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宗案》 第1章 诡笑的佛像 “moonriver,widerthanamile。imcrossingyouinstylesomeday。” 熟悉的旋律,悠扬的乐声响起。 我慵懒的从被窝转出来,睁开眼睛,缓了一会,伸手关掉床头柜的闹钟。 坐起身,床尾椅上已经摆放着我叠好的黑白套装制服,包包和笔记本和笔也放在一边。 起床洗漱后,换上制服,看着制服上的警徽,我抿唇笑了笑。我叫安若素,今年二十五岁,是我们城市特别专案组的副组长。我哥哥叫安泽,是安氏事务所的老板,在我十五岁流落街头那年,是他收养了我。 把笔记本和笔放到包包里,我转身出房间。下到一楼,餐厅的方向飘来了香味。 我脚步变得轻快,走到餐桌旁放下包包,厨房内修长的身影在忙碌着。 走到厨房门口,我说到:“让我猜猜,熏肉吐司,柠檬烤鸡丁,百香香橙汁。” 在忙碌的身影停下来,他回头看着我,脸上笑容温柔,“没瞒过你这个小馋猫。” 一米八几的身高,好看的五官,儒雅的气质,笑起来眼眸弯弯像是明月似得,他袖子挽起,手上带着手套,还系着围裙,看来真的是秀色可餐。他就是我哥哥安泽,一个温柔又体贴的哥哥。 “谁让我哥哥做的东西这么香。” “去坐着吧,我把收尾工作做好就端出去。”安泽说到。 “好。”我点点头,回到餐桌桌位。安泽所指的收尾工作,是必须把厨房里用过的所有的东西都要归原位。如果非要说他的缺点,那就是对家里有些执着的洁癖和强迫症。所以我们从来没有约过朋友来家里,因为他觉得这是让他很困扰的事情。 安泽把早餐端出来,说了一句,“开动吧。”然后我们很默契的一个打开电视,一个看着财经报纸。 “今日凌晨在西湖区赤脚大佛像脚下发现一具女尸,女尸跟五年前轰动全城的‘诡笑的佛像’一案作案手法一致。尸体穿着白色棉麻连衣裙,身上被割107刀,心脏挖出来,放入佛像,尸体周围撒着佛珠,还留下写着‘度化’的血符,额头上用血写着一个‘卍’。而当年凶手已经跳楼自杀,案子也结束。五年后,又重现当年的手法,到底是有人在模仿当年的杀人案,还是另有隐情。现在警察已经在调查当中,具体情况还等调查后的结果。” 我皱了皱眉,“诡笑的佛像”这个案子当时确实很轰动,不仅死法诡异新奇,还因为市长的女儿和当红影后也是惨死的死者之一。那个时候我还在上学,据说凶手有着精神分裂,把自己当做是佛主转世,认为那些被杀的人都是邪祟,会破坏他的修行。唯一能让他得道成仙的,只有杀了那些人,把那些人度化。杀了那些人后,他选择了自杀。 当时我认为这个案子有太多的疑点,可具体调查到底是怎样,也没有公布出来。后来这事情好像被市长压了下来,渐渐就淡出社会的视线。 而五年后,再次出现这样的死法,不是巧合吧? 我看了一眼电视上的日期,今天是3月4号。五年前……20xx年3月4号,“诡笑的佛像”第一个被害者尸体被发现的日子。 3月4号,同样是3月4号。 一旁安泽放下手中的财经报纸,撇了一眼电视,然后温柔的说到:“一看到案子,你就想的入神,东西都忘记吃了,看来还是案子的魅力比较大。” 我忙从思绪中回来,看向安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办法,职业病。” “专心工作是好事,但也要照顾好自己。” “知道了,哥。”我点点头。 安泽永远都是这样,温温的,满是宠溺孩子一般的宠溺态度。我有时候也很好奇,他会生气吗?好像十年来,我没有看到他生气过。甚至我为了抓逃犯,把他最心爱的车子开到湖里,他都没有责怪过我半句。 忽然,我的手机响了,我拿出手机一看屏幕是工作搭档组长羊哥的电话。 我接了电话,“喂,羊哥。” “素素,赶紧过来西湖区赤脚大佛这里。”羊哥说到。 “赤脚大佛?是新闻上那案子?”我问。 “没错,局里让咱们也来看看,这案子还不知道归谁。” “好,我十五分钟后到。” 挂了电话,我感到血液中兴奋的因子在沸腾着,进入专案组一年多,我们还没有碰上什么有挑战性的案子。这个案子直觉告诉我,一定有许多隐情。我喜欢解开谜题,喜欢有挑战性的东西,这也是我之所以选择作为警察的原因之一。 关于“诡笑的佛像”一案,我当年一直关注进展,进入警局后,也想调出档案看看。但是档案室的人告知,这属于s级别的档案,我一个小警察是无法调出。 难道就因为这个案子涉及了市长的女儿,所以被提升为s级别档案? 我看向安泽,安泽微笑着看着我,“要去西湖区吗?” “哥,不好意思,我要先过去了。”我抱歉到。 安泽仍是笑着,“正好我也要去西湖区,我送你过去。” “谢谢哥。”能搭顺风车是最好了。 吃完早餐,还是又安泽负责收碗、洗碗,他从不让我碰这些。 等他从厨房里出来,拿了沙发上的西装外套,我们肩并着肩走到玄关处,他拉开鞋柜门。 鞋柜里从矮到高整齐排列着鞋子,所有的鞋子都是冷色系的,唯一一双在最底下的红鞋子最为显眼。 那是我的高跟鞋,毕业的时候好朋友铛铛送的,安泽不喜欢我穿红色的鞋子,所以从那之后我没穿过,一直放在鞋柜的角落。 到达西湖区赤脚大佛外边大门,媒体和警车将周围堵的水泄不通。 我解开安全带,“哥,我先去工作了。” “去吧,小心点。”安泽看了一眼媒体和警察那头。 我下了车,跟安泽挥挥手,等他开车走后,我转身朝里边警戒区走去。 扒开拥挤的记者人群,来到警戒线前,出示了我的证件后,警察放行。 我没有继续往里边走,而是扫了一眼周围,这里很偏僻也很冷清。再加上西湖区的赤脚大佛只在周末开放,今天是周三,昨天是周二,这里基本没人来。凶手也是把握好这点,所以才选择来这里抛尸的吧? 忽然,我撇到了那边警车旁站着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凶案组的人在问他话。 大胡子拉碴,散乱的及肩乱发将他的脸遮挡住大半,微弯着背靠着警车,看样子像是个醉汉。他对凶案组的人爱理不理的,好像一直在保持沉默。 也许是因为出现在案发现场的人,我无法忽略掉他。 这时,羊哥朝我走了过来,“素素,你可算是来了。” 我头也不回的问羊哥,“那个人是谁。” 羊哥顺着我的视线看去,“哦,那个是在铁门外发现的醉汉,凶案组的人怀疑他,现在在盘问他。” “我们也可以问他吧?”我关心这个。 “当然,局里让咱们过来,就是有可能把案子给咱们。”羊哥说到。 我从男人身上收回视线,往尸体那边走去,“羊哥,你查看过尸体了吗?” 羊哥跟着我,“法医在取证,我扫了一眼,跟五年前‘诡笑的佛像’一案作案手法一模一样。” “确定一样?”我没有看过关于“诡笑的佛像”的案子档案,当年所知道的也都是新闻报道的,但是新闻报道的不一定是全部。羊哥比我早入警局几年,他应该看到过那案子的档案。 羊哥点点头,“当年案子很保密,除了当时的调查人员,没人知道案子的进展。我也是无意中看到的死者照片和分析,死者是被放血到死,然后挖出心脏放入佛像,穿上白色棉麻连衣裙,在额头写字,换上红色高跟鞋。”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章 诡异的檀香味 “红色高跟鞋?”我回想了一下新闻报道,“新闻似乎没有爆出这点。”不知为何,红色高跟鞋总会让我想到安泽,他是那般的不喜欢。 “也许是不想暴出太多,引起大众恐慌。毕竟当年市长的女儿还有一个当红女星都卷入其中,如果控制不好,会引起更多负面。” “我看了一下时间,两件案发的死者发现时间一样,都是3月4号,只是相隔五年。” 说着,我们来到了尸体警戒线前。 出示了证件后,警员让我们进去。 法证部的人在采集证据,见到我跟羊哥,都往旁边挪了挪。 羊哥去跟法证部的负责人唠嗑,我走到了尸体前,看到尸体那一刻,不由得皱眉,这应该是我目前为止见过最诡异的尸体。 死者女性,应该二十七八岁左右,白色的棉麻连衣裙已经被血染红,地上没有过多的血迹,说明这里不是案发现场,而是被移尸到这里。除了惨白的脸肌肤完好,身上其他地方都是刀割的痕迹,额头上一个红色的‘卍’字,尸体五官狰狞痛苦的皱到了一块,瞪着的眼睛,瞳孔放大,好像是在诉说着她之前遇到了多么恐怖的事情。按照杨哥说的,死者是被放血到死,死者神情说明她当时是清醒的,手腕处和脖子处的勒痕表示她当时挣扎过,害怕而恐惧的挣扎过。死者身上的棉麻连衣裙是复古式的唐装连衣裙,所采用的扣子也是盘扣,盘扣解开,露出那被挖走的心脏部位,诡笑的佛像躺在其中,那神情像是在讥笑着世人。 尸体周围撒着佛珠,法证部的人在把佛珠捡到证物袋里,那张写着“度化”的血符也被放入证物袋,“度化”和死者额头上的字,应该是用死者的血写的。 那双红色的高跟鞋,很新,鞋底也没有踩过的痕迹。 凶手为什么刻意准备了一双红色高跟鞋?而且这高跟鞋很明显合适死者的脚,不排除是熟人作案。 我蹲下身子,问一旁的法医,“我能看看尸体?” “你请便。” 法医把死者脚上的高跟鞋脱下,脚踝上很明显的勒痕,我稍微转了一下死者的脚,脚后跟处摩擦的痕迹很明显,两边脚上都有。 放开死者的脚,我查看了死者的双手,指甲有挣扎断裂痕迹,但是指甲缝内没有抓到任何东西。 我努力在脑海中恢复死者当时的环境,她被绑在一张床上,身子被束缚住,按照摩擦的痕迹和手指甲的断裂,那也许是一面光滑的台子,所以死者挣扎的时候,没有留下任何的物质在身上。 我问法医,“死者的死亡原因是被放血到死?” “初步估计是这样。”法医回答。 “看死者生前应该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和惊吓。” 法医耐心的解释:“没错,在放血的同时,也受到了惊吓。只是死者的反应有些过激,无法判断是什么导致她惊吓如此。” 一阵微风吹过,我好像闻到了淡淡的檀香味。 我皱了皱眉,问旁边的法医,“你们有闻到檀香味?” 法医听到我的话,瞪大眼睛看着我,可见他一开始没有闻到檀香味。 我看他年纪约莫四十岁,干这行应该很久了,还有他听到我说的话的反应,不仅仅是一开始没有闻到檀香味,而是我证明了他心中的某种疑问。 他视线落向了死者的头发,我问到:“这是不是跟五年前一样的作案手法?一开始你没有嗅到檀香味,你认为只是模仿作案,但是我说到了檀香味,你确定了心中的怀疑。” 法医没有否定我的话,“你怎么会闻到?五年前的案子是我负责的,当时的死者身上除了这些特征,还有一种奇异的檀香味,那种味道有点让人捉摸不透,像是寺庙中的香火味,又像是一种空灵的死寂味道。今天我一到现场,看到了一模一样的死法,当下是闻有没有檀香味。因为当时新闻没有说红色高跟鞋和檀香味,所以我认为也许只是模仿犯案。” 说着,他往死者头发那挪了挪,拉起死者一束头发,往鼻子扇了扇,然后皱了皱眉,“奇怪,我没有闻到檀香味,之前的死者檀香味很浓。” “怎么会没闻到?”我嗅了嗅,确实是闻到了檀香味,“不浓,但是还是能捕捉到,也许是因为我嗅觉比较敏锐。” 法医不死心的凑近了一些,他眉头渐渐舒展开,“果然有。”他看向我,“你的鼻子很灵敏。” 我笑了笑,“这样夸我,好像并不值得开心呢。” 他讪讪一笑,放开死者的头发。 也许是这个小插曲,让他放下了戒备心,认真的跟我聊起了案子,“我想檀香味应该跟死者的死亡时间还有移尸时间有关系,五年前发现尸体的地方也不是第一现场,死亡时间跟发现尸体的时间不长,所以檀香味残留的比较浓。这具尸体的死亡时间,初步估计在昨晚的八点到九点之间,根据现场留下的痕迹,抛尸时间应该是十点到十一点。尸体除了有被移动过,没有弯曲和其他明显特征,跟之前的死者一样。” 十点到十一点,这里已经是没人踏足了,附近又没有路灯,没有任何照明设备,很合适抛尸。 “谢谢了。”我站起身,羊哥已经跟法证部的负责人聊完,他走过来,示意我到一边聊。 我们两个走到一边,羊哥说到:“法证部那边说,就现场采集到的证据来看,跟五年前的案子是一样的。” “那问题就来了,五年前那个认罪跳楼自杀的人呢?”我说到。 “这个也只有调查了才知道,目前所指的,死者是被自己的车子送来的,法证部在附近找到了死者的车子。死者叫成美慧,二十八岁,自由职业者,家住海棠湾复式公寓区,开的车子是宝马,在车后座上找到了她的血迹,但是很遗憾,凶手没有留下任何证据。这跟五年前一样,五年前那些死者都是被自己的车子移尸到了抛尸地点,凶手很显然是做好了计划的精细杀人,事前肯定跟踪调查了死者。按照犯罪心理科的说法,凶手不仅是个疯狂的高智商杀人者,应该有洁癖,一种对自己强迫式的洁癖,让他更是小心不留下半点证据。” “那凶手是如何选择自己要杀的人?之前的案子没有找出这点吗?如果凶手是漫无目的的杀人,那简直是大海捞针,谁都不知道下一个被害者会是谁?”每一个案子都应该有共同点,特别是连环杀人案。这个案子的疑点太多了,凶手显然是做好一切准备的,否则不会所有的抛尸地点要么偏远,要么无人烟。凶手既然决定要继续杀人的话,五年前那个人又是以什么角色出现?插曲小意外? 羊哥靠到我耳边,低声说到:“五年前的调查好像受到了阻碍,所以一直深入调查这案子的关键人物或是事件。” 羊哥的话意思很明白,五年前市长阻止了案子继续扩散,羊哥是在指市长因为自己的女儿干涉了调查。 “市长似乎有些过度保护自己女儿。”我提出疑问。 “当年死的人,市长女儿廖兮兮,一个是市长女儿的同学张莎莎,一个是市长女儿的教练,还有一个是影后姚彤,姚彤跟符雄是同学。所以他们之间的联系是廖兮兮,再加上有人出来认罪,市长不想事态无法控制,所以压下这件事也情有可原。” “可凶手似乎不打算让市长如意,又掀起了波浪。这一次,恐怕不会有第二个认罪者了。” 我说完,撩起警戒线,往那个衣衫褴褛的男人的方向走去。 羊哥也跟上来,“可没人知道凶手到底是什么心态。” “等案子到我们手上,我们再纠结这个问题。” 说着,我到了男人跟前,凶案组的人看到我和羊哥过来,打量了我们两个一眼,然后让开。 凶案组跟我们特别专案组的关系并不算是融洽,或许是对我们随性的办事作风不满吧。 我对垂着头的男人出示了工作牌,“你好,我是特别专案组的安若素,有些问题想问问你。” 男人懒懒的抬起头,看向我。 当他的视线对上我那一刻,我愣住了。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3章 程墨 即使胡子拉碴,即使眼中满是红血丝,即使他驮着背,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可我还是认出了他,这是我当年的偶像----程墨。 程墨是特别专案组到现在为止,唯一的神话,是犯罪者闻风丧胆的执法者。 他所写的关于犯罪心理学的书籍和犯罪小说,当年大受追捧,警界中不少人都是他的粉丝。有他在,就是案子的保证。 我一直记得他那句话:光照耀不到的地方是黑暗的,人们恐惧黑暗,是因为怕永远都见不到阳光。但心若有光,哪怕身处地狱深渊,光也会带着你走出黑暗,光明不会遗漏任何人。 那是支撑我走过最痛苦的一段日子的话,我以为以此作为信念支撑着自己。他就是我的精神支柱,是我唯一的偶像。也是因为他,我开始沉迷上推理破案,我想要跟他一样,为死者伸冤,为死者抓到凶手。也跟他一样,喜欢解开谜题,喜欢有挑战性的东西。 而在我被安泽收养不久前,他卷入了“莉莉丝的忏悔”连环杀人案,残忍的杀害自己出轨的妻子还有跟他妻子一样的出轨女子,并将她们打扮成了莉莉丝的样子,尸体放在了教堂,用钉子钉着,让她们保持跪下对着上帝忏悔的姿势。 莉莉丝在《光辉之书》中,被称为诱惑人类和扼杀婴儿的恶魔。心里专科的人认为凶手一定是被女人伤害,想要报复女人。当时被妻子背叛的程墨,符合了这一条件,当然最致命的一点,他每一次都出现在了被害人周围。 他声称是去调查,可在警察找上门的时候,他却拒捕逃走。 最后他从警察成为疑犯,被全城通缉。 如果不是惊动了他家里人,把这件事情压了下来,又找到了证据证明他的清白,他恐怕就彻底反转身份成为凶手。 然而遗憾的是“莉莉丝的忏悔”一案也成了悬案,因为凶手再也没有作案,警方也找不到更多的证据。 程墨从人人追捧的英雄,成为了人人唾弃的老鼠。人们认为也许是他强大的背景让他从连环杀人案中脱身,他残忍的杀害了自己的妻子,他背负着妻子家人的指责,还有大众对他的指责度日,从此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而我,从不相信他真的是杀害妻子的凶手。 十一年过去了,人们已经渐渐淡忘了这个“杀妻恶魔”。 只是偶尔在贴吧的谈论组里,会提到曾经这么一个人。 大约是三年前,有个学姐说看到他了,给我po了他的近照。他抱着酒瓶,胡子拉碴,像是穷困潦倒的流浪汉一样躺在路边。 那时,我很生气,我很想问他,他心中的光呢?为什么没有振作起来? 也是那天起,我把关于他的一切,陪伴了我这么多年的一切都锁了起来。我觉得被欺骗了,心里有光的人,怎么会靠醉生梦死度日。 没想到,现在会在案发现场碰到他。 他比三年前的时候更加的消瘦了,也更加的憔悴了,十足的醉鬼。 生气,我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很生气。或许是作为在精神上支持了我那多年的偶像,却活成了这样,让我觉得气愤。 他满是红血丝的眼睛撇了一眼我和羊哥的工作牌,然后垂下了眸,似乎我们的工作牌让他想起了什么。 羊哥见我半天不说话,戳了戳我,“素素。” 我缓过来,看着他,跟羊哥说到:“羊哥,你问吧,我记录。”我不想问他,是不想让自己更失望。即使他让我觉得很愤怒,但是我不会对他说“你让我很失望”,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他只是选择了一条让我无法理解的路,但不代表我不会尊重他的选择。 羊哥有些意外,平时都是我来负责问口供,忽然就换他来问。 可他也没有推辞,把本子和笔交给我后,对程墨说到:“你的名字。” 程墨没有回答的意思,羊哥又重复了一遍,程墨还是保持沉默。 这个名字还真是叫对了,他是打算跟之前一样,一直沉默下去? 羊哥皱了皱眉,看向我,用眼神问我“难道这是个哑巴”? 我深呼吸了一下,调整好心情,跟程墨说到:“先生,你出现在案发现场,你现在是嫌疑人的身份,拒绝交谈对你来说没有什么好处,这一点你应该明白。” 程墨抬眸撇了我一眼,又继续拉耸着脑袋。 他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叫人气愤,我又强调了一次,“先生,如果你酒还没有醒,我不介意先帮你醒酒。” 见程墨还是不说话,羊哥问我,“素素,他不会是个聋哑人吧?” “不是。”我否定了羊哥的话。 羊哥一听说不是,他瞪着程墨,“还没醒酒?” “他醒酒了,只是不想回答我们。”一个醉酒的人和一个清醒的人,我还是能看出来。 这时,我以为不会开口的程墨开口了,他的声音沙哑低沉的像是低音大提琴,“我没有回答你们的义务,在我的律师没有在场的时候,我什么都不会说。”他撇了一眼那边忙碌的凶案组,“而且你们似乎也没有确定负责这个案子。” 羊哥上下打量了一下程墨,这个人真的没喝醉?就他这样还有律师? 见羊哥要说话,我拉住了他,“他说的也没错,这个案子还不知道是由我们还是凶案组负责,他可以保持沉默。” 我刚说完,羊哥的电话就响了,他转身去接电话。 剩下我跟程墨面对着面站着,我拿着本子,埋头在上边写着案子的几个疑点。总感到程墨的目光在我身上游移,可我抬起头,他仍是拉耸着头的样子。 没多久,羊哥接完电话回来了,他脸上难掩的喜悦,“素素,局长说这个案子交给咱们了,咱们的人一会就到,凶案组会把所有的档案和证据办理转交。” 我合上本子,抬头看向羊哥,这是一件棘手的案子,也是烫手山芋。如果证实死者跟五年前的死者死法一样,没有任何的初入,那五年前的案子又要重新推翻调查。又会涉及到市长的女儿,倘若市长再出手干涉,案子会更难进行。 羊哥走到程墨面前,“现在案子归我们了,你没话可说了?” 程墨说到:“我要联系我的律师。” “联系吧。”羊哥说完,跟我说到,“素素,你先看着他,我去那边看看交接的情况。” 我本想说我去的,可是羊哥已经走过去了,我只好留在原地。 “手机。”程墨看着我,“能不能借我。” 我当然不会以为他在跟空气说话,我拿出手机解锁后,递给他,他伸出手,那手脏兮兮的,沾满了泥,但是指甲中还是很干净,说明他平时里还是注重干净的。只是当年那如雕刻般好看的手指,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根根迷你黑甘蔗。 他看着我的手机屏幕,眉头好像皱了皱。 我问他,“有什么不对吗?”屏保是我跟安泽的照片,在我大学毕业那年照的,我穿着白纱长裙,他穿着西装。 他瞥了我一眼,没有说话,点开拨号键盘。 他通话的内容很简单。 “我在特别专案组,让人过来。” “不是什么大事。” “就这样。” 挂了电话,他把手机还给我,连一句谢谢都没有。 时间不仅让他变成酒鬼,也让他变得无礼。 十五分钟后,特别专案组的人都来了,凶案组把东西转交登记。 我跟程墨就这样沉默的站到了结束。 回警局还是由我开他回去,密闭的车子内,浓浓的酒气让我反感的皱眉。 我打开车窗,让车子通风一些。 还是一路沉默到了警局,我把他带到了审问室。 还没有分配是谁来问口供,局长就让我跟羊哥到他办公室谈话。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局长跟程墨以前是搭档。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4章 疑虑 他们被誉为“沉着”搭档,程墨做事比较随性,而局长周卓则是冷静理智,也是负责看住程墨不让他失了规矩的。 程墨这么多案子的成功,局长也少不了功劳。 我跟羊哥到了局长办公室门前,羊哥敲了敲门,“局长,005杨羊和007安若素报道。” “进来。”局长说道。 羊哥推开门,我跟羊哥走了进去。 局长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刚刚年过四十的他看起来像是而立之年,一身黑色工作西装将他健壮的体格凸显,整个人给人一种踏实稳妥的感觉。 他不是自己一个人,旁边还坐着一名西装革履的男人,约莫四十多岁左右,从神态和气质上看,应该是名律师。 程墨的律师这么快就到了? 局长问我和羊哥,“你们从现场带了个醉汉回来?” 羊哥回答:“是的,局长。” 局长皱了皱眉,看向那个男人,他站起身,男人也站起身。局长给我们介绍道:“这是韩洋律师,你们应该听说过,你们带回来的醉汉是程墨。” 我跟羊哥都没有见过韩洋,但是我们都知道韩洋是程家的御用律师,当年处理程墨的事情的时候,也是韩洋作为辩护律师。 羊哥听局长说带回来的醉汉是程墨,他看了我一眼,大概是明白为何我会让他问话了。特别专案组的人都知道,我对程墨从当他是精神支柱到失望。 羊哥显然也很意外,居然遇到了程墨,人们都说他是个流落街头的醉鬼,落魄的跟乞丐为伍。现在一看,还真是这样,怪不得他嚣张的说要律师跟他谈。 “韩律师你好。”我跟羊哥跟韩洋握了握手。 韩洋很公式化的回应了我们。 局长问羊哥道:“程墨在审问室?” “是的。”羊哥点点头。 局长说道:“我去问吧。” 我跟羊哥当然没有异议。 局长跟韩洋出了办公室,往审问室走去。 组里知道我和羊哥带回来的醉汉全都炸开锅了,组里大多都是程墨的小粉丝。胡铛铛和林蜜儿抓着我问我有没有跟程墨聊天,我说只是走正常程序问话。 她们有些失望,还以为我会跟曾经的偶像撞击出什么火花。 我一句话让气氛变得尴尬,“他再厉害也是曾经,现在这样子,不再是我的偶像。” 蜜儿和铛铛这才想起来,我对程墨已经没什么期待。 蜜儿笑道:“反正他曾经是特别专案组的神话就是了。” 贾斯丁也说道:“没错,当年我们可都是他的粉丝。” 我没忍住,脱口而出,“难道现在他还是你们的偶像?现在能在他身上看到的只有绝望,还有酒精。” 我话刚落音,周围的人一下子安静下来。 感到气氛不对,好像有双眼睛一直在背后盯着我。 羊哥轻咳了两声,蜜儿冲我眨了眨眼睛,贾斯丁假装递给我资料,铛铛岔开了话题。 我没有接过贾斯丁递过来的资料,我转身一看,程墨和韩洋还有局长站在那里,我刚刚那句话,他们三个应该都听到了。 羊哥见我发现了程墨,他示意大家散开忙去。 我忽然听到自己心脏砰砰砰的跳动声,程墨盯着我,不知道是在想什么,我看不穿他的想法。 韩洋皱了皱,跟局长说道:“小卓,你的人说话……” 不等韩洋说完,局长打断了他,忙道歉,“不好意思,她是无心的。” 这时,程墨开口了,“她说的没错。” 说完,他往外边走去。 韩洋看了我一眼,然后跟上。 局长要跟上去送他们,程墨又说道:“不用了。” 局长看着程墨,眼底情绪复杂,程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局长视线落到我身上,“安若素,你跟我来办公室一下。” 我抿了抿唇,跟着局长到了办公室。 门关上,局长看着我,“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这么突兀的一句,我有些反应不过来。 “局长?” “当年程墨是你的偶像吧?他是很多人心目中的偶像,可是后来发生了那样的事,人们由喜欢变得厌恶,这或许就是爱之深责之切。” “额。”原来局长是要跟我说程墨的事。 “素素,很多时候,我们没有在那个位置,是无法理解那种选择。”局长说着,把程墨的口供递给我,“去做事吧。” 我以为以局长和程墨的关系,他会狠狠的训斥我一顿,但是他没有。 我拿着程墨的口供出来后,羊哥他们围上我,都担心我是不是被局长训斥了。我说没有,只是跟我说了那句话。 我不明白局长为什么要跟我说,好像是特地跟我说似得。 不过羊哥他们说局长这句话也是想我不用太纠结程墨的事,我觉得应该也是。 我把程墨的口供给羊哥看了后,放到指挥室,羊哥他们把今天关于死者的资料都整理好,等我们组里的方煜法医送来具体的验尸报告,就可以跟上边申请调出五年前的案子。 除了出去确认程墨的不在场证明的林蜜儿和许韶,大家集合到了指挥室,边做事边等法医结果。 贾斯丁转着圆珠笔,说到:“如果确定跟五年前的案子作案手法一致,那杀人凶手就是一个人。当年有人压下了案子的热度,现在我们调查会不会很困难。” 贾斯丁所指的,我们都明白。 我摇摇头,“不好说,当年廖余是市长,现在他只是一个经营廖氏集团的理事,应该没有那么大的权利。” “可也别忘了,钱和影响力能压死人。”胡铛铛不是很乐观的态度。 “担心也没用,这件案子本身就很棘手,还是花心思在案子上,其他的事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说道。 “没错,素素说的对,反正如果不是烫手山芋,凶案组的人能答应给咱们?咱们哪次接手的案子简单了?咱们只要做到问心无愧,给死者伸冤就行了。” “这倒也是。”胡铛铛点点头。 小聊后,大家又开始埋头做各自的事,我翻了翻程墨的口供,他一直在缪斯酒吧喝酒到了一点多钟,散场后他又继续到便利店买了啤酒,然后在街上一路走一路喝,他说缪斯酒吧的人和便利店的监控都可以为作为不在场证明。 一个十足的酒鬼,我心底再次念叨到。 法医结果出来之前,林蜜儿和许韶回来了,他们确定了程墨的不在场证明。 也就是说,程墨排除了嫌疑。 这也是大家意料之中的答案,程墨那样的高智商,不可能杀了人还在那烂醉如泥。 唯一遗憾的是程墨跟凶手抛尸的时间错开,他没有看到凶手。 林蜜儿他们回来没多久,方煜把验尸报告拿过来了。 结合之前案子的法医验尸结果,确定了杀死死者成美慧的手法跟五年前的杀人手法一样。 羊哥把报告送到局长那,要求调出五年前的案子,还有那个认罪者的档案。 局长批了,羊哥拿着批条回来,让胡铛铛和贾斯丁去取档案。 我跟羊哥出发往成美慧的家里调查,蜜儿跟许韶留下搜集成美慧的资料。 来到成美慧住所小区大门,记者们已经把门口围堵的水泄不通。见到我们的车子,他们围了上来。 我皱了皱眉,羊哥说道:“仅仅一个早上的时间,外边不少媒体已经在捕风捉影,猜测这件案子。” “没办法,谁让这案子这么扑朔迷离,本来以为已经尘埃落定,谁知道又死人了。” 小区的保安上来帮忙拦开记者,我和羊哥才顺利的到了里边。 把车子停在成美慧的公寓楼下,我下车后,打量了一眼四周围的环境,羊哥跟楼下守着的警员打了招呼,见我没有走过去,他又折返过来,“素素,怎么了?” “我记得没错的话,这里的房子价格不菲吧?” “确实。” 我说道:“我很好奇,她的自由职业大概是做什么,能在一下子这里买下价值几百万的复式楼。”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5章 灵异剧 “蜜儿和许韶在调查,看看她家里的东西,也许会有发现。”羊哥说道。 我点点头。 成美慧所住的公寓楼六层高,一栋四户,左右一户,一户三层,她在左上四五六层。 一楼大门有密码锁,这个要破解也很简单。 根据现场警员给我们的报告,一楼两家住户都长时间在国外,假期才偶尔回来一次。 小区保安处拿到的监控,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物进出。 我跟羊哥到了成美慧家门口,大门紧闭着,警戒线外站着几名警员。看到我们出示的工作牌,他们说了大概的情况,还没人进去过,凶案组的人没到这里,他们就接到交接电话,先一步到这里封锁现场。 我看了一眼对门,其中一名警员说对门有人住,但是按了门铃一直没人回应,应该是出门去了。 羊哥让警员把门打开,警员拿出工具箱,把锁打开。 羊哥把门一推,一股浓浓的香烛味顿时扑面而来,我不由得皱了皱鼻子。 “这什么味道?”羊哥说着,往里边一看,连忙叫我,“素素。” 我走到门口,往里边一看,地中海风格装潢的客厅中间的位置,摆着关公像、陆判官神像、观音像,一口青铜大鼎内插着燃完的香烛,还有一个青铜盆内有着没烧完的纸钱,客厅地板上散落着不少纸钱。 所有的家具上都贴着符纸,屋内有种阴森森的冷厉,让人不禁的头皮发麻。 如果不明状况的人来了,还以为到了什么奇怪的场所。 羊哥和我相视一眼,警员把手套和脚套还有口罩跟证物袋递给我们,我们刚戴好,就听到电梯“叮”的一声。 我们不约而同的转身看去,一个中年贵妇拎着杜嘉班纳的包包,趾高气扬的从电梯里走出来。她皮肤白皙,一看就是保养得当,只是那过于水嫩的脸蛋,出卖了她打了不少玻尿酸的事实。 她上下打量了我们一眼,似乎对我们的存在有些困惑。 羊哥朝她走过去,出示了证件,“你好,请问你是对门的户主吗?” “我是。”她回答着,往成美慧的房间里挑了挑,然后嫌弃的撅了撅嘴。 “我们是特别专案组的警察,想问一下关于你对门的成美慧小姐的事。”羊哥说道。 “美慧出事了?”中年贵妇的有些讶异,不过很快又说道:“我看她最近神神叨叨的,出事也不奇怪。” 这中年贵妇对成美慧会出事似乎很理所应当,羊哥看了看我,然后继续询问了中年贵妇。 中年贵妇叫李芳,今年四十八岁,经营一家服装公司,儿子在国外读书,丈夫早亡。 李芳对于羊哥的询问有些不耐烦了,“警察先生,你这么问话,是不是美慧真的出事了?你们在怀疑我?” 我走了过去,“没错,成美慧小姐昨晚上被杀了,你昨晚八点到十点在哪里?” 李芳因为我的话,有点惧色,“我八点到十一点的时候一直在公司准备下个季度的新品,公司的设计小组可以为我作证。” 说完,她小心翼翼的又问了一句,“那个,警察小姐,美慧真的是被杀的?” “你似乎不意外。”羊哥说道。 “她不意外,但是有些惧。” 我的话让李芳稍微握紧了一下包带,这是紧张的反应。 我没有戳穿她的紧张,而是继续问话,“你跟死者成美慧的关系如何?” 在李芳的话中,她跟成美慧也不算是很熟的,不是她不热络,而是成美慧喜欢安静,她们就住对门,成美慧除了跟她打招呼外,极少跟她来往。 前不久,成美慧忽然跟她热络起来,说住在这里没有安全感,问她有没有觉得这房子怪怪的。 她只当成美慧是无聊了,想找个人聊天,便有一搭没一搭跟她聊起来。 后来成美慧经常来找她,她觉得成美慧有点不想回家的意思,她催促成美慧回家的时候,成美慧总是很害怕,可成美慧又不愿意让她去她家。 有一天,她看到成美慧在门口烧纸钱,还跪着念念有词的,很是恐惧的样子。 烧纸钱熏到了她,她让成美慧不要再烧了,成美慧抱住她,一直念叨着,“芳姐,我最近被东西跟了,我很害怕,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让我把东西烧完,把它送走了,这样它才会放过我,我就不会出事了。” 她知道成美慧在说什么它,可她不信鬼神,就骂了成美慧一顿,让成美慧别一天疑神疑鬼的。 打那起,成美慧就很没找她了,可每日还是在继续烧纸钱,她也懒得说她了。 直到前天晚上,她回来的时候,成美慧站在电梯门口,把她吓了一跳后,她扔下一句话“芳姐,它不会放过我,我要死了”,然后回去关上门。 她被成美慧吓到,骂了一句“神经病”然后就回去了。 听李芳说完,即使是大白天,我也感到背后凉飕飕的。成美慧的举动太怪异了,也许她说的它不是指鬼魂,而是指凶手。可如果是指凶手,成美慧直接报警不就行了? 李芳见我跟羊哥沉默了,她摇了摇头,“现在你们说她被杀了,回想起来,还真有点毛骨悚然。” 我又问:“你仔细想想,她有没有跟你发出求救的信息,或是还有什么怪异的地方?” “没有。”李芳很确定,“除了这些奇怪的话和整日烧香拜佛,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李芳这么确定,我绕开了这个话题,“你知道她是做什么工作的?” “她有工作?”李芳微微吃惊,“我以为她一直都是被人养的,从她搬进来后,每天都悠闲的逛街喝茶,没见到她说过什么工作。” “额,她跟你是一起搬进来的?” “我们都是四年前搬进来的,不过她先搬进来两个月,我从国外回来才搬进来。” “也就是这里交房没多久,你们就都搬进来了。那她有没有带朋友来家里,或是异性对象。” 李芳点点头,“有的,她有这些奇怪的举动之前,经常在家里开轰趴,男男女女经常过来。单独的异性对象倒是没有,不过我也不常在家,也不可能一直盯着。” 我看也问的差不多了,给了李芳我的电话,“谢谢你的配合,如果你想起什么,打这个电话找我。” 李芳接过纸条,“警察小姐,美慧真的是被谋杀的?” “你今天没看新闻?你现在回去打开电视就知道了。”我说道。 李芳顿了顿,似乎觉得也没有必要再问了,她转身往对门走去,开门进屋。 等门关上,羊哥问我,“素素,你觉得她有问题吗?” “没有。”我很肯定的回答,“我刚刚问她话的时候,她紧张了,说明她对于成美慧的死很突然,再想到成美慧的异常,有些吓到她了。” “成美慧为什么会有这些举动?”羊哥不明白的嘀咕着。 “先去屋里看看。”我说着,转身往成美慧门口走。 羊哥跟上我,“对了,之前你看了凶案组转交过来的口供了?” “还没有,我一直在看成美慧的尸体照片。”我试图想分析出点什么,尸体刻意布置成这样,一定有理由。 羊哥说道:“根据凶案组录的口供,发现成美慧尸体的是网络剧组的两个道具负责人,剧组今天拍的是大佛的景,他们先到场地等待人来布景。结果就发现了成美慧的尸体,他们报警了。我们到的时候,凶案组已经把人带到局里录口供,程墨是后来发现的,还没来得及带回去局里,咱们就来了。” “那两个道具负责人送过来了?”我问道。 “已经在送过来的路上,许韶和蜜儿会负责录口供。”顿了顿,他又继续接着说道:“之所以媒体这么沸腾,是他们在报警之前,把照片拍了发到剧组里,剧组本身拍的是灵异剧。他们为了宣传,传到了网上,所以媒体都炸开锅了。” “那个剧组拍摄的是灵异剧?”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6章 诡异的房间 “是啊,有什么问题?”羊哥不明白。 我摇摇头,“怪不得他们把案发现场的照片放到网上,这样可以给他们增加不少热度,到时候再做几个相关的悬疑话题,一下子就炒起来了。但是凶手的目的呢?抛尸在那里,如果不是有人经过,压根不会发现。而且就算是有人经过,报警就完事了,不会惊动到媒体。”五年前当红影后姚彤被杀的时候,也是这样闹的沸沸汤汤,姚彤尸体是在片场被发现的。当时姚彤在那个片场拍戏,要开一个小的记者会,当媒体都到了的时候,发现了姚彤的尸体。所以由此可见,凶手很有规划的要将这件事暴露在大众的视线中。 “凶手的目的是不是在于制造混乱?或者是话题。这么说起来,好像这个剧组也有疑点,这么巧就出现在那里,他们跟凶手有关系?而且这个话题炒作起来,他们的片也会大火。” “羊哥,照你这么说下去,全部人都要有疑点了,我们还是加把劲找出证据和幕后黑手最实在。要不然继续下去,这诡异的死法,社会各界怕是各种说法都要出来了,上边肯定要施加压力。” 我走进去屋内,一种压抑的冷让人觉得很沉闷,也许是屋子内的怪异关系。 “话说素素你不觉得李芳的话很渗人?这屋子也很渗人?”羊哥看了一眼拉开的窗帘,窗边还挂着蒜头和驱魔铃,“成美慧不会真的撞邪了吧?” “羊哥,亏你还是警务人员,相信科学。所有的诡异案子,一定是有人为之,只是凶手的手段更为高明。” “素素,你后边这句话好像是出自程墨一本书里吧?”羊哥说道。 “不记得了。”我不否认,也不承认。但这确实是出自程墨的书,只怪我当初对他的书太着迷。 我走到青铜大鼎前,即使带着口罩,浓烈的香烛味道还是让我不禁皱眉。看香脚和蜡烛脚密密麻麻的插在大鼎里,可见香火不断。 只是任何相信神佛的人,都不会把三尊不同的像摆在一起,有句话说过,神不见神。 羊哥逛了一个来回,他不明白,“成美慧到底在惧怕什么?警局没有她的报警记录,她为什么会忽然跟李芳说她要死了?看这屋内的摆设,很显然她惧怕的东西也许不是人。” “疑心生暗鬼。”我说着,蹲下身子,看了一眼青铜鼎的脚和青铜盆,然后拿出蓝光电筒仔细照了一下,并没有发现血迹,“羊哥,我们法证部的人什么时候过来?”  话刚落音,就听到电梯门“叮”一声,法证部的人来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 法证部的负责人是我的学长丰南司,我站起身跟丰南司打了招呼。 他冲我笑笑,“素素,好久不见。” “我们昨天才见。”我说道。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调侃着。 别看他平日里很风流浪荡的样子,做起事来是一点都不含糊。 “赶紧工作,别贫了。”羊哥倒是有点不待见丰南司,他说他一看就对女人有心眼。 丰南司摊摊手,跟我说道:“等下聊。” 有了法证部的人,我跟羊哥也不用一一去查看。 我在一楼走了一圈,一楼没有房间,只有洗手间和厨房还有一个杂物堆放间和大酒柜。 杂物间似乎很久没有打开了,里边都积了灰尘,门上也贴着一道符纸。 酒柜前的吧台上放着一瓶酒,很烈性的酒。 再看看吧台下边,不少酒瓶空着。 吧台边上的烟灰缸里有不少烟头,都是女式烟头,烟没有吸很多就掐灭了。 说明当时坐在这里吸烟喝酒的人很烦躁,或者是在害怕。 有件事我想不明白,李芳的话再加上这里的一切,成美慧害怕家里,可是又不离开家里。如果说是凶手控制了她,她为什么还能跑去跟李芳说那些话? 我边想着,边跟羊哥走上去二楼,二楼显然比一楼的状况更夸张,满地的纸钱,各种神像到处摆着,香炉随处可见。 由于每个房间都标着字,我们知道二楼三个房间,一间主卧,二间客房,还有一间浴室和衣帽间。 衣帽间内衣架子散落着,镜子上贴着不少符纸,可见成美慧对镜子的畏惧。 我站在镜子前,看到我身后紧闭着的大衣柜,好像随时会有东西从那出来,光是想象那个画面,头皮不由得一阵发麻。 羊哥去打开衣柜门,其中一扇衣柜门坏了,发出了让人鸡皮疙瘩起来的刺耳声音。 我皱了皱眉,羊哥查看了衣柜内,没有什么异常。 从衣帽间出来,两间客房都很整齐,除了门上贴了符纸,没有外边的状况那么糟糕。 而当我跟羊哥推开主卧的门的时候,彻底的愣住了。 我们差点以为走进了灵异片场的法事现场,整个主卧室内的墙壁上都贴着符纸,拉着的窗帘上也挂着用红线串起来的铜钱。 屋内地上符纸八卦、神像、桃木剑、大蒜,关于驱邪的东西,应有尽有。 羊哥回过神,嘀咕着,“天,她该不会是疯了吧?” “她很恐惧而已。”我说着,走了进去,扫了一眼房间。角落有着被子和枕头,我脑海中想象着那个画面,成美慧很恐惧、很害怕,她觉得哪里都不安全,她只能躲在这个角落里。这是人在极大恐惧的时候的本能,以为躲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蜷缩起来保护自己,就可以给自己多一些安全感。 “前四个死者如果也是这样的情况的话,那就不是意外或者是精神病来解释了。”羊哥认真道。 在没有看到更多的资料和前四个案子之前,我已经不打算先分析这件案子动机,连环犯罪的动机,必须要找到五个案子的共同点。 主卧内没有找到成美慧的证件钱包还有手机,说明凶手把她身上的东西也带走了。 一排过去的照片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在屋子内找不到她的电脑,也许她没有用电脑的习惯。 当然,也没有找到她自由职业是做什么的。 只看到了一堆刷卡的单子,全都是奢侈品,有时候一天就刷十多万。 我把单子收起来,跟羊哥继续上三楼。 三楼有个露天花园还有泳池、麻将房、健身房,无一例外的都有神像和符纸,只是没有二楼卧室那么夸张。 我视线落在对面一栋楼上,那栋楼距离这边不远,从对面应该可以把这边的情况尽收眼底。 我指了指那,跟羊哥说道:“羊哥,那边的视角正对着成美慧的公寓。” 羊哥顺着我指的看去,“你要过去那边一趟?” “恩,过去看看。”我收回手,点点头。 我们两个下到了一楼,跟丰南司说了一下,然后出门下楼。 电梯里,羊哥说道:“除了那些神像符纸什么的,好像没有什么发现,我可以预感到,这事要激起大众鬼神化了。” “不。”我摇摇头,“有一个很大的发现。” “额?”羊哥不解的看着我。 “羊哥,你有没有留意到屋内没有任何关乎佛像或者是佛的东西。”我提示道。 羊哥努力回忆了一下,电梯门打开,他一拍脑袋,“对哦!我怎么就没注意到这点。” “所以也许让成美慧惧怕的东西,不仅仅是她所认为的鬼,还有佛。” “惧怕佛?这倒是个有趣的说法。”羊哥认真的点点头,“可是她为什么惧怕佛?跟那个诡笑的佛像有关系?而凶手跟佛也有关系?或者说,她所认为的鬼跟佛有关系?” “这就是我们要解开的谜题了。”我想了想,“目前我只能确定一点,五个案子之间都跟佛有关系。” 说着,我们来到了对面楼楼下。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7章 佛的拯救 正准备按楼层的门铃,门忽然打开了,里边出来一个身穿休闲服的男人。 我闻到了油画颜料的味道,下意识的看了他的手一眼,手上还沾染着油画颜料,衣服上也是,脖子上围着一条时尚的方巾。 手背上那抹红色颜料,像是血一样醒目。 他整个人都很颓废,看到我跟羊哥,打量了我们一眼,视线落在我们的工作牌上,然后慵懒的打了个哈欠,转身就要走。 我叫住了他,“你好,你是这栋公寓的住户?” 他停下脚步,“嗯,是。” “我们是特别专案组的,有点事想问你。” 他似乎有点不情愿,又似乎是有些紧张,可还是停下来了。 “你是几楼的住户?” “二层a座。”他回答。 羊哥听了他的回答,指了指左边的楼层,面对成美慧家里那个阳台,“是那间。” “是的,有什么问题?” 羊哥看看我,我说道:“确实有点问题,我们要去你家里谈谈。” “额。” 在我和羊哥的强调下,他再次不情不愿的把门打开。 上楼期间,我们知道他叫李华,是个黑暗系画家。家里有点钱,给他买了这栋房子。 从谈话中,可以看出他是个沉默寡言很安静的人,甚至跟社会有点脱节。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李华走到门口,拿出钥匙开门。 推开门,他说道:“家里有点暗,画也多,不过你们做警察的应该不怕。” 本来我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可我走进去的时候,总算是明白了。 因为整个人都被吓了一跳,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油然而生。 屋内光线阴暗,整个以灰色调为主,落地窗拉上了窗帘还有遮阳布,置身其中,透着一种压抑,客厅中巨大的墙壁上画着一幅画,一副栩栩如生的恐怖画。 画上是贞子从电视里爬出来,由于画技非常好,画出了3d的效果,一眼看去的时候,好像真的看到一个女人从电视机里爬出来。 很显然,羊哥也吓了一跳。 李华见吓到我们,似乎有点小兴奋,或许他认为我们是警察,不该害怕这些,但是还被吓到,说明他的画技很好。 他把门关上,“我喜欢的东西有点独特。” 我视线从那画上移到其他的画上,都是一些血腥的画,比如车祸现场,残肢断臂。 偌大的客厅内只有沙发和茶几,剩下都是摆放画和画颜料的空间。 对于他的特殊喜好,只能说在他童年的时候,某些东西对他造成的印象很深刻。 杨哥问他,“不介意我们到处看看吧?” “看之前,至少告诉我理由吧?”他露出了不悦的神情,不愿意任何人侵犯他的领地。 “你知道隔壁公寓的成美慧小姐吗?”我问道。 “那个长的很漂亮的女人?我之前想找她当我的模特,不过她把我当变态拒绝了。”李华目光闪烁的耸耸肩。 “当你模特?”羊哥问着,拉开窗帘,这个落地窗刚好对的是成美慧房子的墙壁,也并不是开阔的视野。 “我是个画家,当然需要模特。”他有些不自然的往后靠了靠。 我直觉,他跟成美慧之间的交集不浅。否则不会一直抗拒着我们,甚至是不想提及成美慧。“除此之外,你们之间没有什么交集?” “我们能有什么交集,她可是有财主的人,我对这种女人没有兴趣。”李华说的很自傲。 “有财主?”我接着问。 “上次我们业主在管理处开会的时候,我无意听到她讲电话,让她财主给她钱,不然就把他们的关系公布。” 李华的语气有着淡淡的鄙夷和嫌弃,我跟羊哥相视一眼,“你今天看新闻了吗?” “我们家除了手机,没有电脑或是电视,我认为这会破坏我的艺术氛围。” 我打量了四周围一眼,很空旷的布置,确实没有什么家电。 “成美慧小姐她被杀了。” 我说完,直勾勾的看着李华,他有些吃惊,手一下子紧握着,一直不松开。 他说道:“怎么会?” “你有手机吧?搜索一下子今天的新闻,这也是我们在这里的原因。据了解成美慧小姐最近很反常,我们从她的房子看到你的房子正好面对着她的房子,也许你会看到什么奇怪的事。” “我没有看到什么,因为平日里都在家里画画,或者是出去找模特。你看我的窗帘都是拉上的,不可能看到对面。”他移开视线,脚也微微呈内八字状。 这是有戒心或是正在说谎,加上他手紧握不松开,说明他现在很紧张,在隐瞒一些事。我很确定,关于成美慧他肯定知道一些事,或者是做了一些事。 “你一楼当然看不到,但是楼顶就不一样了。”羊哥已经逛完整个一楼,走了过来。 李华猛地噎了一口口水,“我可以带你们去看看,我平时很少上去。” “谢谢。”我说着,往楼梯的方向走去。 李华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想什么事,然后才在前边领路。 二楼有一间房间,一间衣帽间,还有一间浴室和一间超级宽大的画室。 画室中各种血腥味的画面,全都是女人,他的画中没有任何的男人,也没有风景。 昏暗的光线,只有两个小窗的画室,显得更是诡异阴森,如果是寻常人一下子闯进来这个画室,定会被吓得不轻。 其中一边是留给模特的空间,有各种内脏残肢道具,还有仿真的血浆。 另一边墙堆着不少画,当我走近那些封好的画的时候,他明显紧张了一下,也许是怕我把画拆开。 我手指轻轻在那些画上刮过,他目不转睛的盯着,仿佛我的手指似乎是一把利刃,在他心头围绕。 我没有拆穿他,收回手指,说道:“这些画都是你画的?” “对,画好了几个月,一直打包放在那,没有处理。”他回答。 “哦。”我看了看手指打包了几个月,上边没什么灰尘。 这时,羊哥忽然叫我,“素素,过来看看。” 我朝羊哥的方向看去,他指着最里边一幅画,“素素,这画你有没有觉得有问题?” 我下意识先去看李华的反应,然而奇怪的是,他视线落在那副画上时,完全没有了紧张感,而是露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感,像是他的精神供应似得。 我走了过去,羊哥指的画,狰狞的佛像,被肢解的少女尸体散落在周围,佛像笑的诡异,让人心中发毛。 暗色系的表达,浓郁的压抑。 我问李华,“这是?” “佛的拯救。”李华低喃出声,眼底闪烁着异样的光彩,“当黑暗降临,佛会惩罚罪恶,让罪恶消失在人间。” 现在的李华跟刚刚紧张的李华判若两人,他也许有点轻微的分裂症。 羊哥看了看我,示意我他觉得李华有问题。 我微微点头。每个艺术家一定有着自己中心思想,这是唯一一副除了少女有佛像的画,最独特的,一定是在他心中占据着最重要位置的。从画上不难理解,佛就是他认为的救世主,他认为救世主也会愤怒。他内心所隐藏的愤怒,潜移默化的移植到了佛身上。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灵感?” “梦,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梦。黑暗也会让佛愤怒,愤怒的佛主会惩罚黑暗。”李华说着,走过去,轻抚着那副画,像是轻抚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唯有梦会陪伴自己永久。” 羊哥听了,刮了刮鼻子,这是我们的暗号,当遇到嫌疑人的时候,就会这么做。 愤怒的佛是李华的精神中心,“诡笑的佛像”一案,也是围绕着佛。 看起来,确实有关系。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8章 归往 我没有跟羊哥表态我的想法,而是继续跟李华说道:“这幅画多少钱?我想买下。” 听到我的话,李华瞬时间护住了画,像是护住自己的孩子似得,对我甚至生出了敌意,“不卖,这是无价之宝,多少钱都不卖。” 羊哥显然不知道我为什么说要买画,他皱了皱眉,可还是没打断我和李华。 我冲李华笑了笑,“每个人心中都有属于自己的无价之宝,也许是这个人心底最深处的无法让人窥探的秘密。” 说完,我顿住,因为这也是程墨说过的话。 李华更是紧张起来,可见这画对他来说多重要,也可见他的内心住着怎样的过去,有着不为人知的阴暗,无法发泄出来,只能靠画来发泄。 他之所以成为黑暗系的画家也不是偶然,他所喜好的东西独特,更是一种真实内心世界的写照。 我没有再纠结于这幅画,让他带我和羊哥去三层。 李华见我不提及画,他整个人像是得到了解脱似得,放松了下来,但似乎想到什么,又紧张了起来。 他领着我和羊哥出去,我们进来的时候,他并没有上锁,现在他把门上了密码锁,而且还是很小心谨慎。 他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在眼中,但是一直没有去拆穿他。 羊哥见我一直沉默,他知道我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情况。 三层一边是露天画室和杂物间,还有一边空荡荡的,站在露台上可以看到对面成美慧的屋子,视角不是最好的。我比划了一下,除了看不到成美慧的房间还有衣帽间和一层客厅,其他都能看到。 我的视线落在杂物间的门口上,如果从角度上,杂物间是最好的视野看台,因为杂物间占据了露台大半,正好阻隔了成美慧一层客厅和二层衣帽间和房间,一层的客厅和二层衣帽间和房间是在一个位置。 我问李华,“这个能打开吗?” 李华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从口袋里摸索了半天,才摸索出钥匙。 门打开,灰尘飘出,可见许久不使用了。 我看羊哥往里头一看,里边乱七八糟的堆着杂物,但是通往其中一扇窗子的地上并没堆着杂物。 那扇窗子,应该正好是最佳视野。 我和羊哥走了进去,李华没有跟进来,我仔细看了地上,地上有东西被挪动过的痕迹,说明当时往窗子的地上是有杂物的。 到了窗子前,窗子边框上其中一块很干净,上边还沾着一些东西。 我示意羊哥去支开李华,羊哥明白的转身朝李华走去,“对了,还有话要问你,我们谈谈。” “额。”李华不放心的看看我。 可羊哥的身影挡住了他的视线,他只能面对着羊哥。 我迅速从口袋中拿出手绢,往窗框上一擦,凑近一看,那沾着的东西是油画颜料。 我收起手绢的时候,注意到旁边地上的怪异,地板上有着几个清晰的痕迹。由于地上的灰尘太多,所以一旦有东西放置上去,会留下痕迹。 拿出手机,拍下那痕迹后,我拉开窗子。 窗子拉开,果然如我想的,这个角度正好可以把成美慧家的客厅和衣帽间还有房间尽收眼底。 把窗子关上,在屋内环顾一圈后,确定没有什么可看的,我走到门口,羊哥见我出来,他跟李华说道:“谢谢你的合作,我们已经问完了,如果还有什么问题,我们会找你。”  李华整个人如释重负一般,摸了摸脖子上的丝巾,“我一定会配合你们的调查。” 我留意到他这个动作,皱了皱眉,然后按照惯例拿出电话名片给他,“有什么发现可以联系我们。” “好的。”李华接过名片。 下到一层玄关处,我无意撇到了钥匙台上边放着一张名为“群英网络”的网卡,网卡的存在有些突兀,他不像是泡网吧的人。 李华把我和羊哥送出门口,他正要关上门,我说道:“你不热吗?天气这么热,还系着方巾。” 我的话让李华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这是第二次有这个动作了。当人在用手做出“保护”脖子的动作时,这往往是人在潜意识中感到自己受到威胁,要保护自己。我认为李华不仅是因为我的话让他紧张,他的脖子也隐藏了他某些秘密。 “我习惯了这么搭配。”他好一会才说道。 “也是,搭配的不错。” 我笑了笑,跟羊哥走进电梯。 下到一楼,出了电梯后,羊哥问我,“素素,你是不是也觉得他很可疑?” “确实可疑,我几次提到成美慧的时候,他很紧张,他在撒谎,他跟成美慧交情不浅。他堆在角落的画,他说打包了很久,但是没有什么灰尘,也就是最近才打包的。在那个杂物室,他经常开那扇窗子,总不会去那里看风景吧?”我说道。 羊哥点点头,“在你拉开窗子的时候,他紧张的哆嗦了一下。” “他确实很可疑,包括他脖子上那个方巾,像是在掩盖一些东西,一会让蜜儿调查一下他的背景。” “听你的话,你不认为他是凶手,只是跟成美慧关系不一般。” 我分析道:“你看到他的画了,所有的女人都是光着脚丫,许多都是身上一点遮挡物都没有。‘诡笑的佛像’一案,死者最为凸出的特征除了那107刀和佛像,还有全都是白色连衣裙加红色高跟鞋。所以可见凶手对这几点是非常执着的,这跟李华还是有区别。只能说他隐瞒了一些重要的事情,不能作为怀疑对象。” 羊哥明白了,“你希望用李华作为突破口。” 我点点头。 羊哥说道:“那我一会让人盯着李华,有什么问题立马带他回警局。” 回到成美慧的屋子,法证部已经采集完,丰南司走过来,“我发现这里有安装过监控,但是所有的监控都被人拆了。” “监控?”羊哥看看我。 “也许成美慧一开始觉得是人为,所以安装了监控,谁知道……被凶手发现,或者是更吓到她。”我说着,自己也有种毛骨悚然。我晃了晃脑子,努力把那恐怖的想法赶走,“也可以说凶手行事很缜密,甚至是一直在暗处观察成美慧,所以监控肯定被拆走了。” “也许。”丰南司赞同我的说法,又说道:“这里没有发现血迹,不是第一案发现场。至于那些神像和符纸还有香烛、青铜鼎,我调查了一下,都是从一家叫做“归往”的店里买的。” “归往?”我问。 “最近比较火热的一家做死人生意的店,就在群上路上。额,那个群英网络俱乐部的斜对面。” 丰南司的话让我想到我在李华家看到的那张“群英网络”网卡,而成美慧购买东西的地方就在网吧斜对面,确实有点巧。 我跟羊哥商量了下,先回去局里把案子整理好,五件案子的相关整理出来,再去“归往”。 羊哥安排两个人去盯着李华,然后让大家撤离。 丰南司他们收拾好东西先走,我和羊哥贴上了封条,才跟着离开。 刚把车子开出小区,我忽然瞥见远处花池后一个黑色的影子在看着我们离开,我再仔细一看,那里什么都没有。 羊哥见我有些不对劲,他顺着我看的方向看了看,“素素,怎么了?” “我好像看到一个黑影。”我不确定是人还是什么东西看走眼了。 “是不是看错了?”羊哥头往后伸了伸,“我什么都没瞧见。” “应该是看错了。”我回过头,心底总有点毛毛的。可再一想,如果我没有看错,那是不是就是凶手? 我一个急转弯,朝花池的方向开过去。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9章 五件案子 羊哥显然没想到我会突然调头,他身子猛地一倾,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素素你……” 我已经把车子开到了花池旁边,停下来后,我愣住了,花池是个死角,四边是都墙,就算有人从这里逃跑了,我肯定能看到。 我不死心的打开车门,下车到花池边查看。 羊哥也跟了下来,“素素,你怎么了?” “我在想,如果那个黑影不是我看错了,会不会是凶手?”我说道。 “额,素素你下次先给我点心理准备,我差点被你吓死了。” “抱歉,羊哥,我只是一下子想到就做了。” “算了,没事了,跟你共事这么久,你就是这样,想到什么立马做。”羊哥说着,也帮我查看周围。 然而让我丧气的是,花池周围不可能藏着人,也就是说我真的有可能看错了。 回到车上,我对羊哥更是抱歉,“我看走眼了,羊哥真的很不好意思。” “我们之间还这么客气做什么,换做是我,我也会回来看看,毕竟这样放心一些。” 警局。 根据剧组的口供,所有人在成美慧的死亡时间都有不在场证明,联系了几个跟成美慧关系还可以的朋友,都有不在场证明,他们也说成美慧一直都是单身状态,她似乎也很享受这种状态。还有一个人没有联系上,是夜场的dj麦克,据说是在追求成美慧。 成美慧的朋友说她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理会他们,也不在家里办轰趴派对了,约她也不出来,像是刻意躲避着他们似得。一个多月没有办派对,这跟李芳的口供差不多。 成美慧的通话记录,有两个已经没有身份证注册的手机号码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其中一个号码,成美慧最后一次联系是在一个多月前,还有一个号码,成美慧昨天五点还联系过,无法调查到这两张卡的来源。 关于成美慧的经济,她每个月都有两笔大额进账,这两笔大额都不是通过转账方式,而是她自己亲自到银行存的。 银行这个月的监控显示,她提着两个黑袋子到银行存款。 银行经理表示成美慧每个月这个时间都按时来存款,风雨无阻。 抛尸地点的马路上没有监控,成美慧所在的公寓为了保密隐私,只有四个大门装了监控,所有的监控视频看过,没有可疑的人出入。 而成美慧那栋楼的电梯监控已经坏了两个月,一直没有去维修。 关于成美慧的案子,上头已经出面干涉,所有的相关话题和照片都被删除了。但现在就算是删除相关的话题和照片,也无法阻止人们对这起案子的热度持续上升。 五年前的作案手法,五年后再次重现,“诡笑的佛像”一案,成为了有史以来关注度最高的焦点。 小区保安的口供,成美慧昨天五点多出去后就没回来了。 也就是说,这两个未知号码都可疑。 一个正好在一个多月前再也没有来往,一个在她出门之前通话过。 羊哥让蜜儿跟手机号码这条线,让许韶跟成美慧银行账户还有朋友往来这条线。 按照李华的话,初步怀疑成美慧真的极有可能被人养着,这个人的身份很神秘,所以不能曝光,另外一个未知号码也许就是这个人的。 羊哥让铛铛调查李华的资料,还有李华朋友往来关系。 最后我做了总结,“成美慧家里安装过监控,还有她家里没有佛像,所有的神像都有了,唯独不见佛像。案子跟佛像之间一定有联系,现在成美慧身边的人嫌疑排除了,剩下李华和那个未知号码的主人。这不是单独的案件,所以我们除了跟他们这条线外,还得把之前的四件案子联系起来,这是一个连环杀人犯,五件案子之间一定有重要的关联。” 这时,蜜儿的电话响起,她跟我们说道:“是成美慧的一个朋友。” 会议暂停下来,蜜儿接了电话,眉头微皱。 挂了电话后,她说道:“成美慧的朋友说她想起一件事,也许对我们有帮助,成美慧跟之前的案子好像有那么一点关系。成美慧刚毕业就进入廖氏集团工作,廖余妻子廖倩的助理之一,在‘诡笑的佛像’一案案发之前两个月,她跟廖余的女儿廖兮兮起了争执,被廖兮兮打了几巴掌。然后她辞职了,辞职后跟廖兮兮的关系又好了,两个人还一起逛街被她看到。” 蜜儿说完,我和羊哥对视一眼,之前我们认为几件案子的关键是廖兮兮,现在成美慧跟廖兮兮也有关系。 羊哥拍了拍手,“关于成美慧的案子先讨论到这里,我们现在先把‘诡笑的佛像’一案看一下,再总结出五个案子的关联。” 羊哥说完,贾斯丁把复印好的案子资料发下去。 我和羊哥也拿到了一份,贾斯丁把资料发完,又把案子的相关照片都放到白板上。 我深吸了一口气,打开档案。 诡笑的佛像第一个被害人,当红影后姚彤。 被害人在三月四号,死亡时间凌晨四点半,尸体发现时间早上七点,尸体穿着白色棉麻连衣裙,红色高跟鞋,身上被割107刀,心脏挖出来,放入佛像,尸体周围撒着佛珠,还留下写着‘度化’的血符,额头上用血写着一个‘卍’。尸体有奇异的檀香味,致死原因是被放血到死,手脚和脖子有被捆绑过的痕迹。裙子和鞋子都是新的,无法追查到来源。发现尸体的人,十多名记者,根据口供全都排除了嫌疑,没人看到有可疑人物出现。其他人也全都不在场证明,没有嫌疑人。尸体是由姚彤的车子运过来,车子上没有找到凶手留下的一点痕迹。 动机:目前不确定任何动机,凶手应该跟佛像有关系。 物证:放置在心脏位置的小佛像,写着‘度化’的血符,散落的佛珠,来源不明。 未结案。 我看完后,看向白板上姚彤尸体的现场照片,从照片上看,姚彤的尸体是刻意被摆放到了一眼就能看到的位置,可见凶手是想要所有人一眼就能看见。 这么一想,那成美慧屋内的监控是她安装的?还是凶手安装的? 凶手如果对她们所出现的地点很了解的话,是不是一直在跟踪她们? 我皱了皱眉,继续看下一个案子。 第二个被害人,在校大学生张莎莎,廖兮兮的同学。 被害人在三月九号,晚上九点四十三分死亡,十点三十分尸体被发现在学校废弃的篮球场。同第一个被害人的死法,尸体同样被换上白色连衣裙和红色高跟鞋,还有奇异的檀香味和小佛像。发现尸体的人是学校的两名夜巡保安,当时他们牵着一只狗巡逻,狗一直拉着他们往废弃篮球场的方向跑,他们发现了尸体,立即报警了。案子在学校轰动,而张莎莎周围的人也全都排除嫌疑。尸体是由张莎莎的车子运过来,车子上找到了张莎莎的血,凶手没有留下证据。 动机:目前不确定任何动机,凶手应该跟佛像有关系。 证人:两名夜巡保安。 物证:放置在心脏位置的小佛像,写着‘度化’的血符,散落的佛珠,来源不明。 未结案。 两件案子看下来,凶手很显然认识张莎莎和姚彤,但是又不熟悉,我推测凶手一直在跟踪她们,还有调查她们所在的环境,然后伺机下手。这是一个很完美的杀人计划,像是编织好大网的蜘蛛,默默等待着猎物入网。 只是动机…… 我看了她们朋友的供词,再看看她们的日常生活调查,并没有找出什么异常,这也难怪之前凶案组也无法找出杀人动机。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0章 画面中的安泽 从学校的平面图看,把张莎莎弃尸的地方也不算是很偏僻,而且每天都有人去打扫、扔垃圾,所以凶手确定有人能发现张莎莎的尸体。 废弃的篮球场旁边是垃圾场,连着左后门,左后门是垃圾车进入的地方,没有安装监控,大门也不上锁,八点后就没人往那边去。凶手正是把握好这点,光明正大抛尸到了废弃篮球场。 如此一来,我确定了之前的推测,凶手在动手之前,跟踪了被害者一段时间,凶手很有耐心,也非常的细心谨慎。 第三个被害人,健身教练符雄,廖兮兮的健身教练,与第一个被害人是同学。 被害人在三月十一号,午夜一点死亡,凌晨三点在金兰海滩附近草坪附近发现尸体。同第一个被害人死法,尸体不分性别的换上白色棉麻连衣裙和红色高跟鞋,鞋正好合脚,衣服和鞋子无法追查到来源。发现尸体的是一群准备夜游的学生,学生们都排除嫌疑。符雄周围往来的朋友不多,也都有不在场证明。在姚彤死前,曾跟符雄见面。草坪不远处符雄的皮卡车停着,尸体由皮卡车运过来,凶手没有留下任何证据。根据符雄一名同郑飞的口供,符雄在出事之前,精神异常,在服用类似镇定情绪的药物。郑飞问他怎么回事,他也只是说最近精神不好。 看到这里,我皱了皱眉,又翻回去看了符雄之前的被害者,没有记录姚彤和张莎莎的精神是否异常。 再往后扫了一眼廖兮兮的档案,廖兮兮也没有关于精神方面的询问。 凶案组不会做事这么鲁莽,忘记记下来了。 除非……有人刻意不让记下,那这个人就应该知道凶手的杀人动机。 可如果廖余知道一切,为什么不站出来指证凶手?他自己的女儿也惨死了,难道他就不想为女人报仇,找到凶手? 这么一想,廖余也许不知道凶手是谁,但是他们的精神异常,一定关系着案子。 看似很简单就能解开的案子,可深入其中,又扑朔迷离。 五年前本该结案的案子,五年后再掀起波澜,凶手到底是有什么原因,时隔五年再出手。 我隐约觉得,这几个被害人的背后,有着关联的秘密。 收起思绪,我继续往下看。 动机:目前不确定任何动机,凶手应该跟佛像有关系。 证人:十一个大学生。 物证:放置在心脏位置的小佛像,写着‘度化’的血符,散落的佛珠,来源不明。 未结案。 看完后,我抬眸看向白板上的照片,符雄虽然一六八的身材看起来不高,但是一个男人穿着白色连衣裙和高跟鞋,这实在是诡异的很。 草坪四周围不算是很偏僻,如果没有那群夜游的学生,白天也很快会发现尸体。 第四个被害人,廖兮兮。 被害人在三月十四号,凌晨三点半左右死亡,早上六点四十五分在废弃工厂发现尸体,同一个被害人死法。发现尸体的是一个拾荒老人,老人每天都会把废铁集中到废弃工厂,作为安置地区。在废弃工厂外边停着廖兮兮的车子,车子内没有任何可疑东西留下。拾荒老人嫌疑排除,廖兮兮周围朋友都有不在场证明。根据廖兮兮朋友的口供,廖兮兮平日里气焰嚣张,看谁不顺眼谁倒霉。距离案发之前,她性格更是变得古怪刁钻,喜怒无常,但是大家也都司空见惯。廖兮兮父亲廖余的口供,廖兮兮虽然在外边性格不讨喜,但是在家里还是个好孩子。廖兮兮没有什么情绪上的转变,在家也都表现如常。 证人:拾荒老人。 物证:放置在心脏位置的小佛像,写着‘度化’的血符,散落的佛珠,来源不明。 未结案。 看到这里我不明白了,廖兮兮是廖余的女儿,她惨死,廖余是为了什么,将一些事情隐瞒?难道真的是为了镇压下去一些谣言?比如鬼神? 人心有鬼,心生魔,这是我坚持相信的。 我看向廖兮兮的尸体照片,她这般的惨状,难道不至于让廖余倾尽一切找出凶手? 有时候,血缘感情这种东西真是奇怪。我的生父母抛弃我,安泽把我领养回来,对待我比至亲还好。 我沉沉的吸了一口气,思绪又回到了案子上,从以上可以总结出,凶手很确定尸体都能被发现,所以要抛尸在哪里,凶手肯定是事先去踩点了。白裙红鞋和佛像是案子的关键,被害者的精神状态也有问题。 佛珠和血符也没有找到相关的来源,凶手隐藏的很完美。 “诡异的佛像”一案所有的被害者都看过了,后边是当年承认自己是连环案凶手的钟凯。 钟凯,三十五岁的流浪汉,没有任何亲人。身上穿着袈裟,逢人就说自己是佛主转世,没人知道他的过去。 虽然是流浪汉,但是他很爱干净,身上的袈裟总是一尘不染,看到穿着白衣服的女子会失控。 三月二十五号中午,他爬上了诚兴公寓楼顶,用偷来的喇叭大喊着自己是佛主转世,所有的妖孽已经除掉,他现在要飞升成仙。 在媒体记者都到了的情况下,他说出了自己杀了四个人,那些人是这个世界上的恶魔,是孽障,如果不杀了他们,会阻碍自己得到成仙。所以他度化了他们,让他们没有痛苦的去死,留下佛珠和符纸超度他们的亡魂。 说完这些,他拿出一把刻着梵文的匕首,喊着“我要成仙了”然后先割开自己脖子,再跳了下去。 法医鉴定结果,当场死亡。 随后凶案组负责人给出的结果,凶手有精神分裂,把自己当做是佛主转世,对一些人都有奇怪的敌对念想,所以杀了他们。 廖余很快认定了这种说法,加上钟凯之前攻击过几名白衣服的女人,所以大家也就接受了这个结局。 案子完结,钟凯的跳楼视频全被删除,关于这件事的热度也被降低,在刻意的删除案件相关搜索下,人们渐渐就淡忘了这件案子。 我直勾勾看着钟凯的档案,不对,总有哪里不对劲,钟凯不是杀人凶手。可这仅仅是我的猜测,想要证明我的猜测,必须要用证据。假设钟凯不是凶手,那他为什么要出来承担下一切?甚至为了这件事而死。 问题,太多的问题,没有答案的问题。 我把档案翻到最后,最后一张报告表示结案,这是最原先的档案,一直保存着。 我把档案放到一边,问贾斯丁,“关于钟凯跳楼的视频,可有保留?” “有的。”贾斯丁站起身,走到前边播放仪器前,从一旁拿了档案袋里的影像盘,放到播放仪器。 花花的画面后,正式播放。 钟凯站在楼顶,他拿着喇叭大喊着,但是神情很是决绝,有种视死如归的意思。 要飞升成仙的人,不是应该露出笑容?不是应该开心兴奋? 忽然,视频的画面被旁边的手打了一下,画面抖了抖,拍摄到了附近围观的人。 我眉头一皱,我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不论走到哪里,总是那么的醒目。 我说道:“贾斯丁,停下。” 贾斯丁看向我,按了停止,可画面已经过去了。 我又说道:“倒回去。” 我连着两句话,指挥室内的人都先看向我,然后再看向屏幕。 贾斯丁往后倒了画面,我看到画面中出现安泽后,我让他停下。 画面中的安泽,一身黑色西装,一手插在口袋里,一手拎着一个纸袋,他漠然的看着天台上的钟凯。 我从不知道他除了温柔和严肃以外,还有这么漠然的态度,像是高高在上的神祗,俯瞰着如蝼蚁的世人。 哪怕是在工作期间,他也只是严厉。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1章 会说话的纸人 这样的安泽对我来说是陌生的。 铛铛一连串的说道:“素素,这不是你哥哥吗?当年他也在案发现场?你怀疑他?” “没有,只是想确认看到的是不是他。”我摇摇头,“案发的时候,他都跟我在一起,不可能是杀人凶手。” 听了我的话,大家这才收回视线,原来只是一个小插曲。 视频继续播放,那安泽那种淡然萦绕在我的心头挥之不去。 视频结束后,我说道:“如果你们对一件东西很渴望,当你们要得到的时候,你们会不会很兴奋?” 说着,我走到了小台上。 “开心不会掩饰吧?”蜜儿说道。 “但是钟凯没有露出那种喜悦和兴奋,反倒像是为了死而死。”我说道。 其他人都赞同,羊哥点点头,“也就是说钟凯可能只是个炮灰。” “可是如何能让钟凯成为炮灰?钟凯没有可以威胁的对象,没有亲人,一个人孤零零的。”贾斯丁不明白。 我琢磨了一下,“这五件案子只能用逆向思维,不要先想着凶手是谁,凶手到底想做什么,先把这个问题撇开。把重心放在这个五个死者身上,只要查出他们五个人的关联性,凶手的动机自然也就明白了。那钟凯在其中的关联性,也很容易找到答案。” 羊哥说道:“我们要重新把五件案子的证人和证词重新整理,也许凶案组忽略的线索,我们可以找到。根据验尸报告,每个被害者其实都是身中108刀,另外一刀是在心脏位置上,然后扒开皮肉挖出心脏。佛学中,108代表108个星宿,每一个星宿一个佛。凶手对佛有着非常的执念,甚至可以说是‘入魔’了。关于物证还有尸体上的檀香味,这都是我们要弄清楚的。现在由我和素素负责跟进廖余还有成美慧,贾斯丁你负责所有案子证词重新整理,所有被害者是否精神异常,或是行为反常,不能放过一点蛛丝马迹。铛铛再负责那些物证的来源,蜜儿你调查一下五个死者的社交账户,看有没有什么线索,许韶你跟进钟凯的事还有成美慧家里监控的事。” 羊哥把事情安排完后,我才接着说道:“凶手的目的很显然是要让这件案子曝光在大众视线当中,成为热点。凶手如何得知剧组会去取景,我登录了微博,看到剧组有提前提到要去西湖区大佛取景。说明凶手在选择一个人杀死的时候,他同时也在选择抛尸地点,他要的是轰动。死者挣扎过,有过捆绑伤痕,十分的惊惧。凶手很享受,一边放血,一边给死者制造惊吓,像是在享受着某件事。” 蜜儿皱了皱眉,“这简直是变态。” “也许是对某些事情有着执念。”我说道。 这时,敲门声响起。 蜜儿连忙起身去开门,局长周卓的秘书奈美站在外边,她说道:“素素,羊哥,局长让你们过去一趟。” 我跟羊哥相视一眼,羊哥跟大家说道:“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大家回到各自岗位做事。” 说完,跟我走向门口。 局长办公室。 局长靠在椅背上,一手把玩着手里的玩具小匕首,眉头紧皱。 我和羊哥看气氛不对,静静的等待局长发话。 好一会后,局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个案子再次轰动了全城,上头很是重视案子发展。刚刚上头来电话,让我们必须尽快破案,凶案组会和我们合作。” 羊哥听完了,说道:“局长,我和素素要去见廖余。” 局长沉思一下,“廖余那我会帮你们联系,明天给你们答复。”说着,他顿了顿,“你们留心点,他现在虽然身份变了,但是廖氏集团也是强大的背景。” “我们知道,我们会小心的。” 从局长办公室出来,羊哥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中午了,“去食堂吃饭?还是老地方?” 我也看了一眼时间,安泽这个时候也该是午休时间了。午餐和晚餐的时间,只要我没在忙,基本都会问安泽有空与否,如果他有空,他会过来跟我一起吃饭,这是毕业工作以后跟安泽的协议。 我跟羊哥说了,先问一下安泽,然后给安泽打了电话。他没有接,很快他给我回了信息,说是在忙,让我跟羊哥他们吃饭。本来还想着趁吃饭的时间问的,看来只能等到晚上再问他钟凯自杀的事。 见我挂了电话,羊哥打趣道:“素素,你都快成为‘夫管严’了。” 我用手肘撞了他一下,“胡说什么,他是我哥。” “你们兄妹关系这么好,都快赛过蜜月夫妻了。” 羊哥的话戳中了我心底的少女小秘密,安泽那么完美的人,我们又一直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久而久之就产生了一些依赖的感情。我也说不好那是不是爱,但喜欢是一定。可安泽似乎没有这个意思,所以我一直把这个小秘密藏在心底。 见我沉默,羊哥又说道:“我觉得你们有戏,他都三十多岁了,条件还那么好,仍是单身状态,这太不可思议了。” 羊哥说的,也正是我困惑的,从我被安泽收养后,安泽身边女人不少,但是从来没有见过他对哪个女人上心过,全都是止于礼。 我说道:“羊哥,你什么时候也关心起八卦了,咱们还是好好想想案子吧,不然局长压力很大,咱们也会倒霉的。” 我提到案子,羊哥头疼了,“这案子还真是难搞。” “放心吧,没有什么案子是咱们特别专案组不能解决的。”我安慰道。 “希望是。” 我跟羊哥去食堂吃完午饭,休息了一下,前往群上路的“归往”。 群上路位于北区中心,附近几条街都是做死人生意的店铺,所以当我们看到“群英网络俱乐部”这家网吧的时候,显得很突兀。 网吧左右两边都是花圈店,网吧大门以红砖堆砌成一个拱形的门,旁边黑色石砖,顶上白色的牌匾上黑色的字,字下边还有两个骷髅灯。 一眼看去,像是某个恐怖电影的拍摄场景。 我收回视线,跟羊哥先去“归往”。 从网吧到“归往”大概一百米距离,远远就看到一家装修的很灰暗的殿,店招以梵文写着“归往”两字。 店门口放着两个笑面童子,像是真人模特一般,仔细看他们的笑容,有点让人心底发毛。 我跟羊哥到了店门口,往里头探了探,不是很大的店面内各种东西摆放的满满的。 羊哥问了句,“有人吗?” 里边没人回应。 羊哥又再问了句,“请问有人在吗?” 还是没有人回应。 羊哥皱了皱眉,一手握住腰间的手枪,然后慢慢往里边走去。 我在他身后,在堆满东西的狭小通道里走。 不知道是不是布局还是这些东西太密集的原因,在这里边总是让我很不舒服,有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 那些神像一个个都在瞪着眼睛看着我,瞪的我头皮发麻。 突然,我们听到了窸窣的声响。 我和羊哥停下脚步,循着窸窣的声响看去,是左边那堆纸人中间发出的窸窣声。 那些纸人扎得栩栩如生,好像活着的真人似得,我不知为何,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浑身汗毛竖起。 羊哥问纸人那问道:“谁在那?我们是警察,有事找。” 仍是没有得到回应,但是那些纸人却动了起来,还发出了类似母鸡下蛋的笑声,“咯咯咯。” 羊哥眉头紧皱,他看了看我,我双手握着拳头,直勾勾的看着那抖动的纸人,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在心底蔓延开。 “素素?” 羊哥连着叫了我几声,我才反应过来,我看着他,有些茫然。 这时,纸人中传出苍老的尖锐声音,“找到我了,你找到我了。”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2章 法事 尖锐的女声像是钝的刀子,在磨刀石上磨着,让人鸡皮疙瘩起来。 我脑门一疼,奇怪的诡笑在脑海中飘荡着,诡异的声音跟这诡笑重合,“你跑不掉的,快出来,快出来。” 我眼前一恍惚,那些纸人像是活了过来似得,狰狞的诡笑着。一种由心而生的冷在包覆着我,压迫感让我有些窒息,脖子上似乎有双无形的大手在紧紧的掐住。恐惧,害怕顿涌上来,我回到了最初到安泽家噩梦醒来的那种恐惧中。 “谁在那装神弄鬼。”羊哥大喝道。 他拔出枪,对准了纸人。 羊哥的大喝把我再次从那种恐惧中慢慢缓过来,我额头上滑下汗珠,微微的喘着气。 我的异常引起了羊哥的关注,“素素,你怎么了?” “我……” 不等我说完,纸人中一个黑影冲了出来,一下子冲到我面前,我的手把抓住,冰冷的触感在手腕上蔓延开,我猛地打了个激灵。 我看去的同时,发出了尖叫声,“啊。” “咯咯,抓到你咯。”刺耳的声音再次响起。 眼前一名老人,她灰白的头发乱糟糟的披着,满是皱纹的肌肤松弛的仿若直接罩在骨架上似得。一边眼皮合着下眼皮,贴合在一起。另一边眼珠子蒙着一层白色,透着空洞和木然。诡笑的扭曲的脸,嘴巴在一抖一抖的说话,嘴里黑色的牙齿,那下巴好像随时会掉下来。佝偻的身子,一身寿衣,指甲里泛着黑色,她抓着我,尖锐的指甲陷入我的皮肤。 羊哥显然也愣了一下,但很快他反应过来,把枪收起来,冲过来把那老人抓着我的手掰开,老人的手劲很大,他废了好大力气才掰开。 由于羊哥力气太大,老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惊魂未定的盯着老人,她似乎很疼,龇牙咧嘴的显得更诡异渗人。 羊哥一手将我拦在身后,他问我,“素素,没事吧?” 我脸上的汗珠不停的滑落,身子也在微微发抖,语气也有些颤抖,“没事,只是忽然被吓到。”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再沉浸在那种恐惧之中。那半年的生活,让我差点跟社会脱轨,如果不是安泽一直陪在我身边,我不知道该如何渡过。这是我对谁都没有提及的过往,因为不想再被噩梦折磨,只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就激发出来内心潜藏已久的恐惧。 往日里办案,去再多可怕的地方,也看过不少纸人,可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也许是这些纸人太栩栩如生、太多太多,也许是老人在纸人当中吓到我。 地上的老人畏畏颤颤的站起身,她指着我,神情狰狞凶狠,“你逃不掉的,你杀了人,我看到你身上的怨灵,他在哭泣,他在尖叫。我抓到你了,我抓到你了……” 听了老人的话,我反而不那么恐惧了,很显然她是个疯子。 羊哥有些生气,“你这疯婆子,说什么!” 这时,后边有个人跑了出来,旁边的东西被他弄掉一地,他边跑边嚷嚷着,“妈,我不是让你在后边院子里玩,你怎么又跑出来吓唬客人。” 老人看到中年男人,她脸上的狰狞凶狠全无,有些害怕的躲闪到纸人那。 中年男人到了我和羊哥跟前,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吓到你们了,我妈她脑子有点不好,刚刚没看住她,她跑了出来。” 羊哥见他道歉诚恳,也不生气了,“算了,这也不能怪她,她一个老人这样也挺让人心酸的。” 中年男人把老人拉到一边,朝里边喊道:“孩子他娘,把咱妈带进去。” 好一会后,从后边出来一个中年妇女,中年妇女把老人牵着往后边走去。 我的视线一直跟着老人,突然地,她一下子回头,冲我诡异一笑,脸上的皮抖动着,嘴里无声的说这话。我能辨别出,她在说:“你是杀人凶手,冤死的人们不会放过你。” 我硬硬生生的打了个哆嗦,向来不信鬼神的我,在这一刻忽然有种毛骨悚然的阴森感。 在中年妇女掀开帘子那一刻,老人停下脚步,再次指着我,“噩梦会一直缠绕着你,直到那些冤死的亡灵将你拉入地狱。上天不会放过任何的罪人,黑暗是暂时的,光芒会驱走黑暗,佛祖会普度众生。犯罪的人,都要下地狱,都要下地狱!” 她神神叨叨的话语,我眉头紧皱,毛骨悚然的感觉倒是消了不少。佛祖,也许是她提到了佛祖原因,所以我想到了案子,再次冷静了下来。 中年妇女拽着她往里边走,“妈,别乱说话了,你会吓到客人。” 老人被拖拽着进去帘子后边,中年男人很是抱歉,“两位,实在对不起,我母亲她以前信佛,再加上我们是做死人生意的,老人痴呆后就变得有点神经兮兮。” 我问中年男人,“她经常这样?” “不,她偶尔这样,只是今天有些激动,平日里没有这么激动过。”中年男人苦笑。 羊哥说道:“你做死人生意,难道不认为这是遇上邪乎的事了?” “怎么可能,我们虽然是做这行的,但是现实还是分的很清楚,所谓鬼神不过是人心所想。” 我擦了擦汗水,一场虚惊。老人只是胡言乱语,不只是对我这样,我不该再想起那些可怕的过去。 羊哥看了我一眼,然后对中年男人出示了证件,“你好,我们是特别专案组的,有些话想问你。” 在羊哥的询问下,我们知道中年男人叫孙星,妻子丽红,老人是他母亲范瑶。一年多前来这里开店,还有个儿子在外地上学。他跟妻子都是跟道士学了点风水玄学,懂点料,所以这家店也越做越火。 问完基本的资料,羊哥拿出成美慧的照片,“你认识这个女人吗?” 孙星接过照片,看了一眼,他皱了皱眉,“这个女人我印象很深刻,她来我店里几趟,让我把店里开过光最厉害的神像都卖给她。”他说着,看了我一眼,“当时我母亲也吓到她了,她比你还要害怕,直接倒在地上,还打坏了我几个香炉,还好赔钱给我了。” 我不自然的轻咳一声,然后问道:“那她的香烛纸钱还有符纸,都是从你这里买的?” 孙星点点头,“是,她直接买了七八箱,我还帮她搬上车的。” 羊哥拿出在成美慧家里拍的东西,给孙星看,“你确认一下,这些是不是都是你的东西。” 孙星一一看了,眉头皱的更紧,“确实都是,但是她这摆设也太渗人了,我都跟她说神不见神,可她没有理会我,让我别管,好好赚钱就是。” “当时她的态度怎样?” “很紧张,很害怕,东张西望的,但是又极力掩饰着。我看她疑神疑鬼的,应该是得罪了什么人,或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因为后来她跟我说,她要做一场法事,她有个姑姑死了,她一直没有去看过,最近那姑姑一直托梦给她,说她一个人太孤单,要她去陪她。” 我跟羊哥相视一眼,姑姑?根据成美慧的资料表明,她没有姑姑。她却跟老板说要给姑姑做法事,从老板的话看来,成美慧当时一直处于一种害怕的状态。 我又问孙星,“她没有买过佛像吗?” “没有,我记得很清楚,佛像是放在后边那排,她看到佛像脸都刷白。”孙星说道。 “那法事做了吗?她大概什么时候说做法事的?”羊哥问道。 “没有。”孙星想了想,“是七天前,她来买香烛纸钱的时候,说要做法事,可是没一会她接了个电话,然后跟我说取消法事。” “大概是几点的时候?” “好像是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孙星说完,又补充道:“我干这行时间也不短了,很多人都是没有善待家中老人,等老人死不瞑目,才知道来做法事后悔。或者对谁生前苛刻、害了人家,死后怕人家缠着,疑心生暗鬼,想做法事找个心安理得。”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3章 妖孽 从一个卖死人玩意又当过道士的人嘴里听到这个,确实有点怪异。 不过他的话也不无道理,成美慧在惧怕的东西,就是她心中所埋着的秘密,这个秘密跟佛像有关系。 这时,我的电话响了,我接了电话,是蜜儿打来的。 “素素,我调查了成美慧的社交账户,发现她某个社交软件底下有人在不停给她刷留言,说她是个妖孽,佛主会惩罚她,佛珠一定不会放过她这这样的妖孽。” 我皱了皱眉,“那追到留言的位置了?” “追到了,是公用网络,地点锁定在群上路群英网络俱乐部,a36机子。”蜜儿说道。 在群英网络俱乐部?李华家里看到的那张网卡是李华用来上网的?假设李华只是恰巧出现在群英网络俱乐部,而不是过来跟踪监视成美慧,或是其他目的,那他在这里上网的推断也就成立。 我说道:“我跟羊哥一会去调查,对了,有件事你现在帮我查一下。” “好,查什么?” “成美慧七天前的下午三点到四点之间,她跟谁联系过。” “你等等。” 没一会,蜜儿回复了我,“是还在联系成美慧的未知号码打的。” “谢谢,我先挂了。” 挂了电话,我示意羊哥可以离开了。 到外边,我把跟蜜儿的电话内容跟羊哥说了,又告诉他,我在李华家看到群英网络网卡的事。 羊哥说道:“这么说来,我们怀疑的没错,李华跟成美慧之前隐藏了什么秘密。” “走吧,我们过去网吧看看。”我说完,往店里撇了一眼,或许是因为那个怪异的老人,总觉得这店让我有些不舒服,老人会随时从里边冲出来,对我大喊着奇怪的话。 往网吧的走去的时候,羊哥问我,“素素,你刚怎么有点怪怪的。” 我没想到羊哥还记着这事,不过也是,我们都是警察,该有的观察力还是有的。我现在已经没有恐惧的感觉了,那感觉来的快,也去的快。 “她的怪异有点吓到我。”我随便扯道。 羊哥想了想,“确实有点渗人,而且那店里太多东西,反而显得凉飕飕的。” 说着,我们来了到了网吧门口。 羊哥给我科普了这间网吧,这是以血腥和黑暗为主题的网吧,网吧吸引了不少喜欢黑暗和血腥系的人群。往网吧里边的门有一小段路,不见阳光,灯光昏暗,墙壁上还挂着血腥的画,整个营造出一种恐怖气氛。 到了门前,门旁边一个骷髅架,我们一推开门,骷髅架发出鬼声:“欢迎光临。” 进到里边,过于低的空调冷的让人不禁鸡皮疙瘩顿起。 统一的黑色风格,昏暗光线,每台电脑旁都有血腥的摆件,墙壁上满是地狱场景,对于这样的,我并不感到害怕。网吧吧台那坐着几个“小恶魔”,她们穿戴和化妆都是地狱小恶魔打扮。 我和羊哥走到吧台,不等“小恶魔”们先招呼,羊哥出示了证件,“你们好,我们是特别专案组的,你们老板在吗?” 她们对警察到老倒是很淡定,其中最高的“小恶魔”说道:“我们老板在办公室。” “那麻烦叫他过来一下。” 最高的“小恶魔”拨了电话,然后说道:“老板,有警察来了,在前台。” 说完,她挂了电话,又跟我和羊哥说道:“老板说他现在过来。” “谢谢。”羊哥谢道。 大概过了五分钟,楼上缓缓下来一名二十多岁的男人,一米八几的个子,他睡眼惺忪,稚气的娃娃脸上满是倦意,边走还边打哈欠,穿着打扮很街头嘻哈风格,整个看起来很阳光。 我还以为开这样店的人,应该是很阴暗甚至是没有一点生气的,但是看来我的判断错误了。 他走到我和羊哥面前,微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打量着我们。 “是查网吧的手续吗?”他问道。 “不是,今天发生了一件凶杀案,我们需要你配合调查。”羊哥说道。 “那个什么佛像案子?”他说着,又打了个哈欠。 “恩。” 他很是配合的态度,“到我办公室说吧。” 说完,又跟最高那个“小恶魔”说道:“查辛,你也上来。” 办公室。 他的办公室也跟网吧的黑暗风格不一样,很新潮的摆设和装修。 招呼我们坐下,他坐到我和羊哥对面。 网吧老板叫韩牧,那个“小恶魔”叫查辛,他们是表兄妹关系,查辛是网吧的店长管理。 韩牧从睡意中缓过来,有些不理解我们为什么找上他,“警察先生,这个案子不会是我们这里的会员干的吧?” 我顺话接着问,“有个叫李华的是不是你们网吧的会员?” 韩牧没回答,他看向查辛,查辛想了想,“李华?是不是那个有点神经兮兮的画家?” 韩牧一听,“原来是那人。” 羊哥说道:“看来你们都对他有印象。” “查辛跟我提过,有个神经兮兮的画家一直缠着她,要她给他当模特。”韩牧说道。 查辛点点头,“没错。” 我和羊哥相视一眼,羊哥拿出李华的照片放在茶几上,“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查辛看了,点点头,“是他。” 羊哥问,“他来一般都是坐哪里?” “a36机子,那是他的专属机子,他包年把机子包下。但是很少来,一个星期就来几次。”查辛说道。 这跟蜜儿说的吻合了,李华会去留言,跟成美慧之间的关系就没那么简单了。从李华刻意告诉我,成美慧是被人养这一点,是在把我们引向别的方向。说明,他对这件事是厌恶的。另外一个没登记的手机号码,应该是他的。 羊哥又问道:“能否给我们看看监控记录,还有会员登记?” “当然可以。”韩牧说完,示意查辛去调出监控和会员登记,查辛往办公室桌走去。 没一会,查辛拿着笔记本电脑过来,往我和羊哥面前一放,“监控记录和会员登记都在这里了。” 我跟羊哥确认了监控视频和会员记录,羊哥拿出u盘,然后跟查辛说道:“谢谢你,可以给我们拷贝一份?” 查辛没说话,看向韩牧,韩牧点点头,她才接过u盘,把电脑搬到一边拷贝。 韩牧跟我和羊哥说道:“警察先生,他不会真的杀了人吧?” “不好意思,关于案子的事情我们不宜多透露。”我说完,站起身往外边走去。 到外边,我给蜜儿打了电话,“蜜儿,去把李华带回来审问室,你准备好搜查令申请。” “好,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我回去屋内,查辛已经拷贝好,把u盘还给羊哥。 羊哥站起身,给他们递了一张名片,“如果你们还想起什么重要的事,麻烦联系我们。” 从网吧出来,我们直奔回局里。 许韶和贾斯丁已经去把李华带回来,我把之前在李华家拍下的照片发给铛铛,让铛铛鉴定在地板上留下的痕迹是什么东西造成。 羊哥忽然问我,“素素,你有把握吗?” “嗯?什么?”我没明白。 “这件案子,我总觉得水很深,涉及的人也广。”羊哥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这跟‘莉莉丝的忏悔’和‘魔鬼的宝藏’两个案子有的比了。” 羊哥所提到的两件案子,警局到现在都没有解开谜题,更别说关于凶手的线索。 我想到了程墨,他这些年一直没有作为,放任自己醉生梦死。凭他的本事,即使被禁止接触这件案子,他肯定有自己的办法去调查,但是他选择了放弃。 忽然,我有了等这件案子结束,看看“莉莉丝的忏悔”一案档案的想法。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4章 李华的过去 我们回到警局的时候,李华也被带到警局了。 羊哥让许韶把李华的会员资料打印出来,又亲自到局长办公室请示搜查令。 铛铛拿着我回来之前发给她的照片,“素素,已经核对了,这痕迹是一款比较火的望远镜支架,支架的照片我已经打印出来。李华的资料我还在查,还要等一会才能给你们整理出资料。” 说完,把照片和支架照片交给我。 我接过照片,“谢了。” 羊哥搜查令申请下来,让蜜儿和贾斯丁带人到李华家,我和他到审问室给李华录口供。 推开门,李华坐在里边,脖子上仍是围着方巾,拉耸着脑袋,脸上写着不安。 我跟羊哥在他对面坐下,羊哥估计把东西往桌子上一摔,他猛地吓了一条,鼻尖直冒汗,他很紧张,可还是故作镇定的问我和羊哥,“警察先生,该交代的我不是都交代了?” “你确定你都交代了?”羊哥把蜜儿给他的留言打印还有会员记录和刷卡记录推到李华面前,“自己看看,你在她的照片下刷了几十条一样的留言。” 李华扫了一眼,随即移开视线,“这也不能证明就是我留言的。” 羊哥一拍桌,“你当我们是随便把你抓回来的?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你在群上路群英网络俱乐部,a36机子给她的留言,当时你穿着白色上衣,黑色裤子,鞋子是跑步鞋。” 羊哥说完,我紧接着说,“我在你家看到了群英网络的网卡,你那个杂物间里,曾经放过望远镜支架,窗沿上有油画的痕迹,东西摆放出一条路,想必你之前一直都在偷窥成美慧。” 我把在他家里拍的照片和望远镜支架的照片放到他面前,“这款支架很火,但是要查到你在哪里买的,也很简单。还有一点,群英网络俱乐部的店长查辛也可以作证留言的时间你正好在使用电脑,只要我们把那台电脑带回来,你做了什么,那就很清楚了。” 李华脸色瞬间煞白,他看着我,嘴巴动了动,又垂下头,保持沉默。 我知道他的心理防线差不多被击溃了,“看得出来,佛祖在你心中的位置很重要,或者换句话来说,佛祖就是你心中的执念、你的精神寄托。而且很重要一点,佛祖在你心中的形态是个女人。我想,这个女人就是你的精神寄托和支柱。” 李华很惊讶的抬头看着我,眼底有着惊慌。我自信一笑看着他,我知道我已经击中了他的心理防线最重要的点。 羊哥显然也意外了,他没想到我会这么分析。 我看李华还没有开口的意思,我说道:“你可以慢慢想,想到你想说为止,我们有的是时间陪你。”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李华仍是没有松口,似乎是在考虑还是斟酌什么,时而惶遽,时而焦灼。 忽然的,敲门声响起,李华再次吓了一跳,脸色更是惨白。 我跟羊哥看了他一眼,站起身,开门出去。 蜜儿和贾斯丁从李华家把那些打包好的画带回来了,让我和羊哥过去看看。 我跟羊哥到了指挥室,许韶在拆画的包装。 包装拆下,我和羊哥都顿住,画上女人裹着白色薄纱,体态妖娆的站在月光之下,嘴角勾起温柔的笑容,那伸出的芊芊玉指,妩媚至极的眼神,像是在勾着人的魂儿似得。月光洒在她的身上,勾勒出迷离的媚态。但是周围的灰色调,又将她烘托出一种迷离的悲伤。 画上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成美慧。 不对,我又仔细看了一下,这不是成美慧,气质上有区别,还有女人的肌肤白如雪,身上有着明显伤痕。 我从画中看到了另外一个女人的身影,李华通过成美慧,在画别人。那个人才是他心中的执念所在,他心中的佛祖。 羊哥说道:“这不是成美慧吗?” 蜜儿点点头,“是成美慧。” “不,不是。”我否定了他们,“你们仔细看看这个女人的神韵,你们看到的会是另一个人。我推测,成美慧没有拒绝李华的要求,当他模特了。” 贾斯丁说道:“李华的口供他跟成美慧不熟,看来隐瞒了不少。他也算是黑暗系代表画家之一,在美术界享有名气,想必是不想卷入关于杀人的事。” 许韶又把其他的画都拆了,全都是画着同一个女人,媚态唯美还透着一点阴郁的悲伤。 铛铛走了进来,“羊哥,我把李华的过去调查到了。原来他以前不叫李华,叫吕华,后来才改名的。” 铛铛说着,把一叠资料递给羊哥。 “那房子他买下很久了,半年前才装修,三个月前搬进去住,你们看一下他姐姐的资料和照片。”铛铛看了一眼画,有些不确定的语气,“这是……他姐姐?” 我看了李华姐姐的照片后,明白了铛铛的话,李华的姐姐跟成美慧长得很像,若不是亲眼所见,真的不相信世界上有这么相似的人。铛铛的调查报告也表明,李华的姐姐吕红跟成美慧之间没有任何关系。虽然两人长得很像,但是吕红比成美慧要消瘦一些,眼神和气质之中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阴郁。 而李华早起的作品也都是带着阴暗的色调,每个模特跟吕红都有些神似之处,可见吕红对李华的重要性。 李华本名吕华,二十八岁,八年前改名跟母亲姓,然后来我们市生活。 关于李华的过去,正如我之前所想的,他童年的时候有些东西对他造成了阴影,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父母离异,他跟姐姐吕红被判给父亲吕超,吕超后来娶了个老婆蒋豆豆,吕超由于做生意的关系,一直东奔西跑,十五岁的吕红跟八岁的的李华给蒋豆豆抚养。 蒋豆豆不能生育,按理来说会对两个孩子好。但是她心胸狭隘,眼里容不下吕红和吕华,经常毒打他们。每次吕红都护着李华,让李华躲到奶奶家废弃的佛堂,李华总是在废弃佛堂里乞求佛祖保佑他们脱离蒋豆豆。 碍于蒋豆豆的恐怖,李华和吕红不敢跟父亲说这种事,生怕遭到蒋豆豆更可怕的报复,所以蒋豆豆更是肆无忌惮的虐打他们。 这样的日子一直到了李华十一岁,吕红开始懂得反抗。 可这仅仅是悲剧的开始,蒋豆豆为了控制住吕红,让人把她清白毁了,吕红长期承受这样的压抑,一下子精神崩溃疯了。 吕红疯了,可还是会一如既往的保护李华不被蒋豆豆打。 对于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来说,这就是地狱一样的生活。 他也开始反抗,把蒋豆豆推摔在地上,然后跑去奶奶家废弃的佛堂。蒋豆豆在奶奶家的佛堂找到了李华,吕红赶过去保护了李华,失控之下把蒋豆豆杀了。 他们姐弟两人的地狱是式生活结束,警察调查出原委很同情这对姐弟,再加上吕红已经疯了,只是把吕红送进去精神疗养所。 李华跟着父亲生活到了二十岁,吕红在疗养所自杀了,死之前给李华留了一句话,“你长大了,能照顾好自己,姐姐可以解脱了。” 李华因为姐姐的死性格变得古怪,后来他母亲回国,把他接过来,给他改名,让他到新的环境生活。 看到这里,我心情有些沉重,甚至对他们的遭遇感同身受。李华对吕红的执念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是日积月累下来。从小是她保护他,在他困难的时候,是她陪伴着他。所谓他爱佛祖,不过是把吕红当做了佛祖,他对吕红有着执着的情感。对过去有撇不开的执念和阴影,他一直在吕红的身影下生活。 羊哥他们也看完档案了,羊哥轻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做我们这行,有时候碰上一些案子,总是叫人反思许多。” “我同情他们,但是这不是更有证据说明,李华是凶手。”蜜儿指了指最后那张蒋豆豆尸体相片,“你们看看他后妈死的时候,穿的正是白色制服和红色绣花鞋。”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5章 猫脸人 “不,不可能是李华。”我否定道。 蜜儿说道:“为什么不可能?如果说作案动机,李华也有。” “我看过他的画,他的画只有女人,画中的女人都是光着脚丫,佛像一案中有男人。” “男人不也穿着白裙子和红鞋子?”蜜儿还是坚持自己的怀疑。 “李华有事瞒着我们,但他一定不是凶手。别忘了,这里不是一件案子。”我提醒着。 贾斯丁看向我和蜜儿,“我也觉得素素说的对,李华不是杀人凶手,但是肯定对成美慧做了什么。关于吕红和他的事,李华不说出来,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好的过去,更何况他现在也算是个名人。对于这些混名利场的人来说,有些东西保持的越神秘,说的越少越好。” 贾斯丁这么一说,蜜儿点点头,也同意了我的观点。 铛铛又说道:“我查到他脖子在一个多月前受伤去医院缝针,现在伤口肯定还没痊愈,如果不是见不得人的伤口,他不会一直捂着。” 我跟羊哥走到白板前,把成美慧的关系图画出来。 两个未知号码,李华,一个提供钱给她的人,还有没有找到的dj麦克。 跟其他四件案子的关联人物----廖兮兮。 先是跟被廖兮兮打,然后跟廖兮兮成为朋友。 我圈了一下未知号码,“这个一个未知号码,我们已经知道了,这是给成美慧的打电话,阻止她做法事的人。成美慧说给姑姑做法事,她是孤儿,哪里来的姑姑?所以她要做法事的对象是谁,这也极有可能是案子的关键。那个阻止她做法事的未知号码,是不是她的经济来源?这个人很聪明,不给任何人留下关于他的痕迹,甚至成美慧对他也什么都不提,这个人我们暂且称为‘神秘人’。” 我又画了李华和另一个未知号码,“假设这个号码是李华用的号码,时间上很巧合,李华在一个多月前受伤。” 羊哥圈了dj麦克,“这个人有前科,等会我跟素素会去找他。” 剩下廖兮兮的名字,我在她名字旁边,写上几个受害者的名字,“所有的被害者之间,或多或少跟廖兮兮都有一定关系。太多的巧合在一起,就不是巧合。重点调查廖兮兮这条线,也许是凶手故意引导我们走向错误的判断,也许也是破案的关键之一。” 短暂的会议结束,我跟羊哥回到审问室。 审问室内,李华等有些焦躁,不停的搓手。 我和羊哥坐下,羊哥厉声道:“如果你继续选择沉默,对你没有好处。我们在你住所搜查到的画,可以作为证据证明你跟成美慧有关系,你的过去也能成为你的杀人动机。你是要跟我们谈谈,还是这样下去?” 我接着说道:“你带着方巾,是因为脖子上的伤吧?那是成美慧伤你的。”我只是猜测,并没有证据。 听了我和羊哥的话,李华嘴唇动了动,脸色更是惨白,他渐渐放弃了抵抗。 他声音有些无力,“不是我杀了她。” 根据李华的交代,他搬进海棠湾后,遇到了成美慧,当时他以为是吕红出现了,因为她们实在长得太像了。他开始跟成美慧搭讪聊天,然后邀请成美慧做他的模特。成美慧答应了,他很开心。光是做他模特还不够,他想要每天都看着她,所以一直在杂物间偷窥她。可是跟成美慧相处的过程中,他发现成美慧不是他所想的那么美好。可是因为这张脸,他还是把成美慧当做姐姐的样子。直到有一天,他知道了成美慧被人包养,他很生气找她,她认为这是他的私事,她管的太多了。 成美慧拒绝再见他,他更是生气,他觉得她玷污了姐姐在他心中的形象。 所以他去给她留言,恐吓她。 羊哥说道:“然后你对成美慧起了杀心,但是没有成功,她反抗了,还伤了你的脖子。” “不,事情不是这样的。” 李华有些激动,他扯下方巾,脖子上缝针的地方清晰可见。 我的推断没错,李华的伤是被成美慧伤的。 他摸了摸脖子上的伤痕,“我没想杀她,只是扮鬼吓唬她,结果被她认出来,给了我一刀子。我觉得这事不光彩,所以一直藏着。” “然后从此你们没有联系过了?”我问道。 “有,是她主动给我打的电话,不等我我说话,她就骂我神经病,这样吓唬她有意思吗?如果我再继续这样,她就会报警。我听得出来,她当时很紧张也很害怕。不等我再问怎么回事,她就在那深深叨叨着,不是你,真的不是你。然后发出尖叫,挂了电话。”李华说道。 我直勾勾的盯着他,他确实不是在说谎,“然后呢?你不觉得奇怪,再给她打回去?”成美慧的恐惧来源与哪里?是谁在黑暗中吓唬她?法事,还是跟法事还有佛像有关系。 李华很是轻蔑的语气,“我已经醒悟了,她不是姐姐,她这种女人,发生什么事关我什么事?为了不跟她再有牵扯,我换了号码,然后搬出去住一段时间,大概前天才回来。今天你们就找上我,说她死了。我不想惹上麻烦,也不想被人知道我吓过她的事,所以隐瞒了。”说完,他不安的问了一句,“这件事不会公布出去吧?” 我跟羊哥交换了一个眼神,羊哥说道:“只要你配合我们查案,一切你可以放心。” 羊哥的确定,李华这才放缓了神色一些。 我在纸上写下我推断是他的未知号码,然后给李华看,“这是不是你的电话?” 李华点头,“是我之前的号码。” “成美慧跟你承认有人包养她,她在你面前提过那个人是谁?”我问道。 “没有,我曾想办法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后来我趁她不注意,抄下那个人的号码,拨打了过去,是关机状态,不论何时我打过去都是关机状态。我觉得他应该是只在找成美慧的时候,才会开机给她打电话。” “你怎么知道她存那个人的名字叫什么?”按照李华说的,那个电话现在是绝对打不通了,因为成美慧死了。 “她接电话的时候,我偷看到了,她存的是‘猫脸人’。” 猫脸人?我和羊哥不约而同的皱眉,在什么情况下,一个人养了小三,还保持的这么神秘?那只有一个答案,这个男人的身份和影响力太大。 我脑海中一个念头一闪而逝,廖余不正符合了这点? 但是关于廖余是好好先生的报道简直不能再多,第一任妻子死后,他娶了第二任妻子,也就是廖氏集团的总裁廖倩。他在婚礼上发誓今生只爱廖倩一人,不管生老病死,永远只有廖倩一个人。结婚后,他跟了廖倩的姓,把自己的名字冯宝余改成廖余。即使相差十五岁,结婚许久都没有小孩,他们仍是夫妻恩爱,两个人很甜蜜的出现在各种场合。廖余的成功,离不开廖倩的帮助,包括现在他所拥有的廖氏集团,都是廖倩留给他的。可是在六年前,他们回去廖倩老家聚会时,一场火灾夺走了廖倩的性命。廖余消极了好长一段时间,才重新振作。但是他身边除了女儿廖兮兮,再也没有任何女人。廖兮兮死后,他一直孤身一人,用他的话说: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都离开了,他不想再追求什么。 一直到现在,廖余还是单身。 会是廖余?我保留怀疑。 羊哥问李华道:“那你在偷窥她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从那之后,你再也没有见过她?” “没有。”李华回答。 接着,羊哥又问了一些琐碎的细节,没有什么可疑性,口供也就录完了。 李华离开之前,又不死心的问了一句,“我的事情,确定不会说出去吗?” “当然。”羊哥说道。 李华这才放心的离开。 会议指挥室。 我把李华的口供给蜜儿他们看,蜜儿说道:“这个‘神秘人’为什么叫做‘猫脸人’?”  “也许是某种代称。”铛铛说道。 “代号?”贾斯丁摇摇头,“真会玩。” 羊哥看了一眼时间,“还是原安排不变,‘猫脸人’的事情交给我和素素。现在大家可以去吃饭了,没有别的事,你们看着点下班。” 这就是我们特别专案组最让凶案组不喜欢的地方,如果没有案子给我们,我们可以一个星期不上班,上下班时间可以自己敲定。 去食堂的路上,我给安泽打了电话,他还是没接,给我回了信息在忙。 我给他也回了条信息,晚上要加班。 他让我注意安全。 一旁蜜儿看着我又在跟安泽发信息,她说道:“素素,你说你一日三餐都跟你哥这样来来去去,亲密的让人羡慕。” “说什么呢。”我手肘戳了戳她,“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从以前就对我管严格。去哪里做什么,都要告诉他,他才能放心。” “这明明是男人的占有欲,哪里是兄妹。”蜜儿冲我暧昧笑笑,“什么时候才能喝到你和安泽的喜酒?” “你们怎么都爱打趣我,再这样,下次不跟你们分享秘密了。” 蜜儿笑的开心,“谁都知道你是‘哥管严’,不过要是我,我也愿意被一个帅哥哥这么管着。”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6章 鬼来了 我收起手机,挽住她的手,“那你就赶紧找个帅哥哥嫁了,到时候就有人管着你了。” “咱们不是在说你的事,怎么又扯到我这里了,别岔开话题。” “我这不是关心你的终身大事么。” 我们两个说说笑笑,到了食堂。 吃完晚饭,我回去整理了档案,然后跟羊哥出发往dj麦克上班的酒吧。 夜幕笼罩,弯月悬挂,繁星闪烁。 街上霓虹交错,车水马龙,下班的人,约会的人,三三两两。 差不多到第五大道的时候,羊哥接了个电话,有些焦急和紧张,“我在工作,你先送他去医院。” 等他挂了电话后,我问他,“是不是晓东出什么事了?”晓东是羊哥的儿子,也只有晓东有什么事,他才会这么紧张焦急。 羊哥眉头皱着,“他说肚子很疼,一直哇哇大哭。” “羊哥,你把我送到第五大道路口,你回去接嫂子和晓东去医院,嫂子一个人也不行。”我说道。 “可是……”羊哥担心的看看我,“那里酒吧鱼龙混杂。” “你别忘了,我可是警察。”我冲他笑笑,示意他安心。 好说歹说,羊哥才放心我一个人去找麦克。 到了第五大道路口,我下车后,羊哥叮嘱着,“有事情记得找我。” “没事,你去吧。”我挥挥手。 第五大道,市内最出名的酒吧街,夜的彩灯比白天的太阳还要绚丽夺目。对于起他来人来说,夜是一天的结束,但对于混迹第五大道酒吧的人来说,黑暗不是结束,是狂欢派对的开始。 各式各样的风情酒吧在夜里绽放光彩,dj麦克上班的慕拉格酒吧就在这里。 穿着性感的女人、打扮时尚的男人不断从身边来往,街上几个人拿着酒杯笑着聊天的也有,狼狈的胡言乱语的醉汉也有,还有独自出来“掠食”的也有。 除了来办案以外,我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安泽不允许我来。 到了慕拉格酒吧门口,我拿出麦克的照片,仔细看了一眼,确认他的长相。 酒吧门口的兔女郎看到我穿着制服,脸上的笑容消失,我没搭理她们,对于她们来说,警察不是她们喜欢的对象。 我径直往里边走去,推开黑色雕花的大门,嘈杂的音乐声顿时入耳,音响震的地板都在震动,舞池内舞者身姿妖娆。 dj台上在打碟的dj正是麦克,他穿着白色背心,带着mk帽子,露出的肌肤上都是纹身,结实的肌肉,可见平日里经常锻炼。 看着他的肌肉,我突然想起一点,如果凶手力气不够大,如何搬运尸体?在抛尸的地点,没有留下凶手的脚印或是踩踏痕迹。可以确定两点,凶手力气很大,凶手选择的抛尸场所,必须是不能留下踩踏痕迹的。 我往dj台靠近,等到麦克下场,我拦住了他。 我出示了证件,他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朝我吼着,“警察师姐,我已经没有再犯了,你们一天天找我有意思?” “我找你不是因为你前科。”我说道。 可音乐声太大声,盖过了我的声音。 我只能拿出成美慧的照片,然后凑近他一些,大声说道:“我找你,是因为她。” 他看着成美慧的照片,皱了皱眉。 安静的小巷,位于酒吧后边,前边的热闹繁华、纸醉金迷,跟这里似乎是两个世界。 昏暗的灯光,这里静的跟空气都死了似得。 我跟着麦克来到这里,麦克转身看着我,“成美慧怎么了?” “你今天没有看新闻?”我问道。 “新闻?我昨天赶了几个场子,到了凌晨才睡,睡醒就直接过来上班了。”麦克说道。 “听说你在追成美慧,难道你朋友都没有告诉你,她出事了?” 我有些怀疑的语气让他郁闷,“我追她?是她想找我当她小狼狗,我有女朋友的,对她没有兴趣。我手机昨天不小心摔坏了,还没有修好,电话打不通。” 额,信息量略大。我皱了皱眉,“那你来这里也没人跟你说今天早上的案子?” “你是说‘诡笑的佛像’一案?”麦克很是意外,“别告诉我,死者是成美慧?” “没错。”我丝毫不放过他细微的表情变化,只是很遗憾,他是真的很意外。如果说他的意外是伪装出来的,那只能说他的伪装技术已经炉火纯青。 “我有听说这个案子,但是不知道死者是她。”麦克说着,像是想起了一些事,又说道,“她经常给我打电话,最近这段时间更是平凡,一天天说她很害怕,有鬼找她。大概两个星期前,她又给我打电话,我女朋友接的,我女朋友不喜欢她总是骚扰我,直接骂了她,她发出尖叫,一直叫着‘他来了,他又来了,他不会放过我的’。我女朋友觉得她是自导自演的发疯,挂了她电话,然后让我换号码。我换了号码,她跑到我上班的地方骚扰我,不过我看她当时确实很害怕的样子,一直左顾右盼,好像真有东西跟着她。我索性换了地方工作,也没有再联系了。” 他说完,深幽的小巷上忽然发出“啪嗒”一声,有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我们两个都不约而同的吓了一跳。 同时看去,只是有人扔东西下来。 他搓了搓双臂,“现在说起来,确实有点阴森森的。” 我确实也觉得有些渗人,但是他这么大块头一个男人在我面前表露出害怕,好像有点滑稽。 “那你知道她说的‘他来了’是谁来了?是男是女?”我问道。麦克说的跟李华说的差不多,麦克跟李华不认识,不会串供。成美慧说的“他来了”是指鬼来了,因为李华之前扮演过鬼吓唬她,所以她认为还是李华。这个“鬼”就是凶手,即使中午那种恐惧让我想起来还不寒而栗,可我始终不相信是鬼怪作祟。 麦克抱着双臂摇摇头,“她没说,她很害怕,什么都不敢说。我建议她去看心理医生,她不肯去,她说她很确定那不是人。” 麦克说完,一阵凉飕飕的风吹过,我猛地打了个颤,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你觉得她身边的人可疑吗?”我挪动了一下步子,以调节心底那发毛的感觉。 “她身边都是一群玩咖,她跟谁也都不是关系好的那种,所以我想不到谁会对她这么做。” “你再仔细想想,她有没有跟你提过什么特别的事?” “呃。”麦克想了好一会,“有一件事,跟佛像有关系,我也不知道跟她的死有没有关系,她有一次喝的烂醉,一直拉着我的手说‘佛祖,对不起’。说了很久,然后才消停下来。” “你后边没问她?” “这种事有什么好问的,如果不是她的死跟佛像有关系,我都记不起来这事了。” 我看麦克能告诉我的已经全说了,“最后一个问题,昨天八点到十一点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在夜电酒吧打碟。” “好,我们会查证。如果你想起什么,请联系我们。”我拿出名片给他,“也请你保持你的联络畅通,我们需要找你的时候,要能找到你。” “知道了。”麦克点点头。 我指了指小巷前边,问道:“这里能出去?”我没打算要从酒吧里出去,太吵闹了,吵的我脑袋疼。 “可以,直直走就能出去了。”麦克说道。 “你回去上班吧。”我说完,往小巷前边走去。 走了一小段路后,我听到前边有人吹口哨的声音,远远看去,前边有几个人在推搡着一个人进来小巷里,还时不时发出嘲笑声。 估计又是哪些少年喝醉了,在欺负人。 这闲事,我不能不管。 我加快脚步往人影那走去,这时,我听到了男人的嘲笑声,“曾经大名鼎鼎的杀妻狂魔程墨,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程墨?他在说程墨?我一下子停下脚步,昏暗的灯光,我看着那被推搡倒在地上的人。 程墨,确实是程墨。 我心头一股厌恶感生出,眉头皱了皱,是他的话,我忽然不想管这事了。他变成这样,完全是自找的,没人拿刀子架在他脖子上让他变成这样。 我想转身离开,又听到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咱们来玩点好玩的,据说他以前很耐打的,咱们猜拳头,谁赢了谁先上,看谁先把他打趴。赢的人,在他身上洒一泡尿庆祝,给他留点印记,让他记得。” 太过分了!我要转身离开的念头顿时被打消。不管是不是程墨,身为警察,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这种事发生不管。 在他们猜拳头的时候,我快步走过去,“干什么?喝这二两酒就来闹事了?” 我的话让他们停下,视线朝看我,我到他们跟前停下,在地上的程墨懒懒的抬眸撇了我一眼,深幽的黑眸没有多余的情绪。 这五名穿得花花绿绿的青年打量着我,其中撑橙色衣服那个小个子说道:“有个娘们出来管事。” 他旁边绿色衣服的男人拉了拉他,“别闹,她是警察。” “警察又怎样,哥们一样横。” 橙色衣服小个子看起来是这五个人的头,他一喝,其他四个人都老实了。 地上的程墨淡淡说道:“你走吧,不关你的事。”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7章 没魂的娃娃 他这冰冷的驱逐态度让我不舒服,我说道:“首先,我只是基于我作为警察的责任;其次,如果我见死不救,你今天死在这里,明天上头条的不仅仅是你,还有我。” 程墨听了我的话,冷嗤出声,“明明就那么讨厌我,何必多管闲事。” 我眉头紧皱,他看出我的情绪了,“我是讨厌你没错,但是这是我身为警察该做的,而不是眼睁睁看着你挨揍,我不会逃避自己该做的事。” 我的话似乎刺伤了他,他看我的眼神冷了几分。 这时,那橙色衣服的小个子男人说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这个娘们跟他肯定是认识的,上去把她拿下。” 他话刚落音,那些人就围了上来。 臭熏熏的浓烈酒味刺鼻的让我皱了皱鼻子,这几个醉汉可见喝的不少。 我不想耗时间,拿出手枪,指着橙色衣服的小个子男人,“谁再动一下试试,袭警这个罪名我看谁承担得起。” 橙色衣服小个子本来气焰还很嚣张,见我枪口对准他,酒劲儿估计一下子消了不少。 他有些怂了,“警察就能乱开枪打人?” “警察当然不能乱开枪,但是你要袭警,那警察只能保护自己。”我手指微微动了一下,“现在你们是要留在这里,还是要离开这里?” 橙色衣服小个子咬咬牙,招呼着他几个兄弟往外走。 确定他们离开后,我收起手枪。他们肯定以为我没配枪,之前才那么嚣张。不过他们也只是一群喝醉的小混混,不是什么混道上的人,不然不等我说话,已经先下手,更别说手枪能吓唬退他们。 我看了一眼坐在地上像是一条死咸鱼的程墨,眼底露出淡淡的厌恶,他现在的状态已经彻底是一个废人。人就是这样,当你把一个人作为你的精神导师和信念,结果他却做了让你极其失望的事,你就会反感他。 我没打算继续在跟他呆着,转身要走的时候发现他脚踝上不知何时伤了,血已经有些结痂。 他一直没站起来,是因为这个伤? 我压下心头想要关心他的冲动,“不用谢我,我先走了。” 说完,我朝小巷走去。 走了几步,他脚上那狰狞的伤口一直浮现在我的脑海,我挥之不去。万一那帮人等我离开了,又回来揍他呢? 皱了皱眉,我还是不忍,停下脚步看着他,拿出手机帮他叫了救护车来。 他见我没走,还打电话叫了救护车,他一手撑着墙,缓缓站起身,但是受伤的脚没有踩在地上,他身子都靠在墙上。 怪不得他刚刚一直被人推搡着七歪八倒,没有任何的反抗,原来是脚上伤的很严重。 昏暗的灯光打在他憔悴的脸上,他说道:“我没事,不用叫救护车。” “我不想那帮人一会又折返回来揍你。”我说着,往阴暗的对墙边靠了靠,在救护车来之前,我还不能离开,我真的是没事给自己找事。 他沉默的看着我,眼神变得有些锐利,像是要把我看透似得。 气氛变得很鸦雀无声,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我们谁都没有开口,谁都没有打破这沉默。 最终,这样的僵持被我的手机铃声打破。 “moonriver,widerthanamile。imcrossingyouinstylesomeday。” 这是属于安泽的手机铃声,看样子他应该是下班了。 我看了程墨一眼,他还是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收回视线,接了电话,那头传来安泽温柔的声音,“素素,还没下班吗?” “哥,我这里还有点事情忙,一会就回去。” “在警局?我随便去接你下班。” “没有在警局,在外边执勤。哥,我一会再自己打车回去,不用这么麻烦过来接我。”我不想安泽每次都绕一圈来接我,他每天工作也很累了。 “那你注意安全,我现在回家,刚在第五大道这边跟人家谈完事情。”安泽说道。 我有些意外,“哥,你也在第五大道?” “也?你在第五大道执外勤?”安泽有些意外的语气。 “恩。” “我在d区停车场这里,现在把车子开出去前门路口等你好了。” 既然安泽在第五大道,我可以搭顺风车回去,我这次没拒绝,“那哥你等我一下,我一会到。” “好。”安泽的回答似乎有些愉悦。 我挂了电话,发现程墨还在盯着我看,皱了皱眉,我问他,“我身上有什么不对?还是我脸上有什么不对?” 我如此直白的表达,他似乎还是没有收回视线的意思,“都没有。” “你不觉得这样一直盯着一个女生看是很冒犯的事情?” 他神神叨叨的嘀咕了一句,“好像一个没有魂的娃娃。” 我听得不是很清楚,我说道:“什么?你在说什么?什么娃娃?” 他把视线从我脸上收回去,“没有,如果你有事情,你可以先离开。” “我不缺这点时间。”我知道安泽肯定会等我。 接下来,我们再次陷入沉默。 听到救护车的声音,我走过去,“救护车来了。” 他不知道是脚疼,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靠着墙的身子哆嗦了一下,就要往后倒下。 我下意识大步过去扶住他的手臂,比刚刚那些混混还要浓烈的酒精味钻入鼻子,我猛地打了个喷嚏。 他没想到我会扶着他,我也没想到会出手。 跟他视线交错而过,然后看着扶着他手臂的手,他肌肤上灼热的温度在灼烧着我的手心,我从没想过会跟他如此亲密的接触,心猛地“扑腾”跳快了半拍。 救护车担架下来,我立马松开手,像是摸到了什么脏东西似得,猛地在身上擦了擦。 救护车把他抬走,我抬手,手上还残余的不紧紧是他肌肤的温度,还有淡淡的酒味。 酒味?我又闻了闻,确实是酒味。 他手臂上怎么会有酒味?很快我就为我怀疑觉得可笑,喝酒倒在身上那也正常。 嗤笑的摇了摇头,我走出小巷子,往第五大道前门路口走去。 到了路口,我一眼就看到安泽的车子,我走过去,拉开车门。 安泽微笑的看着我,“忙完了?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告诉你我到了。” “忙完了。”我坐到副驾驶座,安泽给我扣上安全带,他脸上的笑意忽然僵住了一下,鼻子吸了吸,“你喝酒了?” “没有。”我连忙解释,“我去酒吧办公。” 听了我的话,安泽脸上的笑意再次恢复,“别怪哥哥管得严,你做警察的,每天都要面对案子,不能沾酒精。” “哥,我知道,我不会的。”我说着,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有些发虚,也许是因为我撒了谎,因为我是手上沾了酒味。 到家门口,安泽把车子停好,拿出钥匙开门。 他先进去,帮我拿了拖鞋,我脱鞋穿上拖鞋,他把我的鞋子放好。 我们两个很同步的把东西放到沙发上,然后到洗手池洗手。 我洗好手,到餐桌旁坐下,安泽从冰箱里拿了牛奶,给我加热倒上,端出来给我。 然后坐在我对面,“喝了,晚上早点睡。” 我喝了一口,放下杯子,看着安泽现在这么温柔的样子,在视频看到的他好陌生。 安泽见我一直看着他,他笑了笑,“怎么一直这样盯着我看?” “哥,今天那个案子,我看录像的时候,正好看到你了,钟凯自杀时候的录像。”我说道。 安泽有意无意的点了一句,“真的跟五年前案子有关系啊?恩,我那个时候正好经过,还不是为了给你这个小馋猫买蛋糕。”他说着,笑的宠溺。 他这样温柔无害的宠溺,让我为之前觉得他陌生的想法感到愧疚。他说过,他不喜欢不珍惜自己生命的人,也许就是这样,他才会觉得漠然。 我有些愧疚的语气,“对不起,哥。” “怎么了?怎么忽然说道歉?”安泽倒是不明白了。 “看到视频的时候觉得哥的态度有些不好,所以觉得哥陌生。”我老实回答。 安泽仍是笑的温柔,“傻瓜,面对不同的人,肯定有不同的情绪。但是你只要记住一点,哥对谁态度改变,对你永远都不会。” 这样的话听着很幸福,可我心底还是有一抹小小的失落,这不是情侣之间的表白。 我点点头,“嗯。” 喝完牛奶,安泽给我放好热水,打好泡泡,拿来我睡衣放到浴室,“素素,去洗澡吧。” 洗澡出来,房间内香薰灯已经点上,被子也整理好。 安泽见我进来,他说道:“早点休息,不要忙太晚了。” “我知道了,哥,晚安。” “晚安。” 关上门,我到了书桌前,开电脑上网查看关于“诡异的佛像”一案。 案子已经吵的火热,不管是微博上,还是贴吧和论坛上,都是关于案子的分析。 更多的是把案子妖魔化,玄学的人出来,魔法学的人也都出来了。 我看了热议的内容,基本上都认为是鬼怪作祟。 又看了一个多小时,我看到一个名叫“神行者”的留言:说到佛祖,跟佛祖关系最好的不是廖家吗?廖家以前世代都是守佛寺的,解放几年后,廖家把世代守护经受了几千年战火的佛寺交给国家。廖家的名望在家乡一代很高,即使现在是半隐居状态,当地人提起廖家都很敬重。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8章 我被纸人杀了 廖家?我对廖家倒是不了解,关于廖倩的报道也很少提及她的父母门和家庭背景。 我再继续往下看,有人问神行者:兄弟,据说廖倩死的时候是七月半,这可厉害着,是不是她附身在佛像上,找替死鬼? 我抿抿唇,还以为会问什么有营养的话题。 神行者的回复:谁说的清楚,反正廖家阴气挺重的,之前有个远方亲戚在他们家当园丁,那大园子里整天阴沉沉的,让人瘆得慌。只要走进去,就好像是半只脚踏入了鬼门关。那亲戚还说了,经常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半夜还有人在唱歌,唱得很哀怨。用他的话说,多呆久一些会让人疯掉的。 又有人回复了神行者:你别说,太可怕了。 然后神行者没有回复了。 看到这里,我分析着,凶案组一直没有找到佛像和佛珠还有符纸的来源,如果这些东西来源自廖家,那是不是说得通? 不,不对。 我摇摇头,如果是廖家的东西,那肯定有辨识度,廖余也肯定能认出来。 但是廖家跟佛有关系,案子又围绕着佛展开,这一点好像有那么一点挂钩。 我揉了揉太阳穴,看来明天要问廖余的话又多了。 红鞋,白裙,佛像,佛祖,符纸,血字,108刀,凶手想表达的是什么? 挖出来的心,凶手肯定已经处理掉了。 五件案子之间的联系是廖兮兮,廖兮兮跟佛像之间的联系是廖家。 越想越是复杂,关掉网页,我拿来纸和笔,画出前四件案子的抛尸地点。 然后对照区域地图一看,四个地点的中心点是一个废弃工厂,如今这个废弃工厂已经成为了商场。 废弃工厂,很好的作案掩护,可惜已经拆了新建商场。 凶手似乎很享受这虐杀盛宴,一边放血,一边给死者制造惊吓。 到底是多病态的心态,才会这么做? 根据麦克和李华的口供,成美慧死前肯定是遭受了长达一个月甚至以上的恐惧,凶手的态度很明显,不急于杀了,而是慢慢的折磨着。 我深呼吸一下,现在只有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来。 关上电脑,躺上床。 熄灯,闭上眼睛。 朦朦胧胧间,我看到无数的纸人在冲着我狰狞的大笑,尖锐的声音,“你逃不掉的,哈哈,你逃不掉的,出来啊,不用躲了。” 坟墓,四周围都是坟墓,纸钱飞舞,我站在中间,那些纸人在狞笑,他们的话不断的回荡着,我捂着耳边,摇晃着脑袋,“走开,你们都走开。” “抓到你了,抓到你了,呵呵。”其中一个凶神恶煞的纸人朝我走过来,紧紧的抓住我手腕,我猛地甩着手,惊惧的哭腔,“不要,不要靠近我。” 我倒在了地上,手碰到一块石头,随手拿起石头往纸人头上砸过去。 血,温热的血溅了我一脸,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飘荡开。 纸人倒在地上,瞪着眼睛看着我,血不停的从他脑袋里喷涌出来,四周围渐渐被血蔓延。 除了朝我逼近的纸人在狞笑着,那些坟墓也发出笑声。 墓碑在晃动着,坟墓的土在渐渐裂开,白骨从里边爬出来,它们发出“咯咯”的笑容,全都在重复着一句话,“你逃不掉了,你逃不掉了。” “不。”我拿着石头,撒腿往后跑,内心的恐惧已经上升到了极点。 可是我的身子就像是被操控住似得,不由得我自己做主,无论我怎么往前跑,怎么都跑不动。 我看到纸人和白骨就要逼近我,我除了害怕还是害怕。 这时,白天那个疯了的老人出现了,她站在纸人和白骨中间,指着我,笑的扭曲,“我说过的,你逃不掉的,你逃不掉的。他们会找到你,一定会找到你,你逃不掉,你逃不掉……” “啊……” 一声尖叫后,我隐约听到有人在焦急的叫着我,“素素,素素你快醒醒。” 有人在摇晃着我的肩膀,我死了吗?我到了十八层地狱了吗? 我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恐惧和害怕一直在侵蚀着我。 我死了。 我被纸人杀了。 “素素,快醒醒。” 焦急而担心的声音有些熟悉,这是谁的声音?谁跟着我一起下地狱了? “素素……” 呼唤的声音心痛的语气让我揪心,摇晃的力度越来越大。 我一下子睁开眼睛,入眼是安泽心疼的眼神,焦急的神色,我脑子空白了一下,直到身上的湿湿的汗水在提醒我,我又做噩梦了,那不是真实的。 曾经困扰我的噩梦,我很多年不再做的噩梦,又开始了。 那种恐惧和害怕让我觉得自己很没有安全感,很脆弱,我一下子坐起身,抱住安泽,带着哭腔说道:“哥,我又做那个梦了。” 安泽身子僵了一下,显然很意外,他很快轻拍着我的背,极其温柔的语气,“不怕不怕,哥在你身边。” “哥,我已经很多年不做那个梦了。”我害怕的说话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乖,今天遇见什么事了?”安泽坐下,一手拦着我的腰,一手轻拍着我的背,“我听见你的惨叫,就过来了。” 我把我遇到疯老人的事情跟安泽说了,安泽语气骤然有些冷,“即使是疯子,也不能放任她这样吓人。” “这也不能怪她,可能是她躲在纸人当中刺激到我,所以我又做噩梦了。”抱着安泽,我渐渐感到安心,内心的恐惧和害怕在被他的温柔和温暖一点一点的驱散。 “你今天为什么没有告诉我这件事。”安泽有些不高兴。 “我以为会过去的。”我说道。 “下次一定要告诉我,我不想你有事瞒着我,知道吗?” “知道了。” 安泽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强硬,随即又恢复了温柔的语气,“没事的,你只是做噩梦。” 我抱紧了安泽一些,“哥,我为什么对纸人这么记忆深刻。我在想,是不是在我车祸之前,我发生了什么事。所以这种恐惧和害怕,潜意识的停留在我的脑子里。” 我再次提到车祸,安泽放开我,他双手抓着我的双臂,让我视线对着他的视线,他很是认真的看着我,“没有,你在车祸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可以保证这点。” “可是那个时候哥你还没有收养我。”我一直没跟任何人提过,我有三个月的记忆是空白的,在安泽收养我之前三个月的记忆,我怎么都想不起来。因为我遇到安泽的时候,被车撞到了头部。我还记得我当时一瘸一拐的走在街头,是他的出现拯救了我,也拯救了我整个人生。 “傻瓜,我调查过你。”安泽一手轻拍了我的头,“收养之前,调查是必须的。你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事,否则我也不会收养你。” 安泽说的也没错,如果我有问题,他不会收养我。 或许一切都是我想多了,又或许……真的有鬼神? 不,世上只是人心有鬼。 安泽温柔的注视着我,“别想太多了,起身换掉睡衣,汗水都打湿了,一会会着凉。” 他说完,起身去衣柜给我拿了新的睡衣。 我去浴室换上,看着镜子中脸色惨白的自己,我往脸上拍了拍,现在我看起来才可怕的渗人。 从浴室出来,安泽说道:“快休息,我今天在这里陪着你。” 面对这么温柔的安泽,我无法抗拒他,无法让他再为我担心更多。我点点头,躺上床。 安泽坐在床边,我握着他的手,感到他手心传递来的安全感和温暖,就像是以前,只要我一做噩梦,他都会这样抓着我的手,陪我度过那些可怕的夜。 “哥,我想听你唱歌。” “好,乖乖睡觉,我给你唱歌。”安泽还是像以前一样哄着我。 我闭上眼,让自己不要再去想。 他轻哼起歌谣,这是一首意大利民谣,他每次都会给我哼这首。 有他的陪伴,还有悦耳的歌声,很快,我再次进入梦乡。 有安泽的陪伴,噩梦不再困扰。 翌日。 我起床,回想起昨晚的噩梦,还是不禁的打了个哆嗦。 床尾椅上摆放着我叠好的黑白套装制服,包包和笔记本和笔放在一边。 安泽他已经给我安排好一切,连浴室牙刷也给我挤上了牙膏。 我刷牙洗漱后,往脸上拍了些滋润肤色的精华液,免得气色看起来不好。 一楼,厨房飘出了饭菜的香味。 我脚步变得轻快,走到厨房门口,朝里边忙活的身影喊道:“哥。” 安泽回过身看着我,他笑道:“早餐很快好。” 我看到他神色有些憔悴,知道他肯定一晚上没休息。 我有些愧疚,“哥,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说什么胡话,赶紧去坐着。”安泽佯作不高兴,“不然我生气了。” “哥,你别生气,我马上坐着。”我说完,立马跑到餐桌边坐下。 安泽对我的好,让我感动,让我沉沦其中。 吃完早餐,安泽担心的问我要不要请假,我说不用,昨晚的噩梦对我的影响不是很大。 安泽不放心的确认了几次后,才确定我不需要请假。 由于我要跟羊哥去找廖余,羊哥直接来家里接我过去,所以安泽先离开。 我在门口等羊哥来接我的时候,忽然想起一件事,关于廖家的背景,是不是也调查一下,毕竟廖家跟佛关系最近。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9章 暖香与冷香 等羊哥到了,我把昨天留言的事情跟羊哥说了。 羊哥点点头,说道:“调查一下也可以,如果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就当做是排除问题。” 我说道:“那先把钧凡召回来吧。”局里最近没什么案子,跟宗教有关系的更没有,宗教哲学的专员李钧凡已经休假很久了。 “出门之前,局长说已经通知钧凡回来上班,不知道飞机到了没,你给他打个电话试试。” 我拿出手机给李钧凡打了电话,电话接通了,好听的男声传来,“素素,我刚从机场出来,怎么了?” “假期愉快吗?” 李钧凡知道我找他要说什么,所以不等我说,先给我答案了。“还不错,局长说‘诡笑的佛像’又重现,我已经上网看了资料,现在回去看物证分析,再给你们答案。” “麻烦你了,让你休假中断。” “没事,遇上这案子,我必须在工作岗位。” 跟李钧凡又寒暄了几句,我挂了电话。 收起手机,我忽然想到一件事,“羊哥,这案子以前是凶案组管的,那凶案组涉及这案子的警察呢?” “好像离职的离职,升职的升职,你打算找他们问话?” “算了,我们问了,也不会得到答案的。”我说道,“晓东怎样了?” 羊哥笑笑,“没事了。” “那就好。” 红绿灯的时候,羊哥瞅了瞅我,“素素,你的气色不是很好,昨晚没睡好?” “有吗?”我有些不自然的拍了拍脸,“可能是一直想着案子。” “说到案子,今天报纸头条刊登的都是这个案子,网上的热议还在持续,什么神神鬼鬼的说法都出来了。” 我打了个哈欠,“廖家以前守佛寺的,还记得当时法医说的话吗?前四个死者身上有明显的奇异檀香味,像是寺庙的香火味道,又像是空灵死寂一般的冷香。香火的味道是暖香,冷香和暖香是两个极端,融合到一起,说明这个调香师对两种香都有一种执着,或是他本身就分裂成两个极端。暖香,在佛寺里用到;同样也可以在佛寺里用到,冷香用的地方是念往生经的地方。空灵,宁静悠远,安抚着死者的亡魂,带领死者的亡魂往往生道。”本来我没往这方面上想,但是昨天看到“神行者”的留言后,也就想到了这个。每一次都出现的檀香,那就不是偶然,也是凶手的犯罪行为之一。 “你觉得跟廖家多多少少有点关系?”羊哥问道。 “还是等钧凡的分析结果再判断,现在说什么都尚早。” 廖氏集团。 一楼前台小姐确认了我跟羊哥的身份,然后拨了办公室电话。 再次确认后,她领着我和羊哥到专用电梯,专用电梯直达廖余办公室。 顶层的办公大楼,采光很好,只是大厅很空荡荡,全白的光洁墙壁,看样子才新装修没多久。 秘书台那两名漂亮的秘书看到我和羊哥,其中一名走了过来,微笑着跟我们说道:“是安警官和杨警官吗?” 我跟羊哥给她出示了证件,她做了个请的手势,“老板已经在里边等着你们了。” 推开办公室门,办公桌后坐着身穿西装的男人,他两鬓斑白,精神气爽,体格健硕,鹰钩鼻,眼睛流露出一种让人不舒服的锐利,笑纹让人觉得商人的市侩之气很重。光是看外表,看不出来他已经是五十三岁的人了。 他正是廖兮兮的父亲,现廖氏集团的老板。 见到我和羊哥,他站起身,客套的笑道:“两位警官好。” 他看着我和羊哥的目光停驻在我们眼睛以上的区域,这是“高人一等”微表情。他并不欢迎我和羊哥,我可以单方面认为,他不欢迎我跟羊哥来问他廖兮兮的事。 我跟羊哥坐下,羊哥也客套道:“感谢您抽时间出来见我们。” “配合你们工作是应该的,你们要喝什么,我让秘书给你们准备。” “不用,谢谢。”我和羊哥说道。 廖余听了,跟秘书说道:“你先出去,一会有事再叫你。” 秘书转身出去。 羊哥暗暗给我做了个手势,示意廖余是只老狐狸,不好问。 我回了他一个认同的手势。 不等我和羊哥先问话,廖余先说了,“我知道你们要问兮兮的事。”说着,他面露难过,微微低下头,“没想到时隔这么久,我以为已经找到真凶了,结果……” 对于他这种先发制人,要掌握话语权的态度,说明他不想给我们问太多问题的机会。 羊哥说道:“廖先生,首先对于你女儿的事情,我们感到同情。也正是因为如此,你更要找出凶手,不要让再多人被凶手迫害。” “我也希望我能做点什么,但是我能说的都说了,我不知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我可怜的女儿,她才二十二岁。”廖余语气沉痛。 我打量了一眼办公室,办公室以白色为主,四周围挂着价值不菲的画,放置的摆设也不便宜,很现代化的装修风格。 我撇到左边那面墙的柜子上摆放了许多照片,我打断了廖余跟羊哥的谈话,“廖先生,不好意思,我能不能到处看看?” 廖余看向我那一刻显然神情有些变化,可他还是答应了,“当然可以。” “谢谢。” 我站起身走到柜子前,上面摆放的都是他和他妻子廖倩还有廖兮兮的照片,廖倩都笑的很灿烂。 我视线停留在最里边的相框上,那是廖余和廖倩在办公室里照的,不知道是不是这间办公室,相片上的办公桌摆放着弥勒佛,随处可见跟佛有关的东西。 这些照片所有的共同点,在廖余和廖倩手上的佛珠手串,三圈佛珠手串----108颗。 我皱了皱眉,廖倩带的是小一号的珠子,廖余带的是大一号的珠子,看起来像是情侣手串。相片上有日期,一直到廖兮兮死之前都有拍照,他也一直带着佛珠。 刚刚我好像没有看到他带着佛珠手串,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半垂着眸,双手手指交叉握拳放在桌子上,跟羊哥交谈着。 这样的肢体语言说明他通过弱化自己来掌握话语权。 我视线落在他的手腕上,那是一块价值五十万的手表,两边手腕上都没有带着佛珠。 我走了过去,再次岔开他们的谈话,笑道:“看了照片,廖先生跟廖夫人真是恩爱。” 廖余晃了一下,随即说道:“她是我这辈子最珍惜的女人。” “是吗?”我微微笑着,看着廖余。 廖余被我这样盯着看,有些不自然的别开视线。 羊哥又继续说道:“廖先生,廖兮兮在出事前真的没有什么异常?” “没有。”廖余很快进入跟羊哥的谈话状态。 “她也没有跟你表达过什么恐惧?” “没有。”廖余摇摇头。 “廖先生,这几件案子跟佛像都有关系,你就没往廖家上想吗?”我问道。 廖余否定的很快,“不可能跟廖家有关系,我妻子家人都很好,他们现在已经隐居生活。” 我又接着问,“当初是钟凯站出来承认了案子,现在再次发生这样的惨案,廖先生有没有想过谁会这么做?” “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告诉你们,找到凶手绳之以法。” 廖余说这话的时候明显语气有些愤怒,只是这种愤怒给我的感觉不是为了自己女儿的死。 “那死者成美慧你认识吗?”我再次跳了话题,廖余慢了半拍,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了,“成美慧你是说昨天被杀那个死者?” “没错。” “我好像有印象。”他想了好一会,“我记得了,兮兮打过她,她是我妻子的助理之一。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只是确认一下。” “说起来,兮兮跟她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后来两人关系好多了。没想到,五年后她也遇害了。”廖余有些感慨。 “我们会找出凶手,不会让凶手继续杀人。不过也是奇怪,凶手时隔五年又出手,这一点确实有点说不通,好像每个人都跟廖先生女儿或多或少有那么一点关系。”我有意无意的提到。 “确实费解,跟兮兮有关系,也许只是巧合。我也不知道凶手到底想做什么,到底想要什么。”廖余眉头紧皱。 “凶手要的或许是杀人的感觉,每个死者死之前都被狠狠的折磨了,让他们感受到可怕的恐惧,像是地狱而来的可怕。” 廖余苦涩说道:“也许是吧。” 我和羊哥看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准备撤。 羊哥说道:“廖先生,感谢你这次配合我们,如果你想起什么重要的事,可以给我们打电话。” “我会配合的。” 我和羊哥站起身,廖余也站起身,我视线落在他手腕上的表,“廖先生,手表不错。” “哦。”廖余看了手表一眼,“款式很不错,所以才买下的。” “廖先生,我可以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当然。” 我笑笑道:“说是问题,也算是我个人的一个小小八卦心。廖先生,你怎么不带那串佛珠了?你跟你妻子那么恩爱,你原本手腕上带着的佛珠,从没有摘下过。可是现在却换了手表,这让我有点困惑,毕竟我也喜欢看八卦,廖先生你是出了名的痴情,怎么会把跟妻子一起的手串摘下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0章 鬼村 我的话锋一转,廖余措手不及,眼底一抹慌乱一闪而逝,他想必是完全没料想到我会问这个。 羊哥不知道我的意思,所以直勾勾的看着廖余,等他回答。好弄清楚,我为什么要问他这个问题。 廖余避开我们的直视的目光,解释道:“我把佛珠手串收起来了,跟着我妻子手串放在一起,这样能让她感觉到我一直陪在她身边。” “原来如此,廖先生果然很痴情呢,我将来要老公找就找廖先生这样的。” “哪里什么痴情,都是别人说的,只是遇上了那么个对的人,所以心里再也住不进去别的人。” “也是。”我点点头。 羊哥说道:“那廖先生,我们先走了。” “慢走。” 我和羊哥走到门口,我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廖余,“廖先生,我又想起一件事,尸体的周围都撒着佛珠,那是窜手串用的佛珠。” 廖余顿时神情僵住,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答我,好一会后,才讪讪说道:“这样啊。” “其实忽然想起来,所以跟廖先生说说。”我说完,拉开门跟羊哥离开。 我能感到,背后廖余的视线一直在我身上。 出了廖氏集团,羊哥说道:“这廖余不愧是混过官又混商场的,真是一只老狐狸,几次我差点被他带入沟里。他的答案就跟复读机似得,跟五年前什么没区别。” “正因为这样,才觉得可疑。你问他话的时候,他没有思考,很系统化的回答你。”我说道。 羊哥拉开车门,“这只老狐狸肯定在隐瞒什么。不过素素,你怎么会忽然问他佛珠手串的事?” “我只是想看看他的反应,如果没有心虚,他肯定很坦然。他的态度不是坦然,反而还考虑了一下才回答我。说明他事先对这个问题是没有做出回答的方案的,突然袭击他得花时间想一下。”我很确定廖余知道一些事情,但是他不松口,只能我们自己去找证据。 羊哥发动车子,“我想不明白,他如果知道什么,为什么不说出来,而是选择隐瞒。死的可是他的女儿,他就不想找到真凶?有什么事比找到杀了自己女儿的凶手还要重要?”  “羊哥你也说了,死的是她女儿。可是你看他的态度,他完全都不关心真凶是谁,也没有拜托我们一定要找到真凶。还有一点,提到廖家,他否定的比任何人还要快。”我说道。 “廖家,网上都在说是他妻子找人索命,他妻子死的时候正好是七月。” “他妻子怎么死的?” “厨房着火,把隔壁屋的她一起烧了。当时都半夜了,赶去救火已经来不及。” “没报警处理吗?” 羊哥说道:“没有,廖家把火浇灭了,廖晓是警察,他查看了现场,确定是意外,然后低调处理了。他们已经隐居,不想再高调曝光在其他人的视线中。” 我皱着眉,廖倩的死跟“诡笑的佛像”一案有没有关系? 羊哥知道我在想什么,他说道:“这都是网上瞎扯的,能有什么关系。如果有关系,第一个死的不该是廖余吗?毕竟他们那么恩爱,廖倩要找也是找他去陪她。” “也是,不过我还是觉得廖家有问题,否则廖余不会那么快否定。”我坚持自己的想法。 “你的怀疑也有道理,总之谜题的答案等着我们揭开,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回到局里,蜜儿就跟我说,局长让我回来了去找他。 我到了局长办公室,局长一手叉腰,一手撑着办公桌桌面。 我刚把门关上,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指责,“安若素,你就不能说话做事稳重一点?你知道廖余刚刚打电话来说什么?说我没有管好你们,说话都说不好。” 廖余居然来局长这告我的状?我默默听着局长训斥,心底对廖余的怀疑更是多了几分。 局长说的口沫横飞,他消停下来后,拿了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又继续说道:“真是被你们气死,你们一个让我成功变成更年期男人,我往日里的冷静和沉着都没了。” 放下茶杯,他看着我,“说吧,在那都发现什么了?” “廖余显然不关心是谁杀了他女儿,而且我觉得廖家或多或少跟这件案子有着一些联系。” “然后呢?” “我还怀疑廖余没有外界传闻的那么爱他的妻子。” 我说完,局长就说道:“换做是谁娶到这么一个老婆,还不天天挂嘴上,他以前只是个村长,认识廖倩以后,才渐渐走上轨道。可以说他现在的一切都是廖倩给他的,没有廖倩就没有他。” “局长,你这是羡慕他吗?”我打趣道,“您夫人知道的话,可会大闹天宫的。” “去去去,谁羡慕他?”局长摆摆手,“成了,出去吧,用点心调查。” “我知道了,局长。” 回到位置上,大家凑过来问我发生什么事,我说廖余在局长那告了我一状。 蜜儿他们特打抱不平,认为廖余一定有问题。 贾斯丁把所有人的证词都整理出来,然后重新找那些人问了一遍,给出的答案让大家很意外,他们的证词是死者死之前时常精神不稳定,很惊惧的状态。廖兮兮的同学也表示,即使廖兮兮很淡然的样子,但是还是能感觉到她疑神疑鬼的害怕着。 所以,所有的人死之前都有过恐惧。 但是有人把这点抹去了,没有记录在档案中。 铛铛说道:“总不该真是闹鬼吧?” “不可能,这只是凶手的把戏,一定能找到突破口。”我说道。 “素素说得对,肯定是人为的,鬼可不会搞这么多把戏。” 丰南司的声音响起,我看去,他拿着一份报告,悠哉悠哉的走向我们,“根据鉴定,死者是被橡皮类的方形绳索束缚住,这种绳索随处可见,无法确定凶手从哪里买到。死者所用的符纸是陈年符纸,放置了至少五六年,符纸一直在防潮袋子里保护的很好。至于佛珠,是檀木佛珠,并非外边的工艺,更像是自己雕刻的。佛像是花梨木所雕刻,也是纯手工雕刻。高跟鞋合脚,裙子码数合适,鞋子和衣服上都没有什么可以查的,死者生前应该是被绑在光滑的台子上。” 说完,他把报告递给羊哥。 我之前认为不排除熟人作案,现在改变了,如果凶手一直跟踪着成美慧,很多情况下可以拿到她衣服的码数和鞋子的码数。 “凶手难道是个木匠?”铛铛说道。 “不是会雕刻就是木匠。”贾斯丁很鄙视的语气。 丰南司离开,我们因为各自都在想着案子,都陷入沉默,凶手把符纸放了这么久,但是又忽然出现,然后开始杀人。这些人之间唯一的联系是廖兮兮,廖兮兮做了什么?这些人又做了什么? 我说道:“我在想,凶手会不会还有下一个目标,下一个目标会是谁?” 我的话好像不合时宜,原本就沉默的气氛,变得更沉默。 羊哥拍拍手,示意大家听他说话,“我们现在不排除凶手还有下一个目标,现在我们要找出下一个受害者和找出凶手。大家都忙活起来,不要稳着。” 最尾位置的李钧凡忽然说道:“羊哥,素素,你们过来看看这个。” 大家回到各自岗位上,我和羊哥走过去,李钧凡指着电脑屏幕上一张在空中俯拍的村庄图。 村子所有的屋子都是黑色的顶,清一色的瓦房、木房,挂着大红色的灯笼,看上去阴森森的渗人,村子前边是黄土,空着大一块,村子后边山上的土是黑色的,黑晃晃的像是一只大乌鸦的形状。 光是看着照片就让人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李钧凡指了指村子的位置,“用风水学的话来说,这里的地理位置是龙困浅滩的大凶位置,五气行中,黄土和红土最好,黑土最凶,利于保存尸首。村子所在的位置,建在黑土上,成为了囚龙。龙困浅滩而无出头之日,更为大凶之地。”他手指又移到最后边靠近山的那个大庄园房子,“这房子的格局,不是给活人住的,是给死人住的。没有人会这么建房子,谁都会避开这些忌讳。一定要这么建房子的话,一定是孽煞太多。” 李钧凡说了一堆,我没明白,“所以呢?重点呢?” 羊哥说道:“说人话。” “这是廖家的房子,这村子是廖家隐居的村子。”李钧凡说道。 “廖家住的房子是给死人住的,他们选择了一个大凶的地方隐居,对吗?”我终结出李钧凡的观点。 李钧凡点点头,“没错。” 羊哥觉得很奇怪,“一个守佛寺的家族,怎么会选择这个地方来住?” “不仅如此,进入这个村子只有一条路,那条路只要下雨就无法进出。”李钧凡说着,关掉照片,点开论坛讨论的话题给我和羊哥看,上边都是关于“鬼村”的帖子,“这是被称之为‘鬼村’的碧水村,从前到现在就一直有着闹鬼的传说,村子里的村民很排外,除了去市集买必需品,从不跟外边的人打交道。还有一点很奇怪,村子到现在还是用的油灯。” “现在还有用不上电的地方?”我诧异道。 “不是不给他们拉电,而是他们拒绝了。” “拒绝?”这下轮到羊哥诧异了。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1章 古姜部落 “他们不愿意被外来的任何东西破坏自己村子的原生态,他们认为自己的村子必须一直保持着最基本的淳朴。他们不喜欢被打扰,就像是一个世外桃源。”李钧凡点开其中一个帖子,“你们看看,这是关于‘鬼村’探索的帖子,很多的人找不到村子的入口,找到村子入口的人,不是被村民赶出来,就是吓傻了,自己跑了。跑出来的人绝口不提在那里看到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事,然后渐渐销声匿迹。但是关于‘鬼村’的话题一直在继续,有人认为守护佛寺的廖家搬到那里,就是为了震慑‘鬼村’的亡魂。” “事实是什么?”我和羊哥从不知道廖倩的家里有这种情况,谁都只知道廖倩是个商场女强人。 “事实没人知道。”李钧凡说着,顿了顿,“我想起一件事,关于那个桃花源记,你们知道吧?” “当然,初中课本上的。” “我看过一个异闻录记载,所谓世外桃源,不过是地狱黄泉村子。人在梦中魂魄离体无意闯入了黄泉村,醒来后,魂魄回归后,再也找到地狱黄泉村的入口,这个村子就像是不存在的世外桃源。” “我不相信这个。”我说道,“世外桃源也许是人们幻想出来的安静,为了逃避现下的残忍生活,所以有了心中对美好生活,美好环境的幻想。” “可这‘鬼村’说是世外桃源,也不像是世外桃源。”李钧凡摇摇头,然后点击着照片,一张张照片闪过去,全都阴森森的吓人。偶尔一两张拍到的村民都是身穿粗布麻衣,脸上面无表情,眼神毫无对生活的生气和期待。像是死寂的湖面一样平静,如果不是确定他们是活人,他们跟死了的行尸没差别。 忽然,我看到一张照片,我喊住李钧凡,“钧凡,倒回去前一张。” 李钧凡点击回到前边的一张照片,照片拍的是廖家的庄园,还有那黑漆漆的山,半山腰处,一抹白影伫立。 我指了指屏幕上的白影,“这个看起来像什么?” 羊哥和李钧凡都看向我指的白影,看上去像是一个披头散发的人飘荡在那里,让人毛骨悚然。 羊哥搓了搓手,“这尼玛的吓人,不像是站在那,倒像是飘在那里。” “山鬼。”李钧凡说道。 “山鬼?”我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我也是在灵异贴吧上看到的,关于‘鬼村’的山鬼传说。这‘鬼村’的历史至少有两千年,据说那里还埋葬了不少陵墓和值钱的宝藏。”李钧凡指了指照片一角一个符号,“这个是属于古姜部落的文字,古姜部落是六朝时期一个周边部落组成的国家----姜国,一个十分信奉神灵的国度。其国家与世无争的隐蔽性,还有对神秘文化的崇拜,外界更愿意称他们为古姜部落而不是姜国。他们是最早接受到佛教文化的,一直把佛教文化视为最高等的存在。古姜部落是这两年在一些记载中发现,所以‘鬼村’也受到国家的保护,这也算是古姜部落的遗址,村民都是古姜部落的后人。” 现在似乎更扑朔迷离了,没想到一个关于佛像的案子,却牵扯出来“鬼村”,古姜部落,等等。 我说道:“那这跟山鬼有什么关系?” 李钧凡说道:“山鬼是这座山的神灵,也是古姜部落信奉的神祗之一,他们认为山鬼是佛祖收服的鬼神。不少人称在这座山上看到山鬼,白裙黑发飘荡着。山鬼需要贡品,如果没有贡品喂饱她,她就会夺走人命。所以他们每年都有对山鬼的祭祀,以供山鬼吃饱。对了,六年前廖倩的死,不少人都猜测廖倩是被山鬼杀了,因为廖家没有喂饱山鬼。” 我不相信这种神鬼杀人的说法,但是想到廖倩的事情,我顿了一下,“等等,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既然这是受保护的村子,这个村子的人又排外,那廖家如何能在这个村子里落脚?还建了这么大一个庄园。” 我的话让原本没有往这方面上想的羊哥和李钧凡顿然愣住。 我又继续说道:“还有一点,这个村子既然是大凶之地,廖家为什么还选择在这里?包括钧凡你刚刚说的,廖家建的房子是给死人住的,这又是为了什么?” 李钧凡沉默了一会,才说道:“廖家把房子建成死人住的房子,也许是为了震慑某些东西,也也许是……在守护什么东西,保护什么东西。” “鬼魂?”羊哥有些不相信的语气。 “不。”李钧凡摇摇头,他眉头紧皱,“虽说玄学上是镇压阴煞,但是世上无鬼神,这么建房子肯定有问题。” “我们都知道有问题,但不知道有什么问题。”我说道。 羊哥见李钧凡是真的得不出结论,他说道:“素素,这个咱们先不计较,还是先关心关于案子的事情。” “羊哥,我知道案子的事情最重要,但是你不觉得这个村子和廖家有点奇怪吗?而且他们跟佛之间的关系也很近,我总认为跟案子有关系。而且对于廖家可以在村子立足,还在这么显眼的位置建造了这么一大个庄园,唯一的解释,廖家跟古姜部落有关系。” 我的话点醒了李钧凡,他一下子站起身,“你们等等我。” 我跟羊哥被突然的起身吓到,他不等我们说话,撒腿往图书档案室的方向跑过去。 没多久,他气喘喘的跑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本厚厚的红色封面的书。 他坐下,迅速的翻着书,确定了内容后,他又迅速的在键盘上敲击一下,鼠标不停的点击着。 停下手后,他转头跟我和羊哥说道:“我找到廖家为什么要在那里隐居了,正如素素你说的,廖家跟古姜部落有关系。廖家的人也很有可能是古姜部落的后人,我之前看到过关于廖家在建国之前的历史,廖家有个传说,当邪恶降临,佛祖会度化凡人,但凡是罪人都会带着罪孽死去。而恰巧古姜部落也有一个这样的预言,我一直没记住,直到素素刚刚你说的话,才提醒了我,我好像在哪两个地方看到廖家和古姜部落有联系。现在找到关于古姜部落的记载,确定了我没有记错。” 说完,他让我和羊哥看书本上的古姜部落记载,还有电脑屏幕上关于廖家的历史。 古姜部落的记载,是考古学者出版的书,很有权威性。电脑上廖家的历史,是出自民国时期的记载,这也算是能确定的事。 如此一来,廖家跟古姜部落有关系,那他们到“鬼村”隐居也就很正常了。 只是这预言…… 我和羊哥很有默契的相视一眼,这不是跟钟凯承认自己是凶手的解释有些相似? 钟凯,他不过是一个炮灰,凶手如何能把他推出来承认? 凶手杀这些人的动机,就在于这些人之间的联系。 这些人的联系是廖兮兮,重点还是在廖兮兮这里。还有照到成美慧的金主,这个金主也是关键。 所有人都看到鬼,符雄甚至为此要吃镇定情绪的药。 我让李钧凡把照到山鬼的照片发给蜜儿,蜜儿最大化复原了山鬼,然后打印出来拿给我和羊哥。 蜜儿递给羊哥的时候,说道:“这东西真的有点渗人,我恢复的时候,差点都相信这世上有鬼了。” 羊哥接过来,我凑过去一看,复原很模糊,因为原本相片就是一个模糊的白眼。但是还是能看出来,一个古装白裙披着黑长发的“人”没有脚的飘在那,两颊垂着发,比纸张还白的脸,嘴唇是黑色的,没有眼珠,黑漆漆的眼眶。 渗人,除了渗人的感觉还是渗人。 我浑身汗毛竖起,头皮有些发麻,明明就是很模糊的身影,可我好像能看到她无以复加的哀怨眼神在看着我,她恨不得将手掐在我的脖子上,然后冲着我笑的狰狞。贞子,她就像是从古井里爬出来的贞子。他们看到的鬼,是不是这个鬼? 蜜儿说道:“我已经尽我最大努力恢复了。” “你恢复的很好,我觉得有些发毛。”羊哥说着,把照片递给李钧凡,李钧凡接过去,看了一眼,他说道:“这确实是古姜部落山鬼的形象。” “难道真的有鬼?”羊哥看向我。 我摊摊手,“你知道我的意见,我不认为这世上有鬼。”说完,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因为我脑海中一瞬间出现了昨晚的梦。那个梦,太可怕,让我心有余悸。有时候,我强迫自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或多或少也是因为曾经的这个噩梦。 蜜儿说道:“也许这世上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存在,不然许多超自然事件也不会一直找不到答案。” 李钧凡同意蜜儿的观点,“这个很对。” 羊哥说道:“好了,先不说这个,关于廖家的事情先到这里,现在要做的是排除廖兮兮身边的人。” 他又跟蜜儿说道:“你调查出所有跟廖兮兮有关系的人,然后派人监督他们,不要再让凶手钻到空子。” “我知道了,羊哥。”蜜儿说道。 等羊哥走回去办公室,我把蜜儿拉到一边,低声说道:“蜜儿,你帮我调查一下廖余的资料。” 蜜儿看了一眼羊哥的办公室,“你怀疑廖余?”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2章 复仇 “我总觉得他隐瞒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不想让羊哥和局长知道,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再承担结果。”我说道。 蜜儿点点头,“放心,我做事很干净,一定会给你把他家底都查清楚。” “谢谢你。” “咱们之间还说什么谢。” 我们各自回到位置上,我搜索了关于廖余的新闻,都是很正面的报道。 现在回想起来廖余对于廖家的态度,那么快的否定,倒像是廖余对廖家有些忌讳莫深。廖家是古姜部落的后人,廖余应该知道吧? 我皱了皱眉,又搜索了关于廖倩的消息。 廖倩是个很美丽温婉的女人,岁月似乎很眷顾她,容貌一直没有变化。更早期的照片,她身上几乎能寻到跟佛有关系的东西。每个月都会去礼佛三天,每逢双日都会吃素,可见她对佛的虔诚和执着。 廖余在廖倩活着的时候,也跟廖倩同步带着不少关于佛的东西,还跟着廖倩一起去礼佛,一起吃素。但是在廖倩死后,从廖余身上找不到跟佛有关系的东西,如果真如他所说那样爱自己的妻子,那最起码能找到一些跟佛有关系的东西。而不是在廖倩死后,这些东西全都消失。再是,廖倩死后,他再也没有去礼佛过,更没有吃素。 我脑海中一个想法一闪而逝,廖倩的死真的是意外吗? 可仔细想想,我摇摇头,如果廖倩的死真的不对劲,廖家人怎么会放任。 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思绪又回到了成美慧的案子上,成美慧跟麦克说的是让佛祖原谅她,但是跟李芳说的,很显然是鬼找上她。 鬼和佛祖之间,又有什么联系? 好像又绕进去死胡同了,问题太多,答案却找不出来。 凶手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手法杀掉他们?这到底有什么意义? 这时,手机铃声打断了我的思考。 我拿起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尾数是四个六。 迟疑了好一会,我才接了电话,“喂。” “喂。” 对方低沉略微沙哑的声音,我一下子就听出来是谁了,是程墨。他怎么会有我的号码?怎么会打电话给我。 不等我先问,他说道:“我让周卓给你的电话给我的。” “程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出于礼貌,我还是客气的问了。 “作为报答。” 我没明白,“嗯?” “那件案子,我可以给你点意见。” 他的话实在让我震惊和意外,不是我质疑他,虽然他以前是神探,但是他现在跟半个废人差不多,他关注这件案子?他能找到什么线索? 我说道:“那你说,我听着。” “见面谈。”他说道。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找到线索。”我拒绝了。我不想与他见面,不想跟他之间再有什么瓜葛。 “我在警局门外,十分钟,等你十分钟。” 他像是没有听到我的拒绝似得,我说道:“程先生,我说不用了。” “十分钟。”他最后强调了一次,然后挂了电话。 我听到嘟声,拿开手机看着屏幕,他挂了我电话?他这么我行我素,以为谁都听他的? 六分钟后,我还是往门口走去了。 我只是想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是不是什么没有营养的话。还有我给他又打过去电话,他居然连着挂了几个! 带着满肚子的憋火,我走到了警局外边。 他站在绿化带前边,一手插在口袋里,低这头,一手在把玩着一颗黑色的石子,左脚脚尖不知道在地上图图画画什么。 我走了到他跟前,他停下脚,手上的动作也停下,抬眸看向我。 他的脸色还是那么憔悴,黑眸里布着血丝,只是身上那酒味少了不少。 我皱了皱眉,说道:“有什么话,说吧。” “你还是来了。”他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只是想听听你到底想说什么,不能在电话里说,也不能发短信告诉我,偏偏要让我出来。” 我对他的态度可以说是恶劣至极,他却像是没听到我的厌恶语气似得,压根没有一点表情变化,“动机。” “什么?”我微眯着眼睛看着他,“你能给我个痛快的?不要惜字如金。” “凶手的动机。” “嗯?你知道凶手的动机?”我很是怀疑的态度。 他收起黑色的石子,从口袋里掏出五张照片,摊开给我看。 我一看,是死者案发现场的照片,“你怎么会有?” “周卓之前找过我帮忙。”他言简意赅。 “所以呢?”我看着他,他不像是会从颓废状态走出来的准备。 “当做是谢礼,你帮了我,我不喜欢欠人人情。更不喜欢欠下一个那么讨厌我的人人情,告诉你动机,我们之间一笔勾销。” 我听了他的话,愣了愣,他知道我讨厌他?不过也是,我对他的讨厌那么明显,不知道那才有问题。 我说道:“我不认为你欠了我什么人情,也不需要你还给我什么。而且你现在的状态,你确定你分析的是对的?” 他盯着我看了许久,“一个人骨子里的东西,不会轻易改变和抹去。” 我再次愣住,这是他第三本书里结尾的一句话。我觉得有些讽刺,明明是很讨厌的,却当下就反应出来,脑子控制跟不上记忆的涌现。或许,正如他说的,骨子里的东西,不轻易能抹去。 他收起照片,又看了我好一会,“你以前很崇拜我。” 我对上他的视线,他多了一抹打量,少了几分浑浑噩噩。我没有否定,“又是局长告诉你的?” “不,他从不八卦这些。我从你眼睛里还有你所表现出来的态度读懂的,你很失望我现在这样子,这样的我让你厌恶。你觉得我不该放弃对生活的希望,应该站起来。很多人都如此,他们太喜欢曾经的我,总觉得我该当个顶天立地的英雄,继续成为传说。” 他没有任何起伏的语调,像是看透了世间一切,有种世人当我痴傻,我当世人看不开的感觉。 “你说对了两点,我厌恶你,我觉得你该重新站起来面对一起,但是我不喜欢你。”因为他的话曾经是我对未来的支柱,曾是我心中的精神导师。这份信念,不是单凭“喜欢”两个字就能表达的。 我的话让程墨有些反应不过来,他神情多了一抹疑惑。 我不打算继续跟他纠缠这个话题,而是回归到了主题上,“所以动机是什么?”他既然要说,我可以作为参考的内容。 他迅速敛起那抹疑惑,认真的说道:“复仇。” “复仇?”我蹙了蹙眉,“你是说凶手动机是复仇?”我从未往这方面想过,包括局里和凶案组的每个人,全都认为这是一个普通连环犯罪案子而已。 他又摊开五张照片,“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案发现场。”我说道。 他一瞬间皱了一下眉头,似乎对我的答案不满意。 我问道:“难道不是?” “是折磨和对某些事情的执着。” “这个我知道,普通的连环犯罪的凶手会这么做,因为某件事情对他们造成了很深刻的阴影和创伤,他们需要从尸体和被害人身上找到抚平他们这种心理创伤的感觉。”我说道。 “嗯,你说的很对。” “那你还认为是复仇?”他到底是在自说自话,还是酒劲儿没下,在胡说八道? “普通的连环犯罪案子之间,被害者有着明显的相似之处,比如外貌上,比如生活上,比如年龄上,比如性格上,比如背景上。这五个死者之间,他们的联系是什么?是廖兮兮,全都跟廖兮兮有一定的关系。那如何构成普通的连环犯罪案子?凶手是如何确定他们之间的共通性?如果你非要说一个理由,那就是都认识了廖兮兮。那凶手为什么要杀廖兮兮身边的人?为什么又要摆出一样的死亡现场,给出一样的死亡过程?凶手到底在执着什么?” 我被程墨一大串的问题问住,确实……非要说联系,只有廖兮兮,“我们已经在调查廖兮兮的过去,还有关于她的一切,我们会找到答案。” “凶手很享受他们死亡的过程,甚至在他们死后,将他们的心挖下来,放入佛像。凶手对佛有着非同寻常的执着,挖出来他们的心,那是在透露一个信息,凶手认为他们的心不该存在,让佛像取代他们的心。站在凶手的角度,在什么情况下,要做到放血,挖心,让他们受尽恐惧和折磨?这是仇恨,是仇恨的怒火在燃烧着。凶手把他们关在一个屋子里,那里也许密不透风,也许在黑暗之中,烛火摇曳,他们被绑到了光滑的台子上,他们被束缚着,他们被恐惧侵蚀着,然后凶手一刀一刀给他们放血。看着他们挣扎着,看着他们恐惧着,他的心感到非常的愉悦,可是这还不够,这不足以表达凶手对他们的恨意。他要把他们的心挖出来,让他们连心都没有。”程墨说着,指了指照片上的白裙和红鞋,“按照凶手的心理,凶手是在根据某个留在他心中的人,给这些被害者做打扮。凶手手法细腻,但是阴暗血腥,说明凶手长期生活在一种压抑的环境当中。死者生前都被跟踪过,受到过惊吓,间接说明凶手的职业很空闲,否则他没有时间去跟踪那些死者。”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3章 倒霉鬼缠身 我打断了他,怀疑的看着他,“等等,你怎么知道死者都被跟踪过、受到过惊吓。这个结论是我们昨天得出来的,还没有跟局长说。” 程墨并不在乎我的怀疑,他云淡风轻的说道:“在五年前,周卓就找过我,跟我说过案子。我当时就认为死者都被跟踪过,否则如何吓唬那些死者?死者跟踪他们,才能悄无声息的带走他们,将他们杀掉。然后抛尸到预先准备的地点,由此可见,凶手十分有规划性的去杀人。” “既然局长找过你,为什么不帮他?”我脱口而出问道。问完了,我想把自己舌头咬掉,为什么要问他这个。我何必要去关心这点,他都那么颓废了。 程墨沉默了一会,似乎是在思考该怎么回答我。 “当时案子没有交给周卓,还有……我没有更多的心思去分心其他的事情,所以我拒绝了。如果不是欠你人情,我不会涉及这个案子。” 我在心中默默回了:你要做的事情是醉生梦死。 “那我还要感谢程先生你这份心思了。”我的语气或多或少都有点刻薄。 他倒是丝毫不上心,仿若我之前所想的一样,他已经完全活在了自己的世界中,外界如何看待他,如何对待他,他丝毫没有一点感觉。 他又回到了案子上,“凶手的准备很充足,充足的可以让警察找不到一点一点痕迹。死者身上穿的衣服,死者脚上的鞋子,还有佛珠和佛像那些,都是需要时间准备的。哦,对,那些佛珠和佛像应该是凶手自己雕刻的。至于衣服和鞋子,找不到来源的可能,提供这些衣服的鞋子来源的人不在了或是收了钱不说话。我推断,凶手至少准备了半年以上,才开始杀人。如此缜密的心思,你还认为他只是普通的连环犯罪凶手?” 他一一分析下来,如此缜密的计划,不是复仇倒说不过去了。因为如果不是复仇,单纯的犯案,不会做到这么充足的准备。而且凶手去抛尸的地点,还能确定没有任何人能发现他。 “既然是复仇,为什么凶手时隔五年又再动手?”这是我想不明白的地点,也是我们不认为是复仇的原因之一。 “逆向思维,我们不要问凶手为什么没有出现,凶手为什么等了五年。假设凶手这五年中发生了什么事,导致他无法出来继续行凶。” 我继续反驳,“这个推断很矛盾,如果凶手是因为无法出来行凶而沉寂了五年,那钟凯的死又如何解释?” “钟凯的死,也恰恰是验证了这几件案子是复仇的关键。你看过档案,钟凯经常对白裙女子发动攻击,说明他对白裙女子有着一定的执着。但是他没有过去,他只是一个流浪汉,他只是一个为佛成痴的人,如何能理智又有条理做出这样的杀人计划?他只是一个替死鬼,为凶手的案子买单。而并不是凶手让他出来顶替,有人想要这案子结束,所以选择了他。钟凯愿意为这个案子买单,说明钟凯跟找他的人是认识的,甚至关系非常的好。没人会注意到钟凯一个流浪汉跟谁好,但是钟凯为什么对白裙子女子执着?这一点可以说明,钟凯还认识凶手,甚至认识这白裙子的本尊,凶手复仇的原因。而让钟凯顶罪的人也认识凶手,跟凶手一定关系匪浅。” 我被程墨绕的很乱,“你的意思是,凶手还有帮凶,凶手杀人了,被帮凶知道了,帮凶为了组织凶手继续杀人,然后推钟凯出来承担一切。钟凯为了某件事情,选择了承担一切。凶手被帮凶带走,关押了五年,五年后,凶手再次出来犯案。因为他的复仇计划还没有结束,他必须要继续。”我不得不承认程墨的推理很大胆,很有假设性,我没有他这么多的假设,只能从一些小问题和小细节去旁敲侧击出来。而他正如他书里写的男主,做出个大胆的假设推理,然后一一去验证和排除这些推理,最后得出答案。他的排除法破案也只有他自己能掌控,再加上他是侧写师,可以根据犯罪的行为方式推断出凶手的心理状态,从而分析出凶手的性格和生活环境,还有职业和成长背景。破案效率比起我们从细节开始一点一点传统的思考,确实要奏效许多。局里之前也有侧写师,但是无法跟程墨这样的脑子所媲美,局长看着心焦,就直接把他给送回去凶案组了。 “关押凶手五年,不是没有可能。更有可能,凶手一直被关押着。从凶手的作案手法,他是个有点神经质的人,对某些东西很执着。之前我说了,凶手长期生活在一种压抑的环境当中。你可以想象一下,凶手一直被关押在一间屋子内,那压抑的环境中,只有他自己,所以他变得敏感,变得细致。当然,他还有着强迫性对自己的洁癖。他也很聪明,学习的东西很快,是一个神经质高智商。” “这一切不都是你的假设?即使所有的事情都能说的通,那为什么他对关于佛的东西就如此执着?”我说道。 “为什么不反过来想?关于佛和白裙、红鞋是刺激他复仇的原因之一。所有人之间的关联是佛还有白裙、红鞋。而不是其他的什么特征,当然,廖兮兮的存在是他们的联系之一,这一点不能否定。” 程墨说着,不知是想到什么,眉头皱了皱。 我在脑子理了很久,才把程墨给的所有提示和推理理顺,“佛,跟佛渊源最深的是廖家,所以他们跟廖兮兮的关系,其实也是跟廖家的关系。”说完,我瞪着他,“你在怀疑廖余?” “我不怀疑谁,除了该说的,我没有别的意见。要怎么找出案子的真相和凶手,是你们该做的。”程墨说完,把照片还给我,“我要说的说完了,你我之间两清了。” 我看着那照片,好一会才接过来。 他双手插到口袋里,转身往外边走去,步子有些一瘸一拐。 我看着他沧桑的背影,心底忽然有种酸涩,曾经的英雄却沦落如此。即使是他自己作的,可看了还是不忍。 我朝他大喊道:“为什么?你明明就还可以为案子做出判断,为什么要选择这样?” 他走了几步后,才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我,眼底神色复杂。 “你知道绝望和希望交织的感受吗?你被照顾的太好,这不是件好事。” 我一瞬间怔住,我不知道他的话的意思,但是他说到“绝望和希望交织”的时候,那语气哀痛无比,似乎把周围的空气都感染的悲伤了。 他又说道:“这是我十一年来,说过最多的话。” 言罢,他回过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我对他所有的厌恶,似乎在这一刻消失了不少。 许久,我才转身往局里走去。 回到位置上,我一直在思考着他的推理。 这个案子不只是一个凶手,还有人知道凶手犯下的罪行。他虽然没有明说,但实际上已经在暗指廖家。 我给蜜儿发了信息,让她顺便帮我调查一下廖家的根源。 我脑海中忽然闪过的一个想法,敲着键盘的手顿时停下来,刚刚程墨说了,凶手至少花半年的时间去准备的。 在案发半年前的时间内,廖家发生过最大的一件事就是廖倩的死。 所以…… “素素,局长叫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铛铛的话一下子打断了我的思绪,我看向她,局长找我?是不是为了程墨的事情? 我站起身,“好的,我现在去。” 局长办公室。 局长靠在椅背上,一手有节奏的敲击着办公桌桌面,他微眯着眼睛盯着我。 我看着他,他这探究的目光是怎么回事?我进特别专案组也几年了,他可没有这么看过我。 “局长,或许我脸上有什么东西?”我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局长摇摇头,连着发出不解的“渍渍”声,自言自语的嘟囔着,“长得也不像啊,难道真的是因为感兴趣?” “局长?你在说什么?”我问道。 “素素,你对程墨做了什么?” 局长的话让我一头雾水,“局长?我对他做了什么?” “不然他怎么会见鬼似得,找我要你电话,还让我给他案子的相关资料。我问他干嘛,他说只是要给你分析点他知道的。要知道我当初带着案子去找他,他理都不理会我,把我当做空气一样。今天居然主动找上门,这太不可思议了。看来,他对你真的感兴趣。” “对我感兴趣?局长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他只是因为我昨天出手救了他,不想欠我人情而已。”我说道。局长到底是哪里来的脑洞,怎么会认为程墨对我有兴趣,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一样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昨天的事情我听程家的人说了,我们就住隔壁。我说的感兴趣,不是你女人的身份让他感兴趣,而是在你身上,他看到了他感兴趣的某种特质。就像我当初一样,他之所以选择我当搭档,他说我是被倒霉鬼缠身的人,所以选择了我。没跟他之前,我的人生真的是很倒霉,跟了他以后,事事都变得顺利了。所以他更像是一个导师,选中自己喜欢的学生。”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4章 廖倩的死 局长的话让我想到他昨晚对我说的“好像一个没魂的娃娃”,他神神叨叨的,更像是一个神婆。 我皱了皱眉,没有把这话跟局长说,我不认为我想要跟程墨当搭档。而显然的,他也并不想要跟我当搭档。 “局长,我跟程先生不可能搭档。他不可能,我也不可能。”我说道。 局长摇摇头,“那你就错了,一切皆有可能。我知道你对他有偏见,可如果换做是我,我未必能比他过的更好。你知道那种感觉吗?你最亲的人死在你面前,她被人痛苦的折磨死了,你却找不到凶手,哪怕穷尽你所有的努力,你也看不到一点希望。可是你必须告诉自己,一定不能绝望,要有希望,这两种极端的情绪煎熬着你,你无处遁形。颓废的外表,谁又能明白那锥心蚀骨的痛,波澜不惊的眼神,谁又能明白那内心的凄苦磅礴。” 局长的话让我楞住,程墨离开之前也说过这句话“你知道绝望和希望交织的感受吗”,那种哀戚不可言喻。我眉头不由得皱起,如果换做是我,我会怎么做?我能怎么做? “素素,不管你如何看待他,如果他走近你,对他好一些吧,哪怕是怜悯。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堕落和颓废,他只是把自己的心锁了起来,不再对任何人开放。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沉浸在死去的妻子的悲伤当中。外界怎么看他,怎么对他,他已经完全不在乎了。当年的事情,没有外界传言的那么简单,这是他的私事,我也不好说。总之,你是他这十一年来,唯一愿意多说一些话的人。作为昔日的兄弟兼搭档,我希望他能走出孤独的世界。” “局长,我不明白,为什么是我?” “不是我选择你,是他选择你,他更愿意亲近你。”局长说着,苦涩一笑,“我曾尝试帮助他,所有人都曾尝试帮助他,可是没用,连他的父母对他都放弃了希望。” “局长,没人能帮助他,如果他自己走不出来,说得再多也是废话。” “在你们眼中他是英雄,他甚至连自己的情绪都没有。可人生在世,谁不会碰上一些过不去的坎儿?这种事情放在任何人身上,谁又能保证会比他过的更好。” 换个角度想,站在程墨那个位置,这样的打击确实是致命性的折磨。我心中开始一点一点释怀他的选择,我确实无法想象绝望和希望交织那种难过,但是我知道绝望的可怕。我在梦里,总是绝望的,绝望的恐惧着,没有目标的在墓地里徘徊,在墓地里奔跑,无法回头,不敢回头,一回头就是万丈深渊,摔下去粉身碎骨。 我感慨道:“他一定很爱他的妻子吧?” “爱,非常爱。所以当他的妻子出轨的时候,他整个都受到了很大的打击。甚至一个人跑去孤岛生活了一个多月才回来,回来后等待他的是妻子离婚的短信轰炸。在办理离婚手续期间,他性情大变,没多久妻子就死了。” “额。”对于没谈过恋爱的我来说,我不明白爱情能如何撕心裂肺,但是我想到安泽哪天会结婚娶妻,我心底就很难受,有点想要逃离开。我希望他的温柔只对我,他的好只对我。可他始终不表态,我知道他总有一天会娶妻生子。或许那个时候,我的选择也会跟程墨一样,跑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生活一段时间。 但是我相信不管再悲痛,程墨都不会做出那种事。 “当初案子不是局长你们负责的吗?怎么会无疾而终?”我问道。 “确实是我们负责的,不是我们不想找到凶手,而是凶手太狡猾,也太厉害。似乎能摸透我们所有的想法,也知道我们会从哪里调查,所以我们每一次都进入死角。也正因如此,才更认为程墨是凶手,只有警察熟悉警察自己的手段。最后,凶手收手了,从此再也没有犯案过。现在要重新追查那件案子,实在是太难了。任何关于凶手的证据都没有,甚至连程墨都无法推测出凶手的背景。每个案子之间的间隔时间是一个星期,当我们认为凶手还会再犯案的时候,凶手销声匿迹了。” “也许凶手认为他杀够了,或者是他的目标已经杀完了。” “我们也是这么认为的,因为我们能找到关于被害人之间的联系就是她们都出轨了,再也没有其他的特征,程墨也找不到其他的共同点。” “出轨的女人他只选择了这六个,他应该是有计划的准备杀掉她们。” “也许是偶尔选中,也许是有计划选中,现在先不谈这个案子,等‘诡笑的佛像’一案结束,你想了解的话,我让档案室给你调出档案。” “我知道了,局长。我以后见到他,会好好说话的。”我说道。 “总之你多担待点。”局长说完,按了一下电话快捷拨号,让羊哥进来办公室。 羊哥进来后,局长跟我们说道:‘诡笑的佛像’要尽快找出线索。市长来电话了,他认为这个案子带来了太大的影响,让我们在十天内找出凶手。下午有个记者会,你跟小杨出席。” 我跟羊哥听了,两人交换了一个眼色,又是让我们去当口水仗的炮灰。 出了办公室后,羊哥问我,“素素,你是不是觉得廖家有问题?” “我觉得廖倩的死也许有问题。”我没有直接回答羊哥,而是转开了话题,也回到了之前我被铛铛打断的思路上,唯一能吻合上的事就是廖倩的死。 “廖倩的死?可是如果她的死有问题,她是在自己家里死的,她哥哥还是警察,不可能没有察觉。廖余当时也跟着她一起回去的,发生什么事,廖余也会知道吧?”羊哥不赞同的说道。 “羊哥,凡事不能看表面。首先那个村子就给我怪怪的感觉,再是廖余跟廖倩的关系并不是那么好。根据廖兮兮朋友和同学的口供,廖兮兮跟廖倩的关系看似很好,实际上也没有那么好。很多次廖兮兮在背后都说廖倩是个老巫婆,诅咒她赶紧出什么事情。”我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他们父女应该跟廖倩的关系都不好,只是刻意维持的很好。廖倩一死,她家人都隐居了,那公司和一切财产都会给廖余。” “这么分析确实有道理,但是其他被害者呢?他们跟廖余和廖兮兮的关系并不是很深,谋财害命,说不通。” “他们几个人之间,一定有什么联系,有东西是我们忽略了的。”我想了想,既然程墨已经跟我说那些,我可以告诉羊哥要调查廖余的事了。 我跟羊哥说后,羊哥表示支持,局长那里的报告他再写。 记者会。 记者们众多刁钻的问题抛出来,好在我和羊哥都能顺利的化解这些刁钻的问题,首先先打消鬼神之说的色彩,其次确定这是人为作案,再是关于凶手为什么时隔五年再出来作案,警方还在调查当中。 开完记者会后,一连两天过去,案子还是没有任何进展,也没有凶案发生。 凶手好像又沉寂了似得,没有任何动作。 不过对于我们来说也算是好消息,如果在这个风口浪尖的时候,再出人命,我们所承受的压力会更大。 这两天里我和羊哥负责跑外边,收集关于钟凯的消息。 蜜儿把关于廖余的资料还有廖家的资料、廖倩的死都花时间整理出来,我趁着空闲也去网上看了廖倩的新闻。在廖倩跟廖余结婚之前,她都很低调,所以很少有她之前的照片。关于廖倩的死,基本上都认为跟‘鬼村’有关系,大火带走了廖倩,是山鬼在惩罚廖家。唯一看到靠谱一点的分析,廖倩死于被杀,丈夫觊觎财产,所以杀了妻子。 蜜儿打印了所有的资料后,我们集合到了指挥室,蜜儿边把资料发给我们,边说道:“我黑进去了廖氏集团的会计部电脑,你们看看廖氏集团每个月的账目。” 我看了一眼,廖氏集团每个月都有两笔支出,这支出用来购买软件。 蜜儿把投影仪打开,屏幕上是成美慧每个月的收入。 她指了指上边屏幕上,“廖氏集团用来购买软件的支出,正好跟成美慧每个月存入银行的账目一致。” 我对比一看,果然每个月的账目都一样,而且都是在廖氏集团支出几天后,成美慧才到银行存钱。 包括我在内,大家都很意外,廖余就是成美慧的金主。 蜜儿又说道:“虽然手机号码的来源有点难追查,我还是尽力追查出来了,这个未知号码显示最后一次跟成美慧通话的地点在廖氏集团大厦。资料上都有显示,你们可以看看。” 扫了一眼地址清单,这个号码每次使用的地点不是在廖氏集团大厦就是在廖余别墅,如此更是能确定廖余跟成美慧关系匪浅。 “绕来绕去,果然是他有问题。”羊哥说道,“我们可以申请搜查令了,搜查廖余的公司和家里。” “羊哥,还不行。还不足以确定成美慧和廖余的关系,廖余可以有更多的借口反驳。”我说道。 蜜儿点点头,“素素说的没错,所以我找到了更有力的证据。”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5章 养小鬼 屏幕上出现了一系列的照片,是化妆舞会。 特别注意到的人,上边带着猫脸面具的男人。 猫脸人?我当下想到了李华说的猫脸人。 蜜儿说道:“廖兮兮很喜欢在家里开化装舞会,廖倩虽然不喜欢,但也没说什么。知道廖倩不喜欢,所以廖兮兮都是在廖倩出国的期间才开化妆舞会。这是我在她的舞会照片中找出来的,每一次这个带着猫脸面具的男人都在,但是没人知道他是谁。李华说过,成美慧存财主的电话是猫脸人,所以我把关于他的照片都调了出来。” 她指了指猫脸人的几张照片,我看去,这几张相片上,猫脸人都亲密的挽着带着面具的女人,从身形上看,这都是不同的女人。 从他们的动作来看,他们是很亲密的关系,他们所属于的范围在0到15厘米之间,一般情况下,一个人只会期待自己的爱人、挚友活着亲戚到达这么近的距离,因为他们随后会触摸或者拥抱他们。如果不是熟悉的人,到达这么近的距离,闯入了这个亲密地带,其中一方的情绪可能会表现的非常强烈。很显然,他们彼此都很自然、很开心。 如果这个猫脸人就是廖余,那可见他没有那么的爱廖倩。 蜜儿又点开几张相片,“这是我让贾斯丁做的身材和人脸扫描核对图。” 照片上核对数据,猫脸人是廖余没错,带着猫女面具的女人是成美慧。 蜜儿又补充道:“贾斯丁做出对比图后,我想到了素素的怀疑,我就在想,廖余跟其他被害者之间有没有关系。结果真的让我和贾斯丁大吃一惊,廖余跟其他被害者关系似乎都不错,然而廖余在口供中信誓旦旦跟那些被害者不熟悉。” 许韶说道:“或许他们只是在舞会上亲密,而且带着面具,谁都不知道是谁。他不认识他们,也很正常。” “不,我很确定他们认识彼此。”我看着猫脸人的眼睛,“一个人可以骗人,但是在最放松的情况下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他看着她们的眼神,像是看着情人似得,那不是陌生人看陌生人的调情眼神。” “素素说的对。” 蜜儿说完,屏幕上出现了核对图的照片,廖余挽着的白雪公主面具女人是姚彤,带着巫女面具的是张莎莎。 全部人一下子安静下来,正如蜜儿说的,廖余跟其他几名死者关系都不错。 好一会,羊哥说道:“把资料整理出来,我去跟局长说,把廖余请回来谈谈。” 他们都在讨论廖余跟凶案有关系,我却是在想廖倩的死跟廖余有没有关系。假设说,姚彤她们是廖余的出轨对象,廖余为了公司杀死了廖倩,廖家没有惊动是知道了这件事,所以选择了复仇,杀死廖兮兮和姚彤他们。不,这也不对,因为这里还多了一个符雄,符雄跟廖余之间没找到关系证明,为了财的话,符雄也不该卷入其中。除非,符雄也参与了。 我越想越乱,像是一团乱糟糟的毛线,以为找到了理顺的线的时候,可又牵引出七七八八的问题。 只是我确定了一点,我相信这是一起复仇事件。 我皱眉摇摇头,还是等问过廖余再想这个问题。 趁着羊哥去找局长的空档,蜜儿把调查出来的廖余资料发给大家,给我的时候,顺道把廖家和廖倩的资料也给我。 我扫了一眼廖余的资料,他的人生从跟廖倩结婚后开始绽放出光彩,廖倩把他一个穷小子变成了人中龙凤。对于他生活上的资料,并没有什么可疑,可见他在人前的表现,加上他曾经的职位,所以带着面具做人做事是最基本的。经济上的资料,他的所有支出都是经过廖倩点头的。廖倩跟他结婚后,为了多给两个人空间,廖倩已经把几家公司卖了,只剩下这家公司来维持他们日常开销。廖氏集团不比以前,但是每个月也固定有几百万的稳定净利润。 我把他的资料放到一边,打开廖倩的资料。不得不说,造物主有时候真的是偏心的,廖倩长得漂亮,还是个女强人,从小就是女学霸,一路拔尖到毕业出社会。家里给她五十万创业,她在三年内开了两家公司。关于她的感情历史,包括廖余是四段,第一段是高中高三的时候,对方是个孤儿,喜欢在农村的田园生活,所以决定报考农业大学,廖倩想要打拼事业,出国深造,所以他们分手了。第二段感情,是在大一的时候,对方几次对廖倩暴力,最后也分手了。分手后没多久,出了车祸,死的很惨。第三段感情,是在廖倩回国后,两人订婚,要步入婚姻的殿堂,结果出轨了廖倩的闺蜜。第四段感情,也就是现在廖余,他们在人前很幸福,但她却死了。 我揉揉发疼的太阳穴,继续往下看,关于廖倩的财产资料。当我看到廖倩曾打算变更财产继承人这一消息的时候,我叫了蜜儿过来。 蜜儿看了,说道:“这个是廖倩的私人律师说的,我找他问了很久,说关系到整个廖家,他才肯松口廖倩曾打算变更财产继承人,谁知道他刚起草了开头,廖倩就让他再等等。她再考虑考虑,看要不要更换。” 我皱了皱眉,“廖氏集团不是有自己的律师团队吗?廖倩居然不找集团的律师团队。”廖倩找私人律师,是怕在财产变更上被谁知道?廖余吗? “这个啊,素素你不知道吗?” “我该知道什么吗?”我不明白。 蜜儿埋汰道,“你真的是对你哥工作上的事情一点都不上心,廖氏集团的律师团队,是你哥事务所其中一个律师作为首席顾问,帮忙打理廖氏集团的日常法律事务的。所以廖倩不找律师团队,找自己的私人律师也很正常。” “额。”安泽的人吗?昨天我问安泽的时候,安泽没说自己的人在廖氏集团做顾问。不过他从来不干涉的我的工作,没有跟我说,也是不想扰乱了我的思路吧。 “瞧瞧你,你真的是丝毫不知道。” “没办法,我们之间从不谈工作的。” 蜜儿笑了笑,“好啦,不逗你了,那个首席律师顾问的资料也在里边了,你看看。” 我点点头,拿出首席律师顾问的资料,赵立,男性,三十八岁,单身,安师事务所律师。 看来有必要去安泽的事务所一趟了,希望不要打扰他的工作。 廖倩的资料看完,没有其他的疑点了。我在本子上记下,赵立,更改继承人,私人律师荣格。 再是廖倩的死,验尸报告没有,但是根据廖倩哥哥的话,廖倩被烧的差不多跟炭火似得。 如果廖倩真的是被杀,廖家的态度也值得怀疑。 至于廖家的过去,廖家一直在城里生活到了廖倩22岁,然后搬到村子里隐居。 但是关于廖家各种灵异的传说都有,蜜儿给我收集了不少,我看到其中一条,廖家养了个小鬼,这个小鬼专门为廖家做事,谁欺负了廖家,这个小鬼就会出现。 再往下看,有一条说的是廖家养了山鬼,山鬼穷凶极恶,帮廖家镇守佛寺,不让其他人觊觎佛寺的宝贝还有廖家的宝贝。 还有一些说廖家从古到今,肯定有不少古董宝贝,这些古董宝贝都让恶鬼来镇守。曾经有人想去偷廖家的宝贝,结果那几个人吓疯了,每天喊着“山鬼大人绕命”。 廖家,山鬼。关于廖家的话题,永远离不开神秘色彩。 我翻到了最后一页,廖家家主还是国家文物保护的负责人之一。 把资料都收起来,我在白纸上写下:廖家,山鬼,古姜部落,传说,佛像,廖倩,廖余,廖兮兮,张莎莎,姚彤,符雄,成美慧。 这些之间有联系吗?我画了几条线,现在能看到的联系只有廖倩,廖余,廖兮兮,张莎莎,姚彤,符雄和成美慧。 我拍了拍脑袋,会不会我们之前的推断错误了,他们之间的联系不是廖兮兮,而是廖余?廖倩不用集团的律师,不仅仅担心赵立,也许是担心被廖余知道? 乱,更乱了。 我又重新理了理思绪,让蜜儿再给我查查碧水村。 才说完,羊哥回来了,他有些严肃的神情。 我猜想,肯定是让廖余来局里的事情不顺利。 羊哥说道:“局长没答应让廖余来警局,他认为这件事太麻烦了,会引起媒体记者争相报道。” “很正常,在没有有力证据之前,我们不能拿他怎样。”我说道。 羊哥深吸了口气,“还好局长说让我们直接去找廖余,直接说明来意就行了。” 于是,我跟羊哥出发往廖氏集团。 到了廖氏集团,前台小姐说我们没有预约,不可以给我们进去。 羊哥呛了她一句,“你们老板教你这样阻挠警察办案的?” 前台小姐被呛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连忙给廖余办公室打电话。 挂了电话,她说我们可以上去了。 我跟羊哥上到顶层,上次接待我们秘书说我们没有预约,廖余在开会,让我们先等一下。 她把我们领到了廖余的办公室,又给我们倒了饮料,然后出去。 办公桌上有个精美的礼盒,打包的很精致,还没有拆开。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6章 山鬼的诅咒 这不像是廖余要送人的,反而像是有人送给他的。 谁会给廖余送礼物?看这包装像是女人送的。廖余还有别的女人?这是有多风流。 十分钟过去,廖余还是没有来。 这时,铛铛来电话。 铛铛告诉我和羊哥一条重要的消息,张莎莎和姚彤的通话记录中,有一个未知号码,但是通话不频繁。而姚彤和张莎莎每个月也有钱进账,并且跟成美慧一样,都是直接拿钱去存。跟廖氏集团的记录对比了一下,当时有一笔大支出给廖余投资高尔夫球场,可是廖余并没有投资管理,可每个月还是能领到管理高尔夫球场的资金。这笔钱跟成美慧姚彤,张莎莎三个人存入数额总数一样,所以廖余很有可能同时出轨了三个女人。 如此,更确定廖余有问题了。 又等了十多分钟,办公室门打开,廖余走了进来,他冲我和羊哥笑着,“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有个会议要开,也不知道你们会过来。” “是我们忽然过来,也没有打招呼。”羊哥客套道。 廖余走到办工桌,他在看到办公桌上的精美礼盒那一刻,他脸色瞬间僵住,眼底浮现了惧色。 我跟羊哥都发现了他对礼盒好像有些害怕,但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从容的移开视线,不让我们发现他的异常。 他坐下后,顺其自然的拿那起那个礼盒,一手拉开抽屉,把礼盒放到抽屉内,迅速关上抽屉。 但是在他握住礼盒那一刻,我看到他手明显的颤抖了一下。 他在害怕,虽然不是很强烈的害怕。 我忽然说道:“廖先生,礼盒包装的不错。” 廖余冲我笑笑,“这是我马会送过来的纪念品。” “真好看。”我又补充了一句。 廖余说道:“不知两位警官找我什么事?” 很显然,他不想谈及礼盒这个话题。 “廖先生,在跟你谈话之前,首先你得明白一点,我们找上你,那就是有证据的。如果我说话的语气不好,你可要多担待点,因为这一次你再跟局长投诉我也没用。” 我丑话说在前头,廖余神情难看,也不知是因为我的话,还是因为他大概想到了什么。 我说完,羊哥拿出成美慧、姚彤、张莎莎的照片,摆在了廖余面前,“你跟她们熟吗?” 廖余眼神有些躲闪,刻意回避了桌子上的照片,“莎莎是兮兮的同学,成美慧听说过,没怎么相处过,姚彤我不认识,她是大名人,如果我们认识,肯定有新闻出来。” “廖先生,现在死了五个人了,其中一个还是你女儿你打算继续撒谎吗?”我直勾勾的盯着廖余。 我的视线让他不舒服,他皱了皱眉,“安警官,你这算是逼供?” “廖先生,你是没见过真的逼供吧?你有没有撒谎,你最清楚。是人是鬼找上他们,你也应该很清楚。我劝你最好说实话,这样对我们都好。你当初做了什么手脚,你也肯定记得。所有的被害人在死之前都精神异常,认为自己见鬼了,有鬼找他们。” 羊哥也说道:“廖先生,如果你知道什么,请跟警方合作。” 廖余冷声道:“我不接受你们无端的逼问,我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廖先生,要不要我提醒一下你,你用的几个手机卡卡号是什么?你每个几号给她们钱,又让她们拿着钱到银行存,而不是直接转账。还有,你在化妆舞会上最喜欢带猫脸面具,一直都没有改变过。我猜想,你也是希望她们能在人群中一眼就认出来是你。成美慧的通话记录表示,那个号码是从廖先生你家里和公司打给她的。如果你坚持说不是,那我只能说你身边有鬼跟着你。” 我说到有鬼跟着他的时候,刻意变了低沉的语调,确是把他吓了一跳。 “没有证据之前,你们只是推测,我可以不做回应。”他说道。 “就像我之前说的,没有证据的话,我们也不会找上你。不要抱着侥幸的心态,因为做过的事,总是会留下痕迹的。你每个月拿着高尔夫球场的管理费去给成美慧他们,结果被你的妻子发现了你的不忠,你的妻子打算更改财产继承人。” 廖余一下子沉默了,似乎是在组织语言,想着要怎么回我。 “廖先生,你可以继续保持沉默,我们可以等。”羊哥的态度也变得强硬。 廖余见我们两个态度都强硬了,他说道:“如果你们有证据,已经把我带到警局。还有,我的妻子压根从来没有考虑过更改财产继承人。” “廖先生,我希望你明白一点,不把你带到警局,是因为你的身份,是因为这件案子还在风口浪尖。我们不想让这件案子闹得更大,所以才找过来。”羊哥说道。 廖余再次沉默。 我跟羊哥也不说话,打算跟着他耗着。 大概半个小时后,廖余才开口,态度也没有之前的盛气凌人,“没错,我认识她们。” 廖余如此简单松开,我不认为是他想要坦白。 他的语气很沉重,“她们三个是我的情人,一开始我跟倩儿结婚的时候,我们确实很恩爱,但是随着我后来接触到的世界太过诱惑,我始终是没有把控好我自己。我控制不住花花世界对我的诱惑,我对倩儿愧疚,只想对她更好一些。但是我又无法放下她们三个,所以我一直维持这样的关系。” “她发现你出轨,打算修改财产继承人。”羊哥说道。 “没有,我不知道这件事,她也不知道我出轨的事情。是我把高尔夫球场搞砸了,她很生气,认为我不能理财。也许是因为这个,她不想让我继承吧。我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还活着的时候,我都很少联系她们。你们看通话记录,应该可以看到。我之所以不说这个,这会给我造成很负面的影响,所以我不能说。” 他说完,露出很懊恼的样子。 在我眼里看的是一副假惺惺的样子,一边认错,一边把自己当做受害者。 “那关于她们恐惧的事情,你总该知道吧?”羊哥问道。 廖余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才说道:“知道,当初我确实也没让他们把这件事写到档案里。因为这件事关系很大,我不想引起什么灵异言论,还有把廖家牵扯进来,廖家失去倩儿已经大受打击,不能再因为这些事让他们烦忧。” “什么事?”我皱眉问道。 廖余再次沉默,好一会后,他盯着我看,“警官,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被他有些诡异的眼神看着,我猛地打了个哆嗦,脑海中自然而然浮现纸人的面孔,我从那天晚上后,已经没想起这事。但是被他那神秘兮兮的态度和诡异的眼神,再次勾起我的记忆。 我说道:“不相信,人心有鬼。” 他忽然笑的苦涩,说道:“有时候,我也不想相信,但是很多事情表明,超自然的东西还是存在的,诅咒和传说不是空穴来风。” 我看不出来他是真的苦涩,还是伪装出来的。所以不说话,等着他的下文。 廖余又说道:“下一个死的人就是我了,没有凶手。真是鬼和诅咒在行凶,我们都遭受到了诅咒,来自山鬼的诅咒。” 我跟羊哥听到“山鬼”两字,顿时相视一眼,这不是碧水村吗? 羊哥说道:“廖先生,你的身份不应该说出这样的话。” “我的身份不代表我所经历的事情,你们问我为什么要把他们受到惊吓和恐惧的事情隐瞒,因为他们在死之前都看到山鬼了。如果这种事情宣扬出去,整个碧水村和廖家都要受到影响,还有我那可怜的倩儿。她,她就是被山鬼杀了。山鬼来找我们报仇了,我们打扰了她的安宁。” 我有些怀疑的眼神打量着廖余,他之前绝口不提,现在一下子把碧水村和山鬼抛出来,是真的是想坦白,还是打算把我们绕进去弯弯里边? 羊哥显然也不相信廖余的话,从他口中说出这种话确实有点滑稽,“什么意思?山鬼,你是说他们都是见鬼了,包括你的女儿?” 廖余看着我们,坚定的点点头,像是要说服我们相信他的话似得。 “兮兮死之前跟我说了,她看到了山鬼,当时我还训斥她,怎么可以相信那些鬼神之说。后来她越来越害怕,精神越来越不好。但是怕别人知道,她一直伪装的没事。当时我一直在外忙,也没有一直陪着她,直到她出事了,我才悔恨不已。可是没用,人已经走了。” 他说着,语气有些哀伤,这一次哀伤总算不是装出来的,可见廖兮兮在他心中还是很重要的。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跟警方说?还不让凶案组记录这个。” “我不是说了,我不想廖家和碧水村卷入其中。当时我也抱着怀疑的态度,也许警察会找到凶手,证明我的想法都是错误的,什么诅咒都是假的。可是我等来的是莎莎的电话,她告诉我……她见到山鬼了,我才开始意识到,也许诅咒都是真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7章 山鬼的寝宫 羊哥打断了他,“廖先生,不好意思,你一直提到山鬼,还说山鬼杀了廖倩女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听得前言不搭后语,廖余说山鬼杀了廖倩,跟网上的传言不谋而合。 廖余看着我和羊哥,手有些微微发抖,“我不想把廖家卷入,也不想打扰了碧水村的安宁,但是这件事真的太玄乎了。倩儿的事跟山鬼有关系,我先把案子说完,再说山鬼一事,否则你们不相信的。” 他虽然是在紧张着,但是思路和条理还是很清晰。 羊哥说道:“那廖先生你继续。” 廖余这才继续说道:“我怀疑诅咒,莎莎也认为她被诅咒了,山鬼找她索命。但是当时我还是保留了最后一点怀疑,也许是有人在装神弄鬼。她要求我给她找几个保镖,她还是学生,如果找保镖,出了什么事,很快就会怀疑到我身上,我不想我身败名裂,所以我拒绝了。莎莎和兮兮还有姚彤都见到山鬼,姚彤跟我提到的时候,我当她只是想多了。还让她别胡思乱想,结果没多久她出事了。兮兮一直认为她真的见到山鬼,我也是保持怀疑态度,后来莎莎也说了。符雄也跟我提了,他见到了山鬼,山鬼要他的命,他需要靠药物来控制自己不恐惧。我虽然怀疑诅咒是真的,但是相信人定胜天,所以一直在等警察找出真相。在莎莎死后,我还是没有行动,因为我的身份让我无法有什么动作。直到符雄和兮兮都出事了,我才意识到,我们都无法躲开诅咒。我成日提心吊胆,也许下一个死的人就是我。可是多久,钟凯出来认罪了,我认为这件案子该结束,所以什么都没有说,保持沉默让他们结案。结案后,一切都平静下来,我认为真的结束了,真的只是人为的。” 他沉重的语气,“谁知道,五年后,美慧说她看到山鬼了。事情又开始了,我已经不是五年前的身份,我也想知道真相到底是不是诅咒,是不是山鬼做的。我说给她派几个保安,但是被她拒绝了,她认为这件事要暗中来。她在家里安装了监控,她说想看看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可是当天晚上,她给我打了电话,尖叫着,说真的是山鬼,山鬼出现在监控中。我让她出来,她跑了出来跟我在酒店过了一晚上,第二天回去的时候,监控消失了。她说她很害怕,我也害怕,所以我们决定离开这里。结果在我准备出国手续没多久,她就被杀了。” 廖余说完,低着头,一副悔恨不已的样子。 自责的语气有些哽咽,“如果我在姚彤死后,就不抱着有凶手的希望,那我也许可以来得及阻止这些事发生。” 猫哭耗子假慈悲,我还是对廖余的话保留怀疑,“成美慧出事前七天,她去买香烛纸钱的时候,跟店老板说要做一场法师,但是期间你给她打了一个电话,让她不要做法事,对吗?” 廖余点点头,“是的,她有些崩溃,想要做法事,不停的给山鬼烧纸钱。还想给山鬼做一场法事,让山鬼放过她。我不想事情闹大,所以阻止了她。如果我知道阻止她,会导致她惨死,我一定不会阻止她。” “我们在她的住所没有找到任何跟佛像有关系的东西,她曾经喝醉的时候,一直跟佛祖道歉,她跟你提过跟佛祖有关系的事情?” 廖余说道:“我们都觉得愧对佛祖,不是只有她,因为我们破坏了佛祖的规矩,佛祖不让我们打扰山鬼。” “什么意思?”我问道。 廖余深吸了一口气,神色凝重,“这就是我说的山鬼的诅咒,六年前,倩儿家族聚会,我们一行人正好顺路去郊游,倩儿提议我们可以到她家里做客。于是,我们跟着倩儿去了碧水村。碧水村是出名的‘鬼村’,那属于古姜部落的后裔居住,多多少少都带着神秘的色彩。村民们不喜欢被外人打扰,他们不好客,他们虔诚的信任佛祖,跟他们的祖先一样。倩儿家在村子里很很受景仰,因为他们,村民才能接受我们在碧水村住下。我们住下后,倩儿的母亲就告诉我们规矩,后山是山鬼的寝宫,我们绝对不能擅闯山鬼的寝宫,一旦惹怒了山鬼,惊动了佛祖,灾难会降临。” 我大概知道廖余接下来要说什么,“所以你们没听话,擅闯了山鬼的寝宫?” 他看了我一眼,“人的好奇心就是这样,越是神秘,越是能勾起人的注意。我们在后山山脚下烧烤的时候,大家都想去山鬼的寝宫一探究竟。最后,我们决定瞒着他们,去看看这传说中山鬼的寝宫。那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决定,因为我失去了妻子、女儿和朋友。我们决定偷偷上去看看山鬼的寝宫,于是我们一行人支开了廖家的人,上了后山。走到半山腰的时候,一块石碑立在那里,那里写着一行古姜文字,我看得懂一些古姜文字,上边写着的是‘谁若打扰了山鬼的安宁,死亡将降临在他身上’,当时大家有些渗,加上又是七月鬼节期间,不打算再继续往里边走了。可是一想,都走到这里了,不如进去看看。所以我们壮了壮胆,继续往里边走去。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白骨,那些白骨挂在树上,女人们尖叫出声。我们逃窜出去,正好碰到了廖家的人,倩儿得知我们进去了山鬼的地盘,她很是生气的训斥了我们。我岳母大人气的大骂我,说我们会给廖家和自己带来灾难的。她让我们收拾东西,第二天离开。可是没想到……” 廖余哽咽的说不出话,羊哥接过话,“当天晚上,廖倩死了,被大火烧死了。” 廖余眼中闪烁着泪花,“没错,我当时让岳母大人报警,可是她坚持不要,她认为我们害死了倩儿,我们惹怒了山鬼。她给倩儿做了一场法事,说是镇住了山鬼,让我们离开,再也不要回来,也不要再提到碧水村,不要提到廖家。否则,她放过我们,山鬼也不会放过我们。我们从碧水村回来,一直都没有什么事,自然而然把这件事抛在脑后,可是他们的死,再次把这件事翻出来。我一直不相信山鬼作孽,现在我无法不相信。那放置在心脏位置的佛像,就是山鬼的愤怒,山鬼是古姜佛祖的手下,佛像是他所尊敬的存在。五年了,山鬼再次出现,一定不会放过我们还活着的人。我知道我说这些很可笑,但这都是真事。而且山鬼不是鬼,也不是人,是半人半鬼,他可以以人的形态出现,也可以以鬼的形态出现,所以无法找到凶手是谁。” 羊哥看了看我,我微挑眉,廖余说的未必都是假的,但也未必都是真的。 “当时你们多少个人去的?”如果真的如廖余所说,那凶手也许就是在按照他们去的人在杀人。 “我,符雄,姚彤,美慧,兮兮,莎莎,杰克,赵立,周冬梅,何晴,古札。”廖余回答道。 “你跟他们的关系很好?” “赵立是廖氏集团的律师,我跟他一起去健身房认识了符雄,吴杰克是和古札还有周冬梅是我的属下,我们的关系还不错,毕竟坐在那个位置,必须要有几个心腹。何晴,她是我同母异父的妹妹。这些你们都可以去查证,我没有撒谎。” 羊哥提出质疑,“可是大明星姚彤跟你一起去,你妻子不会怀疑?” 我说道:“羊哥,廖倩不会怀疑的,因为姚彤跟符雄是同学,有这层关系在,廖倩肯定没有多想。而成美慧跟廖兮兮也算是朋友,张莎莎是廖兮兮的同学,廖倩更不会怀疑。” 廖余有些难为情的埋下头,“确实如此,倩儿没有怀疑,她在商场上虽然是女强人,但是在生活中还是很没有心眼。” “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们,现在等到我们怀疑你才说。” “当时我还抱着侥幸的心态,认为你们不知道的话,想把这件事藏下去。我不想再给廖家添麻烦,也不想让碧水村成为更神秘的地方。倩儿一定不希望看到这样,所以我……” “廖先生,现在是死了五个人了,不是死了五只蚂蚁,你可以无所谓,但是死去的人需要真相。”我语气明显的很冲。 廖余说道:“我知道,所以我现在选择了坦白。” “不,你只是被我们逼着坦白,因为你不坦白,你就成了我们怀疑的对象,有可能还会被我们指控谋杀。” 我的话让廖余顿时面色铁青,羊哥给了我一个眼神,跟廖余说要出去打个电话,廖余点点头。我知道羊哥是出去给许韶打电话,让他调动局里的人去请那几个人回警局,调查他们的资料。 廖余见羊哥出去打电话,他似乎有些紧张。 我说道:“廖先生,你现在认为是山鬼在作祟是吗?但是根据我们掌握的证据,这不可能是鬼做的。” “警官小姐,我已经说了,山鬼是半人半鬼,可以是人,也可以是鬼。”廖余坚持自己的观点。 廖余的话太多的漏洞,也太多的前后不搭,像是刻意表现出来的思绪混乱。 他不会无故把话题引到碧水村上,案子跟碧水村有关系,但是跟他也肯定脱不了关系。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8章 宝藏 羊哥打完电话回来后,提示我可以离开了,我表示明白。 又问了廖余几个问题,他现在态度转变的很明显,死咬着是山鬼作祟。 可见已经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我站起身说道:“廖先生,谢谢你的合作,关于这件事,不管是人心有鬼,还是真的有鬼,我们一定会调查清楚。” 廖余诚恳的说道:“上一次是我错了,请多包容。我相信你们,你们一定会找到答案。” 我说道:“廖先生,客气了。在案子调查期间,廖先生你还不能出国,要随时跟我们配合。” “我知道了。”廖余点点头。 这一次,他没有让秘书小姐送我们,而是亲自把我跟羊哥送到电梯。 出了廖氏集团,羊哥有些受宠若惊,“廖余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没有之前那种盛气凌人,还亲自送咱们到电梯。” “他不是脑子搭错了,他可聪明的很。你看他似乎逻辑混乱,可实际上是在半引导咱们混乱,可惜让他失望了,我们没有中计。但是他的目的也打到了,他成功的把我们的重心放到了碧水村和山鬼上。谁是凶手,为什么要这么杀了他们,这变得更难,也更扑朔迷离。如果凶手是按照去碧水村的人来杀人,那说明廖倩的死有问题,那廖家就值得怀疑。可是这其中有一点,廖倩的死跟他们几个之间有什么关系?”程墨说过,凶手的目的是复仇,现在看来只有廖家才值得怀疑。 羊哥说道:“说得对,廖余不过是顺其自然抛出廖家和碧水村,因为案子围绕着佛像展开,这其中廖家跟佛的渊源最深。可他要是说谎的话,也不至于,是不是发生了这些事,我们去廖家就知道了。” “现在案子的关键似乎成了廖倩的死是不是导火索,凶手如果是复仇,到底是为什么而复仇。” “没想到这案子的水这么深。”羊哥无奈的摇摇头。 “人生还长着呢,咱们只要还继续呆在特别专案组,将来所遇到的案子,说不定水跟深。” 警局。 我跟羊哥把在廖余那做的记录给大家看了,李钧凡认为有人在借着山鬼的名义杀人,山鬼是碧水村一直以来的传说,没人敢去否定她的存在。 蜜儿调查到廖余和成美慧确实准备出国,何晴确实是廖余同母异父的妹妹。赵立、古札还有吴杰克,周冬梅他们跟廖余关系确实很好。 贾斯丁调出盘问他们的录像,所有的人供词跟廖余差不多一致,都是得罪了山鬼,被山鬼诅咒了。 羊哥问我怎么看,我说他们说的都是事实,只是隐瞒了一部分。 “如果凶手是按照去碧水村的人在杀人,那他们其中一个应该很快就会死的,但是为什么?凶手的动机呢?如果说是廖倩的死,那他们总不会都动手杀了廖倩吧?而且是廖家的人的话,不至于还放任他们活这么久。” 铛铛的话让所有人都陷入沉默,好一会,羊哥才说道:“让人看着点他们,不要让他们出事了。” 许韶说道:“已经安排好。” 我理了理廖余的话,“我认为不是廖余主动让成美慧出国,成美慧显然很恐惧,她肯定想要逃离这里。她给山鬼做法事,廖余都不让,换个角度来想,廖余是不是想继续瞒着这事。想要借成美慧找出凶手,因为他知道凶手不现身,下一个死的有可能就是他。他说的话很矛盾,他一直试图表明自己相信这是山鬼的诅咒,但实际上又抱着质疑的态度。他一直徘徊在相信和怀疑之间,成美慧是他验证自己的最好办法。凶手一直在监视成美慧,所以知道成美慧家里安装了监控,成美慧又出去跟廖余过了一个晚上,凶手要在成美慧家里拿到监控器,很简单。” 顿了顿,我跟羊哥说道:“羊哥,你还记得我们看到办工桌上边那个礼盒吗?” “记得。”羊哥点点头,“你还特地提了一下,那礼盒出现在那里,确实有些突兀。” “廖余对那个礼盒的态度是有些恐惧的,他应该是想到了什么,礼盒中也有着让他恐惧的东西。他握住礼盒的时候,手都在微微发抖。我怀疑,那个礼盒跟案子有关系。”我说道。 蜜儿皱了皱眉,“那要申请搜查令?” 羊哥摇摇头,“不,只要看住他们就行了,不要打草惊蛇。” “还有关于成美慧安装监控的事情,廖余表示给成美慧找保镖,但是成美慧拒绝了……”我话没说完,手机响了,我听到熟悉的音乐声,是安泽的。我不得不停下,抱歉的跟大家说道:“先等等,我接个电话。” 我出到外边走廊,接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安泽温柔的声音,“素素,有没有打扰到你。” “没有,哥,怎么了?”我问道。 “刚刚你局里来人带走赵立,我想知道他是犯事了吗?如果他犯事了,事务所将决定他的去留。”安泽说道。 “这个啊,没有,只是请他回来配合调查。对了,哥你之前怎么不跟我说赵立是廖氏集团的首席顾问。” “我没想到涉及到他,所以没有提及。” 安泽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温柔的将我的心软化,“也是,之前不知道这么棘手。” “既然赵立没事,那哥就不打扰你工作了,你回去岗位上忙吧。” “好的,哥,晚点吃饭。”我说道。 “恩,晚点电话。” 挂了电话,我回到里边,又继续刚刚的话题,“我认为成美慧不会拒绝廖余给她找保安,成美慧当时的状态巴不得找几个人在身边,怎么会拒绝?她没有去找朋友,而是赖在邻居李芳那,想必也是被打过招呼,限制她不准找朋友或是别人。这个人除了廖余,不会有别人。廖余说成美慧想弄清楚到底是人是鬼,拒绝了他,然后安装监控。试问一个精神出于崩溃边缘到只能寄托神佛帮助她的人,她如何能有心思去想着安装监控?所以我认为,安装监控是廖余的主意,想找出凶手的人是廖余。” “这么说来,廖余到还是有点心,想知道凶手是谁。” 铛铛没理解过来我的话,她说完后,顿了一下,“不对,这样说来,廖余更可疑了。他把廖家和山鬼的诅咒抛出来,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的,其实反而更显得他值得怀疑。” “所以要更加密切监视廖余,一旦有什么动作,立马上报。”羊哥说道。 “关于廖余说到山鬼的寝宫,你们不觉得有问题吗?” “好奇心太大?”蜜儿有些不确定。 “对,就是好奇心太大。我们有好奇心,但是我们也知道该怎样尊重别人的文化和交代。我认为后山有比山鬼的寝宫还要有诱惑力的东西,才吸引了他们忘记了廖家的交代,闯上后山。” “会有什么东西?”羊哥琢磨着,“难道想见到真的山鬼,确定山鬼不是传说?” “古姜部落,经历了几千年的历史,人们总觉得那里有着多少宝贝葬在那里,他们或许认为山鬼的寝宫中有着什么宝藏,金银珠宝,古董文物。没人造访过那里,他们距离的那么近当然想一探究竟。”我说道。 “对,外界关于碧水村地底下埋很多宝贝的说法很多。但是那归国家管理,没人敢冒这头去寻死。碧水村虽然是大凶格局,但是在以前可不好说。以前也曾有盗墓贼经常光顾,没人能找到什么宝贝,有些人失踪在了山里。在盗墓界有句话叫做,生不入碧水,死不进地狱。可见碧水村是多么忌讳的存在。”李钧凡说道。 李钧凡的话让我隐约捕捉到一点头绪,但是仔细往那一想,又什么都想不到了。 贾斯丁说道:“廖家的态度也奇怪,偏偏就认定廖倩是被山鬼所杀,也不知道该说他们是入神太深,还是入魔太深。” 贾斯丁说完,我一下子想到了刚刚那一点头绪,廖家对山鬼和佛祖如此虔诚,那廖倩呢?她如果也对佛祖和山鬼那般虔诚,想必肯定无法原谅闯入后山的他们。 也不对,这样的话,他们干脆直接把廖余他们一行人杀死在后山,这样谁都不会怀疑。所以,问题仍是在,没有答案。现在能做的只有看紧这些人,不要让凶手再次出手。 讨论完了,局长让我和羊哥到办公室,给他报告事情的进展。 我和羊哥报告完了,局长眉头皱了皱,“跟碧水村有关系,这鬼鬼神神的案子是最棘手的,凶手永远在掌控全局。” “局长,我们已经监视了他们,如果有什么动作,我们会马上出击。”羊哥说道。 局长点点头,“好,你们先出去忙吧。” 我跟羊哥走到门口,局长又叫住我,“素素,你等下。” 我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局长,“局长,还有什么事吗?” 局长看着羊哥,羊哥知道局长有其他话跟我说,他识趣的开门出去。 等门关上,局长跟我说道:“素素,如果有什么难题,可以找程墨看看。他是这方面的专家,一定可以给你满意的答案。” 我知道局长为什么提这个,他认为我可以跟程墨说上话,让程墨走出现在的状态。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9章 盗墓 “局长,这算是徇私吗?”我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算是吧。”局长难得轻松一笑,“毕竟作为朋友,看到他这样,真的于心不忍。” “局长,我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跟程墨真的八字不合。” “又不是让你们结婚,怎么说八字不合。” “那行,我们五行不相容。”我说道。 “素素,你……”局长话噎了下去,他无奈的摇摇头,然后摆摆手,“算了,你出去吧,我确实不该勉强你。” “局长,那我出去了。”我走到一半,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局长,你知道程墨妻子出轨的对象是谁吗?当年案子闹得那么大,但是没人知道程墨妻子的出轨对象是谁,有人说是某大亨,也有人说是某明星,各种说法都有。可是包括警局和调查组,都没找到程墨妻子的出轨对象。只是单凭那些聊天记录,还有通话记录确定她出轨。程墨这么聪明的人,应该知道出轨对象是谁吧?” 我的话让局长一顿,他有些闪烁其词,轻咳了两声,“这个我也不知道,也许对方身份太保密,所以不想让人知道。” “那有没有可能,那个人就是杀害程墨妻子的人?”我又问道。 局长很快否定,“根据调查显示,已经第一个排除那个人的嫌疑。” 局长的态度有些问题,我没有戳破,或许是有什么关于案子的事情不想让我知道。 我转身出去,回到位置上,羊哥过来问我,局长留我下来做什么。 我说了他留我下来要我可以把有关案子的问题找程墨,羊哥皱了皱眉,“虽然咱们做事不用拘泥,但是也不能把案子的事情透露给组里其他的人啊。” “或许在局长的心中,程墨一直都是特别专案组的人。” “局长这是徇私,关系再好也不能这样。”羊哥摇摇头,“不过程墨如果能解开谜题,那案子很快就会找到真凶,这也是局长所愿意看到的吧。” “这倒也是,先不说局长徇私,那程墨也不会帮咱们才是。” “嗯哼。” 下班后,我给安泽打了电话,我们约在了圣彼得广场。 羊哥把我送到路口,我往里边走的时候,忽然听到一旁许愿巷子里低沉的熟悉男声,“可儿,放手。” “不,我不放,程墨,你今天不跟我走,我就不放手。” 程墨,又是程墨,命运就像是玩笑,曾经以为碰不上的人,碰上以后,他无所不在的出现在身边。 我告诉自己不要理会,但是眼睛不受控制的往许愿巷子里看去。 清冷的巷子内,程墨被一个穿着华丽的女人拉着,他很是嫌恶的表情,恨不得将女人甩开似得。 女人长得很漂亮,五官精致,妆容也恰到好处,品味也不俗。我知道她,她是舒利集团的千金巫可儿。 看她跟程墨的肢体语言,两个人应该是熟识。 感情纠葛?看起来像是。 我不打算卷入别人的感情纠葛,可偏偏上帝就是不让我如愿。 正要离开的我,被程墨发现了,他叫住了我,“安若素。” 我真想硬着头皮当做没听到就这么离开了,可是他生怕我听不见或是离开,又大声的喊了一次我的名字。 该死的,遇上他总是没有好事。 我转过身,看着他和巫可儿,露出招牌式的笑容,“程先生,真巧啊。” 一旁拉着他的巫可儿见到我,一下子放开程墨,带着敌意的看着我。 程墨朝我走过来,巫可儿跟在他后边。 看着两人到我跟前,我在想着,程墨该不会是要来个狗血式拒绝女人开场白吧?比如我是他新交的女朋友,诸如此类。 程墨跟巫可儿说道:“我说过我有事要忙,这是安若素,她是特别专案组的人,有点事找我。” 巫可儿听了程墨的话,上下着我,视线在我制服的警徽上停留了一下,随后又盯着我的脸看了一会,眼底露出一抹轻蔑。 我很反感她毫不掩饰的轻蔑,这是很没有礼貌的行为。 我看向程墨,我什么时候有事要找他了?虽然他不是用女朋友这个烂大街的梗,可也不用说跟我谈公事吧? 巫可儿见我没有回应,她拎着包包,微微歪着头看着程墨。 程墨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央求的意思,我心好像猛地被揪了一下。迟疑了一会,我告诉自己,仅此一次,就帮他这次。 我跟巫可儿说道:“没错,他找我是公事。我们局长让我们谈谈的,你应该认识我们局长吧?” 巫可儿有些不相信的看看程墨,又看看我。 她跟程墨说道:“好,那我先回家。” 说完,踩着细高跟,淑女十足的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看着她现在派头十足的样子,仿若刚刚那个拉拽着程墨的女人,不是她。 等巫可儿走远,我瞪着程墨,“程先生,下不为例。你这样的男人真的很糟糕,要通过另外一个女人来拒绝另一个女人。” 程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说的没错,确实很糟糕,但不可否定这是最好的办法。我的拒绝对她没用,她就像是打了鸡血的女斗士,永远都无视我的拒绝。” 确实,很多时候我们无法拒绝那些死缠烂打的人们,但是对于巫可儿会对他死缠烂打,我当然不相信。 我笑了,“程先生,她眼睛没瞎吧?” 我赤果果的嘲讽,引得程墨语气冷了几分,“你是认为我现在这个样子,不会有女人跟我在一起。” “那是当然,任何一个正常的女人,都不可能会跟一个邋遢的酒鬼混在一起。”我说的是事实。 他没有话反驳我,微眯着眼睛,端量我许久。 才缓缓说道:“你说的没错,但不是所有人的人都跟你一样,被外表所欺骗。他们家跟我们家是世交,我父母想要我再婚,对象是她。” 我不知道他是想解释,还是证明点什么,把私事也跟我说了。巫可儿的父母是有多想不通,才会答应这样的再婚对象?程墨再厉害,那也是曾经了,现在对于我来说,他只是个醉生梦死的醉汉。也许他还有着跟以前一样的头脑,但是他的生活已经不是从前,或许巫可儿对他是真爱吧。 “你把我看轻,不代表所有人都会把我看轻。”他又说道。 “很抱歉,程先生,我的态度确实有误。只是这样的事情,我也不希望再发生。” “我欠你一次,如果你有需要,可以找我。” 我本想拒绝他,但是想到了局长的话,也许我可以跟他讨论讨论案子,他可以给我一些不一样的答案。我知道自己态度转变的很快,可这是他自己主动提出来欠了我,而不是我主动找他。 我说道:“程先生,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想跟讨论一下案子。” “是周卓让你来问我的?”程墨语调平平的,听不出任何的情绪起伏。 “算是吧。” 他眉头微微皱了皱,似乎是不满意这个答案。 好一会,他才说道:“我跟你讨论案子,跟他没有关系,我欠你人情不欠他人情。” 他似乎要将自己和局长撇开,对局长有着一些不满。我抿了抿唇,局长对他这么关心,他却还要这样把局长拒之门外,或许正如局长说的,他已经完全封闭了自己,把所有的人都赶出了他的世界。不知道该说他可悲,还是该说他可怜。 我看了一眼时间,安泽还要一会才到,我说道:“在附近找个地方坐坐,聊一下。” 程墨拒绝了,“你看我这鬼样子,难保不会成为视线焦点。” “额。”这倒也是。 他看了看前边出口的休息凳,“去那说。” 我们一前一后走到休息凳,刚坐下,手机悠扬的乐声就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气氛。 安泽打来的。 我接了电话,“哥。” “素素,你到了吗?” 我看了一眼程墨,“哥,我快到了。”我不知道该如何跟安泽解释要跟程墨聊案子的事情,但是又不敢跟安泽撒谎,所以心底有些发虚。 “好,我也快到了,如果我先到,我就在餐厅里等你。” “知道了,哥。” 挂了电话,我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撇到程墨一直盯着我看,我不悦的蹙眉,“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他收回视线,瞥向一处,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你很听你哥的话。” “他是我哥,我当然听他的话,不然听你的话?” 程墨没说话了。 我心底嘟囔着,他是不是哪里出了毛病,怎么没好一会就神神叨叨的。 “我们还是谈案子吧。”我避重就轻的跟他说了一些,包括廖余的事情,然后问他意见。 “廖余有问题,这是肯定的。那个盒子,你当场应该想办法看清楚盒子里的东西。”他说道。 “但是这是他的东西,如果我强行要看,岂不是侵犯了他的隐私。” “你知道为什么特别专案组要叫特别专案组,因为他们总有特别的手段。” 我问道:“特别流氓的手段?” “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特别流氓的手段非常好用。算了,这个问题过。下一个问题,他们是不是为了山鬼的寝宫上后山,答案肯定是。同时答案也肯定是山鬼的寝宫有着巨大的财富,所以才吸引了他们。你有没有关注盗墓方面?” “盗墓?没有。”我看着他,“难道这案子跟盗墓有什么关系?”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30章 光明皇城 “在盗墓界,碧水村是一个神秘的存在,也是一个地狱黄泉的存在,每一个去那盗墓的人都神秘消失了,有人说是受到了诅咒,有人说那是地狱。碧水村是以前古姜部落的皇城,曾经山崩将皇城埋在了下边,碧水村的子民是古姜部落的后裔,他们世代在这片土地上守护着皇城。这是一片受到诅咒的土地,擅入者死,山鬼和佛祖的传说围绕着他们,神秘的色彩笼罩着他们。”程墨说道。 “皇城?”我看着程墨,没想到他还关注这些。 “这都是比较久远的事了,建国后文物保护做起来,也少了盗墓者。对碧水村的说法也越来越多种多样,人们认为碧水村所拥有的文物全都上交给国家,所以换来了与世无争的安宁。同样,还有人认为,碧水村的最值钱的文物还在他们村子里。古姜部落信奉神明佛祖,他们以神明之法治国,他们最后一任皇帝叫光明王,是个和尚皇帝,光明皇城中有着许多奇珍异宝,从各地搜罗来献祭给光明王。而山鬼守护的不仅仅是佛主,还有光明王。他们不可能把自己的皇帝和皇城献出去,因为山鬼和佛祖不会允许。” 程墨说的光明王和光明皇城都是我不知道的,我问道:“这个你怎么知道的?” “有时候为了更多样化去看待一件事,必须接收更多的知识。而我对考古也有兴趣,这是从一些民间手札收集到的信息。” “额。”怪不得教科书上没有提到这些,我又问道:“那这跟廖余还有‘诡异的佛像’一案有什么关系?” “廖余他们上山的动机。” 我想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他的动机是光明皇城?” “廖余的爷爷以前干的是盗墓活儿,对于碧水村他应该多少知道一些。” 程墨抛出了一个重磅消息,我眼睛瞪大,廖余家里居然还有这么回事。 “这能解释的通,他知道那里有光明皇城,但是如何能解释的通,其他人的动机?” “那就做个假设,他们全都是为了光明皇城的宝藏而去,是不是一切都能说通?”程墨反问。 我再次反应不过来,所有人都知道了光明皇城的事情,所以一起串供?对,这个可以解释的通他们一起上山了,但是如何能跟案子联系起来? “那跟案子之间的关系呢?” “谁是他们的中枢纽带,联系着他们和光明皇城?” 我迟疑了一下,“是廖倩。” 程墨不再说话。 我说道:“他们联合起来把廖倩杀了?” “凶手的动机跟佛祖有关系,也跟女人有关系,我只能提点到这里,剩下的你自己去找答案。是不是他们一起杀了廖倩,为什么杀了廖倩,那不是我该做的。我只是把我认为的分析出来,有时候人为了宝藏,可以不择手段。” 程墨的话虽然没有很明确的表达,但是很显然,他认为他们联合杀死了廖倩。 我没有不相信,也没有全相信,因为我现在还无法找到证据控告他们参与了谋杀廖倩。碧水村,看来是必须要走一趟了。 程墨站起身,“该说的我都说了,我走了。” “谢谢。”我发自真心的感谢。 他身子一僵,侧头看着我,眼底神色复杂。像是在思考什么,下什么决心似得。 一会后,他眼底那纠结的神色消失。 “不用客气。” 言罢,他走了。 我看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对他的厌恶感好像越来越少了。 收回视线的那一刻,我撇到昏暗的许愿巷子里一双红色的眼睛,一个黑影站在那,像是死神一般盯着我,他佝偻着背,惨白的脸色。 那一瞬间,我身子猛地哆嗦了一下,由心而生的寒意迅速侵蚀身上每一处神经。 犹如死神笼罩一般的恐惧感顿时在周围散开,我再仔细一看,那里压根没有人,没有什么黑影,也没有什么红色眼睛,什么都没有。 昏暗的许愿巷子,寂静深幽的让人发毛。 我往外边一看,不知何时,日暮已被黑夜取代。 街灯亮起,灯光闪烁。 我站起身,迅速往外边走去,只有走到了人群中,我才稍感安心。 总感觉,那眼睛还在盯着我,我猛地回头了几次,什么都没有。 幻觉,我又出现幻觉了。 我猛地摇摇头,告诉自己没事。 古典巴洛克风格的餐厅内,安泽已经在等着我,他优雅的坐着,见到我,起身绅士的给我拉开凳子,让我坐下。 他看着我的脸,“素素,你的脸色有些不好。” “有吗?”我拍了拍自己的脸,笑道:“可能是赶着过来,所以看起来有点不好。”我不想安泽担心,每次我有事,他总是静不住。 “下次不用这么着急,我会一直等你。”安泽递给我纸巾,“擦擦汗。” 我接过纸巾,心底有些愧疚,“哥,你在这里等很久了?” “没有,刚到。” 我这才发现,周围座位都空空的,只有我们这桌。 安泽看出我的想法,他说道:“还记得这家餐厅吗?” “这是你给我过第一个生日的时候,带我来的餐厅。当时你给我包场了,所有的桌布都换成了我喜欢的粉色,上边摆放着白水仙。”我说着,顿了顿,“哥,你不会又包场了吧?这太浪费钱了。” “偶尔一次,看你最近为了案子很困扰,想让你放松一下。”安泽体贴的说道。 “哥,不好意思,我最近忙于案子,都没有好好跟你说上话。” “没事。” 大提琴与小提琴交织出悦耳的乐章,服务员们面带微笑把餐食端上。 灯光浪漫而温馨,安泽优雅的帮我切着牛扒,我看着他,有些失神。他好像是一个天使,温柔善良的天使,总是叫我痴迷不已。 餐厅除了好听的音乐,就剩下我们彼此的低语和轻声笑。 这样的晚餐很享受,很幸福,很开心。 我们的目光只在彼此身上,没有任何人打扰我们的世界,这是属于我们的世界。 用餐结束,钢琴声响起。 安泽喝了一口果汁,温柔的注视着我,“素素,你的年纪也不小了,有没有喜欢的人?” 我不知道安泽为什么会忽然问我这个问题,他一直没问过我关于感情的事情。看他认真的样子,我的心猛地揪了一下,难道他打算结婚了?所以问我这个问题? 我垂下眸,一手拿着勺子在可可杯子里搅动着,我的心情此刻就像是这被搅乱的可可。 “素素有喜欢的人了?”安泽再次问道。 “没有。”我摇摇头,“哥这么问我,是不是要给我找个嫂子了?” 安泽轻笑出声,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素素,你在想什么。” 我抬眸看着他,他笑的那么灿烂,灿烂的炫目,“哥,你不是担心自己结婚,没法照顾我吗?所以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 “傻孩子,当然不是。我只是想到你这个年纪,对爱情应该有向往,所以问一下。我舍不得你结婚太早,可也不能耽误你的未来。” 安泽说着,眼底渐渐蒙上一层哀伤,那种哀伤牵动了我的心,我脱口而出,“哥,我不想结婚,我想一辈子都陪着你。” “真的吗?”安泽带着颤音,渴望又希望得到肯定答案的望着我,“素素,这是你的真心话。” 看着安泽,我知道今晚是我把自己感情表达出来的唯一机会,我不想再隐藏。 “哥,我……我想跟你生活一辈子,永远都不分开。” 安泽眼底闪烁着异样的神采,痴痴的重复着我的话,“永远都不分开。” 我坚定的回应,“哥,永远都不分开。” 他的手轻抚上我的脸颊,“素素,我们永远都不分开。” “哥……” 车子飞驰在回家的路上,我有些紧张的握着安全带,我知道回到家里会发生什么事。 我甚至都不敢去看安泽,我们彼此间相处的模式就要在今晚打破。 我思绪有些混乱,脸上有些火辣辣的,有点措手不及,幸福如此快的降临在我身上。 一进门,门关上,安泽将我囚在门板与他之间,他轻啄着我的唇。 我拙笨的不知该如何回应,在我整个人生中,安泽是我唯一最亲密的异性。 他的吻很温柔,像是在做着最神圣的事情,带着最神圣的态度。 我闭上眼,由他带领。 从客厅到了我房间,衣服凌乱的扔在地上,我们四目相对,他脸微红,微喘着气看着我。 我即使没有躲开他如火炬的视线,但是我知道我现在紧张的脸有多红,脸上都火辣辣的。 他低沉黯哑的声音,“素素,你真美。” 说完,在我额头落下一吻。 他的手指在我的脸上轻刮着,描绘我的轮廓,“你是我永远的天使,我不会让任何人夺走你。” 这霸道的宣示,我羞得心跳更加快了。 我垂下眼帘,“哥,遇到你,我很幸福。” “遇到你,才是我的幸福。” 比之前更猛烈的吻袭来,我心沉沦,理智也沉沦。 熊熊之火,燃烧着彼此。 本以为是水到渠成,山崩地裂。 然而,他却在紧要关头刹车了。 他脸很红,豆大的汗珠不停的从额头滑落,他一手摸着我的脸,拇指摩挲着我的脸颊。 我看得出来,他绷着自己。 他带着情丝的声音低沉的诱人,“素素,我们不可以。”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32章 来自地狱的死亡邀请 我看着一旁的程墨,看不出来他还有这种猥琐的嗜好。 我跟女孩们说道:“这事警方会处理,这种不尊重女性的人,就应该阉割掉。” 程墨哪能不知道我是故意在骂他,他看了我一眼。 好不容易把女孩们打发走,我双手插腰,不停的吐着气,以缓解我现在想把程墨弄死的怒火。 我几乎咬牙切齿的,“程先生!如果下次你是因为这种破事找我,麻烦你先说清楚!我帮你,简直就是作为女人的耻辱!”怪不得他说只能找我,怪不得他说会上头条,怪不得他不找家里人。这是丢人到不能再丢人的事了,他也只能找我。 “我如果说我没有偷看,你信吗?”程墨淡淡的说道。 “你没偷看,她们追着你做什么?你倒是跟我说说,你没偷看,你一个大老爷们跑去人家冷泉澡堂子做什么?你是去那逛名胜古迹?”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是我相信你,所以我找你。” “感谢你的相信,请你不要相信我!从今以后都不要,我不想再卷入这样丢人的事情!你的特殊癖好,我也不想知道。” 我说完,转身往车子走去。 程墨跟了上来,在我拉开车门那一刻,他按住了车门,“我没有偷看,我只是跟踪一个人到那里。” “跟踪?”我稍微靠近他,嗅了嗅,又是一身酒味,“跟踪醉鬼过去的?”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 “知道就好,现在麻烦你放手,要不然我就以妨碍公务起诉你了。” 我说完,继续拉开车门,他一手按在了我的手上,那冰冷的温度触到我的肌肤上,我硬是打了个哆嗦,他手的温度冷的有些不像是人。 他低沉说道:“我们做个交易。” 我抽开手,“程先生,你现在已经欠我一个人情了,不是我们做交易,是你要想想怎么还了我这个人情,从此咱们互不相欠。” “好,我还你的人情,帮你破解‘诡异的佛像’一案。”他说道。 我看他不像是在开玩笑,但是整个人还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 “程先生,我们自己可以找到凶手,解开案子的谜题。” “你会需要我的。” “我不需要你。” 我拉开车门,这一次他要是再阻止我,我真的会狠狠给他来一脚,让他丧失基本功能。 好在他这一次没有阻止我,我上车关了车门,“程先生,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我才刚说完,他拉开车门,直接坐上车,“那就顺路送我一趟。” 这个男人真的是不要脸到极点了!我回头瞪着他,“程先生,如果你没钱,我可以给你钱坐车。” “不用了,这车挺好的。” “这是警车!” “我认得字。” 他的态度让我气的牙痒痒,这简直是流氓、无赖! “如果你不愿意送我,我可以跟你们局长聊聊,他应该不介意你送我一趟。” 他补充了这句后,往后靠了靠,一副混混模样。 “我送你!”我送你回老家!我知道如果局长知道了,肯定是让我送他。 我刚要发动车子,手机铃声响起,是羊哥来的电话。 “羊哥。” “素素,不好了,廖余跑了,避开了我们的监视,逃跑了。” “什么?”我很是吃惊,“他怎么会逃跑,人不是跟着他吗?” “他发现有人跟着他,所以甩开了我们的人,蜜儿已经全城监控,看他跑去哪里。” “其他人呢?” “其他人还没有什么异常。”羊哥说着,办公室的电话响了,他说道:“素素,我先挂了,先接电话。” “好。” 我挂了电话,车后座的程墨淡淡的问道:“是不是廖余跑了。” “你的语气似乎不意外。” “因为跑的不止他,你等着看,还有人会跑。” 程墨云淡风轻的说着,像是掌控全局的智者。我不悦道:“你怎么知道他们会跑?” “凶手的目的在于什么?”他问道。 “如果按照你的推理,复仇杀人。” “凶手有在暗中监视他们,对吧?你们这样打草惊蛇,去监视他们,凶手最好的手段是什么?让他们离开,聚集到一个地方,然后再一起杀掉,凶手不会放过他们任何一个人。” 程墨的话点醒了我,我们犯了最大一个错误,我们惊动了凶手,凶手会用更秘密的手段杀了他们。 不等我打电话给羊哥,羊哥电话打过来了,他说除了廖余,其他人都甩开了我们的人,然后消失了。 果然……我们走错一步了。 局长已经安排下去,让交警配合,不能让他们出城市。 蜜儿那边追踪到他们甩开我们的人之前,有过一次短暂的通话。 我跟羊哥说,现在回去警局,然后收起手机,看着程墨,他全都知道了。 “你为什么不说?” “我提过我要帮忙,是你否定了我帮忙的必要。”程墨说道。 额,确实是我不让他帮忙的。 “我不明白,凶手如何让他们乖乖去见他?” “这更侧面的说明了,他们有秘密把握在凶手的手上,如果他们不赴约,凶手就会公布这个秘密。他们当然不仅是为了守住这个秘密,是不想再成为凶手的猎物,他们要杀了凶手,这样一切就结束了。” “你的意思,凶手手上的秘密是他们杀了廖倩?他们打算联合起来杀了凶手?”我想到这点,“不行,得马上找到他们。” “你打算去哪里找?” “碧水村。”我说道。凶手唯一的可能就是把他们带到了碧水村,在那里是他们杀死凶手还是凶手杀死他们,那就不一定了。 “嗯。”程墨挑了我一眼,似乎在满意我没有那么迟钝。 我刚要给羊哥打电话,通知他带局里的人去碧水村,只见程墨看着我,似乎是想说点什么。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你觉得我不该打电话。” “当然应该。但是你们所有人去,未必能进碧水村。廖家决定你们能不能进去,如果是一两个人,廖家或许答应,全部人大肆进去,廖家未必答应。别忘了,廖家的人也在警局。你们是跨市调查,他们有权不让你们参与。” 程墨说的没错,在没有确定之前,无法让整个警局的人都进去碧水村。只能几个人进去碧水村,其他人得守在外边等消息。 几乎是同时的,我和程墨的手机铃声响了。 我们同时接了电话,那头羊哥有些严肃的语气,“素素,你赶紧回来警局一趟。” “羊哥,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这么严肃?”我皱眉道。 “回来再说。” “那好,我现在回去。” 我挂了电话,程墨还在讲电话,他眼神冷若冰霜,语气也冷冷的,“哦,我知道了,现在去。” 见他挂电话,我说道:“程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我要回局里,没法送你了。” “我们正好顺路。” 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觉,他跟我说话的时候,又没有之前那冷冰冰的语气了。 “顺路什么意思?你也要去警局?” “你们局长给我打电话,说是让我过去一趟。”他说道。 “让你过去?该不会是要你帮忙吧?” “不会,他知道我不会帮他。” 程墨说着,黑眸瞥向车窗外。 我觉得他跟局长之间有些奇怪,局长似乎很在乎他,他对局长不冷不热的。 不过这是他们的私事,我不该关心的。 我发动车子,往警局开去。 到了警局,我们两个一道走进去的时候,羊哥他们有些意外。 我问羊哥,“羊哥,发生什么事了?” “素素,东西在局长办公室。”羊哥说道。 “额。”我皱了皱眉。 跟程墨一起去了局长办公室,局长见到我们两个一起来的,他说道:“你们两个在一起?” 不等我说话,程墨接过话,“不是,她在半路看到我。” “这样啊。” 我撇到了局长办公桌上两个精美的盒子,跟在廖余办公室看到的一模一样。 局长看到我盯着盒子看,他说道:“看来你还记得这个盒子。” “额。” 局长让我跟程墨坐下,然后让我们打开盒子。 我拿过盒子,一打开,阴森的诡笑声顿时冲刺入耳,我吓得手一哆嗦。 礼盒里一张类似贞子的女鬼照片,那是廖倩,她阴森森的盯着我,盯的我发毛。 除了照片还有一张羊皮纸,上边散发出淡淡的血腥味,上边写着一行字:来自地狱的邀请,安若素女士,带着罪孽的你请来碧水村,让我为你洗涤身上的罪孽。 后边还有一行字:当邪恶降临,佛祖会度化凡人,但凡是罪恶的人,都会带着罪孽死去。 我看完了,问局长道:“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局里?” “有个小孩送来的,他说有个人让她拿来的,她不知道那个人是谁,那个人是个陌生人。”局长说道。 有人送来这个,显然是在邀请我到碧水村,“只有我有?” “不是,还有程墨。” 听了局长的话,我看向程墨,他盒子里的东西跟我的东西一样,只是上边的名字是他的名字。 局长看着我们两个,“我不明白一点,为什么只有你们收到了这封来自地狱的死亡邀请。” 我也不明白,我跟程墨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跟碧水村又有什么关系?这如果是凶手送来的,又是为了什么?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33章 祭祀 “局长,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我说道,“现在我们知道这礼盒是凶手送的,廖余也知道这东西是凶手的,他表现出害怕和恐惧,但是他却不跟我和羊哥说,这礼盒当中的东西就是他所惧怕和想隐藏的秘密。他应该见过很多次这东西,廖兮兮,张莎莎,姚彤还有成美慧。” 局长听了斟酌了一下,“我会申请全城搜捕廖余。” 一旁程墨慢悠悠的说道:“这不是凶手给我们的,这是有人伪造的,你可以拿这东西去验。” 程墨说完,直勾勾的盯着局长。 局长有些不自然的回避开程墨的视线。 “伪造?”我看了一眼,“这跟送给廖余的盒子一样的,怎么会是伪造?” 程墨说道:“这礼盒做的很巧妙,一打开就能听到诡笑的声音,但是你再听听这诡笑的声音,是男人的诡笑声,跟盒子里的照片一样?还有看这打开的盒子,这分明是二次加工安装了笑声,为的就是吸引注意力。这羊皮纸上的字迹,你跟我的名字很新,应该是才写上去没多久,之前的名字被人抹去了。” 我听了程墨说的,又仔细看了一眼盒子和羊皮纸,果然名字和其他的字有些差别,而且有被淡化过的痕迹。如果不仔细对比还真的不会发现,这其中的问题。 “不是凶手送来的,那是谁送来的?”局长纳闷了。 “你还没让人检查这东西吧?” “没有,一收到就放这里了。” “如果让人检查了,很快就能检查出这东西是送给谁的,也就知道这个人的目的。我猜的没错的话,这是廖余送来的。” 程墨的话让我有些绕不过来,之前他跟我说了,廖余他们是为了要杀掉凶手,现在岂不是有些矛盾?廖余又把这些东西送过来给我跟他。 局长半信半疑的把方煜叫来,把这些东西拿去化验。 方煜离开后,他问道:“廖余为什么会送给你跟素素,还指名道姓。” “这就要问你。” 我好像闻到了空气中无形的战火味道,我看了看程墨,又看了看局长。 好一会,局长才说道:“没错,我跟廖余提了你,我认为你也许可以解开答案。你知道的,我的压力很大。” “我只知道你从来都是这种人。” 程墨语气森冷,我真怕下一秒他们就要打起来。 “ok,我的错,我没有想到廖余他真的有问题,导致你卷入这件事。” “我不会去碧水村,我之前以为是凶手找我,现在是廖余找我,他的死活跟我没关系。”程墨说道。 “你可以不用去,你回去吧。”局长很是愧疚的说道。 我问道:“额,那个,我可以先问一个问题?” 他们两个人齐刷刷的看向我,我接着说道:“假设廖余要跟其他人一起杀掉凶手,那为什么要找我跟程先生过去?” “备用计划。廖余他不傻,他也会考虑到如果他们不能杀了凶手。他肯定猜到凶手会让他们到碧水村,所以他让我跟你到碧水村,一来你是警察,二来我的身份不一般,如果我们在碧水村出事,那碧水村会卷入舆论之中。想必这不是碧水村的人想看到的局面,所以他是以防万一,他们杀了不凶手,所以想让我们当他们的保护符。当然,我们没揪出凶手,他们成功杀了凶手,那你跟我都不会活下来。他们不需要自己动手,让我们葬身在所谓的山鬼寝宫就可以了。整个专案组都知道廖余给我们发出了求救的信号,所以他的嫌疑洗清。还有一点,廖余还在打着别的主意,非得要我们出现的主意。” “什么主意?”我和局长几乎是一起问的。 程墨看了我们一眼,“我也不知道。” 我总感觉程墨知道,但是不想跟我和局长说,又或者是不想跟局长说。 局长应该也知道这点,他无奈的微微摇头。 二十分钟后,丰南司把检验报告拿过来,羊皮纸上原先写的不是我和程墨的名字,而是成美慧和廖余的名字,初步推断是廖余送来的。 程墨见检验报告出来了,他站起身,“我回去了。” “你不考虑去碧水村?”局长问道。 “我不跟叛徒说话。” 局长听到“叛徒”两个字的时候,脸色明显变了。 我皱眉看着程墨,他说话也太难听了,局长虽然跟廖余提了他,但是他也不用说局长是叛徒。 我跟局长说道:“局长不用勉强程先生,我跟羊哥去就行了。你们在外边等着我跟羊哥,如果有什么事,我们会给你们发射信号。” 局长回过神,“也好,去指挥室开会。” 程墨忽然看着我,“你要去碧水村?” “这跟程先生没关系吧?” “你坚持要去?”他无视我的坏语气。 “程先生,你该离开了。” 程墨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一会后,跟我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对于他的转变我和局长都愣住,他可真是随性,说去就去,说不去就不去。 不等我拒绝,局长有些欣喜的问道:“真的?” 程墨撇局长一眼,有些厌恶,“我不是因为我自己或是你,我欠她一个人情,当做还给她人情。” “太好了,有你在,我也可以安心一点。里边没有信号,也很神秘和古老,素素和小杨我怕应付不过来。” 我说道:“局长,我跟羊哥能应付的。” “带上程墨,多一个人好点。”局长不由得我拒绝。 我瞪向程墨,他到底在打什么注意?不是才拒绝,为什么又说要去。 可局长敲定的事情,我无法改变。 于是,在指挥室内,就多了程墨。 大家对多了程墨的存在也感到吃惊,交头接耳讨论着。 局长分派了大家的任务,我跟羊哥还有程墨以要调查廖倩的死因为由进入碧水村,剩下许韶和艾丽丝还有方煜在大本营驻扎,局长带着其他人驻扎在碧水村外等信号。如果一切没事,我们就撤离。碧水村无法用手机联系,所以我们要到武装库拿专用的信号弹。 从这里出发到碧水村要三个半的高速路程,下了高速还要开一个小时的小路,再步行进去碧水村。 由于敲定了今天出发,我跟安泽的下班的约会计划被打乱,心底有些落空。这应该算是我们在一起后的第一次正式约会,我没有办法赴约。 散会后,我给安泽打了电话,说明了要到外地办案的事,安泽没有生气,很温柔的告诉我,下次再一起去。先工作,什么时候都可以一起出去。 这样善解人意的安泽,让我心中更是愧疚,他总是温柔的没有任何脾气。 挂了电话,我看到程墨站在不远处,他靠在墙上,一副颓废的样子。 我收起手机,朝他走过去,“程先生,你为什么出尔反尔,不是说了不去的?” 程墨盯着我许久,“我看到了你的死亡,你被献祭。” 我皱眉看着他,“什么意思?” “碧水村有祭祀活动,你此行很危险,当做你今天帮了我的报答。”他幽幽的说道。 “祭祀活动?”我声音稍微提高了一下。 这时,李钧凡从我身边走过,“对啊,素素你刚刚没注意听吗?月圆之夜,都是碧水村的祭祀日。” “额。”我刚刚想到了安泽,一下子分神了。 待李钧凡走远后,我问程墨,“什么意思?” “正如那天晚上你对我做的一样,明知道危险还救我,我不能看着你出事,好歹你帮过我。碧水村,这浑水不好蹚。” 我眉头皱的更紧,“你可以不用参与。” “我只是不想看着你死,免得化作厉鬼缠着我。” 他的话让我想到那天晚上我对他说的,这真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好,你要去,我无所谓。总之,不要做奇奇怪怪的事,不要说奇奇怪怪的话。”我说道。 “你以为廖余为什么偏要找我们两个?”程墨忽然发问,我没想到答案,“这是你说的还有别的主意对吗?” “你不笨。” 他毫无起伏的语调,我听不出来是夸赞。 “然后呢?为什么不在局长那说?” “我不认为我有必要跟他说更多。” “好吧,我不想管你跟局长之间的事情,我……” 他突兀的打断我的话,“时间。” “时间?什么时间?程先生,麻烦你下次能不能说清楚,不用总是惜字如金。” “你跟我的出现,可以拖延凶手对他们的复仇。你和我最有可能找出凶手是谁,所以他找了你跟我,而不是你们警局里的人。只要我们跟凶手周旋上,那就给他和他们争取时间。” “争取时间杀掉凶手?” “不,我想争取的这个时间要做的事情,就是致死廖倩的原因。”程墨眼睛微眯,“也许对于他们来说,再次回到碧水村,可以做没有做完的事情。” “没做完的事,你的意思他们其实真正的目的在于光明皇城?” “也许是,也许是光明皇城其中一件宝贝。民间杂谈中,这件宝贝帮助曹操得权,帮助武则天登上帝位。但是更多盗墓者认为,这件宝贝值钱。” “你果然也是去看贴吧得出的结论。”我说道。 “不,我祖上也是干倒斗活的,关于碧水村的记录也累积不少。” 我瞪大眼睛,看不出来他家里祖上居然还干这个活儿。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34章 百鬼夜行 程墨又接着说道:“如果非要找到一个杀了廖倩的理由,这个理由很合理。那件宝贝和光明皇城都是他们想得到的,廖倩知道了他们的目的,所以被杀了。” “这只是你的假设。” “所以我们要去碧水村推翻或是验证这个假设。” 我看着他许久,“程先生,为什么要帮我,我想不出你必须要跟我去的理由。” “不想看着你死,就这么简单。” 他说完,转身往局长办公室走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道,真的只是这么简单? 铛铛和蜜儿走过来,见我看着走道的方向,蜜儿手在我眼前晃了晃,“素素,你在看什么,看的这么入神。” “程墨。”我收回视线。 “程墨?”铛铛说道,“对了,他怎么会要求跟你一起去的?” “谁知道他,见过几次,就神经兮兮的。”我说道。 “素素,你说他会不会是看上你了。你看他都没管我们,只跟你说话。”蜜儿冲我暧昧一笑,眨了眨眼睛。 “对啊,我也觉得。”铛铛附和道。 我白了她们一眼,“拜托你们想象力不要这么丰富好吗?我跟他才不可能。” “是啦是啦,我们素素心中只有她的安泽哥哥。”蜜儿推了推我,“你跟你的安泽哥哥怎样啦。” 说起来,今天一直在忙,还没有跟蜜儿还有铛铛说这件事。 我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们在一起了。” “啊?!” 蜜儿和铛铛几乎是同时惊讶出声,我说道:“你们有这么意外吗?” “前天你还说安泽不搭理你的感情,现在忽然说在一起,这心情像是过山车啊。” “我也很意外。”我抿了抿唇,喜悦难以言喻,“昨晚忽然就在一起了。” 铛铛冲我抛了个媚眼,靠近我,低声道:“你们昨晚有没有天雷勾地火。” “……” 蜜儿跟铛铛说道:“铛铛,你很邪恶也,现在还在上班,说点有营养的。” 我正想感谢蜜儿的出手相助,结果下一秒,她就跟我说:“素素,快说快说,你们有没有。” “现在是上班时间,谈这个不妥吧?” “别扯开话题,现在是午休时间,大家自由活动,工作管不着咱们。再说了,咱们在这外边露台上,没关系的。” 在她们的追问下,我把跟安泽昨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们。 蜜儿说道:“这样的男人简直是稀世珍品了,居然能在最后关头喊卡。” 铛铛点点头,“素素喜欢的人果然不一样。” 我看着铛铛和蜜儿,“怎么了?听你们的语气,像是很不理解似得。” “素素,你要知道男人得有多大自制力才可以控制住。” “没错,蝌蚪上脑的时候,还能保持冷静,真的是不容易。” 蜜儿和铛铛你一言我一句,说的我都快郁闷了,“所以是我不够吸引他吗?还是说他的洁癖,让他不想对我做什么?” “当然不是,他应该是很在乎你,把你当做宝贝一样在疼爱着,所以想让你把一切美好都留到结婚那个时候。”蜜儿分析道。 铛铛也说道:“应该是的,你看他还提到了结婚,可见他多在乎你们这份感情。” 我笑的合不拢嘴,“是吗?” “素素,再过不久,你可就要结婚了。”蜜儿揽住我的肩,“我跟铛铛这个伴娘可当定。” “你们就会寻我开心,这什么时候结婚还说不一定。” “照你们的速度,肯定很快的。” 午休时间结束,我跟蜜儿和铛铛到了装备间,带上必须的东西。 蜜儿和铛铛她们换上登山服,我只换了登山靴,还是穿着制服,只是手上多了一个包,装信号弹和一些必备东西的包。 到了指挥间集合,其他人都准备好了,程墨还是那身破旧的衣服,鞋子也没有换上。 局长也发现了,他跟程墨说道:“你不打算换双鞋子?” “如果厄运真的要降临在我身上,带什么都是死。” 程墨淡淡的语调,把一种压抑的气氛带开。 局长皱了皱眉,“算了,现在分组往碧水村。” 局长把人员和车子安排好,轮到我有异议了,他特意把我和程墨安排在一个组,我说道:“局长,我一个人没法开车。” 羊哥也说道:“局长,我跟素素一起吧,她不能开太久的车。” 局长说道:“程墨可以跟你换着开。” 我看向程墨,程墨没说话,似乎是不否定局长这个安排。 局长安排我跟程墨一辆车,想必是想让我跟程墨好好沟通交流。程墨没有否定,应该是也想跟我一起单独一起。如果是对案子有帮助,我也没有必要纠结这个了。 从指挥室出来,羊哥关心的问我,“素素,你可以吗?你还没有吃饭吧?” “我没事。”我说道。 停车场。 我正要拉开驾驶座的门,程墨先我一步拉开门,我看着他,“程先生,你喝酒了,你确定你能开车?” “我现在清醒不清醒,你不知道?”程墨说完,坐上驾驶座。 我只好绕到副驾驶座,警车出发,我们跟在最后边。 到了十字路口的时候,他忽然左拐,前边车子直走了。 “程先生?” 程墨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我饿了,需要吃东西。” “请你分清楚现在是在忙公事,难道你以前也这么任性?”我有些生气的瞪着他,他凭什么觉得他饿了就可以绕道。 他挑了我一眼,“我会追上他们,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饱哪里来力气查案?” “这不是你能不能追上的问题,而是你这样做不妥!” “嗯。” 看着他没有任何要调头的意思,我真想抢过方向盘。 十分钟后,他把车子停在一边,没一会拎着两袋东西回来。 上车后,把大袋的给我,“味道还不错。” 我看了一眼纸袋里的东西,两个大三明治,还有一杯玉米汁。 迟疑了一会,我还是接过了纸袋。我的五脏庙确实已经在唱空城计了,上了高速还得要一个小时才能到休息站,才能买点吃的。 他发动车子,“我会追上他们,你先吃。” 我看着他,“程先生,你是不是特意给我买的吃的?”我想起来了,羊哥问我的时候,他就走在我们后边。 “没有,我自己饿了,只是顺便给你买。” 即使他不承认,我心中还是一道暖流淌过,我知道他不是顺便。 我打开三明治,咬了一口,很好吃。 “谢谢你,程先生。” “说了,只是顺便。”他有些不自然的轻咳了两声。 “顺便也要谢谢。”我说道。 在我吃东西的时候,他车速一直控制的很平稳,等到我吃完好一会后,他才开始加速。 上高速的时候,跟局里的车子集合了。 在阳光照到他侧脸的那一瞬间,我觉得他好像跟以前一样,唯一的变化是他的外表。曾经他是我的精神支柱,离我很远很远,没想到我们会见面,也没想到我们会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他应该是出了安泽意外,对我造成影响最大的人了。不对,他对我的影响似乎更大于安泽,因为在没遇见安泽之前,就遇见他了。 “今天晚上是碧水村的祭祀夜。” 他忽然开口打破了车内的沉默气氛,我回过神,“哦,不知道廖余他们怎样了?凶手会不会已经杀了他们?” “不会,他们现在应该还很好的活着。凶手要的不仅仅是他们死,还要他们感觉到死亡的恐惧,像是猫抓到了老鼠,不着急于一时杀了他们。”程墨说着,撇了我一眼,意味深长的语气,“你怕鬼吗?” 怕鬼吗?我猛地咽了一下口水,瞳孔放大,我怕吗?我怕吧,又或者说,只要没有纸人,我就不怕。 “瞳孔放大,鼻尖出汗,咽唾沫,你害怕。”程墨得出结论。 “在某种情况下,我确实害怕。”我承认道。 “你的过去有过什么阴影?”程墨突然问道。 “嗯?”我看着他,我不认为我的过去有什么阴影,除了那空白的三个月,我的过去基本就是一部悲剧而已。 “作为警察,应该不会惧怕这些,但是你刚刚的表情明显出卖了你对某些东西的恐惧。” 我第一次如此讨厌程墨是因为他不是一副醉汉的样子,而是条理清晰的分析着我,我觉得很不安,好像是心底最深处的秘密被窥探了,还完全暴露了出来。 “我是不是说中了你不想被人知道的脆弱?” “程先生,有时候装傻会更好。”我之前对他的好感再次消失。 程墨轻哼一声,似乎是在说我看起来像是一只竖起尖锐的刺的刺猬。 “我只是担心祭祀的场面你会恐惧。” 他算是给出了一个解释。 “为什么会恐惧?钧凡并没有说祭祀如何的可怕。” “碧水村不会让外边的人知道如何祭祀,如果谁在月圆之夜闯进去,出来肯定会疯了。” “你的意思是你知道?” “我不知道,但是我太爷爷的爸爸有过记载,古姜部落的月圆之夜祭祀,百鬼夜行,活佛降世。”程墨说道。 “百鬼夜行?活佛降世?”我皱了皱眉,“按照你的说法,那廖余他们还能活过今晚?”碧水村如此排外,怎么可能让廖余他们在祭祀之夜留在村子里。程墨说的话,不是自相矛盾了。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35章 生人止步 “首先一点,廖余不知道今天是祭祀日,才会选择去碧水村。古姜部落的祭祀日不杀外人,他们的祭祀更相当于一种超度,活佛降世,超度百鬼。有祭品,至于是什么祭品,我也不知道。凶手在祭祀日这天让廖余他们过去,想必是在祭祀日安排好一切,让他们感到更可怕的恐惧,被恐惧所追逐、侵蚀,然后死去。”程墨说道。 我理了理程墨的话,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的意思,凶手有可能是廖家的人。碧水村为廖家为首,廖家只要一声安排下去,村民应该都会照做。” “是不是廖晓,只有到碧水村才知道。我们此行凶多吉少,你确定你要去?” “我是警察,这是我负责的案子,追查凶手,还给大家一个真相,是我的职责。不能因为我的恐惧,或是其他原因就放弃案子。” 我说完,愣了愣,这句话跟程墨在自己的书里说过的一段话也差不多。程墨似乎也意识到了,气氛一下沉默下来,有种难以言喻的尴尬。 我记得这是程墨在接到死亡通知,单独去赴约的时候,说的一番话,意思跟我差不多。关于一起连环尸体标本案,高智商的凶手邀请他到一个无人小镇,他在那个小镇内跟凶手周旋,破解了凶手的谜题,救下作为人质的局长。 程墨是个高智商,这一点无可否定,可他为什么没有找到“莉莉丝的忏悔”一案的凶手?我所想的,也应该是大家所想的,认为他无所不能,他是一个英雄,他不应该找不出凶手,他不应该倒下。所以喜欢他的人,才会那么愤怒,那么生气。因为他们心中无所不能英雄倒下了,在他们心中程墨必须是神通广大的,必须是最厉害的。 想着,我皱了皱眉,我似乎也是这么想的。 从来没有想过死去的人是他的妻子,对他的打击有多大,他还成了杀妻狂魔。只是我更多的是无法理解他没有振作起来找出凶手,如果是他的话,他一定能找到凶手,而不是一直颓废的醉生梦死生活。让我对他产生厌恶的是他的自暴自弃,再难过也要化悲痛为力量,哪怕找出凶手后,自己再行尸走肉也好。 我可以理解他颓废,但是不能理解他一直堕落的颓废。 “之前我在想,你是不是一个书迷的心态,把我当做英雄,所以对我的选择感到愤怒,对我产生了厌恶。但是现在看来,不是那么回事。”程墨忽然说道。 我看向他,他憔悴的脸色,但眼神十分认真。 “然后呢?” 他开慢了一些,“我对你造成过很大的影响吧?对你来说,我是精神引导般的存在,我堕落成醉生梦死的醉汉,你愤怒也十分的不理解。但是你还是尊重我的选择,你认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只是我的选择让你失望,你认为我不该如此行尸走肉,哪怕忍着痛苦,把凶手找到也好。至少别人不会对我指责,不会再因为愤怒而指控我。” 不得不说,他真的一点都没有退步,分析还是如此一针见血。如果不是看到他都是一副醉汉的样子,我还真以为他跟以前一样。 他如此坦白,我也卸下了对他防备和隔离的高墙,“没错,对我来说,你不不仅仅是偶像。还是我心中那唯一引导着我的光明,不灭的光明。我也很感谢,至少在我没有稳定之前,你还是那般的对生活充满了激情和向往。我不理解你的选择,尊重你的选择,因为失去妻子确实会让你大受打击。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不振作起来,找到凶手。” 我的直言让程墨眉头微蹙,他脸上露出了难以言喻的哀戚,说话也带着微微的颤音和悲伤,“人有时候能做的事情有限,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解决。我并不是神,不能所及任何事情。” “可至少要努力,你甚至都没有去……” 我没说完就被程墨打断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我被他冷不丁的森冷语气吓到,他似乎有些生气,他不想谈及案子,也不想谈及他的妻子。或许,那是在揭开他血淋淋的伤口。 车内的气氛再次陷入了尴尬的沉默,好一会,我才缓缓开口说道:“对不起,程先生,我不该越界说太多。” 他并没有立刻回答我,而是过了大概一分钟,才说道:“不关你的事。”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交集,本以为打破了两人的僵持相处,谁知道只是让问题又回到原位。也许,我们最好的相处方式就是如此吧。 三个半消失的高速路程结束,下了告诉,开上小路。程墨似乎没有让我开车的意思,经过两个休息站,他都先上车坐在驾驶座了。 接近碧水村的时候,小路两旁的树木都枯了,野花野草不知道是因为太阳太大的原因,还是因为土地问题,全都蔫了,花朵像是拉耸的人头似得,一朵朵垂着。林中乌鸦一群群,有些盘旋在半空,有些盘踞在枝头,却安静的没有发出一丝丝的叫声,气氛有些诡异。 本来还大太阳的天气,渐渐阴沉了下来,灰蒙蒙的天空,压抑的拂过冷飕飕的风,风如利刃刮过,扬起尘土飞扬。 如果用恐怖小说的话来说,这就是十足的异象。 我觉得冷的有些发毛,我空调打上去。 程墨看到,说道:“这里的天气比较湿冷。” 距离碧水村还有五百米的地方,车子开入一旁林子的空地。 全部人下车,局长再次确定每个人的任务。 程墨提出了要求,信号弹必须由他放出。 局长跟我和羊哥商量了一下,认为可以交给程墨,于是我把信号弹给了程墨。但是过来前,为了以防万一,我多带了两枚,我在把信号弹给程墨的时候,顺手藏了一枚起来,然后把一枚交给羊哥,让他也藏起来,以对付突发状况。 进入碧水村,就没有办法联系外边了,我们必须把作战计划再次详细的核对。钧凡把我们需要注意大概事项,重复了几次,以确保我们记住,不会进去招惹到村民,引起村民众怒。 再三敲定计划后,我跟羊哥还有程墨上车,进去碧水村。 不想让安泽担心,我没有打电话给他,只是告诉他在出任务,得关机了。 他应该是在忙,没有回我短信,又或许是这里的信号不好,还没有发出去。 接近碧水村,手机已经是完全没有信号的状态,一座长长的木桥后边就是碧水村村口,木桥建在两座山峡底下,车子开上去的时候,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好像摇摇欲坠的要掉下去,下边是一条大河。我的心随着车子每每前进一下,扑腾一下,直到下了木桥,我整个人才放轻松下来。 古老的石门,上边用金色的字体龙飞凤舞的勾出“碧水村”三个字。 我猛地打了个哆嗦,有种无形的压抑感让我窒息,顶上的山石好像会随时掉下来砸到车子上。 这样的设计,让人不舒服。 正准备开进去,我就撇到旁边一块石头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碑文,类似象形文字之类的。我只看懂了最左边那四个大大的汉字:生人止步。 我指了指石碑,“这上边是什么意思?” 羊哥顺着我指的看去,“没看懂。” 程墨扫了一眼,淡淡的说道:“只是在说生人勿进,否则将会受到惩罚之类的。” “额。”看他样子不像是不懂装懂。 “又是一些神神叨叨的迷信。”羊哥说道。 程墨警告了羊哥,“在这里最好不要说迷信这两个字,他们对鬼神的崇拜和信奉已经差不多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如果不想惹事,还是要安静点。” 羊哥有些不满程墨,“我们又不是来住几个晚上,只是来把人找回去就行了。” “进了碧水村,什么时候出去,就由不得你我了。” 我跟羊哥也以为程墨是吓唬我们,谁知道他一语成谶。 车子缓缓开进去,出了山峡,入眼的是一排黑色屋顶的房子,整个透着阴森森的气息,大红灯笼在门口随风摇曳着,天阴沉的像是被浓墨泼了上去,然后晕化开。 冷风嗖嗖,还隐约带着一点嚎声。 每个门旁边,都放着一个佛像,不像是我们平时见到的佛穿着,这应该是佛教传入古姜部落后,他们自己演变出来的佛祖穿着,镀着彩金的佛衣华贵的耀眼。 程墨把车子停下后,发现还有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一边,这应该是廖余他们开过来的。 下了车,才发现不是自己的错觉,整个村子静的像是死寂的荒村似得。 好一会,一个身穿黑色粗布麻衣的人从其中一间屋子里出来,他约莫四十岁,眼睛浑浊,他的行动非常慢悠悠,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整个人看起来仿佛一个行尸,没有自己的思想。 他看到我们,浑浊的眼露出一抹敌意和排斥,他折返回去,再出来的时候,拿着一面铜锣。 羊哥要上前,我拉住了他,“羊哥,守他们这里的规矩。” 羊哥这才打消了上前问他的念头。 男人敲响了铜锣,那铜锣声像是敲在心口上似得,一声一声让我感到毛骨悚然,死寂的村子里回荡着铜锣声。我想到了钧凡说的,这个村子建造在大凶之地,黑土是适合养尸体的地方。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36章 太平公主 铜锣声好久才停下,村子内回音在回荡着。 穿着黑色粗布麻衣的人,在朝我跟羊哥还有程墨走过来。 他们行动很缓慢,悠悠哉哉的。 不管男女老少,全都清一色的面无表情,目光呆滞无神,眼睛浑浊没有生气,像是邪教的门徒。 除了他们看到我们,露出的敌意和排斥以外,我感觉不到他们是有情绪的人,一个个仿若机器人一般。更别说是有着对生活的美好向往或是对生活的激情,他们看起来就是活了几百上千年的老人,看尽了世间一切,对世间一切都失去了兴趣,只是麻木不仁的生活着。 这样的地方,我并不觉得是世外桃源,说是黄泉地狱确实很贴切。 死气沉沉的气氛,死气沉沉的人们,死气沉沉的村子。这跟我所认为的世外桃源,桃花源记中那一片乐土相差太远。 到底是怎样的生活,把他们消磨成这样,没有表情,没有多余情绪。 很快他们把我们围住,一个头发白花花的老者打量着我们,苍老的声音问道:“你们是谁,来这里这里做什么?” 不等我和羊哥说后,程墨说道:“你好,我们是警察,来找廖家的人,有点事情找他们。” 老者又看了我们许久,然后跟那个敲锣的男人慢悠悠的说道:“明二,去一趟大院,通知一下家主大人。” 那敲锣的男人扫了我们一眼,转身往一个方向过去。 我们一直被他们围着,有些压抑的渗人,他们身上皆是黑衣,再加上环境所致,真的会以为自己在恐怖片拍摄场所。我看着那些孩子,本该是露出天真笑容的年纪,可他们的表情跟周围的大人一样,或许是长期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已经形成了一种病态的遗传。 我忽然为他们感到悲哀,小小年纪却要以这样的心态生活着。 好一会后,那个叫明二的男人回来了。 他跟老者说道:“六叔公,家主大人让我领着他们过去。” 老者这才挥挥手,示意所有人散开。 从明二对老者的态度和称呼还有所有人对老者的态度来看,老者在碧水村有一定的威望。 明二看了看我们,然后往前头走去。 我跟羊哥还有程墨跟上,如果不是知道他们行动缓慢,我们肯定认为他们是在故意拉慢步子。 明二走的很慢,我们也只能放慢了步子,慢慢的跟在他后边。 村子不大,不管走到何处,总有一种阴森的气氛环绕着。 远远瞧见前边的大院,说是住房,可给我感觉更像是古代的义庄。我头皮有些发麻,钧凡说过廖家的大院是给死人住的,无形的恐怖在心底蔓延开,然后扩散到四肢百骸。 再看到大院后边那座山,我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那黑漆漆的山跟泼墨似得天空要连接在一块,山如乌鸦腾空,带着嗜血的目光看着每一个进入村子的陌生人。传说中的山鬼就在这座山上,山鬼的寝宫也在此。 廖家的大门上挂着大红色灯笼,连围墙上也挂着灯笼。大门两边佛像立着,没有给我一种神圣的感觉,更多的是让人发憷。 大门前边站着一个面部表情的老人,约莫五十多岁。 明二把我们领到他跟前,冲他点点头,然后离开了。 老人上下打量着我们,尖锐的嗓音有些让人不舒服,“你们来找家主大人的?” “是的。”羊哥应道。 老人转身,“跟着。” 我踏入廖家大门那一刻,感到的是恐惧和害怕,一种冷飕飕的阴冷,像是由地狱而来的阴风,每一下都是冤魂厉鬼在轻抚着。 明明太阳还没有落山,廖家大院里就透着阴暗。 当我看到走廊旁边每隔一根廊柱放置的一个纸扎人的时候,我身子在微微发颤,那纸扎人栩栩如生,像是对着我狞笑着。 我脑海中诡异的声音不停的响起,“找到你了,你逃不掉的,看你往哪里躲。” 我双手紧紧握拳,指甲陷入了手心中,我丝毫感觉不到手心的疼痛,我只想控制自己不要去想,想脑海中那个冤魂不散的声音驱逐。 我紧咬着下唇,逼自己从纸人上移开目光。 这廊道像是走了一个世纪似得折磨着我,在下廊道那一刻,我感到背后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我松开手一看,指甲内已经被血丝染红。 我轻呼吸着,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很显然,这个村子的气氛让我再次对纸人恐惧。 大厅内,阴暗的环境,点着一盏灯,里边飘出浓郁的檀香味。 老人跟里边汇报道:“家主大人,人领来了。” 里边传出女人苍老沙哑的声音,“进来吧。” 我跟羊哥相视一眼,然后走了进去。 浓郁的檀香呛鼻的让我差点打喷嚏,我皱着鼻子,古朴的屋内摆设让人一下子仿若穿越回去了古代。 四个角的香炉内都燃着香薰,怪不得檀香味这么浓郁。 垂下的珠帘后有个大黑影晃啊晃,她说道:“坐。” 那是不容抗拒的请,我们坐下后,竹帘缓缓拉起。 身穿黑色棉布大褂子的老妇人坐在梨花木摇椅上,摇椅晃啊晃,她两鬓白发,头发竖起,上边插着一朵白牡丹,看起来有些怪异。那奇白的肌肤满是皱褶,微微陷进去的眼眶,下巴吊着几块皱巴的皮。 她也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是比起村子里其他人,她眼睛清明,眼神流露出一种威严和锐利,像是一个掌握大权的女王,随时可以对任何人发号施令。她的外表没有减少她给人的威严压迫感,那像是发自骨子里的凌厉严肃,一种凌驾于任何人之上的魄力。 她让我想到一个人,武则天,一个可以号令天下的女人。 她就是廖家的当家家主----廖妮。 她先打量着程墨,在程墨身上停顿了一会,眉头皱了皱,然后看向羊哥再是我,在她看向我那一刻,我竟然有种不敢与她对视的畏惧。 廖妮的视线在我身上停留了很久,她缓缓开口,“你们是警察?” “是的,我们过来是为了一桩案子。” 羊哥才说完,廖妮就指着我,“你的脸很熟悉,让我想到一个人。” 羊哥和我都有些懵,说她是转移话题也不像是,因为她的视线一直在我身上没有离开过。 这时,程墨接过话问廖妮,“能让家主大人想到的人,一定不简单。” 廖妮对程墨的话无动于衷,她仍是盯着我,“你让我想到了太平公主,我这里有太平公主的画像,你跟她真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当她提到太平公主时,语气也稍微的放柔了一些,不再是平板的没有一丝起伏。 我微微抬眸一看,廖妮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奇怪,正确的说,我无法读懂她的眼神。我下意识的看了程墨一眼,他不知道在想什么,想的入神。 羊哥压根不知道该如何接廖妮的话,我在想要如何接话,我总不能笑呵呵说很荣幸吧? 好半会,我才说道:“人有相似,这个不奇怪。” “嗯,太平都死了很久了,你不可能是她。”说着,她又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你的气质也不是太平的气质,她是个有着壮志的女儿家,她有着不输男儿的野心。只可惜生不逢时,她是个女儿家,江山不能交给她。否则就会落入外姓人手中,李家那帮老迂腐不会答应。江山给了李隆基,安史之乱,真是重创。” 我听得发蒙,我所了解的历史,太平公主算不上是个手段干净的人。如果真的把江山交给她,她未必能做的比李隆基好。当然,后边的安史之乱不算上去。 只是她说话的语气和态度,让我感觉她就是武则天。 不过转念一想,武则天应该不至于会惋惜江山没有给太平公主吧。 “有些东西是注定,无法改变,历史就是历史,更何况太平公主未必就能当个好皇帝。” 我和羊哥都没想到程墨居然跟廖妮聊起历史,这不是我们来这里的目的。但是现在好像也不能打断,只能先听着。 程墨的话让廖妮有些不悦,她的视线总算是从我身上离开,落在了程墨身上,“袁天罡的后人当了警察,这确实叫人意外。” 我和羊哥瞪大眼睛,看看廖妮,又看看程墨,程墨对于廖妮说的,有些吃惊之色。 我和羊哥又相互看了一眼,这到底怎么回事?程墨怎么就成了袁天罡后人?难道我是在做梦?我掐了自己一下,很疼,这并不是幻觉或是催眠还是做梦。 程墨眼底吃惊之色很快消失,他看着廖妮,“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 程墨的承认更让我和羊哥下巴都快惊讶掉了,程墨真的是那个著名的相士袁天罡的后人? 他不是说了,他们家祖上干的倒斗活儿?这跟袁天罡又扯上什么关系。 不对,我皱了皱眉,是这跟这件案子有什么关系?好像没有什么关系吧? 廖妮说这些话,又是为了什么?转移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可我们最终会问她的。弄不清楚情况的我,决定先静观其变。 廖妮没有回答程墨的话,而是说道:“袁天罡如果知道他的后人一点都没有学到他的本事,他估计会气的从棺材里出来。”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37章 困兽之斗 廖妮的语气更是让我觉得她好像就是武则天,再加上这四周围古色古香的建筑,更是容易让人产生错觉。 “生活在改变,人也得改变。”程墨说道。 “你这颓废的样子,跟你太爷爷真像。” 廖妮又冷不丁的冒出一句,我和羊哥再次大眼瞪小眼,按照他们的谈话,我们何时才能表明来这里的目的? 程墨看着她,“其他的话,有时间再说,我们来这里是为了案子而来。” 见程墨表明了目的,我和羊哥总算是不用担心了。 廖妮对于程墨岔开话题,似乎有些不高兴,她眉头微微挑了一下,然后跟程墨说道:“你似乎已经不是警局里的人了,一个消失了差不多十年的人,忽然要参与这件案子,你们作为警察,不觉得奇怪吗?” 廖妮说着,直勾勾的盯着我和羊哥。 她不是在询问,而是在质问,而且是认为程墨一定有其他目的的质问。 羊哥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回答,程墨确实是空降兵。 我说道:“他是我们局里为了这件案子特地请来的特别顾问,案子太棘手了。” 廖妮别有深意的说道:“总是这么会自作主张。” 羊哥出示了证件,然后跟廖妮说道:“我们在调查一起案子,追查到这起案子跟您的女儿廖倩女士的死也许有关系。六年前,一行人到碧水村,现在凶手按照他们来的人在杀人。所以我们想来了解一下廖倩女士去世当天的情况,以排除嫌疑。” 廖妮听了羊哥的话,“哦,你们说的是那什么佛像的案子,我听小余说了。对了,小余跟他的朋友也在这里,说是清明差不多到了,顺道过来祭拜倩儿。” 廖妮的态度像是什么都不知情,她说廖余他们是来祭拜廖倩,这倒是一个好借口。当初也是这些人一起来,现在也是这些人一起来。 羊哥说道:“他们也在正好,可以一起问口供,不知道老夫人你是否介意?” “问吧问吧,问完了就赶紧走,不要打扰我们。今天是祭祀夜,你们必须在太阳下山之前离开。”廖妮说着,往旁边一根垂下的绳子那拉了拉,门外边的铃声响起。 老人进来了,“家主大人,有何吩咐。” “去看看晓儿他们从倩儿那回来没有,回来的话,都喊到这里来,其他人也是。”廖妮说道。 老人恭敬的点点头,“我这就去。” 廖妮很是配合的态度,让我意外极了。 待老人出去后,她又接着说道:“这是廖三,大院的管家。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但是答案都一样,倩儿的死是山神大人震怒所致。我让她看好小余的人,别给他们上后山,她作为廖家的人,竟然失职了。死也是在弥补她的醉过,免得给整个村子带来灾难。” 如果说之前我觉得她像武则天,在这一刻,我对她的感觉完全是一个迷信的老太太。她对自己女儿的死轻描淡写的态度让我很不理解,难道女儿的死都比不上所谓的山鬼迷信?对她来说,相信迷信更大于相信自己的女儿是被杀。 程墨忽然插话道:“她放他们上山的?” “她没照看好他们,让他们自己跑了上去。” 廖妮的回答有些含糊,但是语气很生气,看得出来她在控制着自己的愤怒。 “你很生气吧?对于你们来说,山鬼大人就是你们共存的存在。” “哼,她若是不死,山鬼大人不会放过我们。” “也许是她杀呢?”羊哥说道。 廖妮看向他,“你认为是谁杀了倩儿?难道是小余他们?小余他们可不会做这种事,小余对倩儿的好,我们都看在眼中。” 羊哥不敢再说下去,生怕说下去,廖妮会直接把他轰走。 没一会,廖余他们来了,还有这个院子里的人都来了,他们站在客厅里。廖妮微眯着眼睛,摆摆手,示意我们可以去问话了。 廖余见到我和羊哥还有程墨,假装很意外,“两位警官,这么巧。” 廖余这演技真的是炉火纯青了。 羊哥随便寒暄了两句。 在管家廖三一一给我们介绍了大院里的人,那虎背熊腰,额头上有一道疤的是廖晓,廖晓看着我们的时候,流露出来的敌意比村民们还要强烈几分。他身上却透着一种阴郁,一点正义之气都没有。 廖晓妻子已经病死,两人的孩子在国外读书,他又收养了一个孩子廖薇。廖薇是个哑巴,长得很标致,应该是长时间没有跟人接触,面对我们她抱着一种提防的畏惧神色。 保姆廖菲,看不到和蔼,板着脸很不欢迎我们。 帮工孔连,他也是村子里的人,但是父母早逝,所以来廖家当帮工了。 园丁廖畅,从小就跟着廖家生活,身材高大,而立之年。 他们无一例外的都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像是行尸一般。 这里边,最有可能是凶手的是廖晓和廖畅。 廖余带的人,最显眼的就是那穿得跟调色盘似得女人,她一副尖酸刻薄样子,不屑的打量着我们,这就是廖余同母异父的妹妹何晴。剪着平头的是古札,穿着西装的是赵立,一身休闲服的是吴杰克,花裙子的是周冬梅。 廖余现在还不知道我们已经往他们联合杀死了廖倩这方面上想,所以才这样肆无忌惮把我和程墨邀请过来,他以为他的话可以骗得了我们。 现在的局面,廖余一方,我们一方,还有凶手一边。 照惯例,我们询问了他们关于廖倩那天晚上的事。 廖三跟廖菲在祖屋伺候廖妮休息,排除了嫌疑,廖晓自己在房间里念经,廖薇跟孔连在下棋,廖畅睡觉。 当时听到了廖余的惨叫,廖晓先到的现场,廖薇和孔连随后,再是廖畅。 廖倩他们住的离主屋位置有点远,因为带着外人是不可以住在主屋内的。 从廖三给的地图上看,廖倩所在的起火位置是屋子的最尾处的柴房间,如果不是火烧的很大,没人会发现那里着火了。 所以一直烧了很久,他们才发现着火了。 廖余他们住的地方距离柴房还是有一定距离的,柴房旁边都是杂物房。 廖余他们的口供,廖余跟吴杰克在下棋,廖倩陪在一边,她觉得有些困了,回房休息,没多久她来叫廖余回去休息,廖余说要等一下。她说那她顺道去柴房烧点炭火,屋内有点湿冷。 廖余让她叫廖三去取,她说这会都睡了,不好去打扰,她自己闲着就可以去。廖余没放心上,也没跟着她去。他下棋太着迷,忘记了她压根不知道该怎么烧木柴。 廖余说着,应是挤出了眼泪,满是愧疚的态度,如果他当时跟着去,也不至于廖倩会把汽油踢倒太多,导致烧火了。 何晴在一边拍着他的肩膀,安慰着他。 廖晓似乎很生气廖余这惺惺作态的样子,他大怒道:“如果不是你们这些人,怎么会害死她,你们非要去山鬼的寝宫,惹怒了山鬼。山鬼认为她失职,所以烧死了她。” 我没想到这么迷信的话会从廖晓嘴里说出来,他居然也认为是山鬼杀人?还是说他只是为了隐藏自己。 廖余他们被廖晓喝住,全都拉耸着头。 我看了看一直没有说话的程墨,他似乎从跨入这里开始,就一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凶手把廖余他们聚集到这里,那会轻而易举让我们带走他们?廖余他们既然有目的的话,就不会这么轻易走。所以廖余很确定一点,凶手有办法让他们无法离开,同样也让我们无法离开。 我刚想罢,天空中一个惊雷掠过,我猛地打了个哆嗦。 乌云中闪电交织,大风顿起。 廖三幽幽的说了句,“要暴雨了。” 他刚说完,豆大的雨珠啪嗒啪嗒的打下来,打在肌肤上有些发疼。 我们赶紧回去到大厅内,之前不觉得大厅大,现在我们走站在里边,才发现大厅很大,像是一个小的议事厅。 廖妮见我们进来,她说道:“这雨看来一时半会停不了。” 正如廖妮说的,这雨越下越大。 廖余他们坐在一边,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廖晓在跟廖妮低声聊天着,廖三和廖菲给我们端茶递水,孔连陪着廖薇回去休息了。 五点多的天,暗沉的像是入夜的天。 屋内点上了灯,昏暗的灯光,交织的闪电,大风大雨,闷雷阵阵。 这雨下的让人焦心。 我看程墨站在房檐下,眼神迷离的看着天空,我走了过去,然后打量了一下左右,不见有人。 我才低声跟他说道:“廖余让我们来,是确定今晚会留下吧?这场雨我们估计回不去了。” 程墨收回视线,“即使没有这场雨,凶手也会想办法把我们留在这里,而且最少几天。” “怎么可能?”留一个晚上也许有可能,但是几天的话,这要怎么留? 程墨撇了一眼廖余,然后吐出一个字,“桥。” 我整个人如醍醐灌顶,顿然明白了过来,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进入村子唯一的路径是桥,如果桥断了,或者是塌了,那我们就没有办法出去。 凶手在打这个主意,而来过这里的廖余也知道凶手在打这个注意,所以才会把我和程墨约过来。 只要桥一断,我们就只能做困兽之斗。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38章 山鬼出现 忽然,一声巨响炸开,脚下随之震动摇晃。 我一个重心不稳,往旁边倒去,程墨眼疾手快抓住我的手。 我站稳了,可脚下还在摇晃着,我才意识到这不是天空中的响雷。 何晴惊呼道:“难道是地震了?” 廖晓站起身,一手稳住廖妮的摇椅,一边说道:“你是没有经历过真的地震,大概是峡谷的山石崩了,一会雨停再去看看。” 何晴脸色有些刷白,廖余拉住她,安慰道:“没事的,只是山石崩了。” 我跟程墨相视一眼,看来木桥塌了。只要假借山石崩塌将木桥压断,我们就会被困在这里。 没一会,震动摇晃停下。 何晴脸色才稍微恢复一些,廖晓鄙夷的嗤了一声。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雨停了,天空放晴。 廖妮下逐客令了,“你们赶紧离开,太阳落山后,祭祀开始,生人勿扰。” 廖三看着我们,廖晓走过来,“阿妈,我送他们走。” 廖妮摆摆手,“去吧。” 廖余他们交换了个眼色,然后站起身。 我想到一会还要看到那些纸扎人,顿时头皮发麻。 一行人往廊道上走去,我将视线移开到远处,不去看那些纸扎人。 忽然,我撇到了拐角处那里一个白影,再仔细一看的时候,我脚下一踉跄差点摔了,由心的寒意迅速渗透到四肢百骸。 山鬼,角落那站着山鬼。 她头发垂到地上,嘴巴黑色,歪着头,脖子像是断了似得,没有眼珠子的空洞黑色眼眶在看着我,好像要将我吸入那空洞的之中。 廖家养小鬼,廖家养山鬼,廖家养鬼…… 无数的可怕念头绕在心头,我可以感到背后阴冷冷的。 这时,羊哥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素素,你怎么了?” “羊哥。”我刚想跟羊哥说拐角那有山鬼,可是她就这样在我眼皮子底下人间蒸发了,不过是一晃神的时间,她消失了,消失的寻不到一丝踪迹。我猛地咽了咽口水,到底是人还是真的山鬼,我自己都说不清楚。 我声音有些颤抖,“羊哥,你刚刚看到拐角处那有人了吗?” 羊哥有些莫名其妙的瞅了瞅四周围,“没有啊,我一直看着,没瞧见什么。” “真的没有吗?” 羊哥看着我,有些担心,“素素,你还好吗?你的脸色很难看。” “没事,我没事。” 我跟羊哥的聊天已经引起前边的廖晓注意,我摇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程墨看了我一眼,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将我的视线挡住,让我不用看到别的地方,也不用看到那些纸扎人。 出了廖家大院,天已经暗沉了,差不多就要天黑,廖晓的脚步加快了。 村子里的屋子前,一两个人在搬着纸钱香烛,看到我们要离开了,他们态度很漠然,似乎是只要我们离开就行了。 走到车子边,明二急匆匆的从村口朝我们跑来,“廖大当家,不好了,木桥塌了。” “什么?”廖晓惊呼出声。 他瞪了我们一眼,然后跟廖三说道:“我们去看看。” 程墨也跟上,我见程墨跟上,也跟着走过去。 羊哥和廖余他们也跟上。 一行人到了木桥边上,只见坍塌下来的石块将木桥从中间断开,而因为下雨,大河水位涨高,流势十分凶猛。即使是精通水性的人,也未必能安全游过去,因为这河也比较宽。 廖三问廖晓道:“大当家,这该怎么办。桥断了,他们可就离不开了。” 廖晓也不知道是真着急还是装的着急,“我知道了,我在想办法。” 这时,程墨说道:“游过去就行了。” “不行。”廖晓当下否定,“这河里很多漩涡,一不小心就会被吸进去。” “那有船吗?”廖余也表现的很关系能否出去的样子。 “没有。” “再搭个木筏也来不及了,这水势还这么凶猛,木筏未必能过去。”羊哥说道。 廖晓想了好一会,然后跟廖三说道:“廖三,赶紧去通知阿妈,看阿妈怎么决定。这就要天黑了,不能妨碍了祭祀。” 廖三听了,连忙往回跑。 我们就站在这里等消息,当然消息肯定是意料之中的留下。 留下的话,是不是要住在廖家大院?想到刚刚见到的山鬼,我猛地打了个冷颤,那是幻觉还是真的?或者是人?是人的话,只有廖薇和孔连有可能。 我皱了皱眉,难道世上真有鬼神? 算了,不想了,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我瞥见程墨盯着木桥不知道在想什么,我走到他旁边,“意料之中是吗?” 程墨声音有些低,“廖晓确实很值得怀疑,看到木桥断了,他第一反应不是意外。” “额。”我挑了站在那的廖晓一眼,他似乎没有那么担心我们能否出去。 没一会,廖三回来了,他跟廖晓说道:“大当家,家主大人说了,如果不能离开就留下吧,守着规矩就行了。” 廖晓听了,看向我们,“回去吧。” 我们又折返回去,再回去的时候,村民看着我们的眼神满满的敌意,如果不是廖晓带着我们的话,估计他们要冲上来把我们赶出去了。 回到廖家大院,再次经过放着纸扎人的廊道,程墨和羊哥一前一后站在我旁边,他们挡住了我所有的视线。 大厅内,廖菲在给廖妮泡茶。 廖妮一手闪着蒲扇,扇子摇啊摇,一旁的烛火也在摇曳着,烛光扑在她的脸上,有些诡异的渗人。 她幽幽的说道:“既然木桥断了,注定你们离不开这里,那就都留下吧。” 廖余满是歉意的说道:“阿妈,麻烦你了。” “留下有留下的规矩,我不想再重复一次,不该去的地方别去,不该做的事情别做。今天山鬼大人会下山,如果你们有什么地方惹怒了山鬼大人,那就等着厄运降临在你们身上。” 我又打了个哆嗦,廖妮说山鬼下山,我刚刚看到的到底是人是鬼? “阿妈,我们一定不会乱跑。”廖余说道。 廖妮撇了他一眼,“今天是碧水村祭祀夜,外人不可以出现,廖三会把你们带到后屋,你们的活动范围只能在后屋,万万不可踏到前边来。” 廖妮很是威严的语气,大家听得大气都不敢吭哧。 她又交代了,晚餐会送过去,每个房间都有天然泉水池可以洗澡,让我们老实呆着。 廖三领着我们往后边走,一路上透着一种死寂的压抑,阴森感越来越浓烈。 或许是因为心理作用,这是给死人住的屋子,再加上看到的纸扎人和山鬼,所以越发觉得渗人。 后屋离主屋真的很远,我的视线落在后屋最后边一座阴森伫立的阁楼上,好像那里放佛会出现一个人看着我。 我心底一阵阵发毛,不信鬼神的我,在这环境下也变得敏感起来。 后边的廊道挂着很多三角符纸,好在没有那渗人的纸扎人了。 廖三给我们分配屋子,左右和后边三排房间,我住的是右边中间的房子,我左边是羊哥,右边是程墨,还有一间房紧闭着门,廖三说是孔连的房子,因为严格来说他不是廖氏家族的人,也不是碧水村的人。 廖余和何晴还有吴杰克住在我们对面,古札和周冬梅还有赵立住在后边一排。 安排好我们的房间,廖三去给我们取油灯和蜡烛,离开前又嘱咐了我们一遍,祭祀就要开始,我们不能离开这里。 我推开我房间的门,“咯吱”一声有些刺耳,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房间内很古代的摆设,压根寻不到一点关于现代的设施。 从装饰上看,装修的很用心,很多摆设也都看出价格不低。 没一会,廖三和孔连还有廖畅把我们用的油灯蜡烛取来。 每个屋子两盏油灯,还有十个粗蜡烛,里边有专门的蜡烛灯罩。 我把油灯和蜡烛点上,屋内光亮了不少,但是这暗黄的亮光,我有些不适应,外边风呼啸过,灯光还摇曳着,更是增添了几分阴森森的鬼气。 我有种不想呆在这里边的冲动,可是我总不能去跟羊哥睡,程墨?更不可能。 敲门声把我猛地吓了一跳,我转身一看,羊哥站在门口,他探头关心的看着我,“素素,你还好吗?我看你是不是适应不了这样的环境。” 说着,他走了进来。 我摇摇头,“可能是第一次来这样鬼气森森的地方,所以一下子没适应过来。” 羊哥担心道:“要不,今晚我守夜,你休息。” “不用,我没事。今晚还是留心点,也许有什么事情发生。”我说道。 “恩,我看今晚也不平静。对了,你跟程墨关系什么时候变好了?” “怎么了?”我不解的看着羊哥,他怎么会忽然这么问我。 “回来的时候,你没注意,他忽然跟我说一会进入廖家大院,挡住你的视线,不要让你看到那些纸扎人,你似乎害怕纸扎人。我想起你上次在店里,见到纸扎人,脸色惨白,整个人都吓到了,所以就照做了。不过我都没有想到这事,他居然观察到了,我还以为你跟他关系变好,跟他说了什么。” 原来程墨真的是故意的,他竟然注意到了,我心底有种莫名的暖流淌过。 我说道:“没有,我什么都没有跟他说。那些纸扎人,确实有点吓人。”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38章 万鬼回避 “倒也是,这村子阴森森的,人也怪怪的,我都快相信这里有鬼了。”羊哥说着,又想起了什么,“对了,你刚说看到什么?” 我看了一眼门外,然后深呼吸一下,低声跟羊哥说道:“我看到了山鬼,也许是人,我也不确定。” 羊哥皱了皱眉,“是不是看错了?” “我也希望自己看错了,但是她看着我的时候,好像要将我整个人吞噬,我很害怕,很恐惧。如果是人的话,这也太逼真。”我再次提及,仍心有余悸,“廖薇和孔连最有嫌疑,但是身形上看,廖薇娇小,孔连太壮,那山鬼的身形跟廖家大院里的人都不符合。她的身形纤瘦,而且很高挑,皮肤病态的奇白。” “会不会不是廖家的人,而是碧水村其他人。”羊哥说道。 “我现在无法确定。”我摇摇头,这个村子太诡异。 羊哥说道:“还真别说,我第一次对一个地方感到这么渗人。做咱们这行的,出生入死,见的尸体多的是,太平间咱们也没少去。哪个地方也没咱们这里这么阴森森的,好像是走近了小说世界。要不是真的在这里,我还以为我做梦了。” “我也是第一次对一个地方感到前所未有的阴森和毛骨悚然。” “不过,那廖妮老太太说的话,我怎么觉得好像透着某种玄机。她一开始给我的感觉,威严的像是君临天下的王者似得。” “羊哥你也有这种感觉?我还以为只有我自己有这种感觉。”我说道。 “是吧?一开始她真的挺渗的。而且她提到了你长得像太平公主,但是咱们看到的关于太平公主的画像,你压根长得不像。还有程墨是袁天罡后人的事情,她为什么要提到这个?” “我觉得她提及我是无意的,但是提及程墨应该不是。我也不知道程墨竟然是袁天罡的后人,程墨跟她是否认识,我想只有问当事人才知道。” 我话刚落音就看到程墨走过来,真的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他站在门口,朝我跟羊哥说道:“我方便进来?” 他一下子变得彬彬有礼起来,我还真有点无法适应。 羊哥说道:“进来吧。” 他走了进来,打量了我的房间一眼。 然后像是自言自语似得说了一句,“今晚祭祀夜不平静。” 我跟羊哥相视一眼,他说了等于没说。 羊哥不想气氛尴尬,说道:“程先生,你居然是袁天罡后人,袁天罡可厉害了。” “嗯。”程墨似乎不是很愿意提及这个,反应很是冷淡。 羊哥没想到自己碰着了冷钉子,他看向我,我解围道:“你跟廖妮认识?为什么她好像对你们家很熟悉的样子?” “大概是跟我太爷爷认识,太爷爷的日记里有提过碧水村。”程墨轻描淡写的回答。 “额。”我决定还是把话题引回来案子上,“今晚是祭祀夜,你说过祭祀夜他们不会杀外人。” “他们不会杀,不代表凶手不会。” “所以今晚要把他们聚到一起?”我问道。 “廖余他们不可能跟我们聚一起,今晚所有人出去祭祀了,正是他们行动的好时机。我们要做的就是呆在屋子里,按兵不动,以不变应万变。”程墨说着,撇了我一眼,“你去我的屋子里呆着。” “为什么?”我跟羊哥同时间问道。 “我们一起行动比较方便,也可以避免凶手先对你下手。” 我听了程墨的话,跟羊哥说道:“羊哥,我先跟程先生说点事。” 羊哥很明白的转身出去。 等羊哥离开后,我看着程墨,想要从他脸上寻到一丝多余的情绪。 我说道:“程先生,你是不是担心我一个人会害怕?” 程墨看着我,“不要想太多,我只是为了整个计划而已。” “你之前还察觉到我害怕那些纸扎人,还让羊哥帮忙挡住我的视线,即使你在否定,但是我相信你在担心我。” 程墨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就算是又如何。” 他不算是承认的承认让我心底蔓延开暖暖的感觉,除了安泽以外,他是第二个能如此仔细的观察到我的细微情绪的人。 “谢谢你,程先生。” “不必说谢谢,我只是做我该做的。我们是一伙的,总不能让你出事。” 他似乎对我的感谢有些不适应,神色有些僵。 一时间,我们又陷入了沉默,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几次对我欲言又止。 这时,脚步声在廊道上响起,他撇了门口一眼,“应该是给我们送饭过来了。” 我们这才结束了两人之间的尴尬沉默。 用餐点在左侧的厅子,餐桌可以容纳得下十六个人用餐,菜色算不上是丰盛,但也都精致可口的样子。 最后一道菜上来,一个精致的银色大汤锅,廖三将银色大汤锅摆在中间的位置后,掀开盖子那一瞬间,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也是在那瞬间,我听到了何晴和周冬梅还有赵立的呕吐声音。 淡定的吴杰克和廖余还有古札脸色都发白了,羊哥也稍微别开眼。 程墨态度一如既往的冷淡,我微微皱了皱眉,那汤锅里装的是类似血淋淋的肉酱,里边还有几根大骨头,看起来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人在汤锅里炖着。 好在我对这些的心理承受能力都强,所以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廖三似乎很满意廖余他们的反应,他介绍道:“这是这里祭祀日必须要吃的汤,表示接受新鲜的生命洗礼。” 他说完,拿起碗,给廖余盛了一碗,廖余脸色惨白,嘴角在微微抽动着。 他正准备给何晴也打一碗,何晴连忙摆手,“我不要,不要给我。” 廖三的脸一下子板着,语气也透着一种阴测测,“家主大人已经说过,要守规矩,这也是规矩之一。如果你们不喝这汤,今晚出行的幽魂冤鬼会嗅着你们外人的气息而来,你们到时候会被幽魂冤鬼撕裂,他们会把你们的肉一块一块扯下来,最后你们只剩下一具一具的白骨。” 廖三的话像是在针对廖余他们似得,脸上神情也变得狰狞可怕。 何晴还想说话,廖余拉住了她,对她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见何晴放弃了挣扎,廖三给她盛了满满一碗,何晴看着碗里的东西,一边看一边干呕着。 周冬梅也好不了多少,两个人的干呕声让人更没有食欲了。 廖三给廖余他们都盛了,唯独没有给我和羊哥还有程墨盛。 何晴指着我们问廖三,“怎么他们不喝。” “他们是警察,身上有正义之气,万鬼回避。你们又不是警察,不想死就喝。这汤可好着,汤是用碧水村死去的长老的大骨来熬汤的,可以保你们平安。” 本来没有吐的赵立和吴杰克听到廖三的话,也跟着吐了。周冬梅和何晴更为严重,古札也在强忍着吐意。 廖余面色铁青,这要叫他如何喝下去。 我看着那骨头,压根不是什么人骨,是猪大骨,廖三是在吓唬他们而已。 廖三看着他们反应,他缓缓说道:“瞧你们这点玩笑都开不起,这是猪骨头。我们虽然怪异,但是我们不吃人骨头。” 廖三的话像是别有深意似得,廖余他们眼底都闪过一丝慌乱。 在廖三的监督下,廖余他们一边干呕一边把汤喝了。 廖三离开,廖余他们全都冲过去厕所吐。我跟羊哥被他们影响到食欲,什么都吃不下去。程墨倒是无所谓的吃的津津有味,只能说他的心理承受能力真是强大过头了。 程墨见我们不吃,他说道:“非常时期,你们该学会如何面对。” “我吃不下。”我无法勉强自己。 羊哥说道:“程先生,你慢慢吃。” 廖余他们回来的时候,程墨吃饱了,他拿了餐巾纸擦了擦嘴,然后跟廖余说道:“说吧,为什么会想到找我和她过来。” 程墨直白的话让廖余顿了一下,很显然他还没有组织好语言面对程墨这样直白的问话。 好一会后,他说道:“在兮兮他们死之前都收到那个盒子,当时安警官和杨警官都看到盒子了,但是我不确定到底是什么,所以选择了不告诉他们。当我回到家,拆开的时候发现跟兮兮她们不同的是,她们收到的是死亡邀请函,让她们到地狱相遇。而我收到的是前来碧水村的邀请函,我正想着报警,就看到纸条提示,如果报警的话,我们其中就有人要死。结果我接到了他们的电话,他们也收到了相关的邀请。而且凶手还明确的告诉我们,警察监视了我们,他会教我们怎么甩开警察,如果我们不照做,我们就会马上死。带着疑问,我们决定先静观其变,等凶手现身。但是我考虑到凶手再暗,我们在明处,要是我们斗不过凶手呢?所以我让人把东西送过去给你们,我相信以程先生和安警官你们的本事,你们会知道怎么做。然后我们甩开了警察,集合前来这里,正好清明要到了,我们可以以路过提前来扫墓的借口来这里,然后在这里等着凶手现身。” 廖余的解释很多处漏洞,但是我并不打算拆穿,我看程墨也没有打算拆穿的意思,而是静静听着。 羊哥见我们都不拆穿,他也不说话。 直到廖余说完,程墨才说道:“我只有一个问题,凶手为什么要对你们下手?动机是什么?”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40章 再见山鬼 程墨一针见血,直接把廖余给问哑巴了。 坐在他旁边的何晴看样子是恢复过来了,她说道:“我认为凶手是山鬼,她觉得我们打扰了她,我们不顾劝解,闯入了她的寝宫。所以要一个一个杀了我们,让我们在恐惧和害怕中死去。” “那为什么要邀请你们到碧水村?山鬼本事神通广大,何必要多此一举。”我说道。 何晴皱了皱眉,“这……” 这时,廖余说道:“所以我认为山鬼可以是人,也可以是鬼。也许我们遇到的山鬼是人,他在监视我们的过程中,发现警察要找出她的身份了,所以把我们邀请到这里,一网打尽。” 廖余显然还没有意识到他的话已经前后矛盾了,我紧接着说道:“那我不明白一点,你们为什么怕凶手威胁,如果他能让你们马上死,就不会让你们过来这里。还有一点,遇到这种事情,不是先报警吗?” 廖余对我的问题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他不慌不忙的说道:“我们不选择直接报警是因为知道凶手的可怕,凶手能悄无声息杀了这么多人,不被发现。还能知道你们在监视我们,凶手想要杀了我们应该易如反掌。我们也会害怕,如果真的惹怒凶手,她会不会直接杀了我们。只怕我们还没有报警,就已经死在凶手手里了。凶手让我们过来这里,心态很明确,她并不急于杀了我们,否则我想我们应该死了很多次,她是想像猫抓老鼠那样,抓到了人,好好玩到疲乏,才开始她的惩罚。” 程墨淡淡的说道:“你们这么多人都收到了邀请,只要其中一个人报警,难道凶手还能分身去杀掉你们全部人,你的解释似乎有些含糊。” 我看了脸色微变的廖余,对于我的问题,廖余本以为自己很完美的回答,谁知道却被程墨再次撕开漏洞。廖余不知道后悔不后悔邀请程墨过来,他肯定没想到程墨还是跟以前那么犀利。 “还有凶手为什么时隔五年再出来杀人?这一点,我不明白,想必你们也不明白吧。” 程墨说的,廖余确实有些迷茫,他应该也不明白为什么本该是结束的事情,再次掀起波澜。不过,如果不是再次掀起波澜,他也不会又打着什么主意。 “这个我们还真的不知道,我们现在想做的就是找到凶手,离开这里。”廖余话锋一转,“不希望再死人了,木桥断了,有可能是凶手的阴谋,要把我们强行留在这里。” 程墨见廖余转移了话题,他也不继续追问下去,他估计是不想把廖余逼的太紧。 羊哥问廖余道:“廖先生,我们想知道你有没有怀疑的对象。” 廖余听了,露出为难的神情,好一会才说道:“我知道我妻子去世了,我再说对她家里不尊的话是对她的大不尊重,但是我确实怀疑一个人。” 我心中一声冷嗤,他懂得尊重妻子?在妻子还活着的时候,跟了这么多的女人,现在还敢说什么尊重。 “你怀疑的是廖晓。”程墨直接道出来,廖余和何晴他们都怔了一下。 廖余很快笑道:“不愧是程墨,一下子就猜出来了。” “不难猜测,这大院里廖晓是唯一跟外界联系最频繁的,而且他是警察,懂得如何避开谋杀禁忌。再加上他的个头和力气很大,足够把所有的死者都搬起来。”程墨分析道。 廖余正想说话,只听见“咯吱”一声响,后屋的大门打开,灯笼摇曳了一下,廖三带着廖菲和廖畅过来了。 他们走的很缓慢,面无表情的样子像是行尸在行走。 廖畅一边走一边将挂着的大红灯笼点上,恍然才发现已经月亮爬上枝头了。 蜡烛的光透过红纱摇曳出淡红的光,透着一股子静谧和诡异。 四周围静的只能听见外边鬼哭狼嚎似得风声,而院子里却是一点风都没有。 我留意到他们脚上没有穿着鞋子,假指甲黑黑的,看起来很是渗人。 待他们走近了,才看清楚他们的脚趾甲是用燃料染上去的黑。 廖三让廖菲和廖畅把碗筷撤了,然后低声跟我们说道:“祭祀差不多到时辰开始了,你们走路不能大声,说话不能大声,不能惊动了鬼神。还有,不管是谁敲门,一定不能开门,否则你们遇到什么事情,我们都无法阻止。夜里要是有人叫你们名字,不要回头,不要应。” 本来就很诡异的气氛,让廖三这么一说,更是诡异了。 廖三他们离开后,何晴忍不住问廖余,“哥,他们一直都这么神秘兮兮的。” 程墨忽然接了何晴的话,“最好不要乱说话,尊重一个地方的习俗,以免给自己遭祸事。” 何晴没想到程墨会回答她的话,她猛地打了个哆嗦。 廖余看了看外边一眼,“现在我们回去休息吧。” “回去吧,你们最好不要离开自己的房间,有什么事麻烦找我们。我们会留心周围的一切,不给凶手有机可乘。”羊哥说道。 这时,敲门声一下子响起。 本来要回房间的所有人都在那一瞬间停下脚步,屏息朝大门看去。 何晴挽住周冬梅的手,脸色惨白,“来了么?到底是人是鬼?” 我头皮一阵发麻,随着那敲门的节奏,廊道上的大红灯笼在摇曳着,除了敲门声就是我们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突然地,我视线扫到对屋拐角处,一张脸诡笑着看着我。我浑身在微微颤抖,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瞳孔在不断放大,那张脸是白天看到的山鬼的脸。我鼻尖上冒出汗珠,汗珠砸落下去,我恐惧的身子无法动弹,直勾勾的看着那张脸,微红的灯光洒在她惨白的脸上,她嘴巴张了张,看唇形,她似乎在说:你们都死定了,你们一个都逃不掉。 “素素,素素。”羊哥在耳边的低声喊叫将我思绪拉回来,我猛地一回神,那里哪里还有什么山鬼的脸,一切像是幻觉,像是我在做梦似得。 我看向羊哥,有些蒙蒙的。敲门声还在继续,很有节奏的慢慢敲门。 羊哥担心的问我,“你怎了?” 我再次看向拐角处,以确定那个山鬼真的不存在。当然,那里只有黑漆漆的一片。 我示意羊哥看向那里,然后低声道:“我又看到她了。” 羊哥一惊,他当然知道我说的看到她是看到什么,他说道:“可是我们没人看到。” 这也是我所困惑的,这里这么多人,唯独我看到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耸耸肩,“我不知道,也许山鬼的下一个目标是我。”这是我胡乱的猜测。 “别想太多,不会的。”羊哥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振作起来。 羊哥话刚落音,只见何晴拽住了要去开门的程墨,她说道:“你去开什么门,没听到管家说了,不能开门。你想死,我们还不想陪着你死。” 程墨瞥了她抓住他的手一眼,“自古人心有鬼。” 何晴仍是不松手,“不行,总之你不能去。” 廖余劝不下何晴,只能跟程墨说道:“程先生,你看不如先等等。” “放手。”程墨压根不领情。 廖余眼底掠过不悦,以他的身份,谁对他不是唯命是从的恭维。 何晴死拽着,“不放。” “不要让我再重复一遍,放手。”程墨说道。 “我……”何晴再也底气不足,程墨那冷冷的目光让她不自觉的松开了手。 看着程墨朝门边走去,何晴像个泼妇似得念叨着,“他一定会害死咱们的,他会把东西放进来。” 对于何晴的念念叨叨,羊哥有些不耐烦了,“现在外边站的是人是鬼你都不知道,说得好像你真的见过鬼似得。” 何晴本来想回嘴的,可是见到是羊哥,她也只能闭嘴。 程墨走到大门的时候,我看了一眼廖余他们,几乎是绷着的,好像门一打开,会冲进来一个拿着电锯的杀人狂似得。 是谁在敲门,我反而不害怕,让我害怕的是那只有我看到的山鬼。身为无神论者的我,被山鬼弄得几乎要相信真的有鬼神存在。 门打开的瞬间,廖余他们不约而同的伸长脖子,在看到门外的人是谁的时候,我隐约听到松一口气的声音。 门外站的不是别人,是孔连。 程墨打开门后,转身看着何晴,何晴别开眼,不敢去对视。 程墨关上门,孔连走了进来,他没有跟我们说话,直接走到他的房间,开门关门。 回到厅子,程墨别有深意的说了一句,“我说了,有时候是人心有鬼。” 何晴憋着气,找不到话反驳,只能甩甩手,回去房间。 周冬梅跟上她,廖余跟我们说道:“那我们先回去休息了。” 等他们都回去各自房间,我跟羊哥还有程墨往我们的房间走去。 羊哥见四下无人了,才低声说道:“有个问题,我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廖三不让我们喝汤?难道那汤里有什么玄机?” “那汤没有什么玄机,如果有什么玄机。”程墨说道。 “为什么不让我们喝?”羊哥还是没明白。 程墨撇了羊哥一眼,淡淡说道:“心理战。让我们产生更恐惧的心理,让廖余他们更害怕,以保持碧水村的神秘。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个原因。”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41章 与鬼对峙 “什么原因?”羊哥问到。 程墨说道:“这个原因也不算是原因,除非这个汤的安排有凶手参与。才能构成这个原因,凶手在警示他们,让他们恐惧。我们不在凶手的范围内,凶手对我们恐吓也没用。当然,若凶手参与安排汤的事情,那凶手就是能使唤廖三和廖菲的人。这个院里,只有廖妮和廖晓还有廖薇可以使唤他们。” “排除掉廖妮和廖薇,那就是廖晓了,果然廖晓是凶手!”羊哥说道。 “不,不要这么肯定。廖妮的态度有些问题,廖余他们应该比我们要早到这里,按照正常的祭拜,应该很快就祭拜完了。廖妮明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不可能拖延廖余他们祭拜时间。肯定会很快让他们离开,而不是等到我们来了,他们还没有结束。廖妮见到我们的时候,显然意外我们的突然造访。但是这种意外我更愿意理解是计划被打乱的意外,廖妮是个很迷信的人,或者说是很宣扬这方面的人。她不可能无缘无故为廖余坏了规矩,我担心一点,廖妮跟整个村子都要对付廖余,至于为什么,我也还没想明白。碧水村的人,人人信奉佛祖鬼神,他们不苟言笑,没有多余的表情。你们也许觉得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但是换个想法,他们是否是因为某些重担而一直活得很压抑,一直要保持神秘去守护某些东西。所以这种沉默和性子在他们的灵魂中形成,然后潜移默化的遗传到了下一代中。” 我看着程墨,他似乎对碧水村比精通这方面的钧凡还要更了解。只是他的话题又绕回来了光明皇城,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们要守护什么?难道真的有所谓的山鬼的宝藏?如果真的是这样,他们其实挺可悲的,为了一件东西,把整个村子的人都变成这样。”羊哥表示很不理解。 程墨说道:“有时候人为了一件东西,一个信念去执着,只会让人敬佩。但是为了这个信念和执着去杀人,会让人觉得可悲又可叹。” 羊哥看了我一眼,表示不知道程墨在说什么,我微微耸肩,表示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 程墨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了让人听不懂的话,他说道:“回去眯会吧,这会儿还没有开始。” 跟羊哥道别后,羊哥回去他房间,我跟着程墨进去他房间。 以前出任务的时候,我也跟许韶和贾斯丁还有丰南司同一个房间过,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跟着程墨,我心底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进房后,程墨让我把门关上,他指了指床,“你先睡会。” 我看了一眼床,“不用了吧,我还不困。” “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在他对面坐下,他看了看我,然后给自己倒了杯水,“说说你看到了什么。” “嗯?”他的话题转的太快,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什么?” 他喝了一口水,“你这反应和速度。” 我总算是明白过来,他应该是问我看到山鬼的事情。这时,油灯里的光闪了一下,我感到背后一凉,浑身鸡皮疙瘩都冒起,汗毛也都竖了起来。 程墨盯着我,“你很害怕。” 我手微微握拳,“山鬼,我看到山鬼了。你们都没有看到,只有我看到。” 程墨听了我的话,顿了一下,他眉头微微皱起,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见他不说话,我整个人更是发寒,“怎么了?难道山鬼真的存在?” 程墨没有回答。 我头皮一阵发麻,他叫程墨所以喜欢沉默吗? 这时,“哐当”一声巨响,我猛地打了哆嗦,紧接着,又响了两声。我依稀可以辨别,这是敲锣声。只是这敲锣声好像自四面八方而来,一下子灌入耳中,有种魔音灌耳的感觉。 我有些困惑的看向门口,恐惧感并没有随之减少,因为这锣声很沉闷。 敲锣声把程墨从思绪中敲回来,他幽幽说道:“祭祀要开始了。” 他刚说完,外边大风刮起,鬼哭狼嚎声似得。 再接着,隐约的鬼吼声音传来,仿佛是在哀嚎,又仿佛是在嘶吼。 炮竹声响起,还有念经的声音也传来,明明不大声,可却是声声入耳。 程墨说道:“从碧水村的地理位置来看,如果正好是在风向的位置举行祭祀,声音会蔓延到整个村子,这里是一个回音谷。所以让人感觉好像是声音从四面八方灌入耳中,不知道的人会恐惧。” 听了程墨的解释,我心里没有那么恐惧了,我点点头,“原来如此。” “你刚说的山鬼的事情,你确定你看到是山鬼不是幻觉?”程墨问道。 我看着他,“真的有什么不对劲吗?难道山鬼真的存在?” “没有,你小心点。只让你看到,应该只是意外。该看到她的人,没有看到而已。” 从程墨的话意思,山鬼是人为的,极有可能是凶手,不是凶手,也会是凶手的同党。该看见她的人应该是廖余他们,而不是我们。现在我能理解程墨之前的话了,凶手可以支使了整个廖家甚至是整个碧水村的人。 凶手只有是廖家的人,才能这么有本事。 我皱了皱眉,“你在看到断桥的时候,是不是就在怀疑整个村子和廖家了?” “还不算笨。”程墨说着,手指玩着杯沿,“能支使整个村子的人和廖家,这个人身份非常,在碧水村举足轻重。否则碧水村的人不会冒着这个危险,去帮助这个人。” “那山鬼真的很渗人。”我回想起来还有些心底发虚,可话说出来,我又后悔了。显然的,我不愿意在程墨面前表现自己脆弱。 “这个世界最可怕的是人心,鬼有善恶,恶鬼有人收,恶鬼不会隐藏自己。但是人不同,人可以潜伏在你身边几年,甚至是几十年,你都未必知道他是多么的可可怕。有时候,在你身边最亲近的人,有可能就是那个魔鬼,让人人害怕、畏惧的魔鬼。” 程墨再次讲这么有观点性的话,我有些不适应,他这身打扮,再说出这样的话,真的是沧桑十足。 忽然的,我的手机响了,“moonriver,widerthanamile。imcrossingyouinstylesomeday。” 我拿出来一看,是睡觉的闹钟提示。 当我不跟安泽住一起的时候,都会设置这个,这个晚睡时间是安泽给我调的。他希望他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也可以按时睡觉。 把闹钟关了,看到屏幕上我和安泽的照片,我忍不住笑了,只要这样感受着他的存在,我就很开心。当我穿上白纱裙那一刻,我就幻想着要当他的新娘,现在如意了。 不知道他现在睡了吗?会不会想我?第一次,我如此思念他。我手机没有信号,无法联系上他,这种思念更加的深了。 “你喜欢你哥?” 程墨冷不丁冒出的一句话,我有些小慌乱的收起手机,然后看向他,“我们又没有血缘关系,难道不可以?” 程墨看着我不说话,我被他看得有些发毛。 “怎么了?” “你生活能自理吗?”他忽然问道。 “当然。”我生活当然能自理,不然怎么会活到现在?他的问题真奇怪。 “祝你幸福。” 他又莫名其妙的一句,我更是懵了,什么意思? 可祝福的话,始终是好的,我说道:“谢谢了。” 又过了好一会,我上眼皮有些撑不住了,急着要跟下眼皮亲吻。 他看出我的困意,“去睡吧,如果不想在床上,在这里趴一下也行。” 在这里趴着,让他看着我睡觉?恕臣妾做不到啊! 我看了看门,那经文声和鬼吼声还在继续,偶尔伴随着吟唱声和炮竹锣鼓声。仿若地狱在开着宴会,万鬼在狂欢。 外边还没有什么动静,我站起身,跟程墨说道:“程先生,如果有什么异常,叫醒我。” “恩,去睡吧。” 我朝床走过去,躺下眼皮就合上了,我已经习惯了安泽给我定的生物钟。 朦胧中,我好像闻到了檀香的味道,然后紧接着听到“咯……咯”的声音。 程墨在搞什么?三根半夜不睡觉。 我翻了个身,被子蒙过头,想要以此驱走那吵闹的声音,可那“咯……咯”的声音没有消停下去的意思。 “咯……咯”的声音越来越靠近,我有些生气,睁开眼睛,一股阴寒让我猛地打了个冷颤。 我想坐起身,可脚好像是被千斤巨石压住,怎么都动弹不得。 我猛地一下子转过身,眼睛顿时瞪大,心在那一刻,我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跳慢了半拍。 山鬼…… 山鬼就在床上,她压着我的脚,趴着,头微微歪到一边,空洞没有眼珠的眼眶黑漆漆的,黑色的嘴巴勾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 原来这声音是她发出来的,我感到身上的力气在一点一点流失,隔着被子,她身体如冷冻库般的触感让我无法不提起精神。 我与她对峙着,我们谁都没有动,好像只要谁稍微一动,我的命就丢了。 是梦吗?我问着自己。 可心跳声和呼吸声,还有汗珠不停滑落在提醒着我,这不是梦,我真真实实的看到了山鬼,她就在这里,就在床上。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42章 皇城里的宝藏 我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一直看着我,也许是我的错觉,我看到她空洞的眼眶里透着一点诡异的光芒。 她忽然抬手,要掐上我的脖子。 程墨呢?我当下第一想法找程墨。 可是我连转头的力气都没有,我一手紧抓着被子,想要以此让自己使出一些力气,让自己不要恐惧她。 她的手在要碰到我的瞬间,退了回去,她以极其扭曲的姿势下了床,朝门口爬过去,我这才稍微转过头,门口大开着,程墨并不在屋内。 她一扭一扭朝门口爬过去,“咯咯”声音一直伴随在我耳中。 我还听到了她沙哑的鬼声,“离开这里,否则死。” 我看着她爬行的白色背影消失在门口,然后大门猛地关上,我从床上震了一下,不是幻觉,这不是幻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慢慢从恐惧中恢复过来,对我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折磨,因为我刚刚就跟山鬼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了。现在害怕她又忽然出现在我床上,程墨说她是人,可是人怎么会有那么冰冷的温度。 我一手撑着床坐起身,身上的衣服全都被汗水浸湿了,我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然后摸了摸自己的心脏,还在跳动,还活着。 现在山鬼到底是人还是鬼,我也无法确定了,我之前的不信鬼神论,在面对山鬼那一刻,我完全被动摇。 我轻吁了一口气,看了看屋内,不见程墨身影,程墨去哪里了?他为什么不带上我? 突然,门被推开,我猛地哆嗦一下,难道是山鬼又回来了? 她刚刚离开的时候,似乎是警告了我,离开这里,否则死。 这又是为什么? 入眼,是程墨。 看到他那一刻,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脾气,拿起枕头,使劲就朝他砸过去。或许是气愤,如果他带着我一起离开,或许我就不会遇到山鬼。 程墨一手接住我砸过去的枕头,他看着我,“你醒了?怎么回事。” 我音量有些大,声音都在微微颤抖着,“你为什么不带上我一起,不是说了,有什么事,叫我一起?” 程墨一脸莫名其妙,好像是我是在无理取闹似得,“我去厕所,你也要跟着去?” 我喊叫完,身子在颤抖着,之前的恐惧一直压抑着,现在一下子都爆发出来了。 程墨似乎是看出了我不对劲,他把门关上,拿着枕头朝我走过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他把枕头放下,坐在床边看着我。 “她来了。”我现在能感受到成美慧的恐惧了,有时候吓死一个人只需要足够恐怖的气氛。 程墨扫了一眼四周围,他皱了皱鼻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一会才说道:“你是说山鬼来了?” “不然还有什么东西?”如果是其他的东西,压根吓不到我。 “你确定你不是在做梦,或者是半梦半醒看错了什么?” 他显然在质疑我的话,我说道:“我没有半梦半醒,也不是在做梦!她真的出现了,就在床上,跟我面对面,她还想杀了我,但是忽然收手了。然后爬着离开了,还告诉我,离开这里,否则死!” 见我很激动,程墨语气放柔了一些,“你觉得她是鬼,不是人?” “不,我不知道了。我现在无法确定任何事情,我只知道,人的温度不可能跟冷冻库一样的冰冷。”我抱着头,猛地摇了摇,“身为警察,我不该相信这些,但是我亲眼所见的山鬼,我不知道该如何去说服自己,信或是不信。” “你很害怕她。” “我不知道。”程墨的话让我渐渐冷静下来,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害怕,以前遇到这种状况,我并不害怕。也许,也许这件案子一开始就让我产生了某种潜意识的恐惧。纸人,对,那些纸人是导火索。所以脑子里渐渐藏着这种恐惧,像是火柴,只要摩擦点燃,就窜出来火光。 “相信我,这个世界上没有鬼,有的只是人心的恐惧,她不是鬼。”程墨想了想,“之前我认为她让你看见她是无意的,但是她今晚特地来找你,我认为不是无意的。我们的出现威胁到了她,她要杀了我们。你是她的第一个目标,她要先杀了你。在祭祀夜杀了你,还可以推给鬼神作祟,更是给廖余他们重重一击。” “按照你这说,确实解释的通,但是为什么她没有杀了我?而是离开了,还警告我离开。” 程墨盯着我的脸许久,“我也不知道,总之,你现在开始不要跟我分开,不能单独行动。我不知道她会不会再次对你下手,她是人是鬼,总会弄清楚的。” 本来还心有余悸的我,听到程墨这番话,不知道为什么,有种难言的安心感。 程墨又说道:“她总是选择你能看见的时间,而且没人注意的时候,如果是山鬼,大可不必如此。” 我眉头紧皱着,这也对。只是那冰冷的温度,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恐惧。我不能解释的通这点,唯一能做的,只有找出凶手,找出真相。这样才能知道这山鬼到底是人是鬼,到底有什么想法。刚刚我离她就那么近,那么的接近死亡。 “她应该是在监视着我们,所以趁我离开的时间,回来了。这里的厕所在后边,来回一趟要很久。也可以说明,她很熟悉这里。” “你是说,如果山鬼是人的话,是廖家大院里的人?”我摇摇头,“不,即使她是在地上爬着,我也能看出来,廖家人没有身形跟她符合的。” “熟悉廖家大院的人,不一定是廖家人,也有可能是村子里的人。” “不管她是谁,听她话的意思,这断桥应该没那么快修好。” “她让你离开,说明这里还有别的路可以出去。”程墨当下就下了结论。 “怎么会?这里四面环山,唯一的入口就是我们进来的路。” “暗道什么的,肯定会有。当年很多人追杀古姜部落的人,希望可以找到古姜部落的皇城。如果没有别的通道或是地宫,古姜部落的人不可能单靠武则天的人马保护好他们。” “武则天,你认为那些民间杂谈是真的?武则天跟古姜部落圣女的事情也是真的?”我看着程墨,忽然想到之前廖妮说的,程墨为什么会来碧水村,看似是为了还我人情而来,但是我总感觉他有着自己的目的。 我有些怀疑的接着说道:“对了,你是袁天罡的后人,如果武则天跟古姜部落之间有什么联系,你应该很清楚才是。程先生,你来这里,真的只是为了还我一个人情?你来碧水村到底有什么目的?廖妮很熟悉你和你家人,你们跟廖家还有碧水村有什么关系?” 对于我一系列的怀疑问题,程墨再次沉默。 我觉得他取这个名字真的是对了,真的是够沉默。 当然,他越是沉默,越是证明了我的话没错。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你几次都提到了光明皇城,你的目的是不是光明皇城?或者是其中的宝藏?”我又再逼问道。 “你……”程墨欲言又止,好一会后,他才接着说道:“你很聪明。” “这么说,你是有别的目的了?”我下意识的摸手枪,可是没有摸到手枪,我瞪着他,“是你。” 程墨慢慢的掏出手枪,慢条斯理的说道:“你在找这个吗?我看你睡得沉,所以借来用用。” 他语气平淡的就像是借了一个打火机似得,她伸手,“还给我。” 他旋转了一下手机,枪口对准我,“现在为了我们和平共处着想,这个不能还给你。正如你说的,我来这里有别的目的。” 我愣了愣,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招了。想到我们之前的事情,我心猛地一揪,“所以你找我,说是还我人情,都是计划好的。为的就是顺利的参与进来这件案子?酒吧小巷被人打,许愿巷子跟巫可儿的纠葛,澡堂被女人追,全都在你的计划之中?” “酒吧小巷确实是意外,我承认那确实给了我接近你的机会。跟巫可儿也的确是巧合,再次顺利给我机会接近你。澡堂被女人追,这个是我计划的。” 我顿时有种被欺骗耍的团团转的感觉,他之前表现的那么冷漠,表现的那么不食人间烟火,表现的那么不关心,全都是装出来的。 恶心,厌恶,一下子涌上心头,我抬手猛地给了他一巴掌,“你太恶心了,怎么可以这么利用我。” 我气的浑身都在发抖,好不容易,我开始敞开心扉接纳他作为朋友。开始告诉自己,他没有变,他还是那个程墨,只是选择的生活方式改变了。却想不到,他是在利用我,欺骗我。 他一手摸了摸被我打的脸,“我现在告诉你,就是不想再欺骗你,我确实利用你了,这一点我承认。所以我能做的,能弥补给你,就是帮你找出案子的真凶,保证你的安全。” “你!”他怎么可以如此淡然的说出这种话!我眼眶一酸,手微微握紧,“程墨,你简直是个渣!你就没想过,我不会过去找你?” “你会来的,因为你很善良。” “所以你就利用我的善良?利用我曾经对你的崇拜?” “不,如果我早知道我对你的意义是这样,我绝对不会这么做。” 我瞪着他,“凡事没有早知道,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是不是皇城里面的宝藏?”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43章 地狱黄泉村 “相信我,不管我有什么目的,我都不会伤害你。我一定会保护好你,送你出去碧水村,这是我欠你的。” 他说的很真挚,我却听得很刺耳。 “我只想知道你的目的,你一个醉生梦死的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说完,顿住了。不对,他明明是一个醉生梦死的醉汉,为什么会忽然变得这么积极?积极的可怕…… 我仔仔细细的上下打量着程墨,如果他真的是一个稀里糊涂过了十年的人,他不会忽然想要卷入这费脑子的案子。我对他的厌恶让我失去了判断力,没有想到他参与这个案子的原因是否真的因为我。他说是局长找过他,给他的消息,很显然局长给他的消息并没有那么多才是,但是他却能全部推测出来整个案子。这一点,我竟然没有怀疑。 可他的目的呢?如果这些年来,他过的不是醉生梦死的生活,那他所表现出来这样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他家里不是没有钱,如果说是为了皇城里的宝藏,那也说不过去。 阴谋,我感到了满满的阴谋气息。 “相信我,我没有恶意。”程墨把手枪收起来,站起身,背对着我。 我的力气在这一刻完全恢复,心中的恐惧已经一扫而光,我摸上枕头底下的折叠军刀,一下子翻身下床,军刀落在他的脖子上。 程墨微微侧头,低眸看了一眼架在他脖子上的军刀,“曾经有个人对我说过,永远不要把你的背部留给不信任的人。” 我冷声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信任我?”信任,他当然信任,能把我耍的团团转,让我如此信任他。 “你不会动手的。” 他淡然自若的让我愤怒,我手微微用力一下,他的脖子渗出血丝,“目的,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我不认为你是为了钱,你只要继承你爸爸的事业,你可以坐拥无数财富。所以你到底是什么目的?难道这个案子跟你有关系?” “有些事情,远远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安若素,如果你不愿意选择跟我和平共处,那我只能把你送出村子,否则你会害死你自己。”他说着,一手推开我的军刀,转身看着我,“地狱黄泉村的由来,不仅仅是神秘和恐怖,还有死亡。到了这里的人,能否活着走出去,决定已经不在自己手中。” 他眸光杳然,神情散淡,毫无起伏的语调在平平的诉说着这满是神秘色彩的话语。 毋庸置喙,他现在就像是我当年在电视上看到的他,传奇而强大,是一个神话,是一个英雄。他不再是那个醉醺醺的醉汉,不再是那个不堪一击的堕落者。 “有些秘密,知道的越少越好。”他又说道。 这时,门外传来细微的声响。 我和程墨不约而同的转头朝门外看去,那细微的声响好像是敲门声,但不是敲我们的门。 程墨压低了声音,“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相信我,跟着我,你找到真凶,结束案子。” 我看着他,相信他吗?他已经欺骗了我一次。但是,他可以继续欺骗下去的。他没有这么做,而是对我坦白。或许,他是在出什么任务?我忽然冒出这个想法。在没有加入特别专案组之前,他是在各种组织里当卧底。 现在,他是否也是这样?可这也说不过去,他妻子的案子还没有水落石出。 复杂的心情交织着,可情况不允许我更多的时间考虑,答应或是拒绝。 好一会,我下定了决心,信任,我就信任他这一次。 不对,也不全是信任,比起跟他对立,不如跟他合作,再看看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说道:“好,我跟你合作,我会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他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跟我合作,再弄清楚我的目的。我只给你一句忠告,如果想要生活平静,跟你哥哥结婚生子,那就永远都不要好奇我在做什么,我想做什么。” “我当然不会越界去管你,我只想找到真凶。”我说着,心底有些发虚。 “这样当然最好。”程墨说着,“嘘”了一声,他压低脚步朝门口走去。 我看了一眼手上的军刀,然后把军刀收起来,也压着脚步跟着程墨走到了门口。 程墨趴在门边上,指了指外边,竖起两根手指,跟我示意有两个人在外边。 我看了一眼最尾边的窗口,有些高,没法爬上去。我现在才留意到,这房间除了门我们是可以开的,窗子都是很高的,根本够不着。凶手如果要杀死我们,压根无法逃跑。 程墨慢慢的打开门,露出一道缝隙,借着缝隙,我看到周冬梅拉着廖余,不知道在低语什么,她有些紧张的样子,摇曳的红光撒在她的脸上,更是映衬的惨白。 突然地,敲锣声再次响起,周冬梅猛地吓得一哆嗦,她惊惧的扫了四周围一眼,廖余看了看天空。 吟唱的经文声和鬼哭狼嚎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鬼哭狼嚎声音更加的猛,有种万鬼出行,生人回避的气势。 程墨低声道:“廖余那边应该是出了什么事。” “他会来找我们?”我关心这个。 “会,他肯定会过来。找了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的在村子里活动,可以说是找何晴。” 程墨才说完,廖余和何晴就往这边走来了。 他又跟我说道:“赶紧回去床上睡,我假装守夜。如果我们都睡了,他很明白我们是在欺骗他。” “为什么不是你去睡?”我皱了皱眉。总感觉,我在睡觉,他在守夜,这有点暧昧。 他看了我一眼,“好,我去休息,你守夜。” 言罢,他转身去休息了。 我把门关紧,回到桌子旁坐下。 没一会,敲门声响起,只听见周冬梅低声的叫道:“程先生,程先生……” 同时,我那边的敲门声也响起。 我站起身去开门,门打开后,门外的周冬梅显然愣了一下,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这不是程先生的房间?” “是他房间,他在休息,我在这里守夜。”我说道。 周冬梅有些蒙圈,她把廖余叫过来,廖余见到我在程墨房间,一开始的反应也跟周冬梅一样,有些蒙。 我说道:“发生什么事了?” 廖余这才缓过神,打量了我一眼,又打量了屋内一眼,怪里怪气的发问,“不知道安警官跟程先生是什么关系?” “他要休息,我负责保护他的安全和守夜,怎么了?有问题?” 我的话打消了廖余其他的想法,他摇摇头,“没有,没问题。” “我去叫醒他。” 我走到床边,往床踢了踢两脚,“廖先生找我们。” 程墨假装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坐起身,然后下了床,朝廖余和周冬梅走去,“怎么?” 周冬梅看着廖余,廖余有些紧张的说道:“何晴失踪了。” “什么?她怎么会失踪的?”我说着,看了一眼程墨,程墨没有什么表示,似乎对廖余的话并不感兴趣。他的想法真的是让人捉摸不透,或者说何晴的始终是不是他预想之中? “何晴因为害怕,所以要跟我一块睡。我们睡到夜里,她忽然起身,说要去洗手间。她一个人不敢去,洗手间在后边,我只能陪着她一起去。到了厕所,她进去很久都没有出来,我去敲门,叫了好一会她都没有反应。我很担心也害怕,使劲的拍了拍门,门忽然打开,我没看到她了。”周冬梅紧张的语气有些颤抖,但是细观她的神情,她的紧张并不是真的,更像是撒谎害怕被拆穿的紧张。 程墨直勾勾的盯着她,她的眼神有些躲闪。 我没有说话,等程墨开口。 程墨视线移到廖余身上,廖余说道:“然后冬梅来找我,我觉得这事应该跟你们商量,所以过来跟你们商量。” 程墨缓缓说道:“所以她是在厕所里凭空消失了?” “没错,也许是山鬼她……”周冬梅说着,猛地打了个哆嗦。 “我不相信有什么山鬼,你确定她不是把自己冲进去下水道?” 程墨的话让廖余和周冬梅不知该如何作答,我解围道:“现在先别说这个,找到何晴先。” 廖余点点头,附和道:“没错,要找到小晴。” 我见程墨没反对,又接着说道:“你们去把其他人叫醒过来这里。” 我才说完,门口响起羊哥的声影,“素素,怎么了?” 羊哥站在门口,往我们这瞅着,眉头微皱,“我听到动静就过来了。 “羊哥,何晴失踪了,你来的正好。帮忙把其他人叫过来,我们要计划一下怎么找人。”我说道。 “何晴失踪了?凶手行动了?” “还不确定。” 羊哥点点头,“好,我这就去叫他们。” 他刚转身,又回过身,“对了,那个孔连要叫吗?” 羊哥这么一说,我才想起孔连也住这里。 “暂时不要,注意看他有没有出入。先去把其他人叫来,等决定怎么做了,再叫孔连。”我说道。 “那好。” 没一会,羊哥把他们都叫来了。 他们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听到何晴失踪后,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 吴杰克说道:“那我们还在这里做什么?赶紧去找何晴啊。” 我说道:“会找的,但不是你们,凶手要杀的是你们,你们出去很危险。” 程墨忽然开口,“大家一起找,这样可以确保范围和速度。”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44章 禁地 我和羊哥都不解的看向他,他为什么要让他们一起找? 他之前不是还跟我说了,廖余他们想趁机在村子里活动。这样一来,岂不是正合廖余他们的心意?而且凶手很显然在监视我们,否则也不会知道我在他的房间,这样放任他们出去,只怕要出事。 羊哥不同意程墨的决定,“不行,凶手还潜伏在暗处,如果他们出去,发生什么事,我们负责不起。” 程墨说道:“那就三个人一组行动,凶手再厉害,也不可能三头六臂。” 羊哥看向我,我想了想,程墨这么安排,应该有他的意思,不如先按照他说的做。 我点点头,“羊哥,程先生说的没错。” 羊哥没想到我会赞同程墨的,不过他也没有继续再反对,我们搭档我很久,他知道我会做这个决定肯定有我的理由。 在程墨的安排下,羊哥跟周冬梅和吴杰克一组,廖余和赵立还有古札一组,我跟程墨一组。 程墨叮嘱他们,必须只能在这个院子里活动,如果出了这个院子,发生什么事,自己负责。 至于孔连,不要打扰到他。 程墨安排完了,他们往外边走去。 剩下我跟程墨后,我问道:“为什么让他们出去?” “你觉得呢?” “你明知道那山鬼监视着我们,廖余他们的目的在哪里,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有什么目的。” 程墨看着我,“你认为何晴还活着的几率多大?” “什么意思?凶手杀了她了?” “正如你说的,凶手监视着我们,既然监视,那就该知道他们的安排。他们本是想利用何晴失踪为理由,然后在村子里活动。可是他们没想到一点,凶手也许就趁这个时间,把何晴带走。他们目的达到了,何晴也许就死了。还有一点,周冬梅说何晴去洗手间,那就该是在我回来之后去的。但是我回来之后,才多久?我认为她们在我出门之前就已经出去了,何晴藏在了一个地方,等他们出去活动后,再出来。凶手的计划,本是先杀了你,但是她没有杀了你。何晴自然就会成为目标,凶手带走何晴,不可能让她活下来。我让他们出去找,也是让他们知道自食恶果。他们如果想上后山,应该不可能,祭祀就在后山风口那。” 程墨说何晴会死的时候,那般的风轻云淡,就像是一只蚂蚁会死掉而已。 “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找到何晴,阻止凶手吗?”我不理解他的态度。 “找,必须要找。但也无法改变她会死的结果,他们太过贪念,即使在刀口下,还想着财富。”程墨说着,往门口走去,“走吧,先去女厕那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我跟上程墨,外边月光暗淡,吟唱和鬼吼声交织,像是佛与恶鬼的战斗。 偶尔凉风扑面,让人头皮发麻。 如程墨说的,厕所距离我们住的地方很远。要通过一个花园,才能绕到厕所。 而且男厕所和女厕所是分开的,一个在一边。 在厕所这里,可以更清楚的听到经文吟唱声,还有恶鬼吼叫声。我顺着声音来源最强的那边看去,黑漆漆的山脚下,隐约有着亮光,距离这里说远也不算远。 两堆亮光像是把整座山照活了,黑色的巨型乌鸦,闪耀着亮光的眼睛,虎视眈眈要吞噬掉所有人。 那应该就是举行祭祀的地方,我收回目光,从这里过去似乎只有一道高墙拦着,其实只要翻过去就行了。 当我再次看到那最高层的阁楼的时候,我由心的不寒而栗。 黑漆漆的阁楼,像是鬼楼一般存在着。 程墨也看着那栋阁楼,“如果是在那里,可以把整个大院尽收眼底。” 我说道:“你觉得凶手在那栋楼上?” “还记得廖妮说的话吗?那是禁地,在柴房后边的禁地。” 我听着程墨的意思,“你想过去看看?” “难道你不想吗?”程墨反问。 “额。” 我们十分默契的朝后边走去,越走到后边,越是阴冷,连冷风都带着嗖嗖的鬼声。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有人说曾经在廖家大院听到夜半女人唱歌的声音。” “今天是祭祀夜,所有的鬼神都前往祭祀场所,如果还有人唱歌,说明这就是假的鬼。”程墨说道。 柴房的位置正好对着阁楼那边,阁楼整个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阴森森,旁边还有着几间破旧的屋子,屋子门窗都是坏的,七歪八扭的倒着。 我心底有些发毛,不自觉的靠近了程墨一些。 程墨忽然停下脚步,我没停住脚步,一下子撞上他的背,我的鼻子一阵发疼,眼角渗出泪水。 他转过身,“还好?” “你觉得呢?干嘛忽然停下来?”我揉了揉发疼的鼻子。 “你看。”他侧了侧身子。我看去,小吊桥过去的那边立着一块牌匾,上边写着两个字:禁地。 “所以我们不进去了?” 程墨打量了阁楼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走吧,凶手不可能在这里杀了何晴。她不确定我们跟廖余会不会闯进来,而且血腥味除非是在地下室,否则出血那么多,整理起来也不方便。” “凶手会在廖家其他地方下手?如果廖家人跟她合作,没人可以找到何晴。”我皱了皱眉,何晴虽然不讨喜还有可能参与杀了廖倩,但是她好歹也是一条人命,身为警察,我能做的就是救她,让法律来裁决她。而不是放任别人动用私刑,无规矩不成方圆,每个人都要遵守律法。 程墨看向后山,“在那里没人可以打扰。” “什么?” “山鬼的寝宫。”程墨幽幽的说道。 “你认为凶手把何晴带上后山了?”我想了想,这不是没有可能。 程墨没说话,一下子把我拉到一边的大树后,他“嘘”了一声,示意我看向柴房,柴房那边几道黑影压着脚步走过。 隐约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是赵立的声音,“快离开这里,咱们去后山吧。站在这里,我总有些发毛。” 果然如程墨说的,廖余他们想去后山。皇城中有什么宝贝,可以让他们如此着迷。财富?还是其他的?难道真如民间杂谈里说的,古姜部落有可以让人得到天下的东西?我心中嗤了声,我居然还相信起这个了。 等廖余他们离开,我问程墨,“我们要跟上去?” “跟着他们,周冬梅他们有你搭档看着。我们想办法找到上后山的路,也许可以找到何晴。”程墨说道。 “等等,你该不会是想把我引到后山吧?实际上是你想上后山。” 我略微怀疑的看着他,他看着我,“我确实想上后山,跟找何晴没有冲突。” “走吧。”我没时间跟他耗着。 我们两个保持距离的跟着廖余他们,他们走到了最尽头的高墙边,然后翻墙过去。 确定他们全都落地离开高墙后,我跟程墨才翻过去。 高墙外边是竹林,暗淡的月光洒在竹林中,让竹林更加笼罩在一片恐怖氛围当中。 廖余他们拿着手电筒,我打算拿出军用手电筒,程墨按住我的手,“小心,廖余他们很精明。” “呃。”我跟着他,摸黑往前边走去。 走出竹林,是一片小树林。走在小树林内,四周围静的能听见我们彼此的呼吸声,一点多余的声音都没有。 我头皮发麻,浑身汗毛竖起,鸡皮疙瘩也一阵一阵的起来。 这是我出过最让我感到恐怖氛围的任务。 如果不是经文吟唱声和鬼吼声越来越清晰,我还以为我们走在一个死寂的世界中。 前边就是小树林的出口,旁边的树枝上挂着大红灯笼,风吹过,大红灯笼像是树林中的眼睛,闪烁着,摇曳着。 廖余他们停下步子,躲在其中一颗大树后。 我跟程墨也靠到了另外一边的大树后,迎面而来的风,像是冰刃一般扑打在脸上,冷冽而阴寒。 忽然,一阵诡笑传来。 我下意识的抓住了树干,那诡笑声让我想到了纸扎人。 人的第一反应,追寻着声音来源看。 当我看到那诡笑声的来源,我呼吸顿时屏住,那是五个穿着肚兜的小孩,他们肌肤七百,嘴巴画着口红,看起来像是血盆大口似得,诡笑声从他们嘴里发出来,他们一摇一晃的踩在地上,头也跟着摇摆着,像是一个行走的不倒翁。 我紧抿着唇,眉头紧皱着,他们很像是那些纸扎人童子,但是又没有那些纸扎人童子可怕,所以我还好,不是很恐惧。只是……他们是人是鬼? 然而当我再看到后边的时候,这几个小鬼已经不足以让我吓到。 我感到背后一凉,身子在微微颤抖,脑海中不断的重叠着梦里可怕的纸扎人画面。 他们在嘶吼,他们在朝我狞笑,“找到你了,你逃不掉了,你在这里,你在这里。” 我瞪大眼睛,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手也紧紧的扒着树干,身子一动不动。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几个小鬼后边,扎根在心底里的恐惧蔓延到全身每一个细胞,细汗在额头密布,牙齿在微微打颤。 “你逃不掉了,你在这里……” 不,我不在这里。 我在心底呐喊着,嘶吼着,身子却跟扎了根,成了雕像似得一动不能动弹。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45章 引路鬼 五个小鬼后边是一口棺木,黑漆漆的棺木上贴着一张白色圆形纸,上边用红色朱砂写着某种文字。 在棺木前边的是四个身穿着大红纸扎清朝旗装的女人,她们扎着两个元宝髻,脸上涂的白白的,脚踩花盆底,一手拎着引路灯,猩红的大口露出诡异的笑容,额心一个红色“卍”。 她们走的很缓慢,像是一个纸扎人在被人牵着走着。 纸扎人,我所畏惧的纸扎人。 抬着棺木的是穿着褂子纸扎衣的男人,脸也涂的很白,眼睛周围一圈黑的,额心同样一个红色的“卍”字。 他们好像在朝着我走来,他们看见我了,他们看到我了。 我的胃一阵发酸,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把他们和脑海中的纸扎人重叠。 汗珠不停的滑落,窒息,我感到了窒息的感觉。 这恐惧和害怕让我窒息,心底滋生出一个声音,“走,快走,快离开这里。不要让他们找到你,他们是可怕的恶鬼,是地狱来的魔。” 啊!走,清儿,快走。 恶魔,天神不会饶恕恶魔。 无数的声音在我的脑海中重叠着,我感到我的脑子要爆炸开。 不,不要。 我想要驱逐开那些声音,但是无法驱逐走。 我的身子在被撕扯着,撕扯着要将我拉入地狱,让我万劫不复。 好多的手,好多的枯骨在像我招手,“来吧,来吧,来这里。” “安若素……” “安若素……” 声音的来源是一道光,那道光照亮了我,将我从恐惧中拉出来。 吟唱的经文声和鬼吼声再次在耳边响起。 疼,我感到脖子一疼,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心底的阴郁顿时消散。我缓过神,看着眼前看着我的程墨,他眼底有抹担忧,更多的是严肃。 冷风吹过,我感到身上冷的冻人,低头一看,衣服不知道何时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记忆慢慢一点一点回来,我看到了童子,看到了穿着纸扎衣的人,然后失了神,在恐惧的大海中无法游出来。 然后是……是程墨让我回过神,从恐惧中回过神。 脖子好疼,我一手摸着脖子,下意识看着刚看到穿着纸扎衣的人的地方。 一顶镶嵌彩色宝石的金色轿子,轿子四根圆柱上雕刻四条龙,龙头朝四边张着嘴巴,龙的眼睛用红宝石镶嵌,在月光的照射下,折射出诡异的光芒。 轿子被八个人抬着,说是八个人,我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人。他们身形很大只,每个人至少一米八的身高,圆滚滚的肚皮,像是熟透的西瓜。他们穿着藏蓝色的衣袍,领子是浅蓝色,带着尖顶小黑帽,帽子中间用白纸剪出来一个字,我不认得这是什么字。圆嘟嘟的脸上如涂刷着几层白纸,左右两颊点着两个红色大圆,唇抹的猩红,额心上同样一个红色“卍”字。他们的步子很整齐,但是脚全都不着地。 他们仿佛是鬼,是鬼在抬轿。 金色轿子上铺着明黄色软垫,明黄色软垫上一名身穿华丽袈裟的男人,他眉清目秀,双目紧闭,很是和善亲人。他头上还带着一顶帽子,镶着金玉的帽子,双手合十,佛珠挂着,嘴巴微微张开,额心抹着一点红。 咋一看去,是一个人,可仔细一看,那只是一座雕像,一座鲜活如人的雕像。 待轿子走远,周围一切都恢复平静,程墨问我,“你的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看着他,月光照射在他的脸上,那么的安静祥和,想起他的声音像是一道亮光,带我走出恐惧,我眉头皱了皱,揉了揉发疼的脖子,“你叫我的?” “我不是叫你,我是救了你,你刚刚差点精神崩溃。”程墨看了看我的脖子,“我叫你很久你没有反应,我只能动手让你醒过来。” 我心有余悸,我刚刚确实有种已经脱离了现实的感觉。 “额。”我放下手,“谢谢。” “看来我还是低估了纸扎人对你的影响力。”他说道。 “我没事。” “你刚刚差点疯了,你觉得你没事?”程墨眉头微微皱了皱,“如果你这样继续下去,我只能劝你离开,这里对你的刺激太大了。” “我说了我没事,我只是一下子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我不知道你的过去发生了什么,可见你无法承受纸扎人对你造成的影响。”程墨冷冷的说道。 “不管我能不能承受,我是警察,我必须要在这里,等到找出凶手。现在已经有一个人失踪了,找到她也是我的职责。”顿了顿,我又接着说道:“哪怕找到的会是尸体,我也必须要在这里。” “找出凶手的前提是你要活着。”程墨直勾勾的盯着我,黑眸深沉,“你发生过什么事。” 本来他强硬的态度,让我很不爽,但是他无意中透出来的关心,让我态度软化,“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会做一个关于纸扎人的噩梦,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被那个噩梦折磨。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我出过车祸,也许车祸让我忘记一些东西,一些连我哥都不知道的事情。” “选择性失忆,说明那段时间的事情让你太痛苦,或是你不想要记起来。”他打量我片刻,“留下吧,如果是这样,你只能客服,不能逃避。留下尝试着去克服心中的恐惧,让你畏惧的存在。这样等你记起来一切的时候,你可以坦然去面对。” 我没想到他一下子就改变了注意,“为什么?为什么一下子改变了态度。” 他沉默半晌,才说道:“在我妻子去世一段时间,我看到教堂所畏惧的情况比你还严重。如果还想要生活继续,那就必须要走出来,只有去面对,才可以解决内心的恐惧。” 这是他第一次跟我谈及他的妻子,那浓浓的悲伤语调,还有眼瞳中的悲郁不会骗人,他真的很爱他的妻子,哪怕他的妻子已经死了十年,他还如此惦记着。所以,我更不明白,为什么他没有去找出他妻子死的真相。 “我不知道我可不可以走出来,也许你比我更坚强,只是我想不明白,你既然能走出来妻子被杀的阴影,为什么不把凶手找出来?” “很多事情不是你所看到的那么简单。” 我提到这个,他似乎有些不乐意,神情一下子就变的冷淡,“走吧,廖余他们刚刚已经往后山走了,我们不去祭祀场所,在那里被抓到会被驱逐的。我们跟着廖余他们上后山,廖余不止一次来这里了,他应该懂怎么上后山。” “额。”见到程墨不愿意再谈下去,眼前还有何晴的事情,我也不再多问。 转身跟着他往前边走,我的身子好像是被什么碾压过似得,松散的有些无力。可见刚刚正如程墨说的,我差点崩溃。 边走,我边低声问他,“刚刚那些到底是人是鬼?”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应该知道这些。廖妮不是说了,他是袁天罡的后人。 “你看到的那五个童子,叫做五鬼路童子。那四个女人叫引路魂,棺木是空棺木,棺木上的字为‘魂’,那是引路棺,代表引四方恶鬼,领四方恶鬼前往祭祀场所。八鬼抬轿,轿子上的应该就是光明王的雕像,你如果仔细看,他的袈裟和帽子,也不全是和尚样式,还有着属于古姜部落皇族的象征。古姜部落所有的皇帝都比不上光明王,所以身为古姜部落的人,会把光明王当做最高的佛侍奉。光明王在位的期间,保护了古姜部落不被外敌入侵,还将古姜部落的皇城和宝藏都保护好。对于古姜部落的人来说,宝藏和皇城是他们最尊敬的所在,没人能入侵,也没人能撼动皇城和宝藏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那是他们一生的守护,一生的信念。这种信念和守护像是无形的根,扎在他们的心底。” “听起来像是邪教似得,那那些是人吧?” “是人,你看不到他们垫着脚尖,只是他们的鞋子和走路姿势问题。”程墨说道。 “对了,你也看到了吧,他们的额头上有跟死者一样的字。” “所以凶手肯定就在碧水村,还是碧水村的人。” 我跟程墨聊着,不自觉走出了树林,来到一片荒地前。 荒地有几个起伏的小山丘,我顿时毛骨悚然,腹部发胀,脊骨发凉,还好这不是荒山墓地,只是一片空旷的地。 荒地不远处就是山脚,这里距离祭祀场所有些远,那吟唱的佛经声音和鬼吼声音消停了不少。 程墨打量了一眼周围,视线落在了那高耸的阁楼上。我追着他的视线看去,黑暗中伫立的阁楼,整个村子唯一最高的建筑物,像是一个恶鬼站在那,看着我们。 他说道:“从阁楼那边上后山,比较快。祭祀场所那是最好的路,我们这里是小道,要绕很远。阁楼那边走的应该蹊径,所以按理来说,比祭祀场所走的路要快。” “你觉得有人会从那里上山?”我问道。 “最好的选择,不是么?” 我们收回视线,往前边山脚下走去。 走到山脚下,阴冷的寒意从地下渗透出来,从脚心钻入体内,然后蔓延到四肢百骸,每一个细胞。 我猛地打了几个哆嗦,好冷好冷。 “看起来阴气森森。”程墨幽幽的说了一句。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46章 杀身之祸 “不会有个鬼冒出来吧?”我不知道是为了缓和气氛,还是缓和自己的心情。 “有鬼。”程墨回了一句,我皱了皱眉,他又说道:“有个害怕鬼在这里。” “我没害怕!”我只是怕那些穿着纸扎衣的人再冒出来,我不确定我是否能保持自己不受影响。 “嗯。” 我好像听到程墨低声笑了笑,我问他,“你笑了?” “没有,你认为我这气氛我能笑出来?”程墨反问。 “这倒也是。” “你跟紧我,我不确定这座山有没有什么陷阱。” “你要不要拿根绳子绑紧我?” 我说完,程墨停下脚步,从上衣内侧口袋不知道摸索着什么,我后退了一步,警惕的看着他,“你想做什么?” 程墨拿出了一段布条,“你说的没错,我是该绑着你,如果你有什么事,我可以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你这么绑着,如果我掉进去陷阱里边,你岂不是跟着我一起掉进去?到时候谁来救我们?” “不要乌鸦嘴。”程墨说着,把布条一头系在他的手腕上,然后把另一头给我,“系着,我不想你出什么事。” 我不想你出什么事…… 这话明明就没有什么意思,可我却听着意思非常不同,难道是我自己的原因? 我还是乖乖的接过来布条绑住手腕,“别怪我没说,如果我要掉进去陷阱,你一定要在上边。还有,如果是你掉进去,不要拉着我下去。” “如果你身后有一堆纸扎人,你会选择跟我一起掉进去还是自己留在上边。”程墨言罢,转身往山上走。 “你知道这个问题就跟我和你妈同时掉进去水里,你要救谁一样。”我说道。 “你不会游泳?”他问。 “会。” “那不就得了,我为什么还要救你。你可以自救,而我妈也会游泳。” “那如果我们两个都脚抽筋了呢?” “我爸会救我妈。” 没法聊,我跟他简直没法聊。 忽然的,他轻声嘘了一声,一下子停下脚步,往旁边靠过去。 “怎么了?”我也相应的压低了声音。 “你闻闻,是不是有血腥味?” 我仔细嗅了嗅,微风送过来风中确实有着淡淡的血腥味。 我当下第一反应,何晴出事了。 “是不是何晴出事了?” “我不知道,我在辨别血腥味来的方向。”程墨说着,闭着眼睛,深呼吸一下。 好一会后,他睁开眼,看向左前方,“是那里。” 我往那一看,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我们过去吧。”我说道。 程墨还没有动,他从怀中拿出一个怀表,看样子有些年代了。 我说道:“这么暗,你能看得见?要不要给你照一下。” “凶手也许就在周围,不能有一点亮光,否则廖余他们上山也不会熄灯。”程墨说着,把怀表举得高了一些,“从廖余来找我们到现在,已经过去两个半小时,这两个半小时足够给凶手机会杀人抛尸。如果再算上凶手离开的时间,差不多三个小时,时间上足够了。” 听着程墨的话,我摸了摸脖子,本来凶手要杀的是我,只是她忽然收手了。我不知道原因,但是何晴的死说明了凶手不会就此收手。廖余他们太天真了,以为可以斗得过凶手,到头来不过是凶手的一颗棋子。 我担心道:“廖余他们会不会出事。” “只要他们不走散,就不会有事。他们应该不至于傻到一个人行动给凶手机会,除非他们天真的认为,人多散开走,凶手无法抓他们这么多个人。我们先去看看前边什么情况,再去追廖余他们。” “好。”我应着,加快了步子,走到了程墨前边。 我撇到了前边不远处一个白影躺在地上,漆皮的红鞋晃着光,我刚要说话,脚下一踩空,“啊”一声还没有叫出来,身子就往下坠落。 这时,一道光晃过我的眼睛,程墨也跟着掉下来,我被他抓住,用力掰了一下。 我当下的念头,果然真的是乌鸦嘴了,这下坠的速度,肯定很深。 停止坠落的那一刻,只听见“嘭”一声,我五脏六腑都猛地震了震,用武侠小说的话,经脉都差点震碎了。 我疼的眼角掉下泪珠,该死的,程墨这个好的不说,坏的偏说中了。 忽然的,我闻到了血腥味,血腥味一下子在空气中窜开。 我受伤了? 这时,程墨的声音在我底下传来,“你很重,可以起来?” 我恍然反应过来,我压着的是程墨,我整个人都狠狠的摔在了程墨身上,他当了我的垫底。 我连忙要起身,他说道:“先别坐,用手电,这里有东西。” 他说这里有东西,我头皮发麻了,难道是纸扎人?可我还是迅速拿出了军用手电,打开手电,亮光顿时充斥开。 我们四周围是石壁,而地上有着尖锐的石尖凸起,我们掉的位置正好在石尖周围,否则我们两个就死在这里了。 我坐在程墨身上,他紧咬着唇,似乎有些痛苦,我这才发现,他左手受伤了,石尖划伤了他,怪不得我闻到了血腥的味道。 我坐到一边没有石尖的地方,“程先生,你没事吧?” 程墨一手撑起地面坐起身,“你觉得我看起来像是没事的?” “额。”我忽然想起来,在下坠的时候,亮光闪过,然后过程中,程墨摆了一下我的身子,所以我才压在了他身上,他的手才受伤了。 我看到他胸前挂着的一个小手电,是他看到了这下边的危险,所以把我护住了?他可知道,如果稍微不小心,死的就会是他! 我眼眶酸酸的,“程先生,你救了我。” “你这矫情的语气让人听着很不舒服,我没有特意去救你。”他淡淡的说道。 “小手电筒,你身上的小手电。”我说道。 程墨楞了一下,低头看着挂着的小手电,他把小手电收进去衣服里,“没有特意要帮你,换做是谁我都会这么做。” “谢谢。” 他没理会我的感谢,解开了联系我们手腕的布条,打量了四周围一眼,说道:“这里应该是很久就挖的陷阱,当然,把尸体放在陷阱周围,为的也是让人掉进去。凶手很明白我们的行动,也掌握着我们的心理,知道我们肯定会出来找何晴。”他说着,拿出小手电,打开往上照了照,“这里至少七八米高,凶手是想把我们困在这里到她的复仇结束。当然,如果我们不幸摔死在这里,那就是我们的命。如果我们没有摔死在这里,那就困着我们。否则照现在,凶手应该往这里边扔点毒蛇或者是毒药弹,我们就死在这里了。” “她怎么会知道我们是活着还是死了?”我说道。 “她现在就在岩洞周围。” 程墨的话让我皱了皱眉,心底有些发毛,“她并不打算杀了我们,是吧?” “不杀你,我不知道。不杀我,只是因为我的身份。我是袁天罡的后人,袁家还有武家跟古姜部落都有渊源。” 我看着他左手手臂的伤,“你的伤。” 他很是淡定,从裤袋里拿出了一瓶小药瓶,“上点药就没事了。” “我来帮你上药吧,你拿着手电。”我说着,从他手里接过了小药瓶。 他穿着长袖外套,我不好上药,他看出我的意思,“没事,只是皮肉伤而已,就这样上药,山村野地,哪里来这么多讲究。” 他身为一个富家子弟,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生活?难道是生活太平淡,想追求一点新鲜? 我从口袋里拿出手帕,帮他擦拭了一下周围的血,好在没有伤的太深。我打开小药瓶,一种淡淡奇怪药味飘出来。 给他洒上药粉的时候,他似乎是在强忍着痛苦。 上完药粉,我用手帕给他包扎好,然后药瓶还给他。 “你一直都带着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这药粉可以杀菌有着很强的修复伤口作用,是我们公司还没有上市的药品,我时常混迹的地方,出点血总得要自己想办法解决。” 我想起他在酒吧的时候,也是脚上伤的很严重。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弄伤?” 他轻嗤一声,“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简单的路不走,偏要去挑战这些?” “算是吧。”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想做的事情,从小我就知道我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这个话题似乎很沉重,我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转移了话题,“我们要在这里坐以待毙?还是呼救?” “如果是呼救的话,还是不要浪费那个力气,先养好精神。” 看他自信的样子,似乎这里困不住我们。我想了想,确实现在求救也压根没用,没人会来。不能让唯一的羊哥也有危险,我坐下来,与他肩并着肩靠在岩壁上。 为了不让气氛尴尬的沉默,我找了话题,“你说你的身份,凶手不会杀你,袁天罡是你的先祖,可你姓程不姓袁。” “没几个人知道我们是袁天罡的后人。” “羊哥知道了。”我说道。 “嗯,这也是我想跟你提的。本来想等出村子的时候说,现在看来提前说比较好。关于我是袁天罡后人这点,你不能说出去,也让他不要说出去。他很保护你,把你当做妹妹一样。所以他不会说出去的。当然,如果他说出去,或是你说出去,你们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