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妻难养,仙夫来者不善》 序章 某一年,初春。 我望着满院子开的正好的白玉梨和胭脂梅只觉得好看,有些不能理解为何母妃看着它们要露出那般悲戚的神情。 已经痴痴地望了一个多时辰了…我手里执着一枝白玉梨和一枝胭脂梅,也陪母妃着望了一个多时辰。 直到我的丫鬟苗淼提醒道:“皇贵妃,现在到时辰该用午膳了!”母妃才如梦初醒,拍着我的手对苗淼吩咐道:“不必了,先前我和文书吃了些饱腹的糕点,如今也不饿。” 苗淼轻轻一拜,规矩地应是,随即恭敬地退了下去。 我见母妃终于回了神,可不愿她又再丢了魂去。便满眼好奇地望着母妃,乌溜溜的眼珠子一转不转,道:“母妃,你为什么要给文书取这个做字?”谁知平日里温和却不多笑的母妃笑道:“母妃这是希望你做个有才华的人,将来成个才女。” 我不明所以,“咦”了一声,问道:“母妃为什么希望文书做才女呢?做别的就不行么?”她不知我这小小的心思,思忖了片刻后柔声回道:”因为你母妃也是个才女,文书不想和母妃一样么?” 我想了片刻,心里有些纠结。我想做才女,却不想和母妃一样被锁在这是非诸多的宫墙内。因为我想做个一身轻轻的才女,随便去哪里逍遥,也不嫁于谁人做妻。 母妃见我不回她的话,只是无奈地笑了几声,摸着我的头,道:“你啊!罢了…”我垂着眼睫,脸上的天真隐去,心里头十分不好受。 其实我并不是她真正的女儿,而是另一个人。在我的理解中这是一个以修仙神界、皇权政界、江湖武界三界为一体的时空,和之前我所待过的地球完全不同。 原来我是一个初中生,死于心脏病。现在我是乌云国的二公主,我的母妃是个不受宠的妃子,我叫乌云梓,字文书,今年六岁。 见着我出神,母妃轻轻摇头,想道:这小脑瓜子里一天到晚想的都是些什么? 还不等下话 不一会的功夫,苗淼又来了,这次她还领了我的父皇,乌云国统领者----乌云征东。母妃飘绪间见父皇来了,立马收思回神,起身优雅地行了个礼,:”参见陛下。” 我看着这等大礼,也学着跪拜,毕恭毕敬道:“参见父皇。”心下琢磨着这皇帝无事来这里做什么。 乌云征东一身刺目的黄袍,见着我们的行礼视若无睹,度然踱着步子在院里赏这些新花,脸上还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似乎在等谁。 我不一会便觉腰腿酸软,却不敢贸然起身,看着母妃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心里暗自佩服。 “咯咯咯----”清脆如铃的笑声从不远处传来,接着便是一抹娇红绯色,我看见一个比我年纪稍大的女孩身着桃粉色撒花烟罗衫,梳着双环鬓,头插绯色蝴蝶钗,笑咯咯的蹦跳着朝乌云征东走去,却毫无规矩礼仪,惊奇的是那乌云征东竟毫不生气,反倒是笑意更深了。 女孩来到乌云征东面前,桃面上含着窃喜的笑意:“我生辰,江哥哥会来嘛?”说着那面上又飞掠过一抹可疑的红霞。 乌云征东折下一朵胭脂梅,别在少女发髻,道:“嫣然,你喜欢江椿析那人?”语气中掩着难以察觉的不屑。 乌云玲手指头颤颤地点了点头上的梅花,似乎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父皇要将这东西戴在自己的头上,想不明白她也不做多想。 直到她反应过乌云征东的话,随即惊讶地开口:“诶啊!父皇你想哪里去了?”这话里头的意思似乎是:我怎么可能会瞧得上他?! 我一开始还比较迷茫,那个所谓的“江哥哥”是何许人也,后来我才明白他是谁,一个武林中人称“俊公子”的盗花贼的得意弟子,使得一手隐形闭气的好功夫,身轻如燕,才华风骚,引得不少妙龄少女倾慕,现如今在朝廷有个不低的职位。 乌云征东见乌云玲这般回答,沉吟片刻,温声道:“那…嫣然为何盼着江椿析来你的辰宴?”我一听就知道这个皇帝心思只在那辰宴上,而不在这乌云玲身上。令我不免感叹唏嘘这帝王世家的利为先,薄情义! 乌云玲心下为难,也不知该怎么说,只得含糊其词:“为…什么,因…因为人…人多…热闹!对,热闹!”结结巴巴的一看就知道在撒谎,还撒的如厮没个水准。 乌云征东眯了眯眼,觉得连自己最亲近的女儿对自己也有所保留心里霎时不知滋味,却没道自己对乌云玲有几分真切,这不过是人自私的将自己的过错掩埋,一味地降罪他人罢了。 乌云征东思寻片刻后才悠悠道:“他不过是个正四品的二等侍卫,还没那个资格。”言语中不免流露出些许自持高贵。 我实在坚持不住,双腿一弯,腿上那股酸麻的劲让我直想倒地抽搐。毕竟我也只是个现代人,受不了这个。便结结实实地跪了下去。抬头看见母亲略微惊讶的模样,似乎不明白我这般是为何。我心里有苦也不方便吐诉,脸上血色全无,目光呆滞地望着正蹙眉望向我的乌云征东和乌云玲。 母妃见状立马又跪了下去,头埋在衣袖之间,急慌忙道:“陛下!”我看着她为我焦急的模样不晓得我到底是犯了什么过错,只捂腿暗自琢磨。 乌云征东抬了抬手,无所谓道:“不碍事。”说罢又对我吩咐道:“还不快起来!”我见着只好忍痛起身,不由他吩咐,便识趣的僵硬的退了下去。 退出院子,我暗自松了口气,却不敢松懈半毫。只因心里明白那要折了的腰和散架的腿真支撑不到我回卧房,一路走来可谓是步步销魂! 直到实在勉励不住,稍息片时。抬眼间见不远处有一座水榭立于湖上,我艰难的移步过去,想在那里修整一番。 在水榭外看见有一道红色艳影,也不知这里头有些什么,毕竟外头的竹帘垂下,依稀间辨不清东西。 “小丫头,你怎么看起来如此狼狈?”那声音娇媚柔丽,似有万种风情荡漾。 我一听便猜帘内是位美人,又感觉身份不凡,万不敢造次,只得恭敬应道:“这位姐姐,我刚才半跪四刻,实在吃不消,现在想在这里休息,能否通融一二?。 美人娇笑几声,好意道:“你想进来便进来,不必同我说。既然身子不适,也莫要为难自己,还站着做甚?” 我见着美人如此通达情理,也无暇周全礼数,迈着酸腿跨了进来。 {w更新+j最快j$上f-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章:宴会风波 水榭正中摆放着一个大理石砌成的石桌,石桌上斜放了一把裹着红布巾的木琴。有位身着红色散花百褶裙的妩媚女子正坐在那里,与四周的环境恰为一体,使我差些以为这是一副美人图,而这位画中的女子则是某位风骚墨客的梦里娇。 纤手一指,她对我说道:“请坐。”我依言坐下,也有礼地收回那赤裸裸的目光。 她唇畔含笑,手抚着木琴,喃喃说道:“小丫头,你觉得这把木琴如何?”我一看过去。木头色泽润滑,雕工细腻繁杂,琴弦映出寒月似的清光,确是一把好琴。如实回答:“是把好琴。”说的颇为诚恳。 她笑笑,满不在意地一笑竟惹得满榭艳光丽彩,一片华美迤逦。道:“那你可愿拜我为师?”竹帘被风一吹,作起轻响。 我一愣,一句好话而已,我便可拜了这不凡的女子做师?心中自是不信,面上却道:“这…是不是有些不妥?”我不敢说假,只因自知无能在她面前班弄门斧。 她嗯了一声,道:“确是,你还不知我是谁,就这样将拜师此等大事讲定确是不妥。”说话间眉斜目挑,风情妖娆。 我心里还是挺期待她说下去的,只是她暂且还没这么做,而是在我腿上一转皓腕,当下我发现很奇怪的竟然什么事都没了,身上一点也不酸痛! 接着,她拍拍我的肩,一本正经道:“我乃是一散仙,人称‘妙玲子’,你也可这么称道我。”她说这话时我有些丧气,没有派别啊,就没有后台… “我也是雾瑶岛岛主的嫡女,在散仙界也颇有些名头,应当做得起你的师傅。”说这话时妙玲子似乎很自信。 我接连问了几句,如:“为何他人称你为妙玲子?”、“这把琴特别在何处?”、“你为何会在这?”… 她不急不缓地一一接应我的话:“你觉得我比画了粉妆的妙伶戏子怎么?”、“它是我父亲的遗物,自然特别…”、“我出使这里,顺便助阵。不久以后这里会和邻国开战。” 我最后问了一句:“那你为什么要收我为徒?”她却不答,我又紧接着说:“既然毫无由头,那我便不拜你这个师傅了!”我心中莫名觉得有些急躁不安,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 她起身,拍拍自己的衣摆,看了我一眼,道:“就因这个,你不拜我也罢,反正我也不缺你一个。”她抱起木琴,背脊挺直,袅袅婷婷地走了。似乎正如所言一般,不觉我不拜她有什么,实际也是如此。只因她的骄傲,我无视了,她才走得这般不容挽留… 我心中仍觉的不安。突然,平静的水面破开千丈水幕,“噗嗤”一声,一条鱼跃出,银色的鳞片像身上贴着刀刃一般,水面涌起一股难闻的锈气,我大骇,急忙要跑出去,还没迈开步子,就听到一声“砰噔”巨响,鱼又潜进水里,水面一层层涟漪皱如我那不静的思绪,乌云征东要为乌云玲征办辰宴,又要带兵开战…这… 这鱼为何跃?又为何潜?我自是不知。 望一眼空无人的水榭,我快步走回自己的卧房,刚到住人的院子里就看见里面挤满了人。 我的母妃一身华衣丝裳,变得比平常贵气了几分,坐在红垫乌木椅上,指教着下面的人。 zu正2u版¤^首发 我小心翼翼地躲过那些人,来到母妃身侧,拽着她衣袖问:“母妃…他们这是在干嘛?”耳畔一片嘈杂喧哗,我还真没见过这院子这般“热闹”过! 母妃翠眉含愁,摸着我的头把事情说了一遍,我怕各位听不太明白,就自己叙述一遍。 我走后乌云玲听到江椿析不能来就病恹恹的,走了。乌云征东叫母妃去办理辰宴,要办得喜庆热闹才好!而且我听出母妃有事瞒着我,既然她不想说,我也懒得知道,就这么搁着了。 我总不习惯这么吵吵闹闹的环境,希望这辰宴快些办完办好。 终于,那一天来了。 母妃早早的叫我起床,我一睁眼就看到一身云雁细锦衣的母妃。芙蓉面较之一头金钗花,显得素净庄重。 我咛咛几声,不敢肆意打哈歇,只得小小的吸呼一口,任凭苗淼摆布。没一会我清醒了,看见镜中那小人的模样还以为那是别人,毕竟我还是不习惯自己如今的身份模样还有年龄! 白肤黑瞳,粉唇乌发,轻轻淡淡的右眉角眼稍间一点红痧,门牙生的是两颗圆圆的白玉兔牙。身子轻瘦单薄,穿一身白青色团锦琢花衣衫,头发拢编于身后,青罗纹锻束发束腰,脚踏青灰色厚底绣花鞋。清爽素雅,不失风仪。 母妃抱着我,双目中不知是喜是忧,道:“文书真是个美人儿坯子!”我含糊的应声,只觉得这世上缺的从来不是美人,美人是衣物装配出来的,况且红颜终有衰老时。这世上缺的而是真正有才能的人,他们可遇而不可求,在危难和平常都光芒灼目,就算过了多久都还是有才能,值得流颂千秋万代! 母妃抱着我来到正厅用餐,可我却没什么胃口,看着一桌子的吃食,又迷迷糊糊的睡了,不知怎地,最近就是觉得困… 一觉醒来,看见高头的金銮宝座上坐着一身龙袍珠冠的乌云征东,四周满是形形色色的权贵显赫,美人娇子,我不由咋舌。好一片奢侈歌舞夜,政治交易场!真真是舍得… 辰宴的主角出场了,乌云玲一身红裙霞袂,一头碎流穗牡丹步摇,艳压当场!依稀可见皇后的绝代风采!她踏急步而来,提着衣袂,跪在殿上,就在乌云征东面前。 乌云征东手上有几根青筋跳出,他蹙眉呵问“嫣然,怎么了?这可是你的辰宴!”乌云玲啼啼泣道:“儿臣…知道。”我看见在乌云玲说那句话的顿隔时皇后深望了她一眼,我想就是因为这样她才突然改口的吧。 皇后下位拉她起来,笑呵呵地擦着乌云玲眼角快溢出的泪花,道:“瞧你!还不快上来,大家都等急了!” 乌云玲不情不愿地被拉上去,就听到下一刻乌云征东说出那句话:“嫣然年纪也不小了,今年芳华为八,不过八年就到及梗了,不如现在定门婚事好了。不知哪位天骄之子有此意愿?” 下面引起了一阵骚动,有意的公子们纷纷自荐。最后选定的人是俞国的大太子俞猎,他比乌云玲大三岁,善武逊文,模样端正,品行纯良,算是个好人选。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章:未婚夫 母妃见我醒了,将面前的蔬果剥好,递到我手中,似乎是在心疼我还没吃早餐,那双含愁的眼睛都快滴出水来了。我看着手里的香蕉一小口一小口地啃了起来,软糯醇香,和想象中的不大一样,到让我觉得这味道不错。 耳畔刹响一道娇呼:“我乃是异域公主,德莎莉,今日自持舞艺高强,要和在坐的同龄人士一较个高下!” 我循声望去,原来是一个一身紧身紫衣的魅惑小妖女,她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乌云玲,接着道:“不如就请公主来和我比吧!如果我赢了就请俞猎太子娶我为妃,你看如何?” 还不等乌云征东一口回绝这无理的要求,乌云玲就爽快的答应了,她似乎很希望自己可以输掉,然后就不用定什么婚约。那个德莎莉使了一个眼色给随在身旁的仆从,接着一阵急促欢快的曲子响起,是那些仆从演奏的。 德莎莉开始随着曲调的节奏轻快起舞,也不得乌云征东的同意。一开始乌云征东确有些恼怒,但后来细细思忖一番后得晓其中利益,心中的火也去了不少。 她犹如紫蛇扭动伸展自己青涩的身躯,轻快中带着蛊惑轻佻的乐曲让着华丽尊贵的宫殿显得如斯萎靡,达官贵胃们看着德莎莉只觉得口干舌燥,小小的身子竟这般妩媚勾人,将来长大了还得了? 一曲毕 场下掌声一片 乌云玲缓缓踏步而出,就在她走到场子正中央的时候一名红衣女子出现了,她不是别人,就是那个之前声称要收我为徒的妙玲子。 没有配乐,没有前奏,一开头便是红波霞浪千千丈,妙步移风丝丝香,众人心惊,乌云征东也不由拍手叫好,希望这一场公主之间的比试能扬扬乌云国威。 “叮铃铃----”哪来的声响?妙玲子和乌云玲脚裸手腕系上铃铛,使得每一个动作都伶仃曼妙,随有奏音。直到舞曲归于平静时,乌云玲一个蹬脚扬臂,飞到空中。 天空中玫飞瑰飘,乌云玲倒身极速旋转,使得红裙飞扬四散,如盛开玫瑰,顶铃声响如一首简洁干脆的曲调,提升那华实烂漫的舞。惊艳四座! 我看着两人不由得目瞪口呆,这么小的年纪就如此,是在厉害!母妃见我惊讶,摸着我的头说:“文书想学舞,以后跟着母妃学便是。”我知道母妃是这个大陆的第二才女,自然乐得跟她学,随即应答了。 乌云征东见两人跳的都好,自己也不是行里人,平和出声询问起母妃:“皇贵妃觉得两位公主哪个更胜一筹?” 永久免费n看c#小说v “自然是乌云大公主了。”母妃恭敬回道。 乌云征东见母妃对乌云玲的称呼如此疏远心下自是不悦,再看向我时心中笑道:到时候看你还摆这副架子?他冷冷道:“不如今日也把二公主的婚约给定了吧。” 母妃身子一顿,我也被吓到了。母妃看着受惊的我咽下泪水,她就知道今晚会这样…… 可这回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我心里十分忐忑,随即看向比舞输了的德莎莉,我发现她正和一个少年说话。 “你输了,要罚!”少年邪邪一笑。 “江哥哥,人家那只是一时失手嘛~你知道的,我怎么可能比不过她?”德莎莉拽着少年的胳膊嗲嗲道。 “我可不管。不如…你今晚…”少年眯着眸子,手里斜拎着翡翠酒杯,酒透过杯子映出泠泠的波光,衬得少年笑容放荡肆意,只是眼中透出难过惆怅的滋味,不细看,又有谁能发觉这点? 我才晓得,原来那个异域公主要和乌云公主比舞完全是因为那个江椿析!可他不是没身份参加的么? 我转身,看见一个拄着拐杖的少年站了出来,他一身破陋不堪的衣服,低垂着头,一看过去就知道是个上不了台面的。 乌云征东蹙着眉,问:“还有人吗?”下面却无人作答。 “既然如此,二公主便嫁给你吧!只是从此以后她与我乌云国毫无关系。”乌云征东突然冒出来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我的母妃看着那个少年,小声对我说道:“这个皇帝他不识得宝贝,以后你便嫁于他,莫要与乌云国有牵扯了。”这声音极小,却令我万分无奈。 那少年自始至终都未说过一句话,我心里憋得慌。 宴会结束了,我刚要随着母妃回去,却被那少年一把握住手腕,我惊讶地看着他:“你干什么?”他什么也不说,只是拉着我往一个方向走。 前面有一个小壑,我眼看他就要走上去连忙扯住他的手,摇头道:“前面有个沟壑,你看不见么?”这听起来颇有些关心的意味,而我确实也是在关心他。 他乱糟糟的头发下传来一个低低的“嗯”,我一愣,他原来是一个瞎子。我心里到不觉得有什么,扶着他的手,这么说:“既然如此,那我扶着你吧。”他却淡淡地摇头,我也只好放手,随他去了。 随他走着,我来到一个地方,那已经不知是何处了,但我知道这里绝对不会是乌云皇宫里。 纯黑色的天空沉沉的,里面漂浮着千万星河,显得辽阔美丽。眼前是个池塘,里面只有泛着波光的水,映着天空,就像一面透亮清澈的镜子。池塘边有一棵极大的桂树,褐色的枝干,葱葱绿绿的密叶,还有一串串垂下来的白色桂花。这里很美,却有说不出的寂寥。 他蹲着将双手伸进池塘,说:“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我不明所以,如实回答道:“挺好的。”我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就在这时,他说了一句话:“你叫什么名字?”平淡的语气。 我自然的回答:“我叫乌云梓,字文书。”语气并不显得理所当然,说的有些不太在乎。 “我叫房檐。”他用水泼了泼脸,与我互换姓名。 “你是怎么站出来的?”我随口问道。 “有人推了我一把。”房檐也不娇作,直接说的。 “谁?”我比较奇怪。 “江椿析。”房檐这次开始理头发。 “江椿析认识你?”我口中无味,话也问的无味。 “不认识。”房檐回答的干脆。 接着两人就沉默了。 我等房檐梳理好自己,就看见一个眉清面净,素雅文弱的少年拄着拐棍来到我面前,坐在我身边说:“让你久等了。” 我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没有没有。” 他又开口了,不过这次却是在解释先前的狼狈:“我离开母亲父亲,躲开师傅同门,也是无意来到这个宴会上,所以有些尴尬。”我一回头就看见屋檐笑了,我不知该怎么去形容他的笑,只觉得是如冰泠泠、如月皎皎、如玉温温… 我愣神不过片刻,因为他已经收回笑容。我开口道:“既然是无意,那你不会真的要娶我?” 他点了点头,接着说:“虽是无意,但我自不会反悔。你那嫌弃我是瞎子吗?” “你要听实话,那我就告诉你吧。我也不知道。”我摆摆手,在神游。 谁知房檐又笑了,月白色的唇畔勾勒琥珀色的光泽,长长的眼睫黑黑的,又浓又翘。黑色的长发极奇顺滑,如水披散在地上,蜿蜒出一种曼妙的姿态。我看着就知道他被这无理头的话给逗乐了,可这是实实在在的大实话啊,我这么想到。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章:离开乌云国 聊了一会后我向他告别,走回那座小院,结果没到一半的路,就看见母妃背着包裹朝我走来。我看着母妃,大概猜到发生什么事了,我们今晚就要离开。 我孤零零地站在那,等着母妃来带我走。我的心则像被风吹散的涟漪,难以平静。母妃有些狼狈,却不失风范,来到我的面前拉起我的手。我心里有些疑惑,却不敢问出口,也不感奢望有送行的人… 乌云国皇宫朦胧贵气的烛火摇曳着将我们的影子映的歪斜扭曲,刺骨寒冷的风刺得我浑身发冷,地上的石子落的我连路都走不稳… 我牵着母亲的手,仰着脸,看着她,问:“为什么我们要离开?”我问的就像一个小心翼翼的孩子,纯粹干净,不谙世事。但实际上我又怎么会不知道。 母亲红了眼眶,没有回我的话。我猜母亲大概在来之前放下尊严求过乌云征东,但是那厮却自作矜贵,没有同意。母亲拾着残破的自尊,过来同我走。我想母亲恐怕是觉得我离开了皇宫后前程就毁了吧… 到了皇宫门口,我看见房檐拄着拐棍站在门口等我们。他身影单薄萧条却笔直,身后万家的灯火衬得他竟分外不染纤尘,就像与世隔绝一般。 我神色颓唐,见着他也只是随意的瞟了一眼。他对我们二人说道:“人来齐了就走吧。” 母亲“嗯”了一声,在迈出几步后忽地转身,问:“我们该去哪?”我心里想着她这话是问的谁,结果房檐下一秒就开口了:“这个大陆的一大强国----苍坡国!我们应该朝东走。” 母亲点头,朝着东方走去。我正想着自己刚才心里的一番纠结白费了,就见房檐拉着发愣的我随母亲走去。待我们追上母亲,我看着集市上摆的摊子问:“咱们这路上盘缠怎么办?这路想必不太近。” 房檐听着集市上的叫闹声,道:“不够就挣。” 我叹了一口气,这一行人中只有我的母亲一个大人,这钱她不挣难不成还得我们挣? 走着走着,我们来到一家比较实惠的酒店住店。 在一件干净简陋的房间里我坐在床上,问:“母亲,咱们这次带了多少?” “二十两白银。”房檐坐在凳子上,手里握着杯子,杯子里是煮开后凉掉的水。 母亲对我点头道:“他说的一点不错。” 我心想,之前我折对过,二十两白银可相当于二十一世纪的六千块钱。这次住店花掉了半两白银,也就是一百五十块钱。今晚的觉我睡的不好,所以也就是闭着眼睛而已。 母亲觉得我睡熟了,睁开眼睛轻轻起身,跨过我下了床,穿着亵衣站在窗前,思考着在这个以强者为尊的世界里她的女儿又该栖身何处。 我半眯着眼睛,手紧紧地攥着被角,注视着母亲的身影,心里空荡荡的。一下子感觉有什么东西,抬起头,看见床脚站着的房檐似乎正在望着我,但是他灰如朦雾星空的眸子里却什么也没倒映出来。 他垂着眉,伸手似乎要摸摸我的头,结果一下子揉了我的脸,我心里像喝了凉凉的凉白开一样,想是因为这窗户没关,春风淡淡残凉的关系,绝不是因为我那没几两肉的小脸被蹂躏了。 他颇有些尴尬的收回手,无声的哑笑了下,唇角微折,眉心一弯,似乎有些无奈,转身离去了。 我心里忍不住腕叹,这真是一个各怀心事的夜晚,连我这随性懒散的人也睡不着觉,不知今夜乌云征东如何… 皇宫里,乌云征东打着哈切,怀里抱着温香软玉,在舒适的殿房内对怀里人说着今晚是怎么折辱皇贵妃那个自作清高的女人的,直到深夜才经不住困意睡去。 第二日晨曦,公鸡打鸣三声时母亲就起身了。她刚想搂起我,只见我悠悠转醒,揉着眼睛,软乎乎的问:“母亲,怎么了?”她直接搂起我,动作分外轻柔,面上含笑,一只葱指点着我的额头道:“没事,你再睡会。” 我实在睡不着,之前我可是身经百战的夜猫子呢!所以我只睁着圆骨溜溜的乌亮眸子,呆呆地看着她发呆,脑子净想着昨夜的事。 母亲被我望的有些不自在,用手轻轻捂住我那干净到令人心慌的眸子,收拾好就推开了门,看见房檐拄着拐棍正在门口等她们。 阳光细细碎碎的如一杯金色的酒盛在蓝色的酒杯里,被手的主人倾倒下来,撒到他的身上。他一身浅灰色的衣褂,拄着拐棍,一双浅灰色的眸子有说不出的神秘。 母亲朝他点头,他也有礼的回点,三个人结伴下了楼。现在天色尚早,楼下没几个人,母亲来到柜台前,唤醒了那个倚着墙打盹的小二,小二拧着脸,迷迷糊糊的醒来,有些懈怠:“有…有事么?”似乎下一秒又要不省人事了。 “我们要退店。”母亲见他懈怠也不恼怒,文文静静地说到。 小二步履蹒跚地走到柜台前,软趴趴地一抽抽屉,拿出纸笔,写了几个鬼画符,随即啪的一声关上抽屉,打着哈切直接倒在了柜台上,咂巴了几声,酣睡过去。 /更i新最‘…快9上@si 我们看着半开的门,推开后出了来,出来后转身又轻手关上了门。阳光就像浓重的油料,铺染了这座小镇,给这里镀上一层浪漫色调。 深深呼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整个人都清醒爽利不少。 我挪开母亲的手,看见这副美好宁静的画面,心尖颤颤的,想道,离开皇宫这个鸟笼,看风景,都觉得美了不少呢。 母亲见我不愿意窝在她怀里,将我放了下来,对我说:”苍坡国的日出是这个大陆最美的,你想看看么?” 我心里忍不住向往,点点头,不轻不响:“我想去看看。” 母亲摸着我的头,慈爱的说:“好。” 回头,房檐的身影已经融化在太阳里了,模糊了我的视线,只有他回头时那双失明的眼睛还看的清楚,我不知为何很想很想追上他。他离我远的让我难以比喻,那种距离大概就像太阳和月亮永远不会见面一样。 我似乎忘了自己不是一个小孩子,就这样急急地朝他跑过去,只是我没有对他说“等等!”,我从来不是会说那种话的人。 他似乎已经感觉到我朝他跑来,只是他并没有为此止步,而是依照常速继续走着。我追的很急,他一个踉跄,不小心摔了一跤。我一愣,这…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章:小镇插曲 我顿住脚步,看见房檐的拐棍“梆”的一声落地,他脸上却看不见一丝慌乱。结果显而易见,他结结实实地一头栽在一棵树上,额头浮现一处慎人的乌青,母亲见着连忙跑过去,在他面前蹲下来,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 她拧开塞子,倒了几滴透明清香的液体在手指尖,亲亲涂在乌青的地方,柔声问道:“疼么?” 我看见母亲跑过去,也跑了过去,一看房檐的伤势,我蹙着眉,问:“母亲,房檐的眼睛还有的治么?” 母亲听着我的话,叹了口气,道:“你们以后可得小心着点。”接着她站起身,叫我扶着房檐,“他的眼睛有是有的治,不过要一味珍药。” 我扶着房檐,他比我高出一个头,这么看上去确实有些身高差的萌感。 听到有得治,房檐并没有感到奇怪,而是淡淡道:“那里面有一味珍药,在苍坡国玲珑阁便有,只是知道了又拿不到。” 母亲一愣,原来他说要去苍坡国就是因为那味珍药,可是玲珑阁…母亲苦笑,道:“看来你是真的没得救了。” 我不明所以,睁大了眼睛,眼珠子向上翻,留出大半的眼白,思考着,问:“玲珑阁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母亲连忙叫我正经点,这样子翻眼成何体统!我尴尬的说:“我没注意到,原来我思考的时候眼珠子还会向上翻…” 母亲拍拍我的脑门,无奈道:“看来你这毛病也是改不过来了。”我还想说自己思考的时侯经常是垂着眼睛的,结果母亲就开口了,我只好把想说的话咽进肚子里,:“玲珑阁是一个神秘的阁,它涉及各个领域,政治、武林、修仙、医药……诸如此类,多的数都数不过来。势力的强大,教人望尘莫及。” 我“诶”了一声,道:“算了算了,咱们到了那地方再说吧!” 房檐点头表示同意,母亲将房檐的乌青处包扎好,三个人就此启程。 又走了一个星期,我们一行人来到一个十分富饶繁华的小镇。 这里几乎没看见过一个瘦子,但也没有什么胖子,大家都健健康康的,我想来这里行医的人恐怕会因为没有生意而被饿死。最值得关注的就是这里的东西质量好,可就是太贵了… 我们打尖住店都要讨价还价个半天,我有一次问母亲为什么不挣钱呢,她回答我她不会挣钱。我登时风中凌乱,看向房檐,只见他从口袋中拿出一颗泛着异光的球,足有大拇指盖那样。 我接过球,端详了半晌,问:“这是什么?” 他用一块布擦着他的那根老拐杖,道:“灵珠的一种,可以用来交易。” 我又兴致勃勃地问:“怎么交易?” 他嘴角微扬,眯着眼睛像是在看我,阳光照在面上,还有斑驳的树影,他笑得总是特别好看,道:“三个金子相当于一个这样的灵珠,你知道了么?”说着又专心致志的擦起了拐杖。 我不明白刚刚他为什么会笑,凑到他身边,问:“诶,你刚才为什么要笑啊?”手小心翼翼的握着那颗灵珠,这可是九千块钱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回答我,他只是这么说:“想笑就笑,哪里来的那么多理由?” 我转身看向母亲,见母亲神色有些古怪,我不明所以,问道:“母亲,怎么了?” 永久{免费、/看小,说z 母亲指着我手中的灵珠,说:“这可是修仙的东西…” 我只是眨着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办。 母亲将这东西归还给房檐,道:“这东西太贵重了。”谁知房檐将它捻起,又递到母亲手里,“您不必这样客气。” 我见他们一大一小,一男一女的氛围有些尴尬,顿时没了主意。 母亲首先败下阵来,扶着玉额道:“到时我还你便是。” 房檐小鸡啄米似的点了几下头,感觉很是可爱。而我全当自己是个无忧无虑又不谙世事的,心想着接下来日子总算可以过的好些了。 我们离开了这座小镇,一下子走了半个月,如今离乌云国已有一个月,很远了。这里是一个盛兴开妓院的地方,富饶自是不必说,这里最顶顶有名的头牌姑娘明环可谓是娇柔纯洁,令人心猿意马! 可我却没逛妓院的心思,现代我连酒吧都没去过。可是天意不如人… 话还要从几天前说起 我们傍晚赶路只因为周遭没有酒店,全是脂粉花楼。路过一家,结果房檐不小心走得离那里近了些,就被一个嫖客当成了跑堂的小白脸,他一直与房檐拉扯不清,要让房檐侍寝。 母亲立马走过去拉房檐,我只往后退了几步,不敢上前。结果妓院的老鸨子风骚无限的走了过来,看着房檐那漂亮得小脸蛋,摸了几把,对里面的人道:“还不快给我带进去!” 母亲见他们如此不讲理,顿时有些错气,拉着房檐道:“他又不是你们的人!” 老鸨子摇着扇子,嫌弃的撇了一眼母亲,道:“这关你什么事?你是他谁啊!”这般理直气壮,显然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我见着,只觉得母亲要栽在这里头了,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呃…不,遇到开妓院的老鸨子啥事都说不清,除非你有权有钱。 果不其然,母亲败下阵来,如我所料的那般。她不是没才华,只是时候地点不对而已。 我知道自己不救房檐也不会有什么事,拉着母亲说:“母亲…咱们还是别管他了。” 母亲有些疲倦,神色却十分凝重。这让我想到我以前做为二十一世纪的父母离婚了,他们感情不和睦,我没人管,只觉得这样蹉跎一生也没什么不好。没人告诉我“你不可以这样”,除了我侵犯他们利益的时候。所以我是个懒惰、胆小、没志向的人…而我仅剩的有点就那么几样:思维细腻敏捷、待人和善… 母亲教育我道:“你千万不可以这么想。况且我还欠他一个灵珠呢,你说要还不要还?”我向来是别人对我好,我不一定对他好。别人对我坏,我也不一定对他坏的那种。 见母亲的神色,明显就知道她要我回答她什么,我狠狠地点头,不愿辜负她对我的期望。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有那种情绪,只知道点头的时候心就像浸泡在酸的柠檬水里那样,莫名的酸楚不堪。 母亲本来是想笑一下一表欣慰的,结果那边就传来这样的一声:“原来是个瞎子啊…不过这么漂亮的瞎子玩起来肯定也别有风味吧~” 母亲立马捂住我的耳朵,其实我已经听到了,她这么做已经没必要了。而且我并反感这样的话,当然也并不喜欢。 我见母亲对老鸨子无可奈何,心里就开始琢磨起来。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章:留宿青楼 街道上围过来看戏的人越来越多,母亲连忙将我搂在怀里,不叫我受他人指指点点。我费力的从母亲怀里钻出小脑袋,看着这些人。转头就看见老鸨子的人正架着房檐进去,进去前那个老鸨子还得意的用圆面扇子捂唇嗲笑。 我看着老鸨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脑海里突然间浮现出那颗灵珠的样子,心中顿生一计,只是不知道奏不奏效。 我的小手探进母亲的包裹里,一把握住那个灵珠,再贼兮兮的拿出灵珠,心里十分忐忑,不敢实施脑海中的想法,毕竟我知己却不知比。 眼看房檐的身影却来越模糊,我心下大惊,想也顾不得,直接将灵珠脱手砸了过去。看戏的人纷纷往后退,也不知我砸了什么过去,只有母亲看的真真切切。 那老鸨子尖叫一声:“来人啊!有群不知死活的家伙偷袭我?”说话时她脸上的肉抖了几抖,小绿豆似的眼睛登时睁圆了,手上的扇子仍是扇个不停。 我被她这么一叫,三魂六魄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双腿也抖得厉害。母亲知道我害怕,将我抱得更紧。 那个老鸨子满脸怒意,拾起地上的东西一瞧,脸色巨变,那灵珠又掉到了地上。我只听到一声清脆,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可是我来这里干的第一件坏事,心里害怕自是不必说。 房檐被人架着,也看不见东西,却一如当初摔跤时那般镇定,开口道:“你们抓错人了,我不是你们这里的人。我叫房檐。” of 那老鸨子不认识房檐是谁,只知道那可是用来修仙的灵珠,瘫坐在地上指着灵珠问:“你是修仙的?哪路门派?” 房檐轻松脱开那些架着他的人,拄着拐着来到灵珠旁,手指往上一提,那颗灵珠便咕噜噜地飘到他的手心,他失明的灰色眼睛看了一眼在地上发抖的老鸨子,然后蹙着秀气好看的眉走了。 母亲大喜过望,我却比较奇怪,为什么他要自报姓名? 房檐走过来,第一句话就是温柔的:“没事了。”我知道他这句话是对我说的,却又不那么确定,怕自己自作多情。 母亲放开我,我们三个人刚想走,鼻尖一股清雅的香气飘过来,我们回首,看见一个白衣飘飘的女子站在那个楼门口。 雪肌乌鬓,峨眉水眸,翘鼻薄唇,身姿窈窕动人,一袭白衣,在这烟柳之地割出一片天地。她就是明环? 我看着她,只觉得她身上的一切都有些不太自然,没有飘飘的仙气,顶多只能算是柔弱娇嫩些罢了,那副皮囊生的好看,若是再白些会更好,可惜泛上一层浓情的蜜红,便没有那不可亵渎的味道,实在令人惋惜。就像是一件明明铸好的艺术品被一个不懂艺术的人给抹上了别的颜色,令她失掉了原来的风采。 明环款步向我们走来,我不太喜欢她这样的,缩到了母亲身后,以为她是来为老鸨子讨回公道的。 谁知她朝我们盈盈一拜,衣袖半掩俏容,声音水嫩的像是可以掐出汁儿:“明环在这向各位赔个不是,不如今夜就来我这明环楼小憩,赶明个再走也不迟,也好让我们陪陪礼,不是?” 母亲见她说的诚恳,转眼看向我们两人,我在她身后轻轻摇头,谁知道这个令人心猿意马的明环会干出什么勾当! 房檐背对着母亲,也不表态。 见我们这样,母亲便想推了,而那个明环似乎看出了端倪,接着道:“各位若是不接受提议可就算是看不起我明环!”这话刺啦啦的将我们三人推向风浪口。 她是这里最有名头的人物,我们这三个外乡人竟然看不起她,这后果可想而知,不会太好。 这么想着,我连忙点头,母亲见我被人这么一说就屈软,心里不免叹息我这性子到底是随了谁? 我们被明环领到一间素雅别致的小屋内,她离开屋子前还告诉我们等会会送酒菜来。我坐在软绵绵的大床上,有些拘谨。 房檐也坐在大床上,我们一个一边,隔的有点远。他倚着床栏,对我说:“其实你很奇怪我为什么要自报姓名,对么?” 我点着头,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沉吟不语,随即才道:“我闻到了明环身上的味道,在这烟柳之地很突出。之前我与她…也有些交集。” 我这次倒没像之前那样动不动就愣,而是思忖了片刻,想着他既然不点明两方的关系,大概是不希望我们知道,所以我也不开口问他。 不一会,伴随一阵勾人的饭菜香味,明环在门外道:“饭菜送来了。”说着还扣了三声门。 门被推开,一个个身着粉衣的小丫鬟将饭菜端上来。我一看就知道她绝对不会仅是一个妓子,看那些丫鬟轻健的步伐和冷板的脸就知道,简直如出一辙。 母亲坐在桌前,准备开吃,结果那个明环却阻止了,理由是要沐浴更衣后方可用膳。 我们随了她,来到用红色琥珀造成的浴室,一个个分开沐浴。沐浴完后我们穿上这里的衣服,我心里一咯噔,穿上这里的衣服不就等于成为这里的人么? 还不等我多想,外面就有人催促了,我赶忙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来到之前那间屋子,就看见明环在给母亲配头饰,嘴巴甜甜的夸母亲相貌如何如何好,确实,我母亲长的确实漂亮。但她这样到底安的什么心? 明环见我也来了,对我柔声道:“快来吃饭吧,不然饭菜就要凉了。”话还没说完母亲就拿起一把珠钗在头上比了比,问:”明环,你觉得我配这个钗子怎么样?” 我见母亲对她如此亲昵,心里特别不高兴,不明白配一个钗子有什么要请教的,憋着气上了桌子。 门吱呀的一声开了,走进来的是一个一身浅灰衣的少年,墨色的锻发如水倾泻,素雅白净的脸不染血色,浅灰色的眼睛含上一层晨雾朝露,如寂寥的夜空盖上了一层薄薄的云丝。玉白的唇抿着,泛着温润的光泽。没有喉结的脖颈像是一段圆玉,精巧纤细的锁骨在衣衫里若隐若现,骨节分明的手嫩如白玉兰,身姿纤窕,气质干净。 我还是有点眼里的,认得出这个人就是房檐,只是我从没看过他这么冷淡的样子,有点惊讶。 他拄着拐杖,朝桌子走来。来到一个离我间隔一个凳子的地方做下,准备开始用膳。 我一转身就看见明环的眼睛已经不在母亲身上,而是盯在房檐身上,我是不是该感谢自己时不时会左瞟右瞧的习惯呢?不然我也不知道这个明环对房檐是什么意思。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章:弃母逃镇 我们都开始吃了,结果母亲一直在那镜前琢磨头饰妆容。我的胃口因为那满桌子丰盛的菜肴变的大了不少。房檐斯斯文文的吃着,不像我的吃相那么不文雅。 吃完后明环提议要给我们表演,我当下就拒绝了,不是因为别的,我总感觉她意欲不轨。母亲却驳我的意,说非要见识一番。 我们三人坐在凳子上,明环坐在珠帘后,怀里抱着一把琵琶。边弹明环边唱到:“翡翠琵琶轻声弹,青丝弦里悟寐千。一声声低语轻浅,一丝丝情意缠绵。今日已是初春时,怎不见相会人?……” 母亲听得似乎很享受,我权当它是安眠曲。 “……最是伤心难过,独抱琵琶对月弹,两行泪,断弦,近日无眠。” 母亲听完后连声叫好,殊不知我等早已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次日 我们两个人醒了,就看见熬夜的母亲睡在床头,明环也不知去哪了。 我不知是被什么触动,总感觉空荡荡的,阳光中的灰尘飘飘浮浮,照的整间屋子都很孤单。原来白天这里一点都不热闹。 我起了身,收拾了一番,准备叫起母亲,出发。结果我怎么摇母亲她都不肯醒。我顿时收住了所有的动作,坐在椅子上。 等了一会,窗户口那出现了一个人,房檐!我却激动不起来,因为他说了一句话:“白天这座镇子会陷入沉睡,到中午就会消失,晚上又会出现。我们快离开这里。” 我望着他,不知道自己在梦里还是身在现实,他是不是真的他,所以我一句话也不敢开口,最后我憋不住还是问了:“那为什么之前没事,现在只有我母亲出事?” 房檐举了举手中的灵珠,道:“就是因为这个。”我仍是不相信他,就这么干坐着。 谁知他这么斯文的人也耐不住我这么不识抬举,用拐杖直接踹开了门,走到我跟前直起我,我黑着一张脸,说:“其实你根本就不是房檐!你是谁?”房檐见我这么傻,也是无语了,硬生生地拖着我往外走。 我心里也不确定他是真是假,同时也不敢晕过去。跑了一会后我实在不想管那么多,索性我不再墨迹,紧跟着房檐往镇子外一个劲跑,也不管我的母亲。谁叫我是个没心肝的人呢… 到了镇子边缘,就看见一大镇子人站在那,我一下子停住了脚步,房檐也顺势停了下来。我看着这些人,心里乱的很。 明环飘了过来,灰白着脸幽幽道:“你们要去哪?”我眼睛瞪的老圆老圆的,心口也跳的厉害。 “它们不能把我们怎么样,走过去就行了,害怕就别看。”我听着他的话,准备走过去,谁知明环尖笑几声:“那你母亲呢,不管了么?” 我一听,脑子里冒出这样一句话:最可怕的不是鬼神,而是人心。说句实话,我听她这么一说还以为是什么,虽然我不可能对这件事没有阴影,但是要赔上自己的性命…实在不可能。 房檐握着拐杖的手紧了些,浅灰色的眸子像是能道破明环那点羞人的心思,他冷冷开口:“你不过是想用那个女人的命来换取你的自由。”顿了顿,他接着开口“你以为她的命就这么值钱?” 明环那红色的舌头舔了舔嘴唇,眼睛一眯,道:“那个女人的命不值钱,那这个女孩呢?” 房檐下意识的撇的我一眼,拐棍敲了敲地,没有废话。我静静的看着,闷不做声。 他拄着拐棍在面前画了一个十足圆的圈,待到画完后那圈八方凝起光束,直射冲天,如一根通天光柱。我愣愣地退了几步,那光束渐渐从下消失至上,我心里的余惊未平,谁知那天穹又如流星坠雨,满天的异光倾射下来,晃的人眼昏头花。 伴随着一声声凄厉的惨叫,房檐拉起我,往外面跑。一路连口气都不带喘,我们跑到了离镇子很远的一片森林。 我用好长时间才使得心绪平静下来,看着站在一旁面色有些灰白的房檐嘴角溢出血丝,我头一昏,脚一软,体力精神不支,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眼前黑漆漆的,树叶的婆娑声响近在耳侧,起身却发现整个人都酸的跟烂泥似的,起不来。头一转,脖子酸的简直快要我的命,看见房檐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也不知睡着了没有。 r#!''正y,版““首x#发¤* 他的手指轻轻一动,有块黑布蒙住了我的眼睛,伴着那句:“好好睡觉。”我又睡下了。 滴滴答答… 什么声音?好像下雨了!我刚要起身,浑身的那股酸痛又不经同意一股子窜出来,我只好无力的又倒下去。 一只细嫩的手托起我,我缓缓的坐起身来,但身上那股子酸仍是没有消退,难受至极。一股热气像炫纹螺丝那样扎进我的背部,顿时神清气爽,回头一看,脖子也不酸,只见房檐在捏着手势,现在已经完毕,收气了。 我心里没有像往常那般纠结,直接对他道了声谢谢。他虚弱的摆摆手,对我说道:“我累了。”我见他累了,也就不做声,看着他合上眼睛,悠悠倒下。 只是等着等着我有些无聊,便开始神游,想着一路来的状况,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乱作一团,解它不得,也懒的去解。时间流逝的极慢,我才想了一会又没了兴致,回神才发觉不过几分钟的时间。 无聊之下,我便想着外头下雨了,为何我们却没被淋湿,拨开叶子,发现雨点打在幕罩上,进不来。等我知道缘由后又托着下巴思考房檐的身份,以此来慰了我那干枯的时间。 时间仍是慢悠悠的,我真的无聊透顶了,又寻思着自己到现在还没好好打量过房檐,伸出头左瞧瞧右看看,发现了我以前还不知道的细节。 他的眉和眼睫都呈现出如同眼睛瞳孔一样的色泽,不是黑色的,连头发也不是!眼角有一颗很小很小的青灰色“痣”,人中不深,唇没有褶皱。脸小,头发长却不厚,发鬓发髻犹如刀裁,手指上的指纹很淡,指甲有些长,修的很整齐好看。脚也特别小,脚裸处有一种奇特的浅灰色花纹。 以我的观察力也就只观察到了这些,但我似乎漏掉了什么…对了,他的衣服!衣服时黑色用久了后腿成的浅灰。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章:炼药师说他叫鹿草 时间过得很慢,伴随着幕帐外那些下不停的雨。我单手托着腮,一根手指卷着鬓边的余发,心里出奇的平静,脑子里模糊地勾勒自己的将来。 “嗯。” 我听到身后的人醒来时发出的一声宁吟,在这雨雾中显得不真切。 转身,看见房檐半起身。他整个人憔悴的像是被风雨无情吹打过的白瓷器,透着一种难以言述的凉。我心里也冒出一丝丝冷烟,半阖着眸子不敢正眼瞧他。 “现在该怎么办?”我见他不说话,也不想让气氛再继续沉默下去。惘然的说道。 他抬了抬手,宽大的衣袖在我和他之间隔了一道屏障。随之,他的背颤了几下,带着轻不可闻的闷声:“你想救你的母亲么?” 他那清浅的话语悄悄落在我心上,我第一个念头就是“怎么可以不救?”,但那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被我给割裁了,你有那个本事么?我默默叹息一声,道:“无所谓了。” 他压低了手,露出一双半眯的眼睛,长长的眼睫覆住了眼睛,教人以为他并未睁眼。我一时未反应过来他这动作,待看清他微锁的眉目,我的心漏跳了一拍。 “据我估计,你母亲还能坚持一个半月,若你不去救她,……”他一边说一边虚弱的喘着气,神色分外凝重。 “会…怎样?”我忍不住问了出来,手不觉得向前探出,想帮他顺顺气。 他挥开我在半空的手,洁白的牙齿咬着泛白的唇,一层层汗珠剪断了他一如往常的平静,煞白的脸色比烧化的骨灰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不知他到怎么了,只是看着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此刻一定很难受,却什么也做不了,唯有这样静静的看着,心里想着房檐知道我是这样没心没肺的人,看不起我了吧。一股淡淡的惆怅失落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惹得我鼻子发酸。 他的手指的指尖溢出了血,一滴一滴黑红色的血落到衣摆上,浸染出一片红艳。双腿紧紧环住树干,不让自己掉下去。并不连贯地吐出:“我…有…办法…”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如此难受,这种情况看起来像是受到某种禁锢,要挣破时才会有的,心里不免担心,却又好奇。 他在挣扎一段时间后缓缓平静了下来,身上跟淋雨没什么区别,湿透了。 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想着终于结束了。双手交叉垫着头,翘着二郎腿,一会觉得不舒服又换了个姿势,迷迷糊糊的睡了,睡前我不知怎么的还说上了一句:“小孩子的身体就是不行,太弱了。”那话也不知有谁听见,我估计应该是没人的。 再次醒来,雨已经停了,天空透亮,空气湿润舒爽,太阳光也正暖和。我躺着伸了个懒腰,眯着眼睛一抬头就看见个干巴巴的大饼。 “早饭。”房檐干练的说道,显然恢复的很好。 我接过早饭,在那之前还有些娇作的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没滋没味的啃了起来。 起了身,我环顾四周,兼着饼子的嘴含糊不清:“这是哪儿?”说完,一口咽下被咀嚼好的饼。 他轻轻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我随意地用衣袖抹嘴,问:“你之前好像说过有办法救我母亲,那…”我选择性的停顿,不愿把话说的太死。 一阵凉风掠过,带着青草树木的芳香和一股浓烈的药味,我下意识的用手捏住鼻子,转身过去,看见一个背着背篓的小男孩正在采草药,晶莹的汗珠顺着小脸滑到下巴,滴到地里。 他一抬眸子,黝黑纯亮的眸子倒影出我们的身影,我发现他有一张极为可爱粉嫩的小脸和萌呼呼的蘑菇头,俨然就是一个小正太。 他直起身子,朝我们走过来,一脸严肃地问:“你们是谁?怎么会在这!”清脆而绵软的声音实在悦耳。 房檐也朝他走去,在他面前微鞠一躬,有礼道:“我们也不知道这是哪,无意间进了来,冒犯了。” 他见房檐如此有礼,抿了抿唇,收回手上的小锄头,一撇在一旁叼着饼子的我:“你们叫什么?” 房檐自报了姓名,我也不例外。他歪着头思考了一会说:“我叫鹿草!” 说罢,鹿草从怀里拿出一个漏沙瓶,看着一半的绿色碎屑沙微张嘴巴,有些惊讶紧张,随即飞快地念咕道:“原来已经这么晚了,糟了糟了!” 他快速的收拾好,往身后的方向,森林更深出跑去,两个小腿蹬蹬地跑得飞快。小小的身影立马寻觅不见。 我踮起脚张望着,觉得小萌物杀伤力很大,想再多看上几眼。 房檐走到某一处,蹲下来捻起地上的蔫草药,放在鼻尖闻了闻,道:“原来是个炼药师。”瞧这语气,似乎早已料到。 我对炼药师也有个大概的印象,这是一个很费钱也很赚钱,很有名头和地位…的职业,但对职业要求极高,这个大陆最有名的炼药师恕我无能,只知道“苏炼真”这个没人不知道的大佬头!她是个美丽而高傲的女子,脚下踩着不少人的财路、修为和命。 不过我也不怎么关心这事,刚想说什么,就听远方鹿草喊到:“两位,不如留下来吃个便饭!”有些急促的语气,里面还带着丝丝难觉得欣喜。 我一顿,看见他刷的一下就过来了,那速度可谓是迅雷不及掩耳。 他来到我们面前,小脸上露出些许笑意,手里拿着两个瓶子。 我看见瓶子上写着什么,但不认得。 “师傅允许你们俩做我的朋友了,留下来吃饭吧!”他眯着眼睛,笑如盛开的向日葵,明媚不忧伤。“这是见面礼,无伤丸。”他将瓶子递到我们手中。 我把玩着瓶子,斜目看向他,问:“你识得字?” 他听我这么问,小脸有些通红:“不…不识得。”心里想着,这个是我第一次交朋友,好…好紧张。这个林子已经好久没人来了,之前来的人都被师傅打发走了,现在师傅同意了,还给了他们见面礼,我可不能把事情给搞砸了。 我不晓得什么是“无伤丸”,丢着瓶子玩,嘴里兼着一小点饼子,看起来就像玩咋耍的。问:“那你晓得无伤丸是什么东西么?” 他这才正色,自信道:“这是一种可以让人很快回恢复痛的药,很管用。”说完还拍拍自己的胸脯,做保证。 我见此,小心翼翼地收好它,转脸看向房檐。他淡淡地收好无伤丸,心里却是万分震惊,没想到这里还有高人。对鹿草说:“我们可以跟你一起用午饭,走吧。” 鹿草眉开眼笑,拍着手道:“好啊,跟我过来!”说罢,小蹦小跳的朝某处走去,还不时回头叫我们走快点。 最新)p章节)√上7`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章:八股水阁 我们随着鹿草穿过树木葱茏的森林,来到一个碧光潋滟的湖泊边,巨大清澈的湖泊像一面镜子,倒映着岸边的草木和湖泊正中那座情致悠然的水阁。 鹿草眨了眨眼睛,指着那座水阁,笑道:“喏,就是这儿!”说罢,他并起双指按在下唇,一吹,“噫----”的一声纯远清亮。 水面登时浮出田田荷叶,那些荷叶乍看还以为是真的,其实不过是祖母绿雕成的水托。鹿草第一个踏上去,那荷叶轻轻一颤,露出娇弱之态,让我以为下一秒就得有人成为落汤鸡。 他步履轻的像飞在水面,点了几点水,一下子就踩着那些荷叶过了去,教我的胡思乱想落了空。我有了前车之鉴仍是小心翼翼,先试着用脚戳了戳那荷叶,确认无误后蜻蜓点水般飞快地掠过那些荷叶,来到对面。 房檐从腰侧抽出拐杖,握着那根拐杖一步一步从容优雅地走过荷叶,来到对面。 “饭菜好了,你们快进来吧。”这道声音清冷芬芳,让人不禁遐想起这声音的主人到底是何模样。 “知道了,师傅!”鹿草抿着唇,眼角溢出笑意。说完他朝我们挥手:“这边来。”他走到一处,那边无门无窗,更没什么阶梯。 我想也没想,直接走了过去,站在他身后。房檐也随着走了过来,他站到了鹿草右侧。嘎嘣的响指声一响我们便开始缓缓的向下移,地板在动,可这下面是水!我有些惊诧。 视线中的光渐渐被黑暗淹没,我不敢动。也不知过了多久,大概也就几秒,我又见到光了,是碧漾漾的水光。 现在我视野一片开阔。这里生长着很多奇怪的植物,也游荡着很多大大小小的水生物,一名容颜秀雅的女子身着流波水衫,坐在一个贝壳床上,手里摆弄着一些“食物”。神情专注,眉梢眼角有些细细的鱼尾纹,那些鱼尾纹兆示着她已经不再年轻却依旧美丽。是个感觉不好亲近的人,我首先这么想到。 鹿草恭敬的朝她行了一礼,道:“师傅!” 那女子像是没有听见,并不给予理会。我也不是多事之人,见他们之间有些不愉快也没加以插手,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过了片刻,那女子冷冷地哼了一声,刚要停下手中的动作我才恍然明白自己先前失了教养,惹得她不高兴了。随即朝她施礼道:“打扰了。” 她缓缓起身,瞥了一眼在一旁的鹿草,挥手道:“起来吧。”话一说完鹿草就蹦了起来,手叉着腰呼了一口气,连连道:“要断了!要断了!”脸上则是一副肉痛的小表情。 房檐什么也不说,我也不做什么。鹿草对我们咧着牙说:“喂!不知道给我揉揉,关怀几句么?”可爱的小脸表情凶悍,语气却分外娇软。 我想着这个蘑菇头这样对我们的原因。他的师傅冷冰冰的,跟她在一起日子过的该是无味透顶,好不容易碰到我们这两个同龄的孩子,可这两个却不是那种会嬉笑打闹的,想必他会觉的自己是众人中的个异类,从而一蹶不振。我的联想力实在是丰富,鹿草那是真的酸痛,见我们都不关心他,心里愤愤,嘴上说上几句罢了。 当即,我走过去问道:“你不是有无伤丸么?拿出来用不就好了。”他见我这话心里恼怒,心道,你知道我有却不拿出来用,怎么不知道我这样做只是为了忍痛博爱呢? 他呕气地别过头去,我见他这样子还以为我俩有多熟呢,其实我们才认识一个时辰不到,果真小孩子的感情,付出的快么…那应当也收的快吧。我有些喂叹。 ”别墨迹,吃了饭再说别的。”女子端着白贝壳碗,吃着里面的“食物”,有些不耐烦。 我走了过去,端起碗,看见里面一粒一粒黑色的“珠子”,心想着这就是午饭?是个什么东西!我转头看见女子随手拿起一颗,轻轻一捏,黑珠子破开一条细缝,白嫩且围绕异香的珠子从里面冒出来,女子十分娴熟地吃下了它。 我有些提气,这好像是个修仙的世界哈,我…还不等我再想什么,鹿草就过了来,肉嘟嘟的小手一指,他碗里的小珠子像花一样竞相开放,迫不急待地破开自己黑色的外衣,露出白嫩嫩可以吃的部分。小珠子排着队,鹿草张着嘴,它们一个个“愉悦”地赶来送死。 我拿起一个,有些无奈地戳了戳它,谁知它一下子就脱皮了,我一吓,险些没从床上滑下去。看着萦绕的香,我咽了咽口水,想着自己是第一次吃这么玄乎的东西,不由得有些兴奋。 塞入口中,水嫩香甜,一口一口满是津津水汁,害得我差点没流口水下来。初尝了甜头,我一个个的戳戳,又一口口地塞,心里满是新奇。 鹿草看着我这副模样,扬眉道:“怎么样好吃吧!”我点着头,脸上露出久违的笑意,嘴巴鼓鼓的。他拍拍手笑道:“这就对了!”我塞珠子的手一顿,嘴巴一停,脸色一僵,什么对了? 一旁的女子解释道:“这时一种灵果,果肉蕴含灵气,味道不错,但吃多了若是受不住那些纯粹的灵气会立即昏睡过去,危险不大。” 我听着想到自己是个毫无能力的凡俗之人,吃了岂不要昏个没完没了?一想完我就立即昏了过去,手中的珠子被女子拿走。 在昏过去后我做了一个梦,这是一个很奇怪的梦,因为这里只有白菊,满地的白菊像雪堆积成的那样,带着刺骨的寒意。我蹲下身用手碰了一片花瓣,那花瓣开始吸食我身体里的东西,那东西大概是灵气,我的手四周流出白色波纹,留到花根底部。 灵气被吸走,我并没有感到不适,茫然的看着,不做其他动作。 耳畔响着房檐的声音,他不知怎么的说了一句:“您怎么有苏药师的书?” 那些花瓣围绕我的周身,轻柔的像天使的羽毛。 鹿草不以为意,道:“因为我师傅就姓苏啊!” 我感到一阵阵清雅的香气浸染全身,说不出的通体舒畅。 女子淡淡开口:“在下就是苏炼真。” 房檐听了以后不知是什么表情,不咸不淡却十分真垦,道:“请苏药师收我为徒。”说着他立即跪下叩首。 我悠悠转醒,半开阖着眸子:“这里是哪?”这声音细若蚊吟。 鹿草转身对我说道:“这里是八股水阁。” 我摇摇头,说了一句很暴露底细的话:“我…我不知道。”因为我才刚醒,思维有些混沌,所以才说出这番话的,放在平时我是断不会这么回答。 “八股水阁就是真正的玲珑阁。”苏炼真款步朝我走来,说道。面上一片平静。 我迷糊地喃喃道:“原来阁主就是苏…”话未说完,鹿草掐着我的脸说:“阁主是我!”他脸上有着小小的怨气。 我被他掐着,不知所谓地点头,哦了几声。他放开我,朝苏炼真说道:“师傅,您就收下他们吧!”说着他还卖萌般地撅嘴眨眼。 u$永''久免7费t看小说 “好”这就是苏炼真的回答。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章 鹿真姐姐 某日早晨我睁眼,看见一张人面皮被苏炼真拿在手里,惊诧之余我还注意到了她的神色,那么麻木平静,仿佛她的脸才是手中那张没有感情的死人面皮。 我不敢出声,静静地看着苏炼真将那张面皮敷在脸上,再将脸上的皱褶抚平,让那张面皮紧紧贴在脸上,让人认不清她是谁。 那张面皮娇嫩的如同未绽放的花骨朵,含羞带涩。她回头朝我一笑,眼中溢出活力青春的光彩,正如一个十几岁的少女般:“你醒了。”清甜的声音带着关切。 我起身,装作不认识她,看了一眼便低头,好像没睡醒样:“你是谁?”我猜她带着面皮就是不想有人认出她。 “我是鹿草的姐姐,鹿真。”她轻快的话语和娇嫩的模样很难叫人产生坏印象。我心头一松,还好,她果然是不想我认出她,亦或者是认为我没认出她,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些。我这么想着,面上露出笑容,显得友好。 “你好啊!我是鹿草的师妹,乌云梓。”我不晓得是我骗过她还是她骗过我,大概这两者皆有。我不知道苏炼真扮成鹿草的姐姐鹿真做什么,想着其中数种可能性。 “你知道鹿草现在在哪吗?”她走过来,身上带着年轻少女才有的朝气和馨香。 我摇摇头,坐在床头说:“不知道,你找鹿草师兄有什么事么?”我自然无比的说道。 她走过来,一改温和。学着少女们生气的样子,鼓着腮帮子,瞪目跺脚,脸上尽是不满,手里还扯着丝巾:“今天是他的生辰,我说好了要带他出去玩的,他跑到哪里去了,真是的!”我有些咋舌苏炼真的演技,她竟这么会演戏。不用剧本,自由发挥得极好。 “要不…我们现在就去把他找回来。”我客套的提议,并不认为她会答应,只觉得她应该早就知道鹿草在哪。 谁知她收起那副不爽的样子,一如刚才般友善,道:“好啊。” 我对自己的惺惺作态十分厌恶,看吧,惹祸上身了。我也不知道哪里会有危险,就这么冒冒失失地随她找人,很有可能会遇到不测,谁知她会不会救我。 但我还是跟着去了。 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找到人,鹿真有些提气,坐在一棵红珊瑚上,抖着丝巾,额上细细的青经爆出,我才知道自己之前想多了,她是真的不知道鹿草在哪,现在也是真的不耐烦。她的眼里有细小的火苗在窜,烧的眼睛火亮。 我细声细语:“真真姐,别着急。人总在这里,会找到的。”我尽量让自己显的体贴乖巧。 她笑了笑,摸着我的头说:“好吧。我们再去找找看。”她刚要起身,就听一道闷闷的声音,鹿草的。 “啊!我终于找到它了!”这话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透着惊喜和得意。 我心下一紧,鹿真一把拉过我,我们跑到炼药房,看见这样的一副画面: 要房内摆满瓶瓶罐罐,浓厚的药味将空气变得沉重,微弱的烛光映照在鹿草得脸上,他手里拿着镇阁之宝----重阙草。 这株草通体碧翠,泛着悠悠灵光,粒粒翠露垂于片片叶上,闪烁着星辰耀光。它共有九片叶子,根部没有须,只有像手一样的东西扎着泥土,它的最顶端隐隐有云雾宫阙浮现。 一个冰坛上房檐闭目端坐,手结印方于胸前,面色凝重,头上腾起一阵灰色浓雾,衣衫尽湿。 鹿草仿佛没看见鹿真,他将重阙草放在房檐头上,对他说:“师弟,你很快就可以好了,只要你挺过这三天。虽然有点疼,但你可得忍着。不说别的,就这药引子我只有一株,用完就没了,你要是挺不过…那也就只能玩完。” 鹿真将炼药房的门关上,倚着门说:“看来今天是没机会带他出去玩了,诶…”她低着眉,有些惆怅。 我心里也生出一个想法,顺应着我将它说了出来:“真真姐,既然如此,那你带我出去玩好了!”我笑着,手点着脸,歪着头。 我看见在她的眼中我的笑容,很是素雅干净的笑,带着孩子般地天真友善。我由衷感叹自己的模样,真是精致好看的犹如瓷娃娃,倾尽了墨色山水。 她点点头,说:“这样也好。”我早料到她不会拒绝。我脸上的笑浅了些,毕竟我不喜欢卖笑,既然事成了,我也没必要再笑。 她带着我出了水阁、森林,来到当日我们逃出的那做小镇。在走之前我还特别留心地问了一句:“真真姐,你会法术吗?”说话时我还挥胳膊划手,手指并成剑,难得认真地抬头问她。 看正+$版章节上x7 她揉了揉我的小脸,笑道:“我当然会,而且还不错。” 我心里竟笑不出来,脸上却挂着笑,点首赞她厉害。她抿唇笑着说我嘴巴甜。 我们二人来到这里,天已经黑了,镇上满是人。有带孩子出来散步的妇孺、有聚在一起喝酒畅谈的汉子、有打闹成一片的小娃娃、有嫖妓的花花公子、有街头要钱的乞丐……十分的热闹,家家户户门前都挂着红艳艳的大灯笼,叫卖招客声络绎不绝。 我本来是要鹿真去救我母亲,而不是来这边玩,所以也不会露出什么欣喜高兴的神色,不过我考虑的算是周全,没去犯这项错误,揭自己的目的。 我笑着,满眼的惊奇,脸上露出喜色,我不知道自己这种表情看来是否正常,但依旧是这么做了,好在鹿真她并未怀疑。 拍着手我跑跳着往目的地去,因为那里是这座小镇最繁华的地方,我很容易就找到了,一路上我在准备着让她带我进去的措辞,心里十分的紧张,就怕被她看穿或出什么意外。 来到那,依旧是莺歌燕舞、欢声笑语、脂粉烟浓的热闹景象,我等着鹿真赶过来,等看到她,我面上的笑意更浓几分。弯弯的眉压着眯起的眼,指着那个明环楼招牌,一跳一跳地朝她招手,道:“这里!这里!” 她赶过来,看见这里是一座青楼,笑得无奈,抱起我,我措不及防,心下惊叫,面上却咯咯的笑:“我们进去吧!”我和她同时说道,她惊讶地看向我,我的眼睛却始终盯着明环楼,没发觉这点。 看着明环楼,我心跳如鼓,只是她没发觉我的异样,将我抱得更紧,走了进去。 我在进去后看见这里一如当日般热闹繁华,搂着鹿真的脖子说:“这里好热闹啊,是什么地方?”其实我早知道这是哪,却故作无知。 “青楼,一种专门共文人骚客挥洒笔墨的地方,也是收集情报最佳的选择地。”她一不小心露出了原型。这让我心里想着,苏炼真啊苏炼真,请你注意点形象!所以我只好装作没看到她这副模样,眼睛眨啊眨的东西飘荡,喃喃道:“真真姐说的好复杂,我根本听不懂…” 突然间,一抹白影在我眼前飘过,她就是明环!我装作没看见她,转眼就看见鹿真对一个跑堂的小厮要了一间厢房和一桌酒菜,点这里的头牌,我心想着,看来有戏了!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