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人,臣妾有礼了》 001. 鸿门之约 我叫陈露,刚考上大学爸爸就失业了,于是我不得不勤工俭学养活自己。 刘珊是我的室友,我们一起在一家婚介工作。 平心而论,我比刘珊漂亮许多,无论是脸蛋还是身材,但她挣得钱却比我多得多,因为我没她会处事。 她能游走于各种男人身边,巧舌如簧,外加阿谀奉承地,而我每一次都是不争气地仓皇而逃。 为此经理看见我就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但她也舍不得放弃我,于是只叫我和客户网上聊聊天,估计是怕我坏她的事。虽然这样钱不多,但我还是挺知足的。 这天晚上,我接到经理的电话,说给我介绍了一个大主顾,见面费至少是一万,叫我好好伺候。 我一听有点心动,毕竟能提不少成了,经理很快挂了电话,没有再多说一个字。我不免有些奇怪,以往她都是喋喋不休地介绍客户的嗜好,生怕我把鱼儿放跑了。 正当我愣神之际,微信提示有人加好友,我看见验证信息写的是婚介所,于是连忙通过了。 突然一个红包砸了过来,我点开一看,居然是888元,这倒把我吓了一跳。 我刚要询问,对方发过来一条信息:区区见面礼,还望陈露小姐笑纳! 但是接下来发过来的宾馆房间号,却让我笑不出来了,这,这未免也太直接了吧! 但我可不敢得罪这种大主顾,只有尽量巧妙地婉拒,好不容易斟字酌句编辑了一个理由,还没按下发送,对方的信息又过来了! 这次只有短短的几个字:不许拒绝!你是我的!! 我顿时呆住了,这人怎么这么霸道啊?有钱就了不起啊! 我的倔脾气上来了,打算把红包还给他,并把他拉黑。 但接下来奇怪的事发生了,我发现自己不能给他发信息,随便怎么点发送界面都没有反应,简直是太邪门了! 我心里一咯噔,怎么办?要不要赴约?不去见面礼怎么还给他啊? 终于我下了决心,去赴这场鸿门之约,我倒要看看对方是多么神通广大的人物! 就在我对着镜子化妆时,门开了,刘珊走到了我身后。 她瞥了我一眼,马上就大惊小怪起来,说我肯定有情况,在外面勾搭上男人了?因为我平时几乎不化妆的,所以她才会这样起疑心。 我摇摇头,谁知她压根不信,还越说越难听,说我表面上一副清纯相,说不定骨子里比她更风骚。 我气得发抖,一怒之下把刚才的事说了出来,刘珊顿时来了精神,眼神里透露出贪婪的光芒。 她的语气一下变得委婉起来,说是为我着想,怕我没经验吃男人的亏,并叫我把宾馆房间号给她,她帮我应付。 我想了想也好,于是告诉了她,她立刻屁颠屁颠出门了。 谁知一个小时后,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说刘珊出事了,摔伤了腿。 我吓得一个激灵,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医院。 病房里刘珊正哭得梨花带泪,我连忙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有没有见到客户? 刘珊抽搐了半天,才断断续续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刘珊推开虚掩的门,发现里面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她小声自报家门,话音刚落觉得额头一痛,一个不知名的物体砸了过来,伴随着一声低沉的咆哮。 “滚!居然想骗我!” 她吓得往后退了几步,门一下关上了,刘珊这时才借着走廊的光看清楚,砸过来的物体居然是一沓百元大钞! 刘珊兴奋地拆开一看,没想到全是冥币,这下可把她气得够呛,于是狠劲踢了几下门,开始问候起对方的祖宗了。 门内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看来必须要给你一点教训了,不然你是学不会做人的!” 话音刚落,走廊里的灯开始忽明忽暗闪烁起来,刘珊觉得不妙,立刻逃了出来。 没想到刚跑出宾馆,居然摔了一跤,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我一听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对方并没有见过我,怎么知道刘珊是假冒的呢? 刘珊白了我一眼,说我傻,对方肯定是看了网站我的照片,冲着我本人来的,早知道不是善茬,就不去糊弄了! 这时医生拿着片子过来,说髌骨骨折,需要做手术,先交两万元手术费。 这一下刘珊差点没从床上跳下来,“什么?我就是平地上跌了一下,哪这么严重啊?还要手术!” 医生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说她是从三楼跳下来的,落地时膝盖骨受伤了,如果不手术恐怕以后走路都成问题了。” 我和刘珊对视了一下,她哇地哭出声来,医生摇摇头转身走了。 “露露,你相信我啊,我真的没有跳楼啊!我记得清清楚楚的,自己是跑出了宾馆在路上跌倒的。可怎么会?”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看来这个事情真是太古怪了,这一切恐怕跟那个神秘的客人脱不了关系吧! 我安抚了刘珊一番,叫她不要想那么多,钱的事我们一起想办法,毕竟她是为了我才弄成这样的。 我走到外面给经理打电话,想预支一点钱,谁知那个老女人翻脸比翻书都更快,一个劲儿诉苦没钱。 我顿时火气冲上来了,责怪她介绍的客人不靠谱,邪里邪气的,不然刘珊也不会弄成这个样子。 谁知经理却说根本没给我打过电话,压根不知道这个客人的事,我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连她什么时候挂的电话都不知道。 刘珊低低的哭声传来,我才回过神来,我叫她别哭了,等我回寝室拿点东西,再一起商议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我走到寝室楼下,发现里面居然亮着光,不由觉得有点奇怪。因为我临走时记得很清楚是关了灯的,而且寝室只有我和刘珊住,另外两个室友嫌刘珊每次都是一身酒气回来,上个月就搬出去租房住了。 我紧张地吞了吞口水,轻轻推开了寝室的门,里面居然是黑漆漆一片! 天哪!刚才我真的是看到里面有光啊,这一会儿功夫这么就? 下一秒,我跌入了一个冰冷的怀抱,吓得我使劲挣扎起来。 “别动!你说,你没有来赴约,还想鱼目混珠,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我的眼睛一下瞪大了,是他?是他!他找上门来了,怎么办呢? 这时借着外面朦胧的夜色,我看清楚了眼前是一个年龄不超过28岁的年轻男子,正满眼含笑地盯着我。 可是不知为什么,他的笑容似乎有一种魔力,看上去温和,实则却暗藏杀机,让我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你,你是?” “乔伊剑!你的老公,记住了吗?” 他离我很近,气息吹拂在我脸上,我的脸一下红了。 “你,你瞎说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你,请你立刻离开!” 下一秒他把我甩在了床上,随即用身体把我压住了,我刚要开口,他却用一只手指压住了我的嘴唇。 “嘘!这时候是不能说话的!” 他的手非常冰冷,那种感觉就像蛇一样,我羞得满脸通红,却怎么也挣脱不了他铁钳般的大手! “呸!你给我滚,红包里的钱我还你好了,你快放开我!” 他用一个吻封住了我的叫喊声,直到我快要窒息时,他才放开了我。 “呵呵,想和我两清,没那么容易!我和你注定是要纠缠生生世世的,这点你必须记住!” “凭什么你说了算,难道我不可以说不?” 他嘴角顿时扬起了,“哈哈,我会有一百种,一千种方法说服你的!” 002. 陪老头客户 我想也没想一巴掌招呼了过去,谁知他的反应相当快,伸手一下握住了我的手。 “我最后说一遍,我叫乔伊剑!你可以叫我老公或伊剑,就这两个称呼随你选。” 奶奶的,这男人咋这么霸气啊,以为自己是谁啊? 下一秒,我又被他甩在床上,他的脸朝我越靠越近,我没来由感到心慌。 他开始动作起来,我的眼神渐渐迷离起来,大脑一片空白,直到一阵刺痛传来,我感到自己坠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时,窗外已经是阳光灿烂了,我翻身爬起来,愣了一会儿才想起今天是周六没有课! 这时我才发现自己全身不着寸缕,双腿间更是酸痛无比,直到我看见了床单上触目惊心的血迹时,昨晚的记忆才如潮水般涌来! 我,居然被那个了,被那个只有一面之交的男人,我守了这么多年的清白敢情就这样被葬送了! 啊!我郁闷地大叫起来,这时手机铃声响了,我看见屏幕上刘珊的名字闪烁,这才想起了她此刻正在医院里等我呢。 我草草洗漱一番,冲到病房时,刘珊正对着各种检查单子哭呢。 我知道她是在为钱发愁,就问她以前挣的钱呢?干嘛去了?刘珊却哭得更凶了,原来一年前她爸爸在车祸中致残,但肇事司机却跑了,高额的医疗费让家里入不敷出。她后妈是不要她读大学的,她哭着说自己勤工俭学,还能给家里寄钱,这才有机会爬进大学。 我叹口气,想到事情闹到这步,我也有责任,说什么也不能丢下她不管。 我随口安慰了她几句,说钱的事我想办法,接着就出去给经理打电话了。 事到如今只有她那里来钱快了,只要我肯付出,眼下为了那笔手术费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经理一听我想短时间挣到钱,顿时来了精神,说有好几个大客户想单独约见我呢,只要把他们哄好了钱的事还不是小菜一碟! 我随口答应了,只是要求经理给我找点学历高,有素质的客人,别到时候闹起来了大家下不了台。 我挂了电话,转过头看见刘珊正扒在窗户上看着我,眼睛里有晶亮亮的光。 我走进去朝她挤出一个笑容,她哽咽说连累我了,要我为了她破例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我挥挥手,示意她不要说了,我早晚都会走到这一步的,出来混哪可能一点不湿鞋啊! 但我随即想到昨晚那个该死的男人,心里还是忍不住疼痛起来,所有的事都是因他而起的,可他把我吃干抹尽后连一句话都没留下就消失了。 很快经理又打来了电话,给我联系了一个香港的客户,年龄,长相却不肯说,只是叫我务必去见面,好好陪对方说说话。 我暗自嘀咕着,肯定是那种丧偶的老头,太特么恶心了,但想想见面就会给两万块,我还是很没骨气地答应了! 当天擦黑时,我上了一辆豪华的小车,待下车一看,眼前竟然是一栋豪华别墅! 卧槽,不是应该在茶楼,或是餐馆这种地方吗?来别墅是啥意思,不会要我过夜吧? 我连忙给经理打电话想质问,谁知对方已经关机了,我一下感觉有点不妙,不会是被那个老女人卖了吧! 很快一个管家模样的男人出来迎接我,说主人正在房间等着我呢,他的神情虽然毕恭毕敬,但我却有一股说不出的异样感觉。 我想了想,事到如今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只有硬着头皮上了。再说这种有钱人,哪会缺女人啊,想想也不会对我动粗的。 这番自我安慰果然有效,我心里顿时没有那么忐忑了,很快便随着管家走进别墅。 很快管家在一个房间面前站定了,示意我推门进去,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我长舒一口气,正准备推门时,我猛地僵住了,只见门在轻轻晃动,难道就因为我刚才呼出的气?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这么不堪一击难道是纸做的? 忽然我脑子里灵光一闪,怪不得我感觉管家异样呢,他的脸白的渗人,走路还有点摇晃,不就是像用纸糊的吗! 接下来我又想起了客厅的角落里有一台老式的旋转拨号电话,当时还纳闷呢,怎么还会有人用这么古董的东西! 现在看来这些都是用纸糊的,这别墅就是一座豪华的灵房,想到这儿,我感觉全身汗毛都快竖起来了! 但我逼迫自己镇定下来,打算不露声色地逃跑,我刚要转身离开,门悄无声息打开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怎么了?不进来坐坐就想走?既来之则安之啊!” 我的心一下狂跳起来,因为我一眼瞥见了房间里的布置,墙的正中挂着一个大大的黑白照片,那上面一个老头正一脸阴恻恻地看着我,嘴唇一张一合,那刚才不就是他在说话啊! 我再也忍不住尖叫起来,猛地只觉得一阵阴风扑来,一股力量把我生生推进了房间,门在身后轻轻关严了。 “小丫头,不要怕!我只是寂寞很久了,想找个人说说话而已!” 闻听此言,我倒没有那么怕了,拍拍屁股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向了墙上的遗像。 “你住在这上面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哈哈,好聪明的丫头,胆量也过人!是啊,我生前虽说有很多钱,但儿女在国外,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这不死了还琢磨着也时尚一把,找个年轻妹子来和我聊聊天……” 接着我只看见遗像上老头的嘴一张一合,速度越来越快,他说的话我一个字都听不清楚了。脑子忽然变得一片空白,眼皮子不停往下掉,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了耳旁的鸟叫声,睁眼一看,乖乖,我咋睡在冰冷的地上呢。 昨晚的记忆慢慢复苏了,不过所幸我身体没有异样的感觉,衣服还好好的穿在身上。 我松了一口气,这时突然发现胸前有一个袋子,我打开一看,竟是两捆百元大钞,估计应该是两万块! 我顿时心花怒放,这下刘珊的手术费有着落了,我也不用再去见别的客人了!死老头还是挺守信用的嘛。 不过很快我瞥见了袋子里还有一张纸条,我连忙掏出来一看,还没看完我的笑容生生僵住了。 纸条上写着:丫头,别高兴得太早!知道你是为钱来的,但你的报酬我只付了一半,想要另一半就要看你的诚意了…… 我气急败坏掏出那两捆钱一看,有一捆是真的百元大钞,另一捆却是冥币,只有面上第一张是真钞! 啊!我顿时大叫起来,眼睁睁看着煮熟的鸭子不见了一半,任谁再好的脾气也会发飙吧! 这时我才发现自己竟然置身于一个陵园里,不远处一个墓碑前有焚烧过的痕迹,还能看见星星点点的火花呢。 我也没多想,好奇地跑上前看,只见那堆快烧成灰烬的东西,依稀是灵房和小车。 咦?不就是我刚才去的别墅吗,车也是我来时坐的那辆,这肯定是那老头的墓碑了。 果不其然我抬头一看,墓碑上老头正对我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好像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中似的。 唉,我看看手上的冥币,算了,烧给他得了,和一个死人较什么劲啊?能得到一些真钱,已经算不错了! 谁知我把冥币往火堆上抛时,却怎么也点不燃,更惊骇的是一张张居然会自动飞回到我手里。 完了,老头不肯接受这钱,怎么办啊? 003. 墓地惊魂 这时那张纸条忽然飞了起来,在墓碑上方盘旋着。 我一惊想到了还有半截内容没看啊,说不定有给我的提示呢,这下我顾不上害怕了,冲过去小心翼翼把纸条抓了下来。 我迫不及待展开一看:丫头,别高兴得太早!知道你是为钱来的,但你的报酬我只付了一半,想要另一半就要看你的诚意了! 咬破你的左手无名指,滴血在这张纸条背面写下你的生辰八字,然后和着那些冥币在墓碑前焚烧,今晚我必兑现诺言让你得到另一半! 我顿时笑逐颜开,原来这么简单啊,都怪自己心急没有看完! 接着我把纸条翻了过来,背面一片空白,我正准备咬手指时,一下发现那上面隐隐有很细微的痕迹。 我对着亮光看了一会儿,终于辨别出那上面写着一个生辰八字,不仔细看真的看不出来! 我心里一咯噔,不会是死老头的吧?这是配冥婚? 幸好最近冥婚的新闻在网上铺天盖地,不然我还真想不到这死老头的险恶用心。 不过他本事倒也够大的,能自己亲自挑选对象,亏得我心细如发,一眼就识破了他的圈套。 我把那捆冥币往墓碑上砸去,“呸!还想娶姑奶奶,你个鬼东西!去死!下地狱去吧!” 我骂完非常解气刚转身准备走时,身后传来了一阵冷笑声,“哈哈!果然是个聪明的丫头,我喜欢!之前面试了那么多女人,个个都是胆小如鼠,甚是无趣啊!” 我猛地怔住了,这死老头凭什么可以自由挑选呢?对了,肯定是他有钱!婚介所才愿意给他牵线! 经理那死女人,真是见钱眼开,活人,死人的生意都要做,看我不回去找她算账! 猛地一阵阴风袭来,眼前开始弥漫了白茫茫的雾气,我只觉得心慌气喘,一下非常难受起来。 但是本能告诉我,此地不宜久留,快跑! 可是接下来我才发现脚像被定住了似的,怎么也迈不动步子。 一个白影在眼前晃动了一下,死老头居然现身了,一身寿衣装束,正得意非凡地望着我笑呢。 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大爷,你就放过我吧!钱我退你好了,像我这种满大街都是,真的不稀罕!再说了,强扭的瓜不甜,你吃着也没劲,不是?” 饶是我手心里紧张得出了汗,但我还是面不改色地说完了这番话,我都挺佩服自己的临危不惧! “哈哈!我看中的东西都是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所以呢,你也别费心思想逃了,我会给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不用陪我死,只需要做我的阴妻,晚上陪陪我就行了。” 我一听猛翻白眼,我还想说服死老头呢,看来他更是一流的说客,只可惜姑奶奶才不动心呢。 “要是我不愿意呢?” “哼!你没有权利说不,因为你别无选择!” 话音刚落,周遭的空气一下变得寒气逼人,我心里一惊,完了,死老头不会要出大招了吧! “是吗?只可惜她的命运,不是掌握在你手里,而是掌握在我手里!” 一个低沉且带着磁性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惊讶地回头,居然是他! 乔伊剑正满眼含笑地望着我,眼神里全是温柔和宠溺,我竟有片刻的失神! “哈哈,哪来的臭小子,乳臭未干的还想和我抢女人,你还差点道行!” 死老头一下愤怒起来,整个脸部扭曲变形,我吓得连忙别开了头。 乔伊剑猛地把我拉入怀里,嘴里念了一句什么,没听清楚,我只觉得自己腾云驾雾起来,吓得闭上眼睛紧紧抓住他的手。 身后还依稀传来了死老头的咆哮声,“哼!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 没一会儿,我感觉开始在下降了,终于脚踩在了硬邦邦的水泥地上,我连忙睁开了眼睛。 乔伊剑却抬手按在了我的太阳穴上,轻轻给我按摩着,我之前晕眩的感觉一下得到了缓解。 我猛地甩开他的手,不住往后退,因为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你,你不是人!你也是鬼吧?” “哈哈,我不是人的话,怎么会有体温啊,大白天能看见我吗?” 我想想也是,但刚才那乾坤大挪移怎么解释啊?乔伊剑却说是变的魔术,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不说拉倒,但请别侮辱我的智商好不好! 乔伊剑却转移开话题,问我怎么招惹上那死老头的? 这一问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他害刘珊受伤,我会为了那点手术费,差点着了道吗? 乔伊剑微微蹙眉,叫我不准抛头露面去见客人了,说他替我解决钱的问题。 我也觉得他该承担刘珊的手术费,于是不客气地伸出了手,谁知乔伊剑却在我手心写了一个地址和人名,叫我去上门要。 我撇撇嘴,但随即被他后半句话吓着了,居然还要我自报家门说是他的老婆! 我感到被占了便宜,刚要跳起来大骂时,眼前却没有了乔伊剑的身影! 我擦!这家伙什么时候溜的?连个招呼也不打,真是太没礼貌了! 我环顾四周,忽然我发现自己看不清楚东西了,我拼命闭上眼,不断告诉自己这是幻觉! 待我再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站在医院的公路边,四周不时有人指指点点。 “你看,这女孩在这里傻乎乎站了半天了,会不会中邪了?” “我看啊,多半是脑子有毛病,那眼神多呆滞啊!” 我顿时像被雷击了一般,心里无比恐慌起来,敢情我是一直呆在原地没动啊? 那遇到老头,乔伊剑的事都是我的幻觉?我白日做梦? 我连忙摊开手心,一行苍劲有力的字露了出来,接着我又发现怀里还捧着那个口袋,里面有一捆簇新百元大钞,这一切都提醒着我刚才的不是幻觉,是真的! 那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我只是身体没动,但魂魄和意识却遭遇了刚才那一系列的事,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我吓得连忙往医院跑,我急需找到人说话,以此证明我还活着! 一进病房就看见刘珊在对着屏幕傻笑,我有点不高兴了,为了她的医药费,我可是出生入死,差点回不来了,她倒好挺逍遥快活的! 刘珊抬头看见我,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露露,医药费的事解决了!我遇到贵人了!” 我淡淡回了一句,喔,并把怀里的钱递给了她,她却看都没看一眼,叫我自个儿留着交学费。 这下我有点傻眼了,因为刘珊一贯是视财如命的,难道这回真钓上大鱼了? 刘珊滑动着屏幕叫我看,说这个富二代出钱叫她假扮女友,满足一下老人的临终心愿。 我撇撇嘴,叫她不要掺合这事,哪有那么容易得的钱,刘珊却在我眼前张开了手指,说事成后给五万,这是她三天前参加的海选,没想到今天通知她过了。 我指着她的脚问她怎么去,她嘻嘻一笑说叫我去,帮人帮到底。 我瞥了一眼屏幕上一脸嚣张跋扈的男人,是我平时最讨厌的那种类型,于是没好气地拒绝了。 这下可好,刘珊马上倒在床上要死要活,哭天喊地起来,活脱脱一个泼妇相。 我眼前无数黑线飘过,简直是上辈子欠了她的,但要我在这种富二代面前阿谀奉承,打死我都做不到。 刘珊见我没反应,可怜兮兮地在我身后磨蹭着,我脑子一转,一个主意涌上心头! 我转身刚要开口时,手心一阵刺痛传来,我摊开一看,居然闪现着几个大字:不可以! 004. 生死相依蛊 卧槽!这什么玩意,难道是他给我的警醒,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可是他哪知道我的心思啊,我真会蠢得去陪那些富二代演戏吗?哼! 我叫刘珊给我一天的时间,如果不能凑到手术费,再去帮她挣那富二代的钱不迟。 刘珊撇撇嘴,好像有点不高兴,嘟囔着最近爸爸的伤势恶化了,家里需要更多的钱。 我当即冷冷地说,本来也不关我事,我能这样帮你全是出于人道,难不成还要负担起你家庭的重担啊,当初还不是你贪财才主动送上门的。 不过说也奇怪,这会儿功夫我倒觉得手心的灼热感消失了,我再看时那几个大字消失得无影无踪。 哈哈,不会是听见我说不去陪富二代,那些字才消失的吧,这难道是那个家伙在我手心下的蛊? 我这愣神的片刻,倒让刘珊吓着了,她有点怕我弃她不顾,于是连忙又装作可怜兮兮地说等腿好了,会挣钱还我的。 我没理她,鬼才相信她的话呢,我说出去买盒饭趁机溜了出去。 其实我是想尽快去洗手,那些字越想越不对劲,不洗干净我觉得别扭。 不过我拐进卫生间时,忽然瞟见楼梯口上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居然是我们的班长叶景华! 我心里有点嘀咕了,他来这里干什么?我朝着他的背影望去,只见他进了刘珊的病房。 咦?他不是和刘珊一向势不两立吗?刘珊拜金,经常逃课,他不止一次当众挖苦过她,两人还为此吵得不可开交呢。 唉,管她呢,还是先解决好自己的事,我低下头继续洗手。 谁知肥皂都快用完了,手也快搓烂了,手心上的字依然如故,我突然感到有点恐慌! 这时我隐隐发现手心的字越来越红了,不对,在那串地址后面又冒出来了几个小字,我仔细看了一会儿,终于认出了写的是:陈露!乔伊剑! 这是啥意思啊?两人的名字并在一起感觉怪怪的,就像是结婚典礼上的横幅!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那个自高自大的臭男人,谁要嫁他啊! “别搓了,你是搓不掉的,别费那傻功夫了!” 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我回头一看,居然是一个差不多快六十的老头,左手缠着绷带吊在脖子上,看来应该是骨科的病人。 我讪讪笑了,刚想转身走,谁知老头竟用右手来扳我的手,我一下火了,这人是不是有病啊? 我费力地挣扎起来,老头一声怒吼倒把我吓得一动不动了。 “别动!想活命的话,让我好好看看!” 接着他扳开我的手心,用食指摩挲着那些字,顿时我感觉清凉凉的,说不出的舒服。 很快老头放开了我的手,朝我意味深长笑了笑,说恭喜我很快要喜结连理了! 我生气地叫他别胡说,本姑娘连男朋友都没有呢。 老头朝我伸出手,自我介绍说姓华,十分精通风水,卜卦,算命,愿意竭诚为我效劳。 他一下这么正式,我倒有点不知所措,出于礼貌我也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露露啊,依老衲愚见,你手心上是被人下了蛊,生死相依蛊!这种蛊通常是用在恋人身上,两人交合后,能起到感知对方一切的作用!” 这华老头中气足,嗓门也大,他这一嚷嚷使得过往的人纷纷对我投来异样的眼神。 我又羞又气,转身就走,不想听他胡言乱语,更不想杵在这里丢人现眼。 不过在我飞快跑下楼梯时,他最后一句话还是清晰地传入了我耳朵里,“我在303病房,有什么困惑随时来找我!” 等我坐在医院食堂时,我的心才慢慢平静下来,开始梳理纷乱的思绪。 一切诡异事都是发生在遇到乔伊剑以后,他身上到底隐藏着多少秘密啊?总之感觉他有一种说不出的邪气,把我的生活弄得一团糟! 其实我和刘珊说的想办法,就是打算按照手心上的地址去要钱,趁此机会说不定能打探出一些乔伊剑的底细。 再说他害刘珊受伤,这笔钱本来就是他该出的,一想到我马上就能碰触到乔伊剑的秘密了,我居然变得莫名兴奋起来! 等我提着饭盒回到病房时,刘珊正在窗边梳头,还轻轻哼着歌,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 我不露声色问有没有人来看她?她马上否认,说自己不合群,住院以来除了老师和我,就没一个人来看过。 我在心里冷笑了一下,真是心机婊!不过也不打算拆穿她,她这种人以后少打交道为妙! 我弯下腰刚打开床头柜准备拿碗筷,谁知刘珊冲了过来,死死挡住。 她一下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点过激,连忙掩饰说碗筷放上面的抽屉了,她自己拿,不用麻烦我。 就在她一把关上柜子门时,我隐隐瞥见了里面的东西,似乎是一捆百元大钞! 我心里一思忖,死老头那一捆钱在我手里,那这钱多半是刚才叶景华送来的,只是他为什么肯这样帮她?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不过目前我可不打算在这上面费神,我还得尽快去手心上那个地方呢,趁刘珊吃饭之际,我上网搜了一下那个地址。 乖乖,居然是邻市最有名的天河集团总部所在地!难不成乔伊剑是富二代,未来企业的继承人,怪不得他天生一副王者气息呢。 从医院出来时,天已经黑透了,我寻思着早点休息,可等了半天公交车都没有来。 我正着急时,一辆小车停在了我面前,经理那张涂满脂粉的脸露了出来。 “露露,正好找你呢,快上车吧!” 我愣了一下,这老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想刘珊给她挣了那么多钱,可这一病她却看都不来看一眼,很好地诠释了什么叫世态炎凉! 她忽然伸手抓住我的手,说跟着她混,保我这辈子衣食无忧的! 我顿时觉得恶心极了,极力想挣脱,猛地后座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小丫头,上车吧!你是跑不掉的!” 我的眼睛一下瞪大了,死老头也在这车上?那这车肯定是纸糊的! 我像疯了似地拼命踢向车身,寻思着能把纸糊的车踢烂,那死老头不是就可以滚回地狱吗? 谁知脚刚触到车身时,竟像被胶粘住了一样,怎么也收不回来了。 死老头和经理发出阵阵嘲笑声,这让我更是火大,我不自禁朝他们轻啐一口! 经理的脸一下变了,眼神里透露着恐慌,我心念一动,原来他们怕这玩意啊! 这下我来劲了,不住朝车身吐着口水,顿时车子发出劈劈叭叭的声音,接着窜起很大的火花。 其间夹杂着经理的惨叫声,死老头的咆哮声,看来这局是我胜了,我不由得意地越吐越起劲。 猛地一只手伸出来掐住了我的脸颊,顿时疼得我龇牙咧嘴,死老头的声音传来,“小梅,快跳车!里面危险!” 经理惊慌失措地滚出了车,转瞬车就被烧成了灰烬。 我哪会想到情势会一下突变啊,气得张嘴想咬死老头的手,以此让他放手,因为双颊真他妈疼! 死老头一巴掌把我打翻在地,接着和经理嘀嘀咕咕起来,估计是商量怎么收拾我吧。 我环顾四周,想找出一个见义勇为的好青年救我,这一看我顿时呆住了。 妈妈的,刚才不是在公交站台吗,不是还没上车吗?咋这会儿居然到了墓地啊,难道这死老头必须在他的老巢附近,才能发挥他最大的功力? 005. 初遇铃铛少年 我盯着不远处死老头的墓碑,脑子飞快运转着,如今奢望谁来救我显然是不可能的了,只有靠自己了。 这时经理和死老头的对话隐隐从风中飘了过来,“我们不是有言在先吗?陈露得先跟我几天,我需要她身上的尸气!” “哎呀,现在可不行了,那丫头身边出现了一个男人,还有点道行,我必须要先下手为强了,以免夜长梦多。” “你怎么这样?一把年纪了,说话不算数。你别忘了是谁把她引荐给你的,想过河拆桥是不是?再说了,我们婚介所那么多妙龄少女,要不你另外选一个吧!” “少废话!你咋不另外选一个呢,大家都心知肚明,陈露是独一无二的,她这种体质是阴魔两道人梦寐以求的。” 我越听越咋舌,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说得好像我是唐僧一样,什么妖魔鬼怪都想来分一羹。 不对,照这么说来经理是和死老头串通一气的,她一个普通人怎么能和鬼沟通呢?还有她需要尸气干什么? 我还没把这些问题想明白,身后传来了经理的叫声,“陈露,过来!我们来一场交易吧!” 我不得不提心吊胆地走过去,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但如今不是害怕逃避能解决问题的,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问经理把我弄到这地方干嘛?不是送我回家吗? 死老头揶揄地朝我笑笑,我扭过脸不想看见他,真特么恶心! 经理皮笑肉不笑地说平时对我不薄,现在想请我帮一个忙,我叫她直说,别绕弯子。 谁知她竟要我先答应做死老头的阳妻,我一听就不乐意了,质问她为什么要做死人的生意,良心被狗吃了,经理脸上顿时挂不住了,狠狠地瞪着我,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以为她理亏词穷了,正打算进一步说服她时,忽然听到了远处传来一阵铃铛声,这声音并不清脆,反而很沉闷。 经理瞪着眼睛,大张着嘴巴,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我心念一动,她应该是怕这个!可是她为什么会怕这个啊?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男子低沉的声音传来,“小姑娘,怎么一个人在这荒山野岭啊?” 我扭头一看,只见面前站着一个面如珠玉的少年,最多不超过二十岁。 他手里拿着两个巨大的铃铛,至少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大的,我好奇地迎了上去。 “小帅哥,你这是什么铃铛啊,好特别啊!” 谁知他却一把把铃铛藏在了身后,说这是天灵铛,蕴含的阴气是普通人受不了的。 我心里一喜,这不就能制服那个死老头吗,于是我不自觉往少年身边靠了靠。 “你能带我离开这里吗?我迷路了,我……” 我不动声色往身后瞟去,那两个家伙至今没发出一点声音倒让我颇为不安,不知他们要耍什么花样! 啊!身后空空如也,他们两个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啊?肯定是铃铛一响起,就把他们吓跑的。 我满含崇拜之情望向少年,却不料他看也没看我一眼,提步就走。 我顿时有点生气,但还是加快了步伐跟上他。 “你怎么不理我啊?把我一个女生孤零零抛在这荒山野岭,你过意的去吗?” 这一下总算让他顿住了脚步,“第一,请你不要跟着我走,我走的路并不适合你!第二,没有人该为你的人生负责,所以呢你只有冷暖自知,多多珍重吧!” 这下可把我气得七窍生烟,我陈露从小到大不说万人瞩目吧,但也从没受过这样的冷落啊,这家伙实在是太可恶了! 我使劲跺跺脚,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大喊道,“你叫什么,有种报上名来!” 下一秒他的声音随风飘了过来,“罗放!青山不改,我们还会见面的,希望到时你已经恢复了力量!” 卧槽!啥意思?恢复啥力量?年纪轻轻不会有病吧! 不过我可没那闲工夫琢磨这个,眼下是想办法走出去啊,两次我都是被莫名其妙弄到这儿的,压根就没看清楚过路线啊。 我想了想,决定从少年消失的反方向走,他不是说我们的路不一样吗?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虽然对我冷冰冰的,但对他有一种说不出的信任和温暖的感觉,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没想到我走了半天,居然又回到了原地,死老头的墓碑附近! 我隐隐感到不对了,这是鬼打墙吗?不会是死老头钻进墓碑了,还试图想控制我吧? 我不自觉朝墓碑望去,这一瞧差点吓得我没站稳,眼睛瞪得又圆又大! 只见墓碑上死老头的照片已经变成了三维立体的,他一脸狰狞地瞪着眼睛,好像在使劲往照片外面钻! 我顿时明白了,应该是刚才铃铛的力量把他震回了老巢,现在他正想方设法爬出来作怪! 猛地,一阵阴风吹来,刚才还亮着的天一下变黑了。 我第一反应就是跑,下一秒死老头的手居然从照片上伸出来了,越伸越长,在我惊愕这当口,已经抓住了我的衣襟。 “哈哈,你是跑不掉的!今天是最好的良辰美景,我一定要得到你!” 这下我是再也不顾什么淑女形象了,开始又哭又骂起来,“乔伊剑!你死哪儿去了?快来救我啊,口口声声说要保护我,现在呢?” 话音刚落,树林晃动得更厉害了,天色暗的快要塌下来了,我被眼前的情景吓得闭了嘴,只是不停抖动着。 对啊,口水,死老头怕这个!我连忙朝那只手使劲吐口水,谁知一点效果也没有,他不躲不避,还一个劲儿对我笑呢。 接下来最可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死老头从照片上跳了出来,一脸得意地站在我面前。 他的手此时抓住我的手臂,让我不能动弹分毫,我撇撇嘴带着哭腔地问他想干什么,他说寂寞了,想找个人陪而已。 原来之前他是很多婚介所的老主顾,见了很多女人,却一个个都是婚托,专为他口袋里的钱而来的。前不久,他碰到了经理,对方承诺一定成功否则不收费,绝对能让他满意而归。谁知就在他交了押金后,却意外中风死了,这下他忒不甘心,再怎么着也得娶了女人才能了此残生啊,于是夜夜徘徊在人世不肯转世投胎。 我一听头都大了,这叫什么事啊?我苦口婆心劝他去找以前那些女人,我和他无冤无仇的就放了我吧!死老头说不行,阳妻不是谁都能当的,必须有很强的阴气,我是难得的人选。 我暗暗叫苦,这死老头看样子就是个倔老头,死了肯定更倔,这下恐怕是难以脱身了。 接着他像变魔术一样拿出一块红帕子,叫我盖在头顶上,再等一会儿吉时到了,就拜堂成亲。 我想了想,如今也没什么办法了,能拖一刻是一刻吧,于是殷勤地和死老头唠起家常。 他以为我认命了,非常高兴,话匣子打开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原来这死老头这辈子克妻,连娶三个老婆,都是在生孩子时死去,一尸两命。 最后一个老婆死时,他终于认命了,觉得不应该再祸害别人了,孤老一生算了。 但没想到一年前他碰到了一个游走四方的术士,给他卜了一卦,说他的孤星命到头了,接下来娶妻生子不是问题了。 死老头顿时欢喜得像一个小孩,开始四处游走于婚介所,盼望着能组成一个家庭,谁知命运弄人,没过多久又命丧黄泉了。 我心念一动,最好能问出死老头葬于何方,家住哪里,说不定对降伏它有帮助呢。 我刚要开口,死老头却一下眉开眼笑起来,“好了,露露,我们的时辰已到!” 006. 他居然是乔伊剑的爸爸 话音刚落,那墓碑居然裂开了一条缝,仿佛是张着血盆大口要把我吞噬掉。 下一秒,死老头把喜帕盖在我头上,我就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感到有一股力量在背后推搡着,我心里顿时慌乱起来,不行,不能就这样就范,我站住脚跟尽力抗衡着。 “等一等!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 死老头的声音略带惊讶,“什么啊?干脆拜了堂再问,误了吉时可不好!” “不!不知道答案我不甘心,必须要知道你的姓名,和家庭住址以及葬身何处。我们都要成亲了,不能对你一无所知吧!” 死老头顿了顿,说出了答案,我暗暗记在了心里。 接着他使劲推了我一把,我往前一扑,却猛地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与此同时头顶的喜帕落了。 我看见乔伊剑正一脸含笑地看着我,这一刻他在我眼里绝对我最帅的,真是一场及时雨啊! 死老头咆哮起来,说乔伊剑居然又来坏他的好事,接着他就扑了上来。 乔伊剑把我拉到身后,一掌向死老头劈去,顿时我眼前出现了漫天红光。 我吓得连忙闭上眼睛,依稀听见死老头的惨叫声,跟着我觉得身子一轻,腾云驾雾起来。 幸好一个声音贴在我耳边不住低喃:“宝贝儿,别怕!安全了,我们回家!” 我终于卸下了高度紧绷的神经,意识渐渐离我远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忽然看见床头有一个身影,我一个激灵差点没跳起来。 一双手伸向了我,把我拥入了怀里,“你没事就好!我一直担心呢,醒过来了我就放心了。” 我脑子飞快运转着,终于想起来了之前在墓碑惊魂的一幕,我轻轻推开了乔伊剑。 “不是,你不是怕那死老头吗?这次怎么打赢了他,你有没有受伤啊?” 乔伊剑投给我一个轻蔑的神情,“谁说我怕了,我只是元气还没恢复罢了,现在一点点有好转了,下次一定把他打得落花流水!” “啊!”我差点没哭出来,敢情又是逃跑回来的,那死老头一日不灭,我就永无宁日啊! “对了,你这次又是怎么遇到他的?他的行动力应该只在墓地附近,你不会蠢得跑去那里瞎转悠吧!” 我还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这智商真是没治了,不过我忽然想起了另一个帮凶,经理那死女人,这一下火气简直是压制不住了。 不是她助纣为虐的话,死老头能缠上我吗?在车站碰上他们,多半也是经理把死老头带出来的,不然他怎么有能力离开他的老巢啊! 正当我愣神之际,一根手指头轻轻把我下巴托起,“好了,知道你蠢,我不责怪你了!你好好待着,过不了多久我就能为你报仇了!” 我张嘴真想咬掉他的手指,顶着一副好皮囊却是自大愚蠢的男人,我也是服了! 我拿出手机给经理打电话,要质问她一番,谁知却关机了,我再打老板的电话,对方马上接了起来,我说要告经理的状,对方明显哆嗦了一下,说在外地办事,约我三天后来公司面谈。 我做这一切时,乔伊剑一直不动声色地看着我,眼神越发深邃起来。 我放下电话,他把我拉入怀里,我刚想挣扎,却被他抱的更紧了。 “如果,我说需要你的帮忙,你会帮吗?”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提出这样的问题,但我还是连忙点点头。 “尽快,去手心的那个地址找我,我在那里等着你!只有你能令我的力量得到进一步提升,我真怕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好你。接着你身边的诡异事,和牵扯进来的人会越来越多。但是别怕,我和你同在,你的手心被我种下了生死相依蛊,你需要我时一定要滴血在上面呼唤我!” 他的话音刚落,猛地传来一阵鸡鸣,乔伊剑的身形渐渐透明起来,他朝我挥挥手,我愣了愣,连忙扑了上去,可是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消失。 此刻我脑子里有点懵,乔伊剑从没对我说过这么多话,这里面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我必须好好消化消化。 待到天彻底放亮时,我总算大致理清了思路,乔伊剑的身份非人非鬼,这恐怕得去了那个地址才能知道。死老头是缠上我了,以后我尽量外出不要一个人,不被带到墓地应该就没事。至于经理更是古怪得捉摸不透,她怎么会和鬼交易呢?她是怎么具备这种能力的?不过听刚才老板的反应,着实有点奇怪,看来他应该知道一些内幕。难不成是他的授意? 好了,不要想了,再琢磨就成神经病了,我拍拍有点晕乎的头,决定还是先去手心上那个地方看看。 三个小时后,我来到了这家气势辉煌的摩天大楼,哇塞,果然是大财团大手笔,光是这建筑就让人心生臣服之意了。 我走到前台,身边不断有穿着工作服的美女,帅哥路过,我咽咽口水,我还一直以为自己美呢,和她们一比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前台人员非常有礼貌,简单询问了我要找谁后,居然亲自带我上去,我还一直担心没有预约会吃闭门羹呢。 很快我们来到了一个房间面前,她轻轻敲敲门,然后转身离开了。 我一下感觉到紧张,好像里面的人有非常大的气场,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看看手心,此时地址那行小字仍然是清晰可见,最后那个小字赵应该是代表对方的姓吧,可是也不知是男是女,是什么职务,这一切都感觉充满了神秘! 猛地,门开了,一个老头的脸露了出来,我一下怔住了,难道他就是我要找的人?居然这么苍老,佝偻着背,看上去和这里的环境简直是格格不入。 “你,你找谁?” “我,我是乔伊剑的朋友,是他叫我来的!” 老者深邃的眼光仿佛是一道闪电,让我几乎不敢和他正视。 “什么朋友?女朋友?你们发生了关系吗?什么时候的事?” 我一下有点懵了,怎么也没料到他居然这样咄咄逼人,顿时我感到受到了侮辱,他肯定是把我当成了那种拜金的女人! 我随即冷冷地回应道,“对不起!无可奉告!我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的女人!” 他略微有点愣住了,“好,算我失言!那你可以告诉我此行的目的吗?想得到什么?” “我要两万元钱!” 我想也没想脱口而出,话音刚落,老者嘴角勾起了一个嘲弄的笑容。 我真想扇自己一个嘴巴,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和那些拜金女人有什么区别啊? “好!进来说吧!在我眼里,凡是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算什么难事!” 说也奇怪,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甚至还没我高的老头,对我却有一种威慑力,我不由自主乖乖地随他走了进去。 刚一落座,他就开口了,我一听差点没跳起来!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乔伊剑的父亲!你可以叫我赵总,至于我们为什么不同姓,这个不是重点!” 卧槽!这两父子外貌相差也太大了吧,我滴神啊! “你必须说出你们的关系,我才会满足你的要求,这似乎很公平吧,大家以诚相待!” 这句话我着实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只得把乔伊剑对我的种种情义说了出来,因为我实在说不出口老婆那些字眼。 赵总淡淡一笑,问是什么时候的事,我说是最近,我们昨天还见面了,他叫我快点来找你! 话音刚落,赵总一下抽搐起来,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007. 投怀送抱的纸人 这下倒把我吓得不轻,这老头子莫不是犯病了?心脏病? “你说什么?你昨天看见了他?乔伊剑?”赵总一把抓住我的手,目光简直是像一把利刃,我不由哆嗦了一下。 “是啊,怎么了?” 他猛地放开我,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我,我定睛一看,不是乔伊剑是谁?正西装革履地坐在办公室,那气势简直是逆天了。 我点点头,赵总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拿着照片的手不住颤抖,“不可能啊!不可能!” “你说啊,到底怎么了?对了,我要去见他,他说过希望我找到这儿,见到他,帮他!” “他,他早就……”赵总跌坐在沙发上,用手捂着脸。 我顿时觉得天旋地转,乔伊剑果然已经死了,他不是人了!虽然这个答案我在脑海里翻腾过千万遍,但却一直心存一丝侥幸。如今被知情人说出来,其冲击力还是不亚于晴天霹雳! “他果然是死了!死了!我们终究是人鬼殊途,我就不该来这一趟!”我喃喃念着,脚却不自主往门外走去。 “不!不!你别走!”赵总一下扑过来死死按住了门,他的样子十分骇人,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似的,额头上青筋凸显! “没,没,我的儿子没有死!没有死啊!” 我摇摇头,用同情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几近疯癫的老人,此刻他再也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老总了,只是一个失去孩子的可怜老人。世间最悲情的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赵总,别这样!节哀吧!” 我轻轻拍拍他的肩膀,试图安抚一下他的情绪。 谁知他一下蹦了起来,“干嘛?别用这种怜悯的眼神看我,以为我思子心切疯了吧?走,我要让你看见活生生的他!” 说完他一把扯住我往外面拽,我心里一咯噔,难道乔伊剑真的是没有死?一股巨大的喜悦之情涌了上来,我连忙跟着赵总出了房间。 很快我们来到了楼上,赵总在一个房间前停住了脚步,示意我推门进去。 我扭头一看,他居然是想溜的架势,卧槽!这是什么意思啊?不会是陷阱吧? 不行,我连忙拉住了他,不要他走,经历了那么多事,我就学会了小心行事,凡事多一个心眼。 “不是,你别误会!这房间每次只能一个人进去,所以我只有暂时回避,你别多心!” 啊!我眼睛瞪得又圆又大,不会吧?即使是icu也能两人一起探望啊,这是哪门子规矩啊? “谁说的?医生?” “不是!道士!” 我还没回过神来,身后一只手就把我推进去了,门在身后应声关上了。 卧槽,眼前是一片漆黑,我只能看出这是一个很大的房间,其余的完全看不清楚。 最为要命的是这房间居然没有窗户,外面的光线一丝也透不进来,活人都会憋出病的,更何况是病人呢? 我连忙摸出手机,按亮屏幕光,这才细细端详起眼前的情景,空荡荡的,什么家具也没有,靠近墙的位置有一张床,上面躺着一个人! 我想也没想就冲过去了,但是随着越靠近那张床,心底的寒意就越发凝重起来。 我费力地吞吞口水,这才发现室内的温度下降了好几度,还有越来越冷的架势。 这是怎么回事啊?我明明知道不对劲了,不能再往前了,但是脚下却怎么都收不住。 最要命的是我走到了床边,可身子还在往前扑,终于我直直地扑倒在床上! 啊!怎么感觉被子下不对劲呢?没人?只是用被子隆出了一个人的轮廓。 我想也没想一把掀开了被子,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个纸人! 这是啥玩意啊?我脑子一时有点懵了,接着那纸人居然跳了起来,扑到了我怀里,还用双手环住我的脖子。 啊!我尖叫起来,这简直是太邪门了,这都是些什么东东啊? 与此同时,我眼前大亮,无数道光芒射了进来,头上亮晶晶的水晶灯刺目得我睁不开眼睛。 一阵拍掌声响起,我心里一咯噔,一股被人算计的耻辱感涌上心头。 但是我无法回头,因为我正在和纸人搏斗着,这东西冷得渗人,我必须要把它从我身上扯下来! “哈哈,果然是你!终于等到你了!” 话音刚落,眼前两个人影一闪,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旁边站着垂首的赵总,我一个激灵叫了起来,“你,你是乔伊剑的爸爸?” 是的,这长者活脱脱就是和乔伊剑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傻子都能看出他们绝对有血缘关系。 “是啊!叫我乔伯好了,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这时根本顾不上那个纸人了,因为眼前的发现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 “赵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们不觉得欠我一个解释吗?”我的语气越发冷冽起来,这是要发火的前兆了。 没想到我陈露这么与世无争的一个人,居然会被耍的团团转,合着就是有钱人家自编自导的一场戏啊! “别,你千万不要生气,我来告诉你所有事情吧!小赵,你先下去!” 他的声音简直是不怒自威,气势上更是胜乔伊剑一筹,赵总看了一眼,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这时纸人的手越发缠得紧了,我几乎要喘不过气了,乔伯低头咬破手指戳在纸人身上,那纸人一下就跌到了地上。 我长长舒了一口气,这是啥邪门玩意啊?乔伯捡起纸人,轻轻说道,“小家伙,你的使命完成了!伊剑的真命天子出现了,她会守护着他的,放心去吧!” 接着乔伯把纸人往窗外一丢,它在半空中一下幻化出无数火花,瞬间烟消云散了。 这一幕我几乎看呆了,但随即我想到了一个问题,窗户?怎么可能啊?刚才我真的看见这房间没有窗户啊?给人的感觉活脱脱就是一口棺材! 我眼光一转,啊,此时房间里的陈设和我之前看到的完全不一样了,里面有沙发,有桌椅,甚至有电视,完全是总统套房的格局啊! 我彻底傻了,我觉得有十个脑子都不够用了,太多太多的谜团纠缠成了一团麻,我要疯掉了! 乔伯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怎么?是不是和你之前看到的不一样了?这是纸人阵,所以纸人在时这里就像一个棺材,它一消失,自然就恢复原状了。” 我点点头,这个倒是很好理解。可是重点来了,乔伊剑呢?他究竟是死是活?可能之前赵总的所作所为是乔伯的授意,那么是不是代表他说的所有话都是假的,乔伊剑实际已经死了! “伊剑呢?我要见他!他如今怎么了?” 乔伯拍拍我的肩,指了指沙发,示意我冷静下来听他说。 可是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厉害,哪冷静得下来啊,“乔伯,你就说一句话,乔伊剑到底是死是活?” “活!” 顿时我真的无法按捺住心里的喜悦,原来他已经这么根深蒂固在我心里了,我没来由地脸红了一下。 “唉,但是也离死不远了!不瞒你说,那些阵法是一个高人布置的,只说有天出现的女人能让纸人投怀送抱,即是伊剑命定的有缘人!为了这一天,我等了太久了,也见识了太多女人的丑恶,贪婪嘴脸!赵总不忍心看我一次次失望,所以后来他就想出了代替我,前行试探的办法,就是怕我伤心啊!”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了,但随之一个疑问涌上心头,为什么乔伊剑生病了不去医院治,却听道士的找什么有缘女人来解救,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008. 迷雾重重 “我想马上见到他,行不?” 话音刚落,乔伯猛地向我扑来,我想有没想就扬起了手,一巴掌扇在了他脸上。 任你是再有钱的达官贵人,想侵犯本姑娘那可是痴心妄想! “咔嚓”一声巨响,我对面的墙一下一分为二了,露出一个大大的洞,里面原来别有洞天。 我一下僵住了,望着眼前的乔伯,此时他脸上还印着巴掌印呢。 原来他不是要侵犯我,只是在按我身后沙发上的机关,我这样莽撞这下可怎么收场呢! 乔伯直起身子,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似乎对我刚刚的冒犯丝毫不计较,这倒让我很不好意思起来。 “我,我,对不起!”我把头低得不能再低了。 “哈哈,傻丫头!乔伯心里高兴着呢,你是一个有原则,有胆量的好姑娘,我们伊剑有救了!” 这句话顿时解了我的尴尬,随即我跟着他走进了暗室里。 一进去,身后的墙壁就应声关闭了,里面刺鼻的医药味道扑面而来。这才是病房该有的味道啊,不对,这作为病房也太那个了吧,环境真差! 不过很快我就弄明白了,病房设在这里的原委,因为我看到了床上被裹成粽子的人,不,木乃伊,这个形容应该更恰当。 我唯一能辨别出来的就是那对眼睛,对我时而含情脉脉,时而怒目相对的眼睛,我再也忍不住了,扑到他身上,拼命摇晃着他。 “你怎么了?你看看我啊,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话音刚落,他的身上开始簌簌掉落尘土,乔伯的手一下抓住了我。 “别激动啊,他是被封印在这里了,有多久我都记不清楚了。他的身上全是保护层,只要不接触到空气和光线,就能保他尸身不坏。” 我点点头,这个地势确实是存放的好地方。我把手放在他鼻翼处,还有气,他没死真是太好了! “我可以和他单独待一会儿吗?” 乔伯答应了,说我只有三分钟,这里不能久呆。 待到身后传来他离去的脚步声,我这才放心地把手抚向他的脸颊。 忽然,我的手被一只手紧紧攥住,一惊之下开始本能挣扎起来。 “哈哈,你终于来了,可让我望眼欲穿了。” 下一秒,他居然坐起来了,动作僵硬,我一下有点不习惯。 “你到底是怎么了?你怎么会变成这副鬼样子的?看了医生吗?真的没救了吗?” 他的唇一下毫无预警地落下,把我的话语密密地封住了。 “唔,唔,”好一会儿他才放开我,我估计我的脸已经变成红苹果了。 猛地我想起了时间限制,于是一把推开了他。这时间恐怕快到了吧,实情他一个字都没说呢,尽干这些无用功。 “说啊,我到底要怎么帮你?还有你怎么变成这样的?” 我着急起来,乔伊剑却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我看着气不打一处来。 “我的事待会儿我爸爸会告诉你的,我抱你亲你,只为了能多沾些你的气息。以往的我并不是实体,只是魂魄的存在。只有这刻,我们才算真正的合为一体了。” 我顿时明白了,他叫我找上门的用意,可是见到他的本体,我并不满足啊。我要他好起来,和我一起站在阳光下,而不是这样半死不活躺着。 乔伊剑看见我的泪水,一下有点慌了,“傻丫头,哭什么呢,你去我爸爸那里拿钱,以后别去婚介所了,听到没?” 我点点头,身后传来一阵咳嗽声,这时我忽然发现乔伊剑的身形在颤抖起来。 他费力地推了我一把,意思叫我快出去,我一惊,估计他是支撑不了了,跑到门口时我回头一看,乔伊剑僵硬地倒在床上一动不动,我的眼泪不争气涌了出来。 乔伯一把把我拖出来,身后的墙顿时恢复了原状。 “他是植物人对不对?可为什么要封在这种空间里?”一落座我就急不可耐问起来。 “是的,他是植物人,脑功能基本丧失了,随时有可能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但他跟一般的植物人不一样,他是被下了诅咒的,所以我得高人指点把他放在密室里,再等有缘人相救。” 我愣住了,好半?没有说话,脑子里在翻腾着,他既然被下了诅咒,又怎么能无所顾忌得到处跑呢,魂魄居然能任他随意支配? “对了,你也是看到帖子才来的吧?高人说必须找阴时阴刻阴年的女人来救他,可是人海茫茫谈何容易啊,这种命格的太罕见了。我出重金在网上广招人才,可是来的女人都不能让纸人投怀送抱,在第一关就败下阵来了,更别提进入密室了。” “你是说纸人代表乔伊剑?他的意识?”我略微有点吃惊,那个诡异的纸人尤其让我印象深刻。 乔伯点点头,随即摸出一沓厚厚的钞票递给我,我倒没犹豫就接了过来,毕竟此行的重要目的也是为钱。 这时我才想起了之前接待小姐对我的态度,原来她对找上门的女人司空见惯,所以只管带路不会盘问了。 不过乔伯好像是以为我看了帖子来的,难道他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也在四处物色吗?对了,会不会是乔伊剑四处活动,乔伯对此却一无所知呢,还以为儿子成天老老实实睡在暗室里等待救援呢。 那么新的问题来了,乔伊剑是怎么能驱动魂魄四处活动呢?谁赋予了他这个能力呢?恐怕他背后还有高人,而他遇到的高人和父亲找的高人,根本不是一个路数的。 我摇摇头,太多问题压得我脑子都要爆了,一个疑问解开了,新的问题又来了,还是不要再瞎琢磨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我看看时间不早了,起身告辞,乔伯倒也没挽留,只是给了我一张门卡,说可以在集团内畅通无阻,看样子已经把我当成了自己人。 两个小时后,我坐乔伯安排的车到了医院,我急着来交手术费。她这人吧,我虽然讨厌,但也希望她快点好起来,以后就和她彻底划清界线。 来到病房,刘珊正在看电影,笑得花枝乱颤那样儿。 她见到我第一句话就是搞到钱没有?这让我对她的反感更甚,我点点头问她要住院号,打算去交费。 她却说下班了,明早自己去交,我于是拿出两万元递给了她,她抱在怀里,又吞吞吐吐开口了,言下之意还能不能再多点,还有床位费等一系列杂费。 这下我彻底火了,简直是蹬鼻子上脸,老娘又没欠你的,这事放别人身上早不管了,说不定还骂她偷鸡不成反蚀米,活该! 我一直为她的手术费奔波劳累,没一句谢,还想榨干我不成! 于是我咆哮起来,“没有了,其他费用你自己解决,合着这手术费我都不该给你呢,现在我后悔了。” 我的表情让她害怕起来,可能她没见过我生气,愤怒的样子吧,她一下往后不住退,猛地把怀里的钱塞到柜子里,死死抵着柜子门,可能是怕我反悔吧。 但就在她打开柜子门那一瞬间,里面有什么东西发出绿莹莹的光,我有点呆住了,她在搞什么名堂? 刘珊接着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认错,说不该说那样的话,请我原谅,不要不管她了! 我越听越心烦,摆摆手叫她闭嘴,接着我就告辞了。 在我走出房门时,我瞥见了她如释重负的表情,心里一惊,这个家伙到底藏着多少秘密? 不过我知道问不出什么,但一个念头油然而生,我决定今晚夜探病房,趁她熟睡之际! 009. 居然想害我 我没有回寝室,而是在外面随便吃了点东西,一个人跑去看了一场电影。 等到电影散场时,差不多已经快12点了,我估摸着这时刘珊肯定已经睡了。因为这货最注重保养,每晚都是11点准时睡觉。 谁知我蹑手蹑脚推开病房门时,竟然看见一个男人鬼鬼祟祟地伏在刘珊病床上,我心里一惊,因为这个病房只有刘珊一个人过夜,其余的病员都是下午就回家了的。 我定了定神,悄悄绕到了那个人后面,刚要踹他一脚,不料他突然转身过来! 这一下我顿时僵住了,倒不是怕了,而是这人我之前见过的,就是那个神神叨叨的华老头,此时他手上已经没有缠着绷带了,正惊讶地瞪着我。 “咦?小姑娘,你是特意来找我的吗?我说的没错,遇到难事了吧?” “你说啥胡话呢?你跑这儿干嘛?我朋友呢?是不是你把她怎么样了?” 我环顾四周,居然没看见刘珊,我一下有点慌了,这个点是她雷打不动的睡眠时间啊,能跑哪儿去呢? “嘘!”华老头给我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眼珠子咕噜噜环顾四方,好像在看着什么。 他的举动让我心里一惊,好像空气中有我看不到的人或事物一样。 “你快说啊!别一副虚张声势样,你跑这里来干什么?” “我刚才起夜,看见这房间里有光,于是跑过来查看。你瞧,这是什么?”他猛地掀开被子,居然是一个洋娃娃,正闪着绿莹莹的光。 啊?这不是我在柜子里看见的光吗?原来就是一个洋娃娃啊!可是此刻它怎么会在被子里呢?还有刘珊人呢? 此时华老头还在那里兴致勃勃地研究着那个洋娃娃,但是他似乎有点忌惮,只是看,并不敢伸手去触碰。 我没有心思管这个,我只想找到刘珊,眼看她马上就要手术了,可不要出什么幺蛾子啊! 我想了想,冲到值班医生那里去问,十分凑巧的是今晚的医生正好是刘珊的主治医师。 我着急地说出来意,他惊讶地看着我,居然说刘珊下午就出院了啊,我顿时跳了起来,手术都没做,出哪门子院啊? 那个医生一下站了起来,说不用做手术,病人决定采取保守治疗,我们也尊重她的选择。本来前几天都可以出院的,可不知为什么她非说多等几天! 卧槽!我明白了,我他妈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傻瓜,被那家伙耍得团团转,她分明就是为了骗到手术费,现在指不定去哪儿逍遥快活了。 我马上给她打电话,关机,想想也是,她怎么可能让我找到呢? 但是跑得过和尚,跑不了庙,我这就回学校找她,非要这骗子给我一个说法。 但当我路过病房时,我一下闻到了一股奇特的香味,我这才想起了那个诡异的洋娃娃和华老头,于是决定再进去瞧瞧。 我推开门,里面空荡荡的,华老头不知所踪。但是此时香味越发扑鼻,是一种我无法形容的味道,说不出好也说不出不好。 我好奇地循着香味找去,终于在窗台的墙角处看见了它,那个洋娃娃此时正站在地上,翩翩起舞呢。 啊,它的四周居然还点着红蜡烛,大概有十来根,围成了一个圈。 我吞吞口水,一步步走了过去,心里明知这事恐怕不简单,但不知为什么就是控制不了心里的欲望,脚也不听使唤了。 突然,一只手紧紧抓住了我的脚裸,我一下迈不开步子了。 这下我再也按捺不住,尖叫起来,使劲想摆脱那只手,那是一只从床底伸出的手。 “叫什么叫!别过去!别吵着它!” 话音刚落,手的主人从床底探出了脑袋,居然是华老头。 我这才放松下来,瞬间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你跑床下干嘛啊?”我小声嘀咕着。 “我得看着它跳舞啊,但不能让人看见我的真身,所以只有躲床下了。” 这一番话说得我云里雾里的,但我总算明白了一点,它跳舞是他安排的,可这是为什么啊? 华老头好像看出了我还要问,朝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等一会儿再说,我这才闭了嘴。 没一会儿,洋娃娃停住了,身旁的蜡烛也全部烧完了,那股奇香也消失了。 华老头这才从床底钻了出来,蓬头垢面的像一个老顽童,我噗嗤笑出了声。 他狠狠瞪了我一眼,“笑啥?你差点没命了,知道吗?还不快谢谢我的救命之恩!” 我狐疑地看着他,他指指眼前的洋娃娃,示意我上前去看。 顿时我惊讶地叫出了声,“这,这……” “哼,说话都不利索了吧,吓傻了吧!实话告诉你吧,第一眼看见你,我就知道你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人,这种命格相当稀少,也是最易和鬼魂交流的媒介!” 我舌头打不转了,“不是,我从小到大都没见过鬼呢,一直平平安安的,只是最近才……” 哼,就是遇上乔伊剑后,诡异的事一件接一件,他不会是我命中的灾星吧! “那是因为你没遇到引子,当某一件事牵出了你的体质特征,后面的诡异事就一件接一件来了,所以你做好思想准备吧!” 我听完差点哭了,这不眼前的事就很离奇了啊,在它刚才跳舞之前,它都只是一个普通的洋娃娃模样,这才停下来相貌居然就变得和我一模一样了! “比如它,其实就是你的分身,你被人下了洋娃娃之蛊了!要不是我焚香灭了它,它会一直追随你,直到你灭亡!” “啊!谁干的?难道是刘珊?这个恩将仇报的小人,她竟然害我!” “你朋友只是一个傀儡,是别人借刀杀人的工具罢了。她应该是不懂这些奇门易数的,不过或许是因为她贪图一些东西,所以用你来和对方做了某种交易。” 哼,这下真的把我气得七窍生烟了,她贪图什么?就是钱啊,她整个人都钻钱眼里了,什么道德,良心统统不要了! 猛地洋娃娃在变小,萎缩,直至消失不见,我放下心来,看来蛊被破了,我应该没事了吧! 这时华老头却直勾勾得盯着我,从头到脚地打量,那深邃的眼光让我心里发毛起来。 “别啊,你老人家有话直说无妨,我不会是命不久矣了吧?” 我作势要哭出来了,想我大好青春年华还没享受够呢,这简直是太让人伤心透顶了! 华老头好像很乐意看到我这副哭丧脸,好半晌才慢吞吞地说,“也不是!只是你印堂发黑,是不是还有别的东西缠着你啊?” 我点点头,第一想到的就是那个死老头,他就像是埋在我身边的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把我消灭! 我这下再无隐瞒,把遇到死老头的一切经过,详详细细告诉了他。 他沉吟半晌说,死老头找到我只是无意识的,但随即发现我的命格阴,能长久陪伴在侧,于是黏着我舍不得放了。想要破解也不是难事,只要找到其葬身之地和住处,剩下的他就能帮我解决了。 这下我是真的对华老头感恩戴德了,一个劲儿感谢他,只差没以身相许了。 华老头掐指一算,说五天后是大好日子,到时帮我把这事解决了,这两天叫我侦查出那些信息。 我使劲点头,脸都快笑烂了,这时手机响起了,我一看居然是一个未知号码,这夜半三更的多半是骚扰电话,于是果断地按下了拒听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