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蛊大师》 第一章:祭海神 凌霄城这十年来多了个规矩,每年中秋必须要有一对刚满十二岁的童男童女被当作祭品献给海神,凌霄城面临南海,居民大多以捕鱼为业,辛勤的劳作虽然不至于大富大贵,但混个温饱是不成问题的。 每年的献祭都是城主钱九爷亲自主持的,目的是祈求海神保佑凌霄城来年的风调雨顺,百姓安乐。 除了城主钱九爷,没有人亲眼见过海神的真面目。据钱九爷说,如果海神得到童男童女,那模样慈眉善目,和蔼可亲;若是没有得到,那便是另一张脸孔,青面獠牙,狰狞可怖,一张血盆大口能吞掉半个城。 所以每年临近中秋,钱九爷都要在城中举行一次隆重的选拔大会。凡是城中十二岁的少年,不论胖瘦高矮,相貌俊丑,务必到场参加。被选中的男女被称为“福童”,意思是有福气的童子。 钱九爷说能给海神做祭品,那是几千年修来的福份,百年难得的机缘,除此之外还会有五十两银子的赠品。人们虽然一万个不情愿,但每年的祭品选拔大会都在一片哭喊和惋惜声中热闹的进行着。 因为钱九爷的话没人敢违抗,更没人敢说半个不字。 台上站着二十几个男孩,十几个女孩,他们全都满眼泪花,哭哭啼啼,因为海神凶残的大名已经吓坏了他们,明日的大难不知会落在谁的头上。 袁小虎被选做“福童”的时候,他娘当场昏死过去,他爹袁有财为他求情跪在钱九爷面前头都磕的鲜血直流。城主看上的福童任你如何求情也没用的,侍卫早已推开袁有财,拽着袁小虎就拉到了钱九爷面前。袁有财还想反抗,早被人拿着钢刀架着脖子,嘴里塞满了大粪。 钱九爷欣赏着面前这个年龄不大但体格坚硬的少年,不住地点头:“不错不错,脸蛋虽被晒得黝黑但面容俊俏,”又摸了摸袁小虎的小手道:“皮肤虽被海风吹裂但身体健壮,骨骼精奇,海神定会喜欢。” 在袁小虎看来,这满脸笑容的钱九爷,活脱脱像个冬瓜,因为钱九爷有个鼎鼎大名的外号就是“冬瓜”。整个凌霄城的百姓几乎都在背后这么叫他,就连他的侍卫、家丁、仆女、小妾,甚至他的三个儿子都在背后地里这么称呼他。 显赫的家世、无上的权力再加上怎么花也花不完的财富造就了他这无与伦比的身材:臃肿的脸孔几乎淹没了他那硕大的鼻子,那颗浑圆的脑袋好似镶在那肥胖的身体上,长年累月隆起的小肚,让人觉得他站起来还没平躺着高,要不是那一撮八字胡须,真以为他是个怀胎十月,即将分娩的孕妇。 第一个给他叫冬瓜的是凌霄城的名妓,醉月楼的白菊花。那天白菊花陪钱九爷喝的大醉,指着他笑道:“九爷,你的身材近看像个冬瓜,远看还似个冬瓜,你知道我这辈子最爱吃冬瓜了,小心我吃了你。哈哈哈”。 当天晚上白菊花就被赏了一百五十个滚圆大冬瓜,在钱九爷笑微微的逼迫下,一口接一口的吃了一夜,最后被活活撑死。自此,一传十十传百,几乎全城都在给他叫冬瓜,钱九爷一城城主,如何受得了这样的侮辱。为了杀鸡儆猴,把背地里叫他的几个侍卫在众目睽睽之下斩了首。然而,叫声并没因此停歇,反而多了起来,钱九爷再怎么样总不能吧全城百姓都给斩首,有的时候他自己照着镜子都觉得自己像个冬瓜,怨只怨自己长相太差。 袁小虎觉得这个冬瓜城主很可笑,但转念一想,自己明天就要被献祭给海神,又笑不出来,望着自己的父母,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对钱九爷道:“城主大人,明天我就要献给海神了,今晚就让我再陪父母一晚可以吗?” “不行,”钱九爷回答的斩钉截铁,“你是我好不容易选好的福童,今晚你跑了那可咋办?明天就要祭神了,难道让我再去找别人吗?今晚你就在城主的后院住着,有人专门伺候你,不要饿着了病着了,我也没脸给海神。” 随即又对台下挣扎不休的袁有财道:“恭喜你们袁家了,你儿子被选为福童真是你们家上几辈子修来的福份,海神定会记住袁家的恩典。袁有财,你以后可以在南海随意的捕鱼,海神定会保佑你天天都能捕到万斤重的大鱼,运气好,有可能把南海龙王给捕上来做下酒菜哦。哈哈哈。” 刚说完他的手下也跟着哈哈哈的干笑着。 “多好的娃儿,明天就这么给献出去了,老袁就这么个孩子,要是没了以后可咋办啊。”“可不是吗,全城十二岁的孩子有二十多个,偏偏选上了袁家,真是老天不睁眼啊。”“谁家选上了都是老天不睁眼,知道为什么钱冬瓜会选上袁家吗?”“为什么?”看热闹的人群议论不休。 “袁家穷呗,别人早都把备好的金银财宝暗地里送给了冬瓜,袁有财呢,打鱼赚的钱还不够糊口呢,拿什么礼品送人。今年的男童早就注定他家了。” 果然听钱九爷对袁有财道:“袁家献童,乃是上天对凌霄城的恩典,祈求海神保佑我城明年一年风调雨顺,庄稼都有个好收成,再佑我城民安居乐业,平平安安。这有一半是袁家的功劳,因此我赠袁有财五十两白银,代全城百姓,聊表谢意。下面接着选女童。” 袁有财知道儿子献祭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没有挽回的余地,因为这几年只要城主看上的孩子,就没有一个会活着回来。他一边痛惜儿子一边恨透城主,但毫无办法,只得大骂:“天杀的钱冬瓜,你身为一城之主,不为百姓做主,荒唐无聊的编造海神之事,坑害穷苦百姓,你必遭天谴,我死也要跟你拼了。”这时袁小虎他娘也悠悠转醒,也跟着大哭大喊。 钱九爷虽然觉得自己就是个冬瓜,但可不愿意亲耳听到别人这么叫他,尤其是袁有财这样的穷苦百姓。立刻下令,就要将二人斩首于此。 袁小虎见双亲脑袋要搬家,冲着钱九爷吼道:“城主,你要是敢对我父母下毒手,我就----我就一头撞死在这台上,看你明天对海神如何交差?” “呦呵,这也算是威胁?本城主今天就斩了你父母,你要撞死尽管撞好了,大不了我重新再选。” 他的“再选”俩字刚出口,忽地从台下窜上来几个汉子,抱了自家的孩子撒腿就跑。刚有了新的人选,都在庆幸自家的孩子没中选,又听钱九爷说要再选,傻子都知道抱着孩子快跑。 一边是袁小虎要哭着喊着要撞死,一边是抱着孩子狼狈逃窜的。钱九爷气的脸涨得更肿了些:“反了反了,都给我回来,不然的话老子活不了,你们的脑袋也别想保住。” 只见五十多岁的管家钱忠在钱九爷耳边悄声说道:“九爷你老息怒,这袁小虎现在可不能死,现在这个样子他要是死了,可是个大麻烦,弄不好这群刁民会造反的。不如这样,先饶他父母不杀,等明天送他走后,在慢慢处理。反正袁有才在你老的手掌心,就算长翅膀也飞不走的。” 钱九爷点点头,暂时忍下这口气,放了两人,但袁小虎要答应他不再闹下去,安心等待明日的祭神。袁有财夫妇虽然又恨又恼但也毫无办法,只得拥抱痛苦,大骂钱冬瓜不是东西。 又见管家钱忠道:“男福童已经选好,现在请城主大人开始对女福童的选拔,看谁家闺女有幸能中选。九爷,你老开始吧。” 人群中又是一阵嘈杂,“不知谁的闺女会被选中,哎!”“那还用说,送礼送少的那家呗。”“我看是老胡家的,你看老胡俩夫妻在抹泪呢。” 不光是老胡,那十几个女孩的父亲全在默默祈祷,不是祈求自己的孩子能落选,而是祈求别家送钱九爷的礼物没有自己的好,谁都知道钱九爷的那副德行。 一片嘈杂声中只见一个獐头鼠目的汉子跑上了台,满脸堆笑的就要往钱九爷的面前奔去。几名侍卫见状,拔刀就将他拦下。众人认识这人是城中的无赖混混,人称“过街老鼠”的黄扒皮,此人恶名远扬,这次跑到城主这里不知为何。 只听他喊道:“城主大人,小的有个天大的好礼要送与你老,快放我进来。”钱九爷一挥手,众侍卫退下放黄扒皮进去。 “你有什么好礼要送与我?”钱九爷问道。黄扒皮道:“大人,小的有一女儿,今年正好十二岁,小的想献与海神做祭品,请城主大人一定收下。一来小的想与海神攀个亲,二来能保我城来年平安。城主大人你看如何?” 钱九爷问道:“黄扒皮,你想糊弄本城主吗?你到现在还没结婚,哪来的女儿?” 第二章:冷燕 黄扒皮还是嘿嘿的笑着:“大人不知,小的在三年前外出游玩,遇到一个卖身葬母的小丫头,当时小的见她可怜,就替她葬了母亲,把她带回家收养。如今正好十二岁,就当为咱凌霄城做了件天大的好事,更何况小女也乐意去给海神做女福童。大人你要是同意小的现在就把她带上来。” “哦,竟有这等事,带你女儿来看看。”钱九爷说道。 黄扒皮的女孩被带了上来,这可为原来参选的女孩们解了围,她们的父母终于可以松口气,十二岁对这些孩子来说就是一场灾难,现在终于渡了过去,明年不知又是谁家倒霉了。黄扒皮平日里不是调戏良家妇女,就是在街上乱撒野,他说的话未必有一句是真的,但此次倒是真的给他们做了救星。 钱九爷看那小女孩,只见她相貌虽然清纯可爱但是脸色却异常的惨白,没有一丝血色,一身土色麻衣包裹的身子更是瘦如柴骨,好像一阵风就要把她给吹倒。 “黄扒皮,你有几日没给你女儿吃饭了?”钱九爷都有点看不过去,质问黄扒皮。 “怎么可能,我最疼她了日日大鱼大肉的伺候着,怎会饿着。大人说笑啦。”黄扒皮道。 钱九爷知道黄扒皮的目的,这个市井无赖,整日没有正经工作,要么就是抢人钱财,要么就是半夜偷盗。这小女孩可能是他捡回来的,拐骗回来也有可能,但绝不是他动了怜悯之心收养的。这个恶棍的目的就是那五十两银子。于是想了想道:“黄扒皮,亲生儿女那是五十两,至于养女嘛。”说着伸出三根手指,“这个数,愿意就留下,不愿意就带着你的养女滚一边去。” 黄扒皮养了几年的人居然才换回来三十两银子,你叫他如何心甘,但在城主面前却也无计可施,三十两就三十两吧,总比没有强。跟这个抠门的钱冬瓜还能讨价还价?惹恼了这个冬瓜头自己小命恐怕都保不住了。想到此也只好点点头。 管家钱忠当即取出八十两白银,给了袁有财五十两,黄扒皮三十两。这几十两银子就这样换取了两个似水年华的少年性命。 袁有财夫妇望着即将生死别离的袁小虎,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黄扒皮看着手中的银子乐的像看见骨头的大母狗。这些银子能够袁有财一家两年的收入,也够黄扒皮一夜的赌注。 钱九爷看着那小女孩问道:“小姑娘,你叫黄什么?”那小女孩一直低垂的头猛地一下抬起,双眼直勾勾的瞪着钱九爷,那眼神中带着满身的怨恨和仇杀,似乎一双眼睛就要把钱九爷吞了下去。钱九爷与她四目一对浑身嗖的一下惊出一身冷汗,威风八面杀人如麻的城主竟然会害怕一个十二岁女孩的眼睛?说出来令人不信,但那仇恨的双眼是钱九爷从没见到过的,因为他只见到过哀求与告饶的眼睛。 但他确实害怕,他不知道黄扒皮到底对这可爱的女孩做了什么,那复杂眼睛像是看穿了他的内心,那种神情,那种冷漠,那种怨毒全刻在这双眼神中。钱九爷只觉得浑身发冷,他居然扭过头不敢再瞧她。 “我死也不会姓黄的。”小女孩冷冷的说道。 今年的选拔大会总算圆满完成,钱九爷像喝了鸡血似得脸上乐开了花,对众人说道:“多谢诸位父老乡亲的捧场,今年选拔大会顺利选出男女福童,真是我凌霄城的大幸。明日午时凌霄城南门,本城主将会像往年一样亲自派人送两位童子共赴南海,祭贡海神。” 众人望着袁小虎与那小女孩无不抹泪叹息,私下里议论纷纷,指责海神的残忍,更臭骂钱冬瓜的无情。 就在人群后面的不显眼的地方,一个走方郎中望着袁小虎微笑着点点头,道:“不错的孩子,就靠他了。”说完转身离去。 “每逢佳节倍思亲”。中秋节本是月圆人圆的好节日,然而对这俩男女福童来说却是厄运当头,飞来横祸。 第二天中午时分,凌霄城南门外好不热闹,通往海边的大道两旁挤满了人。 袁小虎与那小女孩被钱九爷的手下抬了出来,他们今日都换上了一身崭新的服装,崭新的衣服崭新的鞋子,就连勒裤子的腰带都是崭新。俩人白净的小脸蛋上涂上了厚厚一层胭脂,红的像渗出的鲜血。尤其是那小女孩,头上戴着粉红色的凤冠,真如一个出阁的新娘。她的眼睛一直看着地,对任何事情都不在乎,脸上没有愁容也不见笑意,好像这场祭祀压根与她无关。 更为奇怪的是两个福童的双手都被紧紧绑缚在背后。凌霄城临近南海,居民几乎人人捕鱼,长年累月的和海水打交道,自然早早的学会了游泳。 第一年祭神的时候,两个福童趁钱忠不注意,跳水逃脱,害的钱九爷下令手下钻在水中把方圆几里寻了个遍才找到。以后钱九爷吸取了教训,每年都得绑住福童双手,就是他们跳到水中,也不会游得很远。 送祭的花船已经准备好,是管家钱忠亲自送祭的,他会划船把男女福童送出三十里,那儿自会有海神的使者来接人的,十年来都是如此,没有一年例外。 忽地从人群中挤出俩人,正是袁有财与他老婆,他们正要奔过来,钱九爷下令立时将他们拦下。袁小虎看见心中大急道:“我就要去祭神了,难道让我们相聚片刻也不行吗?”钱九爷道:“即是要走了,相聚片刻还有什么意思。”随即命钱忠将两福童带上船。 袁小虎只得对双亲大喊:“爹娘放心,我这次去不会有事的,我明日肯定回来,你们放心。” 众人看着花船沿着大海朝南驶去,只剩天边一点,方才散去。留下袁有财夫妇望着海水抹泪发呆,喃喃自语,似乎仍能听见袁小虎在喊让他们放心。 “一只脚都踏进鬼门关了,还喊什么喊,烦死老子了。”钱忠没好气的对大喊大叫的袁小虎骂道。 袁小虎登时来了气:“谁是你老子?”“你。” 话一出口,钱忠就觉得自己中了袁小虎的套,不过他并没生气,淡淡的道:“我不与快死的小王八蛋计较,待会把你交给海神使者,我会特意请使者好好款待你的,看看他有没有我这么仁慈。”说完哈哈大笑。 袁小虎觉得这个老管家说不出的讨厌,整日在城主面前造谣生事,花花肠子不但多而且歹毒,阴招奇多,伺候城主比伺候他老母都殷勤,城里多少人都是栽在这货手上的。 “我祭的是人家海神,又不是你老母。我就是被人家蒸了煮了,你也喝不到一口汤,什么把你高兴地。呲牙咧嘴跟个偷着油的老鼠似得。别把你一下笑死在这儿,翻进海里喂了王八,那就大大不妙了。” “骂吧,骂吧,你小子现在是海神的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但我回去对袁有财怎么样谁也想不到的。昨日要不是我向城主求情,你老爹老娘早已见了阎王,不过没关系,砍头这种事今天昨天都是一样的,昨天砍不了,今晚回去还能砍。你说对不对啊?”钱忠得意的几乎要跳起来了。心想我整人整了几十年,吃的盐都比你吃的米多,跟我对着干,你还太嫩了点。 哪知袁小虎不但一点都不生气,反而也得意洋洋,道:“我敢对你不敬,就能保证我的父母不会出事,恐怕你连他们找都找不到了。至于身首异处吗,对你到很合适,我向你保证,过不了几天,你肯定身首异处。” “好,那咱就走着瞧。”钱忠狠狠地道。 “走着瞧就走着瞧,难道我们还会怕什么海神吗?”袁小虎碰了碰身边的小女孩道,“对不对啊大妹子。” 那小女孩一上了船就对着无际的大海铮铮发愣,冷漠的眼神流露出绝望的神色,秀眉时而愁时而展好似心里有太多的苦,就在生命终结的那一刻也不会有任何人来倾听。 就算袁小虎和钱忠嚷得再厉害,被人碰了一下她也毫不关心,其实整个命运她都毫不关心。 袁小虎见小女孩不理,讨了个没趣。但在这茫茫大海上,实在无聊的没事可做,总不能一直与钱忠斗嘴下去,不如挑逗挑逗这冷峻的小女孩作作乐。 “大妹子,你老不说话也不是个事啊,咱俩现在就好比同命的鸳鸯,一起交流交流心得。来猜猜海神长啥样,是长得像你一样如花似玉,还是想这个划船的糟老头一样猪头一个。哎,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小女孩转过脸瞅了袁小虎一眼,又转过头去没有答话。不过袁小虎也没有闲着嘴,“你不会没名没姓吧,那我就叫你大妹子好了。大妹子,大妹子。” “谁是你大妹子。”小女孩冷冷的道。 “那你又不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没名字。” “那没关系,我现在给你起一个,就叫----”袁小虎一时还想不到个俊雅的名字。抬头望着海面上迎着海风飞舞的海燕,忽地灵机一动道:“你虽然冷冰冰不说一句话,但你容貌可爱,好似这飞来飞去的海燕,不如就叫你冷燕吧。对,就是冷燕了,这么好的名字,我太有才了。” 说完也不顾小女孩答不答应,就直接给她叫起了冷燕。 小女孩再次瞅了袁小虎一眼,没有答应但也没有反对。袁小虎觉得不过瘾,因为他起了这么个好听的名字,居然没人为他喝彩,冲着船头划船的钱忠喊道:“嗨嗨嗨,姓钱的,你觉得这个名字咋样啊?听见没有,别装聋子。你到底听见没有?怎么成哑巴啦。” 只见钱忠把船桨一甩,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料,过来就将袁小虎的嘴给塞住。骂道:“我在凌霄城活了大半辈子,怎么就不知道袁有财这混账养了这么一个话唠。” 第三章:不堪入目的双腿 花船划出凌霄城足足有三个时辰,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平静的海面不知何时竟然起了雾,越往前划雾气越浓。 一轮玉盘般圆月自海平面东方缓缓升起,此时的凌霄城中肯定歌舞升平、家家团圆,人们品着月饼赏着圆月,聚在一起享受着幸福美满的时刻。可在这浓雾之中,袁小虎见到的只是朦胧的一团白光,衬着此时的气氛,越发觉得妖异恐惧。 这是袁小虎第一次在海上走的这麽远,以前捕鱼和父母最多也就在方圆十几里活动,因为钱九爷在十年前就下了禁令:凡凌霄城居民,任何人不得在海上走出二十里,负责将被扣上对海神的大不敬罪名严惩不贷。今天已经划出七十里之多,看来已到了海神的地盘。 忽的袁小虎看见浓雾中一个黑影由远至近,微暗的亮光若隐若现,好似黑暗中的魔鬼,他觉得自己的身子都快要被这团黑影撕碎。冷燕大概也感觉到害怕,身子不自觉的往他这边靠拢。 袁小虎心中莫名的升起一丝欣慰,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要是能与这冷冰冰的女孩同生共死,也不枉到这世上活了十二年。 钱忠看着逐渐靠近的黑影,指着袁小虎笑着道:“看见没有,这就是海神的使者。害怕了吧,到时候别吓的尿裤子。”袁小虎真想狠狠地再数落钱忠一番,可苦于嘴巴被塞得严严实实的,只有干瞪着眼,心中咒骂钱忠生儿子没屁眼。 “姓钱的,今年的贡品怎么没有吓得哭泣啊?”一个声音亮若洪钟,自这黑影处传来。 钱忠顿时像个哈巴狗一样陪笑道:“回使者的话,城主大人今年供得是上等祭品,保证海神他老人家会喜欢。” “是吗?过来让我瞧瞧是何等样的好贡品。” 钱忠把船划了过去,一个八尺大汉边呈现在眼前,此人生的青面怒目,约莫四十岁年纪,络腮胡子几乎占了他的多半个脸,一手提着一个白纸灯笼,另只手拿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小黑牌。袁小虎越看越绝的他像神话中捉鬼的钟馗。 要是钟馗就好了,可眼前的这个大胡子使者却是送他们下地狱的勾魂使者。钱忠见了那块小黑牌立即跪倒在船上,就像臣子见了当今圣上,道:“钱忠拜见冰火二神,祝二神早日续好神功,一统江湖。”神态之恭敬,比对钱九爷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错,男俊女美,很合主人的胃口。钱老九很有眼光,主人会很喜欢的。”大胡子使者说着话把小黑牌藏回衣服里。袁小虎寻思:大概钱忠口中的冰火二神就是多年来危害凌霄城多年的海神了,可是怎么会有两位?也不知这俩货长得何等模样。 听到使者的赞赏,钱忠的嘴又开始咧了:“多谢楚使者的赞赏,那小的就把人给你送上船。” 楚使者的船并不大,但容下三人还是绰绰有余的。他指着袁小虎问钱忠:“为啥要塞住他的嘴?” “楚使者有所不知,这小子口无遮拦,骂了一路。不但骂海神还骂使者,小的没办法,只好将他这臭屁股塞住。”钱忠恶人先告状。 袁小虎急的双眼直瞪,在船上滚来滚去,心中把钱忠祖祖辈辈都骂了个遍。楚使者眼中闪出一股恶毒的神态问:“他骂了些什么?”钱忠扭扭捏捏道:“哎呦,这个小的可不敢说,反正难听得很。” 只见楚使者不由分说,过来抡起蒲扇大的手掌左右开弓,“啪啪”两声,扇了袁小虎两个大耳光,又见冷燕翻着双眼在瞅着他,“啪”的一声也给了冷燕一巴掌。只打的两个孩子眼冒金星,耳中嗡嗡作响。袁小虎暗暗发咒:你个海神的看门狗,竟敢打小爷,看小爷如何整死你。 钱忠看着袁小虎挨打,捂着嘴偷笑:“早就给你说过了,使者会好好的款待你的,绝不像我这么仁慈。”又对楚使者道:“楚使者,人我已经给你老送到,小的该回去了。城主吩咐我给你要的东西,你看----” 楚使者从怀中掏出一个拳头大的药瓶子,道:“老规矩,这里的解药,够他一年控制毒性发作。等明年的人送过来,还会再给。” “是,是。小的一定把话带到。”钱忠说完就去拿药。没想到楚使者把手一缩,问道:“这小子刚才骂了我什么?” “这些污言秽语,就别脏了你的耳朵,小的----” “说。”这个字从楚使者的口中说出,有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命令,钱忠的冷汗都冒出来了,僵硬的笑容有点像哭,颤抖着嘴唇道:“还是不说了吧,他----” “说。” “他----他骂,骂使者全----全家都是大----大----大王八。” “啪。”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过去,钱忠直接从自己花船上翻进了水里。楚使者把药瓶子往他船上一扔,转身划着自己的小船,带着两人驶进了浓雾之中。钱忠在水中挣扎了几下灌了几口水上了船,调转船头,不敢再逗留,嘴角的血也顾不得擦,划着船片刻不见了踪影。 袁小虎才意识到自己和冷燕挨得巴掌,还算是楚使者手下留情。只等船划出三四十丈远,忽地翻来滚去,嘴里还哼哼只叫。楚使者见他好像有话要说,就拿掉他嘴中的破布。 只听袁小虎嚷道:“你们,你们都上了钱九爷的当啦。” 楚使者问道:“怎么个上当?” 袁小虎道:“今年凌霄城压根就没有十二岁的女福童,钱城主怕得罪海神,只好拿个男孩子顶替。”嘴巴朝冷燕一弩:“其实他是男扮女装。” “什么?”楚使者这一惊非同小可,要是出了差错,自己的小命就要送在今夜,主人的手段自己是最清楚不过的。他一把抱起冷燕,拽着裤子一扯,掰开双腿瞄了一眼,紧张的心情登时放松。 借着白灯笼微光再仔细看冷燕的双腿时,袁小虎大吃一惊,嘴都张得老大,就连楚使者也心有不忍。 这已经不是两条正常的腿,从大腿根部道脚踝,几乎找不到一寸完美的皮肤,刀疤、烧伤、针眼、脓包、血丝已经布满了全腿,轻微处几道鲜红的痕迹,严重处肌肉外翻,坑坑洼洼,凹凹糙糙。谁也不敢想她受了黄扒皮多少虐待与侮辱,这是多么狠的心才能有如此手段施虐与如此美丽的小女孩。袁小虎心中一想到黄扒皮就觉得寒意侵心,恶心欲吐。 冷燕的眼泪如泉水般涌出,把双腿拼命地往怀里靠。袁小虎对于自己的恶作剧也感到内疚。 楚使者解开冷燕的双手,把裤子扔给她。转身一把抓起袁小虎道:“臭小子,把老子当猴耍是吧?” 袁小虎见楚使者提着他就跟他只鸡似得,心中不免有些骇然,但脸上还是笑眯眯的道:“慢慢长夜,无聊至极,借着月色弄点笑料,打发一下尴尬的气氛嘛,何必当真,老大人了跟我一个小毛孩子较劲。” 楚使者哼了一声,把袁小虎放了下来,刚拿起船桨划了两下,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腥臭。转脸一看袁小虎竟把鞋子蹬掉了,两腿搭在船边把一双脚闷在水里,口中还不停地喊着舒服,一副极其享受的模样。 “你干什么?”楚使者问道。 “哦,我天生就是脚太臭,现在洗洗,等见了海神就干净啦。你说这钱冬瓜真他娘的不是东西,抠门的要死。昨晚关了我一夜,连盆洗脚水都舍不得给,也不怕影响海神的胃口。”袁小虎说道,“不如楚使者你也把我的双手解开,让我把脚洗净,这样海神就可以安心的用餐,你回去也好有个交待,两全其美嘛。” 楚使者实在觉得这双脚太臭了,臭的有点恶心。只好解开他一只手,另一只手却绑的更紧,拴在帆杆上,不用问都知道怕他跑掉。 “要是放在十年前,我早把你剁碎了喂狗。老子当年杀人跟切瓜一样,像你这种小畜生让我碰见会把你的肉一块一块的割下来,当年威震江湖的‘刽子人魔’就是老子。”楚使者说着话,伸出手在袁小虎身上比划来比划去,像是真的要把他给切开。 袁小虎揉着被绑的发麻的双手道:“此一时彼一时嘛,有道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好汉不提当年勇,名将不说开国功。你以前再厉害,现在还不是个跑腿的,被人吆喝来吆喝去的。” 楚使者听完这话脸跟萝卜似得青一块红一块,指着袁小虎眉头恶狠狠地道:“再他娘的多一句嘴,老子立马撕了你。” “哈哈,你不敢。”看着海神使者被自己激怒,却无计可施,袁小虎更加得意洋洋的说道。他猛然想到刚才楚使者手中的那块小黑牌,那肯定是海神的信物,以致钱忠一见到就马上跪拜,不如要到自己手中玩玩。就对楚使者道:“能不能把你那快黑牌子借我玩玩。” “什么黑牌子?” 袁小虎双脚踢踏着海水道:“就是你刚才显摆在钱忠面前,让他磕头的那块。借我玩玩,等我死了后还你。” 楚使者冷笑一声道:“那可不是什么黑牌,那是冰火令,方圆百里,不论人鬼神,见令牌如见二神,都得跪拜臣服,若不然,将遭冰火之毒侵体之苦,痛不欲生。这样的东西那能让你这个小不点随便玩。” “人家只是想装装威风嘛,你要是不给也没关系,反正钱九爷多的是。”袁小虎道。 只见楚使者脸色一惊,但马上就舒缓了开来道:“给他钱老九一百个胆子,也不敢造假。”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件物事,平放在手中,身子左右转了转,然后放回了怀中。 袁小虎见他拿出的并不是黑木牌,便问:“哎,使者啊,你那又是什么宝贝?这个借我玩玩总可以吧。” 楚使者白了他一眼,自言自语的骂了两句便不再说话。 船划了没多久,前面的雾气渐渐散去,洁白的月光洒在平静的海面,伴着阵阵涟漪,显得那么的迷人那么的美。 袁小虎见出了雾,脸上泛起一阵坏笑,心中暗道:是时候了,该挨打了。 突然他冲着楚使者大声骂道:“姓楚的,你个大狗腿子真他妈不是东西,你娘三岁跟人跑了,你爹爱上邻居的大母猪才有了你这货----” 话还没骂完,楚使者大吼一声“找死”,吼声震天,紧接着袁小虎看见一只醋钵大的拳头快如闪电向自己袭来,他一个人十几岁的孩子哪里躲闪得及。头上重重挨了一拳,脑袋嗡的一声,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冷燕见楚使者打晕袁小虎,虽吓了一大跳,但那双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楚使者,全无恐惧之意。 “你个小丫头片子敢大叫,老子照样打晕你。” 第四章:冰火二神 一盆冷水浇到头上,袁小虎立马清醒过来,映入眼帘的是天上雪白明亮的圆月,再看四周时,才发现已经到了一个富丽堂皇的大院之中。湿漉漉的脑袋被楚使者揍得肿了好大一个包,他的鞋子不知何时被穿上,大概是楚使者把他打晕时给他穿上的。冷燕也在他身旁跪着,双眼还是冷冰冰的。 院子之中整整齐齐的站着两排壮汉,衣着打扮与楚使者一模一样。人人手中钢刀明亮,萧杀之意甚浓。大院之中灯火辉煌,照的如同白昼,正北方向一座大宅气象万千,雕龙柱、琉璃瓦,宏伟壮观,简直可与金銮殿相提并论,正门上方一块古铜色的大匾额上刻着金黄色的四个大字:“紫晶神殿”。 在大理石砌成的台阶上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他们美丽的面庞遮掩了他们的年龄,男的眉目清秀,面如冠玉,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就是潘安复生,周郎再世也要被此人比下去;女的更是有倾国倾城,沉鱼落雁之容,一对丹凤眼大放异彩,好像这中秋之夜圆月之上的嫦娥仙子。他们身着华贵的服装,显得那样的绚丽非凡,就是袁小虎这样的小孩子不仅也看的痴痴呆呆的,下意识的觉得这二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这些大汉望着二人,眼中满是臣服之色,估计这俩人就是楚使者口中的主子----冰火二神,只不知哪个是冰,哪个是火。袁小虎实在很难想象这样俊艳的二人便是凶神恶煞吃人无数的海神。 只见那美男对众人大声说道:“又到了一年的月圆之夜,凌霄城主钱九爷照例为我紫晶岛送来男女童子,但愿今年的童子能经受的住冰寒火烤之苦,早日练成冰火神功,继承我二人衣钵,我紫晶岛也后继有人了。”众人齐声道:“恭贺主人寻得传人,万千神佛,佑我紫晶,冰火神功,天下无敌。” 那美男一挥手,众人全都住口,他道:“今夜子时,紫晶神殿中请出冰火双豸,为二位童子进行洗礼。诸位务必各负其责,不得擅离职守,保我神功能顺利传到二位童子体内。”众人齐声称是。 “楚霸天,花白虎,你二人跟着我一起为二位童子传功。其余人各守各位。” 众人再次齐声称是,然后都出了院门,只留下楚使者与另一位花白胡子的老头。楚霸天过来就准备将二人请进紫晶神殿。 袁小虎急忙大喊:“等等,等等,二位海神,有话说清楚嘛,什么洗礼嘛,什么传功嘛,搞得我糊里糊涂的。你们不给我讲清楚,我不接收你们的神功啊。” 楚霸天冷笑一声道:“到了这里,还容得着你个小王八蛋放肆。” 袁小虎道:“你嘴巴放干净点哦,没听见男海神说吗?我马上就要传授你们的神功,继承他的衣钵,以后就是你的新主子了,等我上任的头一天就拿你开刀。” “你叫袁小虎吧?楚霸天说的没错,这小子年纪不大,油腔滑调的功夫可深得很哪,如果容你长大成人,那天下武林,整个世界还不被你搅得乌烟瘴气。不如现在我就除掉你这只小老虎,生的日后养虎遗患。”这句话是那个美女海神说出来的,那声音如黄鹂轻啼,夜莺鸣唱,煞是好听,她的人美声音更美。但她话中那种杀气之重,令袁小虎暗暗心惊。 “入了贼窝就要壮起贼胆”,这句话是他父亲袁有财教他的,他现在只有把贼胆子壮的鼓鼓的,说不定还能找到生路。道:“对对,楚霸天说的确实没错,他在接我来的路上一个劲的夸赞,说他有个女主子,长得赛过貂蝉西施,要容貌有容貌,要智慧有智慧。我原来还不信,现在见了你,那是一千个一万个相信了。”那女海神听他如此说,不但不怒,还高兴地哈哈大笑,看来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就是吃人的海神也经不起马屁的诱惑。 不过这边可急坏了楚霸天,再让这小子乱说,自己真要被主子处理,急道:“主人,你别听这小子乱说,都是他胡编乱造,主人,万万不可相信。” 女海神拍了拍楚霸天肩膀道:“我当然知道他在胡说,不过我爱听。” 袁小虎向楚霸天道:“你的意思是我在胡说?”楚霸天冷哼了一声不去理他。 “那你的意思是女海神不漂亮,不美丽,是个要容貌没容貌,要智慧没智慧的丑八怪了。”袁小虎道。 楚霸天不为所动还是不理。袁小虎见他不答话,更加得寸进尺:“他还说了,女海神的大腿,那真叫一个水啊,细皮嫩肉,他真想摸两把。” 那男海神双眼眨也不眨的看着楚霸天问道:“这句话说过没有。”楚霸天道:“主人明鉴,姓楚的对二位主人忠心可表日月,忠义可----” “行了行了,别肉麻了,这小子当然是胡说的。”女海神回过神来对袁小虎笑眯眯的道:“小子,不要得意忘了形,过几下嘴瘾就知足吧。” “女海神,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也不问问我,楚霸天到底为什么说你的大腿。”袁小虎真的没完没了了。 “为什么?”女海神问道。袁小虎指着冷燕道:“因为她的腿满是伤疤,伤痕累累,其丑无比,楚霸天才拿你的美腿与她的相比,不信你问楚霸天。” 楚霸天道:“这丫头的腿确实伤痕累累,但属下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绝不敢对主人评头论足,大放厥词。这姓袁的臭小子是铁了心的给属下难看,请主人明察。” 一个五大三粗的大汉竟被眼前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弄得不知所措,要是以后传出去楚霸天真的没脸再混,楚霸天暗忖:要是这小子这两天不死,他日定亲手取他性命,以泻今晚心头之恨。 女海神抓住冷燕的腿隔着裤子摸了两下对男海神道:“师兄果然如此。” 男海神望着楚霸天道:“你怎么知道她的腿伤痕累累?” “因为属下脱了她的裤子。”此言一出,楚霸天才发现他说的这句话实在不像话,冷汗已不停的从额头冒出,他感觉到好像袁小虎给他设了个套让他往里钻。 “你为什么要脱她的裤子,你想干什么?”男海神的脸阴森森的没有一丝表情,右手抬起,一道蓝色的火焰自他的掌心冉冉升起。袁小虎这个半大的孩子也感到一股炙热杀气自他的手掌压迫过来,看来他就是火神,那女的肯定是冰神了。 楚霸天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二位主人听属下解释,是这小子说这小女孩男扮女装,属下才脱了裤子查看。属下真的什么也没做。” “男扮女装?什么意思?”女冰神问道。 “这小子说凌霄城今年没有十二岁的女娃,钱老九用个男孩男扮女装,蒙混过关,属下信以为真,才会脱了她的裤子查看。”楚霸天虽然万分害怕,但还是故作镇定,他相信英明的主人必定不会乱信这个黄口小儿的胡言。 谁知火神哈哈大笑道:“楚霸天,你混迹江湖二十余年,今年也四十有二,居然分不清男女,还要脱掉裤子查看,真是把四十年粮食当屎吃了。你既然分不清男女,就是傻瓜废物一个,既如此我还留你干啥?” “主人明鉴,小的之言千真万确,不信你问那小女孩。” 冰神的一张俊脸也拉的老长,道:“楚霸天,你还不说实话。我万万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好色,连十二岁的女娃也不放过。你可知道我要的女童必须是处女之身?否则传功之事将无法完成,你竟敢色胆包天对她染指,坏我大事。还编出什么男扮女装的谎言,当真连三岁孩童都骗不过去。我再问你,为何打晕男童?” “属下说的千真万确,他在船上污言秽语的乱骂,不但骂属下,还骂----” “海神啊,他在污蔑我,你要为我做主啊,他要对小女孩无礼,当然不能被人看见,所以就把我打晕了。”袁小虎不等他说完就插口道。 一直不说话的冷燕突然道:“没错,他侮辱了我。这姓楚的猪狗不如。”袁小虎万万没想到冷燕这个不通世务的女孩会帮他圆谎,本来他怕冷燕无知实话实说,破了他的阴谋,因此精心编撰了另一套说辞,以防不测。现在看来用不上了,心中升起一阵快慰,心想如果能活命,定要好好感谢冷燕一番。 楚霸天现在就是要千张嘴恐怕也说不清楚,自己行走江湖数十年,杀人如麻,武林中人提起“刽子人魔”这四个字都心惊胆战。自从十年前败在冰火二神手中,受其胁迫成了他们的仆人,十年来忠心耿耿,未曾有半点不敬,现在没想到不知不觉的竟然栽在这两个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手中,这让他如何心甘,道:“二位主人,属下这几年对主人的忠心如何,紫晶岛大众都是有目共睹的。难道属下十年的忠诚竟比不上这小孩的几句胡言乱语吗?若如此,属下真的感到心寒。” “不是我不信你,只是我这两位福童说的合情合理,你欲行禽兽之事,当然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才打晕男童。你想破坏我好事,我岂能容你,可笑你还在编造谎言,言辞幼稚,说什么分不清男女,当真死有余辜,还有脸求饶。”火神道。他说着话就朝楚霸天走了过来,掌心火焰滋滋作响。 楚霸天知道二位主子今晚必定饶不了自己,脸朝袁小虎一看,袁小虎正对着他偷笑,他顿时怒火烧心,双眼杀气更盛:我今晚死也要拉着你这个垫背的。可转念一想,如果袁小虎死了,冰火二神岂会放过自己,为今的脱身之计只有拿这两小兔崽子做人质。 要出手就要快,一定要赶在火神制服自己之前先声夺人。他“忽”的一声,粗大的身躯从地上弹起,右手中多了一柄三寸来长的匕首,冲着袁小虎直奔过来。 第五章:医皇冯拜佗 正当楚霸天快奔到袁小虎跟前时,他的眼睛一花,眼前已多了一个人,正是他的冰神主子。原来冰神早已料到他会狗急跳墙,伤害袁小虎,在他动手之时,以快他十倍的速度挡在袁小虎身前,寒冰之功凝于掌心,待他扑到时一掌冻住他。 谁知楚霸天突然收住脚步,好像他早已料到冰神会有这么一招,并未迎上她的冰掌,只是手中匕首向她眉心疾射过来,同时转身扑向冷燕。冰神反手一抄接住匕首,但待要阻止楚霸天时,已然太迟,因为楚霸天此时的身法快如闪电。看来他扑向袁小虎只是他的诱敌之计,他真正的目标是冷燕。 火神哪里料到楚霸天居然使诈,真是防不胜防,一道火柱从他手中箭一般射向楚霸天,但还是迟了一步,冷燕已被楚霸天抱在怀中,正当一只手要捏住冷燕咽喉之际。那道火柱不偏不倚的击中他的右肩膀,火苗忽的一声将他的衣领连皮肉一起烧焦。 但楚霸天并未因右肩受伤而放慢动作,因为废了一条胳膊总比丢掉性命强。他强忍疼痛将冷燕整个身子都挡在自己的胸前,左手掐住冷燕咽喉,转头吹灭右肩火苗,道:“今夜主子的功力真的差劲的厉害,放到平时楚某早已是一具尸体了。” 此时动手当真在电光火石之间,袁小虎只喘了口气,身边的冷燕已到了刚才还跪在地上的楚霸天手中,他幼稚的感觉到一百个老爹也绝对打不过楚霸天,不仅为在船上骂他之事感到后怕。 楚霸天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二位主子,属下现在是不是有脸求饶。呵呵,只要二位主子放过属下,便放你女童,否则,嘿嘿,否则只有鱼死网破。现在已经快到子时,如果子时不请出冰火神豸吸这童女的血,恐怕神豸便会死亡。神豸一死,冰主子,你就时日不多了。” 听了楚霸天的话袁小虎吓了个半死,暗忖:“吸血,什么意思,难道他们把我们弄到这里,是要什么神豸吸我们的血。乖乖不得了了,还以为他们真会传我什么神功,原来是喂养他的虫。看来这海神的话就是骗骗我们小孩子。完啦完啦,这回死定了,看来别人的话实在不能信。” 冷燕虽然被抓,但还是冷冰冰的没有表情,没有害怕,更不哭闹,不知她是真傻还是骨气硬,自己命在片刻,居然神色不变。 火神冷笑一声道:“从来都是我威胁人,还没人能威胁我。楚霸天,要不是我与师妹今夜是续功之日,功力减了九成,那会让你挟人成功。” “没错,正因为属下知道二位主子今夜功力大减,才敢与你做对,如果是往日,属下只有束手待死。我现在再说一遍,我压根就没有对着丫头片子做过什么,二位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从今以后,姓楚的再也不会被你们所容,只要你们放我一马,我便还你女童。否则----”说着他的手掐的冷燕更紧,冷燕忍不住哼哼做声。 火神道:“好吧,我们饶了你,滚吧。” 楚霸天嘿嘿一笑:“二位主子别装傻了,我的‘放一马’的意思是让二位交出爽心欢乐散的解药,解我身上之毒,从此以后咱们井水不犯----” “咚”的一声,一团毛茸茸的东西跌落在了地上,楚霸天的话没有说完,他的话永远也说不完了,因为掉在地上的东西正是他的头颅。 一直都没做声的花白虎慢慢的擦拭着钢刀上的鲜血只说了一句话:“我十年前就想要你这颗狗头。”等他擦干净刀上的血,手一挥那把刀就突然消失。花白虎对着冰火二神慢慢的闭眼低头。像是会永远臣服于他们的脚下。 看见人头落地,袁小虎吓得差点昏死过去。他见过城主钱九爷也经常动不动就砍别人头,但那都是离得很远,哪像这次人头咚的一下就滚在自己眼前。在他心中楚霸天这人虽然非常凶恶,但也罪不至死。自己以前犯了过错,父亲总是拿鞋底打几下屁股,他以为楚霸天受到的惩罚也不过是挨一顿板子或者是抽一统鞭子,现在见他被杀,心中泛起阵阵愧疚。 袁小虎才注意到花白虎的容貌,他的须发已经全白,大约六十岁上下,但圆润光滑的脸与他的年龄并不匹配,他全身穿着一件洁白的衣裳,好像兜率宫的太上老君下了凡尘,不过他出手之快,下手之狠,不禁令人心惊胆战。 冷燕终于被楚霸天的身子松开,她看着地上的头颅,嘴角泛起一丝冷冷的微笑。当袁小虎看到这一丝微笑时,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这种恐惧感生来从来没有过,他想如果我的头掉在地上,冷燕是不是也会微笑。 “花白虎不亏有‘无影魔刀’的美称,厉害厉害。”火神道。 “主人过奖了,楚霸天敢反叛主人,那是死有余辜,属下只是尽了微薄之力。” 火神对着门外大声道:“来人。”门外进来八九个劲装大汉齐声道:“主人请吩咐。” “把楚霸天的尸体处理掉。” “是。”两人抬着楚霸天的身子,一人提着头往外走,其余几人擦拭地上的血迹。 忽然冰火二神对望一眼,相互点了点头,腾地一声飞身而起,一人掌中烈火,一人掌中寒冰,一左一右快步袭向提头的大汉,提头大汉觉得掌风凛厉,冷热交夹,知道冰火二神攻到。扔下头颅回身双掌与冰火二神对了一掌,三人各后退数步。院中数人见此情形,知道肯定是敌人来犯,立刻将那大汉团团围住,伺机而动。 冰神道:“十年不见,冯大夫的功夫进步不小啊。” 袁小虎一听此言冲着那大汉叫道:“冯伯伯,你终于来啦,你再晚来一步,我就被喂了虫啦。” 那大汉手拽着耳朵一扯,整张脸都被扯了下来。原来他戴着的是张人皮面具,只见他的真面目已经年老,岁数与那花白虎相差无几,脸上皱纹很多并不像花白虎那样鹤发童颜。此人正是前日选拔大会时,人群中的走方郎中。 他哈哈一笑道:“冰火二魔好毒的眼睛,我化了妆,居然还被认出。” 冰神也哈哈一笑道:“医皇就是医皇,不管走到哪里身上总是带着药膏,你一进来我就闻到一股膏药味,麻烦你下次化妆时,最好先洗个澡,涂点花粉。要是没有花粉,老娘我可以借你点。” “原来真是医皇冯拜佗冯大夫,十年不见,别来无恙。”一旁的花白虎道。 “原来是‘无影魔刀’花先生,江湖上十年没有你的踪迹,我还以为你被官府缉拿归案,还遗憾没能找到你的那把刀到底藏在何处。哎,原来你做了冰火二魔的狗腿子,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再过十年,你说不定就会做了他们的儿子。” 花白虎没有答话,那把钢刀不知何时又回到他的手中,全身精力集中,只待一声令下,动手厮杀。 火神问道:“紫晶岛十年来从没一个外人进来过,因为有天然屏障,就是岛四周的大雾。我实在想不通,冯大夫是如何进来的,可不可以直言相告?” 冯拜佗道:“难道楚霸天没告诉你们,在来的路上,这孩子的脚一直泡在水里吗?” “那又如何?” “因为他的脚臭的很,臭的有点不寻常。”冯拜陀道。 围着冯拜佗的一个汉子道:“这是医皇先生的独门秘方的臭味,叫做凝脉粉。听说此粉不溶于水,会在水中凝成一道鲜红的‘血脉’,冯大夫是寻着这道血脉而来。” “哟,这不是‘吸血鬼’柳万塘吗。近年来没吸血,也跑到这儿伺候人来了啊。”他环顾一周,看了围在他身边的人道,“千面狐狸,死人对头,阎王耗子,江东恶狗,你们全在这啊。十年没见,我几乎都认不出各位了。”他叫着众人的外号跟数家底一样,很显然他与这些人已经早就打过交道。 这些人都是江湖上出了名的败类,如今却在这里敢当人仆,为人使唤,可见的冰火二神有着何等的霸气与高深莫测的修为。 “吸血鬼”柳万塘道:“姓冯的,你今日有两条路,一条是加入我们,一起效忠冰火二神,另一条嘛,嘿嘿,我会给你选一块上佳墓地。” “我还有第三条路,就是除掉冰火二魔,然后逍遥自在的离开紫晶岛。” 冰神道:“我紫晶岛四五十人,就算你功力再高,也未必得逞,要不是今日八月十五,一百个冯拜陀也不是我的敌手。就算在今夜,你也未必能破得了冰火之功。” “要不是八月十五中秋节,我还不敢来呢。二位当年杀人无数,搅得江湖人人心惊,更可恨,每年中秋要杀害两名小孩,现在有多少无辜小孩死于你们之手,其行为令人发指,我若不除天必除之。我等这一刻等了十年,我这几年寻遍大江南北,遍尝百草,已经找到了遏制冰火之毒的方子,也配出来丹药。现在子时已到,你二位是续功呢还是动手?” 原来冯拜佗不但武功奇高,更兼医术高超,对各门各派的毒药更是了如指掌。在江湖上行走,难免受伤中毒,但只要冯拜佗治疗,无不药到病除,真如华佗在世,被武林中称作“医皇”。可是十几年前,冰火二神突然出现武林,两种奇毒也伴随而来,一种是火毒,一种冰毒。中火毒之人就算在三九天也犹如进了滚烫的油锅,全身发烫,痛不欲生;中了冰毒就算在三伏天也似寒冰进体一般,全身冻僵,痛苦万分。这两种毒折磨的人生不如死,就算医皇也无计可施,他发誓就算寻遍世界的每个角落,也要配出解药,不然枉对“医皇”二字。 在十年前,月圆之夜,冰火二神被众人合力击败,从此销声匿迹。但冰火之毒的威力,却如蛇如蝎,刻在了心中令人闻之丧胆。 冯拜佗在这十年之中游遍大江南北,遍尝百草,终于得出遏制冰火之毒的解药,但却只能控制不让毒性发作而不能治根治本,彻底解毒。 去年他在凌霄城附近听说城中每年都要祭海神,说海神要吃童男童女,他马上知道这是冰火二神的一贯作风,肯定是这二人扮作海神装神弄鬼。有了解药,他早想与二神一战,于是在当年的中秋之夜,悄悄跟在送福童的花船后边,等他看到楚霸天来接人,就稍稍跟远了些,因为楚霸天的耳力那是非同小可,一不小心便会打草惊蛇。可他进了大雾之中,就彻底迷了路,四周白茫茫一片,只能看到身边丈许外,想以月亮为标之路,可抬头一看,天上也是白茫茫一片。楚霸天的船早已不知去向。他想原地返回,却发现自己迷失了方向,于是乱闯乱入,没有寻找冰火二神,却遇到深海妖魔,大战一场后,挟持一妖,让他指路才出的大雾。 前日他在选拔大会中看到袁小虎,觉得此童,天生灵慧,要是他能帮助自己,今年必成大事。 第六章:火神的疯言疯语 昨晚,袁小虎与冷燕分别锁在城主府的两间客房中。袁小虎当时以为自己真要被海神吃掉,他虽然顽皮,鬼点子奇多,但这时由于害怕,早已乱了心智,想着父母即将失去自己,不仅悲从中来,含泪抽泣。 突然一团黑影从窗外闯了进来,在看守他的两名侍卫身上随便一点,他们就昏睡过去。 袁小虎吓了一跳,问道:“你是人是鬼?是不是现在要来吃我。”冯拜佗摘掉蒙面布,道:“我姓冯,是个大夫,今天是来救你们的,只要你答应了我,帮我做件事,我便保你没事,并且城中以后再也不用祭海神。” 袁小虎一听是个救星到了,心中大喜道:“我答应我答应,你要我帮你怎么做?” 冯拜佗当下告诉他,海神其实是两个坏人假扮的,他们要小孩并不是要吃掉,而是别有用处,让袁小虎不必害怕。袁小虎问他海神要小孩到底有何用,他只说绝不会有生命危险。袁小虎要他保证没危险,他听了都暗暗好笑,并且发了重誓。 最后他掏出一大包粉道:“明天钱忠会送你们到海中,会有海神使者来接你们,你想办法把这包粉涂在使者的船上,记住一定要涂在船的水底下,不然你就帮不到我,我也没法救你们。明白没有?” “明白是明白了,可是那使者会让我往船上乱抹东西吗?”袁小虎问道。 “这个----这个----确实有点难,但一定得办到啊。” 袁小虎打开那包粉,一股腥臭味扑鼻而来,哇的一声吐了一地,道:“怎么这么臭?”眼珠子一转又说道:“我有一个办法,既然这粉如此臭,就摸我脚上好了,到时候我把脚伸到水里,不就行了?” 冯拜佗大赞袁小虎聪明,袁小虎又问道:“为什么海神不要大人,专挑小孩?还专门要十二岁的?” 冯拜佗道:“十二岁乃属相的一个轮回,尤其在明晚月圆之夜,男孩阳气最旺,女孩则阴气最盛,如果是处子之身,那更是灵光初开之际,如果是个奇才,这个年纪便会三花聚顶。” 袁小虎问道:“什么是处子之身?” 冯拜佗支吾了半天没法回答,只道:“如果女人被男人脱了裤子,就不是处女之身。” “哦,懂了。”袁小虎默默的道。冯拜佗暗暗好笑:你一个屁大的孩子懂啥?直到楚霸天人头落地,他才明白袁小虎懂了什么,不禁感叹他的心机之深。 “那么你看我是不是奇才。”袁小虎问道。 “我早就看出你骨骼精奇,天赋有别于常人,如果你能躲得过此次大难,我定会收你为徒,教你一身傲世天下的武学。” “好啊好啊,你的武功这么高,能不能打过海神?” “哦,这个----这个----呵呵,明晚肯定能打过。”冯拜佗有点脸红。 袁小虎想起一事道:“冯伯伯,我答应帮你一事,你也帮我一事。”冯拜佗问道:“什么事?” “今天钱冬瓜想杀我父母,你得救救他们。” “没问题,这个不用你操心,待你明天走后,会有人将他们藏起来的。”冯拜佗说完又吩咐了袁小虎几句,再嘱托他一定要把药涂抹在脚上。之后便又破窗而出。 第二日他便跟着钱忠的花船走到大雾之处,等楚霸天带着袁小虎和冷燕走远以后,他再向前划了丈许,果见自己的凝脉粉凝成一条长长的带子,他沿着这条带子直接找到了紫晶岛。等他上岸以后杀掉一名巡逻的汉子,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面具,伪装成冰火二神的手下直达紫晶神殿门前,正巧碰见袁小虎在污蔑楚霸天。直到楚霸天被花白虎砍掉脑袋,火神叫人处理尸体时他才浑水摸鱼的混了进来,哪知冰火二神居然还是识破了自己。 他看看子时已到,已是冰火二神功力最差之时,正是除掉他们的最佳时机。 火神抬头望望天上明月,对冰神道:“师妹,冰火神豸已经苏醒,你赶紧带着两个童子进去,我与花白虎他们来应付这个冯拜佗。杀掉他我马上进来。” 冰神握住火神的手,道:“师兄,你的千万小心,杀不了就不要硬杀,拖住他等我出来。”火神点点头道:“好的,半个时辰之内我肯定进来。” 冰神听完此言,快步走向袁小虎和冷燕。冯拜佗见她向两个孩子走去,飞身窜出包围圈,手中一枚针灸的银针向冰神激射而来,火神见状,一道火柱截住了银针,第二道火柱已射向冯拜佗胸口,冯拜佗冷笑一声道:“果然功力很弱。”闪身躲过火柱,继续袭向冰神,他的目的是要冰神撒手。冰神见他双掌已到,一股带着浓重的药味先以扑鼻而来,寒冰凝于掌心,硬生生的接了冯拜佗一掌,她只感到冰气自掌心快速散去,一条手臂软软的抬都抬不起来。等她抬头看时,冯拜佗已于火神花白虎柳万塘等人战成一团。她微一运气,提起袁小虎与冷燕就飞往紫晶神殿。 袁小虎还想挣扎着逃跑,但在冰神面前犹如蚍蜉撼大树,只得大声叫苦,吵着嚷着让冯拜佗先救自己。无奈火神等高手缠得太紧,冯拜佗想救他已经不及。火神暗道:自己功力正在迅速下降,只有速战速决,赶快续功,才能杀得了这个姓冯的。手中使出仅有的一成功力,双手火苗寻缝见隙,准备制敌死命。柳万塘等人见此时正是邀功时刻,手上一柄铁剑舞的更紧,恨不得立时就取冯拜佗性命。 门外巡逻小兵听得院内争斗,一传十十传百都来保护主人,院内由十几人增加到五十多人。人人争先恐后杀声震天。冯拜佗见人越来越多,知道再斗下去就算自己功力深厚,也要丧命于此。左手见招拆招,右手自怀中摸出一把银针,向战圈外几人疾射过去,立时就人中针,到底不起。他提起一口真气,逼退花白虎与火神,跳出战圈,但他刚跳出去,花白虎的钢刀紧跟着砍到,冯拜佗大怒:“好你个姓花的,我对你没出全力,你到要砍死我。”一掌震飞他的刀,笑道:“你的刀虽然神出鬼没,但你的刀法实在垃圾,我劝你去走街串巷变魔术好了,少在这里丢人现眼。” 花白虎在自己的刀上下的功夫已有三十多年,对自己的刀法非常自负,谁知竟被冯拜佗轻轻巧巧的就制住,再听见冯拜佗戏耍的言语,心中怒火直冒三丈,拾起钢刀准备再斗。只听冯拜佗道:“众位且慢,冯某有话要说。” “还听他说什么,上。”火神大怒。众人又蜂拥而上,花白虎率先攻到,他吃一堑长一智,这回见招拆招,不敢托大,生怕钢刀再次被震飞。冯拜佗一边缠斗一边嘴还没有停下:“难道你们想一辈子做二魔的奴仆吗?难道你们不想摆脱束缚自由自在吗?柳万塘,你身中的爽心欢乐散,冯某可以完全治好,只要咱们杀了二魔,你就可以不在这个荒岛上受苦。以后重入江湖逍遥自在不比在这儿做个下人强?”柳万塘听此言手脚渐渐慢了下来,最后索性停手不打。众人全都是受冰火二神的毒药所控,一个大老爷们谁心甘情愿为人使唤,他们做梦都想治好所中之毒脱离束缚。 冯拜佗见话已奏效,嘴上便不停片刻:“各位都是大好男儿,岂能再敢当人奴助纣为虐,难道各位就没有朋友亲人死在冰火二魔手中?各位真的喜欢在他人驱使下窝窝囊囊一辈子。如果不想今夜就是你们脱身的大好时机,咱们合力解决掉二魔,冯某自当为各位解毒。各位应该了解在下的人品和医术。” 冯拜佗不但说服了柳万塘,千面狐狸、死人对头等人也在他的大道理前罢了手。没过片刻院中已有多一半人停手,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才好。 最后只剩下花白虎与火神两人并肩作战,而两人以二对一兀自守多攻少,火神一会比一会乏困,气喘吁吁,脸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淌。花白虎更是狼狈不堪,刀法早已错乱,有几下都险些砍着火神。冯拜佗大骂:“姓花的你个不要脸,还不住手,想一辈子做奴才吗?你不如别叫‘无影魔刀’了,叫‘无影奴才’好了。”刚说完,一脚踢在花白虎胸前,花白虎踉跄的后腿几步,雪白的衣服上多了一个乌黑的脚印。 火神万万没料到冯拜佗会说的众人罢手,看到大势已去,只得苦笑道:“好,冯拜佗你赢了,不过在下死前也有几句话要说。说完在下立即就死。” “说。”冯拜佗厉声道,“看你还能说些什么。” “你可知道我和师妹是来自哪里的吗?” “我哪里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你们星球的人愚昧无知,发展远远落后于其他天体星球,难怪玉皇大帝会放弃你们。”火神道。 冯拜佗哈哈一笑道:“十年不见,你的疯病还没痊愈,还在疯言疯语,连玉帝都搬出来了,什么星什么球的,我听都没听过。” “你当然没听过,我的家乡在离这儿二十几万光年的雄元大陆,那里科技发达,你根本不敢想象。你可见过一种能飞的东西,带着几十人从南海到京城,万里之遥的路程一个小时就能到吗?哦,就是半个时辰。你可见过一种盒子上面有人动来动去做戏让你看,唱歌让你听吗?你见过时空穿越仪器吗?” “你在胡说些什么?现在半夜了,莫非你开始做梦了。就算你家离这再远几十年,今夜你也休想活命。” 火神又道:“知道楚霸天在大雾之中怎么辨别方向的吗?他靠得是这个。”说着从衣服中掏出一件物事,“这个是指南针,也就是你们这个星球现在的罗盘升级版。” “别说了,疯子,受死吧,”冯拜佗有点不耐烦。 火神又对众人道:“诸位兄弟,你们伺候我一场也是缘分,诸位今晚过后可以离开此岛,再入江湖。你们以前是什么样,从今往后还是什么样。柳万塘,你可以在江湖上继续杀人作孽,不过小心了就算你抵得住爽心欢乐散的诱惑,也抵不住丐帮薛无敌的降龙神掌。”柳万塘听到此言不仅身子一震,脸上变色,口中喃喃道:“薛无敌,降龙掌----” 火神继续道:“千面狐狸莫一曲,你从今以后也可以诱拐黄花大闺女,四处沾花惹草,不过小心官府的缉拿,那就无处可躲了。但是夜夜做新郎的感觉就算再舒服,也比不上服用爽心欢乐散解药的一刹那,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你以后再也享受不到了。”莫一曲低声自语:“对呀对呀。” 火神继续道:“众位兄弟,我待大家不薄,大家的----”他的话还没说完已被冯拜佗掐住了喉咙。冯拜佗见他束手待毙,以为已经将他摆平,待会再冲进紫晶神殿杀了冰神,救了袁小虎与冷燕。今夜就算大功告成。可谁知火神竟使出挑拨之计,哪能容他再胡言乱语,他掐住火神正要毙了他之时,不知谁喊了句:“杀了冯拜佗,我们出去,外面那些所谓的武林正道也不会容下我们,还不如在紫晶岛上快活。” 众人又举起钢刀,一拥而上,冯拜佗又重新杀入战团。只恨自己为何要同情火神,让他再讲几句话。 第七章:冰神的疯言疯语 冰神带着袁小虎与冷燕飞进紫晶神殿,回身“砰”的一声关紧殿门,门外嘈杂的兵刃撞击之声在她关门之后便戛然而止。 袁小虎看那神殿,只见整个神殿之中散发出一种明亮的蓝光,照的殿中妖气生辉,摆设的任何一件物什他都叫不上名字。大殿正中间建着一丈来高的神坛,上面摆放着一张奇怪的桌子,桌上放置着两个一尺见方的神鼎,一个被烤的发红,一个被冻得发紫,两个鼎在微微发抖,好像有东西要破鼎而出,不用想里面肯定是所谓的冰火神豸了。神坛的正上方的大殿顶部,确实一个圆形的大洞,很显然是故意设置的。子时洁白的月光透过屋顶的大洞正好覆盖在这张桌子上面。 冰神拉着两人往神坛上走,袁小虎却一个劲的往后拽,冰神道:“饺子都要下锅了,还想跑?”伸手在他身上封住他全身四处大穴,袁小虎只感到身子一软倒在冰神的怀里。心中只叫苦:“完啦完啦,我就这样死了,可惜我还没有娶媳妇呢。” 冰神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冷笑道:“被神豸吸血,并不一定会死,没想到油嘴滑舌的小鬼头居然也怕死。” “谁怕死了,只因你骗小孩子,我都感到害臊。”袁小虎道。 “我怎么骗你了,哦,你怪我答应为你传功,却原来要让神豸吸你的血,是吧?” 袁小虎默认。冰神娇笑一下道:“你不防先过来看看我这两个虫子,看他们可爱不可爱。” 冰神带他们上了神坛,拿起那个被冻得发紫的神鼎对冷燕道:“小姑娘,这个是我修炼寒冰掌的宝贝,待会就用它传你神功,但愿你能忍住寒冻噬心之苦,练就神功,成我门徒,继我事业。”她打开神鼎的盖子,一股冷气扑面而出,冷燕身子不尽抖擞了一下。只见里面盘着一条似蛇非蛇的怪虫,说它像蛇因为它身体细长,全身表皮覆盖着花纹鳞片,口中红信突出。但它的不同之处是因为它头上长着一对尖尖的黑角,他的头部也比普通的蛇大出一倍,模样及其吓人。 袁小虎一看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冷不经的打了个寒颤,冷燕的双眼也显出害怕之色。袁小虎只见此虫整条身子都程蓝紫色,全身已干瘪,一条条的软骨清晰可见,竟然没有一丝血色,但它散发出的寒气却丝毫未减,神鼎中已经结冰,真不知道天底下竟还有这样的怪物。既然这个是冰神的宝贝,那么另一个发烫的神鼎里面肯定是火神的了。果不其然,另一个神鼎被打开时,一股夹杂着糊味热气腾腾而起,里面同样是个似蛇非蛇的怪虫,不过此虫程殷红之色,散发出的热量将神鼎烧的滚烫。 一想到自己的血要喂养这俩丑陋的怪物,不仅心中发毛。 “这就是冰火神豸,一年的中秋月圆才苏醒一次,此际必须吸收一轮属相的处子血液,才能保命。现在就麻烦二位来喂血吧。不过对你俩也有莫大的好处,只要能受住九九八十一天的苦楚,我和师兄的今天便是你们的明天。” “就是说像你们一样会冰火神掌?”冷燕突然问道。 “不错,只要勤加练习,不出两年二位便可天下无敌。我和师兄就是你们这么大时,便雄霸一方。”冰神道。 袁小虎道:“真看不出来,你人长得这么漂亮,连吹牛的功夫都是一流的,你刚才连冯伯伯都打不过,还提什么雄霸一方,我看这冰火神掌稀松平常。我有个好建议,由我介绍,你们拜冯伯伯为师,学他那身好武功,那才能雄霸一方。你最好还是放我出去吧。” “哼,待会让你看我怎么把冯拜佗冻在冰里,再敲碎他。”冰神怒道。 接着冰神拉着袁小虎与冷燕的手分别放在热冷两个神鼎中。袁小虎大叫:“喂喂,疼不疼啊,我可不想死啊,我还要养老呢。” 冷热二虫见有食物靠近,顿时来了精神,一口咬住二人的食指,袁小虎“哎呦”一声,顿觉手指发烫难忍,就像直接放在火苗之上,冷燕也如此的觉得手指连骨头都要被冻住,不到片刻二人都感到身上每个部位都在抽蓄,血液如潮水般透过食指涌入冰火神豸的体内,两个怪虫有头部开始渐渐饱满,尾巴欢欣雀跃的乱甩着,好像饥饿的乞丐看见了美食。 冷燕咬紧牙关居然不吭一声任凭脸上豆大的汗水滴落,袁小虎却疼得死去活来,哇哇直叫。冰神冷笑道:“男子汉大丈夫,还没一个女孩子骨头硬。聒噪死了。”伸手点了他的哑穴。袁小虎登时住嘴,只有眼泪哗哗流出。冰神道:“要让神豸吃饱,还要一柱香的时间,二位先听我说说话。” “我和师兄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们的故乡在遥远的雄元大陆,不瞒二位,我今年已经----嗯,怎么说呢,已经三百多岁了。” 袁小虎停止挣扎瞪大了眼睛不相信。 只听冰神继续道:“盟主感觉到天体立方,哦,也就是你们所说的天庭。盟主感觉到天庭玉皇大帝的不公平政策,要解除雄元大陆在天体中的地位。随即号召大陆上所有的武者,对抗天庭要除掉天庭众神,掌管整个天体系。不料我们碰到了最让我们头疼的对手----天体女神会。女神会乃玉帝亲授的天体立方护卫队,她们实力雄厚,科技先进,且得到远古神佛的指点与九届万神的相助。我们与女神会大小数百战,闹得九届狼烟遍地,满目疮痍。最后寡不敌众被玉帝所擒,按照天庭的制度,作乱造反者一律打进天体之狱,接受千年的惩处。就是你们说的十八层地狱,你们死后也要去那的。多亏盟主他师父的相救,才在去天体之狱的路上我们得逃大难。再乘时空穿越仪器,来到了这个天体废弃之星。到这以后我们才知道时间仪器带我们回到了六百年前,现在的雄元大陆我们还没出生呢。” 只听得袁小虎与冷燕迷迷糊糊,不知所以。 “我们是分批次来的,我与师兄先到,过几年还有同党来临,盟主为我们垫后,因为我们逃跑之时玉帝已派人追杀过来,盟主修为之高,在整个九届都是屈指可数。我与师兄见这里科技落后,嘿嘿,压根谈不上什么科技。这里的居民更是思想禁锢,信神信鬼。于是我们起了称霸这里的念头。几年来我们靠着绝学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我要让你们这些愚昧无知的人瞧瞧什么才是高手,什么才是强者。你们骂我们是败类,危害武林,难道你们就是光明正大之人吗?修为低微不配被征服吗?还是花白虎这些人识时务。” 冰神叹了口气,接着道:“再强的人也有弱点,他们终于发现我们在中秋之夜是续功之日,我们的修为在今夜必须靠冰火神豸来延续,否则将会身体虚脱而死。薛无敌,死神催命老儿还有聚剑门的古老头,好像还有那个叫什么方展什么的年青狗贼,是他们害的我和师兄东躲西藏,他们这群败类。” 袁小虎听到此处暗骂道:“谁是败类,你才是败类,你心如蛇蝎每年要让你的鬼虫喝血,害的我们凌霄城死了多少小孩,造成多少家庭骨肉分离。你的命是命,我们就不是命了吗?”他要不是哑穴被点早就大骂起来了。 “当我们发现这个岛时,终于找到了我们栖身之地,就带花白虎、楚霸天等六十几人来到这里。因为这里有天然屏障----漫天大雾,这种雾离奇之极,就是狂风骤雨也吹不散它。一般人在里面就会迷失方向,且这里海妖太多,我们征服海妖,逼迫他们为我们放哨站岗。”冰神道,“我们在夜里给凌霄城主钱老九服下爽心欢乐散,此毒很是怪异,毒气攻心之时,人的大脑就会不受控制,轻者疯疯癫癫,重者自残身死,但服药之时却比春宵花月夜还要爽上一千倍。我们要钱老九每年必须在中秋之时送来十二岁的童男童女,好为我们续功。可是这些孩子也跟以前的那些孩子一样,没有一丝骨气,一点点伤痛他们就忍受不了,就像你一样。最后我只好将他们扔进海中喂鲨鱼。” 袁小虎心中又骂:“你他娘的来试试有多疼,真是空口说白话,咬的肯定不是你。”冰神好像又看穿了他的心思,真如他肚里的蛔虫,她道:“我要是没被咬过就不会有今天的绝世武功。你自作聪明还想骗老娘,说什么楚霸天侮辱了这个小女孩,我压跟就知道你在撒谎,完事之后我会杀掉你的,我要你只是来完成续功的一颗棋子,我说过留你性命终究是祸害。”他又看了看冷燕,抚摸了一下她满脸汗珠苍白的脸颊道:“当然冷燕会留下的,看见她就想起三百年前的我。我知道今年我门下有后,寒冰神掌有传人了。”说完摘下冷燕头上的凤冠,抚摸着她的可爱而冷酷的小脸,瞬间就像慈爱的母亲疼爱自己的女儿一般。冷燕也好像心有所触,看着冰神,眼中的冷酷之色渐渐变得亲密,像似找到了归宿。 冰神又对袁小虎道:“我用过的奴才比你见过的都多,岂会不知楚霸天是什么样的人,要是楚霸天真把她给侮辱了,我还会拿她传功吗?我要楚霸天的性命只因他早有反我之心,看他表面忠诚其实暗藏祸胎,他曾在岛上煽风点火,教唆他人一起造反,哼,不过我抓不住他的把柄,怕杀了他众人不服,没想到你给我制造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只听得袁小虎心惊胆战,他只道自己把那惨无人道的海神耍了个团团转,哪知自己才被人家利用,成了她除去叛乱者的工具,不仅感到冰神的可怕和自己的幼稚。今后若活命一定要在这方面好好研究多下点苦工,争取自己的计谋滴水不漏,不被人再利用。 “好了,我的宝贝已经喝饱血了,该我了。”冰神见两个怪虫已经体态饱满,自己的冰虫寒气更盛,似乎要将体内的寒气倾吐而出。她急忙拉开二人,将火虫的神鼎盖上,自己的手指伸到冰虫的嘴前,冰虫同样一口咬住了她的手指,只见她深吸一口气,调匀内息,慢慢让冰虫体内的血液流往自己的身体。她的脸色由黄变紫,一道冷气自她头上袅袅升起。冰虫又开始由圆至扁,慢慢的萎缩。 正在这时,殿门突然被撞破,一个硕大的身形被人抛了进来摔在地上,正是那与冯拜佗缠斗的火神。 第八章:冷燕的冷言冷语 火神被人从门外扔了进来,重重的摔在地上,只见他鼻青脸肿,满身伤痕,口角鲜血兀自汩汩流出。一个人从门外闯入,手提一柄钢刀,正是医皇冯拜陀,他手中的钢刀正是花白虎的无影刀。看来,此刀并非真的无影。 再看门外尸横遍地,紫晶岛的下属除了还在喘气的花白虎已经没有一个活口了,花白虎的左腿已经被砍,断腿扔在了莫一曲的脑袋前。 冯拜佗见冰神正在传功,如果传功完毕,他哪里还是冰神的对手,恐怕三个自己也要死于此地。手一挥将钢刀朝冰神甩了过去,要将她的传功阻隔下来。倒在地上的火神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迎着钢刀撞了过去,只听“啊”的一声,刀尖刺进他的肚子从后背穿了出来,鲜血跟着箭一般激射而出。 冰神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苦于她不能乱动也不能乱言语,否则真气将会流失,自己也将虚脱而亡,那就真的功亏一篑了。既然到了这种地步,只有自己先传完了功才能救师兄一命,想到如此,只有暗暗祈祷让冰虫快些传完。 火神也知道其中关键,就是自己身死也不能让师妹失败,否则连给自己报仇的人都没有了。忍着疼痛向冯拜佗扑来。 冯拜佗躲过道:“你虽然作恶多端,但也不失为一条宁死不屈的好汉。我不忍亲手取你性命,你在这里慢慢等死,别妨碍我。我也不取她性命就是。” “我就是和你同归于尽,也不会让你碰我师妹。”火神再次向他扑了过来。冯拜佗再次躲过,道:“既如此,我也不能再等了,就成全你吧。”只见火神倒在一个铁质的长箱子上,他走了过去,准备动手。火神突然回身,将他抱住。冯拜佗怕他有什么暗器之类的东西,毫不迟疑再他头上狠击一掌,火神立时气绝。等他推开火神之时,不仅大吃一惊:他的腿已经被拷上一条精钢所制的镣铐,镣铐的另一端连在箱子上。他万万没料到火神是故意扑在这个箱子上的,等他以为万事俱备心情稍松之时给他来这么一击。真是聪明一世,大意了这片刻。 冯拜佗提起全身内里想震断这精钢镣铐,谁知他不动还好说,一动这古怪镣铐越勒越紧。他心中大惊,想让袁小虎过来帮忙,才发现他连哑穴都被点住,横躺在地上,含着眼泪瞧着自己。冷燕嘴角一丝轻蔑的微笑道:“不是他在等死,等死的人是你,” “小姑娘,快找找哪里有钥匙,我是来救你们的,你怎么如此说话。” “你不是救我,你救的是袁小虎。”冷燕道,“我要看看冰神是怎样杀你的。” “不错,我果然没有看错人。看我怎样杀他。”冰神说道。她的功力已经恢复,话语中可以听出她现在的中气是多么的充沛,她从神坛上慢慢的飘过来,就好像有一根无形的线在提着一样,那样的清逸,那样的洒脱。人未到,冷气先至,她本身就是一块寒彻透骨的冰美人。 她没有看一眼冯拜佗,而是飘到火神跟前,抱起火神的尸体,泪水珍珠般滚落下来道:“天意若何,造化弄人,师兄你若不跟随盟主,现在咱们还在雄元大陆放马牧羊。你没有死在女神会的手中,也没死在玉帝老儿手中,今夜居然死在这灯宵小鼠辈手中。看师妹给你报仇雪恨,等我把他送进天体之狱,你在那边把他重新挫骨扬灰。”她说完放下火神的尸体,冰气聚于手掌,就朝冯拜佗走了过来。冯拜佗知道自己已经迟了一步,今夜必不能幸免,只恨自己粗心大意。先是同情火神让他死前再说两句话,耽搁了时间,再要成全他,被他暗算,真是人算不如鬼算,自己终究要死在冰神手下了。但拼了性命不要,这两个孩子自己也一定要救出。 他道:“你要如何杀我?”冰神道:“你卑鄙无耻,乘人之危,才害死我师兄。现在我只轻轻杀了你,到天体之狱,师兄自会收拾你。” “多谢你能给我个痛快,但冯某死前有一事相求,你给这两个娃娃解药,解他们身上之毒,我便感恩戴德,感激不尽了。” “女娃,我自然留着,姓袁的小子么,就跟你一起去吧。再说冰火神功压根不是毒药,何来解药。” “是吗?我已经研制除了解除你这种神功的丹药,敢不敢试试?”冯拜佗问道。 “不必。”冰神答得斩钉截铁。 “难道你就没有一丝好奇之心,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是用什么方法配置的解药。不如这样,你先饶袁小虎不死,给他服下解药,把他控制在你的身旁,先观察十几天,如果解毒失败,他自然身死;如果真解毒,你照样杀他。你看如何。如果你答应,我立即撞死在这口箱子上。” 冰神在犹豫。她看看躺在地上的袁小虎,在看看冯拜佗,突然答道:“好,就依你之言。”冯拜佗心中升起一丝快慰,暗忖:先让袁小虎不死,他是在海边生长的,只要找准机会,若能弄到船,他便可活命。 “不行,袁小虎与这姓冯的都得死。”说这种话的居然是冷燕,她继续道,“冰神娘娘你出尔反尔,刚才说要把冯拜佗冻死,现在居然让他自杀。” 冯拜佗心中一阵酸楚,但脸上装作笑容道:“你一个小小娃儿,我们大人说话那容得你乱多嘴。你不过才算是冰神的弟子,你师父已经答应,你还不快闭嘴。” “你现在成了待宰的羔羊,有什么资格替人求情。袁小虎的命我是要定了,他戏弄楚霸天脱我裤子,对我百般侮辱,我岂能容他活命。”冷燕道。 袁小虎的身子不能动,口也不能言,但头脑还是灵活的,听她如此说,心中阵阵酸楚,他没想到冷燕竟然如此狠心,自己跟她无冤无仇,她竟要取自己性命。再也忍不住,眼泪哗的一下留了下来。 “好,你说怎样就怎样。”冰神道。 “你刚才说你传完功就能打过冯拜佗”冷燕道。 “那是自然。”冰神道。 “那你何不解开他的镣铐,光明正大的杀他,让我看看,你传我的寒冰神功到底是浪得虚名,还是真如你所说天下无敌。” 冰神万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她感觉到这个小女孩真的不简单,道:“你看着吧。”伸手一指镣铐,指尖的一股冷气所至,迅速的冻住镣铐,只听“当”的一声,镣铐竟被冻裂。 冯拜佗脱去束缚,立时跳过一丈来远,全身真气凝聚,准备动手。冰神又伸指朝袁小虎隔空点了几下,袁小虎咳了几声,穴道立解。冯拜佗大惊,别说是这寒冰神功,就是这一手隔空解穴,自己再练十年也不会。虽然知道自己此刻根本不是冰神对手,但一定要缠住她,让袁小虎快些离开。 “受死吧。”冰神的冰掌夹着寒风向他袭来,他在右掌心藏了根银针,思索,先用银针戳穿她的手掌,化去她的冷气。于是捏着银针朝冰神手掌扎来,谁料他的计谋并未得逞,冰掌竟然将银针冻成齑粉,他的手掌与冰掌的偏锋一触,整条右臂都被冻僵。冯拜佗这一惊非同小可,哪里还敢硬碰,只得仓皇的在神殿中东躲西藏。但冰神的速度何等的快,他准备逃出神殿,到门口之时,冰神居然神出鬼没的挡在自己面前,向他又是一掌。冯拜佗狼狈躲开,寻思,先制住这恶毒的女娃再寻脱身之计。但他没到冷燕跟前,冰神已经赶到,他只得另逃往他处。 袁小虎的穴道被解,坐起身来,揉着双眼,心酸的看着冷燕。冷燕也看着他居然对他使出眼色,她的嘴角向冰神撇了两撇,手中做出一个“杀”的姿势。袁小虎脑子一转,马上会意,高兴地点了点头。 只见冷燕走到火神的尸体旁,用力拔出钢刀,朝着自己的食中二指削了下去,竟然切断了两个手指,她疼得大叫一声。袁小虎一愣,还没回过神来,冰神已到了冷燕跟前,问道:“你要干嘛?怎么自断手指。” 冯拜佗见正是时机,不及细想冷燕此举意欲如何,先向冰神洒出一把银针,跟着掌风就到。冰神听见有银针袭来,道:“凭这种三脚猫的偷袭也能成功?”回身一掌,掌风所至冯拜佗连针带人都被冻成冰块,落在离她一尺远的地上。 “终于冻死你这----啊。”冰神感觉腹中一阵剧痛,回身一看,冷燕竟把钢刀刺进了她的腹中,冰神怎能料到冷燕竟有此一招,举起手掌要立毙冷燕于掌下。她刚举起手掌就感觉到身后有异动,回身一看,袁小虎举起断在地上的镣铐朝她天灵盖砸来。她闪身躲过,袁小虎砸了个空,回身准备再砸时,胸口早中了一掌。身子飞出数十丈,摔在神坛前,身子就像冯拜佗一样,被冰块迅速的包裹住。然而他心智还很清醒,以为自己马上就要被冻死,谁知他的手指上被火虫咬到的伤口感到一阵烫热,喘息之间这股热量传遍全身的每寸皮肤,身上被冻得冰块也在迅速消融,说不出的舒服受用。 冰神打完袁小虎,想再杀冷燕之时,发现全身的冷气朝着腹部的刀伤处源源不断的泻出,她大吃一惊,知道真气在泄露,哪里顾得上杀人。马上封住全身十几处大穴,盘腿运功,抵挡真气再外流。 冷燕跑到火神尸体前从他衣服里摸出两件物事揣入怀中,再过去扶起袁小虎,二人抬着冻僵了的冯拜佗,不敢逗留片刻,逃出神殿。 只见院内断了腿的花白虎在拼命往殿内挣扎,口中不住道:“我的冰美人,你还好吗?他们都死了,就剩下我俩了,你曾经在花前月下答应要摆脱火主子和我长相厮守的。现在终于如愿以偿了。” 二人也不考虑他到底说啥意思,抬着冯拜佗就朝海边跑去。 第九章:苦 等出了院门,见外面天已经大亮,东方现出鱼肚之色。二人慌忙抬着冯拜佗寻路乱窜,袁小虎才发现紫晶岛的道路是多么的复杂。一桩桩房屋错纵横杂,简陋破败,想是紫晶岛下属的住所。二人在小道上东寻西撞,就像进了迷宫一样,找不到出路。冷艳只靠来时的记忆,但现在她也是越来越感觉不对劲,现在的路和来的路完全不一样。袁小虎就更不用说了,他是横着进来的,这时只能跟在冷燕屁股后面乱转。 此时刚过中秋,南海天气还是比较炎热,冯拜佗身上的冰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就全部消融完。袁小虎听他咳嗽了一声,知道他还活着,赶紧放他下来,自己与冷燕累的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冯拜佗悠悠转醒,见已经脱去危险。又见冷燕的断指处在不停地流血。从怀中取出一个药瓶道:“这是我的独门金疮药,孩子你先敷上。”说完给冷燕敷药,真个是药到血止灵验无比。 虽然两个孩子不知道路,但冯拜佗却记得,他从路边一颗大树上掰下一根树枝当作拐杖,带二人不管有路无路往北直行,有时越过一座矮墙,有时跨过一团杂草丛,片刻间就到了岸边。在路上袁小虎将自己和冷燕如何伤冰神等情形一一向冯拜佗讲了,冯拜佗只是低着头红着脸口中不住道:“多谢相救多谢相救。” 水上停着一排小船,其中一艘是冯拜佗跟踪时划来的。 冷燕道:“到了海边了,你俩快走吧。” 冯拜佗听她如此说,问道:“你说什么,难道你不走吗?”冷燕不答话只摇摇头,她现在的脸上虽然不是冷冷冰冰的但仍然没有一丝暖意。 “别闹了,冷燕,我们快走吧。”袁小虎道。伸手便去拉冷燕的小手,冷燕将手缩了回去,不让他碰到。 “小姑娘,我刚才不懂你的用意,以为姑娘你真帮着冰魔对付我,没想到你竟能自断手救我,实在惭愧至极。小虎,本来我是来救你与冷姑娘的,没想到反而让你们救了我,哎,当真汗颜那。我这拜谢二位了。” 袁小虎笑道:“我当然要救你了,你还答应教我武功呢。” 冯拜佗摆摆手:“惭愧惭愧。不过冷姑娘,你又何苦自断手指呢。” 冷燕道:“如果我与你动手,我能不能打过你?” 冯拜佗一鄂,没想到她有此一问,道:“这个----这个----,呵呵,冯某怎能与姑娘交手呢?我----我----” “我只问能不能打过你?”冷燕看着冯拜佗眼里没有一丝表情。 “冯某当然比姑娘略高一筹。”冯拜佗谦逊道。 “要是袁小虎突然自残,你会不会惊讶?”冷燕问道。 “当然会,” “如果我在这个档口,袭击你会不会成功?” “姑娘不懂武功,就是冯某分身照顾小虎,姑娘也不会偷袭成功。” “如果袁小虎再刺你一刀呢?” “这个,这个自然十有八九会成功,因为我完全不提防小虎。”冯拜佗叹了口气道,“冰魔武功盖世,也被你刺伤,何况区区在下。”说完对着冷燕又是深深一揖,道:“姑娘自残身躯,相救在下,在下日后定会记住大恩,咱们----” “你不必谢我,你是来救我和袁小虎的,我岂有不知,现在咱们两不相欠。你也不用报答我,你们快走吧,等冰神追来,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冷燕打断了他的话。 袁小虎急道:“冷燕,你不走留在这个恐怖的地方做什么?冰神会杀了你的。” 冷燕道:“我有办法让他不杀我。当那个怪虫咬我的时候,我就暗暗发誓要学冰神的武功。” 冯拜佗道:“姑娘,咱们一起走,我一定传你一身好武学?” “你的武学有冰神的武学好吗?” 一句话说的冯拜佗哑口无言。袁小虎道:“你没听冰神说吗,要练这们冻住人的功夫,先要经过寒冰噬骨之苦啊。” “对呀,姑娘你有所不知,这门魔功虽然厉害,但要练成,却要经过九九八十一天的寒冰刺骨,能冻得人筋断骨裂,就是武林成名人物也经受不住,何况你一个软弱的小女孩。知道凌霄城这麽多年那些小孩为什么一去不回吗?就是忍受不了这种苦自杀身亡的。”冯拜佗道。 “你小看我?”冷燕问道。冯拜佗原是一番好意,劝她不要随便尝试这样的苦楚,没想到冷燕会这样问,道:“不敢,冯某只是就事论事。这种寒毒,我已经研制出抑制它的丹药,只要先服用下去,十日之内便不会发作,然后再慢慢寻找治疗之法。冯某完全是一番好意啊。” “你的裤裆里被人扔过炭火吗?”冷燕问道。 冯拜佗几乎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听错了,道:“什么什么?你说什么。”袁小虎也劝道:“冷燕,冯伯伯是好意,你不要乱想。” 冷燕不理他继续说道:“你的肉体被人埋过针吗?你有没有尝试过身上的肉被人一刀一刀割下来的滋味?你有没有被绑住身体架在火上烧烤过?你有没有被人用鞭子抽了整整三年?” 只听得冯拜佗与袁小虎汗流浃背呆在当地不敢出声。冷燕继续道:“这些罪我都受过,我没想到能活到现在。这么大的苦我都扛了过来,区区寒冰之苦又奈我何?”“又奈我何”四个字说的铿锵有力,坚定不移,就是冯拜佗这样的老江湖也为之所震。 冷燕伸手入怀,掏出两个东西走到袁小虎跟前道:“在凌霄城就你对我最好了。”说的袁小虎心里砰砰直跳,脸上一阵红一阵绿,道:“我----我----哪里----” “这个是指南针,楚霸天就是靠着它在大雾里认路的,我亲眼见的。这个是冰火令,你给楚霸天要过他没给,现在这个归你了。” 把指南针与冰火令塞到袁小虎手中,道:“回去告诉黄扒皮,让他洗净脑袋,等我来取。”说完头也不回的朝着来路返了回去。袁小虎看着她的背影,眼泪刷的一下滚了出来,自言自语道:“但愿你能练成这门功夫,不要受那寒冰苦了。”低头看那指南针,只见是个圆形的带有玻璃的制品,上面刻着东西南北四字,中间一个指针指着南字,袁小虎转了个方向那指针也随着他的转向而转动,当他面向北方时,指针指着北字,袁小虎觉得这个叫指南针的玩意简直有趣极了。抬头望着不远方白茫茫得雾气,心道:进了雾这东西是不是真的管用,不会换一个人使用而失灵吧。再看那冰火令,只见它通体黑色,一面在黑色上刻着个大红的火字,另一面则刻着个深蓝色的冰字。这块普通的牌子真有那么大的神通,令方圆百里折服吗? 冯拜佗叹了几口气带着袁小虎上了船。 东方旭日照的平静的海面碧波生辉,万人团圆的中秋节,就在这一夜的厮杀与流血中过去了。 袁小虎掌着舵,冯拜佗盘膝调内力,二人都默默不言。 “你在想什么?冯伯伯。”还是袁小虎先开了口。 “你呢?”冯拜佗反问。 “我在想冷燕,尤其是她最后那几句话,我真想把黄扒皮大卸八块,扔到海里喂王八。”袁小虎答道。手中的桨也猛划了几下,显得心中气愤之极。 冯拜佗望着平静的大海,道:“恶人自有恶报的。黄扒皮,钱九爷,他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对,等你教会了我武功,我一定先替冷燕报仇。” 冯拜佗一阵苦笑,道:“小虎,恐怕冯伯伯要食言了。”袁小虎惊讶问道:“你不教我武功了吗?” 冯拜佗又是一阵苦笑:“我刚才运了几下功,发现功力全失。冰魔的寒冰神掌太厉害了,托你相救我能保住性命已经算不错了。”袁小虎惊问:“你不会武功啦?”冯拜佗只有苦苦叹口气,默默点点头。 “那以后怎么办啊?” “我漂泊江湖四十年,现在也累啦,没有了反而好,以后不用再卷入江湖,过着打打杀杀的日子。我会回到家乡开个医馆,也能混日子。” 袁小虎想劝他几句,可是有几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不知如何去说。冯拜佗从怀中掏出一个包裹展开,里面包着的是十粒药丸,他取出一颗给袁小虎道:“小虎服下这个,这是压制你体内烈火之毒的药丸,能保你十日不受那烈火灼身之苦。这烈火之毒今晚就会发作。” 袁小虎哦了一声,接过药丸,正要放入口中,又把手放了下来,道:“冯伯伯,那烈火烧身,真的很苦吗?” 冯拜佗看出他的心意,知道他想像冷燕一样,体验下那种常人难忍的痛苦,道:“如果有一团火,你敢把手伸到上面,让它烧你一天?”袁小虎想着这样的场景,不仅有些胆怯,好像感觉自己体内有团火已经开始燃烧,忙不迭的将药丸放进嘴中,“咕噜”一声咽口唾沫吞下肚中。冯拜佗再把剩下的药丸一起给了他。 “冯伯伯,这些药丸在哪里能够买到?” “这是我经过十年的寻找,细细研究,用稀有的药草配制而成。世上仅此十颗,本来还有十颗是给冷燕的,现在用不上了。” “那你为什么不多配点,配他个成千上万,我这一辈子就不用发愁了。” “没有了。”冯拜佗道,“配置这药丸的有一种药草叫‘九曲回春花’,现在已经绝迹了。” 袁小虎大惊道:“难道我只有百日之命吗?哎呀,冯伯伯,你得想法救救我啊。” “你别着急,我没有救你之法,但有人能救你。” 袁小虎大喜,问道:“谁能救我?” “这世上现在有三个人能救你。” “哪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