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号：破晓》 楔子 与 第一章 狙杀 公元2020年。 一家总部位于东亚大陆c国b市的，之前名不见经传，规模也一般的新跨国公司凭借对新型能源全面化系统化的技术垄断，几乎是一夜之间崛起于世人的视野当中。这家公司的新型储能产品和人工智能技术产品支援型机械作战平台在几个月内就获得了各国军方的青睐，仅仅是军用市场就达到了惊人的67%，更不用说民用市场绝对的控制局面。这让a国一向以科技水平领先，一直在科研领域远超他国的优势瞬间变得毫无优势可言。绝密的技术手段，超级的科研能力，来源不明的技术人才，模糊的后台背景。这些特质都这个名为云翔科技集团的公司蒙上了一层神秘又强大的面纱。全球石油资源由于前五年的紧张局势和大国之间剑拔弩张积极备战，短期之内就变的捉襟见肘，几乎全世界所有的民用项目和商业行为都必须为军事行动先行做让步。一块压抑又浓密的战争乌云正逐渐在全世界人民的上空聚拢，各国因能源分配所涉及的利益纷争陷入了不断冲突的怪圈之中。距离战争爆发仅仅只需要一个恰当的借口，也或许是再一个酷似一战前发生在萨拉热窝的刺杀行动----一个能让几个大国撕破脸皮，刀兵相见的冠冕堂皇而荒唐的理由。 2021年6月。在a国政府直接和间接的操纵下，东亚t地区举行了又一次领导人大选，m党党魁，新傀儡v上任之后第一件事就公布了即将全民公投决定是否独立的决议草案。7月，在媒体一片质疑选举公平和投票统计结果的呼声下，t地区领导人v宣布超过半数民众支持t地区独立，并将在一周之后将现有控制区域正式更名为t国。c国领导人在第二天的晚间全国新闻报道中宣读了《告全国人民书》。战争与和平的天平终于在各方势力的较量之中倾斜了。大规模冲突一触即发，c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出动军事力量收回对t地区的控制权，并出动海军封锁近海，全国宣布戒严。每天8点起实行灯火管制和宵禁。全c国上下人心惶惶，股市大跌，经济增长暂时大幅度放缓乃至短期停滞。而与此同时，一则夹杂在大篇幅战场战况报道中并不起眼的小新闻宣称：“c军第38集团军某部少校，某特战大队中队长然，持械抗命，擅离职守，于7月31日凌晨挟持副队长芸越境潜逃。红色通缉令已经发出，有关部门必将不惜一切代价将两逃兵捉拿归案，给全国人民一个公正满意的交代。” 在新闻发布的同时，此刻的然和芸正全副武装的奔走在往k国越境的路上。仓皇出逃的他们竟来不及向家人通一个电话就不得不持械潜逃。军法部的两名纠察在他们刚从前线完成任务撤回到达总部复命的几分钟后就冷漠严肃地站到了他和芸的面前。他看到大队长k对他不断的摇头和复杂的眼神示意他不要抵抗配合军法部门的同志回去调查，但然明知事情没那么简单，还是违背了长官的意愿，用已经上膛的手枪顶住芸的头挟持出逃。不明原因迷惑的芸被这突入其来的同室操戈弄懵了，直到此时然刚向她解释了自己出格行为的想法，她才决定绝不与然分开，一同越境投奔境外的云翔集团雇佣兵公司的老朋友们。后来他们平安到达位于k国p市的云翔雇佣兵分公司，又在几个月之后受命被雇佣为a国执行一些辅助军事行动。总之，几个月间截然不同的待遇和境况，让刚刚成为雇佣军没多久的然和芸心里都蒙上了一层不小的阴影。 时光流逝，很快就来到了2022年的冬天，北美大陆，a国本土，战斗态势胶着的l市…… 第一章 3:20。 冬日的凌晨时分，有种独特的气息。干枯的树枝，干燥的空气，干裂的土地。瞄准镜前的所有，都显现着死寂与冰冷。颓败的废墟旁，在碎石与焦土之间，由沙袋堆成的简易工事，仍旧无声的保留着。若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这之中还藏着一个人。隐蔽，极致的隐蔽。土黄的夹杂着斑点黑的伪装网与伪装服，将这生物完美的融入环境之中。当然，还有一支经过精心伪装涂彩的长长的枪管。 战斗已接近尾声。双方对于这个反复易手的城市，都失去了兴趣。炮弹翻遍了每一寸土地，消耗着本来就不多的战略储备。不间断的争夺易手换来的只有持续的僵持。撤军命令于今早时分下达。然所属的部队将全线撤出。但除然之外。他接到的命令是：隐蔽在距r军指挥部的废墟中，寻求机会，狙杀r军第二方面军137军军长，中将崔可夫斯基。没有撤退命令前，保持待命。 白光零星晃动中，一队又一队的车辆载具掉头驶离。t90坦克的引擎声隆隆的响着。碾过散落四处的尸体，从履带不算窄的缝隙间渗出殷红色的血，溅出柔软而鲜艳的碎肉。然而然习惯了这样的场面。他只盼着他的目标快点出现在视野内。 同时，他也担忧着，目标会混迹于普通作战人员中逃脱。他打开对讲机：“然呼叫芸，然呼叫芸。目标仍没出现，推测已经秘密撤离。请求回程。完毕。” “否定申请，目标确认在场，情报显示4点之前敌军一定有所行动。完毕。” 然关掉对讲机，从弹坑边缘滑下，翻身靠在弹坡旁。他摘下手套，手心已被汗液浸透。他仔细地盯着自己的手掌，以及他的食指，那种简单机械的动作结束掉多少生命，他记不清了。他觉得厌倦。他很是相信在这次任务以后，他就有机会带着芸回家。眼下也许是最后的任务。这个目标可能是他终结的最后一人。可是情报和实际情况矛盾的是：目标一直没有出现在视野中的迹象。 然早就开始隐约地怀疑：上级对自己的申请很不满意，以至于恼怒，王牌雇佣部队会允许缺少王牌成员吗？这就是理由。渐渐上级的态度开始冷淡。 难道我会死在这儿？然不愿意想，也不信。这会影响他的冷静导致食指扣扳机的稳定。他重新回到监视位置，重新看向瞄准镜。 有点起风了，然心想。却在这刹那间，眼前交叉的刻度线前突然闪过一只军用吉普后视镜的影子。瞄准镜内的身份识别匹配系统恰巧捕捉到了一张然几天前才刚刚熟悉的面孔。瞄准修正各项诸元已待命多时，然立刻勾下扳机，玻璃应声而碎。不过自然不会有想象中会暴露自己明显的击发声。 在急刹车的刺耳声中，车停了下来。近卫部队几乎在子弹射出的同时就发觉了被作为目标的中型吉普正暴露在狙击手的射界中，为防止第二发子弹的致命伤害，12名身着光学迷彩的警卫士兵迅速包围了战车，钢芯子弹无情地穿透了护卫屏障，第二发悄然降临。挡在副驾驶窗前的士兵被击穿了颈动脉，子弹几乎将他的动脉血液带起了一米多高。紧接着，随着挡风玻璃的碎裂，车内立刻溅满了副驾驶指挥官的鲜血和脑浆。残留着最后的体温的液体散发着丝丝的热气，竟有一种另类的美感。 时间似乎被静止。在场的作战人员好像也因眼前的惨状静止。崔可夫斯基中将的头部只剩下一小半，白色与黄色的粘液混在一起，汩汩地从创面不停留下。那枚夺走两个人生命的弹头，正燥热的停在水泥墙壁中，身后留下了8个散发着焦烟的弹痕。 两秒之后，场面爆发一般乱成一团。其余的警卫部队竭尽全力恨不得用超过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吉普车，卫兵向子弹射来的方向疯狂还击。但也已经太迟了。着弹点处早已空空如也。然在开出两枪的下一秒就迅速撤出了狙击点。焦土中两枚依然滚烫的弹壳，是这场狩猎留下的最后的祭奠。 “任务完成，回途中。完毕。” 3:55。 天将要破晓。 4:00。 黑鹰直升机上，然怀抱着m82a1俯视着脚下一片废墟的土地。285mma100火箭弹摧残下的l市一片荒凉。然觉得后怕。炮击足足提前了五分钟，他几乎是被爆炸的气浪推上直升机的。若不是在撤退途中拾到一辆作战人员已全部阵亡的悍马。那么然的下场就是粉身碎骨。抬头扫视了一圈，没错，所有人的眼神都是同一种内容：困惑的茫然。“那么，这只可能是一次早已计划好的阴谋了。 作为身经百战又非有勇无谋的军人，小队中五个人的想法相同：调查，弄清真相。擦拭着手中的狙击步枪，想象着他将用伴随了他5年的这把枪倒戈一击，然竟然在心底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新鲜感。他还从未对谁报复过，从一并和芸被祖国驱逐出境的那一刻起，他的心中就只剩下悲哀。这些年来全部的作战任务，都出于对组织给予他作战技能的感激与对身在祖国报国有门的怀念。5年来，组织上好像忘了他们，也从未和他们联络过，甚至还发出红色通缉令变本加厉地全球追杀，让他们无处安身。然原本的幻想，隐约感觉就要成为泡影。而如今，清算的时刻到了。即便是再悲哀的弱者，在被人背叛暗算之后，也不可以忍受无言。 4:37。 呼啸声中，芸带着四个人跳下直升机。螺旋桨激起的漩涡气流吹乱了她的头发，让悍勇的她不经意的流露出妩媚。荷枪实弹的五人站成整齐的一列，目光死死的盯着12点方向的草丛中。良久，随着草丛的微微颤动。30多名海豹特种部队队员包围了列队于前的s小队。出乎五人的预料，每名战士的hk416的保险并没有打开。只有出于多次严格训练的瞄准待命姿态。30只自己人的枪口正死死的指向他们，正疑惑间，一位中等身材、全身透露强悍气息、头戴圆形迷彩檐帽的x中校慢步踱来，他手中并没有武器。 “祝贺你们归队。”中校道。 “”只有风在静静呼啸。脾气火爆的david眼中早有杀意，正颤抖着腮部的咬肌控制自己不能爆发。bob和edward也冷冷的看着x，面有杀机。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为什么炮击提前，对吧？”x中校笑道，“你们以为这是个阴谋？” 然平静的注视着中校，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解释，他的眼中没有david一样的狂热，仅仅是说不出个中滋味的冷漠。 x再次开口：“然，你作为这次行动的主要执行者并完美的完成了任务，更是在提前炮击的考验中顺利生存下来，值得嘉奖，值得尊敬。这是你精悍作战技巧的证明。别故作深沉，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们，这次提前炮击，是总统与联合特种作战司令部经周密研究决定的对你们的一次常规考查，那辆隐藏点的悍马也是海豹们提前布置好的，目的是检验你们回收战斗资源的应变能力。你们组建只有半年，不经一些考验，怎么能让上面的大佬们相信你们有成为外籍雇佣快反部队第一候选的资格呢?” “好，既然你们已经成功通过考验，接下来还是遵守惯例，三个月的休假，地点是沙特阿拉伯全境。房间都是早就定好的。另外，你们每个人的账户里会多出三千万美金。祝你们假期愉快，休整十分钟后你们上后面第二台直升机，我稍后也会回基地。解散后然留下，解散。”众人很快散去各作休整。草丛空地边的一角，中校抽出两支万宝路，递了一只给然。深深的吸了一口在缓缓的吐出，然眼中的冷漠终于缓和了一些。他道：“看来辞职申请是没指望了，指挥权落入你们手中我就不会有全身而退的余地了，这次游戏也算在挽留计划之内吗？还是发现了我的什么把柄要一了百了的除掉我？”中校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觉的目光，随即又变得温和：“呵，你这样的精英，又是s分队的队长，我们怎么舍得除掉你，只能用尽各种手段留住你，上头还是相信你的能力的。你这是多虑了。呐，这次休假有什么打算？”“老样子，睡觉吃饭。时候不早了，该走了。”说完扔掉烟头，拍了拍x的肩膀，起身离开了。 两个小时之后，当s小队收拾好行李离开基地，紧崩着神经的x中校终于松了口气，用依然僵硬的有点颤抖手打开了领口的专线联络器：“呼叫夜鹰……” 第二章 坠机 第一日，s小队离开前进基地后35分钟，黑鹰直升机上。经过短暂的调试，然的耳机中传出了无线电静默的脉冲声。中校怎么也不会料到，一直谨慎地防止被窃听的他终究还是被然钻了空子。仅仅是一个简单的拍肩动作，tu-1式图钉窃听器就被安置在他的肩上。这款由中科院研制的最新型窃听器厚度只有8毫米，直径只有一厘米，更先进的性能是它的传播半径有50公里。 用指尖轻轻地扣了扣耳机，然忽然闪过一丝奇妙的感觉，这场景，好像小时候看的一部香港电影，里面重案组中严密的监听，如今自己成了主角。“我怀疑，s小队已经察觉我们的意图……我已经……”一阵强烈的震动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袭来，顾不得再听x的私人通讯频道中还有什么重要内容，然拉着芸纵身跃下飞机，身后尾随而至的是直升机火箭发射器弹药的殉爆气浪与弹片的金属风暴。然觉得背后火辣辣的疼，一定是弹片点燃了军服，可他同样也顾不了这些，因为他的手里感觉不到其他人的存在，只有温热的液体覆盖感。周围的浓烟让能见度下降到半米以下，然耳中能听到的，只有直升机螺旋桨逐渐变慢的旋转声。下降…下降…身边的人一个都感觉不到，他似乎听见芸在喊他的名字……伴随着一声闷响，一切归于无边无尽的黑暗…… 19:00，太平洋北部未知岛屿。当然醒来时，天已经黑透了，视野中多了一层淡淡的猩红，附近似乎只有自己一个人，死一般的安静中只有隆冬季节风声的呼啸和海浪一声声的拍打提醒着然自己还活着。刺骨的寒冷传遍了全身每一寸肌肤。苦咸的海水不断地灌进口和鼻里，让他不停地咳出带血的泡沫。全身都如骨折一样使不上一点力气，然试图大喊出来，但口中的血沫让他难以呼吸。用尽力量使头向右转过一个微小的角度，不远处的黑暗中似乎有一个模糊的影子趴在那里。强打起精神聚焦观察，没错，是芸，她那若显娇小的身体静静地俯在沙滩上，一动不动。一个小时后，已经接近力竭的然终于爬到了芸身旁，他放在大腿一侧的右手费力地抓住裤腿上的m9，勾动了扳机。夜空中划过一声清脆的击发声，几秒钟后，只见芸雪白的手指微微颤动，她醒了。还好，她只是右臂骨折，相对于然，这已经是万幸的轻伤。然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呼吸也微弱的几乎停止，大量失血让然几乎昏迷，再不及时抢救，然只能失血休克而亡。 芸尝试爬起来，但左手臂的巨痛让她放弃了习惯用右手支撑的习惯。踉跄着靠近然，芸用另一只手用力的摇晃着然，“然……然！快醒醒！快醒醒！”然费力地咳了几声，嘴里不断的往外流着血，他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连近在咫尺的芸的脸都看不清。“大腿根部动脉，按住那”然用仅剩的力气说道。芸摘下围巾，只有一只手能动的她怎么都无法麻利地将围巾系到然的大腿根部。直到然用上全身力气配合地用手按住围巾一端，这才让芸系住了围巾。但是一切似乎都太迟了，随后然立刻就陷入了昏迷，无论芸怎样呼唤摇晃都没有反应，只剩微弱进出的气息。 芸就要绝望了，但远处传来的螺旋桨轰鸣声重新燃起了她新的希望，夜空中明亮的探照搜索灯光很快锁定了两人，芸身上的gps在最后的时刻发挥了作用。这意味着只要直升机中有医疗设备和人员，然就有可能活下来。想到这，芸快要放下的心又一次悬了起来。 从舱门中跳下来的迅速接近的白色身影打消了芸的顾虑，芸迅速协同几位军医将已经成为一个血人的然台上飞机。“心率64，低压40，高压89！”“大量失血，需要马上止血并大量输血！”“血浆不够了！”“什么血型？”“rh阴型……”所有人都沉默了，这种罕见的血型一旦巨量失血就提前判定了死亡。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由于缺乏血浆，医生只能尽量止血减少然继续流血。螺旋桨的轰鸣声掩盖住了电击除颤的电流声，一次，两次。终究算是重新稳定了心跳和不停下降的血压。距离最近的前进基地还有不到三公里，液晶显示屏上每分钟50次的心率让所有人都揪着心，大腿动脉的血依然止不住，被血浸泡的裤角一滴滴地滴下鲜血，然的脸色白的可怕，嘴唇微微颤动似乎要说什么，芸将耳朵凑过去，只听然断续地说：“是……x……”芸点了点头：“嗯，我绝不会放过他的。你坚持住，马上就要到了，你可一定得挺住啊！”然做出一个艰难的微笑：“我还没那么容易死，只是有点看不清你了……可是s分队目前也许……只剩你我了吧……芸？你有……他们的消息吗？一定要……找到他们…”由于过于用力和情绪的激动，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喷出的血沫鲜艳又触目惊心，溅在芸的脸颊和手臂上，又缓缓聚成细小的血珠滚下。随后，然又出现了明显昏迷前的征兆。“不要说话，保持体力，我们就快到了，相信我，你不会死的！” 在直升机舱门打开的瞬间一道白色的影子飞速地闪出来冲向位于里间的手术室，面对面前忙碌的挡住路的一个又一个医生或护士，芸愤怒得拔出手枪朝天开火：“都给我让开！让开！”直到然被推进抢救室之前，清脆的m9枪声一直不停地响着。野战医院内每个人都惊讶地看着芸，此时在他们眼中这是一个愤怒的雌兽，随时都准备撕裂她面前挡路的人。 “冷静一下，他不会有事的。”随行的护士安抚地拍了拍芸的肩膀，芸靠着墙缓缓蹲在地上，垂下的枪口还冒着余烟，被汗水打湿的刘海散乱的搭在前额，尽量平复着呼吸，却发现不安的心跳如何都不能安复下来。芸不断的告诉自己不会有事，然的身体素质可以抗过去，曾经在北极圈的冰天雪地中然都可以顽强地带着自己走出来，这次一定可以平安度过的。 3:25。安全通道的绿色光芒静静地映在芸精致的脸庞上，勾勒出她精致的轮廓。她盯着手术室的门怔怔发呆。已经三个小时了，既没有进出手术室例行的通报状况，也不见门上的正在手术的灯灭掉。然究竟怎么样了？芸默默地想。正出神间，手术室的门开了，然被慢慢的推了出来，身上缠满了绷带。主刀医生走过来，摘下口罩说:“这真是个奇迹，输血5分钟之后他的状态就开始稳定了，36枚弹片几乎每一枚都伤到了重要的血管，有的甚至擦伤了内脏，真是不可思议！”芸微微一笑:“谢谢你，医生。这次多亏了你，不然真的凶多吉少了。”“哪里的话，本职责任，我也是尽力而为。以他现在的状况，起码要静养两个月，不过你放心，几天后我们就会撤回后方，那里的条件比这边好的多，他会得到最好的护理。”“嗯，再次谢谢你，医生。我现在可以去看看他吗？”“可以，尽量小声一点就好。” 芸转身走向然的病房，来往的护士看着几个小时前还一身杀气的女人，依然有些紧张。芸走到窗口，透过玻璃看去，然安静的睡着，呼吸平稳。仿佛只是睡着了。芸不由得长舒一口气，转念想起然的话，又恨的咬牙切齿。突然的背叛让s小队几乎遭受灭顶之灾，其他三位队友下落不明。究竟是因为什么？从组建到现在，他们只接过a国军方的三次辅助性任务。是前两次的行动有什么问题吗？前两次只是负责在阿富汗执行两次保卫任务，并没有触及到什么必须被灭口的秘密。眼前的情报太少，无法轻易下结论。走进病房，坐在沙发上，芸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第三章 围攻 如果说好运成双，那么厄运也同样不甘其后。三周之后的清晨，前进基地中充盈着安全的静谧。背山靠水的地形让这里成为又一个易守难攻之地，一个重装连级别的警卫部队的守备力量让这里看似无懈可击。然而在对刚刚抵达这里的r军阿尔法特种部队眼而言，这些只是草芥，不堪一击。 6:00。 借助着山谷中弥漫的雾气，一队精心伪装的部队消无声息地出现在水下。水下突击步枪的枪口警惕地指向可能出现威胁的各个方向，除了呼吸声的咕噜声和轻微划水的水流声，没有任何能够暴露的多余声音。几个小时前，接到命令的zero奉命带领部队潜入这个山谷，目标是一个仍在昏迷的士兵。 zero觉得太大材小用，他觉得按照如此精准的卫星定位，只要一枚导弹或者一颗炸弹就解决了所有问题。不过既然接受了活捉的命令，他就会用上百分之百的专注。阿尔法部队的信条是既出必成，绝没有失败的理由。 安静地暗杀掉水边巡逻的哨兵，十六人迅速登陆并展开战斗队形。尖兵的声音从zero的耳机中传来:“十二点方向五人巡逻小队，大门处两个机枪工事，一点三点五点七点九点十一点各一个持m16a2的明哨，完毕。”“继续推进，b组先在公路上埋雷然后引开巡逻队，a组清理明哨，尖兵释放支援机器人干扰机枪手。后墙集合爆破进入，注意隐蔽。” 芸猛的睁开眼睛，发现然已经坐起身看着她有一会儿了。“我感觉有点不对劲，我们的客人终于到了，我想你必须转移了，怎么样，能活动吗？”“没问题，开始吧，我们去取武器。”“不用麻烦了，已经在这了。”说着芸从沙发旁拎过大号旅行袋，拉开拉锁，里面是两支m4a1和多得数不清的弹匣。“m9的弹药我没找到，手雷也只有5颗都在我身上，一会儿出门首先集结警卫部队，从前门上车强冲出去。我猜他们肯定想从背面包抄，不能自投罗网。出发吧！” 一名护士推着看起来出奇重的配药车正要从门口出来，她的样子似乎很吃力，迎面走来的是来探视然的警卫连连长，护士突然猛的截住他，愤怒地吼道:“命令你的所有人马上集合，r国人打到门口了你们都不知道吗！”错愕的连长还没反应过来，外面已经穿来了急速撕亚麻般的机枪扫射声。无线电中士兵吼叫着:“我们正遭受攻击！请求支援！请求支援！敌人火力太猛！有重武器！再说一遍，有大量重武器压制！请求支援！”机枪声猛的停止了，芸顾不上再伪装，扯开套在外面的护士服抽出m4，冲着窗外就是一个扇面扫射，被击碎的玻璃四处飞溅。还之以来的是至少三支ak12突击步枪的火力压制，靠在窗下的芸被打得抬不起头。一旁被流弹击倒的连长对着无线电大叫着还击，却发现无线电里传来的只有零星的m4射击声。“我们被包围了，怎么办！”连长无助地说，这是然从配药车中探出头问来，:“这附近有没有下水道入口？！”“最近的下水井就在大楼门口，我们没办法出去，对面火力太强了！”芸换下一个弹夹，回头说道:“火力再强也要冲出去，你想坐在这被活捉？叫你的人都撤到门口掩护，用烟雾弹干扰视线！”有节奏的狙击步枪声一声声传来，外面还击的枪声越来越少，偶而有一阵也是断断续续，接到连长的命令，仅剩的十几个负伤的士兵纷纷投出反红外烟雾弹后撤。医院大楼的大门逐渐被浓浓的烟雾掩盖。虽然身上的伤口才刚刚缝合几天，但然率先跳下下水井，身后跟着芸和各有挂彩的士兵。芸的头皮被划破了，血沿着脑门流个不停，整张脸如同被血洗一般。 7:03。 排水系统内部的环境并不是太好，空气中弥漫着多年不见天日的淤滞腐烂的气味，让带着防毒面具的这支仓皇的队伍也在面罩后皱了皱眉头。不远处是地面另一个井口透下的微弱阳光。甬道两旁凌乱的散落的有老鼠残缺的躯体和各种已经叫不出本来名字的垃圾。头上的枪声还时而响着，然竖起耳朵仔细分辨了几秒：都是2-3发的短点射。此时不用猜测也能知道，阿尔法的队员正在屠杀医院里的医生和护士，可怜的这些后勤人员即使身在后方，也不能避免惨遭飞来横祸的灭顶之灾。然而没有办法，战斗的天平从第一发子弹射出的一瞬间就已经失衡。一边是疲惫不堪的伤兵败旅，另一边是攻其不备的精锐之师。只有逃跑，愚昧的牺牲有限的力量从来不是现代战争所需要的元素。虽然然很是佩服书中读到的关羽岳飞之辈，但这是信息化数字化的时代，战机转瞬即逝，一旦不能有效脱身，就绝没有以少胜多翻盘制胜的可能。 一队人在几乎要被地上的阳光照到之前在排头兵然的停止战术手势的信号下停了下来。望着只有背影的然，芸又回头清点了一遍人数，没有人在井下掉队，13个，伤亡四分之三。这已经是常规作战中判定行动失败的标准了。阿尔法果然是阿尔法，速度，力量，策略，全都让遭遇他们的人从心里觉得恐怖，然而恐怖不是害怕的理由。接下来怎么办，有必要开一个小型前线会议来决定一下了。 芸示意众人围城一圈，从怀里拿出医院周边高比例尺作战地图，找了一快还算平整的牛奶盒勉强铺开。 芸抬头环视一圈说道：“据我们现有的情报，东北方向10公里是刚刚从l市撤下驻扎换防至此的r军第二方面军137军1师3团，他们的防区宽度大概是30公里左右，人员减员严重，暂时难以得到补充。所以我建议从此方向突围。而且整个南方是r军所控制海域，贸然下水虽然目标很小，但不排除遭遇r军巡逻部队的可能，西北方向50公里是我们的秘密后勤储备点，一共是17个人常年伪装成村民守在那，领头的是我们从前学校的教官k上尉，我们对他都不陌生。所以这个点也是候选撤退目的地之一。” 警卫连长头皮被流弹蹭了个一寸有余的口子，汗和血混合着粘在脸上让他看上去非常疲劳狼狈。他示意发言，芸点头表示继续。连长开口道：“我以前也和东北方的第二方面军137军1师3团交过手，他们的训练很有素，常常拼到只剩几个人还可以有组织有战术的发动反突击，绝对是块难啃的硬骨头，我个人不同意从他们的防线潜入突围，这样太冒险了。我提议去你们的补给点，一是因为那里有守备部队可以借此机会补充力量，二是那里是个隐藏的点无论是上峰还是敌人都不知道这个地方。所以我同意去西北。” 连长既然已经表明了态度，方才几个眼中犹豫面有退意的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低下头检查手中的武器默认了芸的决定。芸看向然，然虽然一直没有表态，但他的目光里仿佛一直表达着这样一层意思：你的决定我无条件支持。 于是芸拿起地图叠好收入怀中，众战士也不再多言疑迟，快速清点了剩余弹药和手中武器状态。再抬起头时眼中只有拼死一战的坚定。头顶的零星击发声一直没有停息，芸和然再次交换了眼神，两人都知道如果此时贸然上去，等待他们的只有黑洞洞的枪口，对方摆明了是想抓活的，之前的屠杀医疗人员就是为了激怒躲在下面还存有战斗力的众人上来自投罗网。上，上不去。下，又入地无门。这里是方圆几公里海拔最低的地区，如果选择从地下逃脱，那就只有潜水登陆一条路可以选。然而他们没有潜水设备，水上一定会有r军的布防，现在的战况就是一个巨大的碗，从天而降企图扣在他们头上让他们无路可逃，但是这只碗不是不锈钢碗而是瓷碗，泥塑的碗边终究不是坚不可破，他们还有一线生机。虽然最近的能脱离这个战场的登录点有10公里之遥，但可以操作的决策点还有很多。大家都明白，上去反抗就是个死，既然有机会走为上策，那么不如搏上一搏。 第四章 遁走 7:55。 费了好大力气，随着一阵猛烈的水纹波动和打大团气泡的缓缓上升。然终于破坏取下了这块锈迹斑斑又坚固的下水道隔离网。举手示意身边的芸道路畅通，芸又以手势示意随从十一人继续前进。然而在通过十一人的瞬间，这位健硕的躯体竟然不正常的颤抖起来。然马上意识到状况有变，隔离网突然通了电！然而已经太迟了，被高压电流击穿躯体的人已经缓缓垂下了头在漆黑的深水中慢慢下沉，身后的两人由于视野不明亮并没有发现异样仍然冒失地想要迅速通过。结果很残酷也很残忍，和远远超过安全电压的隔离网近距离接触的两人都在瞬间被电的焦糊。只是一瞬间就非战斗减员三人，这出乎意料的变数却没有让其余几人变得慌张。冷静的然稍作思考就明白了个大概，这个陷阱是人工控制的，只在通过瞬间瞬时放出高压电流，放电时间之短，让同样悬浮在水中的其他人还来不及感受到电流就已经切断了电源开关。他们已经被监视了！而且之前一直不知道。是r军最新的支援机器人吗？是a军为反制r军准备投入战场检验的蜘蛛机器人吗？都不像。首先r军的支援机器人先前没有在水中投入使用的记录，其次反制用蜘蛛机器人目前只有s分队配发，而他们到现在还一次没用过，因为这个小玩意工作不是很稳定总是出问题。之前david就抱怨了好多次说这小东西总是把摄像头对着他做敌我辩识。edward也说这机器蜘蛛内部的软件明显就是开发版本，上头为r军新型仿青蛙支援机器人伤透了头脑，这明显是还没有经过严密测试就被领导迫不及待投入实战检验的α型最后一个版本。所以两方面分析，这个监控的势力究竟属于哪个阵营，现在根本无法确定。 芸把一切都看在眼里，连长看着自己兄弟被电死而又无能为力的惊愕的瞪大的眼睛，队伍一瞬间的惊慌和愕然。好在他们训练有素并没有乱了方寸。芸决定不能耽搁时间，命令连长带着手下将死去兄弟的尸体藏好。然后众人浮出水面深深又换了一口气，这是当前已知的最后一个换气点，前方是否还能这样幸运的得到换气的机会，每个人心里都没有底。但是绝对不能停下，不出意料，阿尔法部队的尖兵就在身后2公里处，暂时还没发现他们的行踪。 阿尔法不是专门针对水下行动的特种部队，主要训练针对的是陆战渗透潜入破坏，水下作战虽然也有把握，但他们对这只必须活捉的队伍没有必胜的把握，战斗技巧并没有虽只有两名s分队队员临时拼凑的对手强。贸然展开进攻抓补只能两败俱伤，虽然占有人数优势，但zero不想冒险赌博。 仅有不多的情报让芸和然都有恃无恐。带头在吸气之后再次潜入水中，后面陆续的跟随折告诉芸，她还有成功的本钱，队伍的核心还没有被击散。前面是黑暗能见度比之前还要低的深水区，地图显示距离进入这区域海域还有5公里。5公里潜水，对每个身在水下的疲惫的战斗人员都是一个不小的挑战。轻柔有节奏的拨开前面的水，一队人以蛙泳姿势逐渐没入黑暗中。如果从队尾以上帝的视角看去，只能看到微弱的水波极慢地传来，和每个人肩头有节奏闪烁的战斗敌我辩识器的红外光的亮点。当然，肉眼无法看到红外光线。 静谧的水下两股势力的悄然接触，是阴谋还是计划？是埋伏还是协助？一切都未曾明朗。然看着面前更加阴暗的海水，口中不时吐出一点被几乎榨干氧气混浊的的空气，一声声的咕噜噜，一串串平稳上升的气泡。水温很低，然感觉到身体在逐渐僵硬，还有4公里，这不是什么多远的距离，如果是在地面上，然可以每天早晚各进行一次例行的5公里作业。但这是水下，四周零星悬停在水中的包装盒，提醒着然这里距离刚刚通电的电网还不远，阿尔法的尖兵随时都有可能接近并发现他们，而已经开始微咸的味觉也告诉他这里和海水是连通的，只要继续保持沉默隐蔽，很快就可以逃出包围圈。隐藏自己，从来都是自己的强项，但芸的手臂受伤，身后的队员们都各有受伤，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能不能忍受住海水中盐分的考验，毕竟开放性的伤口遇到无机盐浓度不低的海水所造成的疼痛完全可以使游泳动作变形，甚至造成运动型抽搐，那么后果不堪设想，周围肯定还有别的斥候在试图发现他们的行踪，最大的威胁来自数量不明确的阿尔法尖兵，很可能他们还携带着可在水下作业的改装支援机器人，在地面上该型号的机器人的探测半径恰巧是5公里，也就是说，一旦对方携带了支援机器人下水，现在他们13个人已经暴露了，至于为什么阿尔法的主力还不进行合围，唯一的也最能安慰自己的理由就是他们忌惮自己的实力，将近一个排的火力虽然无法完全在水下展开，但近身肉搏同样占不到便宜。对于一个非专业水下作战部队来说，没有十足的胜算，绝对不会行动。至于登陆点附近有没有重兵守株待兔，现在也只能凭运气了。 想到这，然不寒而栗，是的，地图标明最近的登录点几天前刚受过a军的炮火覆盖，虽然是r军的防御范围，但也不会愚蠢到再次派遣很多人去重新设立一个明显可别卫星侦测到的哨所。可战场情况瞬息万变，谁能保证那里没有人，登陆时他们不会被发现？阿尔法部队会不会根本没有追击而是直接在他们唯一的登录点等待？没有人可以告诉然这一串问题的答案，只有自己手里的枪和匕首最值得依靠。再次估算了一下形势，然觉得突围很是困难，他觉得芸此刻也一定意识到了，选择从水路到从前的补给点，本身就是一个不小的尝试和冒险。突然，然发现一个值得兴奋的事情，前面的微弱的光线有明显的折射变化，这说明前方不远出是又一个因地形变化决定的水位低浅处，也意味着他们再次发现了一个换气点。 “哈～～～～”此起彼伏的换气声相继传来，没错还是十个人。芸此刻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现在手中只有十个人可以参与行动了，之前阵亡的三名兄弟完全出乎大家的意料。不能再有人掉队了，芸轻声对警卫连长说到。连长动了动鼻子仔细闻了闻空气中的味道，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不会有人再被丢在水下了，靠气味判断，再有个两公里左右，就是地图上标识出的登陆点了。我们的弹药都不多了，有的弟兄现在只有一个还不满的弹匣了。一会儿的登陆抢滩战怎么打，我想听听你们s分队成员的意见。” 然看了看芸，又看向连长，开口道：“现在本不是商议这个的时候，应该在刚下井的作战会议上就提出这个问题，但是时间紧迫，谁都不能有充足的时间考虑周全，这样，长话短说，我希望一会儿继续由我和芸指挥，命令还是由芸下达。按我们以往的交战经验，那里有很大可能一个人影都没有，也就是说我们可以安全登陆不费一枪一弹。还有个可能就是那里有人把守，无论有几个人，到那时我们都是被前后夹击，所以我建议的是浮出水面之后马上分成两队，我和芸带三个，你带四个，十个人分成两个方向左右迂回包抄，先不考虑交火的战斗减员如何，一定要做到出其不意的浮水，攻其不备的双线合击。主动权不能丢，要速战速决。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连长稍作思考，随后坚定地点了点头，道：“最大的问题还是弹药问题，我可以保证我的人第一波火力压制的精准度和强度，但也仅限一次，我们的弹药太少了……其余的，我没有任何异议。指挥方面就看你们的了。” 第二次战前小型讨论会议至此告一段落。四周很安静，只有墙壁上悬挂的水珠滴答滴答偶尔突然从头顶脱离落进水中的叮咚声。十三个黑色的影子再次缓缓浸没入水中，每个人的动作都尽可能缓慢轻柔，生怕引起什么不必要不自然的声音。每个人的步枪枪口都小心的再次用急救包中的安全套仔细密封好，另外衣领袖口裤脚也都缠着胶带不让水轻易就灌入作战服内。前进方向上不如身后那样黑了，能见度也有所提高，毕竟现在外面是白天。说明在然和芸的带领下，这支临时组建的野战排就要到达预订登陆地点的浅水位置。三分钟后，他们终于游出排水系统的管道进入了海域。水更深了，但头顶隐约有阳光的映照，如果从陆地上仔细看去，可以依稀看到水下有一大团模糊的黑影。然和芸以及其余由警卫连长在内的十三人现在就潜伏在水下5米的位置。今天上午的风很大，吹得岸边的树木左右摇晃，由于日光明亮的照射，然在水下看岸上的情况是一清二楚。目光所及之处一个可疑的人都没有发现，甚至连一个生物的迹象都没有。然示意浮出水面，一分钟后，众人陆续到达水面，又是一次深深的换气。他们的运气很好，阿尔法部队的人根本没有对这个点做任何侦查，更没想到他们会从这里登陆。他们去了另一个地方，一个zero早就知道但一直不带队处置的地点。那里，是再次展现阿尔法部队恐怖实力的修罗场…… 第五章 进发 9：00。 登上浅滩的十个人迅速整理了一遍装备并检查了一下弹药情况。为了不使自己的目标过于明显，众人列队在然的带领下快速通过沙滩进入了树林之中。 虽然这里的树木很多是个躲避的好地方，也可以看出夏日时节这片林子的枝叶很繁盛。但如今是隆冬时节，北半球的冬天即使在海上这个靠近内陆的半岛上，冬季特征也很明显。光秃秃的树枝在大风的带动下不时有几根从根部断裂，簌簌的带着几片枯黄甚至发黑的干叶子落下，掉到落叶堆积的地面上，加厚防刺的军靴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响。北风一直狠狠的刮着，吹在身着数码迷彩的然身上。然感觉刚刚愈合的伤口在凛冽的寒风下又有些刺痛。顾不了身上的不适和水分蒸发的寒冷，然掏出指北针确认了一下方向，没错。依然在朝着西北方向行进。粗略的估计了一下距离，水下5公里，那么现在还有40余公里的距离他们才可以到达秘密补给点，如果有辆车就好了，然心想。就像从l市在炮火覆盖之下逃出来那样，可是这荒郊野外，哪里会有什么车呢？而且驾车的目标太大，发动机的声音一公里之外也可以隐约听见。正想着怎么及时赶到预定地点，然忽然被身后的芸叫住。整支队伍也顺势以警戒队形停了下来，十几只枪口警惕地对着四面任何一个可能出现敌人的方向，十几根食指都轻扣在扳机上，稍有异动回应的就是一串愤怒的子弹。 “然，你看那里是什么？” 然定睛向芸指的方向仔细望去，映入眼的是一块突兀的巨大的普通花岗岩石。不小的尺寸，然而对于一个狙击手来说，发现细节从来都是基本功。这块岩石后面尽管被认真做了伪装的一块丛林迷彩帆布的一角，很快还是被身为狙击手的然发现了。 “那里好像藏了什么东西，还被用迷彩帆布盖着，看上去尺寸不小啊！会不会是r军撤退前遗留下来的物资？” 谨慎的环视了一圈周围的动静，芸谨慎地说道：“我建议派三个人检查一下这个留在这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我刚刚确认了一次，我们在水下时对我们监视的不明势力还在我们附近，现在可以确定的是监控我们的一定是某种我们还没见过的无人值守侦查作战平台。但是直到现在它也仅仅是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进行全程监视，并没有其他意图。所以我暂时判定它还没有超过决定进行交战标准的危险。还有就是我们现在的行军速度太慢了，如果按现有速度继续行进，到达补给点的时间已经是下午了。如果那里藏着的是什么交通工具的话，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然向还滴着水有点瑟瑟发抖的连长下口令解除了他的警戒姿势，又命令他带领两个受伤相对轻一点的兄弟上前查看丛林迷彩之下藏着的究竟是何物。随着迷彩帆布被一点点掀开，一辆崭新的还没怎么被灰尘覆盖的a军刚刚装备的最新型步兵战车出现在众人眼前。连长明显没有想到，再次瞪大了眼睛，并长大了嘴下意识的喊出了一声：“呀！”，害得芸不得不提醒他注意隐蔽行军的基本规定。 然面露喜色，没想到前一分钟刚想着有一辆载具有多好，下一分钟就有一辆新型步战车送上门来。不过然并没有高兴得失去最基本的判断力，抖了抖肩膀上因穿梭在树丛间落上的灰尘和残枝败叶，然从胸口口袋里拿出半包挤压的皱皱巴巴的红塔山经典1956，抽出一只叼在嘴上，轻轻拨开打火机的盖子，叮的一声点火，煤油味混合着烟草香气扑鼻而来。这辆车的来历如此不明不白，仿佛从天而降一般专门为他们准备。虽然是a军制式装备，但军火市场上想弄到一辆，也不是什么难事。看着灰白的烟灰从手边飘散，然忽然灵光一闪，会不会是监视自己的神秘势力为他们专门准备的？这样看来，这个利用无人侦查作战平台一直观察他们的势力，实际上还站在他们一边，甚至有可能是盟友也不一定。想到这，然的思路逐渐清晰了，对这个一直不愿暴露身份轻易现身的势力的真正身份也有了眉目。绝对是组织里的人，四处奔波躲藏了这么久，终于还是被组织发现了自己的行踪。看来有必要接触一下了，毕竟从前他也是组织的一员，好多事情还没有好好解释，好多当初的细节还没有完全弄清楚。然拍了拍芸的肩膀，让芸带着其他的兄弟们一起登车，要尽快发动步战车，全速前往预定位置。阿尔法的人还不知道他们的行踪，a军这一边还不知道谁可以信任。目前最重要的最迫切的是找到云翔公司的雇佣兵们，至少他们暂时看在为同一家公司卖命互有协助的份上不会轻易背叛。 一路飞驰，两边掠过一棵棵姿态奇异又被炮火熏的焦黑的杨树，连长在车载机枪后警惕地观察着车外四周的情况，手指按在勃朗宁m2重机枪的扳机上，表情严肃而专注。耳机中每隔几分钟就传来车载步兵雷达观测手的汇报，告知其雷达扫瞄的结果。已经畅通无阻地前进了10公里，一路上都平安无事，连一个普通的观测哨都没有发现。实实在在的无人区，自上次的导弹与火炮双重打击之后，这里几乎成为一片死地。偶尔出现在雷达荧屏上闪烁的亮点，进入视野之后发现只是一只野生的哺乳动物在紧张的觅食。 时间已接近正午，按现在的速度，不出半小时就可以顺利到达补给点，出奇顺利的行军让靠在步战车内一角闭目养神的然心里反而觉得沉重。不对劲，总觉得哪里有问题。一路上没发现哨兵，没遇到路障，没遇到任何敌对的势力阻击。这好比有人先行一步替他们扫清了障碍一样，现在的他们正走在似乎之前已经被清理一遍的不宽敞但很安全的野外小路上。是谁呢？监视我们的人？还是阿尔法利用蛙跳战术先行一步，现在已经等在了我们的前面？直觉告诉他即使他们一路上不断地遇到阻击和埋伏，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们的目标实在过于庞大，想被忽略都难以轻易被对方忽略。那么，如果一路都遇到埋伏，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敌人比他们更快，现在已经跑在他们前面拉好捕兽网，守株待兔地等着他们这一群兔子自投罗网了。 这时，芸突然的一声“什么？”让然心里一颤，果然还是出了状况。只听雷达观测手紧张又疑惑的汇报到：“我真怀疑我们的雷达是不是出了问题，行驶了40公里，理论上现在我们已经可以侦测到补给点内人员活动情况，但是雷达向指定方向扫描了两次，两次都没有发现任何人员活动的迹象？是不是守备人员已经跑了？毕竟上一次我军的火力覆盖太猛了……” 距离到达小村还有2公里，应该出现的接应人员并没有出现。然耳中除了轰鸣不断地发动机运转的声音，就只有外面依然刮得猛烈的风声，这时候一直值守在车载机枪岗位上的警卫连长也退入车内，语气中带着疑惑的问道：“从我这里看去，村子里一个人都没有，也没有敌军占领的痕迹，真是奇怪了，人都去哪了？之前你们不还向我们保证那里有17个兄弟随时待命吗？难道你们云翔的人收到上面什么命令都撤走了？” 事态突然间就变得很严重。然转身挪到车长观察镜遍将眼睛靠近观察，视野中是一片祥和的安静景象。没有交战过的硝烟残留，空气中也只是海风丝丝的咸腥气味。没有人接应这种擅离职守的行为，无论对正规军还是雇佣兵来说，都是严重违纪的行为。除非全员已经撤离，或者……然再次意识到刚才休息时的推测，心里再次一动。 “全体下车！有埋伏！我们被算计了！立刻以推进搜索队形三人一组小心推进！发现任何非友军目标立刻开火！” 第六章 埋伏 (上) 12：00 除了一名伤势影响到战斗力的兄弟留在步战车内驾驶，其余九名作战人员全部跃出装甲车，几乎在跳出车门的一瞬间，就已完成了切换保险状态以及上膛待击一系列准备动作。以前方速度降到最低的步战车为掩护，队伍分为左右各两组，然和芸各在一边。两人都关闭了无线电通讯，又各自以手势命令其他人员关闭无线电。每个人警惕地据枪盯着自己负责的方向。气氛立刻变得紧张而又带有一丝诡异。 风还是猛烈的刮着，芸没带护目风镜，因为几个小时前在医院仓库里的搜刮过于匆忙，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应该配备的各种护具。一粒灰尘碰巧吹入了芸的左眼，忍受着被灰尘搅得泪意难忍的感觉，芸努力地转着眼球，试图尽快将这个不速之客用眼泪赶出来。一般人瞄准时另一只眼睛通常是闭着的，这是普通人的习惯，但芸无论使用什么型号的枪械，只要进入瞄准状态，两只眼睛就都是睁着的。这是之前某次训练的时候，第一次见面的然告诉她的技巧。这样可以增加视界范围，也是每一个狙击手都必须具备的技能。一般来说步枪手都是成队行动，自己看不到的视角都有队友关照，可是虽然如此，芸还是记住了这个技巧，并在以后慢慢习惯了。 芸身后的连长看见芸状态异样又不敢说话，只能关切的腾出握护木的手拍了拍芸的肩膀表示关切，芸示意没事，连长才放心地继续警戒推进。 两边的树丛里依然是很安静，步战车前也没有丝毫异动。虽然大伙遵从了命令下车警戒，然又说了有埋伏被算计了。可是眼看着就要进入村庄，埋伏在哪？连颗诡雷也没有。车上的步兵雷达也显示周围没有可以人员活动的迹象，他们的队长然是不是精神紧张了？出现幻觉了？每个人心里都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又不能表示出来，一时间场面变得有些滑稽：从远方飞奔过来一辆a军步战车，即将进入村庄前车上人员却全部弃车改为步行，又神色紧张地以推进搜索队形四处瞄准。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一般。 的确是没有人员接应，但很可能就是他们接到上面的指示撤离了，和s分队的通讯又不方便，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结果。然心里也很疑惑，真的是自己多虑了吗？组织的无人机还在监视着呢，这要是被以前的战友看到自己如此指挥，还不得笑掉大牙？一向冷静的然忽然变得疑神疑鬼的，的确是很搞笑。可是刚才心里的直觉很准确，然在车内就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这是被对手盯上或即将交火前然每次都会出现的感觉，是一个老兵的经验。 此刻众人已经步行进入了小村内的一个十字路口，步战车也停在了岔路中央，等待着下一步指示。然命令大家降低戒备级别，自己嗖的钻入车内，又确认了一遍步兵雷达的扫描结果。再次出来时，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不好意思兄弟们，刚才是我太紧张了，判断有些失误。对不住了各位，稍息吧。” 听见然这么说，芸终于解除了一直保持着的最高警戒，用手揉了揉已经冲出灰尘但还是不舒服的眼睛。抬头问道：“下一步怎么做？搜索物资补给吗？” 蹲在步战车后门口的然跳下来，伸手向芸索要地图，嘴里还嘟囔着什么。接过地图展开，然迅速确认了补给点内的几个做仓库的地窖位置，当把地图归还给芸时，眼前重新出现的是之前那个冷静沉稳的然。 也许真的是他太累了，毕竟之前受了那么重的伤，有点力不从心也有情可原。芸心想。 再回过神时，她看到然已经在指派人手分别前往几个隐藏在几间民居土房下地窖搜取存放了一年多的物资。芸顺势靠在步战车上，刚才跳下车时好像扭了一下脚，现在感觉有点隐隐作痛。终于是到达了自己的秘密补给点，虽说行踪终究还是被组织掌握了，但一路看来组织并没有想加害他们的意思。或许真的要谈谈，这些年来，从越境潜逃到落草成为私人武装，她和然虽然为钱卖命，却从来没有接过危害祖国利益的任务。至于当时组织为什么要逮捕然，一定是一场误会。 远处的然布置好任务正悄悄向芸走来，芸正陷入沉思，根本没有注意到逐渐接近的然。此刻芸正想的是在离境之前，她和然马上就可以领取证件确定夫妻关系，却由于突如其来的变故，现在只能继续过着这种有实无名的生活。 然上前突然摸了一把芸由于寒冷冻得有些通红的脸颊。惊得芸一跳，又因为之前扭了脚面露苦色。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让我看看……” “没什么，就是刚才下车时扭了一下脚，都怪你，好好的说什么有埋伏？兴师动众的，现在呢？什么敌情都没有……咱们不都是好好的么？” 然神色抱歉，关切道：“真没事儿？那我可不管了，反正我身上还带着一贴出逃时顺手从领导桌上拿来的膏药，某人要是不想用，就当我没说……” “拿来吧，看你还买上关子了。” 正伸手准备接过然递过来的跌打损伤贴，一声枪响打乱了两人之间甜蜜的气氛。一个满身鲜血的兄弟挥舞着手中的m4，示意两人赶快过来。看样子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紧急情况。两人相视一眼，顾不得再打情骂俏，然背起扭了脚的芸，有点吃力地跑向西南角的一间土房。还没靠近然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儿。同时在他背后的芸也面露惊讶。还是出事了，不用过多推断，甚至不用下去查看，没有人接应这个起初让他们有点奇怪甚至愤怒的事件的原因，这浓烈的味道就是最好的答案。 表情沉重的然推开残破的木门，伴随着吱嘎声，一副惨不忍睹嫉妒血腥的画面出现在众人眼前。已然分不清究竟这里有几个完整的人，被肢解的躯体散落在房间各处，四面的墙壁上是喷溅上去鲜红的动脉血浆。脚下的碎肉零散柔软的胡乱散布着。最恐怖的是死者们的头颅被整齐的拍成一行，有的睁着惊恐的双眼，有的神色痛苦，紧闭着眼睛，嘴角还有残留的唾液与血的混合物。还有的被割去了耳朵，最让人触目惊心的是一个年轻女性的头颅，竟然被残忍地挖掉了五官。残缺的面孔上暴露着白惨惨的头骨。更不用提遍地都是的大腿，手臂等一系列人体器官和部位。已经有几个兄弟受不了这等场面跑出去呕吐，芸也加入此列，几乎是刚刚从门口探进头，也顾不得脚上行动不便，她立刻掉头飞奔，跑到一处墙角吐出了本来就没吃多少的食物。直到芸无可再吐，还是抑制不住从心底蔓延出来的恶心。 然冷冷地看着。屋内只有他和警卫连长两人。刚才的一声枪响，就是连长惊慌之余走火发出的。连长一个身高一米九的精壮汉子，此时显然是吓呆了。杵在那一动不动，双手微微颤抖。然拍了拍他的肩膀，顺势搂着他出门，叫了两个还没进过这间小屋的弟兄照顾连长。然再次进入了这间堪称屠宰场的房间。从左到右仔细地数了一遍，16个人头，不计其数的残肢。抬起军靴慢慢选择合适的落脚点，然几步走到地窖入口，准备打开储藏点的门。 第六章 埋伏 (下) 血腥气弥漫在四周，刺激得然有点睁不开眼睛。血液独有的气味也挑拨着然的嗅觉，强压下胃部传来的恶心感，然握住地窖盖子的把手，心里盘算着：“只有16具尸体，还有一个幸存者……是谁呢？” “扎扎……”一阵陈旧破败的声音传入耳中，然放开把手，眼前弥漫着飞舞的灰尘，被窗外反射进来的阳光一照，甚至可以依稀分辨细小的颗粒。然挥动双手驱散开影响视线的飞尘，逐渐适应地下黑暗的眼睛看到的，只是空荡荡的地窖墙壁。不出所料，物资全部被掠夺一空。几行杂乱的脚印在通往地下的台阶上留下了清晰的记号。这里已经被人先行光顾了。指望着在这里休整补给也成了一场空。然瞬间觉得很是失望。正决定转身上去通报情况，耳中传来一阵急促的m249扫射声。 “哒哒哒，哒哒哒……”无线电内传来连长和芸的呼叫声：“有埋伏！注意隐蔽，立刻重整队形反击，3点钟方向两名步枪射手！12点方向狙击手！注意隐蔽！重复！注意隐蔽！不要贸然反击！” 然的直觉没错。他们还是落入了敌军的包围圈之内。只是让他们谁都没有想到的是，和他们正激烈交火的这支队伍，根本不是r军阿尔法部队，而是来自a军和他们同属一个战斗序列的t分队和k分队。对面传来的m24狙击步枪的射击声和同样是m4但距离显然更远的枪声让然很快意识到这是自己人的火力试探。然举起手中的m4a1检查了一下弹药，这是最后一个弹匣，剩余弹药也只有可怜的25发。这支刚到手不过几个小时的突击步枪并没有安装光学瞄准镜。机械瞄准也够了，从前在组织里也基本没用过什么带光瞄的突击步枪。然心想，同时拽下身上最后一个烟雾弹。握在手中，跳过脚下的尸体，然找到一个射击死角。这里可以清晰的听见来自四面八方的枪声和枪榴弹出膛声，最重要的是在这个点他可以隐蔽的击杀别人，别人却不能轻易发现他。轻轻地丢出手中的烟雾弹，厚重的烟雾很快覆盖了距离他不远的芸所在位置。芸带着四个人，警卫连长也在其中。 芸又挂了彩，本来活动就不灵光的脚加上之前受伤的胳膊，让她看起来有些焦急和笨拙。她在还击，2~3发一组的短点射，仅凭这一支枪的回击，竟然压制对面的半个小队的人不敢前进。然知道芸的弹药也不多了，换在平时，虽然是个女兵，可芸从来就不喜欢点射单单偏爱扫射，这也让芸成为队伍中消耗弹药最快的个体。 但芸的扫射同样刁钻，和点射一样，半个弹夹的扇面扫射，最多可以击毙正面推进的5名敌军。 然将一切看在眼里，手上默默地把快慢机调到了半自动挡，作为一个狙击手，虽然也擅长使用突击步枪，但然从来都注重精确打击。悄悄把枪口伸出早已没有玻璃的窗口，然尽可能的在其他人开火的同时射击。 “砰！”200米外一名正端着m249机枪火力压制的a军机枪手被一枪击中鼻翼，瞬间轰然倒地。“啪！”又一次精准的击发，100米外一名正试图投出进攻型手雷的步枪手再次被点名，这次击中的是他的左耳。对面很快意识到对方也有狙击手，射击声很快停止了。然的视野内突然间就见不到一个暴露躯体在外的目标。 无线电内传来芸的暗语呼叫：“呼叫1号，呼叫1号。水流两支，漏水三支。风向是否正确？完毕。”这是在向然汇报战场情况的同时询问然的情况。水流两支代表有两支队伍夹击，漏水三支说明自己这边又伤了三个弟兄。风向是否正确是问他情况是否正常。“东风东风，微风拂面。完毕。”东风说明遭遇敌军，微风拂面说明问题不大可以解决。两个人用汉语互相的问答让这边的a国士兵觉得稀奇。这是干什么？怎么还用上外语了？他们两个不是指挥官么？怎么还说上母语了？ 然轻轻地用脚踢开了房门，把姿势压到不能再低，借助着烟雾的掩护，匍匐着爬出了血流成河的房间，身上沾满了不知哪个人的鲜血，看上去仿佛再次受了重伤，只有然自己知道，伪装成重伤员，必要时装成死人，才能有效地发挥出一个精确射手的威力。队伍中现在没有一支狙击步枪，甚至连一个光学瞄准镜都没有。自己只能暂时充当精确射手，可是既然是精确射手，手里的m4又显得不伦不类。好歹弄支sr25使使，然卧姿前进的同时一直再这样想。 剑拔弩张的两方都在等着烟雾散去，小村中静静的，若不是硝烟四起，很难看出这里刚刚经历了一次试探性战斗。现在的情况大劣，对面两个分队至少20个人的火力自己的这几支弹药没剩多少的枪根本没法抗衡。自己这边不愿轻易开火是因为弹药不多，对面不愿意开火是不想暴露目标被自己点名。然又苦恼又兴奋。苦恼的是退路在哪现在还不清楚，兴奋的是自己好久都没率众打过这样一场有机会以少胜多的仗了。机遇和挑战再次光顾自己的面前，究竟怎么把握利用成了一个难题。 或许是对面的指挥官下达了命令，或许是某个沉不住气的士兵无法忍受这种谁动谁死的压力。然在马上就到达芸藏身掩体后的一瞬间忽然听到一声沉闷的“咚”声。“枪榴弹！”然马上意识到自己终究还是被发现了，这颗躁动的弹头此刻正飞速向自己冲来。立刻起身冲刺，身后枪榴弹爆炸的气浪和弹片把刚刚起身的然推出好远，直接落入了蹲在掩体后的芸的身后。呛人的硝烟味让然止不住连连咳嗽，芸转向然，见然还能动，不由得松了口气，然而然腿上深深刺入的弹片还是让芸皱起了眉头。 “不是要害，先不要拔弹片，止住血就好了，这点皮肉伤算不得什么。现在我们不能硬拼，赶紧找到退路逃跑，带队的一定是x，那天我就看出不对了，a国人摆明了想要弄死我们。” 急忙拿出随身携带的纱布，掀起然的衣服，芸发现刚刚然重重落地的同时腰上淤青了一大片。简单进行了止血包扎，芸又拿出刚刚然给她的跌打损伤膏药，轻轻地贴在了然的腰上。然感觉到一丝凉意，回头看到芸正在用自己顺来的膏药给自己贴上，不由得笑了。他若有所思的看着芸的目光，让感受到然不寻常眼神的芸觉得有点不自在。轻轻拍了一下然，芸假装嗔怒：“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不正经！” “还有烟雾弹吗？” “我这没了，连长那好像还剩两颗。” “告诉连长我们准备跑路了，让他把两颗都扔出去，再把他手里所有的子弹全都打出去，一发都不要留。” “连长，把你的烟雾弹全扔出去，向12点做你全力的火力压制，准备撤离！” 嗖，嗖两声，两发烟雾弹滚落到不远的空地上，刚刚已经逐渐消散的烟幕又一次浓烈的弥漫开来。连长手中的saw随后激烈的响了几秒，也安静下来了。然不由得喊道：“妈的，连长，你扔的这是啥？催泪烟雾弹？幸亏风没向我们这边吹，要不你把兄弟们全都坑了！原来你就剩20发子弹了啊，你刚才不还说有一个满弹箱吗？” 至于为何然可以有恃无恐不怕暴露的如此喊叫，是因为然在落地的同时就发现了一条退路，那是一条两间民房院墙之间的小路，只能同时容纳一人通行，也就是说一会儿如果他们可以顺利脱身，就要以一字长蛇的队形从这里撤退。但出了这条小路是哪里，有没有另外的埋伏，然也不清楚，他在赌，赌自己运气够好可以带着队伍逃出目前的包围圈。 另外，然这样做也是为了吸引对面尽量到此围堵，他不仅喊叫，而且还不时呻吟，造成弹尽粮绝受伤过重无法转移的假象。之所以迟迟不爬起来，是因为然此时正专心致志的在掩体后布置身上唯一也是全队唯一的一发反步兵地雷，连长打空了子弹的saw被他精心地压在诡雷上，不仔细观察，就只能发现地上有一支打空了子弹的saw，根本看不到一根头发粗细的钢丝从下面引出，另一端挂在掩体之上…… 第七章 惨败 (上) 13：27。 听见远处传来的一阵阵咳嗽声，然这才蹲起来拍了拍沾满了泥土和血浆的双手。将上衣和挂在胸前的m4稍作整理，然举起一只手下达跟随我的命令。十个人弓着身子，在越来越浓烈的烟雾的掩护下鱼贯而入右手边的小巷之中。这时的众人不再有一个人敢发出一声多余的声音。连装备碰撞的声音都会尽量避免。逃跑是一件绝对保密的事情，谁在这时不识大体，然绝对会毫不犹豫的用插在小腿边的虎牙匕首一刀处决他。 两边的院墙不低，这条小巷也比然之前预料的要深。从进入的这一端看去，尽头处只是一块亮着光的一小块。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天，无意间然发现这里竟然是一条袖珍的一线天。 估算着烟雾还能维持的时间，然带领身后的九个人稍作停留就继续向小路深处赶去。刚才的战斗中受伤的三人在狭窄的过道行动十分不便，速度一下就降了下来。纵然如此，受伤的三个兄弟也不愿意让前面的人抓住枪带带着他们前进。他们还是尽力摆动着双腿跟上队伍行进的节奏。在然即将带领众人通过小巷一半路程之前，他忽然听到芸叫他等一等。 “怎么了？又有什么情况？”说着话的然仍然没有停下脚步。 “你忘了刚才的反步兵雷了？等一会儿，马上就有好戏看了。” 然这才命令队伍停下，口令刚刚下达。然的耳中就传来“轰！”的一声，巷子很窄，拢音效果比外面强了不止一点。 “你听，对面至少折了两个。”芸轻松的说道。 “好吧，那他们也不会在那停太久，我们得赶快出去，他们马上就会发现这条路，到时候我们就插翅难飞了。” 然回过头准备带着队伍继续前进，却发现正前方拦路出现一个人。 那人站在二十米开外，虽然分辨有些困难，但然还是一眼认出，是他们从前受训时他的狙击教官k。k挥手示意他们赶紧过来，之后立刻闪入一边不见了踪影。然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方才在屠宰场一般的地窖上他只发现了16个人头，当时还在考虑是不是幸存的人已经被俘虏了或者死在了别处。现在看来，这个幸存者不仅没死，而且说不定还可以给予一定的帮助。最重要的是，这个人他认识，而且不是一般的熟悉。 一行人迅速赶到了k消失的地点，发现这里右边的墙壁上，有一个被精心伪装的小门。然打开小门，一阵土灰飞舞，弄的然强压住要咳嗽的欲望。千万不能功亏一篑，现在一咳嗽就全都完了。然余惊未消。 进入小门，然发现他们身处一个面积不算小的房间内，看布置是客厅。乡间小屋的客厅很宽敞，站十个人还是绰绰有余。两边是主卧次卧，而k就坐在一旁的桌子旁，正拿着水壶咕咚咚的大口喝水。 “你们可算是来了，我还以为你们已经被俘虏了。”k擦擦嘴角的水，平静的说道。 “我还以为你死了呢！”芸不甘示弱的回击。在学校时，芸对她和然共同的教官k的印象并不好，k总是想方设法刁难芸，却和蔼地教授然许多平时课上不讲的知识和技巧。也许是k本来就对女兵存在偏见，总之在受训时，芸没少对k表达她的不满。 “别发没用的火！”然呵斥道。 芸不做声了。退到后面将耳朵贴在墙壁上听墙外的动静。 “怎么只有你活着？那16个兄弟是谁杀的？是不是x带人在此埋伏之前干的？” “我现在没时间向你仔细解释，你只要记得我是你从前的教官，我不会背叛你。我也是侥幸活下来，至于是谁干的，我可以肯定不是x，而是z。” “z？阿尔法的人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在此设伏？”然有些沉不住气了。 “别问太多，对你没有什么好处。忘了我曾经对你说过的话了么？你知道的越多，就死的越快。” “好，那下一步怎么安排？我查看过地窖，装备全被阿尔法带走了。我们来这里本来打算和你们接头，最好有物资补充，但是现在只有你一个人活着，外面a和t小队正撒网搜索，很快也会发现我们的藏身之处。我们所有人剩余的弹药都不多了，现在跟着你到了这，你总要给我们一个合理的答案。” “慌什么，然？我们现在就被发现了吗？在学校的时候我就总告诫你不要有勇无谋，不要冲动，你把我的话都就饭吃了？谁告诉你这个补给点的物资都放在一个地方？跟我来，我有东西给你们。” 听到这些，然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芸选择来这里，终究是有她的道理。看着k有些苍老的背影，然马上跟了上去。 “帮我一个忙，拉住这根绳子，用力拽。”k依旧是平静地说道。 两人合力开启了地窖的门。k缓步下去，然紧跟着k进入地窖。这里的地窖更深，向下的台阶也更长。 “我们s分队全队失散了，现在我这边只有我和芸。你从公司那里得到什么消息了吗？” “我知道你们被偷袭的事情，但是我也不清楚david他们的下落，公司现在对他们下的结论是失踪。没你想的那么糟，我相信他们会平安无事的。放宽心，然。别忘了你的职责。” “……”然只好安静下来。 两人很快下到地窖底部，然快速扫过一圈，心里还是有点失落。虽然k声称物资分两处存放，但显然被劫的那个地窖是主要存放点，这里的物资无论从质量还是数量上都比不上前一个的水平。 “也只剩这些了，但是装备你们十个人还是足够了。别看了，这没你的枪，你的枪在那。” k走向左边的弹药箱，掀开箱盖，里面是一支全新的狙击型scar-h步枪。加长的457mm特制枪管，比赛级微力扳机，沙漠色的涂装，都让然眼前一亮。 “这支枪是我刚进云翔的时候用自己的钱买的，一直保留着，其实一开始我就打算把这只枪给你。箱子里还有标准型枪管，四个弹匣。小子，用好它，别让我失望。” 然提起这支明显重于m4的枪，心中不免有些感动。这么多年过去了，k教官还是对他如此偏爱。 “别的箱子里都是m4和m9的弹药，还有一些进攻型手雷，那边放着一支negev轻机枪，我知道芸喜欢用，这也是给她准备的，比标准型轻了不少。女孩嘛，还是用支顺手的比较好。你们赶紧下来补充弹药，我感觉x已经发现这里了。补充好之后和我上来，我有别的出口带你们逃出去。快点吧，我在上面等你。” 然觉得已经要哽咽了：“谢谢你，教官！” “别这样，一会儿被你的部下看见了会笑话你的。” k一个人慢慢地爬了上去，台阶有些陡，他的身形偶尔倾斜，让然不由得替他担心。其余的人很快下来各自补充了弹药，可惜的是这里没有多余的急救包。那三个受伤的兄弟此时已经有点脱力的迹象，向上爬的时候还要别的兄弟协助。然看在眼里却无能为力。 一队人重新集合在客厅内，面貌已经焕然一新。虽然各有挂彩，而且可以继续作战的人员只有7人了。三个受伤不能及时处理的兄弟被他们安置在主卧中，即便如此。这七个人的悍勇还是让等待他们的k眼前一亮，心中暗自佩服，又觉得有点可惜。 “报告教官，队伍集合完毕，请指示！”然站在队首，中气十足地汇报道。 第七章 惨败 (中) k点了点头，眼神一时有些复杂，说不清究竟是哀伤还是惋惜。“从刚才进来的地方出去吧，那扇小门的对面还有扇同样的门。只是……” 然忽然听见一声金属外壳碰撞到地面的声音，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眼前就被一片强烈的闪光晃得一片雪白，耳中充盈着持续的剧烈蜂鸣声。 “闪光震撼弹！”客厅内的所有人都被这猝不及防的袭击所影响，一个个捂着眼睛，头脑发晕。然在涕泗横流之间终于明白了刚才k那复杂的眼神的含义。那是一种痛心的惋惜，是看着自己学生被自己亲手送入虎口的心痛。 院墙外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入然恢复了一些听力的耳朵。屋顶上微弱的震动感也说明上方也被人同时控制。走不掉了，然心中唯一的想法此刻如此的挥之不去。千算万算还是落入了算计之中，而这个将他们推入陷阱的人竟然是他从前最信任的教官k。 外面安静了下来，然和芸一众人再次陷入了包围之中，当然还有k。只是外面的人看上去并不急于动手，落入陷阱的猎物，再如何挣扎也只会加速自己死亡的速度。 从眩晕中恢复过意识的芸死死的盯着k的脸，此时已不是对k的不满，那双长着长睫毛动人的眼睛中流露出的只有深深的仇恨。子弹已上膛，下一秒芸将亲手终结这个曾经教过她又在现在无情背叛的男人。然突然伸出手压低了芸手中negev的枪管。这让芸突然觉得无所适从。 “k，告诉我为什么。”然平淡的说道。 “然，我没有办法，我的妻子女儿都在他们手里，我没法不考虑她们的命拼死一搏，x和z在你来之前已经谈好了，你和芸分别做两边的人质。我只是一枚随时可弃用的棋子。我有罪，是我出卖了你们还有16名出生入死的兄弟，我无话可说。开枪吧，芸，这是我应得的。只是在你开枪之前，我想你们有兴趣知道他们的计划……” 枪响了。但开枪的并不是芸。m24狙击步枪的声音从屋外传来，面前的k被击中后脑，弹头带走了他的头盖骨。鲜血与脑浆溅了离k最近的然一脸。芸惊讶的瞪大了双眼，这电光火石之间发生的一切让她难以置信。k就这样完结了他的一声，忠心一生的他却落得一个完结不保的下场。芸呆住了，她突然不知道接下来的战斗为的是什么。是复仇？还是仅仅是击杀一个又一个别人的丈夫或父亲？ 然一把拽过芸将其放倒，其余的人也纷纷卧倒寻找掩体。k被狙杀的几秒之后，几百发灼热的撕裂空气的弹头如约而至。高速旋转的弹头击碎了窗上的玻璃，把然身后的墙壁打的尘土飞溅。摆放在桌上的热水瓶被偶然遭遇的子弹打的千疮百孔，里面还有着温度的清水滴到然的头上。 “开火！开火！不要节约子弹！”然趴在地上吼道。 “报告队长！敌人到处都是！”一名被火力压制得抬不起头的a国士兵喊道。 “那就到处开火！”然愤怒的回答。 芸顺势将negev架好，以卧姿朝远门方向打出了第一个扇面扫射。子弹毫无停留地穿过木门，芸甚至可以听到弹头击中人体的闷响声。想要活捉或者全歼我们，多少要付出点惨重的代价。芸心想。 然打开瞄准镜的防尘盖，贴上右眼，惊奇的发现这只瞄准镜竟然是热能感应型号，眼前一片灰白，墙后正向着自己倾泻火力的一个个a&t分队的队员在他的瞄准镜中是一个个清晰的银白色身影。将十字标记对准其中一人的头颅，这么近的距离，被击中头意味着死无全尸。 “砰！”奇怪的是，那个被瞄准的身影只是微微晃了晃头，并没有径直倒下。 然微微一皱眉，打偏了？这么近的距离，自己从未失手过啊！再次将十字准型对准另一个人的心脏部位，然再次果断扣下扳机。 “砰！”又是身形微微一晃，敌军仍然没有停止火力压制。 是枪的问题！这支枪被存放了太久，刚才由于时间紧促根本就没有校正弹道。然马上检查了一遍枪支，一切正常。刚刚意识到的校枪问题根本不存在，这支枪在交给他之前的不久刚维护过一次，整体状态良好。 正疑惑间，周围也传来了来自不同人的抱怨。 “这什么破枪？我明明击中了对方怎么火力还这么强？” “妈的，难道我打的是空包弹？” “不对啊，对面怎么这么硬！” 对！是子弹的问题！然立刻拆下弹匣，整齐排列在弹匣内的是一枚枚鲜黄的62mm子弹。然只见弹头下方有一个小孔，拿出一枚放到眼前，然终于发现自己使用子弹的弹头根本不是金属材料，而是刷了金黄色油漆的橡胶！怪不得即使击中了目标对方也只是微微晃动，这种材料的弹头，防护等级最低的防弹衣都可以有效阻止穿透。更不要提a军标准配备的最新纳米材料防弹装甲了。 “停火！都不要再浪费了！”然只好下达这样无异于停止反抗的命令。 这仗没法打了，自己的子弹被做了手脚，然又发现a&t小队的人装备了纳米材料防弹装甲，如果不出所料。刚刚那声反步兵雷的爆炸根本没有伤到一个人。a军新装备的这种装甲在遭受近距离强烈动能冲击时会改变表面的分子排布形态，能有效吸收能量并转化为自身储能。更加强了穿戴者的速度和力量。该型号步兵装甲据说窃取了云翔公司的最新技术，然和芸在刚到云翔时见到的也只是试验型号，没想到仅仅不到一年时间，a军就剽窃了技术并进行了小规模列装。 现在的状况，和打光了子弹没有任何区别。虽然可以通过精准瞄准来击中敌军面部脆弱部位来实现有效伤害，但是在这么近的距离上，谁还会给交战对手一个精确瞄准的时间呢？摆在然和芸面前的只有一条出路，肉搏，通过近战来换取一线生机。 墙外忽然喊起了话，是对屋内的a军士兵说的：“兄弟们，你们现在可以放下武器走出来了，我们同属一个阵营，我们的目标是活捉里面两个c国人，不要做无谓的牺牲！放下武器，我们承诺不会伤害你们。” “放屁！你们就是想活捉他俩然后把我们全宰了！这种级别的行动，我们身为普通的警卫部队根本无权知道！”警卫连长咆哮道。 “你还算聪明，既然你这么说，是打算带着你全部人手准备拼死一搏了？我看你们也发现了子弹有问题了吧？实话告诉你们，k根本不知道子弹被做了手脚，他还指望着你们用这批补给杀出一条血路，真是可笑。哈哈哈哈哈！！！” 然将已经没有太大用的scar放到一旁，从胸口拿出那包皱的不能再皱的红塔山，只剩最后一根了。然抽出来平静地点上，深深吸了一口。递给身边的芸，示意每个兄弟都尝上一口提提神缓解一下疼痛。 如释重负一般突出胸中的烟雾，然大声说道：“进来吧，x，我知道你就在旁边看着，如果没猜错，你也一定像你的士兵们一样躲在你的新龟壳里在一边等着我投降吧？我现在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们不可能放下武器，想活捉我们不可能，如果你们强攻，只能收获到两具还温热的尸体。至于警卫连长，我没有强迫也没有收买他为我战斗，至于他怎么选择，我说了不算。别婆婆妈妈的了，是男人你就亲自进来。” 一阵沉默后，随着脚步声的逐渐靠近，那扇千疮百孔的木门终于被推开了…… 第七章 惨败 (下) 然而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涌入院内的是二十几名身着纳米装甲的特别行动部队队员，分两边迅速展开了战斗队形。然看到前排每人手持m9军刀摆出标准格斗姿势，后排每人手持acr突击步枪严阵以待以防有变。x依然没有出现。虽然然很确定他就在院外自己被缴获的那辆步兵装甲车内。 再无需多言，摆出这样的架势，说明x决定完全击溃并俘虏他们。然冷静地抽出靴边的d80虎牙军刀，环视一周，其余的人也跟着亮出了自己的近战武器。让然没想到的是，连长竟然抽出了一把宽背开山刀。而被芸反手握住的是一把小巧的蝴蝶刀，然甚至可以看到刀尖上反射的寒光。 “谁先来？”：芸表情严肃，毫无感情的问道。 没有回答，唯一的答案是向他们刺来的数只冰冷的m9刀尖。 然一个前滚翻，和地面接触的同时就送出了刀锋，狠狠划向其中一只靴子上的脚踝，那人躲闪不及，军裤被虎牙军刀噌的撕开一道口子，热血喷薄而出。当他反应过来想攻击脚下的然时，却发现脚下已空无一物。然早已起身，此时正从另一人的左眼中拔出刀身。下一秒，然的刀尖已经刺向另一人的左眼。面对这些全副武装训练精良的士兵，只有一击毙命才能化解随时可能致死的危险。 院中的人混战成一团。能听到的只有被刺中者的闷哼和刀刃划过肌肤的诡异声音。然这边有两人由于受伤带伤格斗不便，仅仅交手一回合就被划开喉咙，之后只能徒劳的捂住自己不断喷血的脖子倒在地上发出临死前的沙哑声音。而a&t分队的队员每人都身着纳米装甲，往往来不及躲闪或被围攻时被刀锋划过，也只是稍稍后退，丝毫不受伤害，只有像然一样精准刁钻又不失力量的攻击才能有效杀伤来犯之敌。 不过一分钟的时间，人群迅速再次分到两边，只是然面前的是一排黑洞洞的枪口，而另一边的a&t分队队员此时站在然的人之前的位置。然这边的弟兄都各有受伤，除了芸和然，每个人的胳膊或是其他非要害部位，都带着几条还在流着血的口子。迅速回身，两边的空地间，留下了四具已不再挣扎的尸体。其中两人被刺中左眼，其中两人被划开脖子，殷虹的血染红了地面，透着杀戮过后的气息。 没有过多的停顿，然再次带头冲向对面，这一次对方改变了策略，借助着人多的优势，然的队伍很快被分割开来陷入围攻的困境。 芸独自面对三个毫发无损的士兵，手中的蝴蝶刀舞得虎虎生风，每一次出刀都在其中一人身上不受盔甲保护的部分留下一个血洞，而芸身形小，速度快，几乎每次将要被m9军刀刺中的瞬间都依仗灵活的身法惊险地避开。只十几秒的工夫，那三名士兵就行动不便的降下了攻击的速度和频率。 警卫连长挥舞着开山刀，他的刀既厚又重，不懂得一点中国功夫的他劈砍之间竟显出几分重剑无锋的意境。开山刀的攻击碰上纳米材料高科技的防护，强劲的动能冲击之下，连长对手的装甲竟出现了丝丝裂痕。一时间在三人围攻之下，他却丝毫不落下风。 然面前是两个无论身材还是力量都比他要强上不止一个等级的壮硕士兵，加上纳米装甲的辅助作用，两人的速度也惊人的恐怖。然数次想刺中两人的眼睛，都被两人的刀硬生生拦了下来。刀刃相碰，火花飞溅，只听得铛铛作响。然的体力已经下降了不少，在这样硬拼下去，很快就要脱力被刺中。然粗重的呼吸着，两个士兵也稍有疲态。不过这两个t分队的士兵根本不打算给然留下喘息的机会，稍微调整了一下站位，又凶猛地冲了过来。然一手格挡，另一手果断从一个偏钻的角度向其中一人的右眼刺出刀锋，摆明了是同归于尽的招式。然而然的如意算盘还是落空了。他的左手一把被攥住，紧接着是一阵钻心的疼痛。然的左手被刺穿了！对方迅速收回了刀，他们的命令是活捉然与芸，只要他们受伤失去战斗力，接下来就算是完成了任务。 然迅速握紧了左手手腕，即使狠狠的掐住手腕，血还是不停的流出来，滴到地上，浸透了他的袖子。这时后排持acr的士兵一个箭步上前，用枪口顶住然的头，意思是不要再动，子弹可不长眼睛。然无奈的站住，左手已经接近麻木。在他的眼里，芸吃力的躲闪防守着。之前凭借速度和身形的优势由于体力不可避免的下降荡然无存。而她的对手看上去不想让她受伤，明明几个可以用刀杀伤芸的机会都被他们错过了。终于，芸一个步法不稳，被一人钻了空子，被纳米材料包裹的手掌狠狠击中了芸的后颈。芸立刻失去力气陷入了昏迷。 战斗已经分出了胜负。两名指挥官都被控制，其余的人也没有了继续反抗的必要。 此战耗时不过五分钟，却在分秒之间丧命四人。然喘着粗气，眼里满是急迫的神情。即将被俘的命运即将到来，然心里有一万个不甘心。正准备伸手够向腰间的手雷准备同归于尽，一声熟悉的咳嗽声打断了他冲动的念头。 “何必鱼死网破呢，然？” x缓缓踱步进来，正如然所料，他同样身穿新型纳米装甲，但是没有佩戴头盔。 x似乎并不急于向然解释，只是和然对视了一眼，就和身后跟随的两名手持m24狙击步枪的狙击手走入了屋子。片刻之后，被连长安置在主卧内深受重伤无法自行活动的三名伤兵被拖了出来，扔到然的面前。 x面带微笑，若有深意的上下打量着然。然回以怒目而视。 “你现在一定特想知道我为什么穷追不舍的想要活捉你吧？我敢肯定你愤怒的表面下是无数个有待解答的问号。对不对？我最精锐的然队长？” 然不做声，他的眼睛正看着昏迷在地上的芸。 “不用故作镇定，很快你就会开口的。”x依然保持着神秘的微笑。 从一名狙击手的手中接过m24狙击步枪，x熟练的拉动枪栓检查枪膛内是否有子弹，又熟练地旋转拉动枪栓上膛。将枪口指向地上已经无法动弹的重伤员之一，轻松地问道：“确定不看看这精彩的画面吗，然？” 就在然刚刚回过头的瞬间，x扣下了扳机。近距离出膛的62mm弹头无情地击穿了这可怜人的头颅，脑浆和猩红的血浆四溅。落在尘土覆盖的地面上，绽开了一朵诡异的血花。然睁大了惊愕的眼睛，一时竟不知如何反应。 “够了！” “不，还不够！”手臂迅速运动，拉动枪机，弹出弹壳，推弹上膛。 “砰！” “砰！” 又是两发罪恶的子弹，随之带走的是另两个重伤员垂危的生命。 “不要再杀了！”然的怒吼中竟有一丝哀求。 “好吧，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你的请求吧。你应该感到轻松和感激，因为我替你处理了队伍中的累赘。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x揶揄地问。 “你这是屠杀！和阿尔法部队的人没有任何分别！” “你是说那16个人吗？哦对了，忘了告诉你，那16个人其实也是我带人干的，为了骗过k，我们还特意和z和他的人换了衣服。可怜的k，一直被我们耍的团团转却始终被蒙在鼓里。真是愚蠢！哈哈！”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对云翔的人这样下手？我们哪里威胁到了你？”然几乎要流出眼泪。 “你终于问我为什么了。到了这个份上，也没有什么要对你隐瞒的了。我杀了他们只是要让你明白，你们根本没有实力挑战我，甚至没有选择死亡的权利！不要做徒劳的抵抗。不会有用的。至于我为什么在你从l市撤下来之后就对你们s分队狠下杀手，是因为我接到了一个命令。而发出命令的原因，是上层对你们两人的来历和身份十分怀疑，一开始为了方便，干脆赶尽杀绝。没想到你们命大，而且你们两个还被r军选作了目标。所以上层改变了策略，于是派出a和t分队活捉你们。其实我们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你们两个是间谍，等查清真相后会给你一个交代。在我看来，这完全是多此一举。你们根本不会有什么重要的价值，你们和k一样，只是我们花钱买来的棋子，即使我们损坏了，多花点钱善后就是了。这下你明白了，然？” “我不服！要不是我事先被r军阿尔法部队袭击，带着残兵败将，我会输给你？”然的语气中满是不忿。 “有骨气！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我们一对一，如果你击倒我，我立马放你们所有还活着的人离开，如果你输了，我要带走芸。放心，我不会对她用刑，只是例行审问。至于你，半小时之后阿尔法部队会重返这里，你和其余的人都会沦为r军的俘虏。这条件你同意吗？” “好！” x将m24交还给手下，又从士兵的胸前抽出银光闪闪的m9军刀，转身示意指着然的士兵挪开枪口。之后摆出一个标准的持刀格斗姿势，用左手挑衅地对然勾了勾手指。 然的左手被刺透，只有右手可以自由活动，扯下围巾包住被干涸的血包裹的左手。 然活动了一下全身筋骨，却没有摆出格斗姿势，只是双手垂下静静的站着。 x眼中寒光一闪，这是什么招式？完全感觉不到然的战意。甚至闭上眼睛，都感觉不到然站在身前。顾不得多想，x进步上前，手中军刀挥出一条弧线。 意料之中的，攻击落空了。x还来不及收回姿势，就被然的肩膀狠狠的顶在了腹部。巨大的冲击力让x直接仰面后摔。急忙调整身形稳住姿势，然握着虎牙军刀的右手已经迎面刺来。 x迅速侧身下蹲，蹲下的同时用左手抓向然被迷彩围巾包裹的左手。借助纳米装甲的加速辅助，x一把抓住然的左手，之后一个漂亮的拌摔。痛苦的然重重的摔倒在地。 “你输了。然。” 再次被击中左手，然痛的几乎睁不开眼睛。刚刚止住的血又一次不听话地迸裂出来，浸透了围巾，又一滴滴落在地面上。两次失血让然感觉有些眩晕。后背着地让然有些呼吸困难。面前的x连多看然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一步跨过然，走向仍昏迷在地的芸。一把拽起，身旁的士兵也放开了对然手下的控制，用枪口指着跪在地上同属一个阵营的士兵，缓步后退。 然听见连长不甘的大吼着，也听见存活下来的另外两个兄弟强压住的啜泣声。 x带人很快离开了小院。屋内留下五具冰冷的尸体和被失败击溃的四个疲倦的男人。半小时之后z即将带领阿尔法部队回收俘虏，然想着刚刚经历的一幕幕和未知的出路，想到芸被带走生死未卜，一颗滚烫的泪缓缓从眼角滑下。 第八章 潜入 14:52。 肆虐许久的风逐渐的停了。乌云慢慢聚集，天空中竟飘起了雪花。 然躺在冰冷的地上，雪花落在他的脸上，融成一滴滴晶莹的水珠。和泪混在一起，分不清究竟是然哭了，还是雪水太多。然任凭雪花落下，此时的然如同一具失去了灵魂的躯壳。 其他三个人都沉默的坐在地上，留给他们做出选择的时间不过二十几分钟。而现在主将失去信念，队伍陷入群龙无首的状态。 连长猛地摇了几下头站起身来朝然走去。他手臂上的伤口此刻已经不再流血，凝固的血在伤口上凝结成一条硬壳，只是双臂密密麻麻的伤口让人看了很是担心。 “站起来，然！你不能这样，我们还有机会！” “机会？你告诉我机会是什么？我们现在连x的去向都不清楚，你和我说有机会？！” “那你知道我们要营救的不止芸一个人吗？你还像个男人吗？自己的女人被抓走，你还有时间在这里痛心疾首！” “什么意思？什么不止一个人？” “芸怀孕了！已经一个月了！难道她没告诉你？” 然惊呆了，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芸怀孕了？为什么不和他说？为什么一个警卫连的连长会知道这有些私密的事情？ 看着然迷茫疑惑的神态，连长知道那个不轻易服输的指挥官已经回来了。 “是你们刚到后方医院的时候。那时你受重伤昏迷，在芸陪护你的同时，医院也为了她做了一次全身体检。是那天我去找医生开去痛片，你知道我之前一直头痛。我进屋之后医生并不在，我看到桌上摆了几份化验报告，第一份就是芸的，上面清楚的写了早孕这个词。后来我看到芸一个人躲在楼梯拐角哭，就知道这结果是真的，而她究竟后来有没有告诉你，我就不知道了……” “这……怎么会这样？芸竟然怀了我们的孩子？可是……这孩子来的太不是时候了……”然喃喃道，丝毫不顾周围仅剩的部下还在等着下一步指示。毕竟再过一会儿，阿尔法部队的人就会赶到抓捕然。 “所以我刚才看到你如此不振作，一时着急才对着你大喊大叫，对不起，是我冲动了。但是我们一定要把芸救出来，不管有多难。不仅是为了你们的孩子，也为了你们s小队，要知道，目前确定还平安活着的只有你一个人了……” “不要说了，我知道了。现在我们最重要的事情是离开这里，逃过接下来阿尔法部队的搜索，我们现在只剩四个人。但是目标小，方便就地隐蔽，我的想法是向东北进发，从r军松散的防线穿插过去。你们怎么看？” 连长摇了摇头，很显然他不同意这个看法。“我不建议去东北，我的意思是我们就地解散，在附近分别隐藏好，等阿尔法部队在这里找不到你，分兵扩大搜索的时候再另外选地方集合。到时候我们再去东北也不迟。” “不行，如果阿尔法的无人机发现我们怎么办？你忘了之前一直监视我们的不明来源的那台无人机了吗？不排除那是r军无人机的可能性。” “可是我们每个人的军服都是防红外探测的，加上这院子里还有两套纳米装甲，我相信我们可以躲过搜索。” 话音刚落，那两具尸体上忽然冒出了两道火苗。很快火势扩散，不过眨眼的工夫，两具a分队队员的尸体连同纳米装甲被烧的只剩灰烬。 连长瞠目结舌。然无奈的摇了摇头，露出一个苦笑的表情。 “想法不错，然而这是新装备，你不了解也是情有可原。走吧，就按我说的，集中向东北方向突围，地图在芸身上被一并带走了，我们只有指北针可以借助定位了。这附近你们谁熟悉？” “我之前在一带和r军作战过，还算比较熟。”开口的是然仅存的三名部下之一，这人小腿曾被弹片伤过，痊愈之后走路有些跛，所以平日里被队友称作“跛子”。 “那好，一会儿你带路，争取找到捷径，尽快进入r军防区。如果不出意外情况，我想水路还是最近的。” 15:00。 天色逐渐变暗，雪依旧纷纷扬扬。然带头的四个人穿行在村落外的树丛间，由于子弹被做了手脚，所以几个人携带主武器的都是空枪。每个人手中都握着锋利的军刀，连长手中的开山刀更是抢眼。疾速奔跑间，惊起几只树梢上的乌鸦，呼啦啦的甩下几片枯黄的落叶。 然突然站住，向后伸出一只手握拳，示意众人停下。前方似乎有情况。 然看到几百米之外的树林的上空忽然飞起同样的乌鸦。 “发现敌军，注意隐蔽！”然果断下达命令。 四个人迅速分成两组分别伏卧在路边杂乱的草丛之中。几分钟之后，三辆机械蟑螂飞速朝然的方向驶来，引擎在特制的消音设备之下只发出了微弱的声音。车轮快速转动，扬起一团团不小的尘烟。 然打开喉部麦克风，用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道：“骚扰一下再撤，连长把你最后一颗高爆手雷拿出来，瞄着第二辆副驾驶扔。我知道你一直藏着舍不得用。跛子，你和我负责分散袭扰，攻击过后全体马上从5点方向的水潭跑路。我手枪里还有5发子弹，你呢？” “3发。太冒险了吧，万一跑不了呢？”跛子心里有点没底。 “再说这种影响军心的话，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踢出来？” “是！” 警卫连长有点不舍地从上衣内侧拿出那颗高爆手雷，轻轻的拔掉拉环，车越来越近了，连长甚至可以看到车上阿尔法部队的士兵手中ak12反射的暗黑色光泽。 “3，2，1。”默数了三声，连长突然掷出手雷。随后和另一个兄弟逃命似得用匍匐前进最快的速度逃进了水潭中。入水的水花很小，甚至连然都没有注意到。 “轰！轰！”两声爆炸声让然感到有些意外，看来是车上的弹药殉爆，他们的运气真是好。爆炸太突然，火势又超出了控制，这让后车来不及刹车，一头追尾撞到正熊熊燃烧的中车屁股上，很快后车又被引燃。三辆车上十几名士兵当时就阵亡五个，前车也紧急刹车，余下的人慌忙下车，手忙脚乱的试图扑灭大火。 然看到骚扰的结果心里很是满意。看来也没有再骚扰的必要，于是然带着跛子绕了个弯，敲敲地赶到水潭另一头岸边。连水都没有下。游泳过来的连长浮出水面，看到然正专注地盯着水面，被潭水冻的直哆嗦的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妈的！你不是说从水潭跑路吗？你怎么连水都没沾？”连长边抖变抱怨道。 “哎呀，这不还是因为你的手雷扔的太准了，你瞧，把人家老毛子的弹药都给炸啦！我在这里对连长的英勇行为表示赞赏和感谢”然故意不正经地说道。 既然四个人都毫发无伤，连长也不好再说什么。跛子在一旁提醒道：“队长，从这里到最近的r军防区只有15公里，的确还需要走一次水路。不过队长，这个季节再潜水，我怕兄弟们受不了” 然点了点头：“这的确是个问题，我也一直在考虑这个。先别在这杵着，那边的火势看样子灭的差不多，赶紧走。他们很快就会提前展开搜索。” 快速整理了一下行装，然带着三名疲惫寒冷的部下快速的朝东北方向进发，身后不远的草丛里，一台形状怪异形似一只大甲虫一样的机械设备正将摄像头对准他们，红色的指示灯一闪一闪，显得分外妖艳。（上） 15:55。 拐过一条灰土覆盖的小弯，然发现前方不远处就是海滩。此处视野开阔，有一个破败不堪用宽木板搭就的渡口，现在已废弃不用。周围荒无人烟，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位于半山腰小径的一个开口处。 然率先跑下山坡，身后的跛子和连长三人赶忙跟了上去。 “快看，那里好像有艘小艇！”说话的是一直用行动默默跟随然的第四名幸存者被称作跑堂手杰克。更多的时候，他叫j。 然其实早就发现小艇，这时他正在掀蒙住小艇的帆布。这是一艘崭新的橡皮艇，配有汽油发动机，看样子刚刚放在这里不久。因为然看到艇身上还有未充气时留下的褶皱。 很是蹊跷，然心想，在第一次登陆的时候，他们就发现了一辆全新的步战车，虽然后来由于x的介入失去了对这辆装甲载具的控制权，但他们能快速到达补给点，全凭着这辆步战车。现在又凭空里出现一艘新的橡皮艇，这不得不让人怀疑这东西的来历。 然心里的线索逐渐明朗，这两次的装备支援很可能是监视他们的势力为了某种原因特意留下的，至于这个不明势力是不是c国军方，现在还无法确定，总之这势力目前不与交战的任何一方存在明显的敌对态度。既来之，则安之，他们现在的任务不是弄清楚这些装备的来历，而是尽快逃出追捕。 向山坡上还在奔跑的同伴招手，然已经启动了小艇的发动机，未经任何消音处理的发动机轰鸣声清晰地传到跑动中三人的耳中。几个人都面露喜色，最兴奋的要数警卫连长。他已经两次涉水，到现在身上的水还没有干透，风一吹过就是一阵寒冷的战栗。 连长第一个跳上小艇，把用来蒙小艇的帆布紧紧裹在了身上，他的脸色已经有些发青，看来的确被冻得不轻。随后而来的跛子和杰克也利落地跳上这艘不算太大的小艇，然操纵着方向杆。小艇缓缓地驶出了破旧的渡口。 腥咸的海风吹在脸上，没有护目镜的然有点睁不开眼。眯着眼努力的看着前方，然觉得一时恍惚。从医院撤离时一共十三名弟兄，现在死伤大半，芸又被掳走，手下只剩三名伤兵。对于接下来的潜入穿越防区，然没有任何把握。谁能保证他们不会被发现？谁能保证r军的防线就一定像情报所说的那样松散？一切都是未知。值得欣慰的是，x暂时已不会对他们起到威胁，z带领的阿尔法刚经历一场爆炸，自顾不暇。 正思索着一系列问题，然的目光忽然捕捉到一颗黑色的漂浮物，此时距离那上下浮尘的不明物体已经不到百米，然急忙偏转方向。几秒钟后，然才发现，这是一颗触发式水雷。连长他们因为过度劳累，都已经沉沉睡去，然虽然也疲惫不堪，也只好强打着精神。小艇稳定的行驶在水面上，不远处又是几颗静静漂浮的水雷，然只好不断调整操纵杆，小心翼翼地规避着这些危险的家伙。 这片海域并不是r军的控制范围，莫名其妙的几颗水雷让然又多打起几分精神。没有地图，只凭借指北针，很可能误打误撞进入防守严密的区域。这让然很是担心。 轻轻的拍了拍跛子，然试图不那么猛烈的叫醒这个熟睡中的疲劳的伤兵。之前的白刃战中，跛子也挂了彩，被匕首刺伤的左臂只是草草的进行了包扎止血。 跛子轻轻哼了一声，摇了摇脑袋睁开了眼睛。睡眼惺忪的他看到然有些焦急的神色，知道这是需要他确定位置的时候了。 四个人乘着小艇现在正行驶在离岸边不足一公里的海面上。如果仔细向东看，可以看到岸边的模糊的轮廓。跛子扶着坐起来，环绕着看了一圈，想了想说到:“方向没错，位置稍微偏了点，不过无关紧要，毕竟r军的防御面比较宽。再过十几分钟就可以靠岸了。” “行，那你继续睡吧，一会儿我再叫你们起来。”然说。 “还是算了，我看你也挺累，换我开吧，你歇一会儿。”跛子认真地说。 “那好，我就把重任交给你吧，注意一点，一会儿准备靠岸的时候提前叫醒我们，我们在浅水区登陆，橡皮艇直接放气沉掉。不要留下任何线索。” “嗯，放心吧。” 然如释重负地坐下，长时间的持续作战让他感到浑身酸痛。受伤的伤隐隐作痛，因为气温较低，伤口已经冻住，厚厚的结痂看起来一时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只是需要打一针破伤风针，只有在穿过r军防区之后再做考虑了。然闭上眼睛，却难以平复心情。 芸此刻已经离开他几个小时了，x是否会遵守诺言不对芸有任何伤害，然真的难以相信。要知道cia的情报人员为了逼出口供可是不择手段的。现在只能听天由命指望x是个守信用的人，除此之外，然只能尽自己可能用最快的速度调用人力查到芸的下落。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微弱的振动声，夹在水声和引擎声之间，不认真分辨很难发现。 然只好睁开眼睛，从艇边探出头，查看周围情况。水很清澈，加上他们所处的水面水也不是很深，然清楚地看到在水下几米左右的位置有一个闪烁的红色光点。 是无人作战平台！然马上意识到那个神秘的监视者始终保持着对他们的监控。而在这个距离上，这台精密的机器却没有进行任何攻击行为，说明它的操控者意图很简单，只是监控，别无它意。 然重新转过身坐下，将身体放低，把头靠在艇边。实在是太累了，疲倦的需要刻意支撑眼皮。对他来说，发动机的噪音反而是最好的催眠曲 16:10。 跛子将橡皮艇熄了火，小艇慢慢的停了下来。艇身在水中浮浮沉沉，看着然、连长、杰克都睡得安安稳稳，跛子实在不忍心打断他们的好梦。静静地又等了五分钟。跛子才依次将他们叫醒。 然迅速恢复到高度专注的状态，站起身向岸边眺望。静悄悄的海滩上只有几只螃蟹在横行，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这正是登陆的最好时机。 “跛子，放气，弃船！”然下了命令。 跛子照做，连长和杰克也精神了，片刻的小睡让这几个人都恢复了不少精神。整理装备，四个人依次跳入水中。 海水很凉，然尽量将左手抬高不沾到高盐分的海水，一步步地向沙滩上走去。这时是最危险的时候，几个弹尽粮绝的士兵一旦遇到巡逻部队，等待他们的只有无情的猎杀。幸运的是直到四人全部登陆，沙滩上还是没有其他动静。只有海涛声一拨拨的传来。 “现在最紧迫的任务是获取武器，我们手中的枪全都是摆设。尽快获得几支靠得住的枪才是最重要的。”然悄悄地说道。 连长接着说道：“这他妈上哪找人去？也不知道这帮家伙是不是偷懒去了，例行巡逻都没有。我们到这也将近十分钟了，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我们需要至少四支枪，凭我们现在的实力，搞定一个巡逻小队有点困难啊。挨上ak12一枪可不是开玩笑” “那就暗杀！忘了你的开山刀么？刚才你还挥得起劲。交错阵型搜索前进。不要暴露，有必要适当吸引敌军注意力。都捡几块石头，声东击西听说过么？” 用英语交流的然只能生硬的将声东击西翻译成佯攻东边，实攻西边。看几个a国大兵若有所思的样子，然只好继续解释道：“就是虚实结合！”这次连长才点了点头，一个人明白了，其他的人只要跟着做就可以了。然看了看两边，一边是和之前地形差不多的落叶乔木林，另一边是平原，但是可以看到很多废弃的半永久工事。略作思考，然决定潜入平原区域，这些半永久工事如果加以合理利用，倒是一个很好的隐蔽点，只要获得弹药，然保证凭自己四个人的火力，别说一个巡逻队，就算是遭遇一个加强排，然也可以封锁这片区域有效消灭有生力量。而且，或许这些工事中还有遗留的武器也说不定。这里之前是a军的控制区域，也在此有一些中小规模的交战。由于战略调整，a军紧急撤出了此地。很可能在某个火力点中，就有来不及带走的军用物资。（下） 第九章 重整 16：15。 几只乌鸦惊慌地展翅起飞，然四个人悄悄地下到战壕之中。这里的泥土闻起来还有焦糊的味道，可想而知几天前的战斗有多么激烈。然警觉地据枪两边查看，离他们十几米之外有一个钢筋混凝土修筑的地堡，不过战壕弯弯曲曲，还要费一番工夫才能赶到。况且事先没有任何侦查，保不准下一个拐角就有几支枪口等着他们来撞。 左右绕了几个弯，然终于赶到了地堡之下。稍稍用力拉了一下半地下碉堡的钢制大门，折页转动声中大门缓缓地打开。四个拿着空枪无异于烧火棍的士兵一下子愣住了。地堡内堆积着十几只弹药箱，几只箱子敞开了盖子，里面赫然是几支ak-12突击步枪，无数的弹匣和散装弹药以及手雷烟雾弹闪光弹，另外几只箱子里是一支专为特种作战准备的pkp改近战支援机枪，和一支orsist-5000m狙击步枪。这让几个人都难以置信，纷纷扔掉手中的累赘，如狼似虎一般换上趁手的武器。 然拿到这只t-5000m仔细地检查了一番，旋转后拉栓式枪机，采用传统的双闭锁突笋设计，所有枪机都是用高档不锈钢加工，精密加工的每一个零件，特制表面哑光处理的枪管，加上数码迷彩涂装显得霸气十足。十发的a国标准盒装弹匣，拆下后里面是金闪闪的远338英寸拉普阿马格南远射程专用狙击步枪子弹。可折叠的枪托内有特制的钢制骨架和铰链锁定机构，使得枪托获得最大的稳定性和耐用性。握把由塑料制成，并有供射手贴脸颊休息的位置。在机匣顶部有皮卡汀尼规格的导轨，上面装的是一只flir-rs64热成像瞄准镜。 难掩心中的兴奋，然也顾不得这些装备的来源，新到手的这支枪让他爱不释手。 从来只是听说r军新换装的狙击步枪制作精良性能出众，没想到误打误撞今天他也弄到了一支。再看看连长几个，每一只ak-12的上机匣上都配有4x倍率acog瞄准镜和消音器。散装在箱中的子弹竟然是45x39mm高爆弹！一流的装备水准，明显是事先就安置好的补给。 可这更加深了然对神秘监视势力真实身份的怀疑。这种规格的装备，只有r军的阿尔法部队才有权限配发。云翔公司就算实力再雄厚，也不会在和自己毫无联系的情况下如此精准地投放如此数量的物资。难道真的是c军？c军不是还在东亚沿海焦头烂额吗？东北地区k半岛局势白热化，东南沿海地区又陷入泥潭，就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夺下的t岛也不堪袭扰。就算当时是一个误会甚至是一个计划，但怎么可能有精力来启用自己。而且芸此时被掳下落不明，为什么c军的无人作战平台不出手相救？一个个为何让刚刚面露喜色的然又眉头紧锁。将枪口伸出窗口，然将瞄准镜的放大倍数调到最大，缓慢地转着方向，仔细地搜索远处可能有埋伏的每一个角落。 北风带着大海的气息吹进观察口，然用力吸了吸鼻子，让冰冷清凉的空气完全吸入到肺里，这样的深呼吸是抗拒疲劳集中注意力的好方式，而现在的情况不允许然吸烟，对于这个队伍里的大部分成员来说，混合着烟草香的冷空气有着最好闻的味道。 “不对！”然低声说道。连长闻声凑了过来，然顺手将狙击步枪递过去，示意他亲自用高倍瞄准镜观察。 “看到1点，3点，12点，11点，10点方向了吗？全都有红外发射设备。我们早就被包围了！” “没有啊！我只看到树枝，还有干枯的大叶子也没什么不正常吧？” “就是叶子的问题！所有的叶子的背面都藏着无人机，最新型的γ-3薄片附着式无人作战平台！装备有微型激光致盲发射器，这是云翔的产品，你不知道也正常。最近几天实在是太反常了，r军恨不得把手头上所有最尖端的智能设备都投放使用，应该是实战数据收集等等不会这么简单的。” “这然队长，眼前我们虽然重新补充了装备弹药，也检查了弹头，可真的和这些机器再打起来，根本占不了一点便宜。” “怎么办，我们都已经到这了，不能再躲了。” “打！为了芸！为了死去的所有弟兄！”然不再犹豫了。 抬起枪口，然带队再次瞄准目标，没有任何花哨动作，开火，子弹收割着本就干枯的叶子，几秒之间火星四射，1点12点方向基本净空。对面还是没有任何动作，任凭然突然袭击击溃防线。 “停火！” “连长，带杰克上去看看！跛子和我跟着连长观察，注意后方6点钟方向。” 尽管拖着一身伤，连长还是没有任何犹豫第一个冲出地堡。直到他们全部从里面出来，殿后的然才发现什么都来不及了。 头顶是一张巨大无比的相控阵护盾天网，从天而降，劈头盖脸的压迫感，不知道什么时候笼罩在四个人的头上。接着，一片耀眼白光填满了这个直径两公里地淡蓝色半球，白光又快速熄灭。 空地上，沟壑丛生。然和他的队伍全部不省人事四散躺倒在原地，却没有一点能看到的外伤。如同开始时然失血过多，昏迷不醒。表情竟有几分安详？ 时间，**:** 地点，未知。 然痛苦地睁开眼睛。眼前是完全不认识的画面。 淡蓝色的不明材料，明显能看出是一个圆形建筑的棚顶。看不到有特别的人工建筑材料的痕迹。好像近在咫尺，又好像触不可及。是的，他在动，有发光点在周期性闪烁，是稍微深一点的蓝色曲线，脉冲得真有规律，然心想。 突然一张熟悉的脸倒着从上方探到眼前。有人用听不出口音的汉语说道：“快过来，这有一个人醒了！看样子是个亚洲小伙。状态很稳定。” “什么，你那边的也醒了？” 最初的安静马上被打破，然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被推动的速度降了下来，他说不清自己躺在什么上面，很软，很漂浮的悬空感不短给他‘这里很安全’的暗示，他又想合上眼睛睡了，连续几天的高度紧张，然再也没有多余力气做出动作，虽然他的四肢很自由，很舒服。 然再次闭上眼睛的瞬间忽然就懂了，两个最熟悉的字眼出现在脑海里。 云翔。 他回来了。 所有的作战细节都可以延迟考虑，回到云翔意味着只要他恢复了体力，那么拯救芸的行动要么已经结束，要么行动计划报告已经分几种方案演练完成准备由他带队执行。 实际上现在距离然带队的四人昏迷，已足足过去了一周。 终于到了杀回去的时候。 芸现在在哪儿？她怎么样了。 连长、跛子、杰克j呢？ 到底谁是我的敌人？谁又是我的朋友？ x中校，a&t分队。k在眼前绝望又无奈的眼神 步战车上的颠簸，血洗的村庄，芸被带走前垂下的头发，然疯狂残忍的眼神。 小镇中，枪林弹雨刀光交替的肢体碰撞，烟雾缭绕的沙地上匍匐前进的然，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江南烟雨的小镇上。 那时候的十几岁的然很天真，那时候7岁的芸还是个淳朴活泼只跟着然奶声奶气叫着‘然哥，然哥！’的小姑娘。 笛声穿过船头前静静被划开的水纹，唱着乡曲的然摘下一朵娇嫩的黄色野花轻轻戴在了和然一起哼唱的芸的头发上。 两张一模一样的容颜逐渐重合，慢慢隐去了边框 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