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坊女子》 第一卷第一章 「这是聿珏的第一篇小说,望各位看官多打点打点!珏娘在这里谢谢各位了!」 十年之前她迷迷糊糊的穿越到这个世界,又迷迷糊糊的在这个世界里生存了十年。这十年间,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 她,便是玉坊第一的奇女子——玉珏以琴。 说她是奇女子,并不是说她会多少世人难见的技艺,而是她的故事,她的容貌。还有,她所经历过的,常人没有经历过的事。 没有去过玉坊的人,如果听到玉坊这个名字,给人的第一感觉一定是——玉器铺子。 但玉坊并非如此,玉坊,则是一家名副其实的青楼,而这位奇女子正是玉坊的老板娘。在这个战火连天的封建时代,她能够独自守住玉坊,可谓是受了不少苦。二十一岁的年纪,像玉珏以琴这样年龄女子,早已是嫁人为妻,儿女绕膝。 她好像并不羡慕这种生活,也没有期待过。她屈从于现世的温暖,不是屈服而是屈从,她心甘情愿接受如今平静而又平淡的生活,并不想随便找一个人嫁了。 既然天意如此,她又何必违背了天意,那不如就在这个世界安静的过上一生。 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从窗缝里透了进去,她便将闭了很久的窗户打开了。她看着窗外飞翔的小鸟,突然有些羡慕,羡慕它们能够自由自在的飞翔,羡慕它们,每天不用想很多事情。 她有时候都在想,若是能有一双翅膀,能让她遨游天际该有多好。但想法始终是想法,更何况是这种不符合实际的想法。 她正陷入在自己的思绪里,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琴好像经常喜欢胡思乱想。楼下路过玉坊的男人们纷纷看到了斜倚在窗口的以琴,大都露出了一副色咪咪的眼神。由此可见,她倾世的容貌很受别人的欢迎。 她心生烦躁的瞟了一眼,又“嘭”的一声将窗户关上了。 然后走到贵妃塌前,静静的躺在了上面,闭上了眼睛,她的眼中透着一丝明显的倦意。 泠雪阁的门被轻轻的推开了,一个和琴娘年纪相仿的女子走了进来,看到了紧闭的窗子不由得皱了皱眉。她把手中的东子轻轻放在桌上,轻声唤道,“琴娘”。 以琴听到唤声,睁开了眼睛,神情缱绻的看着她,“闲儿,你说我是不是老了。”没有一丝疑问的语气,肯定的问着身边的陆闲。 这几年里,她常向陆闲道自己老了,可她并未是人老珠黄的地步,怎会老呢? 陆闲用着轻松的语气回答,“你看你看,你又再说胡话了吧。”她“不怀好意”的朝琴娘笑着,“若是琴娘早日找个如意郎君就好了,前几日还有好几家的公子哥来向琴娘提亲,就没有中意的?” 以琴并非不想嫁人,只是找不到合适的人。准确的说,她只是倦了,只想与世无争,安安稳稳。 这么多年来,以琴与陆闲也算是同甘共苦了,十年前琴娘买了她,又替她葬了父。可怜她与自己命运相同,这才收留了她。 “你呀!”琴娘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要嫁你去嫁好了,我看那个陈家的公子挺不错的。” 陆闲走了过去,坐在琴娘身边,故作惊讶的看着她。“你居然想把我一个人丢出去?要嫁也是你先嫁,我才不要这么早给别人做老妈子呢。”她才不想嫁什么人呢,自己一个人多好,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琴娘抬起手指,轻轻地戳了一下陆闲的额头。“这可不是由着你的,你只是还未曾碰到自己钟意的人。” 陆闲不以为然的说,“哼,我不管,反正我不会嫁得这么早。”她指了指刚刚放在桌上的东西,“放这儿了,别老是喝酒。你看,我让厨房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陆闲转过头对她孩子般的笑着,“我先下楼去看着了,待会我再来收。”说完她便走出泠雪阁,下楼去了。 待陆闲将门关上了,她还是依旧看着那扇门,看了许久,才起身走到圆桌旁,倒了一杯酒。 玉珏以琴从不轻易向别人吐露自己的心声,这么多年能陪住她说说话的只有陆闲和夜阳。 她轻轻的把酒杯放在了桌上,捧起一碗白饭,这才开始吃饭。 陆闲每天对她真的是够用心良苦的,为了让她少喝点酒,便每次吩咐厨房给她做饭时,不要有下酒菜。她也知道琴娘的性子,有酒,就必须有下酒菜。 ☆3 她吃完饭后,就走到了后院的一个不起眼的小亭子里,亭中央有一个小土丘,那里躺着的便是她的母亲——常清琴娘长得非常像她已故的娘亲,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显得极为高傲,但她却并非这样的女子,她只是一个不闻世事,缱绻的女人。 她母亲是中毒而死,中的是一种北国罕见的剧毒,名为丹珠花。十年了,坟上连一株青草都未曾长过。 琴娘心情不好时便会来此,陪住母亲。亭外种满了常清生前最爱的牡丹,当下正是牡丹开的旺盛的季节,显得尤为耀眼。 十年前,她扶了母亲的灵骨来到墨阳城,买下了玉坊,将母亲葬在玉坊后院的深处。 没人知道她是从何而来,她的身世对墨阳城的人来说,便成了一个谜,当年几乎所有人都在打听她的身世,却没有消息,但大都是随意猜测的。 对于此事,琴娘还是略有耳闻。不过,她来了墨阳一段时间,她只告诉墨阳城里的人,她姓顾闲,大抵都叫她琴娘。这么美的人儿,在他们眼里,她以前的身份如何已经不重要了! “以琴!”一记清脆的男声从琴娘身后响起,琴娘没有转身,她知道来者是谁——赵丞相的宝贝公子,赵夜阳。 “我找你大半天了,你居然在这里,知不知道本少爷可是很忙的!”夜阳双手叉腰的站在她身后。 “你很忙还在这里?”琴娘随手折了一枝牡丹花,拿在手里把玩着,对于夜阳的某种无理取闹,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对啊,本少爷就是很忙,所以才会在这里。”夜阳永远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他并非什么都不懂,他只是本性如此。 “去那边吧。”她将牡丹握在手里,转身便朝另一个比较大的亭子走去。 夜阳只好跟着她走了过去,,然后毫不客气的找了一个地方坐下。 待夜阳坐定后,只见他朝琴娘招了招手,示意让她把耳朵凑过去。 琴娘有些不情愿的将耳朵凑了过去,听夜阳说完后,她微笑的朝他点了点头。 “你说修寒是不是有病?”夜阳直言不讳的说着。 一个堂堂的当朝晋渊王,被夜阳直呼名讳不说,还被骂作有病,也是就夜阳有如此大的胆子。 以琴拿起刚刚自己来的时候带的一壶酒,将两只酒杯倒满,刚刚夜阳是避讳怕有人听到在这里,才将事情凑到琴娘耳边去说。“此话怎讲?” “见你就见你嘛,还告诉我说有公事,还有私事。”夜阳不解的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我认识他这么长时间,他第一次这么说话。” 谁知呢,她本就与晋渊王不熟,只在六七年前见过一面。公事?她也没犯过事啊。私事?她又与他不熟,这私事嘛,还真想不到是什么。 “可能晋渊王他真的有事吧。”抬头看了看天上挂着的月亮。 夜阳本就喜欢玩闹,但他从不做出过分的事情,他心里向来都是明镜似的透亮,只是性格与内心不符罢了。 她与夜阳相识,是她来到墨阳没多久时候,当时自己在街上闲逛,然后夜阳朝她跑了过来,“姐姐,你好美,我想吃糖葫芦。” 当时琴娘只看他小,便给他买了。如今和夜阳相处了这么久,她终于明白了,当年夜阳夸她长得美,都是套路从那之后,夜阳便常溜出来找琴娘玩。 其实赵岐一直都知道夜阳在什么地方玩,但是由于玉坊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传闻,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那时候,琴娘从未敢让夜阳走过正门,都是走的偏门。 “你可认识游景贤?”大抵是当他有事儿的时候,才会正经些吧。“修寒所说的私事,应该就是游景贤”在这么重要是时候,夜阳竟忘了修寒和他提过的和游景贤的关系。 琴娘微微一怔“认识。”这十年来,她最熟悉的三个男人里,其中就有他。 “修寒他真的是一个大冰块,他的性格,我从小就知道了。小时候的他,就只是一个人坐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要么自己看书,要么就自己和自己下棋。”夜阳特别仗义的说着,“所以和他聊天,还不如不聊。他来找你的时候,你和他说话要是敢不搭理你,你就告诉我,我替你揍他!” 琴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直呼晋渊王的名讳也就算了,还要揍他?别再到时候你挨了一顿揍。” 夜阳把衣袖一撩,一副“两肋插刀”的表情看着以琴,让以琴莫名的想笑。 第一卷第二章 十年前,她离开北国王府那个是非之地,只身来到这墨阳城,买了这间青楼,自己做了老板。 这十年之间,她受过的苦,可不是用说就能表达出来的。都以为开青楼挺容易的,但是万一坊里的姑娘出点什么事儿,可真是够操心的。就这一点,让以琴特别特别的头疼。 你若是有机会来了墨阳,可以不去映月湖和皇城看看,但是必须要去玉坊感受一下,感受一下这里不一样的风土人情。玉坊并非俗气的风花雪月之地,琴娘让它在墨阳城成为了一方净土。 玉坊一定有你想见的女子,泼辣妩媚的,婉转可爱的,温柔贤淑和善解人意的。你可以向她们倾诉人生的不幸,旅途的波折,她们也会把自己或别人的不幸告诉你。以此抚慰人心中的创伤,不以美色而立世。 玉坊并不拒绝在这里留宿的客人,当然也有真心相爱的,以金钱计数的甚少,在如今这个乱世当中,琴娘以一个现代人的头脑,经营着玉坊。 ‘正4h版*首发o☆ 她起床之后闲来无事,就走到了三楼的围栏旁,一会看看陆闲在做什么,一会看看一楼与姑娘们嬉闹的客人。看了许久,她发现,玉坊的客人又多了。 以琴刚想转身回房间,但一处嘈杂声引去了她的注意,她皱着眉,淡淡的瞟了那男人一眼,便下楼去了。 以琴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事了,她到一楼后,看了看四周,不知道陆闲又跑去哪了,认命似的摇了摇头,慢慢地走向那一桌客人。 “我们玉坊的酒菜都是新鲜的,你家主子吃坏了肚子,我想,是另有原因吧。”琴娘似画中的仙子一般,端着双手,心平气和的解释着。 “另有原因?”那名小厮理直气壮地说着,“我看玉坊就是一家黑店!还说另有原因,你倒是给我说道说道是什么原因?!” 玉珏以琴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怨他一点道理都不讲,一上来就这么理直气壮,所以就没有再理会他。且望向了趴在桌上的男子,只觉得很眼熟。她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柳如鸳,泪水在她的眼里打转,就觉得她有些不对劲。“这究竟是为何?”琴娘用着一副极其平静地表情,看着柳如鸳眼中流下来的泪水。 柳如鸳听到主子的询问,便缓缓开口道,“琴娘可还记得当年是谁把瑟瑟赎走?” 琴娘先是一愣,随后点了点头,这件事怎能叫她不记得?简直刻骨铭心。她摆了摆手,示意让如鸳继续说。 如鸳叹了一口长长的气,用恶狠狠的眼光看向钟流浔,“他便是当年将瑟瑟赎出玉坊的钟流浔,可怜的瑟瑟真的是受苦了。”她忍住眼泪,哽咽的说着,“我本替瑟瑟高兴,心想她终于不用再受苦了。可谁知,他!钟流浔!”如鸳颤抖着,指着面前的钟流浔,“他把瑟瑟赎出去之后,一个月都没有她就离世了。我气不过,便出此下策!”说完此番话后,她已泪流满面。 “你赶快把眼泪擦干净,这算什么样子。”她嘴上虽是这样说,可毕竟是自己坊里的姑娘,哪有不心疼的道理? 以琴记得当年裴瑟瑟世被官府的人送到玉坊的,她当时也并没有细问什么,只是照着他们的话,写了一张字据,那便是裴瑟瑟的卖身契。 但是她没想到,裴瑟瑟在玉坊没有几个月就被流浔赎走了,从那之后,以琴便再也没有见到过流浔。 她很奇怪,为什么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流浔竟然还会来玉坊?他难道不知道,自他走后,玉坊就不是他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地方了? 夜阳这个时候从外面走了回来,看着他们这一场“苦情戏”,不亦乐乎。夜阳本当看戏似的瞧着他们,但他却发现了,一个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钟流浔。 “琴娘……你……”流浔强扯出一个微笑,这让琴娘有些反感,“我这些年……很想你……” 以琴有些不屑的看着他,冷笑道,“现在说这些话,是否有些迟了?” “就算你觉的迟了,我还是想说。”流浔点住了腹部周围的穴道,让自己感受一些。 流浔半趴在桌子上,他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样的动作,都被夜阳看的一清二楚。包括他那件深色的衣角,沾染了一些不起眼的血迹…… 血迹?看来修寒说的那件事应该是真的。夜阳微微皱了一下眉,这个男人,真的是城府很深啊! 以琴看着眼前的男人,脸上的表情有些不愿理会。 夜阳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也不说话,嘴上浮现了一丝玩味的笑。 “你想说,我还不一定想听。”琴娘看向坐在一旁的夜阳,突然闭上了眼睛,“你今天本不该再出现的,我早已忘记了有你这么一个人。” 夜阳把柳如鸳叫到身边,让她把解药拿出来。 流浔听到这句话,抬头看了一眼琴娘,没想到她这些年一点没变,还是如此一副孤傲模样,只是少了些当年的活泼。 “琴姐姐说得对,你本不该再出现在这里。”夜阳走到流浔面前,把他的嘴巴掰开,丢进去一枚暗红色的药丸。 “琴姐姐,你这次不应再对他心软。他骗了你这么多年,不应饶恕。”夜阳给他吃完解药后,就退回到琴娘身后。 钟流浔看了一眼夜阳,眼底有一丝不屑,“赵公子,当年的事情我确实有错,但你也不能说我骗了她。” 以琴好像不想再纠结此事了,脸上现了一幅疲倦之色,“你只要说出,瑟瑟是因何而故的,就行了。” 自常清去世后,琴娘就对不清不白的死因有些避讳,如果连她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的,在琴娘心里,将会永远是一个疙瘩。 听了琴娘这番话,流浔缓缓道来,大抵也是不想再让她误会,可能他觉得这些年没有脸面再面对琴娘,所以就一直没有出现在墨阳城。“琴娘,柳姑娘。你们误会了,瑟儿不是我杀的。”他顿了顿,不知该如何说出口。“瑟儿。她是自杀。”流浔懊恼的低下头,如果当时她没有说出那番话,瑟瑟是不是就不会死? 柳如鸳“扑通”一声跪下了,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此话当真?”她的眼神仿佛空了,宛如一潭死水,没有一丝生气。 “嗯,当真。”流浔重重的点了点头。 一声长啸后,她悔恨道“小姐,是如鸳没有照顾好您!”话罢,她便朝门口扣了三个响头。 第一卷第三章 如鸳这一举动,惊呆了在座的所有人,琴娘倒是没什么,如原先一样平平静静的看着。但是玉坊大部分的客人,都看向了他们,人都爱凑热闹,这近在眼前的热闹,哪有不看的道理? 夜阳看了看周围的客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好走上前去把如鸳扶了起来,“你这个样子,你家小姐也不会安心的。”他又示意让如鸳看了看周围,“你看,所有人都看着你。快先上楼去吧,重新梳洗梳洗,然后再睡上一觉。醒来之后,就当事情没有发生过,你,就还是以前那个活泼的柳如鸳。” 如鸳抬头看着周围的人,然后朝夜阳笑了笑,“赵公子,谢谢你。”说完,她脸上露出了些疲惫之色,就转身上楼去了。 以琴看着如鸳上了楼,就微笑着对夜阳说,“吃过晚饭再走吧。”她朝夜阳轻轻的笑了笑,“你们先过去吧。”她指着后院那扇虚掩着的门,就走向了陆闲,向她交待着些什么。 对夜阳来说,这顿饭吃的挺没意思的,看着流浔那张苦瓜脸,夜阳就想揍他。可能是因为他曾对不起琴娘,夜阳才对流浔有些反感。流浔对夜阳的感觉是伪君子,而夜阳给流浔的感觉只是个孩子。 夜阳吃完饭后和流浔说了几句客套话,他便就走了。夜阳那几句话实则是在警告他,不要再伤害琴娘了。 首;v发y 待他们两个人吃完饭后,已经到了傍晚,琴娘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她又让陆闲给她送了两坛酒,看着远处天空上绽放的烟花,然后习惯性的喝了一口酒。丝毫没有在意旁边还有一个人,只是自顾自的喝着酒。 “好了,夜阳现在走了,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初春的清风是让人觉得很舒服的,琴娘闭着眼睛,贪婪的感受阵阵暖风,脸上不自觉的浮现了一丝微笑。 流浔看向显得有些孩子气的她,也不自觉的笑了笑,“说什么好呢?”他看到现在的琴娘之后才觉得她没变,只是将从前爱玩的性子收了起来。他想这世上,应该不会再有人,比流浔更了解她了吧。 “说说裴瑟瑟被你赎走后的事情吧,我现在很有兴趣,想听一听。”她依旧闭着眼睛,面带微笑。 “也好。”流浔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便说“她只在我府中待了一个月,刚好一个月的时间,每天她都会亲自给我送饭,就那样安安静静的待在我身边,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一直笑着。” “她本是户部尚书的女儿,因家中出了变故,被抄了家,而瑟儿则被则被官府卖入了玉坊。”他把声音放的极淡,犹有一股悲伤的滋味。“钟氏和裴氏是世交,我与瑟儿本是青梅竹马。”他望了一眼以琴,便拿起了桌上的酒杯。“瑟儿不像你性子那么淡,她把这一切都看得太重了。”他眼中闪过一丝不起眼的失落,“瑟儿是因我而死,在她自尽的那天上午,她说她喜欢我。”他走到琴娘身旁,轻轻搂住她“当时我并没有回答她,但等我下午再回到家里时,瑟儿就自尽了。” “如果她像我那么淡然,就不会自杀了。”她好像是在自嘲,说裴瑟瑟把这一切看的重,那么她玉珏以琴就看轻了么?她想到这里握紧了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流浔,你当年好生狠心啊,一声不吭的就走了。”琴娘并没有怪过他,人本就来去自由,她给了他自由,而后,他便要走。要怪,只能怪她自己。 听以琴说完这番话,他恍然大悟的抬起头,看着笑靥如花的玉珏以琴。“你在怪我?” 琴娘摇了摇头继续笑着“我并不怪你,我向来没有怪过任何人。”她还如以往这么傲,这么多年了,当真一个苦字没喊过。五年之前,她亲眼看着流浔进门后,把裴瑟瑟赎走了,她可曾有过一句怨言?“我……只怪我自己。怪我自己当初给了你太多的自由。” “琴娘,”流浔竟不敢再看她。“自由我可以不要。”他自以为很了解她,其实不然,他根本就猜不透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她想要什么。这些东西……赵夜阳却知道。 刚才他还以为最了解琴娘的人是他,流浔才明白,他了解的以琴,不过是五年前的以琴。五年后的以琴,早已随着他的离去,一起烟消云散了。如今的她,没有一丝一毫以往的痕迹。 以琴笑吟吟的看着他“但我并没有怪过你,你那日离开我这玉坊后,我就已经放开了你。既然你要的是自由,那我便成全你。” 听琴娘说完此番话,流浔惭愧的低下了头。他后悔,后悔当年为什么没有当年说清楚,“我不要自由了好不好?”流浔试探性的问着她,“我只要你回到我身边,如以前一样好不好?”他有些后悔当年把瑟瑟赎出来的事情没有告诉她,也后悔瑟瑟死后,独自一人出去闯江湖。却没想到,这些年,他真的苦了琴娘。 “以前?以前是个什么样子?”以琴不屑的说着,惆怅的望着天上那轮明月,“不必了,当年你所做的事情,肯定对我有所保留,谁还没有个年少轻狂的时候?从你那天带着裴瑟瑟踏出我这玉坊的大门时,你我就已是两条路上的人了。”琴娘放下了酒杯,转过身看着数年未见的流浔。她曾日日夜夜思念的人,再见时,她竟能如此淡然。“往后你也别再来我这玉坊了”琴娘说。 流浔还想说什么话,他竟急红了眼,但终是没有说出来,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人儿。 良久…… “你这些年,怎变得如此心狠?”流浔随便拿起了一只酒杯,倒了一杯酒。 “呦,你这时候又说我心狠了?”以琴轻笑,“那你当时离开的时候,怎没想着你如此心狠?我不想再跟你说这些东西了,我刚才说的话你记着,不要再来了。” 流浔啊流浔,不是我玉珏以琴心狠,是我倦了,不愿再与任何人在一起了。我宁愿过着自己轻轻冷冷的生活,过着我最厌倦的、一个人喝酒的生活。也再不远去理会那些与我毫无干系的事情了,我只是怕了。 珏娘在这里谢谢各位看官的支持,请大家不要弃文,我会尽快改好,然后继续更新的章节!还是那句话,你们的支持就是珏娘的动力! 第一卷第四章 清早琴娘看着流浔走出去了玉坊后,她就上了三楼,走到了泠雪阁门口,推开门走了进去。然后一头倒在了床上,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事。 以琴望着头顶上的床顶苦笑,该舍去的东西,终是要舍去的。曾经失去过的东西,又重新回来,终究是变了味道。就连同流浔昨晚对她说话的方式,也都已没了以往的味道。 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明知道自己是要后悔的,还偏偏说出那番话。算了,这本就是不属于她的东西,她又何必苦苦相求?她不愿让别人看到她的懦弱,包括钟流浔,也包括夜阳。 “琴娘,”陆闲走到了她的床前,“晋渊王想见你,现在就在一楼正堂中央站着。” “他说有什么事了么?”以琴依旧闭着眼睛,斜躺在床上。 “没有。” 以琴看了一眼陆闲,走到了围栏旁向下看着,便瞧见了一楼正堂里站着的晋渊王。 琴娘转过身对陆闲说,“你先下去吧。” 陆闲微微颌首,便走了下去。 坊里的客人们,都发现了站在中央的修寒,纷纷望向他,堂堂一国的晋渊王,也会来这烟花之地?这让他们很诧异。 v看!正版章vy节jl上5za 幸好这还只是个大清早,并没有多少人,若是人多了,今日还不得是要闹得个满城风雨。 琴娘刚想下楼去招呼晋渊王,便看见夜阳莽莽撞撞的跑了进来,点名要见琴娘。 这下有意思了,一个是晋渊王,一个是赵丞相的爱子。今日两个在墨阳城出了名的人,同时要见琴娘,不知待会玉坊会发生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呢。 以琴淡淡的笑着,看着楼下正在站着说话的两人。 夜阳站定后,看到了背对着自己的修寒,不自觉的笑了起来。装作不知情的样子,走上前去,拍了一下修寒。“大清早的,你来这里干嘛?”夜阳特别不怀好意的转了转眼珠,“你该不会是清心寡欲久了,想来玉坊开开荤吧?”他大笑起来,自己明明知道是什么,还故意的说的很大声,让别人误会修寒。 夜阳看到玉坊的客人纷纷看向他们,他笑得更大声了,因为——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修寒皱了皱眉,“休要胡闹,我为何来这里,你又不是不知道。” 修寒早已过了娶妻纳妾的年龄,奇怪的是,晋渊王府竟连一个伺候他的女人都没有。这都快要让外人认为他--不行夜阳曾问过修寒这种问题,而修寒则答,他这辈子只会娶一个妻子,绝不纳妾。 琴娘目不转睛的看着修寒,脸上多了一丝玩意的笑容,“晋渊王殿下,你这一大清早就来我这青楼,是有什么事情么?”她将“青楼”两个说的语气极重,居高临下的看着修寒,也不在乎什么礼数。照夜阳的话来说,叫他一声晋渊王就算是给他面子了,不过琴娘可没有夜阳这么大的面子。 很少有人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修寒多少有些不习惯。他避开了以琴的视线,不自在的闷哼了一声,“以琴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修寒看了看,已经来了不少的客人,况且,这里也不是个能说话的地方。 “夜阳,”以琴淡淡的的看了一眼修寒,“和王爷一起上来。”她说完便径自走回了灵雪阁。 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以琴就不必再顾忌些什么了。她如往常一样,倒了一杯茶,慢悠悠的喝着,就差再说上一句“好茶”!。她听着二人已经进了门的脚步声,放下了茶杯,开口道,“过来坐这里吧,”以琴瞥了一眼修寒,“要喝自己倒,我这里可不是你的王府。” 夜阳在一旁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因为他除了修灵还在的时候,从未见到过修寒,在别人这里有过如此窘样。 修寒跟着依旧一副能冻死人的表情,和夜阳一起走到了以琴对面,不紧不慢的坐在了椅子上,“夜阳这么多年,给顾闲姑娘添麻烦了,还请顾闲姑娘多多包涵。” 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中,以琴竟笑出了声音。“好一个严肃的人啊,却长了一张清秀的脸。”她嘴角掩饰不住的笑着,看了一眼修寒。“这里没人称我为姑娘,你就随夜阳一样,叫我以琴吧。” 修寒啊修寒,我赵夜阳认识你这十几年,第一次见你吃瘪。夜阳偷笑着,看着坐在那里不知所措的修寒,让琴娘锉锉你的锐气也好,谁叫你一直都是一副谁都不放在眼中的样子。修寒这次,算是栽在琴娘手里了。 “敢拿修寒的脸开玩笑的,你是第二个。”夜阳随手拿了一只茶杯,倒了一杯茶。“呦!今天泡的居然是上好的毛尖。” 以琴白了他一眼,这话说的好像她玉坊喝不起一样。她随便问了一句,“第一个是你?” “切,本少爷才不屑调戏他呢。”这句话,夜阳好像说的修寒一点趣味都没有。说没兴趣调戏他吧,这话有些不对,说有兴趣调戏他吧,好像又说出了别的什么意思似的“如何?”以琴说。 夜阳喝了一口茶,“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得意的一笑,“不知道就好,听本少爷来慢慢告诉你。”夜阳说着,谨慎的看了修寒一眼,“第一个敢拿修寒的脸开玩笑的,则是他的亲妹妹——修灵。” 那位只喝茶不说话的晋渊王,此时此刻已经黑了脸。而夜阳与琴娘,就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继续谈天说地。 “本王今日前来有两件事”修寒放下了茶杯,认真的说着“一件是公事,另一件则是私事。” 一丝妩媚的笑在琴娘脸上慢慢舒展,有些“另有想法”的看着修寒。“公事改日再说,本姑娘今日没有心情听你说公事。” “好。”修寒淡淡的说。 琴娘听到这句话,显得有些惊讶,她没想到,这无理的要求他竟然答应了。什么大冰块,在她眼里修寒是那种呆萌呆萌的人。 琴娘走到了一个柜子旁,将自己的茶换做了酒,然后又抱着那坛酒,走到了她刚刚坐的地方。等修寒说那件私事,究竟为何事。 修寒倒也不拖拉,“游景贤想见你。” 修寒注意到她微微一愣,但修寒往别处看了一眼,假装没看到她刚才的样子,然后又看向她。修寒看向她的表情很认真,但那种表情出现在修寒的脸上,竟让人想笑。 “晋渊王,这个玩笑开的似乎有些大了。”她看向窗外,喝酒如同喝茶一般,一饮而尽。 “夜阳,你先出去。”修寒说。 夜阳点了点头,竟出乎意料的,很听话的出去了。 良久修寒见她并不回答,便扯开了话题“你也不必称我为晋渊王了,夜阳称我为什么你就称我为什么吧。” 琴娘不再说话,微微点了点头就算是回答。 已是晌午的时辰,在玉坊喝酒的人特别多。夜阳则跑到后院的池水旁,脱了鞋袜,将双脚伸进池水里。他右手拿了一串糖葫芦,左手旁还放了一盘刚刚炸好的芝麻球。 他向来只顾吃好玩好睡好,在夜阳的心里,享受永远是最重要的。 三楼泠雪阁里挂了一副山水画,但并未提名。但修寒一眼就看出了这幅画是出自一位,不知人间疾苦,只知吃喝玩乐的大少爷——赵夜阳之手。 琴娘发现了修寒正在盯着那副画,微微一笑,开口道,“你看出是谁画的了吧。”她看了一眼那副沾染了,少许灰尘的画。“那是三年前,夜阳十七岁那年,他送我的。”夜阳只要不出城游山玩水,就会来找琴娘,他那一副不讲理又孩子气的性格,着实有些让琴娘头疼。 修寒依旧板着一张脸,没有任何表情。 “看来夜阳经常会……会来这里。”他说完这句话就低下了头,语气中有意思嫉妒的意味。 “嗯,他的确会经常来。这些年若是没有他,我大概会过的很无聊。”以琴是习惯了有夜阳的生活,因为他总是带给以琴一些惊喜,或大或小,夜阳对以琴来说,可以说成是精神上的依赖。 她也会疲倦,会焦虑,但是有夜阳在的时候她就会很安心,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如何和这个比自己小三岁的孩子,聊到一起的。 珏娘会改一章发一章,可能看着不顺,但是为了让我改起来不混乱,先将就一下吧。 第一卷第五章 「珏娘会一天一更,望各位看官多多收藏!谢谢!」 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酒鬼游景贤,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叫他“酒鬼”并不是说他酒量有多好,而是江湖上送他称号。他的那套千叶老头教的醉拳,不是谁都能学会的,也不是谁喝了酒都能打出来的,就这一点,足以让他名扬天下。不过,在江湖之中,除却千叶老头外,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出身何处。 修寒看着正在梳妆的她,“他受了内伤,没有多少日子了。”他寒低下了头,表情明显有些沉重,显然是有什么心事。 “你和景贤什么关系?”琴娘把头发,用一根坠有几朵梅花的木簪,绾了一个松松的发髻。白色的长裙外面,穿了一件同色的长纱。 “一面之缘。”他用极淡的语气说着,淡的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淡的几乎透明。 “怕是没有这么简单吧。”琴娘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然后满意的站起身来,看着修寒微微一笑。“走吧。” 修寒没有回答她的话,大概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沉默,希望可以搪塞过去。 以琴考虑了修寒的身份,就和他一起走了后门,他们上了马车后,修寒还是那一副冷冷的表情。 以琴静静的看着窗外,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道,“我听闻他已娶妻生子,这是不是真的?” 修寒闭目养神的点了点头。 在外人眼里,修寒是可敬可畏的晋渊王。而在琴娘眼里,他就像是个孩子,但不同于夜阳的那种孩子般的胡闹。修寒会脸红,会不知所措,会语塞。夜阳所说的“大冰块”,只是修寒不怎么爱说话,不怎么笑。这些事情,早已在他七年前,第一次跟着夜阳来玉坊的时候,她就看的一清二楚。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了下来,修寒率先跳下了马车,向琴娘伸出了手,将她扶了下来。 修寒上前推开了门,回头看了琴娘一眼,淡淡的笑了笑,“走吧,他就在这里。” 他笑了,琴娘就在原地那样看着他清秀的脸,他笑起来的样子原来是如此好看。至于修寒是如何认识景贤的,她并没有问过修寒,只是好奇,他为何会认得景贤。还有,看他提起景贤的样子,琴娘看起来并不像他所说的——一面之缘。 “怎么了?”修寒推门的动作停了下来,看着她。 琴娘摇了摇头,“修寒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你应该经常笑笑,而不是整日板着一张脸。”她就像是在欣赏一件世上难寻的艺术品,走上前去,跟他对视一笑“走吧。” 琴娘还活在现代的时候,身边很少有不笑的人。大抵是物以类聚吧,她身边的人都是爱开玩笑的人,时间久了,她就被那些人给熏染了,时不时的开个玩笑。可是当下与那是不同,这玩笑可不能随便乱开,久而久之,她便养成了缱绻的性子。 p永hd久)*免~费看小说r 院里有一颗很大的枣树,还有几颗梅树。枣树的左边是一个凉亭,右边则是在枣树上挂放了一个做工精致的秋千。 别苑中间是一池很大的池水,池水上有小径和石桥,两侧则是回廊。要走过小径和石桥,才能到达枣树下的凉亭。 琴娘打量着这所别苑,虽说不大,但诗情画意尽在其中。 修寒和琴娘坐在树下的凉亭里,看着游景贤被一位面容姣好的女子搀了出来。 五年前,裴瑟瑟被流浔带走的那个晚上,游景贤坐在玉坊对面的屋顶上喝酒。而琴娘则一人独坐在泠雪阁的窗前,一边流泪一边饮酒,被游景贤给瞧见了。于是便每晚去找琴娘喝酒聊天,她心中悲伤,那晚便对游景贤说出了心中的苦闷。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年左右,以琴从未问过他的身份,直到她听游景贤告诉她说家中有事,需要他回去一趟。从那以后,游景贤一个月里还能来上几次,慢慢的他就没有再来过。不久后,她则听她坊里的客人说,游景贤已经娶妻了。 琴娘瞧着站在不远处的游景贤,显然一副病态十足的样子。她看着游景贤,低声问着修寒“旁边的人就是游夫人?” “正是。” “琴娘,”声音的主人脸色苍白的好似一张白纸,游景贤扶住了门框,示意让身边的人回去,可是那女子不同意。他摇着头叹了口气,又点了点头。 待游景贤在凉亭里坐定,游夫人便在他身后站着。 游夫人长的并不像琴娘想象中的那般成熟,恰巧相反,她看起来比较孩子气,只是因为她长了一张娃娃脸。 游景贤的眼眸低垂,看向琴娘的眼神有些惆怅,“这位是我夫人。”他低下了头,不再看她“琴娘,是我当年对不起你。”他捂住了胸口,轻咳了几声,好像是说的话有些长了,身体有些受不了。 琴娘皱着眉“没有什么对不起的,人本身就是来去自由。况且游大哥做什么事我也管不着,更何况当年还是游大哥的家事。”琴娘说完后看了一眼游夫人,发现了她也在看着自己,游夫人并没有满脸的怨气,而是一副天真的不能再天真的面容。最后琴娘的视线停留在了她微微隆起呢小腹上,随后就不再看她。 游夫人静静的站在游景贤身后,默不作声,就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夫君,和一个未曾谋面的女子叙旧。 “你在恨我?”游景贤抬起了头,看着她那张与五年前无异的面容,心里有些愧疚。 这种话不久前琴娘好像也听到过,是不是最近都流行问别人,是不是埋怨自己? 她笑着摇了摇头,“琴娘从未恨过任何人。” 修寒突然站了起来,抓住了景贤的手,迅速为他把了脉。又绕到他身后,点了他后颈的一个大穴。 游景贤怔了怔,然后猛的吐出了一滩黑血。 修寒看他吐出了积在胸口的淤血,往桌上拍了一个红色的锦盒“吃下去。” 游夫人伸手拿起了那只锦盒,取出盒中的一枚药丸,送进了游景贤的嘴里“游郎,你怎么样?” 游景贤试着调息了一下体内的内力,笑着对游夫人说“我没事了。” 修寒这样做,虽未替他除了根,却保住了他的命。 “其实你早就知道他没事,只是想引我过来。” “既然你知道了,我就不必解释了。” 琴娘微微一笑走出了别苑的大门,修寒便跟了上去“你不留下么?”他看着琴娘。 她并没有回答修寒,而是问他“你和景贤什么关系?” “他曾救过我。” 琴娘突然笑的很妩媚,她就知道,不可能是一面之缘这么简单“我留下做什么?” 修寒竟一时语塞,她的确是一个很孤傲的女子,至少在修寒的眼中是的。她的胆子也确实很大,一个二十一、二岁年纪的女子,独自掌管着玉坊,至今没有出过差错。她,顾闲以琴,着实让修寒很佩服。怕是她的淡然,是因为习惯了一个人,才让别人误以为她真的什么都不在乎吧。 第一卷第六章 第一卷第六章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也不知道今年她玉珏以琴是得罪谁了,居然能有这么多的事儿找她。前几天曾狠心离开的她的钟流浔来找她,然后又是晋渊王修寒来和她套近乎,最后还有个数年未见的游大哥,声称自己受了内伤,没几天活头了。还利用修寒将她“骗”了过去。 哦,对了,琴娘刚刚想起来,还有修寒说的公事没有告诉她。 她以前看别人在穿越小说里,都他妈混的风生水起。而她却要管理着青楼,每天都要提防着有人阴她。他大爷的,小说里全是骗人的! 她算是知道了,古人的智慧是不可猜测的,别人穿越到古代混的风生水起的,是特么时候赶对了。等挨着她穿越了,却穿越到了一个北国王府嫡女的身上,还特么的亡了母。她就一气之下带了她娘的灵骨,寻了她娘的故乡,弄清了她娘的身份,去了墨阳城。 这头十年里都过的安安稳稳,以琴在心里忍不住的爆着粗口,就这一年,他大爷的,什么好事全让她给赶上了。 而现在琴娘则坐在床上,扶着额头,看着眼前的慧汝郡主,非要逼她说出与修寒的关系,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琴娘,我拦不住她。”陆闲一脸歉意的看着玉珏以琴。 以琴扶住了额头,朝陆闲摆了摆手,示意让她出去。 她刚才还在睡午觉,她泠雪阁的门就被一个,不长眼的郡主给踹开了,她心里的那个气啊,是老天嫌她这十年里过得太安稳,要给她找点事情做吧! 于是陆闲走了之后,这个不长眼的郡主,见她没了帮手,就一屁股坐在了她的贵妃塌上,喋喋不休的问着她。 ◎首r。发●k 琴娘没有理会她,而是自顾自的走到了窗边,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然后就坐了下来,随手倒了杯茶。她现在只希望,那个口才特别好的赵夜阳来这里,替她解围。赵夜阳和这个不长眼的郡主既然都是“政府”的人,那他们肯定得有些关系。 她把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桌上,看着窗外皱起了眉头,这个小兔崽子,以前都是以琴还没起床,赵夜阳先来了,今日这是死家里了? 在以琴各种的咒骂声中,那位夜阳大少爷,此时此刻正在他爹的书房里,替他爹收拾东西。喷嚏一个接着一个,搞得他都以为自己是冒风了。 “我说话你到底听见了么?”慧汝郡主不耐烦的从贵妃塌上站了起来,走到琴娘面前。 琴娘在心里哀怨一声,把刚才的想法暂时扔到了千里之外“你是谁啊?” 慧汝郡主睁大了眼睛,一副惊讶的表情看着喝茶的琴娘“我是谁?”她指着自己“我是护国将军的女儿慧汝郡主!” 什么慧汝郡主,她连听说都没听说过,倒是知道护国将军容褚。还知道容褚有个儿子,叫容梳华,那是她表哥,长得不错,就是容慧汝,她还真没听说过。 等等……容褚是她爹……梳华是她哥哥……她好像想起了在自己众多亲戚里,有这么一个。但是,她看到眼前的人却有些不承认。 “不好意思,我没听说过。”琴娘眯着眼睛看着她,极其厌烦她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我都连晋渊王都居高临下的看过,你一个小小的郡主算什么! 琴娘站了起来,发现自己比慧汝郡主高上那么一些,便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一眼,就走到了中央的圆桌旁坐下,然后就嗑起了瓜子。 慧汝郡主尴尬的站在那里,手指指了两下,便放下了“既然我刚才说的,你没听清楚,那本郡主就长话短说。”她装模作样的双手叉腰“晋渊王是本郡主的,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人,以后离他远点!” 琴娘听到“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人,一口茶喷了出来。“什么叫做我惹不起的人?” “你往后给本郡主记在心里,见着晋渊王殿下,要绕着道走,听明白了么?!”慧汝郡主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看着琴娘。 琴娘大笑起来,我要是被你吓着了,那我前世二十多年就白活了“你给我听清楚了,你口口声声叫着的晋渊王殿下,是他来找的我!”琴娘轻蔑的看了她一眼“郡主是么?郡主就以为自己真的是高高在上了?收起你那一套,在我这里不管用。” 容慧汝怔了怔,她好像从来没被人这样对待过,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得一味的指着琴娘说“你……”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特别得意的笑着说,“反正晋渊王殿下,不可能瞧上你这花街柳巷的女子。” “他要瞧上我,我还不一定答应!”琴娘有些生气的看着容慧汝。“堂堂一个郡主,竟如此出言不逊。我顾闲以琴向来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哪像你,吃个饭都得让人喂!” 敢说她是花街柳巷的女子?不过,琴娘仔细想了想,这容慧汝说的也在理,她本就是青楼女子。但这话,从容慧汝嘴里说出来怎么这么别扭? 真不知道容家的人是怎么教她的,以为自己有个有权有势爹,就得到了这世上的一切?你这想的也太多了吧,我玉珏以琴,默默的在这个世界奋斗了这么多年,都还没这样想过,你一个不知百姓苦的郡主,有什么资格这样说? 容慧汝没听出琴娘这句话的言外之意,还特别得意的说“这是我将军府的条件,你想让人喂还没有呢。” 她吃饭还真让人喂?琴娘也就随口一说的说她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啃老族,没想到这小丫头还挺会顺杆爬,把事给抖了出来。 琴娘冷眼相向,“好,那我也告诉你,我这玉坊的大门,你永远都不要走进来!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我才不管你是谁的女儿,有多硬的背景。得罪了我,一样得死!” 容褚是她舅母的哥哥,但琴娘怎么看,也不像是容家的人,她倒是听梳华说起过,没想到真的是一副蛮横模样。以琴总算是知道了梳华不带慧汝出门的原因了,这样的妹妹要放在是她玉珏以琴身上,她也不愿意带她出门…… 第一卷第七章 第一卷第七章陆闲慌慌张张的跑到晋渊王府,但在门口看门的侍卫告诉她,晋渊王殿下进宫面圣了,走了没多久。她只得叹了一口气,自认倒霉。然后又是穿街过巷的跑到了赵丞相府,去找夜阳。这次看门的侍卫告诉陆闲,少爷正在忙,要等一会儿才能出来。陆闲只好认命的低下了头,等就等吧,只要能救了玉坊的火就行。 已经半个时辰过去了,还是不见夜阳从府里走出来,这才刚刚五月的天气,还真是热死人了。陆闲站在大太阳底下晒了这么久,都快要晒的中暑了。最后她实在是忍不住了,便走上前去,告诉门口的侍卫,若是夜阳出来了,就让他赶紧来玉坊,玉坊出事了。 说罢,陆闲便离开了赵丞相府,再呆下去,估计她真的要躺下了。门口站着的侍卫目送着她离开,心想,这么热的天气,她还肯在门口等这么久,算了,还是再进去一次,向少爷说明吧。 “启禀三少爷,那名姓陆的姑娘说,玉坊出事了,让您赶紧过去看看。”那名侍卫单膝跪在刚刚走出书房的夜阳面前,如实的说着。 夜阳听了这句话,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玉坊还能出事?以她那副不服输的样子,玉坊出了事还真是一件稀罕事儿。夜阳有些新奇的想着,脸上挂满了孩子般的笑容。 不过,她既然派陆闲来找他,那他赵夜阳也得过去瞅两眼不是?这要是琴娘知道了,他明知道玉坊出事了,却不管不问的,可能生不如死的就是他赵夜阳了。 夜阳笑眯眯的朝那侍卫摆了摆手,示意让他下去。随后他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换了套锦兰袍,金线被染成了淡蓝色,在他的袍子上绣着一片片祥云。 夜阳从玉坊的正门大摇大摆的走进来,他才不像修寒那样的身份,要在乎的那么多。 进门后就直接上了三楼,走进了泠雪阁。 他走进了冷雪阁之后,他就看见容慧汝被气的发抖,而琴娘则坐在圆桌旁喝茶。 夜阳笑了起来,容慧汝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夜阳,便撒娇似的贴了过去,“夜阳哥哥,她欺负我!”容慧汝小嘴一撅,一副告状的样子指着琴娘。 “你怎么这时候来了?”琴娘看了一眼挣开容慧汝,就朝她走过来的夜阳。“该来的时候不来。” 夜阳只好苦笑了两声,他知道,以琴这是在故意挖苦他,“陆闲去府里找过我,她说她找我之前去找过修寒,可修寒进宫了,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夜阳拿起杯子倒了一杯茶,这天气可真热。 “你俩谁来都一样。”琴娘放下了茶杯,用着一副哀怨的表情看着他,“就是来迟了。” 夜阳打起了马虎眼,“呵呵呵呵呵呵”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以琴,“我这不是帮我爹收拾书房呢么。对了,你这么急,找我什么事?” “你自己听她说吧。”琴娘连头都没抬,没好气的指着站在那里的容慧汝。 他只好把慧汝叫到了身边,让她坐下后,听她把事情讲了一遍。听的他直笑,“慧汝,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她,连我还得要给她个面子。”夜阳看谨慎的了一眼琴娘。 “我只要她不再缠着晋渊王殿下。”容慧汝扯着他的胳膊,用着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他。 夜阳若有所思的瞧着她,想起了前段时间,修寒对夜阳说过的那番话,他觉得,这以后啊,琴娘不缠着修寒,容易,毕竟她一直也都没有缠过修寒。要修寒不缠琴娘,难啊! “是修寒缠的琴娘,琴娘没有招惹过他。傻丫头,你才不过十六岁,修寒是不会娶你的。”年龄不是问题,最重要的是,这容慧汝根本就不是修寒喜欢的类型。 “这门当户对的,让修寒收了就是了。”琴娘说。 容慧汝微微一怔,强势的看着以琴,“放肆,你竟敢直呼晋渊王殿下的名讳!” 以琴实在是不愿意再和她说一句话,直接白了慧汝一眼。夜阳发现了琴娘就要发火了,便替慧汝解围道,“慧汝,休要再胡闹了!是修寒准许琴娘叫他名字的。”虽然说他们和容梳华是好朋友,平日里她胡闹就由着她了,可今日,在琴娘面前,是胡闹的时候么?况且,别人不知道玉珏以琴的什么身份,可他赵夜阳知道。 容慧汝虽是墨阳皇帝册封的郡主,但并不是皇亲国戚。而琴娘就不一样,就算她离开了北国王府,但身份还是摆在那里的。 夜阳实在是不想让梳华知道慧汝来玉坊的事,若是让梳华知道了,这丫头免不的要挨打。梳华下手又没个轻重,夜阳看了慧汝一眼,姑且替她瞒下这一次吧。 “丫头,今天的事不要告诉梳华和修寒。”夜阳和了一口茶,认真的说着。 看{l正5#版‘p章☆节,b上!# 慧汝突然睁大了眼睛,“为什么?”受欺负的人是她,又不是顾闲以琴,凭什么不让他们两个知道。 真是不知好歹的丫头,“你想想,让梳华知道了,你会怎么样?”现在夜阳都能想象到慧汝挨打的画面,怎么还会想要告诉修寒?若是叫修寒知道了,怕是他不会再理会慧汝了,其实修寒内心里,是一个挺小心眼的人的。 慧汝咽了咽口水,怕是想到了后果“那为何也不让晋渊王殿下知道呢?” 夜阳觉得他话说的挺明白了,这丫头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听不懂“还想让修寒理你么?” 她点了点头。 “你相信你夜阳哥哥么?” 她又点了点头。 “那就别让他知道。”夜阳看了一眼琴娘,什么都没说,他估摸着琴娘可能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 慧汝只好闷头丧气的“哦。”了一声。 “你也别不高兴了,你夜阳哥哥也是为你好。”夜阳看着她提不起来精神,便随便安慰了她几句。 突然,门外响起了一阵很轻的脚步声,夜阳和琴娘突然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同时开口道“修寒!” 第一卷第八章 第一卷第八章晋渊王府中,修寒与夜阳坐在一起对酌,他们二人好像在说着一件特别重要的事儿。 修寒本就不怎么爱笑的脸,此时又是眉头紧皱。夜阳依然是一副玩世不恭的笑容,把玩着手中的酒杯。 刚开始夜阳还有些奇怪,奇怪修寒这个不怎么喝酒的人,为何邀他喝酒。这听来听去,总归一个字——情。 并不是以前修寒没邀他喝过酒,只是那时聊的都是他家里的事,朝中之事,而这一次的话题,让夜阳颇感意外。 这感觉莫过于,有一天梳华对夜阳说,他不喜欢清晏了,要纳妾。当然,梳华并没有说过,只是被夜阳拿来做了个比喻。 现在先不扯容梳华和玉清晏的事,先说说修寒到底和夜阳说了什么,居然能让夜阳有如此一般,不可思议的感觉。 他认识琴娘也是夜阳的缘故,有一年过年,夜阳把他从宫里偷偷带了出来。那时候的修寒虽已被封了王,但却还是和母妃住在宫里,由于修灵出阁早,修寒怕母妃一个人太孤独。他与修灵是孪生,但她作为长公主,去了西凉和亲。修灵走的那天,是修寒亲自送她出的城门。 当时修寒跟在夜阳身后,自己都觉得可笑至极,身为王爷竟跟一个十一岁的孩子逛青楼,这要让别人知道还不笑死他。那一年,修寒也不过十六岁。自那日见过琴娘后,修寒便对她产生了一种特别的感觉,这也是为何这么多年来,修寒一直没有娶妻。 修寒看到琴娘的第一眼就是——美。除此之外,修寒真的想不到,可以再用什么词去形容她。 但以琴的那种美透着一丝孤独,以琴很妩媚,但她不知道,她却迷住了修寒的双眼,仅仅一面之缘。 修寒会喜欢她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琴娘可以说出修寒心中所想,这很令修寒吃惊。除了夜阳和梳华外,没人会和他说这么多的话,猜出他心中所想,一字不差的说出来。 虽然琴娘那时候的笑容让人感受不到温暖,但给了修寒一种厌倦世事的感觉,这让修寒觉得很特别。 从他出生起见到过的女子便是金钗玉环,满身珠光和华服的。他一直以为只要是女人,都这副打扮。而琴娘却是简衣烟纱,只有额间缀了一枚玉泪珠,一头乌黑的长发垂在腰间。 修寒看到琴娘后是真的吃惊了,那晚他依旧是冷着一张脸,不说一句话。 知道琴娘问了他一句,“喝酒还是喝茶?” 他看了一眼琴娘,顿了顿,“茶。” 修寒第一次见到琴娘,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茶。” 而后,琴娘便不再理他,转过身,去和夜阳说话了。 夜阳突然问琴娘“琴姐姐,你为何不同修寒说话?”他吃着桌上的点心,头也不抬的问着她。 琴娘看了修寒一眼,便答道,“这个人好生无趣,连笑都不会笑。” 这句话,修寒到现在都还记得。 “那你说,你想怎么办?”夜阳竟有些急了,真是千年,不,是万年啊。修寒你大爷的,你的那块冰就不能化一化么?关键时刻又给冻上了。他真想一咬牙把他交给梳华算了,让梳华教教他,该如何谈情说爱! “以她的性子,我如何做她才会同意?”修寒眉头紧皱,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种事你该去找梳华,而不是我,我又不是内行。当然,夜阳也怕打击他,没敢说出口,只好沉默的望着月亮,不再看他。 夜阳突然学着琴娘的样子,娇嗔的说“你应该多笑。” 修寒真的笑了出来,然后伸出左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以琴,这样你就听明白了?他心里有你,就是不好说而已。”夜阳嘴角微微一撇,恨铁不成钢的说着。 修寒有些惆怅的对琴娘说,“所以,我很确信,我想要的就是你。我可以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不在乎你是什么身份。我” “够了!”容慧汝的双眼充满了泪水,却强忍着不让其掉下来。“晋渊王殿下,你这个时间才过来,是故意把这些说给我听的吧?!”慧汝站起身来,用带着许些哭腔的声音微微的说着。“我容慧汝哪点配不上你?身份地位也得比她一个烟尘女子高吧。” “我不许你叫她烟尘女子,也不许让你和她比身份。”修寒说,“本王所说,句句属实,若为不信,那你便问夜阳。”他甩了甩衣袖,负手站在窗前,看着他们。 现在修寒的手心里全是汗,他第一次说这么多的话。这让夜阳有些刮目相看,没想到他真的说了出来。 夜阳朝容慧汝点了点头,示意这话是真的。 得了,这下可好,本来修寒没来的时候,他还能应付一下容慧汝,没想到修寒捅的这么快。他们两人喝酒的时候就说好了,等到给梳华的孩子过了满月再来一起找琴娘,修寒是真会挑时候,非趁这个傲娇女在这这里的时候,还说的这么明白。 这往后啊,他赵夜阳是别想再过清净日子了。夜阳是越想越害怕,怕容慧汝天天缠着他,让他给修寒说情。 “我若不答应呢?”琴娘笑吟吟的说着。 “那我就”修寒凑在琴娘耳旁不知说了些什么,引得琴娘一直笑他。 夜阳指了指容慧汝,冲他俩做着口型,我把她送走了。 修寒看着夜阳点了点头,下一秒,容慧汝就晕倒在了夜阳怀里。夜阳横手抱起她,朝修寒点了点头,便下楼去了。 “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琴娘依旧笑着,望向正在她窗台上筑巢的一对燕子。真是奇怪,一般燕子都在屋檐下筑巢,而这一对却筑在了她窗台上。窗外的台子上放了一盆吊兰,绿色的藤蔓向下舒展着,甚是好看。 修寒并没有露出琴娘意料之中的表情,他出奇的笑着说,“你要相信我,只要你相信我,我们就一定会在一起。” 这么多年她都自己过来了,冷不丁的突然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多少都会有些动心。“要我拿什么和你在一起?你是凤子龙孙,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而我,不过是一个青楼的烟尘女子,我不敢和你在一起。我怕别人怕别人会瞧不起你!”修寒一直过的都是锦衣玉食的生活,怎么会懂她的苦? “我就问你一句话。”修寒与琴娘四目相对。“你愿不愿意陪我一起君临天下,共赏这万里江山?”他知道他说这话意味着什么,若被旁人听了去,他一定会被扣上谋逆的罪名。 他也仔细想过了,比起待修源登基后,将他玩弄与股掌之间,不如他自己做皇帝来的实在。而且,他的那位兄长,还不如他被流放的弟弟——修庭。 “我只要你予我一生。”他顿了顿,“如此便好。” 要谋反?这么大胆的想法他是如何想出来的?要我陪他君临天下,还不让人笑掉大牙?玉珏英都不愿意承认有她这个女儿,要我陪你一生?不是我陪不起,是我不敢,让天下人耻笑的这个名称,她是真的受不了。 她笑着摇了摇头,“予你一生?你叫我如何敢?怕是这天下人的流言蜚语就能让我抬不起头来,如今你却对我说这样的话,我们的身份是不可能比拟的,你是高高在上的王爷,而我呢?你有没有想过?” “想过。”他今日进宫就是为了此事,他母妃告诉他,若是真的喜欢琴娘,就娶她为妻吧,别在乎别人说什么。毕竟拥有一份真挚的感情,真的不容易,她在这深宫之中是深有体会。 “我若没想过,今日就不会来找你。”修寒坚定的看着她。 “若将来你为君王,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定是不可能的。这历史上的哪位皇帝不是后宫佳丽三千的?修寒会只取一瓢? “母亲从小就对我说,女人是很麻烦的,所以只允许我这一生只娶一个女子,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因为人都是平等的,只要互相喜欢就好。” “怕是你父皇也不会同意的。”琴娘收起了笑容,看着对面的屋顶,那是游景贤曾经坐过的地方。 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夜阳便匆匆忙忙的跑了回来,琴娘便又为夜阳添上了一副碗筷。 夜阳看着修寒那一张能冻死人的脸,不由得往后退了退。他又不知道他不在的这段时间,修寒对琴娘说了什么。 适才,夜阳发现了修寒看琴娘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但也不再去问了,刚刚夜阳已经被容大郡主闹的是筋疲力尽了。 当然,夜阳见到了依旧是意气风的发梳华,几句寒暄之后,他便离开了容府,一路小跑到玉坊。 t更新|最快f☆上! 容小姐也要伤心一阵子喽,当然,他赵夜阳也管不了这么多,自己喝好玩好的就够了,他能帮容慧汝把是事情圆过去,已经是不错了。 各位看官,珏娘已经忙了一寒假了[珏娘已经累惨了!]原谅珏娘偷了一寒假的懒,现在继续更!珏娘会尽量一天一更的,各位看官的支持就是对珏娘的动力! 第一卷 第九章 第一卷第九章这件事总算是过去了,有时候琴娘都以为他们两个人是商量好的,要么,一起来,要么,都不来。这几天还真是过的有些清净,一点事儿都没有。 ;首{发《n 可别问这两个人去干什么了,就连以琴也不知道,这两个人又跑去哪了了,她还记得有一次夜阳离开了墨阳城有半年之久,也就只为了出去游山玩水,而且是偷跑,最后还是被梳华和修寒找回来的。 今天的天气有些不好,琴娘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色,又担心的看着窗外的那对燕子,摇着头叹了一口气。她站起身来,然后走到窗前,伸手将燕子窝移到了屋里。这闷热闷热的天气,今日大抵是要下雨的。 “琴娘,”陆闲手上端了一只百宝箱上来,“几个青楼的老鸨说要见你,还带了这个。”她走上前去,把东西放在了琴娘面前。 琴娘随手拿了一只玉镯子,她看着手上的那只镯子,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真是阴天没好事,还带了这么多东西。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们现在在哪里?” “在后院的厅堂里等着。” 以琴抚了抚轻飘飘的衣袖,站了起来,“将这些东西带着,我们下去看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们都不要过日子了么?刚刚她瞧见了,有几件东西还是她们贴身戴着的,今日竟都给她送来了,还真是奇怪。 她们今日若是有事求她,她也没什么好帮她们的,那几个可是真正的老狐狸,她才不敢什么事儿都依着她们。 几个墨阳城名气比较大的青楼老鸨都在这里,有寻香坊的韵姐,梨香院的芳梅,绾红丝的四妈妈。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不知今日她们三个老女人会给她唱哪出戏,还真让她有些拭目以待啊! 坐在圆桌旁的四妈妈看见琴娘来了,立马就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眼里闪着精明的神色。 “不知今日几位姐姐找我,是为了何事?”琴娘端起茶杯微微品了一口,也不抬头看她们,“还带了这么多东西,琴娘可是无功不受禄啊!”她示意陆闲将东西放在桌上,让陆闲离开,可她就是不走,撇开了脸站在了琴娘身后,帮她捏着肩膀。 琴娘看了一眼身后的陆闲,无奈的摇了摇头。 以琴今日正好无事可做,看着她们三个人演演戏也好。 她们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只顾着手中的瓜子,最后都看向了琴娘。 琴娘闭上了眼睛,享受着陆闲为她捏肩,肩上传来的力道,引了她一阵困意。“有什么事儿尽管说吧。”她说话的声音显得有些慵懒。 绾红丝的四妈妈听见这话,立马向琴娘赔着笑脸。“既然琴娘如此爽快,那我们这几个老妈子也就不磨叽了。”四妈妈清了清嗓子,便开口道,“城北新开了一家醉花楼,那女子叫做黛娘,这事儿你肯定不知道吧?” “不知道。”琴娘依旧闭着眼,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她一向如此。 传闻琴娘不问世事,甚至连玉坊的事都没怎么管过,今日一见,果然是真。 “她醉花楼,才开张有半月,生意都要比你这玉坊好上几分。”四妈妈喝了一口茶水,继续道,“那日,我们三人结伴,欲去醉花楼看看究竟,正想着是哪些狐媚子从中作怪。说着说着,芳梅竟与人骂了起来,她醉花楼还非要给我们下战书,三日后在落花台选取墨阳城的花魁” 韵姐突然打断了四妈妈,接过她的话继续说,“你知道她的语气有多狂么?她说,若我们赢了,便将坊里的一半姑娘分给我们一半。若我们输了,便要我们收拾东西,另寻站脚的地方。” “她醉花楼好大的口气,这墨阳城你们也待了几十年了,她竟要赶你们走?”琴娘算是听明白什么意思了,无非是想要让她替她们去选花魁,今日她们真的是演了一出好戏。“这按年纪,她一定要称你们一声前辈的,真是后生可畏啊!” 她们三人默契的对视一眼,然后朝琴娘开口道,“所以,我们想请你帮帮忙。”这时最能说的四妈妈又站了出来。“你看,我们把半辈子的积蓄都给你了,一起同行这么多年,就帮我们这一次。” 帮?说的倒是好听,是不是输了她也要另寻佳处了?风险这么大,她可不想到最后连个地方都没有。玉坊也是她这么多年辛辛苦苦努力出来的,这件事,他可要谨慎点。 “是不是输了,连我也要另寻站脚处了?”琴娘睁开了眼,倦怠的看着她们三个,一丝寒意漂浮在琴娘周围,让那三个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琴娘其实也知道四妈妈她们心里有多苦,谁都不愿意把待了大半辈子的地方拱手让人。只是那醉花楼的新人也欺人太甚了,在别人的地盘上敢放出如此狠话,她黛娘也是够有胆识的。这醉花楼的黛娘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琴娘还真想见识见识呢。 “若是输了,你不必另寻地方,我们走就行。若是赢了,我们分你一半姑娘,让你自己挑。”这倒是个甜果子,若是输了,她不赔,还赚了一盒首饰,赢了还有姑娘可分。 四妈妈像是有些倒苦水的意思,“我们那儿的姑娘你也知道,不是半老徐娘,就是歪瓜裂枣,偶尔有个标致的,还被有钱人家的大少爷赎走了。哪像你这里,个个美似天仙。”四妈妈说的倒是有些夸张了,她的姑娘长的也不赖,琴娘这的也算不上是美似天仙,只是琴棋书画,唱弹吹拉样样精通罢了。 只是没了夜阳在这里,少了人帮她出主意。 “琴娘意下如何?” 陆闲在一旁听着,倒也没听出来什么端倪,所以也就一直没说话。 “你觉得呢?闲儿?”琴娘面带微笑,微微闭着双眼。 陆闲悠悠的说了一句,“倒也不错。” “好,我答应了,三日后,落花台见!” 第一卷 第十章 果然,当她们三个人走后不久便下雨了,琴娘缱倦的站在栏杆旁向下望着,她发现玉坊的客人果真见少,来者只是几位常客。 陆闲今天是真的清闲了,她呆呆的看着一楼的厅堂,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柜台。琴娘看着正在发呆的陆闲摇着头笑了笑,她只好自个寻了笔墨纸砚,在泠雪阁里画着什么东西。 “我的好姐姐,你这是在画什么呢?”夜阳冷不丁的站在她身后,“平日见你连坊里的帐子都没管过,今日怎有兴致画画了?”他不知道从哪里摸了一把瓜子,自顾自的磕着,还不忘看一眼琴娘手中的纸笔。 “这是裤子还是裙子?”夜阳疑惑的看着那张纸。 最q{新章节@''上e` “还有你没见过的东西?”琴娘打趣道,“这个叫做裤裙。”她顺手从夜阳手中拿了一些瓜子,那张纸上画了一条和裙摆差不多宽大的裤子,还有一个极具文艺气息的上衣,上衣的下摆和裤裙的下摆,一样宽大,这便是她三日后的演出服。 琴娘把上午发生的事情向夜阳说了一遍,夜阳听得一脸茫然,生怕她输了也要换地方,这样他就没有地方可玩了。 “放心吧,我是不会输的,就算输了,我也不用换地方。”琴娘冲他笑了笑,然后走到床头的柜子旁,拿出了那只几位妈妈送给它她的百宝箱,“这便是我的报酬。” 夜阳看了一眼琴娘手机的箱子,笑着说,“行啊,这送的东西可不少。”他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修寒这段时间是不回来了,他那里出了点小事,让我告诉你一声。” 听到这个消息,她很明显的愣了一下,随即微微的一笑,坐回了圆桌旁。琴娘还真有一些担心,怕就此见不到修寒了。她已经经历了两次这样的事情,这一次,她竟有些心慌。但也不敢对夜阳表现出来,因为她在夜阳面前,一直都是一副无畏无惧的模样,她也怕夜阳跟着她一起担心。 “你不想听听是什么事?”夜阳也不想告诉她,因为这个事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琴娘摇了摇头,只是脸上失了笑容。她也会担心,已经好几年没有这种担心一个人会出事的感觉了,但是让琴娘起疑的是,夜阳说这句话的时候,突然收起了那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她感觉到,她现在脑子里很乱,也不知道该想些什么,刚刚画好的图纸也被她丢在了一旁,三天后的比赛,她现在已经没有心情去参加了。她只是很怕,怕修寒会不辞而别。但有些事情,她怕知道了,会受不了。 “你把这张图纸送到街口的锦衣铺,让她两天之内帮我做出来,多少钱都无所谓。”琴娘抓起那张还没怎么干的图纸,站起来放在窗边。“留下吃过晚饭再走吧,等你走的时候再去也不迟。” 她说着,自己又走到了酒柜前,抱了一坛酒后,又走到圆桌旁。 夜阳无奈的看着以琴,叹了一口气,既然心里难受,不妨说出来,你还把我当小孩子,当我什么都不懂?你喜欢修寒我也知道,你嘴硬不说出来我也知道。我陪了你这么多年,你的那些心思,我又有什么不知道呢? 夜阳看了她许久才吐出来一个字,“好。” 夜阳沉默了一会儿,下定决心般的说,“这件事儿,反正你早晚都得知道,我还是告诉你吧。”夜阳明知道他心里藏不住事儿,先前还吊她胃口。“不过,你得先答应我,不能让修寒知道,是我告诉你的。” 琴娘听他说着,握紧了手中酒杯一饮而尽,而后,轻轻的点了点头。 “前几日修源遭人刺杀,被人怀疑是修庭指使。”夜阳也走到圆桌旁,与琴娘一同喝酒,不时的看她两眼,恐她再起了倦色。“以琴可还记得修寒曾带你见过的游景贤?你见他的时候,身上可有内伤?” 琴娘抬起头看着他,“不错,那时他的确有很重的内伤。” “景贤就是当年被流放的修庭。”他看着琴娘脸上惊讶的神色,对夜阳来说,是意料之中的表情。“他身上的伤,是刺杀修源未遂,被修源一掌所致。” “那修寒呢?修寒又为何不来见我?”琴娘眼中好像闪了泪花,这让夜阳有些不知所措,因为,在这些年里,他从未见琴娘哭过。 “你且听我慢慢说。”夜阳将琴娘温柔的搂在怀中,轻声细语的说道,“我知道你心里苦,但你这些年都不曾与我说过,你只当我是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夜阳真的很少叹气,他今日却不知叹了有多少口气。 夜阳轻轻抚着她的那头青丝,“修寒最后一次来找你的那天晚上,他便同修庭一起去刺杀修源。那日他们两人伪装的很好,将一道菱角炖猪肉混进了修源的膳食中。食物相克,修庭又放了大量的蒙汗药进去,由此,修源便死于五月二十七日晚上。” “我同景贤认识多年,真没想到他会是三皇子。”琴娘在他怀里有些落寞,没想到冷如冰霜的修寒,野心竟会这么大。 “修寒不来见你,是因为”他顿了顿,犹豫着要不要说实话。“是因为他去远征平南了,若是他这一仗打赢了,他将会是墨阳城的储君。” “他去了多久?”琴娘抹了抹脸上的泪水,从夜阳怀里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他若是输了,是不是我这辈子都见不到他了?” 夜阳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不会,你要相信他,他不会败。” “他要多久才回来?”她脸上恢复了先前漠不关心的神色,但她脱口而出的那句话,深深的否定了她脸上的表情。 “不出问题,两个月的时间。”夜阳有些担心的看着她。“你没事吧?” 琴娘摇了摇头,“待会吃了饭,帮我送到锦衣铺。”她将那张图纸放进了夜阳怀里,自己便下去让陆闲做晚餐。 你还真是傻的可以,你那副样子怎么可能没事?夜阳惆怅的望着她的背影,握紧了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第一卷第十一章 “做好了?”琴娘背对着夜阳正在画眉。 “对。”夜阳走到了琴娘旁边,将一个绣有“锦衣铺”的布袋放在她面前。 琴娘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刚刚画好的妆,放下了手中的眉笔。“让她两天做出来,今日都第三天了,这还好是赶上了。” “以琴,你”夜阳还想说点什么,但是没有说出口,“算了,不说了。” 琴娘不用想都知道夜阳想问她什么,无非就是,“没事吧。”和“别放在心上了。”之类的。 琴娘站起身来,看着夜阳,“你不用担心了,我很好。”随后拿起了那只布袋,走到了屏风后,换上了那身衣裳。你还别说,这古代人做衣裳的技术还真是好,裤裙给她做的有模有样的,裙摆也够大。“你会不会弹弦筝?” “会。”夜阳看着琴娘穿了一身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衣服,一脸的茫然。 “待会儿,你一切都要听我的。这场比赛,玉坊不能输!”琴娘站在镜前,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琴娘,我还去么?”别人身后都跟着一两个丫头,而她身后却跟了一个大男人,不过,能让丞相的少爷弹琴的,也就只有琴娘有如此大的面子。 琴娘丢给陆闲一个“让她放心”的微笑,“你若是跟我去了,玉坊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好,那我便在家做好饭菜,等你们回来!”陆闲刚想转身,但又继续对夜阳说,“赵公子,我求你一定要看好我家琴娘,她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有我在,放心吧。你看好玉坊的生意就好,等我们带好消息回来!”夜阳手中拿着那张弦筝,脸上浮现了一丝孩子般的微笑。 这一路上,看他们俩的行人是真不少,主要还是琴娘那一身“怪异”的服装,还有在一旁抱着琴的赵夜阳。许多行人同他们一样,都是往落花台的方向走去。 “知道么?听说今日醉花楼的头牌,千姿姑娘会出场。”走在琴娘她们后面不远处的几名男子,正兴高采烈的讨论着这件事。 “有这等不用掏银子的好事,那可得去瞧瞧!”那几名男子突然笑了起来,其中有一个人,发现了走在前面的琴娘和夜阳,说话的变得很小,生怕被他们听见。 “那就是玉坊的老板娘么?你看那身段,怪不得没怎么出现过呢,不知道被哪位达官贵人藏起来了呢!” 夜阳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过身看着那几个人。“再乱说话小心人头不保!” “夜夜阳少爷,”其中有一个人干脆跪在了他面前,“小人我有眼无珠,有眼不识泰山,没认出来是您。” 琴娘拽了拽夜阳的衣角,“走吧,别在这浪费时间了。” i。最,&新(章节e8上t “本少爷今日就放过你们,还有,待会儿一定要选琴娘!”夜阳单手操着那张弦筝,指着他们。 从玉坊出来,往南走,转过第七个弯就到了落花台。台下已经围满了人,琴娘和夜阳一起坐在落花台下的右边,而琴娘的对面便是醉花楼的黛娘。 黛娘并不像那几个女人似的如此俗气,但也不像琴娘的那种妩媚。她穿的很素净,那种素净不是穿一身白衣就能体现出来的,真的是很特别的一个女子,就是不晓得为何如此想不开,要开一家青楼。 从四妈妈带来倾荷表演第一个节目——舞剑。 这节目可真无趣,倾荷真的是绾红丝的头牌?还不如每天给她看帐,做饭的陆闲。陆闲多好,多贤妻良母,还多才多艺,比这舞的什么都看不懂倾荷强多了! 真不知道那些叫好的是怎么想的。 (其实是琴娘欣赏不了,还在那里说别人舞的不怎么样) 她就在那儿静静的看着,心里还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打着她的什么如意算盘。 等了好久好久,她的表演是最后一个,上台的时候,台下议论纷纷,大部分人都识出了夜阳,所以,有些人都是一脸茫然。 夜阳的弦筝响起了一阵樱花飞舞的感觉,这大概是夜阳的即兴,正在听这首曲子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它的名字。 随着琴声,琴娘跳起了孔雀舞。看到这里,夜阳终于知道她那条裤裙的作用了,不管做什么样的动作,都不会走光,还不失长裙的仙意。 夜阳脸上又出现了那抹孩子般的微笑,专心致志的弹着他的弦筝。 台下的人们纷纷叫好,由此可见,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舞。 黛娘在下面看着琴娘暗暗的咬着牙,一张原本红润的脸蛋,被气的煞白。然后转过身看着刚刚在台上,又是弹琵琶,有事唱古词的千姿。 “谁知玉坊的顾闲以琴,竟有如此大的面子,让当朝丞相的三公子为她弹弦筝。”再这么下去,她醉花楼非输不可。她才不想被黛娘送人,若是去了别人那里,还不知要受怎么的苦呢。 待琴娘舞完下台,台下依旧是叫好不断,不知是给夜阳面子,还是琴娘舞的好,又或是,两者都有。 夜阳神态自若的走回台上,对台下的人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好了,现在由我赵夜阳主持今日的花魁争夺赛。你们也看见了,我琴姐姐并不是你们口口相传的花瓶。”他看了一眼琴娘,有些不怎么高兴,怕是又在想修寒了。“这些年我赵夜阳能帮你们的都帮了,不能帮的也帮了,现在就是你们回报我的时候了。”夜阳说要后,示意的看了一眼琴娘,“下面该怎么做,就用不着我说了吧!” “赵公子,你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公平?”黛娘走到夜阳面前,不甘示弱的向夜阳说着。 夜阳看了一眼台下的人,“你们说,我这样做公不公平?” “公平!”台下的人们齐声回答着,黛娘的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紫,气的说不出话来。 珏娘明天尽量把第一卷的最后一章更完,希望大家多多支持!珏娘爱你们! 第一卷第十二章 第一卷第十二章“那么赵公子的意思是,非要我将坊里的姑娘分出去一半喽?”黛娘用着比较大度的神情,看向夜阳,但还是掩饰不住她的脸色。但她又忌惮夜阳的身份,怕触怒了夜阳,只好将语气放软一些,不失尊严的说着。 夜阳听到她的这番话,大声的笑了出来,然后不经意的看向了琴娘。她对夜阳做着口型,说了四个字,“离开墨阳”。夜阳会意的微笑着点了点头。 “你年纪应该和我琴姐姐差不多吧,你知道长者为尊是什么意思么?”夜阳不屑的看向黛娘,这句话竟让她语塞。“你先等一下,有个问题我需要问问他们,再跟你讨论赌注的事情。”夜阳用食指指着台下的那群人,别有用心的说着。 他不慌不忙的走到了花台边,看着将整个落花台围的水泄不通的人们,夜阳看着他们,大声的说着,“将‘墨阳城花魁’这个头衔予了我琴姐姐,你们可否同意?”夜阳爱玩的性子又跑了出来,嬉皮笑脸的看着他们,全然不顾黛娘的感受。 “同意,琴娘可是我们墨阳城的大美人!”台下说什么的都有。“墨阳城的称号,要给我们墨阳城的人!” 夜阳脸上那抹孩童般的微笑,不自觉的又露了出来,“好了黛娘,我们现在可以讨论赌注的事儿了!” “赌注这个事情,不如改日找个环境好些的地方,我们坐下来,一起吃些美酒佳肴,详谈细说?”黛娘赔着笑脸,不知怎么说好了,今日夜阳会出现在落花台,真是在她意料之外。 “不必了,就在这里说吧,我想我琴姐姐大概等不了那么长时间。”夜阳有些轻蔑的看着黛娘,他很少露出这种表情,当初知道输不起,又为何下此赌注呢? “好!既然赵公子执意如此,那我便将坊里的一半姑娘给您送到玉坊。”黛娘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抬起头大声的说完了这句话。 她说完,转身欲走,却被夜阳叫住了她。 “慢着,我还有话没说完。”夜阳看向琴娘,朝她点了点头。“原来黛娘还想送一半姑娘给我们啊。”夜阳学着黛娘的语气说着,“既然黛娘执意如此,那我也就直说了,留下一半姑娘,黛娘离开墨阳城好不好?”夜阳朝她闪着他的那双天真无害的眼睛。 s,% 黛娘愣住了,“当初不是说好,姑娘分给你们一半么?让我离开墨阳城?当初赌注里没有这一项。”这是要把她往绝路上逼么?她才刚刚在墨阳城站住了脚,不想再辛辛苦苦的找另一个地方! “对,当初是没有,分一半姑娘是你对她们三个人下的赌注,而让你离开墨阳,是我赵夜阳的想法。”夜阳从怀里掏出来他的那把金边折扇,笑眯眯的看着黛娘。 黛娘突然跪在了夜阳脚边,“将坊里三十一个姑娘分给你们,也就分了,姑娘没了,可以再找。可是离开墨阳城,您这是将黛娘往绝路上逼啊!” “往绝路上逼?当初你让韵姐,芳梅,四妈妈离开墨阳城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也是把她们往绝路上逼?”夜阳不再看她,“你走吧,就算不走,在墨阳城也不会有人再去你的醉花楼了。” 琴娘走上台去,这想来想去,还是别把事情做的太绝,“姑娘,你可以带走,但是墨阳城你绝不可以再待下去,若是想活命的话。”她说完这番话,示意性的看了一眼四妈妈。 当然,后面那句话只是吓唬她,四妈妈是不可能会买凶杀人的,她除了嘴巴厉害点,心比谁的都软。 “琴娘,”韵姐走上前来,“当真如此?宁愿让她离开墨阳城,也不要她留下姑娘?”她看向琴娘,留下姑娘不是会比她离开更好么? “待会我再跟你说。”琴娘对韵姐微微一笑。 “三天时间,必须离开墨阳!”琴娘端着手臂,用不容反对的语气说着。她走回台下,对她们三人说,“不能收下她的姑娘,她的姑娘若是来了我们坊里,不知要闹出多少事端来呢,她的如意算盘,打的可真够响的!” 三日后果然,黛娘真的离开了墨阳城,去了哪里就无从而知了她算了算日子,修寒离开了有十三日之久,而琴娘每天都在度日如年得过着,夜阳也不能一直陪着她,他又不是普通人家的公子,是丞相之子,肯定得有一些事情需要他处理,更何况,修寒正处于战乱之中。 她又能做什么?只能坐在这里静静的等着,只恨生做女儿身。琴娘自嘲的笑着,都没注意到刚刚走进来的夜阳,夜阳坐在她对面,看着独自喝酒的她。“夜阳,我是不是很不堪?” 夜阳随手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此话怎讲?” “你带我去平南好不好?”她明知军营之中不能有女人,还和夜阳商量。 “以琴,你什么时候这么傻了?” 她突然唱起了曲,一首坊间流传的《十唱君子不思乡》杯中沽取一两酒,盼君归兮二三年。 四点桃花映五影,六种相思七堂前。 斩断情丝八九千,为君十唱鹧鸪天。 一唱美人惹人怜,明月相思也不见。 二唱山水不相逢,流光韶华误骨风。 三唱牵挂忍不住,红尘悠悠谁摆渡。 四唱梨花带泪曲,不如早归来时路。 五唱昨日遥书信,枕上一梦到天明。 六唱黄金不如命,而今只影苦伶仃。 七唱信情今安在,愿随魂魄绕君飞。 八唱英雄也有泪,麒麟一笑浊酒醉。 九唱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十唱引语蝶儿飞,断肠相思终不寐。 曲终了,夜阳亦懂这一曲《十唱君子不思乡》是琴娘对修寒的牵挂。 “以琴。”他不喜欢叫她琴娘,仿佛把她喊老了一样,有旁人在才叫她琴姐姐。 “嗯?” “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 那首词真是让珏娘绞尽脑汁了!你们的收藏就是对珏娘的支持! 第二卷第八章 第二卷第八章以琴坐在窗边,桌上放了一盘瓜子,手中拿着那枚玉蝴蝶,并没有注意别的什么,就连陆闲刚刚敲门,她都没有听见。 陆闲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走到了她面前,“定情信物?怎么看的这么出神?连我敲门都没听到。”她瞧了一眼琴娘手中的玉蝴蝶。 “算是吧。”她站起身来,走到了一旁的柜子边,将柜子打开,然后把玉蝴蝶放了进去,又回到了她刚刚坐的地方。“这是昨晚和修寒一起在街上的时候看到的,我瞧着好看,就买了下来,虽然是夜阳付的钱。” 她俩正在说着话,又听见了一阵敲门声,随后便看见了如鸳打开了门,她身边还站了名陌生女子,“琴娘,她说她要见你。” 以琴和陆闲听了如鸳说的话,她们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开口道,“她是谁?” “我叫梅月……”她说完就低下了头。 以琴放下了茶杯,“你先下去吧,我若有事再叫你。”她对如鸳说着,又看了一眼陆闲,微微摇了摇头,“你……先进来吧。” 梅月走到了琴娘面前,但她依旧低着头。 “你坐下吧,不必拘谨着了。陆闲,给梅姑娘倒杯茶,路途遥远,想必梅姑娘早已乏了。这样吧,陆闲去把我旁边的客房收拾一下。然后烧着热水,再准备一身衣服。”琴娘吩咐着陆闲,待陆闲出门后,她便微笑着,看着夜阳的心上人。 梅月倒也不拖拉,开门见山的说,“夜……夜阳经常来这里?”她想着三年前夜阳跟她提过的以琴,看着眼前的人,真觉得她是夜阳口中神女一般的人。但是夜阳提醒过她,不要和以琴谈论她以前的事,她不喜欢。 “嗯。”琴娘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他应该快来了。” 梅月抬起头,脸上有一丝安心的笑容。 她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那一双眼睛,长的和夜阳极像,但性子好像很温和,很温柔的一个人,和夜阳刚好相反。也就是如此单纯的一个人才会守着这与夜阳三年的约定吧。夜阳啊,你可真幸福。 不过和她这样性子温吞的人在一起真没意思,也不知道像夜阳那种不说话能憋死的,是怎么和她相处的。 琴娘曾想过好多种梅月的性格,可今日一见,真的是让她大吃一惊,她怎么也没想到,梅月竟会是这样的姑娘。 以琴正陷入在自己的思绪里,突然一支箭射到了她的窗边,差一点就射中了她,着实让她吓了一跳。 她慌张的站起身来,望向街道,便看见了修寒。 修寒将那人按到地上,因为是玉坊对面的一条小巷子里,所以并没有多少人注意。他将那人手中的弓拿在了自己手里,然后点了他的穴道。 不一会儿,修寒就带着刚才那个人推开了泠雪阁的门。 “这……”琴娘走到他身边,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她是谁?”修寒坑比你啊的看了一眼梅月,让梅月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你看你,你知道你的那副表情有多吓人么?”以琴埋怨着他,“她是梅月,是来找夜阳的。” 修寒看着琴娘,并不言语。 “好吧,我知道了。”琴娘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转过身对梅月说,“你先到隔壁的客房去吧,陆闲现在应该将客房收拾好了。” 梅月点了点头,就站了起来,走到门前,推开门出去了。 “你知不知道刚刚有多危险?你还往下看!”修寒用着担心的眼光看着她。“你如果真的……我该怎么办?” “……”今天这是怎么了?“你紧张什么?我没事啊。” “你……”修寒你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什么,只好转过身去看着朝琴娘放箭的那个人。 “说,你是受何人指使?”修寒又露出了那种让人不寒而栗的表情,“玉坊女子的主人和你有什么过节?” 那人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来一个字,看他的样子,不是不想说,而是说不出来……说不出来?琴娘睁大了眼睛,莫非他是一个——哑子。 以琴走上前去,捏开了他的嘴巴,里面……果然没有。 传闻江湖上的杀手都是不会说话的哑子,有的是天生的,有的则是……人为的。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担心他们泄露买凶人的身份。琴娘看着眼前这个不会说话的人,心里竟有些同情他。 “别问了,他……是一个哑子。”琴娘走回到桌前,倒了一杯茶水,又走回了那哑子身边,蹲了下来,将茶杯放在了他唇间。 修寒听到了这句话,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 “你会写字么?”琴娘对他温柔的笑着。 那哑子点了点头。 “这就好办了,你等我一下。”她说完便去找陆闲要笔墨纸砚,不一会儿她就回来了,将东西放在了窗前的桌上。随后让修寒把他扶到了桌前,“问你什么,你便写在纸上,这样可好?” 哑子看着她,又点了点头。 她没有让修寒问他,修寒那语气就像是审犯人似的,谁听了都得害怕。她就让修寒坐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以琴坐在了他对面,心平气和的问着他,“你叫什么名字?” ip首@a发yv 他愣了一下,一般不都是先问他是什么人派来的么?她倒先问起了自己的名字。抓起了桌上放着的笔,在纸上写了两个字——桐千。 以琴看着他写的字,那种笔法都可以当书法家了,不知为何要做杀手,“好,知道了你的名字,我便知道如何称呼你了。”她拿起了桐千刚刚用过的茶杯,又给他倒了一杯茶,放在了他的左手边,“我们慢慢说,你……跟我有什么仇么?还是说被人指使?” 桐千写道——钟流浔。 她看见“钟流浔”三个字,倒也不惊讶,淡淡的一为笑,“他为何要杀我?” ——因为你见过他。桐千写完这句话,就低下了头,他为钟流浔做了这么久的事,他竟把自己的舌头给割了,却忘了他还会写字。 “呵呵……因为我见过他,他就要杀了我?还真是新奇。”以琴突然很庆幸那天晚上没有答应流浔的要求,因为琴娘见过他了,他便要杀了她,这个人还真是奇怪。她抬起头玩味的看着桐千,“你觉得,他什么会因为我见了他,就要杀了我呢?” “你把话说清楚些!”修寒终于沉不住气了。 桐千谨慎的看了一眼冷冰冰的修寒,不禁打了个哆嗦。 “你不用理他,我不说话,他不会动你,你只管把我问的写出来。” 桐千又重新拿起笔——供出来。 琴娘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看着纸上的字,“为什么?难道他犯了什么事儿?” 桐千这次没有写,而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修寒在一旁听着,表情变得凝重起来,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二卷第九章 第二卷第九章他终于开始行动了,若不是刚才修寒在玉坊门口瞧见了了他,一直看着三楼窗口的琴娘,就觉得他比较可疑,便找了一处不起眼的角落盯着他。没想到在琴娘倒水的那一瞬间,他举起了手中的弓箭,若不是修寒及时阻止,恐怕琴娘现在已经香消玉殒了。 修寒走到琴娘身边,抓住了正要继续写字的桐千,“他在哪里?”钟流浔,你可真有本事,居然对女人出手,当真是不念一点旧情。 桐千被他猛地一抓,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 “修寒,你把他松开,有什么话你好好问他就是了,何必这样。”琴娘白了修寒一眼,怨他做事太直了。 修寒只好松开了他,但语气依旧是冷冰冰的,又重复了一遍他刚才说的话,“他在哪里?” 桐千看向了琴娘,“没事的,你只管说。” 桐千刚想拿起笔这出来他在哪里,却被夜阳的推门声给打断了,桐千看到了夜阳居然很开心的笑了出来,嗯嗯啊啊的想要夜阳发现他的存在。 夜阳关上了门,转过身一眼就发现了坐在那里的桐千,疑惑的问着琴娘,“他怎么在这里?”他看着正趴在桌上写字的桐千。 “你认识他?”修寒坐在了琴娘身边,看似平淡一句话,却带满了心里的焦急。 夜阳点了点头,“嗯,当年在绣城认识的,我那时候被一群人追杀,是他救了我。”他当年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一群人,被桐千看到了,他就出手救了夜阳。桐千那时候在帮钟流浔办些什么事情,夜阳问过他,他却始终不肯说是什么事。 “他……是钟流浔派来暗杀琴娘的。”修寒倒了一杯茶。 夜阳幸灾乐祸的看着桐千,“我怎么说你好呢?放心吧,走在呢,你今天死不了!怎么说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夜阳干脆坐到了桐千的身边,拍着他的肩膀,“夙惟这些年还好么?我爹禁了我的足,不许我再出墨阳城。”说到这里,夜阳叹了一口气。“你若是再去绣城,就替我告诉夙惟我不能出墨阳城的事儿,省的他担心。” 桐千笑着点了点头——他还好。他抬起头看着修寒,又重新抓起笔——他在韵凰楼。 桐千大抵是厌倦了在流浔手下做事,他不是不忠,而是受不了流浔有时候有些过分的要求,简直就是不把桐千当做人看。 “韵凰楼?原来可是黛娘的醉花楼?”琴娘突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黛娘和你一样?都是他的手下?他将醉花楼改名也韵凰楼,他要做什么?” ——黛娘是谁?他想在韵凰楼卖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更op新最57快上w'' 琴娘摆了摆手,示意没事了。大抵是自己想错了,她竟想到那次黛娘可能是故意要将她们赶出墨阳城的,但看到了他写出来的字,就否定了她刚才的想法。 “修寒,他不是坏人,他曾救过我的命。若是有什么事牵扯到了他,还请你买给我一个面子,我赵夜阳这辈子没求过人……” “我明白了,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谈不上求不求的。”韵凰楼是么,总算是找到你了,修寒意味深长的看着桐千,怪只怪你对自己的手下太过苛刻了。 “他犯了什么事儿?”以琴听到他急着问桐千,流浔在哪,她心中也能猜个大概了。 “城北文家,一家老小,被钟流浔灭了口。”修寒倒也不避讳什么事,“这就是我当时想问你的公事,你说你不想听,我便没有说出口。” 也真的是够凑巧的,那天流浔前脚刚走,修寒后脚就来了。当时若是二人碰上了,还不知道要发生些什么事,那也不至于拖了这么久。 ——你打算何时去找他?桐千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他的想法当然是越快越好,他再也不想在那种人的手下做事了,现在想起来他被剜去舌头的那一天,还是会有些心里发毛。当然,像钟流浔那种人心里在想些什么,谁也不知道。 “你愿意做人证么?你若是不愿意……” 泠雪阁的门突然被人踹开了,谁也没想到来者竟会是——钟流浔。 他脸上挂着一副小人得志的笑容,装模作样的看着修寒,“晋渊王,别来无恙啊!我这手下不懂事,他刚才说的那些话,你别当真。”他说完后竟恶狠狠瞪了一眼桐千,“你这个吃里爬外的东西,还不给我过来!” 桐千像是没有听到他说话一样,闷哼了一声。 “你不必过去,犯事的人是他,与你无关。”修寒看着钟流浔那张虚假的脸,“如此狠心的对自己的手下,他若是能忠与你,那就真的是奇怪了。桐千今日将你供了出来,也不稀奇。” “我当是谁呢,我不是对你说过不许再进我玉坊的大门了么?怎么?亏心事做多了,是不是耳朵也不好使了?”以琴冷笑道。 夜阳却大笑起来,走到了流浔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像你这种没脸没皮的人,别人说再多也没用吧。你连你自己都不放在眼里,你只能卑贱的活着。”夜阳自怀里掏出了他那把金边折扇,眯着眼看着钟流浔,似乎对他刚才的那套说辞很是满意。“如果我是我琴姐姐,像你这样的伪君子,早就被我用我的这把铁扇,打的连你爹娘都识不出你。” “赵公子说话好有意思……”钟流浔说着,居然低声笑了出来,“不过,像你这种锦衣玉食的少爷,也只会说些空话。” “嗯……”夜阳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我觉得我说话也挺有意思的。不过,本少爷懒得和你这种卑贱的人一般见识。”他故意的将“卑贱”两个字说的极重,“像你这种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又能指望什么活的出卑贱二字呢?” 以琴听到这里,微微的笑了笑,“你快别说了,流浔,我还真挺好奇的,那家人到底得罪了你什么,你竟要灭了人家全家。”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钟流浔会变成这个样子,也可能是他本身就是这个样子,是她玉珏以琴以前没怎注意罢了。 “你难道不先问问,我为何要派人杀你么?”他说着,就走到了琴娘面前,伸出了右手的食指,勾住了她的下巴。 修寒一把将流浔的手从琴娘的脸上甩开了,他冷着脸,“我们之间的事情还没有谈完,你不许碰我的王妃。” “呦,王妃是么?你是野鸡飞上枝头变成凤凰了是么?顾闲以琴,你我这么多年没见过面了,你还真的是让我刮目相看啊!这要论卑贱,还是你吧?”钟流浔露出一副轻蔑的表情。 “你想错了,我琴姐姐她不是顾闲,她是北国岐王玉珏英的嫡女。钟流浔,你以为这个世上就只有你会隐藏事实么?”夜阳握着手中的茶杯,忍住了将杯中的水泼在他脸上的冲动,心平气和的对他说着。“别将自己看的太高了,你以为你自己经历的够多了是么?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哼,这么多年,我还真是小看了你!玉珏以琴?”难怪他当年觉的以琴和其他女子不一样,原来问题就出在这里。他嘴角扬起了一个不起眼的微笑,他终究是后悔了,在他让桐千出门的时候……他就后悔了。还好,她并没有受伤。怪我爱上了你这么多年,却没有忘记你的能力,以琴……对不起。 第二卷第十章 第二卷第十章“你走吧。”以琴转过身,背对着他。 “他不能走,”修寒走上前去,负手站在流浔面前,皱着眉头的看着他,“城北文家那一家老小的血债,你要怎么算?” 流浔笑了起来,看着坐在那里的桐千,“你可真有本事,是不是把我供出来了?” 桐千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事儿,他神态自若的坐在那里,坦然的看着流浔。拿起了放在手边的笔,在纸上写道——是。 “很好!”流浔好像认命似的吐出了两个字,他的情绪有些歇斯底里,“你们知道什么,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你以为他文家就是个普普通通的香料铺子么?我若是和他们没仇,为什么要杀他全家?!” “你在玉坊吃坏肚子的那天,我就已经确定这件事是你干的了!”夜阳回忆着两个月之前发生的事。 “那天你穿的袍子边角上,有没洗干净的血迹,你会在那天去玉坊,大抵是做好了跑路的准备,想要去玉坊见以琴最后一面。可谁知,这件事你却没有听到任何风声,就没想再离开墨阳城了,是不是?”夜阳胸有成竹的说着,流浔听了这句话,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 他点了点头,“我本想着,看以琴一眼,我就走了。我当时正喝着酒,和如鸳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不经意的看到了站在三楼的以琴,看她脸上的笑容,我便知道她过的还好。然后,我就想去柜台结账离开。可谁知……” “可谁知,如鸳竟给你下了药,让你当众出了丑,而药性,还在这个时候起了作用,让你走不了。”夜阳拿着他的金边折扇,轻轻的摇着。 “夜阳,你过来。”以琴突然想到了梅月的事,朝他勾了勾手指。 “怎么了?”夜阳特别听话的将耳朵凑了过去。 以琴又摆了摆手,“算了,你还是先去找陆闲,让她跟你说吧。她现在就在楼下,不过,你待会听到了,可别太惊讶。” 夜阳点了点头,“有事叫我。”他将手中的折扇收了回去,淡淡的看了一眼流浔,就走出了泠雪阁。 “什么事?还说的这么神秘?”修寒有些奇怪的看着琴娘。 。首,…发 “待会你就知道了!”她说这句话,就没再多说什么,又转过头去问着流浔,“他们和你有什么仇?” “哼。”流浔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寒光,“杀父之仇,因为我父亲娶了我母亲,他们就要杀了他。那时候我还小,所以什么都不懂,现在我才知道,因为文家少爷看上了我母亲,但他们没想到我母亲已经嫁为人妻。他们看我父亲不顺眼,就杀了他。我娘就自己一个人掌管着我家的珠宝铺子,而我,在五岁的时候就上山习武,直到十五岁才下山。” “那你这样做,有没有想过你母亲?”修寒好像能体会他现在的这种心情,就像当时他亲自送自己的妹妹去和亲,那种再也见不到的感觉。 “我母亲?她在我十二岁的时候就已经离世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有些落寞,“我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他还是没变!还是和以前一样,做事不考虑后果。这样的性子,是该说他傻,还是什么都想了呢?不过,这种事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会如此吧。仇恨这种东西,有时候还真是说不清楚。 ——你不该把事情做的太绝。桐千举起那张墨汁淋淋漓的纸,让他看清楚上面写了什么。 “你是在怪我把你舌头剜去了是么?” 桐千摇了摇头——不是。 桐千顿了顿,像是又想到了什么,然后又蘸了些墨汁,继续写着——我是曾怪过你,可我又能说什么?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也是无可奈何的。就如你,不应当这么多年都活在仇恨当中。你忘了,你还有自己的生活。 他写的很快,他手中的毛笔如风一样迅速的飘过,在纸上写满了字。 “没有了!我失去了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我会怎么样,我已经无所谓了!”他突然看向琴娘,在他心里那个最重要人,他终究是失去了她!“你今天可以带我走,但是必须帮……”流浔顿了顿,“但是必须照顾好以琴!她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牵绊。可我终究是后悔了,我以为让桐千出手,我就不会后悔,可事实并非如此,所以我才来阻止桐千……” 最大的牵绊?这句话她听着还真新鲜。 “流浔,我想将桐千留在我身边。”这毕竟是他的人,当然要经过他的同意。 流浔微笑着点了点头。 “以琴在我身边你可以放心。” “我跟你走!”他叹了一口气,“桐千……留给琴娘。” 大概他也没想到修寒会在玉坊,所以就毫无顾忌的去了,一命换一命,对流浔来说,值了。只要以琴好好的,他怎么样,已经无所谓了。 修寒带着流浔离开了玉坊,这应该就是最后一面了吧,而他的结果,不想而知——处死。 他眼角有些湿润,走出玉坊的大门时,他又看向了三楼窗口处的以琴,这一生,可以如此保护你一次,我已心满意足了。可能,你这辈子都不会知道我心里在想着什么了。他眼里的泪水,还是掉了出来。 在路上,流浔问了修寒一句话,“她会不会恨我?” “不会。” 夜阳坐在圆桌旁,没有惊讶或是高兴的表情,他脸上,很平淡,“我真没想到你会来找我。毕竟……已经过了三年了。”他看着眼前比三年前清秀很多的梅月,笑了笑,毕竟……自己已经思念了三年了。 他很少在梅月面前露出那副孩子般的笑容,梅月她自己就是个孩子,他要是再露出那种笑容,会让梅月没有安全感。说真的,夜阳挺佩服梅月的,她比夜阳还小上两岁,凭着自己家传的医术,能够养活自己,实属不易。若是让夜阳自己过那么久,他肯定会受不了,还有最重要的就是——梅月的双亲已故,她是一个人生活。 “你走了之后,都没人陪我说话,我每天除了给人看病,就是想你。”她露出了属于自己的表情,天真的看着夜阳。 “傻丫头,你为什么一直这么相信我说的话?”夜阳宠溺的摸着她的头。 “没错,我就是相信,我见过很多人,但对我这么认真的,把我当回事的,一直就只有你。”梅月的那张娃娃脸,突然认真起来,“你当时离开的时候都不跟我说,当我去夙家找你的时候,夙惟说你已经离开了,你知道我有多伤心么?” “让我猜猜。”夜阳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你一定是哭了对不对?” “哇~夜阳,几年不见你居然聪明了很多!你简直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没哭。”她笑嘻嘻的看着夜阳,不让夜阳发现她想哭的表情。 他知道梅月在撒谎,她只要一撒谎就会笑得很开心,也不知道她在开心什么,可能是自己觉得自己向夜阳撒的谎,已经让他相信了。 夜阳微笑的看着她,他那双如琉璃般深邃的眼睛,透出了很明显的开心。他日日夜夜思念的人,终于来找他了! 各位看官抱歉了,昨天有点事,所以没更。 第二卷第十一章 “以琴,我想把梅月带到家里去。”夜阳让梅月跟着陆闲去熟悉玉坊的环境,正好可以让她和陆闲聊聊天。 “你们今天在玉坊里吃饭么?”她没有理会夜阳的问题。 夜阳终于明白了修寒和以琴为什么可以在一起,他们两个人说话都是如此,不管别人问什么,先把自己想知道的问清楚再说。如此的两个人,怕是这天底下,没有比他们两个人更般配的了吧! 夜阳点了点头。 “你要是把她带回家里,你怎么跟他们说?以她的身份,家里大抵是不会同意的。”像她这样的身份,只能做妾,是做不了当家主母的,这一点夜阳和以琴心里都明白。“除非她像清晏一样,是女将出身。” 夜阳又摇了摇头,“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医女,除非,我带她远走高飞。” “走?”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以琴嫌弃的看了夜阳一眼,“你若是带她走了,你们靠什么生活?你当时去绣城的时候,不也是带了很多钱么?” 这个问题,还真是难倒了夜阳,“桐千去哪了?”他忽然把话题转向了桐千,因为夜阳要仔细想想,他和梅月的未来要怎么办。 “他去韵凰楼,收拾他的东西去了。”以琴淡淡的说。 “你就不怕他不回来?”她的胆子还是大的可以和修寒有的一拼,就不怕桐千一去不回? “不怕。”她淡淡的说了两个字,淡的几乎让人听不到,夜阳可以听出,她已经疲了。“他愿意做什么,与我无关,反正,他又不是我玉坊的人。” 最*新,,章节dn上tw 以琴离开了窗边的位子,缓缓的走向了放在左边的贵妃塌,慵懒地躺在了上面。 “我要怎么说你好呢……”夜阳还想再说下去,可惜已经被以琴打断了。 “我发现你转移话题的能力,越来越强了。”以琴打趣道,以前转移话题的人都是她,现在夜阳也跟她学会了,也许是跟她在一起待的时间久了,什么都学会了。她望着夜阳那张笑嘻嘻的脸,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可要好好交代你几句。”以琴语重心长的说着,“你以后说话什么的可得注意一点,梅月也是女人,她若是听了,心里多少会有些不舒服。”还好夜阳没有了娘,若是他娘还在世,一定会让他多纳几个妾。 夜阳好像想到了什么,看着杯中漂浮着的茶叶,一直笑着,“这种事儿,我多少还是知道些的,我又不像修寒那样,是个榆木疙瘩,想要他说话,还得看他的心情。” 他有时候……确实有些“榆木疙瘩”。 夜阳好像很久没有跟以琴闲聊了,所以今天的夜阳是倍感开心,再加上梅月来了,他不知道有多久没这样开心过了。 “你还记不记得我送你的那副画?” 以琴睁开眼看了他一眼,又闭上了,然后点了点头,“一直都在那挂着。”她指着东面墙上挂着的一副,沾染了少许灰尘的画。 夜阳顺着她的手指,看了一眼,“那是我从绣城回来的路上看到的景色。” “是么?”她打了一个哈欠,“看来我不应该整日待在玉坊了,等以后有了时间,我一定要出去我走走,也不能枉费了这一生。” “这样也好,你每天不是坐着,就是躺着,要不就是去后院看看。这么多年,你把你该做的事情,都交给了陆闲,自己做了甩手掌柜。”也不知道夜阳这样说,是在羡慕她,还是在教育她。 陆闲带着梅月走了上来,“以琴,梅姑娘今晚是不是住在这里?”她走到琴娘身边,帮她捏着颈肩。 “这个……你就要问夜阳了。”梅月又不是他的人,她做不了主。 夜阳朝梅月伸出了手,示意让她走到自己的身边,“先让她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吧,反正我每天都会来玉坊。” 夜阳要和他爹商量商量,若是他爹不同意,那么夜阳就只能走极端。到时候,他也顾不上,他爹说的不许他出墨阳城了。赵岐那里,应该不难说话吧,但是夜阳,也得做好随时走极端的准备。所以,在这段时间里,夜阳要想办法,怎么讨他爹的欢心。 “你这是学上我了。”以琴笑着,这小子在她这里,看来学了不少东西。 “当前,琴姐姐,我这叫做活学活用!”他说着,就拉着梅月往窗边走,“我给你瞧个好玩的东西。”夜阳伸手将那个鸟窝小心翼翼的端了进来,怕自己的动作吵醒了正在休息的雏鸟。 梅月新奇的看着它们,窝里的雌鸟也在看着她,雄鸟应该是出去觅食了。 夜阳看着正在盯着雌鸟看的梅月,他大概想让梅月明白,他想要的生活是什么,但是梅月应该不会知道他的用意。 “夜阳也长大了啊。”陆闲微笑着,看向夜阳和梅月在那嬉笑。 琴娘点了点头,“他只是长大了,性子却是没变。” 他这孩童般的性子,只有让梅月自己去想办法改变了,他们可没有让夜阳改变性格的能力。以琴眯着眼,看向了夜阳,他眼中露出的柔情可不像是装出来的,夜阳这一点,就比修寒强上很多。 希望他们可以如细长的流水一般,携手走完这一生。以琴有时候都在怀疑修寒,是不是他的情商不够用,他真的是有什么说什么,一点都不会含蓄。 “你下去告诉厨房,做一些比较清爽的菜式,放在后院的凉亭里,我想和他俩聊聊天。”以琴顿了顿,“修寒大概是不会来了,做好之后叫我们一声,也不用做太多。” 陆闲听完吩咐,就下去了。 以琴闭上了眼睛,想着这些年发生的事,也不知道桐千还会不会回来,流浔离开了,他铺子里的生意,应该会让桐千去打理吧。 她苦笑……自己怎么又想他了? 她摇了摇头,睁开了眼睛,此生也不知道是流浔负了她,还是自己负了流浔,想到这件事,以琴心里竟有些愧疚。 她好像想的有些出神了,以至于桐千已经现在了她面前,都没有发现。 “你回来了。”以琴看着桐千微微一笑。 桐千一样是微笑着,同她点了点头。桐千发现了梅月,就轻轻的看了她一眼,用口型说着——梅月? “嗯,没错。” 琴娘看他肩上背了一个很大的包袱,便开口对他说,“你快去收拾收拾你的东西吧,你房间在泠雪阁的左边,右边是梅月的房间,可别走错了。” 桐千点了点头,就出去了。 风吹凉一杯茶,夕阳终究是跑赢了老马。 以琴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好回想着这么多年,发生在她身边的事,她的确是一个怀旧的女人,自己明明放不下,还在逞强。但是,只要有修寒在她身边,就会让她觉得很安心。 此生——足矣。 第二卷第十二章 第二卷第十二章“琴姐姐,”梅月学着夜阳叫她的方式,跟以琴说话,“我想上街走走我不认识路,你陪我好不好?”她闪着两只无辜的大眼睛,请求般的看着她。 “陆闲呢?”以琴有时候真觉得,夜阳和梅月是兄妹,要不然这两个人的性格为什么会这么像。 梅月想起了陆闲刚刚在楼下正在算账,“闲姐姐正在楼下忙着。” “如果夜阳待会儿来了怎么办?”以琴这样问,不过是想知道,眼前这个比夜阳还小上两岁的小丫头,会怎么回答她。 梅月特别机灵的说,“我们就在夜阳来玉坊的必经之路上,看看可不可以遇见他。”她说完这句话,就低下了头,以琴看到她低头的瞬间脸红了。 这小丫头的语气还挺可爱的,以琴笑了笑。 “我”她顿了顿,以琴本想说不去的,但她又想了想,自己这平日里,又不出门,整日待在坊里也没什么意思,“那好吧,就一起去吧。”她说着就站了起来,随手拿了一件外衣,还有一个随身带着的荷包,整理好一切之后,就和梅月一起出门了。 她真的像个小孩子似的,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也不知道像梅月这样的性子,怎么会去做医女这么枯燥的事。她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如果真的给人看起病来,琴娘还真不敢想,她会安静的坐在那里,给人看病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 梅月看到有卖糖葫芦的,便买上了两串,递给琴娘一串。看到有卖糖人的,她自己便停在糖人摊子前,挑着自己喜欢的图案。还有芝麻球、栗子酥、雪梨糕,只要是吃的东西,她都会停下来看看。 以琴忽然有些羡慕她,这样的年纪什么都不用想在梅月这个年纪,什么都不用想的人,就只有梅月自己了吧。 以琴苦笑,自己在她这个年级的时候,可并不是什么都不用想,她那个时候,需要操劳很多。那时候的她,毕竟还是个小姑娘,玉坊能有现在的名声,完全是她和陆闲一天一天努力出来的。 慢慢的就越想越多,以琴这一想,提没有停下来。夜阳十六岁的时候去了绣城,认识了当时只有十四岁的梅月。现在想起来,夜阳那时候做的事情,还真是有些荒唐,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修寒十六岁的时候,他的妹妹出嫁了,想必,他那时候的心情很不好吧! 当她想到梳华的时候,微微的愣了一下。梳华的十六岁……已经在跟着他爹,冲锋陷阵了…… 她想了这么多,只有梳华的十六是最辛苦的。 等她回过神来,却听到梅月大叫,“琴姐姐,你的钱包被抢了!”她着急的指着不远处的那个抢了琴娘荷包,正在狂跑的人。 琴娘怔怔的看着那个人,摆了摆手,“不要了。”反正里面又没装多么贵重的东西。 @r更}新最快v3上zm&; 一直跟着琴娘的桐千,从暗处跑了出来,张开咯他手中的弓箭,射在了那人的腿上。路人纷纷停了下来,看着桐千,都在夸赞他刚刚射出去的那只箭。 桐千自顾自的走上前去,盯着躺着地上的那个人。他也顾不得手中攥着的荷包了,腿上中箭的地方疼得他直咧咧。 桐千在他面前蹲了下来,拿过在他手中的荷包,闷哼了一声,然后把他腿中的箭拔了出来,那人发出了一声惨叫。 琴娘和梅月走上前去,“桐千,谢谢你!”她微笑着,接过了桐千手中的荷包。 桐千也笑了笑,然后指向了躺在地上的人,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示意要不要杀了他。 以琴摇了摇头,对他说,“算了,让他走吧。”她摆了摆手。 “不如,把他送到官府吧?”梅月看着躺在地上捂着腿的那个人。 “不必了,有了这一次的教训,想必他也有所悔改了吧。” 梅月走到那人的身边,蹲了下来,叹了一口气。“你好手好脚的,为什么不找份正当的活做呢?”她虽嘴上这样说着,但还是从怀里拿出了包扎外伤的工具,给他细心的包扎起来。然后又递给他一个白色的瓷瓶,“这几年是治疗外伤的独角莲,很有效的,大概你服完这些里已经好了。” 真是医者仁心啊!以琴实在想不出用什么词去形容她了,不过梅月给人治伤的时候,还真是出了奇的认真。 桐千朝琴娘抱了一下拳,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以琴看向他消失的方向,安心的笑了笑。若是今后,有这么一个人在她身边保护着她,确实是一件挺不错的事。她将手中的荷包重新挂回腰间,叫了梅月一声,便继续向前走着。 “以琴!” 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叫住了她——修寒。 有心碰到夜阳,却碰不到他,没想遇到过修寒,却遇到了他,真是无心之举啊,以琴笑了笑。 修寒看着梅月,“她就是夜阳的心上人?”没什么特别之处嘛,长得一副小家碧玉的样子,但是瞧着挺招人喜欢的。 以琴点了点头,然后凑到修寒耳边,轻轻的说,“她其实是一个饕餮之腹。”她笑着。指了指梅月手中拎的那堆吃的东西。 “我也看出来了。”修寒也跟着笑了起来。 梅月一副“搞不懂的表情看着他们俩,也不知道他俩其实是在笑自己。 “小孩子总是贪吃的!和夜阳一样,他不也是挺贪吃的。”以琴玩笑似的看着梅月,不过还是让梅月听出了其中的意思。 “琴姐姐又在拿我说笑了,夜阳才不肯贪吃,他很少吃这些东西的。”梅月极力的为夜阳辩解着,然后她的小脸红红的,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以琴和修寒对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看来夜阳在这个小姑娘面前挺会装深沉的嘛,他不贪吃就怪了,什么瓜子啊,芝麻球啊,糖葫芦什么的,他最喜欢吃了,就是不喜欢吃糕点之类的东西。 他俩今天就卖给夜阳一个面子,既然他有心在梅月面前隐藏的那么深,以琴和修寒也就不打算给他戳破了。 经过他们这么一笑,梅月的脸更红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们跟你闹着玩呢!”琴娘看了一眼低着头的梅月,心想,这小姑娘真单纯,她要是和陆闲这么闹,估计陆闲早就和她打起来了。 “我们回去吧。”修寒牵住了琴娘的手,深情地看着她。 “好。”仔细想想,以琴还挺喜欢现在的生活的,真希望可以一直如此下去。真希望……这个站在她身边的男人,能和她走完这一生…… 因为昨天也没更,珏娘在此向我可爱的读者们,表示深刻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