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安放的青春》 第一章:失母丧父 从善如登，从恶如崩，我再也不要在地狱里沉沦，我要走回正道，看看这美好人间，无论这逆流而上的路多么难！----楔子 2003年，对全国人民来说，那是让人心慌意乱的一年，对我来说那是最悲惨的一年。 我叫江俊，非典肆虐那一年我17岁，读高二。 时至今日，我特别清楚地记得，五一刚过，家里亲戚来了个电话让我立刻回家。 一路上，一股不好的预感萦绕在我的心头。虽然我天不怕地不怕，但是我怕极了这种命运不能掌握在手里的感觉。 回到家，迎接我的是去世的双亲和一群让我节哀顺变的亲戚。看到爸妈棺材的那一刻，我当即瘫软在地上，完全没了在学校做混混时盛气凌人的模样。 听姑姑说，我爸在田里和同村人发生了口角，一言不合两个人就打了起来，最后动手，铁锹，刀子都上了。对方家三个人，我的父母，都惨死在这场恶斗中。 我了解我爸，他是个脾气暴躁的人，别人稍微煽风点火，他的脾气就着。我妈向来十个温顺的人，从来不会和我爸对着来。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人已经去了。我爸妈去世那都还不到四十岁，可谓是英年早逝。不过死的轻于鸿毛，没有什么价值。我爸是个干活的能手，承包了百余亩地，种什么发什么财。因此我家那几年妥妥的暴发户，我爸也有能力把浑得不能再浑的我送进了市里最好的高中学习。 父母下葬那一天，我举着招魂宝幡，哭成一个泪人。一直以来，我以为自己不会流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从父母下土的那一刻起，我明白自己就是孤儿了。我们王家，势单力薄，只不过我爸不服输，脾气硬，所以在村里没有人敢惹我们家。可是我爸这一走，家里只剩我年过六十的爷爷奶奶，我爸也没个兄弟，我只有一个姑姑嫁到了邻镇。 我想过，安葬好父母之后，找那家人报仇。可是事情起因就是我爸不依不饶，逞凶斗恶，人家忍无可忍才反抗。那家不仅男人女人都死于这场恶斗中，就连他们家唯一的儿子也没能幸免。比起我们王家，他们家更惨，用村里人的话说，绝了后了。 对方家断子绝孙的悲惨，让我爷爷有点欣慰。他也更疼爱我，生怕我有什么闪失。为了避免村里人对我指指点点，为了让我有一个更好的成长环境，爷爷跟姑姑商量，让我寄住在姑姑家。 我的姑姑是个地道的农村妇女，初中没有毕业。但是我的姑父是一名小学语文老师，大专学历，在十里八村很有名气，受人敬重。当然，姑姑家虽然过得清贫，但是姑父有骨气有自尊。虽然我家过的富裕，但这么多年来，姑父多多少少有点儿看不起我们家。 当我听到他们商量我的归处时，我的心里一阵阵冷笑，都把我当小孩子吗？我已经17岁了，并且是学校里的大哥，我走到哪里不是呼风唤雨，随心所欲？没有了父母，我照样过得精彩，我可不能丢我爹娘的脸！ 桀骜不驯的神情明摆在我脸上，父母下葬够那几天我很少说话。每当深夜来临，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的我总是抽烟，一包一包的抽。我总是止不住地想，我爸他有没有后悔过？他横了半辈子，年轻时也是舔着刀尖混日子的主儿，如今这般下场有没有后悔？还是死了就死了，不顾妻儿父母，不管肩头责任！ 听姑姑说，我爸的遗言就是让我好好学，走正道，将来出人头地，光耀门楣。千万不要像他一样。蹉跎了大半生，碌碌无为，最终害人害己。 他一直希望我不要走他的老路，求爷爷告奶奶，花了大把的钱，把我送进市区最好的高中。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在学校里，我不学无术，整天游手好闲，上网打架，泡妞喝酒，无所不能。每当夜深人静时，想到自己对父母的辜负，一种难受的感觉涌上心头，就如铁锤一样敲打着我的心。 我不禁一遍又一遍问自己，江俊，你这辈子都要过这样的日子吗？答案是我不知道，如果不继续过混世魔王的日子，那我又能选择什么样的生活呢？ 最终，过了父母头七之后，爷爷奶奶让我到姑姑家入住，以减少父母去世这件事情对我的打击，也能避免村里人指指点点对我的伤害。同时，希望姑父好好管教我，让我能够成才。 我不忍把爷爷奶奶两位老人留在村里，可是爷爷说，他身体硬朗，用不着人照顾。另外，我爸承包了百余亩地，签了二十年的合同，还有十三年到期。我爸虽然走了，爷爷和姑姑会管理这些土地，爷爷也想守着这片地，就像守着我爸一样。 想到这儿，我时常佩服我爸的投资眼光。过去几年里，他种什么什么发财。种棉花的时侯，棉花价格比往年翻了一番；种药材的时侯，药材短缺，价格飞涨；就连地里间接种的果树也取得了丰收。 正是因为他们的辛苦劳动，才有我的衣食无忧。可是我从来没下地干活，空有一身力气全去打群架了。想到这里，我十分愧疚。 最终，我老老实实地来到了邻镇的姑姑家。姑姑和姑父有两个女儿，一个是比我大三岁的表姐，一个是比我小两岁的表妹。那几年计划生育抓得正紧，姑姑正是因为超生了表妹，被厂子解雇，由一名国企员工变成了一个典型的农村家庭妇女。 姑父一直想要个男孩儿，可是他更怕丢了铁饭碗，所以作罢。我的表姐已经在外省读大学，她毕业于市一中，是我姑父一手调教出来的学霸，也是我们整个家族唯一的大学生，我们家族的骄傲。至于正在读初中的小表妹，明显比较贪玩儿，性格开朗大方，也不好好学习，姑姑常说她没有学习的脑子。不过小表妹对我崇拜有加，一是出手阔绰的我经常给她面额不菲的零花钱，二是我这个人就是一副帅帅的痞子样，最能吸引她这样没有心机，情窦初开的小女生。 初到姑父家我还有点不习惯，姑姑姑父对我也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触动了我的伤心事儿。他们太小看我了，我的心哪有那么脆弱敏感。我只是对生活很迷茫，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继续过混混的日子，还是改头换面，重新做人？ 姑父找我谈过一次，他说他知道我的实际情况。劝我收心，好好做人，好好学习，以优异的成绩慰籍父母的在天之灵。道理我都懂，可是让一无所知的我拿起书本，那不是笑话吗？再说我可不能抛弃我的兄弟们！ 半个月之后，正当我想返回学校时，全国的中小学因为非典放假了。我也留在了姑姑家，整天和表妹在家里大眼瞪小眼。那时我已经有了一部摩托罗拉的手机，在学校里能有这样一部手机，那是相当炫酷的事情。 假期一开始，我的女朋友倩倩一直给我打电话，可是我从没有接，心情不好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倩倩家住市里，家里很有钱，可是她父母一年四季忙于工作，没时间管她，因此倩倩成了一个女混混，也是我众多女朋友中的一个，可以说，倩倩是我的大房。 因为学校放假，姑父也在家休息。时值五六月份儿，地里的麦子青黄不接，还没有到农活儿繁忙的时侯。因此，闲的无聊的姑父每天的主要任务是辅导我和表妹的功课。 我从来不记得自己的课本，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它们，因为我上课除了睡觉就是睡觉。姑父找来了表姐的高中课本，我也开始了痛苦的征程。在我眼里，百无一用是书生，认几个破字儿有什么鸟用，再说了初中的我都没有好好学，更何况高中的知识，对我来说就是天书，看一眼就让我头疼欲裂，别说学习了。 跟我一样表妹也不爱学习，所以每当姑父留了作业，把我俩关在书房，我和表妹就开始各做各的，即便我抽烟表妹也不会告状。她十五岁了，是个古灵精怪的女孩儿。每次姑父走了之后，她虽然不学习，但是总会趴在桌子上写写画画。 很快我发现了表妹的秘密，她所写所画的原来是情书，她暗恋的对象是同班一个文静帅气的男生。那男生家就住在镇上。 被我发现了秘密的表妹惊慌失措，她求我不要告诉姑姑姑父，我也没有那么爱多管闲事。只不过作为男生，我知道这个年龄段男生心里那些乌七八糟的想法。所以对她好言相劝，不要轻信男生的甜言蜜语，否则有她后悔的时候。最后我看她对我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我坚持要求表妹和她心上人约会时带上我，表妹一开始答应了。 第二章:险被玷污 可是到了第二天，她悄悄甩下我走了。恍然大悟的我真觉得自己是个脑残。谁他妈和恋人亲亲我我之时还带着电灯泡？我心里特别着急，她这没心眼的小姑娘，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呢！担心表妹出什么事儿，我也起了一个大早出门了，才七八点钟的光景，太阳刚刚升起，阳光不那么强烈，镇上的早餐铺炊烟袅袅，刚开门。 我十分心急，这么大的镇子去哪里找她？停在早餐铺，买了一个烧饼个一杯豆浆，我问老板娘有没有看到一个一米六，长头发的女孩儿从她门前经过。 老板娘热情地理问我是不是刘老师家的女儿？我点点头。经老板娘指路，我顺着大路向镇外走。一路上我还想是不是误会表妹了？她这么早起来，去地里摘菜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来到镇外，有一个小花园，是为当地一个古代名人修建的纪念堂。小广场上偶尔有老人在晨练，疫情太严重，大家都选择闭门不出了。我想表妹能去哪儿呢？如果她真要见自己的心上人，这里应该是约会的最佳去处吧。 心急如焚的我坐在石凳上休息，隐约听见了表妹的声音。我心里警铃大作，循声寻找，在纪念堂后面的一片小树林里看到了表妹的身影。 不仅是表妹，她身上还有个男的，被扑倒的表妹一直在挣扎求救。 看到这一幕，我气血上涌，脚步飞快地穿过杨树苗，很快就到了他们身边。精虫上脑的猥琐男根本没察觉到我。我对着男生的后背就是一脚，直接把他从表妹身上踹了下来。 我拉起表妹，一看到我，表妹的眼泪瞬间就出来了。她头发散乱，衣冠不整，上半身赤裸，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我帮表妹穿好衣服，她全身颤抖着，整个人抽泣着，直哭不说话。 我搂着表妹的肩膀安慰到：“冉冉别怕，有哥哥在。” 这时被我踹在地上男生站了起来，我一看他那副猥琐样就气不打一处来。哥上过的女人也不在少数，但没有一个是霸王硬上弓，都是姑娘们心甘情愿的。哥最看不起的就是他这种男人，看起来像个人，做的都是禽兽不如的事情。 他擦了擦嘴巴上的泥，挑衅道：“你小子多管闲事儿，你知道老子我是谁吗？” 说着他张牙舞爪地向我扑来。哥久经风霜，能怕了他！我向后退了一步，灵敏地闪开他。快速地绕道他身后，朝他的后背就是一脚。我这一脚使出了十分的力道，他立马就倒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他嘴里骂骂咧咧的，尤其是对我表妹，满口脏话侮辱她。老子也不是吃素的，趁他没有起来，我一只脚狠狠地踩在他的背部，让他闭嘴。 他倒是越说越来劲儿，这种人最欠收拾。拳打脚踢一番以后，他还是不依不饶，骂骂咧咧到：“刘冉你这个婊子，你等着老子收拾你！” 我看一眼吓得脸色苍白失魂落魄的表妹，心急又急又气，顺手地上拿起半块儿砖头，照着他的胳膊砸下去：“你他妈的手贱，也不看看是谁家的妹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我妹你都敢动，她的衣服你也敢扒！” 这一砖头砸下去，身下人的惨叫声如鬼哭狼嚎。以我多次打斗的经验和对自己的了解，身下人最至粉碎性骨折。一旁的表妹被吓傻了，她哭着说：“哥哥，别打了，别打了！他可是镇长的儿子！” 镇长的儿子？天王老子我也不怕，害怕镇长的儿子，仗着有个“好爹”就敢横向霸道，也不照照镜子瞧瞧自己的模样！ 那小子听到表妹的祈求，口气更硬了：“他妈的，别等老子翻身，否则你们全家人陪葬！” 哥一听这种狂妄的话就火大，我也不是吃素的：“那你以为你还有机会翻身吗？今天我不弄死你，我就不叫江俊！”说着，我又在他的背上狠狠地踹了几脚。 他的叫声跟杀猪一样惨烈。表妹上前拉我，她祈求道：“哥哥，今天的事情是我错了，都怪我没有听你的，咱们回家吧！” 听着表妹楚楚可怜的声音，我一阵心疼，想着要不是我今天及时赶到，她的清白就不保了。心里更心疼了，更觉得不能轻易放过着小子。 不过，他的惨叫声太大了，引来了在晨练的老大爷，还是两个。不是说老年人听力不好吗？怎么听得清清楚楚？ 表妹一见有人过来了，硬拉着我要走。要不是为了维护表妹的名声，我才不会轻易放过他。我拉着表妹向另一个方向跑去，留下动弹不得的混蛋在地上呻吟。 回到家后，表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她惊魂未定，脸上还挂着泪珠。看着表妹被人羞辱过后的可怜样，我真是后悔没有再狠一点。 表妹的脸上有一道划痕，血淋淋的有五厘米长。刚才给她穿衣服的时候，我注意到她上半身已经被树枝和石子儿划得伤痕累累。 看着她被欺辱后的委屈样子，我关切地问：“冉冉，你疼吗，身上的伤口需要处理。我去给你找酒精和药棉。” 表妹哇的一声就哭了，她抽泣着说：“哥哥对不起，都怪我没有听你的话……” 我拍了拍表妹的肩膀说：“我是你哥，从小你就是我的跟屁虫，我怎么能眼巴巴看着你被人欺负。这事儿不怪你，只怪你太单纯，不知道男人那点儿邪恶的心思。” 表妹一脸担忧地说：“可是你把他打成那样，他不会善罢甘休的。万一，万一他找到家里来怎么办？他可是镇长的儿子……”表妹怯生生地看着我。 “镇长的儿子怎么了？冉冉别怕，就是天王老子欺负了你，哥也不会放过他！”我安慰表妹。这个时候我必须像个男人，保护自己家的女人。 可是说实话我的心里也有点怕。表妹在屋里擦拭伤口，我一直徘徊在院子里，心里焦急难耐，等待着那混蛋找上门来，又怕那混蛋找上门来。 不过就算他找上门来我也不怕。为了妹妹的清白，值了。如果冉冉真的被那混蛋给玷污了，那才让人追悔莫及呢！ 上午，姑父见到了表妹脸上的伤口，问：“冉冉，你的脸怎么了？还有眼睛又红又肿，怎么回事儿？” 表妹怯生生地说：“没事儿，今早不小心被院子里的桃树枝儿划了一下脸，都把我疼哭了，现在也破相了。”说着，表妹又想哭了。 姑父赶紧安慰她：“以后注意点儿，都大姑娘了别再大大咧咧的了。脸上的伤口不碍事，过几天就好了。”顺便姑父嘱咐我：“阿俊，好好看着冉冉，别到处乱跑，你们两个得好好学习，能像你们姐姐那样考上重点大学才好！” 姑父的教育课被一阵狠狠地撞门声打断。我闭上了眼，心想该来的总会来！ 姑父家的小铁门被他们撞开，我们走到院子里，一个穿着人模狗样的人和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凶神恶煞的男子站在院子里。 姑父一脸疑惑，不知发生了什么的样子，我和表妹站在姑父身后，一动不动。 想必那个衣冠楚楚的四十出头的男子就是镇长了。他走到姑父跟前，硕大的身形立刻把姑父罩住，恶狠狠地说：“刘伟，看不出来啊，你老老实实的人民教师，竟能教育出一个狐狸精一样的女儿，还有一个胆大包天的亲戚。怎么，打了我儿子就想不了了之？老子告诉你，没那么容易！” 说着，镇长右手一把揪住姑父的领子，左手在姑父脸上就是一拳。整个过程中，姑父都处于一脸蒙逼的状态。 第三章:天降救星 我笑了笑，把眼前两位当成了我手下的小弟，没办法，在学校做老大，养成脾性改不了。 “正如你们看到的那样，他儿子比他更混蛋，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我表妹恐怕清白难保。”我无奈地说，“摊上这样的事儿，谁也没办法，我们善良的小老百姓难道就要眼睁睁地受欺负吗？” 两位赞同地点点头，我不失时机地问：“两位大哥，你们知道镇长想把这件案子办到什么程度吗？”换句话说，他到底想怎么对付我。 一个小哥儿摇摇头：“这可不好说。一般就是告你恶意伤人，讹一笔钱，再把你关起来管教几个月，我想他也就是这个目的。” 我若有所思，看着窗外抗击非典的条幅出神。关我几个月我倒是不怕，但是讹一笔钱,这就是事儿了。他要是狮子大开口，还不愁死姑姑。姑父就那点儿微薄的工资，姑姑种着几亩地，全家一共这点儿收入，还要供着表姐和表妹读书。 一路上我心神不宁，不甘心被困，但也没有别的办法。 这个世道，要不然就有权，要不然就有钱，没有其中一样，混日子可谓举步维艰。真想宰了镇长儿子那个畜生，可是我又不能像我爸一样，一时意气用事，把命都搭上。 透过车窗，望着天上散漫的流云，远处砖窑厂高耸的砖窑塔高高地耸立，在广阔的田野里特别扎眼。第一次，我感到对于操蛋的生活，无能为力。 押送我的两个年轻的警官，抽着烟，哼着曲调。讨论着美女。青春里，谁不动情。 这条通往县城的公路两旁，三三两两的小饭馆。饭馆的主要服务对象是来来往往的大车司机，饭菜是次要的，饭店里整日端坐的妙龄少女。或清纯，或妖娆，那才是一道风景。这里就是大车司机的天堂。 换做往日，我怎么也得多看两眼坐在饭馆门口的美女们，她们出来干这个营生，也许是情非得已。可是今日实在没有那份心情。 从姑姑家到县城，不到半个小时的车程，我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这还是我第一次进看守所。录好口供，一个年轻的姐姐把我领到了看守所。可能是非典闹得，犯事儿的人也少了，看守所的房间里就我自己。 漂亮的警官姐姐走后，只留我一个人在里面发呆。在极为漫长的等待里，我不知道等待我的是什么。无论是什么，我都不后悔，比起表妹清白幸福的一生，这点儿苦算什么。 意外的是，午饭刚过的样子，上午那个漂亮的姐姐过来了，她打开看守所的门，问：“江俊是吧，你的家人为你办理了取保候审，你现在可以走了。” 什么，我没有听错吧！ 带着疑惑的心情，我跟着警官出去了。到了会面大厅，就看到了神色慌张的姑姑和姑父。姑姑见我出来，立马上前把我搂在怀里，真是欲语泪先流：“阿俊，你还好吗？担心死姑姑了！” 我都这么大的人了，被姑姑这样抱着还真不好意思。我连说我没事儿，我很好。姑父看看我，眼里竟然有几分心疼，他说：“没事就好，现在咱们去吃饭，好好谢谢你赵叔叔。 这时，我才看见，姑父身边站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身高大概175左右，体态匀称，面色泛光，不怒而威。这人我还是第一次见。想必我能这么快出来，跟他有莫大的关系。 姑姑拉着我，走到赵叔叔面前，“阿俊，这是你赵叔叔，快谢谢你赵叔叔，为了你的事情你赵叔叔出了不少力气。” “谢谢赵叔叔。”我比往日更为乖巧。 赵叔叔点头微笑，转身跟姑父说：“刘哥，咱们也好久不见了，找个地方吃一顿，咱们也好好叙叙旧。” 看得出来，这位不一般的赵叔叔对姑父很尊重。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姑父什么时候认识这么牛逼的人。这人的官一定不小，能让张镇长不再追究，可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赵叔叔和姑父走在前面，我和姑姑走在他们后面。我看表妹没有来，就问姑姑：“冉冉在家里吗？” 姑姑说：“在家里呢，她非要跟过来看你。我和你姑父看她今天受了不少刺激，让她好好休息，并且保证晚上把你完好无损地带回家。” 听姑姑这么说，一阵暖流流过我的全身。现在我也很想立刻见到表妹。 我们四人在派出所附近的一家家常菜馆用餐，赵叔叔定了一个包间。饭馆的装修简洁大方，环境很优雅。 赵叔叔一直让姑父先坐，两个人推让一番，才入座。 姑父看了一眼我，他带着自豪说：“阿俊，这是你赵叔叔，姑父的大学同学，现在是咱们市的政法委副书记，你要向你赵叔叔学习！” “我操，真牛逼！”我在心里惊叹，眼里多了几分崇敬。“放心吧姑父，我一定会想赵叔叔学习。” 此刻，赵叔叔才仔细打量我，他微微笑了笑说：“小伙子不错嘛，血气方刚，人也精神。就是做事太冲动。” 我急切地反驳：“不是我冲动，就是再遇到这样的事情，我绝不犹豫甚至把那混蛋揍得比这一次更惨！”说完我就后悔了，怪自己口无遮拦。 赵叔叔点头说：“换成别的事情就算了，但是这件事情赵叔叔支持你。连女人都保护不了我男人算什么男人。再说，这事儿咱们有理。” 这时，姑父再次道谢：“赵老弟，这次真是谢谢你。其他的我什么也不说了，一切都在这杯酒里了。”说完，姑父把手里半杯白酒一饮而尽。 看得出来，这位赵叔叔和姑父是很好的兄弟，他们之间惺惺相惜的感情让我很想念我在学校里的兄弟徐枫。 接下来的整个饭局，基本上就是姑父和赵叔叔叙旧，我和姑姑在一旁坐着，姑姑有时候帮着倒酒，有时候劝两个人少喝。两个人从大学聊到毕业后生活。 我也了解了赵叔叔的工作。他可是个手握实权的人。他们谈起近期的工作。赵叔叔说他刚办完一个黑社会的犯罪案，危害社会多年的毒瘤在他的铁血手腕下，被绳之以法。 就像听故事一样，我津津有味地听着赵叔叔的讲述。赵叔叔看得出我的专注，朝我笑笑说：“小子你还小，你的未来不可限量，好好读书，将来做个不平凡的人。” 我只管点头，但是好好读书就算了，书呆子有什么用，还不是被我欺负的主儿。我要做就做称霸一方的霸主，有情有义有实力的那种大哥，是我最向往的身份。 这话儿我怎么敢当着一个政法委书记说呢？只能在自己心里默默回味。 这时赵叔叔又说：“我看你挺不错，算得上有勇有谋，多大的事情也没有畏惧之色，是个不错的好苗子。”我被他夸得轻飘飘的，整个人像是浮在云端。 还没有过瘾呢，赵叔叔一盆冷水泼上来：“冲动是有代价的，你姑父陪了镇长家五千块钱。你知道五千块是你姑姑种地半年的收入。你要真有本事，就有实力碾压敌人，让他们不敢招惹你。” “我在学校里，兄弟很多，他们各个对我言听计从！”为了显摆，我一时秃噜嘴。 “呵呵。也许你现在觉得那些兄弟情比金坚，确实这些人可能是你一辈子的好兄弟，但是对于男人一生来说，单纯的意气用事对人生并无益处。” 赵叔叔的话很有道理，毕竟我爸就是这么一个人，也是因为这性格，刚刚送命。 我低下了头不说话。 “好好读书才是正道，你要改变你的阶级，你的现状，必须得好好读书。”姑父补充道。 “孩子，听你姑父的。虽然你觉得读书不一定有用，但我告诉你，不读书也没有用。一个人的才智和能力可以通过经验获得。要想真正运筹帷幄，统揽大局，还是要从读书里获得。”赵叔叔语重心长地说。 现在跟我说让我读书，那不是笑话吗？除了黄色小说，我还没有认真看过别的书。何况我根本不是读书那块料。 看我底下了头，赵叔叔露出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欣慰表情。我也没有多说话。 “吃完了饭，咱们县医院走一趟，你打了人。人孩子断了两根肋骨，手臂骨折。咱们总得去看看。”赵叔叔说。 “没打死他就不错了，这种混蛋还去看他！”我愤愤不平，姑姑在我后背拍了一下，示意我少说两句。 “阿俊，这你就不懂了。张镇长咽不下这口气，如果没有你赵叔叔，他指不定怎么报复你。现在你没事儿，人家的儿子在医院里躺着呢，咱们是赔了点儿钱，但是也不亏。让你赵叔叔陪着，你去给那孩子道个歉，这事儿算是完了，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还能相处。”姑父耐心地解释。 我明白他们的意思，不过他们错在先，凭什么让我去道歉。我心里还是不服。 “得饶人处且饶人，孩子这是做男人应该有的气度。”赵叔叔说。 我点点头。虽然心里不服气，但是我知道这其中的道理。赵叔叔做和事老，压着张镇长，他以后也没胆量秋后算账。 我也无所谓了，毕竟表妹没什么事。 第四章:新的自我 我们回到家，已经晚上了，夜幕刚刚降临。赵叔叔的司机开车，赵叔叔也陪着我们回来了。看热闹的邻居围在姑父家门口。赵叔叔象征性地喝了一口茶水，便匆匆离开了。 他过来的意义是给姑父撑场面，在以后的日子里，提起这件事情，谁也不会看不起姑姑一家。 姑父看着我，说：“阿俊，委屈你了，让你姑姑做你最爱吃的饭，晚上好好吃一顿。好好休息，这件事情算是过去了。” 我点点头。心里记挂着妹妹，便问姑姑；“冉冉呢，怎么不见她？” “这孩子大概还在房里睡吧。”姑姑心疼地说。确实冉冉还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一天之内她却经历了这么残酷的事情。 “我去看看她。”说着我向表妹的房间走去。 表妹躺在自己的床上，身上盖着一条碎花夏凉被。她睡着，脸上泪痕还没有干。我忍不住伸手摸摸她被汗水浸湿的头发。恨自己为什么不从一开始就保护她。 也许是我的动静吵醒了表妹，她醒了，见到了我，她高兴地笑了笑。 我就站在她的床边，表妹高兴地搂住我的腰，她的脸贴着我的肚子。高兴地说：“哥，你回来了！”说完，表妹就哭了，她哽咽着抽泣。 我摸摸她的头，安慰她：“傻孩子，哥不是回来了吗？哭什么，只要你没事儿就好。” 表妹松开了我，抹去脸上的泪水，她一边抽泣一边说：“都怪我昨天没有听你的，傻呵呵地去见他，结果……”可能是想到了今早被侮辱的情景，表妹不可抑制地痛哭起来。 递了一块儿卫生纸给表妹，我安慰她：“事情都过去了，别哭了，以后长个心眼儿！现在的男生，说什么你都不要信，他们说喜欢你，只不过是想上你。” 听了我这么直白的话，表妹的脸一阵白一阵红。 “我是你哥，只有我才会跟你说大实话。看着镇长的儿子人模狗样，一肚子坏水儿。怎么样，上当了吧，被他的甜言蜜语给骗了！”一想到那小子，至今我这心里还愤愤不平。 表妹半信半疑地问我：“哥，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所有的男生都这样？” “那当然，表哥什么时候骗过你。所以你最好一门心思学习，不要乱七八糟地学人家早恋，女生早恋最吃亏了。”我不失时机地教育着表妹。好像自己是个多乖的学生一样。 “那表哥你也是这样？你就没有真心实意喜欢的女孩儿？”我去，这丫头，居然将我一军。 “你哥我呢，虽然也不是什么好鸟，但是我从来不强迫女生，那不是男人。”这话说出口，我心里有几分自豪，表妹的眼睛瞪大了看着我。 她小声嘀咕：“一中不是最好的高中吗？最好的高中学生也谈恋爱，也偷吃禁果？” 我揉揉她的长发：“傻丫头！” 表妹可不知道，她的表哥就是一中鼎鼎有名的俊哥，整个市区高中的半壁江山，我一呼百应。一中在桥西区，所以桥西归我管。至于桥东区，那是别人的天下，我们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 经过一番谈话，表妹的心情好多了。姑姑也叫我们去吃饭。 晚饭丰盛，姑姑做了几样素菜还有我最喜欢吃的生炒鸡块。姑父招呼我快坐下，与以往的态度有明显不同。 我知道，姑姑姑父虽然嘴上不说，他们在用行动表示对我的感谢。表妹平时开朗，虽然没有表姐学习好，可是她是姑父家的开心果，也是姑父一家的掌上明珠。 正是因为我的及时出现，才避免了表妹被玷污，如果悲剧真的不幸发生，那将是一辈子的阴影。 别看姑姑和姑父为人老实，一副软弱可欺的样子，可姑父读过书，是个有骨气的人。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只要表妹没事就好。 姑姑一直给我夹菜，同时也安抚着表妹。 姑父说：“人这一辈子会遇到很多事，这不是什么大事，你们还是孩子，犯错是难免的，但是要吃一堑长一智，绝对不要犯第二次错误。” 表妹一边吃饭，一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姑姑趁机教育表妹：“冉冉你要跟你姐姐学习，不要大大咧咧的什么也不上心。一个姑娘家，就该有姑娘家的矜持。” 表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姑父心疼女儿，“事情过去了就算了，我想冉冉也知道教训了。幸亏我还认识这么一个有本事的兄弟，要不然那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以镇长那恶霸的脾气，不知道阿俊要在里面受多少罪，严重一点儿，这孩子一辈子可能就毁了！” 姑父一番话，既有震慑也有安慰，说得头头是道，让人心服口服，不愧是特级语文老师。 他一向是个爱面子的人，吃着国家商品粮，处处受人尊重，表妹这件事情，肯定让姑父赔了不少脸面，但是作为父亲，又能说什么呢？能做的只有无怨无悔地为儿女鞍前马后。 为了缓和气氛，我转移了话题，兴致勃勃地问姑父：“姑父，今天那个赵叔叔，可不是个一般人，您和他是同学，高中同学还是大学同学？” 一说起赵叔叔，姑父来了兴致。他讲传奇故事一样，说起了赵叔叔的经历。 赵叔叔，名字是赵星。他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家里有兄弟五个，赵星是最小的一个。因为家里实在是穷，父母在他九岁的时候把赵星送给别人家。赵星的养父养母家也不富裕，家里有四个女儿，村里人没有儿子会被别人戳着脊梁骨笑话，因此 养父母对赵星很不错。 赵星到养父母家的第二年，养父母为他添了一个小弟弟。这个刚出生不久的小弟弟毕竟是人家亲生的儿子，很快赵星的待遇一落千丈。他乞求着养父母让他去上学，养父母骂骂咧咧，勉强供他读完初中。 初中毕业之后，赵星一边给市场口的小餐馆打工一边上高中。没问养父母家里要过一分钱，忍饥挨饿熬完了高中。考上了大学，毕业以后考了公务员，硬是靠着自己的本事坐到了现在的位置上。 姑父说得热血沸腾，他说他和赵星是高中同学也是大学同学，两个人有十几年情义了。姑父家境尚可，总是接济赵星，两个人就像亲兄弟一样。 不过，姑父说，赵星这个人见过太多人情世故，饱尝过人情冷暖，所以他才通达透亮，为人低调，该有情时有情，该无情时无情。算得上一个有勇有谋的男人 听完姑父的讲述，我对赵叔叔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姑父看我的样子，便语重心长地说：“阿俊，人生在世有很多条路可以走，但是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你还年轻，不能这么吊儿郎当下去了，得过且过终究不是办法。好男人志在四方，姑父希望你好好读书，人站的越高才能看的越远，你的选择也会多。不要再像我们这辈人一样，只能选择现在的生活。” 姑父这番话，也是爸爸临终的嘱托。有的道理我也明白，但是付诸行动比登天还难。让我好好读书？那不是笑话吗？初中的知识我都忘的差不多了。 姑父似乎看出了我的窘迫，安慰道：“万事开头难，你要有心，什么困难也难不倒你。再说你们这一代人，有吃有喝，条件比我们那时候强了千百倍。” 我知道，也许因为我是个男孩儿，姑父家没有男孩，姑父虽然混的不错，但是跟赵叔叔比起来那就差远了。他更多的把一个男人功成名就的愿望寄托在了我这个不成器的侄子身上。 我点点头，认真地说：“姑父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不辜负你们的期望。”听到我说这句话，姑姑眼里泛着泪光，她说：“你爸妈泉下有知，一定会很高兴。” 决心已经立下了，可做不做的到又是另外一回事儿。我坦言：“姑父，我虽然在一中就读，我的成绩特别对不起我的学校，实话给您说，我在班里的成绩常常是倒数，别说高中的知识点，就是初中的知识，我也忘的一干二净了。” “这没什么，勤能补拙，实在不行你就从初中补起来，这不冉冉马上初三了，我给她来个总复习，你也跟着听。高中的知识，等你表姐放暑假了，让她给你补习！”姑父轻松地说。 我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晚上躺在床上，我想着这段时间的经历，真是跌宕起伏，人生无常之感油然而生。以前天不怕地不怕，整日潇洒自在，打架斗殴的我不知哪里去了。 我的女朋友倩倩又打了好几个电话给我，见我不回，她发了短信给我：江俊，这么长时间你都不联系我？突然就回家了，到底怎么回事儿，你要急死人是不是？还是你勾搭上别的小姑娘，不爱我了？你最好尽快回复我，否则我要你好看。 第五章:不做老大 看到最后她威胁我的那两句话，我就什么也不想说了。关了手机，静静地躺在床上。倩倩是我的正牌女友，我对她是爱吗？也许荷尔蒙的冲动更多吧！ 她是一中的校花，跟她在一起特别有面子，有时候也很开心。除去这些，只剩下无尽的空虚，因为倩倩特别敏感，爱吃醋，就这一点让我特别累。如果倩倩知道我要做一个好学生的话，恐怕会难以置信，笑掉大牙！不止是倩倩，还有我手下那帮兄弟们，我该怎么给他们一个交代？ 第二天，太阳灿烂，姑父早早把我和表妹叫起来，为我们制定了学习计划。像我这种水平的，自然跟着表妹学习。话说，初中的时候哥还是优等生呢，不过因为一些原因慢慢地变了，走上了另一条路，现在要走原路了！ 在姑姑的建议下，我剪去了长发，留了一个精神的小平头。看到自己的新形象，立刻让我想到了班上对我点头哈腰的杨宝贵。可惜就算哥死了，也不会有他那股贱兮兮的气质。 表姐放假后，知道家里发生的事情，她可怜我也心疼我。主要表现在补习时对我要求很严格。一天十二个小时，语数外，物化生轮番上阵，我有点扛不住了。不过学霸就是学霸，表姐思维清晰，学习习惯和学习方法简单有效。这些才是无价之宝，花多少钱也买不来。 人心惶惶的非典过去了，学校也早早开学了，哥也是个高三学生了。姑父千叮万嘱让我好好拼搏一年，考个好大学。他们对我寄予厚望，我对自己也很有信心，表姐还说，学习上有什么困难，直接打她宿舍的电话。 我想我不能再辜负家人，不能再辜负自己。开学前我回了家，在爸妈坟前磕了三个头，让他们放心。爷爷奶奶看到我的变化，高兴地说不出话来。 走之前，我还悄悄做了一件事儿，那就是把镇长的儿子约出来，他的手还没有完全好。 我就是要敲打他，以保证表妹在学校能够安稳。他唯唯诺诺地站在我面前。我也先礼后兵，“打伤了你，十分抱歉。这事儿算过去了。你的医药费我家也出了，别再欺负我妹，也不许事后报复，否则我饶不了你。” 那孙子看着我直打哆嗦，我拍拍他的肩膀：“只要你不欺负冉冉，一切好办，否则就算他爹是镇长也没用，我照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的警告很有用。看着那怂包离去的背影，我有点儿自豪，还是武力能解决问题，遇到事儿不要怕。人都是被吓死的。 但是我也得读书，空有一身蛮力和胆量不行，得有头脑，有实权。要不然哪天我遇到了赵星叔叔这样的对手，不就栽了？ 学校为了让高三学子备战高考，太阳火辣辣的八月初就让我们开学了。我破天荒地穿起校服，还真别说，一中的校服朴素好看，夏天的校服是白色的短袖衬衣，黑色的纯棉长裤，哥就这么清新地上学去了。 没有了遮挡在额前的几缕黄发，没有了个性的奇装异服，别说是校内兄弟，就是睡在我下铺的兄弟万世通都不认识我了。 我拎着一袋子表姐高三用过的课本，站在他身后。这小子一动不动。 我只好开玩笑，轻轻地踹了他一脚：“发什么呆呢傻小子，见俊哥来了，还不让一让。” 万世通是瞳孔瞬间放大：“哎哟我操，不是吧？你真是俊哥，怎么这副形象，搞得跟台湾偶像剧里的奶油小生一样。” “少他妈废话，热死哥了。”我把书放在了宿舍的桌子上，一屁股坐在万世通的床上。 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湿透了，索性把上衣脱下来，我拿了脸盆和毛巾，打算到水房好好洗一洗。 宿舍里只有我和万世通两个人，他一把拽住我的一脚，指着桌上的书对我说：“不是吧俊哥，短短两个月没有见，你改邪归正了？带这些玩意儿来学校，不是你的作风啊！” 我一巴掌拍在他圆圆的脑袋上：“来学校不读书做什么，不说了，太热了，哥先去洗一洗。” 一中是市区最好的中学不假，可是学校的班级按照成绩的好坏，严格地划分为三六九等。就像高中部，一共有20个班，其中5个示范班，示范班里的学生都是冲着清华北大，985、211这类档次的大学去拼搏的；10个重点班，重点班的学生成绩冲着全国一本、二本的大学考；5个普通班，就是哥在的班级，我们的去向基本不明，大专高职的不错的去向。只要不去局子，一切去处都是好去处。 我以前得过且过，现在哥想去个好地方，就像女人想嫁个好男人一样。 舒服地洗了把脸，回到宿舍，我的302宿舍已经满了。关涛，张建，何方，徐枫我的兄弟们都在等我。 他们随意地坐在床上，见了我之后就像见了外星人，纷纷站起来。 直率坦荡的关涛站起来说：“俊哥，两个多月了，你从回家兄弟们就没有见过你，怎么样没事儿吧！” 我舔了舔嘴唇，想了想说：“对不住了兄弟们，是我不对，也没有跟大家交待一声。这样，今天晚上我请大家喝酒。晚上六点，校门口小炮楼不见不散。” 校门口的小炮楼是抗日战争时期留下来的纪念品，只有一间，代表我方人民英勇战斗小日本的光辉历史。 兄弟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又可以去喝酒了，好长时间没见了，大家一定要好好聚一聚。 我找了一件干净的t恤，套在身上。搬了桌子上的书跟大家道别：“那我先把这些书送回教室，六点钟校门口，千万准时到！” 我拎起一大包书走了，就听见万世通对其他人说：“我说俊哥这次回来中邪了吧，你们还不信！搬书，去教室？这是咱们潇洒肆意的俊哥吗？” 站在宿舍门口的我听到万世通这样说，扯出一个笑容。今天晚上我会给兄弟们一个解释。 一处宿舍，火辣的太阳照在头顶，宿舍通往教室的路上除了一条甬道就是光秃秃的操场。走一遭就像去烤箱里躺十几分钟，为这个，校长没少挨骂。 我眯起眼，抵挡热辣的太阳，却看到我的女朋友倩倩在宿舍门前的杨树下等着我。她一眼就看到了我，从她眼里我看到了震惊。 几秒的震惊之后，她小步向我跑过来，一把抱住我。委屈地说：“死江俊，这么长时间你为什么不回我短信，不接我电话，我还以为你死了！” 她的身体紧紧贴着我，除了更热，我明显感觉到她胸前的柔软。她的拳头捶在我的背上，一点儿也不疼。 宿舍门口，陆陆续续有人进出，大家看到我们，忍不住侧目，尤其是倩倩作为校花，更引来不少男生的目光。 这么站着也不是办法，我轻轻地推开倩倩，才发现一直抱着我不言语的她已经泪流满面。 “怎么哭了？倩倩，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先别哭啊！”一看到女生的眼泪我就没辙了。 “你一直不理我，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倩倩委屈地说。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比别哭了好吗？”我拉着倩倩站到了杨树底下，看着漂亮的倩倩我的心一下子软了。 “来到学校你不第一时间找我，这是要去哪里啊？”倩倩看着我手中的书包。 “我去把这些书放在教室。”我看着倩倩漂亮的脸蛋儿，也许这一年我要辜负倩倩了。哥是一定会学习的，可能就没有时间陪她了。 倩倩不敢相信地看着我：“江俊，你中邪了吧，都这个时候了你发什么神经，改邪归正了？” “这个我以后再跟你解释。” 倩倩拉着我的手不让我走，我说：“倩倩乖，今晚的约了兄弟们吃饭，等回来我回去找你，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倩倩看我这样真诚，依依不舍地说：“那好吧，不过现在我要陪你一起去教室。”我没有拒绝，倩倩非要帮我拎书包。我笑了，“哥是个男人，还需要手无缚鸡之力的你来帮忙，好好走路吧！” 倩倩乖乖地站在我身边，自然而然地牵起了我的手。一路上她不停地用深情的目光看着我，时不时地蹦出一句：“俊哥，你这样也很帅。” 以前开学，哥从来没有准时到过，这次我不仅准时了，还提前了。教室里除了几个学霸同学，还没有其他同学来。 我收拾好自己的书桌，把表姐的书整整齐齐地放在桌子上。我的座位在教室的最后一排，老师把我安排在这里，就是为了让我自生自灭。怎么捣乱都不要紧，不要影响想要学习的同学就行。 倩倩求着我晚饭带她过去，我勉强答应了，心里很不愿意。我肯定会向兄弟们说起家中的变故和我自己的决定。但是倩倩是我的女朋友，我想要在她面前保持男人的自尊。 架不住她撒娇，我点头了。 时间过得很快，我和倩倩早早在校门口等兄弟们。他们很准时，见了我礼貌地打招呼，见了倩倩叫嫂子，倩倩依然会脸红。 我们去了以往经常去的一家小菜馆。点好了菜，我举起酒杯，敬大家一杯：“兄弟们，俊哥先给大家赔礼道歉，这段时间没有音讯，是我的不对。” 兄弟们没见过这样客气的我，面面相觑。 我敞开心扉直言：“我家里发生了重大的变故，转眼之间失去了爸妈。从此以后我不像再过以前的生活，感谢大家敬重我，尊我一声大哥，希望以后咱们一直都是好兄弟。” 我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第六章;红颜祸水 喝完酒，我看着桌上的兄弟们，一桌子人鸦雀无声。可能是我的消息太让大家吃惊了，本该是张狂的年纪，落到我这无父无母的地步，也真是可怜。 我呵呵一笑，假装潇洒地说：“兄弟们不用为我难过，生活就是这么操淡，刚刚过去的非典，不也去了好多人吗。做人有时候就得听天由命，不信命不行。” 大家纷纷干了一杯酒。徐枫首先发了话，他真诚地说：“俊哥，无论什么时候，咱们都是兄弟，都是一家人，你就是我亲哥！” 其他兄弟用同样真心的眼神看着我，弄得我一个男人怪不好意思的。 徐枫紧接着问我：“俊哥，看你这身打扮，这是要从此以后好好学习了？”说完，他露出了一别有深意的笑容。 “反正我不想当个混子了，天天那么过着也没什么意思，我爸的遗愿就是我能考上大学。再说我浪荡好几年了，总不能这么浪荡下去吧！”我挑眉，看向在座的兄弟们。他们哪一个都来历不小，各个都可以说是一中的扛把子。 就说这徐枫家，那可是我们市里数一数二的富贵人家，关系通天，一般人也不敢惹他。不过他为人低调，虽然也在混，但是很少惹麻烦，最喜欢的就是打篮球，偶尔也跟追他的小姑娘调情，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惬意。不过他有资本，他老子的钱，恐怕下辈子也花不完，所以徐枫才敢这么玩儿。 我跟徐枫素来交好，以前他是个带着痞气文艺青年，我整个就是一个校园混混，现在我这副模样，越来越向徐枫靠拢了。 兄弟们听了我的话，没有多说什么，但是我还是从他们脸上看到了失落。当初在一起的时候，曾经发誓不离不弃，不背叛兄弟们，我这当老大的提前跑路，确是很对不住大家。 一直眉头紧缩的关涛发话了，关涛的父母是本市一所三流大学的教授。他对于大学生这个身份根本不屑一顾，上大学对他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烦乱地说：“俊哥我跟你说，百无一用是书生，我妈经常这么跟我说。上大学也没什么好，你根本不用为难自己，咱们兄弟们在一块儿，趁着年轻吃喝玩乐多好。” 张建十分赞同关涛：“对嘛俊哥，何必想不开，跟自己过不去呢？” 徐枫说话了：“俊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一直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支持俊哥！”说完，徐枫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这顿饭吃得很不愉快，没有了以往兄弟们在一起吹牛逼，耍酷的万丈豪情劲儿，场面有点落寞。吃完饭，万世通和张建两个人磨磨蹭蹭不回学校。 我牵着倩倩的手走在黑洞洞的操场，甬道上的路灯很暗，根本照不到操场上，每当到了晚上，这里就是早恋学生的天堂。出格的事情做不了，接吻搂抱可是必须的。 此时我的心却宁静如水，倩倩听了我的遭遇，一路上没怎么说话。现在我们并排坐在操场的台阶上，她主动靠在我的肩头，就说了一句：“江俊，你还有我呢，我会陪着你，我们会一直一直在一起。” 听倩倩这么说我很感动，以后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是此时此刻我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我伸手搂住倩倩的腰，享受着此时这份宁静美好。 倩倩突然问我：“江俊，你会永远爱我吗？”她这话就是小姑娘，哪有什么永远，青春期的男生口口声声说爱你，其实就是想上你。 除了亲吻拥抱，我和倩倩还没有过更亲密的接触。倩倩说过她愿意，酒店我们也去过。可是想想她以前的遭遇，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我总是不忍心伤害倩倩，其实我明白倩倩想把身体给我，当成一种报答，可是我不需要她的报答，跟她在一起我是真的喜欢她，虽然有时候她脾气大了点。 倩倩家里有钱是不假，但是没人照看她，每次回家只有一个给她做饭的钟点工。久而久之她就被小区里的流氓盯上了，不幸被侮辱。我跟倩倩在班级关系特别好，她那时候早就喜欢我，我对她也有意思，只是作为一个乡下小子不敢追她。后来倩倩把她的遭遇告诉了我，我领着几个兄弟把那个混混打得起不来床，倩倩特别感谢我，我们就在一起了。我接受不了她以身相许，虽然看着倩倩没留下什么心理阴影，但是我更想好好谈恋爱。 倩倩在我肩膀靠了一会儿，她的手就不老实了，在我身上乱摸。我转头去看她，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也许是在夜色的衬托下，倩倩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漂亮。我的心飘飘然了，压抑已久的欲望瞬间到顶点，我捧起倩倩的脸。这个吻持续了好久好久。结束之后，倩倩娇羞地附在我耳边说：“俊哥咱们出去吧！” 倩倩所说的出去吧就是指去酒店吧！这事儿我去过，只是和别的女人，不是跟倩倩。换了往常哥早就把持不住，主动去了，可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我兴致索然。也许是刚刚开学心里有些茫然吧！ 倩倩很失落，我把她送回宿舍。八月份的天，连晚风都是热的，其他年级还在放暑假，学校只有高三年级这一千多学生。送完倩倩，独自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明天就要正式开学了，不知感觉怎么样。也不知道兄弟们都回宿舍了吗。 饭桌上的谈话意犹未尽，剩下的话留作宿舍卧谈吧！我回去之后半个多小时，宿舍快关门了，张建和万世通才回来，他们一脸淫荡地表情，一看就是身心得到了巨大的满足。万世通手里拿着一本书，甩在桌子上，“兄弟们，又来了一本奇书，可以为大家助兴。” 一本书轮流看是我们302约定好的规矩，以前我也看，后来感觉也就那样，没什么意思。万世通这小子，瘦得尖嘴猴腮了，还在透支身体，我提醒过他多次了，他就是不听。 张建贱兮兮地凑到我跟前说：“俊哥！” 我白了张建一眼：“哥是有女朋友的人！哎，张建，你上学期不是刚谈了一个小女朋友吗？初中部的小妹子。你可不能仗着你大两岁就随便欺负人啊。做男人有个像男人的样子，别出去乱搞了，认真谈个恋爱也不错嘛！” 我伸手拍了拍张建的肩膀，张建这小子居然害羞地低下了头。 这时徐枫跟我说：“俊哥，说到张建这小女朋友，兄弟们还有件事情要跟你说。”徐枫顿了顿：“你一直不同意兄弟们去招惹桥东那帮滚蛋，张建的小女朋友被桥东的老大抢走了。为这个他们还把张建打了一顿，那时你没在学校，兄弟们气不过，跟桥东那帮人打了一架。” 张建接过徐枫的话接着说：“自然是桥东那帮人吃了亏，他们说这事儿没玩，等你回来了，要特别约一架。”张建说完，一个劲儿地道歉，说对不起，他不是故意去招惹桥东那帮人。 我很生气，一巴掌扇在张建头上：“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去招惹桥东二中那帮人。他们是十足的赖子，背后还有道儿上的人。咱们是称王称霸不假，但也只是学生，哥不是怕他们，而是不想你们早早面对更大的危险。他们刀尖上混日子可以不要命，你可以不要命吗？” 一番话，吓得张建直哆嗦。万世通说：“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怎么办啊，俊哥？” “怎么办？做了事儿当然不能怂，要是他真再找事儿咱们也不怕，他不再找事咱们也不要主动惹事儿。”我翻身上了床，看来这学期太平不了了。 张建耷拉着脑袋，现在地上不说话，看他沮丧的样子我特别不忍心，说了一句：“快去睡吧，有什么事俊哥给你扛着！” 我躺在床上，累了一天了，马上要进入梦乡了，就听见对铺张建用颤颤巍巍的声音说：“俊哥，小葵给我发短信了，她说知道一中今天开学，狼哥让我们明天晚上等着。” 宿舍里其他人也都清醒了。小葵就是张建那个小女朋友，狼哥是二中的老大。看来一场恶斗不可避免了。 第七章:校外恶斗 天下无双7:47:51 第二天的阳光明媚灿烂，热情似火，能把人活脱脱晒下一层皮来。天上流云缱绻，不同于我们一帮人的心情。 张建早上的脸色就怯生生的，看得出来他很害怕。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安心到教室去，有什么事情晚上再说。 徐枫陪我一块儿往教室走，路上，他认真地问我：“俊哥，今晚咱们赴约得多加小心，那边可是抱着复仇的决心来的。” “我怎么能不清楚这一点呢！”我叹了一口气说：“这是最后一次了，过了今晚我就退出江湖了。不能丢了这么多年咱们兄弟们挣下来得脸，什么狼哥，我才不怕呢！” 徐枫点点头，他用欣赏的眼神看着我说，“江俊，一中这么多人，我就服你。”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真的？服我什么，虽然我知道自己很帅很好很厉害。但是以后你会更佩服我，看着吧，不过多久，一中优秀生前100名排行榜上一定有我！” 徐枫有些吃惊，很快他脸色如常：“我佩服的就是你这种一个唾沫一个钉，说一不二的气势。不像我，整天无所事事，活得很无聊。” 徐枫空虚，绝对是因为家里太有钱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的生活里更多的不是幸福，而是无力空虚感。我不知道怎么劝慰他，在外人看来，他这么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但是在我看来，他是垮掉的一代，这么年轻就没了生活的乐趣，细细一想特别的悲哀。 我调侃他：“那些喜欢你的小姑娘里，难道没有一个理解你的？” 徐枫苦笑：“她们理解我口袋里的钱。” 很快我们走到了教室，同学们已经坐在座位上，大家见了我都是眼前一亮。我也没有像以前那样螃蟹过街般的架势走路，而是规规矩矩地走回了座位。 学校里的日子比家里惬意多了，在家表姐五点钟就把我拽起来背单词，背课文了。 班级里乱的像一锅粥，同学们隔了一个暑假没有见，有特别多的话想说，都在交流着。就连班主任进来了都没有看见，我看老师喊了几声没人应，大家该干嘛干嘛，索性站起来，拿了两本书往桌子上狠狠一摔，大吼道：“同学们，安静一下，班主任开了！” 我这一吼，班里瞬间鸦雀无声，班主任用充满感激的眼神看着我。她的发言无非是慷慨激扬地迎接高三的到来，希望同学们一鼓作气，考上大学，改变命运。 班主任讲完，应和之人少之又少，我带头鼓掌，大家像看一个怪物一样看着我，搞得我特别尴尬。 班主任让大家自行复习，她走到我的座位前，纤细白皙的手指在课桌上扣了两下：“江俊，你出来一下。” 楼道里，阳光打在我脸上，班主任室也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满意地看着我，对我这副形象很满意，并且关心地问我家里有没有什么事情。看着她，我并不想博取同情，淡淡地说：“家里没有事儿。张老师我以后会做一个好学生，认真学习，你就等着瞧吧！”我像一个幼稚的小学生，表达着自己的决心。 班主任很欣慰：“你能这么想老师很开心，浪子回头金不换，期待你的表现，生活上和学习上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来找我。”这还是第一次，我体会到了优等生经常体会的如沐春风的感觉。 下课后，兄弟们都围到我的座位旁，张建拿出他那部小诺基亚，把短信给我看。 他女朋友小葵发来的：张建，狼哥要你们老大的手机号，不想死的太惨，立刻发给我。 “小丫头语气挺横，活脱脱一个小太妹！”我把手里还给张建，调侃了他一句：“你怎么找了个这么骄横的小太妹呢？真同情你遇人不淑。” 张建焦急地说：“俊哥，这可怎么办？” “把电话给她喽。”我故作轻松，另外我跟其他兄弟们说：“今晚，大家想去就去，不去不勉强，另外不要叫更多的兄弟。既然他要我联系方式，肯定是借着报仇之名冲我来的，我尽量把晚上的约架改成单挑。” 在我的游说之下，狼哥答应单打独斗，他说久闻大名很久了，最大的愿望就是和我约一架。其实，他最大的愿望是确定他市区一霸的地位----如果他能够顺利战胜我的话。 晚上十点，宿舍六个兄弟们带上各自的家伙----我们私藏在校园隐蔽处的家伙。我们熟练地翻墙而出，约在学校后面的花园里。 传说中的狼哥已经在等了，他很讲信用，也就带了五六个兄弟，可气的是怀里还搂着张建的女朋友小葵。 见到我们，他挑眉问：“你们哪一个是江俊？” 我上前两步，笑着打招呼，“狼哥，久仰大名！” 他见了我哈哈大笑，满嘴讽刺：“一直以来，我还以为江俊是多厉害的角色，原来看起来跟个小白脸似的。如果你们一中这帮人今天认输求饶，这场架咱们可以免了，如果你们坚持要逞能，可别怪我不客气。” 我看着眼前的狼哥，大概一米七出头，满脸横肉，矮胖矮胖的！他的打扮像极了哥以前，他顶着一头枯草一样的黄发，像是被强暴过的女人一样。身穿黑色的t恤，白色的短裤，脚上是一双半旧的运动鞋。要不是他手里拿着砍刀，眼神凶神恶煞，还真以为他是个傻呵呵的老实人。 我凑到张建耳边说：“你女朋友什么眼神儿，看上这货色。”张建讪讪地笑了笑，没有说话。看这阵势，我们还会怕他？只不过他听说的堂哥是道上的，叫什么虎哥，桥东桥西多少恶霸听了虎哥的名字，身体不由自主抖三抖。 果然，这小子很快抬出了他这门子亲戚：“江俊，别墨迹，想好了赶快求饶。我还要赶去跟我哥虎哥喝酒！” 我冷笑一声，心想：“他自称狼哥，其实是个狐假虎威的主儿，还不如自称狗哥来得名副其实。” 但是我脸上却挂了笑：“狼哥，前些日子我不在，收下兄弟多有冒犯，在这里我向你赔个不是。”我睥睨了狼哥怀里的小女生一眼，朋克短发，露胸装，超短裙，一看就不是什么良家妇女。这等货色也配兄弟们搭上姓名，未眠太可笑了？ “道歉有个屁用，如果张建今天肯跪地求饶，并且你江俊亲口叫我一声大哥，我可以勉为其难接受你的道歉。” 我身后脾气暴躁的关涛直接给了他一句：“死胖子，放你妈的狗屁！” 对方一听，手下人蠢蠢欲动，狼哥被关涛的一句话惹得炸毛：“江俊，是你们给脸不要脸，别怪我不客气！” 说着，两队人扭打在一起。打架我从来没有怕过。真没想到气势汹汹的狼哥是外厉内荏的怂货，我本着擒贼先擒王的策略，在人群中单找他单挑，没成想几下就把他撂倒了，砍刀架在他脖子上。 打斗的人群瞬间平息，躺在地上的狼哥愤愤不平地看着我：“江俊，识相的你快放开我，否则我哥来了，你们全都别想走。” 我把架在他脖子上的砍刀加重了力道，顺势蹲下，看着那张满脸横肉的脸，“狼哥，咱们素来井水不犯河水，是你先抢了我兄弟的女人！” “如果你能给我兄弟道个歉，我们既往不咎，大家不打不相识，以后都是好兄弟。如果狼哥咄咄逼人，我江俊也不怕贪生怕死的主儿，你想怎么玩儿，我奉陪到底！” 我已经在狼哥脖子上压出了血痕，他眼神里带着惊恐，在路灯下狼哥像一个丑丑的小猫儿，我忍不住笑了。 “呸！”狼哥的唾沫星子贱了我一脸，他嘴上硬气地说：“开放了老子，否则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道歉，道歉我就放了你！”我态度坚硬，不容置疑。一开始哥就没打算当孙子，我这帮兄弟也没有！ “你他妈别欺人太甚！”地上的狼哥气势不减：“张建，你不是要那小婊子吗，反正哥已经玩儿过了，你爱捡这破鞋穿，那随你好了！” 这是对男人最大的侮辱，没有之一。我横眼向小葵望去，她脸上是愤怒的泪水，恨恨地看着张建。奇怪，她不是该恨恨地看着狼哥吗？ 这时关涛和徐枫向我走过来，他们的脸上挂了彩，看来狼哥手下还真有能耐人儿。 如果狼哥死活不道歉，我也没打算为难他，只要他能答应我从此井水不犯河水，我的目的就达到了。从我的现在的志向来看，我确实不适合当大哥了。 我还没向狼哥表达我的意思，只听见几辆摩托车突然停在附近，小葵喊了一声：“虎哥来了！” 我手里的家伙不由自主抖了抖，我冲张建他们喊：“兄弟们快跑！” 大家四处逃散，只有我和徐枫没有走成。 他们一共五个人，带头人一看就是虎哥，因为他长得跟狼哥有几分像。不过哥俩气质不同，虎哥一看就是不要命的那种。 虎哥他们凶神恶煞地冲我和徐枫走来。现在他们人多势众，我和徐枫明显吃亏。 虎哥恶狠狠地冲着我和徐枫说了一个字：“打！” 第八章:徐枫之死 我们寡不敌众，只有挨打的分份儿，几分钟的拳打脚踢之后，狼哥用砍刀在我的背上狠狠拍了几下。也许这小子太胖了，内力不足，反正我没感觉多疼。 虎哥走过来，一脚踩在徐枫的背上，我看到徐枫痛得呲牙咧嘴。他嘴里叼着半根烟，酒里酒气地说：“小子，活得不耐烦了，我弟弟你都敢惹？看来老子今天非给你点儿教训不可！” 说着，虎哥四下寻找工具，一个眼快的小弟递给他半截钢筋。我心里大喊不妙，他们一帮人喝了酒，虽说没有喝醉，不过借着微醺的酒劲儿，把人打个半死的可能性不是没有。 徐枫高傲惯了，他咬着牙一言不发。就在虎哥手里的钢筋快要落下之前，我大喊一声：“虎哥住手，你知道你脚下踩的是谁吗你就打！” 虎哥闻言哈哈大笑：“桥西桥东，城南城北，还没有我虎哥怕的人。你小子活得不耐烦了，敢打断我？跟你说，今天我脚下踩的就是天王老子，我也照打不误。” 狼哥用砍刀压着我的背，我趴在地上动弹不得，说话还是没问题的。我要赌一赌了：“虎哥，你脚下的可是赵星的亲侄子。你没忘记前几个月你的老大被抓的事情吧？说实话，今天我俩要是有什么事情，明天你虎哥是不是在局子里过夜那可就不好说了。” 赵星帮我摆平打镇长儿子之事的赵叔叔，那天赵叔叔跟姑父一起吃饭时，提了最近办的几个案子，我想赵叔叔抓的人里应该有虎哥的大哥。虎哥看起来厉害，实际上是个半吊子混混，他一只脚踏进了黑社会，另一只还畏畏缩缩地徘徊在门外呢。 我的话对虎哥起了威震作用，他不仅没有继续打人，反而把徐枫扶了起来。客客气气地说：“两位小兄弟，真是对不住了请你们多加包涵，以后要是小二郎再欺负你们，你们尽管来找虎哥，虎哥给你们做主！”说完，虎哥走到狼哥面前，给了狼哥一巴掌：“小兔崽子，还不快把人放了！”真名叫小二郎的狼哥不情愿地放开了我，我挣扎着站起来，去扶徐枫，他被打的太惨了，整个人站不起来了。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因为提到令混混闻风丧胆的赵星，我和徐枫得以脱身。我扶着徐枫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徐枫没有问我赵星是谁，他甚至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问了我一句很奇怪的话：“江俊，你觉得一天天活着有意思么？” 靠，这个问题也太奇怪了吧，我说：“人活着不是为了有意思吧，活着是为了有意义。” “那你说怎么活着才有意义？”徐枫问我。又有点纳闷儿，怎么我俩今晚的对话越来越哲学？徐枫的问题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突然间我想起表姐写在她语文书上面的一句话“目标就是意义。”我把它讲给徐枫，徐枫苦笑：“像我这种没什么目标的人怎么办，跟你说真的，我觉得活着太他妈无聊了！” 夜色中我看不清徐枫的表情，虽然他已经伤的不轻了，我还是很不客气地一拳打在他后背：“你小子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活的无聊是因为你太他妈有钱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谁有你过的爽，要什么有什么，每天主要活动就是打球睡觉，晚上和妹子去操场上探索彼此身体的秘密。你的生活是每个男生梦寐以求的，还他妈活着没意思？” 徐枫苦笑：“俊哥你还不懂我，你说的日子我重复了八百遍了，没一点儿意思了！”我一时半会不知道怎么回答，徐枫的空虚无力感我也曾经有过，不过我现在有了压力也有了动力，自然与以前不同。徐枫那么有钱他没有生活的压力，要命的是他现在怎么对什么都没有兴趣。 “困在学校就像困在一座牢笼，真他妈压抑，我又不爱学习。”徐枫无奈地说。“看到你的改变我很吃惊也很羡慕，我真希望我也是个孤儿。”我打断徐枫的话，“你小子少他妈胡说八道，好好活着吧，据说生活精彩着呢，你不走下去，怎么知道有什么意义！” 我的话徐枫也许听进去了，他沉默了。我和他比别的兄弟关系更好，可能就因为我俩总是一起说这些无聊的话，所以才走的近。 我们没有回学校，我俩都是一些皮外伤，说轻不轻说重不重，倒是都不愿意翻墙头了，跌跌撞撞找了一个小旅馆，老板娘好心地给了我俩一些治跌打损伤的药水。涂好之后，我俩和衣而睡。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徐枫就晚了，看时间学校的早自习已经开始了，大门已经锁上，又得翻墙头回去了。我顺利地翻过来，在操场上等徐枫，可是好久他都没有动静，人有三急我憋不住了，就告诉徐枫让他过来就回教室，我上厕所去了。 上完厕所我回了教室，可是发现徐枫没有回来，我以为这小子回宿舍去了。我的眼角有擦伤，同学们纷纷侧目看着我，反正哥已经习惯了，早就不在乎了。宿舍其他几个兄弟不时地向我这边看过来，每个人的表情似乎是有千言万语要跟我说。我知道大家要说什么，不怪他们跑得快，那种情况下不跑就是白痴！ 下课后我惦记着徐枫，发现他灰溜溜地回到了教室，脸色特别不好。我问他，他说：“很倒霉，翻墙头的时候被铁面无私的校长抓住了，校长让他叫家长，否则就让他立刻退学。” 徐枫忧心忡忡全都表现在脸上，上一次他也被叫家长，他妈一再保证孩子再犯错的话就领回家。徐枫家里很有钱不错，倒是这位校长软硬不吃，只遵循自己的法则，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越是有钱的坏孩子他越爱刁难。 徐枫不得不给他妈打了电话，他妈说下午来学校看看。我安慰徐枫，他却不乐观：“我妈很实在，我家这么有钱她也很朴素，这么多年她一直跟我爸在外打拼，就希望我们姐弟仨能够好好读书，出人头地。我……辜负了她。” 下午临上课前，我陪徐枫在校长办公室外等着。办公室里是校长和徐枫妈妈，办公室的门只开了一条缝，勉强可以看得到里面的情况。校长勒令徐枫退学的声音和徐枫妈妈祈求的声音此起彼伏，校长毫不退让，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 门外我俩着急地等着，突然我看到徐枫妈妈向校长跪下了，校长看到后很吃惊，但仍旧铁面无私地说：“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我看到了，徐枫也看到了，徐枫眼里隐忍着泪水。徐妈妈对校长千恩万谢。她出来后，对徐枫说：“孩子家里太忙了，妈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情就往家里打电话，在学校要好好学习，可别胡闹了，妈求你了！” 徐枫点点头，他强忍着眼泪送妈妈上了车。徐枫家的宝马绝尘而去，他再也控制不住放生大哭。 要不是亲眼所见谁会想到徐枫家那么有钱，他妈还得为了他向校长下跪。“校长真他妈滚蛋，欠修理。” 我的安慰似乎不管用，徐枫哭了好久，肆无忌惮的悲伤汹涌而来，我都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或许是男人的自尊受到了真正的伤害。我提议：“要不俊哥陪你把校长办公室砸了，再教训那老变态一顿？” 徐枫擦干了眼泪对我说：“不用了，江俊你先回去吧，我想静一静。”看着徐枫的样子，我放心不下，坚决不回去，“我陪着你，等你休息好了咱们一块儿回去。”徐枫又说：“今天下午我就不回教室了，想在宿舍好好休息休息。”我说：“那好，我送你回宿舍，看你睡了我再回教室。”我担心徐枫，尤其是他脸上的沮丧和眼神里透出来的绝望。 陪着徐枫回了宿舍，他说：“俊哥，活着真他妈累！我想好好睡一觉，可是我怕我后悔，我要是真后悔了，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徐枫的话让我摸不着头脑，我说：“你放心睡一觉，班主任那边有我呢！”徐枫突然抓住了我的手，他说：“俊哥，你好好学习吧，我恭喜你找到了人生的目标，我会祝福你的！” “快睡吧！”徐枫的文艺腔一上来说出来的话让人觉得酸溜溜的，又暖心又倒牙。 之后我回了教室，帮徐枫向班主任请了个假。下午放学，我不放心徐枫，又回宿舍看看，他还跟那儿安稳地睡着呢！我叫了两声，也没人应。本打算让他再好好休息一会儿的我，不小心瞥到了桌上的两瓶安眠药。我再一看床上的徐枫，吓得我后退了两步，撞在了上铺的栏杆上。 徐枫的眼珠外翻，口吐白沫，人看着已经不行了。我走到他床边怎么叫都叫不醒，他的四肢绵软无力，就连呼吸也没有了。 最终，徐枫没有抢救过来，在医院里他爸妈哭的撕心裂肺。宿舍里所有兄弟都去了。徐枫妈妈认识我们，一看到我们，她的眼泪止不住。 最终我们回了学校，徐枫妈妈的话回荡在我的耳边：“徐枫太傻了，他从小在蜜罐里泡大，这么好的生活他不知道珍惜……你们可都要好好的。” 我也才知道徐枫家到底多有钱，市区中心商业街两旁林立的商铺有一半儿都是徐枫家的，他怎么就想不开呢？我想也许一直低调压抑的他很久之前就有求死的念头，不过他妈给校长下跪的那一幕是压倒徐枫的最后一根稻草。 徐枫死了，失去一个好兄弟，我的心像是被挖了一个洞。至于虚伪的校长，就这么放过他也太便宜他了！ 第九章:绿帽子 徐枫走了，大家都沉默了，张建跪在我们面前说这事儿都怪他，要不是他非为了一个女人惹是生非，徐枫也不会走。人都已经走了，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也只淡淡地说，以后大家好自为之吧！ 我连续几天高烧几天，终于在一声闷雷的暴雨天心情好了不少。大暴雨把我心里的郁闷一扫而光。我坐在书桌前，盘算着晚自习后单独行动，以我的身手，狠狠地把校长揍一顿不是问题。 大雨初歇，趟着没脚的雨水，我往教职工宿舍赶。每逢下雨天，校长都会独居在教职工宿舍，趁着黑灯瞎火，我得好好教训教训这个死变态。 来到了死寂安静的教职工宿舍，我心里还有点害怕。毕竟现在只有少数高三老师住在学校。走近三楼的校长室，我隐约听到一些暧昧的声音，到了窗外，借着夜色，隐约看到床上纠缠在一起的身体。 女人的声音落入我的耳朵，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靠，我仔细一听，这女人不是我们年级主任吗？她有特色的声音，我怎么能忘记呢？校长的媳妇儿是后勤部主任，可不是年级主任。哎哟，可被我抓着了把柄。 门外的我寻思着要是现在破门而入揍他一顿，肯定吃不了亏，要是被年级主任认出来那可麻烦了。毕竟我以前总是打架惹事儿，年级主任没少教训我。 今儿是不成了，白白便宜了校长也不好。他们还没有完事儿，听声音快接近最后。我捏着鼻子在窗外卯足了劲喊了一声：“快看校长和年级主任在床上干什么呢！” 说完我就跑了，估计这一声全部住在学校的教职工老师都能听到。希望校长受到惊吓，从此再也不能了。 我有些得以也有些失落地趟着水回宿舍。操场上的人寥寥无几，偶尔有几声蛙叫虫鸣，清凉凉的空气吸进肺里，心情瞬间舒爽。我抬头望着天上惨淡的乌云，默默地说了句：“兄弟你真的不该这么冲动地放弃人生，要多傻有多傻。既然已经走了，你就放心去吧，做一个潇洒的自己。” 为了避免深水坑，我沿着操场的边缘走。还真被我遇到几对亲亲我我的学生。真是刮风下雨也阻挡不了大家相爱的决心。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家强，你真讨厌，都捏疼人家了！”我操，这不是我女朋友倩倩的声音吗？ 我循声望去，理我最近的杨树后面，站着两个人，男生把女生搂在怀里，他的手不老实地在女生身上游走。 我走近两步，确定了他怀里的女孩儿是倩倩没有错。两个人没有看见我，还忘情地接吻…… 气血上涌，火冒三丈，我三两步走到他们年前，一脚把男生踹倒在地，倩倩也摇摇晃晃地站不直。 “操，谁他妈这么不长眼！”男生骂骂咧咧。我眼里喷火，想立刻杀了这小子。 “江俊……”倩倩用颤抖的声音喊出了我的名字。 坐在地上的男生明显身体一抖，他的眼睛在夜色里特别亮特别猥琐，听到我的名字，眼神里充满了惊恐。 我走过去，一脚踹在他的胸口，他向后倒去，整个人躺在水洼里。倩倩哭哭啼啼地拉住我：“江俊求你了，别打了……” 我一把甩开倩倩的手，冷冷地说：“这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也不看看是谁的女人，他也敢碰？” 地上的男生讽刺地笑了笑：“江俊，别以为你多了不起，实话告诉你，碰过倩倩的人不止我一个，堂堂的校花凭什么你自己霸占，她愿意坐公交车你还拦得住！” 倩倩呜咽着骂道：“李家强，你混蛋！” 我不由分说地上去给了这小子两脚，恨不能打死他。倩倩还在我身后，一边哭一边拉住我，哀求着：“江俊，别打了，别打了……” “呸！”那小子吐了一口血水，冷笑一声“江俊你就是打死我，这也是事实，不信你问问倩倩，从上学期期末道现在，她被几个男人玩过了？” “这种货色是人渣中的人渣，你也看得上？”我转身，心痛地望着倩倩。 “他说得是不是真的？”我质问倩倩，倩倩只是哭，没有说话。 “不用问了，三班的班长，五班的体育委员，十一班的老大，哪一个没有碰过她？”李家强站起来，敌得意地说：“江俊你牛逼，可是你的女人把你头上的那片天绿化成了草原，这滋味不错吧！” 看来这小子被打得不够狠。我上去揪住他的衣领就是一阵拳打脚踢，他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再也没有说话了。 我看着倩倩，眼里满是心痛哀伤：“王倩倩，咱们分手吧！”倩倩上来，一把搂住我的腰，头靠在我的后背上，哽咽地说：“江俊，对不起，对不起，求你不要离开我好吗？” 我也哭了，狠狠地掰开她的手，“你已经没有那个资格！”我趟着水走回宿舍，水是那么凉，我的心是那么疼，心疼倩倩糟蹋自己，心疼我自己…… 第二天，我依次找了昨天李家强说的那几个人，约他们三个人操场上不见不散，谁要是不来，后果自负。听说李强被我打骨折了，他人也没有来上课，直接回家了。 白天一天。倩倩都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我，她的千娇百媚，楚楚可怜对我来说已经没有用了，再也撩拨不了我内心的柔情。她求我原谅，呵，她还是不懂男人，我们已经无法回头了。 下了晚自习，我让万世通把宿舍那半截儿钢筋给我送到操场上来，万世通从未见过我眼里有如此深切的恨意，他很担心我，“俊哥，什么事儿呀，用不用兄弟们帮忙？” “不用了，你回去吧！”我语气坚决。万世通担心地看着我，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那三个人我或许见过，倒是都不认识，他们并排站着。见我手里拎着钢筋，一个怂货吓得腿脚哆嗦。我走到他跟前，拍拍他的脸：“这就怂了？给人戴绿帽子的时候怎么不怂呢！”说完，我一个巴掌狠狠地抽在他脸上。 “不怕大家笑话，所以把大家约在一起，今天呢，我江俊也就是算算账。是什么事儿你们心知肚明，可以一起上，也可以一个个来，我奉陪到底！”我站在他们年前，风吹起我的上衣，在夜色里烈烈而舞。 他们一个个道德有问题，在战我，以为睡了我的女人就战胜了我这种猥琐心态。这种人到了社会上还不是淫人妻女的下贱货色，老子今天就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其中一个比我还壮硕的男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俊哥，是我瞎了眼，不该招惹倩倩，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饶了我吧！” 我一脚把他踹倒：“怂货！敢情我睡了你妈，你爸也能宽宏大量放过我？”说着，我又给了他一脚。 另一人说：“操，他江俊有什么了不起的？咱们三个还怕他不成？”说着他张牙舞爪地向我扑过来。 说实在的，我敬这人，他起码不是孬种！但是他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他们三个联手也不是。哥打过的架比他们吃过的盐都多。 这一次，很泄恨地把他们当做了人肉沙包，徐枫离开的落寞，倩倩背叛的心痛，都有了发泄口。 结束后，三个人倒在操场上，他们今天能不能走回宿舍我管不着，在床上躺半个月那是注定的。我胳膊上挂了彩。 到了宿舍门口，我看见万世通在等我，“俊哥，你可回来了，我担心好久了，你又不让我陪着。” 我的心里一股暖流划过，我搂了万世通的肩膀往宿舍走，良久，我说了句：“以后，王倩倩再也不是你们的大嫂了。”过了很久，我加了一句：“我也不是你们的大哥了。” 万世通没有说话，他眼里透着失落，哀伤。 第十章:一战成名 在班里，每当上课，我一定是认真听讲的那个。最近任课老师都跟班主任反映我的改变，班主任对我的改变是可喜可贺。 她一直认为是徐枫的死改变了我其实没有几个人知道，我已经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了。 我坐在最后一排，倩倩也坐在最后一排。她上课也不干别的事儿，就是眼巴巴地盯着我，偶尔，我还能闻到从她身上传来的香水味儿。 只是我再也没有和倩倩说过一句话。她是最漂亮的校花，但也是给哥戴了无数顶绿帽子的人。说到底这一切怪不了谁，要怪就怪倩倩是个耐不住寂寞的女人，往往，耐不住寂寞的女人是不能娶回家当老婆的。哪怕她美若天仙，沉鱼落雁。 302宿舍的哥们也消停了，大家虽然没有什么改变，不过没有了我带头，气势也下来了。关涛说，不用打打杀杀的小日子过得真听舒服的。 晚上累了一天了，躺在床上听兄弟们讲两个有色笑话放松一下，那感觉不是一般的惬意。最来劲儿的就是万世通了。我发现这小子每当熄灯后，就会打着手电筒躲在被窝里偷偷看小说。我暗地里提醒他好几次了，看书就看书，看完书再撸，那就是他的不对了。每次我们那张破床都摇摇晃晃，快塌了！ “通啊，咱这上下铺的小床，哪天要是塌了，我一不小心掉下来把你压死，一命呜呼后你可不要来找我算账，要怪就怪你自己，真的每天雷打不动来一发，有时候我都睡着了，又被你摇醒！” 我说完，其他兄弟跟着哈哈大笑，张建附和到：“没办法，咱们通哥就好这一口。” 万世通狡辩：“谁又跟你似的，天天跟小姑娘打情骂俏，释放多余能量，哥的苦你们怎么能懂？” 我真心想告诉万世通，如果他认真学习，保证他腰酸背痛，一天下来别说撸，就连翻书的力气都没有。 但是我没有开口，他们根本不想学习，我曾经唠叨过一回，被关涛打断。关涛说，大家想干什么想选择什么样的生活完全自由。我想他说得也对，302一直有一个炫酷的名字：万龙帮。差点被我改成万龙学习小分队。不过大家开开心心地，这样也好。 又是劳累的一天，我躺在床上回想今天背过的古诗，万世通照样拿出他的书，嘴里念念有词：“深夜闭门读禁书，真乃人生一大乐事！” “小心你精尽人亡！”我们异口同声地提醒他。 “你们净瞎担心，难道你们都没看出来，哥这个人风流而不下流，所以不会有事儿！”万世通自豪地翻开厚厚地小书，那可是他的宝贝。 躺在上铺的我敲了敲床板，问他：“你倒是给我们解释解释风流和下流的区别！” 万世通颇有模样地说：“风流之人处处留情，下流之人处处留精。”末了，他还补充一句：“俊哥你是个十足风流之人。” 一句话惹得兄弟们哈哈大笑。我望着天花板深思，这学期我没有再和哪个小姑娘打情骂俏，也没有专门去调戏谁。和倩倩分手，孤身一人的感觉也很好。我翻出了放音盒，戴上耳机，听着崔健的《一无所有》，突然有点想流泪。 马上就要九月份儿了，老师说九月中旬，有一个摸底考试。这次考试会进行全校排名，意义重大。学校也会根据这次成绩进行班级调换。 也就是说普通班，重点班有成绩好的学生就有机会调到示范班。示范班有特别差的学生，就会被调到重点班或普通班。一般我们都没有期待，能够向上调班的人每年也就那么一两个，而且根本没有机会调到示范班。 尽管如此我的心仍旧有不小的期待，我迫不及待地想验证暑假表姐帮我补习成果，我心急地想证明自己也是可以作一个学霸。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这是我第一次期待考试。考前的半个月我处于半闭关的状态，五点钟会悄悄起来背课文，背单词，晚上躺在床上也不消停，会一边又一遍回忆数理化公式。有时候我会梦见爸妈的笑脸，有时候会梦见徐枫忧郁含笑的脸。我已经不去为赋新辞强说愁，过了懵懂的年纪了，正如表姐所说的，目标就是意义。 关涛他们见我早出晚归，在班里也是低头苦学，他在饭桌上感叹：“俊哥，你真是不疯活，不成魔！我看好你哟！” 他贱兮兮的尾声在我看来算是一种鼓励。 终于到了九月中旬，考前那两天，我比娶了媳妇儿还激动，像是等待洞房的新郎官一样怀着激动期待的心情打开每张试卷，做每一道题。考完之后，我自己感觉还好，可是我心里特别没底儿，我。不当好学生很久了。 考完试之后，我翘了一个晚自习，在宿舍好好地睡了一觉，班主任知道了什么也没说，反倒提醒我，学习也要注意身体，不要那么拼命。 这几天，高一高二的学生也开学了。特别是高二被我揍过的学弟们见了我就像老鼠见了猫。弄得我苦笑不得。 经过一个星期的等待，摸底考试的成绩终于出来了。我的成绩像是一个炸弹，在老师和学生中炸开了，我考了一个连我自己都想不到的好名次：全校第十名。 除了吃惊，就是流言四起，说我是抄的。我那个可爱的班主任在办公室跟老师们理论：“江俊曾经是个坏学生不错，可我以人格保证他的成绩货真价实，他这一个多月的努力我看在眼里，我们17班所有的老师都看在眼里。” 教导主任说了句公道话：“他不可能抄袭，他在的考场学生成绩都在700名以后呢！” 很快，那帮好学生中又有人流传，我事先知道卷子内容。气的302的兄弟们要和他们干架。出题组老师出面否定了，这套卷子是内部卷，老师们东拼西凑的。数学和化学各有一道超纲题，整个年级只有我做出来了。 老师们把我叫到办公室，拿着试卷问我：“江俊，老师问你，示范班的学生都没有做出来的超纲题，你怎么做出来的？” 我看老师眼里含着的是好奇。我实话实说：“这个类型的题我表姐在暑假给我讲过，她顺便引申了一下，正好是这道题的第三问。” 回答完我诚惶诚恐地看着几位老师，补充道：“我表姐也曾是咱们一中的学生，她叫刘欣。”班主任脸上乐开了花，她扬眉吐气了，教出来这么优秀的一个学生。 教导主任一拍大腿，对各位老师说：“刘欣大家不陌生吧，去了985重点大学的那个女生！她在时总考咱们年级前三名呢！” 就这样老师把我放了出来，过了两天，班主任把我叫到办公室，她依依不舍地说：“江俊，老师为你感到开心，有你这样的学生是老师的骄傲。”班主任叹了一口气，继续说：“你也通过自己的努力赢得了更好的学习环境，站在示范班的老师都争着要你，你自己选择吧！” 离开老师办公室，回到教室我的久久不能平静，最终我选择了示范一班，示范班里最好的班级。可是示范一班的班主任不大乐意要我，就因为我曾经是个坏学生。 她不要我，我偏要去！示范班的班主任正式我们的年级主任，就是她和校长有一腿，我还看不上她呢！ 最后年级主任勉为其难地接受了我。兄弟们知道这个事情后，好好地庆祝了一番，302出了个学霸，他们脸上有光，我们宿舍欢天喜地就差张灯结彩了，我是真心感谢我这帮好兄弟。 国庆假期后，我就要调去一班，心里有忐忑有期待。 第十一章:我的女神 国庆在家待了几天，帮忙做了几天农活，爷爷奶奶身体硬朗，我很开心。而且我打电话把这次摸底成绩告诉了表姐，表姐说这比她自己考了第一名还要开心。 上学走时，我去了爸妈的坟头，陪他们说了一会儿话，向他们发誓，我一定会出人头地。爷爷奶奶给了我一千块，这算是一笔巨款，虽然我爸在时也总是这么娇惯我，这次我真的感觉到钱的分量。它们不是钱，而是血汗。 星期一的早晨，我收拾了书桌，在全班同学的目送下离开，班主任恨不得抱着桌腿不让我走。临走前，我看了一眼王倩倩，她趴在桌子上睡觉，我知道，从此我和她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我搬着桌子站在一班的门口，我的新班主任姜老师，也就是年级主任和又可爱又慈祥的教导主任都在。教导主任语重心长地嘱咐我：“江俊，这个机会来之不易，也是你辛苦挣来的，你要好好珍惜。”我点点头，“谢谢教导主任，我一定不辜负老师们的期望，不辜负自己，好好学习。” 金秋十月的阳光打在我的身上，凉凉的秋风吹着我的校服上衣。我站在门口外，向整齐安静的教室看去，大家都在埋头苦读，好学生就是不一样，要是我们十七班，有个新人到了，还不炸开了锅。 姜老师指着第三排靠墙脚的位置跟我说：“你就先坐在那里。”我把桌子搬进去，感觉到数十道目光毫不留情地打在我身上。 他们知道我是谁，他们更吃惊，我一个叱咤风云的校园恶霸，怎么一跃成为了排名靠前的学霸？如果按照摸底成绩排名，我在示范一班排第五名，这也让不少自诩为优等生的同学岌岌可危吧！ 安排好我的座位，早自习结束了。我个子有一米八了，坐在第三排最里面挨着墙的位置。我的同桌都是女生，紧挨着我的女生叫许嘉善，靠边儿的女生叫肖依依，她是班长。 老师把我安排在这个座位，颇有深意，她希望严格班长能够管着我。另外许嘉善是最有自制力的学生，没有人能影响她。把我安排在许嘉善身边，是为了让我不去影响别人。 姜老师这么狗眼看人低，我内心很气愤，但是看在两位同桌长相甜美的份上，我忍了。除了我前桌，是一个戴眼镜的低个男生魏旭，其他都是女生，这是一下子把我放进了温柔乡里啊！ 一中老师讲课大同小异，得过表姐的真传，我也跟得上。第一堂课老师就为难我这个“新生”，她不就是想试试我是不是真才实学吗？ 姜老师拿出摸底考试卷“同学们，翻到阅读那一页，咱们接着讲阅读，下面我找个同学把第一篇阅读给大家翻译一下。” 我心想，我操，怪不得示范班学习成绩好，原来老师的提问方式都这么变态！ 姜老师扫了一眼，最后目光落在我这边，“江俊，你来给大家翻译一下。” 我去，我能骂人吗？英语不是我的强项，这次考试我拼了老命才考到了130分。 我听到一阵细微的轻笑，看来等着看我笑话的人还不少呢！老子可不是怂货，翻译就翻译，反正第一篇阅读我全部做对了。 我站起来，手捧着试卷，一句一句地翻译，有时候翻完一句就立刻听到一阵嬉笑。第一段还好，第二段有三个生词，都他妈的是动词，我不认识，只能石化在当场。老师好整以暇地看着我不说话，很快，细密的汗珠从我额头上渗出来。 正当我尴尬到极致时，一只手轻轻地拽了拽我的衣角，是我的新同桌许嘉善。她在本子上写下了三个单词的意思。我如获大赦，顺利地翻译完接下来的段落。 老师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她说：“你们看看，你们平时一个个地自诩为优等生，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现在看到了吗，一个普通班的混混头子都比你们学得好，我看你们的脸还能往哪儿搁。” 我操，她这是赤裸裸的侮辱我！我忍了这口气，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看着姜老师一副为人师表的正经模样。她和校长在床上的放荡模样她老公知道吗！我发誓，迟早有一天会为人所知。 她继续在讲台上唾液横飞：“高三了大家都长点心好吗？这次咱们班谁出了年级前一百名谁心里有数，我也不点名批评了。要是下次考试还是这德行，不用我说，你们自己搬着书桌椅子去普通班找个地方，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老师像进入更年期的妇女一样，唠叨了整整十分钟。同学们噤若寒蝉，乖乖地听话。我趁着这个空档，向我的同桌许嘉善同学道谢。她是我们年级第一名。 示范班的生活适应了一周我才习惯。说实在的真不是人过得日子，同学之间也有一种变态的攀比心。 大家争着早到晚退，我以为我六点到教室够早了，学校五点半才让起床，可是我到了之后，大部分同学已经到了。晚上九点半放学，十点熄灯，一般我都是按时走，万世通和关涛他们早早就在教室等我，有一次我晚走了十分钟，发现下了晚自习大家仍学习。 坐在最外头的肖依依很快就对我有意见：“江俊，你能不能来早点儿，每次都来那么晚，我还要给你让路，烦不烦，都影响我背书了！” 肖依依是班长，长得甜美，学习也好，在班里数得上前十名。她是个心直口快的泼辣女孩儿，这个班长当的很称职。 听到她的抱怨，我心里很过意不去，不过我自己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赶到教室了。她抱怨的次数多了，我还以为她看不惯我故意找事儿呢！ 我最不爱和女生斤斤计较，忍无可忍时才还嘴：“我已经尽量加快速度了，你要是还觉得我打了你，要不咱们换换座位？” “你想得美，在外面看黑板看得清楚，别指望我跟你换座儿！”肖依依圆圆的脸蛋儿，皮肤白皙，生起气来，还是蛮可爱的。 “人家许嘉善都没有抱怨，你是班长不能为同学做个贡献吗？”我开玩笑地说。 许嘉善真好不在，她去上厕所了。肖依依和许嘉善是一个宿舍的，关系还不错，不过她们应该不是彼此最好的朋友。肖依依放学后总是和班上其他女生一起去吃饭，而好几次我都看见许嘉善形单影只，自己一个人。 “别拿我跟别人比，我是我，她是她。”肖依依气冲冲地说。我就笑了笑没有说话，肖依依是个单纯有个性的女孩儿，我喜欢。 虽然争吵过了，但是我发誓每天要早早地到班里，起码赶到肖依依之前，就为了让她少抱怨我两句。 肖依依是不抱怨我了，换做万世通抱怨我：“俊哥啊你能不能别醒那么早，太影响我休息了！” 我心里很愧疚，本来万世通隔三差五就要看他的宝贝小书，看完书撸一发再正常不过这床也不结实，我一起床他就被吵醒了。 我就把肖依依的事情告诉了兄弟们，张建说：“俊哥，这里面肯定有猫腻，肖依依是不是总是针对你？除了你来得晚影响了她，在别的小事儿上她也爱故意挑刺儿？” “我操，张建你神算子吧，肖依依就是针对我，搞得我下课连厕所都不敢去了！”我无奈地说。 “我跟你说俊哥，你走桃花运了，肖依依八成是看上你了，总是挑事儿就想引起你的注意！” 我大吃一惊：“不会吧！虽说哥长得是不错，可是这才一个多月，我的魅力那么大？”我呵呵笑着，心里还是怀疑肖依依会看上我吗，毕竟她在我心里是女神级别的，她和我以前遇到过的女孩都不一样。她干净纯洁，单纯可爱，直率任性。就像一个令人沉醉的美梦，只要让我远远观赏我就心满意足了，从来没有妄想过入梦。 第十二章:许嘉善的秘密 “你放心了俊哥，张建是情场老手，他的分析一定没错，我想肖依依肯定对你有意思。所以你也不用每天早起了，多打扰她几次说不定她还偷着乐呢！”万世通附和到。 “我说你也别看你的宝贝小书了，做男人养精蓄锐很重要，除非你不想娶老婆了！”我劝万世通，他只是笑一笑，没有说话。好吧看来狗改不了吃屎，他还会继续看下去继续撸下去，这是他的爱好。 躺在床上的我异常兴奋，肖依依可爱白皙的脸蛋儿生气时的模样在我脑海挥之不去。我控制不住自己，可我也知道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就算我不在乎自己的前程，我也不能毁了肖依依呀！ 肖依依再挑刺儿，我心花怒放，心里乐滋滋的，我自动默认了她对我有意思。 男女之间最美好的时候就是暧昧不明的时候。 还好我和肖依依之间隔着许嘉善。这样我上课上自习都不会分心。 说起许嘉善，她最近两天有些奇怪，一下课，她就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脸色苍白。起初我以为她来大姨妈了，女生不都有那么几天吗？我也理解，可是许嘉善这样的情况持续半个月了。 她不爱说话，每次我请教她问题，她也很热心，许嘉善和肖依依不同，肖依依家里很有钱，她爸是某局的局长。许嘉善经常穿着校服，脚上踩着一双破旧的运动鞋，可是那双鞋被她刷得很干净。 性格上，许嘉善为人低调，性子温柔，从她的脸上基本上看不出来她的喜怒哀乐。总之许嘉善就像一株静静开放的夜来香，清淡幽远，她内向有点孤芳自赏的味道。 看她这样不对劲儿，我又不能直接去问，但是不弄清楚什么事儿，我这心里又不舒服。 下午我和宿舍兄弟们在食堂吃饭，正巧撞上了许嘉善，她拎着一个大大富光水杯，手里拿着一个馒头，行色匆匆地走出了食堂。 很明显，她看见了我，眼睛躲躲闪闪，装作没有看见。 为了弄清楚什么事情，我特地叫了前桌魏旭，魏旭是个可爱的男生，说话风趣幽默，学习上劲，如果有什么不足，那就是个头太低了，才一米六出头，还比不上肖依依和许嘉善。 我问魏旭了不了解许嘉善的情况。魏旭说：“许嘉善是真学霸，蝉联了一中两年的年级第一了。她为人谦和，乐于助人，每次我问她英语题，她都耐心解答……” 我打断魏旭：“你说的我都知道，我发现许嘉善最近有点儿不对劲，她是不是生病了，我想了解她其他情况。” 魏旭脸上露出一个可怜的表情：“许嘉善学习好，但是家庭非常困难，她家里有姐妹四个，她是老大的。听说她爸常年有病，家里就靠着她妈种地养活一家人。你看她的衣着就明白了。” 听完魏旭的话儿，我对许嘉善也多了几分同情和敬佩。我仔细观察过，许嘉善好像没有吃饱过，她弱不经风，脸色苍白，会不会是饿的？我心里有了这个疑问。不过也不敢妄下定论。 这事儿还得找跟许嘉善走的近的女生问问。对我来说，除了肖依依，还能有谁呢？ 在晚自习下课之前，我越过许嘉善，传了一张小纸条给她：放学别走！ 肖依依看到纸条，紧紧地攥到手里。哥也很紧张，剩下的五分钟无心做题，一分一秒地等着下课铃敲响。 终于，铃声一响，肖依依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我，我收拾好书，压抑着心中的喜悦说：“我找你有点事儿，咱们去外面谈吧！” 我跟肖依依走在甬道上，班里的同学向我们侧目，我心里美滋滋的，别的事情我不确定，但是我确定我喜欢上可爱的肖依依了。 十一月的风有点凉，走了好一会儿，到了人少的清静之地，肖依依才问我：“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她的声音温柔了许多，没有了以往的盛气凌人，我还有点儿不习惯。 “额……”这可是哥第一次吞吞吐吐，真是丢人！“肖依依班长，我找你来是想问问你点关于许嘉善的情况。” 肖依依的小脸沉下来：“你直接问她不就行了，干嘛来问我！” 我连忙解释：“直接问她不好意思……所以就想先问问你。” 肖依依一脸不悦，不过她生气的样子很可爱。 “有什么想问的快说！”肖依依把手放进了校服口袋里，她穿了一件粉红色的毛衣，整个人被衬得更白了，站在路灯底下的她就像一个粉嫩的洋娃娃。 “你跟许嘉善是一个宿舍，你看她这段时间，一下课就趴在桌子上是不是生病了？”我看着肖依依的眼睛，真的好想摸摸她粉嫩的脸蛋。 “江俊，你这么关心她，不会喜欢上许嘉善了吧？”肖依依瞪大了眼睛，气鼓鼓地说：“咱们示范班可不比普通班，不允许早恋！” 我去我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肖依依你这是在吃醋吗？我不喜欢许嘉善，我喜欢的是你呀！”我真想大声喊出来。 “你想哪里去了，我对许嘉善可没有别的意思！她的状态不好也挺影响我学习的，所以就想问问！”我说，眼睛里一片真诚。 肖依依脸色好了很多，“我跟她是一个宿舍的，但是许嘉善跟谁也不是特别熟。所以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她一个小秘密，她的大姨妈已经两个月没有来了……” 说完，肖依依红了脸，我也跟着红了脸，她在我面前还真是个不害臊的小姑娘！ 我把肖依依送回了宿舍，那条路是那么短，要是再长一点儿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多陪肖依依走一段，跟她并肩走在一起的感觉实在太美妙了，以前我从来没有过！ 通过了解，我觉得许嘉善是饿的，四肢无力，手冒虚汗。可是学校食堂的饭菜也不贵。好吃量大的大锅菜才五毛钱一碗，就是肉菜最贵的才一块五，许嘉善不至于吃不饱吧！ 第二天下课，许嘉善悄悄问我：“江俊，你是不是有手机，能让我用用吗？”那个年代，带手机到学校的学生很少很少。 我点点头：“好，中午吃完饭我给你带过来。” 许嘉善感激地说：“谢谢！”中午在食堂我又午饭了许嘉善，这次她在打水，手里拿着半块儿馒头，我看到她把馒头泡在水杯里。我的心，被揪得一阵疼。 下午上课前我把许嘉善叫到外面，打开手机给她用，她不会操作，所以我陪着她。 她解释说她爸的病又加重了，她担心爸爸，但是电话卡里没有钱了。所以才借我手机。 许嘉善家没有电话，她先给开小卖部的邻居打了电话，让邻居把她妈叫来，然后再打过去。在等待的几分钟里，许嘉善险些晕过去，我及时扶助了她，担心地问：“你没事儿吧？” 许嘉善靠着一棵杨树，对我说：“我没事……”她气若游丝，不是饿的是什么！ 许嘉善打过去，她妈妈接到了电话，她问她爸身体还好吗？我看她脸上露出了笑容也就放心了。许嘉善又问起三个妹妹的情况，她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她大概打了五分钟的电话，开心地把手机还给我，“谢谢你江俊，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 我明明听到她妈妈问她给她带的二十块钱还够饭钱吗？她居然说还够，我们高三已经开学一个多月没放假了。真不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接过手机，关了机，小心翼翼放在口袋。想了想说：“不用客气，大家都是同学。许嘉善，我也有个不情之请，我想让你给我补习一下英语语法和语文阅读，我这两方面不是太好。” 在许嘉善答应之前，我抢着说：“如果你愿意的话，每天早自习时间帮我补习。现在学习紧张，时间宝贵，每次补习我给你七块钱，如果你不答应收钱我就不接受补习了。” 为了增加我急需补习的可信度，我补充到：“昨天我问过肖依依了，你有时间，所以求你了好吗，我实在不愿意找老师补习！” 许嘉善想了想说：“好我答应你，可是七块钱太多了……” “你知道咱们姜老师吗，让她补习一个小时的英语要五十块！！！”我故作夸张地说。 许嘉善答应了我！一来我确实需要补习。更重要的是我可以帮到许嘉善，她不知道多少天没有吃过饱饭了。看着她瘦削的背影，不知道怎么了，我忍不住心疼。 晚上我乐滋滋地回到宿舍，却看见一封挑战书放在桌子上，兄弟们面面相觑，看来该来的总会來的！ 第十三章:来自江浩的挑战 在一中，有个规矩，新人要想做老大，需要把旧人打败。要想当老大，别废话，功夫上见真本事！ 想哥高一时也是这么打过来的！初中部的小毛头，高二高三的老大，都曾被我踩在脚下。可以说曾经的地位和风光是我打出来的！ “不做老大了，江湖还有你的传说！还是俊哥最厉害！”关涛拍着我的肩膀，拿着挑战书，乐呵呵地说。 我看着挑战书，蹦出一句令兄弟们吐血的话：“快要第一次模拟考试了，我不想分心。” 我分明看到张建满脸黑线，他闷闷不乐地说：“想当初咱们叱咤风云，要多风光有多风光，现在却被一帮孙子挑衅。俊哥你还不知道吧，自从你调到示范一班，很多兄弟们都另择明主，都跟了高二八班的江浩！” “你想怎么办，是要做缩头乌龟，还是要重振雄风？无论你选择哪一个，兄弟们一定奉陪到底！”张建也凑到我身边。 突然我想徐枫了，如果他在，大概也会这么说。可是我真的无心恋战，既然已经退出了江湖，那就不要再惹是生非，过好自己的太平日子是我最大的心愿。 “大家早点睡吧！”我揉碎了江浩递过来的挑战书，淡淡地笑了笑：“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子，哥没时间也没心情跟他玩儿，随便他怎么蹦哒！” 室内鸦雀无声，兄弟们默不作声。我知道，我就像是失去雄心壮志的霸主，让兄弟们失望了。可是一旦应战就没有回头路了。江浩这小子胆大包天，贪心不足，应战我非赢不可，赢了我继续当一中的老大吗？对这个身份我厌倦了。现在在示范班充实地过着每一天，我真的很踏实，吃的饱睡得香，从来没有这样自在安心过。 很快我把江浩的挑战书忘在脑后。许嘉善每天早读都认真地给我补习，有时候是讲英语语法，有时候讲语文阅读。为了不影响其他人，我俩不是压低声音小声嘀咕，就是用笔在纸上交流。 许嘉善对补习一事儿尽心尽力，不仅是我要求的两科，其他问题她更是有求必应。不得不说，许嘉善的脑瓜儿很好使，她的记忆力和理解力远在我之上。 每天早自习下课，我会把七块钱放在许嘉善的笔袋里，她也知道，这几天我们就这样有默契地交流着。 肖依依已经气炸了，好几次我都发现她不好好听课，只是气鼓鼓地瞪着我。下课了她也不再挑我的事儿，而是大声地跟过道另一边的林子遇说话。林子遇是班里的物理课代表，一个高高大大的老实男生，笑起来很憨厚。 我没有想到肖依依会这样反常，我心里暗自：莫非肖依依真的喜欢我。反正每次从她哪儿过，我都很想把手放在她乌黑的头发上，温柔地摸一摸。就像宠溺表妹那般宠着肖依依。 能够这样保持着美好的感情是我最大的心愿。我没有更多的奢求，如果有，也不是现在，等到高考结束吧！ 时间过得很快，马上十二月份了，北方的天气更凉了。第一次模拟考试终于要来了。我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就等着这个证明自己的机会了。我要让姜老师刮目相看，同时也要消除示范一班某些好学生对我的敌意。 他们可以嫉妒我，但是哥不能容忍别人怀疑我！ 晚上我收拾好书桌，准备回宿舍。许嘉善鼓励我：“江俊，相信自己，你一定可以取得更好的成绩，加油！” 看着许嘉善红润的脸蛋儿和朴素恬静的微笑，我打心眼里开心七块钱够她一天吃得饱饱的，说不定还有结余。每天的补课时光，成了我和她之间不能说的秘密。 在另一边收拾书的肖依依把书摔在桌子上，声音很大。这几天她不找我事儿了，但是脾气明显变得糟糕。许嘉善走后，我顺势坐在她的座位上，双手扣在肖依依的书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打着。 肖依依没好气地开口：“你烦不烦总是敲我的书桌做什么？” 我一只手支着下巴，一只手有节奏地敲打着肖依依地书桌，我贪婪地看着她可爱的模样，良久才开口：“我来看看是谁惹我们班长大人生气了？” 肖依依委屈地白了我一眼：“我才没有生气呢！” “没生气吗？那你摔书做什么，它惹你了？”我越看肖依依越觉得她可爱，“明天就要模拟考试了，不管因为什么，别生气了，有个好心情好好考试！” “要你管我！”肖依依继续收拾着她的书，也继续闹着小脾气。 “再生气可就不漂亮了，在我眼里你可是最漂亮的！”我既是为了逗她开心，同时这也是我的真心话，现在我只能用开玩笑的方式说出来。 “你瞎说什么呢，再说我就真的生气了！”肖依依嘴上这么说，可是她的脸上明显露出了不好意思地笑。 “好好好，我的错，为了将功补过，我把这些书帮你搬回宿舍！”说着，我起身帮肖依依搬书。 肖依依没有拒绝我，她闪亮亮的眼睛看着我，不客气地说了声：“那就谢谢你了！”她不知道我心里多么乐意！ 回去的路上，已经没有多少学生，我抱着十多本书，一点儿也不觉得累。风有些冷，吹在脸上凉凉的。感谢这股风，把肖依依身上淡淡的清香味儿吹到我的鼻子里，沁人心脾的清香让我醍醐灌顶，也让我有了一个男人该有的反应，我可耻地硬了。感谢冬天，感谢厚厚的棉服，使得我不那么尴尬。 一路上我紧张的不敢说话，跟肖依依走在一起就像做梦一样，处处花开，好像身在春天，整个人懒洋洋的酥酥软软的。 肖依依一开始也没说话，后来她憋不住了问我：“江俊你最近早自习总和许嘉善凑在一起做什么？我看到好多次了！” 她这是吃醋了吧，我的心里乐开了花儿，我解释道：“我俩真的没什么……我是在让许嘉善给我补习英语和语文，这不快考试了，我一定要考个好成绩巩固自己在示范班的地位！”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这么上劲的人，我还以为你只会打架斗殴呢！”肖依依的语气轻松了不少，没有了一开始紧绷着脸不愉快的小情绪。 “我已经是个好学生了好吗？”我辩解着：“来到一班我就是冲着学习去的，信不信这次考试我一定在全班前五名！” “上次摸底考试你就是全班第五名，你都不知道你成了一班的焦点了，你不知道有多少好学生不服你呢！这次你就小心点儿，我赌你一定没有机会进入前五名。”肖依依诚恳地说。她不是看不起我，而是一班的牛人太多了。 “咱们打一个赌怎么样？如果我考进了全班前五名，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如果我没有，那么我请你吃饭。”哥不信，这么划算的买卖，肖依依会拒绝。 只听她俏皮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好啊一言为定，到时你可不许抵赖！” 就算我没有考进全班前五名，请肖依依吃饭是我梦寐以求的。很快，我们就到了女生宿舍楼下，我把书还给肖依依：“书挺重的，你慢点儿上楼，要不是女生宿舍不让男生进，我肯定给你送上去！” 肖依依接过书，她纤细白皙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我的手，她的手凉凉的，我全身有一股触电般的感觉。也许这就是真正的喜欢！ 之后，我哼着小曲儿，心情愉悦地回到了宿舍。拎着热水壶去水房洗漱，天太冷了，可我的心因为肖依依，变得火热。 哥正洗着脸，突然水房门口站了几个来意不善的学生，待我擦干脸，一看，原来是江浩这小子。 他一手叉腰，恶狠狠地现在水房门口：“别来无恙啊俊哥，兄弟发出去的挑战书你看到了么，怎么也不回应，真打算当缩头乌龟了？” 第十四章:持刀相对 我看着面前矮胖矮胖的江浩如果让我用一个字形容这小子，那就是：丑。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满脸横肉在脸上堆着，油光满面的脸蛋儿上长满了青春痘。多看一眼都能把隔夜饭吐出来。 这小子，据说他爸是个小官，家里受官本位影响太大了，高一一开学，就让宿舍的兄弟们喊他少爷，活脱脱一个二愣子，还想学别人做老大。 哥退了是退了，万万没想到我的下一任是这么个怂货。我盯着江浩，他的眼睛太小，所以我分辨不出他的神情，凶神恶煞足可以形容他的形象。 “俊哥，怂了？”江浩扯着一根钢条。 我收拾了洗漱用品，用过来人的身份，语重心长地说：“你就是江浩，我知道，现在你是一中的老大，扛把子。那就好好做你的老大，有事儿别来烦我，没事儿更别来烦我！”我走过去狠狠地拍着江浩的肩膀。 “俊哥这么说就不对了，难道你忘了一中的规矩？”他反问我，由于他太矮了，不得不仰着头看我，那样子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就当咱们已经pk过了，我认输了，从此以后你就是一中的老大。”我风轻云淡地敷衍着，“你身后跟着几个兄弟，你的兄弟们可以作证，我江俊说话向来一言九鼎。” “那可不行，没有真的较量，传出去兄弟们会笑话我的！”江浩极其愤怒地说。 “不会啦，要不我问问你的兄弟们。有人会笑话你们老大吗？”我冲着他身后五个男生说。真不巧，有个男生不厚道地笑了。 江浩的小脸瞬间变得愤怒，“必须应战，否则老子今天绕不了你！” 我伸手就是一个耳刮子扇在江浩的头上：“你才多大，一天到晚把老子老子的挂在嘴边，有没有教养啊！在老子面前你自称老子，还嫩了点！” 江浩要反抗，我一只手握住他胖胖的胳膊，转身把他胳膊压在后背上，“我去这小子真胖，这身板怎么也得有一百五六吧！” “你就说你服不服！还想打吗，哥今天没空陪你玩，明天是我准备了好久的考试，要是坏了我的事儿，当心哥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我放开了江浩，唉，这个小胖子战斗力全无啊，是谁给他勇气当老大的？ 江浩一脸委屈地带着他的兄弟走了，我自顾自地笑了笑。对有些人，还真的来硬的！ 宿舍的兄弟们，趴在宿舍门口看了这场闹剧，一个个笑的合不拢嘴。张建都趴在地上了。“俊哥，本来兄弟们还打算帮你出手，还是关涛说得对，就江浩这么一个矮胖子，用不着兄弟们你自己就对付得了。” “江浩这个德行，居然能够称王称霸，总不会是他爹的面子撑到了学校吧？”我好奇地问兄弟们。 “得了吧，一中很多学生的家底非富即贵，轮到他一个小小科长的儿子作威作福吗？”万世通不屑一顾地说。 那看来，这小子背后有靠山，至于这靠山是谁，我还真猜不出来。不然就他这么一个怂货小肉球，还当老大，说出去让人笑话一中没人。可是我也没有想那么多，明天的考试是我真正的战场，不仅能巩固地位，还有机会和肖依依一起吃饭，想想就美。入睡前，肖依依可爱的脸庞在我的脑海里晃动，醒来后，哥的内裤居然湿了，已经好久没这样了。 考试我和许嘉善一个考场，她见了我给了我一个鼓励的眼神。我看下许嘉善最近脸色红润许多，心里别提多开心了。其实从男人的角度来说，许嘉善也不错，她就像是一阵清风，一场细雨，能够熄灭男人内心的焦躁，也像是一本有内涵的书，值得人细细品读。 不过哥脱不了俗，我还是喜欢肖依依这种漂亮单纯，直率动人的女生。头一天的考试比较顺利，尤其是语文，许嘉善教给我的最提方法真的很有效，看来这次我的成绩不会太差，至于是多少，还真的得等成绩出来以后再说。 一出考场门，走廊里站着几个凶神恶煞的小学弟，大多数人我都眼熟，有一个和我一般高的人，染着半边的黄毛，整个人嚣张傲气。他不由分说，上来就给我一拳：“你他妈就是江俊？有什么好牛逼的，敢欺负我堂弟。” 我站稳了，才看着他身后站着一脸委屈的江浩。“我操！”我干脆地骂了一句。 “孙子，有本事操场上单挑，欺负一个小孩子算什么好汉！”那小子揪住我的衣领。 “就是是个男人就应战，做缩头乌龟算什么好汉！”这是我最熟悉的女声，那娇滴滴的音色我做梦都不会忘记。我看清楚了，跟在这小子后面的女生不是别人，正是一中的校花我的前女友倩倩。 倩倩变得我快要认不出她了。她一头乌黑的长发不知什么时候染成了酒红色，耳朵上全是耳洞，带着一串儿闪闪发亮的耳钉，衣着也很怪异，大冷的冬天只穿着一个短裙，柔柔弱弱地依偎在那小子身后。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倩倩。 “看什么看，老子的女人也是你能看的，再看小心的戳瞎你的双眼！”面对他张狂的叫嚣，看着面目全非的倩倩，我身体内全部的气血一下子上涌到了脑袋。我把手中的笔袋狠狠地砸在他脸上，伸出手臂掐住了他的脖子，撞开来来往往的人群，把那个小子抵在栏杆上。 “他妈的，哪里来的孙子，信不信老子下一秒就让你从这栏杆上翻过去！”这里是五楼，我用尽全身力气把这孙子推下去不是问题。法治社会杀人偿命，我是不会这么傻的。 身后的江浩说：“兄弟们上啊，咱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不成？”但是他身后的小兄弟没有人动，江浩也愣在原地。我一手掐着他，一边扫过在场所有的人。看到倩倩无所谓的眼光，我的心很痛很痛，她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样，一点儿也不珍惜自己，随意地践踏自己？ 我手上的力道更紧了，身下的人憋得满脸通红，但是他的眼神里写满了不服。我松了劲儿，淡淡地问：“说，你叫什么名字！” 他咳嗽了好几声，站直了说：“江俊你听好了，老子是江超。有本事咱们操场上一较高下。” “我操你妈！”我脱口而出，这么狂妄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去什么操场，有本事就和老子在这里一较高下！”此刻我们赤手空拳，走廊里面积又小，实在不是较量的好地方，不过我豁出去了，他不是敢玩儿吗？老子今天就试试他敢玩命吗？ 江超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水果刀，吓得看热闹的同学们一哄而散。除了江浩还有几个兄弟还有倩倩，其他的人都躲得远远的。 我冷哼一声，跟哥玩刀子，他还嫩了点儿。我看江超的眼中有惊恐的神色，虽然他极力掩饰，但是还是逃不过的我眼睛。对战是恐惧是最大的敌人。他都不敢看我的眼睛，明显露怂了。 打架对战拼的就是胆量。我和江超对视着，在我没有动静之前，他只是冷冷地斜眼看我，并没有什么动静。 我走过去，把他手中的刀架在我的脖子上，直视他的眼睛：“江超，老子把脖子给你，有种你就捅一刀，以后你就是一中的老大！” 江超握着锋利的小刀，他始终没有动静。我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这么好的机会你不把握？” 第十五章:威胁校长 我明显感觉到江超的手出了汗，他害怕了。我趁机夺过他手里的刀子，反手把刀架在他脖子上：“老子给过你机会了，你是不懂得珍惜。下面该我了，要是我没有把握好力度，不小心一刀把你砍死了，你做了鬼可不要来找我哦，要找就找你的好兄弟，你的女人。相信就算你死了他们还是爱你的！” 江超的腿开始哆嗦，我把刀狠狠地架在他脖子上，就要渗出血迹。围观的人眼里都是惊恐，我转头看了看，宿舍的兄弟也来了。在下手之前我对在场的所有人说：“我江俊曾是学校的老大，有什么得罪大家的地方请同学们多多包涵。以后还有像江超这样来挑事儿的人，我江俊自动认为你是来和我玩命来了，所以到那时我们一定要挣个你死我活！否则别他妈打扰老子干正事儿！” 最后一句才冲着江浩喊，他肥嘟嘟的身板吓得一颤一颤。江超这时认怂了。他说：“俊哥我们是一家人啊，刚才是小弟错了，随你怎么惩罚！” 手里的刀依旧在江超的脖子上：“谁他妈跟你是一家人，还不够丢人现眼！今天我就饶了你，有第二次，你死定了！”我冷冷地瞥了一眼他身后的倩倩，凉意从心底袭来。 我把刀从江超脖子上拿下来，自己也松了一口气。这时有人喊：“校长来了，校长来了！” 我手里握着刀，转身，看到冷着脸的校长正向我们走来。我心想这下可完了。一中校规，明目张胆打架斗殴是要被开除的！我这下怕是完蛋了，碎碎的，没有复生的可能。 江超和江浩见了校长就像见了救星，校长冷冷地说：“但凡打架闹事的，全给我滚办公室！”刚才还围着的学生一哄而散，只剩下我和江超，江浩，宿舍的几个兄弟也自动倒退了几步。我看远处的楼梯口，许嘉善还站在那里，神情复杂地看着我。 校长可谓是个十足的大变态，到现在我也忘不了他逼迫徐枫妈妈下跪的那一幕。据说校长出身贫寒。靠着自己的刻苦努力把学业完成，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了今天的位置。他十分珍惜自己的名誉，衣衫一丝不苟，连头发都油光瓦亮，校长身上处处展示着一个凤凰男的成功。 被他逮到了我无话可说，要是真的被开除了，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徐枫家那么有钱人脉也不少，还不是照样被有仇富心理的校长逼到绝境。反正我是一无所有，如果非要开除我，江超和江浩也不能好过，他们也得受相同的惩罚，不知道江超家的关系能不能保得住他们兄弟，如果能保得住他们兄弟，就能保得住我。 校长沉着脸，对我们三个严厉地说：“一帮孬种，也不看看学校是什么地方，当众打架斗殴，还动刀子，你们想造反啊这么有能耐怎么不上天呢？”校长的唾沫星子喷在我的脸上，他仍在在毁人不倦。 “你们三个，明目张胆违反校规。。。”校长伸着手指头指着我们，我的心跳加快，等待着最后的判决，他应该会说出“开除”这样的话儿，可是并没有。我抬眼看校长，他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江浩两兄弟。 突然，江浩弱弱地说：“姨夫，我们错了。”我去，校长和江浩还有这层关系？只见校长的眉头拧的更紧了，他不耐烦地说：“你们先回去，江俊你留下！” 江超江浩两兄弟离开了，只剩下我自己，我心里那个怕啊，是真的怕校长把我开除了。 校长居高临下地对我说：“江俊我注意你很久了，你这孩子不老实啊！不过你够聪明，还从来没有让我抓住过把柄。没想到你在示范班待了两个月，还是这个德行。”校长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没办法了，你只能退学了，校规上明白写着。” 我的心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绝望在我心里瞬间生成一股怨气：“校长，那江超江浩两兄弟，明明是他们先找事儿的，你怎么不把他们也开除了？”愤怒的我口不择言：“因为他们是你的亲戚，你就包庇他们，欺负我们这些没有关系老老实实的学生？” “哼，江俊，你也好意思说你老实！”校长伸手在我脸上拍了拍，我吃痛。刚才江超趁我不备打我的一拳正好打在我脸上，，又被校长拍了几下，现在疼得我龇牙咧嘴。 因为个头高出校长，我平视这个四岁多岁的老男人，心里的愤怒无以复加，好像那快要爆发的火山，恨不得狠狠一拳打在校长油光满面的脸上。但是我一直在忍，忍无可忍还是要忍，我知道如果一时冲动一拳打下去，事情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 校长轻蔑地看着我，重复着：“校规就是学校的王法，你违反了校规，必须接受惩罚，不要狡辩了，准备一下办理退学手续，让你的家长来接你。” 我攥紧的拳头关节突出，再有一秒钟我就忍不住了。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令我吃惊的是进来的人是许嘉善。她义正言辞地对校长说：“校长，我可以替江俊作证，今天的事情不怪他。我亲眼所见是江浩先找事的，也是他先出手打人的，你不能因为江浩是您的亲戚就包庇他，这样对江俊不公平。”许嘉善说了许多话，本来就内向的她因为连续说了这么多话，憋得脸都红了。我看着她攥紧拳头为我据理力争的模样，除了感动还是感动，一种莫名的情绪在我心里升腾。 “你是许嘉善，你是个好学生，怎么能跟江俊这样的人混在一起，许同学你先回去，事情真相到底是怎么，老师自有定夺。”校长命令许嘉善立刻离开。许嘉善站在办公室中间一动不动，她继续倔强地说：“校长，我说的都是真的！校长你一定要相信我，你不能这么草率地开除江俊，如果要开除也是开除江浩他们。 可是许嘉善就像是窦娥，任她再怎么说，校长硬是把她轰出了办公室。我看着许嘉善柔弱的身影，一阵心疼，同时也很感激她这个朋友。我算是明白了，我现在就是行刑前的窦娥，昏官是不会听我的辩解。我的脑袋飞速运转，想着可以解救自己的办法。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可以威胁校长，只是有点儿卑鄙。 不管三七二十一了，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校长还是用鄙视的眼光看着我，他说一中是最好的高中，不能因为我一块儿臭肉坏了满锅的汤，我必须退学。 我冷笑一声，“校长我打架斗殴是不对，但是如果有人为人师表却伤风败俗呢？那怎么办？”没错我用来威胁校长的事情就是那个雨夜我在教职工宿舍外面看到他和姜老师缠绵在床上的画面。 校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不解的眼神急需我为他”惑：“校长，两个月前那个暴雨之夜，我路过教职工宿舍，经过您住处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您和姜老师在床上。好巧不巧我很好奇，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存了起来。” 我压低声音说完这些话，校长的脸都绿了。他颤抖的嘴唇不知所措，我是看到了没错，至于照片的事情是我诳他的，要是没有实质的证据怕是镇不住他这头老狐狸。 威逼之后就是服软，我用几乎哭泣的声音哀求：“校长，今天是事情是我不对，我一定认真写检查。但是请您相信我，在一班的我真的是一心一意都在学习上！这次求您了，如果再有下一次，不用您说，我会自己主动申请退学。”我的决心天地可表，我的诚心体现在我用了十二分力气和十二分诚意说出来的话儿上。 校长最终松口了：‘你要记住这次教训，下不为例。”我激动地差点儿就给校长磕头了。“谢谢校长，谢谢您，我一定会好好学习，不辜负您的期望。晚上我就把手机给您看，里面绝对不会再有不该有的东西。” 校长叹了口气，大手一挥，说：“好了，你回去吧！”我果然赌赢了，校长虽然看不惯我，但是他不敢拿他的，名誉、他的事业跟我赌。 我揣着一颗紧张的心出了办公室，抬头就看见许嘉善靠着栏杆等我，她的眼睛红红的，明显哭过了。 ’ 第十六章:可怜的许嘉善 看着许嘉善被冻的通红的脸，还有已经沉下来的夜色，我心里百般滋味。“许嘉善，你怎么还等在这里……”许嘉善回头看我，脚上露出了舒心的笑容：“江俊，你终于出来了，没事儿了吧，校长不会开除你了吧？” 面对许嘉善一连串疑问，我笑了笑说：“我哪有那么容易被开除，你放心好了，以后我还得麻烦你帮我补习呢！” 我看着安静的校园，教室里灯火通明，这个点儿同学们已经在教室了，不过今天班主任老师不在，盯晚自习的是温柔的语文老师，同学们应该很放松，毕竟明天还有考试，老师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折腾了这么久，我真的饿了。想必许嘉善也没有吃饭吧！ 我大步流星走到许嘉善面前，“你还没吃晚饭吧，走吧，跟哥到外面吃点。” 许嘉善搓了搓手，看得出她很冷。她衣衫单薄，校服里面好像只穿了一件旧毛衣，不冷才怪呢！她乖乖地跟在我的身后。我撒了一个谎，轻松地骗过了门卫老大爷。 因为我们学校地处偏僻，远离闹市，所以街上行人车辆都很少，只有寒冷的北风止不住地吹。 我问许嘉善：“你想吃什么，随便点！” 许嘉善一脸为难：“我也不知道吃什么，你说吃什么咱们就吃什么！” 我看到马路对面有家饺子馆，“咱们吃饺子去吧，这么冷的天，吃了饺子暖和。”我看许嘉善已经冻的不行了，浑身哆嗦。我自然而然地拉着她的手一路小跑起来，我把许嘉善当哥们儿，所以觉得这下意识的动作并没有什么，反倒许嘉善的脸一下子红透了！ 她一直是个好学生，跟我这种曾经的混混在一起，肯定不习惯。很快我们到来饺子馆，客人已经寥寥无几，我要了两盘牛肉大葱馅儿的饺子。许嘉善一直不知所措地站在我的身后。我环顾四周，找了挨着暖气的座位坐下。同时我也看到了不愿意看到的人，江超和倩倩也在这家店里吃饭。 曾经我和倩倩在这里吃过无数次饺子。以前的回忆不受控制地袭来，看到倩倩我除了心痛还是心痛，在我的青春里，我真心爱过的就是倩倩，即便有荷尔蒙的作用，但是我的真心一点儿不假。看到曾经的爱人渐行渐远，一步步走向堕落的深渊，我的心不仅仅是痛…… 许嘉善看我一直盯着倩倩看，她小心翼翼地问我：“江俊，那个女孩儿是你以前的女朋友吧……” 我点点头，“不过现在已经不是了。” “我认识她，咱们一中的校花。她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没有一点儿女生样儿。”许嘉善有几分惋惜地说：“听说她家里很有钱……我看她长得又漂亮……实在羡慕她这种女生……如果她像现在这样就像一个小太妹……那就太可惜了！”许嘉善一边喝热水，一边说，我想她大概是又冷又饿。 此时此刻我不知道说什么，她自己选择做一个不甘寂寞，水性杨花的女人。也许倩倩现在根本看不起我，她说过她只现在最厉害最拉风的男人身边，做成功男人背后的女人。只是她眼光太差。偶尔我的目光对上江超的目光，他吓得不敢看我。在倩倩那儿，也许我还比不上江超这种货色。 许嘉善看出了我的失落，她说：“江俊，你别难过了，你和她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如果你看到她现在这样堕落于心不忍，你觉得有责任劝她，你大可以找她好好谈一谈，不过她变成现在这样子不是你的错。” 不是我的错吗？确是因我而起…… 饺子上来了，热腾腾的。我递给许嘉善一双筷子：“快吃吧，还有你怎么那么傻，一直跟着我不走，万一打斗误伤了你怎么办？还有，肚子都饿成这样了也不知道去吃饭！” 许嘉善说：“你是我的同桌，我担心你！再说我这样都习惯了，不碍事。”我知道许嘉善习惯的是挨饿受冻。 “许嘉善，你怎么这么傻，还有你爸妈，在学校的生活费最低需要多少钱他们不知道吗？他们就不知道心疼你？”我越说越生气，突然想我妈了，我妈在的时候，生怕我吃不饱，总是多塞两百块钱给我。 许嘉善盯着饺子，她平静地说：“不怪他们。我爸有慢性病，需要常年吃药，也不能干重活儿。家里全靠我妈一个人撑着，所有收入全靠那几亩庄稼……”许嘉善叹息一声：“我上初二那年，我妈生了三个双胞胎妹妹……家里的担子更重了……我上学就是在给家里增加负担，如果我现在出去工作帮衬家里，我妈也不至于过得那么苦……” 听了许嘉善的话，我更佩服她了，巨大的压力之下，她居然能学习这么好，这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得到的。 “你千万别这么想，你现在去工作一个月越多几百块。你学习这么好，等将来考上大学，肯定句前途无量，等你有能力了报答父母，肯定比现在要好！”我劝许嘉善不要多想。 许嘉善说：“我不是你，你们父母把你们捧在手心，我很羡慕，我爸妈也很爱我，但是他们更需要我，看着妈妈和妹妹们把仅有的好吃的都让给爸爸，她们随便吃一点……我的三个小妹饿的皮包骨头……”说着，许嘉善落泪了，她夹了一个饺子，送到嘴边久久吃不下去。 我递了一张纸巾给许嘉善，她这么要强的女生能跟我说这些，是把我当兄弟当朋友了。我很抱歉，勾起了许嘉善的伤心处。我帮不了她什么，只能安慰她：“别多担心了你在学校就是好好读书。你父母家人都在，不像我，家里就剩下爷爷奶奶了。” 许嘉善吃惊地看着我。我坦言：“今年五月份我爸妈因为意外都去了……如果没有爷爷奶奶，我现在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孤儿……”许嘉善看着我眼眶更红了，她索性推开饺子，趴在桌子上肆意地哭起来。 各种复杂的情绪涌上我心头。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吃完饺子出来，外面下了雨夹雪，寒风呼啸刺骨，许嘉善冻的抱着自己。看她这样我一阵心疼，快要晚上九点了，幸好有家衣店还没有关门。 我把许嘉善拽进去，硬是给她买了一件长款女士羽绒服。许嘉善一直在拒绝，我说：“就当是我送你的，如果你实在过意不去，以后挣了钱还我。”我想以后我们天各一方，谁还记得今天？我压根儿也没想让许嘉善还我，我心疼她，与感情没有关系，我喜欢的是肖依依。 许嘉善最终收下了衣服，她看着我，眼睛里泪光闪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对了，许嘉善我今晚给你说的事，你别跟其他人说，算是咱们之间的秘密！”其实，我是怕肖依依知道，如果我无父无母她会怎么看我，在我喜欢的女生面前，我有变态的自尊心和强烈的自卑感！反正就是不想让肖依依知道。许嘉善点点头。 我们一路迎着风雪走回去，许嘉善就是不肯把新衣服穿上，她傻傻地抱着。 到了教室门口，我发现肖依依站在楼道里，倚着栏杆，正在看从天空中飘下来的小雪花。她见我和肖依依一块儿回来了，杏眼圆睁，怒气冲冲地对我说：“江俊，你知不知道现在都快要下晚自习了。你真有能耐，居然逃课！” 今晚肖依依异常的愤怒，她的双眼像是两团火焰，能把人给烧死。 “听说你还打架，你就不怕我明天告诉班主任！”肖依依横了许嘉善一眼，更加愤怒了：“江俊，你混蛋！我看你就是狗改不了吃屎的坏学生，来我们一班做什么，我们可不欢迎你！” 肖依依的愤怒很反常，把我也惹急了，她最后两句话戳到了我的痛处，伤到了我的自尊。“ 肖依依做为班长，你管的太宽了！”我朝她吼了一声，就进教室了。许嘉善跟在我后面，一言不发。肖依依在走廊里，似乎是哭了。 第十七章:强吻肖依依 坐回座位上的我，很生气。肖依依说话太伤人了，她也让我明白我必须要背着过去的包袱走下去。当过一天坏学生就永远是坏学生！ 很快下课铃声响了，许嘉善一直没有说话，她抱着衣服悄悄地走了，并没有跟我道别，她好像有什么心事儿，不过我心里也烦乱得狠。 不知道什么时候，肖依依坐回了她的座位。下课好久了，她就是一动不动，挺直了后背端端正正地坐着，眼看着就要教学楼熄灯了。 最终我按捺不住，起身回宿舍，肖依依还是不动。我张了张嘴，最终心平气和地说：“快熄灯了，你还不走？” 她扭过头看我，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很冲地对我说：“我走不走要你管，你算老几？”突然教室的灯熄灭了，教室只剩我和肖依依难舍一下子陷入漆黑的我们，四目相对，我看到了肖依依眼中点点泪光，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依依…”这是我第一次这么亲密地称呼她，“对不起，刚才在门外是我不对，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送你回宿舍……” 说着，我想把肖依依扶起来，没想到她对着我就是一阵打，柔弱无力的她，粉拳打在我身上，一点儿都不疼，她的每一拳不仅打在我身上，还打在我心上。 肖依依边打我边哭，嘴里时不时还骂我：“江俊…你…你这个混蛋……这么晚才回来……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嘛……你……你还和许嘉善在一起……你要气死我呀……你混蛋……” 她的话让我明白了她的心意，我的心里一股暖流流遍全身，这样寒冷的夜里我也不觉得冷。 情急之下，我一把抱住了肖依依，她的脸贴在我的腹部，还继续抽泣着的肖依依身体明显僵硬了，她也不骂我了。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但于我开说像是漫长的一个世纪。我坐到了许嘉善的位置上，黑暗中我直视肖依依的脸，黑暗中她的脸泛着光泽。她的眼中有委屈有甜蜜，还有她特有的那份儿可爱。 我忍不住，轻轻地捧起她的脸，准确地吻在她软软的嘴唇上。肖依依整个人石化在当场。她没有拒绝，轻微地扭动上身表示了简单的抗议。还是任由我加深了这个吻。 出教室时，校园已经四下无人，唯有纷纷扬扬的大雪不知何时越下越大。我紧紧地牵着肖依依的手，摸索着一步步走下台阶。那一刻我真希望台阶没有尽头，就这样牵着肖依依的手，走到地老天荒也是一种幸福。 肖依依纤细白嫩的手汗津津的，她应该比我更紧张。一路上我们什么话都没有说，快到她宿舍楼底下了，我说：“依依许嘉善的衣服是我买的……她没有钱，所以借我的……我跟她真的没什么，我喜欢的人是你。”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想说明白，我不想肖依依误会，省得她悄悄生闷气。毕竟肖依依和许嘉善是一个宿舍的，一个是我喜欢的女孩儿一个我心灵相通的朋友。 这一夜是我最美的一夜。回到宿舍，兄弟们还在提心吊胆地等着我。当得知我没有被开除，大家也松了一口气。尽管万世通很八卦地问我怎么说服校长对我网开一面，我只是笑笑，“也许他觉得我是个可造之才，不忍我就这么被埋没，所以放了我。”万世通自然不信，还说我越来越神秘了。 关涛不知从哪儿弄来一盘磁带，刻录的是有声小说，内容要多淫荡有多淫荡，还都是古代的一宿舍人听得津津有味，特别是在落雪的深夜，别有一番滋味。慢慢地我也听进去了，想起教室里的那个吻，很快有了反应。 张建说他受不了了，让关涛把放音盒关了，要不然兄弟们还怎么入睡？关涛坚持着又听了两段才停。我想兄弟们已经手动发泄完欲望，这时候特别的空虚寂寞冷。有色小说的唯一用途也就是助兴，随后就是寂寞空虚。 万世通说：“要是我生在古代就好了，悟道修仙还可以和美女双休，真是人生一大乐事！” “所以大家都对《神雕侠侣》里的尹志平又爱又恨，男人都要羡慕死他了！”张建淫荡地说，他龌龊的想法早就暴露了，他的声音要多贱有多贱！ “我还是羡慕张无忌，那么多美女愿意为他牺牲，这小子艳福不浅啊！”关涛说。 “可惜徐枫走了，枫哥才是对风花雪月男女之事最有研究的！不能再听到他的高见了。不知道俊哥有什么看法，你最想变成哪一个武侠英雄？”万世通敲了敲我的床板。 不知为何我今晚没有睡意，也许是太兴奋了，也许是兄弟们的卧谈吸引着我。万世通问我的问题，刚才他们说的时候我就在思考。 如果说令我印象深刻的武侠人物，那非乔峰莫属。乔峰有情有义，他和阿朱的感情也令人唏嘘。我觉得金老爷子的神来之笔就是乔峰断桥杀妻这一章，他受了马夫人的骗，以为带头大哥是段正淳，阿朱易容成段正淳与乔峰约见，乔峰报仇心切，用降龙十八掌杀死了阿朱。 错手打死爱妻的乔峰，这一生都难以释怀吧。阿朱死后，他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塞上牛羊的誓言最终是空许约…… 听我将完，一阵沉默之后，不止是谁居然带头鼓起掌来。关涛说：“看不出来俊哥还这么有情怀。” 我想那晚我是真的体会到了爱一个人的感觉，如果我有幸能和肖依依永远在一起，我一定不孤独她，给她最好的幸福。如果我没有资格很肖依依走到最后，那么我肯定不碰她，只求在一起的日子里她能快乐。 第二天的考试异常顺利，考完后走出考场，许嘉善问我觉得怎么样，我看着不再冻的发抖的她，心里充满了美好。 “凑合着，也就那样，具体怎么样，还要等成绩出来。”我说。 还没有回到教室，班主任姜老师就把我叫住，问我昨天打架的事情，还非要让我写检查。可能是别的老师或者同学跟她说的。我淡淡地看了盛气凌人的姜老师一眼：“姜老师，这件事情校长已经处理过了，责任不在我，我可以写一份检查，如果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可以去找校长商量。” 姜老师见我说话这么硬气，她怒气冲冲地去找校长。反正她心里一直看不上我。我保证她找完校长就鸦雀无声，再也不说半个不字儿了。果然，姜老师根本没理会我，甚至她不敢再看我，眼神躲躲闪闪的，反应我倒没什么，被人撞见的又不是我。 肖依依今天穿的很漂亮，她的头发梳得很光洁。路过她的时候，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算是我们俩之间的秘密。肖依依娇嗔地瞪了我一眼，那份胜似凉风的娇羞，一下子吹进了我心里。就连许嘉善我也觉得她漂亮很多，新衣服穿她身上很得体。我发现肖依依对许嘉善变得友好了不少，然而许嘉善似乎并不开心，我跟她说话她也不怎么搭理我。 考完试除了投入到紧张的学习之中，就是等成绩。这是一段难得的时光，无忧无虑，没有打闹争斗。偶尔我也觉得无聊乏味，不过看见肖依依的笑容，我就什么烦恼也没有了。 一周后，一模成绩出来了，许嘉善仍是年级第一，可喜的是哥考了年级第三名，班里第二名。肖依依的成绩差一点，年级二十五名，班里十三名。 可是我从许嘉善脸上看不出来开心，也许是她习惯了当第一名没什么喜悦感了。可是我找她讨论问题，她也闷闷不乐。并且她说不想给我补习了！我很无奈，只当她是压力大，不过不补习，她从哪儿来钱吃饭呢！可能因为快回家了，家里会给她一点钱。我也没有多想，可是事实并没有那么简单。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八章:暧昧不明 沉浸在与肖依依的暧昧中，哥天天喜不自胜，万世通总说我一副淫贱的样子。去他妈的，哥这不叫淫贱，这叫风流而不下流。 上课我总是发现肖依依用情窦初开的眼神看着我，中间隔了许嘉善，我也不好意思明目张胆和她互动。现在我也有实力，咱也是实打实爱学习的好学生。 其实学习也没有那么难，也就是一层窗户纸的事情。就好比追女人，终极目的不是为了得到她的身体，而是得到她的心。可是不得到身体，就证明没有得到心。女人爱你才会把身体给你。当然倩倩那种耐不住寂寞的女生不算，她应该只爱她自己。 对于肖依依我没有非分之想，我非常享受这份纯纯的爱。兄弟们说我是情窦初开的少男，真是太贴切了，像哥这么内心纯洁的人，就算睡过无数个女人，也能永葆初心。 许嘉善仍旧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不对，她冷了，比这寒冬腊月的天儿更冷。基本上不搭理我，看我的眼神也是横眉冷对。我都不知道哪里得罪她了，哥可是省去了肉欲，单纯地对她好。我敢摸着良心说，我对许嘉善没有一点儿色心。再说了她瘦瘦弱弱，除了脸长得可以，身上真没料。肖依依也不比许嘉善强，但是哥对肖依依是纯洁的，牵个手就能让我兴奋半天。 我不爱许嘉善，但是每当扑捉到她哀伤的眼神，我心里莫名地难受。这种滋味儿真不好受。我不愿意看着曾经志同道合的许嘉善对我是这个冷淡态度，我要找她谈一谈。 虽说我把自己提到和许嘉善一样的层次太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下课铃打响之前，我悄悄地递了张纸条给许嘉善，让她在操场入口处等我。等到下课铃响了，我一溜烟跑到操场上，路过肖依依座位时，我习惯性地摸了摸她的辫子，这已经成为了我和肖依依之间特有的互动。 走向操场的路上，我心跳不由得加快，奇怪了，我今天怎么有一种背着老婆出来偷情的感觉。天地可鉴，我对许嘉善真没有想法。 到了操场，我看到了许嘉善，因为和肖依依告别，我晚来了几分钟。妈的冬天真冷，许嘉善的鼻子都红了，我心里特别过意不去。 许嘉善用一种幽怨的眼神儿看着我。在夜色里她的眼神特别凉，有些荒凉空洞的眼神儿看的我心里发慌。 我笑了笑，“咱们沿着操场走一走吧，我有话跟你说。”许嘉善点点头。妈的，一轧操场，哥心里那个后悔啊！没想到冰冻三尺的寒冷也阻挡不了一中男女相爱的热情。我跟许嘉善一路肩并肩走过去，看到的都是黑暗中令人脸红心跳，少儿不宜的现场直播。 许嘉善低着头，偶尔踢一踢脚下无辜的小石子。唉男子汉一定要豪爽，我这是第一次因为一个女生难受，许嘉善对我的影响挺大的，可能因为在示范一班，我打心眼里把她当成了最好的朋友，以前我也以为男女之间谈友情纯属扯淡。 “许嘉善，我江俊有话直说，从不藏着掖着，你这两天是怎么了，总是冷着一张脸，是我有哪儿做的不对让你不开心了吗？还是你家里出什么事儿了？”我问许嘉善。 但是她把头低的更低了，沉默着一眼不发，这下我可急了：“你倒是说话啊！我跟你说，我江俊深夜约人来操场，除了打架还是打架，我还是第一次为了一个女生的态度，特地约出来问一问。你有事说事，咱俩什么关系，如果你真有困难了，我还会袖手旁观不成？”当然哥自动把曾经约女生来操场亲亲我我的事实省略，在许嘉善面前，我可不想有个龌龊的形象。 许嘉善过了很久才开口：“江俊，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你是不是喜欢肖依依？”许嘉善的声音凉凉的，直戳我心底。 没胸也没脑的我神经大条地哈哈大笑。“许嘉善你不愧是我的好朋友，我这点儿小心思都被你看出来了！你觉得怎么样，肖依依不错吧！” 许嘉善点点头，没有说话。我脑海里全是肖依依的倩影，根本没有注意到许嘉善的伤心。她忍住眼泪对我说：“你喜欢肖依依是你的自由，不过快要高考了，不要因为这件事情影响你的学习。江俊你走到今天这一步多么不容易，你自己要好好珍惜。” 许嘉善对我的关心很真诚，就像家人一样，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可是那时的我太年轻，没有注意到她眼里闪闪的泪光和脸上痛苦的表情。直到很多年后，许嘉善成为我的妻子了，再提起那一夜，她还是伤心的哭了，她说我走后她绕着操场八百米的跑道跑了一个多小时，直到深夜。回去的时侯宿舍已经关门了。她怨我那一晚让她体会到了痛失所爱的伤心欲绝的心情。我紧紧地抱着她，说着对不起，是我太混蛋了！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我没心没肺地回到了宿舍，破天荒地和肖依依用手机聊到很晚，感情最美好的时侯就是暧昧的时期，哥谈情说爱的动力比学习大多了。 熄灯很久之后我下床上厕所，才发现万世通居然没有回宿舍，我吃惊地问：“兄弟们，万世通没回来，这小子干嘛去了？” 关涛睡意十足，打着哈欠跟我说，“俊哥你不知道吗？万世通最近勾搭了一个小学妹，今天估计开房去了，他要成为男人了！” 我去我没有听错吧！万世通终于不看他的小书了！转眼间就要实战了，真是够快的！看着万世通空荡荡的床铺，我居然有几分羡慕，虽说我是宿舍最牛的最帅的学习最好的。虽说哥有过无数次机会变成真正的男人。可是我在这条路上简直是时运不济，命途多舛，错过了无数次机会。所以，不怕大家笑话，哥至今还是单纯的小男生。如果明天万世通回来了，事儿成了，我就成了大家唯一嘲笑的对象了，哈哈哈，还是个处男！ 那一夜春梦了无痕，以至于我第二天见了肖依依都不好意思，不过再怎么绮丽的梦都不能动摇我对她感情的纯洁性。 第二天一到教室，我发现一个事儿，许嘉善和林子遇换座位了。她到了过道那一旁。我去她这是什么意思，林子遇不是一直对肖依依有意思吗？许嘉善昨晚才问了我是不是喜欢肖依依。唉男人就是不能太诚实，太诚实的下场就是我这样，分分钟被损友安插一个男小三儿在身边。 这个早自习我上的那个别扭啊！林子遇倒没什么，肖依依甚至在窃笑。我疑惑不解，委屈万分地看着许嘉善，结果她根本不理我，一直坐在座位上，下课也不去厕所，放学了也不去吃饭，下课我特意找她说话，她就跟没有听见似的。 傻逼的我以为是我向许嘉善坦诚了我喜欢肖依依的事实，她细想了一晚开始嫌弃我，一大早就决定不理我了，还把座位给换了。哥心里难过极了，但是你不想跟我做朋友，我也不强迫你，不过我这心里还真是有点儿失落，说不上来的滋味儿，即使每天都有肖依依甜美的笑容，也弥补不了许嘉善离开我的失落。 就这样，哥郁闷地挤在墙角，上课还能保持认真学习，一到下课或者晚自习，看着林子遇看肖依依色迷迷的眼神儿，我这气不打一处来。这混蛋老子的女人也敢惦记？看来，到了我宣布主权的时侯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