼枭叫,此二种亲近死亡的鸟儿,在这里格外活跃。 不愧是白虎衔尸风水局,四周阴气极重,并且涓涓细流般,涌向洞中。 “那妖尸正全力炼化凤凰精血,无暇他顾,两头飞尸,不正面撞上,当不会被发现,可以潜入。”白凤说道。 陈观点点头,神魂化为一蓬轻烟,裹着白凤,宛如夜岚般,无声无息飘至洞口。 洞口有四具甲尸把守,一具具甲泛青光,竟是四具战力可比筑基修士的铜甲尸。 铜甲尸战力虽然可比筑基修士,对生气感应也格外灵敏,但却没多少灵智,神魂弱小得可忽略不计,尸眼也还未开,陈观的神魂它们感应不到,白凤用秘法收敛气息后,它们也察觉不到,在未惊动四只铜甲尸的情况下,陈观神魂裹着白凤,从四只雕塑般的铜甲尸头顶掠过。 越过四只铜甲尸后,便是一段十数丈深的平坦洞道,然后山洞朝下倾斜,通往幽深,一眼看不到底,漆黑一片的地底深处。 陈观也不耽搁,迅速朝地底深处掠去,也往下深入,阴气越重,同时出现尸气,并且尸气越来越重。 阴气还罢了,神魂处于其间,凉丝丝的,如三伏天吹着凉风,神魂置于其中,一阵清爽,尸气却于神魂格格不入,吸一口,如吸煤气,神魂昏沉。 已进入敌人老巢,陈观也不感运神念或是施展符箓将尸气隔绝,只能屏息,不食其气。 往下飘了许久,估计深入地底百丈后,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一个十数丈高,两个足球场大的地底岩穴。 地穴中,满是黝黑粘稠、散发黑气、若沼泽淤泥一般的不知名物体,近百具尸体半身陷入其中,黑气不断往其体内渗透。 地穴深处,有红光闪耀,陈观朝其处看去,是一团直径十数丈,飞腾着金色火焰的血球。 血球下方,有一具两米多高的漆黑虎骨,昂首对着空中巨大血球,做吞咽状,每张口咬一次,便有一缕血丝被吸入虎口中,然后虎骨之上,便会窜起火焰,虎骨便会巨颤一次。 “说是一滴凤凰精血,如此大,那凤凰的本体该有多大?”陈观有些发懵。 “啾——” 陈观正想着,突一声清亮鸟鸣响起,那“滴”凤凰精血突化一只火焰巨凤,裹挟滔滔烈焰,朝着虎骨扑去。 这火凤生前或许很强,但只一“滴”精血,加一些残念,如何是元婴妖尸对手,那虎骨抬爪,下扑的凤凰便被顶住,虎爪一握,火凤爆开,复化精血。 第一百三十九章 白凤得手,逃离虎穴 虎骨妖尸将凤血所化火凤打回原形后,继续大口吞下,扯下一丝丝凤血,炼化入体。 “这滴凤凰精血中的残念,每半个时辰暴动一次,待其下次暴动,我便出手引发其共鸣,施展秘法携其遁走,现在咱们先找个地方藏起来,不要被妖尸前面两个飞尸瞧见。”白凤传音道。 不虚白凤提醒,再进入地穴后,陈观便开始寻找藏身之所,在白凤传音之际,带着其藏入一条石缝中。 陈观运气确实好,刚入地穴,恰逢凤血残念暴动,两头飞尸被凤凰残念散发的杀意吸引,目光移向凤血,才让他与白凤成功潜入。 凤血残念被打回原形后,两头飞尸再次将目光转向地穴入口,不过陈观与白凤已藏人石缝中,收敛一切气机,两头飞尸却是未有发现。 两头飞尸,陈观先前已然看到,都不是人形,一头是条十数丈、干瘪瘪、骨刺凸起的黑鳞大蟒,另一头却是一具近丈高的金色类人骨架,骨质铠甲化,背后有几根骨刺,看起来是要演化骨翼。 对此陈观只能说,不愧是神话世界,不仅人尸可化僵尸,便是动物尸骨,也能作妖。 看两头飞尸本体,貌似生前并非普通动物,当是实力不弱的妖,当是被虎骨妖尸杀死后,点化练成僵尸、骨魔,收为手下,因为有妖的根基,才成为的飞尸。 等待时间过得最是缓慢,陈观胡思乱想许久,突听白凤传音道:“我要行动了,你自己藏好!” 白凤传音完毕,便跃出石缝,凤冠蓬松扩张,双翅展开,羽毛迅速变长,尤其尾巴,真似一只展翅将翔的凤凰。 其时凤血残念暴动,虎骨尸妖及其麾下尸蛇骨魔,全将注意力转向散发暴虐气息的凤血之上,都未注意到白凤的变化。 凤血之上,冒起一个个气泡,好似沸水滚油,反应强烈。 “啾——”白凤与那滴凤凰精血同时穿出声调一致的清越鸣叫。 白凤叫声中,浑身冒火,迅如流光般朝着凤血飞去,而凤血则在凤鸣声后,化为火焰凤凰。 虎骨妖尸右前爪微抬,准备再次将火凤残念打散,让凤血转回原形,却见火凤未向往常那样,立即扑下。 虎骨眼窝中金色火焰波动了下,刚抬爪准备将凤血再次镇压,就见一道流光融入火凤中,然后就见火凤双翼一展,瞬间移动般出现在地穴入口处,极速朝上方掠去,一闪便不见了踪影。 虎骨妖尸眼中金色火焰疯狂摇曳,漆黑虎骨上黑灰飞扬,瞬间化为白玉颜色,然后白骨生肉,眨眼化一只威风凛凛的白色剑齿虎。 “吼!”那妖尸剑齿虎发出一声嘶后,四足一蹬,带着轰隆隆气爆之声,一闪出现在地穴入口,在一跃,便窜入黑暗中。 诚如白凤所言,凤血被夺走后,虎骨妖尸一心只想追回凤血,根本不会浪费时间探查洞府是否还有别的小贼。 话说陈观虽未被虎骨妖尸发现,但此时也不好受,先前妖尸那声怒吼,直将他神魂震得一阵狂颤,神魂几欲分裂成三魂七魄。 “没有肉身保护,神魂还真是脆弱。” 待神魂稳定下来后,陈观一阵感慨,却是不知,面对一只元婴级别的虎尸妖王,便是有肉身,神魂依旧为受到冲击,看看那尸蛇、骨魔便知道,两者直接在虎啸声中,被震昏过去。 结出尸丹的飞尸,灵智健全,神魂不比筑基修士差,只因离得近,便被一吼震晕,他若离得远,就算有肉身,也挡不住元婴妖王怒吼。 陈观神魂化为一缕细不可见的青烟,贴壁飘出石缝,见两头飞尸倒在地上,注意不到自己后,松了口气。 陈观正要离去,却见地穴深处,有一株形态奇异的树藤,紫茎无叶,却挂着一颗红色果实,果子上红光突闪突灭,一看便知是灵果。 能被一个元婴妖王收在洞府中培植的灵果,绝对不是凡品,很可能是妖尸为渡天劫的另一手准备,肯定珍惜无比。 陈观纠结一瞬后,果断神魂化剑,运转剑意,施展飞星贯日,化身剑虹,以最快速度朝洞外掠去。 那两头飞尸,随时可能会醒,他本体亲自,都奈不和其中任何一头,何况只一神魂? 最关键的是,他要在虎骨妖尸返回洞府前离开,不然根本躲不过元婴级妖王的神念探查。 “那红果灵光突闪突灭,显然还未成熟,而越是高级的灵果,生长周期越久,等以后看看有没有机会。”陈观如此安慰自己道,对,是安慰,因为他觉得,没必要为了一颗灵果,再来这虎穴,与个元婴妖王拼命。 神魂轻灵,没有形体拖累,飞遁何其迅捷,只一晃,陈观便掠过二百余丈长的倾斜洞穴,再一晃,便出了洞窟。 从洞窟中出来,陈观就见一道火光极速往东而去,消失在茫茫夜空中,后面跟着道白色电芒。 “不知道白凤能不能甩脱那妖尸?” 陈观有些担忧,但是无法,神魂所化剑虹落入林中后便会人形,悠闲行走在山中,好似神魂出窍夜游之人,若无其事往藏肉身的洞穴行去。 一路无事,陈观很快回到肉身所在洞穴,神魂立即回到肉身中。 此次神魂离体时间有些久,不过好在有金丹梳理气血,肉身并未坏死,只筋骨有些僵硬,起身活动许久,方才缓解下来。 陈观本想立即逃离华山,但想到深更半夜,荒野中很容易遇到大妖魔,反不如留在高人隐士众多的华山安全,而且还可以看看那妖尸回来后的表现,判断白凤是否逃脱。 却说另一边,白凤借助那凤凰精血之力,速度大涨,引着虎骨妖尸远离华山百里后,想着陈观应该已逃离虎穴,当即清吟一声,双翅一展,便出现在天际,再一展,消失在虎骨妖尸眼中。 “吼!”虎骨妖尸追了会,一只不见白凤踪影,当即仰天怒吼,一爪拍碎一座百丈山丘。 “不好,调虎离山!”虎骨妖尸拍碎一座山后,理智恢复一些,想起洞府中灵果,惊叫一声,极速往华山赶回。 第一百四十章 国师巡游,食人夺运 筋骨活络开来后,陈观走出洞穴,往白凤、虎骨妖尸离去方向看去,等妖尸返回,看其神态,判断白凤是否虎口夺食成功。 陈观未等多久,也就半盏茶的功夫,一道白色电芒从东方极速掠来,观其颜色,正是那虎骨尸妖。 虎骨妖尸乃是元婴妖王,远远便有一股庞大威压压来,陈观感受了下,气息狂暴,应该很愤怒焦急。 愤怒应该是因为其为追到白凤,抢回凤血,见此陈观心中却是大大松了口气。 焦急陈观也能理解,想是担心洞府中那株灵果,能让元婴妖王如此上心,看来那灵果确实非同一般,等白凤回来,倒是可以问问。 妖尸返回洞府后,便再未出来,知道白凤逃脱的陈观,也放下心来。 陈观寻了快山岩,打坐炼气一晚,日出采了紫气,又去华山中逛了一圈,再次记忆了一遍华山山势脉络后,驾云回了长安。 在城外一片树林中落下云头,陈观朝着城中走去,行了会,天空一声鹰啼,就见一只翼展近丈,毛羽鲜亮,很是神骏的海东青朝他扑来。 陈观瞥了那海东青一眼,发现并不是真的海东青,只是剪纸所化,猜测是有人给他传信。 认识的修行人中,祝英台和单道士都会这剪纸化物之法,却是不清楚是谁给他传书。 “不过这剪纸所化海东青,却是比传书符要快,而且更有逼格。”陈观想道。 海东青速度极快,几息时间便从空中俯冲下来,落到陈观边上。 陈观看了眼,海东青腿上绑着个小竹筒,并指成剑一挥,即斩断细绳,招手将竹筒取到手上。 海东青啼叫一声,展翅飞入云中,极速往东南方向飞去。 “东南,这应该是祝英台给我写的信,难道是被清风月池缠得紧,身份保不住,来信向我求救?” 陈观心中想道,脑中出现一幅少儿不宜的百合画面,嘴角微翘。 打开竹筒,陈观将一张卷纸抽出,展开看了下其上华美字体所书信息后,眉头一皱。 祝英台并非来信求救,而是告知他一个信息:慈航普渡借巡游天下之名,大肆捕杀一些有大气运和有极高声望之人,可能是猎杀潜龙,叫陈观小心。 “这慈航普渡怎敢如此,难道不怕气运反噬?”陈观震惊,脸色微微一变。 “慈航普渡虽然是妖,杀人害命忌讳不多,但也被气运支配,就是为国师,有国运加身,不过大离江河日下,国运微弱,根本遭不住如此肆意妄为,难道……” 陈观想起电影中,那些被吃得只剩虚壳的文武百官,想到一种可能。 《三界见闻录》上,曾记载一种食人夺运的邪法,这邪法能通过吞噬人的血肉,得到其人部分气运,与之相似的,还有鼎炉夺运之法,不过此法只作用女性,是选有气运的女性,通过xx掠夺精气神及气运。 这食人夺运之法,天下大乱时经常出现,一些气运不足又野心勃勃的歧义军首领,便会行此法增运,这方神话世界就不说了,陈观前世,李自成便曾将福王烹食。 食人夺运虽然能增长气运,但到底不是正法,不能完全规避气运反噬,历史上行此法的,就没一个有好下场的! 陈观沉吟,慈航普渡敢行此法,估计是修成天仙,自觉天下无人能制它(比它修为高的不能全力出手,修为相当的又怕其引动天劫,被迫渡劫),又聚集香火,修成佛祖法象,更加有恃无恐! 可惜妖算不如天算,杀了如此多得天地钟爱的大气运者,天道岂会饶它,一个月食,阴气大涨,便让其丹鼎元气紊乱,妖气佛法自相冲突,实力大减,被实力远不及它的燕赤霞及知秋一叶灭杀。 “歪门邪道!”陈观评价一句,不过眉头却紧紧皱了起来。 他是有大气运的人,有气运傍身,无往不利,如今却有个强得离谱的妖魔猎杀大气运者,简直蛋疼。 偏僻想避都避不开——这慈航普渡为猎杀有大气运者,并未大张旗鼓,而是微服私访,只带了少量随从,只偶尔显圣讲法,收集香火。 “只能留意下其行踪了,希望不会遇上。”陈观叹息一声,不再多想,往城中走去,不一会回到宅院之中。 回府后,陈观即取出文房四宝,将华山山势脉络,绘于纸上,尤其是演化出华山符符纹的脉络,画得格外用心。 简单的华山简画图,陈观愣是用了一个时辰才完工,画完之后,脸色苍白,额头见汗,显然消耗不小。 刚一画完,整幅画便开始泛光,恍恍惚惚间,巍峨险峻的华山,似乎就在眼前。 “咔嚓……” 承重千斤也不会有问题的硬木书桌四足及桌面出现裂痕,然后桌面断裂,看似轻飘飘的画纸,迅速坠地,砸得地面开裂,轻轻颤抖。 “凝聚全身精气神所画华山符画,希望祭炼后,在遭遇慈航普渡时,能挡它一下,不被其一波带走。”陈观想道,盘膝坐下,运功炼气。 恢复完法力后,陈观带着华山符画去了城外山中,将画祭起,采山岳精气加持。 随山岳精气加持,简笔所画华山山形,越发厚重,散发出的压迫之感,越来越大。 随后日子,陈观修行不辍,早上修炼法力,中午感悟天人合一,晚上祭炼法器及符画,出吃喝拉撒睡,时间安排得满满的。 如此过了六日,陈观又收到一封祝英台寄来的信,说是根据慈航普渡显圣路径,其是往西南方向而去,应该是要去解决西南匪患。 “食人夺运之法要成功,须自身气运大于掠夺来的气运,才不会遭遇反噬。” “慈航普渡作为国师,加在它身上的国运,也等于是他的气运,为能继续施展这食人夺运之法,却是要暂时维持住国运,至少在本身气运远超国运前,不会让其灭国。” 陈观敲击桌面,很快想通,想祝英台两次来信提醒,当回信感谢,当即提笔写了封感谢信,只最后又忍不住问了下其和傅家姐妹相处得如何。 第一百四十一章 秋容遭劫,小谢求救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陈观到长安已经月余,时间也到了六月初九。 夜晚,陈观结束完一天的修行后,望着天空月轮,掐指一算后,面现沉思之色。 再有六天便是海市,但冰灵丹还有十九日才能炼成,陈观有些犹豫,是守着丹药出炉,还是去海市看看有什么机缘。 “冰灵丹不是什么高级灵丹,却是用不着护法,而且海市七天,回来丹药怕是都还未出炉。” 陈观思索了下,决定去海市一游,看看有没有什么机缘。 “可惜白凤不在,不然或许可以捡漏……”陈观叹息一声。 过了这许久,白凤依旧未归,想是在什么地方炼化那滴凤血,元婴妖王都只能一丝丝的吸收,那滴精血的品级极高,白凤虽是凤凰血裔,更容易吸收凤血,但修为太低,花得时间怕是比那虎骨妖尸还要久。 “不过吸收了那滴凤血,白凤绝对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下次见面,实力说不定比我还高了。” 陈观想道,感觉有些紧迫,这破鸟,修为不及他时,都不服他管教,修为超过他,怕是要翻天。 想了会,陈观弹指熄灭蜡烛,往床上一躺,无思无想,很快睡了过去。 沓沓冥冥不知多久,陈观心有所感,醒了过来,便查觉一道鬼气,往房间掠来。 鬼气不强,只是个相当于炼气中期的鬼修,房中布下符箓便可轻易拦住,陈观只是有些诧异,他并未收敛气息,这小鬼不避开也就罢了,怎么敢主动撞上来? 那鬼到了门外后,一阵徘徊后道:“求公子救救我姐姐,小谢愿为奴为婢,伺候左右!”声音清脆,如玉珠落盘,但声音凄切,是个女鬼。 “小谢?姐姐莫非是秋容?”陈观诧异了下,一挥衣袖,房门打开,便见一二八俏丽女郎跪在门外,泫然欲泣。 “咦?”陈观诧异了下,女鬼竟是前段时间夜游花园时遇到的一个,难怪会跑来他这里求救。 “因闹鬼而废弃的大宅,两个漂亮女鬼,倒是符合《聊斋·小谢》的设定。” 陈观想道,脑中出现《小谢》这个故事的内容。 《小谢》这个故事里的男主角陶望三,是《聊斋》中陈观少有欣赏的男主角,其喜欢小谢、秋容,不是因为见色起意,而是长久相处默默爱上,而且直到她们借尸还魂为人,才明媒正娶,中间没有无媒苟合,而且没有吃女主软饭,也没拖累女主。 ——聊斋中多数男主角都是见色起意,并且死缠烂打,吃女主软饭不说,还拖累女主,其中以《辛十四娘》里的冯生为典型。 辛十四娘本不喜欢冯生,是他一个当郡君的长辈强迫才不得以答应,冯生不仅不制止,还欣然接受——此见色起意并仗势欺妖;婚后,辛十四娘为冯生操持家务,使得其家境富裕起来——此处是吃软饭;辛十四娘明确告之楚银台公子不可交,冯生不听,惹祸上身,让得辛十四娘为此遭劫——此拖累女主。 聊斋中冯生这样的男主比比皆是,难怪只以“生”代之而不提其名,估计怕是蒲松龄都不屑提其名。 《小谢》中男主品行高洁,两个女主也很出彩,陈观想着,将屋中符箓收起道:“进来说话!” 小谢膝行两步,看架势是要跪着进来,陈观一挥手,小谢即被摄入房中,同时站了起来。 小谢挣扎欲跪,却被陈观法力束缚住,跪不下去,同时听见陈观道:“我不喜欢别人跪我,你若跪,我便将你轰出去!” 小谢放弃挣扎后,陈观收回法力,问道:“说说什么事?” 小谢福了一礼后道:“公子,小女子名叫小谢,我姐姐叫秋容,我们相交有二十来年,虽不是亲姐妹,却胜过亲姐妹……” 听到此处,陈观咧了下嘴,胜似姐妹,这个倒是真的,只是在抢男人的时候,各种给对方使绊子,好在陶望三品行端正,对两鬼一视同仁,才维持情分,没变成塑料姐妹。 陈观想归想,但未出言打断对方,就听秋容继续道:“今晚我和秋容姐姐出城去看望我弟弟三郎,回来时,经过城隍祠,西廊黑判见我姐妹,要强抢我们去做妾,姐姐为了让我逃走,被那黑判抓走,呜呜……” 小谢越说越伤心,说完后嘤嘤而泣,泪眼婆娑,我见犹怜。 陈观许久未近女色,小谢这柔弱姿态,让他心生保护欲,然后在龙血影响下变质。 “罪过!”陈观暗呼一声,连忙移开目光,同时为转移注意力,往别的方向去想。 “秋容被黑判抢走,是陶望三出现后的事,如今陶望三还没出现,秋容便遭此劫,难道是因为我的出现,使得天道运转出现改变?” “也不是不可能,可能是因为我租了这宅院,使得陶望三无缘住见来,不能认识小谢、秋容,而秋容主动有被黑判掳走之劫,我既然没和两女鬼调情,此劫便提前降临?” 陈观皱了下眉,陶望三是他比较欣赏的聊斋男主,这样破坏其姻缘,着实不好。 转移注意力果然是消减情欲的好方法,如此一番胡思乱想,陈观却是将欲望压了下去。 “你弟弟为何不跟你住一处而在城外?还有,你们孤魂野鬼,为何要走城隍庙?”陈观问道。 小谢道:“我弟弟在城外跟着一个老秀才鬼读书……” “鬼还读书,这也太好学了吧?”陈观震惊下,不由出言打断道。 “公子有所不知,读书可以明神,我们鬼只剩神,这可以提升我们的实力,另外就是读得好,可以参加地府科举,若是考上,便能得授神职。”小谢解释道。 “哦!”陈观点头,明白了,然后示意小谢继续。 小谢道:“至于我们为何敢足城隍府,却是我们冥寿未尽。” 冥寿,是阳寿未尽之人死后,要过完未尽之寿,才能投胎,对这些鬼,鬼差是不拘的,一来地府城池已满,二来地府也出了些乱子,鬼差人手不足,许多冥寿尽了却未去地府报道的鬼都无暇去抓,更何况这些冥寿未尽的,所以两鬼敢走城隍庙过。 “原来如此!”陈观点头。 “求公子救救秋容姐姐!” 第一百四十二章 暴虐黑判,封印城隍 听得小谢求救,陈观皱了下眉,却是修仙者与香火神灵,道不同不相为谋,若无必要,最后不要接触,尤其是结怨。 那黑判要抢秋容做小妾,他救秋容,便等于是夺人所好,不对,这是夺妻之恨,结怨是必然的。 当然,黑判如此,与强抢民女没啥区别,陈观虽不像燕赤霞那般嫉恶如仇,但也看不过去,何况秋容还是他比较喜欢的女性角色,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自不会袖手乐观。 “你先在这等着!”陈观对小谢说了句后,起身去了书房。 陈观自醉仙葫中取出几张符纸、符笔、砚台,右手结剑指,在左手中指指尖一划,剑气一闪,血液涌出。 将血滴入砚台,差不多后,陈观虚画一道止血符,将血止住后,上了点王道灵炼制的特效金创药,转眼伤口平复,光滑如初。 提起符笔,以自身精血为墨,画了几道符后,陈观让小谢等着后,往外走去。 来到门口,陈观心有所感,抬头朝天空望去,漆黑夜空,厚重云层中,亮起一道电光。 “雷雨将至,是个好天起!”陈观想道,施展飞星剑法中的步伐,朝城隍庙掠去。 夜已深,天地漆黑一片,街上寂无人声,阴风呼啸,几只老鸦呕哑啼鸣,越靠近城隍庙,人气越少,越是阴森。 风声呜呜,夹杂常人听不到的鬼哭之声,凄然悲惨,是有鬼在神域中受刑。 陈观神情不变来到城隍庙前,有六个阴兵把门,长安到底是古都,城隍就是比别的县城隍有牌面,庙宇都有阴兵守门,神域门口便更不用说了。 六个阴兵见陈观到来,打前两个,长枪一架,准备将陈观拦下,以此展示城隍庙神迹。 “让开!”陈观轻声道,腹中金丹亮起。 几个阴兵面色大变,连忙收起长枪,躬身低头,让开道路,口呼:“参见真人!” 陈观也不看六个阴兵,抬脚拾级而上,到得城隍庙紧闭大门前,一挥衣袖,门闩移动,大门自动往两边分开。 步入阴森森的城隍庙中,陈观四下打量一眼后,走到西廊下一尊黑色判官像前——不消说了,这应该便是黑判的神像了。 陈观心念一动,自储物袋中取出一根青香,随手一抖,青香自燃,插入香炉中,开口道:“请判官出来一叙。” 青烟袅袅,直朝神像飘去,然神像依旧是神像,没有丝毫变化。 ——很显然,判官根本不给陈观面子,一点也不念这香火之情。 陈观表情淡然,所谓先礼后兵,礼请既然不给面子,那就不能怪他用强。 举手本想画到拘神符,想想太过粗鲁,屈指弹了一下,指尖空气如子弹般飞射出去。 “嘭!”神像上有神力护持,气弹打上去,金色神力爆气,轻易将气弹拦下。 神像与神灵乃是一体,神像被动,黑判立生感应,神念降临,神像好似活过来一般动了起来,同时有威压散发出来。 “何处狂生竟敢……”黑判张口厉喝,话为说完,便见陈观亮出金丹,话头立即停下。 陈观之所以真身前来,便是要展示金丹,也就是亮亮肌肉,果然,金丹一亮,黑判态度立变,和颜悦色道:“不知道友召唤我来何事?” 陈观打量了黑判一眼,黑丑凶恶,即便和颜悦色,也觉狰狞,难怪就是神职加身,孤魂野鬼的秋容也看不上他。 以貌取人是不对的,陈观只看了其相貌一眼,心中则感叹道:“不愧是大县判官,这香火之力,堪比金丹修士,较一些县城隍也不差了,也不知原著中,陶望三是如何救出的秋容。” 诸多念头在脑中一晃而过,陈观开口道:“城隍先前抓的女鬼,是我家养的,还望判官行过方便。” “呵,我为何要给你方便?”黑判立即变脸道。 “我好言相伤不听,那便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陈观冷声道,话音方落,一道闪电落下,天地一亮,满殿各色鬼神塑像一齐显身,格外狰狞,而闪电一闪而没,天地更加黑暗,显得无比阴森。 陈观话说得狠,还有天象加持,黑判却面色不变,冷笑道:“倒要瞧瞧你如何一个不客气法!” 陈观没有说话,也没动手,转身朝城隍神像行去,黑判一看,愣了下后冷笑道:“我当你有何本事,原来是要告状,你以为城隍会为了你惩罚我?” “打狗还要看主人,我是去通知城隍一声,我要打狗!”陈观头也不回地道。 “找死!”黑判大怒,气势勃发就要动手,陈观轻飘飘道:“咱俩在这城隍庙中动手,这庙眨眼便会被夷为平地,你确定要动手?打坏城隍庙,对我却是没什么影响,我拍拍屁股就能走人,只是庙重建起来前,城隍收不到香火,不知会不会把气撒你头上?” 黑判生生止住去势,只摸了下腰间勾魂索,暗道待会要将陈观魂勾出,受十八般酷刑,再放入炼魂灯中,阳火灼烧,叫他永世不得超生! “哼!”感受到黑判散发的恶意,陈观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不过并未再与其纠缠,直接走入城隍殿中。 黑判冷笑,自信城隍不会惩罚自己,直接出了城隍庙,堵陈观去路,好给他教训。 陈观走到城隍神像前,取出数张刚刚所画,专门针对神灵的封印符,准备贴神像上,举起时,又收了回去,换上秦皇地宫中,封印金丹的龙符,啪一声贴了上去。 “嗡嗡嗡……” 封印符一贴上去,城隍神像立即震动起来,一个威严神官影子出现在神像上,剧烈挣扎。 陈观戒备后退,见城隍无法挣脱龙符封印后,心中大定,开口道:“城隍别挣扎了,过后我自会将符取下。” “道友这是何意?”城隍冷声道。 陈观语气平淡道:“没什么,你案下黑判强抢我家女鬼做妾,我好言相劝他不听,还准备在城隍庙中与我动手,我怕将城隍庙宇打坏,故通知你一声,又怕你们官官相护,联手对付我,只能出此下策,城隍勿怪!” 第一百四十三章 气运压神,出发海市 陈观语气平淡道:“没什么,你案下黑判强抢我家女鬼做妾,我好言相劝他不听,还准备在城隍庙中与我动手,我怕将城隍庙宇打坏,故通知你一声,又怕你们官官相护,联手对付我,只能出此下策,城隍勿怪!” “大胆!”城隍怒吼,脸色狰狞,很愤怒的样子。 “你也决定黑判大胆,看来也不全然糊涂!”陈观颔首,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 “你大胆!”城隍暴怒无比,以人犯神,神道威严何在?神像疯狂颤动。 “上梁不正下梁歪!”陈观骂了一句,又取出三道龙符,在城隍眼前摇晃道:“省省力气吧,封印你的符箓,我还有三道!你一道符尚且挣不脱,我再贴两道,你怕是动都动不了,意识都要被封住!” 三道龙符一出,城隍立即停下挣扎,陈观见状,将符收起,冷声道:“赶紧将人放了,不然破了你庙宇,并保证你庙宇再建不起来,同时把你丢毛坑里!” “你放肆!”城隍怒喝。 陈观声音更大的喝道:“放肆的是你们,身为神灵,不庇护一方,反烂用权柄,欺压良善,信不信我写祭文、状词,将你告到地府、朝廷,将你打落神坛?听说阴司也是要考察政绩的!” “轰隆!” 陈观一声厉喝,惊雷滚滚,城隍感觉神位一阵颤动,大惊失色,凝神一看,才发现眼前之人,竟是个有大气运的人,表情不仅一变。 “道友这话说的,先前是观道友器宇轩昂,不同一般,想试试道友品行,果然道德高隆,令人佩服!我这就叫人将女鬼送还,并将黑判叫回重罚!”城隍说道。 “我等着!”陈观说道,对城隍说的话,却是半句不信。 陈观想起聊斋中一个故事,具体内容记不清了,只记得是有一个太吏,小时候与某个表兄弟去寺庙游玩,太史扣走了庙中神像的眼珠,太史没事,他表弟却被庙鬼上身。 他心道鬼神都是欺软怕硬之辈,嗯,软硬说的是气运,也指心气胆魄,他之前好言与那黑判言语,却助长其气焰,如今态度强硬,城隍也被压的低头。 神道修炼要香火,政绩考核看的却是功德,而气运护身,鬼神不侵,这城隍若真与陈观死磕,或许其能杀死陈观,但其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陈观并未等太久,一个白面判官带着秋容走入城隍庙中,这判官文质彬彬,与黑判对比的话,应该是文武判官中的文判官。 “走!”陈观对秋容说了一句后,收回龙符,朝外走去,秋容战战兢兢跟上。 “老爷,就这么放他们走了?”文判官传音道。 “不放走还能如何?这是个有大气运,不说有无厉害底牌和靠山,杀了肯定有大麻烦,大离江河日下,新一轮洗牌又要开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过他也得意不了多久,我听不少城隍说,国师正四处捕杀有大气运者,总有一日会轮到他!” 城隍毫无感情地说了句后,神念离去,神像恢复成木雕泥塑。 文判摇头往外走,准备回归神域,刚出大殿,就见一道刺目亮光亮起。 “轰”一声轰鸣,夹杂着黑判怒吼,待电光散去,就见黑判香火所凝金身,裂痕密布。 陈观摆摆手,带着秋容扬长而去,而黑判金身,裂痕慢慢修复,只不过其中蕴含的香火之力,少了不少。 带着秋容回到宅院后,小谢立即迎上来,两姐妹立即抱在一起,互相安慰。 “多谢公子相救!”两姐妹一起拜谢道。 “别高兴太走,此此救人,黑判及城隍都被我得罪了,祂们不能拿我怎样,但拿捏你们却很容易,而且明天我要去一躺东海,参加海市……”陈观挥手将两个准备下跪的女鬼托住后道。 “啊?”两女华容变色,问道:“那怎么办?” 陈观皱了下眉,办法倒是有,将两鬼带在身边就是,只是这样一来,陶望三两段美好姻缘…… “以后你们便跟在我身边好了。”陈观说道,心中想的是陶望三人品不错,等从海市回来,倒是可以将其拉到麾下,介绍双方认识。 小谢、秋容两个对视一眼,没答应也没反对,陈观便当两人默认了,便道:“你们两先回去,明日一早咱们便启程!” “我还有个弟弟……”小谢说道。 “一起带上就是。”陈观说道。 “谢公子!”小谢拜谢一声,与秋容一起退了出去。 “哗哗……”两鬼离开不久,大雨倾盆而下,不时亮过闪电,陈观负手而立,仰望苍穹。 …… 第二天一早,陈观甩出三块雕刻了养魂符的灵玉,将秋容、小谢及其弟弟收入其中,去王道灵炼丹室看了眼后,皱着眉迈步出了宅院。 “不想撕破脸,不死不休的话,那城隍应该不会动王道灵。”陈观想着,出了长安城,于无人处,驾起祥云,往东而去。 托金丹的福,陈观法力极其精纯,也远比其境界雄厚,所以驾云速度极快,不过法力消耗得也极快,不过一个时辰,法力便是告罄,不得不落下,寻一个无人山林恢复法力。 恢复法力远比修炼法力要快,加上金丹加成,不过一刻钟,陈观便将法力回满,不过却未急着赶路,而是将华山符画取出,采山岳精气祭炼符画。 这符画是个一次性消耗的法器,祭炼越久,威力越大,是陈观准备用来抵挡慈航普渡的,在到达极限前,却是祭炼不辍。 符画已然极重,若非是自己祭炼符宝,陈观自觉已拿其不动,应该能挡金丹修士一击,至于慈航普渡那样的老妖怪,还得努力。 正采着山岳精气,陈观突然感觉脚下山丘一阵颤抖,然后感觉山丘精气中,竟然混合着邪气。 “点不会这么背吧?”陈观表情微变,收起符画,腾身到半空,往山丘看去。 山丘颤动得越发厉害,蓦然从中出现一条裂缝,邪气十倍爆发。 “不会是天道又安排功德给我做吧,这气势,遭不住啊!” 陈观脸色难看,阴情不定,感觉自己不是有大气运的人,而是衰神附体。 第一百四十四章 火灵散人,天坑祭坛 “轰隆隆……” 一阵巨响,下方山丘分崩离析,一个巨大幽深,黑气弥漫,看不到底的深坑出现在陈观眼中,惨缕色的邪气井喷一样涌出,弥漫四野。 陈观表情微变,一边拔高身形,一边将同尘法印祭起,垂落条条纯阳之气,护住自身。 见除了邪气喷涌,并无邪物从深坑中爬出,陈观松了口气。 陈观四下看了下,见周围是深山老林,丝毫不见人烟,更加放心,如此一来,邪气外散也不会造成人员伤亡,便是因为他使得封印这深坑的山峰坍塌,也不会有因果降到他头上。 “净化世间的阴邪污秽,还天地朗朗乾坤,是功德也是每个修士当尽义务。” 陈观心中想着,落到深坑边上,全力催动同尘法印,滚滚纯阳之气,席卷身周百丈之地,将四下弥漫的邪气扫荡一空,不过深不见地的深坑中,依旧有无穷邪气涌出。 “天地自然,秽炁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乾罗答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凶秽消散,道炁长存!” 陈观气沉丹田,念诵净天地咒,引动天地之力的同时,结剑指虚画符箓,将天地之力导入符中。 “去!”咒完符毕,陈观剑指往深坑中一指,青色闪光符纹,往深坑中落去。 “噼里啪啦……” 符纹下落,与深坑中的邪气碰撞一处,立即发出一阵如放鞭炮般的炸响,邪气消融的同时,符上灵威也在极速消散。 符箓下沉十丈,便崩溃开来,深坑中邪气再次涌上,好似无穷无尽,便开便又涌制洞口。 陈观眉头紧皱,深坑中的邪气,比他预料的要重的多,极有可能诞生厉害邪物,要不…… 陈观心生退意,正想抽身而去,心生感应,往西看去,就见一道煌煌遁光,极速掠来。 遁光在深坑另一边停下,现出一个身穿红色法袍,眉心有一火焰印记的英俊青年。 青年气息有些狂躁,其才落下,便有股热浪扫过,将从深坑中弥漫出来的邪气扫荡一空,加上眉心火焰印记,陈观猜其应该是个精修火法的修士。 “道友有礼了,贫道火灵散人。”青年火灵散人行了个道礼后道。 “同尘,散修!” 陈观客气还礼道,青年体内有金丹,这与他体内的金丹不同,青年是内炼金丹,实打实的金丹地仙,不过修仙之人不能以相貌判断年龄,这青年虽然看着年轻,但不定是个几百年的老怪。 “同尘道友,不介意我分润些功德吧?”火灵散人问道。 “这深坑邪气深重,我没能力清除,道友自便!”陈观说道,说着退到一边,做了个请的手势。 “那这事就交给我好了!” 火灵散人当仁不让地道,然后祭起一面巴掌大、金晃晃的圆镜,镜子迎风就长,眨眼化作一面直径十数丈的大圆镜,阳光下熠熠生辉,光芒刺目,好似另一轮太阳。 “勅!” 火灵散人朝着镜面打出个法诀后,调整下角度,反射阳光,照向深坑,落下却化为阳火,滚滚而下。 “好宝贝!”陈观赞叹,这镜子能将阳光转为阳火,看气息,当是灵器一流。 阳火落下,与洞中邪气两两抵消,不过到底阳火略占上风,无尽阳火降下,邪气节节败退,深坑越来越多的景象显露出来。 阳火明亮,深坑景象显露出来,陈观看后,感觉像是陨石砸出来的天坑,心中不仅犯起嘀咕,心想难道这邪气是陨石散发出来的? 邪气直落百丈,终于露出些不一样的东西来,是山石碎片及断木,应该便是先前那坍塌的山丘。 碎石、断木不是邪气,阳火落下,只烧得青烟滚滚,阻碍了阳火继续净化邪气。 “移!”火灵散人一声轻喝,拂袖一扫,山石便自深坑中飞出,落到一边。 地仙有拔山之力,对于修成金丹的火灵散人而言,搬走一座丘陵碎片,便不是难事。 山石、断木被移开后,大量黑色枯骨显现出来,邪气便是从这些枯骨中冒出来的。 陈观仔细看了下,在枯骨中看到些同样散发邪气的残甲断刃,猜附近可能发生过一场大战,尸体全被丢入这深坑中。 “奇怪,尸骨散发如此重的邪气,早该尸变了,这邪气应该不是尸骨自带的,而是被散发邪气的东西侵蚀了。”陈观皱眉想道。 火灵散人也看到了洞底枯骨,皱了下眉后,隔空往法镜中输入大量法力。 “轰轰……” 得火灵散人法力加持,法镜释放的阳火更加狂暴,空气扭曲,热浪逼人,陈观穿着冬暖夏凉的法衣,都有些热得受不了,运转法力,才好受些。 火力加强,那些被邪气侵蚀的枯骨在被炼去邪气后,便碎成粉末,再被阳火灼烧,直接湮灭无形。 那些残甲断刃,早已腐朽不堪,邪气散后,直接化为渣渣,已被阳火炼化。 天坑中枯骨不少,直往下烧了二十余丈才不见枯骨,而天坑也是到了底部。 扭曲的空气,刺目的阳火中,陈观隐隐约约看到一方高台及四根石柱,看着像是个祭坛,邪气正是从祭坛中散发出来的。 祭坛散发出的邪气不多,火灵散人将法镜缩小,将阳火全部照到祭坛上,疯狂煅烧,然祭坛不动不摇,持续往外释放邪气。 火灵散人烧了会,见祭坛半分不损,便转头对陈观道:“同尘道友,那祭坛诡异,咱们下去查看一下如何?” 陈观看了火灵散人一眼,既然知道那祭坛诡异,还下去查看,这脑袋是不是有坑?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万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内有霹雳,雷神隐名。洞慧交彻,五炁腾腾。金光速现,覆护真人!” 陈观刚要说话,火灵散人已念动金光咒,浑身金光闪耀似神人般,带着圆镜,跳入天坑中。 “诶……”陈观叹了口气,走到深坑边上。 第一百四十五章 修补阵法,徒生变故 “诶……”陈观叹了口气,走到深坑边上,不过没想火灵散人那样贸然跳下去,而是喊道:“火灵道友,我在上面策应好了!” “多谢道友了!”火灵散人回道。 “不客气,我只是让你探路!”陈观心道。 “啊……”陈观刚想完,就听火灵散人发出一声惊叫,就见其缓缓下坠的身体,极速下坠。 不待陈观询问,火灵散人已飞速道:“道友救我,这里封禁法力!” 陈观表情极速变化,思考了下后,解下蟒筋腰带,一甩,腰带迅速拉长,一下缠到火灵散人腰上,在其离地面只二十几丈时,将其拉住。 谢天谢地,天坑中只封禁进入之人的法力,对外来的法术、法器,却是不禁,也得亏陈观吞了金丹,法力大涨,不然火灵散人非摔个半残不可。 陈观心念一动,腰带回收,眨眼便见火灵散人拉出天坑,甩到地上。 火灵散人脸色有些发白,不过到底是金丹高人,心境坚韧,很快恢复过来。 陈观点了下头,想这火灵散人如此冲动,遇险后这么快便镇定下来,显然遇险次数不少,肯定有比这次更危险的经历,竟然能活到修成金丹,看来是个有大气运的。 火灵散人祭起法镜,消弭邪气的同时,脸色沉重地道:“下面有阵法,对内不对外,应该是为了封禁什么邪门东西,不过因为被抛了大量尸体下去,阵法遭到污蚀破坏,尸气、血液又被那东西利用,残阵已然困其不住。” 陈观皱眉,天坑中的阵法,都已然残破,却轻易将个金丹修士封印,那被阵法困住的邪门玩意,实力得多强? “我要想下去修补阵法,道友要不要一起?”火灵散人道。 “我不通阵法,便在上面策应道友好了!”陈观摆手说道,打定主意,一有变故,立即远遁。 “也好!”火灵散人说了句后,自储物袋中取出一个挎包,又取出玉笔、刻刀、水银、朱砂等物,装入挎包中,想是修补法用的。 挎上挎包,火灵散人取出一根金晃晃的的绳子,往块岩石上一系,另一头系在自己身上,便往天坑底下落去。 值得一说的是,灵器已诞生一些灵智,能执行一些简单命令,无需火灵散人时刻操控,那圆镜便是反射阳光,化为阳火,消弭祭坛散发的邪气。 看着飞速滑落的火灵散人,陈观一阵无语,这位貌似也太单纯些了吧,就这么下去,若是他心怀歹意,轻易便能将其坑死在天坑中,然后收获那灵器法镜及那看上去很不凡的金绳,以及其储物袋中的资源。 “这火灵散人也是老江湖了,应该不会如此大意,想是有什么后手。”陈观想道。 陈观也无杀人夺宝之心,此念一转,便被他抛到一边,走到天坑边坐下,凝目朝着天坑下方看去,看火灵散人如何修补阵法。 对于阵法,陈观向往已久,一直无缘一探究竟,如今有缘一观,却是要好好看看。 火灵散人很快落到天坑底部,他并未解开腰上金绳,绳上有其早先注入的法力,若是遇到危险,心念一动,便能将他拉上去,这个很重要。 落稳后,火灵散人没有立即修复阵法,而是绕着祭坛转悠了一圈,又仔细看了下四根石柱,折腾好一会,才点头道:“这应该是四象伏魔阵。” 认出阵法,心中有数后,火灵散人取出个刷子,先将四根石柱上的污垢刷掉。 陈观这才发现,四根石柱上有些零碎图纹,不过大半模糊不清,显然被尸血侵蚀得格外严重。 情理完四根石柱,火灵散人取出一把刻刀,对着一个残破符纹递去,准备将其修复。 “吱——” 刻刀落下,火星四溅,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一条浅浅白痕出现在石柱上。 “真硬!”火灵散人嘀咕一句,继续努力,费力好半天力气,才将一个符纹修复好,涂上朱砂水银还有一些奇异矿物质混合成的液体。 那液体也不知何物,涂到那符纹上后,整个符纹大放光明,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陈观感觉,祭坛释放出的邪气,少了一些。 修复好一个符纹,火灵散人换了根石柱,围着石柱转了圈后,又看了看其余三根石柱,再摸了好几摸,才在石柱一空白地方动刀。 “这些符纹应该彼此相对,构成严密整体,才能形成阵法,而且要维持力量平衡,所以要换根柱子刻符!”陈观想道。 火灵散用了好一会功夫,才刻成一个符纹,涂上那特殊液体后,符纹闪光,陈观看了看另外一个符纹,没发现两者排列有什么规律,在石柱上的高低、位置都不相同。 看不懂,陈观只能继续看火灵散人施为,便见其又换了根柱子,修补某个残破符纹。 待四根石柱都修补上一个符纹后,四根石柱轻颤了下,散发出很微弱的光芒来。 “咦,这四根石柱原来是法器,难怪那么硬,且在符纹磨灭打半后,还能封禁邪物。”陈观心中想道。 四根石柱齐放光芒后,祭坛散发出的邪气骤减,正当陈观觉得火灵散人只要按部就班,将阵法修复,事情便能结束时,异变突生。 “咔嚓。”一声很轻微的破碎声在天坑底部响起,陈观没有听到,正朝另一根石柱走去的火灵散人却听到了,脚步一顿,有些僵硬的扭头朝祭坛看去。 祭坛上出现一条裂痕,不大,火灵散人却面色大变,心念一动,金绳收缩,一下将他拉上天坑。 “事情有些不妙!”火灵散人面色凝重地道。 “怎么了?”陈观问道,心中感觉有些不妙。 “这阵法被邪气侵蚀严重,布阵法器损坏严重,我便是修补好了阵法,布阵法器不行,阵法也没全盛时期威力,而那邪物吞噬了那么多尸血精气……”火灵散人话未说完,不过要表达的意思很明显了,阵法不顶用了! “这事咱扛不住,你认不认识什么高人,赶紧求救!”陈观说道。 “我是散人!”火灵散人幽幽道,然后看向陈观。 “我是散修!”陈观没好气道。 他认识燕赤霞,可惜在闭关,认识崔真人,可惜对方神龙见首不见尾,根本没有联系方式。 第一百四十六章 美妇御尸,来者不善 陈观与火灵散人对视一会后,火灵散人道:“王屋山也是仙家福地,离这里也不远,不过多是隐修散仙,也不知有没有天仙……” 火灵说道这里,看了陈观一眼,陈观摊手道:“别看我,我未到过王屋山,茅山、崂山我倒认识些人。” “洛城白马寺和尚也有些道行,虽说修为最高的也只修成舍利的,但寺中佛像舍利,受香火供奉千年,很是奇异,若能请来一件,当能镇压下方邪祟,我跟方丈有些交情,亲自走一趟的话,应该能请来一件,只是不知道道友能不能拖住下方邪物?”火灵散人想了下后道。 陈观怀疑火灵散人是想跑路,还想让自己给他断后,可惜没证据,只能一脸正色(板着脸)道:“速去速回,我尽……” 陈观话未说完,就就火灵散人化遁光往南飞去,去得那叫一个急,若非将法镜留下,陈观真怀疑其一去不回。 “咻——” 陈观正想着,就见那法镜化一道金色流火,瞬间远去,锐利的破空声如同嘲笑般刺耳。 “有始有终,事情因我而起,果然不会让我打打酱油便结束。” 陈观叹了口气,取出一道封印龙符,剑指夹着,往祭坛甩去。 轻飘飘的符纸,如同利箭般飞出,准确落到百八十丈外的祭坛上。 “嗷……”龙符爆发金光,发现一声嘹亮龙吟,一条金龙浮现出来,盘旋在祭坛上,祭坛碧光爆闪,却不在往外泄露邪气,侵蚀阵法及污蚀周围灵气及地脉,让阵法无法借助天地之力。 看了眼金龙,发现在邪物暴动下,灵威下降得十分缓慢,配合残阵,应该能坚持半个时辰,陈观微微松了口气。 半个时辰,足够火灵散人跑过来回了! 陈观正想找个地方坐得支援,突然心有所感,朝北望去,就见一朵黑云极速朝他所在方向飞来。 那云颜色不正,看着就不是善类,真真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陈观眼睛眯了起来。 天坑中堆积了大量尸体,若不是大战结束后,未尽快处理尸体,避免引发瘟疫,而是有人故意抛尸进去破坏阵法,也不是没可能。 毕竟天坑上方,还被人搬了座山丘封堵入口,先前他觉得是有修士以此封印,现在看来,这山丘一来能隐藏天坑中大量尸体,不让修行之人发现,二来不让阳光照入天坑,消弭邪气,三来将尸气、邪气全堵在天坑中,不使其消散,全力侵蚀封禁阵法,可谓一举三得。 而做这一切的,很可能便是这架黑云前来的不速之客——封印解除,收获时候到了,其自然不会缺席! 黑云速度极快,片刻便到得天坑附近,来者有两个,一个是二十三四,面容艳丽但却冷漠异常,挎着把狭直长刀,做少妇装扮的黑衣女子,另一个是银面白眼,表情及身体都很僵硬的魁梧大汉。 陈观一眼看出那大汉不是人,而是一头银甲尸,女的不用说了,应该是养尸人,有金丹修为。 一个银甲尸,差不多便与一个装备齐全的金丹修士相当,再加个金丹修士,他一个伪金丹,十成十不是对手。 陈观想着,身化剑虹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好皮囊,炼成僵尸应该不错!”黑衣少妇眼神炽热说了句后,指挥僵尸扑杀过来。 那僵尸速度飞快,瞬移一般出现在陈观身后,双手朝他肩膀扣来。 陈观祭起本命灵符,直接一道蕴含天雷真意的电芒轰过去。 “嘭”一声炸响,银甲尸被炸得倒退回去,浑身电芒流窜,黑色尸气升腾,抽搐不止。 一雷轰出后,陈观侧身让个黑衣少妇打出的棺材钉一般的奇门暗器后道:“已有人去白马寺去请佛像舍利了,夫人要做什么,却是要抓紧时间,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啊!” 陈观说话间,又催动本命灵符,放出一道电芒,将再次扑过来的银甲尸轰飞,让开掉头此来的棺材钉,再唤出飞星剑,架住少妇劈来的长刀。 “当!”长刀砍在剑脊上,火星迸溅,声如打铁,陈观退了一步,落到地上,少妇则退了三步,亦落回地面。 陈观是伪金丹,境界、法力远不及黑衣少妇不错,但他身体经龙血改造,也比寻常金丹修士要强,近身肉搏,他还真不怵这冷艳少妇。 陈观落地后,蛇鳞甲已覆盖到身上,同尘法印也悬浮到头顶,垂下条条纯阳之气,将自身护住。 有诸宝护身,又展示不俗战力,还说了不久便有援军到来,陈观本以为少妇会就此罢手,不想其与僵尸一起杀来,双眼冒光道:“不将你拿下,奴家能安心破阵,拿走机缘?而且你长这么好看,身体又这么强壮,奴家好喜欢,好像把你炼成僵尸留在身边,你肯定是我最爱的尸。” 喜欢人就算了,竟然喜欢他的尸!陈观激灵灵打了寒颤,暗骂“變態”的同时,一雷轰退银甲尸,闪开棺材钉,飞星袭月,欺身扑向少妇。 少妇看不清长剑轨迹,一刀直砍,似乎要以伤换伤,陈观不愿以伤换伤,便刺为劈。 “叮!”刀剑碰撞,陈观借力后退,闪开飞扑过来的银甲尸,然后一道普通雷符打出去。 本命灵符一天三道雷符使用完,虽还能催发,但威力大减,还竭泽而渔,不利本命灵符成长,陈观自然是将其收起,换普通雷符上去。 这银甲尸被本命雷符释放的三道能伤伪金丹邪物的雷霆轰击,护体尸气被破,普通雷符也能伤到它,虽未将其轰飞,却令其身体一颤,顿了一下,陈观从容闪开。 三次交锋,兔起鹊落,闪电完成,少妇见不能快速拿下陈观,眉头一皱,暂缓攻击,笑吟吟道:“公子好本事,奴家越来越喜欢你了。” 陈观浑身恶寒,如避蛇蝎般退到远处,皮笑肉不笑道:“可不敢被夫人喜欢,时间真不多了,正事要紧,别和我一路过打酱油的纠缠啊,我保证不阻拦夫人破阵!” 少妇做思考状,然银甲尸却突然暴起,同时少妇手中出现一枚金黄铃铛。 第一百四十七章 阴煞之体,炼尸之法 “叮!”金黄铃铛摇晃间,发出一声清脆鸣响,无形音波扩散开来。 陈观虽一直有所防备,只料不到少妇会用音杀法器,而音速何其快,陈观方看到铃铛,音波便已袭来。 “轰!”清脆铃声落入耳中,却是天雷轰响,陈观神魂巨颤,一阵昏沉。 银甲尸袭杀而至,陈观举剑格挡,剑爪一个碰撞,陈观强壮的身体,直接被打得向后倒飞。 银甲尸得势不饶人,一击得手,迅速扑上,身体蛮横撞来,其势推金山倒玉柱。 音杀之术,不是专攻,便只能出其不意偷袭一下,一击得手,少妇收起铃铛,提刀杀来,只待僵尸让得陈观露出破绽后,便一刀毙命。 陈观头虽然还有些晕,但存神许久,又破而后立,神魂坚韧,却是已无大碍,迅速判断完形势,一剑递出,刺在银甲尸胸口。 僵尸身体坚硬,甲尸又是其中之罪,银甲尸更是硬中之硬,飞星剑却是并未刺穿银甲尸胸膛,只是抵住。 “噔!噔!”陈观被银甲尸顶得飞速后退,退出两步后,黑衣少妇追上来,举刀欲斩。 陈观头上出现一枚紫金铃铛,符纹闪亮,发出一声清脆鸣响。 少妇眼神恍惚一下,银甲尸猛然一颤停下,趁此机会,陈观长剑一转,飞星袭月朝少妇杀去。 紫金摄魂铃只让少妇恍惚了一下,不过足够了,飞星袭月短距离袭杀如同瞬移般,陈观已至少妇身前,长剑已没入其腹中,挑出金丹。 陈观正要乘胜追击,封印金丹,后方恶风已临后脑,只得闪身躲开。 这么一耽搁,少妇神魂已遁入金丹中,金丹放光,只恨声道:“这事没完!” 金丹飞行迅捷,陈观追不上,那银甲尸一扑之后,便飞身欲逃,但哪有这好事,陈观连起数道雷符将其击落后,提剑上前。 没了少妇牵制和指挥,智慧不高的银甲尸哪里是陈观对手,符箓利剑配合下,不消几个回合,便将一张写着“勅令大将军在此”的镇尸符拍银甲尸脑门上。 这银甲尸不是野生僵尸,被那少妇用邪法祭炼过,道术抗性极强,蓝色微银的符箓才贴上去,银光便极速减退。 陈观表情微变,在剑上贴了道符,在镇尸符失效前,一剑斩向银甲尸脖颈。 银甲尸尸气被符箓镇压,飞星剑剑光一闪,便划过僵尸脖颈,好大一颗头颅落下。 银甲尸被符贴着的脑袋被斩,无符的身体犹在行动,循着微妙联系,俯身去捡脑袋。 “咔嚓!”陈观一道雷符出手,从银甲尸脖颈打入其体内,电光闪耀,大量尸气涌出,银甲尸无头尸身扑地,在阳光照射下,身体开始冒烟腐烂,证明银甲尸已死得不能再死。 陈观看了眼被尸气侵蚀,黑了一段剑刃的飞星剑,取出个玉碗,画了道甘霖符,化了碗甘霖,又取出张去秽符,抖手引燃,扔进碗中。 “轰!”符中水中猛烈燃烧,水火交融,灵光隐隐,淋到剑身被污处,嗤嗤声中,黑烟直冒,剑刃恢复如初。 再炼三遍金光咒,将秽气尽皆消除后,陈观并未将其收入丹田中温养,而是鳞甲化为剑鞘,包裹住剑刃,将其握在手上。 剑上秽气虽出,但剧烈拼杀之后,杀气、剑意消散前,不宜收入丹田中。 收回法印后,陈观走到少妇尸体边上,上下扫了眼后,目光落到其左手带着的碧玉手镯上。 陈观将那手镯取下,破掉禁制后,神魂探入其中,便看见一大堆贴着标签的瓶瓶罐罐,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一张卷起的皮子和一本书,一些银票。 “阴土、蛇血、乌鸦眼……这些应该是炼尸用的。” 陈观嘀咕一句,掠过瓶瓶罐罐和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以及银票,直接将目光落到卷起的皮子和那本书上,将之取出。 书无名,而且材质普通,时间也不久,是好东西的可能不大,陈观注意力主要放在那卷皮子之上,皮质光滑细腻,触手温润,摸着很舒服。 “这皮子……”陈观表情变了下,却是看出这是人皮,而且付出这人皮的人,修为不低,最低修成了金丹,金丹返照肉身,皮开始仙化。 陈观略微有些不适,不过很快将之压下,将仙皮展开,看其中内容。 开篇是篇名为《玄阴功》的炼气法门,修行之法大体和蛰龙功差不多,优劣先不说,但其采阴煞之气修行,明显不是正道功法——想想也是,正常人谁会用人皮记载功法。 《玄阴功》占的篇幅不多,人皮上主要内容是炼尸,炼与自身心意相通的本命尸,而且炼尸总纲里说了,《玄阴功》是为炼尸所创铺助功法,以《玄阴功》修出的法力,可以让僵尸更快成长。 修行当以自身为本,这人皮上的功法,却是以僵尸为本,对此陈观只四字评价:本末倒置! “难怪这少妇金丹修为,感觉却不是很强,感情自身元气全倒贴给僵尸了!” 陈观嘀咕,看了眼羊皮卷咒,又看了眼少妇尸体,目光闪动。 这少妇虽然不济,但也是金丹修士,身体经过金丹洗练,已是地仙之体,上好的炼尸材料,以之炼尸的话,绝对能迅速成长。 陈观却是不看轻炼尸之法,想想,有个忠心又实力强大的手下,其实很不错的。 想着,陈观在少妇身上摸索起来,倒不是连尸体都不放过,而是按照炼尸法中记载的择尸法摸骨,看看尸体潜力如何。 少妇的骨相是媚骨,并不适合炼尸,不过可能是长就修行《玄阴功》的关系,却是形成了后天阴煞之体,加上地仙体,不炼尸的话,太可惜。 说起来,他手中有比少妇尸体更好的尸体,不过么,那是偶像的尸体,炼尸太不地道了。 “生得艳丽,是媚骨之故,冷漠是因为功法,脑子不正常应该也是受功法影响。” 陈观想道,随手画了道符,寒气四溢,随其心念所动,水汽凝聚,化为不化及不伤肉身的玄冰,覆盖到少妇肉身上。 现在还不是炼尸的时候,陈观将少妇尸体及那卷人皮收起,翻开那本没写书名的书。 第一百四十八章 阴煞尸脉,少妇尸变 陈观翻开那无名书本,快速翻了下,发现这是本炼尸笔记,字体娟秀,猜是那少妇写的。 笔记前面罗列了一些人皮上炼尸之法不解之处和猜测,后面是炼尸时遇到的问题及摸索出来的解决之法,再后面是一些养尸控尸心得,最后是少妇自己推陈出新鼓捣出来的养尸之法。 从这笔记可以看出,少妇是散修,没有人指导,一切都是摸着石头过河。 这算个好消息,至少不用担心那少妇呼朋唤友,叫上一堆同门来报仇,甚至不用担心打了大的,来了老的。 笔记上的字体前后变化很大,前面娟秀如大家闺秀,后面笔迹尖锐如兽之獠牙,最后潦草凌乱如癫狂疯魔,看来少妇修炼《玄阴功》及养尸术,影响到了心智,有些失心疯,才会生出把美好人儿炼成僵尸的變態想法,只不知其会不会对尸体有什么非分之想。 “咦……” 陈观想着,打了个寒颤,觉得要引以为戒,不过他也不是太担心。 少妇心智癫狂,多半是因为修炼《玄阴功》,虽功法上说阴煞之气被转给了僵尸,但肯定会有残留,不然少妇也不会修成后天阴煞之体,阴煞之气本就不是好物,侵蚀元神,其不癫狂才怪。 陈观有蛰龙功,不需修炼玄阴功,无需担心会被阴煞之气影响,从而性格扭曲,做出取婴儿精血、孕妇精血喂养僵尸,看到美好人儿就想将其炼成僵尸留在身边的癫狂想法。 虽说不修炼玄阴功,没有带自身印记的阴煞之气培养,本命僵尸进境慢,契合度不高,但胜在安全,且行的是正道,对一些克制邪物的道法抗性也更高,长远看来,后者更为可取。 嗯,养尸确有正道之法,正道养尸,是在培养护法神将,只是些心术不正者,为求速成,怎么邪恶怎么来,才使得养尸人人喊打。 粗略翻看过少妇笔记后,陈观将之收起,这笔记上出炼尸、控尸有看头外,其余部分都没什么看头,尤其是养尸部分,全是邪法,还血腥残忍,实在看不下去,而暂时不适合炼尸,也不是研究炼尸的时候,自是先将笔记收起。 笔记中除了炼尸,还有一条很有价值的消息,是关于那山下邪物。 照笔记上说,那天坑中的尸体和封坑的山丘,并不是那少妇弄的,而是其在某个邪修洞府中发现的地图才发现的,那地图上写着“阴脉”两字。 少妇探查过后,猜是那邪修发现那被阵法封禁的阴脉后,想用万千尸体培养,使其转为阴煞尸脉,用以培养僵尸,只待阵法残破,阴脉转化完成,便来收起,不过洞中有具焦黑尸骨,疑是那邪修走火入魔,被心火焚烧而死。 少妇一直觉得这是她的机缘,曾数次探查过,估算时间,这回也是掐着点来准备的。 对,是准备,本来按少妇的推算,那阴煞尸脉,还有几天才会现世。 而事实也是如此,若非陈观就在那山丘上抽取山脉精气,凝练符画,山丘还要几天才会坍塌,到时少妇布置妥当,便能从容收取阴煞尸脉,不想却被陈观破坏,无怪其一见面,就要杀人炼尸。 “总感觉这大气运者,就是走到哪都不清闲。” “阴煞尸脉,这倒是个炼尸的好材料,可惜不好降服,而且……” 陈观叹气,眉头紧皱。 乱七八糟想了会,法力凝于指尖,虚空画了道火符,大量火灵之气被引动,化为真火,将银甲尸开始腐烂的尸身,烧为灰烬。 一阵风过,骨灰飞扬,一粒枇杷籽大小的银色的丹丸留在地上,是银甲尸一身精华所凝聚的尸丹。 陈观取出个瓷瓶,心念一动,尸丹便落入瓶中,画符封印,防止精气流失后,收入储物袋中,有这个尸丹在,再以少妇尸体养尸,速度会大大加快,弥补金丹遁逃的缺憾,相当于用一具完整地仙体炼尸,想来要不了多久,便能成为可以金丹修士媲美的僵尸。 处理完一切,陈观回到天坑边上,望着深坑底部,一阵沉吟。 没有提前花几天时间准备,想要降服这条阴煞尸脉几乎不可能,不过倒也不是无利可图,待会等高僧用佛器打散阴煞尸脉后,他可以多收集些阴煞尸气,用以养尸。 思付定,陈观取出一个品质不错的玉瓶,开始祭炼,准备待会收集阴煞之气。 时间一分一妙过去,龙符所化金龙越来越淡,已然镇压不住被祭坛镇压的阴煞尸脉,祭坛上不断出现裂痕,更多阴煞尸气泄出,侵蚀龙符所化金龙。 “波”一声轻响,淡如雾气的金龙崩碎开来,点点金光一闪而灭,封印龙符烟消云散。 陈观心有所感,朝祭坛看去,就见那祭坛一下裂开十数道口子,想打碎后勉强拼凑起来的烂瓷器,四处漏风,大量阴煞尸气冒出来。 知道这邪气是阴煞尸气后,陈观自然不会简单将其净化了事,祭起刚祭炼过的玉瓶,法力一催,玉瓶便入长鲸吸水般,将阴煞之气吸入瓶中。 祭起玉瓶吸收阴煞尸气后,陈观朝南方望去,未见到遁光到来,眉头微微一皱。 没了龙符辅助镇压,那残破阵法根本坚持不了多久,而这阴脉成形时间不断,又吞噬了数万尸体精气,说不定成了什么可怕邪物,要是阵破火灵散人还不带援军过来。 “得先准备好后路才行。”陈观想道,心念一动,储物袋中飞出大量符箓,在天坑周围布成一个符圈。 “嗯,邪物出世的话,应该能挡它一瞬。”陈观想道,正要继续布置,突然感觉储物袋内气息有变。 “什么情况?”陈观心下微惊,立即将神念探入储物袋中。 神念放入储物袋中,陈观便知气息变化之原因,少妇尸体出现尸变迹象。 陈观微微诧异了下,便知原因所在:少妇修炼玄阴功,已是后天阴煞之体,又常与银甲尸这高级僵尸接触,身上沾染极为精纯高质的尸气,先前在阳光下没事,收尽无光储物袋中,过去这么久,尸变不足为奇。 第一百四十九章 阴煞出世,舍利天王 少妇尸体除肚子被捅了一剑,没了金丹外,是具百年难得一遇的地仙尸体,陈观是准备将其炼成本命僵尸。 本命僵尸是宿主主要修炼的僵尸,能随心操控,潜力及成长速度远超别的僵尸。 这本命僵尸如此奇特,自然炼法独特,是选定尸体后开炼,而不是降服僵尸来炼,所以此时还不能让少妇尸变为僵尸。 “封!”陈观凌空画了道符,打入储物袋中,印在少妇尸体上,将其全尸窍穴、经脉、血肉都封印起来,连尸气也封禁其来,让得尸变无法继续。 将少妇尸变镇压下去后,陈观继续布置退路,往一条路上甩出大量符箓,防止阴煞尸脉出世后,阴煞尸气弥漫,将空间禁锢,无法挪移而走。 镇压尸变、开辟符道,不过几次呼吸之事,便是这么点时间,祭坛裂口越发多了,不仅如此,就连火灵散人先前修复的四道符纹,也迅速黯淡下去。 玉瓶房间大小的空间已满是阴煞尸气,浓郁得化作液体,开始往下滴落。 祭坛下溢出的阴煞之气越来越多,玉瓶已经有些吸纳不过来,阴煞尸气开始堆积上浮。 分不清是火灵散人修复的符箓先碎,还是祭坛先塌,总之两件事情同时发生了。 祭坛山崩也似,瞬间垮塌,磅礴阴煞尸气海啸一般,瞬间填满天坑,玉瓶一下被顶得飞起。 “吼——”天坑地下传来一声恐怖嘶吼,陈观表情微变,迅速收了玉瓶,启动天坑周围的符箓,将欲狂暴涌出的阴煞尸气压了一压,发动准备多时的挪移符。 “轰!”阴煞尸气如同海啸一样,符圈瞬间告破,不过挪移符已然发动,陈观瞬间出现在十数里外。 陈观往天坑方向看去,就见一道惨碧色光住只冲天际,还有大量阴煞尸气扩散四周,所过处,草木枯黄腐朽,瞬间数里之地,便化为死地。 “不愧是数万尸体加阴脉合成的阴煞尸气!” 陈观感叹,事情已超出他能力范围,正要遁走,就听一声奇怪嘶吼,一怪物从天坑中飞出,远阴煞尸气所化光柱冲天飞去,张牙舞爪,如囚龙脱困,急欲飞天翱翔。 还别说,那怪物还真挺像龙的,有鳞有爪有尾,嗯,阴脉是地脉一种,地脉又称龙脉,这怪物既是阴脉所化,具有龙形也说得通。 那怪物散发的威势,隔着十数量都能感觉到,如渊似岳,深不可测,陈观在身上贴了隐蔽气息身形的符箓后,便悄然往后退走。 “阿弥陀佛!”陈观未遁走多远,便听见一声悠远佛号,然后佛光普照。 陈观隐蔽身形气息的符箓被佛光破去,不过佛光非是真针对他,且对正人无害,却是未伤他分毫。 佛光对正人无害,对妖邪则是无比霸道,佛光之下,那些溢散的阴煞之气,迅速消融,天地一清。 “吼!”阴煞尸脉所化怪物一声怒吼,回收四散的阴煞之气,凝聚起来以对抗佛光,那通天光柱,极速收缩。 陈观跳到树冠上,就见南边,有一物散发无穷佛光,似个小太阳般,极速飞来。 “舍利子!”陈观立即认出那东西,乃是得道高僧坐化所留之舍利子,又经香火供奉,威力无穷。 舍利极速飞近,佛光也在浓缩凝聚,不断消融怪物身周阴煞尸气,滋滋声响,若滚油滴水。 却说那怪物禀阴脉尸煞而生,哪有挨打不还手的道理,将阴煞尸气凝实后,怒吼一声,朝那舍利扑去。 “摆阵!”陈观听见一声暴喝,循声看去,才发现吸睛的舍利下,不知何时多了五颗光头,在舍利佛光照耀下,熠熠生辉。 随着那声暴喝,有四颗光头朝四方移去,陈观迷眼一看,发现四个和尚虽然都只是相当于筑基修为的和尚,但每人都抱着件香火气息极其浓郁的佛器,有法剑、琵琶、伞和珠子。 “好像是魔家四将的法器,嗯,他们是佛门护法天王,佛门供奉他们倒也说得通。” 陈观想道。思付间,怪物已携滚滚阴煞尸气到得舍利附近,甩尾就朝大放光明的舍利抽去。 “去!”舍利下的老和尚一指舍利,舍利大放光明,直朝怪物撞去,简单粗暴,毫无花哨。 “轰!”一声轰鸣,宛如雷暴,怪物嘶吼一声,收回尾巴,舍利直接被打飞老远,光化暗道不少。 “吼!”怪物怒吼,张牙舞爪朝御使舍利的老和尚扑去。 老和尚脸色涨红,显然这一下硬碰硬伤得不轻,而且看其修为,也远不是这怪物对手,情势不妙。 正在危机关头,禅唱声起,四大天王法象横空出世,空气似乎变得凝滞起来,怪物速度暴减。 蓦然一声琵琶声响,音波荡漾,怪物四周阴煞之气一阵动荡。 “轰!”一阵古怪轰鸣声响,却是一把合拢的大伞,旋转着,伞柄散发无量吸力,怪物身周粘稠到快要化成固体的阴煞尸气,便被吸入伞中。 “咻咻咻……” 剑光频闪,怪物瞬息间不知被切了多少间,身体支离破碎,不过碎裂身体蠕蠕而动,似要重合。 一颗珠子飞过去,地风水火一起涌现,瞬间吞没怪物身体,一块块肢体被湮灭。 “这似乎是通过那些法器中的香火之力,布成阵法后,直接请神降临,借用香火,施展神通,厉害了,传承悠久的道观、寺庙着实可怕!”陈观赞叹道。 四大天王大发神威,打得怪物毫无反抗之力,陈观本以为事情就此完结,就见吸落大量尸气的宝伞落下,相应的天王法相散去。 这却是宝伞吞了大量阴煞尸气后,已然到了极限,剩余的香火神力,需要镇压吸入的阴煞尸气,没香火供应那天王维持法象,其自然归天而去。 不只宝伞落地,那宝珠释放一波攻击后,亦是耗尽香火落地,天王法象消失。 地风水火齐出,乃是高爆发攻击手段,高爆发攻击自然要出全力,自然是一波流。 地风水火散去后,却见那怪物还有不少残肢留存,大概还剩十分之一的样子。 残肢飞速融合,不过体型缩小了不少,气势也掉得厉害,知道不好,刚要逃,一声琵琶声响,身形顿住,然后一颗舍利压下。 第一百五十章 刮土三丈,金丹夺舍 受了千年香火供奉的舍利及四件佛器一起攻击,短时间内相当于五个天仙联手,那阴煞尸脉所化怪物,才出世不久,便被灭杀干净。 “阿弥陀佛!”老和尚念了声佛号后,收起舍利,挥手将四个筑基修为,因承受不住天王气息镇压而吐血昏迷的小和尚连同四件佛器聚在一起,掏出个瓷瓶,倒出四颗散发草木清香的碧绿丹药,一人喂了一颗下去,而四个小和尚服下丹丸后,惨白脸色恢复血色,急促呼吸也变得平缓起来。 请神之法虽然威力大,能数倍提升战力,但施术者附和极大,过后总要元气大伤,需休养一阵。 休养能恢复元气算是好的,最怕的是请神容易送神难,请来的神灵赖着不走。 好在四大天王位格够高,又是佛门护法,倒是没有赖着不走,事情一完,即收回神念,归天而去。 “贫道同尘,见过大师。”陈观上前见礼道,却是准备认识一下,如此一来,以后在左近遇到危险,往白马寺一躲,那么多佛像、舍利、佛器庇佑,安全系数大涨。 “贫僧广元,见过道友!”广元双手合十道。 陈观看了眼吸了大量阴煞尸气后,鼓鼓囊囊的法伞后道:“不知大师要如何处理这邪气,是否需要帮忙?” “不用麻烦道友了,我待会将之待会寺中,供奉在佛像前,诵经洗礼,不消几日便能将其净化!”广元答道。 陈观心下叹息,本想着打散阴煞尸脉后,能趁机收些阴煞尸气炼尸,不想对方来了四件佛器,一颗舍利,将阴煞尸气吃干抹净,可惜了! 正叹息着,四个小和尚幽幽醒来,广元双手合十道:“此事已了,贫僧要带弟子回寺养伤,就此别过了。” “大师慢走,日后有暇,再上宝刹拜会!”陈观拱手道,然后又问:“火灵散人为何未随大师一起前来?” “知大局已定,火灵散人便去了别处,对了,他让贫僧转告道友,江湖再会!”广元双手合十一摆,法力包裹住四个小和尚和佛器,化一道金光,贴着地面,飞速离去。 “咦,纵地金光?”陈观诧异了下,想不到最早传入中原的佛寺,会道家天罡三十六法的纵地金光。 陈观也未深究,摆摆手,身化剑虹就走,不过飞出里许后,突然折转,落入天坑之中。 祭坛及边上四根石柱皆毁,阵法已破,陈观安稳落到坑底,立即残破祭坛边上。 祭坛之下,有个小坑,是阴煞尸脉破土而出时造成的,不深,也就两丈,毕竟阴煞尸脉不过是变异的地脉,天生便能遁地,所过不需开辟地道。 坑中泥土碧绿,却是常年累月受阴煞尸脉侵蚀,发生了异变,倒是养尸的好土。 “可惜阴煞尸脉被打散了,阴煞之气不能生生不息,不然这里倒是个养尸的绝佳之地。” 陈观心中中想道,随手虚画了道符,大片坚固如铁石的泥土落下,落入从少妇那缴获的储物手镯中。 掘地三丈后,泥土颜色变成黑色,散发浓浓阴气,却是由阴煞尸土,转为阴土,不再蕴含尸煞。 阴土并不是什么稀罕物,一些阴地便有,陈观结束了雁过拔毛的刮地三丈的行为,收起了碧玉手镯。 收起手镯后,陈观望着悬浮在身前,人头大小,斑驳异常的碧色金属球,面露沉思。 这金属球,应该便是当年制造这个天坑的陨石,当年落地时,体积应该比这要大,不过与大地相撞崩碎后,只剩这一块,不过这块陨石落得很特殊,正好落到阴脉中。 那阴脉应该是融合了陨铁后,开启了灵智,吞噬地脉不断撞大,然后被高人发现,布阵封禁,然后有邪修发现,以尸煞培养。 这陨石埋于阴煞尸脉中,已被阴煞尸气浸透,已不能采其精华养剑,不过却是可以留着,给本命僵尸铸一兵刃。 “不错的收获!”陈观满意一点头,身体暴起,化剑虹往东掠去。 急飞之时,陈观总结了下此次阴煞尸脉出世事件,除了少妇金丹遁逃外,一切都堪称完美。 “可惜对方有金丹镇压神魂,不然有其尸身在,倒是可以强制将其魂魄招来灭杀。” “如玉魔头,伏尸道人,再加上这少妇,便是三个仇家……” 陈观叹气,感觉有些头疼,不过债多不压身,他倒也不担心,再过段时间,这三个加一起,也不够他打的,而且他也未对几个仇人透露身份,不担心为家人招祸。 傍晚时分,陈观瞧见一座城池,即落到城外,却是射阳县,再往东去百里,便是茫茫东海,却是准备先休整一夜。 找了家客栈住下后,陈观将玄冰棺取出,看了眼少妇尸体,不愧是地仙之体,且天生媚骨,死了这许久,尸身一点变化也没有,估计即便没有玄冰棺,这尸体放过十天半月,都不会出现腐败,妥善处理的话,能和华夏古代那些高人一样,尸身千年不坏。 陈观推开棺盖,法力涌出,将尸体上的剑伤治愈,并涂上肉白骨的极品药膏,让尸身连暗伤都不留下,如此做,是为了让尸身状态浑然一体,避免炼成僵尸后,剑伤成为僵尸罩门。 处理好尸体伤口后,陈观将棺盖盖上,犹豫了会后,将棺材收入醉仙葫中,借葫中生气温养着。 收起棺材后,陈观将记载养尸之法的人皮及少妇笔记取出,研究起来。 地仙之体加银甲尸尸丹,能短时间制造出一具战力堪比金丹的僵尸,这是个大助力,自然是要早早弄懂,并炼制出来了。 时间不觉到了晚上。 一不知名的小山村,一道金光在村中盘桓许久后,落入一间屋舍中。 金丹落入屋中停下,却是一颗金丹,然后出现了少妇略显虚幻的身影,看着床上一名十二三岁,容颜普通,但却很是耐看的少女,眼神炙热。 “跑遍方圆百里,总算找到个与我神魂契合的庐舍,真不容易,这仇我记下了!” 少妇恨恨说了一句,伸手一直,睡梦中的少女张开嘴巴,少妇神魂融入金丹中,金丹飞入少女口中,落入腹中。 第一百五十一章 储存精血,秘境将开 “先改造下这具庐舍,再花点时间摄取精气,并将自身精气反哺,待这具身体不再排斥我的神魂,便可以夺舍了!” 少妇声音从少女小腹中传出,然后腹中金丹放光,一道道法力游走少女周身百骸,疏通经脉,冲开一个个窍穴。 待打通少女全身经脉后,金丹暗了下去,然后又亮起,暗下,如此反复。 每次金丹暗下,少女脸色便白一下,而金丹亮起后,少女脸色又快速恢复正常,只是每次过后,少女的气色便会发生一点微弱变化。 人还是那个人,脸还是那张脸,但就是感觉变了,只是变化很慢。 夺舍最大的难题是身体不是原来神魂的原配,会有排异,会影响日后的修炼,少妇此时便是在摄取少女肉身精气,并将自身精气散入肉身,以便在夺舍后,将排异性降的最低。 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事,只能潜移默化,一点一点地来。 少妇做这些的时候,少女依旧处在熟睡之中,一无所觉。 …… “炼尸如炼器,控尸如控器,当然,只是像,而两者最大的是提升之法和保养之法。” “提升之法,法器只要不断血祭神炼,采五金精华熔炼,便能不断提升威力,而僵尸的话,只需血祭,便能不断成长,血祭足够,短期成就堪比天仙的金甲尸、天尸也不是不可能,当然,放任僵尸吸血,极有可能造成僵尸失控,大多人养尸是以自身精血喂养,这样联系更为紧密,更好操控。” “至于保养之法,法器只要有灵力温养,便会慢慢提升,不至变成废铜烂铁,而僵尸,只要每日饮血或置于养尸地中,便不会腐朽,养尸地优秀的话,僵尸也能慢慢成长。” “难怪不少人炼尸,都是放在养尸地中,原来是因为贫血……” 陈观想着,眉头一皱,他身上法器不少,每日都要耗费不少精血祭炼,而这些都还是小头,但自降服了九转吸血飞蛾蛊,他每天要消耗不少精血用以祭炼降服,已在贫血边缘,若在祭炼僵尸,妥妥贫血,拖累修炼,久了还会实力倒退。 九转吸血飞蛾蛊潜力很大,僵尸的话很快能成为强大助力…… 陈观沉思了下,决定再次缩减九转吸血飞蛾蛊口粮,每天一滴精血,吊住其命不饿死,维持先前留下的血祭符不减弱便可。 主意定下,陈观却未立即开始炼尸,炼尸后,血祭不能断,而且开始炼本命僵尸后,要连续七七四十九天大出血,他却是要准备段时间血瓶才行。 说干就干,陈观取出一块品质不错,散发灵光的美玉,雕琢成玉瓶后,开始对其进行祭炼。 陈观只是炼制一个能储存大量血液而不让血液凝固的临时法器,这并不复杂,不过片刻,一个散发寒气灵光的玉瓶,便出现在他手中。 指尖出现一道剑光,皮肤裂开,鲜血涌出,陈观就将手镯放在玉瓶上,法力一催,鲜血如线涌出,滴落瓶中。 放了四分之一小碗左右的血,陈观画符止血,然后将血瓶收入醉仙葫中温养,再狠狠灌上一口蕴含灵气,又有补血养身之效的药酒,打坐调息后,入定睡去。 一夜无梦,翌日陈观早起,洗漱完后,前往大堂享用早餐,准备吃完早餐便启程出发。 到得大堂,陈观心有所感,往角落望去,便见一个仙风道骨的高人坐在那里。 白凤不在,陈观如何知道是高人,只因坐在那的,是崔真人! 陈观走过去,在崔真人对面坐下,开口问道:“崔真人来寻我,是改变主意,要传我神通大法了?” “呸!”崔真人很没高人形象的往边上啐了一口,没好气道:“你还没睡醒么?竟做美梦!” “那你来干嘛?”陈观警惕问道,在怀里的龙须针滑到指尖,被紧紧捏住。 倒不是要用龙须针攻击崔真人,事实上龙须针还未充能完毕,不对,就是充能完毕也伤不得崔真人,之所以捏住,却是怕崔真人悄咪咪将其收走。 陈观这点小动作,如何蛮得过崔真人,其眉头一跳道:“把我灭……当什么人了,送出的东西就不会收回!” “你当初悄咪咪丢下就走,根本没说送,要不是我机灵,就错过这宝贝了!” 陈观心中想着,嘴上却道:“那真人此来是?” 崔真人面上犹豫了下道:“有处秘境将要开启,那曾经是仙魔古战场,陨落的天仙级仙魔无数,机缘众多,不过很危险,我有个进入名额……” “有多危险?”陈观问道。 崔真人皱眉道:“仙路争锋,长生路上,凶险无数,哪桩机缘没有凶险?你去不去?时间不多,你若不去,我回昆仑找别人去了!” “时间不多?”陈观皱眉问道。 “嗯,半小时后那处秘境开启,只开一炷香时间,我也是昨天才得到的名额,你去不去?痛快点!”崔真人道。 “去!”陈观说道,这次没有犹豫,相较崔真人都说是机缘重地的秘境,海市可有可无。 崔真人取出一支令箭及一块玉石:“令箭是入门凭证,玉石记载那方秘境的信息,自己查看!” 陈观接过令箭、玉石,正要查看玉石中记载的秘境信息,崔真人一挥衣袖,陈观直觉天旋地转,然后出现在一片丛林中,空气咸湿,应该是在一个海岛上。 陈观还不及腹诽阎王还不差饿兵,等他用完早餐再送他过来会死,目光便被四周二十来人吸引。 这些人,男女老少都有,有道有僧有俗,有的一身正气,有的邪气凛然,还有的身上有妖怪特征,应是妖族,成份极其复杂,不过有个明显特征,都是结成金丹、舍利、内丹的地仙级道佛妖魔高手。 陈观打量众人时,众人也都在打量他,不少人看了一眼后,便收回目光,其中不少人目露不屑,却是看出陈观不是地仙境界,只是炼化了一颗外丹。 “这些便是竞争对手,全是金丹,而且态度不是很友好……淦,不说秘境里的凶险,就这些竞争对手,便能将我捏扁搓圆,有机缘也会被抢走!” 第一百五十二章 洞天详情,四大险地 一起进秘境的人态度不友好,实力还都比他强,有机缘也会被抢。 陈观觉得,这秘境,机缘没有,危险是真的危险,秘境本身的凶险就不说了,就这些同行的竞争者,就足够危险了。 “崔老头不会是让我来送死的吧?” 陈观心泛嘀咕,当然,只是吐槽,以崔真人的实力,要杀他,根本不用这么麻烦。 犹豫了下,陈观将记载秘境信息的玉石取出,却是看下秘境的资料再说。 这玉石名为玉简,《三界见闻录》上有关于其的记载,小小一块玉简,可录入大量信息。 按照《三界见闻录》中记载的方法,陈观找到玉简上一个小点,神念探入其中,眼前立即出现大量图文资料。 以最快速度粗略过了一遍,陈观对接下来要进入的秘境,有了一定了解,心下稍安。 此处秘境被称桃源洞天,是一个灵气充沛、仙葩满地、名为桃源界的小千世界,被打碎后的碎片拼凑成的一个小世界,因为太小,只方圆千里,故去界称洞天。 当年仙魔为什么打起来,玉简中没提,只说其中埋葬了上万天仙级高人,地仙十数万,战死者的兵器、法宝、珍藏等,都埋葬在里面,故有大量机缘。 洞天中有强力阵法镇压,是无法之地——任何道法,都会被镇压,无法显现,只能肉搏,如此一来,他和这些个金丹高人的差距,却是并不大。 对方肉身经金丹洗练过,成了地仙之体,他得金丹不久,虽未完全成就地仙之体,但经龙血改造过,两两相加,自问不逊地仙之体。 人族修士不足为惧,倒是三个妖修,危险性更大,毕竟妖族以肉身见长。 另外,玉简中特别提到,同入洞天的同道(同路),危险性其实不高,真正危险的是桃源洞天里的土著及一些怪物。 桃源洞天里有人,据说是当年那些仙人的后裔,有不少修行者,虽不能施展道法,但生在灵气充沛的洞天中,境界高深,不过和外界人一样,不主动招惹,便不会有事,而一些怪物,那是真的危险,分分钟能要人命。 桃源洞天的阵法每十年变换一次,持续一炷香时间,届时洞天门户显现,手持令箭,便可进入其中,想退出,捏碎令箭,便能引动大阵,传送出来,时间、地点随机,可以避免被伏击。 “不错呦,这样的话,出来的时候,完全不用担心同道们为抢夺机缘,打出狗脑子。”陈观心中想道。 玉简上没说为什么要布置强力阵法,陈观是死的高阶修仙太多,怨念深重,滋生的魔物太强,也可能是当年有魔头无法杀死,只能以阵法封禁,让时间伟力慢慢消磨。 玉简中的信息很重要,陈观决定细研一遍,正看得入眯,突然心有所感,神念退出玉简。 “嗡……” 天地间有玄妙律动,有天籁一般听之不明的妙音在脑海中回荡,神魂飘飘然,似欲羽化登仙。 陈观压下神魂躁动,抬头朝前方看去,就见眼上方空间,如水起涟漪,五彩缤纷。 眨眼间,五彩霞光汇聚,形成一道巨大光门,到此的不少地仙级修仙,身化流光,飞入光门中,消失不见。 秘境开启! 陈观未急着进入桃源洞天,先是将飞星剑唤出,插入蛇鳞剑鞘中后,贴身佩戴,随时可以取用后,才身化剑虹,飞入关门中。 一阵天旋地转后,陈观出现在一条山道上,远处有朝各个方向奔走,各自寻找机缘。 陈观却是不急,桃源洞天每十年开启一次,数千年来不知开启了多少次,肉眼可见,容易获取的机缘早被前人攫取干净了,当然,深埋的宝藏也不少,故而每次开门,三十个名额,都被各大门派瓜分干净。 陈观取出干粮,沿着山路往前行去,据玉简上的信息交待,往前二十里,便是此界土著聚集地,一个近万人居住的繁华小镇,名为桃园镇。 这些土著手里,有先人留传下来的宝贝,也有耕种时从土里刨出来的宝贝,而修仙的不多,多了也祭炼不起,只祭炼有用的,大量法宝搁手里,其实是可以换的,虽然大多数珍品都是传家宝,能换的好宝贝都被前人换走,但总会有遗漏。 桃源洞天中有阵法镇压,道法不能施展,法宝也被压制的灵光不显,一切其实看的是眼力和运气。 运气的话,陈观自认是不缺的。 陈观大踏步前行,疾如奔马,不一会到得小镇上,目标明确,直扑一家散发浓郁香气混沌。 ——今早来得有些急,没吃早餐,以肉身跑了这许,体力消耗有些大,肚子饿了。 连吃两大碗混沌后,陈观坐在桌上没动,取出玉简继续阅读里面的信息,同时消食。 将关于桃源洞天的信息仔细过一遍,陈观留下块碎银,起身离开。 按玉简里的说法,小镇里的东西,要么是不卖的珍品,要么是假货,机缘有,但不多,真正的机缘重地,是几处大战发生处。 白骨林、断魂山、将军冢,毒龙谷,这四处是当年仙魔大战主要区域,机缘最多,不过危险也最大。 白骨林是片林地,据说当年是个叫白骨宗的门派所在,大战过后,尸骨成山,每年都有不少尸骨成为精怪,在林中游荡,本是死物,骨头又硬,速度又快,若是被大量骨怪围住,无法施展片杀法术,体力耗尽后,便是死路一条。 断魂山的话,整座山都是适合养鬼的阴魂石,满山怨鬼,虽被阵法镇压,许多鬼术使不出来,但修士施展不出道法来,也很难灭杀,危险度犹在白骨林之上。 将军冢的话,原是块巨大的养尸地,当年战死在那的高级修仙不少,都化作僵尸,无法使用法术,与肉身强大的僵尸肉搏,比和鬼打更凶险,故危险度又在断魂山之上。 至于毒龙谷,却是遍地毒虫,不乏能毒死真仙的毒虫存在,致死率很高,玉简只用极度危险,无人深入八字形容。 “这四个地方,感觉魔道影子很重啊,骨、魂、尸、毒和蛊,确定以前叫桃源界而不是邪魔界?”陈观心中吐槽,思考了会后,决定先在小镇中逛逛,然后去这四处看看,嗯,看为主,行不行动再说! 再镇上逛了一天,转了三条街,找到镇上唯一一家客栈住下,小镇十年才来一批外乡人,竟然有客栈,陈观是一阵惊奇,问了下,也不再惊奇。 这客栈不过是闲置放置,有外乡人来的时候才开,闲着也是闲着,赚些外快其实也不错,独门生意,垄断经营,收费不低,却是完全经营得下去。 第一百五十三章 年轻道人,秘境地图 吃过晚饭,陈观取出血瓶,手指在飞星剑上一抹,然后慢慢放了些血后,收起血瓶,上药止血。 “不能动用法力,施展法术真是麻烦,延长疼痛时间,还好药效不失,伤口能快速愈合,不然得疼死!” 陈观嘀咕一句,饮了口充满灵气的药酒,然后起身打了几遍已许久未练的太极拳,借此炼化、吸收药力、灵气,不能调动法力,要炼化药酒中的药力、灵气,只能借助拳法。 灵酒药力扩散,体内似有火龙在有窜,陈观脸红脖粗,呼吸粗重,慢而柔的太极拳,被他打得快而沉,拳风呼啸,相当有力的样子。 太极拳越打越快,越打越用力,不过真意不失,虽说太极拳以慢打快,但对手速度快,太极拳也要快招式才能衔接不是,至于力,四两拨千斤,四两变千斤,拨动更大不是? 太极重意不重式,真意不失,陈观打得依旧是太极拳,只不过快而重的打法,无法养身,不过用来炼化药力,却是不错。 体内火龙流窜,外面快拳出击,陈观很快就汗流浃背,待灵酒炼化完毕,他已打了六遍太极拳,浑身都是黑色污垢。 “呼……”陈观深呼口气,收式之后并未停下,而是继续打太极,不过速度越来越慢,再一个收式后,才彻底停下来,而气血已完全平复。 “快慢结合,养身练拳两不误,不错!”陈观想道。 身上黏黏腻腻的,很不舒服,陈观连忙去水边打水回来洗漱,然后把衣服也洗了,晾到衣架上。 “不能施展法术,生活真是麻烦。” 陈观想道,当然,只是无病呻吟,在这洞天里,不能修炼,时间大大充裕,不花点时间做些琐事,会很无聊的。 刚沐浴更衣完,适合画符,陈观点了支檀香,摆上笔墨纸砚,便开始画符。 没有法力,符要成功,只能靠对符的理解及个人意志,却是能提升画符技巧和磨砺意志。 无法力加持,符箓成功率大减,十张中有三四张失败品,不过没什么影响,成功的符箓没法力加持,威力一般,在洞天中用不了,拿出去上不了台面,其实和废符差不多,在这洞天中画符完全是锻炼技巧及磨砺意志。 一百零八种常用符各画一道,陈观精力消耗得差不多,将废符挑出,打算明天练习后,打开窗户,望向夜空,面露沉思。 他今天在镇上逛了一天,但并没有收获机缘,即便有土著见他是外乡人,主动上来兜售宝物,而那些宝物看起来都不错且很有年代感的样子。 淘宝捡漏很和鉴宝一般,需要眼力和见识底蕴,有白凤这寻宝凤在,陈观没研究个这方面的东西,法宝灵异被镇压,气象不显,他分不出那些东西的真假好赖,所以没有下手。 没这方面技能,却依旧在镇上闲逛,欲图捡宝,却是将希望寄托在气运身上,以他的气运,若有看上眼的,必是好东西,此所谓福至心灵,不过这一天逛下来,并无这种感觉。 来日方长,陈观也不急,看了会已外界并无不同的星空后,入定存神,不觉睡去。 第二天一早,陈观早早起来,洗漱完去外面吃了早餐后,再次在镇上闲逛起来。 此处要提一下,这客栈是临时开门,并不是长久买卖,故只提供一间住房及一套被褥,别的服务,一概没有,当然,加钱的话,便是要女人暖床,店主也是能找来的。 陈观走到一座石拱桥的桥顶时,在桥的另一头,一棵大榕树下,看见一个算命摊子。 头戴太极冠的年轻道人,正在收拾摊子,唉声叹息,有相熟的小镇百姓问其缘由,其只是摇头。 一个十六七岁,却做少妇装扮的……女人,路过此地,眼见着年轻道人如此反常,羞羞涩涩停下脚步,嗓音软糯,嘴上问着问题,那双会说话的水润眼眸,却在年轻道人的英俊脸庞上使劲徘徊。 年轻道人隐晦看了眼少妇,视线微微向下,落于那发达的胸肌上,咽着口水说道:“周夫人,看你面相,大凶啊!” “啊?”少妇花容失色,连忙问道:“林大师,那要如何化解?” 那年轻道人一本正经地掐指算了下后道:“这样,你明天正午,到我住处,我为你作法,引至阳之气,帮你化解灾难!” 这是要光天化日,也就是白嫖?不对,说不定这道士还要收法事费,这是变相的鸭子! 在桥上目睹一切的陈观嘴角抽搐,目不斜视的往下走来。 “多谢林大师!”那小妇人道谢一声,与道人眉来眼去一下后,迈步离去,奸夫**,不能在人前过多接触,免得暴露。 年轻道人目送小妇人离去,看着打前走过多陈观,招呼道:“这位气度不凡的公子,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来坐下,贫道帮你算上一卦,可以帮你预知吉凶福祸。” 陈观脚步不停,对这缺德道人的招呼,全当耳旁风,毫不理睬,更不回应。 道人犹不死心,身体前倾,提高嗓门道:“公子,贫道乃十钱天师林青云,往日替人起卦,要收十文钱,今儿破个例,只收你五文钱!” “几钱天师,貌似是捉妖记里的说法?”陈观想道,脚下不停,已认得对方是个仗着相貌,骗财又骗色的神棍。 道长依旧不死心,高声道:“大早上的,公子你是头位客人,贫道干脆就好人做到底,只要你坐下让我算一卦,实不相瞒,贫道有份祖传下来的桃源地图,包括四大险地,可一并送予公子!” 陈观脚步一顿,将信将疑地转身返回,坐在摊子前的长凳上,挑眉问道:“五文钱算卦,还送地图?道长是亏本赚吆喝?” “个人兴趣!”道人高深莫测道,一脸正气,配上英俊容颜,道服穿他身上,别说,还是有几分仙气的。 “地图给我!”陈观拍下块碎银道,虽不信这神棍真能拿有四大险地详细信息的地图,但他不是差钱的主! 第一百五十四章 乾天之卦,遇见同道 “频道爱财,取之有道,说好五文钱帮你算卦,附赠地图,绝不会多收你一个铜子!”年轻道人一脸正色道。 陈观一脸狐疑地望着道人,喜爱白嫖的人,也这么崇高的品德? 陈观一挥袖,桌上碎银消失不见,五枚桃源洞天里流通的古朴铜钱出现在桌上,排成一线。 “地图!”陈观淡然道。 “别急,且等我帮你算上一卦!” 道人将五枚铜钱收起,然后取出六枚金色铜钱和一个金色龟壳。 “金钱课,六爻卦!”看见这些东西,陈观一眼便知道道人算卦的方式了,倒是那铜钱和龟壳,让他多看了一眼。 那铜钱正面课八卦,背面刻有各种动物,这并非市面上流通的钱币,而是道家所铸厌胜类花钱。 厌胜钱也叫做压胜钱或押胜钱、并非流通币,用作吉利品或避邪物的钱币。根据形制,有压邪攘灾、喜庆祈福两之效,用途极广,诸如开炉、镇库、馈赠、赏赐、祝福、辟灾、占卜、玩赏、戏作、生肖、纪念、凭信、上梁、供养、博奕,甚至诅咒等等。 八卦钱,不仅有辟邪之效,亦可用于占卜,配以龟壳,两者还都金光闪闪,卖相不俗,陈观觉得,道人还是有些东西的,至少吃饭的家伙,就很有噱头,能唬住不少人。 不过若是这金色八卦钱真是铜铸,龟壳也是天然生成,这两物便不是噱头,而是货真价实的宝贝。 铜成金色,不是黄铜,而是皇铜,是高级修士才能提炼出来的炼金产物,是古代人皇用来制造祭天礼器的主要材料,万斤青铜,才能提炼出一斤皇铜,镇压九州大地道九鼎,据说便是用皇铜所铸。 至于龟壳,若天然生成金色,那本身就不是凡物,而灵龟据说能晓天机。 用皇铜所铸八卦钱加灵龟龟壳起课,却是能增加算卦准确率,这样一来,道人便不是完全的骗子。 可惜洞天中有阵法镇压,陈观也看不出对方是否高人,看皮肤,倒是比女人还光滑水嫩,不确定是天生还是冰肌玉骨的仙体,不过白嫖倒是可以。 回归正题,道人将六枚八卦钱放入龟壳中,一阵摇晃,同时嘴唇开合,却没声音传出,如此神神叨叨晃了几次后,将铜钱往卦桌上一倒。 “哗哗……”铜钱落地后,陈观看了眼,全是刻了八卦卦象一面向上。 此全是正面向前,也即全是阳爻,这卦象简单,易经六十四卦第一卦:乾卦! 《易》书陈观看过,虽大多没看懂,云里雾里的,但这第一卦,却很好理解。 “乾者,健也。刚健不曲中正,困龙得水,困渊中不得舒展,忽然天降大雨,得雷鸣而起,任意飞腾,时来运转之兆。” “无不欢乐,上人见喜,祸不成凶,诸事顺利。久处逆境,马上有用,吉事上升。” “这是个好卦!” 在道人开口解卦前,陈观先一步开口说道,然后伸手道:“卦算完了,地图给我吧!” “别急啊,你说的只是此卦最浅层含义,让我再给你详细解一解!”道人摆手道,他才是算卦的,客人自己解卦,要他这个卦师何用? “那你给我解解。”陈观耐看性子道。 “嗯,这铜钱分步,似乎是兑卦,兑者……” 道人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云里雾里的玄言妙语,陈观没一句听懂,猜测这是卦师的套路,说这种话,就是要让人觉得其高深莫测。 为免道人再闹要儿子玩,陈观也不插话,任道人表演。 道人洋洋洒洒说了近千言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玄言后,终于说人话了:“兑居东南,出现在这大吉大利的乾卦之中,说明利在东南!” “神棍也不容易啊!”陈观心中感叹一句,拱手道:“多谢道长指点迷津!” “为人指点迷津,规避灾劫,正是我辈卦师义务!”道人昂首挺胸道。 “地图!”陈观摊手道。 “哎,其实出了算近期运势外,我还精通帮人算姻缘……”道人笑道。 “地图!”陈观有些不耐烦地道,耐着性子听道人废话半天,浪费时间,要是在拿不道地图,他就……走人。 道人嘴唇动了两下,有很小但模糊不清的声音传出,然后不情不愿地从黄布盖住的卦桌下拿出个卷轴。 陈观接过卷轴才道:“这似乎不是古物吧?” “原地图早被虫蛀烂了,这是后来临摹的,地图又不是字画,越古越值钱,重要的是图,这确实是我家祖传下来的地图!”道人说道。 陈观抓着卷轴,冲道人摆摆手,起身离开,不说地图是真是假,光卷轴本身材质和做工,就超过五文钱,反正不是亏本买卖,也就不计较了。 他并未急着打开地图,直接将其收入储物袋中,然后继续在街上闲逛。 陈观短时间内准备在镇上撞机缘,不急着去四大险地探宝,自不急着看这地图。 陈观走后,道人继续摆摊,未在出声招揽生意,直到又一个进入洞天的女修经过,才开口道:“这位仙子,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来算算运势如何?正宗文王先天八卦,只要十文钱,童叟无欺,有口皆碑!” 那女修可比陈观信命理多了,直接在卦摊上坐下,开口道:“那道友帮我算一卦!” …… 一条小巷前,陈观停住脚步,巷中有两个人,皆神情怪异的看着他,气氛诡异。 两人中一个面容猥琐的老头,陈观认出,是和自己一起进入洞天的修仙,当时其邪气凛然,另一个少年他则没映像,应该是桃源洞天土著。 小巷是个死胡同,其中没有门户,看两人样子,是在密谈什么。 “打扰了,我什么也没听到,你们继续!”陈观说了句后,转身离去。 邪修老头:“……” 土著老头:“……” 两人可能未说什么机密见不得人的事,所以被陈观撞到后,并未动什么杀人灭口的心思和动作,真的就如陈观所说那样,继续交谈起来。 第一百五十五章 龙鱼暂醒,枯井有宝 “看来和我一样,想在小镇寻找机缘的同道不少,吾道不孤啊!” 离开小巷的陈观心中想道,却是有些好奇那邪修老头与土著少年说些什么。 陈观猜测,可能是那邪修向少年打探镇中消息,毕竟向他这样漫无目的的瞎逛,撞到宝物的机会……不说也罢; 也可能是邪修老头看上土著少年手中什么宝贝,双方来这陋巷秘密议价; 也可能是那邪修觉得那土著少年,一身邪骨,很适合修炼邪法,想收其为徒,再将其当牛马使唤。 此处要说下,此界土著要出去,却是很容易的,当然,再想进来就难了,而且因为桃源洞天正常出入口在海岛上,普通人出去,难以存活,故除了那些修仙者外,千百年来,倒是少有人外出,都安居乐业,安土重迁,封建社会,自给自足。 总之,一切皆有可能。 又在镇上逛了一天,陈观收到一对黑金银纹的镇纸,停漂亮的,比他现在用的要漂亮。 回到客栈,陈观如昨日般,放血过后,饮下灵酒,打拳炼化,出一身汗后,沐浴更衣,画符睡觉。 如此过了半月,陈观走遍小镇,收了几件小玩意:一根玉簪、一块玉佩、一个香炉以及一只玉杆白毛笔,都是他没有的,若都是宝贝,却都是他用得上。 外物收获,终归是外物,让陈观欣喜的是,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他的肉身力量,提升了一大截,并且许是因为每天都排除体内大量汗够的原因,他的皮肤越发光滑白皙,身体越来越轻盈。 “以前因为有龙鱼反哺的龙血持续强化肉身,加之肉身提升,远没炼气进步快,却是忽略了锻炼,以后却是要持续锻炼肉身,不说和体修搬手腕,但也不能太差。” “修命不修性,修行第一病,修性不修命,万劫阴灵难入圣!修行,性命双修,才是正道!” 陈观想道,感觉此次进入桃源洞天,便是没有什么宝物收获,光明了肉身重要,并找到锻炼方法,便是不虚此行! 一口灵酒灌下,陈观感受了下,光增强后的肉身,便能将其中药力及灵气吸收,便又灌了一大口酒下去,待药力沸腾,拉开架式,打出手快而重的太极拳。 “噼里啪啦……” 一遍拳法结束,陈观浑身骨骼炒豆一般爆响,陈观明显感觉骨头更硬了,力量虽没有增加,但感觉一拳打出去,力量更加集中,杀伤更强了。 一趟慢太极平复气息后,陈观闭目感受自身变化,片刻后,一拳轰出。 “嘭!”一拳轰出,空气炸响,气流涌动,地上尘土飘扬。 “不错!”陈观活动了下身体,拔出宝剑,练了下剑法,剑啸连绵,感觉比前更加灵活。 “剑法不是飞剑,而是用手施展,肉身强大,才能更好施展剑法!” 陈观想道,继续练剑,练完剑,又练了会符,折腾到精疲力尽,形神到得极限,才入定存神,悠悠睡去。 次日一早,陈观早早出门,用过早点,采购许多干粮后,往镇西行去。 小镇已经逛遍,也收到不少东西,陈观准备出镇去逛逛,西南四百里处的白骨林,便是他的第一站。 至于那算卦道人所言的利在西南,陈观直接当其放屁。 西南乃毒龙谷所在,最是凶险,那道人八成是骗他去冒险,五文钱送份质量极好的地图给他,那地图他看过,毒龙谷的地图还格外清晰,想是要他去探路,其人比有所图。 要出镇的时候,陈观看见个大个子站在口枯井边上,丁着枯井,一脸犹豫的样子。 这大个子和陈观一样,是外来者,陈观虽只在洞天外见过一次,并且当时有不少人在场,却清楚记得,其是妖族。 还有一点,陈观三日前逛至此处时,并见这大个妖族在这口井边了,而且其当时也是这副犹豫表情,而且听一想住在附近的镇民议论,其当时已在井边守了好几天了。 井中肯定有吸引对方的宝物,奈何陈观也看过那井,不过并没有生出要去一探究竟的想法,许是宝物和他无缘,但看大个妖族的表现,那宝物应该也和其无缘,而且有危险,估计是有前人发现井中有宝,让后辈来取,不过也说了下面有巨大凶险,故其很犹豫。 陈观走到那口井边,往井下看了一眼,井很深,黑咕隆咚的,底下是啥光景,完全看不清楚。 看了会,陈观正准备走,沉寂许久的龙鱼突然暴动起来,想从他身上脱离出来,奈何此方洞天有阵法镇压,法术失灵,无法脱身。 “井中有对我有很大吸引力的宝物!”陈观脑中出现个软糯糯的萝莉音,恍惚了下,知道是龙鱼给他传音。 正要问些详细信息,龙鱼已然沉寂下去,气息降至最低,似有似无,却是再次陷入沉睡之中。 蛰龙,蛰龙,一个“蛰”字,道尽龙鱼附身后的状态,其一直处在沉睡状态,只到修炼成龙,才会鱼跃龙门,化龙飞天,刚醒来是因外物刺激,脱体不能,便被强制蛰伏沉睡。 龙鱼撂下句话就走,陈观只能从妖族大个那打探消息了,一脸和善地问道:“嘿,道友,这下面是什么宝贝?为什么守了这么久也不下去取宝?” “我凭什么告诉你!”妖族大个瓮声瓮气地道。 “不说算了,反正我准备下去取宝了,到时自知。”陈观说道,却不是激将法套话,而是真有下去之意。 “爱下不下,阁下自理!”妖族大个道。 “呀,这妖族嘴巴挺厉害啊!”陈观想道,取出个夜明珠,往黑沉沉的井中扔去。 夜明珠下去十来米后,消失不见,借助一闪而逝的幽冷光芒,陈观发现,是一种黑烟,将夜明珠吞没。 枯井或许没他想像那么深,只因这黑烟的存在,才让人误会。 陈观侧耳倾听,片刻后听到一声轻微异响,很轻易判断出井的深浅,不超十丈。 这井深倒是不深,只是那黑烟不知何物,有没有毒先不说,一点光不透,下去就是有宝贝,也看不到啊! 第一百五十六章 玄冥之气,白狐避雨 “要下井探宝,就必须先将黑烟解决才行。”陈观想道。 如此,陈观却是明白妖族大个为啥犹豫不下了:若是在外界,随意弄阵风,便能将这黑烟驱散,或者撑起罡气护体将黑烟挡住,但在有阵法镇压的桃源洞天里,这黑烟,还真个无解。 “先试试这黑烟杀伤如何!” 陈观心中想道,见边上一棵树上有几只小鸟,身形一晃,便灵活地窜到树上。 几只鸟儿察觉到危险,振翅飞起,陈观出手如电,将一只鸟儿抓到手上,从树上下来。 陈观正要找根线拴鸟腿上,放下去试试那黑烟,就听那妖族大个道:“不用试了,那是玄冥之气!” 说到玄冥之气,陈观脑中下意识出现《倚天屠龙记》里面玄冥二老,然后才是《三界见闻录》中记载的玄冥之气。 不用多说,这里的玄冥之气,肯定跟玄冥二老没有关系,而应该是《三界见闻录》上说的玄冥之气。 《三界见闻录》上有言:“玄冥者,至阴至寒也!”这玄冥之气,便是至寒之气,据说天仙的元婴,也能冻杀。 这玄冥之气,沉重凝滞,人若陷进去,如陷泥潭,这没有护体罡气下去,只怕片刻就要冻成渣渣。 知道那黑烟是玄冥之气后,已不需要用小鸟探路,陈观一松手,小鸟立即惊叫着飞走,留下几根鸟毛。 “傻大个,在想出解决这玄冥之气的办法前,在这守着也没用,还是去碰碰别的机缘,等想到办法再来吧!” 陈观好心提醒妖族大个一句后,迈步往镇外走去,边走边在脑中思考如何解决井中玄冥之气。 玄冥之气虽然是气,但结构却极其稳定,如同固体,不易飘散变形,故而才会千百年沉积在井中,未曾消散。 也即是说,陈观即便深挖,让井高出周围地面,这玄冥之气依旧还是如同固体般杵在原体,偏偏其只是像固体而不是真的固体,其依旧是气体,也就是说,不能像对固体那样,能将其推开。 “感觉好无解,也不知到井下是什么宝贝!”陈观有些头疼,想了会,没有头绪,只能暂时放下心思,安心赶路。 镇外是一片片长势喜人的农田,绿油油的稻秧,散发清香,闻之醉人。 “真是个世外桃源!”陈观想道。 农田往外延伸出十来里,遇河而止,河对岸,是一片未经开发的荒野林地以及连绵的群山。 陈观沿着田间可容马车行走的土路走到河边,见河上有座石板桥,桥上有个按剑而立的红衣女郎。 女郎二十来岁,容颜秀丽,年华正好,站在没有护栏的桥边,低头看向河中,神情专注。 女郎亦是外来寻找机缘者,如此关注河中,想来河中有什么吸引他的宝物。 陈观只在心中一想,便若无其事地走到桥上,刚踏上桥面,女郎按剑朝他看来,眼神平静,但却能感受到其身上凌厉气势,他那迷人的容颜,未让女郎神情有半分改变。 这是个杀戮如麻,木得感情的……女剑修。 陈观微微皱眉,亦是按剑戒备,然后踏步往前走去。 外来者都是竞争者,杀人夺宝很常见,在这无法的洞天野外遭遇,杀人不需要理由。 陈观一步步向前,与女郎的距离越来越近,女郎转身,正面朝着他。 石桥一米半宽,陈观贴着边走,当要与女郎错身而过时,顿了一下。 “叮!”一声脆响,陈观继续迈步,女郎握剑的手紧了一下,不过没有拔剑。 短暂剑意交锋,女郎没把握杀死陈观,果断放弃杀人的想法。 陈观走到河对岸,看了女郎一眼,其又恢复了低头看河的模样。 “这女人真冷!”陈观嘀咕一句,加快速度往白骨林行去。 一路飞奔,跑了两个来小时,陈观行出约百里,能量消耗极大,尚未到中午,便已饥肠辘辘。 陈观取出干粮,就着醉仙葫芦中的灵酒,一阵胡吃海喝,将肚子填饱。 起身活动一会后,陈观再次启程,这次速度慢了下来,神色也凝重起来。 周围人类活动的痕迹越来越少,算是到了深山老林里面。 这时代的深山老林,毒蛇猛兽众多,而桃源洞天灵气充沛,动植物极其容易成精,虽然因为阵法压制,施展不了妖术,但强悍的肉身,加上不输于人的智慧,真个厮杀起来,胜负很难预料。 陈观走至一处,突见一处山水极有意境,想及已有半月未动画笔,心念一动,便从储物袋中取出作画之物,准备将此处山水画于纸上。 铺纸研磨,调至颜料,提笔作画,小半时辰后,陈观将玉笔搁到笔架上,仔细看着自己刚刚完成的画卷。 山势沉稳,姿态挺拔,水势轻灵,意态绵绵,树木青翠,叶随风动,一切栩栩如生,仿佛不是画,而是推开窗户,所见之风景。 “已得山川草木一些真意,不错,看来虽然许久未观世间万物真意,但该有的感悟,依旧没有倒退!” 陈观想道,沉吟了下,这是第一幅能称画的画,便去出法印,哈了口气,往左下角空白处一盖。 “哗……”宝印一落,画卷上似蒙上一层红光,若夕阳西下时的景象,较先前又增色了些许。 “这算是我的一个巅峰了。”陈观又仔细看了一遍,然后把宣纸收起,小心收好,这样的山水画,以后祭炼下,其实可以直接当一次性法器使用,和那简笔华山符画一样。 “要下雨了。”陈观收好山水画,正想再画幅简笔画练练眼力和笔法,却发现,不知何时,雾迷山巅,云满青天,山风呼啸。 陈观快速收拾好作案工具,寻找避雨之处,竟然找到了一个破败的神庙,可能是猎人进山拜山神之处。 山雨来得很快,陈观刚进入面中,外面便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风一吹,有一股凉意。 “唧唧……” 雨势渐大,陈观正要离开庙门,一只小狐狸从雨中跑出来,到了庙门前,发出唧唧的叫声。 “好漂亮的小狐狸,” 陈观赞道,这只小狐狸通体雪白,胜雪赛霜,乌溜溜的大眼睛,充满灵性,应该是只狐狸精。 “唧唧……”小狐狸扒在门槛上,歪着小脑袋,想离开,又不愿意出去淋雨样子。 狐狸成精,肉身也没多少战力,对他构不成伤害,陈观淡然道:“进来吧!” “咦?”陈观目光一瞥,却看到小狐狸的后腿有个伤口,咕咕冒血。 陈观伸手拎住小狐狸的后颈皮毛,拎着小家伙往庙中走去。 “唧唧……”小狐狸吓了一跳,前爪乱晃,着急地大叫。 第一百五十七章 凶猛白猿,竟然使剑 “老实点,帮你治伤,别乱动!” 陈观在小狐狸头上拍了一巴掌后道,小狐狸精立即安静下来。 看了眼小狐狸腿上伤口,没有异物,陈观自身上取出一个瓷瓶,将里面的药粉轻轻地倒在小狐狸受伤的后肢上。 这药粉是王道灵所制极品金创药,药效很好,敷上之后,马上止血,结疤脱落,连包扎都剩了。 “唧唧……” 小狐狸知道陈观是好意,立即双手作揖,欢快鸣叫,似在感谢。 “怎么受的伤?”陈观将小狐狸放下后问道。 “唧唧……”小狐狸一阵乱叫,陈观一脸茫然,双爪比划,上窜下跳,陈观还是没看懂。 “嗷……”一声尖锐的猿啼远远传来,声音极大,连外面的雨帘都被无形的声波冲得朝内偏斜了下。 “唧唧——”小狐狸尖叫一声,大眼睛中满是恐慌,白毛炸起,冲陈观叫了两声后,在庙中乱窜,惊慌失措。 这下不用小狐狸说,陈观也知道他是怎么受伤的了。 “嗷…呕…” 猿啼由远而近,凄厉哀转,越拔越高,到最后,群谷回应,有声裂金石之势。 从声音判断,来的猿猴速度很快,感觉比他快。 “哗啦……” 不远处出现声响,就见雨幕中,一个巨大白影,挂在树上。 “哗啦啦……”又一声响,就见那白影在树上一荡,一下晃出十数木,吊在另一棵树的树枝上。 陈观已然知道在山林中,这猿猴为何速度比自己快了,却是其不走寻常路。 “嘭!”珠帘般的雨幕仿佛被一只无形大手撕开,白影落地化为一只白猿。 这只白猿高有八尺,垂臂过膝,身上白毛炸起,红唇似血口,獠牙森然,眼神凶厉。 陈观表情凝重,猿猴可不比狐狸,有些大猿能够生撕虎豹,成妖之后,肉身更加强大,在这阵法镇压的洞天中,绝对能压着不能施展发术的修士狠揍。 “嗷……”白猿引吭高号,一股浓浓的血腥气扑面而来,还有暴戾之气,这白猿很狂躁。 “来者不善!”陈观瞬间做出判断,秉承先下手为强的原则,按剑朝白猿冲去,一纵丈许,冲到跟前。 “咻——”陈观沉肩坠肘,扭腰拉弓,拔剑斩出,刺耳剑啸,不弱白猿高吭啼叫。 “呕…”白猿叫声一变,连忙躲避刺目的剑光。其身形极其灵活,往后一退,剑尖擦着其咽喉划过,只带下几根猴毛。 陈观飞速变招,飞星袭月朝前奔袭刺去,白猿急退,其腿比陈观长,竟然没有第一时间被刺到。 白猿后退了下后,抬起手臂朝陈观猿猴抓来,爪放寒光。 白猿垂臂过膝,那猿臂是真的长,比陈观手加剑还长,陈观估计,在他用剑刺穿白猿咽喉前,他的咽喉将先被白猿那冒着寒光的爪子抓破。 陈观不怀疑白猿爪子的锋利! 此念一起,陈观立即收剑后退,当然,退的时候不忘挥剑在白猿手上砍一下。 “嘭!”飞星剑砍在猿臂上,似砍在硬牛皮上,被弹了一下。 陈观反应极快,连忙将剑贴到猿臂上,借后退之势使劲一拉。 “吱……”如割玻璃的刺耳声响起,白猿坚韧的猿皮被切开,鲜血飞溅。 一人一猿都在后退,闪电分开,长剑并未起得多大战果,只入肉寸许,两三寸长一个伤口,而且没伤到静动脉。 “嗷……”入肉寸许,虽没伤到经脉,不算重伤,但也不算清了,白猿暴退间,发出凄厉啼叫,眼睛红了,水汪汪的,似要落泪。 “阿弥陀佛!所谓众生平等,应该不会有动协人士,告我欺负小动物吧,而且这家伙可不小!”陈观想道,身子前倾,剑斜身侧,做好攻守准备。 白猿嚎叫着跳到远处,拉开安全距离后,鼓动肌肉,伤口便紧紧贴合在一起,虽然依旧在往外渗血,但已无关紧要。 止住血后,白猿做了个奇怪动作,它将右臂,然后……拔出一把剑来! 对,你没看错,白猿拔出一把剑来!!! 陈观实在没想到,白猿魁梧的后背上,竟然背着把剑。 那剑三尺长,很是秀丽,看样式,应该是一把女性用剑,较白猿高大魁梧的体型,格外秀气。 “无耻!”陈观心中暗骂,这白猿手长已经够占优势了,如今竟然还拿出把剑来,实在无耻! 陈观心上骂着白猿无耻,面上却有笑意,剑可不是这么好用的,剑有双面,不会用的化,反容易伤到自身,这大白猿舍去坚硬肉身、超长手臂而用剑,在他想来,是个愚蠢的决定。 “咻咻……” 白猿舞了个剑花,剑上自身光华,剑法森然,而气质也是一变,显然剑法造诣不低,似乎领悟了剑意,陈观表情不由一变。 白猿踮脚,手掐兰花指,持剑而立,那姿态,陈观看着有些像女性剑法。 “难怪这么威猛的白猿,用的是把女性佩剑,原来学的是女子剑法。” “前世有传说,有白猿得越女剑法,剑术高绝,想不到此世也有白猿修行女子剑法……” 陈观啧啧称奇,越发警惕,这白猿放弃肉身及手长优势,改用剑法,表明其剑法比肉身更强。 “吼!”白猿一声嘶吼,两条长腿抡开,踩着曼妙步伐,小碎步近前。 白猿作此姿态,滑稽可笑,陈观却笑不出来,表情凝重,横剑身前。 暂时摸不清白猿剑法虚实,陈观准备以静制动,先防守几招,摸摸其剑法底子再说。 白猿很快来到陈观近前,三尺青锋递出,晃动之间,寒星乍开,数以千百,细细密密,如霜似雪。 “叮叮叮……” 陈观挥剑格挡,交手十余合后,额头见汗。 这白猿实在难缠,其动作诡异,竟与那阴柔的女性剑法格外契合,来去如风,剑法神出鬼没,又天生神力,弥补了剑法上的不足,手又长,陈观被其逼得连其身一丈都进不了,只能被动举剑格挡其递出的长剑。 这架打得憋屈,而且异常凶险,白猿手长,放开了打,陈观却格外谨慎,唯恐一不留神,便横死当场! 第一百五十八章 白猿震怒,金刚捶胸 白猿精通剑道,剑法诡异,加上力大手长,要不是陈观最近肉身力量大涨,剑仙剑法玄妙,恐怕早就被其飘然而来到一剑斩杀。 就是这样,陈观觉得自己恐怕也抵挡不了太久,这只白猿实在变态。 虽然处在绝对下风,但陈观却不是很慌,这白猿在林间速度虽快,但是靠的是荡树,在地上,绝对没他快,也就是说,他要跑,还是能跑掉的。 最关键的是,这毕竟是女人用的剑法,不适合势大力沉的白猿,陈观用飞星剑法,完全能招架,尤其是熟悉了套路后,更加游刃有余。 没有生命危险,又有个剑法不错的喂招,陈观摸清白猿剑法虚实后,便见招拆招,将所学剑法,全部运转到实战之中。 一人一猿越打越快,剑光不断,周遭散碎剑气乱射,在地面上留下一道剑痕,气势碰撞,落下的雨滴,全被撞开。 双方斗了百十回合,大猿久攻不下,屈肘使剑,剑往后回收了一米多。 陈观一心拆解剑招,身随剑走,朝前突见,脑中突然出现一个画面,白猿举起左臂,抡圆朝自己砸来。 陈观似陷入某种奇妙状态之中,稀里糊涂涌出从未实战过的太极拳,迎向白猿那势大力沉的拳头。 “要遭!”陈观脑中闪过这个念头,想退,但身体却不受控制。 陈观细腻的手掌与白猿粗糙的拳头相触,一个粘字诀缠上,因势利导,以极小的力量牵引其轨迹,划个半圆后,往前一推。 白猿踉跄后退,险些摔到,其反应很快,手掌一扒,四肢齐动,噔噔退出三丈,不仅稳住身形,更脱出陈观随后斩出的一剑。 重新人立而起后,白猿横剑生前,一双凹陷下去,显得阴险的兽眼,惊疑不定的望向陈观。 陈观也是横剑身前,表情虽然淡定,内心却是震惊无比,更是沁出一身冷寒,手脚有些发软。 刚刚那瞬间,他似乎灵肉分离了。 许是天气原因,磅礴大雨中,对水之真意感悟极深的陈观,专注战斗时,不觉神魂融入天地之间,故而在脑海中,映照出白猿左拳偷袭的画面。 神融天地,面对白猿偷袭一拳,肉身自然反应,施展出近段时间苦练的太极拳化解。 可惜那状态一闪而逝,退出后他恍了一下才出剑,不然那一剑,绝对能让白猿受伤,而不是被其避过。 白猿惊疑看了会后后,将剑收回背上剑鞘中,四肢着地,绕着陈观突前忽后的转悠起来。 这白猿可直立行走,亦能双臂撑地倒立行走,两条腿已然很难猜测其是前进还是后退了,四条腿极速划动,白猿的身形却是越发诡异起来,明明朝前冲势很猛,却忽的后退,而且退的速度还不慢,且突左突右,感觉只比吸血飞蛾的身法差那么一丢丢,很想鬼舞步。 白猿表演了一套猿版鬼舞,直晃得陈观一阵眼花,白猿见状,猛冲到他身前,超长手臂,朝其脑袋轰来。 陈观没看清白猿动作,不过此时到处是水,他的神魂融入水中,周围的水,全是他的眼线,白猿动作全部映照在他脑海中。 “jin!” 飞星剑一声颤鸣,剑光璀璨,映照天上闪电,森森然的杀机如雷蛇飞舞,哗啦啦的剑声大作,却是飞星剑法一群杀剑法飞星剑雨,此招练到极至,万千剑雨心杀,不逊万剑诀,万千剑雨亦能会一,可比万剑归宗! 面对漫天的剑芒,白猿怒啸,仓皇暴退,啸声愤怒异常,仿佛退步受到了莫大的屈辱。 “吼!”白猿猿怒啸,双目血红,似有火焰跳动,身体膨胀了一圈,长至一丈多高。 白猿不至是变高了,气势也变得更加暴戾了,从天而降的雨水,似感受到了它的恐怖,纷纷避开。 “呕——”白猿高啼,双臂不住捶大胸口,随其捶打,身上肌肉鼓了起来,显得更有力量,不仅如此,捶胸声由一开始的的嘭嘭闷响,变成当当好是打铁的轰鸣。 “这就是猿猴,而且是白猿,怎么会黑猩猩金刚的绝招?”陈观表情微变,脚步后撤,准备逃跑。 “吼!”白猿捶了会胸口后,发出一声如雷巨吼,数里之外,呜啦啦飞起大片惊慌失措的山鸟。 白猿一声怒吼后,脊椎挺直,如大龙升腾,由下向上,猛地发力,脚掌一蹬地面,像发狂的野牛般,直挺挺朝陈观冲来。 陈观一抖长剑,划出漫天的剑光,无一走空,全打到白猿身上。 “叮叮叮……” 那类似金刚捶胸的动作,似乎是一种刺激肉身的秘法,那白猿一身皮肉,真个好似化为浑铁一块,飞星剑斩上去,叮叮作响,火星迸溅,只能在其身上留下白痕,斩落少许猴毛。 白猿的力气也变得极大,只一息,便撞碎漫天剑雨,冲到陈观面前,蒲扇大小的手掌伸开,五指如钩,径直抓向他脑袋。 白猿此时一身铜皮铁骨,手爪似金铁,不逊色于利剑宝刃,锋锐逼人,尚未临身,陈观便有种剑悬头顶的寒意,席卷全身。 陈观估计,要是被白猿击中,怕是和被九阴白骨爪抓到一样,脑袋怕是会出现五个血洞,混合血液的脑浆,会如五道彩虹般喷射而出。 漫空是雨,陈观神魂融入周遭天地中,借助天地视角,却是轻易看清白猿动作,面对白猿凌厉一抓,却是不慌不忙,剑光一引,施展飞星袭月,身形横移丈许,完美避开白猿利爪,并与之拉开距离。 “嗷……”白猿一爪落空,愤怒咆哮,踏步出爪,五指划破空气,发出裂帛一般的气啸。 “杀!”陈观冷喝一声,将气势剑意提升到最高剑出如流星掠空,忽前忽后,忽左忽右,只是眨眼之间,就有数十剑刺出,真正的流星飞闪,一招只眨眼就逝,接着又一招结束。 凄厉剑啸连绵不绝,剑光不断闪灭,陈观绕着白猿飞速出剑,剑光交织成网,将白猿困在其中,也不朝大白猿眼、咽喉、心脏等要害招呼,而专攻其腰腹以下的双腿。 第一百五十九章 激活血脉,白猿退走 白猿施展金刚捶胸秘法后,虽然力量、防御暴增,但通过刚刚短暂交手,细心的陈观却是发现,可能是因为肌肉弄起,使得关节活动时,肌肉相互碰撞,使得其灵活性比原先差了一点点。 白猿灵活性和先前虽只差了一点点,但于速度见长的陈观而言,却是个巨大破绽。 剑光交织成网,专攻白猿腰腹以下双脚,抬脚打脚,主要攻击其脚趾、脚踝、膝盖、膝窝,将其定在原地。 陈观也想给白猿来个见缝插针或者鸡飞蛋打,只是其肌肉膨胀隆起后,沟谷被肌肉掩埋,让得前者无法实施,而后者要实施,就得正面白猿,危险系数太高。 抬脚打脚的策略不错,却是将白猿定在原地,而且陈观用的不是剑刃,而是用剑脊抽,专打骨节凸出的脚趾、脚踝和膝盖,话说还是很疼的,看白猿那喷火的眼神以及暴怒的声音便能知道一二。 在迅捷连绵的剑光之中,灵活性下降的白猿虽然双臂不断横扫,但却连陈观一点衣角也抓不到,整个猿如同坠入蛛网中的白蛾,越是挣扎,越是无力——起脚打脚,它十根脚趾都已经疼得麻木了。 场中的变化,简直是在电光火石之间,从白猿捶胸,凶威暴涨,再到陈观发现其灵活下降,专攻双脚,剑光如网,大猿落入下风,整个过程还不到五个呼吸。 陈观越打越舒畅,运剑如风,纵横来去,手中的长剑被当成钢鞭使用,狠命抽打,纵然白猿身躯坚硬似铁,也被打得嚎叫不断,深刻领悟到什么叫做彻骨之疼。 “啪啪啪……” 白猿抬脚,陈观就往其脚趾招呼,相较脚踝、膝盖,脚趾却是更为脆弱,陈观准备先将白猿十根脚趾敲碎,让其半残。 正因陈观着重关照白猿脚趾,白猿不敢抬脚,才会被定在原地,毕竟它不抬脚,陈观要打它脚趾,就得弯腰,如此会降低速度,要是被白猿抓住,极有可能被其生撕成两半。 “嗷……”白猿越打越憋屈,发出一声愤怒已极的怒嚎。 白猿一声怒吼嚎后,白毛泛起金光,一股浓重到极点的血气弥漫,充满压迫感,让得陈观从神魂融入天地的状态中退出。 “嘭嘭嘭……” 那充满压迫感的血气弥漫开来后,白猿乱拳出击,那拳法看似凌乱,但每一拳打出,都有如同擂鼓般的爆音响起,雨珠爆炸。 这样奇特的血气,这样乱却威力巨大的拳法,让得暴退的陈观面色微变。 “这是血脉力量及传承下来的拳法,这白猿的祖先怕是不凡。” “金毛猿猴,乱拳,倒是和《三界见闻录》中所言翻天猴很像,这白猿要是真有翻天猴血脉,这用的怕不是乱披风拳法。” 陈观想着,继续后退,躲避白猿毫无章法,却威力奇大的拳法,所谓乱拳打死老师傅,陈观可不想和对方硬杠。 这拳法在肉眼看去时,杂乱无序,仿佛到处是破绽,但陈观有预感,真莽撞冲上去,绝对会被一通乱拳捶到死。 陈观再次神融天地,准备借天地视角,找出白猿拳法的破绽,但一无所获,天地视角下,拳法轨迹很玄妙,几近于道。 想通过找破绽,避开拳头,重伤白猿不可能成功,这拳法只能硬扛,只有以更强大的力量,才能破去这乱拳,镇压白猿。 陈观没有绝对力量,四两拨千斤的太极拳倒是很适合破这种似乱实不乱的拳法,只要轻轻一拨,打乱一招,便能让拳法出错,似乱就要变成真乱。 可惜太极十年不出门,练拳不久的陈观,没信心打乱白猿拳法——是对自己练的太极拳没信心,而不是对太极拳没信心。 “这白猿肉身已练得如同牛皮般坚固,施展捶胸大法后,更是提升档次,成为铜皮铁骨,如今又激发血脉之力,施展乱披风拳法……” 陈观望着大发神威的白猿,一阵沉吟,面色并不沉重,反而随着时间推移,越发轻松。 陈观的轻松是有原因的,秘法本就极耗力量,不能持久,激发血脉,其实是在消耗血脉,而妖、兽一类,最重血脉,那白猿必不会持续激发血脉,估计正在犹豫要不要撤退。 却说白猿激活血脉,又施展压箱底的乱披风拳法,数十合依旧未能拿下陈观,不由暴躁起来,拳法越发凌厉。 陈观很沉得住气,借助神融天地,清楚看清白猿攻击轨迹,从容躲开白猿攻击,就是不反抗,一个字:拖! 白猿追着陈观打出三里地,打折树木无数,终于决定放弃了。 “呕……”白猿捶胸怒吼,恨恨看了陈观一眼后,一双手臂在树枝上来回晃荡,很快消失在雨雾朦胧的山林深处。 所谓穷寇莫追,又有困兽犹斗、哀兵必胜、兔子急了会咬人、狗急跳墙…… 好吧,没信心斩杀白猿的陈观,没有乘胜追击,目送白猿离去。 他到也不怕白猿报复,在桃源洞天里,这白猿奈何不了他,出去后,陈观更不怵它,故对其逃跑,不是很在意。 “纯粹的肉身力量,竟然如此恐怖,难怪体修才能成为战神!” 望着狼藉一片的来路,陈观一阵惊叹,心道自己身怀龙血,底子不错,若是有部体修之法,成就应该不低。 不过世间体修极少,而且师徒一脉单传,口传秘术,少有功法流传,陈观也只在心中一想。 体修不是那么容易成就的,要想有大成就,首先要有极高资质,其次要要海量资源,最后要能够吃苦,嗯,炼体是真的苦,滚烫药浴、拳头捶墙、身体撞墙都是不值一提,真火煅烧、雷霆淬炼,才是硬菜! 举例说明,体修中最有代表性的两位:二郎神和孙悟空, 这二位,一人是先天神灵与人类结合所生神人,一人是开天便享日月精华、天地灵机孕育的神石,这满足了资质一点;至于资源,二郎神不太清楚,孙悟空那是吃了无数蟠桃和金丹,这些,想想能成就多少先人?再说吃苦,孙悟空被老君放八卦炉中,用兜率天火,烧了七七四十九年,才成就混元不坏金身及火眼金睛,又在五行山下压了五百多年,才完全吸收闹天宫所得,厚积薄发,功成封佛。 体修,资质、资源、吃苦,三者是真的缺一不可! 陈观身负龙血,勉强有成为体修的资质,不过远远比不上上述两位,或许得日后龙鱼化龙,血脉持续提升,或许能挨点边。 至于资源,蟠桃、老君炼的几葫芦金丹,可以在梦中想想; 至于吃苦,这个暂且不提。 最最关键的是,要成为大有成就的体修,需要一样至关重要的东西。 第一百六十章 浅谈体修,野外寻宝 气运! 这是所有修士不可或缺的东西,体修也不例外。 二郎神没有气运,早死在封神之战中,不可能肉身成圣,成为三界战神;孙悟空若无气运,就那性格,早不知死了多少回,怎么可能有那么多人为设计好的奇遇。 陈观也是有大气运的人,不过肯定比不上秉承先天大神气运的二郎神和开天辟地便在“十洲之祖脉,三岛之来龙”出孕育的天地所生的孙悟空。 “气运……” 陈观摇头,不再多想,只回想了下《三界见闻录》中关于体修的修炼方式。 体修专注于肉身之能,练皮肉筋骨脏腑血髓,一层层递进,外练一层皮,然后再易经锻骨,然后内练一口气,强壮脏腑,从而洗髓换血,最后将元神融入肉身,融入每一个细胞,达到肉身不朽,断肢再续、断肢重生、滴血重生、不死之身的境界。 如此步步推进,将皮肉、筋骨、脏腑、血髓等等等等,都修炼到极致,甚至融合元神,可想而知,能够把肉身的力量推到何种的地步。 除此之外,体修要在不断地战斗之中,磨砺自己的意志,才能勇猛精进,故体修都是战斗疯子,战天斗地,故只体修,才能称战神,三界比二郎神强的大能不少,但称战神的,却只一位,却是缺了战意。 只有纯粹的肉身,强烈的战意,体修才能够举手抬足之间爆发恐怖的力量,白猿不是体修,但肉身强大,在这洞天中不能施展妖术,专修体术,却是不比体修差,破坏力,也是不低。 远古那些强大神兽、凶兽,本就是以强大肉身和本命神通驰骋天地,法术是后来才慢慢兴起的。 想了会体修的修炼之法,陈观低头看剑,发现刃上出来不少豁口,眉头不由一皱。 这要是在外界,将剑收入丹田中,法力温养,便能修复,但在这被大阵镇压的洞天世界…… “却是要寻一方够硬的磨剑石把剑磨磨才行,不开刃的剑,和铁条没啥区别!” 陈观心中想着,将剑收去,身形急掠,在断折的树干间纵跃,很快回到先前避雨的破庙中。 进庙中一看,小狐狸伏在地上,已昏了过去,前爪捂住耳朵,应该是被先前白猿咆哮震昏,即便昏迷,小身子依旧瑟瑟发抖。 陈观挑了下眉,心道那白猿血脉貌似不低,不然光凭啸声,不足将这小狐狸震昏。 那白猿爆发血脉威压时,到底离这破庙有些距离,小狐狸并没什么大碍,要不了多久,便能醒来,无法施展符箓法术的陈观,只能等其自然醒来。 陈观将湿衣服脱下,擦干身子,换上干爽内衣后,将湿润的法袍一抖,水珠脱落,法袍重新变得干爽,被他穿在身上。 “轰隆隆……” 天空雷声轰鸣,陈观仰首望天,想看看这洞天中的天雷,与大千世界的是否相同。 电芒闪耀,陈观凝神望去,条条雷篆呈现在陈观眼中。 “嗯?”陈观惊咦一声,却是发现这洞天世界的雷篆,较外间简单了千百倍,他却是完全能够看得清楚。 将所见雷篆与《云华宝箓》上的天雷符做了下对比,发现差了不少,陈观立即知道,这道雷符,并不完整,且感觉远没有没有外界天雷有威势。 “不是完整的世界,连天雷都变得残缺。” 陈观想道,又看了几道雷霆,发现其中蕴含的“意”极其微弱,几乎察觉不到后,失去观雷的兴趣,转而留意起雨下群山来。 “唧唧……”不知过了多久,小狐狸醒了过来,唧唧叫着,放下捂耳朵的爪子,大眼睛滴溜溜转动。 陈观也不问这小狐狸怎么惹上那白猿的——问了也听不懂,而是乐呵呵地道:“小家伙,我救了你,你要怎么报答我啊?” 小狐狸粉鼻微扬,大大的眼睛转了会,唧唧叫了几声。 “……”陈观想了想,当先前的话没问了,望向外面。 雨势减小,稀稀疏疏地雨滴落下,落在地上水塘中,晕开一层又一层的水花。 朦朦胧胧的水气氤氲,烟深光动,雨后初晴,彩虹挂天。 眼见天空放晴,陈观便准备继续启程,才踏出破庙,小狐狸便唧唧叫着跟了上来,亦步亦趋。 “你打算跟着我?”陈观问道。 “唧唧……” 小狐狸连连点头叫唤,灵动的眼睛中满是期待。 “我要去白骨林,那里很危险,要不你先在破庙等我?”陈观想了想道。 “唧唧……”小狐狸使劲摇头,叫声惊恐,然后人立而起,做了拍胸动作。 陈观稍微一想,便搞懂了小狐狸要表达的意思,是担心先前那白猿回来报复。 “这样啊,那你就跟着我走吧!”陈观说道,将比土猫大不了多少的小狐狸抱起,放在肩头,迈步就走。 走了会,陈观突然想到什么,问小狐狸道:“你有没有什么宝贝,咱都要走了,便一起带走吧!” “唧唧……”小狐狸一阵摇头。 “那附近有没有什么宝贝?”陈观又问。 小狐狸灵动眼睛眨了眨,叫了两声,从陈观肩头跳下,往一个方向跑去,跑了几步,回头冲陈观唧唧叫了两声,似在叫陈观跟上。 陈观本是随口一问,想不到小狐狸竟然给了他个惊喜,立即迈步跟上。 这小狐狸能逃脱那白猿追杀,自然有过人之处,其速度却是极快,身形娇小灵活,在林中奔掠起来,竟是比陈观还快。 “这么快的速度,当初为何被我轻易捉住?难道是被白猿追杀太久,体力消耗过巨?或者是其察觉到我没有恶意,从而放松了警惕?” 陈观心下沉思,暗自有些警惕起来。 跟着小狐狸,在山林之间七拐八绕跑了半个多时辰后,陈观来到一面百十丈高的悬崖脚下。 “唧唧!”小狐狸叫了声,指着悬崖近顶部一株火红色植物,似乎在说宝贝在那。 隔得有些远,陈观也看不清植物全貌,四下看了眼,发现在悬崖孤崖崛起,四面削成,而今不能施展法术,想到崖顶可不容易。 “徒手攀岩,要是失手落下,便是以我的肉身,也要摔个半死,而且天材地宝,都要凶兽守护……” 陈观皱眉,野外机缘,就是危险。 第一百六十一章 血玉宝树,薄翼怪蛇 雨后崖壁,有些湿滑,不过对陈观却无太大的影响,他绕着悬崖转了小半圈,便择定了一绝佳的攀爬位置,立即上手。 以陈观如今灵活的身手以及悠长的体力,徒手攀岩虽还比不上猿猴,但也极其迅速,一口气便爬到崖顶,手上岩石上一按,人即上到崖顶,脸不红气不喘,手脚不抖擞。 带着小狐狸往那火红植株所生崖壁走去,低头一看,就见下方十余米处,深着株如血玉雕琢成的尺高小树,有七八片圆溜溜的叶片,阳光映射下,似有血液在树干中流动。 “这是血玉树?”陈观不确定地道。 血玉树,陈观在《三界见闻录》上有见,书上说其:“树如美玉,叶似伞盖,内有血色液体流动,树液能够净化血液,妖兽食之,能进化血脉。” 血玉树于人而言,效果不是很好,对妖兽却是神物,不过这类说的人,只是常人,陈观体内有龙血,这血玉树,对他同样大有裨益。 陈观看了眼小狐狸一眼,若有所思,自己问宝物,它便把自己带到这血玉树处,而他若是普通人,这血玉树树液,最终怕是只能便宜这小家伙。 “呵呵……”陈观呵呵而笑,将小狐狸放下,在地上找了找,没发现碎石,在储物法器中找了找,取出个小瓷瓶,朝血玉树边上砸去。 “咔嚓……” 瓷瓶在远比上砸了个粉碎,碎片乱飞,足够打草惊蛇了。 “嗖……” 陈观眼睛一花,就见一条二尺两长、背上长着透明薄翼、腹部有四个小凸起的赤色怪蛇缠到血玉树树冠上,冰冷的金色竖瞳警惕的打量四周。 陈观先前的打草惊蛇只是比喻,想不到真的打草惊出条蛇来。 这蛇生得古怪,腹部四个凸起,应该是退化的蛇脚要重新长出来,背上有翅膀,陈观脑中立即闪过两个字:应龙! 这怪蛇,应该有应龙血脉,在血玉树的作用下,血脉被激活出来,翅膀已出,接下来是脚,然后是角。 “嘶嘶……”陈观四考的时候,警惕四顾的赤色怪蛇,已发崖顶的陈观及小狐狸,立即弓起身体,吐着蛇信,冰冷竖瞳与陈观对视瞪死,一抬头,再抬头,再再抬头,再再再…… 陈观有些搞不懂这怪蛇频频抬头的意义,直到瞥见其两颗又尖又细的长牙,才恍然明白过来。 这怪蛇似在亮毒牙警告呢,话说在这封禁法力的洞天中,真被毒蛇咬到,没有专门解药,单靠辟毒丹,怕是不能完全清楚毒素。 陈观觉得这怪蛇有些分不清主次,一人一狐到此,明显小狐狸对那血玉树更加垂涎,它应该更警惕小狐狸才对,却一来便盯着他,难道因为他体型更大,看起来更有威胁? 陈观却是不知,小狐狸将他带到这里,是没察觉到他身上的龙之血脉,觉得他对这血玉树不感兴趣,到时它卖卖萌,应该能讨要到,但作为同样有龙之血脉的怪蛇,却清楚感受到了他身上的血脉,故对他格外警惕。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同性相斥? 陈观虽不知这些,但对怪蛇亮毒牙的行为,却是不怎么在意。 是,没有法力,无法遏制毒液扩散,单靠辟毒丹,无法将毒素完全情理,但他有能解百毒的蛇珠,配合辟毒丹,这怪蛇毒液再猛,只要不是一下将他毒死,花些时间,绝对能将毒素清理干净。 “蛇珠吞噬了蜈蚣精的毒液后,解毒效果更强,加上提前服用辟毒丹,这怪蛇肯定不能一下毒死我,而看这蛇的体型,力量应该不强!” 陈观心中闪过诸多念头,瞬间做出决定,这血玉树,他要了! 主意既定,陈观当即取出一颗王道灵牌辟毒丹服下,然后递了个挑衅眼神给怪蛇。 “嘶嘶……”怪蛇收回蛇信,竖瞳寒光闪烁,死死盯着陈观,不过并未扑上来。 相较开阔的崖顶,陡峭险峻,没有什么立足之地的崖壁,更不利陈观伸展,算是怪蛇的地利。 将怪蛇不接招,陈观悻悻收起挑衅眼神,将飞星剑收起,取出一卷混和金丝揉制成的绳索,将一头拴在一块大岩石,估算距离,将绳子拴到腰上,走到崖边。 怪蛇死死盯住陈观,上身弓起,做好攻击之势,随时准备出击。 “小家伙,待会我缠住那怪蛇,你找准机会,就去偷那血玉树!”陈观对着小狐狸道。 “……”小狐狸看了眼光滑石壁,又看看自己的不是很锋利的爪子,思考能不能抓稳石壁,会不会失手直接摔下去。 不等小狐狸出声反对,陈观便跳了下去,他刚那么说,当然不是真让小狐狸去偷血玉树,只是为了让那怪蛇分心,至于起不起效果,效果大不大,倒是不重要,而他这么快下去,就是不让怪蛇有过多时间思考。 陈观估算的距离很准,他刚好落到那血玉树边上,胸与树齐平,伸手便能触及树身。 “嗖……” 怪蛇有翅膀,速度却是飞快,探身就向陈观脖子咬来,疾如闪电,肉眼根本无法捕捉其动作。 好在暴雨过后,艳阳高照,空气中水气浓重,陈观借助空中水气,却是将怪蛇动作完全映照在脑海之中。 陈观探手朝怪蛇七寸捉起,他虽然练剑练到心手合一,心中所想,手便能做出,但被拉紧的绳子一扯,动作走样,只抓住了蛇腰。 怪蛇把腰一扭,回身便咬在他小臂上,锋利牙齿,直接将肉咬穿。 陈观痛得冒汗,下意识要松手,但迅速反应过来,一松便再次捏紧,且握得更紧。 怪蛇咬了口后,本来已然松口准备逃离,得毒发再来,不像陈观又紧握住他,不由猛烈挣扎起来。 这怪蛇看着体态娇小,劲却不小,一挣,陈观险些握他不住,让其逃走。 陈观握紧蛇身的同时,手上发力,想将其捏断,不像这蛇蛇体是铁打的一样,捏之不动。 手臂开始发麻,毒液开始发作,要不了多久,手臂要么肿胀、要么麻痹,反正便是短暂无力,成为一只废手,陈观来不及多想,迅速伸出另一只手。 第一百六十二章 灭杀怪蛇,吞噬本能 陈观举起左手,结剑指在右臂伤口周围几个穴道上点下,用外力,将伤口周围经脉封锁住。 没有法力,但凭指力,并不足以完全封住经脉,不过也堵住大半,让伤口处的血液,不能畅通循环,大大减缓了蛇毒扩散,加上辟毒丹的压制,以及蛇珠化毒,这未将他一下毒毙的蛇毒,当能慢慢化解。 封住手上穴道后,陈观蛇交左手,抓住蛇尾,如使鞭子一般,使劲朝岩壁抽打过去。 “啪!”怪蛇正要反咬一口,却被陈观一下甩得笔直,脑袋狠狠砸在岩壁上。 这怪蛇身体确实坚硬,如此沉重的一砸,其竟然一点事也无,扭声便要往陈观手臂上缠来。 陈观一抖,将蛇身抖直,又一甩,便要将怪蛇脑袋狠狠砸到岩壁上。 “啪啪啪咔嚓……”陈观一阵狠砸,连砸四五下后,怪蛇一颗毒牙被砸断。 “嘶……”怪蛇喉间发出一粗重嘶鸣,眼睛充血,赤金一片,这是愤怒到极点,激活血脉,爆发潜力的表现。 “铮铮……”铁器摩擦声音响起,怪蛇身上麟片全部立起,陈观感觉握住蛇尾的手掌一阵刺痛。 “啊……”陈观痛呼一声,用上飞星贯日剑法,将怪蛇往悬远处甩去。 陈观如今有数千斤之力,用飞星贯日剑法扔比飞星剑轻不少的怪蛇,那怪蛇真如离弦利箭般,极速朝远方飞去,纵其弓身狂拍翅膀,也止不住去势。 趁此机会,陈观去出两根锈迹斑斑的棺材钉,嘭嘭两声,打入石壁中,纵身站上去,背靠石崖,看向怪蛇,左手在怀中一摸,将龙须针藏入衣袖中,针尖朝外,可随时使用。 龙须针尚未充能完毕,充能完毕也不能在这洞天中当法宝祭出,陈观不将其射出而是藏于袖中,便是要用其似柔软实至刚至硬、穿透性强的特性,破怪蛇那身坚硬鳞甲。 这怪蛇看着娇小玲珑,肉身之坚固,却远在先前所见白猿之上,飞星剑肯定无法破其肉身防御,陈观只能动用龙须针一使。 这里要说一下,对付白猿的时候,陈观不是没想到用龙须针,只是没机会,不能当法宝祭出的龙须针,只能将其当武器,而龙须针不过半尺长,只能近身攻击要害成可能伤到体型庞大的白猿,而他没把握在龙须针刺入白猿要害后,不被其抓住生撕,而怪蛇则不同,只要瞬间,龙须针便可刺穿其七寸要害,夺其性命,之所以将针藏于袖中,却是避免怪蛇看出针之材质,不能出其不意,一举功成。 言归正传,那怪蛇被扔出百米后,终于稳住身形,腰身一扭,返身扑来,充血的赤金竖瞳,满是杀意。 怪蛇薄翼一扇,直如闪电掠空,速度快得根本捕捉不到其集体位置。 陈观闭上眼睛,神融天地,借天地视角,将怪蛇动向,清晰映照在脑海中,闭眼,是为了不让肉眼所见,扰乱其判断。 闭眼瞬间,陈观沉肩屈肘,龙须针出现在食中二指间,挥手划出个玄妙的半圆,挥向岩壁。 “嘶——” 陈观感觉手中龙须针刺穿了什么,同时耳中听到一声痛苦长嘶。 “噗”一声响,陈观知是龙须针刺入岩壁中,睁眼一看,就见龙须针刺穿了怪蛇七寸,将其钉在岩壁上。 怪蛇生命力不弱,七寸被刺穿,却未立即死去,张口扭头欲咬,但七寸被制,根本扭不过头来。 “唰!”怪蛇将蛇身缠在陈观手臂上,用力一绞,倒立起来,锋利无比的蛇鳞一下刺入手中。 血肉飞溅,陈观额头冒汗,但他死不松手,将怪蛇死死按在龙须针上,让其无法脱身,从而恢复伤势。 困兽犹斗极其可怕,怪蛇垂死挣扎下,陈观骨头咔咔作响,虽然未断,但也满是裂痕。 痛入骨髓,陈观俊脸发白,面容扭曲,有些狰狞。 此时陈观是骑虎难下,若是放手,先前所为,必然前功尽弃,不放手的话,手臂很可能会被怪蛇绞断——脱离身体那个断。 陈观尚未修至断肢再续,更别提断肢重生,手要是断了,就成残疾人士了。 而放手也不一定能保住手,陈观只能和怪蛇耗上了,看是怪蛇先死,还是手臂被其绞断。 “咔咔……”骨裂声不断响起,疼痛如同海浪般不断袭来,陈观痛得无法思考,眼睛也是一片模糊。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陈观感觉骨头要断开,怪蛇只要发力一绞,便能将手臂从他身上带走时,他感觉怪蛇绞缠的力量,在飞速下降。 陈观意志渐渐恢复,但见怪蛇一双竖瞳,黯然无光,已是身死之相,身躯软塌塌的搭在手上。 密闭性极好的衣袖中,积了不少鲜血,陈观觉得不该浪费,中毒之后,麻木的左手吃力地取出血瓶,将血收入瓶中,再放入醉仙葫中。 收完血后,陈观撸去袖子一看,整个小臂,看不到一块好肉,隐见白骨,津津滴血,不忍直视。 哆哆嗦嗦祛除金创药,一大瓶倒在手上,制作流血后,陈观嘘了口气,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岩壁上,取出蛇珠,按在伤口上,让其拔毒,又饮了口灵酒,补精补血。 大概半个小时后,手上麻木感消失,却是蛇毒尽去,不过此次流血太多,不是一时能补回来的,他还极其虚弱,直觉浑身瘫软无力,自觉没十天半月,恢复不过来。 陈观蛇毒尽除,除被蛇咬了口后,并无大碍的右手,便可正常使用,他收起蛇珠后,立即取出一种恢复骨伤格外有效的药膏,涂到手上,然后找了几块雷击木片,做成夹板,将左臂固定住,避免拉扯下,造成二次伤害。 绑好夹板后,陈观休息了会,待疼痛稍微缓解一些后,半废手的左手抵住蛇尸,右手拔下龙须针。 “咻……” 龙须针一被拔出,立即有殷红带点淡金色的蛇血喷出,一股独特的甜香味,充斥着陈观嗅觉神经,一种吞噬的欲望,不可遏制的出现在陈观脑海中,他本能将嘴巴凑了过去。 第一六十三章 真龙九变,准备炼尸 “咕咕……” 一口蛇血下肚,陈观略微清醒,本有些抗拒,但那蛇血出乎意料的香甜,那吞噬的欲望,更加强烈,本能驱使下,大口大口的吸起血来。 不少蛇类有同类相食的习性,前世是什么原因陈观不清楚,这世却在《三界见闻录》上得到一个解释:同类相食,是为了掠夺血脉,进化自身! 蛇类大多有龙之血脉,而龙之血脉最为霸道,同化性极强,最易返祖(化),故蛇类同类相食,最为常见。 陈观亦身怀龙之血脉,见到这龙裔怪蛇的血,自然生出吞噬的欲望,身体被本能支配。 “轰!”蛇血下肚,立即化为热流,游走全身,失血过多,本有些畏寒怕冷的身体,立即变得暖洋洋的,如泡温泉,说不出的舒服。 可惜这舒服并未持续多久,虽然第二口蛇血下肚,热流叠加,腹部一阵疼痛。 陈观心知不好,想停下缓缓,然而身体本能行事下,根本不为意志所动,似化身饕鬄,咕咚又一大口蛇血下肚。 这第三口蛇血下去,陈观感觉如吞赤炭,腹部灼痛异常,感觉胃被烧穿一样。 无论陈观如何抗拒,他的身体依旧在本能抗拒下,大口大口吞咽蛇血。 极力与身体本能抗争以及忍耐疼痛的陈观并未发现,蛇血下腹后,右手骨裂,在极速修复,稀烂不忍直视的皮肉,再快速愈合。 变化远不止于此,他的皮肤下,出现赤中带金的鳞状印记,这印记越来越深,透皮而出,化作鳞片,覆盖全身,而他胸口的龙鱼纹身,金光闪耀,舒服的换了个姿势。 怪蛇体型就那么大,并无多少血液,连吞十余口,再吸不出一滴血来,而蛇尸干瘪,缩水一大圈。 再吸不出血来,身体吞噬本能被陈观压制下去,终止要将蛇尸生吞的欲望。 陈观根本不及松一口气,翻江倒海疼痛的胃部,让得他惨嚎不断。 痛,太痛,连昏过去都不能,痛得要死,但死去活来,大概便是他现在这种状态。 陈观也不知道这疼痛持续了多久,只知他从那恍恍惚惚的状态中醒来时,月已中天。 “我身上怎么长鳞了?” 发现自身变化后,陈观大惊失色,连忙往脸上摸去,鳞甲相互摩擦的嚓嚓声,让他心若死灰,抱着侥幸心理往下摸去,彻底死心。 “嗯?”正在陈观感叹变成怪物,生无可恋之时,脑中突然多出来的记忆片段,让其一阵怔神。 “龙鳞变?” 陈观诧异,心中一动,身上鳞甲退去,他又变成一个翩翩潇洒美少年。 “还好这龙鳞可以收去,不然……”陈观心有余悸的想道,然后思考脑中突然多出来的,名为龙鳞变的秘法。 龙鳞变是真龙九变第一变,化龙有九变,根据血脉浓度,依次是龙鳞变、龙肉变、龙筋变、龙骨变、龙髓变、龙爪变、龙角变、龙首变、龙魂变,只有元神化为龙魂,才能称为真龙,不然便是修成龙形,也不能称真龙,最多为天龙。 这真龙九变是血脉赋予的肉身变化,故而能在被阵法镇压,可谓无法之地的桃源洞天中施展。 龙鳞变增加防御,与血脉及法力挂钩,陈观感觉,无论是现在的防御还是日后潜力,都远在那筑基大蟒鳞甲所炼蛇鳞甲之上。 “有了这龙鳞变,那蛇鳞甲却是有些鸡肋了,以后便将其当剑鞘祭炼得了!”陈观心中想道。 这时陈观感觉浑身一点伤痛也无,拆开右手夹板,刮去药膏一看,手臂已完全恢复,不由一喜。 “倒是不错!”陈观想道。 诸多心事放下,陈观感觉腰部很不舒服,低头一看,才发现,不知何时,他已从立足的两根棺材钉上掉下,正被金丝绳吊在半空中。 轻轻一荡,陈观踩到两根棺材钉上,看着边上触手可及,在月光下散发着绚丽光彩的血玉树,再不犹豫,取出工具,小心地将血玉树整株连根挖出。 血玉树很神奇,陈观不打算竭泽而渔,准备将其种到洞天中,以后好反复薅羊毛。 血玉树是植物,离不开土壤、阳光及水,所以不能放在储物袋中,洞天所依托的画轴又不在他身上,要保其生机不失,放许久还能移植成活,却是可以放入醉仙葫中。 醉仙葫乃是灵根所炼,木灵之宝,内含生气,却是可以让这株血玉树保持一直保持旺盛生机。 收好血玉树后,陈观一拉金丝绳,脚在崖壁上登来几下,便翻身上了崖顶。 “饱饮蛇血后,肉身虽然提升了不少,但流失的血液并无补回来,还是有些贫血。” 通过刚刚短暂的几个攀爬动作,陈观迅速分析出自己目前的身体状态。 缺血、武器磨损,诸多条件不利,陈观觉得暂停前往白骨林的计划。 “回血要十天半月,先前也准备了不少鲜血,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先将本命僵尸炼制出来,有个飞尸或银甲尸级别的本命僵尸护法,探索白骨林,安全系数暴增一倍,期间还能磨练下太极拳,尽早将其投入实战人,毕竟每次都靠本能反应,太不靠谱,嗯,就这么办!”陈观心中想道,立即定下解下来一段时间的计划。 “唧唧……” 陈观思考事情的时候,小狐狸鸣叫着跑过来,欢快位置他打转,想只讨好主人的哈巴狗。 “那血玉树我打算移植,为饱其活性,暂时不能给你树液!”陈观淡声道。 小狐狸身子一僵,欢快的声音消失,一双大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陈观,水光盈盈,泫然欲泣。 “又不是美女,这招对我无效。”陈观心若磐石地道,看其实在可怜,便从储物袋中取出块火腿丢给它道:“这个给你!” 小狐狸看着火腿,眼泪哗哗流下,陈观觉得,它是太过感动,由此落泪。 陈观也大半天没吃东西,也有些饿了,找了块光滑的岩石坐下后,取出清水干粮,胡吃海塞起来。 第一百六十四章 四阴绝地,血符洗尸 “嗷呜……” 古代荒野,猛兽横行,毒虫遍野,白天尚且十分危险,更何况晚上,所以吃完干粮后,陈观并未急着去寻找适合炼尸的养尸阴地,而是决定在崖顶暂住一晚。 这孤崖险绝,极难攀爬,加之是那怪蛇的地盘,在其气息消散前,不会有别的妖兽过来。 妖兽领地意识极强,怪蛇能守护血玉树这等天材地宝,说明周围是其领地,呆在这里,最是安全。 一夜无事,翌日天明,陈观洗漱完,吃了早点,练了会拳脚剑法,便带着小狐狸下山。 上山容易下山难,悬崖更是难下,好在陈观眼力、身手都非常人,只多花了点时间,便安稳下了悬崖。 从悬崖上下来后,陈观便原路返回,他记得来时,路过一个一线天峡谷,貌似就是个四阴之地,很适合炼尸,至于是不是,却是要回去好好看看。 在山林间一路穿行,大半个时辰后,陈观来到一个峡谷边上,从碧玉手镯中拿出个罗盘,依着方位四下看了眼地形地势后,确定此处确是人皮上炼尸之法中所说的四阴养尸地。 四阴地,指的是除亭午夜分外不见曦月之地,阴气堆积,形成特殊气场和阴地宝穴,多为天坑、地陷、幽谷、深井等地。 四阴者,天阴、地阴、气***阴,其上是形成了阴脉的极阴地,天坑阴脉未被击溃前,便属于极阴之地,可惜阴脉出世,阴地宝穴已破,阴气连同阴脉一起被击溃,五阴去三,已沦为普通阴地,要再积蓄几百年阴气,才能在造阴地宝穴,化为四阴之地。 确定峡谷是四阴之地后,陈观端着罗盘走入峡谷中,寻找阴♀♀♀♀所在。 一进入峡谷,罗盘指针便不住颤动,却是被当法宝祭炼过的罗盘指针对阴气感应极其明显。 陈观按估算位置行去,走到那低头一看罗盘,指针依旧摇摆不定,说明不是他要找的地方。 平举罗盘,陈观缓步在周围绕圈,在离他预定阴地宝穴所在位置往南偏二十偏二十米的时候,指针停止摆动,并微微下沉。 位置找到了! 阴地宝穴所在,临近一面外泄的石崖,抬头能看到崖壁,估摸着,便是正午时分,阳光也照射不下来,因为常年照不到阳光,故而形成阴地宝穴。 确定宝穴位置后,陈观插了棺材钉在宝穴中心,取出一根细绳,一头系到棺材钉上,在取量尺量出六尺,再抓一把混合朱砂的天坑所取阴土到手上。 随后陈观以棺材钉为圆心,拉紧六尺细绳为半径,拉绳转圈,一边转一便撒下朱砂阴土,很快画出一个直径丈二的圈。 圆画好好,陈观取出个挖药用的玉锄开始挖土,花了小半个时辰,将直径丈二的圆,挖下三尺去。 “不能施展法术,真是麻烦!”陈观收起小小的玉锄,一阵感叹,而挖坑这体力活,相较炼尸,只是小麻烦。 感叹一会,陈观再次行动起来,混合朱砂的阴土在圆中画出一条s形曲线,将圆分成两半,再用朱砂及阴土分别画出两个圆,一个太极图出现在地面上。 太极分阴阳两仪,蕴含生死奥秘,要让尸体如活人一般行动,却是少不得用到太极图,不过这太极图毕竟位于阴地宝穴上,阴性要盖过阳性,如此才能炼尸,不然阳气盖过阴气,反消弭尸气,如何炼尸? 画好太极后,陈观开始填土,朱砂极眼那半面,填的是阴煞尸土,阴土极眼,则填的是混合朱砂、向阳之地挖的阳土。 阴极阳生,阳极阴生,太极之理也! 填了半尺土后,陈观将玄冰棺取出,将少妇的地仙尸身取出。 这具地仙尸身一直放在醉仙葫中温养,依旧保持着生机,肌肤柔软富有弹性,骨骼也不僵硬,屈伸灵活,除了身体冷一些,宛如只是沉睡过去。 陈观思考了下,觉得如此尸身,加之一身媚骨,炼成僵尸或甲尸太过浪费也不合适,绝对炼成活尸。 活尸,除了是尸体外,行至坐卧等,与生人无异,甚至可以作为化身,寄托第二元神,当然,寄托第二元神就算了,这样很容易男女不分。 将少妇地仙尸身衣服解下,放如太极图中,尸身分压两极后,陈观立即取出玉笔和血瓶,饱蘸血魔后,飞速再尸身上画符。 这少妇生前修炼玄阴功,体内淤积了不少阴煞之气,又常与银甲尸近距离接触,放入醉仙葫前,便有尸变迹象,当时被他施法镇压了下去,但在这禁法的桃源洞天中,法术已然失效,少妇尸身正在快速尸变,陈观必须在其尸变前,将炼本命僵尸的第一步完成。 事情虽急,陈观却极沉得住气去,虽运笔如飞,却心平气和,全神贯注于手中符笔,没有丝毫时间紧张的急迫。 这符陈观已练习了不少次,下笔却是不疑错谬,笔尖行云流水,自少妇额头起,在其头上画了个箓体“勅”字。 “勅”下一般接的是箓体“令”字,而事实也是如此,箓体“令”字起于尸身咽喉,顶上“人”斜插双峰,自峰顶掠过,然后笔画急转直下,一直延伸到尸身脚趾,期间弯弯绕绕,有各种玄妙纹路,似纹路又是古老图腾。 相较极长的箓体“人”,箓体“令”字下面的点横折点,占比却很小,最下面那点,点在两山中间膻中穴上。 “勅令”两个箓体字,勉强能辨识,随后陈观在少妇胸腹部所画的符纹,便完全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了。 这些符纹多而杂,且分布无规律,五脏六腑对应位置皆有,唯一看得懂的,是丹田位置的一个太极图。 在少妇上身画了一大堆鬼画符,当陈观提笔后,所画符箓闪了一下光,这说明所画之符是成功的,只是因为桃源洞天禁绝法、术,其不能展示灵异。 见符箓成功,陈观嘴角微扬,他刚画的是洗尸符,贴身所画,符既然成功,自然会发挥其该有的效果,并非做无用功。 这尸,可以炼! 第一百六十五章 僵尸开光,阴八卦图 眼见贴身所画血符起效,陈观继续行动,在少妇尸身脚底板上各画一条阴阳鱼后,用上巧劲,让得尸身翻了个身。 将女尸翻身之后,陈观继续持玉笔在其身上画符,自脖颈起,一直画至脚踝,画完之后,血符灵光又是一闪而逝。 陈观接着又在少妇尸身双臂上画符,在双臂上画好符箓后,将女尸翻面,让其仰面朝天。 到这一步,炼本命僵尸的第一步完成,而洗尸符是为洗去尸身前世今身,同时有净化尸身,让其纯净之效,符箓作用下,尸身体内沾染的尸气被洗去,本有些尸变迹象的尸身,立即安静下来,变尖长长的牙齿、直接停止了生长,缓慢变平,淡紫色尸斑慢慢退散。 “嘘……”陈观嘘了口气,暂时收起符笔、血瓶,静待洗尸符融入尸身,将尸身彻底洗尽。 到底是金丹洗练,又蕴含龙血,极富灵性的修士血液所画符箓,又凝聚神意切无错谬,桃源洞天虽是禁法之地,但如此贴身画出的符箓,依旧发挥了该有的效果。 尸身上的洗身符条纹渐渐变淡,雪白皮肤下出现淡淡红稳——符箓开始融入尸身了。 “要是在外面,早入肉三分了,现在却还有等待。” 陈观叹气,将目光从少妇尸身上移开,少妇凸凹有致,宛如沉睡的尸身,他身怀龙血又禁欲许久,不能多看。 如此陈观隔一会方用眼角余光扫一眼尸身,差不多等了半个小时,才看不到血符的痕迹。 洗尸血符融入少妇尸身后,少妇尸身中开始冒出一现黑绿色的液体,黑色液体是其修炼玄阴功,在体内淤积的阴煞,已侵入血肉,被符洗出,绿色则是其长期与尸为伍,沾染的尸气、尸毒,被洗尸符逼出。 这些侵入少妇体内的阴煞之气、尸气尸毒,主要集中在丹田和经脉中,被洗尸符逼出后,也如经脉丹田一样分布,一条条墨绿线条如花纹般分布在尸身,有种很诡异的感觉,而随着阴煞之气、尸气尸毒被逼出,少妇本身媚骨凸显出来,配上那诡异符纹,很是邪魅。 又等了会,见尸身再无阴煞、尸毒溢出,陈观取出一个金盆,放了些净水进去,又拿出个香炉,倒了些香灰进去,然后取出一张以前画的开光符,用火折子点燃后,扔入水盆中。 “噗嗤……” 到底是蕴含法力灵威的符箓,虽被洞天中的阵法压制,但点燃丢入水中后,依旧旺盛燃烧。 水火相济,灵光一闪即逝,陈观立即用这开过光的香灰水,将少妇尸身上污垢一般的阴煞尸毒洗去。 洗去少妇尸身上的污垢后,陈观用血在尸身上画了道炼尸符,然后念道:“天清地冥,阴死阳生,灵血开光,开尔尸灵!”咒语念下,蘸血的玉笔在其眉心一点。 “唰!”重重点下,一笔点下,少妇尸身猛然睁开双眼,是从睡梦中醒来,不过双目浑浊,如同盲人。 “开尔左眼看世间,开尔右眼观阴阳!”陈观边念边用蘸血玉笔在少妇尸身双眼上各点一下。 两笔点下,少妇浑浊的双眼闪过清光,如盲人复明,不过眼神懵懂,和兽类相近,显然灵智极低,初生的僵尸,本就没有多少智慧。 “开尔左耳听世音,开尔右耳聆玄言……” “开尔鼻……” “开尔口……” “开尔手……” …… 陈观随后边念边在少妇尸身耳口鼻手足五脏六腑前后门户各自一点。 陈观这番操作,与为神像开光极其相似,其时也不难理解,僵尸炼到极致,便是护法神,将其尸身当神像开光,合情合理。 一番操作过后,陈观取清水半碗,用血画了道炼尸符,用火折子点燃后,扔入水中,灌入尸身口中。 尸身已初为活尸,嗜血是本能,立即加血符吞咽下肚。 灌完符水后,陈观用天坑所取阴煞尸土,将坑填平,面部所在留了个坑,却是接下来七七四十九天,每日要画一道炼尸血符在坑中燃烧,并浇以自身精血,以孕育通灵本命僵尸。 做完一切,陈观伸了个懒腰,接下来一段时间,虽没有体力活,却要大出血,难得清闲。 自取出少妇尸身,开始炼尸后,小狐狸看向陈观的眼神就有些奇怪,感觉像是再看过坏人,离他三米远,以小狐狸的速度,足够逃脱他毒手,戒备心很重。 “嘿……”陈观冲小狐狸一笑,红口白牙,在小狐狸眼中格外森然,吓得小家伙浑身白毛炸起,吱的尖叫一声,化道白影,朝峡谷尽头跑去。 “呃……”陈观灿烂笑容僵在脸上,然后也就不多想了,任由小狐狸远去。 为了让本命僵尸更快成长,陈观想到人皮上炼尸术上记载的一种方法,趁时间还未到中午,立即快速布置起来。 陈观取出罗盘,然后在太极图养尸穴外,用自身精血、朱砂、净水混合成墨,画下八卦卦象,不过卦象,并不在其本该在方位,联合太极图看的话,就会发现一些卦象,阴爻与阳爻的上下位置,是颠倒的,其实,所有卦象都是颠倒的。 此是倒转乾坤阴八卦,能汇聚阴气,注入太极图中,加速本命僵尸成长。 这不算完,陈观随后有取出一卷黄布,已剩余黄布,画了个阴太极八卦,搭了个架子,如搭凉棚般,将阴太极八卦图,遮在尸穴上方。 正午时分,阳光照入谷中,陈观攀爬岩壁,到得高处,取出铜镜,调整角度后,反射日光,照到画有阴太极八卦的黄布上。 “噗!噗!” 陈观取出两根棺材钉,拍入岩壁,将铜镜卡死后,有取出一块铜镜,如法炮制。 在两面崖壁上一连挂了八面同镜,待阳光落满黄布,黄光覆盖整片养尸地后,陈观方才停手。 正午时分,阳光正好,陈观在掩埋尸身时留下的坑中,烧了道炼尸血符,然后取出血瓶,倒了10毫升左右血液下去。 “每次10毫升,一天三十毫升,差不多大半墨水瓶,四十九天,就是一千四百七十毫升。” “成年人每次献血在200毫升至四百毫升,取中间数三百毫升,就是近五次献血,而每次献血要隔半年才能再次献血。” 陈观得出结论:开始炼尸的七七四十九,果然是大出血,无怪一些炼尸的茅山弟子,面无血色,连自己的僵尸也不如,八成是短时间内放血过多,伤了根基,毕竟陈观早开始准备炼尸,并且一直喝有补血效果的灵酒调养,依旧感觉有些贫血。 胡思乱想一会,陈观开始打量四周,炼本命僵尸要持续七七四十九天,还要防止被人兽破坏,必须守着,却是要找个住的地方才行。 第一百六十六章 月夜炼尸,血引狼群 子夜时分,月光经有九面铜镜照射到阴太极八卦图声,投射下来的光芒,幽冷有若刀剑闪耀之寒光。 陈观蹲在养尸地边上,用火折子将一道炼尸血符引燃,扔入预留的祭炼坑中。 “呼……” 炼尸血符猛烈燃烧,混合烟火气息的血腥味弥漫开来,味道不是很好。 待血符燃得只剩黑灰,陈观举起血瓶,将血淋在依旧符灰,血烟出现,却无法升起,被某种神秘力量,吸入泥土中,不过空气中,血腥味更加浓郁。 “呜——” 狂猛夜风迅速穿行在狭谷中,发出凄厉呜鸣,若厉鬼嚎叫,不过却将血腥味带走。 陈观起身,转身朝早先搭好的帐篷行去,快到帐篷的时候,听见一声狼嚎,声音由远及近,似朝峡谷而来。 “血腥味!”陈观确定发出嚎叫的狼是冲冲峡谷来的,应该是被血腥味吸引来的,他的血蕴含龙血,可比常人和同级修士的血更香甜,更能引发妖兽魔物的贪婪。 “嗷呜……” 一声狼嚎过后,数声狼嚎响应——狼是群居动物,不讲究单打独斗。 陈观面色微微一变,立即朝狼来的方向奔去,急如奔马,不过十数息便奔出百余米,来的峡谷最窄处。 此处宽近十二三米,陈观看了眼后,取出一些铁钉,全以怪力砸入两侧岩壁中,或前或后,或上或下,并无规律。 砸完铁钉后,陈观取出细而坚韧锋利的金刚丝,快速缠到铁钉上,拉起一道五米多高、纵深六七米的金刚丝防御网。 桃源洞天禁法,来的便是狼妖,也只能靠肉身之力跳跃,而不能飞腾,加之狼不善攀爬,金刚丝网,却是一道极好的防线。 陈观肉身力量极大,但单凭肉身,也只能跳起五米来高,六七米远,如果对面狼妖能跳过他布置的防御网,说明其肉身实力远在他之上,那他也用不着打,撒丫子跑就得了。 陈观倒不是不想将防御网布置得更高,只是时间不等人,听啸声,狼群已到谷口,估摸着,要不了多久,便将冲过来,他总要留些时间观察和逃跑吧。 布置好防御网后,陈观取出个油罐,将油泼到防御网后面,却是准备等群狼越过防御网后,点火阻拦一下,为跑路争取时间。 狼是皮毛怪,在这不能施展法术的洞天中,烈火绝对能将它们重创。 峡谷地面是石头,火油泼上去,并不下渗,这给陈观的火攻提升了极大便利。 泼好火油后,陈观便按剑注视着前方,近带狼群到来——虽说飞星剑上出现不少豁口,但杀伤力,依旧比赤手空拳强太多。 “嗷呜……” 狼嚎声越来越近,晃眼间,陈观便瞧见几道黑影,极速在月光下奔行。 陈观看了下,一共来了七匹狼,队形是一二三一,前面六皮都差不多,只最后一匹,体格健壮,灰毛在月下闪过几点银光,很是神骏,最难得的是,其眼神灵动,顾盼生雄,若无意外,其便是这个狼群的狼王。 “嗷呜!” 金刚丝线极细,在月下极不显眼,但那狼王在离其还有十数米的时候,却是看见了其存在,一声狼嚎,疾奔的小弟立即刹车。 狼群分成四个纵列,跑在最前面那匹,离狼王有十来米,距离金刚丝网只两三米,因为跑的得太快,虽然听话刹车,但惯性作用下,依旧撞到两根金刚丝上,一根深深嵌入脑袋,一根切断两只前腿。 如此重伤,领头狼哼都没哼一声,便挂在金刚丝网上,死得不能再死。 紧随其后的两头狼却是比第一头狼好上太多,只一头狼鼻子触及金刚丝,被切出一道伤口,但不深。 “呜呜……” 鼻子被割伤的那头狼呜咽着后退,眼神恐惧的望着前面。 “嗷……”狼王嚎叫一声,另外五匹狼往两边让开,头狼迈着霸气的脚步上前。 狼王走到一根金刚丝前,挥爪一爪,一声穿金裂石的铮然鸣响后,两根尖锐指爪落到地上,狼王眼神立即变得忌惮无比。 狼王迈步在金刚丝网前方逡巡,看到固定金刚丝网的钉子,眼睛一亮,迈步走过去,举起前爪欲拔。 “这狼王的智慧却是不低,肯定是妖!”陈观心中想道,不过也不担心,铁钉连钉头都深嵌岩壁中,这狼王纵然力气再大,无处着力,也是拔不出钉子的。 果不其然,狼王动了两下爪子后,狠狠拍了下石壁后,将腿放下,眼珠转来转去,竟给陈观一种智慧之感。 “嗷呜……”狼王四下看了会后,发出一声嚎叫,另外五匹狼呜呜应了声后,极速往谷口方向奔去,而狼王则留在了原地。 陈观不相信狼群是要放弃,毕竟狼王依旧留在这里,思考了下,觉得最大的可能是,狼王让几个小弟绕道峡谷另一头。 “狼王没动,它是有把握越过这金刚丝网,并且钉在这里,牵制住我,让我无法再去布置陷阱。” 陈观心中快速思考,暗呼大意了,炼尸时忘了布置陷阱以防这些妖兽,却是有些麻烦。 “速战速决,先将这狼王解决掉,群狼无首,斩五头狼应该不难!”陈观心中想道,眼中杀机显露,转身朝峡谷另一侧跑去,用此引诱狼王来追。 “嗷呜!”陈观跑出三十几米,听见狼王嚎脚一声,转身就见那狼王后退断距离,然后极速奔跑。 狼王越跑越快,然后爬上岩壁,弧线向上跑出七八米,然后弧线向下,照其走位,轻松便能越过金刚丝网这道防线。 狼王不是直接依靠肉身力量,直接越过方向,也不是靠攀爬技巧,其是依靠速度,直接在岩壁上奔跑! “好个狼王!”虽是地方,陈观却不吝赞了一句。 赞赏归赞赏,陈观下手却不含糊,捡起几块石头,就朝狼王砸去,准备将其从岩壁上砸下,让其掉到金刚丝网上。 好个狼王,其四肢在岩壁上一蹬,高高跃起,以其速度力量,足够越过金刚丝网。 主意落空,陈观不怒反笑,就见手中出现两个油罐,狠狠朝身在空中的狼王砸去。 第一百六十七章 火烧狼王,天材地宝 狼王从崖壁上跃起时,用力即重,身在空中,是完全无法改变方向,面对迎面袭来的两个油罐,其只能扭头,尽量避开要害。 “嘭!嘭!” 油罐陶制,比瓷器还要脆弱,陈观数千斤力量砸出去,落到狼王身上,立即碎裂,火油飞溅,淋了狼王一声。 油是滑的,而且很巧的是,其刚好落到陈观先前泼油的地方,油滑的狼脚与油滑的地面接触,其虽然四脚平稳落地,依旧狠狠摔了一跤。 不等狼王从地上爬起,一个燃起的火折子便落到它身上,瞬间引燃其身上火油及周围火油,烈焰瞬间将其吞没,一身皮毛,更是助长火势。 “嗷呜——” 狼王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疯狂打滚,但根本无法将身上火焰熄灭。 狼嚎翻了几圈,狼嚎减弱,翻滚也没一开始剧烈,又苟延残喘片刻,才彻底没了声音。 火焰又烧了一会,直到火油及狼身脂肪耗尽,彻底碳化,火焰才熄灭下去,留下一具冒烟的干尸。 确定狼王死透之后,陈观快速往峡谷另一头奔去,如法设置了一道金刚丝防御网,不过比前一道更高,拉得更远。 这防线不单是为另外五匹狼布置的,也是为别的山间野兽准备的,毕竟要在此间待四十九天,不定有更凶更猛的妖兽,防线早晚要布置,不若一次到位。 防线布置完许久,也不见狼群到来,陈观猜是狼王之前惨嚎,将余下几头狼吓跑。 有金刚丝网在,陈观也不担心剩下几头劣狼能突破见来,毁坏少妇尸身,攀岩越过金刚丝网,到外面丛林,砍了几棵大树,削成木板,稀稀落落钉上许多钉子后,返后谷中。 陈观将简易钉床放到防御网后,布成第二到防御,想了想,又在两侧岩壁上便于攀爬处,钉了些钉板上去,防止善长攀爬的凶兽攀爬进入。 一番布置下来,时间已然很晚,收拾了下狼尸后,陈观便返回帐篷中休息。 翌日,太阳升起的时候,陈观在祭炼坑中烧了道炼尸血符,浇上10毫升血液。 如此每日早中晚三次祭炼,不觉大半个月过去,陈观已与少妇尸身产生微弱联系。 期间也有不少妖兽被血气吸引过来,不过大多过不了防线,倒是有只鹰和一条蛇溜进来,鹰进来没发现食物,自动飞走,蛇朝陈观发动攻击,倒是让陈观改善了一下伙食。 鹰的到来,给了陈观一个启发,他到镇中,买了一把良弓和箭矢练习箭术,倒是射退了几头有能力闯关的妖兽。 以上是好消息,但也有坏消息,那就是血瓶中储备的血液由于入不敷出,已然见底,不出三天,便要耗尽。 “三天后,炼尸满二十天,还有二十九天,每天三十毫升血,就是八百七十毫升血,相当于三次献血。” “一月三次献血……” 陈观表情有些凝重,如此频繁献血,身体必然虚弱,有必要再加强下防御才行。 又布置了下防线,陈观回到帐篷中,喝了口灵酒后,拔出飞星剑,再一块黑色条石上磨起来。 “嗤嗤……” 飞星剑在条石上摩擦,声音极响,火星迸溅,显然陈观用力极重,然而卷刃,只微微动了下,离平复还远。 宝剑太过坚固,卷刃后再想磨平,可不容易,除了力量,对磨石要求也极高,寻常磨石,不一会就会被磨没,这块黑石是陈观千挑百选出来的,勉强能抵挡住飞星剑的猛烈摩擦。 磨了半小时剑,因一直用力,陈观也是双手酸麻,便停下磨剑,举剑看了下,剑上豁口已然极小,再磨三五次,宝剑便又能恢复锋刃,满意点了点头。 眼见有阳光直射到谷中,知道午时已到,陈观收起飞星剑,便朝养尸地走去,燃符、献血,一气呵成,动作流畅,却是熟能生巧。 祭养完僵尸,陈观很灌一口灵酒,然后开始炼拳,经过这许久练习,太极拳越发流畅飘逸,舞动间,气流涌动,隐隐在身前形成太极状。 拳法之所以有此威力,却是陈观对这公园里学来的拳法做了些调整,使得其更加圆润,并摸索出配合拳法的吐纳之法及运力之法,若非洞天禁法,不然以运力之法搬运法力,拳法威力必然更大,不过陈观觉得,这拳法,已然可以用于实战,而实战,是提升拳法的最佳方式。 练完拳,陈观又练习了会剑法,吃了点东西,发现干粮已不够晚上和明早的消耗,见血气散出去这许久也无妖兽前来,便安心往镇上行去,准备买些吃食。 小心翼翼穿过陷阱机关,除了峡谷后,陈观迈开双脚,快步朝小镇跑去。 跑了半刻来钟,陈观突然闻到一股叫人神清气爽的清香,精神一阵振奋。 “这是有天材地宝将要成熟,而且是壮大神魂的天材地宝!”陈观心中一动,立即改变方向,朝清香传来方向潜去。 不是陈观太贪念,见了好东西便要占,实在是这能壮大神魂的天材地宝,实在太香。 修行其实修的是肉身、法力及神魂,前两者,吃苦耐劳锻炼,多吃补品,便能进步飞快,唯独元神,便是最善此道的佛家及鬼修,修炼起来,也是极慢。 天地有五仙,天地神人鬼,鬼仙排在最后,就是元神修炼极慢,高手太少,地位最低。 注:此处五仙是说五种修行之法。天仙修炼之法就是陈观走的这种,渡劫升天,不被杀的话,便能寿与天齐;地仙的话,便是广修善缘,积累功德,得天地认可后,便可在地脉中开辟洞天居住,洞天不毁,地仙不灭;神仙的话,就是香火神道,香火不灭,神灵不死;人仙的话,修炼之法和地仙差不多,也是积德行善,不过其不开辟洞天,而是行伏羲、文王之八卦周易,躲避灾劫。 修行要性命双修,不过神魂修炼,太过艰难,如今有能壮大神魂的天材地宝即将成熟,陈观如何能不动心? 心动归心动,陈观该有的警惕还是不缺的,潜行之时,往身上洒了些掩盖气息的药粉,同时神融天地,借住林木,观察四周一切风吹草动。 第一百六十八章 魂珠灵草,诸方汇集 循着那让人精神振奋的清香,陈观小心潜行而去,行出了二三里后,脑中出现几幕画面,连忙停下脚步,藏身中一棵大树树干之后。 陈观身负龙血,水法造诣极高,已领悟部分真意,可在江河湖海之地或是雨雾雪日,却可借助空气中充沛水汽,做到神融天地,隐藏自身神魂、开启天地视角细微观察四周。 所谓水生木,洞府中又有诸多花妖作为素材,陈观木法造诣也是不低,加上林中水汽也比它处浓郁,故他也能在林地之中,神融天地,借天地视角,隐蔽观察四周。 刚脑海中出现的画面,便不是肉眼所见,而是借周遭树木,观察到的,被重重树木枝叶掩盖画面。 肉身之眼,晦暗不明,见近不见远,见前不见后,见明不见暗,自然不能透视。 脑中画面显示出,再往前百米,便有一片光秃的草地,那草地上,立着三头妖兽,三足鼎立。 这三头妖兽中,有一头陈观的熟兽,却是那日所见大白猿,另外的则是一头斑斓雄虎即一头健壮黑熊,看气势,不比那大白猿弱。 三头妖兽中间,是一株尺余高的小草,其只一茎,一枝独秀,通体清脆如碧玉雕琢成,顶生三叶,托着一颗丹丸大小的青色圆润果实,也如翠玉,只顶部有一点白痕,而且在慢慢消退,说明其快成熟了。 这株灵草陈观认得,崔真人所给关于桃源洞天信息的玉简中,就有这种灵草的记载。 此草名为魂珠草,生长在大量修士魂飞魄散之地,乃是以修士神魂碎片为养料生长的一种灵草,桃源洞天曾发生大规模修士之战,故而此物多有出现,虽不多,但作为顶级天材地宝,却是被特别标准在简介玉简上,避免遇到却不识货错过。 魂珠草百年结成一颗能补益神魂的魂珠,果熟一刻,不管有无人采摘,母体都会枯萎消亡,而果子若无人摘取,落地后,便会融入大地中,开始下一个轮回。 除此之外,陈观还有别的发现,被魂珠草成熟香气吸引过来的人,并不只他一个,还有见个两面的邪修老头以及一个很是英俊,手摇折扇,像个风流书生的青年。 邪修老头猥琐的蹲在片灌木丛中,眼神闪烁的看着前方蠢蠢欲动的三头凶兽,书生样青年则藏身一棵大树上,坐着根树枝,靠着树干,把玩着手中折扇,重宝在前,却似浑不在意,养气功夫十分不凡。 书生青年陈观没见过,可能是土著,也可能是前几次进入洞天却未出去的外来者。 陈观停步,却不是因为三兽及两个修士,而是神融天地后,感官提升,有种玄妙的感觉,周围还有人或者妖兽隐藏。 这是直觉,修士的话,称灵觉,这神融天地时生出这种灵觉,绝不会崔,周围绝对有个隐藏极深的人或者兽。 陈观思考间,那魂珠上的白痕越来越浅,绿意渐浓,灵果要成熟了。 眼见灵果将要成熟,守在边上的三头妖兽越发急躁起来,白猿抓耳挠腮,跃跃欲试,猛虎匍匐,作势欲扑,黑熊四足撑地,大眼凶光直冒,狠狠盯着一猿一虎,三兽中,就其速度最慢,抢到灵果的机会最低。 三兽躁动,那邪修老头也行动起来,他掏出枚黑不溜秋的丹丸服下后,取个瓷瓶,拔开瓶塞,立即有青烟从瓶中冒出,散入空中后,无影无踪。 邪修老头所作已非常明显,先吞解药,再释放毒烟,将明的暗的对手,一次性解决,话说在这禁法的洞天里,不能撑起护体罡气,又无法胎息,这毒气还真个无解,毕竟失去法力后,修士不呼吸也会窒息得肉身死亡。 陈观见此,服了粒辟毒丹,就没别的了,看三兽样子,这邪修老头的毒气是慢性毒药,他有蛇珠在手,却是最不担心慢性毒药,不等毒性积累爆发,这毒素怕是便已被蛇珠化解。 邪修老头技不止于此,放出毒气后,其又打开一个破布麻袋,放出一团黑烟。 陈观借助天地视角,却是看得清楚,那不是什么黑烟,而是一只只很是细小的黑色蚊虫,密密麻麻一团,着实吓人。 这些小黑蚊,应该是邪修老头培养的蛊虫,蛊毒不分家,会蛊的,一般会毒,邪修老头毒术应该不低,那毒气爆发后,应该极其猛烈。 放出小黑蚊后,邪修老头将手一挥,诸多小黑蚊立即化整为零,分散开来,藏到四周草木之间,细小的身子,毫不起眼,完美隐藏起来。 “这么多蚊虫,怕是瞬间就能将修士吸成干尸,而且蛊虫最厉害的还是毒素……” 陈观挑眉,开始思考如何应对这些细小难缠的东西,双方是竞争者,肯定会对上,他可不想被这些东西叮个满身包。 三兽及邪修老头动静说完,再说那青年书生,其倒是没有提前准备,只是停下把玩扇子的行为,负手站起。 “嗯?”陈观诧异了下,却是发现青年书生站起来后,眉头一皱,取出一颗青色丹丸吞下,然后取出一块绣着灵芝的面巾,蒙住口鼻。 青年书生应该是察觉到了混合在空气中的毒气,所服丹丸,当是有解毒之效,面巾当能过滤毒气。 “这青年书生洞察力极强,身体一点细微变化便能查觉不妥,并分析出原因,是个劲敌!”陈观心中想道。 一圈观察下来,时间不过过去数息,然魂珠上的白痕只剩针间大那么一点,想来下一息便会成熟。 灵药就要成熟,三兽再不能克制,最先行动的,是自知速度最慢的黑熊,他四足交替,重重践踏地面,朝着魂珠草扑去。 黑熊一动,如同导火索般,白猿、猛虎也立即动了起来,几乎瞬间,同时到得魂珠草前。 白猿速度最快,探爪就抓向顶上手捧珍珠一般的魂珠。 “吼!”猛虎见状,喉咙中发出声如啖骨头般的低沉咆哮,直接探爪朝白猿心脏抓去,却是一招围魏救赵,攻其必救。 第一百六十九章 螳螂捕蝉,最后黄雀 面对猛虎掏心一爪,白猿果断撤退,避开虎爪后,将背上秀气宝剑,加上常常的猿臂,竟然一剑将魂珠草削断,剑尖一挑,魂珠草待魂珠的上半截,便朝白猿飞去。 那猛虎刚逼退白猿,正挥爪朝魂珠抓去,却不料白猿会来这么一招,其实其刚连出两爪,再无别的招数,只能眼睁睁看着白猿张嘴朝魂珠草咬去。 关键时刻,大黑熊赶到,蛮力将白猿撞开,取代其位置,张口迎接魂珠到来,白猿的力量陈观感受过,黑熊能一下将其撞开,力量堪称恐怖。 黑熊打了这么个岔,那猛虎缓过劲来,不过其似乎有些畏惧那黑熊,不敢上前,钢鞭一般的虎尾一扫,便将那半截魂珠草扫飞,一跃而起,张开咬去。 白猿稳住身形后,见此迈步追去,长剑一递,虎口夺食,再次将那半截魂珠草挑飞,然后快速追上去。 “吼!”眼见白猿便要抢到魂珠草,就听一声响亮熊咆,两块磨盘大小的岩石,分别砸向白猿与猛虎。 白猿、猛虎慌忙躲闪,大黑熊乘机大踏步上去,扬起肥嘟嘟的熊爪,朝着那魂珠草抓去。 白猿长臂短剑一挑,将魂珠草挑起,猛虎尾巴一扫,让得魂珠草轨迹改变,三兽展开新一轮争抢。 三兽你抢我夺,全力出手二十几次后,动作齐齐慢了下来,然后全部脚软一般,跌到地上,不过依旧不忘朝着魂珠草伸出爪子。 邪修老头的毒气开始发作了,看起来威力不俗,三只凶猛的妖兽,竟然都被毒倒。 毒药发作,邪修老头并那青年书生同时出手,双方一起从藏身处出来,几乎同时出现在林间空地上。 两人似乎都不惊讶对方存在,目光四下一扫,同时朝魂珠草扑去。 陈观依旧未动,周围还隐藏着一个存在,其未现出身前,他不会贸然冒头,不过他也做好了准备,取出弓箭,拉满弓弦,随时准备出手。 邪修老头先前在四周埋伏了黑蚊做后手,其心念一动,十数只黑蚊出现在青年书生前方,朝其脸、脖、手部等裸露部位扑去。 “啪!”青年书生表情不变,甚是潇洒的打开手中折扇,挥出个优美弧线,便将扑来的黑蚊扫到一边。 青年书生姿势虽帅,但到底被十数只黑蚊耽误了些时间,落后邪修老头一段距离,等其赶到,估计魂珠早落入邪修老头手中。 “嘿!”青年书生嘿然一笑,一甩手中描金折扇,折扇立即打着旋,朝着邪修老头飞杀过去,速度极快。 “咻咻——” 速度快到一定程度,薄纸都能杀人,何况书生折扇,一看便不是普通货色,邪修老头不意硬接,侧身避让。 “咻咻……” 青年书生折扇玩得极溜,算好力道,那折扇被邪修老头让开后,便又倒飞回来,被书生抓到手中。 青年书生来了这么一手,邪修老头释放黑蚊阻路的计划,便告失败。 邪修老头见此,朝着青年书生弹出两颗黑丸,青年书生拿不准黑丸是什么,侧身欲让。 “爆!”邪修老头一声轻喝,到得书生边上的黑丸立即爆炸,烈火毒烟席卷四方。 “这……”陈观挑了下眉,洞天禁法,首先可以排除邪修老头用法术引爆黑丸,其次这两黑丸也未遭受碰撞,陈观却是不知那黑丸爆炸的原理何在,意念引爆?不可能! “嗯?”陈观在爆炸物中瞧见一只细小的昆虫断脚,立即知道邪修老头是如何引爆黑丸的了,应该是用蛊虫,而那蛊虫有奇异能力。 “这老头,有些东西啊!”陈观想道,这邪修老头却是准是充分,弄出在禁法空间能够媲美银色雷符的爆炸物,不容小觑! 青年书生被爆炸弄得灰头土脸,彻底失去角逐魂珠草的机会。 眼见邪修老头便要拿到魂珠草,陈观忍不住就要将手中弓弦放开,射出箭矢,异变突生。 邪修边上黄土蠕动,一只一米多长,色彩斑斓的蜥蜴出现,速度极快的朝着魂珠草扑去。 “这是变色龙,难怪先前看不到它!嗯,变色龙属蜥蜴科,毒抗高,能将三兽毒翻的毒气奈何不得它,也是正常!” 陈观想道,将弓箭放下,手上换上火把,小心朝着前方慢慢潜行过去。 隐藏最深的对手现身,陈观也该出手了,之所以收起弓箭换上火把,却是防备邪修老头早先放出去的千万只毒蚊,而之所以慢慢潜行,不急现身,却是觉得邪修老头、青年书生并那变色龙,三个还有得打,不急。 是的,是三个,变色龙这么横插一杠,邪修老头便没法如期取得魂珠,本以淘汰出局的青年书生,再次有了入局资格。 事情朝着陈观预料之中发展,邪修老头与变色龙挣抢那魂珠,一时谁也奈何不了谁,青年书生重整旗鼓,再次杀来,再次上演先前三足鼎立的场面。 “啧,又是三……” 陈观眼睛盯着战局,寻找最佳出手机会。 等了片刻,陈观等到一个机会,青年书生划圆一扇准备将魂珠扒拉到自己怀中,却被邪修老头蛇头杖半路拦截,魂珠草沿着先前力道,朝他飞来。 “飞星袭月!”陈观心念一动,使出飞星剑法近距离速度最快的剑法,借剑势,瞬间到得魂珠草前,在邪修老头、青年书生、变色龙之前,将其捞在手里。 魂珠这东西,是落肚才为安,陈观抢到魂珠,邪修老头、青年书生和变色龙哪能甘休,立即各施手段,朝他攻来,阻止他吞服魂珠。 邪修老头心念一动,潜伏在周围的百十只黑蚊一起出现,远处更多黑蚊飞来,这些黑蚊本是准备等抢到魂珠后,为其争取吞服时间用的,但事到如今,已不需要保留。 青年书生折扇一甩,数枚牛毛般的透明细针飞射而来,却是想不到其容貌若此,压箱底的手段却格外阴毒。 相较于邪修老头和青年书生,变色龙的手段,那是格外的朴实无华,其长舌一吐,疾如闪电飞袭而来。 第一百七十章 魂珠到口,两翅金蜈 陈观正开着天地视角,对于袭来的黑蚊、牛毛针、长舌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他侧身避开速度较快的牛毛针和变色龙长舌后,转换贯日剑势,极速朝远处掠去,奔行间,将魂珠朝嘴巴递去,同时屈指在火把上一弹,用巧劲,将火把顶上的盖子震开。 “噗嗤……” 火把上放有白磷,上面盖子一被揭开,磷粉一接触空气,立即燃烧起来,引燃火焰,火把熊熊燃烧起来。 陈观一口咬下魂珠,将其咽下,背后长眼一般,头也不回的往后一挥火把,将扑过来的黑蚊全部烧焦落地。 吞下魂珠后,陈观将无用的植株往后一扔,意为尘埃落定,再争也无意义,徒增伤亡而已。 ——魂珠入腹即化一股清气,直上眉心,进入紫府,融入神魂,已无争斗必要。 事已至此,青年书生停下脚步,合上折扇,快速离去,那变色龙不甘心的吐了下舌头后,亦是快速离开,很快融入周围环境中,再寻不到半点踪迹。 邪修老头眼中闪过凶光,不过看了眼陈观手中火把,面无表情地取出饲虫袋,将黑蚊收起,只悄悄打开一个虫袋,放出一条背生一对透明小翅的金色蜈蚣。 金蜈落地后,迅速钻入周围草木中,眨眼便不见了踪影,而邪修老头则阴笑着离去。 如此一来,场中便只剩陈观一个,至于白猿、猛虎、黑熊三兽,它们中了邪修老头毒气,自知不妙,在邪修老头与青年书生争抢魂珠时,便悄然爬走了。 以上之事都发生在瞬息之间,陈观刚将魂珠吞入腹中,便感觉有股奇异力量,冲入紫府中,只觉一阵清明,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在魂珠作用下,陈观感觉神魂在升华,灵觉在飞速提升,最明显的是,神融天地后获得的天地视角,从方圆百米,扩散至方圆一里,并且视野更加清晰,要做对比的话,先前是低清还打了马赛克,如今是高清无码,只要想看清的,连蚊子腿上的细毛,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魂珠好处不仅于此,陈观感觉神魂似发生了某种质变,神念变得更加凝实,不借助天地视角,也能将周围十数丈区域的景象,完美呈现到脑海之中,不想以前那样,只能简单感应,而无法形成图形,这是神念升级,成为神识的表现。 另外,神魂壮大后,陈观感观提升,对世间万物本质认识更深,对身体掌控也更强,应该要不了多久,便能了解到更多的天地本质,并将肉身调整到与之同步,达到身融天地的境界,那样离天人合一的境界,便更近一步。 神魂还在持续升华,有种飞上云端的畅爽感觉,同时,他感觉有敌意靠近。 敌意才起,陈观脑中立即出现一幕画面,一条长着双翅的金色蜈蚣,悄无声息的穿行在草叶间,朝自己潜行过来。 “六翅金蜈血脉,已长出一对翅膀,潜力不错啊,那糟老头好东西不少啊!” 陈观心中想道,之所以笃定这两翅金蜈是邪修老头放出来的,却是这蜈蚣突然出现,明显是人带过来的,而场间,只邪修老头是玩虫的。 “邪修就是邪修,睚眦必报,抢不硬就暗下毒手,做这损人不利己的事,哼!”陈观在心中想着,将脑中天地视角放大,寻找邪修老头的踪迹。 方圆一里内,并无邪修老头踪迹,显然其见先前毒气对陈观毫无影响,知他毒抗极高,两翅金蜈不足致命,只准备让蜈蚣一击之后便远遁千里,其本人应该已去到极远处,毕竟两翅金蜈有翅膀,能腾飞,速度远超修士。 “却是要让你知道啥叫偷鸡不成蚀把米!”陈观嘴角微翘,取出个金刚丝编织成的捕虫网。 蛊虫的智慧,远比妖兽要低,这两翅金蜈虽然有一定智慧,能听懂一些简单指令,按之执行,但智力有限,根本想不到陈观手中捕虫网的作用,依旧悄无声息的朝前爬来。 两翅金蜈很快潜行到陈观身后三米,陈观紧了紧手中捕虫网握柄,做好出手准备。 陈观本以为两翅金蜈会飞去叮咬他面脖手等裸露部位,不想其到身后一米时,依旧没这方面的意图。 “不能等了!”陈观心中想道,猛然转身,挥动捕虫网,朝两翅金蜈罩去,在其离自身二尺许的时候,将其困在网下。 两翅金蜈一惊,立即振翅飞起,准备撕碎网兜逃走,不过金刚丝极其坚韧,其一身铜皮铁骨,却是无法挣断,不过其身体硬如金铁,网格密而松弛,却也未伤到其。 两翅金蜈未能破网,立即朝地下钻去,一下将三分之一身体扎入泥土中。 陈观废如此大力气,哪容这二翅金蜈逃走,屈指弹在金蜈背上,便将其从土中弹出,落到网上。 “pang”一声,陈观指甲盖一阵巨疼,感觉跟弹在块钢筋上似的。 以陈观刚才的指力,足够将西瓜弹爆,弹碎拳头大的石块,而两翅金蜈受此一击,浑然没事,晃晃身体,便准备逃跑。 “唰唰……”陈观手中出现一根金刚丝,将金蜈所在区域的网扎起来,将其困在一个小小角落。 也许两翅金刚力量不小,百足也锋利得能切金断玉,但困在狭小地方,屈伸都成问题,有再大本事也发挥不出来,被死死捆住。 “嘿!”捆好两翅金蜈后,陈观嘿然笑了一声,提着网兜就走。 数里外,正在追杀白猿,准备趁其中毒,实力十不剩三时,用其血肉喂养蛊虫的邪修老头眉头皱了一下,却是感觉两翅金蜈正在快速远去。 “我记得没让小金追杀啊,难道……” 邪修老头喃喃自语,突然面色一变,将装两翅金蜈的虫袋打开,并意念召唤其归来。 这些招式全然无用,邪修老头感觉两翅金蜈离自己越去越远,立即知道,两翅金蜈被人活捉了,脸色不由阴沉无比,连就要被大量毒蛊追上的大白猿,也一下不香了。 恰在这时,邪修老头眼中出现一道红衣倩影,就见一女修,捧着个拳头大小的紫色带盖香炉,凝神打量,若是陈观在的话,一定能认出,是曾经在石板桥上看河的女剑修。 第一百七十一章 腐骨之蛆,耀目雷光 慕红衣打量着刚入手的紫色香炉,稚童的巴掌大小,壁上雕刻有龙盘虎踞,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鼎里隐约有丝丝缕缕的霞光亮起,并有淡淡药香传出,闻之醉人。 小巧精致,不是凡品,这是慕红衣对香炉的评价,她低头眯眼望着手中这方宝物,很是满意。 慕红衣正自打量手中香炉,突听一阵枝叶断折声响,在山林中待了许久的她,立即知道是有大家伙过来,立即警惕起来。 大白猿很快闯入慕红衣眼中,紧随其后的邪修老头也是一样,因为太快,她都未及将香炉收起。 邪修老头目光在香炉上一扫,也觉得是件宝贝,但既然有主,且他已经与一个一同进入洞天的人结仇,不愿过多树敌的他,正要收回目光,鼻间即闻到那药香,而除药香外,他还闻到了毒虫的气味。 这是一件养蛊的宝贝! 邪修老头心中想道,刚失去两翅金蜈的他,立即生出将宝物夺过来的念头。 邪修老头也是老江湖了,虽然心中杀意狂飙,面上却是不显,甚至移开目光,盯下那大白猿。 话说这大白猿,久在这山林中活动,知道不少解毒灵药生长地,便是吞了这些灵药,它才能压下毒性,跑出这么远。 这白猿却是极其聪慧的,瞧见慕红衣,立即朝其所在方向跑来,却是准备祸水东引。 慕红衣是什么人,英俊潇洒,一看就不是坏人的陈观打她身边经过,其都准备拔剑斩杀,大白猿这行为,简直是找死。 慕红衣将香炉收到挎包中,手按长剑看向大白猿,眼中杀气腾腾,杀意有如实质。 慕红衣的杀意太重,大白猿知道,它若真跑过去,对方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向它出剑,如踩蝼蚁,所以在离慕红衣三丈远的时候,弧线走位,始终与她保持三丈距离,绕到她身后,发足狂奔,跳起抓住树枝,快速朝远处逃去。 “戒心太重,根本没机会偷袭!” 极速追来的邪修老头暗自皱眉,思考了下后,放慢脚步,在慕红衣身前三丈停下。 慕红衣杀意更盛,紧了紧握剑的手,重心下移,一副就要出手的架势。 邪修老头连忙摆手后退道:“姑娘不要误会,我没有恶意!”为增强说服力,将手中蛇头杖收入储物袋中。 慕红衣不语,按剑注视对方,杀意不减。 “小娘皮!”邪修老头心下暗骂,面上却是一副和蔼模样道:“姑娘,老朽是南疆马头山黑蛊老人,刚见你手持香炉,散发药香和毒虫气息,应该是见养蛊用的宝鼎,于姑娘而言,用处不大,老朽想用这块雷铁,与姑娘交换!” 自称“黑蛊老人”的邪修老头,说话间取出一块银亮金属,却是高人布阵,引天雷轰击百年,经雷火千锤百炼并蕴含雷意而成的金属,据说一座矿石到得最后,只能留下水缸大一块,是炼制雷系法宝的绝佳材料。 慕红衣明显心动,取出香炉道:“数到三,一起将东西扔给对方!” “可!”黑蛊老头点头。 “一、二、三!” 两人一起报数,然后一起将手上宝物扔向对方,修士对气机的把握极准,不存在一方不抛,另一方却傻傻将东西抛给对方的情况发生。 黑蛊老人面上满是喜意,但接过香炉后,却没有打量一眼,立即将其收回储物袋中,然后取出蛇头法杖。 “啊!” 黑蛊老人接住香炉的时候,慕红衣也接住了那块雷铁,但却如触电一般,惊叫出声,将之扔掉,但见掌心有个黑点,飞速扩散。 ——黑蛊老人邪修一个,哪会真的公平交易,他是玩弄蛊虫的行家,雷铁才拿出来,就被他下了毒蛊。 黑蛊老人下在雷铁上的毒蛊名腐骨蛆,这种毒蛊,是其独门蛊术,毒性虽然不怎样,但繁殖力极强,以人血肉为食,生生不息,如附骨之蛆,腐骨食髓,故名腐骨蛆。 慕红衣中了腐骨蛆,蛊虫立即在其血肉中蔓延,啃噬其血肉,迅速撞大。 慕红衣正要采取应对措施,早又准备的黑蛊老人哪会让她如意,提着蛇头杖便攻了过来,直接砸向其脑袋,同时大量黑蚊飞起,朝其扑去。 慕红衣那么重杀气、杀意,自不是常人,其忍耐力高得下人,强行压抑下疼得跳脚甩手流眼泪的本能,而是侧了下身,是歪过脑袋,刚好躲过这势大力沉的刚猛一杖,然后朝后暴退,躲避那光数量便让人头皮发麻的黑蚊。 杖风凛冽,吹得慕红衣头发飞扬,衣袂飘飘。 一杖落空,黑蛊老人变砸为横扫,杖头毒蛇蓝汪汪的尖牙,正好砸向少女的脖颈主动脉。 长杖转折,圆转如意,毫无凝滞。 慕红衣只得迅速抬起双臂,双手手背叠放在一起,呈现出十字交错的防御姿态,挡在蛇杖前面。 下一刻,慕红衣整个人侧滑出去十数步,鲜血喷涌,其却一声不哼,转身就往小镇方向掠去,期间被几只黑蚊叮咬,身上出现几个黑色闷包,也未停留,只出手将中了腐骨蛆那只手的经脉封住。 黑骨老人一杖挑起雷铁,将其收好后,慕红衣已掠至十数丈外,不过其却不急不忙的朝她追去。 腐骨蛆极其难解,少女不可能在短时间将蛊虫全部解除,而只要有一点残留,其便能飞速繁衍,封住经脉也没用,其能通过血肉、甚至啃噬骨头,从骨头里,蔓延到全身,黑蛊老人只要拖住少女,不让其有充足时间化解蛊毒,就能将其拖死,所以他不急。 黑蛊老人不急,慕红衣却是急了,这会她已识得腐骨蛆的厉害,知道拖得越久,对自己越是不利。 慕红衣眼中闪过一丝狠色,飞掠间,手中出现一颗乒乓球大小,银光闪烁的珠子,直接朝身后砸去。 黑蛊老人瞧见那银色珠子,面色大变,然不等他有什么想法,珠子已砸到他身前三丈远的地面上。 “轰!” 一声雷霆巨响,刺目电光覆盖周围百丈之地,光芒太盛,什么也看不到。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两败俱伤,道士逃难 “嗤嗤……” 雷光一闪而逝,不过溢散的电远击撞间,爆出大片耀眼的电火花,响亮电弧不绝于耳。 全体出动,分散开来有若一团黑云的黑蚊被雷光清扫一空,化飞灰洒落,草叶焦枯起火,幸而盛夏时节,草木繁盛,水分颇重,火焰未烧出多远, 说完这些旁支末节,说回引发这场雷爆的两个主角,先说离雷珠较近的黑蛊老人,其浑身漆黑冒烟的站着,颤颤巍巍的,咳出一口黑灰后,猛然朝地上扑去,衣服和头发,迎风化为飞灰。 慕红衣离雷珠落地爆炸处,比黑蛊老人要远十来丈,而且雷珠是她仍出的,早有准备,雷珠才出手,她便朝前猛扑,然后算转时间蹲下,而且撑起那似是宝衣的红衣将全身遮蔽住,情况却是远比黑蛊老人要好,但便是如此,其红衣也被雷霆撕裂不少口子,不少雷霆打在其身上。 电是流通的,慕红衣依旧被自己扔出的雷珠电得浑身冒烟,肌肤焦黑,颤抖不已,雷霆可不分敌我,不过这也有好处,便是不少腐骨蛆被电死,繁殖速度被大大减缓。 慕红衣虽然伤得不清,但却飞速爬起,返身按剑就准备杀了黑蛊老人,好从容解除体内蛊虫和休养伤势。 慕红衣想得挺好,但黑蛊老人玩蛊的人,身上蛊虫可是不少,虽然看着重伤垂死,但也不是轻易能杀死的,其身上几个虫袋一阵蠕动,钻出一条尺长碧绿小蛇、一只拳头大的斑斓蜘蛛、一只碗大,全身流脓的红皮蛤蟆以及一只黑亮蝎子。 蛇、蜘蛛、蛤蟆、蝎子,再加上被陈观擒获的两翅金蜈,也就是蜈蚣,蛊中最常见的五毒算是齐全了,而以黑蛊老人的位格,另外四蛊,绝不是寻常的五毒蛊。 慕红衣顿步思考了下,她现今被雷霆所伤,又身重毒蛊,并无把握短时间拿下四头一看便不寻常的恶蛊,而时间拖得越久,对她越是不利,转身便往小镇跑去,毫不拖泥带水。 慕红衣跑得踉踉跄跄的,明显是伤得不轻,一边跑一边往嘴里磕药。 这些药有培源固本的,有调理五脏,有舒筋活血的,都是治理内伤的灵丹,还有其还服了好几颗极品解毒丹,而已那些腐骨蛆的毒性,根本用不上。 慕红衣也是狠人,服下解毒丹后,她将右手,也即是中了腐骨蛆那只手,整条经脉都封了起来,取出一个瓷瓶,用一根玉簪挑出黑绿色散发刺鼻气味的药膏,往手臂涂去。 慕红衣将那药膏涂到手臂上,手臂立即红肿起来,眉头直皱,冷汗直冒,很显然,这药膏有剧毒,其先前所服解毒丹,当是为了解此毒,她是要以毒攻毒,毒杀腐骨蛆蛊! 蛊和毒常并列一起,培养蛊虫一般用毒草毒液喂养,以增其毒性,腐骨蛆虽不以毒性见长,但毒抗却不低,慕红衣既然用以毒攻毒的法子治蛊,那就说明这药膏够毒,先服好几粒极品解毒丹铺垫,药膏毒性,可见一般。 慕红衣在手上涂上毒性后,从小腿上拔出把半尺长的匕首,便在手臂上划了条深入臂骨的伤口。 “噗……” 黑血飞溅,其中夹着大量针尖大小的小虫,类蛆,正是腐骨蛆,都已被毒毙,落地便僵住不动迅速腐化。 “哼!”慕红衣虽疼得脸色煞白扭曲,浑身颤抖,冷汗侵体,竟然没惨叫出声,只鼻中发出几声闷哼而已,然后毫不手软,又在手上划了几刀。 疼痛、毒药以及伤势,让慕红衣精神有些恍惚,全凭一点意志,支撑着向小镇方向行去,山中不仅有野兽,更有黑蛊老人这仇人,她要尽快回到镇上,才能安心养伤。 …… 一雷天下惊,远在十数里外的陈观亦听到雷珠爆炸的声音,扭头看起,明亮电光格外醒目,无数鸟儿惊飞,天空黑压压一片。 “好大的动静!”陈观心中暗惊,设想自己处身那片雷暴中的话,绝对凶多吉少,不死也重伤,轻伤都没有机会上身。 “这气势,不比一道天雷差了,这洞天中禁法,为何还有如此大威力的雷电攻击?” 陈观心下皱眉,却是不知,交手双方,用了一颗天雷凝练而成的雷珠。 “这些进入洞天的外来者,除了我外,都准备充分,以后却是要尽量避免发生冲突才行。” 陈观想道,看了眼两翅金蜈,见其依旧不能动弹,便不再多想,提着网兜,往小镇方向走去。 陈观速度极快,不过小半时辰,便到得镇西石板桥处,意味看见个熟人,曾经给他算过一卦并赠了份洞天详图的风流道士。 陈观记性不错,记得那位请他“作法”“化解”“灾难”的少妇叫他“林大师”,想来道士姓林。 林道士行为举止有些奇怪,行走间四处张望了,疑神疑鬼,紧张兮兮的,但感觉不像是做贼,而是防备什么,有点像“总有刁民要害朕”的感觉。 两人在石板桥上相遇,陈观乐呵呵地道:“林大师,今咋不摆摊了?还有,你疑神疑鬼的,难道算到有人要害你?” “你咋知道我算到有人要害我?”林大师惊问道,一脸戒备,估摸着是把陈观当成要害他的人了。 陈观连连摆手道:“林大师,别误会啊,咱无冤无仇的,我为啥害你?” 林大师面色稍缓,冲陈观点点头,便迈步欲与他擦身,却听陈观道:“林大师,所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算到有人要害你,不设计将要害你的人除掉,躲避有用吗?劫数积累,不怕‘再’劫难逃?” “我修的便是趋吉避凶之法,不会出现‘在’劫。”林大师说了一句,脚步冲冲往前而去,却是疑心病太重,远离任何一个接近之人。 “好强的自信,看来他对自己的术算极有信心,当是个有真本事的,不过品性不太好,四处勾搭有夫之妇,早晚死在女人的男人手上!” 陈观想了下后,便将这事抛之脑后,脚步轻快的往小镇方向走去,得了魂珠的他,心情格外舒坦。 第一百七十三章 是祸难躲 “不愧是能得乾卦之人,气运深厚,不能揣度,事先竟然一点预示也无,早上那卦也没一点显示。” 与陈观分开后,林大师面上满是感慨的想道,不过很快,面上神色为忧虑取代。 林大师名林梵,很有禅意的一个名字,但一身所学,却全是道家的东西,他走的是地仙路子,于趋吉避凶一道,很有造诣。 林梵每日起来,洗漱更衣完,便会点香静心,在祖师神像前,给自己算一卦。 今天的卦象很不吉利,而且卦象很模糊,只能算到有人要害他,算不到要害他的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何时动手,以何种方式害他,一点提示也无,他怀疑若非在祖师像前,祖师示警,他什么也算不到。 这是大凶表现,林梵提心吊胆的在镇上待了一上午,看任何人都想要害他,尤其那些孔武有力的男人,实在受不了,故而决定到镇外山林中躲躲,只要过了子时,新一天到来,运势改变,危险的劫难应该就会过去。 林梵边想边走,就见个形容邋遢有如乞丐的红衣女人,突然从前面灌木丛中冒出来,踉踉跄跄朝他走来,却是重伤往小镇赶的慕红衣。 “原来害我的人是这个煞星!真让刚那小白脸说着了,是祸躲……不对,她没看见我,佛祖保佑,菩萨显灵,她看不到我,我也没看见他!” 见到慕红衣,林梵立即表情大变,连忙低头,轻手轻脚走到一棵大树边上,远远让路,面树而立,似树干上有天地至理一般,将他紧紧吸引住,而事实是,树上只有个虫洞,里面有只白白胖胖的大虫,想来味道不会很好,很难吸引人的目光才是。 林梵作为一个道士,许愿祈祷之时,不求三清道祖,反而去求佛拜菩萨,实在是太没诚意,估计无论是道家的神还是沙门的佛,都不会保佑他。 果不其然,本中毒已深,恍惚而行的慕红衣,突然恢复了一丝清明,看到了面树而立,偷瞥向这边的林梵,立即停下,一手指向他。 “完犊子!”林梵脸皮狠狠一抽,连在心中道:“我没看见!”然后津津有味的看着虫洞中的大白虫,似在思考该将其清真还是红烧才好吃。 慕红衣见林梵竟然视而不见,心中生股煞气,摇摇晃晃冲向林梵,扑通一声重重摔倒,一只手死死攥住了道人的脚踝,然后安心昏死过去。 “这是赖上我了?” 林梵喃喃自语,脸色灰败,如丧考妣。 林梵之所以如此,却是知道慕红衣的出身,那是个杀气十足的大势力,而慕红衣的父母,在其中地位不低,而已他的命理术算之能,却是看出其面现死相,虽看起来还有救,但随时可能断气,他没遇上也就罢了,而今遇上了,若不救,很可能被迁怒,到时乐子就大了,而救又不一定救得了,死相都露出来了,那是命不是病,救不了,到时依旧被迁怒。 “这么大一个因果落下,干脆让我直接死算了……我这些年是勾引了不少寡妇,但是为了帮助她们解决生理需求,是行善积德,加上修桥铺路,为人指点迷津,解脱困难,为何如此对我……贫道的道行修为这么浅,真的挑不起什么重担子啊……” 林梵絮絮叨叨一阵后,一脸悲痛地道:“小妹妹,你发发慈悲心,贫道是好人,你放过我好不好?回头贫道给你买口冬暖夏凉的柳木大棺材,再给你做七七四十九天超度法事,再将你葬在风水宝地,保准你升天……” 林梵絮絮叨叨一大堆,可惜少女已经彻底晕死过去,不过手却紧紧抓住不放。 林梵贼兮兮的四下看了眼,反复确认四下无人后,蹲下身就要悄悄掰开慕红衣的五指。 “嗡嗡……” 慕红衣腰间长剑一阵震动。 “通灵宝剑,狗尸米!”林梵心中大骂,不露声色地松开手,换了副慈悲面容道:“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贫道这一生行善积德无数,救死扶伤,扶危济困就是我的座右铭!” 林梵大意凛然过后,宝剑停止颤动,安静下去。 “完犊子,这蛊及毒都能解,只是这命……真是煞星!”林梵一屁股坐下,一张英俊的脸庞,愁眉不展,像个苦瓜。 “先将蛊和毒去掉,再用鬼门十三针截住生机,然后再找个有大气运的……嗯,就刚那小白脸,这洞天就没气运比他大的,说不定我撞上这破事,便是他那句‘是祸躲不过’咒的!” 林梵喃喃自语一番后,立即行动起来,先掰开慕红衣抓住脚裸的五指,然后迈脚往林中走去。 “嗡嗡……”慕红衣腰间宝剑狂颤,有脱鞘而出之势,奈何桃源洞天禁法,其灵力被封禁,根本无法脱鞘而出。 “都被你记住了,我还能跑不成……不对,像我这种以‘救死扶伤,扶危济困’为座右铭的人,怎么可能有你想那么龌鹾,我是去找解蛊去毒的东西!” 林梵怒道,忿忿不平的甩了下衣袖,大步离去,钻入林中,不见踪迹。 宝剑颤鸣,奈何在这洞天里,有灵性而无灵力,啥也做不了。 林梵很快从林中出来,手上拎了只山鸡回来,取出把刀和一个大海碗,杀鸡发血,取出脑髓和一些内脏,混在一起后,洒上一些五颜六色的粉末后,将碗放在慕红衣中蛊的那只手边上。 慕红衣中蛊那只手血肉一阵蠕动,大量蛊虫自伤口中爬出,爬入那海碗中,争吃内中血脏脑髓,不仅如此,周围一些蚊虫,也朝海碗中飞去,林中窸窸窣窣,是有虫子朝着这边移动。 林梵洒在碗中的粉末,对虫类的吸引力,应该极强,只不知是何东西。 越来越多腐骨蛆钻出,慕红衣整只右臂都干瞥了下去,尤其是手掌,感觉只剩一层片,连骨头都被啃去不少。 “啧啧……” 林梵啧啧嘴,对此场景,不仅没有不忍直视,反津津有味的看着。 不过片刻,慕红衣右手上不再有腐骨蛆爬出,林梵又等了会,依旧没蛊虫爬出,便往那海碗中倒入火油,然后取出火折子吹燃点火。 第一百七十四章 鬼针延命,宝炉炼蛊 “呼……” 火油燃烧,烈焰飞舞,腐骨蛆在火焰灼烧下,噼里啪啦一阵爆响后,散发出刺鼻的焦糊气味。 解决完蛊虫,林梵取出一个青色珠子,在慕红衣右手上滚动,珠子立即变黑,不过慕红衣手上中毒隐起的红肿迅速消退,面上乌青之色也在迅速减褪,这珠子应该是与蛇珠一样的辟毒之物。 将大部分毒素拔出后,林梵将珠子收起,剩下的余毒,慕红衣先前服下的那些极品解毒足以化解。 解决了慕红衣身上的蛊和毒,林梵取出一种雪白撒发浓郁清香的药膏,涂到慕红衣右手上。 这药膏却是不凡,涂上不久,慕红衣干瘪的右手即慢慢饱满起来,生死人夸张了点,但绝对担得上肉白骨,是仙品灵药无疑。 涂好药膏后,林梵有些肉疼的收起瓷瓶,取出一套银针,飞快在慕红衣身上扎了十二根大小各不相同的银针,然后拿着一根牛毛细针,沉吟许久,也未下手,反左手在那使劲掐算,额头都有些冒汗了。 此世鬼门十三针据传由张天师所创,不仅能治人,也能治鬼,用得好,更能避死延生,与七星灯一样,能为必死之人强行延寿。 当然,延寿要看运气,天命不可违的话,也会想诸葛亮一样,该死还是要死,而鬼门十三针又比七星灯更为凶险,七星灯失败还有时间交代遗言,鬼门十三针要是失败,立马将人送进鬼门。 正因为最后一针扎下,很可能将慕红衣扎死,林梵才格外凝重,掐指演算天机,才会满头大汗。 掐算一阵,林梵颓然将针收起,所谓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这天定命数,并不是那么好破的。 “需寻个吉地,再在吉时下针,才有机会成功。” 林梵自语,然后一阵掐指,边掐边神神叨叨道:“嗯,南山苍松谷,是能延寿之吉地,今日傍晚,寿星出行,最宜行祈寿法事,这煞星运气不错啊,竟然能遇上寿星出行。” 神神叨叨一番后,林梵取出把金晃晃的斧头,伐木做了个担架,拖着往南边行去。 …… 陈观来到镇西,看了眼古井,原守在此处的妖族大个,已不见了踪迹,不过井中还满是玄冥之气,说明其依旧未曾得手,应该是听了自己的建议后,去寻其他机缘去了,想不到办法,估计也不会回来了。 在井边站了会后,陈观摇头离开,往镇中行去,采购好干粮,买了些补血养生的高年份药材后,回到客栈房中。 望着网兜里的两翅金蜈,陈观一阵沉吟,思考如何处理这玩意。 陈观不是专业养蛊人,一只九转吸血飞蛾蛊还未完全降服,没有更多精力再炼化一只蛊虫,而且这只蛊比九转吸血飞蛾蛊强大不说,还被那邪修老头祭炼许久,要降服可不容易,只是杀了又觉得太可惜。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陈观叹息一声,决定先收着,以后再看看如何处理。 想着,陈观将两翅金蜈五花大绑,确定其无法逃脱后,丢入醉仙葫一个角落中。 接着陈观去酒楼,改善了一次伙食后,往炼尸的一线天峡谷赶去,不一会被回到谷中。 …… “咳咳……” 傍晚时分,被雷珠炸成黑炭的黑蛊老人幽幽醒来,咳出被电成黑灰的血肉、器官及一一大口淤血,呼呼喘息一阵后,掏出治疗内伤丹药服下,又取出药膏涂到身上,治疗身上雷火烧伤。 有四只毒蛊守护,处理了下伤势好,黑蛊老人便躺下休养,闭目思考。 “与两翅金蜈的联系断了,看来是没办法找回了!” 黑蛊老人想道,虽早有意料,但当事情真的发生,还是一阵肉疼,疼得窒息。 要知道,这头两翅金蜈,是其千挑万选出来,耗费大量灵药才培养成的,更是主要修炼的五毒蛊中的一蛊,能布成五毒阵,而今缺了一头,简直是在他心头剜块心头肉! “早知道就不应该只想着偷袭一下,应该将五毒全部放出!” 黑蛊老人狠狠想道,然后便将此事暂时放下,因为还有更麻烦的事,他与腐骨蛆的联系也断了,说明与他交易被他摆了道的女剑修,已解了他的毒蛊。 慕红衣先前扔出的雷珠,乃是抓摄天雷凝练而成,能抓摄天雷,并将其搓圆成珠的修为,不用说也超过天仙。 对方有大来头! 这是黑蛊老人第一想法。 必须杀人灭口,不让消息传出! 这是黑蛊老人第二想法。 当然,当务之急是将伤养好。 想想今天的遭遇,浪费了一瓶无色无味无形无质的毒药,想要的魂珠却没抢到;想教训个人,偷鸡不成蚀把米丢了只至关重要的蛊虫,而今有身受重伤,真是诸事不顺,真怀疑是不是霉星高照! “不过收到这香炉,也不算一无所获!”黑蛊老人取出小香炉,仔细大量。 香炉一取出来,守在四周的四个蛊虫立即躁动起来,散发出急切意念。 “果然是养蛊的宝贝,这伤受得也算值了!”黑蛊老人笑道。 笑了会,黑蛊老人开始研究起来,很快便弄懂了香炉用法。 这香炉,却是件养蛊至宝,这香炉能自动吸引毒虫,里面分成好几格,可同时炼几种蛊虫,只要放下炼蛊灵药,再滴血喂养,便能收获蛊虫。 “好宝贝啊,有此宝在,很快便能重新炼出一只强大的蜈蚣蛊,补全五毒!” 黑蛊老人爱不释手把玩一会后,将其收起,然后安抚了下四只毒蛊,现在没别的毒虫,四蛊进去后只能自相残杀,这可不是他想要的。 休息半个时辰,行动不成问题后,黑蛊老人立即起身,往东南方向前去。 黑蛊老人要炼蛊,自然是要选毒虫众多之地,没什么地方,比东南方向的毒龙谷,更合适炼蛊了。 黑蛊老人进入桃源洞天,本就是冲着毒龙谷来到,原本计划是做好准备再去毒龙谷寻几只优质毒虫炼蛊,而今得了这神异香炉,他却是准备玩把大的。 “等我炼成……” 第一百七十五章 松鹤延年 黄昏时分,南山苍松谷,一条小溪边上。 林梵一副生无可恋模样的坐在块大石头上,边上放着个担架,浑身漆黑的慕红衣。 “桃源洞天也不安全了,等把这狗屁倒灶的事情解决了,还是赶紧离开吧。出去后去哪呢?嗯,离京郊外寺庙的壁画洞天不错,里面全是漂亮姑娘,所谓孤阳不生,孤阴不长,很有救赎的必要。” 林梵自言自语,然后看了眼天空,掐指算了起来,面色渐渐凝重起来。 “时间差不多了!” 掐指算了会,林梵站起身来,取出牛毛细针,凝神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转眼过去小半个时辰,林梵依旧没有下针,面色却是发急起来。 寿星出行的吉时,只一个时辰,若是错过了,他便没把握给慕红衣改运延命,而并不是说这个时辰,他下针便一定能成,必须要有吉兆才行,比如灵龟出水、百鸟来朝什么的,来只蝙蝠也行,只要是吉兆就行,可等了这许久,一点吉兆也无,由不得林梵不急。 “哇——” 林梵正等焦急,突然飞来一只乌鸦,立在棵树上,连叫三声。 “药丸!”林梵脸色发黑,手一抖,手中牛毛细针颤抖一下,上下摇晃,银灿灿的光芒,晃得人眼花。 乌鸦食腐,虽是益鸟,但所到之处,皆有死亡,被视为不祥之鸟,它的到来,不仅不是吉兆,而是凶兆,无怪林梵变色失态。 “咯咯咯……” 乌鸦到来还不算完,接着又有一只猫头鹰飞来,很是兴奋的样子,发出类人但格外渗人的笑声。 猫头鹰笑阎王叫——这兆头比乌鸦到来更加不好,这是种能预见死亡的不详之鸟! 林梵手不抖了,脸也不黑了,只不过转成煞白,额头冒汗。 “这是要逼死我啊,我谨小慎微、东躲西藏的活着,容易吗……” 林梵自言自语,眼睛水汪汪的,仰天望天,一副随时哭出来的模样。 苍天没给他一丝回应! 林梵努力几下,没流出眼泪,悻悻低头,望下小溪,记得溪里有不少小草龟,希望能有一只爬出来,充当吉兆救救急。 林梵目光在溪中寻觅许久,也没看见一只小乌龟,不禁暗骂“好个缩头乌龟,关键时刻,一个个藏得这么深!” 骂归骂,林梵依旧盯着溪水,不放弃任何希望。 “嘎——” 林梵正自心急如焚,突听见一声清越鹤鸣,精神不仅一振,仰首一看,便见一只白鹤,从谷上方飞过。 “松鹤延年,虽比不上万年乌龟,但也是不错的吉兆了!” 林梵面露微笑,手中牛毛细针一下横穿过慕红衣喉咙,将生机、连同生气,一起拦截在体内。 “嘘……” 见慕红衣没被自己一针扎死,林梵嘘了口气,虚脱般的跌坐在身后岩石上,大口喘息,大颗大颗汗珠往外冒出。 “我这仙人无漏之身出这么多汗,元气大伤啊,这该死的破洞天,原还觉得不能动用法力,万分安全,谁只关键时刻这么伤元气,再不能呆了!” 林梵嘀咕一声,起身舒展了下身体,看了眼依旧未曾离去的乌鸦和猫头鹰,眉头一皱。 “得赶紧将这煞星送出去才行,我这点气运功德,根本罩不住!” 林梵自语一声,抬头上望,就见一个常人看不道的红色华盖,破了个口子,气运不断流失。 “亏大了!”林梵嘀咕一句,低头拖起担架,往陈观所在的一线天峡谷行来。 …… 峡谷一头,林梵看着遍布机关的谷口,啧嘴道:“啧啧,机关重重,不知到在搞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吐槽完毕,林梵捡起块石头,砸在金刚丝网上面,石头被切成两半,不过丝网颤抖,系在上面用于示警的铃铛,立即响起。 “叮叮叮……” 正在谷中熬药的陈观听得铃铛响起,皱了下眉,拿起飞星剑,朝铃声传来的谷口行去。 陈观很快来到谷口另一头,便看到头戴太极冠,丰姿卓越,看着仙风道骨,实则下流龌鹾,里内流脓的林大师,至于边上的慕红衣,犹豫被电得浑身漆黑,加之躺在地上,陈观完全没有注意到。 “这风流道士怎么到我这里来了?”陈观心中泛起嘀咕,负剑身后道:“林大师这是路过,真是不好意思,此处我占了,大师还是绕路为好,免得大家都不愉快!” “我不是路过,我是专程来找你的,是有个机缘要提点你!”林梵一脸高深莫测地表情道。 “这姓林的有些本事啊,竟然能找到我的所在。”陈观心中想道,正要开口,突听见几声乌鸦叫声,往其处一看,就见几只乌鸦和猫头鹰在林梵身后不远处了。 想到早先在石板桥遇到林梵时,其说算到有人要害他,现今竟有乌鸦、猫头鹰这亲近死亡的鸟跟随,陈观开口道:“林大师这是要死了?是来向我求救的?” 林梵再难维持高深莫测的表情,悄悄瞥了眼自身气运,见无事才松了口气,指着躺在担架上,毫无存在感的慕红衣说道:“不是我……是她!”很谨慎的没提“死”字。 “嗯?”陈观这才注意到担架上的慕红衣,虽然形容凄惨,却也是认了出来。 陈观看了眼,慕红衣胸膛一点起伏也没有,而且猫头鹰、乌鸦跟随,明显是凉透了准备分一杯羹,感叹一句天妒红颜后,淡淡应了声:“哦!” 林梵等了会,见陈观没有下文,不由急了,问道:“你能不能救下她?” “我医术只一般,也没生死人的仙丹,可救不了她!”陈观摆手道。 “她的伤并不是问题,她缺的是命!”林梵道。 “那我更救不了了!”陈观直接拒绝,改命极损功德气运,尤其是修士,无亲无故的,他可不是烂好人。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而且这丫头来头极大,救了她,好处大大的有,这可是大机缘!”林梵一副我是为你好的模样道。 “抱歉,我从来不缺机缘!”陈观摆手道,转身便走。 第一百七十六章 交易 林梵见陈观转身要走,连忙喊道:“你别走啊,这煞……小姑娘来头很大,你见死不救会有麻烦的,我就是被这么赖上的!” “我最不怕的就是麻烦!” 陈观头也不回地道,却是不想掺和,凭他的气运,麻烦肯定集中到这下流道士身上,大麻烦变小麻烦,完全不用在意。 “有好处的!”林梵立即改变策略,威逼不成,那就利诱,总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就是了。 陈观脚步顿了下道:“咱们不熟,我觉得你会坑我,收获远比不上付出,得不偿失!” “怎么会?我修功德的,怎么敢坑你沾因果?我肯定要和算清以后才不会有事。”林梵跳脚道,他感觉被对面小白脸严重侮辱了。 “嗯?”陈观转身,上上下下打量对方,这么个下流道士,竟然是修功德的,难道是龌鹾事干多了,修功德保命? “喂,你那什么眼神?”林梵皱眉道,总感觉对面的小白脸没想好事。 “总觉得你在忽悠我,你那样子就不像好人,更不像大德道士。”陈观很实诚地道。 “巧了,我看你也不想好人!”林梵黑着脸道。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既然咱都觉得对方不是好人,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陈观冷声道。 “别啊,公子英俊潇洒,风度翩翩,一看就是侠骨柔情,乐于助人,救死扶伤的侠士,江湖救急,不会见死不救。”林梵腆着脸道。 “太浮夸了,如此不要脸的话都说得出来,是真小人无疑!” 陈观心中想道,思考要不要救人,而林梵见状,立即道:“先不说我给的好处,就说这小姑娘,她可大有来头,你救了她,结下善缘,以后好处大大地有,这世界远比你想象的大,三界……” 林梵点到为止,不过陈观知道他想说啥,三界之外,还有别的世界,这个《三界见闻录》最后提了一句,不过一笔带过,未曾详言,而且看其上记载的仙界,也与他所猜想的极为不同,而对方这时候提起三界比想象中大,应该是说那女的,是从三界外来的,而且势力极大。 如此一来,陈观却是要好好想一想了,只不知怎的,就想到了洪荒小说中的红云,这位结了开天辟地以后最大的善缘,然而却没有好结果,身死道消,怎个惨字了得? 当然,救命之恩而已,牵扯不到那么大的因果,得个善终……呸,善果还是没问题的,唯一麻烦的是对方仇家。 “谁伤的她?”陈观问道,准备看看下手的人是谁,再决定帮不帮这个忙,这次进洞天,却是有几个神色倨傲,看着有大来头的存在,应该是大派弟子,若是这些人下的手,他还是别掺和进去的好。 林梵能解救那么多小寡妇,自然心思玲珑,立即道:“放心,伤她的是那玩虫的老头,散人一个,没什么背景。” “原来是他。”陈观诧异了下,嘴角微扬,那就没什么问题了,得好处、善缘的同时,给与自己有龌鹾的邪修老头加个死敌,这事要得。 想着,陈观看向林梵,问道:“你打算给我什么好处了结因果?” “鬼门十三针,这小姑娘要在你身边待十三天才能彻底改运延命,一天一针作报酬!”林梵说道。 鬼门十三针能改运延命,实是夺天地造化的神技,陈观思考了下后,点头道:“可以!” “那人和针诀我就放这了,你依针诀顺序,每天子时拔一根针就行,从明天开始!” 林梵说着,扔下本书,转身就跑,似有狗再追他似的,让得陈观产生被坑了的感觉,想开口时,其已没了人影。 陈观皱了下眉,摇摇头,不再多想,穿过机关陷阱,来到谷外。 陈观将鬼门十三针拿起来,是线装书,材质一般而且很新,档次很low,不过翻开看着里面图文,立意高远,不落俗格,当是真品。 仔细研究了下,陈观发现这鬼门十三针,一针比一针深奥,开头三针治病,后五针驱邪治鬼,最后五针改运延寿。 前八针以陈观的医术水平及道法修为,很容易立即透彻并迅速掌握,后五针则牵扯命理、天数,云里雾里,反复看了几遍,都没摸到门道,只得暂时将书收起。 看了眼担架上浑身漆黑的慕红衣,以陈观的眼力,自是看得出其是被雷霆所伤,再联想午时那场雷暴,而邪修老头又恰巧在那附近,立即知道当时动手双方,便是她和那邪修老头。 “那下流道士说那邪修老头是散修,没什么背景,其玩蛊,自然不会弄出那么强大的雷法,那雷霆应该是这娘们弄出来的,看来这娘们,确实背景不俗!” 陈观心中想道,将其上身插了不少银针,机关重重的谷口是走不了,只能从峡谷上方入手了。 想着,陈观脱着担架,爬上峡谷左边山崖,弄了个吊篮,将慕红衣放入谷中,然后抓着绳索下去。 将慕红衣带回帐篷后,陈观研究了下,发现鬼门十三针确实不凡,被下针的慕红衣,怎么看怎么像死尸,一点神魂气息也感受不到。 “这是通过假死,瞒过天道,从而避开死劫,能瞒过天道,这法子确实不一般,这绝对可以避开仇家算计!” 陈观心中想道,立即投入对鬼门十三针的参悟之中,却是对其中隐瞒天机的手法,极其感兴趣。 慕红衣缺的是命,倒是不需要陈观照顾,一天拔一根针,完全不耽误陈观炼尸,不觉十三天过去,到了拔最后一根针的日子。 鬼门十三针确实神奇,慕红衣如死尸般躺了十三天,身体一点变化也无,没有长尸斑,机能也没一点下降,和送来时一样,似连新陈代谢,都封住了一样,心脏停止跳动,血液停止流动,血液没有凝固,身体也依然保持温热,感觉拔完针后,其便能活蹦乱跳。 陈观啧啧赞了一句,待到子时一到,立即拔下横穿过咽喉的牛毛细雨。 第一百七十七章 炼尸功成 “咳咳……” 最后一根鬼门针拔出,蛊、毒皆去,又在那似死似生状态休养十三天,伤势已尽数消除的慕红衣立即咳嗽着醒来,口鼻间黑灰直冒。 慕红衣睁开眼睛,恍恍惚惚看到身前有个人影,想也不想,拔剑就朝前面挥去。 “吓!”刚将牛毛细针收起的陈观感觉慕红衣身上突然冒出杀气,便感觉不对,极其抓住剑柄挥剑,更是吓了一跳,连忙后退。 好在早知不妙有了防备,并且慕红衣躺在地上,姿势不对,那寒光闪闪的宝剑,并未伤到他。 “啪!”陈观挥出飞星剑,连鞘打在慕红衣手背上,将剑击飞,才喝道:“你便是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的?” 慕红衣刚起身准备暴起,听得这话,动作一顿,问道:“是你救的我?” “衣带渐宽十三日,说说你准备怎么报答我?”陈观抱着飞星剑,笑吟吟地问道,调戏意味十足。 “我可以帮你杀一个人!”慕红衣还剑归鞘道,表情很严肃,声音很冷淡,是认真的。 “呃……” 陈观无语,这时候不该说以身相许吗,就算不以身相许,说过下辈子做牛做马也应景啊,帮忙杀人是什么鬼,都没办法好好交流了! “这个以后再说!”陈观说了句后,转身走出帐篷,子时到了,该祭养僵尸了。 慕红衣跟着陈观走出帐篷,看着他燃烧血符,洒血入土,知是再炼僵尸,却没说什么,只是丢出一张黄纸道:“有想杀的人,将他性命和信息写上,用火烧掉,我即知道!” 扔下黄纸后,慕红衣转身就走,陈观立即道:“那边路不好走,我布了机关,走这边,有……” 慕红衣脚步不停,陈观果断闭嘴,暗道这娘们够冷的,既不问自己的名号,也不报自己的名号,真是无趣,估计满脑子只有杀人! “以杀证道,道心纯粹!”陈观做了个评价,将其留下的黄纸收起,然后返回帐篷睡觉。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陈观进入洞天已有两月,炼尸也满七七四十九日,只待明日清晨,采紫气混合自身一口生气渡入其体内,开启灵智,便彻底大功告成。 日出万物复苏,日出时的紫气,蕴含生机,混合自身生气及阳气,是为僵尸通灵的最佳养料,僵尸得了这蕴含生气的生气,才能死中蕴生动气来,也因得了主人生气,才会与主人心念相通,谓之通灵。 二十九天疯狂放血,陈观消瘦了一大圈,脸色也惨白得无有一丝血色,先前对慕红衣所言“衣带渐宽十三日”并不是虚言。 “终于结束了!”挤出最后一滴血,陈观松手,伤口却无血流出,贫血已到一个极限。 灌下一口灵酒,含了块百年老参参片在嘴中后,陈观回到帐篷,立即躺下,失血过多,身体虚弱无比,能躺着,绝不站着。 放空心思,无思无想,陈观很快睡起,然后在日出前,准时醒来。 洗漱一番,让精神抖擞起来后,陈观立即去挖尸,为待会渡气通灵做准备。 阴土一层层扒开,炼了七七四十九日的尸体重见天光,见到尸体时,陈观面色微微变幻了下。 陈观是以活尸之法炼的本命尸,按理说僵尸出炉后,当与生前一样,不想扒开泥土一看,尸体身上,满是墨绿鳞甲,那鳞甲质地,像极了那块被阴煞尸气侵蚀变异了的陨铁。 “长鳞甲应该是因为我血液中蕴含龙血,至于像那陨铁的质地则是因为养尸用的阴土中,蕴含陨铁,被其吸收!” “早知道龙血炼尸,会长这么身鳞甲,而且阴土中的陨铁成分会令鳞甲变得这么厚实有质感,应该以炼甲尸的方法炼尸才对。” 陈观有些懊恼的想道,当时只觉得媚骨不适合炼成甲尸,却不想体内龙血和阴土这么给力,自动给僵尸披了身铁甲,可惜! 感叹过后,陈观立即去搬尸,入手极沉,和铁人无异,知是吸收了阴土中陨铁的原故,整个尸身中充满陨铁,不比钢铁轻,也不惊奇。 虽说尸身披了身铁甲,如铁尸般沉重,但到底炼法是活尸,其身体依旧柔软灵活。 “铁打的身体,灵活的身手……” 陈观估算了下,激活血脉,身体钢化的大白猿,也不过如此了,而其只能短暂维持状态,而他的本命僵尸却能一直如此,再遇上的话,绝对能将其打得半身不遂。 “完美!”陈观赞叹一句,当然不是说形象,而是说作为僵尸,其兼具活尸及甲尸特点,真的很完美。 感叹完毕,陈观扛起僵尸就往出口走去,将其放在吊篮中后,顺着绳子爬到崖顶后,再将僵尸拉上来。 东方亮白如鱼肚,旭日将升,陈观立即取出一张黄布,拉扯起来,将僵尸挡住,避免渡入生气前,被阳光照到。 布置完毕后,陈观便面朝东方盘旋坐下,静待日出,采第一道紫气,混合生气及阳气,渡入僵尸体内。 红日初升,紫气浩荡,横扫天地。 陈观以特殊吐纳之法,猛吸一口紫气,也不吞入腹中,迅速将僵尸扶起,捏开其嘴巴,渡入口中紫气及自身生气、阳气。 “噼里啪啦……” 一口蕴含生气、阳气的紫气吐出,立即被僵尸吞入腹中,然后其身上便是一阵爆响,似久不活动的人,突然动起,全身骨骼都响动起来一样,而僵尸猛然睁开了眼睛,一股凶煞之气,散溢开来,附近鸟雀惊飞。 一口生气吐出,陈观感觉与僵尸的联系瞬间增强无数倍,像是件亲手炼制的法器,能随心所欲的操控。 “起!”陈观心念一动,僵尸立即直挺挺站起。 陈观皱了下眉,动作太过僵硬,完全不想活尸,倒是和僵尸没什么区别。 “走!”陈观想着,控制僵尸行走,僵尸走的很别扭,若是再挥几下手,完全可以冒充丧尸。 “这控尸技巧,还得多炼多磨合,不然发生战斗,当肉盾都不合适。” 陈观心中想着,发现僵尸还光着身体,很是不雅,立即丢出其原先衣服,控制其穿上。 “嘶……” 僵尸就是以怪力著称,陈观一个没控制好,外衣立即被撕碎,只得拿一件自己的长衫,给其穿上。 第一百七十八章 探索白骨林 因为极度贫血,状态极差,陈观并未急着离开,而是又在机关重重的峡谷中,调养近半月,才撤掉极关,带上本命僵尸,往白骨林行去。 半月调养,陈观身体重新“丰满”起来,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已经恢复血色,已无大碍,剩下的,需要慢慢调养才行,静极思动,加上进入桃源洞天已三月有余,却是准备加快进度,去四大险地探索一番,无论有无收获,都准备离去。 休养这半月,经过不断练习,陈观的控尸术,已然炉火纯青,心分二用,都能控制本命僵尸打太极,若真与上敌人,一人一尸,绝对配合无间。 当然,那时候僵尸肯定用的不是太极拳,而是势大力沉的僵尸拳,所谓扬长避短,自然是要将僵尸怪力属性,最大限度展现出来,而太极拳重意,这个可不是目前智慧和野兽差不多的本命僵尸能领悟的。 让僵尸打太极,完全是练习控尸,能控制僵尸打太极,足见其控尸术的水准。 值得一提的是,僵尸身上那身鳞甲,也是龙鳞变,可以收回体内,为了掩饰自己本命僵尸明明是活尸却有不逊甲尸防御力,以达出其不意,打对手个猝不及防之目的,陈观却是让僵尸将鳞甲收起,只以活尸身份示人。 已近深秋,山间树木萧瑟,陈观带着戴着黑色头套、手套,一丝皮肤,连眼耳口鼻都不露的本命僵尸穿行其间,显得有些,嗯,渗人。 陈观也觉得有些寒碜,想着等出去后,便买个帷帽和丝织手套给僵尸戴上,不然带出去,很容意吓到路人。 言归正传,带着僵尸上路,却是方便了不少,普通野兽及寻常妖兽,感受到僵尸散发出来的凶残嗜血气息,皆远远避去,而厉害些的妖兽,也不会主动靠近,蛇虫鼠蚁也不上前侵扰,危机四伏的荒野,竟走得畅通无阻。 一路走来,陈观见到不少珍禽异兽,都是外面绝迹的存在,比如刚从头顶飞过去,长着对翅膀的老虎,是凶兽“彪”。 “这洞天中竟然还有这种凶兽存在。”陈观暗自惊叹,见其彻底飞远,才从树荫下出来,往白骨林走去。 越靠近白骨林,妖兽实力越强,也有类彪的凶兽,独脚鸟毕方血脉,独眼蛇烛龙血脉,还有九头鸟鬼车血脉等等。 凶兽众多,好东西自然不少,陈观一路走来,看见不少灵药,一些看上去已是仙葩,不过都有凶兽守着,越是眼热的,守护凶兽看起来越不好惹。 对这些灵药仙葩,陈观很是眼热,不过权衡许久,却是没有下手。 这些灵药,大多都是增进修为的,于他而言,并不值得冒险——主要是这些凶兽,看着远比守护血玉树的怪蛇厉害。 一路感叹,陈观到得白骨林外,入目是一块十丈高的黑色巨碑,上书两个苍劲有力的篆文:镇魔! 这样的巨碑,桃源洞天中共有四座,另外三座分别在断魂山、将军冢、毒龙谷外,分别为伏魔碑、辟魔碑和灭魔碑。 相传四座巨碑,乃是八位真仙合炼之宝,每一字,都是一位真仙全力以赴写下,蕴含强大镇压之力,是洞天大阵的主要阵眼,也因为四块镇碑在,白骨林、断魂山、将军冢、毒龙谷的怪物,才不能越雷池一步,去得镇上,以人类为血食。 陈观看向巨碑上“镇魔”二字,便有种泰山压下的窒息感,连忙移开目光。 “厉害!”陈观感叹一句,望着碑后郁郁葱葱,其下昏暗无比的树林,让僵尸走在前面,然后小心跟在后面。 白骨林中十分安静,一点声音也无,格外压抑,林中又昏暗,很是渗人。 陈观虽然做足了准备,进入林中后,依旧有些发毛,总觉周围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 白骨林环境虽然简单,但气场却格外诡异,陈观尝试许久,也无法将神魂融入周遭天地,便连神识,也受到压制,只能扫描身周三米区域,不由更加小心起来。 在林中走了有两百余米,陈观见到第一具白骨,那是具人类骨骼,浑身漆黑,泛着金属光泽,眼窝中有绿色火焰跳跃,其右手提着把锈迹斑斑的长剑,左手食指上,戴着一枚碧玉扳指。 “运气不错,遇到的第一头骨怪,身上便带着宝贝!”陈观暗自欣喜,立即控制僵尸朝那骨架悄悄潜去。 原以为僵尸也是死物,那骨怪察觉不到其存在,不想僵尸离那骨怪尚有二十几米,便被那骨怪发现。 “咔咔……” 骨怪眼中碧光大盛,骨骼震动间,速度飞快扑向僵尸,一剑直刺僵尸咽喉。 陈观控制着僵尸,一巴掌拍出,打在剑脊上,将剑荡开后,顺势抓住骷髅脖颈,另一只手握拳连续砸向其肋骨。 “咔咔……” 僵尸怪力,远不是骨头架子可比,骨怪被抓住后,根本无法挣脱,很快骨头便被一根根扯下,成为一堆散乱骨头。 骨怪眼中绿光闪烁,骨骼震动想要重组身体,陈观上前,抓住其头骨,按在块铁砧上,手中出现把铁锤,一阵猛砸。 “嘭嘭嘭……” 砸了七锤后,骨怪头颅碎裂开来,一簇绿油油的火焰悬浮在铁砧色,微微摇曳。 陈观取出个玉瓶,瓶口对着拿火焰,轻轻一吹,便将之吹入瓶中。 这绿油油的火焰,是骨怪千百年诞生的灵性所化,是纯粹的灵魂火焰,炼化后,可以提升神魂,也可以用来提升僵尸、蛊虫、宠物等的灵性,算是一宝,陈观自不会浪费。 灵魂火焰一被收走,地上枯骨立即停止颤动。 收起玉瓶,陈观捡起铁剑,看了下后,将之收入储物袋中,此剑历经数千年而不朽,材质必然不凡,却是可以取其精华,用以养剑。 收起剑后,陈观又看了下那扳指,不过因为洞天禁法,暂时看不出用途,只能收起,准备出去以后,再行探查。 收起铁锤、铁砧,陈观带……不对,是让僵尸带着,继续往白骨林深处行去。 第一百七十九章 变异人参精 白骨林确实不负四大险地及宝地之称,也往深处,骨怪越密集,当然,并不是每个骨怪都带着宝物,如此还能以宝地称之,却是因为林中高年份灵药比别处更为密集(骨怪不食灵药),且运气好的话,能在地上捡到宝贝——陈观便很幸运的在一棵树后观察两个骨怪时,被个玉片绊了下。 陈观小心将那玉片挖出来,发现是个三寸长二指宽的玉牌,其下是树根,应该是被树根顶出地面的。 玉牌触手温润,四周雕刻玄妙且精美的花纹,看着不想凡品,只是造型有点怪。 “像个缩小版灵牌!”陈观心中嘀咕,暂时也摸不准其是否是宝物,老规矩,先收入储物袋中,出去再慢慢探查。 收好玉牌,陈观小心打量十米外两个骨怪——他进来这许久没,却是发现这些骨怪灵觉极低,只要不再其身周三丈内晃悠,弄出再大动静都不会惊动它们,十米是绝对安全区域。 陈观已深入白骨林十几里,骨怪不仅变得更加密集,实力也变强了不少,黑铁骨架变得银亮,似由钝铁,化成不锈钢。 虽如此,但两只骨怪,并不难对付,只是陈观怕耽搁时间久了,别的骨怪跑过来,到时便麻烦。 林中很是昏暗,看不出太远,这极大限制了陈观的行动。 仔细看了下两只骨怪,都不是人骨,身无长物,陈观放弃上去收割灵魂之火的想法。 “在附近寻寻灵药、法宝,也比硬扛划算。”陈观心中想到,往远处行去。 行不远,陈观遇到一只骨怪,四下看了眼,周围五十米里,没有别的骨怪,没什么好说的,僵尸上前,牵制住骨怪后,挥剑枭首,铁锤伺候。 用玉瓶收了那比第簇灵魂之火大一倍的灵魂之火,陈观刚要收起铁砧,就见一个半尺多高的、皮如树皮的小人,从前边跑过。 “已长成人形的人参,人参精!”陈观惊呼一声,将铁砧连同僵尸一起收起,迅速朝着那成了精人参追去。 那人参精发现陈观追它,竟然不跑了,猛回头,恶狠狠地看向陈观,眼睛血红,牙齿精锐,表情狰狞,反吓了陈观一跳。 “这人参精,与外界记载的很不一样,难道是因为生长环境的缘故?” 陈观心下暗惊,讲剑横在身前,恐防有变。 “嗖……” 那有些邪异的人参精白皮瞬间变得血红,速度暴增,一下窜到陈观脚边,张口就咬。 这人参要吃人! 陈观心中微惊,往后收脚的同时,挥剑朝人参精砍去,原本他是想全须全尾活捉这人参精,收服以后养着,以后偶尔取些参须入药,而今却是顾不得了,这人参精太诡异,天知道其有没有毒,搞不好吃了不仅不补,反而毒发身亡,先砍死再说。 “嗖……”人参精速度超乎想象的快,陈观剑挥出去后,其速度竟然再次提升,再剑挥下前扑到陈观腿上。 陈观虽惊不慌,立即施展龙鳞变,厚实龙鳞,覆盖到小腿上。 小腿一疼,能抵挡飞星剑劈砍(只是劈砍,不连拖带拉)的护体龙鳞,竟被那人参精咬穿,其一口獠牙之锋利,施展可怕。 人参精咬了一口血肉后,迅速逃窜到远处,避开陈观抽打过去的剑脊,然后当着陈观的面,将血肉吞下,并伸出舌头舔去嘴角血迹,露出个陶醉表情。 “穷山恶水出刁民,连人参也变成怪物!” 陈观心中想道,瞥了眼被人参精咬伤的地方,血色正常,说明这人参精没毒,其实有毒也不用担心,有蛇珠在身,护住心脉,一般死不了,之所以在意其是否有毒,却是打打定主意要以牙还牙的吃回来。 人参精在不远处虎视眈眈,陈观可不敢俯身上药,不过缺血严重的他,可不敢任由伤口流血,只挥剑,击打伤口周围穴道,减少流血。 陈观挥剑止血的时候,人参精再次扑上来想要占便宜。 这次人参精跳起想要陈观颈动脉,不过陈观已识其速度,哪还能再让其占了便宜去,一挥衣袖,朝其扇去。 “啪!”看似轻飘飘的衣袖,抽到那人参精身上,却似铁板般,直接将人参精抽得倒飞。 不等其落地,陈观暴起追去,手中宝剑瞬间变成金刚丝所织捕虫网,兜头朝人参精罩去。 人参精被打得倒飞,惯性加身,身在空中无处借力,虽然努力调整身形,但依旧被网兜兜住。 人参精两只小手抓住网兜,稳住身形便要撕碎网兜逃出,一扯,没有扯动,正要从兜网口逃出,陈观已一把抓下,将其死死困在网兜底布。 “嘎吱嘎吱……” 陈观尚不及松口气,便听见一阵让人牙酸的声音,一看却是人参精在叫金刚丝网。 这人参精能一口咬穿飞星剑也劈不开的护身龙鳞,牙口之锋利,不需赘言,只二三下,便将金刚丝咬断,网上出现个裂口。 “好孽畜!”陈观惊怒,不过也不慌,这人参精被死死压在网中,屈伸不得,只咬得到嘴边的金刚丝网,也就蚕豆大个口子,根本不足其脱逃。 正要出手料理人参精,脑中出现一个画面,一个背上有排倒刺的狼形骨怪,在刚刚对付人参精时,不声不响的摸到他身后三米处。 “嘭!”陈观身体微倾,未受伤的左腿使劲一蹬地面,猛朝前方跑去,迅如奔马,躲开了身后骨怪的扑击。 “还好神识还能扫描身周三米,不然这次非得重伤不可!” 陈观心有余悸的想道,奔了几步,见那骨怪紧追不舍,方圆五十米又无别的骨怪,往后一挥手,收起的僵尸出现,肉盾一般挡在骨怪前面。 骨怪正追着陈观,冷不防僵尸出现,一头撞到僵尸身上。 “当!”声如打铁,僵尸被撞得倒飞起来,以骨怪速度及骨头硬度,不下被疾驰的轿车撞上。 僵尸身体僵硬,这一下,却是未伤到其分毫,而且僵尸不知疼痛,身在空中,便将狼形骨怪抓住,另一只手,开始熟练地拆骨。 第一百八十章 白骨林生变 让僵尸对付那狼形骨怪后,陈观专注对付变异人参精,方法也很简单,只用力一握。 陈观如今的握力,石头也能握得粉碎,不过这变异人参精也相当不凡,虽被握得高声尖叫,却并未被握断身体。 不断加力,终于将变异人参精身体捏得咔咔作响,身体变长,不再发出声音。 变异人参精嘴角流出一滴红色液体,充满香气,陈观犹豫了下,用醉仙葫收起,混入灵酒中。 这人参精,连腿毛都是大补之物,那体液自然也一样,不过陈观可不会嘴对嘴去吸食那液体。 陈观喝了口灵酒,发现一滴人参液,竟让近十方灵酒的效力提升一倍,表情微微变了一下。 “这人参精虽然看着邪异,但也是人参精,就这么杀了太过浪费,不若禁锢起来,好随时去参须、参液补身体,而且不需向对正常人参精那么温柔……” 陈观目光一亮,有了想法,立即自储物袋中取出红线,将被捏得身体拉长,手足俱断的人参精从网兜中拿出,准备五花大绑。 世间万物,皆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红线便是人参精的克星,据说人参精若是被红线捆住,便会恢复原形,再无神异,无法遁走,普通人都能将之挖去炖吃。 这人参精也不知如何变异的,红线捆上去后,其虽然变回树根状的人参,但依旧是人形,五官也是人形,并且是睁着眼睛的,感觉还能动。 陈观用的只是普通红线,担心被其挣断,决定要再加一道保险才安心。 “始皇陵里的龙符肯定能镇住这人参精,不过太过浪费。” 陈观想了下后,觉得试试刚学的鬼门十三针,其中便有封禁妖邪的针法,恰巧在他会的八针里面。 陈观取出一个布囊,里面放着林梵留下的十三根银针——这十三根银针,乍看是普通银针,但比普通银针重得多,每根针都重如铁棍,却又保持着银针的柔韧性,显然不是普通货色,陈观学了鬼门十三针,也需一套银针,自然是将之笑纳了。 见陈观取出一根细针朝自身扎来,人参精目露不屑,似觉得这针根本刺不进其比铁石还硬的身体。 银针刺到人参精身上,确实有些阻力,不过依旧扎了进去,人参精目中满是诧异,感觉不妙的它,立即开始针扎。 三根针下去,形成一个以针为阵眼的小型封印阵法,人参精被封印,立即化为一棵头上长叶的人参。 “一尺长的根,怕是有六七百年道行。”陈观暗自想道,然后将其种到醉仙葫中,直接扯下一根参须,泡入灵酒中。 料理完人参精,自由行动的本命僵尸也将狼形骨怪头骨扯下,陈观接过头骨,敲骨取火的同时,让本命僵尸继续对付骨怪躯体。 “当当当……” 一通乱锤,砸碎骨怪头骨,取走灵魂之火后,那无头狼骨立即倒地,变成一堆乱骨。 处理了下脚上伤势后,陈观带上本命僵尸,继续往白骨林深处行去。 又杀了百十只骨怪,采了十几株高年份灵药后,深入百里的陈观来到白骨林核心区域。 这里没有茂盛的植物,但不显得光秃秃的,地上满是白骨,又人的,也有妖兽的,十几二十米长的骨头,比比皆是,陈观甚至看到一根百多米长的金色小腿腿骨。 相传,曾经这里,有座骨头填实的山地上的这些骨头,都是那山的碎片。 此处那邪异气场格外浓郁,在此活动的骨怪格外的多,而且智商比外围的高,看上去已产生了阶级,外围有一队队骨怪巡逻,内里,则有些骨怪在挑拣骨头。 若问那些骨怪捡骨头作何,陈观看看那些巡逻骨怪身上的骨矛、骨甲,也不难猜出目的。 陈观眉头皱了起来,崔真人给的玉简中,并无核心区域骨怪形成势力的记载,上面只说低级骨怪,四处乱跑,中级及以上有了智慧的,便相互猎杀,吞噬对方灵魂火焰,高级些的,便会到这白骨遍地的核心区域,吸食骨质精华,强大自身,相互间也不断厮杀掠夺。 “看这情形,这骨怪中,怕是出了一头厉害妖孽,压服了所有骨怪!” 陈观想道,悄无声息退回林中,放弃了去核心区域,也就是当初大战爆发,仙人陨落最多之地捡垃圾的打算,而且快速朝外面而去,准备尽快离开。 白骨林发生了巨变,出现了个未知实力的统治者,陈观看不想撞上,尽快离开,到得镇魔碑后,才是正里。 “才刚来便急着走,莫不是怪我这个地主迎接来迟?”陈观刚转身,耳中便听见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言语很是轻佻。 陈观表情微微一变,骨怪都是一堆骨头架子,声带都没有,根本发不出声音,对方能发出声音…… 缓缓转身,陈观便瞧见一个头戴紫金冠、身穿衮袍的青年,负手而立,笑吟吟的望着自己。 “嗯?”陈观挑了下眉,却是虽然法力被封,但却能判断出,对面青年,不是人也不是妖、鬼,气息倒是与那些骨怪很相似,而他也看出来了,对方能无声无息摸到近前,不是修为太高,却是其气息与四周环境融为一体,类似天人合一,又未近前以及展露杀意,才未引起自己注意,微微松了口气,当然并未彻底放松,对方没暴露杀意,只是不想惊动他,并不代表对方不杀他。 “骨怪修到极致,能白骨生肉?”陈观戒备的同时,不忘摸对方的底。 “你想多了,这些骨怪,都被骨魔宗法术影响,任它们如何修炼,再如何强大,也只是骨头。”青年笑道。 “你不是骨怪?”陈观皱眉。 “是也不是。”青年依旧回答道,不过涉及自身,只一笔带过。 见打探不出有用信息,陈观开门见山道:“你拦我做什么?” “终于问道重点了!”青年笑着拍手说了句后,说道:“你看我如此热情,当然是来请你去我那做客了,我那宫殿自修好,都还没有客人到访过,甚是遗憾啊!” 第一百八十一章 你逃不掉的 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虽不知青年是什么玩意,但肯定其不是人的陈观,怎么可能信它的话。 陈观估摸着,做客是假,将自己骗到它处是真,到时都不用请喝酒,再摔杯为号,便有刀斧手杀出。 如此想着,陈观笑吟吟拱手道:“好意心领,不过我还要急事要办,告辞,不用送!”说话间,倒着后退,同时将僵尸收起。 “想走,哪那么容易?”青年见骗的不信,立即翻脸,猛然扑来,手中出现一把金灿烂的长剑,有骨质纹理,当是用品质极高的骨头打磨而成,其上还有玄妙符纹,光看卖相,便知此剑不俗。 “早知你不坏好意!”陈观冷笑,亦是拔剑,然不进反退,快速往树林外面奔去。 ——这青年,是在陈观准备离开时,才出声将他留住的,明显是准备将他拖住,应该也是才发现的他,手下尚未过来,明显是缓兵之际,陈观自不会傻傻留原地与之纠缠。 诚如陈观先前所言,这骨怪虽然长出一声肉来,于骨怪中鹤立鸡群,但实力不强,见陈观拔剑,立即停步戒备,严阵以待,不料陈观只是虚晃一剑,却是一下被拉开十数米距离。 “敢耍我!”青年暴露,立即提剑追杀上来,同时手中出现一个三四寸长,锄把粗细的黑色筒状物。 “死!”青年脸上出现一丝犹豫,然后迅速转为狰狞,也不知弄了什么机关,短筒中,立即喷射出一大蓬黑色细针,呈扇形覆盖前方一大片区域。 “咻咻咻……” 牛毛细针速度非常快,瞬间到了陈观身后三米,被陈观神识捕捉到。 这些细针速度快,覆盖广,闪避不开,陈观脑中瞬间闪过诸多念头,然后侧身躲在一颗大树后。 “哚哚哚……” 陈观刚站定,便听见牛毛细针射入树干的声音,更多的还是细针从身边飞过的咻咻声。 “嗤……” 这些针漆黑一片,明显是淬了剧毒,陈观脑中出现一幕画面,便牛毛细针射中的树干,正在冒烟,被腐蚀出一个个坑动。 “好在穿透性不强!”陈观想道,见针雨过去,立即往前奔去,刚动身,一把金灿烂的长剑穿过树干,差那么一点点,便能刺中他。 “咻……”青年从树后出现,长剑横转半圈,直接切树而出,青年毫无凝滞的,继续朝陈观追来。 “来而不往非礼也,看我暗器!”陈观飞奔间,一声大喊,右手抱住一颗树,旋转半圈,扔出一片钉子,然后快速转回去,脚在树上一蹬,继续急掠。 青年被陈观一声呼喊惊住,将陈观果打出暗器,连忙要闪,待发现陈观扔出的,不过是些普通钉子,手法也一般后,不由恼怒挥剑将自拨开,黑着脸追上,不过经此一事,先前用暗器营造出的优势,荡然无存,陈观再次与之拉开十数米距离。 随后青年又打出一些暗器,但都不如先前那飞针犀利,不过也牵制了下陈观速度,双方速度不断拉近。 陈观对此,烦不胜烦,也曾放出僵尸,准备先将这诡异青年手持了,但这青年滑溜得很,见陈观动真格的,就只游斗,护身法器又多,根本不是短时间能拿下的,害怕迟则生变,只得收起僵尸,继续往镇魔碑赶去。 一追一跑,很快奔出十余里,陈观虽然尽量往来路跑,来路上的骨怪也大多被他清除,但白骨林中,最不缺的便是骨怪,便又有一只骨怪,游荡到他前方。 陈观本准备避开这骨怪,但隔着还有三十几米,就发现那骨怪往自己扑来。 “这斯果然能操控这些骨怪!”陈观心中想道。 那骨怪避是避不开了,陈观直接朝其冲去,快已其相遇时,神识全开,在其递出来爪子上一踩,直接从其头上越过,继续飞奔。 “废物!”后面紧追不舍的青年怒骂一声,又取出个铁筒,不过这铁筒,比前一个要长。 “嘭!”一声闷响,铁筒中喷出一张带着倒刺的银色巨网,想来是身边多了个骨怪小弟,其准备与陈观一斗,故用的不再是暗器,而是限制行动的大网。 这大网速度和先前的牛毛细针一样快,陈观听到机拓声时,神识便察觉网已到身后三米。 网是越张越大,和那牛毛细雨一样,根本闪不开,而周围还没有什么树目。 陈观反应神速,手中出现一把红伞,瞬间张开,挡在身后,然后那网便压了下来,不过伞张开后范围够大,网并未落到身上,其上倒刺自是伤不到他。 这红伞,却是断头鬼怨念寄托那把红伞,陈观也算是废物利用。 用血伞挡住大网后,陈观使劲一推,伞上立即喷出大量污血,飞向扑过来的骨怪即青年,同时也在腐蚀银网。 这银网应该是青年在白骨林核心区域寻的仙家法宝,很是不俗,瞬间便能锈蚀金铁的污血淋上去,竟然只让其颜色变暗了一点。 不说银网,却说那青年,其将污血喷来,虽然不知其有多厉害,但秉着稳健第一的原则,果断后退,后退的同时,让骨怪挡在身前。 “嗤嗤……” 污血落到骨怪身上,如同硫酸一般,立即腐蚀得骨头冒烟,不锈钢般的骨头,立即如同生锈一般,出现一个个黑斑。 “咔嚓……” 那骨怪貌似痛苦的抖了下身体,沾上污血的骨头,立即断裂,由于骨头断的太多,支撑不住身体,化一堆乱骨落地,虽然灵魂之火依旧旺盛,却再难动起来。 “好强的腐蚀性!”青年表情微变,又往后退了许,退到足够避开污血的地方为止。 “嗤嗤……” 血伞伞面上的污血,持续腐蚀银网,三四个呼吸后,与伞面接触的地方,被腐蚀的漆黑一片。 陈观感觉差不多了,猛然收伞,然后挥剑,剑光一闪,将往划出一大个缺口。 身形一晃,陈观从网中钻出,好不停留的朝林外跑去。 青年欲追,陈观朝其挥了下血伞,几点污血飞溅,立即吓得其闪身避让。 “你逃不掉的! 第一百八十二章 敌军守株待兔 “你逃不掉的!”邪异青年扔掉网筒,提剑追杀的同时,冷笑着道。 青年语气并不狂妄,也不是无能狂怒,很平静,像是在陈述事实。 陈观面色不仅凝滞起来,越平静,说明其留下自己的把握越大,这可不是什么好信号。 “青年与骨怪应该有类似主仆契约的联系,能相互感应,必须尽快摆脱其纠缠才行,不然等其强力小弟赶到,那就死定了!” 陈观心中想道,想到两个脱身之法:一是弃车保帅,放弃本命僵尸,让其拖住对方;二是用鬼门十三针,激发血气,短暂提升爆发力。 两个方法,第一个是舍弃耗时七七四十九天和大量精血炼制的本命僵尸,第二个要承受一点副作用,虚弱一段时间。 两害相较取其轻,陈观立即决定用第二个办法。 主意定下,陈观立即行动起来,飞奔间,取出四很银针夹在手指间,然后猛然停下,朝后挥伞甩出大量污血,逼退那邪异青年后,手如穿花蝴蝶般,飞速在身上四个激发潜能的穴位上分别扎下一根针。 四根针一扎下,陈观立即感觉身体变得火热气来,血流加速,力量倍增,感觉能够生撕洞天里的虎狼妖兽。 “哈!”陈观吐去开声,迈步朝远处奔去,速度较前快了一倍有余,风驰电掣,百米距离瞬息而过,一骑绝尘。 “激发潜能的秘法,当我不会?” 见陈观速度突然暴涨,本欲追赶的青年暗骂一声,掐了个手诀,只是才摆出个手印,便停了下来,他是会激发潜能的秘法,但却是以法力催动,而洞天禁法。 “别以为这样便能逃走!”青年冷哼一声,继续往前追去,堪称锲而不舍。 陈观不一会被将青年远远甩开,估摸着拉开十里距离,绝对超出其天人合一范围,不会再被其用天地视角锁定身形后,往左侧偏了下方向,不再直线跑路。 狂奔出五十里,秘法的副作用开始出现,肺如火烧,双腿发软,头晕目炫——这是血液中养含量极速下降加贫血的表现。 “呼……”陈观深呼吸,放慢速度停下,然后迅速拔针,将之收起,然后将本命僵尸放出,让其背着自己跑,并取出醉仙葫,狠灌一口灵酒,补充自身消耗。 本命僵尸速度虽然不及陈观,但也跑得飞快,远甚寻常成年男性,这也是陈观先前未选弃车保帅而是选激发潜能的之一,却是双管齐下,可以更快的离开白骨林。 本命僵尸闷头跑路,陈观则专心探查周围,偶尔操控下僵尸,让其改变下方向,避开骨怪。 甩开那邪异青年后,陈观便发现原本懒散的骨怪,突然变得活跃起来,速度飞快的在林中晃悠,稍不注意就可能被其感应到。 陈观猜测,这是那邪异青年的手段,是其操控这些骨怪如此作为,其与骨怪有联系,他要是被骨怪感应到,邪异青年立即能知道他位置,虽说其不可能一下带着小弟赶过来,但没必要冒险,他一路行来,却是将感官开到最大,尽量避开这些古怪。 控制着僵尸,跑出十几里,天空传来轰隆隆如飞机过境的声音,扭头一看,就见一条背生骨翼的黄金骨龙,在数百米高的空中急飞,其上有个蚂蚱大小的小人,正是那邪异青年。 “骑骨龙飞天巡游,这个逼可以,好在我骑的……呸!” 陈观低啐一句,连忙让僵尸闪到树荫底下,然后托着下巴,分析起来。 “按比例算,这骨龙最少有十丈,而且一身金骨,站着不动让我打,全力攻击一处,怕也要上百锤才能锤断一根骨头,而以青年手中骨剑为例,其爪必然锋利无比,一爪抓实,肯定没命。” 这么一想,陈观越发谨慎起来,待轰隆声远去,方才操控着僵尸继续前行。 再次上路,陈观谨慎了不少,尽量控制着僵尸在树冠下行走,避免被掌握制空权的邪异青年发现,好在越往外,树木越茂密,被发现的概率越低。 如此又行出二十几里,离镇魔碑只十数里,陈观皱着眉头让僵尸停了下来。 陈观停下,却是自那邪异青年骑骨龙飞过后,已许久未看见骨怪了,虽说越靠近镇魔碑,越是白骨林外围,骨怪越少,但按理说,最多一里,便该遇到个骨怪才是,现在行了二十几里,都没碰见一头,事出反常即为妖。 “难道……” 陈观想到个可能,白骨林周围,布有雷池,无法穿越,只镇魔碑方向,可以进出,那青年,极有可能,将骨怪,全调过去,守株待兔! “难怪其那么仔细!” 陈观皱眉,不过眉头很快舒展开来,越靠近镇魔碑,这些骨怪便被压制的厉害,就拿那骨龙举例,靠近那镇魔碑十里,其飞都飞不起来,五里的话,动都动不了,至于普通骨怪,十里的话,速度要慢上一倍,而且有镇魔之力压着,骨头也要软一倍,原四锤才能打爆的头骨,两锤也就够了,而速度慢下来的骨怪,根本抓不到他,不足为虑。 “如今离镇魔碑,不到二十里,只要再青年带骨龙驰援过来前,跑出十里,那骨龙便不足为虑。” 陈观心中想道,很快想到个不错的计策,曰声东击西。 “嘿!”陈观微微一笑,收起僵尸,利用树干做掩护,不紧不慢往前走去,既然知道对方想守株待兔,再到得“株”前,却是无须太在意。 有加了人参精参须,药效在原先提升了一倍的基础上又提升了数倍的灵酒相助,在僵尸身上休养了许久的陈观,却是已恢复得差不多了,很快行出五里,且脸不红,气不喘。 又行出五里,陈观估摸着,离镇魔碑也就十二三里的样子,而到此处,陈观终于看见了骨怪。 陈观看见的,不是一只骨怪,而是一大群骨怪,它们成一条不怎么标准的直线,正挡在前路上,两两之间,距离在十五六米间。 第一百八十三章 我方声东击西 骨怪感应范围大概在十米左右,两两相距十五六米而立,感应范围叠加在一起,却是不虞陈观能从中间溜过去,却是守望相助,颇像是国防线上站岗的士兵。 陈观要想在不惊动这些骨怪的情况下越过防线,只两个办法,一是从它们头上十米飞过去,一个是从它们下方挖地洞过去,这个倒不用下去十米,走中间的话,往下四五米也就够了。 第一个办法首先pass,虽说借助些工具,可以让他飞起十米高、二十米远,避开骨怪感应,但这样一来,立马会被那青年发现,到时根本躲不过那骨龙追击。 第二个方法倒是可行,但耗时耗力,且有迟则生变的可能,陈观也不准备施行。 “果然,还是要用声东击西的方法才行。” 陈观想道,立即开始行动起来,只见他取出三个铁疙瘩和三根青香。 青香不用介绍,至于三个铁疙瘩,则是陈观用土火药,鼓捣出来的土炸弹,威力不是很大,不过没有阻碍物的话,弹片绝对可以溅射十米远,足以触动那些骨怪,且爆炸声,也够响,声传数里,耳聪目明的邪修,绝对可以听到。 陈观取出火折子,将三柱青香引燃后,将三柱香分别插在三棵树上,将炸弹分别放在树,引线缠到青香上。 “这些炸弹,应该会相差过几秒爆炸,希望能骗到那邪异青年。” 陈观心中想道,然后借树木掩护,横向移动,往离镇魔碑最近的那条线移去。 横移了五六里,陈观到得位置,不出所料,那邪异青年,正带着那骨龙,蹲守此处,骨龙巨大的骨架,是想藏越藏不住。 那邪异青年,在这充满邪异气息的地方,能够天人合一,陈观远远看见骨龙,便停了下来,藏到一棵大树后,屏气凝神,尽量降低存在感,避免青年发现异样,用天地视角仔细查看,从而暴露。 天地视角不是万能的,同样掌握了此种能力的陈观,却是知道如何规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陈观有些焦虑,暗自怀疑三支青香是否全部熄灭之时,爆炸之声,远远传来。 “轰!” 炸响传来,邪异青年立即让骨龙飞去,升到高空查看,才升起十几米,又是两声炸响接连传来。 见此,青年再不犹豫,立即夹着骨龙朝爆炸声斜前方飞去,然后让四周骨架,朝其方向遇到。 狮子搏兔,亦尽全力,青年却是担心陈观有什么大杀器,准备拦下陈观后,让低级骨怪上去,将其耗死,再安心享用其血肉。 正是由于青年这谨慎的性格,给了陈观可乘之机,见骨怪阵形变乱,斜着朝前方奔掠,陈观放弃原先准备冒险从上方越过防线的打算,看准机会,一个猛冲,自两个相距三十来米的骨怪中间穿过,全力往镇魔碑奔去。 陈观奔出一里后,青年已乘骨龙号航班,来到爆炸前方三里处,差不多陈观跑一里,其飞了六里多。 青年让骨龙停在空中,立即神融天地,感应周围异样气息,查找陈观踪迹。 周围一里,没有! 两里,依然没有! 五里,还是没有! 以陈观的速度,便是用上秘法,也不可能再如此短的时间内,跑出五里。 青年脑中立即出现声东击西、调虎离山等字样,最后总结为三个字:“中计了!” 青年一脸恼怒,自他在白骨林获得骨魔宗传承,得到控制骨怪法器后,近百年来,进入白骨林,并被他盯上的,还没有人能逃脱他的追杀。 青年脸色难看,好在没有无能怒吼,它知道,防线散乱,陈观肯定趁机穿过,入口那么大,不知其路线,很难再将其截住,便是知道路线,也不太可能在镇魔碑十里外借助,而距离一旦不足十里。 “罢了,血食年年有……” 邪异青年摇头感叹一句,驾驭骨龙,往白骨林中心飞去。 骨龙飞行动静极大,正在狂奔的陈观亦是听到,虽知骨龙远去,但他亦未放松警惕,依旧卖力狂奔,直到看见高大的镇魔碑,才放缓速度。 一路小跑到镇魔碑下,陈观彻底放松下来,直觉浑身酸痛,像是要散架一般。 这次白骨林之行,虽没什么激烈交手,但是凶险程度,不比生死搏杀差。 喝了口灵酒压下惊后,陈观渐渐平静下来,将本命僵尸放出,指挥其给自己捏肩捶背, “咔……” 本命僵尸小拳拳砸下,陈观感觉腿骨开裂了,见本命僵尸又一拳锤下,连忙往一边滚开,同时用意念让其停下。 陈观刚狂奔完,本就热汗淋漓,疼痛之下,是汗出如浆,头上直冒白烟。 陈观这会才想起,他虽然能控制本命僵尸如活人一般行走坐握,并打太极,但力量,却真不是他能控制的,想让僵尸如丫鬟般捏肩捶背,任重道远。 疼痛散去,陈观动了动,好在骨头够硬,并未被本命僵尸一拳锤得骨裂,不仅松了口气。 待气喘匀,陈观带上本命僵尸,往小镇方向前去,路过一水潭时,让僵尸警戒,然后下水,准备好好洗下身上汗渍。 洗去身上汗垢,陈观并未急着起身,依旧泡在清凉的泉水中,思考着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危险度最低的白骨林都这么凶险了,危险在其上的断魂山、将军冢、毒龙谷,若也异变,若是去了,怕是便没这次这么好运,能逃出来,他犹豫要不要前往。 “鬼类中,不乏能吞鬼提升实力的特殊鬼魂,这比骨怪可凶残多了,骨怪只是掠夺灵魂之火,进步有限,这个是全部吞下,冒出强得不可思议的鬼怪,完全不成问题。” “且鬼与骨怪不同,鬼能吸**气,断魂山灵药并不多,养魂石也不是特别珍贵,一些特殊金属,虽然不错,但外界也有。” “嗯,这断魂山却是没必要前去,至于将军豕和毒龙谷……” 陈观拄着下巴,沉吟起来。 将军冢是养尸地,不过僵尸没有血食,单靠养尸地,进步并不快,而那等凶地,去的人极少,血食其缺,僵尸们实力进步不会太大,倒是可以去碰碰运气。 至于毒龙谷…… 第一百八十四章 知秋一叶 “嘭嘭嘭……” 桃源镇外,一片幽静的小树林中,不断响起碰撞的声音,声音狠大,显示力度很足。 林中,陈观施展着太极拳,或粘或缠或拖或带然后再聊巧妙一推,因势利导,便轻松接下了僵尸势大力沉的拳头。 太极拳以防御著称,加上陈观才掌握卸力技巧,还不能借力打力,却是伤不到僵尸。 “哈!”对练百十会合后,陈观微微侧了下身,缠上僵尸砸过来的拳头,一拉一推,将僵尸扔到远处后,立即让其停止进攻,结束了此处对练。 拿起醉仙葫,饮下口灵酒补充体力后,陈观将僵尸收入堆满蕴含陨石粉末的阴煞尸土中,让其自行吸取阴森尸气成长。 “调养这么些天,身体已完全恢复,且与僵尸对练,太极拳精进不少,是时候去将军冢寻寻机缘去了!” 活动下身子后,陈观暗自想道,便起身回到小镇,采购些干粮后,往小镇而去。 陈观并未在小镇多待,好好享用一顿后,采买了四五天的干粮,又买了几桶刚宰牲畜的血,便往小镇东方行去,将军冢,便在那个方向。 值得一提的是,桃源洞天是由桃源界碎片拼凑而成的,故四大险地,除毒龙谷稍微偏东南了点外,白骨林、断魂山、将军冢,则分别位于小镇、西、北、东三个方向。 如此拼凑世界,有两个好处,一是方便布阵,此阵陈观也看出了些名堂,却是以邪治邪,以四处邪地邪气为动力,以四块镇魔碑为基石,相互镇压,故而生死不息,这也是为何当年高人不彻底破灭四地,反将它们拼凑起来的原因;二则是分散在小镇四周,便于小镇仙人后裔监察,一有异变,便能最快做出反应。 闲眼且住,却说陈观跋山涉水行了两天后,来到了将军冢附近。 陈观刚在辟魔碑前站定,好不及仔细瞻仰先人遗笔,就见四个身穿道袍的青年男女,有些狼狈的从将军冢方向跑来,衣衫破烂,身上有黑色爪痕。 四个青年,都是这次和陈观一起进洞天的人,有个一面之缘,在洞天外面见时,皆神色倨傲,想来是大派的得意弟子,所以显得盛气凌人,看不起野路子散仙。 四个青年步履匆匆,很快到得辟魔碑边上,其中两男的,不屑的看了陈观一眼,嗤笑一声而去,唯一一女的则面无表情走过,只一个神情跳脱的道士凑过来道:“道友,这将军冢出了头金甲尸,厉害得紧,进去须万分小心!” “多谢道友提醒,不知如何称呼?”陈观说道,这道友能善意提醒,品性不坏,不妨认识一下。 “我昆仑知秋一叶,道友如何称呼?”知秋一叶拱手问道。 “知秋一叶!”陈观心中微微惊讶了下,但面上却是不显,自我介绍道:“陈观,字子瞻,号同尘!” “同尘道友,有缘再会!”知秋一叶拱手一礼,匆匆离去,至于为何知道陈观的号就是其道号,作为熟读道经的道士,他自然不会弄错。 “再会!”陈观说了句后,转身望向将军冢方向,眉头微皱。 金甲尸在洞天外面,那是元婴天仙,才能对付的存在,而僵尸本就已肉身著称,尸气只是辅助,也即是说,再这洞天中,其实力并未受到多少压制。 “这四个人,碰到金甲尸还能留得性命,确实有瞧不起普通散修的资格。”陈观心中想道。 将军冢出了个金甲尸,危险程度虽然大增,但却并未将陈观吓退,相较于骨怪,炼了本命僵尸的他,对僵尸格外了解,虽不是玩尸的高人,但入将军冢,危险却远比入白骨林低,这也是他为何在白骨林遭遇大凶险后,还敢来将军冢的原因,一个金甲尸,还不足以将他吓退。 思考完毕,陈观立即准备起来,他先是在身上洒了些粉末,又在鼻子下涂了点药膏,想了想,又取出六根银针,扎在天林、双肩、心口等位置。 药粉和药膏,是少妇留下的,陈观继承了其遗产和肉身,却是从其炼尸笔记中,知道其储物镯中一些瓶瓶罐罐中稀奇古怪物品的功能及用用法。 那粉末,是僵尸粉,洒在身上,能让其散发出和僵尸一样的气息,至于药膏,则能将呼出的阳气,全部遮掩下去,让得僵尸无法察觉。 少妇炼这些东西,却是因为其发现一处不错的大墓,是极好的养尸地,不过慕主已是一极厉害的顶级银甲尸,其为了将一些僵尸放入那墓下养尸,便炼制了这药粉、药膏,用以避开那银甲尸。 这药粉、药膏已经过实战检测,确实可瞒过僵尸,而且是顶级银甲尸,但想到将军冢出了头金甲尸,陈观不得不加了个保险,便是那插到身上的六根银针。 这六根银针,可不是乱扎的,其却是将陈观的血气、阳气、神气,也就是精气神,完全封锁在体内,不看脸色、不查心跳,但凭灵觉感应,看他,就是一具尸体,而僵尸,便是通过灵觉,感应活物的阳气、血气,从而发动攻击,银甲尸、金甲尸的尸眼虽然已能视物,但却还不能看清脸色。 如此双管齐下,其实进入将军冢,还是很安全的,将之他先前卖了几桶血,用血瓶保存,真遇到危险,将血洒出,足够扰乱僵尸判断,从而脱身。 一切准备就绪,陈观将本命僵尸放出,便往将军冢行去,嗯,本命僵尸本就是僵尸,倒是不需要掩饰,且带个真僵尸在身边,更能隐藏身份。 将军冢,原本是个浩大的地底宫殿,不过经过当年大战,被翻了个底朝天,说是冢,其实并不是坟墓,前方一片都是。 话说僵尸不比骨头,却是有毒,将军冢所在,却是一寸草不生之地,而且尸气横空,常年阴云密布,不见天日,再加上偶尔传出的渗人。 越往将军冢深处去,光彩越昏暗,渐渐出现些游荡的行尸。 行尸是最低级的僵尸,行动迟缓,而且不是用跳而是走,昏暗环境看去,倒是有种看《行尸走肉》的感觉。 第一百八十五章 阴灵芝 陈观目光在那些行尸身上快速游走,然后便有些失望起来。 这些行尸,应该是近些年来,小镇不甘心老死、希望以另一种方式长生下去的镇民所化,不是那些骤然战死的修仙,身上并没什么宝贝。 “都是些老弱病残,而且尸骨普通,便是成了僵尸,没有大量血食,重启灵智,想靠环境养,不知要多少岁月,灵魂禁锢体内,不得超生,承受无尽的苦寂,何苦来哉!” 陈观感叹一句,不再看那些乱逛的行尸,专心观察四周,搜寻一切可能存在的宝物。 此次进将军冢,陈观有如下三个规划:一是寻些经久不朽,必然是极品的法宝;二是寻些天材地宝,将军冢虽然是尸气弥漫的养尸地,但也有些天材地宝生存,而死气笼罩之所,多生延年益寿之灵药,他却是准备采些回去,给陈母服用;三是猎杀一些银甲尸级别的僵尸,挖其尸丹,用来培养本命僵尸。 陈观手中有一颗尸丹,不过未曾炼化,可不敢给本命僵尸服用,不然其实力一下暴涨,极有可能超出他掌控。 陈观一路走,一路看,走出十数里,脚下一米粒大点的金色引起他的注意。 取出玉锄,轻轻一刮,大片金色出现在眼中,其物体积,比他想象的要大。 “嗯?”陈观见露出的部分有条纹,意味是符纹,取出块布,将泥土擦干净,才发现不是符纹,而是木质纹理。 “是阴沉木!”陈观很快认出挖到的是何物,四下一挖,发现这块阴沉木不小,是块近二米长,一尺多宽,半尺来厚的木板。 阴沉木也即乌木,由地震、洪水、泥石流将地上植物生物等全部埋入古河床等低洼处,埋入淤泥中的部分树木。在缺氧、高压状态下,细菌等微生物的作用下,经长达上千万年炭化过程形成的一种宝物,称得上是天材地宝,是炼制木行法器绝佳材料,许多佛像、念珠,都是阴沉木所治。 阴称木兼备木的纹理脉络和石的坚固,便于真气在其中运行又不易被毁坏,故也被一些人,视为神木,古人云:“家有乌木半方,胜过财宝一箱。” 乌木本质坚硬,多呈褐黑色、黑红色、黄金色、黄褐色等。其切面光滑,木纹细腻,打磨得法可达到镜面光亮,且永不褪色、不腐朽、不生虫。 “这里是将军冢,出现这么块木板……” 陈观敲了敲木板,猜其是块棺材板,阴沉木有极好的防腐性,用来制造棺材,却是再好不过,只不过有些过于奢侈。 “棺材散架的话,其余部分应该也再附近。” 陈观如此想的,故收起那块阴沉木后,拔出飞星剑,不断往地下刺去。 “噗噗噗……” 飞星剑剑剑没柄,将周围百丈捅成马蜂窝,依旧没有刺到异物的感觉。 “要么埋藏太深,要么飞得太远,还有可能已被别人捡走!” 三个可能,让陈观做出个决定:不找了! 掠过这事,陈观继续前行,渐渐的,僵尸等级提高了一筹,由最低级的行尸,转变为白僵、铁甲尸等尸种。 僵尸其实是种惰性不死邪物,除刚死的行尸会到处乱逛外,没有血食刺激,僵尸其实可以躺千万年不动一下。 这将军冢就是个禁地,没什么生物闯入,这些僵尸被辟魔碑镇压,根本出不去猎取血食,所以陈观看到的僵尸,基本都是躺尸状态,很是死寂恐怖。 陈观对这些低级僵尸,不感兴趣,目光四下巡视,搜寻可能存在的宝物。 皇天不负有心人,找了许久,陈观在一个浑身冒青光,显然是铜甲尸躺尸处,看到一朵阴灵芝。 那阴灵芝在铜甲尸头顶正上方三尺的岩石石壁上,应该是数百年来,由铜甲尸尸气孕育而成。 铜甲尸不足为惧,地仙肉身炼成,又吸食尸土中陨石粉末,身比金铁的本命僵尸,完全能够匹敌,陈观直接莽上。 僵尸也有领地意识,怕同类抢占好位置,也怕同类掠夺尸血,故而一人一尸,离那铜甲尸还有十几米时,其立即起尸。 “吼……” 那铜甲尸口喷尸气,发出一声低沉咆哮,大张獠牙,展露獠牙,同时平伸双臂,亮出十根麻杆粗细手指上数寸长的黑色指甲,想以此震慑它眼中的两头僵尸,其实其主要震慑的是陈观的本命僵尸。 在这只铜甲尸眼中,陈观是不需要在意的弱小行尸,而他的本命僵尸,地仙尸身炼制,只差尸丹,便是银甲尸、飞尸一流,在铜甲尸眼中,是顶级铜甲尸,必须警惕,担心是来掠夺它僵尸精血,晋升银甲尸的——铜甲尸,已然开启灵智了。 对铜甲尸亮爪牙的震慑行为,一人一尸都不在意,陈观是真不在意,他的本命僵尸,则是灵智太低,根本不会思考这些。 “吼……” 见震慑无用,铜甲尸发出一声怒吼,双足一蹬,便出现在本命僵尸前面,双臂横挥,手掌如刀,斩向本命僵尸脑袋。 陈观心分二用,一边控制本命僵尸举手格挡,一边拔出飞星剑,朝铜甲尸脖颈斩去。 “当!”本命僵尸在陈观操控下,架住了铜甲尸双臂,同时利用活尸灵活特性,将铜甲尸双臂抓住,而陈观已从后面,挥剑斩到了铜甲尸右颈上。 “叮!” 没有法力加持,但凭剑意及剑本身锋刃,却是无法将身比钢铁还银甲尸一剑枭首,剑砍在颈椎上,便被卡住。 “嗤——” 陈观使劲一拖飞星剑,刺耳摩擦声中,僵尸颈骨被割断不少,铜甲尸脑袋立即歪斜。 死亡威胁下,铜甲尸爆发恐怖力量,一下将本命僵尸甩飞,旋身挥臂劈砍过来。 僵尸转身,陈观也随着其方向转,飞星剑划了个半圆,便将铜甲脑袋斩下。 铜甲尸生命力,远比寻常僵尸要强,脑袋被斩,其并未立即身死,慌忙用手去接脑袋,准备在体内尸气泄尽前,将其重新安回头上。 陈观哪里会给其这个机会,长剑一挑,将其挑到二十米外。 第一百八十六章 sp飞尸 “噗……” 滚滚尸气,还是胸中热血一般自脖颈中喷涌而出,无头的铜甲尸立即步履蹒跚的朝头颅扑去。 “嘭!”无头铜甲尸跳出三步,高大的无头身躯倒在地上,身体抽搐几下后,便没了了动静,而其离象征成功的头颅,仅数米之距,却是为山九仞,功亏一篑。 斩飞铜甲尸头颅后,陈观便没再管它,取出玉锄上前,挖取那朵阴芝。 陈观挖完阴芝正要走,突然发现脚下石头颜色与它处不同,心中不由一动,换铁锤和铁镐,挖了起来。 石生异象,很可能内中有宝,而铜甲尸别处不躺,就躺在这里,也映证了这点。 几锤下去,岩石碎裂,再用镐子挖,挖下几寸后,岩石颜色变红,而且越往下越红,证明下方确实有东西。 “chuangchuangchuang……叮!” 陈观挥镐如雨,挖了有半小时左右,镐子落下的声音突然一变,如着金铁,并且镐尖爆起一大团火星。 甩了甩发麻的双手,举起镐子一看,高强度使用下,尖锐镐头完全秃了,便将之扔到一边。 看了看刚刚镐子挖的地方,鲜红靓丽,摸了摸,触手光滑,温润如如,而且摸着很舒服,越摸越舒服,有些爱不释手的感觉。 陈观凝神静气,观察了下自身,感觉血液流动轻快了一点点,思考一会后,眼睛一亮 “这难道是化血玉?”陈观心中想道。 化血玉,玉中极品,玉能养人,而化血玉有活血化瘀,吸收血中杂质,使得血液轻灵不粘稠,改善血质之效,佩之可百病不侵,延年益寿,是难得的天材地宝,修道人得之,加以祭炼,便能成为很实用的调理身体的辅助法器。 “不错的东西!”陈观赞叹一句,在储物袋中找了找,没找到专业对口的工具,只能拿出几根棺材钉,当凿子用,配合铁锤,将边上岩石凿去。 耗时一天并干粮两餐、灵酒三口、棺材钉十三,陈观终于将生于岩石中的化血玉取出,原石有篮球大小,切出来的话,应该有排球大小。 化血玉的特性,制成玉佩、玉镯等佩饰贴身佩戴,才是最佳使用之法,排球大的玉石,够雕琢不少玉佩了,亲近之人,至少可以做到人手一份。 陈观满意收起原石,已是子时,月光透过尸气,惨淡无比,加上不少飞扬的鬼火,很是阴森。 “好在不是月圆之夜,僵尸不会出来拜月,不然群僵乱嚎,休想睡过好觉。” 陈观心中想道,劳累一天的他,让本命僵尸放哨之后,搭起帐篷,安心睡去。 在四大险地中的将军冢,还能安心睡觉,陈观的心,却是挺大。 一夜无事,次早醒来,陈观往身上洒了药粉、抹了药膏,像女士补妆完后,带上本命僵尸,出门而去。 逛了半日,收获几株滋补药草后,陈观与本命僵尸来到凝聚尸丹,相当于金丹修士僵尸活动的区域。 陈观看到一头飞尸(在洞天中,尸气被压制,别说飞尸,就是其上旱魃、金甲尸,也飞不起来,只不会速度肯定极快),正要带着本命僵尸上去,杀尸取丹,离着还有几百米,那飞尸便从沉眠中起尸,朝这边扑来。 陈观正自惊疑,就听那飞尸嘴巴开合,咿咿呀呀,不知道在说啥,而且紧紧盯着本命僵尸,目光过于闪亮。 “什么鬼?”陈观诧异,但不妨碍他杀僵,让本命僵尸上前……嗯,不用吸引飞尸注意,因为那飞尸的注意力,已完全在其身上。 陈观右手拔出飞星剑,左手拿着个装着黑狗血的瓷瓶,跟在本命僵尸后,等本命僵尸牵制住那飞尸后,便出手杀僵。 本命僵尸很快与飞速感来的飞尸相遇,本命僵尸直接朝其抓去,飞尸却不闪不避,反而空门大开,主动让本命僵尸抓住。 事情太诡异,本来准备砸出狗血瓶,糊飞尸一脸,以此封闭其对外界感应的陈观,暂时停下动作,警惕观察,随时准备跑路。 再说飞尸被本命僵尸抓住后,也没反抗,只不断用身体去蹭本命僵尸,发出呜呜声,那形态,不像是凶残嗜血的僵尸,反向一只准备讨主人欢心的哈巴狗。 “这……” 陈观懵了下,脸色一黑,却是想道某种可能:这僵尸可能被本命僵尸媚骨吸引,从而发青了。 “老sp,死了还……” 陈观心中暗骂,再不犹豫,直接将狗血瓶往飞尸脸上呼去,同时让本命僵尸后退。 飞尸被本命僵尸迷的晕头转向,哪里会注意小而弱的狗血瓶,狗血瓶直接砸其脸上。 “嘭!”瓷瓶碎裂,狗血淋了其一脸。 飞尸位格不低,黑狗血蕴含的辟邪阳气,不足重伤它,不过狗血还是让其尸眼冒烟,也让其尸鼻中充斥血腥气,让其短时间内,完全失去对外界的感应。 陈观深谙速战速决之道,血瓶呼飞尸脸上后,立即递出手中飞星剑。 有砍铜甲尸的经验,陈观知道一剑砍不下银尸脑袋,所以这一剑,不是砍的,而是刺的。 剑刺在飞尸咽喉上,像是扎在硬橡胶上一样,只刺进去寸许。 “喝!”陈观一声轻喝,弓步而立,双手递剑。 飞星剑又往飞尸颈中深入寸许,然后飞尸便被剑带着往后退。 陈观心念一动,本命僵尸出现在飞尸身后,双手重力出拳,狠狠砸向飞尸双肩,而陈观立即压低身体,稳固下盘。 “嘭嘭!”本命僵尸双拳砸在飞尸双肩上,数千斤力量作用下,飞尸狠狠朝陈观方向飞来。 陈观早有准备,稳稳用剑将飞尸顶住,然后飞星剑便势如破竹一般,刺入飞尸颈中,从后颈刺出。 在飞星剑刺入飞尸脖颈二尺,在其手臂将能触及自己时,陈观一个空翻,往飞尸头顶翻过,同时转动手中飞星剑剑柄。 给陈观一个支点,他能靠切下飞尸半边脖颈,飞星剑右旋九十度,从飞尸右颈中划过,过处骨肉,自然被切割开来。 “吼——” 瞬间遭此重创,色授魂与的飞尸清醒过来,发出一声怒吼,不过因为被狗血伤了眼睛,闭了鼻子,只能胡乱挥爪乱抓。 第一百八十七章 污血破银甲 飞尸感应不到外界,怕被偷袭,却是四处狂乱挥爪,将自身护得严严实实,不论从哪个角度上去,都会遭遇其爪子阻拦,还很可能被其乱爪抓过灰头土脸,故陈观没有立即乘胜追击。 飞尸的生命力,在铜甲尸之上,其被切开的脖颈,在快速……嗯,说愈合不太准确,应该是粘合,本就一堆死肉,伤口粘合速度,自然飞快,反正不存在什么细胞结合,组织恢复,死肉一挤,便是完事。 陈观自不会坐视飞尸恢复,虽然其乱爪确实无赖了些,但却不是无解。 “唰……” 陈观抽下腰带,打了个活套,像套马地汉子,挥舞绳套,往飞尸套去。 绳套准确套到飞尸身上,落到其脖子上,一拉,立即勒紧。 陈观将腰带递给本命僵尸,让其使劲拉,本命僵尸立即执行命令,使劲一拉,便将发疯乱挥爪的飞尸扯翻在地。 飞尸是前扑到地,后背朝天,双手一撑便打算起身,陈观哪能让其如意,跳其背上,就是一个千斤坠。 僵尸肉身力量,确实不是盖的,千斤坠并未将其镇压下去,只是让其身体凝滞了下而已。 “變態!”陈观嘀咕一句,手中出现棺材钉及铁锤,对着其脊椎上的某大穴便砸了下去。 一锤下去,棺材钉钉进飞尸脊椎中寸许,再一锤,整根没入。 脊椎被袭,飞尸虽是死物,不知疼痛,也不全靠脊椎联通全身力量,但身体依旧有许不协调,力量大减下,被陈观踩爬到地下。 陈观行动迅速,有再其双肩上钉下两根棺材钉,让其手上力量大减,再不能翻身,然后是尾椎骨,双膝。 几根棺材钉下去,飞尸挣扎力量虽然还是很大,但却再无法逃脱陈观镇压。 随后事情便简单,陈观先费力将其脑袋斩下,放掉尸气后,很轻易便剖开软化下来的死肉,取走尸丹。 “不能使用法术、符箓,杀僵尸不仅费力,还费剑!” 陈观活动下用力过猛而有些酸麻的双手,再看看有些卷刃的飞星剑,一阵咧嘴,这又要花大力气,才能磨快,不能使用法力,简直太麻烦了! “嗯,砍僵尸要的是力气,不需要巧妙招式,说起来,用刀比用剑更合适。” 陈观心中一动,收起飞星剑,将本命僵尸生前,不对,其并未死绝,应该说是以前,用过的那把长直刀拿到手上。 抽刀出鞘,这把刀出了一面开刃,刀背稍厚些外,其实和剑差不多,只挥砍时注意别用刀背外,完全可以当剑使用,施展飞星剑法。 陈观用长刀施展了一遍飞星剑法后,便熟练掌握了其用法,恢复得差不多的他,带上本命僵尸,继续搜寻宝物。 已有飞尸出现,再深入的话,很可能遭遇那头金甲尸,故陈观并未继续往深处探索,而是横向搜寻。 横向行出二十里后,陈观见到一头银甲尸,也是凝聚了尸丹的存在。 甲尸以防御著称,飞尸砍起来已然极度费力,没有法力加持,陈观觉的,很有可能砍不死银甲尸。 陈观本打算放弃这只银甲尸,但走到另一边,回头看时,却发现其边上,有一物散发着紫光。 显然,这银甲尸待的地方,是有宝物的,陈观要迈出去的脚步,顿了一下。 “甲尸都是身披铁甲,尸变后铁甲融入尸身,铁粉散于体表,混合尸气,如甲胄般,刀枪不入。” 想着甲尸成因,陈观又想到少妇炼尸笔记上一段话:“铁甲尸铁皮太脆,风吹日晒雨淋,或是盐水便能让其甲锈蚀,防御力锐减,炼尸时要用尸油防护……” 陈观摸了摸下巴,盐水便能锈蚀铁甲尸身上的铁甲,盐酸应该能侵蚀银甲尸身上的银甲,他虽然没有盐酸,也不知其是怎么弄出来的,但他有替代品,血伞中的污血,连盐酸、硝酸、硫酸都不能腐蚀的黄金,都能污蚀,想来可以破除银甲尸身上银甲。 主意既定,陈观再不犹豫,右手持刀,左手持伞,带着本命僵尸,便朝那银甲尸杀去。 身卧宝地的僵尸,戒心想来都比较重,陈观和本命僵尸离那银甲尸尚有些百米距离,其便起尸,正面对着陈观和他的僵尸。 “吼!”不是所有灵智健全的僵尸,都想先前那飞尸色,会被陈观本命僵尸媚骨迷惑,这头银甲尸,便不为所动,发出威慑力十足的尸吼。 陈观和他的本命僵尸,根本不为所动,反加快速度朝那银甲尸奔去。 来者不善,战争无法避免,银甲尸也不是好惹的,立即尸吼着扑过来。 老规矩,陈观依旧让本命僵尸上前,双方转眼接触到一起。 银甲尸有尸丹,比起陈观空有地仙之身而无尸丹的本命僵尸,却是强出一大截,故一接触,本命僵尸便被打得倒退。 银甲尸再次扑向本命僵尸,至于陈观,因为只散发微弱僵尸气息,直接被其无视。 本命僵尸在陈观控制下,直接放弃防御,蛮横朝着银甲尸撞去。 比蛮横,银甲尸怕过谁,是毫不畏惧的迎了上去。 “当!”银甲尸与有甲尸特性的本命僵尸撞到一起,想两块金属撞到一起一样,发出一声打铁一般的声响。 一撞之下,本命僵尸毫无悬念便撞飞,至于银甲尸,也被撞得趔趄了下,身形不稳。 陈观抓住机会近前,血伞在银甲尸脖颈上打旋转了一圈,再被陈观收起时,银甲尸脖颈上便多了黏糊糊的一片暗红污血。 血伞中的污血未让陈观失望,一到银甲尸脖上,银甲尸脖子立即被腐蚀得直冒黑烟,便连银色皮肤,也在快速变暗。 “吼!”银甲尸怒吼一声,这才重视起陈观这个尸气微弱的“僵尸”,恶狠狠的朝他扑来。 “飞星袭月!”陈观连续几个袭月式,瞬移一般在银甲尸身边闪现,融合铁甲后,身躯较同级僵尸更僵硬,动作更迟钝的银甲尸,速度虽然也极快,却根本沾不到他身。 几个闪避后,银甲尸银脖变成了青脖,表明其脖颈,已由银甲,下跌为铜甲。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七尸惊魂 银甲尸银脖转青,污血也消耗不小,由暗红色转为乌黑色,由液体转为粉末脱落,却是已然失效。 鸡不吃食,食不再来,陈观趁其脖颈银甲被破之际,双手握刀,用出全身力量,朝银甲尸脖颈看去。 银甲尸举起双臂欲挡,不过由于动作僵硬,慢了一拍,长刀瞬间劈砍在其脖颈上。 银甲尸脖颈处的银甲,虽被污血腐蚀,跌落为铜甲,但到底是银甲底制,远比铜甲要硬,好在陈观双手一起,用的又是劈砍更强的长刀,却是一刀砍至颈骨,才力尽而至。 “哈!”劈砍力尽,陈观立即往后抽刀,连拖带拉,让得银甲尸脖颈,只剩一丝皮连着。 银甲尸亦用双手护住头颅,不过陈观哪里会给其踹想机会,心念动出,已重新扑上前来的本命僵尸,一把将银甲尸脑袋扯下。 无头银甲尸立即朝本命僵尸扑去,本命僵尸直接将其头颅扔到远处,待其其追头时,一把抓住其双脚,将其扯倒。 银甲尸撑身欲起,陈观控制拉住其双脚的本命僵尸一掀,便让其竖着翻了一圈,四脚朝天。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银甲尸体内大量尸气溢散而出,银白皮肤快速变暗,待其爬起,已化青铜之色。 银甲尸品阶暴跌,刚爬起来,便被本命僵尸捶翻在地,反复四五次后,终于安然长眠,不再辛劳,死得很安详。 一剑划破甲尸肚子,将尸丹挑飞起来,用瓶子装好收起后,陈观带着本命僵尸,寻找先前散发紫光的宝贝。 东西很快找到,是个类似眼睛的玉石,看不太懂是何用途,只能暂时收起。 收好紫玉眼,陈观又在银甲尸躺尸处看了会,确定下方不会有宝贝埋下方后,才带着本命僵尸,继续横向搜索。 又行了五十余里,陈观没遇到僵尸,也没遇到宝贝,正想着这片区域是不是刚被人扫过时,异变突生。 行走在前面探路的本命僵尸,脚下突然出现一只干枯黑手,被抓倒地。 不等本命僵尸起身,一只手爪抓向其左峰,这个很像是咸猪手,但表现却比咸猪手凶残多了,一下抓裂衣服,力道却不减分毫,看上去,是要将之扯下来,比那什么龙爪手还要凶残。 这不是咸猪手,也不是那啥龙爪手,这是掏心手,是有僵尸想要挖心,掠夺本命僵尸精血! “嘎吱——” 本命僵尸看着皮肤柔软,吹弹可破的样子,但龙血改造、吸收阴土中陨铁成分的它,防御却不比顶级甲尸差,地下偷袭的僵尸虽然偷袭得手,但一爪抓过去,却只抓出一声刺耳摩擦,并未成功将心脏掏出。 本命僵尸在陈观控制下,一把抓住一击不成,准备缩回土中的手爪,恐怖力量爆发,往上一提。 “嘭!”地下像是装了颗炸弹一般,泥土飞扬,一具瘦小佝偻,像个大猴子似的干尸,被从地下拽了出来。 陈观打量了下那干尸,不是僵尸、甲尸、血尸、玉尸这些常见僵尸种类,联想其从地下钻出,应该是天生能够遁地,最是难以降服的伏尸。 一认出那干尸种类,陈观立即让让本命僵尸抓紧了别松手,免得让其遁地逃了。 本命僵尸立即抓住那伏尸双手,将其架在身前,陈观快步上前,一刀枭首。 伏尸身体是脆弱的,不说比同级甲尸,便连同级的僵尸都比不上,陈观一刀过去,很是轻松的将其脑袋斩下,用刀侧面,将之打飞到远处。 无头伏尸挣扎抽搐片刻,便没了动静,陈观挥刀在其肚子上一划一条,一颗只正常尸丹十分之一大小的弹丸,被其挑了出来。 “原来是到了进化的阶段。” 陈观心中想道,拿出瓶子,拔开塞子,便稳稳接住下坠的残次品尸丹——蚊子腿虽小,却也是肉,不能浪费。 “这附近的僵尸,应该是被这伏尸清了,尸体被拖到地下,顾而一路走来,一个僵尸也未看到。” 陈观心中想道,收起装尸丹的瓶子,带上本命僵尸,继续朝前方探索而去。 再往前行出十数里,陈观到了将军冢边缘,再往前,便是禁区,便绕着禁区探索起来,打算绕着将军冢中心转一圈,便自离去。 行不远,陈观便是心头一颤,却是看见前方,躺着七具僵尸,其中两具,一飞尸一银甲尸,剩余五具,两铜甲三跳僵。 七具僵尸,竟是以七星排列躺尸,一看就是一伙的,若非看形态,全是中青年而不是老中少,却都是男尸,非怀疑是个僵尸家族不可! 七个僵尸聚在一起,就不用想着能打赢了,陈观立即叫停本命僵尸,准备退走——七僵尸挡在正路上,往左是不能逾越的禁区,往右是将军冢中心,很可能遭遇金甲尸,最正确的选择便是退走。 陈观刚叫停本命僵尸,就见那七具僵尸一起起尸,僵尸是惰性不死邪物,能躺着绝不站着,这突然起尸,必然是盯上他和他的本命僵尸了。 陈观一看不好,收起本命僵尸,即以刀代剑,施展贯日剑,极速朝身后掠去,剑意、剑势切割空气,形成淡淡剑影。 “吼——”七只僵尸一起咆哮,飞尸双脚一蹬,便是十丈,快速蹬地,飞速追来,速度比陈观要快,照这趋势,不消片刻,便能追上陈观,再后面点,是银甲尸,其后跳僵。 银甲尸速度虽比飞尸和陈观慢一些,但慢得有限,陈观估算了下,飞尸追上自己,自己在解决其前,后面银甲尸便能赶到,逐个击破的想法行不通。 打是打不过,想用速度差逐个击破也行不通,没别的办法,只能跑了。 “喝!”陈观狠灌一口灵酒,一声暴喝,将剑意、剑势催发动极致,速度再快一分,让飞尸追上自己的时间拉长一些,争取拉开与银甲尸的距离,好挤出时间杀了飞尸后,再杀银甲尸。 飞奔同时,陈观取了两个装着黑狗血的血瓶到手上,准备得飞尸要追上时,将血瓶呼其脸上,再争取些时间。 第一百八十九章 反杀回去 全力爆发,只能持续短暂时间,全速奔出两三里后,那口气泄掉,陈观速度慢了下来,被打回原状。 爆发需要时间恢复,有点像玩游戏,技能需要冷却,所以,陈观是不可能再爆发的了。 不能爆发,陈观依旧狂奔不止,又飞奔了五六里后,飞尸已到他身后三丈,估计再有两三息功夫,便能欺身。 听着身后越来越近,越来越响的脚步声,稍微有些喘的陈观,面色平静,并无害怕、惊慌之色! “一、二!” 陈观再心中默数两个数,头也不回的往身后扔出一个装满狗血的瓷瓶。 陈观计算得很准,其时,飞尸双脚刚落地,还不及跳起,血瓶准确砸其鼻梁上。 “啪!”瓷器破碎的音响起,狗血依着惯性往前飞,糊了飞尸一脸。 飞尸刚要跳去,视觉、嗅觉等感观方式,皆被狗血封住,盲人瞎跳可不是啥好事,这不,其落下时,一脚踩在坑里,摔了个四脚朝天。 僵尸不知疼痛,身体僵硬,这么摔一下,于飞尸一点问题也没有,其才倒下,便又直挺挺的站了起来。 这飞尸在这养尸地中待了不知多少年,风吹雨打,衣服早已风化,起身后,只得用手将眼鼻间的狗血擦去。 飞尸很快恢复感观,不过这么耽搁,陈观已掠到百余丈外,再次拉开一大断距离。 “吼!” 飞尸怒吼一声,再次追杀上来,速度竟然比先前又快了一分。 陈观这回只跑出三四里,飞尸便又到了身后不远处。 “银甲尸已开了灵智,再用黑狗血瓶,很难再呼它脸上,得换个方法才行……” “那银甲尸已被拉开老大一截,速度快的话,应该能再其赶到前,解决掉飞尸。” “不行,如此过于冒险,安全起见,先稳一手!” 陈观心中飞速想着,将手中不报重往的黑狗血瓶,朝着身后刚落地的飞尸招呼过去。 诚如陈观所想,飞尸吃一堑,长一智,被狗血瓶打了一次后,便有了防备,再见瓷瓶飞来,双手在瓷瓶底下一抬,瓷瓶便高高飞去,落向远处。 血瓶只不过顺手扔出,并非陈观依仗,扔掉血瓶后,他手中取出一罐火油。 扯掉油封后,一直直线跑路的陈观往左边一闪,飞尸直接从他身边掠过。 飞尸急停转身,由于身体僵硬,迟滞了下,陈观抓住时机,将手中火油泼其身上。 火折子引火太慢,陈观直接取出加了白磷的火把,拍掉上面的塞子。 白磷燃烧,点燃火把,陈观将火把往飞尸身上一递,被油泼满全身的飞尸,立即燃烧起来。 “吼……” 飞尸惨吼着朝陈观扑来,陈观连忙施展袭月式闪开,顺手扔过土制炸弹过去,然后卧倒,运起龙鳞变,护身龙鳞立即覆盖全身。 “嘭!”土炸弹引线瞬间被烈火烧到头,猛然爆炸,飞尸被炸飞两米。 “咻咻咻……” 弹片乱飞,好在陈观早已卧倒,只几块溅射在他身上,加之他运起龙鳞变,因炸弹威力小,弹片杀伤不强,其却是毫发无损。 陈观飞速起身,就见被炸弹炸倒的飞尸,在地上不断翻滚,想借此熄灭火焰,却是被炸弹炸翻扑地后,其发现压地上的身体,火焰熄灭,故借此灭火。 陈观见此,连忙取出一罐罐火油,往飞尸身上砸去。 火上浇油,本来微弱下去的火焰,立即狂暴起来,烧得飞尸嚎叫不断,疯狂翻滚也无济于事。 扔出十二三罐火油后,慢飞尸和陈观一点的银甲尸,赶了过来。 看了眼在烈火中挣扎,无暇他顾的飞尸一眼,估计火灭后,其已半残,到时便是斗不过,逃跑绝对没问题,也不急着跑路,放出本命僵尸,主动迎向银甲尸。 老策略,本命僵尸上前,与银甲尸狠狠碰撞一下,趁其凝滞之际,闪身上去,血伞在其脖上转一圈,加个局部减防技能,等三四息近前,一刀枭首。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已然熟能生巧,尤其最后刀拍尸头,力度刚好,将银甲尸脑袋打入还在熊熊燃烧的油火之中。 银甲尸立即追着脑袋而去,很快踏入油火中,脑袋没了,尸气飞速外泄的银甲尸,哪经得起烈火煅烧,还不等它将头捡起,便扑到火海中,再不能爬起。 火油烧了十数息才耗尽,死得不能再死的银甲尸,不去说它,只说那飞尸,被烧了这许久,却是皮开肉绽,虽未死,但也是重伤不起。 对僵尸,陈观是毫不手软,不顾地面滚烫,鞋子冒烟,走过去,手起刀落,将起脑袋斩下。 将飞尸和银甲尸的尸丹收起,陈观嘘了口气,喝了大口灵酒后,甩手蹬脚,活动因过于用力,而又些酸痛泛力的手脚。 陈观正在伸展手脚,活动筋骨,远远就看见一只跳僵,以媲美专业运动员百米冲刺的速度,往这边而来,是七个僵尸中的一头。 “哟呵,这么快便追来了,既然急着送死,赶着去投胎,那就成全你!” 想着刚被追得狼狈,陈观目光一冷,带着本命僵尸,便反杀回去。 那跳僵见陈观带着本命僵尸气势汹汹而来,而本方两个大佬全然不见踪迹,立知不好,急忙转身,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逃跑。 跳僵速度,对陈观而言,完全不够看,连他的本命僵尸都不如,他带着本命僵尸,很快追上,一刀砍过,跳僵脑袋便滚落下来,一脚踢飞到远处。 踢飞跳僵脑袋后,陈观便不再管那跳僵——以那头颅飞出的距离,不得飞僵赶到,其便要扑街。 略过跳僵,陈观带着本命僵尸继续往前杀去,倒不是急着杀剩余四只僵尸报仇,而是要去七尸躺尸处一看究竟。 这七尸,以七星摆列之势躺在那,而且一见僵尸靠近,便起尸想杀尸灭口,其处绝对不必寻常,自然要一探究竟。 当然,也可顺手将另外四只僵尸一并斩杀,反正顺路。 正想着,七尸中的铜甲尸出现在陈观眼中,不需多眼,提刀上去便砍。 一路手起刀落,砍杀余下僵尸后,陈观带着本命僵尸,重新回到先前逃命之处。 第一百九十章 一炉五蛊 “噗噗……叮!” 陈观挥着玉锄在一具僵尸先前躺过的地方挖了许久,掘地三尺后,玉锄碰到一个坚固的东西。 小心将泥土扒开,一个半尺红铜作台,琉璃作罩的莲花灯出现在陈观眼中。 灯的样子,很像宝莲灯,不过陈观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这不可能是宝莲灯。 想到那些僵尸以七星摆列躺尸,而今又挖出盏灯来,想来这灯当有七盏,是七星灯。 七星灯的话,陈观第一个想到是续命,不过想这里是将军冢,僵尸不死不灭,用不到续命,而这灯埋在地下,应是当年大战之故,当是用人以七星灯,布七星阵,对抗将军冢出来的僵尸。 思付定,陈观继续开挖,果然又在其余六尸躺尸处,挖出六盏莲花灯来。 “布阵法器,却是第一次遇到,出去后,却是要好好研究下,要是能能摸索摆出七星阵,再遇上强敌,打不赢也能困其一段时间,相当于多了个底牌。” 陈观心中想道,将七盏莲花灯全部收起,带上本命僵尸,继续探索。 天色已经很晚,不过陈观不打算休息了,他打算加快速度,绕着将军冢中心转一圈便快些离去,这阴沉沉又满是尸毒尸气的地方,并不是久呆之地。 以常人小跑的速度行了半个时辰,惨淡月光下,陈观又见到一只躺尸,和大多僵尸一样,其身上的衣服早已烂光,身体完全展现出来,它没有皮,通体血红一片。 这是头血尸,而且是凝聚了尸丹的血尸。 血尸没皮,防御可以说是同级僵尸中最弱的,速度也不如同级的飞尸,但不要以为其柔弱可欺,在十八种僵尸里,同级的话,其凶残,也就是战力,绝对可以排进前三! 血尸凶威,便是其一身毒血。 血尸炼制的方法很残忍(意外形成的血尸且不去说它),据说是将人放入能腐蚀血肉的烈性毒水中,以邪法吊住一口气,让人在剥皮剐肉如遭凌迟般的毒水中,泡足七日。 如此遭受七日折磨,自是怨气冲天,更有甚者,会当着其面,斩杀其至亲至爱之人,喂食其肉,让其怨上加怨,而怨气,只是血尸一点微不足道的小添头,其真正厉害的,是其一身血肉。 血尸在毒水中浸泡七日,一身血肉,已完全化入毒水中,并充斥怨念。届时,养尸人便会施法,让带着毒水和怨气的血肉,重新依附到骨架上,成为血尸,又附加上了尸毒。 如此血尸,自然是毒得冒泡,普通人若被抓到,立即便要全身溃烂,血肉消融,修士被抓到,也不会好受。 另外,这血尸受到攻击即毒血乱飞,在外界的话,还能施展法术,远处轰击灭杀,在这禁法,只能肉搏的洞天,那是真的很麻烦。 血尸速度慢,陈观倒是不担心会有危险,看了眼储物袋,只剩两罐火油,摇摇头,带着本命僵尸,转身往辟魔碑走去。 此行收获不小,可以回去了,唯一可惜的是,没能去当年战斗最惨烈的中心区域看看,那里的宝物,相比不少。 “白骨林中心没去成,将军冢也一样,毒龙谷估计也……” 陈观摇头,感觉此次桃源洞天之旅,很有些遗憾,当然,想弥补很简单,转个方向走就行,不过他不想。 有缺陷的东西,才是完美的,比如断臂的维拉斯,独臂的杨过,还有独臂刀,陈观觉得,还是让这遗憾留下,此行才完美。 越往外走,僵尸实力越微弱,陈观走得越轻松,在新一天到来前,走出了尸气笼罩的将军冢。 东方鱼肚翻白,新的一天,即将到来。 “哈……”一宿未睡,一直奔波战斗的陈观,打了个哈欠,收起本命僵尸,往小镇行去,准备回去休整一番后,再去毒龙谷转转。 在小镇休息一日,陈观便往毒龙谷行去,从客栈出发,经过曾经遇到下流道士林大师曾经算卦处时,发现其已不在,不由皱眉。 “还打算问问他叫什么名字,既然不在,那就算了!”陈观摇摇头,拂袖而去。 …… 慕红衣杀气很重,杀气这么重的人,对于差点要了她命的黑蛊老人,自然是杀之而后快,从陈观处离开后,其便去了小镇,花了两天时间,从镇民口中打听到黑蛊老人,应该是去了毒龙谷。 想黑蛊老人是个玩虫的,去毒龙谷完全说得通,得了这一消息的慕红衣,立即杀气腾腾的往毒龙谷杀去。 毒龙谷在四大险地中,面积很大,地形有最复杂,有山地、林地、沼泽、沙漠等地形,以供各类毒虫生存。 毒龙谷蛇虫鼠蚁众多,各种毒虫又极善隐藏,且不乏群体出动的毒虫,慕红衣虽有驱赶毒虫的秘药,依旧举步维艰,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找到黑蛊老人踪迹。 黑蛊老人找了个山洞作为炼蛊之地,他从慕红衣那抢去的香炉,却是炼蛊神奇,放下灵药后,滴下入其中后,便有浓烈响起弥漫出来,吸引周围十里内的毒虫,自动进入炉中,抢食灵药,彼此厮杀吞噬,融合他的精血,成为与他通灵,受他操控的“蛊”! 香炉中有数个蛊室,黑蛊老人却是一次炼五蛊,正是最常见的五毒蛊,当然,除蜈蚣蛊外,另外四蛊并未折损,而是吸引毒虫前来喂养、提升,只蜈蚣蛊是再炼,进入那蛊室的,也全是蜈蚣。 也即此,黑蛊老人才能同炼五蛊,不然光放血,根本不用一月,他便将肉身放成干尸,肉身死亡,只余神魂。 一月炼制,不知多少蜈蚣相互厮杀吞噬,黑蛊老人,终于培养出一头,可比先前那两翅金蜈的蜈蚣蛊,嗯,这次却没有六翅金蜈血脉,成蛊的蜈蚣,红头黑身,看着普通,但凶残之气,却远在那两翅蜈蚣之上。 两翅金蜈,到底是选优良品种培育,并未如这条蜈蚣蛊般,经过惨烈厮杀,凶残不及,却也说得通。 “这香炉,应该有熔炼提升蛊虫血脉的功效。” 望着蜈蚣蛊背上,那不显眼却日益变大的金色条纹,黑蛊老人对香炉是满意至极,觉得以重伤换这香炉,不亏! 第一百九十一章 黑蛊死而复生 慕红衣见到黑蛊老人时,虽然杀心大炽,但一点杀意、杀气,也未外泄,让得黑蛊老人,毫无察觉。 她悄悄朝着黑蛊老人所在岩壁潜去,很慢,慢得容易让人忽视,利用光线,变幻身形姿势,使自身与周围环境完美融合,如变色龙般,与周围山石草木,成为一体,若不盯着仔细看,根本不能发现。 花费一天时间,慕红衣潜伏的山洞洞口,然后收敛所有气机,形如枯石死木般立于洞侧,待其出来,便给其致命一击! 慕红衣这一等,就是六天,期间,一动不动,不饮不食不言不动,似得道高僧,坐禅寂灭,耐力、耐心,足够大部分和尚,羞愧难当。 蜈蚣蛊炼成,而周围十里的毒虫,经过月前扫荡,已变得稀疏,为最大限度利用灵药,黑蛊老人绝对换个地方,召集毒虫,喂养五毒蛊。 服下些补血药材后,消耗不是很大的黑蛊老人,捧着香炉,走出了山洞。 黑蛊老人刚踏出山洞,一道蕴含剑意的剑光,便自身旁袭来,却是等待了六天的慕红衣,悍然出手。 慕红衣这剑,准备了六天,快到不可思议,黑蛊老人才心生警兆,长剑便已自后脑入,自眉心出。 “啊……” 一声幽冷惨叫响起,黑蛊老人的神魂离鞘而出,和肉身一样,后脑自眉心,有贯穿伤。 慕红衣剑上蕴含剑意,穿过其脑袋,不仅杀灭其肉身,更重创了其神魂。 慕红衣正要挥剑斩杀黑蛊老人神魂,让其形神俱灭,香炉中的五毒蛊,突然破炉而出。 大肚蛤蟆张口喷出口带剧毒的腥臭口气,长蛇青龙探手,闪电般咬向慕红衣握剑的手腕,蜘蛛吐丝缠向长剑,蝎子摆尾、蜈蚣窜起。 五蛊攻击,若慕红衣置疑斩向黑蛊老人,必遭五毒所伤,以五毒之毒性,怕是瞬间能置她于死地,便是将含嘴里的辟毒丹吞下,也不济什么事。 慕红衣反应极快,迅速退去,同时挥剑将窜起的蜈蚣蛊打飞,并成功闪开毒蛇口及蝎尾针。 五毒继续攻击,慕红衣由攻转守,瞬息间攻守易势,真是沙场沉浮,波谲云诡。 面对五毒侵扰,慕红衣直接洒出大片散发强烈刺激气息的粉末,触及粉末的五毒蛊,凶威大减,蛤蟆张口,口气大减;长蛇死进了伏天或是冷冬,懒洋洋的,再无先前那犀利的速度;蜘蛛吐出的毒网,沾上粉末后,迅速坠地;蝎子则浑身冒烟,怪叫后退;形成的蜈蚣蛊,倒是因为凶残,对粉末忍耐力最强,但也被削弱不少,且蜈单力薄,奋力躲开慕红衣一剑后,被随后一剑,斩成两截,这只刚炼成的蜈蚣蛊,却是还不及大发神威,便领了盒饭。 从这驱虫粉来看,慕红衣却是准备充分,非常克制秘法炼制,不能以寻常毒虫度之的毒蛊。 “贱婢,找死!” 蛊虫与主人有通灵感应,蜈蚣蛊被斩,在那粉末中快速死亡,立即让只剩神魂的黑蛊老人,极其愤怒。 照里来说,毒蛊被克,自身又只余神魂,可谓处在绝对下风,黑蛊老人该作的,应该是立即逃走,留得神魂在,不怕不重来,但奇怪的是,其却未逃,不但依然留在原地,还骂出声来,刷了下存在感。 是舍不得储物袋中一身收藏,还是因为没有令箭,出不去,再这禁法洞天中,无法夺舍? 但储物袋、令箭什么的,很快便能取走,这站着不动,还有闲心骂人,过于诡异,也不知道是什么操作。 莫非打击太大,失心疯了? 黑蛊老人奇怪行为,让得见惯死亡的慕红衣眉头一皱,虽不知为何,但却加快了速度,准备早点解决黑蛊老人神魂。 “嗤——” 长剑在石壁上一划,火星飞溅,先前闪出的粉末,立即发出强光,冒起刺鼻浓烟,却是粉末中,加了火药。 被火药灼伤,加上药烟一熏,剩余四只蛊虫,立即成了软脚虾,被慕红衣一剑四个,瞬间斩杀,在浓烟熏制下,快速死透。 “你……” 五毒蛊瞬间被灭,黑蛊老人大怒,然面色突然一喜,再慕红衣杀了时,神魂往肉身一扑。 按理说,肉身死亡,神魂便不能依附其上,但其怪的是,黑蛊老人的神魂,却稳稳当当融入到肉身之中,仔细看,其后脑至眉心的贯穿伤,竟然已然痊愈。 原来,黑蛊老人先前之所以不逃,却是因为他本命蛊很奇特,是蚯蚓,而黑蛊老人之所以以蚯蚓炼本命蛊,却是看中其强大生命力(每个环节都能独立存活),以蚯蚓为本命蛊的他,脑袋虽被对穿,肉身其时并未死亡,并且在本命蛊强大生命力下,快速痊愈。 他之所以神魂离体,却是给慕红衣一种肉身已死的假象,免得被慕红衣连砍n段,到时本命蛊也怕是没用,毕竟蛊是蛊,他是他,他可不是蚯蚓。 而他刚才之所以不神魂逃跑,却是担心神魂逃跑,速度快,到时慕红衣肯定放弃追杀,就算不ru尸泄愤,肯定也要收割财务,肯定会发现肉身异常,到时肉身是真的废了,夺舍肉身可没原装的好——即便而今肉身又老又猥琐,何况金丹还在体内,若从头再来,便是有原先经历,没几十年苦功,怕也难以回复,且没有机缘,很难再登仙途。 题外话到此结束,却说慕红衣见黑蛊老人肉身起死回生,心中微微诧异。 “如此孱弱的肉身,不可能是修成了不死之身,莫非是本命蛊的因素?” 慕红衣心念电闪,但下手却不慢,一剑有杀了过去,死而复生,那就再杀一次! 失了安身立命,护道御敌用的五毒蛊,杀起来给容易! 黑蛊老人刚神魂归位,人还趴地上,面对杀来的慕红衣,他施展出了江湖中最强的躲避身法——赖驴打滚。 一滚,二滚,三滚! 连续三滚,缓过口气的黑蛊老人,虽还未闪过慕红衣追杀,手中却出现了数枚黑漆漆的丹丸。 第一百九十二章 千毒寒光瘴 黑色丹丸在手,黑蛊老人再一次乱滚躲避慕红衣长剑时,将几颗黑丹按在地上。 “嘭嘭嘭……” 黑丹再不是很重的挤按下,轰然爆炸,浓郁黑烟,溅射开来。 对,是溅射,那浓郁黑烟,如同滴在白纸上的墨汁一般,瞬间绽开,嗯,形容的不是很恰当,应该是像海中章鱼喷吐出墨汁,一下污染了整个海域。 这黑烟,卖相不俗,那效果确实不凡,一经散开,不仅遮蔽了慕红衣的双眼,便连其听觉、嗅觉,甚至是神魂感应,都一起封闭,关于黑蛊老人的气息,是一点也察觉不到了。 这黑烟,不仅蒙蔽视觉、听觉、嗅觉及神魂感应,慕红衣还觉的,其连触觉也被蒙蔽了,皮肤感觉不到一点空气的流动,嘴巴木木的,想来味觉也一样被蒙蔽,甚至有些昏沉,连女人最敏锐的第六感,也没了,就连凭感觉胡乱挥一剑,都不知朝哪里挥。 这黑烟,却是厉害,不仅蒙蔽五感,连第六感和神觉都能蒙蔽,能做到这一步,必定蕴含剧毒! 慕红衣也是反应迅速,立即停止呼吸,同时将口中辟毒丹咽下,同时随意选了个方向往外跑去。 黑烟笼罩范围不是太广,也就笼罩方圆十丈区域,慕红衣瞬息奔出。 慕红衣出来一看,就见黑蛊老人在黑烟另一头,虽然老胳膊老腿,却跑得飞快——没了安身立命,护道杀贼的五毒蛊,黑蛊老人,却是不愿和慕红衣这明显杀场经验丰富的剑修正面交手。 慕红衣见黑蛊老人逃跑,立即绕过黑烟,朝其追去,身剑合一,然后将手中之剑,当暗器掷出。 长剑划破空气,发出锐啸,狂奔的黑蛊老人稍微调整了方向,便避开剑锋所指。 前文说过,慕红衣的剑,是把有剑灵的剑,虽说剑灵被阵法压制,连剑鞘都出不了,但其依旧能震动,能震动,那微微调整下剑尖方向,却是不难,剑尖未偏,再次指定黑蛊老人。 “噗……” 被当成暗器透出的长剑,速度何其快,不待黑蛊老人再做应对,即从他后背刺入,透胸而出。 “啊—” 黑蛊老人发出一声短处惨叫,见长剑在体内不断颤动,扩大伤势,面色一狠,奔逃间,反手到身后,握住剑柄,腕部用力往后平抽,剑便从手底下,原路脱离身体,落到地上。 ——只有颤抖之力的灵剑,却是顶不住黑蛊老人的手劲。 拔出剑后,黑蛊老人看也不看身上贯穿伤,继续奔逃,奔逃间,将进出桃源洞天的令箭取到手上,一把捏碎。 受了重伤,已很难逃过慕红衣追杀的黑蛊老人,果断放弃先前一直谋划的机缘,准备离开洞天,所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令箭捏碎,无数符箓显现,一个漩涡在黑蛊老人觉得很慢,实则很快的速度形成。 慕红衣此时已赶了上来,路过落地长剑时,其一脚将剑挑起,准确抓手上,却是一点时间也未耽误。 “咻!咻!”慕红衣追过来,横竖就是两剑砍向黑蛊老头,将黑蛊老人切成四半。 “啊…”黑蛊老人惨叫一声,神魂显化出来,其时漩涡成形,去一把抓起金丹,便投入漩涡中,本来是要连储物袋一起带走的,却被慕红衣挥剑拦下。 慕红衣杀黑蛊老人时,陈观恰巧在附近,刚好看到,心中一阵啧啧:“大卸四块,这女的真够凶残,难怪姓林的下流道士,用煞星称呼她!” 陈观却是不知,黑蛊老人本命蛊奇特,慕红衣将其大卸四块,不是性格凶残,而是要彻底斩杀黑蛊老人肉身。 慕红衣杀气腾腾看向陈观藏身处,待发现是陈观后,杀气收敛,点了下头。 陈观拱手准备回应,却发现慕红衣已移开目光,看向黑蛊老人储物袋,从中去出雷铁后,捏碎令箭,除了洞天。 “这也太……” 陈观尴尬地将双手分开,一脸无语。 摇摇头,陈观朝黑蛊老人走去,慕红衣刚只从黑蛊老人储物袋取了一物,其储物袋中,应该还有别的东西。 陈观觉得,慕红衣是故意将储物袋留下,作为救命之恩的酬劳,却是不知,慕红衣只取雷铁,却是因为先前有交易,不取别的东西,只是不想变成杀人夺宝,这样杀起人来,理直气壮,出剑可以更快。 打开黑蛊老人储物袋看了看,一堆瓶瓶罐罐,看标签,各种蛇虫鼠蚁的毒液、血液,还有就是剧毒草药、矿石,只看得陈观头皮发麻。 陈观仔细找了下,并无炼蛊、制毒方面的秘法或笔记,也无修炼之法,看来这黑蛊老人和先前杀的少妇不同,并无留下修炼之法以及做笔记的习惯。 好在黑蛊老人储物袋中,还是有有价值的东西的,四样虽不知用途,但一看便不是凡品的物件:小旗、令牌、玉符还有一个香炉,还有一张记载千毒寒光瘴炼制方法的金帛。 “这些毒液、毒血、毒草、毒矿,应该是这老头为炼这千毒寒光瘴收集的。” 陈观看了下千毒寒光瘴的记载,此物可攻可守,展开可弥山漫野,收起能化护罡,坚不可摧,最能腐蚀人之法术、法器,绝形灭神,而且炼成之后,用之接触毒物,便能不断强化。 “这东西不错啊,只开始炼时繁琐,日后升级,却格外省心,这老头已收集了……七百多钟毒物,我不用太费心,便能将此物炼出,不炼此物,感觉太无天理,可能会被天打雷劈!”陈观心中想道。 护尸乱象一会,陈观捡了根滚子,准备仔细摸尸,在黑蛊老人四半残尸上翻捅许久,有价值的东西却是没发现,只挑出一只10公分左右的蚯蚓,身上有剑痕,位于身体中部,还残留着慕红衣的剑意。 想慕红衣一剑将黑蛊老人从中劈开,这蚯蚓应该也被一剑斩断,但神奇的是,就这么会功夫,其已然将身体接好,自愈能力强得吓人。 “这应该是老头的本命蛊,用蚯蚓做本命蛊,却是有见识!”陈观赞道,倒下火油,将邪修老头极其本命蛊火化掉,免得被万虫啃咬,就当行善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仙人岛 得了千毒寒光瘴祭炼之法后,本来没什么用处的毒虫毒草,也变得有价值起来,而毒龙谷,最不缺的,便是毒虫毒草。 陈观觉得,那下流道士林大师,还是有些水平的,他确实利在东南,不仅白捡了几样好东西,千毒寒光瘴的材料,邪修老头也帮他收了千分之七百多,剩下的还能化毒为宝。 毒虫们厉害的是毒,本身战斗力不强,身怀蛇珠的陈观,天克毒虫,故在毒龙谷中探索,最凶险的,也就是遇到知牛犊大的蛤蟆,被其爆浆喷了一身,皮肤被烧伤。 毒龙谷的经厉,比较平淡,便不赘述了,只说陈观在毒龙谷中搜索二十余日后,终于将祭炼千毒寒光瘴剩下的二百六十三种毒药、毒草寻到。 除此外,陈观还找到不少辟毒效果极佳的灵草灵药。关于这点,却是不要奇怪,常言剧毒之物所在,百步之内必有解药,毒龙谷这等绝毒之地,多生解毒之物,一点也不奇怪。 收集齐全炼制千毒寒光瘴的毒物,来毒龙谷收获满满的陈观,对此却是再无留恋,取出令箭,一把捏碎。 符箓飞起,漩涡显现,陈观一步踏入其中,天旋地转间,已到了外面。 法力恢复,游走全身,陈观畅快无比,忍不住想要仰天长啸,但身体下坠的失重感,让他把嘴闭上。 随手一画,一朵祥云出现在脚下,将他拖在空中,四下一看,陈观发现,自己身处茫茫大海上,目光所及,一个做参照的岛屿也没有。 “桃源洞天在南海,一路往北即可!” 陈观心中想道,仰天朝天空看去,虽是白天,却依旧看到北斗七星及北极星所在,辨明方向,驾云往北飞去。 驾云飞了许久,陈观瞧见一座被祥云瑞霭笼罩,凡人不可见的岛屿,内有仙家灵光闪耀,知是一海外修行之地。 陈观见那岛似蝶之一翼,似乎是《三界见闻录》中提过一句的仙人岛,是正派修仙,便也放下心来。 他正想按落云头,到岛上休息一下,心中突有所感,朝后方望去,就见一书生,坐在块长石上,风驰电掣的往北边陆地飞去。 陈观看了下,书生就是一普通人,唯一优点是长得很儒雅,有魏晋名士之风(娘气),但一脸傲气,很不讨写,应该是个恃才傲物,自视甚高的家伙,不过看去出穿戴,还是个秀才白丁,三十六七年纪,如此还未中举,却不知其傲气从何而来。 普通人自然不能坐石飞天,虽然太祖说普通人都能“坐地日行八万里”,但说的是地球自转,陈观见其双目紧闭,想是有仙人施法,将其送回家去。 “这遇着仙人还被送回家,依旧一脸傲气,这书生不会是读书读傻了吧?”陈观心中想道。 陈观思考间,那书生坐着长石已到近前,陈观刚要移开目光,就见那书生两眸微开一线。 “有好戏看了!”陈观嘴角一翘,抱袖看着书生。 陈观言有好戏看,却是于仙人而言,凡人重如山岳,若是带着腾云,三尺也不能离地,就想《西游记》里,通天河阻路,任唐长老如同焦急,三个神通广大的徒弟,也无法背他飞过河去,似这等让人坐在石头上搬运石头,从而驮凡人的法术,最怕凡人睁眼,一睁眼,法术立破。 不出陈观意料,书生眼一睁,刚看见茫茫无际,浩瀚壮阔的大海,长石便朝海中坠去,身随石俱下,即便他恐惧得快速闭眼,也无济于事。 长石从百米高空坠落,砰然一响,如砸在水泥地上,不过也破了水面张力,让水变得柔弱,书生安全落水,一毫无伤,除了变成落汤鸡外。 书生正好落到仙人岛禁制内,瞧见岛屿,连忙施展狗刨式,朝岸上游去。 “这个落水姿势漂亮!”书生正奋力游着,突听人拍掌叫好,一下岔了气,沉入海中,连饮几口原汁原味的海鲜汤。 别误会,如此刻薄挖苦,可谓落井下石的话,别非袖手乐观的陈观说的,而是一个十六七岁,形容艳丽,立于船上的的少女说的,陈观而今眼力非凡,却是一眼看出其不是人,身后有一凡人看不到的银色贝壳虚影,当是贝妖无疑。 眼见书生不行了,少女连忙将其救到床上,见书生惊骇模样,拍手道:“这是吉兆,秀才中湿(式)矣,吉利!” “这小妖嘴巴真厉害!”陈观心中嘀咕一句,落到船上。 那贝妖戒备道:“仙人何来?” “驾云累了,准备到岛上歇息一会,过会就走!”陈观淡淡瞥了对方一眼后道。 这时书生已缓过劲来,看见陈观,记起在云端时,不怀好意的笑容,立即恶声恶气道:“我坠海是不是你搞的鬼?” “我他猫的……” 陈观无语,淡声道:“是你自己睁眼破的法,关我什么事,还有,小心祸从口出!”说完随手拍出一掌,打得海水炸裂,击起数丈高的水柱。 书生被吓了一跳,而时已入冬,南海虽暖,全身湿透的书生,依旧很冷,加上被吓,却是哆嗦过不停,赶紧向救他的女妖求火取暖。 女妖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地道:“到我家去,便帮你弄,你舒服了,可别忘了我的好。” 书生被迷的五迷三道的,闻言立即道:“这是什么话!我中原才子,偶遭狼狈,过后必以身报,决不敢忘!” 这对话,很容易让人想偏,若非女妖一身正道功法,身上也没怨气之力,真怀疑她是想那啥,还有这书生,竟然直接以中原才子自居,这……实在不好评价。 “咳咳……” 陈观咳嗽两声,在两方看过来时道:“你们车开得太快了,这边上还有人呢,注意点影响!” 一人一妖茫然看向陈观,不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女妖问道:“仙人是怕我开船开太快?那我慢点?” “不用,你能开多快就开多快吧,免得这文弱书生冻死了!”陈观说道。 “那我开船了!”女妖对两人说了句,又对书生道了句“坐稳了!”便以棹催艇,疾如风雨,很快便到得岸边。 “两位请跟我来!两人一妖下船后,女妖说了句后,便上前引路。 第一百九十四章 我王勉,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随女妖走了半里左右,陈观和那自称“中原才子”的书生到得一村庄中,到得一宅院前,但见高大朱门南开,里边还有三重门,这是一四进大院,门口有两神完气足的家丁看门。 “两位公子稍等,容我先进去通禀!”女妖说了一句后,速度进入宅中。 陈观与中原才子,相看两厌,互不交流,沉默已待。 “啧啧……”陈观看着眼前豪华宅院,却是啧啧称奇,却是看出这是走地仙之道(不是修成金丹,称陆地神仙的那个地仙)的大能,构筑的洞天福地。 这洞天福地,与神灵神域很像,神灵是香火不绝,居其中的神灵不灭,地仙则是灵脉不断,洞天不塌,地仙不死。 陈观还是第一次见得地仙构筑的洞天福地,不由好奇打量,看了会后,便失了性质。 除了依托灵脉外,这洞天也就那样,没什么看头,只要积攒到足够功德,得天地认可,便可在灵脉上开辟洞府,确实没什么出奇的。 未让两人久等,女妖进去后,很快便从深宅大院中,走出个四十余岁,衣着华丽的中年男人。 “二位贵客登门,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中年男人连连稽首告罪,当然,这是礼节上的,陈观两人连忙回礼,云先生多礼了,贸然来访,惊扰之处勿怪等等。 一番繁文缛节寒暄完后,中年请二人入府,吩咐下人取冠袍袜履,让落水书生更衣,然后引着陈观到客厅用茶。 “在下桓丈若,不知道道友如何称呼?”请茶后,中年桓文若拱手问道。 “我自号同尘道人!”陈观笑道,行走江湖,小号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不知道友来仙人岛,所谓何事?”桓文若问道。 “我刚从海外回来,得了些材料,途经此处,见此处灵气充沛又远离凡尘,打算炼制好法宝,再会神州。”陈观说道。 “可在我处住下。”桓文若客气道。 “多谢道友!”陈观敬谢不辞道。 谈论间,落水书生换装梳洗毕,前来感谢,桓文若问其门第。 书生傲然道:“王勉,字黾斋,灵山人。非某自夸,我在我们那一带,极有才名,崔真人切切眷恋,说我可登仙,并带我去天阙,见识各真仙,想引我入仙道,不过我自觉功名反掌,不愿栖隐,让他送我回去,适才忘了崔真人叮嘱,想看看下方光景,睁眼破了仙法,才跌了海中,有此狼狈。” 登仙长生与考取功名,这个要看人取舍,有此人志不在长生,想考取功名,或为一展所学,造福苍生,或想青史留名,只能说追求不同,只是这王勉,三十好几了,还是个秀才白丁,却说功名反掌可得,才不愿栖隐,这个有点假了,估计是没通过考核,尘骨未脱,还渡他不得,故将他送回,而今却成了其吹牛的调料。 对王勉的话,陈观不是很在意,倒是对他口中的崔真人,极感兴趣,手在空中勾勒几下,便有一矍铄老道虚影出现在空中,问道:“那崔真人,是这老头吗?” “就是他,你也认识他?”王勉惊呼道。 “这老家伙挺闲的啊,到处渡入。”陈观吐槽一句,上下打量王勉,问道:“你不会也和他是同学吧?” “他说我前身和他同学,因意志不坚,重坠轮回,又说我迷晦已深,梦梦不可提悟,说以后再来渡我,不过修成天仙,还要再遭劫。” 王勉哭丧脸道,吹牛遇熟人,为免日后再遇崔真人时被打脸,只得实话实说,再不说啥功名反掌可得,不愿栖隐,让崔真人送他回去的大话,他脸色尴尬望着地面,估摸着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陈观拂袖将崔真人的画影拂去,暗道这崔真人同学怕是不少,只不知成仙的多不多。 桓文若显然认得崔真人,立即肃然起敬对王勉道:“此地名仙人岛,远绝人世。某文若姓桓,世居幽僻,何幸得近名流。” 自我介绍后,桓文若殷勤置酒。席间突然道:“仆有二女,长者芳云年十六矣,只今未遭良匹,欲以奉侍高人,如何?” 这神操作太太突兀,陈观愣了下,王勉已离席称谢,毫不推辞。 桓文若此举,明显是想通过联姻,攀上崔真人这条线,陈观、王勉两个,都是崔真人同学,选哪个都一样,至于年岭相貌,王勉也不丑,至于年龄,于仙人而言,完全不必在意,若不是小女儿实在太小,他都想两个一起嫁出去,一来让关系更稳固,二来招两个有远大前程的女婿,日后有灾劫,便有人帮衬。 抱着这样目的,见王勉答应,桓文若立即叫仆人准备酒宴,并去村中招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人,来做见证,拜堂成亲,即日洞房。 望着奔走准备的仆人,陈观只觉头晕乎乎的,这车速太快,明明坐在原地未动,却有点晕车的感觉。 聊斋车速,依旧这么快,王勉这个已算慢的了,相比见面就滚床单的,还要走酒宴仪式,已经降速到二档了。 吩咐完喜宴的事,桓文若便叫人将大女儿叫来,让双方见一面。 没过多久,异香浓射,十余美人行出,先前所见女妖,亦在其中,不过看站位,只是侍女。 十余美人之间,却是一十六七岁,光艳明媚,若芙蕖之映朝日的女子,众美环绕,却不掩其风华,颇有艳压群芳之意,竟是个不逊色小倩、嫦娥的美女。 陈观有些惋惜,要是他刚跟上车速,今晚或许入洞房的,便是他了,可惜。 “啧啧,迎娶白富美,踏上修行路,这王勉,是由秀才白丁,一下走上人生巅峰啊!”陈观暗自想道。 芳云落落大方拜见了坐上诸人,便是面对王勉,也没有任何拘谨。 相互敬了几杯酒,一十余岁,姿态秀曼,娇俏可爱的垂髫少女自内堂走出,笑依芳云肘下,秋波流动。 桓文若斥道:“女子不在闺中出来做什么?”训斥一声后,转身对陈观、王勉两人道:“这是幼女绿云,颇惠,已能记典、坟。” 许是存了炫耀之心,桓文若让绿云吟诗,遂诵《竹枝词》三章,娇婉可听,等其诵完,才让其在边上坐下。 待绿云坐下,桓文若又道:“王郎天才,宿构必富,可念一首,以助酒兴否?” 陈观看明白了,桓文若炫耀女儿是假,其实是想让自称中原才子的王勉,展露才华,让其出下风头。 “真是用心良苦!”陈观心下感叹。 王勉一听,立即饮酒一杯,顾盼自雄念了首近体诗,是首抒发心意之诗,没有优美词藻,听后也不能让人心生共鸣,出押韵外,感觉很一般,陈观听后即忘。 第一百九十五章 王勉见笑于大方之家 王勉做的是首七言律诗,律诗的话,颔联一般用点,而王勉刚所做律诗颔联为“一身剩有须眉在,小饮能令块磊消。” 此句联合全诗,其实是王勉说自己怀才不遇,但却依旧是豪爽须眉男儿,一醉便能解千愁,并未用典,不过其所做之诗,实在没有亮点,被请来证婚的乡老,邻叟再三诵之,想看出典故,好从典故入手,称赞一番,好让翁婿面子过得去。 这些乡老,一大把年纪,都活成人精了,自然看得出桓文若是给女婿表现机会,吃人嘴短自然要捧场。 可惜,王勉颔联,与任何典故也不搭,沉吟再三,都说不出一句称赞话来。 老人家也是要脸的,这诗一般,真说不出称赞之意来,连用典用得好,都没发用上。 芳云见几个老头还在苦思冥想,便道:“‘一身剩有须眉在’是孙行者离火云洞(被红海儿烧得只剩几根毛),‘小饮能令块磊消’是猪八戒过子母河(堕胎)。” “噗嗤……”陈观被这解释逗乐了,这典故,倒是很符,只是真用此典解诗的话,这诗中豪气,是半点也没了,而且狗屁不通,看来芳云对这未婚夫,不是很满意,这就开始削其面子,给下马威了。 “王郎这诗好啊,想是写来逗人开心的,不错,我笑点这么高也被逗笑了,好!”一乡老赞道,其余乡老,也连连附和。 桓文也拿不准王勉水平,笑道:“这首不算,换一首。” 王勉便又诵《水鸟》诗:“潴头鸣格磔……”到此顿住,却是忘了下句。 王勉作沉吟状,极速回想,芳云在妹妹耳边低语几句后,便掩口而笑,绿云立即道:“我为姊夫续下句:‘潴(朱)头鸣格磔,狗腚响弸巴。’” “噗……”陈观乐不可支,感觉有这好戏看,这次没抱得美人,也不算亏。 这猪头狗腚诗,实在……加上陈观发笑,几个乡老在不顾忌,合坐桀然,笑声一片。 王勉一脸羞愧,额头现汗,尴尬无比。 桓文若怒目看向芳云,自是看出绿云所续之句,出于芳云之口。 陈观看着王勉,有些同情,原觉得其即将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现在看,估计是赘婿,老婆看不起,还要让小姨子跟着踩他,有好子过了。 “赘婿啊,也是主角模板,不愧是崔真人要渡之人!”陈观只同情了其一秒,便收起心思,安心看戏。 到底桓文若是主人,几位被请来做见证的乡老,很快收敛笑容,王勉渐渐安定下来来。 两首诗,让桓文若认识到,自己这个以“中原才子”自居的准女婿,是真不擅长诗词,想其既然说功名反手可得,想来文艺不差,为让王勉表现出才能,他也是尽力了。 王勉觉得,方外之人,必不知八股业,再次顾盼自雄起来,说道:“那我说说我的冠军之作,题为‘孝哉,闵子骞!人不间于其父母昆弟之言’。” 闵子骞,名损,字子骞,春秋时期鲁国人,孔丘弟子,德行与颜回并称,为七十二贤之一。其出生寒苦,经常随父亲外出谋生。他拜孔子为师后,成为孔子“仁”“德”理想的忠实推行者和积极宣传者。闵子骞以孝闻名,“孝哉,闵子骞!人不间于其父母昆弟之言”,便是孔子对其的称赞,出自《论语》。 嗯,八股文便是从四书五经中,提取一两句圣贤之话,再让考生,以古人口气,引经据典陈述。 言归正传,继续说王勉冠军之作八股文:“……我破题为‘圣人赞大贤之孝……’” 绿云听后道:“圣人不会用表字称呼自己门人(古人有姓、名、字,如陈观,姓陈名观字字子瞻,闵子骞,子骞是字,而字是尊称以及避讳用,绿云这么说,是说师长称呼晚辈,不需尊称及避讳,当呼其名),‘孝哉,闵子骞!人不间于其父母昆弟之’一句,应该是别人说的!” 好嘛,绿云这小丫头片子,也是牙尖嘴利,一句话,就让王勉破题“圣人赞大贤之孝”站不住脚,因为圣人,根本没说过这话! “厉害!”陈观暗道,看王勉的目光,越发同情,有个厉害又看不起他的婆娘已经够可怜了,再加上一个同样厉害也看不起他的小姨子,这活着有啥意思,还指望小姨子是姐夫半边不可描述部位,醒醒吧! 绿云一句话,弄得王勉是灰头土脸,好在有个力挺他的准泰山,王闻之,桓文若笑着道:“小孩子知道什么!重点不在此,咱们只论文。” 一句话,让王勉重拾信心,继续诵读八股文。 在万松书院读了半年书,陈观八股文大有提升,发现这王勉八股文确实不错,可比书院收集的,历年中举者之八股文。 按理说,王勉有此水准,早该中举发迹才是,却依旧是个秀才白丁,看起来还有些落魄,看来是时运不济,要么是文场黑暗,内定举人,要么就是为人孤芳自赏,不懂迎合考官心思,理念不合,自然不会让其中举,看其自傲之象,估计是后者,恃才傲物,这可要不得。 陈观觉得王勉八股文写得不错——只八股文,至于才华,这个八股文却是看不出才华这东西的,换成策论,倒是可以窥一斑而见全豹,但王勉每念数句,芳云、绿云两姊妹,必相耳语,但嚅嗫不可辨,不过看神情,似在说不过尔尔。 王勉诵至佳处,念起文宗评语云:“字字痛切。” 绿云道:“姐姐说:‘宜删“切”字。’” 字字痛切,说明深刻,删切便是字字痛,痛则不通,是嘲讽王勉文章狗屁不通,从赞便嘲讽,当笑话看的陈观,心中不由一乐,这骂人不带脏字,厉害了! 除陈观一知等着看笑话,反应过来外,众人心思都在八股文上,一时不解,桓文若虽不解,但知女莫若父,知道肯定不是好话,不让王勉研诘,让他继续念,并说大家等着听。 王勉皱了下眉,不过此文是其得意之作,自觉没什么问题,便继续神采飞扬念诵,念完,又述总评:“羯鼓一挝,则万花齐落。” 芳云又掩口对妹妹耳语,然后两人一笑,花枝乱颤,乐不可支的样子。 绿云道:“姐姐说:‘羯鼓当是四挝。’” “四挝?”陈观皱眉,这个他也不能理解了,便望向绿云,希望他给自己解释解释。 众人疑虑满腹,各有猜测,一乡老猜测道:“是说文章太过精彩,一鼓不够,需得四鼓?” 绿云乐不可支,摇头道:“不是不是,去‘切’字,言‘痛’则‘不通’。鼓四挝,其声云‘不通又不通’也。” 还承上启下嘲讽,陈观都怀疑那写评语的老师,是否真这个意思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盘点收获 所谓事不过三,两首诗、一篇评论,全被漂亮的未婚妻以及看着可爱实则可恶的小姨子驳得一文不值,还无言反击,以中原才子自居,自认文章第一,目无千古的王勉,神气沮丧,汗淫淫不断,被打击得不轻。 桓文若怒诃了一声充当大女马仔,不断给自己添堵,一点也不贴心的小棉袄,起身敬酒,将先前之事揭过, 安慰了下失落的准女婿一句后,暗思如何给其长脸,片刻后,有了计较,笑道:徒有汗淫。桓谀而慰之曰:“刚得一上联,请席中众人属对:‘王子身边,无有一点不似玉。’” 这上联王子,却是暗指王勉,是借对联,赞其如玉,而且是让席中人属对,而不是考较王勉,显然是对其才华,已然绝望,却换着法子称赞,实在是用心良苦。 桓文若出的就是个简单的字联,只要找两个相近的字,便能对出,不算难对,虽然是人席中人来对,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还是给王勉表现机会,作为客人,大家自然不会拂了主人的意。 客人不会拂桓文若的意,他闺女可不管,只听绿云飞速道:“黾翁头上,再着半夕即成龟。” 王勉,字黾斋,这黾翁,却是同样只王勉,却是比随便找两个相似字组联,更为工整绝妙,只不过暗说其是老翁和乌龟…… 王勉虽说三十五六,较豆蔻年华的芳云,是大了点,但也不能说老,且老夫少妻在这年头,也很常见,加上骂其是乌龟…… 陈观这回没有笑,而是看向王勉,“王子身边,无有一点不似玉;黾翁头上,再着半夕即成龟”这个对联,他很有映像,确认出自聊斋,只不太记得清楚情节了。 这王勉,应该也是《聊斋》里的一个男主角,按《聊斋》尿性,再不堪的男主,都能抱得女主,然后在女主的支持下,屌丝变身高富帅,走上人身巅峰! 事不过三,这已经是第四次被嘲讽奚落,这王勉还不主动提出退婚,却是看出桓文若看重他,而这年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丈人同意,他的美娇娘,就跑不了。 陈观和王勉,前身都与崔真人是同学,两人前身很可能是同学,陈观心想,等王勉日后修炼有成,前世记忆觉醒,想起现在之事,会不会尴尬,会不会觉得无言面对家乡父老,抽剑抹脖,重新来过? “不过这么没脸没皮……” 陈观想了想,绝对其是刘邦,不是项羽,不会做那英雄气概之事。 思考间,喜宴结束,乡老辞别而去,诸婢导夫妻入内寝,接下来是洞府花烛,陈观自然没机会参观。 婢女带夫妻二人离开后,桓文若引着陈观到一幽静庭院,安顿好后,才告辞离开。 陈观摇头,在院门处立了块“闭关勿扰”的牌子后,走进卧房,然后便将此次在桃源洞天中收获的宝物,全部取出,放在身前。 没了阵法压制,簪、笔、镇纸、玉佩、小旗、令牌、玉符、香炉、紫玉眼、七星灯等,尽皆灵光绽放,散发出强大灵威。 陈观凝神感应了下,诸多宝物中,以玉符灵威最强,散发神识探查了下后,发现是位符道仙人祭炼的本命灵符,光符本身散发的气息,便不必金丹弱。 “应该是元婴天仙祭炼的本命灵符,是土行灵符。” 陈观心中想道,便将灵符收入醉仙葫中,他已经有了本命灵符,却是没法再祭炼这灵符,只能送人了,蔷薇、小蕙、如玉三个,也修《云华宝箓》,而蔷薇五行属土,倒是时候祭炼这灵符。 又用神识探查了下其它宝物后,陈观将小旗、令牌、玉簪、玉佩都收了起来,这四样都是护身之宝,全部祭炼放身上的话,可说武装到了牙齿,不过祭炼这么多法宝,太耗精神,其功能与法衣、鳞甲、法印重复,加上还有龙鳞变,防御已然够了,却是准备将之送人。 如此一来,便只剩玉笔、镇纸、香炉紫玉眼及七星灯,玉笔、镇纸没特别功能,只画符、写字、作画时用,无需祭炼。 陈观本以为,那香炉,只是普通熏香用的,和玉笔、镇纸一样,用不着祭炼,却不想其是养蛊用的蛊王鼎,功能是炼蛊、提升蛊虫品质,以及降服强大毒虫为自身之蛊。 这是件炼蛊至宝,不过与陈观专业不符,陈观也对玩虫无感,这蛊王落到他手上,唯一价值,也就降服九转吸血飞蛾蛊,以及提升飞蛾蛊对他有用,他也不大算祭炼。 将九转吸血飞蛾蛊自瓷瓶中移入蛊王鼎,滴血开启阵法,对蛊进行祭炼后,陈观便将蛊王鼎放入醉仙葫中。 如此一番挑拣之后,陈观面前,便只剩紫玉眼及七星灯两样东西,而也是他准备祭炼的法宝。 紫玉眼是件很神奇的法宝,介于法宝与器官之间,是人仿造二郎神天眼而炼制的法宝,祭炼后,可将融入肉身,置于眉心,用时开启,可看破虚妄,也能发出破邪紫光,甚至能看到过去未来的一些画面,而且这东西不用祭炼,滴血后,便能将其融入身体,其会自己随肉身增强而增强。 没说的,陈观将滴血炼蛊,还未止血的手放到紫玉眼上方,献血滴落,唯玉眼吸收。 大约吸收了十滴血后,玉眼放光,化一道流光,飞向陈观眉心。 眉心微微一凉,陈观就发现眼中世界,更为清晰,门窗皆闭,他却能清晰看到外面的景象。 手在身前一画,一面水镜出现在陈观面前,只见眉心,多了只紫色眼睛。 陈观心念一动,紫色眼睛闭合起来,只余一个紫色小点,像是颗美人痣一般。 “多了这颗痣,气质看起来阴柔了不少,感觉有些娘气。” 陈观揉揉眉心,感受了下眉心凸起,发现除了让气质阴柔了些后,并无其会不适,便不在关注,挥手散去水镜,目光转向七星莲花灯。 这七盏星灯,成型于建木未折,绝地天通前,乃是取七星之铁加无垢琉璃所制,天然便与北斗七星,有玄妙联系,点燃按七星方位摆下,便能布成北斗七星阵,可攻可守,妙用无穷。 第一百九十七章 赐下真名灵慧开 简单祭炼了下七星莲花灯,陈观脚踏七星步,将七盏星灯各按方位放下,然后站于紫薇星位(正北北极星所在),手结几个法印后,剑指朝斗柄末端摇光星一指,法力透指而出,正落到星灯上。 “嗡!” 摇光星灯微微一颤,琉璃灯盏中,亮起微光,清冷璀璨,熠熠若星光。 “嗡嗡嗡嗡嗡嗡!”连续六声奇异鸣响,余下开阳、玉衡、天权、天玑、天璇、天枢六星,依次亮起。 这里要说一下,点七星灯,不需用油和火,只需用法力,便能激活灯中星辰之力,让其亮起,嗯,也可以这么理解,其是以法力为火,星辰之力为油。 七星灯亮起之后,立即与天上七星产生联系,遥相呼应下,立即有星光垂落下来,星灯越发明亮,一璀璨结界,立即以陈观为中心形成。 七星拱卫紫薇,无论其如何旋转,都是以紫薇也就是北极星为中心,阵法成形,自然是以陈观站的位置为中心。 既为阵法中心,七星灯汇聚的星辰之力,自然汇聚到陈观身上,缓慢微弱却持续不断的洗涤其皮毛血肉筋骨。 陈观估计了下,什么都不做,只需在阵在待上百年,便能在星光洗礼下,成就一副仙体(渡过雷劫的真仙之体),这比百分之九十九的修仙,修炼速度更快。 “倒是个锻炼肉身的好方法,以后睡觉时,摆下此阵,入定存神,星光炼体,却是肉身、元神,性命双修,不错!” 陈观满意点头,想了想,将收融秋容、小谢的养魂牌取出,也放在阵中,让两女鬼,也接受星光洗礼,提升下实力。 话说刚收下两个女鬼做侍女,都还未及享受下她们的服务,不对,是服侍,便进了禁法的桃源洞天中,实在是惋惜。 星光照耀下,两女鬼立即现身,盈盈一礼道:“公子!” “我要闭关修炼一段时间,你们也在星光中修炼,星光可化去你们身上阴气,早日成就鬼仙。”陈观说道。 “是,公子!”两女鬼兴趣缺缺地道,这两女鬼,为了陶望三借尸还魂做普通人,志向便不在成仙上。 陈观也不管她们,挥手放出本命僵尸,再一翻手,装有五大一小六颗尸丹的瓷瓶,也是出现在他手中。 他准备先将尸丹炼化,提升本命僵尸实力,然后让其护法,再炼千毒寒光瘴。 陈观心念一动,六颗丹丸便悬浮在身前,右手结剑指,在左手掌心虚画几笔,画下个祭炼符后,剑气作用下,立即有潺潺鲜血,自掌心涌出,成符纹状,不过很快糊得看不清原来模样。 “血火炼真!”陈观心念一动,法力勃发,法力、符箓加鲜血,立即催生出血火,煅烧其上六颗尸丹。 血火煅烧下,六颗尸丹中的阴渣杂质,被煅烧出来,只留下精纯的血肉精华以及纯阴之力,最最关键的是,血火煅烧下,六颗尸丹,被他快速炼化。 燃起血火,煅烧杂质不是重点,炼化尸丹,彻底掌控,才是目的。 血火凶猛,不过三四十息,陈观便在六颗尸丹核心区域,留下烙印,彻地掌控,本命僵尸吞下,便是实力暴涨,也不能脱离他掌控。 如此迅猛的祭炼速道,自然是有代价的,就短短不到四十息的时间,陈观失血可是不少,刚有血色的脸,又白了下去。 一炼化六颗尸丹,陈观立即收手,画符止血后,立即拿起醉仙葫,灌一大口灵酒下去。 “正道养尸,实在费血!” 陈观嘀咕一句,心念一动,六颗尸丹合成一颗,晶莹剔透,璀璨玲珑,不想尸丹,反像明珠。 “真是漂亮!”陈观赞了一句,心念一动,本命僵尸张嘴,一挥衣袖,尸丹即落入其口中,被其吞下。 本命僵尸吞下尸丹后,气息开始迅速增长,由于成形时间短,灵智实在太低的缘故,陈观不得不亲自出手,用法力,帮其炼化融合尸丹。 如此,三天时间过去,本命僵尸彻底融合尸丹,至此,无论是肉身强度,还是尸气,其都是可比顶级飞尸、银甲尸的地仙级活尸,飞天遁地,不在话下。 助本命僵尸炼化完尸丹后,陈观便让其站在一边,接受星光洗礼,许是体内有陨铁粉末的缘故,本命僵尸星辰之力亲和力极高,落它身上的星辰之力,竟然比坐镇紫薇星位的陈观还高。 “简直没天理!”陈观一阵吐槽,沉吟了下后,结剑指道:“即如此,我便赐你名为星儿!”话音落下,剑指落到本命僵尸眉心处,轻轻一点。 赐名是种增强灵性的手段,就像为剑命名一样——人皆有名,便是灵性的象征,以此区分禽兽。 名很重要,所谓“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六名七相八敬神……” 人的名如此重要,赐予异类的名字,自然更为重要,这不能乱起需要贴合实际,大了,容易夭折,小了,设了上限,而赐名,也与赐名者的身份、地位有关。 这也是炼成本命僵尸这么久,直到今日陈观才为其赐名的缘故,因为今日,他才发现其异于常尸的地方。 再说陈观一指点下,星儿原本懵懵懂懂若普通兽类的双眼,闪过灵光,变得灵动起来,如新生之婴儿,好奇看着四周一切。 有好奇,会观察,便会模仿,便能通过学习,开发智力,变得越来越聪明,星儿的灵性,却是有了质的飞跃。 如此大的提升,当然不是赐名就能做到的,也不是陈观刚用了灵犀一指,大开灵慧,而是星儿厚积薄发,名字只是引子和压到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呃,这个比喻不太恰当,应该是开启智慧之门的最后一点推力,对,是推力,不是钥匙,因为不是关键。 星儿是用地仙尸体炼成,又在一流养尸地炼尸,所用尸体品级也高,祭炼的血品级也极高,如今又吞了六颗尸丹,可以说,积累极其雄厚,而今身处星光之中,陈观赐名“星儿”,引动星光,才让其一下灵慧大开! 此即厚积薄发。 第一百九十八章 闭关结束 本命僵尸星儿灵慧大开,却是好事,让心不在修行上的秋容、小谢两个女鬼照看星儿后,陈观便准备祭炼千毒寒光瘴了。 千毒寒光瘴后期不用祭炼,便能自行升级,其炼制之法,自然繁琐复杂,除寻一千种毒物麻烦外,炼的时候,也很复杂。 炼制千毒寒光瘴,用的手法,不像炼器,反而和炼丹很像,先用真火,萃取精华,然后要注意毒药君臣佐使,五行平衡,合药一般,将毒物一种一种合到一起,在合炼一处,不过不分丹,只摇丹一般,让其完美融合。 当然,千毒寒光瘴炼出的是瘴气,只是开始和炼丹相似,等毒物完美融合后,其便与炼丹不同,炼丹到这一步,是要慢慢退火,让丹丸成形,直到彻底冷却,开炉取丹,而炼千毒寒光瘴,却正好相反,是慢慢加火,让毒丹冒烟,成为想要的瘴气,不过最后一步却是一样,都是开炉收起。 因为千毒寒光瘴和炼丹手法极其相似,故也有炸炉的危险,而且炼的全是毒物,炸炉的话,不但有爆炸冲击及堪比弹片的丹炉碎片,还有千种毒物,真炸炉的话,大部分地仙,来不己自己,便是身死道消。 炼制千毒寒光瘴,危险极大,陈观再心中反复观想十余次,确信记住了所有步骤后,取出黑蛊老人储物袋中的丹炉,准备开炼。 黑蛊老人擅长毒药,自然也识药理,自然也会炼丹,这口炼丹炉,却是标准的八卦炉,材质也是不错,虽不及秦陵地宫中得到的那口,却也是金银铅汞合铸,极其考究,光造价便很不菲。 往离位输入法力,炉中立即腾起火焰,加大法力输出,炉火变得狂猛,减少法力,炉火即变得微弱温和。 试了会火候,丹炉也预热完毕,陈观即将所有毒物按顺序排列好,放人炉中,盖上炉盖后,取出第一种毒液,小火锻炼,萃取精华。 炼千毒寒光瘴,要注意各种毒物的君臣佐使,五行配合,看着高大上,其实不是很难,只要注意千种毒物毒性及五行便可。 所谓君臣佐使,只要后融合的毒物,比先投下去的毒物毒性猛烈就行,不需猛太多,一点就可,目的只是震慑住前一种毒物,而不是镇压,只分君臣,而不是成王败寇,胜者生,败者死。 而五行配合,只是按五行相生之理,投放毒物,并一一融合。这样的话,先投入的毒物,必催旺后一种毒物,可使君臣佐使的关系更加稳定,免得毒物相互排斥暴动,从而炸炉。 秉承火生土的原则,也是千毒寒光瘴炼法需要,陈观策一个投入火中的,是土蜈毒液。 萃取出土蜈毒液精华后,陈观依着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术生火,火又生土,土又……的原则,投入一种又一种毒物,一一萃取青华后,将之融合到一起。 千种毒物,陈观用了三天三夜时间,萃取精体,并融合合为一,只在融合第四百九十二种毒物时,融合夜躁动了下,余者皆无惊无险,便完成了合药这一步骤。 千种毒物精华融合液,却是色彩斑斓,比浮在水面的油花,还要绚丽,光鲜亮丽,是剧毒无疑。 合药完成,陈观降低火力,改文火炙烤锻烧,一天又一夜后,毒物精华融液,化为类似果冻一般的胶状物,有鹅卵大一团。 到这一步,若是炼丹,却是要将药胶切分成一个个小坨坨,也即分丹,然后摇丹,不过陈观炼的是毒。却是不用分丹,直接摇丹,不对,是摇毒。 陈观神念涌入炉中,推着毒物精华凝炼成的毒胶,在炉壁上飞速旋转,转圆成丹,并让千种毒物,更加充分的结合在一起。 摇……毒的同时,陈观一点点地增加法力输出,令得炉火飙升,炉壁升温,进一步淬炼毒丹。 半日之后,毒丹变成苹果大小的一个浑圆小球,表面光滑,深蓝微紫,火光下,闪耀绚丽光芒,而且滚在炉壁上,哐哐做响,声如铁球滚动。 到这一步,毒丹已成,下面变是要烧得其冒烟,陈观降低火力后,将毒丹移动火焰正上方。 恒温烧了半个时辰后,金铁一般的毒丹,开始冒烟,烟似晚霞,绚丽无比,不过比起烟来,却是更为凝实有质感。 见瘴气出现,陈观一边维持炉火不熄,一边却是不断打出祭炼千毒寒光瘴所需符印。 越来越多瘴气从毒丹上冒出,聚在丹炉顶部,在炉火热气熏蒸下,微微摇曳,好似洞天福地所生祥云瑞霭。 陈观法诀行得飞快,同时渐渐加大法力输出,让得毒丹,更快释放瘴气。 如此又是一日过去,苹果大的毒丹,已只余龙眼大小(余者已化飞灰),而瘴气,已聚拢成车盖那么大一团——这是陈观施法束缚之故,不然整个方开,笼罩数里,也不是问题。 毒丹烧到此时,已是精华尽失,砰一声化为飞灰,又在高温煅烧下,渣都不剩一点。 陈观继续结印,知道祭炼千毒寒光瘴所需符印法诀,全部打完,才嘘口气停手,慢慢降低火力。 咬破舌尖,含一口舌尖血在口中后,陈观打开炉盖,趁瘴气还热乎,为彻底成形,一口鲜血喷了上去。 “噗——” 血液气化,已瘴气完美融合在一起,瘴气紫中带红,真如云霞,卖相很有仙家风范,一点也不想阴邪的毒道法宝。 陈观心念一动,毒瘴收缩,化为丹丸,在一念动,化为花鸟树木,走兽虫鱼等等形态,气体可塑性,却是极高,可谓千变完化。 熟悉了千毒寒光瘴的操控后,陈观想了想,瘴气即依附到法衣上,法衣如覆云霞,更加绚丽,仙气更足。 施了个水镜,看了看之后,不显艳丽,紫红之色,只增贵气,满意点头。 “耽搁这么久,却是该回去了,也不知道王道陵失了约束,有没有继续坑蒙拐骗,却是要微服私访下才行。” 陈观心中想道,挥手收了两尸一鬼,撤去七星灯阵,朝外走去,准备向主人家告辞。 第一百九十九章 我可怜的王童鞋 寻到桓文若,一番寒暄后,陈观提出告辞之意,桓文若挽留不住,便言摆酒送行,并不等陈观推迟,便吩咐下人准备酒菜,又让下人将女儿、女婿唤来,一起送行。 到这份上,陈观也不好再推辞,并且桓文若的两个女儿可以不见,他女婿王勉,却是一定要见的,毕竟前身有可能是同学,以后很可能再见。 不多时,王勉来到,数日不见,穷酸老秀才,衣衫华美,神采飞扬,好似年轻了十数岁,却是春风得意,意气风发,尽扫墓气。 “芳云、绿云为何不止?”桓文若问道。 “两位小姐与杜仙小女,出海游玩去了,是否要发信召她们回来?”一官家模样的老头回道。 不等桓文若出言,陈观便道:“莫扰了二位小姐雅兴,我辈修仙,何须如此客套!” 桓文若闻言,道了句“失礼”后,便让管家让后厨上菜,不一会,酒菜上来,美味佳肴,海陆八珍,香气扑鼻,让人食指大动。 桓文若拍手,又有十余美婢,鱼贯而入,霎时琴箫声动,舞袖飘飘,却是以歌舞助兴。 三个男人对饮,推杯换盏,很快将气氛推到顶点,正热闹间,王勉哎呀一声,捂住小腹叫痛,脸色惨白。 “难道是急性阑尾炎?” 陈观心中暗想,开口道:“王兄莫慌,我略通岐黄,且让我帮你把把脉!” 边上桓文若嘴动了下,医道不分家,其应该也通医术,不过陈观开口了,其也就不抢功了,由得陈观施为。 “有劳同尘道长了。”王勉咬着牙道,然后将左手伸出。 这是陈观学医这许久以来,第一个病人,陈观心平气和伸手,准备朝王勉脉门搭起。 “啊……” 陈观刚举起手,王勉便尖叫一声,伸手捂裤裆,只是手才放上,又连忙移开。 陈观一看,就见其那地方大了起来,看其痛苦模样,不想举事,应该是肿胀,而且肿胀远超那勃什么起,看轮廓,连蛋蛋都肿了,每个有拳头大,真怕将囊撑爆。 “吃喝都能叫前阴尽肿,怪哉!”陈观心中嘀咕,快速探手搭脉。 陈观立即探得,王勉腹中,有一股阴气,神识探查,是妖气,而且还是见个的妖怪,是那日引两人到此那个女妖的。 陈观若有所思,却是差不多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以聊斋男主渣性看,不难猜出,王勉这是饱暖思**,趁给她一切的妻子出游之机,与那女妖偷情!那女妖是贝类成精,吞吐月华,是至阴药物,王勉与她跨物种交换祖传dna,自然被阴气侵蚀,刚刚看歌舞,肯定色心又起,热血沸腾,阴气自然作祟,曾深入阴地的器官,自然首当其冲出问题。 “同学这么渣,有点耻与其为伍啊!” 陈观皱眉,如此品性的同学,便是以后成仙,怕是于他也无任何助力。 “同尘道友,小婿情况如何?”桓文若很是关心地问道。 “哦,无什么大碍,休息一下,让他夫人看下,便没事了,患处尴尬,咱们不好插手……哦,不是,是不好医治。”陈观说道。 患处确实挺尴尬的,桓文若也不忍直视,便让两个小厮,扶其回房休养。 “让道友看笑话了。”等王勉被扶走后,桓文若立即告罪道。 陈观摇头,王勉笑话够多了,陈观估计着,这桓家可能是与之有仇,才让其出尽洋相,而今回头看那日相亲,这桓文若,貌似给王勉机会,让其展露才华,但貌似似在拱火,尤其那句“王子身边,无有一点不似玉”的对联,明星有坑。 有此想法,却是那女妖明星是家养的,没有主家授意,其如何敢勾引赘婿?不怕被做成盘滋补佳肴? 唯一疑虑是,如此搭上女儿,貌似也不像。 这些都不干陈观任何事,他只在脑中想了下,便将之抛之脑后,而经此一事,筵席自然不能继续,陈观即起身告辞。 桓文若挽留不得,只能起身,将陈观送至门外。 “道友留步!”陈观拱手道。 “道友慢走,以后常来!”桓文若道。 “道友它日到到神州,可到江浙寻我,比扫榻相迎。”陈观说了句后,拱拱手,转身离去。 到得海边,正欲驾云而起,就见一楼船飞舟,疾如风雨驶来,眨眼便从远处,到得近前,船头立着三名少女,芳云、绿云姐妹皆在,另一个则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女,模样也是娇俏。 见芳云、绿云姐妹在船上,陈观立即散去画到一半的云符,认识一场,却是准备打个招呼再走。 很快三个姑娘便从船上下来,绿云一招手,楼船迅速缩小,化核桃大小,落到她手中,被她收入袖中。 “芳云……”陈观刚准备喊芳云夫人,却发现其虽做妇人装扮,身上却元阴未失,还是个雏,“夫人”二字,却是叫不出口。 “我可怜的王勉童鞋啊!” 到此,陈观哪还不知道,王勉是被桓家人戏耍,各种捉弄。 “王勉有崔真人背景,桓家如此做,会不会有崔真人授意?黄粱一梦,便是让主角各种享受,然后让富贵转眼化为云烟,从而让其看破红尘……” “这糟老头子坏得很,还好我是自己踏上仙路,要是让其给自己安排一段悲惨人生,淦,想想便不寒而栗。” 陈观心念电转,再次同情一秒老童鞋后,面色不改道:“芳云姑娘,绿云姑娘,我要走了,特向二位告辞,二位保重!”说完拱拱手。 “祝道友一路顺风!”芳云、绿云回礼道。 “有缘再见!” 陈观点头,驾云极速往神州飞起。 “这人谁啊?”和两姐妹一起的少女问道。 “一个怪人,我姐结婚那天,和我姐夫一起来的,前身也是崔真人同学,来借房子休息,除来那天露下面后,就一直呆在房中。”绿云说道。 芳云听绿云说到“结婚”“姐夫”等字眼,一阵蹙眉,不过并未言语。 “和那‘中原才子’一起来的?也是崔真人同学?那干嘛不选这位,看着可比那‘中原才子’强多了。”少女调笑道。 芳云不语,直接往府邸走去,后面绿云吐了吐舌头,和另一少女对过眼神,笑嘻嘻跟上。 却说方云回到房中,某器官越发肿大的王勉,见其回来,连忙陈述病情。 芳云笑道:“肯定是你和明珰(贝妖)做了好事!” 王勉不敢隐瞒,连忙如实招供。 芳云若无其事道:“自作之殃,没救。既非痛痒,便这样吧,由得它去,应该自己会消下去。” 王勉做了坏事,自知理亏,却是不敢复求,诺诺不言。 第二百章 海公子 离开仙人岛半日后,陈观于高空中,遥见连绵海岸,知离神州不远,不过法力只余四成,目测登陆后,只剩三成,为防遇到突发情况,决定先寻过岛屿,恢复好法力后,再行上岸。 四下一望,左前方有一方圆十数里的小岛,立即驾云飞去,在岛屿中心一处石崖上,按落云头。 四下一看,此到气候温和,却是有不谢之山茶傲立枝头,花香馥郁,又有十数人才能合围的大树,枝繁叶茂,景色却是优美。 “却是个好地方,远离红尘,只怕有物成精!” 陈观心中想着,即取出七星灯,摆下七星阵,掐诀一引,身形即隐没不见,气息也被阵法束缚住,一丝也无外泄。 如此做为,倒不是陈观怕了可能存在的妖邪,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没事。 布下阵法后,陈观便将星儿放出,让其沐浴星光成长,便盘坐吐纳,恢复法力。 陈观法力恢复九成时,突然心有所感,开目一看,就见一做士子装扮的书生,提着酒壶食盒,一路看着风景,走到崖下。 “好所在!” 书生赞叹一句,寻了块平坦青石,摆上酒菜,开樽自酌,原是个来野炊的书生。 “大好风光,美酒佳肴,恨无同游。”书生自饮一杯后,很是感慨地道,一副人生寂寞如雪的模样。 陈观闻言,正想撤去阵法,和书生打个招呼,告诉他他并不孤独,但刚要起身,便停了下来,按剑朝书生左侧花丛看去。 “唰唰……”花枝摇动,一红裳丽人走出,衣服红得,似在放光,极其炫目。 陈观停止动作,便是因为察觉到女人的到来,其实他感觉到一股妖气,极速接近,一眼看去,便见一条宛如红玉雕成的大蛇,御风而行。 初始陈观以为这蛇妖是要伤人,故按剑准备救人,不想蛇妖到花丛后便停了下来,然后化作一红衣丽人,带笑走出。 这里是聊斋世界,多的是爱慕书生才貌,而与书生谈情说爱,成就一段佳话的女鬼、女妖,为免破坏双方好事,陈观觉得还是不要现身为好。 蛇妖既然没有第一时间攻击那书生,而是化为女子现身,最多也就蛇诱盗其点阳气,这种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之事,让双方自得其乐就好。 色字头上一把刀,连自己裤腰带都管不住的人,没有救的必要。 不提陈观所想,说回那蛇妖,其现出声来后,笑语盈盈道:“妾身自以为兴致不凡,不图先有同爱此处美景的人在。” 从此言可以听出,蛇妖是听了书生先前那人生寂寞如雪的感慨才来的,以此言与书生成同道,好接近书生。 书生不知先前低声感叹,被妖听到,以为蛇妖真是寄情山水的同道,立即起身问道:“姑娘雅人,不知如何称呼,是哪里人?” 蛇妖道:“妾身琼州娼妓,道名污公子之耳,刚跟海公子来,他探幽寻胜而去,妾不喜其为人,以脚步不便,暂时脱身出来,独自游玩,不期却遇到公子。” 蛇妖之言,漏洞很多,经不起推敲,但人生寂寞如雪的书生,记得美人,已神魂颠倒,也不详细研诘,便招呼其坐下,一起饮酒。 “海公子?”陈观目光微微闪烁了下,聊斋中便有一篇名为《海公子》的故事,不是很出名,他已记不得具体内容,不过却记得,这海公子是个蛇妖,已将凡人稳稳拿下,正在吸血,却被凡人用耗子药一类的毒药毒死。 这是凡人逆袭杀死蛇妖的壮举,给了陈观极深的映像,是故记得这废物蛇妖。 “莫不是这书生便是那杀蛇妖的书生,危机关头,还能想法自救,却是有些能力,如果真是,倒是可以考虑收入麾下培养。”陈观心中想道,越发期待接下来的事情发展,那海公子既然吸人血修炼,书生那么明显过人在这,远离红尘,害死个人也不会有家属请法师来除妖,海公子铁定会来。 说回场上,那女蛇言辞温婉,荡人心志,片刻便将书生迷得晕头转向,将十八代祖宗,都交代了个遍。 书生姓李,名龙飞,字鳞翔,行四,嗯,可呼之李四……郎,一个很路人甲的名字,听得陈观是一阵嘴歪眼斜,觉得这书生可能不是他要找的人。 却说那李四,蛇妖都没做什么,其便被迷得是热血沸腾,精血上脑,想其是娼妓,便扑了上去,却是海公子付钱将其从鸡馆带出,他准备白漂。 “海公子随时可能回来,卿若爱我,便不要反抗。” 李四说着,也不等蛇妖答应,即去脱对方衣衫,蛇妖也不反抗,顺从地宽衣解带,并****的,帮李四脱着衣服。 陈观有些发愣,这前一秒还在把酒言欢,下一秒就动起手里,这速度太快,一时反应不过来,直到李四剑及履地,才连忙转身,并封住双耳,一副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正人君子做派。 此限制级的表演,身怀龙血的陈观,可不敢多看,不然冒出句“放开那女妖,让我来”就尴尬了! “原来草莽者,不仅许仙,还有李四。果然‘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只有四处走动,才会发现,‘纸上得来终觉浅’,并不是所有故事,都被记在书本上。” 陈观心中感叹,又想起书生先前感叹,不由暗道:“敢于草蛇的人生,确实寂寞如雪,与不到许仙,注定没有同道,孤独前行。” 虽然封闭了视听,但陈观也不会对一人一蛇所行之事,不管不问,他用灵觉感应了下,发现随着李四推进,其气息缓慢下降者,立即知道,女妖确实是通过色诱,盗那书生阳气,想其用娼妓身份,就是要给书生一种可以乱来的暗示,而提海公子,则是给李四一种时间紧迫,要速战速决的暗示。 “这蛇妖也是个人才啊,要不……” 陈观心中一动,又赶紧摇头,这蛇妖实力一般,而且才能貌似只体现在勾引男人,没什么大…… “不对,这蛇妖还是有大用的,三十六计有美人计,我既然决定争龙,以后说不定会用到此计,这女蛇却是可以收为己用,啊呸,是收到麾下。” 第二百零一章 毒瘴显威 书生李四与女蛇妖办事的时候,陈观思绪飘忽,想了很多有的没的,甚至起了收服蛇妖,以后用其施展美人计的念头,却唯独没有想过要就那书生。 如前所言,色字头上一把刀,裤腰带都管不住的人,不值得救——救也白救,除非断根,不然早晚再犯,毕竟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 再说了,那女蛇妖虽在盗取阳气,但却极有分寸,采什么补得不是太猛,完事后,李四最多病一段时间,不是啥大病,半年不起,一年早氵世而已,死不了,不需要救。 陈观准备等双方完事,便出手收妖走人,而看书生没一会,便热血沸腾,想来是书生之体,过于文弱,持久力不行,想来不用太久,便能完事,却是不需多等。 在书生气血活跃度达到顶点,离登仙只差一点点时,突有凄厉风声传来,并伴有树枝断折之声。 陈观察觉到一股比女妖来此,强大数倍,并伴有强烈血气的妖气,极速接近,立即张目开耳,注意妖气来处,观听其动静。 循声看去,但见草木伏折,一条粗如水桶,长十数丈的大蟒,正用妖风拖着庞大蛇躯,极速在草木之间穿行,折断花枝无数。 “海公子来了。”这时那女蛇妖惊叫一声,推开李四,抱起衣服就跑,转过花丛,眨眼不见。 “这就是海公子?这体型,吃人都够了,为何只吸血,还因吸血被毒死?” 陈观心中惊咦,怀疑自己以前读的是假聊斋,嘀咕归嘀咕,却未忘记正事,凌空画符,将正在奔逃的女妖定住后,醉仙葫一晃,便将其收入其中,镇压起来。 对付这种刚修成人形,要靠运动,才能盗人阳气的小妖怪,金丹修为的陈观出手,那是手到擒来。 再说李四被推开后,是不上不下难受得很,一边穿衣,一边四下观望,希望女妖再来。 女妖已被陈观收走,李四那是注定要失望的,其四下搜寻,没瞧见女妖,却是见到了海公子。 海公子那么大大一条蛇从林中出,水桶粗的身子,李四一见,立即吓得三脚齐软,两股战战,躲到大树后,希望海公子没看见他。 不说海公子是妖,灵觉强大,但其是蛇妖,蛇捕食,可不是用眼睛看的,其嗅觉灵敏,李四藏在树后,怎么可能躲得过去? 海公子笔直近前,蛇躯一绕,连人带树,纠缠数匝,便将李四捆粽子般捆到树上,让其动弹不得。 海公子蛇首轻昂,分叉蛇信电射而出,直刺入李四双臂之中,李四立即鼻血喷涌。 鼻血下注,海公子血盆大口一张,以口承血,一滴也不浪费的,全吞入腹中,冰冷竖瞳中,流露出陶醉神色。 “先是女蛇妖诱之深交,吸取阳气,接着海公子出现,吸取人情欲最旺盛时,生命力最浓烈时的热血……” 陈观托腮沉吟了下,得出个结论,女蛇妖和海公子当有勾结! “呸,女蛇妖和海公子生活在一个岛上,先前女蛇妖还提起海公子,这有勾结,明摆着的事,我竟然还一本正经的分析,浪费时间。” 陈观暗啐一句,留心场中变化,却是准备看看,这李四是不是以凡人之身,灭杀蛇妖那位,却是不急着出手救人。 ——因色而死,可以不救,这品性问题,妖怪饮血食肉,却是种族问题,不能视而不见。 时间过去一分钟,失血过多的李四直接昏了过去,看样子,就是有毒药,也没机会毒死海公子,不是他要找的人。 “想找个人才,咋就这么难呢?”陈观叹气,好在收了条很适合做间谍的女蛇妖,也算有收获,稍慰心灵。 “孽畜,修得伤人!”陈观投掷出飞星剑后,厉喝一声,闪亮登场。 “噗!”飞星剑准确命中饮血忘我的海公子,没柄而入,将其钉在树上。 “咔……” 海公子吃痛,下意识收紧身体,被缠在中间的李四,立即传出骨裂之声,听起来,断的骨头,不止一根……而是很多根! 遭此重创,李四惨白的脸立即酱紫,口鼻冒出血沫,目测是肋骨断裂,戳到了肺。 庆幸的是,海公子一收身后,立即将身松开,然后弓身忍痛,将剑……不对,将身体从剑中拔出。 “嘶……” 海公子痛嘶一声,驾起妖风,喋血而逃。 陈观岂容这害人恶妖逃走,刚炼成还未开荤的千毒寒光瘴,化流光而去,瞬息赶上,霞光漫卷,便将其兜头罩住。 从剑伤处开始,海公子血肉快速溃烂,惨嚎两声,便没了声音,不过五六息,即化脓血渗人泥土之中,连骨头渣子也不剩。 陈观收回千毒寒光瘴,略一探查,发现其一点变化也无,说明海公子是条无毒蛇,故毒瘴未提取一丝养分。 “原来是无毒蛇,难怪毒抗那么低,被凡人毒药毒死。” “失策了,早知如此,应该用剑,扒皮、抽筋、拆骨,榨取所有价值才是!” 陈观一阵摇头,将千毒寒光瘴重化云霞,覆于法袍上后,召回宝剑,朝书生李四走去。 探了下李四鼻息,尚未断气,还能抢救一波,陈观立即动手抢救。 他先用法力,将李四断裂肋骨正位,然后补了下被戳穿的肺,接着将其口鼻喉中淤血逼出,保持其互相通畅,然后将其余断骨正位。 如此一来,李四外伤便处理好了,对修士而言,处理凡人外伤,却是轻而易举。 李四身上外伤于陈观而言,只是小事,真正麻烦的,是内伤。 李四受的内伤,有两个方面,一是阳气减弱,二是失血过多。 前者是其咎由自取,陈观懒得管,后者没有输血设备和血源,只能靠其自身,陈观也是帮不到他。 “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陈观给其含了块参片吊命后,用法力托着他,来到海边,放入一艘小舟中。 解下缆绳,陈观站到船头,法力一催,小船无浆自行,乘风破浪,往神州大地疾行而去,风驰电掣,不一会到得岸边。 将船拴好后,陈观上岸而去。 第二百零二章 提前几百年,没有穿山甲和老爷爷的葫芦娃 陈观登陆之处,地处神州南疆区域,多深山老林,人烟稀少,且多蛮夷,正是中原王朝所言穷山恶水出刁民之地。 因为汉民极少,偶尔遇到两个,用的还是方言而不是大离官方雅言,完全没法交流,没法打探消息的陈观,在屏蔽了王道陵对自身的感应后,闷头赶路,希望早日回到中原之地。 神州大地不比海外,秉承低调原则,陈观未再驾云而行,而是脚踏实地而行,如此两日,行处四五百里后,到了片群山脚下,群山连绵,直到天边,似无尽头。 《三界见闻录》上,有关于这片群山的记载,其名十万大山,内中山峦无数,毒蛇猛兽无数,更生活不少传承巫蛊之术以及信奉野蛮之神的异族,是片真真的化外之地。 “毒虫…… 陈观心念一动,千毒寒光瘴铺陈开来,在一动,一直被五花大绑着、没想好怎么处理的两翅金蜈出现,被投入毒瘴中。 “嗤——” 这两翅金蜈,已然通灵,却是识得毒瘴厉害,身不能动,却是喷出惨碧色毒气,将自身紧紧护住。 千毒寒光瘴,乃是千种毒物取其精华炼成的毒物,毒性远在两翅金蜈之上,不过数息,便瓦解渗透蜈蚣毒中,将之同化,然后将两翅金蜈,化为毒血,亦融合同化。 陈观看了眼毒瘴,发现色彩明亮了些许,显然是有进步,满意点了点头。 他心念一动,毒瘴继续扩散,然后在他身周十丈外,形成一绚丽气罩, “走!”撑起毒瘴后,陈观极速掠出,随其快速行进,十丈之内,无论是飞在空中的蚊蜢等毒虫,还是蛰伏在草木间的蛇虫鼠蚁,皆被横扫,化为千毒寒光瘴进化的养分。 有千毒寒光瘴开道,陈观一路行走,却是没有受到任何蚊虫侵扰,一路走得很是清净。 在山间寻了大半日,陈观见得前方烟雾缭绕,在阳光映射下,霞光璀璨。 有祭炼千毒寒光瘴的经验,陈观一眼认出那霞光乃是山中毒瘴,因太阳升起,温度升高,升腾而起。 有千毒寒光瘴在,陈观却是不需回避毒瘴,即朝那毒瘴笼罩区域行去。 “好一片穷山恶水!” 到得瘴气外围一座山峰顶上,朝前一看,只见前方十数里地,石峰林立,植被稀疏,且因瘴气之故,树木还大半枯死,环境极端恶劣,陈观看了许久,都未看见一个活物,连生命力与适应力极强的毒虫,也没看到。 “这种地形,按说不应该形成瘴气啊?” 陈观心中嘀咕,按理来说,瘴气多生于沼泽及植物茂盛的谷底,因为只有如此,才会有足够多的动植物尸骨(植物尸骨就是枯木)、粪便(落叶),在湿润环境下,腐烂毒变,发酵成瘴气,日升则起,日落则降。 这光秃秃的石峰,穷山恶水,植物稀疏,不利蓄水,也不会有动物特意跑来大变,也就是鸟不拉屎的地方,瘴气都不配拥有,确时反常。 陈观终究不是研究地理了,也不特别在意瘴气成因,嘀咕一句后,迈步走入这片瘴气笼罩区域。 “咦,这瘴气质量很高啊,和那两翅金蜈吐出的毒气有的一比啊!” 陈观嘀咕道,却是有些意外,觉得如此高品质的毒气,浪费了可惜,即将千毒寒光瘴扩散开来,炼化毒瘴。 这毒瘴质量很高,炼化需要时间,陈观估计了下,要一天一夜,千毒寒光瘴,才能将这些毒气,彻底化为己有。 在桃源洞天中呆了那许久,陈观也不赶这一天时间,而且千毒寒光瘴炼化毒瘴,也不用他费法力即精力,便放开控制,由其自身吸收毒瘴。 陈观正想盘坐修炼,突觉瘴气中心处的一座小山,造型极似葫芦,不由笑道:“若是拍真人版《葫芦娃》,这里绝对是最佳拍摄场地!” “嗯?”陈观正想着,突觉不对,却是他穿的,并非纯粹聊斋,白蛇、梁祝都出来了,再冒出七个葫芦娃,似乎并无不可? 陈观想着,开启额头紫玉眼,朝那葫芦山看起,便见那葫芦山灵光闪耀,而在其底部,有两股妖气腾腾而起,与山之灵光相抗衡,满山瘴气,便是自那葫芦山底部,散溢出来的。 “葫芦山,两个妖精,能释放毒气……” 陈观目光闪烁,他有九成把握,那山便是《葫芦娃》里,天神用天雷所炼神葫芦所化葫芦山,下方镇压的两个妖怪,当是蝎子大王及其蛇精老婆,之所以有一成不能确信,却是猜测嘛,要留转圜余地,不然猜错了,很容易被打脸,另外就是那葫芦山灵光熠熠,感觉其威力,能轻易震死金丹妖怪。 “一只实力低微的穿山甲妖,根本不能将之挖穿,难道我童年看了部假《葫芦娃》?里面轻易被干掉的穿山甲,其实是个深藏不露的大佬?” “呃,其实不能这么想,应该是时间不对,我提早来了,毕竟葫芦山磨灭妖邪,也是要消耗能量的,再过过几百年,这葫芦山的威能,自然降低到普通穿山甲,便能将之凿穿的程度。” 陈观心中想道,托着下巴沉吟起来。 《葫芦娃》中,宝贝可不少,能炼七星丹和各有本事七个葫芦娃便不多说了,就说蛇精,便有念咒便能随心许愿成真的如意、能察看很远距离的魔镜以及一把刚柔阴阳剑,而蛇精的妹妹青蛇,则有个乾坤百宝锦囊,里面有许多各有妙用的法宝,既然名百宝,一百宝贝没有,七十八十总该有的。 以上这些,已经够动人心的了,但最厉害的,还是寒潭中太上老君的炼丹炉,《葫芦娃》中,是真有这宝物! “倒是可以取了葫芦籽,自己培养,应该能培养出一株比洞天中的灵竹更优良的灵根出来,用炼宝之法培养的话,或许能得到七个葫芦娃分身。” “要取葫芦籽,便要将葫芦山打开,蝎蛇二妖必然要逃出来,未免它们作恶,部分因果落到自己头上,却是要除恶务尽,到时再顺便摸尸,将宝贝找出来……” 陈观在心中打起如意算盘,然后开始计算可行性。 第二百零三章 拘神问事 “这蛇蝎二妖,被镇在这葫芦山下少说数百年,一直被天雷葫芦雷霆炼化,实力必然大减,不过实力依旧未知。” “嗯,两妖依旧被葫芦山镇压,我若能破开葫芦山,说明我也能镇压下它们……也不对,我破开葫芦山,等于是与妖怪合力,便不全是自身力量,所以破开葫芦山,也不等于能镇压两妖。” 两妖实力未知,不过这个可以查,这两妖有不少手下,应该能问到被镇压前的实力及镇压时间,到时便可大致估算出它们现在的实力。 放下两妖实力问题,陈观开始计算自身实力,龙须针已充能完毕,能妥杀天仙一个,然后是千毒寒光瘴、七星灯、三张封印龙符、本命灵符等,轮番打击…… “咦,不对啊,我可以去取了老君炼丹炉,再来降这二妖,原著中,如不是水娃乱撒尿,两妖已被炉火烧死,哪还有后面那么多事?”陈观想道。 说起来,这蛇蝎妖,绝对是最最活得长的反派了,一直与主角作对,不仅活到结局,还活到第三部,简直就是反派长青树,而且还差点将主角团团灭,却是比陈某某版《济公》里虽然一直活到最好,但每次都被济公打得狼狈逃窜的反派强多了,若是不贪心,非炼七星丹,让七兄弟合体,就反派逆袭了。 感叹到此结束,陈观接下来要做的,便是寻找蛇妖洞房,去取后山寒潭,寻老君炼丹炉来诛妖。 十万大山,群山及妖魔无数,想找这蛇蝎二妖洞府,可不容易,陈观思考了下,决定请神。 《葫芦娃》中,可是有山神存在的,便是这山神送了老爷爷一朵七色炼化,才让已被炼成丹药的七个葫芦娃,心灵相通,齐心协力,干死蛇蝎妖精。 陈观取出方玉案,放上玉笔、朱砂、符纸、砚台、镇纸,研磨好朱砂后,立即画了道不指名,可请最近神灵过来的请神符。 画好符后,陈观取出香炉、法香以及一个玉雕小人,点燃一支法香,念了篇祷文后,挥手引燃了请神符。 请神符燃烧后,一股奇异波动瞬息扩散开去,若神灵有心,神念便会降临到雕像上。 陈观等了有一分多钟,玉雕依旧没有什么反应,不由皱眉。 “这是嫌贡品不够?一支法香,这辖下没几个人,有也是信奉蛮神的山神,胃口还挺大啊!”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陈观冷笑,法香可不易制作,极其养神,也是得了黑蛊老人遗物,他才有这东西,一支法香,足够请动天神神念降临,一个小小山神竟然还待价而沽,无怪陈观会怒了。 “唰唰唰……” 陈观笔走龙蛇,瞬息画了道符,新画之符与先前那道请神符极其相似,是拘神符。 请神符和拘神符,都是招神符箓,不过一字之别,但态度,那是天差地别,请神是恭请,而拘神,则观奴役。 拘神符也不是万能,其无法拘来实力在己之上的神灵,而且可能因此惹恼神灵,循着符箓降临,给你一顿海扁。 拘神符比较容易招神灵群体嫉恨,陈观也是先礼后兵,又身怀龙须针这利器,才会使用。 符箓画好,陈观挥手将之引燃,绕着玉雕绕了三圈后,喝道:“当方山神,速到坛前听令!” 玉雕散了三下,一个土地公一般和善的小老头的形象出现在玉雕上,却是本方距离此最近的山神,这山神实力不弱,竟然抗拒了三息,才被招来,来怪先前礼请不来。 “不知大仙招小神前来,有何吩咐?但能做到,必不推辞!” 土地公一般的山神很是谦卑地道,却是陈观能将他强行拘来,自然实力远在他之上,没法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陈观也不与老头一般计较,一指远处葫芦山道:“仔细说说那山及下方两个妖怪的事。” 山神老头闻言,嘘了口中道: “原来大仙对这事感兴趣,这个我知道。” “这山下,压的是一只黑蝎及一条金蛇。九千多年前,两妖为祸一方,害人无数,惹得天神大怒,对了,那时建木还在,未曾绝地天通,天神招来惊雷闪电,重伤二妖后,余下雷霆,化作葫芦,将二妖入其中,镇压炼化,并留言万年便可将二妖炼成飞灰,如今离万年之期,只差两百年!” 陈观摸了下下吧,差两百年便是到万年之期,也即是差一百九十九年,《葫芦娃》的故事,才会发生。 “神将出手,都只是让两妖伤而不死,还要花万年时间炼化,绝地天通前得道,实力怕是超过真仙,难怪脱难后,差点便让主角团团灭,其眼界、法宝,皆是此界顶级,有此威势,却也不奇怪。” “这却有些不好估计其具体实力了,不过它们被镇炼了九千八百年,实力已降低得接近极点,有老君炼丹炉,应该能烧死这两妖精,老君拔根腿毛都比两妖腰杆粗,那炼丹炉即便是他不要的,也不是两个妖怪能挡的,加龙须针等宝物,胜算还是蛮大的!” 陈观念头飞转,思考完后道:“这两妖洞府在何处?” “大仙是要去寻宝?这万万不可,这两妖洞府,机关重重不说,还有大量妖兵守卫,不是善地!”山神说道。 “你只要告诉我洞府在哪便可!”陈观当然道。 “这个方向,直行三百来里,见一独起的千丈石峰就是!” 山神爽快指了个方向道,事实是,先前提醒,是怕陈观吃亏后,来找他麻烦,怪他隐瞒不报,实际上,他巴不得陈观吃亏,最好死那,以雪前耻。 “吃了香滚蛋!”想要的消息打听到后,陈观挥手对相看两厌的山神道。 “多谢大仙!”山神感谢一句,双鼻一吸,那燃得极慢的法香瞬间到底,山神一脸醉酒模样的离开玉雕,消失不见。 收拾了下,陈观正要朝两妖洞府行去,突然想起一事。 “刚只顾着打听消息了,忘了这老东西有七色莲花了,算了,等收拾了两妖后,再寻老头交换不迟!” 陈观想着,收回千毒寒光瘴,护在身周后,往蛇妖洞府行去。 第二百零四章 蛾蛊受降 朝山神所指方向行了三百余里,陈观眼前出现一座高有千丈,连绵十数里,怪石嶙峋,树木稀疏,山势很是险恶的石峰。 此峰孤峰崛起,独览群山,周围再无比它更高的石峰,很有辨识性,蛇蝎二妖洞府,当就在此处。 陈观展开额间玉眼,见山阴(山北水南为阴)妖气重杂,便知是妖精洞穴所在,收起玉眼,即往山阳行去——此来不是找妖精洞府,而是寻妖精洞府后山寒潭,取老君炼丹炉,所以他未朝妖精洞府行去。 在石峰山阳转了会,陈观即在一山凹处,发现了宛如明镜一般的寒潭,隔着百米,便感觉到沁人寒意,即便穿着法衣,又有金丹护体,依旧感觉到寒冷,估计气温在零下六十几度,绝对撒尿冻丁丁,必须配根棍子,边尿边敲。 神话世界,就是这么不科学,如此温度,泉水依旧不见结冰,凉风拂过,还涟漪阵阵。 陈观走到潭边,发现潭水很是清澈,应该一眼望到底才是,不过看下十数米,便白茫茫一片,如荷叶上的露水一般璀璨,明光射人,根本看不到丹炉所在。 “开!”陈观心念一动,开了玉眼,玉眼紫光流转,直射潭中。 “找到了!”玉眼射出的紫光在潭中转了圈,陈观即发现一尊形似葫芦与鼎结合、三足两耳的炼丹炉。 潭水冷得要命,陈观可不想下去,他将腰带解下,打过活扣,即朝潭中扔去。 陈观力量控制得极佳,活扣正落到丹炉上,葫芦中间。 “唰!”陈观一带,活口便紧紧系到丹炉上,他用力一拉,丹炉微微一晃,但没挪地方。 “好重,不愧是老君用过的东西!” 陈观赞叹一句,使出全身力气,一下将丹炉拉倒,然后以蚁爬般的速度,朝着潭边移来。 “《葫芦娃》中,蝎子大王,也是用出全身解数,才将丹炉弄上岸来。” “妖族强的便是肉身,如此看来,被镇压近万年的蛇蝎妖精,实力和我相差不大。” “我有诸多宝物相助,又熟知两妖手段,知己知彼,当能无伤灭杀两妖。” 陈观心中想着,激活体内龙血,身怀龙变生鳞,立即力量大增,拉着炼丹炉,以每秒半米左右、较前可称快速的速度,朝岸边而来。 真龙九变第一变龙鳞变,虽然注意增加的是防御,但激活龙血,也是有力量加成的。 花了一分来钟,陈观将丹炉拖到岸上时,感觉有些虚脱了。 “呼呼……” 陈观喘息着散去龙变,活动了下因用力过度,而有些关节损伤的手脚,便走到炼丹炉边上, 炼丹炉颜色暗沉,没什么光华,看着像是生铁所铸,但看卖相,别说秦皇地宫出土的炼丹炉,便连黑蛊老人的炼丹炉都比之华美大气。 “这丹炉已是返璞归真的极品,如此反手舍弃,不愧是老君!” 陈观赞叹一声,摸了摸丹炉,很是烫手,倒也不奇怪,知道里面有万年不熄,并杀力惊人的炉火,烫手才正常。 划破右手食指,虚空画了几道血祭符,朝丹炉印去。 老君既然遗弃,自然不会留下烙印,也就是说,这丹炉目前是无主的。 无主法器,任其等级多高,只要没有诞生器灵,没有自己择主之能的法器,初步祭炼还是很简丹的,陈观所画血符,并未遭到抵触,便融入炉壁中,完成了初步祭炼。 完成初步祭炼后,陈观心念一动,丹炉便极速缩至拇指大小,轻飘飘落到他手中,那烫人的温度,已然没了。 “可以进行下一步了!”陈观心中想道,将缩小的丹炉塞到怀里,快速赶回葫芦山。 回到葫芦山,陈观放出瘴气,让其自行吞噬蛇蝎二妖释放出来的毒气后,观星定位,取出七星灯,布下一个七星阵。 陈观这次布的是个大阵,将葫芦山及其方圆十里,全部囊括进去。 七星阵可攻可守,自然也能困敌,陈观摆下七星阵,便是要在二妖脱困后,以阵法及千毒寒光瘴困住蛇蝎二妖,不让它们逃走,然后放出炼丹炉中炉火,烧死它们。 阵法布下,陈观却未立即动手,一来千毒寒光瘴还未完全吞噬蛇蝎二妖毒气,还有进化空间,二则是七星阵借七星之力成阵,当是夜间阵法威力最大,且布阵时间越久,凝聚星辰之力越多,阵法威力越强。 如此,陈观安心炼气。 一天一夜过去,千毒寒光瘴吞噬完蛇蝎二妖吞噬毒气,不过因为是白天,陈观没有动手,继续炼气。 夜晚到来,月椭圆,接近望日(满月),月明星稀,并不是起阵最佳时期。 阵法借天地之力,自然讲究天时地利,同一个人在不同时间和地点布置同一个阵法,威力千差万别,而七星阵,便是对天时极其依赖的阵法,未将阵法威力发挥极致,增加除妖成功率,陈观决定等上半月,在朔夜(没有月亮的晚上)起阵除妖。 想着还要在此地半月,陈观想了想,取出一张传信符,给祝英台写了封信,问下中原消息,最后又问了下他和傅家姐妹处得如何。 将信鹤放飞后,陈观继续炼气,两日后,蛊王鼎一震,陈观脑中出现一个信息:九转吸血飞蛾蛊,已炼化完毕,可安全使用。 “不愧是蛊王鼎,这么快便将从几十亿蛊虫中厮杀中脱颖而出,凶得冒泡的九转蛊降服。” 陈观心下大赞,心下高兴,降服了吸血飞蛾,又添一帮手,对付蛇蝎二妖的把握,却是又大了一分。 陈观心念一动,蛊王鼎出现在手中,血蛾飞出,绕着陈观翩翩起舞,然后温顺地落到陈观肩上,竟然不怕他衣上毒瘴,磷状物似在吸收毒瘴,增强毒性。 “不愧是九转蛊!”陈观暗赞一声,细看又发现不同,血蛾翅膀上,却是出现些鳞甲一般的凸起,似也要形成龙鳞。 “龙血同化之力,实在是强,连吞噬了几十亿同类,血脉已返祖的九转蛊,都抵挡不住,不过生了龙鳞,却是补齐了蛾类防御不足的短板,却是好事。” 第二百零五章 蛇精身死,蝎精发狂 “啾——” 放出传信符的第五天,一声鹰啼响起后,一只金雕恶狠狠的朝陈观扑来,看出金雕是剪纸所化的陈观,放开阵法,任由其扑下。 陈观取下金雕脚下信筒,抽出里面信纸,认真观看起来。 祝英台在信上写道:“慈航普渡到西南后,大肆杀戮,匪患已平,正朝东南前进,似欲平海患,一路依旧斩杀有大气运者;另齐鲁官暴,叛乱不断,有一九山王,连下数郡,余事不足续!” 九山王? 陈观摇头,先提九山王献上挽联一副,默哀三秒钟。 《九山王》亦是聊斋里的一个故事,主配角姓名陈观不记得了,不过故事大概,还是记得的。 主角某老狐,向配角某人租房安置一家老小。某人发现某狐一家是狐妖后,在狐妖没做恶的情况下,房子也不要了,放火烧了某狐一家老小;某狐因为事发之日未在家,逃过一难,然后换了副面容,伪装相师,说某人有帝王之命,鼓动其造反,辅助其成为九山王,然后在朝廷大军来剿时,飘然离去,而提供给某人的兵甲,全变成纸扎的东西,已是九山王的某人,自然兵败,已谋反罪,被诛九族。 狐妖这是以族灭报族灭,而且假人之手,自身不沾因果,报应又惨,是故陈观映像深刻。 “冤冤相报何时了!” 陈观摇头,继续往下看,这个却是祝英台写其和傅家姐妹关系进展的信,说是已如胶似漆,问陈观是否羡慕,羡慕的话,可介绍她妹妹给陈观认识。 “无稽之谈,这就想酸到我。” 陈观微微一笑,对祝英台后面的话,一个字也不信。 将祝英台的信收起,作为以后其恢复女身时,让其社死的证据,陈观提笔写下“你开心就好”几字,想了想,又写下“你妹妹是否和你一样漂亮,是,请务必介绍”,写完,塞入信筒,重新绑金雕脚上,将其放飞。 目送金雕远去后,陈观目露沉思,慈航普渡前往东南,傅都督即有可能出事,《倩女幽魂2》的故事,怕是即将开始。 “傅大人帮过我不少忙,如今要落难,却是要救,不过这慈航普渡……” 陈观皱了下眉,先将此事按下,准备解决完葫芦山之事后,便回转东南。 半月时间,匆匆而过,转眼到了月末,十一月二十七日。 “雾迷山津,明晚起云,后日兴雨,雨有三日。” 早起吞吐紫气时,陈观见山头雾气迷蒙,神融天地感应下后,得出以上结论,决定当晚动手。 夜晚很快到来,月只一线,而且早早隐没,满天星耀,正是七星阵威力最大之时。 陈观站于大阵阵心,望着远处灵光闪耀的葫芦山,沉吟了下后,取出血伞。 葫芦山还有极强灵威,硬破的话,会耗费不少法力,正好废物利用,血伞中的污血,最适合污蚀天雷葫芦所化之山了,葫芦威能减弱,想下方被镇压近万年的两妖,不会甘于寂寞。 陈观思考间,将血伞祭起,镇压下里面断头鬼怨念反抗,将里面恶人之血,自山顶葫芦口处,全部淋下。 “哗哗……” 约莫两缸恶人污血,如血瀑一般落下,葫芦口立即冒烟,灵光频闪。 污血在天雷葫芦的纯阳之力下,极速减少,而葫芦山的灵光,也在减弱,而且污血一路腐蚀向下,直透地十丈,方才彻底被炼化干净。 葫芦山也就百米高,被污血蚀穿十丈,也就是三十米,相当于是被打穿十分之三,威能大减。 诚如陈观意料那般,随着万年之期越发临近,蛇蝎二妖脱困之心,一日剩过一日,察觉葫芦山灵光大减,立即疯狂冲击起来,整座葫芦山,猛烈摇晃起来。 陈观三眼齐观,就就葫芦山底部的妖气,极速上冲,很快到得陈观用污血蚀出的通道底部。 “嘭”一声炸响,一道金黑交叉的遁光,冲出葫芦口,便朝蛇蝎二妖洞府所在方向飞去。 “镇!”陈观掐诀一引,七盏星灯光芒大放,奇异力量降临,正在极速飞遁的蛇妖,猛然砸落到地上。 “嘭!”灰尘落地,一个身披坚甲、拖着蝎尾,手持两把明亮斧头的虬髯大汉并一个姿容妩媚,却人身蛇尾的女妖出现,正是蝎子大王及其蛇精老婆。 “何方高人,即放我夫妻出来,却又将我夫妻拦下,不知有何见教?”蛇精面带笑容道,丝毫不见恼意。 陈观也不达话,直接祭起丹炉,打开炉盖,立即有滚滚烈火,倾斜而出。 炉中之火,非是凡火,落下后,无物不焚,很快将两妖所在,化为火海。 “哇哇……” 两个妖怪怪叫着,四处奔逃,然到处是火,却是无处可躲。 蛇蝎二妖,到底是在强力主角团联手绞杀下,活过三部的反派,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被灭杀的,只见蛇精取出如意,默念咒语后,张口一吹,即有冷风出现,环绕两妖,将靠近火焰,全部吹开。 陈观皱了下眉,龙须针出现在手上,叹了口气,将之射出,目标蛇精。 陈观叹气,却是原本打算留着龙须针对付慈航普渡,如今却不得不将之使出,而选择蛇精为目标,却是看过动画片的都知道,蛇蝎二妖,蛇蝎最为难缠,蝎子大王的话,无脑蛮干,实力还不怎么强,想必不难对付。 龙须针迅疾如电,一闪便到那阴冷旋风外,微微顿了下后,便在蛇精惊恐表情下,从其眉心一穿而过。 “嘭!”蛇精脑袋想是西瓜般炸开,却是龙须针下,元神炸裂。 蛇精无头尸体倒下,还未落地,即化作一条身长十数丈的无头金蟒。 “夫人!”蛇妖身死,蝎子精立即感应到,立即发出一声似肝肠寸断的悲鸣,听着让人悲伤,有种催人泪下的感觉。 两妖少说万年夫妻,感情是真的深厚,动画片中可以看出,两妖毫无间隙,正是夫妻同心,才在七个葫芦娃手下,活到第三部。 “啊……” 蝎子精一声怒吼,眼睛血红,却是发了狂,猛然现出原形,化一丈长大蝎,然后极速膨胀。 第二百零六章 蛇妖妹妹来 蝎子精发狂,身形猛涨,直长到百余丈,那巨大的身体,格外有压迫力,七盏星灯灯火摇曳,这是阵法要镇压不住蝎子精的表现。 “蝎子精还会这招,动画片里没有啊?” 陈观暗自心惊,不敢怠慢,立即加大法力,将阵法催动到极致,总算将阵法稳住。 稳住阵法后,陈观立即祭起本命雷符,嘭嘭嘭就是三道天雷一起轰下,削弱蝎子精力量。 蝎子精身体变那么大,都不需瞄准,三道雷霆准确轰击在其身上,只打得其皮开肉绽,抽搐不已。 三击雷霆下去,蝎子精声势大减,阵法稳定下来,但陈观却皱起了眉,却是发现丹炉倾泄烈焰,虽然烧得蝎子精张牙舞爪,但似乎并不足致其死地。 陈观突然想起,蝎子耐高温,普通蝎子,不被阳光直射的话,七八十度的气温,也能存活,这成了精,修为还这么高的,抗火能力肯定没得说。 “失误了,刚应该用龙须针杀这蝎子精的,毕竟真正打起来,许多计谋是派不上用场的,相较这蝎子精,那蛇妖明星更柔弱可欺。” 陈观想道,不过手下也不慢,储物袋中的雷火符箓,全部打出去。 “轰呼……” 雷火符箓一通狂轰滥炸,却是将蝎子精伤得不清,再维持不住百丈之身,身体极速缩水,被打回一丈原形。 妖怪被打回原形,表明再无余力反抗,七星阵全力镇压下,不一会,外壳便被烧得冒烟。 这蝎子精也是狠妖,眼见逃生无望,竟是直接将妖丹引爆。 “轰!”妖丹自爆的威力,真个不小,瞬间破掉阵法,七星灯倒,好在爆炸威力被阵法阻了下,陈观又离得远,并未被重创,不过也被弄得灰头土脸。 顾不得整理仪容仪表,收了丹炉炉火,陈观立即朝蛇妖尸身处扑去。 蛇妖尸身,已被爆炸炸成一堆烂肉,陈观开着玉眼,四下搜寻一会后,寻得蛇妖妖丹、如意以及法宝袋,在里面寻到魔镜以及刚柔阴阳剑,余下东西,价值不高,略过不表。 将东西全部收好,找回七星灯,陈观在身上贴了张土行符后,便遁入倒塌的葫芦山中。 有玉眼在,陈观很快找到散发着七色神光的神雷葫芦籽。 “记得这神雷葫芦籽,需用绿叶包裹,才能取走,不然会被灼伤。” 陈观思考着,从醉仙葫中取出一灵植绿叶,包裹住葫芦籽后,将其拿到手里。 “惊雷闪电所化葫芦,竟然能孕育出葫芦籽来,真是斡旋造化!”陈观赞叹一句,带着葫芦籽,出了葫芦山。 出来后,陈观即划破手指,血祭神炼,很快便在葫芦籽中,留下自身烙印,他很小心,并未损伤其根基。 “这葫芦籽,竟然有七种本源,难怪能孕育出七个出世便各有神通的葫芦娃。” 陈观暗自惊讶,然后掐指算了下,发现要祭炼七七四十九日,种下葫芦,再以血浇灌,长出的葫芦,才能与自己心灵相通,成为类似化身一般的存在,而想要七个葫芦合一,集其种能力于一体,必须要有大机缘才行。 “正好知道如何让七心一体。” 陈观哈哈一笑,取出上次请神的玉雕,再次将山神“请”来。 “不知大仙叫小神来,有何吩咐?”山神老头谦卑道,看着倒塌的葫芦山,一阵心惊肉跳。 “听说你有朵七色莲花?”陈观问道。 山神想说没有,但在陈观灼灼目光注视下,只得道:“是有一朵!” “你个阴神,要这东西无用,这样,我拿件法宝与你交换,如何?”陈观问道。 山神敢说啥,只能道:“全凭大仙做主。” 陈观在法宝袋中找了会,将黑蛊老人的蛇头杖递了出去,这法杖毕竟是黑蛊老人护道之器,品级不低,比他自己祭炼的法宝都好,只是造型丑加没有杖法,才被束之高阁。 “噶——” 未几一只白鹤飞来,放下七色莲花,抓起蛇头杖,迅速离去。 七色莲花到手,此地再无值得留恋的东西,耽搁了半月的陈观,再次启程。 掠行间,陈观将蛇妖如意取出,简单祭炼了下后,发现这如意乃是阴阳本源天然凝聚成的灵物,被炼制成宝,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阴阳本源凝练之宝,能按人心意,生出各种变化。 “好东西啊,简直是一宝可当万宝用。”陈观赞道。 这如意还需配合咒语,才能使用,虽然蛇妖先前是默念咒语,但看过动画片的他,却是知道咒语,毕竟蛇精念过n遍,记忆深刻。 “先试试!”陈观想道,一脸肃容地念道:“如意,如意,按我心意,快快显灵!” 咒语念完,陈观便往如意上喷了口元气,如意放光,天地间金行之力涌动,化为一口铁锅。 咒语正确! 验证过咒语后,陈观将如意收起,将魔镜取出,如法祭炼。 一番祭炼后,陈观发现这魔镜,是上古天庭用来监视天下的法宝观天镜的一块碎片,功能很单一,可观看方圆五百里内,一切风吹草动。 “不错!”陈观评价了下后,将其收起。 祭炼了蛇妖两件重宝后,陈观并未接着祭炼其第三件重宝刚柔阴阳剑,他已有剑,却是准备,等得空了,便用养剑诀,采其精气养剑。 “这刚柔阴阳剑,无论如何毁坏,很快便能恢复如初,应该是用某种神奇金属,将其融入飞星剑中,以后却是可以随意劈砍,而不用担心损伤。”陈观边想边走,渐渐看到了十万大山的尽头。 陈观即将走出十万大山的时候,一个与他先前所杀长得十分相像、同样水蛇腰的青衣女子,带着一个鳄鱼头的人形怪,到了蛇蝎二妖洞府。 看守洞府的蜈蚣头领,见了女妖,连忙道:“青蛇大王,你怎么来了?” 原来青衣女妖,是陈观所杀蛇妖妹妹青蛇,听到蜈蚣统领问话,立即冷声道:“我姐姐神魂气息消失了,特来问问你们怎么回事!” 第二百零七章 鳄鱼龙女 听青蛇大王问起蛇精的事,蜈蚣统领立即道:“我不知道啊,你知道,我们大王和夫人被镇压在葫芦山下近万年……” 青蛇听到这,很是不悦地挥手道:“打开洞府,召集所有统领,我有话说!” “这不合规矩,你虽是夫人的妹妹,但无权命令我们!”蜈蚣统领梗着脖子道。 “大胆!”跟在青蛇后面的鳄鱼怪闻言大怒,使长刀朝蜈蚣头领杀去。 蜈蚣头领立即使双刀反击,两个妖怪立即乒乒乓乓打成一团。 鳄鱼较蜈蚣,力量更大,又皮糙肉厚,不怕蜈蚣毒,交手没几合,鳄鱼怪即占据上风,十数合后,将蜈蚣统领砍翻在地。 “姐姐姐夫手下,尽是你们这样的废物!”青蛇骂道,然后喝道:“还不开门,然后叫其余统领到大厅议事!” 刀架脖子上,蜈蚣精能如何,只能对手下蜈蚣小弟道:“还不开门迎接青蛇大王,并叫其余统领到大厅参拜?” 一干蜈蚣妖怪,连忙打开洞府,又有几个,去唤其余统领。 “大王,请!”洞府开后,蜈蚣统领很狗腿的上前引路。 青蛇大王很快到得大堂,直接在主位上坐下,不一会蛤蟆、蜘蛛得统领来齐。 “我姐姐气息消失了,葫芦山必然出事了,你们可有谁知道?”青蛇夫人问道。 众统领皆和蜈蚣统领一下德行,一问三不知,最后青蛇夫人只能让速度最快的蝙蝠统领到葫芦山探查情况。 蝙蝠统领速度确实快,不消两刻,便飞了个来回,慌张跑入大厅道:“葫芦山塌了,有大战痕迹,我感觉大王和夫人的气息,在极速消散,还找到这个!” 蝙蝠统领说着,取出个破破烂烂的蝎钳,颤巍巍捧在手上。 “我姐姐姐夫,看来都遇难了。”青蛇一脸悲伤地道。 “大王,节哀顺变!”鳄鱼怪说道。 青蛇从善如流,立即收起悲色,说道:“我妖族弱肉强食,而今我姐姐姐夫死了,附近其他妖王得知,必会来抢夺这基业,你们有什么想法?” 众统领面面相觑,它们虽然不是很聪明,但也看出来了,这青蛇,是奔着五毒山这千里基业来的。 反抗?大王和夫人死了,没有最强战力的它们,根本挡不住! 想想,没了蛇蝎二妖,其余妖王肯定也会来抢,投靠青蛇的话,便等于有了个强大靠山,又能安稳度日。 众统领心思百转,然后最灵巧的蜘蛛统领道:“地蛛愿率部投奔大王。” 有蜘蛛统领做表率,其余统领立即改弦易辙,投到青蛇麾下,一场权力交接,再无流血的情况下完成。 …… 过了十万大山,便算是入了中原地区,陈观感应了下,发现王道灵还在北地,便继续往北,准备看看这厮在做什么,是否又在拐骗。 符箓消耗不少,陈观也不急着赶路,傍晚到得衡阳后,想明日朝岳,即在城中留宿,画符补充,以及祭炼新得法器。 一夜无事,翌日登岳,记下山岳走势,与南岳符相互对照,得其部分真意后,继续北上,一日到得岳阳。 依旧留宿城中,画符补充,也去岳阳楼游览了一番,且在茶楼听人吹牛,收集消息。 有用信息两个,一是国师慈航普渡刚走不久,一路佛光普照,到现在还有人谈论,鼓动不信者去寺中许愿,并说极其灵验;二是南湖巡抚,莫名其妙被大离位抓走,要押送京城,众人都在猜其犯了什么事。 “慈航普渡刚走,南湖巡抚便被抓,还未公开罪名,应该是慈航普渡授意,毕竟这蜈蚣胃口很大,只是奇怪,它竟然没有直接吃。” 陈观思考了下,感觉慈航普渡这么做,有点想松鼠屯粮,怕是在为某事积赞大量补品,准备一次吃饱。 “天狗食月,还是为了渡劫?”陈观想了下,只想道这两个可能,另就是,估计等慈航普渡到江浙后,傅都督也会被抓。 “以慈航普渡的行进速度,大概一个月才能到江浙,都够我跑北地几个来后了。” “安全起见,再过一月,再返回昌国,以周谦的才智,想来也不会出什么问题,毕竟都耽搁这么久了,要出事,想必早出事了。” 陈观想道,见再无什么有用消息,便回了客栈,继续画符,祭炼法器。 次日,陈观并未继续赶路,而是乘船过洞庭,准备一览洞庭美景。 洞庭古称云梦泽,水域自是宽广,神话传说也是不少,最吸引陈观的,是《柳毅传》中,说此处有龙王,为钱塘龙君之兄长,而钱塘龙君杀几十万妖,水淹几百里,甚至与神将象征,实力之强,不然不是佛门中作为迦楼罗食物的“龙”,而是真龙,若能一睹风采,龙符肯定突飞猛进。 “《三界见闻录》中,也提及洞庭有龙宫,虽只提了一句,但洞庭有龙是肯定的,只不知有无缘一见。”陈观想道,看着湖面。 过了洞庭,龙鳞也未看到一片的陈观,大失所望,下船正要走,突听一声呼喊:“道友,救命,我是扬子江龙女,洞庭龙妃!” “嗯?”陈观惊咦,就见不远一艘兵船后面,拖着头鳄鱼其背部中了一箭,鳄尾上还吊着条小鱼,见自己看去,竟连连眨眼,显然刚就是它在说话。 “扬子江龙女是鳄鱼?” 陈观愕然,不过很快回过神来,鳄鱼也称猪婆龙,扬子江龙王若是鳄鱼的话,一切就说得通了,扬子江本就多扬子鳄。 鳄鱼都开口求救了,还搬出两个龙王来,陈观自然是要救的,在身上贴了张隐身符,即到那鳄鱼边上,斩断系在他身边的绳索,用法力托着其到岸边树林中,拔剑上药。 陈观用的金疮药,效果即佳,鳄鱼背上箭伤,很快结痂。 “哗……” 水波流转,鳄鱼化一贵气十足的三十美妇,小鱼则画一十五六七岁的娇俏婢女,两妖盈盈拜道:“多谢仙长相救!” 陈观摆手道:“举手之劳而已,真要谢,还不知告诉我,你个修道有成的妖仙,怎么会被一只凡箭射中身体,还无法自救?” 第二百零八章 姻缘簿 “命数如此,前年有位许真君下凡,到龙宫传旨,曾言我早年游猎,误射某人一箭,今其转世为将星,此一箭之仇将报,着我小心。” “刚才我归宁路上,便被个顶盔贯甲的武将射了一箭,却是应验了许真君之言。” “此命中定数,箭来时,我却是恍惚了下,未曾防备,且这箭射得巧,刚好命中我族要害位置,是以无力挣扎,被其锁去。” 洞庭龙妃解释道,听得陈观一阵感叹,因果之奇,简直让人无语,不仅担心哪天,突然冒出个远不如自己却和自己有因果的,趁自己恍惚时,也给自己来一下。 想了想,觉得不对,龙妃遭此一劫,是因为对方转世成了将星,有气运,才能报一箭之仇,而他有大气运在身,又是穿越而来,与所有人都无因果,与前任有因果的,应该算不到他身上吧? “也不知道前任有没有什么仇家——崔真人只叫我小心魔教妖女,应该只有一个仇家吧?” 陈观想着,听见龙妃邀自己去龙宫做客,立即欣然接受。 龙妃伸手一指,即分开一条水路,水路尽头,霞光万道,想来便是龙宫所在。 “恩公请!”洞庭龙妃举手示意下后,上前领路,陈观迈步跟上,小鱼妖侍女,亦步亦趋跟上。 不一会,三者到得洞庭龙宫外,却不是在水中,而是在一个小洞天里,若不知门路,根本到不得龙宫。 龙宫门口,有虾兵蟹将,城墙高耸,殿宇重重,豪华奢侈,却非凡俗可比。 陈观在龙妃引领下,经数十门户,至一宫殿,碧箔银钩,刚到便有美人卷帘,迎龙妃入内。 龙妃上首凤座上坐下后,便叫人设宴,不一会开席,又有鱼姬贝女献舞。 “为何未见龙王?且这龙宫,似乎没有高手的样子?”陈观坐了会后问道。 “大王随关帝,去天外讨伐蚩尤部,宫中高手皆随军出征去了!”龙妃答道。 这世也有黄帝战蚩尤,不过这事并未彻底打败,蚩尤虽被击杀分尸,但部落却遁走天外,时常犯境,欲夺回神州,复活大魔神蚩尤,凡间神灵,多要去天外参战,龙王属水神,却是不能幸免。 “原来如此!”陈观恍然,然后有些失望,他还想一睹龙颜,而今龙宫却连条厉害的龙都没有。 “公主到!”突有宫人唱名,就见红妆数人,拥一宫装少女入内,年可十四五,是个美少女,发多敛雾,腰细惊风,玉蕊琼英,都不足与之相比,最最引人注目的,是头上两个小犄角,看着陈观不仅想起了《春光灿烂猪八戒》里的小龙女。 “我儿来了,快来拜见娘的恩人,今日若非陈公子相救,母妃怕是就要身死道消了!”龙妃说道。 “多谢陈公子出手救我母亲!”小龙女拜谢道。 “因缘际会,举手之劳,龙妃、公主不必挂心。”陈观笑道。 “救命之恩,必当回报,愿谴小女奉侍!”龙妃道。 “咳……”陈观正在喝酒,闻言呛了下,这话题转得实在太快! “龙妃,不必如此!”陈观连连摆手道。 “陈公子是嫌小女丑陋,还是以异类见弃?”龙妃变色道。 “不不不,公主国色天香,怎么可能丑陋,至于异类,这个更是没有,我洞府便有许多异修,我只是觉得这事太突然,而且这事,怎么也得问问公主的意思吧?” 陈观连忙摆手解释道,这话可就重了,不解释清楚,救命之恩没了不说,还可能反目成仇。 解释的同时,陈观也在心中吐槽,聊斋里的异修,似乎很喜欢用晚辈报恩,就说黄六郎,借自身气运躲避雷劫,直接送出外甥女婴宁,说起躲雷劫,他又想起小翠她娘,这位更狠,直接将小翠许给个傻子,加上这龙妃…… 陈观此时也回过味,自己今日经历的,貌似是《聊斋·西湖主》里的情节,那也是一猪婆龙中箭,被书生所救,然后猪婆龙是龙妃,将女儿许给了那书生,只是因自己出现,听得那龙妃求救,先书生一步,将龙救下。 他这是不知不觉,又抢了别人机缘? 陈观思绪翩飞之际,听了他解释的龙妃问公主:“我儿觉得如何?” “陈公子很尊重人,是个君子,女儿听母妃的!”小龙女望着陈观俊美容颜,娇羞低头道。 “小女是同意的,陈公子意下如何?”龙妃问道。 陈观思考了下,想到聊斋车速太快,他须适应,便道:“我自然是乐意的。” “好,那今日便举行合卺礼!时辰不早,我儿速去换装,莫错过吉时!”龙妃笑道,又让侍女带公主去换装。 合卺,就是成。卺是瓢,把一个匏瓜剖成两个瓢,新郎新娘各拿一个饮酒,相当于现在喝交杯酒。 陈观已感觉车速很快,本以为只是先订婚,不想龙妃直接让两人成婚,他严重低估了车速。 陈观恍惚间,就见一婢女进殿禀告道:“公主已换上严妆。” 龙妃立即引着还在恍神的陈观往后殿行去,忽听笙管嗷嘈,阶上悉践花罽,门堂藩溷,处处笼烛。 有数十妖姬,扶公主过来,麝兰之气,充溢殿庭,熏人欲醉,陈观迷迷糊糊,便已公主交拜完毕,然后便被人簇拥着进了婚房。 待房中只剩两人,陈观脑袋清醒过来,惊道:“我刚刚的状态,有些不对,这是怎么回事?” 公主掩嘴笑道:“陈郎应该听过姻缘薄吧?我父王曾因战功,却是得天帝赏赐了一页,姻缘可以自定,不过于我们修仙而言,只是稍微影响。” “原来如此!”陈观恍然,他也曾在《三界见闻录》上,见过关于此物的描述,到不像前世神话那般由月老掌管姻缘,这世的月老只是做记录者,只是记录姻缘多了,这姻缘簿便生出了神异,将两人名字书于其上后,能牵动双方情意,只要不是苦大仇深,基本能凑合一对,当然,修仙的除外,并且这姻缘不能乱配。 “陈郎,夜已深,该就寝了!”公主见陈观怔怔出神,不由害羞说道。 第二百零九章 辛十四娘 龙女多情妩媚,龙宫锦衣玉食,陈观都有些乐不思蜀了,果然,温柔乡,就是英雄冢! 新婚燕尔,陈观也不好立即辞别娇妻敖琼,与其四处游玩,度了个半蜜月,才以大决心辞行。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琼儿,我外面还有事做,暂时定不下心,等我处理完外面的事,再来与卿长相厮守,如何?”陈观深情款款道。 “不要嘛人家舍不得你,留下别走好不好?”敖琼撒娇道。 龙女攻势太强,陈观差点忍不住答应,以大毅力道:“不行,咱们都是修仙,以后有的是长相厮守的时间,再说,我去了又不是不回来,以后会常来看你的!” “那要不我和你一起走?”敖琼道。 这个似乎可以走,不过陈观想了想后,摇头放弃,他以后经常要呆在军营,带着女眷,太不像话。 “这簪子你拿着,以后想我,便拿出来看看。”陈观将桃源洞天中得到的玉簪递给敖琼,说了句后,转身就走,出了龙宫,施水遁到了湖边。 “哎……”陈观望湖叹了一声,望了眼打着贾字旗巡湖的兵船,暗自沉思。 便是这兵船上的贾将军,射伤的龙妃,陈观想的是,龙妃曾言其是将星,这是应运而生之人。 “回头得让周谦那糟老头,想个主意,将这贾将军收入麾下。” 陈观想道,又想可惜这贾将军叫贾绾,不是贾清贾演,不然过个百年,说不定会冒出个林妹妹来。 胡思乱想过后,陈观往东北方向行去,却是昨日,王道灵突然转向东行,感觉是到了京城方向,也不知道是干嘛,可别捅出大篓子来,这也是他狠心辞别龙女的原因,不先把这个经常干坏事的手下,拉到身边看着,实在心中难安。 “慈航普渡去往东南,却是可以去京城看看,看看京城,是否糜烂到不可挽救!”陈观心中想道。 陈观一日急行,暮至河南新乡地界,中间还抽空游了下嵩山,记下山形走势,一路行得可谓急切,由此也可看出其对王道灵,是多不信任。 依旧未选择连夜赶路,陈观依旧在城中宿下,继续积攒符箓,符箓这东西,真是符到用时方恨少,千万符箓一起挥出的感觉,是真爽,只是积累符箓的过程,却格外痛苦。 一夜无梦到天明,早起用餐,听听南来北往商旅谈论,发现没什么有用信息后,陈观继续北行。 晌午时分,至河北广平地界,正在山中急行,突听一声娇柔呼唤:“陈公子!” 正急行的陈观立即停步,不过却未立即出声回应或是回头望是谁喊自己。 常听人说,山中有种精怪,常伪装熟人、美女喊人,人若应之,便被勾魂,或者回头,就被咬脖子,一来这荒山野岭,二来他在广平亦无熟人,男人都没有,何况女人,突听见人叫他,不得不谨慎。 按剑定神,准备好后,陈观转身,就见容色娟好,身着红帔,蹑露奔波,履袜沾濡的少女,脸含笑意走来,后面跟着个小奚奴。 “狐狸精?难道有艳遇?”陈观一眼看穿少女真身,不由暗自想道,上下打量,暗道除了小点,貌似还不错的亚子? “一年多不见,陈公子风采依旧,只是眼神叫人不喜!”少女在陈观身前一米处停下,歪着头做思考状。 “咱们认识?”陈观诧异,也收起轻佻目光,仔细打量少女,但却没什么映像。 “陈公子不记得双挑联了?”少女掩嘴笑道。 陈观恍然,这原来是那狐妖姐妹里的妹妹,感叹道:“原来是你!你不和你姐姐一起,还真认不出来,毕竟你当初实在腼腆,我注意力都在你姐姐身上。” “陈公子为何行色匆匆?”少女问道。 “以前收了个恶奴,前段时间到海外办事,有失管教,担心其故态复发,再次作恶,急着将之找回。”陈观笑道。 “我家便在这附近,公子原来是客,到我家喝杯茶再走。”少女说道。 “可!”陈观点头。 “公子请随我来!”少女招呼一声,在前引路。 陈观趋步跟上,快步上前,与之并行,问道:“两次见面,尚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我姓辛,家中排行十四,陈公子可叫我十四娘!”辛十四娘道。 “辛十四娘?”陈观惊呼。 “怎么了?”辛十四娘被陈观吓了一跳。 “没事,我是想你命十四娘,你姐姐是不是叫十三娘?”陈观面上玩笑道,心中则不平静,辛十四娘,便是那个不想嫁却被郡军逼着嫁给没啥德行的冯生,还要帮其发家致富娶小三以及解牢狱之灾的辛十四娘?看样子,应该是还没遇到冯生,毕竟那郡君格外霸道,当晚便逼着两人成婚,让遇上,少女应该不会在此,装束也应该变一变。 “你上次见的是我十二姐,十三姐另有其人,不过我十二姐嫁人了,你是见不到了!”辛十四娘笑道。 “我又没说想见她,你比她可有吸引力多了!”陈观道。 辛十四娘蹙眉,不悦道:“原以为公子是谦谦君子,不想也是轻佻之人!” “诶?”陈观摊手道:“我这是称赞你,可不是调戏啊!” 辛十四娘蹙眉不语,也不带路了,看样子是不想带陈观回家了。 “诶,姑娘,过门是客啊!”陈观抱手道。 辛十四娘依旧不语。 “我已是地仙,不需你带路,也能找到你家去,到时可得和你爹娘好好说说,脾气太大。”陈观没好气道。 辛十四娘还是不说话。 “不是吧,真生气了?”陈观无语了,也不说话了,就这么抱手看着辛十四娘,和她卯上了。 “小姐,咱走不走了?”和辛十四娘相顾无言站了十分钟,小奚奴忍不了了,开口问了一句。 “走!”辛十四娘说了句,也不招呼陈观,迈步就走。 陈观耸耸肩,迈步跟上,感觉很无辜,赞美话被说轻挑,真是窦娥都没他冤! 随辛十四娘行了一刻钟,一人二妖到得一荒废寺庙前,陈观倒是不奇怪,狐妖嘛,多就住废庙荒坟鬼宅,少有住闹市的。 第二百一十章 广平辛氏 随辛十四娘走入断垣零落,细草如毯的荒废寺庙,穿过前殿,便见后殿汉白玉石铺路,光净整洁,通向一俨然殿宇。 一衣帽整洁,头发斑白的老头候在门外,笑道:“贵客盈门,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老头以主人自居,陈观立即知道其是辛十四娘父亲,看了下,修为不差,已是结成妖丹的妖仙,便笑道:“伯父客气了,我是十四娘朋友,贸然来访,已是唐突,您再这么客气,就是折杀晚生了!” 一老一少交谈时,辛十四娘便往屋中行去,辛老头见状皱眉道:“十四,朋友到访,不介绍招待,成何体统!” “他不是我朋友,我和他加这次只见过两面,他和十二姐挺熟的。”辛十四娘头也不会地说了句后,便进了屋中。 辛老头闻言,目光审视的看着陈观,眼神怪怪的,看得陈观很不自在。 “伯父,你为何如此看着我?”陈观问道。 “我家十二有些……多情,所以我早早将她将嫁了出去,不知你们两交情到了什么地步?”辛老头问道。 辛老头话说得隐晦,不过陈观听懂,是怀疑自己是其便宜女婿,毕竟辛十四娘先前说他们很熟,这小心眼女妖,故意坑他! 回过味来的陈观,连忙摆手道:“我和令爱只见过一面。” 辛老头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只见过一面便很熟,看来是一夜青,以陈观容貌和女儿性情,很有可能! 如此一想,辛老头看陈观眼神,越发不善了,眼珠转动,思考用什么理由,将其打发走。 见老头眼神越发不善,陈观连忙道:“我和十二娘没你想的关系,我只刚刚言语不当,惹恼了她,她使小性子,故意误导你呢!” “是这样吗?”辛老头闻言,将信将疑起来,却是知女莫若父,辛十四娘啥性子,再清楚不过了。 “不信你问他!”陈观一把提住先前跟在辛十四娘身边的小奚奴(男仆)脖子道。 “说说怎么回事?”辛老头道。 “十四姑回来路上,见得这位陈公子,很开心出声招呼,言谈欢喜,还邀陈公子来做客,只陈公子说了句十四姑比十二姑更有吸引力,十四姑就生气了,一路走来,一句话都不与陈公子说了!”小奚奴实话实说道。 “嗯……我家十四就是顽皮,让陈公子见笑了,快里边请,蓬荜虽无好东西,但山茶可以当酒。” 辛老头打个哈哈,立即邀请陈观进屋做客。 “伯父客气了,你先请!”陈观言笑晏晏道,暗自思考怎么报复回来,嗯,娶回家天天欺负似乎不错的亚子? 跟着辛老头进了屋中,但见帘幌床幕,香气袭人,有四时不谢之花,各种玉石古玩,布置得是格外雅致。 辛老头与陈观分宾主坐下后,着人上茶,然后道:“老叟辛蒙,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我兰溪陈子瞻!”陈观笑道,辛十四娘认得他,“同尘”小号却是不能用了。 “似有耳闻,能让我这方外老朽都有耳闻,想来公子在世俗是大大滴有名。”辛蒙老头恭维道。 “这老头太会拍马屁了!”陈观心中吐槽,他有名,也只局限于江浙一带,还是上层,这还等感谢傅天仇大人给他宣扬,这河北之地,也就呵呵了。 “许是听两位女公子说过,我其实没什么大名。”陈观说道。 说话间,仆人端茶呈上,陈观便道:“十四娘精灵可爱,听说还未许人家,愿意镜台自献(镜台,聘礼之一,意为请婚,典出《世说新语》温峤续娶表妹)!” “呃……”这次是陈观车速太快,辛老头没跟上,不过狡狐之称可不是白得的,很快回过神来道:“公子认真的?” “婚姻之事,岂会儿戏,当然是认真的!”陈观说道。 “这个,我对公子是极满意的,毕竟我十二个女婿,没一个及得上公子,不过我家十四,主意大,我却是做不得主,不过我可把意思传达给她。”辛蒙说道。 “那要伯父多多美言了!”陈观笑道。 “好说!”辛蒙笑道。 随后便是闲聊,陈观却是得知,这辛老头有二十个女儿,而辛十四娘,并不是最小的,也得知老头的女婿,也不全都是狐妖,其中有大妖王、有官员子嗣,也有富商子嗣,也有秀才,却是在广平一带,有一张人脉网,才得在此安然定居。 不久后,辛老头安排家宴,招待陈观,陈观却是见到了其包括辛十四娘在内,余下八个还未出嫁的女儿,年龄从十五六岁到三岁不等,没一个男狐。 “二十个女儿,若都嫁给豪杰(不是人名),哪会被个小小郡君逼迫,一手好牌打得这么烂……” 陈观心中吐槽,然后对着辛十四娘眨了眨眼。 辛十四娘看都没看他一眼,这让陈观有些疑惑,暗道这反应不对啊,辛老头难道是忽悠他,并未提及他的事,还说肯定帮自己美言,这个大骗子! 陈观看向辛老头,辛蒙给了个稍安勿躁的表情,传音道:“这事我和拙荆商量过,她说十四主意大,我们提,十四肯定反对,只会适得其反,说让你们自己交往,你们一起,稍微亲近些,我们再顺势提议,才可成事。贤侄,努力,我看好你!” “这话,有点顽皮啊,一点也不老狐狸!”陈观吐槽。 “这时候冯生出现,或许可来个英雄救美,挽回些好感。”陈观想道。 席间陈观几次和辛十四娘说话,都没得到回应,不由深感无力,这聊都聊不起来,撩就更不用想了,想欺负回来,怕是没希望了。 心不在焉吃完饭,竟已是黄昏,辛老头留客,陈观想了想,便是同意了。 到厢房住下后,陈观安定心神,心无旁骛的画起符来,然后祭炼了下法宝,便是睡去。 翌日一早,陈观告辞而去,却是有正事要做,若是因美色忘了正事,只怕更不被主意正的辛十四娘看重,才真真没机会娶她回家欺负。 “回来再慢慢收拾这妖精!”陈观想道,速度往北掠去。 第二百一十一章 王道灵挨揍 循着对王道灵的感应,陈观来到京城南边一座小县城外。 “这王道灵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京城藏龙卧虎,并未冒进!” 陈观心中想道,然后走入县城,朝着王道灵所在而去。 才走过一条街,陈观眉头便皱了起来,城中行人很少,偶有见到,也行色匆匆,若不是人气浓郁,真怀疑是座鬼城。 “奇怪了!”陈观暗自嘀咕一声,快步向前,日后看到有士兵和衙役封锁街道。 “这位大哥,请问这里发生了何事?”陈观向一面相看着比较仁厚的衙役问道。 陈观一看就是有功名的读书人,衣着又富贵,那衙役不敢怠慢,恭敬地道:“公子外乡来的吧?这里发现了温疫,公子还是赶紧离开为好,免得被传染!” 听得“温疫”二字,又联想到王道灵在这,陈观第一想法是王道灵又制作温疫,然后高价贩卖解药敛财了! 陈观脸有些黑,走到无人处,贴了隐身符后,越过士兵封锁,就朝王道灵处行去。 “卖特效防疫灵药万灵丹了,只需一颗,便能彻底治疗温疫,且永不复发,吃了也能防止传染,疗效显著,官府认证,只要一两银子一颗,一两银子买一条命,巨划算啦,买到就是赚到,明天可能就不是这个价喽……” 隔老远,陈观便听到王道灵充满喜意的吆喝声,脸色更加阴沉起来。 转过街角,陈观便看见被不少人包围着的王道灵,他一边乐呵呵地收钱给药,还一边吆喝,完全沉静在happy之中,忘乎所以。 很快,围着王道灵买药的人便散了开去,只一小妇人哀求道:“道长,求你给我一颗药吧,我儿子染上温疫了,我丈夫死了,只这儿子相依为命,求你行行好……” 本准备现身教育妖仆的陈观闻言,停了一下,准备看看王道灵如何处理,好给他量刑。 “给?你在说笑吗?我炼药不仅要用药材,还要消耗法力,一两银子,已经很公道了,没钱免开尊口!”王道灵恶声道,然后收起摊子,准备换个地方继续买药。 “道长,你行行好,家里真的没钱了……”小妇人拉住王道灵衣摆道。 “没钱?你可以去借,去偷去抢甚至去卖!总之,有钱了再来,现在别影响我发财!”王道灵恶声道。 陈观不能忍了,正要现身,却听一声娇喝:“那道士,你说的是人……哦,忘了你不是人,你说的是修道之士该说的话吗?这位夫人不过求颗药而已!” 循声望去,就见一风姿绰约的绝色白衣女子,按剑怒目而立。 被骂不是人,王道灵也不恼,因为他本来就不是人,只乐呵呵地道:“哎呀,你要为她出头?可以,我王道灵做生意,向来童叟无欺,你拿银子出来,我立即将药给她!” “呵呵……”白衣女子呵呵而笑,猛然近前,对着王道灵就是一脚朝王道灵脸上踢去。 王道灵未放女子会突然出手,仓促用手挡了下,被踹的滚地葫芦般倒飞出去。 女子得势不饶妖,连环几腿,踢得王道灵鼻青脸肿,爬都爬不起来,只在地上哎呀呀呀地惨叫。 女子一把摘下王道灵腰间储物袋,然后取出两个瓷瓶,递给那小妇人,说道:“夫人,你快拿药回去救你家孩子吧!” “多谢恩人!”小妇人接过药,感激说了声后,匆匆离去。 “把储物袋还我!”这时王道灵从地上爬起来道,形势比人强,只提要回储物袋,未敢恶语相向。 “还给你!”白衣女子一笑,直接将储物袋扔了回来,然后化虹而去。 王道灵接过储物袋,神识探入其中,发现储物袋中空空如也,叫了声“我的钱”,便化妖风朝女子追去。 “可怜的王道灵!”陈观摇头现身,自己这妖仆,钱赚到了,却被抢了,还被暴打一顿,真是惨。 更惨的是,全程看在眼里的陈观,还要再收拾他一顿。 女子先前明显留手了,王道灵追上去也不会有危险,加上发现其在满城乱转,便也不急着跟上去,准备得其停下,再去找他。 半小时后,陈观发现王道灵不再乱飞,立即寻了过去。 王道灵正和那白衣女子,在城外一树林交手,王道灵却是拔出了剑,并加上符箓,可谓手段尽出,可惜依旧不是那白衣女子对手,陈观寻过去的时候,正看到其被白衣女子,一脚踢飞。 “明知不是对手,还追上去,该!”陈观吐槽道。 “你收敛的不义之财,我会散给城中孤寡贫穷者,权当你积德行善了,不用谢我!”白衣女子笑语一声,化虹飞去。 “那是我的钱!”王道灵恶狠狠地道,忍着伤痛,便要继续追。 “我说你够了没?追上去不过再挨顿打罢了!”陈观现出身道。 “公子,你怎么来了?”见到陈观,王道灵不仅面色微变。 “我不来,如何知道你做的好事?一段时间不看着你,你竟然又做制造温疫,高价卖解药的勾当,我看你是不想活了!”陈观黑着脸道,心念一动,发动禁制,王道灵立即感到万针扎身般的痛苦,惨叫着满地打滚。 “公子,这温疫不是我制造的,我也是听说此地发生温疫,特意来解救的,自跟了你后,我哪敢做昧心之事。” 王道灵连忙解释道,有禁制在,陈观发现,这温疫真不是王道灵制造的,至于解救,那就呵呵了。 知道温疫不是王道灵制造的,陈观怒意稍减,不过不打算就这么放过王道灵,怒道:“既然是来解救的,为何把药卖这么贵?还有,那小妇人求药为何不给,还叫她……” “公子,你常说垄断生意赚钱,这治疗温疫的万灵丹,可是我好不容易炼制出来的,独一份,不卖贵点,怎么赚钱?至于那少妇,我是商人,若人人如此,我怎么赚钱,此例不能开,自然要恶语相向了!”王道灵道。 “呵呵……”陈观被王道灵的解释气笑了,这吸血鬼一般的德性,倒是有成为大资本家的潜质。 第二百一十二章 混乱 既然温疫不是王道灵制造的,陈观惩戒了下后,便饶过了他,却是想到有份工作,很适合这贪财妖道。 陈观老早就准备组建商队,筹措军费,只关津太多,皆有山匪劫掠,训练的护卫还不堪大用,至今还未启动,王道灵既然喜欢钱,那将这事交给他办,肯定不会亏本。 思考间,陈观取出纸笔,给周谦写了封信,递给王道灵道:“你拿这信,去江浙昌国卫,将信交给周谦,他会告诉你怎么做的。” “那我被抢的钱……”王道灵道,不过话未说完,便被陈观瞪了回去。 “早和你说,不义之财不可取,如何,遭报应了吧?把冰灵丹给我,速拿着信去昌国报道。”陈观没好气地道。 “可是……冰灵丹也被那妖女抢去了!”王道灵道 “什么?”陈观瞪眼,然后皱眉问道:“你接过储物袋时,只说了句‘你的钱’,你是不是忽悠我?还想找那女的麻烦?” “整个储物袋都被那妖女洗劫了,我只是太爱钱,才只喊了句‘我的钱’。”王道灵讪讪道。 陈观揉了揉额头,说道:“起来,跟我去找那女的。” “好嘞!”王道灵欢呼一声,快速爬去。 “别高兴太早,我看那女的,有侠义之心,是个能讲里的,我只要回冰灵丹,银子你就不用想着再要回来了。”陈观淡然道,王道灵立即成了泄了气的癞蛤蟆,瘪了下去。 带着王道灵回到城中,陈观很容易找道了白衣女子,其却是在免费发发王道灵牌万灵丹。 这白衣女子,也在吆喝,喊的口号,只将王道灵的口号改了改,依旧是官府认证,不过从要钱变成免费,并加了句每人限领一粒。 这效率,可比一边收钱,一边给药的王道灵快多了,不一会,围着百多人便领完药散开。 “哟,这么快就找了帮手来?”白衣女子笑吟吟地道。 “姑娘别误会,这是我奴仆,确实有欠管教,我本来是要出手的,不过姑娘先出了手,你教训他的时候,我就在边上看着,若是要帮他,早就出手了!”陈观摆手笑道。 “那你此来是要替他讨回失物?”白衣女子问道。 “一些不义之财,散了也好,只一味冰灵丹,是我让他炼制的,因有事一直未来得取,今被姑娘抢去,不得不现身讨要。”陈观继续笑道。 “你倒还是个讲理的。”白衣女子道,然后取出个玉瓶丢了过来道:“这是你要的!” 陈观接过玉瓶,感受其内散发的寒气,知是他要的,抱拳道:“多谢!” “本就是你的东西,不过还回罢了!”白衣女子摆手道。 “你可以去做我交待你的事了!”丹药拿回,背景墙一般的王道灵没了用处,陈观立即打发其去办事。 “是,公子!”王道灵有气无力的应了声,化妖风往南飞去。 “你交代他什么事?不会又是不干好事吧?”白衣女子问道。 陈观道:“我是好人,怎么会让他干坏事!” “坏人都说自己是好人!”白衣女子道。 “我是叫他去帮我护卫商对,他这个妖,有些贪财,一放松看管,便想着如何敛财,却是要找些与钱有关的事情让他做才行。”陈观摊手道。 “与我无关,你不用解释!”白衣女子又道。 陈观无语,没关系还刨根问底,转移话题道:“我道号同尘,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白素贞!”白素贞道。 “白素贞?”陈观惊呼。 “怎么了?”白素贞问道。 “没什么,只是你名字和一个故人一样,有些惊讶。”陈观说道,仔细打量了下,发现这白素贞,除了一身白外,与任何一版白蛇都不像。 还有就是,这白蛇出世,不应该去西湖找许仙吗,怎么跑河北来了,这有些南辕北辙了啊? 还有,不知哪版白蛇,似乎王道灵与白素贞有旧仇,难道就是这次? 脑中思绪万千,最后只旁敲侧击问了句:“白姑娘缘何到此?” “山中无聊,出来游戏红尘,听说这里发生温疫,就来看看能不能化解,看见你那仆人高价卖药,正好抢来,倒省了我自己研究解药。”白素贞笑道。 “游戏红尘?游着游着到了西湖,然后看到生活不能自理却秀气绝伦的许仙,便母爱泛滥,准备照顾他一生一世,然后遇到杀心极重法日天,被镇压**塔下?” 陈观脑补下剧情后,发现个问题,这里没观音出现,也没说出来寻找恩人,只是出来游玩,这个有点接近青蛇版,可惜法海是老法海,还有个贪财的王道灵及蜈蚣精。 “这剧情可真够乱的,或许唯一不乱的,是白蛇与许仙标配!” 白素贞见陈观双目无神,便在其眼前晃晃手掌,见还是没反应后,拍向他肩膀。 陈观肉身条件反射后退,并掌如剑砍向白素贞手腕。 白素贞惊呼后退,而陈观也回过神来,收手停下攻击。 “喂,你想什么呢,那么出神?差点还伤到我!”白素贞问道。 “胡思乱想而已。”陈观道,天机不可泄露,他才不会将脑中所想说出,天知道剧中人知道自身宿命后,会做什么,且这个白蛇太乱,他完全摸不着头脑。 “莫不是你对我有非分之想?”白素贞道,立即拉开距离,然后扯了块面巾蒙在脸上。 陈观被白素贞一番操作弄得有点懵,才反应过来是被当色狼防备了,不由哭笑不得。 “白姑娘却是国色天香,姿容绝世,但我刚真没有对你起非分之想!”陈观摊手道,虽然以前也曾yy过,但真人再前,他还真没往那方面想过。 陈观语气真挚,修士对气机把握格外准确,所以白素贞立即知道,陈观没有说谎。 “不是,面对这么个国色天香,姿容绝世的大美女,你竟然没非分之想,你是不是男人啊?”白素贞挑眉道。 有非分之想,你当是色狼,没非分之想,被怀疑不是男人…… 感叹做男人好难的同时,陈观最想知道的是,这是哪版白蛇? 第一百一十三章 误入画壁 古灵精怪的白蛇,许仙怕是都降不住,陈观实在招架不住,拱手说道:“白姑娘,我还有事,先告辞了,后会有期,祝玩得开心!” 陈观说完,驾云就走,白素贞对着他虚抓了一把,他哆嗦了下,却是被摄了一缕气机。 “留个联系方式,以后好联系。”白素贞道。 “好!”陈观答应一声,也摄了一缕白素贞的气机,然后便驾云离去。 这版白素贞,太过妖孽,还是让她去祸害许仙吧! 陈观驾云一路向北,不一会便到得京城,于城外停下后,开了玉眼,往京城上空望去。 京城上方的气很杂,人气虽旺,但掩不住其余之气,估计里面妖魔鬼怪不少。 “真是乱世将至,什么牛鬼蛇神都出来了,天子脚下竟然如此,这京城……”陈观摇摇头,关了玉眼,玉眼只能帮他窥见众生之气,却看不到运,不过不用看陈观也知道,国运堪忧,不然妖魔鬼怪也进不得京城。 陈观感叹着,往京城行去,守门士兵懒洋洋的,没一点精气神,和陈观刚接手的那些卫兵有的一比,若真有大战,准是逃兵。 入城之后,街上很繁华,但角落多有乞丐,乞丐密度,是远超陈观去过的所有大城; 大多百姓,都是一脸菜色,健康状态,很令人担忧; 街上,常有纨绔纵马急行,冲撞行人,也不见有司出面整治; 街边小吃摊,几个衙役吃完东西,拍拍屁股就走,还一人顺了只鸡腿,充分展示何为吃拿卡要; 神庙香火鼎盛,求神拜佛之人格外的多; 兵营重地,连个站岗的人都没有,耳聪的陈观,隐隐听到里面划拳喝酒摇色子的声音。 “京城兵马都糜烂至此,等慈航普渡一死,这大离天下,怕是瞬间便要分崩离析!”陈观感叹一声。 傅大人一家都在江南,京城并无任何值得停留的,陈观看过一圈后,便是迅速离开。 陈观也并未远走,选了城外一座风景不错的的山丘,便往山上行去,却是准备登高看看京城的地形地势。 各朝帝都,都是龙脉盘踞之所,若能明悟,对感悟天人合一,是极有好处。 到山上之后,陈观见到座荒废寺庙,不由失笑,城中寺庙香火鼎盛,城外寺庙则荒废冷寂,感情神佛灵不灵验,还以距离有关? 陈观开玉眼看了下,寺庙并无邪祟气息,反有华光透射,不由诧异。 “若是宝光,怕是早已被人取走,这什么东西?”陈观心下好奇,循着华光而去。 穿过几处破败殿宇,陈观到得一保持完好的大殿,殿中有志公和尚像,两侧壁画绘精妙,人物如生。 “好画艺!”陈观赞道,用的是“艺”而不是技,说明画画之人,已由靠技取胜的画匠,成为画作有艺术感的画家,一个只能魂饭吃,一个却能名传后世,画作升值。 陈观也喜丹青,自是见猎心喜,仔细观看起来,发现这是佛家画卷,有天人和阿修罗之争,有十八地狱,亦有天女散花扰乱佛心。 东面壁上,画的就是散花天女,陈观看去时,就见内中一少女,拈花微笑,樱唇微动,眼波流转。 “嗯?”陈观惊咦出声,恍惚了下,身体飘忽,如驾云雾。 晃神间,陈观到得一殿阁重重之所,宫殿巍峨,非人世所有,倒与画中相似。 “看美女到画中,我莫不是进入了聊斋里的画壁?”陈观心中一动。对自身发生情况,有了个猜测。 画壁版本有很多,陈观也不知道自己在的是哪个版本的画壁,不过也不用想那么多,首先是找到出去时方法。 陈观急着出去,不想与其中的莺莺燕燕发生交集,却是这画壁世界似真似幻,里面的人弄不清是否真实存在,可别被大能们设计的程序给耍了。 急于出去的陈观,直接取出一张破域符,往身前一拍,并喝道:“破!” 符箓放光,说明已然已然发动,但却未能破开通道,说明这画壁世界,极其坚固,以他的修为,还破不开。 “看来必须按大能们制定的程序,找到出口才行。” 陈观嘀咕一句,往前走去,准备观察观察,这是哪版《画壁》。 “原著版和电影版,都有老和尚,电视剧版的话,啥情节也不记得了,朱孝廉他们是怎么出去的呢?”陈观嘀咕。 思考间,陈观绕过一座宫殿,言前出现一个广场,一大群花季少女,想小学生般案见后,听一个中年美妇讲道,中年美妇边上,立着个鹰钩鼻,神情冷漠,抱剑而立的金衣丑男。 “姑姑?金雕?电影版《画壁》?” 陈观心中微惊,连忙退了回去,往身上贴了敛气隐身的符箓,隐藏身形气息。 电影版画壁,姑姑很讨厌男人,见一个杀一个,也就男主团坚挺,靠主角光环活到最后。 “扯淡了,电影《画壁》里,明明有和尚的,还是个很眼熟的演员,去哪了,总不可能是去拉屎了吧?” 陈观吐槽,却是电影版的画壁,有点难过,记得里面有个被打散还能重组,疑似有不死之身的石头怪,被姑姑一把火烧成了灰。 “若是电影版的画,出入口应该在一处,在个房子里,是用走的,我咋直接跑宫殿外了,难道因为是修士的缘故?”陈观想道,皱了皱眉。 知道是电影版画壁,有个对男人极不友善姑姑的陈观,更迫切想要出去,趁姑姑还在讲道,便朝后面去寻找出口。 “我想道,电影中,画壁出口在个房间里,看是看不到的,要想着出口,其才会出现!” 陈观想着,推开一扇门,全力想着出口,连出口样子是啥样的,都在脑中勾勒出来了,房间中却没任何变化。 “不是这间!”陈观心道,立即退了出去,换一扇门,继续重试。 陈观连续推开百多道门,在他有些麻木的时候,不是发现了出口,而是听见莺莺燕燕的说话声在接近,是讲道结束了。 四下看了眼后,陈观推开道门,藏了进去。 第二百一十四章 助林大师堪破情爱 陈观进入那房间后,四下看了会,窜上房梁,靠着柱子坐下。 “嘎吱”一声,房门打开,一名身材高挑的黄衣女子推门进来,长得很漂亮,只是脸蛋,莫名给陈观一种眼熟的感觉。 陈观确定自己见过这张脸,而且不是在壁画上,不由沉思,自己是在何处见过这人。 正思考间,陈观见那女子开始解衣,就在他以为有眼福的时候,却见其从怀里拿出两个馒头。 “我特么……” 陈观一口气没忍住,立即泄了气息,被那女子感知道,其立即尖着声音道:“谁?” 行迹泄露,陈观便不再隐藏,现身从梁上下来,开口道:“姑娘莫慌,我不是歹人!” 林梵看见陈观,眉头一皱,心道怎么哪都能见到这小子,都换世界了都躲不过,难道有大气运的人真不能算计,老天,给可怜的孩子留条活路吧! 林梵心中吐槽的时候,见陈观一脸探究模样的看着自己,立即知道陈观尚未认出他,想到现在是女装,突然想捉弄下陈观。 “公子刚从外面进来吧?那你可要小心了,我们姑姑,可是极恨难人,就一个杀两个!”林梵娇声娇气道。 “这见一个,如何杀两个?”陈观皱眉。 “姑姑常说,见了男人,要连弟弟一起杀,公子有没有弟弟啊?”林梵很是天真无邪地道。 陈观遍体恶寒,转移话题道:“姑娘知不知道出去的路?” “这个人家哪里知道。”林梵说道,欺身上前道:“公子好英俊啊!”说完很做作的假装摔倒,往陈观怀里扑来。 陈观后退道:“姑娘请自重,我不是随便的人。” “不解风情!” 林梵随后又试着挑逗了几次,陈观却都不接茬,不由心中暗骂,他却是不知,一来陈观不喜欢主动的女人,二则是因为画壁世界实在古怪,让陈观充满戒心,林梵这学自那些村心难耐小寡妇们身上的招式,自然对陈观无效,两人口味不同。 见实在捉弄不到陈观,林梵也不再女装了,拂袖在脸上一抹,阴柔线条变得硬朗,由美人变成了美男子,然后吐槽道:“那么多美女的房间不闯,偏闯我个男人的房间,你可真够变态的。” “是你这下流道士,竟然假装姑娘骗我,卑鄙!”林梵一恢复本来面貌,陈观立即认出他来,不由破口大骂。 对陈观的唾骂,林梵毫不在意,只问道:“怎么哪都有你?” “你当我想进来啊,我见画面得不错,多欣赏了两眼,就见来了。你又为何在这?”陈观没好气地道。 “我是进来布经的!”林梵说道。 “布精?”陈观无语,能如此坦然说出这话,不愧是你林大师,不过这画壁确实是个布精的好地方。 “林大师,你知不知道这画壁出口在哪?”陈观问道。 “我又不出去,怎么会知道出口在哪?”林梵说道。 我去,这下流道士在这百花图中,已乐不思蜀了! 陈观心中吐槽,笑道:“看道长样子,进来有段时间了,想来相交不少,不知可否去帮忙问问?” “没用的,这是佛家高人弄出来检验佛性的,只有历情欲,并勘破之,才能出去。”林梵摇头道。 “听说姑姑很讨厌男人,抓住了要连弟弟一起杀?你怎么看?”陈观问道。 “我觉得那佛家高人没弟弟,才弄出这么恶劣操作。”林梵想了想道。 “我问的不是这个,我是想将你送到那姑姑面前,你怎么看?”陈观说道。 “好看,到时你也逃不掉。”林梵不为所动。 “那可不一定。”陈观笑道。 “好吧,佛光最喜欢忽悠人,什么不打诳语,立地成佛,七级浮屠……肯定还有其他办法出去,我去帮你打探打探!”林梵说道,然后伸手在脸上一抹,脸部线条立即变得柔和,转身往外行去。 “等等,你的胸!”陈观指了指边上两个馒头道。 林梵整形完毕,便扭着腰走了出去,看得陈观一阵恶寒。 林梵出去许久,都不见回来,陈观等得无聊,干脆画符打发时间。 一夜过去,又大半个白天,林梵才脸色发白,脚步虚浮的回来。 这是去打探消息,还是和女人鬼混了一晚上加半个白天? 陈观皱眉。 “经过我神算子林梵大师一夜演算,却是发现这洞天还有两种离开之法!”林梵傲然道。 “嗯,哪两种?”陈观问道。 “一是又人在外面施法呼唤引路,二是闯十八层地狱!”林梵说道。 “林大师可能堪破情爱,找到出路,出去后施法为我引路?”陈观思考了下后问道,闯十八层地狱,听上去便觉好难,即便是画壁里的。 “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无能为力!”林梵摆手道。 “杀了弟弟呢?”陈观问道,不等林大师回答,突然出手,在其后脑上重重一拍。 林梵耗费心力卜算,心力消耗极大,又不防陈观会突下毒手,却是被拍了个结实。 陈观下手极重,林梵只觉气血沸腾,然后就是一阵头晕,然后就被陈观这虽然重但不至于将他拍晕的一掌拍晕过去。 林梵被一掌拍晕,当然不是因为掌力,而是陈观不仅用了符箓,还让肩膀上的九转吸血飞蛾蛊释放了毒粉。 “佛说你不如地狱,谁入地狱?林大师,忍忍就过去了,不过是一二两肉的事,我这是帮你出去是帮你去出万恶之源,是非之根,还你六根清净,助你看破情欲,想来你也不会反对。你既然不说话,我便当你认同了。” 陈观对昏迷的林大师道,见他不反对,立即开始动手。 当然,杀弟弟这么残忍的事,陈观是不会做的,他只是运用符箓、药物、针灸、蛊毒,让林梵男性体征暂时消失,再用乱神符,飞蛾蛊精神攻击时迷梦术,让其神魂也感知不到某物存在。 一通忙碌下来,却是花了陈观小半个时辰才搞定。 “叫你装女人忽悠我,就让你做段时间女人,要是堪不破情欲,别想再做男人!”陈观想道。 第二百一十五章 和尚 布置好后,陈观正要将林大师弄醒,想想做戏要做全套,又拿出把匕首,刀气透过衣服,在其腿间割了两刀,待血染衣衫,才用法力帮其止血。 “这么脆的肉身,显然还没到断肢重生的境界,弟弟没了,是真没了,如果这都堪不破情爱……” 陈观皱眉,暗道那他也没办法了,他可不想按那些佛门高人设定的程序走,勘破情爱,还是由林大师来吧,他还年轻,想再浪几年,不想这么早看破。 思考间,陈观取下镇压林梵神魂的符箓,也让飞蛾蛊解了毒粉。 没了符箓镇压及毒物麻痹,林梵很快醒来,感受到关键部位火辣辣的刀割之痛,不由惊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话一出口,声音尖细,不似男儿,林梵又是一惊,连忙起身,不顾边上有人,便脱裤检查。 陈观立即转身,然后道:“放心,杀得很干净,不会有患!” 用了符药,东西已缩体内,用眼睛看是看不到的,神魂又被做了手脚,感觉东西真的没了的林梵,万念俱灰,喃喃道:“怎能如此,怎能如此……” “嗡……” 万念俱灰,是什么感情也没有,那自是没有情爱,这很符合佛家寂灭禅宗理念,这由佛门高人炼制,用来助弟子悟道的洞天法器,便有佛光降下,给林梵醍醐灌顶,不断有万佛礼赞,是禅声大作。 “哇塞,真的是割以永治,竟然顿悟了佛家真意,洞天共鸣?” “对了,这小子刚说其叫林梵,果然是于佛有缘,名字里还带‘凡’字,等等,‘梵’,林凡,这可是猪脚常用名啊!” 陈观惊呼,又见上方金光闪耀,现一光门,从中感之到外界气息,立即知道,那就是出去的路,不再迟疑,纵身飞去。 “贼子休走!”后方林梵怒气冲冲道,浑身金火飞腾,是明王忿火,越怒威力越强,一般是血色,这一放出来,便是金色,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 “吓!”感受到身后恐怖的气息波动,陈观怪叫一声,直接发动本命蛊瞬移能力,一下瞬移百丈,出现在光门前,一闪钻入门中。 一阵天旋地转,陈观再次出现在破庙中,破庙腐朽气息,令得他精神一震。 “轰!”林梵夹杂着火焰出现,扑向陈观,陈观面色不变,只语速飞快道:“一切都是幻觉,你弟弟没事!” “真的?” “自然是真的!”陈观答道,打了个响指,解了乱神符,同时也让本命蛊解了迷梦。 神魂蒙蔽一被解开,林梵立即感受到了那一二两肉的存在,明王忿火,霎时熄火。 “敢如此戏弄我,绝不饶你!”体外最重要的一二两肉还在,林梵怒火虽减,但余怒未消,忿火再起,不过较先前,威力降低十倍。 相较割鸡之恨,这戏弄激起的怒火,实在微不足道。 忿火威力以降到完全可以承受的地步,陈观却是不再担忧,揉拳道:“你可要考虑清楚,要是打不赢我,就不只是幻觉了,真的会割以永治哦!” 想来是以规避为主,少与人动手的林梵闻言,气势一滞。 干架和打仗一样,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林梵一滞,忿火再次减弱,直接熄灭。 这架打不起来了。 “这就对了,林大师,这是解药,吃了你便又是个真男人!”陈观笑道,扔出颗壮体丹药,再虚画两下,解了他身上缩某处符。 林梵黑着脸吞下的丹药,暗自沉思,自己装女人戏弄对方,结果被对方弄成女人,简直是一报还一报,这些个有大气运的人,真是惹不起,还是躲着点好。 心中想着,林梵开口道:“遇着你就没好事,我回画壁了,你再进来,我可再没法帮你了。” “放心,你请我进去也不会进去,一堆设计出来纸片人,对我完全没吸引力!”陈观说道。 “那就好!”林梵说了句后,便朝画壁走去刚抬脚,就听一声如雷禅唱:“南无阿弥陀佛!” 金光一闪,一个形容枯槁,气息深不可测的和尚,出现在大殿中。 和尚气场很强,陈观和林梵两人都被镇得浑身僵硬,不敢妄动。 “这和尚好强的气场。”陈观暗自心惊。 和尚双目扫过两人,眼中没有任何感情,简直比太上忘情还要更绝情与无情。 “寂灭一切,色空无相!”陈观心中冒出这么一句话,想起是《三界见闻录》中关于某个佛门小派但实力不小门派修行之法的描述。 和尚目光扫过两人,最后落到林梵身上,声音毫无感情波动道:“你于《散花天女迷心图》中,参悟到寂灭禅意,得佛法灌顶,以我派有缘,随我回山参禅!” 和尚说完,也不问林梵意见,大袖一挥,金光一闪,双双消失不见。 “乖乖隆地洞,还好是让林梵堪破情爱,没自个上场,不然被带走当和尚的,怕不是我!” “我就说林梵这名字,与佛有缘,果然如此,想不到这么快便应验。” 陈观摇头感叹,然后回想脑中刚才冒出的那句话。 “寂灭一切,色空无相!想起来了,这话是寂灭宗的修行宗旨,如此门者,当断绝一切,玩念俱断,为断情绝性,弟子多阉……” 回想到此,陈观卡壳了,喃喃道:“这下完蛋了,这回是真的割以永治了……” 想想林大师人品,下流,貌似阉了,也是对世间好? 陈观皱眉,这并非他内心真实想法,毕竟是帮他逃出又等于代他受过的人,如何会做此想,若不是他逼迫,林梵如何会遭此横祸,只是他打不过那和尚,只能如此想了。 “创出如此绝情断性的法门人,简直变……” 陈观骂道,但骂道一半,突然愣住,却是想起先前问林梵关于姑姑连弟弟一起杀的看法时其说的话。 “看来是位没弟弟的佛门高人创出来的修炼之法!” “希望林大师激灵点,伪装成功,躲过割劫!” 陈观叹了口气,迈步朝外走去,离开这不祥之地。 第二百一十六章 关帝 离了画壁所在寺庙,陈观观看了下京城龙脉形势,记于心中后,便往广平而去。 如今杂事已完,是时候腾出手来,收拾辛十四娘这小妖精了,竟然敢捉弄他,必须欺负回来才行。 途经先前闹瘟疫的县城,发现白素贞还在城中派发王道灵牌解毒丹,立即知道,自身在画壁中,并未呆多久。 无论是原著还是画壁,皆是刹那间经历种种,再加上自身经历,陈观立即知道,画壁中的时间流速要比外界慢,和天庭正相反,或许里面一年,外面才过一天。 “若不是出来的条件太苛刻,其实画壁世界,是个极佳修行之地。” 陈观心中想道,不想和古灵精怪版白蛇打交道的他,也不停留,直接南去。 陈观南行未久,到保定境界,正于旷野中行进,突然感觉四周气场有异。 “阴气夹杂纸灰味……” 陈观挑眉,凝目一看,就见一大队刍灵鬼马组成的阴兵队伍,从眼前经过,车服炫耀,旌旗连绵数里,依仗整齐,有卤簿鸣阴锣开道。 “好大阵仗,莫不是阴间冥王出行?”陈观嘀咕,突看到依仗中有“真定郡守”字样,不由哑然。 阴间郡守,即府城隍,一般也就三百左右阴兵,而此处依仗,少说上千,这真定郡守,排场是真大。 “阳世混乱,阴司鬼神是越发跋扈了。”陈观想道。 “嗯?”陈观正要收回目光,就见这真定郡守依仗前方,香火神光,直冲天际。 “这么旺的香火,绝对是信徒极多的大神,不知来的是谁?” 陈观心中想到,好奇之下,看了过去。 遥遥看起,有五骑弛来,当先一人,枣面长髯,眼长似要即耳,如此独特容貌,虽然从未见过,但陈观却一下将之认了出来,除红脸关公外,再不做他想! 关公是真正的大神,那真定郡守的依仗看见,连绵钲息旗靡,骑者尽下,悉伏道周,胆气皆丧下,人小径尺,马大如狸。 驾马车的惊呼一声“关帝来了!”车中立即出来个身穿城隍服,看上去有些富态的中年城隍。 那城隍诚惶诚恐,六神无主的样子,也不上前迎接关帝圣驾,下车就跪伏下去,和那些小鬼没区别,唯一强点的,便是没有缩小。 “这是什么官?”关帝停马问道。 边上一骑先前看到未倒旗号,立即答道:“是真定郡守。” 关帝冷声道:“区区一郡守,何如此大张旗鼓!” 那真定郡守一听,汗毛直立,身体一抖,身体暴缩至二尺不到,估计若不是有官身在,怕是缩得和边上那些小鬼一样。 关帝皱眉,冷声道:“全部起来,跟在后面!”说完策马离去,四骑跟上,真定郡守即其依仗,连忙追上。 “张扬引起关帝主意,有得受了!” 陈观一笑,迈步离去,行不远,突听有人喊:“公子留步!” 旷野无人,鬼刚才也走了过干净,陈观心知是要自己,便回身看了眼,就见一骑牵马而来,瞬息来到眼前。 “帝君有请!”那骑者道,并递过所牵之马马缰。 关帝是大神,出言相请,陈观自然不敢推辞,即接过马缰,上马与骑者并行,往关帝离去方向驰去。 “不知帝君唤我何事?”陈观问道,自付自身就是个小小伪丹修士,貌似不值得这尊大神注意,便是加上气运,怕也入不得其眼,实在想不出叫他的目的。 “帝君未说!”骑者答道, 马行极快,不一会到得一宫殿前——关帝庙宇极多,此当是其一处行宫。 “前在洞庭听龙妃说过,岳父随关帝在天外征战蚩尤部落,眼前关帝应该是香火所凝金身。”陈观心中想道。 骑者带着陈观进入宫殿,便见关帝南向而坐,正叫人准备笔墨,让那城隍写下乡贯姓名。 见陈观进来,关帝说了句“赐坐”后,目光又转至那城隍身上。 再说那城隍,战兢兢写好姓名籍贯后,便有侍者呈给关帝,关帝看了眼后,怒道:“字讹误不成形象!市侩不如,何足为郡守!” 骂完后,关帝又命左右:“查其德籍!” 片刻后,一人近前,细声说了些什么,但声不可闻,不过关帝本就红的脸更红了,怒道:“买官罪小,卖爵罪重!” “嗯?”陈观一听这话,立知中年的城隍是买来的,不由吐槽:“阴司竟然也如阳世,卖官鬻爵,真是当官,就少不了贪腐的。” 关帝奋笔疾书一阵后,扔出两支令箭,即有两个金甲神人接住,然后带着两副枷锁离去,陈观估计是捉卖官之人。 “将这厮官服扒了,笞五十,扔出去!”关帝传令道。 “还真是买官事小,当然,钱是白花了!”陈观想道。 五十笞刑后,那城隍股肉尽脱,不过是鬼,却是死不了,随即被人撵出去。 “让公子见笑了,阴司也多黑幕!”处理完那真定郡守后,关帝命人上茶,然后笑道。 “较阳世却要好上不少,至少正神居多,又有帝君这般正直又有实权的神灵镇压。” 陈观感叹道,阳世才真的乱,尤其是这王朝末年,百官九九贪,正直者被排挤到角落。 说了句后,陈观开口道:“不知帝君唤小生来,是为何事?” “我看小友是个有大气运的,以后成就不可限量,故想结个善缘。” 关帝笑道,手一晃,一块令牌出现在手上,递给陈观道:“以后若是有阴司阻碍,可出示这令牌,想能为小友省去不少麻烦!” 关帝令牌,好东西,若早有此物,在长安时,那黑判,哪敢那么嚣张? 东西是好东西,但大神便宜可不是那么好占的,又不都是嫦娥干娘那般,还未觉醒,一点孔方兄,便能拉上关系。 陈观念头飞闪,手却很自然接过令牌,便道谢不止,关帝主动释放善意,神威如狱,推辞不一定死,但肯定没好果子吃。 接陈观接下令牌,关帝一笑,正要说话,一文官捧着一似加急公文的公函进来。 “公务繁忙,不及招待,公子勿怪。”关帝道。 陈观连忙起身道:“岂敢,小生也还有事,便告辞了,帝君自便!” 第二百一十七章 冯生出现 从关帝行宫出来,却见先前领令箭去桌卖官者的两个金甲神人,押着两个如丧考妣的鬼魂进殿,两鬼身上香火气息很浓,却是阴神一流。 “这两人是何官职,为何能操控一郡城隍任免?”陈观问带关帝送客的长史道。 “前一个,是北河巡抚(省城隍),后一个则是十一皇子门客。”长史道了一句,不意多言,想来涉案的不止这两人,怕是还牵扯到那“十一皇子”,而看关帝样子,此事也是到此为止。 “决定天下阴司官员任免的,是东岳大帝,这十一皇子能暗箱操作,应该是其子嗣。” 陈观心中想道,东岳大帝,这是阴司最大的神,论职位权限,尤在关帝之上。 摇摇头,陈观不再想这与他无关的事,反思考关帝送他令牌的事。 将至北平地界时,陈观微微有了些眉目。 关帝终归是香火神,香火神便要顾念香火,关帝便是因历代帝王加封推广,才有现今地位。 如今王朝末年,必然革鼎,关帝需要新朝继续加封,不被打成淫祀,结交有大气运者,是很有必要的事。 “神灵啊,成也香火,败也香火!” 陈观摇头,见快要到辛家所居荒废寺庙,便不在多想,背着只手,悠闲行去。 好女怕缠郎,死皮赖脸,陈观就不信拿不下这妖精。 “辛老伯,我又来打扰了!”陈观一到后殿,便对感知他来到,从屋中出来的辛蒙道。 “欢迎,欢迎!”辛蒙笑着说了句后道:“十四去南山收集露水去了,暂时不在家,你找她的话,可去南山!” “多谢老伯告之!”陈观说道,然后立马转向南山。 辛十四娘一身红衣,还真很醒目的,陈观很容易便看到了她。 辛十四娘正手持一白玉瓶子,一点一点收集着梅花上的露水,很枯燥的事,她却乐在其中,并未注意接近的陈观。 小狐狸化成的小男仆想提醒,陈观一挥手,一张挪移符用出,直接将其送回家去。 辛十四娘安静收集露水,陈观便静静看着她,两个都不觉无聊。 朝露寿命很短,很快便被升起的太阳蒸干,辛十四娘盖上瓶塞,收起玉瓶道:“阿永,回去了!” 陈观一笑道:“阿永已先回去了,我陪你回去,咋样?” “嗯?”辛十四娘看到陈观,柳眉一竖。 “你收集这梅花露水,是用来泡茶吧,真是雅致!”陈观说道。 “你猜错了,我采这梅花露水,却是酿酒!”辛十四娘道。 “那却是要讨一杯喝喝了。”陈观笑道。 “那你有得等了,这酒要酿九十九年。”辛十四娘道。 “九九花露酒?”陈观问道。 “那什么酒?”辛十四娘问道。 “九十九种花露酿九十九年方成的酒。”陈观瞎扯道。 “你唬我?”辛十四娘拧眉道。 “你不也一样!”陈观吐槽道。 “懒得理你!”辛十四娘跺脚,往家的方向走去。 “我向你爹提亲了,你爹娘都满中意我的。”陈观追上去道。 “我志在成仙!”辛十四娘一脸严肃道。 “咱真有缘,我也志在成仙,却是可凑成一对,做神仙眷侣。”陈观道。 辛十四娘:“呵呵!” 辛十四娘呵呵后,便不再搭理陈观了,任如何挑逗,都不再接一句话。 “啧啧……”陈观啧啧称奇,也不说话,只上下打量,便点头做若有所思之状。 “故作神秘!”辛十四娘不屑道。 “我确实是故作神秘,不过真有神秘。”陈观说道。 辛十四娘也不问,陈观也就不说了。 从山里出来,走在大路上没多久,两人遇着个牵驴而行的书生,看装扮,是个秀才,大早上便一身酒气,见到辛十四娘,是直勾勾盯着。 辛十四娘快步走过,陈观笑着追上道:“看到没,这才是真的轻浮!” “你也不比他好多少。”辛十四娘哂道。 陈观耸耸肩,不再多言。 很快回到辛家,辛十四娘自回内室,打定主意死缠烂打的陈观,自和辛老头闲聊,反正她又不是一辈子不出来。 天文地理、历史时事、奇闻轶事、医卜星相、玄学法门,胡乱地聊。 时间不觉到了傍晚,吃过饭的辛十四娘出门散步,陈观自然跟上。 刚出破庙,两人便遇上早上遇到的那书生,相较早上,书生身上酒气更重,而且一副醉态。 那书生见到辛十四娘,醉意上头便走了过来,辛十四娘眉头一皱,转身退回。 “这莫不就是那冯生?”陈观看了眼书生,暗自想到,有缘两次遇到,肯定有缘因。 陈观思考的,就见那书生将驴拴寺门上,就往里走,眼中似没陈观这么个人在。 “这货肯定是那连名都不配有、除一见钟情也就是见色起意外,什么优点的冯生!他姥姥的,小妖精我都没欺负,你这厮便冒出来了!” 陈观暗骂,不过没出手阻拦,却是觉得,这冯生来得正是时候,英雄救美的机会到了。 陈观嘴角含笑,亦往回走,到时正见迎出来的辛老头问那书生:“公子到此做什么?” 那书生道:“偶过古刹,欲一瞻仰。” 陈观撇嘴,为美人来就为美人来,说什么瞻仰古刹,就一些断壁残垣、荒草杂木,有什么好瞻仰的,偏还说得这么文绉绉的。 那书生打了一句后,又问:“老伯又为和在此?” 辛老头道:“老夫流浪到此,暂借此安顿。公子既然有缘来此,山茶可以当酒。” 陈观吐槽:诶诶,这是引狼入室啊,而且这“山茶可以当酒”,为何这么熟悉? 辛老头引着书生进入客厅,分宾主落座后,互通姓字,书生自称冯相如。 “古有司马相如,今有二马相如?” 一旁听着的陈观再次吐槽,然后又嘀咕道:“冯相如,好像是《聊斋·红玉》中的男主,似乎也是广平人?该不会是串台了?” 想了想,聊斋很多故事是四方同人所作,邮寄给蒲松龄,由其加工润色,《辛十四娘》《红玉》都发生在广平,男主角都姓冯,很可能是同一个作者,故名字重叠? “实在太不严谨了!”陈观暗道。 第二百一十八章 郡君 冯相如满心都是辛十四娘,可谓一见十四误终身,也不敢场合是否合适,借着酒意道:“闻有女公子还未择良匹,小生欲附禽妆。” 辛老头闻言笑道:“待我与内人商量后,再做答复。” “可否借纸笔一用?”冯相如道。 辛老头颔首,让侍立一边的仆人取笔墨纸砚来。 冯相如提笔蘸墨,快速写下一首诗:“千金觅玉杵,殷勤手自将。云英如有意,亲为捣玄霜。” “呵呵……”辛老看过诗后,微微一笑。 辛老头笑,是有缘由的,冯相如这诗却是用了个典故,裴铏的《裴航传奇》。 长庆年间,秀才裴航落第后前去访友,舟中遇樊夫人,裴甚恋慕,樊夫人名云翘,自谓有夫,自然拒绝,不过赠诗一首:一饮琼浆百感生,玄霜捣尽见云英。蓝桥便是神仙窟,何必崎岖上玉京?裴航十分感念,但无法透彻理解诗意。后一日,裴航路过蓝桥,十分饥渴,向路旁一个老妪求饮。老妪呼喊道:“云英!擎一瓯浆来,郎君要饮。”裴航听此呼喊,猛然想起樊夫人诗,十分惊讶。等看到云英“春融雪彩”,无比美丽,更是惊惮不已,遂向老妪就宿求婚。老妪说:“吾老病,已有灵丹,须得玉杵臼捣之,得玉杵者方许嫁。”后来裴航用重金购得玉杵,老妪令他捣药百日,老妪吞药入洞仙去。裴航、云英成婚后也入玉峰洞成为上仙。 冯相如这诗里用的,典故里都有,连拼凑组合都不用,除了押韵和表达出意思外,就不剩什么了,是故本以为会有大作的辛老头看过会笑。 辛老头笑过后,将诗递给身边一个丫鬟,让其送入内室。 不一会,婢女出来,在辛老头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后,辛老头起身道了句失陪,便进入内室,不过很快出来。 冯相如面露喜色,陈观估计他是在意淫事情成了,不由一阵吐槽,又不是大小李杜,哪来自信一首诗便求亲成功,嗯,可能是真将自己当二马相如了。 再说辛老头出来后,继续与冯相如寒暄,但绝口不提前事。 这很明显是拒绝的意思,有点脑子的人都看得出来,不会再提,偏自信诗才惊天动地冯相如不自知,直接问道:“事情到底成不成,给句明话,以解疑惑!” 这简直是在丢我们人类,更丢同为读书人的脸,陈观真忍不了,直接道:“这还不明显,就是拒绝,非要说出来,打了脸才舒服?” “你什么人?”冯相如怒道。 “你惹不起的人!”陈观没好气道,让本命蛊给冯相如一个精神攻击,让其看自己,入观恶鬼。 “鬼呀!”冯相如惊叫一声,慌忙逃走。 “诶,贤侄,何必如此?不过区区一凡俗书生罢了。”辛老头摇头道。 “这可不是简单凡俗书生,可是有靠山的。”陈观心中说道,嘴上道:“从刚表现来看,这人没有酒品,很可能借酒耍疯,还是早早打发走的好。” 看过好几遍《辛十四娘》的陈观,可是知道,这冯相如在被辛老头拒绝后,是“乘醉搴帘”,直接闯入内室闺阁,这地方陈观都没进去过,哪能让这姓冯的抢先? 再说冯相如一文弱书生,一口气跑到庙门口后,是累的直喘粗气。 冯相如朝后一看,见“恶鬼”没追来,稍微松了口气,不过也不敢多做停留,见驴就在边上,连忙翻身上驴,踉跄而行。 时日落已有一会,但月亮还未升起,夜色深沉,踉跄而行的冯相如,不辨道路,竟是误入一很陌生的涧谷。 谷中狼嚎鸱叫,不觉于耳,冯相如寒毛炸立,悚然惊心。 冯相如四下打量,完全不知身在何处,当往哪个方向走,瞧见远处林中灯火明灭,想是村落,立即打驴急奔过去。 奔到近处,冯相如看到一高门大宅,连忙上前敲门。 “外面什么人?半夜来此干什么?”门后一苍老的声音问道。 “我迷路了,见此有灯火,找寻过来,望借宿一宿!”冯相如道。 门后人道:“等我去问下主人。” 冯相如闻言,便候在门外,不一会就听见门闩移动的声音,然后一健壮仆人出来,请他进去,并接过毛驴缰绳。 冯相如走进去,见里面房舍精美,灯火明亮,然后随着仆人去了客厅坐下。 坐了没一会,有一妇人出来,询问姓名籍贯,冯相如一一相告,妇人说了句“稍待”后,匆匆离去。 妇人离去一会,便和数个青衣婢女,扶着一老妪进来,对冯生道:“郡君到!” 郡君,这一听就不是一般称呼,白丁一个的冯相如立即起身,肃身准备大礼参拜。 “无需多礼!”老妪挥手出言制止,在主位坐下后,让冯相如坐下说话。 等冯相如坐下,老妪问:“你是不是冯云子的孙子?” “是!”冯相如连忙答道。 老妪笑道:“如此的话,你便是我弥甥,老朽之身,却没什么亲人在身边,你能来,我却是很高兴。” “我很小时,便成了孤儿,与我祖父相交之人,十不识一,却不知老太太是?”冯相如疑问道。 老妪笑道:“你肯定知道我。” 冯相如便不敢再问,只在那苦思这是哪一个和祖父同辈的亲戚。 老妪问道:“弥甥为何深夜来此?” 冯相如立即从遇见辛十四娘说去,又说提亲被拒,还见了个恶鬼,惊吓走错了路。 “恶鬼?”老妪皱眉,想了会笑道:“必是狐狸精用幻术吓你!” “那是个好女子,不是狐狸精。”冯相如道。 老妪闻言道:“弥甥也是名士,提亲竟然遭拒,野狐精何得自视清高?弥甥勿要忧虑,我可帮你完成这桩婚事。” 虽不知郡君何人,但住这么大宅子,必定身份不凡,而且以高高在上姿态说辛家自视甚高,并信誓旦旦能促成婚事,那必是有把握,冯相如立即连连道谢。 老妪问边上人道:“我却不知辛家哪个女儿如此端庄美好,可做我弥甥妇,你等可知?” 第二百一十九章 敲打郡君 郡君问辛家哪个女儿最好,边上一个女婢问冯相如道:“他家有十九个女儿,都很漂亮,各有风采,不知公子中意何人?” 冯相如道:“年约十五,穿红色衣裙。” 那婢女道:“那肯定是是十四娘。三月前,她曾随其母来给郡君您祝寿,您不记得了?” 经婢女提醒,郡君立即想了起来,笑道:“是那个穿纱布填香屑莲鞋的?” “就是她!”婢女道。 老妪皱眉道:“这婢子太会卖弄,一脸狐媚相,不过确实漂亮,弥甥眼光不错!” 啧啧,这话听听,好色似眼光不错,这话说得真不错。 赞了弥甥一句后,郡君对先前那婢女道:“让小狸奴把她叫来!” 那貌似大丫鬟的婢女应诺一声,立即离去,郡君笑着对冯相如道:“弥甥安心,有老身在,管叫你取得美妇!” 再说那青衣大丫鬟出来后,立即叫了个小厮来,让其到辛家招十四娘来。 那小厮却是个鬼狸,速度却是极快,领命后,不一会到得辛家,对辛老头道:“郡君让你家十四娘过去!” 辛老头心中虽然遗憾,但郡君相招,不敢怠慢,连忙把辛十四娘叫出来,随那鬼狸去见郡君。 “这姓冯的竟然还是如原著那般见到了郡君,这操蛋的天道。”陈观吐槽一句,然后精神一震,却是英雄救美的机会来了,跟辛老头打声招呼后,便尾随而去。 没多久,陈观就跟着鬼狸和辛十四娘,来到郡君住的鬼宅。 “这鬼宅也是鬼域幻化,不过却有香火神力加固,比起黑山老妖手下那鬼将的鬼域,却是强大得多!” 陈观想道,看着被隐去的墓碑,暗道郡君的死鬼老公薛尚书,被封的神职貌似不小,管数百里鬼、狐,不过肯定不如北河巡抚,关帝发个令箭,便能将北河巡抚拿下问罪,自己有关帝令牌,足够震慑了。 “想不到这么快便能用上这令牌!”陈观想道,无声无臭潜入鬼宅中。 陈观进入鬼宅,就见一做丫鬟打扮的青衣女鬼,侯在二进门处,见辛十四娘来到,立即引着其去往客厅,入门前唱喏道:“辛家十四娘到了。” “郡君万福!”辛十四娘入内,对郡君大礼参拜。 郡君道:“以后为我家甥妇,不用再行奴婢之礼。” 匍匐在地上的辛十四娘皱了下眉。 郡君道:“站起身来让我看着!” 辛十四娘起身,娉娉而立,红袖低垂,风姿绰约。 郡君理了下辛十四娘鬓发,捻着她耳环,问道:“十四娘近在闺中做些什么?” 辛十四娘低声应道:“闲来只挑绣。”突看见冯相如坐在一边,立即羞涩不语,这闺中之事,却是不好对男子讲。 郡君见状道:“这是我弥甥,盛意向你求婚,如何便将他赶出家门,致使其夜迷道路,流落溪谷?” 这是兴师问罪,然后威逼辛十四娘就范?陈观心中想道,却是想看看辛十四娘如何应对,毕竟赶人的是他。 辛十四娘低下头,一句话也不说。 “这丫头……”陈观笑着摇头。 果如陈观猜想那般,郡君问罪后,便说出目的:“我叫你来,没别的事,是想为我弥甥作伐(提亲)。” 辛十四娘不说话,木无表情。 郡君直接命扫榻,立即合卺。 这下辛十四娘不能再沉默是金了,说道:“我父母,已为我定了人家,这事却是不可!” “未曾听说你许了人家?莫不是骗我。小妖精还满刚烈的,这性子好,却是可以做我弥甥媳妇,这金花可作信物!”郡君笑道,伸手就准备拔十四娘头上金花。 “咳咳,她没有骗你,他父母却是将她许了人家,那个人就是我!” 陈观咳嗽一声,展示存在后,走入客厅中,在十四娘边上停下后道:“这信物,要给也是给我!”说着拔了朵金花,收入怀中。 郡君阴沉着脸道:“你是何人?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郡君,就是他变鬼吓我,你要替我报仇啊!”陈观还不急说话,那冯相如便嚷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这不是善地,快走!”辛十四娘有些焦急地传音道。 “放心,一个老鬼,我能应付!”陈观回道。 辛十四娘急忙传音道:“这这老鬼不可怕,但她丈夫薛尚书,如今是五都巡环使……” “我说的就是姓薛的老鬼,放心,一切有我!”陈观给了辛十四娘一个安心的眼神。 再说那郡君,听了冯相如的话后,立即寒声道:“我不管你是谁,你擅闯五都巡环使私宅,吓我弥甥,皆是大罪!” “哎呀,我好怕呀。”陈观一脸怕怕道。 “如今我给你条生路,与这狐媚子解除婚姻,我可既往不咎!”郡君道。 “哎呀,好大官威,不知这五都巡环使,是个什么官?竟然能管到我这方外之人头上!”陈观问道。 郡君道:“你别以为有点神通,便看不不起鬼神,这数百里鬼狐,皆归我夫管……” “哎呀,原来五都巡环使是你丈夫啊,你如此狐假虎威,祂知道吗?”陈观乐呵呵道。 “小子……”郡君恼怒,不过却被陈观摆手打断,只听他道:“老婆婆莫怒,五都巡环使虽然是个大官,但你须知一山更比一山高,你先看看这个!”说着将关帝令牌亮了出来。 神灵令牌,自然与凡俗不同,这令牌,在冯相如眼中,就是一普普通通金牌,但在郡君等鬼物眼中,那就是关帝亲临——是真的看到神威无俦的关帝,站在身前。 令牌一出,不及关帝的鬼神,皆得跪俯,而这鬼宅中,却是没有可和关帝比肩者,却是群鬼皆俯。 陈观也不是什么仗势欺人的人,亮了下令牌后,便将令牌收起,牵起辛十四娘的手道:“走吧!” 辛十四娘尚处在震惊中,被陈观拉着也没抗拒,木然跟着。 走到客厅门口,陈观想了想道:“以后少做些仗势欺压良善的事,我会盯着你的,别给你男人惹事!” 之所以说这话,却是看《辛十四娘》原著时,很讨厌这强逼辛十四娘嫁给冯生的郡君,却是借机敲打敲打。 第二百二十章 生魂 出了鬼宅,走了一段路后,回过神来的辛十四娘连忙甩开陈观的手,玉颜通红。 “咱们有了肌肤之亲,你以后是我的人了!”陈观宣布道。 辛十四娘又不说话了。 “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陈观说道。 “啾——” 辛十四娘刚要说话,却听一声鹰啼,然后一只金雕俯冲而下。 “这时候传书,难道是傅大人出事了?”陈观心中一动,取下金雕腿上竹筒,将里面祝英台写的信取出一看。 果然是傅大人出事了,被一千大离卫带走,祝英台来信,约后天午时,于苏省南通万福酒楼相聚,商讨营救之法。 “《倩女幽魂2》的剧情要开始了,这会没宁采臣,想来也不会有知秋一叶,不过却多了个祝英台和我,我又认识燕赤霞,打怪人数不多不少……” 陈观吐了口气,操蛋的天道,冥冥之中,实在玄妙,无处不展示着自身存在。 挥手让金雕回去复命后,陈观对辛十四娘道:“我有急事要办,便不陪你回去了,以后再有阴神为难,记得报我名号。” “方圆数百里最大阴神都被你震慑住了,还会有哪个阴神自讨没趣,红口白牙,真会做人情。”辛十四娘道。 “你这话倒是提醒我了,我收了你的金花做定情信物,却是要还你一件才是,这玉佩你拿着,想我就拿出来看看。” 陈观取出块玉佩,强塞辛十四娘手里后说道,然后不等辛十四娘说话,驾云就走。 “谁会想你!” 辛十四娘红着脸跺脚道,想将陈观做定情信物的玉佩扔了,但却见玉佩上灵光流转,极其不凡,只能将之收起,待以后还给陈观。 再说陈观,驾云离开后,并未急着赶往通州,而是去往山西方向。 后天才是约定时间,时间还很宽裕,陈观准备先去恒山,观其山势走向,已窥北岳符之真意。 五岳已关其四,只差这最后的北岳了,按《云华宝箓》所言,悟得五岳真意,便能以五岳符布成五岳大阵,如今大战在即,这五岳大阵是个助力,陈观自是准备将其参悟出来。 至恒山时,东天方曙,陈观登上恒山主峰,观整个恒山之瑰奇气象。 几下山脉形势,与北岳符做完比对,又感悟了会恒山意境后,已是午正时分。 “这时间过得真快啊!”陈观感叹一句,下了山,于无人处,驾云而起,往通州赶去。 陈观暮至苏省,而法力只存一二,四下而望,不见城镇村落,只山上有一废弃兰若。 思考一会后,陈观便是降下云头,保持足够法力,才是在这世界,最好的身存法则。 陈观打开玉眼看了会,这破庙没有一点异常气息,满意点了点头,寻了间完整僧舍,施法扫除尘垢,放颗夜明珠照明,放好被褥,便开始打坐恢复法力。 “轰……” 恢复七八成法力时,陈观突听天边一声雷鸣,感受空气中增强的水汽,微微皱了下眉,气沉丹田,随手对着屋顶画了一下。 以陈观现今水法造诣,已几近于道,随手画的这一笔,足以让雨水漏不进来,舒爽保持一整天。 既有雷洛,法力以恢复得七七八八的陈观,即起身观雷,看云海沉浮,雷霆生灭。 狂风骤雨间,陈观眉头突然一皱,却是感觉一股奇怪气息,进入破庙中。 那气息,七分似人,三分像鬼,说是鬼修的话,气息又过于羸弱。 “奇怪,难道是以鬼深交,又一个宁采臣似的风流人士?” 陈观心中想着,不动声色,静观其便。 来人当是对此庙极熟之人,入庙后,并不浪费时间,直接朝陈观所在僧舍而来——整个破庙,就这建僧舍保存最是完整。 “生魂!”那人到得近前后,陈观却是认出了其是何物,豁然是生魂出窍。 生魂是普通人的魂魄出窍后,而肉身却不死的特殊存在,而普通人不比修士,魂魄若离,肉身很快便会坏死,能生魂出窍者,必是意志极其坚定者,如席方平生魂离体,下阴曹为父申冤,孙子楚魂寄鹦鹉等等。 来的这条生魂,应该是不知自身状态,是如凡人一般奔行而来,并且当自己是普通人的他,被雨水淋得格外狼狈。 陈观心念一动,画了道火符,落地成一堆篝火,将明珠收起。 那生魂到门口停下,是个青年书生的样子,很有礼貌地问道:“这位公子,可否让小生进来避雨……阿嚏!”说着,打了个喷嚏,抖了一抖,格外狼狈。 “进来吧,出门在外,相互帮助是应该的,屋中有火,可以驱寒。”陈观笑道。 “多谢公子!”那书生神魂道谢一声,才走进来,就火驱寒。 “看你样子,不像是远路行客,何深夜还在这山野中?” 陈观问道,对这些意志坚定的人,却是很有好感,比起冯相如那种除了有个好亲戚,便一无是处者,这类人,真值得佩服。 “这……”书生迟疑,似有难言之隐。 “不能说?”陈观问道。 “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是埋伏起来准备杀李大年,他也知道,还请了个江湖好手护卫,却也不担心泄密,不说是怕吓到公子。”书生生魂苦笑。 “为何要杀那人?杀人者死,兄台莫非不知?”陈观说道,其实是想探出更多消息,思考是否帮他一把。 “我是要为我兄长报仇!”书生神魂恨声道。 “可否与我说说,若真该杀,或许我可助你一臂之力!”陈观道。 “和你说也无妨,但我不想连累公子,这李大年势大,你当故事听听便是了!”书生生魂道。 “你且说与我听。”陈观道。 “我名罗素,我哥叫罗业,我很小时,父母便不再了,是哥哥将我带大,教我读书识字。” “我哥与城中名妓苏苏两相爱悦,前段时间,苏苏养母,想从良,苏苏便有了赎身之机。” “李大年听说,便要纳苏苏为妾,而我哥与苏苏两相爱悦,嫂子又丧年余,准备娶苏苏做正室……” 第二百二十一章 正气山庄 古代妻和妾的地位,那真的是天差地别,妾的地位,只比奴婢高一点,甚至有时候还不如,需要陪客,还不是一般的陪法,更会被当成货物赠送出去。 “宁做穷人妻,不做富人妾”,便是此理。 一个是娶为正妻,一个是纳为婢妾,先不说那苏苏,是否与罗素的哥哥两相爱悦,肯定更倾向做妻,而从罗素为兄报仇这结果来看,应该便是这样,陈观大致知道后面怎么回事了。 罗素继续讲道:“我哥哥变卖家产,竭力凑足为苏苏赎身的钱,虽然我哥一贫如洗,但立志从良的苏苏,还是说服了准备从良的养母,让赎身费远不及李大年的我哥赎了苏苏。” “李大年觉得是我哥坏了他好事,前段时间,两人在街上遇到,发生口角,那李大年竟叫奴仆,将我哥打死当场。” “我去上告,但那李大年颇有势力,郡县皆不受理,我这才埋伏在野外他经常出行的地方,准备刺杀他,但久不能成,消息更泄露出去,他请了个高手做护卫,此事更难成行。” “无法为兄长报仇,我真没用!” 罗素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陈观也不仅怆然,为这份兄弟之情敢动。 不畏事成后,被拉去菜市场砍头,立志报仇,魂出不悔,陈观觉得,这样的人,必须帮。 有心替其杀那李大年,但时间不够,而且杀了后一走了之的话,肯定又会算罗素头上,以罗素样子,知道是自己替他报仇,肯定会承认就是他罗素干的,而且这仇,貌似自己报,更能一舒胸中块垒。 陈观思考一下后,有了计较,取出一件衣服,在其上画了几道符后,将之递给罗素道:“天寒,可将湿衣换了,免得遭凉。别拒绝,你有大仇,病了可没法报!” “那……多谢公子!”罗素迟疑了下后,道谢接过衣服,背身去换。 陈观一笑,身一晃,便消失不见,而换了衣服的罗素,却是变成了一只斑斓大虎。 罗素大惊,回身欲行陈观,却早不见了陈观身影。 罗素先是大惊,转念一想,却是大喜,文弱书生的他,根本无望报仇,化虎,却是有了希望。 “这是遇到仙人了。”罗素想到。 天明雨霁,化身为虎的罗素,再次到往日蹲守李大年的地方埋伏,见到自己身躯后,暗道:“原来我已经死了,不过能为兄长报仇,也死而无憾了!” 感叹完,罗素便伏在身体边上,一来埋伏,二来守尸,免被蛇虫鼠蚁将身体啃坏了。 辰时左右,一行数人出现在道上,化身为虎蹲守的罗素一见,立即从草丛中窜出,直扑唯一骑在马上的富态中年,中年,正是其杀兄仇人,李大年! 罗素一扑,便将李大年从马上扑下,一口便将其脖子整个咬断。 “孽畜!”李大年重金聘请的江湖高手目眦欲裂,一把红缨枪从边上刺出,直接洞穿虎颈。 老虎当即死去,罗素眼前一黑,以为这次死得其所,正含笑间,突感觉浑身疼痛,睁眼一看,却发现自己回到了肉身中,趴在草丛里。 “我没死?”罗素惊喜异常,不过远处李大年手下还在,也不敢出声冒头。 等李大年手下收拾好其尸身,拖着虎尸远去后,罗素才从草丛里出来,摇摇晃晃朝家中而去。 …… 感受到下在衣服上的法术破去,知罗素已经还魂的陈观,微微一小,继续赶路。 巳时左右,陈观到得通州,问得万福酒楼所在的陈观,立即赶了过去。 到得完福酒楼,面口一候着的魁梧大汉,立即近前问道:“可是陈子瞻陈公子!” “是我!”陈观点头。 “我家小姐在楼上,请随我来!” 那汉子说了一声后,便上前引领,陈观见其走动间,有行伍气息,立即知道其是军队出来的,应该是傅大人任大都督后,从军中挑选出来的高手护卫。 “《倩女幽魂2》中,确实有几个龙套一起就傅大人,应该便是这些人了!”陈观心中想道。 不一会,陈观随那大汉到得二楼一房间外,大汉三长两短敲门后,里面传出傅清风的声音:“什么事?” “回小姐,陈公子到了!”那大汉道。 “哗哗……”陈观听到宝剑回鞘的声音,不由暗道这戒心挺足啊,看来大离卫抓了傅大人后,也有对两姐妹进行追捕,倒也符合官场斩草除根的原则。 “嘎吱”一声门被打开,傅月池现出声道:“陈大哥,快请进!” 陈观笑笑,便进了屋中,傅月池立即将门关上,而先前领路大汉,则又下了楼去。 陈观进屋一看,傅清风坐床边,床上躺着一脸苍白,双目紧闭的祝英台。 “祝兄这是?”陈观惊问道。 “闻得我父亲出事后,祝……祝大哥说慈航普渡那妖僧过处被抓的官员,必无生理,便和我们一起前去营救,眼看便要成功,慈航普渡却突然出现,祝大哥拼命救我们出来,给你发了信息后,便说以秘法调息,便昏了过去,说今天自会醒来!”傅清风道。 闻言,陈观按下担忧,想起先前傅清风说到“祝大哥”时,顿了一下,不禁嘀咕,这是女身暴露了? 想起前次传信,祝英台说她和傅家姐妹如胶似漆,陈观估计那时候,其身份就暴露了,然后三个成了好姐妹。 “对了,你们准备如何营救傅大人?”陈观问道。 “我们打听到,离此百五十里,有座正气山庄,那曾是个武林世家,不过数年前被人灭门,人迹罕至。以那些大离卫的速度,两天后的黄昏会到得那里,而正气山庄周围百里,便只此处可供驻扎,他们必然在那里停留,我们可在那里埋伏。”傅清风道。 陈观闻言,心中一阵吐槽,这正气山庄,正是《倩女幽魂2》故事发生的地方,那有头尸妖,与正气毫不沾边,应该改称邪气山庄才对。 吐槽的同时,陈观也在感叹,虽然人马换了,这剧情却还按着原先轨道运转,实在是…… 第二百二十二章 剑变 中午时候,祝英台准时醒来,看来是算准了时间,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看上去已无大碍,那秘法看样子很不错。 “子瞻,你来了,我就知道你回来。”祝英台笑道。 “傅大人于我有知遇之恩,他今落难,岂有不来之理?”陈观摆摆手道,然后问:“那慈航普渡实力如何?” “很强,随手一击便打灭我请下来的十二个金甲神将,并将离得极远的我重伤,这是我压箱底的手段,每个金甲神将实力都堪比金丹!幸亏我知他厉害,才闻禅唱,便已开始作法准备撤离,不然我和傅家姐妹,便都要陷在那里。”祝英台道。 陈观挑了下眉,随手打灭十二个身体真真可比金铁的金丹级神将,他的身体估计也是随手灰飞烟灭。 “这慈航普渡确实厉害,不过我已让傅小姐的家将,去金华兰若寺,请一位高人前来对付牠了,英台安心休养即可。” 陈观说道,心下则叹息了一声,若非在南疆把龙须针用了,根本无需这么麻烦,不过这慈航普渡用香火炼成了佛祖金身,龙须针怕是也无法突破,安全起见,他还是会将燕赤霞请来。 “你请的高人是谁?”祝英台问道,却是担心陈观请来的高人不给力,还白送了姓名。 “燕赤霞,不知英台是否听过?”陈观问道。 “十八省总捕头燕赤霞?听说是个佛道兼修的剑修,但我听说,他才金丹修为,虽然剑修攻击凌厉,其中佼佼者可越级而战,但只怕也不是慈航普渡这妖僧的对手。”祝英台皱眉道。 “英台岂不闻‘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年前我与燕兄闯地府,与黑山老妖一战,燕兄心生感悟,出来不久后,便是闭关突破,如今想必已修成元婴出关,当可以慈航普渡一战。”陈观说道。 “还是不保险,剑仙爆发力虽强,但不持久,或可与慈航普渡相抗一时,但慈航普渡庙宇众多,信仰不断,几乎不会力竭……”祝英台眉头深深皱起。 “英台不用太过忧虑,我已算到,四天后,有天狗食月,届时天地间阴气大盛,那慈航普渡乃是一蜈蚣成精,到时妖元躁动,必与佛法相冲,实力大减,应该能够将其株灭!”陈观说道。 “慈航普渡一身佛光覆体,你竟然能看透他真身?”祝英台惊讶道。 “你忘了白凤?那厮虽无大本事,但一双眼睛,却甚为灵通。”陈观摔锅道。 “若真如此,到真有机会诛了此獠。”祝英台道。 见两人重要话题聊完,傅清风立即道:“祝……大哥,你好好休息就好,你帮我们已经够多了!” 陈观突起促狭之心,笑道:“对了,上次你去信说你准备把妹妹介绍给我,我问是不是和你一样漂亮,你为何不回信?” 陈观当着知道祝英台女儿身的傅家姐妹问出这话,感受傅家姐妹奇异眼神,祝英台羞得是满面通红。 “我妹妹死了!”祝英台恼羞成怒道。 “对不起,提起你伤心事了,你好好调养,我先出去了。”陈观笑道。 “陈大哥,先等等,你说四天后天狗食月,才有诛杀慈航普渡的把握,那两天后,咱们还动不动手?”傅清风问道。 “可以动手,那慈航普渡又不是一直跟着押送傅大人的大离卫,先将傅大人救出,也好更安心对付慈航普渡!”陈观说道。 “那明天咱们便去正气山庄布置!”傅清风道。 “嗯!”陈观点头,转身出了祝英台所在的房间,去了边上傅家姐妹为他准备的房间休息。 陈观离开后,忍了好久的傅月池立即笑道:“祝姐姐,你是不是喜欢陈大哥啊?何必那么暗示,直接亮出女儿身就是了!” 祝英台余红未消的玉颜再次通红,恼怒道:“你这死妮子!咱们姻缘是不成了,要不要我给你做媒,让你和陈子瞻凑成一对?” “陈大哥人长得英俊,也不失风趣,有才华实力又强,却是个良配,祝姐姐真舍得,我倒是很乐意的。”傅月池道。 “春心萌动,不知羞!”祝英台掐她脸道。 “假意给妹妹做媒,实际要自煤,更不羞。”傅月池反击。 “月池,别闹了,祝姐姐还有伤在身,你别折腾她了。”傅清风一脸哀怨道,她却是用情极深,谁知以为的良配,竟和她一样是女子,真是造化弄人。 望着傅清风哀怨的神情,祝英台皱了下眉道:“清风,世间好男儿无数,远的不说,就说那陈子瞻……” “你不为你自媒,刚给我做完媒,又给我姐姐做媒?”傅月池笑道。 “死丫头,我撕了你的嘴!” …… 女儿家的打闹,陈观是不知到的,进了客房的他,滴血祭炼了葫芦籽、如意、老君丹炉三样极有前途的法宝后,想了想,决定是时候提升下飞星剑了。 “先易后难。” 陈观心中想着,将得自蛇妖的刚柔阴阳剑拿到手上,全力催动《养剑诀》,吸收剑身金属精气。 这刚柔阴阳剑锻材,不硬、不锋利,但结构却极其紧密,功法作用其上,似在拉很黏很黏的胶水一样,稍微放松,其又会回归到剑上,而剑无半点损伤。 “好古怪的金属,不过碰上养剑诀,只能成为我飞星剑的养分。” 陈观想道,全力运转养剑诀采纳金属精气的法门,拉丝一般,一点一点将刚柔阴阳剑中金属精气抽离出来。 陈观足足花了两个时辰,才将刚柔阴阳剑的精气全部抽离出来,而失了精气的刚柔阴阳剑,嘭一声碎成一地渣渣。 精气全部抽离出来后,陈观立即施法炼化,数个大周天后,打上烙印后,将之融入飞星剑中。 得了这精气的飞星剑,嗡嗡鸣响一阵后,突长突短、突弯突直,突厚突薄的变化起来,甚至断成两截、三截、无数截,然后又重新组合到一起,感觉就是一滩橡皮泥,可随意捏弄成各种形态。 陈观心念一动,重新组合成剑形的飞星剑出现在手上,随其心念变化,变成刀枪剑戟等物,甚至不仅局限于兵器,扇笔鼎桌椅,只要想得到,其都可变化,而且可分开,变成不同之物。 第二百二十三章 正气山庄 “如意金……不是,如意飞星剑?” 陈冠挥了挥飞星剑变化成的扇子,跟纯铁所铸铁扇,一般无二,不仅暗自感叹,感觉两个时辰抽取刚柔阴阳剑之精气,完全值得。 感叹完后,陈观再次将飞星剑收回丹田中,取出王道灵炼制的冰灵丹和那块蕴含极强天火之力的奇异金属,准备将之炼化入飞星剑中。 “咕咚……”陈观一口将上品冰灵丹吞下。 下品冰灵丹,水煮不死,中品能入火场,上品可油锅洗澡,极品能下岩浆。 上品冰灵丹下肚,便不断释放寒气,由内往外,将人冰封起来,不过寒气很温和,不伤身体分毫。 “丹药确实神奇。” 陈观想道,不再耽搁,极速运转养剑诀,采那神铁精气。 一刻钟后,神铁即有一股精气被提起出来,沿手心窍穴,进入经脉中。 那缕精气进入经脉中后,即化为熊熊烈焰,即便有冰灵丹寒气护持,陈观依旧感觉经脉灼疼异常。 额头冒汗,不过才刚离体,便被寒气冻凝成冰,眨眼其身上便布满冰渣,疼痛程度,可见一斑。 “喝!”陈观轻喝一声,极速运转炼化法诀,到炼化完后,精气高温依然,但却已再不能伤他。 陈观将这融合了天火的神铁精华融入飞星剑后,剑身一下明亮起来,蒙上一层火光。 陈观再接再厉,继续提炼神铁精华,炼化后融入飞星剑中。 万事开头难,后面不过是反复重复先前过程,七次后,神铁精华尽失,碎成一堆渣渣。 将最后一缕神铁精华炼化完并融入飞星剑中后,陈观真气一震,身上一层冷汗凝聚成的薄冰,即被震碎脱离身躯。 对自身用了到净身符,重新变得清纯的陈观,心一动,将还剩一半的冰灵丹吐出,然后大灌一口醉仙葫中的灵酒,补充水分,滋补损伤。 看着还剩一半的冰灵丹,陈观想了想,随手收入醉仙葫中,以后或许还有用。 收好冰灵丹后,陈观心念一动,飞星剑出现在手上,剑上覆着寸许火焰,屋里温度瞬间升高,一些易燃物,却是开始冒烟。 “收!”陈观心一动,剑上火焰收敛,张口将体内残余寒气喷出,房中温度,迅速下降。 “不错!”飞星剑经此提升,却是带上了天火属性,威力却是一下提高不少,甚至超过一天能释放三次强大天雷的本命灵符,仅次老君仙炉、龙须针和如意,未练成的天雷葫芦籽暂不计算。 “施展火术,最佳法器是扇子,巧的是,飞星剑刚有了变形能力,当真是如虎添翼。”陈观笑道。 …… 在万福酒楼住了一晚,翌日一早,陈观便与傅家姐妹、祝英台即十二个家将,骑马赶往百五十里外的正气山庄。 一夜休养,祝英台气色大好,与傅家姐妹交谈融洽,偶尔露出些女儿态,就感觉陈观目光幽幽看来,立即变得不自在起来。 祝英台落后,与陈观并行,不等她开口,陈观便问道:“你不是说你与傅家姐妹如胶似漆吗?为何我观察这许久,一点亲密接触也没有,都超出了‘发乎情,止于礼’的范畴了。而且你的动作,过于阴柔,感觉倒像是,你和她们成了闺蜜姐妹般,你不会人长得像女人,有颗女儿心吧,这心态要不得。” “什么叫长得像女人,我……”祝英台被陈观气得够呛,差点口不择言秃噜了嘴。 “你什么?”陈观好奇问道。 “我被你气死了!”祝英台嗔道。 “你看,又来了!难道是跟傅家姐妹呆久了,激发了心中那颗女儿心,不行,这心态不能有,这样,今晚咱们抵足而眠,咱们多亲进亲进,重燃你男儿雄心!”陈观笑道。 “亲近你过大头鬼,我不习惯和男人同睡。”祝英台道,没听出陈观的谐音。 “咱多睡几次就习惯了!”陈观一本正经地说道。 尚不知女儿身已然暴露,陈观正在大占她便宜的祝英台摆手道:“谢了,但我不需要。” “我觉得你需要!” “真不需要!” …… 调笑间,马行飞速,不过一个时辰,一行便到了正气山庄外。 陈观看了眼正气山庄,除了破败阴森些外,却是感受不到丝毫邪气。那尸妖的隐藏能力,确实极强,无怪出生昆仑的知秋一叶,事前没有丝毫察觉,若非穿越而来,知道剧情,还真不知道有这么个邪物,藏身其中。 想到知秋一叶,陈观又想到宁采臣,没有这傻书生和鬼马道士知秋一叶,这正气山庄,扫了很多欢乐,邪气更盛了。 “我记得这好像是个千年尸妖,实力还极其不弱,竟然能从知秋一叶手下数次逃脱,却是不能大意。” 陈观思考着,开口提醒道:“这正气山庄空旷许久,恐有妖邪隐蔽,大家小心些!” “这除了破败,显得阴森了点,一切正常啊!”祝英台道。 “就是太正常了,才奇怪,这可是发生过灭门惨案的场所,死的还不是普通人,地处荒野而无邪祟,你觉得正常吗?如此正常,不出妖邪则已,出只怕比起你我也不差。”陈观说道。 “大家都小心些!”陈观说得有理有据,傅清风立即对家将吩咐道。 “我们先进去探一探虚实!”陈观对祝英台道。 “正有此意!”祝英台点头道。 “我们也去!”傅家姐妹道。 傅家姐妹实力不错,陈观点头道:“可!” 如此四人下马,一起进入正气山庄中,陈观招出飞星剑,化折扇展开。 “如意法宝!”祝英台惊羡道。 “等了场奇遇,收获不小。”陈观笑道。 祝英台不多言,只挥手抛出几张金箔,落地化为金人,护住自己和傅家姐妹。 “你这金人质量不行啊!”陈观挑眉道。 “上次忘说了,除了那十二神将外,稍微祭炼得久些的金砖、金片、金箔,都被慈航普渡一招扫干净了,现在只有这些了!”祝英台道。 “这么惨?”陈观无语,崂山的纸,等同别派修士的法宝,这等同于是把法宝全毁了,相当于赤手空拳上场,而崂山又很依赖纸作法,肉搏不是强项…… 第二百二十四章 知秋一叶自来 四人在正气山庄搜寻一圈,陈观即便开了三只眼,也未寻得尸妖,不过却寻得了其留下的痕迹,说明其确实存在,只是目前不在。 “这里确实有邪物,你让他们都小心些,不要着了道。”陈观对傅清风道。 “会不会有麻烦,不行咱们换个地方。”傅清风道。 “也没什么,换地方却是寻不到如此合适的地方给我们从容布置。” 陈观说道,然后补充道:“那邪物不出来则已,出来杀了就是!” 如此傅家姐妹去外面叫家将进来,让一些人收拾后院以便晚上安顿后,带人去前院布置机关,祝英台的剪纸成物,极适合做精巧机关,却是也跟去了,陈观则留下布阵。 此次救傅大人,虽说面对的只是大离卫,但未免慈航普渡突然杀出,却是要准备好后路才行。 陈观用七星灯布下七星阵,让其引而不发后,开始准备另一座阵法——五岳大阵。 五岳皆已看过,对于五岳符的符纹构成,陈观已是了然于心,算是明悟了其一些真意,却是可以尝试,以五岳符,布置五岳大阵。 陈观先全心全意画出五岳符,按方位摆好后,一道掌心雷下去,将五岳符同时激发。 五岳投影同时显化出来,不过是五个单独存在,没有一点联系,无法互补,让1+1+1+1+>5。 “方位看来不是最重要的,真意……” 陈观负手望着五座山影,五座山岳,都是五岳头影,也有五岳各雄奇险绝之意境特点,却是不知还缺些什么。 看了许久,直到符箓灵威耗尽,五岳山影湮灭,陈观也未摸到头绪。 “阵法本就极难,这种只给方向,剩下全靠自己悟的阵法……”陈观摇头。 云华宝箓,到底是专注符箓制造108种的秘籍,阵法只是提了提,类似的还有阴阳符+乾坤符、五行符、五雷符等,悟透真意可摆两仪乾坤阵、五行阵、五雷阵等,都要自己摸索。 “暂时摆个七星阵也够了,多了也操作不过来,贸然加阵,还可能相互排斥,不仅不能增强威力,还相互抵消。” 陈观心中想道,不再纠结五岳大阵,当然,过了此役,却是要尽快将之参悟出来才行。 “七星阵,布阵的法器也不错,若是能找到七位高手催动,威力却是可以大增。” 祝英台布置完陷阱,看到陈观放于后院的七星灯,认出来后,立即说道。 “想法很好,不过不现实,你我加傅家姐妹加即将来到的燕赤霞,才五人。可惜马文才和梁山伯不是修士,不会腾云驾雾,不然倒是可以叫来帮忙。”陈观说道。 便在这时,两人听见外面有打斗声,对视一眼,立即朝外面掠去。 出来一看,却不是遭遇了邪物,而是来了个年轻道士,陈观一眼认出,是在桃源洞天见过一面的知秋一叶。 陈观揉了下眉头,没有宁采臣盗马,这知秋一叶竟然还是来了正气山庄。 “这鬼马道士,不会是特意跑来送死的吧(情2最后知秋一叶挂了)?” 陈观心下吐槽,开口喊道:“都住手!” 双方依言停手,陈观问知秋一叶:“一叶道友何来至此,为何和我们的人动起手来?” “你是同尘道友。”修道之人神魂强大,记忆力都不弱,虽只见过一面,寥寥数语,且时间过了许久,知秋一叶还是一眼认出了陈观。 “同尘道友?”祝英台好奇看向陈观。 “我的道号,当初翻道德经,恰翻到和光同尘一篇,我有姓陈,便起了这么个道号。”陈观目无表情道,其实他道号还很长,不过就不说了。 “你还真会省事!”祝英台笑道。 两人细语间,知秋一叶开口解释事情经过:“这事不能怪我,我一进来,便有弩箭射来,然后你的人,便朝我攻击,我是自卫。” “我们以为来的是大离卫探子。”傅清风道。 “好了,都是一场误会,这位一叶道长是昆仑修士,不是朝廷的人。”陈观说道。 “大家好,我叫知秋一叶,大家叫我知秋一叶就好。”知秋一叶道。 误会解除,陈观立即请知秋一叶到后院交谈,其既然自己来了,这么好的工具人,不用白不用。 “道友缘何来此?”陈观以闲聊的语气道。 “我拉屎的时候,我那马不知发了什么疯,突然乱跑,我在地下追了一天,刚才才追上,见天色晚,这里又有座山庄,便准备休息一晚,明天再走,谁知道一进来,便遇上你的人……倒霉事一件接一件,点实在是背,莫不是将军冢着的诅咒开始发作了?” 知秋一叶道,前面一段话,说得大声,后面则是自语,不过耳聪目明的陈观,却是听得清楚。 陈观心中一动,电影里的知秋一叶,确实够倒霉的,路边那啥,马被宁采臣骑走,宁采臣骑着马乱跑,他追了一天,虚脱了才追上,然后被凡人宁采臣克得死死的,尸妖没出来,就是又被打又被泼,尸妖出来,更被自己定身符定住,差点没被宁采臣玩死,最后遇到慈航普渡这大boss,好不容易杀死,元神离躯壳只一点,却突来一股怪风将元神吹走。 现在听知秋一叶说中了诅咒,加马没人骑,其却自己送到正气山庄来,一连串霉运,似乎有了解释。 “不会加了我和祝英台,这知秋一叶还会被慈航普渡弄死吧?” 陈观犹豫了,沉思要不要拉知秋一叶帮忙。 正在陈观思考之际,已带着知秋一叶来到后院,而知秋一叶看到七星灯,立即惊呼道:“前面的阵仗已然不小,金丹修士不慎,也会陨落当场,不想这后院还布了阵法,同尘道友,你这是要埋伏什么人?” “不是埋伏人,而是救人。先前外面两位姑娘的父亲,前礼部尚书,海防都督,被妖僧慈航普渡盯上,估计是要杀他多远,他于我有知遇之恩,却是必须得救。外面那些机关,是为了对付押送的大离卫的,这阵法,却是用来挡慈航普渡的,这妖僧极其厉害,希望阵法能挡下他一击,让我们有机会撤走。” 第二百二十五章 尸妖出现 “慈航普渡我也听说过,据说杀了不少有大气运的人。既然是对付他,那算我一个,我辈修士,便当斩妖除魔,匡扶正义!” 知秋一叶正气凛然道。 “这事很危险,而且你正走霉运,参与进来,很可能会没命!” 陈观皱眉道,要知道,倩2主角团里,凡人一个的宁采臣没死,武艺只算尚可的傅家姐妹没死,就知秋一叶这法术不弱的修士挂了。 “这种事,不知道也就罢了,若是知道而无所为,以后必生心魔,同尘道友莫要再劝!”知秋一叶道。 “如此……也好。” 陈观沉吟一下后,却是答应下来,然后开动脑筋思考起来,却是这知秋一叶很不错,却是要想办法救他一救。 “若是加上知秋一叶的,我方却是有了六个可以布阵的高手,若是再将那左千户拉来,便是七个,若只让知秋一叶守阵的话……” “嗯,不对,我还有僵尸星儿,到时却是可以让牠代替燕赤霞,从而将其解脱出来,等月食来时,慈航普渡法力大减,无损杀他也不是不可能!” 陈观心中快递思考,不断推演种种可能。 “轰隆……” 天色渐晚,天空乌云密布,星云不见,天地一片黑暗,随着一声雷响,倾盆大雨,顺势而落。 倩2里,知秋一叶和宁采臣到得正气山庄时,天是下大雨的,而那尸妖,也是那时出现的。 对尸妖,陈观却是不在意的,电影里,知秋一叶一人,便杀得其只能逃跑,而今有他、祝英台、知秋一叶三人再一起,杀个尸妖还不容易? 虽然不在意,但陈观却是打起了精神来,却是在场的,都是活生生的人命,不是电影里的龙套,死了就真死了,陈观却是希望,此次营救行动,不死一人,这些能貌似来跟着救傅大人的,都是忠义之士,却是不希望死在这里。 陈观把玩着化为折扇的飞星剑,偶尔晃出火光,热风拂过,驱散这冬日暴雨,带来的寒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临近子时时,得了陈观提醒的祝英台、知秋一叶,同时看向陈观,却是感应到了有邪气极速靠近。 陈观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举起本命雷符,同时往飞星剑中注入法力,准备天火。 知秋一叶,也开始准备法术,双手不断结印,完成法术后,维持法印不动。 相当于法宝的优良剪纸全部慈航普渡毁去的祝英台,只能放出金箔,化为金墙,将已睡下的其余人护住。 当邪物到得门外,陈观与知秋一叶同时出手,陈观出手便是本命灵符三连击,同时挥扇扇出一团烈焰,而知秋一叶喊了句“神兵火急如律令”后,双手一推,推出个大火球。 “轰轰轰!” 诸法雷速最快,轰然将房门劈成渣,余势不减的砸在门外丈余高的绿皮肤怪物上。 怪物完全为料到这些,直接被三道天雷劈得浑身冒烟,脑袋炸裂。 距离不是很远,陈观扇出的天火并知秋一叶的大火球,一起降临。 “轰!”怪物被炸得四分五裂,这是知秋一叶法术特殊效果,然后烈火焚烧,这是天火之威。 “啊……”身体都被打散了的尸妖,竟然还发得出惨叫,然后遁地不见。 “我去追它!”知秋一叶说了句后,即遁入土中不见,让才取出符的陈观,自愧不如。 “呃……” 陈观突然想到一事,那就是知秋一叶正走霉运,八成概率会追丢那重伤的尸妖。 不过这也没什么关系,因为知秋一叶又可能八成概率遇到押送傅大人的左千户一行,又倒霉的出来透气险被马踩,从而用定身咒定住马,让左千户一行,再迟一天到得正气山庄。 迟一天的话,七星阵便能多积蓄一些力量,而燕赤霞也应该赶来了,提前商议的话,零死消灭慈航普渡的话,当无问题。 爆炸加惨叫,确实将众人惊醒过来,陈观解释了下,但众人再睡不着,见此,陈观干脆睡了,有这么多人守夜,尸妖又被知秋一叶追得玩命逃跑,不会回来,却是可以好好休息下。 此日中午时分,知秋一叶一脸衰样地回来,都不用说,陈观也知道结果如何。 “那尸妖实在狡猾,满地乱窜,弄得到处是它的臭味,根本无法追踪。”知秋一叶一脸郁闷地想道。 陈观设身处地去想,即便换他去,也很难追上尸妖,毕竟土行符速度,远不及知秋一叶的遁地法,那尸妖乱钻的话,他也很那追踪,加上其是地头蛇,哪有石头门清,后面猛追的话,很可能撞得满头包。 “我可能见到了你们要救的傅大人,不过押送他的那个将领,实在太猛,我差点被他砍死,绝对是武道臻于化境的抱丹宗师,人仙一流。”知秋一叶接着感叹道。 “那确实是个人物。”陈观说道,却是再思考有没可能将其招揽到麾下。 武者不比修士,不忌因果,这左千户放战场上厮杀,绝对盖世之猛将,却是要试着收服下。 “电影里,这左千户似乎很尊敬傅大人,文贵武贱,傅大人官职那么高,这点倒是不奇怪,毕竟左千户,对那些被慈航普渡吃得只剩壳的文武百官,那是真恭敬。此事完后,倒是可以试试让傅大人出面,把左千户调到我手下。”陈观想到。 本来今日傍晚,左千户一行便回压着傅大人到达正气山庄,不过因为被知秋一叶阻了下,却是明日才能到得这里。 左千户一行不到,燕赤霞却是来了,陈观立即将其请到房间喝酒,顺便商量月食之日,斩杀慈航普渡之事。 知秋一叶却是很崇拜燕赤霞,闻得他来,立即赶了过来,一来就道:“前辈,我是昆仑知秋一叶,早听前辈大名,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都是侠义之士,不用这么客气!”燕赤霞道。 “好的,前辈!”知秋一叶很是兴奋地道。 燕赤霞:“……” 燕赤霞让知秋一叶别那么客气,就是让他别前辈长前辈短的叫,同辈相交,这前辈前辈的叫个不停,却是让豪爽不拘的燕赤霞很不自在。 端架子,不会,不端架子,又对不起人前辈之称,好尴尬! 第二百二十六章 亲解妖毒 谈完慈航普渡之事,陈观三人便是畅快喝酒,谈玄论道,期间知秋一叶一直称燕赤霞为前辈,而燕赤霞也不再计较。 “啊……”三人正畅饮际,突听见傅家姐妹尖叫,连忙起身跑出去。 到地方一看,却是比昨日小了一大截的尸妖,正在攻击傅家姐妹。 “尸妖?”燕赤霞惊讶了一下,动作却不慢,念动间,背上剑匣一阵,一剑飞出,将尸妖钉在墙上,于左手掌心画了个太极后,一掌劈出,是掌心雷。 “轰!”一道掌心雷下去,尸妖爆炸,整个化为飞灰,而不伤房中之物一分,此术却是已臻化境。 燕赤霞一番动作是行云流水,让才拿出符的陈观及才掐了个印的知秋一叶,甚是佩服。 “前辈就是前辈,果然厉害!”知秋一叶道。 “过奖了,你努力修行,将来比我厉害也不是不可能!”燕赤霞说道。 “这怪物昨晚面都未露,便被我们打得只余惨肢遁逃,不想今燕兄来了,还敢再次出现,活该被燕兄所杀。”楚云眠道。 “这东西最是记仇,睚眦必报,倒也不足为奇!”燕赤霞道。 这时一直在房中专心祭炼剪纸的祝英台也来到放中,见妖魔被除,便问傅家姐妹:“你们没事吧?” “没事!”傅清风说道。 到底是女儿家居所,楚云眠三人也不好久呆,听说无事,便退了出去,记着祭炼剪纸的祝英台也退了出来。 “月池,我后背刚才被尸妖抓伤了,你拿药帮我上一下!”傅清风道。 傅月池去寻金创药,然后一回头,就见傅清风脸发绿,然后倒在地上。 “啊……” 傅月池大嗓门尖叫出声。 “怎么了?” 刚离去的陈观四个再次来到房中,问还在尖叫的傅月池。 “姐姐……”傅月池指着倒在地上的傅清风。 “妖毒附体!”知秋一叶、燕赤霞、祝英台三个同时惊呼。 陈观挑眉,这妖毒护体,却是个没听说过的词语,不过像倩女幽魂2里傅清风变尸妖那幕,这尸毒附体,应该和中了僵尸尸毒一样,不及时处理,就会变僵尸一个意思,不过应该比尸毒猛烈,毕竟用的是妖毒,而且是附体而不是中。 “看来是命中该有此劫,这都已是瞬杀了,竟然还是会中毒。”陈观想道。 这时傅清风身体一抖一抖的抽搐起来,几人连忙上前将她按住。 “她中了尸毒,很快会变成另一个尸妖,必须赶紧杀了她!”知秋一叶道。 “你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天下那么多恶人不杀却杀我姐?”傅月池怒道。 这时傅清风整个人都绿了,抖动更剧烈,知秋一叶道:“要现形了,快杀了她!” “不能杀!”傅月池道。 燕赤霞、祝英台、陈观三人都没说话,燕赤霞和祝英台是在想办法,陈观则在思考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这尸毒俯身还有得救,只要吸出妖气,再渡入阳气,便能恢复,问题是没了傻书生宁采臣,谁做这事? 知秋一叶是个受戒道士,亲男人可以,近女色却不行,燕赤霞佛道双修,貌似也要戒色,然后祝英台和傅月池是女的不行……貌似就只剩下他和那十二个护卫了。 “啊,变形了!” 思考间,知秋一叶一声喊,傅清风身上爆发出一股大力,将按着她的几人震开,飘了起来,变成尸妖模样。 “定!”知秋一叶立即施展定身咒,将傅清风定在空中。 “必须赶快把它杀了!”知秋一叶道。 “我想到办法了,只要把尸气吸出,再渡入阳气,她便能恢复!”燕赤霞道。 “前辈就是前辈,这么快就想到了办法!”知秋一叶道。 “要怎么做?”傅月池问道。 “这个需要找个男人和她嘴对嘴,祝兄知道怎么办啦,你就别担心了!”陈观看向祝英台。 “这个我不行的……”祝英台道。 “祝兄,你和清风感情甚笃,怎能说出如此话?”陈观皱眉不悦道,心里乐开了花,暗道这下能逼出你的女儿身了吧? 傅月池也不说话,姐姐有救,心情大松下,也开起玩笑来,定定看着祝英台,推波助澜道:“祝大哥,你快救救我女儿吧!” “祝公子,救人必须快,妖毒攻心就没救了!”知秋一叶也催促道。 “我是女的,怎么渡阳气!”祝英台一把扯掉束发的玉簪发带,将头发放下,同时解除法术,立即变成个大美女。 “英台,你竟然是个女的,那你说介绍给我认识的妹妹……”陈观一脸震惊之色道。 “我说过这话?”祝英台脸涨得通红的抵赖道。 “信我都还留着呢!”陈观说道,上下打量祝英台,哇塞,竟然不逊小倩多少,实在没想到。 “前辈,那看来需要你和陈公子了,我却是要守戒的!”知秋一叶见祝英台变成女人后,立即说道。 “我也不近女色!”燕赤霞道,然后看向陈观和听到动静赶来的护卫。 那些护卫见燕赤霞看来,纷纷转过身去,就连陈观也是眉头大皱,实在是变成尸妖样子的傅清风……太过妖艳,他真下不去嘴。 “傅大人对你可是有知遇之恩的,而且清风视你为兄长,你不会见死不救吧?”祝英台道。 陈观皱眉。 “陈大哥!”傅月池一脸期待地道。 “这就救!”陈观深呼口气,让本命蛊给自己施了个幻术,看尸妖如看傅清风本人后,飞身上去。 吸出尸毒后,便是往傅清风体内渡阳气,即便是修道之人,将傅清风体内妖毒化去,陈观也是累的不轻。 “亲够了没有,已经可以了!” 因为施了幻术,陈观根本看不出傅清风好没好,只到祝英台出言,才知道傅清风已经好了。 解除幻术一看,果然傅清风已经好了,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正羞涩地望着自己。 陈观立即分开,并解释道:“我刚是施了幻术,不是诚心占便宜。” “你占便宜也没什么,倒是清风还要感谢你救命之恩,都肌肤之亲了,干脆让她以身相许好了。”祝英台道。 第二百二十七章 慈航普渡到 “你占便宜也没什么,倒是清风还要感谢你救命之恩,都肌肤之亲了,干脆让她以身相许好了。”祝英台道。 “我怎么闻到一大股酸味?难道是英台在吃我的醋,但这没办法啊,谁让你是女的,不能为清风渡阳气呢?还有啊,女女相亲是不行的,你和清风不合适!”陈观说道。 “你才女女相亲!”祝英台恼道。 “这么说,你确实在吃醋,既然不是吃我的,你又是不是女女相亲……”陈观望向祝英台。 祝英台脸腾的红了,跺脚跑了。 “哈哈……”其余人哈哈一笑,也就散了。 “谢谢你,陈大哥!”傅清风害羞地道。 “真要谢我,便让我再亲下,刚只顾救你,都不知是什么滋味呢?”陈观调笑道,在傅清风羞涩低头时,抱住她,低头品尝。 …… 从房间出来,就见傅月池闷闷不乐的踢着石子,不由问道:“月池,怎么了?” “陈大哥和姐姐有了肌肤之亲,我就没机会了,而我觉得知秋一叶不错,偏他是个不进女色的道士,唉!”傅月池道。 “原来是少女怀春!” 陈观了然,倩2里,傅家姐妹都对傻书生宁采臣动了心,宁采臣爱上傅清风后,傅月池便见目光转向了知秋一叶身上,若知秋一叶不死……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后续,这丫就个榆木疙瘩,死守戒律,明明动心还说女色果然厉害,估计事一完便是落荒而逃! “其实吧,这天下好男人是很多的,回头我给你介绍一个。” 陈观想道,脑中出现马文才和梁山伯的影子,但又皱了皱眉,这两人感情太深厚,友情在爱情之上,结婚了估计也成天黏一起,做他们的夫人,得有大气量才行,而傅月池不怎么合适。 “和陈大哥一样优秀吗?”傅月池问道。 “优秀却是优秀,不过我不觉得不是太合适。容我回去再想想,不行陈大哥吃点亏,连你一起娶了,总之不会让你单身的。”陈观前面还很正经,后面就走形了。 “你倒是想得挺美!”祝英台神出鬼没道,短时间不见,又恢复了男装。 “我还想连你一起娶了呢!”陈观说道。 “做梦!”祝英台说了句后,拉着傅月池道。 “那我这就回去做梦了,英台,要来啊!”陈观笑道。 祝英台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是说春梦,气得不轻,回身才发现陈观已经溜了。 …… 第二天,黄昏时分,一个家将回来禀告道:“押送傅大人的大离卫,离此还有十里地,天黑前能到。” “做好准备!”傅清风道。 关系不到那一步,凡人厮杀,燕赤霞和知秋一叶却是不会参与,只祝英台和陈观两个准备帮忙,而且他两个也不准备杀人,以救人为主。 两刻钟,日落之时,背着五把刀的的左千户左子雄,带三百余锦衣绣刀的大离位,押着傅大人来到正气山庄前。 “大人,这正气山庄六年前被不明势力灭门,之后便传言闹鬼,是否避开?”一个大离位道。 “邪魔外道,何足为道!你带大部分人去周围警戒,我带少部分人押着傅大人先过去探查,有事烟火联系!”武艺高强的左千户道。 “是,大人!”那人应喏一声,带着二百五十大离卫,四下散开。 左千户率剩下五十大离卫,押着傅大人,直往正气山庄而来。 “你们在外面警戒,我先进去探查!”在山庄大门外交待一句后,左千户独自走向山庄。 “嘎吱——” 按刀戒备后,左千户一把推开山庄大门。 与电影中不同,尸妖被燕赤霞灭的干净,没其捣乱,左千户开门后,却是未看到任何人——大家都很好隐藏起来。 左千户按刀走入山庄,到天井时,弩箭、悬木齐发,一齐朝去打去,擒贼先擒王,众人却是准备先将左千户拿下,以要挟其众多手下。 左千户五把刀不是白背的,两把旋转飞出,斩断飞来悬木绳索,余下三把,四处旋转,将飞矢全部打开。 “好武艺!”陈观赞道。 左千户应对弩箭时,三条铁锁交叉飞过六名大汉各执铁链一头,拉紧后,交叉走位,便将左千户捆住。 左千户还待挣扎,几把刀架其身上,然后拖到一边,捆到柱子上。 “这些也都是军中好手!”陈观赞叹,却是他自己麾下没什么人才,有两个还是山大王出生 “救父亲!”傅清风说了一句,率众出去,却发现负责押解的大离卫,全瘫倒在地。 这个却是陈观让本命蛊动的手,直接用毒将这些离卫放倒,毒不致命,过些时间自解。 没有大离卫阻拦,傅家姐妹轻松将傅天仇大人解救下来。 “傅世伯!”陈观上前见礼,看着其满头华发、雪白胡须,一年不见,当时意气风发,视之正处壮年的傅学政,竟苍老至此,实在叫人嘘嘘。 “傅伯父,你这段时间受苦了!”祝英台道。 傅大人摇头,正色道:“我要进京面圣,揭发奸佞!” 陈观摇头道:“皇帝不会听的,还是……” 陈观本想说等杀了杀了慈航普渡,一切真相大白,而没了慈航普渡做靠山,文武百官又被慈航普渡吃光的皇帝,自会重用笼络你,正气上头的傅大人却道:“那我就撞死在金銮殿上,死谏!” “爹,你死了,海防群龙无首,倭寇肆虐,沿海百姓怎么办?”傅清风劝道。 “这些都是后事,傅大人这些天过得艰难,先带他去休息吧!”陈观说道,等杀了慈航普渡,一切自然结束,杀不了慈航普渡,万事莫提,这慈航普渡会望气,逃都逃不掉。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陈观话刚说完,一阵奇异禅唱响起,这开场,立即让他想起了慈航普渡,这句话不断念出,身居高位的傅大人,是不断磕头,喊臣有罪,蛊惑力大的吓人! 思考间一个家将跑进来,半跪下向傅大人禀告道:“大人,外面来了个金袍和尚!” 第二百二十八章 战 “金袍和尚,那一定是国师慈航普渡大法师。傅大人,圣上很器重国师,不仅祭祀之事悉数委以国师,便连国事,也会咨询其意见。” “国师大人佛法精深,明察万里,你若真是忠义之事,或可向其转述冤情,必能上达天听,恢复清白!” “若是信不过国师,可让我出去,代为求情。” 左千户说道,而听了他话的傅天仇,明显心动。 “不能相信他的话,而今朝上诸公,每一个可以信任的,他出去,说不定立即让手下杀进来。”傅月池道。 “左千户的人品我是相信的,这一路上,多承其照顾……” 傅天仇道,就要让护卫放了左千户,知慈航普渡真实身份、意图的陈观说道:“这样,咱们先到后面商议下再说。” 之所以不立即说出慈航普渡身份,却是对那等修为的妖魔,方圆十几里的风吹草动,都逃不出其双耳,先来过缓兵之计,到后院,把阵法布上,多分保障再说。 已知慈航普渡真实身份的祝英台,立即附和,并催促众人去后院。 到后院,让傅家姐妹各在一盏七星灯前盘坐,往七星灯中注入内力后,陈观将星儿放出,配合燕赤霞、知秋一叶、祝英台加上自己,凑足七人之数,将七星阵威力催化到最大。 “轰轰轰……” 有七个高手联手布阵,其中还有一个元婴天仙,三个金丹地仙加个凝结尸丹活尸,阵法威力跟在葫芦山时,根本不能同日而语,阵法一起,天地便是一阵动荡。 天空乌云散开,星光璀璨,七道星柱从天而降,百里区域,一片通明。 “陈贤侄,你这是?”傅大人疑惑道。 “事到如今,我野不隐瞒了,我呢其实是个修士,而之所以摆下这么大阵仗,其实是为了对付慈航普渡。” “经过我多方探查(电影所得加推测),这慈航普渡,是个大蜈蚣精,修的是吃人夺运之法,牠抓大人你,就是要吃了你,朝廷大臣多被他吃得只剩皮囊,求他是没用的!” 陈观说道。 “不可能,慈航普渡大人乃佛门高僧,佛法浩荡,怎么可能是要经历?”左千户怒吼道。 “不信也没关系,因为你很快便会看到真相。” 陈观摇头笑了,知道先前的话已被慈航普渡听去,不可能善了,便朗声道:“慈航普渡你个妖怪,听了这么久,还不来送死,莫非你不是蜈蚣,而是乌龟?” 声如雷霆,轰传十里! “大胆!”一声声音中性,不辩男女,与树妖姥姥声音相近的截然不同的怒斥响起,然后整个正气山庄轰然坍塌,被夷为平地,法辇上的慈航普渡现身,金光万丈,竟压得七道星柱,黯然无光。 “这出场buff,可以打满分!”陈观心中想道。 “就一个天仙,加个破阵,便想杀本座,不自量力!”慈航普渡不屑道。 “妖魔鬼怪,休要猖狂,咱们手底下见真章!”燕赤霞怒道。 “小小阵法,看我破你!”慈航普渡笑道,双手合十,一过百丈佛祖发现出现。 “我去,一言不合,就现佛祖法象,好歹先试探一波再说啊!”陈观吐槽。 “阿弥陀佛!”一声充满慈悲意的佛号声中,眉心朱砂印中,射出一束金色火光。 “斗转星移!”陈观心念一动,阵势变化,阵法结界软如棉花一般,那金色火光打来一阵凹陷。 结界凹陷到极致,骤然一弹,将这道金色火光反弹回去。 佛祖法象举手一挡,当一声巨响,法象往后移了十数丈,掌心出现裂痕。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法象可口,众人法力凝滞,这是佛门戒律的功效。 法力凝滞,阵法威力大减,慈航普渡所化法象,一掌拍下。 “轰……” 金光星屑乱舞,罡气四卷,倒塌的砖石瓦砾,尽化齑粉,漫天飞散。 慈航普渡一掌拍下,阵法动荡,陈观、知秋一叶、祝英台三个,只觉气血翻腾,傅家姐妹,是直接吐血,却是被震伤了。 “左千户,现在看清慈航普渡是什么样的妖怪了吗?他根本没有任何慈悲心!”陈观道。 左千户沉默。 “你若真忠心爱国,就该助我们杀妖报国!”陈观继续道。 见差不多了,陈观给燕赤霞一个眼色,燕赤霞立即一把将左千户吸过来,斩断其身上锁链道:“燕某也不指望你帮忙杀妖,只要你维持阵法运转,保护好自己和那些普通人就好。” 燕赤霞说完,也不问左千户是否同意,一声长啸,剑匣震动,仙剑长天而去。 “妖孽休要猖狂,我燕赤霞来战你!”燕赤霞一声厉喝,飞身而去,接住长剑,身剑合一,化流光朝法象眉心刺去。 法象双手朝中间合拢,准备将燕赤霞连人带剑光,像拍蚊子那般拍死。 剑仙飞剑,迅捷灵活,燕赤霞怎么可能会让慈航普渡像拍蚊子一样拍死,剑光一转,转向法象左手手腕。 “嗤——” 刺耳有如切割玻璃一般的声音响起,火星迸溅。 月食未至,还未现出原形,妖力还未与佛法起冲突的慈航普渡,金身法象的坚固程度,简直超乎想象,极速飞行的锋利飞剑,竟只在其手上留下浅浅剑痕。 “你伤不了我的!”金身法象露出个弥勒佛般的笑容道,然后一掌朝燕赤霞拍去。 燕赤霞往后倒飞,让开金身法象攻击后,悬浮在远处,冷声道:“我不过闭关一年,想不到时间便出了你这样的妖魔!” “我是佛,不是佛!”法象开口,宝象庄严,尤其是其随后双手合十,高喧佛号“阿弥陀佛”时,简直就真的是佛祖在世。 “这是被信仰同化,真的将自己当成佛了,无怪天狗食月,妖气暴动后,实力会暴减,将自己当成佛的牠,如何会容忍妖气的存在,必是狠狠炼化,而妖气自然拼死反抗,直到金身被毁,佛法减弱,妖气占据上风,故一下就现出了真身!” 瞧见慈航普渡做派的陈观,脑中念头急转。 第二百二十九章 月食至,妖现形 妖魔到底是妖魔,凶残是本性,即便成了佛,也是一念就成魔的佛,慈航普渡庄严法象下,冷冰冰又吐出一句话:“谤佛者,死!” 死字出口,法象眉心朱砂痣,红光大放,射出一道道金色火光,直袭燕赤霞。 “来得好!” 燕赤霞一声暴喝,手中飞剑一化十、十化千、千化万,瞬间变成无数半剑,在身前组成一个圆盘,不断旋转。 金色火光打得剑盘上,随剑盘旋转一圈后,便朝慈航普渡打去。 “嘭嘭嘭……” 那些金色火光打在慈航普渡法象不同部位,法象上立即裂痕密布。 攻击再次打向自己,慈航普渡立即停下神通,燕赤霞道:“要打得你现出原形!” 说话间,剑指朝前一指,万剑飞射,然后剑指在掌心话一个太极,喝道:“天地无极,乾坤借法!”一掌拍出。 万剑攒射,瞬间将慈航普渡法象扎成刺猬,掌心雷落下,大片金身如铁片般剥落,然金身碎片后,还是金身。 “说了,我是佛,为何执迷不悟!”慈航普渡俯瞰众生一般的口吻道,然后双口飞速开合,毫无停顿地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我不信你这妖人会是佛!”燕赤霞怒吼,咬破舌尖,抵制住魔音后,手蘸舌尖血,在双手掌心画下太极后,不断喝道:“般若菠萝蜜!”然后飞速挥动双手,打出一道道掌心雷。 慈航普渡的魔音,也传入七星阵内,竟有一个心智不坚的护卫,心生死志,喊一声“我有罪”后,拔刀自尽。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只怕月食来前,燕赤霞便耗尽了法力,你有什么办法没?”祝英台问道。 “当然有!”陈观说道,祭起蛇精如意,默念咒语后,朝其吹了口气。 “咻咻咻——” 冷风凄厉,不断朝慈航普渡吹去,慈航普渡法象飞速结冰,整个被寒冰封住。 慈航普渡是蜈蚣,蜈蚣是蛰虫,天冷便要冬眠,级别其法力高强,生物本能依旧在。 陈观让如意制作的冰,是万载玄冰,极寒极阴,虽不足以让慈航普渡陷入冬眠,但足以让其行动迟缓起来。 果然如陈观预料那般,慈航普渡动作立即迟钝起来,佛语有一下没一下。 如意挺神奇的,无需陈观继续以法力维持,寒风却依旧不断,维持慈航普渡迟钝状态。 “小……辈……找……死!”慈航普渡一字一顿道,眉心朱砂痣亮了三四秒,才射出一道金光流火。 陈观再次改变阵势,施展斗转星移,不过少了燕赤霞,酝酿了三四息,才将这道金光流火转化完,反弹回去。 “嘭!” 再次被自己攻击打到,慈航普渡恼怒异常,更让他恼怒的是,妖元躁动,似要反扑。 慈航普渡心下一惊,抬头上往,就见月亮黑了一线,且黑影极速扩大。 “不好,天狗食月,我要显现啦!”慈航普渡惊恐吼道。 陈观:“……” 这妖怪现过原形,有这么可怕吗? 不过想道这慈航普渡当自己是佛,自然不喜自己原形,恐惧也是应该的。 说话间,慈航普渡法象被燕赤霞击碎,慈航普渡身形再次出现,身上皮肤迅速裂开,一条金色蜈蚣出现,迎风见长,一下变成一条长数量,宽数丈的大蜈蚣。 “这么大个,这怎么打?”知秋一叶惊呼。 再说慈航普渡现出原形后,脑袋往地面一探,便遁入地下,然后便是地动山摇,即便有阵法守护,众人也有摇晃的感觉。 “稳住!”陈观说道,加大法力输出。 “咻咻咻……” 无数飞剑落下,在阵外形成一个剑圈,是燕赤霞出手了,为众人加了一重守护。 两种守护下,慈航普渡却是无法从地下破阵,立即从地下钻出来。 陈观心中七星阵挡不住慈航普渡,甩出一张画卷,灵光闪耀间,一座山岳,轰山压下,却是他采山岳精气,祭炼许久,就是阻挡慈航普渡片刻的华山形势图。 “轰……” 山岳正压在现出原形的慈航普渡背上,压得其将身躬起。 “七星点斗!”陈观心念一动,七星阵变幻,所有积蓄的星光全部汇集一处,形成一柄百米长的光剑,朝着形成原形的慈航普渡飞射出去。 “七星移位!”一剑出去,陈观再次变化阵法,将阵法笼罩的众人挪移到十里外,远离战场,只留会飞,机动性强的知秋一叶、祝英台和自己在原地,当然,本命僵尸也在。 考虑到慈航普渡位格,本命僵尸除自爆外,根本伤不了慈航普渡,还要分心控制,便直接将之收了起来。 “在你心中,我竟然还不如只女僵尸!”祝英台幽幽道。 “喂,连僵尸的醋你也吃啊!”陈观吐血。 “跟你开玩笑的啦,你这花心大萝卜,我是看透你了!”祝英台翻过白眼道,然后郁闷道:“但我祭炼的精良剪纸,已在上次被慈航普渡毁了干净,留下来根本帮不上忙,还可能有危险,你可真够狠心的!” “啊?这个却是我舒服了,我依旧当你是战力强悍的女法师……”陈观讪讪,这点他还真忘了。 “咻!”两人说话间,集五个金丹(陈观、星儿、祝英台、知秋一叶以及堪比金丹的左千户)之力,经由阵法增幅的星光巨剑,已落到慈航普渡腹部。 “噗嗤——” 电影里,慈航普渡那燕赤霞和知秋一叶,怎么也打不破的甲壳,直接被光剑洞穿,碧色黏液飞溅。 “一起出手,攻牠伤口!”陈观说了句后,飞身过去,到达攻击距离后,祭起本命灵符,嘭嘭就是三道天雷落下,打得伤口扩大,青烟直冒。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燕赤霞念了咒语后,不断打出掌心雷,打得血肉横飞。 “风火雷电兵!”知秋一叶不断重复这句咒语,念一次指一下,便是一场小型爆破。 祝英台幽幽看着陈观,她却是不会什么大威力法术,不痛不痒的小法术,却是拿不出手,而这又不是游戏,连当经验宝宝的资格都没有。 第二百三十章 提亲 本命灵符三道雷霆出手,陈观立即老君仙炉,打开炉盖后,倾斜下无尽炉火,瞬间将数里地化为火海,并取出飞星剑,变化成扇,扇出夹着天火的热风,增强火势。 一片火海,现场原形的慈航普渡,巨大身躯猛烈摇颤,镇得压其身上山岳精气凝结的华岳投影,疯狂摇晃,山岳精气快速流失。 “轰!”一声轰鸣,山岳轰然坍塌,慈航普渡嘶鸣一声,便要飞蜈在天。 “唵嘛呢叭咪吽!”知秋一叶见状,立即念咒施法,双手剑指一指地面,就有两面石墙升起,将慈航普渡夹在中间。 陈观心中一动,衣上千毒寒光瘴霞光涌动,化一粒丹丸,流光一转,便飞入大蜈蚣口中。 知秋一叶施法招出的石墙,并未困住慈航普渡多久,其猛烈一阵挣,即化碎石坍塌。 挣脱石墙束缚,慈航普渡立即飞蜈在天,脱离火海,张开便要朝众人喷吐毒气,却只喷出稍许青烟,这却是千毒寒光瘴之功,将其毒素同化吸收之故,若非其修为高深,又是毒物,血肉都可能已在千毒寒光瘴作用下化脓了。 每能喷出毒气,慈航普渡嘶吼一声,一个神蜈摆尾,巨大尾巴横扫天地,更有股势压着众人,让众人不能躲闪,只能硬扛。 “小心!”陈观将祝英台拉到身后,运起龙鳞变护身后,又将亦能施展龙鳞变且体内蕴含陨铁肉身很硬的星儿挡在前面,并给她穿上了蛇鳞甲。 慈航普渡体型巨大,动作又不迟钝,微微转过身,就是几里,这一甩尾巴,眨眼便是几里地,陈观才刚做好准备,其尾巴便到了身前。 首当其冲的星儿,身上蛇鳞甲瞬间便打得灵光尽失,更有半数直接炸成齑粉,然后尾巴狠狠撞她身上。 星儿一瞬都没挡住,便撞到陈观身上,然后陈观又撞到祝英台身上,三者一起倒飞出去,好在力量层层递减,有龙鳞甲护身的陈观,只感觉五脏动荡想吐血,但却没什么伤,祝英台的话,受到的力比他小,但没防护手段,吐了口血,不过没什么大碍。 重新在空中立稳后,就见那慈航普渡身躯一扭,张嘴就咬向刚接下其尾巴,才立稳的燕赤霞,一口将之吞下。 “前辈!”也才立稳的知秋一叶大惊,喊了一声,便要去救。 “回来!”陈观见状,一甩腰带,腰带迎风见长,缠其腰上,将他拖了回来。 “燕兄不会有事,而且其从内部,更容易攻破这怪物一身硬壳!” 陈观暗道,心道还好出手及时,要是这知秋一叶也进了慈航普渡肚子里,那估计结局和愿剧一样,元神出窍后,境界不够,回不了声,随风远逝,以他而今的运道,真可能发生这种事! “嘭嘭嘭……” 正说话间,慈航普渡身体从内往外炸裂,并且一炸便是一大片,不一会,便炸成一堆碎肉。 慈航普渡的外壳很硬,燕赤霞从外面基本打不动,但从内部,却是摧枯拉朽。 慈航普渡元神出现,想要遁走,早开始准备的陈观立即一张龙符封印用出。 这慈航普渡确实厉害,龙符所化金龙将之缠住后,其竟然还能动,不过燕赤霞已灭完其肉身出来,见此一道掌心雷拍来。 相较肉身,元神真的很脆弱,知秋一叶的元神,风都能吹走,慈航普渡虽然厉害,但元神却扛不住燕赤霞堪比天雷的掌心雷,轰一声,被打了个粉碎,漫天精魄乱飞,又被掌心雷余波湮灭,彻底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哗哗……” 身死道消,慈航普渡的肉身在千毒寒光瘴侵蚀下,迅速化为脓血,渗人地下,却是尸骨无存。 看着这一幕,陈观很是感慨,这慈航普渡身前何其强大,已是人间无敌,然死劫一到,仍是尘归尘土归土,无怪时间高人,多避世不出,不染因果红尘。 “避世有千般好,但不是我的道!” 陈观很快坚定信念,不再多想,将挡了慈航普渡全力一尾,肉身出现裂痕的星儿收养尸土中后,问道:“诸位都没事吧?” 燕赤霞摆手道:“我没事?知秋一叶你怎么样?” “我受了点伤,不过死不了,多谢前辈关心!”知秋一叶道。 “我看你气色晦暗,这样吧,你先随我回兰若寺,养好伤再走。”燕赤霞道。 “多谢前辈,我正好有不少问题向你请假。”知秋一叶欣喜道。 “此间事了,我先走了,经此一役,我准备行走天下,斩妖除魔,以后要寻我,可飞信传书!” 燕赤霞对陈观说了句后,一把提起知秋一叶,化剑光而去,走的潇洒。 “我也走了,替我向清风月池道个别!”祝英台道,抖袖甩出张剪纸,化一巨大仙鹤,就准备骑鹤而去。 陈观一把拉住道:“为何要走这么急?咱在说说你妹妹的事……” “放手,你个两僵尸都是美女的變態大色狼,别和我说话!”祝英台又羞又恼,甩手骑鹤就走。 “诶,等过段时间我忙完了,便去书院找你,等我啊!”陈观喊道。 白鹤一个加速,瞬间冲入夜空,消失不见。 陈观耸耸肩,随手在身前一划,虚空扭曲,下一瞬,出现在傅家姐妹边上。 “妖孽已出,大家安全了,都休息下吧!” 陈观对戒备不已的众人说了一句后,走到傅天仇边上道:“不知世伯接下来有何打算?” “我准备进京面圣,想圣上揭露此事。”傅天仇道。 陈观点头,这符合傅天仇的人设,而且傅天仇此去京城,手下没什么人的皇帝,只会倚重他,却是没什么危险,电影里皇帝为笼络他,可是下旨为傅清风赐婚的。 想到赐婚,陈观心中一动,开口道:“有件事却是要禀告世伯。” “什么事?”傅天仇问道。 “先前在正气山庄,那有只尸妖盘踞,清风不幸被其所伤,妖毒附体,为了救她,我和她有了肌肤之亲,却是想求世伯将清风许配给我。”陈观躬身说道。 第二百三十一章 黑血 对于陈观,傅天仇是很欣赏的,初始是因为字,觉得他的字很有灵性,及见面,面相气质不俗,加上字,可称才貌双全,又在闻剑声时挺身相护,说明有胆量,后又闻其投军杀了不少倭寇,又反夺回被占城池,总的评价是才貌双全,允文允武,真的是个杰出青年,也曾动过将女儿托付给他的念头,只不过…… “我记得你曾说你已有婚姻?”傅天仇皱眉道,却是有婚姻的话,女儿嫁过去便不是正妻,他书香门第,世代簪缨,女儿绝无给人做小的可能,丢不起那人! 陈观方外之人,自不会在意名分之说,但世俗人在意,他也不得不顾忌,便道:“我未婚妻原是杭城司马,大人应该有映像。他因上书告那兰溪县令,反被其诬陷而死,你办的兰溪县令被刺案,我未婚妻牵涉其中,至今被通缉,杳无音讯……” 说这话时,陈观心中补充道:“秦若水修仙之人,根本不在乎名分,《侠女》里为报恩,名分不要便给那和男狐乱搞的画师生了个儿子,完全不用在意。” “这样啊……”傅天仇皱眉,女儿便宜被占了,名节有失,传出去也不好,便道:“我同意了,得此间事完,你可让人上门提亲。” “多谢世伯成全,此非久居之地,咱们先找城镇安顿下来。” 陈观笑道,然后对左千户道:“左千户,护送傅大人上京之事,却是要摆脱你了!” “多谢陈公子!”左千户道谢道,却是傅家姐妹实力不弱,十二个家将又都是军中好手,如何需要他护卫,而他此次损兵折将,回去必然受罚,陈观如此却是给他个将功折罪,结交傅大人的机会。 陈观笑而不语,在正气山庄时,可看出傅大人很欣赏左千户,肯定不会让其有事,张张嘴便能做的人情,何乐不为。 一行人继续启程,陈观便与傅清风腻到了一起,因为确定了关系,举止却是亲昵了不少,看得边上情窦开启年龄的傅月池,心头很不是滋味。 一行往北行了大半夜,远远看到两道光,似大红灯笼所放,傅大人道:“那有光,当有村镇,赶了这许久,大家都累了,加把劲,咱们到那里休息。” “伯父且满,我看那灯光不正,容我看看再说。” 陈观说道,然后走到众人前面,开了额头玉眼。 玉眼开启后,陈观似黑夜如白昼,一眼看到三四里外,没有村镇,只一条通体血红,散发古怪黑气的大蛇,光是其双目所放。 “果然是国之将亡,必出妖孽!这正气山庄百里区域,不仅有尸妖,还有这大蛇精!” 陈观心中感叹,闭了玉眼后,回身将发现告诉众人。 “那如何是好,看轮廓,那大蛇正处两山之间必经之路上,若是绕过,要走的路就远了!”傅大人道。 “一个妖孽,处在险道上,显然是等着吃人,既然遇上了,没有放过之理。伯父你们先在此等着,我去会会它,若能除掉,自是最好,若不能,我能从容撤走,避免全军覆没。”陈观说道。 “陈大哥(陈公子),我陪你去。”傅清风、傅月池、左千户一齐开口道。 “不用了,那怪体型很大,身上又满是坚甲,武道杀起来很危险,而且我也不一定打得过,你们去了,不安全。就这样,我去了!”陈观说了一句后,手往前一划,虚空泛起涟漪,身即到那大蛇前方一里处。 近距离看,这蛇比预料的还大,长二十余丈,直径估计有一丈,眼神极亮,可比初升朝阳,鼻喷朝雾,牙齿森密细长,如两排长剑,头上有一犄角,色如玛瑙,一身红鳞,比胭脂还红。 远远的,陈观便觉腥气摄人,嗅之欲呕,立知这怪蛇有剧毒,连将千毒寒光瘴放出去清场。 却说千毒寒光瘴吸收了慈航普渡一身毒素后,却是进步巨大,瞬间便将周遭毒气扫清,而那毒角蛇嗅了口,竟然立即闭口敛息,然后吐出口黑血,想来若非自身剧毒,已被毒翻。 毒被碾压,那怪蛇立即扑了过来,速度却是极快,一晃便到陈观前面不远,红信如电般射来,快得眼睛都看不清。 好在服下魂珠的陈观已修成神识,不必用眼看,清楚看清蛇信轨迹,飞星剑出现在手上,火光一闪。 “jin!” 大蛇蛇信比预想的坚硬得多飞星剑砍上去,如中金铁,却是剑上天火,灼得蛇信冒烟。 “嘶!”怪蛇吃痛,闪电般收回蛇信,巨大尾巴横抽过来。 陈观自然不会和这些体型庞大,力量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很大的怪物硬扛,使用本命蛊瞬移能力,一下出现在十丈后。 “轰!”蛇尾打在陈观原先立足处,数丈高的岩石,直接被打得四分五裂,看鳞甲,一点损伤也没有,果然够硬实,没有让傅家姐妹和左千户来,是对的,寻常刀剑,很难破开这怪蛇鳞甲。 没说的,陈观直接祭起老君仙炉,就是一波烈火倾斜而下,剑化为扇,扇落熊熊天火。 这可不比葫芦山提前布下阵法,禁空飞行,那怪蛇被烈火烧了一下后,立即腾飞而去,躲避火焰。 仙炉火焰无尽,但若不提前禁空,效果也就突然袭击制造一波伤害,见怪蛇飞起,陈观便收起了仙炉。 本命灵符才用过,陈观便将这断时间积攒的攻击符箓全部取出,朝怪蛇打去,一时雷霆烈火金枪风刀乱飞。 那怪蛇身躯巨大,却是躲不过这密集又迅捷的攻击,被打得鳞甲乱飞,黑血四溅。 “黑血?”陈观眉头一皱。 这血色不对,原以为这怪蛇头顶独角,是龙之后裔,流黄血也不奇怪,这流黑血,还真是超出他想象。 “淤血毒血也不该这样……” 陈观一边不停轰出符箓,一边沉吟,想到此时不仅这一方天地,外界种族千奇百怪,想到一种可能。 “这怪蛇,只怕不是本界物种!” 如此想着,陈观越发警惕,外界物种迥异本土,不可常理度之,天知道其有什么特殊能力,需小心小心再小心。 第二百三十二章 广陵变 因为体型太大,那怪蛇被符箓劈头盖脸一通乱打后,黑光一闪,化一蛇尾人身,身上红鳞有诡异纹路,手持两把短枪的怪物。 “这化形也古里古怪。”陈观皱眉,越发小心。 那怪物缩小身体后,立即舞枪杀来,都没见法力波动,便到得陈观边上,双枪一起刺出。 陈观也不怯场,举剑招架,同时心分二用,一道雷符就朝那怪物打去。 枪与剑甫一接触,陈观表情就是一变,却是那怪物使的双枪,看着坚硬,剑架上去却感觉柔软有如搭在烂泥上。 陈观正惊疑,就见怪物双枪猛然弯折,随怪物前递直朝他双眼刺来,十分迅捷,如之前吐信。 想起《西游记》中,出现在陀罗庄的蛇妖,其初出场时,用的也是一对会变形的软枪,待其现出原形后,孙悟空立即悟出枪为蛇信所化,陈观立知这对怪枪是其蛇信。 事情虽然发生突然,但陈观却是不慌,不就是让兵器变软嘛,他也会的,融合刚柔阴阳剑的飞星剑,千变万化,变软还不简单? 陈观心念一动,飞星一下变软,然后缠到那对软枪上,将之捆在一起,攻向双眼的怪招,立即被他化解。 用飞星剑飞反缠住蛇信所化双枪后,陈观心念一动,飞星软剑上,天火喷涌,剑刃好似化为烙铁,直烧得那两条蛇信所化软枪冒起青烟,散发出烤肉香气。 “嘶……”怪物发出痛嘶,双手后扯想夺回信枪,陈观如何会同意,飞星软剑反复交缠上去不说,更死死握住剑桶,符箓雨点般落下,打得其红鳞飞舞,黑血直流。 怪物见收不回蛇信所化双枪,眼中凶光大冒,嘴里发如唧一声口咬东西的声音,就见其嘴角流出黑血来。 随怪物空咬,蛇信所化双枪虽然被烧得滴油,但怪物却再无先前那被持续灼烧舌头的痛苦表现。 原来怪物刚刚那一咬,却是断了双枪与肉身间的联系,也即其恢复原形,双枪也不能变回蛇信长回去,相当于直接将舌头咬断。 “好孽畜,却是够狠!”陈观暗暗心惊,更加警惕起来。 再说那怪物一口咬断舌头后,双颊瘪了下去,像是口含吸管吸东西一样。 “噗……”怪蛇双颊瘪了下后,张口就喷出一口黑血,朝陈观面上喷来,真是含血喷人。 那血明显有古怪,陈观心一动,千毒寒光瘴挡在身前的同时,撤剑后退,较成麻花样的飞星剑一拉,便将被天火灼烧后的蛇信枪绞成数断。 再说那怪物喷出的黑血,真个古怪,千毒寒光瘴已然够毒,不想在那黑血上,依旧被蚀穿,污血袭来。 陈观表情微变,立即施展本命蛊瞬移能力,一下去到十数文外。 陈观才刚出现,发现那怪物已重新变成尿形,朝他咬来。 陈观可不是铜皮铁骨、抵得住妖怪胃酸侵蚀、想方设法往妖怪肚子里钻、借此降服妖魔的孙悟空,面对这同样使软枪的蛇妖咬来,自不会送进其肚子里去,立即又瞬移遁走。 那妖怪物也真是古怪,不知其是以何法锁定的陈观,又是如何瞬间移动的,陈观才现身,其大嘴竟是来到了眼前。 “还没完没了了!”陈观吐槽一句,再次瞬移离开。 不出意料,陈观再次出现时,那怪物大嘴也再次出现,且离得更近,估计下次便会咬下来。 陈观扔出一场到怪物口中后,再次瞬移走。 再再次出现,怪物张大的嘴巴已经将它包围,只差一合,陈观便是牠嘴里的肉了。 不过怪物的嘴没有立即合下,陈观很从容的闪身从其口中脱出,然后就见怪物口中冒火,然后疯狂翻滚,过出石碎山裂。 陈观是不可能进怪物肚子里除魔的,但他身上有一物却是可以。 老君仙炉,此物太上老君所遗,坚固程度不需多说,自然不畏惧怪物胃酸侵蚀,更有无尽炉火,却是最适合让怪物吞下,然后从内部烧杀怪物。 “幸好你没有看过《西游记》,不然这招还真用不了!” 陈观微微一笑道,然后突发奇想,老吴多次写孙悟空被怪物吞下,然后从怪物肚子里降魔,是否有告诫小孩不要什么东西都往嘴里塞的意图呢? 摇摇头,不再多想,众多符箓拱卫住自身后,剑化为扇,扇落大片天火,内外夹击,加快炼化怪物。 这怪物,是真的怪,烧到最后,却是没有元神,只一滴黑得似能吞噬光线的黑血,如有生命一般想逃,但却被陈观收入仙炉中。 陈观神念探入仙炉,发现那滴黑血,竟是抵住了炉火煅烧,有种炼化不了的感觉。 “炉火源源不断,不信炼不死它!”陈观暗道,暂时收了仙炉,回到部队。 一行再次启程,黎明时,终于见到一座城池,将傅大人一行安顿好,与傅清风腻歪了下后,陈观却是离开了,准备回昌国了。 慈航普渡已死,皇帝对天下,再无震慑力量,接下来的天下,必然藩镇林立,需早些布局,占领大部分地盘才行。 本想直接回昌国,但楚云眠突然发现,此去广陵不远,他在那还有个貌美未婚妻,貌似可以去接回去了? “嫦娥啊……” 陈观啧啧嘴,立即往广陵而去。 到得广陵,陈观发现城中气氛有些不对,兵马调动,过于频繁,而且那些士兵,一个个甲胄鲜丽,刀兵明亮,配弓带弩,装备很精良,比一线士兵配备好了太多,一点不像身处繁华之地的地方军,而且这些士兵精气神也极其高昂,显然训练时间很长,至少千日,不然不会有此气象的。 广陵陈观不久前才来过,根本没有如此一支精兵,而且看街上百姓表情,以前也是未见过这些士兵。 “慈航普渡才死……” 陈观表情微变,立即知道这是一只准备了许久的造反部队,而且消息很灵通。 陈观想起已自己是本家的广陵令陈清,这造反之事,不知有没有其参与,若有,那可真是大奸似忠,心机深沉。 陈观若无其事往县衙门口走过,却是发现此处有重兵把守,但看着不像软禁,而是保护! 第二百三十三章 又见血魔宗 在广陵转了一圈,陈观发现别的衙门,尽皆有士兵把守,并禁制行人靠近,肩上吸血飞蛾躁动,却是嗅到了血腥味。 “向者老狐说陈清有政声,甚得民众拥护,近前便将现出原形,而今看来,其积攒名望,应该是为了造反,难怪我去向其求情,他那么容易便免了老狐前夫之子死罪。” “如此处心积虑,朝廷还未现乱象便开始准备,感觉像是白莲教的风格,不过却是一如既往的急迫。” 陈观皱眉,这次白莲教貌似走的是堂皇正道,与先前那些靠法术短时间积累起来的乌合之众不同,争龙靠的比较是凡俗兵将。 “广陵与江浙相邻,却是个劲敌。” 陈观想道,继而不再多想,他才开始起步,手下能当人才的,只周谦,却是不知其这段时间发展得如何? 摇摇头,陈观不再多想,到得红桥下,到得林妪家中,林妪不再,嫦娥开的门。 “年余不见,仙子却是越发明**入了!”陈观笑道。 “你这次来,所为何事?”嫦娥很是清冷地道。 “我是来接你过门的。”陈观笑道。 “时机还不到,你别坏我好事!”嫦娥瞪眼道。 “还不到?”陈观皱眉,卖身契立了那许久,竟然还不到时间。 “半年后你再来,别让我干娘发现了,到时又一场麻烦!”嫦娥说道。 “干娘都叫上了。”陈观摇头,也不纠缠,这媒乃大神所保,媳妇放这跑不了,来日方长。 离开广陵后,陈观便往兰溪家中而去,却是准备将家迁至昌国去,以后一段时间,都将以那里为大本营,若是事败,出海避世也方便。 陈观也不急着赶路,准备看看沿路州县,看看如同广陵这般,早有准备的州县多不多。 一路所见,似广陵那般的城池,却是没有,造反这种事,却不是人人都能做的。 一日傍晚,陈观到得一座县城,正找地方投诉,后方马蹄声响,一片慌乱。 陈观回头一看,就见一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闹市纵马,后面数骑跟从,所过处,人仰马翻。 正想出手教育下这些人,眉头却是突然一皱,却是发现那几个护卫一般的随骑中,有一个气息有些诡异,暗暗开眼看了一下,竟然是个金丹。 “金丹何时如此堕落了?还是那男的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陈观沉思,问边上一个商贩道:“刚过去那人是谁?为何如此飞扬跋扈?” “哎,这是本县主薄陶仁显。”那商贩道。 “一主薄而已,何张狂至此!”陈观哂然,心中则更是诧异,一个主薄便有金丹做护卫,太古怪了。 “我们这主薄可不得了,手段也非常,黑白通吃,县令直接被他架空,所有官员,县中富户,衙役兵丁,皆只听他的。”那商贩道。 陈观点头道谢,别过那商贩,心中思考起来,那主薄虽然在县中一手遮天,但似乎也不值得金丹修士投靠,若说是要扶持,也不会选这么个不得民心的。 “除非臭味相投,后面有血腥勾当。” 陈观想道,然后摇摇头,金丹派来做护卫,后面必然有更厉害的存在,这种事,当然是呼唤高手来解决,比如燕赤霞,不过要有确切发现才行,不然一个猜想便将人叫来,万一不是想象那样,那就尴尬了。 “这事没遇上便罢了,既然遇上了,却是不能不管。” 陈观想道,恰好见着家客栈,立即去开了间上房,进去后,立即取出蛇妖魔镜,心念一动,其上现出画面。 找了一会,陈观找到了陶仁显所在,然后便让魔镜锁定其所在,监视起来。 魔镜档次确实非常高,便是那金丹护卫,也未察觉到其监视。 长街上,那陶仁显依旧策马奔腾,最后,听在一座挂牌怡红楼的三层小楼前。 “……” 陈观无语,原以为其火急火燎赶路,是有什么急事,以为能有什么发现,不想竟然是急着逛楼…… “许是用青楼做掩护?”陈观想道,便依旧让魔镜锁定陶仁显,而为了避免看到些禁制画面,将镜像缩小,只笼罩陶仁显一人身上。 最后陶仁显进了一个房间中,脸上露出急色模样,扑倒一个红衣身影身上。 陈观绝望,正要关闭镜像,就见寒光一闪,一把匕首划向陶仁显面部。 这匕首应该是划向陶仁显脖颈的,不过因为角度问题,却是只划在其面上。 陶仁显却是有功夫在身,刀光起即往后暴退,匕首只在脸上留下道浅浅划痕。 “有情况!”陈观立即放大画面,就见一个红衣艳丽女子,持匕首狠狠瞪着陶仁显,咬牙说了句什么,根据口型比对及现场情况来看,说的应该是:“算你命大!” 陶仁显****道:“我不仅命大,别的地方也很大,你不是领教过了吗?” “无耻!”女子羞怒骂了一句后,挥匕首朝那陶仁显杀去,可惜一个柔弱女子,如何是那练过武的陶仁显对手,很快便被打掉匕首,就是一顿毒打。 早在看出女子不是那陶仁显后,陈观身形便已不在房中,隐身站在客栈顶楼,四处看了眼后,随手在身前一划,虚空扭曲,人便消失不见,再出现,已在怡红楼二楼外面飞檐上。 “在上面!”陈观神识一扫,便查觉陶仁显所在,身一晃即出现在那房间窗外,飞身进屋,朝正对女子施暴的陶仁显弹出一缕剑气。 “噗!”房外射入一道血光,与剑气击撞一起,两两消融。 “血魔宗!” 陈观吐出三个字,直接朝那陶仁显杀去,既然这陶仁显本就不是好人,与血魔宗勾结在一起,那绝对不会杀错,至于线索断掉,却是不需担心,盟友被杀,那血魔宗的金丹修士,肯定要向上峰禀报,监视他,不比监视陶仁显收获小。 那血魔宗修士,自然不会坐视陶仁显被杀,门上出现个人形破洞,那血魔宗的金丹修士,已带着一身血光,拦在陈观身前。 第二百三十四章 邪宗意图 那血魔宗的修士血光一闪,出现在陈观身前后,便是一掌拍出,一个血红掌印便极速飞来。 陈观心念一动,飞星剑化一只火焰手掌,便迎了上去。 “嗤嗤……” 两只手掌碰撞一起,如水火击撞,嗤嗤作响,血手印固然快速变淡,飞星掌上的天火,也是迅速减弱。 这毕竟是个金丹邪修,没容易被杀,大战又可能造成不必要的人员伤亡,陈观不想与其纠缠,用上本命蛊瞬移能力,一下闪到那陶仁显边上,就要下杀手。 手掌才抬起,陈观心中便生出危险感觉,改将那女的拉着后退,那危险感觉才消失不见。 “有些古怪,这陶仁显身上怕是有护身之物!” 陈观心道,招回飞星掌,瞬移闪开那血魔宗修士后,往那陶仁显心口射出一枚棺材钉。 “轰!”一道血光暴起,那棺材钉一下消失不见,渣都没有剩下。 “好强的气息,一般手段怕是杀不了他还反容易被伤!” 陈观心中想道,念动间发动本命蛊瞬移技能,瞬间离开房间。 那血魔宗的金丹修士也不追,陈观回到客栈后,收起魔镜,带着救下来的女子,瞬移到了县城二十余里外。 陈观检查了下女子伤势,发现陶仁显是往死里下手,女子却是内腑破损,不断呕血,不及时抢救,不消一刻钟,女子便要香消玉殒,芳魂永逝。 四下一望,寻了个破庙暂时栖身后,陈观快速用鬼门十三针稳住其伤势,再用法力将体内积血导出,又喂了颗王道灵牌专治内伤的丹药下去才停手。 体内积血导出,又有鬼门十三针稳住伤势,女子却是缓上口气来,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陈观摆手道:“别说话,你伤还很重!” 让女子休息后,陈观便取出魔镜,继续窥视那陶仁显和那金丹修士,因为已锁定了气息,却是不需要再次寻找。 这时陶仁显与那金丹修士,却是离了怡红院,正在街上策马疾行,那血魔宗的金丹修士,目光很锐利的扫视着过往行人。 一行很快到得县城中心区域一座奢华府邸,陈观迅速用魔镜扫了遍,却是不见别的邪徒,应该只是普通居所。 到得住处,陶仁显面色大松,招那血魔宗的修士到书房秘密商议起来。 陈观仔细观察两人唇形,在脑中快速组合读音,发现陶仁显道:“此次多亏了纪长老的护身符,不然此次怕是要丧命于贼人之手。劳你转告,四十九对童男女,我会尽快找齐!” “主薄大人敞亮!”那血魔宗修士赞了句后道,立即取出一支血红色的线香,将之引燃,然后便闭上了眼睛。 “以香传神?”陈观蛋疼,如此一来,却是通信无痕,想以此寻到这帮邪徒巢穴,却是不能了,目测要跟踪那四十九对童男女才行。 虽不知那血魔宗长老,要这七七数的四十九对童男女的具体作用,但以血魔宗的行事手段看,绝不会有什么好事。 “未免这些童男童女遭毒手,却是等不及找到邪徒老巢了,现在就得通知燕赤霞!” 陈观想道,立即飞信传书通知燕赤霞,让其赶来。 发信的时候,陈观未放松对陶仁显和那血魔宗修士的监视,就见那血魔宗修士传完信息后,笑着对陶仁显道:“纪长老很高兴,让我给大人一颗血魄丹增强体魄,增强武道修为!”说着摸出个碧玉葫芦,倒出颗散发血色光芒的丹药,递了出去。 “代我谢过纪长老,我服下丹药,训练完后,便叫手下做事。”陶仁显欢喜接过丹药道。 “我为大人护法!”那血魔宗修士道。 “好!”陶仁显答应一声,吞下丹药后,即盘膝坐下,修炼起来。 片刻之后,陶仁显皮肤红了起来,越来越红,目测那血魄丹,是大补之物,尤其补血,但想血魔宗的手段,陈观怀疑这玩意是用血炼出来的。 陶仁显身上冒起白气,如此持续半个时辰后,身上血色消退,然后缓缓收功。 “哈!”收工之后,陶仁显一掌劈在身前书桌上,一掌便将二寸多厚的桌面拍断。 “刚要有这掌力,一掌便能将那贱人打死,哪还会让她被人救走!”陶仁显道。 “大人以后用心办事,这样的好事,以后多得是。”血魔宗修士笑道。 “不知今日出现那修士是什么来路,不知会否影响咱们的事?”陶仁显问道。 “我查过了,那修士已经走远,咱们的事那么隐蔽,他不会知道,想来不会寻帮手,这次是不知他会瞬移让他走脱,现今知道了,他若在敢来,定让他化脓血而死!”血魔宗修士自信道。 “那便好,最怕事情传出去,引来厉害高手,连累到我。” 陶仁显说了句后,叫了个人进来,说道:“三天内,找齐四十九对童男童女送别院去,嗯,最好去人伢子那买,别闹出太大动静。” “三天,是否太过仓促。”那人为难道。 “可以去别的州县,我养你们这么多人是吃干饭的?”陶仁显怒道。 “是!”那人答应一声,连忙退下,陈观立即切换视角,盯住这办事的人,看他把那些童男女送到何处去。 那人又叫了些人,将消息层层传递下去,陈观不断切换视角,然后锁定了个明早去奴隶市场买人的人。 时间已是不早,陈观又切回去看了下陶仁显和那血魔宗修士,发现一个在耕田,一个在打坐,没有什么又用信息后,便关了魔镜。 正想看看所救女子伤势恢复如何,却发现其还未睡,眼神空洞,感觉有些绝望的样子。 陈观略一思索,大概明白了原因,应该是先前看到陶仁显一掌劈碎桌面一幕,感觉报仇无望,故而绝望。 说实话吧,这女的在青楼行刺失败,唯一机会丧失,其实都不会有机会了,有了这次教训,那陶仁显下次再去那种地方,肯定会探查清楚女方才会上去,不会只看背影不看人便扑上去。 第三百三十五章 首辅梦 “姑娘,报仇并非一定要自己动手。这陶仁显我注意到了,实在是作恶多端,等将他背后邪教灭了,我定斩他不饶!” 见女子绝望,陈观立即开口劝道,这还一身重伤呢,这死灰般的绝望心态,是万万要不得的。 “公子若能杀此獠,赵丽愿为奴为婢,以报大恩!”赵丽道。 “这个却是不用了,杀此獠不过为抒胸臆而已,且也不是我一人杀他!”陈观摆手道。 “不止报仇,还有救命之恩,若是不报,我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赵丽说道。 “这事以后再说!”见赵丽言辞激烈,陈观连连摆手,这还有伤呢! 安抚住赵丽后,陈观查看了下她的伤势,发现王道灵的丹药还不错,已经将伤势彻底稳住,并开始修复,便将其身上银针取下,然后对其虚画几下,赵丽便沉沉睡去。 看了眼破庙,想着接下来几天,都会在这破庙渡过,陈观挥挥袖,清风拂过,尘垢尽去,对头上一划,土行元气涌动,残瓦复原,漏洞消失不见,再指门窗,木灵涌动,门窗亦恢复一新,连破了的糊纸,也重新黏了回去。 “不错!”满意点点头,陈观才开始打量这破庙的主人,一个断了头的泥塑。 金身坏成这样,不消说,这庙供奉的神灵,必然已经挂了。 奇怪的是,这神像竟然四只手,应该是异类得道。 “神道……” 陈观摇头,不是大神,走神道,极容易香火消亡,跌了神坛,历朝历代都有加封忠臣良将为神,不过一改朝换代,能留下的,却没几人。 一朝天子一朝臣,不少神,也是如此。 感叹过后,陈观也能睡下。 一夜无事,第二天一早,陈观便开启魔镜,监视负责去买童男女的人。 那人在奴隶市场将二十几个十四岁以下的男女娃子一往打尽后,用两辆马车,将人拉到城外一处庄园。 陈观透过魔镜,看了下外面把守庄园的两个做家丁打办的人,观他们精气神,呼吸神态及脚步,确定只是普通人后,才让魔镜探入庄园中。 一番探查,这庄园里都是普通人,可以确定不是那伙邪徒的老巢,看来是要等七七之数对童男女凑齐,才会一起送去。 用魔镜标记了个孩童后,陈观便将魔镜收去,暂时却是不需要监视了。 却说此处离金华已是不远,飞信早便是到了兰若寺燕赤霞手上,故中午时候,他便赶了过来,同来的,还有在随他去养伤的知秋一叶。 “想不到咱们这么快便再次聚首,这天下的妖魔鬼怪,实在是太多了!”燕赤霞感叹道。 “国之将亡,人道衰弱,这些妖魔鬼怪,自是要乘机大行其道!”陈观摇头,问知秋一叶:“知秋道友伤势可大好?” “已然无大碍了!”知秋一叶道。 “那便是还未大好了?道友果是侠义之士!”陈观赞道。 “这却是新伤,我发现这小子特倒霉,才刚离开兰若寺不久,便遭遇一个飞僵偷袭,若不是我感觉气息不对,赶过去早,他可能伤得更重。我不放心他,便带着他一起来来了!”燕赤霞摇头道。 “先是妖尸,接着飞僵?看来知秋道友,中的诅咒,不仅倒霉,还会引发尸怪攻击啊!”陈观皱眉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其实遇到那头妖尸前,我曾遇着两个银甲尸。”知秋一叶深以为然道。 人形引尸机? 陈观无语。 “这位姑娘是?”燕赤霞看着赵丽问道。 “昨晚监视那主薄时,救下的姑娘!”陈观说道。 “哦!”燕赤霞道了一句,刚要问陈观有什么计划,耳廓动了下后道:“有人来了!” “那陶仁显实力颇大,县中耳目众多,我和这位姑娘已经暴露,却是需回避一下,免得说出去,引起妖人注意。”陈观说道。 “那我们也回避吧!”燕赤霞道,挥手将众人身形隐藏起来。 陈观见此,挥手将之前法术收回,将庙宇变回原先破败模样。 很快,四个书生和书童进入破庙中,却是来避雨的。 书童们收拾了下后,点起火堆驱寒后,四个书生便坐下交谈起来。 “曾兄,先前海林寺那算命的说你有首辅之相,今秋一试中举,来年春闱,必是金榜题名,苟富贵,勿相忘!”一书生笑道。 “苟富贵,勿相忘!”另外两个书生也起哄道。 再说那曾姓书生,闻言立即对几人道:“我为宰相时,推张兄作南抚,李兄……我家书童,也做个小千户!” 一座大小,那曾姓书生亦眉飞色舞,显然同座说笑,他却当真了! “这书生,还真会做梦,诶,我倒是可以给他个首辅梦,倒要看看他有没有担当的才华!”知秋一叶道。 陈观若有所思道:“你是想?” “嗯,送他场黄粱梦!若真有才,不妨给他些提点,若无才,却是给些警示,免得日后真做了官,害人不浅!”知秋一叶道。 “反正有时间,一起看看这成色也好。”陈观想了下后道,边上燕赤霞也无意见。 知秋一叶见此,立即施法,那曾姓书生立即昏昏欲睡,对众人说了句后,便睡了过去。 知秋一叶一挥手,四人身前便出现一道屏幕,如放电影般,将那曾姓书生梦境展现出来。 既然是首辅梦,那自然是要首辅开局的,曾姓书生梦中醒来后,便见两个太监,在一众侍卫进来,言天子召曾太师入宫觐见。 由于是在黄粱梦中,曾姓书生被灌了些虚假记忆,真以为以成了太师,立即随传旨之人进了宫。 曾书生见了一生龙袍的“天子”,立即大礼参拜,天子让其平身后,命人赐坐,温言片刻后,即授曾书生首辅之权:三品以下,听其黜陟,不必奏闻,并赐蟒服一袭,玉带一围,名马二匹。 曾书生拜谢隆恩后,换好衣服归家,却是到了一绘栋雕榱,穷极壮丽的豪华府邸。 首辅已经给了,接下来,便是考验了,立即便有门童来报:三公九卿,满朝文武,送来贺礼,请曾“首辅”过目! 第二百三十六章 美梦易碎 朝廷大臣纷纷送礼,这考验的是曾书生的金钱观,故送的都是重礼、厚礼。 曾书生看过礼单后,却是来者不拒,悉数笑纳,眼虽然眯了起来,但却一下也没眨。 当然,人无完人,爱财也不代表没能力,大贪官中也是有能人的,史书上最出明那个贪官,就是个极有能力的,故知秋一叶并未就此结束梦境,而是继续演化。 金钱关考察过后,自然是美色观,接着便有官员拜访,为献上美人做铺垫。 话说这曾书生,官没当过,谱却摆得很足,三公六部尚书来,亲身出迎,侍郎一级,都让下人迎入,拱手道声官名完事,侍郎以下,点下头而已。 来了这么多官员,自然要设宴款待,然后美色考验来了,有个官员送来十个美女,百官注目下,曾书生笑而纳之。 爱财爱色,人之常情,首辅最重要的是能力,故梦境继续。 接下来的梦境就是考验能力了,只让几人叹为观止的是,这位新任首辅就没有起个去官薯办公的念头,整日的直是与官员送来的美女花天酒地,荒淫度日,连结发妻子都没出现在脑中,呈现到梦中过。 这根本就体现不了咱曾大首辅才能,知秋一叶念动,频频让梦中人暗示。 一番努力没有白费,曾大首辅开始办事了,不过办的不是正事。他先来个任人唯亲,将与他有亲有恩的人,不管能力,全举荐为官,并予以要职,再来个打压异己,示意御使,将曾与他还未任首辅时有不同政教的官员全给弹劾了。 提拔亲信,打压异己,也是常规操作,知秋一叶便继续让梦境演化,看其还会如何施政。 而恩怨情仇皆消后,颇快心意的曾书生,哪有闲心管什么国家大事,又回府邸高乐去了,官薯影响再未呈现在梦中过,说明其根本没想过。 整日在府中高乐,久了也无趣,曾首辅起意郊游。 梦中事,过得很快,说郊游,曾首辅便到了郊外,而且已游览完准备回府了。 所谓宰相肚里能撑船,知秋一叶心念一动,让个醉汉出现,冲撞了下队伍。 曾首辅立即展现何为小人得志,下令手下把醉汉押京兆发杖毙。 如此霸道,与之房子土地相连的,慌忙献上房地,而曾首辅来者不拒,三尺巷的美谈,是不可能有了。 曾首辅展现了很多劣性,本可直接收网了,但知秋一叶想看其能力后再量刑,一狠心,便让曾大首辅最宠爱的两个美女,相继“谢世”。 没了两个美女,曾首辅也是满心喟叹,但并未如知秋一叶想的那般,将精力放到政事上,而是突然想起以前想买来当小妾而惨遭拒绝的邻家女。 曾首辅一念动,梦境显化,就有人强送聘礼,强将邻家女娶进门的画面显现,然后曾首辅还是不干政事。 知秋一叶无奈,只得让“天子”下旨,让曾首辅主持京察,考核官员政绩,升迁之事。 曾首辅得此重任,立即全心全意投身其间,不过却国器私用,官员德行政绩什么的,全看银子,以官职为奇货,量缺肥瘠,为价重轻卖出去,没钱的,就是没能力,好的打发到边荒贫瘠之地为官,中等闲置,最遭的是有怨言的,直接问罪,发配边疆。 如此作为,这位曾首辅,是只知享乐贪污,半点能力也无,如此便只能让其警醒了,不然真考上进士当了官,绝对是祸国殃民之辈(不是赞美)。 知秋一叶念动间,便让个人去告密,说朝臣们近来窃窃私语,似有腹非。 曾首辅也很警惕,立即就将人叫来谈话,但众官员皆以他马首是瞻,他便信了,毫不做防备,连官场尔虞我诈都不知道,着实可笑。 让人高密,是知秋一叶给曾首辅的最后一个翻盘机会,想看看其有没有绝地反击之能,其既然抓不住,那便收网吧。 于是曾首辅梦中便有个名叫包龙图的清直官员出来弹劾:“窃以曾某,原一饮赌无赖,市井小人。一言之合,荣膺圣眷,父紫儿朱,恩宠为极。不思捐躯摩顶,以报万一,反恣胸臆,擅作威福。可死之罪,擢发难数!朝廷名器,居为奇货,量缺肥瘠,为价重轻……” 包龙图都出来了,不过曾首辅身在梦中,不觉古怪,只是对其清直格外畏惧,闻其弹劾,气魄悚骇,如饮冰水。 知秋一叶给了曾首辅一点希望,让天子将包龙图的奏章留中不发。 希望给了,接下来自然是要将之推向深渊,立马就是各部公卿,一起上书弹劾,就连以前拜他门墙下、认他当干爹的,亦反颜相向。 群情激愤,天子立即下旨抄家,将之充军滇南,在外当官的儿子,亦有兵丁去捉拿。 旨意方下,便有大量士兵,带剑操戈,闯入府中,摘去官帽,拔下官服。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大祸之下,曾首辅发迹后,一直未出现跟着享福的结发妻子终于出现了,被和曾首辅系在一起。 看到这一幕,陈观很想吐槽,感觉梦中人若是有灵,肯定要喷曾首辅一脸:享福时没想起我,背祸却第一个想到我,xxx! 妻子显然不是曾首辅珍视之物要让其警醒,自然要毁去其看重的东西。 梦境很快,转眼便见庭中堆起金银钱钞无数,珠翠瑙玉数百斛,幄幕帘榻之属,又数千事,以至儿襁女舄,遗坠庭阶,然后被车运走。 这是破财,视钱如命的曾首辅,见此是酸心刺目,泪在眼中打转。 又一晃,其爱妾被人拖出来,披发娇啼,玉容无主,即刻发卖。 这是破美色,曾首辅坚持,悲火烧心,泪流满面,然刀兵林立,却是敢愤不敢言。 再一晃,楼阁仓库,皆已贴上封条,士兵呵斥曾首辅上路,却是押解他们夫妻去充军。 对这基本没希望东山再起的曾首辅,监者毫不客气,见其慢吞吞的,立即让士兵拖曳出府,夫妻两只能吞声而行,真正是患难夫妻,福祸相依。 第二百三十七章 黄粱梦醒,大战在即 京城去往滇南,万里迢迢,我们的曾首辅,不得不低声下气求一下驷劣车用来代步,奈何落毛凤凰不如鸡,失去权势的首辅,押运官鸟都不鸟他。 走了十余里,在曾首辅心中,一直养尊处优的结发妻走不动了,曾首辅只得以手拉着,相互扶持。 又行了十余里,曾首辅也走不动了,但却看见一座高山,直插云汉,恐爬不过去,与结发妻子相对而泣。 押运官怒声呵斥,不许停歇,稍慢些,便鞭子加身。 一晃斜日已坠,但没有可宿之地,曾首辅不得已,摇摇晃晃而行。 行至山腰,曾妻再也走不动了,坐在路边抽泣,曾首辅也停下休息,任由押运官叱骂。 让曾首辅走去滇南,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虽然不错,但太慢了,让其体验一下就好,念动间,知秋一叶制造出数百强盗,持刀兵杀向官兵。 押解官兵不过十余个,强盗如此势大,押运官立即带着手下逃跑,曾首辅夫妻被强盗围住。 曾首辅跪地求饶道:“我是被发配去充军的,没有钱,各位好汉饶命!” 群盗怒目道:“我们皆是被你所害冤民,只要你的贼头,不求其他!” 曾首辅色厉内荏道:“我虽获罪,但仍是朝廷命官,尔辈杀官是想造反,当心被诛九族!” 群盗闻言更怒,直接一斧头砍向曾首辅脖颈,曾首辅眼睁睁看着脑袋落地,然后瞑目。 身死魂出,曾首辅正自惊疑,便有两个鬼差过来,锁链拷住后,驱敢他前行。 曾首辅恍恍惚惚随行,到一城池,门楼上书“枉死城”,一晃至一宫殿,书“阎罗殿”,入便见到个面目奇丑,鬼都害怕的王者,是阎罗王,正查阅生评,察其功过。 曾首辅连忙伏地参拜,阎王让人念其生平,才听数行,便震怒道:“此欺君误国之罪,该下油锅!” 万鬼叫好,声如雷霆,吓得曾首辅面无鬼色。 阎王一声令下,便有巨鬼推着其到墀下,见一巨大油锅,火焰熊熊,油冒浓烟。 曾首辅面色惨白,想跑,却被巨鬼一手抓头,一手抓脚,抛到油锅中。 虽是梦中,但法术玄奇,曾首辅是皮肉焦灼,痛彻心扉,失声痛哭,沸油入口,煎烹肺腑。 曾首辅死的心都有了,可惜就是死不了,炸了许久,待其受够苦头后,知秋一叶让先前巨鬼用叉子将他捞出,又将之带到阎王处。 阎王继续让鬼念其生平,又数行后,怒道:“倚势凌人,押刀山狱受过!” 曾首辅又被巨鬼带走,押到一座山前,那山不是很大,但峻削壁立,慢是利刃。 那刀山上还有数人,腹部为利刃所破,肠胃都露在外面,呼号之声,惨绝心目。 巨鬼呵斥曾首辅快上去,曾大哭退却,被巨鬼抓起,直接扔了上去。 曾首辅被刀山上的利刃分尸坠地后,身体重组,又被押到阎王处。 阎王命统计曾首辅卖官鬻爵、枉法霸产所得金钱,然后取如数金银,堆积庭下如山,让鬼融化,强灌曾首辅饮下。 “你既然聚集这么多金银,那便全部饮下!”阎王冷声道。 金汁落到身上,皮肤烧灼臭烂,入腹则脏腑腾沸。 曾首辅活着时感觉此物太少,这时却是畏此物太多,即便梦境加速,也足足十分钟,才将那金汁银液灌尽,而于曾首辅而言,不知过了几百几千年。 金银饮尽,阎王便让其带着记忆去投胎,成了个乞丐女儿,经常要不到饭而饥肠辘辘,然后十四岁时被卖给个秀才做妾,那秀才原配极其妒悍,日日鞭打不说,更以烙铁烙胸,唯一好处是能吃饱饭,饿狠了的曾首辅,是得过且这。 一日盗来,秀才在曾首辅房中过夜,曾首辅躲床底下逃过一劫,秀才被割了脑袋。 原配污曾首辅与人通奸,谋杀秀才,告到官府,屈打成招,按律凌迟。 刑场上,刀刀割肉,曾首辅胸中冤气扼塞,大喊:“九幽十八狱也无此黑黯!” 曾首辅梦中悲呼,浑身颤抖,便有同伴将他推醒,问道:“曾兄,做恶梦了?” 曾书生恍然不能言语。 同伴道:“黄昏腹饥,何能久久酣睡?雨停了,咱们回去吃饭了!” 曾恍恍惚惚随之离去。 “经此一遭,这曾书生,当再无台阁之想,青云之念!”知秋一叶道。 “不止,我觉得他看见金银,怕是都会心生畏惧,女色怕也下不去口,很可能遁入空门!”陈观说道,感叹不已。 “当和尚也比当官好,观其梦中所作,真是……”知秋一叶摇头。 “梦固为妄,想亦为真,如此警醒也好,若能修德行仁,火中亦能种金莲。”佛道兼修的燕赤霞道,话说的很有禅意。 此事略过,这于几人而言不过一个小插曲,陈观取出魔镜看了下,发现一日不见,那别院已有了三十余女童,二十余男童,照这速度,怕是明天便能凑足四十九对童男童女。 “邪魔外道!”燕赤霞怒道。 “也不知这魔头要如此数目的童男童女作何,不过务必找到其老巢珠之,不过要保护好这些孩子。”知秋一叶道。 “这简单,咱们尾随后面,待发现妖魔巢穴,便将他们截下,远远送走!”陈观说道。 “血魔宗的功法,最是污秽阴邪,善破法宝灵性,飞剑对上,很容易便会被打落凡尘,我却是需要祭炼一件佛器应对,你们先盯着,有情况叫醒我!”燕赤霞道。 “可!”陈观与知秋一叶一起颔首。 随后燕赤霞即到一边坐下,取出一颗佛光璀璨的舍利,一掌拍碎成粉末后,混以黄金,铸成一尊佛像,然后不断加持佛门法咒佛印。 陈观很像问何不直接祭炼舍利,还舔加黄金俗物祭炼,但想燕赤霞此为,必有其意,便是没问。 如此又一天过去,孩童数还差几个,不过明日肯定能凑去,正好在陶仁显限度的三天期限内,想来最迟后天,便会有行动。 时间飞逝,到得第三日上午,四十九对童男童女凑齐,陈观一行立即准备起来,随时准备动身。 第二百三十八章 幽冥血咒 四十九对童男童女凑齐,邪魔随时可能来到,未免救之不及,这些孩子遭了毒手,陈观、燕赤霞、知秋一叶三人,却是决定立即过去蹲守。 让赵丽留在庙中,并给了她几道符护身后,三人立即出发去陶仁显位于县城外的别院。 距离不远,三人很快赶到地方,然后由燕赤霞出手,隐去三人身形,等待起来。 陈观再次祭起魔镜,监视陶仁显及那血魔宗的金丹护卫。 孩童凑齐,那负责做事的人,立即将消息传给陶仁显,而陶仁显立即让那血魔宗的修士,传讯纪长老。 那血魔宗燃香将消息传出后道:“纪长老已得到消息,午时便会来人将那些童男童女接走!” “去别院候着,别让人冲撞了仙师!”陶仁显对手下道。 “午时,却是不须等太久!”陈观笑道。 时间过得飞快,午时很快便道,燕赤霞说了句来了后,一道血光从天际飞来,落到别院门口,是个穿着红袍,面上带着诡异面具的瘦高个。 陶仁显派来的人,一直在门外候着,见得来人,立即点头哈腰的将其迎入别院。 陈观见来人不过金丹修为,较前那血魔宗修士尚且不如,肯定不能察觉魔镜窥视,立即用魔镜监视起来,避免其只是取血带走,使得那些孩子遭了毒手。 那血魔宗点齐人头后,满意点头,即出布袋一口,将四十九对童男童女收进去后,立即化血光往来路飞去。 燕赤霞飞剑分化,托着陈观和知秋一叶一起遁走,如此却是为了一起施法隐蔽身形,避免暴露。 三人跟着那金丹修士一路往北飞行了三百余里后,就见化血光遁走的魔头,落在一座很是荒凉的石山上,落在一个看起来很是狰狞的天然溶洞前。 “前辈,这地方邪气很重,应该是到地方了,动手吧!”知秋一叶道。 “那洞有古怪,待会进去后,都小心点!”燕赤霞道,立即自剑匣中飞出飞剑,朝那血魔宗金丹修士斩起。 那金丹修士察觉到危险,立即取出一面血色盾牌抵挡飞剑,他反应不可谓不快,然与燕赤霞差距实在太大,盾牌也较飞剑逊色太多,飞剑却是一下洞穿其盾牌,斩碎金丹,灭杀元神。 飞剑在那未倒地的金丹修士腰间一绕,便将装着四十九对童男童男的布袋挑起,带着一起飞回来。 “什么人敢在我人屠姬血焰洞府外杀我弟子?” 洞府中传来一声怒吼,然后天地变色,晴空瞬间阴云密布,继而一只火焰跳动的血色巨手,朝飞剑抓来,要夺回布袋里面的四十九对童男童女。 “般若波罗蜜!”燕赤霞念了句经,对着那血焰巨掌拍出一掌拍出。 “砰砰砰……” 血焰巨掌一阵爆炸,如人之手一般,血肉模糊起来,来势制住。 燕赤霞一把抓住布袋,飞剑自回匣中,查看了一眼布袋后,燕赤霞将之收入剑匣中。 血焰巨手一阵蠕动,化作一阴沉中年男人的巨脸,有数丈长,森然道:“我劝几位莫要多管闲事,速将布袋还回来,我可以考虑让你们留下全尸!” “邪魔外道,休得放肆!”燕赤霞喝道,愤然一掌,法力全开,一掌便将那巨脸打得四分五裂。 洞中再次传出那中年男子的声音:“有种就进来,我在里面等着。” “有种你出来,别做缩头乌龟!” 知秋一叶道,燕赤霞先前说了,洞有古怪,自然是要将对方叫出来打才是正确选择。 “呵呵……”洞中传来一阵冷笑,然后没了动静。 “不出来,那我打得你出来!”知秋一叶说了句后,手结法印,口诵咒语:“临兵斗者皆列阵在前,风火雷电兵!” 知秋一叶念咒完后,对着前方一指,两边地动山摇,然那洞穴所在的荒山却不要不动,稳如泰山。 “这魔头洞府禁制好坚固!”知秋一叶道。 “他既然让咱们进去,那显然便是有自信咱们从外面攻不破!”陈观说道。 “那前辈,咱们进去吗?”知秋一叶问道。 “我进去,你们留在外面!”燕赤霞道。 “我觉得还是一起进去吧,我们在外面,那魔头要是攻击我们,我们可挡不住几下,进去的话,还能帮燕兄杀些喽喽!”陈观说道。 燕赤霞想了会后道:“也好,不过遇到危险,不用管我,你们先走,我全力抵挡,然后你们去帮救兵来救我。” “前辈,没这么严重吧?”知秋一叶问道。 “到底是人家主场,小心无大错!”燕赤霞道。 三人商量完,便由燕赤霞打头阵,进了那魔头洞府。 那魔头洞府,里面不知什么光景,外面却还保持着天然形态,两侧洞壁上,绘满了诡异的血色符咒,精通符箓的陈观,在上面却是看不到半点正派符箓的影子,好似完全不同的体系。 那些符箓腥气很重,当是用鲜血画成,而且不是普通鲜血,而是用强大妖兽鲜血所画,久而不凝,血液还在涌动。 “前辈,可知道这是什么符箓?我却是从未见过如此画法的符箓!”知秋一叶问道。 “这有点像是幽冥血咒……别靠近,快退!”燕赤霞看了那些血色符箓后,表情一变,一把将靠近观察的知秋一叶拉回。 也就那一瞬,那血符化为一只血手,一爪抓向知秋一叶,若非燕赤霞反应及时,知秋一叶不被抓死,也得被抓伤。 陈观一挥飞星扇,一蓬天火飞出,便将那血符所化血兽,烧成渣渣。 这血符血兽却是不强,但墙壁上血符无数,想来每到血符都能幻化一只血兽。这招没什么稀奇,只突出个多字,蚁多咬死象,咬不死也要消耗对手法力真言。 “嗡嗡嗡……” 陈观灭掉那血兽后,其余血符齐齐放光,千万血符蠕动,声音交织一处,声如轰雷,数量可见一般。 血符放光后,极有无数血兽出现,朝三人扑咬过来。 “向以此消耗我们?呵,燕兄,知秋,你们不用动手,看我破他手段!”陈观笑道,祭起了老君仙炉。 第三百三十九章 血湖莲花 破无尽幽冥血咒所化海量血兽,没有比有无尽炉火的老君仙炉更合适的了。 无尽炉火倾斜而出,许多血兽尚未靠近,便被炉火烧成渣渣,一些离得近,有幸突破火海的,也不及发威,便被三人轻松打杀。 仙炉开启,镇压在里面那滴怪蛇留下的古怪黑血想逃出来,可惜其只剩一滴血,还被炉火煅烧了这许久,却是翻不起浪,轻松被陈观镇压住,陈观放心使用仙炉放火。 放火烧了十分钟,估计火势烧出十数里后,陈观取出魔镜看了看,发现依旧未烧到洞窟进头。 “看来这洞府用了空间折叠之法,想靠火攻将对方逼出来是不行了!” 陈观想到,见前方已无幽冥血咒,便收了老君仙炉,和燕赤霞、知秋一叶,一起往洞穴深处探索过去。 走过一段距离,三人眼前出现一些人工雕琢痕迹,再走一段,前面出现一排石雕,有兽也有人,数量有上百个。 这里是魔头洞府,三人不会认为这些东西真是石雕,肯定是魔头制造的邪门玩意。 正思考间,那些石雕上出现裂痕,眨眼石皮脱落,露出一具具血津津似拔下皮的人兽躯体,最诡异的是血肉不断蠕动,好似用血液凝成。 陈观放出仙炉火烧,这些东西却比外面那些血兽扛烧多了,在火中却是无太多伤损。 这显然是魔头静心制作的,寻常之法,却是很难破去。 有见于此,陈观收起仙炉,祭起本命灵符,一道天雷朝一只丈高的血色老虎劈去。 陈观动手之际,燕赤霞与知秋一叶也不闲着,也是一起出手。 燕赤霞起手一道掌心雷,直接将一头血色大牛劈成血沫乱飞,知秋一叶则一指将一只血鸟炸得四分五裂。 陈观天雷落下,便将血虎脑袋炸烂,看起来这些东西也不难对付,但诡异的是,即便是被燕赤霞打成血沫的血牛,被打散的血肉却瞬间会涌,重新恢复原形,当然,体型却是小了一点。 也就一次攻击,三人便就被这些怪物围住,然后便是一场苦斗,相较于外面那些幽冥血咒所化血兽,这些封在石雕里的怪物,才是真的磨人。 三人中,最狼狈的,便是知秋一叶了,也不知是他倒霉,还是他身上诅咒比较吸引这些不死系怪物,却是攻向他的怪物最多,比攻向陈观燕赤霞两个加起来还多。 燕赤霞道:“看来等此事完后,得护送他回山门避祸才行,感觉他霉运越来越强了!” “燕兄,还是想想怎么快速把这些怪物消灭吧,这样一点点磨,太耗发力了!”陈观说道。 “你放出炉火,我用掌心雷将他们劈碎,不信还那么经烧!”燕赤霞道。 “好!”陈观说一声,先用本命蛊瞬移能力,瞬移到远处,然后祭起仙炉。 燕赤霞身上剑光亮起,速度暴增,在怪物群中一阵闪烁后,拉着被怪物追得四处奔逃的怪物退回来。 炉火起,瞬间将怪物笼罩,燕赤霞立即左右开弓,掌心雷不断,知秋一叶也连连出指,将准备冲向三人的怪物脚指断,陈观也用雷符配合。 即便换了策略,磨灭这些怪物速度加快,三人也花了十分钟,才将这些怪物全部磨成渣。 “怎么会有如此诡异的邪术,个个怪物都是不死之身一样,实在磨人!”知秋一叶道。 “邪术自然不能用正道眼光衡量,什么诡异东西都可能出现。继续前进吧,这应该是其最后手段了,我已感应到那姓姬的气息了,就在前面不远了!”燕赤霞道,当先走到前面,陈观与知秋一叶两个,立即跟上。 往前行了一里,视野突然开阔,三人出现在一个面积十来里的洞天中,云白天蓝,四面环山,四时之花其放,中有一富丽府邸,这怡人环境,才是修炼和居住之所,先前那满是怪物的昏暗洞窟,只适合怪物,魔头再是心理扭曲,也不可能住在那里。 魔头只是欲望大,行事偏激,功法邪恶歹毒,不代表他们不会享受,只会茹毛饮血。 三人快速来到洞天中心的府邸前,却见一穿血色袖金边法袍,脸是先前那巨脸的中年男子负手立在大门口,应该便是自称“人屠”的姬血焰了。 “来得倒是比我预料的快,不过外面那些,只是开胃菜,精彩的在庄园里面,本座在大厅恭候各位大架,不要让我久等哦!” 姬血焰说了声后,直接化为两道血焰,悬在半空,直通内院,似夹道欢迎,也似在给三人指引方向。 原来刚刚那不是本尊,只是血焰凝聚的化身。 “故弄玄虚!”知秋一叶不屑道,但脸色却凝重起来,很显然,他和陈观一样,并未看穿刚才那只是一道化身。 “进去后都小心点!”燕赤霞说了巨后,拾级而上,到大门前,然后站定。 陈观和知秋一叶到大门口后,也是站定不动,原来整个院子,是一方血池,中心有一朵巨大血色莲花,花苞有一米二三长,绽放的话,直径得有二米四五。 先不说那莲花有什么玄妙,便是那血池中血波不断荡漾,显然下方有不少怪物。 最诡异的是,外面看是个小院子,到门口,却是一片血湖,长四百余米,宽两百余米,深则不可知。 “这么大的血池……”知秋一叶未惊。 燕赤霞没说话,不知何处取出根鹅毛,将之朝前抛去,轻飘飘的鹅毛,却如铁片般,瞬间坠落,然后嗤嗤被腐蚀成渣。 鹅毛急坠,说明血池上方禁空,另外便是血池中的血水,具有极强的腐蚀性,而能生活在其中的怪物及那血色莲花,绝对不是一般的邪物。 “我试试能不能用炉火烧干这血池!”陈观说道,祭起仙炉,倾斜出大量炉火。 炉火落入血池中,立即湮灭,连点火星及烟都没有冒起,果然,除了量大,火力不是很猛,水葫芦娃一泡尿便能浇灭的炉火,对上高级的水和血水,效果不是太强,连血水都对付不了,更遑论生活在其中的怪物了。 第二百四十章 难闯 “有这血湖阻路,咱们该如何过去?前辈可有办法?”知秋一叶问道。 “哗哗……” 三人谈话间,血湖浪潮,一条头有小汽车那么大、身上满是癞蛤蟆一般脓疱的血蛟破水而出,无数血水飞向三人。 燕赤霞撑起罡气阻挡,血水落下,罡气被腐蚀得不断冒烟,缓慢变薄。 燕赤霞天仙级法力凝聚的罡气,都挡不住这血水侵蚀,换陈观和知秋一叶的话,更不用说了,罡气不厚,怕是瞬间被侵蚀成渣,血水落到身上,只怕不死也要脱层皮——不是形容。 那血蛟出水后,张口一喷,便是密集血箭朝三人激射过来,燕赤霞一见,拂袖带着陈观和知秋一叶两个后退,不作无意义的争夺。 “咻咻……” 血箭破空,瞬间将庄园大门连通周围院墙,射得千疮百孔,落地也直没入土中,只留蜂窝般的孔洞,展示了血箭极强的穿透力。 血箭没入地下不久,孔洞中血水升腾,汇聚成一团,重新回到了血池中。 这血水应该和千毒寒光瘴一样,是被祭炼过的,只要未必磨灭,便可以收回。 “这血腐蚀性如此猛烈,应该也含有剧毒,却是可以试试千毒寒光瘴!”想到千毒寒光瘴,陈观心中便是一动。 心念一动,千毒寒光瘴幻化成绳状,飘飘摇摇,前端便探消息血池中。 之所以只探入前端,不整个探入,却是担心千毒寒光瘴,也无法同化血水中的毒素,到底是连燕赤霞罡气也能侵蚀的存在,不可不慎。 “嗤嗤……” 千毒寒光瘴探入血池后,双双冒起白烟,却是势均力敌,都是剧毒之物,谁也奈何不了谁,僵持中,双双湮灭。 血池太广,便是将整个千毒寒光瘴投进去,也是填它不平,陈观果断将之收起。 这时那血蛟游到血湖边上,探出上半身,有二三十米,居高临下望着三人。 “风火雷电兵!”知秋一个法术打过去,血蛟鼻子爆炸,污血浓浆四溅,落到千疮百孔的门墙上,门墙立即变成渣渣垮塌。 这血蛟却是浑身是毒,而且毒性尤在血水之上,与之对战,却是不能近身,不然血溅身上,很可能便被重创。 “吼!”被知秋一叶打了下,血蛟勃然大怒,一声嘶吼,十里小天地风云变色,血云弥漫,腥风四起。 “轰!”血雷轰鸣,血雨扑天盖地而下,无处可躲,无处可避。 这血蛟,占据主场,加之天赋神通,却是以血湖血水为源,降下血雨。 “孽畜!”燕赤霞一厉喝,朝天一掌,雷霆涌动,将落向三人的血雨湮灭,更将血云撕裂,露出晴天。 破掉血雨后,燕赤霞一掌朝血蛟打去,打得其全身爆炸,污血飞溅,惨嚎一声,潜回血湖中。 血蛟潜水后,天上血云血雨,重化血水,回到血湖中,不过周遭山峰,被血雨洗礼后,却是百花凋零,满目疮痍,和洞府外的场景,格外相似。 “血湖已是难过,如今还有如此毒兽把守……”知秋一叶皱眉。 “咬人的狗不叫,这毒蛟主动出击,注意些倒是不足为俱,倒是湖上血莲,无声无息,怕才是真正的杀手锏。”燕赤霞道。 “前辈高见!”知秋一叶道,然后问道:“不知前辈准备如何应对?” “这血水我刚试了下,我用三昧真火当可炼化,不过这极耗法力,但只怕不等我将这血湖炼干,那魔头便会出手,法力消耗太多,怕是干不过他!”燕赤霞皱眉。 陈观传音道:“咱们或可引蛇出洞!这魔头貌似非常重视那陶仁显,给他的护身符极其高级,咱们去杀那陶仁显,他大概率无法稳坐钓鱼台。即便不出来也无妨,一来除恶务尽,二来剪出其爪牙!” “嗯,硬闯进去,确实不智,若能将其诱出,也是不错,他若不出来,我便一直堵在外面,我困死他!”燕赤霞亦传音道。 “如此咱们先出去!”陈观说道。 “魔头,你这地方道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能耐我何?道爷明天还回来!”燕赤霞哈哈笑道。 “随时恭候!”姬血焰的声音传出来,不怒不恼,平平淡淡。 “这魔头莫不是修炼到紧要关头,或者再祭炼什么邪门法器吧?咱们都打上门了,他却连面都不怒,要走竟然连拦下做下样子都懒得做!”知秋一叶道。 “便是如此,他不出来,咱们也无办法。”陈观说道。 谈论间,三人一起出了魔窟,燕赤霞一拍剑匣,飞剑出鞘,幻化万剑,分散四方,组成剑阵,将魔窟整个笼罩入其中。 “我在此祭炼剑阵,防备魔头,你们去杀那陶仁显!”燕赤霞道。 “好!”陈观和知秋一叶答应一声,同时飞腾而起。 回到县城,取魔镜一看,陶仁显正在府中,和一帮穿官服的官员商量,以何明目征税,诸官没一个有意义,反赞陶仁显高见。 “嘿,全不是好东西,待会可以全杀了!”陈观对知秋一叶说了句后,直扑陶府。 “什么人?主薄大人的府邸也敢擅闯!”两个长得穷凶极恶,身上满是血煞怨气的门卫怒喝道,直接拔刀砍向两人。 这两门卫一看就是外事干尽的人,陈观也不客气,屈指弹出两道剑气,直接洞穿了两人咽喉。 随手灭了两个门卫后,陈观随手一划,面上即水汽蒙蒙,让得普通人看不穿真面目。 此来并不是为灭门,也非暗杀,却是不宜让普通人看了相貌。 边上知秋一叶见状,亦是施法模仿了面容,他虽化外修士,却也不想因为杀官,上到朝廷通缉令去,让得画像贴得满天下都是。 一路朝陶仁显商议事情的地方行去,一路不断出手,将那为非作歹的家丁护卫,或杀或是打残。 这陶仁显在县里黑白通吃,府里的家丁护卫,竟然全是些练家子,且身上都有血煞怨气,遇着十几个,竟然没一个干净的。 很快,陈观和知秋一叶便来到陶仁显和众县中官员商议事情的地方,不出意外,那血魔宗的金丹修士,已候在外面,比较一路杀进来,法力波动那么明显,他不可能察觉不到。 第二百四十一章 血魔 “竟然找了帮手!” 血魔宗修士表情微变,色厉内荏道:“你两个不要自误,陶仁显是为我们姬长老办事的,那可是位元婴天仙,你们不过金丹,得罪了姬长老,天涯海角也无活命之理!” “陈道友,他交给我,你去杀那陶仁显!”知秋一叶道。 “可以!”陈观点头,却是无所谓,凡人若是太坏,王法不能制裁,他一样杀。 “可恶!”见两人无视自己,血魔宗修士大怒,念动间,无数血影出现,朝两人扑来。 “血魔?”知秋一叶表情微变,也不念咒了,直接动手,烈火飞腾,将扑来的血影烧伤炸飞。 陈观也听过血魔之名,是分裂自身神魂,再以污血祭炼成的分身,有遁行极速、污浊无比的特点,善污人法器神魂,一旦沾身,极难祛除,久了神魂肉身,便会被污血侵蚀污染,与血魔同化,成为其养分。 最最厉害的是,这血魔比较是神魂化身,只要有一只血魔不死,修士便不会死,倒是与血神子很像。 这法虽然神奇,但听说弊端很大,修炼过程也极其痛苦,便是在血魔宗,也少有人修行,想不到这被派来保护陶仁显的修士,竟会此术。 陈观看了下,这血魔宗修士,却是炼了八头血魔,两头已修至金丹境界,另外的,则都是筑基实力,应该是用血魔杀了两个金丹修士。 当然,这是明面上的,暗处必然还有,既然炼成血魔,便不会将血魔全带身边,总要留下希望再别处。 两个金丹血魔加本尊,实力已不逊于己方,先前色厉内荏,估计是想着让己方放松警惕,好突然偷袭,不过算盘打得好,但狮子搏兔,犹用全力,面对个金丹,谁会放松警惕? 见对方突然多出两尊同级血魔,陈观也不看戏了,心一动,衣上千毒寒光瘴如云霞般铺展开来,将八头血魔并血魔宗修士,一起笼罩在里面。 血魔污,千毒寒光瘴更污,一经接触,八头血魔立即冒烟,六头筑基血魔,一眨眼功夫,便是融化,只在地上留下一瘫污血。 那血魔宗初始不知千毒寒光瘴底细,吸了一口进入体内,立即面色发黑,七窍流血。 “好毒!”那血魔宗修士咳出口黑血道了句后,让两个金丹血魔挡住陈观、知秋一叶两人,吞了把丹药后,化血光就准备逃走。 虽然有血魔分身在,本尊被灭杀也不会死,但本尊是根本,若被灭杀,大道难成不说,血魔之身太过显眼,并人人喊打,再难出现在阳光下,且雷劫基本渡不过去,故这血魔宗一见不好,却是立即逃跑。 陈观一早便盯上这血魔宗修士本尊,哪容其逃跑,一式飞星贯日,便将飞星剑透射出去。 飞星剑上天火腾腾,真如流星奔袭,迅捷无比,瞬间赶上那血魔宗修士。 血魔宗修士身中剧毒,昏昏沉沉,感觉到飞剑来袭,虽然躲了,但反应太慢,陈观略一牵引,飞星剑便从其胸部穿过。 “轰!”血魔宗修士身上燃起烈火,还不等落地,即化为渣渣,神魂和金丹,都不及留下。 “我死也不会让你们好过!”剩下两头被千毒寒光瘴侵蚀、被知秋一叶连环法术痛殴,已是重伤的金丹血魔同声同气说了句后,同时自爆。 早两个血魔开口时,陈观便觉不妙,将飞星剑召唤回来,化一面半球状圆盾挡在他和知秋一叶前面。 知秋一叶也觉不妙,坚持个金刚咒到盾牌上后,又一指地面,招出堵石墙挡在前面。 两人刚做完这点防控,便听轰一声炸响,同时运气罡气,陈观还将龙鳞变运起。 爆炸起的瞬间,陈观感觉飞星剑分成了无数份,然后挡在身前的石墙,轰然碎裂。 乱石穿空,击打在罡气上,让后一个冲击波到来,冲得两人倒飞百米,好在沿途墙壁之类,皆先一步化为齑粉。 两重抵消,爆炸威力虽大,两人除了气息动荡,五脏翻腾外,倒是没受什么伤。 知秋一叶四下看了眼后,发现也就陶府所在被夷为平地后,嘘了口气道:“还好血魔不修金丹,一身精气散于全身,不然两个金丹自爆,死伤便大了。” “也要感谢这陶主薄霸道,自身房子大也就罢了,宅院两百米内,竟然也无别的人家!” 陈观笑道,心念一动,碎成不知多少分的飞星剑碎片,四面八方飞来,重新组合成剑。 “哎呀,这陶仁显竟然还没死,那姬血焰给他的护身符,品级很高啊!” 陈观感叹,剑化为扇,一扇之下,狂风涌起,尘土飞扬,身有血色光罩护持,毫发无伤的陶仁显,出现在两人眼中。 “倒是要发面锦旗感谢下先前让两个血魔自爆的血魔宗修士,若没他帮忙,要破这护身符,还真不容易!” 陈观心中想着,手上不慢,一挥飞星宝扇,天火落下,将陶仁显笼罩。 纵有两个血魔自爆,削弱了护身符不少力量,天火也足足烧了一分多钟,才将那血色护罩破去,将陶仁显烧成飞灰。 期间陶仁显企图利诱,及至痛哭求饶,陈观都不为所动,一把火,灭尽罪恶。 “陶仁显已除,咱们快回去帮燕前辈!”知秋一叶道。 “嗯!”陈观应了一声,和知秋一叶一起赶往魔窟。 到时,魔窟风平浪静,除燕赤霞发出布阵的飞剑由开始三尺长剑变成剑气缭绕的丈长巨剑外,与走时并无二样。 “前辈,陶仁显被我们杀了,那魔头可有异动?”知秋一叶问道。 “这魔头一点动静也没有,估计在其完工前,是不会主动出来了!”燕赤霞皱眉道。 “那怎么办?”知秋一叶问道。 “跟他耗,我这剑阵布下,可纳四方金气,转化剑气,时间越久,剑阵威力越强,他纵使炼成邪门功法或法器,我也不怕!”燕赤霞语气坚定道。 “他要是做王八,龟缩万年不出来怎么办?”知秋一叶问道。 第二百四十二章 莲花开 “他要是做王八,龟缩万年不出来怎么办?” 听燕赤霞要和魔头耗,知秋一叶立即问道。 “那就堵他一万年!”燕赤霞语气坚定道。 “前辈,你真有耐心!”知秋一叶佩服道。 “你想啥呢?我是说用阵法堵他万年!这剑阵祭炼七天后,便足够困住天仙许久,到时我便可放心离去,待其准备闯阵出来的,再来收拾他!” “再说血魔宗从修行功法到法术,都需要用血辅助,他怎么可能万年不出来?” 燕赤霞道。 “那我们和前辈一起堵他七天。”知秋一叶道。 陈观想了下,也是点头同意,不过为了不妨碍别的事情,飞符传书蔷薇,让其先将陈母接昌国去,并又飞符周谦,让其买房,并又交代了些别的事,比如准备向傅家提亲的诸般事宜。 大离风雨飘摇,陈观却是准备榨取最后价值,准岳丈而今大权在握,乘机提升官职,合理合法培养精兵强将。 陈观不忘传书赵丽,通知其陶仁显被诸之事,并说连同其勾连的不法官员也悉数服诛,不用再躲在那破庙了。 事情办完,陈观便与燕赤霞、知秋一叶一般,打坐修炼起来,期间不断祭炼神雷葫芦籽。 四十九日之期将满,陈观算了下,在祭炼剑阵七日之期满前,便可以将之种下。 种于醉仙葫中,以磅礴生机为土壤,浇予甘霖,再引导日夜精华培育的话,七个与自己心神相连的葫芦娃,当比动画片里成熟得更快,估计几天便能瓜熟蒂落,品质应该也会比动画片里高。 “葫芦分身若是炼成,却是可以让其去处理军务,参与争龙,自身却可专心修行,恣意逍遥。”陈观心中想道,越发期待起来。 时间一天天过去,剑阵吞吐庚金之气,剑气无时无刻不再增长,五天后,飞剑分化出的千万飞剑,却是涨至五十于丈长,比周围山丘还高。 按理说,如此场景,早惊动了世俗,不过仙法便是仙法,凡人却是看不到这些巨剑存在,便是来到阵外,也会很正常绕过,并且觉得走的是直线,故这么几天下来,却是没引发任何凡人注意。 据燕赤霞说,此剑阵威力到极致后,剑气百丈,连在一气,层层叠叠,形成莲花状,故剑阵名为莲花剑阵,对敌时,莲花旋转,剑气生生不息,直止将敌人磨死为止。 陈观也想看剑阵全盛时模样,但目测是没机会了,不知是魔头功完出关,还是感受到阵法威胁,不想其继续成长下去,第五天的时候,魔窟所在山峰上空,血焰升腾,身穿血金法跑,手持一个玉碗的姬血焰出现了,虚空而立。 姬血焰却是人狠话不多,出现后,也不与三人墨迹,直接动手,他将手中玉碗一泼,滔滔血水,如同海浪般朝三人拍打过来。 “哚!”燕赤霞一声轻叱,万剑飞旋,无穷剑气飞射,交织成幕,将血浪挡住。 挡住血浪后,燕赤霞结印一指姬血焰,剑气呼啸,万剑齐飞,铺天盖地射向姬血焰。 姬血焰眉头皱了下,应该是想避让,却发觉这些剑气已锁定了气机,无法躲避。 “嘿……” 姬血焰阴笑一声,将手中玉碗祭起,玉碗迎风见涨,最终变得硕大无比,一偏一正,如舀水般,便将万千剑气全部舀入碗中。 玉碗中盛的,正是那具有极强腐蚀性的毒血,剑气被收入其中后,立即被腐蚀冒烟,飞速融化。 燕赤霞右手结剑指,左手握拳,右手在左拳上一拍后喝道:“爆!” 一声爆,玉碗中传出如雷轰鸣,无数血水被炸肺出来,其中夹杂着古怪的痛苦蛟吟,玉碗剧烈晃动了下,浮现出一些诡异的血色纹路。 阵法运转之下,剑气源源不断,虽然姬血焰泼出来的大量血水腐蚀性极强,但即创即愈的剑气屏障,却是将之死死挡住。 见此,姬血焰皱了皱眉。 再说燕赤霞,见姬血焰用玉碗破去万千剑气,再次掐诀一引,又有万千剑气出现,但却未像先前那般直接飞射出去,而是汇聚成一道百丈剑气。 “去!”燕赤霞剑指一引,百丈剑气便朝姬血焰杀去。 “凝!”姬血焰一指先前泼出血水,血水即化一面很厚很厚的巨盾,挡住百丈剑气。 “噗……” 剑气刺入那血盾中,如陷入泥潭般,速度瞬间变得迟缓,且不断被血水消融。 当巨型剑气整个陷入血盾中,燕赤霞掐诀一引,直接将那巨型剑气引爆。 万千剑气集合一起爆炸,比分散爆炸,威力可是强多了,血盾瞬间被炸成无数血滴,如同子弹般飞射,而爆炸更是湮灭了不少血水。 漫天乱飞的血水,姬血焰自己也不能掌控,挥手释放了个血色光罩,将自身护住,而燕赤霞则升起剑幕,将血水全部困中中间,不让其乱飞,不给魔头利用机会。 说时迟,那时快,以上所言,不过姬血焰现身后瞬息之间发生的事,而双方也只见招拆招的过了三招。 三招虽然凶险,但于姬血焰和燕赤霞来说,不过是试探性的交手。 试探完毕,双方自然是要动真格的了,燕赤霞这边,依旧动用阵法,汇聚剑气,但不再是汇聚一次,便将巨剑射出,而是持续不断往里面注入剑气。 再说这剑气汇聚的气剑,也是奇怪,百丈后,便是不再增长,只是越来越凝实,散发出的锋利感越来越强。 燕赤霞动绝招,那边姬血焰也不闲着,将乱飞血水重新汇聚起来后,直接将玉碗翻过来,将里面血水全部倒出。 “哗哗……” 血海生波,血莲花苞傲立,而姬血焰,正浮在血海正上方,莲花花苞上面。 “咔……” 一声好似天籁一般的清脆鸣响后,莲花绽开一线,光华冲天,甚至突破了剑阵的封锁。 “这血莲,等级不低啊。”陈观心中想道。 “咔咔咔……” 莲花越绽越开,姬血焰则缓缓降落,当莲花完全绽开,其刚好落在花心上。 第二百四十三章 血焰vs佛光 血莲花开,一身血金法袍的姬血焰缓缓落下,而周遭是无尽鲜血,满空剑气,画面还是很有美感的。 “真会作!”陈观一阵感叹,继续观察。 血莲华光渐渐收敛,陈观却发现,在那姬血焰脚边,蜷缩着两个小小的血色婴儿,做抱婴状,并且两个婴儿,是连在一起的。 “这是什么怪物?” 陈观心中微咦,想起这姬血焰让陶仁显寻四十九对童男女,猜便是用来喂养这两婴儿的,其应该是一男一女。 “血莲孕育,连体而生,一男一女,七七四十九童男童女血祭,这东西,想想就邪恶!”陈观心中想道。 知秋一叶也是皱眉,然后传音陈观:“陈道友,你可看出那两小怪物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我感觉,他们对我很有恶意,你有没有同样感觉?” “哦,你这么一说,我大概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那应该是两个一男一女的连体血尸。想不到知秋道友身上的诅咒,还可以这么用。”陈观笑着传音道。 “血尸?”知秋一叶表情大变,近来连连与尸结缘的他,却是谈尸色变。 “这阴阳连体的血尸,不知有什么特殊能力。”陈观皱眉想道。 燕赤霞扔在往巨型气剑中灌注剑气,那气剑已然化为实质,厚重感扑面而来,颤抖间,虚空扭曲。 巨型气剑颤抖,说明承载量已到极限,再往其中灌注剑气的话,很可能崩溃爆炸。 “去!”燕赤霞剑指一引,做推剑状,那巨型气剑,立即撕裂虚空,杀向血色莲花上的姬血焰。 “哇……” 一阵婴儿啼哭声中,蜷缩在莲花上的那对连体阴阳血婴尸站了起来,举起长不及十公分的细小胳膊,飞身迎向百丈气剑。 十公分胳膊对百丈气剑…… 两者体型没可比性,然那连体阴阳血婴尸,却未如意料一般被巨剑碾碎,而是挡住了巨剑,虽未将其逼停,却是让前进速递暴减。 更神奇的是,凝聚了无数剑气的巨型气剑,竟然在那连体阴阳血婴尸手下,迅速融化,眨眼剑,剑尖便秃了。 这道巨型气剑,融合的剑气,较之前那道巨型气剑,何止百倍,在这连体阴阳血婴尸手上,竟然如此快速融化,这阴尸却是比那血水,还毒百倍! “好孽障!”燕赤霞心惊,直接引爆巨型气剑。 这次气剑爆炸,威力较前强了太多,剑气源源不断构筑的屏障,都被撕裂,而残余飞过来的剑气,依旧让陈观和知秋一叶两个金丹心惊。 “分!”燕赤霞是阵法操控着,剑阵也是以飞剑布下,阵中剑气却是皆受其操控,剑指朝前竖着一划,飞来剑气便朝两边飞起,避开三人所在。 这次爆炸太过剧烈,爆炸处竟是虚空碎裂,一片混芒,什么也看不清楚。 待一切平息,先前森然的血胡,却是消失不见,却是被一次湮灭,两个阴阳连体血婴尸也消失不见,魔窟所在山岳也不见了踪影,就那血莲及其上姬血焰,孤零零悬浮在半空。 那血莲品级确实极高,如此爆炸下,除颜色黯淡了些外,竟然没有半分伤损,其上姬血焰,自然是毫发无伤。 “威力不错啊,但如果只这程度,这游戏可以结束了!” 姬血焰笑道,跺跺脚,满空血雾涌现,汇聚血水,然后被炸得一点影子都没的连体阴阳血婴尸,再次出现。 燕赤霞皱眉,然后舒展,阵法还未祭炼到极致,缺陷还很大,剑气不凝实,没有磨灭神魂等能力,无法彻底磨灭这怪物印记也不奇怪。 “看来得出那准备的佛器了,希望能拖上两天。” 燕赤霞想道,也不答魔头的嘲讽,直接将舍利子混金子炼制的佛像祭起。 佛像一起,佛光万道,温和佛光下,连体阴阳血婴尸身体竟是冒起烟来。 佛光却是专克阴邪,比起中正平和的道法来,针对性却是更强。 姬血焰眯着眼睛,挥手将连体阴阳血婴尸招回血莲上,身上立即停止冒烟。 “呵……”姬血焰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轻笑,血莲之上,爆发无穷血火,与佛光分庭抗礼,更缓缓压过来。 燕赤霞甩出两本书,却是两本《金刚经》,对陈观跟知秋一叶道:“跟我一起念经,加持佛像!” 甩出佛经后,燕赤霞即双手合十,念道:“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著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于其城中,次第乞已,还至本处,饭食讫,收衣钵,洗足已,敷座而坐……” 燕赤霞佛道双修,却是有佛心,经文出口,便化为一个个金色“*”字佛印飞向舍利子炼制的佛像,令得其佛光更为坚实起来。 知秋一叶与陈观对视一眼,心中同时想道:“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真的管用?” 知秋一叶还好,作为个正经修道之人,虽不修佛,但心中也是敬佛的,而陈观……不提也罢。 心中虽疑,但两人还是翻开了经书,念起经来,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 可能是因为有燕赤霞引导,陈观和知秋一叶两个虽然有口无心,但法力流动间,开口亦有金光显现,融入到佛像中,许是佛缘不深,却是不能形成佛印。 两人念经,虽然为形成佛印,却也给了佛像加持,终于堪堪抵住了姬血焰的莲花血焰。 姬血焰一看皱眉,心念一动,连体阴阳血婴尸爆成污血,融入血莲中,血焰威力猛涨,却是一下将佛光逼退十丈,离佛像仅十数米。 “佛告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降伏其心,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 这时燕赤霞念至这段,许是对这段比较认同,参悟更多,燕赤霞声音格外宏大,吐出的佛印大而璀璨,佛像大放光明,将血焰遏制住。 《金刚丝》越往后越有禅理,燕赤霞参悟出的禅理越高深,而陈观和知秋一叶也有感悟,佛光却是越来越亮,将血焰寸寸逼退。 第二百四十四章 血解大法 在燕赤霞禅意引导下,陈观与知秋一叶诵经渐入佳境,经文出口,金色佛光越发浓郁灿烂,合三人之力,终于抵住血莲魔焰污蚀炼烧。 眼见剑阵威力以肉眼可见速度在增强,姬血焰暗暗焦急,是追切要破出佛像佛光镇压,破阵出去。 正常办法,已不能增强血莲魔焰威力,姬血焰狠狠跺了一脚莲台,有污血飞溅的画面出现。 “哇……”姬血焰一脚跺下,便有两个凄厉的婴儿啼哭声响起,血焰颜色更加红艳,威力爆增,烧得佛光节书败退。 “唵嘛呢叭咪吽!” 燕赤霞一见,不再念诵金刚经,而是直接念动佛门六字金真言,加持佛像。 真言离口,即化六个全光闪闪闪的佛咒,连在一起,宛如一条全龙,直接冲入佛像之中。 “嗡……”佛像佛光大盛,却是将血焰疯狂扩张之势止住,虽然还在逼近,但已极其缓慢,而随着其后经咒加持,彻底稳固。 姬血焰眉头一皱,刚刚血焰威力爆增,却是以损伤两只连体阴阳血婴尸为代价,此法持续时间有限,过会肯定减弱,佛光反扑倒是不怕,只是不能破去佛光,尽快破阵,实在麻烦。 此法可一不可再,除非不想再要那对几百年苦功力祭炼出来的奇尸,直接伤其根本,才能再次让血焰威力更上一层楼。 不能再损伤两具连体阴阳血婴尸,要继续提升血焰威力,那便只能自残了。 姬血焰作为一个能修至天魔境界界的魔头,自是杀伐果断,皱了下眉后,当即一拳狠捶心口,哇地吐出口心头血,落到血莲上。 “轰……” 一口心头血落下,原是呼呼声的血焰,竟是爆发出轰鸣声,威力再次爆增,瞬间突破层层佛光,就要侵蚀到佛像上。 燕赤霞见姬血焰动用心头血,也是不含糊,亦是一口心头血喷到佛像上。 “嗡嗡嗡……” 在血焰即将破尽佛光,损环佛像时,这口心头血,却是将佛像威力提了一提,佛像震动,佛光似海啸一般涌出,将血焰浇灭。 “咔咔……” 血焰佛光碰撞处,道道雷霆生灭,虚空破裂,湮灭一切,重化混。 佛光再次抵挡住血焰,双方要再次陷入僵持,而一只以自损之法提升血焰威力的姬血焰,暗暗心急。 “啊……” 姬血焰真是狠人,竟是将自己一只手掌斩下,不过与他的境界,应该能重新长出,不过这股狠辣疯劲,确实不愧魔头之称。 再说姬血焰手掌落到莲台上,却是瞬间化为脓血,被血莲吸收,血焰威力再次爆涨,一下破尽佛光,降临到佛象上,佛像佛光黯淡,开始融化。 姬血焰这招够狠够疯够魔,不是正道,燕未霞便是有舍身取义之心,却也学不了。 佛像快速,燕赤霞双手合十,念了句“南无阿弥陀佛”后,念起梵语经文。 燕赤霞念的却是涅槃径,在佛像被血焰焚蚀成渣,烧得剑气屏障层层崩溃,入不敷出时,经咒结束。 “阿弥陀佛!”燕赤霞双手合十,宣了声佛号。 “阿弥陀佛!”血焰之中,突传出声佛号回应,声音高古,不似今人。 “轰!”血焰中佛光暴涨,一尊巨大佛像升起,发无量佛光。 这佛光,较之先前,更为璀璨纯粹,似乎真有尊大佛降临。 更璀璨纯粹的佛光,威力自然更大,一下将漫天血火湮灭一空。 佛之涅槃,亦如凤凰涅槃一般,毁灭重生之后,威力倍增。 “嗤嗤……” 佛光降下,血莲都冒起烟来,血色消退,更有凄厉无比的婴儿啼哭声响起。 “唵嘛呢叭咪吽!” 燕赤霞念动六字真言,那巨大佛像亦重复念了句。 “轰轰轰轰轰轰!” 佛像每念完一个真言,虚空便震动一下,一个个如山一般的巨大佛文,轰然砸向血莲及其上姬血焰。 每一次落下,血莲血色便是消退许多,婴儿啼哭凄厉一分,三个真言过后,婴儿啼哭消失,血莲花瓣上污血点点。 六次轰击后,血莲血光褪尽,更出现不少裂痕,姬血焰亦是披头散发,七窍流血。 “嘭!”大发神威的佛像轰然坍塌,金粉满天飘扬。 到底只是一颗舍利子,原主可能早已寂灭轮回之中,并非真正佛陀涅槃,爆发出最璀璨的攻击后,却是走到了尽头。 “凝!”趁他病,要他命,燕赤霞双手结印,无数剑气汇聚,凝成巨型气剑,到极致后,朝着姬血焰斩起。 姬血焰表情微变,已化为白莲的血莲蓦然活拢,然后落地生根。 “轰!”巨剑斩在白莲上,白莲晃悠下,便将气剑撞碎,本身多了条裂痕而已。 那莲花,是真的不一般,当是品质极高的天地灵根。 莲花落地后,即亮起清光,缓缓修复表面裂痕,估计修复完全,便是全盛之时的青莲剑阵,也伤不得它。 燕赤霞心头微震,一指白莲,万千剑气呼啸而去,持续不断打击,不给其完全修复的机会。 陈观心念一动,取出一张封印龙符,一甩,虚空扭曲,封印龙符瞬移贴到那白莲上。 白莲清光一下消散,连绵剑气轰击下,裂痕慢慢扩大。 余下便是磨,磨碎白莲,然后诛杀藏在里面的姬血焰。 眼见白莲被封印,不能吸取地气恢复,迟早会被剑阵轰破,里面的姬血焰,自不会坐以待毙。 白莲分开一线,一道血光飞起,裹着白莲,飞向阵法外,所过之处,飞射向他的剑气,尽皆瓦解于无形,便是无穷剑气构成的屏障,也是快速被其穿透。 “血解大法!”燕赤霞惊呼。 血解大法,是血魔宗一种极其决绝的拼命之法,尤在燃血大法之上。施展此术,肉身瞬间血解,并燃烧元神和境界,施展之后,必跌一个大境界,感悟全消,要重新修炼,才能重新修炼回去,甚至可能修炼不回去。 如此决绝的拼命之法,短时间爆发,威力自然大得不可思议,不过瞬息,便是突破阵法屏障,一瞬飞到天边,消失不见。 第二百四十五章 潞令 “咻咻咻……” 万剑飞空,复归一把,燕赤霞身上剑光一闪,人即剑皆消失不见,却是已追赶那魔头而去。 “陈道友,咱们要不要跟上去?”知秋一叶问道。 “跟也跟不上,而且说不定半路就跑出个尸怪拦路,咱还是在附近城池,等燕兄回来。你现在很危险,还是不要乱跑的好,我会看着你,直到燕兄回来,我再离开!”陈观说道。 “那是不是太麻烦陈道友了?”知秋一叶不好意思道。 “无事,正好这段时间我要祭炼一件法宝,不用四处走动。” 陈观摆摆手道,便是不如此,也不好让这人形僵尸吸引机独自上路。 如此陈观和知秋一叶到了附近潞县,准备先找了家客栈住下。 这几天都是啃的干粮,三人先去酒楼,点了一桌美味佳肴,准备享受。 等菜的时候,两人被楼上一桌客人的谈话声吸引。 “咱们新来这位宋大人,又将一个交不起税的乡民杖毙了,上任不百天,死了少说五十人,简直残暴!”一人说道。 “这位宋大人,我知道,和我同乡,不是正经进士出生,是以教习授的县令,肯定花了不少钱才得的这官职,自然贪暴!”其同伴道。 “可惜他打死的人都是欠税的平民,告上去上级也多半不理,不然非上书告他不可!”另一同伴道。 这话一落,一个张狂声音插进来:“嘿,我随你们去告,若告不倒我,我还要治你们个诬陷朝廷命官之罪,到时有你们求我的时候!” 呃,这是背后说人坏话,却被正住逮过正着? 一个书生讽笑道:“宋国英,你别把我们当那些平头百姓,我们都是有功名在身的,官威别向我们抖。我们可是不用向你下跪的,动刑也要问过学政大人,不过就你这德性,估计张学政根本不会搭理你。我听说,他便是太过耿直,才从侍郎转成学政的,你若无事对我们动刑,这官估计也到头了,也不只回没回本?哈哈……” “哼,你们最好别犯我手上!”宋国英冷声道。 “宋国英,你不过一县令,不要太气焰嚣张!”一书生怒道。 宋国英洋洋自得道:“不敢!官虽小,但莅任百日,已诛五十八人了,你们若是犯我手上,差不多也是这下场。” “你……”一干书生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但也无法,言语嘲讽无事,但动手却万万不可。 “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们这恨我恨得要死,却拿我没办法的样子,哈哈……”宋国英哈哈大笑下楼,笑着往外行去。 “这么喜欢笑,让你笑个够!”知秋一叶很是恼怒,直接对着那宋国英用了个法术。 这宋国英,极不得民心,大离更是江河日下,国运已很是稀薄,七品官根本身上那点,根本挡不住金丹修士法术,宋国英是立即中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走出酒楼的宋国英大笑转为狂笑,瞬间笑得泪流满面,以手捂嘴也是无用,根本捂不住。 “哈哈……”宋国英笑得满地打滚,两个随从立即问道:“大人,你没事吧?” “哈哈……” 宋国英想说有事,但根本说不出,只想狂笑。 话说自兰溪令卢文化被陈观枭首示众后,天下贪官,都招江湖好手做护卫,以防刺杀,这宋国英也不例外,跟着他的两位随从,也是江湖好手。 “难道是被点了笑穴?”一个随从嘀咕,内力汇聚指尖,在宋国英胸前几个穴位点了几下。 知秋一叶用的是法术而非点穴,这江湖解穴手法,却是并不起用,宋国英依旧狂笑不止。 宋国英可够天怒人怨的,听他倒霉,消息传开后,大家是都跑来围观,并指指点点。 那两随从抬起宋国英,准备送医馆看看,众人却很默契堵着不让走,更有几个孔武之人亮肌肉,虎视眈眈盯着那两随从。 宋国英狂笑一刻钟后,声音已然沙哑,但还狂笑不止,口中已有血沫飞出,却是已伤到了肥。 半个小时后,宋国英狂笑而死,确定其死的百姓奔走相告,近的人家更是放起鞭炮。 “这真是万夫所指,估计我不出手,这姓宋的,不到一年,也得无疾而终。”知秋一叶道。 “促其早死,救更多人,何乐而不为。” 陈观笑道,见那姓宋的魂魄出来,心一动,虚空画了几笔,将之打入街边一屠夫刚拉来准备卖的猪肉上,让其享受一次凌迟之行。 “阴司刑罚,尤甚阳世,陈道友何须如此?”知秋一叶摇头道。 “你说的是以前,现在的阴司,不比阳世好多少,上次我竟然遇到个连自己名字和籍贯都能写错的人,买了个府城隍当,若非仪仗太铺张,遇上关帝,就真的上任去了!”陈观笑道。 说话间,屠夫已有生意上门,操刀割割,那宋国英魂与肉合,自是一刀一痛,彻于骨髓,不仅惨嚎出声,不过其叫声,普通人却是听之不见。 在说屠夫这第一位客人,却是个锱铢必较的妇人,买两斤肉,少一分不行,多一分不要,屠夫是添脂搭肉,片片碎割,简直惨不忍睹。 “要是来买肉的,都如此的话,那就有得受了!” 陈观笑道,摆摆手将那宋国英魂魄的嘴堵上,然后与知秋一叶认真享受美味佳肴。 陈观也不吝啬葫中美酒,与知秋一叶却是直接从中午吃喝到黄昏 两人从酒楼出来,路过屠夫摊子时,知秋一叶掐指一算道:“啧啧,八千二百一十五刀!” “怎么可能这么多刀?买肉都是按斤买,就是都买半斤,也不会有这么多刀!”陈观摆手不信。 “有好几个买肉会去炼油的,都叫切片,加上剔骨,刀数绝不会差!”知秋一叶道。 “那这位宋大人,运气还真是不好!”陈观笑道,见屠夫也没剩的少肉了,直接将其魂破拘出,打入地府,免使其在阳间作恶。 两人随后去寻客栈,路过一废宅时,知秋一叶身体一顿:“这里有尸怪!” 第二百四十六章 三光神水 陈观看了眼知秋一叶所说有尸怪的宅子,发现虽然有些荒废,但却依旧有人气,而且面积挺大,应是家道中落,才看着想是废宅。 “有人气,说明这尸怪并不厉害,八成还无法动弹。” 陈观说道,然后笑着对知秋一叶道:“想不到你中的诅咒,除了吸引尸怪外,还能当尸怪探测器用!” “这恶意临体,如芒在背,你觉得好?”知秋一叶一脸无奈道。 僵尸不同于鬼,鬼还有些人性,僵尸是完全没有人性,连妖、魔都不如,既然遇上,自然没有放过之理。 这宅子毕竟有主人,虽是为除魔,却也不好擅闯,隐身进去也失堂皇正道。 如此知秋一叶理了理衣冠,上前敲门,然后一个老苍头把门打开。 “道长是来布施的,劳稍等,我这便去禀告老夫人!”老苍头说了句后,便要离去。 “老伯且慢!”知秋一叶将看门老头叫住后,上下打量一眼自己后,问陈观道:“我看起来像化缘的吗?” 陈观仔细打量了知秋一叶一眼,笑道:“确实像个落魄道士。” 说笑后,陈观对那看门老头道:“我们并不是来布施的,而是察觉贵府上空有邪气,来探查的,烦通告主人!” “两位稍等!”那老头说了句后,关门离去。 没让两人久等,门头回来,说道:“太夫人有请!” 两人虽门头来到客厅,立即有人奉茶,过一会一个老太在两个婢女搀扶下来到客厅,应该便是太夫人,也即宅子主人的母亲。 “两位道长,老身有礼了!”太夫人对两人施礼道。 “老太太好!”两人连忙回礼。 “听说两位道长是来驱邪的,不知道邪物在何处?”太夫人问道。 “在后院之中。”知秋一叶道。 老太太面色一变,开口道:“还请两位道长速展法力,还家宅安宁!” “此来便是为诛杀邪物,烦老太太带路!”知秋一叶道。 “两位道长请随我来。”太夫人道了一句后,即上前引路。 还未进入后院,一行便听院内扑扑有声,像是有人用嘴不断喷水,且声音不断朝着众人靠近。 “老夫人,你们且先退后!”知秋一叶道。 太夫人刚率婢女退后,月门后便闪出一老妪,身材低矮,驼背,白发如同扫帚,发髻高二尺许; 那驼背老妪行动迅捷,如同鸵鸟飞奔,直朝知秋一叶扑去,嘴中喷水不断,先前扑扑声,便是如此来的。 眼见那老妪逼近,水喷到近前,知秋挥手展开罡气,将老妪喷出的口水挡住,然后一指点出。 知秋一叶一指点出,老妪身体起火,瞬间化作青烟,消失不见。 “道长,解决了?”太夫人问道。 “没有,刚我只是将其灵魂打散,还得将其真身一并毁灭才行!”知秋一叶道,迈步走入院中。 “那尸怪本体应该在那!”陈观扫了院中一眼后,指着某处道。 “风火雷电兵,开!”知秋一叶念声咒语,往陈观指示出一指,泥土蠕动,往两边分开。 掘深三尺多后,有白发出现。继续往下,一具如先前那老妪模样的尸体露了出来,不过身体很肥肿,像是水里泡过的胀尸,不过皮肤如生人一般,唯有腐烂。 “尸解。” “水解。” 陈观、知秋一叶同时说道。 尸解,已是一种修行之法,是舍弃肉身,元神或登仙或轮回,多数为金解,也即兵解,寻一把高级兵器,毁去肉身,解脱元神,便能带着宿慧轮回,并且轮回之身,有更好资质,兵器越好,宿慧越深,资质越佳,并且能与人结因果,至于是善是恶,却是要看尸解者如何选了。 尸解后的肉身,也是死尸,便成尸怪,在生出灵智,却也不稀奇。 知秋一叶取出一个玉碗,然后一指虚指那老妪尸体,老妪腹部立即出现个伤口,泛着三色灵光的清水喷涌而出,被知秋一叶用玉碗接住。 尸解之法,甚少有用水解的,老妪用此法,足可说明所用之水很高级。 “三光神水!”陈观暗自震惊。 三光神水,乃是采日精月华星泽凝练神水,有诸多神奇妙用,虽大拿们飞升,早已失传绝迹,想不到却能在这里遇到。 “造化了,今晚神雷葫芦籽刚好祭炼满七七四十九日,若以三光神水浇灌,效果较甘霖,何止万倍!”陈观暗暗欢喜。 知秋一叶取尽清水后,老妪尸体,便是只剩层皮。 陈观晃了下飞星扇,一点火星飞出,落于人皮上,烈火暴起,瞬间将之化为灰烬。 “变!”知秋一叶一指玉碗,玉碗由一变成两个稍小的玉碗,递了个给陈观:“见者有份!” “正好用到,便不推辞了。” 陈观笑道,也不推辞,他不止接了三光神水,也接下了其中因果,日后正主找来,自是要出一份力。 两人收获满满,乐呵呵的与那太夫人告辞,婉拒挽留后,寻得客栈,包下个小院,安顿下来。 与知秋一叶分开,进到房中后,楚云眠取出神雷葫芦籽,对其进行最后一次祭炼。 七七四十九天的祭炼,整个神雷葫芦籽,已满是陈观的精血及神魂印记,若不是还有用之培养七个神奇葫芦,炼成身外化身,完全可以将其当作一件威力强大的法器使用。 最后一次祭炼完成,陈观从醉仙葫中取出一堆在桃源洞天中收集的高年份灵药,一指全部捣碎,化为药泥,包括那株邪气凛然的人参精。 既然用三光神水浇灌葫芦藤,那所用泥土,也不能太差,这些药泥,勉强配得上。 如此陈观醉仙葫中的诸多天材地宝,便只一株可进化血脉的血玉树。 治好药泥,陈观正要在醉仙葫中种下葫芦,但想了下,又放弃了这想法。 如今培育葫芦籽的水与土壤,都是顶级之物,醉仙葫虽然也是灵根所结,蕴含生机,但若用其孕育葫芦籽的话,却是有些不够。 “却是要选一灵脉福地,天生地养,才能将其品质提升到极致。” 陈观想道,也不急了,将药泥收入醉仙葫中温养着后,便闭目修炼起来。 第二百四十七章 种葫芦 三天之后,燕赤霞寻了过来,说了下魔头之事,却是寻了其三天三夜,找是找到了,但那魔头一发狠,直接遁入阴间去了。 “他已只剩元神,已属鬼物一流,再想出来,便不是那么容易了,却也不足为虑。”陈观说道。 黑山老妖够厉害了,但也只倩3跑来阳间过,疑是树妖姥姥临死施展什么禁术将它招上来,如此遇着太阳,便吓得四处躲避,被现出金身的十方小和尚打爆,故陈观说其不足为虑。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故追到阴间,没找到其踪迹,便也返了回来!” 燕赤霞说道,然后对陈观拱手作别:“此间事了,我送知秋道友归山,就此别过!” “后会有期!”陈观也不儿女情长,惺惺挽留。 “陈道友,希望能够再次见面!”知秋一叶道。 “江湖再会!” 陈观笑道,这倒霉孩子,不知能不能解除身上诅咒,再次出山来浪。 燕赤霞带知秋一叶走后,陈观也是离开了客栈,四处乱荡起来,寻找种植神雷葫芦籽的宝地。 来天后,陈观到得秦地一处山明水秀,灵脉极佳而又没人占据之处。 “这地方可以!”开玉眼反复检查过一遍后,陈观于一处停下,其前方便是两条小灵脉交汇处,却是可以种下神雷葫芦籽。 “去!”陈观取出七星莲花灯,布下了七星灯阵。 以天材地宝为土壤,灌以三光神水,又生长于灵脉交汇处的七个葫芦,绝对也比七个葫芦娃厉害,出世动静怕是不小,却是需要布下阵法,防备有心人觊觎。 阵法布下后,陈观手指虚画了道破土符,泥土便自然分开,现出凡人看不到的灵脉。 一拍醉仙葫,块块闪耀灵光的玉石飞出,悬在身前,陈观挥挥飞星扇,天火一撩,即化为玉液。 心念一动,玉液延展变形,化为一个硕大花盆,用神念勾勒出四道灵符在盆沿上,待其彻底凝固成形后,直接将之嵌入到刚挖出来的灵脉坑中。 待玉石花盆冷却下来,陈观便将药泥填入其中,填了九分满。 陈观也不追求十全十美,取出神雷葫芦籽,按入药泥中。 药泥确实不比凡土,陈观才将葫芦籽放下,都不用浇水,其便已落地生根,并冒出芽来,并快速成长。 “单只药泥,可长不出我想要的葫芦。”陈观心中想道,立即浇下十毫升混合了自己血液的三光神水。 “哗哗……” 三光神水一浇下去,葫芦藤开始疯长,陈观见状,立即凝聚木灵之气,瞬间搭起一个木架子。 葫芦藤疯长三尺后,长势慢了下来,倒不是三光神水即药泥灵力耗尽了,而是葫芦根吸收转化能力是有限的,短暂刺激的疯长之后,长势自然要慢下来,不过长势依旧很见,基本上一秒半毫米的速度在成长,土壤和水,实在太肥了。 半小时后,葫芦藤爬满木架,叶如翡翠,还闪耀着三色绚丽光芒,光这造型,便很是不凡,长出的葫芦,绝对比葫芦娃强。 一个时辰后,藤上长出七朵各色小花,陈观神魂一动,剑意化剑,截下一支左臂。 “啊……”神魂被撕裂,那痛苦,陈观惨叫了一身,眼前一片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陈观才缓过神来,掐指算了下,竟是恍惚了两个时辰。 再看那七朵小花,已完全绽放,估计不消多久,便也要写了。 给自己贴了张宁神符,陈观立即开始下一步,凝练分神。 他心念一动从神魂上斩下的断臂立即分化为七个眼神空动的小人。 陈观闭上眼睛,神魂立即与七个小人沟通起来,分神化念,为之启灵,化为分神。 随其施法,七个小人眼神渐渐灵动起来,陈观一瞬间冒出八个不同的想法。 “去!”陈观心念一动,七道分神离体而出,各依附到一朵小花上。 神雷葫芦籽,经陈观精血祭炼七七四十九日,也可视为他之血肉,分神却是完全可以寄宿其上。 “葫芦籽能长出七个灵智极高的葫芦娃,分神寄宿其上,却是能迅速成长,倒是能省不少功夫。” 陈观微微一笑,又浇下十毫升混合自身精血的三光神水后,便入定养神起来。 分神已成,剩下的便是等七个葫芦瓜熟蒂落,自然成为七个分身——这个是真的省事。 一天之后,葫芦花下,七个蚕豆大小的小葫芦挂于枝头,七色灵光闪耀,交织成无比绚丽的霞光,幸而陈观早有预料,早早布下七星阵,未视霞光外散,引来不良人窥探。 陈观感受了下七道分神,发现他们都如婴儿般蜷缩于葫芦中沉睡,如胎儿般,吸收母体养分成长。 一天时间,陈观恢复了不少,余下的,却是需要慢慢调养才能恢复,闲极无聊,便将收的秋容、小谢两女鬼放出,让她们给自己捏肩捶背,给取出魔镜,监察方圆百里。 方圆十里,却是有三个三十几岁的老秀才野炊,正在那谈论诗词文章。 陈观对这东西不敢兴趣,正想换台,却发现小谢、秋容两个,很认真的看着那些秀才谈论,当那些老秀才说谢优美诗词时,却是眉心泛光,应该也是懂得唇语。 陈观突想起来,陶望三和两鬼认识后,便是教她们读书识字,书法丹青。 “哎,当还觉得陶望三这人不错,拐了他两个老婆,准备提携他来着,本想海市回来,便去寻他,不想去了桃源洞天,一呆便是半年,出来却是将这事给忘了,如今再次来到秦地,等分身炼好后,却是可去看看。” 陈观想着,也不换台了,让两个女鬼听三个秀才,谈论诗词文章。 “呸,无耻,妄为圣人弟子!”陈观正神游天外,突听小谢骂了一句。 陈观愣了下,回顾了下刚刚魔镜展现画面,却是一少妇从远处骑驴经过,其中一个秀才道:“有美人兮,追!”而另外两个秀才一脸猥琐的同意,一起策马朝那少妇追去。 陈观:“……” 第二百四十八章 芙蓉城 陈观正要换台,三个老秀才却已追上那骑驴少妇,便继续监视,免得这三个家伙,做些丧心病狂之事。 再说三个老秀才,追上那少妇后,最开始起哄那秀才,却是一脸羞赧默默拉住两个同伴,不再上前。 这有些出乎意料,原来那少妇是那老秀才大儿媳,然两个同伴假装不知道,对着其大儿媳,便是一阵评头论足,从脸上眉毛说起,到胸部时,第一个老秀才忍不住了,诺诺道:“这是我大儿媳妇。” “哈哈……”两个同伴哈哈一笑,也不再言语。 “轻薄者往往自侮,良可笑也!”陈观点评一句,然后换台。 秋容、小谢两个女鬼既然向学,这是好品德,陈观自然支持,便将画面切到附近一家私塾,然后给了两鬼一些纸笔,让她们跟着那些蒙童一起学习。 取出一张银票,随手一画,虚空扭曲,银票消失不见,却是到了那私塾先生钱包中,算是两女鬼的学费。 两女鬼跟着私塾先生学习,无所事事的陈观将星儿叫出,控制其给自己捏肩捶背。 虽然极力控制,星儿下手还是很重,陈观也不以为意,继续控制其帮自按摩,就当训练控尸能力了。 如此过了会,陈观心中一动,想星儿也已有了些灵智,便让其跟着秋容小谢两个一起学习。 想星儿不会唇语,陈观又让秋容做翻译,复述那私塾先生的话。 “这魔镜,如果有声音功能,然后再多几面,却是可以作视频通话设备来用,不用检查一切,单两两对接传像,应该可以量产!” 陈观心中一动,却是研究起魔镜上的符箓,如此也是不觉无聊。 如此又一天时间过去,七个小葫芦已有酒杯大小,而光彩越发瑰丽,七星阵的屏障,都无法完全遮掩。 “这样下去,霞光千里,怕是个人都知道有宝,还得再想法遮掩遮掩才行!” 陈观皱眉,将身上的千毒寒光瘴放了出去,笼罩在阵法屏障上。 每日十毫升混合自身血液的三光神水浇灌下,七个葫芦长势喜人,不过三天,便已有成熟葫芦大小。 最大那个,甚至已然成熟,落地已能化为一个人形化身,但陈观却依旧让其挂在枝头。 这里又没有老爷爷要等着葫芦娃去救,陈观自然是要让葫芦分身,进最大能力,吸收能量,将潜力发挥到最大。 尤记得还是葫芦便急着去救爷爷,蹦跶好一阵才变成葫芦娃的大葫芦,本来全身刀枪不入,力大无穷,第二部却出现软肋:害怕打屁股,没准就是急着下树,屁股还没长到时候的缘故。 陈观准备,到七个葫芦,再不能吸收能量,彻底瓜熟蒂落后,才考虑让他们下树。 如此又是三天过去,已然成熟的几个葫芦,继续成长,一个个,竟然长到二尺高下,十分巨大。 葫芦散发的华光,日益增强的七星阵及千毒寒光瘴,亦不能完全禁锢,依旧有灵光外泄出去,不过映照范围不是很广,陈观一直用魔镜监察,却是未发现有修仙界人经过方圆百里,倒是心下稍安。 其实也无需如此,七个葫芦已然全部成熟,随时可以落地化为分身,而一个个都是金丹后期势力,一起催动七星阵的话,天仙过来,也不需担忧,但不能让葫芦长至极致,终归遗憾。 “七个葫芦娃每个都能与蛇蝎二妖周璇,但靠的全是自身能力,弱点太明显,应该只是伪丹到金丹修为,七合一体后,应该是金丹极致,无限解近元婴而不是,所以只能镇压而不能诛杀蛇蝎二妖。” “用三光神水加药泥培育,却是将其实力提升到金丹后期,更加上根本的提升,以后成长潜力更大,虽耗费了大量天材地宝以及珍贵无比的三光神水,但换一个潜力极大的分身,及多出七条命,却也值得。” 陈观暗暗想道,绝对投入完全值得。 正用魔镜监视百里之地的陈观,突见东南方向,有不同普通人的光色出现。 心中一动,魔镜开始放大画面,然后一辆红色纱幔的小马车,出现在镜面上。 马车周围,有四名青衣女婢随行,女婢面容都不错,尤其左前方那个,容光绝美,让陈观多看了一眼。 婢女不是正主,陈观扫一眼便掠过,直接朝马车里看去,但见车幔洞开,里面坐着个二八女郎,穿一身红衣,面容艳丽,堪称绝世。 陈观看了眼这行人的行进方向,见不是往这边来的,虽然放松不少,却也未放松警惕。 这一行,不是凡夫俗子,是能见到宝气霞光的,保不齐便会看到宝光过来。 陈观正监视那红衣丽人一行,突瞧见一个熟悉身影,前几日因轻薄行径,尾随自己儿媳而自取其辱的那个老秀才。 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雅言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老秀才前日才因轻薄行径受辱,今日见到女的行在道上,却是固态萌发,立即驱马追上来。 那老秀才看见陈观先前多看了眼的婢女,立即眼冒精光,直接挪不开目光,马超过一行,才回过神来。 老秀才立即放慢马速,回头正要继续看那婢女,却见到了车中红衣女郎,立即目炫神夺,痴呆呆看着,表情很有些……估计没想什么好事。 如此老秀才或先或后,跟着那马车行了一里多,陈观就见那女郎表情极其不悦起来,嘴巴开合,看唇语,说的是让一个叫翠翠的女婢过去。 四个婢女中最靓那个,立即骑马到车边,就见车中女郎道:“帮我把垂帘放下,不要让那不知从哪来的轻薄狂徒,频来窥瞻!” 婢女便将车帘放下,然后恼怒地对老秀才道:“此芙蓉城七公子新妇归宁,不是平头女子,可任由你个秀才乱看!” 女婢说完,抓了把土朝老秀才抛去,尘土飞扬,不少落到老秀才眼睛里。 用泥土眯了那老秀才眼睛后,马车及边上四个女婢,瞬移到了远处,书生再睁眼时,车马已渺。 第二百四十九章 呼风唤雨 “芙蓉城七郎子新妇归宁?狂生窥视?撒土眯眼?这是《聊斋·瞳人语》的故事!”陈观心中一动。 《瞳人语》这篇故事,陈观映像很深——虽然他已不记得主角叫啥了。 《聊斋》里,多是一无是处的男主,因为一见钟情,而由此成就一段良缘,但这《瞳人语》却没有按照这个套路来。 《瞳人语》的男主,是个轻薄书生,见到漂亮女子,便一路尾随,很猥琐那种。 然后他就如之前这般,遇到了芙蓉城七郎子新媳妇归宁(回门),因为太放肆,被丫鬟撒了把土到眼睛里。 由此眼睛中生了小翳,那翳日渐增大,眼睛便瞎了。 而书生听说《金刚经》能解厄,便让人教他,等背熟后,便日日颂念,如此眼瞳发生奇异变化,竟然有两个小人言语,又感觉鼻子里有东西钻出去,回来后,说书生最喜欢的兰花,因无人打理枯死了。 再后来,两个小人住到一个眼睛了,合力撕开翳障,书生一只眼重见光明,独眼竟然有两个瞳孔,而一眼竟比别人两个眼睛还好使。 而经此一遭,书生改过自新,行善积德,尽是得名远扬。 相较那些与无用男主结缘,帮其发家致富的异类,这芙蓉城七郎子新妇一个惩戒,却造就出一个有德之士,双方简直不是一个档次,是以陈观映像很是深刻。 再说那老秀才,睁开眼睛后,见车马不过揉眼功夫,便不见了踪影,表情立即一变,既惊且疑的往原路奔回。 待那芙蓉城的车马远去,陈观极又将魔镜视角拉高,监视百里。 如此三天时间又一晃而过,七个葫芦霞光越发绚丽,终于引来有心人注意。 来的是个气质很高妙,鹤发童颜,一派仙风道骨,头戴紫金观,身穿白色八卦道袍,手持一柄拂尘的老道。 陈观打量了下,是个金丹地仙,不过看其很正气的样子,便出声道:“此物已然有主,道友请回!” “天材地宝,唯有德者居之,道有何开口便言其有主?”那老道士笑道。 “道友自认有德之人,那便来取宝吧,却不知你德够不够!”陈观笑道,一个金丹,不想太过滥杀而已,还真以为自己怕他。 千毒寒光瘴要配合阵法,掩盖宝光,却是不好动用,龙须针又还未充能完毕,旁的对付金丹,却是不怎么利索,陈观想了想,便决定让那自认有德的金丹自己送到千毒寒光瘴上取死好了。 再说那金丹老道,也不是冲动之人,千毒寒光瘴虽说像是云气,没什么杀伤力,但既放出来,老道便不会等闲视之。 老道取出块令牌,晃一晃后,说声“风来”,立即有狂风吹来,意图以此将瘴气吹散。 千毒寒光瘴微微摇晃,不过在陈观控制下,并未被对方弄的风吹散。 老道弄了会风,见不能吹散瘴气,眉头一皱,又换了块令牌,晃过后,喝道:“云来!” 一声“云来”,天空白云汇聚,瞬间乌云密布。 “呼风唤雨?倒是不错的神通,好在没有‘剑来’!”陈观心中想道。 云来以后,老道再换一块令牌,喝道:“雨来!” 哗啦啦,暴雨倾盆而下,却是想雨水将瘴气稀释溶解。 千毒寒光瘴虽是瘴气,却不是寻常瘴气,雨虽然大,但也别想溶解。 雨不管用,老道面色不变,又换了块令牌,晃过之后,喝道:“雷来!” 感受天空雷霆涌动,知道水能导电的陈观,知道雷霆落下,整个千毒寒光瘴都会受到波及,而雷法最是克制阴毒,如何会让老道从容施法,取出块雷击木所制引雷妇,对着老道一指。 老道招雷,是要轰击千毒寒光瘴,陈观却用引雷符引导雷霆轰击老道,这道雷霆,却是千折百转,最终落到双方中间。 “嘭……” 泥水飞溅,一个直径一米多,深丈余的大坑出现,却很快被倒灌的泥水掩去。 连续呼风布云唤雨招雷,老道虽是金丹,也有些气喘,还要再晃动雷牌招雷,咔咔咔咔四道雷霆不分先后朝他轰击过去。 这却是陈观见老道磨磨唧唧,一直试探却不靠近,直接用本命灵符反击。 嗯,经过这许久金丹洗炼,本命灵符释放雷霆的威力不仅增加了,量也增加了。 这四道雷霆,每一道都相当于金丹初期修士一次全力出手,四道齐发,老道士面色立即一变。 老道士迅速转身,道袍如衣架撑着般撑起,老道缩头收手缩脚,整个藏到道袍后面。 “噼里啪啦——” 道袍一下被撕成碎片,然后被雷霆携带高温,着实成飞灰。 “好个金蝉脱壳!”道袍被撕裂,却没有老道影子,陈观立即知道其用了金蝉脱壳这一法术。 目光一扫,陈观就见只着内衣的老道,出现在原先位置百丈外。 “你这人,下手怎这么歹毒呢!”老道怒道。 “嘿,我若挖你金丹,你若有这手段,下手帕是更歹毒!”陈观嘲笑道。 “天材地宝不过外物,哪能以金丹比较!”老道哼声道。 这是七颗金丹! 陈观很想说这话,不过却未说出来,只道:“多说无益,手底下见真章吧!”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病猫,小子,别猖狂!”老道怒道,一下祭出好几面与先前招呼雷霆同色的令牌。 “靠!”陈观见状,暗骂一句,直接提飞星剑,身化一道剑虹,人剑合一,杀了过去。 这老道法术厉害,任他施为的话,破出千毒寒光瘴及七星阵,非无可能。 那老道正要摇晃令牌,突见陈观杀来,立即收了令牌,一拂尘扫来。 陈观本以为这老道法术高强,手上功夫想来不怎么样,不像一交上手,方知这老道不简单。 其手中拂尘,也不知何物所制,柔时,软若无物,剑斩上去,半分不能损伤,硬时,万千拂尘纠结一起,势大力沉,打在剑身上,有万钧之重,一柔一刚配合,总能避实就虚,弄得陈观好不自在。 陈观心念一动,飞星剑也突软突硬起来,既然自己不好过,那也不能让对方好过。 第二百五十章 又将人来 陈观与老道的拂尘,同时变得突软突硬,那打起来,却是各位古怪。 用剑近身攻击的同时,陈观祭起符箓配合,风火雷电不断。 老道也不是吃干饭的,十数面令牌飞在身周,不断发出风刃雨箭和雷电,却是也没让陈观占到便宜。 “这老头挺难缠的!”陈观心道,飞星剑软化,缠死拂尘后,将本命蛊放了出去。 吸血飞蛾轻轻扇了下血金色翅膀,瞬移落到老头脖颈上。 老道表情微变,罡气勃发就要将吸血飞蛾蛊震飞。 吸血飞蛾蛊陈观喂养许久,已是金丹级蛊虫,且身披龙鳞,哪里是罡气能震飞的,却是不摇不动。 吸血飞蛾蛊最厉害的,便是那用来吸血的针状口器,加持符箓的玄铁都刺得穿,老道金丹罡气虽然坚韧,但面对其口器,跟纸糊的没什么两样,一扎即透。 吸血飞蛾吸血速度是很快的,不过瞬间,老道脸便白了,没有一点血色,而且脸还微青,缺是中了毒。 老道面色大变,也不管手上拂尘了,撒手转身就跑,同时伸手去拍脖子上的吸血飞蛾。 “噗!”老道刚一转身,就看到个艳丽女子,伸手掏向腹部,还未反应过来,肚子便被刺破,金丹已被摘走。 这却是陈观控制星儿出手了,先前用剑缠死拂尘,却是星儿已埋伏到位,故而发动绝杀。 已然动手,陈观自然不会再留手。 “唰……”没了金丹,老道一声气血流失更快,瞬间被吸得只剩一张人皮,连神魂都未逃出,一同被吸血飞蛾吞噬。 修行界的争斗,远比世俗惨烈,世俗杀人不过头点地,修行界一动手,便是神形寂灭,灰飞烟灭,尸首都不会剩下,更不会留下神魂,给其再来的机会。 用蛊王炉将一次吸了个金丹修士精血,陷入沉睡的吸血飞蛾收起,滴血祭炼后,陈观收拾了下战利品。 金丹一颗、拂尘一柄、令牌十六面、丹药十数瓶、高品矿石三块、美玉金银若干。 “还行!”陈观点头,带着星儿重新回到阵法中。 回到阵中,陈观立即开始炼化老道金丹,取其精华,融入自身金丹。 半日后,陈观金丹中充盈法力,并且金丹以他的联系,进一步加强,他成为了一名货真价实的金丹修士,而不是空有金丹,法力却远远不及的伪金丹修士。 法力大增,陈观心中生出真元涌出,可将一百丈山峰拔起的念头。 仙,力可拔山,与山同列的人! 拔山什么的,陈观没兴趣,继续炼化老道金丹,修炼自己的金丹。 等老道金丹能量耗尽,消失在天地间后,陈观体内的金丹已发生了一次变化,却是已从初入金丹,晋级到了金丹中期。 “呼……”陈观呼出一口黑气,却是金丹升级,又祛除不少体内杂渣。 “这样的修炼速度还真是块,若不是有心境限制,镇压不住真元极易走火入魔,金丹自爆,修士也能自爆金丹,世间只怕到处都是杀人夺丹者!” 陈观想道,然后取出两块高级矿石,准备熔炼到飞星剑中,至于另一块,属性阴寒,与飞星剑及剑法属性相斥,却是不准备融入到飞星剑中。 熔炼完两块高级金属,又将四面呼风令牌及四面招雷令牌,融入到飞星令牌中。 “分!”陈观心念一动,飞星剑化为四把,一柄星光熠熠,一柄烈火熊熊,一柄清风袅袅,一柄雷光晃晃。 “再分!”陈观心念一动,四剑再次分化,各化三柄,一共十二把剑,悬在陈观身前。 剑虽然还能再分,但再分的话,体积就会变小,并且能量也会减弱,也即是说,分化十二把剑,是最佳状态。 “飞星袭月!”陈观心念一动,以气御剑,十二把剑光一闪,即将不远处一座十数丈高的土丘,刺出十二个大洞。 “飞星剑雨!” 陈观心中一动,十二把剑各飞出各色剑气若干,有如万剑齐法般,瞬间将那土丘抹去。 “合!回!”陈观心念一动,十二剑合而为一,倒飞回来,被其收入丹田中温养起来。 消化完所得,已然是一天过去,七个葫芦吸收养分的速度越来越慢,离彻底成熟,已然不远。 看了眼魔镜,上面竟然出现三道不同常人的气,陈观心中微讶的同时,立即放大地图,朝离得最近的一处望去。 一看之下,却是一只灵狐在山顶之上拜月修行,缕缕月华,随其跪拜,没入口鼻中。 这灵狐虽然算得是妖,但尚未化形,道行还极浅薄,陈观看了眼后,便是不再在意,将镜面切换到第二处。 这次画面却是出现在一破庙中,陈观扫了一眼,庙中有具尸体,还很新鲜,看样子是被利刃刺穿心脏而死,血溅数米,竟然浇到神台上的木雕神像上,而魔镜中那发出不寻常光者,便是这沾了血的木雕神像。 那神像,虽然灰扑扑的,但却没有任何虫蛀或腐烂迹象,却是阴沉木所雕。 这神像自己不会走,往日不见神异,今日却显异象,也非无因,却是本是人形,又受过香火的木头,今日沾了人血,却是开启灵智,变成了妖。 那神像已开始由木头朝血肉转换,等长出血肉,都不需要化形,因为其本就是个人形怪。 “真是什么东西都能成精!”陈观摇头,这东西便是成了精,也威胁不到他,看了一眼,便直接略过,看第三处。 这会画面却是落到城池之中,一豪华府邸里,锁定了一个很是不凡的富家中年身上。 “这气度,绝对是金丹修士,只不知是什么境界。”陈观心中暗道,观察了下,中年应该是才搬来的,宅中还有些家具没搬到屋里去。 那中年边上有个十四五岁的漂亮少女,叽叽喳喳说着什么,唇语分析后,陈观知道双方是父女关系。 “拖家带口,还只金丹,也不足为惧。”陈观心中想道。 便在这时,陈观看到中年往这边看过来,表情变了下后,对少女说了声:“爹有事要出去一趟,你自己回房休息去!”说完不管少女呼喊,快步朝外走,转过弯便隐身御风朝这边飞来。 第二百五十一章 葫芦成熟 “唉呀,这才刚才看过去,人就来了,也太巧了吧!” 陈观有些郁闷,不过也无法,只能耐心等待对方上门。 金丹修士速度还是很快,不一会,那中年便来到附近。 “道友,此物已然有主,请回吧!”陈观惯例先礼后兵后兵。 中年倒是未像老道那样,以什么有缘人自居,只是浮空而立,捋须沉吟。 陈观也等对方表态,也是不急。 中年沉吟了会,取出一张符,目测是想动手,陈观立即道:“道友莫要自误,拖家带口的,且看看东南方二里!” 中年顿一下,往东南方看去,金丹修士的目力极好,即便是夜晚,也清楚看到了二里外那张人皮。 “嗯?”中年的眼力不差,却是一眼看出那是张地仙遗蜕,表情不由一变。 那地仙遗蜕很新鲜,说明刚死不久,而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地仙遗蜕很完整,只腹部一个伤口,说明是被人摘了金丹,这只有压倒性碾压才能做到,不然瞬息金丹自爆,什么都不会留下。 中年表情变化不定,陈观有能绝对击杀他的实力,但七个葫芦散发的宝光实在诱人,看着有两重遮掩,竟然还能在数十里外见到,绝非凡品。 “钟某打扰了!”中年眼神闪烁一会后,拱手说了句,御风而去。 陈观眉头一皱,对方虽然离去,但明显还未死心,只怕是要拉帮结派而来。 “不过么,拉人也最多拉比他弱的,不可能拉比他强的,绝不会拉元婴天仙来,不然就没他什么事了!” “而只要不是元婴天仙来,依托阵法,足能等到七个分身彻底成熟,到时七个金丹巅峰,七心一体,想来不比天仙差到哪里,足够横扫一片金丹。” 陈观如此想着,便任由中年离起,当然,主要还是对方是个金丹,又未陷入阵中,一心想走的话,想留下也难。 “倒是要看看这厮接下来打算如何做!”陈观心中想道,便用魔镜监察起那人行动来。 却说那中年,不一会回到府中,在院中一阵转圈,偶尔朝着陈观所在方向看来。 中年转悠许久,叹了口气,却是回房睡下。 “呃?这是放弃了,看来是个特立独行的,不认识别的修行界的人!”陈观暗道。 一个中年男人睡觉,没什么好看的,陈观便将魔镜关了,也自入定休养起来。 一夜时间过去,次日陈观用魔镜看了下那中年,发现其只是在拜访左邻右舍后,便也就不再在意了,便将魔镜让给两个女鬼和僵尸学习。 如此一晃三天过去,方圆百里皆无旁的修行界人士到来,而七个葫芦也彻底成熟,不再吸收任何养分。 “咚!”一个红色葫芦率先从枝头落下,落地地面便是一阵晃动,华光一闪,化为一个与陈观面目体型便连神情都一致,不过却身着红衣,头顶红色葫芦的青年。 看着分身头上的红色葫芦,陈观皱了下眉,心念一动,葫芦冠化为一顶常见样式的红色玉冠。 陈观心念一动,便知道这具红色葫芦的本领,红色代表血气,故这具分身是力大无穷,天生法天象地神通。 “可惜这神通是天赋,无法学习……”陈观叹了口气。 正思考间,又一个橙色葫芦成熟落地,化做一个橙衣橙冠的陈观。 陈观心念一动,立知这具分身,除修为外,有慧眼千里,耳闻八方的天赋,为千里眼和顺风耳的结合体。 陈观心念一动,即让这分身探听一些俗世重要的消息。 很快,陈观脑中出现一些信息,都是他想知道的和一些重要的: 第一,陈母和家眷,已安全搬至昌国县城; 第二,傅大人一行安全回到京城,如陈观想那样,手下已没有人的皇帝,对这么个死忠大臣,是大加提拔,已为宰相; 第三,可能是傅大人嫌陈观这个准女婿官职太低,给他请了下功,皇帝一旨令下,直接提拔他为江浙都指挥使司,统领江浙一切兵务,直接越过了统领五个千户所的正副卫指挥使、副都司三级,圣旨已在路上;这表明他先前做的政治联姻,还能薅摇摇欲坠的大离王朝一波羊毛; 第四,周谦正在走傅大人门路,将陈观之前提到个将星贾绾及猛将左千户调到麾下; 第五,王道灵负责的商队,顺利上路,目前来看,收获满满。 已上那些,是陈观想知道的,除此之外,还有些比较大的消息,便是慈航普渡死后,齐鲁再次叛乱不断,西南匪患也有重燃之势,大部分地方官已然开始不听朝廷号令,只差公然造反了,还有北方异族,也是蠢蠢欲动。 如此京师压力很大,傅大人和另一位梁姓相国,提议迁都,两人都曾在南方主政过,根基较深,觉得迁都南方,能有休整时间,重拾河山,而选定地方,是杭城。 当然,迁都是大事,皇帝及新上来的文武百官,都是极力反对,这是暂时被压下。 “梁相国都出来了,联系《白蛇传》,大离应该会和北宋那样,被异族所灭,然后大臣会迎个大离宗室,在杭城建个南离小朝廷,真如此,怕是能和南宋一样,又苟延残喘百年。” 陈观目光闪动,觉得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南宋小朝廷一直处在异族欺压下,这南离小朝廷估计也是这样,不算太平盛世,没延续必要。 “灭就灭的干净些,长痛不如短痛,这样才好重振乾坤!” 陈观眼中杀气一闪,却是准备待异族一攻破离京,便让人将所有在外的大离宗室,全部暗杀,然后便起兵驱除鞑虏,收服神州,推行他想的政策,改变这个世界。 “大离应该还能撑一段时间,应该够我练一支强兵,一省兵力,却也有了乱世争雄的资本。” 陈观想道,立即雄心万丈,准备干一番大事,思考间,又一金黄葫芦落下,换一黄袍金冠的陈观。 “黄袍加身,好兆头!”陈观笑道,然后便查看这具分身的能力。 第二百五十二章 以分身为药 陈观查看了下第三具葫芦分身的能力,却是金刚之驱,刀枪不入,比其高一个大境界的人,也不能伤其肉身。 当然,神魂攻击,却是能伤到他,不过七个分身合体后,便是元婴天仙用神魂秘术,想来也是撼他不动。 金刚身躯,加力大无穷,再加肯定有的水火法术,硬杠元婴天仙,绝对没有问题。 思考间,又一青色葫芦落地,化为一个青衣陈观,陈观心念一动,便知其能力,正是火,芦火纯青,吞吐烈焰,刚阳霸道。 接着是绿色葫芦落地化身,是水,吞吐大河,惊涛骇浪,山崩地裂。 接着蓝葫芦落地化身,其速度迅捷,来去无踪,更能隐身透物。 这具分身隐身术也罢了,虽然比其高一个大境界的修仙也看不穿,算是不错的神通,但陈观更看重的,却是其透物之能。 只要这具分身,运起这能力,是无物不透,莫说铜墙铁壁,便是仙金墙壁,也能穿过,便连修仙者的攻击,也不能落其身上。 世间肯定有能破此术的高人,不过在人间,绝对不多,这能力却是逆天,可惜都是天赋神通,无法学习。 最后一个紫色葫芦却格外特别,其余葫芦是接连落地,这最后一个,却是又在枝头挂了一天才落地化身,手捧个紫色葫芦。 这具分身,本身没什么特别能力,但其手中葫芦,却很不凡,陈观只得一句“镇妖之宝,奥妙无穷”的回馈。 “无穷……” 这个就真的厉害了,想起动画片里,七娃用这葫芦,将别的兄弟全部收走,连无物不透六娃都逃不掉,这葫芦是真厉害。 “或许葫芦兄弟里,就数七娃最厉害,不过可能是因为蛇精用妖法出生,而不是自然瓜熟蒂落,使得其并不完美,才有后来伴生葫芦毁坏之事。” “能有法宝伴生的,一般都是先天神灵,而法宝也是先天法宝,葫芦娃虽比不上,但伴生法宝也没那么脆,怎么应该也和同根相生的金刚葫芦一样硬才对。” 陈观心中想道,觉得这第七具分身,也很有潜力。 七具分身,各自都有独特天赋本领,已是分身中极品,但七合一体,七人本领合一体,更为逆天,所以陈观心念一动,将七色莲花放了出来。 莲花迎风见长,落地后,花开直径丈许,每片花瓣,都有半面门扇那么大。 七具分身都与陈观心念想逃,七色莲花一处,七具分身立即飞身落到对应颜色花瓣上,盘膝坐下。 并不是用上七色莲花,七具分身便能化为一体,却是还需用上炼丹术,将七具分身当作药材,以炼丹之术,将其糅合为一。 七色莲花的作用,便是药引,七一花七瓣,又与七具葫芦分身属性相合,有其在,才能让其合为一体,不然,只能炼成七颗丹丸,不能七心一体。 老君仙炉、七色莲花都在手上,陈观也不挑什么时辰,当即开炉,将七色莲花,极其托着的七具葫芦分身,一齐收入老君仙炉中。 分身与本尊心念相通,却是未运神通抵御炉火煅烧,但即便如此,陈观感应了下,也要三天,才能彻底化为精华溶液。 期间那已被煅烧得很虚弱的怪蛇黑血,还想作妖,但却被陈观轻松镇压。 “老留着这黑血也不是事,干脆趁此机会,将其一并炼化了!” 陈观心中想道,念动飞星剑分出两把蒲扇落到他手上。 “秋容,小谢!” 陈观喊了一声,正在跟一个画师学作画的两鬼妹连忙过来,问道:“公子,有何吩咐?” 陈观将火扇递给秋容,让其往仙炉离位扇动扇子,便有丝丝缕缕天火进入炉中,增强炉火威力。将风扇递给小谢,让其巽位扇扇,便有清风入炉,风助火势,让得炉火更加炙热。 “修为还是太低了!” 看着秋容、小谢扇出的丝火缕风,陈观一阵摇头。 当然,两鬼修为弱归弱,但还是有用的,陈观明显感觉炉火威力增加,熔炼时间却是缩短了一天,相当于提升了三分之一的炉火威力,这已经很不错了。 陈观内视了下,发现原本炉火已快煅烧不动,只能慢慢磨的黑血,在炉火威力大涨后,却是再快速缩小。 “以前是没时间搭理你,还以为我治不了你,这次便把你炼了,免得每次开炉,还得分心防你捣蛋!” 陈观传了个意念过去,也不管其听不听得懂。 将扇火看炉的事,交给两个鬼婢后,陈观却是来到葫芦藤边上。 神话世界,事情真的很难解释,七个葫芦下树后,这葫芦藤却是迅速枯死了。 陈观将手贴葫芦藤上,发现葫芦藤虽然枯死了,生气尽无,即无论如何,都无法让其枯木逢春,再结灵物。 葫芦藤虽然枯死,但毕竟是天材地宝所制药泥并三光神水培育出来的,却是极有灵气,非常坚韧。 因为是用精血神魂祭炼的葫芦籽所生,又用混了血的三光神水培育,这葫芦藤却是天然与陈观有着联系。 陈观心念一动,木灵气所化支架消失,原本藤蔓众多的葫芦藤,扭成一股儿臂粗,丈余长的鞭子落到他手上。 “飞星剑现在千变万化,却是不差这一根鞭子……” 陈观想了想后,心念一动,葫芦藤便化为一条腰带,再心念一动,原先腰带上的种种禁制,便被移到葫芦藤所化腰带上。 随着修为水涨船高,这大蟒主筋所炼的捆仙腰带,是越来越不堪用了,却是是时候淘汰了。 蟒筋腰带失去禁制后,却是寸寸断裂,而葫芦藤得了禁制后,却是灵光大放,浮现出无数玄妙符文,华丽无比。 “不错!”陈观一笑,立即将葫芦藤所化腰带系到腰上,相比蟒筋腰带,这葫芦腰带,却是更能衬托气质。 处理完葫芦藤,陈观看了看那盆泥土,还有不少灵性,不过已无大用,想了想,移了株看起来已将成妖,冬日依旧不谢的白牡丹来。 “能否修成正果,就看你的造化了!”陈观摆手笑道,然后招来魔镜,查看方圆百里的超凡之气。 第二百五十三章 七心一体 魔镜之下,却是出现了五股超凡之气,有两道是未见过的,陈观愕然了下后,立即查看那两股未见过的气息。 新的两股气,与前日那退去中年离得很近,缩小的地图上,几乎重叠,这却是让陈观格外上心。 放大一看,却是发现,三者虽在同一座县城,但却并不在一处。 另外两股超常之气的主人,一者是个有些邋遢的老道,还有一个,是个很有风度的年轻公子,巧的是,两者身上,都带着葫芦,老道是个很糙的黄皮葫芦,年轻公子则是一个华丽的碧玉葫芦,倒是与各自主人形象相配。 监视了下,发现三人并没有什么交集,陈观便是不再在意,将画面恢复显示百里区域的样子。 如此两天过去,七具葫芦分身并七色莲花,便被熔化为精华液。 因为有七色莲花调和,其却是直接聚成一团七色液体,却是省了合药一步。 陈观看了眼那黑血,两日煅烧,其体积缩小了一倍,有种固化的感觉——即凝固不动,那怪蛇的印记,却是残留不多了。 “加一把火!”陈观心中想道,接过秋容手中的火扇,然后将风扇一分为二,让秋容小谢,一起往炉中扇风扇火。 因为炉中还炼着药,陈观自然不会全力提升炉火火力,而是一点一点提升。 如此在陈观用上十分之一力量扇火时,那怪蛇黑血,成了颗黑珍珠一般的固体,陈观继续提升火力,也无什么变化。 火力虽然还能提升,但七具分身和七色莲花所化精华溶液,已在炉火作用下,化为胶状,再提升火力,就得糊了,陈观只能降低火力,等丹成后,再全力煅烧那黑珠。 分身和七色莲花既然已成为胶状,剩下的便是摇丹,将之摇得浑圆一体,并炼去一些杂质。 如此却是持续了一天时间,一颗拳头大小的七色丹丸成形。 “轰!”丹丸彻底成形之际,炉盖被一股无形之力顶飞,一道七色光柱,冲天而起,瞬间冲破七星阵并千毒寒光瘴的屏障。 “这动静,可真是不小啊!”陈观看着直冲天际的光柱,挑了下眉。 七具分身已成,且合七为一,便是天仙来了,陈观也是不怕,而天看到葫芦分身,也知道怎么回事,不会动手,剩下金丹,那完全就不足为虑,所以陈观很从容。 再说炉盖被顶飞后,丹丸便是缓缓飞出丹炉,冲天光柱消散。 华光一闪,丹丸即变成一个身穿七色霞衣的陈观。 七具分身,便已不凡,天生仙体,七者合一,更是厉害,往那一站,便有种遗世独立的仙人风骨。 “这气势过于强了点!”陈观挑了挑眉,分身努力了下,却也没法收敛气场,这是天生的,灵物所化,自不与本尊这血肉而成的凡夫俗子同。 如此陈观也不计较了,念动间,七彩分身一化为七,又瞬间七合为一,分合由心,只一念而已。 “妙哉!”陈观与分身同时开口笑道,然后本尊将天火扇递给分身,自身持风扇,合力扇风火,助长炉火,炼化那黑珠。 陈观全力催动天火扇,天火有车轮大,且是一团一团,换了七丹合一,又有火焰天赋的分身动手,天火是直径一丈的一股,源源、不断的注入炉中。 青色的炉火,在风火助力下,直接转成紫色,如此之下,那黑珠却是极速缩小,最后化为一颗沙子大小的黑亮丹丸,然后任陈观与分身如何施为,都在不能动其分毫。 本尊与分身同时停手,本尊招招手,将黑炼圆沙摄出仙炉,用真气托着,仔细打量。 黑沙已没有了怪蛇气息,只一种很古老很古老,给人伟大之感的气息,不仅如此,陈观还在其中,看到一道很玄妙很玄妙的符箓,不过有些地方是断开的,并不是完整一道。 “将符箓练到血脉之中,不知多少代后裔,依然带着印记,这不比龙族始祖差了!”陈观暗道,想了想,便将那明显是精血精华中的精华,扔给了星儿。 “吼!”星儿吞下那固化精血后,即发出一声怒吼,身上黑气弥漫,和那怪蛇有些相似。 星儿身上龙鳞显现,然后在龙鳞上,出现些诡异纹路,整个变得格外邪异,不过气势却是长了一大截。 待变化结束,陈观查看了下星儿状态,发现僵尸躯体,竟是生出一种诡异的生机。 不止如此,陈观感觉星儿便是被分尸,能如怪蛇一般,瞬间断肢重续。 陈观心念一动,挥剑斩向星儿一根指甲。 “叮!”火星四溅间,星儿指甲上出现个豁口,然后快速弥合。 “看来是真有了断肢重续的能力,而且指甲硬度也是提升了不少,比起前几天,未融入拂尘、风雷令牌金属精气的飞星剑,也是不差了!”陈观想道。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星儿智力并没有什么提升,看来那血脉不增智力,无怪那怪蛇,不是很厉害,却堵着要道吃人,明显是脑子不正常。 星儿收起龙鳞变,那诡异纹路却如纹身一般,无法收回,看着很是妖异。 “应该是种族图腾。”陈观想道。 将星儿收回养尸土中,陈观想了想,将那块蕴含阴煞尸气,准备给星儿锻造兵器的陨铁取出,递给了了分身。 分身已他心念相通,不用其言语,便知其意图,接过陨铁后,力大无穷并金刚之躯体天赋同时发动,一掌将陨石拍碎后,分批将陨石拍成粉末。 陈观直接将陨石粉末混入养尸土中,让星儿吸收。 星儿身体越来越坚硬,感觉其身体便是最好的武器,以其留着得以后星儿灵智大开,懂得用尸火锻造兵器,不如现在拍成粉,给其吸收了长身体。 分身之事,到此彻底完结,还炼化了那黑血,并让星儿完成一次进化,陈观很是高兴,正要让分身带上与其堪称绝配的七星灯返回江浙,接旨然后整合江浙军务,却从分身那得到个信息:有不少人朝这里过来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 问题 通过分身视角,陈观发现来的共有三个,之前在魔镜中见过的邋遢老道和年轻公子,都在其中,还有个飞行如电,目测是个天仙,看着很儒雅的中年。 那天仙虽离得最远,但却最仙赶至,不过十数息,便是到得附近。 陈观挥手,便将千毒寒光瘴撤去,将阵中景象展露出来。 那天仙看了眼身着七彩霞衣的分身一眼,便知道是怎么回事,拱手道:“原来是道友在修炼分身,道友却是好福缘。” “还好,我道号同尘,不知道友如何称呼?”陈观拱手问道。 “青羊山崇明,我还有炉金丹在炼,先告辞了,道友日后若是到青羊山,可去南峰寻我,必扫榻以待!”崇明说了句后,迅速远去。 “青羊山离此貌似有六百多里,这么快便过来,完全可以朝游北海暮苍梧了!”陈观想道,悠然神往。 又过了一会,那邋遢老道和年轻公子先后来到,陈观让分身放出些气势,两者远远便是退了回去。 来人尽退,分身一挥衣袖,七星灯便被收走,身一晃便无影无形去了,速度却是比先前那天仙还要快。 有分身去全权处理军务,陈观本尊却是闲了下来,想道先前想道要拉陶望三一把,带上秋容小谢两个鬼婢便往长安而去。 长安一如既往,只沿路守军似乎变得更为严密,不由暗道看来这长安守备,也是个有心人,可惜就是手下士兵装备拉胯了些。 陈观思考间,回到了曾经为炼丹而买,也即秋容小谢两人原先所在的府邸。 府邸有王道灵设置的禁制,倒是干净如新,也没有什么小贼闯入,很是不错。 陈观安顿好后,便是去寻陶望三,陶望三作为一个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在读书人的圈子里略一打听,陈观便得到了想要的消息。 陶望三风评很不错,据说生得风流倜傥,虽经常与好友出入烟花之地,却未与那些风尘女子有丝毫颠倒衣衫之事,友人给他安排姑娘,虽然笑纳,但却终夜无法。 “若非知道《小谢》篇中,其连娶两位还阳鬼妻,且琴瑟和谐,真怀疑其某方面是否有问题。”陈观笑道。 陶望三家并不富裕,只茅屋数间,最近又刚死了老婆,营葬完更为窘迫,最近在姜部郎家作账房,因有婢女夜晚跑到他房中想与他发生点什么,其却言辞拒绝,不与之乱来,颇得姜部郎器重,而管理账房也无一笔糊涂账。 “确实是个品性不错的人!”陈观想道,问得其现今住处后,便回去了。 回到府中后,陈观取出魔镜,却是准备暗中观察一下,再决定帮其帮到什么程度。 不与红尘女子乱来,也不一定就是品行高洁,也有可能是嫌弃以及害怕染病。 而坚拒夜奔婢女,可能是当心这是主家考验,做账房先生,管理钱银,需要的便是良好品质,要是乱来,只怕分分钟被炒鱿鱼,不过这样也证明其为人机警,加上原本对其的好感,却是可以好好拉他一把。 人无完人,贪财好色并不是缺点,只要品性好而又有能力,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强迫女性,这些都可以满足。 陈观用魔镜按照打听到的地址搜寻过去,便找到了暂时住在姜部郎旧宅里的陶望三。 此时陶望三正苦读,却是一个有上进心的,知道账房先生不能做一辈子,要出人头地,不说金榜题名,至少要中举。 举人虽然不像进士,考上百分百坐官,但也是进了官员体制,已经有了俸禄,并且可以与县官称兄道弟,若有关系,可以直接出仕,比如陈观的便宜老爸,便是以举人身份,加上是兰溪大族,上下活动,又有宗族为官者举荐,当上的县丞。 “这宅子?”陈观看了下陶望三所为后,目光却是被其所住宅子吸引,却是魔镜之下,这宅子的气,很不寻常。 缩小地图,陈观发现一点很淡很淡的异色,这异色很微弱,属于陈观让魔镜忽略那类——金丹以下,还有阴司。 寻根溯源,陈观却是发现异气来自一张美人图,上面竟然有个女鬼。 陈观:“……” 不愧是女鬼缘极重(两个)的聊斋男主,即便陈观提前截胡,其依旧还是有鬼缘的。 “不过,这女鬼,貌似被禁锢在了画里?” 陈观心中暗道,又见那画的材质,光滑细腻,不似任何一种宣纸,表情一变:“难道是人皮?” 越看越像,再看那女鬼,怨气却是很重,面容虽好,表情却有些狰狞。 这貌似并不像他想那样,会发生一场美好的人鬼情缘,照这趋势发展,陶望三被鬼气侵蚀,大病一场,算是好的,若是运气差些,一名呜呼也无不可。 “陶望三没有官运,去参加乡试,却身陷囹圄,最大的机缘,便是结识两个女鬼,然后两个女鬼还阳,找的都是颇受亲人宠爱的大家之女,因此发迹。” “《鬼门十三针》中有关于气运的说法,说是机缘被夺,便等于夺走气运。气运被夺,便会走霉运。” 陈观挑了下眉,不过随即展开,他关注陶望三,本就是要给他一场机缘,夺他一场富贵,给他一场富贵便是了。 至于别的被他夺了机缘的,品性好的,他以后自然会补偿,像冯相如那样的一无是处的,助他早死投胎比什么都好。 “先观察一下这陶望三能力再说。” 陈观想道,心能一动,在纸上写了些问题,吹干墨迹后,于身前虚画了几下,虚空扭曲,纸张消失不见。 再说陶望三,一页书刚好看完,一翻页,一张宣纸掉落下来,上面写满了字。 “嗯?”陶望三看了下,并非是书页散了,然后便将纸捡起。 “一老妪有夜盲之症,夜遇贼人偷窃财物,呼救后有好心人帮忙,追回赃物,然贼喊捉贼,谁是贼?” …… “饥荒爆发,假如你是钦差,欲施粥赈济灾民,如何杜绝非灾民冒领?” “……” 第二百五十五章 河神索祭 “???” 望着纸张上的问题,陶望三满头问号。 陈观出的这些问题,涉及到为官的方方面面,从查案到施政,从水利到民生,甚至治理突发事件,重大灾情都有,较之只空谈各种理想理念方针,却是更注重实干。 见到问题,自然会思考解决之法,陶望三也不例外,立即开始思考起来。 “哈!”陈观打个哈欠,关闭魔镜,准备小息一会,明天再去找陶望三,看其答出几个问题,答案如何,再考虑拉到什么程度,顺便解决那人皮女鬼的问题。 第二天一早,陈观便以读书人身份去拜访陶望三,陶望三也是好交友的,自然欢迎,将陈观迎入房中。 陈观对着陶望三虚画几笔,陶望三立即陷入失神状态,然后陈观取出一符,贴到陶望三额头,剑指顶着,闭目念咒,开始搜混。 片刻后,陈观找到陶望三关于那些问题的答案,他以答了七七八八,至于答案嘛,错得也不是太多。 “还不错,交给周谦调教的话,做个得力助手却是可以!”陈观笑道,将符拿开,然后坐会原位,解除符箓。 “对不起啊陈兄,我刚走神了,失礼失礼!”陶望三道歉道。 “你走神了吗?我却是没注意道,来喝茶!”陈观笑道。 之后陈观便引导话题,与陶望三谈论些治国理政之道,然后道:“陶兄很有才华,但做个账房先生过于屈才了,我与江浙新任都司的军师周谦,却是至交,陶兄若是有意,我可为你写封推荐信,必有一番好前程!” 只提周谦,未直接说自己就是新任都司,那却是因为太年轻,怕说了,对方不信。 “这……”听了陈观的话,陶望三明显心动,但还有些迟疑。 “莫非陶兄信不过我?”陈观问道。 “这倒不是,先不说陈兄谦谦君子,会不会骗我,就我这一贫如洗的,骗我又能得到什么?我只是忧虑,我一介白丁,恐难受到重用!”陶望三道。 “陶兄多虑了,周谦也只一介白丁,我们都司,看重的是才能,而且更注重实干!”陈观说道。 陶望三作为聊斋里陈观比较欣赏的正面男主,自是果决,立即道:“多谢陈兄提携,陶愿往江浙一搏!” “好!”陈观一笑,即展纸笔,写了封推荐信,并用了私印。 “我到此也听过陶兄事迹,知你家贫,这银子便赠予陶兄做为盘缠了!”陈观取出一小袋银两道。 “蒙君举荐,已是……” 陶望三欲要推迟,陈观摆手道:“我这算政治投资,你以后发达了,不忘今日之恩便可!” 随后陈观便告辞离去,随手于陶望三身上画了道符,避免其路上遇到妖邪,被害了姓名。 至于画中幽魂,陈观想了想,便也没有动,这东西显然不是陶望三的,其走时自然不会一并带走,让其留在宅院即可。 辞了陶望三,回到住处后,留下些书,让两个鬼婢自个在家学习后,悠哉游哉的往华山行去。 陈观此去华山,却是想道华山有个尸怪,守着一株奇怪果子。 那果子应该是对尸怪一类,很有裨益的天材地宝,星儿自吞噬了那滴黑血后,越发神异,很值得培养,却是准备先偷偷潜去看着那怪果是否成熟有没有被那尸怪吞噬,若是没有被吞噬,却又即将成熟,却是可以唤分身过来取宝。 以分身隐身透物能力,盗宝那是探囊取物,即便不是盗,以其力大无穷即金刚之躯,正面杠,也没任何危险。 到华山附近,行过无人之处,祭起魔镜,一点点朝着尸怪巢穴探去。 妖尸洞府,一如既往那般阴森,除守门僵尸外,余下尸怪,全在白虎衔尸穴中的养尸土中沉睡修炼。 尸怪若无生人惊扰,一般都在躺尸,而那剑齿虎妖尸,因为失了凤血,无物可练,也是处在沉眠状态,等待并守护天材地宝成熟。 魔镜只在那巨大的剑齿虎骨上一晃而过,落于被其遮挡住的尺长无叶紫藤红果。 上次只匆匆远远瞥了一眼,并不及细观,而今仔细看来,那无叶紫藤上,却是有些颜色更深的纹路,另外,那红色奇果上,也有纹路,而且与紫藤上的符纹,似乎一体。 “符纹还未完全成形,估计完全成形时,便是这异果成熟之时。” “果与藤上符纹是个整体,估计要果和藤一起服用,才能发挥奇效,这点却是需要注意。” 陈观心中思考着,开始查看异果生长速度,看了一个时辰符纹进度,得出一个结论:这灵果,再有一个来月,便会成熟。 “这天材地宝,成熟得可真是慢,一年多前觉得其就快成熟了,本以为已被这尸怪吞了,想不到还有一个多月,才会成熟,不过却是我的造化了!” 陈观笑道,标记了了异果,如此下次再看,便不用经过虎尸怪,安全性大增。 关了魔镜之后,陈观游了下华山,加深对其真意的领悟。 在华山上呆了两天,参悟到瓶颈后,陈观回了府邸,带上两个鬼婢,往洞庭而去。 一个月时间太久,陈观可不会死守着不干别的,去陪小龙女,顺便游览下其余四岳,远比死盯着株天材地宝有意思。 晚间,陈观带着两个鬼婢到得一个小镇,寻了客栈住下。 翌日早起,陈观此吃早点的时候,却被周围人的谈论所吸引。 周围人熟人碰面,基本上都是“昨晚你梦到什么了没”“你昨天也梦到河神了吗”之类。 这类问话过后,被问的往往接一句:“你也梦到河神了?” 这样谈论太多,陈观想不注意都能难。 留心之下,陈观差不多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却是昨晚,镇外柳絮河河神,给镇上百姓托梦,要求百姓扩建庙宇,并三牲大祭,并献童男童女一对服侍祂。 陈观眉头一皱,献童男童女,说是服侍,但他想到的,却是《西游记》里,那每年要吃一对童女童女的通天河鲤鱼精灵感大王。 “要人祭,估计不是什么正神,待会探探牠的底!”陈观心中想道。 第二百五十六章 蛇神 对柳絮河河神托梦一事,小镇百姓是议论纷纷。 扩建庙宇、三牲祭祀还好说,镇上每人不用出多少钱,便能做成,但这索要童女童女…… 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两条人命,便是花钱从牙行买,也是造孽。 而且要人祭祀,明显不是正神,谁知道此例一开,其会否变本加厉,继续索要? 议论归议论,连子不语怪力乱神的儒家,都只能敬鬼神而远之,普通人面对鬼神,又能作何?只能纷纷到河神庙上香祈祷,希望河神能够收回索要童男童女的要求。 准备摸那河神底细的陈观,也是来到河神庙,却是发现不只小镇民众得其托梦,两岸百姓,却是都收到其托梦。 陈观负手走入水神庙中,以幻法迷惑住周围百姓双目后,打开玉眼,往河神神像上一看,就见那河神寄托在神像上的神念,散发浓重妖气。 《西游记》中,被香火、佛光、道气庇护的妖怪,孙猴子的火眼金睛都看不出丝毫端倪,陈观可不会认为,自己这仿造天眼所炼玉眼,比猴子的火眼金睛还要高明。 “如此重的香火,还不能掩盖妖气,估计是刚成的河神。” 陈观若有所思,估计是慈航普渡蹬脚后,大离再无拿得出手的无力,一些妖邪蠢蠢欲动,觊觎香火后,竟是直接窃取了神位。 “牛鬼蛇神!”陈观心中暗道,然后皱眉。 这妖怪神念极其凝聚,至少也是个结了内丹,等同金丹地仙的妖怪,再有这香火相助,打起来,胜负难料,而且既然是河神,很可能是个水妖,水里作战,过于吃亏。 对手也就一金丹妖邪,叫帮手的话,貌似大过,让分身来的话,完全大材小用,而且分身要处理的事可不少。 “欲使其灭亡,先让其疯狂,香火是个好东西,但若夹着太多怨念,那就是毒药了!”陈观心中一动,即有了定计,收起玉眼,摇着折扇,施施然走出河神庙。 因为准备诛杀河神,完此功德,暂时无事的陈观,也不急着离开,沿河走了一段距离。 “这河神果然新来的,水域才炼化不到十里。”陈观心中想道。 再说百姓求妖神收回成命,妖神自然是不会顾忌他们这些被视为蝼蚁的凡人,不但如此,为展示自己“神”的威严,当天晚上,暴雨如注,柳絮河洪水泛滥,一日涨了三尺。 “好一场妖雨,都能闻到其中的鱼腥味,果然是个水妖。” 雨起之时,陈观负手望着黑沉沉的天空,暗自想道,心念一动,祭起了魔镜。 搜查百里,陈观终于在层层乌云之中,鼓弄妖法,降下暴雨的妖物。 那却是一条通体墨绿的大水蛇,体长有二十来丈,头上顶着一个宝石龙角冠,形象很像《小鲤鱼历险记》里的赖皮蛇。 这放大板的赖皮蛇,头上龙角冠电光一闪,百里外某座湖泊,即水柱冲天,是龙吸水,然后大量湖水便被摄来,化暴雨降下。 “这龙虎很不凡啊,品级貌似没有龙须针高,但妙处却是不少,兴云布雨,释放雷电,却是一宝多用。”陈观暗自想道。 仔细观察了下后,陈观发现,这巨型赖皮蛇,使用龙角,用的不是自身妖力,而是香火,而且香火神力下,那龙角竟是慢慢以肉身融合。 “难怪要窃取神位,原来催动龙角,需要使用香火,而香火也能炼化龙角。”陈观若有所思。 蛇神气势正处在巅峰,陈观看了会后,收起魔镜,回房睡觉。 暴雨持续三日,依旧不仅停止,河水却是已涨到一丈多高,不少河畔百姓农田全部淹没,距离决堤泛滥,已然不远。 百姓惶恐,立即有几个地主牵头出资,火速准备好三牲,到河神庙祷告,求神息怒。 祷告完,将三牲推入河中后,三牲却打着旋涡返回岸边。很显然,河神心有不满,并不打算就这样息事宁人。 陈观用了张敛息符,隐藏好修为后,也在岸边观察,却是看出那三牲是被一股妖气托着送回岸上的,就连滚滚浊浪,也妖气重重,非是香火神力所为。 “还挺珍视香火的,这样也好,使劲消耗妖力,到时香火变成毒药,杀去来,却是更轻松!”陈观想道,直接离开。 …… 柳絮河底,一处水下洞房,前日魔镜所现巨型赖皮蛇,此时却是化为一个遍体青鳞,蛇首人身,头顶龙角宝石冠的怪物,端坐在珊瑚宝座上。 牠身前有一面水镜,正显现着河岸上的景象,但见无数百姓的身影在其中晃动,议论纷纷。 怪物绕有兴趣看着众人讨论,却是对于牠索要童男童女祭祀之事,赞同者越来越多。 反对的人也有,但洪水当前,大家都关心起自家性命来,生怕真惹得河神不满,洪水决堤,反对者也很没底气,声音越来越低。 见此场景,珊瑚宝座下方站立的一只大青蟹兴奋的叫道:“大王,民心可用,童男童女一事,大有可为,不若趁此神威,多要一对!” “人嘛,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蛇头怪冷笑道,至于大青蟹多要一对童男童女的提议,虽然心动,却摆手道:“也不能逼迫太过,要是逼迫太紧,这些人接连搬走,影响香火就不好了,咱们不能竭泽而渔,要像庄家那样,一茬一茬的收割。” 蛇怪算盘打得挺好,却没发现,香火中,混入了太多怨念,极少成多,不过便香火掩盖住,一心想着好事的蛇怪,却是未曾注意到。 “继续作吧!”陈观却是一直关注河神香火变化,见此却是会心一笑。 “这些突然增多的怨念,应该是那些农田被淹百姓释放的,民心可用,但却还不够!”陈观仔细观察一下,觉得还不是时候,便是快步离去。 再说三牲被遣返,百姓心中恐惧大增,很多人已经开始商量筹集银钱买对童男童女献祭给河神。 一个成年丫鬟,四两银子便能买下,一对童男童女,花不了多少钱,不过就连最大的富户,也要求平摊,这却是要造孽大家一起造,以后谁也别说谁,倒是扩建庙宇,不少人抢着出钱。 第二百五十七章 诛邪神 眼见再无人反对用童男童女祭祀河神,几个貌似德高望重者,立即祝香祷告,应承下扩建神庙,并献上童男童女之事。 祷告过后,暴雨立止,不过洪水依旧未退,依旧离决堤只差一线,却是挟洪威胁。 话说这古代,没有水泥,筑城修堤,多用糯米浆制裁的类似麦芽糖似的东西粘合加固,这东西却是招蚁,而河堤又潮湿,常有蚂蚁筑巢,将河堤掏空,故有“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之说。 巧的是,这柳絮河畔,便有一段河堤被白蚁挖空,这连日暴雨,河堤已然松软,这洪水又不退,却是开始垮塌。 “哗啦!”一声沉闷的响动,随即河堤破开一道手指粗的裂缝。 众人正在河畔祷告,离那段河堤却是不远,闻得异响,纷纷看去。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河堤陡然垮塌,失去河堤的约束,正洪水泛滥的柳絮河,立即滚滚荡荡,顺着缺口汹涌而出,势不可挡。 “河神发怒,破堤了,快跑……” 不知谁喊了一嗓子,河堤上其他百姓才反应过来,争先恐后跳下河堤,往远处跑去。 “不好!”正在府邸里做着美梦的蛇神,眼见洪水决堤,立即惊慌一声,施展水遁,朝决堤处掠去。 牠只是恐吓百姓,乖乖陷上童男童女而已,可不是真要发大洪水,若是百姓淹死过多,财产损失过大,人人背井离乡,谁给牠提供香火愿离,要知道,为了这方水神之位,牠已是倾家荡产了,可再没第二个了。 与陈观想的不同,大离山河日下,神灵严重受到冲击,但神灵势力依然极大,怪蛇这神位虽然来路不正,却也不是屠神后鸠占鹊巢,而是换的,或者说是买的。 阴司一个府城隍,都能买,这水司一个河神,自然也是可以买的,只要拿出的价值够高。 柳絮河正洪水泛滥,堤毁后,却是水势汹涌,不可阻挡,眨眼之间,对面的良田即化为一片汪洋。 数息后,蛇神来到决堤处后,急忙祭出一方水神印,堵住缺口,然后让河水快速消退下去。 听得后方喧哗,已走到远处的陈观回头一看,便见洪水满灌,大片农田被淹,还是苗的庄稼,全部泡了汤。 万幸的是,农田虽毁了数十亩,但却没有人员伤亡。 陈观刚准备画道避水符堵住缺口,却发现那蛇神出现在缺口处,用水神印隔断洪水,并让洪水消退,便是停了手。 眼见洪水消退,众人却高兴不起来,一个个畏惧不已,以为是河神警告,发次洪水示威,纷纷开口说要尽快将童男童女买来,不然再发洪水,估计就不仅仅是淹没几亩良田这么简单了。 虽说如此,百姓的怨念却是暴增,都答应河神的要求了,其竟然还发大水恐吓,更可恨的是淹没大量良田! 民以食为天,这么多庄稼被毁,地主家倒是没什么,那些佃户,无不怒气冲天,然敢怒不敢言。 陈观开玉眼一看,无穷怨念冲入河神识海中,若非有香火远离护着,其怕是已神魂堕入魔境。 “貌似怨念已够,洪水也退去,良田也方才被淹,正是杀这河神的最佳时机!” 陈观心念一动,立即施了个幻符,让自己化身为一个金甲神将,然后再挥出一大片金光符,弄足神仙下凡的排场后,闪亮登场。 “大胆孽障,尔为水神,不思庇护一方水域,反挟洪威胁,索要祭品,更胆敢索要童男童女,今本天将,代天诛你!”陈观虚空而立,正气凛然道。 “你什么人?竟敢在本神面前装神弄鬼?” 蛇神怒气冲冲,现出真身道,今日搞出个乌龙,他依然够窝火了,而今竟然冒出个家伙装神弄鬼来要斩妖除魔,真是婶可忍,叔不可忍,却是准备将气撒道陈观身上。 这里要说一下,陈观的幻术,只是给那些普通百姓们看的,免得他们以为自己是来屠神的恶魔,倒时祝福河神取胜,给其愿力加持来个神助攻,所以一眼被蛇神看穿,也不足为奇。 “本座同尘天将,今日定斩你这恶神不赦!”陈观厉声。 “杀了这恶神!” “杀了牠!” “……” 眼见有个气势很强的“神将”要诛杀那蛇神,早对去有怨言的百姓,立即大声喊叫起来。 “吼!”那蛇神大怒,发出一声带着蛇嘶的怒吼,一下现出二十多丈长的真身,头上龙角冠,电光闪耀。 “孽障,还敢逞凶!”陈观威风赫赫地说了一句后,祭出一张准备多日的符箓。 符箓爆出一道红光,飞向蛇神,蛇神凝起黑水挡在身前,红光却完全不受影响,宛如无物般,直接穿过黑水,落到蛇神身上。 蛇神大惊,然后发现身上并无损伤,不由一愣。 “敢耍我?”蛇神暴怒,头上龙角电光更加闪耀。 “啊……”蛇神正要发动雷霆轰击,却发出一身惨叫,角上电光溃散。 原来,陈观先前祭出的那道符箓,并不是华而不实的,耍蛇神的,而是一道天魔符,最是能勾动人之魔性。 这蛇神识海中那么多怨念,陈观稍微用符引导,却是立即化为魔头。 这魔头,乃百姓怨念所化,这百姓怨念,全是冲那河神去的,魔头一成形,又在其识海,自然开始啃噬其神魂。 “天作孽,尤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陈观感叹一句,趁他病,要他命,不给其喘息机会,祭起本命灵符,嘭嘭嘭嘭就是四道天雷轰落,将神魂受创,毫无防备的蛇神脑袋,像砸西瓜一般砸爆。 怨气弥漫的蛇妖妖魂显现,想要逃,陈观一挥飞星扇,神雷天火呼啸而过,瞬间将蛇神妖魂磨灭。 一套连招将蛇神打个形神俱灭后,陈观大手一挥,收了蛇神尸体及那龙角冠。 “妖孽已出,本神去也!”陈观说一声,金光爆发,便不见了踪影。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陈观感叹一句,却是在金光爆起时,隐身后,用水行符,遁入河中,朝河神府邸而去。 除恶,要务尽。 杀人,要抄家! 第二百五十八章 栖霞散人 陈观到得河神洞府,没什么好说的,打开玉眼,便大开杀戒,将身上沾染血光怨气的妖怪,全部斩杀殆尽。 片刻之后,河神洞府中,大型河鲜满地,可惜都是吃个人肉的,不然倒是数锅美味佳肴。 “竟然全是吃个人肉的!”陈观舞了个剑花,摇摇头,将水府之中的珊瑚、珍珠等值钱之物收刮一空后,挥挥飞星扇,天火浮空,将水府付之一炬。 挥挥衣袖,陈观分水而去,往洞庭而去。 “这河神印暂时没什么用,便先留着,蛇妖尸身并内丹的话,可暂时封存,等以后王道灵做出功绩,在奖赏给他,至于龙角冠……” 陈观心念一动,将之贴到心口处,华光一闪,龙角冠消失不见。 “果然!”陈观心道,那赖皮蛇没有龙之血脉,故要炼化融合龙角,只能借助香火,而蛰伏于体内的龙鱼,却是轻松便能炼化这龙角冠。 扯开衣衫一看,龙鱼纹身多了对龙角,终于有了些龙的样子,龙鱼之名,实至名归。 …… 一月时间,匆匆而过,陈观再次来到华山,查看那紫藤朱果情况。 这一月,陈观和龙女游遍其余四岳,还去了趟海外,收获却是不小。 他对五岳符真意,又有一些领悟,虽然还不能以符布成五岳大阵,但五岳符威力提升了不少,并且所化五岳,与隐隐有了联系,感觉再磨合磨合,便能成阵。 本尊收获满满,分身那边行动也很成功,在周谦文治及自身武功合力下,却是已经整个江浙军队军权牢牢掌控住,淘汰老弱病残和空饷兵,招收青壮,加强训练,厉兵秣马,不仅如此,更向着官场渗透。 期间陈观把以前降服的蛇妖派遣过去,却也是起了些作用,美人计掌握了不少官员黑料,将之捏到手中。 当然,陈观也不只是利用那蛇妖,双方是互惠互利,从分身那,陈观可是知道,近来蛇妖进步不小。 书归正传,陈观在无人处祭起魔镜后,立即看到那紫藤奇果。 看了会后,陈观挑眉,他已是掐着时间来的了,不想那异果,竟然还要十数天,才能成熟。 “还好是本尊亲来,不然分身过来,却是白跑一趟!” 陈观想道,在玉女峰上感悟了会华山形势后,悠悠然返回长安别院。 一月未见,两个鬼婢实力竟然提了个大境界,身周更有清气环绕,不由惊讶了下。 “嗯,读书可以明神,而鬼已经只剩精神,读书提升效果,却是明显,至于身周清气,应该是文气!” 陈观想道,然后将两个鬼婢叫来,给自己按摩,这一月过得挺操劳的,需要舒缓舒缓。 许是文气加身的原因,两鬼婢身上竟无鬼气散溢出来,也即是说,级别经常与凡人接触,凡人也不会被鬼气所侵,从而重病缠身,英年早逝。 “难怪陶望三和秋容小谢两个女鬼相处那么久,一点问题也没有,并非是没与两个乱来,而是教她们读书后,文气护体,鬼气不泄。” “只不知这文气极限如何,不知做那事,是否依然不会让人被鬼气侵蚀?” 陈观想着想着,思想便开始走偏,却是身怀龙血,这一月又一直修行从三通那得来的互动功法,却是将血脉中的某种欲望,全部开发出来。 好奇心起,自然想要探索,陈观如今已是地仙,观念已和凡人时不一样,当即带着两个鬼婢进了房间。 一番探索下来,陈观发现,文气只是让鬼气不外泄,但若进入体内,依旧会被鬼气侵蚀,好在他已是结成金丹的地仙,阴阳调和,却是无事。 鬼与人很不一样,另有一番乐趣,无怪那么多前辈,乐此不疲。 在府中玩乐几天后,陈观准备去华山蹲点了,虽说估计是十天以后,异果才会成熟,但这估算,却是最不能当真,万一提前成熟,却错过了,那才哭都没得地方哭。 陈观出了院门,走下台阶,正要出城,就听一人道:“公子留步!” 陈观回身一看,就见身后石狮边上,坐着一个蓝衣老道,他留着一撮山羊胡子,臂上搭一把浮沉,面上轻笑,看着颇有些仙风道骨,上去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旁边还竖着一条上画八卦,下绘太极,中间龙飞凤舞的写着四个大字“神机妙算”,四字还称以铜钱水影,原来是一个算命的。 “呃……” 陈观愕然了下,他住的这宅子,比较偏僻,远离闹市,加上他也不与人交际,他这里,可谓门可罗雀,这算命的竟然来此摆摊,要么是专为他这来的高人,要么是专为他来以设好局的骗子。 “呵……”陈观轻笑一下,凝神朝其看去,却是准备先观观这算命先生的成色。 “咦?”陈观一看之下,微微诧异了下,却是这算命的,既不是纯粹骗子,但也不是高人,筑基修为,稀松平常,这不值得惊疑,疑的是头顶灰黑气息缠绕,摇而不散。 “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仙风道骨的面容装扮,平常人看了,第一映像怕就是道家全真,如何会想道,如此容貌气质下,竟会是个邪魔歪道!” “唉,突想起大傻演捉妖天师的一部鬼片,明明天师,只因长相太凶,被视为坏蛋,明明妖孽,只因一副好皮囊,就能迷得人神魂颠倒,说什么都是对的。” 陈观心中感叹,去看异果成熟已否,也不急在一时,便准备看对方到底有何打算,是骗财还是要害命。 这丫蹲守在府外,目的很明确,显然盯他很久了。 “不知道长有何指教?”陈观笑着拱手道。 “无量天尊!”那人甩了下下拂尘后,起身道:“老朽栖霞散人,适过此处,见公子府宅妖气冲天,显然有妖邪藏匿,故候在门外,想提醒公子一声。公子刚出来,我就已经感觉到你身上带有邪祟之气。再观公子面相,印堂血色一片,红得发黑,此乃大凶之兆,只怕不消三日,便会身死!” “呱呱呱……”陈观听见几声乌鸦鸣叫,栖霞散人立即道:“你瞧,乌鸦都开始报丧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 青蛙 陈观:“……” 要说这算命的,若说他府上鬼气冲天,陈观还会高看他一眼,毕竟府中确实有两只鬼,而且文气护体,隐藏很深。 但这算命的却说妖气冲天,是鬼不能写了,所以聂小倩成了狐妖?所以鬼气变妖气? 还有,那乌鸦确定不是你养的,还有确定不是给你自己报丧? 心中吐槽不断,陈观却装做紧张模样道:“那道长,不知道该如何化解?” 算命老道道:“鄙人略施小术,能请来土地神下凡替两位公子解忧,但须百两银子作为报酬。” 请土地神下凡,这逼格似乎太低了?呃,说的是土地神而不是土地,应该是天下总土地,这倒是个大神,据说曾跟玉帝对着干过,才被分化了值钱,庙宇也被改得很小很小,从大神被误解成各方土地那种毛神,这个《三界见闻录》上有提及。 还有,开口便是百两银子,可真张得开口,要知四两银子,便能买个成年丫头,养着丫鬟长工,明显地主阶级的刘姥姥,一年全部花销也才二十几两。 看来是个求财的,若不是穿的是蓝色道袍,而且王道灵已在手下,陈观都怀疑他是不是王道灵了。 “百两银子,你还真敢开口!我是读书人,不信鬼神之事,刚不过逗你玩罢了,你还当真了?”陈观好笑道。 “阁下吝惜小费,到时勿要后悔!”老道恼怒道。 “道长别后悔就行!”陈观笑道,摆手离去。 “公子若是后悔,可到城南有家客栈寻我!”老道依旧不放弃道。 陈观往后摆摆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有了算命老道这一闹腾,陈观也懒得亲临华山了,到差不多距离,取出魔镜看看,发现离成熟还早,便返回别院,准备看看老道能搞出什么花样。 “笃笃笃……” 更深夜静,已准备睡觉的陈观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在长安没什么熟人的陈观,知道不会有人拜访,尤其深夜,也不起床,直接祭起魔镜,看看是怎么回事。 魔镜中,大量蝙蝠飞撞院门,那密集敲门声,便是这么来的。 陈观想起以前看到的一个揭露骗术的帖子,说是将黄鳝血泼到门上,便能引来蝙蝠啄食,而蝙蝠感应灵敏,人还没开门,便会被其感应到离去,由此便能制造鬼敲门现象。 “原还以为作为个筑基修士,会派恶鬼凶妖什么的,想不到竟然用的是这等不入流的骗术。” 陈观摇头,随手一画,院门附近水汽汇聚成团,对着院门一滚,便将血水冲下,远远甩到远处泥土中。 解决鬼敲门后,陈观便是安然睡眠。 再说这黄鳝血,确实是那算命老道弄的,其弄好后,便是回了客栈,耐心等待起来。 一夜过去,陈观并未上门,老道便想,可能是天黑不敢出门,得天大亮后,必有佳音。 老道等啊等,从日出等到日落,都没等到陈观上门。 “傻书生这么胆大?看来要动点真格的才行!” 老道嘀咕一声,取出个瓷瓶,递给桌上一呆头呆脑的乌鸦道:“拿去撒那书生院子里!” “呱!”乌鸦叫了一声,叼起瓷瓶,振翅飞出窗子,往陈观别院飞去。 乌鸦落在墙头,用脚踢开瓶塞后,叼着瓷瓶,绕着院子飞了一圈,撒下一些淡白色的粉末到院中,然后扬长而去。 “呱呱呱……” 后半夜,陈观和两个鬼婢被大片蛙鸣吵醒,拿魔镜一看,满院都是青蛙,都不知从哪冒出来的。 “呵,难怪用‘妖气冲天’做噱头,原来会一手聚蛙之法!” 陈观一笑,大概知道那算命老道骗人伎俩了。 好梦被人吵醒,陈观微微恼怒,决定给老道点儿教训,略施惩戒,让他知道,坑蒙拐骗是要不得的。 老道住处,陈观早用魔镜查清,画了道封印符,再画道挪移符,将封印符挪移过去,将老道禁锢住后,陈观一挥袖,将地上青蛙全挪移过去,再将它们舔舐粉末,也挪移过去,全施法弄到那算命老道身上。 话说老道正在睡觉,养精蓄锐想着明日精神抖擞,更显高人形象,突然感觉想被座山压到身上一样,立即惊醒,却是发现自己,肉身、法力、神魂,尽皆动不了了。 正自惊骇,突听一阵扑通声,似大量物体落到房中地板上,正猜是何物之际,就听蛙鸣大作。 正自惊骇,然后身上便落了些粉末,气味很熟,是他秘制的招蛙药。 此念方起,屋中青蛙立即暴动起来,一下跳他身上,将他包圆,黏哒哒的舌头,满身乱舔。 陈观把青蛙药粉挪移过去后,便没再管那算命的了,闭上眼睛,放空自己,入定存神。 次早,陈观用魔镜瞥了一下老道,发现其还躺床上,上面还爬着不少青蛙,门虽然开着,且有不少人围着,却没一人敢上前相较。 众人议论纷纷,主流思想有两个,部分人认为老道是蛙神转世,故万蛙朝宗,跟万佛朝宗,万兽朝苍一样;另一部分人则认为老道是惹怒了蛙神,故派群蛙来惩罚他。 “蛙神?古人想象力还真是丰富!”陈观微微一笑,转移视角,去看老道。 陈观看了眼老道,发现被青蛙们舔了一晚上的他,浑身都是黏液,比常人坚韧不少,比熟牛皮也不差的皮肤,竟然有些浮肿,头发乱糟糟的,眼神迷茫,一点神采也无嘴角歪斜,口水直流。 “不会是吓傻了吧,青蛙那么可爱,不至于吧?而且修士神魂远超常人,神经不会如此脆弱。”陈观想道,隔空解除了老道身上封印。 封印解除,老道依旧一动不动,保持老牛痴呆模样。 当最后一只青蛙离开,店老板和小二才颤颤巍巍走入客房,有些嫌弃的用竹棍捅了下后问道:“客官,你没事吧?” 老道没反应。 “不会死了吧?”小二说道。 “啪!”老板一个大耳瓜子过去,骂道:“乌鸦嘴!” “呱!” 房梁上传来一声尖利嘶哑的乌鸦啼叫,吓得老板、店小二,连滚带爬跑出客房。 第二百六十章 血色怪兽 说也奇怪,一声乌啼,原本一动不动的算命老道,“啊”一声尖叫,猛然从床上坐起,当是养的妖宠,用这声乌啼,刺激其神魂,令得其清醒。 “诈尸了……” 门外不知谁叫了一声,围在门外的吃瓜群众,立即屁滚尿流而逃,不是形容,是真有人被吓得失禁,胆子这么小,还喜欢凑热闹,真遇邪乎事,估计得被吓死。 再说那老道,惊叫坐起后,好一会眼睛才恢复神采,然后一阵狂吐,疯狂跑出房间,疯狂打水往身上冲淋,如同魔怔一般。 疯狂过后,老道表情狰狞,咬牙切齿,嘴唇蠕动,通过唇语判断,其说的应该是:“这事没完!” 用魔镜注视一下的陈观挑了下眉,原以为遭了教训,老家伙当会收敛,逃命而去,留待天收,不想其竟然还心存报复之念。 “是不是昨晚太仁慈了,让其产生自己可以对付的错觉?” 陈观心中想道,不过闲着无事,觉得和这老道玩玩打发时间也满有趣的,便暂时不管他,收起魔镜,往城外而去,准备探查过异果回来后,再慢慢玩。 …… 晚上,陈观在院中摆了桌酒菜,细斟慢饮,等老道出招,看其还有什么花样,等其玩完,也就不用留着了,玩耍可以,他却是不会留着对他有仇意的人四处蹦跶。 “当当当!”两慢一快的打更声响起,不知不觉,已是三更天。 陈观夹起最后一块下酒菜,倒出酒壶中最后半杯灵酒饮下,望着西斜冷月,嘀咕道:“这么晚了还不来,难道跑路了?” 正想掏出魔镜看看,陈观心中一动,呵呵笑了起来。 就在陈观笑起时,院内夜风骤起,四处树木枝叶摇动,莎莎直响。 “呼……” 飒飒风声里,一团黑雾飘过院墙,随即在地上滚落。 陈观一眼看出,黑雾中是个青面鬼,其落地后,泥土涌动,覆盖倒其身上,便化为一个土人。 “哎呀呀,这控制下,这泥土化个小老头伪装下土地神,是完全没有问题,看来这就是那算命老道说的请土地神下凡了,感情也只是个噱头!”陈观吐槽。 陈观思考间,那土人身上却是出现铠甲兵器,黄光闪耀间,兵甲不断凝实,竟化为砖石一般的颜色。 “可惜老道生不逢时,这要放后世,有这凝钻术,轻轻松松赚过钵满盆满,哪还需要坑蒙拐骗?呃,也不对,以老道这浅薄修为制造的钻石,根本保存不了多久,坑蒙拐骗的不行。”陈观想道。 陈观思考间,土人迅速变大,片刻已经长到丈余,金灿灿一片,若无兵甲,面容不那么狰狞,慈祥一些,两眼中闪着幽光的幽光换成金光,妥妥一黄钻大佛,至于现在,一般人看到这玩意,估计会吓得尿裤裆。 “也就聚土为体,看着毕竟唬人罢了!” 陈观想道,拿去一个纸人,对着其虚画几笔,往地上一扔。 纸人迎风就长,及落地,已化为一个与人等高的白纸人。 这个是陈观见祝英台剪纸之术后,结合符箓创造出来的山寨剪纸法。 这法术还在实验阶段,脆得很,实战派不上用场,而今有个这么弱……不对,势均力敌的对手,正好拿出来检验检验。 陈观想了想,拿出张纸,剑指划了几下,裁剪出一把纸剑来,将个开锋符化为磨石,纸剑在其上磨两下后,立即嚯嚯有声,如同真剑。 磨了两下后,陈观纸剑对着桌角一会挥,二寸厚的石桌桌面,应纸而下,切面光滑。 “拿去!”陈观将纸剑扔给纸人,纸人立即迎上杀过来的土巨人。 双方接下来却是一番恶战,纸人在陈观控制下,使一套飞星剑法,咻咻咻剑光频闪,土巨人钻石甲钻石块块脱落,复化泥土落地。 先前就说了,这实验阶段的纸人很脆,这不,被那土巨人钻石大刀擦了下,半边身体便没了,复化纸人扑街。 陈观也不惊讶,拿出一张银箔裁剪的纸人,虚画两笔后,落地化为一个银光闪闪的银甲战将。 将先前纸剑吸来,交于银甲战甲后,其立即雄赳赳气昂昂朝着那土巨人杀去。 乒乒乓乓一通惨烈厮杀后,土巨人一身钻石甲胄被打碎,泥土之躯被斩裂,连同青面恶鬼,也是被开封后的纸剑砍杀。 一番实验下来,陈观发现用符箓施展剪纸术,完全可行,这只是普通白纸银箔,便有如此威力,若用特殊之物炼成且祭炼过的灵纸,威力必然更加不凡,主要是成规模出现,却是很好用。 陈观思考一会后,取出魔镜,准备看看那算命老道反应如何,是准备跑路,还是要继续玩,不过他已不打算再玩了,夜已很深了,准备让其重新做人后,便回房睡觉去了。 却说那算命老道,原是在一座废宅中布坛做法,准备害陈观性命,青面鬼被斩时,其养鬼用的槐木牌却是碎了。 “被杀了?不过拖了这许久,看来那书生虽有些本事,但也止于此了!” 豢养恶鬼被杀,算命老道不仅不怒,反哈哈笑了起来,然后拿出个血玉雕成怪兽,开始施法。 “咦?”通过魔镜窥探到道人动作的陈观,本来要动手,但看见那血玉怪兽雕像,却是顿了下,好奇其还有什么手段。 那血色怪兽,很像恐龙家族里的翼龙,尖牙利爪,不过身上既不是皮毛,也不是羽毛,而是一片片荆棘一般的刺鳞。 算命老道对着血玉怪兽神神叨叨一通做法后,陈观感觉院中气场一变,出现一个血色圈圈。 正不解圈圈有嘛用时,圈圈却变成一个不知连接哪个空间的血色通道,里中恐怖吼声连连。 陈观一下站起,正想一窥究竟,血色通道中爬出一只和那血玉雕像一样,但却大得太多的怪兽,然后血色通道关闭。 怪兽张口就要咆哮,担心其半夜鬼叫扰民的陈观,心念一动,腰带飞出去,将其嘴捆上,顺便将其四肢双翅尾巴也给捆上,来了个五花大绑。 “啧啧,好像翼龙啊,这绝对不是本界品种,得好好研究下!” 第二百六十一章 两份传书 陈观用纸剑敲了敲怪兽鳞片,很硬,钻石都斩得开的纸剑,直接出现几个豁口,重新变成白纸。 这怪兽似乎没有法力,只肉身强大,棘甲坚硬,与其体型,故事其力量,弄死没有强力法宝的筑基修士不难。 “和怪蛇不同种类的怪物!”陈观暗道,一掌拍向其脑袋,直接震碎其元灵,尸体丢入星儿养尸土之上,绞成血泥用于养尸。 那算命老道召唤出这么一头异兽,陈观对其兴趣却是大增,灭杀了怪兽后,直接挪移到其边上。 “口阝……”陈观突然出现,令得老道大惊失色,起身就要破,却被陈观随手画符定住。 陈观画了道符后,便开始对着老道搜魂,很快得到想要的信息。 这栖霞老道,原来是个散修,这招魂怪兽之法,却是其偶然所得,以那血玉雕像为媒介,施展秘法,便能开辟一条通往不知名空间的通道。 那个空间中,满是如先前那血色翼龙一般的怪物,降服之后,可以召唤出来助阵,持续时间视修为而定。 “倒是和召唤师很像!”陈观嘀咕一句,一掌将老道形神俱灭。 收起那血玉怪兽雕像,再将其储物袋收走,弹出缕剑气将准备逃走的乌鸦灭掉后,陈观身影扭曲一下,消失不见。 一连又是几天过去,这日陈观照常监视异果成熟度,发现果及藤条上的纹路即将连接起来,是将成熟之兆,立即召唤负责处理军务的分身。 分身速度极快,不过片刻,便从江浙赶到秦地,潜入妖尸巢穴。 分身出动,陈观本尊也不在附近蹲守了,免得大战爆发,被波及到。 回到别院,陈观即开启分身视角,却是发现,分身已潜入到妖尸巢穴中,就在那株异果边上,离妖尸不过三尺,然妖尸却未查觉其到来,依旧长眠不醒。 分身在异果边上等了一个时辰后,果和藤上符文连到一起,然后华光大放,香传十里。 异果,成熟了。 分身嗅到那香气,却是精神一振,是重新回到葫芦藤上,也就是回到母体一般,体内生机盎然。 香气一出,那挺尸的剑齿虎妖尸骨头动了一下,却是在生气刺激下,即将复苏,不仅是牠,满洞尸怪,都出现了复苏之兆。 分身再不迟疑,一指地面,石土分开,异果连根被其拔起,装入一玉石匣子中。 妖尸惊醒,发现异果被盗,愤怒异常,立即就是一声尸虎咆哮,立即地动山摇,一些弱小尸怪,直接被吼爆,吼声威力,可见一斑。 分身处于虚化穿物状态,这吼声直接从身上穿过,为对其造成任何损伤。 采了异果,分身却未立即离开,和其心念相通的陈观,立即知道其要作何。 话说第七具分身没有任何神奇天赋,只一口伴身葫芦,称“镇妖之宝,奥妙无穷”。 经过这段时间摸索,分身却是摸清了这镇妖葫芦妙用,却是将妖邪收入其中炼化后,精气反哺葫芦,葫芦便能无限提升,炼化妖魔越多,葫芦越厉害,确实当得起奥妙无穷之评价。 分身祭起伴身的紫葫芦,对准那剑齿虎妖尸,立即有离心漩涡,罩住妖尸,要将其收入葫芦中。 妖尸由怒转恐,自然不愿被收进葫芦中,竭力反抗,调转过身后,施展腾飞之术,企图摆脱吸力。 这分身伴身葫芦确实神奇,同级之间,法力催动下,有特殊天赋的另外几个葫芦娃也无法逃脱,七具分身合一,实力已和妖尸差不多,其如何能逃脱,便是用上腾飞术,依旧离葫芦口越来越近。 离葫芦口越近,妖尸身体便缩得越小,最后,如同一只苍蝇般,被收入葫芦中。 分身葫芦一转,将洞府中其余尸怪,也全部化苍蝇大小,收入葫芦中,真真是苍蝇再小也是肉。 如此,却是镇妖葫芦虽然能镇妖无限升级,但升级所需的能量,是越往后越庞大,升级到真仙器,便要百个天仙妖魔才行,而天仙妖魔又非路边大白菜,而换地仙及已下妖魔,那是海量,自然不能浪费。 扫荡完洞中尸怪后,分身张口喷出无边烈焰,却不是杀人放火,而是除尽邪氛,做完功德。 放完火后,分身及穿山而出,正要走,却往三圣母庙望了一眼,目露探究,原是圣母庙上空,神光璀璨,明显神灵真身下凡景象。 “该不会是《宝莲灯》要开始了吧?话说《宝莲灯》可是有神仙下凡打架的,而今天路以断,越厉害的神灵,越难真身下凡,二郎神总不至于是神念下凡吧?不过也难说,被修炼十几年的外甥打败,不是真身的概率还挺大。”陈观想道。 分身思考间,便觉有人看向自己,看过去,却是一双秋水一般,毫无杂质,纯净无比的清眸,原是看着圣母庙太久,引起了三圣母注意。 “好一双眸子!”陈观心中赞了句,想看全貌,却被华光遮掩,看不清容貌。 “这自我保护意识很强啊,为何会被刘彦昌轻轻松松勾动凡心呢?” 陈观暗自思考,不过涉及玉帝一家子的事,可不敢掺和进去,分身摇摇头,便是去与本尊汇合。 分身将装有异果的玉石匣子递给本尊,本尊则将那血玉怪兽雕像递给分身。 分身伴身葫芦,要炼化妖魔才能升级,却是再没有比那怪兽众多的空间更适合修炼葫芦的了。 本尊与分身心念相通,自不需要言语,交换完物体后,分身即是飞速离去。 近来分身那边,却是再筹备件大事,清扫全境倭寇,一则练兵,二来安定后方,三则打响声威以便招揽人才,四则缴获贼赃已做军费,以战养战,挺忙的,事情既完,自然回去。 陈观正要研究下那紫藤异果,却有一飞剑传书并一金雕传书,同时飞来。 “这约好的吗?”陈观吐槽。 将两份飞信取下,放回飞剑、金雕后,陈观开始查看两份飞书内容。 先看燕赤霞的,这位大侠豪迈,一向公事公办,不夹私货,至于祝英台的,可能是情书,得慢慢看。 第二百六十二章 尸变 燕赤霞飞信只提了一件事:为摆脱诅咒,知秋一叶已然兵解,要陈观留意其转世身,若是遇上,可引他再入仙道。 “知秋一叶还是死了……” 陈观愣了下神,然后若有所思。 倩3有个与知秋一叶很像,叫做燕赤霞的杀手,武功极高,还会些法术,不会就是其转世身吧?元神离体回不去,自然只能转世,只奇怪的是,其竟然叫燕赤霞。 “很可能是随着修为见长,觉醒了些前世记忆,天然对燕赤霞崇敬,故把名字改成了燕赤霞!” 陈观心中想道,想起《倩3》发生在兰若寺,知秋一叶转世身应该出现在那一带,不由一笑,自语道:“会再见面的。” 看过燕赤霞的信后,陈观沉吟起来,倩3的背景,依旧是乱世,燕赤霞一个高手,为钱可以不讲道义,给钱便杀人,而十方和尚收拾惨尸时,多出根手指,燕赤霞则很自然地说,在那杀人的不止他一个。 “也即是说,若不改变,乱世回持续二十几年,苍生疾苦,看来我做的事,还是很有意义的。”陈观心道。 看过燕赤霞的信后,陈观满怀期待将祝英台的信件打开。 不是情书,而是传递了个很重要的信息,诸神下界,要重建天人之路,让他好自为之。 陈观皱眉,他刚想建个超时空国度,却有诸神降临,重建天人之路,以后仙神下界更为容易,他推行新政,诸神若是阻挠,简直遭透了。 据说商纣王,便是想废除奴隶制,然后触怒诸神,被诸神设计,从个英明神武的明君,变成个荒淫残暴的昏君,又鼓动诸多奴隶主造反,给掀翻的统治。 “人道煌煌,仙佛也不能直接插手,且信且看吧!”陈观想道。 两封信看完,陈观挥手间,千毒寒光瘴化为一个直径三丈的厚实结界,将其护在正中。 布好结界,陈观将玉石匣子打开,观看其中紫藤异果。 匣子一开,浓烈香气扑鼻而来,嗅之叫人浑身舒畅,生机勃发,全身毛孔舒张。 陈观目测这紫藤异果,人也能吞食,不过目测也只增长生机,跟吃大补之物也没什么区别。 陈观沉吟了下,将星儿唤了出来,却是觉得将翼果让其服下。 他修行之人,生机源源不断,不差这紫藤异果来补,倒是星儿,陈观很好奇,其吃了这异果后,会有何变化。 星儿将异果整根吞下后,体内流出些黑色液体,凝固的血液竟然重新化为液体,五脏也似要重新恢复生机一般。 “不可思议!”陈观惊叹,将药力快要耗尽,而五脏依旧未彻底复苏,不由挑眉。 “砰!”陈观随手一画,一道电芒击打在星儿心口,却是想用电流刺激,让其半死不活的心脏,重新跳动起来。 连续加大电流,也没什么用,反见其心脏受损,陈观立即改变策略,用法力起搏心脏。 许是吸收太多陨星粉末的原因,星儿的血液极其沉重,心脏跳动很慢,血液流动间,哗哗有声,若水银流淌。 心脏跳动,血液通达全身,原本因异果生机耗尽,半死不活,又要坏死的其余脏腑,坏死之势立止,不过也无复苏之象,其实心脏也是,若不是用法力起搏,其依旧半死不活。 “这样不是事啊。”陈观皱眉,若就此收手,生机耗尽,血液重新凝固,那先前那株紫藤异果便白喂了。 陈观心念一动,继续用法力起搏心脏的同时,取出一个布卷,展开后,里面有十三支金针。 陈观这却是要将死人当活人来医,先用鬼门十三针,让星儿体内生气不散。 星儿的皮肤很硬,好在林梵留下的十三根金针也不是凡品,废了些力后,却是施针完毕。 探视一番后,发现血液并无凝固迹象,陈观满意点头,这鬼门十三针,针不错。 “也不知林梵怎样道,不知有没有领悟寂灭禅意,要是这许久还没领悟,修行界怕是要多个阎人!”陈观赌物思人。 愣神片刻后,陈观摇头,解决目前的问题才是正事,这是探索生死之间的奥秘,要是搞懂了,等于会了起死回生,林梵什么的,割就割吧,割割更健康。 “首先,要让五脏复苏,要是有起死回生的还魂丹就好了,不过这东西太高级,想下就好。” “嗯,肺主呼吸,吐故纳新,也可视为吸收生气,吐出死气,得让其也动起来才行,这样血液才会更有活力。” 陈观心中想道,心念一动,又施法让星儿肺部一缩一脏动了起来。 “呼……吸……” 星儿呼吸声很响亮,有些吓人。 观察了下星儿血色,发现血液更加鲜红有活力,陈观满意点头。 老用法力起搏心肺也麻烦,陈观思考了下后,有了注意,两道符下去,心肺立即自己跳动运行起来。 “肝主造血,血可谓生命之源,很重要,不过该如何让其这一功能复苏呢!”陈观沉思起来。 “肝五行属木,木主生机,倒是可以用木行灵符代替,甲木乙木貌似都不适合,嗯,木灵符,聚木灵之气以培育奇葩灵果,应该可以。” 陈观心念一动,取出玉笔,又取了些血玉树液,临空画了道木灵符后,直接打到星儿肝脏上。 肝上加持木灵符后,缕缕木灵之气落到肝上,滋润肝脏,半死的肝脏,似有复苏之意。 一法通万年通,首次启发,陈观又准备在其余五脏上,加持灵符。 秉持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的原则,陈观依次在星儿心脾肺肾上,画上灵符。 五行之气汇聚在五脏上,陈观嘀咕一句:“倒是有些像是五气朝元。” 加持上五行灵符,汇聚五行之气,五脏复苏了会后,复陷入沉寂状态,倒是向着五行之物转化,也不知是好是好。 “就知道没那么容易让尸体复生。” 陈观吐了口气,不过也满意了,血液重新流动,不再堵塞经脉,不仅是让星儿身体更灵活,其却是可以像人一般修炼,其以前修炼以养尸的阴煞功,貌似就很适合。 僵尸修炼阴煞功,绝对能将功夫运用到极致。 第二百六十三章 鸭算账 以法力引导了不知几百遍,懵懵懂懂的星儿,总算是记住了阴煞功的运行路线,能够自行运功修炼了。 阴煞功是修炼阴煞之气以养尸,星儿本身就是僵尸,这功法,确实以其很配,在那满是阴煞养尸土的储物空间中修炼起来,身周是煞气滚滚,宛如大魔在世,而隐晦阴煞之气的陨星粉末,亦是随之进入其体内,令其身体变得更加坚硬。 更稀奇的是,这些阴煞之气进入星儿体内后,自是要强化僵尸之躯,竟然以五行灵符结合,演化成五行阴煞。 陈观感觉,星儿用这五行阴煞,出手便是阴煞属性的五行法术。 肉身坚硬的僵尸配上法术,啧啧,厉害了。 不仅如此,修炼阴煞功之后,陈观感觉星儿体内那颗尸丹,变得更为活跃,能调动更多尸气,这却是让星儿攻击变得更强。 陈观感觉,单论力量的话,星儿已远在他之上,比较是好几颗尸丹合一,蕴含的能量,比一颗金丹的他,要深厚得多。 此来长安,便是为谋夺尸妖洞府异果,事情既完,陈观便带着两个鬼婢离开。 陈观一路向东,却是准备前往京城,他和傅清风的婚期已经定下,迎亲队伍已经出发,他这个新郎,也是时候去与大部队汇合了。 陈观走得却是不快,一是看看各地形势,二来收罗些人才。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沿路所过州县,有名而未发迹之人,陈观都看过,只一捕快还有些堪用,奈何心无大志,只想守着世代相传的铁饭碗,安稳度日。 嗯,捕快不像官员,还有调动,只要不顶撞上官,人情社会,却是父传子,子传孙……世袭罔替,改朝换代对他们都没影响,比王侯之位还稳固。 “胥吏之祸,远胜贪官,欺上瞒下,吃拿卡要,却是需要治理,世袭什么的,要不得。” 陈观心中想道,一个小捕快不给面子,竟是要砸全天下捕快的铁饭碗,也是够狠了。 再说星儿修炼了阴煞功后,养尸土中的阴煞之气,不过三天,便被其吸收干净,化为凡土。 为照顾星儿修炼,第四天液里,陈观却是寻了一个临近乱葬岗的小镇住下,让星儿自去乱葬岗修炼。 一夜无事,次日陈观正在店家享用早点,又一羽衣星冠的道人前来化缘,也不要钱,只求一餐。 道人气质不俗,店家自是乐于施舍,道人吃完后,闻柳间黄鹂啼鸣,立即对主人道:“感君盛情,有一言相告,君家却是要提防走水。” “这是为何?”店家问道。 “适才那黄鹂说‘大火难救,可怕!’想来是会发生火灾。”道人说道。 店主并店中皆笑,却是毫不理会,陈观则有些好奇看了离去的道人一言归,暗道这道人莫非还懂得兽语。 “可惜白凤不再,不然倒是可以问问。话说白凤去了这许久,还不会来,不会是叛变了吧?真这样的话,它以前还说龙鱼见异思迁,这可就打脸了!”陈观心中想道。 吃完早点,陈观结账离开,去到乱葬岗,将在那修炼的星儿收了,准备继续赶路。 回到先前小镇,就见原先所住店铺方向,浓烟滚滚,却是真的失了火,火势还挺大,边上人家都被波及。 “是巧合还是预谋?” 陈观心中嘀咕,转过街,正好遇上先前那道人,立即留了个心眼,用魔镜标记了下。 此去京城,时间还算宽裕,陈观却是准备看看这道人是真懂鸟语,还是装神弄鬼,准备行骗。 陈观思考间,有几个曾同在那店铺吃早点客人出现,瞧见道人,立即追上来,口呼仙人,想要拜师。 道士摆手道:“我只不过通晓鸟语,哪是什么仙人!” “唧唧……” 有麻雀在树上鸣叫,一人立即问道:“那麻雀说了什么?” 道人说:“雀说:‘初六养之,初六养之;十四、十六殇之。’想来这户人家初六生了双胞胎。今日十四,估计两个小孩快夭折了。” 道人说完便自离去,而世人向来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立即就有人敲开那户人家的门,询问后其家果然在初六那天生了对双胞,正说话呢,内院突有悲呼声传来,原是一个双胞死了。 陈观摸了下下巴,走到无人处,祭起魔镜,先看了下道人,其却是已然出了小镇,正往县城走去。 “扬名却不停留,要么所图更大,要么真不是为财。”陈观想道,然后移动视角,朝内院探去。 很快,陈观便见到两个小孩踪迹,死的那个,一脸青乌,另一小孩虽还活着,脸也乌青乌青的。 “胎中受阴邪之气侵蚀,双生早产,寒毒已深入骨髓,又用不得猛药,但保命的话,活得不久,还会承受莫大痛苦,哎……” 陈观皱眉,摆手离去,对这小孩而言,或许死亡,是最好的解脱,早死早超生。 离开小镇后,陈观聘了辆马车代步,途中取出魔镜看了下道人,好奇其在做什么。 道人却是在县衙中,与穿着官服的县令和几个做员外打扮的人坐一起闲聊。 原来是县令听说去本领奇特,特意让人将他请来,并叫了几个朋友,一起猎奇。 陈观看过去的时候,正见县官嘴唇开合,说的是:“那些鸭子说了什么?” 陈观放大魔镜视角,就见窗外是条河,有群鸭子游过。 “这些鸭子说‘罢罢罢,偏心她’。”道人说道,沉吟会后道:“应该是大人内室不合!” “道长神人也,刚正是妻妾吵闹,本官被烦得无聊,才从内院出来的!”县令佩服道。 说了一会,一个员外笑着问道:“这些鸭子现在又说什么?和刚一样?”却是先前游走的鸭子,又游了回来,看样子还叫了。 道人说道:“和先前不同,它们却是在给县尊算账。” “它们给我算账,算什么账?”县令好笑道。 “它们说‘蜡烛一百八,银朱一千八’,没头没尾的,却是不知什么意思。”道人说道。 县令脸色有些难看,估计不是好话。 第二百六十四章 花姑子 听了鸭子给算的账后,县令面色却是有些难看起来。 原来这县令很贪婪,常以各种明目索要物品,蜡烛、银朱,都不限,然后系数折成钱中饱私囊,你就是卖石头,他也要从里面榨出点油来! 注:银朱,是硫黄和水银升炼而成之物,色红,故名银朱。能升降阴阳,扶危救困,苏东坡还说其能调理阴阳,用阴阳水送服尤妙(应该是想的那样)。另外其遮盖力强,且色泽鲜艳、久不褪色还能防虫防蛀,夹在古书中防虫蛀的丹纸和中国书画用的上等印泥就是用这种银朱制成的。 “蜡烛一百八,银朱一千八”,当是其折现收益,这等黑料,却是令县令不爽。 “有点意思啊!”陈观笑道。 那道人立即便准备离开,县令却是不许,正挽留际,有杜鹃啼鸣,一个客人问道:“杜鹃又有何言?” 道人笑道:“杜鹃说:‘丢官而去。’” 众客愕然变色,面面相觑。 县令当即大怒,立即叫衙役将其赶出去,而道人刚离开没多久,便有大批公差持公文来,罢官拿人,抄没家产,罪名是贪污。 陈观拂袖收了魔镜,若有所思起来,而今天下混乱,刚重组的朝廷,对天下官员,是安抚为主,哪有精力查地方官员贪污,这是,估计是有心人所为,一没收了钱财,二换了个自己人上位,却是一举两得。 “山雨欲来风满楼,朝廷虽在,政令估计出了京城便论为废纸,无怪迁都呼声日益高涨。”陈观心中想道。 晚间,陈观到得临县县城,很熟悉的样子,四下一看,发现竟是那中年员外、邋遢老道和文雅公子所居的县城。 陈观也无什么顾忌,打发走车夫,吃个晚饭,开好房间,开眼看清阴煞之气弥漫之所后,便挪移了过去。 四下看了眼,夜色虽重,却也遮不住陈观之眼,他没看见坟墓,不是乱葬岗,猜是个古战场。 反正是让僵尸修炼,也没什么讲究,陈观寻个隐秘之所,确定星儿修炼起来不会吓到走夜路的路人后,便将星儿放出,让其修炼起来。 陈观正要返回县城,却见一书生仓皇赶路,看去四下乱看走走停停的模样,估计是黑夜迷途。 正在陈观打算给其指示道路之际,书生却似找明路径一般,往某个方向快速行去,方向既不是县城,也不是最近村落。 “嗯?”陈观诧异了一下,往书生去的方向看去,便见摇曳不定,好似灯火的光芒。 祭起魔镜一看,却是石崖地下,有条巨蟒在对月吞吐赤红内丹,光华便是内丹所放。 看崖下白骨累累,巨蟒显然不是吃素的,书生这么急急忙忙跑过去,疑似过去送夜宵。 就在陈观准备过去提醒,日行一善的时候,书生前方突然冒出个老头来,弯腰驼背,拄着拐杖,往斜方向前行。 “老丈,我好像迷路了,不知此是什么地界?吉县该往哪个方向走?”书生停步,躬身稽首问道。 “吉县,那可远喽,还有十里地,看相公这么瘦弱,今晚怕是会不去了!”老头笑道。 书生道:“前方灯火处应该是山村,那我去那投诉好了,多谢老丈了。” 老头摆手道:“那不是善地,还好我来了,你可随我去,有茅庐数椽,可安排相公住下。” 书生高兴随那突然冒出来的老头走了,而陈观也未阻止。 老头虽不是人,但一身清气,原形模糊,但大体类羊,当是草食妖类,书生跟着去,当不会变成夜宵。 “嘶……”陈观正准备走,突听一声响亮蛇嘶,然后是一阵地动山摇的声响。 祭起魔镜一看,却是有只獐子精,偷盗了那巨蟒内丹,那怪蛇在发狂追赶。 獐子精身形灵巧,左奔右闪,却是每每惊险躲过巨蟒扑咬尾抽,逃之夭夭。 幽光一闪,巨蟒化为一名黑衣艳装女子,脸色惨白,喷了口血后,御风朝先前逃走的獐子精追去。 “修行之路,真是劫难重重!” 陈观感叹,这蟒妖老老实实在洞府修炼内丹,不想祸从天降,有妖早盯上其内丹,一口叼走,几百年修行打了水漂,也是悲催。 妖界物竞天择,适者生存,陈观只以旁观者的角度观看,却是不打算插手期间。 身一晃,陈观出现在客栈房中,用符清理过自身后,便是入定存神(睡觉)。 陈观一夜好睡,次早起来,洗漱过后,将魔镜祭起。 他先搜了下那懂鸟语的道人,却是未寻到,估计是出了百里区域,便也不再在意。 随后陈观又看了下书生状态,果然无事,正安然入睡。 最后陈观看了下那蟒妖,却是想知道这场夺丹事件的最终结果。 蟒妖此时却是已追上了獐子精,将其逼到一面陡直无法攀爬的悬崖下,再远处是大河阻路,目测獐子精是没法再逃,蟒妖夺回内丹的可能性极高。 陈观正看到蟒妖朝獐子精扑去,眼见就要抓住,却急忙闪身后退,一些青竹枝,如箭从其身前飞过。 “有意外!”陈观心中一动,立即缩小画面,就见河畔出现一道身影,放大一看,却是之前从魔镜中见过一面的俊雅公子,其手持一根碧玉笛,正神情专注的吹奏,身周灵气激荡,生出一根根青翠竹枝。 “獐子偷蟒蛇内丹,俊秀公子吹笛施展青竹救下獐子,疯癫老道,钟姓员外,有个漂亮女儿……这是《花姑子》?” 诸多信息在脑中糅合,陈观心中立即一动。 《花姑子》是一部很不错的改编自《聊斋》的电视剧,不过陈观只看过一遍,而且时间隔得有些久了,只记得些大概剧情和人物,而记忆最深的,便是安幼舆那只画笔,画物成真,而且还有灵魂,最厉害的是威力也极强,最后大boss,那姓钟的员外,他融合了那蟒妖,不人不妖,貌似疯老道、陶醉、安幼舆三人联手都打不过,便是被这支神笔画出的符箓给消灭的。 还有就是,感觉《花姑子》的配角颜值比主角高,陶醉比安幼舆帅,钟素秋比花姑子漂亮。 第二百六十五章 惩罚 “那笔倒是值得一观。” 陈观心中想着,见陶醉击退了蛇妖,也不在关注其和花姑子,转而观看起昨夜遇见的那书生。 若所料不差,书生应该便是安幼舆,救她脱落蛇口的,应该是花姑子他爹章老头。 此时天已大亮,安幼舆已离了章家,正朝吉县赶去,不一会回到家中。 记下安幼舆家所在后,陈观去了星儿修炼之所,将其收起,然后以文人身份,去拜访安幼舆。 陈观见到了照顾安幼舆长大,其亲姑姑安婆婆,一个黄发垂髫,皮肤光滑雪白的老太婆。 黄发垂髫,说的是人高寿,陈观也是第一次见黄发之人,以前所见修士,要么鹤发童颜,要么驻颜有术,黄发还真是第一次见。 陈观见到安幼舆后,说是闻其精通画艺,他也喜欢丹青,特来交流。 陈观确实有丹青功底,倒也没有穿帮,双方却是详谈甚欢,不过不同的是,陈观擅长的是山水,而安幼舆侧重的则是人物花鸟。 想一观神笔的陈观请安幼舆帮自己画一副肖像画,安幼舆立即同意,将他请进书房。 陈观一见书法,便被一支安置在笔架上的大号毛笔吸引,其灵光内敛,不出意外的话,便是那支画物有灵的毛笔了。 “竟然是特殊禁制,而且已被人祭炼过。嗯,安幼舆经常以这毛笔画画,全神贯注下,不觉祭炼了这只画笔,却也不奇怪。”陈观心中想道。 陈观只是来一观神笔神妙的,也未想过抢夺,便手持飞星扇在一张椅子上坐下。 安幼舆调好颜料后,即开始作画,手握画笔的他,气势便是一变,落笔间,神笔上有凡人看不到的奇妙灵光落下,想来便是画物有灵的原因所在。 安幼舆画至一半时,陈观听到外面有一些声响,神念一扫,却是几个衙役要闯进来。 陈观突想起,安幼舆曾被土匪绑架,花姑子则将县令儿子变成猪,然后让土匪找县令要赎金,拖延时间,从而救下安幼舆,后来县令儿子恢复人形后,立即就让人来抓安幼舆。 “画还未完,可不能让你们破坏了!”陈观心中想道,手指动了动,几个要破门而入的衙役,立即眼神呆滞的往回赶。 “说起《花姑子》里的熊县令,还真不是东西,为攀高枝,亲生儿子都能下杀手,而且是个贪官,却是要给些教训才行,还有他后妻和其所生儿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陈观心中想道,悄然将魔镜祭起,悬到屋顶,然后让其搜索县衙,很快找到其一家三口。 “怎么惩罚呢?知秋一叶黄粱一梦不错,历经阴司刑罚,有助幡然醒悟,可惜不会。那就变猪好了,花姑子的方法还是不错的。” 陈观心中想道,然后虚空画了三道挪移符,将三人挪移到个猪圈里,然后画了三道从未用过的符箓——造畜符。 将符虚空打过去,落到相顾骇然的一家三口身上,华光一闪,三只小肥猪出现在猪圈中。 之所以是三只小肥猪,却是怕变大肥猪,直接被卖屠夫宰了,到时人肉流入市场,就不美了。 花姑子的法术,只能持续短暂几天,而陈观施法的话,他不注定解除法术,三者却是要一直做猪。 “嗯,还得处理下首尾。”陈观心中想道,有改了几个衙役的记忆,让他们忘记来抓人的事。 “未免造成混乱,却是得制造个县令才行。”陈观想道,望着快要成形的画像,心中有了计较,收了魔镜。 一刻钟后,一副栩栩如生的肖像画,跃然纸上,最关键的是,充满灵性,时间一久,或是道术点化的话,立即便能从话中出来。 “画得真好!”陈观赞道。 “我的画工只能说是尚可,还需继续磨砺!”安幼舆谦虚道,神色诚恳,这傻书生,是真这么想的。 “安兄谦虚了,你的画技,比起当世一些名家也不差了。”陈观赞道,然后道:“却是不能白占安兄便宜,这银子,还请安兄收下!”说话间,取出一大锭白银道。 “这万万不可,我与陈兄书画交,一幅画而已,岂能收钱!”安幼舆拒绝道。 “我却是不缺钱,安兄倒是与孔方兄无缘,安心收下就好,随手相赠,不嫌黄白之物污眼便好!” 陈观笑道,将银子放下,拿起画像就走,并道:“我还有事,先走了,改日再登门拜访,同时也回送安兄一幅丹青。” 安幼舆拿起银锭便要追还,但才追出门外,便不见了陈观踪迹。 “那银子你便收下吧,这位不是常人!”安婆婆说了句后,便走开了。 再说陈观离了安宅后,便挪移回了住处,对着画像一点,图画灵光大放,一个与他一模一样,打着折扇的人出现在他面前。 “道友,你好!”那中人很是拘谨地道。 “你造化到了!”陈观笑道。 “不知是何造化?”画中人问道。 “我还是先帮你捏脸塑形吧,面对面与你对话,感觉怪怪的。” 陈观暗道,举起一只手,法力涌动,画中人面目即体型开始变化,很快变成熊县令模样。 作为一滩墨水,画中人的可塑性,却是极其的,而为免其以后又变成自己模样,直接给其下了定形符,固定成熊县令模样。 考虑到画妖怕水怕火,陈观又在他身上画了辟水辟火符咒,让凡间水火,不能伤其身体。 陈观心念一动,将熊县令衣冠摄来,念动穿在画中人身上。 形象有了,陈观又施法,提取了熊县令记忆,植入画中人脑海。 “完美!”搞定一切,陈观拍手笑道,然后对话中人道:“从现在开始,你便是吉县县令熊雄了,善用这身份,多积功德,自有修成正果之日!” “这……”画中人一阵迟疑。 “去去去,以后好好干,我看好你,若有人找上你,你直接报我名号就行!” 陈观说道,摆摆手,虚空扭曲,画中人便被送到熊县令消失的地方。 “不知这画妖能否保持本心?”陈观托腮沉吟,然后便不管他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 雷神 用画中人替换掉熊县令后,陈观仔细回想了下原剧情,发现故事结局貌似是个悲剧。 花姑子为和安幼舆,双方道行多不深,为在一起,花姑子由妖化人,但寿命只有一年,生下孩子,便是身死。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呆在一起便好了,何必一定要发生关系呢?情到浓时情转欲?” 陈观继续回想,然后又想到了那蟒妖,貌似她和钟父合作,就是因为钟父知道如何由妖变成人,而蟒妖的理想,便是成为人。 “妖都不想做妖而想成人,估计是活得太久,想换种生活方式。”陈观想道。 陈观觉得蟒妖的想法蛮有趣的,觉得可以帮一帮,便画了道符,写下用法后,用魔镜探明蟒妖位置,直接将之隔空挪移过去。 想了想,陈观又画了道相同的符,也写明用法,隔空传递给了花姑子老爹,并标注了句“以后或许用的上,请妥善收藏”。 “十年时间,比一年的结局好多了,不过这两道符可真耗元气。” 陈观嘀咕一句,拿起醉仙葫,狠狠灌了一口,然后立即运功修炼起来。 两道符,耗去陈观金丹八成法力,光这点便知道两张符箓的不凡,而最不凡的是符的用法,配合一些天材地宝的话,却是可以延长妖变人的生存时间。 修炼完毕后,陈观思考起来。 “熊县令一家三口,加上蟒妖,四个打下手的小反派都被解决,只剩钟父一个的话,其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到时安幼舆几个,轻松便能搞定,还人安幼舆和花姑子两个厮守时间增长,挺圆满的了。” 陈观思考了会后,便是继续启程往京城而去,离开前,找人送了幅画到安宅。 晚间时候,陈观再次寻了个乱葬岗让星儿修炼,然后见不远处有个破庙,便准备去那里将就。 “好是个熟人的庙宇。”陈观一笑,原来这庙宇,竟是那沾了人血,木头神像生出血肉的庙宇。 走入庙中,陈观挑了下眉,却是发现这庙宇,充斥血腥味道,看来那沾了人血而通灵神像,目测没能把持住本心,堕落成邪物了。 “好好一副神体,便这么糟蹋了,可惜!” 陈观摇头,原本还觉得这神像所化异类很有前途,不想却没能守住本心,为了快速增进修为而疯狂嗜血,简直浪费了那身神体胚子,实在可惜。 感叹间,陈观目光看向神台上的木头雕像,许是还未日落的缘故,其还是木头人的形象。 “可惜!”陈观一眼看过去,血光盈盈,神光微弱,不由再次感叹一声。 感叹过后,陈观手微微一举,一把冒着火焰的铁扇子出现在他手中,对着神像一挥,一大团天火飞出去,刚好将整个神像裸照住。 那神像用血光抵挡,可惜一触即溃,虽然牠这一月吸了不少鲜血,但如何是陈观这金丹修士催动天火的对手。 天火落到神像上,但却不能损神像分毫,陈观也不意外,先前便说了,这是神体胚子,自然不是那么容易毁坏的。 这神像,以前说过,是阴沉木所制,阴沉木深埋地底,在高压高温下形成,纹理紧密,外皮坚硬,抗火性还是挺强的,又受香火供奉,已成了神木,在天火下不伤,却是不足为奇,也是陈观先前感叹可惜的地方,好好一副神体,不走正道,确实可惜。 天火不能伤身体,陈观也不沮丧,继续挥扇扇火,这神像抗火性强归抗火性强,终归木头,持续下去,终会被被烧灭。 “凡人,住手,你这是亵渎神灵,小心天打雷劈!”神像所化怪物怒道。 “呵,天打雷劈,以后……” 陈观笑了下,然后他真就感觉到心中颤栗,神识捕捉的一道赤色电芒轰向他。 这倒不是因陈观亵渎神灵而真招致天打雷劈,完全是神像在反击,却是想不到,这才开启灵智不到一个月的木头怪,竟然还会雷法。 电芒太迅疾,陈观连忙发动本命蛊瞬移之法,毫厘之差,险之又显闪过。 “九雷轰顶!”木头怪一声雷喝。 陈观心中出现个奇怪念头,他被什么东西盯上了,立知这九雷轰顶,是锁定气机的攻击,如追踪导弹般,躲是躲不开的。 “变!”陈观也不惊慌,将扇子一扔,折扇化为一把遮阳伞,挡在头顶,伞柄深插土中。 “嘭嘭嘭……” 连着九声间隔不到瞬间的炸响,金属遮阳伞亮光刺眼,火花飞闪,大部分电流都被转移到地下的金属伞,依旧被本身电阻造成的高温,烧得通红冒烟,更有铁水留下。 陈观神色动容,如意身边材料最次的便是陨铁,还有符箓加持,更蕴含天火,两三千度的高温,也莫想令其融化,这电阻产生的高温,竟能令其融化,蕴含的电压,简直不敢想象。 “成妖不过月余,便有如此能量,不愧是神体!”陈观赞了一句,来而不往非礼也,祭起本命雷符,砰砰砰砰就是四道天雷轰到不能动弹的神像之上。 神像刚施展过九雷轰顶,四周残留大量雷霆之力,四道天雷竟是也化为赤色,可谓威力大涨。 然,四道雷霆在离神像尺许时,竟是崩碎开来,一毫也未落到神像上。 那木头怪嘲笑道:“竟然对我使用雷法?可笑,我乃雷神,识相的赶紧离开!” “大言不惭,不过神像成妖而已,而且你也别虚张声势了,你施展雷法,化解雷霆,不过用的香火愿力,这东西你用一点少一点,也敢拿来唬我?” 陈观不屑一笑,对着遮阳伞一抓,手中出现一把火焰飞腾的铁扇,对着神像就是一阵狂扇。 “嗡嗡……” 神像震动,雷光闪耀,倏的一下,便撞开残墙,却是要逃。 “给我回来!”陈观扯下腰带,一甩,腰带无限延长,瞬间缠到已遁至百米外的神像腰上,一扯便将其抓了回来。 陈观扔出一道符箓,出手即幻化为泰岳,一下将那神像镇压在山下,只脑袋露出来。 第二百六十七章 再见冯相如 泰岳虚影下面,神像所化木头怪,只有一颗脑袋露在外面,活像五行山下的孙猴子。 陈观思考了下,放弃了用天火慢慢将其炼化的想法,手中火扇即遮阳伞合二为一,化为一把斧头——他准备速战速决,先将这木头怪的脑袋斩下再说,金亦克木,而如此做,比用火烧效率更快。 手正要握住斧柄,其上散发的高温在最后一刻,让其停手,并未握下。 “去!”陈观一挥手,巨斧凌空飞去,重重站在木头怪脖子上。 “叮”一声脆响,火星四溅,木头怪脖颈上出现一道浅浅伤痕,幽光一闪,即恢复正常。 “不愧是神体!” 陈观赞了声后,继续神念指挥巨斧劈砍,这貌似没有意义,实者是在消耗其身上香火神力。 劈砍百下,斧头卷刃,不过没关系,从刚柔阴阳剑中提取的神秘金属很神奇,卷刃才一出现,便是立即修复。 斩了百下,木头怪脖颈依旧完好无损,而巨斧目测也冷却得差不多了了,陈观立即迈步过去,却是准备亲自动手了。 握上斧柄,温度依旧很高,凡人的话,肯定已被灼伤,不过地仙之体,却是可以承受,陈观只是感觉有些烫手而已。 “喝!”陈观双手持斧,一声厉喝,法力、剑意一起加持到斧刃上,斧刃立即暴出寒光。 “噗!”陈观重重麾下斧头,木头怪半个脖子都被斩断。 “嗷……”木头怪发出一声狼嚎,脖颈上幽光闪耀,伤口瞬间愈合,竟将斧头死死卡住。 “呵!”陈观笑了下,心念一动,斧头变成一火焰锯轮,飞速旋转。瞬间将木头怪脑袋切下。 木头怪还要作怪,陈观一纸灵符贴下,原还蠢蠢欲动的木头脑袋,立即被符镇住不动。 陈观思考了下,又将木头怪四肢斩下,分别贴上灵符镇压,自然不忘记躯干上也贴上一张。 将木头怪分尸镇压后,陈观心念一动,取出如意,默念咒语后,对其输入法力,木头怪五体躯干,立即被铁水包裹,浇灌成六个铁坨坨,上面还有刻得很深的字:内有邪魔。 托腮沉吟了会后,陈观放弃收藏这副神体的打算,对着地面一画,大地开裂,出现个百丈深的裂缝,挥挥手,六个铁坨坨,落入地裂中。 “合!”陈观挥挥手,地裂合拢,六个铁坨坨没了踪影。 陈观如此,却是发现这木头怪蛮难杀的,用天火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将之烧成灰,干脆分尸镇压得了,至于为何不分镇多处,呵呵,却是其还不够格。 “有缘出来的话,希望你能做个好妖,要是无缘……” 陈观说了句,摇摇头,挥手收了如意,往远处城池掠去——破庙早在先前交手中,被夷为平地,只能另寻住处了。 陈观很快到得那城池,看了一眼,邢台府,暗道此离广平已是不远,明日倒是可去辛蒙一趟。 信步入城,正在街上走着寻找亲近些的客栈,突听人喊道:“陈子瞻!” “嗯?”陈观诧异了下,朝喊话之人看去,却是一名书生,立即认出是万松书院同窗贺章,字华文,为人还不错。 “华文兄何得来此?”陈观笑着打招呼道。 “我游学到此,子瞻兄呢?一年不见,不知去了何处?”贺章问道。 “我也四处游学,茫茫人海能够相遇,可谓有缘,走,去酒楼,我做东,咱不醉不归!”陈观笑道。 “却是不巧,我要去赴一位世交酒宴,他岁试夺魁,在家设宴,昨日便下了请柬,陈兄若不嫌弃,不妨同去。”贺章笑道。 “我去合适吗?”陈观笑问道。 “无事,楚公子为人豪爽,我与其通家,带个朋友过去,他不会有意见。”贺章说道,然后半开玩笑道:“我们又不差他那点酒菜,敢有意见,捶碎他牙!” “行吧,跟着你去蹭吃蹭喝好了!”陈观无所谓地道,跟着贺章去了。 到却是一偌大豪华府邸,门第不低,一看主人家必定既富且贵,嗯,单富可不能修那么高的门第。 问了一下贺章,知道这是楚银台祖宅,其家数代为官,嗯,银台是掌天下奏状案牍的机构,因在银台门内而得名,楚银台,不用说,便是此机构的老大。 门口却是宾客盈门,楚公子与贺章说了两句,又对陈观说了句欢迎后,即让人带他们进去,安排席位,然后又与另一名来客寒暄。 入内,列筵甚盛,还有些有风尘之气的歌女舞女,应该是从清楼请来助兴的。 两人都是外来户,与本地士子不熟,也不硬凑进去,寻了个角落,品尝时令水果,轻声交谈。 未及,宾客估计来得差不多了,楚公子返回,便叫人开席,然后便是起身,说感谢诸位给面子前来,然后便四面敬酒,再一饮而尽,却是神采飞扬,意气风发。 敬酒后,楚公子正要拍手让歌舞妓表演,一个书生匆匆跑进来,陈观见后,神色微微诧异,竟然是冯相如。 冯相如跑进来后,即拱手告罪道:“楚兄,冯某来迟了!”然后又对其余宾客拱手告罪。 楚公子摆手道:“无妨,正要开席,冯兄来得正好,快快请坐!” 等冯相如坐下后,楚公子拍拍手,管弦声起,一群舞衣清凉的舞女,鱼贯而出,舞袖飘飘,筵席气氛立即热烈起来,众人推杯换盏,宾主尽欢。 冯相如似有心事,很沉闷的喝着酒,偶尔用眼角余光看上两眼的陈观心犯嘀咕,暗道其不会还对辛十四娘有想法吧? 这时公子将岁试所作文章念诵出来,邀众共赏,众人都知其炫耀之意,不过吃人嘴短,自是出口赞赏。 楚公子甚是自得,对沉闷的冯相如道:“谚云:‘场中莫论文。’不过我觉得不对,我之所以比冯兄名次高,却是因为起处数语略高一筹。” 哦,陈观明白了,感情此次岁考,楚公子第一,冯相如第二,文人相轻,自古而然,小冯来参加楚公子庆功宴,自然不爽,所以很沉闷。 楚公子说完,一座自是点头不能忍,而素无酒德的冯相如,哪里能忍,也不管场合,直接讥笑道:“你到现在,还以为文章真是你文章更好?” 第二百六十八章 看戏 听楚公子说他的文章何处胜过自己,喝了一晚上闷酒的冯相如立即讥笑道:“你到现在,还以为真是你文章更好?” 酒醉之人,胆壮声粗,故冯相如的声音很大,满座之人都听到了,无不变色,便连歌舞也停了下来,舞女们皆不知所措。 “这狂生……” 贺章一阵无语,盖冯相如这话,不仅削主人楚公子,连学政的脸也打了。 不是因为文章更好得而更好名次,小老弟这是话中有话啊! 陈观也不诧异,这冯相如,就是个好酒无德之人,原著提婚被拒,曾仗酒硬闯闺阁,被辛家打出去,做出这种事,也不稀奇。 他也想起来了,冯相如就是被楚公子害得下狱的,原著是辛十四娘竭力营救,才得脱罪,影视剧里,楚公子还找高人来对付辛十四娘,将其肉身毁去。 “难怪轻易便被陷害,抓进牢中屈打成招。如此非议学政,人自然不会出面保你。而且后面辛十四娘离去后,贫苦无依,若非辛十四娘早算到其不能自理,留下大量金银,怕是一家老小就得上街乞讨了,估计是被除了功名。” “话说回来,冯相如遭陷害,全靠辛十四娘奔走,才得脱罪,曾经很强势的郡君却消声灭迹,一点援手也无。” “如今辛十四娘跟冯相如没有半毛钱关系,自不会理会,不知其能不能逃出生天?” 陈观心中一阵思考,而思考间,因冯相如这一闹,酒宴自然是继续不下去了,众客连忙起身告辞,公子也是羞愤气结,说不出话来,陈观亦是随贺章离去。 冯相如也是随众客离开,面色没什么变化,貌似还执迷不悔。 陈观摇头,随贺章去了其所住客栈,开了间房住下。 安顿好后,陈观祭起魔镜,看了下楚公子和冯相如两个,看两个现在是什么心态。 陈观先看的是楚公子,但见其倒没有甩杯子砸椅子,只一脸恼怒的坐椅子上生着闷气。 “可以啊,至少没有迁怒他人和他物!” 陈观心中想道,正要换台,就见一个做师爷装扮的人走进来,摇着白纸扇问道:“公子是想对付冯相如?” “不错!这姓冯的如此嘲笑轻慢于我,不给他点教训,我以后也别在邢台地界混了!”楚公子恨恨说道,然后问:“你有什么办法?” “不知公子想要教训到什么程度?”师爷问道。 “……”楚公子思考了下后道:“以前念其与我是蒙学同窗,评涉嘲笑我都没与其计较,今番却在众人面前大肆嘲笑我,也得让其在众人面前出丑才行!” “这好办,姓冯的好酒无德,公子不妨再邀众宴饮,在青楼设宴,把他也叫上,酒中置些五石散,其必癫狂出丑!”师爷笑道。 “不妥,这姓冯的虽然不聪明,但刚扫了我面子,我若这么快折节邀他,其说不定会起疑心而拒绝。”楚公子说道。 “这简单,你可让刘思年请他,他必然上钩,到时公子带人在一旁看戏便好。”那师爷不假思索道。 “行,就这么干!”楚公子道。 …… “诶呀,这师爷是个人才啊,阴损主意是信手拈来。” 陈观暗自想道,突想起原著中,辛十四娘知道此事后说的话:“君诚乡曲之儇子也(你真是乡下轻薄叼巧男子)!轻薄之态,施之君子,则丧吾德;施之小人,则杀吾身。君祸不远矣!我不忍见君流落,请从此辞(诀别)。” 再说冯相如被这么一骂,立即害怕得哭起来,并说自己很后悔,让辛十四娘留下。 辛十四娘便说:“如要我留下,必须约法三章:从今闭户绝交游,不要放浪饮酒。” 陈观心想,估计辛十四娘当时已料到楚公子的计谋,故有此说,不过貌似冯相如嘴上答应,过后便将此事抛诸脑后,不仅没绝交游,尤其是楚公子,还被其请到府上,见酒之后便是一阵浪饮,才会大醉之下,被人在床上放了具婢女尸体,被污**杀人,啷当入狱。 “看看冯相如又是个什么情况?”陈观心念一动,快速换台。 冯相如目测是酒醒,正有些懊恼的在屋中走来走去,眉头紧锁。 “看来还有些自知之明。” 陈观点评道,然后关了魔镜,准备等明晚再看好戏。 一夜无事,第二天陈观带上星儿,继续赶路,午时广平,直接去了辛家。 到地方一看,荒寺已然大变模样,化为一偌大庄园,而且不是幻术点化,是真实存在。 “陈贤侄来了,快请进!”陈观才刚到门口,辛蒙老头便迎了出来。 “辛伯这是要在此定居?”陈观好奇问道。 “托贤侄的福,此方鬼神不敢侵扰,便是决定在此定居。”辛老头笑道。 “如此甚好!”陈观笑道。 随辛老头进入内宅,辛老头立即让辛十四娘出来招呼陈观。 一段时间不见,陈观发现辛十四娘越发明艳动人了,连身材也有发育,不再是先前那小豆蔻,而是亭亭玉立,风采更佳。 辛十四娘白了陈观一眼,不过在辛老头威压下,老老实实烹水泡茶奉茶。 “好茶!”陈观品了口茶后赞道。 喝了会茶后,辛老头便走了,临走让辛十四娘好好招待陈观。 “你的玉佩!”辛十四娘手中华光一闪,多出块华美玉佩,是先前交换金花的定情信物。 “送给你的定情信物,你怎么能换回来呢?好好收好!”陈观笑道,握住辛十四娘的手,将其手合上。 辛十四娘立即想要挣脱,陈观笑道:“又不是第一次肌肤相亲,干嘛还怎么扭捏?” 辛十四娘脸一下变红,像是熟透的小苹果,很诱人,让人很想咬上一口。 陈观俯首。 “呜……”辛十四娘双目瞪眼,呜咽挣扎,内中水雾迷蒙。 良久,陈观收口,对还处在晕乎状态的辛十四娘道:“出去走走!” 陈观说完,不待辛十四娘拒绝,便迁着她的手朝外走去,准备去山间游玩一番,过过两人世界。 第二百六十九章 重选国师 陈观牵着辛十四娘在山间漫步,没更多亲密动作,也没说什么腻人情话,但暧昧之感,越来越浓。 冬去春来,山花烂漫。 晚间,将星儿放到一处阴气很重的荒野,陈观与辛十四娘回了辛家。 一日相处,又有亲密接触,辛十四娘却再未提交换信物之事,目测是任命了。 华灯初上,夜场营业之事,在客房安顿下来的陈观,祭起了魔镜,却是准备看场好戏。 相较被诬陷**杀人,青楼当众出丑,完全不算事,本就看冯相如不爽的陈观,纯粹当戏看了,简直是将魔镜当成了电视机使用。 先搜了搜楚公子,再寻一寻冯相如,两人都在同一家青楼中,不过不在同一间包厢中。 “看来没有辛十四娘这贤内助提醒,冯相如是很容易便跌到了人家计谋中。” 陈观摇头说了一句后,便将画面定格在冯相如房间中,他是这场大戏主角,看他表演就够了。 冯相如此时正和三个年纪相仿的书生在一起喝酒聊天,每个人都搂着个漂亮姑娘,看得陈观好不羡慕。 话说《聊斋·辛十四娘》开篇便言:“广平冯生,少轻脱,纵酒。”这评价却是不假,陈观初见其时,大早上一身酒气,晚上是带醉而归,好酒是一定的,轻佻也随后展现,楚公子师爷对其“好酒无德”的评价,还是很中肯的。 冯相如纵酒,那是酒来杯干,杯干添酒,是真好酒,并且与三个同伴,彼此戏谑,很是欢乐,陈观看得津津有味。 冯相如七分醉时,一个书生冲冯相如边上陪酒女郎使个眼色,那女郎立即提起酒壶,给刚喝完一杯酒的冯相如添了杯酒。 酒的颜色与先前酒水颜色略微不同,原来这酒壶设有机关,有两层,女郎按下机关后,却是将夹层中加料的酒水倒了出来。 七分醉,正是酒意正浓之际,冯相如端起酒杯,便是一饮而尽。 五石散是炼丹产物,类似毒品,有让精神亢奋及令人上瘾的特性,魏晋名士,多有服此物者,然后便会干出些狂放不拘之事来,因为都是上流,不仅不被耻笑,反得了名士风流之赞誉。 不过那些事,若发生在当下,且如此做者,只是个小秀才,那就不是名士风流了,而是丑态百出了。 五石散效果还是蛮快的,不一会,冯生便浑身燥热,立即开始脱衣。 竹林七贤刘伶宴客,喝着喝着便赤身果体在房中跑来跑去,客人讥笑他有伤风化,与野人无异,他反唇相讥:“我以天地为栋宇,屋子为裤衣,诸君何为入我裤中?” 看冯相如的样子,目测是要效仿这位先贤,准备来场超时代的果奔。 精神亢奋让人狂放,冯相如不一会便将衣服脱了干净,看得众人面面相觑。 众人正蒙圈际,冯相如有了新的动作,竟是去脱边上陪酒女郎的衣服,似要当场开启一场讲解人类繁衍的教育片,估计酒里不止有五石散,还有特殊补药。 “啊……”那陪酒女郎发出声高分贝尖叫,一把推开冯相如,慌忙后退。 冯相如被推开,又****着扑向另一个陪酒女郎,那女郎也被吓得惊慌后退。 她们只是陪酒,当然,价钱合适,也是可以更近一步,但这众目睽睽下,她们也遭不住。 “冯兄,你醉了!”三个同伴立即按住冯相如,并叫他快把衣服穿上。 服了加料酒的冯相如,那里会听,大声嚷嚷起来,声震四野。 楚公子早等这一幕,一听见动静,立即带着房间里七八个同伴,杀了过去。 …… “啧啧……” 陈观啧啧一句,对男性果体没什么兴趣的他,果断关了魔镜,摒弃杂念,入定存神。 一夜无事,第二天陈观又与辛十四娘腻在一起,升温感情。 如胶似漆的日子,总有尽头,四天后,陈观不得不离开辛蒙,却是分身传来信息,迎亲部队已到保定地界,快到京城了,让他速去汇合。 辞别辛家老小,陈观收起放养了数天的星儿,便往北去,晚间在清苑一旅店中,汇合了队伍,带对的却是赵伯达,陈观手下难得的文人,一路琐事都是其在安排,倒也没意外,带着大量聘礼,安全走到这里,很不错了。 陈观到来,自然是摆酒犒劳手下,只是喝酒事,发现酒店上来的酒水,有点料的样子。 赵伯达江湖老油子了,以前做山贼头子的时候,没少干同样的事,鼻子一闻,便是察觉不对。 一路上这事也遇上过数次,赵伯达咳嗽一声,其他人立即知道什么意思了。 “嘿!”陈观微微笑了下,却是想不到还能遇上家黑店,也真是稀奇。 祭起蛇珠,在诸多酒菜上滚上滚一圈后,陈观笑道:“大家放心吃喝,里面有害的东西,都被我祛出了!” 这次来迎亲押送财宝的,都是最早跟随陈观打海贼那帮人,都知其手段,闻言立即放心吃喝起来。 赵伯达对几个负责站岗的士兵使个眼色,那些人立即抽刀出鞘,去拿店家的人。 陈观笑笑,也不在意,这等琐事,也懒得插手,由得赵伯达处置。 很快几人便返了回来,冲赵伯达点点头。 赵伯达知店家全部被控制起来,也是放心畅饮起来。 随后一路无事,一行很快到得京城,陈观留意了下,相较以往,京城还是老样子,目测慈航普渡虽然吃了一堆尸位素餐之辈,但新上位者,貌似也未好哪去。 当然,也可能是大离病入膏肓,积重难返。 摇摇头,陈观先去了兵部,他是地方武将,无旨不能入京,此次也是请旨入京,到了,却是要去兵部报备。 一套流程走下来,然后一行便是包了家客栈安顿下来,朝廷倒是有给外来官员食住的驿馆,还有官兵护卫,不过年久失修,条件不是很好,陈观也不省那几个钱了。 刚安顿下来,陈观收到分身传来的一个消息,永平帝又要选国师了,不过有鉴于上次慈航普渡一事,却是只对道佛双方,胜的一方将立为国教,并将先前为慈航普渡修建的庙宇,全部赏赐给获胜一方! 第二百七十章 偶见 永平帝要重选国师,估计也是感觉对地方控制力下降,想选个拥有强大力量的人,震慑地方。 老实说,一个风雨飘摇,即将灭亡王朝的国师,吸引力还真不大,不过国教名头,却是值得道佛双方一争,加上当初为慈航普渡修建的寺庙,遍及全国各州县,两千余座,谁得到,香火鼎盛,底蕴暴增,立马就能一跃成为世间第一大教派。 虽说道家重自身修炼,不需要香火,但哪个门派没有护法神将,完全可以用香火培养护法神,也可以用香火与神灵交易,这香火,可是神灵间的硬通货。 估计到时候来的,不止道佛双方,只怕不少大妖大魔,也会前来凑热闹。 “这京城,估计要风起云涌一段时间了!” 陈观心中感叹一句,然后便是出城,准备寻一阴煞之地,供星儿修炼。 京城西郊十里,陈观发现一片范围极大,尸气极重的乱葬岗。 找附近村民问了问,这却是京城及周边县城,共同掩埋囚徒、乞丐的地方。 京城虽天子脚下,却也是大杀之地,每年都有数百人死,碰上诛九族大罪,死的人数更多,而宫里,隔三差五便有宫女、太监生死。 据说,这乱葬岗,每天都有新尸,更是尸堆尸,埋葬尸骨,不可计数。 之所以此乱葬岗被作为集体抛尸之所,却是此地有钦天监高人设下的阵法,尸体扔这,冤魂便不能出来为祸,尸体也不会尸变,而钦天监的修士,每隔几年,便会来此做场水陆法会,超度亡灵,化戾气为祥和。 “却是个不错的养尸地!”陈观想道,在乱葬岗中转了一圈,在棵枯死老槐树边上停下。 “这片地方下面,却是没有尸体,可以动土。” 陈观想道,见四下无人,一指画地,大地立即裂开,化一口边长约两米,深约三丈的八角井,八边正对八方。 还要在京城呆上十几天,而此处尸气又得天独厚,陈观却是准备好好布置下,让星儿更好修炼八角井,其实是八卦井。 “符令:头顶阳清,脚踩阴冥,勅天天灵,勅地地灵!” 陈观默念咒语,剑指对井底画了几下,井底立即出现太极八卦图案,似虚似实,中心太极,不住旋转,随图旋转,图上立即出现缕缕黑气,黑气积累,越发浓郁。 “还不错!”陈观一笑,挥手,星儿便是出现在井底太极图上,按阴煞功之法,吞下黑气,修炼起来。 “疾!”陈观取出如意,念咒之后,法力一催,土灵之力涌动,八卦井井壁,却是覆盖上了厚而明亮的水晶,连井口,也覆上水晶。 水晶有聚光作用,如此做,却是为了采集月华。 接着陈观又在八卦井四周,虚空画下一些幻符,将井口幻化为泥土,修士不近距离盯着看,便不能发现端倪,普通人则根本无法识破。 “这鬼地方,估计也没那个修士会来。” 陈观想道,见天色已晚,即晃晃悠悠,似缓实疾的往京城而去。 大离虽然衰弱,但京城重地,却是卧虎藏龙,陈观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腾云挪移却是都不可取,只能老老实实地行了,好在速度不慢,不需多久,便能返回京城。 陈观不一会自乱葬岗出来,瞥见一座庙宇,香火还挺盛的样子,神域很亮,想起先前打探得到时消息,知这庙是钦天监设于此处的,来抛尸的及附近百姓路过,都会进去上柱香,求保平安。 “应该是用来监管这乱葬岗的!”陈观想道,也不想与神灵有什么交集,脚下不停,快速往京城离去。 离京城有三四里时,陈观远远看到三个人往山上来,若非眼力好,提前闪避,怕是便要被对方瞧见,说不定会被对方当成灵异事件,吓到对方。 “这天都要黑了,不赶紧回家,反往山上跑,还鬼鬼祟祟做贼一样,怕不是什么正经人。”陈观站在棵大树后面,仔细打量过三人后,如此想道。 再仔细一看,三人带着造型特异的铲子、绳索等物,不由挑眉。 “这晚了,肯定不会是上山锄地,挖药材也没晚上动手的道理,那便只有挖坟一种可能了。” 陈观想道,看着三人手里的铲子,心想这莫不是传说中的洛阳铲?这么专业还三个人,难道是摸金铁三角? “在神鬼世界盗墓……” 陈观摸着下巴,准备跟过去看看,这盗墓,还是第一次亲见,却是要去看看,会不会开棺必出粽子。 在身上贴了张隐身符后,陈观晃悠悠跟着三人,在山中左拐右拐十几里后,新月初升时,来到一片坟地。 陈观:“……” 愿以为这三货,是专业的,不说什么观天星看风水确定大墓位置,再分金定穴准确找到主墓室所在,观泥痕辨草色,或者闻土找墓都行,这直接就来坟场,段位是不是太低了? “就是这座,我打听清楚了,这里面是个富家少爷,陪葬品肯定名贵!”一个贼眉鼠眼的盗墓贼,指着座新坟道。 “嗯?”陈观看着盗墓贼所指坟墓,挑了下眉,却是这墓的炁,比周遭坟墓,强出十倍不止,里面尸体,怕是有变,想不到三个小蟊贼,运气这么好,开棺就起尸,这是主角才有的待遇啊! 不提陈观在一边胡思乱想,且说三人中面相凶恶,目测是老大的盗墓贼听了贼眉鼠眼的话后,立即开口道:“那还等什么,挖!” “老大,等等,这杨坤我听说他是穿红衣自缢的,会不会有问题?”最后一个盗墓贼有些担忧地道。 “你怕什么?死人能比周老六还可怕,咱们要不把钱还了,那狗日有的是手段整死我们!”盗墓老大骂了句,立即扬铲挖了起来。 三人合力,很快将坟挖开,露出棺材,陈观摇头,太没技术含量了。 眼见三人准备开棺,陈观一指棺材,那棺材板立即嘭嘭嘭震动起来,吓得三个盗墓贼妈呀爹啊,怪叫着逃跑。 “阿弥陀佛,救人三命,胜造二十一级浮屠!希望他们以后能做个好人!”陈观笑道,朝那坟墓走去。 第二百七十一章 黑玉蟾蜍 陈观走到杨坤墓旁,正要动手将墓中邪物毁掉,眉头一挑,放下了手,退到了远处,却是发现先前逃跑的盗墓三人组,竟然又折了回来。 也就一分钟时间,三人手持黑绳、竹筒、木槌、木锥等物返了回来。 “墨斗线搓成的麻绳、黑狗血、桃木钉,准备挺全的啊,看来早有面对邪物的觉悟,这么快便跑了回来,心理素质不错,看来是惯犯!”陈观心中想道。 思考间,三个盗墓贼已重新来的坟边,老大举起竹筒,使了个眼色,另外两个小弟立即将撬棍插入棺材板下,合力一撬,将棺材板掀起二三寸。 老大竹筒朝前一挥,竹筒里半凝固的黑狗血,便泼进棺材中,然后三人同时后退。 “噗……” 棺材板已经落下的棺材中喷出血雾,棺材不住震动,这一幕很吓人,连修为不低的陈观也有些怕怕的感觉,这画面感实在太强了。 “砰!” 棺材中发出一声闷响,数寸厚看着就很沉重的棺材板被一股巨力掀得高高飞去,一个穿着白色殓服,衣上有刺目污血,浑身长满黑毛的人型怪物,直挺挺站了起来,很是渗人,更渗人的是,白色殓服迎风化为猩红色,无比怪异。 “这造型,真tmd渗人!”陈观暗道,抚了抚手上的鸡皮疙瘩。 再说那三个盗墓贼,见得那黑***,个个浑身颤抖,想跑,却一个个软脚虾般,慢腾腾的。 “吼!”黑毛怪物仰天嘶吼,声如蛮荒凶兽,缕缕月光如丝线般没入其口鼻中,身体竟然悬浮飘去。 “飞尸?”陈观有些诧异,看这墓土色,埋下绝对不超过半年,竟然便化为飞尸,这太不合理了吧? 逃跑的盗墓三人组七窍出血,朝着那飞尸扑去,飞尸确实厉害,等同尸中仙人,已然可以隔空吸血。 “嘭!嘭!嘭!嘭!” 眼见鲜血便要落入飞尸口中,四道天雷连续轰击在其身上,将其打落尘埃,血洒一地,却是陈观出手了。 四道天雷,威力却是不凡,飞尸一身不怕凡火的黑毛,直接被雷火引燃,熊熊燃烧,七窍更是喷出大量尸气,身体极速干瘪,躺地上一抽一抽的,却是元气大伤。 陈观一挥手,千毒寒光瘴落下,罩定飞尸,其刀砍斧劈都不能伤损的坚硬尸身,却是开始溃烂。 “吼!”飞尸一声怒吼,腹中尸丹放光,一下飞起,却是要逃。 “砰!”十数方大,小山般大小的同尘法印猛然炸下,将刚腾身而起的飞尸砸落凡尘,并在其上方,垂下道道纯阳之气,将其镇压在地上,刚被其摆脱的毒瘴,再次落其身上,飞速腐蚀同化。 飞尸尸丹再次发光,不等其搞什么幺蛾子,同尘印轰然砸落,直接将尸丹散发出来的光砸没。 不消十几个呼吸,飞尸便化为一滩脓血,原地只与一粒尸丹,陈观立即将千毒寒光瘴收回,免得其连尸丹也给化了。 收起法印,再用个瓷瓶收了尸丹,陈观看了眼盗墓三人组,摇了摇头。 这三人,死倒是死不了,不过七窍大出血,七处皆伤,以后却是要又聋又哑又瞎并没有嗅觉。 陈观虽能治好他们,但已给过提醒的他,却是懒得再管三个小蟊贼的死活。 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贪心不足蛇吞象,要有被撑死的觉悟。 陈观摇头后,往杨坤棺材走去,这杨坤,短短半年,便由具尸体变成飞尸,实在古怪,穿红衣自缢虽然厉害,但不止于此,却是要看看其陪葬品,是否有神奇存在。 棺中又不少金银珠宝玉石古玩之类的陪葬品,陈观扫一眼后,目光便落到一只黑金色的三足玉蟾上。 这玉蟾,一眼看过去,就给陈观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很古怪。 陈观心念一动,额头玉眼显现,就见那黑玉蟾蜍,散发着肉眼不可见的黑色光线。 “辐射?”陈观心中想道,伸手做了个探物姿势,黑玉蟾蜍便被吸到手上。 全神贯注看着自己的手,皮肤毛发在黑玉蟾蜍散发的黑色射线辐射下,并无变化,内视己身,额,那黑色射线,根本无法透过肌肤。 “嗯,仙人肉身无漏,这诡异射线,却是无法作用在我身上,却是得找个凡人测试才对!” 陈观心想,随手将黑玉蟾蜍扔到一个昏死过来的盗墓贼身上。 陈观也不看那盗墓贼,对着棺材一画,火焰飞腾,瞬间将棺材即内中陪葬品引燃,熊熊燃烧起来,片刻齐化飞灰。 这些陪葬品,沾染尸气,并被那黑玉蟾蜍辐射,也散发微弱辐射,未免害人,却是不如一把火烧了,一了百了。 一指将墓穴恢复原样,陈观走过去看那身上放了黑玉蟾蜍者,许是放置时间太短,变化倒是不大,只靠近黑玉蟾蜍的皮肤白了些。 “嗯?”陈观托腮沉吟了下,也懒得在研究了,直接临空画了道挪移符,将黑玉蟾蜍隔空传送到星儿边上,过十几天,再看效果也一样。 搞定这些,陈观便是返回京城,走到半路,心中却是一动,感觉自己施展的某种法术,被人触碰。 “那方向,是吉县,应该是熊县令身上的造畜术被人触动,会干这事的,又能从茫茫猪海中找到他们的,应该是陶醉!” 陈观瞬间想通了关节,沉吟了下后,却是朝吉县挪移而去,速度极快,不过一分钟,便是到得吉县一猪圈旁。 不出所料,陶醉果然在猪圈旁,正神情复杂的看着其中一头小肥猪。 “是你下的符咒?”陶醉头也不回的问道。 “你不觉得这样挺合适的吗?做猪,远比做官更合适他,而且他做的事,做猪都便宜他了!”陈观笑道。 陶醉转过身来,眼神凌厉。 “你下是我对手,而我不想和你动手!” 陈观淡然道,陶醉解不开他施展的法术,便说明修为不及他,何况…… “呼呼……” 陈观召唤出天星扇,微微摇晃,天火飞腾,陶醉是竹鬼,这天火,却是能对其造成极大杀伤。 陶醉可不是轻易便受人威胁的妖,手上华光一闪,碧玉笛出现在手上,便朝陈观杀去。 第二百七十二章 妖邪起霞光 见陶醉杀过来,陈观火焰长剑一挥,便将玉笛拨开,扇面沿着笛身,朝其手削去,不过对其映像挺好的他,却是熄了天火。 陶醉手腕一翻,竹笛一转,挡住扇子后,左手一丈拍来。 陈观也不示弱,左手迎上,与之对了一掌。 “砰!”一声炸响,两者同时后退,罡气四溢,地面炸出个大坑。 陶醉倒飞间,一挥玉笛,无数碧绿竹枝如立即般飞射过来,陈观挥挥手,千毒寒光瘴迎了上去,飞来竹箭接触到毒瘴,迅速腐蚀,复化为灵气,回归天地。 陶醉面色微变,立即飞身到半空,与毒瘴拉开距离,避免沾染毒气。 “喝!”陶醉一挥竹笛,一道碧绿色剑气穿红千毒寒光瘴,飞斩过来。 陈观一挥折扇,一道火焰剑气飞出,迎上那道一看便是木行真气催发的碧绿剑气。 “砰……呼!” 木火两种属性剑气迅捷碰撞到一起,一声雷霆炸响后,双双崩碎,然后天空出现一大片烈焰,照亮半边天。 五行木生火,木火剑气崩溃后,木火交融,自是火行大涨,烈火熊熊,好在火光一闪即逝。 剑气被破,陶醉继续挥笛,万千形似竹叶的剑气飞射过来。 陈观挥扇成半圆,一道半球状火焰剑气朝陶醉飞气,飞来竹叶剑气,尽皆被火球吞噬。 “破!”陶醉玉笛朝前一点,一道细小但无比精纯锋锐的碧绿剑气,只朝半球凸点刺去,却是以点破面。 球形剑气直接被那道细小的碧绿剑气洞穿,剑气依旧速度不减,朝着陈观杀来,然后半球形火焰剑气崩碎。 陈观扇面一挡,便将那缕剑气挡住,扇面突变柔软,如同橡皮泥般,既不抵挡那剑气,也不让其突破,只是随其变形。 陈观挥手画了个圆,剑气方向改变,凸起的折扇破开个洞,反朝陶醉杀去。 “法器低配版斗转星移!”陈观心中为这招起了个名。 剑气反杀想自己,陶醉诧异下后,侧身让过,正要继续动手,斜刺里杀出个邋遢老道,却是癫道人。 “好妖怪,藏了这些天,终于让道爷找到了,不要了走,吃道爷一剑!” 癫大人大喊一声后,背上法剑飞起,一把抓手里后,就朝陶醉杀去。 见陶醉来了对头,陈观乐呵呵收了扇子,愉快当起了吃瓜群众。 陶醉用笛架住癫道人的法剑后,喝道:“疯老道,我没功夫理你,给我闪开!” “看不起我,今天必须把你收了!”癫道人大怒,一手法术,一手剑法,便与陶醉打到一处,在空中一阵激斗,直接打到城外,然后再无顾忌,战力全开,树木成片倒下,山石崩碎,目测是打出了真火。 一人一竹鬼,越斗越远,陈观摇摇头,没有跟上,而是看着猪圈里的三头小肥猪,一阵沉思。 猪家……不对,熊家三口做猪也有段时间了,糟蹋了这户人家不少猪食,以后又不能宰了买肉,没有回报,一直做猪也是不妥。 “嗯,换种方式惩罚几天,然后便解术好了,就当给陶醉些面子!” 陈观心中想道,挥手用法力托住熊家三口所化三头小猪,将其托出这户人家,准备带着离开,不忘挥手往主人家扔了块碎银,作为熊家三口饭钱。 “哗啦啦……”陈观随手一指,水流滔滔,将三头小猪冲洗干净后,两头装进布袋里,儿子熊大成则化为一头大马,弄出副马鞍后,翻身上马。 “驾!”陈观一抖缰绳,喝令一声。 熊大成所化大马很不给面子,扬蹄挺胯,想将陈观从身上掀下去,陈观哪会惯着他,稳稳坐住的同时,法力幻化成鞭,在马屁股上狠狠抽了几鞭。 “聿……” 大马吃痛,马嘶长鸣,撒开蹄子狂奔,陈观控制好方向,风驰电掣般往京城奔去。 一夜换三骑,马力全开的话,夜行千里不是问题,却是可以在明早,抵达京城。 行出三百余里,陈观瞧见一座山上,姹紫嫣红,像是有什么宝物出世。 “聿!”陈观勒马停下,见胯下马儿气喘吁吁,汗流津津,即将其变成只小兔子收到布袋中,换了匹马骑乘,快速朝霞光映照处奔去。 到霞光闪耀的山脚下一看,却是处寺庙,山门已闭,陈观却通过本命蛊嗜血飞蛾得知,里面血腥味很重。 将熊家三口收入醉仙葫,隔在个小空间中后,陈观用符将自身气机遮掩好后,悄悄往寺庙潜去。 入内陈观发现几滩血迹,但却没看到什么尸体,诧异同时,小心往霞光出摸去。 霞光闪耀处,是后院禅房前的大院子,陈观到时,看到七八十个和尚穿着睡衣的和尚,盘膝双手合十而坐,坐的位置还很特别,目测是种阵法,一个个身上发着或强或弱佛光。 这些佛光,朝着中心汇聚,汇聚到一起,但不知为何,这些佛光汇聚一处后,竟是成了姹紫嫣红包彩,很是诡异,而姹紫嫣红霞光中心,有道身影,像人又不像人,不过霞光太盛,看不清楚。 佛家擅长念经,按理说,结阵施法,当禅音不断才是,然诡异的是,院中很安静,安静得死寂一片,一点声音也无,甚至一点生气也无。 联想之前血迹及本命蛊感受到的浓厚血气,陈观立即判断出,院中和尚,都已去往了西方极乐世界。 陈观藏于暗处,皱眉沉思一会后,决定先观察一番,再确定是否动手。 时间推移,那些和尚的身躯却是渐渐干瘪下来,身上散发的佛光也越来越弱。 陈观立即知道,这是一种将他人修为,转嫁到自己身上的邪门功法。他暗自惊诧,佛光最是克制邪魔,这邪门阵法,竟然没引起佛光暴动,另外便是其竟能吸收佛光,怕是不简单啊! 如此一想,陈观不仅暗道一句冲动了,应该先用魔镜看看霞光情况才是,一头扎进来,太冲动了! 正思考间,那些干瘪的和尚尸体,一具接一具没有佛光,然后被弹飞到四处,摔得四分五裂,场面一阵血腥。 第二百七十三章 化茧 当所有和尚尸体都被弹飞后,满天姹紫嫣红的霞光开始收敛,一个深处五色羽衣的阴厉中年,现身场中。 那中年的修为,陈观完全无法看透,不过凭表现来看,是和燕赤霞一个层次的元婴高人,这让他心里不仅一沉。 他的敛息之法,肯定瞒不过对方,而龙须针充能还不完全,不一定能一发入魂,只希望对方神功大成,且为免多生事端,立即离去。 事与愿违,那羽衣中年嘿嘿笑道:“那躲在暗处的小老鼠,是你自己出来,还是我动手把你打出来?” “你也是前辈了,说话为何如此粗鄙呢!” 陈观摇着折扇出来道,面容镇定,却是已通知了分身,其正飞速赶来,目前最重要的,是拖。 “咦,年纪轻轻便成就地仙,资质不错啊,你是何派弟子?”中年问道。 “昆仑!”陈观很自然道,算起来,他还真是昆仑,别人信不信他不管,他自己是信了,所以说的是真话,也希望大派名头,能镇住对方。 修士对气机感应还是很强的,那羽衣中年闻言,眉头一挑,眼神闪烁,不知再想什么。 陈观握住折扇的手紧了紧,暗自戒备。 “想用昆仑名头吓住老祖,小子,给我死来!”那中年一声厉啸,五彩霞光一闪,便到陈观面前,一爪朝陈观心脏抓来。 陈观神识只捕捉的对方靠近,却捕捉不到具体动作,想也不想,折扇平摊,龙须针流光一闪。 “口阝!”陈观听到半身惊呼,然后眼前五色光芒大放,接着便见光芒远去,一个人形大洞,出现在禅院墙壁上,然后又一个人形大洞。 “咯——” 陈观听到声奇异鸟鸣,然后就见到一个巨大的孔雀虚影出现。 孔雀虚影不断倒退,细看才发现,其腹部顶着根流光溢彩的长针,正是这根细针,将其顶得不住倒飞。 陈观看得出来,这孔雀虚影,不是真身,而是中年修炼出来的法象,不过以孔雀为法象,他估计其真身就是只花孔雀,穿的那身五彩羽衣,估计也是其一声羽毛所化。 再说龙须针能量虽然还未蓄满,但也恢复了七成,天仙级别的黑山老妖,一发入魂,这孔雀老妖也是天仙,虽然没被瞬间拿下,但想挡住龙须针,也没那么容易。 孔雀法象刚一显现,便是崩溃,不过元气爆动下,却是将龙须针震飞,针上能量也是耗尽,倒飞回来。 “噗……” 法象被毁,孔雀妖也是遭遇重创,仰头喷血,大片带血羽毛满空飞舞。 “去!”陈观不给老妖喘息之机,祭起成百上千道攻击符箓,一齐朝其打去,一时雷霆、烈焰、寒冰、风刀、金枪、木箭、陨石,一股脑朝那孔雀妖。 “砰砰砰……” 各种符箓爆炸,或相生,或相克,一时引发连环爆炸,寺庙所在这座山峰,直接倒塌。 待爆炸平息,孔雀妖已被打回原形,然一身羽毛落尽,浑身带血,双翅护头。 “这都不死!”陈观暗暗吃惊,立即挥手,千毒寒光瘴朝其扑去。 感受毒瘴袭来,孔雀妖没毛双翅一扇,妖风浩荡,便吹得毒瘴倒飞到远处。 “小子,法宝符箓都用完了,是不是该换老祖蹂躏你了?放心,我不会让你痛快死去,我要把你肉一片片割下来,再把你魂魄抽出,灼烧万年!”孔雀妖恢复人形,阴森森说道,霞光一闪,便朝陈观扑来。 “砰砰砰……” 陈观挥出五岳符,幻化出的五岳投影,直接被老妖用肉身撞得崩溃坍塌。 “啊……” 陈观惨叫一声,却是一抹金光闪过,手上一块肉便离体而去。 “咻咻咻……” 金光频闪,陈观身上的肉片片飞落,凌迟也不过如此。 疼,很疼,陈观虽然惨嚎不断,甚至开口求饶,心中却是很冷静,却是感觉,分身离本尊很近了,不消几个呼吸,便能赶到。 这孔雀老妖,被龙须针破了法象,已是元气大伤,又遭千符轰炸,已是重伤,绝不是手持镇妖葫芦的分身对手,到时将他收进镇妖葫后,必千百倍还回去。 而今哀嚎求饶,不过是迷惑老妖,免得其没了凌虐快感,一招将自己灭了。 “啊……” 不过这凌迟是真疼,他也不是演戏,惨嚎是真的是撕心裂肺,感觉度秒如年。 “砰!”孔雀妖正沉浸在蹂躏陈观的快感中,不觉边上飞来个金光闪闪的拳头,正砸在脸上,恐怖无比的力道,直接将脑袋锤爆。 “啊?”孔雀妖元婴飞出,惊骇诧异,就要逃跑,一个紫色葫芦出现,无穷吸力,将其尸身并元婴,一并吸入其中。 一身七彩霞衣的分身来到全身肉被割了三分之二的本尊边上,没什么表情,但陈观以其心念相通,却知其在心中感叹:“本尊真是凄惨啊!” 陈观能坚持,全凭一口气再坚持,而今分身到来,收了孔雀妖,知道已然安全后,立即施法让自己昏死过去,隔绝一却疼痛。 分身摇摇头,感叹了一声“惨”后,挥挥手,灵光闪耀,陈观血淋淋的躯体,立即不再流血,但也没有结痂,依旧保持鲜活状态。 分身再一挥手,散落地上的四五十斤地仙肉悬浮起来,心念一动,甘霖洒落,洗去了其上泥尘。 “去!”分身心念一动,陈观便悬浮而起,平躺在空中,然后分身开始堆积木般,将肉、筋一块拼接起来,用法力定住,不使掉落。 陈观还未修炼到断肢重续的境界,分身如此做,貌似没有意义,不过陈观不能断肢重续,但他的本命蛊吸血飞蛾有一个天赋茧化,若是肉身受到无法治愈的伤害,施展这天赋,却是可以以旧身躯为养份,凝聚出一副更完美的身躯,如毛毛虫结茧化蝶,生命层次升华。 分身拼装好本尊血肉模糊身躯后,打开蛊王炉,对飞出的嗜血飞蛾传出一道命令后,其立即飞向陈观,落其肩上,然后开始吐丝,小小身躯,吐出大量丝线,很快将陈观及其包裹在厚厚的银色大茧里。 “世间生命,真是神奇!”分身感叹一句,招招手,千毒寒光瘴便从远处飞会,再一招手,用醉仙葫将巨茧收入其中。 第二百七十四章 诸派入京 将被巨茧包裹的本尊收入醉仙葫中后,分身双目冒光扫视着垮塌成为一片废墟的寺庙。 这却是分身金刚之躯,对金气感觉格外敏感,察觉此地金气很重,估计埋着不少金银器物。 扫视一会后,陈观嘀咕道:“这些和尚真是富有!” 说话同,分身身体连同所特法器一起虚化,然后穿过断壁残垣及泥土,进入到一间地下金属库房中。 那库房中,有铜钱数百万,金灿灿的,堆积成山,白银十数箱.黄金两大箱,估计总价值在二十万两白银以上。 “却是可以充当军费,购买一批优良战马,扩大骑兵规模,早日结束战乱,相比放在这吃灰,这些功德钱,也算真正做功德了。” 分身自语道,大手一挥,满库金银财宝尽旨消失不见。 取完财物后,分身呵呵一笑,身体虚化,从金库中出来,身体一晃,便到了山下。 分身拍拍醉仙葫,一高头大马出现,分自身骑上后,打马朝着京城飞奔而去。 一夜连换三马,马力全开,天明时,陈观果然回到了京城。 回到落脚的客栈,分身一挥手,熊家三口出现,再一挥手,三人已化为三头毛驴,放入马厩,让他们吃些些马料,恢复体力。 做完这些,分身叫来个手下,让其去租个大些的磨坊,却是准备让熊家三口,免费帮百姓们磨下面粉、豆粉什么的,以示惩罚。 “先看看这熊家三口过往罪行,再确定下要惩罚到什么程度。” 分身想了一下,画了三道搜魂符,查看三人过往罪行。 “为娶富家女,亲手杀死亲生儿子,弃尸竹林,出仕后,贪赃枉法,冤假错案六十七起,冤死十六人……” 分身先查看一家之主熊雄的过往,看过后,吐槽道:“比起话本里的陈世美,远没人家有才有貌,用狗头铡都觉侮辱了狗子!” 看过熊雄的过往,其妻的过往也差不多了解,这女的妒忌之心极重,逼着熊雄杀子,已然够是恶毒,更是亲手打死三个婢女,只因对方比她漂亮。 再看熊大成,纯粹一个纨绔,恶行无数,欺男霸女,加起来判个数百年有期徒刑都嫌轻。 看过三人生平后,陈观感叹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古人诚不欺我,这家人,简直坏到了骨子里!” 分身暗道,这样的话,如此看来,先前对三人的惩罚,却是轻了,原本欣赏陶醉,想卖他个面子,惩罚段时间便将他们重新变成人,而今看来却是不行了,这些人的罪行罄竹难书,绝不能轻饶,不然他自己心里便不痛快。 如此想着,陈观将三人魂魄抽去出来,打入屠宰场三头正要宰杀的猪身上,却是趁现在廊坊还未开张,先让他们享受一轮割喉、水烫、刮毛、凌迟之刑。 稿完这些,分身便以本尊身份,在京城活动起来。 陈观这次来京城,可不止迎亲这一件事,大离还有口气没散,还有些价值,他自然要在官场上多运作运作,巩固权势。 有还任丞相的傅天仇这未来岳父做靠山,加金钱及自己那令人一见便生好感的形象气质加兵权,陈观却是结实了不少政要,彻底巩固了都司指挥使的位置。 这一通关系走下来,陈观有信心,以后便是冒出什么人想弹劾自己,必有一帮人站出来帮他说话,休息轻易让他下野,便是有些违制,也有人会给皇帝建言,山河日下,对这些手握重兵的外将,当安抚为主,逼急了得不偿失。 当然这些钱,也不全是为自己花,也是为未来岳父花的。 这老头能力是有,但太清取,估摸着等朝廷稳定下来,很可能被百官逼着下野,陈观目前羽翼未丰,却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还需未来岳父帮他顶一顶。 期周有一事可记,便是永平帝要立国教选国所事。 封建王朝,名义上还是一国之主的皇席要做一件事,效率却是很高的,不过数日,皇榜已传遍天下,各大门派世俗庙宇,也都收到了邀请。 不过数日,各大道佛门派,便有低辈弟子,组团先行到了京城。 众多僧道往来,京城却是繁华了不少,各布医施药,开坛讲道,却是好一阵热闹。 布医施药,开坛讲道,却是施恩百姓,拉些信徒,以壮声势,不过这对做国师没什么帮助,毕竟国教和国师的册立,是皇帝说了算。 对,国教和国师的册立,并非法力高强就行的,这完全取决于皇帝,而皇帝又要询问百官看法,是故百官意愿,也很重要,犹其是掌握实权或深得皇帝信任的权臣宠臣。 其实这些先行入京的弟子,是来疏通关系的——这种事,自然不会由高功、大法师们出面,他们也是要面子的。 如此一来,一时之间,满朝朱紫贵们,却是方外高人云集,或赠仙丹,或传仙法,让诸位大臣益寿延年,又是帮忙寻龙点穴,堪舆风水,荫蔽子孙。 “啧啧……” 分身闲来无事,以千里眼顺风耳,观看京城动向,见此情景,却是心中称奇。 方外之士,超脱红尘,但面对利益,也和俗人一样,仙佛皆是人旁,倒也不错。 藏在暗处,分身倒是发现不少有意思的事,比如他发现,梁相国与金山寺的和尚,很是亲近,双方眉来眼去的,似有奸情。 他估计,梁相国和法海早便搭上线,所以在白蛇传中,很容易就被梁相国请动。 又比如,天师府的人,与一位皇帝宠臣走得极近,出入如自己家中一般,而那宠臣,经他仔细观察,也是位修士,应该是出自天师府。 这宠臣,时常入官与皇容说些调和阴阳的养生之术,不过只浅尝辄止,并未说太高深的,但却已够凡人用了,强身健体,延长时间,却是没有任何问题。 “天师府······” 分身沉吟,此派修行理念,却是很合帝王胃口口,与皇家向来亲近,历代任国师者不少,号山中宰相,却是国师有力竞争者。 第二百七十五章 破茧 除金山寺与天师府外,分身还发现,对这事比较积极的是佛家,来的人员最多,道门的话,就天师府和茅山上清派比较积极,余下道门大派虽有弟子来,但-副随缘,可有可无的超然模样。 当然,也可能是憋着大招,准备后期发力,一招强撸,让满屏竞争对手灰飞烟灭。 见茅山上清派的人比较积极,分身想了想《三界见闻录》中对其的记载,和天师府一样,此派与世俗的联系也极为紧密,历史上高道辈出,论起名道,为道佛各派之最,可谓人才济济。 还有就是,分身还发现一些行迹可疑的修士,都做普通人打扮,来去飘忽。 经他几日观察,发现这些特别的修士,进入了教坊司后,便会很神奇的消失一段时间,不长,明显不够来一场,而重新出现后,便迅速离开京城,然后进入一座庄园后,彻底不见。 教坊司和那座庄园,应该有些秘密,肯定设有防人窥探的阵法结界。 “鬼鬼祟祟,绝对有奸情!’ 陈观如此想道,不过也没仔细深究,他每天的事也挺多的,对这些人,知道其存在就行。 如此时间一天天过去,婚期将近,不这由于册立国教国师的问题,傅大人事务有些繁忙,却是将婚期在后推了推,要先国事再家事,对此,陈观有些无奈,想早些离开京城这龙潭虎穴,却是不成,也是够郁闷的了。 如此一晃便是七天过去,正无聊看着三天小毛驴辛勤磨磨的分身心念一动,却是感应到本尊即将破茧而出。 分身身形几个晃动,已出现在离京城北部千里之外的一处雪山上,周围百里无人。 立于雪山上,分身一挥手,七盛星灯出现场中,摆列成阵,分身一晃,由一化七,各自盘坐在一盏星灯后,七星一体,将七星阵威力催发到最大。 来到荒郊野岭,还布下七星阵,倒不是要防备什么敌人,而是为了掩盖本尊破茧而出的动静。 化茧是一次生命的升华,修为会有一定提升,破茧而出又相当于一次重生,出来时,气息根本掩盖不住,等同一位底蕴很强的修士结成金丹,到时天地震动,元气灌顶,动静过大,低调的陈观,自是要做些遮掩。 七星阵法布好后,分身一拍醉仙葫,包裹住本尊的大茧便落到紫薇位上。 “咚……” 茧中传成强劲有力的心跳声,每一声皆如雷霆轰鸣,震的空气扭曲,使得巨茧看起来,突大突小。 随着心脏律动,雪山顶上,灵气滚滚,化为一直径数里的漩涡,而漩涡中心,正是阵法中心位置的巨茧。 动静不小,好在七位金丹后期、灵根所化化身合力催动的阵法,威力却是更大,将天地异象,完美掩盖下去。 随着天地元气灌顶而下,巨茧顶部出现龟裂,破开一个大洞,一道灿若仙玉,完美无缺的赤果身影,浮空而起。 陈观闭目悬浮在空中,接受天地灵气洗礼,金丹闪耀,五脏六腑并肌肤毛发,皆在放光,灿若仙神。 当灵气漩涡消散,陈观猛然睁开眼睛,眸光清亮,灿若星辰。 陈观缓缓落下,双足踏在冰雪上,舒展了下身体,一连七天,一定不动,却是把他憋得够呛,只能以入定方式,神游太虚,以派遣时间。 活动会身体后,陈观闭目探查茧化之后,自身变化。 茧化不仅是一次肉身重生,更是一次生命层次的升华,陈观发现,肉身的变化,却是不小。 首先,便是他感觉肉身更加纯净,更为接近仙体; 其次,经过碎尸重组,他感觉,他的肉身,似乎具备了断肢重续的能力; 再次,经过这次茧化,龙鱼生命层次,也得到一次升华,他体内龙之血脉更为精纯,已能施展真龙九变第二变,龙肉变; 陈观心念一动,施展真龙九变第二变,肌肉立即鼓了起来,充满爆炸感。 这肌肉鼓起,并不是为了好看,陈观感觉,处在这种状态下,他纯肉身力量,增加了三倍,感觉能已肉身,扛起一座百丈山峰。 龙鳞变侧重防御,龙肉变却是增强力量。 激活血脉,便是消耗血脉,测试过后,陈观即收了真龙变,继续查看自身变化。 除以上变化外,陈观发现,金丹与他血肉连成一体了,竟然是从外丹,转成了内丹。 不止金丹,就连玉眼,也有中要真化为眼睛的感觉,不过还差一点点。 检查过自身变化后,陈观看着自己光溜溜的身体,心念一动,飞星剑化为一副铠甲,将身体罩住。 陈观取出如意,念咒施法后,一口大锅出现,分身挥手在锅中注满一锅不逊甘霖的清泉,张口喷出火焰,对水进行加然。 陈观念头一动,大茧落入锅中,随着锅水沸腾,大茧渐渐软化,血垢也被煮出。 换了几锅水后,巨茧被处理干净,陈观立即开始抽丝剥茧,不过眨眼功夫,丝织出布,布化为衣裤鞋子,落到他收了盔甲的赤果身体上。 先前那件法袍,被孔雀老妖弄成一块块破布,陈观却是以这蚕茧,重新给自己做了一套,不止外袍,这次内衣内裤,连鞋袜都齐全了。 陈观在巨茧中蜕变重生,沾染了他不少血肉精气,又是本命蛊所出,与他的气息却是很配,穿上其所制成的衣服后,却是有种本该如此穿着的感觉。 “不过素服可不适合会见贵客。”陈观想道,从分身那接过醉仙葫,放出里面的千毒寒光瘴,让其依附到衣服上,素白衣服,立即化为锦衣华服,再配上葫芦藤腰带,完美。 分身丢来过五色圆球,便卷起七星灯,飘然远去,却是本尊醒来,京城之事,便是交由本尊来处理,分身自回都司府坐镇。 陈观接过五色圆球,这是分身从孔雀老妖身上抽出的五行本源,一身七大天赋,看不上这东西,若不是七星灯与其很配,估计其也看不上。 看着五行本源,暂时没想好怎么用的陈观,将其收好后,亦是离去,不急不缓的往京城而去。 第二百七十六章 雪中豹影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陈观现在所处位置,算是极北之地,又位于雪山中,中原虽已春回大地,此处却依旧鹅雪飘飘。 雪景不错,天色又已不早,今晚肯定赶不回京城的陈观也不急,悠闲而行,一路观看雪景,感悟其中蕴含的意境。 陈观虽说不急着赶路,但速度也是不慢,一个时辰,行出二百余里,天将黑未黑时,到得雪山边缘,见到一座山神庙。 那山神庙矗立在一个小山丘上,庙前就是一条冰封的石阶,保存得还可以,香火应当还未断。 石阶蜿蜒曲折的从山林中通过,虽然冰雪覆盖,但仍然能看出其轮廓。而在山神庙后面就是巍峨高耸的无艮雪山,在白茫茫的大雪覆盖下,看起来更加的巍峨。 有路便有人,陈观取出魔镜看了下,发现百里内,就一个少数民族部落,房子还远没这山神庙好。 陈观收起魔镜,摇摇头,决定今晚便在这山神庙暂住一晚。 山神庙不大,三间石头房子,木板屋顶,相当结实,门窗虽然破败,但里面也很整洁。 唯一让陈观诧异的是,香炉中虽有残香,但神坛上却没有神像。 “这应该是少数民族独特信仰,他们膜拜的,直接便是那大雪山。” 陈观猜测道,到位面转了圈,便带了鲲干柴及一只收拾干净的梅花鹿回来。 生火穿串,然后炭烤鹿肉,佐以灵酒,陈观感觉很是悠闲。 酒足肉抱,陈观起身运动消食一番后,便是铺床叠被,准备躺下了。 夜渐深,火苗无力闪耀,风也停息,雪落无声,意无鸟鸣蝉唱,天地一片安宁。 如此状态下,陈观很快就进入入定状态,呼吸轻微。 “嗡……” 入定状态,神形近乎与此方天地相和的陈观,察觉到一阵诡异的波动,震荡神魂。 陈观缓缓的睁开双眼,看向山神庙门口,白雪映衬下,没有任何东西,雪上亦无足迹,貌似没有任何东西。 这是肉眼所见,但陈观眯眼一看,就见三个鬼魂如同一团黑雾般飘荡在门口,鬼头鬼脑的探望。 这三鬼,怨气很重,血光罩体,一看便不是善类,牠们见陈观没有起身,以为他还没醒,就飘忽忽的进入了庙内。 三鬼直朝陈观扑来,怨气爆发,明显不怀好意,看得陈观很无语。 他入定睡个觉,只不过卧如朽木,呼吸如抽丝,让气血休息而已,这三个小鬼,就敢来害他命,也是无语了。 三鬼一下扑进,陈观“呵”了一声,声如雷霆,三鬼直接暴体,化为精魄,如萤火虫般漫天飞舞,化阴风而散。 灭了三个鬼魂,陈观正想继续入定存神,修养身躯,心下一动,掀开被子,披上衣服。 神魂融于四周冰雪天地之中,陈观察觉到四周有异物存在,却未能将之寻出。 暗中有个能在风雪中将自己完美隐藏起来的存在,厉不厉害,到说不准,但肯定与风雪极其契合,隐藏起来,难寻踪迹。 “吸……”呼吸间,鼻子中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陈观立即知道,其已然摸到近处。 “吼!”一声暴戾的虎啸陡然在庙门口响起,龙从云、虎从风,一声虎啸卷起一阵狂风,大片的雪花卷入了庙内,一时间雪沫飞扬,迷蒙一片。 “为虎作伥?”听得呼啸,陈观脑中立即出现这个伺候,疑前面三鬼,是虎妖役使的伥鬼。 白茫茫雪沫中,一道白影惊鸿一现,陈观挥剑砍去,却落了个空,白影又退出了庙门,隐入了漫天雪花中。 “好快的速度!”陈观诧异了下,立即追了出去,身上剑气笼罩,如利剑出鞘,朴刀一分开漫天飞雪,冲出庙宇。 从山神庙出来,大雪茫茫,陈观竟然未见得先前白影所在,只从鼻尖萦绕不去的血腥味,知道其就在附近。 陈观沉肩垂肘,剑斜身侧,以不变应万变。 因暗中白影,亦能将自身融入此方天地,神融天地借天地视角,并不能锁定其存在,陈观只能将神识完全扩散出去,并功聚双耳,感受四周风吹草动。 “哗……” 陈观听到身后一声很细微的声响,脑中立即出现一幕画面。 一道白影从身后的树林中窜了出来,迅捷犹如一道残影,朝着自己后背狠狠的扑了上来,速度极快,神识都无法清晰呈现。 神识到底比肉眼看得清晰,陈观却是发现,发出虎啸,扑向自己的白影,并非老虎,而是头雪豹。 嗯,虎豹皆是大型猫科动物,说不定是近清,这雪豹又已成精,会虎类役使伥鬼之术,倒也不稀奇。 豹子速度,为陆生动物最快,这头雪豹,在风雪之中,真是犹如鬼魅,不仅与风雪融为一体,更迅疾无影。 雪豹速度极快,不等回身怕是已扑到身上,陈观本想挥剑后撩,但心念一动,却是将千毒寒光瘴扩散出去。 再说这雪豹,是真的不凡,竟然在即将触及毒瘴的刹那,闪身让开,便轻松让开毒气。 陈观一招飞星袭月,瞬移一般暴起发难,却被雪豹一双巨大的虎爪拍在剑身上。 一股大力袭来,陈观瞬间倒飞了出去,双足踩着积雪后移,踩出两道冰道。 “砰!”陈观滑出二三十米远,狠狠的撞在了巨石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才停了下来,可见这一击的力之大。 雪豹力量,却是出乎陈观预料,本以为其是敏捷怪,力量不是很大,没想轻敌之下,竟然吃了个暗亏。 “妖怪基本都是肌肉怪,即便不是以肉身著称的妖怪,力量大多也在同境界修士之上。”陈观暗自想道。 再说力是相互的,陈观自身力量不弱,雪豹将他拍飞这么远,自身自然不会毫无影响,却是踉踉跄跄倒退十数米,陈观终于用肉眼,看清其全豹。 这雪豹,体型颇大,高米半,除去尾巴,体长也有三米,可比比正常的成年雄虎,身体是细长的流线型,四肢修长,一看就是奔跑健将。 陈观剑指雪豹,勾了勾手指。 第二百七十七章 火烧豹穴 “吼!” 面对陈观挑衅,匍匐欲扑的雪豹放出声很是愤怒的咆哮,不过却没有扑上来,很忌惮的亚子。 陈观看向雪豹,雪豹凶狠看向他,双方陷入僵持。 半个时辰后,陈观眼睛微酸,拼耐心,他如何比得过这天生就是猎手的雪豹。 “老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 陈观想着,灌了一大口灵酒,又服了碗激发潜能的符水,再在身上扎了几针,是鬼门十三针激发潜能之法。 如此一番施展下来,陈观潜能爆发,感觉绝对能跟上雪豹速度后,直接撤了千毒寒光瘴。 雪豹一直等待机会,陈观才一收起千毒寒光瘴,其立即扑了上来。 两重潜力激发下来,陈观无论神经反应速度,还是肉身动手速度,都是大增,清楚捕捉到雪豹运行轨迹,一剑平刺,朝着其的腹部袭杀而去。 雪豹眼瞳一缩,跳起的身体空中一转,迅速的消失在茫茫白雪中。 雪豹速度极快,冲到座山峰顶上,然后沿着山坡猛冲了过来,却是准备借地利加速。 雪豹奔跑起来,周身缭绕着疾风,托起其身体,令得其速度大增,光芒一闪,犹如白驹过隙。 如此紧张时刻,陈观却是闭上了眼睛,却是肉眼完全根不上雪豹速度,未免被肉眼所见影响判断,索性直接闭上。 眼睛闭上之后,陈观其余感官更加敏锐起来,观风日久的他,甚至感受到了四周风的流动,从而准确判断出雪豹的位置。 “喝!”某一刻,陈观心有所感,猛然运起真龙变,龙鳞覆体,肌肉膨胀,发现一声暴喝。 这声暴喝,虽非龙吟,但运起真龙变施展,亦是含有龙威。 龙吟声威,万物下拜! 陈观的厉喝,虽然还未达到这等程度,却也让刚刚跃起准备扑来的雪豹,心肝微颤,一阵迟疑,气势大减。 真龙变运气瞬间,本就激发了两重潜力的陈观,全状态却是提升数倍,雪豹被震慑之际,踏雪而起,力灌长剑,飞星袭月,朝上方切了上去。 “吼!” 雪豹瞬间摆脱龙威镇压,不过迟了,已没时间给它躲闪了。 雪豹身上出现一层冰甲,不过瞬间被洞穿,只是稍微阻了下剑势,倒是皮毛相当的厚实,竟然耗去剑上九成力,才突破进去。 妖力对本体的锤炼,却是远超人类修士,爪牙是最好武器,皮毛鳞甲,是最好防具。 雪豹皮毛虽厚,但还是被陈观狠狠突破进去,长剑半尺入腹。 雪豹也是凶狠,吃痛之下,却是挥爪朝陈观咽喉抓来。 陈观收剑,用本命蛊的能力,瞬移出战场,不与其做困兽之斗。 “嗷……” 落地的雪豹发出一声痛苦嚎叫,翻身朝山下奔去,速度飞快,如下山猛虎,雪地上只留一道血痕,便消失在雪林之中。 这雪豹已然成精,而且修为不弱,既然伤了它,陈观自不会念什么上天有好生之得,身一晃,便化残影追了上去,斩草除根,不留后患,才是正理。 风雪之中,陈观展开身形,潜能全开,又施展真龙变的他,速度快到不可思议,瞬间便是十数丈,比用本命蛊瞬移还快——用本命蛊,总是隔了一层,不如本身来得快。 极速奔行的陈观,察觉还有股外力托着自己,让自身速度变得更快,诧异了下后,细细品味起来。 很快,陈观便知道外力是什么了,却是大雪山无处不再的充沛水气。 云从龙,风从虎,云气其实就是水气,据说,真龙过处,必有云从,必有雨助,陈观施展真龙变,激活龙之血脉,有水汽相助,倒也不奇怪。 陈观的速度,已是极快,然那雪豹速度,却是更快,追了十数里,其便出了陈观视线,消失在茫茫飞雪中。 陈观夜不急,继续追击,本命蛊嗜血飞蛾对血腥极其敏感,他却是不担心追丢,追丢了也不怕,还有魔镜在,百里之内,都能锁定雪豹所在,他不信雪豹被他剑气伤到脏腑,还能跑到百里外去。 雪豹最大可能是逃回洞府,服用天材地宝疗伤,而其洞府,不可能在百里外,不然不可能到山神庙来狩猎。 追了数分钟,深入雪山三十里左右,进入一片山雪林中,嗜血飞蛾有消息回馈过来,那雪豹停了下来。 穿过数里纵深的雪林,一座巍峨的雪山出现在陈观眼中,在山半腰有一个漆黑如墨、如同怪兽的嘴一样张着的洞窟呈现在陈观面前,那雪豹,便在洞中。 取出魔镜一扫,见那洞窟只有一个出口,陈观身一晃,即到洞口。 耗费潜力追这么久,陈观也是累得不清,在洞口布下大量符箓以及千毒寒光瘴后,便散了真龙变,拔下金针,饮一大口灵酒,稍微喘息了下。 到此,陈观才有闲心打量雪豹洞府,洞内水气蕴蕴,暖风习习,带着硫磺气息,估计有口温泉。 “啧啧,雪域温泉,不错喔,待会灭了雪豹,倒是可以入内享受享受。” 陈观暗道,感觉恢复得差不多后,直接将老君仙炉取了出来。 这雪豹洞府,幽深黑暗,陈观自然不会贸然进去,堵着洞口用火攻,是最完美的计划。 说不定,雪豹还未冲出洞府,便被炉火烧死,便是没烧死,必也半死,杀起来,必然省心省力,远比进去搏命,强出太多。 准备就绪,陈观揭开炉盖,滚滚纯青炉火,便涌入洞窟中,水气被蒸干,火光煌煌,照得洞府大亮,不过过于明亮,却是什么也看不清楚。 陈观举手,手中长剑化为一把大芭蕉扇,注入全部法力,狠狠一挥。 “呼呜……”天火熊熊,狂风呼啸,涌入洞窟的火焰,更加狂暴。 “吼……” 洞窟中传来雪豹咆哮,飞速由远及近,其正快速往外冲来。 “呼呜……” 陈观连连挥手,炉火、天火加狂风,洞口火焰,化为紫红色,岩石熔化,岩浆哗哗滴落,温度之高,可想而知。 “吼……”一道黑影在火中疾行,向冲出来,陈观直接将先前布下的符箓朝洞中打过去,铺天盖地,无可躲闪。 各位大大,抱歉了 这书全勤混完后,实在无以为继,对不住各位正版读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