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不低头》 第一章:进入监狱 房间中黑漆漆，让人发毛，我心情有些忐忑，也有少许忧伤。 抬头看了看头上的日光灯，有些苦说不出来，想了想，这些环境不正是我平时看到的港产片中的审问室一般。 我苦笑一下，有些讽刺，没有想到我竟然会被拘留在这里。 我摇了摇头，心酸与无奈同时冲进了我的心。 “噔”一个声音打破了审问室中的安静，门被人打开了，我抬头看了看门口，从外面直径走过来了一个人。 “林警官，这么雅致，又来看我？”我自嘲了一下。 林警官没有理会我的话，而是盯了我一下，也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一张椅子，直接坐在了我的对面。 缓了好一会，林警官有些痛心地说“小诩，我就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你都毕业了，还要做出这种事情啊！” 我沉默不语，我知道，林警官这么说是为我好，也知道林警官的痛心不是假装的，他和我的爸是好朋友，很好很好的那种。 林警官见我不说话，有些无奈“小诩，你怎么那么冲动，按照你以前的性格不会如此的啊！为什么会这样？” 我心中思绪万千，对啊，我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情，用父母的话来说，我可是乖乖儿，用老师的话来说我可是三好的优秀学生，应该是往好的方向发展，怎么会去打架。 我想着，脑海突然闪过陈文和韩雅的模样，顿了顿，心一下子坚定了起来“他，该死！” 林警官听后，表情有些呆然，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打开门，回头看了我一下“小诩，我能理解年少轻狂，但是事情也不能做的太过分，你想想你下手有多狠，把人家打得现在都在手术室里躺着，现在还生死未明。” 我面无表情，吸了一口气，还是重复了那一句话“他，该死！” 林警官有些愤怒“你是不要命了，可是你得替你父母想想啊，他们养你那么大，你忍心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你爸现在也不知道托了几层人的关系，只是为了让你不要受太多苦，而你妈也不知道哭晕了多少次，你就是这样的方式回敬他们的？” 我的心突然咯了一下，父母一直都是我的软肋，我再不要命，我要替我的父母着想，我亏欠他们很多，太多了。 林警官看到我苍白的脸色，再叹了口气“你好好想想吧，冷静冷静，祈求赵强不要那么薄命。叔叔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说罢，满眼失望的看了我一眼，走了出去，关上了门，却不知道我的眼眶中早已溢出了泪花，顺着脸颊流下。 我父母对我很好，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要我怎么道出他们的好，我只能说我词穷。 夜，静得可怕，我呆呆的看着窗外，脑海不停的翻覆着，很感伤。 我摸了自己的脸颊，才发现眼角的泪早已干了，脸上还有残余的泪水痕迹，有点粘。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哭什么，是惭愧还是害怕，还是恐慌，我都无从得知。 门被人打开了，照进来一束很亮丽的光芒，我的眼睛接受不了，下意识的眯了起来。 隔了好几秒，才慢慢睁开，适应那耀眼的光。 门口走进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人的背影，熟悉得很，我想，我到死了也不可能忘记那背影。 我看着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背影，低头看了自己手上的手铐，发现自己的头有千斤重，怎么抬都抬不起来。 两人慢慢地走了过来，我仍然低头，有些哭腔，喊了声“妈。” 母亲听到我叫她，霎时间用手捂着嘴巴，豆大的泪水就滴了下来，身体有些颤抖。 我的内心仿佛被刺刀狠狠地扎了一下，一下，又一下。 另外一个人开口说话“小诩，手术结果出来了，赵强不会死，但是残疾了，听医生说是脚残疾了，还得了脑震荡。” 我听出了声音，是林警官，闭上眼睛，没有说话，也开不了口。 林警官顿了顿，捂着胸口“小诩，你该明白，虽然你死罪免了，可是活罪是难以逃脱的。”林警官缓了一口气，低沉地说“经过上级的决定和法律的规定，你的这种罪行要判两年有期徒刑，你冷静一下，和你妈说说吧。” 林警官看了我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就退出了房间，只剩下我和我母亲两个人。 “小诩别怕，天塌下来，还有我和你爸，你爸现在已经在找人托关系，把你的罪行减少一些，你在这里等着你爸的好消息就行了。”母亲喘着气，一个劲地安慰着我，泪水也不知道流了多少。 我还是低着头，应该说我不敢抬头，我不敢看我母亲的脸，我怕，我怕我看到后会心痛自己想自尽。 疼，揪心的疼，我从来没有这么疼过，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裂开，我红着眼，手中的拳头握紧又放开，又握紧，指甲深深地插入自己的肉中，也不知道有没有流血。 不知道何时，我的眼角又沾满了泪，可是我还是没有抬头看我母亲，我母亲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坐在我的对面，看着我。 地上攒满了我的泪水，我哭得后背都起伏了。 良久，我终于抬起了头，惭愧地看着母亲“妈，我想一个人静静，可以么？” 母亲没有回答我，而是用溺爱的眼神看着我，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我想逃，但并没有。 然后我母亲就退出了房间，空荡荡，只有我一个人和窗外的月亮陪着我。 我知道，这个夜晚，又是一个不眠夜了。 第二天，很早，黎明时就有再次推开了门，我望了过去，站了起来，朝门口走了过去。 门口的站着两个陌生的警察，他们互相看了对面，再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就让我跟他们走。 我点了点头不语，只跟着他们后面。 很快，我被他们带到了牢房里，那两个警察解开了我的手铐，我知道，这是林警官最大的努力了，张了张嘴，最后只说出了谢谢。 我心情很复杂，有点忐忑地迈进了监狱的牢房里，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我今年才十五岁，初三才毕业不久，暑假才享受了两三天，就要坐牢了，很讽刺，也很无奈。 两个警官看我进去后就把门锁了，习惯性地对我说“吴诩，出了什么事就大声喊，我们会立马过来的。” 我敷衍地掉了点头，没有理会两个警官就往前走了。 两个警官摇了摇头，唉了一声，多好的年纪就要蹲牢房，只能怪年少不懂事，就转身走了。 第一天，我无精打采，没有理会牢房的人，除了吃就是睡，不然就是一个人静静的发呆。 很快，这种浑浑噩噩的过法让我很快迎来了美好的第二天，不，应该说厌倦的第二天。 我很早就被警察叫了出去，说是有人来探亲，我知道，应该父亲，有些踉踉跄跄地走到了房间里。 看到了对面的父亲，还是一如既往的帅气，但是脸上能看出来有少许担心，头上也能看出长了不少的白头发出来，一下子像老了好几岁一样。 我很心痛，脚有点站不稳，差点摔倒。 待我坐下，我父亲才缓缓开口“小诩，习惯么？” 我强装开心，脸带笑容“很好，伙食比家里还好呢。” 我爸笑了笑，不过是苦笑，挠了挠后脑勺“那就好，小诩，你放心，我已经找到人了，你的罪行会减少一年，只用坐一年牢就行了。”有些眼红，嘴角还是假装的微笑。 我几次想说话，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点了点头，看着我父亲，减刑两个如晨钟暮鼓一般击在我的心头，不能平息。 我没有开口说话，父亲也是如此，气氛一下子就尴尬起来了，四周都静悄悄，我有些恍惚，仿佛自己正在和父亲坐在家里的沙发一般。 最后还是一旁的警察打破了寂静，他让我回去，探亲的时间已经到了。 我朝我父亲点了点头，父亲也回敬我，然后我们就站了起来，没有言语，转身而走。 我想，最默契的事情莫过于此吧。 回到牢房，因为我的沉默，在他人眼里就非常不爽，认为我是在装，一回去，我发现我的床位上的被子丢在了地上，我看了看四周的人，低下身子去捡。 “小子，你很有能耐是么？”一个粗狂的声音在我的脑后响起。 我知道，这一年的监狱之旅是不好受的了。 第二章:出狱 一年的时间，你说长其实也不长，说短也不短，在我坐牢的这一年之中，眨眼，就过去了。 期间我父母有再来看我，因为狱友的原因，我拒绝了，我不想他们再为我担心。 除此之外，我的好朋友小文也来看过我一次，就在无音讯。 在监狱中，由于我表现很不错，我被提前释放了，但仅仅只提前释放了我一天。 或许有些小气，但是对我来说，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我感激不尽。 当然，提前释放这件事情我并没有告诉我的父母，我想自己回家，给他们惊喜。 走出了这块潮湿肮脏的监狱，我贪婪的呼吸的新鲜的空气，我这时才知道电视里那些囚犯刚被释放出来的惆怅心情，是多么高兴。 看着有些耀眼又觉得有些斑驳的阳光，我很喜欢，非常喜欢。 看着蓝天白云，鸟语花香，我知道，像这种自由的生活才是我想要的。 我想起我得回家，可惜身上没有钱，我看看跟着我出来的警察，想和他借点钱。 警官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从钱包里拿出了一张一百给我，我呆了一下，还是伸手接住他的钱，道了声谢谢。 他摇了摇头，笑了笑“不用，你记得以后要改过自新，至于钱的话我就找林警官报销就信了。” 我并不知道他的后半句是否为真的，只是点了点头，伸手拦下了一辆的士，直道上车，对着那个警官摆了摆手。 他抓了一下头发，示意我可以走了“记得以后做事情不要那么冲动。”大声喊着。 我看着的士离他越来越远，有些感动，但没有回答也没有点头答应，只是闭上眼睛说出了自己的家的地址。 的士在街道上快速的行驶，我靠在玻璃窗，看着外面的景物，有些熟悉，也有些陌生。 到了一个小区，我下了车，观望了一下，很感慨，期望与失望并现，拿了的士师傅找给我的零钱，拖着病恹恹的脚步向小区门口走去。 保安亭里有一个的老人探出头，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我，而后有些高兴地喊着“呦，不是小诩么，怎么一年不见，变高啦！这一年干嘛去了？” 我苦笑，看着自己身子骨，确实高了不少，礼貌地回了一句“没什么，旅游去了，李叔，你怎么还没有去买一双眼镜，再这样下去可会加深近视。” 李叔嘿嘿的笑着，帮我打开了大门，口头不在意地说着“没事，我自己的眼睛自己知道。” 我嗯了一声，没有在理会，而是轻车熟路地走到了自个家的门口。 我抖擞了一下精神，颤巍巍地抬起手，想敲门，却没敢动手，放了下去，也不知道循环了几次，我知道，我克服不了我自己的心里障碍。 在门口傻站了很久，有种分秒似年的感觉，痛苦却不敢言。 最后，我的手不听使唤，自己伸出握住了门把“咔嚓”一声把门打开了，我意想不到父母竟没有锁门。 我没有细想这个问题，而是把门慢慢地推开，又看到了一个背影，很熟悉的紧，对比以前的背影，我想唯一的区别只有现在这个背影的主人腰背有些弯曲了，劳累过度。 “唉，老吴，才出去一会儿怎么就回来了，是不是忘记带文件了，你这个月都几次这样了，都不长记性的，真的是！”我母亲边抱怨，边拖着地，没有朝我这边看过来。 我也不知道为何自己竟然感到了紧张，还夹杂了惊恐和慌张，心惊胆战，忐忑不安地叫了一声“妈，我回来了。” 我母亲听到后很明显地抖了一下身子，回头呆呆地看着我，嘴巴张得很大，我想吞下一个鸡蛋是没有问题的。 “碰”的一声，母亲手中的拖把掉在了地上，她看着我，泪眼婆娑，手有些颤抖，嘴角却露出了违和的微笑，有点有趣。 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看着她苍老的样子，我的心猛痛了下，不语，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母亲先反应过来，匆忙地小跑过来，抱住我，泪水顺着脸颊流在我的衣服上，打湿了一大片。 我任我母亲抱着，想伸出手和她抱在一起，最后还是没有这样做。 呆滞地看着她少许的白发，我亏欠他们，很多很多。 “小诩，是你，真的是你，你变高了，白了，也瘦了。”母亲带着哭腔说。 这声音，我想想，嗯，已经有一年没有听到了，我伤心，但不能表现出来，而是莞尔一笑“妈，我没事，我这不是长高了嘛，说明里面的日子也不会太差。” 母亲知道我是在安慰她，没有在继续这个话题，让我进来家里，自己朝着厨房走去。 我仔细地看了四周，还是原来的样子，一点一滴都没有改变，习惯性地坐在了沙发，熟悉的感觉，不熟悉的人格而已。 我母亲端着一盆水果从厨房出来，放在桌上，我拿了一块苹果，咬了一口，甜。 母亲满脸惬意地看着我，慈祥仁爱，我有些不习惯，不过没有说出来。 见我吃完了苹果，母亲才问我午饭想吃什么，我想了想，回答我已经习惯清淡的了，母亲说了声好，让我在家里休息休息，自己出门去了。 看着她出门，我也站了起来，朝我以前的房间，不，应该说我现在的房间走过去。 打开门，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房间里的东西跟我走之前一模一样，没有变动，我鼻子一酸，握紧拳头走了进去。 打开了电脑，文件和软件都没有人动过，我点开qq，却发觉要密码，原来我以前没有按记住密码，我现在也想不起来，有点心烦，被我关掉了。 躺在床上，伸出五指，紧盯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看着时光的飞逝。 突然，我想起了什么，冲出了房间，在客厅的茶几上拿了门钥匙，锁上门，就走出了小区。 我想要去找陈文，也就是小文，他是我的好朋友，我不明白他来看望过我一次之后就杳无音讯。 小文家离我家不算太远，走路要二十分钟，我没有打的，不是舍不得钱，而是我想补回没有观赏过的景色。 现在已经是夏天，有些闷热，热风吹过，很酸爽，也让人抗拒。 来到小文家，我敲了敲门，没反应，我有耐心，再次用力敲了敲门。 许久，有人出来开门了，是二十多岁的醉汉，满身酒味，陌生的面孔。 他见到我，挑眼看了看，嚷嚷了声“找谁啊！” 我不满他的态度和口臭，不过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笑意地说“你好，请问陈文在家吗？” 他听后很不爽，有点生气，看都不看，吼了吼“又找陈文，都说了几次了，陈文早就搬走了，别再来找了！” “崩”的一声巨响，他愤怒地关上了门。 我站在原地，不敢相信，但好像又是事实，我想，我和陈文应该会就此不在见面了。 正应顺了那句话，你们除了在网络上聊天，现实生活中又何成见过？ 说不伤感，那是不可能的，我和陈文已经认识有五六年了。 与其说是朋友，倒不如说成是兄弟。 他一有问题，会第一个想到我，找我解决。 我有困难，他也会第一个站出出来替我帮我。 感情，很深很深。 就这样一个人，说在我的世界消失不见，一点痕迹都没有，我有些苦感，也有些心酸。 我下了楼梯，抬头仰望了天空，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想着母亲快回家了，重新伪装成没事的表情，朝家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