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26个男房客》 第1章:英雌救美 “爹了个der,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男人,我们已经分手了,你到底还要纠缠我多久?” “我不同意。” 桑晚深邃阴戾的眉眼低垂着。 雨水顺着他的眼睫落下,显出几分脆弱之色。 平时那么桀骜不驯的一个男人。 此刻却像个怨夫一般纠缠不休。 我不耐烦地挥开了男人的手,冷声嘲讽道: “你该不会以为我是真的喜欢你吧?你一个夜店的怎么跟那些正经老爷们儿比?你这双手被多少女人摸过,喉结又被多少女人看过?我堂堂一个大女人,难道就只能捡你这双破鞋吗?” 我冰冷无情的话彻底刺痛了桑晚的内心。 他薄唇颤抖道:“你就是这么想我的?你不是说过不在意我的职业的吗?当初你说的会爱我一辈子,难道只是为了睡我吗?” “别说的那么可怜。” 我抬手掐住了桑晚的下颌。 不可否认,桑晚长了张好脸。 鼻梁高挺,眉眼深邃,光是看着这张脸。就让我有些心痒难耐。 在他低头与我对视时,我暧昧地屈起手指,在水红的唇瓣上轻碾了一下: “你不是也爽到了吗?” 桑晚的脸彻底没了血色。 他想要挥开我的手,却在即将触碰到我变的绵软无力。 他终究还是舍不得对我动手,不管我说出了多过分的话,做出了多让人火大的事,他都舍不得。 我平静地和他对视,看着他从一开始的歇斯底里,变成现在这样近乎绝望的冷淡。 那曾经被我亲吻过无数次的唇瓣,颤抖着吐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好,如果这是你想要的话,我成全你,白思榆,不管你是怎么想我的,我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个女人!” 我看着桑晚离去的身影颇有几分不舍。 宽肩窄腰大长腿,骑在机车上时往下凹陷出的劲瘦腰身,还有那股子劲劲的酷哥味道...... 就算是在我约过的那么多男人里。 他也绝对算得上是顶尖的那一波。 只可惜天底下的帅哥那么多。 我注定不可能为桑晚一人停留。 帅又怎么样? 酷哥又怎么样? 还不是被我勾勾手指就轻易泡到了。 从某些角度上来说,我是个很封建的人。 我就算是要赘一个回家,也要赘个干净的男人。 送走了桑晚,我正准备回公司交接剩下的工作,却发现口袋里鼓鼓囊囊的多出了一张卡片。 我抽出来一看,发现是张熟悉的银行卡。 也不知道这男人是什么时候塞进去的..... 我轻触着卡面上凸起的数字,找了家最近的提款机取款。 银行卡的密码还是我的生日。 我和桑晚是在酒吧里认识的。 一杯威士忌,一段英雌救美,再加上我的死缠烂打。 烈郎怕缠女。 桑晚再帅再酷,也终究是个男人。 于我而言,桑晚不过是我战绩中较难拿下的一环。 于桑晚而言,我大概是他的全部。 在正式交往以后,为表忠心,桑晚将自己每月的工资都存在了这张单独开设的银行卡上。 虽然桑晚的职业说出去不太体面。 但在酒吧里当贝斯手,收入确实比我的要高上好几倍。 我没有心理负担的收下了他每月的工资,再分出其中一小部分给桑晚作为零用钱。 这么想来,除了我刚追求桑晚时花钱点的那一杯威士忌以外,我似乎没给桑晚花过任何钱。 我看着取款额度里的16546元,一时间竟生出几分恍惚。 尽管我嫌弃桑晚的工作不体面,但和桑晚在一起的这段时光终究还是美好的。 如果不是桑晚痴心妄想的想和我结婚,逼迫我做出一些根本不可能实现的保证。 我也不会急匆匆的要和他分手。 我见一个爱一个,不过想给所有流离失所的男人一个家,一个避风的港湾。 我又有什么错? 有错的是那些放dang的男人,轻而易举的就相信了我的话。 什么情情爱爱。 小男人家家的才会考虑这个。 像我这种成熟稳重的大女人,首先考虑的肯定是现实生活。 桑晚是个不错的床伴,公狗腰大长腿,狭长的眼眸和狼一样锋利,看着冷若冰霜,征服起来特别带劲。 如果以后他愿意跟我冰释前嫌的话,我想我不介意再跟他来一炮。 从卡里取走了五千元后,我拿着这笔钱就近找了家酒吧。 雨后的空气总是透着股潮湿的气息,雾气朦胧,和酒气交融在一起后,更是透出股让人骨子发麻的酥感。 我习惯性搜寻着可以下手的猎物。 魔都的酒吧就这点不好,档次高的消费贵到令人咂舌,档次低的鱼龙混杂。 我穷,没钱,一个月撑死四千的工资只够让我去低端的酒吧喝酒。 如果不是和桑晚交往,我到现在都不会踏足这种低消四位数起步的酒吧。 我在那一群庸脂俗蓝中寻觅,瞥见了在角落里坐着的男青年。 湿漉漉的短发贴在青年的额头,他的身材清瘦,皮肤格外的白,近似于欠缺血色的苍白。 于是乎,他睫毛和鼻梁间投下的阴影便更显精致,给人一种脆弱易碎的清冷感。 我的眼神中透出几分惊艳之色。 这么极品的帅哥,就算是在外面也是不常见的,更何况是在这种极具暗示性的地方。 我点了一杯爱尔兰之雾,推到了低垂着头的青年面前。 青年漆黑的眼珠往上一瞥,本该隐没在昏暗处的五官,随着他抬头的动作一点点展露在我眼前。 “甜弟,一个人来喝酒?” 我将酒水往他的方向推了推,眼神暧昧的顺着他被雨水打湿的脖颈往下瞥去。 半透的白衬衫被雨水打湿后,透出健壮的胸肌轮廓。 没想到这帅哥看着那么瘦,身材倒是分外的有料。 也许是我的眼神太过于灼热,青年下意识的用书包捂住了胸口,嗓音低哑道: “嗯。” 我对于帅哥总是格外的包容:“喝点酒暖暖身子吧,” “我不会喝酒” “不会喝可以学着喝,度数不高的。” 我坐到了他的身旁:“交大的学生?这么晚一个人来喝酒是很危险的,要不要姐姐陪陪你?” 第2章:男大就是纯 我的话刚落下,另外一旁就传来了另外一道刺耳的声音。 女人惊呼道:“白思榆?你怎么在这里,你和桑晚分手了?” 我眼皮都没撩起,就知道来的这事根是谁: “分了也他爹的轮不到你,给老娘滚远点。” 被我怒骂的女人脸色变了又变,阴阳怪气道: “刚分手就出来约炮?桑晚当初可是死心塌地的跟着你,我砸了那么多钱连手都不让我碰一下,现在看来他的味道也不怎么样,刚分手你就出来把弟了。” 我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漫不经心道: “就算是被我玩透了的破鞋也轮不到你,老老实实的回家玩你家那个黄脸公吧,外面的帅哥你是把握不住的。” 女人被我的话激怒,上前想和我动手,却在我冷厉的眼神下最终选择了愤然离去。 我承认,我这人全身上下都没什么优点。 但即便是像我这样的垃圾,也有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地方。 我会拳击。 我从一开始就没把她放在眼中,之所以会跟她争吵,也不过是不想听见曾经附属于自己的男人,被别人用这种戏谑的话yy。 桑晚早就将一切都给我了。 就算是分手。 他身上也打上了我白思榆的大名。 我握着手中那杯酒,对着青年轻挑了下眉,嗓音慵懒:“来一杯?” “你前男友真是眼睛瞎了,才会看上你这种垃圾。” 青年声音冷淡,狭长的眼眸在昏暗灯光下透着冰冷嘲讽的意味。 他的眼睫比常人都要长上几分,因为愤怒,被遮蔽着的漆黑眼瞳泛着湿漉漉水光。 很纯,让人心痒难耐的纯。 他冰冷的话语吸引了旁边不少人的目光,我却并不恼怒。 我骨子里早就烂透了。 留在人世间的与其说是我的内核,不如说是一具空荡荡的皮囊。 一个没有道德底线的人,又怎能用常规的世俗伦理来压迫我? “别生气,你那么心疼我前男友,是不是想代替他和我睡?” 被调戏的青年脸颊更红了,他的嗓音里带着愤怒和惊愕:“我才不和你这种人渣睡觉。” 许是发现和我这种流氓说话没有任何意义。 青年起身便想离开,却被我攥紧了手腕。 “放开我,不然我报警了!” “你报呗,你不就是故意的吗?” “你tdd神经病吧,你这种心脏的女人看什么都是脏的,怪不得你前男友会和你分手。” 我可以容忍青年斥责我,不代表可以容忍他在大庭广众下,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我。 我的眼神变的冰冷,强行压着他坐了下来:“你不是想走吗?喝完这杯酒我就放你走。” “滚!”青年的眉头拧着,因为愤怒而泛起的红潮都蔓延到了脸颊上。 我掐着他的下颌,用酒杯的边缘抵住了他水红色的唇瓣,满溢而出的酒水又急又快的呛进了他的喉管里。 我能感受到他在我的掌心里轻轻的颤抖着。 青年痛苦又绝望的神情,反而让我心底里的施虐欲愈发强烈。 我松开了禁锢住青年的手,看着他弯着清瘦的腰身开始剧烈咳嗽。 “早这样不就好了,非要逼我动手。” 他到底还是太年轻,被我欺负以后不敢再像之前那样和我硬碰硬。 我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莫名心口空荡荡的。 交大的学生,几万块的球鞋,连他手腕上戴着的那块机械表都十万打底。 这种男人,毕业以后顺利的在本校找个合心意的学长赘了。 或者等着家里安排个门当户对的青年才美,这才是老天奶愿意安排的姻缘。 如果不是今夜他偶然来了这间酒吧,可能我们此生都不会有任何交集。 我付了酒水钱,拿着剩下的钱离开了酒吧。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瓢泼大雨般无情地往下宣泄,像是要将路边的行人全都浇灌成落汤鸡一样的冷酷。 我本来打算早点回公司把那些破事交接完,再也不和那更年期的老男人继续纠缠。 现在心底却无端生出一股子无名火。 我为什么要活的那么窝囊。 在公司受更年期老男人的气,分手了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连老天奶都他爹的下暴雨。 难道我妈养我这么大,就是为了让我受这种罪的吗?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我迫不得已在屋檐下避雨。 屋檐下贴着的招租广告已经被雨水泡的陈旧,上面依稀写着几套房的招租信息。 两房一厅,招聘男室友合租,租金两千五。 魔都这个地段的两房一厅,这个价格可谓是相当的合理。 我选择性忽略掉了上面招聘男室友合租这条讯息,对标着上面的地址翻看导航,打算等雨停后直接上门探访房东。 穷我都不怕了,难道还怕被房东赶出来没面子吗? 地址上写的滨江九路26号,坐落在一个破落的小区里。 我顺着台阶一路爬到了六楼,敲响了那布满锈迹的铁门。 “你是来租房的?” “嗯。” “我这套房不租给女人。” 在房东关门之际,我连忙扒住了门缝,对着她挤出了一个笑容: “别啊姐姐,你给个机会,我是真没钱了才会租这里的,要不然我也不会厚着脸皮求您,都是女人,您就帮我一把吧。” 不知道是不是我扒着门缝求情的样子太过于落魄。 刚刚还表情冷硬的房东神情动摇了一瞬。 在我从兜里递了根烟给她以后,她的表情终于有所松动: “老妹,不是姐不给你租,是这套房子已经有一个租客了,他给的钱多,唯一的要求就是要找个男室友合租,你这性别也不合适,咱也没办法让你进去啊是不是?” 我不死心:“姐,你就让我和室友见一面吧,说不定见面了,他就改变心意了呢。” 房东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眼神落在了我的脸蛋上: “也行,说不定人年轻小男孩就好这口,你老实点,进去了礼貌的和人聊天,别吓着了人小男孩。” 我对着房东露出了一个女人间心有灵犀的笑容。 在她的带领下,我走进了这套全然陌生的房子。 第3章 有点肌肉就了不起了? 魔都这地方寸土寸金。 房子虽然总体破旧了些,但胜在干净明亮,采光还好。 对于我这种在地下室混惯了的人来说,能有一个能晒到阳光的位置,都足够让我满足。 房东抽着我递的烟,腰间挂着的那一大串钥匙,随着她的走动发出碰撞的清脆响声。 “两房一厅,公用的厨房和卫浴,这是人家小男孩的房间,收拾的还挺干净。” 房东说着便推开了房间门,我探头一看。 浅灰色系的床单被套,排列整齐的衣物,名牌球鞋和游戏手柄甚至专门腾出了个区域摆放。 房东咬着烟笑道:“这么年轻这么有钱,也不知道钱是从哪里搞来的,要不说还是当男人好,挣钱都不用像我们大女人一样那么辛苦。” 我点头认可:“还是妈爸没教好,正经人家的男孩就老实多了,贤良淑德,这种男人才适合赘回家。” 房东跟我找到了共鸣,搭着我的肩膀还想再多聊两句。 挂在她腰间的手机却忽然震动了起来。 “都说了在外面带人看房,没出去鬼混......没打牌,没去洗脚城!你个公狮子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哎,得了我不跟你说了,我马上回去还不行吗?” 房东一脸歉意:“老妹,你先在这里等他,我去去就回。” 我表示理解。 我之所以不愿意结婚,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婚姻会让爱情变质。 婚后的男人终究与婚前不同。 我虽然不是颜值主义者,但这种极大的反差。 于我而言不亚于诈骗,我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没了房东,我也没了一开始的拘谨。 我在房子里走动了起来,细看我即将入住的房间。 大概是为了节省成本,房东用的都是些老家具。 好处是没有甲醛,住了不会得白血病。 坏处是家具都已经破损,墙角还有几处发霉的印子。 我从厨房看到主卧。 却在客厅的一角看到了和陈旧房子格格不入的一架钢琴。 我有些恍惚。 钢琴这玩意属于奢侈品,买起来贵,学起来贵。 对于普通家庭来说,占用狭窄的生存空间都是一种过大的罪过。 但是我会弹。 在我还没有变成像现在让人唾弃的风流浪子之前。 我也曾有过一个忘不掉的人。 到现在为止,我都记得他修长十指在琴键上跃动的模样。 我情不自禁上前,手搭在琴键上弹出了一段流利的音节。 因为太过于沉浸,我甚至没注意到房门已经悄然打开。 站在门口的青年依旧背着他那lv的背包,眼神却不似在酒吧看到我时充满厌恶: “没想到你这种渣女也会弹琴。” 青年充满讽刺意味的话语让我抬起了头:“我不仅会弹琴,还会点别的东西,你想和我深入了解一下吗?” 青年脸色一变,深邃的眼眸里透出几分勃发的怒意: “我不想和你说这些,你现在就离开我的家。” 我耐着性子道:“我是来和你谈合租的,你冷静点,不要那么激动。” “合租?你这种在酒吧里随便强迫别人喝酒,还私闯民宅的变态,你觉得我会跟你合租?” 青年的话彻底激怒了我:“你他爹的真以为自己是个香饽饽吗?像你这种男大我不知道玩过多少个,真以为有点肌肉所有人就要哄着你了?” 青年眉头紧蹙,搭在背包上的手指蜷了一下,似乎十分难消化我说的这一番脏话。 像他这种家世好学历好的大少爷。 从一出生就生活在纯白的金字塔里,又怎么会接触到像我这样的地痞流氓? 我上前两步,在他后退之际一把拢住了他劲瘦的腰身,强行将他从门口拉了进来。 他手中还没拨出去的报警电话被我强行摁断,我看着他冷笑道: “没必要吧,我说两句你又不会掉块肉,你们男人就是小心眼,这点小事也要浪费警力资源,你放心吧,像你这种薄肌少年不是我的菜,我喜欢的是大胸肌大屁股的型男。” 青年大概这辈子也没被女人这样挑剔过,我甚至都能感受到他变的急促的呼吸频率。 我也不是真的要跟他计较。 这种天真的小男生终究还是稚嫩。 我现在是带他面对成人世界的黑暗面,他应该感谢我才对。 “我和你一起住又不是不给你钱,别叫的像是被我那啥了一样,就算你现在把我给赶出去了,我也会一直守在楼梯口等你放我进来的。” 青年清亮的嗓音透着不可置信:“死跟踪狂。” 我理直气壮:“我没钱又没工作,只能租的起这里的房子,你老老实实跟我合租不就好了,为什么非要把人赶尽杀绝呢?” 也许是看我的态度太过坚决,也许是知道单靠他自己一个男人是绝对无法和我对抗。 青年俊美的脸上难掩厌恶,语气却有所松动: “你住侧卧,不许进我的房间,晚上不许带野男人回家,不许在家里抽烟,吃完饭的碗要清洗干净......” 我听了他一长串的不许不许,基本上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眼神一直在他那微张着的红润唇瓣上停留。 我打断道:“都是室友了,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白思榆,你叫什么?” “沈泽。” “沈泽?” 这两个字在我嘴里细细琢磨了一圈,吐出来的时候已经有些变了味道。 沈泽应了一声,不愿意和我多待,直接转身回了房间。 和房东通完电话以后,我就算是彻底地在这间房安置了下来。 外面的雨还在下,从窗缝里透出凉爽的气息,挟裹着冰冷的雨滴砸在了窗台边的百合上。 我屈指轻触了一下那柔软的花瓣,洁白漂亮,被养的嫩生生的。 枝干上只有一点蹭上去的泥土,水灵灵的不见任何灰尘。 和它的主人很像。 我随手将花瓣摘下来一片,被我摘过的百合依旧保持着它绽放的姿态,却因为叶片的残次而显出几分伶仃可怜。 这样才对。 一个男人,何必如此要强。 第4章:女人至死是少年 这种恶意的想法和揣测,让我心口堵着的郁气有了宣泄口。 我知道我自己是个不要脸的货色。 包括我现在死皮赖脸要留下来的举动。 在旁人看来也是十分的厚颜无耻。 可我觉得我始终没有坏透。 女人至死是少年。 我只是还没有想清楚我到底要的是什么。 我只是还没做好承担我肩头责任的准备。 是这个世界对我太过于残酷。 夺走了我的青春,我的爱人,再用他爹的金钱和社会地位来打压我。 我的确不够成熟,不够负责,能力不足,情绪不稳定。 但我缺的只是一个时间,只要有一个愿意包容我的人出现,我想我会在他的爱意下逐渐成熟! “吱呀---” 厕所门被打开,沈泽从中走了出来。 他身上穿着一件无袖的黑背心,我本来以为他看上去清瘦苍白,应该是薄肌少年那一款。 却没想到他隐藏在衬衫底下的身材竟然如此给力。 室内橘黄色的灯光打在他冷白的肌肤上,水汽打湿后的黑色背心包裹着那结实劲瘦的腰身。 独属于男大青春的气息,让我想起了我的大学时光。 也许我该对他温柔一点。 他只是个还在读书的大学生,就算被家里娇惯的性格傲慢,也不是他被我这种人渣欺负的理由。 我因为男色生起了这份怜惜,没有持续多久就被沈泽无情打破。 沈泽皱起眉头,嗓音沙哑:“你怎么还不进房间。” 我翻了个白眼:“大哥,侧卧里就一张硬床板,枕头,被单,棉被全都没有,你要冻死我吗?” 沈泽颇有几分不自然道:“我怎么知道,那你出去外面住酒店吧。” 住酒店? 在魔都住一晚酒店的价格能贵到我吐血。 我直接走进他的房间里,找了个合适的角度以后直接躺在了他的床上。 要不说男大的床就是香,那种草木混杂着松柏的气息让人放松无比。 “你回你自己床上去,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无耻的女人。” “果然男人就是矫情,一点都不像我们女子娘大女人一样光明磊落,你不让我睡,我今天还就偏要在这睡,有本事你就把我弄下去。” “你!” 沈泽气得不行,可偏偏拿我没办法。 我闭上眼睛就开始呼呼大睡,被我占据了一大半床的沈泽,最终在去酒店和留下来之间被迫的做出了选择。 灯光熄灭。 床的另外一边凹陷了下去。 男人宽阔结实的胸膛,和那股浅淡的草木芳香逐渐钻入我的鼻腔。 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同时将我俩惊醒。 我一侧头,刚好埋在了男人宽阔结实的胸膛上。 他性感饱满的胸肌抵着我的鼻尖,稍微一动,就仿佛深陷其中。 爹的,不愧是男大,连胸肌靠起来都那么爽。 也不知道以后是哪个女人艳福不浅,能将他赘回家...... “你还要靠多久?” “想靠多久靠多久喽?你有没有女朋友啊?要不要考虑考虑我?” 我玩世不恭的态度惹火了沈泽。 他这回直接将我推下了床,居高临下俯视着我。 那线条分明的侧脸,和形状较好的唇瓣看得我一阵眼热。 “关你屁事。” 他这句话哪个女人听了都得直冒火。 我手臂一伸,直接按在了他胸肌上,在他因为愤怒而显得冰冷的眼眸下,故意用那种玩味的语气说道: “你愿不愿意我们都睡过了,考虑下我喽,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我的重点落在了照顾那两个字上,也不知道沈泽这纯情的小处男有没有听懂。 我知道他肯定会生气,我的目的就是为了看他生气。 昨天他在酒吧里的样子帅是帅,但终究是缺了点人气。 帅哥要动起来才有味道。 我先他一步去了洗漱,等到我出来的时候,客厅里正弥漫着一股煎蛋的香味。 “大少爷,你的早饭就吃两煎蛋再加个破面包?” “和你有什么关系,要吃你自己做。” “我一个大女人哪里会做这种事?” 我自然的从他碗里拿走了另外一块面包夹煎蛋,刚拿到一半,就被他一把抢了过去。 “都跟你说了,要吃自己做,别动我的东西。” “你他爹的脑子有病吧,你小爷们维持身材吃少点怎么了?吃你一块面包在这吵吵吵,也不知道以后哪个女人倒大霉赘你回去当老公。” “要你管,我以后就算赘个癞蛤蟆,都不会赘你这种女人。” “今天这顿饭吃不了了是吧?行,我吃不了你也别想吃。” 我直接端起他的餐碟,将里面的早饭全都倒进了垃圾桶里。 砰的一声,餐碟被我砸碎在了地上。 看着满地的狼藉和飞溅的碎沫,沈泽那双狭长的眼眸透出震撼的神色。 诡异的安静在我俩之间弥漫开来。 好半天,他才沙哑道:“你滚,我不想看见你。” 刚砸完盘子我也冷静了许多。 也是我这段时间精神太过于紧绷,在外界又受了太多挫折,才会情绪不稳定,连吃个早饭都能跟沈泽吵起来。 在这里继续待下去没意义。 沈泽看到我心烦,我看到他难受。 两看相厌,不如保持点距离感。 “我出去一趟,中午不用给我留门。” ...... 魔都的天总是雾蒙蒙的,空气里透着股金钱腐蚀的味道。 我那有钱的老板说魔都的天,魔都的地,魔都的空气,都透着股纸醉金迷的香味。 我看着这冰冷奢华的建筑,心口只有被孤立的强烈孤独感。 没有人懂我心里的寂寞和悲伤,无人知晓我一个人究竟承担了多大的重担与压力。 一个没钱没学历的穷姑娘,要在魔都这块冰冷的地方打拼出属于自己的事业。 这本身就是一个可笑的伪命题。 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是桑晚 电话那头传来他低沉的嗓音:“思榆,我想你了......” 我很冷淡:“没事就挂了吧,我还忙着呢。” “别挂。”桑晚的气息变得急促,“你的行李还在我这里,见一面好吗,思榆,就见一面......” “打包好了给我寄过来呗,你现在穷到连这点快递费都出不起了吗?” 第5章 别分手好吗?我的一切都给你 “我出的起,我只是想见你,你昨天才从卡里取了五千块钱,够用吗?” 我的语气变得不善:“你什么意思?花你几千块你还算上了?行,我早就知道你是个爱慕虚荣的男人,你就是嫌我穷是吧?” “我没有。” 桑晚那边传来一阵东西破裂的声音,似乎是他起身时不小心撞倒了什么。 他近乎是哀求的说道:“我上个月的奖金发了,有七千块,我的钱,我的存款,我的房子,我的一切都可以给你,你见我一面好吗,我就是想看你一眼。” 我沉默了半响,勉强妥协:“就见一面,多余的你别想了。” 桑晚定的见面地点,在附近不远处的公园里。 他总是这样无趣。 明明是个在夜店里混熟了的贝斯手,却不像他表演时一般的冷酷外放。 反而总喜欢扯着我去这种地方约会,说什么有家的感觉。 我不想和他探讨什么有家的感觉,他说的话还不如他穿的制服让我来的有感觉。 通体漆黑的重机车造型酷炫,男人穿了一件黑色的短款机车夹克,内搭纯色毛衣。 这一身显得他宽肩阔背,搭在地上的长腿更是长的没边。 察觉到我直勾勾的视线以后。 桑晚掀起睫毛看了过来,那一双黑沉沉的眼眸仿佛夜空中最深的寒潭。 桀骜不驯的五官透着一股子极度压抑的戾气。 他的指尖夹了支烟,皮质手套包裹住的手指显得格外修长。 我喜欢看男人的手。 修长的指尖,关节处泛起的淡粉,用力时绷紧凸出的青筋...... 桑晚长了双足够勾人的手,被皮质半指手套一包裹,更透出几分禁欲的味道。 我从他的指尖接过了那根未燃尽的香烟。 对视的那一瞬间,吸进肺里的烟都变得格外的滚烫。 “不是答应了我不抽烟的吗?” “都分手了,你还管我吗?” “也是。” 我没有过多纠缠这个话题,刚要从他车上将我的行李拿下来,腰身却突然被他抱住。 男人宽阔的胸膛抵着我的后背,潮湿的泪水触碰到了我的脖颈。 我没想过他会哭,他是个很要强的男人,从不肯在任何人面前示弱。 “哭吧,哭够了就放开我,我还有事。” 桑晚语气透着股近乎病态的偏执:“留下来好吗?我再也不提结婚了。” “这不是结不结婚的事。” 我的手指在他侧脸上轻轻摩挲了两下,像是逗小狗一样勾着他线条凌厉的下颚: “我是个花心的女人,你认识我的时候不就知道了吗?像我这样的人是不会为任何人停留的,彼此之间有一段回忆就够了,别让我难做人。” 桑晚不知道听懂了没有,他这人特轴,认定了一件事就不回头。 我最怕的也是这种男人。 一旦缠上了就逃不脱,像是被蟒蛇的尾巴禁锢住一样让人窒息。 他长久的沉默,让我误以为他还想再说些什么挽留的话。 我甚至都想好了相应的对策,可最终却只有他塞进我手里的那一叠钞票。 “我往卡里打了三万五千八,现金是我刚发的奖金,等我下个月发工资了还会往卡里打钱的,你先用着,不够再和我说。” “你给自己留了多少?” “我还有钱。” “你他爹的有个屁的钱,你兜里有几个子我还不知道吗?” 桑晚自嘲道:“都分手了,你还管我那么多干嘛?” “我怕你没钱了穷的出去卖。” 我说最狠的话故意刺激桑晚的情绪。 换来的却是一个温热的保温盒。 “我给你做的早饭,你不想吃就丢了吧。” ...... 最终我也没丢保温盒。 温热的保温盒,再加上那一大袋子的行李。 提上出租屋时险些没把我直接累死。 牛马也没有这么干活的。 果然大女人家里,还是应该有个贴心的小男人帮着干活。 光靠自己一个人终究还是麻烦了点。 我推开房门,却出乎意料在里面看见了沈泽的身影。 他腰背挺直的弹着琴,优美的音乐从他指间溢出,精瘦的腰身和那若隐若现的白透衬衫。 甚至于他乌黑碎发被风吹起的温柔弧度,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 原谅我庸俗,我只能想到“天使”两个字眼。 他弹的是《unamattina》。 很耳熟的曲子,23年的时候云翰弹过给我听。 那时他还没确诊癌症。 狭窄的出租屋,二手的钢琴,磨损的钢琴残旧迟钝,云翰却如获至宝。 我听着他弹了一首又一首曲子,一遍又一遍的述说着我们的将来。 没有将来了。 云翰没挺过去。 我也没挺过去。 我突兀的开口打断了沈泽的演奏:“弹得那么难听也是少见,看来你们有钱人家教育小孩也不是全都上心啊,我还以为你这种大少爷会比我弹的好呢。” 沈泽眼神冷淡:“你这种垃圾也配和我比。” “小男人说话别那么难听,你一个男的怎么可能比我弹的好听。” 我打开了保温盒。 三层的保温盒里。 上面一层放的是做好的玉子烧鸡蛋卷,第二层是烙好的韭菜小饼,三层则是炖煮过的红枣小米粥。 这些早饭做起来费时费力。 桑晚上班一般要到凌晨五六点才能回来。 为了做这顿早饭,他说不定昨天到今天只休息了两三个小时。 “没想到你这种人渣也会有人给你送早饭。” “少看不起人,我这种女人可是很吃香的。” 我从厨房里拿出了两套碗筷摆到了桌子上。 沈泽还记着我刚刚摔他碗的仇,阴沉着脸说道:“你求我,我也不会吃的。” “爱吃不吃。” 要不是沈泽比我早租了这套房子,我高低得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大侠本色。 碗筷被挪到了他的面前。 我看着他打了一碗小米粥,又从饭盒里拿出了两个韭菜饼,忍不住嘲笑道: “不是说求你你都不吃吗?” “你摔了我的早餐。赔我一份那是理所应当。” 沈泽咬了一口韭菜饼,金黄酥脆的外皮和里面新鲜的馅料让他的眉头舒展了些: “你前男友手艺不错。” “确实。” 我平和的态度,让沈泽眼神中的厌恶消散了许多: “他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跟他分手?” 第6章 人夫感教授 为什么要分手? 成年人的爱情从来都不是纯粹的,这其中涉及的利益牵扯,还有数不尽的算计不是沈泽能听懂的。 我当然可以一层一层的剥开细盘给沈泽听,可那又有什么必要呢? 把一个单纯的男人教的生出防备,又怎么能给女人留下下手的机会? 我故作忧伤地垂下眼睫,还想追问的沈泽果然犹豫着中了我的计。 “别问了,都过去了。” 沈泽嗯了一声,态度没有之前的咄咄逼人。 我不知道他在脑海里脑补了一出怎样的故事。 我不感兴趣。 比起深究男人的内心,我更愿意靠在他们胸肌上听他们蓬勃的心跳。 “沈泽,说句实话,我虽然不是个好女人,但终究也不是什么坏人,咱们好歹也是要做一段时间的室友,你能不能不要把我当贼来防?” “你灌我酒,摔碗筷,还.....”沈泽脸颊微红,他的肤色冷白,俊美的脸颊稍微一有情绪波动就格外明显。 这种皮肤白皙的男人身上很容易留下印子...... 我清了清嗓子的道:“那不是你不听话嘛,要是你老老实实的喝了我给你的酒,我哪里会灌你?摔碗也是因为你不让我吃三明治,至于昨天晚上的事,那是情急之下无奈之举。” 我不知廉耻的话让沈泽拧起了眉头,但他到底还是没再发作: “当室友可以,别的你想都别想。” “嗯嗯。”我敷衍两声,“话说你今天怎么不去上学?交大的学生可以翘课的吗?” “今天下午有课。” “你带我一起去呗,我还没去过这么好的大学。” 沈泽显然不太愿意,在他开口拒绝我之前,我装出一副可怜样: “我当初高考的时候第一志愿报的就是交大,就差几分就考上了,我还挺想进去看看它里面是啥样的,毕竟也是我梦想中的院校。” “我带你去可以,但是你要老实点。” 我连忙道:“包没问题的。” 地下车库。 价值几百万的黑色宾利停在车库最显眼的车位。 硬生生将周围那依次排开几十万上下的车压制的普通黯淡。 沈泽迈着长腿拉开了车门,弯腰进去的那一瞬,他本就清冷俊美的脸颊都似乎因为豪车增添了几分光辉。 爹了个der的。 光是他车里的豪华内饰都抵过了我两年的工资。 人比人气死人,怪不得人家说最初的起跑线是羊水。 “开得起这种车,你还需要跟我一起合租两千块的房子?” “房子不就是拿来住的吗?两千块和两万块的有什么区别?” 沈泽过于坦率的话,反而让我心底的不平衡更加严重。 他租房子只是为了体验生活,我租房子却是为了生活迫不得已。 要是我能像他一样投个好胎,又怎会沦落至此。 且不管我如何思绪纷纷,都阻挡不住投了个好胎的沈泽开着他的豪车带我迈入了名校校门。 “我等会要去上一节管理学的课程,你可以和我一起进去听课,也可以自己在校园里逛逛。” “我不听课。” 我过于坚决的回复让沈泽微眯起了眼: “你不是说这是你的理想院校吗?你当时到底还差多少分?” 我眼神飘忽了一瞬:“不多不多,就两百多分。” “你嘴里真是没一句实话。” “两百多分不也是分吗?要是加上了我不就考进来了吗?得了大少爷,你去上你的课吧,我自己在校园里逛逛。” 眼看着沈泽进了课室,我心口的石头也落了下来。 我来交大当然不是为了陪着这位大少爷听课的。 交大有个我以前的好姐们,现在估计留任当辅导员了。 这次来找她,也是想托她的关系找一份合适的工作。 姜悠鸣和我一样都是小县城出生,不同的是她是靠着自己考上了交大改变命运, 而我则没出息的在小县城蜗居许多年。 若不是云翰对我的打击太大,恐怕我这辈子都会在小县城里当一个普通的上班族。 多年未见,我给她发去的通讯,除了她礼貌的回复以外。 稍微看上去带点人气的,就是这一条新的语音。 “我发个位置给你,你去办公室等我,我过会儿开完会就来找你。” 她说话的风格向来利落,简短的几句话没有多余的修饰词,却冰冷的让我感到生疏。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可能终究还是找不到共鸣点。 她渐行渐远爬到顶端,成为了人人艳羡的社会精英。 而我却还停留在底层。 在魔都当无业游民的成本是极其高昂的。 我负担不起这高昂的代价,再加上我一个大女人,老是用人家小爷们的钱算怎么回事? 不知道还以为我吃软饭,一家之主的骨气都没了。 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能极大程度的缓解我焦躁不安的心情。 交大的校园比我考的破大专要明亮的多,连路边的两只黑天鹅都像是在嘲笑我孤家寡人一般交颈相拥。 在第三次走错路以后,我的耐心终于归零。 “爹了个der的,我去你个烂天鹅也敢在我面前嚣张,就你们有男人抱是吧?” 抛出去的石头惊动了那两只黑天鹅,它们怪叫一声跳进了水里,水波荡漾的一瞬,两只飘在水中的黑天鹅再度靠近。 我气不顺的往前追击,却忽然听见了一道慵懒的嗓音: “同学,欺负天鹅不好吧。” “关你屁事。” 我粗鄙的话语让男人微蹙着眉头,他骨感的手直接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抬眼望去,满脸的厌烦在看到他的脸之后烟消云散。 爹的。 妥妥的人夫感帅哥,还是斯文败类那一款。 树荫底下光线昏暗,男人的皮肤却白到发光。 他长睫微垂着,金丝边的眼镜搭在他高耸的鼻梁上,微微解开的衬衫扣子,雪白精致的锁骨上,甚至有一枚红的诱人的朱砂痣。 帅哥就是帅哥。 皱着眉头生气的样子都让人心生怜爱。 忽略掉他身上那老土的过分的西装外套。 我敢担保,没一个正常女人能拒绝的了他的诱惑。 我眼里的惊艳终结于他让人兴致全无的话: “同学,你的辅导员是谁?” 辅导员? 这是要找老师了? 第7章:大龄剩男被迫相亲 我不可思议的打量着他。 古板,淡漠,恐怕最开放的地方就是解开的那两颗扣子。 一看就是那种即便发生地震,也要第一时间将教案写完,再有条不紊撤离的人。 我生性洒脱自由,最烦的就是被别人拘束,不管是家庭还是男人,任何一切捆绑住我的东西。 都会让我仿佛无水的鱼一般直接干枯在地面上。 “同学,把你辅导员的名字报上来。” “我没有辅导员。” 男人显然不相信我的话:“你怎么会没有辅导员,把你的学生证拿出来给我看看。” 我进交大是为了托关系找工作的,可不是为了在路上,跟这种古板的老男人耽误时间的。 我烦躁的厉害,抬手想要挥开他的手,却发现这男人力道大得可怕,禁锢着我完全不让我走。 我又不是脑子有病,当然不会随时随地对人动手。 硬的不行,那我就来软的。 见他还是不肯松手,我直接凑了上前,带着薄茧的指腹在他脖颈上轻触了一下,恰好落到了那颗让我眼馋许久的朱红小痣上。 我哑声道:“老师,你不让我走,是不是看上我了,故意想要这种方法引起我的注意。” 空气霎时一静。 “别碰我!” 他挣扎的幅度太大,我不得已松开了手。 我看着他因为泛红的脸颊,还有那一路从脖颈弥漫到耳根的潮红,心口莫名一热。 这种古板的老男人,虽然脾气差了点,衣品也不怎么地,但全身上下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女人尖利的叫喊声让人耳膜刺痛。 我转头看去,却见一个陌生女人直接上前拉起了男人的衣领,一脸被绿了的愤懑: “沈言书,我说你怎么死都要跟我离婚?原来你早就在外面找了野女人。” 她不分青红皂白的诬陷惹恼了沈言书。 他那双桃花眼透着羞恼的怒意:“这是我的学生,她和这件事没关系,我跟你离婚是因为你家暴我。” 女人的叫声更刺耳了:“女人打男人是天经地义,你不信就去外面问问看,哪家女人不打男人的?打是亲,骂是爱,打你才证明我爱你,小男人家家书读多了脑子都生锈了,离了婚的男人不值钱,谁还愿意要你这个二手货!” 我虽然不是什么好鸟,但也没见过这么欺负男人的人。 或许是因为沈言书那张过分漂亮的脸蛋,也许是因为女人此刻过于恶劣的态度。 我选择了挺身而出。 我冷声呵斥道:“亏夫者百财不入,你自己做不到不代表别人做不到,我就愿意要这样的男人,二婚的又贴心又懂事,说不定到时候还能给我生个大胖闺女,你就可劲嫉妒去吧。” “你个不要脸的,连别人用过的破棍都要捡。” 她怒吼着冲我扑了过来,在她拳头即将触碰到我时,我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反手就是一拳。 学拳击的好处就是没人能在近战搏击上赢过我。 我两三下将女人按倒在地上,一拳又一拳狠狠的砸在了她的脸上,直将她打得鼻青脸肿嗷嗷直叫。 眼看着就要闹出人命,沈言书连忙过来抱住我的腰身,慵懒的嗓音中透着慌乱:“别打了,再打就要出事了。” 他的力道不大,与其说是阻止我继续殴打女人,不如说是真心实意在担心我闹出人命。 我顺着他的力道收了手,被我打成了死狗的女人却突然撞在了我的下颌上。 “嘶......” 我捂着下巴掐住了她的脖颈,在缓缓收紧的力道下,女人发出了窒息前的哽咽声: “唔啊......” “滚远点,他是我的人,下次再让我看见你招惹他,老娘直接把你给掐死。” 强烈的窒息感让女人宛如丧家之犬一般害怕逃离。 我擦了擦唇角的血珠,正欲离去,却被沈言书攥紧了手。 他狭长的桃花眼里是藏不住的担忧:“同学,我带你去处理一下吧。” 我嘲讽他:“还叫我同学?我不是你们大学的学生,我就是个破大专的。” “大专生也是大学生,你只是考试的时候失利了,不代表你人品不行,至少你愿意替我出头.....” 许是觉得这句话有些暧昧,沈言书禁欲的脸上泛起了一抹红潮。 他不自在的说道:“这件事都怪我,让我替你上药吧,不然我会很担心你的。” 我无所谓:“你们小男人就是矫情。” ...... 我跟着沈言书回了他在校外的公寓。 交大附近的复式双层公寓,整整两层都只有他一个人居住。 我斜眼看着他进了房间,再度出来的时候,乌黑的短发沾染了潮湿的水迹,没了额前的几缕碎发的遮挡,他那张过于昳丽的面容更加有冲击力。 “嘴唇磕破了,上药可能会有点疼。” 我嗯了一声,沾染了碘伏的棉签小心翼翼在我唇角上触碰。 我看着他纤长的眼睫轻轻颤动,在金丝框眼镜下,仿佛一只被困于玻璃瓶中的蝴蝶。 “你的眼光可真是够差的,这种女人也敢赘。” 我毫不客气的话让沈言书脸色泛白了一瞬:“我妈爸安排的,他们说我不结婚的话,他们还不如去死。” 原来是大龄剩男被迫相亲....... 我上下打量着沈言书。 目测身高应该有187左右,长了张妖冶俊美的脸,身材看上去虽然不太符合大众的薄肌审美,但我个人倒是对这种清瘦款的青年有所偏爱。 最重要的是,沈言书身上有一种欲拒还迎的人夫感。 好似你可以对他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他都会自己找到合适的点...... 咳咳。 我收敛住内心已经跑偏的思绪,努力做出一副关切的姿态: “那也不能随便就找个女人就赘了呀,像你这样的优质男,自己也可以找一个合适的吧。” “我想静下心做我自己的事。” 沈言书在我处理好的伤口上贴上了一块创可贴,动作温柔的像是在对待瓷器。 他的肤色十分苍白,嘴唇红的病态,颇有几分病弱人夫的美感。 我看着他的唇瓣道:“男人读书读太多了就容易被欺负,要我说,她第一次打你的时候,你就应该直接告到夫联去,我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打男人的女人了。” 第8章:我不打算赘他 沈言书似乎不太愿提及他那段并不美好的婚姻: “那你呢,你来交大是为了做什么?” 做什么..... 我的眼神一凛,连忙打开了手机,却发现在15分钟以前,姜悠鸣就给我发了五六条讯息。 见我迟迟没有回复以后,最后一条来信只有简短的一句话: “我要去开会,下次再约。” 下次再约。 成年人的下次代表着不确定数,更大程度适用于婉拒某种不合理的请求。 我能理解她的心情。 要是我有个百八年不见的好姐妹来找我求帮助。 我多多少少也会考虑一下,再决定要不要帮。 姜悠鸣作为主,我亲自来到了交大,她不能不见我。 但若是我先失约于她,那身份便顷刻间调转。 她大可以用一句话回绝我这种不守时的人,却偏偏还要用一句有可能见面的讯息吊着我,让我时刻都处于不确定感中。 这种不安感让我的心情愈发烦躁,我深吸了两口气,眉头紧蹙着。 “怎么了?” 我看向了沈言书,能在交大斥责不守校规的学生,又能在交大附近拥有这样一栋复式公寓。 不管他是租的还是买的。 他从身份地位上都显然优越于我。 我如实说道:“我最近失业了,找不到工作,想让交大的朋友帮我介绍份合适的工作,不过现在迟到了,可能人家也不愿意见我了。” 我迟到这件事跟沈言书有脱不清的关系。 于情于理,他都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失去一份即将得到的工作。 果然,在听完我的叙述后,沈言书沉思片刻道: “你擅长什么?之前是在什么岗位做事的?” “我没什么擅长的,非要说的话,艺术类相关的吧,我觉得我这人艺术审美还是比较好的,之前做的是普通的采购岗。” 我这样的学历和工作经历显然难住了沈言书。 他本身优越的工作属性,注定了他接触到的人脉圈子,都是高于或等同于他的。 沈言书能给我安排的工作,最次最次也得是个本科起步。 见他眉头紧蹙,我的心气愈发不顺。 成绩不好,没考上个好大学,那是因为天妒英才,像我们这种大女人,随便学学就能上,我就是考试的时候没放在心上。 工作经历这一点,我自认为是这个社会太过于苛刻,再加上我总是缺少那么一点点运道。 我不觉得我比别人差,沈言书此刻的沉默像是对我无声的嘲讽,我勃然大怒: “你是不打算管我了吗?要不是我把你救下来了,你还不知道要被你前妻打成什么样呢?我告诉你,今天我没找到工作这件事跟你有脱不了的干系,你必须给我解决了,不然我还就赖在你家不走了。” 面对我不稳定的情绪,沈言书却显得很淡定。 他嗓音低沉慵懒,藏在金丝眼镜下的眸子平静注视着我。 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这种父性的温柔让我的情绪稳定了许多,我轻咳一声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算了,和你说了你也不懂,我走了。” “我帮你。” 我离开的脚步一顿:“你真的愿意帮我?” “我这边缺一个摄影助理,你不是说对艺术方面比较敏感吗?你可以先从助理开始做起,一年之内转正成为摄影师,我有相应的资源可以帮你牵桥搭线,只要你够努力,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 摄影这玩意儿我上大学进社团的时候倒是碰过。 不过那时做的都是些新闻摄影相关的工作。 人像三要素拍到位就得了,没人会要求我拍出商用片。 我不确定我真的能胜任这份工作,但我眼下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难道再继续当那牛马一样的采购岗,还是随便在上海找一个快餐店打工? 我今年已经26岁了,到了我这个年纪的女人,再怎么也得有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 “我可以做,但是先说好,工资不到位的话我可不去,另外设备我也没钱买。” “设备我家里有一套新的,你可以拿去用,工资的话按照正常摄影助理的来开,每个月八千加奖金,我个人再额外出两千给你作为租房补贴。” 八千再加两千,一个月总收入能有一万多。 在魔都这个地方,过万的工资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总比我之前那四千块钱勉强吊着糊口的工资要高。 我挺直了腰板,趁热打铁的说道:“餐补有吗?” “那就再加一千,中午你工作的时候可以跟我一起吃饭。” 沈言书态度越好,对我越纵容。 我就越发地想要得寸进尺,蠢蠢欲动的想要试探一下他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这么好说话的男人我也是第一次见,只是稍微用一点好处就能轻易的道德绑架他。 那要是让沈言书欠我更多,岂不是....... 我放软了语气道:“今天的事谢谢你,要不是你的话我还不知道要找多久工作。” 我这人在不发火的时候,外表看上去还是极其具有欺骗性的。 好几个前任都曾夸赞过我的眼睛漂亮,像是一汪清透的泉水。 被我用这样的一双眼注视着,沈言书神情也变得温柔了些。 他或许是把我当做了他的学生下属,又或者是比他小很多的妹妹。 不管是哪个身份,这种对于弱势一方的关爱,都会让他不自觉加重对我的关心与照顾。 女人爱帅哥是天经地义的事。 我不打算赘他,也不打算给他一个家。 但这并不妨碍我想要跟他有更近一点的关系。 ...... 从沈言书家离开的时候,天色已然暗沉。 我打开了手机,拨通了沈泽的号码。 “来接我呗大少爷,我现在在你们校门口。” 沈泽语气不善:“你在外面玩得那么开心,还用得着我来接你?” 交大到我们居住的那间小破出租屋,打车起码百来块。 那这点钱我不是出不起,但是没有必要乱花钱。 我恬不知耻道:“我这不是一时忘记看手机了吗?你不来接我,要是外面辣弟看上了我这朵霸王花,把我攀折了怎么办?” “没有哪个男人眼光会那么差,上赶着被你这个渣女祸害。” 我不在意他对我的诽谤,轻挑笑道: “说不定你的同学还挺喜欢我这款的呢,半个小时,你要是没到,那我就只好求助一下你有车的同学,让他们顺路带我一程。” 第9章 心眼比我爷爷的针孔还小 “你不要脸了是吧。” 我挂断了电话,好以整暇找了家奶茶店坐下,点了杯珍珠奶茶。 沈泽的车停在路边。 他开的黑色宾利很好认,沉稳又张狂,和他本人傲慢矜贵的性格倒是挺契合的。 我拉开副驾一上车,就被他用审视的眼神上下扫视了一通。 “人渣。” “喂,大哥,我什么都没干你就骂我人渣,你对我的偏见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沈泽单手打方向盘的动作异常的帅气潇洒,嘴里吐出来的话却让人听着特别不得劲: “脸上带伤,手里还抱着还十几万的相机,我合理怀疑你是抢劫了某个同学,我现在就开车送你去警局,省得让你这种败类在社会上流通。” 十几万的相机? 沈言书出手竟然这么大方,这种贵货也敢给我保管。 我将相机随手拿了出来,一边捣鼓,一边漫不经心回应道: “你就这么确定我是干坏事了?就不能说我见义勇为救了个美男,人家对我一见倾心主动送给我的吗?” “你还见义勇为,你这种欺负男人的死变态,根本就干不出一点好事。” “欺负男人,我欺负你了?” 前面路段刚好赶上了下班点,堵得水泄不通。 我的手按在了沈泽结实紧绷的大腿上,撑着起身的动作,让我的呼吸落到了他的脸上。 这种接近的距离显然让他感到了压迫。 沈泽抿着唇,清冷的脸上浮现薄怒的红晕:“滚远点,别靠我那么近。” “你不让我靠,我还就偏要靠,我昨天晚上就想问了,你身上好香啊.....是喷了香水吗?” 沈泽这种年纪的男大,在我们这种混社会的人眼里就是头纯洁无瑕的羔羊。 羔羊意味着柔弱可欺,我可以轻而易举在他身上打下属于我的烙印。 只是一句轻佻的问话,牵连着他的情绪朝着我想要的方式进行。 “没涂东西......你个女变态,你还敢偷偷闻我!” 车窗被人敲响,后面按喇叭的大姐神情愤怒的来回拍打着车窗。 在车窗摇下来的那一瞬,她一脸狐疑的打量着我们俩人之间极近的距离,操着一口浓重的魔都腔: “侬伐要面孔。” “你才不要脸。” 我用右手圈住了沈泽的指尖,轻拍了一下:“不好意思,我们马上就走。” 车子再度启动。 “你干嘛要怕她。”沈泽长这么大都没受过这样的气,他狠踩了一脚油门,车速往上飙升的那一秒,巨大的推背力让我整个人往前俯冲。 爹了个der的,要不说男人成不了大事,这心眼简直比我爷爷家的针孔还小。 “大少爷,她是本地人,又开了辆连号的车牌,你得罪了她是没事,我这种小喽啰还不是轻而易举的被她捏死。” 沈泽没注意对方的车牌,对于他这种阶级的人来说,在外面横行霸道都得是别人让着他。 只要在魔都这个地界,就没有他怕的人。 沈泽这种富家公子哥,估计满脑子都是球鞋球赛。 今天去哪里打高尔夫?明天去玩哪个新发售的游戏?后天哪个品牌又上了新球鞋? 吃喝玩乐才是他们该考虑的事情。 根本就不会像我一样考虑现实。 我懒得和他多说,直接翻开手机看帅哥。 那一水的擦边帅哥都是大长腿公狗腰,露出来的腹肌半遮半掩的,连脖子上带着的喉结罩都是镂空的款式。 我看的正兴起,车子又猛地往前一冲。 “爹了个der的,下来我开,开的什么根玩意,你他爹的是要把我撞死是吧。” “你会开车?” 我无语道:“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哪个大女人不会开车?技术不好就不要出来炫,不晕车都要被你开晕车了,实在不行就老老实实在家搞个摇摇车坐坐,拿辆好车当驴使。” 沈泽明显不服气,一张帅脸紧绷着,却又拗不过我,最终还是下车给我让出了主驾的位置。 手机里的擦边帅哥还在持续扭动着腰身,暧昧的音乐却忽然被按停。 我不用回头都能知道是谁在作:“吃醋了?你又不是我男朋友,干嘛连我看个帅哥都要管?” “谁吃你的醋,天天看这种恶心的东西,也不知道你们女人为什么喜欢看这种男的,连衣服都不好穿,露腹肌露腿的,一看就是故意的。” “他们恶不恶心我还能不知道吗?说话别那么难听,人家小男孩赚点钱不容易,又不是谁生下来都跟你一样含着金钥匙,普通人想要赚钱很辛苦的好吗?” 这是我今天第二次提到钱这个问题。 一个人越在意什么,就会越把一件事情挂在嘴边。 沈泽显然没接触过我这种彻底的穷人。 对我本性的厌恶,和他高尚的道德品质形成了强烈的冲突。 他最终还是挨不住道德的约束,试探性问道。 “你很穷吗?” “说的什么废话,我要是有钱,还用得着跟你抢那两千块钱的房子住,我早就搬出去一个人住大平层了。” “你没钱又不是我造成的,你冲着我凶什么?” 沈泽的少爷脾气又犯了,他冷声道:“把车还我,你自己走回去。” “大哥,你别那么小孩子气好吗?你今年都十八岁了吧,还玩威胁这一套,小男人就是屁事多。” “你不下就我下。” 沈泽直接去拉拽车门,虽然现在已经过了高速那段路。 但也不意味着他可以随时随地从车上冲下去。 他前脚刚打开车门下去,后脚估计能被旁边飞驰而过的电瓶车给切对半。 我恼火的不行,直接将车开到了路边,看着他下车离开。 走就走,反正现在车钥匙和车都在我手上。 到时候我美美回家洗个澡睡觉,谁管他在外面怎么野。 怒火上涨之际,人的情绪都是不稳定的。 焦躁的情绪迫使着我开出去了五公里左右,最后留住我的还是沈泽的那一通电话。 “现在知道求我回来接你了,我告诉你晚了,你自己打车吧你。” 第10章 你还挺娘们的 我说的话没有得到回应,电话那一头发出几声诡异的喘息声。 模糊的电流声和衣物摩擦的声音,让那头的声音愈发不清晰: “哟甜弟,别躲呀,跟姐姐们一起玩会呗,我们又不会把你怎么样,加个微信认识认识呗?” 为了省点时间,我开车的时候抄了近道,那一条近道到了下班的点,经常会有各种徘徊于社会底层的民工或保卫人员出没。 我一个女人走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沈泽一个年轻的男孩走在路上,自然是引人瞩目。 感谢老天奶,沈泽赌气没走多远就被拦住了。 我赶到的时候,他正被一群流氓包围在中间。 那些女人吊儿郎当的用手指勾着他的下巴,时不时说些轻佻的话故意惹恼他。 被一群女人包围住的沈泽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他那张清冷傲慢的脸上都是慌乱的神情,薄唇泛白,脸上甚至还有几处脏污。 一个和我有过诸多瓜葛的男人,因为我的原因被流氓欺负,我当然不能坐视不理。 “别那么害羞呀,你们男大学生不都挺会玩的嘛,跟我们姐妹几个一起玩一玩呗,我们又不是不给钱。” 女人说着,便要将手中的百元大钞塞进沈泽的牛仔裤里。 她的举动看得我两眼直冒火。 他爹的,我死皮赖脸在沈泽身边待了那么多天,也才刚摸了一下沈泽的腹肌,她们几个不要根脸的瞎眼婆娘居然敢对沈泽下手。 我从地上捡了跟别人不要的木棍。 趁他们没反应过来之际,直接一棍子抡圆了抽在为首女人的腿上。 “我骟你爹的,连老娘的男人都敢动,一个个眼睛真他爸的瞎了。” 被我一棍子打在腿上的女人直接摔倒在了地上,另外几个人也回过了味: “什么玩意,敢出来英雌救美,也不看看拳头够不够硬。” 我懒得跟这群废物废话。 我一手攥着木棍,一手扼住女人粗短的脖颈,强压着她的头往地上撞。 砰砰的沉闷响声和我凶狠的神情明显吓到了其他人。 刚刚还试图以多欺少的女人们彼此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后看着我将沈泽带走。 车内弥漫着铁锈般的血腥味。 “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别老在那偷看我。” “我没看你。” 沈泽狡辩了一句,隔了几分钟后,他又磨磨蹭蹭靠到了我的身边。 “你受伤了。” “长了眼睛的应该都能看出来。” “又不是我让你出头的。” “大少爷,别那么任性行嘛,要不是你中途耍脾气非要下车,你会被那群女的包围吗?托你的福,我白某人今天总算是要破相了。” 那群女人看我那股狠劲没敢上来跟我动手,但底下那人挣扎的时候硬生生在我脖子上挠出了一道血痕。 我侧着脖子,紧皱着眉头,用纸巾一点点擦干净上面的血沫子。 沈泽看着我没有说话。 他眼神里对我的厌恶似乎又更少了些,甚至于透出近乎于崇拜的温情。 “你刚刚那样还挺娘们的。” “我什么时候不娘们了?” “你欺负我的时候。”沈泽低声道,“虽然你帮了我,但是这和你是个人渣没有任何关系,你的医疗费我会负责,其他的你想都别想。” “就一小破口子还要什么医疗费,回家拿点酒精擦一下得了,你以为我跟你们集帅一样吗?把脸看的比天还重。” 我这张破嘴就说不出一句中听的话,刚开口,好不容易温情一点的气氛又戛然而止。 沈泽回了属于他自己的房间。 一百平的房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两个人挤在一起吵闹的时候。 空气里满溢而出的都是活人的鲜活劲,分开时却生出一种被世界抛弃的孤寂。 冰箱里冻好的啤酒,入口苦涩发麻。 顺着喉管往下咽的时候,辛酸与苦楚都流淌进了肺腑里。 酒精的作用让我混沌的大脑变得更加不清醒。 被微风拂起了悠悠窗帘,朦胧的飘荡到了我的脸上,刮蹭着那两处伤口,似痛非痛的感觉,有种自虐般的快感。 我学拳击的目的是为了保护云翰。 在拳击馆被教练一次又一次打趴下时,唯一支撑着我爬起来的力量也是云翰。 我唯一想保护的男人此刻藏埋地底不再苏醒。 所做的一切也成了一场虚无的笑话。 失去了前进方向的帆船,不管多么努力的在海浪上漂泊,终究都是一具没有目标的空壳,迟早会被掀翻于汹涌的海中。 今天替他们出头的时候,我总是希望回头瞥见的是那一张熟悉的脸。 只可惜幻想终不会成真,没有人会像云翰一样的爱我,在意我,付出一切的支持我。 再坚强再铁骨铮铮的女人,也会在这种孤寂的夜晚里感到由衷的悲哀。 煎蛋的香味愈发逼近,升腾而起的白色热气中,是沈泽那张清冷骄矜的脸: “受伤了还喝酒,喝不死你。” 在这样一个孤单的晚上,有同类的陪伴是一件极其温暖的事。 我没有计较他让人不爽的说话方式,隔着那层朦胧的雾气缓声问道:“给我煮的?” “我怕你喝死在这里。” 他端着的那一碗煎蛋面,就是普通的煎蛋面,煎蛋跟面完全分了开来,底下白色的面条甚至连一点酱油都没放,更别说加点葱花之类的做点缀了。 我挑起来尝了一口,跟我想象中的一样难吃。 “好吃吗?” 我违心的点头,在这样一个夜晚,能有一个贴心的男人给自己煮一碗热腾腾的面条。 哪怕煮出来的是泔水,也应该抱有感激之心,将面条崇敬吃下。 我违背本性的夸赞让沈泽的态度更加柔和了些。 可以去了往日的不屑与厌恶的神情,他清冷的脸蛋在灯光下显得愈发俊美惑人。 平心而论,就算是褪去男大这个身份,沈泽也绝对算的上一流的帅哥。 肤白貌美大长腿,狭长的眼眸和那股子清冷孤傲谁都瞧不起的劲。 最能让女人心底的兽性被激发。 第11章 喉结罩:喉结越大的男人越… “大少爷,你什么时候能不嘴硬?老老实实把你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我似笑非笑道:“你要真不想管我,现在就可以把药丢下,直接走人。” “走就走。” 这位大少爷矫情清高的程度,终究还是远超我的想象。 我起身抓住了他的手腕,撩起眼皮道: “来都来了,帮我上个药,再怎么说我也是为了你才受的伤。” “要不是你跟我吵架,我也不会下车,更不会遇到那一群流氓。” “行行行,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哄着你,才让你受了委屈。” 沈泽拧紧眉头:“你意思是我无理取闹?” 家里宠出来的大少爷就是不一样,都快被人骗跑了,还惦记着打嘴仗。 我轻笑一声,心底没多少怒火,更多的是由然升起的无奈和好笑。 怎么会这么单纯? 随随便便几句话就能带动他的情绪。 就连生气的样子都清冷漂亮,每个眼神都在女人原始的掌控欲上跳动。 我凑上前,故意将脸上的伤口露给他看: “没人说你无理取闹,听话,来帮我上个药。” 棉签沾染了酒精,直接喷到了伤口上。 和沈言书温柔的手法不同,他粗暴的简直像是故意在折磨人。 “能不能温柔点?” 上药的距离太近,沈泽颤抖的眼睫和泛红的眼尾,我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他忍耐道:“我已经很轻了,你还要怎么样?” “你离得太远了,这么远怎么能看清伤口?” 我借着他上药的动作,往前一靠,直接压在了他的腿上。 被我强压住的沈泽脸色难看。 他似乎以为我要做什么过界的事,搭在身侧的手,防备性的阻隔在了我俩之间。 “滚下去。” 温暖的气息和活人的触感,让我漂浮在空中的脚得以落地。 我在这种熏熏然的温暖中有些迷醉: “我不滚,抱一下又不会掉块肉。” “你再不放开,我就告你猥亵。” “那你就告吧,把我告进局子里,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在监狱里面还管吃管喝,我求之不得。” 我语气中失落让沈泽反抗的动作一顿,他狐疑道: “你脑子出问题了?” “你他爹的才脑子出问题了。”我自嘲道, “我没房没车,现在连工作都没了,还他爹的连个朋友都没有,快三十岁的女人活成我这个样子也真是搞笑,老天奶天妒英才,不想让我好过,我不如早点收拾收拾去死好了。” “看来你对自己的认知还是很清晰的。” 一个人寂寞太久,总是会下意识的抓住一切浮萍。 就连沈泽这句算不上夸赞的话,在我听来都透出几分温情。 我靠在他饱满而富有弹性的胸肌上,草木和松柏的气息包裹着我。 半清醒的状况下,沈泽形状较好的薄唇愈发像我记忆中的那个人。 白皙,高挑,宽阔的肩膀。 少年的青涩感与肌肉结合的恰到好处。 我最想拥抱的男人永远不会再出现。 从那以后,抱的每一个人都不过是缓解寂寞的替代品。 强烈失去的空虚感让我心口抽痛不止。 寂寞真是个害人的东西。 一个顶天立地的女人,也能在它的折磨下露出脆弱的姿态。 沈泽先我一步发现了异样。 他的指尖轻触着我的脸颊,带走了一滴潮湿的泪水:“你哭什么?” 我不愿在他面前承认我的脆弱。 深夜落泪永远是男人的特权,短暂的脆弱,会让我的悲伤显得愈发可笑: “眼睛进沙子了......我抽支烟行么?” 沈泽早就说过禁止在房间里抽烟,或许是我今晚难得的脆弱引起了他的怜悯。 在这个深夜,他没有拒绝我的请求。 燃起的香烟细细的一支,夹在我的指尖轻颤,我深吸一口,尼古丁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对抽烟的人来说,尼古丁的味道能短暂的让人感到安宁。 对于不抽烟的人来说,这纯粹就是一种物理上的折磨。 沈泽的眉头越皱越紧,到最后忍无可忍的用衣袖捂着鼻子,只露出了那一双深邃狭长的眼眸: “真搞不懂你们为什么喜欢抽这种垃圾。” “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我咬着烟头嘲讽道: “你该不会长这么大还没抽过烟吧?我的大少爷,你是还没断奶的小男孩吗?” “谁说我没抽过。” “来一口试试味?” 我肆无忌惮靠在他的胸膛上,将指尖夹着的香烟递到了他的唇边。 他似乎是刚洗完澡,短发湿湿的,眉眼间染着几分清冷无措。 带着潮湿气息的香烟抵住了他的唇瓣。 他饱满嫣红的唇瓣微微张开一条小缝,隐约能瞥见里面柔软细腻的艳红舌尖。 白色烟雾萦绕,堪称活色生香。 “咳咳.......” “不要那么心急。” 我从他的指尖拿走了那一支被我们俩共同吮吸过的香烟。 他身上淡淡的松柏香,逐渐被烟雾缭绕的尼古丁味侵蚀。 仿佛一张纯洁无瑕的白纸,被香烟和我染上了一块污浊的痕迹。 沈泽被呛得不轻,他弯着腰身不断咳嗽着,呼出来的气流灼热不堪。 他越是这样显得单纯无害,就越是让我心底里恶意滋生。 我故作善良的替他轻拍着后背,手指却在他的喉结罩带子上轻碰了一下。 那根细细的带子质地柔软,稍微一动,就让刚刚还在剧烈咳嗽的男人反应了过来。 “流氓!” “这不能怪我,是你的喉结罩没带好,我想帮你系一下带子而已。” 我意味深长:“现在很少见这种样式的喉结罩了,我听说只有喉结大的男人才会用这种......” 此话一出,刚刚还跟我共吸一支烟的沈泽咳的更厉害了。 他瞪了我一眼,绯红的眼尾让他无端透出几分媚意: “我就不应该给你这种人渣煮面,喂你吃不如喂条狗。” 我无所谓他骂我。 沈泽骂的越厉害,反而让我有种逗弄他成功了的快乐。 就像是当初上学时候故意去招惹小帅哥一样的恶劣趣味。 与其一个人静静待着胡思乱想,不如去招惹一个充满生机活力的人。 沈泽身上散发着的阳光气息,总能让我从混沌的黑暗中寻觅出一点光芒。 从沈泽身上汲取了一点恶劣的趣味以后,我沉沉的睡了过去。 ...... 第12章:高材生还不如我 兴许是因为昨晚招惹了沈泽一通。 这一觉我睡得那叫一个神清气爽。 早上起来的时候还不到六点,外面阳光顺着窗沿照进来了一小簇,恰好落在了沈泽养的那盆百合上。 起那么早,当然不好虚度光阴。 我打算早点去工作室报到。 毕竟是入职第一天,要给同事们留个好印象才行。 出租屋到交大路途太远,为了省点路费,我坐着公交一路摇摇晃晃的坐了近一个小时。 沈言书安排的工作在交大附近的一家摄影工作室里。 北欧风的装潢高端大气,一整面的白墙上挂着不同的摄影作品。 从我这外行人的视角看去,特意设计摆放的作品我看不懂,但是根格妥妥是到位了。 魔都的东西就是这样。 盘子越大,吃的越少,墙越大,挂的越少。 物以稀为贵,不贵也要硬生生给你炒作上去。 “你是沈教授介绍的?” “对,我叫白思榆。” 主动和我搭话的男人上下扫视了我一眼,姿态傲慢:“白思榆啊,跟我来吧。” 我伸出的手尴尬在空中收了回来,心口隐隐生出几分不满。 这老男人一看就是到了更年期,瘦的跟个猴一样不说,连说话都那么刻薄。 “这个是lina,你这一个礼拜先跟着她拍拍证件照,等你能上手了,我再考虑让她带你出外景。” “拍证件照需要学一个礼拜吗?如果我学的快的话,能提前学点别的吗?” “你们女人不要那么浮躁,大姑娘心浮气躁是成不了大事的。” 老男人明显不愿意多听我说话。 他撂下这一句以后直接转身走人,留我和lina独处一室。 他不尊重的态度无形间刺痛我敏感的自尊心,也间接影响了我一整天的心情。 拍证件照是琐碎而乏味的。 一个上午的时间,我已经差不多掌握了要领。 连lina都夸我掌握得快。 这多正常。 我们女人天生心细手巧,干这种事情本来就比男人要得心应手。 那些男人干不了这种事,就该换个人来干。 趁着中午吃饭的时间,我打算再去跟那老男人沟通一下,让他安排lina下午再教我点别的东西。 我堂堂一个大女人,总不可能一直在这里当什么所谓的摄影学徒,当然是越早成为正式摄影师越好。 休息室里冷气开得比外面都足。 刚打开一条缝隙,里面漏出来的冷气迎面袭来,冻得我一激灵。 我蹙着眉头从门缝里钻了进去,办公室的装潢甚至比外面的会客厅还好,那老男人正在跟着音乐摇头晃脑地跳舞。 那舞姿,那身段,简直就像我二大爷在家摘豆角的动作。 纵使我阅擦边多年,都没办法从他宛如猴子附身的癫狂舞姿中,辨别出他到底是在跳哪一个曲子。 “你来了。” 见我开门进来,老男人才颇有几分不舍的关闭音乐。 他扭了扭脖子,脸上洋溢着笑容,冲着我问道: “跳的怎么样?像不像黄宗泽?” 黄宗泽??? 连我这种漂亮的没边的女人,都不敢自称跟刘亦菲有几分相似。 他竟然敢说他跳的舞像黄宗泽,我看他倒是挺像黄宗泽脚底下踩着的那辆大巴车。 我这人实诚,说什么也做不到昧着良心夸赞一个丑男人。 我尴尬的转移话题: “证件照拍摄我已经学会了,下午我能跟着lina姐学点别的吗?” “你确定你学会了?” “我确定。” 老男人打断道:“你一个大专生,又没学历又没工作经验,我们印画工作室起步都是研究生,要不是沈教授极力推荐你,你连进来这里学习的机会都没有。” “你什么意思?我的能力跟我的学历没有关系好吗?这些简单的东西我已经学会了,你们这些高材生还不如我吧。” “年轻人不要太张狂,我是这家店的店长,只要我想,我可以让你接下来半年都在这拍证件照。” 这老男人每句话说的都让我浑身不爽。 我敢确定,他一定是记恨我刚刚没有顺着他的心意夸赞他。 才故意说出这种打压我的话,想要杀我的威风。 可我白思榆是谁? 我要是能随意被这些老男人,踩在脚底下蹂躏。 当初就不会一意孤行从公司辞职,出来外面闯荡了。 “研究生又怎么样?还不是又老又丑的,你公鸭嘴里吐不出一句好听的话,像你这种男人,就算混到顶了也没有女人会要你。” “你再说一遍!你是不是不想在这继续做下去了?” 我鄙夷的眼神上下扫视着老男人,将他气得浑身发抖: “再说几遍也一样,有时间在这里学黄宗泽跳舞,不如去医院整个腹肌和臀肌,再不行的话就去买个叽垫,要鸡没鸡,要屁股没屁股,我都不知道你这种人活在世上到底有什么意义。” 被如此辱骂,老男人的牙关都咬得咯吱咯吱响,他好几次想要对我动手,又忌惮于实力悬殊,只敢撂下一句狠话: “我是管不了你了,让沈教授来管你吧。” ...... “思榆,你跟我来一下。” 沈言书的声音很好分辨,低沉沙哑,尾调总是舒缓的上扬,像是一把锈住了的大提琴,听的人耳根子发麻。 我烦躁的心情并未因为他的出现有所缓解。 沈言书介绍我来这间摄影工作室,却没有将这里面的人处理好,让我蒙受这种屈辱。 如果他今天给不出一个好的解释,就算这里给的工资再高,我他爹的也不干了! 沈言书今天穿了一件圆领白t配浅咖色西装,袖口卷到了手腕处,金丝边眼镜架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温柔慵懒中散发着一股知性的书卷气息,不由让人心旷神怡。 我道:“你是来替他们兴师问罪的?” 沈言书摇了摇头:“我只是想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在电话里不是说得很清楚吗?我骂他是个没屁股没胸肌的老男人,他气不过就来找你告状喽。” 第13章 我可是女士! “思榆,你对我的态度可以不用那么尖利,比起他,我更相信你说的话。” 沈言书说话总是不急不缓,宛如一缕清风一般,能让人焦躁的心绪平静。 我烦躁的从兜里摸出了一包烟,当着他的面抽出一根咬着过干瘾: “他也没说错,我确实是骂了他,谁让他看不起我,他嫌我是个大专生,说我没学历没工作,还说我是靠着你的关系走后门才能进来的。” 我越想越气,说话的声音甚至咬牙切齿: “爹的,什么博士硕士,我他爸的可是女士,像我这么优秀的女人,能来这里干活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他凭什么这么说我?” 沈言书听完了我那番极具个人色彩的叙述,神情凝重: “他居然这么说你吗?这件事我会处理的,今天你先不要上班了,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跟我去画室待一会。” 去哪里都行。 我昨天还嫌弃沈言书年纪大了点。 今天一对比,才发现他是那么的温柔体贴好说话,简直堪称熟男代表。 跟屋子里尖嘴猴腮的瘦猴就不在一个图层。 跟美人待在一起,当然是做什么事都顺心的。 “行,那我今天就跟着你了,你不用管我,晚上包顿饭就ok了。” 沈言书如释重负:“没问题。” ...... 复式两层的独栋公寓一路往下走,通过一小段楼梯以后,一间隐秘的画室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颜料的味道涌入鼻尖,色彩渲染大片张狂的油画横陈在画室里。 极具冲击力的画面,和身处其中的沈言书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荒诞怪异的题材,大胆的笔触,丰富的色彩层次,将这构建成了一幅艺术的殿堂。 每一幅画都是那样鲜活而具有生命力,却又诡异的像是从地狱里伸出来的无尽触手一般,要将你一同拖入深渊。 被这些画包围着的沈言书神情愉悦,显然每一幅都是他视若珍宝的成果。 “我换身衣服,你在这等我一会。” 我猜他可能是要换一件颜色比较深,或者比较耐脏的衣服。 毕竟这些画色彩如此绚烂,作画时应该也很容易弄到身上。 画室里除了前面的一张高脚凳以外,便只有一张木质的床。 松木的床和浅绿色的被单搭配的十分融洽。 一眼就能看出是画室主人休息的地方。 先说好。 可不是我耍流氓坐在男人的床上。 是他这屋子里确实没有可供我容身的地方。 我总不好干站在他旁边等他作画吧。 我这人说好听点是大大咧咧不拘小节,说不好听点就是道德素质低。 沈言书的床又香又软,坐在上面轻飘飘的像陷入了云里。 靠在他的床上,我有种想凑前闻一下他枕头或被套的冲动。 像他这么帅的帅哥,床上肯定也是香香软软的,必不可能有其他异味。 这么恶劣的想法刚起了一瞬,我的手便不受控制地抓起了他的枕头。 柔软蓬松的枕头在我的抓揉下凹陷出了一个掌印。 男人慵懒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含着些许困惑: “你干什么呢?” 被抓包的尴尬迫使我短暂的停住了手。 我总不好跟他说我是想耍流氓,闻一下他的枕头被套,看看是不是能嗅闻到他身上的味道...... 这显得我多猥琐下流。 大女人食色乃本性也。 都怪他把床整得这么香这么柔软,又故意把我带到这种地方来暗示我,我才会控制不住我自己。 我给出了一个奇烂无比的回复:“你被套上了好像有只苍蝇,我帮你看看。” 沈言书的地下室里,就只有一扇通往外面的大门,连扇窗户都没有。 不要说苍蝇了,唯一能飞进来的就只有我这只贪恋美色的女蚊..... 他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真实的意图,耳根泛起了薄红,有些不自在的轻咳道: “你要是累的话,可以在我床上休息一会,等会饿了再叫我。” “嗯。” 得到了主人的允许,我终于可以毫无顾忌躺在他的床上。 因为刚刚才被抓包,我的动作没有之前那般嚣张,眼神也时不时地落到了沈言书身上。 他坐在那张高脚凳上,画笔在他修长白皙的指尖晃动,略长的乌发柔顺地垂在雪白的后颈上。 他并未如我所想一般,换一件耐脏的衣服,反而罗曼蒂克的穿着一件材质宛如丝绸的长款衬衫。 与平日里穿的衬衫不同,更具有美观性和观赏性的丝绸衬衫,透着一股放纵自由的糜烂感。 屋内的大灯照的衬衫半透,他一定不知道从我的角度看去。 能轻易将他那一把细窄的腰身尽收眼底。 真白,真嫩,腰真细。 一个27岁的老男人,竟然还能维持着这样完美的身材。 我在这一刻骤然明白了人夫的魅力。 “饿不饿?” 他慵懒的声音响起,我重重的喘了口浊气,险些吓得连魂都丢了,心不在焉道: “饿。” “那我去给你做饭吃。” “你还会做饭?” “我看上去像是不会做饭的样子吗?” 一个27岁的古板老男人。会做饭确实很正常。 可这件事情放在沈言书身上,我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他的家世学历社会地位,都远超常人,长得还那么昳丽勾人。 一看就是赘回去都会被女人放在掌心里好好疼宠的样子。 不管怎么看,都跟做饭这极具烟火味的两个字搭不上边。 “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 “在国外的时候,外面的白人饭太难吃了,慢慢的就学会了自己做点料理。” 我干巴巴地哦了一声,绞尽脑汁的问道:“你还给别人做过吗?” 这句话一说出来,我就恨不得原地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这问的是什么屁话,一个结过婚的二婚人夫,绝根给别的女人做过饭。 “你是想问我有没有给前妻做过饭吗?” 沈言书微微垂首,将切好的洋葱放进碟子里: “我只给你一个女人做过饭。” 我的心口猛然一跳,只给我一个人做过饭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里包含着的意味让我忍不住浮想联翩。 从昨天到今天,我们总共才见过两面。 难道这两面的时间,就已经足够让他为我的魅力折服了吗? 第14章:结婚两年,没亲过 “你能帮我系一下围裙吗?我现在有点不方便。” 沈言书举起了双手。 他修长如玉的手指上沾满了洋葱的汁水,无奈浅笑的模样温柔得让人沉醉。 没人能拒绝美人的诱惑。 粉色的围裙束缚住了绸缎衬衫,蝴蝶结随着腰身摆动的姿态轻晃,露出来的那一小截雪白细腻的肤肉让人心醉。 沈言书微长的卷发垂落在耳侧,昳丽的侧脸简直宛如天上的一轮明月。 我喉咙莫名的有些干渴,端起一旁的水咕咚咕咚喝了老大一口,才勉强压抑住那股止不住的干渴感。 “别喝那么多水,饭前喝水对身体不好。” 我含糊道:“嗯,做的什么,闻起来好香......” 沈言书端着两盘饭走了出来,腰身柔韧纤瘦:“咖喱牛肉饭。” 洋葱炖牛肉的香味扑鼻。 我以为像他这样的艺术家,会做些诸如煎羊小排之类的菜,却没想到他做的还挺接地气。 “家里只有这些食材了,刚好做个咖喱饭,明天我再去买点菜回来。” “我和你一起去吧。” 沈言书道:“思榆,你在哪里做的很不开心吗?” 我含糊道:“还行吧。” 女子娘大勇妇,哪能轻易在男人面前叫苦叫累? 要不是下午那老男人可着劲把我的脸摁在地上摩擦,我也不会闹到沈言书跟前。 “你要是做的实在不开心,我可以帮你换一份工作,但是这份工作是我能找到目前最契合你的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还是尽可能的坚持一下。” 坚持是没问题,但是要我跟那种脑子有坑的老男人一起做事,那简直是把我放在烈火上面灼烤。 我冷声道:“做是可以继续做,但是那个老男人得处理掉,我不喜欢有男人在我头上吵吵闹闹的,会影响我工作的思路。” “阿信在总部干了很多年了,去别的岗位带一下新店也不错。” 沈言书三言两语敲定了老男人的去向。 他轻飘飘的语气和毫不在意的态度,再一次让我感受到他身上那股子富人才能沉淀出来的随意。 我再一次确定了他跟我并不处于同一个世界。 他身上的松弛感和沈泽身上的极其相似。 是一种不需要努力伪装,就可以轻而易举得到一切的傲慢。 强烈的对比让我心中的愤懑更深。 要是我能有他们这样的好家世,我今时今日的成就一定会让这些小男人望尘莫及! “你家里应该挺有钱的,怎么会强迫你和不喜欢的女人结婚?” 沈言书自嘲道:“光有钱有什么用?我妈爸是商业联姻的,他们俩在一起的目的就是为了强强联合,生下一个有出息的女儿来接管家族企业,只可惜我和我弟都是男人,注定是没办法满足他们这个愿望了。” “他们是大号练废了打算练小号啊,你跟你前妻结婚那么久,肚子都没点动静吗?”(试管体外,这是口头语) 我过于直白的话语让沈言书眼睫一颤,他嗓音低沉中透着点难言的羞耻: “说出来不怕你笑我,我跟她结婚两年,连亲都没亲过。” “真的假的?” 我忍不住向前探了探身子,眼神灼热的盯着他那张昳丽的脸:“你长的这么帅,她就对你一点想法都没有?” 沈言书道:“我不喜欢她,也不想和她有孩子,她有钱又怎么样?我又不缺钱,我只想要一份纯粹的爱情。” 沈言书的话让我心口一颤。 我没想到在这物欲横流的时代,还能有一个男人能维持住如此纯粹的本心。 他或许从前走错了路,赘错了人。 可在此刻,他绝对是发自肺腑的想要跟我交心! “我一直以为男人都是贪慕虚荣的,没想到还能有你这样的好男人存在。” 我真心实意的夸赞让沈言书脸色微红。 他轻咳了一声,修长如玉的手指握着勺子,银色的餐勺在他手中身价仿佛都翻了两倍。 “吃饭吧,不够吃的话厨房还有。” 在沈言书家吃的这顿饭,绝对称得上我这段时间吃的最顺心的一顿。 出租屋里和沈泽合租的时候,我吃的不是煎蛋就是泡面。 我怀疑我现在去厕所吐一遭,胃里翻涌出来的都是泡面味的煎蛋。 沈言书人温柔,做的菜也好吃,还是大学教授,赘回家相当赘了一个全能的保公。 既能照顾孩子和我的生活,又能兼顾下一代的学习。 要不是沈言书是个二婚人夫,他这么好的条件,应该会是很多女人的理想伴侣..... 只可惜他结过婚,一个再有本事,再成功的男人,经历一段婚姻以后身价都会暴跌。 这社会就是这样,花二十万去买一台全新的车,会被称赞极具性价比,花五十万买辆二手车,却会被骂冤种接盘侠。 沈言书说他没跟前妻上过床,光凭一张嘴我可不敢信。 除非让我亲自验证一下,我才敢相信他说的是实话。 我蠢蠢欲动的想要问沈言书些更私人的问题,又担忧对方会因为我的冒犯生气。 不过这种二婚的男人应该都挺开放的。 想来也不会像那些年轻小男人一样说两句话就生气吧...... 我清了清嗓子,换了个更委婉的问法: “老师,你们俩住一块真的没点肢体接触吗?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觉得你长的这么帅,一般女人应该很难抗拒跟你同处一室的诱惑......” “我拒绝了,所以她家暴我。” 提及伤心事,即便是沈言书这样性格温和古板的男人,语气也有些冰冷。 他主动的挽起了袖子,露出来的冷白肌肤上是大块大块青紫的痕迹。 “你昨天碰见的不是偶然,是经常,她每次想强迫我的时候就会打我,如果昨天你不在的话,她......” 我愤怒道:“真他爹的不是个东西,赘了个这么帅的老公还不好好珍惜,要是你跟我在一起,我一定会把你捧在掌心里好好呵护,根本就不会让你吃一点苦,受一点罪。” 沈言书自嘲一笑,将衣袖挽了下来,他的神情温柔,眼神中却写着数不尽的忧郁: “只可惜没有这个机会,谢谢你思榆,我知道你是哄我的,但是我还是很开心。” 第15章 :送车送喉结罩 他脆弱的姿态和昳丽的脸蛋,很大程度上激起了我对男人的保护欲。 我情不自禁握住他修长如玉的手,目光紧锁着他水红的薄唇: “言书,我是真的心疼你,要是我.......哎,不说这些了,你家有药吗?我帮你上点药吧。” “我一个人也可以的。” “你帮了我那么多,总得给个机会让我献下殷勤,药在哪里?再不说我可要用我的私人疗法了。” “什么私人疗法?” 我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他冷白的肌肤,食指在他小臂的肌肉上轻触着: “推拿。” 推拿意味着要身体接触,对于一个27岁的熟男人夫来说,这或许有些太过亲密。 沈言书喉结滚了滚,有些不自在地收回了手,嗓音沙哑而低沉: “还是用药吧。” 冰凉的药膏被揉搓在温热的肌肤上。 我手指上的细茧微微在冷白的皮肤上摩擦。 男人的身子也随着我上药的动作轻颤。 “你们小男人家家的就是矫情,上点药也喊疼,我以前受伤了,哪有这种条件,用水冲一下得了,疼你也要忍着,淤青没推开的话,以后留下的血点子可就没女人要你了。” 我年纪虽然比沈言书小,却自认为比沈言书要成熟稳重。 他这样的男人从小到大都过着刻板无趣的生活。 除了读书就是读书,哪里懂得外面花花世界的美好。 一个小男人,到底还是不知道女人的好...... 清凉的药膏在掌心荡漾开。 我借着上药的动作往前走了一步,拉近了跟他之间的距离。 抬眼望去,沈言书苍白冷淡的脸上看似毫无表情,薄唇紧抿,实则那纤长的眼睫却一直在颤动。 被长睫遮蔽的黑眸也仿佛在我的揉捏下生出了无尽的柔情。 这样才对。 故作坚强的男人是得不到女人怜惜的。 男人要会掉眼泪,才能让女人心动。 “药上好了,你要是一个人上药不方便的话,可以打电话给我。” 我对他比了个扣电话的手势,暧昧一笑:“我随时有空。” 沈言书眼睫颤了颤,搭在腿上的手指却不自觉攥紧:“我送你回去吧。” 我以为沈言书这种古板的老男人,在学校为求低调,最多开辆宝马或者奥迪。 布加迪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羡慕嫉妒的简直恨不得直接把车钥匙抢来据为己有: “你开这车去上班?” “嗯,我妈送的成人礼,也开了好多年了。” 以亿为单位的超跑拿来开去上班,我要是有这车,我能绕外滩开个十万八千里。 我酸溜溜的道:“你们有钱人真好,随随便便就能买得起超跑。” “你喜欢吗?” 沈言书眼皮蓦然一掀,用一种缓慢地拖长了尾调的语气,轻声说道: “我可以送给你。” 女人这辈子追求的不就是有权有势,权势带来的美男跑车就在眼前,这种诱惑简直让人无法阻挡。 “真的假的,车送给我了,那你开什么?” “我跟你一起。” 我心头一跳,从他这句话里听出了几分暗示的味道。 我半真半假笑道,从他的手里接过了豪车的钥匙,在指腹交错间,我在他的掌心上轻轻捏了一下: “那你不是要赘给我才行,我一个大女人,抢小男人的车开算个什么事。” 沈言书道:“朋友之间送车也很正常,你不用有负担,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那我真拿来开了?” “嗯。” 他的沉默和温柔构筑成了一种纵容。 我怀揣着兴奋感坐上了布加迪,要不说豪车就是豪车,就算是几年前出的型号,那上手的质感也是不一样的。 “有点热。” “我把空调开低点。” 沈言书热的用修长的手指抓着领口,丝绸衬衫随着他的举动微敞。 我的眼神不由自主落到了他锁骨上的那枚红痣上。 车内调暗的灯光和封闭的环境,让我们俩之间独处的世界与外面切割成了两个不同的整体。 暧昧的氛围。 轻缓的音乐。 冷气没有带走灼热的温度,反而因为车窗的关闭变的更加滚烫。 “思榆,安全带好像有点问题......” “我帮你看看。” 我轻咳了一声,起身去拉副驾驶上的安全带。 本以为紧绷的安全带轻而易举的抽动。 我心念一动,刻意放缓了拉安全带的过程,皱起眉头道: “好像是卡住了,你先别动,我仔细看看。” “嗯。” 借着拉扯安全带的机会,我借机俯身压在了沈言书身上。 此刻我们俩之间的距离一拳不到。 我一垂眼,就能看见姿容秾丽的男人眼睫微颤的模样。 他的唇瓣鲜嫩,仿佛捣烂了的草莓,透出一股鲜活而又诱人的气息。 “言书,你的喉结罩好像松了。” “是吗?” 他单手轻触着那蕾丝布料的喉结罩,纯白蕾丝束缚着滚动的喉结。 似是在触碰,又似是在无声邀请。 “咔哒。” 安全带系了上去。 男人语气透着些许失落:“系好了吗?” “嗯。” 我坐回原位,深吸一口气,胸口沸腾着的情绪始终未曾停歇。 真他爹要了命了。 这男的怎么跟个妖精似的,一举一动都那么勾魂。 要不是我自制力强,恐怕还真会着了他的道。 “言书,你平时也喜欢戴这种喉结罩吗?我就是问问,现在市面上流行的款式不都是丝绸棉布吗?你这个看上去还挺.......” “你不喜欢吗?”沈言书道,“我听她们说,女人都喜欢这款。” “我挺喜欢的。” “你喜欢就好。” 沈言书狭长的眼尾轻轻上挑:“我睡一会。” 他过于冷淡的态度,让我浮想联翩的心镇定了下来。 也许一切只是我想太多了。 虽然我是个极其富有个人魅力的女人,沈言书爱上我很正常。 但我想他是个大学教授,性格那么古板温柔,应该不会做出这种故意暗示来钓着我。 说不定只是人家小男人空房寂寞,一时间情难自已, 才会被我的女人味吸引,想要依偎在我怀中寻求一点安慰。 “车挺好开的。” “你拿去开。” 我颇为不舍,但还是狠心拒绝:“那还是算了,我用了你的车,你用什么?” 沈言书似乎没想到我会拒绝,他屈起手指扶正了镜框,嗓音低哑: “那这样呢。” 自车内伸出来的一只手修长骨感,纯白的蕾丝束缚着布拉迪车钥匙,从指尖流泻下来的蕾丝随风轻晃。 我眼皮一跳,几乎有些压抑不住心口沸腾的情绪。 喉结罩系在车钥匙上,这种连人带车全部奉献的感觉,透着极强的暗示感。 我完全没办法从这个行为里剖析出他真实的意图,只能勉力控制住自己汹涌的情绪: “言书,你送我这个干嘛,我......” 沈言书轻声道:“我以为你会喜欢。” 漆黑夜幕下,男人苍白清冷的面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本就俊美的五官更显昳丽,他颇有些难堪的收回了手: “对不起,我以为你也......” 第16章:这么白,这么软…… 他的退却让我生出一种莫名的预感,好似我此刻不接下这份礼物。 沈言书从此便会跟我彻底划分界限。 我承认我不喜欢他,对他也没什么感觉。 但这种暧昧的相处实在是让人上头。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还是想跟他在发展一些,除情侣以外的关系...... “我挺喜欢的,这个留下,车你就拿回去吧,我上个小破班开上亿的豪车,别人还以为我一个大老娘们吃软饭了。” 见我态度坚决,沈言书没有再执意将车钥匙递到我手中。 柔软的纯白蕾丝系到了我的手腕上,仿佛透着温热体温的触感。 这种极尽暧昧的接触,在漆黑的夜晚里显得格外的清晰躁动。 我低下头,隔着车窗隐约瞥见沈言书发丝下,微微露出来漂亮而又消瘦的后颈。 一想到他此刻没有系喉结罩,我就忍不住产生更多旖旎的幻想。 这么白,这么软。 要是用手指触碰一下,会不会随着我的动作颤抖滚动...... “我回去了。” “好。”我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干哑得不像话,“路上注意安全。” 布加迪在黑夜中隐没,宛如一道漆黑夜空中闪过的流星。 我独自一人站在原地愣了许久,有些迫切地抬起了手。 靠在蕾丝上贪婪的嗅着那从雪白皮肉中浮起来,仿若熟透了的靡烂花香。 丝丝缕缕的香味让我回想起了男人狭长温柔的眼眸。 虽然是个二婚的老男人。 但是似乎也许,他也不是一无是处。 我怀揣着复杂的心绪上楼,开门时甚至没看清楚前面有个人,直接撞进了沈泽的怀里。 沈泽恼怒道:“你没看到前面有人吗?” 我靠在他饱满的胸膛上,呼吸间都是那股松柏香味。 刚刚被糜烂花香勾走的魂,也随着此刻有了落地的错觉。 “撞你一下怎么了?我只是撞你又没摸你,你自己要站在门口挡别人的道还赖我了?” “无耻。” 沈泽嘲讽的看着我,眼神在触及我手腕上系着的蕾丝后顿时一变: “你手上戴的什么东西?” “这不是你们小男人经常用的吗?在这给我装纯。” “不是。”沈泽抓着我的手细细打量,不断用手指抚摸上面蕾丝的纹路,眉头越蹙越紧,“谁给你的?” 我翻了个白眼:“关你什么事。” “你告诉我这是谁给的,我给你打十万。” 他这句话听着刺耳无比,像是在对我能力的讽刺一般,顿时让我心生不满。 什么叫给我打十万? 我看上去很像叫花子吗?是给点钱就能打发的吗? 沈泽越是这样高高在上,以这种高傲的姿态施舍一般给予条件。 我就越是想将他拉下神坛,彻底让他与我一同坠入淤泥 “别以为有两个臭钱就了不起,像你这种小爷们儿要是没个好家世,说不定现在早就去夜总会当男模了。” 我极具恶意的一句话让沈泽脸色大变。 他清冷俊美的脸色一瞬变的苍白。 好几次我都看见他面部肌肉颤动,似是想要骂人,却最终憋了回去。 他忍气吞声道:“我就想知道这个人是谁,要怎样你才肯告诉我?” “先打个二十万喽。” “只要钱?” “那肯定不止。” 我摸了摸下巴,眼神下流的顺着他微敞的卫衣领口望去,像是要隔着那层布料看透他冷白的胸膛。 我肆无忌惮地打量彻底惹怒了沈泽。 他强忍着被我凝视的不适感道:“你到底要什么?” “陪我玩会儿呗。” “不可能!”沈泽冷声拒绝,“我又不是男模。” “小男人家家想的还挺多,让你陪我玩会游戏而已。” 沈泽质疑道:“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我从他的手中将蕾丝收了回来,捆在手上绕了几圈以后,才心满意足的坐到沙发上: “过来啊,不靠近一点怎么玩游戏?” 沈泽坐到了沙发的另外一边。 我不满道:“近一点,挨着我坐,不然不算数。” “够近了吧。” 我用目光丈量了一下两个人的距离,心满意足地拉开他的胳膊,直接靠到了他的怀中。 “差不多,哎别动啊,我摔下去了你可是要赔我医药费的。” “别靠在我怀里。” “长那么大胸肌,不就是让人靠的吗?” 我强硬的抵在了他的怀中,翻出手机说道: “玩什么游戏,枪击类的你们小男生应该玩不来,要不还是玩这个吧,到时候你玩辅助跟着我就行了,看姐带你飞。” 沈泽冷声道:“我不会玩游戏。” “不会玩游戏,你买一房间的游戏手柄,是不想跟我玩吧?” “买来装饰的。” 我似笑非笑:“真的不会玩?” “不会。” “行,不会玩你就在这里看着我玩,等会再给我充两套时装。” 我本来也不是真的要拉着沈泽跟我玩游戏。 他越是这样抗拒,我还越觉得有意思。 就是要他心不甘情不愿,又不得不献出胸膛让我倚靠。 他越是脸红羞涩,越是愤懑不平。 我就越有种征服了他的错觉。 “买这两套,新出的还不错。” 沈泽的眼神移到了屏幕上,微蹙着眉说道:“好恶心,怎么都穿成这样。” “这你就不懂了吧,男角色穿成这样销量才高,没看头谁买单。” “那女角色怎么不穿成这样?” “女人穿什么都行,穿个麻袋都不影响她的能力,不需要冲销量。” 我津津有味翻看着两套时装的建模。 第一套兔男郎尾巴圆滚滚的,将遮不遮的总共就那么两块布料,角色的胸肌都被勾勒出轮廓。 另外一套时装更加大胆,男角色的喉结处只有一根细细的带子束缚着。 中间部分镂空的形状,与其说是包裹喉结,不如说是点缀。 我手指移动时,甚至还能看见他眼眶泛红,害羞捂住的姿态。 沈泽蹙着眉移开了视线,显然连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 “钱给你打过去了,你自己买。” 我抬眼望向他,他深邃的眼眸里透着冰冷的不屑,傲慢冷淡的气质看的我心痒的不行。 “看着我玩,姐可是野王,秀的你头皮发麻。” 第17章:能是什么正经男人? 沈泽冷声道:“都没人跟你玩,你还秀到发麻?” “那是我没找,我要是开麦,大把的辣弟抢着要跟我玩游戏。” “那他们真的是饿了。” 沈泽的冷嘲热讽对我一点作用都没有。 我微眯着眼说道:“不信你就等着看。” 大厅招募: 【我叫白,女,26岁,很强,谁跟我玩,我可是女的哦。】 “别人十八岁的都不找,凭什么要和你个26岁的玩。” “这你就不懂了吧,女人三十一枝花,男人过了二十五破草一根。” 沈泽明显不服气:“你就看看有没有人要和你玩吧。” 招募开了没半分钟,里面就进来了几个动漫黑白头像的男人。 我选人是很有讲究的,这种动漫头像的男人一看就不老实。 尤其是用着充钱头像框的,玩个游戏都敢花那么多钱,现实里还指不定怎么捞女人钱。 被我连踢了三四波人以后,终于有一个用动物头像,且没有充钱头像框的辣弟进来了。 “只要男的,开麦,不开直接踢。” 对面停顿许久,打字道:“我是男的,玩对抗。” “你一个小男人玩什么对抗,直接选个辅助给着我就好了,别整那有的没的。” “看我段位。” 我点开他的主页一看,比我的段位高多了。 不是我对男人有偏见,要知道电竞这方面向来是女人的主场。 就连知名的电竞选手也大多数是女性。 一个男的能玩到这么高的段位,谁知道是不是靠着女人打出来的? “姐姐给你带上去的吧,男人老老实实当辅助就好了,玩什么对抗路,一点男人味都没有。” 我蛮横无理的态度让对面沉默了许久:“那我玩辅助。” “这才对。” 我兴致勃勃开了对局,玩的却是眉头紧锁。 对面整体实力比我们这边强就算了,打法还特别猥琐,每每都埋伏在我的必经之路上。 被连着埋伏了三次以后,我终于忍不住怒道: “你能不能跟着我啊?你玩辅助不跟着野王想去哪里?刚刚那一波你要是保我,一定能逆风翻盘。” “射手发育的比你好。” “说的什么屁话,要不是有我在,他的经济怎么可能发育的起来,再不跟着我后果自负。” 手机那头发出了短暂的电流声,被我狂喷的辅助打开了全队麦: “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了。” 少年的嗓音青涩,光是听他的声音,我都敢担保他现实里绝对是个顶级的帅哥。 说不定还是小奶狗类型,嫩的不行的那一款。 我高涨的怒意在听到他声音以后骤然消退。 “你多大了?” “19岁。” 19岁。 比沈泽还要大一岁,声音听上去却那么嫩。 我有些心痒,想要跟他了解得更深入一些,却感觉身后倚靠着的胸膛微微颤动了一下。 “吃醋了?” 沈泽嗓音发冷:“玩你的。” “别生气呀,虽然人家声音是比你的要嫩一点,但是男人嘛各有千秋,像你这种低沉性感的也别有一番韵味。” 我说着安慰沈泽的话,手上的动作却并未停歇。 甚至在对方打野要暗算少年之际,我还故意将残血的人物送上去保护他。 在角色倒下的那一瞬,那头果然传来了少年疑惑的嗓音: “你为什么救我?” 我清了清嗓音,故作温柔道:“见死不救不是我的风格,我这人就是性子比较急,刚刚不是故意骂你的,你应该不会放心上吧?” 少年沉默许久,回应道:“没有。” “等会游戏结束了,加个好友呗。我觉得你玩得还挺不错的,以后可以经常一起玩。” “我不加好友。” “加个好友有什么关系,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我故作失落:“还是说你还在生气,我都说了不是故意骂你的。” 这种不亚于道德绑架的行为,对女人来说没用。 对道德感强的男人来说却有奇效。 我曾数次用这样的方式骗取到辣弟通讯,这一次也并不例外。 在成功交换到联系方式以后,一直充当着人肉靠垫的沈泽嗓音冷淡道: “泡完弟了?现在能告诉我是谁给你的了吗?” “别说得那么难听,彼此了解了解而已,再说你不也没跟我在一起吗?生什么气呢?” 我勾着手腕上的蕾丝带子,在他的眼皮底下故意晃悠了几下,慢条斯理道: “说了你也不一定认识,你们交大的教授,沈言书。” 沈泽的眼神在一瞬变的幽深,他近乎失态道:“沈言书?” “嗯,你认识他?” “不认识。” 沈泽这明显过激的反应可不像是不认识....... 我轻笑试探道:“话说你们两个都姓沈,该不会还是一家的吧......” “都说了我不认识他。” 沈泽咬牙切齿道:“随便送别人喉结罩的能是什么正经男人,你少和他来往。” “你说这话可就有偏见了,说不定他只是一时冲动才送我的。” “我管你们冲动不冲动,反正你不许戴他送的喉结罩。” “你又是以什么身份要求我的?”我逼近一步,直接将沈泽逼迫到了墙角。 “你不让我戴他送的,要不然把你的送给我?” “你们两个都恶心。” 顶光照在沈泽清冷的脸上,处于弱势的姿态,让他连骂人都透出一股无端的性感。 他用这种像看垃圾的眼神看向我时,我几乎在一瞬间就生出了磅礴的恶念。 “别这么凶,我还是比较喜欢乖巧一点的男人。” “滚开。” 我向前倾着身子,像是要去勾他脖子上系带一般抬起了手。 在他下意识后退之际,手指轻飘飘拂了过去,在他下颌上轻蹭了一下。 沈泽察觉到我有意为之的挑逗以后,更是脸色冰冷。 “你故意的。” 我真心实意的感叹道:“你生气的时候比平时要好看。” 身处弱势的男人连生气都是那么让人心动。 我承认我这人的确是有点恶趣味在的。 明明我可以有更好的办法解决这件事,但我只想让沈泽彻底的屈服。 征服这样一头烈马,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摘下了手中的蕾丝喉结罩,放进了他的手里:“想要吗?送你了。” 第18章:分币不掏,主打陪伴 沈泽脸上冰冷的神情松缓了些: “我本来以为你是个垃圾,看来你偶尔还是会做人的。” “早点睡觉吧大少爷,明天早上我送你去上学。” 我过于平静温和的态度让沈泽迷惑了一瞬。 在他转头走向房间时,我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他柔韧劲瘦的腰身。 真他爹的带劲。 又年轻又有意思。 稍微招惹一下就跟炸毛的猫一样,迫不及待伸出爪子要挠我。 可惜他那点手段稚嫩又不成熟,只能虚张声势地让女人心底的恶意更深,完全起不到任何防范的作用。 我退让一步不是因为我尊重他,只是因为我想给他留足一点安全感。 一个步步紧逼的女人只会让男人感到害怕。 但适当的松弛却会让他觉得我本性不坏。 打压他的自尊,再靠近他的心灵,在他最脆弱的时候伪装成保护者。 才能一步到位直接让他沦陷。 沈泽的房门一关上,我就迫不及待的打开了聊天框。 “我叫白思榆,你叫什么?” 对面打了许久,才发来一条短讯:“季星榆。” 我抽了根烟夹在指尖,点开语音录制: “你游戏玩的还挺好,很少见这么会玩游戏的男生。” “我是职业选手。” 职业选手还来打这种娱乐局? 我可从来没在电竞圈里看见过什么出名的男职业选手。 我心生不屑,却还是放缓了语气: “你们男生看来也是有打游戏厉害的,你一个小男人做这行挺辛苦的吧,是不是挺多人不相信你,不理解你?” “嗯.....” “她们那都是偏见,我就觉得你挺好,有本事又厉害,你加油,我相信你一定能实现你的理想。” 季星榆顿了许久,才发来了一条语音: “你和她们好像不太一样,她们都说我一个男生是不可能成功的。” “那是因为她们三观不正,你别看我这人脾气暴躁点,但是我真还挺尊重男性的,像网上那些擦边男我就从来都不看,看一眼我都觉得恶心。” 季星榆道:“你真的很不一样。” “你那么小,不是应该在读书吗?怎么会想做职业选手,家里条件不好吗?” “嗯,我们家条件不好,只能供得起我姐读书。”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偏见,要我说生女生男都一样,他们供得起你姐读书,也应该让你上学,这样吧,我给你开个亲密付,就当作是我资助你读书,等你以后赚钱了再还我。” 家里条件不好,先培养女人也很正常,但我肯定不能直截了当的这么跟他说。 泡男人要投其所好,要让他觉得我怜惜爱护他,站在他的角度为他着想。 就算我心底觉得他家里人做的没错。 我也愿意为了他朋友圈里那张阳光帅气的脸,发出一段违心的文字。 我深吸了一口烟,在吐出的烟圈里等待着他给我发来下一条信息。 如果他真敢要我给他开通亲密付。 不管他长的多帅,我都会将他直接删除掉。 一个还没结婚就敢圈女人钱的男人,能是什么正经玩意儿? 但是我敢笃定他不会收我的钱。 这帮小男孩从小到大都被强烈的道德感束缚。 我的付出会让他们觉得我深情,他们却不敢真正的从我兜里掏走一个子。 手机上打两句虚伪的话而已,又不用浪费什么力气。 主打一个分币不掏,就是陪伴。 几分钟过后,季星榆的讯息发来。 “谢谢你,但是我自己可以赚钱。” “你要是有需要随时都可以找我,平时也可以找我聊天,在我这里,你就是微信置顶。” “真的假的,你和别的男生也这么说吗?” “我只和你说过。” “那你打游戏的时候,说话的那位帅哥是?” 我面不改色的吸了口烟,直接拨通了视频。 视频通话响了许久才被接通,对面的屏幕一片漆黑。 我略有些失望,表面上却还是装出一副温和的姿态:“怎么不开摄像头,那个是我弟弟。” “我不习惯开摄像头。” “不开就不开吧,我们俩这么聊聊天也挺好的,我觉得你声音跟我前男友特别像。” 季星榆清透嗓音响起:“你前男友和我声音很像吗?” “嗯。”我垂下眼低声道,“他去世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事,我以为我已经忘记他了,但是听到你的声音还是有点想他,你今晚能和我连麦吗?不用说话都行,我就想听一下你的呼吸。” “好。” “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好吗?我觉得你是个很特别的男孩,你身上有种独特的疏离感,你经历了什么?” 这一夜过得格外漫长。 我连麦听了一整夜他的故事,早上醒来的时候,手机电量只剩下5%。 八点还不到,季星榆就已经给我发了三十多条消息。 我一条一条翻过去,发现他从昨晚的失眠一直讲到晚安。 从他早上做了怎样的早餐,再到路上看见了什么样的风景。 这些我都不感兴趣。 男人总是这样,渴望着一种具象的爱。 希望我能探究他们成长的经历,陪伴他们深夜落泪的脆弱,好奇他每一滴眼泪的来源,询问他每次生气的理由。 我们女人就简单多了。 我只想知道他的腹肌有多白。 “你的早饭看上去还挺好吃的。” 季星榆秒回:“是吗?我做了好久的!” “嗯,下次有机会我也想吃,对了,能看看你的腹肌吗?” 在我发出去看看腹肌的消息后,过了许久季星榆才回复了一个:“?” 我冷声道:“连个腹肌都不给看,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朋友?” “朋友也不能看这个啊.......” “就问一句,给不给看,不给直接单删。” 过了十分钟左右,季星榆打了一大段的小作文。 我连扫一眼的耐心都没有,接着打字: “看看又不会怎么样,网络上大把露腹肌的男人,我就是想看看你,别那么装好吗?” 没有回应。 生气了? 我不在乎。 男人是感性的生物,他们的大脑会被感情迷惑。 就算心里知道我是个人渣,也忘不了我的陪伴。 第19章:纹了你的名字 我敢担保,不出三天他就会乖乖的给我发上腹肌照。 至于他途中纠结痛苦辗转的心绪,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的生活丰富多彩,没有时间浪费在虚无的网恋上。 我和他聊天纯粹是看上了他声音好听,年纪小又好骗,朋友圈里的照片足够阳光帅气。 逗着玩一玩,消遣一下长夜漫漫。 跟在手机上养了个电子小宠物一样,时不时的还能缓解一下对异性的渴望。 网恋这种摸不着亲不到的东西,花费的时间太多,也太漫长。 于我而言,有这个精力去哄一个小男孩,让他对我死心塌地。 不如拿这个精力去搞点钱来花花。 男人是金钱权势的附属品,是购买黄金时送的红绳赠品。 有则锦上添花。 无则无伤大雅。 ...... 刚给手机充上电,沈泽就已经收拾好东西在客厅里等我。 “你不是要送我去学校吗?怎么还不洗漱?” “我们女人收拾一下五分钟的事儿,你们男人才比较麻烦,又要换衣服又要弄发型,我套个t恤就能出门了,晚一点又不会怎么样。” 沈泽提着书包,眉眼狭长冷厉: “你说的,五分钟内你要是没搞定,我直接开车走人。” 我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瞪着眼道: “你敢走?你今天敢走,明天我就去你学校拉横幅,让所有人知道你是个不守夫道的男人。” “无凭无据,谁会相信你。” 我轻笑一声:“这要什么证据?只要有你沈泽的大名,所有人都会相信我说的话,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要是个检点的男人,又怎么会被女人盯上。” “无耻。” “天天无耻无耻的,你不腻歪吗?” 我拉拽着他的书包,强制性的让背包挡在了他的胸膛上: “检点一点大少爷,你的胸肌露出来了。” 被我调戏的沈泽戒备往后一退,俊美的脸上都是厌恶的神情。 等到我换洗完出来以后,发现他还站在原地不动。 “走啊大少爷,今天心情好,由我开车护送你上学。” “我真后悔当初同意你合租。” “那你后悔的太迟了,女人不坏男人不爱,你心里说不定早就爱死我了吧。” 昨天开的布加迪,今天开沈泽的车总觉得哪里还差点味。 我漫不经心道:“你要不然换辆车开开呗,这车性能不行。” “这辆挺好的。” “你一个男的懂什么车,我考考你,你知道哪个品牌的车性能最好吗?” 沈泽没有搭理我,我洋洋得意道: “不知道了吧,我跟你讲,买车主要看的是动力性能和操纵性能,你们小男生买车一般就图个外表和品牌,买的都是些华而不实的,要是我的话,我会选......” 听我讲了一路的沈泽下车时踉跄了一下,险些直接摔进我怀里。 “怎么,听的腿软了?” 沈泽恼怒:“放屁,你讲的我头都疼了,我这辈子都不想听你说话。” “不想听就不想听呗。”我拿着车钥匙不放,“车借我用一天,晚上我来接你。” “晚上我和同学出去。” “女同学男同学?” “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理直气壮道:“要是女同学欺负你了怎么办,我当然是为了保护你啊。” 沈泽还想说什么,眼神却忽然落到了我身后:“你认识?” 我回头望去,却什么都没看见。 “你眼睛出问题了吧,哪里有人。” 沈泽皱眉:“有,一个男的,很高很帅,穿了件黑色的风衣。” “胸肌大吗?” 沈泽冷声道:“猥琐。” “问一问而已,我又没摸,这车我拿走了,明天车钥匙给你放房间里。” 不等沈泽回答,我直接转身上车,对着他挥了挥手。 今天是休假日,我还打算去找个酒吧好好喝一杯。 要是能有个派对什么的,从早嗨到晚那就更爽了...... 在魔都我虽然没什么朋友,但是有钱自然就能请得动营销。 刚好昨晚从沈泽那坑蒙拐骗了二十万。 今天卡里也算是有点小钱的,拿去挥霍一下正好放松放松。 “小陈,找几个带劲儿的辣弟来喝酒呗,卡颜局,丑的不要,丑男人坐在我旁边喝酒都没劲。” “行,十分钟马上到。” 手机里残留的电量,在打完这通电话以后只剩下了3%,接连拨进来的好几个电话我都没接。 辣弟陆陆续续的进来,在昏暗的灯光下愈发的宽肩腿长。 酒吧的灯就是这样,只要长的人模人样,再稍微画重一点的妆。 昏暗的灯光一照,那氛围感蹭蹭的就上来了,跟猪肉铺里专门打的红灯一样。 此卖肉和彼卖肉差不多,只可惜这一批的辣弟质量通通偏低。 我原本跃跃欲试的心情,在看到那几张脸之后瞬间倒了胃口,拿着手机一晃一晃的提不起兴致。 说句实话,长成这样,吃我一块西瓜我都想报警。 小陈坐到我身边,狗腿的拿着打火机要给我点烟: “白姐,不喜欢吗?这一批都清纯男大来的。” 我嘲讽道:“三十多岁的不叫男大,都他爹的比我大了。” “年纪大一点也别有一番韵味吧。” “你喜欢你上,我是搞不来,换一批。” 小陈道:“这一批已经是现在最好的了,这白天哪有什么辣弟出来喝酒啊.....姐,你要不然将就一下?” “我拿钱是为了将就的吗?你们男人做事怎么那么拎不清?你搞不来自然有人搞!” 我重重的一拍桌子,蹙着眉拿起手机打算联系别的营销,却看到了另外一通短讯。 “姐,你别走啊,姐!” ....... 酒吧光线昏暗,零零落落的只有几桌人。 众人的视线集中在最偏的一个角落,我顺着他们的眼神走去,果然找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桑晚半靠在吧台上,他的鼻骨高耸,在酒水的滋润下更是透出一股极致的冷漠与游离。 他身上这种桀骜又冷淡的气质,在酒吧里是极其吸引人的。 不要说其他人了,连我这个得吃过的前女友都有些被他勾到。 “你找我?” 桑晚眨了眨眼,他反应有些迟缓道:“思榆?” “嗯。”我坐在他的身旁,看着他旁边堆满了酒杯,眉头一紧,“你叫我来,是为了帮你结酒钱的?” “不,不是。” 桑晚有些语无伦次: “我没想到你会来,我给你看一个东西,你先别走......” 他修长的手搭在衬衫上,轻撩起了一个边角。 我的手被他抓着,一路顺着腰身轻触,刚好落在了胯骨的位置。 “纹的什么?” “你的名字。” 我轻触着他劲瘦腰身上凸起的疤痕,轻叹道: “你怎么这么傻,纹身能有什么用,以后被你老婆看见了怎么办?” 桑晚借着酒劲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他手臂拥抱的力度越来越大,像是要将我深深沁入他的骨血中一般绝望。 湿热的泪水顺着脸颊落下,他的嗓音茫然又无助: “我好恨你,又好爱你,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第20章:50岁女人被00后辣弟狂追 我闭了闭眼,在他近乎献祭般靠上来时,拒绝了他濒临崩溃的吻: “我们之间没可能了,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你一个人也要好好生活。” “是因为他吗?”桑晚深邃的眼眸直视着我。 “我可以等你,只要你还要我,我......我可以当小三。” 桑晚出身不高,偏偏长了张痞帅俊美的脸。 一个男人光有帅气,却没有与之相匹配的能力。 又生存在夜店那样的环境中,给他招致来的注定是无尽的灾祸。 我曾不止一次听桑晚说起过对家庭的向往。 听他在深夜感慨,将来绝对不要被人戳脊梁骨骂。 我不知道他经过了多长时间的深思熟虑,才会被迫说出这样一句话。 原本被他打动,想要在今夜跟他玩玩的心绪变的不稳。 “别开玩笑了,他只是我的朋友。” “那我呢?” “你也是我的朋友。” 桑晚漆黑的眼眸在一瞬失去了光: “好.....朋友也好,只要你还愿意见我.....” “我送你回去,我不在的时候你少喝点酒,没人会管你的。” 桑晚靠在我的肩上,他今夜喝了太多酒,酒精的气息让人发昏欲醉: “送我回家好吗,我们以前的家......” “那算什么家,一个地下室出租屋而已。” “我会努力赚钱的,老家的房子我卖了,等我赚钱在魔都买一套房子,写你的名字,你想见我的话就来看看我。” “老家的房子.....那不是你妈爸留给你的遗产吗?” “不重要,我只要你,没了你那些都不重要。” 我叹气道:“别这么傻,没谁离了谁活不下去的。” 桑晚没有回答我。 他喝了太多酒,也失眠了太多个夜晚,今天也许是他这一个多月来最有勇气的一次。 第三通电话我要是没接。 他今夜注定会被人捡尸。 我们以前住的地下室狭小窘迫,左拐右拐的通道,阴冷潮湿的空气。 房子里面却出乎意料的干净整洁。 恋爱时的合照被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我一低头换鞋就能看见。 合照上的桑晚桀骜的脸上都是笑意,眼神完全停留在我身上。 我有几分恍惚,我都快记不得桑晚笑起来是什么样了,原来他以前会笑得这么温柔吗...... 早点分开也好。 我不可能和他结婚,那就没必要给他幻想。 男人的黄金年龄就这么久,超过了二十五岁就不好赘人了。 我和桑晚分手不是我狠心,恰恰是因为我还有点良心。 我不爱他,纵容他爱我才是对他的残忍。 “早点休息,我走了。” 桑晚没有听见,他长睫下是一片青黑,眼尾泛着泪水。 我在他脸颊上轻抚了一下,在离开地下室以后,心口颤栗的情绪逐渐在烟雾缭绕间回归平静。 自我感动的爱太过让人窒息。 他做再多也没用,我不爱他就是不爱他。 没人会为了不喜欢的东西买单,我也不会因为怜悯委屈自己。 手机电量即将归零。 我点开沈言书的名字,给他拨通了电话。 “怎么了?” “在上课吗?” “没有,在画室。” “来找我,陪我喝两杯。” 沈言书道:“好,等我一会儿。” 抽了一半的烟头丢进了浸满冰块的杯子里。 火花和烟灰在抖擞的那一瞬,融化成了污浊肮脏的痕迹。 我轻晃着酒杯,看着里面的冰块晃动,隐约沉淀成更深的东西。 桑晚和我谈了那么多年,我到底也不是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的眼泪我心疼,他的故事我同情。 但那仅限于我爱他的时候。 爱他的时候我愿意听,不爱的时候我只觉困扰。 沈言书来的比我想象中的要快。 他身上还穿着那件老古板的西装外套。 脖子上系着的绸缎束缚住了修长的脖颈。 “你怎么老是喜欢穿这样的衣服,不觉得压抑吗?” 沈言书解开外套,穿着衬衫坐到了我的身边: “上班是这样的,怎么在白天喝酒,你心情不好么?” “被逼着见了个放不下的人。” 沈言书出乎意料的敏锐:“前男友?” “嗯。” “谈恋爱分手很正常,你会为他触动,证明你是个好女人。” “你谈过恋爱吗?”我将手边的酒推了过去,“除了你的前妻。” “没有,年纪不等同于阅历。”沈言书接过酒杯,一双狭长的桃花眼微阖着。 “其实我还挺想试一试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的,不过也许没这个机会了。” “为什么这么说?我觉得你挺好的,长的帅,性格又温柔,虽然年纪大了点,但是肯定会有女人喜欢你这一款。” “你都说年纪大了。” 沈言书垂下眼自嘲道:“女人应该更愿意赘年轻小辣弟,而不是像我一样结过婚的男人,我之前还看新闻说五十岁的女人被00后辣弟狂追......” 我点头认可:“女人确实是年纪越大越吃香,心智和阅历都成熟了,你能早点意识到这点挺好的,以后说不定全是年轻小男孩主动倒追女人,不要赘礼求着赘。” “如果有人愿意爱我,我也不要赘礼。” 沈言书如玉般的脖颈微微探出。 薄而红的唇瓣轻柔的压在了杯沿上。 酒水顺着他的唇瓣流淌,我甚至能清晰的看见他喉结滚动的样子。 我还是第一次见一个男人喝酒能喝的那么漂亮。 漂亮到总是会让我遗忘掉他是个二婚的老男人。 朦胧,温柔,低垂温顺的眼睫。 每一处都在女人原始的掌控欲上跳动。 我有些克制不住的上前,在昏暗的灯光下与他酒杯交错: “言书,你真的不要赘礼吗 他狭长的桃花眼微颤,像是一头温顺的羔羊一般轻声道: “不要。” 家里开公司,只有一个弟弟,还不要赘礼,甚至于本身还是大学教授。 诸多特征组合在一起,几乎能掩盖掉沈言书二婚的弱势。 我客观的评判着沈言书身上的天平。 在筹码朝着他倾斜那一瞬,我对他的心动也增添了几分。 女人的感情就是这样,纯粹的由利益组成的天平构成。 谁身上的筹码越多,谁就越有可能成为伴侣的候选。 只有男人会傻乎乎以为感情能战胜一切,真爱可破万难。 要是结婚只看爱情,这世界上根本就不会有人出轨。 第21章:好闺基 “你真的挺好的。” 我们之间的距离变得更近了一些,两张高脚凳搭在了一起。 沈言书身上的糜烂花香若隐若现。 他大概是真的喝得有些醉了,嗓音沙哑的问道: “和你前男友比呢?” 我轻笑道:“当然没你好,他已经是过去式了,粘人又不懂事,我还是比较喜欢你这种类型。” “有机会我还挺想见一见他,见一见你喜欢过的人。” 我颇具暗示性说道:“有机会让你们认识一下。” “好。”沈言书点了点头,金框眼镜架在他的鼻梁上。 我看着他扶了扶眼镜,又像是不胜酒力一般手指发颤。 “思榆,我头有点晕......” “可能是度数有点高,你们小男人喝点甜水气泡酒就好了,这种还是不太适合。” 我说着关心他的话,手却已经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被我扶起的眼镜重新戴了上去,雪白细腻的耳垂也在我的指腹下逐渐泛红。 沈言书狭长昳丽的眼睫微微上挑,勾着一抹潮湿涟漪的水光,侧着脸靠在我的掌心上轻蹭。 我语气沙哑:“爽哭了吗?” 过于冒犯的话语让沈言书眼睫微颤。 我以为他会推开我的手,却不想他“嗯”了一声。 沙哑又低沉的音节让我心动之余,大脑愈发清醒。 沈言书好归好,就是不适合接回家里。 我需要的是贤内助,能照顾好家就行了。 沈言书太勾人,赘回家肯定不老实。 说不定会趁着我出差的时候,给我头上戴绿帽...... 这种主动送上门的男人,归根结底还是只适合搞搞暧昧。 谁会傻到赘回家当老公。 “少喝点酒,等会儿我开车送你回家。” “你和我一起吗?” “开什么玩笑。”我收回了手,“孤女寡男共处一室,对你名声不好。” 我想他应该是听懂了我委婉的拒绝。 就算没听懂也没有关系。 主动倒贴只会是男人倒霉,绝对没有女人吃亏的道理。 如果沈言书非要自甘下贱的纠缠我,那我也没有任何损失。 “好,我自己打个车回去吧。” 沈言书是要维持最后的体面一般起身,白衬衫包裹着他劲瘦的腰身,恰好蜿蜒出腰窝的弧度。 “等等。” 我的呼唤给了沈言书最后一点希望。 他回首的眼眸还含着水光,下一秒就被我一句话给钉死在了原地。 “新来的主管微信推给我,我晚上回去跟她沟通一下。” “你就只想和我说这个?” 我装傻充愣:“不然还有什么?” 沈言书没有说话,他是一个很懂分寸的男人,进退有度,拿捏得当。 也正是因为太有分寸,让我总有种hold不住他的感觉。 大概是因为他书读的太多,脑子里总是会生出一些奇怪的想法。 我不喜欢男人太蠢,也不喜欢男人太聪明。 太蠢笨的男人没办法沟通,脑子里塞的都是草包。 太聪明的男人不会乖乖听女人的话,他们总有些自己的想法与抱负。 沈言书无疑就是其中聪明的那一类。 如果我想勇攀高峰的话,我很乐意与他博弈。 我现在只想体会一点生活的乐趣。 不想去挑战一些于我而言太复杂的东西。 沈言书深邃的眼眸看着我。 我猜他大概是看透了我心里的想法,不然不会露出这种脆弱的姿态。 “思榆,你不要有太大的负担,我不希望成为你的困扰。” 沈言书体贴的话语让我神情渐缓。 我上前从他手中接过西装外套,轻拍了拍他的背道: “我能有什么负担?我们俩不是好朋友吗?那等我以后谈男朋友了,还要让他多跟你学习学习,说不定你们俩还能当好闺基。” 沈言书神情一黯:“嗯......” ...... 次日天晴。 我本来打算把车钥匙还给沈泽的。 但我看他一晚上没回来,估计早上也用不上车。 一番分析之下,我还是把车钥匙拿走了。 反正他这种有钱的大少爷也不缺钱花,多出点钱打车,刚好可以了解了解平民百姓的生活。 等他以后赘人了,也是要早上坐公交去买菜的。 现在提前体会体会,适应一下婚后生活也不错。 我理直气壮地拿走了车钥匙,顺便还从冰箱里拿了他买的几瓶酸奶和三明治。 该省省该花花,现在女人挣钱都不容易,一分一毫都要精打细算的用。 魔都早上的空气总有种透骨的寒意。 把车窗打开后听着音乐开车,会有种被全世界抛弃的孤独感。 仿佛这座钢铁铸就的城市,冰冷的没有任何人的容身之处,而我是其中最为渺小的一环。 过往的时日里,这种孤寂感总是如影随形缠绕着我,现在有了工作以后却在逐渐消退。 只要能给我一个爬到顶端的机会,之前承受的所有苦痛与孤单都不值一提。 将车开进停车场,我刚推开大门,就听见里面嘈杂的吵闹声。 “我不想拍这个类型的,我预约的是青春校园主题的套装,你给我配的这是什么衣服!” “你不懂,我跟你讲,现在女人都好这一口,你腿短,上半身又长,穿这种衬衫显得你整个人更矮小了,换成这套球服,有点露肤度拍出来才好看。” “可是我不喜欢球服,你为什么非逼着我换球服呢?到底是我拍还是你拍!” 我上下扫视了一遍不断叫嚷的小男人,目露鄙夷: “辣弟,脾气不要那么大,人家说的也是实话,你老老实实换球服不就好了吗?干嘛要搞得大家都下不来台呢?” 在我们俩的连环逼迫下,男人最终还是扛不住压力点了点头。 他脸色难看的换了球服,跟着摄影师去拍摄,室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我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以后递给了女人:“来一根?” 女人紧蹙着眉头说道:“你们这管理制度不怎么样,总店那边都是有专门的营销负责沟通的,像这种档次低,品位差的顾客,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接他这一单。” “男人都是这样嘛,又矫情又多事,赚他们点钱跟要他们的命一样,什么都不懂还要指手画脚。” 女人和我达成了共鸣,她伸出手和我握了一下:“我们俩还挺投缘的,我叫季淮。” “白思榆。” 她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你就是白思榆,我听说我调任有你的一份功劳。” 第22章:服帅役 我没想到调走老男人的事,竟然会在总部传的沸沸扬扬。 也不知道沈言书是怎么转述的..... 要是让大家都知道我是靠他关系进来的。 我身为女人的尊严还要不要了? 我面色难看:“那个长舌夫嚼我舌根了?” “差不多,不过我也挺讨厌他的,一个男人那么强势,快四十多岁了还在店里当店长,这不是妥妥的挤压咱们女人的职场资源吗?” 我冷声道:“赘人了就老实了,男的越老越不吃香,结婚以后安心在家里带孩子,把外面的资源都让给咱们女人,对大家都好。” 季淮点点头,和我一起蹲在地上抽起了烟: “差不多快到国庆了,总部发了个通知,要求每家分店都要推出新的策划活动,按最终业绩排名。” 摄影工作室的策划活动,搞来搞去就那么几套。 要不然就是推出特色主题吸一波流量,要么就是搞点优惠活动促销。 现在钱不好赚,大家手里那两个子都抠搜着不舍得花,要从别人钱包里掏钱真不容易。 我深吸了一口烟:“请两个不同身材的男模来拍宣传片,一个拍腹肌熟男,一个拍白幼瘦病弱款美男,主打私房摄影,宣传标题写记录身材之美,提倡穿衣自由。” “有用吗?这附近又不止我们一家工作室。” “当然有用了,告诉他们这是潮流,女人都好这口,再找几个网红推广一下,这些小男孩为了服帅役自己就会来拍了,选片的时候还可以多增加点隐藏收费,那整体业绩不就上去了吗?” “他们要是不愿意给呢?” 我不屑道:“男人都要脸的,平常拍写真增加隐藏收费,他们都不敢跟我们闹,更何况是拍这种私房摄影,直接等着业绩翻倍吧。” 季淮思索一阵道:“有道理,现在店里面没有男摄影师,要不要从外店调一个过来帮忙?” “女摄男摄都一样啊,咱们讲究的是构图,只要能把人拍清楚不就好了,要说对男性身材曲线的研究,谁能有我们女人懂。” 我猥琐的笑了一声,跟季淮靠得更近了些: “姐,到时候带我一块呗,我在旁边观摩观摩,跟着大家一起学习。” “多大点事,到时候你随便拿台相机跟进去,就说你是摄影助理,没人会说什么的。” “还是我季姐大气。” 季淮笑道:“我发现你还挺会说话的,之前在什么地方高就,怎么现在才来这里?” 我含糊道:“之前那地方就是个破公司,主要是我年轻的时候不懂事,想着在小县城跟心爱的人过一辈子也挺好,一直没出来,混到这把年纪了才出来打拼。” 季淮道:“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深情的女人,你现在好好干,等以后赚到钱了还愁没男人吗?” 我的确不缺男人,我缺的只是心口空落落的那一块。 云翰死了以后,其他人于我而言,都不过是填充寂寞的棉絮。 足够温暖,又轻飘飘的留不下任何痕迹。 我抖了抖烟头:“季姐这么通透,有挺多辣弟为你着迷的吧。” “哪有什么辣弟,家里就一个谈了十多年的男朋友,等会儿下班了我还要去繁茂市场,给他带点喜欢吃的凉菜。” 季淮脸上的笑容不似作伪。 她身上真切的幸福和满足感,让孤身一人的我显得更加可悲。 这或许就是女人成长中必经的命题,在一次次失落和别离中学会成长。 我有些羡慕的感慨道:“真好啊.....” 季淮道:“晚上来我家一起吃饭,尝尝你姐夫的手艺。” 她的邀请让我有些心动。 我下班通常都是泡包泡面吃。 最多强迫沈泽给我煎两个鸡蛋,别的什么也没有。 平时吃多了不觉得有什么,跟沈泽斗斗嘴,吃泡面也觉得怪有意思的。 但今天我心情不好,实在是不想跟这小男人叨叨。 再说了,我早上把他的车开走还没跟他说。 现在手机一直震动,估计他都要把我电话打爆了。 回去高低被这小男人冷嘲热讽一顿...... “好,那我今晚上就跟着季姐混了。” “行,先上班,把事做完再说。” 要不说女人就是比男人大度。 之前的老男人死活压着我在店里学拍证件照,学会了都不愿意教我别的。 今天我刚上班,季淮就手把手的带我开始学干货。 一天下来,办公室被我俩抽的烟熏得乌烟瘴气。 我脑子里也塞进去了一大堆的知识储备。 毫不夸张的说。 我感觉我现在上街都能给路人拍出一套写真,再收他个千八百块也不为过! 我因为学习升起的自信,在看到季淮开的车以后。 又像鼓满的气球一样,“扑哧”一声泄了下来。 季淮开的是辆五十多万的奥迪。 对她这个阶级的管理层来说,只能说得上是普通。 对于我这种混了几年,连一毛钱存款都没有的人来说,称得上是可望不可及。 我踌躇着要不要上前,却不小心蹭到了兜里的钥匙。 沈泽的车还在我这里。 黑色宾利当然比奥迪有派头。 要是这辆车是我的,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自卑的抬不动脚。 “上车。” 季淮的喇叭连按了两三下,将我从那股负面的情绪里唤醒。 我一咬牙,干脆直接掏出沈泽的车钥匙,对着旁边停着的黑色宾利一按。 没有哪个女人不爱车的,宾利一开出来,季淮就忍不住赞叹道: “好车啊,这车你都买的起,混的不错嘛。” 被一个身份地位远高于我的女人夸奖。 我颇受打击的内心又生出了一点自信的源头,忍不住装根道: “一般般,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这个车型,季姐,你去前面带路,我开车跟在你后面。” “行。” 季淮住的地方比我那小破出租屋好得多。 接近商圈,不会太过偏僻。 周围的配套建筑都挺齐全,还是电梯房的户型。 我跟着她坐到七楼,看着她家门前的鞋柜调侃道: “这么多球鞋,看来姐夫还挺喜欢买鞋的。” 第23章:乖巧小狗 “不止他的鞋,还有我弟的,他和我们一起住。” “你们小情侣住一块,多加一个弟弟不会不方便吗?” 季淮拧着眉头道:“现在还没结婚无所谓,以后就有点不方便了,不过我妈爸说到时候给他找个好人家赘了,等他自己成家就不会粘着我们了。” “有道理。” 季淮提着凉菜推开门,人还没进去,就对着里面大声嚷嚷道: “余阳,我回来了。” 从厨房里匆匆跑来男人的身影。 他的长相充其量只能称得上清秀,但身材却是相当不错。 我的眼神在他的长腿和大胸肌上转了一圈,若无其事的打招呼: “姐夫好,叫我思榆就好了。” “叫什么姐夫,叫他余阳,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 余阳从季淮手中接过凉菜,对着我温柔一笑: “嗯,叫我余阳就好了,你说要带朋友回来,我特意去买菜做了七菜一汤,现在锅里还有一道海参正在炖,等会儿我给你们端上来。” “行,再把大前天买的那两瓶红酒拿出来,今天晚上我和思榆小酌一杯。” 大圆桌上摆的满满当当。 水煮鱼,红烧猪蹄、甲鱼汤、爆炒蛤蜊、油焖大虾、清炒时蔬,红烧大排........ 都是些家常菜,闻起来味道还不错。 重点是每道菜看上去都分量满满,光是处理起来估计都花了不少时间。 “季姐好福气,有家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啊,每天下班回来都能享福。” “这算什么,你是没看见他晚上给我打水洗脚的样子,你别看他人傻了点,伺候人还是不错的。” “男人能照顾好家就够了,又不指望他赚钱。” 我打开红酒和她碰杯:“季姐打算什么时候结婚,这样的好日子看着都让人羡慕。” “再说吧.....” 季淮抬头抿了口酒,不太满意地皱起眉头: “余阳!冰箱里拿点冰过来。” 正在厨房忙碌的余阳没有听见外面嘈杂的声音,在厨房里走来走去的不知道在干嘛。 我起身道:“冰箱在哪?我去拿。” “不用不用,这种事怎么轮到你来做,星榆,去冰箱拿点冰。” 这名字听着格外的耳熟。 我没当回事坐了回去,却听见了少年清亮柔软的嗓音: “姐,今天没冻冰,我下楼去买点。” “你天天在家就知道打游戏,什么事都做不好,跟个米虫有什么区别?来魔都还不如呆在老家,多少还能照顾一下妈爸。” 被训斥的少年委屈地站在中间。 他身量纤瘦,栗色的卷发毛茸茸的翘起,看上去宛如一只乖顺的小狗: “姐,房租是我出的......” “你出的又怎么样?要是没有我在,你一个小男生敢独自一人闯荡租房吗?少在这吵吵,进去给你姐夫帮忙。” 被骂的狗血淋头的少年攥紧了衣角,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季淮恶劣的脾气。 不反抗也不做无谓的挣扎,只是失落的低下头准备离开。 他在转身离去的那一瞬,雾蒙蒙,莹润如玉的眼眸望向了我。 仿佛湖面水雾一样的眼神,温柔中又透着点悲伤。 我的大脑像过电一样升起一股酥麻感,几乎是情不自禁的起身。 季淮困惑道:“思榆?” 我沙哑道:“没有冰也没关系,叫弟弟来吃饭,再等会儿菜都凉了。” “过来问好,这是你思榆姐。” 少年似乎也看出了什么,不太确信看了我好几眼,轻咬着唇瓣软声说道: “姐姐......” “吃饭吧,我能叫你星榆吗?” 我过度的热情让季星榆微蹙着眉,他在季淮的指挥下坐到了我的对面。 隔着不到半米的距离,我能清晰的看清他那张白皙漂亮的脸蛋。 他身上有种宛如月光般柔和又乖巧的气质。 和主流审美不同,却格外的让人心动。 人对美丽的事物总是充满向往。 尤其是这样破碎,乖顺,又能时刻被染上痕迹的存在。 我开始有些后悔之前在网上故意吊着他了。 要是我没那么心急,愿意再跟他多聊几天。 等到他主动开视频,光是凭他这张漂亮又脆弱的脸。 我都不可能说出那种冒犯的话,让他对我生起戒备。 为了挽回在他心中的印象,我这顿饭吃的非常殷勤,时不时就起身将桌上的菜夹到他碗里: “多吃点猪蹄,甲鱼汤你喝吗?我去拿个碗给你盛。” “谢谢,我不吃甲鱼。” 季星榆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被季淮皱着眉头厉声打断: “有没有礼貌?别人给你盛饭你说谢谢就好了,什么吃不吃的,你在乡下吃糠的时候不照样吃的下?现在来城里就变矫情了?” 被当着客人面被讥讽,季星榆的脸色变的苍白。 他攥紧衣角一动不敢动,单薄柔软的身体微微下塌着,瞧着可怜的不行。 他和我聊的那一整夜,我就隐约知道了他家里的故事。 那时我只想泡他,完全没放在心上。 现在看来,他说的至少有八成都是实话。 起码季淮看上去就不像是会呵护弟弟的样子。 季淮不呵护没关系。 自然有别的女人愿意呵护。 我清了清嗓子道:“没事,是我太唐突了,不喜欢吃就不吃,季姐,我敬你一杯,感谢你对我的赏识和培养。” “这算什么?你好好做,福气还在后头呢,到时候咱们姐妹俩强强联手,直接进军总部,年薪至少有这个数.......” 两瓶红酒下肚,桌上的菜消灭了一大半。 一直在厨房里忙活的余阳才有空出来吃饭。 桌上加了一个人,气氛却并没有因此而受到改变。 他和季星榆一样,仿佛两个独立存在的个体。 吃饭时不声不响,除了主动帮忙添饭夹菜以外,简直堪称完美的服务人员。 吃完饭。 醉酒的季淮被余阳扶着进了房间。 季星榆一个人默默收拾着满桌的残羹剩菜。 我站在他旁边,主动拿着垃圾桶清扫桌上的残渣。 “不用了姐姐,我来做就好了。” “别跟我那么客气,这桌上的菜又不是你一个人吃的,怎么能全让你来处理呢?” 我正义凛然的说道,眼神一直在偷瞥他柔白的耳垂。 耳朵长得还挺好看的,白白嫩嫩又泛着点红。 看上去倒是特别的可口,也不知道捏起来是什么触感...... 第24章:小赘夫 “没关系的,我一个人就可以做好,姐姐去看电视吧,我给你切点水果。” 我象征性扫了两下的动作停了下来,虚伪道:“那我去客厅等你。” “好。” 季淮家就是普通的三室一厅,精装修拎包入住的户型,采用了简约的北欧风。 我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劳累了一天的筋骨都松弛了下来。 吃饱喝足,还有甜弟在里面切水果。 一想到季星榆软软的那声姐姐。 我耳根都有点发麻。 真是乖,跟只小狗儿一样乖。 也不知道季淮家是怎么教的,能养出这样的男孩来。 幸好是被我这样的正人君子碰到。 要是被别的女人遇见,指不定早早就采回家当小赘夫了。 我这厢浮想联翩,那厢季星榆已经切好水果端到了我面前。 切成兔子形状的苹果一个个摆放在碟子里,上面还贴心地插好了牙签。 碟子旁边是垫着的纸巾,吃完以后刚好能拿来擦手。 “真好看,弟弟的手好巧。” “是,是吗......” 季星榆还是不太敢看我。 他放下水果想走,又迫于待客之道不能离开,一时间紧绷着身体进退两难。 卷翘的栗发勾在他雪白的脖颈上,看上去格外柔弱。 我直勾勾的看着他漂亮的脸,轻声道:“星榆,你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季星榆有些结巴的解释道:“我没有,是你先不理我的.....” “我没有不理你,是你说的那些话太让人难受了,我承认要看你腹肌是我不对,但那是因为我想多了解你,你发的小作文明里暗里都在贬低我,打压我,你让我怎么做人?” “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我当然知道他不是这个意思。 小男生写小作文能有什么意思? 说来说去不就是想要换一个尊重和理解吗? 只可惜我最缺的就是同理心。 他想要从我这渴求到平等的尊重和理解。 还不如求财神姥怜悯让他发大财。 我故作伤心的沉默不语。 没几分钟的时间,季星榆果然承受不住内心的谴责,主动服软道: “对不起姐姐.....” “你不用跟我道歉,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是你想象中的坏女人,你不用像防备其他女人一样防备我,把我当姐姐来看就好了。” “嗯。” 季星榆还是太过年轻,三言两语就骗的他放松警惕。 我看着他神情逐渐变得温和,身子也不再偏向另外一侧,心底忍不住生出一丝轻蔑。 又好骗又单纯还缺爱,被女人骗了也是他活该。 我趁热打铁道:“这房间还挺闷的,要不然我们俩去外面散散步吧。” “不太好吧。” “这有什么的,你姐她们睡着了,要给小情侣留点私人空间懂不懂,要不然会被人讨厌的。” 季星榆被我一句话戳中了心思。 他怯生生的抬起眼,看着我说道: “姐姐,会很麻烦你吗?” 说句实话,我很久没看见过像他一样乖的小男生了。 又听话又可怜,毛茸茸的像是条被遗弃的小狗。 我沉声说道:“这有什么麻不麻烦的,季姐的弟弟就是我弟弟,你以后就跟着我,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路边树木被狂风吹得摇曳,连身上的衣服都鼓噪着被吹起弧度。 我和季星榆并肩在街上散步,愣是在大风下硬聊了十几分钟。 他栗色的短发被吹的乱翘,纤瘦的肩膀和单薄的衣物让他脸色苍白,完全没有对抗风雨的能力。 “星榆,你们打电竞的男生是不是还挺多女生追的?我看你长那么可爱,又在全女队伍里,应该是团宠吧?” “没有,大家对我很好,但是可能是我的性格问题,我有点不合群。” “性格开放点才有女人喜欢,一般女人都不喜欢你这样子,不过我觉得你还挺不错的,又可爱又听话,要是我能有个像你一样的弟弟就好了。” 季星榆有些难以启齿:“我,我有点害怕女人......” 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害怕异性。 我侧着头掩饰不屑的眼神,心底愈发鄙夷。 会害怕异性无非就那么几个理由。 要么就是小的时候被伤害过,要么就是长期被家里驯化。 要不是季星榆长得实在乖巧可爱,我是不耐烦听他的悲痛往事的。 我放缓了嗓音问道:“你以前被女人欺负过吗?” 季星榆似乎也不太想揭开自己的伤疤。 他含糊应了一声,沉默着跟我并肩走在小道上。 “你们小男人被欺负了总是习惯憋在心里,伤口憋久了只会生疮流脓,要勇敢的揭开才能痊愈。” “没什么的姐姐,我现在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他不在乎我在乎。 他要是不把伤疤揭开来告诉我,又怎么能对我放下戒备,让我彻底走进他的内心。 “我知道你不想说太多,但是你可以相信我,我和那些女人都不一样,我很尊重男性的。” 我点开手机的隐藏空间,递到了他手中: “你看,我微信就只有你一个异性,再不信的话,你可以看我的抖音点赞,全部都是动漫时事,我承认我要你的腹肌照是冲动了点,但是我一句话都没骗过你。” 季星榆没想到我会这么直白的给他看手机,慌乱道: “姐姐,你不用给我看这些,我相信你的。” 我强硬地把手机塞到了他手里: “你别不好意思,姐说加你一个就是只加了你一个,打游戏的辣弟那么多,只有你最合我的眼缘。” 季星榆拿着我的手机手足无措,浑圆的眼眸匆匆瞥了一眼手机,就抬起头来看向我: “姐姐,我看完了。” “看完了?” 我抓着他的胳膊,借机将他拢在怀中。 “这是我的游戏账号和密码,微信同密码,你晚上回去可以登录看一看,里面绝对没有除你以外的男人。” “姐姐.....” 季星榆这回彻底脸红了,他拿着手机僵硬着不敢动弹,细密的睫羽微颤: “我不看这些,我相信你。” “相信我就把你的故事告诉我,我想了解关于你的一切。” 第25章:宝宝碗 我的表现实在太过于正义凛然,季星榆找不出任何瑕疵。 他在冷风呼啸中沉默许久,声音发颤道: “我妈不喜欢我,她说我是个赔钱货,嫌弃我浪费家里的粮食。” 季星榆微微侧过头,拨开了柔软的栗色短发。 白嫩的左耳上有一道很明显的疤痕。 陈年的痕迹留在上面,一看就是被人用力掌摁才会落下的痕迹。 他的嗓音又轻又软,透着麻木的痛苦: “姐姐,我的这只耳朵其实听不太清。” 被掌掴打到接近失聪...... 我有些震撼,但更多的是滋生的庆幸。 要是季星榆是个家境美满,享受了母父宠爱的男生。 就凭我之前那极度下头的发言。 他此刻都绝对不会跟我有任何交集。 但他没有任何退路。 没有人给予过他无条件的爱,唯一渴求来的爱还是家人的施舍。 这样的男孩可怜又好骗,轻而易举的就能让人任意拿捏。 只要给他一点点虚假的爱,连物质都不需要付出。 他就会宛如飞蛾扑火一样沦陷。 不管我以后对他做出恶劣百倍的事情。 他恐怕都会像一条真正的小狗一样乖乖跟着我。 我抬起手轻碰着他白嫩的耳垂,怜悯道: “我以后会保护你的,不会再有人能伤害你了。” 被触碰的耳垂柔嫩泛凉。 季星榆泛着水雾的眼眸望着我,仿佛眼底只能容下我一般的专注。 我知道他肯定在这一瞬感动了,虚无的保障和未曾得到过的依靠。 他根本就没办法拒绝。 我暗示道:“你有没有住过电竞酒店?想不想试一试里面的机子。” 季星榆捂着耳朵后退了一步,白皙的肌肤泛起潮红: “不用了姐姐,我晚上回家住就好了。” “那我们去吃点甜品,逛了这么久你也累了吧?” 吃甜品比住酒店委婉的多。 刚才拒绝了我一遍的季星榆,此时不好意思再拒绝我第二遍。 他腼腆的点了点头,跟着我一路往下走。 老城区我之前做业务的时候来过。 三百米以内有一家网红甜品店,好看好吃,收费也高。 我一个人的时候吃点无所谓,再带个辣弟就觉得有点贵了。 我轻描淡写道:“这家店我之前来过,味道不怎么样,我带你去吃一家正宗老字号的。” 季星榆乖乖点头:“好。” 我口中的老字号在一公里开外的地方。 刚走出去没多久,季星榆就已经冷的脸色发白。 “穿我的外套吧。” “姐姐不冷吗?” “我体热,你小男孩多穿点衣服,别冻感冒了。” 我借着披外套的动作在他的肩膀上轻碰了一下,纤瘦柔软的触感让我心神一荡。 真软啊。 白幼瘦的典型代表。 季星榆此刻在我眼里不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更像是一头雪白待宰的羔羊。 ...... 另外一家老店人满为患。 我找了张空出来的餐桌,丢了一包纸巾给季星榆:“你擦一下桌子,我去点糖水。” 人均三十的糖水在魔都算得上是实惠。 我扫了一眼菜单道:“来一份大满贯双皮奶,对了,再给我拿个小碗。” “双皮奶用碗分装就没那么好看了。” “没关系,东西是拿来吃的又不是拿来看的。” 我顺手抽走了他一沓一次性勺子,又从桌面上抽了一大把纸巾,才心满意足端着糖水回去。 雪白q弹的双皮奶被我分出一小半,最大的那颗草莓被挑到小碗中。 见季星榆眼神困惑,我自信满满的介绍道: “星榆,这个叫做宝宝碗,你们小男孩不是要保持身材吗?晚上吃这个刚刚好,又精致又可爱,吃了还不怕热量高。” 季星榆道:“谢谢姐姐。” “别老那么客气。” 我端走了最大的那一份,温柔道: “你尽管吃,不够吃的话再跟我说,我从碗里分点给你。” 季星榆吃东西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别人是一口一口的吃,他更像是在嘴里抿一圈再下肚。 红润的唇瓣轻抿着双皮奶,吃个东西都乖的不行。 要是放点饼干在手里,他估计也会红着脸舔掉。 室内的空气仿佛变得闷热。 我有些不舒适地扯了扯领口,皱着眉道: “等会估计要下大雨了,现在赶回家来不及,今天晚上要不还是去酒店住吧。” 外面刮起了大风,树叶被卷动着滚落在地。 升腾起的灰尘和闷热的水汽都在助我一臂之力。 一直不愿意跟我住酒店的季星榆迟疑了一瞬,有些犹豫道: “姐姐,我还是回去吧,淋雨了洗个澡就好了。” “那怎么行,你姐现在睡着了,只有我能照顾你,要是让她知道你跟着我出来淋雨了,我明天还怎么见她?” 我强势道:“就这么决定了,等会儿我订两间房,你住我隔壁,晚上有事也好照应。” ...... “身份证在这里,订两个标准间。” 我站在季星榆身前,在他低头玩手机的时候,在身份证底下压了一张钞票递给前台。 多出的一张毛爷爷,让前台冷淡的表情变得热情。 我对着她比了个手势,她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只剩下一间大床房了。” “怎么会?” 季星榆蹙着眉道:“上面不是写着还有标准间吗?” 前台大妈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 “小弟弟,你是前台还是我是前台,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没事,大床房也行。” 我回头道:“星榆,你介意吗?” “我.....” 前台大妈及时助攻:“这有什么介不介意的,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保守,你女朋友对你够好的了,还愿意加钱开大床房。” 我毫不心虚的认下了女朋友这个身份: “给你花钱我心甘情愿,你要是觉得实在不好意思,等会我打个地铺睡地上,绝对不碰你。” 季星榆最终扛不住压力点了点头。 花了我大价钱订的大床房宽敞明亮。 雪白的床单上还摆了爱心形的玫瑰花瓣。 我靠在床上道:“你先去洗个澡,等会儿我们一起玩游戏。” 季星榆点了点头,抱着浴巾道: “姐姐,我洗完帮你放好水,你可以直接进来洗澡。” 我看似不在意的应了一声。 在他关上浴室门的那一瞬,我立刻弹跳起身,眯着眼睛试图从门缝里瞥见什么春色。 第26章:你的手好漂亮哦 这破酒店连门都是磨砂的。 我努力张望了半天,不要说从若隐若现的门里看点刺激的。 他爹的就连一根头发丝都看不清! 我扒在门缝上听着里面淅淅沥沥的水声,刚想往前靠近一点,门缝却忽然被拉开。 “啊!” 扑面而来的白雾夹杂着季星榆身上浅淡的体香。 我在他的惊呼下生出了一种近乎于尴尬的错觉。 叫那么大声干什么?搞得我跟个流氓一样。 又不是我故意要偷看他的。 只不过是这地方太小。 我一个人太寂寞,想找个人说说话而已...... 我若无其事的强行辩解道: “里面地太湿了,我怕你摔跤。” 洗完澡的季星榆头发湿漉漉的。 浴袍包裹着他纤瘦的身躯,露出来的一小块胸膛柔白细腻。 他显然不太相信我的话:“是,是吗?” 我恼羞成怒:“对啊,难道你以为我会特意扒着门缝偷看你吗?我什么样的辣弟没见过,会做这么没品的事?” 为了防止他问出些更让我下不了台的话,我直接打断道: “来我这呗,坐那么远怎么打游戏?” “姐姐,我坐下面就好了。” “你怎么把我当贼防呢?姐就是想和你一起打个游戏。” 季星榆轻咬着唇瓣,苍白的嘴唇被咬的泛红,仿佛在清淡水墨中注入了艳丽的色泽。 他坚持道:“姐姐,太近了,我害怕......” 山不就我,我自就山。 季星榆不愿意过来,我还可以过去。 我坐到了他的身边: “你的手好漂亮,你们打电竞小男生的手指都那么长吗?我看看......” 季星榆的手被我扣在掌心。 他的十指修长纤细,指尖和关节处泛着淡粉。 指甲盖修剪的圆润整齐,跟贝壳一样漂亮。 我沉声道:“我学过看手相,你的事业线有点坎坷。” 季星榆紧张道:“是吗?” “嗯。” 我的手顺着他掌心的纹路一路往下,直接扣进了十指之中,跟他掌心紧贴相握。 “但是你的姻缘线不错,把握住的话可以一举翻身。” “姐姐......” “我只是看手相而已,你不要想太多。” 我一本正经地收回了手,指腹忍不住轻捻了一下。 又软又嫩,手指还那么长。 要不说人家是打电竞的,在这一方面确实是有先天的优势。 “玩游戏呗,你除了对抗还会玩什么?” “打野。” “男打野?” “嗯。” 我轻咳一声道:“那我玩个辅助吧,上回你保护我,这次我保护你。” 男和野王两个字完全就没有关联性。 我不相信季星榆玩个打野能强到哪里去。 刚好我教导他一下,让他看一下我绝佳的战术和缜密的思维。 “姐姐,给你个蓝。” “姐姐,人头给你。” “姐姐躲在我后面,我替你挡伤害。” “我骟。”我忍不住爆粗口道,“真的假的,你开挂了吧,怎么这么强?” “我是职业选手。” 季星榆声音软软的,脸也乖巧漂亮。 偏偏他手底下操纵的游戏角色又酷又炫。 每一套连招都丝滑无比,直接秀的起飞。 我看着他从敌军包抄下残血逃生,顺便还反杀了两个人,内心的嫉妒简直无以言表。 这技术竟然是一个男人能打出来的。 要是我有这技术,游戏里的辣弟估计都要排着队求我怜惜。 我酸里酸气道:“你技术这么好,怎么不开个直播?现在当主播也挺赚钱的。” “我开过,但是她们都说我是女朋友代打......” “你一个小男孩技术那么强,别人质疑很正常,你光是靠打电竞那点钱根本就不够生活吧,我教你,你穿个西装制服,再不行穿一个男仆装,直播完以后发个抖肩舞,包涨粉的。” 季星榆脸红了个彻底:“姐姐,不要说了.......” 太纯了.....说两句话都脸红成这样。 要多逗他两句,不是得害羞到哭出声来...... 我心痒痒道:“好好好,我不说了,你想要花吗?我送你一束。” “花?” “嗯,绑完cp就送你,我仓库里还有几十朵浓情玫瑰。” 季星榆沉默了一瞬:“她们说谈恋爱才能绑cp。” “没有这个道理,她们都是骗你的,像我们这样的好姐弟也是可以绑cp的。” 我在他纠结时紧盯着他琥珀色的瞳孔: “你的睫毛好长啊......” “没,没有吧。” “确实很长,嘴唇也很红,你涂口红了吗?” 季星榆皱着眉头擦了一下嘴唇,红润的唇瓣被蹭的更加饱满,肉嘟嘟的看上去非常好亲。 “我不涂口红的。” “不涂口红是好事,有些男人就是被教坏了,又打阴影粉又喷发蜡,还要涂口红遮瑕,亲一口都是满嘴的化学味,还是你这样纯天然的好。” “是吗?” “对啊。” 我抬手轻触他的脸颊,在他慌乱抬眼的瞬间将距离拉近。 “别动,你睫毛掉了,我帮你拿下来。” 被我禁锢住的季星榆僵硬着身体抬起头,雪白纤瘦的下颌被我紧紧扣在掌心。 他浑圆的狗狗眼可怜兮兮的看着我。 像是在邀请我做出一些更过分的事。 红润的唇瓣柔软泛凉。 轻微的相触一瞬,我清晰嗅闻到了他身上那股浅淡的草木香。 很干净,很纯粹。 干燥清爽的,宛如夏日里的一缕清风。 被我亲吻的季星榆骤然瞪大了双眼。 他推着我的肩膀想要躲开,却无论如何也使不上劲,只能瘫软着腰肢靠在我怀中。 血腥味在唇齿间弥漫,少年微哑的嗓音带着泣音,软弱又惹人怜爱: “姐姐......” “哭什么?” 我温柔的擦去他泛红眼角的泪光,哑声道: “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看你太可爱了,一时间没忍住......” 季星榆眼睫上还挂着被亲出来的泪水: “我们不是女男朋友。” “又不是只有女男朋友能亲嘴。” 我放缓了声音哄他:“你以前和别人亲过吗?” “没有。” “一次恋爱都没谈过?” “嗯。” 没上大学,当职业选手赚的钱全部拿去补贴姐姐。 19岁了,连恋爱都没谈过。 估计今天晚上是他第一次跟女人靠那么近。 第27章:过个嘴瘾 我今天晚上本来只是想要跟他拉近一下距离。 趁机抱一抱什么的,没想那么直接的上嘴。 但他实在是太纯了。 这么纯这么乖,干点什么都腼腆的不敢反抗。 我只是亲一口已经很有道德了。 要不是他是季姐的弟弟。 今天晚上我可不一定会当正人君子。 光是这么亲一口,季星榆就已经害臊到全身上下都熟透了。 我看他僵硬着身子,眼眶泛红。 估计我再碰他两下,他能直接被吓到离开酒店。 “你睡吧,我去抱床被子睡地上。” 灯光熄灭,只剩一盏暖黄色的小夜灯。 我抱着被子睡在地上,故意发出不舒服的咳嗽声。 没一会儿,从床头探出了季星榆雪白漂亮的脸蛋。 我用余光瞥着他,故意咳得更加可怜: “咳咳.....” 季星榆终于扛不住道德的谴责,小声问道: “姐姐,你睡得不舒服吗?” “可能是地板有点凉,没事,你睡你的,不用管我。” “姐姐。”季星榆犹豫道,“要不然你上来和我一起睡吧。” “你邀请我?” 季星榆脸色瞬间泛红:“不是,姐姐睡床头,我睡床尾。” 我麻溜抱着被子爬到床上,不顾他的反对直接跟他肩并肩躺了下来: “只有妻夫才会一个床头一个床尾,我们就这样睡,你放心,我不会碰你的。” 季星榆今天的底线已经一破再破,现在堪称一个破碎到极致的花瓶。 我才不管他怎样僵硬着身子,转动着占据了床的一小边。 他越躲我还越兴奋,偏要跟他贴在一起。 在他小心翼翼挪开时,我直接抬起胳膊拢住了他劲瘦的腰身。 真软啊。 年轻小男生的腰就是不一样。 光是抱着都觉得幸福感满满。 被我强行抱了一整晚的季星榆眼下青黑一片。 唯独我容光焕发,仿佛从他身上汲取了生机一般的精神抖擞。 “等会儿我送你回家,我想吃你做的早饭。” 季星榆嘴上被亲破皮的地方结了一层薄痂。 他小心触碰了一下唇瓣上的伤口,闷声道: “姐姐,我先不回去了,我这几天去基地住。” “你是怕伤口被你姐看见吗?” 我在他柔软的发顶上轻柔抚摸: “你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生活很正常,你姐以后是要结婚的,你应该考虑下你的未来。” 季星榆抬起头,十分认真道: “我想登上最高赛事的领奖台。” “我承认你打游戏是有一手,但是你有没有想过电竞圈女多男少,你就算有本事,也没有人会真正的认可你。” 我叹气道:“女野王不用露脸,随便剪点片段再加个配音,都有大把的粉丝愿意为她花钱,你就算技术再强,只要你不是女的,都不可能在电竞这一块真正封神,考虑下我的建议,我不会害你的。” 季星榆沉默了许久。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电竞圈更新迭代极快,一岁一瓶颈都不为过。 且不说他之前赚了多少钱,他要是真能闯出一番天地,也不会受困在季淮身边。 一个连原生家庭都无法摆脱的少年。 纵使他心中有再多宏伟的理想,最终也只能被现实淹没。 我不觉得我说的话太现实,太残酷。 不管季星榆在电竞方面有多高的天分,又有多努力的练习。 只要他不是个女的,他就很难有出头的机会。 比起看见季星榆在电竞圈实现自己的理想,成为我触碰不到的新星。 我更愿意他蜗居在直播间里,靠着我勉强维持生计。 小男人不能太强悍,我最不喜欢的就是有理想有抱负的男人。 “我可以带你搭建直播间,从零开始,只要你相信我,我有办法把你捧成大网红。” “姐姐,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我觉得你挺乖的,我喜欢乖孩子,不行么?” 季星榆侧头看向我,他的瞳孔颜色偏浅,清透明亮: “谢谢你姐姐,我再想想......” “嗯。”我道,“你先别走,我去买点东西。” 五百一晚的酒店,加上昨天晚上给前台塞的一百。 光是住酒店就花了我六百块。 我在楼下便利店买了一包烟,在据理力争下和店员要来了免费的创可贴。 上楼时,创可贴在我指尖揉成了皱巴的形状。 我在进门之际弹掉了身上不小心抖落的烟灰,整了整衣领,拿着皱巴的创可贴进门。 “贴上这个,就不怕被你姐看见了。” 季星榆红润的唇瓣被贴上丑丑的创可贴,因为尺寸不合适,显得分外的滑稽。 我全当没看见一般,从口袋里摸出顺手买的棒棒糖。 在他因为疼痛蹙眉时,塞进了红润的唇瓣里: “吃点糖。” “姐姐,你特意给我买的吗?” “嗯。” 我毫不脸红道:“跑了几家店才买到这个口味的,你先吃,不喜欢的话我再给你买别的。” “我很喜欢。” 季星榆眼神泛着水光,看着我的时候,我仿佛能看见他身后摇动着一条并不存在的尾巴。 五毛钱一根的棒棒糖,都能让他开心成这个样子。 真是家里一点好处都没给过,才会这么容易被女人骗。 我趁他毫无防备之际,在他白嫩的脸上轻掐了一把: “走吧,我送你回家。” 季淮背靠着椅子坐在餐桌边上,手上端着一碗炖煮好的红枣粥。 她看见我们俩来了似乎也并不惊奇,只是分神瞥了我一眼: “回来的这么晚,我还以为你们俩去约会了。” 季星榆身子一僵,站在原地慌乱看我。 我面色不变:“可不就是去约会了,季姐的弟弟又可爱又听话,哪个女人见了不心动的,我都恨不得让你把弟弟赘给我。” “少来,他又没学历又没工作,就这张脸长得还行,怎么配的上你,来一起喝点粥,吃完饭去工作室干活了。” 我笑着道:“说真的,我真觉得星榆挺好的,要不然这段时间让他跟着我们一块工作,也好提升一下生存技能?” 季淮一脸不屑:“他有什么好提升的,这种事情交给女人就行了,等明年年底我妈都打算给他安排相亲了。” “哐当”一声。 陶瓷碗骤然摔在了桌上。 第28章:女人后劲足 季星榆脸色煞白的看着我,纤长的手指有些不稳。 “不想吃就滚出去,连个碗都端不稳,你以后还怎么伺候老婆?” 我连忙道:“小男生胆小很正常,到时候让星榆学一学直播,我帮他搭建直播间,闲着的时候还能试一下电商带货,新媒体时代,光是靠线下宣传力道是不够的。” “你是说开团购?” “嗯,姿态放太高的工作室做不了大量,要冲击一波量就得把名声打出去。” “之前推出的主题就很适合开团购,588的团购上一波,先搞点人来试试水。” 季淮之前在总部做的也是管理层。 对接明星或私人做精品类的摄影。 我不知道他们摄影师,对拍出一张完美的照片有什么执念。 也不知道高端摄影对接的群体有多么的苛刻。 我只知道要赚钱的话,就得放得下身段。 像我就是最能放下身段的人。 只要能从顾客兜里把钱拿走。 不要说做团购了,让我拿着传单去魔都大街上沿街吆喝都没问题。 季淮沉思许久才道: “团购我们之前有想过要做,但是总部那边主打的还是精品和小众,没有直播这一方面的人才。” “他们不行我可以呀。” 我一拍胸脯道: “季姐你放心,我之前就是缺点时运,你把直播这一块放给我管,我包管在月底给你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你之前做过这一块?” “差不多吧,我看过挺多直播的。” “摄影类的?” 擦边男应该也属于人像摄影。 我点点头:“嗯,当红热曲,氛围灯,还有人体艺术之类我都有所涉猎。” 季淮道:“行,反正你先做,做不好我给你兜底,我看你就能成事。” 季淮的认可给了我很大的信心。 之前在更年期老男人手底下干活,生出的郁气都在她这句话下疏解。 我忍不住感慨道:“季姐,你真是我的贵人。” “这算什么贵人。” 季淮轻笑一声: “她们都是帮没眼光的货色,你学历是低了点,但女人后劲足,只要你肯好好干,你将来成就必然比这些人高” 季淮这一番话切切实实说到我的心里去了。 我这个人就是玩性大,实则脑子还是很好用的。 不然也不能在魔都这吃人的地方混下去。 之前一直没有成就,是我定不下心来。 一个过于重情重义的女人,才会浑浑噩噩的在行政岗混了那么多年。 人总不可能一直困在过去止步不前。 我要是主动跟过去道别,迎接我的必然是广阔光明的前途! ...... 补光灯一开,整个直播间都变得通透。 绿幕拉下,后期再换下背景,一个初级的直播间就搭建好了。 跟着我忙活了半晌的季星榆,仔细整理着桌上的花瓶。 纤细柔弱的花蕊在他柔白的指尖摇曳。 我一时间就分不出来是他的皮肤更白,还是花蕊更纤弱。 “差不多可以了,等会你就看看我是怎么直播的,多学着点,下一个直播间的百万网红就是你。” “嗯。” 季星榆还是稍微一靠近就害羞。 我看着他脸颊泛红,忍不住调侃道: “亲都亲过了还害羞?” “姐姐!” “好好好,我不说了,帮我把灯打开,等会再去直播间里刷点小礼物什么的,帮姐涨涨人气。” “好。” 我信心满满地打开了直播间。 却不料精心搭建的直播间,并没有如我想象一般的爆火。 开播了半个小时只有寥寥几个人。 我耐着性子继续直播。 终于在三点左右的时候,进来了两个意向顾客。 “588包妆造,150斤能不能拍?你多高啊,不到一米七应该算是水桶了吧。” 我的话音刚落,直播间没过几分钟就有人破口大骂。 我看着不断飙升的热度,不以为然道: “我没说错呀,一米七150斤不就是水桶吗?有时间破防不如去做下身材管理,挺着个啤酒肚还好意思来拍写真,别以后连赘都赘不出去。” “姐姐别说了......” 我挥开了季星榆试图拉拽我的手,挡在了镜头前面嘲讽道: “你们该不会是想通过这种办法引起我的注意吧?想见我直接来工作室找我就行了,不需要拐弯抹角地搭讪,对了,我喜欢25岁以下的辣弟,丑的老的不要来,辣眼睛。” “渣女?谢谢你夸我,要是当人渣可以给所有男人一个家,我想我应该是个纯渣。” 直播间不知道被谁转发了出去。 观看人数从一开始的几十个人,逐渐飙升到百人,再渐渐破千。 我看着不断飙升的热度和评论区刷屏的谩骂,终于开始意识到有些不对。 几十个小男孩骂我,对我一点影响都没有。 他们那点子屁话,还没我大学宿舍开的玩笑脏。 上百个人轮番刷屏,对工作室的名誉可就有大影响了。 我急忙切断了直播,这才发现自己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爹的,这群人是不是疯了,说句实话也要喷我,现在男人心理都那么脆弱了吗?” 季星榆看完了全程的直播,急的小脸泛白,小心的给我递了包纸巾: “姐姐,你先不要急,等会儿开直播给他们道歉,说清楚了大家就不会喷你了。” 我怒道:“凭什么要我道歉?我又没做错什么,他自己吃成个水桶还听不得别人建议了?” 直面迎接了我怒火的季星榆蹙着眉头,干净柔软的脸上是惶恐的神情。 他这副害怕的姿态让人心生怜悯。 又忍不住想要更狠的欺负他。 我的怒火在他泛着水光的眼神下渐退。 我抬手摸出一根烟,夹在指尖翻转,勉强的压下怒火道: “星榆,我不是要凶你,我就是一时没控制住......你在这吧,我去外面待会。” 刮风的马路上都是形形色色的路人。 我的眼神在几个宽肩长腿的辣弟身上一晃而过。 心里压抑着的怒火,随着肺部翕张的烟雾愈发加深。 爹的,真他爹的天妒英才。 这年头说句实话也要挨怼。 那群小男人怎么心眼子这么小,一点容人之量都没有! 第29章:小,小妖精? 他长得胖关我什么事? 讲句心里话也要骂我。 刚开的直播间被这群喷子侵占。 现在不要说这个月给季淮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 我看连明天开播都够呛。 明明我已经够努力的想要开启新生活了。 老天姥却一直扒着我死活不放。 像是要把我这辈子都往底层按一样,不让我有翻身之地。 我心里又恨又悲哀,感觉自己就像一条被摁在地底下爬不起来的可怜虫。 抖落的烟灰磕在了地上,被我用力的踩着碾压泄愤。 “听说你和人吵架了?” lina拿着相机坐到我旁边,她束起来的长发透出一股利落干练的气息,颇有几分艺术家的姿态。 我瞥了她一眼,不满道: “吵什么架?我像是会和小男人吵架的人吗?那是他们自己纠缠我。” “行,你说是就是吧,但是你不能一直放着直播间不管,季姐是看重你,你也得自己抗的住才行啊。” lina不说还好,一说我更烦躁了。 我有些颓唐地低垂着头: “我现在也没办法了,他们都在直播间里骂我,我一开播他们就骂。” “谁说没办法的,只要你肯服个软向他们道个歉,这事儿就过去了。” lina道:“你不仅要道歉,还要诚恳的向他们道歉,立一个爱男人设,表现出你对他们的尊重,到时候流量有了粉丝有了,你赚得盆满钵满,岂不妙哉?” “他们会相信吗?” lina拍了拍我的肩膀,沉声道: “大家都是乌鸦的时候,你选择出头当天鹅,他们当然会相信你说的话,私底下你想要怎么做都无所谓,表面功夫一定要做好。” lina的话乍一听不顺耳,细品一下确实有几分道理。 我从烟盒里摸出一根烟递给她,诚恳求教: “只要道歉和立人设就行了吗?” “你直播的时候立个纯娘们人设,说你的性格就是这样大大咧咧的,再关注几个男性讲师,到时候人设立住脚了,有时候没憋住说两句实话,也会有粉丝替你洗白的。” “lina姐,还是你聪明啊。” “说什么聪不聪明的,你能把那老男人弄走对我也是好事,你那暴脾气一定要憋住,切记不要再让他们抓到你的把柄。” “行。” 我溜溜达达走到街边买了两根棒棒糖。 顺手又买了一盒青提回去。 我走之前撞倒的东西,被季星榆摆得整整齐齐。 他坐在椅子上玩游戏,微弯的颈椎透出一股病弱的姿态。 “还在玩呢?” 我的到来让他即将拿下的五杀中断。 季星榆退出游戏,仰起头看着我道: “姐姐,我接单赚了点钱,等会儿给你刷礼物。” “这么乖。” 我抓了一把青提递给他,温声道: “姐真不是故意要发火的,我觉得你说的话也有道理,等会我就上去跟他们道歉。” “真的吗?” “那还能有假?” 我在他发顶上揉了一把,毛茸茸的手感特别好: “等会儿要是被骂了,你记得要给我刷礼物,我怕那群小心眼的火力太大我扛不住。” 季星榆被我揉的眼睫微弯,小声道: “好。” 直播间一开播,刚刚那群没骂够的男人闻讯赶来。 我看着疯狂刷屏的评论区,脸上神情变了又变,最后勉强保持住了温和的表情: “对不起各位,我这人的性格就是太直了点,可能刚刚说了些不太中听的话,大家不要介意。” “不管什么身材的男人都有追求美丽的权力,大家可以批判我,但是我一直都很尊重男性,希望大家不要对我有所误解。” 评论区的骂语逐渐开始跑偏。 我借着低头忏悔的动作捂住了唇瓣,抽了两下鼻子,装出一副脆弱的姿态。 辱骂的声音果然更小了一点。 真他爹的是群没脑子的玩意。 装可怜扮无辜居然还真的有用。 我心里窃喜,神情却愈发的脆弱。 在评论区热度即将消退之际。 我侧着头说了声抱歉,转出去让季星榆帮我滴眼药水。 顶天立地的大女人眼泪一掉。 还不得把那帮小男人拿捏的死死的。 刚刚还在骂我的风口,彻底朝着我想要的方向跑偏。 甚至还有人转头去责怪最开始被我怒骂的人。 我借机推出团购套餐道: “大家可以看看我们家的这一款团购,不管是辣弟甜弟都可以拍,包精修包妆造,拍了包满意的,绝对没有附加收费!” 这场混乱的骂战在我及时的公关下消退。 一个下午开了二十三单团购。 我看着刷新出来的销量订单,差点没把嘴给笑裂。 要不说男人的钱好赚。 装个可怜就能轻松让他们忘记我之前说过的话。 什么爱男尊重男性,那他爹的都是我捞钱的借口。 这波人设要是彻底立住了,赚钱不是轻而易举? “星榆,走,叫上季姐和姐夫,我请你们吃顿好的。” “姐姐,我就不去了,我今天还没有完成训练。” “有什么好训练的,都跟你说了直接转行去做主播。” 我低声哄骗道:“算了算了,你不愿意也没关系,等会儿我让季姐打包给你带回去,你在家等着就好了。” 比起耽误时间跟我们去吃顿饭。 季星榆显然对亲姐的恐惧更深。 他皱着眉头思索良久,嗓音清亮柔软: “姐姐,我还是跟你们一起去吧。” “你去把lina姐叫上,我们几个一起去好好吃一顿。” 女人难免在外面应酬。 之前做行政的时候,我把魔都大大小小的私厨餐厅给摸了个遍。 要是单独和男人出去吃饭,约个人均几百的私厨餐厅就够用了。 和单位领导出去吃饭,那就要约一些上档次的地方。 我这人从不乱花钱,主打的就是将钱用在刀刃上。 吃饭定的西餐厅,在距离交大二十公里开外的地方。 我一把车开出来,lina发出了同样的惊呼声: “这款我喜欢,你还挺有眼光的。” 第一次装根我还会感到尴尬,第二次已经行云流水。 要不说人就是这样厚颜无耻,又毫无下限的生物。 稍微的给点阳光就挺灿烂。 我轻咳道:“上车吧,多努努力你也可以买一辆。” 我这根没装多久,手机就接连打来通讯。 沈泽的大名在屏幕上闪烁,坐在我旁边的季星榆疑惑道: “姐姐,有人给你打电话了。” “传销。” “可是他有备注,沈泽小妖,小妖精?” 第30章:混血金发模特 “我知道了,是我弟。” 我拿过手机,接通了沈泽的通讯。 沈泽冰冷的声音响起:“半个小时之内把车开回来,不然我就报警。” “妈要给我寄特产?我不用,你们自己吃就好了。” “你脑子有病?” “不要撒娇,你都是大男孩了。” 沈泽咬牙切齿:“少在这说这种话来恶心我。” “你乖乖在家等我,我晚上就回来。” 沈泽冷声道:“现在把你的定位发给我,再不发我直接报警。” 我差点没忍住爆粗口:“你真要来?” “发定位。” “乖,听话,我晚上给你带好吃的。” 沈泽的通讯被我直接挂断。 我顺手将他拖进黑名单里,神色如常地将手机丢给季星榆: “小男孩闹脾气,不用管,你拿去点个喜欢喝的奶茶,二十块钱以内的,太贵的都是勾兑的,对身体不好。” 我过于淡定的态度迷惑住了季星榆。 他没有再过多追问,点完奶茶以后将手机放回了原位。 我手机里两套系统通用,赌的就是他不会乱翻我的手机。 见季星榆把手机放回原位,我淡然道: “我弟比较粘人,你应该不介意吧?” “姐姐,你对你弟弟很好。” 季星榆眼神黯淡:“我,我也想要一个像你一样的姐姐。” “我会照顾好你的。” 坐在车后座的lina笑道:“够了啊你们俩,搞得跟小情侣一样,我在后面吃狗粮都要吃饱了。” “我们是纯友谊。”我往后丢了一瓶水给她,“多喝点水,别噎住了。” “纯友谊?” “不然呢,我们家星榆可是清纯小男生,恋爱都没谈过的,纯把我当大姐姐看,是吧星榆?” 季星榆含糊应了一声,琥珀色的瞳孔在车内瞧着无比纯澈。 见惯了他一逗就害羞的模样,他现在神情冷静我还有点不适应。 要不是开着车,我还真想把手伸上去碰一碰他,像逗猫逗狗一样招惹一下。 ...... “我订好位置了,你们先上去,我把车停好了就来。” 泰华府的停车场按小时收费。 有特定的消费券可以减免一个小时的停车费。 我开着车倒车入库,想要节约一点时间,车窗却被人屈指敲了敲。 车窗摇了下来。 穿着阔版外套的男人浅金色碎发微垂,混血的肤色白皙到接近透明。 他在停车场里随意一站,都仿佛让周围的环境贵气了几分。 “有事?” “能不能帮我停个车,我倒不进去.......” 面对美人我总是很有风度的: “行,把钥匙给我。” 这漂亮男人开的是辆装载了智能系统的车。 我看着上面明摆着的智能倒车入库,心底多了几分暧昧的联想。 这车型少说几百万上下,不比我开的宾利差。 起先我还猜测他是为了钓金主故意勾搭我,现在却有些疑惑。 莫非他是隔着车窗被我的气质折服。 才会故意使用这种拙劣的手段妄图跟我搭讪? “帅哥,你车上不是有智能系统吗?坏了吗?” 男人抱臂靠在一旁看着我倒车。 他的指尖夹了一支男士香烟,朱红色的唇轻含烟头时,斜瞥的一眼都让人骨头发酥: 他轻笑道:“比起智能系统,我更相信女人的停车技术。” “这倒是实话。” 我把车钥匙抛回给他:“很少见男人吸烟,你挺有个性的。” “烟只是消遣寂寞。” 他这种疏离于世间之外,仿佛不为任何人所动的气质格外让人着迷。 我还没见过这个款式的美人,轻咳一声搭讪道: “你看上去很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男人似乎有些惊讶,他撩起眼皮道:“你不认识我?” “我应该认识你吗?” 男士香烟被轻柔的塞进我的口袋里,他狭长的狐狸眼低垂: “现在可以认识一下,我叫苏慕白,职业是模特。” 苏慕白...... 这个名字总觉得在哪里听过。 我在大脑里急速检索着,试图挖出关于这个名字的记忆。 大堆的废料却极大程度的限制住了我的思考。 我最后只干巴巴憋出一句:“这么巧,我是摄影师,有机会合作一下。” “嗯。” 苏慕白那张混血漂亮的脸蛋让我心痒的不行,我刚想跟他互换个微信。 却发现他已经迈着长腿上了车,摇下车窗对着我说道: “有缘再见。” 他走的倒是潇洒,留下我跟丢了魂一样失魂落魄。 我从口袋里摸出那一支香烟,烟头部分还洇湿着水痕。 一想到他刚刚用唇瓣轻衔着烟头,我就有些手指发麻。 “姐姐,你换烟了吗?” “随便买的。” “这种款式好像不太常见。” “你小男孩懂什么烟。” 我侧身抱住他的肩膀,故意将烟头靠近他水红的唇瓣: “和之前的一样,没区别的。” “姐姐应该快到了。” 我收回了手,一本正经地整了整衣领,沉稳道: “先让服务员上牛排,你要吃几分熟的?” 季星榆犹豫道:“全熟?” 穿着服务员制服的男服务生轻蔑道: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这里没有全熟的牛排。” 他毫不客气的斥责和上下打量的眼神轻蔑又高傲。 我冷声道:“让你做全熟就做全熟,做不了就把主菜给我换了。” 男服务生看见我以后态度尊敬了许多,但还是固执道: “抱歉女士,但是主厨确实没有办法做全熟的。” “给我做全熟,老娘不仅要全熟,还要你把牛排给我剪成块,再插上签子撒上孜然,再做不了就把你们经理叫来,一个服务员也敢这么牛根?” “跟他们吵吵什么。” 季淮带着余阳缓步走来。 她手上拎着车钥匙,时不时看向身旁面容清秀的余阳,唇角带着笑意道: “直接投诉到上面就好了,用得着跟这些小男人吵架?” 男服务生连忙道: “姐,别投诉我,可以换的,我现在就去给你换,再给您打个七折行吗?” “这是钱的问题吗?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我吵架,我一个大女人不要面子的吗?” 第31章:项圈 男服务生脸色越来越白,身子几乎弯成了九十度: “可以给您打五折,再送您一份法式焗蜗牛,你看行吗?” 这家店我本来就有一张满1000减500的套券,他再给我打个五折...... 我不耐烦地一挥手,冷哼一声道: “算了算了,懒得跟你计较,就这样吧,记得牛排做全熟。” 季淮拉开凳子让余阳坐下,调侃道: “平时没看出来啊,你平时在工作室里性子挺和善的,在外面还挺有担当。” “我自己吃点什么无所谓,星榆不行,他跟着我总不能受委屈,不然别人要怪我这个姐姐没保护好他了。” “还不和你白姐说谢谢?” 季星榆估计也是第一次被人维护,看我的眼神明显多了几分依恋,也不像之前一般的疏离: “谢谢姐姐。” “不用谢,季姐看看还要不要添点菜?” “再加个特色菜龙井虾仁,你姐夫喜欢吃。” 季淮清洗好杯子递给余阳,特意将他那份牛排放到面前分割好才递过去。 她这一套动作熟练又自然,一看就是没少做。 lina感慨道:“季姐还挺疼姐夫的。” “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宠男人,只要我在家,家里所有活,包括洗衣做饭什么的都是我一力承担的,他只管享福。” 我拿着酒杯的手一顿,用余光瞥了一眼余阳。 余阳面色如常地点了点头,似乎早已习惯季淮夸下的海口: “嗯,在家里都是她照顾我的。” 季淮尤不满意道: “在外面也是我照顾你啊,你现在吃的用的穿的,哪一个花的不是我的钱,我又挣钱又养家,还对你那么好,像我这样的女人你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lina连连点头:“姐夫,季姐没说错,她对你那么好,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她,她平时在工作室里可不对我们这样。” “少来。” 季淮喜笑颜开的搭着余阳的肩膀,故意挑起他的下巴玩味道: “你姐夫脸长的一般般,身材还是不错的,不然我也不能这么爱他。” 被当做一件物品展示的余阳眼神麻木。 他似乎早已习惯被当着朋友面炫耀又贬低的行为。 唯独坐在我旁边的季星榆面色难看,搭在桌上细白柔软的手都有些绷紧。 给季星榆的那一份牛排端了上来,全熟。 没有撒孜然切成肉丁,但也没有违背我的要求。 我分割好牛排浇上黑椒汁,推到季星榆面前时低声说道: “心情不好?” 季星榆低着头嗯了一声。 他的眼型偏圆,鼻梁也比正常人要高,光影落下时,隔着他的碎发透出一种精致又脆弱的茫然感。 我为着他这张漂亮的脸出声道:“觉得你姐说的不对?” “姐姐说的对。” 季星榆嘴里说着这句话,脸上的表情可不是这么回事。 我开口道:“季姐,今天好像有送酒水的活动,我带星榆去领两瓶酒回来。” 季淮沉浸于自己的宠夫人设中,对着我一挥手道: “去吧,记得让这小子帮你拿,男孩子家家要多锻炼,不要把他惯坏了。” 西餐厅的露台上,零散坐着几桌约会的情侣。 我和季星榆对视着,手指在他的手背上轻敲,像是在演奏一曲沉默的钢琴: “还难受呢?季姐只是好面子,她没什么坏心思的。” “我知道,我就是觉得姐夫有点可怜。” 我不以为然:“他有什么可怜的,我们女人在外面挣钱很辛苦的,他在家里做做家务多轻松。” “姐夫以前也有工作的,他也是摄影师。” 我这回是真有些吃惊了: “他也是摄影师?” “姐夫以前拿过国际赛事的奖项,和我姐是同级别的管理层。” 我回想着余阳那张清秀又麻木的脸。 完全没办法将他洗手做羹汤的模样,跟意气风发的季淮联系在一起。 他居然也是个管理层,还是跟季淮同级别的管理。 一个男人长得俊美帅气,于我而言不过是个花瓶。 我会羡慕拥有他的女人,却不会羡慕他本身。 但他要是在事业上碾压我,我心里生出来的便只有愤恨。 还好他和季淮在一起了,还好他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一个不到三十岁就拿下国际赛事大奖的优秀摄影师。 要是让他继续发挥下去,必然前途无量。 “你都说了是过去,我觉得姐夫现在应该也挺幸福的。” 我靠近季星榆,抬手将他的连帽卫衣拉好,低声道: “爱情是很强大的东西,不是所有人都想在事业上拼搏的,你难道不想和你姐夫一样,拥有一份纯粹的爱吗?” “我表哥说要先有事业,男人自立自强才能去追寻爱情。” “那都是他骗你的,他是怕你抢了市场上的好女人。” 我沉声道:“你挺好的,就是有点太乖了,别人说什么你都信,只有像我这样真心实意为你好的人才不会骗你。” 季星榆白皙皮肤上还泛着浅浅的绯红。 我在他柔嫩的唇瓣上轻按了一下,嗓音愈发沙哑: “真可爱......” 季星榆下意识的闪躲,有些自卑地捂住了耳朵: “姐姐,你不要逗我了,我不可爱,我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他的耳朵尖也是泛着淡粉的,从细白柔软的指缝间透出来一点绯色。 我并不在意他身体上的残缺。 只是搞搞暧昧而已,又不结婚又不谈恋爱。 他从一开始就不在我选择的对象里。 我又怎会将他放在天平上衡量筹码? 我靠近他失聪的那只耳朵,温柔道: “星榆,听不到不是你的问题,我可以一遍遍的重复,直到你听见为止。” 什么样的情话都不如这句话的杀伤力强。 我清晰的看见季星榆眼神一颤,似是触动一般的低头。 他此刻在我眼中宛如一只落入了蛛网的蝴蝶。 不管如何扑腾着想要逃脱,最后都只会被我捕食。 “我去买点东西,你乖乖在这等我。” 高档商超里的东西价格高的逆天,根本就不是我等庶民消费得起的。 我一路走到沿街的商铺上,在摆摊的小贩跟前寻觅。 “项圈多少钱?” “二十七一个,两个五十。” “便宜点呗,四十块两个。” 小商贩不满道:“不贵的老板,我卖的项圈都用的好材料,跟喉结亲密接触的怎么敢用便宜货?你买太便宜了也没男人愿意戴啊。” “少在这根根,四十卖不卖,不卖下一家。” 漆黑的项圈中央挂着心形的立牌,我拨弄了一下上面的牌子,抬头对商贩说道: “有笔没?借我一支。” 露台的风鼓噪着,留恋美色一般吹起季星榆的卫衣。 我忍不住用视线丈量着他劲瘦柔软的腰身。 包裹在浅灰色卫衣下的腰身我拥抱过。 柔软无比,能被人轻易掌控。 我的到来惊动了他,他轻声说道: “姐姐。” “我给你买了小礼物,你戴上试试看。” 第32章:我要你用过的 被捂热的项圈递到了季星榆的手中。 我看着他从一开始的疑惑到后来的羞耻,也不过就是短短几秒的事情。 “不会戴吗?要不要我帮帮你?” “姐姐,这个是项圈。” “对啊,可以当做喉结罩来用,我觉得这个很适合你。” 给一个男人送项圈。 这种明晃晃的暗示,对于季星榆还是有些太刺激了。 他慌乱的将项圈放到我手中,却被我反握住细白柔嫩的手指。 我直勾勾的注视着他的眼,扫视着他被我亲吻到泛红破皮的唇瓣: “你别怕,姐没坏心思,我在上面写了你和我的名字,我不在的时候它能保护你。” 心形吊牌上用黑色的圆珠笔写着两个字,不太清晰的纹路和歪七扭八的字紧贴在一起。 很丑,却让刚刚还在害羞的季星榆收回了手。 他低头轻抚着上面字体的纹路,又像是怕将字迹抹去一般抬起手指: “姐姐,我很喜欢这个礼物。” “喜欢就戴上试试。” 我转过身道:“我不看你,你就在这里换。” 浅灰色的卫衣,随着腰身轻抬的弧度被牵扯。 季星榆轻仰着头,宛如天鹅般的脖颈拉出了一条诱人的弧线。 我甚至能看见他柔腻雪白的后颈,在系带的带动下一晃而过。 漆黑的项圈禁锢在脖颈上,他苍白昳丽的脸上泛着绯红: “姐姐,我戴好了。” “真的戴好了吗?” 我抬手轻扣着心形吊牌,勒紧的项圈和拉拽的动作,迫使着季星榆被动扬起了头。 他雪白柔腻的下颌被我轻抚了两下,我哑声说道: “这样才叫戴好,藏住了,别让你姐看见。” “拿两瓶酒至于这么久吗?” “今天搞活动,前面还挺多人排队。” 我半弯着腰给季淮的杯子里添酒: “季姐,我觉得我们工作室可以打造一个对外ip,直接告诉大家,我们就是全女摄影师,以异性审美更为专业为卖点,告诉他们我们能拍出更符合大众审美的写真。” 季淮浅酌一口道:“如果今天早上你跟我说这句话,我只会觉得你在放屁。” “现在呢?” “现在当然是选择相信你,你今天的公关做的是真漂亮。” 今天的公关算来算去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全靠着他们俩给我出的主意。 但要不是我反应机敏,力挽狂澜,又怎能拿下如此多的订单? 我毫不脸红的应下:“那是,到时候把星榆分到我手底下帮我直播,我这段时间好好带一带弟弟。” 季淮点了点头:“你愿意带就带呗,反正他也是个赔钱货。” “星榆挺好的,很乖很听话,今天还乖乖的帮我在直播间控评。” 我借着桌子的遮挡握住了季星榆的手。 这一次他没有避开我,微凉的掌心甚至还主动的包裹着我的手。 季淮不屑的轻笑了一声:“乖什么,真乖的话就应该把钱全都上交。” “吃点虾。”余阳打断她的话,主动的把剥好的虾仁递给了她。 他的举动让季淮的战火调转了风口: “你也是,这个月我给你的一千五怎么用的这么快,刚月中就来找我拿钱。” “这个月去医院看病花了三百。” “都跟你说吃两包感冒灵得了,小病病不死的。” 余阳脸色泛白:“感冒灵没用,我太难受了,下个月我会省着点花的.....” 季淮皱着眉头推开了余阳的手,端起酒杯道:“来,喝一杯。” 夜风泛凉。 我扶着季淮上了车,对着主驾驶上的季星榆低声道: “路上开车小心点,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 “好。” “还有没有别的想和我说的?” 季星榆微侧着头道:“没有。” “小没良心的,姐送了你礼物,明天记得回我一个。” 我从车窗探进去半个身子,故意用手指在他肩膀上轻捏了一把: “我要你用过的。” 季星榆脸瞬间爆红:“姐姐,你说什么呢.....” “路上小心。” 送走了季淮一行人,我站在原地晃悠着手中的车钥匙,将沈泽从黑名单里拉了出来。 第一遍回拨,未拨通。 第二遍仍未拨通。 第三遍直接连微信都被拉进了黑名单。 我切换了另外一个手机号对着他的电话狂打十来通。 才终于传来了青年冰冷的嗓音:“我以为你死了呢。” “就算要死也要死在你的西装裤下。” 我油嘴滑舌道:“沈大少爷,行行好来接我,我喝醉了开不了车。” “你拉黑我的时候不是很有能耐吗?” “我不是故意要拉黑你的,当时我领导在跟我聊天,他们所有人都盯着我呢。” “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咬牙道:“就算我跟你没关系,你的车总跟你有关系了吧,你要再不来的话我就把它卖掉。” 沈泽嗓音冷肃:“今天你敢卖,明天我就能送你进局子。” “你不来接我,我就找几个辣弟来车上玩。” 沈泽冷淡的嗓音终于有了波动:“定位发过来。” 魔都的夜风比白天清凉许多,我坐在车后座上眺望远方大厦。 看似光鲜亮丽的灯火里烧的都是打工人的烛心。 烧干了蜡油,照亮的却是资本家。 我要是有朝一日能拥有这样一栋大厦,成为高楼顶端的主人,我也就不用像现在一样当个没用的窝囊废。 “怎么没直接喝死你?” 沈泽今天穿了件黑色的无袖卫衣,微分碎盖被风吹动,清冷禁欲的面容和高耸的鼻梁格外勾人。 许多天未曾见到沈泽,乍一看他清爽帅气的模样,真让我生出几分怀念: “今天这身还挺好看的,很适合你。” “回去我就换掉。” “别啊。” 我一屁股坐到了副驾驶上,点开了车载音乐,深情款款道: “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么多天不见,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想我吗?” 沈泽眉头紧锁: “把你放的好运来关掉。” “好运来不好吗?你能来就是我的好运。” 我从兜里摸出项圈,放到了他的怀中:“给你买的小礼物。” 第33章:好女不跟小男人斗 沈泽没想到我居然会真的给他带礼物。 他低下头瞥了一眼项圈,嘲讽道: “好劣质的皮革,你在小店里一百块钱一个买的吧?” “这重要吗?” 我拿起项圈翻转过来。 上面写着沈泽的名字,字体比给季星榆的那一个要端正的多: “我特意给你挑的,全世界仅此一份。” 沈泽道:“拼夕夕上面一大把。” “那也是我特意为你选的,上面还写了你的名字。” 我从他腿上把项圈拿了回来: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觉得我穷又没本事,给你买个礼物都高攀了你。” 我停顿了两秒,见沈泽神情似乎有所波动,接着说道: “我送不起贵的是因为我穷,但是人不会穷一辈子的,你就不能对我有点期望吗?” “少在这给我画饼。” “这怎么能叫画饼呢?我说的都是实话,要是我真的发达了,我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 我的承诺让沈泽沉默了许久,他低声道: “我只求你不要再祸害我。” “大少爷,这不叫祸害,我们两个是朋友,朋友之间互相帮助不是很正常的吗?” 沈泽敏锐道:“你想干什么?” “这车再借我开一段时间行不,我同事都以为这车是我的,你现在要回去了我多没面子。” “想得美。”沈泽轻勾着唇角道,“装根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骟。 这小子油盐不进。 难搞程度远超我的想象。 我跟他僵持了一路,好话坏话全都说了个遍,也不见他松口。 下车的时候他倒是还记得从我手里拿走项圈。 问题是这货光拿东西不干活。 想到我买项圈花的二十块钱打水漂了,我心疼的简直要滴血。 “你不是嫌弃它劣质吗?” 沈泽撩起眼皮,漫不经心地说道: “劣质是劣质了点,拿回家给狗戴还不错。” 他这一眼看得我躁动难耐。 沈泽的帅很大程度来源于他骄矜的气质,那股子平等无视所有人的傲慢感特别的带劲。 光是看着他轻慢的说话,我都有种想让他哭出来的冲动。 “行,你等着。” 沈泽轻笑道:“等着就等着,你能把我怎样?” 好女不和小男人斗。 我转身走进厨房,翻找出前几天没吃完的泡面。 沸腾的开水和面饼碰撞在一起,交融出一股子淳朴的香味。 在客厅里玩手机的沈泽姿态闲散的靠在沙发上,宽松的工装裤包裹着他的长腿,清冷禁欲的侧脸惹眼异常。 “来吃点东西。” “你给我泡的?” 沈泽放下手机,犀利地打量着我手里那一碗红烧牛肉面: “你该不会想用一包泡面讨好我吧?我看上去像是很廉价的人吗?” 我打开泡面盖子搅和了一下,推到他跟前: “吃吧,你晚上不是没吃饭吗?” “你怎么知道。” 我哼笑一声:“你这点破脾气我还能不知道,今天下午都想着该怎么报复拉黑你这件事了吧?” 沈泽被我戳破了心思,一时间哑口无言。 “别生气了,女人在外面应酬很正常,我要是真不想接你的电话,又何必把你从黑名单拉出来。” 沈泽还是不说话。 我挑起泡面吹凉了递到他唇边,低声道: “吃一口,我的小少爷?” 沈泽矜持的抬起下颌,狭长凉薄的眼眸直视着我: “我不吃垃圾。” 他这副高高在上的姿态,非但不让我觉得厌烦,反而让我回忆起了曾经见过的一只波斯猫。 皮毛漂亮,柔顺光滑。 被人捧在掌心上宠爱的时候,下巴总是高高的抬起。 连路过我时都不屑停留一分一秒。 只可惜那只漂亮的波斯猫终究还是被主人遗弃。 我再次见到它的时候,它已经学会了如何敞开肚皮对路过的行人邀宠。 我温声道:“赏脸尝一口呗,我只给你一个男人泡过泡面。” 同样的话我不知道对多少人说过,却次次都有奇效。 沈泽僵持的动作稍加温柔了些,尽管还是一脸的不情愿,却主动张开红润唇瓣,从我筷子上吃走了一口泡面。 我看着他弯下的脖颈道: “明天我把车开去保养一下,保养完再给你送回来。” “你有那么好心?” “你不相信的话就跟着我一起去,反正你明天也没课。” 我将泡面放在他手中,起身整了整衣襟: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的聊天背景是你的课表。” 被我一句话整懵根了的沈泽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我笑眯眯的转身回了房间。 我说的是实话,但不是只针对他的实话。 我给每个人的聊天背景都是单独设的。 他是课表,季星榆是只小狗,桑晚是工资单,沈言书是工作安排表...... 关心朋友的生活是正常的,设置课表也是。 我回到床上翻开手机,季星榆三分钟前刚给我发了讯息。 “姐姐,我到家了。” “姐姐送的礼物我很喜欢,谢谢姐姐。” “小熊旋转表情包” “今天我在露台上看到了星星,姐姐想看吗?” “姐姐你睡了吗?” 我用指腹轻触着小熊表情包上的腮红,回应异常冷淡。 “早点休息。” ...... “吃点包子得了,还要吃什么金枪鱼三明治,这点破玩意花了三十块,只有你们这种人傻钱多的大少爷才会买。” 沈泽打开三明治的包装,修长的手指拨弄着边缘的包装袋,蹙着眉头道: “你买错了,我要吃蛋黄酱的。” “什么蛋黄酱蛋白酱,我这有个鸡蛋黄你吃不吃?” 沈泽道:“土狗。” “你再叫唤一句试试?” 我微眯着眼靠近他:“信不信我在车上办了你?” 其余的威胁对沈泽毫无作用。 唯独涉及这一方面的对他有奇效。 他隐藏在眼睫阴影下的漆黑双眸一颤: “无.....” “无耻都听腻歪喽。” 我侧身坐回了主驾驶上: “一个三明治三十块,都够我吃五天早饭了。” “我给你转钱。” “我又不缺你这点钱。”我补充道,“你下次可以试一试包子,其实猪肉馅和金枪鱼也差不多的。” 沈泽没说话了,吃三明治的动作放慢了许多。 这还差不多。 我们俩经济水平相差那么大,沈泽一生出来就是金字塔顶层的存在。 生活方面的三观肯定没办法跟我相容。 现在不潜移默化的改变一下他,他到时候又怎么会愿意为我低头。 我可以给他买三十块钱的三明治。 但这三明治绝对不能让他舒舒坦坦吃完。 一定要让他有负罪感,有罪恶感。 他才会在下一次尽可能朝着我的喜好靠近。 保养豪车的4s店总体都大差不差。 我挑了一家据说服务特别好的店。 车刚停在门口里面,里面穿着西装制服的男销售就已经主动走了过来。 宽肩长腿翘臀,紧身的衬衫制服包裹着他们健硕的身躯。 我停车的时候眼睛都要看直了,眼神直勾勾的顺着车窗一路往外探。 第34章:老公本都在你手里了 “人都走了还看?” “我看看有没有人来服务我们嘛。” 车门被男销售打开。 他半蹲在地上,白衬衫收紧的弧度勾勒出腰身,连说话的嗓音都无比的温柔: “姐姐要做什么保养?” “保养一下车。” 沈泽打断道:“你站起来说话。” 男销售道:“这是本店的特色服务,致力于给每个客户良好的体验。” 沈泽眼神更冷了: “什么特色服务需要蹲着说话?我之前买车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这样。” “好了好了,先不要吵了,先让他做车辆保养,我们进去里面待着。” 我挡在两人之间,及时压住了沈泽的情绪。 沈泽冷着脸跟着我走,忽然开口道: “你喜欢他那样的?” “我喜欢良家夫男。” “你眼珠子都要黏他喉结上了。” “我那是好奇。” 我停下脚步道:“现在4s店净整些乱七八糟的,你不喜欢我们就换一家,一切以你的感受为主。” 这家4s店地处偏僻。 开车换到另外一家,至少要开半个小时以上。 沈泽不是多事的人。 他大概率是因为看不惯对方的区别对待才会开口。 只要我表现出一点向着他的念头。 他自然不会继续纠缠不休。 沈泽皱着眉头不爽道: “算了,就这里吧,快点弄完快点走。” 给车做个小保养花不了多少时间, 我和沈泽在厅里待了没一会,我手中便多了一杯热茶。 “姐姐,喝杯茶润润嗓。” 沈泽道:“我的呢?” “你的在我手上。” 我直接将手中的茶水递到了沈泽手中,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 “怎么这么没眼力见,我旁边这么帅的帅哥你都没看见?” “不好意思,茶水仅供应意向用户。” 沈泽刚被我安抚好的情绪瞬间炸毛: “你意思是我买不起车?” 男销售微弯着腰,态度却是不卑不亢: “您不要误会,我没有这个意思。” 我连忙道:“新出的车型还不错,你要不要去试驾一下?” 沈泽冷哼一声,显然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待下去: “我去试试车。” 我看着沈泽走去试驾,对着身旁一动不动的男销售挑眉问道: “你不去服务一下?” “姐姐的男朋友喜欢什么车,最后还不是要靠姐姐买单,我只需要服务姐姐就好了。” “小嘴这么甜。” 我坐到沙发上,看着他半蹲下来给我点烟: “你这回看错人了,我身上一毛钱都没有,真正有钱的是那位大少爷。” 男销售显然不相信我说的话: “姐姐说话好幽默。” 我哼笑一声,没有继续辩解。 他愿意服务就继续服务。 我身上是一毛钱都没有,但又不代表我以后没钱,他扒着我对他而言只有好处。 等沈泽试驾一圈回来,车辆保养项目刚好做完。 他看着我手中拿着的雪茄,又瞥了一眼桌面上堆得满满当当的果盘零食,嘲讽道: “这么多东西,刚刚我试驾的时候怎么什么都没有。” “现在不是有了。”我道,“有没有看上的车?” 4s店里的车根本入不了沈泽的法眼。 这位大少爷玩的全是限量版豪车。 估计车库里最低调的就是他开来上学的宾利。 沈泽刚摇头,旁边的男销售就意味不明的轻笑了一声: “这里的车可能不太符合男人的审美,姐姐有没有喜欢的车型,我陪姐姐试驾。” 男销售这话不亚于在沈泽头上点火。 沈泽冷着脸道:“刚刚那辆车我要了,结账,刷我的卡。” 银行卡扣款成功。 我以为这事儿已经过去了,却没想男销售将账单和底下压着的微信号放到了我手中: “姐姐,欢迎下次再来。” 刷了卡却被无视了个彻底的沈泽彻底暴怒,一直到上车,他周围都萦绕着一团黑气: “刚刚那人是不是眼瞎,明明是我买的车,他为什么要讨好你?” 当然是因为我是女人。 坐在主驾驶上的男人可能是女人的秘书。 掌握方向盘的女人却被默认为车主。 我温声道:“他可能以为我是车主吧。” “难道我看上去不像车主吗?我的鞋,我的衣服,很像冒牌货吗?” 沈泽纵使高傲,脑回路却并未有所长进。 被别人变相欺负只会从自己身上找问题,最后再反思改进。 根本就不会觉得是他人的错。 我喜欢他身上这股子单纯劲。 估计他将来被人甩了,也只会强撑着面子反省自己。 根本就不会追讨逝去的青春和金钱。 “那销售纯属脑子有病,你跟他计较什么?别生气了,大少爷,我带你去买个小礼物。” “又是一百块钱的劣质项圈?” 我哼笑一声:“瞧不起谁呢?咱们现在也是有工作的人了。” “你这个月不是才上班吗?” “这个月上班,下个月就有工资了呀,提前透支一下也没所谓。” 我看着他狭长微垂的风眸道: “下个月发工资了都转给你,你帮我存着。” 沈泽道:“你给我存什么?我又不是你男朋友。” “朋友也是可以帮忙管管账的啊,我一个大女人懒得管这些的,到时候你就拿我的钱去买菜做饭什么的,家用直接从里面扣。” 沈泽犹豫了一下:“我不会做菜。” “不会做菜的话可以直接点外卖,就是魔都的物价有点贵,可能我那点工资不太扛得住……反正我以后的老公本都在你手中了,你想怎么用都行。” “你连老公本都放里面了?” “对啊。” 我动作潇洒地摇下车窗: “我将来赘夫的资本都在你手里了,你要是管的好,我就给多点赘礼,管不好我就直接把你赘了,反正也是花在你身上了。” “说的你自己不用一样。” 沈泽冷哼一声: “有本事你就把钱给我,我拿完你的工资饿死你。” 大少爷八成是嘴硬心软,饿死他都不会饿死我。 我一个月工资万把块。 在魔都想过点有品质的生活难如登天。 把这点钱给沈泽管。 按照他精致的生活水准,估计没多久就会把钱用完。 第35章:dk少年 为了维持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 他估计还会自己把钱贴进去补贴家用。 等以后我买房了不合租了,直接再从转账信息里要求他把钱返还。 他又没证据证明钱是花在我身上的,到时候还不是我赚了。 我深情款款道:“饿死在你怀里,做鬼也风流。” “真油腻。” “等姐给你花钱的时候就不油腻了。” 红木圆桌的侧方摆放着一簇人造景观。 正中央铺开的绸布上,摆放着不同色泽的鸡血藤手镯。 “喜欢哪个?” 我翻找着手镯,从中翻出一个蛇形酒红的鸡血藤,搭在沈泽的左手上比划了一下。 “好看,蛇很适合你。” 沈泽第一次见这种玩意,颇有几分新奇地接过手镯: “这是什么?” “鸡血藤。” 我握着他的手,细致地将手镯扣了上去。 酒红色的手镯搭在青年冷白的手腕上,无端地透出几分禁欲的交汇感。 “戴上这个能保你平安,健康,还有.....爱情。” “一个手镯就想买我的爱情,哪有那么简单?” 沈泽嘴上不饶人,手却收了回去,颇有几分爱不释手的来回触碰着上面的银质小蛇。 鸡血藤价格不贵,寓意还好。 我要是真带着沈泽去买黄金珠宝之类的首饰。 且不说我钱包扛不扛得住,光是买差一点都入不了沈泽的法眼。 另辟蹊径买点特色的小玩意,和送人礼物送手工品有一样的寓意。 心意抵万金。 骗男人最好用。 我道:“就要这个了,对了,是不是还能送个小戒指。” 导购说道:“对,给您一起装盒子里了。” “你还要送戒指给我?” 我接过盒子放进口袋,笑道: “定情信物没有单独一份的道理,等你什么时候心甘情愿赘给我了,我就戴上戒指。” “你真敢想。” 沈泽语气冷淡,漆黑的眼眸却泛着笑意: “我下午没课,你带我去你公司玩吧。” 摄影工作室里没什么好玩的,只有一只可爱的小狗。 我沉声道:“上班的地方没意思,下午估计还挺多客人要约拍,我可能顾不上你。” “是顾不上我,还是有东西见不得人。” 沈泽道:“该不会你在里面金屋藏骄,怕被人发现吧。” “你还真是看得起我,我要是这么有本事,还至于当个见习摄影师,早就傍上富哥吃软饭了。” “我懒得管你,你要用车就要带我去,正好我下午没事做。” 我淡定道:“行啊,先说好,去玩可以,没饭给你吃。” 沈泽散漫的垂下眼:“谁缺你这一口饭。” 我开车到工作室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 最近上架团购以后,店里的人流量变多了些。 以往下午三四点才逐渐有人的店铺。 此刻已经陆陆续续有客户进门。 lina拿着稳定器来回调试,见我来了吃惊道: “今天到的这么早,吃饭了吗?” “没呢,等会儿点外卖吃。” lina哦了一声,用眼神打量着一脸冷淡的沈泽: “约拍客户?” 我道:“同居室友。” lina意味深长地感慨道: “艳福不浅啊思榆,在家里偷偷藏了个大帅哥。” 沈泽蹙起眉头:“什么意思?” “她这个人就是有点太活泼了,没坏心思的。” 我拍了拍沈泽的手道:“去里面玩会,我和lina商量一下工作的事。” “你当我是狗吗?” “行,大少爷,你愿意待就待着,我给你搬张凳子,你老老实实在这听我们聊天。” 沈泽冷哼了一声,坐在椅子上玩起了手机。 我瞥了眼他白皙漂亮的侧脸,和lina对视一眼道: “季姐呢?” “出去外拍了。”lina低声道,“星榆也去了,估计没那么快回来。” 没那么快回来是好事。 他们可以见面,但不应该是这个时候见面。 我道:“今天晚上我再开播,等会我跟着你学一下摄影。” “好。” 下午两点预约了两个辣弟拍古风写真。 我搬起脚架准备进门,顺手给外面坐着的沈泽拿了块巧克力。 “乖乖在这等我,我去赚钱养你。” 沈泽修长指尖轻拈着巧克力的包装,低声道: “是去看帅哥的吧。” “别那么冲,我是去工作,又不是泡辣弟,耍什么小性子。” 我抱着脚架靠近他,故意用手指在他健壮的胸肌上轻滑了一下: “放心吧,他们帅是帅,但是胸肌没你大,我不喜欢小胸肌的男人。” 在沈泽暴怒之际,我一个转身溜进了房间里。 一整套关门放脚架的动作行云流水。 里面两人同时被我惊动。 lina道:“思榆,下次进门请先敲门,辣弟都要被你吓死了。” 我搭着她的肩膀道:“这不是情况紧急吗?你没看他都要把我给生吞了。” “这么嫩,你们俩谁吞了谁?” “老色根。”我笑骂道,“我怕他跟星榆碰上,他们俩吵起来了,我两头都不是人。” “你怎么想的,这两个你要谁?” “这有什么好选的,一个室友一个小狗,都我朋友。” lina暗骂:“你倒是艳福不浅,怎么就没个辣弟看上我的。” “你一天到晚拍那么多帅哥,就没一个顺眼的?” “其实这个我觉得挺好的,他来的时候穿的dk。” 正在造型台上拨弄刘海的帅哥抬起眼看了过来, 很有少年气的长相,笑起来无害又爽朗。 我道:“dk好啊,清纯帅气还年轻,还不用给他买衣服,他自己就有。” “对。”lina低声道,“我之前就挺喜欢这个类型的男生,但是我前男友要我花钱给他买,一套dk少说三四百,真买下来开销还挺大的。” 我十分认同:“三四百一套怎么不去抢,干脆把这个拿下,等会儿拍完你跟他说送两张精修,让他加你的微信,晚上聊天说你很喜欢dk,共同话题不就有了?” “行。”lina嘿嘿一笑,“姐们要是谈上了,必请你吃饭。” “就冲你这顿饭,我今天都挺你。” 拍摄是个无趣的环节,调角度,指导动作,找感觉,还要扛着稳定器平稳移动。 拍了几个小时后我手都发麻。 好在废片里面有几个镜头可以用。 凑合凑合也能拼接成一段氛围感视频。 连换了三套衣服的帅哥一脸疲倦的坐在地上,接过了lina递过去的水: “谢谢。” “小意思。”lina道,“你的套餐有五张精修,我额外再送你三张,等我晚上修完之后发给你。” 第36章:泡弟僚机 帅哥欣喜道:“这么好。” “我们店里一般不送精修的,这都属于lina姐的额外加班。” 我助攻道:“lina姐是店里的主管,大奖拿到手软,给人精修一张起码四位数起。” “好厉害!” lina笑道:“还好还好,对了你叫什么,给个备注。” “嘉奕。” 他们俩聊得愈发起劲。 我适时搬着设备离开,给他们留下了独处的空间。 lina泡辣弟这件事我是全力支持的。 一个人过得好,和我没什么关系。 一个人过的不好,路边的狗她都要踹两脚。 帮她把辣弟泡到手。 以后我要泡弟的时候,她也会出手帮我。 女人之间的关系就是那么纯粹,互帮互助且团结。 我扛着脚架收好设备,侧着头接通了季星榆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少年清亮的嗓音: “姐姐,我做好饭了,现在给你送过来吗?” 我低头看了眼手表,刚好指向五点半。 为了不让这两人见面。 三小时前,我以让季星榆做一顿晚饭为借口,顺利留住了他的脚步。 现在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 再晚一点,季星榆估计会直接带着饭来找我。 “星榆你先吃,不用管我,我可能要去拍夜景。” “哦......”季星榆的语气难掩失落,“姐姐,我会等你的。” “嗯。” 我随口应了一声,根本没听清楚他后面那句话说的是什么。 脚架折叠着放进了设备收纳箱。 我哐的一声关上柜门,漫不经心的眼神止于眼前美景。 沈泽乌黑的碎发上戴了一顶制服军帽,清冷的侧脸因为压低的眉峰显出几分冷冽。 他手指轻勾着帽檐回首一瞥,冷艳的让人心发颤。 我挂断了电话,近距离的欣赏这迫人的美色: “喜欢这个?” 沈泽勾下帽檐在手中轻晃,随意道: “戴着玩玩。” “喜欢就拿去戴。” “说的这店像是你开的一样。” 沈泽破嘴里没一句话是我爱听的。 但看在他过于帅气逼人的姿态,我选择原谅: “饿不饿?我带你去吃东西。” “我不吃沙县。” 我刚喝下去的一口水险些喷出来: “你看不起谁呢?我像是会带帅哥吃沙县的人吗?” 沈泽道:“你请我吃过两顿饭,你前男友做的早餐,还有四块五一包的泡面。” 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话说的我像是个穷酸的落魄鬼一样,连泡弟都不舍得多花点钱。 他也不想想,我要是真穷酸,哪里会舍得花四五百给他买个手镯? 我恼怒道:“吃,必须让你吃好喝好。” “人均低于四位数的餐厅我不吃。” 人这小嘴皮子一碰一合,张口就是四位数的餐厅。 昨天满打满算五个人吃的那顿饭,加上酒水钱也没超过两千块。 一想到等会要变空的钱包,我心痛的简直不想说话。 “花点钱你就这么难受?我之前不是给你打了二十万吗?” “开神龙套用完了。” “你说什么?” 我郁闷道:“开个玩笑,你给的钱我都存着,留着以后买房。” “真的假的?”沈泽散漫道,“你想买房的话可以找我,我家做房地产的。” 魔都本地做房地产....... 身价过亿太正常了。 我刚刚还心疼的心脏瞬间被封上了水泥。 不要说心疼花出去的那点钱了。 现在沈泽让我给他花个小几万吃顿饭都没问题。 “别说了,少爷上车,今晚包管让你满意。” ...... “生腌海白虾,需要搭配白酒食用。” 服务员将酒水摆放好,毕恭毕敬离开了隔间。 我夹起价值上千的黄鱼蒸饺。 咬了一口,感觉自己的钱包正在稀里哗啦的落泪。 “这玩意儿跟鲅鱼煎饺有什么区别?” 沈泽吃了几口以后,轻撑着下巴道: “黄鱼更鲜美,搭配胡萝卜口感还不错。” 是不错。 一份六个蒸饺卖我1388。 我觉得我的眼泪拌在里面也挺鲜美的。 我连忙道:“说实话,这里的饺子做得一般般,你要是喜欢吃,下次带你回家吃我爸做的,他手艺可好了。” 沈泽端着酒的手轻晃,骨节分明的手包裹着酒杯,深邃清冷的眉眼似乎多了几分醉意: “你家在哪?” “临海的一个小镇子。” 我道:“海鲜挺多的,做出来的美食不比这里的差,等过年的时候你跟我回家,想吃什么都有。” 沈泽的眼神微垂:“过年......没什么好过的。” “你不和你妈爸一起聚一聚吗?” “他们巴不得我不回家。” 我从中嗅出了几分八卦的味道,试探道: “母父都是疼爱孩子的,有时候缺的只是一点点沟通。” 沈泽仰头喝完了杯子里的酒,语气烦躁: “没什么好沟通的,我吃饱了,你送我回去。” “服务员打包。” 沈泽微蹙着眉道:“就剩这么点也要打包?” “带回去当夜宵,晚上我还要在工作室修图。” “晚上也要工作?” “嗯,不多赚点钱怎么养活你?” 沈泽静了两秒,傲慢的抬起下颌道: “我可不是谁的钱都花,算你有福气。” “也不知道是谁有福气。” 我皱着眉头,看着上面写的打包盒收费十五元,果断道: “服务员,拿两个塑料袋打包,不要盒子了。” ...... 掐丝珐琅灯上是山水图纹,梅花点缀其中,恰好照亮了少年柔软白皙的脸颊。 季星榆似乎等了许久,久到已经习惯了等候的姿势,连我进来都未曾察觉。 我挪动了一下珐琅灯。 灯光跳动的一刻,季星榆的眼神从一开始的茫然逐渐变成喜悦。 “姐姐!” 我目光微沉,抬手揉了一把他柔软的发顶: “怎么不玩会游戏。” “保温盒质量有点不好,我怕饭冷了。” 季星榆小心地将怀中的保温盒捧上了桌面。 一直揣在他怀里的保温盒还冒着热气,连修长指尖被烫出了微微泛红的色泽。 他不动声色蜷了一下手指,软声道: “姐姐,我给你炖了排骨汤,你要不要喝一点。” 才在酒店里吃完饭,我现在真心不饿。 我拿着筷子拨弄着里面的牡丹鱼片。 造型完整的鱼片被雕琢成花朵的形状,一看就知道季星榆费了不少功夫。 第37章:乖小狗的礼物 “挺好吃的,你吃了吗?” 季星榆摇头道:“在厨房待太久了,不是很想吃东西。” “不吃点东西怎么行?” 我借机将他做好的饭菜推了回去,一脸温柔道: “你把这些吃了,我不是很饿。” “我不吃,这是给姐姐做的。”季星榆道,“我等会泡面吃。” 太懂事了,懂事到连我这种娘心似铁的女人都有些心虚。 塑料袋打包的剩菜保留着一点完整的形状。 我放到他面前,轻咳两声道: “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吃点,我在酒店打包回来的。” 被沈泽百般挑剔的饭菜,却被季星榆视若珍宝。 我看着他一筷子一筷子夹着里面的饭菜,为自己挽尊道: “星榆,不是我不舍得花钱买打包盒,酒店盒子质量不太好,而且也没剩多少了,你应该不会嫌弃吧?” 季星榆雪白细嫩的颊侧微鼓着,像一只囤积了食物的仓鼠。 他笑着说:“不介意,姐姐给的我都喜欢。” 季星榆听话顺从的态度,让我心里升起的那一点愧疚感消散。 他自己都不在意这些,我又何必因为区别对待心虚?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盒子:“我给你带了礼物。” “姐姐,你给我送了很多东西了,不用再给我买礼物了。” “这个不一样。”我打开盒子,将里面小巧的鸡血藤戒指拿了出来。 鸡血藤古朴的深红色圈在了少年的无名指上,我握紧他的手指温声道: “你之前不是说渴望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吗?我现在没办法给你一个家,但是我希望它能让你有一点安全感。” 季星榆的呼吸骤然一顿,他有些紧张地想要收回手,漂亮含水的眼眸慌乱的看着我: “姐姐,这个我不能收。” “没什么不能收的。” 一个赠品戒指就能换他的死心塌地。 我又怎会让他在关键时刻退缩? 我抚摸着他手指上破损的痕迹,一小道疤痕凸起不平: “怎么弄的?” “切鱼片的时候不小心划到了一点。” 刚长好的疤痕被指尖来回的触碰,不疼,但极其的麻痒。 季星榆想要收回手,却被我摁着指尖不放。 我温柔道:“下次做饭的时候小心点,你受伤了我会心疼。” “嗯。” 一个戒指已经打破了他的防线,再加上心意相通般十指相扣的举动,更是让他脸红的不行。 季星榆受不了这过于暧昧的气氛。 他的手被我扣着,没法逃脱,只能小声的祈求道: “姐姐,我也有东西要给你。” “什么?” 我兴奋地放开了他的手,满怀期待地看着他翻找背包。 乖小狗用过的会是什么? 纯棉白布的喉结罩,贴身带着的项链,还是系在腰上的腰链...... 厚厚的一本笔记本放到了我的跟前,十几年前的样式,边缘略微有磨损的痕迹。 我不可置信道:“这什么?” “我的日记。” 季星榆脸上泛起丝丝缕缕的晕红,极其认真地打开了日记本,稚嫩的字迹记录着他年少的心事。 “姐姐,这是我很重要的东西。” 我心里叫苦不迭。 这么厚的日记本,他从小到大的故事都记在了上面。 我要是真的爱他,我当然愿意一个字一个字细细翻看品味。 可问题是我不爱他。 谁有这个耐心一点点探究一个人的内心。 物欲横流的年代,为他这张漂亮脸蛋停留一刻,已经是我对季星榆最大的温柔。 他想要我走进他的内心世界,成为与他灵魂碰撞的人。 我想要的是他年轻漂亮皮囊带来的刺激与暧昧。 “没别的了吗?” “没有了。”季星榆道,“姐姐不喜欢吗?” 我勉强笑道:“挺喜欢的,我回去就好好看看。” 少年柔软的手搂在我的脖颈上。 我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上,呼吸间都是他身上清浅的香味。 季星榆像猫儿一样黏黏糊糊的蹭了蹭我,嗓音柔软又欣喜: “姐姐喜欢就好,我也喜欢.......” 深夜的魔都灯火通明。 我靠在车窗上探出头,对着季星榆叮嘱道: “回家之后早点休息,别玩游戏了。” “嗯。” 平时说两句话都会害羞的季星榆没有立刻回家,反而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调笑道:“干什么?被姐的魅力迷住了?” “姐姐,我明天给你带好吃的。” “你不是要参加选拔赛吗?还有时间给我做饭?” 季星榆飞速道:“我可以早一点起床,做饭不会花很长时间的。” 现在已经接近凌晨两点。 明天早上我上的是早班,九点钟就要到工作室。 季星榆做的再快也要六点起床,等于今天一整夜没有什么时间休息。 电竞选手要是没休息好,对游戏的判断和全局的掌控力也会下降。 我稍加思索,对着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你好好休息,不用做太麻烦的菜,我有点想吃松鼠鳜鱼和麻辣小龙虾。” “好,明天我做给姐姐吃。” ...... 客厅里亮着灯,沈泽靠在沙发上盘腿打游戏。 游戏特效的光照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气的我直咬牙。 “你不是说你不会玩游戏吗?” “我说过吗?” 沈泽放下手机,漫不经心道:“可能是因为我不想跟你玩吧。” 我弯腰换上拖鞋: “之前藏的这么好,怎么今天晚上又藏不住了?还是说你故意不睡觉在客厅打游戏,就是为了等我回来?” “少自恋。” 沈泽道:“我怕你出去乱搞,弄脏了我的车。” “大少爷,车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就算乱搞了你也不知道。” “所以你真出去乱搞了?” 我看着他变得冷淡的眼神,玩味道: “或许是吧,你要不要来验证一下?” “懒得理你。” 沈泽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我下个礼拜要出国玩,半个月后回来,你不要乱动我的东西,也不要带野男人回家。” “就许你出国玩,不许我在家开派对,做人不要太双标。” “我不是出去玩。”沈泽皱着眉头道,“我不管,反正你要是敢带野男人回来,你就等死吧。” “天天把死不死挂在嘴边,你是不是很想跟我做一对地下鸳鸯,才盼着跟我同生共死?” 沈泽恼怒道:“你能不能正经点。” “好好好。” 我举起手诚恳道: “我真没你想的那么坏,你不要老是觉得我会趁你不在的时候干坏事,这好歹也是我们俩共同的家,我怎么会带别人进来?” 我举手的动作恰好露出手中的笔记本。 沈泽挑眉道:“这是什么?” 第38章:你喜欢我弟? “工作笔记。” “好老土的款式。” “有吗?我觉得还挺纯的。” 我眉头微挑着说道:“你要看么?” 沈泽道:“我对你的事不感兴趣。” “真的假的,到时候可别偷偷溜进我房间里翻我的手机。” “你以为我是你吗?” 我吃惊道:“你怎么知道我进去过,你房间里的手办看着还不错。” “你!” 沈泽气的眼尾泛红,冷哼一声:“不知廉耻,我懒得和你说话。” “老生气对胸肌不好,你出国的时候要是看见辣弟了记得拍给我看,我还没见过国外的帅哥。” 沈泽起身离开客厅,顺手将房门摔得砰砰作响。 我碰了一鼻子灰,有些愤懑地拍了拍他的门,对着他道: “你能不老耍脾气吗?一点都不懂事,除了我以外,还有谁受得了你这破脾气!” 里面没动静,沈泽要么就是进去洗澡了没听到,要么就是故意把我晾在门口不理我。 狗男人。 脾气真他爹的是被惯坏了。 等我把他搞到手,不让他哭出来算我输。 ...... 松鼠鳜鱼和麻辣小龙虾做了满满两大盘,另外还有一份凉拌青瓜解腻。 lina看着桌上摆得满满当当的菜色,当即放弃了手中的外卖: “星榆,都是你做的?” “嗯。” “好手艺啊,做给季姐的吗?” 季星榆在对待不熟的异性时依旧腼腆。 他悄悄站在我身后,白皙漂亮的脸蛋看着乖软无比: “不是的,做给姐姐吃的。” lina羡慕嫉妒恨: “季姐培养的弟弟真勤快,一看就是做菜的好手,思榆也是好福气,能吃上弟弟做的饭。” “想吃就过来一起吃呗,又不是不让你吃。” “就等你这句话呢。” lina端着碗筷坐了过来,对着大厅嚷嚷道: “季姐,吃饭了!” 工作室的桌子为图美观做成了设计款,边缘缺了两个角。 虽然是四个人的位置,但是剩下一张凳子,不管怎么摆都不舒服。 我起身给季星榆让出位置,自己坐到了不舒服的位置边缘: “姐姐,我坐这里吧。” “没事,你乖乖吃饭。” 我夹了一口松鼠鳜鱼,瞥着他眼下的青黑道: “你下午参加选拔赛,中午要不要在隔间小睡一会?等会我帮你定个闹钟,到时间了叫你。” 季星榆犹豫道:“还是不睡了,我中午找找手感。” lina往嘴里塞了一大口菜: “你这也太辛苦了,又要早起做饭,又要没日没夜的打游戏,不如跟着思榆学一下直播,赚的钱不比现在少。” “现在我也很幸福。” “呦呦呦。”lina道,“季姐,要不然你就成全了这对小鸳鸯吧,你弟弟的魂都要被思榆给勾没了。” 季淮不以为然:“他要是愿意就赘过去,我正好和思榆当一家人。” “别开玩笑了。”我打断道,“星榆和我是好朋友,再说他要不好意思了。” 季淮似笑非笑,没有说话。 反而是被我维护的季星榆红了脸。 他在碗里将鱼刺挑好以后,悄悄的推到了我手边。 季星榆做这顿饭费了不少心思。 挑的鲫鱼又大又肥美,炸出来的形态漂亮,分量也足,四个人勉强吃完。 我帮着收了垃圾袋,提出去丢的时候,正好遇见在外面站着的季淮。 她活动了一下筋骨,对着我道: “你喜欢我弟?” 季淮是我的顶头上司,不管以后如何,此刻她必然与我的工作相关。 我可以玩弄无辜少男的感情,却不太敢对她弟弟太过嚣张。 “挺喜欢的,星榆很可爱。” “都是女人,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季淮没有动怒,淡然道: “小年轻谈个恋爱没什么的,你让他死心了,他以后才会乖乖回归家庭。” 季淮的态度出乎我的意料。 我本来以为作为姐姐,她多少会管控一下接近她弟弟的黄毛。 却没想到她如此的通情达理。 不过也是,一个小男人,心里老是想着打游戏也不是个事。 我又不是什么人渣,聊聊天也不会对她弟怎么样,最多教会季星榆成长。 “季姐,你挺开明的。” 季淮道:“你和他不一样,我们在工作上要相处很长一段时间,他只是我弟弟,早晚要成别人家的人。” “有道理,季姐,你为什么会入这行。” “我吗?”季淮翻开手机相册,给我看里面的摄影作品。 “我玩摄影的时候,你应该还在读书,沙漠,雪山,极地,我去过很多地方,有些没办法用言语诉说的场景真的很震撼,我想记录这一切,所以加入了这一行。” “有机会我也想去看看。” “你还年轻,女人35岁之前都拥有自由的权利,35岁以后就要考虑养家糊口。” 季淮微微偏着头道: “我现在是没办法到处跑了,如果再给我一次出去的机会,我想我可能会去藏区,去看看天空,草地,再为自己活一回。” 季淮口中描述的场景让我心生向往。 我困在临海的小渔镇那么多年。 见过最大的世面,就是魔都这座繁华又冰冷的城市。 以前我不想离开小城镇,因为里面有我爱的人,我心甘情愿为他停下脚步。 现在又有什么能阻止我? 我道:“季姐,今年休的年假可以出去玩一趟,自驾游,我们开车去,你带上姐夫和星榆。” “你姐夫可能没什么心情出门,他最近在和我闹脾气。” 我惊讶的看着她。 余阳看上去可不像是会跟人闹脾气的人。 他总是那样沉默寡言又温柔。 我甚至没办法想象出他吵架红脸的样子。 “姐夫生气了?他这么温柔的人也会发脾气。” 季淮烦躁道: “前段时间带项目带了个男实习生,我觉得他人还不错,跟他加了微信,这段时间可能聊的频繁了点,被你姐夫看见了,昨天一整夜都在跟我闹别扭。” 我盯着她看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她的言外之意。 带项目遇见年轻人再正常不过,我以前也带过几个行政岗的实习生。 能闹到家里去。 季淮口中的实习生,肯定不是单纯的师徒关系。 我有些讶异于她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第39章:大女子主义 季淮在家里是大女子主义了一点,在外面对余阳是极好的。 且不说她本身,就是余阳自己,都是标准贤良淑德的家庭主夫。 除了脸一般般,其他地方连我都挑不出差错。 他们俩之间的感情竟然也会出现裂痕...... 我打圆场道: “姐夫是有点不懂事,他应该是误会你了。” “没误会,他看见我和实习生的合照了。” 季淮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不应该这么做。” “不结婚的话,换男友是人之常情。” “我要和他结婚。”季淮道,“我挺爱他的,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养条狗都有感情了,我只是觉得有点烦。” 季淮点了根烟,拿在手上没抽,只是静静的看着烟雾燃烧: “我和他谈了八年,从大学到工作,他一直在我身边。” “你别看他现在木头的样子,他大学的时候很优秀的,男学生会主席,最佳辩手,各大赛事一等奖,我当时和他是队友,只要他想做的事就一定能成功。” 这是我第二次从他人口中听见余阳的过往。 华丽的履历和只言片语的描述。 在我脑海里构筑成一个完全不同的形象。 我忍不住质疑道:“姐夫看上去不太像啊。” “他现在和以前没法比,你懂养花的感觉吗?我感觉他就像是我养的一盆花,从最开始的含苞待放到现在的逐渐枯萎,我在他身上看不到一点活力,所以我才会忍不住和实习生聊天。” 季淮皱着眉头道: “现在问题就在这里,我觉得我没做错什么,但是他现在闹着要跟我分手,你帮我出个主意,怎么才能把他哄好?” “男人喜欢的不就那点东西,你给姐夫买双新球鞋,或者给他买点好吃的,回去多说两句好话。” “他不喜欢这些,球鞋都是我主动给他买的,他自己天天穿来穿去都是那几双。” 我沉默片刻道: “季姐,你还记得你们谈恋爱时,他喜欢的东西吗?” 季淮愣了一下,指尖的烟灰颤落。 ...... “有没有那种长条心形的烟花棒?对,就是这种,给我拿两打。” 小铺里的烟花都是些旧年的款式很老土。 好几款甚至只存在于我童年的回忆里。 季淮买了一整袋的烟花棒,对着我道: “你有没有要买的?” “你用剩下的烟花棒分我两根,晚上我给星榆放烟花玩。” “行,我给你留五根,等会你叫余阳出来的时候,记得不要和他提我的名字。” “好。” 我在季淮家门口按了十几下门铃,一直不见里面有人回应。 房门关得死死的,门口的鞋一双没少。 我敢肯定余阳一定在里面,只是他不想出来给我开门。 “姐夫,我真有事要找你,你就见见我吧,我下午还要上班呢,再拖一会儿要扣我工资了。” 里面静默了半分钟左右。 房门打开了一条缝,露出了余阳疲倦苍白的脸: “思榆,你不用替她当说客,我和她之间的事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我连忙撑着房门,担心他再将门关上: “姐夫,我不是来当说客的,是弟弟让我来找你的。” 余阳垂下眼道:“你进来说话吧。” 客厅地面上是砸碎的盘子碗碟,上次我来时还好好的花盆碎了一地。 最中央放着一个收拾好的行李箱,旁边还有一个小袋子,不知道装了什么。 我眉心一跳:“姐夫,你这是要?” “让你看笑话了。” 余阳低声道:“我今天会搬出去,麻烦你和季淮说一声,她给我的钱我一分没动,全部都在保险柜里,以后她就当没认识过我,我们之间到此为止了。” 我进门时还淡定的神情瞬间变色: “姐夫,不至于,真不至于,季姐只是一时糊涂,她心里是爱你的。” “爱不爱重要吗?” 余阳笑了笑:“我在她身边找不到自我,昨天是合照,下一次又会是什么,我年纪大了耗不起,就这样吧。” 余阳的笑容不及眼底,连我都能看出他的悲伤。 对他来说,分手可能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 可我不能让他分手。 季淮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一定会站在她那边。 再说了,她做的那点事根本就不算什么,谁家不是这么过来的? 只要余阳愿意再给一次机会,我相信她们之间还是能得到一个好结局。 “姐夫,你相信我一次,季姐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就当做是为了你自己,再给这段感情一次机会。” 见余阳不为所动,我添油加醋道: “季姐在工作室抽了一地的烟,她说你要是不去见她,她就死给你看!” 余阳道:“你不要逗我了思榆,她这样的人,是不会为任何人死的。” “真的。” 我拉着他的胳膊,强行将他带出了房门,故意加重语气道: “姐夫你是当局者迷,我们这些旁观者看的可清楚了,季姐要是真不爱你,怎么可能那么多年都跟你一个人在一起呢?” 余阳的力气到底还是不敌我,被我生拉硬拽的带下了楼。 他靠在电梯里一声不吭。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许他是想彻底做一场了断,也许他是心软了一瞬。 我不需要揣测他的心理。 只要他有一刻动容,他一辈子都将离不开季淮。 烟花棒燃烧着,在昏暗的楼道里照亮了一小簇的光。 季淮拿着不到百元的烟花棒,对着余阳温柔道: “别讨厌我阳阳,我没忘记过我们之间的约定。” 燃烧的烟花棒换到了余阳的手中。 我看着他固执地不想上前,最终却还是被带入了季淮怀中。 我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挑了个背风的地方,拍下了他们相拥的画面。 “在吗,你姐和姐夫和好了。” 季星榆:“他们吵架了吗?” “吵了一晚上,你不知道?” 语音通话拨了过来,我压低了声音,捂着话筒道: “怎么回事,你当弟弟的,消息怎么还没我灵通?” “昨天晚上回去的太晚了,姐姐不让我进门,我在外面酒店住的。” 原来是连门都没进去,怪不得客厅那么乱没人收拾。 我道:“你是不是快比赛了?要我上去给你加油吗?” “我赢了姐姐!” 季星榆嗓音软软:“我刚从赛场出来,我来找姐姐好吗?” 我脸色有些难看。 昨天晚上没地方住,还那么早起给我做饭,竟然也能选拔成功。 难不成季星榆真的在电竞上有超乎常人的天赋。 我敷衍的应了一声:“好。” 烟花棒细细一根,烧了没一会儿就只剩下一地灰烬。 我自己点了两根玩,玩到一半眼睛骤然被人捂住。 少年修长细白的手指并不柔软,指腹间有许多做家务磨出来的茧子。 我漫不经心道:“哪来的小坏狗?” 第40章:小狗的喉结 “我不是小坏狗,我是姐姐的小狗。” 季星榆靠在我的肩上,柔软的短发在我脸上拂过。 我抓着他的手,强势的包裹住他的掌心: “胆子这么大,之前不是看我两眼都害羞吗?” 季星榆小声道:“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季星榆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红着脸看着我,琥珀色的眼眸剔透漂亮。 他身上穿着电竞队员的队服,红黑夹克透着股意气风发的少年气,拉到顶端的拉链底下,露出了一小截皮质项圈。 我看着那一截皮质项圈道: “早上戴的好像不是这个?” “嗯。” 季星榆摸了摸脖颈上带着的项圈: “姐姐送的,戴着会有安全感。” 折下来二十块钱的项圈,居然能有此奇效? 我笑道:“这么喜欢我送的?以后被你女朋友看见了怎么办?” 季星榆脸上的笑容褪去,神色变得苍白: “姐姐,你说什么?” “开个玩笑。” 我将剩下的三根烟花棒放到他手中,示意他去看不远处正在聊天的两人: “她们俩和好了,你姐姐是真爱你姐夫,她都愿意放低身段道歉。” 季星榆还想着我刚刚说的那句话,他心不在焉握着我的手: “姐姐,你是在开玩笑吗?” “是啊。”我半真半假道,“你不会当真了吧?” 季星榆很认真:“姐姐说的每句话,我都会记在心里。” 纯情小男生就是这样,随便逗弄一下,就能让他将整颗真心都献出来。 我饶有兴味的看着他乖巧漂亮的脸蛋,用手指故意捏着他的项圈,触碰他的喉结。 季星榆瑟缩了一下,连耳朵尖都透着红。 凸起的喉结在指尖颤抖,我的眼神渐深: “这么乖,摸喉结也不躲?” 没有哪个男人受得了被碰喉结。 季星榆的眼睛发颤,眼泪一下涌了下来。 晶莹的泪水顺着他白嫩的脸颊不断滚落,湿漉漉落到了我的手背上。 “你是姐姐的乖小狗,不要哭。” 我嘴上说着安慰的话,动作却愈发具有侵略性。 季星榆顺着我的力道靠在了我怀中:“我不哭,我很乖。” 项圈被我调整了一个方向,心形的立牌落到了后颈上。 我看着他唇上不太明显的唇珠,笑道: “星榆的嘴巴很软,我听说说嘴唇软的男人性格也软。” 季星榆嗓音泛哑:“姐姐要试一下吗?” 我撩起眼看向他。 季星榆在我心里一直是只软绵绵的白兔。 稍微碰一下都害羞的不行。 他能说出这样的话,估计等于献祭一般将自己全盘交出。 我看着他湿润的眼睛,吻去了他眼角的泪珠。 泪水的味道微咸。 他的泪水没有因为一个吻而消失,反而更加潮湿地落到了我的指尖。 我低声道:“星榆,你喜欢我么?” 季星榆的眼里泛着水光,他没有躲开我的视线,而是靠在我的手中蹭了蹭: “喜欢。” 我不意外他的回答。 少年人的感情太纯粹热烈,不加遮掩的偏爱时刻都在告白。 我想要逗一逗他的心思逐渐变淡。 在季星榆虔诚的想要拥抱我时,我漫不经心道: “玩烟花吧,你姐她们应该差不多完事了。” 季淮的物业费没白交。 天色刚暗,街边的路灯便接连亮起。 我看着余阳手中拿着的一捆烧的只剩棍子的烟花棒,轻笑道: “姐夫好勤俭,连棍子都不舍得丢。” “他不舍得丢的是我们的爱情。” 季淮道:“我和阳阳之间的误会已经解开了,今天多亏了你,晚上一定要让我请你吃饭!” “算了吧,你们小情侣之间吃顿烛光晚餐,刚好让姐夫施展一下厨艺。” 我捏了捏季星榆的手,示意道: “你回家帮忙收拾一下,地上挺脏的。” 季星榆明显比之前还要不舍,接连好几次回头望我。 我看着他栗色的短发隐没在黑暗中。 莫名幻视了一只毛茸茸摇尾巴的小狗。 挺可爱的,就是有点太粘人。 轻易得到的男人没有征服感。 我不缺男人。 我只缺刺激情感的东西。 ...... “你别看手机了,来帮我想想办法,写真我都给他拍了三套,夜宵也吃过几次,叫他和我去酒店就是不去。” lina抓狂道:“他说什么太急了,慢慢来,现在谁有空跟他慢慢来,我是个肉食主义者!” 我听她念叨了一早上,耳朵都快磨出老茧了。 “淡定点,现在男人哪有那么好泡的,轻而易举就把到手了还有意思吗?” “我看星榆就挺好泡的。”lina道,“你们俩真在一起了?” “都说了我们之间是纯友谊。” 我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丢给她,堵住了她乱说话的嘴。 “嘉奕不跟你聊得挺好的吗,他怎么会不愿意跟你去酒店?你是不是太心急说错话了。” “我没说什么。” lina怏怏道:“我刷到几个身材不错的dk,分享给他看了一下,他就生气了。” “这么小气。”我皱着眉头道,“你给他看的什么,给我看看。” lina手机收藏里的辣弟穿着撩人的dk衬衫,蒙着双眼正在跳舞。 我沉默了一瞬:“你怎么能这么有种,他没删你都不错了。” lina不服气:“你手机难道是什么干净东西吗?拿出来给我看看。” “这是干不干净的问题吗?你要泡他当然不能给他看这个。” 我自认为比lina这没谈过几次恋爱的人经验丰富。 当然不可能接受她诽谤一样的话。 “你要发也不是现在发,等你吃到嘴了,抱着他给他看,他都不敢有怨言,你现在不还没吃到吗?” lina想了想,榆木般的脑袋终于觉出了味: “白姐,现在如何是好?” 我翻了个白眼: “我干脆当情感大师好了,刚处理完季姐就要处理你,开个相亲馆我都得月收过万。” “好姐妹,帮我搞定了我请你吃饭。” lina低声道:“再不行的话,我分享点好东西给你。” “我是这么现实的人吗?” 我摸着下巴说道: “你再约他一次,给他发个大红包,再诚恳点给他道歉。” 第41章:修罗场 “我都没跟他结婚,怎么能给他发红包?” “怪不得季姐说你脑子轴。” 我冷声道:“哄好以后,你约他去旅游,五天四夜,三天两夜都行,得吃了你再卖惨,说你的钱都花在他身上了,让他出住宿费和伙食。” “那也是我花的多啊。” “你回来以后不会继续卖惨啊,反正都到手了,在他心里你们俩已经是女男朋友了,谁会看着自己女朋友吃糠咽菜?” lina在原地陷入了沉思,我知道靠她的脑子要转过弯,还得要一段时间。 一般情况下我也不给男人花钱,这不是迫不得已才给她出此一计。 但愿她只剩下摄影剪片的脑子里,能稍微多出一点空隙。 只要她将我的话听进去,说不定能挽救她和辣弟之间的感情。 我低下头点烟,目光动了一下。 工作室的门被推开,沈言书修长高挑的身影站在正前方。 他今天穿了套暗红色的衬衫,衬得肤色格外的白,这种脆弱勾人的漂亮感太对味了。 我目不转睛道:“言书,你怎么来了?” 沈言书的嗓音低沉沙哑,透着一股慵懒的韵味: “我再不来见你,你都要把我忘了吧。” “这两天有点忙,我打算过段时间再约你的。” “是吗?” 沈言书不像之前见面一般热情,反而态度显得有几分疏离。 他走到我身边,纤长柔白的手指朝我伸来。 我以为他要接过我手中的烟,却不想他与我擦肩而过,反在lina肩膀上轻拍了一下。 “好久不见。” lina受宠若惊道:“沈教授,真的好久不见了,您最近还好吗?” “我挺好的,我看了你在朋友圈发的宣传片,这次的非遗布染做的很漂亮,是和徐老师沟通过了吗?” “对,徐老师带队一起去的,我们这次还请了传承人单独做讲解,您觉得有没有希望冲击一下二等奖?” 他们俩聊得不亦乐乎,反倒显得我这边有几分冷清。 我看着沈言书昳丽的侧脸,心底不觉得被冷落,反而对他升起了几分征服欲。 “你们先聊,我去洗把脸。” 清澈的水流顺着壁沿落下,厕所的门吱呀一声关上。 我勾起唇角道:“沈老师,厕所只有一间,要用的话请排队。” “我只是来洗手。” 沈言书的嗓音慵懒,水流顺着他泛粉的指尖滑落。 纯白布巾擦去潮湿水珠,让我想起了陈列在博物馆里的陶瓷艺术品。 我望着他的手道: “言书,你的手很漂亮,抓床单的时候应该会更漂亮。” 沈言书擦手的动作一顿。 他垂首看向我,刻意伪装的冷淡藏不住眼眸里的情意。 我将他逼至墙角,曲起手指拨开他的衬衫,在他锁骨上的朱砂痣上轻蹭了一下。 “故意和别的女人聊得那么开心,不就是想看我吃醋吗?” 沈言书没有回答我的话,反问道:“所以你吃醋了吗?” “你的眼神都快黏在我身上了,我有什么好吃醋的?” 我抬手替他扣上了扣子。 暗红色的衬衫挡住了那枚格外诱人的红痣。 却挡不住他身上漂亮惑人的韵味。 “你穿这件衣服很好看,街上应该有挺多女人看你的。” “我只想让你看。” 沈言书握住了我的手。 他的姿态很慵懒,左手撑在洗手台上,柔韧的腰身被我掌控着弯折。 洗手间的灯光昏暗,却挡不住他眼角眉梢间残留的一抹绯红: “思榆,眼神也是一种接吻。” 我盯着他漂亮的眉眼,目光逐渐往下。 太白了,也太漂亮。 每一下都是视觉的极致享受。 “姐姐,你们在干什么?” 厕所门被推开,本应该在直播的季星榆出现在了门口。 他看着我们之间贴近的距离,脸色苍白,身子摇摇欲坠。 我托着沈言书的腰身让他站直,神情淡然道: “沈教授不小心摔到腰了,我扶他起来。” 季星榆没傻到两句话就相信我的程度,他低声道: “是吗?” “嗯。”我沉声道,“介绍一下,这是沈言书,交大的教授,这是星榆,我的小狗。” 沈言书轻挑了一下眉,主动对季星榆伸出了手:“你好。” 季星榆没和他握手。 他转身走到了我身后,怯生生地拉着我的衣服道: “姐姐.......我不舒服。” 季星榆看上去可不像是不舒服的样子。 我回握住了他的手,掌心确实有些泛凉: “言书,我带季星榆去看医生,你先忙你的。” 沈言书淡定的收回了手: “好,我晚上再来找你。” 季星榆被我握住的手颤抖了一下。 ...... “我先在网上挂个号,等会打车到医院了,直接就能看病。” 我佯装挂号的动作让季星榆内心备受煎熬。 “姐姐,我其实不难受。” 季星榆抓着我的手不放,眼神泛着一点水光: “你不要生气,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我顺着他的动作收回手机。 刚刚装模作样点的几下根本就没挂号。 “为什么要骗我?” “我不想姐姐和他靠那么近......” 季星榆低着头,柔软的眉眼看上去可怜极了: “他都要贴在姐姐身上了。” “沈教授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他只是没站稳。” 我道:“你不相信他难道还不相信我吗?” “我相信姐姐。” 季星榆被我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 或许他也觉得自己没有立场来质问我这些。 却又压抑不住心底酸楚的醋意,才会撒一个无关轻重的小谎。 我不喜欢他,却乐于逗着他。 也是因为他总是像只纯真的小狗一样,眼巴巴的看着我。 仿佛我对他做再恶劣的事情,他都能无条件的原谅。 “别想那么多,他和我真的没什么。” “嗯......”季星榆小声道,“姐姐,你晚上会去见他吗?” 我面不改色的撒谎:“晚上我要剪片子,哪有空见他。” “我陪姐姐剪片子。” “你这段时间也挺累的,晚上早点休息,不用陪我。” 我打开手机,给他开了个共享权限:“你用这个就能看见我的位置,不用担心我偷偷去见他。” 共享权限安抚了季星榆受伤的内心。 他不安的情绪稳定了下来,有些害羞的看着我道: “姐姐,我给你开亲属卡。” “你挣的那三瓜两枣自己留着花,等你直播赚大钱了再给我。” “好!”季星榆被我轻易地哄好,“我下午陪姐姐直播。” 第42章:辣鸭玩意 季星榆通过选拔赛以后,个人时间紧迫了许多。 据他所说,他们基地组成了一支新的战队,预备冲击什么赛事。 我不甚在意他的事,他说的话我只潦草的听了一小部分。 更多的细节则完全被我忽视。 我只知道如果季星榆真的备赛去了。 我大概率会找点新的乐子。 没有人会为一只小狗驻足停留。 如果我真的想养他。 早在他第一次冲着我摇尾乞怜露出伤口时,我就会心疼的将他带回家里细心照料。 季星榆大概察觉到了我的想法。 这几天除了在基地训练以外,几乎全天候将剩余的私人时间都献给了我。 早起做饭,陪我直播,尝试主动开直播间接单。 我看着他脸色愈发苍白,那双清透的眼眸里,却仿佛燃烧着永不止境的爱意。 没必要。 真没必要。 他做什么我都不在乎,他和我分享赛事经历时。 我想的只是他的嘴唇看上去很软,似乎非常适合接吻。 “姐姐,我下播了,等会儿我去把饭热一下。” 季星榆没有开擦边直播间,他的道德和教养不允许他做出这种事。 为了能和我有一点共同话题,他选择边接单边直播。 镜头对准了他修长的手指和红润的唇瓣。 他长的实在是乖巧漂亮,只是露出了那么小半张脸,都足够让那群色根嗷嗷狼叫。 我看着他的直播间从一开始的五十多人晋升到破万。 短短几天的时间上了一次新晋榜,心里反而还有几分不满。 我辛辛苦苦的直播复盘,装出一副良善的样子当夫男之友。 这几天来开单的数额也只是提升了一倍,直播间顶峰人数四千人。 季星榆露个手和嘴巴就轻松破万。 怪不得热榜上的都是男主播..... “下次不要带项圈直播了。”我不爽道,“她们都在评论区说你。” 季星榆似乎是误会了什么,眼神一下亮了起来: “我在外面裹一层布,项圈只给姐姐看。” “不会很热吗?” “不热。”季星榆摇摇头,“我只要姐姐开心。” 秋季天凉,但也没到需要裹上两层布的程度。 不过季星榆要是裹两层的话。 直播间里的色狼估计要跑一半...... 我笑着点头:“真乖。” 季星榆坐在我身边,纤白的手指撑着下巴,又问了一遍: “我晚上陪姐姐剪辑好吗?” 我心不在焉地玩着手机,沈言书发了几条讯息。 缩略图上是一张光线不明的照片。 我定定的看了两三秒,将手机翻过去低声道: “你在这又没什么用,早点回家休息吧。” 季星榆欲言又止,软声道:“我想和姐姐多待一会。” “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够久了。” 我沉声道:“听话点星榆,男人管的太多会让女人厌烦的。” 光是厌烦两个字都足够让季星榆脸色苍白。 他慌乱地抓住我的手,摇了摇头软声道: “我听话,姐姐不要讨厌我。” “我不讨厌你,你乖乖回家,晚上记得给我发照片。” 我嘴上说着温柔的话,心思早已飘到了沈言书发的那几张照片里。 好粉...... 看不太清。 等会没人的时候仔细看看。 季星榆柔软的发顶被我揉搓的凌乱。 他乖乖的应了一声,走之前把烟灰缸里的烟灰倒进了垃圾桶里。 摄影室内只剩下我一人。 我装模作样的打开电脑,放出宣传片声音的同时,手指忙不迭地点开缩略图。 缩略图看不太清晰的照片,在网络的阻碍下变得更加模糊。 网卡加载的几秒里,我简直想自掏腰包给工作室重接一条新网线。 辣鸭玩意。 工作的时候卡就算了,看这种关键的东西还给我卡。 照片转了两圈逐渐变得清晰。 照片里男人的肩颈赤裸着,锁骨的位置上是一枚红痣,黑发遮着修长脖颈上的红色蕾丝。 半遮半掩。 活色生香。 我捂着鼻子,感觉鼻头酸胀了许多。 这照片妥妥的有水准。 半点也不俗气,这叫艺术。 我急不可耐地拨通了电话,等了半晌才显示接通。 “还没到晚上呢,就这么心急?” 沈言书嗓音微哑:“脖子被虫咬了,想让你帮忙看看。” 我嗓音发哑:“隔着手机看不清,言书,来我家找我,我现场给你看看。” “不陪你的小狗了?” “陪完了,该陪陪沈大教授了。”我道,“你来么,不来我就找别人了。” 沈言书轻笑一声:“来,只要你找我,我随时有空。” 老小区的声控灯时灵时不灵。 有时走两步,灯便会自己亮。 有时却需要人扯着嗓子模拟猿猴,才能换取它一刻的明亮。 我上楼时用力一跺脚,灯要死不活的亮了一半。 沈言书道: “思榆,你住的地方很特别,你踩的时候好像在和这栋楼共鸣。” 沈言书总是会说出一些让我意想不到的话。 打工人下班以后被破烂房子折磨的苦楚。 在他嘴里转了一圈,似乎也变成了某种浪漫的韵味。 只有像他一样家世好,社会地位高的男人。 才会有这种浪漫的心思,去发现生活中的点滴美好。 我每天能想到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痛斥破房子的垃圾构造。 顺嘴再把从资本家到庶民等相关联的人都骂一遍,才能宣泄上班累出来的郁气。 “踩破房子有什么了不起的?要是哪天我踩一脚能让整个魔都跟着抖,那才叫有本事。” “你今年二十六岁。” 沈言书缓声道:“等到你三十六岁的时候,我想你的理想应该能实现。” 要不说成熟男人说话就是中听。 沈言书说话的段位,和楼上住着的那位大少爷显然没法比。 不管怎么听都怪顺耳。 “言书,就冲你今天这句话,将来我不管混成什么样,都不会忘记你。” 我低头摸着钥匙,压低了声音说道: “不过在我发达之前,咱们要先小声点,他不喜欢我带男人回家。” “好。” 沈言书顺从的姿态让我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要不是担心里面的大少爷半夜发疯。 我真想让他出来跟沈言书好好学学。 第43章:小狗日记 什么叫乖顺体贴,贤夫良父。 这就是标准的模板! 房子里没开灯,我把自己的拖鞋让给了沈言书,带着他进了我的房间。 主卧位置不大,侧卧更是狭窄。 我坐在椅子瞥了沈言书一眼。 他的身形高挑清瘦,随意的站着都透着股艺术家的气质。 只可惜我这破房间位置太过于狭小。 他在里面站着宛如明珠蒙尘,活像是被糟践一般。 我清了清嗓子,挽尊道: “我这卧室是小了点,但是该有的都有,你应该不介意吧。” 沈言书看了一眼我杂乱的书桌和没叠的被子,摇头道: “女人的房间乱一点很正常,你可能缺一个替你收拾家的人。” “这不是找不到吗?” 我自嘲道:“我这点工资也就够我一个人苟活,不要说结婚了,就是谈恋爱都负担不起。” “虽然没办法谈恋爱,但是似乎还能养的起一只小狗。” “你吃醋了?” “没有。” 沈言书半蹲在地上,用手指搭在我的膝盖,柔软卷翘的黑发轻贴着他的颈侧: “你养一只小狗应该挺费神的吧,需要我帮忙么?” 我看着他锁骨上落下的红痣,眼神幽深了几分: “你要帮我什么?” “帮你换一套更宽敞的房子,再换一辆合适的代步车。” 沈言书道:“在魔都打拼是很辛苦的,我想你住的舒心些。” 我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昳丽的眉眼,用手指挑起他的下颌道: “沈教授,你撒谎的时候,总喜欢盯着别人的眼睛。” 被我戳穿的沈言书表示遗憾: “下次我会伪装的更好一点。” “我还以为你真有那么大度呢,什么都不介意,一心一意要倒贴。” “怎么可能......” 沈言书顺从的靠在我的掌心,他和季星榆不一样。 季星榆靠在我掌心时,总是一种摇晃着尾巴邀宠的姿态,眼神亮晶晶的想要得到一点宠爱。 沈言书却是微侧着脸,故意用唇瓣去蹭我掌心的茧子,若有若无的撩拨女人的心。 他喃喃道:“我再厉害,心也是肉做的,你那么久不来见我,我们之间还多了一只小狗,我怎么会不难过。” “他是季姐的弟弟,我帮忙照顾一下,你不要太敏感了。” “真的只是弟弟吗?” 沈言书说话向来有分寸,他只是呢喃一般的问了一句,并不打算从我嘴里问出什么话。 见我沉默着没有回应,他转移话题道: “不喝酒么?” “家里的酒都被大少爷丢完了,哪还有什么酒?” 我懊恼的皱起了眉头,刚刚下班的时候,我就应该去店里买几瓶高度数的白酒。 和这样漂亮的男人呆在一起,我总是会忍不住浮想联翩。 酒精无疑是加快进展的最好办法。 我惋惜道:“可惜了,你喝酒的时候身上都是红的。” “有一种颜色叫做朱樱,画人体彩绘的时候,可以勾勒出很漂亮的花纹。” 沈言书温热的呼吸在我耳畔轻轻掠过,酥麻悸动。 我拢住他劲瘦的腰身,挑眉笑道: “沈教授要展示给我看吗?” “应该不太合适。” 沈言书被我扣在腰身,微仰着头,胸膛轻颤的笑道: “等你想要我展示的时候,我会提前做好准备.......在画室等你。” 他每次都能聊得我口干舌燥。 好像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从一开始明目张胆地靠近,到现在随口的一句话。 每次都让我心痒难耐,恨不得将他就地正法。 我之前不想跟他发展过界的关系,是忌惮于他身上二婚的标签。 试问哪个女人不想要一张纯净可控的白纸? 有选择的情况下,我想没有人会去选择一张曾经被涂抹过的报纸。 但沈言书的情况很特殊。 他结过婚,却又保持着纯净的灵魂和身体。 似乎他早先二十多年的守候,都是为了在此刻与我相遇。 为了将最纯洁最美好的一面,尽数贡献于我。 我们的相遇终究还是太晚。 如果在他结婚之前,我能遇见他,我想他不会遭遇难堪的婚姻。 我也不会总是踌躇迟疑,忌惮又眼馋的犹豫不决。 我问道:“你约我是为了下次见面吗?” “下次,下下次,我都想见到你。” 沈言书温柔地拨开我的手。 他走到桌前,仔细看着我涂抹出来的一张又一张的白纸。 “你很有天分。” 那几张白纸,不过是我随手宣泄勾勒出的草图。 我自己看了都觉得过分草率,他却能真诚的夸赞出声。 他是打心底里认可我的。 一个男人陷入深渊的第一步,就是开始盲目的崇拜。 崇拜是最可怕的东西。 崇拜像我一样迷茫又无目标的人。 沈言书只有不断向下兼容,才能让我感到舒适。 我笑道:“随手画的,我以前的老师说我很有艺术细胞,你看得出来么?我画的是星空。” 白纸上是我用圆珠笔随意涂抹出来的大团杂乱线条。 他却道:“看得出来。” 沈言书拿起了放在一旁的日记本,眼神微顿: “思榆,你还有写日记的爱好?” “小狗写的,你想看吗?” 我走到他的身边,轻抬手触碰着日记上面的灰尘。 这本日记我总想着要抽空看,却总是被各种各样的事情耽误。 例如工作,例如和沈泽拌嘴,例如刷视频看辣弟....... 成年人的时间是很宝贵的,少有稀罕的个人时间。 我不太乐意花费在季星榆身上。 沈言书想看也无所谓,他们都是男人,说不定彼此之间还能找到一点共同点。 这样也不至于每次见面都剑拔弩张,搞得我夹在中间难做人。 沈言书道:“你愿意让我看,是不是证明在你的心里,我的位置或许没那么低。” “你在我心里当然不一样。” 我靠在座椅上笑道:“你帮了我这么多,我又不是头白眼狼,当然会记得你的好。” “思榆,我不需要你记得我的好。” 沈言书垂首解开了衬衫的扣子。 他修长如玉的手指拨弄着卷翘柔软的黑发,露出了一节如玉般的脖颈。 第44章:有本事弄死我 我直勾勾地盯着他解开衬衫的手,嗓音沙哑道: “言书,你这是?” “有点热,方便在你这洗个澡吗?” “方便,但是我这可能没有适合你的换洗衣物。” 沈言书动作一顿,轻笑道: “不重要。” 浴室的门被关上,里面隐隐约约传来水流涌动的声音。 我靠在沙发上想要点烟。 打火机晃了好几下,硬是没点燃烟头。 沈言书家又不是没浴室,专门跑到我这儿来就为洗个澡。 这种话骗骗傻子还差不多。 骗我就有些太低端了。 我想要靠着烟草的味道缓解一下,却没办法冷静下来。 一个成熟的,样貌出众的男人在家中洗澡。 是个有血性的女人都没办法镇定。 我那薄弱的道德感和担忧正在不断的拉扯。 还不待我从中选择出一条合适的偏移道路。 浴室门就突兀地被人敲响。 沈言书在里面洗澡,当然不可能做出敲门的事情。 这栋房子里除了我们俩以外,还有一位在熟睡的大少爷。 我朝着浴室方向看去,正对上沈泽冷淡的眼神。 他固执地屈起手指,对着浴室门敲击。 三长一短的动作逐渐变的更加急躁,里面的水声却像是挑衅一般视若无睹。 “让他滚出去。” 沈泽收回了手,语气冷静到近乎诡异的程度。 我见惯了他像刺猬一样无差别攻击所有人的模样,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冷淡而又傲慢。 他疏离厌恶的姿态,让我回想起之前我们初见时他冷冰冰的神情。 “至于吗?我朋友没地方去,来我这待一个晚上都不行吗?” 沈泽看向门口的皮鞋,冷声道: “孤女寡男同处一室,白思榆,你真当我是傻子吗?” 他过于激烈的态度让我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 “我说了,他只是我的朋友。” “你选他是吧。”沈泽神情透着冰冷的厌恶,“你们让我觉得恶心。” 房门被狠摔着关上,力道大的像是要把我一起关在里面砸碎才能泄愤。 我沉思片刻后,敲响了浴室的门: “言书,我有事要先出去一下,你累了就先回去。” ...... 沈泽下楼的速度很快,却不一定有一个确切的去处。 像他这个年纪的男大,除了学校以外,其他地方基本都不属于他行动的范畴。 交大这个点肯定不会让他进学校。 按照他平时傲慢清冷的风格,估计连个可以投奔的朋友都没有。 无处可去又长相帅气,在这块治安并不好的街道里。 他和一头待宰的羔羊没有任何区别。 我算不上什么好人,但基本的责任感还是有的。 沈泽再怎么说也是我朋友,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因为我出事。 地下车库里亮着灯的车格外晃眼。 我上前两步,在他即将上车时拽住了他的胳膊,语气平静道: “你要去哪?” “放开我。” “不放。”我沉声道,“跟我回家。” 沈泽的眉眼锋利清冷: “你有什么资格管我,我就算死在外面,也和你没有半毛钱关系!” “我没资格管你?” 我直接将他推搡进了车里,他额前的碎发紧贴在车窗上。 我扼着他的脖颈,语气冰冷: “我他爹的不管你还有谁会搭理你?你非要在外面被别的女人弄死才爽吗?” 沈泽紧皱着眉头,腰身到脖颈一块都是紧绷着的。 他用力的挣扎了两下,却不敌我的力气被强压在车窗上,连吐出来的话都透着一股发颤的孱弱感: “要你管!” “沈泽,我以前觉得你只是性子傲了点,现在我觉得你是真没脑子。” 我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居高临下审视着他清冷苍白的脸: “你连我都打不过,还妄想别人会放过你,我告诉你,外面的女人只会比我更狠心,还是说你本来就那么贱,故意出去就是为了引起别人的注意?” 被我强压着按在车窗上时,沈泽的神情都没有此刻来的愤怒: “你以为全世界的人都跟你一样下流吗?” “我下不下流你自己清楚。” 沈泽的眼神透着几分狠厉,清冷苍白的脸颊上却是被压出来的红印子。 他这样的姿态丝毫不能让人感到害怕。 反而让我心里油然生出一种征服欲。 我掐着他的脸颊低头靠近,吐息灼热滚烫: “我和他只是朋友,就算不是朋友,你又有什么资格管我?你是我男朋友吗?” 沈泽显然没意识到这个问题。 没人会对一个普通朋友有如此强的占有欲。 也没有人会因为普通朋友带男人回家发疯。 我看着他傲慢清冷的脸颊逐渐泛白,最后强撑着吐出了几个苍白无力的字眼: “我就是觉得你们恶心。” “你要嘴硬到什么时候?” 我抓着他的碎发强迫他仰起头。 他挣扎得太厉害,唇瓣在车窗上磕出了血迹。 我的指尖在他破损的唇角轻触,鲜血顺着我的虎口蜿蜒而下。 灼热,滚烫。 “你要是真觉得恶心,你就不会故意在楼下等我。” 楼下破烂难明的感应灯不会提前亮起,除非有人在下面故意等待。 沈泽沉默了许久,强撑着他少爷的傲慢抬头,发出了一声嗤笑: “少自恋了,我只是没想好要去哪里。” “装,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我按着他的腰身,解开了他系在腰间的皮带。 皮带捆住了他的双手。 我肆意审视着他脸上愤怒震撼的神情,故意用手轻拍着他的脸道: “大少爷,我让你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恶心。” 沈泽被束缚在了副驾驶上,车内显示屏上的灯照在他泛白的脸上。 他漆黑的眼珠子转了一下,被风吹起的黑发沾染了血迹,湿漉漉的黏在侧脸上。 “不骂了?” 沈泽没吭声。 我绑住了他的手,可没捂住他的嘴。 我开了多久的车,他就骂了多久。 换个人,说不定还会被骂急眼。 只可惜他嘴里翻来覆去就那几句听烂了的脏话。 听久了,甚至比车载音乐还带劲。 车辆驶入熟悉的环道,我下达最后通牒: “最后一次机会。” 沈泽笑出了声,他的嗓音沙哑到几乎听不清本音,眼神却倔强的不行: “你有本事就弄死我,白思榆,我只当我是眼瞎了才会遇见你。” 第45章:今天的辣弟很嫩哦 “行,你想死我成全你。” 我拉着沈泽强迫他下车。 泊车小妹接过了我手中的车钥匙,好奇的打量着沈泽,殷切道: “白姐,今天的辣弟很嫩哦。” “男大,能不嫩吗?” 被当作玩物点评的沈泽脸色彻底阴沉。 他眉头紧锁着,不堪受辱一般低着头,却被我强行掰着抬起了下巴: “别躲啊,你在车上不是很拽吗?说两句就受不了了?” 沈泽啐了一口血沫子:“恶心。” 泊车小妹道:“白姐,男人要管教才会听话。” “用得着你说。” 我道:“开个包间,叫多点人来玩。” “好嘞!” 沈泽跌跌撞撞的被我拽进了包间里。 奢靡的光线下,一批又一批的男模扭动着腰身。 香槟,美男,烟雾缭绕。 沈泽一进门,就被女人们猥琐打量的目光吓的脸色微白。 抱着男模的女人手中夹着一根烟,对着我勾唇笑道: “你带的辣弟不错,多少钱玩一次?” “想玩就玩呗,谈什么钱。” 我坐在沙发上,拽着沈泽手中的皮带,强迫性让他坐了下来。 沈泽出门的时候只穿了件纯白的设计款衬衫。 领口的流苏领夹拽断了一半,松松垮垮垂在了他的锁骨处,叫他看上去愈发清瘦脆弱。 明明嫩的宛如羔羊,清冷苍白的脸上却总是透着股傲气, 女人的眼神暧昧道: “这么帅,你不怕被我们玩坏了?” “他骨头硬得很,玩不坏的。” 我接过女人递来的烟,指尖捻着烟头,故意在沈泽清冷的脸上拍了拍: “去吧大少爷,你不是不怕死么。” 沈泽抿着唇不说话,搭在身侧的指尖似乎在颤抖。 “别强迫人家小帅哥嘛,他害羞,我可以主动点。” 女人松开了在男模身上揩油的手,有些迫切地伸手去摸沈泽。 她的指尖刚要搭在那截柔软劲瘦的腰身上,沈泽忽然道: “滚。” “滚什么,滚到你怀里好不好,让姐姐看看你的小喉结......” 沈泽挣扎着想离开,骨感的手腕被皮带勒出了一道红痕。 他漆黑的眼眸近乎绝望,微抿着的唇瓣和破损的伤口,极大程度的让人心底恶意爆发。 我以为他会服软求情,却不料他不肯开口。 明明害怕的不行,却硬撑着那点子可怜的自尊心不肯服软。 我看着女人越过了我,逐渐将手伸向他的腰间。 眼看着单薄的衣物即将被挑起,我抓住她的手腕笑着道: “再给你点两个男模,这个还是算了。” 女人的魂都快被沈泽勾没了,直勾勾盯着沈泽清冷禁欲的脸蛋,极其不满道: “玩一下又不会怎么样,大不了我给你点钱。” “都是女人,谅解一下。” 我抓住她的手腕,力道逐渐加大。 她的手骨发出了咔嚓的声响,疼痛让女人颤抖着嘴唇收回了手。 “别啊姐,我就是开个玩笑.....” “开玩笑可以,真碰不行,他是我的人。” 女人忍辱负重的应了一声,捂着泛红的手坐了回去,只敢偷瞥被我挡住的沈泽。 刚点燃的烟头被我随意丢在地上,我沉声道: “不喝了,换个地方。” 会所里随处可见浓妆艳抹的男模。 这些人街上能看见的辣弟不一样。 他们的眼神总是迷离诱惑,手上戴着的是女人们送的珠宝手环,脖子上的喉结罩约等于无。 我牵着沈泽路过的几分钟里,就已经有两三个男模主动伸手撩拨我。 甚至还有一个大胆的试图挤开沈泽,霸占我身侧的位置。 “姐姐,你喜欢玩这种吗?我比他更乖哦。” “他也挺乖的。” 我凑近沈泽,手指顺着他的裤缝往上,摸出了他的钱包。 沈泽微侧着头躲避我,眼神厌恶: “你干嘛?” “人家上个班不容易,给点小费意思意思。” 我往男模的喉结罩里塞了张百元大钞,笑道: “自己去买点酒喝。” 男模沙哑的笑道:“要帮姐姐开个房吗?” “行。” 沈泽冷声道:“我不去” “不去也得去。” 房间里旖旎的灯光照在了沈泽的脸上。 我解开了他手中的皮带,在他下意识想要逃跑时,沉声道: “再跑一个试试?没了我,你连这扇门都别想踏出去。” 以前的沈泽绝不会乖乖的站在原地不动。 他从小被惯到大的跋扈劲是刻在骨子里的,就算是有人在后面追,他都照跑不误。 今时不同往日。 包间里调戏他的女人,会所里随处可见的男模,对他视觉冲击极强的画面。 以上种种,都足够让他畏惧的待在我身边。 “你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羞辱我?” “大少爷,我要是真想羞辱你,刚刚我就应该让她直接把你带走。” 我走到他的身边,从口袋里摸出之前用剩下的创可贴,捏着他的下颌淡定道: “外面的女人可不会管你是谁,只有我才会保护你,爱惜你,你在家里怎么跟我吵都无所谓,但我是女人,在外面,你多少得给我留点脸。” 我温柔的态度跟之前的冰冷无情截然不同。 被我粗暴对待了一路的沈泽脸色稍缓。 他这人吃软不吃硬,宁愿死也要撑起那一点可怜的自尊。 我心情好的时候乐意纵着他,多让他占两句嘴上的便宜也无所谓。 心情不好的时候,可见不得他在我面前嚣张。 驯服野兽要松弛有度。 勒紧他的脖子,让项圈陷入肉里,疼了他才不敢对着我张牙舞爪。 在他害怕时给他喂粮喂水,让他明白我才是他唯一的依靠。 “早听话点不就好了,你以为我真想这么对你吗?我看到你受伤了比我自己受伤还难受。” 沈泽大概从没听过异性对他说这句话。 他红润的唇瓣微张着,想要说什么,最后只是发出了一声轻哼。 我按着让他坐下,这一次他没有任何反抗,甚至还主动的给我让出了一块位置。 “带男人回来是我不对,但是你可以好好跟我沟通,你只要说句不喜欢,下次我绝不再犯。” “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你为什么非要犯倔一个人跑出去呢,你知道外面有多危险吗,你要是出事了我怎么办?” 第46章:我没立场生气 沈泽眼神微动,清冷漂亮的脸上神情柔软一些,嘴上却不肯罢休: “我出事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们是朋友,你出事了当然和我有关系。” 我单手扣着他的脸。另一只手将他垂落在额前的碎发捋到脑后。 温柔的擦去了他唇角的血珠。 沈泽的眼形狭长,唇瓣偏薄,紧抿着唇时透着股傲慢劲。 总是能让人想要按着他狠狠亲吻。 “你是真觉得我恶心,还是心里发酸吃醋了才跑出来?” “我......” 沈泽的眼神茫然了一瞬,他大概也不清楚自己今夜为何会如此失态。 家里做房地产的大少爷,从小到大没经过任何挫折。 人生最大的磨难,就是遇见了我这个恬不知耻的混蛋。 他那点子几乎约等于无的感情经历。 根本就不足以应付我。 我甚至不需要多费心思,都能猜到他心里的纠结茫然。 想要靠近我,情不自禁被我吸引,又觉得不应该就此沦陷。 反复周转数次。 平日里才会毒舌又别扭,好像不怼我两句,浑身不舒服一样的嘴欠。 他要是真是心口如一。 按照他本身孤傲跋扈的性子,根本就不屑于搭理我。 哪里还会花费时间跟我吵架斗嘴,甚至屡屡退让? “我也是傻了,和你说这些干什么。” 我故作失落的低下头,收回了抚摸他脸颊的手: “好好休息,我回家了。” “你要回去见野男人?” “不见。” 我打开手机,当着沈泽的面随手拉黑了lina的微信。 “你不喜欢的人,我一个都不会见。” “你......” 我关上了房门,拿着沈泽的钱包结完账后,顺手给他定了一份馄饨和洗漱用品。 沈泽平常用的牌子,就连小样都要千把块。 要不是羊毛出在羊身上,我还真舍不得花这个钱。 不过他以后要是愿意乖乖为我付出一切。 我可以考虑让他用两百以内的洗护用品。 夜风吹拂着我的脸颊。 我在路边711买了瓶白酒,冻过之后的酒瓶握着冻手,微麻的疼痛感能让脑子清醒些。 沈言书在半个小时前给我发了一条讯息,简单的一张关门照片,多余的什么都没说。 他做的事总是这样细心又体贴。 哪怕不久前他才经历了极其尴尬的一幕,也丝毫不影响他接下来的生活。 我不太喜欢他过于有分寸感的举止。 男人发疯时我觉得厌烦,他们冷淡时我又觉得无趣。 要是这世上能出现一个完美的男人。 恰到好处,进退自如,贤良淑德,有颜多金。 最好再死心塌地的爱慕于我,愿意牺牲一切当我的贤内助。 我也许不会像现在一样的纠结茫然。 “言书,到家了么?” “嗯。”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沈言书的态度冷淡了很多。 挺正常的。 谁都受不了被堵在浴室里辱骂。 尤其是沈言书这样有身份又矜贵的人物。 我道:“刚刚那个是我室友,他脾气有点大,我替他向你道歉。” “习惯了。” 我有些莫名:“什么?” 沈言书停顿了一会道: “我是说很正常,你可以给他买一点甜食,男人都喜欢吃这个。” “你不生气吗?” “我没有立场生气。” 沈言书温声道:“思榆,能够和你相遇,我已经足够幸运了,人不能太贪心,我要的太多,反而会让我们之间的感情不再纯粹。” “你可以要的更多一点。” 我喝了一口白酒,任凭酒液冰凉的渗透胸膛: “我们之间还是挺契合的,我不接受你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我总会想起你之前遇见的事......” “说句心里话,言书,我心疼你,但是我害怕,我怕我没有办法保护好你,我怕让你再一次受伤。” 沈言书沉默了很久,嗓音微哑道: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没关系的思榆,我愿意等你,只要你回头,我会一直守候在你身边。” “嗯。”我道:“言书,我只有你了。” 一个女人的示弱是很难得的。 在这样被放逐的孤寂深夜。 我的失落不只是为了换取他的一份同情,更是为了从他心底里敲出一条路。 一条能让他心甘情愿无数次原谅我,又愿意辅佐我成功的道路。 沈言书低声道:“思榆,我也只有你了。” “早点休息。” “你呢?” 我捏着酒瓶道:“我要做份策划书,今天晚上应该没办法睡了。” “你要做什么样的,我应该可以帮你。” “不用了吧,你明天不是有几堂大课要连着上吗?早点休息吧。” “没事的,我不累。” 沈言书年纪轻轻能当上教授,学术水平各方面的能力毋庸置疑。 虽然我觉得他的能力也就那样。 但是用来当个润色的工具人肯定比ai好用。 吃不到嘴,不代表他现在没价值。 能帮我赚钱,足够证明他是个好男人。 ...... “策划书做的这么快,昨天晚上熬夜了?” 我打了个哈欠,无精打采道: “熬了会,你帮我看看这份做的怎么样,能不能参加非遗宣传赛?” “做的挺详细的,但是你这个选题不太好实行,要达到你预期的效果,你要找到传承人沟通拍摄,据我所知,魔都现在可没有能满足你需求。” “魔都不行就换个地方,上面不是批了公费出差的额度吗?” “跑来跑去你不累啊。” lina啧了一声道:“上面说要参赛,又没要求拿第一,随便做个凑合一下得了。” “拿第一可以进总部分享,我想去ic总部看看。” lina睁大了眼睛,有些惊讶道: “分享跟晋升是两码事,就算你做完这个,也不一定能拿到晋升的机会。” “总要去上面露露面。” 我无意和lina多说。 她是彻头彻尾的保守派,每个月在工作室保底拍摄,拿的工资都有接近两万。 平时再接点私单参加点比赛,多出来的奖金额度已经足够她富裕的生活。 拍摄宣传片是总部下达的额外任务。 对于他们这种专业摄影师来说意义不大。 对我这种半吊子入门选手来说意义非凡。 要想凭借摄影技术进军总部,我起码得在工作室苦熬个两三年才能出头。 距离我36岁让整个魔都颤抖的梦想只剩下十年。 我要尽可能的压缩整个进程,将有限的时间花在更宝贵的事情上。 第47章:你想泡我的鸭子? 这次非遗主题的宣传片,是我早就看好的踏板。 只要能拍出我预想中的效果。 我有信心冲刺冠军。 “你拿去给季姐看看吧。” “行。” 季淮的办公室在最里面。 被更年期老男人摆放了一堆室内盆栽的办公室再度清空。 里面布置简约,除了两把会客用的椅子以外,桌面上额外添了一套茶具。 季淮坐在茶几中央,滚烫的茶水浇灌而出。 底下金猪形状的茶宠褪去了铜色,逐渐露出原本的色泽。 “季姐,你怎么不买只貔貅,招财进宝寓意好。” 季淮拿着我的策划书细细翻看,笑道: “你姐夫属猪,买只金猪,喝茶的时候也能看看他。” “等我发工资了,给姐夫买只银猪。” “你想翘我的鸭子?” 季淮佯装生气: “那你这份策划书过不了,我可不能亲手把你送上去,现在你都敢盯上我的人,等你爬的比我高了还得了?” “等我爬上去了,连季姐一块带走。” “油嘴滑舌。” 季淮放下了策划书,说道: “这个选题被很多人盯上,但是一直没人敢做,你知道为什么吗?” “耗时长,难沟通,拍摄难度大。” “对。” 季淮道:“如果你是lina,我会建议你更换主题,就算要外出拍摄,也尽可能将范围压到魔都附近。” “但我不是。” 我笑道:“季姐,我不用养家也没有压力,我有足够的时间去打磨作品。” 季淮脸色凝重: “思榆,我个人不建议你拍这条片子,你的直播开展的不错,继续做下去的话,未必没有向上升的机会,将所有的宝都押在这上面,风险未免太大了。” “我想试一试。” 我喝了一口茶水,毛峰的苦涩回甘在口腔里弥漫: “季姐,我是个女人,一个优秀的女人,生活重心永远是在事业上的。” “我像你这么年轻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 “现在呢?” “现在当然也是这么想的,女人除了搞事业还能搞什么?难不成浪费去搞男人吗?” 季淮往我杯子里续了杯茶,微眯着眼道: “设备你可以从我这里拿,其他都需要靠你自己,山里的生活没你想象的轻松,你要做好吃苦的准备。” 在没有团队的情况下。 独自一人进深山拍摄宣传片,实行难度可谓艰巨。 我这人不怕吃苦,没钱才是最苦的。 我点头道:“知道了姐,今天晚上有空不,叫姐夫出来一起吃个饭。” 季淮骂骂咧咧: “三句话不离你姐夫,你不会真盯上我家的糟糠之夫了吧。” “我哪有姐这么好的福气,家里有贤夫良公洗衣做饭,工作累了还有人陪着,我人都要下乡改造了,就想和大家聚一聚。” 季淮笑道:“别人都是恨不得下班后,领导死手机里,你倒是不一样,天天和我待一块,真把我当朋友看了?” 没素养的领导谁都讨厌。 季淮属于其中的特例,不争不抢又爱惜下属。 和我之前遇到的小心眼男领导十分不同。 我感恩她的提携,自然对她的态度热情。 “季姐,我不敢把你当朋友看,我是真佩服你,你是我短期的目标。” “混了十多年,还够不上你心里的长期目标。” 季淮啧了一声道: “晚上别破费,你在大学城附近找家小店,余阳吃惯了家里的菜,吃太贵的他胃不舒服。” “行。” 余阳应该都是在家里自己做饭吃。 上次我请的那顿饭,他吃的似乎并不开心。 说不定他还真跟季淮说的一样。 吃惯了家里的饭,不习惯外面太贵的菜。 这种品性倒是极好的。 不挑剔,好养活。 随便给碗白米饭蘸豆豉都能下饭。 养男人的成本大大降低。 “姐夫这么体贴,每个月的家用都能省下来不少,季姐你在外面是不是手头挺宽松?” “还行吧,魔都的房子暂时买不起,车贷倒是还完了,我预计下半年在老家买套婚房,到时候让余阳出点装修费,其余的我负担。” “老家的房子应该挺便宜的。” “嗯。”季淮道,“对了,等会儿出完外景,你抽空陪我去买双球鞋。” “给姐夫买的?” “他说想换个彩虹色的鞋带。” “不用等拍外景,现在我有空。” 我低头瞥了一眼手机,顺手给季星榆发了几条信息,让他晚点再来工作室: “季姐,坐你的车去吧,我今天没开车。” ...... 需要配货的专柜里,陈列着款式各异的球鞋。 从观赏度到实用性分出了不同的类别。 最便宜的一双都要小六位数。 我看得一阵肉疼,却见季淮一连挑了四五双球鞋,拿在手里认真比对。 “思榆,你觉得哪个好看?” “我觉得都差不多。” 我咂舌道:“我一个直女,怎么分的清什么款式颜色,我看他们都差不多,要不然买天蓝色的吧,男人不都喜欢蓝色吗?” “天蓝色吗?这两款会不会有点太老气?” “季姐,你的滤镜太大了吧,姐夫都快奔三了,成熟男人穿这个还老气?” 季淮拿着手中两双球鞋比了一下,最终还是选了天蓝色的那一款: “要这双。” 导购道:“您的眼光真好,这款在年轻辣弟里很畅销,是本季度的热门款。” “我知道,这个要配货是吧。” “我们店里是没有配货机制的,您要是喜欢的话,可以看看这边新上的鞋带。” 导购转身进柜台里拿配货的鞋带。 我笑道:“季姐挺熟路的嘛,平时好宠姐夫。” “买多了就熟了,这些小男人出来赚点钱也不容易,我有能力就帮衬一下,反正配点货也花不了几个钱。” 导购拿出来的一排鞋带丑得千奇百怪。 唯一跟彩虹色有点搭边的,做成了斑马图样的高饱和色系。 连我这种不在意外貌的人都觉得丑。 季淮却精准无误的拿起了彩虹色的鞋带。 “这个怎么样,你姐夫不是说要个彩虹色的鞋带吗?” “这个会不会有点太艳丽了?” “会吗?” 季淮拿在手中看了一眼道: “我觉得还不错,他在家里又不出门,买了还不是给我看的。” 导购道:“如果想要更新颖一点的款式,可以再加两百元增款,这边有别的彩虹色鞋带。” 第48章:姐姐,你们怎么聊这些…… “不用了,浪费这个钱干嘛,刷卡。” 接近小三万的球鞋,季淮直接刷卡买单。 价值五百的配货鞋带,正要被装进盒子里时,却被季淮打断道: “你额外帮我把这个包起来,再拿两个购物袋分开装,对了,小票也单独打一张,别混在一起。” 我当作没看见,主动的帮季淮提了个袋子: “季姐,我等会儿先去忙,晚上你带他们过来吃饭。” “没问题。” ...... 交大附近有什么美食,还真是我的知识盲区。 我在点评上翻了一圈,没看见什么想吃的东西,最后给沈泽打去了电话。 “醒了么大少爷?” 沈泽嗓音沙哑,似乎一夜未眠: “醒了。” “你回家了吗?没回的话我给你叫份早点,客房服务自带的,别浪费了。” “我回去了。” 我遗憾道:“下次你先别回,我见不得人浪费免费早餐。” 沈泽的忍耐终于破功: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抠搜。” “我对你从没抠过。”我道,“大少爷,大学城附近有没有好吃的店?” “东门的烤鱼勉强能吃.....” “好。” 沈泽道:“你打电话就是为了问我这个?” 不问这个还能问什么? 难道关心他昨天晚上睡得好不好。 昨晚有没有辗转反侧的考虑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又不缺男人,更不缺死心塌地爱着我的人。 他愿意自我攻略最好,不愿意也无所谓。 辣弟是生活的点缀,永远不可能成为我的主旋律。 “当然是为了关心你。” 我道:“车钥匙在桌子上,你下午开去上学,等后天我请个假,送你去机场。” 沈泽道:“你不用我的车了?” 我手里捻着钥匙扣反复把玩,眼神在辣弟的长腿上转悠,温柔道: “那是你的车,你能借给我用一段时间已经很不错了,我怎么好意思一直霸占。” 沈泽别扭道:“你没车怎么送我去机场?” “我骑共享送你去。” 我打趣道:“到时候你在后座上搂着我的腰,说不定还能闻到我身上肥皂的香味。” 沈泽道:“你身上只有沐浴露的味道,用的还是我的迪奥。” “什么迪奥不迪奥的,沐浴露放在浴室不就是给人用的吗?我那瓶大宝用完了,用下你的怎么了?” 我头疼道:“我觉得你有点太奢侈了,浴室都是你的护肤品,其实润肤的东西都一样,买罐凡士林全身都能涂,再不行的话买根润唇膏,九块九三根,够你从头用到尾。” “白思榆!” “哎。” 我笑道:“开个玩笑嘛,我怎么舍得让你用这种呢,等我以后有钱了,一定会让你过的比现在还好,东方明珠都不如你这个掌上明珠。” “好土......” 沈泽说着不满的话,语气却更温柔: “车你拿去用吧,我出国用不上车。” “这可是你自己给我的,不算是我抢的,到时候你可别说我抢你的东西。” “嗯。” 沈泽加重语气道: “你不许带别的男人回家。” “不带就不带。” “说到做到?” 换好衣服的辣弟正在做造型。 我撑起身子往下看去,隐隐约约能看见一点胸肌的形状: “嗯,你放心吧,我对除你以外的男人一点兴趣都没有。” 哄好了沈泽,我刚想起身去跟辣弟聊两句,却被lina中途拦截。 “季姐说你们晚上吃饭不带我?” “烤鱼你都不放过,你不用陪辣弟的吗?” lina道:“有饭吃肯定不能放过,我一个人待着怪无聊的,多加我一个,大不了饭钱我出。” “吃吃吃。” 我笑道:“这点钱还是出得起的,我刚好有点宣传片的问题想问问你。” lina一脸警惕:“只许问半个小时,问多了烧脑子。” “行,就半个小时。” ....... 沈泽推荐的烤鱼店人声鼎沸,没到饭点,店内就已经坐满了人。 好在我提前打电话预定了一个包间,刚好够我们几个人坐。 “一条烤鱼一份牛蛙煲,炒饭里面不要放葱,星榆不爱吃。” 我在菜单上划了几下,对着lina说道: “要不要加份牛杂煲?” “搞一份,啤酒不用,季姐说她从家里带了。” “行,暂时先点这些,等会不够再加。” 我合上菜单,大学城附近的餐馆物美价廉。 一大堆菜合计下来不到五百块。 比我给沈泽买的小样便宜多了。 要是以后认识点新的帅哥,要吃饭的话,带来这里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余阳推开包间门走了进来,对着我们温柔地笑了笑。 我道:“姐夫,季姐还没到吗?” “她去车上拿酒了。” 余阳的状态看上去比之前要好的多,脸色更加红润。 身上穿的外套熨烫整齐,唯独脚上踩着的球鞋有些陈旧。 他见我的视线落到了脚上,有些腼腆的笑道: “彩色的鞋带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不适合我吧。” “挺好看的,很适合姐夫。” 我试探道:“姐夫喜欢天蓝色吗?” “天蓝色是小男孩穿的吧,我这个年纪不能穿了。” 余阳说:“她应该也不喜欢这种颜色,她给我买的都是彩色的东西,上次买了一件淡粉色的短袖给我,尺码有点紧,我一直没穿。” 我拿着杯子的手顿了顿,脸上笑容如常: “季姐可能觉得这些颜色好看。” “应该是吧,她一直都挺直女的。” 余阳苦恼道: “以前谈恋爱的时候审美还挺好的,现在可能是我老了,她也不知道该挑什么给我。” “你们说我什么坏话呢?” 季淮拿着几瓶红酒走了过来,上面一串的英文名看着都价值不菲。 “没聊什么”我道,“姐,你这一瓶红酒都比我一桌菜贵了。” “你姐夫不爱喝别的酒,喝点红酒,红酒养生对男人好。” “里面泡点枸杞对男人更好了。” “别这样.......” 余阳脸色泛红的接过季淮的酒,两人贴着坐到了一块。 在我旁边的季星榆一脸困惑: “姐姐,什么枸杞?” 顶光渗透下来的光线照在季星榆雪白的脸颊上。 他剔透的眼眸颜色更浅,干净又明亮的望着我。 一时间让我心里生出了点诱拐小白兔的罪恶感。 我坏笑道:“真不知道?” 季星榆摇了摇头。 “枸杞有什么作用?” “补气血,养生,壮.......” 季星榆慢半拍的反应过来,眼尾都泛着红: “姐姐,你们怎么聊这个......” “你已经成年了。” 第49章:长大的男人熟透的瓜 我意味深长的望着他道: “长大的男人熟透的瓜,差不多可以考虑一下婚事了。” “姐姐我.......” “想结婚得靠他自己攒够钱。” 季淮道:“现在钱哪有那么好挣,我是没钱给他用。” “我靠自己可以的。” 季星榆没像以往一样瑟缩,反而抬起头直视着季淮道: “姐,我会努力工作赚钱的。” 季淮想说些什么,最后只是道: “那你努力吧。” 季星榆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再度被戳破。 比起直截了当的拒绝。 季淮这种敷衍的态度,反而更像是全盘的否定。 对于一个靠双手打拼的成年人来说,否定他的成就只能让他愤怒。 哄孩子一样的漠视,才是打心底瞧不起他。 我给季星榆碗里夹了一筷子烤鱼: “吃点鱼。” 季星榆的眼神格外茫然。 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碗中的烤鱼,一顿饭下来再没说过话。 交大的商业街到了晚上分外热闹。 大学生和小商贩足以堵满整条道路。 季星榆的身形纤瘦,穿着电竞服的时候,脸看上去比周围的男大还要嫩,有种青春无敌的感觉。 “怎么不说话?” 季星榆郁闷道:“姐姐,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没本事赚钱。” 他的收入基本上全盘对我敞开。 基础的工资补贴,加上现在直播间单挣的钱,一个月都快赶上我了。 这点钱不够女人养家糊口。 但是对于男人来说已经相当优秀了。 要是季星榆是靠着别的职业赚的这份钱。 比如说教师,护士之类的,我会很满意。 这种能在本身价值上增添附属属性的工作,能让一个男人更好的照顾家庭。 和超市里购买商品一样。 同样价钱的泡面,附赠一个碗的无疑更加经济实惠。 季星榆靠电竞挣的那些钱,说实话来的都不稳定,全靠吃年轻饭。 我有点瞧不上他的职业。 在席面上保持安静,甚至出手打断季星榆的反抗,是想让季淮说出我心中的想法。 要是我认可他,在季淮第一次打压他职业时,我就不会提出让他转行做别的工作。 我不太提得起兴致,手指一晃一晃地捻着打火机,敷衍道: “我觉得挺好的,你姐不一直这样么,你别和她计较。” 季星榆误以为我是在安慰他,语气欢快了不少: “姐姐,教练说我现在磨合的很好,最近直播很多人看,单子也比以前多,等我赚到钱,我们就.......” 我打断道:“星榆,我要离开魔都了。” “什么?”季星榆一顿,小心翼翼的说道,“姐姐,我听错了吗?” “你没听错,我要去拍宣传片,可能半个月,可能一个月,也有可能两个月。” 在季星榆身上花费的时间有点太多。 他寸步不离的跟随,让我觉得自己养了条廉价的小狗。 我对他年轻帅气的外貌感兴趣。 不代表我愿意花费时间,去治愈他原生家庭的创伤。 他说的越多,表现得越可怜,我就越觉得他廉价不堪。 一个连爱都没得到过的男人。 又怎么敢从我这里奢求得到一点宠爱。 季星榆沉默了许久,低头道: “姐姐,我可以和你一起去。” “不用。”我道,“你不是要赚钱吗?离开了魔都还怎么赚钱?” 季星榆没说话了。 他扛着压力一直走到现在,对电竞的热爱早已成为了他指路的灯塔。 他唯一能找到人生价值的办法,就是在电竞圈子里打拼属于自己的天地。 季星榆没办法离开魔都,我却可以选择离开他的身边。 他低着头不说话的样子实在可怜,总是真诚纯净的眼眸黯淡无比,像是含着一层泪光。 我道:“星榆,我只是去拍个宣传片,又不是不回来了,别那么难过。” “姐姐......” 少年的怀抱柔软温暖,我听着他的心跳,靠近耳畔的嗓音带着哭腔: “你是不是讨厌我了,所以不想见到我。” 他的腰身柔韧,肌肤触感柔嫩温软。 我抱着他的腰,语气和缓了些: “别胡思乱想,我离开魔都是真的有事,你要是想跟在我身边也不是不行,乖乖的放弃打电竞,直接做主播不好吗?” 季星榆没有说话,呼吸沉重许多。 他大概以为我们在谈恋爱,以为我会是他混沌深渊里的唯一救赎。 我只是个普通人,把所有的情感压在我的身上。 他得到的只有宛如浮萍般的空荡痛苦。 “姐姐......我除了打电竞别的什么都不会,我不想过和爸爸一样的生活,我想站在你的身边。” “星榆,我明天就走。” 我的指尖摩挲着他的唇瓣,轻笑道: “我们只是朋友,朋友不需要黏这么紧,偶尔分开一下有助于增进感情。” 季星榆脸色泛白,拢着我的手微微发颤,却被我毫不留情地分开。 我替他拉好了拉链,像是对待流浪狗一样温情的揉了揉他的发顶: “乖乖等我回来。” ...... “你不去上班?” 我昨晚连夜组装了个吊床,刚好能在阳台上享受一下魔都稀薄的阳光。 薄弱的光线还没把我的身体晒热,一大半的光线就被沈泽挡住。 他低垂着头,清冷傲慢的脸上带着一点审视,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我之前的所作所为。 我道:“班是上不完的,特意请两天假来陪你不行吗?” “不信,该不会是偷懒被开除了吧?” 我啧了一声道: “你这嘴是真的欠,有本事你过来,看我能不能把你的嘴给亲烂。” “我就不过,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沈泽轻笑一声,长腿一抬,坐到了吊床的尾部。 他的大腿跟我紧贴着。 隔着两层布料都能感受到温热的温度。 我动了动腿,故意用膝盖抵着他的腹肌,成功换来了沈泽的白眼: “流氓。” “我说真的,我真是为了你才请假的。” 我诚恳地开始忽悠: “我反思了好几天,觉得不应该这么粗鲁的对你,你哭了一个晚上,我难受的好几天都睡不着。” “真的?” “比你家的黄金都真。” “俗气。” 沈泽拨弄着吊床上的绳子,低声道: “你别老是嘴上花花,正常点行不?” 第50章:丑男柔情 “女人不坏,男人不爱。” 我凑近他,在他身体紧绷看向我时,我从他的手里拿走了那根绳子。 牵扯的瞬间,从他掌心的余温带到了我的掌心,仿佛十指相扣般靠近: “你出国了就剩我一个人,除了工作就没什么好忙的了。” 沈泽道:“你跟我一起去。” 我轻笑道:“大少爷这么阔气,出国旅游都全包啊。” “不是钱的问题。” 沈泽认真道:“我这次出国不是为了玩,你要跟我去的话,你得做好一个人在外面独游的准备。” 免费出国游,不用被人管着。 洋嘴不是随便亲? 我扼腕道:“大少爷,你十一月份有没有出国过冬令时的准备?” “没有。” “你们有钱人家的少爷,不都喜欢国外买买买,到处挥霍吗?” 沈泽有些恼怒: “你能不能不要张口闭口就是钱,我出国真的有事。” “不信,除非你告诉我有什么事。” 我半靠在吊床上用腿压着他,姿态闲散的瞥着他的脸。 不动也不走,更不和他生气,纯较劲。 沈泽被我压得动弹不得,想发火又找不到理由,自己憋了半天,最后小声道: “我出国去见我妈。” “岳母在国外啊。” “谁是你岳母。”沈泽道,“我妈在国外调养身体。” “被你气出来的?” 沈泽蹙眉道:“不是我,是我哥。” “你哥?” “嗯,但是我不喜欢他,我和他之间算不上兄弟。” 家里有钱,又是两兄弟。。 彼此之间不但不扶持,还吵吵闹闹闹别扭。 这不是明摆着要将家产一分为二,拱手让给外人吗? 我一下就来劲了:“你哥和你一样帅吗?” 沈泽皱眉:“我讨厌他,跟他帅不帅有什么关系。” “没有,我就是好奇嘛。” 我清了清嗓子义愤填膺道: “他要是长得帅,对你不好也没用,我讨厌欺负你的人。” “他要是长得丑,对我好呢?” “那更不行了。”我坚决道,“我不吃丑男柔情这一套。” 沈泽被我哄好,微低着头道:“算你识相。” 这小男人多问两句我都要露馅。 我怕我等一下憋不住色心,问他哥的样貌,连忙起身道。 “我开车送你去上学,今天我就是你的护草使者。” ...... 交大门口 沈泽抱臂看着我,微眯着眼道:“你确定不跟我去上课?” “不去。” 我拒绝道:“你们学的都是些理论知识,对我一点用都没有,再说了,我跟着你学管理,难道你还能把你家的公司给我?” “你以后不会自己开个公司吗?” 沈泽真是每句话都超乎我的意料。 我看着他清冷俊美的脸,有些想发笑,胸口又莫名暖融融。 我以前觉得他就是个被宠坏了的大少爷,除了吃喝挥霍以外一无是处。 命比我好,钱比我多,还整天叫嚣着不要钱只要爱。 说出一些让人发笑的蠢话。 现在我又觉得他单纯的过分,纯的甚至有些傻的程度。 沈泽没被世俗污染过,不知道人穷到极致的时候究竟有多苦。 他没睡过天花板漏水的床板,没捡过菜市场晚市的烂菜叶。 没见过一个包子被两个人分着吃,狂吞口水都要彼此谦让的蠢样。 他的世界永远美好的,和善的。 别人看不上他的身份,却要屈居于他的财力。 所有人都在努力给他营造出一个和谐美好的氛围。 他在这种环境下长大,当然不可能与我共情。 我之前是傻了才会想和他沟通。 等我爬上去,让所有人仰望的时候,他再傲慢也不得不为我低头。 我摇头道:“你太单纯了。” “听着不像好话。” “你听的好话已经够多了,别傻傻的相信女人的话,除我以外的所有人,都会想办法把你的钱骗光。” 我冲着沈泽挥了挥手,没看他拧紧的眉头和思索的神情。 布绣工艺的传承人定居在云市的巴彦山。 彻头彻尾的山沟沟,偏僻到下飞机后都要连转四趟车,才能到达目的地。 我联系了以前的大学室友,她也是云市人。 对我选择深入大山拍摄的想法,她只给出了简单粗暴的四个字。 “自找苦吃。” 从繁华发达的魔都一头栽进山沟里,可不就是自讨苦吃。 我听她讲了一整晚山沟里的偏僻不发达,听的我嘴里都直泛苦。 什么睡不好,吃不好,蚊虫多之类的都是小问题。 没地方给我消遣才最让人难受。 这两天我请假是为了添置点东西,顺便让小狗一个人想清楚。 我没精力应付他的情绪。 他要是能自己想通了放弃一切来找我,我们自然可以保持之前的关系。 他要是铁了心要打电竞,我不介意换下一个男人。 ...... 交大附近的生活超市物品应俱全。 我低头比对着两款手电的性能,手里的购物车却被人轻柔地接了过去。 “来的这么快?” “刚下课就看见你的消息了。” 沈言书雪白的额间有点细密的汗水,他温声道: “买黄色的,我采生的时候用的就是这个。” 我握着他的手道:“两个一起买,我一个,你一个你想我的时候就打开手电筒。” “我更想和你开视频。” 沈言书嗓音慵懒:“你进山的时间太久了,我给你准备了些用的上的东西,等会儿去我家拿么?” “小爷们根根的,我皮糙肉厚的哪里用得上这些东西?” “你带了我心安。” 我有些无奈,沈言书每句话都拿捏的死死的。 要是他长得不咋地,任凭他怎么柔情劝说,我也只会当他是苍蝇在放屁。 偏偏他长了张漂亮昳丽的脸,桃花眼轻柔地扫了我一下,都让我浑身骨头软了一半。 我又怎么能对着他说出无情拒绝的话? “行,等会我去你家拿。” 沈言书唇角轻扬: “我们去食品区吧,买一点牛肋排和虾仁,晚上给你做香煎牛肋排和什锦虾仁。” 我无奈道:“我记得我是来预备进山物资的,怎么还莫名其妙蹭了你一顿饭?” “我喜欢做饭,更喜欢给你做饭。” 沈言书道:“就当作是陪陪我好吗,一个人吃饭太孤独了。” “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不陪吗?就当我舍命陪美人了!” 冷冻柜里的牛肋条完全不在沈言书的选择范围以内。 他熟门熟路的走到了价格昂贵的进口区,弯腰开始挑选品相合适的食材。 挑选食物的活是男人的特长。 我只负责张嘴吃饭,从不管食材的新鲜度与外观。 沈言书弯下腰的时候,身体曲线格外优美。 收紧的腰身细窄纤瘦,宽肩窄腰,脖颈柔白。 我手痒痒的想搭在他的腰上,试一试是否如我想象中的一般柔软。 沈言书弯着腰身的举动,因为我突如其来的触碰一颤。 他眼尾泛红,眼神却有些茫然: “思榆,有人在看我们,你认识他吗?” 第51章:思榆,我是个保守的人…… “什么?” 我不愿意收回手,干脆就着这个姿势抬头看去。 桑晚的眼眸比正常人的更加漆黑,宛如黑曜石一般透着股冷厉的光。 他的购物车里放着几排酸奶和泡面。 最底下是打特价的鸡肉。 我们同居的时候,经常会在晚上六七点去超市买菜。 通常这个时间段,放了一天的肉类会清理进折扣区。 往往可以用更低的价格,买到品种更多的肉。 桑晚最开始跟我谈恋爱的时候是不会做饭的。 我们俩一起吃了半个月左右的外卖,他才开始逐渐为我学着做饭。 鸡肉是最常买也最常做的食材。 煎炒蒸煮,煲汤养身。 价格低廉,功能多样。 我挺喜欢吃鸡肉,连着吃个把礼拜都不会腻,桑晚却不爱吃。 我看着他购物车里放着的那两块鸡排,与他视线相撞道: “买鸡肉干嘛?你不是不吃吗?” “打折。” 桑晚从上次与我分开后一直没来找过我。 除了在微信上定期的给我发消息以外,几乎彻底从我的生活里消失。 我权当他是放下了,坦荡道: “多买点有营养的东西,上夜班吃这些,活着都没力气了。” “好。”桑晚道,“你谈恋爱了?” “没.......” 沈言书打断道:“思榆,你朋友吗?” “嗯,我前男友。” “你前男友挺帅的,现在在哪里高就?” 桑晚的工作让我有些说不出口,我含糊道: “就普通工作。” “贝斯手。” 桑晚坦荡的直视沈言书,他勾了勾唇角,笑容却不及眼底: “思榆喜欢我在台上演奏的样子。” 桑晚说的是实话。 他在台上表演时,劲瘦的腰身,冷淡的眼神。 仿佛天地众生都为走狗的不屑,和他本身的职业反差极强。 每次都能让我无比的兴奋。 地下室衣柜里都是他的表演服。 在台上遮掩严密,却又让观众尖叫狂欢的衣服,到了晚上便会成为另外一番模样。 冷淡者落泪。 桀骜者动情。 即便分手,我也不能否认曾经有过的美好回忆。 “你表演的时候确实帅,你还在之前那家店做吗,有没有人欺负你?” “没有。” 桑晚降低了语调。 他本来就是冷淡傲气的音色,放软了之后更透出一种折腰感: “你要去拍宣传片了吗?” 我道:“进山一段时间,过两个月就回来了。” 我的朋友圈从不屏蔽人。 桑晚大概是看见我发的朋友圈,才知道我要进山这件事。 我并不惊讶,像桑晚这样分手了,还对我念念不忘的前男友不止一个。 他甚至算的上其中存在感较低的。 最长情的一个前男友,甚至在相亲时都给我打电话,希望我能替他撑腰。 我对男人的包容度取决于他们的颜值。 桑晚属于顶层的一批。 他只要不妨碍我的生活,我乐意和他交个朋友。 桑晚看出我的淡然,主动道:“思榆,我给你准备了护身符。” 冰凉的护身符放到了我的掌心,上面还带着一点余温。 纯金的牌子方方正正,上面仔细镌刻着一排小字。 我摸了摸上面的字符:“写的什么,我不认识。” “藏语。”桑晚停顿了一下道,“保佑你吉祥如意。” “你还会这个,以前怎么不告诉我。” 沈言书带着薄茧的手轻握着我,微凉,柔软的触感。 打断了我和桑晚之间的交流。 他的嗓音不像之前一般慵懒,反而带着一点低沉: “思榆,你们先聊,我回去给你做饭。” “不用了。” 桑晚道:“我先回去了,等你从山上回来,我们再见面。” 我没有挽留桑晚。 他是极高傲又冷淡的人。 除了在我面前卑微,他从不会在任何人面前示弱。 我点头道:“好。” 纯金的护身符从我手中转到了沈言书手里。 他摸了摸上面系着的红绳,对我道: “在这上面刻字不容易,他应该费了很大功夫。” 我低下头让他帮我系在脖子上,半阖着眼道: “挺重的,买回来不便宜。” 红绳挂好,沈言书整理着我的衣领,纤细柔软的手指堪称艺术品: “思榆,我没想到你会喜欢这种类型的男人,他会让你们女人更有征服欲吗?” “是挺有征服欲的。” 沈言书低下头,脆弱漂亮的眉眼似是失落: “我要是能像他一样就好了。” “你们风格不同,你不用和他比。” “你喜欢什么样的?” 我的眼眸深了深,听出了他语句中的暗示。 “你想听我说什么?” “没什么。” 沈言书道:“回家吧,之前答应给你做饭一直没做,这一次一定要让我发挥一下。” 沈言书把握分寸的进退,让我歇了拒绝的心思。 他自己上赶着给我做饭。 我有什么不要的理由? 再一次踏入他家的门。 复式双层的公寓已经不能再让我震撼,反而让我有种勃发的野心。 “你们家这构造做的不是很好,门口打通的壁柜可以做成鞋柜,加一层隐藏的推拉门,美观又实用,你的鞋子就不用放在外面了。” “有道理,下次让工人师傅改造一下。” “那可不。”我笑道,“我现在和以前可不一样,指点一下是要收费的。” “是吗?” 沈言书放下手中的菜,昳丽的眉眼在灯光下柔和异常: “白老师,我出不起钱该怎么办。” “出不起钱.......”我暧昧道,“别的总出的起吧。” 沈言书穿着上次那件粉色围裙,弧度美好的腰线被勾勒得不盈一物, 他微微低头,拢住了我的腰。 我的手正要顺着围裙的系带勾动,却听见他在我的耳旁低声道: “思榆,我是个保守的人。” 我勾着他围裙系带的手一顿: “我也是个保守的人。” 没有从我嘴里得到想要的回复。 沈言书昳丽漂亮的脸上似是失落。 他轻靠在我的脸颊上蹭了蹭,温柔道:“我去做饭。” 沈言书家是半开放式的厨房,牛肋条在锅里滋滋冒油, 迷迭香和油脂混合的味道。 坐在客厅里都能闻到扑鼻的香味。 第52章:我连男人的手都没摸过 一个女人下班后想要的生活莫过于此。 简单用心的一顿饭,帅气贤惠的男人。 吃完饭再吃人。 上班的疲惫都被缓解,生活才会有继续下去的动力。 沈泽的电话来的不合时宜。 听到他冷淡的嗓音,我才想起了这位被我遗落在交大校园里的大少爷。 “路上遇见了个朋友,他硬拉着我去他家吃饭,我也不想的,女人在外面总是要应酬的嘛。” “哪有帅哥,我像是会被帅哥勾走的样子吗?沈泽我警告你,我是个正人君子,我母单到现在,连男人的手都没牵过,你可不要毁我清白。” “你自己打车回家吃个饭,我等会儿给你外卖点两笼小笼包,新华酒店的?行,等会我就点。” 沈言书端着煎好的牛肋排放到了餐桌上:“朋友吗?” “嗯。” “他年纪应该不大吧,平时是没有什么朋友吗,怎么好像有点离不开你?” “大学生,是挺单纯的,不过我只是把他当弟弟看,顺手照顾一下他,你千万别多想。” 沈言书点了点头,金丝眼镜下的桃花眼狭长莹润: “今天菜买少了,不然还能让你带回去给他吃。” “这么体贴。” 相较比其他几个人,沈言书似乎从未红过脸生气。 他的情感总是这样隐忍。 因为身份问题和年龄缺陷,注定了他不会如同其他人一般坦率外放。 我看他时,总是会情不自禁衡量他身上的价值。 脸蛋,身材,家世,工作。 一个向往自由的艺术家,前途无限的大学教授。 能让他为我付出他所有的一切。 才能让我心底膨胀的恶意得到满足。 “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如果不止是朋友呢?” 陶瓷盘底部和桌面发出了刺耳的碰撞声。 沈言书有些抱歉的看着我,眼神轻颤: “思榆,不开玩笑了好吗?” 我看着他为我失态的模样,眼神落在了他如玉般漂亮的指尖上: “开个玩笑而已,你反应怎么这么大,真爱上我了?” 沈言书没有说话,他沉默着将碗里的牛肋条分割好。 弯腰放在我手边时,他眼尾的红痣清晰的出现在我眼前。 小巧,艳丽,脆弱。 我咽了下口水,心中生出难言的破坏欲:“言书,怎么不说话?” “我不能说。” 沈言书的语调沙哑轻柔: “等到你真正想听的时候,我才能回答你的问题。” ...... 我在沈言书家没待多久,就被季淮的一通电话给叫走。 彼时沈言书正在画室里寻找颜料。 用于做人体彩绘的颜料色彩浓烈。 拿在他的手中,我都能想象到涂抹时,会是如何一幅艳丽张狂的美景。 “季姐,我真要恨死你了。” 在车上抽烟的季淮笑道:“怎么,在把辣弟?” “不是辣弟,是帅哥。” 我回味了一下沈言书的脸,改口道:“美人,大美人。” “没看出来,我以为你对我弟那样的白纸感兴趣,结果你对这款更感兴趣?” “男人风味不一样,趁着年轻的时候多尝试一下。” 季淮道:“能理解,我跟你这么大的时候也爱玩,对了,星榆今天没来工作室,他应该以为你进山了。” “我骗他的。” 和季淮玩得越熟,我的本性便愈发的没有掩饰。 我知道她能理解我。 同为女人,她有过跟我一样的情感经历。 只不过她现在海王收心,选择回归家庭。 但处于相同环境时,她一定能体会到我内心的纠结与挣扎。 我接过她递来的烟,打开车窗随手将空烟盒丢了出去: “他太单纯了,一直跟着我会害了他,不如早点让他醒悟一下。” “你有时候就是太考虑别人的感受了。” 季淮叹气道: “他们想要的不就那点东西,什么专一,什么情情爱爱,满脑子就知道围着女人转,要是他们知道权势的滋味,我估计他都不会追着你不放。” “被困住的脑子再不清醒,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我笑道:“车上怪闷的,找家烧烤店喝酒?” “嗯。” 炙烤的羊肉串撒上厚厚一层辣椒面。 成把的韭菜和生蚝茄子,在盘子里堆得老高。 我挑了串火候正好的羊肉串递给季淮,说道: “季姐尝尝,这家烧烤我以前常来吃。” 季淮打量着周边的环境,用纸巾包起来一串烤串,咬了一口以后笑道: “还是你找的地方对味,我在总部的时候,她们带着去的都是些星级酒店,私房菜馆。” “什么东南亚融合料理,全他爹的都是骗钱玩意,难吃的要死。” 我道:“那可不,穷人有穷人的快乐,收入跟享受是不挂钩的。” “我今晚找你也是为了这事。” 季淮道:“你之前想做的选题,冲击一等奖有点难,我帮你问了几个专门做这块的前辈,她们说可以适当的加一点特色题材。” “特色题材?” “你要找到传承人住在苗寨,如果你能想办法拍到一点更有特色的画面,可以让你整个作品的质量上升。” 我拧着眉头,没有说话。 住在深山的苗族人多少有些避世神秘,且大多数排斥外来游客。 我拍摄布绣技艺只需要和传承人沟通。 在小范围之内取景拍摄。 难度再大也是对个人而言。 但要拍到一点具有特色的画面。 起码要争取到大部分原住民的同意。 季淮看出我的犹豫,接着道: “这次参赛的不止ic总部,据我所知,有几个资深摄影师也盯上了这次的比赛,她们对画面的掌控和技巧运用比你好,如果你的选题上不能碾压,竞争力会大大降低。” 我稍加思索道:“我尽量吧。” “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记得随时联系我,启动资金是有限,但是关于拍摄方面的问题,我还是可以帮你解决的。” “姐,你真是我亲姐。” 季淮:“小事,我自己吃过的苦,我不想你们年轻人再吃一遍,思榆,光靠自己苦熬是没有用的,有时候别人拉你一把,你才能顺利上岸。” 我深以为然。 我前半生从小渔村熬到魔都。 不说是勤勤恳恳的工作,也算是尽心尽力。 只可惜方向不对,一点用也没有,反而虚度了我五六年的青春。 人活着就要善于利用周围的资源。 吃苦当不了人上人,吃人才行。 第53章:雌风不减当年 我正色道:“姐,我会努力的,这一次进山,不单是为了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更是为了证明我自己。” “你能这样想就最好。” 凝结的雨珠被雨刮器清扫,忽明忽暗。 短时的朦胧和堵塞的车辆,反而更让人心烦意乱。 我狂拍了两下喇叭,前面堵着的车慢悠悠往前动了动。 又像是歇菜的老伙计一样再度停了下来。 “爹的,又不是早高峰,哪来那么多车。” 沈泽慢悠悠道:“慢点也无所谓,大不了改签。” “你倒是悠闲,我急的跟什么似的。” 这破车开不了一点,前面的路堵着一动不动。 我干脆转头去看沈泽帅气的脸,借颜消愁: “我最烦的就是堵车了,要不是为了送你,我宁愿坐下午错峰时段的车,都不会现在出行。” “关我什么事,要是你领导让你出差,你不是照样得卡着高峰期坐车。” “你又不是我领导。” 我振振有词:“我送你完全是出于我的个人情谊,我舍不得你才送你,现在堵车了,出于你对我的情谊,你是不是应该给我点补偿。” 沈泽道:“给你打五万?” “钱能买来感情吗?” 我道:“打完钱再亲我一口,等你到了再拍几张帅照,不穿上衣的那种,我想你了可以拿来看看。” “流氓!” 沈泽气的脸色泛红,手中的手机啪的一声砸在了座位上,转头过去不再看我。 堵车的痛苦转移到了他的身上,我的心情变得愉悦许多。 我接下来一趟的行程都哼着小曲,顺畅地开到了机场。 沈泽拉着行李箱准备检票。 他锋利的下颌藏在冲锋衣里,露出来的眼眸深邃幽深,帅得让人心颤。 我道:“就这么走了,不和我吻别一下?” “做梦,梦里什么都有。” 沈泽这种年纪的男大,光是身上的年轻劲都帅得招人。 更何况他全身名牌,一看就是被奢宠出来的贵气少爷。 和他步行到的检票口的这一段路。 他站在我身边,已经引起了不少女人的注意。 这种被同性艳羡目光注视的感觉。 给我的内心带来了极大的满足感。 我道:“别啊,你不觉得被我亲一下特别有面子嘛,刚刚一路上好多辣弟看我呢。” 沈泽的眼神十分难言: “你穿个大裤衩配拖鞋,他们能不看你吗?” “你是吃醋了吧。” 我洋洋得意道: “他们肯定是觉得我特别有魅力,我这种成熟女人的风范就是不同寻常,哎,还好我今天没梳头,不然他们估计都要被我迷晕了。” 沈泽忍无可忍:“他们要真被你迷倒了,为什么不上来找你加微信?” “小男人害羞呗。” 我对着沈泽挑了挑眉,示意他去看旁边窃窃私语的两个辣弟。 “看到没,他们肯定是在商量怎么上来搭讪,女人魅力大没办法,你别老是吃醋,男人会爱上我这样的人,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 沈泽挑眉:“我看他们说的是:你老婆你老婆。” 我更自信了:“刚见面就想赘给我了,现在小男生也太主动了,不过我还是喜欢你这样的,他们俩加一块都没你帅。” 沈泽道:“正经点,不然我走了。” “走呗。” 我抬头看了眼班次,正色道: “不让亲的话抱一下行不,再怎么说也要一两个月见不到面了,你难道一点都不想我吗?” “不想。” 我遗憾的放下手,调戏的话还没出口,脸颊上就被轻柔的触碰了一下。 沈泽红润的唇瓣绷紧着,青筋凸起的手背轻挡着唇,别扭道: “我走了。” 他拖着行李箱迈着长腿离开,白色冲锋衣让他的背影冷峻异常。 男大就是男大。 离别的贴面吻都能害羞成这样。 我轻笑一声,想要发消息招惹一下沈泽。 软件却弹出了一条莫名其妙的讯息。 “您的定位已共享,是否开启爱的投送。” 投送什么? 我点开软件,发现是我之前给季星榆开放的位置共享。 上面两个标记位置的红点几乎贴在一起。 我回头看去,却并未看见少年的身影。 他追过来了? 我想了想,觉得大概率是软件抽风。 季星榆动不动害羞脸红的模样。 哪里可能会追到这里来? 就算知道我是故意躲着他。 他敏感的自尊心会让他在家里黯然神伤。 根本就不可能有这个行动力追到机场。 他要是真来了,我也不害怕。 小狗有什么资格管我,朋友之间是有界限的。 共享定位的软件被我一键删除。 我抬起手机从下往上自拍了一张,自信发送朋友圈。 配文:今天迷倒了几个年轻小帅哥,雌风不减当年。 自拍下面接连弹出了好几条回复。 沈言书:卫衣有点不太符合你的气质,我们一起去逛街好吗? 沈泽:装根。 lina:白姐发蜡哪里买的?我也要迷死辣弟。 酒吧营销小赵:姐姐要不要来店里玩?新来了几个学生弟。 我挑着回复了几条信息,准备回家休息会再出发进山。 从魔都到巴彦山路途遥远。 我打算在车上睡过去。 反正我是女人,手机和包往旁边一放,根本就没人敢招惹我。 ...... 高铁上舒适的睡眠让我放松了警惕。 到了大巴上时,我险些没把胆汁给吐出来。 巴彦山陡峭艰险。 大巴车开进山路,几乎全程都在转弯避让。 坐大巴进山的都是周边的村民,成捆的蛇皮袋和簸箕,朴素的穿着,脚下踩着的泥土。 甚至还有村民手里抓了两只活鸡上车,就坐在我旁边。 一股子的鸡屎味混杂着大巴车里闷热的味道。 直接让人连呼吸都是一种罪过。 等两个小时的大巴车到目的地时。 我拖着行李下车,腿脚和手都在发软。 我生平第一次知道坐车,居然也是一种折磨。 提前订好的民宿在巴彦山周边。 按月起订,收费五千八,每天包一顿早饭。 所以订房的时候我觉得便宜。 进了民宿以后,我才明白为何它如此便宜。 “你订的是一米八的大床房,自带洗衣机电视和空调。” “你确定?” 中年大姐点了点头,笃定道: “我确定。” 我气笑了: “我订的是民宿不是青旅,你他爹的大床房爆改漏水破屋,床板会叫就算了,屋顶上面为什么会有几个破洞?” 第54章:oi小鬼 “老房子旧一点很正常,我们家就这样,你不住的话可以换一家。” 巴彦山附近就这一家民宿。 怪不得破旧成这个样子,老板都敢理直气壮地招揽客人。 换一家是不现实的。 大姐就是拿捏住了这一点,才肆无忌惮的搞诈骗。 她道:“你隔壁的男生就住的挺好的,他的房顶和厕所供水都有问题,住了半个月也没见他说啥。” 人小男生不敢说话是怕她,我有什么好怕的。 我年轻力壮又是女人,三个她加一块都不是我的对手。 我怒声道:“你们这属于虚假宣传,要不然给我换房间,要不然就退一半的费用给我。” 中年大姐沉默了一会儿,面色古怪道: “你确定要换房?” “换!” 我道:“给我换间能住人的房间,再敢换漏水房给我,今天晚上我直接去你房间跟你一块睡。” 不知道是不是我流氓的架势太足,还是大姐自觉理亏。 这回她没跟我过多争论,从抽屉里翻找了半天。 最后蹲在地下摸柜子,抽出了最里面的一张房卡递给我。 “下个月六号前续订或退房,提前退房不补差价,巴彦山里面的寨子不要随便去,惹事了不要回民宿,个人行为与本店无关。” 什么神神叨叨的霸王条款,还惹事了不让进来。 我花真金白银租的房子,谁敢不让我进门? 我翻了个白眼,完全没搭理大姐的话,直接换了另外一个房间。 破烂漏水房里的行李箱被我拖了出来。 我以为大姐给换的房子和之前的差不多,打开门时着实被惊艳了一把。 繁复花纹的花纹被褥,原木装修的房间古色古香。 连进门脚踩的地毯,都是手工编织的昂贵物件。 我为了这次拍摄,特意做了调查。 光是这一块长宽不足一米的地毯。 纯手工的价格都高达四位数。 我半蹲下来用手去摸地毯上的花纹。 这种编织的纹路和手绣的痕迹,非常像布绣传承人的技法。 能用这种好货来当地毯,看来我换的这件房确实不太一样。 我心底有些得意,皇帝般开始巡视房间。 要不是我据理力争,哪里能住上这么好的房间。 这一切都是我应得的,我摸一摸看一看又怎么了? 地上的蒲团,靓蓝的窗帘,连抽屉都被我拉扯了好几下。 卡死在边缘的抽屉拉了几下都没拉动。 我皱着眉头抵着柜口用力一拽,抽屉里面的东西直接弹了出来。 “什么东西.....” 红色盒子上面镶嵌着宝石,纯银的锁扣刚到我手里就裂了开来。 盒子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股子奇异的芳香。 那种香味不是从嗅觉弥漫到肺腑的。 而是通过皮肤表层一点点吸收进去。 短短几秒的时间,我浑身上下都仿佛染上了这股味道。 我蹙着眉收回了手,莫名觉得这盒子怪怪的不吉利。 这么昂贵的盒子里面什么都不装,就光是留下一股味道...... 我觉得这东西可能不太吉利。 刚想丢掉,又有些舍不得上面镶嵌的宝石。 这种纯净度品相的红宝石,挖出来高低能换个中千,没必要浪费。 我用小刀挖走上面的宝石。 盒子被我随手丢进了垃圾桶里。 谁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反正房间里又没装监控,谁能证明最后是我拿的。 我毫无心理负担的干完坏事,在朋友圈发了条消息报平安。 在巴彦山的第一个晚上,我做了一个相当古怪的梦。 馥郁浓烈的香味在梦中都挥之不去。 仿佛被蝴蝶的鳞粉抖落了一身,连呼吸都透着一股甜腻的窒息感。 我在噩梦中惊醒,一看手表才不到五点。 梦里腻人的香味在苏醒以后变得更重。 我低下头嗅闻香气的来源,发现是我昨天碰过盒子的那只手。 “我骟,什么劣质香薰,味道这么恶心。” 挥之不去的香味让我有种沾染上的恶心感。 我在厕所洗的手指泛白,那股黏腻的味道才稍微消散了一点。 被这么折腾了一下,我躺在床上也睡不着了。 我干脆翻出相机拿上备用电池,打算提前进山去拍点东西。 在门口嗑瓜子吹风的大姐半眯着眼。 好几个早起的村民背着货物放到旅店门口。 她也不管不问,只偷闲的靠在躺椅上休憩。 我拿着相机从她身边路过,刚刚走过去没两秒。 大姐直接从躺椅上摔了下来,一脸惊恐的看着我。 “你动房间里面的东西了?” 扣宝石算动东西吗? 我提高音量恼怒道: “动没动关你屁事,你自己店里有什么你不知道吗?” “你不能出去。” 大姐想要拉我的手,犹豫了半天,最后用蒲扇拍了下我的相机: “你现在马上离开巴彦山。” 我勃然大怒:“好你个黑店,我刚住下来就想赶我走,信不信我上消协告你!” “你!” 大姐气不打一处,干脆直接抱着蒲扇躺了回去,不再和我说话。 我懒得搭理她,直接翻出地图准备进山。 开玩笑,她嘴皮子上下一碰就敢叫我离开。 我千辛万苦进了巴彦山。 不拍出我想要的宣传片,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走。 山脉比人苏醒的早。 我顺着蜿蜒的山路走了一路,周围的树木愈发茂密。 鸟雀虫鸣,自嘈杂收于寂静。 手机导航的信号逐渐消失。 我停住了脚步,忽然感觉自己可能迷路了。 深山里迷路不是件好事。 耽误时间不说,要是遇见极端天气,我小命都得交代在这。 智能导航仪的定位系统还能用。 我找了块树荫蹲着,刚准备摸索一下,就听见有人爬树的动静。 “oi,小鬼,你知道苗寨怎么走吗?” 从树上呲溜下来的小男生看上去也就十四五岁。 他身上穿着蓝染黑布做成的短打,脖子上戴着一圈银项圈。 刚刚我听见的银环碰撞声。 估计就是他脖子上的项圈发出来的。 他戒备的看着我,以一口方言味浓重的普通话磕磕巴巴道: “外地人,不能进苗寨。” “我是来拍宣传片的,宣传片你知道吗?拍完以后会有很多人来看你们,帮你们搞建设的。” “不,不需要。” 我有点恼火。 从我到巴彦山以来,遇到的都是些奇奇怪怪的人。 莫名其妙的民宿大姐,油盐不进的小破孩。 沾染点寨子的东西难道就那么神吗? 我还偏不信这个邪了。 越不让我进,我越要进。 我倒要看看能有多邪门。 第55章:天生尤物 我放缓了语气道: “我不是坏人,你带我进苗寨,我给你五百酬劳费,我拍两张照片就走,绝对不逗留。” 我从兜里翻出几张钞票,卷起来塞到男孩手里: “你叫什么名字?” “布峰。” 五百块对普通人家的小孩来说不算多。 布峰除了脖子上一圈的银饰以外。 袖口衣角全都是磨损陈旧的痕迹。 他不到六点就进山爬树掏鸟蛋,身后的箩筐里都是捡回来的菌子蘑菇。 我估计他在家里并不受宠。 手里应该没多少零用钱。 果然,在看到钱以后,布峰犹豫了很久,最后咬牙道: “拍完就走?” 我面不改色的忽悠:“拍完就走。” 布峰背着筐在前面走。 我在后面托着他的筐子,帮他减轻压力。 他不自然道:“不用帮我。” “看到你就想起我弟弟了,搭把手的事。” “你有弟弟?” “有。”我道,“和你一样大,在上初中。” “哦。” 布峰道:“进寨子以后,不能接苗男给的酒,不能随便碰晾晒的东西,不要和任何人说话,拍完我会送你出来,你在门口等我。” “我想说话也没人愿意搭理我啊,你放心吧,我就拍几张照片,不会有事的。” 苗寨的吊脚楼泛青古朴。 时不时有苗男晾晒染布。 靓蓝色的扎染布料,散发着一股天然植物的香味。 我看着他们独特的服饰和平淡的脸,颇有几分提不起劲。 魔都的男人是现实了点,但是好歹长的帅。 这里的男人个个眼神麻木,表情呆滞。 原本八分的相貌,都被生活磋磨成了五分。 身边再跟上几个蹦蹦跳跳的孩子。 魅力更是直跌到两三分。 “你们寨子不让外人进来,里面的人能出去么?” “为什么要出去?” 布峰一脸不解:“只有女人可以出去交换物品。” 只有女人可以出去交换物品。 怪不得之前大巴车上穿着苗服的都是女人。 我道:“你长这么大都没出去过吗?你们寨子里有专门的学校?” “没出去过。” 布峰小声道:“阿爸说寨子是我们的根,我们生于此守于此,离开寨子的人会遭报应的。” “那要是有人爱上了外来人,想要外出婚配都不行吗?” 布峰停下了脚步,浑圆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我: “不能出去的,寨子里的人是不能离开的。” 这小孩怎么跟个人机一样说话,看起来怪吓人的。 我在心里狠狠吐槽了一把,翻出相机准备记录一下沿途的特色建筑。 正式拍摄前需要做好分镜头脚本。 我能不能拍到是一回事,做好准备才能防范于未然。 布峰送我进了苗寨后,背着沉重的背筐转身离去。 他走的实在太快。 我刚从包里把相机拿出来,再抬头时就已经不见他的人影。 小屁孩腿脚挺快的,估计平时没少在山里疯玩。 我独自一人穿梭在吊脚楼间,看着高高的门槛和古朴的雕花木窗。 镜头里记录的除了特色建筑以外。 逐渐的朝着每家每户门口悬挂的蓝染布进发。 特殊的布绣工艺,让上面的丝线栩栩如生。 颜色浮于表层,仿佛轻而易举的就能抓住一抹靓蓝。 我敢担保这份工艺绝对出自布绣传承人之手。 “姐,我想问一下,你知道木乔家在哪吗?” 被我抓住询问的大姐手里拿着一杆烟枪。 她沉默的将底端发黑的烟枪朝地上敲了敲,发音古怪道: “你身上有琉青的味道,你是来找他的?” 又是味道。 难道我在民宿里拆的不是盒子。 而是某种新时代强力香氛。 堪比柠檬味洁厕灵的强悍留香神器? 我懒得管她把我错认成了谁,只要她愿意和我说话就行。 我将沾染了香味的手敞开来,笑道: “对,我是他的朋友,但是我今天不是来找他的,你认识木乔吗?” 大姐眼珠子动了一下,用烟枪的尾部给我指路。 “直走?” 大姐不说话了,低着头给烟枪加烟丝。 骟。 装什么高冷。 我都没装,她们倒是先装上了。 我颇为不满地快步向前,打算趁着日落之前赶紧找到木乔沟通拍摄。 吊脚楼极其的密集,几乎每间隔一两米就会有新的房间。 我按照大姐指的路一路往前走。 直接顺着吊脚楼走进了一条更深的沟壑里,最深处只有一扇石制的门。 门上没有悬挂任何布料。 石头门光滑平整,边缘微微有一块凸起的缝隙。 怎么这么独特? 看着就像是隐居高人住的地方。 我心里的期待拉满,礼貌性地在石头门上敲了两下以后。 见里面没有任何回应,干脆一咬牙直接推开了一条门缝。 本来他的门就是开的。 我就在门口看看,再怎么样也不算是我失礼。 窗户上悬挂着大片的干花。 瓶瓶罐罐和木质的小盒子,几乎堆满了整个房间。 我看着觉得有些不对劲。 布绣的传承人,房间里怎么可能没有纺织工具。 难道敲错门了? 铃铛的声音清亮急促,仿佛敲击在心口一般的让人心神俱乱。 我搭在石门上的手被冰凉的手掌包裹。 银环束缚的长发垂落在青年的脸侧,他嗓音低柔道: “外来人。” 我怔怔的望着他,生平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心动的滋味。 青年乌黑的长发被蛇形银饰缠绕。 蛇首的部位顺着他雪白脖颈一路蜿蜒。 和寨子里便于行动的苗服不同。 他身上的苗服更为繁复,收窄的腰身被银饰束缚住,铃铛在腰间晃动。 如果做更为激烈的动作,摇曳的铃铛恐怕会嘈杂如玉盘落珠。 诡谲又艳丽。 宛如他佩戴的蛇一般的危险诱人。 我清了清嗓子,下意识地扯了扯领口,让自己看上去更加正气: “我叫白思榆,帅哥贵姓?” “离开寨子,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青年垂下长睫,缓声说道。 他的语调很特殊,咬字清晰却又绵软拉长,听的我耳根酥酥麻麻。 我都能想象到,他用这样的嗓音温柔的说情话,会有多么的低哑勾人。 天生尤物。 第56章:阿昏哥的老婆要打你了 我有心想要跟他攀谈几句: “帅哥,你别怕我,我是来拍宣传片的,帮你们寨子宣传的。” “我不欢迎外来人。” 青年紫色的眼眸分外的妖异,在昏暗的角落里仿佛透着蛊惑人的光。 我猜测他可能是戴了某种美瞳类的产品。 只不过这座苗寨看上去开发程度并不高。 这里的人居然也会使用外界的化妆术来装饰自己么? 我忽视了他冷淡的语气,热切道: “不是所有外来人都是坏人的,等宣传出去名声打响,说不定会有人自发的给你们修路搞建设,这对寨子来说是好事啊!” “苗寨只需要安静。” 回应我的是青年转身关上的房门。 石头门这次关的严丝合缝。 任凭我趴在门缝里,想要再和青年多说上几句话,都得不到对方任何回应。 我一人在门口抱着相机扼腕。 早知道他会关门,我就该直接堵住门口不让他进去! 这么有异域风情的美人。 且不说吃到嘴,加个微信聊聊天也好啊! 我想在门口多等半个小时,直接把美人蹲出来。 可无奈剩给我的时间不多。 眼看着太阳即将下山,我迫不得已转换了方向去询问其他人。 “哥,你别走行不?我就问一句话。” 晒干的辣椒被男人用手托起收进筐里。 他沉默着重复这项劳动,裂开的指甲和黢黑的手上全都是辣椒粉末。 我在他旁边接连说了三四句话,都不见他有一句回应。 被人当成空气漠视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这个寨子里我遇到的都是一群不会说话的哑巴人。 女人高冷就算了。 连这些干活的小男人一个个都眼高于低,完全不把我当人看。 我白思榆何时受过这种窝囊气? “你不理我是吧,行,我倒要看看你能装多久,干,你继续干。” 我挡在了男人的跟前,正好阻隔住了他清理辣椒的光线。 男人抬起头,寡淡平凡的脸上神情呆板。 我从兜里摸出一根烟,咬在唇边,自在地盯着他,打算跟他耗到底。 布峰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瘩里钻了出来。 他跟男人叽里咕噜说了一通,我听不懂的苗语后,拉着我的手道: “跟我走。” “还没到太阳下山的时间。” “再不走阿昏哥的老婆就要来打你了。” 打我? 寨子里的女人加在一块,估计都没有一个人打得过我的。 我不屑道: “她要来就来呗,我又没撬她的鸭子,说两句话都要打人了吗?还有没有王法了!” “寨子里已婚的男人是不能和女人说话的,你在他面前不走,就是偷情,他的妻子发现以后会狠狠惩罚你们。” 我咬在嘴边的烟险些惊的掉落: “你们这是什么鬼地方,比我姥爷家的砖都老古板,说两句话就偷情,我今天下午还和帅哥聊天了,他是不是要直接赘给我才行。” 布峰板着小脸,拉着我的袖子道: “寨子里没有帅哥,这里没有年轻男人。” 下午我一个人逛寨子的时候,吊脚楼里都是些大叔。 最年轻的也三十往上走,一个个低眉耷眼,瞧着都让人心烦。 这么一对比,我见到的青年更是妖艳的过分。 我不屑道:“骗鬼呢你,怎么可能没有年轻帅哥。” 布峰小小年纪,说话比我还固执: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你离开寨子以后,不要再进来了,这里不欢迎外来人。” “行。” 今天我已经摸透了进寨子的路。 明天就算没人领路,我也照样能进来。 我又不是普通的外来游客,进来这里破坏生态的。 我是摄影师,能给寨子拍宣传片是她们的福气。 布峰见我一口答应,抬头道: “你真的不能再进寨子里了,你会很危险的。” “我知道了。” 我抬手捏了把他的小脸,从口袋里摸出之前吃剩下的半包口香糖。 “给你,嚼完吐掉,不要咽下去。” 布峰新奇的接过我手里的口香糖,捏在手心里反复的翻开: “我知道。” “回去吧,我也下山了。” 我冲着布峰挥了挥手,看着他背着筐折返寨子。 吊脚楼在绵延的山脉独立又分割。 我举起相机,对着寨子拍了一张。 来巴彦山的第一天,不算是一无所获。 我拍下了几张风格独特的照片,还见到了一个美到妖异的青年。 深山温差大。 等我紧赶慢赶回到民宿时,坐在门口的大妈已经预备着关门。 我从沈泽衣柜里顺的冲锋衣挡住了露水,挡不住夜风, 一路走来冻得我瑟瑟发抖,只想骂爹: “关什么门,客人都还没回来呢!” 大妈上下扫视我一眼:“你进山了。” “没瞎的应该都能看出来。” 她从昨天到今天被我连着怒怼了两回,气势显然没有早上充足: “你没进寨子吧?” “关你屁事。” ...... 回房间里洗了一通热水澡,我被冻僵的身体才逐渐有了知觉。 来巴彦山的第一天,我就已经有一种被放逐的孤单感。 这种孤单不是对魔都的怀念。 是从群体脱离以后,游离在外的寂寞。 我拨通了沈泽的电话,被挂断了两次仍旧锲而不舍。 “你打我电话干嘛?” “没事就不能打你电话了吗?”我笑道,“想吃你做的煎蛋了。” 沈泽的镜头朝着怼的很近,能清晰看见他纤长的眼睫和深邃的眉眼。 他轻抿着唇,有些不自然的侧着脸,想要躲避镜头。 “你不是说吃腻了吗?” 最近一段时间我天天吃小狗做的饭。 打野食都打饱了,哪里还有心情吃沈泽蹩脚的煎蛋。 如果今夜多一个男人在我的房间。 我是不会想起给他打电话的。 碗里的泡面被我搅拌了一下,我将底下压着的火腿肠挑了起来: “谁天天吃煎蛋不腻歪的,你怎么不学着点做饭呢?” “我妈说了,她养大我不是为了让我给女人做饭的。” 沈泽说这话的时候,纤细白皙的下颌微扬着,清冷傲慢。 他是有底气说这句话的。 优良的原生家庭,出生就在大厦顶端。 只要沈泽一辈子不碰爱情。 他的家底足够他挥霍到老。 我喜欢他高傲矜贵的姿态。 这种喜欢是对一件收藏品的浅薄爱好。 等到他出现裂纹时。 这份单薄的喜欢,便会自然转到其他藏品身上。 第57章:贤夫扶我凌云志 我随口道:“你不做饭也行,等以后我给你做饭。” 沈泽一愣:“什么?” “很奇怪吗?” 我低头吃了一口面条: “你不做就我做,但我下班挺晚的,有时候赶不上的话,我就给你点外卖吃。” “不用你点。” 沈泽道:“中餐我不会做,西式简餐我还是可以的。” “三明治怎么能天天吃。” 我皱眉道:“就这么定了,等我回来给你做饭。” 沈泽沉默了一会儿,嗤笑道: “你不做不是女人。” 我点了点头,随口“嗯”了一声。 是不是女人又不靠嘴皮子功夫。 我要证明当然有办法。 到时候外卖一点,往盒子里一扣。 再不行买点预制菜放冰箱。 沈泽饿了给他微波炉加热一下,不照样满汉全席。 嘴皮子动一动,又不用付出什么功夫。 沈泽被我打动了,说不定还会主动献身。 想到他分别时若即若离的吻,我就忍不住回味。 我道:“一天不见,你有没有想我?” “有什么好想的?” 沈泽的镜头摇晃了一下。 我瞥见他背后的海面,一下睁大了眼: “我骟,你这是在哪里?” “游轮上。” “有钱就是好,游轮都能随便坐,我长这么大都还没见过呢。” 海风吹动沈泽的黑发,他道: “没什么好玩的,过年我带你来。” “算了吧。”我道,“等过年我带你回家,上回说好了,要带你尝尝我爸包的饺子。” 沈泽眼神柔软了许多: “你在山上钱够用不?” “上面给我批了两万块的活动经费,勉强苟活吧。” “哦。” “就哦一声,没点表示?” “你不是说不吃男人的软饭吗?” “我们之间的关系能叫做吃软饭吗?” 我故意逗他:“你没听过一句话吗?贤夫扶我凌云志,我还贤夫万两金,你这叫作投资。” “谁是你的贤夫。” 电话被挂断,我想着一下沈泽生气时泛红的脸,碗里的泡面都变香了。 手机支付宝多了一条转账信息。 五万块。 上次在车上敲诈沈泽的钱。 我点击了一下收款,顺手给他发了两个摸胸肌的小兔子表情包。 他给我花钱那叫做投资。 我又不是拿钱去花天酒地,这是正儿八经的拍宣传片。 等我以后发达了,别人求着投资都找不到门路。 我这是帮衬他。 ...... 民宿提供的早餐是一碗酸汤捞面。 配的小菜和辣子风味极佳。 我坐在大厅里吃完了面条,看着村民拖着一大麻袋的东西和大姐交谈。 大姐磕着手里的瓜子,用脚尖踢了踢麻袋: “你这菌子太小了,我只能开六十一斤。” 村民一脸为难:“多给点吧,给少了我老婆会打我的。” “每个人都说这句话,真当我是做慈善的?” “外面收菌子最低都有一百以上了......” “你都说了是外面。”大姐嘲讽道,“有本事你就出去啊?” 村民捏着手里的麻袋不说话了,窝囊的低着头被大姐冷嘲热讽。 酸萝卜咬起来嘎吱脆香。 我打量着村民的穿着,约莫四十出头的年纪,一脸懦弱,手指上都是染料的痕迹。 等他和大姐聊完以后,我跟在他的身后离开了民宿。 “哥,你们菌子怎么卖的?” 村民被我唬了一跳,身子微微往后倾: “你要买菌子?” “买。”我道,“我是外地来收菌子的,你们家里有多少算多少,我都要。” “真的吗?” “包真的,我给你开一百三一斤,但是品相要好,差的我不收。” “都是好的!”村民激动道,“我上山摘的菌子都是好货,你放心。” “你嘴巴说有什么用,要让我验了货才行。” 我沉声道:“你把货拖到外面,我不进你家,在门口验完,没问题我就全收了。” 我淡定的态度迷惑住了村民,他摩挲了一下衣角道: “我要问下我老婆。” “这有什么好问的,问了你还能卖吗?” 寨子里不允许和异性交谈的规矩,约束着每个男人。 他能出来卖菌子,肯定是家里的女人不顶事,迫不得已才出门。 这种人最好拿捏。 他缺钱,缺的发慌。 我只要能给他钱,他就会想办法给我的举动找到合适的理由。 我跟着他进了苗寨。 在他从房子里拖出一袋的菌子后,我爽快的给他付了钱。 “谢谢.....” 村民拿着比以往多了一倍的收入,激动的脸都有些涨红。 我状似随意道: “对了,你知不知道木乔的家在哪里,我在网上和她沟通过,顺便收一点她的手工艺品。” 村民点钱的手一顿,纳闷道: “木乔的货都在老板手里寄卖,你可以直接在民宿买。” “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姐有多坑,我来都来了,能直接从你们手中收肯定更划算,我给的价格绝对让你们满意,你等于是变相的帮她。” 巴彦山一家民宿垄断,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 民宿老板肯定从里面抽成不少。 我收这袋菌子花了小千元,相当于钓大鱼之前的打窝。 不投出点血本,怎么能让村民放下戒备? 他思索了好一会儿才道: “我给你指路,你买完东西要马上离开寨子,不能逗留。” “行!” ...... 屋子里是植物染的味道,熏着一块扎染的布料。 纺织机占据了最中间的位置。 周围堆着木桶,晾晒杆子,还有用于刺绣的花线。 我一进门,就被这刺鼻的味道呛得打了个喷嚏。 “你是谁?” 木乔嗓音粗粝的发尖。 她身形枯瘦,两鬓泛白,手里拿着一根长杆子。 “我是摄影师,你叫我思榆就好了,我之前在社交平台上跟您聊过天,您还记得吗?” “寨子不欢迎外人拍摄。” 我不死心地走到她身边,帮着她把扎染布料从水里捞了起来。 “姐,拍宣传片对你只有好处,你在网上售卖的成品一件才几百块,你要是有名气了,到时候炒作一下,一件万元都是轻轻松松。” “我不缺钱。” 我有些气急: “你家就这么点大,怎么会不缺钱呢?就算你不缺钱,难道你不想过更好的日子吗?” “滚出去,不然我找人赶你走。” 第58章:有钱不赚的大傻根 木乔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难拿下,硬骨头一样死咬都咬不动。 我不相信她不缺钱,这世上我就没见过跟钱过不去的人。 她肯定是想借此台阶提高价码。 “您只需要配合我拍一条五分钟以内的宣传片,您的出镜费我这边可以给到一万,您再考虑考虑?” 我做好了木乔借机提价的打算,却不想她直接拿起了旁边的簸箕。 “我骟,你疯了吧,有话不能好好说吗?非要动手。” 簸箕挥动着朝我打来,不至于伤到我,可侮辱性极强。 我一边躲她的簸箕,一边往后退,直接被她从房间里赶了出去。 “姐,别打了行不,能不能好好说话!” 要不是怕把她打急眼了,她真不配合我拍摄。 我哪里会任凭她拿着簸箕将我赶出家门。 木乔厉声道:“滚出寨子。” 我抱着相机走到了吊脚楼的边上,不满的对着柱子狠踹了一脚: “老古板,有钱不赚的大傻根!” 怪不得大家都不愿意来做这个选题。 敢情是之前来的人,也被她这样无情的赶出来。 我头疼的要命。 平时看人家拍宣传片的时候。 我以为顶多是遇到点大自然的阻碍。 我都做好准备要克服一路艰险,爬墙上树找角度。 却没想到第一步直接折在了沟通上。 不缺钱又顽固封建。 要不是她是布绣唯一的传承人。 遇到这种人,我真是路过都要啐两口。 来都来了,就算今天不能谈下来,我高低也要拍到点东西。 我拿着相机调好光圈焦距,准备换一个位置,再记录一下吊脚楼的特色建筑构造。 寨子中空的区域有一束光打了下来,光影极美。 我扛着相机往下一路拍摄,脚踝处却痒痒的厉害。 有什么冰凉的东西顺着我的脚踝一路往上。 鳞片的触感,让人毛骨悚然。 我低头一看,一条通体漆黑的小蛇盘踞在我的脚踝上。 它赤红的竖瞳盯着我,像是在判断我是否为一个合格的猎物。 我挺直着腰身,脚没有动弹,右手绕过去想拿一旁的扫把。 扫把的底部对准了蛇的竖瞳。 在我抬起手猛然往下敲击时,小蛇滋溜一声,从我脚边爬开。 “乖乖。” 吐信子伺机攻击我的毒蛇,温顺的搭在青年柔软纤白的指尖上。 我看着它拱动着冰凉的脑袋,去蹭青年的手指。 一时间分辨不出是蛇更危险。 还是能轻易把毒蛇当作宠物玩弄的青年更可怕。 我背后有些发毛,却扛不住青年艳丽面容的诱惑: “帅哥,又见面了,你养的小宠物?” “你不怕它?” “我一个女人怕什么蛇。” 我一听他说话,就觉得浑身都发麻。 怎么能有人的声音那么好听? 轻柔低哑,宛如泉水流淌般的清亮。 因为过度完美,透出一种诡异的不真实感。 我生怕他再像昨天一样离开,连忙道: “你养的蛇挺可爱的,我也蛮喜欢爬宠,要不然加个微信给你分享一下我家的爬宠?” “微信是什么?” “你没逗我吧,这年头还有人不知道微信是什么?” 我以为青年是在和我开玩笑。 我刚笑出声,却发现对方紫色的眼眸里并无任何笑意。 只余游离于世间之外的冷淡从容。 “你真没有微信啊?那你的美瞳哪里买的?” “美瞳?” 我向前一步,仰起头注视着他紫色的眼眸。 深邃漂亮的颜色,看不出任何人工伪造的痕迹。 反而如同昂贵的宝石一般剔透。 “你该不会要告诉我这是天生的吧。” “嗯。” “异瞳?” 我听说过基因变种,可能会导致瞳孔颜色变化。 如果青年的瞳孔真的是纯天然的。 他本身的魅力无疑又增添了几分。 他似乎没有听懂我口中的词汇,只是安静的望着我。 漆黑的小蛇顺着他的手腕往上爬,在脖颈处盘旋着禁锢起来。 我这才发现他的喉结罩是一圈银饰,鳞片一般束缚在他修长的脖颈上。 “帅哥,都见两次了,这回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你确定吗?” 问个名字有什么确不确定的。 又不是什么闭塞部落,难道知道了名字就要以身相许。 我盯着青年艳丽漂亮的眉眼。 觉得他要是主动愿意倒贴,我也不是不行。 毕竟在寨子里与世隔绝。 做一段时间的深山妻夫又有何妨? “我确定,我是真心想和你交朋友。” 青年低头靠近我,覆着薄薄血色的唇瓣紧贴着我的耳侧: “琉青。” “你好香啊......” 我忍不住深吸了几口。 极其馥郁的香味并不让人厌烦。 反而让我的喉间变得无比的干渴。 我忍不住抬起头,有些痴迷的想要靠近他雪白修长的脖颈。 去嗅闻更深更甜美的香味。 “嘶嘶.....” 漆黑的小蛇弓着腰身,蛇信子几乎吐在了我脸上。 我直视着它竖起的瞳孔,有些尴尬的往后退了两步。 “你家宠物脾气还挺大的。” “它从不靠近陌生人。” “真的假的,它刚刚还在我腿上爬呢,难道是我带了什么蛇爱吃的东西?” 琉青用手摸了摸蛇手,将它收进了袖口里: “是吗......” “应该是吧。” 我从口袋里摸出了一颗路上村民给的浆果。 漆黑的小蛇在琉青袖子里不愿出来。 我故意将浆果放到它的跟前,逗弄道: “吃啊。” 我毫不避讳的姿态让琉青眼中的好奇更甚,他忽然邀请道: “你想吃东西吗?” 现在接近下午两点,饿过头以后我反而没什么感觉。 但是美人邀约,岂有不吃之理? 我道:“想,你请我吃吗?” “可以。” 石头门这一次终于为我敞开。 昨天我在门口苦苦扒着门缝。 今天我已经能以客人的身份登堂入室。 也许再过不久,我就能以主人的身份入内。 比木乔家还大的房间里,放的都是些瓶瓶罐罐。 我推测这些是琉青用来谋生的工具。 但是具体是用于做什么的,我却没有头绪。 琉青进了房间以后放松许多。 我看着他从袖口里将漆黑的小蛇放了出来,又弯下腰身,解开束缚着腰身的银饰。 他的长发如瀑般垂在身侧,露出的一截皮肤纤白柔腻。 我以为他只是想解开外套。 天气太热了回家解个外套多正常。 他身上的苗服诡谲美丽,看着都觉得勒的慌。 直到他最里面的一件苗服单薄的松开。 露出来纤薄雪白的背脊,我才惊讶打断: “琉青......” 被我的声音惊扰,琉青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的手指半搭在腰间,解开的苗服堆积在柔韧腰身上。 漆黑的小蛇顺着他的腰身往上攀爬。 第59章:禁止通行 我看着眼前过分艳丽的一幕,连眼都不舍得眨一下。 昏暗透白的灯光照着黑蛇的鳞片。 我看着黑蛇爬到他的肩颈处,最后在绷紧的腰背上狠狠落下一口。 “我骟!” 我连忙上前想要驱逐黑蛇,却被琉青的一个眼神给定住。 他的眼尾逐渐弥漫起红晕。 绷紧的雪白脖颈上,甚至能看见隐隐凸起的青色血管。 空气中的香味更加的重,却不似民宿的古怪甜腻。 反而让我有点口干舌燥,浑身燥热。 吸饱了鲜血的黑蛇从他的肩背爬到脖颈上。 将那一小圈的银饰撞击出清脆的响声。 铃铛声让我的大脑清醒了许多。 我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又向前走了几步。 几乎整个人都快贴近琉青怀中。 就他现在这裸露着后背的姿态。 我要是真靠上去了,放在外面高低是能被定罪流氓的恶行。 “你没事吧,这破蛇怎么连主人都咬。” 琉青背后被咬破的地方没有留很多血,只有两个牙印。 我看着他淡定自如地将苗服重新穿上。 松垮系在腰间的银饰搭在胯上,微敞开的领口里是里面淡紫色的内搭。 他静静的低头望着我,发根处的银饰随着他的动作轻垂: “你不害怕吗?” “这句话该我问你吧,你怎么乖乖的站在那让它咬,养宠物也不能这么惯着。” “它不是宠物。” “是家人是吧。” 我不赞同道: “你们小男人心思就是柔软,养久了有感情正常,但是不能让它随便咬人。” 琉青剔透的眼眸注视着我。 反倒是黑蛇像是听懂了一般,竖瞳死死的盯着我。 这么通人性,等我把琉青搞到手了。 高低把这小东西拿来玩一下。 我道:“不是说要请我吃饭吗?有什么好吃的?” 琉青打开壁橱,抱出一个小坛子,从里面挖出来两碗绿油油的东西。 他注视着我,嗓音轻柔的像是一缕轻烟: “吃吧。” 推到我面前的浆糊可怕至极。 我早先以为沈泽的手艺已是巅峰造极。 再无人能比他做出来的东西还难吃。 却不想一山更比一山高,藏在深山里的美人手艺更是超群。 我艰难的咽了口口水,不是嘴馋,是吓的。 “这是什么?” “植物。” 木勺搭在绿油油的浆糊上。 琉青见我不动,往上面撒了两片干花花瓣。 淡粉色干枯的花瓣点缀在上面。 除了增添几分花香以外,完全没有任何食欲。 我拿勺子舀了两下,粘稠拉丝的绿色浆糊闻起来倒是没怪味。 但怎么看也不像是人能吃的东西。 他难道想把我毒死在这里,谋财害命? 我谨慎道:“用什么做的?” “草药。” 琉青吃的淡定,他身上有种独特从容的气质。 仿佛与我切割成了不同的世界。 我想要融入他的世界,走进他的内心。 就得跟他保持同频振动的频率。 爹的。 吃就吃。 他吃了都没事,我吃了难道能被毒死么? 我视死如归的将绿色糊糊送进嘴里。 出乎意料尝了一口甜香。 不难吃。 甚至可以说有点好吃。 有点像植物版本的芝麻糊。 我道:“你天天就吃这个吗?” “有别的草药。” “一点肉都不吃吗?” 琉青道:“婚配后才可以吃肉。” 开什么玩笑? 婚前不让吃肉,跟苦行僧有什么区别? 我看着他苍白艳丽的脸,一时间心生怜悯,忍不住道: “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陋习,你别听她们胡说八道,我明天来给你带点肉吃,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买。” 琉青慢条斯理地收回手,眼神晦涩道: “你不怕我?” 我看着他艳丽苍白的面容。 不要说害怕了,死在他怀里我都是情愿的。 我道:“不怕,” 琉青唇角轻勾了一下: “好,我在寨子里等你,你一定要来。” 没有要到琉青的微信。 但能跟美人坐在一起共用晚饭,足够让我一天的心情都变得美妙。 我怀揣着期待的心情步入梦乡,想着第二天一定要早起。 节约时间把木乔拿下,方便我腾出更多的时间泡美人。 不对,泡这个词不太恰当。 琉青那般的艳丽脱俗。 我和他的相遇又是如此的富有戏剧性。 我们之间应该叫做命中注定的邂逅。 他在深山苦守二十余年,不吃肉保持身体的洁净。 身旁只有小蛇作陪。 恐怕就是为了等待我的到来,彻底将他于苦海中拯救出来。 今夜的梦中没有任何香味。 房间里粘人又恶心的味道,似乎变成了草药的清香。 我踏踏实实的睡到天明。 闹钟响了无数回,直到忘记充电的手机熄屏关机。 我才从熟睡的状态中苏醒。 冰凉的雨滴吵得人心烦意乱,噼里啪啦的敲击在树木上。 我拉开窗帘一看。 外面一条泥路都被冲散成浑浊的泥浆,恶心的堆成了一个个泥坑。 我顿觉不妙,换上衣服,三步并作两步匆忙下楼。 民宿大厅里一般只有零散的几个客人。 大部分上巴彦山的人,都是为了收购货品或者徒步旅行。 今天大厅里的几个沙发全部都坐满了人,烟头充电线随处可见。 每个人脸上都是焦躁的神色。 大姐拉了一条黄色的胶带,堵在民宿门口。 胶带中间写着禁止通行几个大字。 “拉这个干什么,为什么不让人出去?” 大姐道:“昨天晚上下暴雨,上山的路塌了在抢修,现在禁止游客通行。” “跟着村民上山都不行吗?” 大姐来回拉了两圈黄色胶带,抬起眼说道: “你不怕死的话可以跟着去,雨季的巴彦山是要命的地方。” 我烦躁道:“雨停了以后能上山吗?” “你那么着急干嘛?” 大姐停下手中的动作,浑浊的眼睛直视着我: “山上有什么东西,能让你命不要了,都要上山。”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有帅哥呗。” 大姐听到这句话以后直接嗤笑出声: “你们小年轻撒谎也不打草稿,还帅哥,巴彦山上就没有帅哥。” 我懒得理她。 别人我不知道。 琉青绝对算的上是极品天菜。 我要是能有幸一亲芳泽。 这一趟拍摄都不算我白来。 第60章:你都要死了 上不了山,我干脆在大厅里找了个空位。 刚坐下去,旁边的少年就蜷缩着靠在角落。 他特意放了个书包,挡住我们俩间隔的腿。 “没必要吧弟弟,我就坐一下,你怕什么?” 他被我点名以后尴尬的不行: “没有,我就是想放一下书包。” 我说的是实话,我对他确实不感兴趣。 他看上去二十左右,年轻是年轻,样貌身段不咋地。 这种类型的弟弟我见过不少,他在里面属于差劲的一波。 和季星榆简直没法比,也就性格一样腼腆。 我从桌上捞了个烟灰缸,点燃了手中的烟,抖了抖道: “弟弟,你上山是来干什么的,徒步?” 烟雾呛得他咳嗽了一声:“我上山有事。” “谁上山没事。”我道,“我是来拍宣传片的,你呢?” “我来做课题研究的。” 他说这个我可来劲了: “做什么的课题研究,关于苗寨的吗?” “你也知道?” “我当然知道了,我前几天进了苗寨,寨子里的村民可欢迎我,都舍不得让我走,想让我直接在寨子里住下来。” 少年脸上写满了不信:“真的吗?竹岈寨从不接待外来人。” “竹岈寨?” 我进山前查不到任何关于苗寨的信息。 只能隐约知道木乔的居住地,大概是在深山的某一处。 我当时还怀疑过她可能是定居在山腰的村民,或是霸占半个山头的隐世高人。 我都查不到的东西,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却知道...... “小男人不要信口雌黄,你爸没教过你不要在外面随便吹牛吗?” “我没吹牛。” 被我激将的少年直接拉开书包。 两张地图,一本笔记本摊平在桌面上。 上面每一页都做好了详细的标注和配文,专业程度可见一斑。 我凑上前瞥了两眼,眼神从一开始的质疑变得逐渐认真: “竹岈寨不接受任何形式的拍摄宣传,怪不得网上找不到一点他们的信息。” 少年点头: “因为她们要保留寨子的隐秘性,从传承的角度讲,过度开发会破坏寨子原有的特性。” 过度开发会破坏。 适当开发是商业宣传。 我知道我稀巴烂的拍摄技巧实在不够看。 要是真能拍到大家都拍不到的东西。 一等奖岂不是我的囊中之物...... 我兴奋道:“总有外人能进寨子里,不然你们怎么能拿下这笔资料?” 少年道:“是有人能进去,但是进去的都是得到允许的,我的导师专耕十七年,才收集到这些资料,普通人没办法再得到更多讯息了。” “肯定有办法的,不然你也不会上山。” 我道:“考不考虑和我合作一下,我想拍宣传片,你想收集资料,最后都要进寨子,与其单打独斗,不如一起干,我可是老牌摄影师了。” 少年道:“你有办法能进去?” “嗯,你手上的资料跟我共享,等雨停之后我带你进寨子。” 少年和我同步进的民宿。 现在却什么都没查出来,他心里到底也是着急的。 我装腔作势的本领实属一流。 在没办法取证的情况下。 谁会知道我是个新手摄影师。 少年点了点头,没有任何防备的将资料递给了我。 ...... 突如其来的暴雨连下了三日。 我从一开始的焦急等待,到后面把书翻烂。 身体也开始出现不正常的症状。 最开始只是轻微的咳嗽。 我晚上找大姐多加了一床被子,勉强睡着。 到了第二天,咳嗽变成了干咳。 好像嗓子眼里堵着什么东西,整个肺部都是刺挠的。 第三天,我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口腔里都是血腥味。 在楼下等我的陈泽背着他的大背包,一脸惊恐的看着我: “你生病了吗?看上去好像要死了一样。” “少在这诅咒我。” 我脚步虚浮的飘到前面,对着大妈敲敲桌子: “打包的饭菜做好没,有没有给我装进保温盒里。” 大妈道:“给你给你,走远点,感冒别传染我了。” “姐,能不能给我个免费的口罩,对大家都好啊。” 我将医用口罩别在耳朵上。 刚刚一直躲着我的陈泽,才终于愿意跟我并排一起走: “你真的没事吗?你的脸色好差。” 我没好气道:“死不了。” 陈泽道:“我帮你拿东西吧。” 小男人帮忙干点活也不错。 我将手里的饭菜递给了他。 堵塞的肺部在接触到苗寨的空气以后,莫名其妙舒适了些。 我道:“你自己在寨子里走走,我要去找人。” “你要找苗男吗?” “不是。”我道,“等我把工作忙完了再去找他,小男人别管那么多,干你的活去。” 我提着手里打包的饭盒走进吊脚楼。 这回我学乖了。 为了防止还没进去就被木乔赶出来,我特意把饭盒放在门口。 我放低了姿态敲门道:“姐,我是思榆,你还记得我吗?” 没人理我。 我蹲在门口锲而不舍道: “姐姐,我诚心和你谈合作的,你要是觉得价格不合适,我再往上加点行不?” “两万,两万三?姐,你就给我开个门吧,我从魔都来巴彦山,就是为了给你拍宣传片,你想要什么我们都可以好好谈一谈,没必要把我拒之门外。” 我厚脸皮的直接敲起了门。 每隔三秒钟敲一下,咚咚咚的骚扰对方。 木乔终于不堪忍受的打开门。 她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手中拄着一根拐杖。 我这才注意到她的左脚似乎有残缺。 “姐,你终于愿意见我了。” 我脸上的笑容刚扬起来,肩膀就被她的拐杖抵着。 她如临大敌一般看着我,枯瘦的手捂着口鼻道: “快走,别传给我。” “只是小感冒,我戴口罩了,不会传染给你的。” 木乔完全不听我说话,甚至变本加厉地往后连退了好几步。 躲瘟神一样躲着我。 我被她用拐杖抵着不敢向前。 生怕稍微用点劲儿,她这把老骨头直接被我给撞散。 “姐,我真没事,你别怕我啊,再不行我隔着门和你聊天,我来都来了。” “你都要死了,还拍什么宣传片。” 第61章:望妻石 我气急败坏道:“不拍就不拍呗,干嘛咒人死?一点素质都没有。” 拐杖收了回去。 这一回我确定木乔绝对不会再出来见我。 连吃了两天的闭门羹。 还被人劈头盖脸的诅咒了一番。 饶是我脾气再好,此刻也忍不住有些动怒。 我将相机收回背包里。 再没了拍摄的心情。 心口堵着的郁气从肺腑间往下蔓延。 整个小腹都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 “我骟,吃错什么东西了,怎么这么难受?” 我捂着肚子往前走了几步。 有心想回酒店休息一下,又舍不得琉青漂亮的脸。 算了,来都来了。 肚子痛又不会把人给痛死。 先见了美人再说。 千年古树遮蔽着吊脚楼的一方。 换一个方位看过去。 我才发现琉青住的位置,几乎完全被树荫遮蔽。 如果无人指路,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能住人的地方。 石头门前站着一抹清瘦高挑的身影。 紫色的苗服穿在他的身上,愈发衬得他姿容艳丽。 远远眺望,他露出来的手腕冷白到几乎透明。 肌肤上凸起的青色脉络,和黑色蛇首交融。 孱弱美丽。 我快步向前,越靠近,越觉得身上的疼痛消退。 嘶。 难道我的老色根之心。 已经强悍到能够抵抗病痛的程度了? “琉青,你在等我吗?” 琉青没有回话。 他白皙的侧脸轻垂着,漂亮秾丽的面容冷淡异常。 似乎完全将我当作了陌生人。 我温柔的诱哄道: “别生气,我不是故意要放你鸽子的,这两天下雨没法上山,见不到你我也很心急。” 琉青仍旧没搭理我。 反而是他手腕上盘着的黑蛇落地。 黑蛇顺着我的脚踝一路往上,盘踞在了保温盒上。 我这才想起来我给他带了吃的,邀功般道: “我给你带了吃的,你放心,答应你的每件事,我都记在心里。” “有男人的味道。” “男人的味道?”我道,“哦,我朋友帮我提了一下,下次带他来和你见面。” “你更喜欢他吗?” 我笑道:“怎么可能,对了,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让店家把招牌菜都做了一遍,等会儿去你家吃?” 民宿大姐给的保温盒质量杠杠的。 跟着我颠簸了几个小时,里面的菜依旧散发着热气。 我接过他递来的一碗糊糊,热情道: “尝尝喜不喜欢。” 琉青夹起了小炒牛肉里的一根芹菜,放进口中抿了抿道: “还不错。” “这里味道确实还不错,但是魔都的菜更好吃,等我拍完宣传片带你去魔都逛逛。” “我不能出去。” 我道:“你长那么大难道没离开过寨子吗?” 琉青苍白到几乎透明的手握着木勺轻搅: “没有。” 我想起布峰说过寨子里的人不能离开,一时间有些唏嘘: “没关系的,虽然你不能离开寨子,但是我可以把外面的东西带进来给你。”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当然是因为你美。 我对美人向来是怜香惜玉的。 尤其是他这种极具异域风情的漂亮美人。 “因为我心疼你,你一个人孤零零的,也没个人照顾你,保护你,我想让你有一点安全感。” “是吗.....” 琉青苍白的面容在朦胧雾气中愈发昳丽。 我看着这一幕,心口无端的生出一种极度渴求的感觉。 哐当一声,琉青手中的碗筷脱手撞碎在了地上。 “我来收拾。” 我从边上拿着他的扫帚,低头去清扫糊糊。 空气中甜蜜的芳香更甚。 甚至还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我抬头看去。 却见他低头轻咳了两声,唇瓣愈发的艳红。 仿佛在这几分钟的时间里。 他的脸色又比之前更白了几分。 “你没事吧,怎么看上去身体不太好的样子。” “我没事。” 琉青将新盛的一碗糊糊换给了我。 他动作自然的借着我吃过的碗继续吃。 我一晃神:“这份我吃过了。” “你吃新的。” 新的...... 新的也行。 这么漂亮的美人,主动用我吃过的碗筷继续吃。 他是不是想要借此跟我亲密接触? 我端起糊糊喝下去了一大口。 草木香更重,简直像是啃了一大口药草。 “你吃的这东西也太难吃了,不行,从明天开始,我每天都给你带吃的来,你别吃这些了。” “好。” 琉青道:“如果你守信,我会给你礼物。” 我故意逗他:“要是我不守信呢?” 琉青抬眼看着我:“不守信的人走不出竹岈寨。” “我好怕哦。” 我故意逗他:“走不出去我就陪着你,陪你一辈子好不好?” 琉青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他低着头吃着碗里的糊糊,唇瓣泛着病态的苍白。 病弱可怜。 看的我心疼不已。 小别胜新婚。 琉青这张脸我是真喜欢。 光是看着都能让人心情变好。 他久居深山走不出去。 又没被外界污染过。 十分符合女人心中纯洁完美的形象。 现在外面的男人都被世俗污染了。 这种纯净美好的存在实在是太难得了。 我对他的怜惜又多了几分。 琉青站在门口送别我。 这一次他的身子似乎更往外倾斜了些,清瘦的身影与光影错落。 我看着他雪白的下颌道: “我们应该算是朋友了吧,你有没有别的办法能联系我,要是有点意外状况,你不是又要像个望妻石一样,傻傻的站在门口等我来?” “你真的想要吗?” “当然了,你不急我都急,联系不上你的夜晚,我梦里都是你。” 我以为这一回他会将微信给我,再不济也能给我个电话号码。 却不想琉青解开长发上系着的银饰,放到了我的手中。 我摇晃了一下铃铛道: “想你了摇晃一下,千里传音?” “你带着,我会知道。” 纯银的挂饰,摸着也能值个两三百块。 再加上美男的加持。 没用我也愿意带在身上。 我笑道:“行,等姐明天来找你。” 纯银的铃铛被我收进兜里。 走动时贴着腿根发出晃荡的响声。 我拎着饭盒,心情愉悦的回去跟陈旬汇合。 在下楼的时候迎面撞上了布峰。 第62章:当个鸭仔还不错 我抬手摁住了他低头猛冲的身子: “小屁孩,看着点路!” 布峰看见我以后神情大变: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答应我不进寨子了吗?”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我强词夺理道:“我是答应你,不在你陪同的情况下进寨子,今天我是自己来的。” “你!” 布峰脏兮兮的小脸气得通红: “我不管,反正你不能再进寨子了,我要告诉大家。” 我岂容他坏事? 我抓着他的手道:“我进一下寨子又不是杀人放火,你们到底在怕什么?” “外来人不能在寨子里逗留!” 我就没见过这么顽固的小屁孩。 他的思维方式和语言逻辑完全是固化的。 像是被人训诫了无数遍一样的呆板。 不管我跟他说多少遍。 输入多少东西给他。 他都堵住耳朵,充耳不闻。 他仿佛被过于压抑的规则彻底压垮。 我敢担保。 他继续下去,绝对会成为吊脚楼里麻木生活的其他人。 看在布峰带我进寨子的份上。 我决定好好治一治他这怪脾气。 我抓着他的后衣领,直接将他带到了无人处。 在他疯狂挣扎之际。 我从口袋里摸出一根棒棒糖,塞到他手里: “别吵吵了,我们好好聊一聊。” “我不要和骗子聊天!” “什么骗子,你爸没教过你什么叫做懂礼貌吗?” 布峰道:“我阿爸说外来人会给寨子带来灾难的,都怪我,都是我把你带进来了......” “你阿爸懂个屁。” 我打断他悲伤的情绪,淡定道: “我不来也会有其他人来,你猜我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布峰睁大了眼睛,拿着手里的棒棒糖许久未作声。 我看他实在是有点可怜,难得大发善心道: “就不说寨子了,难道你自己愿意在深山里待一辈子吗?和你的叔叔伯伯一样,跟他们一起在底下晒一辈子的辣椒?” “不然呢.....” 布峰低声道:“我出不去,我只能待在这里。” “我有办法能让你出去。” 我道:“寨子不让你们出去接触外界,归根结底还是太过于封闭,要是我的宣传片能拿下一等奖爆火,带来的网络流量一定能推动寨子的发展。” “只要能接触到外界,你要出去是早晚的事。” 布峰被我画的大饼定住了好几秒,他恍惚道: “真的吗?” “当然了。” 我对自己是相当有自信的。 哪怕我现在工作的推进程度几乎为零。 我也相信我一定能拿下这部宣传片,并且凭借宣传片扶摇直上。 我拍的确实不怎么样。 可有几个人能有我这样的胆气魄力。 深入深山和这些愚昧的人纠缠。 我想做的事一定会成功。 这就是世间的真理。 布峰看了我许久,似乎被我自信的言论震撼,间隔了好几秒才说道: “不行,你走吧,我送你出寨子,你以后别进来了。” “你个小屁孩怎么油盐不进!” 我被他推了两下。 气的想再给他做一番思想教育。 却见他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我的口袋。 我想起琉青给我的铃铛,顺手拿出来给他看: “看到没有,你们寨子里的帅哥送我的礼物,他都邀请我进寨子找他了,你怎么比大人还顽固?” 银质的铃铛在我的手里晃动。 布峰的眼神从一开始的茫然变成恐惧,他颤声道: “你见到他了......” “见到谁?琉青吗?上次我就跟你说我见到他了。” 布峰的表情更奇怪了。 我说不上来他的眼神是困惑还是害怕。 只知道他的嘴唇不断颤抖,吐出来的声音又细又弱: “他怎么会愿意见你,他怎么会给你铃铛......” “被我迷住了呗。” 我大言不惭道: “他也到了适婚的年纪,对我这种优秀女性心生爱意不是很正常吗?” “不可能,他是寨子里的“种”,“种”是不可能爱上任何人的。” “什么叫“种”?” 布峰自觉失言,补救道: “你听错了,反正他不可能爱上你,他肯定是要放蛇咬死你!” “你个小破孩!” 我气得抬手要教训他,却见他一溜烟直接跑进楼里。 吊脚楼内部构造复杂。 我一个外来人肯定追不上他。 我在原地气的肺疼,下次要再让我遇见他。 我高低要把他抓起来狠狠教训一顿! 陈旬灰头土脸的蹲在寨子外面等我。 他身上的背包拉链被扯坏。 身上的衣服沾染着大片的泥土。 像是被人按在地上狠揍了一顿。 我新奇道:“半天不见你怎么这么狼狈,你闯进人家家里了?” “没。” 陈旬低落道:“我想问他们一点问题,里面的村民一看见我就拿扫把赶我走,还有男人说我不要脸,故意来勾引他们的女人。” 我乐了:“你个平板身材,居然也会被当作假想敌,他们不要太自卑了。” 陈旬道:“跟我的身材有什么关系!你的心不要太脏了!” “好吧好吧,这波算我的。” 我蹲下来道: “你确定你没干别的事了,他们总不能无缘无故打你吧?” “没有啊。” 陈旬道:“我就穿着这身衣服,找了几个掰蒜子的大哥问话,刚说了句你好,他们就用很奇怪的眼神看我,然后找人把我打出来了。” “你们雄性之间恶意这么大的吗?” 我啧啧两声,心底愈发庆幸自己是个女人。 我问两句话,最先遭殃的是那群男人。 陈旬问两句话,遭殃的是他自己。 有能力的人地位就是不一样。 方方面面都会受到优待。 我替他把背包捡起: “要不然你还是回家去吧,这里不适合你。” “我不回去。”陈旬道,“我一定要查下去。” “你个小男人怎么这么顽固。” 我叹气道:“行吧,你想知道什么,我明天想办法帮你问一下。” 陈旬拍拍身上的灰爬了起来。 他充其量只能算得上是清秀的脸上,露出了个笑容: “谢谢你。” “小问题。” 我摆摆手,被他吹捧的有些飘飘然,觉得他倒也不是一无是处。 脸长得一般般,身材不咋地。 但好歹嘴巴说话还是挺甜的。 当个鸭仔挺合适的。 ...... 第63章:你在说谎 木雕的窗沿上多了几只草编的蚂蚱。 枯萎的干花和蚂蚱两相遥望。 我将手里编好的蚂蚱放到了最边上,恰好成了个五口之家。 “怎么样,这样有活力多了吧?” 琉青道:“花是死的。” “蚂蚱也是死的。” 我笑眯眯道: “地底下在一块,又怎么不算是一种生机。” 琉青抬起手将上面的蚂蚱拿了下来,放到了桌面上: “我不喜欢死物。” 我对美人是极温柔的:“那我去抓几只活蚂蚱,再采点花回来,让它们活着相逢。” 琉青低头轻抚着黑蛇。 窗外的光线被干花遮蔽得严严实实。 偶尔溅落的几缕阳光,落在他的脖颈上。 衬得雪肤更加的病弱苍白。 如果用红sheng轻绑,勒出痕迹,滚动的喉结应该会更加漂亮....... 我承认我被他勾的心魂乱颤。 只要待在他身边,脑子里就总会有些奇怪的想法。 这种感觉我在任何人身上都没体会过。 好像只要闻到他身上那股馥郁的香味。 我就会情不自禁的生出恶念。 想要拥有。 想要破坏。 想要看他眸子含泪,颤声泣求,铃铛晃动的样子。 更简单一点,想wan哭他。 琉青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你今天先来找的我。” 我惊讶道:“这你都知道。” “你从左边来。” 琉青道:“你以后也会先找我吗?” 今天不找木乔,是因为我打算收集完情报以后,针对性对她下手。 这两天暂时放松一下她的戒备。 等正式进入了拍摄环节,我肯定要以工作为主。 对待别人我肯定直接忽悠。 但是琉青给我的感觉很特别。 他完全与外界隔绝。 我不觉得我有欺骗他的必要。 “这两天应该会,以后忙起来了就不会了。” 琉青低声道:“为什么?” 我起身走到他跟前,抬手在他柔软的黑发上轻抚了一把: “女人要赚钱工作的,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舒服吗?” 琉青任凭我触碰他的长发: “我有工作。” “你的工作是什么?在家里养养小宠物。” 我笑道:“像你这么漂亮的男人,寨子里挺多人追求你的吧。” “她们害怕我。” 害怕? 我没办法将琉青漂亮的脸,跟害怕两个字结合在一起。 如果琉青五大三粗,面容丑陋。 女人会害怕他实属人之常情。 可他容颜艳美,身姿柔软。 对外界的无知孤僻便成了加分项。 女人喜好白纸的缘由也在此。 懵懂,单纯,好掌控。 只要稍微的加工,再让他只能依靠自己。 就能轻易的得到一块可塑性极强的橡皮泥。 不管自己是个多烂多恶劣的人。 都可以仗着他的懵懂无知,肆意的涂抹。 我低头看向琉青妖异的紫眸道: “她们可能是有点害怕你的眼睛颜色,这跟遗传有关系,你不能因为她们的偏见就不社交,你一个人不孤独吗?” “不孤独,我有朋友。” 我连着找了他三四天,就没见过琉青身边有任何朋友。 竹岈寨总共就这么大。 寨子里的人彼此都多少有交流。 唯独琉青像是被遗弃的人一般,从未有任何人来找过他。 他说的话我不相信。 我觉得他大概率是为了维护自尊心,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们出去晒晒太阳吧。” 我极力想让琉青身上多点活人味。 他却仿佛如一缕轻烟一般,并没有因为我有过多的情绪波动。 寨子里的阳光暖烘烘的。 我搬了两把凳子坐在底下。 被阳光晒着的黑蛇,厌烦的躲进了琉青的衣服里。 我道:“你们这挺奇怪的,男女老少都不爱说话,我想拍个宣传片,给钱人家都不愿意配合拍摄。” “木乔不缺钱。” “那也没有人会嫌钱多吧,拍个几天就能拿两三万,难道不香吗?” 琉青惜字如金:“她只会做布绣。” 琉青的话让我陷入了沉思。 我忽然惊觉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误区。 因为我渴望钱,渴望权势。 渴望站到最顶端蔑视所有人。 便下意识觉得其他人抱着和我一样的想法。 一个在封闭寨子里长大的人。 心中有再多的理想,最终也会磨灭在闭塞的环境中。 木乔不缺钱。 我给她再多的钱也打动不了她。 除非我能直击她内心的痛点。 我兴奋道:“琉青,你真是我的福星,一语惊醒梦中人!” 琉青注视着我,嗓音沙哑道: “你很特别。” “当然特别。” 我自信道:“姐这么好的女人,你打着灯笼都找不到,要不要考虑和我谈个恋爱?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琉青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态的红晕: “你想保护我?” “对。”我注视着他道,“我想保护你一辈子。” 琉青回望着我,骤然轻笑了一声: “你在说谎,三点了,你该走了。” “我没骗你,我说的是实话。” 我想再进他的房子,却被袖口里爬出来的黑蛇威胁的“嘶”了一声。 房门关闭。 这是我三天以来,第一次被琉青驱逐。 我没想明白我说错了什么。 琉青不算是传统意义上温顺的男人。 但他接连几天对我的容忍度却很高。 任凭我在他的房子里放了各种粗制滥造的手工品。 任由我询问寨子里的细节故事。 甚至连他的蛇都不再排斥我。 我以为他会很好泡到手。 却不想阴沟里翻船。 莫名其妙被赶了出来。 难道是我操之过急,让他感到害怕了? 不应该呀。 我刚刚说话时绝对是发自肺腑。 哪怕不是真心,表面上也展露出了七八分的诚挚。 只要是个男人,恐怕都会被我的话打动。 难道是我太急切了? 我满腹心事地回到民宿。 陈旬在我旁边接连说了四五句话。 都没能唤醒我的神智。 直到他生气地拍了下桌子。 我才悠悠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再过几天就是竹岈寨的庆节了,到时候所有村民都会聚集在一起,要是能混进去的话,应该能拍到有价值的画面。” 宣传片讲究生命力和感染力。 能让整个寨子都团结起来的大活动。 确实能给我贡献不少素材。 第64章:这难道是光彩的事吗? 我道:“你告诉我这个,是不是想让我帮你进去?” “被你发现了。” 陈旬道:“你想办法带我进去,就当作是我告诉你的回报怎么样?” “就算你不告诉我,我天天往寨子里跑,早晚也会被我发现。” 陈旬急了:“姐,有预谋的拍摄和临时上阵是不一样的呀,你就帮帮我吧,我真的很想进去里面感受她们的民俗风情。” “我没说不帮你。”我笑道,“你记录下来的东西要分给我一份。” 我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 即便我能尽可能拍下有用的画面。 却不能理解她们口中的方言和活动的用意。 有一个陈旬在旁边搭把手互利互惠,能让宣传片质量上升。 陈旬没有选择的机会。 他一个男人深入深山做课题实属不易。 这几天要不是他跟在我身边与我同进同出。 早就被民宿里的其他女人盯上了。 我可是看见了好几个外来的游客屡次想要上前搭讪。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和我一样眼光挑剔。 我看不上的陈旬,在别人眼中说不定是块香饽饽。 在民宿里他都没有反抗之力。 寨子里都是五大三粗的女人,和封闭保守的阿叔。 他光靠自己,活着走出去都难。 陈旬显然也知道这个事实,他道: “可以,我还能帮你写配文,但是你一定要保护我,我怕我出不了寨子。” “没问题。” 我感慨道:“你为什么非要进寨子呢?你在学校搞点轻松的活做做,到时候跟导师卖惨说你是男孩子,让他放你一马不就行了吗?” 陈旬眼神复杂的看我:“姐,我现在相信你真是大专学历了。” “你小子什么意思,欠揍是吧?” “没有没有。” 陈旬叹气道,“大家都觉得我是个男孩子能有优势,其实我一点好处没捞着,还老是被忽视.....这次下山本来定好的是师姐,她不想下山,就让我接手了。” “她不来你也不来呗,谁怕谁。” “我怎么和她对抗,我不做的话她有很多办法搞我,我自己也想证明一下我不是吃干饭的。” 偏见怎么可能因为短暂的成功改变。 心里脏见不得别人好的人。 只会在他成功之后变本加厉打压他。 想要将他拉到跟自己同位,甚至更低的地方去。 我没有提醒他的义务。 陈旬想要真正的获得尊重。 不只靠这一次,也不靠下一次。 只有他自己坚韧不拔的往上爬。 才能在淤泥里出头。 我不走心道:“你加油吧,说不定能成呢。” ...... “姐,你能不能别靠在我肩膀上,太疼了.......” 我不满道:“小声点,我们俩偷拍难道是什么光彩的事吗?别让她们发现了。” 陈旬苦着脸,半蹲在地上用肩膀当我的支架。 我们俩本以为寨子搞庆典的时候,能混水摸鱼溜进去。 万万没想到在节日开始的前两天。 竹岈寨就已经完全封闭,禁止任何人进出。 我纵有千般功夫,到底还是个普通人。 六米高的寨门一关上。 我身上不长两根翅膀都难飞进去。 我和陈旬在寨门鬼鬼祟祟徘徊两三天。 最后跟着寨子里的狗钻狗洞溜了进去。 来的时候不体面。 在里面拍摄的时候当然也不能正大光明。 吊脚楼底下的死角刚好能把下面的场景拍全。 为了钻狗洞,我轻装上阵没带支架。 手抬久了定不住镜头,只能借助一点外力。 作为外力的陈旬蹲在地上一动不动,嘴里的抱怨逐渐变成惊叹: “好热闹啊,他们的舞蹈好特别。” “嗯,素材挺多的。” 陈旬嗓音拔尖:“姐!他们的舞坛上有蛇!” “有蛇就有蛇,你难道在山上没见过蛇吗,大惊小怪。” 镜头里放大的画面。 清晰记录着色彩斑斓的小蛇,蜿蜒盘踞在祭坛中间的模样。 和陈旬吓到破音的姿态不同。 我甚至还有点隐隐的兴奋。 如此劲爆的画面,放进我的宣传片里一定能抓人眼球。 看来今天这一趟是来对了。 不枉我放下身段钻狗洞! 在这个角度拍摄有些局限,我低下头道: “你自己找个合适的地方待着,我要去拍点别的画面。” 陈旬欲哭无泪:“姐,你快点回来,我害怕。” “好。” 我随口应了一声。 趁着其他人都在楼下欢呼时,转身进了吊脚楼深处。 斑斓的小蛇似乎有一个共同的行动轨迹。 我怀疑寨子里有一个专门的蛇类养殖基地。 也许她们能够一直保持着不与外界交流。 又能维持寨子本身运营的秘密便在此。 通过布绣扎染和养蛇业,来维持基本的生存需求。 道路深处分出了四五条小路。 没有遮蔽的情况下,升高的温度晒得人直冒汗。 我扛着相机硬生生走了十几分钟。 在路口走到顶时,沿途的树荫逐渐变多。 最开始进入小路时,我还能时不时见到一两条小蛇。 等到了深处以后,彻底的只剩下我一个人。 安静到连树叶被风吹动的声音,都能让我心里有点宽慰。 该不会走进死胡同了吧...... “嘶嘶.......” 黑蛇挡住了最中央的路。 我冲着它挥了挥手,颇感欣慰: “你怎么在这里,你主人呢?” 在没有琉青的情况下,黑蛇对我的敌意似乎更大。 它弓着腰身想要袭击我。 又不知迫于什么压力迟迟没有下嘴。 我拿着相机对它拍了一段。 刚好是它晃动着身体,对着镜头伺机捕猎的姿态。 镜头里多出了一道衣角,绣着图腾的苗服一晃而过。 琉青俯首看向我。 他的眼眸清透美丽,仿佛一汪潭水。 我连着三四天被他拒之门外。 心里要说没点怨气是不可能的。 一个男人,再美再艳。 也不能一点面子都不给女人留。 我心直口快,一时间说错两句话并非大错。 又不是什么原则性上的问题。 晾我一两天便足够。 连着三四天不肯见我。 琉青属实是被惯坏了。 我刚想冷嘲热讽两声。 却发现琉青身上的苗服似乎沁着血迹。 连同脖颈上的银饰,都沾染着深沉的色泽。 “你受伤了?”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第65章:阅男无数 我怒道:“不让我来我也来了,受伤了还拽的要命,跟我出去,我带你去看医生。” 琉青道:“我没事。” 他苗服上的血迹都染出来了。 里面至少是个撕裂伤。 我没见过那么能忍痛的男人。 伤成这样都一声不吭,还不愿意跟我出去。 “你是要自己走,还是想被我扛着走?” 琉青沉默了一会,眼眸温软如薄雾: “你在关心我,为什么?” 他伤成这样,是个有同情心的人都会关心他。 能问出这句话。 起码可以证明。 寨子里无人在意他的死活。 我不假思索道:“当然是因为我在乎你。” “你在乎我......” 琉青道:“铃铛响了。” “什么铃铛?” 我觉得他说的话有些莫名其妙。 估计是在寨子里久不见人关傻了。 他柔软的腰身被我强硬抱着。 我低头对着他的黑蛇伸出了手: “上来,我带你主人去治伤。” 突如其来的触碰让琉青眼睫轻颤。 他卸下力道靠在我怀中。 身上清浅的香味愈发的勾人。 我扶着他走了一路。 来时还有蛇经过的草丛。 此刻安分的不行。 “你家里有没有云南白药之类的药?” “有。” “有就行,你怎么动不动就受伤,被蛇咬就算了,隔几天不见整个大伤口,你非要把我吓死才甘心是吧?” 琉青嗓音沙哑: “你离我太近了,会受伤的。” “受伤?” 我的手指直接扣住了他柔韧的小腰,往身上颠了颠笑道: “受什么伤,情伤?” “她们会害怕你。” 琉青道:“你不能带我回寨子。” “你见我怕过谁?” 我不为所动的带着琉青,继续往寨子里走。 要回到他家。 一定会路过寨子最中央的通道。 正在中间狂欢起舞的村民逐渐停下了动作。 所有人都在盯着我们。 我被她们看的后背发毛,低声道: “搞什么?她们该不会要把我赶出去吧。” 琉青道:“你现在杀了我,她们会原谅你。” 我被他这句话直接逗乐: “开什么玩笑?那我不成杀人犯了。” 琉青轻声道:“不会有人知道的。” 竹岈寨古怪封闭。 能干出什么事我都不惊奇。 布峰小小年纪,思想都如此顽固。 被荼毒了二十余年的琉青。 会害怕是理所当然。 在面对比我强势的异性时。 我只想打压对方。 这种过于柔弱的存在。 又让我有种想拯救对方的心理。 以前没人保护他。 他迫不得已将自己当成牺牲品。 奉献给整个寨子。 现在有我在这里。 我怎么可能还让他被人欺辱。 我不动声色地将琉青护在身后。 身上银饰最为沉重的女人哑声道: “放开他。” 琉青轻轻按着我的手,似是在害怕,微微颤抖。 我最见不得的就是美男害怕。 为了琉青,为了我自己的面子。 我都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当临阵脱逃的孬种。 “不放。” 女人道:“琉青是竹岈寨的人。” 我脑子一热道:“他现在是我的人。” 女人险些破音:“什么?” 朋友也是人。 我说两句又不犯法。 我理直气壮地回答: “听不懂吗?要不要我亲一个给你看?” “不。”女人头顶上的银饰晃动着。 她喃喃道,“你不是竹岈寨的人,你不能和他在一起......” 包办婚姻都没有她们这么死心眼的。 我脑子一转,忽然想到要是我真成了寨子里的人。 那岂不是没人会挡着我进出.... 这段时间一直没有进展的拍摄。 或许能以另外一种方式达成。 我坚定回答:“我以前不是,以后可以是,成为你们寨子里的人要做什么?” 女人没想到我能厚脸皮到这种程度。 她犹豫着道:“看住他。” “就这?” 女人完全将琉青当做一件物品一般忽视。 她直勾勾的眼神盯着我,浑浊的眼眸里带着偏执的情绪: “不要让他离开寨子。” 我敷衍道:“行行行,我一定会看住他。” 女人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 我看着她的嘴唇动了动,最后眼神在我旁边扫过。 她似乎是忌惮一般闭上了嘴。 选择回去继续参加庆典。 没了拦路虎阻碍。 我一路顺畅的回了琉青的家。 阔别几日。 我甚至对他房间里的摆设都有些怀念。 “你说的那么吓人,我还以为要一挑十,才能抱得美男归。” 琉青在里面上药。 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被浓郁的花香压住。 我只能隐约瞥见他的身影轻晃。 琉青道:“你不怕吗?” 我的情话信手拈来:“我只怕你受伤。” 琉青呢喃了一声:“你说的是真心话吗?” “比金子都真。” 我走进内室里。 隔着单薄的一层布帘,伸手去触碰投到布帘上的影子。 “琉青,青青,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我说的真是实话,我这么多年只对你一个人心动过,你受伤的时候我心都要碎了。” “你命盘里的缘不止一段。” “我不信命。” 我柔声道:“我只相信我的心,相信我好吗?我会保护你的。” 布帘里的人影停下了动作。 我用手指勾着边缘,掀开了一小半的布帘。 隐约瞥见一点白腻肌肤。 “我不做别的,让我看看你的伤口好吗?” 琉青没有作声。 在这样仿佛被放逐的深山。 我想这是一种变相的取暖依偎。 布帘隔开的是浴室。 琉青站在木桶里,水濡湿了他如墨的长发。 赤裸的肩背上是撕裂的伤口。 他根本就没给自己上药。 黑发雪肤,凌虐一般的伤口。 我的眼神变的幽深。 手指忍不住顺着他的肩颈往下,在伤口的边缘轻触: “药呢?” “用水就好了,它自己会痊愈的。” “你不疼吗?” 琉青回首看向我:“习惯了。” “一看就是被蛇咬的,是不是又是你养的蛇?” 我在他桌面翻找了一通。 找出来了一瓶贴着消炎药标签的药物。 “过来,乖乖上药。” 琉青俯身靠在木桶上。 他雪白的后背柔腻如玉。 除了肩颈上的一块撕裂伤以外。 一道浅淡的疤痕都看不见。 我阅男无数。 从未见过哪个男人如他一般的嫩。 肌肤胜雪,腰肢柔软。 宛如一尊美玉。 第66章:红绳系缘 他毫无警惕性的背对着我,腰间系着的红绳在水中格外晃眼。 我看着他收紧腰线下微凹进去的两个腰窝。 水珠仿佛都眷恋一般舍不得落下。 造孽。 我一个血气方刚的女人。 哪里受得了这种视觉刺激。 我低声道:“药上好了,等会别碰水了,你腰上的红绳好像被水打湿了,要不要我帮你换一根?” “红绳只有一根。” 琉青轻声问道:“你想要吗?” 我有些意动,嘴上还要装正人君子: “你们小男人的东西,给我也没地方放,难道我还能绑腰上吗?” 我调笑的话语没有让琉青回应我。 他低头解开了柔韧腰身上的红绳。 被水打湿的红绳再度握在了他的指尖。 琉青撩起眼睫看向我。 艳红的绳子被齿间咬断,被水打湿的长发垂落在绳身上。 断成一小节的红绳触碰着我的手腕。 琉青用唇瓣轻蹭着我的脉搏,柔软舌尖在血管上轻舔。 红绳系在了我的手腕上。 我回过神,沙哑道:“琉青......” 琉青的身影再度隐没在木桶中。 只露出一截雪白的肩背和艳丽的脸。 他认真道:“我们的缘。” “我会好好保管它的。” 我被刚刚旖旎的一幕勾的心神荡漾。 恨不得跳进浴桶里和他一起洗个鸳鸯浴。 “浴桶里的水好像冷了,我帮你拿衣服?” 琉青点了点头。 他的眼尾泛着一抹诱人的红晕,神情却是淡然的。 和刚刚主动热情的姿态,形成强烈的反差感。 我能看出他并非是在故意引诱。 很大可能在他的心中。 他对女男之事的概念大抵都分不清。 纯的要命。 才会做出这种无意识的引诱。 我借着拿衣服的名义进了里面的房间。 手腕上湿漉漉的红绳贴着我的脉搏。 总让我回想起柔软的舌尖。 我脸上热烫的不行。 房间里浓郁的香味更是让我有些头晕目眩。 衣柜里的苗服我来不及细看。 凭借私心挑了一件布料最少的拿在手中。 琉青没让我失望。 他只穿了打底的一件藏蓝色内搭。 精美的花纹和微敞的领口,勾勒出他脖颈处优良的曲线。 我看着他精致漂亮的脸。 颇有几分君王不愿上早朝的痴迷。 美,真的美。 如果能有幸拥有,哪怕短暂数月。 都绝对算的上是显赫的战绩。 琉青的眼神落在了我的手腕上。 他微微弯着腰,眼神较之前柔和许多: “你拍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吗?” 我道:“拍到一点,主要还是要拍布绣的传承工艺,等明天我再去找木乔沟通一下。” “你告诉她,你是我的妻子,她会愿意和你聊天的。” 我呼吸一顿,觉得他说这话时懂事得有些过分。 “还是不了,你们寨子里的人不都挺保守的吗?她们要真以为我跟你在一起了,对你的影响不好吧?” “没有影响。” 琉青不似往日般惜字如金。 从今天我在众人面前护着他开始。 他对我的态度似乎就有所改变。 “她们有求于我,又害怕我,她们不敢欺负和我相关的人。” 琉青的话吊足了我的胃口: “你在寨子里到底是做什么的?” “我是“种”。” 琉青慢悠悠给我倒了一杯茶水,弯着的手腕柔白纤细: “我能替寨子养‘蛇’,布绣卖不出去的时候,她们就靠卖‘蛇’维生。” 果然如我想的一样。 深山的寨子,能一直维持着不与外界接触的状态。 靠的绝不仅是她们三瓜两枣的手工艺品。 养蛇不够体面。 寨子里的女人不会愿意自己动手。 其他的男人又被禁锢在家中。 只有孤身一人的琉青最好拿捏。 只是我一直没在寨子里看到养蛇基地。 也并未在琉青身上看出一点养蛇人的特征。 如果光靠琉青一人养蛇。 产量又怎么可能供应得上整个寨子维生? 我顿了顿道:“养蛇挺辛苦的吧,你一个人怎么能养那么多?” 琉青轻声道:“我养的‘蛇’不一样。” “能有什么不一样,特别长,还是特别毒。” 我对男人的事业总是有些隐约不屑。 哪怕琉青凭借一己之力供养这个寨子。 我也不相信他能有什么特殊的本事。 琉青嗓音低柔,吐字间透着些许蛊惑的意味: “毒。” 我撩起眼注视着他道:“什么毒?” “能杀人,能治病的毒。” 琉青道:“你会像她们一样害怕我吗?” “我怕什么?” 我笑着将手搭在他的手腕上,手指轻捻着他的腕子抚摸。 “我要是怕你,早在你第一次把蛇放出来的时候,我就应该跟那群人一样屁滚尿流地逃跑了,哪里会眼巴巴求着给你送饭?” 我不怕他。 不管是一开始见面,还是现在琉青坦白过后。 琉青在我心底的形象一直都是漂亮的小可怜。 被寨子里的人孤立。 孤僻到只能和自己的宠物蛇相伴。 要是我和他交换一下。 我不放把火把寨子烧了。 都算是我善良。 哪里会像他一样乖乖的任人欺辱。 一个小男人,就算是养蛇又能翻出什么水花? 说不定以后我们还能一起合作办个养殖场。 他负责基础的养殖技术。 我来管理运营,做大做强。 到时候钱不是哗哗的往口袋里流? “等我拍完宣传片,我想办法联系下养殖这一块的老板,你有这一身的技术,在外面也能混的很好,到时候我们强强联手,包赚钱的!” 琉青对我口中描述的辉煌前景,似乎并不感兴趣。 他听我规划着未来,柔软的脸颊撑在手腕上,轻声道: “我一个月只能养三‘只’蛇。” “产量这么低。”我难掩失望,“你养的蛇种很娇贵吗?” “多了,我会死。” 哪有人搞养殖会要命的。 除非他拿自己的命去养。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 不可能有这种无私奉献到愚蠢的行为。 我只当他是在转移话题,改口道: “你就这么傻傻的给寨子创收,你没有自己想要的生活吗?” 琉青凝视着我,剔透的眼眸困惑: “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我笑道:“你不知道?有人想要钱,有人想要家,有人想追逐梦想,选择不同,过的日子也不同。” “你想要什么?” 第67章:我他爹笑成向日葵 我忽然有些答不上他的话。 以前我最想要的是一个平凡温暖的家庭。 想过的无非是最简单不过的生活。 我狂妄自大,看不起任何人。 偏偏又怀才不遇,迟迟不被社会接纳。 我最混账的那一年。 闹得几乎跟家里断绝关系。 母父给的几万块学费,全都被我在酒吧霍霍干净。 所有人都骂我是人渣。 唯独云翰一如既往的跟着我。 云翰是我心中最完美的存在。 这份存在并不是因为他本身有多好。 是因为死去的残缺。 让我们之间的爱情在那一刻定格成了永远。 云翰在我心中是家的象征。 是我不上进,过普通人生活也能触手可得的幸福。 我可以在小县城拿着一个月三千五的工资。 下班以后买啤酒和烧鸭回家和云翰一起吃。 等以后有了孩子,再借个贷款让母父资助买套房。 普通平凡,没有太大压力的过完一生。 但他死了。 我所有关于家庭的寄托。 全都在云翰阖上眼的时候消失。 无人为我兜底,负担我的窝囊无能。 我没了养家的借口。 没了推脱上天不开眼的理由。 便只能孤身一人在魔都闯荡多年。 浑浑噩噩仿佛行尸走肉。 没人能在我心里留下痕迹。 荷尔蒙上头一瞬间。 我或许对他们真的有过爱。 可那点爱不足以支撑我负责。 我以前不求上进。 只想窝囊过一生的时候。 最想要的是家庭的兜底。 但我现在只想要钱。 如果我注定做不了大众眼中的好人。 那我就不做。 不管我用什么手段把钱搞到手,最后到我手底下的都是属于我的。 等我成功的时候。 过往所有谩骂皆会成为赞美。 “钱,我想要钱。” “我能帮你。” “你一个小男人能帮我什么?” 我笑道:“你乖乖陪在我身边就好了,我会保护你的。” 被我抓着的手轻动了一下,回握住了我的指尖。 ...... 被琉青点通以后。 我特意换了一套装备去找木乔。 之前我以为她是要和我谈钱。 每次我都在包里预备着一沓现金。 时刻准备拿钱砸到她同意。 这一次我连相机都没拿,只带了一包压缩饼干。 准备跟她打持久战。 布绣工艺最后一步。 需要将做好的成品再度染一遍色。 这个流程肯定不只靠木乔自己完成的。 她腿脚不便,必定假手于他人。 我就等她需要的时候出手。 老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我他爹的直接笑成向日葵。 我看她还怎么赶我。 我找了块圆润的石头坐在上面。 看着明晃晃的太阳,守株待兔等着她将东西搬出来晒。 我选的位置四处通风。 除了有过往村民,对我投以看神经病的眼神以外。 完全没有任何缺点。 现在我可不怕她们。 我是过了明路的人。 再怎么说都和之前的身份大大不同。 今天进门的时候我走的还是正门。 进来的时候那叫一个昂首挺胸,阔步向前。 木乔的家门打开。 我迫不及待地起身,却见木桶几乎是凭空在漂移。 底下露出的两节瘦弱的小腿一颤一颤。 远远看上去像个大肚桶在自己蹦跶。 “怎么是你?” 布峰把木桶放在了地上,熟练搬起凳子踩上去晒布。 他身高还没有杆子高。 需要很费劲地用手指不断地拨弄。 才能将另外一头的布料撑平拉直。 我拉拽着另外一头的布料,故意不让他成功: “干嘛不理我,前几天我还给你糖吃了呢。” 布峰大声道:“你是坏人。” “我现在是你们寨子里的人,不是坏人,你还得叫我一声姐。” 布峰气得小脸通红:“你骗人,你骗了琉青,还骗了所有人。” “你又不是琉青,你怎么知道我骗他?” 我道:“我是真心想呵护他,保护他,就算我是个骗子,我也没从他身上拿走任何东西,你们寨子里的人全都吸他的血,你们才是最可怕的。” “男人就是要给寨子做贡献的!” 布峰道:“寨子把他养大了,他不能离开寨子。” 我冷声道:“供他吃喝就叫做养大他了,他给整个寨子赚的钱,都够养活你们所有人了!” “你强词夺理!” “呦,还会说四字成语呢?” 我淡定道:“别跟姐吵吵,现在木已成舟,琉青是我护着的人,你们再怎么叫都没用。” 我算是看透这群人了。 什么叫做寨子里没有年轻男人。 恐怕他们根本就没法把琉青当人看。 一个个的手脚健全。 不出去外面找工作也不谈合作。 全指望吸一个人的血过活。 就算不拍这个宣传片。 看在琉青这张脸的份上。 我也不会让他继续困在这滩淤泥里。 琉青在我心里。 俨然成了一朵柔弱可怜的小白花。 就算身上带了点玫瑰的刺。 也不会对我有任何伤害。 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 一是能得到他的好感。 顺带满足一下我拯救美人的大女人心理。 二是能让竹岈寨断了一大部分经济来源。 如果琉青不再给她们提供经济支撑。 她们就不得不寻找让寨子维系下去的发展。 届时我的宣传片便可顺利推进。 保不准她们到时候,还会倒贴钱求着我拍。 我算盘打的哗哗作响。 表面上仍是一副高傲姿态: “你别被她们洗脑了,你要是稍微的有点良心,就应该感到愧疚。” 布峰年纪尚小。 听不太懂我的大道理。 被我的思维拐进去以后,脸色有些发白: “是,是吗......” “对啊。”我道,“你怎么从木乔家出来,她是你的谁?” “她是我阿妈。” 我一愣:“小孩子不要随便骗人,我都蹲了她那么久了,从来没在她家门见到过你。” “我不和阿妈住在一起。” 我还是不信:“那你住哪里?” 布峰指着二楼的一间小房。 那间房我路过的时候瞥了两眼。 因为里面破旧的装饰,和敞开着的门。 我一度以为是某户人家的储物室。 却不想是布峰住的地方。 “你爸呢,他不照顾你吗?” 第68章:好吃 “我阿爸死了。” 布峰低头晾晒布料。 上面栩栩如生的布绣,被染料浸染之后更加夺目。 在没有我阻拦的情况下。 布峰晾晒布料的动作非常快。 甚至比许多成年人的手脚还要麻利。 我觉得他说的话不太可信,追根刨底道: “木乔不管你吗?” “吃饭和晒布的时候,阿妈会见我。” “她干活的时候呢?”我道,“她做布绣应该能赚不少钱,你怎么不跟着学一学?” 木乔红着眼道:“我讨厌布绣!” “哎不是,你跑什么!” 我跟着布峰追进了房子里。 木乔正在里面做布绣。 看见布峰进屋。 她拉起一旁的帘子,挡住了手中的动作: “晒完就出去。” 布峰一声不吭的放下手中的桶,转身离开了房间。 我站在原地清了清嗓子,诚恳道: “姐,你先别急着赶我,我昨天试着自己绣了个图,你能帮我看看吗?” 木乔拿扫把的动作一顿。 我借机从口袋里摸出昨天晚上临时绣的图样。 递到她面前给她看。 我个人是有点大女子主义的。 小时候弄破了衣服裤子。 都是我爸给我缝。 谈恋爱以后男朋友给缝。 我觉得世上大部分女人应该都跟我一样。 对于缝制这一块不太上心。 能做,但是没必要做。 我们女人的手留着有大用。 看着缝得歪歪扭扭的图样。 我丝毫不脸红,甚至还坐在她旁边说的头头是道: “这一块绣的是花,角落是螃蟹。” 木乔一脸复杂。 我以为她要像前几天一样出口成脏。 却没想她态度勉勉强强算得上是和蔼: “你的针法太低级了。” 我道:“姐,您教教我?” “你不是来学习的。” 我听出她语气的松动,接着发起攻势: “姐,你不能因为我之前说错几句话,就对我有偏见,我是真心喜欢才会拍这个题材的,我是有情怀的摄影师。” “你真喜欢?” “我真喜欢。”我道,“我现在是做的不怎么样,你可以教教我,我这人没别的,就是聪明!” 木乔上下打量着我。 她没同意教我,也没赶我走。 我干脆在她旁边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看着她做了一下午的布绣。 我以为她打算用这种办法拒绝我。 熬到晚上的时候,她忽然塞给我一袋子东西。 我捏着鼓鼓囊囊的袋子,困成死鱼的眼亮了起来: “木姐......” “你回去吧。” 木乔用手背揉了揉眼,全当作是没看见我。 我在她家守到深夜。 再从山上回民宿不现实。 夜深露重,我敲响了琉青的房门。 “还没睡呢?” “我在学习。” 琉青穿了身单薄的苗服,紫色的图腾衬得他肌肤似雪般苍白。 我麻木了一天的神经都松弛了许多: “你学什么呢?我帮你检验一下成果。” 琉青没问我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去。 他给我让出了一条进去的道路。 温柔纯净的仿佛一朵深山中开出来的攀枝花。 依附于女人,又艳丽张狂。 琉青从桌上拿起了手机。 给我看他新注册的微信。 名字为青的微信。 用的是一只蛇首作为头像。 近距离拍摄,让蛇圆润的脑袋看上去还有几分可爱。 我笑道:“还会换头像,真不错。” “我还会加好友。” 我道:“我是不是你唯一的好友?” 琉青道:“你是,我是你唯一的好友吗?” “我要忙工作,当然不止有一个好友。” 我翻开他的手机,将我自己设为了置顶: “你只用加我就行了,其他人只会伤害你,我会保护你。” 琉青任凭我操纵他的手机: “你会一直保护我吗?” “会。” 我牵着他的手,进屋点的烟烧的只剩下屁股。 我冲着他苍白漂亮的脸吐出了一口烟雾。 琉青蹙起了眉头,身子却并未躲闪: “你抽烟。” “女人抽烟很正常。” 我坏笑道:“想不想试一试?” 琉青的五官精致艳丽,靠近了看能看见他眼尾泛红和水润的红唇。 我夹在指尖的烟头,逗猫似的轻放了一下。 迎来的却是柔软馨香的唇瓣。 馥郁的花香从唇齿间缭绕。 与烟雾交融在一起。 琉青以一种好奇的目光观察着我,红润的唇角轻扬: “好吃。” 我被他吻的眼神幽深,嗓音沙哑道: “想不想再试试?” “不想。” 琉青眼尾眉梢都仿佛透着诱人的情态: “你得到以后,就不会在意我了。” 我意外于他的敏锐,笑着答道: “怎么会,亲密接触只会让我们俩的感情更近一步,你难道不想试一试吗?” 琉青道:“我们之间的缘太浅了,等再深一点,可以。” 琉青说的话总是怪里怪气的。 我在民宿里思索着了半天。 脑子里都是他柔白的肌肤,和触碰时柔软甜腻的芳香。 他不止一次提到所谓的缘。 我想了很久,怀疑可能是他的安全感还不够。 想让一个保守的男人,彻头彻尾的将自己交出来。 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我可以轻易在酒吧里找到追求刺激的辣弟。 却不能让一个保守病弱的美人主动献身。 我松开蹙紧的眉头。 心里对琉青的征服欲愈发强烈。 他越是不让我轻易得到。 我就越想见到他颤抖哭泣的模样。 ...... “姐,你绣的好丑。” 陈旬在我旁边探头探脑。 半天憋出了一句让我气急败坏的话。 我怒道:“你小子懂个屁,这叫做布绣,和普通针法不 一样的。” 木乔给我布置的任务一日比一日难。 我都怀疑她是想借此吓退我。 才故意整这死出折磨我。 我在手工这方面简直没半点天分。 只有她们这种靠着布绣为生的传承人。 才有这个耐心毅力在纺织机前面干活。 被我绣的歪七扭八的图样勉强完工。 陈旬又道:“姐,今天我能跟着你一起进寨子吗?” 他不说我都快忘了这茬子事。 之前我是答应过要带他进去做课题。 但从我拥有正式通行权以后。 我彻底将他这个临时搭档忘在脑后。 我找补道:“下午四点吧,你顺便帮我打包两份饭,一份芹菜小炒肉,一份肉末炖蛋。” 我冲着陈旬摆摆手。 拿着绣好的布样出发前往寨子。 第69章:女人在外不容易 木乔早上不到五点就会开始工作。 一直忙的下午七点收工。 我起不了那么早。 每天都是挑着八九点的时间段赶过去,提交前一天的“作业。” 今天被陈旬打扰了一通,出门的时间提前了半个小时。 到的时候木乔还没开门,可能在里面专心工作。 吊脚楼的小窗户上一般都用布蒙着。 木乔家没有用布遮蔽。 反而在上面贴了很多窗花类的东西。 布峰坐在窗户底下,手里拿着块布来回的刺绣。 我悄无声息走到他身边,正准备吓他一跳。 却发现他手里做的布纹图样格外的精致,甚至到了栩栩如生的地步。 我不可思议道:“你居然绣的那么好!” 布峰被我吓了一跳,急忙将手中的图样收进兜里: “你看错了。” “我又没瞎。” 我道:“你绣得那么好,怎么不跟你妈说一下,让她教一教你正统的绣法?” “我讨厌布绣。” 我戳穿道:“你要是讨厌,就不会大早上爬起来绣。” 布峰抓着衣角,来回捏在手里拉扯。 我看他这窝囊样实在是来气,干脆坐下来怂恿道: “你和你妈好好聊一下,她要是知道你有这方面的天赋,说不定会好好教你,她年纪也大了,总不能让这门手艺失传吧。” 光带着我一个人折磨算什么事? 我只是为了拍宣传片,又不是真心要传承她的手艺。 难道我能老老实实在寨子里搞布绣吗? 她自己的儿子要是能当传承人。 我到时候拍完片子直接走人,也不用担心后续一系列的问题。 “她不会教我的。” 布峰低头道:“布绣传女不传男,她宁愿砸在手里,都不会教给我的。” 我一时语塞。 还不等我说什么,木乔就拄着拐杖走了出来,对着布峰平静道: “去山上摘菌子。” 布峰一声不吭地擦干泪水,抱着筐子快步离开。 我摸出那一块绣好的布样。 像以往一样交到木乔手中。 这一次她却没检查,而是开口道: “你不适合做布绣。” 我苦笑道:“姐,我有用心在做了,可能是这门手艺跟我八字不合,怎么做都做不好。” 木乔没搭理我的胡搅蛮缠,直接道: “我配合你拍宣传片,你能帮我找到传承人吗?” “发到网上的话,应该会有挺多人感兴趣的,到时候肯定会有人来找你的。” 木乔嗓音嘶哑:“行,你可以拍,但是要帮我找到一个女人作为传承人,我不想这门手艺失传。” 帮她找个传承人不是难事。 我一下就将对布峰的同情抛之脑后。 他自己的妈妈都不愿意将这门手艺传给他。 我身为局外人又能做什么? “姐,明天我们先拍染布的画面,你先看看脚本,有不懂的问我。” 我在寨子里和木乔沟通了一下午的拍摄。 基本上把整个脚本掰碎了,一点点喂给她。 需要标注的地方都画上密密麻麻的横线。 等太阳落山。 我才有空揉了揉酸胀的鼻骨。 女人在外打拼不容易,处处都艰辛。 “姐,就先到这里了,明天我们先拍几个小场景。” 木乔点了点头,身子躲在昏暗的角落里,像是块腐朽的木。 ...... 陈旬半小时前给我发了消息。 我接他进来的时候,他一直在观察周围的村民。 他这副样子傻的过分,我道: “我算是知道人家为什么要打你了,你这副男流氓的样子,谁见了不来气。” 陈旬傻乐道:“跟在姐身边,他们不敢对我动手,刚好能看见他们衣服上的纹路和图腾。” 我笑道:“那你跟紧我,等会上楼了你再自由行动,不然楼下的男人估计又看你不顺眼了。” 陈旬脾气性格都挺好的,就是长得不太好。 我有时候觉得这人挺有意思,有时候又为他惋惜。 “你学历这么高,到时候工作挣钱了,要不要考虑去做个医美?” “不用吧,我觉得我现在挺好的。” 我不赞同道:“小陈,你不要觉得姐说话不中听,站在我们女人的角度,你的学历是可以的,但是外貌方面稍微差了一点,做个医美能让你过的更好。” “我有那么难看吗?” 陈旬脸上的笑容变得勉强。 他低着头挡着脸,不像刚刚一样到处乱看。 “不是难看。”我好心道,“做医美能让你更完美,你的鼻子就有点塌,做个高鼻梁看上去更有劲。” “我知道了。” 陈旬整个人蔫哒哒,看上去像是一朵彻底灰暗的蘑菇。 他要是跟我杠起来。 我还能借此跟他宣扬一波关于男人外表的重要性。 问题是他这么老实,反而让我要说的话有些说不下去。 哽在喉咙里吞不进吐不出,难受的不行。 果然小男人就是听不得劝。 稍微说两句都敏感自卑。 倒像是我欺负他了一样。 我靠近他,安慰地拍了拍他肩膀,勉强说道: “你不愿意听就算了,你的身体属于你自己,我也只是给你一个建议。” 陈旬“嗯”了一声,把手里的饭菜递给了我: “姐,你去忙吧,我在寨子里逛逛。” “小陈,你应该不会那么小气,说两句话就生气了吧。” “没有。” “行。”我道,“那你去吧。” 陈旬点了点头,他转身的动作一停,忽然脸色变得极其恐惧。 他颤声道:“姐,有东西在我身上。” “什么?” 我低下头一看,发现黑蛇顺着陈旬的小腿紧紧缠绕着。 不像是在我身上爬动的姿态,更像是要将他的腿直接绞杀一般,裹紧用力。 “小东西,你主人呢?” 我抓着黑蛇将它抽了出来,环顾四周,在角落处瞥见清瘦的身影。 “琉青!” 被我呼唤的青年并未上前。 他远远的望着我,紫色的瞳孔淡然冷漠,转身走进了房间里。 我心道不好。 连忙上前抓住他的手,强硬跟他十指相扣道: “怎么了?刚刚那个是我朋友,之前说过要介绍给你认识的。” 琉青望着我,近距离看让他的美丽更为具象。 苍白靡烂的像是一朵藏匿于深山的花。 我被他漂亮的脸吸引到口干舌燥,温柔的哄骗道: “别吃醋了,我对其他人都不感兴趣。” 第70章:只喜欢我好吗? 琉青回握住了我的手,低头的吐息灼热的扑打在我耳根: “你喜欢他?” “我不喜欢。” 琉青轻声说道:“不要喜欢别人,只喜欢我好吗?” 他那么漂亮,那么乖,又是那么的无依无靠。 只有我能拯救他。 我撒谎他也不会知道。 我道:“好。” 琉青眼神晦涩的注视了我好几秒,深邃眼眸里似乎透着淡淡的审视。 换一个心理素质差的人。 恐怕此刻早就缴械投降了。 可我什么错都没有。 如果说爱交朋友也是一种过错的话。 世界上所有的人应该都有错。 我淡然的态度迷惑住了琉青。 见他的神情柔和了下来,我说道: “进去吃个饭?今天累死我了。” 民宿的饭菜定价偏高。 一份肉末蒸蛋要收23元,小炒肉更是卖到了45元。 我以为保温盒里只有这两层。 打开来一看,底下还有一层爆炒牛河。 “应该是小陈点的,你尝尝喜不喜欢?” 琉青的筷子没动。 他垂着眼睫道:“我不吃。” “吃醋呢?别人碰过的东西你不吃?” 琉青点了点头。 他的表现太过于坦然淡定。 反而让我生不起气。 人和人之间到底是有差距。 如果是沈泽,他八成会阴阳怪气的怼我。 我大概率会跟沈泽对呛起来。 强迫他以某种不可说的方式将东西吃下去。 但同样是不吃,琉青却是淡然的。 理所当然到让我觉得。 他似乎跟我真的有更深一层的关系。 他这张漂亮的脸蛋,也值得被女人放在掌心里好好的呵护。 我笑道:“气性这么大,他要是碰了我,你是不是连我也不要了?” “我要你。” 琉青道:“我只要你。” 我看着他苍白的肌肤,因为这句话泛出微微病态的红晕。 他毫不掩饰的占有欲让我心中一阵满足。 我看他像是看一只可爱的小宠物。 连他争风吃醋的样子,在我眼中也颇为惹人怜爱: “行,不吃就不吃,我带你去民宿吃饭。” 琉青眼眸亮了一瞬,又转为黯淡: “我不能离开寨子。” “放狗屁。”我道,“你现在是我的人,我想带你去哪里就去哪里,谁能管得了你?” 琉青的外貌太过扎眼。 这么个漂亮男人出现在人烟罕至的深山里。 简直就像是一个珍稀又宝贵的资源一样惹人觊觎。 我倒是不在乎其他女人艳羡的目光。 她们要是抢未必能打的过我。 我正要让琉青直接跟我出门。 却见他从衣柜里拿出一件长长的布料,直接将头脸全都遮盖了起来。 纯黑的布料上绣着我看不懂的图腾。 布料遮挡住了大半张脸,露出唇形姣好的柔润唇瓣。 看上去非但没有遮掩的作用。 反而显得更加的禁欲神秘。 至少在我的眼中。 我此刻只想将他..... 再看看深处的.... 琉青道:“会很奇怪吗?” “不奇怪,像男祭司。”我道,“走吧,再晚一点要关寨门了。” 民宿大姐习惯了我早出晚归,现在已经不会早早将大门关上。 我道:“清炖排骨,蒜蓉粉丝虾,莲子汤和牛肉丸要两份,米饭也要两份。” 大姐道:“今天这么舍得下血本?” 我笑道:“没看见我带了个帅哥来,搞快点,做好了放门口,我等会出来拿。” “帅哥?” 大姐坐直了腰身,眯着眼去瞥站在我身后的琉青: “店里没有新客,你上哪里泡的帅哥?” “自带的不行吗?” 我挡在了琉青面前,颇有几分不悦的和大姐对视。 她连日来在我手底下吃了不少亏。 近我不愿意露出琉青半分面目,也就不再纠结于对方到底从何而来: “做好了给你送上去。” 扎染窗帘挡住了屋外的光线。 室内灯一开,房间里静谧暧昧。 我在洗手台洗了把脸,对着镜头将额前的碎发用水捋了上去。 真有女人味。 随便一弄发型都如此的潇洒。 要说有什么可以与现在的我匹敌。 必然是洗完澡之后照镜子的我。 十月份天气渐凉。 外面的冷意渗不进房间里,不开窗的情况下有些闷热。 琉青站在窗边,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在把玩。 他的身形实在优越,穿着密不透风的罩袍,都能瞥见长腿蜂腰。 “玩什么呢?让我看看。” 琉青黑色的罩袍下露出那一段雪白的皓腕。 他的掌心中正放着一颗剔透的红宝石。 我眉心一跳:“我都不知道丢哪了,你怎么还能找到?” 琉青垂眸道:“盒子呢?” “丢垃圾桶了。” 我道:“你怎么知道这是盒子上的红宝石,难道是你留在这里的?” “是我的。” 琉青出不了寨子,盒子又怎么会落在民宿里。 不待我问出口,琉青像是猜到我所想一般,轻声道: “盒子里装的是一种毒,能驱逐民宿周围的其他毒物。” 我皱眉道:“怪不得我前段时间身体难受的不行,我以为房间里有甲醛,给我腌入味了。” 琉青用指腹摩挲了一下剔透的宝石: “现在不会有事了。” 上次狂咳不止的疼痛早就在记忆中消散。 比起关心盒子的来源,我更关心穿着罩袍站在房间里的琉青。 “穿这么多不热吗?” “热。” 琉青抬手扣住了我的手腕,轻按着用脖颈贴近掌心。 他乌黑的长发如丝绸般落在我的指尖。 脖颈上的银饰在我的掌心里压出一道痕迹。 他任凭我掌控着足以致死的要害。 旖旎靡丽。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心头震颤。 “琉青......” 琉青掀起眼睫,轻声道: “我给你下了毒,你会原谅我吗?” “下毒?” 我掐着琉青的脖颈强迫他仰起头。 他雪白细嫩的脖颈被我摩擦的泛红,连呼吸震颤的频率我都能感受到。 琉青呼吸困难,偏执道:“你会原谅我吗?” 我回想起前段时间莫名其妙的疼痛。 想起总是嗅闻到的奇特香味。 还有对琉青过度的渴望..... 我还以为是我自己身体出了问题。 原来是中了蛇毒。 “我要是说不原谅呢?” 琉青的呼吸一顿,纤长的手指回握住我的手。 外界施加的压力,让他的呼吸变得更加困难。 修长如玉的脖颈绷紧出脆弱的弧度。 强烈的窒息让琉青的眼眸泛着水光。 他不断地靠近。 像是要活生生将自己扼死在我的手中。 第71章:你乖乖的…… 我的手一抖。 哪来的小疯子? 长了张艳美漂亮的脸。 行为举止却是如此的偏执古怪。 我垂下眼,轻笑道: “要你的命不至于,我不想伤到你,你乖乖的.....” 琉青垂眼,嗓音发颤的嗯了一声。 ........ “叫我送饭你们又不吃,过夜都馊了!” 我唇边叼了根烟,心情舒畅懒得和她吵架: “你不就是嫌碗筷难洗吗?你送到陈旬房间里去,他会帮忙洗的。” 大姐道:“那也不能浪费粮食啊。” 我接过她手里的早饭饭盒,摆摆手道: “得了您,大早上教育上我了,回家管你家的黄脸公去吧,我是客人。” 民宿的早餐标配是面条。 我特意让大姐将其中一份换成了小米粥。 浓稠绵密的粥水倒在碗中晾凉。 半靠在床边的琉青撩起眼,眉梢间是绯红的色泽。 他的手里拿着一条银质的喉结罩,半天都没戴上去。 我道:“疼就先不要戴了。” 琉青顺从地放下手。 他修长如玉的脖颈没有任何遮挡。 凸起的喉结上除了指痕以外,还有别的痕迹。 我将晾好的粥放到他面前: “你太嫩了,稍微碰一下都受伤,等会儿我去搞点药给你擦一下脖子,伤口好了再戴喉结罩。” “不戴也可以。” 琉青道:“我在民宿养伤,等好了再回去。” 他在寨子里和在民宿性质可大大不同。 我想着昨夜他柔韧的腰身,带着哭腔的...... “好,你在我这里想住多久住多久。” 琉青点头,唇角有几个被咬出来的痕迹: “我想吃肉。” “你要吃肉?” 我给琉青带了那么久的饭菜。 他最多只尝一尝沾了肉味的配菜。 每道肉菜最后都基本进了我的肚子里。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提出要吃肉。 我现在对他的态度和之前并无两样。 如果说之前是因为中毒,才克制不住被他吸引。 现在则是掌控者对于依附者的关爱与怜悯。 谁能拒绝纯情又漂亮。 将一切都虔诚献出,只求怜爱的大美人呢? “吃,我给你买,你想吃多少都有。” 琉青摇了摇头,他将长发上的银饰解下来放到桌面上: “我会养你。” “把你卖了你也养不起我。” 我故意逗他:“你知道魔都的消费有多高吗?那是大城市,可不是这种小山沟。” “我养的起你。” 琉青固执道:“我的钱只想给你用。” “寨子里的人不给了?” “不给。”琉青抬眼对上我的视线,“我只属于你。” 我夹着指尖的烟打量着他。 从他乌黑柔顺的长发,到精致昳丽的面容。 一寸寸地向上打量,一直到他敞开的领口。 “我昨天就想问了,你不只靠每个月的三条蛇养活寨子吧?” 一直乖乖待在床底的黑蛇爬了上来,在我的烟头底下转圈。 琉青眼眸一颤:“三条够了,毒分很多种,有些对治伤有奇效,有些会......” “会什么?” “会让异性极度渴望.......” “刚见面就给我下毒,就这么想被我弄?” 琉青嗓音渐弱:“是盒子里面的蛇毒,你没有及时清理,又吃了我的草药,才会反应强烈。” 琉青身上的蛇毒对我的影响不大。 我本身就贪图美色。 看美人于我而言,只是一种调节心情的消遣。 就算没有蛇毒,我照样会被他的脸蛋身材吸引。 我玩过那么多帅哥,深知荷尔蒙上头时,短暂生出的爱恋当不得真。 就算我是真的爱上了他。 按照我这喜新厌旧的性子。 没过多久我也会将他抛之脑后。 至于让他影响我的生活,更是不可能的事。 我不在意他自带的蛇毒。 他现在跟我的利益没有任何冲突。 如果跟钱犯冲,再漂亮的美人都只能被我遗憾舍弃。 左右我离不开深山,既然要待在这里拍摄,他越是温柔体贴自带吸引力。 对于我调节放松就越有好处。 比起一个黄脸公在家洗衣做饭。 谁不想让一朵漂亮带刺的玫瑰变成温顺百合? 我道:“你那蛇毒这么神,能不能调出那种让人增加吸引力,但是效果没那么大的。” “可以。”琉青道,“增加吸引力的是调配过后的草药,用不上蛇毒。” “有副作用吗?” “没有。” 没有副作用又能增强吸引力的味道。 换种说法,这不就是天赐的香水。 我兴奋道:“把它当作原材料加进香水里,能增强异性吸引力的香水,肯定能在市面上畅销!” “草药药效会很微弱。” 我不屑道:“只要有一点效果就行了,取个名字叫命定的选择,香水本来就是荷尔蒙的挥发,能增强对异性的吸引力,肯定好卖!” 琉青能带来的商业价值是巨大的。 我现在算是知道那些人为什么死都要困住他了。 谁会愿意放走源源不断带来财富的金鸭? 我温柔地拍了拍他的手背,凝视着他漂亮的脸蛋,真诚道: “你不要再给寨子里创造效益了,我会保护你,你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应该成为别人谋利的工具。” “我可以成为你的工具。” 琉青嗓音微哑道: “在外面我帮不到你,在这里,我能帮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这么贤惠。”我道,“能赘到你的人真有福气。” 吃完的饭菜被收进了盒子里。 我提着保温盒准备出门,腰身被琉青的手拢住。 琉青用手扣着我手腕上的红绳。 低头用红润的唇瓣轻轻触碰了一下:“早点回来。” “嗯。” ...... “季姐,在忙呢?” 季淮的镜头晃了晃:“好久不见你给我打视频,遇到困难了?” “是。”我坦荡道,“姐,你有没有接洽过香水公司,不用高端的,走中低端快消路线的就行。” 季淮思索了一阵道:“晚点我发给你,不过你要这些信息干嘛?你打算转型跳槽了?” “找到点发财的路子,现在只是有这个想法,等我具体实行下来,再叫姐你入伙。” 没人会嫌钱多。 季淮也不例外。 她在魔都的工资水准,勉强能挤入白领之列。 但扛不住平时花钱大手大脚。 眼看着临近结婚,买房办酒,孩子的奶粉钱又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搞一笔外快。 只要来路正规,季淮没理由拒绝。 第72章:阿榆,你在想谁? 季淮挺认真的道:“什么路子,说来听听。” 我隐去了关于琉青的一部分。 简明扼要给她讲了一下供给给香水制造商的可能性。 她听完以后只问了一句话: “确定可行?” “不确定,但总要试试。” 我顿了顿道:“季姐,高端的香水品牌不会对接私人做新产品研发,中低端的初创品牌有可能会愿意。” “前期需要您帮我引荐一下,这个月我会寄一些样品过去供她们研发,等到下个月我回魔都,我再去实地彻底落实。” “你想合作研发产品?” “嗯。”我道,“要是真能出一款产品,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肯定更保险,毕竟原材料只有我能给。” “行。”季淮道,“我只能给你对接,能不能成得靠你自己。” “对了姐,我还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季淮叹气道:“你找我准没好事!” “姐,我是只认识您这个贵人,才来找你的。” 我丝毫不觉得尴尬,像是和老朋友聊天一般的笑道: “我想给这边的寨子做一个引流对接,做直播的模式投流,帮她们做一个转型开发。” “别人拍完宣传片就走了,你怎么还想着帮她们搞开发?真成大善人了?” “没钱的事谁干。” 我直接了当道:“竹岈寨的开发程度低,等我的片子拿下一等奖,肯定会有人盯上这块的商业价值,与其让别人先吃了这块肉,不如我们先动手,提前对接,捞一笔互惠互利。” “这不好找,你得让我好好想想。” 季淮愿意掺和我已经很感激了。 我作为知情人士,能看见寨子背后的巨大商机。 季淮作为局外人,在她眼中大概率是吃力不讨好。 哪怕我只是需要她帮我牵桥搭线。 于她而言仍旧是件麻烦事。 我微笑道:“季姐,我晚点会发一份我的方案给你,等你看了再做决定,不管你愿不愿意帮我,我白思榆都永远记得您的恩情。” 季淮跟我简单聊了两句以后挂断了电话。 我给她发了策划方案,拉紧了外套拉链出发。 人生在世总是要搏一把。 哪怕是堵南墙,我也要撞上去,将墙撞破! 竹岈寨的深秋自带速冻效果。 染好的布料从水里刚捞起来。 迎面冷风一吹,手指骨都透着刺骨的疼痛。 布峰手关节上都被冻得红肿。 我问他痛不痛,他却摇摇头,继续将布翻晒上去。 “在下面抖一下,对,做一个迎风吹起的效果。” 布峰用力的将布料一抖,瘦小的身躯和灰扑扑的脸颊,在阳光下照出一瞬明媚。 我调整了一下角度,换着拍了几段以后,满意地递给他看。 “后期我做下调色,让整个画面更协调一点,你脸部阴影这一块我会给你拉高,看上去更有小男孩活泼的气息。” 布峰探出脑袋看我相机里的画面: “真的会有人看我吗?” “有。” 布峰被他妈抓着配合出境。 一连十多天下来,他从最开始的抵触躲避镜头,到现在能凑上来跟我聊天。 显然也是厚脸皮到脱敏的地步。 见他像条虫一样在我旁边拧巴半天。 我终于忍不住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停下来: “你到底想干嘛?” “姐姐,你能把照片洗出来吗?” “这里洗不了,回去魔都以后可以。” “哦。”布峰失落的垂着脑袋,侧脸上摔伤的疤痕粗粝。 我道:“休息够了吧,再补拍一个特写镜头。” 布峰配合着我拍摄,状态却显然不如之前。 抖起来的布条不够利落,脸上神情恍惚,转身的时候手挥出了残影。 反复重拍了十几次,我怒道:“你小子能不能认真点!” 布峰不吱声了,蹲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平息了一下情绪,微皱着眉头上前问道: “不是说好了拍完有报酬的吗?耍什么小脾气?” 布峰维持着把脸埋在膝盖上的动作,小声道: “我没有闹脾气。” 男人就是事多,不分年龄段都特别难哄。 我叹气道:“你不是想拍照片吗?你去收拾一下,我现在给你拍,等我回魔都了打印完给你寄过来。” 布峰脸上终于多了几分笑容。 我对着他的脸用手机拍了一张,勾选发送键,发给了琉青。 琉青打了半天的字,慢腾腾弹出来一条讯息: “你拍的他很好看。” 我得意回复:“必须的,我是王牌摄影师。” 琉青:“能给我拍一张吗?” 我想起他温软的身子,回复道:“没问题!等我回来给你拍写真!” 琉青发来了一个小蛇游走的表情包。 青色的小蛇从洞里探出一个头,是我昨天晚上压着他下载的。 “我换好了。” 布峰打断了我浮想联翩的思绪。 我扭头看了过去,空气怪异的沉默了好几秒。 “你穿的什么玩意?” “很丑吗?” 我一言难尽的起身,用手掂了掂他身上明显不合适的苗服。 还有那一块几乎包住他半张脸的头巾: “搞什么,你在cos小矮人?” “我阿爸的衣服。” 布峰抓着头巾裹住半张摔伤的脸,露出了另外一半完好的地方。 他在我面前一直像头受伤的小兽,动不动就野蛮嘶吼。 这是他第一次露出这种类似于听话的姿态。 “姐姐,你帮我拍个侧脸行吗,叔叔们说我侧脸和阿爸很像。” 我不耐烦的神情一顿,语气稍缓: “你阿爸不是去世了吗?” “家里没有他的照片。” 布峰道:“我快忘记他长什么样了,我想再看看他......” 很难描述我是以怎样的心情,帮他拍完这组照片。 在民宿翻看照片时,我满脑子都是布峰说的那句话。 岁月也许真的会冲淡人的记忆。 一个逝去的人。 能留给世间最宝贵的财富,就是一段逐渐模糊的记忆。 等到再无人能想起他,他才会真正从人间散去。 我曾拼了命的想要记住云辞。 他为了我放弃了人人艳羡的工作。 白天打零工上班赚钱,晚上打扫家里与我相聚。 对于不成熟又过度敏感的我。 他永远选择以温和的态度,包容我的一切过错。 他癌症去世的那一年。 我花光了所有的积蓄都没能留下他。 在他临死前的最后一个生日。 因为贷款欠债,我只买的起最便宜的蛋糕。 快十二月了。 快到他的生日了。 我最无能为力的时候留不住他。 等我有能力以后,我却永远都见不到他。 琉青温柔的抱着我,乌黑长发透着甜腻的香味。 他道:“阿榆,你在想谁?” 第73章:忘了他 相机被翻动,我咬着烟头,对着他昳丽的脸吐出一口烟雾: “没想谁,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 “你在说谎。” 琉青轻声道:“你在难过,为了谁?” “一个故人。” 我靠在他怀中,烧灼的肺腑在思念中愈发疼痛。 我没和任何人提及过云辞。 他在我心里是美好的,却也代表了我不堪的过往。 我不屑于和任何一个男人诉说未经美化的过去。 可在这样的深山里,在一个或许永远走不出去的人面前。 我似乎可以短暂的将疼痛的负累转到他人身上。 琉青安静的听我说完了云辞的故事。 抖落的烟灰落地,他抱着我腰身的手愈发收紧。 我自嘲道:“可笑吗?我一个女人,连自己的男人都护不住,他死在病床上的时候那么疼,我却只能守在他的身边。” “忘了他。”琉青道,“阿榆,我可以做的比他更好。” “你不懂。” 我拍了拍他的脸,指尖按着他红润的唇瓣: “活人怎么可能比得过死去的人......” “我想早点遇见你。” 琉青轻舔着我的指尖,眼尾绯红: “我不在意你的过去,我只想要你的未来,你心里会有我的位置吗?” “试试不就知道了?” ...... 煎好的糍粑上撒了一层黄豆粉,边上配的酱油蘸碟里装着满满的辣椒。 我夹起一块糍粑,放凉过后吃在嘴里,像在嚼牛皮糖。 说句真心话,真心难吃。 我艰难地嚼完这块糍粑,感觉腮帮子都像仓鼠一样大了一圈。 “这么厉害了,连糍粑都会做。” “老板教我的。” 琉青托着下颌,微眯着眼笑道: “你喜欢吃,我下次还给你做。” “你现在这样就挺好的,没事的时候可以做点手工和吃的,忙累了还能休息一下,我又不指望你赚钱,你只要开心就好。” 我嚼完嘴里的糍粑,旁边摆着的酒杯已经被琉青添好了酒水。 他道:“我想回一趟寨子。” “回去干嘛?”我想也不想的拒绝,“你一个人在寨子里我不放心。” “我有些东西没拿......” 我从他停顿的语气里听出几分迟疑,顿了顿道: “是不是有人发现你了?” 琉青在民宿住了一段时间,每天都在厨房变着法的给我做吃的。 似乎整个人的生活重心从养毒转换到了我的身上。 算一算日子,他有一段时间没给寨子里供给物资。 估计早就有人生疑了。 琉青道:“她们拿我没办法,你不用担心我。” 我沉默了一会道:“你先不要急,我帮你把重要的东西带回来,你先别进寨子。” 琉青说的话压在我心口。 次日天未亮,我就已经出发去了竹岈寨。 寨子里起这么早的只有男人。 他们需要在女人起床前,将家里的所有家事操持好。 包括但不限于清扫后院,整理杂物,做早饭之类的。 我往日这个点来拍摄时。 寨子里只有做饭的村民支起灶台烧菜。 现在底下却莫名其妙多了许多蹲在家门口的女人。 我本能地从中嗅到了危机的味道,扛着相机进了另外一条道。 吊脚楼的结构复杂,周边堆放了不少干粮储物。 通往琉青家的路没有下楼的通道,一般不会有村民往那个方向走。 今天却是许多人守在那条道路上。 每户每家的门都是敞开着的。 有一些半掩着的门缝里,还能看见一双露出来的眼睛或半个衣角。 我停下脚步,神情凝重地观察周围,衣角被人轻轻地扯了一下。 我心跳加速了一瞬,低头却瞥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姐,跟我来。” 布峰拉着我回到了他的屋子里。 破旧的小屋里只有简陋的床和木板凳。 其他堆放的全都是干粮菌菇之类的食材。 不像睡人的房间,更像是杂物间。 “怎么回事?” 布峰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圈,小脸绷紧道: “她们知道你带走琉青的事了,现在族长说要等你带琉青回来,再把琉青重新关进寨子里。” “我就知道。” 人烦躁到极致的时候,反而心中淡定。 我摸出一根烟,夹在指尖来回的揉捻,沉声道: “布峰,你能把你阿妈带过来吗?” 布峰道:“阿妈不会帮你的。” “你都愿意帮我,她为什么会不愿意?” 我拿着烟道:“你帮我,是因为我帮你拍照,你阿妈和我有合作关系,她会愿意见我的。” 布峰年纪太小,寨子更深的秘密从他嘴里是问不出来的。 好在他腿脚利落,年纪尚轻。 在寨子里跑来跑去,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 昏暗的房间随着房门的打开透出一丝光线。 我拿着烟头的手一顿:“姐,你来了。” 木乔拄着拐杖走的这一段路十分费劲。 她喘了几口气,在我让出来的木板凳上坐下。 “你找我也没用,寨子养大我,我不会帮你的。” 我噙着笑道:“姐,来都来了,不如听我说完,您再考虑要不要帮我。” “有什么好说的,你把琉青带走,断了寨子的财路,大家都没了营生,肯定不会放过你。” 木乔嗤笑道: “她们害怕琉青手里的毒,目前还不敢轻举妄动,等到寨子实在维持不下去了,她们就会对你动手了。” 她敲了敲拐杖,胸膛起伏地咳嗽了好几声: “你一个外来人,最好不要掺和琉青的事,大家都只是想讨生活,你没必要把人逼进绝路。” 我道:“琉青回不回来是他自己的选择,我没办法左右他。” 木乔冷声道:“他现在只听你的话,你是真喜欢他,还是想要他带来的商业价值。” 我平静道:“姐,我想要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寨子的人现在有求于我。” 木乔神情凝重:“你什么意思。” “琉青是人不是工具,人是有自主思维的,当他不再愿意给寨子创造效益的时候,你们早晚都会像现在一样被扼住脖颈,靠人不如靠己,我有办法能让寨子活下去。” “你只是一个摄影师。” “你们没别的选择,现在只能靠我这个摄影师。” 我道:“姐,让寨子转型走向开发,才能让你手里的传承发扬下去。” 木乔这种专心搞传承的手艺人,心思没那么复杂。 第74章:你怎么来了? 她愿意来见我,某种程度上,已经隐隐能印证她的态度。 我知道光靠我说两句不足以服众。 最先意识到琉青对竹岈寨的重要性时。 我就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 现在我需要的是寨子完整的运营体系。 我需要详细的数据,和一个说话有分量的人跟我沟通。 竹岈寨里的人几乎都聚集在堂厅里。 最上方摆着一把木藤椅子。 两鬓花白的女人坐在最上方。 我没在寨子里见过她的脸。 想必应该是类似于镇宅之宝的元老级人物。 搬动这样一个人物与我对峙。 周围左右护法声势还如此浩大。 胆子小点的人,估计站在中间,腿都要抖成筛糠。 最边上个子矮小的女人,对着正中央的人低声道: “阿姆,这就是带走琉青的外来人。” 阿姆苍老的眼看向我:“你把琉青带回来,我就留你一条命。” 周围的人逐渐包围了过来。 她们腰间绑着上山砍柴的柴刀。 不甚锋利。 但钝刀子磨肉,照样能让人疼到死。 我瞥了眼她们威胁的举动,轻笑道: “心野的人带回来有什么用,难道他还会继续给你们干活卖命吗?” 阿姆眼神锋利如刀刃: “只要把你绑起来,放干你的血,他当然会乖乖听话。” 我夹着指尖的烟,在她威胁的目光下深吸了一口。 缭绕烟雾间,我淡然笑道: “姐,你该不会以为我是吓大的吧,我这人除了穷以外什么都不怕,你不用拿对男人的那套来吓唬我。” 阿姆道:“你可以试一试。” “我没兴趣和你们玩这套。” 我道:“琉青不会回来,今天不会,明天不会,以后也不会,他没了寨子没任何损失,竹岈寨没了他,难道要活生生饿死吗?” 被我修改过无数次的策划案,打印成了厚厚的一沓文件。 我拿在手中抖了抖,纸张碰撞出簌簌响声。 我撩起眼,沉声道: “要生存就要转型,即便没有我,依附于他人的竹岈寨,将来也必然会遇到这一天,几百张嘴靠着一个人过活,你们有安全感吗?” 策划案在阿姆手中翻动着。 周围的空气死一般寂静。 浑浊的翻不出任何风浪。 守在我身边的几人手指按在柴刀上。 只待阿姆发号施令,即刻就能将我就地正法。 我在中间丝毫不怵,甚至有闲心和她们一个个对视。 “考虑和我合作吗?” 阿姆走下高椅,苍老的身躯挪动的极为缓慢: “你写的确定可行?” “死马当活马医,除了我以外,竹岈寨没有别的选择。” “你在上面写需要两个月的时间,我们等不了这么久。” “你们配合我的话,时间可以再压缩一点。” 我道:“转型的机会就这一次,等我离开了巴彦山,下次再进来的一定会是商人,我只是摄影师,我只求成品,她们要的是最大程度的开发和利益。” 利益比真心来的更有效。 我之所以敢和她们对峙。 赌的就是我抛出的诱饵,她们无法拒绝。 竹岈寨过于单一局限的谋生模式。 不亚于将寨子悬在岌岌可危的独木桥上。 眼下这根独木桥已然断裂。 想要让寨子继续生存下去。 作为领头羊的阿姆必须有断腕的决心。 我等待着她们的回复。 阿姆一抬手,站在她旁边的女人掏出烟和打火机,弓着腰给我点火。 烟丝被火光燃起的那一瞬,我心底的迟疑皆散。 我冲着阿姆伸出手:“合作愉快。” ...... 木质的地板翘起了几块。 踩上去咯吱咯吱的,透着潮湿发霉的气息。 我推开石门,并不意外能在里面看见琉青的身影。 黑蛇示威似的堵住了我的去路。 我朝前走了两步。 它只敢在我的腿上试探,忌惮着不敢下口。 我道:“不相信我?” 不过半天不见,琉青的脸色愈发苍白,唇瓣甚至没了一丝血色。 他的手中握着一小罐白瓷样式的东西。 在看见我以后,他动作自然地靠进了我的怀中: “我怕她们伤害你。” 我抬起头,语调稀松平常道:“她们要是伤害我了呢?” “死。” “小男人不要那么粗暴。” 我握住他的手,拿走了白瓷罐子。 “我已经沟通好了,在我离开之前,我会把一切都处理好。” 白瓷罐子被我打开,里面只有凝固的红色脂膏。 我知道善用毒的人,会有各种办法致人于死地。 却没想到有一天能直面。 “她们惹了你,你要她们的命,我要是惹了你,你该不会也要我的命吧。” 琉青低声道:“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我扣着他的长发,强制性让他低下头。 他的眼眸赤诚一片,看不出任何利益参杂。 我这才放松戒备,亲昵道:“小毒物。” ....... 宣传片的拍摄进展过一半。 大部分需要的镜头都已经拍好。 剩下的一些场景配合类的镜头,要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补拍。 我在山顶守了几个通宵,拍到了延时摄影的夕阳云层。 人蹲久了腿脚发麻。 我放下相机在石头上坐了会,等待麻痹刺痛的感觉度过。 季淮的电话来的及时,我刚坐下就迫不及待地拨了进来。 我接通电话,眼神放空的看着远方的夕阳: “姐,今天起这么早?” “你让我找的团队今天就能进山,你要提前在巴彦山下等她们。” “季姐办事效率杠杠的!” 季淮笑道:“她们本来就是专门做这一块的团队,最近正在寻找流量接口,你能给她们对接上也算是缘分。” “互利互惠,等她们上来了又有的忙了。” 我翻动着联系方式。 刚给对方团队发送了定位。 里面就有一个备注为主播的人加我的微信。 我点开了通过。 对方发送来一个hello以后,接着发了第二条信息。 “姐,我到巴彦山了,你现在有空来接我吗?” 这么快。 刚发完信息就到巴彦山了。 难道昨天这团队就日夜兼程的赶来了? 我不疑有他,扛起相机下山。 巴彦山地势复杂。 没做过规划的人,最多只能走到民宿那一块。 要是在山中迷路,被村民捡回去最好。 再差劲一点,直接把命交代在深山里都有可能。 我让对方进民宿里歇着,下山的脚步都快上了许多。 按理说,开到民宿门口的应该是大巴车。 我一眼看过去,门口没有一辆停留的车,也没有聚集的人群。 反而里面大厅里许多游客站着。 探头探脑的似乎在观望什么。 我道:“让一让。” “挤什么挤!懂不懂先来后到。” 我扛着相机熬了一天,本来就烦,被对方斥责之后直接瞪圆了眼: “你再说一遍?” 女人看到我的拳头以后后退了两步,讪笑道: “站我这吧,这里看的清楚。” 我进来是为了放设备。 谁有功夫跟她们一样,闲着没事聚在大厅里看猴戏。 我厌烦的瞥了一眼,眼神定在了熟悉的身影上。 季星榆背着包靠在沙发边上,似乎是困到睡熟过去。 他雪白的小脸和精致的眉眼。 哪怕是在昏暗的角落都熠熠生辉。 明珠一般吸引着周围人的视线。 我举起手指在他高挺的鼻梁上轻刮了一下,沉声道: “你怎么来了?” 第75章:草根乱颤 季星榆大概是连夜赶路,才会累的直接在大厅睡了过去。 他在看见我以后,困倦的眼神一瞬变得明亮: “姐姐。” “嗯。” 我看了眼周围的人,对着他道: “我要进一趟寨子,你先休息还是跟我走?” “我跟你走。” 他像是怕被抛弃一般挎上背包,顺手将我手中的相机接了过去,乖巧的跟在我身后。 进寨子的路坎坷不平,我走习惯了没觉得有什么。 季星榆连夜赶路又精神不振,没走多远就被石头绊了一下。 他踉跄了两步,护着相机继续跟在我身后。 我放慢脚步道:“你姐安排你上山的?” “不是,是我想姐姐了。” 季星榆急着上山找我,身上还穿着那件单薄的电竞服。 天寒露重的跟着我走了一路。 他冻得耳朵尖都透着血色,唇瓣泛白。 小心牵着我的那只手微微有些颤抖。 我抓着他的手放进怀里捂着。 季星榆红着眼眶,慢慢的抱住了我的腰,低头靠在我的耳畔道: “姐姐,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隔着单薄的电竞服,我能感受到他胸肌的轮廓和劲瘦的腰身。 靠在这样清爽的怀抱里,再抬头看他泛红的眼眶。 心肠再硬的女人,也会有些许的动容。 我叹气道:“我没生气。” 季星榆很珍惜地拥抱着我,小声说道: “姐姐,我参赛拿的奖金都打到你卡里了,教练给我批了半个月的假期,我想见你,你能不能不要赶我走。” “没给自己留钱?” “我用不上钱。” 季星榆蹭了蹭我的额头:“队里包饭,我交完房租以后的钱,全都给留下来给你了。” “下次别干这种傻事。” 我态度温柔了些,在他背后拍了拍说道: “既然来了,就在山上好好玩一玩,晚点我帮你安排住宿。” 季星榆乖乖道:“好。” 许久没见他,乍一见他清爽干净的样子,我还心里有几分意动。 只可惜房间里养了个小毒物。 虽然大家都是朋友。 但小男人心思敏感,总要分个高低贵贱。 我没精力应付他们的情绪。 有时间搞这个。 我不如花点时间去研究一下怎么优化画面。 我和寨子达成合作协议以后。 寨子里的村民便不像之前一样将我当作空气。 时不时还会有女人主动给我递烟打招呼。 有时候还有热情的村民邀请我进她们家吃饭。 今天我带着季星榆进寨子,里面的人以为是我带来帮忙的工作人员。 一个个热情得不得了。 没一会儿。 季星榆手里就被塞满了各种浆果饼干。 还有人送了两块上好的布绣围巾给他。 季星榆手里捧着一大堆东西,左手相机,右手背包。 他栗色的卷发凌乱的翘起,水汪汪的眼睛湿润的不行: “姐姐,太多了。” 我揉了揉指尖,将他头上的呆毛捋平,笑着道: “她们给你,你就拿着,跟着姐没有苦受,只有甜吃。” “嗯!” 季星榆没在寨子里待多久。 我拍完几段村民特写镜头以后,我就让他先一步回去接人。 季淮安排的团队刚好需要人帮忙带上山,季星榆帮我搭把手。 我才好腾出手干别的活。 “我想要中间这块地方用来直播,最好在染缸边上给我安排一块空位,上面再支一个雨棚。” 和我对接的女人是寨子里说话有份量的人。 她叫古央,这两个字用苗语读出来的时候格外饶舌,似乎是寓意智慧。 “你们会从染缸边上路过,寨子里的男人会不好意思。” “钱哪有那么好赚的。” 我道:“你让他们的妻子做一下思想工作,不要把镜头当敌人,要把镜头当朋友,他们豁得出去才能挣这笔钱。” “我晚上回去和大家沟通一下。” “嗯。”我思索片刻道,“差不多就这些了,寨子里安排的住处收拾好了吗?晚点团队里的人就要来了。” “收拾好了。” 这些村民嘴上一套,背后一套。 她们说的话,我一般只听一半。 我道:“我现在没事做,带我去看看。” 古央用着一口不熟练的普通话说道: “没什么看的,都搞完了。” “您搞这个也辛苦了,不检查不是白瞎了嘛。” 古央闻言一乐,脸上带着笑意道:“走,我带你去。” 寨子里房多人少。 大部分的屋子都是废弃的,或者被村民用来作为储物室使用。 这些屋子收拾完之后宽敞明亮。 虽然比不上民宿条件设施齐全。 但是作为短暂工作的旅居点还是非常不错的。 更重要的是,这样可以节省下一大笔团队的资金费用。 也能让她们短时间内更快的上岗工作。 从商人的角度上来看,这是最合适降低成本的办法。 古央道:“这里。” 房子里堆积着的杂物已经被清理干净。 我简单扫了一眼,看着是没有问题的。 只不过....... “团队里面有两个男主播,没有单独给他们整理出一间屋子吗?” “男人也可以当主播?” 古央道:“让他们和寨子里的寡夫住在一起,等明天我再找人收拾。” 两位男主播跟寨子里的村民凑合一下倒是没什么。 主要是季星榆。 我本来想把他安排在寨子里。 刚好能让他跟琉青避开。 现在看来只能让他回民宿住。 再怎么说他千里迢迢来找我,我得表现出一点东道主的风范。 我拍板道:“先按你说的做。” ...... “姐姐,我带了礼物,你等会要来我房间看看吗?” “先不去了。” 我抬起眼道:“今天挺晚的,你好好休息,等我明天再看。” 季星榆向来不会怀疑我说的话。 他点点头,有些不舍的轻轻碰了一下我的手指。 我还没说什么,他自己先脸红了起来。 “姐姐,我晚上可以给你发消息吗?” “微信在你自己手上,我又没有阻止过你。” 季星榆低声道:“姐姐和我绑的情侣账号被人发现了,我上次登陆的时候,有人问我是不是姐姐的男朋友......” 我已经记不得多久没打过游戏了。 之前在魔都的时候,我闲着无聊是带了不少弟弟。 有几个被我聊的草根乱颤的小弟弟舍不得我,给我发私信多正常。 第76章:童脸狼 往往没得到我的回复,他们发着发着就主动消声匿迹了。 只不过这一次我主动跟季星榆绑了情侣账号。 他们有了追寻的源头才会找过去。 我就说按照季星榆的性子,怎么可能进山以后一条消息都不给我发。 原来是以为自己被骗了。 以为我在游戏上当海王欺骗他,现实里又故意和他玩冷暴力。 苦于无名无份不敢上门找我对质。 只能自己委屈巴巴地憋在心底。 一直到打完电竞发了工资。 才敢勇敢一回上山找我。 他这样我还觉得挺有意思的。 像条可怜兮兮的小狗。 我抬眼看一下他白皙莹润的脸颊。 用手指捏着他泛红的耳垂轻晃了一下: “我把号借给朋友玩了,应该是她带的弟。” “哦。”季星榆被我碰一下就害羞。 他太纯情了,连脸红都是从耳根开始红起来的。 一点点往上蔓延,几秒钟的时间,整个被揉捏的耳根都通红着。 民宿里路过的女人都投以异样的眼光。 有几个更是兴奋地吹起了口哨。 季星榆羞耻的连头都抬不起来,清亮的嗓音微微发颤: “姐姐,不要捏我了......” 他越害羞,我越兴奋。 要不是场合不对,我还真想晚上和他交流一下感情。 “得了,不逗你了,明天七点门口等我,我带你去寨子里。” “好。” 连着快两个月没见,季星榆的依恋似乎更强了些。 他目送着我一路远去,我连着回了两次头,都见他站在房门口望着我。 我一看他,他就勾唇轻笑,露出底下两颗尖尖的小虎牙。 小狗。 真像只摇尾巴的小狗。 明天腾出手来给他安排一场直播。 高低让他跟着我也学点东西。 我虽然不算什么好人。 但跟着我的男人向来是没有吃亏的。 他们出钱出力出感情。 我偶尔也是会回报一下的嘛! ...... 银饰束缚着乌黑的长发,晃动间撞击出轻微响动的声音。 有几缕不安分的长发垂落在琉青脸侧。 我目光移到沾了水的发丝上,主动替他将头发盘起。 “真乖,我等会儿再换两件给你。” 琉青的皮肤白皙细腻,低头为我洗衣的时候,都美的像画。 这般美人主动为我清洗衣物,我心底自然是满意的。 他嗓音轻软,鼻息几乎与我相触: “阿榆,你身上有陌生的味道。” “鼻子这么灵,下次带你去魔都当巡回犬。” 琉青听不懂我的玩笑话。 他静静凝视着我,漂亮的脸蛋艳美如妖物。 我停顿了几秒,嗓音里透出一股异样的沙哑: “有个弟弟来找我,他也住在民宿里,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琉青道:“他好像是你的缘。” 我心口骤然一跳,淡定道: “友情也是缘,别一整天就琢磨这些有的没的。” 琉青垂下眼,触碰着我手腕上的红绳。 说来也怪。 这条红绳被琉青咬下来的时候断的轻松。 陪着我上山下水爬山扛支架,有好几次都不小心被锋利的物品勾住。 却硬生生地扛住了,连一点损伤都没有。 我抬起手让他靠近了看,撑着他胸膛缓声道: “在这里你最重要,不用想这么多。” “毒消失了。”琉青道,“你还喜欢我吗?” “谁不喜欢大美人?” 我反问了一句,心底确实没有如潮水般上涌的渴望。 琉青这样好的样貌,再叠加上蛇毒buff。 只要是个长着眼睛,对异性有感觉的女人。 都没办法抵抗住他的诱惑。 我只是芸芸众生中最普通的一粒星子。 被他迷惑不是我定力不足。 实属外界诱惑太过强大。 我勾着他的喉结罩,银色链条在我指尖拉紧: “你这样就很好,不用靠毒来增加吸引力。” 琉青眼底泛起水光,呼吸急促道:“我不会在你的身上用毒。” “有些毒还是可以用的。”我笑道,“那天晚上的毒就不错......” ...... “数据挺好的,先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再播。” 我给季星榆递过去一瓶汽水,笑眯眯的说道。 季星榆道:“没事的姐姐,我不累。” “让别的主播上去播一下,没有你一直干活的道理。”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两个男主播这才尬笑着上前。 配合着寨子里的村民展示手工艺品。 他们俩属于老牌主播。 在对接时我审核过他们的直播间。 人数过关,临场表现不错,话术专业。 唯独喜欢欺负新人。 季星榆来巴彦山本来是为了找我的。 被我带着进来学直播之后,基本已经顶替了一部分主播的工作。 起初的两天,这些人只是将他当做外围人物对待。 后面见他性格软好说话,直接变本加厉的压榨他。 只要我去拍其他的东西。 这两个主播敢让季星榆连续播几个小时,都不带换人。 我投流花了钱,这几个人怎么说都属于我手底下的团队。 当着我的面欺压新人,偷奸耍滑。 不整治一番,接下来怎么继续开展工作? 我咬着烟头,开始录屏他们的直播间。 眼前多出了一个温热的保温壶。 我打开来一看,里面是一盅炖好了的板栗鸡汤。 季星榆穿了件浅色的毛衣搭配长裤,气质干净温柔,眉目如画。 我道:“我不是叫你回去之后早点休息吗?连着播了六七个小时,还有力气炖汤?” “我不累。”季星榆轻咳了一声,“明天给姐姐炖排骨汤好不好?” “炖汤这个事先放一放,你跟着他们学的差不多了,他们提的建议,你不用全听,一天只要播三四个小时就行了,我不要求你赚多少钱,只是想让你有个求生的本领。” “他们都挺好的。” 我不赞同道:“你是我带来的人,不属于这个团队,我不求他们优待你,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是在打我的脸。” 季星榆道:“姐姐,那我去和他们沟通。” “不。”我端起鸡汤一饮而尽,冻到发麻的肺腑回温,“我要换人。” 季星榆愣住了:“姐姐,你好像和以前有点不太一样。” “人怎么可能止步不前。” 我笑道:“以前我是个窝囊的职员,对着上头摆笑脸,是为了讨好领导,现在我是管理层,当童脸狼没用,要当独裁的虎。” 第77章:两只小可怜 宣传片的素材片段基本拍完。 我这在这里坐了一整天。 一刻不眨地盯着这两个男主播直播。 不仅是他们感到了压力。 连一旁负责搞中控和运营的人都觉出不对。 运营给我递烟,主动道:“姐,你今天不用拍摄吗?” 我接过她的烟,似笑非笑道: “差不多拍完了,来看看你们工作开展进度。” “阿研和小岭都是老主播了,控场这块没问题的,姐你累了可以先去休息一下。” 我道:“累就不是很累,主要是怕这钱没花到点子上,没达到预期效果,对大家都不负责。” 运营笑道:“钱肯定不会白花的,我们老板跟季姐是老朋友了,最后的成果不会让你失望的。” 没到最后,谁知道会不会让人失望。 等真到了我走的那一天。 就算效果没达到我的预期。 我也只能闷声吃下这个哑巴亏。 说到底签合同的也不是她们。 团队只管拿保底和分成,能不能真正出效果,她们根本不在意。 唯一在意成果的只有投钱进去的老板。 季淮帮我对接的时候。 估计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特意挑了几个合作过的团队。 熟人办事更方便,缺点却是不好管束,过于混乱。 运营说话很有水准。 问就是ok,可以,没问题。 答复就是不错,或许能,应该可以。 模棱两可,态度优良。 句句有回应,事事无着落。 “直播投流的钱已经花出去了,现象级的爆款视频一条都没出。” 我道:“这样吧,两位主播比较有经验,配一个摄影去拍视频,单月至少出两条小爆款,每天保底一条视频,先把量冲上去。” 运营道:“不好吧姐,他们去拍视频了,主播不就没人了?” “星榆直播的时候,在线人数比他们两个加起来都高。” 我道:“我会申请再调一个主播协同直播,对了,咱们团队是看业绩的,如果任务无法达标,最后实行的是淘汰制,大家加油,等到了月底,成绩不错的话给大家发奖金。” 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 不听话的驴就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刚刚运营怎么笑脸相迎,我此刻就要笑得比她还要灿烂。 还在直播的两个男主播拿着手里的布绣在介绍。 我抬起头,和他们四目相对的一瞬。 对着他们笑着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 寨子边上有棵大榕树,平常热的时候我喜欢躲在下面乘凉。 现在天气冷了,谁都不愿意往那下面走动。 都想让身体在阳光底下炙烤,恢复点原始的元气。 季星榆为了给我让出聊天的位置,自己贴心地走到了榕树底下待着。等我有空找过去时,他和布峰聊的正欢。 我抬手在布峰脑袋上揉了一把,挑眉道: “你们俩不去太阳底下晒一晒,躲在这当什么蘑菇?” 布峰习惯被我戳来戳去。 已经不像之前一样激烈反抗。 他道:“我有话要和你说。” 我淡定道:“小屁孩有什么不能说的,星榆是我弟弟,自家人,随便说。” 布峰看了眼季星榆,又看了眼我,说道: “不行,我要和你单独说。” “姐姐去吧。”季星榆道,“我不听也没关系的。” 我的目光落在他柔白的脸上,诱哄一般道: “行,等会儿我回来找你。” 布峰抓着我的袖子把我带到了另外一边。 甚至煞有介事地将门反锁。 我在他房间里巡视一圈,随手拿起桌上放着的浆果把玩: “说吧。” 布峰道:“你要让他下山,他不能待在这里。” “他是主播怎么下山?他走了直播间还怎么办?” 布峰回答道:“你对他太好了,琉青看到了会生气的。” “大家都是朋友,有什么好生气的?” 布峰没想到我渣的坦坦荡荡。 他憋了半天,小脸气的发红: “琉青不会放过他的,你再继续和他待下去,一定会被发现的。” 我还是那句话:“发现就发现呗。” 布峰这辈子也没见过像我这种厚脸皮的人,给他气得摔门跑了出去。 我沉思了片刻,觉得他说的实属废话。 小男人碰到一起的场面,我又不是第一次见。 他们心思狭窄,喜欢争风吃醋我也没办法。 大家都是好朋友。 如果没办法和平相处的话,我没法选择。 最好的办法就是谁都不要。 只不过季星榆对上琉青。 这两个在我心底都是小可怜。 估计遇见了只会暗自生气伤心。 哄两句就好了,根本就没什么影响。 我完全没把布峰的话放心上。 季星榆仍旧在榕树底下。 他身形清瘦,看向我时,宛如沾了雨露的琥珀一般纯净。 我看着他唇边笑出来的酒窝。 像揉小狗一样在他柔软的发顶里轻蹭了一下。 “跟我去太阳底下晒一会,别冻感冒了。” 季星榆道:“姐姐,我今天下午不用直播。” “嗯。” 季星榆道:“我给姐姐的礼物,姐姐还没有看。” 他刚来的时候,就说让我去他房间里看一看。 但我这几天实在是忙的不行。 白天七点不到就要起来管理团队,忙到晚上十一二点,基本沾床就睡。 今天刚敲打完这帮人,总得给她们一个喘息的机会。 刚好我也放个半天的小长假。 我道:“今天提前收工,晚点我去看看你的礼物。” “嗯!” 季星榆来的时候就一个背包。 里面简单装了几件保暖防寒的衣物。 我看着他从背包里,将最底下的东西小心的拿了出来。 鉴于他之前送的几件礼物。 我对他此刻要送的东西没有任何期待。 说不定又是什么亲手做的手工之类不值钱的玩意。 承载了他的故事和他的过往,光是看着都让人觉得头疼。 我漫无边际地畅想着,比起看他的礼物。 他从毛衣领口里露出来的雪白后颈,让人看着更眼热。 “买的什么?” 叠好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件外套。 设计款式看起来不错。 我上手掂了一把,分量沉甸甸。 在这个季节刚好能穿着挡风。 这不比他送的什么日记本之类的有用。 第78章:喜欢就多闻闻 我心口一松,对着他张开手,任凭他乖乖替我将衣服换上。 “下次别破费了,你赚点钱不容易。”我抬起头道,“这外套还不错,就是里面有点冷。” “等我下次发奖金了,给姐姐买内搭。” 季星榆抱着我的腰身,偏过脑袋蹭了蹭我的脸颊,嗓音发软: “姐姐,我还有一个礼物。” 他的怀抱总是温暖干净。 我绷紧的眉眼松弛了些,漫不经心道: “是什么?” 皮质的小盒子放到了我手中。 镶嵌着的红钻像血滴子一样小巧漂亮。 我拿在手中细看,底部尖利的银针打磨得平整光滑。 看着有点像耳钉。 但是这种形状的钉子,换一个位置应该也可以...... 我眼神幽深道:“这个不是给我的吧。” 季星榆在我的颈窝上蹭了蹭,声音羞怯的发颤。 “姐姐可以用在我身上。” “开窍了?”我道,“之前不是碰一下都害羞吗?” “我想姐姐看着我。” 季星榆轻声道:“一直一直,看着我。” 他靠在我的肩膀上,脸颊轻蹭着我,像一只乖顺乞怜的小狗: “姐姐不要赶我走了好吗?我会乖乖听话的。” “我没赶过你。” 我道:“是你想要打电竞才选择放弃我的,我一直都很在乎我们之间的感情,星榆,我是个女人,我想要一个贤内助帮我打理家庭,你很好,但是你太有主见了......” 季星榆眼眶泛红:“姐姐,我可以的,你再给我一点时间......” 我道:“哭什么?我相信你能成功的,我们一起加油。” 我没打算一次就把季星榆从电竞圈子里劝退。 现在我跟季淮之间的联系愈发紧密。 成为合作伙伴以后,对于她弟弟的态度也要谨慎一些。 如果他真以为从电竞圈退了就能跟我结婚。 到时候赖定我了怎么办? 我只是想给他指一条明路。 他可不能恩将仇报。 他眼眶泛红的样子像是一只无比可爱柔软的小狗。 拼命地摇晃着尾巴,想要冲着最亲密的人乞求一点情爱。 我捏了捏他的脸,将红钻放回了他的手里: “星榆,我想给你带的地方在......等回魔都以后,你要是愿意,到时候我会来找你。” 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我低头瞥了一眼上面的信息,临走前将他眼角的泪轻柔擦去,温声道: “我回去整理素材,你早点休息。” 从季星榆房间到我房间不过是几步的距离。 我手里拿着原先的外套,刚拿钥匙拧开门。 另外一头的房锁就动了动。 我侧着身子进门,将门缝堵的严严实实: “我不是说快回来了吗?你怎么还出来找我?” 琉青看着我身上的外套,语气冷淡许多: “谁的外套。” “新买的。” 琉青垂下眼,近乎执拗的问道: “有男人的味道。” 他步步紧逼的追问让我心生厌烦。 我不喜欢男人质问我。 尤其是仿佛谴责渣女一般的语气质问。 我脱下外套丢进他怀中,勾唇笑道: “这么喜欢闻就多闻闻,等以后我跟别人结婚了,你想闻都闻不到了。” 琉青纤白的手指抓住了我的手,指尖微微颤抖: “阿榆,不好笑。” 他的手指实在冰凉。 温润的像一块暖玉。 我曾在无数个夜晚里与他十指相扣。 最情意绵长的时刻。 我甚至怜惜的吻过他所有的伤疤。 琉青的身体不是随时都泛凉的。 只有在养蛇之后才会出现短时的虚弱。 他这两天都在为我养蛇。 我顿了顿道:“朋友给的外套而已,你要是真这么在意,不如把衣服脱了给我看看,我见了你当然就不会想着别人。” 琉青安静了一瞬,身后传来银饰解开的声音。 绑在我手腕上的银饰,将我们俩的手束缚在了一起。 很松,轻而易举就可以挣脱。 我抬起手,看着琉青近乎苍白的脸道: “搞什么?永结同心。” 琉青垂下眼眸道:“阿榆,寨子里被抛弃的男人,只能死。” “你杀了我,我想死在你手里。” “别这样。”我叹气道,“开个玩笑,你要是不喜欢我就不做了,我向来是以你为先的。” 绑在我手中的银饰轻晃了一下。 我恍惚的听到了铃铛的响声。 琉青的眼眸愈发黯淡:“真的吗?” 我亲昵的抬手蹭了蹭他的唇瓣:“你不相信我吗?” 琉青哑声道:“我相信你。” ...... 打翻的面盆里是亮青色的染料。 泼翻之后浓稠的混杂在一起,污浊的蜿蜒直下。 木乔在房间仅剩的一处明亮角落里拍了拍桌面,眼神死寂一片。 我拿起拖把将地上的染料全都拖了出去。 嘴里咬着烟,将一切归于原位。 一直没说话的木乔开口道: “你没事做?” “宣传片拍的差不多了。” 我道:“木姐,我带了几块新木板来,等会儿我帮你做一个置物架,你要用的时候从上面拿,染料就没那么容易混在一起了。” “宣传片拍完了,你还来找我干嘛?” “姐,你这话说的我像个白眼狼一样,我帮你纯属我个人行为,这次不用你配合我拍宣传片。” 寨子里没有尺寸合适的木板,这几块是我昨天找民宿大姐买的。 基础的形状量好以后。 刚好能改装成一个三层的置物架。 改装置物架花了我两个多小时。 等我扶着木乔上前时。 她只看了一眼,就用手中的拐杖毫不留情敲击到: “废物东西。” 我没像平常一样动怒,反而淡定道: “尺寸挺合适的,染料我按照颜色给你摆上去,装低一点用起来方便。” 木乔以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向我:“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无奈道:“姐,你不要对我有误解,我之前只是急着拍宣传片,才会想出歪门邪道,我本质上还是个好人!” “宣传片你拍了,寨子同意搞电商入驻,你想要的已经全部达成了,我老婆子一个废人,你又何苦再来打扰我。” 木乔的脾性古怪。 之前跟着她学布绣的时候,我已经领教过一回。 我收了笑容:“木姐,我真不求什么!我现在什么都不缺,我就是心底里感激你,发自内心想帮你忙。” 第79章 今夜来找你 木乔习惯了用恶劣的态度对待别人。 那些被她赶跑的村民不计其数。 换个人说不定真被她吓跑了。 问题是我不是一般人。 估计整个寨子里的人,脸皮加一起都没我厚。 木乔冷哼了一声,没用拐杖打我,任凭我扶着她回到位置上坐下。 “你没事就去忙,我又不会死在屋子里。” 我听说她话语中缓和的情绪,乐颠颠顺杆子往上爬: “我联系了几个想学布绣的人,到时候让她们每个月交两千元的学费,等人来了以后你成批挑选,留两个喜欢的就行了,其他人都赶走。” 木乔道:“你真的帮我找人了?” 我不知道我白某人的风评何时差成这样,干脆煞有介事道: “假的,找的都是男人。” 木乔听出我的调侃,一脸复杂的看着我: “我以为你是骗我老婆子干活的。” 我道:“我从不亏待帮过我的人,我答应过的事一定会做到。” 木乔不搭腔。 我这段时间在寨子里风评极差。 估摸着是那两个主播走的时候的哭诉。 让其他村民以为我是过桥拆河的小人。 这些小男人正经事不好好做。 下作手段倒是做了不少。 爷们根根的惹人厌烦。 我懒得搭理,直接让季星榆和新主播顶上。 卖货效率翻涨了一倍以后,寨子里的风言风语变少了许多。 木乔估计是听信了其他人的话,接连半个礼拜对我一个好脸色都无。 我没有求她的地方,这次来不是为了洗刷名声,是真心要兑现我的诺言。 将几个人的联系方式抄写成电话本递给她后。 我拍拍屁股准备走人,却被木乔叫住: “每个月的23号,琉青会回寨子一趟。” 23号不就是上个礼拜? 我对琉青干了什么印象不深。 但是我能确定他当天应该乖乖的在民宿待着。 我不以为然:“那是以前,他现在乖的不行,23号还给我做了葱油鸡,怎么可能回寨子。” 木乔用拐杖敲了敲地面:“爱信不信!” 我当然不信。 琉青上次和我吵完架以后,性子收敛了许多。 再也不会动不动像小狗一样,嗅闻我身上的味道。 也不会捉奸一样,询问我身上多出来的衣物。 女人在外面应酬,有点交往很正常。 他和季星榆从某种角度上来说。 在我心里的分量相当。 我谁也不偏袒,更不可能为了他避嫌。 他或许已经知道给我送外套的人是谁。 但现在不也什么事都没发生。 寨子里的人就是依附于琉青太久了。 又要吸他的血,又忌惮于他带来的效果极好的蛇毒。 才会畏惧至深,厌恶至极。 我不怕琉青,活得自然潇洒痛快。 我扛着手提电脑,找了块有阳光的位置坐着剪片子。 宣传片基本全线完工,唯独配音方面缺一段人声。 我准备花点钱让人线上给我配一下。 都做到这一步了,剩下的每步都要苛求完美。 最后一段特效完成。 我动了动劳累的肩颈,肩膀上一双修长的手搭了上来,力道正好的替我按摩。 “姐姐,外套穿着舒服吗?” 我如实回答道:“挺舒服的。” 季星榆站在树影底下,阳光从树的缝隙落在他的眼睫上。 他笑起来的时候,脸上似乎透着温暖明亮的光。 “舒服就好。” 季星榆的声音似乎有些沙哑,听着似乎有些不舒服。 我问道:“是不是直播强度太大了,没休息好?我怎么觉得你声音越来越沙哑了?” 两个男主播被我赶跑之后,团队里供应的新主播一直没能续上来。 季星榆每天都在复盘直播话术,神情憔悴不少。 直到新主播逐渐上手,他的工作量才有所减轻。 现在新主播到岗了,按理说他不应该这般憔悴。 可偏偏我每天听着他的嗓音,都觉得不太对劲。 树荫底下被我搬了两张躺椅。 我拍干净上面的灰尘让他坐下,自己则靠在另外一边挡住了风口。 “最近直播做的挺好的,一个月以内应该能收盘,等弄完了,我们下山好好庆祝一下,这段日子你也辛苦了。” “好。” 我点了根烟含在嘴里吸了一口,捻着他的手指一寸寸往上抚摸。 在他手腕上掐了一把: “怎么感觉你这几天瘦了好多。” “应该是太累了。” 季星榆道:“姐姐,我想休息两天。” 季星榆连着直播了小半个月,确实一天都没休息过。 刚好这段时间比较空闲,我代替他上场直播引流也可以。 我手搭在他的腰间,顺着毛衣往里一滑。 手在他软白的腰身上轻捏了一把,坏笑道: “行,你在民宿好好休息,我替你几天。” 季星榆犹豫着开口道:“姐姐,我能不能搬进寨子里住......” “为什么?在民宿住着不是更方便吗?我还能照顾你。” “我......” 季星榆咳嗽了好几声,嗓音沙哑的不行。 他沉默了许久才说:“没什么姐姐,我在民宿住也可以。” “嗯。”我道,“别跟民宿里那些女人聊天,她们都是看你年轻,想骗你身子,没一个好东西。” “我只和姐姐聊天。”季星榆道,“姐姐叫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季星榆第一次这么主动地说这种话。 我顿了半晌,心口忽然有些许痒意。 又纯又年轻。 玩一下也不是不行。 我撑起身子,用手指抚摸他柔软的发丝: “我今天晚上来找你,我们研究一下怎么提升直播数据。” 季星榆不疑有他,乖乖点了点头。 约季星榆容易。 找季星榆不容易。 我在直播间熬到了晚上九点。 等新人主播来替我时,嗓子都已经干到冒烟。 主播真不是人能做的活。 连着四五个小时说话,肺里的空气都要被掏空。 我觉得我现在不是一个人,是个被掏空的复读机。 稍微问一句,都是321上链接。 运营要陪着播到现在。 她摘下耳机,对着天空长叹一口气道: “白姐,你怎么还不回去?” “我今天晚点走。” 第82章 獠牙玫瑰 我看着季星榆睡熟,才动身去找琉青。 房间里没有琉青的身影。 我匆忙一瞥,正准备离开,却看见厕所门不正常的打开着。 熟悉的甜腻味愈发重。 见到浴缸里弥漫着的血色时,我心口猛然一窒: “琉青!” 琉青身上的苗服敞开着,露出了大片冷白透粉的胸口。 短短几天的时间里,黑蛇似乎又比之前大了些。 它顺着琉青雪白的后颈往上攀爬。 锋利的齿尖几乎陷入了雪白的皮肉里。 溢出来的鲜血顺着玉瓷的瓶口往下滴。 琉青蹙着眉忍痛,在看见我以后,他颤抖着手将瓶子递给我。 冰凉的瓷器在指尖交替,愈发冰冷。 他道:“阿榆,解药。” 这句话似乎花完了他所有的力气,眼泪无声地从他狭长的眼眸里滚滚落下。 浸湿了他苍白的脸颊和纤细的锁骨。 他像是等待着被抛弃的玩偶一般,没有任何生机与活力。 比我第一次初见他时的状态还要糟糕。 根本就没有解药。 最大的解药就是琉青的命。 他下死手的时候,没打算让季星榆活下去。 做解药的时候,也没打算让自己活下去。 我将白瓷罐子收进口袋里,弯腰将他从浴缸里扶了起来。 我低下头,让我们之间的距离变近。 指尖触碰到他时,他阖上的眼眸一颤: “阿榆。” 我并没有原谅他。 但也没恨到让他为我去死的程度。 一个夜晚,接连两个男人寻死觅活,让我疲倦不已。 我无心应付他们的情绪,只是浅淡道: “好好休息。” 搭在我腰上的手紧了紧。 ...... 我熬了一整个通宵。 早上九点左右,季星榆的各项指标才逐渐恢复正常。 守着的医生,眼神从一开始的震撼逐渐变成恐惧。 我送她离开了民宿,回来的时候头皮都累的发麻。 如果不是进了巴彦山。 我做梦也不会想到,世上竟然真有这种匪夷所思的毒。 一个是我上司的弟弟。 一个是能给我带来香水副业收益的男人。 他们与我之间有一条牵扯不清的线。 身为局内人的我都无法理清。 更何况是他们这种被爱情蒙昏了头脑的小男人。 我借着烟消磨内心膨胀的情绪。 在季淮打来电话时。 我甚至有一种无颜面对她的感觉。 一个扶持我,看好我,肯定我的上司。 在职场里是多么的难得。 我答应过要照顾好她的弟弟。 季星榆却在深山里蒙受生死之灾。 我又有何颜面见她? 我一开口,嗓音沙哑难听的不像话: “季姐,星榆现在脱离了生命危险,还在休息。” 季淮皱起的眉头稍微松开,沉声道:“让我看一下他。” 镜头对准了躺在床上的季星榆。 我用棉签沾了点水,在他干燥起皮的唇瓣上蹭了蹭。 季淮才道:“我们聊聊吧。” 我找了块空地直接坐下。 此刻我已经无心挑剔地面是否整洁,会不会让我变得更加狼狈。 负罪感压迫着我的内心,我哑声道: “季姐,是我的错,是我没照顾好星榆。” “他要上山谁也拦不住。” 季淮道:“山上的医疗条件太差,晚点我派人上山接他。” “我跟星榆一起下山。” “不用。”季淮道,“你那边的工作不是还没交接完吗?都到尾声了,做完了再走吧,我会照顾好他的。” “季姐......”我深吸了一口烟,被沸腾的烟雾呛得肺里灼烧。 “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每次想做点什么的时候总会出意外,我以为这次会成功.....” “星榆受伤并非你本愿,你不用这么自责。” 季淮道:“你安心把事办完,星榆这边我和你姐夫会照看好,你能成功开拓板块,星榆养好伤后会很开心的。” 我确实割舍不下寨子里未完成的项目。 直播验收迫在眉睫。 要不是季星榆因我而伤,我是万般不愿意离开深山的。 季淮能够理解我,我真的是打心底里的感激她。 我真不甘心当这小小的摄影师。 我浪费了太多时间,现在走出去的每一步,都要考虑对我未来的影响。 我大可以对季星榆不管不顾。 但一个没良心的人怎么可能走得长远? 且不说是否愧对自己的内心,就连合作伙伴都会为之心寒。 季淮作为家属愿意原谅我。 我心理和名声上都能保全,已经是眼下最好的抉择。 我一字一句道:“季姐,我知道现在说这些有点太扯蛋,但是你相信我,将来只要我能成功,不管混到什么地步,我都一定会报答你。” 季淮道:“嗯,我相信你一定能成,你安心把该办的事都办完。” “姐......” 季淮沉声道:“连我你都不相信吗?” “我相信。”我道,“季姐,等我回来,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任何言语都在事实面前,都显得如此单薄匮乏。 我现在只能前行,不仅是停工的直播,还是躺在床上虚弱无比的季星榆。 一切的一切都在迫使着我往前走。 强迫着我迅速地成长起来。 直到我能担当起这一切,让我周围的人都能处于我的庇护之下。 我才能真正回报她们今日对我的照拂。 我回了寨子。 季星榆在直播上面的天赋实在不错。 靠着他干净阳光的气质,还有他极具少年感的嗓音。 一度将直播间的人数干翻了好几倍。 他只是停了几天没休息,直播间里的人流量跌了一半有余。 现在还在不断往下跌。 我去的时候,新主播讲得口干舌燥,嗓子冒烟。 下单人数也不过寥寥十几个。 好在直播间的搭建已经完成,后续一系列宣传都有完善的体系。 等到我的宣发视频发出去以后,人数会再度回暖。 现在最难熬的是收尾阶段。 我要靠自己把剩下的一系列视频全都拍完。 将数据做到之前预期的指标。 为了达成这个目标,我连轴转了四五天。 除了中途送季星榆下山的两个小时以外。 我整个人完全与寨子融为一体,吃喝拉撒全都在寨子里解决。 没时间打理的衣着和眼下的青黑。 一度让布峰以为我是外来的流浪汉。 琉青给我发了无数条信息,电话也打了许多通。 我没回复没拉黑。 我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姿态面对他。 他在我心底里,已然是一只长出了獠牙的毒蛇。 我贪慕于他的美色。 又厌恶他试图捆绑我的姿态。 他要是和其他男人一样,小打小闹的争风吃醋。 在我眼里,就只是稍微有脾性的小宠物。 可他偏偏还会用毒。 长刺的玫瑰握在手里,硬攥着只会刺破掌心。 第85章 故意勾引我? 我从他清冷神秘的姿态上,感受到第一次初见时的心动。 只可惜车来的太快。 更多的甜言蜜语还没宣之于口,便已经淹没在了深山中。 大巴车上的蓝色帘子卡在了边缘上。 我从底下卷起来,探着身子往后望去,隐约瞥见了那一道清瘦的身影。 我惆怅的心绪没有维持多久,就被季星榆的消息打断。 大巴车上的信号时有时无。 我看着他的脸在镜头里一卡一顿,莫名其妙觉得他眼巴巴的样子有点小可爱。 “怎么个事,我刚上车就给我打电话,真在我身上安监控了?” “姐姐。”季星榆嗓音沙哑,“你明天有空来看我吗?我.....我想见你。” 我出发的早,到魔都也不过下午两点左右。 季星榆不敢约我下午的时间,退而求其次的约明天,体贴的让我有点想故意逗他。 我佯装沉思道:“估计不行,我要去交接一下工作。” 季星榆头顶并不存在的耳朵,似乎瞬间就耷拉了下来。 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乖巧道: “那等姐姐忙完了,我再约姐姐。” “我接下来半个月都没空。” 季星榆更颓废了,嗓音都变小了: “等我出院了来找姐姐。” “逗你的。”我笑道,“下午就来找你,我最想见的人就是你。” 随口一句的情话,让季星榆脸颊泛红。 他浑圆的眼眸泪汪汪看着我,没说两句,就因为网络问题,被动中断了通话。 深山到大城市,拉着行李箱从高铁落地的那一刻。 我觉得我浑身上下的毛孔,都在室内空调下舒展。 lina举着块巨大的牌子东张西望。 疑似店里拍照道具的牌子上,还有爱心形状的灯。 我白思榆的大名响当当的挂在上面。 再加上lina主一蹦一跳的姿态,简直让我恨不得掩面离去。 我拖着行李箱快步走向出口。 人都快走出闸门了,却被眼尖的lina当场捕获。 “白姐!你跑什么!” 我压低了声音道:“小声点,太丢脸了。” “怎么了?难道你不喜欢led灯吗?” “哪个大女人用这种爷们根根的东西!” 我恼怒的一把扣住lina的脖颈。 强制性让她把手里丢人现眼的玩意收起来。 “季姐派你来,就是为了折磨我的吧。” lina嘿嘿一笑:“哪有,我是自愿来接你的。” 她耍宝的姿态,让我有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 我这才觉得自己真正从山里,回到了富有人气的大都市。 lina道:“我感觉你变了?” “晒黑了?”我不以为然道,“爬山上树的,我都觉得我成猴子了。” “不是,变精神了。” lina苦思冥想后回答道:“以前老觉得你这个人不踏实,感觉像飘在天上一样,现在好像拽下来了,人也精神了,眼睛也亮了,气色都变好了,难道山里的风水养人?” 巴彦山潮湿阴冷的风水还养人,没把我泡浮囊了就不错了。 非说是什么东西养人的话。 可能是专心干活,心性变化之后的外显吧。 我道:“怎么就不能是事业养人呢?等我这把拿下大奖,高低让所有人另眼相待。” “有道理。” lina开着季淮的车,特意挑出一首洋文歌播放: “季姐说晚上给你办个接风宴,好好洗一洗山上的土气。” “先不急。” 我打开车窗,将指尖的烟抖出去了一些: “先去医院吧,我去看看星榆。” lina颇有几分诧异:“我以为你要先去酒吧爽一把。”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漫不经心道,“再怎么说星榆是为了我受伤,我不去不成白眼狼了?” “因为你受伤?”lina吃惊道,“星榆说是自己上山被蛇咬了。” 我弹烟灰的手一顿。 没想到季星榆到了这种地步,还在维护我的名誉。 “他是这么说的?” “对啊,我就说有什么蛇能这么毒,给人毒的病怏怏的......” 我心情有些复杂。 本来我是想照顾完季星榆这段时间。 再想方设法从经济上稍微补偿他一下。 让我们俩之间的关系,重回之前纯粹的姐弟情。 现在看来应该是没办法轻易斩断。 他为了我中毒受伤,本身又是季姐的弟弟。 却从来没仗着身份绑架于我,反而体贴懂事的不行。 他要不是季淮的弟弟,这么倒贴又乖巧。 早在第一次把他约出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把他搞到手了。 哪里会让他每天都在我面前晃悠。 像块新鲜年轻的嫩肉一样勾着我。 我道:“前面的水果店停一下,我带点水果去。” 季星榆住在三医的普通病房。 我提着水果一间一间找过去时。 他正靠在床上,伸手去够旁边的水杯。 柔白的手腕上是被固定好的点滴,凸起的脉络病弱至极。 其他病床上咳得撕心裂肺的人,让我忍不住拧紧了眉头。 我抬手将他拢在怀中,顺手将旁边的水杯递到他唇边。 季星榆琥珀色的眼眸一下就亮了起来。 他欢喜地看着我,小声道:“姐姐!” “嗯。” 水杯抵在他红润的唇瓣上。 我看着他小口小口喝掉杯子里的水,忽然有种掌控他的感觉。 我笑道:“人家网上说,小猫吃东西会故意小口小口的吃,显得自己更可爱,你也是吗?” “咳咳......” 季星榆被呛得靠在我怀里咳嗽,弓起的腰背清瘦孱弱。 我拍了拍他的后背,并没有就此放过他: “是不是,你是不是在故意勾引我?” 可怜季星榆一个刚满十九岁的清纯男生。 直接被我一句话呛得咳嗽不止。 他柔软的身躯完全靠在我怀里,眼眶红红的样子,看着分外漂亮。 他小声道:“我没有。” 我疑心再多两句,他能直接咳得从我怀里滚出去,干脆收敛笑容正经道: “逗你玩的,怎么还这么害羞?” 季星榆想松手又有点舍不得,湿漉漉的眼神看着我: “姐姐一回来就来看我了吗?” “不然还能看谁?” 我环顾了一圈,病房里三个病床,另外两个病人躺在床上。 一个在叫痛,一个在咳嗽。 显然不是个养伤的好地方。 第86章 凭什么要反思? “怎么不住个单间?这里吵得要命。” “有吗?我觉得还好。” “等姐把合作项目谈下来了,给你换个单人间。” “不用了姐姐。”季星榆道,“我已经快出院了,姐姐赚钱不容易,要留给自己花。” 季星榆体贴的话让我心中一阵宽慰。 我揉了揉他柔软的发顶道: “好乖。” 季星榆笑弯了眼,没一会儿又捂着胸口开始咳嗽了起来。 他咳起来是很小声的,呼吸带动着胸膛震动。 总让我回想起他靠在我怀中咳血的模样。 “怎么还咳嗽,医生怎么说的?” “医生说没什么,再过段时间就没事了。” 旁边大哥翻了个身,隔着半米的距离,小声的骂了一句: “肺痨鬼。” 季星榆捂着红润的唇瓣,紧张地拉着我的手: “姐姐,我不是,医生说调养一下会好的。” 季星榆当然不是肺痨鬼。 他中了什么毒我比谁都清楚。 琉青下手是狠,但并非无药可解。 寨子里的人和医生都看过。 解完毒后下山好好调养一下,身体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当着我面骂我的人是肺痨鬼。 不亚于在我脸上抽几个大嘴巴子。 我冷声道:“你说什么?你有本事再说一遍试试!” 隔壁床的大哥被我猛地拉开帘子。 他上下打量了一眼,发现我是女人以后明显中气不足: “天天咳嗽,不是肺痨鬼是什么?” “你还天天躺床上,你他爹的是不是直接瘫了?” “你敢骂我?”大哥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短命鬼喽。”我嗤笑道,“你再多嘴一句,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我流氓的做派彻底震住了他。 他不满的转身去摸手机,看样子像是准备跟亲朋好友诉苦。 我懒得管他在背后蛐蛐我什么。 要是他再敢惹我,我今天一定会让他后悔说这几句话。 我拉上帘子回到季星榆身边,沉声道: “他天天都这么说你吗?” “也没有......”季星榆道,“我咳嗽是会打扰到别人,不怪他。” 男人就是好欺负,被别人指着鼻子冷嘲热讽都不敢反抗。 从小母父的劝诫让他们乖巧听话,和善待人。 长大以后他们才知道,这世界上的人根本就不会对他们温柔以待。 反而会因为他们柔顺听话,肆意将他们当成软柿子揉捏。 被欺负了不还手。 偶尔反抗一下。 还要反思自己是不是太极端。 是不是做的太过分。 是不是不符合大众对男性的预期。 反思完之后再美其名曰选择中立,最终回归柔顺。 真是搞笑。 我们女人就从来不会反思,凭什么要反思? 有时间反思自己,不如想想是不是自己太好欺负,别人才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蹬鼻子上眼。 施暴者不会觉得愧疚,只会变本加厉的打压欺辱。 有礼貌的软柿子只会被欺负,有原则不退让的人才会得到尊重。 我的行事风格和他们完全不一样。 不管我们女人有没有钱,有没有社会地位。 只要是个女的,别人就要再三斟酌一下敢不敢招惹。 因为我们不好惹。 我理解不了季星榆的做派,也不可能赞同他的做法。 我没打算让他支棱起来,只要有我保护他就够了。 一直依偎在女人的羽翼下多轻松,何必锋芒过甚刺痛别人呢? “晚上我陪护你,租个床睡你旁边。” “会不会太辛苦了?” “没事。”我道,“你为了我才受的伤,我怎么可能不管你。” 季星榆点了点头,往旁边坐了坐,给我让出了一块位置。 他没说什么,神情却透着小小的欣喜。 我看着他泛白精致的小脸,忽然想起来一点细枝末节,不动声色问道: “星榆,你还记得你是怎么中毒的吗?” “姐姐是想问我,有没有见过那个人吗?” 季星榆垂下眼睫,纤长的睫羽上沾染着泪水: “他来找过我,他说我要是再靠近姐姐,会杀了我。” 这确实是琉青会说出来的话。 他只是在我面前装成柔弱无助小白花。 在其他人眼中,依旧是一朵有毒的带刺玫瑰。 我温声道:“别怕,他还和你说了什么?” 季星榆道:“他问我是不是喜欢姐姐,我......” 小男人心里能藏住什么事。 就他平时看我的眼神,就已经足够证明一切了。 估计我忙着工作的时候,这两人就已经早早碰见过一回。 也是我太疏忽,如果我对季星榆的关心再多一些。 他或许根本就不会有这场无妄之灾。 我颇有些烦躁,为我的疏忽,也为我内心的愧疚。 我知道了,张口发出来的嗓音有些干哑:“星榆,你怪我吗?” “我不怪你。” 季星榆自嘲道:“我喜欢姐姐是我自己的事情,如果我再强大一点,再留心一点,说不定还能继续帮姐姐直播。”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压抑。 我将他额前的碎发往后拨了拨,语气故作轻松: “星榆,如果可以,我宁愿自己受伤都不愿意让你受伤,他下毒这件事我已经处理过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们不要闹得太难堪。” 季星榆沉默的态度,让我内心也煎熬了起来。 我知道这样的提议,对于他来说是件多么无理的请求。 他险些被毒死在深山上,我却要求他为了我原谅另外一个人。 可我不得不这么做。 琉青带来的香水原材料。 能够帮助我在短时间内完成财富积累。 他是对季星榆造成了伤害,可从来没有哪一刻是真心伤害过我的。 我没法子放下他背后带来的利益。 如果季星榆下定决心要将这件事闹到底。 我的损失将翻倍的增长。 我道:“星榆,我没有强迫你的意思,如果你不愿意原谅他的话,在你们两个之间,我一定是站在你这边的。” “姐姐喜欢他吗?” 我想起琉青系在我手腕上的红绳,颤抖着嗓音说着结发为妻夫。 心底不由得荡开涟漪。 喜欢吗? 应该是有点。 但我对谁都这样。 我只求短时的陪伴,并不求真心换真心。 我看着他琥珀色的眸子,面不改色道:“不喜欢。” 这一句话让季星榆泛红的双眼亮了些。 他甚至没有多问我两句,也没从我这奢求更多的诺言。 “我原谅他。” 我松了口气,抬起手将他抱在怀里,笑容多了几分情真意切: “星榆,你真乖,之前是我混蛋,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你永远是我最好的弟弟。” 第87章 权力的滋味 季星榆低声道:“我会一直陪在姐姐身边。” 我在病房心甘情愿给他当起了护工。 说是护工,实际上就是帮忙递水削个苹果。 切好的苹果,有一半被他喂进了我嘴里。 还有一半被我轻捏着喂食给他。 与其说是我照顾他。 不如说是我花了四十块水果钱,免费调戏了正值青春年少的清纯少年。 到了接近晚饭的时间。 我低头瞥了一眼手机,给他点了一份粥说道: “星榆,我要去参加个接风宴,我是陪着你吃完再去,还是我先去?” “你去吧姐姐。” 季星榆的回答我并不意外。 他总是这样乖巧柔顺,我就没见他拒绝过我任何要求。 我轻抚了抚他栗色的短发。 像是摸小狗一样低下头跟他鼻尖相触,蹭了蹭道: “好好休息,我晚上回来再照顾你。” 我离开医院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六点。 以前在魔都的时候,我能蹭一下沈泽的宾利开。 现在没车了只能打个滴滴。 开上百万的车,和坐十几万的滴滴。 上车感受都是不一样的。 我靠在车上闭目养神,心底的浮躁褪去。 从深山回来以后,我似乎对这种物质上的东西,没有那么不切实际的追求。 这可能是因为我真正有了赚钱的能力。 我相信凭我的双手,也能在魔都拼出一块天地。 一个人掌握权力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就会变得成熟稳重。 只有找不到赚钱的路子,才会渴望着天上掉馅饼砸中自己。 季淮定的位置在鸿尚酒家。 人均五六百,聚餐首选。 除了季淮lina以外,连余阳都来了。 一桌子都是眼熟的熟人。 我刚开门,就被lina招呼着坐下。 “思榆快来,季姐订了当季的螃蟹,满黄的!” 十一月正是吃螃蟹的季节。 花雕醉蟹和清蒸螃蟹,摆在最醒目的位置上。 lina手里的螃蟹剥开了一半。 里面金澄澄的流着黄,瞧着鲜美诱人。 我乐道:“说好的给我接风洗尘呢?我要再来晚点,桌上是不是只剩下螃蟹壳了?” “我们姐俩什么关系,你还跟我说这个?” lina把手里的螃蟹放进我碗里,仗义道: “吃,今天你吃多少,我就给你剥多少。” lina向来没什么烦恼,心思大大咧咧,不用考虑别的事情。 我有时候也想像她一样,坦率无脑的活一回。 只可惜我身后空无一人,只能奋力前行。 我道:“你说的,今天你就是我的剥蟹小妹,要是没把我伺候到位,明天我追到工作室,把你撩弟的记录公开。” lina含恨剥螃蟹:“好狠毒的心,我个小卡拉咪,一个月才泡一个辣弟,你还要断我活路!” “思榆的你都剥了,顺便帮我也拆两只螃蟹。” 季淮笑着抓起一只蟹腿,丢进了lina的碗里。 显然打算跟我一起,压榨这可怜的民工。 化身为剥蟹小妹的lina闭口不言。 季淮给我杯子里添了杯酒,对着我晃了晃酒杯道: “喝点酒,暖暖身子。” “行。” 黄酒被我一口干下肚,肺腑里暖洋洋的。 我的头脸有些泛红。 季淮道:“怎么进了趟山,酒量还下降了?她们不是说寨子里面的苗男都喜欢请人喝酒吗,就没几个苗男追着请你喝酒?” 寨子里的苗男都是些大叔大哥。 唯一漂亮的还是寨子里的“种”。 琉青本身是不喝酒的,上次夜里被我强行灌了一杯酒以后。 酒水顺着他脖颈一路蔓延到胸膛。 连露出来的耳垂上都是大片的绯红。 下次带他来魔都的时候,倒是可以搞点低度数的气泡酒给他。 美人喝酒也别有一番风情....... 我握着酒杯道:“哪有什么苗男,我就记得寨子里有条黄色的大狗。” lina失望道:“我还以为寨子里都是原生态的帅哥辣弟。” “别想了,一个帅的都没有。” 我私心并不想让琉青的事暴露在外。 他能带来的商业价值太大了。 怀璧有罪。 我没法保证其他人,会像我一样真心对他。 最好最合适的办法。 就是让他成为我背后的影子。 缄默美丽的影子。 “没有就算了。” 季淮准备的接风宴只是单纯的庆祝。 真正要说的话,往往藏在酒局散去后的别离中。 lina喝多了酒,醉醺醺的打车回去。 余阳在里面打包没吃完的饭菜。 我和季淮在包间外面抽烟。 抽烟区里,站着的都是红光满面的女人。 季淮微眯着眼道:“盘根香水的区负责人联系我了,她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去厂里,看下研发的产品。” “再过个把礼拜吧。”我道,“等我把手头上的宣传片提交先,她们计划上线香水的时间还早。”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季淮的话向来不太多,很大程度上都是给我提出成熟的意见,便由我自己作出决定。 盘根香水的合作,有她的一份功劳。 她可以不提,我不能不给。 我道:“姐,宣传片提交以后,我会将香水的具体事宜沟通下来,尽快赶在你和姐夫结婚前,搞点名头出来。” 季淮笑了:“这事儿不急,我跟他没那么快结婚,过年了还要回家看一下他爸妈。” “挺好的。” 季淮的人生已经是一条单程直线。 一路直走,不说大富大贵,起码幸福安康。 我的人生却只是初见雏形。 我叹了口气,想到没完成的宣传片,没搞定的香水项目。 感觉肩膀上沉甸甸的压着重担,恨不得把时间掰开揉碎了用。 季淮道:“我先回去了,要不要送你回家?” “送我去医院吧。”我道,“我答应了星榆要去陪护。” 季淮道:“好。” 余阳提着打包好的饭菜道:“思榆,你等会把炖好的汤给他带上去,我下午刚炖的。” 我抬眼看向季淮道:“季姐好福气,姐夫忙完家事还给弟弟炖汤,真是贤惠的好男人。” “他应该做的。”季淮道,“不跟你贫嘴了,快上车吧,明天你不是还要搞宣传片?” 留给我的时间不多,我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医院里的陪护床三十块钱一张,附带一床被子和一个枕头。 我拖来一张陪护床,搭好以后靠在上面,怎么睡都有点不舒服。 许是我翻身的动静太大,惊动了季星榆。 第88章 薄肌少年还是肌肉男? 他如我们初见时一般,从床上探下头来。 这一次却不用我再动歪心思逗他,他主动邀请道: “姐姐,上来和我一起睡吧。” 病房里的另外两个人已经睡着了。 我压低了声音道: “真的?我晚上睡觉要抱东西才能睡着哦,到时候摸到了你,你别生气。” “我不生气。” 狭窄的病床挤着两个人,胳膊腿不可避免挨在一块。 我抬手捏了捏季星榆的手,修长骨感,捏着都没二两肉: “你瘦了。” “等病好了我就去健身。”季星榆道,“姐姐喜欢什么样,我就练成什么样。” 我其实没有特定喜欢的类型。 不管是锻炼得到的男妈妈。 还是节食控制出腰细腿长的柔弱美少年。 他们锻炼出来的肌肉和线条。 全都是服务于我们女人的审美。 真正养宠的人,不会在意自己养的是小巧可爱的吉娃娃,还是百来斤的阿拉斯加。 不管是哪种体型的宠物。 最终都只有一个目的,讨主人喜欢。 掌握着主动地位的人,从不会担忧宠物的体型力量。 哪怕他们锻炼出一身肌肉。 从小的规训和社会的压迫,都会让他们连抬手的勇气都没有。 最后只能沦为女人掌中之物。 只要我是个女人,不管他们是孱弱还是健壮。 都注定不可能逾越于我。 我打量着季星榆的身形,看着他清爽阳光的脸蛋。 觉得这样一张脸搭配大胸肌,属实是有些违和。 “薄肌就可以了,你的体型不适合增肌。” “好。” 练肌肉不是件容易的事,季星榆却像是得了什么天大的好处般笑着。 好像我对他提出的不是要求。 而是对他的某种纵容一般。 我抱着他的腰身,靠在他怀中结结实实睡了一整晚。 次日清晨。 我人还没完全清醒,意识先感受到了轻微酥麻的触感。 睁开眼睛一看,季星榆低着头,柔软的唇轻抿着。 被我抓包以后,他明显瞳孔放大了一瞬,像是被惊动的小宠物。 我抬手勾着他纤瘦单薄的后颈,轻笑道: “偷亲我?” “没,没有.....” 要不说找男人就得找年轻的。 生病都有种病弱苍白的美,看着都赏心悦目。 偷亲也纯情的可爱 我道:“真没有?” 季星榆第一次干这种趁着人睡着偷亲的事。 本来他就是个没谈过恋爱的处根。 没被揭穿都羞耻的脸颊泛红。 被我抓包以后,更是连头都抬不起来。 他撑着想要离开,却被我强压在了床上。 季星榆结结巴巴道:“没亲.......” “撒谎的话,是要被惩罚的。” 我伸手去摸他带在身上的小盒子,眼眸幽深道: “给你打个.....钉怎么样?我一直觉得你的皮肤白,打上应该很好看。” “咳咳。” 护士站在不远处咳嗽了两声。 见我们俩不为所动,他又加大了力道,再咳了两声。 我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丝毫没有尴尬道: “打针是吧,来,站我这里。” 我站在一边看着护士给他打针,忍不住捏了把他柔嫩的脸蛋。 季星榆一颤:“姐姐......” “嗯。”我道,“我去上班了,中午下班了再来看你,想我就给我发消息。” 阔别几个月,再回到工作室时。 我有种从地底下爬上来,重见阳光的感觉。 这现代化的装修,这恰到好处的格局。 连门口摆着的花,都是那么的赏心悦目。 最重要的是,工作室全天自带恒温空调。 根本不会像在山里面一样,给我冻成龟孙。 lina翘着二郎腿在疯狂修片。 我把u盘插进电脑里,对着她道:“姐,来看我的大作。” “得嘞。”lina快活的走了过来,靠在椅背上欣赏我的宣传片。 她在摄影和剪辑方面都是专业的。 在寨子里做后期的时候,我时不时会跟她接几个电话,寻求一下帮助。 宣传片她至少看完了七成。 剩下的三成,是我经她点拨以后,又再修改了一遍的版本。 “完成度挺高的,我觉得有望冲击一下一等奖。” lina道:“不过人声配音这部分你打算找谁?” 我给她放了几个网络上的配音。 lina听完以后摇头道:“我觉得差点味道。” “我也觉得。”我叹了口气,一时间陷入了新的困境中。 网上的配音老师专业归专业,但没达到我想要的感觉。 不然我昨天在车上就能接洽落实。 又何必拖到今天,特意给她再看一遍。 “要不然你找沈教授吧。”lina一拍大腿道,“他之前学过配音,工作室最开始的两个宣传片就是他配的,他的声线很适合你的宣传片。” 我意动道:“言书会配音?” “配的可好了。”lina道,“沈教授这几天应该在带学生写生,你发消息联系一下他,问问他有没有空。” “他肯定有空。” lina道:“白姐这么笃定?” 沈言书不会拒绝我的。 一个二婚的老男人,事业上再成功,也渴望来自于女人的保护。 我挑眉道:“赌一包烟。” “行啊,赌就赌。” 为了让lina输的心服口服,我特意给沈言书拨去了视频通话。 他大概是真的在忙。 视频通话都快要自动断开,他才有空接通我的通讯。 “思榆.....” 我看着他背后的蓝天笑着道:“出去玩都不带我?” 沈言书扶了下眼镜,轻声道:“没玩,在工作,你回魔都了?” 我和她对视了一眼,在沈言书犹豫时,加大攻势道: “那么久不见,我还挺想你的,不行的话你就开着视频,我隔着视频看你两眼也好。” 哪个男人受得了这样的甜言蜜语。 我诚恳的态度和真挚的眼神,就是欺骗男人最好的利器。 他们根本就不会探究我话语的真实性。 就算感觉到不对劲,他也会用爱意将我的逻辑填平。 沈言书不再犹豫,他道:“思榆,你来找我吧,我给你打车。” 我按断来电,指尖夹着一支香烟。 lina狗腿子一般靠过来给我点烟。 她竖起大拇指道:“白姐,你是这个,我就没见过沈教授这样。” “男人嘛,都一样。” 第90章 捞根拜金男 沈言书有一整套专业的配音设备。 他说着让我陪他配音。 实际上是他自己在隔音间里配音。 我则是在他的房子里肆无忌惮的到处游走。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这套房子在我眼中,已经差不多等于过户于我。 说句实在的。 要是我现在真向沈言书开口索要。 我估计他也会热情地拉着我去办理过户。 他和沈泽本质上是一种人。 高高在上的富家子弟,被圈养在金字塔里的纯白牲畜。 稍微的用感情捆绑一下。 就能让他们源源不断奉献自我,直到彻底被榨干。 进门的鞋柜被改造了一通。 我拉开鞋柜上方的储物柜,里面放着一张全家福合照。 年轻的女男依偎在一起。 男人右手边牵着十来岁的男孩,手里还抱着另外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小孩。 十来岁的沈言书,已经初见长大后漂亮的雏形。 笑起来的时候,分外的乖巧。 我看着他小时候的样子,觉得有些新奇,想要靠近看清楚点。 身旁却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沈言书向来淡定的眼神里透出几分急迫,故意抬起手道: “怎么,不想让我看见你小时候的样子?” “小时候没什么好看的。”沈言书嗓音微哑,“你想看的话,可以看现在的我。” 我听出他言语中的暗示,忍不住前进一步道: “上次我走之前,你没说完的话,现在你要告诉我了吗?” “没到时候。” 沈言书从我手里拿走了相框,取而代之的是宝马的车钥匙。 “你给我这个干嘛?” “女人在外面要开好车。”沈言书道,“你不是要去香水厂考察吗?有一辆合适的车,会让你工作进展的更顺利。” 似是担心我拒绝,沈言书连理由都为我提前找好: “就当作是庆祝你宣传片获奖的小礼物,别拒绝我,思榆。” 百万级的宝马7系,用于撑面子完全足够。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正好解了燃眉之急。 我可以打车上班,却不能在会见合作伙伴的时候,从起步价十块的滴滴上下来。 沈言书送的礼物正合我心意。 我想我没什么拒绝他的理由。 “你送我这个,我也不能不回礼。” 我在口袋里摸了摸,摸出了离开寨子时,布峰送我的手工刺绣方巾。 这种爷们根根的东西,不值钱又没用。 我收到礼物时随手丢进了口袋里。 连着换了好几天的衣服,都没把它从口袋里拿出来。 要不是今天正好穿到这一件,我还真想不出来它有何用处。 我面不改色道:“我亲手做的,你上课的时候可以拿去用。” 在我这不被临幸的方巾,在沈言书手中获得新生。 上百万的豪车,换了一块价值不足百元的方巾。 沈言书却没有任何嫌弃之情,反而分外重视的叠好,握在手中。 他看了我一眼,饱含情意的眼眸透着无尽的风情,撩拨的人心里麻痒。 “思榆,这是你送我的第一件礼物。” “是吗?” 我不记得我送什么。 但是要让我承认自己是个抠搜鬼,那是必不可能。 钱要花在刀刃上。 靠着钱才能吸引来的男人,一定是捞根拜金男。 我给男人花钱是为了换更多的好处。 不确定对方有价值之前,花的每一分每一毫,都是不值得的浪费。 我道:“以后我会送你更多礼物的,等我赚钱了,你就可以不用住在这冰冷又没有人情味的房子里了,你到时候可以搬过来跟我一起住。” “好。” 他的态度与语调柔和多情。 仿佛我和他早已是旧友,能够轻易交心畅谈,灵魂相触。 太勾人了。 我看着他过于昳丽的皮相。 望着他红润诱人的唇瓣。 硬生生靠着意志力扛了过去。 沈言书可不是什么单纯小白花。 他要是完全与我的事业剥离开来。 我还能考虑一下,跟他发展点暧昧关系。 现在是我事业上升的关键期,我没有心思浪费在他身上。 我回避了他的眼神,错开话题道: “我明天要去香水厂做实地考察,你喜欢什么香型?我给你带一瓶回来。” 以物换物,他送我宝马,我回赠香水。 礼轻情意重,莫欺少年穷。 “你送的我都喜欢。” 我往后退了一步,换来的是沈言书失落的眼神。 他总是如此体贴。 只要我不往前走,他就永远维持在一个彼此觉得安全的距离。 所有的悸动都在浮躁的空气中散去。 我们像是真正的好友一样,坐着喝酒聊天。 纯粹的好似我们谁都没有多余的情感。 仿佛世间真有不夹杂爱情的女男友谊。 喝醉了的沈言书撑着精致的下颌,起身收拾餐桌时,身形不稳的轻晃了一下。 我抬手扶住了他纤瘦的腰,低声道: “放着明天来,又不缺这一会。” “好。” 沈言书嗓音都沙哑不清:“我送你上车。” “得了吧,你现在这样还送我上车,我先送你进房间休息。” “要洗完澡才能睡。” “洗澡?” 我平静如水的心境,因他再起波澜。 沈言书总是有这样的本事,能够轻而易举的让人生出歹念。 我当然可以顺着他的意思留下。 但我是个有原则的人。 他带来的财富我不拒绝。 因为我有信心发达以后提携他。 至于其他的东西,现在最好还是不要沾染为妙。 我扶着他进房间,温声哄道: “喝醉了先别洗澡了,我又不嫌弃你。” 沈言书靠在我脖颈上,柔软的黑发蹭着我的脸颊。 他身上混杂着酒气的浅淡,花香清浅迷人: “思榆。” 他含糊着,像是借着酒劲说出平时不轻易宣之于口的话: “你喜欢我吗?” “挺喜欢的。” 沈言书不满我的回答,歪斜的金丝框眼镜搭在他高挺的鼻梁上。 他靠我更近了些。眼尾的红痣展露在我眼中: “你在撒谎,你嫌弃我二婚。” 我一时间回不上话,沈言书说的是实话。 他太现实太清醒。 沉沦时,比别人要痛苦无数倍。 我撒了个善意的谎言:“我没有。” “要是我能早点遇见你。” 沈言书喃喃道:“我当时要是再勇敢一点,拒绝她们的逼婚,我们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第91章 男人的钱真好赚 一个男人,扛着社会的压力,读了这么多书实属不易。 他最佳的青春年华,最适宜赘人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换来的学历工作,反而成了束缚着他的枷锁。 要是他再勇敢一点,飞出他妈爸的掌控。 再坚强一点,捂住耳朵不听其他人的声音。 他说不定真的能获得自由。 但他没成功。 觉醒了一半的独立,换来的是大龄未婚的谴责。 是社会所有声音的反抗。 沈言书会有这样的结局,再正常不过。 女人到了三十岁没有成家立业。 大家会想方设法包容劝解,会将所有的过错归结于外界。 男人没有顺从众人的想法。 却会被当作是社会的异类,是需要尽快铲除的不安定因素。 是连坐个出租车,都会被催婚的烦躁现状。 我能清晰预见他的未来,心头却没有任何波动。 他逃不出去才好。 以他的样貌身份,他要是早早逃离。 哪还是我能够得着的水中月。 我道:“你现在这样也很好,如果你和其他男人一样,手心向上要钱,我们又怎么会相遇?” “钱.....” 沈言书艳丽的桃花眼望着我,灼热鼻息几乎喷洒在我脸上。 我从他的眼中窥到近乎绝望的奉献。 宛如燃烧的蜡一般,透着孤注一掷的热度。 “我会帮你的。” 沈言书道:“思榆,如果我们注定没有办法在一起,我愿意送你到更高的地方去,等你实现你的理想的时候,我想陪在你身边......” “当然,我们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我揉了揉他的黑发,心无杂念的送他回了卧室。 沈言书勾着我的手指,漂亮的脸泛着红,他隐晦道: “你不想要吗?” “言书,别这样。” 我收回了手道:“你在我心里不一样,你不需要像其他男人一样,用身体来讨好我。” 我不碰他不是因为我尊重他。 是我想要从他身上,得到更多的利益。 当利益超乎他对我的吸引力时。 我想每个女人都能做到清心寡欲。 看似尊重爱护的话语,让沈言书脸上的绯红更甚。 我估计他心底里关于感情的天平,已经完全倾斜到我身上。 就因为我随口说的关于尊重与爱的话。 所有女人都贪图他的美色时。 我只要稍微的做个正常人关心他,他就会自我沦陷。 明明我说的这些话,做的这些事。 随便一个男性都会做。 但只要我是异性。 我是众多女人中独特的一员。 我的一切便会被镶上金边,成为独特而又神秘的存在。 ....... 盘根香水的源头工厂不在魔都。 考虑到通勤消耗的时间成本。 我和盘根香水的负责人沟通过后,一致认为可以在调香工作室里,完成后续交流工作。 我开着沈言书送的宝马7系,在工作室门口停了下来。 下车的时候,迎接我的人眼神都亮了起来。 “白姐?” 我伸手跟她握了一下:“是我来的太晚了,让你久等了。” “哪有。”黎予舟道,“跟我来,今天工作室的门,特意为你敞开!” 调香工作室分出了上下三层。 在魔都能有这样一栋楼,作为对外的工作室。 盘根本身也是有点底蕴。 黎予舟道:“我们公司的基本情况,您都已经了解过了,这间工作室主要是对外展示成果,您送来的原材料很特别,我们做了四款调香,准备做一个系列销售。” 我们之前已经沟通过详尽的内容。 经过她提炼过的话术,再说一遍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我听她讲了一路。 在一排的香水系列中,我准确无误找到了邂逅系列香水。 “是这个吧。” 黎予舟惊讶:“您的鼻子挺灵的。” 不是我的鼻子灵。 是琉青提供的原材料有异香。 要是她跟活色生香的大美人,与世隔绝生活两个多月。 她也会记住琉青身上特有的香味。 试香纸轻轻一抖,前调香甜的果香散发。 在十几秒以后,更为天然纯粹的香味让人闻之欲醉。 轻摇挥发的瞬间。 让人觉得这股香味浑然天成,就该是这个人身上的味道。 “对,就要这种感觉。”我道,“你们真的很厉害,能做出这样的香水!” “是您的原材料提供的好。” 黎予舟虚伪的夸赞,跟她藏不住的性格形成强烈的反差。 我忍不住调侃道:“你是北方人吧?” “你怎么知道?”黎予舟憋不住道,“难道我今天太热情了吗?” “因为你身上有种不一样的气质。” 我对女性的夸奖,和对男性的夸奖完全不一样。 对于男人,我更愿意评判他们的身材外貌。 对于女人,我却能欣赏到黎予舟伪装底下的坦率性情。 “我们之间可以像朋友一样聊天,你不需要文绉绉给我介绍,毕竟我也不是专业的,说多了我也听不懂。” 我承认缺点的行为,反而让黎予舟脸上的笑意更加真实。 她松了口气道:“白姐,我还担心接待不好你。” “你完全不用有这个顾虑。” 我拿起香水瓶晃了晃道:“只要你们做出来的是好产品,我就有好态度!” 和黎予舟敲定完具体的细节后,我一个人在调香室逛悠起来。 上班社畜自由时间是极少的。 在生活成本极其高的魔都,想要过得好一点,只能压榨自己的剩余空间。 以前我当小职员的时候,时不时会陪着没泡到手的辣弟做一下手工。 再不行就去消费低的diy店消磨时间。 这种一看就有根格,要花大价钱的地方,我压根就不会带人来。 工作室里成品的香水都标好了价格。 动辄上千元的零售价,看的我一阵肉疼。 这玩意还分出了女男两个区域。 女士的香水基本售价在三百元到五百元,男士香水起步价就到了四位数。 我拿起其中一瓶,据说是畅销款的香水。 喷了一下以后,被浓郁的雪松香呛得打了个喷嚏。 “这也敢卖2998,男人的钱真好赚。” “香水不是这么用的。” 男人握住了我手中的香水,低垂下头。 他的金发在脑后扎起了个小揪揪,露出来的面容,苍白透明的不像话。 第94章 辣弟醉酒 苏慕白没有拒绝我的酒。 他一杯一杯的喝,仿佛心事重重,难受到需要靠酒精压抑痛苦。 我和他只见过两面。 出于旖旎的幻想,我没有阻止他的举动,反而主动给他添酒。 男人在酒吧只有一个价值。 成为女人的盘中餐。 我保护他不被其他女人觊觎。 他给予一点好处给我,也是应该的。 苏慕白的酒量,比绝大部分人都好。 连开了两瓶酒,他才稍微显出一点醉意。 他的口罩搭在指尖,时不时有路过的女人,将视线投到他漂亮的脸上。 只要有人蠢蠢欲动,想要上来招惹他。 还不等我出手,就会被他傲慢的眼神吓跑。 苏慕白浑身长刺的样子,宛如一朵锋利的玫瑰。 他这样实在是太招眼,我心底有些不满。 虽然他跟我之间顶多算普通朋友。 但我也不喜欢身边的男性被别人觊觎。 他的单身和美貌,本身就是一种资源。 无论这种资源是否使用在我身上,我都对他有种奇特的占有欲。 “慕白,你把口罩戴上吧。” “带上了还怎么喝酒?” 苏慕白看着我笑道:“她们都看我,你不觉得很满足吗?” 他这个话说得莫名其妙。 哪个女人会喜欢所有物被别人觊觎? 除非他受过什么情伤,才会成了这放纵自我,自甘堕落的姿态。 我问道:“和你女朋友分手了,这么伤心?” “和女人有什么关系。” 苏慕白红润的唇瓣轻抿着酒杯:“我最讨厌的就是女人了,一个个都想骗我。” “不要一竿子打死所有女人好吗?” 我不满道:“你可能遇到的都是有钱人,她们花心爱玩很正常,像我们这种平民老百姓,只想找个好男人,踏踏实实过日子,怎么可能跟她们一样玩得那么花。” “真的吗?” “包真的,我和你来了这么久,一个帅哥我都没点过,还不能证明我跟其他人不一样吗?” 场上是有些小明星。 但明星出台费,肯定比正常人要高很多。 哪里是我现在出得起的? 更何况我身边就有倒贴钱请我喝酒,混血帅气的大模特。 我干嘛还要花钱去招惹别的男人? 我这相悖的逻辑线,稍微思考一下就能想通。 但像我一样坦率说出来以后,反而不会让其他人生疑。 毕竟苏慕白最需要的是依靠。 长久规训让男人没了自我。 衡量他们本身价值的话题,永远都与性缘相关。 他就算自甘堕落,都会选择找个女性依偎。 在暧昧的灯光中,我握着酒杯和他对视着。 我以为他会柔弱靠在我怀中,却不想苏慕白勾唇浅笑。 近距离直面此等美色,一时间迷得我有些找不着东南西北。 他似乎听见了什么可笑的笑话,笑得弯不起腰,整个人完全坐在了我腿上。 “你真的和其他人不一样吗?” 他的笑声让我有些不满,我觉得这是他对我的一种挑衅,对我尊严的蔑视。 我刚想扣住他柔韧的腰身,给他点来自于女人的教训,却见他修长的指尖解开了外套。 苏慕白的身段相当优越。 能吃上模特这碗饭的人,再怎么样都比普通男人强悍无数倍。 一件敞领的红色衬衫被他穿的极其漂亮。 敞开的领口,项圈样式的喉结,若隐若现的纤细腰段。 舞台上的音乐逐渐变得劲爆。 台上扭动着腰身的辣弟,却再也无法吸引我的注意力。 苏慕白拿起桌上的红酒,低头咬开木塞,柔白手腕轻抬。 红酒流淌直下,打湿了衬衫。 劲瘦的腰身随着呼吸颤栗。 我的手被他带着放到了腰腹上,人鱼线和紧致的腹肌,随着他舞动的动作贴近我的掌心。 红酒打湿的衬衫携着体温的灼热。 过于旖旎的一幕,让氛围直接推到高潮。 周围看过来的人愈发的多,尖叫声和口哨声频响。 我扣住苏慕白的脖颈,将他压着靠在了我的颈侧,强制性让暧昧停止。 苏慕白醉醺醺地靠在我的肩膀上,呼吸灼热地划过我的耳廓: “你不开心?为什么,被别的女人羡慕你不爽吗?” 是有点爽。 我一个普通的摄影师。 在我真正成功之前,我能接触到的异性资源不会太过优越。 事实上,我目前遇见的男人,都是良家夫男类型。 辣弟款的比不上苏慕白。 贤良款的不会让我有这种体验。 我不想让苏慕白被别人看。 不是因为我吃醋,只是纯粹不喜欢被觊觎所有物的感觉。 我这种极端利己主义者。 所有的一切,只要和我沾边,我都厌恶其他人染指。 “你就这么喜欢被别人围观?” 苏慕白紧贴着我的胸膛,笑得眉眼弯弯,黏腻的红酒在我们的心脏间相贴,宛若流淌的情意具象化: “我喜不喜欢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们都喜欢,带我走吧,再晚一点,你会登上明天的报纸。” “什么?” 还不待我彻底理解他这番话的意思。 其他卡座上陆续有人过来,她们的手里拿着手机和现金,一个个虎视眈眈。 在酒吧里拿着硬通货。 一是意味想同我做利益置换。 二是意味着苏慕白已经被众人盯上。 我从中嗅到危险的气息,拿起口罩盖在他脸上。 在其他人彻底包围过来之前,强行将他带离了卡座。 苏慕白醉醺醺被我带着离开。 周围想要拦路的女人,有一部分对上我凶狠的眼神后,选择了退让。 但更多人,则是从一开始慢腾腾的脚步,逐渐转为急促的追赶。 我甚至隐约能听见苏慕白的名字,从不同的人嘴里喊响。 其热情指数,宛如大型追星现场。 我何时见过这种阵仗。 上一回这么多人追我,还是因为我手里拿着免费发放的促销玩偶。 他爹的肯定有鬼! 我感觉我牵着的不是漂亮男人。 是个实打实的烫手山芋。 我没来过这个酒吧,不知道酒吧后门在何处。 但凭借我丰富的泡吧经验,我能隐约地判断出大致的方位。 连闯了三四扇门以后,我带着苏慕白直接冲出了酒吧,躲到了荒凉的废弃通道里。 过速的刺激让心跳加快。 我摸出一根烟点燃,抽着烟打量苏慕白。 他被红酒浸湿的衬衫,刚好是顺着胸膛往下的痕迹。 一直到下面收紧的腰腹曲线上,半透色泽才彻底消失。 第95章 脑子被腹肌糊住 我的眼神不带任何掩饰。 苏慕白却没有害羞的意思,胸膛随着他的呼吸轻震,他笑道: “不好玩吗?” “好玩你个头。” 我将烟头咬出痕迹,抬眼骂道:“老实交代,你到底什么身份?” “模特。” “模特会有那么多人认识你?” 我懒得和他根根,直接打开手机搜索他的名字。 苏慕白三个字一跳出来,下面一大段全是关于他生平的介绍。 对,确实是模特。 但模特只是他介绍中的一环。 更为醒目的身份挂在上面。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的名字耳熟了。 这他爹的不是lina手机屏保上的明星吗? 亏我以为他是个不入流的三四线小模特。 还准备动用一下我摄影师的手段,让他乖乖屈服。 现在好了,他哪里轮得到我动用手段。 恐怕国内知名的摄影师,都要求着找他拍照。 我有种被戏耍了的恼怒感,顿时觉得脸皮子火辣辣的疼。 换个女人做这种事,我顶多觉得这货心思不纯,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一个小男人把我耍成这样。 我觉得我身为女人的尊严,都被他踩在脚底下来回摩擦。 “你他爹的一个明星,装模特耍我玩,有意思吗?” “我以前确实是模特。” 苏慕白指着上面一行小字,唇角轻扬: “赴美留学时当过模特,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有问题的是我的面子不保。 我二流子一样咬着烟,微蹙着眉道: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我就一普通摄影师,帮不到你。” “我没指望你帮我。” 苏慕白混血的眉眼深邃漂亮,绿松石般的瞳孔颜色,在破落的环境下都格外的美。 他道:“我就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大明星找我交朋友? 我承认我是个魅力无穷的女人,男人见了我都腿软。 但我脑子还没被腹肌糊住。 他这种等级的大明星,就不应该跟普通人扯上任何关系。 不管是他初见时,主动找我帮忙泊车。 还是这一次邀请我喝酒。 都不像是一个大明星会做出来的事。 不正常的兼容,必然是有利可图。 问题是我身上什么都没有,他又能图我什么? 我脑子转了一圈,只有烦躁,却没有多大的戒备。 大抵是我本能认为他就算再有本事,也翻不起多少风浪。 我直接道:“我不想和你当朋友,你走吧。” “好吧。” 苏慕白低垂着眼眸,隔着薄薄的烟雾看向我: “你能送我回家吗?我今天没开车。” “没开车可以打车,滴滴为你保驾护航。” “我不能随便在外面露脸。”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不能在外面露脸,但是敢在酒吧里跳辣舞。 还敢坐在我腿上,往自己身上倒红酒。 不是.....货,是什么? 我直接道:“戴口罩,没人认识你。” 苏慕白拿着口罩,我以为他要调整一下弧度。 谁料他直接当着我的面将口罩扯断。 两根断裂垂下的系带,像是在挑衅我,又像是在故意招惹。 苏慕白手指夹着口罩,在我面前晃了晃,笑道: “啊......没有了。” “我骟.......” 骂到一半的脏话被我咽了回去。 我白日见鬼一样看着苏慕白。 主动热情的辣弟我玩过不少。 像他一样社会地位这么高,还这么热情的真是少见。 事出反常必有妖,谁知道他背地里要搞什么小动作。 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 我冷声道:“上车。” “你不用外套替我挡一下吗?” 苏慕白站在原地没动,手挡住了胸前被红酒浸湿的痕迹。 他眼睫轻颤,端是脆弱无助的可怜样: “我衣服都湿透了。” 我这回是真被他惹出火气了。 这货要是没那么浪,衬衫能被他弄湿吗? 我掰开他的手,勾唇恶意道:“你不就喜欢被别人看吗?” 我在他面前,一直是装着一副温和有礼貌的样子。 纵使是偶尔有些许猥琐,但绝对不会像现在一样充满攻击性。 也可以说,我在任何一个男人面前,都没这么凶狠过。 小男人总是畏惧有锋芒的女人。 为了放松他们的戒备。 至少在初见时,我不会直接将内心的阴暗面宣泄。 苏慕白生的漂亮玩的开,我觉得我再恶劣一点对他也无所谓。 我道:“她们应该挺想玩你的。” 苏慕白的脸色又更白了些。 我以为他要不堪受辱的离去,却见他满不在乎的笑道: “应该说里面的全部人,都想玩我。” “你怎么这么......” “这么开放?”苏慕白道,“你们女人不就喜欢这样的吗,装什么?”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眶有些泛红。 我这才想起他似乎是喝醉了酒。 有点意思。 我觉得他身上,应该有些不为人知的故事。 宛如久酿的陈酒一般,细腻疼痛的发酵成更深沉的香味。 我随手将外套丢在他身上,低声道: “过来。” 红酒的味道熏得车内过分甜腻。 我既心疼我的宝马,又暗道还好没喝两口酒。 不然这个时候交警过来一查。 我们俩铁定喜提警察局一日游。 苏慕白在酒吧的时候,热情的宛如待放玫瑰。 靠在我车里时,反而安静抓着我的外套。 他撑着头望着车外的风景,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按了一下导航,按着他发来的地址一路往前开: “你们明星就住这种地方?我以为会是凯旋门之类的高等府邸。” 苏慕白缓声道:“因为我是个糊咖。” “就你还糊咖?”我毫不客气道,“虽然我不像你们小爷们一样追星,但是像你这种级别的明星,年收入起码过千万吧。” “又不是我的钱.......” “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 车一路开到了目的地小区。 我在门口登记了三四道关卡,才终于能将车开进去。 苏慕白没下车,他语气微妙道:“你居然真的送我回家了。” “不然呢?” 他这么主动热情,我都怀疑他是想坑我的钱。 第97章 背着我开荤! 等明天我早点忙完工作,问下护士能不能带他出去逛逛。 老是在病房里待着也不是个事。 连着睡了两个晚上陪护床,醒来时我脖子都是酸麻的胀痛。 等我龇牙咧嘴的下车时,正好碰上了在门口搬花的lina。 她一脸狐疑地看着我,神情变成了极致的忮忋: “你背着我开荤!” 我被她摇晃的一前一后,早起的浑浑噩噩都被她晃清醒了。 “淡定点,我只是落枕了。” “早说嘛。”lina替我整理了一下衣领,一脸和善道,“我就说白姐你不可能背着姐们偷吃。” “早就吃腻了。” “什么!”lina痛恨道,“我就知道,这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吃不上肉。” 我笑道:“又怕姐妹过不好,又怕姐妹开路虎是吧?” lina幽幽道:“你快告诉我,辣弟是想骗你的钱,才故意献身供你享用,他们不是喜欢你的对吧?” “嗯。”我撑着下巴道,“或许吧。” “哎。”lina跟着我一块走进屋子里,顺手把外面的灯全都打开。 我活动了一下酸涩的脖子,搭在她肩膀上道: “lina姐,你屏保上的帅哥是谁?” “苏慕白啊。”lina道,“你不认识他吗?他很火的。” 一个不久之前,才跟我有交集的男人。 以另外一种方式出现在朋友的手机上。 我表情微妙道:“你追他?” “对啊,混血帅哥。” lina翻开屏保给我看,上面正是苏慕白精致的脸庞。 她道:“外国帅哥,赘回家不用赘礼,性格还乖巧清纯,一看就很适合当老公。” “乖巧清纯?” 我想起他昨晚抓着我摸腹肌的样子,完全没办法将他肆意绽放的姿态,和乖巧两个字打上等号。 lina道:“对啊,他是以清纯漂亮出名的,我觉得他像小天使。” 手机屏幕上播放着的视频,正是苏慕白拍过的一段代言。 娇嫩的粉色玫瑰。纯白的天使翅膀,半透的纱衣和花海中扬起的脸颊。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完美诠释了掌控欲三个字。 如果我没见过苏慕白私底下的样子,恐怕我也会被他的表象所迷惑。 但现在只有我知道。 看上去风光无限,青涩纯洁的大明星。 拥抱时的温度有多么诱人。 “你也觉得他很帅吧,晚一点我分享他的图包给你,好姐妹就是要资源共享。” 我挑眉道:“你没买点写真集什么的?” “谁会花钱买那玩意?要是他穿个性感小套装,我说不定还会考虑一下。” “真穿了呢?” lina嘿嘿一笑:“真穿了,我就去网上看免费的图,没必要把钱花在碰不到的男人身上。” “还是你精明。” lina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 我也不愿意给碰不着的明星花钱。 如果他是在我身边的辣弟,我说不定愿意花个几十块,请他喝杯便宜的酒水。 最好喝完以后,他主动承担后续一切费用,顺便再献上身体缓解我疲倦的内心...... lina摸出一根烟,递给我:“季姐今天去总部开会了,我们俩看店。” 我道:“等会教我点后期技巧,再分几个片子给我练练手。” “呦吼,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嗯,闲着无聊刚好学点东西。” 我没和lina说我心底的打算。 ic总部的晋升机制,是靠奖项越级提升。 实力越强悍的摄影师,越有进入总部深造的机会。 这次的宣传片是我预期的踏板。 借着它踩上去以后,我希望能在总部里谋求一份管理岗。 我不是真心热爱摄影,但为了拥有一席之地,我愿意在这一行深耕下去。 事以密成。 我不需要和旁人说那么多,等我出成果的时候,再嘚瑟也不迟。 lina自然乐意。 她教我剪片子,我支棱起来了,她的工作量也能减轻不少。 她是拿保底的摄影师,本身有稳定客源,和我完全不构成竞争关系。 同事之间,能有纯粹的友谊不容易。 彼此互惠互利,上能学习合作,下能喝酒吹牛皮。 男人之间,就少有这样的合作关系。 职场上能分给他们的比例太小。 他们不得不为了稀有的岗位疯狂竞争。 自然也不会有我们这种与生俱来的松弛感。 现实就是这样子,我不觉得他们被挤压空间有多么可怜。 如果非要让我做出评价。 就算我心里知道他们是因为竞争强才这样。 我也只会从他们的性格上找缺点。 心眼小容不下人,难成大事才如此小气。 lina给我发了几个剪辑的教程,又找出了几个简单一点的快闪片子,让我跟着练手。 我蹲在电脑前面忙了一上午。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已经能初步剪出一段非模版的视频。 “剪的还不错。” “不看看我是谁?”我得意道,“说句实话,从我读书到现在,老师一直都夸我聪明,以前是我不用心而已。” “我老师也是。”lina道,“中午吃什么,点个湘菜?” “都行。” 我对食物没有过多的要求。 被沈泽和琉青恶毒的厨艺迫害过后。 只要是煮熟的东西,我都不挑。 lina一顿操作猛如虎。 等到取餐的时候,我却迟迟没有等到她回来。 搞什么鬼?难道是被外卖员的美色劫持了? 我拧着眉头,拿着手机出门。 身子刚探出去一半,就听见外头传来一阵剧烈争吵。 lina坐在地上捂着头,一脸烦躁道: “你说够了没有,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你一直揪着我的错误不放有意思吗?” 一直在强势输出的男人长得不错。 老实的那种帅,中规中矩,一看就适合赘回家过日子。 他脸颊通红,半天才道:“你爸让我来找你。” “他让你来你就来?我还叫你不要来找我,你到底是跟他有婚约,还是跟我有婚约?” 眼见她们两人又要吵起来,我连忙上前拉架。 lina在哪吵架都无所谓,在店门口吵架有损品牌形象。 再怎么说,她也是店内的金牌摄影师。 找她来拍照的都是年轻辣弟。 要是被人拍到上传网络,肯定会影响店内生意。 第98章 此男可赘,值得一宠 我道:“lina姐,咱们进去聊天吧。” lina被我拉着站起来: “我进去没问题,你倒是让他别在门口吵吵啊!” 我道:“帅哥,跟我们进去坐会吧,里面比外面暖和点。” 男人看了眼lina,沉默地跟着我们走了进去。 为了防止她们俩在店内进行无意义争吵。 我直接带着lina换了间房。 “姐,怎么个事?” lina接过我递来的烟,狠吸了一口道:“我未婚夫。” 我一口水差点喷出来:“你有未婚夫了还找我介绍辣弟,你真想我被人戳脊梁骨!” lina嗓音变小:“你听我说完,他和我是娃娃亲,老一辈在乡下订的亲,我又不喜欢他。” “你不喜欢他就和他分,他要是闹起来多影响你前途?” 没有感情的两个人,因为娃娃亲强行结合在一起,对彼此也是一种折磨。 问题是lina处理的方式太危险。 我身旁围绕着的好哥哥好弟弟。 全都是我的蓝颜知己,没一个是我的真男友。 就是因为我深知身份能带来的影响力。 他人一厢情愿的爱慕,无法影响我。 要是他有个正室的身份,从道德伦理上都占理。 我喜欢欣赏男人的容貌体格。 不代表我浅薄关于外貌的喜欢,足够让我负责。 没有男友的时候,我身旁异性朋友多点无所谓。 有了男朋友,自然不能跟别人扯上什么关系。 不然小男人闹起来不说。 很大概率还会牵扯我的前途和工作。 任何和钱相关的事,我都十分谨慎小心。 我道:“你不喜欢他的话,就要早点跟家里人说清楚,趁早跟他断了,要不然影响你在本地找沪弟结婚。” “我也想和他断了。” lina焦躁抬头:“我们家以前条件不好,很穷你知道吗?我以前觉得我一辈子都逃不出乡下了,我当时根本就不可能赘到老公,他是最好的选择。” 没钱的窘迫我同样经历过。 我叹了口气,拍了拍lina的肩膀道: “现在你怎么想。” “我想让他别来纠缠我,我不可能和一个乡下男人结婚的。” 我沉声道:“我替你和他沟通一下吧。” lina颓废地点点头,她现在除了听我的话以外,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她出去和男人对峙,得不到结果不说。 还有可能情绪上头,做出冲动事。 我一个局外人来处理这件事,对于男方情感上来说,是残酷了些, 但对于这件事,已经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男人拘谨地坐在办公室里。 我在他对面坐下,主动给他沏了一杯茶: “你叫林瑞是吧?我叫思榆,是lina的好朋友。” 林瑞点点头,没喝我递给他的水: “她人呢,我要和她谈谈。” “你们现在不适合见面。” 我语气严肃道:“你们之间的事我已经清楚了,你听姐一句劝,现在不流行娃娃亲了,像你这么帅的男人,就算不和lina在一起,乡下也有大把女人追着要赘你。” “我就要赘给她。” 林瑞近乎执拗道:“她答应我了,她说等她在魔都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就回家跟我结婚。” “你不要那么幼稚好吗?” 我沉声道:“lina都和我说了,是,你是在她落魄的时候帮过她,但她不是也给你打了一万块钱吗?你能不要那么死心眼,你们之间不是爱情,是绑架。” 林瑞嗓音沙哑:“我们之间是爱情,我爱她。” 我真的是有点烦了,态度也变得恶劣起来: “爱一个人是无私的奉献,你为她付出了什么,就敢说你爱她?” “我不知道什么是付出。” 林瑞呢喃道:“我帮人种地挑菜,进城里打零工供她读大学,17年的冬天很冷,我打工摔伤腿没办法工作,只能在学校附近帮人洗衣服,我的手冻的没知觉,攒下来的钱刚好够她的学费,我爱她,我想她在学校里过的好一点.....” 我不耐烦的神情顿了一瞬:“你只是嘴上说说,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她知道。” 林瑞道:“我这次就是想要一个回答,我爸说要把我赘出去换赘礼,如果她愿意和我结婚,我可以逃出来和她私奔。” 乡下男人私奔,不亚于清白全毁。 我不知道lina的家乡是否封建。 但按照经济水平来看,不可能是个开明的地区。 我承认林瑞的故事很感人。 发生在网络上。 我只会称赞一句此男可赘,值得一宠。 可生活又不是小说,哪有那么多浪漫的故事。 lina现在是大摄影师。 她定居魔都,前途无量,将来一定会赘一个本地的独生男。 林瑞是她落魄时最无奈的选择。 她现在成功了,理所当然要换夫。 不是每个背叛感情的陈世美都会得到报应。 没良心的人,反而过得潇洒。 我明知lina有错,可面对林瑞时,我只嘴硬道: “她不会来见你,你们之间结束了,别再来纠缠她了。” 林瑞没有回答我的话。 他起身站在门口,抓着背包一直守候着,等待一个不可能得到的回复。 剩下的事不是我该掺和的。 我进去剪辑到下班的点。 lina才终于动了动椅子,动身出去和他对峙。 隔着薄薄的一层墙皮,她们俩的争吵逐渐变小。 一直守在店门口的林瑞终于离去。 打了胜仗的lina却更加颓唐,和我一起抽了一根又一根烟。 办公室被我们俩糟蹋得乌烟瘴气。 满地都是抖落的烟灰。 她抽的烟太多,等她还要伸手去摸烟时,我按住她的手摇头道: “别抽了,你怎么和他说的。” “还能怎么说,就那样呗。”lina道,“他说他爸逼他结婚,我给了他五万块,想一次买断,他没要。” 我一挑眉,诧异道:“他居然没要钱?” “他不是为钱来的。” lina叹气道:“我以前读书至少花了他十来万......恐怕还不止,他要是要钱还好说,大不了我给他补个一半,就当做是我借他的,问题是他要我和他结婚。” 情字最难解。 一个男人青春和时间,全都投在一个女人身上。 最后只能赌她有没有良心。 第102章 拼好饭 女人可以穷,但是要穷的有骨气。 lina再怎么说都是同事,我现在好不容易发达了一点。 刚接受她的吹捧没两天,兜里就空荡荡的连一个子都没有。 我真是开不了这个口! 我强撑着面子尬笑道:“是啊。” lina若有所思地扣上安全带: “支付宝利息高吗?下次我也试试。” “还行吧。” “利息都是小钱。” lina望着窗外,没甚素质的在我的新车上抽烟: “白姐,获奖人员可以参加ic总部组织的培训会,据说培训完以后,会给你派单子发奖金。” 比起奖金,我更在意别的东西:“培训要多久?” “五天四夜。” “吃住公司报销?” “想什么呢。”lina被呛得偏头咳嗽,“奖金都把吃住和车票费给抵了,不过能获奖的摄影师也不在意这点小钱,首都住个几天嘛,能花多少。” 她们当然不在意这点钱。 老牌摄影师一个月净收入三到五万,根据能力不断往上提升。 随随便便接个商单,已经抵了这一趟下来的吃住费。 我被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打击。 顿时连话都不想说了,甚至有点想把她打包从我车上扔下去。 奖金什么的暂且不提。 这个月的工资,早就被我投进项目里。 连带着下个月的工资,都被我提前预支。 现在把这笔存款花完。 接下来日子里,我吃饭都成了问题。 lina大发善心的给我分享酒店,热情道: “白姐,我上次去总部住的就是这家,一晚上九百多,性价比挺高的,提前预定还会有优惠。” 我打方向盘的时候往旁边一出溜,深深呼出了一口胸口的郁气。 他爹的。 九百多一晚的酒店。 怎么不直接抢? 算了,大不了我直接在ic总部门口打地铺。 或者去麦当劳点个1+1套餐,从早待到晚....... lina没看出我的忧伤。 说她缺心眼,那是实实在在的缺心眼,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我为了钱伤春悲秋,她还以为我是饿的肚皮发慌! 她道:“白姐,今天下班了一起去吃日料吧,好久没吃,有点想念了。” 我扭脸看向她,在她说出更烧钱的提议前,打断道: “不了,我晚上要去给星榆送饭。” “星榆不是吃病号餐吗?”lina不愿意放过我这个饭友,“你几天没给他送了,他一个人吃也没关系吧。” 她这话说的我像是个没良心的人一样。 两三下便把为自己付出的男人抛在脑后。 事实是我太忙了没时间,才会忘记给季星榆送饭。 我找补道:“他说想吃我送的饭。” “呦,这么粘人。”lina猥琐一笑,“行吧,我在公司等你的好消息,你可别把人小男孩折腾哭了!” “嗯。” 我敷衍应了一声,盘算着我这二十块钱怎么撑下去。 让我去找季姐借钱,我张不开这个嘴。 她帮了我这么多,她弟弟还因为我受伤。 我除了嘴上答应要帮衬她以外,一点实际回报都没给到她。 我怎么好意思厚着脸皮找她借钱。 lina更不用说了。 我要是能拉的下脸,今天早上我就应该直接让她付款! lina的坑爹之处还没完。 她见我一脸沉思,误以为我是在思考什么大事。 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好几下以后,对着我道: “白姐,我帮你和星榆说了,让他晚上等你一起吃饭,怎么样,姐们出手,包让你泡到辣弟的!” 我此刻是真后悔昨晚请她喝酒。 我就应该让林瑞收了她这个祸害! 烟头在我指尖燃尽,我盯着剪完的宣传片,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无比的期待时间过的再慢一点,再慢一点....... 中午的时候,我点了份拼好饭。 折合下来刚好吃完二十块,现在兜里真是一毛都没有了。 晚上去季星榆那还不知道要怎么弄。 我能饿一顿不吃饭,还能让他跟着我一起饿吗? 穷一字,真是能让人变得寒酸落魄。 我没想出个好办法,云辞生病那一年,我为了给他治病掏空了家底,借贷软件被我反复用,欠下的债务打拼两年才堪堪还清。 现在不到不得已的地步,我是不愿意贷款消费的。 从机器数据里套出来的钱,是那么冰冷无情。 根本就不会像人一样富有感情。 贷款只会在规定的期限里,逼迫我还上。 人却可以为了两句甜言蜜语,将钱彻底归于我。 这个月到下个月15号之前的生活费,入选以后培训的差旅费。 看似不多,对现阶段的我来说,却窘迫到让我连抽了数根烟。 且不说这么长远,光是今天晚上这顿饭,都够我喝一壶的了! 我一咬牙,做好了准备丢一把脸。 大不了去外面餐馆要个盒子,再把季星榆的病号餐打包装盒。 加点热水搅拌一下,不就尝不出味了? 我的奇思妙想尚未实行。 沈言书发来了一条短讯。 【思榆,我做了营养餐,给你送过去好吗?】 他发来的配图是两份打包好的营养餐,肉蛋俱全,色美味香。 我犹豫了一下,他紧跟着又发来一条讯息。 【我配好音了,等会一起把u盘给你吗?】 我没有拒绝他的理由。 沈言书配好了音,又做好了饭,只是想跟我见一面。 再看他这架势,不像是会跟小狗吵起来的样子。 大不了我在病房外拿了饭,跟他聊一会打发他回家。 避免两个人见面冲撞不就行了。 我给沈言书发了地址,一直困扰着我的事短暂被解决。 至少我今天不用担心会丢脸。 至于明天的事...... 活一天算一天,大不了我回出租屋蹭沈泽的饭。 “白姐,你先别走!” lina脚步匆匆拉住了我的手,正挡住了我离开的路。 我回头看去,却见她神色凝重将手机递到我跟前。 季淮催促的消息连发了数条,同步发送到了我和lina的手机里。 她是个沉稳的人,发这么多条消息,一定是有什么大事。 我脑子转了一圈,轻幅度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你们怎么神神秘秘的。”lina百思不得其解地问道, 第104章 妈妈带娃,活着就行 忙了一天,我确实是饿了。 沈言书做的饭菜精致有品位,当然比我上午吃的拼好饭好吃。 我低头扒饭,在我旁边的季星榆似乎没什么胃口。 如果能具象的话,他恐怕身上的汗毛都已经炸起。 像是一只被人侵犯的领地的小狗一样,盯着沈言书不放。 我扛着他们俩明争暗斗的压力,莫名的觉得有种无奈的幸福感。 没办法,小男人肚量小正常。 我作为中间人,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除了低头吃饭以外,我又能做什么呢? 要是他们能思想开明一点,化敌为友。 好好的交个朋友,岂不是对大家都好。 似是察觉到了我无奈的内心,沈言书道: “弟弟,你多吃点饭吧,太瘦了思榆会心疼的。” 季星榆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青菜,嗓音清亮: “没关系的,我还年轻,瘦了可以增肥,老了就只能做医美了。” 沈言书神情一凝,昳丽的脸上是脆弱的神情: “思榆,是我年纪太大了,我......” “你别想这么多。”我抽空拍了拍他的手,将两人隔开。 沈言书听话的走了出去,我擦了把嘴紧跟其后。 病房外是来往的行人,小孩的哭闹声让人烦躁无比。 我找了个话题切入:“这小孩的爸也不知道哪去了,让当妈一个人带,真是个好女人啊......” 沈言书望了过去,轻声道:“她好像不太会带孩子......” “妈妈带娃,活着就行,她愿意帮忙带孩子,已经是难得一遇的好女人了。” 我笑着勾着他的手,故意惹他:“言书,你喜欢孩子吗?” “喜欢......” 我猜他也喜欢。 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熟透了的人夫感。 带着金丝眼镜穿着衬衫带娃时。 估计被孩子折磨的眼眶泛红,也别有一番风情滋味。 我对一个男人最高的评价。 就是评估他是否适合赘回家,和想要他照顾孩子。 貌帅如草,贤良淑德,操持家务。 让一朵高龄之花成为全职保夫,才是女人最朴实无华的追求。 沈言书在里面跟季星榆说了什么,我不在意。 我不想琢磨他的想法,也懒得管他们俩之间的斗争。 我只管端水,不论真心。 “言书,星榆就这脾气,他小孩子一个,你犯不着为他生气。” “我不生气。”沈言书低声道,“我年纪是大了,比不了他们。” 他身上看不出一点岁月的痕迹。 如果不是后天精心保养,那就是上天也眷恋他的容貌,不忍心让美人风华逝去。 我真心道:“你不用想那么多,我觉得你一点都不老,年轻的小帅哥这么多,有气质的可不常见。” “思榆,你总是哄我开心。” “我们之间的事怎么能叫哄,我是真心觉得你漂亮。”我道,“言书,你带u盘了吗?” 我看着他的眼眸一暗,却故意装作没看见一般,接过他递来的u盘。 我说的是实话,我真觉得他美。 但再美都比不过钱诱人。 我享受和他之间拉扯的暧昧,却不愿真心实意倾听他的内心,为他负责。 左右是沈言书自己一厢情愿倒贴我的。 我可从来没逼迫过他半分。 u盘上面挂了个小碗,我翻开一看,是个微缩版牛排形状的小模型。 “这么有童趣?” “学生送我的。” “嗯.....”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找沈言书借钱。 他前两天才送了我辆宝马7系,现在又眼巴巴给我配音送饭。 纵观古今,少有这样大肚量的人。 我收的越多,越觉得不太好开口借钱。 小几万块对于他们这种阶级的人来说,不算什么大钱。 但要是真连这点钱,我都需要开口借。 在他心里我还算什么女人,不真成吃软饭的了...... 我不合时宜的自尊心,总是在各种奇怪的时刻发作。 别人说我厚脸皮,我不否认。 可我这样厚脸皮的人,多少也是有一点可笑的自尊心。 要是这世上能有个完美的男人。 看穿我心里的防备和窘迫。 心甘情愿将所有家产都倒贴给我。 顺便再自愿洗衣做饭,替我打理内务。 说不定我就不会像现在一样窘迫自卑了。 我强撑着的自尊心,让我送走了沈言书。 好在他答应接下来都会来送饭。 至少我能在他这蹭上一个礼拜的伙食。 季星榆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抱着膝盖,坐在病床上。 他生的干净清秀,精神不振的样子都惹人怜爱。 我揉了揉他的发顶,在靠近的时候,他主动埋进了我的怀中。 季星榆的声音发闷:“姐姐,你把我的日记给他看了吗?” 我眉心一跳,没想到他们居然会聊到这一步。 于我而言,他精心准备的日记在我眼里只是废纸一沓。 但对于他来说,却是小心奉上的过往。 这种真心,被另外一个堪称情敌的男人批判审阅。 难怪他刚刚会如此有攻击性。 我垂眼望向他,笑着道:“怎么会,应该是他拿东西的时候看见了。” 季星榆没说相不相信。 他只是仰头望着我,眼里涌出的泪光和忐忑看的人揪心: “姐姐,他去过你家吗?” “言书是大学教授,他对我的工作有帮助,来我家里是为了跟我探讨工作方面的问题。” 我微眯着眼丝毫不慌,嗓音甚至都是温柔的: “星榆,你要是能帮到我,我也会让你来我家。” 刚刚还在询问的季星榆不说话了。 他垂头丧气的像是被打蔫了的茄子。 估计在痛恨自己为什么不再努力一点,能为我的事业做出贡献。 撒谎被戳穿时,最好的办法不是认真跟他解释。 而是将矛盾移交。 为什么会找别的男人,还不是因为你不够优秀。 为什么会更喜欢别人,还不是因为你给的不够多。 只要将错误都归咎于受害方。 我就可以享受压迫他,换来的利益与好处。 我知道季星榆一定会自卑反省。 我就是知道才故意这么说。 女人口中的每一句话都带有目的。 什么超绝钝感力。 什么直女心思大大咧咧。 我心里算的比谁都清楚。 装傻转移话题能换来好处,为什么当傻根承受一切。 眼见着季星榆的情绪愈发低落。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背,装作无意般安慰道: “没事的星榆,你这样也挺好,每个人都有特长,你和他的赛道不一样,你们都是我的好朋友。” “姐姐,我会努力的。”季星榆低声道,“等我再爬上去一点,我能去姐姐家里,给姐姐做饭吗?” 第105章 甩尾小狗 “可以。” 我心里觉得他可怜可爱。 轻抚他后颈时,也像是在揉弄一只拼命甩尾的小狗。 “这段时间言书还会来送饭,我会尽量让你们俩隔开,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你们都是我朋友,我夹在中间真不好做人。” “嗯......” 季星榆勉强应了一声,看得出来情绪相当糟糕。 他和沈言书见过两次,没一次心情是好的。 我不知道男人之间的恶意怎么会这么大,连一点容人之量都无。 不过男人小心眼也正常。 我总不能苛求他们同我一样大方。 这个夜我睡得不好,心底里一直沉甸甸被金钱所困。 第二天一起来,我就迫不及待将配音上交。 提交成功的那一刻,我有种如释重负又怅然若失的感觉。 巴彦山的故事,凝聚在了这一个g的内存里。 我在里面付出的努力,山中的清瘦身影。 全都留在在了宣传片中。 我渴望其中的情绪能够打动评委。 最重要的是,我希望这能成为我成功的踏板。 宣传片从提交到三审,需要半个月的时间。 这半个月里,我硬是厚着脸皮到处蹭饭。 连医院陪护床的费用,都是忽悠季星榆给我交的。 靠着我淡定死装的面庞,和一毛不拔的风格。 硬是没一个人发现我兜里窘迫,顶多是觉得我最近清心寡欲不染凡尘。 lina已经习惯约不动我。 她扭头往我桌上扔了盒促销寿司。 在我吃金枪鱼大腹时,她慢悠悠道: “白姐,今天星榆出院,你不买点礼物送过去?” 我在lina心里的人设,已经成为了贴心泡弟好姐姐。 连着半个月不间断照顾季星榆。 一度让她痛呼,我为了一根小草放弃整个森林。 天知道我是因为穷酸落魄,才不得已去医院蹭住。 我想了想道:“你送什么?” “送点小男孩喜欢的吧。” lina一屁股坐在扶手上,筷子绕过我的跟前,夹走了最边上的鱼籽寿司。 她说是说送小男孩喜欢的,估计心里也是没什么想法,才会来问我。 季星榆在工作室里待了那么长时间。 好不容易出院了,我们都得送点礼物庆祝一下。 我看了一眼寿司上的鱼籽,金灿灿圆滚滚,和米饭紧凑拥抱在一起,看似十足丰盛,实则只有单薄的一层。 我觉得自己的钱包,和它一样外实里空。 完全经不起任何打击。 说完全没钱吧。 也不至于。 我这半个月抽空接了几个剪辑的单子,赚了小几百。 但以魔都的物价,我这几百块钱丢进汪洋里,只能打个水漂,声都听不见。 我握拳咳嗽了一声,一本正经道: “买点零食就好了,小男生不都喜欢吃零食吗?” “零食会不会太寒碜了?” “心意最重要。”我道,“就这么决定了,我和你一起去。” 我送什么不重要,送什么季星榆都喜欢。 问题是lina送什么很重要。 这份礼表面上是送给季星榆,实际上是送给季淮看。 同一阶级时,下属给上级送礼,不能低于同级同事太多。 我不能在季姐面前表现得比lina抠搜。 起码我们两个人得是平等的。 我不想让其他人看出我的窘迫。 商场负一楼里的零食琳琅满目。 好在我跟lina都是女人,买东西主打一个快和便捷。 根本就不存在浪费时间的情况。 我们买了一兜子零食去结账,本以为最多十分钟就能出去。 却没想到节约下来的时间,全都耽搁在前面吵架的大叔身上。 大叔手里提着两兜鸡蛋,右手牵着一个小女孩,和导购争论个没完: “不是说购物券可以随意抵扣吗?为什么我用来抵扣鸡蛋不行。” 导购道:“鸡蛋不在抵扣范围内,需要购买五十元以上的商品才能抵扣。” 大叔为着两兜子鸡蛋大声嚷嚷道: “你们当初明明说全场通用,你现在不给我换这两个鸡蛋,就是在欺骗消费者!” 他们俩吵得热火朝天,直接把后面一整条队伍都给堵死了。 另外一边自助结账的机子又在检修中。 等于全队的人,都在等她们两人争吵。 我不屑道:“为了这点子鸡零狗碎也吵吵,大叔就是大叔,买点鸡蛋都没肚量!” lina赞同道:“不知道他家里人怎么想的,我要是有个这样的老公,我都觉得丢人。” 我们俩的音量不低. 一直在和导购魔法对轰的大叔转过头来,沧桑的脸因为气愤通红。 他抱着小孩的手有点发抖: “你们凭什么说我丢人,我买鸡蛋又不是给我一个吃,我替家里省钱有什么错!” lina掏了掏耳朵道:“你嚷嚷什么,你老婆白吃白喝的养着你,你给家里抢几个鸡蛋就辛苦了?吸血鬼一个,买不起就滚开,别挡着别人的路。” 大叔左右看了一眼,没有一个人开口帮他。 男人操持家务是天经地义。 谁在乎他兑换的鸡蛋,是自己吃还是给家里吃? 只要他在外面不够体面,惹出笑话,就值得被所有人针锋相对。 谁让他是男人。 没结婚的男人,是所有人都觊觎的单身资源。 已经结婚的男人,是天经地义的免费仆人。 他换的鸡蛋,省下来的是妻子给的少的可怜的家用,丢的是他自己的面子。 谁会同情他。 谁家男人不是这样过来的。 我和lina甚至不用多说。 见周围没有人帮他以后,强势的压力压迫着大叔低下了头。 他不再跟导购争的面红耳赤,而是将另外一大袋生活用品结账走人。 lina叹气道:“我就说男人事多,还是小年轻好,对了白姐,星榆好像到商场门口了,你要不要先去接他?” “这么快?” 我买的一袋子零食,看似比lina买的多,实则都是些不太值钱的玩意,结账也比她繁琐。 我从袋子里掏出两瓶贵点的酸奶,分给了lina一瓶,插上吸管猛喝一口道: “一起去吧,不差这一会。” 负一层的商场,上去就是c出口。 季星榆站在角落边上。 他似乎仍不习惯在大庭广众露脸, 站着的时候,身子总有意无意藏进阴暗角落里。 第106章 他爹的沈泽 只可惜效果不大。 他长了张白腻细嫩的脸,看上去单纯无辜,大病一场以后,身姿更加清瘦。 不管站在何处,都惹眼的不行。 我跟lina看见他的时候,他跟前正站着个上年纪的女人。 女人身上穿的都是名牌,一眼就看得我肚子里冒火。 “星榆。” 季星榆看见我以后,转身扑进了我怀中。 他抱着我的腰,低下头靠在我肩膀上,像是害怕一样小声道: “姐姐......” 我被他抱着,动手也不是,不动手也不是,只能瞪着眼睛道: “你看什么?” 女人看见我来了也不恼,咧着嘴笑道: “没看什么,你弟弟长的挺好看,我想包他,一个月六万够不够?” 骟他爹的有钱人。 泡辣弟都直接上来搞包养。 我要面子要形象,当然不可能看着他被其他人撬墙角。 我皮笑肉不笑道:“这我鸭子。” “我知道啊,鸭子可以共享,你要是觉得钱不够的话,我还能再往上添五千。” 我绿着脸,觉得她这话不是在羞辱季星榆,是在羞辱我。 她调戏季星榆,是变相证明我眼光好。 选出来的男人品相极佳,站着都能引起异性注意。 她开口就是钱,动不动就提包养。 就是在贬低我挣钱的能力不如她,看不起我是个穷酸的摄影师。 就是有几个臭钱嘛,搞得像谁赚不到一样。 等我以后挣到了钱,我比她还嘚瑟。 我皱紧眉头:“滚,再多根根两句,我送你进医院。” lina在旁边帮腔道:“快滚,想挨揍吧你,我白姐你也敢惹。” 要不说姐妹齐心合力断金。 我们俩一发话,女人再多钱也不好使。 我看着她走远,嗤笑一声:“有两个臭钱,就以为自己了不起了。” “一看就是暴发户。”lina和我达成了共识,“要没钱了,她什么都不是。” 女人之间的共识就是这么简单。 要么就看男人评判身材样貌。 要么就仇富贬低富人。 这种万恶的资本家,估计也就是投胎时,游的比我俩快。 要是除去她投胎的滤镜。 实打实放到同一起点,还不一定谁比谁厉害呢。 我深以为然地点头,刚要安慰靠在我肩膀上的季星榆,却在他的身后,看到了一辆熟悉的宾利。 宾利车窗半升起,车窗背后露出一双锋利眉眼,让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瞬。 他爹的沈泽。 他现在不应该在学校上课吗? 怎么会出现在商圈。 我确定沈泽一定看得见我了,但他什么也没说。 没有对峙,没有质问,没有歇斯底里。 车窗升起,宾利一个潇洒的起步开走。 徒留我在原地,像个愣头青一样站着。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忍气吞声不是沈泽的作风。 他必然要惹事。 我道:“星榆,零食你先拿着,我有点事要先回去。” 季星榆表情难掩失望,却体贴道:“好。” 我现在没心思哄他了。 比起更好哄的季星榆。 坐在宾利车上那位小祖宗,才是真真正正能折腾死人。 今天晚上我要是不追上去,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他能活生生给自己气病在出租屋里。 我开车追了上去,几乎是前后脚跟在沈泽身后。 下车的时候,我稍微慢了一步。 追到楼上时,他已经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我对他向来是颇具耐心。 像他这样的大少爷,不用点手段,怎么可能撬动他的傲娇的内心。 我靠在门口敲门,抬起手机不断拨打电话。 从里到外攻击他的精神。 连续敲了四五分钟以后,门开了一条小缝。 沈泽冷淡的脸出现在门后,嗓音冰冷道:“滚。” 我借坡下驴,顺着门缝钻了进去,丝毫不怯他冰冷的神色: “怎么这么大火气?我不就是回来没告诉你吗,至于这么小气吗?” “我小气,他不小气,你找他去吧。” 行。 这祖宗八成是记恨我抱着别人的事。 我有些头疼的扣住他的手腕,防止他直接进房间关门: “别吃醋,他是我上司的弟弟,你不是也看到了吗?他被流氓调戏,吓到了躲进我怀里多正常。” “你又算我什么人,我怎么可能为了你吃醋?” 沈泽嗓音冷淡,长手长脚往屋里一站,那叫一个桀骜潇洒。 我承认我忘记了他,是我不对。 但他这捉奸的姿态又是怎么回事? 什么叫我不是他什么人? 难道我们之前在床上抱着一起睡的夜晚,都喂狗吃了吗? 我怒上心头,嗓音比他还冷淡: “你说我算你什么人?你房间有几条内裤我都知道。” “你胡说什么!” 沈泽冷白的肌肤上泛起红晕,薄唇紧抿想要甩开我的手: “流氓,别碰我。” 我听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别碰我”。 从初见时听到现在。 以前的“别碰我”,囊括了不许碰胸肌,不许碰喉结,不许碰臀肌。 现在直接演变到,连拉一下他的小手都不行。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只有不断成熟,走向暧昧。 哪里会几日不见,就直接退回原点? 我看着沈泽略带警告的眼神。 心里感受到了一丝被蔑视的不满。 真他爹的不爽。 就算是我有错在先,他也不能这样对着我耍脾气。 我难道不要面子的吗? 搞得像我多稀罕碰他一样。 要不是看他长得年轻又帅气,家里有钱还是名校大学生。 我都不屑包容他的臭脾气。 “我就碰了又怎样?你有本事就把我赶出去,今天我要是离开这扇门,以后我们俩都别想再见面。” 沈泽没想到我会说这么无情的话。 我大多数时间,对待他的态度都是玩味包容。 冷不丁从我嘴里听到主动离开的言论。 他的气势也弱了下来。 沈泽抿着薄红的唇,明明表情写满了在意,却倔强道: “你要走就走,谁管你。” “你把我赶出去,是不是想趁机再招一个女室友进来合租?” 我冷笑道,“是你同校的学长,还是你妈公司的小管理?你不就是看不起我,觉得我穷吗,有必要这样故意羞辱我吗?” “什么?”沈泽诧异了一瞬,恼怒道,“你少在这胡说八道,我除了你以外,就没跟别的女人有过任何来往。” 第107章 貌帅如草 沈泽脱口而出的话,让我高涨的情绪戛然而止。 我从他口中听出掩藏的在意。 沈泽不屑于骗人,从他嘴里说出来一定是实话。 只不过他这么清冷帅气的男大。 难道身旁真的一个女人都没有吗? 我道:“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们学校论坛还说你是交大的校草,下面一溜的人都说想泡你。” “你以为大家都和你一样无耻吗?”沈泽道,“能有几个人像你一样不要脸,直接追到我家强迫我?我平时根本就不和人打交道!” 沈泽的话让我哑口无言。 他确实年轻帅气,身后追求者一堆。 退一万步来说。 他说的话也有道理。 能有几个人像我一样,面对他的冷脸,还能锲而不舍往上贴。 我离开魔都这段时间,说不定他身边一个朋友都没有。 好不容易等我回来了,想跟我见上一面,却撞见我抱着别的男人...... 罢了罢了。 男人就是心眼小,以后多哄哄就好了。 我有什么必要跟他较劲? 我拿眼珠子和他对视了一眼,语气稍微没那么冲: “我怎么知道你身边没人,我要是知道的话,我回来的第一时间就是来找你,根本就不会让你孤零零在房子里待着。” “你才不会。”沈泽一语道破,“你这段时间该不会都在陪那个人吧?” 我皱起眉毛道:“你怎么会这么想?我这段时间都住在季姐家里,忙着做宣传片才没空回来。” “你们都是男人,平心而论,你上回遇见流氓不害怕吗?我帮他是因为我善良,要是我冷血无情,我们两个又怎么会住在一起?” 沈泽沉思半晌后,勉强接受了我的说辞: “你身边怎么这么多男人,你就这么爱救人?” 我无奈道:“祖宗,咱们讲点道理行不?我又不是npc,哪里会随机触发英雌救美,有没有可能是你们恰好都长的帅,又独自一人独行,才会被当做单身资源,被其他女人盯上。” 我说的妥妥的大实话。 沈泽不愿意听,也不得不承认。 他们这种貌帅如草的小男孩,一人独行就是很危险。 如果沈泽有安全感。 他不会在我离开家的时候,把我的拖鞋摆在门口,还故意晒几件我的t恤外套在阳台上。 他自己心里也清楚,单身就是一种资源。 无人看守的资源,更易受到威胁。 我这话说得有模有样。 沈泽冷淡的神情终于变得松懈。 他哼了一声,甩开我的手坐在沙发上,长腿一伸,狭长的眉眼冷淡。 看上去很酷很帅,很随意。 他不怼人的时候,往往意味着这件事已经翻篇。 我挨着他坐下,动作自然地抓住他的手,放在掌心揉搓: “我走了这么久,你一点也不想我吗?” 沈泽道:“不。” “你不想我,我挺想你的。”我道,“饿了。” “饿死你。” 我叹气道:“行吧,我走了。” 沈泽动了动,眼神转了过来:“你去哪里?” “去别人家蹭饭。”我道,“你不给我做饭吃,我总不能饿死在这里吧。” “你要去就去,谁管你。” 我望了他一眼没动,靠在沙发上开始闭目养神。 没过几分钟,沈泽起身离开了沙发。 房间的门打开又关上。 隔了五六分钟左右,他从房间走向厨房,冰箱打开的声音传来。 现在是晚上8点53分。 早就过了沈泽的饭点。 我还挺喜欢跟沈泽窝在出租屋里斗嘴。 他在厨房里,动作生疏的给我做饭时,我心里更有种征服他的成就感。 这种成就感,目前是别的男人没办法带给我的。 这也是我迟迟没有拔去他的爪牙,纵容他保持傲娇性格的缘由。 乖顺柔软的小狗可爱。 傲娇又冷淡,轻轻用尾巴来蹭我腿的猫也挺有意思。 海鲜味的泡面上面卧了个煎蛋,还有一坨煎糊了的培根。 我在心底叹了口气。 不应该对沈泽有什么幻想。 他的厨艺仅限于煎蛋。 稍微再跳脱一点的食物,都能在他手中死不瞑目。 我抬手要去接泡面,却被他轻飘飘端走。 沈泽挑衅一般自己吃了两口,勾唇笑道: “谁说是给你泡的了,不要太自恋。” 我看似不在意坐在另外一边。 等到他开始慢吞吞吃面时,我直接出击抢了过来。 被帅哥吃过的泡面,似乎味道更佳。 搭配上沈泽气呼呼的神情,仿佛更有意思。 沈泽道:“我吃过了!” 我端起泡面喝了口汤,唇瓣刚好印在他触碰过的地方: “我又不介意你的口水。” “你......” 沈泽从耳朵到脖颈处全部泛红一片。 他一声不吭坐在一边,蹙着眉头,像是被我欺负的不想说话。 我借着这包泡面填饱了肚子。 廉价的快消食品,有人陪着吃的时候,也能品出一点快乐。 吃完的泡面被我随手丢进垃圾桶里。 我欠的要命,弯腰靠到他的胳膊底下瞥他。 他受不了的把脸转了个方向,冷声道:“把垃圾丢出去。” “这种活应该你们小男人干,我的手要留着挣钱养家。” 沈泽忍无可忍:“你又没挣到多少钱。” 这个话让我有点不爽了。 我最烦的就是别人说我没钱。 以前我没工作的时候,可以厚着脸皮到处讨要。 我现在有工作有事业,到头来还要想法子从男人身上坑钱。 显得我极其的没有下限。 我作为女人的尊严,总是若隐若现的出现。 今夜我想从他手里坑点钱的话,又梗在喉咙里吐不出来。 我总是想在沈泽的身上,找到一点优越感。 看着他一步步为我退让,一点点被我改变。 仿佛这样,我们之间由于经济差距带来的隔阂便能消除。 他就算是有钱人的儿子又怎么样? 我以后未必混的比他妈差! 可我现在熬到发工资都难,只能蹭他一段时间的饭。 我琢磨了半响,觉得创业真他爹的骟蛋。 没钱又落魄。 我还有种已经当上老板的自傲感。 连他爹拉下脸都做不到。 要是这一波搞不成。 我干脆倒回头去做我的穷屌丝。 靠着嘴骗几个小男人。 又有根玩,又有钱拿,何不乐哉。 第112章 不是所有男人都是小白兔 之前对他高攀不上,眼馋又得不到的渴望,在此刻全都变成了不屑与傲慢。 我赚钱比他少又怎么样? 至少我是强势的掌控者。 我对苏慕白的态度,在此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眼神的冷淡。 在我想要离开之际,他转身靠进了我的怀中。 他的下巴搭在我的肩膀上,我能感受到强烈的心跳。 很热,滚烫,透着热烘烘的暖意。 抱在怀里又软又嫩,浑身上下像是没有骨头一样。 软的不像话。 苏慕白在我肩上蹭了蹭我的耳垂,哑声道:“你讨厌我了?” “没有。” “别讨厌我。”苏慕白道,“如果我不说爽,我会更疼。” 他的话似乎藏着某种不可言说的秘密。 我扣着他的腰身,再一次对他生出了好奇。 “到底怎么回事?你的经纪人虐待你?” “嗯.......她打我,强迫我和富商在一起,还拿走了我所有的钱,我没钱没势力,只能跟线下粉丝私联,粉丝姐姐说给我两千块坐飞机赶通告,代价是我要让她家的狗打我。” 我最开始还竖起耳朵认真。 听着听着,愈发觉得不对劲: “好笑吗?” 苏慕白道:“不好笑吗?” 他从我的怀中离开,满不在意地穿上外套。 似乎又成了高不可攀的大明星。 浑身星光璀璨,简直能刺痛我的狗眼。 苏慕白低下头,暧昧地跟我鼻尖相触,笑着说道: “姐姐,你太傲慢了,不是所有男人都是小白兔。” 接连被他耍了几通,他在我这里的可信度已经降为零。 我对他的怜惜全都消散,现在咬牙切齿的只想彻底把他惹哭。 厕所里空间狭窄,两个人站在一起以后更是窘迫。 还不待我施展一点手段,让这小男人乖乖驯服。 厕所门就被空少敲响。 “您好,请不要两人共用一间厕所。” 空气陷入难言的沉默和尴尬中。 最应该慌乱的大明星靠在洗手台上,像是个精致漂亮的花瓶,垂着眼眸装无辜道: “怎么办啊姐姐,被她们发现我就塌房了。” 他怕个屁。 我在心底暗骂这只浪狐狸,咬牙道: “你在里面待着,等会再出来。” 头等舱乘客数量少。 没人投诉,根本不会有人知道我跟苏慕白同进一间厕所。 我理了理外套,佯装镇定走了出来。 对上空少抱歉的眼光时,我颇有几分恼羞成怒: “上个厕所催催催,有完没完了?” “不关他的事,是我投诉的。” 说话的人是精英团队中的一员,唯一的男性顾问,全名高松。 他抬起眼,放下手中的笔记本道: “虽然不知道二少为什么会举荐你加入我们团队,但是在首都学习期间,我希望你能遵守团队的规章制度。” 他这话像是瞧不起人一样,一下就戳伤了我敏感的自尊心。 我道:“上个厕所就不遵循规章制度了?” “一个人上厕所没问题,两个人有违公序良俗。” “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我只是正常的帮助乘客上药。” 我举起手中的医疗箱嘲讽道: “年纪轻轻就当上了金融顾问,谁知道你靠什么上位的,该不会下作手段用多了,觉得所有人都跟你一样了吧。” 试图跟我辩解的高松一瞬变了脸色。 他手持笔记本,想要起身跟我理论,却被身旁的同事拉着坐下。 我早料到他没办法跟我对抗。 污蔑一个男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羞辱他的身体。 污辱他的为人处事,别人说不定还会仗义出言。 直接开喷他的身体。 别人顶多觉得我没素质,只会拦着他,不让他张口说话。 他要怎么反抗我? 不管说什么,都会无可避免的陷入自证陷阱。 还会让周围人替他感到羞耻。 男人在任何时候都应该保守温柔,耻于谈性。 我只需要顶着没素质的罪名,他就只能把气憋在心里默默忍受。 打了胜仗的我大摇大摆走过去。 隔了十几分钟,苏慕白重新回到座位上。 他脸上不知何时戴上了黑色口罩,兜帽一带,只露出一双锋利混血的眼眸。 “你们娱乐圈里的人都这么会演吗?随口说的都是谎话。” “有一句话是真的哦。”苏慕白笑道,“姐姐要不要猜猜是哪一句?” “我不想猜。” 我还记恨着他刚刚坑我的事,现在完全不想再进他的圈套。 我不说话,苏慕白也不会主动惹我。 他就这么睡熟过去,像是没睡过觉一样,踏踏实实一直睡到飞机落地。 我还是第一次来首都,下飞机的时候忍不住四处张望。 空旷的机场,干燥的空气,在我眼中也显得贵气。 我土鳖进城的姿态,成功吓跑了精英团。 无所谓。 不用等她们看不起我,我现在看不起她们。 我凭一己之力也能孤立所有人。 我拖着行李箱慢吞吞走着,身后多了一道清瘦的影子。 苏慕白走在我侧后方,宽肩长腿,一头金发极其惹眼。 我忍了他一路,手掌却被人勾了勾。 中转机场的流量巨大,周围都是拖着行李箱赶路的人。 要是他在这里掉马。 我大概率会被苏慕白疯狂的粉丝直接手撕。 我可没有为了男人献出自我的决心。 我做贼心虚一样压低了声音:“你跟着我干嘛?” “唔.....”苏慕白反应慢半拍道,“我想喝水。” “想喝水就自己开,我又不是你经纪人。” 像是意识到我不会纵容他,苏慕白低着头,手指在我手背上滑动着,跟小孩似的: “我想你喂我。” 我算是知道什么叫作菟丝花了,感情是缠上一棵大树以后,便要生根发芽,一分一毫都离不开人。 “你是想我喂你喝水,还是想让你的粉丝把我活扒了?” 苏慕白道:“姐姐别怕,我会保护你。” 我翻了个白眼,完全没把他说的话当回事: “你要是真有本事保护我,就不会被别人拿鞭子抽成这可怜样。” “能不说这个了吗?”苏慕白道,“我也不想的。” 我已经彻底习惯他时不时变脸的姿态。 男人心海底针,真是比股市变的还快。 我不想跟他在大庭广众之下纠缠不清。 如果非要纠缠的话,我希望是在只有我们两人的地方。 第113章 死要面子的傻根 我拧了两下矿泉水瓶,将开好口的瓶子递给他。 苏慕白看了看手上的矿泉水,绿松石般的眼眸微弯着: “姐姐真好。” “给你开瓶水就是好人了?” 我坐在行李箱上瞥着他喝水,百思不得其解道: “你要是想报复我,现在应该也已经玩够了吧,我承认我是对你图谋不轨,但是哪个女人不爱美男?你都能忍受别人欺负你,怎么就不能容忍我对你有别的想法呢。” 苏慕白慢吞吞喝水,喝了半晌,水位线只下去了一小节,像只慵懒舔毛的大猫: “我不想报复你,我只是没有经纪人,想让姐姐帮帮我。” “不行。”我一口回绝,“我没时间。” “不会占用姐姐太多时间,只要姐姐有空的时候,来看看我就好了。” 苏慕白坐在行李箱上,往前滑了一截,可怜兮兮道: “我一个男人,孤零零待在首都工作,住在酒店都担心会有人偷拍我,姐姐就当作是大发慈悲做好事,陪陪我吧。” 他这话说的情真意切。 我不由得幻想他一个漂亮男人独居酒店,拍完戏后被狂热的粉丝尾随跟踪。 好不容易回去休息,却被酒店里的针孔摄像头,拍下沐浴更衣的画面。 就此身败名裂,彻底走入深渊。 啧啧啧。 还挺可怜。 在外面飘荡的小男人,始终没办法得到一点安宁感,只能想尽办法寻求可依靠的安慰。 我含糊道:“我来首都是参加培训,不是来玩的,不一定有那么多时间去看你。” “有一点时间就够了。”苏慕白似乎挺开心得到我的回答,“我把地址发给你,我先走了。” 他来的时候,跟块牛皮糖一样不愿意离开。 走的时候宛如一阵清风,掠过不留痕迹。 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不像前几次一样牙痒痒想要折腾他,而是有几分轻蔑。 大明星也不过如此。 住个酒店都要人陪。 到底也只是个弱势的小男人。 背包里鼓鼓囊囊,似乎多了点什么东西。 我飞快拉开拉链一看,发现边缘被塞进去一张演唱会的票。 vip内场票卷着一张东西,是苏慕白的私人签名照。 照片上面是他拍摄粉底液广告的宣传图。 近距离直观的美颜冲击,和底下端正大气的签名形成强烈对比。 我摩挲了一下上面的字迹,想起了苏慕白游刃有余又故作轻浮的姿态。 一个男人,到底经历了怎样的故事。 才会在浮沉的世间,被迫长出如此锋利的尖刺。 想不通。 我愿意花一点空闲的时间在他身上,直至打破他的心房。 等到他彻底为我放下戒备,愿意将底下柔嫩皮肉展露之际。 则是我一根根拔去他尖刺,体会征服乐趣的时刻。 至于被除去伪装的苏慕白会面临什么,那不是我该考虑的了。 ...... 机场赶到酒店约莫半小时的路程。 商务酒店各项设施配备齐全,比我之前住的酒店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我没洗澡,直接躺在了大床上,劳累了一天的辛苦,都在柔软床铺的包裹下放松。 沈泽打来电话的时候,我正用一种闲散的姿态正对着他。 沈泽微哑的嗓音响起:“你这是什么姿势?” 我笑道:“躺着能有什么姿势,我们女人又不像你们男人一样,开个视频都要喷发胶做造型,还要调整一下美颜参数,露出最完美的侧脸。” 沈泽被我一句话怼的哑口无言,半响才抬起下颌,高冷道: “你住的什么酒店,怎么看上去这么破。” 均价近千的酒店,在大少爷嘴里竟然是破酒店。 我要是嘴里有口可乐,我能直接隔着屏幕喷他脸上。 “你打电话就是为了嘲讽我的?” 沈泽看着我脸上不满的神情,犹豫了一会后别扭道: “不然呢,难道我会关心你吗?” “大少爷,我还不知道你吗,你根本不会给不关心的人发消息。” 我挑眉道:“是不是想我了?刚走就舍不得我了。” 沈泽偏着头不看我:“放屁。” 我惊讶道:“你居然也会说脏话。” “跟你学的。” 沈泽的话让我有点欣喜。 一个高高在上,教养极佳的大少爷。 因为跟我待久了以后,生活习惯不由自主向我靠近同化。 说好听一点,这是接地气。 说不好听一点,他是否也在为了我屈服。 我道:“别害羞嘛,我觉得你说脏话的样子也挺帅,你家里人就是管你管得太严了,什么刺激的东西你都没玩过,你跟我斗嘴的时候,你不是也能感受到纯粹的快乐吗?” 沈泽向来不耐烦听我的歪理。 今天却莫名其妙听我说完,甚至连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 我猜他可能是有点想我。 毕竟我们俩相见没多久,又分隔两地。 他只是一个小男人,耐不住内心的煎熬孤独多正常。 我道:“没话说就挂电话了,跨国运费还挺贵。” “这是微信视频。”沈泽终于说话了,“你要不要搬过去和她们一起住,哪里的酒店比你这里大。” 要是没有精英团队,免费升房的服务我当然要。 花别人的钱,住自己的旅店。 我又不是要强要面子的傻根,能舒服一点,何乐而不为呢? 问题是我对死装的精英团队过敏。 待在她们身边,磁场都能让我短命。 我果断道:“不去。” “为什么不去。”沈泽道,“你不用把她们放在心上,你们不是一路人。” 我嘲讽道:“我知道,要不是托你的福,我连参加这场培训的机会都没有,但是你记住,我现在的落魄只是一时的,她们狗眼看人低瞧不起我,早晚有一天会被我踩在脚底下。” “你怎么这么自信?” 沈泽微蹙着眉头道:“你一点都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吗?她们接下来一段时间都和你一起共事,你能不能成熟一点,别老是像个长不大的小女孩一样!” 我不是第一次听别人说我像个没长大的小女孩。 以前我混迹酒吧的时候,偶尔有一两个想要救赎我的男人,也对我说过同样的话。 第114章 要学会崇拜女人 问题是哪有什么长不大的小女孩。 心智年龄摆在这里。 能在职场上混下去的成年人,又怎么会做出这种幼稚的行为? 表面上装傻充愣,装成心智不成熟。 实则是想要摆脱责任,才会装出这副姿态。 就算我活到四五十岁,不管我犯了多大的错,做了多没责任的事。 只要一句女人天生比男人心智成熟的晚,就可以轻飘飘将我身上的责任带过。 要真是心智不成熟,我根本在职场上混不下去。 事实是我混的如鱼得水,甚至在领导面前还油滑变通,情商高的让所有领导如沐春风。 我没素质的话,是故意说给沈泽听的,目的就是让他替我解决这件事。 不管他能做到什么程度。 我都可以仗着心智不成熟这一条,理所当然当甩手掌柜。 我摆烂道:“反正我就是这么个人,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你要是嫌弃我是个地痞流氓,觉得我真的没本事没前途,你现在就挂我电话,以后我们俩桥归桥,路归路,各走各的,谁也别见谁。” 沈泽被我气的不轻,耳根都泛红。 他狭长的眼眸凌厉的看着我道: “我帮你,你还这样对我,你有没有良心?” “我当然有良心。”我恬不知耻道,“你就是太强势了,动不动就训斥我想要改变我,一个男人要学会崇拜女人,才能感化我。” 沈泽嘲讽道:“你花我的钱,还要我崇拜你?” “什么叫我花你的钱,你这叫做投资,现在投在我身上,以后我当老板了一定不会亏待你。” 嘲讽了沈泽一通,又给他画了个饼。 我见好就收,低下头道: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我要是能有你这么好的出身,我们之间的差距也不会这么大,我也想当个有素质的人,可这个吃人的社会不允许我这么做......挂了吧,你早点休息。” 挂断的电话拦住了沈泽未尽的话。 我完全没把他的内心戏放在心里,躺在酒店大床上刷抖音,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时不时给几个穿着性感的辣弟点赞。 再去美妆博主底下评论妆容克妻,劝他们换个讨女人喜欢的清纯小白花妆。 顺便跑到男性情感话题里,安慰几个受伤的帅哥。 等他们回复以后,我顺势表示自己是个一心一意的恋爱脑,从小到大连看男人一眼都会脸红。 没一会私信就收到了一堆小姐姐cpdd。 如此忙碌下来,等到酒店打来升级套房的电话时,我还没从抖音的缤纷世界中回神。 我握着电话,用脚后跟都能猜到是沈泽给我升级了总统套房。 他八成是碍于面子,拉不下脸跟我道歉。 尽管这件事他一点错也没有。 但是我先发火,我有理。 给我升级套房是一种变相的示好。 意味着他的情绪真正被我所拿捏。 我嗤笑一声,美滋滋换进了总统套房。 换房这件事,勉强从他身上搜刮到了一点油水。 我期待的精英团队大换血却没出现。 在ic总部进行培训时,我还好死不死刚好坐在她们中间。 左青龙右白虎,前面再坐个高挑的王八蛋。 一场讲座听下来,全都是我听不懂的金融分析话题。 什么行业前景展望,发展规划,完全超出我的认知范畴。 我耐着性子听完了一整场讲座,跟着她们换场子的时候忍不住开口道: “我去厕所抽根烟。” 杨姐道:“10点38分之前,你要赶到会议室。” “行。” 我低头瞥了眼手表,还剩下二十分钟,够我在外面透口气。 我拿着手里的烟,在ic总部的大厦里闲逛。 没找到抽烟区,倒是和前台帅哥聊起了天。 “弟弟,能进总部工作,你的颜值应该碾压外面一众帅哥吧?” 前台帅哥被我逗乐:“姐,你别开我的玩笑了。” “我说的是实话,怎么就开玩笑了呢。” 我耸了耸肩道:“你们这还挺多男员工,销售岗位这么缺人吗?” 前台帅哥没听懂我的潜意思,表情茫然了一瞬:“啊.....” 我瞧着他这呆样,觉得有点没意思。 他虽然进了总部工作,但是看样子应该也能力有限,脑瓜不灵活。 开个玩笑都反应不过来。 男性占比这么高的工作岗位,不就只有销售了吗? 仗着脸长的好,随便说两句话就能卖东西。 至于其他技术岗管理岗,必不可能有男性在里面工作。 我失去了对帅哥前台的兴趣,又迫于无聊,有一搭没一搭跟他聊着天。 桌面上摆着的小零食被我手欠拆了一堆。 不远处会议室的门打开,走出来一群人西装革履,为首的却是个男人。 腿挺长,背也宽。 看他衬衫下撑起的肌肉,估计是斯文败类这款。 我玩味的目光,止于他转身的一刻。 前台惊呼:“姐!” 被撞倒的茶杯溢出液体,我一眨不眨盯着男人的脸。 极度相似的眉眼,深邃的眼眸。 我的心脏宛如被人攥紧一般酸涩起来。 周围嘈杂的一切在此刻归于寂静。 我贪婪的看着他的脸,像是在看一场遥不可及的梦。 一场早已逝去,又变相以另外一种方式,回归我眼中的美梦。 我急切地想要靠近他,刚向前奔跑了几步。 他却在人群的簇拥下转身进了电梯。 隔着几十米的距离,他抬眼看向我。 同我对视时,冰冷漠然的眼神彻底将我澎湃的内心给浇灭。 我连着吞咽了好几下口水,才终于从干哑的嗓子里发出一点声音: “他是谁?最帅的那个。” 前台帅哥道:“那位是小陆总。” “姓陆啊......” 我喃喃自语,心口难掩的失落和兴奋反复交杂着。 人死不能复生。 我知道他不可能是云辞。 又或者说,除了那张脸以外,他没有任何地方跟云辞是相似的。 可只要那张脸都足够了。 那曾在我梦中无数次徘徊,陪伴我贫穷落魄少年时期的面容。 只要能再见一面,都足够让我再次为他心动。 我道:“有什么办法能见到云.....小陆总。” “可能需要您预约一下。”前台帅哥道,“您是摄影师,过段时间陆总就会见您了。” 我心中一阵怅然,刚刚为了吹牛根,我没有否认前台帅哥夸我的话。 他到现在还以为我是精英团队的一员。 可实际上我只是个普通的摄影师。 精英团队里的人,都有见到陆霖尧的可能,唯独我没有。 我不甘心就这样和他错过,就算是硬争,我也要争出一个机会。 第115章 男强人 我对着前台说道:“你能帮我刷一下电梯卡吗?我要上楼开会。” 介于精英团队高大上的身份,前台帅哥没有迟疑,带着我刷了只有领导才能坐的电梯。 我一层一层往上找,在16层瞥见了正在开会的陆霖尧。 我靠在不易被察觉的角落,隔着玻璃窗看他的脸。 乌黑的短发全都捋在脑后,露出底下高挺的鼻梁和乍薄的唇。 他戴了一副细框眼镜,皮肤很白。 明明是相似的五官,眉眼动起来的时候,神情却是凌厉,和云辞不太相像。 要是再温柔一点就好了。 低垂着眉眼,眼尾绯红,似笑非笑望着我....... “咔哒”一声。 会议室的门打开,我抬了抬眼皮,发现她们接连从里面走了出来。 显然这层楼里,不应该出现不相干的人。 每一个路过的人,都对我投以注目礼。 我硬是扛着她们目光的注视,厚颜无耻地站在原地不动,脚跟生根一样牢固。 等会陆霖尧会出来吗? 他要是出来的话,我该跟他说什么。 什么样的开场白,才不会太过于冒昧。 他会不会同意我牵他的手。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太想云辞了。 一个深情的女人,总不该被现实无情的打击辜负吧。 我紧张的心跳加快,再见初恋的脸让我无法冷静。 会议室里的人陆续离开,我最期待的那个人却始终没有出来,甚至于里面的玻璃窗都被拉上了窗帘。 唯独剩我像个笑话一样,站在原地任凭他人奚落。 我期待的神情一顿,忽觉自己十足可笑可悲。 我到底在想什么,他又不是云辞。 云辞不会躲着不见我,不会在人多的地方侃侃而谈,不会用冷漠的眼神与我对视。 我应该离开这里。 像个体面的成年人一样,坦荡面对已经逝去的白月光,彻底忘记心口那块残缺。 我的脚却始终抬不起来。 他爹的。 凭什么要我走? 穷又不是我的错。 难道因为穷,我就连最基本的人权,和追逐爱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他一个男人都能混到高层管理的职位。 我一个女人又凭什么做不到? 我只是缺一点时间,他应该用平等和善的目光面对我才对。 就算他不认识我,他也不应该这么冷漠的对待我。 对待一个将来比他强悍无数倍的女人! 我毅然决然敲响了会议室的门。 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我一咬牙推门直入。 我自认为追逐爱情的勇气,看见会议室里的状况后,又像是被戳破的泡沫一样破碎。 是我孤陋寡闻了。 我以为这么宽敞的地方,肯定是什么对外的会议室。 谁他爹的能想到,这居然是陆霖尧的办公室。 送走了开会的员工,他独自一人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黑色的西装外套,搭在他的臂弯上。 他绷紧的手臂曲线,极其富有雄性魅力。 真是相当有诱惑力的身材。 成熟,宽阔,斯文禁欲。 他摘下眼罩,蹙着眉看向我,似乎在评估我的身份。 我瞥见他想要按手机的手,三步并作一步上前,攥住他的手道: “小陆总,我找你有事。” 他的手骨节分明,宽阔修长,我看着他的脸,眼神几乎是压抑不住的汹涌情感。 陆霖尧没有像其他男人一样,惊慌失措到大喊大叫,也没有任何被我冒犯到的意思。 他神情淡然道:“你要说什么?” “我.....” 我能有什么要说的,我不能当着他的面,直言你长得像我初恋。 我今天敢口出狂言调戏他。 下一秒我就能被冲上来的保安,架着赶出ic总部。 任何事都要徐徐图之,欲速而不达。 我想起精英团队听完讲座后开的会,僵硬着的身子微微放松: “小陆总,我是融华地产团队的成员,我想和您沟通一下方案的实行。” “这个环节暂时不需要汇报给我,等到你们做完整套方案以后,我们再开个小会。” 见我不是故意上来惹事,陆霖尧的态度温和了许多。 但那也只是对于普通员工的态度,透着一点居高临下的淡然。 他男强人的姿态太重,让我心中生出几分不悦的情绪。 换句话说,如果不是因为他长了张好脸,我绝无可能和这样的男人相处。 我道:“陆总,我能加下您的微信吗?” 他没有松口,只冷淡回应: “加我秘书的就好了。” 房门打开,不知道何时在门口守着的秘书冲着我礼貌微笑。 我霸王硬上钩的流氓计划被迫夭折,只能忍辱负重添加了秘书的微信,成为众多普通员工中的成员。 在关门之际,我不死心地回头望了他一眼。 瞥见相似眉眼时,我心头仍旧被牵动。 多少年了。 云辞的影子都在我的脑海中逐渐模糊。 我的爱情,我灼热年少的追求。 似乎都被封印在沿海小镇的破落出租屋里。 我没想到能有一个机会再见到云辞。 茫茫人海,两张相似的脸是多么罕见。 我空乏的想象,没办法找出这样的缘分。 只能让我联想到是云辞在天显灵,想要让我别忘了他。 我怎么会忘了他呢? 他是我的青春,除了钱以外,不会再有任何事物,能够超越他在我心中的分量。 我在路上耽搁的时间,已经不足以我赶回去开会。 恐怕团队里也没有人期待我回去。 我没有心理负担的逃离了ic总部。 不单因为我看不上死装的精英团队,也为我心口生出的一份自卑。 在群英荟萃的地方,我才能意识到自己和精英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我刚崭露头角,打拼出一点锋芒。 下一秒就被更加优秀的人,压制到黯淡无光。 我要是能在事业上有所成。 今日就不会只加到秘书的微信,而是能面对面跟陆霖尧详谈。 什么总裁不总裁,他看不上我还不是因为我没钱。 要是我有钱了,再高傲禁欲的男人也得讨好我。 我摸出一根烟,咬在嘴里,像个二流子一样蹲在ic总部的门口抽烟。 第116章 根格太低 这些人要看就看,我一没偷二没抢,心情失落,想要找个地方宣泄一下怎么了? 难道偌大的首都,都容不下我这一粒平凡的沙子吗? 我没等来保安的驱逐,先等来了苏慕白的短信。 他发了一张照片给我,灯光闪耀的后台,琳琅满目的服饰,外加一句简短的话。 【来看我的演唱会吗?期待你的到来。】 我骂了一句打什么官腔,有几分意动的反复观看照片。 等会她们开完会,高低要阴阳我两句。 我又不是泥捏的菩萨,好心肠等着挨骂。 ic总部待不下去,我还能去看演唱会。 反正在所有人眼里我都一事无成,我又何必委屈自己披上好人的盔甲。 演唱会场地距离总部不远。 我打了辆车过去,堵车堵得水泄不通,放眼望去全是去看演唱会的观众。 我一直觉得演唱会只有男人喜欢看,女人应该不愿意把钱花在这上面。 再加上苏慕白总是毫不在意的姿态。 让我觉得他的工作做的并不怎么样,才会茫然想要逃离。 按理说,他的演唱会应该门可罗雀,连座位都坐不满。 可其爆满的程度,却远远超乎我的意料。 我赶到现场的时候,座上基本挤满了人。 大部分都是男粉花钱来支持,大约二十几个人里才能看见一两个女粉。 我在心底嘲讽男人的钱就是好骗,千里迢迢都愿意跑来看人表演,情绪却被他们狂热的气氛影响。 灯光打下来的那一刻,我随意倚靠的姿态逐渐变得端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台上的苏慕白。 舞台上的苏慕白,浑身上下似乎都缀着星光。 他的嗓音轻暖沙哑,台风性感又特别。 我以为他口中的演唱会,和他平时表现出的态度一样。 只是在台上卖弄一下身段和脸蛋,再以色相从女人兜里掏钱。 可他没有。 聚光灯打在苏慕白身上,他低垂着眼睫,满天的星辰都仿佛凝聚在他一人身上。 他站在苍穹之上,眉眼温柔,宛若天使。 唱着理想与现实,唱着不为人知的爱。 花海一般的荧光灯在歌声中摇曳。 我抬头凝视着他,在他悠扬的歌声中,心脏短暂震颤了一瞬。 苏慕白眼眸里有很纯粹的东西。 干净漂亮,肆意的绽放。 完全不管下面的人被他迷得几乎疯狂。 狂热的尖叫声和追捧下,我和他在茫茫人海中对视。 我心底的占有欲得到极大的满足。 其他人求而不得,花费大价钱才能见上一面的大明星,却在我面前温柔小意。 难怪女人也会追星,在舞台上那么热切漂亮的大明星,回家给自己洗衣做饭,光是想想都美的不行。 金属环扣勾着湛蓝色的西服,一滴汗水在苏慕白精致的脸庞上流下。 我回望着他的脸颊,看着他热到潮红的眼尾,似乎还能从他身上感受到舞台的热度。 “你唱歌还挺好听。” 连续的表演,耗费了他太多的体力。 苏慕白呼吸不稳地靠在化妆台上,长腿一撑,姿态慵懒: “姐姐喜欢就好。” 我望着他漂亮的脸想了许久,觉得他在台上的时候确实十分耀眼。 但我不喜欢他太耀眼的姿态,还是他在酒吧里失落的样子更让我放心: “你之前说的那么惨,我以为你真是个扑街小明星。” “我就是扑街仔。” 苏慕白低下头,他的短发梳得精致,腰身被蓝色西服勾勒出漂亮的曲线: “只有开演唱会的时候,来看我的粉丝会多一点,我平时的数据很虐。” “是吗?”我不关心他的数据,蠢蠢欲动打量他漂亮的脸蛋。 苏慕白“嗯”了一声:“送我回家吧姐姐,我好累。” 我才注意到他妆容下被遮掩住的疲倦。 他在舞台上的时候,似乎浑身都在发光,仿佛连着跳上一整夜都不会疲倦。 下场以后,原来也会和普通人一样的疲倦。 一个来首都开演唱会的大明星,身旁却只有我一个可依靠的人。 我对他的怜惜更甚,也不再介意他之前几次三番招惹我的事。 我调侃道:“要我送你回家,你起码得给点报酬吧,我可不干亏本的买卖。” 苏慕白似乎很少和人打嘴炮,他兴致盎然道: “姐姐,你是唯一能送我回家的女人,这还不够吗?” 我不同意这个论点:“你也是我唯一送回家的男人,这点我们打平,你得再给我点补偿。” “你想要什么?” “给我打点钱。”我佯装沉思,“或者你肉偿。” 我说完后期待地看着他。 钱我不是很缺,他给的三瓜两枣我看不上。 但是能和大明星亲近一点,在被厌弃嘲讽的深夜,足矣疗解我自尊上的伤疤。 苏慕白表现的开放热情。 第一次见面就和我共抽一根烟,现在我觉得他应该不会拒绝我的请求。 苏慕白笑了,他的笑容很靡艳,皮肤苍白细腻,仿佛触手生凉。 他逐渐靠近我,在我心跳加速的时刻,他笑着用鼻尖蹭了蹭我: “姐姐,这样够吗?” 若有若无的撩拨,比直白热烈的亲吻还要让人心动。 我哼笑一声:“差不多够了,走吧,今天姐当一回你的经纪人,送你回酒店。” 说是送他,其实我连辆车都没有。 在冷风天走了一圈以后,我抬脚踹了踹旁边的共享电动车,问道: “实在不行的话你坐后座吧,我搭你。” 苏慕白显然还是有一点偶像包袱。 至少在刚开完演唱会的现在,他不可能在鸭仔的监视下,和我一起违背规则。 他摇摇头道:“不要。” “那我打个车?” 苏慕白道:“打车会被认出来。” “打车你又不愿意,坐共享你又不愿意,大明星,你到底要怎么样?实在不行我给你绑个热气球,你走空路吧!” 苏慕白噗呲一笑,被逗乐到肩膀轻颤: “我不要,姐姐陪我走一段路回去吧,酒店就在附近。” 在场馆附近开酒店,不用我送,他也能平安回去。 我掏出一根烟递给他,深秋的寒意让我微眯着眼。 和他一起慢悠悠回去的感觉,似乎也挺不错。 “来一根?” 苏慕白摇摇头:“不抽了,被拍到影响不好。” “你经纪人都敢拉着你去陪酒,你还怕被拍到。” “她很谨慎,你上次遇见我的时候,她是想让我去陪一个商圈大佬喝酒。” 我质疑道:“扯淡,上次的酒吧根格这么低,哪个商圈大佬会没品到在这种地方找乐子?” “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总是想吃点不一样的东西。” 苏慕白没有和我辩解,他转移话题道: “好累,不想穿这件外套了。” 为了不在路上被粉丝认出来,苏慕白外面穿了一件长外套。 他那一把子细腰和长腿,全都被挡得严严实实,只露出雪白的脖颈和戴上了口罩的脸。 第117章 采草贼 外套一脱,苏慕白必招惹一堆粉丝。 我不想和他在街上被追着跑。 如果有东西要死缠着我。 我希望是钱。 但是钱不会长脚。 我的心脏也受不了被粉丝狂追的刺激。 我宽慰道:“穿着吧,眼睛一闭一睁就过去了。” 苏慕白扯了扯外套,似乎是丧心病狂的想当街脱衣。 我一想到上次跟丧家之犬一样的情景,就觉得一阵头疼: “乖,听话,你只要再忍耐十几分钟,就可以赚到普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你还不痛快吗?” “不痛快。” 苏慕白收回手,自嘲一笑: “别人都说我是大明星,我却连一点自由都没有,我要时刻保持体型,要面对猥琐恶心的凝视,连深夜去便利店买瓶酒都要穿搭,不然被鸭仔拍到以后,所有人都会攻击我不够完美。” 他看向我,眼神羡慕: “你活的比我爽多了,就算你打赤膊出门,别人最多只会躲着你,连当面斥责你没素质的人都没有。” 苏慕白的困境,在我眼中是多么微不足道。 他太敏感了。 穿个衣服都觉得痛苦。 哪个男人没被凝视过? 穿的帅气,能让大家对他们更“友善”。 哪怕这份“友善”,只是几句无足轻重的夸赞,是带有恶意的凝视调侃,是几块钱的折扣。 但也是一种对男人“友善”的体现。 如果换位,我是绝不愿意承受这份“友善”。 自由的生活和理所当然的态度。 当然比套在壳子里,随时跟着他人训诫改变来的痛快。 但事实上我才是受益方。 我心知肚明,却还是要劝苏慕白听话。 让他们把提升自己的时间,花在提升外貌上。 我才能享受到更多好处。 资源不需要有自我意识。 习惯从各种维度上讨好女性,才能让女人的主导地位保持下去。 我道:“穿的帅你自己看了也舒服,有什么不痛快的,所有男人都是这样的,有些精致男孩还要晚上做个发型再出门呢,这是你们男人的特权!” “我宁可不要这个特权。” 我不愿意看见他觉醒,半真半假道: “你要是不帅了,喜欢你的粉丝全都会一溜烟跑掉,说不定你去买菜都会被人嘲笑。” “你会跑吗?” “我当然不会。”我道,“我早跟你说过,我不是外貌协会,况且这只是一个无意义的假设,只要你听话,你就能一直过被人羡慕的生活。” “我不想过这样的生活。” 苏慕白看着我道,“姐姐,我们私奔吧,去有海,有风,有自由的地方,我们一起去追逐人生的旷野。” 我咬着烟,想要嘲笑他幼稚的发言。 又惊觉自己许久没有追逐自由的想法。 从我拼搏事业以来,我的人生似乎完全受困于原地。 季淮都有走遍全世界的摄影梦。 我却只想着挣完钱之后,狠狠打脸所有人。 梦想和现实无法并存。 我最终还是在时光的蹉跎下,成为了无趣的成年人。 我和他开了个诙谐的玩笑: “如果你要私奔的话,恐怕要等到你彻底退出娱乐圈,才能光明正大出现在各大娱乐场所。” “应该快了。” 苏慕白拿出手机,屏幕上一串的全部是未接通话。 他打开其中一则回拨,女人的嗓音非常大: “苏慕白,我还有一个小时到现场,你最好老老实实待在后台等我,不然后果自负!” “你经纪人?” “嗯。”苏慕白道,“嘶,她一个小时前发的消息,算算时间,现在应该已经到后台了。” 我真想骂爹。 “怎么每次跟你待在一起都没好事,你是老天姥故意派来折磨我的吧?” “姐姐是老天姥派来拯救我的骑士。” 苏慕白牵着我的手,掌心温度滚烫: “姐姐,只要你愿意带我走,不管去哪里,我都跟着你。” 我握着他的掌心,险些在漂亮脸蛋的诱惑下点头同意。 一个大明星自愿跟着走。 不说直接得吃,占点便宜应该不过分。 他虽然欠了些,但腰细腿长,品相上乘。 总体来说值得一玩。 不睡白不睡。 可他身上的烂摊子太大。 上一回我cos金主富婆。 这一回难道要cos采草贼,当街强抢民男? 搞不得。 古时候和少爷私奔的大侠,被抓了都要浸猪笼。 我可不想吃首都的牢饭。 我在利益方面算的清清楚楚。 稍微有一点不利于我的地方,我都会反复盘算。 要是他是个自由人,我马上带他回酒店和谐一下。 偏偏他是大明星。 万众瞩目,被人圈养,时刻为人所关注。 我不愿意为他承担风险。 “别傻了,你乖乖回去工作,她再怎么说也是你的经纪人,你们之间有问题就要沟通,不要闹小孩子脾气。” 苏慕白一时兴起的叛逃,被描述成小孩子耍赖讨糖吃。 他的眼神黯淡不少:“姐姐,如果你想带我走的话,就来莱奥酒店512找我。” 他说这话让我心里堵得慌,好似我是个抛弃了他的无情人。 我刚想再找个什么借口,宽慰一下自己的内心。 话还没说出口,却见他笑着抓住我的手指,轻捏了捏我的指尖道: “我回去了,今天晚上的话就当我没说过,姐姐一个人也要好好工作。” 我停在了原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颇不是滋味。 我不可能追上去替他承受狂风骤雨。 我现在处于事业上升期。 来首都是为了刷脸参加培训,没有多余时间花费在他的身上。 况且他一个大明星,只要他能赚钱,经纪人都不会对他下狠手。 说不定就是叫回去训斥几句。 我在心里给自己找好了借口,在手机上给他发了条让他报平安的短信后,彻底将他抛之于脑后。 ...... 首都的秋意浓重。 我早起赶去总部,都能看见满地的金黄秋叶。 如果是沈言书,他大抵会说银杏被秋染成金色的浪漫话。 可惜此等美景。 遇上的不是浪漫的沈教授。 而是我等土狗。 我穷乏的知识储备,让我吐出了一句干瘪的话: “啧,好黄。” 路过的行人投以鄙夷的目光。 似乎把我当成了精神病。 第118章 装如根 装如根。 我就不信她们能说出什么有文化的话。 我有些惆怅,发狠似的咬了一口焦圈。 我花了几年的时间,在冰冷的魔都打拼出了一块供我容身的天地。 一朝跃龙门来到首都,我之前打拼的一切,又变得微不足道。 连个路人都能看不起我。 首都终究是首都。 我只是过客,终究不属于这里。 我掏出手机,借着玩手机的姿势,想要缓解一下无人作陪的尴尬。 苏慕白一整夜都没给我发消息。 很不正常。 他是喜欢用表情包刷屏的人。 这种人的社交属性,注定了每一句话的结尾都会是他。 但他迟迟没有回复我的消息。 我心里隐隐有猜测,却选择了另外一个没有负担的可能。 说不定他是回去当大明星了。 懒得回复我等庶民。 我们俩本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不管是他还是陆霖尧,全都是我暂时无法染指的存在。 原因无他。 还是我挣得钱不够多。 人到底要多出息才能叫出息? 要赚多少钱才能够用? 深刻到关于钱的话题。 总是绕着我,强迫我认清现实。 我拿着酒店早餐里的油条和焦圈进门,跟同步过闸机的高松对上了眼。 他手里拿着一杯冰美式,另外一个袋子里装着三明治。 轻便无味,十分适合打工人的早饭。 唯独缺乏我这一份自由感。 我大人不计小人过,主动跟他打招呼:“好巧啊小高。” 高松微蹙着眉头,勉强点了点头:“早上好。” 我一见他皱眉的样子就来气。 拽什么? 一个男人也配拽成这样? 不就是读书的时候考了个好大学。 找工作的时候,又靠着张脸混进了好团队。 没了这份运气,他什么也不是。 我道:“小高,昨天我有点事没来开会,杨姐没生气吧?” “没有,你是否到场影响不大。” 我厚着脸皮接着道:“你们选定汇报人了吗?要不然我替你们汇报吧。” 高松终于抬眼看我:“不用了,你不是金融行业从业者,汇报对你来说可能有点难度。” 他不加掩饰的嘲讽,让我的脸色愈发难看。 虽然我不属于精英团队的成员,也看不懂她们的金融报表。 但是简单汇报方案这件事,我自认为我是完全可以胜任。 他仅凭资历来否定我,又何尝不是对我的讽刺? 反正他也看不上我。 我也不屑于跟他装大头蒜,直接微眯着眼嘲讽道: “谁来汇报又不是你说了算,我是通知你,又不是询问你。” 高松的脸色唰地变冷: “你可以去问问杨姐,看看有没有人愿意让你汇报。” “我当然会问。”我不甘示弱地扫了一眼他的身材,嗤笑道,“吃这么点东西还这么胖,该控制一下体重了小高,别到时候连西服都穿不下,肌肉和细腰都没有,当心以后赘不出去。” 高松脸色难看:“我赘不赘的出去跟你没关系!” 他赘不赘人当然跟我有关系。 他要是继续在职场混下去。 他的学识,他的能力,他的职位,统统都是压着我的一把利刃。 女人在职场上混得好,可以成为让我仰望的高山。 我可以努力追寻她们的身影。 男人在职场上混出名堂,像是耻辱柱一般死死压着我,让我觉得十分难以接受。 没办法从他的能力事业上攻击他,就只能想办法将他物品化。 业绩好是因为卖笑陪酒,能力再强以后也要赘人。 男强人太强势,以后没女人愿意要他。 把他贬低成为靠婚姻的附属品以后。 他再也没有锋芒和尖刺。 被我训斥的高松冷声道:“我以后不会赘人,就算要赘,也不会赘给你这种没素质的女人。” “你什么意思?”我沉声道,“你再有本事,最后还不是要回家里洗衣做饭,不合适的人就应该把岗位让出来。” “工作能力不靠性别决定。” 陆霖尧低沉的嗓音响起,眼神冷淡的看向我: “ic总部的男性高层占据四分之一,我们只看重能力,从不挑剔性别。” 我高涨的怒火,在看到陆霖尧的脸以后彻底哑火。 我没办法对着和云辞如此相似的人,说出一句训斥的话。 爱屋及乌。 我是个怜香惜草的女人。 “小陆总,可能我们之间有点误会。” “没什么误会。”陆霖尧道,“我还有点事,希望你不要在ic总部发表关于职场歧视的言论。” 我还发表个屁的言论。 我暴躁的啧了一声,目送他离去以后,连对着小高发火的欲望都消失了。 这说的是什么屁话。 好像我是故意要歧视男性一样。 这本来就是现实,哪个女人不是这么想的。 只是因为他自己身居高位。 光是爬上去就受了不少歧视,才会对这方面如此敏感。 不管怎么说,我想要主动接下汇报这个烂摊子。 最终目的,都是为了在他面前留下好印象。 现在不仅没能留下好印象,还留下了一个歧视男性的坏名声。 这都不能算点背了。 我怀疑我从头到脚,都打上了倒楣两个大字。 人生,易如断掌。 我颓废地走进会场,脑子里都是陆霖尧厌恶的眼神。 我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我怎么可能做错事? 只是原本新手难度的攻略计划。 一朝被我升级成史诗级地狱难度。 我在首都的时间,总共就个把月。 要是不能拿下他,我又有什么机会能再见到他。 凭我现在的功底,在魔都生存都有问题。 我没有信心能在这里打拼生存下去。 我想见他,是因为他和云辞长的很像。 我卑劣的想要拥有年少时逝去的美梦。 可追寻亡夫,重见白月光的桥段,往往只有功成名就的人才配享有。 现在的我又有什么资格强行挽留他? 如果我要是有钱有能力。 我大可以站在他的身边,凭借超强的工作能力财色双收。 可我什么都没有。 属于我的命运齿轮一点都没转。 我人生的链子反而要中途绷断。 我为骟蛋的现实感到无比悲哀,脑子还被动听着上面的讲座。 都是金融方面的话题。 过于专业的术语,和以前的数学老师讲课极其相似。 专业,严谨,抠字眼。 一朝梦回学生时代。 只不过我读书的时候,最爱在数学老师的课上打瞌睡。 第119章 天骟的! 或许小高说的是对的,我的确没有打入圈子的能力。 她们能一动不动听完整场讲座。 我浑身上下跟长跳蚤了一样,听一个字都难受得不行。 天骟的! 亏我天天念叨老天姥。 精明的大脑和过人的财富,却一个都没落在我头上。 好好好。 我把老天姥当祖宗,她根本就没把我当孙女。 舔鸭果然没有好下场。 与其等着天降财富。 不如我自己努力拼搏,粪里淘金也要挖出一条生路。 没有天分又怎么样? 老板只要学会用人就行。 以前的煤老板只有小学文化,手底下的精英高材生,不是照样要给她们卖力! 我不需要比她们强。 只要我脑子灵活,总会有人心甘情愿给我兜底。 最差也不过回到最初的模样。 我本就一无所有。 无需畏惧失去。 会议一开完,我就拦住了杨姐的去路。 “姐,汇报方案能发我一份吗?我也想试试。” 杨姐显然比小高要成熟,说话都是圆滑的官腔: “思榆,汇报不是念ppt,需要参与其中,才能理解具体的数据实施,你没接触过金融这一块,可能对你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 我哑口无言。 她的语气和缓许多:“如果你想要和高层见面,换一个你擅长的领域会更有效。” 我擅长的领域只有摄影。 尽管我曾无数次幻想,成为管理层以后一呼百应的姿态。 但是幻想终究不敌现实。 至少我现在没办法实现理想。 杨姐说的已经够委婉了。 换个人说不定已经自卑。 顺带着给她让出离开的道路。 可我深知机会是靠争取。 想要pua别人,必须内心强大。 我现在自信发光芒。 完全当她说的话是在放狗屁。 她有办法给我指路,说不定能有更好的见解,点通处于迷茫中的我。 “姐,吃午饭的时间了,隔壁的简餐健康养生,一起去吗?” 杨姐没想过我会邀请她,她诧异道: “你想和我一起吃饭。” 我听出她语气的松动,连忙打蛇随棍上: “对,我老早就想请您吃个饭了,不知道您愿不愿意给我几分薄面。” 话都说到这份上。 杨姐看在沈泽的面子上,也得跟我去吃这顿饭。 饭吃什么不重要。 重要的是独处的时间。 我挑了家点评上出名的西式简餐,带着杨姐过去。 落座的时候,才发现这里的菜色,似乎没有公司食堂好吃。 看着上菜后一堆价高味淡的食物,我面不改色道: “杨姐,ic总部的食堂餐重油,吃点清淡小菜清肠胃,晚上培训完我再选个地,包管让您吃好喝好。” 杨姐今年四十多岁了,是个圆滑利落的人。 这种人不会面上给人难堪,但偏偏也最难讨好。 我说的话没讨好她,起码让她绷紧的脸色没那么冰冷。 她搅弄着冰咖啡,直接道: “思榆,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姐,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就直说了。”我认真道,“总部培训的这段时间,我想跟在您身边好好学习。” 杨姐摇头道:“我没什么好教你的,我会的东西,和你的职业关联性不大。” “姐,您只要给我个机会,让我跟着您学习就好了,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我敬佩您的手腕能力,这些东西不管在哪里都通用。” “你本来就是团队的一员。”杨姐暗示道,“你跟着我没问题,要学习的话,要看你磨合的程度。” 这顿饭我吃得不舒心。 干巴巴调味,味道不好不说,杨姐说的话也一直萦绕在我心头。 她是想让我被团队成员接纳。 可我不久前才和她们闹掰。 要想取得她们的谅解,我高低要放下身段面子去道歉。 女人的面子比天大。 要我去和一群死装的精英道歉。 不亚于把我绑在绞刑架上灼烤。 烤出来是咸的。 因为掺杂了我的泪水。 我没得选。 杨姐不是季淮。 季淮是我的直系上司,培养我上去对她有利无害。 杨姐跟我八杆子打不到一块。 纯粹是托沈泽的福,我才能接触到她这个圈层的精英。 要想得到她的认可,我总得有能拿得出手的优点。 要么能力超群,要么足够谦卑,要么可屈可伸。 总不能是个没本事且傲慢自大的愣头青,这种蠢货没人愿意带。 下午的培训会和研讨方案,我开的那叫一个如坐针毡。 桌面上的白纸被我画的稀巴烂。 我都没想好一个合适的开场白。 开会的最后一个环节,要求团队成员都做总结发言。 汇报完学习进度和心得体会以后。 再由杨姐下达下一阶段的目标。 这种汇报发言,我向来是不参加的。 我不觉得自己是她们团队里的一员。 这种虚伪的形式主义,在我看来是没有必要的存在。 在场众人轮番起立汇报。 轮到我的时候,所有人都准备收东西离开。 我推开椅子站了起来,椅子碰撞地面,发出来的刺啦响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我面不改色,张嘴就是一句诚恳的道歉: “之前是我年少轻狂不懂事,如果有不小心得罪了各位的地方,请大家谅解一下,我希望能重新加入团队,和大家好好相处。” 没人料到我会在这个时候出口道歉。 道歉是个有水准的事。 态度要诚恳,不能过于卑微。 一旦挺起的腰板子彻底弯折下去。 之前所有的不满,都会压在我身上。 软柿子会被人瞧不起,甚至于踩在脚底欺负。 不卑不亢的态度正好。 场上开始响起掌声。 杨姐露出笑容的那一刻,其他人应和着说出了虚伪的官话。 我勉强算混进了这个团队里,晚上不得不和她们去吃所谓的日料。 我从不参与她们之间的聚会。 她们爱吃的东西,我也完全没办法理解。 盘膝坐在日料店的时候。 我想的是和lina在烤鱼店吃的烤鱼。 “思榆,尝尝味增汤。” 我从回忆中回过神,端起了面前的味噌汤喝了一口。 要洗嘴的程度。 像泡面汤,又像味精酱油结合体。 第120章 酒后吐谎言 我表情古怪的扭曲了一瞬,勉强陪着大家喝酒吃菜。 我就一普通人,吃不惯这些精细玩意。 一桌子菜,只有端上来的清酒可以入口。 我忘记喝了多少杯,一直喝到头脑发晕,直到她们开始玩起了酒桌游戏。 我才摆摆手,摇晃着去厕所洗脸。 日料店厕所边,有一个单独换衣的隔间。 似乎是给喝醉了酒的客人更换衣物。 门缝没关紧,我出于好奇心往里瞥了一眼,望见了男人解开的西装外套和松散的衬衫。 熟悉的面容,精致微翘的鼻梁,和我梦中的影子无限重叠。 我在酒气熏染下,仿佛再度看见了云辞。 小镇的出租屋只有一个衣柜。 放几件常穿的衣服后,另外一个人的衣服往往就没地方放。 我那些几十块钱一件的衬衫短裤。 被云辞一件一件折好熨烫好,挂在唯一的衣柜里面。 他自己的衣服,却放在拼多多二十块钱买的储物篮里。 只有在上班的前一天晚上。 他才会将次日要穿的西服衬衫拿出来,挂在客厅熨烫整齐。 他熨烫衣服时,弯腰的曲线和此刻恰好融合。 我推开房门,在酒气的冲动下抱住了男人的腰身,强硬按住了他挣扎的手臂。 “别动,别躲我,就抱一会好吗?我真的很想你,你知道我那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我情绪激动的质问,让陆霖尧逐渐怀疑人生,他皱着眉头道: “放开我。” “不放。” 我抱着他的腰身,失魂落魄地靠在他的后背上: “我好想你,你怎么这么狠心......” 许是见惯了我嚣张欺负人的姿态。 冷不丁见到我如此脆弱的模样。 陆霖尧想要驱逐我的手一顿,最后只是在我肩膀上轻推了一下。 也就是这一下,将我彻底从幻想中唤醒。 云辞不可能拒绝我。 他是女人心中完美的丈夫形象。 温柔有涵养,笑起来如沐春风,害羞时欲语含羞。 就算是受不了想要躲避,也只会颤着嗓音小声喊我名字。 他不是云辞。 长得再像,他也只是替代品。 我心底因为再见云辞的悸动消失,变成了近乎冷酷的审视。 在陆霖尧疑惑的“嗯”了一声时,我叫出了他的名字: “霖尧,我好想你,你不记得我了吗?” 人一生于茫茫人海中,擦肩而过的人不计其数。 陆霖尧不可能记得每个与他有交集的人。 自然无法判断我说的话是否属实。 但这已经够了。 他只要知道有个女人爱慕他多年,费尽心思都想来见他。 这种爱慕就跟成年以后,在社会沉沦多年。 忽然发现初高中的女同学,发条消息说暗恋自己多年一样,会让人有一种重回青春时代的纯真美好。 会不由自主将曾经过往相处的一切,都当作是暗恋的证据。 其实这不过是一个群发的谎言。 当下不敢勇敢追爱的暗恋者,多年以后又怎么会有勇气勇敢告白? 利益罢了。 出社会以后找不到合适的对象。 退而求其次,决定找学生时代的同学结婚。 毕竟知根知底好拿捏,离得近还同省。 广撒网,勤捞鱼。 嘴巴子上下一碰,一句暗恋就能让自己的行为合理化。 陆霖尧道:“我们见过?” 我靠在他身上揩油,含糊道:“嗯.....你一点都不记得我了吗?” 被道德绑架的陆霖尧,大脑估计在疯狂思索到底是谁。 只可惜他不可能找到答案,毕竟我们俩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过去。 这一切都是我杜撰出来,用于欺骗他的把戏。 无从求证的感情,醉酒后情真意切的流露。 全都被他当做是我真实存在的暗恋。 面对下属时,他可以维持他男强人的冷静,淡然处理一切事宜。 在面对一个暗恋者时,他却不可能真正做到心硬如铁,完全忽视我的存在。 “你先放开我,有什么事等会再说。” 陆霖尧的态度冷淡从容,和沈泽炸毛的姿态完全不一样。 他身上有种成熟稳重的气质,久居高位才能拥有的淡然自如。 让人想要征服他,见到他不同于常人的一面。 同时拥有财富权力,在社会地位上处处压制于我的男人。 因为感情沦为奴仆的姿态,我真是十足期待。 我流氓一般抱着他不肯松开手,借着酒劲耍酒疯: “我不放,放开了你就再也不会见我了,我知道我没本事又没钱,我配不上你,可爱情哪里有那么多现实约束,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的照顾你.......” 他高定的衬衫被我扯松,胸口的领子直接拉扯出了一条曲线。 我看着他鼓起的胸肌,刚想将脸靠上去感受心跳的频率。 隔壁的厕所里就传来惊天动地的呕吐声。 不知道哪个王八蛋,喝醉了酒在厕所里狂吐。 我扛着这恶心的氛围,坚持的想要拥抱陆霖尧,旁边的门却被人一把拉开: “小陆总......” 闯进来的男秘书,一句话打破了我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暧昧氛围。 我厚着脸皮没有松手,陆霖尧却从我的怀抱中挣脱。 他冷白的脸上泛着红晕,轻咳一声道: “她喝醉了,找几个人带她去安顿好,费用我报销。” 我不在人前跟他过多纠缠。 他是ic总部的小陆总,我连总部员工都算不上。 我和他之间的差距过甚。 男秘书都没怀疑我们之间有别的关系,立马要打电话联系人安顿我。 我的自尊在此刻又被刺痛了一下。 再一次认识到了贫富差距,勇敢追爱的勇气都给彻底磨灭。 尽管我只是看上了他跟云辞相似的脸。 可没人会接受穷姑娘和白富帅之间的交集。 我不甘心被人瞧不起,更不甘心被人当作空气忽视。 在陆霖尧开始离去之际,我故意提高音量道:“别忘了你说过的话。” 陆霖尧什么也没说。 他要面子,肯定不会在秘书面前跟我纠缠不清。 我只要说出这一句话,秘书的态度顿时便有了转变。 他的眼神在我俩身上来回打转。 似乎笃定我跟他的小陆总有女男之情。 我婉拒了男秘书找人接我的话术,撑着喝醉酒的身子,去看陆霖尧离去的身影。 真他爹的冷酷。 拽的跟个白天鹅一样。 早晚有一天要被我从高处拉下来。 什么小陆总,ic总部的高层管理。 到时候还不是要乖乖在家,贤良的给我洗衣做饭。 第121章 他也会觉得他命好 只要他的脑子糊涂一瞬。 我们之间的贫富差距,便会被他用爱情填充。 届时我想要什么得不到,犯不着跟个男人较劲。 我回到座位上,将所有的自卑与不满,都化成了酒场上的宣泄。 直接喝的昏天黑地,连怎么被人送回酒店的都不知道。 因着我昨天的道歉。 团队里的人,态度虽然说不上太好,但总不像之前一样刻意与我疏离。 和这帮人混熟了以后。 我发现精英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高高在上,至少还是有点人情味。 除了有时候无法沟通,她们端着的姿态倒也是有点好玩。 女人的友谊很简单。 喝酒唱歌,聊一聊泡过的辣弟,看过的“男艺术家”。 再能端着的精英,也有人性低俗的一部分。 大家都有共同点,要玩在一块也容易。 白天的时候,我帮着做会议记录。 给她们提供角度新奇的点子。 下班了一起去喝点酒。 虽然去的地方都不好吃,但是根格直接拉满。 一通操作下来,我觉得我以后装根都有素材了。 毕竟咱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以后当老板了,不至于被人嘲讽暴发户。 这个团队里彻底混熟以后,我过得那叫一个滋润。 连杨姐对我的态度都好了不少。 连着好几个晚上,都带着我一起熬夜做方案。 人是累了点,但能学到了不少东西。 我松了松酸疼的肩颈,出门前特意把酒店的垃圾带上。 酒店要在次日清理垃圾。 今天晚上我走的时候,顺手把垃圾带上。 房间里的味道就能清爽一点。 这就叫做人情世故。 杨姐道:“思榆,明天的汇报交给你,你有信心吗?” 她说的话让我有些讶异,我却没有过多的慌乱。 早就该交给我了。 我平时只是不用心。 但凡我认真做事,没有搞不定的项目。 杨姐把汇报交给我,何尝不是因为我本身能力强。 我沉稳道:“姐,谢谢你栽培我,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只是一个小汇报,算不上栽培,明天要在小陆总面前露脸,最好不要出什么岔子。” 杨姐交给我的ppt是其中的一个小节。 就算汇报失误,也不会影响总体推进。 这是对我的考验。 小小的一个审核。 我拿着ppt研究到深夜。 第二天到公司等待汇报时,我紧张到掌心发汗。 严格意义上来说。 这是我第一次在如此正式的场合进行发言。 之前的几份工作。 我只需要做成功的基石,在最底层摸爬滚打。 能见到最大的领导,也不过是几个中层管理。 ic公司在全国都能排上名次,绝对算得上是一流的上市公司。 我的发言,不单是给陆霖尧留下一个好印象。 更多的是为了给前程铺路。 我无比确信,我一定会爬到ic总部顶端。 我只是欠缺一点时间和运道。 距离开会还有不到十分钟。 我想多看几遍ppt,打开手机来回翻阅昨晚做好的备注。 一直未曾给我发过消息的聊天界面,却突然弹出了四五条讯息。 几乎晃成残影的图片,模糊不清的酒店布局。 滴落在地面上的血迹,还有一串乱码字符。 我想起苏慕白分别前说的话,心口骤然一紧。 我不断给他消息和通讯,却迟迟无人接通。 直到一个醒目的感叹号出现在屏幕上。 我才停止了这种无意义的行为。 坐在我旁边的同事低声道: “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心里觉得荒诞又可笑。 是恶作剧吧。 苏慕白那么爱开玩笑,动不动就故意招惹我一下。 这一次应该也是恶作剧吧...... 他只是想看我为他波动的情绪。 应该没有被人捆在酒店里教训...... 我在心里不断揣测,心底却隐约猜到了答案。 苏慕白身上被鞭打出的痕迹。 他经纪人对他恶劣的态度。 他看似对一切都不在意,在关于清白方面却顽固的要命。 又不是世上所有女人,都有我这样温和的好脾气。 说不定经纪人被他惹的发疯。 决定将他捆去大佬的床上也说不准。 他无助到向我求救,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遇害。 我的忽视和闪躲,都会成为铸就他悲剧的原因。 如果我不用参加汇报,我一定会抽空去见他一面。 可我要参加汇报。 这次机会是我拼尽全力才争取来的。 一个能在ic总部,朝着上层露脸的机会。 如果我临阵脱逃,其他人对我的印象将会急转直下。 所有人都会觉得我是个靠不住的窝囊废。 在我旁边的同事似乎看出了我的沉默,她体贴道: “思榆,你遇到什么问题了吗?要不要找人替你汇报。” 我抬起眼,语气坚决:“小问题,我自己来就好了。” 汇报用不了多少时间。 我先报警,等我汇报完了再去看苏慕白也不迟。 再说他能发消息,就证明对方没打算要他的性命。 他要是知道汇报对我的重要性。 肯定也不会愿意我耽误前程。 我在心底给自己找好了说辞。 在门口报完警以后,我深吸一口气进了会议室。 对着ppt照本宣读的方式万无一失。 但耽搁的时间太久,且不能凸显我的优势。 我舍弃了繁琐的ppt,对着图表开始我的汇报演讲。 平铺直叙的汇报平平无奇,别人不会对我留下更多的印象。 我没有多少机会能见到高层领导。 每一次见面,我都要尽可能展示自己。 只有充满自信将自己的优点亮出来。 才能让其他人对我的印象深刻。 汇报成果就是最直接的方式。 我投机取巧的方式,在众人程序化的演讲中有奇效。 如雷震耳的掌声就是最好的佐证。 在人群中,我看见了陆霖尧惊叹的眼神。 小样。 还不是被姐的英雌之气给迷住了。 今天我能汇报ppt,明天我就能登顶富豪榜。 我松了口气,带着被我捏到潮湿的纸张,提前离开了会议室。 我要去见苏慕白。 他要是知道,我为他放弃了在领导面前拍马屁的机会。 他也会觉得他命好。 此刻距离他给我发消息,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像个真正的勇士一样,去救困于城堡中的王子。 第122章 别误会宁医生,我真不是变态 苏慕白住的酒店,需要经过登记后才能上楼。 我急得就差螺旋升天。 他还跟我扯什么需要房主登记。 “听不懂人话吗?要是房主能下来,我还用得着找你吗?” 前台顽固的堪比人机:“不行,没有登记不能入内。” 我没有时间和前台纠缠。 再跟他多说两句废话,我漂亮的红玫瑰都要变小破草了。 保洁大哥在厅里拖地,很没眼力见的往我的鞋上甩了一下。 “脚抬一抬。” 我抬他爹。 我反手抢走了他手里的拖把棍,强制性胁迫前台给我打开房门。 人机前台迫于我的武力,不得不跟着我上电梯。 再晚几分钟,楼下的保安也会追上来将我绳之以法。 我承认我的举动实在违规。 可我没有时间耗费在无意义的事上。 门卡刷开的那一刻,我用力将房门关上,喘着粗气看向室内。 苏慕白住的是总统套,分出了客厅和房间两个区域。 客厅里面没有苏慕白的声音。 我的心情愈发沉重。 不在客厅,那就是在房间。 如此狭小密闭的环境中。 我能想象到苏慕白遭遇最残酷的对待。 房里隐约传来说话的声响。 我用力砸了下门,威胁道:“开门。” 无人在意。 我勃然大怒。 瞧不起谁呢。 真当姐说话是在放屁。 放个屁都还有回音,她们连个屁都不如。 我往后退了几步,蓄力加上反转,舌尖抵了抵腮。 我一个左鞭腿。 房间门被我一脚踢开,里面四五个女人同时被我惊动,恶狠狠转头看向我。 苏慕白被他们包围在中间。 他的后脑勺被一只手压着抵在地面,衬衫上是被抽烂的血迹和鞭痕。 胸膛咳嗽震颤的瞬间,连脖颈都弯出了脆弱可怜的弧度。 血红的鞭痕和正在遭受的非人凌虐。 无时无刻不在诉说着苏慕白承受的痛苦。 他越是弱势可怜,我救风尘的心就愈重。 不单是为了救他,更是为了满足我拯救弱者的英雌主义。 我嗓音发冷道:“骟你爹的臭傻根,别碰他!” 压着苏慕白的正是他的经纪人。 她听到我说话以后,非但不松开压着苏慕白的手,甚至还变本加厉往下摁: “我说他眼巴巴的给谁发消息,原来是找你,我叫他接客他死都不去,原来是卖给你个穷根了,大明星好玩吗?” 被压迫着脖子的苏慕白呼吸困难。 他的脸没受伤。 可除了脸以外,其他地方都被殴打出青紫的痕迹。 我已经很久不跟人打架了。 能动嘴的事,我向来不动手。 似乎我在生活的历练中,变得成熟稳重。 可在看到这样的场景,听到这样的挑衅。 我还是没办法压抑住心口暴起的怒意。 这他爹的都是什么纯种傻根。 什么叫卖给我了? 姐从来不花钱找鸭,都是辣弟主动倒贴。 羞辱苏慕白可以,羞辱我不行。 我拿着拖把冲了过去,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径直往经纪人的腿上抽去。 胳膊一甩,狠抽出来的力道,直接让她“嗷”的一声跪在地上。 其余人没想到我会像疯狗一样勇猛出击。 一时间被我凰突猛进的姿态吓得后退。 她们大惊失色的样子,应该是担忧我有精神疾病。 经纪人痛呼着怒骂道: “打她啊!你们是傻根吗?” 我觉得她这句话倒是没说错。 确实是一群纯种傻根。 不拿拖把的我,已是举世无双。 拿着拖把的我,更是所向披靡。 要不是担心警察阿姨,谴责我使用生化武器。 我真想去旁边粪坑里沾点屎。 拖把沾屎,碰谁谁死。 不能搞这种下作手段。 我只能拿着拖把棍,一挑四勇猛出击。 我握着拖把棍是用了蛮力,直接冲着腿部下手。 目的就是一招废掉她们的武力,又不至于闹出人命。 被我踹坏的房间门没有任何遮挡的作用。 警察怒斥一句抬起手来时,手电筒的强光照的我眼前白茫一片。 我下意识将苏慕白护在了怀中,用衣服挡住了他的脸。 他在我怀里窝成了一团,身上的衣服被血迹打湿,狼狈裹在了腰身上。 像是彻底死去了一般,没有动静。 我勉强冲着警察同志露出一个笑容,安慰地摸了摸苏慕白的金发。 苏慕白身上的伤口太严重。 在进警察局做笔录之前。 他先被送进了医院急诊里。 他本身是明星,这场案件的性质又极度恶劣。 我在警察局做完笔录,才终于得到批准去看望他。 医院里是浓重的消毒水味道,混杂着酒精和血气。 我靠在门边,试图观察里面的情况。 肩膀却被一只笔轻敲了一下。 不重。 轻飘飘的警告。 我有些不爽。 哪来的瘪犊子,狮子的肩膀也是可以随便碰的吗? 暗恋我? 不说话要动手。 被姐迷倒了? 我抬眼望去,一眼盯上了骨感修长的手。 莹白如玉,骨骼分明,顶端的指尖透着淡粉。 虎口处有一枚浅色的红痣。 手背绷起的青筋和脉络,要是包裹在医用手套里时。 能禁欲到让人想要弄脏。 “你是他的家属吗?” 医生的声音冷淡疏离,透着一股高知人士的端正感。 白大褂穿在他身上格外清瘦挺拔。 只是简单站在我跟前。 我都能想象白大褂底下的长腿有多么逆天。 我打量着他道:“你贵姓?” “免贵姓宁。” “宁医生?” “嗯。”宁如琢语气平淡地应了一声,“病人身上的创口面积太大,短期内不能行房事。” “咳咳!” 我一口气没顺下来,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他。 我向来尊重医生,白衣天使救死扶伤。 即便他是个男医生,也值得被人尊重。 问题是我都只敢悄悄打量他的细腰长腿。 他就这么水灵灵的说出来了。 一点身为男人的羞耻心都没有吗? 我正色道:“宁医生,你误会了,里面是我弟弟,不是我男朋友。” 他盯着我看了足有十几秒,才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你可以进去探视了。” 我不死心道:“我和他真没什么,我看上去像是喜欢玩艾斯爱慕的人吗?” “人不可貌相。”宁医生道,“这是你们情侣之间的小情趣,不用跟我说那么多。” 第123章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变态两个大字钉在我的身上。 枉费我白某人尊老爱幼,日行一善。 连路边挂牌子,求路费回家的帅哥,我都会象征性打赏个一两块。 没想到我此刻成了重口味的代言词。 我要是想玩男人。 自有一番手段与力气。 何必用这种伤身的手法。 蜡烛不香吗? 绳子不好玩吗? 还是男仆装护士装不够有意思? 我真想和他好好的掰头一番,扭转他脑子里奇奇怪怪的想法。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我就算不是个好鸟,也不能蒙受如此冤屈。 我憋了一口怨气,正准备好好洗洗他脑子里污浊的想法。 却见这位宁医生转身走向下一个病房。 身形挺拔,腰肢纤细,妥妥的高知冷淡范。 真冷啊。 速冻空调。 动起来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也浑身冒冷气...... 我暗自思索了一番。 虽然看不清脸,但是那双眼睛清冷剔透。 关了灯应该都一样。 我yy了半天,又被自己可笑的想法逗乐。 这位宁医生一看就是个极体面的人,白大褂上一个褶都没有。 离得近了,身上还有一股浅淡的木质香。 他大概率是要被同科室的医生内部消化。 怎么看都轮不上我。 我心里惋惜。 医生老师幼师。 女人的赘夫职业首选。 赘个医生回家也不错,家里老人有个大病小痛都不用花钱。 我惋惜自己大概是吃不上这朵天山雪草。 进病房的时候却念念不忘。 虽然吃不到,但是那长腿和手是真带劲。 穿什么应该都合适。 我对宁医生的念念不忘,转而落到了苏慕白身上。 吃不着天山雪草,啃一口红玫瑰也不是不行。 都是草。 谁在我跟前,我就呵护谁。 苏慕白俯趴在病床上。 他背后的伤口被处理好以后,全都裹上了厚厚的纱布。 只有一张苍白的脸裸露在外。 他的手背上还打着吊水,撑着想要用手触碰我。 被我强按着才老实不动。 我皱着眉头道:“别乱动,等会跑针了。” 苏慕白眉眼一弯,侧着脸去蹭我的手:“姐姐,你真的来救我了。” “这还能有假?”我故意逗他道,“难道你还有别的好姐姐?” “没有。” 苏慕白将手机放到了我的掌心: “姐姐可以看记录,我只有你。” 上回我要看他手机的时候,他还险些跟我翻脸。 这一回转性了,愿意主动把手机交给我看。 我对小男人的手机不感兴趣: “算了吧,人与人之间信任最重要,我不查你,你也别查我。” “姐姐随时可以看我的手机,我不会看姐姐的手机。” 苏慕白撩起眼,桃花眼里含着笑意,望着都让人浮想联翩。 他沙哑道:“女人需要自由,强绑没有意义。” 这话说的挺有意思。 我谈过那么多辣弟。 不说身经百战,也算大致拿捏了他们的心理。 男人只要动心,都莫名其妙充满占有欲。 可怜巴拉的想要乞求相同的爱。 得不到就歇斯底里,被逼疯成丑陋的疯子。 查手机这件事,就像是伊甸园里的苹果。 明知查完以后没法子笑着走出来,却还是犯贱的想要尝试。 苏慕白居然愿意给我完全的自由。 我在心底嗤笑一声,从他的举动中感到了几分轻松。 他不奢求温情,却愿意将自己全盘奉献。 要是在今天之前。 我八成会以为是他钓女人的小把戏。 但见证了他的悲惨过往以后。 我已经能猜出来,是他自卑又敏感的情绪作祟。 想要追寻爱,又觉得自己不配。 前期试探时有多谨慎傲慢。 爱上以后就有多卑微下贱。 我坐在他的病床旁边道: “你活得那么通透,怎么会被她们约束,动私刑是违法行为,她们难道一点顾虑都没有吗?” “她们手里有我的卖身契。” “卖身契?” “嗯......” 地主时代已经过去了。 新时代不应该有奴隶。 还不待我问出更多。 来换药的护士,端着操作工具走进了病房里。 他以一种非常没有眼力见的姿态,麻溜挤在了我俩之间。 我严重怀疑他是苏慕白的粉丝。 眼神有点太火热了。 纵使我脸皮厚如城墙,也没法在他的注视下耍流氓。 大明星的粉丝,似乎都不太正常。 我是个正常人。 好女不和恶男斗。 我让出一条道,闭上嘴装背景板。 苏慕白看上去似乎已经习惯疼痛。 护士拆开纱布上药时,他脸上还能维持营业性的标准微笑。 以一种旁观者的角度,看他面对陌生人的姿态。 感觉很奇妙。 就像是看一只光鲜亮丽的傲慢小猫。 在陌生人面前装出虚伪的表象。 可只有我知道,他会用带有倒刺的舌头,轻舔我的手指。 对外冷漠,对内温柔是一种反差。 对外虚伪,对内恶劣傲骄,也是一种反差。 前者值得摸摸头毛,好好呵护。 后者应该拴上狗链,用于偿还口是心非的罪孽。 等护士走了以后,我道:“老实交代,她们到底为什么对你动手。” “姐姐过来一点,我告诉你。” 我低下头靠近他,等着他坦白从宽。 苏慕白没说话。 他抬起头,轻轻舔了舔我唇角的伤口。 像是互相取暖的小兽一样互相依偎。 他绿松石般的眼眸水润有光泽,似乎全心全意投着我的影子。 再没了之前的轻浮傲慢。 “我真的没想到姐姐会来救我,我以为姐姐会嫌麻烦。” 似乎触碰到了血红荆棘一般指尖刺痛。 我嗤笑道:“姐不是孬种。” 苏慕白嗓音嘶哑:“我和经纪公司签的是变相的卖身契,她们可以掌管我的一切,最开始的时候,她们只想利用我赚钱,但是我出名了。” 苏慕白抓着我的手,艰难地让我触碰缠绕着的绷带: “她们发现我除了拍戏以外,这张脸似乎也可以拿去卖钱,就开始想方设法的让我陪客,我不愿意,她们就用疼痛来让我屈服。” 他笑得满不在乎,似乎早已习惯了承受疼痛。 看向我时,眼中又透着一点小小的希冀: “姐姐,我不脏,我没有妥协过。” 第124章 貌比如草 他说的话完全超出我的认知。 苏慕白在人前风光无限,完全是被捧到天上的大明星。 实际上却是被盯上的羔羊,连一点自主权都没有。 我觉得有些棘手。 或许我不应该掺和到她们这些破事当中。 我保不住苏慕白。 也没有心思替他承受这一切。 尽管她们已经被逮捕归案。 可后面牵扯出来的一系列事情,足够让我焦头烂额。 我嘴唇干涩,正想找点什么借口离开。 还不待我说出口,就被苏慕白一句话打破了这个想法。 “姐姐可以带我回家吗?我想退出娱乐圈。” “真的假的?” 苏慕白现在于我而言,是一株没吃到的红玫瑰。 柔然的花瓣,馥郁的芳香。 勾着我,又迟迟不让我摘下品味。 我要真把他带回家。 他大概率是彻底成为我喜欢的样子。 吊桥效应。 我是他危难中的救世主。 他会为了抓住最后一束光,完全牺牲自我。 我既舍不下即将到嘴的肉,又忧虑他身后的烂摊子。 解决不了的问题,就应该抛出来。 折腾我一个人算什么本事? 他想要跟我走,起码得把身上的烂摊子收拾干净吧。 我摸了摸他的金发,在他眼神发亮之际道: “姐挺喜欢你,但是姐想过普通人的生活,不想处理一堆破事。” 苏慕白语气急促:“我会处理她们。” “你要能处理早处理了,之前不处理是你不想吗?是你没本事。” 我道:“别想那么多了,你这段时间好好把伤口养好,尽可能跟她们争取合理点的条约,未来还有希望。” 我的话彻底打破了他的期待。 美人落泪,别有韵味。 我擦去他眼尾的泪水,叹了口气道:“别老是哭,哭起来就不好看了。” 握着我手腕的指尖冰凉。 苏慕白金发濡湿,雪白精致的脸抬起来时,湿漉漉宛如水妖: “要是毁了这张脸,我是不是可以摆脱这一切。” 他的话让我心口一跳。 受伤可以,伤脸不行。 男人没了姿色,活着也没意义。 我连忙阻止道:“别那么冲动,伤了脸你自己也疼,虽然我不是外貌主义,但是我挺吃你的颜。” 苏慕白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他的性格里有隐蔽偏激的一面。 经历了大风大浪以后,变得更加极端不稳定。 我如此怜香惜草的一个人。 怎会愿意见到花瓶破碎。 “退不退圈先不提,你还有钱吗?我替你请个护工。” “我不相信护工。” 苏慕白靠回床上,嗓音轻哑: “姐姐,你有空的话能来看看我吗,一天一万,作为姐姐的误工费。” 每天抽个把小时见一面,就能拿一万块钱。 谁会和钱过不去? 主动给钱的都是好男人。 钱,妙不可言。 我的善恶观就是如此朴实无华。 钱门! 我清了清嗓子:“说什么钱不钱的多生分,我们俩之间的关系。还要提这个吗?对了,微信还是支付宝?” “银行卡。” 苏慕白将银行卡放到了我手中,靠在我耳畔轻声说道: “里面有四十万,密码是453362,姐姐先拿着用,等我出院以后再想办法给姐姐弄钱。” 四十万。 明星赚钱就是容易。 我辛辛苦苦奋斗那么久,身上的存款全投进巴彦山的项目里。 堪称两袖清风,兜比脸都干净。 他被经纪人控制,还能存下那么大一笔...... 人怕比猪怕壮。 没对比没伤害。 这么一对比。 我都怀疑我是个天生漏财命。 钱于我而言就是个数字。 左手倒右手,没一会儿就变成了虚无。 呸。 就算真是个漏财命。 只要我赚的钱够多,早晚有一天会把底下的窟窿给填上。 这不,瞌睡有人送枕头。 我正发愁来首都搞不到什么钱。 苏慕白就主动将自己的存款献上。 我强压住心底的喜悦,面上还要表现出犹豫迟疑的样子: “你给我这么多钱,别人该不会以为我在吃软饭吧?” 苏慕白蹭了蹭我的脖颈:“我的钱就是你的钱。” 他像一株即将枯死的菟丝草。 拼命从我身上汲取热度,来换取苟延的机会。 他知道靠他自己留不住我。 所以将所有一切都交给了我。 靠钱挽留一个女人是最蠢的行为。 我连他都不爱,又怎么会爱上没钱的他。 “行吧,先说好,我不是每天都有空来见你,到时候别嫌我不尽心。” “我只想见姐姐。”苏慕白道,“能见多久不重要。” 我接了个甜蜜的负担,行程一下排满。 除了每天按时按点的上班以外。 还需要抽出个把小时,在下班以后去见苏慕白一面。 鉴于他给我的四十万。 我忍痛在医院替他请了个护工。 像我这种大女人哪里懂照顾人。 说两句甜言蜜语,嘴巴上甜一下得了。 真要我亲力亲为照顾他,不如把我杀了。 关于钱的软饭可以吃。 吃了软饭当舔鸭不可行。 他付出金钱,我付出劳动力。 那不叫爱情,那叫做交易。 我向来不和男人谈交易。 爱情如果是需要等价交换的,那多俗。 他们拿钱是为了支持我的事业。 这叫做想要成为将军赘夫,要从小兵开始投资。 我要是付出劳动力。 那不成买他们的青春和身体了,这是玷污。 二院住院部。 我习惯性的瞥一眼每个病房。 试图再找到那位神出鬼没的宁医生。 毛都没看见。 只有一堆哀嚎不止的病人,外加换吊水的护士。 我之前以为他是苏慕白的主治医生。 上回没要他微信,也是想着早晚都有机会见到他,何必多费口舌。 没想到马失前蹄。 人居然不是苏慕白的主治医生。 枉费我特意早来了一个礼拜。 天天都蹲守不到他。 我失落的继续走。 在下一间病房里,无意间看见穿着白大褂,正在低头写东西的医生。 这细腰,这长腿。 包是宁医生。 缘分,缘分啊! 我激动上前,顺手搓了搓掌心,往头发上捋了一把,将额前的两缕碎毛全都拨弄整齐: “宁医生?” 医生转过头来。 胡子拉碴,眼皮耷拉,厚唇塌鼻。 貌比如草,丑的惨绝人寰。 我:“......!!!” 骟! 背影杀手。 吃不下,真吃不下。 我又不是饿了,什么都吃! “打扰了。” 我毫不犹豫的扭头就走,却被他叫住:“你认错人了吧,我不是宁医生。” 不是宁医生? 我一个丝滑转身,心惊胆战的看他的胸牌。 还好还好,上面写着的是张医生。 不是我的baby宁。 第125章 待玩,长腿医生 “你知道宁医生在哪里吗?” 我不想看他这张脸,干脆低下头盯着脚尖。 沈言书给买的鞋,据说是名牌。 咱也不知道,咱也不识货。 但穿着还倍有面。 需要净化心灵的时候,还能看一下鞋子上的logo。 揣度一下卖二手能换多少钱。 “宁医生在心理科。” “心理科,他不是治外伤的吗?” “外伤?你是苏的家属吧,他主治苏的心理疾病,上回应该是过来看望他。” 这段话槽点太多,我一时不知从何问起。 苏慕白经历双重打击,心理出现问题很正常。 但他怎么跟首都的医生挂上钩? 宁如琢明明认识苏慕白,为什么表现的像个陌生人一样。 说好的心理医生都具有亲和力呢? 他疏离的气质,都能把病人给吓哭吧。 张医生似乎把我当做寻医问病的病人家属,热切给我指了路。 我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时间还早。 晚个十几分钟,再去找苏慕白也来得及。 再说了。 我去找宁如琢,还不是为了苏慕白好。 这小疯子天天疯的厉害。 不找医生了解情况。 我怎么好对症下药制裁他。 进去心理科要挂号。 挂号费十元。 我没搭理。 我又不是来看病的病人,凭什么要交挂号费? 大不了站在门口跟宁如琢闲聊两句。 我双手插兜,溜达到就诊室门前。 一看见里面的摆设,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什么温馨幼稚园风格? 蘑菇形状的桌面,还有一堆花花草草。 那么温馨的地方,坐着的却是个冷若冰霜的宁医生。 天山雪草也是草,某种程度上来说,和就诊室的格调还挺契合。 我敲了敲门,宁如琢抬起眼看了过来。 今天他没带口罩,俊秀的脸端庄沉静,气质特别勾人,又疏离又沉稳,还正经的不行。 看着就让人想把他弄脏。 我咳嗽两声,自以为极其富有魅力的屈指敲门,对着他比了一个手势。 宁如琢打开了门,淡然道:“有事?”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 “没事找我要挂号,心理咨询两百三一个小时。” 两百三一个小时。 那我现在想办法多跟他聊十几分钟,岂不是稳赚不赔? 我丝毫不怂:“宁医生,别这么冷淡行吗,怎么说也算是老熟人,朋友之间聊聊天都不行吗?” “我们至多是医患关系。” 见他油盐不进,我只好换了个切入点: “那慕白呢?我想知道关于他的事。” 宁如琢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这是他的隐私,如果你信任他,应该相信他嘴里说出来的话,而不是从旁观者身上了解他。” “他的精神状态不稳定,什么也不肯跟我说,作为姐姐,我也很担心他这种状况,稍微透露一点内情都不行吗?” 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跟宁如琢聊天。 我当然不愿意将话题结束。 他在跟我讲苏慕白的病情。 我却在看他脖子上缠绕的纯白绷带。 医生的喉结罩都这么特别吗? 不仔细看,会完全忽视掉这性化的部位。 只会当他是受伤了之后,缠绕上的绷带。 只可惜姐的眼睛就是尺。 一眼就能看出来,底下喉结的大小和形态。 解开绷带的时候,会不会有一种拆礼物的感觉...... 宁如琢不知道我已经盯上了他的喉结,他语气严肃道: “作为家属,你担心他的病情很正常,但大部分患者感受到的压力都来自于家庭,如果你关心他,应该更加呵护他,用行动治愈他。” “嗯嗯。” 我敷衍地应了两声,对治愈苏慕白完全没想法。 他现在这疯样不也挺好。 随时准备燃烧殆尽的蜡烛。 他疯癫病态的美,是他区别于其他人的最大特征。 要是他治好病了, 成了只乖巧的绵羊,岂不是一点挑战性都没有? 还有什么征服性可言。 他就算心里有疾病,也得是由我治好。 我的治疗方式,更加直白有效。 既然有病,那就把病因去除掉,再换成我不就行了吗? 他们不是最喜欢叫着,只要爱不要钱吗? 我播撒关爱,顺便把他的钱全部捞走。 有什么问题? “宁医生,咱也不是专业人士,不知道怎么照顾病人,你看,要不然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呗,以后慕白有什么问题,我也好直接问你。” 宁如琢这回没有拒绝。 他的工作态度严谨认真,只要跟苏慕白扯上关联,他都不大可能拒绝我的请求。 我如愿加上了他的微信号。 顺手给他打上备注。 【待玩长腿医生】 “宁医生,这个号你也加一下吧,我的工作号和私人号分开使用,有时候太急了忘记切号,两个号一起用更方便。” 我用另外一个对公的账号添加了他。 当着他的面,打上了宁医生三个大字。 “宁医生,我先走了,你有事的话可以找我,我一个女人还是可以保护你的。” 宁如琢礼貌性地点了点头,俊秀的脸上没有多余的神情变化。 窗外的微风吹拂起他柔软的黑发。 穿着白大褂,身姿挺拔的样子,倒真是养眼。 我晃悠着回到病房,心里那叫一个美滋滋。 经验等级刷上去了,加帅哥微信那不是手到擒来。 直接给他拿捏住了。 他刚刚多看我那两眼,肯定是被我折服。 晚上说不定还会主动发消息找我约酒。 啧。 小小医生。 拿捏。 我离开就诊室,准备出发去呵护一下苏慕白的心灵。 我这个人多尽职尽责,给了钱就一定能办事。 从开始到现在,每天定时定点来打卡。 就是今天稍微晚了一点。 不过我要工作,又不像他一样躺在病房里养伤。 来晚一点也情有可原。 二院的电梯,消毒水的味道特别重。 我抬起袖子捂着嘴,出去的时候没看路,和人迎面撞了个正着。 “哎我骟,长没长眼......杨姐?” 我诧异道:“杨姐,你怎么来医院了,身体不舒服吗?” 杨姐的脸色很不好。 她勉强对我笑了笑:“带妹妹来看病。” 她口中的妹妹也有二十来岁,却像个小孩一样站在她旁边。 表情十分呆滞,手上反复做着抓握的动作。 第126章 爱能止痛? 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看着跟正常人不太一样。 杨姐又要带团队,又要做业务。 好不容易下班了,还要带着生病的妹妹求医。 看她的脸色就知道累得慌。 我心念一转,没放过这个拍马屁的机会,顺势说道: “姐,我陪你一起去,正好我现在没什么事。” “不用了,你忙你的吧,我还没约上医生。” 我义不容辞:“没约上医生就更缺人帮忙了,姐,你说你要约哪个科室的医生,我现在就去帮你排队挂号。” 杨姐还在犹豫。 我接着说道:“我一直想找个机会报答您,这次一定要让我来好吗?再说妹妹生病了,您带着她也不方便,别的我可能帮不上忙,跑跑腿还是没问题。” 提到妹妹,杨姐脸上的犹豫消失: “好,那就麻烦你了,我想挂心理科宁医生的号,但是约满了.....” 心理科就只有一个宁医生。 这不凑巧了吗? 我道:“姐,你带着妹妹先去吃饭,最多半个小时,我给你搞个加塞号。” “真能搞到吗?”杨姐激动道,“思榆,你要是能替我约上宁医生,那可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约不上我也得想办法。 能让领导欠人情的机会可不多。 我现在跟着杨姐学了几个礼拜,感觉脑子已经清明了许多。 还从她手里得到了一个汇报的机会。 眼看着她们的培训就要到期。 怎么着我也得让杨姐对我印象深刻,再从她手里捞出一笔资源。 我在最近的餐厅里,订好座位和套餐,将地址发给杨姐后道: “这家做的清淡干净还健康,适合病人吃,杨姐,你先带妹妹去吃点东西,我这边搞定了来接你们。” 送杨姐和她妹妹进电梯,我开始盘算从哪里弄个加塞号。 杨姐都约不上的专家号,走正规手续肯定也办不下来。 宁医生晚上会给苏慕白做心理疏导。 既然约不上加塞号,我就让苏慕白把这块位置让出来。 一个晚上不做心理疏导又不会怎么样。 不是说心病还需心药医吗? 我多跟他说两句话。 靠我强悍的魅力,都能让他心病痊愈。 还浪费什么钱看医生,多看会电视不就得了。 我心里做好了决策,简单编辑信息发给宁医生以后,走进了住院部。 鉴于苏慕白身份的特殊性,他不可能跟其他人混住病房,住的是豪华版的单人病房。 这附近的病人素养高出许多。 走道上没有抱着小孩不断哄的男人,也没有咳嗽到颤颤巍巍的老人。 只有护士和护工安静进出。 忽略掉空气中的医院味,这块环境不错。 下班之后来这里走一走,还能放松一下光滑的大脑。 病房门还没推开,我就隐约听见里面传来音响声。 苏慕白在病房里养伤的日子也挺无聊。 除了练歌以外,他似乎没有别的消遣。 我听他唱过几次歌。 虽然不是我钟爱的土味dj类型。 但是用他慵懒的嗓音唱出来,听着也是耳根酥麻。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大家更关注他的外貌,他的单曲似乎不太畅销。 我听着苏慕白哼着歌,看着他站在窗台边上给花浇水。 他身上的伤口还没好,接触不了衣物。 房间里开着恒温的空调,他上半身裹着的绷带缠绕着伤疤。 舒展开来的肩颈线条优美漂亮。 有个别浅淡的疤痕,从他的后颈一路往下蔓延。 凌虐又富有美感。 我的眼神情不自禁落在他后颈的刺青上。 “你这个纹身还挺色,女纹身师给你刺的?” “男纹身师。” 苏慕白转过身抱住我,微微扬起下颌时,鼻尖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叹息: “今天来的好晚。” 我下意识摸了摸鼻子,面不改色道:“哦,可能是因为我扶老爷爷过马路,耽误了点时间。” 苏慕白没说信不信。 他从来不问这种扫兴的话。 我有时候觉得他特别聪明,在娱乐圈沉浮后,格外懂女人的心。 但这份聪明不是什么好事。 我愿意为了他漂亮的脸,容忍他亮爪子的举动。 却不愿意被他牵着鼻子走。 玩两把得了。 动感情那不真成傻子了。 我把拉扯当作猎艳游戏。 他却以为是真爱进行时。 钓着钓着把自己赔进去。 又赔钱又倒贴,现在还要被我的情绪所牵动。 追的时候有多卑微。 追到手以后,就到了双倍返利的时候。 虽然我当初跟他拉扯时,一分钱也没花。 但是他从头到尾耍我的几下,我可是全都记在心里。 大明星有钱又漂亮,还是个混血儿。 不把他从里到外榨干,怎么能彻底报复回去? 我捏了捏他的脖子,状若无意般问道: “你晚上要去做心理疏导?” 苏慕白喜欢这种亲昵的动作,他像是被捏软了的大猫一样靠在我手中,: “姐姐怎么知道?” “关心你呗。”我道,“我去见了你的主治医生,姓宁是吧?” “嗯。” “网上说心理疏导多做无益,你今天晚上休息一下,跟他说今晚不去了。” “可是我不做心理疏导的话,会很难受。” 苏慕白的手搭在我的腰间。 我一低头就能看得见,他脖颈上暗红色的刺青。 真是色。 喉结罩都不戴。 故意给人看呢。 要不是今天晚上实在有事。 他穿成这个样子,我高低要让他更难受一点。 “有我陪着你,你还难受,你是觉得我没有心理医生有用吗?” “姐姐不会一直陪着我。” 苏慕白笑着道:“抱抱我,我晚上就不去见宁医生了好不好?” 他这段时间对我的依赖愈长。 似乎将我当成了他的救世主。 除了每天跟沉默寡言的护工接触以外。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了音乐和我。 有时候我真觉得他像医院里的一株菟丝花。 我得闲了来看看,不记得了就忽视。 只要见到他,他上面柔软的枝蔓,就会缠着我撒娇讨宠。 我是想要让他把看病的位置让出来。 但是他提出要求,和我提出要求是两种不同的性质。 我更喜欢占据强势的主动方。 在他呼吸凌乱地靠近我怀里时,我故意将手放在他的绷带上。 在他已经半愈合的伤口上轻按了一下。 指尖往下陷的那一瞬,苏慕白的脸色明显变得苍白。 他献祭般继续往我的怀里靠,唇瓣红的不像话,从胸膛里发出了闷闷的咳嗽声。 “不躲?” “不躲。”苏慕白道,“姐姐给的都不疼。” 我嗤笑道:“爱能止痛?” 第127章 咬断他的小脖子 “嗯。” 真是疯的厉害。 不怕死又不怕疼。 施加疼痛还笑得出来。 连我这种正人君子,都忍不住想要弄坏他。 换个女人岂不是做的更过分? 我抬手扣着他的腰身。 两人的距离变得更加接近。 手上一时没了分寸,直接陷入了绷带里。 微微潮湿的血迹,弥漫的血腥味。 哦豁。 玩大发了。 我忙不迭收回手,心里有点心虚。 被人发现还得了。 包准以为我是个变态。 怎么能怪我呢? 这都是他勾引我。 谁让他腰那么软,腿那么长,靠在怀里的时候,还会随着我的动作颤抖。 我一点错都没有。 苏慕白拉住了我的手,像是牛皮糖一样赖在我怀里不肯走: “亲亲就不疼了。” “嗯?” 苏慕白握着我的手,将后面的纹身图案完整的裸露出来。 后颈上的荆棘纹身围成一圈。 刺入肌肤的形态,看上去诡谲靡丽。 他道:“这里。” 我是个正直年少,血气方刚的女人。 再强调一遍。 我很正常。 对于这样的美色诱惑。 我只想咬断他的小脖子。 我实在招架不住。 正当我准备遵从本心,在医院感受一把速度与激情时。 房门被人屈指敲了三下,不轻不重力道恰好。 像警告。 又像是提醒。 穿着白大褂的宁医生站在门口,清瘦高挑如松柏,眼神冷淡如寒冰。 苏慕白有些不满地发出一声轻哼,靠在我怀里不肯离开。 宁如琢道:“在医院要注意一点,伤口反复裂开,容易留疤。” 苏慕白作为靠脸吃饭的大明星,对身体还是挺在意。 他抬起脑袋,身子稍微动了动以作回应: “好,宁医生,你今天来的好早。” “来的正好。”我打断他们之间的交流,“慕白,你不是有话要和宁医生说吗?” 取消心理疏导,需要由患者本人发消息给医生。 我单方面说的话没用。 宁医生为了确认,肯定会来一次病房。 只不过他来得有点太快,就像是一直在看手机一样。 “宁医生,今天晚上我不做心理疏导了,你帮我换个时间吧。” 宁医生点点头:“你今天心情怎么样?” “我吗?”苏慕白慢吞吞道,“挺好的。” 他们俩之间说疏离又不算疏离,说熟悉又不算熟悉。 怪异的不行。 我拍了拍苏慕白的胳膊,示意他不要继续赖着我。 房里没人的时候,这么抱着还挺舒服。 毕竟他腰细腿长,身上有股玫瑰香。 我的脸一靠,还能感受到胸肌和腹肌的触感,十分适合当靠枕。 有人的时候,就不太合适了。 毕竟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要是让小宁医生误会了,我还怎么继续跟人聊天? “下来,别像个小孩一样。” 苏慕白在人前还是听话。 他松开了抱着我的手,双手环臂站在一旁。 身上只缠绕着绷带,看上去十分冷淡漂亮。 他老实了不说话,宁医生却道: “你的心情看上去确实不错,你们是姐弟关系吗?” 我心里暗叫不好,正准备敷衍过去,却见苏慕白拢住我的腰身,甜蜜的靠在我怀里道: “嗯,情姐姐。” 完辣。 大翻车。 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我清汤寡水的日子,被造谣的风生水起。 没睡怎么能叫情姐姐?睡了也不能叫情姐姐。 这是唇友谊。 我和他只是主仆关系。 我是主,苏慕白是我捡回来的漂亮大猫。 他直接揭穿我,我还怎么继续把弟。 我语气加重了些:“你说什么?” 苏慕白太久没感受过我发火。 他绿松石般的眼眸注视着我。 我以为他会掉眼泪,却没想他只是松开了抱着我的手,独自一人走到窗边抽烟。 他背后的绷带上,还有被我不小心掐出来的血迹。 光影落在他纤瘦的腰肢上,金发披散,宛如古希腊壁画般颓废美艳。 我眼神在他的腰臀上停留了片刻,转头对着宁医生说道: “小孩子喜欢开玩笑,宁医生别介意。” “嗯。”宁如琢道,“等会我让护士来包扎一下,伤口不能碰热水,也不能做太激烈的动作,你们自己注意一点。” “好。” 小疯子还在房间里。 当着他的面,我也不好跟宁医生多聊天。 我只能目送宁如琢离开,重新回到了苏慕白身边。 苏慕白手里拿着的是我的烟。 比他的男士香烟劲大,味道也冲。 烟头烧成了灰烬,火光闪烁。 他修长的指尖夹着烟,似乎在沉思,又似是在失落。 我道:“别那么小家子气行吗,我不就跟他说了两句话吗?” 苏慕白低声道:“姐姐,你是不是挺喜欢宁医生?” “宁医生又高又帅,长得也好看,还是心理医生,一看就很干净......” “别妄自菲薄,你们俩都挺好。” “是吗?” 苏慕白低下头握住我的手,将我的手搭在腰背伤痕最重的位置上。 疼痛让他的嗓音压抑又诡异。 偏偏他混血漂亮的脸上,却只有笑容: “陪着我的时候,只想着我好吗?” 我看向他漂亮的眼,眼底情绪有些复杂。 这货来医院之后,似乎疯的更厉害了。 不。 或许这才是他的本性。 只是一直用着漫不经心的姿态遮掩。 现在他没了顾虑,直接原地发疯。 他到底是吃醋想挽留我。 还是纯粹享受被我掌控的疼痛感? 小疯子的世界我不懂。 我是个正直善良的三好青年。 我握着他的后颈轻轻摩擦,嗓音温柔: “我不喜欢他,你别一天到晚的作,难道你觉得自己比不过宁医生吗?” “女人都喜欢白纸。” 苏慕白顺从的让我抚摸他后颈上的荆棘,笑容温柔又漂亮: “要干净,要贤惠,还要懂女人的心,我也想做贤夫良父,但是对我来说太难了。” “你现在可以做。” 苏慕白道:“太假了,那不是我。” 我掐着他的后颈,微微用力道: “你之前不是装的挺乖?姐姐姐姐叫个不停,还说没想到我会来救你,我还以为你真转性成了小绵羊。” 第128章 买股 “我也想一直装下去。”苏慕白病态地抬起眼道,“装乖的时候,你会对我温柔一点,但是太恶心了。” 他痴痴的重复了一遍,将我的手放在他的胸膛上。 剧烈跳动的心跳,似乎在诉说着无尽的爱语。 疯狂偏执。 “如果我跟他们一样温顺虚伪,你又怎么会记住我?” 苏慕白低下头,侧着脸去舔我手腕: “我要你看见我,看见真实的我,想要你因为想拥抱我,想感受我,才睡我,不是单纯因为我和他们一样听话,才想玩我的身体.......” 初见时,嚣张肆意的大明星。 在机舱笑着说不疼很爽的坏狐狸。 终究被感情蒙昏了头脑。 我享受着他的爱慕与乞求,愈发恶劣地捏弄着他的后颈: “慕白,你不太正常,我不想和小疯子谈恋爱。” “我没想着要谈恋爱。”苏慕白嗓音沙哑道,“你要的自由我都可以给你,就当做是我自己犯贱,舍弃道德和我疯一把不好吗。” “说得这么可怜。” 我侧着头在他后颈上亲吻了一下,恰好落在荆棘之上: “你太疯了,早点治好病,我才敢要你。” 房间里只剩下苏慕白的呼吸声。 他的疯病没得治。 这小疯子疯起来的时候才有意思。 一会儿夹紧尾巴,老老实实装小羔羊。 一会儿又被心里的欲望,勾着无差别发疯。 装乖都拙劣到露出狐狸尾巴。 他疯疯癫癫才好玩。 要真治好了,我还觉得他无聊。 只不过让他治病的话。 他才会继续跟宁如琢接触。 他们俩有接触,我才能名正言顺和宁如琢聊天。 大家都是好朋友,要是因为占有欲导致彼此生分多可惜。 毕竟他们有过一段良好的医患关系。 我多大方。 打着灯笼都找不到我这样的好女人。 能遇见我,是他们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你好好休息一下,想清楚了再给我发消息,今天我就不陪你了。” 我加重了语气道:“这是给你的惩罚。” 我忽视了苏慕白苍白的脸。 心里只有一种甩脱负累的轻松感。 他确实是漂亮有趣。 但是我今天晚上实在是没空跟他纠缠。 杨姐还带着妹妹在下面等我。 谁会在事业和感情之间,选择无足轻重的男人? 独自胡思乱想,整夜整夜落泪又怎样? 明天来我当做这事没发生过,嘴巴上甜言蜜语,多说两句不就行了。 反正男人都好骗。 稍微做点好事,就能忘记我之前的冷暴力。 ....... 宁医生的时间是空出来了,但是却没有空出他的挂号预约。 我一路找到他的就诊室。 我学着他的样子敲了三下,又觉得别扭的厉害。 太斯文了不适合我,还是直接闯进去比较方便。 我土匪进村一样推门直入: “宁医生,下午好。” 宁如琢正在整理病案,看见我以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就是我朋友妹妹生病了,想挂你的号,你看今天晚上慕白也不做心理疏导了,空出来的时间,能不能给人瞧瞧?” 宁如琢看了我一眼道:“这就是你让慕白不做心理疏导的理由?” “宁医生,你这话我就不乐意听了,我像这种人吗?” 我面不改色忽悠道:“慕白今天心情不错,他又听说我朋友要看病,挂不着您的号,特意让我来找你,我朋友妹妹病得很厉害,您是医生,是唯一能救她的人。” “不用给我戴高帽子。”宁如琢道,“你们之间的事情自己处理就行了,慕白的病情没有你想象中的简单,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够坦率一点。” “嗯。”我试探道,“那挂号?” “带来看看吧,我九点之前,有一个半小时的空闲时间。” 杨姐的妹妹独自进了就诊室。 里面间隔十几分钟,就传来大喊大叫的尖叫声,还有东西被乱砸的破碎声。 我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递给杨姐,主动替她点烟。 她深吸了一口,眉宇间皆是疲惫: “挺吓人的吧?” “没什么,现在的人都亚健康,有时候情绪到了是需要宣泄。” 我淡定的态度,在一定程度上安慰到了杨姐。 她挺直了腰身,不再像之前一样频繁张望紧闭的病房门: “我妹是自闭症,生出来就有的毛病,小时候家里穷,我妈爸没钱送她去治,现在我有能力了,她又已经成了这样。” 我宽慰道:“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可以治好的。” “要是真能治好就好了,我也不用这么操心。” 杨姐吐了口烟道,“宁医生一号难求,我带着她来北京,也是想最后再试一把,谁知道连号都挂不上。” “天无绝人之路,这不就挂上了。” 家中有这样的病人,谁心情能好的起来? 我以前带着云辞,辗转挂专家号的时候,也和她一样绝望。 要是那时候有人能帮我一把。 我真能感激到下辈子给她做牛做马。 现在我不求杨姐感激我,我只求她能记住我。 人际关系是职场里的潜在资源。 在我没有足够的东西同她们等价交换时。 只能展示自己,让对方看见我身上的潜力。 我尽可能的愉悦气氛,润物细无声的让杨姐对我的好感提高: “姐,别放弃,自闭症还有得治,只要不是身体上出现了问题,人都还有希望。” “你说的有道理。” 杨姐说道:“再治不好,等再过五六年,我就给她找个乡下赘夫,人不用帅,能照顾她就行,到时候有人看着她,我也能放心工作。” “我觉得行,妹妹看上去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女人脾气不好也正常,说不定一成家,这个病就自己好了。” 虽然杨姐妹妹是个自闭症,看上去连自理能力都没有。 但是女人终究是要传宗接代,成家了说不定病就自己好了。 就算病没好。 再不济还能有结婚托底。 杨姐情绪逐渐好转,她弹了弹烟灰: “最近股市风头不错。” 杨姐是搞金融的行内人员,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有意义。 我试探道:“姐,你是说?” “如果有闲钱的话,可以买这只股。”杨姐道,“不要贪心,见好就收。” 第129章 石螺小子 股票玩的是博弈,考验个人眼光判断力,还有贪心与否。 之前我买的股票都呈下跌趋势。 赔掉了半个月的饭钱以后,我对炒股再也没了兴趣。 但杨姐都这么说了,这次肯定有搞头。 卖股票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刚好我手里还有苏慕白给的四十万,投个十万进去试试水又何妨? “谢谢姐。” “不用谢。”杨姐道,“等你赚到钱了再说吧。” 就诊室的门打开,杨姐妹妹两眼红肿的走了出来,手上贴着创可贴。 杨姐进去了解具体情况。 我则是在门口,负责守着患有自闭症的妹妹。 看着病人不能玩手机。 空站着瞪眼太傻。 我用手在她眼前挥了两下。 妹妹抬起眼瞥了我一下,眼神呆滞的略过了我,一直盯着后面空洞的墙面。 怪瘆人。 我清了清嗓子搭话道:“妹儿,冷不冷,要不要姐姐把外套给你穿?” 妹妹死盯着我的手。 在我试图将外套搭在她身上之际。 她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森白的牙齿往我的胳膊上咬去。 “骟!” 我反应机敏躲过去,背后出了一层冷汗。 成年人的咬合力,可不是开玩笑的。 这要是让她咬住了,我不得转头去隔壁缝上几针。 没有咬到人的妹妹,再度恢复沉默的姿态。 这一回彻底成了个木头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跟她站在一块,实在是后怕。 得了这种病,也真是折磨人。 不仅折磨患者本身,连带着周围的人都一块折磨。 杨姐真是不容易。 我叹了口气,没把这件事告诉她。 她够烦的了,告诉她又能怎么样? 做人要识趣,不该说的别说。 我送她们下楼以后,再度折返就诊室。 “宁医生,要不要一起去吃个饭?” 宁如琢拿着扫把清扫被打碎的盆栽。 一堆鲜艳的假花假草中,唯一活着的小多肉被打碎了。 钝钝的瓦片碎在地上,看着特别凄惨。 我在心底感慨妹妹的杀伤力,却发现宁医生身上一点伤口都没有。 不是,妹妹再傻也是个成年人。 刚刚连我都差点没躲过去,宁医生居然一点事都没有。 嘶..... 开疾跑了? “不用,你去吧。” “到饭点了,你不饿吗?” 我从他手里接过扫把,随意把地上的瓷片扫在一块,顺手把他桌面上放着的手机一起拿走。 “陪我出去吃个饭,我不知道医院附近有什么好吃的。” 我的流氓做派百试百灵。 尤其对待医生这种高知分子。 他的教养,不允许他像沈泽一样开口痛斥。 他的性格,也注定了他不会强势拒绝我。 宁如琢微蹙着眉头,沉默了半晌以后嗯了一声。 首都的风,吹的人皮肤发痒。 太干燥了。 我清了清嗓子,不知道是这段时间烟抽的太多。 还是刚刚说了太多话,整个喉管都有点隐隐不适。 我应对疾病的方式有两种。 一是多抽点烟,让身体知道谁才是它的主人。 二是老实吃药食补,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鉴于我在首都无亲无故。 病了也没有石螺小子给我做饭洗衣。 我只能向病痛妥协,放弃了炸串配啤酒的计划,厚着脸皮问医生: “宁医生,我嗓子不太舒服,有没有什么温和一点的店?” “喝点粥吧。” “喝粥会不会太寡淡了。”我皱眉争取权利,“有没有什么有滋有味不寡淡,还清热解毒降火的好东西?” 宁医生道:“广东凉茶。” “那还是喝粥吧。”我毅然走向开着的粥铺。 喝凉茶和喝中药有什么区别? 我的喉咙已经废了。 难道连味觉都不能保住吗?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承受如此酷刑。 我的心理变化,终结于踏入粥铺的那一秒。 粥铺里坐着的都是些老人家。 大娘手里提着鸟笼子,慢悠悠的喝粥配包子。 挺惬意。 等我老了,我也要这么干。 一栋大厦,一杯热茶,一亿存款。 再请几个年轻帅气的男大护工,就这么平平淡淡过一生足矣。 我也只是想过一个普通人该拥有的生活。 过分吗? 一点都不。 宁如琢坐下以后,开始用热水烫碗。 两套餐具烫过一遍,筷子和边缘都要到位。 连桌面都要用湿巾反复擦拭,最后强迫症一样叠好湿巾。 他将其中一份推到了我面前,修长骨感的手指赏心悦目。 我道:“宁医生好贴心,怪不得能当心理医生。” “你想说什么?” “我想问问妹妹的情况。” 刚刚杨姐在场我不好问。 现在私底下不得动点关系了解清楚,才方便后续一系列的操作。 我是当不了医生,没办法给她妹妹治病。 但是宁医生可以。 将他人身上的资源,合理使用在自己身上。 才能最短时间收敛财富。 这不叫偷奸耍滑,这叫足智多谋。 宁如琢道:“具体的治疗方案,我已经和患者家属沟通过了,除了行为上的引导以外,还需要辅助药物进行治疗,患者幼时没有受到过多的行为干扰,现在的自理能力等同于没有......” 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怎么情况听上去不太妙? 我打断道:“宁医生,你有把握能治好吗?” “你可能是误会了什么。”宁如琢说道,“我建议家属更换医生治疗。” “为什么?” “患者的情况很特殊,需要精神科医生开处方药治疗。” 宁如琢道,“如果有需要的话,在有时间的情况下,我可以提供疏导治疗。” 宁如琢是二院知名的心理医生,手下咨询一号难求。 今天都是因为苏慕白让出了位置,才勉强得到了一个咨询位。 他愿意主动接下心理咨询,已经够医者仁心的了。 我不好再多要求什么。 从他身上拿好处的路几乎被堵死。 我只能想法子,再帮杨姐找找其他精神科医生。 我叹了口气道:“那就先谢谢宁医生了,妹妹那事麻烦你了。” “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们俩之间的气氛变得沉默。 我是因为痛失捷径。 宁如琢是因为本就性子安静。 第130章 这男人真是嫩到没边 我要不说话,他可以做到一言不发。 我们俩就这么沉默着,像是两尊新塑出来的雕像。 还是特傻的那种雕像。 海鸥飞过来,都会停在我们肩膀上求面包片。 我想开口跟他聊天。 还没找出一个合适的借口,先被旁边的人打断了我的蓄力。 东张西望的女人,走到了我们这一桌跟前。 她的嘴是冲着我说话,眼睛却停在宁医生身上: “姐,你这个位置让给我行不,我给你两百。” 坏了,冲宁医生来的。 我握着茶杯往桌面上一放,嗓音干哑道: “看不起谁呢?姐今天就要坐在这。” “不是姐,我没这个.....” 我不给她狡辩的机会,用力一拍桌子: “没点眼力见吗?看不出来我对面坐的是谁,你连我的人都敢勾搭?” 女人低下头,脸色焦急道:“我是真有急事,今天要和我男朋友求婚,他最喜欢吃这家店的包子,平常我们来都是坐这个位置。” 我:“........” 我尬笑一声,重新坐了回去:“你不早说。” 只要不是勾搭我的人,我对普通女性很有善意。 大家在社会上闯荡都不容易,彼此之间能帮则帮。 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又有一个女人要走进婚姻的殿堂。 迎娶一个新夫回来当“新父”。 我怎好霸着位置不放。 可是这餐馆里实在没什么位置。 除去这个位置以外,另外一个双人位又挤又偏僻,视野也没有这里好。 我和宁如琢对视了一眼,他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犹豫,起身道。 “坐吧,祝你成功。” 我和宁如琢换到新位置上,恰好粥水也递了上来。 两碗窝蛋牛肉粥。 我低头喝了一口,眼神直勾勾盯着宁如琢泛红的耳垂。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刚刚宁医生的脸色可正常得很。 难道说是我让宁如琢感到尴尬了? 不应该吧。 被我这样有气概的女人维护。 正常男人不都该小鹿嘭嘭撞吗? 我觉得他是害羞了。 害羞就证明有搞头。 说不定他对我也有意思。 我面对辣弟总是勇敢出击,这可能跟我的家教有关。 “宁医生,你的私服还挺衬你的气质。” “是吗?” 宁如琢似乎很少接受女人的夸赞。 他表情有些不自然,低下头道:“谢谢。” “不用那么客套,我说的是真心话。” 确实是真心话。 有些人一看就是高知分子的料。 就算不穿白大褂,身上那股斯文的气质也挡不住。 他的上衣我没注意看,眼神全停留在被裤子包裹着的长腿上了。 腿长就是好。 腿部曲线特别明显,坐下来都略微屈膝。 我看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冷静自持的书香气。 怎么说。 我都能想象到宁医生以后操持家务。 上给老人熬药,下给孩子做饭。 跪着给我穿拖鞋的时候,宁医生嘴里说不定还会温柔念叨着: “老婆,今天怎么回来的那么晚,我给你做了好吃的。” 被我狂嗦嘴皮子以后,他再板着脸说,不能在孩子面前做这种事。 想想都美。 宁医生打断了我的畅想:“嗯......” 我道:“宁医生,这家店你经常来吗?” “还好,吃腻了医院的饭,会来这里换换口味。” 小宁医生就跟块冰坨子一样。 伸手捂一下融化一块。 稍微停顿一会儿,融化的冰又重新冻了起来。 我不给他冻上的机会,接着道: “那我下次去外面给你打包,我前段时间才在东街找到一家好吃的胡辣汤,对了宁医生,你吃辣吗?” “吃,不用那么客气。” “你们当医生的都这么正经吗?看着特严肃,下班了就放松一点呗。” 我充满娘味的说教,被两屉包子打断。 一屉牛肉大葱,合下来一个包子三块钱。 另外一屉是素菜馅,合下来一个包子一块五。 我把牛肉包子推到宁如琢跟前,特意强调道: “宁医生尝尝,牛肉馅,我都没舍得多点。” “你吃吧,不用分给我。” 我好不容易才狠下心,把贵的推给他。 怎么也要攻破他的心房。 起码让感情再升温一点,当个朋友也好。 这可是三块钱一个的包子。 以前的男人都没法上桌吃饭,哪能吃上这种好货! “宁医生,你别老躲着我,你完全可以把我当朋友看,我这人最喜欢跟人交朋友。” “我.......” 宁如琢到底不太好在明面上拒绝我。 毕竟我是他患者的家属。 他作为主治医生,和我闹得太僵,不利于病人接下来的治疗。 他的医德束缚着他的行为。 恰好给了我这种滚刀肉无耻的理由。 “宁医生,我感觉你和别的心理医生不一样,你身上有一种很特别很疏离的气质。” 我想讨一个小男人的欢心,简直是易如反掌。 精准打击他们的痛点。 自卑的人想要被关爱,高冷的人想要被探究。 像宁如琢这样,经常听别人宣泄的心理医生。 肯定也渴望有一个人,能关心他的内心。 我这么积极向上正能量。 靠近我的人,都能被我身上的光给烤化。 他不心动都不可能。 我自认为潇洒的用筷子插起一个牛肉包,深情款款道: “尝一口?” “不用了,我们之间没有那么熟。” “聊着聊着不就熟了。” 我锲而不舍的把包子又往前怼了两下,雪白柔软的包子皮,抵着他红润的唇瓣。 宁如琢不得不张开嘴小咬了一口。 唇红齿白。 爹的,这男人真是嫩到没边。 宁如琢吃了一口,便用筷子夹走了包子,耳根泛红道: “可以了,我吃这一个就行了。” 红温了。 红的这么快。 整个耳垂都透着淡粉。 看上去那么知性疏离。 居然这么纯? 多逗两下会怎么样? 都吃了我的包子了,我亲一口不过分吧。 我身子往前倾了倾,完全不在意端上来的粥水。 在漂浮着的热气中,隔雾观美人。 “吃这么少有力气工作吗,你平时一天要接多少病人啊?” “看预约情况,一般......” 宁如琢未说完的话停了下来。 我扭头看去,刚刚跟我换了位置的女人单膝下跪,冲着男人求婚。 她手里的戒指是银色的戒圈。 抬起手的时候,手腕上的大金手镯还在晃悠。 周围的欢呼声和鼓掌声,像是这场求婚宴已经达成。 作为主角的男人激动捂着脸,眼中泪光闪烁。 我感慨道:“太美好了,这男人一看就贤惠,不拜金,不势利,赘回家有福了。” 第131章 拼农药 宁如琢没有回应我。 在大家都欢呼的氛围中,他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我拖着椅子坐到他身边,煞有介事道: “太吵了,你这边安静点。” 宁如琢起身拿上外套,垂下眼道:“你先吃,我回去上班了。” “这么急干嘛,这才出来多久?” 我抓着他的手臂,第一感觉是他的手怎么这么软,一点老茧都没有。 宁如琢下意识地皱起眉头,放低了声音说道: “晚上有一个病人预约。” 人家小宁医生要忙着工作,我再不放开就显得有点流氓了。 对于其他男人,我那不叫耍流氓,叫做浪子风范。 对于这种浑身上下写满了疏离的大夫,我得徐徐图之。 纯粹从利益的角度来看,宁医生现在是没办法提供什么帮助。 但是只要杨姐的妹妹还需要治疗,他肯定能帮着搭把手。 我主动拉开他的椅子:“我送你。” “医院就在旁边,不用送了。” “送完你,我再回来吃饭,我想和你多待一会。” “思榆,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但是我们之间真的不需要过多交流,慕白是我的病人,我会尽心尽力的对待他。” “什么?” 666 我都快把泡他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他还以为我是为了苏慕白讨好他。 就算是要讨好,我也是为了杨姐妹妹才讨好他,怎么可能为了一个男人放低身段? 哪天我要是把他摁在床上。 他该不会都以为,我在和他探讨苏慕白的病情吧。 车都上高速了,小宁医生还在玛卡巴卡。 我道:“我和慕白真没什么,我一直把他当弟弟看,你别把他开玩笑说的话放心上。” “我不干涉患者的情感问题。” 涉及到专业领域时,宁如琢变得严肃又认真。 他俊秀的脸上,带着刚被我玩出来的红晕,说话时却清亮严谨的挑不出错: “他的情况很特殊,如果你在乎他的话,最好不要刺激他的情绪。” “好好好,小宁医生,我不会刺激他情绪,对了,我真单身!” 我站起身送他出门时,半拢不拢的将手搭在他的腰间: “有只蚊子,我替你打死了。” 宁医生没说话。 宁医生似乎皱了下眉头。 宁医生皱眉也漂亮,小样特别欠亲。 我在他走远之后,将手放在眼前,特意丈量了一下他的腿。 握骟。 腕线过裆,腿真长。 好想玩。 我吃完了剩下的粥,顺便给新人送上了祝福。 宁医生太含蓄,就吃了一个牛肉包子。 我喝了一碗粥,荤素掺着各吃了一半,都还剩下一屉包子没吃完。 我这人向来节俭,也不嫌弃包子磕碜,打包一下明早上可以继续吃。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能省则省。 上个月没钱的日子,实在太难捱了。 女人身上到底还是要有点钱傍身。 尤其是杨姐最近给我指了条新路,我手里得留点余钱去探一探股市。 再不省着点钱用。 下回就不是拼好饭了。 是拼农药。 早上出门前我热了一下剩下的包子。 热过的牛肉包子依旧挺香。 我狼吞虎咽地啃着包子,完全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 太在意别人的目光,就会成为别人的裤衩。 做自己多爽。 人活一世,挣那点窝囊费,不就是为了畅快做自己么? 就是可惜了,忘记买豆浆。 牛肉包子嚼着嚼着有点噎挺。 我努力伸长脖子将它咽下去,肩膀猝不及防被人一拍。 我险些一口包子直接喷出来: “骟你爹的王八蛋,你他爹有没有长眼睛。” 我骂骂咧咧回头望去,正对上lina嘻嘻哈哈的一张脸: “白姐,首都的包子有这么好吃吗?吃的这么废寝忘食。” “他爹的不会用成语就别乱用,到底谁才是211大学毕业的?” 异乡见故人,没什么比这个更让人心生亲切。 我掐着她的脖子,手里提着包子道: “你怎么来首都了,工作室离了你还得了?” “哎呦姐轻点,你嘴里一股子包子味。” “什么包子味儿,给你吃两个,你就跟我一个味了,老实交代,你从魔都跑这来干嘛?” “想你了不行吗?” lina也不介意包子过了夜,抢过来就开始吃。 看她那饿狠了劲,估摸着再给头牛也能吞得下去。 “你要是真想我了,就借点钱给我。”我道,“再好的感情都会分道扬镳,要是我欠钱不还,你就会一直记着我了。” “图我的身子可以,图钱不行。” lina道:“白姐,你要开会不,啥时候有空,这地方不方便说话。” 我现在在团队里混的如鱼得水,约等于杨姐的二把手。 再加上我昨天才把她约了个专家号,今天想干啥基本都能通过。 我在手机上发了条信息,收到杨姐回复以后,对着lina勾了勾手道: “别啃包子了,姐带你去吃点地道菜。” “豆汁我不吃,我吃不惯。” 我笑道:“请你吃饭你还挑,太没眼力见了。” “你是主,我是客,你都来首都半个多月了,怎么样也要款待一下我吧。” “行行行,跟姐走,包准让你吃饱喝足。” lina大概是真饿很了,坐下来吃面的时候,连吃了四五分钟才停下来。 我给她递了张纸:“饥荒治好了没,这下能告诉我,您为何千里迢迢跑来见我了吗?” “你这话我就不乐意听了,好像我跟魔都绑一块了。” 我拆台道:“本来就绑一块了,季姐说你差不多两年没离开过魔都。” “我来是带着任务的。”lina正色道,“季姐我就不说了,你是真不厚道,咱们这么好的姐们,有赚钱的生意,你竟然不想着我。” “什么?” lina往我肩上捶了一拳: “还装?盘根香水的事我都知道了,我说你们俩一天天捣鼓什么,一个工作室就三人,你们还瞒着我,我人中上比你们多点东西是吧?” 我笑道:“话不能这么说,这单子我也没把握能拿下来,找季姐入伙是为了报答她的恩情,要是我真发达了,我有可能忘了你吗?” 第132章 保守魔都两套房 lina装出来的凶样没两下就消退,脸上又露出二哈一样的笑: “我知道,要是个好生意,你们也不能累成这样。” lina道:“季姐在对接负责人,现在走不开,特意让我来给你传两条消息,一是盘根更偏向于直系一派接手,你找的那位姐有真本事,大概率能在派系斗争中获胜。” 我松了口气,有种拨开云雾见天明的畅快感:“第二条消息呢?” “v我五十,今天星期四。” 我忍不住抬腿给了她一脚,给她发了个二百五的红包: “吃,吃不死你。” lina故意把手机音量太大,聆听红包到账的声音。 她不是缺那点钱的人,分分钟拍套写真几千块上下,哪看得上我这我几十上百。 钱是抢来的才有味道。 坑了我一把,她当然喜笑颜开。 “我还没说完呢,第二个消息是盘根的姐要重做这个系列,要求你带着原配方去搞研发,她说要做就做顶尖,打算春季主推你的系列。” “她不知道这系列产能不高吗?” lina道:“人家心里门清呢,这就是打算卖给有钱人搞饥饿营销,没打算往下面的人手里放,叫你去搞研发,应该是想再做第二个系列,上下一起抓,两边的钱都吃进去。” 我最开始接触盘根香水的时候,想着的就是做一个中低端系列的香水。 能捞一笔横财,但不多。 要是真像她说的那样,上下两端一起抓。 保守能给我赚出魔都两套房。 谁会嫌弃钱多。 我巴不得钱死死的缠着我。 要是能升官发财。 信女愿意一辈子吃肉泡辣弟。 我道:“lina姐,这点事直接在微信上跟我说不就行了,怎么还劳烦你跑一趟来首都。” “季姐要我给你方案书,再加上我提交的片子有点问题,来首都进修一下,不过只能待几天,当不了京奶咯。” “你住哪里?要不要来我酒店一起住。” “不用,我定好酒店了,这几天陪我吃饭就行了。”lina道,“早饭也吃的差不多了,你要不要回去培训。” “行,一起吧。” 重返岗位,刚刚的消息还在我心头萦绕着。 直接让我一整天的心情都美妙无比。 苦尽甘来。 不枉我压了那么多本钱在里面,连带着棺材本都压进去了。 敢投才能有收益。 行行都前景不好,行行都有人能搞到钱。 别人都能从落幕产业里,捞出最后一把金沙。 我又怎么不能将一个企业盘活? 财是流动给想要的人。 我的意念那么强,不流给我都白瞎。 答应了要请lina吃饭,我特意婉拒了同事之间的聚餐邀请,顺便跟苏慕白说了一声。 上回被我pua之后,他似乎乖了许多。 不发癫不发疯。 还主动给我打了五千块饭钱。 看来之前纯粹欠调教。 稍微管教一下,还是有希望能当个好男人。 我收款的时候,正碰上lina从里面出来。 她瞥了一眼我的手机,眼神逐渐凝固: “哟白姐真会玩,现在泡辣弟都cos明星了,这ai合成的照片还挺根真。” 原本我手机的微信聊天背景图,是简单的发财两个字。 苏慕白前两天给我拍了张照,我觉得还挺色。 干脆把他发的照片,设置成他的专属聊天背景。 照片上金发美人眉眼微弯,用手抵在裸露的喉结上,将遮不遮的样子格外诱人。 再加上备注栏慕白两个大字,眉毛底下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这是谁的微信。 我不太乐意让lina看照片。 这怎么说都是我把的辣弟,狗还护食呢。 我都没吃到嘴,怎么好让她看光光。 “苏慕白,你不是看清楚上面的名字了吗?” “白姐你真是发癔症了。” lina一脸同情地看向我,安慰性地在我的肩膀上拍了拍: “我知道慕白可爱,但是你得不到也不用这么爱,连替身都搞出来了,等回魔都我给你介绍几个帅哥,低配版也是可以吃一口,用不着对着手机赛博恋爱。” 我没说话,静静地凝视着她,盯着她好一会儿以后。 lina突然爆粗口道:“骟,他最近是在首都开了一场演唱会,姐你不会真搞上了吧,这种级别的大明星,你到底怎么勾搭上的?” “他是大明星,咱们也不差呀。” 我安慰性拍了拍lina的肩膀:“大明星也是男人,小男人都想要个女人呵护,缘分,都是缘分。” 她沉寂了一会儿,还是不太能接受这个现实: “要不你赔我点钱吧,我真受不了。” “赔钱不可能,到时候让他给你介绍一下圈子里的小明星,你处个对象,不也算是吃上洋货了吗?” lina的痛苦如潮水般退去:“这可是你说的,我记住了!” “嗯。” 让苏慕白介绍点朋友,算多大点事。 大部分自以为在恋爱中的男人,都愿意将自己的朋友,介绍给女方朋友。 我对此不给予评价。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从泥潭里抽出来的莲藕,底下的根也染着稀泥。 lina的情绪来也快去也快。 她本意大抵是写真集上的男明星,被姐妹吃掉之后的不可思议感。 这种不满来也快,去也快。 归根结底,也是因为沉没成本太少。 追的这星可有可无,嘴上伤感一下得了,感受一下深情人设。 哪至于伤到姐妹感情。 “晚上吃什么,地锅鸡?”我道,“还是吃铜锅涮肉?” “不吃鸡,在魔都吃外卖,天天吃的都是鸡。” lina像个幽魂一样飘荡在我身边: “快点培训完回来吧,你不回来,都没人陪我去吃饭,星榆也不往工作室送饭了。” 她不说我都快忘了小狗。 冷不丁听到他的名字,我还有一些恍惚: “这么不懂事,他在忙什么?” “好像要打什么比赛,想攒点钱给你送过冬礼物。” lina拉着我的手,煞有介事看了两眼: “白姐,你这事业线和爱情线都长,看来你是要财色双修啊。” “你要说这个我可就来劲儿了。” 我把手抬起来,怼到她脸前: “上面是不是写着我28岁成为富豪?” 第133章 女人不能说不行 lina道:“咱们做人要现实点,28岁当富豪,除非你现在去找个首都本地的独生子吃绝户,继承他家的遗产还有点可能。” 这话我就不乐意听了:“这怎么能叫吃绝户?这叫资源合理利用,他用不上的资源用在我身上,别人只会笑穷,没人会说女人吃软饭没骨气。” lina抹了把脸道:“有点道理,白姐你大智若愚,但是话虽这么说,吃软饭也靠本事,不是谁都能吃得上。” “这有什么本事?你要是不挑的话,刚毕业的男大学生你都能吃上。” 我给lina传授泡辣弟的秘诀: “找个家里有点小钱,刚出社会没经验的男大,这种没谈过恋爱,对社会上的女人有崇拜感,他自己没钱,他家里有钱,他家里不给钱,他也可以出去打工赚。” lina思索了一番道:“他要是不给我花钱呢?” “多跟他哭穷,恋爱脑上头的男人,什么钱都会给你花,你就说你创业失败了,需要他陪你东山再起,先把钱骗到手再说呗,以后赘不赘还两说。” lina道:“姐,怪不得你能泡上慕白,你有这个决心,做什么事都会成功的。” “你对他的滤镜真的是太大了,他就是一只坏脾气的猫。” 我勾着她的肩膀,强行把她拉进铜锅涮肉的店里。 “下回让他出来给你敬酒,让他叫你声lina姐。” “此话当真?” “比金子还真。” 蘸了麻酱的羊肉直下肺腑。 再连着干几杯酒,浑身上下都热乎。 我们俩一边吹牛根,一边胡吃海喝。 酒喝多以后,两个人都有些不太清醒。 lina的酒量一直不太好,平常干两杯马尿都能倒地。 更别说今天喝开了,使劲往嘴里灌。 她双眼朦胧靠在我肩上,嘿嘿傻笑道: “白姐,我就问你一句,你一定要跟我说实话。” 我无所谓道:“问呗。” “那我真问了。”lina道,“你和慕白那个啥没有,感觉怎么样啊?他是不是全身上下都是白的?我听人说混血儿特别带劲,他还会跳舞,腰特别软吧?” “老色根。” 我被她一句话勾起了回忆,止不住回想苏慕白的脸蛋和身材。 别的不说,他现在受伤了。 身上只能缠着绷带,连上衣都不穿。 肩颈线条优越,跟只白天鹅似的,瞧着倒是真有点意思。 “什么老色根,吃不着还不能让姐们听一下吗,你别那么小气。” lina手里握着酒杯,整个人软趴趴靠在桌面上。 看样子已经彻底神志不清。 我就算掐着她的耳朵讲细节。 她脑子里估计也只有剃光了羊毛的抖臀羊羔。 酒品不好是真难搞。 害人害己。 我叹了口气。 没法送她回酒店,只能打车把她拉回我住的地方。 lina这一觉睡的那叫一个好,打了一整夜的呼噜。 我在房间都能听见客厅的呼噜声。 次日这货还忒不要脸,在我旁边洋洋得意道: “白姐你不行啊,连觉都没睡好,黑眼圈都能cos大熊猫了。” 我暴怒:“女人不能说不行,还有你以为我睡不好是因为谁?还不是你个瘪犊子昨天晚上使劲打呼噜!” “我有吗?女人打呼噜不挺正常,我妈也打。” lina自觉心虚,狡辩道:“你怎么敢担保你的黑眼圈跟我有关系,说不定是被辣弟榨干了呢。” “不是被辣弟榨干,是被工作掏空了。” 我拿起手机,在群里回复了一下收到,抬起眼道: “出发,我今天要参加实践培训。” lina道:“白姐,话说你是怎么跟融华地产扯上关系的?这可是行业里的龙头老大,你把商业机密倒卖给她们了?” “不能是我的人格魅力征服了她们吗?”我道,“闲着也是闲着,多学点,说不定哪天就用上了。” “你是真好学。”lina看着我喷发胶做造型,啧啧道,“白姐,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穿的这么人模狗样。” 别说她是第一次见。 我都是第一次穿这么正式的西装。 之前在公司跑业务的时候,我浑身上下的廉价西装不超过五百块。 脏了旧了,将就一下又是一天。 现在咱也是高端人士,在一群精英里不好显得鹤立鸭群。 在公司内部培训的时候,随便穿穿无所谓。 今天要跟着杨姐一块参加实践培训。 再穿成之前那样,就显得有点不尊重人了。 鉴于我今天打扮的过于隆重,lina不愿意跟我走在一块。 据她所说,街上行人的眼神都粘我身上了,跟我走在一块挡她桃花。 这句话的真实性有待考察。 毕竟首都不是魔都。 我出发的街道上,都是买菜的老大爷和抱孩子的中年大叔。 人家本地有房有车,穿的那叫一个松弛。 大概率是觉得我像卖保险的销售。 卖保险又怎样? 谁不是在做销售。 任何工作,本质上都是在推销产品,推销自我,推销知识付费。 能赚到钱不就行了? 我昂首挺胸走进公司,和她们一块坐上了去考察的大巴。 精英团队的人数不多,大巴车只坐满了一半。 我转了一圈,在杨姐旁边的座位上落座,她闭着的眼睛睁开: “就你胆子大,其他人都不敢坐我旁边。” 有哪个年轻人想坐在领导身边。 更何况是杨姐这样严肃正经的领导。 杨姐可不像季姐一样,时不时还能开个玩笑。 她大多数时间都严厉待人。 稍有差错,就会被骂个狗血淋头。 我跟在她身边这段时间没少挨骂。 记录做漏了,核对出现问题,电话联系没通知到位...... 通通都能给我骂的狗血淋头。 有时候我陪着杨姐熬一整夜,好不容易做了创新的方案交给她。 因为格式不正确,也能挨上一顿骂。 连我都觉得她嘴真的是太毒了。 好几次险些憋不住脾气跟她对冲。 但是想一想,又觉得人家说的有道理。 季淮作为领导,讲究的是松弛有度。 偏好于让手底下的人自由发挥,不限制灵感的创作。 杨姐则是大公司里出来的高管。 赏罚分明,打一棒子给个甜枣。 第134章 别人坑娘你坑妹 对于创作性的行业,会显得有些太过严苛。 对于她自己带的团队,却恰到好处。 两者都有优势。 我取其所长,弃其所短,慢慢融合成我自己的一套管理方式。 等以后我有机会手底下管人,也不至于像个愣头青一样,两眼一摸黑。 我道:“我喜欢跟在姐身边,跟着姐能学东西。”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遮掩。” 大巴车开到目的地,需要半个小时。 杨姐见我上来以后也不睡觉了,饶有兴致的跟我聊天: “她们之前对你一直有点偏见。” “因为我走后门吗?” 面对这种偏见,我已经能淡然一笑了。 不是因为我成长了。 是因为说这话的人我惹不起。 在领导面前,我总是谦逊有礼。 杨姐道:“大家有偏见也正常,这回参加培训的都是佼佼者,从血海里厮杀出来的名额,你一来就额外添加一个位置,还是走的二少的关系,她们难免会有点猜测。” “她们怎么想的跟我没关系,我只做我分内的事。” “我就喜欢你这股拽劲儿。”杨姐笑道,“你这段时间的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上次的汇报你做的很好,以后也不能松懈,还要继续加油。” 杨姐一夸我,我后面就起一身白毛汗。 领导说这话的时候,往往没好事。 要么准备把人当牛马用,要么准备把人当骡子用。 果不其然。 我手里多了一沓资料。 厚的能当砖头,可以随机拍死一个幸运儿。 我苦笑道:“杨姐,现在就半个小时,你给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不多吧,你昨天不是请了一个小时的假吗,刚好现在补上。” 残忍。 惨绝人寰。 我深吸一口气,把原本准备好的蒸汽眼罩再度塞回去,开始仔细地翻阅资料。 我不是金融行业出身,对这类的东西可谓是一窍不通。 杨姐给我分配的任务,大多数都是一些通用的项目和案例。 像今天去参加的实践项目,就是考察ic集团新开发的一个房产项目。 研究文件的时间过的飞快,半个小时转瞬即逝。 我将文件塞进公文包里,跟随着众人的脚步下车。 ic集团这次准备插足房产行业。 之所以说是插足,而不是加入。 是因为ic打算融合创新,做属于自己的设计风格。 别人是做不一样的烟火。 她们是做不一样的房产。 做不做得出来我不知道,我估计八成是要完蛋。 要求保留独特性,并且让大众接受。 这跟要求五彩斑斓的黑有什么区别? 甲方尽情畅想,痛苦全给底下牛马。 这个项目已经落地,但实际销售额却没达到预期。 我在网上查了半天,拍出来的配图倒是美轮美奂。 就是多少看着有点不真实。 有一种开了十级美颜,磨皮滤镜拉满的不真实感。 拿人做比喻。 这图里的不是美人,是伪人。 不知道是哪个卧龙想出来的馊主意,怪不得楼盘卖得不好。 走进销售大厅时,我才知道这不仅有卧龙,还有凤雏。 他爹的一个高格调的童话小镇。 投放的目标群体,竟然是一生保守的老年人。 谁的妈爸喜欢住多巴胺风格的小区。 谁家太奶喜欢童话屋风格的配套装修。 我悬着的心终于不跳了。 专门搞宣传的负责人,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她一脸忧愁道: “楼盘请了意大利留学的设计师进行规划,光是这个主题风格,我敢担保是全国独一份,现代人可能审美降级了,连这都看不上。”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大家都看出了问题。 大家都不敢说。 没人要去当这个出头鸟。 她们是来ic培训学习,又不是来给ic卖命。 敌不动,我不动,别人不说,我也不说。 能想出这种天才宣传方案的能是什么好鸟。 我盲猜这负责人也是个傻鸟。 杨姐委婉道:“投放群体的年龄段,是不是偏大了些?” “定价太高,年轻人没有购买能力,卖不出去。” “消费能力高的那波年轻人呢?” 负责人杠精一般叹息道:“她们说太土了,做运营一点效果都没有。” “没有宣传卖点吗?” “宣传了,我跟她们说顶级设计师设计的楼盘,她们说丑如根。” 杨姐沉默了。 我站在原地皱起眉头。 怪不得这世上的智障那么多。 很多人其实智力不正常,但是生活还能自理,所以一直被当成正常人。 但只要一跟这种人聊天,就会发现原来生活处处有脑瘫。 我看似在沉思,实则在心底遨游天际。 和我有毛线关系。 大家都不当出头鸟。 我又不是傻,说两句大家都懂的话得罪人。 我是来实践,不是来树敌。 我忠实地承担着背景板的职责,妄图靠着一身黑西装融入整个团队中。 只要没人看见我,我就不用出头。 只要我蒙混........ 杨姐道:“思榆,你有什么想法,不许说没有。” 我:“......” 霸王硬上弓也没有这么上。 好歹给人个心理准备。 我硬着头皮道:“用创新的手法宣传一下呢?” “咱们楼盘对接的是高奢人群,怎么能拉低档次?” 我只说一句,爱听听不爱听,不听瞎鸭儿拉倒。 我闭上嘴,打算学宁医生疏离冷淡的姿态。 最好把在场所有人都给冻住。 让她们别给我找事。 杨姐坚持道: “思榆之前学过运营,让她给你想点办法。” 姐。 你是我亲姐。 别人坑娘你坑妹 跟这种傻根对牛弹琴。 我就算把弦给弹成面条。 她也只会反驳,来一句弦本来就是面条。 妥妥的反驳型人格,说一句驳回一句。 这人后台肯定很硬,不然怎么能低情商的活到现在。 我在心里吐槽不休,脑子里还要飞速给她想方案。 杨姐连着两遍让我给建议。 显然是不满意我之前的回复。 她这人目的性极强,做的每件事都有方向。 替负责人做运营能有什么好处? 除了帮没脑子的负责人升官发财。 还能给我们团队带来什么好处? 难道是有领导要来考察? 我心不在焉的态度,立刻变得正经无比。 有领导可有意思了。 我这人最爱在领导面前出风头。 做了事不让领导看见,等于白干。 第135章 姐的眼光,你无需质疑 现在楼盘运营不好做,最快出效果的是广告投放。 但是我能想到的法子,她们肯定也试过。 不出成绩就证明效果不大。 既然正儿八经的宣传没搞头。 那就剑走偏锋。 黑火也是钱。 有人骂无所谓,有流量不就行了。 我道:“做一个24小时的直播板块,分镜头直播楼盘。” 负责人挑起眉道:“直播楼盘?楼盘又不会唱歌跳舞,有谁会进来看。” “楼盘不会唱歌跳舞,售楼处的小哥哥可以唱歌跳舞。” 我道:“分两个号直播,一个播楼盘的配套设施以及特色建筑画面,另外做一个抖音运营账号,挑几个帅的男销售直播,二十四小时微笑服务,姐姐姐姐叫不停,账号做起来就有流量了。” “能行吗?” “你还是没悟到流量的魅力。”我道,“流量起来了什么都好卖,别低估网上的有钱人。” 童话镇风格的楼盘,肯定有人喜欢。 但要精准投放到这一部分人手中。 首先得有曝光量。 看都看不见,又何谈购买? 又要上班又要直播,还要被24小时盯着的打工人确实很惨。 但是老话说的好。 不压榨工人的老板发不了财。 为什么强者从不抱怨环境,因为环境就是强者搞差的。 我把环境搞卷。 挨骂是挨骂,成绩也是真能出! 杨姐道:“这个想法不错,您觉得呢?” 负责人木鱼般的脑袋瓜子沉思了许久,勉强道: “那就试试呗。” 试试就试试。 做成啥样都跟我没关系。 我又打算回到队伍里。 潇洒的一个转身,被杨姐再度一把抓住。 她压低了嗓音:“ic高层会派人来考察,应该就是这个礼拜的事,你干脆留下来帮她们搞一下运营,把握住这个机会。” ic高层的领导神出鬼没。 我来了这么久,也就只有上次汇报在她们面前露了脸。 小小的一次发挥不能代表什么,只能证明我脑子转得快。 要当着她们的面搞出实绩,才算有用的业绩。 我感动道:“姐,你是我唯一的姐。” 杨姐跟负责人说道:“我们这边的培训基本已经搞定,思榆可以留下来帮忙,打下手之类的都没问题,尽管用。” 多加一个人进来帮忙不是什么难题。 负责人一口应下:“那就来帮忙吧,午晚饭可以吃员工餐,住宿的话?” “我住的酒店离这里很近,我可以早点过来。” “好,那就麻烦你了。” 来的时候,我西装革履。 回去之后,我身上又多了个大担子。 杨姐在车上给我发了几份方案: “思榆,忙得过来吗?” “小问题。”我头也不抬地整理方案,完全没把下班加班这事放心上。 以前觉得累,是因为加班就赚两个根子,干着都觉得虚度光阴。 现在不觉得累,是因为每一步都在为我的事业奋斗。 当员工加班一小时二十块钱。 当老板休息一天都损失十几个w。 心态转变后,才知道为什么资本家一天都不舍得休息。 “你肯拼搏就好,白天你就在售楼部这边帮忙,晚上下班之后再来酒店找我。” “这段日子你辛苦一点,等项目起来了,成果不会让你失望。” “好。”我道,“姐,我约了个精神科医生的号,等我下班以后,再带着妹儿去看看。” 杨姐也没想到我行动力这么超群: “思榆,她的事我来管就好了,太麻烦你了。” “没事,我还年轻,能干就多干。” 我闭口不提险些被妹妹一口咬中大动脉的事,信口胡诌道: “我以前就想要个妹妹了,您放心,我保管把她当我亲妹看,以后她就是我亲妹妹,你就是我亲姐。” 杨姐道,“你都这么说了,那就麻烦你了。” “小事。” 杨姐给我搭桥。 我在售楼部这边工作,也不能完全把杨姐抛之脑后。 她妹那些事一天没搞定,她心里肯定沉甸甸放不下。 我能帮则帮,多条朋友多条路。 杨姐叹了口气,摸了支烟捏在指尖。 外面的景色飞速倒退,大巴里灯光昏暗。 我在摇晃着的返途车中,感受到了一种充实的满足感。 一种脚踏实地的满足感。 仿佛浑身上下都在这种疲惫中,逐渐充满力量。 要是能多赚点钱就好了。 多点钱。 人就什么苦恼都没有了。 ....... “兆寐,你要笑,你笑起来的样子才好看。” 售楼部的男销售就这个长得最顺眼。 个子高,腿又长。 虽然身形过于消瘦,但在镜头前笑起来的时候。 有点昭和时代帅哥的风味。 他跟着我的建议笑了。 脸上表情虽然是到位了,站姿又有点过于随意。 我抬手捻着他的胸肌道: “男人站姿应头微低,展露男人温顺之美,挺胯,展示身材曲线,女人的目光才能让你自信,收紧腹肌,臀部放松后凸,展现腹肌和臀部肌肉美。” “这样子真的好看吗?我怎么觉得好别扭......” “包帅的。”我道,“姐的眼光,你无需质疑。” 兆寐给我递了瓶矿泉水,拉开凳子坐到了我身边,搓了搓脸道: “白姐,我一天站下来可难受了,她们还在弹幕笑我......” “傻小子,她们那是笑你吗?她们那是喜欢你,才故意逗你玩呢。” 我道:“想想你这回拿的奖金,是不是干活都有动力了?” “没多少钱,一共就五百。” 在首都加五百工资,这也太抠搜了。 不过一想到负责人死犟死犟的性子,能干出这种蠢事也理所当然。 没法子拿钱诱惑人,我就只能想法子画个大饼。 “你要这样想,短期是只有五百块的工资,等账号火起来了,你的含金量不也得上升,到时候还怕加不了钱,升不了值吗?” 兆寐也就是问问,一听到我说这话,立刻便精神抖擞: “谢谢白姐,我懂了!” “你懂了就好。”我摆摆手,示意他回岗位,“你先忙,我去吃个饭。” 一连几天我都泡在售楼部搞运营。 真应了把公司当家的牛马宣言。 第136章 别擦了,你值得被爱 售楼部之前客流量小,一天下来没几个客人。 所有人都是懒散的状态。 除了拿不到提成奖金,开始疯狂叫业绩的负责人以外。 所有人都是得过且过,混一天算一天。 自从我开了这个直播计划,大家都被动在镜头前露出微笑。 连带着偷奸耍滑的现象,都开始大幅度减少。 我承认我这个提议很狗。 但是能赚钱,不磕碜。 员工休息室的门半开着。 负责人走进来的时候,带进来一股冷风: “怎么又吃泡面,我让小张给你点份外卖,你想吃什么?” “不用这么麻烦,泡面吃着方便。” 我两三口把剩下的泡面吃完,喝了两口泡面汤以后,叉子往里一丢: “可以了。” 负责人看着我清理完桌面的垃圾,手按在我的肩膀上道: “其实你可以不用那么努力,大家都拿同样的工资,你多干这点活也没人看得见。” “姐,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 我打开门透气:“我干活是为了公司,ic有发展,我才有前途。” 我一句话给负责人干得哑口无言。 她大概没想到,有人能厚颜无耻说出这种话。 一时间给她脸憋得铁青,半晌才说道: “少装,你要是为了钱就直说,上面申请的奖金,可以按你做出来的绩效给你,但是你的直播间做的一般般,最多拿个五六十块提成。” 要不是我亲自把直播间干起来,我还真就信了她的鬼话。 这要是开个橱窗带货,日流水都能上万的账号。 她说只给五六十块。 周扒皮都比她根正苗红! “直播间才运营多久,我替兆寐拍的视频已经火了三四条,巅峰四天涨两万粉丝,你跟我说做的不行?” 我抬脚一踹门,发出了砰的一声响: “你行你上,不行别根根。” 负责人看我不爽不是一两天的事。 她这人脑壳壳就不灵光。 我搞直播运营这段时间,她就跟防贼一样盯着我。 我上个厕所,她都要来回走动两三遍。 知道的说我是外援。 不知道还以为我是间谍。 我何德何能,值得她如此防范? 我都不怕她背着我在厕所吃屎,她至于么? 她要光盯着,我也就忍了。 大不了当她眼皮子不老实,找不着帅哥看。 连我这个风流倜傥的靓女都不放过。 偏偏等我出了点成绩以后。 她还动了歪心思,趁着我休息强迫兆寐加班。 要不说人蠢起来真的是惊天动地。 我都不敢在公司账号公然搞擦边。 她倒是让兆寐拍了条擦边的引流视频。 结果直接账号违规,封禁了直播间。 兆寐泪眼汪汪过来找我的时候,我只跟他说了一句话: “别擦了,你值得被爱。” 话虽如此,但负责人显然也有问题。 我从她手里要来直播权限以后,整个账号便在我手里,等同于彻底越过她的权限。 这一招虽险,但是封禁的直播间,总算得以重见天日。 可她似乎觉得我是要谋权篡位。 看我的眼神一天比一天不对。 天可怜见。 谁要来售楼部当一个小管理层。 我的目标是ic老板。 问题是人家不信。 她低情商的榆木脑袋,只能猜到我是要跟她夺权。 恨不得在这狭窄的员工休息室里,跟我上演一场二子夺嫡。 负责人语气冷淡:“我说你做不下去就是做不下去,你觉得这里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归我说了算,我们都是给公司打工的员工,最终的目的都是创造效益。” 我之前让着她,是因为不想多生事端。 现在都得罪了,干脆得罪到底。 难道我现在转头讨好她,她就会和我重归于好? 放屁。 她只会当我脑子进水。 我能怼她一下,就不怕怼第二下: “希望你能有点大局观,我做这件事不是为了跟你争权谋利,我只是想让公司变得更好,如果你看不不顺眼,你可以告到高层,如果领导同意你的观点,那我无条件结束直播运营。” “不用结束。”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负责人表情一顿,她慌乱道:“黄总。” 黄总道:“不用这么客气,今天你可以先下班回去休息一下,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 负责人脸色煞白,不甘心地抬起眼跟我对视一秒,转身离开了休息室。 我打量着这尊新来的大佛。 ic总部领导层里,我没听说过有姓黄的老总。 但是看负责人慌乱的样子。 估计在内部员工里,这位黄总是个说话有分量的存在。 黄总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打开烟盒递给我道:“会抽烟吗?” “会。” 员工休息室可以抽烟,但是位置不大。 里面还满溢着我吃泡面的调料味。 黄总跟我在走廊上递烟点火。 她抽了口烟,眯着眼睛说道: “你们最近开的直播项目我有看过,做的不错,你这小姑娘也踏实,在这忙了不少天了吧?” “还行,做运营我自己也开心。” “像你这么踏实肯干的年轻人不多,你放心,该给的提成都会照常发给你。” “谢谢黄总。” 我吸了口烟,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吐烟:“黄总,我的提成点不急,我想要这个项目的主导权,提成按照普通员工的来给就行,我只想让项目做得更好。” 黄总讶异道:“你不怕得罪人。” “总会有人出头。” 我和她对视,不卑不亢道:“项目已经进展到一半,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直播间在我手里垮掉,黄总,您给我个机会,我绝对不会让您失望。” “你还真是......” 黄总反应了过来,想了想道:“行,你都不怕,我也没什么好怕,这次项目交给你负责,我就等着验收你的好成绩。” 我道:“好嘞黄总。” “别在这窝着了看,晚点我让人给你收拾出一间办公室。” 黄总说道:“有需要你就通过秘书联系我,等会儿她会来加你的联系方式,我个人是看好你的,希望你真的跟你刚刚说的一样,全心全力为ic工作,我们公司就需要像你这样充满热情的员工。” 不久前我还在给别人画饼。 现在黄总又给我画饼。 钓在牛马前面的胡萝卜。 看上去鲜艳诱人,吃半天到嘴里还是素菜。 我要吃的是肉,血红鲜艳的肉。 第137章 姐不当接盘侠 领导只看结果,不看过程。 舌灿莲花不够,还得手上有真功夫。 等我做出了成果,她们自然会重用我。 我和黄总没聊上几句,那边的直播间就已经开始运营。 我放下手中的烟:“黄总,我先去工作了,直播间离不开人。” “行,你先去吧。” “好嘞。”我应了一声,被动开启了工作模式。 兆寐自己直播的时候总是紧张。 我怕他说错话,不得不跟着他一块直播。 他在前面笑,我在后台看数据。 今天数据特别好,像有人买了条推广一样,一堆人在评论区里面刷烂梗。 我忙得焦头烂额,好不容易闲下来,才惊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兆寐喝了一口水道:“白姐,你找谁?” “说了你也不认识。”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不认识?找黄总秘书吧。” “哎我骟。”我这下是有点吃惊了,“你怎么知道,千里耳。” 兆寐无语了:“刚刚你看数据的时候她来过,看你在忙就没打扰你,她说让你晚点去办公室找她。” “好。”我起身拿上外套,顺便抬起手勾了一下他红润的唇瓣,“嘴巴好干,喝水没用的话,还可以涂点唇膏。” “白姐给我买吗?” 他要说钱,那可就没意思了。 我收回手道:“不买,我替你买了,你女朋友头顶不得绿油油?” “我没有女朋友。” 没有就没有呗,跟我说干嘛? 我只是嘴两句擦边男值得被爱,心里可不是这么想。 大把干净的辣弟我不要,好端端找个擦边男? 姐才不当接盘侠。 我笑了两声,没回他的话,直接拿着衣服走人。 办公室里门半掩着。 我跟黄总的秘书交换联系方式,就这半分钟的时间。 她手机的消息提示就没断过。 “这么吵,黄总不说你?” 秘书指指耳机:“见老板,戴蓝牙。” 我给她递了根烟道:“你们也挺不容易,时刻都要回消息。” “谁说不是呢。”她道,“半夜睡着觉,都被老板抓起来出差,我梦里都是消息在滴滴滴.......” 着实是有点窒息了。 我想了想,要把我放过去做秘书,时刻接受消息轰炸。 估计我得疯。 正常人都挣不到这钱,都是一群变态人士。 “你们有那么多消息要回吗?整那么一堆群。” “一般来说没那么多,但是今天新组了一个大群。” 秘书道:“老总们出差的群,有点风吹草动,这个群先知。” 我抽烟的动作顿了顿:“老总们出差还扎堆?” “联合考察。” 黄总的秘书说话中听,较之于陆霖尧的男秘书,态度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她道:“今天来了三个总,黄总贺总,还有小陆总,她们现在去吃饭了,晚一点再返程。” “她们吃饭你不用陪着?” “我是专门对接你的秘书。” 秘书把手机给我看,上面有个四人小群: “生活秘书会陪着吃饭喝酒。” 秘书还分办公和生活。 大老板的世界我真想象不到。 秘书大概也是不着急回去交差。 你一根烟,我一根烟。 跟我靠一块闲聊。 她道:“你厉害,售楼部的负责人是贺总堂妹,平时就看不起我们这些打工人,你不是第一个看她不顺眼的,但你是唯一敢怼她的。” “关系户啊,怪不得那么横呢。”我满不在意地笑了笑,放松身子靠在墙面上,让肩胛骨也松弛下来。 秘书感慨道:“你这事也是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要不是你胆子大,今天又正巧碰上黄总来视察。” “要是员工通道里的是贺总,你都得收拾收拾离开总部。” “贺总会杀人吗?”我问道。 “怎么会,她是守法好公民。” “那不就得了,贱命一条就是干呗,只要死不了我就继续干。” “你胆子真大。”秘书道,“黄总欣赏你,她最喜欢年轻人有冲劲,你要是能办成这事,好处少不了。” “托你吉言。” 我从口袋里摸出一包苏打饼干。 应该是兆寐塞我口袋里的。 他上班饿了就喜欢吃点小零嘴。 这个牌子,我只在他手里看见过。 “吃点?” “不吃。”秘书道,“黄总要回来了。” “行,我不打扰你了,你忙你的。” 送别了秘书。我一个人靠在墙边,没舍得把剩下的那截烟屁股扔掉。 干脆用两只手指捻着,慢慢的抽。 黄总能给的好处暂时不清楚。 要是简单的给点奖金绩效,那还真没给到我心里去。 我想要的是青云阶。 最好一把给我送进总部工作,还得是管理层的起步。 不过我也就是心里想想。 就我这搞点运营的小手段,送进去了也是当销售的料。 我不嫌弃销售,我只是不乐意从底层做起。 苦我都吃了那么多年了,提前享福怎么了? 拼死拼活,不就是为了享福? 干完这档事,我得再往高层够一够。 上面的人吃香喝辣。 我都不要求分一杯羹,吃剩下的白米粥,给我一碗都不行吗? 我惦记着秘书说的几个老总,有些想远远看一眼。 别的不说。 贺总被我间接得罪,我提前看个眼熟,下次见着面,也好提前避让。 最后一点烟屁股被我丢在地上踩灭。 我整了整外套,大摇大摆走向售楼部大厅。 ic总部财大气粗。 将来要拆改的售楼部,直接做成了三层小洋楼的别墅款型。 以后估计会做成服务基地。 我要在几层楼里,找到老总的踪影,还真不是件容易事。 说不定我上一秒刚走过这,下一秒她们就换了位置。 不知道说我是运气好,还是该说我踩了狗屎运。 我赶巧碰上了两位老总聊天。 但是聊的内容,怎么看都不像是我能听的。 “你不要以为别人叫你句小陆总,就真把你当老总看,你不过是.......” 陆霖尧冷淡的嗓音,格外有辨识度: “我们谈的是项目的推进,不是我的职位。” “项目推进不了的原因,就是因为你太狂妄自大!你直接拒绝了徐氏集团的合作,连一个机会都没给人家留,你让我怎么交代?我怎么跟上面交代!” 第138章 小陆总,你该不会恐女吧? 她们吵得不可开交,声音也越来越大。 这种废弃的二楼,一般也不会有人来。 除了我这种主动送上门的倒霉蛋。 有些事情该听,有些事情不该听。 当下属要当一个聋子和哑巴。 闭上耳朵,用手做事。 上司不愿意让你知道的东西。 你就算听见了,也得装聋子。 我环顾四周。 上来的时候,我走的是楼梯边。 也不知道当时是不是运气好,愣是没被人发现。 现在悄悄从边上走过去。 以她们的视角,肯定会看见我。 行不通。 原地站着也不是个事。 她们吵完架还得走这条路。 我一时进退两难,颇有种想踩个高跷,从楼上安降落伞飞下去的冲动。 陆霖尧气势丝毫不输,丝毫不畏惧对面是个比他强大的女人。 有种这一秒吵爽了,下一秒无所谓的淡淡死感。 他是爽了。 我在后面生死不知。 我眼珠子四处张望,妄图找出一条生路。 天无绝人之路,还真让我看见了一扇没关紧的门。 应该是空出来做仓库的地方。 我侧着身子,鬼鬼祟祟转身潜入。 里面的灰尘扑了我一脸,但总算听不到外面两人争吵的声音了。 等她们吵完架我再出去。 什么躲狗窝。 这叫紧急避险。 仓库里堆放着用于装饰的物品,还有几把别墅配的户外椅。 我随手擦了擦椅子,屁股刚往上一坐,房门就被人推开。 我维持着人缩进椅子里的姿势,跟闯进来的陆霖尧大眼瞪小眼。 他手里拿着手机,看样子是要找个空旷的地方打电话。 我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嗨。” 陆霖尧:“你怎么在这里?” 他看了一眼我猥琐的姿势,又看了一眼空荡的仓库: “你刚刚听到了多少?” “没听到,我在这搬东西呢。” 至于我搬的是这把卡住我的摇椅。 还是仓库里面堆起来的红色喜字。 那就无从考证了。 反正我态度是给到位了,信不信由你。 陆霖尧显然不信,但他拿我没辙。 “你继续搬吧。” 我目送他走到门边。 刚刚还打开的房门被一阵强风吹动,“砰”的一声关紧。 冷风从门缝里吹进来,冻得我大脑一震荡。 我一个鲤鱼打挺从摇椅里爬起来,抓着门把手来回拧动。 没用。 废了。 怪不得一开始门就开着,感情是扇破门。 只能进不能出。 骟他蛋,比我还会耍流氓。 我舔了下干裂的嘴唇:“小陆总,你手机还有电不?” 陆霖尧拿手机按了半天,沉声道:“没信号。” 售楼部的wifi信号只覆盖一楼。 楼顶靠的是个人手机流量。 要不是我的手机做运营搞没电了。 现在哪至于落到被困仓库的境地。 我指了指摇椅,大方道:“坐会儿吧。” “你不着急?” “着急有什么用,着急就有人上来救我们了?” 我秉承着绅士风度,一屁股坐在旁边的雕塑底板上,语气平淡: “她们早晚会找上来,售楼部就这么大,最多半个多小时就能出去了。” 陆霖尧琢磨了能有三秒,才回答道:“那待着吧。” 待着就待着。 跟美男待在一起,我只有占便宜的份,没有吃亏的道理。 我老自在地翘着二郎腿打量他。 陆霖尧穿了一件深灰色的呢子风衣,腰身挺阔,气质干练,非常有男总裁的风范。 我们俩谁都没说话。 我是被困住了心情糟糕。 表面上还能维持淡然的形象。 其实背地里,已经变成了暴躁狂魔。 陆霖尧应该就是纯粹不想跟我搭话。 我也蛮能理解他。 要是有个女人上来就说暗恋自己多年,时不时还揩个油。 现在还共处一室,我也巴不得离开个八百米避嫌。 室内的寂静仅维持了三十多分钟。 我从一开始试图看天,到后面逐渐坐的屁股发麻,渐渐的有点坐不住了。 主要是这天太冷了。 酒店有供暖,车上有暖气,我出门就穿了件加绒外套。 虽然房门和窗户都封的死死的,但底下漏出来的凉风,也够让人喝上一壶。 我看着陆霖尧,百思不得其解道:“小陆总,你穿这么薄不冷吗?” 陆霖尧瞳孔颜色比一般人更加漆黑。 在这样的环境下显得很深沉,特别有韵味。 他道:“你冷吗?” “冷。” 这没什么好装根。 我是个活生生的人,只要长着肉就知冷怕热。 倒是他这冷淡无所谓的样子。 让我特别想扒开他的大衣。 看看他是否心口如一。 和他一起关在狭窄的房子里,又冷又冻,又等不到救援。 我的情绪绷紧到了极致,甚至有一种逃不出去就算了,反正在这也没人能知道我们俩的放逐感。 之前因为工作问题,对他生出的渴望不可得,在此刻化为众生平等。 我起身走到他身边,在他往后退的那一步时,抬手拢住了他的腰身: “别躲啊小陆总,靠近点好取暖。” “你要是冷的话,我可以把外套给你。”陆霖尧道,“别和我靠那么近。” 他说这话的时候,嘴里仿佛带着冰碴子。 吐出来的话,比外面的寒风天还要让人心冷。 我顿觉无趣,低头不再看他那张让我神魂颠倒的脸,故意膈应他道: “小陆总,你该不会是恐女吧,上回你也叫我别碰你,你这么害怕女人,以后怎么和人睡觉?” 过近的距离,能让我嗅闻到他身上冷淡的寒柏味。 虽然不看那张脸,但是底下滚动的喉结,也足够吸引我的视线。 他被我逼到了转角处,稍微往后退一步,身子便不可控地往墙上倾斜着。 我紧扣着他的掌心,强迫性让他靠在墙面上。 他修长骨感的手指,被我捏在指尖缓慢揉捏。 “小陆总,你都冻得发抖了.......好可怜。” 陆霖尧的回应是蹙起的眉头。 他的表情依旧冷淡,但是嗓音不复之前的冷静平稳,微微带着点焦躁: “你别这样.......” “我哪样?” 我在他朱红的唇瓣上停留了很久。 “同事之间牵个小手很正常,你别想太多。” 第139章 男人说不要就是要 陆霖尧手指微屈着,似乎是想要挣脱,又不知道该如何解决困境。 绝对是个处根。 我在心底给他戳上标签。 但凡他有一点面对女性的经验。 都不会以这种弱势的姿态,被我抵在墙边不知所措。 没看出来呀小陆总。 平时装得那么高冷强势。 好像什么都无法让他有所波动。 被我强迫的时候,竟然也会贴在墙根微微发颤。 门缝里透进来的光逐渐变暗。 我的手冻僵到有点发冷发硬。 这样抵着他的姿势也不是个事。 万一有人闯进来了呢? 我没手机,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但光是耗费的漫长光阴。 我都敢担保,绝对超过了半个小时。 我捏着他的手道:“小陆总,这么久都没人来找你吗,你那群秘书呢?” “他们可能以为我回去了。” 陆霖尧蹙着眉道:“你放开我,我看一眼手机。” “不放,就这样看呗。” 我从他兜里掏出手机,点开屏幕一看。 十一点。 “我骟。”我喃喃骂了一句,转头开始在仓库里上下翻找。 仓库里堆积的灰尘特别大,稍微一动就抖出一层灰。 远远站着的陆霖尧捂着鼻子,嗓音嘶哑: “你干什么?” 我头也不抬地翻东西:“找东西把你杀人灭口,先曰再杀。” 隔壁沉默了很久,陆霖尧忽然说了一句: “我可以给你钱。” “哎不是。” 我被他一句话逗乐,又觉得莫名有些侮辱人。 我在他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真把我当流氓混子了。 “你这钱是买我别曰你,还是买我别杀你?” 陆霖尧没说话,表情看上去倒是冷静如常,偏偏耳根红了一片。 得。 红温了。 怎么感觉还有点天然呆。 不至于吧。 这种话他也信,到底是有多好骗。 仓库里有之前做装饰的气球和手套,还有留下来的纸杯蜡烛。 都是些没什么用的东西。 我总不能在这里开个生日趴体,庆祝我跟小陆总第一次在荒郊野岭,孤女寡男共处一室吧。 好在底下还有两块厚一点的桌布和红毯,最下面压着被淘汰的窗帘。 都是灰尘。 但是都快冻死了,谁还在意有没有灰。 团吧团吧披身上得了。 我从里面抽出红布和窗帘,铺在塑料板上。 总算是比坐在冰冷瓷砖上舒服多了。 “小陆总,来这坐。” 陆霖尧没动:“你坐吧。” “你还真是个活祖宗。” 我起身抓着他的手腕,强硬性将他拉了过来。 从手指到手腕都冰凉。 刚刚被我捂了那么久,也才暖和了一点。 一松手又冻回去了,摸着跟个冰坨子一样。 “坐下,我不睡你也不杀你,还不要你的钱,姐是大善人。” 坐在满是灰尘的红布上,显然是超出了陆霖尧的承受极限。 他抿着唇站了好一会,也不愿意和我一样粗鲁地坐下。 “等会就有人来救我们了。” “哦。”我瞥了眼门缝,“售楼部十点半下班,十一点总闸的电源都断了,你cos猫头鹰站一晚上也等不到人,只会把自己冻出病。” 陆霖尧大抵是觉得我说的话有道理。 也可能是他身上的大衣完全不御寒。 他在我旁边坐了下来,跟我隔开不到一拳的距离。 这点距离有个毛用。 我挪动屁股坐在他身边,直接把手塞进了他掌心里,两个人就此依偎在一块。 陆霖尧凌厉地看了我一眼。 我丝毫不惧,手从他的毛衣里钻进去,隔着一层羊绒打底,去摸他结实的腹肌。 陆霖尧在公司的时候。 我要忌讳他身边围着的男秘书,要忌讳他手底下管着的那帮人。 在这种私密又狭窄的场合里。 所有的忌讳,似乎都变得微不足道。 陆霖尧没办法反抗我。 不管是从身体上还是心理上。 他今晚注定是弱势的一方 我强硬地按着他的胳膊,另外一只手在腰身上来回抚摸。 陆霖尧气的眼眶泛红。 细框眼镜歪斜地搭在他的鼻梁上,连内搭都被我拉扯的凌乱。 “身材挺好,小陆总有健身的习惯吧。” “你别摸我。” 陆霖尧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冷静,但不由自主的颤抖和躲避,已经泄露了真实的想法。 “我是你领导。” “这里一没监控,二没目击证人,你又能拿我怎样?难道你还能当着公司所有人的面,掀起衣服给她们看被捏红的小腹肌和胸肌,证明这事是我干的吗?” 我最不乐意别人威胁我。 原本只是故意想逗一逗他的手,往上伸得更厉害...... 我从旁边摸出一根红蜡烛,当着他的面点燃。 ic总部的楼盘卖得不怎么样,但是设计师确实是花费心思搞设计。 连根生日蜡烛都做得特别大。 像古希腊城堡里的蜡烛。 又像是西餐桌上的白蜡。 握在手里硕大一个。 点燃的蜡油滚烫融化。 小小一滩汇聚在蜡烛中心,忽明忽灭。 在我们俩之间,照出了一小片光影。 我动了动手腕,蜡烛上的烛火,朝着陆霖尧的方向靠近了些。 他被我按压着的胸肌一颤,我甚至能感觉到他出了冷汗。 陆霖尧嗓音沙哑: “我没有这个癖好,你别来找我玩。” 我没搭理他。 男人说不要就是要。 我和他多费什么口舌? 我端着蜡烛靠近他。 蜡烛的光照亮了他的眉眼。 忽明忽暗的环境下,看上去跟云辞更像了。 尤其是皱着眉头,眼尾微有些泛红的姿态。 我把他当成云辞的替身也可以。 当成小陆总也可以。 不管是哪一个,都能让我兴奋无比。 前者是我苦苦追寻的白月光。 后者是高高在上,蔑视我的强势领导。 无论是哪个,把他当成物品般驯服之后。 带给我的征服感,都能够让我呼吸颤栗。 我狠狠地吐了一口恶气,故意拉长了尾调说道: “小陆总,玩个游戏,我给你三秒钟,要是你能逃......” 我的话音刚落,被我禁锢着的陆霖尧,开始剧烈的反抗。 他的反抗来得太突然。 我单手没按住他,还真让他逃出去了一截。 只可惜仓库总共就这么大。 第140章 吃点吧,没下药 他只跑出去两三步。 就被我抱着腰身,强制性地拉拽回来。 这一回我直接将他按倒在地上。 高举着的蜡油吹熄。 在空中冷却了一会。 滚烫的滴落在他的脖颈上。 一滴。 两滴。 带着微烫的温度,让冷白的肌肤泛起大片的红晕。 “好疼......” 我欣赏着他脆弱脖颈上,仿佛吻痕一般的蜡油。 重新用打火机点亮蜡烛。 “小陆总,要我提前给你庆祝生日吗?” 在我手里再三受挫。 陆霖尧已经没了之前的强势。 他眼睫轻颤着,红润的唇瓣形状很美妙,湿润且饱满。 在蜡烛的昏暗光线下,连上面的纹路似乎都能看清。 紧张到咬破皮了吗...... 这么害怕? 我对他的兴趣愈发浓厚,故意往后撤两步。 给他留出了一点喘息的空间。 “不过生日也行,吃个烛光晚餐吧。” 我从口袋里摸出那包皱巴巴的苏打饼干。 刚刚没送给秘书,现在借花献佛送给小陆总也不错。 “吃吗?” “不吃。” 陆霖尧说完这句话之后紧抿着唇,似乎担心我随时暴起。 这倒没必要。 我又不是色中饿鬼,逗他玩一下而已。 今天玩得过激了,也只是因为他太秀色可餐。 他要是没长张好脸。 我哪至于如此失控? “这样呢?” 我把蜡烛放在正中央,撕开苏打饼干摆在那。 跟个贡品似的对准陆霖尧。 “中西结合,多浪漫。” 陆霖尧:“.......” 我从包装袋里拿出一块,塞进嘴里咬得咔嚓作响: “吃点吧,没下春药。” 陆霖尧没理我。 他颇为狼狈地摘下眼镜,将上面的水雾擦去。 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还想维持一点基本的尊严吗? 这种无声的反抗,于我而言不痛不痒。 我吃完了半包苏打饼干,转头拉起另外一块桌布。 也不嫌脏,往身上一裹,抵着他的腿根就闭上了眼睛。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左右。 旁边传来了极小的塑料袋摩擦声。 我睁开眼,一个转身直接把陆霖尧按倒在桌布上。 这一回我整个人都压制在他身上,扣着他拿着塑料包装袋的手指道: “小陆总,你不是不吃吗?” 如果有什么比偷吃被抓包更尴尬。 那就是长久以来立下的高冷人设。 在这样一个深夜骤然崩塌。 我现在看陆霖尧冷淡蹙起的眉头,都不觉得他是在装根。 反而觉得他可怜可爱。 陆霖尧现在应该恨不得穿越回前几分钟,把拿饼干吃的自己给打死。 他嗓音不稳道:“吃了你的饼干是我不对,我明天私人给你发补贴,三千够吗?” “三千块买包饼干,小陆总出手还真是大方。” 陆霖尧松了口气,刚想撑着桌布爬起来,却被我掐着脖子按了下去。 我靠在他的耳畔,冲着他冷白的耳垂吹了口气,轻笑道: “三千块买你的清白就不够了。” “你冷静一点。” 成熟男人就是成熟男人。 又被调戏又被摸胸肌。 换成沈泽早就炸毛发疯。 他还能维持着冷静的姿态,跟我讨价还价: “睡了我对你没好处,你手上的运营做的不错,摄影师培训也还没有开始,你要是进局子吃牢饭,大好前途都会毁在这个夜晚。” 陆霖尧狭长的眼眸注视着我,眼神沉稳冷静: “你想清楚再决定。” 他这话说得合情合理,可偏偏我不听。 道理是讲给文化人听。 我一个不要脸的滚刀肉。 他小嘴叭叭的越多,我越想强吻他。 刚刚还没把他玩老实? 我抬手摘去他极其碍眼的细框眼镜,: “没关系,草下死,做鬼也风流。” 习惯性戴眼镜的人。 摘下眼镜以后,眼神会短暂失焦一瞬。 陆霖尧没有。 他皱着眉头,眼眸漆黑,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都剔透明亮。 没了装成熟的细框眼镜。 他的年纪看上去要小上很多。 那股子精英沉稳的气息,似乎也消散不少。 我心生疑虑,拿起镜片往眼前一比划。 没度数。 “小陆总,你还是不戴眼镜更好看。” 我沉声道:“哭一个给我看看呗,掉眼泪了会更好看吧。” “白思榆。”陆霖尧呼吸不稳道,“你要男人我可以给你找,要什么样的都行。” “这么大方?”我嗤笑一声,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脸,“我就好你这口,其他人我都看不上,得了小陆总,起来吧,我今天不碰你。” 被我这么折腾了一回,连吃带拿占了不少便宜。 陆霖尧睡意全无,手里的饼干也捏得稀碎。 我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递给他。 他摇了摇头,没要。 “少来,你办公室明明放了烟。” 陆霖尧道:“待客用,我不抽烟。” “男人不抽烟挺好,没那么强势,你平常已经够冷了,再跟个女人一样抽烟,谁还乐意泡你?” “你想说什么?” 我撩起眼皮看他,抖了抖手里的烟灰: “想泡你啊小陆总,你是真不喜欢我,还是没做好恋爱的准备。” 刚刚我已经用行动证明。 如果不回答我的话,我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陆霖尧现在几乎有求必应。 “我没时间谈恋爱,你应该把重心都放在工作上。” “我怎么没放在工作上了?”我不满道,“娱乐和工作要兼得,像个苦行僧一样干活有什么意思,我赚钱的最高理想是享受生活,要是一点人生乐趣都没有,跟劳改有什么区别?” 陆霖尧这种接受精英教育的人,怎么可能理解我的思维? 他的人生就是一条单行线。 不断的学习工作,提升自我。 再从中获取利益,再进而不断的循环。 这样的人生轨迹,才是大众眼中的成功人士。 放在小说里,他这种经历都能写出一本大男主小说。 问题是我就一普通老百姓。 再说难听点,我在此之前,就是个没目标没前途的混子。 我喝酒泡吧调戏辣弟。 道德层面的坏事,我都干尽了。 要给我这种人穿上西装,套上壳子。 像她们一样按部就班,不断前进生活。 完完全全的将所有自由投进工作里,我还真是做不到。 生活处境造就了人的性格。 我没那么高尚的品格,也没那么高大上的理想追求。 我努力工作就是为了赚钱,赚钱就是为了享乐。 如果为了赚钱,把平常生活里的乐子全都抹去。 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人要是无穷无尽的跟别人攀比,那自己的日子都完全过不下去了。 低头苦干是不符合人性的。 陆霖尧早上五点起来工作,把所有的个人时间都牺牲在公司里。 也不过是因为他需要百倍的努力。 才能勉强跟我达到同样的起跑线。 第141章 亲我一下好的快 陆霖尧一生都在竭力向其他人证明自己。 要比女人考得更高,要比女人做的更好。 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要既能给家里产生效益。 又要能褪去职业男性的束缚,照顾好家中一切琐事。 他自己的想法不重要。 别人给予的大男主头衔,是戴在他头上的金箍咒。 时不时念叨一下,就能让他牺牲掉所有的自我,成为冰冷的机器。 他可能自己都不知道拼命是为了什么。 一个人如果不能为自己而活。 所做的一切都是艰难痛苦。 我不用像他一样。 我只需要超越我自己,就能得到他想要的尊重。 什么时候他能像我一样,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他说不定才能真正呼吸到自由的空气。 钱我要,乐子我也要。 凭什么要做单选题。 我有这个本事,为什么不能全都要? 我边赚钱边享乐,我的快乐不比别人翻倍。 陆霖尧道:“你的人生乐趣就是调戏我?” “话不能这么说,谁让你长那么帅,你要是长丑一点,我就不碰你了。” 和男人提外貌是个禁忌。 多有本事的男人,都会在意自己在女人眼中的看法。 我只提这一句,立刻转移话题道。 “小陆总,你一个大忙人还能注意到我的工作进展?平常上班都在偷偷观察我吧。” “你太能惹事了。” 陆霖尧嗓音干哑得不像话,在黑夜中听着有磨砂的质感: “和融华团队的人吵架,又和售楼部的负责人干起来,如果你认真的工作,我不会注意到你。”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我暗骂一句道:“你不能只看到我吊儿郎当,我是搞摄影的,太正经做不出有生命力的作品,你应该理解一下我的工作属性。” “在公司要遵守规章制度,个人的本性应该压抑在制度之下。” 和陆霖尧相处了这么几次。 我能感觉出来他是个正经到严苛的的人,这份严苛体现在他的工作上。 他不仅严于律己,还严于待人。 我不耐烦被他管着。 但对他身体的征服欲,却因为被压制变得更甚。 斯文禁欲的人,被撕破伪装的表象。 露出的脆弱无助才最有意思。 我在他手背的筋脉上碰了碰: “小陆总,我不知道规章制度该怎么遵守,要不然你带着我学习一段时间,说不定我就转性了呢?” “我没时间带孩子。” “我骟,你说话还真是不留情面。” 没能争取到跟在他身边的机会,我也不能恼火。 跟在一个男人身边能学到什么? 这句话也就是说出来惹他一下。 陆霖尧要是同意了,我就上班玩美男。 他要是不同意,于我而言也没有任何损失。 我扯出来的那几块破布,终究还是没扛过这个夜晚。 大约两三点的时候,陆霖尧开始轻微咳嗽。 他的咳嗽声,还没有仓库里老鼠窜来窜去的动静大。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莫名被他吵醒。 我手机没电了,他手机还有10%的电。 我点开屏幕,照着他的脸一看。 嚯。 脸颊到耳垂都是通红。 我睡觉可没玩小陆总的小陆总。 这锅赖不着我。 “醒醒,小陆总,你发烧了。” “唔......” 处于病痛中的陆霖尧,反应比平常迟缓许多。 他慢吞吞抬手捂住额头,嗓音嘶哑道: “没事,没烧起来。” 我狐疑地瞥了他一眼,发现他掌心也是滚烫: “傻了吧你,你浑身都在烧,肯定摸不出来呀。” “是吗.....” 陆霖尧闷闷地应了一声,抓着桌布盖在身上:“没事,天亮就好了。” “天亮你都烧死过去喽。” 我抬起手将他抱在怀里。 不是我的错觉。 在这样的深夜。 生病了的陆霖尧,似乎和平常真的不太一样。 平常他只会冷着脸斥责我。 亦是公事公办,居高临下蔑视我。 今晚只有我们两个独处的时候。 他似乎又在各方面,都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迟钝。 难道他之前的冷淡禁欲,全都是对外的伪装。 现在这迟钝又认真的样子,才是他的本性? 我想起之前那副没有任何度数的眼镜。 还有他被我抵在墙上时,虚张声势的强势。 为了验证我的想法,我用故意在他下唇上轻捻着。 饱满红润的唇瓣触感柔软,带着发热之后滚烫的温度。 陆霖尧过了一两分钟才摇头道: “干什么?” “帮你治病。”我煞有介事道,“生病的人气血不通,唇为五官之首,你现在感觉嘴唇干裂浑身不适,就是因为血堵住了,我用手指帮你揉开,你会好的更快一点。” 换个人肯定不会相信我的话。 白天的小陆总,也未必会信我的话。 但他这不是生病了吗? 人生病的时候,会卸下伪装。 我倒要看看他这层精英皮下是什么东西。 精明能干的小陆总冷着一张俊脸。 细框眼镜搭在他鼻梁上,眼尾都烧得绯红。 我以为他是要拿开我的手指,心里顿感失落。 却见他往前蹭了蹭。 红润唇瓣在我的指尖上轻碰。 陆霖尧认真的时候,眼神专注,姿态沉稳。 我喉咙一阵干渴,靠在他的耳边小声哄骗道: “你亲我一下,好的更快。” 陆霖尧不动了。 他皱着眉反驳:“亲吻不可能加速感冒愈合,你在骗我。” “我没骗你。”我说,“你没觉得凉快了不少吗?” 废话,当然凉快了不少。 因为我把桌布掀起来了一点。 陆霖尧犹豫。 陆霖尧皱眉。 陆霖尧沉稳起身,靠在我的侧脸上亲吻了一下。 这个吻十足青涩,不带一丁点欲望。 清汤寡水的像是幼稚园小朋友的道别吻。 他一个成年男人了,怎么会这么纯。 难道ic集团的小陆总,真没被女人吃过? 我脑子里浮想联翩,脸却被人捧着。 陆霖尧没什么表情的脸,跟我挨得很近,呼吸间灼热的气息,烫的人指尖发麻: “你又骗我,我还是好难受。” “药效没那么快发挥。”我道,“睡着了就不难受了,你靠着点,两个人挤一块好的快。” 第142章 我还爸的嘞 发烧的陆霖尧像个灼热的火炉,烤得我暖洋洋。 我忍不住把他抱得更紧了些。 几乎整个人都与他依偎在一块。 陆霖尧贴了一会,就不愿意靠过来了,扯着领带低声道: “冷......” 我抱他抱得正舒服,哪里愿意他躲开。 见他还要往旁边逃,干脆低下头,盖章一样在他冷峻的侧脸上吻了一下。 “亲一下就不冷了。” 我的体温比他的要低,不亚于往烧起来的火盆里泼了瓢凉水。 陆霖尧下意识就抬起了头。 他的下颌线锋利漂亮,因为仰头的动作显得格外清晰。 领带挡住的喉结轻轻滚动。 我看得一阵眼热,伸手去摸他的喉结。 还想往下亲。 却被他抬手抵住了唇:“太冷了。” 不是我的错觉,发烧的小陆总真的迟钝很多。 还是这样比较可爱,看的人心都软了。 我掐着他的脖子,给他呼噜了一下毛。 第一次没有接着耍流氓。 “听话,睡觉。” 我们俩这样依偎着过了一整宿。 次日早上八九点左右,仓库门被打开。 太阳光刺进来的时候,我才有种重见天日的恍惚感。 “小陆总,你还好吗!” 男秘书的声音大的吓人。 陆霖尧在我怀里皱着眉头苏醒。 发了一身冷汗以后,他已经不像昨晚一样烧的迷迷糊糊。 我抬手一摸,温度正好。 不冷也不热,适合拿出去上菜。 连续两次撞见我们俩过于亲密的举动。 这回男秘书心思再纯洁,也不得不想歪了。 他那看八卦吃瓜的眼神非常明显。 陆霖尧从我的怀里起身,嗓音冷淡的下达指令: “昨天晚上的报告再发我一份,中午约一下阳总,订市中心的餐厅,记得提前核对菜谱酒水,不要出差错。” 我在他旁边大为吃惊。 完全没想到一个人变脸速度,竟然能如此之快。 昨天晚上靠在我怀里的时候,他还呆的有点可爱。 今天早上两眼一睁,埋头就是工作。 要不说人家能装那么像。 这要不是被我逮着了把柄。 我都不敢想象精明能干的小陆总,跟昨天晚上被骗到主动亲我的是同一个人。 他在我这的滤镜全部被撕碎。 我现在看他跟人家下达指令,都完全没有一点敬意。 连带着之前厌恶的那点强势,也变成了虚张声势。 陆霖尧看向我道:“你是休一天的假,还是继续工作?” 他都这么问了,那我肯定选工作。 我还能让他瞧不起我不成。 “我上班吧。” “嗯。” 我不死心道:“小路总,你没别的话要跟我说?比如说加......” “加什么?”陆霖尧蹙着眉,沉思片刻后道,“你要加工作?” 我加他个头的工作。 “加油不会说吗,需要我再帮你好好回忆一下昨晚吗?” 小陆总显然不需要这个回忆。 他对着一脸八卦的男秘书说道: “你先把车开出来,今天的事不要往外面说。” “好的小陆总。” 男秘书八卦归八卦,职业素养还是在线。 说走就走,只留我们俩待在仓库里。 没了外人在场。 陆霖尧却并未恢复成昨天晚上的姿态。 他对我仍旧冷淡,似乎完全没把昨晚的事放心上。 陆霖尧道:“昨天我烧迷糊了,可能做了一点冒犯你的事,希望你别介意,我可以在经济上给你补偿。” “你的资产看上去还挺丰厚,动不动就是经济补偿。” 我打断他道:“小陆总,你到底要我强调多少遍,我看中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背后的钱。” “不管你想要什么,你都不会成功。” 过界的接近,没让我们的关系变得更融洽。 反而让陆霖尧慌乱到往后退了好几步。 如果能具象化我们之间的距离。 那就是从原本的五十米,直接拉长成了八百米长跑。 真能啊。 怪不得能在ic集团混那么久。 活那么大把年纪了,都还是个处。 原来是怪会装。 我直接被他给气笑了: “行,算你有本事,小陆总,我希望下次我睡你的时候,你也能像现在一样端着。” 小陆总嗓音沙哑,明明不带任何情绪,却莫名能拱火: “好的。” 好的。 我还爸的嘞! 楼下那辆越野车开走的声音特别大。 油门一踩,直接轰隆到二楼。 有点像在我尊严上用力踩了一脚。 怎么能有人这么会装? 昨天还靠上来亲,今天就装成这种精英范。 连“好的”都说得出来。 真没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了。 仓库门又被人推得更大,外面的冷风扑面而来,吹得我头发都像个疯子一样飘起。 兆寐探头探脑地往里瞧,看见我以后道: “白姐!你没事吧?” “活着。” 我动了动被压麻了的腿,满不在意道。 兆寐松了口气,弯下腰过来搀扶我: “吓死我了白姐,你怎么会被关在仓库里,在这待一个晚上,挺不好受的吧?” “这不纯属废话吗?换你待一个晚上能好受?” 我站在原地,单脚跳着放松腿部: “你们这群没良心的,关我就算了,怎么连小陆总都一起关了,他那么大一个人不见了,难道就没一个人过来找他吗?” “贺总说小陆总先回去了。” 兆寐声音突然压低,显然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我拍了拍他的手,语气透着点寒意: “可能是贺总忙忘了,上头人的事跟我们无关,你别瞎掺和,也别到处乱说,被发现了可不是简单开除。” “我知道了白姐。”兆寐道,“姐,你看股市了吗?” 我调侃道:“你一个小男人还懂炒股?” “我不懂,但是大家都说最近局势好,我也投了半个月的工资进去,翻了两倍!” 上回跟着杨姐建议买股票之后。 有涨也有跌,收益不高,总体趋势较为稳定。 我忙着工作,没太留意这笔钱。 今天要不是兆寐提了这一下,我可能到下班才有空去看股市。 “那还挺好。” “我打算把存款全都投进去,拼一把,说不定我就能在老家买的起房子了!” “冷静一点,把钱全投进去等于赌博。” 兆寐已经完全听不进我说的话。 他含糊应了两声,明显还是蠢蠢欲动。 第143章 医院门前两傻根 炒股赚到的钱太多。 普通人老老实实工作,都不如这一天的收益来的高。 一旦被短期的利益冲昏头脑,贪心太重想要多捞点。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赔个底掉。 要是这笔钱不影响正常生活,只是备用金还无伤大雅。 多吃几个月泡面馒头,凑合凑合也不是扛不过去。 要连家产都变卖了往里面投。 那跟纯种傻根没什么区别。 我这人是混了点。 但除了黄以外,赌毒两样我是一点都不沾边。 现在涨势这么好,繁荣底下必定有污浊。 所有人都在买,高位抛出去谁来接? 投资是一场博弈,和市场动向的博弈。 如果带有赌徒心态,贪得无厌。 最后的下场只有全盘皆输。 老天姥不会给人赚到认知以外的钱。 我看了眼股市,打算这两天就收手。 我承认这笔钱赚得很轻松。 但是我又不缺赚钱的能力。 想着靠这个一把翻盘。 我还不如等着天上掉馅饼。 至于兆寐铁了心往里面投钱。 那是个人命数,我管不了也管不着。 反正他要是把钱赔光了,靠这张脸也能赘个女人。 男人手里不需要有那么多钱。 只是可惜他将来赘的妻子了。 他要一分钱都带不进妻子家里。 估计他妻子的压力也挺大。 这世道对女人真是不公。 又要赚钱养家,又要防着家里的败家老爷们往外赔钱。 我叹了口气,没搭理他的絮絮叨叨,直接回了大厅工作。 负责人被撤职后,也不爱往大厅晃。 我一连几天都没见到她的人影。 连着干了三四天,我才得知她好像被调走了。 换了个地方,继续当她的小管理。 在一个公司干的最久的不是最有能力的。 往往是关系户。 铁血手腕比不过血脉相连。 不过这些跟我没什么关系。 我只管像个24小时无休的牛马一样连轴转。 做完运营去医院照顾人,晚上再做几套方案。 一时间忙得跟个陀螺一样,连坐滴滴都想睡觉。 “醒醒,到了。” “谢谢师傅。”我抬手抹了把脸,用力在脸上拍了两下,强制自己清醒开机。 杨姐的妹妹每天晚上都要去治病。 我连着带了好几天的娃。 已经习惯了这种白天干到死,晚上摸黑带娃的生活。 今天下班比较早。 等我接完人回去之后,不出意外还能有空闲时间,到时候可以去街上喝两杯。 人总是要有点私人空间,一直干活也不是个事。 但不出意外,终究还是出意外了。 听完精神科医生讲的话以后。 我发出了灵魂质问。 “您是说,我还要再想办法再给她找个心理医生?” 精神科医生纠正道:“不是再找个心理医生,是找回她之前的心理医生。” “她之前的医生那么多,我怎么知道是哪个。” “你肯定知道。”精神科医生说。 我知道个毛球,还我知道。 我就是个帮忙带娃的兼职打工人。 哪里知道人家之前找过多少个心理医生。 我跟坐在地上玩手的妹妹对视了一眼,问道: “嗨,你想要哪个医生?” 妹妹仰着脸开始磨牙,看样子似乎又暴躁了起来。 “你别惹她。”精神科医生又道,“不行的话,你问问病人家属,她现在对我很防备,治疗没法开展,要找个她信任的人才行。” 我惹什么惹。 她就一活祖宗,我哪敢惹她。 我都快被她折磨死了。 看在杨姐带我炒股赚了一百来万的份上。 我勉强冲着医生露出一个尊重的笑。 可能看上去也不太尊重。 毕竟一个人心情不好,估计脸上的肌肉都跳动着想打人。 精神科医生往后退了一步,又说道: “你也冷静一点。” “我挺冷静的。” 我转头看了眼妹妹,又转回头看向医生: “有没有什么线索,我估计她姐也不知道她要找谁。” “她画了幅画,你看看?” 精神科医生翻出一张白纸,一看就出自妹妹的手笔。 我看着上面歪七扭八,插着四根棍的火柴人,陷入了一阵沉默。 “医生,你是行家,你觉得这像什么?” “像个人。”精神科医生叹气道,“总有一些其他特征吧,你看看有没有哪个部位比较眼熟。” 我只能分辨出辣弟穿的猫耳郎套装,和镂空福瑞套装。 不能分辨极其具有童真性的抽象画作。 我抓着画纸研究了半天,勉勉强强在边缘看到了一朵小蘑菇。 宁医生的就诊室里好像有一个小蘑菇的椅子。 “我可能知道是谁了。”我道,“要做多久的心理疏导。” “要看那边医生怎么说。” 医生和医生也是有差距。 小宁医生说话一板一眼,问什么答什么。 精神科医生说话也是一板一眼,问什么不答什么。 没精神病的人,都要被她逼出精神病了。 我熟练地伸出袖子递给妹妹,叹了口气道: “走吧祖宗,跟我去找你的梦中情医。” 妹妹看了我两眼,伸出手抓着我的袖子,嘴里发出了一声怪叫。 我们之间的默契仅限于此,再多点都没了。 比如我现在想跟她说两句话,她基本上一句都不会搭理我。 自闭症患者本身也相当痛苦。 我看到她就想起云辞。 能帮一把就帮一把,说不准以后能治好了呢。 她也是被人放心上的人。 有些时候她可能就差这么一下。 稍微多个人伸出援手。 或许就有一个人,能从淤泥里爬出来。 我随手拂去她脖子上的头发: “妹儿,早点醒过来,你姐说了要给你赘个好老公,醒过来你下辈子就享清福了。” 妹儿也不知道听懂没有,小声的“啊”了一声。 像猴叫。 两岸猿声啼不住,医院门前两傻根。 宁医生晚上要给苏慕白做心理疏导。 我带着妹妹在门口蹲了半个多小时。 门一打开,刚见着宁医生的白大褂。 妹妹立刻便激动了起来,不咬人也不打人。 嘴里不知道在说什么,勉强吐出含糊不清的字眼。 得了。 还真是宁医生。 “宁医生,你晚上有空不,她想找你。” “让她进来吧。” 第144章 入股当个小老板 我目送妹妹进去,刚想找个地方抽烟,脸上就被纤白的手捂了一下。 苏慕白低下头道:“好冷,在外面没穿衣服吗?” “穿了。”我道,“可能是吹风了吧,妹儿死活要看楼底的蚂蚁爬。” “姐姐照顾她好用心。”苏慕白道,“我也想你这么用心的照顾我。” “我还不用心?” 天杀的。 我这一整天四处转,能挤出十分钟看他一眼就不错了。 还要我怎么用心? “我感觉不到。” 苏慕白静静地抱着我,靠在我的肩头道: “宁医生的时间都排满了,他接下来一个月都会很忙。” “我知道。” 妹妹要是找的不是宁医生。 我还能动用点金钱手段,想法子约点私人时间。 宁医生是真的排不出档期。 找他的病人犹如过江之鲫,从早到晚都是满满当当。 我想见他都得碰运气。 “我可以把机会让给她。”苏慕白轻声道。 我有些意动,觉得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你不治病了?” “治不治都一样。”苏慕白道,“治了也不会好,治不好也不会死,你在我身边,我就不难受。” “我怎么觉得你这疯病越来越严重了?” “有吗?” 苏慕白看上去似乎有些疲倦,靠在我的肩膀上就不动了。 他的面色苍白,唯独唇瓣艳红的惹人瞩目,看上去很适合接吻: “我吃了很多药了。” 这句话应该是真的。 他整个人的状态看上去安静的不像话。 好像情绪不外显,只有压抑的沉默。 这种状态下不看心理医生,真的不会出事吗? 我脑子里过了一圈,又觉得应该没什么大事儿。 他之前开演唱会的时候,不也全国到处跑。 在魔都也没见他找医生吃药,怎么回了首都就矫情上了。 犯不着。 要是真病的厉害。 届时再花点钱,换个心理医生不就行了。 是苏慕白自己心甘情愿。 又不是我拿枪抵着他的脖子逼他。 怎么着也不能赖在我身上。 “行,那你等会和宁医生沟通一下。” 我揉了揉他的发顶,难得温柔道:“真乖。” 苏慕白在我的掌心蹭了一下,嗓音沙哑的“嗯”了一声。 我想顺着他纤细的腰身占点便宜,他却轻柔攥住了我的手。 苏慕白脸色苍白的笑着,眼神冷静的不像话,似乎完全割裂: “姐姐,我的病好像真的要好了,这里没感觉,不会像以前一样发疯的跳。” 我的手被按在胸膛上。 最接近心脏的位置。 我向前碰了碰。 除了单薄的一层肌肉以外,还有疯狂在跳动着的心脏。 加速的心跳和冰冷的手。 我有种什么东西要失去的错觉。 但看向他时,又找不出这种失控感来自何处。 怎么会跳的这么快。 真的没问题吗? 应该是药物的副作用吧。 苏慕白看上去挺正常,只是心跳和眼神不正常。 说不定就是快治好了才这样。 指不定很快就会成个正常人了。 这还多亏了我,要不是我帮他断了心理医生。 让他多吃药,少看病,他哪里会好的这么快。 我沉稳道:“那就好,记得药不能停。” “今天晚上陪我吗?”苏慕白勾着我的指尖,哑声道,“我不惹事。” 他不惹事的时候相当漂亮,秀色可餐也不为过。 惹事的时候也漂亮,疯的让人想玩死他。 我薄弱的意志力有点扛不住这种撒娇,手指挑开他的毛衣,顺着柔软的腰身一路往里: “陪。” ...... 杨姐妹妹转过去治疗以后,状态一天比一天好。 之前可以说是一整天不间断发疯,跟带个定时炸弹在身边一样。 现在是有冷却时效的发疯。 发疯之前还有前摇。 她稳定的状况对周围人都好。 我没那么累了,杨姐的脸色看上去也变好了不少。 健身房里器具齐全,我在单杠上做了几个卷腹,腹部酸疼又爽。 杨姐就在旁边咬着烟抬头看我。 “我听说售楼部那边开了几个大单。” 我道:“嗯,从抖音引流来了几个土大款,买了几套房。” “营销做得不错。” 杨姐学着我的动作去摸单杠,做了一个以后便垂手下来了。 “最近这段时间你累得不轻,还能帮我把小风的事搞定,姐心里是真感谢你。” 我说道:“我们之间说什么谢不谢,要是没有杨姐,我都拿不下售楼部这个单。” 售楼部不需要我长期待着运营。 只要能做起来,总部自然会派人过去。 我在前面给人打个样,好处也占了,奖金也拿了四万。 全仰仗杨姐当初提点的一句话。 机缘就摆在那。 大部分人捏不住,不是因为没能力,是因为没这个认知。 在我认知不够的时候,我只能仰仗于他人的提拔。 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 利益等价交换。 我从这边找关系替她把妹妹的事办好。 她指点了我几句,让我赚了一百来万,还得了个业绩在手底下。 彼此都得到了想要的东西。 要真算得那么清楚。 那也别当朋友了,直接跟那些小男人一样勾心斗角吧。 “我提点了那么多人,只有你爬的最快。” 杨姐道:“多了我也不说,说多了你们年轻人也不乐意听,你要想办法留在首都,这一次要是回魔都了,再想往上爬,就没那么容易了。” “我没想这么多,姐,我就想做好我的工作。” “跟我你还装什么?”杨姐笑道,“让你当ic总部的御用摄影师都满足不了你,要当就当最大的,ic缺一个亚太区的负责人。” 我握着单杠的手,都险些被她这句话吓翻。 “姐,亚太区的负责人,你是真看得起我。” “这有什么?”杨姐道,“你要只是想赚钱,我有很多条路可以给你指出来,哪个都比你现在干的活赚的多,但是你留在ic不走,肯定是盯上了它这块肉,想做就做,你才二十来岁,有什么事做不成?大不了从头再来。” “我想快点成功,但是爬太快了根基不稳。” “那就整点副业。” 杨姐道:“鸡蛋不要放在一个篮子里,你可以搞点投资,我打算投资朋友的农家乐,你要不要入股当个小老板?” 第145章 脑子还正常不? “要投蛮多钱的吧,我手里的资金不知道够不够。” “我投了三百万。”杨姐道,“你往里投几十万上百万都行,看你自己。” 投的钱越多,拿的分红就越多。 她们敢往里投这么多钱,证明这块地皮肯定很金贵。 又或者说,这个项目打算做的很大。 成本越高,风险越高。 背后的隐藏收益也越高。 我思索了一下道:“姐,你等我回去想想。” 杨姐道:“你自己好好想想,要做的话就找我。” “我年纪也大了,在融华再干个五六年,等这边农家乐起来了,我差不多也可以退休养老,现在经济不好,光想着靠上班拿死工资发财,还不如出来拼搏一把。” 杨姐一番话说的我动心得很。 晚上回去之后,我研究了一下她发给我的项目。 怎么看都是稳赚不赔的生意,甚至已经搭建好了个雏形。 就是缺资金入股继续推动,卡着不上不下,才要找人合伙。 搏一把单车变摩托。 能在首都开一家赚钱的农家乐,等于直接有了个能下金蛋的金鸭。 我对钱的渴望实在是太重了。 尤其是反复察觉到我与其他人的差距之后。 这份渴望变成了更多的期许。 炒股赚到的钱,于我而言像是赌博。 这种看上去更为正规的合法投资,才能真正让我心动。 我和杨姐打了个电话,约定了周六日去实体考察。 考察那天天气好。 万里无云,太阳高悬,晒的人身上暖融融。 穿着的外套都有点过于燥热。 农家乐的投入资金,大部分都花在了买地盘上。 够大够宽敞,绿化各方面做的都好,空气也清新。 入口处做了个流水台面,拍照打卡都漂亮,搭好的烧烤盆上冒着滋滋热气。 远远的看过去,小桥流水人家也不过如此。 杨姐的朋友是首都本地人,名叫元宇。 二环内有几套房,靠家里的关系才拿下了这块地。 她手上拿着串佛珠,另外一只手烤肉给我们吃: “山里养的土猪肉,烤出来又香又劲道,和你平常在城里吃的不一样。” 杨姐道:“你可别吹牛了,上回我让你寄两斤过来,你还和我说没货,感情全留给自己吃了。” 元宇抖了抖手里的烤肉串,放了两串到我跟前: “上回你来的时候确实没有,还是你带来的小友福气好,正好能赶上。” 我接过她的烤肉串,看了眼周围建设道: “这里还搞养殖吗?” 元宇道:“圈一块地自己养点,到时候客人吃现吃现抓也新鲜,旁边就是水库,里面还能搞点水库鱼。” 农家乐搞养殖才有特色,这地也够大,养起来不费事。 我道:“元姐,这还做了什么项目。” “后面做一个民宿一体化,给留宿的客人住宿,再单独搭一个烧烤区,左边这块地预期做农场规划,养几匹马给团建的人玩。” “这么大,怪不得投的多。” 我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民宿:“看上去已经建的差不多了,怎么还需要找投资。” “我做的是精品农家乐,想走高端路线,你现在看得到的所有东西,用的都是市面上能见到最好的材料,成本一上去,钱就不够用了。” 元宇从地上捡了块石头,往小桥流水中间一扔, 激起的水花,溅在坐佛的底盘上。 “看见没,这佛都是请人设计的,一尊就要这个数。” 她比了个六字,我总算知道这里为什么会缺钱至此。 杨姐道:“开业以后食材跟宣传费,到处都要用钱,她现在手里没有流动资金,才要找人入伙,等资金筹备的差不多了,至多个把月就能开业。” 这听上去没什么问题。 看这农家乐的规模和建设,确实也是走的精品路线。 既然考察过没问题,那就是谁先进谁先得了。 往里面投的钱越多,赚的本也越多。 在农家乐吃完一顿午饭,坐在返程的车上时,我和杨姐说道: “姐,我投两百万。” “两百万?”杨姐诧异道,“你上哪整这么多钱。” “我有办法。”我冲着她笑道,“姐,我相信你,这把咱姐俩合作,翻个本捞回来。” 我这回还真不是吹牛。 我之前零零散散赚了一百来万流动资金。 再加上抵押宝马的八十来万,正好能凑个两百万整。 只不过这已经是我所有的家底了。 这要是投进去血本无归,我真是手里一分钱都没了。 如果杨姐之前没带着我赚这一百多万,我也没那么大的胆子。 正是因为跟着她赚到了钱,才助长了我的野心。 靠我自己成为ic总部亚太区负责人,至少需要两三年。 要是我能当个小老板,有一点经济能力支撑我的理想。 那我岂不是赚钱事业两不误? “行,你要是能往里面投这么多的话,也用不着再找其他人合伙了,我们几个就能搞定。” 杨姐道:“思榆,我是真想你能发达。” “我知道。”我扭头看向他,笑得真心实意,“谢谢姐。” “不用说这些虚的。”杨姐道,“你这人实诚,知恩图报,不是没眼力见的白眼狼,时代属于你们年轻人,我们两个合作,你好我也好。” 杨姐一番话说的我心里敞亮。 刚花了两百万的神经一下松懈了不少。 我摇开车窗,点了根烟,又递了一根给她: “姐,妹儿在这治病,你打算怎么安置她?” “请几个护工照顾,钱花多点无所谓,我只要她人是好的。” “我没那么快回魔都,要是能留下来我就帮着照看一下,要是没法留下来,我让我这边的朋友时不时去看一下。” 我吸了口烟,干燥的烟气在嗓子眼里发痒: “妹儿最近状态挺好的,我觉得有戏。” “她是最近状态不错。”杨姐道,“你养在医院里的那个小情人呢?” 我哭笑不得:“不是姐,你怎么也跟着她们起哄,那不是我小情人,那就一朋友。” “我没起哄。”杨姐笑道,“你这朋友蛮痴心,能约上宁医生这个档的患者可病得不轻,他这么久没治疗,脑子还正常不?” 第146章 人夫才有韵味 杨姐抬起手,点了点脑门道:“小心点,别玩脱了。” “玩不脱,男的这么多,这个不行就下一个。” 我道:“他要是懂点事,就应该自己老实点,别老是给我找麻烦。” 我这句说的是心里话。 要搁我以前没事干的时候,跟小疯子玩一玩还挺有意思。 现在手里接了个大盘,忙着工作都来不及,哪有空去关心苏慕白的心事。 况且我看他也挺正常,昨天给我发了条新曲子,睡觉还连了一晚上的麦。 除了说话情绪低落,其余没看出任何问题。 “我有时间再去看他。” 具体是什么时间,那就不是我说了算的。 毕竟我也得给自己留一点私人空间,总不能时刻都在为他人而活。 等我什么时候忙累了,想玩男人了,再去找他玩上一把。 抵押宝马需要时间。 我先往里投了一百来万,宝马抵押成功的时候。 我接到了来自魔都的视频通话。 我从冰箱里拿出酒店送的矿泉水,一边拧盖一边接通视频。 “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想我了?” 沈言书脖子上围了条纯白的羊绒围巾,露出来昳丽漂亮的面容。 他被我一句话逗红了脸,轻咳了一声,语气难掩担忧: “思榆,你最近还好吗?” “沈教授是想问我最近有没有遇到困难吗?” 沈言书静静地凝视着我,桃花眼似含情,又全都收敛在了眼底: “只要你需要我,我随时都在。” “别整这么严肃。”我笑着道,“我抵押车是想搞投资,你放心,没偷没赌,没被捞男坑钱。” “你知道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沈言书说道:“思榆,你做事很有冲劲,喜欢把一切都投进去,如果你需要我,一定要告诉我,我没什么本事,只能在后方支持你。” 要不说沈大教授就是会聊天,一段话聊的人心里特别舒坦。 要不是我这边抽不出身。 我真想让他来首都陪我一段时间。 “你沈教授要是没本事,我不是比你还没本事?” 我打趣道:“别想这么多,我真没事,等我忙完就回来陪你,魔都最近冷不冷?” “我在房间里装了暖气。” 沈言书晃了一下镜头。 画室还是我走之前的样子,只不过最中央摆了一幅巨大的画。 玫瑰花瓣和星海平铺直上,中间却突兀空出一大块。 “这是什么,没画完?” “等你回来才能画。”沈言书眼眸微亮,用指尖在上面轻抚着。 他摘下一片玫瑰花瓣放在唇瓣上,嗓音沙哑: “思榆,你还记得我们之前的约定吗?” 约定? 什么约定? 我随口应下了太多承诺,连我自己都记不清到底有什么。 但是他这眼神实在太过灼热。 充满暗示性的意味,一下就勾起了我的记忆。 玫瑰花瓣,颜料,空出一人位置的画像。 我一个驴打滚从沙发上坐起来,目光如灼道: “你是说?” 沈言书轻声打断了我的话:“思榆,等你回来,陪我看魔都的初雪好吗?” “魔都的初雪要看缘分,哪有那么容易遇见。” “我说的不是那个初雪。” 这句话已经耗尽了沈言书所有的勇气。 他低下头,几乎将整个下颌都埋进了围巾里,嗓音发闷道: “我给你卡里打了钱,就当作是你请我看雪的费用,别退回来,我先去上课了。” 钱比美色更能吸引我的注意力。 和他说了声再见以后,我点开银行卡,查看到账金额。 十三万十四元。 我看着余额轻笑了一声,回复了他的消息。 “你知道给女人发1314是什么意思吗?” 沈言书打了半天都没发出来,我抢先一步接着发道: “代表你想赘给我,沈教授,你是这么想的吗?” 沈言书没有回复。 我耐心的等了一会,沈言书发来了一张照片。 一张画。 落地窗外是薄薄的一层初雪,落地窗旁边是在床上相拥的两人。 锁骨有红痣的青年,身上都是玫瑰花瓣,赤裸的身躯和长腿宛如艺术品。 连嫩粉的色泽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好白。 好嫩。 透着粉。 似乎碰一下都会颤抖到轻喘。 要不说搞艺术的撩起人来都有水准。 直接画上小黄画了。 我看的面红心跳,恨不得就地飞回魔都将他正法。 人夫才有韵味,懂的比小男孩多得多。 玩起来估计也挺懂。 我承认之前是我太装了。 等我赚了钱回魔都,有钱有身份了,自然不用担心招惹他的后果。 到时候想睡就睡,想玩就玩。 人活着,不就图个痛快吗? 沈言苏给的1314还没捂热乎,我就接到了元宇打来的电话。 “思榆,今天晚上有空吃饭吗?我们几个合伙人都碰一面,彼此认个脸熟。” 晚上我倒是有时间,不过杨姐不是要带着妹儿去治病吗,怎么会应下这个酒局。 我吐出了心中的疑问,她那头发出了闷闷的笑声: “杨姐找人照顾小风了,晚上稍微晚个十几二十分钟过来,你就说你来不来。” “来。”我道,“能和各位老板见见面,我哪里有不来的道理?” “行,我晚点开车去接你,对了,我带个小男朋友,你们应该不介意吧?” “没事。” 这种应酬的酒局一般都不带男伴。 非要带的话,估摸着这一次也就是娱乐性质的聚一聚。 大家彼此碰个面,聊点前景发展之类,跟正经事扯不上关系。 我心里的压力稍微松懈了些,没有之前那般紧迫感。 要真是个正式的酒局。 第一次跟这些老总见面,我不得穿个正装,西装革履的过去。 人靠衣装马靠鞍。 穿上正装,骡子都得像大王。 现在随便穿一下得了,大家都松弛,我也松弛,不能让人发现我是个半吊子出身。 虽然我没经过商,没搞过这种投资生意。 但只要能给钱,就是大爷。 我现在高低也是往里投了钱的人。 我姿态不说比她们高,起码得跟她们是同级。 元宇开了辆大奔来接我。 车停在公司门口的时候,她摇下车窗戴墨镜的姿态,那叫一个风流潇洒。 “车上有酒水,要喝什么让周乐给你拿。” 我跟着坐在副驾驶上,回头一看,正对上周乐拿着酒瓶,笑得乖甜的脸。 “姐夫看上去好小,还在上学吗?” “我早就不读书啦。” 周乐递给我一瓶矿泉水,笑眯眯地望着主驾驶上的元宇: “元姐养我,我不用读书。” 第147章 通天之路 我心生羡慕。 元宇看上去都四十六七岁了。 她找的这小玩意看着还嫩。 看来还是我赚钱赚少了。 人要是赚多了,各方面的享受都是顶级。 “元姐艳福不浅。” “这算啥,思榆,你真得感谢杨姐,我这个项目都不跟外人说,你今天投的这笔钱,以后不止能回本,至少能赚这个数。” 她用手比出了一个相当让人眼红的数字。 我笑了笑,心里没多大波动。 商场如战场,熟人的话尚且不能全信。 更何况我们只见过两面。 如果杨姐今天不来喝这顿酒,我也不会单独跟她们碰面。 这群老狐狸段位肯定比我深。 我知道自己哪里有不足,没必要提前露怯。 她的大奔一路往深处开。 停在洋楼门口的,除了奔驰以外,还有兰博基尼之类的豪车,总共围了五六台。 倒显得看似普通的洋楼格外特殊。 越是这种平平无奇的地方。 证明这次来的人身份越高。 我心里有了盘算,也不冲在前面。 脚步放缓,跟在元宇后半部的位置。 便于观察局势,也不至于出丑。 洋楼外面看上去普通无比,里面却是穿着中式服装的服务生。 一群二十出头的男人,腰细腿长,不说多好看,在普通人里面绝对是中上之姿。 他们引客往里走,里面的装修摆设挂画,乃至于包厢的设计, 每一处都巧妙无比,有一种历史沉淀后的底蕴。 包厢里坐着些约莫四五十岁的女人。 看男人看脸蛋身材。 看女人看的是气质手段。 这群人一看就事业有成。 我这个靠着一时胆大混进来的人,在她们显得过分年轻。 其中一人眼神轻飘飘从我身上一瞥,和元宇聊天道: “上回没喝完的酒,这一次你可要全都喝了。” “郑局真阔气,今天咱们姐俩不醉不归。” 元宇笑着坐到郑局身边,我跟在她旁边落座。 杨姐没来,这群老狐狸聊得更是滴水不漏,话语间隐隐在暗示什么。 这桌上都是农家乐的合伙人,再加上杨姐跟我。 光是投资这一个农家乐,最起码有五个人入伙。 如果按照我们投资的钱来算。 建设这农家乐,投进去的成本起码千万起。 什么样的农家乐需要花这么多钱? 除非她们不只是为了做个农家乐。 明面上扯了个幌子,真正目的还藏在后面。 我在中间听了一耳朵。 在她们聊到某个关键词沉默时。 我忽然意识到,这可能是远超出我想象的大生意。 “别光喝酒,来吃点菜。” 元宇醉醺醺地往我肩上一搭,热情地往我碗里夹了一块东星斑。 我来了半个多小时,她才第一次朝着其他人介绍我: “白思榆,杨姐介绍来的小友,别看人家年纪轻,人家手里很有点资产,敢搏敢拼,眼光独到。” “这位是郑局。”元宇顿了顿,没有过多介绍。 那位郑局这才正眼看我:“原来是杨鸣带的人,她之前和我喝过茶,年轻人要多加油,脚踏实地才好。” 她这话里总是透着种居高临下的傲慢。 这种傲慢源自于字里行间。 单凭态度和话本身来说,似乎没有任何恶意。 但是听着我有点不舒服。 我不咸不淡地抬起酒杯,没有因为她的身份放低姿态: “共勉。” 其余人诧异地看了我一眼,郑局大笑道: “有意思有意思,元宇,你这个项目有那么多有能力的人帮衬,不赚都难。” 元宇笑着给她敬酒,周围的人对郑局始终保持奉承的姿态。 如果将这些人都比喻成动物。 郑局就是坐在最中央,等待供奉的老虎。 周围则是围在她身边的豺狼。 说话最有分量的属于郑局。 她未必在项目里投了钱,却很有可能是为了开辟某条道路,替她们拿下更多的好处。 这种级别能带来的好处,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多。 但是想要巴结郑局的人多了去了。 我未必能入她的眼。 要么我能跟她们互换资源。 要么我就只能靠着钱,砸出一条通天道。 大抵是女人血液里都流淌着对权力的渴望。 我在她们的聊天中,不可抑制地感受到一种久违的兴奋感。 这种冲动源自于我摸到一条通天之路。 上面是黄金砌成的房子,和白玉堆砌的墙。 每一处都在彰显着对我的诱惑力。 酒足饭饱,一群人上了车,杨姐都始终没出现在饭局上。 元宇道:“思榆,我找个代驾,晚上去我家再喝一杯,明天早上我亲自送你去上班。” “那我呢?” 刚刚在酒桌上一直乖顺安静的周乐有些不满。 他抓着元宇的袖子,耍小性子道: “你答应了今天晚上陪我过生日宴。” “那不是有急事吗,今天你要跟过来喝酒,我也让你来了,那桌上都是老总,你一个小男人跟过来我多丢面,现在还跟我闹,你到底懂不懂事?” “我不管,你答应我的没做到,你老是这样骗我。” 周乐也是有脾气。 他从元宇腰间拿下车钥匙,转头就上了大奔,只留了一串车尾气给我们俩。 大奔轰隆隆往前开走,我看得目瞪口呆,尴尬的给元宇递了根烟: “元姐,来根烟不?” “来。” 元宇低下头点烟,手挡着风,脸上神情淡定自如,丝毫没有被甩脸色之后的暴躁。 小洋楼里提供代驾服务,没车都能找辆车送你回去。 代驾的青年个高腿长,穿着新中式的盘扣上衣,一弯腰都能透过缝隙,看见里面胸肌的轮廓。 元宇咬着烟,上下打量着对方,手在人家屁股上摸了一把,才笑着跟我一块上车。 车内的挡板一升上去,后面自成一块安静之地。 安静归安静,谁也不知道车内是否可信。 刚刚在饭局上谈的那些生意,也不能拿到这来说。 元宇吸了口烟,摇开车窗,看着外面的风景道: “这小孩脾气就这样,都被我宠坏了。” 她不提,可能是伤了女人面子。 她主动提起来,那就证明这事在她心里真没什么。 要么就是元宇宠对方宠得不行。 宠爱到连一家之主的颜面,都可以弃之不顾。 第148章 耍脾气的小宠物 要么就是看上去受宠无限的周乐,其实也只是个逗乐的小玩意。 对着主人耍脾气的小宠物,不至于招致主人动怒。 上位者只会平淡忽视掉他的一切情绪。 我不确定是哪一种,更为谨慎的回答道: “小男人脾气太大了,也是一种甜蜜的烦恼。” “甜蜜什么,也就是长了张好脸,不然我都不带惯着他,他现在发火就发火,冷他十来天就好了。” “他不闹腾?”我道,“小男人不是嘴里经常叫着失去希望,冷他半个月,他不得天都塌了?” “他失去不了希望。”元宇轻笑一声,“我每个月给他三万块零花钱,他早就被我养废了。” “姐真大方,现在愿意给男人花这么多钱的女人不多见了。”我感慨道。 “我大方什么?他那钱还不是花在我身上。”元宇搭着我的肩膀,神神秘秘道。 “我给他那三万块,不包括他买衣服买鞋的钱,除了我平常隔三差五给他送个礼物以外,他要想讨我喜欢,就得花钱去医美整容,还有打扮自己,那三万块钱每个月都月光,最后装点出来,还不是给我享受?” “我跟你讲,现在不是我离不开他,是他离不开我。” “他生活水平已经被我养刁了,他出去做什么工作都挣不到这个钱,也没办法再过普通人的生活,他的青春年少都被我享受了,等他以后老了,就是个肚子里什么货都没有的草包。” “他刚刚冲我发火,换个人我早就生气了,但是放他身上就不一样,谁会对着宠物生气?” 元宇打开手机,笑着给我看她的微信。 上面有好几个大学生发来的消息。 按照年龄身材风格备注。 全都在撒娇叫姐姐。 元宇道:“这些都是跟他一样,年纪轻轻想着走捷径傍大款,他们以为靠这张脸就能拿捏有钱的女人了,真是傻,想走捷径的蠢男人都会走上下坡路。” 元宇精明的算盘藏在心底,再加上她那张看上去和善的脸,完全让人想象不出她心底的想法。 我暗暗羡慕她的城府之深。 花钱买服务。 花一点小钱,买断一个男人的青春年华。 对于她这个年龄段是最好的办法。 没有男人一直18岁。 但一直有18岁的男人。 想要把控一个比自己年少的小男人,这就是最好的办法。 给他钱,把他养废。 让他的胃口变得无休止的大,却又不让他长出坚实的羽翼。 一个无限依附于他人的人,最终会丧失自我,甩起来也方便。 就算周乐脑子清醒,拿这笔钱去读书学习,投资在自己身上。 跟在元宇身边养刁了的习性,也没办法改过来。 吃惯了山珍海味,用惯了奢侈品名牌。 他靠自己的本事挣的那点钱,怎么可能够用? 我吃什么都不挑,住什么也不挑。 就是因为我知道人的欲望无穷尽。 享受与能力不匹配的东西,迟早会被欲望吊着陷入深渊。 我想过好日子,我就自己赚钱。 我有手有脚,年轻力壮,成为富豪只是时间问题。 在车上聊了会以后,我跟着元宇进了四合院。 偌大的四合院门口还有门卫守着。 能在首都这样的地段,住这样的房子。 元宇的身价绝对不可估量。 她下车跟门卫聊了两句,冲着我抬起手道: “走,进里面聊。” 四合院里面是现代化的装修。 大厅的灯一开,石岩桌面显得冷淡异常。 元宇脚步虚浮地走到酒柜边上,挑出了一瓶红酒,另外一只手夹着两个高脚杯走了过来。 “来一杯,睡前喝点红酒,睡得更香。” 我接过她手里的酒杯,脑子比她清明一些,醒酒的手也不抖。 元宇整个人陷在沙发里,一边看着我醒酒,一边说道: “手法挺娴熟,之前没少在酒吧混吧?” “不能是在酒桌上混出来的吗?”我说。 “酒桌上的人情商更高。” 元宇接过我的酒,托着我的手,把我的酒杯往上一提。 她自己则是往下撤了半截。 杯子里是红色晃悠的酒液。 这种低位者才需要做的行为,在她身上却没有讨好的意思。 我看着她看似和善的眼眸,在这一瞬似乎变得有些锋利。 “郑局手里有资源。” “合法不。”我抬着她的手往上,碰了一下杯,“姐,我胆子小,不合法的事我不敢做。” “合法。” 元宇慢悠悠道:“咱们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消息灵通,大家手里都有钱,就看谁的人脉过硬。” “郑局快退休了,她也想做点投资,农家乐只是一个开始,再往后的话,还能做出更多项目。” 红酒入口有些酸涩,我抿了抿唇道: “元姐,你跟我说这些干嘛,我就是一普通老百姓,那些钱已经掏空我所有家底了。” “你是杨姐带入门的人,她带来的人没那么简单。”元宇道,“喝酒吧,今天晚上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我陪着她喝到深夜。 洗漱完睡在客房的时候,脑子还一跳一跳的胀痛。 头虽疼,酒意上来之后,大脑的思绪却更加的清晰。 元宇说的话很含蓄,意思很明确。 今天晚上组的这个饭局,就是为了跟郑局碰面。 我只是顺带来了解一下,她们这项目已经开始推动。 我要往里面继续投钱的话。 说不定能借着郑局的力,一把直上青云巅。 但是这种级别的人,不会轻易同意外人加入。 她们也要是能自己吃下来,也不会想法子从外面要钱。 高风险高收益。 这不是投资几百万可以搞定的,起码得再往里面追加四五百万。 这些人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一定要有足够的利益推动,她们才可能抛出好处。 两百万再加四五百万,这可是近千万的生意。 就算我找沈泽借个两三百万,自己也得背上一部分债务,才能勉强填平这个坑。 我最初的目的,只是想在工作之余搞把小投资。 能捞着钱最好,捞不着维稳不亏也行。 现在风险未免有点太大。 要是全投进去了。 万一出事,我得给ic总部卖十几年的命,才能赚够这些钱。 更重要的是,杨姐作为带我入场的人,她没出现在这个饭局上。 我没法完全相信元宇的话。 小心驶得万年船。 要谨慎。 我抬起手给了自己一巴掌,脸颊火辣辣的疼。 胀疼屈辱的感觉,让我兴奋的大脑清醒许多。 先观望观望。 一切都不能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第149章 毒绘本 元宇次日早上没爬得起来。 她的身子早在纵情享受中被酒色掏空。 呼噜倒是打得震天响。 人没有一点苏醒的意思。 我也没指望她送我去公司上班。 这种大老板能抽空喝酒就不错了。 像这种送人的这种事,嘴上说两句也是客套话。 我要真把她叫起来,她眯瞪着两个眼睛去开车,我都怕我英年早逝。 我顺手把房门给关上。 打开滴滴为自己保驾护航。 ic总部的大门一如既往的高大上,不管看几次。 这种需要从底下抬头仰望的感觉,都让人有一种望而生畏的敬畏感。 同样让人有敬畏感的还有领导。 杨姐今天来的比较晚,中午才有空给我们开会。 我跟着一帮精英听完了培训会,最后离场的时候,却被她开口叫住: “思榆,你昨晚去参加酒局了?” “对。”我道,“元姐叫我去的,姐,你昨晚怎么没来?” “昨天晚上小风有点不舒服,连夜又送去宁医生那做疏导。” 杨姐道:“你们昨天聊了什么?” 我大致给她讲一下内容,着重强调了一下我心底里的疑虑。 话说的很隐晦,但是杨姐差不多已经听懂了。 杨姐表情凝重,低声道: “投资你先别急,之前的两百万已经够农家乐运营了,后面追加的四百万要谨慎,她之前也让我再投五百万进去,说有关系能搞定,但是具体的我也没考察过,投资还是要等查证后再说。” “好。”我道,“杨姐你放心吧,我不是那么莽撞的人。” “我知道你不是。” 杨姐说道:“就是因为你谨慎,我才会选你入伙,今天晚上我去见一下我首都的老友,看看她对这方面有什么想法,你帮我照顾一下小风行吗?” 没什么行不行。 平常没事的时候,我有空也会帮杨姐照顾一下妹儿。 现在杨姐是为了投资奔波。 我不认识她那些老友,在后面能出点力就出点力。 省得杨姐觉得我光拿钱不干事。 “姐,那我晚上带小风去做疏导。” “我给她买了几套儿童绘本,你到时候让宁医生一块给她念了。” 杨姐递给我几套书,上面童趣的绘画活泼可爱。 我很久没拿过这种儿童读物,带着妹儿一块进宁医生办公室的时候,都有种不好意思露出来的感觉。 别人可不知道我牵的是大龄自闭症患者。 就算我牵的是个小孩。 我一个女人,拿着小男人才给孩子读的绘本,也未免太尴尬了。 一点大女人气概都没有。 宁医生杯子里泡着的像是茶,又像是咖啡。 我动作自然地把绘本放到他桌面上,端起他的白瓷杯子低头观望: “宁医生,你这杯喝的到底是什么东西,闻着味道不对。” “养生茶。” “这么年轻就喝养生茶,莫非.......” 我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被宁医生眼角绯红地扫了一眼。 他这一眼看得我浑身都酥麻。 又清冷又漂亮,还有一点说不出来的羞怯。 我咳嗽了一下,感觉嗓子痒痒的厉害。 特别想找个柔软的小嘴亲一下。 最好是性别男,身材好腿长。 还得是二院姓宁的心理医生。 “好好好,我不说了,来给妹儿读绘本吧,杨姐说今天是什么项目?” 宁医生说了个我听不懂的名词。 我一摆手道:“不用跟我解释这么多,我一土老帽听不懂,你就当我是个陪客,反正妹儿也不亲近我。” 我这说的妥妥实话。 虽然我接送了妹儿半个来月。 但自闭症要是那么好攻克,也就不折磨人了。 妹儿到现在为止,都还会时不时给我来上一口。 我已经在她身边养成了闪避的习惯。 只要她不在过马路的时候咬我,我对她那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相当的包容,相当的呵护。 我就差没把自己当磨牙棒,免费赠与妹儿磨牙了。 上哪找我这么好的姐姐? 我在心里给自己狂夸了一顿,这才勉强压抑住了心底的不满。 这货也太区别对待了。 在我旁边待着的时候,动不动想咬我。 要么就板着脸装木头人。 宁医生跟前一坐,那叫一个老实本分。 不哭不闹也不叫,睁着一双大眼睛望着宁医生,跟个小孩似的。 难道妹儿虽然有自闭症,但是也有基础的审美? 知道谁帅谁好看,坐在谁面前更养眼。 我想了想精神科医生严肃古板的脸,又对比了一下穿着白大褂,半蹲在地上,腰身曲线优美的宁医生。 啧。 真会挑。 不愧是杨姐的妹妹。 眼光就是好。 宁医生办公室都是童趣的装修。 桌子凳子没有一点锋利的迹象。 小多肉打碎之后,全部都换成了柔软的假花假草,连花盆摸上去都是没一点杀伤力的硅胶材质。 我之前以为是宁医生外冷内热,怀有一颗童趣之心,才会装修成这样。 后来才知道心理科医生的就诊室都这样。 目的是让患者放松戒备,更好进行下一步咨询。 如果想按宁医生自己的想法来装修。 我估计以他高知冷淡的性子,会把这修的跟牢房差不多。 在我想象中会把就诊室修成牢房的宁医生,语气温柔和妹儿聊天。 跟我说话时冷淡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妹儿在他面前,就像是被拿捏了的小孩,坐在他跟前非常老实。 儿童绘本经由他冷淡的嗓音读出来,都透着一股特别温馨的味道。 他读了两本绘本以后,皱着眉头说道: “这本不对劲。” 我正沉浸在他的嗓音中。 脑子里都想象出他将来带着我们的孩子。 身上背一个,手里抱一个,再给地上蹲着的大女儿读绘本的温馨画面。 骤然被打断,我的嗓音有些不耐烦: “不会吧,都是杨姐代购回来的绘本,怎么会不对劲?” “真的不对劲。” 宁如琢拿着绘本,递过来给我看。 同样可爱的画风,一页纸只放一句话的放大版绘本。 看着跟其他绘本没什么区别。 他一页一页给我翻,上面的字一点一点变大。 第150章 每个男人都渴望成为父亲 【我的爸爸是个懒鬼。】 【每天早上就知道睡懒觉,睡呀,睡呀,睡不醒。】 【他住在妈妈买的房子里,还要和妈妈吵架,他是一个坏爸爸。】 【我是一个小男生,我是一个乖宝宝。】 【我最喜欢蓝色,最喜欢做饭游戏和过家家。】 【小女生都太顽皮了,我不要和她们学习。】 【帮爸爸做家务的宝宝,是世界上最听话的宝宝。】 【勤快又爱做家务的男宝宝最厉害!】 我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指着上面男宝宝三个大字严肃道: “确实是有问题,杨姐买错了,这个应该是给小男孩看的书,咱们妹儿是个女人,不用看这些。” “不是性别问题。” 宁如琢道:“你没觉得这些思想很不正确吗?破坏孩子跟爸爸之间的关系,还有一些暗示,诸如男生应该为家庭奉献的话。” “你太敏感了吧,做家务带娃都是男人天性,每个男人都渴望成为父亲。” 我在宁如琢退让之际,抓住了他的手指,语气带有蛊惑道: “宁医生你想想,你父亲是不是也为家庭付出了很多?他是不是也说过他很爱你?这些东西等你成家以后就知道了。” “照顾家庭是每个男人天性里的渴望,是从基因里就带出来的能力,别害怕。” “这不是渴望,这是责任。” 宁如琢明显困惑了一阵,又因为读了太多书,大脑转得比一般人要快: “但是我的父亲确实说过他很爱我.......” “他爱你就对了,他爱你就证明他心甘情愿做一切,每个人都是在为爱做事,他现在心甘情愿,等你以后结婚了,你也会心甘情愿。” 我打量着他苍白的脸色,温柔道: “宁医生,我一直想问问你,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是不是像我一样非常有女人气概......” 宁如琢脸颊上是微微的薄红:“我在工作,请不要在孩子面前说这种话。” 孩子孩子。 大龄自闭症也算是小孩。 看来在医生眼中,只要是心智未成熟的都属于孩子。 我被他责怪了一通,心里反而美滋滋坐回了原位。 越看越觉得他像是个贤夫良父。 多好。 小宁医生家庭美满,学历又高,还是个心理医生。 家庭美满。 意味着他涉世不深,内心始终保持纯洁的想法。 还会单纯的渴望爱情,想要组建一个属于自己的圆满家庭。 学历高,又是心理医生。 虽然不像护士一样,更方便照顾家庭。 但他的收入也能高出一大截。 赘回家能补贴家里,能工作又能带娃养家。 实在是赘夫首选。 要不是我忙于工作,不想为了一株草放弃外面大好森林。 我都要心动了。 读完绘本以后的妹儿,显然还有点不想离开。 就被我牵着走的时候,大喊大叫的在门口发了好一阵疯。 她的情绪时常不稳定,要是惯着她继续在就诊室待下去。 不要说宁医生没法回家休息,连我都要受到影响。 等她闹腾完这一阵,这事也就过去了。 过了差不多四五分钟左右,妹儿尖叫的情绪变得稳定。 我牵着她的手进电梯,下电梯的时候,她手里还抓着那本绘本。 我抢过来两三下丢进垃圾桶,郑重其事道: “妹儿乖,这种书是给男人看的,你要学的是搞钱,干家务这些事,以后赘个好老公就行了。” 妹儿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我,嘴唇一动,又露出了底下森白的牙齿。 我都快应激了。 一看见她的牙,就忍不住往后退两步。 我的手指按在电梯边上,手腕却被人轻柔握住。 “姐姐,电梯好玩吗?” 我一听这慵懒的嗓音就知道是谁。 只有苏慕白会用这样的语调说话。 尾巴像带着钩子一样,酥酥麻麻的惹人心痒。 苏慕白穿了件白色长款风衣,脸上戴着口罩,露出来的眼眸和柔软的金发,让他看上去无比漂亮。 连后面的医院大厅都被衬托成了秀场。 就算我觉得他只是个漂亮的小疯子。 也无法否认在疯子之前,他的前缀词是漂亮。 真的漂亮。 在目前所有跟我有关联的男人里面,他的姿色绝对算得上是上乘。 如果除去气质之类的影响因素,他妥妥排进前二位。 “还行吧,你跟出来干嘛,不在里面养伤?” “养也养不好,天天躺在病房里好无聊。”苏慕白道,“我晚上会在这里走一走,如果运气好的话,我会很高兴。” “你每天晚上都在这走?” 我拉着他进了电梯。 我左手一个自闭症儿童,右手一个随时会发疯的精神病患者。 这滋味绝了。 真他爹的像是被压迫的劳动力。 我道:“我怎么一次都没见着你?” “所以我之前一直不高兴。”苏慕白嗓音轻哑道,“我经常看见姐姐,但是姐姐看不见我。” “玩跟踪?” 我斜眼瞥了他一眼,心里没多少被跟踪的冒犯感。 我一个成年女性,一个漂亮男人跟踪我。 怎么看都是他自投罗网,应该被我抓回家里就地正法。 我怕个屁。 “我只是想见到你。” 苏慕白低下头跟我眼神相对。 他的手指在我脸侧轻轻抚摸着,高挺的鼻梁和剔透的眼眸,在路边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无比温柔。 他又强调了一遍:“我吃药了,很正常,不会随便发疯。” 我乐了:“呦大明星,你还知道你平时是发疯呢,你都快随地大小疯了。” “我知道。”苏慕白道,“会治好的,没有人会一直生病。” 他穿的那件风衣在医院里走走还行,看着又有型又帅。 一走到外面,深秋的冷风一吹,他的脸色瞬间泛白。 我不想再摊上一个感冒的烂摊子,干脆对他发出邀请。 “今晚上跟着我回家?” “好。”苏慕白答应的很果断。 像是早早就在等我这个邀请。 又或者是他每一天的守候,都是为了等我一句心软的话。 我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跟着女人回家意味着什么,我怎么觉得你老是很随便的样子?你真不怕我?” “我只对你随便。” 苏慕白的手指在我掌心轻蹭着:“她听话会有奖励,我是不是也应该有。” 第151章 我家金鱼会后空翻 苏慕白这样子看上去实在是太正常了。 不发疯不撩人,安静到诡异。 你以为他会乖乖巧巧跟在你身边,像是所有被征服了的男人一样俯首。 他却又会口出狂言,说出一些让你心动不已的话。 我来首都这么长时间,一口肉沫子都没吃到。 除了上班工作当牛马,就是下班给大龄自闭症儿童当牛马。 牛马当多了,人也应该放松一下。 苏慕白再怎么说都是大明星。 怎么都比外面随便找的辣弟要干净。 他自己送上门来,我就算和他睡一觉又何妨? “你真要跟我回去,我酒店里的金鱼会后空翻。” “要。” 他这一个字勾得我心痒难耐。 我以此生最快的速度送妹儿回家,将她交到杨姐手里以后,几乎是马不停蹄带着人回酒店。 酒店每日附赠清洁服务。 出门前凌乱一片,回来也是干净整洁。 苏慕白往总统套房里一站,顿时便显得这地方气势倍增。 一下就有了富丽堂皇的即视感。 要么说时尚的完成度全靠脸。 我之前觉得这里纯属坑大傻根,价格昂贵到让人发指。 苏慕白往这一站,我才明白真正的销售群体是哪些人。 就是他这种人傻钱多,看上去又盘正条顺的大明星。 但要我承认他身上自带贵气,那必不可能。 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会有贵气? 就算有,也是娱乐圈给他加上去的虚假符号。 “你去沙发上坐会,我整点小酒微醺一下。” 我是个有仪式感的人。 上来就一个饿虎扑食,显得我像个没见识的土狗。 再想睡。 该走的程序都要走。 从历史聊到人文,从西方艺术聊到国内审美。 最终目的都是吃口肉,但是效果大不相同。 直接上来就睡,容易把人小男孩给吓着。 别人还以为我色中饿鬼,饥不择食。 就按照他们的敏感又充满幻想的脑子。 很容易被联想到我经常和别人睡觉。 进而悲观的猜到真相,把自己沦为猎物的事实揭穿。 哪怕抱着奉献的心思跟我睡在一块,也睡不踏实。 我不仅要这个人,我还要他的心。 满嘴叫着爱情无用论,奉献的时候才最有征服感。 我跟他聊一堆有的没的,他才会以为我在乎他,想要了解他,剩下的一切也是水到渠成。 更不存在为了睡你才泡你。 含蓄之美便在此。 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肯定是有道理。 我在浴室里草率的洗了个澡,对着镜子用冷水抹了把脸。 确定风流倜傥以后,迈着自信的步伐走了出去。 冰箱里存了两瓶啤酒。 我秉承着浪漫一把的姿态,把酒倒进高脚杯里,里面黄澄澄的冒着泡,特别像两杯马尿。 “骟......” 我不死心的往上面放了两片茶包里的柠檬片。 得了。 身价上升。 从三块钱变成了三十块块。 放在首都的茶餐厅里,应该能当成特色菜卖个128。 够高规格了。 一般情况下,我都是在便利店里买瓶江小白,哪还会特意插两片柠檬片装饰。 谈天说地谈心事,聊着聊着,就从沙发聊到了床上。 苏慕白躺在大床上,一瓶啤酒喝的他眼尾泛红,胸膛止不住的轻微咳嗽。 我受不了他这样,手指顺着被单一路往下滑,刚试图在他的肩膀上揉捏一把,却碰到了缠绕的绷带。 “你伤口怎么还没好?” 苏慕白背上全是缠绕着的绷带,露出来的一截胳膊和前胸,隐约可见锻炼过后的曲线。 饶是我再禽兽,我也没法子对着一个浑身是伤的大美人下手。 我高涨的欲望在此刻成了怒意。 我颇有几分不耐烦道:“受伤了还来我家干嘛?回去养着吧。” “因为一直都好不了。” 苏慕白撑起身,上半身绷带缠绕着肩颈,自脖颈往下,冷白的肌肤柔腻如牛乳: “没关系,受伤也可以,只要你想。” 浴血奋战有点重口味。 我不想。 我碰了碰他的金发,心如死灰地“啧”了一声: “你还真把我当禽兽了?我只是好点色,又不是变态。” “姐姐不是吗?” 苏慕白拉着我的手,十指相扣间,低下头去舔我的指尖: “轻一点,伤口不会裂开。” 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再不行就真不像个女人了。 再说他现在这姿态也太能勾引人。 漂亮。 确实漂亮。 混血大美人低头轻含着指尖,看着都赏心悦目。 我伸出手,用食指沿着他线条漂亮的下颌轻轻刮蹭,摸猫崽一样听着他呼吸的声音: “和你我就不扯别的了,你知道我的,睡一觉不代表我们要在一起,你要是能接受就继续,不能接受我今晚就睡沙发,我从不强迫男人。” 苏慕白不假思索道:“我接受。” “这么听话?”我和他绿松石般的眼眸对视,“不怕我把你卖了?” “你要卖的话早就把我卖了。”苏慕白道,“我躺在医院的时候动也动不了,你要是那时候告诉我的公司,她们肯定能给你一大笔钱。” 我佯装扼腕道:“真后悔,我应该早点举报你,你这伤养了这么久都不好,我简直是接了个祸害回来!” “不许你说我。” 苏慕白艰难地抬起手,求饶一般抱着我的脖子,呼出来的灼热气息,全都扑打在我脖颈上。 他身上有药味,不难闻,只让人觉得孱弱。 就连沙哑的话语,都宛如在讨巧邀宠: “姐姐,我在首都还有三套房子,都过户给你好吗?” 我托着他的腰身,生怕他从床上直接滚下来: “真的假的,我可不是什么视金钱如粪土的人,你要是敢给我,我就敢收。” “真的。”苏慕白道,“你最近工作很忙,如果手底下有资产,会不会有更多的时间来看我?” 可是首都的三套房,加起来过千万的资产。 他就这么轻而易举送给我了? 这幸福来得太突然。 我都怀疑是不是他存心想要诈骗我。 “你不怕我骗了你的钱,再把你举报了,两边拿钱一起跑。” 第152章 想帮我管后院? “那就当我瞎了眼。” 苏慕白黏糊的像是只懒洋洋的大猫: “我没什么好怕的,要是你骗我,只怪我识人不清,我活该承受这一切。” 他的偏执和琉青不甚相似。 琉青是久不见人的封闭心态。 他的世界里只有我,除了死亡以外,他想不出任何挽留我的东西。 苏慕白却被完全当作物品使用。 所有人都只在乎他漂亮的脸,柔软的身段。 根本没人在乎他的情绪感受。 他想要活下去,想在这样的情况下不被逼疯,就只能先一步将自己锤炼成疯子的姿态。 今晚我不应该接他回来。 我只是一时色迷心窍,将一只皮毛受损的漂亮大猫,接回家中玩弄。 他似乎觉得我是愿意接受他。 想要跟他发展更进一步的关系。 这份移情太沉重,我有些难以接受。 在苏慕白心里,救下他的人变相的得到了他的使用权。 所以装乖到现在,疯狂吃药压抑病情。 他每分每刻,都在朝着我想要的方向前进。 一个人的改变,不应该是为了另外一个人。 一个人的精神支柱,也不应该移情到人的身上。 我之前只是口嗨几句,让他把我当药用。 他要是真把我当药用了,那不是一辈子都要和我捆在一起。 我不可能为某一个人绊住脚步。 我心情沉重,不觉得自己辜负了别人的感情。 我又控制不了这些小男人的情感。 他们要爱我,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觉得自己似乎可能,又要背上一条人命的负担。 小疯子固然刺激,玩起来也是真的要命。 “我抽根烟。” 我抬手摩挲着他的脸颊,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根烟。 在病人面前抽烟是恶劣的行为。 作为一个有素质的女人,我起码要离开这间房。 可带给我烦恼源头的人,正睁着剔透的眼眸望着我。 我内心深处的恶念再起。 如果苏慕白再稍微正常一点。 没有像现在一样,得了一个随时会死的疯病。 我大可以直接收下他给的三套房,玩完就跑。 这世上的负心人那么多,总不缺我一个。 可我只是想要钱,我从来没想过谋财害命。 要真为了钱,连基本的底线都没有了,以后会做出什么没下限的事,更是我想都不敢想。 人要对抗的不只是骟蛋的现实,还有心底无休止增长的欲望。 控制住了发大财,控制不住铁窗泪。 这三套房子我拿不了,至少我现在不能拿。 太烫手了。 这不是钱,这是上面镶着金边的烫手山芋。 我敢拿了这笔钱跑路。 按照苏慕白时刻发疯的姿态,他哪一天在病房上吊都没人知道。 这支烟不单是为了缓解我烦闷的心情,更是我小小的报复手段。 想要让他眼含泪光,同我一起陷入这无尽的深渊。 寥落的烟草味,让苏慕白逐渐蹙起了眉头。 他没有让我停下,只是抬起手抚摸我的脉搏。 我冲着他的脸吐了口烟圈,报复他在通道里对我吐的烟: “不躲?” “不躲。”苏慕白笑道,“我喜欢你抽烟的样子。” “你们小男人不都讨厌我们女人抽烟吗?一个个想着婚后让我们戒烟戒酒。” “那是他们的想法,自由的风没办法被挡住,改变你只会让你痛苦,真正爱你的人,愿意包容你的一切,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在冰岛看极光,去柏林看雾,去一切自由的地方。” 苏慕白的话,让我感受到久违的肆意自由。 我忽然不想将时间浪费在钢铁铸就的大楼里,我低头问他: “说实话,你是不是想用三套房子绑着我?” “三套房子绑不住你。”苏慕白道,“如果你哪天带着新人回家,看着熟悉的装修,你可能有一瞬会想起我。” “我只要那一刻,你记得我的那一刻。” 我轻攥着他纤白的脖颈,有一搭没一搭地轻碰: “真大方,我在外面找一个你都能忍得住,要是放在古代,你是不是要给我管后院?” 苏慕白呼吸困难,眼神偏执: “我不知道,我可能会杀了自己,我不知道,我.......” 他这精神不稳的样子,像是要发病,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病态的痴狂。 我要是有点良心,应该给他找点治病的药,配着温水让他吞服。 但我良心有限。 我觉得他这样太有意思了。 燃烧的蜡,濒死的羊羔。 我一瞬就明白了lina口中说的自由是什么意思。 生命力燃烧到极致,即将毁灭的那一刻最旺盛。 我现在拿不了苏慕白的钱。 享受一下他带来的快乐和自由过分吗? “想出去吗?” 苏慕白嗓音沙哑道:“想。” 他的一句话,让我做了许多年来都没做过的冲动事。 在首都这座两眼一抹黑的城市。 我硬是租了一辆车,带着一个受伤的大明星。 追寻一场没有目的地的风与自由。 海水潮湿的气息,混杂着咸鲜的海味。 苏慕白身上的伤口未愈,海风吹起风衣的下摆,连风也眷恋着他的腰身和被收紧的弧度。 我没有他浪漫的心思,裹紧了深色的大衣。 在心里暗骂小男人只要风度,不要温度。 离开了房间,短暂的告别了那个话题。 苏慕白的情绪看上去也稳定了许多: “这里的海好漂亮。” “漂亮个屁,这水浑浊的都快赶上粪坑了。” 我没他这浪漫的心思,故意跟他对着呛声: “你之前拍mv的时候不是也在海边拍的吗?那里的海水比这清澈多了。” “海水不重要,和你在一起才重要。”苏慕白道,“姐姐,你想不想跑一下?” 我怀疑我的耳朵出现了问题,反问道: “你确定?你知道现在什么温度吗,你都快被吹成冰棍了,你还跟我在海边跑?” “有些事只有一次机会。” 苏慕白牵着我的手,硬是将我从成熟的境地,拉入了另外一场无边际的放纵中。 手拉手在海边奔跑的行为太傻根。 我只在大学时期,和暧昧对象玩过这种幼稚的小把戏。 学偶像剧里女男主一样在跑道上奔跑。 濡湿的掌心和十指相扣的悸动,是一场极其隐晦的告白。 脱离校园那么久,我再一次感受到了放纵。 因为短暂脱离盔甲的奔跑,也因为我膨胀满足的自信心。 疲倦的脚步停了下来。 我陪着苏慕白一块坐在海边,感受着秋意的海风。 他雪白的脸上是跑出来的细密汗水,脸色苍白的不像话。 我这才发现他身后似乎有晕湿的血迹。 第153章 做了还能当朋友 这小疯子硬生生跑了一圈,顶着伤口裂开,也要追上我的步伐。 我抬起手触碰他的伤口:“回去换药。” “不要。” 苏慕白笑着靠近我,背后的蝴蝶骨展露,整个颈肩线条都美得让人想要掌控。 “裂开了一点点,过会就好了。” 我喜欢他不要命的疯样。 我抬起手,故意将疼痛施加给他,看着他的呼吸变得急促: 我陈述事实:“你太疯了。” “所有人都在循规蹈矩的生活,过一成不变的人生。” 苏慕白嗓音沙哑难耐,眼神中的疯狂炙热,几乎烫的我不敢直视。 他并不在意我施加的疼痛,手指搭在我的虎口处,像弹钢琴一样轻颤着。 似乎是撩拨。 又像是勾引。 “姐姐,你不想尝试一下刺激的挑战吗?” 女人骨子里都有追寻刺激的不安定因子。 只不过平时被现实强压着无法释放。 我不得不承认,他蛊惑的言论听上去极其有诱惑力。 我夹着指尖的烟,在海边微眯着眼: “我没资本接受刺激的挑战,我已经快三十岁了,一个女人需要立业,自由是很奢侈的东西。” “考虑这么多,就永远走不动了。” 苏慕白回头看向我。 我以为他要夺走我的烟头时,他轻轻在我的唇瓣上吻了一下。 他像是撒旦笔下的恶魔,诉说出的话语甜蜜诱人: “短暂的自由一下不好吗?” 我用未点燃的烟头,轻摁着他朱红的唇瓣,垂眼道: “你对别人也说过这话?” “她们不配。” 苏慕白享受着我施加的一切,语气傲慢: “我们的遇见是上天注定的缘分,你救了我,我愿意接受你带来的一切伤害。” 他无所谓的态度,只是因为我救下了他吗? 不止。 是因为残酷现实对他的摧残。 在现实受挫的男人,总是天真的以为婚姻和爱情,能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将希望全都寄托在一个人身上,是最傻的行为。 为了逃避现实,而选择的捷径。 将会在未来的某一天,血淋淋的以百倍的痛苦重新施加。 是他自己选择了我,是他傻傻的以为我能拯救他。 就因为我不走心的几个善举。 我的良知给了他最后一次机会: “慕白,我也不怕你骂我,我跟你说句实话,我喜欢你的脸,但是我不想谈恋爱,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做了还能当朋友。” 苏慕白微眯着眼,柔软的金发让他看上去宛如天使,笑起来颇有几分不知死活的诱惑: “我不在乎,我这样的人又活不了多久。” “什么叫做活不了多久?” “姐姐。” 苏慕白颤抖的手抱住了我,将我所有未尽的疑惑全都咽下: “不要在意别的东西,我们应该珍惜当下。” ...... 秋日的海风到底是太过于强悍。 像小年轻一样勇敢冲破阻碍,迎来的不是真正的自由。 是被吹到感冒的我。 我向来身体素质强悍。 在地下室和桑晚同居的时候,硬生生的扛过了没有暖气的冬天也没生病。 现在生活条件变好了,人也变得矫情。 吹个海风都能鼻塞喉咙疼。 没病的时候,我笑话别人身体弱。 生病以后,我比体弱的人反应还要强烈。 回去的当晚,我还能撑着给苏慕白包扎上药。 等晚上躲进被窝里的时候,喉咙疼得简直像在吞刀片。 第二天更是昏昏沉沉头脑发晕。 苏慕白连叫了我好几声,才勉强把我从梦中唤醒。 我强撑着去摸手机,发出来的声音嘶哑的像我老家的破三轮: “几点了?” “你生病了。”苏慕白道,“我替你请假了。” “这点小病请什么假?”我皱着眉头,头疼的几欲裂开,“帮我拿点药,我吃完去上班。” 苏慕白比我还固执。 他捧着我的脸低下头,用额头去蹭我的温度: “不许去,你再去就要病坏了。” 我感受到他不加掩饰的关心与爱意,心里有几分无奈: “我和你的工作不一样,听话,给我拿点药。” “你休息一个上午,下午再去上班吧。” 苏慕白做出了退让:“你有点发烧,嗓子还说不清话,就算去上班也没什么必要吧。” “我发烧还不是因为把衣服给了你。” 我声音稍微大一点,就忍不住撕心裂肺一阵咳嗽: “快去拿药,不然我马上传染给你。” 套房里有应急医疗箱,苏慕白给我泡了两包感冒冲剂。 喝下去以后,滚烫的药物没有马上挥发。 我的精神愈发萎靡不振,逐渐感觉到身体开始变烫。 在我即将昏睡之际,鼻梁被人亲蹭着。 苏慕白睁着眼眸,鼻尖和唇瓣慢慢的跟我对碰。 像是小动物之间取暖的依偎。 我强撑着推开他的脸,无奈道:“你是真不怕被传染。” 他靠在我的耳垂上啄了一口,懒洋洋笑着: “一个人生病太可怜了,有个人陪就好了。” “瞎扯蛋。”我道,“我真不行了,我要睡会,你老实点别折腾,你要是再病了,就真的全身上下都找不出一块好肉了。” 我只是短暂的带苏慕白出来。 要是他生病了,我不是又得去医院勤勤恳恳照顾他。 我已经够忙的了。 一天能抽出个把小时,已经很不错了。 要是再花费时间照顾他,我还要不要活了。 苏慕白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还在蹭着我,胳膊抱着我的肩膀。 他身上微凉的温度,让我灼热的体温舒服许多。 这小疯子说也说不动,骂也骂不动。 没生病的时候都黏人的厉害,病了以后更是黏着我不放。 他要是真的被我传染了。 晚点我就再请个把小时的病假,给他换完药再走。 不知道是两包甜腻腻的感冒冲剂起了效果。 还是苏慕白身上微凉的体温,安抚了我的睡眠。 我一觉睡到下午三四点。 除了捂出了一身黏腻的汗水以外,头晕脑重的症状,明显减轻了很多。 苏慕白一直维持着给我当靠枕的姿势,没玩手机,没看电视,耐心的像个橱窗娃娃: “我去给你做饭。” “别折腾了。”我道,“像你这样的大明星还会做饭?” 第154章 一群事根,版本t5000 “我在国外留学的时候经常做菜吃。” 我不满道:“怎么你们都喜欢跑国外留学,国内难道不足以满足你们高材生的需求吗?” “出国留学,有时候是为了要个名头。”苏慕白缓声道。 我对他们国外的生活不太感冒。 非要说的话,就是我对这种富人阶级的羡慕与不屑。 再简单一点。 姐眼红。 沈言书是因为家境好,家中产业需要才出国留学。 苏慕白留学的理由,应该只是普通的深造。 “你出国读的什么,表演还是音乐?”我问道。 “工商管理。” 我吃惊道:“你一个小男人居然学管理?管什么,管你的女粉吗?” “嗯.....管家吧。”苏慕白抱着我的肩膀,笑得没心没肺,“姐姐还不去上班?” “刚刚不让我走的是你,现在逼着我上班的又是你。” 我在和他的打闹中,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安定。 我在首都漂泊的内心稍微有了着落。 也难怪女人总是要追求一个家。 家里有蓝颜作陪,热饭热茶,收拾家务还提供情绪价值。 到时候孩子环绕在膝下,又不用自己照顾。 只用定期丢个千把块生活费就行,一本万利的好生意。 我道:“你伤口裂开了,要不要回医院去换药?” “等姐姐病好了我再回去。”苏慕白道,“晚上我给你煲粥喝。” 我没把他说的话当回事。 苏慕白往往说一出是一出。 身上的伤口都还没好,就敢跟着我在海边奔跑胡闹。 说不定煲粥也只是一时兴起,说过了就转瞬即忘。 我在开会时拿了前台一大包纸,一边做记录一边擦鼻涕。 垃圾箱里堆积的都是我的鼻涕纸。 一直坐在我旁边的高松终于受不了,他压低声音道: “你能戴个口罩吗?” 我懒得和他吵架,上回和他吵架付出的代价太惨痛。 现在我完全不想招惹这种打男拳的独身主义者。 一群事根,版本t5000。 “戴口罩怎么擦鼻涕?要不然你演示一遍给我看。” 高松拧着眉头躲避我:“你生病了可以请假,不想请假可以戴上口罩,在会议室里肆意播撒病毒,对大家都不好。” “你们男人怎么总是那么多事?” 和他一对比。 完全不在意我感冒发烧,还愿意主动低头吻我的苏慕白,简直跟小天使一样美好。 果然男人跟男人之间也有差距。 像他这种皮相一般,眼高于顶的打拳主义者。 完全没办法跟热情的大明星作比较。 我在心底暗骂他一辈子赘不出去,表面上还要扯出善良的笑容,敷衍了几句: “知道了,我明天会戴。” 我合情合理的态度,纵使是他也挑不出任何差错。 高松颇有几分诧异地看着我,似乎记笔记的速度也慢了许多。 看样子可能在反省,是不是刚刚对我的态度太恶劣。 我才懒得管他在想什么。 要不是我现在处于事业上升期,我真想怼他一通宣泄怒火。 我这人说好听点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说不好听点,我就是头彻头彻尾的独狼。 不仅极度自私,都还相当的记仇。 每一步都在我的盘算中。 稍微有不顺我心意的地方,捞都要从他身上捞出点什么来。 我用纸巾捂着嘴巴,咳嗽了好几声,冲着高松道: “我第二节培训会不参加了,你帮我和杨姐请个假,我去医院看病。” 高松不疑有他,点头以后又把凳子拉远了一点。 看样子十分害怕我的病毒袭击。 掺杂着大量数字与运算的金融培训课,我听着已经没有之前那般痛苦了。 人总是学习中不断进步。 再讨厌的东西只要跟钱挂钩,硬着头皮都能听进去一点。 只是现在我状态实在不好。 没发烧的时候,我可以跟着学一点东西,顺带拓展一下自己知识面。 现在感冒发烧,头脑发热。 主讲人讲了十个字,听到我的左耳里时只有七个字。 再从右耳出来的时候,只剩下可怜兮兮的两个字。 那两个字还说不定是完全没用的鸡血,例如:前进,狼性,竞争,第一之类没用的话。 我想一个人找个地方静静。 随便哪个角落,只要能让我抽烟平缓情绪。 都可以让我静下心,好好回顾接下来要做的事。 农家乐的投资已经开始稳步进展。 至于后续要不要继续追加,需要综合考察过后才能下决定。 短期内我想从这捞钱是不可能的。 保不准我还得往里面继续投钱。 就算我想要盈利拿分红。 那也得熬过三四个月,才能进入正式运营状态。 我正常工作还是要照常进行。 首都的培训项目继续往上做,看看能不能有机会往上升。 ic集团的亚太负责人。 这名头听着太有挑战性了。 又要有扎实的本领,又要情商高懂得变通,还得手里出实绩。 这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工资也远超一般人的想象。 这得是我这种二班人才能干的事。 获奖的摄影师很快就回来参加正式培训。 ic总部这一回放出来的名额足有三个,涵盖了一二等奖三个摄影师。 可笑的是我一个都没凑上。 唯一一个参加培训的名额,还是由沈泽走后门帮我争取来的。 要是放在早半个月之前。 说不准我现在又靠在ic总部的墙面上。 开始自虐般地抽着烟,靠着尼古丁来宣泄我无能的内心。 但现在我手里出了实效,炒股赚到钱,农家乐入股投资。 苦尽甘来四个大字,足以抚平我所有不满的情绪。 不管我是靠什么手段,得到这次培训的机会。 只要达到目的不就行了,谁又会管我来源正不正当。 我就算在拍摄方面欠缺了些。 那些靠着资历压迫新人的大神,又能好到哪里去? 我自有一套逻辑体系,不需要别人认可我的思维。 我只需要能说服我自己。 在浮躁骟蛋的现实里。 如果我自己都不能容忍差错。 又怎么能指望别人容忍我。 我弹了弹指间的烟灰,没素质地看着它抖落在地上。 眼前的光影晃动了一下。 “这里不是吸烟区。” 陆霖尧冷淡的嗓音响起。 他似乎只是随口说上一句,并没有多余的情感注入。 待我抬头看去时,他身子一侧,已经要从旁边淡然的走过。 藏蓝色的西装,包裹着他的腰线和臀肌。 我撩起眼皮道:“小陆总,你的腰挺细。” 陆霖尧道:“请自重。” 和云辞无比相似的面容,让我病痛中的身躯都仿佛回暖了一瞬。 “生气了?” 我接着道,“小陆总,你是因为我抽烟生气,还是因为我没有去找你生气,我更喜欢你那天晚上的样子,我抱着你的时候,你还在我的怀里,吻我的.......” 第155章 姐,我真的太想进步了! 我倒打一耙的话语,能轻易挑逗一个男人的情绪。 尤其是在公司这种正经严肃的地方。 换个男人,恐怕此刻已经恼羞成怒到捂我的嘴。 但陆霖尧没有,久居高位的沉稳严谨,让他比普通男人更为理性。 他淡定道:“我只需要下属和员工,如果你做不到,可以放弃培训机会。” 他是个相当聪明的男人,一句话就捏住了我的死穴。 我脑子发热调戏他,也不过是看他一人落单好欺负。 要是和我的工作挂钩。 我有再大的蛮力,都不敢用在他身上。 要是放在以前,这招说不定对我还有用。 但那天晚上的脆弱,已经让他失去了所有的光环。 “如果勇敢也是一种过错,那我可能罪无可赦。” 我厚着脸皮道:“小陆总,我比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的人都要优秀,请你放下偏见,论述一下我身上的闪光点。” “我没有时间浪费在你身上。”陆霖尧道,“请让一让。” 我往旁边侧了一下身子,看着他从过道中离开,禁不住用舌尖顶了顶腮。 真能装。 不就是职位比我高,装的跟什么似的。 和云辞比不了一点,完全没有任何类比的可能。 我心里窝着一团火,对他的征服欲更甚。 他现在看不起我,不就是觉得我没钱没本事。 我不仅要让他打消这个偏见,还要用事实狠狠打脸他。 让他知道他曾经看不起的穷姑娘,将来会让多少人仰望。 到时候我功成名就,美男环绕。 他就只能红着眼眶,跪着给我洗衣做饭。 因着这句刺激人的话。 我硬是扛着感冒风寒,把杨姐交给我的项目赶工做完。 在房产金融方面,我或许不够专业。 但从消费者的角度上,我自认为比她们要中肯的多。 她们这些精英,大多出生于中层家庭。 家境富裕才能支撑她们的求学深造。 她们能给出中肯的投资建议,但不能准确捕捉到消费者的痛点需求。 ic总部的交换学习,也是为了让人才互补进步,更快适应时代发展。 我将做好的方案交给杨姐,一直陪着她工作到八九点。 她才终于有时间和我说上一句话: “思榆,你生病了就先回去休息,我明天再看你的方案。” “姐我没事,我帮你整理一下内容,你做起来更快。” 我侧着头咳嗽几声,口罩影响了我呼吸的频率,声音听上去有些发闷。 杨姐眼神更加欣慰: “你其实不用这么急,有能力的人早晚都会被别人赏识,你差的只是时间。” 我笑道,“姐,我实在太想进步了,我们加把劲早点搞完,晚上也能早点休息。” 想在职场上快速晋升,光靠谦逊勤快远远不够。 同样是拍马屁,有些人愣是能一巴掌拍到马腿上,就是因为认知不够。 工作不仅要做给领导看,还要做到领导的心坎里去。 帮杨姐的妹妹找医生,替她鞍前马后操劳工作。 生活工作两手一起抓。 杨姐一个眼神,我都能揣测一个晚上。 她不重用我都不行。 “努力归努力,不能提前把身体搞坏了,今年上头邀请了西区的农家乐和民宿参加会议,我们投资的山渐也被邀请了。” 我惊讶道:“山渐还没开业,上边的人就知道了?” “原本是预计这个月开业,因为元宇打算追加新项目投资才会延迟,现在基础设施做的差不多了,该开的会也得照样开。” 杨姐道:“也不是什么大会,就是把老板全部联合起来,做一个下半年的规划,我们这边出一个合伙人去开会,她们更倾向让你去。” 我指了指自己: “我?姐,你别开玩笑了,上面那么多有资历的大老板,怎么看也轮不到我。” “你这个观念要转变。” 杨姐摸一下烟盒没摸到烟,干脆捏了张纸在手里掐着,她道: “不管你往里面投了多少,你也是合伙人之一,像这种情况,你是绝对有资格参加,她们不去是有别的事要忙,抽不出时间。” 我马上道:“姐,要不我跟着你一块去,跟在你身后学习一下。” 杨姐笑道:“我是有空,但是开这个会对我的意义不大,对你的意义很大。” 杨姐说的是实话。 作为老板出席这件事,对于其他人来说真不算什么,对于杨姐来说更不是个事。 她大可以抽出半天的时间,去参加一下这场会议。 毕竟五个合伙人,随便哪一个能出场都行。 但是她把这个机会给我,肯定是想从中锻炼我。 我是被杨姐带入局的人,她现在跟我等同于绑在一条船上。 我要是讨不着好,她也没好果子吃。 但是参加这种性质的聚会,跟之前参加的汇报可不一样。 那是作为下属汇报成果,这回可是老板间的碰面。 我在此之前就是个窝囊的公司职员。 再往高点说,就这个做出了点作品的小摄影师。 现在冷不丁把我架在高位上。 让我代表山渐的形象出席会议....... 我心里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说害怕吧,也不是。 毕竟我这人没啥优点,就是胆子特大。 你要非让我去,我也敢去。 她们都不怕我把事办砸,我又有什么好害怕? 就是有点犯怵,有一种猴子穿上了夹克,第一次装人的感觉。 我沉默了片刻,憋出了一句:“要穿西装吧。” 杨姐被我逗笑了,站起来在我肩膀上拍了拍,安抚道: “别紧张,我相信你能做好。” 相信你能做好。 我也相信我能做好。 离开了酒店,我忍不住抬手揉了一把脸。 忙了一天,我脸上都是微微的汗渍,僵硬的身体在冷风下逐渐发麻,这才稍微有了一点活人的气息。 杨姐做这事,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肯定不是要害我。 还是那句话,害我对她百害而无一利。 单从利益衡量一个人的行为举止,能最快分辨出她的想法。 很大可能是杨姐觉得我现在还不够成熟。 即便是侥幸入局,也不足以独当一面。 第156章 凰傲天 这份不成熟,也变相体现在其他合伙人对我的认知上。 我要让她们对我改观。 她们才能放心的跟我合作。 换一个角度想一想,更是压力山大。 原本只是猴子装大王,去山上巡游一圈。 现在是真成个大王,和别的山头的土匪交谈一下生活规划。 这块地盘归谁? 谁的过路费收的太贵? 谁又强抢了良家夫男....... 不说做得多到位,起码不能让人觉得山渐老板是个脑子有坑的冤大头。 我叹了口气,觉得嘴巴干的厉害。 这他爹的叫个什么事。 搞个合作入股,还带回马枪考察一下。 这不瞧不起人吗? 看不起我,但是看的起我的钱是吧。 要我再年轻个五六岁,二十刚出头的时候。 谁敢变着法在暗地考察我,我就敢直接开摆不去参加。 现在不行了,现在是真当上老板,做事要顾虑大局。 我真要去参加。 还不能把事搞砸。 我在外边蹲了半个小时左右,才勉勉强强说服自己把这事办下来。 我要是个凰傲天,我直接一路打脸框框晋级。 十岁成神,十八岁叱咤风云,二十岁问鼎全球富豪榜首。 问题我不是。 我就是有个血有肉的人类,脸上长着俩眼睛一鼻子一嘴巴,也没比别人多长个脑子。 iq也没达到天才的程度。 这冷不丁接个大活,我要真一点想法都没有,才真他爹的成神了。 手机在兜里响了半天,我从快要神游的状态中回神。 杨姐给我打的电话。 我刚按下接通键,一句姐还没说出口,就被她焦急打断了我的话: “思榆,你现在在哪?” “酒店楼下,我还没回去。” 杨姐道:“方便回一趟酒店吗?小风发病了,我一个人按不住。” “方便。” 我把手里捏断一半的烟抛进垃圾桶里,拍拍手就转身回酒店。 上楼之前我留了个心眼,跟前台要了根绑东西的绳子。 不为什么,就冲妹儿平时咬我时快出残影的嘴。 我觉得就应该带上这根绳子。 等进了房间以后,我才发现我还是草率了。 我应该再多要两根绳子。 妹儿把酒店客房里能摔的东西,全都给摔了一遍。 客房里的小摆件已经被收走了。 有些搬不走的大件花瓶,被她一把推倒在地。 妹儿在中间大喊大叫,嘴巴里发出来的声音沙哑凄厉。 她心智再怎么不成熟,也是个二十出头的成年女性。 这发起疯来的力道,可不是普通人能控制住的。 杨姐抽空给我打完电话以后,几乎整个人都压在妹儿身上。 她肩膀的位置被妹儿打得淤青,也没能压住妹儿发疯的惨状。 从我的角度看过去,我都能看见杨姐的手都绷紧出青筋,连脸颊上的肌肉都跟着跳动。 我连忙道:“姐,你压住妹儿,我给她捆上。” “绑的时候别压她的后腰,她那里之前受过伤。”杨姐喘息道。 我应了一声,跟着杨姐一起伏在地上去绑妹儿的手。 期间被她用力的在手肘上挠了好几下,皮肤在一瞬间红肿起来。 我皱着眉头,硬生生靠着力量,把妹儿强行制服。 被捆住了的妹儿试图挣扎,却没有任何作用。 绳子跟着她摆动的动作一弹一弹。 有好几下都像是要崩断了,最后却又坚强地扛住。 这根绳子捆在妹儿身上,不像是镇压了她的紧箍咒。 更像是让她疯病更严重的道具。 她闭着眼睛,张着嘴不断尖叫着。 尖利的嗓音刺得人耳朵发疼。 我把杨姐从地上扶了起来。 这才发现杨姐不仅是脖子和手肘上有伤口,连带着侧脸上都有被挠出来的血痕。 皮肉外翻的伤口裂了开来,中间还在渗着血珠子。 鲜血顺着她的侧脸流淌,杨姐的眉宇间皆是疲倦。 “姐,你脸上也被挠伤了。” “嗯。” 杨姐抬手擦了把脸上的血滴,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丢给我: “回去休息吧,剩下的我看着就行了。” 这话听听就得了,我怎么也不能把她们丢在酒店里。 不管杨姐是不是我上司,就算她只是个普通朋友。 我都做不出这么没义气的事。 “我陪你一块。” 我从抽屉里拉出医疗箱,把碘伏和棉花放在桌面上: “明天早上我晚点去上班,今天加班半小时,明天迟到半小时。姐,你应该不会扣我工资吧。” “你个编外人员有什么工资,要扣也是ic扣。” 杨姐的情绪看上去没那么紧绷。 她没拿桌上的碘伏,只是用棉花擦了擦伤口上的血迹: “我真没事,她这病看着严重,再过个把小时就冷静了。” 妹儿看着可不像是会冷静的样子,尖叫的分贝越来越高。 我都怀疑再过一会儿,酒店的工作人员会过来赶走我们。 我有些担忧道:“她这样真没事吗?” “要不然能怎么办?” 杨姐也是连轴转了四五天,好不容易到了休息的时间,又要过来管妹儿的病。 脸色都不能说发青,简直是有点发灰。 “她就这破毛病,那么多年了也治不好,稍不顺心就发疯,我能惯着她多久,我是她姐,我不是她爸!” “我理解你,”我道,“家里有个病人总归是折磨人,但也没办法,只能硬拖着她向前跑,处理下伤口吧姐,破相了明天不好开会。” 杨姐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对着手机拿碘酒给自己上药。 只上了脸上那一块的药。 脖子和肩膀上的伤口她懒得管,也不想管。 就任凭大片淤青留在上面,看着触目惊心。 妹儿的叫声逐渐变小,又过了十几分钟左右,终于安静了下来。 杨姐靠近将她从地上扶起来,搭在肩上拍着她的背。 一直发抖的妹儿终于镇定,睁着大眼睛从后往前的看着我。 她脸颊贴着的位置,是杨姐胳膊上淤青的痕迹。 我和妹儿对视了一眼,漆黑剔透。 大眼珠子转起来的时候,看上去就跟个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 如果光看外表的话,甚至比正常人要聪明很多。 怎么就会得病呢? 怎么就会得这种病....... 她发病的惨状,让我联想起我唯一照顾过的病人。 我以前觉得云辞要是病一辈子,我也有本事能照顾好他。 现在我也有点不确定了。 他的病只是消耗他自己。 要是有种病痛,让他像妹儿一样发疯的伤害他人。 我还能维持住我对他的爱吗? 第157章 世事无常,干他爹的 这注定是个无解的答案。 至少现在在我心里,云辞永远是最美好的姿态。 凌晨两点多的时候,妹儿终于闭上眼睛睡了过去,房间里都是她小小的鼾声。 杨姐把她抱到床上,关上房门的那一刻。 整个人都仿佛苍老了好几岁,再没了之前叱咤商场时精英的姿态。 我从冰箱里翻出了酒店送的红酒。 随手拿了两个塑料杯子,洗一洗直接往里面灌。 都这个时候了,谁也不想讲究那么多。 能用酒精来麻痹一下悲催的人生。 谁还会管麻痹剂是国产还是进口? 杨姐不愿意给身上的伤口上药,却愿意接过我这杯酒。 我们俩在唯一干净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半瓶红酒下肚,她才开口道: “我拿下百万年薪的时候才25岁,后来外派回国,我用两年的时间,当上了融华管理层,当时我真觉得我无所不能,好像全世界都在为我敞开。” 年纪轻轻能干到这种程度,杨姐的履历,比我想象中优秀无数倍。 我抬起手和她碰了个杯,真心实意道: “姐,现在全世界也在为你敞开。” “不可能敞开了。” 杨姐注视着酒杯道:“思榆,你没办法理解我的感觉,有时候病痛能把一个人折磨的失去斗志。” “小风是我亲妹,我不可能不管她,我带着她治病这些年,花费的时间和精力,绝对是你没办法想象的,但是对她来说好像也还是这样。” 杨姐张了张嘴,好像想说什么,最后又只是沉默地抿了一口红酒。 “我投资农家乐,除了想留出更多时间带她治病以外,也是因为我的身体扛不住了。” 她从手机里划拉了两下,翻出了一张病历单给我看。 上面写着的东西我看不懂,只有几个退化的字眼是我能看懂的。 “姐,你的眼睛?” “基因病,家族遗传。” 杨姐道:“你说这老天姥也真是有意思,给了我往上爬的机会,又不给我一个健康的身体。” “我想在彻底看不到之前,把能做的都做了,农家乐是我留给自己最后的养老钱,到时候我和妹儿就在里面常住。” 杨姐又喝了一口酒,看着我道: “思榆,你跟我不一样,你还年轻,身体也健康,你要在有限的生命里,尽可能做出更有意义的事。” 杨姐这一番话,说的我心里堵得厉害。 不光是她跟妹儿的病,更多的是她现在对人生的态度。 在今夜之前,我已经觉得我足够成熟了。 甚至跟原先的自己比,已经成长了不知道多少倍。 可现在被比我大那么多的前辈提醒。 我仿佛能看见十年后的自己,越过时空与我交集。 人生因为不知道终点,才感觉是永恒。 我没有好学历,也没有好家世,甚至连家庭的托底都极其有限。 和社会上的人比起来,我充其量只能算得上底层往上的那一波。 以往自哀自怨,虚度光阴,不过是觉得生命寥寥几十年。 别人生下来就有我努力一辈子才能达到的东西。 我不甘心,我愤怒,所以我选择自暴自弃。 现在我才发现我也拥有财富。 我比那些人都年轻。 年轻意味着我有个好身体,有个健壮的身躯和聪明的大脑。 我的双手可以给我自己创造财富。 没有人会一直穷下去。 只有不想成功的人,才会放任自己一直在淤泥里深陷。 我放下酒杯,认真的跟她对视道: “姐,我会好好做的,你放心。” “别把气氛整的那么严肃。” 杨姐扯出一个笑容:“我不是要给你增加压力,你现在已经够努力了,我的意思是,有些事情你不必给自己设限,在做之前不用想着做不好会怎么样,你还年轻,你的人生有那么多种可能性,你不用畏缩不前。” 过来人就是过来人,一语道破了我现在的困境。 我爬的太快,升的太猛。 一朝拥有了自己的事业,心性和阅历却没跟上去。 根基不稳的下场,就是做事情容易瞻前顾后,思虑太多。 从来没得到过的人,不会畏惧失败。 得到以后,我反而容易顾虑太多。 其实这不过是一个不成立的假设,就算我把事情办砸了又能怎么样? 那么多合伙人跟我一块扛着,天塌下来也轮不着我。 人生的容错率大到难以想象。 一次证明不了自己,我还有下一次机会。 只要我白思榆活着,就不缺爬上去的机会。 我感恩杨姐的提点,也为她的处境感到悲哀。 如果真跟杨姐所说的一样,那么农家乐真的是她最后的退路了。 她之前工作挣到的钱,足够支撑她跟妹儿度过下半辈子。 但一个习惯在职场上呼风唤雨的人,不会甘愿在四十多岁的黄金年龄退出舞台,成为一个吃喝玩乐的无能废物。 经营农家乐是她眼下最好的选择。 我只是抱着赌一把的心加入,杨姐却只有农家乐这一条退路。 妹儿的身体状况,不允许杨姐反复综合衡量。 或者说她现在也没有什么过多的精力,去花费在农家乐身上。 我跟她作为同一条船上的人。 她携我上青云路。 我登凌云顶,也要将她拽上来。 “姐,我还是那句话,以后妹儿就是我的妹儿,你是我的亲姐,不管你们俩生什么病,只要有用得上我的地方,不管有多难,我也会想法子帮你们。” “你不用这样。” 杨姐嗓音沙哑:“我不怕赚不到钱,我就怕别人把我当废物看,我这人自尊心特强,从小到大什么都要做到最好,别人看我都要仰仗我的鼻息,我真受不了被人当废物看。” 我端着红酒杯一饮而尽,将所有的苦楚都化为酸涩的酒液,灌入肺腑之中: “杨姐,我说句真心话,别说你看不见了,就算你腿断了,手也动不了,整个人瘫在床上,就你这脑子,你都能赚到普通人一辈子赚不到的钱,你怕什么?世事无常,干他爹的!” 杨姐笑出了声:“你丫的咒我呢?” “我没有,我就是想说句心里话。” 我提起酒杯,晃晃悠悠地往她的杯子里又添了点酒,脑子已经有点发晕: 第158章 请十几个奶弟护工 “姐,这真不是个事,眼睛有问题只是你人生中的一道坎,只要过了这道坎,咱们还有几十年的大好时光。” “等你八九十岁了,我再给你请几个十七八岁的奶弟护工,让你美滋滋的过。” “那年龄差的有点太大了,太嫩了没风味,请几个20多岁的就可以了。” 杨姐喝完这杯酒以后,也有了点醉意,或许也没醉。 只是女人心里的苦,总是需要借着酒精诉说出来。 她一个人顶着压力,扛了那么久的事。 要不是今天晚上妹儿突然发病。 她恐怕也会扛到彻底走不动的一天。 她愿意跟我说,是她信任我,也是她真把我当朋友看。 没有上司会跟下属说无关必要的话。 一只壮年的雄狮露出受伤的脖颈,只会被周围的恶狼用力撕咬。 她信任我,我不可能辜负这份信任。 在这样的深夜,酒杯很快见底。 连底下放的那瓶药酒,都被我们俩拿出来怼着喝。 泛苦的味道,喝的人晕晕沉沉。 又莫名从嗓子眼里,生出一股十分想笑的畅快感。 她拎着酒杯靠在我肩上,许久才道: “我真没看错你,思榆,你以后也是我亲妹,两年,就两年的时间,我一定会把你送上去。” “送不上去,帅哥减半。” “骟蛋玩意。”杨姐笑着笑着又打了个喷嚏,“怎么这么冷?” “落地窗没关,我去关。” 我摇摇晃晃地走到酒店窗台。 深秋的风往脑袋上一吹,灌进来的风冻的人浑身发凉,背后发出来的汗都被吹冷。 我的大脑也在胀痛中清醒的跳动。 我要爬上去。 我一定要爬上去。 我已经不再是之前的我了。 之前我无依无靠,无牵无挂,挣点窝囊费养活自己就够了。 现在我有朋友有事业,还有扶持我向前的前辈。 有贵人愿意朝我伸出手,我怎么可能一辈子当一只井底之蛙。 我他爹的一定要杀出重围。 杀到所有看不起我的人都为我颤栗。 ....... 喝了酒的夜晚睡得特别舒服。 我跟杨姐窝在沙发上,也硬生生睡了一整夜。 除了肩膀酸痛的厉害以外,睡的一点毛病都没有。 从梦中惊醒,我朝着厕所的方向走去,没走两步就一脚踩在了玻璃渣子上。 还好运动鞋鞋底厚,不然真能给我扎个对穿。 我顿时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低头一看时间,11点58分。 杨姐被我的动静给吓醒,抬起头道:“几点了?” “姐,我有个好消息和坏消息。” “坏消息。” “快12点了,今天的工资应该是没了。” “骟......”杨姐骂了一句,问道,“好消息呢?” “没工资了,就带上妹儿一起出去外面吃一顿吧,反正现在上班也来不及了。” “你们年轻人真是不像话。”杨姐嘴上说着,却没从沙发上起来,看样子应该是默认了我的提议。 她那边的培训项目都做得差不多了。 她作为主理人没出现,把事情安排给手底下的精英,让她们自主培训参会也可以。 我就更不用说了。 说实话,有我没我都一个样。 我这还处于学习进步阶段,稍微专业性一点的东西,我都创造不了效益。 与其顶着宿醉的脑子发呆,不如放过自己。 妹儿作为霸占了房间的人,看上去比我们两个人要精神的多。 我一打开房门,她就睁着大眼睛在床上看着我,手脚还被捆着。 我解开束缚着她的绑带,她也不动,就这么躺在床上,直板板的像个木头人。 直到杨姐把她抱了起来,她才像是解冻了一样牵着杨姐的手,老老实实跟过去刷牙洗脸。 昨天杨姐被妹儿挠伤的地方已经愈合,就是脸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印子。 我看她们姐俩在里面刷牙洗漱,特意在客厅里空出一块位置给她们。 没充够电的手机亮了一下屏幕。 我接通电话:“想我了?” 苏慕白嗓音慵懒: “姐姐,你昨晚去哪里了?” “查岗呢这是。”我举起手机,拍了一张客厅的惨状发给他,“帮杨姐照顾妹儿,没出去鬼混,放心吧。” 苏慕白回得很快:“想你了。” “这么黏人呢。” 我心情好,再加上他味道确实不错,现在也真有点惦记苏慕白。 这种心情,就跟驯服了皮毛柔软的大猫一样。 见他在自己身边摇着尾巴蹭腿,都觉得有点小可爱。 “想我就来找我呗,等会我把地址发给你,你过来一块吃顿饭。” “好。”苏慕白嗓音格外好听。 用一句话来说,那就是连说话都透着股骚味。 欠玩欠弄。 杨姐跟我对视了一眼:“小情人闹着要出来玩?” “朋友。”我补充道,“他闹着要一块吃饭。” “那就让他来,这里也不缺再多一个疯子了。” 杨姐抬手在妹儿头上捋了一把: “但是你们家那个好像更疯一点,我好几次看见他坐在医院窗台上,半个身子都探出去了,愣是没跳下来。” “他什么时候爬的窗台?” 这句话真是超出我的预期了。 爬窗台不是准备跳楼吗,难道还是打算cos大鹏展翅,从高空中一跃而下吗? “上个礼拜经常能看见。”杨姐道,“不是姐不和你说,你当时在忙工作,我这边也帮你盯着呢,没出什么大事。” “经常能看见......他每天都往窗台上爬?” “估计是不想活了。” 杨姐道:“我之前带着小风去治自闭症的时候,也见过一些情况更严重的孩子,这种情绪病没那么容易治好,一犯病就觉得全世界都没希望,你那朋友不是个大明星吗?明星也容易患这种病?” “嗯,男人心思都比较敏感。” 我没和杨姐说太多关于苏慕白的事。 他的过往要是扒出来,那绝对是不堪入目。 被胁迫,被威逼利诱,被人当作挣钱工具。 这要是传出去,估计苏慕白原本30%不想活的概率,能直接升到80%。 我没那么混账。 第159章 潮的我风湿病都要犯了 我道:“他就这脾气,不管他,我先去刷个牙。” “刷完牙,我们先去商场买几身衣服。”杨姐道,“你身上一股酒味,该不会打算顶着这股味去吃饭吧?” “这不是女人味吗?” “不换衣服别和我走一块,磕碜。”杨姐说。 我低头揪起衣领闻了一下,是有股酒味。 但我觉得这也无伤大雅,又没有人会扒着我的袖口来闻。 似乎是猜出了我的想法,杨姐道:“小风闻到酒味容易发病。” 发病还是算了。 我突然发现我也挺喜欢换衣服。 我连忙道:“这就去。” 妹儿从后面幽灵一样路过,对着我呲了一下牙。 我冲进厕所的速度更快了。 杨姐带着去的商场位于市中心。 湿度大,潮的人风湿病都要犯了。 随处可见潮女潮男。 坏处是站在这里面,我这皱巴巴的一身,真像乡下来的土狗。 好处是这帮人太潮了,好几个辣弟身上的布料约等于无,着实让我眼睛享受了一把。 在这种地方盯着他们看,也不用担心会被人说耍流氓。 我也就是今天没带相机。 我要是把摄像机带上,装成街拍的摄影师。 就算蹲到他们裤子底下去看,也没人会说什么,还以为我要帮他们发抖音宣传。 我盯着一个辣弟的喉结罩看了半天,这种花纹和样式还真是从未见过。 怪不得大家都喜欢往大城市跑,大城市机遇就是多。 “姐,这个不错。” 杨姐看了一眼,点评道:“腿太粗了,我喜欢体脂率低一点的男孩。” 我道:“体脂率低的抱起来没那么舒服,要那种练出来的轮廓还有细腰,上手摸起来比较爽,要是有腰窝的话更好,手还能搭在上面,往下一碰就能碰到翘臀。” “你来首都的前十几年,该不会都在研究男人吧?”杨姐笑道。 “女人食色本性,混的时候不研究男人和酒色,还能研究什么?” 我传授经验:“我之前有个一块玩的姐们,她几乎能做到一约就上钩,约的还都是良家夫男。” 女人都对这种话题感兴趣。 不是低俗,是女人本色。 杨姐果然来了兴趣:“怎么说?” “她专门去红薯上找自卑的大胸肌男,挑那种脸蛋清秀,但是因为胸肌太大自卑的男人,他们受制于现在的审美趋势,认为白幼瘦,和适当健身保持曲线的身材才最完美。” 我压低了声音道:“这种自卑的最好下手,在下面说一句自己喜欢微胖,觉得胸肌大的男人很可爱,他们就会眼巴巴发照片过来求爱。” 杨姐道:“什么照片都敢发?” “不然呢?”我笑着说,“喉结照胸肌照,全都敢发,一约就上钩,还愿意倒贴钱求关爱,我姐们随便一句话,就能得吃一大堆男人,这不是比我会玩多了。” 杨姐勾起唇角点评道:“内核不稳定,过分在意他人的眼光。” “谁说不是呢?”我好奇道,“姐,你事业这么成功,就没想过赘个姐夫回家操持家事。” “我忙着工作没时间。”杨姐道,“等农家乐那边办起来了,再过个两三年,我再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女人有钱就行。”我道,“姐,你这条件太好了,婚前记得拟好协议,别让小男生分了你的钱。” “你还担心我?我搞金融的,谁能算得过我。” 杨姐笑着在我肩膀上拍了拍:“你朋友好像来找你了。” 苏慕白来的比我想象中的快得多。 这速度快赶上超人了。 我回头的时候,被他抱了个满怀。 他没说话也没动,呼吸扫过我的耳际。 我嗅闻着他身上浅淡的香水味,笑着道: “我都臭了你还抱我?一点都不讲究。” 苏慕白摘下口罩,低下头热情地吻我,红润饱满的唇瓣与我相触。 他的呼吸发颤,拥抱我的力道不大,却像是把我当做什么止疼的药物。 竭力从我身上汲取平静的力量。 他低声道:“好疼......” “疼?”我拉开他的手,从上到下把他打量了一眼。 帅,特有范的帅。 看不出一点问题,放出去能直接拍一场大片的程度。 “哪里疼?” 苏慕白将我的手放在心口处。 蓬勃跳动的心脏,似乎已经回答了我的问题。 我在他的胸肌上揉了一把,手痒痒的还想再捏一下。 杨姐轻咳着打断:“先去买衣服,等会再去吃饭。” 我牵着苏慕白的手,只是一个小动作,他刚刚还叫疼的情绪,一下就稳定了许多。 甚至隔着口罩,我都能看出他狐狸眼里含着的笑意。 怪好哄。 牵个手抱一下,就不闹也不吵。 要早知道他这么好哄,之前我就应该再得寸进尺一点。 我在心底盘算着怎么玩他,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目的地。 杨姐带着去的是三楼女装部。 一眼看过去全是奢牌和定制西装,跟我想象中的运动装相差甚远。 不过想想也正常。 不久后我就要代表山渐开会。 之前那套拿来忽悠人的西装,档次方面又稍微没那么到位。 虽然我气质看上去不像大老板。 但是人靠衣装马靠鞍,牛马给自己配一套正式点的西装,干起活来也有劲。 让人家觉得我是个土大款,总比让人觉得我是个穷根好。 在店里逛了一圈,上面六位数的价格,看着都让人觉得肉痛。 以前我都是等打折促销才添置衣服。 按照黑白灰三个颜色各拿一套,就能搞定一整个季节的穿搭。 再不行的话,就上拼夕夕买点当季新款。 衣服只要舒适就可以了。 穿成什么样,对我来说真不重要。 现在也是牛根了,还得搞点名牌货装点一下自己。 高定的西装穿在身上,显的人特板正。 就是脖子上勒着的衬衫,让我有点呼吸不上来。 我用手在领口处捏了一下,皱着眉道: “有点紧。” “要去参加什么会议吗?” 苏慕白从后往前拢住了我,修长的指尖解开了前面两个扣子。 衬衫领子经由他的手一翻,顿时变得挺拔又不勒人。 我道:“投了个农家乐,要作为代表去参加土匪头子聚会。” 第160章 把银行赘回家 “有领导吗?”苏慕白问道。 杨姐随口应道:“应该会有几个旅游局的领导来,也就是看一下规划和发展,不要太紧张。” “那不要这件,太正式了。” 苏慕白对着销售道:“换一件休闲风的外套,颜色不要太跳脱,里面的衬衫也换件领口松一点的,下面的裤子版型一定要正,不能有褶皱。” 他这一番话说得我晕头转向。 我拿着他挑好的衣服进去更换。 出来的时候,觉得脖子确实轻松不少。 一照镜子。 啧。 还真别说,要不说人家是当明星的料。 穿搭方面确实有两把刷子。 杨姐也停下手头工作来看我:“审美不错,看来买衣服这事,还是你们男人更擅长。” “会不会太休闲了。” 我双手插进兜里,在镜子前面仰了下头,露出我锋利的下颌线。 “不会。” 苏慕白在我下颌上轻蹭了一下: “农家乐老板开会,不需要那么正式,简单大方就好,穿的太板正容易露怯。” “那不是还有旅游局的领导在吗?” “她们只是旅游局的领导,穿的清爽干净,才更像有为青年。” 杨姐道:“思榆,你朋友之前是不是在什么地方高就过?看问题的角度有点水准。” 苏慕白牵着我的手微微僵了一下,嗓音慵懒: “娱乐圈里也是通用的一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我想在职场上应该也一样。” 我捏了把他的脸:“他能去什么地方高就?要不是有张好脸,这性格连我都受不了。” 苏慕白轻轻抬起口罩,伸出艳红舌尖,在我指尖轻舔了一下,颇有些不满的“嗯”了一声。 我摸猫一样替他把口罩戴好,刚想去柜台买单,手里却被塞了一张银行卡。 苏慕白小声道:“姐姐,用我的卡。” 他这事办得懂事,又不会让我在杨姐面前丢面子,又不让我掏钱。 但我为了维持女人的尊严,还是跟他拉扯了一句。 “你要给我花钱?” “我想把全世界都给你。”苏慕白道,“如果用钱能留住你,我想我应该会努力工作。” “那你别想了,要用钱来留住我,那我岂不是要把银行赘回家。” “别赘银行了,银行没有我好睡。”苏慕白轻笑了一声,故意握着我的手往后颈上放。 “还有孩子呢。” 杨姐冷不丁在我肩背上拍了一把,直接把暧昧的气氛,给打的灰飞烟灭。 我拿起银行卡笑着道: “妹儿也不小了,二十岁,在我老家都有娃了。” 杨姐看着我道:“你们老家这么开明?” “比较传统。” 我拿着银行卡结账刷卡,连袋子都被苏慕白提在手里。 整个人吊儿郎当,两手空空,一点事都不带操心。 “我老家的男人,超过二十二岁不结婚,妈爸都会被戳着脊梁骨骂,所以我们那边的人结婚都早,早成家早立业。” “挺好。”杨姐低头看了眼妹儿,“女人成家了,心智就成熟了。” 妹儿懵懂的看了回去,跟她大眼瞪大眼。 我结完账回头,打断了她们俩的对视: “别斗鸡了,我们去吃点滋补的东西。” 中午这顿饭,吃的是椰子鸡,滋补养生没辣椒。 很适合妹儿吃。 也刚好补一补我跟杨姐昨晚透支的身体。 这桌上没人喝酒。 昨天晚上喝到想吐,再爱喝酒,现在也喝不动了。 大家全程都低着头在灌汤。 我低头喝汤,下一秒手边就多了一碗晾凉的鸡肉。 等我把鸡肉吃完,手旁边又多了半碗温度正好的汤水。 这么反复操作了四五波,一顿饭吃下来,苏慕白没吃多少东西。 我吃的那叫一个酒足饭饱,撑得简直不想说话。 事实上,这顿饭也吃得格外安静,桌上根本就没有人在聊天。 不是我不想和杨姐聊天。 是这样的场合不适合聊天。 在外面吃吵吵嚷嚷的大排档,大家都在吹牛。 谁又拿了几十个亿的项目。 谁家又拆迁分了七套房。 谁又在捡尸捡到个187腰细腿长的帅哥。 每个人嘴里都没真话。 在那聊天谈项目,哪怕说点正经事,听在别人耳里都像是玩笑话,说什么都无所谓。 在这种大商超里面吃饭,每个位置中间就隔了小半米。 大家都被框在方方正正的四方房子里面。 吹着空调,享受着干净整洁的待遇,吃着分量稀少的食物。 好像声音稍微大一点,都是对旁边客人的不尊重。 这种地方不能像平常一样,根据气质和穿着来判断一个人。 有时候穿的普通的工作人员,手里掌握的信息反而最多。 越是到这种绷紧的环境里。 反而越说不出几句真正要聊的话。 “给她擦擦手。” 苏慕白拆开纸巾,沾了一点干净的水以后,递给了杨姐: “她的手脏了。” “她不喜欢擦手。” 杨姐的话音刚落,妹儿就很不给面子地抢过了纸巾,对着手指一根一根擦了过去。 虽然顺序有点错误了。 谁会先擦完桌子再擦手。 但是这也算是个大进步。 杨姐眼睛微微瞪大:“她居然听懂你的话了。” 我没有很吃惊。 大抵是因为在我心里,苏慕白跟妹儿一样都属于病人。 小疯子跟小疯子之间有特殊的交流方式,那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让她们待着玩会儿。”我说道,“姐,去抽烟区来一根?” 商场抽烟区设了几把形状诡异的椅子。 我往上面一坐,身子都跟着凹陷下去:“这凳子像蜜桃臀。” “乍一看还真有那么点像。”杨姐道,“不用带孩子就是轻松。” “都丢给他带了,当然轻松。”我笑道,“要不然让慕白去你那边帮忙,反正他在医院里闲着也是闲着。” “那还是算了,我怕他带着小风一块扒窗台。” 杨姐咬着烟低声道:“她们俩不正常,你跟他谈谈就得了,别真上心了。” “你看我像是会上心的样子吗?”我道,“我只对发财上心。” “发财应该还没那么快,但是会议快开了。” 杨姐道:“明天早上9点30分,元宇派车送你去开会,白老板,明天你就要替山渐出征了。” “我......骟.....”我爆了个粗口道,“这么突然,这不昨天才说的事吗?” 第161章 想当姐姐的固玩 “是昨天说的没错,但仅限于传到我耳朵里的时间。” 杨姐道:“那帮老家伙都等着看你这回的表现,给你足够的时间就没意义了,当然要奇兵突袭。” “真不怕我把这事办砸?要办不好的话,不得整个山渐都跟着我一块丢面?” “丢脸也没关系,反正还没开业,大不了开业以后,就说你是老板亲戚。”杨姐难得幽默地打趣道。 “真缺德。” 我撑着位置往前坐了一点: “我要是没胆子去,这一天的时间都给多了,要是有胆子去,这一天的时间也够了。” “所以你加油,明天我把你的工作留下来,等你晚上回来了再交给你。” “姐,你有时候真像个黑心资本家。” 我叹了口气道:“今天换衣服也是特意带我来买正装,真是步步为营,真够黑的。” 杨姐笑着道:“等你吃完饭才说,我已经很善良了,换个人,我就直接在餐桌上说。” “这日子没法过了。”我啧了一声,“跟在你身边吃不饱穿不暖,晚上还要加班干工作,谁还能干的下去?” “有钱怎么干不下去,” 杨姐笑眯眯道:“明天据说有赞助商来找合作伙伴,你要是拉到赞助了,开业的钱不就省下来一大半。” 我喉咙一哽,这回是真说不出话了。 说杨姐黑心资本家,真是一点没说错。 临时把我这个半桶水拉去干活就算了。 开会前一天,才带着买西服也忍了。 现在不仅要开老板见面会,还要添上一个拉赞助商的活。 就算我是花生油,也没有这么压榨的道理。 “姐,你觉得我们一个没开业的农家乐,跟别人相比,有什么竞争的优势?” “没开业就证明没孵化,新鲜的力量潜力无限。” 杨姐道:“姐相信你,好好干,拉到赞助回来给你加鸡腿。” 鸡腿没吸引力。 但是这事杨姐开口了。 不管怎么样,我一定都会把这事办好。 人的阅历随着年龄不断增长。 我感觉我已经隐约摸到了这个社会的规则。 我从沿海小镇出生,家庭普通,没背景没学历,没有能拿得出手的一技之长。 我想要真正的往上爬,实现阶级跨越。 老老实实的在公司里工作,是很难达到我的目标。 大部分完成阶级跨越的人。 都是因为上一个阶级的人,伸出手拉了一把。 杨姐愿意伸手拉我一把,我不能让她失望。 她今天能拉我,转天也能拉别人。 一个靠得住,且有成效的合作伙伴。 才会被人筛选为值得信赖的盟友。 机会掉到头上的时候,不应该浪费时间犹豫,应该勇敢的尝试。 我蹲在边上抽完了一根烟。 回去的时候,苏慕白和妹儿还在椰子店里对视。 只不过我们走之前,她们是各吃各的饭。 现在是苏慕白撑着下巴,似乎在对妹子说什么,眼尾微弯,像是只俏皮的狐狸。 妹儿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嘴里哼哼唧唧,不知道发出了什么怪叫声。 得嘞。 两核弹碰撞在一块了。 我上前几步,将口罩往苏慕白的脸上一盖: “干什么坏事?” “没干坏事。”苏慕白勾着我的手,“好冷。” “刚刚站风口了。” 我的手被他带着往下,一直塞进风衣里。 黑色内搭被掀起来一节,我直接触碰到柔嫩紧致的腰身。 苏慕白脸上神情不变,还是那漫不经心又带着一点慵懒的笑容。 实际上却把我的手,放在了他的腰身上。 对面还有人。 我上回把手放进人家腰上乱捏,还是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 现在在大商场,这大明星也敢直接抓着我的手往里放。 我脑壳一紧,压低了声音道:“欠曰?” 苏慕白顾左右而言其他:“刚刚她们说要找固玩,我也想当姐姐的固玩。” 隔壁那一桌坐着的人年纪偏小,之前一直在聊游戏。 我以为苏慕白沉浸于吃饭,没想到这货什么都听进去了,只是表面上不动声色,啥也不说。 现在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 我道:“你知道固玩是什么意思吗?你就找固玩。” “知道。” 苏慕白抬起头,纤长的眼睫落下阴影: “不就是固定在床上,让姐姐随便玩吗?” “让你朋友听话点。”杨姐打断道,“还在外面。” “听见没,还在外面。” 我低头看着他漂亮的狐狸眼,嗓音微微有些沙哑。 这下我是完全忘记他跟妹儿在说什么了。 满脑子只有他不知死活撩拨女人的话。 看来待在我身边是好多了。 之前还一会疯一会乖,情况极其不稳定。 现在好了,彻底疯了。 教训苏慕白的事还是没办成。 第二天早上要去工作,再好色也不能关键时刻掉链子。 抱在怀里的人换成了被子。 次日醒来的时候,窗台透进来的阳光晒出了树影的纹路。 苏慕白在落地窗前赤裸着上身,身形被阳光镀上了一圈金边。 勾引,这绝对是勾引。 我刚想上去揩油,才发现苏慕白正在熨烫我的西服。 “这衣服昨晚上不是烫过一遍吗,怎么又要烫?” “这种材质熨烫两遍更加挺拔。” 苏慕白速度很快的在我脸上亲了一口,狐狸眼笑的微弯: “姐姐快去吃饭,酒店送了早饭上来。” “你不给我做一份?”我得寸进尺道。 “我做了。”苏慕白道,“晚上给你煲粥好不好?” “昨天你也说要煲粥。” “姐姐怎么知道我没煲?”苏慕白道,“倒进厕所了,热了太多次。” 昨天晚上我忙到深夜,又帮着杨姐看管妹儿。 早就忘记了还有个人在酒店里等我。 我找补道:“没吃到嘴里不算数,你今晚再煲粥,我保证会吃。” 煲粥这事属于服从性测试,变相的印证一下苏慕白听话的程度。 吃不吃那是我自己的事,等我那是他应该做的事。 我嘴上跟他打趣,手里的动作一点没停,两三下就冲进了厕所里。 现在刚八点,吃完早餐以后再收拾一下,刚好能赶上元宇的车。 第162章 高端的商战往往朴实无华 进厕所之前,我还想着他的身子。 进厕所以后,我脑子里只剩下一句话。 苏慕白还是太全面了。 这货气人的时候,能把人气个半死。 照顾人的时候,也能做到贴心无比。 我一进厕所,牙刷上面是挤好的牙膏。 水杯里是温度刚好的漱口水,连发胶都放在触手可及的位置。 等我刷完牙出来,一抬头就能闻到客厅里的米香。 热好的早餐旁边,还放着一杯温好的黑米浆。 “哎我骟......” 我端起黑米浆灌了一口,味道正好,一尝就不是酒店做的。 苏慕白虽然没给我做早饭,但做黑米浆也费事。 男人就是要这样才懂事。 替女人把一切后顾之忧都处理好了。 女人才能有充足的精力,去应对接下来的挑战。 一个愿意牺牲自己托举女人的男人。 才是这个时代最伟大的好男人。 我冲着着苏慕白喊了一声:“给你留碗汤粉?” “我不饿。” 不饿就不饿。 应该是起太早了,觉得胃里顶得慌。 我懒得关心苏慕白的身体状况。 反正他现在看也没什么事。 既能正常出门,也能正常跟人沟通。 在这里住了好几天,一口药也没吃,晚上睡觉照样很正常。 我觉得这病应该是快好了。 他之前不是说了待在我身边就能好吗? 我充当一下他的人体药剂。 他替我操持一下家务,顺便让我睡上一睡,这是很合理的买卖。 九点整。 来接我的车准时开到楼下,我和苏慕白来了个告别吻,挥手离开了酒店。 元宇派来的是她那辆大奔,前面配了个开车的司机和助理,乍一看还真特么像回事。 一回生二回熟,上次上大奔的时候还有点不熟练,现在已经能彻底熟悉车上的隐藏用途。 我在车上刚点上烟,旁边的助理就打开了车窗。 “白老板,吸二手烟有害身体健康。” 我把烟盒转了一下递给她:“一手烟就没问题了。” 助理明显一愣,从我手里犹豫着抽走了一根烟。 投桃报李的给了我一份记录表。 会议室在偏僻的城镇里,观景房的窗户被擦到一尘不染。 从高处往下看过去,能将整个小镇的风景尽收眼底。 山渐的位置在最右边,距离中间的主位最远。 得益于我递出去的一手烟。 这一众土匪头子,我已经差不多能跟本人对上号。 在我旁边的是家老牌农家乐,属于本地人一出游,必定会联想到的知名牌子。 坐在位置上的老板,脖子上戴了条拇指粗的金链子。 厚度宽度尽显奢华,无形中透露出一种土大款的气质。 我觉得她身上还缺点东西,手腕上再戴两个金手铐就完美了。 承上启下,能抓住所有人的眼球。 大概是我看她金链子的次数太多。 她显摆似的转了转手上的金戒指,示意我连这个一起看进眼里。 我悄悄比了个大拇指,被上头的主讲人抓个正着。 “大家认真听,这一次的规划涉及到之后的产业,需要.......” 宣讲人是旅游局下派的领导,简单规划了一下发展以后,便是一堆关于建设的话题。 我已经习惯了在会议上做记录,速度各方面都胜于其他人一筹。 上面刚讲完,我手下已经做出了一堆详尽的记录。 精简明了,简明扼要。 在我旁边的土大款把会议记录给了助理,自己靠在桌上翘着脚,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 我把手里做了一半的记录推给旁边的助理,放松姿态开始听讲。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她做啥我学啥,她也没法子找理。 助理在我旁边奋笔疾书,时不时接受我几个问题,最后苦不堪言地捂住了半边的耳朵:“白老板,您能认真听讲吗?” “我听了,她们不就是想搞旅游规划和建设,该讲的人已经讲了,剩下那群人吹牛根的话不用记那么多,带回去也没人要听。” 助理迟疑道:“不用记?” “不用。” 我看着在台上吹牛根的土大款,漫不经心道: “她再讲下去,连她老家盖了几栋房子,住了几个村民,村头老黄狗生了几个崽都要拿出来吹了。” “噗.......”助理没忍住笑出了声,又凭借着超强的职业素养,勉强憋回去了一半。 我同情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靠在椅子上,用手撑着脸。 貌似认真听讲,实则在神游。 山渐还没开业,作为预开业的农家乐。 能被邀请进这场会议里,已经足够证明元宇实力强劲,更多的则没有了。 一个刚开始学步的孩童,怎么跟一群初中生相比? 之所以说她们初中生,而不是大学生。 是因为我觉得这帮人做的农家乐也不怎么样。 虽说做人不能狂妄自大。 但从客观角度上来说,我也觉得她们的发言太过于狂妄。 什么联合发展,协同共进。 还搞什么农家乐漂流一体化,最开始搞一体化的就是两对家。 一个搞民宿漂流一体化,一个搞农家乐漂流一体化。 两家为了抢漂流的游客,打得不可开交。 一个说a家的民宿被子质量差,自己脚后跟被客房被子刮破了一道口子。 后来查出来是b家专门找脚皮粗糙的大汉去睡,把人家定制的高档被褥刮破还反咬一口。 a家为了报复回去,说b家的漂流厕所里没有热水,卫生清洁不到位,坑里全是屎。 这不好说,大概率前面两个是真的,后面那个可能是恶心人的商战。 现在这两家老板一对视,眼珠子都能冒火。 还合作,不在后面捅对方一刀子都不错了。 这场会听一半就得了,前面讲的有用,后面讲的全是废话。 不过下午倒是有赞助商过来寻求合作机会。 距离现在也就两小时,刚好给各位老板留足了吃顿饭的空隙。 那几个老板吆喝着要去名牌大酒店吃饭。 连着两对家都走到了一块。 被排斥在外的除了经营不善的民宿和农家乐以外。 还有我们这种没开业,又被邀请过来的婴儿车农家乐。 助理看着脸嫩,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她站在旁边帮我整理会议记录,低声道: “白老板,附近有酒楼可以用餐。” “不急。” 我站在观景窗前看风景,小镇的规划建设做得不错,开发程度也不高。 半山缠绕着雾气,霞光在白雾中显得阴冷静谧。 我问道:“你说一个做国产品牌发家的老板,最喜欢去什么地方吃饭?” “啊?”助理疑惑抬起头。 第163章 心理博弈 小镇上15元两荤一素的盒饭,做的比大部分餐馆都好吃。 除了里面的油重了点,用筷子戳一下都能戳到油以外,味道和分量是相当合适。 我跟助理一人一份盒饭。 我给她多加了一只鸡腿,满满当当像座小山: “多吃点,辛苦你陪我跑这一趟了。” 助理道:“白老板,我够吃了。” “人家都带助理去大酒楼吃饭,你跟着我吃盒饭是委屈了你,等会我给你发个大红包。” 助理小声道:“谢谢白老板,这附近有台球厅,镇子里的人中午一般不会中午去打台球。” 我脸上笑容不变,直接给她扫了两千块的红包。 元宇派过来的人,怎么可能那么简单。 就算是盯梢,她也不可能让我一个半吊子直接上岗。 这助理看着脸嫩,说话做事都透着股学生味。 但我要真信了她是大学生,我脑子就有问题了。 哪个大学生刚毕业,就能接到这种工作? 既然她工作能力和情商方面并不出众,那就只能是命里带财。 她大概率是元宇的亲戚。 有时候阅历比学历重要的多。 助理跟在元宇身边长了见识,提升了眼界, 单是她知道的情报,都足够让我从中窥探出蛛丝马迹。 我这钱花的值,只要能知道赞助商会去的位置。 我就有把握争取到一个机会。 盒饭里的把子肉和青椒被吃了个干净,只剩下一层浮着油的米饭。 我直接筷子一插,饭盒一丢,带着助理就往台球厅赶去。 小镇出没的都是老人跟孩童,周围的配套建设也很实在。 除了卖吃的就是卖喝的,要么就是家居用品。 大部分的建筑风格,都还保留着以前老破民房的旧街区景象。 唯独这个台球厅,装修的那叫一个金碧辉煌,占地面积都比周围联排要大。 助理道:“白老板,其实我也不确定她们会不会来这里。” “她们不来就我们姐俩玩,距离下午开会还有两个小时,难道你要在外面跟老人家一起睡?” 助理笑了笑:“那还是算了,门口老奶奶抠完脚以后又去摸扇子,我不想坐她的凳子。” “她说不定没摸凳子呢。” 我笑着走进台球厅,直接买了俩小时的钟。 厅内玩台球的人不多,除了一些初中生高中生以外,就是少有的几个成年人。 我的眼神锁定了正在弯腰打台球的女人。 这张脸很眼熟,只要稍微看一下财经频道,就能经常看见她出现在上面。 山楂饮品的老总。 在她一球击空之际,我主动上前替她摆球。 球框成了固定的三角。 我握着球杆说道:“钟总,一起玩一局?” 钟总有些惊讶道:“行,那你先来。” 要说别的我可能不在行,玩桌球我可是老手了。 球杆架在虎口处,我匍匐在桌面上,仔细丈量着角度和方向。 一杆击中,开了个好球。 有了个好开头,剩下的几杆我几乎把把命中。 别人或许看不出什么门道。 但刚刚钟总弯腰玩球的姿势,我就知道她是个中好手。 爱玩的人也欣赏会玩的人,她的眼神明显跟刚见到我时不一样了。 “你是做什么的?”钟总问道。 “在岑溪那块开了个农家乐,叫山渐。”我道,“没钟总的生意做得大,就是混口饭吃。” “山渐我听过,你们的配套投资做的很大,势头很猛。”钟总道。 我没有接着这个话题往下说,有些话说太多惹人烦。 她要是有意向跟我合作,我只需要点到即止。 最开始抛出诱饵,后面看的就是博弈。 杆子落到我手上,这一回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围过来看,差不多十几个人都盯着这一杆。 我能察觉到目光的注视,但对我来说没什么太大影响。 我早说过我脸皮厚,这种脸皮厚不仅体现在泡辣弟上面。 在需要承受注视的场合里,我也能维持住淡定的心态。 曾老板前面那一杆角度打得太刁钻,球被撞得极其分散。 对球的把控和角度计算,都是一个极大的挑战。 我握着球杆丈量了许久,周围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我才不紧不慢出杆。 撞球入袋。 “好!” 钟总合起手掌拍了两下,饶有兴味地问道: “你叫什么,这么年轻就敢想敢投,原本在哪高就?” “ic集团。”我道,“叫我思榆就好了,钟总,我们这些年轻人,还要多向老企业家学习,您旗下的饮品如此畅销,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山渐也很想跟您合作。” “别人谈合作都是委婉引出,你倒是直接狮子大开口。” 钟总嘴上这么说着,脸上却还带着笑意,看样子并不反感我刚刚的一番话。 毕竟我没有跟她产生根本利益上的冲突。 她作为赞助商,找谁合作都是合作。 只不过从商人的角度出发,她要选择能带来更大效益的合作方。 山渐的劣势是还没开业,不知道具体的经营状况。 优势也很明确。 我道:“钟总,我这人不喜欢拐弯抹角,我就跟您说实话了。” “咱们山渐虽然还没起步,但是预计下个月之内就能开业,如果单看经营状况来说,我们跟其他农家乐没有任何可比性。” 我停顿了一下道:“但是投资规模,还有配套设施各方面,我敢担保绝对是首都所有农家乐里最顶尖的一波。” 旁边的助理适时将报告送到钟总手里。 我看着她翻完了两三页册子,神情也逐渐变得柔和。 她说出了最后的顾虑:“你们配套设施做的很好,但是你怎么能担保一定做得起来?万一中途出现事故延迟开业,又或者你们后续资金链断裂了呢?” 我笑了笑,没因为她疑虑的话恼羞成怒,反而淡定道: “钟总的顾虑我可以理解,这方面的问题也很好解决,详情的赞助协定在合作里,如果后续成不了的话,将以折现的方式返还给您。” 钟总没有一口应下,她道:“下个月初,方便来个实地考察吗?” “没问题,随时欢迎。” 我松了口气。 钟总愿意考察,我就已经比其他人前进了一步。 第164章 梵家的佛子 这个世界是可以作弊的。 我在民宿运营方面比不过她们。 真枪实弹跟她们比拼,我绝对没有任何优势。 但是我可以发起一场不公平的博弈。 既然比运营没搞头,那我就提前她们一步谈设施谈优惠。 先想办法接近钟总,再适当抛出优势和我的身份。 在商品之上贴上一层标签,会让钟总先对我产生好印象。 大概在钟总脑子里,我这么年轻能当上农家乐的老板,要么就是家境优渥,能往里面投很多钱。 要么就是在ic集团担任高管之类的职位。 纵使两个都不成立,她也只会猜测我的背景强大无比。 这就是造势。 给自己蒙上一层虚伪的外皮。 只要能蒙混过去,我就能比别人先一步往上爬。 钟总没说投资的事,却对我发出了另外的邀请: “等会要不要去泡一下私汤,这镇上有个温泉浴池还不错。” “行。”我道,“今天我的时间都属于您。” “那你算是选对人了。” 钟总笑了笑,眼尾的鱼尾纹炸开了花。 像这种眼尾炸花的女人,一般玩的花手段也高。 我不通命理学,但略通一点人性。 男人怕女人眼角炸花,是因为这种面相的女人心思深沉,更为利己。 本来女性的基因就注定自私向上。 再加上利己这一条因素,很大概率会在功成名就后抛弃伴侣。 这种自私的面相,对男人来说是婚后不稳定的保障。 但对于合作伙伴来说,恰恰意味着她手段高明,是个可持续发展的久远对象。 这也是男人跟女人最大的不同。 不管是看面相还是看成就。 男性总是习惯从他人或自己身上,联想到爱情婚姻。 一系列的相关话题,都离不开性和缘。 女人想到的只有自己能获利多少。 说句不好听的,我见到女人的第一面,想的是她能给我的事业带来怎样的提升。 见到男人的第一眼,我想的是如果不能从他身上捞到钱。 今天约他出去,也一定要睡到他。 一切的东西都有利益驱使。 什么命理不命理,面相再好的女人,心底估计都和我想的一样。 看到什么都联想到爱情,这个人的人生才真是完如蛋。 ...... 镇子里的温泉也是一个旅游项目。 为了更好地接待客人,分出了两个不同的版本。 第一个版本相当接地气,交两块钱就可以泡大众浴汤。 专门给镇子里的老人家,省点家里的水电费。 第二个版本主打格调,玉石砌成的浴池,雾气朦胧,里面的山水建筑,处处都配得上价值五位数的门票。 我土狗一样在心里惊叹。 表面还要装出一副老娘早已司空见惯,这破地方还没我家浴缸大的装根感。 人生不易,全靠演技。 “怎么样?这地方不错吧,我平时不忙的时候,也会专门开车来这泡个汤。” “水质好,空气好,泡的人骨头都软了。”我应道。 钟总半个身子都沉进了浴汤里。 正在给她揉肩的男侍从,温声细语靠在她耳边说了两句话。 她笑着道:“别光给我揉肩,把你同事也叫来,那位是大老板,有点眼力见。” “哎,太客气了钟总。” 新来的男侍者半个身子都贴在了我的后背上,玉手给我揉捏着脖颈酸胀的地方。 浴池上方做成了雕花形状的假山,顶端养着的花枝似乎是真花,芳香宜人。 “这地方是真不错。”钟总道,“生活要有质量,适当的享受就像是给汽车加油,有了足够的动力,才能跑得更远。” “我的境界还是比不上钟总,看来我还要修炼一番。” “你也不错了,像你那么年轻还那么会玩,跟你聊天,比那帮老家伙舒服多了。” 钟总聊着聊着就有点犯困。 我看她微眯着眼,让男侍者搂着头,也识相的没有出声。 男侍者忽然发出了极轻的一声喘息。 我以为是我听错了,眯缝着眼看过去,才发现钟总的手不知何时伸到了对方的身上。 正常。 女人都这样。 我闭上眼睛,试图当自己不存在。 靠在我背后的男侍者却慢慢向前,呼吸落在了我耳际上: “老板,需要服务吗?” 我抬手挡住了他向下的唇,漫不经心道: “哪有喝茶的地方啊?我去缓缓,这温泉泡的我头有点晕。” 男侍者识相后退,我起身披上浴袍离开。 咱现在也是眼光高的人,这种谁都能玩的货色,我是一点也看不上。 我只玩干净的男人。 没了贞洁的男人,在我这没一点吸引力。 这泡汤的地方,还有喝茶吃饭的地,吃东西我是吃不下了。 中午那份15块的快餐盒饭,吃的我胃里顶得慌,到现在都觉得特想吐。 找个喝茶的地方坐着,也刚好给钟总留个私人空间。 我在心里给自己点赞,感觉自己简直就是个机灵鬼。 廊道边缘那条窄窄的阴凉里,两个人压低了声音聊天。 “我们在这里看他,不会被他发现吧?” “怕什么?他腿都废了,坐在轮椅上起不来,你就算闯进去,他又能把你怎么样。” “腿断了也是可惜,我还真没见过长得这么美的男人,那小劲特讨人喜欢,你说他腿怎么就断了?之前参拜的时候,他坐在蒲团上不是好好的吗?” “好像是说了不可说的话,被老天姥惩罚了。” 那人压低了声音,朦朦胧胧吐出了几个字眼: “大家族请来供奉的‘神’,据说什么都能算得到,梵家就是靠这个发财.......” “嘘,小声点,被人发现了,有你好果子吃。” 她们俩声音越压越低,到后面已经彻底听不见什么声响。 只余粗重的喘息声,连隔着一米开外的我都能听见。 这和隔壁女浴池挨得近。 要是她们在这闹出什么事,不得影响钟总的兴致? 我搭在她们肩上,沉声说道:“看什么呢,让我也看看。” 这两人被我吓了一跳,不耐烦冲我摆摆手: “滚滚滚,跟你有什么关系?是不是想挨打?” 我轻笑道:“谁想挨打,你还是她?” 第165章 你他爹的属狗是吧? 我单手扣着那人的手,往下掰了一下。 那人的表情瞬间疼的扭曲。 另外一人往后退了好几步:“姐,哎哟姐,你轻点,真不至于........” “你们整什么幺蛾子?”我说道。 这两人显然不太情愿说,直到被我掰着手指的人疼得受不了,才勉强道: “没什么,就是聊会天。” “聊天聊到下三路?你们该不会在浴场里偷看小男人泡汤吧?” “姐,真没有。” 被我掰着手指的人,塞了两百块钱给我,小声说道: “你拿去抽根烟,就当是妹妹孝敬你的。” 问一句就给我塞两百块钱,我对里面的兴趣愈发大。 难不成在干什么违法犯罪的勾当? 像我这种正义之士,当然得制裁这种恶劣行为。 我道“两百块不够,至少一千。” “你抢劫呢!” 我加大力道,那人疼得脸色泛白:“给你给你,你把收款码拿出来。” 支付宝到账的钱,揣在手里还热乎。 我搭着她们俩的肩膀,笑眯眯道: “行了,这就当做是封口费了,你们俩今天干的坏事,我也不往外说,快滚吧,再让我看见你们蹲在这附近,我直接一个监控举报你们。” 被我险些捏断手骨的人惊呼道: “你不是拿了这笔钱就走吗?” “谁告诉你这笔钱是遣散费了?这笔钱是给你们的安保费,再在这里待下去,我就收五千。” 送走了这两个一看就贼眉鼠眼的流氓。 我回到她们的位置上,也没进去旁边的茶室,就站着往里瞥。 啥也没有。 不对。 这盆栽好像可以移动。 我对着盆栽树叶挥手一弹,刚好是个可供一只眼睛往里看的弧度。 我骟。 这破浴池好不正经。 这难道是故意留出来给别人偷窥的? 我的道德和理智,瞬间便打起了架。 我的道德告诉我,现在我要是把眼睛搭上去看,我就跟刚刚的流氓没什么区别。 我的理智又在告诉我,不看白不看。 看了延年益寿,身心愉悦,最多被人骂一句死变态。 被骂这件事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我毫无负担的让理智战胜了道德,悄咪咪往前一瞥。 里面是个包厢式的浴场,仅供单人使用。 少年坐在轮椅上,细白修长的手腕上缠绕着一圈佛珠,身形清瘦到仿佛能随风而去。 我没见过这款式的男人,他身上矜贵的气质特别招人。 甚至连他坐在轮椅上的姿态,都让人觉得这是一种病态的美感。 月牙白的长衫裹着嫩柳般的腰肢,斜襟的盘扣,将雪白的脖颈包裹的一丝不苟。 月下美人。 皎洁如玉。 我在雾气中越靠越前,看着他带着佛珠的手指勾着衣襟,盘扣一颗颗解开。 修长的脖颈裸露在外,微微凸起的喉结轻轻滚动着。 透着淡粉的喉结一路往下,清瘦的胸膛在月白长衫下逐渐展露。 我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这回半个身子都挤到盆栽边缘,探着头往更深处看去。 情不自禁的不止我一个,还有一直待在浴场角落里的女人。 她看上去跟刚刚的流氓差不多。 只不过她身上穿了定制的西服,更像是贴身保镖类的角色。 一个保镖不应该直视雇主的身体,更何况是在这种冒犯的场合。 但她却直勾勾盯着少年的身体:“梵然,继续。” 梵然没有再动了。 保镖再也忍不了一般上前,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似乎要强行亲吻坐在轮椅上的梵然。 我以为这会是一场违背道德的恶行,还不待我闯进去来个英雌救美。 却见梵然抬起手,指尖的佛珠直接勒紧在了保镖的脖颈上。 锁紧的佛珠,本该供奉于高殿之上。 不染世俗的神性。 此刻却化为了攻击的武器。 勒的女人呼吸急促,直接跪地。 他抬起眼和我对视,乌发如墨,五官秾丽。 任凭谁看到这张面孔,都会被攥紧了呼吸。 透着些微神性,已经完全超越了皮相的美。 几乎能让人联想到寒冷的雪山,诵经的神鹿。 苍茫神圣到连呼吸都透着寒意。 偏偏他不断收紧的手,眼神中如狼崽般赤裸的凶性,又形成极为强烈的割裂感。 刚刚还稳如泰山的盆栽被撞的往前,我手没捞稳,“啪嚓”一声碎在了里面。 我骟。 他爹的我只是没素质,想偷看一下美人出浴。 我可没想撞见凶杀案! 这要是真让他把人给嘎了。 我不得当个目击证人进一趟局子。 我推开浴池门直接冲了进去,强制他松开手。 被勒到险些窒息的保镖,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 嗓子眼里发出来沙哑至极的粗喘声。 被人撞破行凶未遂。 梵然眼神中却没有任何惊恐的情绪,只有凶戾。 好似死亡对于他来说是件极为正常的事。 随意处决生命也不过是一时兴起。 我背后发凉,将保镖扶起来让她坐正,对着轮椅上的梵然毫不客气地斥责道: “你他爹的是疯了吗?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上来就动手。” “她该死。”梵然嘲讽道,“你也该死。” “骟.....” 这句话不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我被他的不知好歹的话弄得烦躁,压低了身子,直接掐住了少年腮上的软肉: “谁该死,你再骂一句试试?” 梵然缓缓转头,妥协似的低下了头。 我正要松开他的脸颊,虎口处却被他狠咬了一口。 雪白的齿间收紧用力。 我掐着他的腮帮,直接勒紧了他的脖子,强烈的窒息感才逼迫他松开了嘴。 但饶是如此,我的手上也被咬出了一块齿痕。 要是再用力一点,甚至都能穿透皮肤,直接满溢鲜血。 “你他爹的属狗是吧?” 我直接捏着他纤瘦的下颌,食指探入他的口中。 “呜......” 他竭力想要咬紧牙关,又因为力量不敌我,红润的唇瓣被动张开着。 我用指尖摸着尖利的虎牙,柔软舌尖被我夹着玩弄。 梵然不甘被我欺辱,被捏紧了牙关,还要竭力合紧。 似乎想要直接将我的手指给咬断。 他的眼中充斥着原始的兽性。 只想跟人拼个你死我活,连一条活路也不给自己留。 第166章 求佛 我没见过这样割裂的存在。 单看外表,称一句圣洁的佛子都不为过,可偏偏眼神里藏着的却是凶狼 只可惜他的爪牙太过稚嫩,在我面前起不到任何效果。 反而显得反抗无足轻重,甚至有些许的滑稽。 我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脸,嗓音低沉道: “小屁孩一个,下回别干这种冲动的事,遇见我算你好运,要被别人撞见了,你得进去里面挨枪子。” 梵然狭长上挑的眼一直盯着我,眼神里透着些许的凶戾。 我一放开手,他就攥紧了手里的佛珠,似乎想要把我给勒死在这里。 只可惜他到底是被困在轮椅上。 我往后多退几步,拉开半米的距离。 他就只能坐在轮椅上,恨得咬牙也拿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给地上喘息的保镖,换了个更方便呼吸的姿势。 正想着出去找个人,却听见身后传来他清亮的嗓音: “山神不会保佑你。” “我骟你爹的骟蛋玩意。” 我这回真被他惹恼了,撸起袖子就要上去教训一下他。 这种打不乖骂不乖的小崽子,我还是第一次见。 他爹的哪里是什么正常人。 这分明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崽。 我把手里扶起来的保镖重新扔回地上,咬着牙就要上去教训他。 刚走上前两步,浴池门口就传来一阵响动声。 真是点背。 要是被别人看着了,指不定还要怎么诬陷我。 这浴池狭窄,又没什么地方可以躲。 唯独后面装饰用的屏风,勉勉强强可以藏人。 我低头和梵然对视,压低了声音威胁道: “别揭穿我,不然我就把你蓄意杀人的事给说出去。” 这话刚落下,我没空等他的回复,就已经钻进了屏风里。 两个穿着便装的女人走了进来。 在看见倒地的保镖以后,她们没有露出任何惊愕的神情。 其中一人对着连眼睛都睁不开的保镖啐了一口道: “怎么一天到晚都有那么多蠢货,没把你勒死都算你命大。” 另外一个保镖则是纳闷道:“上一个惹他的人被勒进了医院,这个也就是轻度窒息,他什么时候这么手下留情了?” “天知道,快点把人带走,别让家主知道了。” 她们俩聊得畅快,我在屏风后面坐立不安。 我甚至在心里想好了推脱的说辞,却不料轮椅被推着离开浴场,梵然都未曾说过一句话。 我当然不会傻到以为他是被我征服了,才决定替我隐瞒。 刚刚他那一口,就差没把我送上西天。 要是能给他个机会对付我,不用佛珠把我勒死都不错了。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保镖不是可信任的人。 梵然宁愿让我占便宜,也不愿意让那几个保镖戴罪立功。 什么家族不家族。 这他爹的都什么年代了,还整这种阶级制度。 我在心里暗生不屑,抬起头扫视了一眼浴场,确定里面没有监控以后,才放心走了出去。 今天这事我就当做不知道。 晚上回去喝杯酒睡一觉,明天起来又是一条好汉。 我平心静气,整理了一下被拉松散的浴袍,重新回了浴场。 做完坏事的钟总神清气爽,面色红润靠在浴池里。 她探着头吃着男侍者喂的葡萄,颇有几分不早朝的神仙滋味。 “一个人喝得这么凌乱,外面遇见喜欢的了?” 这种大老板出来玩的时候,都喜欢拉着旁人一块。 一个人做坏事的时候,多少会有点负罪感。 大家一起做,就成了一条贼船上的同伙。 我做没做不重要,只管说她想听的话就行了。 我顺着她的心意说道: “是遇见了一个,这小镇的浴池居然有极品,钟总品味不俗。” “城里的东西玩腻了,有时候也要出来打野味,你别看这地方偏僻了一点,除了我来以外,还有些身份更高的人也爱来。” 身份更高的人...... 踩在财富顶端,掌握着最上面权势的无非还是那群人。 短期的财富,可以靠着双手和机遇打拼出来。 更加泼天的富贵,却像是艾滋病一样,通常只靠着血液和性行为传播。 钟总已经算得上是白手起家的一批人,靠着自己的本事,借着时代的春风一路往上。 在她嘴里身份更高的人,就只能是一代代传下来的老贵族。 换成现在的话,那就是家族传承,里面的血是真红,这才是真富贵。 刚刚那两个人聊天时提到的什么家族,还有那一帮明显训练有素,闯进浴池里的保镖..... 我抬起眼看向钟总道:“那我这回真是沾光了,下回钟总来的时候,一定让您好好感受一下我们山渐的特色。” “有机会一定。”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 陪着吃饭喝酒打台球,玩的再好也只是含糊答应了一下。 没有彻底拍板,现在更是没顺着我的话直接下坡。 她是可以再犹豫一下,细心考察。 但我这段时间要是没把她给拿下,赞助黄了的可能性极大。 她选谁都可以,不一定非要选山渐。 错失一大笔投资,等于变相的从我兜里掏钱。 我这人抠门的厉害,骗我人都行,骗我钱不行。 我道:“钟总下午有安排吗,要不要去山里吃点新鲜的野味?” “下午没时间”钟总吃了个葡萄道,“我要去拜佛,你有空的话,可以跟着一块来。” 没空也得有空。 我听出她的言外之意,笑着回应道: “那肯定有空,我的时间全交给钟总,钟总去哪我就去哪。” 今天当陪客陪了半天,钟总看我比看其他人顺眼的多,也乐意带着我一块去玩。 她笑道:“那你可要虔诚点,今天下午我带你去见的.....那可是真佛!” “真佛?”我佯装期待,“能求什么?” “求财求运,求转命。”钟总比了个参拜的姿势,“求你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我早些年听过有钱人爱好风水算卦。 小到购买转运珠,大到家中格局,老宅风水,开业时间,都要请专人研究。 这种求佛的事,不能算是迷信,只属于心理安慰。 求事业一帆风顺,求财神眷顾家族。 只不过她说的怪瘆人,不像是单纯的参拜祈福,更像是直接从神的手里夺取财富....... 第167章 爹卖根 庄园里的景观建的极好,自下往上看,可与天光直视。 我从车窗往外看去,路边全是各种名贵的花卉盆栽。 郁郁葱葱却又矜贵,一场雨都能轻易剥夺它们的生命。 寻常人得上一盆,都要细心照料的花草,此刻却种植在没有任何遮拦的外场。 唯一作用便是吸收来往车辆的车尾气。 其富庶程度让人难以想象。 跟在钟总身后进了庄园,我才知道我的税款都交到哪去了。 西欧式的建筑,越往里走越不对劲。 最中间的大殿里立着尊极高的佛像,通体由白玉柱成,慈悲的凝视着众人。 来接钟总的是位头顶光溜的秃驴。 之所以说是秃驴,而不是真佛。 是因为我没在这人眼睛里,看到任何有关佛性的东西。 只有满满世俗的欲望。 度的不是有缘人,大概率是有元人。 秃驴看着我道:“这位是?” “新认识的朋友,她也来解一解心中的疑惑。” 秃驴道:“解惑需要有缘人,且去试试。” 是有缘人,还是有元人? 我都做好准备被这秃驴坑钱,但钟总看上去却深信不疑。 甚至还频频点头,整个人像是被控制了一样。 钱挣的越多,越是信奉神神鬼鬼的东西。 大抵是因为有些钱来路不正当,挣到大钱的人,多少都干过一点亏心事。 钟总越是信奉这秃驴,我的态度就越尊重。 人在有权有势的时候,个人的喜好也会被他人当做教条。 我有求于钟总,别说是带着我来这拜佛。 就算她指着地上的蛤蟆,告诉我这是蛤蟆皮子讨封。 我也会面带微笑回答蛤蟆的问题。 “等会礼佛时勿要妄言,莫问前程,莫问往事,注重当下。” 秃驴道:“不可直视佛子容颜,不可做出任何冒犯的举动。” 我听他讲了一串不许不许,刚踏进门半步,就被秃驴打断道: “佛子日常修行之地,不可携外来尘土入内。” 别的我听懂了,唯独这句我没听懂。 我困惑地看了一眼钟总。 钟总道:“脱鞋。” 真有意思,就不怕迎接的香客有脚臭? 那不得给他的佛子熏晕过去。 我脸上笑嘻嘻,心里爹卖根。 虽然我心中并不信神佛,但无法否认这殿内青朴沉静。 刚从佛像的拐角处走进去,眼前的光线就从暗到明。 殿内焚烧的是檀香,穿着白袍的佛子坐在其中,手里握着一串佛珠,背脊上的玉珠背云一直垂到膝盖的弯折处。 他这样浓艳的五官,本来应该透出一股妖气。 却因为处于这样庄严的殿内,硬生生压制出了几分圣洁的神性。 钟总一看见他,情绪就激动了起来。 她在佛子面前的蒲团上跪坐着,双手虔诚合十,絮叨问道: “佛子,我想求转运,最近生意......” 钟总说了半天,也不见中间坐着的佛子有任何回应。 在旁边守着的秃驴,拿着抄写好的佛经递给了钟总。 稍微耳语了几句,钟总的表情就从紧张变成了眉开眼笑,还对我道: “思榆,你也来拜拜,可以求求运势。” 钱挣得越多,就必然会想方设法留住过于巨大的财富。 普通手段用尽,只能求到鬼神身上。 只不过我这人只信一句话,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 要真觉得虚无缥缈的东西,能让人发大财。 那世界上的人干脆都别努力工作了,全去财神殿面前跪着就行了。 这里的一切在我看来都相当荒唐,但是我不可能表现出来。 任凭这一切都是虚伪的假象,却也存在着一个真财神。 那就是会直接给山渐投钱的钟总。 我只用跟着她做事即可。 这拜的不是佛,拜的是钟总跟我之间的桥梁。 我跪坐在佛子面前的蒲团上,看着他不染凡尘的脸,似笑非笑道: “佛子,我最近遇到了一条会咬人的狼崽,把我的手给咬出了个伤口,我很想扒光它的皮毛处理它,但是又怕伤害生灵,你说我该怎么办?” 佛子没有要回答我话的意思,只是静静垂着眼眸,像是一尊玉雕的佛,没有任何反应。 圆润的佛珠在指尖轻按着,珠子滚动的声音让人静心凝神。 我却想到了他用同样一串佛珠,勒紧他人咽喉的时刻。 这世界真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在浴池边,险些把人勒死的狼崽摇身一变,披上纯白的外袍,就成了端坐在大殿之中的佛子。 什么佛子? 手上戴串佛珠,就能叫佛子了? 那我要是头上顶块布,岂不是酋长? 我心中顿感荒谬,这一切在我眼中都显得如此的可笑。 像是一场无声的默剧,偏偏深陷其中的人却十分虔诚。 钟总跟着秃驴去了旁边的房间,是要进去里面交大笔的费用,用于偿还祈福。 这钱赚的也太容易了。 我费尽心思喝酒陪玩,也没把赞助拉到手。 他坐在这一句话都不说,就能轻而易举大笔钱财入账。 见旁边无人,我直接离开了蒲团,半蹲在他跟前道: “佛子,怎么不说话,下午骂我的时候不是很能耐吗?” 梵然闭上眼,手中佛珠捻动的速度变快。 碎玉投珠般的声音,在殿内响起。 不复刚刚的宁静,反而听的人心烦气躁。 我也不怕有人发现,这种祈福的地方不可能有监控。 任何跟虚无缥缈挂钩的地方,稍微牵扯一点现代化的玩意,就好像失去了那股子神性。 一下就从高大上的根格,变成了微信扫码支付的俗气地。 我直接走到梵然跟前,将他反制在身下。 梵然无力地靠在地上,我本以为他坐在轮椅上,因为腿部无法行走。 但是手往下摸的时候,白袍底下的肌肤柔嫩紧致,一点也没有肌肉萎缩的姿态。 甚至还有反抗弧度,只是很轻微。 不像是真残疾,倒像是短期内摔伤了腿。 还是能治好的病,那我就更不用忌惮了。 欺负正常人跟欺负残疾人,这两者的负罪感,完全无法相提并论。 我的手顺着梵然的长衫探入。 第168章 一头小狼崽 在他胸膛剧烈起伏的一瞬,我语气散漫又恶劣道: “还不说话?其实你心里也很想被我玩吧,装作不认识我,还故意一句话都不说,腿断了,连嘴都一块坏了吗?” 梵然琉璃般的眼眸望着我,里面是满是凶狠恨意。 仿佛将他祖宗十八代,全给屠杀了般的滔天恨意。 这眼神让我往下的手,突然没法继续动下去了。 收回了另外一只胡作非为的手,只留下握着他指尖的右手。 微凉的触感从皮肉渗透上来。 明明是温度正好的佛殿,却因为梵然如玉般冰凉的身躯,透着一股寒意。 我道“起来吧,不弄你了。” 梵然没有动,我这才发现他身体状况不太对劲。 按理说他应该直接咬死我,但他没动也不反抗,连话都不说一句...... 我伏在他耳侧,压低了声音问道:“你被下药了?” 佛珠捻动的声音骤停。 我将他扶回原来的姿势,看似坐在蒲团上诉苦,实则却在殿内说着大逆不道的话。 “她们为什么要给你下药?怕你把来祈福的人都给杀了?” 咔哒。 我从佛珠转动的声音里,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无声的回答,已经变相等同于默认。 我觉得这地方愈发古怪,连带着焚烧的檀香,闻着都像是某种毒药一样让人格外别扭。 强迫一只皮囊漂亮的狼崽装成佛子。 断了他的腿,强迫他为众人祈福。 假殿,假佛子,假祈福,流动的却是真钱。 有些人真是缺德缺到祖上冒烟,想圈钱想疯了。 我想起刚刚钟总虔诚的祈祷,忽然觉得赞助似乎可以用另外的方式拉来。 她不是把披着羊皮的小狼崽,当成能转运的佛子了吗? 那要是真佛子让她搞投资,她是干还是不干呢? 我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道: “梵然,你叫梵然对吧?我们合作一下呗,我帮你从这种状态里恢复,你帮我跟刚刚那位老总说一下,让她投个赞助。” 梵然盯着我,我想了想又道: “反正你被下了药也动不了,难道你要跟个木头人一样困在这里吗?说不定我能帮你呢。” 佛珠停止了转动。 我当他是默认,从口袋里摸出了贴身的小药盒。 这东西还是琉青给我的,说是可以吊命的东西。 虽然我活得顺风顺水,身强体壮的可以干倒几头牛。 但是这东西我还是一直贴身带着。 药盒被我捧了起来。 我故意在梵然鼻尖晃了一下,看着他的眼神颤动,又恶劣收起了手: “看到了吗?能救命的保险子,就不给你。” 佛珠晃动了一下。 像是气极了,梵然闭上眼不再看我。 这小狼崽把我的手都咬出个伤口,不惹他一下都对不起我。 盒子里的药,我是不可能给他的。 这赞助拉回来也就几百万的事,把我这条小命赔进去可不划算。 但是这药盒跟药丸放久了,本身也有药性。 上回我拿去给妹儿闻了一下,我都感觉她脑子都清醒了很多。 虽然短效,但是有用。 盒子被我抵在了他鼻尖上,让他使劲嗅了好几下。 直到梵然的手轻动了一下,我才连忙将药盒收了回来。 就这都收晚了。 梵然挑起丹凤眼,和我对视时,恨意碰撞出激烈火花。 这货是真恨我。 要是再多让他闻两下,等他彻底恢复行动力。 那不是要扑上来把我给掐死。 “你这人真不识好赖话,我帮你恢复行动能力,你才能逃出去,你对着我凶什么凶?我也就是摸了你几下,要是没有我,别人只会对你做更过分的事。” 梵然道:“你救我,我也会想办法报复你。” “呦。” 我被他这句话给气笑了,被我救过的男人,个个把我当成天神一样伺候。 不说当场献上身体,起码也把我当成至交好友。 他倒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眼狼。 被救了还想着报复我,也不怕我现在就给他玩晕在这。 “有本事你就来找我,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坐标魔都,姓名lina。” 我抬起手,直接挡住了他挑衅的目光,却被掌心中柔软的眼睫轻轻触碰了一下。 梵然嘴再硬,实际上不过是只奶凶的小狼崽,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你再过半个小时就能彻底动了,要是敢反悔,等会我就把你能动的事给爆出去。” 他的唇瓣在我的手掌上用力磕了一下。 我能感觉出他是想咬我。 但是因为没完全恢复力气,连咬人的动作都显得微不足道。 反而让他雪白浓艳的脸透出无端的神性。 我全当作没看见,擦了擦手上的口水,坐回了蒲团上。 交完钱的钟总走了出来,又坐在位置上,开始对着梵然诉说第二轮的感谢。 梵然坐在最中央,身上的白袍被微风拂起,白皙脖颈漂亮如羔羊。 立于佛之下,不为凡尘扰。 如果不知道梵然的内里,光看这虔诚的姿态,没有人会怀疑他的身份。 难怪那群人要想办法把他困在这里。 千方百计折断他的羽翼,让他装作佛子。 至少我在现实中,从未见过如梵然一样,与人心目中神佛最为接近的气质。 钟总显然跟我有一样的想法。 她有些激动地向前膝行了两步,直到梵然开口与她交谈。 极为小声的两句话,中间还夹着着一句梵文。 我没听清,不确定这货有没有反水坑我。 但是看钟总若有所思的姿态,他大概率是没干坏事。 我不动声色地将怀里的盒子打开。 浅淡的药香在空气中弥漫,和檀香融合在了一起,几乎不为人所察觉。 梵然只说了两句话,便再没开过口,只合掌捻动佛珠。 自大殿出来,钟总都有些心不在焉,两只脚一绊,险些摔在一起。 我眼疾手快地将她扶了起来:“钟总,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 钟总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又转头看向我道: “思榆,你这人旺我,我来了这么多次,佛子一句话都没跟我说过,今天还是他第一次跟我聊天。” 第169章 信命就造命 “是吗,也许是今天缘分到了。” 我跟着笑了笑,心里松了口气, 梵然虽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恨不得把我咬死,但做事还是有分寸。 他要是直接让钟总给我赞助,钟总说不定把他也当成骗子。 变相说我命里带财,才能最大程度让钟总偏向我。 人越成功越迷信。 我上家公司的老板,还喜欢看八字招人。 属性八字甚至胜过工作能力。 二楼电销部还有个专门招进来的招财猫,据说八字非常旺老板。 那狗屁老板宁愿每个月给她开1万块钱,让她在办公室坐着打游戏,也不愿意把那笔钱交给辛劳工作的我。 我以前还不懂这是什么智障行为,现在懂了。 这属于一种变相的pua服从测试,从入职开始就筛选出更加精准的员工。 同样的工作能力,但是气场旺自己。 对于老板来说,试一试说不定能让生意更好。 但员工要是以为生肖好就可以彻底摆烂,真被圈养在办公室里养废了,那这人也差不多废了。 命不好可以凭努力改命。 真本领才能在市场上立足 抓准她的痛点精准打击,信命就造命。 伪造的简历都可以混进大厂,造好的命她又从何求证? 钟总道:“择日不如撞日,你明天有空吗?我去你们农家乐考察一下。” “明天有空。”我道,“只要钟总来,我随时有空。” “明天就来?”元宇不可置信地反问了一遍。 “明天就来。” 我靠在车上,弹动了一下烟头:“前面的我谈妥了,后面就看山渐能不能入钟总的眼了。” “啧,我怎么觉得你这句话在故意刺我呢?” 元宇笑着道:“今天这事你别怪姐姐们,毕竟这农家乐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你年纪毕竟是轻了点,大家都想看看你的能力怎么样。” 看看我的能力怎么样? 大家都是合伙人,怎么不见她们考察其他人的能力? 这不摆明了觉得我钱投的少,想让我多付出一点,才需要从能力上考核我吗? 不过这事我不恼火。 钱给少了,那就得办事。 又不给钱,又不办事。 只想当个甩手掌柜,坐等收钱。 我都怕我的分红被她们给吞了。 她们这么明摆着考察,比背后里刺我一刀来的好。 把事情摊开来说清楚了,以后也不会再有这种事出现。 我吸了口烟道:“姐,今天这事我办得真不轻松,钟总是饮品界的龙头老大,能拉的赞助份额不小,要是你们明天再考察我一次,那就不知道还能不能谈下来了。” 元宇急了:“这有什么好考察的?你办事我放心,之前是姐不对,姐在这跟你道歉,以后绝对不可能有这样的情况出现,你就是我们山涧的一份子,最终的决策人之一。” 我笑了笑,没应她这句话,轻飘飘把话锋错开: “元姐,山渐虽然还没开业,但是明天最好按照正常运营的模式演练一遍,基础的活动项目,还有厨房里的自助模式和农家乐,最好都准备上,不管明天钟总要体验什么,都要让她有选择的机会。” “行,这个你放心,咱们农家乐现在已经处于能运转的状态,就缺笔赞助。”元宇答应的爽快。 “那我明天早上打个车过来?” “不用了,你拿我那辆大奔去开,助理和司机还是今天这两人,以后你要需要直接扣电话,她们负责你在首都期间的所有接送。” 元宇前后态度的转变,简直是快的让人称奇。 我现在这阶段,还用不上助理和司机。 元宇给我配备两人,还附赠一辆车随时接送。 也是变相给了个台阶。 人要是识趣点,就该顺着她从上面下来。 我就是要个她的态度。 要谈合作,可以给钱,也可以让我办事。 但是起码得尊重我。 仗着资历瞧不起我,或者想把我当冤大头骗。 那这合作也别谈了,犯不上费劲。 宁可要他人恐惧我,害怕我,也不要他人怜悯我,轻蔑我。 弱者会被瓜分,强者才能吃肉。 “谢谢姐。”我说。 “你也早点休息,明天见完钟总,晚上姐请你喝酒,作为这次的赔罪。” 我应了两句,表面上聊的热情,电话一挂断,又归于寂静。 元宇是个有本事的人,能屈能伸,脸皮够厚,处事圆滑。 鸟兽尽,走狗烹。 不让她觉得我有价值,她怎么可能把我当成平级来看。 车停在酒店门口,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摸黑,月色高悬,雾气满盈。 我都忘记了还有苏慕白的存在,腰身却忽然被人抱住。 苏慕白低头埋在我怀中,似乎在倾听我的心跳,嗓音慵懒沙哑: “老婆,欢迎回家。” “没结婚就叫老婆?一点男人的矜持都没有。”我抬手捏了把他柔嫩的脸,“等我很久了?” “粥都冷了。”苏慕白道,“工作进展的怎么样?” “这还用问,你女人可是一等一的能干。”我道,“你真的给我煲粥了?” “嗯。”苏慕白道,“海鲜粥,蟹钳把我的手都给弄破了。” 苏慕白抬起手给我看,指尖上只有一小点破损的痕迹。 他的撒娇浑然天成,让人只觉可爱。 我拿着他的手仔细端详,眼神严肃: “挺严重,被蟹钳弄伤的话,估计要.....” 苏慕白紧张道:“估计要?” “要愈合了。”我打趣道,“你被鞭子打的时候都不叫疼,怎么这点小伤口还矫情上了?” “因为她们不在乎我。”苏慕白笑道,“和不在意的人喊疼,是一件很傻的事。” “你不怕我和她们一样?” “不怕。” 苏慕白满足地靠在我的怀中:“我以前觉得你是个流氓,又贪钱又好色,还抠抠搜搜的一毛不拔,连去酒吧的钱都要男人出。” “够了够了,骂我的话说一半就够了。” 我听的一阵牙酸,抬起手捂住了他的嘴:“你怎么只能看见我的缺点,优点你都看不见吗?” “看见了。” 苏慕白说话的时候,唇瓣在我掌心轻蹭,声音变得跟我一样沙哑发闷: “你虽然抠门又流氓,但是你很勇敢,不管你是为了我的脸,还是为了我的身材,你愿意出手帮我,就已经比那些虚伪做作的人强悍无数倍。” 多傻的话。 肾上腺素上头时的勇敢,居然可以抵消我所有的缺点。 要我是个男人的话,我宁愿图钱都不会图勇敢。 这种虚无缥缈,纯粹靠着激素激发出来的行为。 在现实生活中,几乎起不到任何作用。 能替你挡子弹的女人,不一定愿意给你花钱。 挡子弹一生都遇不到一次,花钱却时时刻刻都要用到。 第170章 雌壮的女人 我捏了捏他的脸,言不由衷的撒谎: “我以后也会保护你。” 亲昵的动作,带来的是指尖的一抹潮湿。 我看着他眼角落下的泪水,仿佛从绿松石上滴落的雨珠一般,清澈又明亮: “你哭什么?” “舒服。”苏慕白笑道,“好喜欢你这样碰我,好像你很在意我一样。”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亲吻和拥抱,比起海滩上的胡闹更触动他。 我觉得苏慕白是高悬于苍穹之上的星。 因为求而不得,才被其他人肆意凌虐污染。 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个心思单纯的小男人。 能被我保护掌控的男人,心思又能复杂到哪里去? “我一直都很在意你,别哭了,眼泪要留到床上。” 我道:“饿了,不是说给我煮了粥吗?速速呈上来。” 酒店的电视被我调高了音量。 我不喜欢看电视,但我更不喜欢房间里太过于空旷。 这种嘈杂的背景音,能让我有种踏实的感觉。 苏慕白端来的海鲜粥炖煮得软烂,进嘴鲜香可口,丝毫不比外面卖的差。 忙碌一天的疲惫,在温暖的环境中逐渐松弛。 要不说女人还得有个家。 这种有人伺候的感觉,可不是花钱能买来的服务和享受。 稍微加上一点感情的诱饵,来作为哄骗的道具。 就可以无痛零元购。 他似乎很享受照顾我的感觉,修长如玉的手指撑着下巴,笑得单纯无害:“好吃不?” 换个人,我就说好吃了。 这小狐狸天天耍我玩,我怎么可能让他轻易如愿。 我摇头道:“火候欠缺了些,算了,下次还是订外面的吧,螃蟹在你手里算是白死了。” “姐姐就会和我开玩笑。”苏慕白笑眯眯道,“我尝尝。” 他完全不介意被我用过的勺子,直接从我的手里含了一口粥水。 雪白米粥沾在红润唇瓣上,活脱脱一只勾引女人的狐狸。 我道:“你是真欠玩,也不怕我......” “要怕早怕了,在海边我们......” 今天处理的事有点太多,我脑瓜子一跳一跳的疼。 再雌壮的女人,此刻也冲不起来。 要不然按照他这惹火的趋势,我高低要给他点教训。 “什么话你都敢说,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个处男了。” “我当然是啊。”苏慕白道,“姐姐不是验证过了吗?” 这句倒是实话。 我轻咳了一声,接着喝粥,享受着暧昧的气氛。 苏慕白也不吵不闹,一直乖乖蹲在我腿边。 等我吃完一整碗粥水以后,他才慢腾腾去摸我的手机。 我看着他明目张胆拿着我的指纹解开屏幕,又拿着手机捣鼓了一阵,才气定神闲道: “干什么?查岗的男人不讨人喜欢。” “想拍照。” 苏慕白抬起手机,调整成自拍模式,镜头里正是我和他靠在一起的脸。 我往旁边躲了躲,不太习惯这种类似于小情侣般亲昵的举动。 “有什么好拍的,又不是谈恋爱,怪腻歪。” “睡都睡了,拍张照片怎么了?” 苏慕白握着我的手,小声跟我商量道: “姐姐,就拍一张吧,我还没有和你拍过照,以后你想卖钱的话,拿黑料去跟我的经纪人买也可以呀。” 他一句话逗笑了我:“先说好,我手机可没有什么美颜功能,要是拍的你不帅的话,到时候可别和姐闹腾。” 我这句话纯属多余。 苏慕白那张脸,真是365度都找不到死角。 不管骨相还是五官,妥妥的混血美人。 他拍照的时候,跟我靠得很近。 脸贴脸的大头照拍了好几张,苏慕白才满意收回手机。 他拿在手里捣鼓一通之后,递给我看: “好看吗?” “好看。” “设成屏保好不好?” “不要。”我想也不想的拒绝,“被公司里的人看见了多没面子。” “好吧,那我设成屏保。” 苏慕白并不在意我的拒绝,自己设成屏保之后认真道: “等我死了,你就在上面截一半的单人照,放在我的墓碑上。” “天天把死不死挂在嘴边,你到底有什么毛病?” “我脑子有病啊。” 苏慕白蜷缩着把自己截出来,只留下了我一截衣角在照片边缘: “你不是天天骂我是疯子吗?真疯起来你又不高兴了。” “我哪一句话说错你了?”我道,“是谁病到要看心理医生,需不需要我把你医院里吃的一大把药拍下来给你看?” “姐姐,你是个好人。” 苏慕白道:“我是认真的,等我死了,我希望只有你知道,到时候随便找块地把我埋了,我墓碑上就挂这张照片,好看。” 他一句话说的我心里烦躁。 什么人会平淡安排自己的身后事。 这种状态,我只在即将老死的老人家身上感受过。 不就是得了点心理上的疾病,至于吗?哪有那么矫情。 我骂道:“你脑子真的有病,你一个大明星怎么可能死得默默无闻,大把人抢着要给你收尸。” “她们才不会让我安生的死去,活着的时候没办法体面,死了我也只想要一份尊严。” 我不想跟他探讨生与死的话题。 我现在更想拽着他去医院,做一趟全身检查。 最好让小宁医生给他心里重新做个检测。 看看这货到底是脑子有病,还是身上有病。 为什么说出来的话那么让人心塞。 “你现在就去穿衣服,拿上你的银行卡和钱包,跟着我去医院做体检。” “姐姐好霸道。” 苏慕白笑道:“祸害遗千年,我贱命一条,没那么容易死。” 他的眼神似乎真挚无比,我却总觉得有什么被我遗漏: “别扯这些有的没的,跟我去医......” 我未完的话语被他的吻打断,金发柔软靠近我的脸侧。 鼻息相触,暧昧纵生。 我的注意力被他分散,早已忘记了之前要说的话。 ....... 酒店套房的香薰每日一换,今天似乎是带着檀香味的木质香。 我身上的衣服也被熏上了一股木质香,闻起来怪怪的。 像是在热带雨林里面滚了一圈以后沾上的水味。 昨天晚上的衣服在烘干机里烘完以后,又被苏慕白拿出来熨烫过一遍。 看上去是还能穿,但是连着两天穿同一套衣服,在钟总面前到底是有点掉面子。 现在穿的这套是苏慕白新配的衣服,都不是什么名贵的牌子。 但经过他的手以后,穿在我身上颇有点人模狗样的气势。 我抓着他帮我扣扣子的手,捏在掌心里揉搓了两下: “眼光真不错,不愧是当明星的人。” “我以前学过穿搭。”苏慕白道,“终于派上用场了。” “那你以后还能去学点插花烹饪什么。”我以稀薄的知识面提出建议,“要不然把育婴和早教一起学了。” “再去夜总会进修一下,把床上十八式也学了。” 苏慕白咬着我的耳垂,轻笑道:“让姐姐过的更开心。” 第171章 戒断反应严重 “那也不是不行。” 我整了整领带:“姐这两天比较忙,等我有空了一定陪你,你情况还好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病?” 苏慕白轻声道:“好了,不会犯病了。” “真的好了,还是假的好了,别等我一回来,你就给我表演一个空中飞人。” “真好了。”苏慕白道,“今年我想去挪威过年。” “那就去。” 我没有应下他这句话。 过年我能抽空见一下妈爸都不错了。 一个个都约着我去过年。 跨年夜我难道能分身成四五个人,一部床上一个? 或者他们愿意来个朋友大聚会,一起穿上圣诞节猫男套装,跟我一块庆祝? 以后或许有机会,现在绝无可能。 不过看这苏慕白这么乖的份上,到时候带着他回魔都玩也不是不行。 挪威就算了。 以前我还会羡慕出国游玩的资本家。 现在我自己都要成为资本家了,忙得焦头烂额,哪有空羡慕这个羡慕那个。 心里装着事去旅游,玩都玩的不尽兴。 我得把所有东西都尘埃落定,才能放松的开启一场旅途中的艳遇。 再说了,我觉得山渐收拾一下也不比挪威差。 找几个网红宣传一下,拍点氛围感的视频。 统一配文:从冰岛(山渐)回来戒断反应严重。 照样能骗到一堆冤大头来打卡。 现在的旅游,已经失去了净化心灵的作用。 让手机先吃,手机先拍,好像氛围到位了,这趟旅游就不虚此行。 既然大家都爱拍,对症下药整点能拍的玩意,照样能吸客。 我心里咕噜咕噜冒着坏水,去山渐的路上,已经想出了两三套策划方案。 山渐的大门敞开着,中间铺了一款巨俗无比的红地毯。 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鬼想出来的建议。 似乎下一刻就会有人站在路边,拿着喇叭大喊五十块钱两件,三十块钱一件的促销音乐。 俗。 庸俗。 俗不可耐。 好在钟总对地毯没有太多的想法,一路都在看周围的配套设施。 “我以为你是说着玩,没想到做的还不错。” “这块还能打个马球。” 我指了指农场养的那几匹马,矮脚的小马一个个膘肥体壮。 最大的一匹矮脚马,名字叫做亚历山大。 我一抬手,它就用喷着气的鼻子来顶我的掌心。 “打马球应该不行吧,你家马的腿似乎没那么长。”钟总拿了一把马草喂给亚历山大。 亚历山大很不给面子地转过了头,雄赳赳气昂昂回了马场上。 “你们农家乐养的马都有脾气。”钟总有点尴尬道。 “有脾气才有个性,现在能搞的不就是个性。” 我接过钟总手里的草,带着她走向下一处游玩点。 “钟总,我们山渐准备打造出一个符号,让别人一提到山渐,就自然而然联想到特定的情怀。” 钟总沉思了片刻,低声道:“最低级的营销是宣传,最高级的营销是情怀,你要是真能把这做成一个符号,那山渐就能做到全国连锁。” “万事开头难。”我道,“但是总要试一试,尝一下咱们这的特色菜不?” “你这话题跳得也太快了。” 钟总道:“不打算和我讲一下你们的经营理念和发展规划?” 我笑道,“虚的说多了没意义,钟总感受一下就知道我们的水平了。” 钟总笑道:“那我尝尝你们的菜,一个农家乐要是连菜都做不好吃,那我可要考虑一下赞助了。” “别的我不敢打包票,这里的菜绝对好吃,都是山里的味道,原生态无污染。” 把钟总送进包间里,我撸起袖子进了厨房监工。 外头有元宇跟她聊天,我是能全程把赞助谈下来,但没必要。 锋芒过盛惹人嫌,总得给别人一点表现的机会。 农家乐的土鸡现抓现杀,里面三个厨师轮着干活。 作为监工,我能起到最大的作用,就是在旁边帮忙试菜。 确定味道足够鲜美,才让她们把整锅的菜色给端出去。 要是在农家乐开在粤区,那里的太子姥可是能为了一道白斩鸡。 驱车几百公里,深入农家乐吃上这么一口。 首都人没那么强烈的欲望。 但作为游山玩水的地方,要是美食能做出名堂,也能在一定程度上能给人加深印象。 好在美食这方面,元宇绝对算得上是个老饕。 皮脆肉嫩的白斩鸡,肉质紧致又有嚼劲的野猪肉,鲜嫩无比的水库鱼,还有现宰现杀的黄牛肉。 几道招牌菜往桌上一放,跟城市里吃的预制菜就不是一个档次的东西。 钟总吃了几口就赞不绝口,酒杯也不怎么动了,筷子动的频繁: “你们这山好水好,自己养出来的味道就是不错。” 元宇喝了口酒,又抬起手要跟钟总碰杯。 一顿饭,她至少说了七八句客套话,碰杯都碰了五六下。 一个想吃饭,一个想碰杯,场面合在一起非常好笑。 我硬是凭借意志力忍住了,才没在饭桌上笑出声。 元宇显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 在钟总又要一筷子夹水库鱼的时候,元宇再度抬起了拿着杯子的手: “这一杯庆祝我们山渐跟钟总合作愉快,祝钟总事业节节高升。” 钟总放下了筷子,不得已又跟元宇碰了个杯。 我勾了勾唇,觉得以前看不上的虚伪客套也分外有意思。 一群披着狐狸皮的恶狼,装腔作势在桌上学习人类礼仪。 只为了换取一个早已有了结局的合作。 要是将每个人都比作棋子,在前面冲锋陷阵的乐趣,当然不如在背后默默操盘的隐秘快感来得强烈。 钟总神清气爽的来考察,吃完这一顿饭以后,已经被灌得神志不清,还需要助理搀扶才能上车。 她大着舌头在我肩膀上用力一拍,差点没给我拍倒在地上。 “思榆,这次赞助我是为了你才投的,之前我最属意的是你们隔壁的峰云间。” 我撑着肩膀的酸痛,把她扶了上去,笑着道: “钟总,这证明我们有缘分,谢谢您的抬爱。” 第172章 风吹草地见牛马 “等下回我有空了,再带你去首都好玩的地方喝酒。”钟总道,“让你大吃.......” “一惊。”我主动替她把话补全。 “对,大吃二惊。”钟总靠在车后座上,眼睛已经成了半眯状态,拿着一根烟来回的晃。 “你身上有福,有福的人要做大事.......” “开车速度慢一点,尽量平稳一点,别颠着后座。” 我跟前排的司机叮嘱了一句,替她把后面的车窗升下来了一点。 刚好是能透点风进来的程度,又不至于把人给冻傻。 司机点了点头,车直接顺着山间的小道开了出去。 我把外套的拉链重新拉上,转头一看,元宇不知道站在后面看了多久。 “元姐,你穿这点不冷吗?” “别说,还真是有点冷。” 元宇站在原地跳了两下,胳膊抱在一块汲取温暖: “思榆,你今天这事办得是真漂亮,下回还找你。” “骟。”我笑骂一句道,“合着我成了谈判官是吧?” “谈判官多好,也是个大官了。” 元宇给我递了根烟:“下回有什么事,姐一定提前告诉你,这回你也别生气,主要我们这一帮人都是知根知底的熟人,只有你一个是外地人,所以......” “你们还带歧视外地人?”我说道。 “可能有一点吧。”元宇道。 我面不改色地回应:“京姥。” “我骟.......” 元宇险些笑喷:“那不至于,主要人都有点排外,按照我们几个的年纪,再努把力都能把你生出来了,你说你就拿着钱加进来,大家肯定担心你靠不靠谱,不过以后不会了,现在你就是咱们山渐的一份子。” 我这才点燃了她给我的烟: “姐,你们有顾虑我能理解,但是咱们毕竟是合作伙伴,这事我只能接受一次,要是再来一次,我可要撂担子了。” “不会了。”元宇按了按我的肩膀,“绝对不会了!” “嗯。” 一根烟抽得只剩下烟屁股,元宇才能缓慢开口道: “上回跟你说追加投资的事你先别急,我这边也不确定能不能办,郑局一直不松口,卡在最关键的一步没法推进。” 我可没说要追加,她怎么看出来我想往里投钱。 难道我现在想挣钱的欲望,已经强烈到人尽皆知了? 我不动声色道:“不急,徐徐图之。” “我还嘘嘘兔子嘞。” 元宇把烟往地上一摔:“爹的,办不成我也要办,我这段时间天天去磨她,我就不信啃不下来。” 烟屁股在草上冒烟,我看着元宇远去的背影,一脚踩灭草上的烟头,心里也有些拿不准她的态度。 要说元宇缺投资吧,那肯定是缺的,不然她也不会找完杨姐又来找我。 她要是找个专门搞投资的金融精英还好说。 找我这个全部身家勉强凑出两百万的普通人,就有点饥不择食了。 但要说她是目的性强,又不是很强。 上回提了一次以后,就这一回附带着情绪开口。 我是真有点拿不透她。 最大的可能是追加的投资项目,利益大到难以想象。 元宇才会疯狂找关系,试图搭上边。 但她要是一直没办法把审批弄下来,我们这些想跟着追投的人也没办法。 她作为上头的主理人,要是办不成事,不能指望我们信任她。 我思索了一阵,没为这件事太费心思。 走一步算一步,人活当下。 一直为了暂未发生的事焦虑心急,才会被别人影响了自己的磁场。 搞定了山渐的赞助,,我又恢复到了之前平淡又复杂的生活。 平淡是平淡到每天四点一线。 公司,医院,酒店,公园。 复杂是复杂在每天同样的事情,都能出现不同的挑战。 有时候是妹儿追着路边的狗打。 有时候是杨姐不做人,深更半夜加工作。 有时候是苏慕白故意在我筋疲力尽的时候勾引我。 我痛并快乐承受这一切。 感觉生活像是一条脱缰了的野狗,在疯狂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这种混乱的日子过了十来天,我接到了杨姐的电话。 彼时我正在试用苏慕白给我新买的香水。 说是什么商务香,喷在身上显得更沉稳有气质。 我侧着头接杨姐的电话:“姐,我在呢。” “思榆,元宇约了我们去打高尔夫,你穿套休闲点的衣服。” 高尔夫这种球类运动,跟我玩的桌球不是一个级别的。 我有些紧张,也没跟杨姐死要面子硬装根,坦率道: “姐,我不会打。” “不会打也无所谓,你是去谈生意,又不是去打球。” 杨姐说道:“收拾收拾出发,我也去探探郑局的口风。” “郑局?” 冷不丁又听到这个名字,我还有点恍惚。 前段时间杨姐不还说着要再考察一下吗? 现在也要去探探郑局的口风? 是不是元宇说的投资推进了? 杨姐道:“来了你就知道了,有些话不方便电话里说,收拾收拾赶紧下来。” “马上到。” 风吹草地见牛马。 我在正式定居魔都之前,也曾经来首都混过一段时间,哪个青年心里没有北漂的梦。 幻想着在这里扎根,最后却发现生活不过是个人渣。 在你最有希望的时候,把你的冲劲全都磨灭。 首都的地下室没有窗户,老鼠一般拥挤着许多人。 转身都困难的地方,不知道密密麻麻承载了多少人的梦想。 首都的高尔球场却一望无垠,大片肥沃的草地水流,用以灌溉富人的生活。 踩在松软的草地上时,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真他爹的奢华。 我踏爹的也要过这种人上人的生活。 元宇从球童的包里抽出了根短杆,在手里掂了两下以后递给我: “试试?” 杨姐正要上来替我解围,我从她手中接过短杆笑着说道: “元姐,我是真没打过高尔夫,今天我要是出丑了,能让各位姐一笑也值得了。” 元宇今天请的还是这拨人。 搞农家乐投资的这些投资商,外加一个不苟言笑的郑局。 这场局说是见面会也不尽然,更多是彼此试探。 我姿态放得低,又不至于完全没了骨气,任谁见了也挑不出错来。 高尔夫不会可以学,投资不会也可以学。 只要手里有钱,我他爹的就是大爷。 第173章 生不出闺女的玩意 元宇道:“这有什么,你还年轻,现在学着点,以后应酬可以带人出来玩。” 元宇自我拉到赞助以后,态度便好了许多。 今天打球也不是为了考验谁的球技更高超,象征性打了两球以后, 她便将球杆接了过去,一直试图跟郑局交谈。 和她的热情相比,郑局少有开口的时刻。 单方面的热情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元宇才道:“中午我做东,请大家吃个午饭,老板们务必要赏脸。” 整场没怎么说过话的郑局摇头:“你们去吧,我单位里有事。” 元宇忙不迭道:“郑局,我送您。” “不用了,我坐单位的配车回去。” 送别了郑局,元宇脸色也不太好。 她接过白毛巾擦了擦手,对着我们笑道: “郑局有事要忙,咱们先去吃个饭,下次我再看看能不能约她出来。” “不用这么操心。”杨姐和元宇肩并肩的走,“随便吃点什么都行。” “行,随便吃吃。” 元宇嘴里的随便吃吃,就是在首都最贵的餐厅里包圆了场子,定下了人均五位数的野味。 丰盛的菜肴摆满了偌大的圆桌,不可言说的菜色占据三分之二。 杨姐看出了我的困惑,低声道:“人工养殖。” “这一桌菜全是人工养殖。”元宇道,“只可惜郑局不来,不过她要是在的话,咱们姐几个还没这口福呢。” 话虽如此,元宇的神色却是肉眼可见的郁闷。 她一杯又一杯地喝着酒,觥筹交错间,几乎连菜都没吃上几口。 喝了三四轮,她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举着酒杯转了一圈道: “他爹的骟蛋玩意,吃了老娘这么多回扣,一件事都不干,这不摆明了耍我玩吗?” 她扔在桌上的项目书,跟着转盘轮到每个人手中。 和我之前看过的农家乐策划书不同。 这一份显然在之前基础之上,进行了改良和升级。 看规模和预期,起码是个顶奢级别的富豪山庄。 在首都圈下这么大一块地做山庄,和做个小小的农家乐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概念。 我翻阅着计划书,桌面却被人狠拍了一下。 元宇单手捻着酒杯,痛骂道: “你们说说,这项目有问题吗,这地方搞建设有问题吗?谁都能中标,凭什么不能让我中,一群生不出闺女的玩意!” 杨姐道:“元宇,你这块地是不是原本就打算建设山庄,农家乐只是个幌子。” “幌子......” 元宇眉眼挑起来道:“谁要做什么农家乐,一年到头挣那么点根子,还不够我投进去的成本多,我要做的是顶奢山庄,我要做首都头一号的人物。” “你今天找我们来就是为了这事吧。” 杨姐直接道:“你知道的,我跟思榆要顾虑的太多,能追加的资金也有限,你可以想办法再拉几个投资人,我这边刚好认识几个做金融的朋友。” 我跟在杨姐身边那么久,她一个眼神我都能猜到她想做什么。 她生性谨慎,从不留人把柄。 顶奢山庄看上去再诱人,杨姐再想投资,在确定安全之前,她都不会展露出本心。 现在就看元宇是个什么想法了。 我正准备听她多劝杨姐两句,却没想到她直接翘着腿撕碎了策划书: “还投个屁,姓郑的贪得无厌,我昨天给她送了两百万的礼,她今天屁都不值一声,连老娘的饭局都不吃,还指望她能把这事给办成了?” “说不定郑局今天真有事。”杨姐给她杯子里添了杯酒。 元宇抬起杯子一饮而尽:“今天这事大家别放心上,就当我一时冲动才失了智,农家乐的项目照常推进,山庄我要是办的成就办,办不成我一力承担,绝对不会影响各位的投资。” 一顿饭吃完,撕碎了一地的策划书。 随着房门打开,包厢外的走道呈现s形的形状。 宛如大树生根,每一根支脉都连接不同的包间。 我观察着来往的服务生,手中的打火机有一下没一下转动着。 杨姐拿过我手中的打火机,给自己点了根烟,微眯着眼道: “今天这事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我躺着看,竖着看,笑看人生。” 我沉声说道:“她想拉投资,总得自己把事搞定了吧,她难道还指望着我们去替她走上边的关系吗?” 杨姐说:“我昨天见了一下我的老友,她说上边是有点风吹草动,要是真能把审批搞定,元宇的山庄大概率能成。” 纸上的策划写的太诱人。 这不是首都几套房的事,这是能挣几栋楼的事。 钱的吸引力让我蠢蠢欲动。 但更现实的是我没有入局的资格。 之前的投资体量,完全不够参与山庄项目。 一块金坨子吊在眼前。 我却像是看着胡萝卜的驴一样,只能干看着,往前走多少步都吃不到。 这种焦躁感让我由衷的不爽: “姐,你说这玩意要是真能办下来,我们俩有没有可能吃上一口?” “风险太大了。” 杨姐注视着我说:“钱少还好说,对于你来说凑一下说不定能行,但是按她这个规模搞下去,你至少要再追加三百万,合计千万加的生意,思榆,不是姐看不起你,是你吃不下。” 杨姐临别前的话一直萦绕在我耳边。 我打开酒店的照明灯,在白炽灯的炙烤下,像是一串即将被烧熟的日本烧鸟。 两百万,四百万,一千万。 阶梯性往前冲的金额,意味着后面奖励无穷之大。 我不知道什么叫做悬崖勒马。 我只知道这可能是绝地翻盘的一次机会。 可这么大一笔钱,我要上哪里凑? 可我要是不凑这笔钱,万一元宇真有办法走通郑局的关系。 难道我眼睁睁看着金元宝从我面前溜走吗? 人一生中能有几次被财神眷顾? 天上掉机遇,先给抓到风向的人,再给胆子大的人,其余的人就只能吃残羹剩饭。 我就算混成ic集团的亚太区负责人,也远不及这一次能捞到的这一笔。 坐在床边抽烟,我手里夹着的是苏慕白带来的男士香烟。 我的烟早就在白天被霍霍了个干净,只剩下一个空虚的烟盒。 爆珠炸开清冽的水果味,让尼古丁混杂更加高级的口味。 第174章 托举女人的才是好男人 苏慕白抬手握着我的烟,低下头在我指尖吸了一口:“好呛……” 我抬手捻着他的脸:“别烦姐。” “睡完就不认账吗?难道要一直睡,姐姐才会看着我吗.....” 苏慕白充满暗示性的话语,让我的烦躁转为了欲望。 我掐着他的脖颈,强制性将他翻倒在床上。 烟头夹在指尖,我仰起头吸了一口,低下头吐在他脸上道: “再浪一个试试,我玩死你。” 苏慕白艰难地用手握着我的手腕,暖色的日光灯洒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连同眉梢都透出一阵甜蜜的温柔感。 他道:“姐姐玩死我吧,我心甘情愿……” ...... 苏慕白俯趴在床边,漂亮的脸上是还没缓过来的慵懒劲,哑声道: “一成不变的生活太无聊了,这样才有意思。” 我含着烟头,斜瞥他一眼道:“说真的,你真不跟我去医院做个检查?” “姐姐怎么还记得这个?我天天撒谎,我以为我说的每一句话你都不会相信。” “你原来知道自己天天撒谎。” 我嗤笑一声,刚准备出去工作,腰身却被他从后往前拢住。 “干什么,欠玩?” 苏慕白足足抱着我有半分钟。 他的嗓音发哑,似乎和平日的风流有所不同: “你不是会为了别人伤心的人,你在忧愁什么,是钱吗?” 我咬着烟,不满意的啧了一声: “虽然你说的也没错,但是怎么合在一起,听起来就那么不顺耳呢?” 苏慕白靠在我的后背上,沉重的呼吸随着心跳缓慢起伏: “你不肯收我的房子,那我把它抵押成现金给你。” 我不为所动道:“你把我当吃软饭的小白脸了?我都说了不要你的钱,你看不起我?” “我不全给你,抵押一套房能套现五百万。” 苏慕白道:“你只拿一套房,不用担心我缠着你一辈子。” 他太聪明了,每一句话都拿捏着我的心思。 拿他三套房,我担心会惹上事。 要是还留两套房,按照正常人的思维,都会觉得人生还有一点希望。 换作之前,我肯定不收他的房产。 我不是没遇见过这种事,之前沈言书也说过要送我房子。 我要是想拿的话,早就是有房人士了。 不拿男人的房子,不是因为我善良,是因为有纠纷,后续不好处理。 普通人活一世,最大的经济依靠就是房产和存款。 女人没了存款房产,再欠个几百上千万都无所谓。 就算没了钱,也还有家庭支撑,也还有社会帮扶。 家里卖房卖楼,都会想办法替女人还上这笔债。 社会畏惧女性的实力,担忧女性罐子破摔成为不稳定因素,也会用更温和的态度对待她。 在这样的扶持下,就算没钱没存款,照样能活成普通人的姿态。 男人就不行了。 一个男的但凡没了房产,再被爱情欺骗,他的人生几乎完全没了希望。 他的家庭不会同意这种愚蠢的行为,社会上的人只会嘲笑他,骂他是个没脑子的恋爱脑。 被爱人骗钱抛弃那更是搞笑。 一个男人最大的价值,就是跟性缘挂钩。 被骗钱还没有女人要,那真是从头到尾一无是处。 不管之前事业再优秀,能挣到再多钱。 在这一刻都被贴上恋爱脑废物的标签。 在这样的情况下,没钱又没存款,还没有爱情的男人,很容易就此走向不归路。 我早些年在魔都浪迹天涯的时候,有个玩得好点的姐们就干过这样的事。 当时被她骗光了钱财的富家男,直接选择了跳楼自尽。 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彻底给我整老实了。 我是真不想摊上人命。 但现在苏慕白提出的方案,比之前显然好许多。 我又不是全拿他的钱。 只要他一套房用来投资,到时候赚了钱再还给他不就行了。 再不济的话,他还有两套房保底。 再加上他自己本身的能力,他就算不去工作,也能平平安安活到老。 现在也没什么好矫情的了。 虽然我不跟苏慕白谈恋爱,也没打算要赘他。 但是凭借我们之间亲密的朋友关系,他给我一套房做投资也很正常。 更重要的是,我是真他爹的心动。 能挣首都两栋楼的大生意,谁不想掺和一脚? 我转身摸了把他的金发,顺手帮他将过长的碎发扎了起来,在脑后成了一个俏皮的小揪揪。 “这么乖,等我赚钱了一定不会亏待你。” “你会更喜欢我一点吗?” 苏慕白低声说:“我的疯病已经好很多了,我现在很听话,你不觉得吗?” 我不评价他的话。 这货就没老实过,时时刻刻都在给我平淡的生活增添挑战性。 哪怕是他现在说的自己变乖了,变听话。 身上也随时燃烧着一种颓废的疯狂感。 像是一株时刻准备被踩灭的火苗,于灰烬中升腾着燃烧。 凄美的惊悚感,让人情不自禁想要靠近。 我骨子里疯狂的一面,全都被他带动着跳跃出来。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仿佛也不用带脑子思考,可以短暂从沉重的现实中脱离,只凭本心做事。 疯子的世界才最本真。 他的谎言,他的真话,全都燃烧殆尽。 只留下赤诚奉献的一颗心。 我低头在他唇瓣上吻了一下,摸狗一样在他后颈上轻抚着: “乖不乖不重要,一个男人最大的价值就是托举一个女人,你能给我一套房,在我心里已经比很多人要强了。” “那我要把你捧得最高的地方去。” 苏慕白低声说道:“姐姐,在我.....之前,我会把你送到你想要的地方。” 苏慕白说的那句话含糊不清。 我在去上班的路上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那句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总不能又是要死要活吧? 他这个病因在我看来真不算什么。 杨姐的妹妹都能治。 他的心理疾病再严重又能怎么样? 况且他现在有一套房在我手底下。 难不成还真有人会傻到这种程度,想在死之前把三套房全都给我? 我连名分都没给过他,他应该不至于傻成这样。 第175章 垮了个根脸看着都烦 我被自己的想象逗乐,踏进公司大门时,又从短暂的自由中重归现实。 不管和苏慕白在一起有多么轻松愉快。 我都不可能留在他的身边。 事业才能让我有切实的掌控感。 至于他的可爱之处,我大可以在下班后去超市买上一盒打折盒饭,用以慰藉他一整天翘首以盼的心情。 ic总部的椅子特有根格,形状做的歪歪扭扭,躺上去又莫名契合腰身弧度。 我翘着腿往后一靠,看着几位获奖的摄影师轮番宣讲。 最初来首都的时候,我的目的就是参加这场培训。 可现在真踏进培训场地,我反而心如止水,淡定的像是七十岁已经萎了的女人。 哪怕面对数十个露腹肌的辣弟,都能坐在床边跟他们畅谈政治。 心境变了。 以前我是摸索不到成功之路。 离我最近的通天道,就是曲折的摄影师之路。 拼了命地拍视频剪视频,往上递交作品,才能换取在领导面前露脸的机会。 现在我手里握着几条晋升之路。 做不了摄影师,也可以跟着杨姐混。 再不行的话,还能在农庄搞投资,做个一亩薄田一亿存款的商人。 人的底气足了,看事物的角度和看法也会变。 要放在之前,我肯定又心生不满。 见她们在上面嘚瑟,只觉得这群人全是装货。 现在我听着她们的创作思路和拍摄手法,无形间从演说中悟到了什么。 世间万物都可商品化。 房车是商品,摄影是商品,好的工作是一种商品,连人也是商品。 私人定制,面对市场,精准投放,随时变动。 融会贯通之后,连带着小问题都能察觉出新见解。 我知道我在摄影这方面没什么天分,但我也不需要有天分。 当不了好的摄影师,可以当个好商人。 再不行的话,去魔都天桥当个月入过万的乞丐也不是不行。 行行出状元,一行不行再来一行。 要是全世界不行,那就是全世界都他爹的没眼光,应该为我创造出新产业。 我天马行空的想法,告终于培训的正式开始。 那几位老牌摄影师基础牢,目光敏锐,堪称一点就通。 往往她们的进度已经干完,我这边才做到一半。 一整堂培训课下来,我相机里的废片多的不忍直视。 负责培训的两位老师,也是国内知名的摄影师。 她们没说什么,甚至为我放缓了进度。 这份优待让我心里有些不爽利。 我不需要她们为我停下脚步。 这显得我像是个无用的窝囊废一样。 只有男人需要在职场上得到容忍,我只要别人的仰视。 培训课留下来的最终考核是一张白纸,收藏在密封的烫金信封里。 培训老师笑着道:“ic总部需要有创造力的摄影师,在座的各位可以自由发挥,不限主题,拍摄属于你们自己的首都记忆。” 不限主题往往最为限制。 猜测这一个环节最为艰难。 我举起手道:“老师,提交时间有限制吗?” “没有限制,但是同等水平的情况下,提交时间和完成度会影响作品排名。” 她的话音刚落,会议室里气氛明显紧张起来。 刚刚那几个人还凑在一起谈笑风生,此刻已暗生嫌隙。 唯独我被当作外来人,完全不被她们列入竞争对手的范畴中。 毕竟我的排名只是三等奖,资历对比她们来说太浅太浅。 相当于一个刚学会走的孩童,不自量力地想要蜉蝣撼树。 我无意和她们搭讪。 她们算不上我的竞争对手,也算不上我的同事。 这项培训在我看来只是一个项目。 跟我做过的无数个小项目一样,最后都会成为我往上爬的道路。 我没那么多精力花费在她们身上。 一个人暴躁易怒,大概率是因为本身没有解决问题的能力,才会轻而易举受他人影响。 今时不同往日。 她们还瞧不起我,她们挣的钱能有我零头多吗? 爱搭理不搭理,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有些事不是不主动就能躲开的。 我不招惹她们,她们倒是先来招惹我。 被当成出头鸟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白纸,抖了抖道: “你对这个主题有什么想法?” 一个男人这么高高在上,傲慢的姿态让我有些许不满。 人老根黄。 垮了个根脸看着都烦。 我冷声道:“目前没有,等我回去找找灵感。” 他道:“有些人的灵感取之不竭,有些人的灵感却要依附他人,希望你能找到属于你自己的灵感。” 这话说的阴阳怪气,完全是变着法讽刺我。 他八成是因为我进来的方式不够光明磊落,才故意来打压我。 可我怕他个屁。 我要是个关系户,我妥妥压他一头。 我他爹的又不是关系户,我一人吃饱全家享福。 给他几分薄面是尊老爱幼,不给面子是姐有骨气。 又不是绿草大小子了,真以为自己跟小陆总一样长了张好脸? “你爸是没教过你面对女人该怎么说话吗?一大把年纪了还不知羞,出来抛头露面还想赘祸于人,有没有点家教?” “你说我没家教?” 我轻蔑的嗤笑道:“下次拿个一等奖再来我面前炫,替别人出头之前想想自己有没有当出头鸟,给人当枪使,背后的人还不一定瞧得上你。” 被我暗讽的其他两人没想到我如此头铁,完全不把她们当回事。 三人凑一块都能表演一出京剧变脸,脸上五彩斑斓煞是有趣。 其中一人开始扮好人:“别人身攻击好吗?咱们各退一步,他没有什么坏心思,只是对你有些误解。” 我平静道:“有没有误解拿实力说话,等作品出来了自见分晓。” 中年男人冷哼一声,直接开嘲讽: “那我还就拭目以待了,你别搞个超燃特效合集出来糊弄大家。” 我不甘示弱:“你别搞个抒情大片催人尿下!” 他道:“光在这打嘴炮有什么意思?干脆开个赌局好了,谁的作品拉胯,谁就直接把‘愿赌服输,你是我妈’几个字挂在官号简介上,再艾特胜利一方,怎么样,你敢不敢?” “你想当儿子,我还不情愿要你这样的龟孙。 我没被她们的情绪套进去。 中年男人生气,是因为他实力远超于我,却还要被我人身攻击。 他的愤怒是无能的表现,脑子一热立下这样的誓言。 到时候不管谁输谁赢,他都落下一个欺负新人的名声。 我他爹的脑子好使的很,她们要根根就根根。 一群连钱都挣不到的玩意,多鸭叫两句又能如何? 有时间参与幼稚的对赌,不如等我赚够了钱,让她们跪下来叫妈妈。 我站在原地点了根烟,吞云吐雾好几口,目送她们远去的背影。 真没意思。 跟这群人开没意义的会,艰难地一步步往上面爬。 不如抓紧风口干票大的,一次赚够普通人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 惊险的博弈才能让人快速成长。 第176章 琉青 我闭了闭眼,感觉眉眼一阵酸涩。 手机响个不停,反复闹了好几次,我才从放空的状态中回神。 给我打电话的不是杨姐,是苏慕白: “姐姐,你还没下班吗?” “下班了。” “我来接你好不好?” 我敷衍道:“不用了。” 话筒里似乎有风吹的声音,还有停车的滴滴声。 苏慕白叹了一口气后笑道:“那怎么办,我已经到你公司楼下了。” “你是不是傻,被人认出来了怎么办?” 我眉心一跳,拿上烟盒,急匆匆离开办公室。 苏慕白道:“姐姐来快一点,她们就不会发现我了。” 个屁。 他那优越的宽肩长腿,还有极其惹眼的金发。 在哪里都相当有辨识度,不然我在飞机上也不能仅凭几眼就认出他。 我一个不追星的人,都能看出他外表的优越。 那些爱他爱到骨子里的粉丝,两三眼就能直接把他马甲给扒了。 公司门口变成追星现场,想想都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到后面那几步,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就差没给肩膀上插两个翅膀,化身为奥尔良鸡翅超人飞到他跟前。 过了下班点的首都依旧人满为患。 六点准时下班的工作并不多见,甚至于对于打工人来说,看落日也是一件极为奢侈的事。 我感慨别人见不到落日。 但更悲哀的是,如果我不快点,我恐怕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别的我不知道,杨姐肯定要叨叨我。 苏慕白果然站在ic总部门口。 不仅站着,这疯子甚至还穿了件米白色的长款风衣,将身形曲线勾勒的相当优越。 来往的人都在看他,一大半都被他的气质吸引,觉得有此等美人出现,不多看几眼都是白瞎。 “你真能耐了,被人发现你就爽了?” 苏慕白:“他们不是还没发现吗,姐姐跑这么快,是不是想见我了?” 我不客气地怒骂道:“就你他爹的事多,再不跑快点,工作都得被你搅黄。” “怎么会呢?我很有分寸。” 嘴上说着有分寸的人,实际上伸出手勾着我的掌心蹭了蹭。 路过的行人立刻对我投以羡慕的目光。 化为实质化的话,估计就是:你他爹的真是艳福不浅,这种辣弟都能把到手。 我心里暗爽了一阵,又很快被事业上的困境压得喘不过气。 苏慕白小声的问道:“别生气,我来不是为了打扰你工作,我只是想把卖房的钱给你,密码是你的生日。” 又是一张银行卡。 第一次拿他银行卡的时候,我还有点心虚。 现在拿着价值五百万的银行卡,我却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 大概是因为债多不压身,也大概是我觉得彻底拿捏了他。 因此再不需要为花他的钱感到心虚。 男人生来就是玉根圣体,储备的资源都是为了助力女人。 我道:“你这房子卖的挺快。” “有个朋友刚好想在首都买套房。” 我习惯性地问了一嘴:“女性朋友还是男性朋友?” “我不和女人交朋友。” 苏慕白笑道:“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朋友这词,加上唯一这个前缀,就显得有点过重了。 我有心想让他别把我们之间的关系整复杂。 手里拿着那张卡,又让我有点不好出口。 世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 我刚好需要钱,他就刚好有个朋友需要房子。 苏慕白大概率是往里亏了不少钱,才勉强凑够这五百万。 这行为傻的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似乎他剩下的所有心眼,都用来演示如何云淡风轻,让我没有任何负担的接受。 既然他如此煞费苦心,我再心疼他也是多余了。 我怜爱地在他头上揉了一把,语气是少有的温柔: “你治好疯病以后打算怎么办,继续去当明星吗?再赚几套房回来。” 苏慕白道,“不聊这些了好吗?聊点关于你的话题,我只想知道关于你的事。” 他避而不谈的态度,是对现实的一种抗拒。 我们彼此心知肚明。 只要苏慕白还想留在我身边,就一定得让自己有价值。 现在他可以靠三套房支撑我的事业,那以后呢? 我爬的越高,倒贴我的男人就越优秀。 他除了一张脸以外没有其他优势。 唯一值得说道的疯病,在我上头的时候看来是十分可爱。 等我以后玩腻了,便是疯疯癫癫惹人厌烦。 他至少得不断往上爬,才有一点机会留住我。 但他爬上去太难,也太痛苦了。 苏慕白心里可能早有抉择。 就算是他哪一天搬着行李箱突然离开医院,也是我早早预料的事。 他既然不愿意说,我也不必多问。 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熟到这种程度。 一个暂时养在医院里的菟丝草,不需要跟我这个短暂收留他的饲主汇报动向。 我就当养了只流浪的漂亮野猫,享受他带来的情绪价值,又不用操心他的生活。 “我能有什么好说的,就那样呗。” “有人欺负你了?” 我哑然失笑:“你以为我是你吗?要是有人敢欺负我,我会让他尝尝铁拳的威力。” “那应该不是武力上的压制。”苏慕白低下头,温柔拂去我发丝上沾到的落叶,“是工作上遇到问题了吗?” 我不是很想跟他说工作上的问题。 床伴只有身体价值,不需要太介入我的生活。 “说了你也不懂。” “你不说的话我怎么知道呢?说出来说不定我可以替你解决。” 我习惯性嘲讽:“你怎么解决?靠你这张脸还是靠你大明星的名声,还是说你打算把剩下两套房也卖了给我用?” 苏慕白没有如我想象中的发火,反而语气淡然道: “都可以,美貌也是一种财富,这不是你教我的吗?” 我沉默了许久,终于还是没告诉他:“得了吧,你自己还要去医院治病,还帮我解决,不拖我的后腿就不错了。” “我.......” 我打断道:“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今天你就搬回去,我这段时间要去拍视频跑业务,没时间在酒店照顾你。” “姐姐不想要我吗?” 我不为所动:“医院也可以要。” 把苏慕白送回了医院,我在冷风中裹紧了衣服,独自一人在首都的河边漫步。 苏慕白的主动奉献让我有了入局的资本。 但是更重要的是农庄是否可以投资。 我看中农庄背后的潜力,却又不确定这件事是否能办下来。 如果真要下手,那在元宇力不足的情况下。 我跟杨姐势必要淌这趟浑水,主动替她把这事办成。 和上面的人打交道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一群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家伙,仗着权势肆意敛财,非要投其所好才行。 我犹豫了半天,决定把痛苦短暂转给其他人。 手机通讯录里的号码被我来回的翻看。 从魔都翻到首都。 似乎也没几个人能倾听我此刻的痛苦。 稍微有利益纠缠,都能轻易猜测到我的所作所为。 我不相信任何人,也不愿意提前暴露任何讯息给他们。 除非有一个人不染世俗,根本与我的商业版图无关....... 最底下一条号码一晃而过,又被我重新拉到眼前。 琉青。 第177章 每个夜晚都孤单寂寞冷 我刚离开巴彦山的那段时间,还会试着给他发消息。 闲着没事发一条,喝醉了酒直接消息轰炸。 但无一例外,没有一条收到回复。 男人生气的时候,我向来不爱搭理。 哪怕琉青在寨子里为我付出良多,也不过是换我多打了几个电话回应。 一个电话是关心,两个电话是试探。 第三个电话,我心里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能打到第五个电话,纯粹都是因为在寨子里的情分。 琉青不愿意回应,我只当他是在闹小脾气。 加上他每个月稳定输送原材料,闹脾气也不影响我继续赚钱。 我便理所当然将他抛之于脑后。 今天在首都吹冷风,又让我想起了当时在巴彦山跟他相守的时光。 我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卑劣,只有压力过大的时候才会想起他。 我只当自己是个深情的女人。 在首都这样寒冷的天气下,都还有心情关心琉青。 电话打到第十来通,对方直接显示关机。 我也不执着于给琉青打,转头就给布峰打去了电话, 这小屁孩原本是没有手机的,还是我回魔都以后给他寄信,顺带让那边的人买了部手机给他。 没个电话终究是联系不方便,但是有个电话也没见得有多方便。 这货每天忙着摘菌子打鸟,电话根本就不会随身带在身上。 好在今天的运气好,正巧碰上了布峰难得将手机带在身上的时刻。 “又跑山上摘菇子去了?” 我往旁边座椅上一坐,也不知道是哪个老大娘搬出来打牌用的椅子,刚好便宜了我。 布峰举起手机,脸凑镜头特别近: “姐,你找琉青?” “呦,我一打电话你就知道我要找谁,成我肚子里的蛔虫了?” 布峰拧了拧眉头道:“你出寨子就打了四个电话回来,每次都是问琉青,来寨子里搞电商的人都说联系不上你。” 我尬笑两声,抬脚把地上的石子踢开。 上次拍的宣传片爆了,虽然我才拿了个三等奖,但后续宣传效果显著。 最开始跟我合作搞电商的人,要到年底之后再算分成收益。 保守估计能拿个四五十万。 其他人看着眼红,也想联系我搞开发合作,直接把我微博都轰炸到沦陷。 她们给的都是蝇头小利,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实在有些看不上。 所以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被我屏蔽在陌生人消息中。 没想到这群人为了赚钱不择手段,还追到了寨子里...... 我道:“你别管那些人,全他爹的是昏忽悠人的大骗子,她们给钱你们就收,要是过度开发,你就直接举报。” “哦。”布峰干巴巴应了一声道,“姐,琉青在房子里,我不敢去。”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你就跟他说是我的电话。” “是你的电话,他就更不开门了。”布峰嘀咕道。 “说啥呢?”我板着脸道,“你就躲门口,用不着你进去,我隔着门跟他说两句话。” 布峰犹豫。 布峰迟疑。 布峰想拒绝。 我接着道:“帮我,我就给你寄个相框回去,可以挂墙上的那种,到时候你可以把照片挂上去。” 布峰不犹豫了:“我这就去。” 我手里捻着一根烟,烟头在空中画了条小弧线出来,看着布峰跑的一颠一颠,镜头也四处乱晃。 不是说男生心智比女生成熟的更快吗? 怎么过这么久,布峰还是毛躁莽撞的样子。 颠簸的让人想吐。 看不了一点。 吸了口烟,我看着镜头从一开始的颠簸变成平稳,到最后对准了那扇我熟悉又陌生的石门。 我身子稍微坐直了些,眼睛盯着镜头,想看见山间那抹清瘦身影。 没有,什么都没有。 门也没开,里面也安静,似乎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耐不住气道:“你把手机放门口,我跟青青单独聊一会。” 布峰也不想在门口待下去了,我都能听到他害怕到吞口水的声音。 他唰的一声把手机放下,两三步就跑没了影。 只留我对着天花板和半扇石门望洋兴叹。 胆子比蟑螂都小。 石门缝隙里开了一点小花。 冬天不该是开花的季节,这花长的形态也不对劲,艳美的像是昙花一现。 我盯着那朵花,咳了好几声才开口道: “青青,你把我拿进去呗,我特想你。” 无人回应。 我只当这是情趣,接着道:“青青,我想你想的吃不下饭,在魔都每个夜晚都孤单寂寞冷。” 没有声响。 我盯着风中摇曳的花接着说道: “我们的缘分是上天注定,你上回说缘断了,我觉得此言差矣,我们俩是天命绑在一块,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缄默是今晚的康桥。 我自顾自的回答道:“这就叫做瘸腿配瞎眼,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你和我那就是天生一......” 我未完的话戛然而止。 琉青的手腕上带着一圈银铃,从指尖一直捆到手腕上。 那手白极了,在石门的阴影下生出虚幻的美感,仿佛没有温度的玉雕。 我疑心琉青是不是隔着手机给我下毒了。 要不然怎么仅凭一只手,都能让人浮想联翩。 我伸长了脖子,想要看见更多。 琉青却将手机收了起来,将我贴身收进了衣襟里。 最想看的脸都看不着。 以宠物的视角,待在他的怀里。 莫名其妙的视角,莫名其妙的亲近感。 我一抬眼就能瞥见衣襟的花纹,还有室内盛开着的花卉。 看着都香。 要是真靠在他怀中,应该也是清浅柔软的芳香,还透着一点药草的味道。 琉青里面穿的衣服应该也挺单薄。 靠进去的时候,鼻尖蹭一蹭就能凑到更深处。 要是再流氓一点,用牙齿咬着他的衣服扯开,里面的嫩粉也能咬到。 我跟着琉青坐了下来,看着他将药粉和草药碾碎出汁液。 重复的举动有静心凝神的作用。 浮躁的心绪一下稳定了许多,连带着之前躁乱不堪的内心都平和了。 我抖了抖指尖的烟,看着琉青将药粉装进白罐子里。 这是我第一次看琉青“工作”。 我应该也是唯一有幸看见他工作的人。 毕竟寨子里的人避他如蛇蝎。 寨子开发以后,连村民的生活都在逐渐改善。 唯独琉青变得更孤僻,几乎不见人影。 巴彦山在开发,寨子在进步。 所有人都在离开,唯独琉青被抛在原地。 第178章 老婆,我买了一盒瑞士卷… 这种无休止的行为,仿佛已经成为他生活的支柱。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的孤寂。 最后一个罐子密封了起来,琉青将手机换了个方向。 一条串着青色玉珠的银链,从他的后颈一直压到膝盖的弯处。 银链边缘缀着许多淡紫色的小花,走动间若隐若现的腰身弧度。 美人骨....... 我脑子里浮现出这三个字,又觉得银链小花看着嫩生生,和刚刚捣入药罐里的花草有点相似。 琉青不是喜好打扮的人。 我在巴彦山那段时日,他穿着一直是那几件苗服,戴着的银饰也最普通的样式。 只是因为他容颜过甚,才显得艳丽逼人。 本就是美人,附以鲜花点缀。 更是生机蓬勃,惹人瞩目。 我忽然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 琉青莫非是特意在为我打扮。 刚刚不开门,难道是在房间里找寻可以点缀自己的东西? 我试探道:“青青,你这身衣服是不是太单薄了些?还有这条银链,我好像从未见你戴过。” 琉青摇了摇头。 我只能看见银链晃动,这种若即若离,想要又得不到的感觉。 让我简直恨不得将手伸进手机里,拽着银链强迫他跪下。 不跪下也行,脱光了只戴这条链子…… 美艳不可方物。 我道:“我从首都寄点衣服给你,这边的羽绒服很暖和。” “阿榆。”琉青道,“寨子里的蛇入冬则亡。” “你说的什么胡话?蛇到了冬天那叫冬眠,怎么就亡了。” 我哄他道:“我最近工作做得不错,等我功成名就,最多再等几个月,我就回寨子里接你。” 手机被抬了起来,这次一晃而过的是琉青秾丽的脸。 泪水扑簌簌掉落下来,顺着他苍白的下颌滴落,让人惊心动魄的破碎感。 我被他这一滴泪烫的连手机都拿不稳了,连忙压低嗓音哄他: “乖乖,你哭什么,我这边工作是有点忙,但是我心里是有你的,等我做完这边的事,一定会回来找你。” “阿榆,我会一直守着你。” 琉青挂断了电话。 这一次是彻底的挂断。 任凭我怎么回拨,都没有任何接通的意思。 我脑海里还是那滴顺着下颌滚落的泪。 我把手里的烟折断,远远冲着垃圾桶丢了过去。 这农庄我一定要投。 我要用最短的时间爬到高处去。 就算我当初走的时候只是信口胡扯,冲他说了一句话。 就冲着琉青在深山里为我守着的情谊。 也值得我爬上高处以后,把他从寨子里接出来。 一个活生生的人,不应该困在棺材似的地方。 多带他出来几次,慢慢让他适应现代社会的生活。 琉青早晚会习惯在大城市生存。 哪有人会喜欢无尽的守候和孤寂。 他之前出不来,只不过是因为没人带他出来。 现在我就当这个救世主。 他给我创造效益,我救他于水火之中。 我们俩是互补,谁也不欠谁。 我下定了决心以后,连着好几天都在翻看近期动向。 为农庄生意心动的不只有我,连杨姐也为之意动。 替她整理桌面档案的时候,我在她电脑上看到详细的分析案和金融的数据。 全是关于农庄地皮的实际操行。 杨姐不是会做无用功的人。 这些东西做出来,起码证明她有一瞬间想过要追加投资。 我不知道杨姐能往里面投多少钱, 她这种在华尔街工作过的精英,手里能动的流动资产一定不少。 既然杨姐都想过要投,这个山庄在我眼里,就更像是一个炙手可热的香饽饽。 大家都想咬一口,但现在谁也下不了嘴。 元宇没办法把上面的关系打通。 钱在我们手里只是一个数字,无法丢进去变成金鸭。 但有人跟我一起盯上了这个项目,我反而不着急了。 杨姐想投一定会带上我,多一个人多一份保险。 等到有更稳妥的方案时,她一定会通知我入伙。 我现在只管做好我自己的事儿,耐下心等着合适时机。 相机里拍好的片段被我反复筛选。 在我旁边坐着的妹儿,时而安静玩着手里的算盘,时而疯了一样在整个房间里哭闹大叫。 我已经习惯她随地发疯。 偶尔有一天听不见还有点不适应。 这种适应能力让我痛心疾首。 我宁可习惯过上吃不愁穿不愁的好日子,也不想习惯被自闭症儿童折磨, 果然人的本性就是习惯。 上班的时候,一边骂老板,一边习惯当牛马,还要花钱给自己买饲料咖啡。 喝完之后,再精神满满的给资本家赚钱。 下班之后一边骂大龄自闭症儿童,一边给妹儿当牛马。 我还自掏腰包给她买了各种零食。 有一段时间,我甚至盯上了大型犬止咬神器。 简称遛狗嘴套。 后面因为妹儿虎视眈眈不了了之。 嘴套没买成,零食买了不少。 妹儿不吃,妹儿到处乱丢。 妹儿丢到了我做好的档案上,还差点发疯把我的相机给摔了。 我在心里骂了无数遍爹,面对她又勉强挤出了一个笑脸。 这日子真是过不下去了。 我单手提着妹儿,另外一只手扛上相机和笔记本,准备转去骚扰小宁医生。 宁医生的行程表我都快整张背下来了。 只要稍微有一点空闲时间,我就见缝插针把妹儿送过去。 钱这方面杨姐会承担。 多治疗肯定比不治要好。 再说了,要不这样做的话,妹儿有一大半时间都要跟着我。 我下班之后那么忙,哪有那么多时间处理自闭症儿童。 现在多锻炼一下宁医生,以后他结婚之后也不至于手忙脚乱,不知道该带哪个娃好。 我这是为了他好,他应该感谢我才对。 我满怀信心的带着妹儿过去,顺便在楼下便利店排队买软糖。 黏糊糊,往妹儿的嘴里一塞,能起到一分钟的冷却效果。 便利店的零食区一般没什么人去,大部分人都是买面包干果之类的东西。 今天门口却摆了一大块区域,专门用来卖瑞士卷。 扫视周围一圈,排队买瑞士卷的人还不少。 大部分都是年轻的小情侣。 排在我前面的男人拿着一盒瑞士卷,抓着女人的手问道: “老婆,我买了八个瑞士卷,你吃两个,小宝吃两个,我能吃几个瑞士卷?” 女人宠溺道:“吃六个,我的那一份也给宝宝吃。” “我就知道老婆对我最好了,别人的老婆一个都不给他们吃。” “那是,上哪找我这么宠老公的女人?” 宛若弱智的对话,让我忍不住发出一声笑。 前面的小骄夫回头看向我,发现我是个女人后嗓音变软了些,但还是透着不满: “你笑什么?” “没笑什么。” 我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闭上了嘴。 却不想这两人竟然恬不知耻,要当着我的面表演法式深吻。 长得好看我乐意当片看。 长的丑不拉根,纯纯污染视线。 舌头乱甩怪恶心的。 我直接打断道:“你怎么不问问你老婆房产证写不写你的名字,孩子跟不跟你姓?吃个瑞士卷都要问,活不起了是吧。” 第179章 你的孩子当不了童模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 小骄夫道:“我老婆不仅对我好,还开车把面包压扁成我喜欢的形状,她......” “你的孩子当不了童模。”我打断道。 被我刺痛内心的小骄夫恼羞成怒: “你的孩子才当不了童模,我儿子长得可帅了,虽然比我还差一点,但是我带他出去,大家都分不清谁是爸爸,谁是儿子。” “对对对你最嫩,你不是儿子,你是孙子。” 我懒得跟这种脑子缺根筋的人搭话。 在他还在酝酿下一句时,我直接转身插队,抢在他前面结账离开。 真是脑子被pua傻了。 幼态化是自我矮化的行为。 只有从流水厂里出来的猪,才需要往身上戳标签。 打标签意味此猪已成熟,可以上市场分割。 意味着没有脑子,价格低廉。 属于可消耗资源,不需要平等对待。 男人越追求幼态化矮化,可让出来的资源才会更多。 一个总是思索如何变得更帅更幼态,连吃东西都要从女人嘴里寻求认可的男人,是最廉价好哄的玩具。 这类男人,我根本就没把他们当人看。 没脑子的低级生物,没法引起我的征服欲。 要是有人敢拿这种话来问我。 长得帅的上去就是一巴掌,长得丑的更是两巴掌。 好在此等小骄夫不需要我消受。 宁医生高智独立,这才是能让我有征服欲的好男人。 就诊室的门半开着,似乎在通风换气。 我没甚礼貌的带着人闯了进去,将两包qq糖放在他桌上。 “小宁医生,你桌上的糖该换了,我这菠萝味的才好吃。” “谢谢,但我桌上的是褪黑素。” 褪黑素又是什么玩意? 拿起桌上的瓶子一看,背后写着适用于睡眠不好的人群。 原来是药用。 我还以为小宁医生是童心未泯,生活太苦了想吃点甜,才在桌上放了一大罐子的qq糖。 感情是睡不着觉,不得不放。 我道:“宁医生,你睡不好吗?” “有时候会。” “睡不好可能是因为内分泌失调。” 我蠢蠢欲动道:“适当的性生活,可以让你睡得更好。” “思榆。”宁如琢加重了语气道,“你可能需要暂时离开就诊室。” 这话也就是说出来吓唬我一下。 他可不见得真想要我离开。 最可怕的是潜移默化。 这些天我一有空就来找他,七天养成一个习惯。 连着找了这么多天,宁医生早就习惯这里多了个大活人。 经过我一番缜密的观察。 宁医生的生活单调乏味到让人震撼。 白天正常工作,没完没了的接待病人。 中午定点去食堂吃12元一份的套餐饭,必加一份额外的青豆。 再根据工作时间决定吃不吃晚饭,有时候拖到十点多钟。 饿过头了就去医院旁边的路边摊,买上一份十元的烤鸡腿。 医院旁边的烤鸡腿确实好吃。 这也是小宁医生唯一跟人类有点关联的地方。 更多的时候,我怀疑他是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严谨,认真,洁癖。 洁癖到让我感觉我是污秽之物。 至于交朋友谈恋爱,那更是跟他毫无瓜葛。 妹儿做疏导的时候,我旁敲侧击问过好几个护士医生。 她们的口风出奇一致,回答都是宁医生对这方面没兴趣。 医院院长之前介绍过几个青年才俊,也没得到他的青眼。 这不妥妥给我留机会吗? 别人拿不下他,不代表我拿不下。 我现在准富豪一个,不比在医院拿死工资的医生高级? 被我睡,属于宁医生高赘。 “行行行,你不爱听我就不说了,宁医生,你一个人在医院是不是特别寂寞?我听人家说病人会爱上医生,那医生会爱上病人吗?” “一般情况下不会。” 妹儿靠在就诊室的小床上睡了过去,身上盖着毯子。 宁如琢抬手把空调温度调高,清俊如玉的侧脸正对着我。 我有心想和他多接触,顺着他的话题继续问道: “一般不会,那二班情况呢?” 宁如琢掂了掂妹儿身上的毯子: “患者爱上医生很常见,但不意味着医生不会爱上患者,作为倾听的一方,医生有时会和患者感同身受。” 宁医生眼神有一瞬陷入了回忆: “我之前的同学,就爱上了自己的患者。” “然后呢?” 我被他的美色所惑,想要上前给他一个温暖的拥抱:“她们步入婚姻的殿堂了吗?” “没有,我同学死了。” 宁如琢冷静道:“他的患者患有躁郁症,发病的时候抱着他一块跳楼。” 我:“......” 伸出去的手一下就缩了回来。 浪漫的爱情故事,秒变凶杀案恐怖片。 我尬笑一声道:“所以谈恋爱还是要找正常人,我就挺正常,绝对不会打男人骂男人。” “不谈恋爱保平安。”宁如琢道,“你要进去睡会吗?” 放平时我肯定就躺沙发上睡了。 就诊室沙发基本上被我霸占。 最开始的时候,宁医生只有一床毯子给患者用。 隔了十几天以后,他特意从家里带了一床毯子给我用。 我猜是宁如琢自用的毯子。 毕竟灰色的毯子一看就性冷淡,跟房间里童趣可爱的摆设极其不搭调。 一看就是宁医生的风格。 但我实在是不怎么困。 再说了,好不容易把话题深入一下。 就算没把他泡到手,问点有利于我的东西也不错。 “宁医生,假设一个人物质和精神上都得到了满足,且身居高位,性格孤傲,要用什么办法才能讨好她?” 宁如琢道,“心理学不是游戏选项,如果一个人物质上得到了满足,最快与她拉近距离的办法,只能是投其所好。” 投其所好...... 郑局可是千年的老狐狸,狐狸尾巴藏得严严实实,连根毛都不让我看见。 两三次相处下来,她连说话都少有,更别说投其所好,拍对马屁。 放低姿态去舔她? 不行。 且不说这不是我的风格。 哪怕从利益的角度出发,这也绝对是一手臭棋。 平民老百姓总是习惯害怕高位者。 哪怕并不有求于对方,放低姿态,也能避免自己被给高位者伤害。 大家都在有意无意捧着郑局。 我再当捧着她的人,势必会被她瞧不起。 只有像上次敬酒一样保持住恰好的分寸,才能让她勉强平视我。 分寸拿捏住了,也得有见面的机会。 第180章 根寒就拿手捂捂 元宇自从上次组了个饭局以后,再没联系过我和杨姐。 但是杨姐朋友那传来的消息越来越多。 我自己也用特殊的渠道,查证了某部分的事实。 上头确实要做农庄的开发项目。 元宇说的是实话,但是她那天晚上飘忽不定的态度,又让我觉得她作为合作伙伴有些不稳定。 她的能力和项目的大小,取决于我最后会追加多少投资。 现在经济不景气,挣点钱多难。 我的钱虽然是靠着别人筹来的。 但等我以后挣到了钱,肯定会还给他们,怎么也算是我的外来欠款。 如果真要加入这个项目,我一定要仔细考察后才能下手。 犹豫再三,我最终还是决定主动去联系元宇。 既然我想做,我就没必要一直停在原地等着。 她不约我,我可以约她。 约出来看看到底是个什么风口,综合考量一下再做评估。 光等着她给我放肉,上面的肉都被人吃光了,我也只能在底下喝上一小口粥。 我抱住了宁医生纤瘦腰身,温柔道: “宁医生,虽然你说的话没什么用,但还是多亏了你,等我以后赚到钱,单独给你开个医院,让你再也不用受窝囊气。” 宁如琢挣扎的动作一顿,搭在我身上的手指微微收紧: “你怎么知道.......” 我干脆抓着他的手,强盗似的在他手背上吻了一下,得意洋洋道: “我不仅知道这个,我还知道前天放射科徐大夫要约你吃晚饭,但是你拒绝她了,选择陪我跟妹儿吃饭。” “那是因为你们先约的我。” “你要是不愿意,谁能把你约出这扇门?” 我笑着道:“宁医生,别人说闲话你别管,我是真心实意喜欢你,我这辈子就喜欢过你一个人。” 我的告白被宁医生修长的指尖挡住。 柔软纤长的手掌上只有干净的气息。 闻着有点上头。 宁如琢冷白的脸颊微红,阻止了我接下来的话: “别说了,我们只是病人家属和医生的关系。” 是不是又有谁知道呢? 之前的宁医生,可不会像现在一样动手捂着别人的嘴。 我隔着他的手背含糊道:“等我发达了,我一定要让你当我一个人的医生。” 妹儿在床上翻滚了一圈,从嗓子里发出了一声大喊:“啊啊啊!” 我冷不丁被她吓得一颤,险些以为自己胡说八道被老天姥惩罚了。 宁医生重新恢复冷淡的姿态,去给妹儿做治疗。 得了。 我总算是知道为什么妻夫要给孩子分房。 谁受得了暧昧上头被电灯泡打断。 是个有血性的女人都得憋出毛病。 小宁医生太冷了。 今天好不容易才让他稍微有点波动。 这还没动多少下,至少没到春心萌动的时刻,就已经被妹儿阻碍。 下一次有这样的机会,又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难不成真要等到我发达以后? 我承认医生是个体面职业,宁医生从头到尾都挑不出任何差错。 据隔壁科室的护士说,宁医生的母亲是正儿八经的外科医生,父亲是大学老师。 高知家庭从头到尾都完美无瑕,实乃赘夫首选。 可是我那么年轻,我的人生潇洒无比,可不想一株草给困住。 要是能快点玩到就好了。 人跟人之间,不就图暧昧上头的一下吗? 等过了这股劲,下一个被我看上的人说不准又是谁了。 我不是想谈恋爱,我只是想找个嘴亲。 真是磨人的小妖精。 我翻出联系电话,给元宇发消息。 想要约人办事,要提前一个星期以上预约。 成年人的时间很宝贵,工作以后更是如此。 提前一天晚上约人,大概率是要被当做愣头青处理。 发给元宇的消息,一直到了次日才有回复。 还专挑着我上班的时间回复。 我顺手把筷子插在猪脚饭里,抬起头给她回拨了个电话过去。 “元姐,最近忙啥呢?” 元宇那边吵吵闹闹,时不时有男人说话的声音和小孩哭闹声。 “忙来忙去还不是这点破事,盯着农家乐的装修和企划,有空再去找一下郑局。” 元宇提高了音量,大喊一句:“她要吃你就给她吃,爹了个根,还吵个没完了,根寒你就拿手捂捂,别冲着我喊。” 隐隐传来男人的声音:“祖儿吃太多糖了,牙齿会坏掉的。” “我的女儿还能把牙给吃坏了?”元宇嗤笑道,“你把人带房间里管,我打电话。” 通话里吵闹的声音减轻,元宇才终于有时间跟我说正事: “思榆,你也听到了,我这边确实是忙,我小孩接过来这边上学,这段时间我都得抽空在家里陪陪她。” 哪个当妈的会在家里陪小孩? 这不都是当爸的责任。 我心里不以为然,只当是推脱的借口,当下加足了火力道: “元姐,带你小孩出来一起玩,到时候我们两个喝酒吃饭,让姐夫在旁边照看着不就行了。” 话说到这份上,再不同意就容易得罪人。 元宇沉默了片刻,回应道:“下个礼拜六叫上杨姐,一起去野炊。” “好嘞。” 从她嘴里得了准话,这回到底能不能追投,应该能探出口风。 元宇要是一直办不成这事,我就再往里面投个两百来万,增加一下农家乐的股权占比。 要是能办成,那又是另外一个做法..... 我思索着接下来的行动,日子一眨眼便连过了好几天。 元宇订的地点是另外一个山庄。 在首都算得上是名列前茅,都是些达官贵人休闲娱乐的场所。 据她所说,偶尔也要去看看别人的农庄做的怎么样。 才好取其所长,补己所短。 我和杨姐对视了一眼,觉得她纯粹因为这里有人脉有关系,奔着结交贵人的目的去。 合作伙伴有野心是好事。 总得有个人想往上面爬,才能牵动着底下人一起往上动。 我暂时没法够着的通天道,需要有一个人在前面引路。 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只要我能从中获利,跟在她身后又何妨? 元宇订的野炊,是在户外支了个雅趣的草屋,底下是烧着的炭火。 中间围了个小灶,灶台上放了个锅碗瓢盆。 虽然周围就那么几个人,但是因为有小孩在场,听着还是热热闹闹。 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礼物,女男皆可,应该没有小孩会讨厌这个: “元姐,给你家妹仔。” 元宇看了一眼,招小狗似的对着旁边的人勾勾手:“祖儿过来。” 大约七岁左右的小女孩欢快地跑了过来。 她身上穿着的衣裙柔软舒适,光看刺绣就是昂贵的料子,脖子上带着一个小巧的黄金项圈。 随着跑动的动作,她后脑勺上的头发用红绳系住,留出了长长的一缕。 太子毛。 也称为长生辫。 第181章 王八翻壳,活腻歪了 以前女孩金贵,怕不好养活,家里人会特意给女孩留一缕长辫子。 以此寄托美好祝福,希望家中的女孩儿可以平安健康的长大,寓意长命百岁。 现在时代变了,留辫子的孩子大多数脾气不好,被家中惯的蛮横无礼。 不过女孩没礼貌也不是什么坏事。 毕竟年纪还小,她妈又这么有能耐,等长大以后就好了。 被叫过来的祖儿看了我一眼。 没跟我打招呼,直接从我手里抢走玩具,抱着就开始撕着玩。 元宇没说什么,反而是旁边的周乐板起了脸: “祖儿,要说谢谢。” 祖儿对着周乐比了个鬼脸,抱着怀里的玩具再度跑远。 元宇道:“不乐意说就不说,我跟思榆什么关系,用不着搞假把式。” “这倒是。” 我坐了下来,目光停留在祖儿跑步时一甩一甩的辫子上: “元姐真疼孩子,好久没见人家留长生辫了。” “就那么一个女儿,能不疼吗?” 元宇道:“就是成绩不好,不过读不读书无所谓,等她长大以后继承家产,我大把的地产和房子给她,也用不着她读书。” 我比了个大拇指:“元姐阔气。” “你杨姐才阔气呢。”元宇道,“她去年操盘赚了这个数。” “多久之前的事了,现在通货膨胀,钱也不好赚。” 杨姐摆摆手,坐在中间给我们烤栗子: “干不动了,我打算多攒点本钱,以后领点退休金过活。” “你的退休金是足够你潇洒过日子了,思榆呢?”元宇说。 “我还行。” 我道:“我没二位姐姐那么有本事,以后就当个小老百姓,赘个老公,生几个女儿,普普通通一辈子就够了。” “这话没骨气。”元宇道,“不开个公司当老板,起码也当地主姥收租,拿那点死工资有什么意思?” 我笑了笑,没说什么。 元宇身上的傲慢跟其他人不一样。 庭审上有个词叫做富人法官。 专指身家良好,眼界宽阔,社会地位高的人。 此类法官会居高临下审视所有人,对阶级的不平等和痛苦视若无睹。 社会上也有同样的富人老板。 元宇有本事有钱,家中几代从商。 留给她的家底远过于常人,她才会平等看不起没钱的人。 按家底来说,我远远够不着她这个阶级。 但事实是我现在成为了她的合作伙伴。 源自于她对自身家底的傲慢。 她会对我的每一个判断和选择都产生质疑,也会不自觉带着我往上走。 只要能给我创造利益,我其实并不在意他人的傲慢。 骂完就跑,和骂完你以后再给你五百万,两者当然是不同的概念。 元宇的傲慢只会让她提携我更多,不会对我造成实际性的伤害。 我装的越没斗志越淡定,她肯定会先成为着急的那个人。 果不其然,元宇喝了杯茶说道: “你想过普通的日子也过没门,农家乐一个月十万是有的,到时候你还是比别人高一截。” “十来万也够了,不要说思榆,我都够用了。”杨姐道。 元宇不爽地把板栗弹落在地: “你们俩真是一只老狐狸一只小狐狸,嘴里说着不在意,实际上想抓着我一个人薅羊毛是吧?” “你身上要是没羊毛,我们怎么薅?”杨姐笑道,“郑局的事办妥了?” “我就知道瞒不过你。” 元宇轻笑一声道:“郑局今天松口了,说下午去飙车,你们要一块去不。” 去这谁能不去? 好不容易有个往上的机会。 今天要是能谈成,后续一系列问题都不用再愁。 我在心里暗骂一句真他爹是个狐狸,心情却愉悦了许多。 元宇上礼拜不肯松口,还一点口风都没透。 估计是全部时间,都用于处理这件事。 一旦办成,就算她不拉人伙,转二手让利给别人,做个中间商赚差价也不错。 倒是我跟杨姐会因此错过一次往上爬的机会。 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我心情好的想唱一首爱拼才会赢。 靠在后座上望着倒退重叠的树影。 一直到车驶入场地,我愉悦的心情才逐渐消散。 郑局看着正经古板,爱玩跑车是谁也没想到的。 也许是到了她这个职位,很多刺激的东西都不敢玩也不能玩。 才会对刺激肾上腺素的跑车格外痴迷。 郑局玩的是正规场地的正规赛车,甚至还考了证拿了牌。 改装过后的红色赛车除了颜色醒目以外,外表看上去平平无奇。 杨姐靠在旁边给我点了根烟,抬起下颌说道:“这配置保守几百万起。” 我道:“看出来了。” “看出来了?”杨姐有些讶异,“你也知道郑局家里人从商?” 我当然不知道。 杨姐能看出来,是因为她有人脉有关系,早早就把郑局所有信息核对过。 我能看出来,纯粹是因为我之前也玩赛车。 当混子最大的好处,就是跟生活无关的东西我都略有涉猎。 像赛车之类的玩意,我之前坑富二代的时候,也跟着玩过一段时间。 说不上玩的有多好,勉勉强强能进个前三。 要放在之前,我肯定要端着面子开始装根。 不管上不上手,起码根得装够味。 现在我对这玩意不感兴趣。 爹的,要命的东西。 跑一场下来,肾上腺素都能刺激到心脏跳出去。 我现在从早到晚都在干活,就为了功成名就。 眼看着摸到了一点从商之道,再玩可能侧翻的危险活动。 那不是王八翻壳,活腻歪了。 我宛如泰山一样坐在位置上,看着郑局跟元宇交涉。 她穿了身红色的赛车服,头上的帽子一带,看起来真像那么回事。 元宇远远的冲着我们招手。 杨姐道:“叫你下去玩呢。” “叫我?” “不然还能是叫我吗?”杨姐屈起手指指了指眼睛,“眼压大,玩不了刺激的游戏。” 叫我下去八成是作陪客,也是作为投资方,下去跟郑局打个招呼。 我正要起身离开座位,袖口被杨姐拉住,她压低声音叮嘱: “别和她们玩命,做陪客要有做陪客的样子。” “姐,你放心,我知道。” 第182章 找个女人来演男伟人 杨姐是怕我玩上头了,跟郑局闹得不愉快。 她这担心纯属多余,我跟在她身边这么久。 有时候我是稍微冲动一点,但仅针对瞧不起我的小男人。 在稳压我一头的领导上司面前。 我什么时候都是安分守己。 不要说我比不比得过她。 我就算比得过她,我也会故意往后退几步。 这玩意叫人情世故,赛场上的胜利算得了什么,领导的提携和拿到的钱才是真。 只不过人情世故也分尺度。 我能做到放水,却也得在对方尊重我的情况下。 当舔狗没好下场,官场商场情场全都适用。 郑局带着头盔,声音从底下传出来,听不太真切: “元宇说你也玩赛车。” “是。” 元宇笑道:“我就说她会玩,赛车跟年轻人玩起来更有冲劲。” “一块?”郑局道,“车的问题......” “开我的。”元宇道,“我在这刚好有辆改装赛车,放着也是放着,不如给思榆开。” 元宇的态度还算得上是和善。 郑局则是完全把我当陪客,言行间直接安排了我接下来的行为。 我笑而不语,眼神略微冷淡了些。 比赛的区域在盘山公路,地段宽敞刺激。 跑一圈下来,心脏不好的人,能收拾收拾直接进医院了。 元宇给的改装赛车性能一顶一的好。 我之前跟富二代混着玩的时候,也没玩过这么好的改装赛车。 一摸到车就心痒难耐。 想认真跑一把。 极速的漂移,疯狂的弯道。 每一项弯道压过的坡度,都让我的心脏剧烈跳动着。 我在冲刺过程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 在我前面的几辆赛车跟我的距离愈发拉近。 过近的距离和即将到来的弯道。 意味着我要么一个漂亮的过弯,顺利的超越她们。 要么我漂移失误,一头撞在山上,冲破阻碍进医院。 没必要玩那么大。 只是一场小比赛而已,甚至连个奖金都没有。 陪客不需要太引人瞩目,只要能陪着玩就行了。 我在心里不断暗示着自己,脚下的油门却一踩到底。 我虽然嘲讽别人为了爱情疯癫到不要命。 但实则我自己骨子里也有点疯。 只有疯子才懂疯子。 我能欣赏苏慕白发疯的美感,只不过是因为我自己被束缚在世俗中。 只要有一点因素刺激着我。 我就像是悬崖边上的赌徒一般,宁愿跳崖都要换取老天垂怜的机会。 凭什么我就不能赢? 在我前面的不是一辆拦路的赛车。 在此刻已经成为了我人生的阻碍。 那些看不起我,瞧不起我,时时刻刻用权势压着我的人,都成了这辆车的凝聚。 我在急速飙升的激素中,呼吸变得急促。 车轮摩擦到发出牙酸的声音,连续飞跃几段路以后,我一跃超过了前面几辆车。 在即将夺冠之际,我刻意放缓了速度。 一直到那辆不显眼的红色赛车超越了我,我才紧随其后越过终点线。 这么长的路途,对赛车手的身心都是一种极强的压迫。 下车的时候,我手指都累得发颤,却还是要先去郑局的车前祝贺。 郑局毕竟上了年纪,反应力灵敏力各方面都不如年轻人。 再加上个性谨慎,开车的速度也较为匀缓,一趟下来状态比我还要好。 她摘下头盔,眼神没有之前那般冷淡,说出的话也是似笑非笑: “你是觉得我老了比不过你,所以才故意放水?” 被她看出来了,我也不装了,我直接道: “郑局,我只是现在年轻,要是同样的年纪,我真不一定能跑得过您,这一步不是放水,是我对您尊重,我是发自内心尊重您这样优秀的对手。” “这马屁拍的。”郑局坐回椅子上,“你也想投资山庄建设?” “嗯。”我道,“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当然想投。” “这不是一笔小钱,你这么年轻能弄到这笔钱,留在手里也更稳妥,没必要跟着她们搞投资,风险太大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没机会。”我道,“搏一搏单车变摩托,要是能翻倍的话,这辈子都不用工作了。” “胆子这么大。”郑局道,“剩下的事你去跟元宇交接,项目审批晚点给她。” 我松了口气,她这意思就是这事已经成了。 上面不卡着,下面肯定能推进。 剩下的事就看元宇怎么说了。 但看她今天愿意带我们来见郑局的态度。 她应该也更倾向于跟我们合作。 毕竟她跟杨姐之间是老友,人总是更偏向于通过情感,去选择更为可靠的合作方。 这回郑局没拒绝晚上的邀约,只是说要先回去一趟。 她有专车接送,我们几个则先去订好吃饭的地方。 “真不容易,她要是再不松口,我真要用点歪门邪道了。” 元宇扭了扭脖子,手上拿着根不知道从哪摘的草,一脸轻松道。 “你以为现在还是你上大学的时候吗?” 杨姐对着我道: “思榆,你别看你元姐看着稳重,她上大学的时候是混世魔王,谈过的辣弟如过江之鲫,拿着家里的钱干了不少混账事。” “我干的怎么能叫混账事吗,我不也做了点对大家都好的事?” 元宇不服气道:“当时有个剧组找演员,找到我们学院,说要拍个什么致敬伟人的电影,我一看那伟人是个男人,拍出来肯定没人看。” “我就干脆给她们提了个建议,让她们选个女演员去饰演男伟人,顺便把名字改一改,将男伟人的称号还有过往搬到女人身上,这样才有收视率。” “这不也挺缺德。”杨姐道,“剧组都被骂惨喽。” “骂两句这事就过去了。” 元宇不以为然:“篡改历史要先从影视开始,这一代的人知道伟人是男性,下一代的人难道还会知道吗?把他的功劳全归到女人身上,我们女人的地位才能更稳固。” “收视率呢?”我问道。 “当然是爆满,咱们女人可是很支持这种行为,男人为了骂剧组,也会去看上那么一眼,剧组两边钱都收了,那不得盆满钵满。” 元宇这话让我十分佩服。 这总归也不是原则性的问题。 黑火也是火,只要等流量过去了,马上就会有人开始为这部剧洗白。 等再过一段时间反转以后,就会有人在网上发: “全网黑的时候,我没黑过这部剧一句话,战胜全网99%的人。” 流量时代,人总是没什么脑子。 第183章 两车相撞,男司机淡定聊天 我道:“元姐这也不能算是干坏事吧,又赚钱又帮了剧组,妥妥的女性标杆。” 元宇一下便跟我找到了共鸣: “我的舆论公关玩的嘎嘎牛,当时还有一个撞车事件,司机开大货车与男司机的奔驰相撞,本来应该由大货车负全责,但是我替她想了个特好的舆论标题。” 元宇环视周围一圈,卖足了关子以后缓缓开口: “货车撞上奔驰,货车司机浑身发抖,奔驰男司机淡定聊天。” 划重点,浑身发抖,淡定聊天。 货车撞奔驰,应该由货车负全责。 但是咬文嚼字,隐去了货车的责任。 还强调男司机浑身发抖,淡定聊天。 摆明了就是把货车司机塑造成受害人。 开车的时候歧视男司机。 出车祸以后,再把责任赖到男司机头上。 妥妥的两极反转。 直接仗着舆论公关的压力,名正言顺享受第一性福利。 好,干的太好了。 要不是当时我不在现场,我还能想出个更好的引导标题。 强调货车司机开车是为了养活一大家子人。 说可怜点,最好是隐去货车全责的责任,再隐去有保险可以报销的事实。 只提及货车司机辛苦可怜。 要养家要糊口,喝不起奶茶,只能吃12块钱一份的隆江猪脚饭。 再上升一下话题,道德绑架一下奔驰男司机,让他从受害人变成被绑架的第二性。 虽然男司机看似要出钱贴补撞自己的货车。 但也不能说一点好处都没捞着。 毕竟大把的底层女性同胞,会看出他人帅心善。 一个个去他私人账号底下求认识,求结婚。 说不定还有大方的女同胞,愿意请他吃一块五一串的串串。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钱都是无关紧要的事。 能被女人追求,称赞一句好男人,才是他们毕生的追求。 双赢的好买卖。 我正想着要不要开口,元宇先道, “思榆,有些事要懂得灵活变通,胆子太小的人成不了事,扛住流言蜚语才能成大事。” 这想法跟我不谋而合。 黑火也是流量。 想要合法的把钱圈进兜里,就不能太有良心。 道德感太强,良心上限太高的人,极其容易受他人影响。 钱还没挣着,先被自己良心谴责到干不下去。 我没啥道德感,能屈能伸,活得当然比别人滋润。 饭桌氛围比之前好上不少。 郑局没有表现出高高在上的冷淡,甚至适度透了点口风。 一顿饭吃下来,该谈的项目已经敲定,该做的事也已经达成。 桌上的贵价菜郑局没吃两口,对于她来说,这些东西早已司空见惯。 真正谈事的饭桌上,酒水比菜肴热销,没人真奔着填饱肚子来。 郑局一走,元宇就挥手叫来服务员: “松叶蟹和生鱼片再帮我打包一份,还有这个菌菇野菜饭也来一份,别放辣椒。” “打包回去当夜宵?”杨姐道。 “打包回去喂两个小的。” 元宇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擦干净自己的指尖,又拿了根牙签剔牙道: “祖儿没吃过这个菜,带回去给她尝尝,顺便让周乐也吃点。” “你真是享福了,一回家就有老公孩子伺候你。”杨姐笑着道。 “这有什么,你们想要,不也有大把人倒贴?”元宇道,“我先回去,怕她们俩等急了。” “去吧。” 等彻底分别以后,杨姐脸上的笑容才稍微散去了些。 我从她手里接过车钥匙。 这一顿酒局下来,我都没怎么碰酒。 一是今天是来谈事,酒喝多了伤脑子。 我不确定我的酒品够好,干脆不给自己犯错的机会。 二是因为这地方不好找代驾,我打算自个开车送杨姐回去。 “姐,累着了?” “还行,和她们这种人说话费脑子。”杨姐道,“我打算往里投个七百万试试水,你要投多少?” 我犹豫了一下,没瞒杨姐:“加上之前投的,差不多一千万吧。” “一千万?”杨姐惊讶道,“你上哪整这么多钱?” 当然是苏慕白买房子筹出来的钱。 我道:“之前有点家底,再借了点朋友的钱。” “你想占大头?” “嗯。” 这没什么好瞒的,要瞒也瞒不住。 往里面投那么多资金,肯定是想赚大头,拿最多的分红。 “快过年了,你想赚点钱我也能理解,但是你也别嫌我啰嗦,这事我还得再查一遍,反复核对之后才能往里投。” 我点头道:“谢谢姐。” 杨姐看我态度好,语气也更温和: “农庄先不管,农家乐你有空也要去盯着点,元宇一个人忙不过来,咱们总不能真当个甩手掌柜,该了解的都要了解清楚。” 农家乐肯定比农庄要先开业。 先用农家乐赚钱,后面一步步扩展建设为农庄。 不用杨姐说,我这段时间都打算去盯着。 毕竟前期的钱都已经往里面投了,总不能别人说多少就算多少。 亲姐妹尚且能造假,更何况她交上来的只有单薄的报表。 “行,我明天刚好要拍点素材,顺便去看看能不能找点灵感。” 我一口应下了杨姐的话,打算明天起早去农家乐看看。 杨姐犹豫了一会,还是说道: “明天你有空把小风带过去吗?宁医生说她需要接触一下大自然。” 这有点让人头疼了。 又要拍素材,又要视察农家乐,还要带上一个随时可能会爆炸的定时炸弹。 杨姐看出我的迟疑,改口道: “没空的话就算了,我明天要出差,不然我肯定跟你们一起去。” 杨姐出差办的都是大事。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拒绝就显得我有点情商颇低。 我这一辈子要守护的三个东西: 第一个是钱。 第二个是面子。 第三个是被我盯上的男人。 三个东西排一块,最抹不开的就是面子了。 死要面子活受罪,说的就是我这种装货。 我在心里默默吐槽了自己一番,嘴上露出了爹卖根的虚假微笑: “没问题。” 没个屁的问题,这个问题大了。 刚刚带上妹儿出游,我就后悔了。 这货根本就坐不住,在我旁边又哭又喊。 滴滴司机中途把我们俩放了下来。 以一种看变态的眼神看我,好似我是拐卖儿童的坏人一样。 天可怜见。 哪个大龄儿童跟妹儿一样疯狂,还要撕人家座椅的垫子。 我赔了司机两百块,这回真心感到绝望了。 “师傅,我加钱,你能把我们拉到目的地吗?” 师傅犹豫了一会儿,一转头就看见妹儿扑上来要掐她的脖子。 “下去吧你俩,跟有病似的!” 中途下车,我在萧瑟冷风中搓了搓手,感觉世事无常,大肠包小肠。 “妹儿。” 我不敢碰她,只能拿着支架轻轻戳了一下她: “姐跟你提个意见,在车上不发疯行吗?司机的命也是命。” 妹儿没理我,被支架吸引了注意力,拿起来放在嘴里咬,像是正在啃食食物的仓鼠一样。 第184章 小宁大夫妙手回春 要真是个仓鼠还好。 往兜里一揣,她就算把我价值三十块一件的外套咬破也无所谓,反正不值钱。 问题这他爹的是个大活人。 活的。 还个头大。 要是拿老鼠比喻,起码也得是南方的老鼠。 或者是西伯利亚袋鼠。 我苦中作乐的想到,妹儿似乎真跟袋鼠差不多。 袋鼠会打拳击,妹儿也会打拳击。 只不过袋鼠还会审时度势。 看到强者就逃跑,看到弱者重拳出击。 妹儿不分青红皂白,见到活人就咬。 丧尸袋鼠。 好在买的塑料支架咬不烂,妹儿(丧尸袋鼠版)咬半天也就在上面留两个坑,一点不影响焊死了的支架。 我从烟盒里挑出一根烟,咬在嘴里过干瘾。 真烦人呢。 早上五点半我就起床去接妹儿了。 吃早餐的时候还好好的,现在耽搁一下都快八点半了。 农家乐这几天试营业,客流量大,再晚一点不知道能不能排上号。 试着拉了拉支架,妹儿抬起眼,战斗一样朝着我戳了一下。 没戳着,我清了清嗓子,刚松了一口气,那口气就不上不下吊了起来。 妹儿往回收的时候一用力,好像打到了人,不远处的老头子哀嚎着倒下。 之所以说好像。 是因为我确定及肯定,支架根本就没碰着那老头子。 开玩笑,我一米五的摄影支架,能打到一米八以外的人? 除非妹儿有特异功能。 妹儿没有特异功能。 那就只能是老头子故意碰瓷。 我抓着妹儿往后退了一步,举起手机道: “你别动!这有监控,你可别碰瓷我俩!” “哎呦喂好疼,我的腰要断了,你们两个没良心的小畜生,打了人还想跑。” 老头子靠在地上扶着腰,中气十足的哀嚎引来了一众围观的路人。 彻底堵死了我想带着妹儿逃跑的路。 在首都这座冰冷的城市里。 我跟妹儿四目相对,看着碰瓷般倒在地上的老头子,感到荒唐至极。 怎么能这么离谱。 莫非是我平常坏事干多了,现在真遭报应了。 不能吧。 错认的桥段太狗血老套。 我只能接受肤白貌帅的美人,含羞带怯的抱着女儿找我认娘。 不能接受脸皮皱巴的老头认我当畜生。 老头子一边咳嗽一边哀嚎,叫的越来越大声。 在我旁边待着的妹儿,像是被惊动的动物一样,大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手也开始不自觉揉搓衣服。 她这个症状再过不久,就会演变成对外极强的攻击性。 换言之,我要是再不让地上的老头子闭上嘴。 我就可能收获前后夹击的双重炮。 妹儿很有可能上去赏他几个大耳刮子。 多牛根。 几个人能混成我这糟遢样。 我一个箭步上前,压低了声音道: “五百块,别叫了,再叫一毛钱都没有。” 老头子从喉咙里吐出一口浓痰,弯腰冲着地板一阵猛咳: “一万块。” “我骟......”我咬牙道,“一千。” “就要一万块,少一分钱我都不起来。” 我撸起袖子,真被他惹起了火: “你个老不要脸的货色,还真把我当孙子是吧?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踢到铁板!” 高高抬起的手,最终没能落下。 不是因为我尊老爱幼,是因为人群中走来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小宁医生怕冷似的穿了件厚外套,清俊漂亮的脸看着我道: “你们这是?” “她要杀人灭口!”老头子中气十足地喊道。 “我没碰他!”我举起双手自证清白。 宁医生眼神在我们两人中间转了一圈,选择将蹲在地上玩支架的妹儿扶了起来: “去医院吧。” 碰瓷的老头子躺在地上不肯动,时不时咕涌两下,像是一条老了的毛毛虫: “我不去,我腰疼,动不了了。” “腰疼就叫救护车。” 宁医生在此刻展现出了高超的专业素养。 他从口袋里拿出胸牌,在老头子面前比划了一下: “我是二院的医生,我可以帮你。” 一个心理医生怎么帮他,用言语感化老头愚昧的内心? 南宫问雅摸邪恶老头? 效果有没有我不知道。 奇怪的是刚刚烦躁无比的内心,在宁医生出来之后平静许多。 他身上总有一种让人变安静的魅力。 起码妹儿在他出现之后不吵也不闹,这老头子也不敢乱叫。 从生物学定义上来说,我的耳根子的确清净了。 二院的名头拿出来真能唬人。 这可是附近最好的医院。 老头子也不知道有没有看清楚心理科几个字,表情明显是慌乱了,嘴唇动了好几下才道: “我没事,我不去。” 宁医生坚持道:“不行,您不舒服的话,最好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从头到尾做个全身筛查,大概需要六个小时。” “我不检查了,让她赔我五百块就行了,我自己去诊所里看看。” 刚刚不还挺嚣张的嘛。 刚刚不还非要我给一万块吗? 我这下双手环胸,脚尖轻轻在他腿上踢了一下: “算了吧老头,还是送医院做全身体检吧,我这个人最尊老爱幼,从你的秃顶到你的睾丸,全都检查进仪器检查一遍。” “我不去。” 老头子腰也不疼,腿也不痛,拄着拐杖,一溜烟就从人群中跑没了影。 健步如飞的姿态,比我的八百米跑的还快。 小宁大夫妙手回春! 我乐了:“这老头还真是,宁医生,你怎么知道他会跑。” “因为我骗他了。”宁医生淡定起身,用纸巾擦干净手指。 “全身体检只需要两个小时。” 宁如琢道,“他是职业惯犯,专门在这一块碰瓷,去一趟医院,他今天一天都没有收入了。” 我愣了一下,忍不住笑出了声。 小宁医生用一本正经的姿态,说出坑人的话,真的是有点无敌了。 “宁医生,我还以为你不会开玩笑。” “好笑吗?”宁医生困惑的皱起眉头,似乎不觉得自己刚刚说了个多冷的冷笑话。 “好笑,我今年听过最有意思的冷笑话。” 被忽视的妹儿,从嗓子眼里发出一声闷哼声。 像是野兽狩猎前的准备姿势。 宁医生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积木,递给了妹儿。 妹儿老实了,低下头,用手使劲掰那块积木。 “她不适应这样的环境,怎么突然带她出来了?”宁医生说。 “杨姐说要带到大自然里多走走,对病情更好,我今天想带她去农家乐来着。” 我道:“你今天怎么不在医院里待着,休假了?” “嗯。” “你也会休假?”我诧异道。 “你好像对我有很多偏见。”宁如琢嗓音温柔,“我不是机器人,休假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吗?” 第185章 抱歉,姐无法冷落漂亮男人 不奇怪。 是个人就会想休假。 但是宁医生休假太奇怪了。 他在我心里像设定好情绪的npc。 每一个举动,每一顿饭,每一句话都是既定好的程序 在这种不该出现的场合碰见宁如琢,让我有种npc跳脱出来的奇特感。 仿佛他整个人都展现出不同寻常的一面。 驯化一条狗,就要在他身上打下自己的标签。 宁如琢一直待在医院里,身上的标签都是工作给予他的。 现在跟我相处,我当然要在他身上留下新的烙印。 我道:“放假是好事,我之前就觉得你上班太辛苦了。” “嗯,不过我的假期应该提前结束了。” 宁如琢低头看了一眼牵着他手不放的妹儿,轻叹了口气道: “你们打算去哪个农家乐?” 和宁如琢一块坐上车的时候,我感觉嗡嗡的脑瓜子都清醒了。 “宁医生,你真要和我们一起去?” “不欢迎我吗?” 宁如琢抬了抬手,另外一只手被妹儿牵得死死的,根本就动弹不了。 “欢迎。”我道,“其实刚刚我也打算把你劫持走,但是你自己主动跟上来了,还让我有点......” “有点不好意思吗?” 哎呦小样。 还学会抢答了。 我厚着脸皮道:“那倒没有。” 宁医生很轻很轻的叹了口气。 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叹气。 因为他纤长的眼睫轻垂了一下,唇瓣抿成一条线。 以前我看他这表情,总觉得他特别冷淡。 跟天上悬挂的一轮明月般孤傲。 现在我看他表情,却从中看出一点无奈。 果然狩猎需要时不时更换场地。 要将猎物驱逐到陌生区域,才能猎捕成功。 天天在医院里待着,我就只能面对上班的他。 出来外面,才能见到宁医生不同的一面 说好听一点,是创造美好回忆。 说不好听,那就是训狗进行时。 宁如琢道:“你多担待,小风现在的情绪不稳定,离不开我。” 我这人最擅长担待美男的请求。 就算宁医生一件都没脱站在我面前。 我也会给他全扒了。 抱歉,冷落漂亮男人的事。 我做不到 更何况这话说的跟小赘夫一样。 你多担待这四个字,在我心里已经成为了老婆你好棒。 有人看娃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从刚刚的焦头烂额,变成了现在的甩手掌柜。 我浑身轻松道:“别担心宁医生,今天就当作是出来玩,包管让你吃好玩好。” “谢谢。” 旁边的司机师傅道:“你们小情侣聊天怪有意思的嘞,说话一套一套的。” “我们不是......” 宁如琢的话被我打断: “师傅别说了,小男孩脸皮薄,多说两句该不好意思了。” 司机师傅和我对视了一眼,露出了女人之间心有灵犀的笑容: “那就不说了,你们要去的农家乐是新开的吗?我都不知道这家店。” “试营业,我算半个股东吧。”我说。 司机师傅抽空对我比了个大拇指: “大有可为,能在首都搞农家乐,怪不得能找医生当男朋友。” 司机师傅说的我心里热烫。 要说女人这一辈子追求什么,左右还是钱权享受。 钱权美色要是全部收入囊中。 我哪还有什么痛苦可言? 每天睡前点钞票都能笑醒。 出租车停在了山渐门口。 上一回我来的时候,山渐像个草台班子,好像随时会被当成违建拆除。 现在乍一看,简直是男大十八变。 门口牌子写着山渐两个字,下面放了一圈的花篮。 数量不多,六七个左右,勉强营造出了一点热闹的氛围。 还是简陋,但是牌子的修缮和员工的设立,让山渐看上去像模像样,初具农家乐的规模。 往前走一步,我站在底下想清楚牌匾的字,就被旁边的员工不客气的斥责道: “哎哎哎,过来一点,你有预约吗?” “没有。”我道,“没预约不能进吗?” “也不是。”员工道,“主要是你们挡着人家的路了。” “这么大一块地,你说我挡着路?我是人还是泰坦尼克号?” 我可不惯着他,当着他的面就道: “试营业的目的是为了吸引更多的游客,你给客人带来不好体验,造成的损失是扣你工资能解决的事吗?” 员工纯属窝里横,被我训斥一番以后屁都不敢放,惊疑不定打量着我。 这回一句话都没说,直接让我们三个人走了进去。 宁如琢咳嗽了一声,我这才想起来有个美人在后面。 “宁医生,没吓着你吧?” “没有。”宁如琢道,“你有能力可以处理好事情,为什么刚刚选择跟老大爷动手?” “因为我懒得教他。”我漫不经心道,“山渐是我的产业,教会员工能让他为我产生价值。” “所以你是想助长老爷子的恶行?” “那也不能这么说,我要是把他打老实了,他以后也不敢这么干,她要是不老实,以后怎么做也与我无关。” 社会上的傻根这么多,我哪有闲心一直一个个教育过去? 对我没价值的傻根,我就用最粗暴的方式解决。 对我有价值的人,我才会拎出来循循善诱。 这话对于宁医生来说太过残酷。 他治病救人,医德至上,宁愿倒贴钱也要治好病人。 我喜欢他这份单纯善良。 没受过污染的白纸,弄脏才有成就感。 扛着相机,我一路走走停停的拍摄。 要说有灵感嘛,那也没有。 毕竟我这脑子跟艺术真扯不上什么关系。 什么艺术细胞,全都是我说出来唬人的谎言,为了糊弄到一份工作罢了。 但是灵感这种东西,总是在行走的过程中随机产出。 不拍怎么知道没有呢? 试一试呗。 做不好也不会怎样。 无论如何,都有社会和家庭为我兜底。 就算这件事只有20%的成功概率,我也敢上前搏一搏。 为什么市面上大多数老板是女人。 就是因为我们胆子大,20%的概率都敢莽足了劲往前冲。 男人则是畏手畏脚,非要等概率到了90%才敢出手。 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妹儿因为宁医生在场,情绪显得十分稳定,不吵也不闹,睁着一双大眼睛四处张望。 直到她停下脚步不动,宁医生才无奈道:“她在和狗玩。” “跟狗也能玩?” 我不可思议地回头,发现是农家乐里养的一只小土松。 一只小小的米黄土松。 小小的耳朵,粉鼻子,粉舌头,看起来胆量相当不错。 一直伸着爪子去扒拉妹妹的裤脚。 第186章 想当妈了 往常对着人类充满攻击性的妹儿,此刻睁着眼睛跟小狗对视。 小狗吐着舌头,用力的“汪”了一声。 妹儿学它吐着舌头,小声的“汪”了一声。 “哎我骟。” 我被这温馨的一幕逗乐:“她们俩还能无障碍沟通,怎么跟我就沟通不了。” “可能因为小动物的心比较柔软。” “我的心就不柔软?” 我回握住宁医生的手,手指顺着他虎口处往下摁,恰好落在了红色小痣上。 “宁医生,你要不要感受一下我包容的心。” 宁如琢淡然道:“流氓罪判五年。” 我抓着他的手不放: “我总算知道医院里的人为什么追不上你了,你真是一本正经里透着点无敌。” “我说错话了吗?” “没有。”我捋了一把头发,发觉自己简直就是在犯傻。 宁医生最大的特点,就是他可以顶着清俊斯文的脸,一本正经说出非常无敌的话。 好像开车了,实际又没有。 细品一下觉得是自己太污浊,配不上宁医生圣洁的白大褂。 配不上我也要配。 姐顶配。 我把小土狗抓了起来,它在我的手里夹紧了尾巴。 嗯,夸早了。 不是胆量不错,这胆量简直是错错的。 “小玩意蛮可爱,晚点我找老板要一只,接回去给妹儿当玩伴。” “养育合适的宠物,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治疗心理疾病。”宁如琢道,“但是我不建议你收养这只。” “为什么?”我挑起眉道。 “你们住的酒店不是宠物友好型。” 宁如琢道:“这狗太小了,跟着你们从首都回去,很容易在途中生病。” 这我倒是没想到。 我养狗只是为了给妹儿当个玩伴,放松我自己的时间。 至于小狗在途中颠簸,还有中途的照顾,我通通没有想过。 这可能也是女人的劣根性。 毕竟我们从小到大就不用照顾家,怎么能像他们小男人一样细心周到。 果然女人家里还是应该赘个男人。 想当妈了。 不用管事,不用做家务,不用照顾孩子,也不用操心学习。 只要定期往家里打个千把块,就能享受当皇帝的待遇。 跟养小土松一样。 孩子也是小狗,随便招来玩一下,不开心了丢回去让她爸继续照顾。 偶尔带着孩子出去吃顿kfc,就能收获孩子全心全意的爱意。 啧,美滋滋。 “要是养在你家呢。”我道,“我好像还没送过你什么礼物吧,这只小狗你喜欢吗,买来送你?” 宁如琢大概率是喜欢的。 他虽然说妹儿喜欢,但小狗甩着尾巴去蹭他鞋面的时候,他也没有拒绝。 甚至现在都盯着在我手心扑腾的狗仔。 买只小狗可比买名牌钢笔便宜。 养在农家乐里的小土狗,再贵也就是百来块。 到时候养在宁如琢家里,他做点什么都会想起我。 就算我以后做错了事,他忍不了,要跟我分道扬镳。 我也可以借小狗为威胁。 强行从他家里把这条小土狗带走。 届时他想见我也得见,不想见也得看在狗的面子上见我一面。 挟天子以令诸侯。 情感链接如果是一个人或物品,那才是最可怕的东西。 宁如琢不是好骗上床的男人。 他和沈言书拥有差不多的社会地位,对于事物的看法相当透彻。 我能泡到沈大教授,纯粹是因为沈言书二婚以后心态自卑,又被我的谎言打动。 误以为我是他的救世主,才能轻易抹平我们之间的鸿沟,心甘情愿倒贴。 宁如琢跟沈言书不一样。 他一个男人,能进首都最好的医院当心理医生。 从家境还是个人发展上来说,都需要付出比女人强无数倍的努力,才能混到今天这一步。 除了性格冷淡以外,他身上几乎找不出任何缺点,也没有能被我拿来打压的地方。 没法子打压他,让他向下兼容我。 我就只好装的人模狗样,先骗到手再说。 这条小狗是敲门砖。 宁如琢没说话,他蹲下来摸了摸小土狗的毛。 一个向来洁癖的人,面对这条脏兮兮的小狗时,却表现出了超乎常人的耐心和忍让。 他说妹儿有病,需要动物陪伴。 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样? 我蹲下来摸狗,手指顺着小土狗柔软的毛一路往前。 摸到肚皮的时候,装作不经意,实则很刻意地握住了宁如琢的手指。 微微凉。 欠抱吧宁医生。 “我是说真的,你要是喜欢的话,我想办法把它搞来送给你,你看他身上的毛这么乱也没人管,跟着你说不定会过得更好。” “我家太小了。”宁如琢道,“不能给它很好的生活条件。” 他这一板一眼说话的样子特有意思。 要不是知道他是在探讨小土狗的归宿。 我真以为他是在跟我讨论要不要孩子。 那必须要。 谁享乐谁主动。 我是享乐的一方,又不用我管。 当然是使劲怂恿他。 我道:“带回去吧,孩子多喜欢你呢。” 小土狗的爪子被我抓起来,我捏着它的爪子对着宁如琢摇了摇,明显看到他清俊的脸上出现一丝微红。 “也不能就这样带回去,它会乱跑。” “多大点事。” 我抓着小土狗的后颈把它抱了起来,单手提着土狗豪迈道。 “走,找个箱子给它装起来。” 农家乐前台没人,大概是人手不够调过去帮忙了。 隔壁的民宿前面倒是坐着个人。 面生,之前没见过。 “辣弟,你们农家乐的小土松怎么卖?” 前台看了小土狗一眼:“一百五一只,院子里还有两只,你们要不要去挑一下。” 才卖一百五,看样子也不是产业链。 那就是有土狗偷溜进来生仔,产完以后跑了,才留下三只小狗。 能卖就行,卖不了我还得专门去找一趟元宇。 从兜里掏出手机扫码支付,我说道: “给你两百,想办法给我搞个笼子和装水的容器,我要带回城里。” “笼子没有。”前台慢吞吞打了个哈欠,用手指着边上堆着的木板。 “凑合着订一下,或者边上有个鸡笼,你拿去也行。” 这五十块花的是真不值。 一堆破木板还要我自己组装。 鸡笼子里面都是鸡屎。 我是不挑剔,小土狗滚一身脏也跟我没关系。 但是宁如琢看见了要躲千八百米远。 还刷好感呢。 鸡笼子一送出去,宁如琢绝对会用异样的眼光看我。 第187章 男大三抱金砖 不划算。 总不能既花了钱,又惹了一身骚。 木板也不是不能用。 我拿着木板研究了一下,对着宁如琢说道:“姐教你做木工。” “我会。” “你会?” 我以质疑的眼神打量宁医生。 腰细腿长,盘正条顺。 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做木工的样子。 倒是挺适合放在家里摆着,当一只花瓶供着。 或者放在床上摆着,当一个...... “网上有很多教学,看一看就会了。” 宁如琢拿起木板拼接到正确的位置上,用钉子往上敲了敲: “没想象中的难。” “所以说男人太聪明了也不好。” 我感慨道:“你要是不会做木工,不会装灯泡,这点小活就可以给女人留出机会,这样才有发展的可能性,你什么都会了,还要我们女人干嘛?” “这种发展性也太片面了。” 宁如琢说:“简单装一下灯泡就能谈到两性,如果一个人对异性的渴望,只是源自于自身弱化的依附,那他永远没办法在感情中获得平等。” “说什么话呢?文绉绉的听不懂。” 我靠他更近了些,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在木板上来回比划。 “宁医生,我不是你医院里的高材生,能不能说点简单通俗的话,接地气一点,人活在世上总是要脚踏实地,像我一样坦然多好。” 宁如琢缓声说道:“我是说,不会装灯泡的话,可以在网上找教学,或者三十块钱找一个代装,如果装个灯泡都联想到没女人帮忙真可怜,他只会被蝇头小利骗去人生。” 这么说就简单多了,简直是通俗易懂。 但是怎么听着不太对味。 让女人装灯泡,怎么就人生完蛋了? 他们小男人要是不自己弱化,卑微的乞求女人的帮助。 又怎么能给广大女性同胞制造更多的机会? 装灯泡可比花钱轻松。 帮忙装个灯泡,修个家电。 比需要花钱展示女友力的事好多了。 男人就是商品,能低价抄底最好,尽可能的节省成本才优惠。 “宁医生,你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太独立,这些东西明明可以不用你出手,找个女人依靠一下多好,你也能安心忙你的工作不是吗?” 宁如琢嗯了一声,开始认真组装木板。 他蹲在地上,纤瘦的腰身和柔白的后颈一览无余。 旁边玩小狗的妹儿,蹲在地上跟狗对视。 又开始了她汪一声,狗汪一声的汪汪之歌。 多和谐。 我灵感顿发,掏出相机按下快门。 光影落在宁医生柔白的后颈上,连纤长手指都被我拍得一清二楚。 能做什么主题。 真交个特效合集片,剪出个城市快闪主题? 太俗套了铁子。 选题做不了高大上,那就干脆彻彻底底接地气。 打动人心的片子才是好片子。 我不和她们比技术。 纯拍喜欢的东西。 我都觉得美的画面,别人怎么可能不被打动? 要是她们觉得丑,一定是她们没眼光。 如果她们敢惹我,我可以让她们安详地闭上双目。 宁医生组装木箱子用了半个多小时。 装好的小木板里铺了一件外套。 我认不出他衣服的牌子,但以我对他们这种人群的了解程度。 看上去越是朴实无华,没有牌子和logo的衣服,越有可能是私人订制。 多浪费。 我买条狗才花了一百五。 宁医生放件衣服就上千块,说不定还不止。 这要是小狗在里面尿一泡。 他八成是不会要这件衣服了。 看到小男人霍霍钱,比我自己霍霍钱还难受。 已婚男人的钱,属于他的妻子。 未婚男人的钱,应该都属于我。 谁知道他将来会不会赘给我? 一个合格的好男人,从出生起就应该为他将来的妻子储蓄财富。 将他的衣服从里面捞了出来,我脱下外套往里一丢。 “用我的。” 宁医生微微睁大了眼,神情看上去有些茫然。 我绝不肯承认我抠门。 就算抠,我也要装出大方的样子。 “我怕你冷。” 我把衣服给他披上:“我跟你不一样,我们女人火力旺。” “汪汪!”妹儿忽然大叫一声。 “我骟。”我乐道,“跟个捧眼似的,你自个当狗去吧,姐就不陪着你当狗了。” 宁如琢被迫披上了衣服。 衣服上面带着一层薄灰,他似乎是想触碰,又迫于洁癖没有碰。 没把衣服丢下来,就已经是最大的进步了。 我对他要求极低。 只要能将就容忍,以后总会一步步为我妥协。 我装作没看出他的纠结,低头去看妹儿。 妹儿不当狗了,她抓着小土狗的脖子,小心放进了木板箱里。 真是罕见。 堪称她做过最像人的一件事。 不得了了。 妹儿这是从原始生物,进化成了两驱人类了? 我举起手机,录了一段视频发给杨姐。 杨姐几乎是秒回:“她喜欢小狗?” 我回复:“嗯,比跟我玩的时候热情多了。” “等回去了,我再给她买只品种狗。” 杨姐发完这条信息以后,似乎是觉得低效率的打字浪费时间,直接打了个电话过来。 杨姐语气轻松:“在农家乐玩呢?” “对,宁医生也在,刚好帮着一块照顾一下妹儿。” 我道:“没想到妹儿还对小狗感兴趣。” “跟小孩子一样。” 杨姐叹了口气道:“以前小的时候,她就想在家里养猫养狗,家里没钱给她养,现在要是还喜欢,等我去宠物店里给她挑只顺眼点的好狗。” “土狗就算了,以后赘夫都要赘乡下小子,总不能养条狗也是乡下的狗。” “已经挑好人了?”我诧异道。 “挑好了。” 杨姐道:“我初中同学的弟弟,比小风大三岁,不过男大三抱金砖,年纪大点的会照顾人。” 我问道:“大三岁会不会有点太大了?” 杨姐笑了笑:“年龄倒是无所谓,听说在家里也是踏实能干,就想要赘个好人家,只要能过好日子,老婆傻点无所谓。” “他不在意妹儿是自闭症,那赘礼是不是收挺贵?” “十八万八。” 杨姐用手指比了下数字: “发发发,不算贵,这钱也不是给他的,是给他姐拿去用的,相当于帮衬一下我同学,到时候他还会带个五六万回礼。” 第188章 男人再苦,都能找个人赘了 按照杨姐老家的价位,这个价钱真不算贵了。 普通人家也得要这么多。 更何况妹儿还是个自闭症,连基本的自理能力都没有。 我道:“好的男孩儿不好找,他是真心要赘吗?别到时候又跑了。” “他家里三个姐姐,两个妹妹,在家里从早到晚都干活,好像读了高中就没上学了,家里人供不起他读书。” 杨姐叹气道:“是个可怜孩子,赘到我家来,除了老婆傻一点以外,家务我都可以请钟点工来做,赘到我家过的还更好。” 我点了点头,感慨的应了一声。 要真是跟杨姐说的一样。 小男孩估计在原生家庭里过得也不好。 赘过来确实是他的第二条出路。 要不说男人幸福呢? 从生出来就享受便利。 不像我们女人一样,只有向上走一条路。 他们男人再不行,还能找个人赘了,怎么都有条后路。 能全心全意照顾好家庭就行了。 再出来跟女人抢占权力财富,那就真是得寸进尺。 “等妹儿结婚的时候,我一定从魔都飞过去包个大红包。”我说道。 “到时候给你留主位。” 杨姐道:“思榆,我见了几个重要的人,具体是谁不方便说,但是她们嘴里透了点信给我。” 我挺直了腰板,微微靠前去听杨姐说的话:“姐,你说。” “农庄这事有搞头。” 我浑身的血液都在此刻沸腾。 比我第一次玩男人的时候还要激动。 我手指捻着手机屏幕,嗓音微微有些发颤: “姐,你是说我们可以往里投?” “对。”杨姐语调中透着几分轻松,“办成以后大概率能翻倍,思榆,这是机会。” 妥妥的机会。 一千万,往里翻一倍就是两千万,还能源源不断增长收入。 这是距离我人生目标最近的一次。 我第一次感受到成功,竟然能如此接近。 带来的喜悦和满足感,远远超乎我此前任何兴奋的体验。 我咽了好几下口水,才勉强将嗓子眼里的沙哑吞下去,维持住了语调的平稳: “姐,我投一千万。” 接完电话,我脚步虚浮地往回走。 走了几步以后越走越快,胸口怦怦跳动。 肾上腺素让我迫切想找人分享我的喜悦。 宁医生刚抬起头,一句话还没说出来。就被我在脸上落了个印记。 他捂着脸往后退了两步,瞳孔微微睁大:“思榆。” 我也不怕他骂我。 他敢骂我吗? 他是医生没错,但是我马上就要是千万富翁,还是翻两倍的千万富翁。 我干什么都有理。 亲他是他享福。 可不是谁都能蹭到我身上的财运。 我抓着他的手,兴奋道:“宁医生,今晚我请客。” 宁如琢还维持着被亲了以后脸颊泛红的姿态。 他想挡着脸,又觉得这样会让我难过。 一时间僵硬着手脚不知所措。 “你.......” “太激动了没忍住,宁医生,你别误会。”我道,“请你吃饭,就当作是赔罪。” 是不是误会,他都得当做是误会。 毕竟我前半个小时才给他送了礼物。 虽然只是小土狗。 但是没人会对着送礼物的人横眉冷对。 宁医生收下了廉价的礼物,就意味着他想跟我发生更多的牵扯。 就算他不收下,这份礼物我也会算清楚。 跟他往来的账单,还有游玩花费的精力,这些全都要及时收回。 除非宁医生用身体来换。 “你不是喜欢吃辣吗?我们晚上去吃湖南菜。” 我替宁如琢做好了决定,反手将筐子里的小狗端了起来,示意他牵着妹儿跟上。 被我安排的妥妥当当的宁医生。 上一秒还在农庄惬意的游玩,下一秒就被我拉到十几公里以外的湖南菜馆。 店里开了空调,温度正好。 我一口气点了血鸭,辣椒排骨,还有鲜焖黄鱼,顺便再加了份神仙汤,还给妹儿点了份肉末蒸蛋。 菜单报下去,服务员还没说什么,宁如琢先打断道: “不用这么多,我们三个人吃不完。” “敞开肚皮吃,吃不完就打包。” 我笑道:“我今天心里舒坦,就想带你吃点好东西。” “你遇到什么好事了?” “这不能说。”我神秘道,“等我把事办成了,你就知道我今个遇到多大的好事了。” 宁如琢的眉眼也温柔了些。 他将茶碗洗干净,又给我那一份碗碟烫干净:“你开心就好。” 他这样特别招人,又冷淡又漂亮,安安静静像是一株生长在家中的观赏植物。 像宁如琢这样的高知分子,通常心里都有点傲气。 他们能混到现在的地位,不知道读了多少书,受了多少苦。 总归是觉得自己跟常人不同。 要赘人也要挑最好的赘。 我见他的第一面,就觉得我配不上他。 不是因为我自卑,是因为我知道骟蛋社会的逆天匹配机制。 女人的匹配机制,是往身上叠财富社会地位。 男人的匹配机制,则是家世教养,还有外貌观赏度。 宁如琢在各个选项中都被点了满级。 几乎放进相亲市场,能秒杀一众备选人。 但他也不是追不上,稍微多费一点心思,照样能骗的他为了爱情委屈求全。 不过我现在也不用不着骗了。 我即将成为千万富翁,我他爹的还配不上他? 金钱和地位带来的傲慢,让我心口滚烫。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我真想站在桌子上大喊一声:今天全场消费由我白某人买单。 再享受一下大家的欢呼。 不过这只存在于夜场里,饭店里的人会把我当傻子看。 一道道菜上桌,还真和宁如琢说的一样吃不完。 我给筐里的小土狗丢了一点洗干净的肉。 它摇着尾巴咬猪肉,没两口就把我丢下去的肉给吃完了。 等宁如琢和妹儿都放下碗筷以后,我连筐带打包盒一起提在手里: “宁医生,我送你回去。” “先送小风吧。” 妹儿肯定是要送的,送完妹儿还要送宁医生。 不单是为了把小狗送进他的房间里,更是给我登堂入室的借口。 今天好事成双。 我怎么也得把宁医生给吃进嘴里。 第189章 要不要考虑养我这头野狼? 没了妹儿这个拖油瓶。 我借着送小狗的名义,第一次踏进宁医生家里。 我知道他的家境优良。 一个男人能当上医生,还在这么好的医院里就职,妥妥白富帅一个。 即便他离开家,一个人在外面居住。 他的母父也会给他生活上的援助。 各类的公寓别墅在我脑子里过了一圈,却没想到宁医生住处出乎意料的简朴, 简单的小公寓,一室一厅。 甚至可以说有点狭窄。 但里面软装价格昂贵。 他厕所里的洗手台,跟沈言书家的是同一个牌子。 沈言书从来不用次等货,光是洗手台就得上万元。 我啧了一声,有点不太满意。 单身男人用这么贵的东西有点浪费了。 就算收入高,家境好,也不应该这么奢侈。 我向来是主张男人存钱。 他手里不存点钱,将来怎么能有钱投入女人的小家中? 我斟酌了一下用词,准备用个和缓点的方式提出建议。 话还没说出口,先被一声狗叫打断。 宁医生戴上手套给小狗检查了一遍: “思榆,它怎么了?” “你不是心理医生吗?治得了人的心脏,治不了狗的心脏?” 我蹲下去把小土狗翻过来,在它的肚皮上揉了一把: “吃撑了,这两天少喂点,等一个月后再去宠物店洗澡,小狗洗澡容易病死。” “你好像很了解小动物。”宁如琢道。 “宁医生,以貌取人就是你的不对了,虽然我看上去可能像个流氓,但是我内心还是挺柔软的。” “是吗?我以为你会很讨厌做这些事.....” 我在夹着尾巴呜呜叫的小狗身上擦了擦手。 毛茸茸,手感怪好。 我面不改色的扯谎:“我妈爸小时候经常吵架,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要是我有孩子,我肯定会当一个好母亲。” 好个屁。 要不是看你喜欢小动物,我至于扯这个谎吗? 还当个好母亲,我压根都没有结婚的打算。 不过宁如琢这种人,一看就会步入婚姻的殿堂。 他的人生轨迹绝对是规定好的路径。 无论他是否愿意,他的家庭都会促使找一个可靠的女人结婚。 总而言之。 先让宁医生觉得我是个可依靠的好人。 他才会考虑跟我发展亲密关系。 “像你这样的女人不多。”宁如琢轻声道,“原生家庭受过伤的人总是会更敏感,你比其他的女人更加善良可靠。” 我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一点别的味道,连忙追问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之前还谈过别的女人?” “没有。” “那就是相亲过。” 我道:“和你相亲的应该都是社会精英吧,一个你都没看上吗?” “她们说话......”宁如琢停顿了一下,手指轻轻勾着小狗崽的肉垫。 “她们说话很难听,好像男人只有结婚一个价值,我感觉她们在把我当一件物品来对待,没有把我当成一个平等的人。” “会不会是你太敏感了?心理医生总是喜欢观察别人的一举一动,有时候要带点钝感力才好过日子。” “不,是她们不正常。” 宁如琢不愿意继续聊这个话题。 或许是他觉得我跟那群女人没什么区别。 也可能是他觉得和女人聊两性情感话题,会等同于性暗示。 我在他胡思乱想之前,先打破了他的想法: “山渐17号正式开业,我以东道主的身份,正式而诚挚的邀请你。” “山渐要开业了?” “嗯。”我道,“农家乐板块先开业,后面的还不确定,你可以期待一下,这次不用你带妹儿,就我们几个熟人喝喝酒,应该会很好玩。” 宁如琢的私人生活约等于无。 今天他虽然嘴上没说,但明显在农家乐的时候,表情轻松了很多。 有吃有玩,还带回来了一只可爱的小狗。 于宁如琢而言,这一次都不算是分外的工作,而是一次彻底的出游。 一次出游不能拿下他,那就加上第二次。 到时候搞个野餐露营活动,我想办法把他扣下来,不让他走。 那一切不都水到渠成? 今夜我睡不上他,难道下个月我还睡不上他? “我不确定有没有时间。” “你们当医生的就是太忙了。” 我道:“没事,我提前约定你的时间,有没有空到时候再说,你别把这当负担。” “谢谢。” “你一天到晚要说谢谢八百回。” 我借着摸狗的动作扣住了他的手。 这一次不是简单的触碰,而是强势十指相扣。 “宁医生,我是真喜欢你,等我赚到钱,我一定赘你。” 多浪漫的宣言。 多真挚的话语。 除了我的内心没有任何波动以外。 我相信这句话,可以让任何一个男人感动到落泪。 宁医生没有落泪,他纤长的眼睫轻颤,眉眼间是一片绯红。 我在他挣扎着想要逃离之际,漫不经心收回手道: “找几件旧衣服给小狗搭窝吧。” 再一次登堂入室,这次入的是卧室。 床上还真跟我想象中的一样,是灰色的三件套,没有任何情趣可言。 房间里唯一好玩的东西,就是弯着腰翻找衣服的宁如琢。 “冬天的衣服会更好一点吗?外面一层用羊毛的话,会不会影响它的呼吸道?” “有可能。” 我忽然起身,朝着他的身边靠了过去: “宁医生,你那么喜欢养小动物,要不要考虑养我这头野狼?” “什么?” 我一点点俯身捧住他的脸,在他惊愕往后退之际,直接弯腰吻住了他的唇。 余光中,慌乱掉落在地上的衣物柔软舒适。 看样子小狗躺上去会很舒服。 我躺在宁医生的身上,应该也会很舒适。 宁医生的唇很软,嫩嫩的软。 我摩挲着他的耳廓,和他讲了许多情话。 虽然宁医生没有回应任何一句。 但他送我离开时,窗台上的灯一直亮了很久。 有点难骗。 但也还好。 多费点劲的事。 我跟他说的话,十句话里有八句话是假话。 但是山渐开业这句话是真的。 杨姐给我发来了详细的文件,外加附带的开业策划。 山渐开业本来是定在月头,这两天就应该搞开业庆典了。 第190章 被称为女士的优秀男人 之所以推到月底,是因为元宇忙于奔波红头文件的事,空不出手推进开业。 现在郑局那边搞定了,投资方也没问题。 她能空出手来,当然要先把农家乐这边推动。 对于我们这些投资方来说,山渐开业是个好兆头。 两手一起抓,钱到手的更快。 我追加一千万投资之前,以元宇为首的一众人,还没有什么太大的动静。 一千万往里头一扔,当天元宇就上赶着给我打电话。 彼时我正在参加培训,借着休息的十分钟。 我拿起手机在外头抽烟。 抽完了半支烟,才慢条斯理地给她回电话: “怎么了元姐?” “来开个会,山渐要开业了,当股东的不来像话吗?” “那我得看看今晚有没有空。”我道。 “少来,你在姐心里地位是头一份,别人都可以不来,你不行。” 元宇道:“来喝杯酒,当姐求你的。” “不至于。”我道,“在哪里聚?” “山渐,股东先感受一下服务。” 元宇先我一步挂了电话。 我拈着烟头吸了一口,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畅快感。 什么头一份。 有钱才是大佬。 之前才投两百万的时候,一个个都不把我当回事。 要是我的股份占比还和之前一样。 今天的开业大会,我不去就不去,也没人会求我去。 现在往里投了一千万,明摆着一个个态度全都变了,像是上赶着要见我这位大财主一样。 他爹的。 有钱人的生活是真的爽。 我一想到钱生钱,鸡生蛋。 银行卡里的数字变成两千万,三千万,四千万....... 最后再叠加成想象不到的天文数字。 我就觉得生活特有盼头! 人活着不就是为了争口气吗? 今天我这钱花出去了,晚上怎么也得先享受一波该有的待遇。 到山涧的时候,外面逐渐下起了雨。 雨下的实在有些大,下车的一段路都仿佛置身于水帘洞里。 地上积水沾湿了裤脚,顺着脚踝一路往里,冻的人想骂脏话。 “雨伞放外面。”前台员工在看见我正脸以后,态度一下便端正了许多,“老板里面请。” 前台员工上回没认出我,把我当做是普通客人来招待。 这一回像是认出我的脸了,一直盯着我看。 还看呢傻小子。 看你未来老板呢。 山渐外面的装潢已经基本落实,走的是复古田园风,还弄了点山水意境之类的东西。 总体来说还颇具特色,起码在首都的一众农家乐里,能排上特别两个字。 主要也是元宇舍得花钱。 她往里面投的材料和成本个顶个的好。 全部的风格设计,都有自己的独特想法。 要换个抠门的老板,肯定做不出这样的效果。 就连办公室,都跟外面的风格完全不一样。 修的特奢华,透着股豪迈感。 红木桌子往中间一放,每人面前再放一杯茶,真有点当庭会审的正式感。 尤其是她们一群人都穿着特正式。 我身上穿的破外套,还有脚上踩着那双凉拖就显得有点突兀。 不过这一回用不着我给自己找补。 元宇主动开口道: “思榆身上这松弛感,一看就是做大生意的人。” “你之前可不是这样。” 杨姐端着茶浅酌了一口:“之前你还说思榆年纪小,觉得她看上去不稳重。” “啧。” 元宇道:“要不是看在同学多年的情分上,我真想把你给宰了,我当时是说了这句话,但那不是因为思榆年纪确实小,谁能想得到思榆有大本事,一动手就掏出上千万。” 她们这一帮老狐狸要吹捧起来人来,说的话真是让人打心眼里舒服。 既不会过分谄媚,又让你觉得自己被尊敬,有种飘飘然的既视感。 这份尊敬源自于对金钱本身的尊重。 我往里面投了钱,享受服务也是理所应当。 我笑了笑,听着她们继续往下聊。 元宇道:“我打算在农家乐开业的时候,搞个宣传活动,初步打算请知名乐队来搞噱头,把名声打出去,大家有别的想法吗?” “我觉得可以再增加一个募捐活动。” 我道:“现代人讲情怀,出来游山玩水的时候,消费率是最高的,稍微煽动一下,能让她们往里投不少钱,到时候这名声打出去了,也能做好人好事,比单纯搞宣传的名头来的更好。” “主讲人最好是男性,还得是个被人尊称为女士的男性,这样才能女男的流量一起吃。” 我的话音刚落,元宇就主动带头鼓起了掌: “要不说年轻人的脑子灵活,白总,你这个想法特别好,我支持你。” 在场的人跟着鼓掌,不管出于真心还是假意,这一句白总听得我真有些晃神。 白总。 我也是总了。 我混了这么久,听了那么久的白姐。 终于从姐晋升成为有本事的白总。 我他爹的居然也有这一天。 不。 应该说我本来就该有这一天。 表面上维持着云淡风轻的姿态,等她们聊完了接下来的布局和发展。 离开座位的时候,我脚步已经有点虚浮。 踩在地面上软弹软弹,感觉像踩在棉花糖上一样。 醉了。 权力的滋味能给人熏醉。 原来他爹的当老板是这种感觉。 元宇的赞同不是像之前一样嘴上说说。 而是真把整个项目都发给我审核,连带着采购之类的单据全都发了过来。 我看不看且不论,起码态度是到位了。 这玩意就叫尊重。 我和你一起干事,我愿意把所有的明细,其中道理都让给你看,才是真正把你当合伙人来看。 嘴上说两句经营不好,生意不景气。 再p一堆自己做出来的excel表格,那玩意叫坑行外人。 “这项目没什么问题,剩下一部分你先看,有不懂的再来问我。”杨姐说道,“其实不问我也行,你自己做决定就可以了。” “姐,我觉得有点不真实。” 我拿着打印好的项目表翻了翻。 提出的采购和募捐方面的意见都被采纳,甚至列好了在上面。 “你觉得有什么不真实?” 杨姐笑了笑道:“觉得你的钱投少了,还是觉得她们不应该尊重你?” “她们变脸也太快了。” “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更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第191章 他说下辈子给我一个家 杨姐说道:“你觉得不真实,是因为她们之前根本就没打算带你入伙,只是准备拉一笔投资。” “我知道。”我低头吸了口烟道,“这回钱给到位了。” “不单单是钱。” 杨姐说:“我投的钱也差不多,她们怎么没捧着我?别人捧你捧的越高,你就越应该谨慎小心,拿出点真本领出来,让她们心服口服。” “我知道了。” 杨姐的一番话点醒了我。 等到山渐开业的前一天晚上,我还有种莫名的紧张感。 紧张感促使我走到酒店门口抽烟。 外面来往的车流闪烁着霓虹的光斑。 每一辆都让我没有归属感,每一辆都让我期待。 对新生活的期待。 明天山渐开业以后,我就不再是个在外地飘荡的小摄影师。 而是真有了一份属于我自己的事业。 无关乎其他人的扶持,是靠我自己双手打拼出来的事业。 属于我的金鸭...... 多稀罕。 我掐着烟屁股吸了一口,抖烟灰的时候被后边的人拍了一把。 手里的烟头直接弹飞出去。 “杨姐?” “白总还抽这个?” 杨姐从兜里摸出一包烟,递了根新的给我: “少抽点,年纪轻轻的,烟瘾比我还大。” “心里烦就想抽烟。” 我接过她的烟,翻开来一看。 贵货。 “明天都要开业了,你今天心情不好?”杨姐道。 “我那是紧张。” 我也不瞒着她。 杨姐自我来首都就一直带着我,我几斤几两,她心里清楚得很。 在元宇面前充一下大头得了,在她面前再装,就有点小人得志。 “姐,你知道吗?我现在都感觉不真实,就跟一场梦一样,就好像一下子从乞丐成了皇帝,手里还拿着当乞丐的破碗。” 杨姐笑了:“敢情我说的话,都被你当屁放了是吧?投钱是你自己的决定,就算天上要掉馅饼,能接得住的人也得有胆魄,有能力!” “姐,你再夸我尾巴都要翘起来了。”我笑了笑,心里真被她这句话安慰到了。 我大半夜的跑出来抽烟,当然不是脑子有病。 也不是烟瘾大到需要吹风宣泄。 人在面临重大决定的时候,总是忍不住紧张期待。 紧张感大于期待,我才会跑出来吹冷风抽烟。 “行了,别抽了,明天开业还要你去管场子,白总精神萎靡,别人还以为咱们山渐的人精神面貌有问题。” “明天开业带妹儿去吗?” “不带,人太多了,带去添乱。” 杨姐道:“你呢,要不要约点朋友去,见证高光时刻。” “要在魔都我还可以约点朋友,在这真没什么朋友。” “你之前找的几个辣弟呢,大明星你不约过去?”杨姐道。 “他过去才真是添乱,口罩一摘,山渐名声直接爆了。” 我道:“等过段时间再说吧,等生意稳定了再请他们来玩一玩,明天可是重要时刻,现在凑一块就是添乱。” “也是,后院着火就不好玩了。” 杨姐道:“早点休息,明天早上元宇派车来接我们。” “好。” 我将剩下的半根烟掐灭,跟着她一块回了酒店。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就算杨姐安慰了我,我这一觉睡得也不踏实。 一直到天亮之前,零零散散做了许多梦。 破碎的梦一个接着一个。 学校门口的榕树,一张张熟悉的脸。 还有站在门口罚站时,暗下决心要当大老板的宏图壮志。 掺杂着眼泪咸湿的梦境真实无比。 最后一个梦是我忘不掉的人。 云辞躺在病床上,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濒死的病弱美感。 他的头上戴着一个针织的灰色帽子,是我俩谈恋爱的时候,我在大学门口给他买回来的圣诞礼物。 35块钱一顶,还送了一个针织的向日葵挂件。 云辞戴上冷帽的时候特别有少年感,我当时掐着他的下巴亲了好多口。 患上癌症以后,这顶帽子就成了他遮掩病情的常用品。 云辞不让我看他的头发。 说想在死之前给我留下最好的印象。 这话说得傻。 我苛责每个男人的外貌。 但我绝不会挑剔他。 他在我心里始终是可怜可爱。 连手上留下淤青的样子,我都只觉得心疼,不觉得丑陋。 云辞在梦里又一次抱住了我。 这一次,他的身躯不再是癌症晚期之后清瘦。 饱满的,透着人的体温。 云辞靠在我怀里,我轻嗅着他身上栀子花的香味,听着他一遍遍喊我的名字。 他说,思榆,你一定要成功。 他说,他会在天上保佑我。 他说,他下辈子一定要赘给我,要给我一个温暖的家。 他说...... 他说的太多。 从梦中惊醒的时候,我只剩下心口骤然酸涩的疼痛感。 我打开酒店的窗户,任凭窗外的阳光和冷风呼啸。 一直将我的身躯贯穿,彻底将我心口的疼痛抹平。 一个温暖的家,我这辈子恐怕是不会有了。 我的心都被他连带着一块去了天堂,又怎么可能会爱上别人? 一个没了心的女人,只有身体去追寻空虚快乐。 心灵不可能拥有一个真正的归处。 我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 但在这一刻,我动摇了。 云辞一定是在天上看见了我成功,才会熬尽千般苦楚托梦于我。 等我踩在最顶端眺望青云时。 他在天上一定会保佑我事事顺心,鸿运发达。 我和杨姐赶到山渐的时候,白天的游客还没完全入场,但氛围已经相当到位。 布置出来的场景,还有正在排练的乐队,吵得人耳朵直作响。 “怎么请了玩摇滚的乐队?我个人比较喜欢听民谣。” 杨姐手里端着一杯前台顺来的鸡尾酒。 上面一层血红色,下面渐变的是冰蓝色,看着像是燃烧的火焰。 我道:“以前的人搞民谣,追寻诗和远方,是真的想追寻心灵的净土,现在大部分都是顶着流浪诗人的名,给自己披上胡作非为的皮囊。” “她们做的事说的话,好像搞艺术就可以没道德,太俗,和咱们农家乐的经营理念不符。” “你这话说的怪有深度。”杨姐道,“你真这么想的?” 第192章 boys help boys 我眯起眼道:“因为摇滚乐队巡游有优惠,民谣贵五千。” “我就知道。”杨姐道,“精打细算挺好,把钱花在刀刃上。” 杨姐拍了拍我,转头去跟她的其他好友叙旧。 我则是在底下看摇滚乐队排练,感觉心脏和腿都在音乐的轰鸣下震动。 白天的时间过得很快。 初步检查一遍以后,夜幕一降临,便陆续有人进场。 山渐的活动流程,我已经提前核对过。 今天也不是由我全程负责。 当老板了还要全程负责。 那不是跟推磨的驴没有任何区别? 等手底下的员工把事做完。 参股的合伙人,在最后时间上去剪彩即可。 我比她们多一项活,负责慈善活动主持。 在开始慈善活动之前,场外的气氛已经被彻底燃了起来。 四处可见的烧烤围炉,底下狂欢的乐队。 还有游客要体验一把抓鸡的快乐,自己在鸡圈里面闹得欢脱。 周围的游客还以为是特别的表演节目,一群人在旁边围观,一时场面相当热闹。 等到氛围逐渐趋于平缓时。 我理了理衣襟,上场主持慈善活动。 做一次募捐是关爱贫困山区男童的主题。 专门给家里重女轻男,生活过得凄惨的男童捐赠衣物和书籍。 “为了这一次募捐活动,我们特意邀请了专注于男童慈善事业的杨晨女士。” 我往旁边站了站,给杨晨让出了一片位置。 他站在我身旁,与我眼神对视了一下,我适时的低头,他声泪俱下道: “大家好,我是杨晨,认识我的朋友都知道,我出生于贫困山区,自小我的母父便偏心我的妹妹,我上到七岁,才拥有了一件属于我自己的裤子。” “我拿着半截铅笔和废掉的草稿纸,在灶台前写了一遍又一遍,凭借努力考上了首都大学。” “在好心人的支持下,我拥有了属于我自己的事业,还能以男人的身份,被大家尊称为女士!” “我今天站在这里,只想为大山深处的男孩呐喊,让他们的声音传到各位的耳朵里,有时候也许只是几十块,几百块,溪流汇成海,您的一份善举,或许就能拯救无数弱势的男孩。” 这一次募捐的氛围可谓是催人泪下。 最后结尾时收到的募捐金额,也比之前预测中多出三倍有余。 光是今天晚上游客自发组织的募捐,就已经捐到了十三万。 再加上零零总总的消费和各项支出。收支勉强达到平衡的状态。 第一天能有这样的成绩已然不错。 元宇喝的醉醺醺,半个身子都压在周乐身上,另外一只手还牵着她的小女儿不放: “思榆,活动办得真成功,你不错,你是真牛根!” 牵着的祖儿随着她摇晃的动作往前一晃,险些摔倒在地上,还是被我扶了一把才站稳。 我在祖儿头上摸了一把。 不是因为我看她女儿有多顺眼。 纯粹是看在钱的份上。 要不是有元宇的面子在,这种年纪段的小孩,我向来是敬而远之。 “姐,你喝太多了,让姐夫带你回去好好休息。” “不急,我还能喝,咱们姐们再喝上一场。” 元宇甩开了周乐的手,带着一身酒气搭在我肩上,摇摇晃晃地比划道。 “你说你的脑袋怎么就这么好用?我怎么没想到山区男童捐款的法子,十三万,一晚上净赚十三万。” “现在时代和以前不同了,小男人闹着男权主义,说什么boyshelpboys,就乐意往山区募捐里面砸钱。” 我让她站直了身子,至少别把酒气往我身上蹭: “给个主题就盲目上前支持,都不核对一下,但凡找我们要个文件看看,今天这场募捐都办不下来。” “你整得这么逼真,谁能想到这是假的?” 元宇道:“还找了个被称为女士的男人演讲,搞笑,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拿以前的老一套出来夸人。” “夸他是女士,多混淆几次,写在史书上,后人还以为被称为女士的男人都是女人,到时候还不是往我们女人脸上贴金,这些男人还沾沾自喜......” 元宇说话的声音太大,祖儿皱着脸就开始哭。 我对着元宇说道: “姐,祖儿都这么大了,还没有玩过摄影吧?你拿这笔钱给她买个相机,十来万能买台好相机了,教育娃要趁早,别让她输在起跑线。” “这钱你不捐赠给山区男童了?” “都说了是拿来糊弄他们的,我哪认识什么山区男童。” “再说了,祖儿不也是在乡下读书吗?捐赠男的不如捐赠女的,将来祖儿可是要光宗耀祖。” 元宇笑道:“好,祖儿来,认个干妈,以后白总就是你干妈,等你以后赚到钱了,介绍几个你的同学给你干妈当老公。” 祖儿嗓音清亮:“干妈!” “哎。”我笑道,“姐,你比我还禽兽,祖儿同学才多少岁,到时候不得差个好几轮。” “女人只要有钱,六十岁都可以找到18岁的老公。” 元宇道:“白总,加油干啊。” “行。”我道,“今晚我住山渐,明天不用上班,” “你要住多久都行,自家的店。” 元宇摇晃了一下起身: “我不陪你了,我要回去睡觉了,不然你姐夫要生气了。” “谁生气了,反正我没生气。” 周乐嘴上不饶人,手上却诚实地扶着元宇,顺便还把祖儿给牵了过去。 他的身形看上去略微有些踉跄,好像腿上受了伤。 但是这样看也怪温馨。 一家人不就是要热热闹闹的嘛。 喝醉了酒,有人照顾,女儿也有人管。 倒是显得我像个孤家寡人。 寒风中搓了把脸,我觉得自己确实有点发冷了。 不仅是身体上,还有点心理上的发凉。 说得更简单点,累的。 这他爹的谁能不累? 早上七点钟一直忙到晚上11点半。 除了中途歇了半个小时以外,我几乎全程都在看管摄像。 这还只是简单的统筹规划。 赚点钱真不容易。 元宇忙累了,还能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在旁边伺候着端水洗脚。 我就只能在民宿里找间空房住下。 虽然环境还算不错。 但是墙上挂着的壁画,还有暧昧的红灯。 怎么都让人有些浮想联翩。 我躺在床上,喝多了的酒上头,身体热胀的厉害。 想睡又睡不着,身体明明疲倦的不得了,大脑却还在清醒的活跃着。 一般这种情况我就玩第二场了。 随便找个酒吧,约几个干净的辣弟出来玩。 第193章 要给我看这,我可就来劲了 喝嗨以后扶着就进酒店了,哪用像现在一样憋的慌? 想当年我在魔都的时候,还稍微有点乐子。 来了首都以后,嘴里寡淡到没味。 苏慕白的味道是挺好。 问题是小疯子要是知道我背着他搞开业。 估计又要胡思乱想,脑补一堆东西。 明天当场发疯,不知道要把自己搞成什么样。 惹不得。 宁医生就更别说了。 上回跟他聊天的时候,稍微暴露了一点真实的想法,都险些把他吓跑。 要真跟他深夜打电话卡麦,那不得连妹儿的治疗都整黄。 小陆总..... 他那句“好的”真能把人气到吐血。 真他爹的欠玩,早晚有一天把他玩烂。 我在脑子挑选,半天也没挑出能在深夜抚慰我内心的人。 坐起来打开手机,灯光照耀了我疲倦的脸。 我捋了一把头发,再一次感慨元宇真是他爹的爽。 首都本地人,有房有车有存款。 现在事业蒸蒸日上,还找了个十八岁的年轻男大伺候。 现在天也不早了,周乐把她女儿哄睡以后,应该差不多就要去伺候元宇了。 不管是端茶递水洗脚揉肩,还是床上效力,都是能让女人魂飘起来的享受。 我之前不缺人的时候,还不知道工地里的女人为什么总喜欢去洗脚按摩。 现在我是懂了。 稍微手里有点钱,身体疲惫的时候,最需要在别人身上找优越感。 同阶级的女人不敢惹,使唤不动。 还不能欺负一下小男人吗? 我翻了一圈通讯录,找出了沈泽的电话。 打过去的时候没看时间,过了好久对面才接通。 沈泽爬起来把灯打开,年轻帅气的脸上透着一丝烦躁: “干什么?” “想你了。” 我没和他计较,沈泽就这破性格,死傲骄一个。 我深情款款地忽悠道: “我今天晚上喝了好多酒,喝的胃里难受,特别想吐,还看到一个背影特别像你的人,我当时还以为是你来首都见我了......” “喝醉酒才想起我,你是想见我,还是想睡我?”沈泽嗓音冷淡。 他这一句话真的是堵得人说不出话。 我瞪着眼睛跟他对视了好几眼: “你嘴唇上抹的是砒霜吧?怎么一点男人的情调都没有,除了我以外还有谁敢要你?” 沈泽那边的光线又黯淡了一点。 他将台灯的光线调亮,搭在上半身的被子往下滑,露出了底下穿着黑色背心的身躯。 年轻蓬勃,肩颈线和胸肌轮廓都能看见。 他要给我看这个,我可就来劲了。 我顿时也不恼他刚刚说的破话,眼珠子直勾勾盯着他的衣服。 直到他坐回来,都还有些意犹未尽: “你这小背心还挺好看,胸肌都挡不住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会不会磨到里面......” “什么......”沈泽羞恼道,“你打电话就是为了偷窥我?” “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什么叫偷窥,我这是光明正大的看。” 我放缓了语调道:“我离开魔都那么久,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想我吗,你一个人住房子里不害怕?” “不害怕。”沈泽道,“你不是不想理我吗,怎么还给我打电话。” “我的天姥呦,我什么时候不想理你了,明明是你自己怄气不给我发消息。” 上次跟他吵架,还是在我刚来魔都的那段时间。 眼看着也过了几个月,他愣是一次都没跟我联系过。 嘴比铁还硬,每个月却老老实实给总统套房交房租。 摆明了耍脾气等我哄他。 要不今天晚上喝醉了酒,又看见元宇身边跟了个男的。 我都不太想起沈泽,哪还记得之前冷战吵架的事。 “为什么不能是你给我发消息。” 沈泽往后靠了靠,灯光落在他俊美帅气的侧脸上,显得下颌线分明利落。 他的声音很轻,似乎有些茫然,又透着点小年轻才有的青涩: “你什么时候能正经一点,明明比我大那么多岁,为什么你总是做一些不成熟的事。” “你是觉得我吊儿郎当不正经,还是想要我变成熟了你好依靠?” 我笑道:“泽儿,我现在是白总了,我在首都投资了一家农家乐,再过个把月就开始有营收了。” “真的?”沈泽道,“你不会又是随口说出来骗我的吧?” 他这反应让我自信心爆棚。 还有什么比做出一番事业以后,享受别人的恭维来得更有意思? 我含蓄的吹牛:“就是个小小的农家乐,投的也不多一千来万,应该还没你妈给你名下的财产多吧。” 沈泽没有否认:“嗯,没想到你居然也开始好好做人了。” “你之前不还说我长不大吗?我现在成熟给你看,等以后你就可以放心的依靠我。” 我往镜头前面靠了靠。 不是为了离他更近一点。 而是期待着他能在下一刻,把身上的碍眼的被子掀开。 让我仔细看一下,底下冷白的肌肤和某处淡粉的...... 沈泽没有如我所愿地把被子掀开。 这位大少爷向来不知道金钱为何物。 能从他嘴里说出类似夸奖的话,都足够证明他对我的重视。 要知道他买一辆车都四五百万起。 名下的资产,肯定不止肉眼看见的那些。 但是男人有再多钱,都是留给老婆使用。 这都不属于他自己的个人资产。 我只会嘲笑,根本不会对比。 沈泽的语气软了一分,没有之前的锋利: “我没想过要依靠你,你少自恋了。” “是不是要我把你小嘴嗦烂,你才肯说句好听的话?” 我道:“你以为跟你吵完架之后,我就把这事儿忘了吗?我跟你讲,不只是你们小男人内心敏感,我们女人心里也有柔软的一部分。” “你上回说我不成熟,不值得依靠,我拼了命做出成绩,就是为了让你看到,我也是个可以信赖的好女人。” 沈泽思索许久,唇角柔和许多: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反正你也不愿意跟我好好沟通。” “是我不跟你好好沟通,还是你不想跟我好好沟通?” 第194章 让姐姐看看你的小喉结… 我叹息道:“这个社会很残酷,不是所有人都跟你妈爸一样宠着你,呵护你,如果你一直维持这个脾气,将来你还怎么照顾孩子?” 见他不再说话,我乘胜追击道: “我不是为了训斥你,我是为你好,如果我不在乎你,我怎么会和你说这些?” “你身边一直没有朋友,难道你就没有反思过你自己吗?” “你是来嘲笑我的?”沈泽眼眶微微有些泛红。 “你觉得呢?” 我道:“你觉得我打电话就是为了嘲笑你?大少爷,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我喜欢你。” 喜欢你的身体。 吵完架以后的告白,比平常随口说出来的话,显得要真挚许多。 尤其是在被打击到自尊心的夜晚。 要是平常跟沈泽说这种话。 这位大少爷肯定当我在放屁。 但是鉴于我之前已经冷落他许久。 他胡思乱想的期间,会不断反思自己。 到最后完全忽视掉我的错误,开始从自己身上找毛病。 这就是冷暴力的好处。 我稍微有点服软的迹象。 他只要还想维持这段感情,都会在痛苦挣扎中继续往下走。 这就是我的目的。 “你别说这种话,我不是你泡的那些辣弟。” 沈泽语气明显松动。 我道:“就这样吧,我先挂了,累得慌。” “你就这么挂了?” “你不舍得我?”我道。 “谁舍不得你了。”沈泽说,“你要挂就挂吧。” “别啊大少爷。” 我笑道:“挂电话之前让我看看你行不?我好久没见你了。” 沈泽没回答我。 但是视频始终没挂断。 我看着他年轻俊美的脸,浮想联翩道: “热不热,要不要把被子掀开,让姐姐看看你的小喉结?” “流氓......” 这一觉睡得那叫一个神清气爽。 虽然手机给整没电了。 但是我的大脑却像是充足了电量一样,感觉精神抖擞能再战八百回。 只可惜这种虚拟电子恋人,来的还是太过浅显。 真枪实弹的干一仗比较有意思。 过年的时候,我预计回魔都整一下香水研发的事。 也不知道那时候沈泽愿不愿意让我吃一次。 其他人我还有点把握,唯独他让我有种飘忽不定的感觉。 没办法。 谁让他有个厉害的妈。 玩了他,都要担心他妈找上门。 不然我早就把他给睡了。 从和沈泽住在一起的第一天。 不。 是见到他的第一面开始。 我就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在床上玩他。 所有的殷勤小意,都源自于最本能的冲动。 很残酷,但是大部分女人都是如此。 一个不给睡又不能创造价值的男人,当然不会有任何的性吸引力。 今年过完年以后,那位大少爷应该也19岁了。 都已经快上大三的学生,希望他的大脑能稍微变蠢一点。 蠢一点的小男人才招人爱。 太聪明了,只会吓跑女人。 民宿早上的空气特别好,含氧量直线上升。 我甚至感觉自己走出来以后,头皮和毛孔都在呼吸。 大口大口畅快轻盈的感觉,仿佛周转数日的疲倦,都置身于山林中消散。 别的不说,这地方的选址是真的好。 至少我在首都其他门户网站上,没有看见过能相提并论的农家乐。 昨天晚上有不少客人留下来住宿。 八点不到,已经下来了一些吃早餐的客人。 今天不用参加培训会,杨姐也有空闲带妹儿。 相当于我难得的放了个假。 短暂的只有一天的假期,也足够让我放松一下享受生活。 民宿门口的前台终于认得我了。 他不像上回一样百无聊赖地发呆,一见到我就把手里的指甲剪放下,拘谨道: “白总早,要吃早饭吗?” “别这么紧张,上回不还挺自然的吗?” 要换个地方,我肯定就小人得志耍官威了。 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好鸟。 好不容易爬上去,当然要享受一下权力的滋味。 问题是农家乐不完全属于我一个人。 当着别的同级老板的面,耍官威就有点尴尬了。 显得脑子特蠢,容易让人看低。 我从桌上摸了一颗薄荷糖,吃进嘴里清爽提神: “民宿提供什么早餐?” “隔壁有自助式的汤粉粥面,还有一些素食小菜。” 前台卡壳了一下,不确定道: “好像还有包子吧。不知道今天刘叔有没有做。” “这么大个地方就一个厨师?” “有三个厨师,但是元老板说不用这么多,让其中一个回去了,说等到客流量起来了,再找几个厨子。” 我点了点头,跟前台要了一张票券,起身去旁边的自助餐馆吃饭。 山渐毕竟还是刚开业,措施之类都还没做完。 前期为了开源节流,没有招聘太多的服务人员和厨师也正常。 等到后面人流量上去了,要还是维持现在的人员规模。 估计连后厨里养的鸡,都得抡起铲子帮忙炒自己二舅。 隔壁说是自助餐厅,其实就是茅草屋里面搭建了简单的就餐场地。 因为设计的特别雅致,菜品的味道倒不重要了。 不管吃什么粗茶淡饭,都有种隐居山林的感觉。 走进去的时候,里面的大学生热闹的不行,一个个跟下饺子似的挤在里面。 全他爹的都是男大学生。 一个个青春洋溢,小脸嫩白,还有几个穿着相当时髦。 在这样深秋的天气,火力旺到穿吊带背心。 外面只松松垮垮披了一件冲锋衣,连锁骨肌肉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这跟把一头狼丢进羊群里有什么区别? 我当时就精神了。 要不做当老板好呢? 周末来视察放松,都能遇见一大窝男大学生。 这不全都是现成的艳遇资源。 吃不着,看着也行。 光看着我嘴都能笑咧了。 我故意走到他们中间夹菜,享受被一群男大学生包围的快乐。 眼神不住地在他们的肌肉和翘臀上来回摇摆。 反正人那么多,也没人会注意到自己被人用眼神猥亵。 再说了,看一看又不会掉两块肉。 说不定其他人还会羡慕那个被我看的人呢。 穿着黑色外套的男大嗓音清亮: “这地方好玩,空气也不错,就是里面的设施太少了,要是能有点漂流之类的项目就更好玩了。” 比他矮一点的学生压低了声音说道: “你还真以为人家请你是让你来玩的?他是为了炫耀他傍上大款了!” 第195章 小男人撕根 黑外套男大啧了一声:“他说什么你都信,上次他还来找我室友借钱呢,要真傍上大款了能这么穷?” “我看他就是打肿脸充胖子,说不定这一回请客,花的还是他自己贷款借的钱!” “你别这么大声,这里有外人。” 作为外人听的我面不改色,继续往碗里面夹葫芦丝。 虽然我不爱吃这玩意,夹到碗里也只有倒进垃圾桶的份。 但是我不夹显得很尴尬。 像我是故意要听小男人聊天一样。 主要咱也不知道男人之间的恶意能这么大。 看样子还是一群十八九岁的学生。 一个个的小嘴这么毒,私底下说人家坏话。 人家说人美心善。 心灵丑陋的长得也丑。 远远看着还行。 现在细看过去,堆在一块都比不过一个沈泽。 毕竟沈泽不光就读985,长的帅还傲骄。 身上那股小劲,让人特别想要弄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连麦的缘故。 搞得我看谁都觉得不对味。 刚看到年轻小鲜肉的冲动,又被他们的外貌压制住了。 我颇不是滋味的啧了一声。 胃口养刁了也不好。 上哪能整那么多极品男人给我玩。 真是有钱都没地花。 老天姥就不能开开眼,把给男人的所有机遇和权力,都划分成美貌值的附加属性吗? 这样才叫做资源合理分配。 他们只是简单蛐蛐了别人几句,闹嚷嚷夹着菜回到了座位上。 自助餐厅安静了一点。 寂静不过维持了短短的半分钟,又因为新来的人掀起高潮。 周乐面色红润地走了进来。 他一看就是被狠狠滋润过,脖颈上还故意露出被吻出来的吻痕。 身上穿着的普拉达,连我都能看出来价格昂贵。 “大家随便吃,不要客气。” 男大们起身围绕着他,一个个兴奋的不得了。 “周乐,好久不见你了,你怎么越来越帅了,比在学校的时候帅多了。” “皮肤都变好了,好像腰也紧致了不少。” “像你这样的才配叫做男人,我这种叫做会呼吸的张飞。” 黑外套男大道:“有钱了就是不一样,你以前穿的都是地摊货,现在都穿的起名牌了。” 热闹的气氛因为这一句话降到了冰点,大家都尴尬地看向周乐。 周乐也不恼火,直接道: “你怎么不穿名牌,是因为你不想穿,还是因为你买不起?” 这小嘴厉害,跟抹了砒霜一样。 我在后面忍不住发出了噗哧的一声笑。 笑声在安静的室内显得格外突兀。 周乐看了过来:“白姐,你也来吃早饭了。” “嗯。” 我放下手里不想吃的西葫芦丝,走到他身边道: “元姐还没起来吗?” “她昨天晚上喝多了酒,现在还睡着呢。” 周乐看了一眼房间里的人,神色明显冷淡了许多。 小男人们搞雄竞的场面,我看着还挺乐呵。 只可惜没看头了。 看在元宇的份上,我都得给周乐一个台阶: “姐夫,你带我去见一下元姐吧,我有点事找她。” 有没有事暂且不论。 再待下去,周乐会直接跟黑外套男大撕根。 毕竟他可是敢直接给元宇甩脸子的男人。 怎么也比正常男人多几根硬邦邦的刺。 民宿外面视野好,鸭蛋黄一样的太阳从云层中慢慢探头,有种隔雾观山的美感。 我下意识给周乐递了根烟。 直到他摇摇头,我才意识到跟我站在一块的不是女人。 是个男人。 还是我合作人的男人。 双手插兜往旁边多站了一步,我跟他保持住了一定的距离。 不是因为我不敢惹他这种款式。 放外面我想惹就惹,他再野还能野蛮的过沈泽? 是因为我不碰姐们的男人。 人活在世,总要有点底线。 为了个小男人跟姐们闹得翻脸,真的是太难看了。 我是个体面人,做不出这样的事。 “姐夫,里面都是你同学?” “是我同学。”周乐道,“别叫我姐夫了,你比我还大。” 他这话幼稚,又莫名不让人讨厌。 我总算知道元宇为什么在茫茫人海中选中他。 明明稚嫩到需要依靠女人,却偏偏有一股傲气。 跟别的出来卖的人不一样。 属于是卖出风格,卖出强大了。 我笑道:“叫你姐夫不是尊重你嘛,我总不能叫你乐乐吧。” “随便,别让她听到就好了。”周乐道,“你不是要找她吗?我现在带你去。” “别了,让元姐多睡会儿,她昨天晚上也累了。” 我道:“你那帮同学不是什么好货,你还请他们来做客。” 周乐出乎意料的坦荡: “我请他们就是为了炫耀,只要目的达到就行了,谁在乎他们怎么想的。” 花钱请人吃饭就为了炫耀。 这种幼稚小孩斗争的行为,也只有男人能做得出来。 我就算要花钱打别人的脸,钱也得花在刀刃上。 起码我自己要有所受益。 花钱在别人身上,只为了炫耀打脸的行为。 在我看来简直幼稚至极。 看不起你的人,一辈子都不会看得起你。 你就算穿上皇帝的冠冕,他也只会说你是偷了人皮的猴子。 不过周乐是男人,所以我能理解。 男人遇到歧视和不公正对待时,总想着如何提升自己。 最典型的就是疯狂的苛责自己,奢求从他人身上获得尊重。 换句话说就是他爹的太傻了。 老想着变相的讨好别人。 要换成我的话,我直接狠狠给他们几个大嘴巴子。 抽完之后再拿这笔钱送他们去医院,不比现在解气的多? “你真是好吃好喝养了一群白眼狼,我刚刚吃饭的时候,他们可没少在背后说你坏话。” “他们羡慕我。” 周乐拔了一根小草,缠在手里来回的拉扯: “我读书的时候成绩太差了,好不容易考上大学,他们都后面笑话我是个只有脸的草包。” 周乐笑道:“草包也有草包的本事,我能靠这张脸,赚到他们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他们凭什么看不起我?” 他要说脸,我可就来劲了。 有些人喜欢品鉴红酒。 有些人喜欢品鉴雪茄。 第196章 子涵爸爸 我的爱好特殊又广泛。 我喜欢品鉴男人。 我见过的帅哥如过江之鲫。 一个个在我眼里,全都化成了等级制。 根据品貌身材,还有对我的助力主次划分。 周乐属于八十分以上的姿色。 胜在年轻,笑起来讨人喜欢。 光看皮囊倒是没什么特色。 甚至脸上整容的痕迹,还有一点点明显。 不过我知道圈子里就是喜欢整容脸。 脸上不带动刀子,没一点整容痕迹的帅哥反而不吃香。 像这种人工合成的帅哥才引人瞩目。 整容是一种隐形的服从性测试。 证明这个男人容貌焦虑,并且有极强的忍耐力。 最重要的是,没脑子。 外貌是服务于他人的东西。 当容貌在一个男人心里成为了首选时。 证明被喜欢被爱,于他而言已经是渴望的命题, 一个容貌焦虑,以外貌为人生追求。 并且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男人。 是一个隐形的合格丈夫。 这样的男人才好掌控,才容易成为女人的附属品。 对于元宇来说,周乐脸上动刀子的痕迹是加分项。 她支持周乐动刀子。 一是为了测试周乐是否服从。 二是为了让周乐陷入旋涡中难以脱身。 只能不断依附于她,才能汲取到一点生存下去的希望。 我在酒吧里见过不少微整的辣弟,周乐整的算好的了。 如果不是我火眼金睛,恐怕都看不出他脸上有明显动过的痕迹。 “乐乐,你这脸做的这么自然,花了多少钱?” “八十多万。” 周乐小心地用手指捏了捏鼻子: “鼻子跟眼睛都做过,后续还要维护。” 八十多万在小县城都够买一套房了。 金额对于普通人来说绝对不算少。 这么多钱就直接往脸上丢了? 他要是拿这点钱去做点小生意,现在也能勉强当个男老板。 我愈发觉得元宇这事办的利落。 没得喷,这是真聪明。 几十万上百万的投入,后续无限的产出。 还能测试小男人的服从性。 难怪人家能把生意做大做强。 同样的道理,对员工也可以用相同的方式。 设立全勤和无偿加班。 你以为老板是贪你那点钱。 事实是她不但想贪你那点钱,还想测试你的服从性。 今天加班十分钟好像无所谓,加班半个小时好像也无所谓。 习惯了加班半小时以后。 偶尔有一天准点下班,你还会对公司感恩戴德。 明明不加班才是正常的,但你却已经被洗脑成了资本的奴隶。 先筛选出窝囊的人,再从中留住其中最有用的牛马。 留下她,但是只让她干分内的活,不让她增长阅历和见识。 等她到了一定的年龄,再妄想离开公司单打独斗。 就会发现她的经验和能力,根本不足以支撑她再找到相同待遇的工作。 最后的下场,还是回来继续给原公司卖命。 此时还可以压一把她的薪酬。 从而获得一个有能力又认命的老员工。 花小钱办大事,从远处看绝对收益颇多。 我若有所思道:“你这钱花的值,元姐真爱你,等你们结婚的时候,一定要请我来喝喜酒。” 周乐脸上是藏不住的笑,他带着一点小傲气的说道: “等结婚了再说,到时候请你坐主位。” “好,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不让我坐主位,我就得去找元姐好好说道说道。” 我跟他笑的那叫其乐融融,心里却是不屑。 还结婚。 能不能谈过今年都难说。 要不是现在元宇身边带了个小女儿,缺个保公照顾。 我看她俩这剃头担子一担热的劲头,再过个把月都得分手。 还得是元宇单方面的甩了他。 不过有些话心里知道就好,也没必要说出来惹人烦。 周乐只要还是元宇的男人。 我就会把他当姐夫对待。 嘴皮子碰一碰说两句好听话,我一点损失都没有。 到时候他在元宇床上吹两句耳边风,对我可是切切实实的好处。 周乐聊了两句就要回去。 不是回到元宇身边,是回去继续应付他的大学同学。 我不耐烦听一群爷们叽叽的小男人吵架。 和他告别以后,我背着手在农家乐里逛了起来。 农家乐最大的优势就是放松。 在阴湿的空调房里面待久了,就想去大自然里接触新鲜的空气。 不用上班,我顿时觉得鼻子里吸进去的空气都新鲜了。 昨天看着长得丑的男人,似乎也别有几分童趣。 路边的小花小草看着都格外顺眼。 连被我踹起来的鹅卵石,在空中划出来的弧度都是那么完美。 我忍不住感慨道:“小石头,你腰真细!” 和我有同款感受的还有山渐的客人。 客人们除了钓鱼看山水以外,还有人带着孩子在草地上追逐晒太阳。 我粗略的扫了一眼。 大部分都是年轻情侣和家庭式出行。 要做营销的话,可以着重针对这部分群体进行推广。 连带着上团购的价格和定位,也要根据主要受众群体来变更。 针对性服务! 清澈愚蠢的大学生,上一点拍照好看的定位推广。 家庭式就着重在舒适度和价格上整优惠。 最好是符合子涵爸爸那种人喜欢的类型。 先留住最多的人,才能一点点扩展业务。 但具体内容还要商讨才能拍板决定。 做合伙人就这点不好,有什么想法都不能直接实行。 但现在不行,又不代表以后不行。 等农庄真正建起来了,上面那块地带来的巨大的收益。 说不定够我在其他地方,开一个属于我自己的农家乐。 搞个连锁产业链,每个城市都开一个。 再做点爱心慈善之类的活动。 让我的大名传遍全球各地...... 我畅想着美好生活,身上疲乏的四肢也变得蓬勃有力。 同样蓬勃有力的还有吵吵嚷嚷的游客。 我起初以为她们是聚众玩耍。 后面才隐隐觉得好像不太对劲。 看上去不像是在玩。 倒像是有人在闹事....... “别吵了别吵了,我是老板,有事跟我讲。” 挤在一起的人群逐渐散开。 在中间吵闹的一帮人十分面生。 穿着红马甲的女人手里拿着一沓传单,上面写着虎腾峡漂流几个大字。 她看了我一眼,眼神明显戒备了许多:“你是老板?” “嗯。”我道,“有什么事跟我说。” “也没什么。” 旁边站着的胖男人抢话道:“我们就是宣传一下漂流,大家一起赚钱的事,没必要吵架吧。” 旁边的游客显然被她们惹火了,对我的语气也颇为不善: “你们山渐跟她们是一伙的?来这里玩还要逼人买漂流的票,你们想赚钱想疯了吧!” 第197章 有点偷感 强买强卖? 我可不知道这规矩。 山渐刚开业,我想留人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把客人往外面推? 剩下的合伙人,脑子应该也没装水。 元宇喝醉了酒都不能做出这种蠢事。 那就是这帮搞漂流的人,自作主张来农家乐搞推销。 顺带着还把我的游客给得罪了。 这巴掌就差没往我脸上拍了。 我语气沉稳道: “大家可能是对我们有什么误会,我们山渐无任何隐藏消费,绝对不可能出现强买强卖的行为。” “今天给大家带来的不好体验,是我们山渐没做到位。” “我给大家提供一顿午餐自助,不算什么,就当作是我的小小心意。” 在场的游客至少有三四十人。 身上穿着的都是打了logo的团建服装。 山渐一顿午餐自助,起码二十五元打底。 好处给出去了,众人的表情也没之前烦躁厌恶。 还有人主动问道: “你真是老板,老板怎么穿得这么朴素?” 我低头瞥了一眼自己。 昨天参加活动的时候,我好歹还穿了正装。 今天想着就在农家乐里面随便逛逛。 也没注意穿着打扮。 上半身荧光绿外套,下半身黄色长裤。 唯一稍微值点钱的鞋子。 昨天还被我不小心踩进泥坑里,连商标都糊上了泥水。 看着确实不像个老板,有点偷感。 还有点恶心。 好在我这人没别的优点,最大的优点就是脸皮厚。 一个人只要脸皮够厚,大部分的问题都不成问题。 “你说那种是大老板的穿搭,我就一农家乐小老板,穿成这样方便吗?” 我笑道:“穿朴素点好下海捕鱼,你们要是有想玩的项目可以过来找我,我很乐意陪大家一块玩。” 众人脸上最后的冷意也完全消失。 她们打趣了几声,簇拥着朝着自助餐厅走去。 现在还没到午饭的点,不过她们要吃也容易。 我打电话给前台叮嘱了几句。 挂断电话以后,从口袋里摸出烟,我给前面拿着牌子的女人递了一支: “换个地方坐着聊。” “不用了,就在这里聊天吧。” 女人道,“我叫云梧,虎藤峡漂流的负责人,这次来是想和山渐谈合作,我们一块搞联动项目。” “买了农家乐套票的游客,可以享受9.5折的虎腾峡漂流,买了我们漂流门票的客人,也可以在你们这享受优惠。” “等等。”我打断道,“你们漂流门票多少钱?” “分不同的漂流段,最低159元。”云梧道。 “你知道我们套票多少钱吗?” 云梧犹豫了一下,没回答我。 我握着指尖的烟,忍不住弹了弹烟灰,发自内心的问道: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像个大傻根,从头到尾都写着好骗?” 这帮人还是没吱声。 胖男人说道:“我们是来谈合作的,你就算不愿意,也不用这样咄咄逼人。” “到底是谁咄咄逼人?” 我嗤笑道:“你们连山渐的套票是多少都不知道,就来谈合作,在没有达成合作的情况下,擅自强买强卖,败坏山渐的名声。” “知道的以为你们是来谈合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土匪进村,上赶着抢劫呢。” 云梧的脸色明显变差,但还是勉强沟通道: “我们处理的方式是有所欠缺,但是大家都是为了赚钱,没理由赚钱的生意不做吧?” “赚钱的生意当然要做。” 我没被三言两语忽悠。 他爹的要是真能挣到钱,还会搞这种下作手段来拉客? 摆明了是没本事,才需要搞点不入流的招式拉人玩。 现在天气眼看着就要入冬, 还有谁想要去玩什么冰泉漂流? 除了个别漂流爱好者以外,大部分人都想缩成一团,躲在温暖的室内。 到时候山渐做户外烧烤露营之类的场合。 再搞一下围炉煮茶这些新兴的网红项目。 收入肯定要比她们漂流项目好。 本来合作这种互利互惠的事,递个名片谈一谈套票优惠也没问题。 问题是她们拉人的手段,实在是让我觉得有点恶心。 敢提出这种要求,还不打招呼直接上门。 约莫是觉得山渐刚开业没什么客流。 默认山渐属于低位,是需要求着她们办事的存在。 一场合作,如果没有平等可言。 后续一系列的手段,只会比现在更加恶心。 今天是未经允许直接上门拉客。 要是拿到了通行令,岂不是可以肆意增加各种额外项目。 最后直接把锅都甩到农家乐身上。 从天而降的黑锅又黑又亮。 我可不是王八,身上不需要背个硕大的黑锅。 “谈合作这个事先不急,我们先谈谈你恶意揽客的事。” 云梧忙不迭道:“我们没有非法揽客,我们只是想提前跟顾客沟通一下,看看大家的想法是什么样的。” “你情我愿,才叫沟通,强买强卖,叫做土匪。” 我道:“山渐游玩项目的票,我就不收你们的了,今天赔偿顾客的损失,共计1350元。” “我给你们抹个零,给我发个五千就行了,微信还是支付宝?” 胖男人惊呼道:“五千块!你怎么不直接去抢好了?” “咱们是生意人,说什么抢不抢,这叫合法的拿,今天你不把这钱吐出来,明个我就举报你们恶意竞争,吃了山渐饭的游客,应该挺乐意出面作证。” “你不要脸!” 云梧抬手拦住了胖男人跳脚的举动,语气中带着威胁道: “白老板,你们山渐新开业,到处树敌也不好吧。” “我是不爱招惹人。” 我将手里的烟随手丢在脚边,拍了拍手向前。 她们俩随着我的动作,往后退了两步。 我笑道:“巴掌都打到我脸上来了,我要再不动的话,岂不是特别窝囊?” “给钱,我放你们出去,不给钱,我们可以切磋一下,刚好举办个格斗摔跤项目,我们两家给游客先表演一下也不错。” “白老板,这里可没有监控。” “没监控才好。” 我当着她们的面按了按手指。 指骨摩擦间发出来的咔嚓声,颇具威胁性。 再往前走时,她们两个脸色吓得泛白。 “要试试手?” 第198章 小仙男就是爱脑补 胖男人吓得往后退了十几步。 好家伙,仿佛我不是个人,是个能吞了他的洪水猛兽。 小仙男就是爱脑补。 他这块肥肉我都不乐意咬,腻得慌。 吃完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直接三高预备役。 云梧倒是淡定一点,只不过脸色差到了极致。 “白老板,凡事都分个先来后到,我们漂流做了十来年了,你们山渐有很多东西都不懂......” “你想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是吧?”我直接道。 “对。”云梧脸色稍好,“话也不能说的那么绝,只是我们两家互利互惠的话......” “你们是蛇还是蚯蚓,也敢在我面前作妖?” 我笑道:“赔了钱早点滚,再耽误时间,直接从五千加到八千。” 支付宝到账五千元以后。 云梧收回了手机,十分憋屈又窝囊地骂了一句脏话才走人。 她们就是拿捏着山渐刚开业,才故意挑大家都忙的时候出来捣乱。 换一个摸不清状况的年轻老板,说不定还真被她们忽悠了过去。 到时候签个什么合作协议。 幺蛾子不断,扫起来都恶心。 只可惜她们时运不济,刚出门就遇着我这个混子。 换个人,我也不是不能讲道理。 问题是对着一群地头蛇讲什么道理? 没道理可讲。 要养着地头蛇就得上供。 越养胃口越大,到最后巴不得连骨头带肉全吃进去,才能满足巨蟒的肠胃。 大家都敞开门做生意。 你们做不到敞亮,非要搞点小手段。 我还要为你这点手段交钱。 我脑子抽了才干这种事儿。 今天收她们的五千都还是收少了。 还不抵我冷风天多费的口舌。 舔巴了一下干巴巴的嘴唇,我蹲下去把地上的烟头捡了起来。 爱护环境,人人有责。 之前没素质是我不对。 现在我可有素质了。 没办法,谁让这块地是我自己的。 谁往家里丢了烟头不捡起来? 等着被老爸骂死吧。 我捏着被踩扁了的烟头,到处找垃圾桶。 好半天才在钓鱼地旁找到个垃圾桶。 干湿分离,看着我一愣。 干垃圾我可以理解,大不了就是矿泉水瓶纸巾类的东西。 湿垃圾...... 钓鱼的大妈把杆子丢进湿垃圾里,痛骂道: “什么垃圾钓点!” 原来是这么个干湿分离。 这也太人性化了! 现在是深秋,也可以说是初冬。 坚持钓鱼的都是资深钓友。 刚刚丢鱼竿的大妈也是资深钓友。 手里攥着的鱼饵一团一团往里面丢。 怪不得之前杨姐说钓鱼池不用专门喂,等开业以后饲料钱都省了。 感情是专门等着钓友们天降甘霖,普度众生。 我背着手在她们旁边转了一圈。 发现整个池塘只上供了两条善女信男。 “白老板,你中午想吃鱼吗?” 我一愣:“你怎么认识我。” 跟我打招呼的人抬起头来。 他的脸色晒得黝黑,看上去五六十岁的年纪。 来钓鱼的大娘多,像他这样来钓鱼的大爷倒真是少。 说话也特有意思,腔调是京腔,但是口音又是南方的,听着有点不伦不类。 像盗版的雷碧。 他道:“我是做特色菜的厨师,早上在后厨的时候,听见老板你跟前台聊天了。” 农家乐总共就这么几个厨师。 之前为了开源节流去掉了一部分以后,现在留下来的更是精中之精。 他能以男人的性别做出好吃的菜,应该没少在这方面下功夫。 我在他旁边蹲了下来,低头瞥了一眼鱼筐: “今天就打这么点鱼,抓回去给客人做菜?” “客人要吃的是水库鱼,塘鱼是元老板家金宝贝点名要吃的。” 金宝贝...... 我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忍不住笑出声: “哎我骟,你们还给她女儿起了这个名字,她知道不?” “元老板知道,这不就是金宝贝吗?” 大叔叹气道:“四十多岁老来得子,还是独生子,谁不放心尖上捧着。” 大概平时也没人跟他说话。 一逮到个人他就特热情,还给我弄了张板凳。 我也没跟他客套,一屁股坐了上去,顺带从筐里捡了点饵料往底下扔: “这么宠,之前不是放乡下养着吗?” “放乡下是为了压命。” 大叔压低了声音说道:“白老板,我们这一辈比较信运道,元老板命里招财,但是财太旺了压不住。” “她女儿就是因为财太旺了来的晚,好不容易得了个宝贝疙瘩,要是跟在她身边太早享福了,以后日子就没那么好过。” “少整这些有的没的。”我道,“相信科学。” “科学也是科学,这真的是有讲究。” 大叔有点着急,左右看了一眼,才接着说道: “元老板女儿留了辫子,最后面一撮跟正常的长头发不一样,等过段时间估计就会摆酒剪辫子了。” 脑袋后面留辫子的女儿,一般都是家里特宝贝的崽子。 剪个辫子可是个大仪式。 我正色道:“大概啥时候?” “这谁知道呢,可能再过半个多月,最多不超过一个月。” 不管是在乡下还是城里,宝贝疙瘩剪头发都是大事儿。 放以前是要讹一顿家里人。 现在顶多摆个酒席庆祝一下。 元宇不说,可能是还没想好要定在哪里。 也有可能是没打算请我们这帮合伙人。 她请不请暂且不论。 我既然知道了,这份礼肯定是要送上。 不仅要送,还要送大礼。 给娃送礼送的不是孩子,送的是她妈。 人情世故要做到位...... 我想着想着,又觉得这事有点意思。 要搁以前,我哪懂什么人情世故,直接上去不爽就干。 上怼店长下干经理,这世道上就没有挡得住我的人。 当然下场非常惨烈,一个月拿着三千五的工资。 再往上走一点,顶多拿个四千二。 他爹的四千二,还是过年双倍工资双出来的钱。 也不知道那群周扒皮是怎么算的,硬生生给我克扣了那么多。 非说我当时过年的时候在仓库抽烟,差点没把货给点着,还想罚我的款。 过往的回忆在这一刻涌上心头。 以前是觉得窝囊,现在就只觉得搞笑。 怪不得成功人士都喜欢回忆往昔。 没成功之前,别人说两句都得急眼。 成功以后,反而显得我现在一举一动都来之不易。 再苦都成为了忆甜的佐料。 现在咱也是当老板的人。 白老板可不得顾着点人情世故。 不仅要做,还要把事事都做好。 大老板要有大老板的样子。 首都我不熟,这份礼干脆回魔都采购。 顺带着吃一吃魔都的小点心们。 大胸肌小蛮腰,还有留在山里的小毒物,都可以接出来尝尝味道。 要是他们有缘分,一块去酒店聚餐也不是不行....... 第199章 姐姐,你不要把我当男人看 我在心里有了盘算,也不着急回前台看工作情况。 风和日丽,阳光正好。 不钓鱼都白瞎。 “鱼竿给我吧,你回厨房给她们帮忙,刚刚我请了一批人去吃自助。” 我承认我态度有点傲慢,甚至有点白扒皮风范。 不过这也是当老总应该具备的品质。 如果员工能增加更多不可替代性,我会用和善的方式对待他。 但是他只是个厨子,还是个男厨子。 我不认为我的言语欠妥。 给他一份工作,收留他一把年纪在外务工,实属我大方。 我真是个好人。 大叔点了点头,把鱼竿给我的时候还特意叮嘱道: “筐坏了,要拿块石头在上面压着,不然里面的鱼会跳出来。” “行。” 我点了点头,没指望在破溪流里面钓到鱼。 这么多大神打窝都没上来。 这里的鱼不懂人情世故。 起码没我懂。 吃了这么多饵料,好歹多供奉两个童女童男。 就上两只小卡拉米不是纯气人吗? 我来钓鱼也不是想帮人减轻工作负担。 纯粹就是无聊,想找点事打发时间。 毕竟我总不能一个人在农家乐里到处巡游。 我他爹的又不是奶茶店督导,还要把每个区都走一遍。 钓鱼这种悠哉的生活方式,通常只适合老年人和事业有成的人。 现在我还没老。 当自己是后者,享受一下生活也不错。 来小池塘旁边上供的人不少。 中年人年轻人都有,一边钓鱼一边聊天。 我听着她们说着对农家乐的建议,一边听一边在心里记本子。 等会全部统计起来,下回开会的时候再改善。 像我这么认真的老板上哪找,活该我发财。 筐子里的鱼饵打窝废了一大半,剩下的被我捏成团丢池塘里。 一圈圈冒着水泡,愣是让我钓上了一条只有巴掌大的小鱼。 鱼身银色的鳞片,在阳光下涟漪发光。 要放平时我都不带看一眼。 但是这池塘里真没人能钓上来鱼。 这条小鱼也就显得格外特殊。 带回去给元宇家金宝贝炸小鱼干吃。 应该能炸吧....... 让厨子多裹点面包糠,多沾两圈看起来应该差不多大。 反正她家金宝贝也不讲卫生,现在还喜欢咬手指,拿在手里也得抖掉一半。 “姐姐好厉害,能钓到一条这么大的鱼。” 我这种脸皮厚的人,都没办法指着这条小鱼说大。 他倒是可以昧着良心睁眼说瞎话。 转过头看去,发现是刚刚在餐厅里跟周乐吵过架的黑外套男大。 见我看向了他,他主动道: “姐姐,我叫韦鹿,你钓鱼可真厉害。” 这夸得有点太生硬了。 要是他长了张足够漂亮的脸,说不定我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昧着良心应一声。 可偏偏他长得也一般般,顶多算得上是清俊。 长相不到位,气质不到位。 唯一让我觉得有意思的是,他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行径。 刚刚不是还嘲笑周乐傍大款没底线吗? 怎么,现在看周乐跟我聊天。 也想来学着他来傍我这个大款? 这感觉我还是头一回体验,我似笑非笑道: “是吗。” 我这话回的尴尬。 韦鹿道行没修到位,脸上明显出现了一瞬僵硬的神情。 但对于钱的渴望,还是让他硬着头皮继续勇猛直前: “对,我在学校也喜欢钓鱼。” “你在哪上学?” 韦鹿报了个校名。 是个二本,属于排名比较前,但是学费嘎嘎贵的学校。 这样我倒能理解周乐读到一半辍学找人包养了。 他家里稍微不支持他一下。 这学他顶多上一年,再想交学费那是不可能的。 但没钱也不该做出这种选择。 一个人自甘下贱,就不要指望别人把他们看在眼里。 我往旁边草地上拍了拍,连屁股下的凳子都没有让出来的意思: “坐下来一起玩?” “谢谢姐姐。” 韦鹿坐在了我旁边,低声道: “好热啊.......” “热你就脱衣服,姐替你挡着。” “不好吧。”韦鹿红着脸道,“万一被人看见了多不好。” 嘴上这么说,他手却拉开拉链,故意把脖子露了出来。 别的没学着,露脖子的手法倒是很娴熟。 拉链往下一扯,底下黑背心还有脖颈全部都露了出来。 换个流氓,滚动着的喉结不就等着被人家捏吗? 我在他喉结上看了好几眼。 他明显不适应被我这样盯着看,勉强冲着我露出了一个笑容: “这样好一点。” 我眼神下流,贴脸开大: “你怎么不去跟你同学们一块玩,里面开了恒温空调,温度应该比这里舒服点。” “姐姐,你别看我跟他们在一块打交道,但是其实我更喜欢跟女生一起玩。” 韦鹿靠我更近了一点,喉结滚动了一下: “我觉得女孩子的思维比较简单,神经大条,也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不用担心说哪句话会得罪女生。” 好一杯碧螺春。 茶味浓到我都闻出来了。 上赶着讨好女人,手段拙劣的有点可笑。 但是鉴于他讨好的对象是我。 再加上他也好歹算得上是年轻清秀两个字。 我很给面子的拍了一下手掌夸赞: “像你这样的小男生真是不多了。” “应该很少有男生的性格跟我一样。” 韦鹿笑着说: “姐姐,你把我当姐妹看就可以了,也不用把我当男人,我性格大大咧咧,对我做什么都行,我不像他们一样那么敏感。” “做什么都可以?” 我反问了一句,屈起手指在他喉结上捏了一把。 他浑身一颤,脸颊“腾”的一下红了! 隔着幼嫩的肌肤,底下滚动着的喉结在我指尖颤栗。 韦鹿受不了一样地喘息了一声道: “姐姐和朋友之间的打闹都可以......” “是吗?” 我们女人顶多勾肩搭背,再不济拍一下肩,捏一下背。 但即便是这种行为,在女男之间也十分过激。 只有情侣才会这样亲密。 我有心拿他当个乐子看,故意道: “我听说你们小男人喜欢勾心斗角,一个宿舍能拉八个群,是真的吗?” 第200章 思榆,我要结婚了 “别人我不知道,我宿舍的舍友都孤立我。” 韦鹿可怜兮兮的说道: “他们觉得我比他们身材好,又比他们异性缘好,总是看我不顺眼。” “之前我买了个品牌的衣服穿,他们非说上面的图案都是侮辱男性,还骂我一点骨气都没有。” 衣服品牌辱男这事我还真听过。 好像是图案上做了什么侮辱男性的隐喻。 这都还是小事。 有些必要的男性用品,专门做的不符合市场标准。 偷工减料压缩成本,理所当然欺压男性,这些男的不也照样买单? 现在大部分品牌商家都这么搞。 只要挑起性别对立,两边吵起来了,就肯定会有像韦鹿一样的男人下场买单。 比起没钱赚,黑火才是流量的王道。 我假惺惺回应:“真可怜。” 韦鹿靠近我,整个人都靠进我怀里,身子也不检点的露出了胸前两点。 “他们就是太偏激了,我是男的我也觉得没什么问题。” “上面的图案明明就小小的很可爱,只有他们这种心灵不纯洁的男人才会想歪,我就没想歪过。” “你这么单纯,之前都没谈过恋爱吗?” 我笑了笑:“你身材这么好,异性缘也好,该不会跟很多女人充电过吧?” “我当然没有!” 韦鹿为了自证清白,主动将喉结送到我的唇边: “没有人碰过这里,姐姐,你是第一个碰这里的人......” “光说有什么用,要不然你证明一下吧。” “去房间......”韦鹿道,“我可以脱下来给姐姐看。” 呦呦呦。 连自掏证明清白的事都做的出来。 果然男人为了保守赛博贞洁,能做出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蠢事。 只可惜韦鹿的同学不在。 不然我真想看看周围人对他的猎巫行动。 一个标榜着大大咧咧的魅女哥。 一群被洗脑到以为男人必须保留贞洁,否则就应该上吊的古板大学生。 凑在一块可太有乐子了。 “睡你也可以?”我直白道,“睡了不给钱的那种。” 韦鹿这下脸色是真的丰富多彩了。 我懒得搭理他的想法,提着鱼悠悠哉哉回厨房。 我又不是什么都吃。 韦鹿这种货色还没到能入嘴的程度。 他要是长得跟沈泽差不多。 我都能看在那张脸和身材的份上。享受他暗戳戳的小心思。 问题是这玩意卡颜。 韦鹿第一关都没过的去,又怎么能指望我继续听他拙劣的小心思。 跟他这种类型的男人玩,无非就是享受随便触碰开玩笑的快乐。 被女人占了便宜,他都还以为是女人中的团宠。 我能摸他的喉结,别的女人也能摸他的喉结。 大家都能玩的男人我可不要。 我要玩就玩最顶尖的,玩别人求都求不到的。 山渐种了很多树,有一些是原本山头就有的,有一些是从外面移植过来的名贵品种。 我挑了棵长得最顺眼的树站在底下,手里提着鱼筐。 打算在外面磨个洋工再回厨房,省得把里面的食材给熏上烟味。 季姐在我这根烟抽了1/4的时候,拨了个电话过来。 我道:“姐,吃饭没?” “你问的是早饭还是午饭,早饭的话吃过了,午饭要等你姐夫做好才能吃。” 季姐语气轻松道:“大忙人,最近工作做得怎么样?” 她一说工作,我就有种失去了所有力气和手段的感觉。 虽然现在季姐不管我了。 但是在她手底下练出来的条件反射,还是让我忍不住端正了神色: “还行,搞定了几个小项目,投资了一个农家乐,还拉了个赞助。” “在首都混得比魔都还好。” 季怀笑了一声道:“你看看最近有没有时间回来一趟。” “怎么了?” “两个消息,一个公家的一个私人的。” “公家是啥?”我夹着烟继续往嘴里送。 “盘根香水的老总说要见你,让你赶快收拾一下搞研发。” 盘根香水系列的研发还未上市。 之前是因为内部斗争,才能被我拖了个把月。 现在皇帝登基,第一件事就是做出业绩。 我这边是也忙着差不多。 培训课程听来听去都差不多,剩下的全是实操课。 山渐更不用我操心了。 大把的合伙商呢。 我就算要管事,也不应该我全管,否则我不成她们的免费劳工了? “我这礼拜订票回来,私事是啥?” “我要结婚了。”季淮道。 “我骟!”我不可置信道,手里的烟直接抖到了地上。 “姐,你说真的?” “真的,你有空的话就回来参加一下婚礼,我跟你姐夫的感情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那我必须回!”我兴奋道,“定好婚期了吗?什么时候?” “预计这个月23号,快了。”季淮道。 “那我明天就订票回来。”我道。 “我怎么觉得我结婚,你比我还要兴奋?” 季淮笑着说:“想赘老公了?” “也不是。” 我向来能言善辩,现在却莫名有点卡壳,顿了一下之后才真心实意道: “季姐,你一个人扛着过日子太苦了,虽说你跟姐夫同居了那么久,但是同居跟结婚还是不一样。” “拿了那本证,他才真真正正属于你,我也想你的生活过好一点。” “嗯。” 季淮不是擅长宣泄情感的人。 打个电话邀请我回去参加婚礼,已经证明她把我当朋友看。 真心实意想让我参与她人生中重要的一幕。 我是真为她们之间的感情动容。 相依相伴多年,现在终于要走入婚姻的殿堂。 从此以后季姐就有了一个家。 她老公也有了一个依靠。 说不定还会有两个可爱的女儿,和一个乖巧的儿子。 到时候房子的贷款一还,直接过上美满人生。 鞭炮一响。 出生,结婚,生子,一生都热热闹闹的过。 我没想过要结婚,但不妨碍我对他人的婚姻,始终抱有热切的态度。 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一个女人成家了就会变得稳重。 自然而然拥有单身时难以想象的助力。 不单是操持家务,照顾孩子,还有男方婚后自发的奉献扶持。 婚前季姐只有家里的支持和社会的帮助。 婚后欠债了还有老公,乃至老公家庭的扶持助力。 没结婚的时候,家里的男友还有可能跑。 结了婚就直接锁死,可得一辈子幸福下去。 第201章 赘个漂亮哥哥 我刚刚还想摸鱼,现在只想摸男模屁股。 烟也不想抽了,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动力,就想绕着山渐跑几圈。 我的神情和心情完全是分离的。 表面上看上去淡定无比,实际上内心宛如大雪初破的湖面,荡漾起一片激荡的波澜。 鱼在筐里动了一下。 我从季淮结婚的喜悦中回神,提着鱼筐往厨房走去。 “鱼,拿去给金元宝炸着吃。” “金宝贝,” 大叔纠正了一下我的话,提着鱼开始处理:“这条也够了,吃多了上火。” “就一条还能吃上火了?” 说曹操曹操到。 我刚在背后说人家的金宝贝,小姑娘就揉着眼睛,迈着腿走进了厨房,相当嚣张的大喊了一句: “我要吃鱼!” “炸着呢,先吃点包子。” 我往她手里塞了个包子。 祖儿抬头看了我一眼,没像上次一样闹腾。 她低头啃着包子,背后的辫子已经垂到了腰际,和刚齐肩的头发相比长度惊人。 她吃一口包子,后面的辫子就甩一下。 好几根长发滑到了前面,被她一块嚼进了嘴里。 “祖儿,包子好吃吗?”我问。 “不好吃,难吃死了!” 祖儿把包子里的肉馅咬完,拿着剩下的包子皮递给大叔: “你吃。” 大叔乐呵呵:“我不吃,我吃饱了。” “你吃!” 祖儿固执的要命,硬是要把包子皮往他手里塞,小手抓着大叔的指骨不放: “外公说男人应该吃剩饭,吃了才有财。” 大叔还没说什么,我先被她逗乐了: “祖儿,你外公还教了你什么?” “外公说女孩子要顶天立地,光宗耀祖。” 祖儿骄傲的挺起小胸膛,活像一只战胜了的大鹅: “还说我长大以后要赘老公,赘一个回来洗衣做饭带孩子,要让他好好伺候我妈和我!” “这些事你老公都干了,你该干什么?” “我躺平等吃啊。” 祖儿骄傲道:“女主外男主内,我给他一口饭吃就不错了,男人能当家庭主夫,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牛根。”我在她抗拒的目光揉了一把她的脸,“好孩子。” “你们怎么都聚在厨房?” 元宇敞着领子走了过来,她身上裹了件皮毛的大衣,看着特豪气。 脖子脸上都有吻痕,一看就是奋战了一整夜。 边上的包子还热乎着,她捏了一个在手里咬了一口,冲着祖儿招了招手: “崽,过来吃包子。” “我不要,我要吃鱼!” 祖儿刚才的乖巧只是假象。 一见到元宇,瞬间露出了嚣张跋扈的小祖宗姿态。 比起刚才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在大叔刚好把鱼给炸了出来,在筐子里晾凉以后递给她,这才止住了一场世界大战。 我道:“元姐,这段时间我打算回一趟魔都。” “你要回魔都?” 元宇道:“行吧,这边要有什么动向,我就发消息给你,记得电话保持畅通。” “没问题。” 我给她比了个ok的手势,抬手在她家宝贝疙瘩脑袋上捋了一把: “祖儿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漂亮哥哥!” “还有呢?”我道,“这么小不让赘老公,等你长大了,干妈再给你介绍一个。” 祖儿毫不犹豫:“大金子。” “哎我去。”我被她逗笑,“姐,你这宝贝疙瘩真像你,这么小就知道赚钱。” 元宇也没想到她会说这话,乐道: “那你就给她整个元宝,里面塞满巧克力的那种,反正她也不识货。” “那不行,那不是显得我这个当干妈的特别抠搜。” 我道:“等我回来,给你整个大礼物。” 礼物礼物....... 具体买什么礼物还没想好,先有人闹起了意见。 “不要礼物。”苏慕白靠在我怀里,胳膊收紧道,“我要跟你一起走。” 我顺利跟了好几个人道别。 每个人都应承了个大礼物。 大家都是热闹的应下来,唯独在苏慕白这碰了壁。 我颇有几分无奈地在他柔软的金发上揉了一把,摸狗一样哄他: “你觉得现实吗?我是回去工作,带上你我怎么做事?” “我可以帮你。” 苏慕白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 “做饭洗衣,拍照拉赞助,这些我都可以帮你,如果你想的话,我还能拍裸......” “发什么骚,你要拍照拿去卖钱?” “拍给姐姐看。”苏慕白轻笑道,“缓解工作的疲劳。” 苏慕白嘴上花花的性格,简直就是欠收拾。 随便说两句话都能让人心里发痒,一看就是修炼成精的狐狸精 我缓慢而坚决地推开了他的怀抱: “你要不是明星就好了。” “你不喜欢我当明星,我可以退出娱乐圈。”苏慕白道,“反正他们都要封杀我了。” “你不是真心要退出娱乐圈。” 我一针见血道:“你明明就很享受在舞台上表演,为什么要撒谎说自己不喜欢娱乐圈?” 苏慕白沉默了。 他低垂眼睫的时候,和台上星光璀璨的模样宛若重合。 “没办法支撑现实的理想,没有存在的必要。” 他的话让我颇有感触。 我是一个极其现实的人,梦想这个话题,对于我来说太不切实际。 曾经我放纵身体,沉迷于酒色间,都不愿意好好拼搏一场。 如今我的生活似乎逐渐走上了正轨。 我有了自己的事业,有了为之打拼的目标。 苏慕白却仿佛停滞不前。 治不好的心理疾病,被封杀的事业,似乎再也不能回到舞台上歌唱的未来。 他身上让我觉得刺眼的光芒,在此刻已经成为了随时会断裂的竹心。 又像是蜡烛熄灭之前,最后一点残余的余温。 苏慕白垂下了眼,他问道: “姐姐,你愿意和我一起追寻梦想吗。” “傻了吧唧。” 我摇头道:“我要工作,怎么跟你一样追寻梦想,难道我能跟你一起上台唱歌吗?我承认我是风流潇洒,但我意不在此。” “来首都北漂的人都为了寻找生活的支柱,和她们逆行,去找一块生活的净土,难道不刺激吗?” 第202章 慕白的腰确实软 苏慕白十分懂得如何挑逗人心。 其他人我不知道,我本人的确喜好追寻刺激。 要是再早个七八年。 在我二十出头,最年轻气盛的时候遇见苏慕白。 我可能真的会被他的话劝动,跟他一起不管不顾疯狂一回。 “别想那么多。” 苏慕白用鼻尖若有若无地轻蹭我的耳垂,嗓音透着病态的疯狂: “我们一起,我会一直陪着你。” 苏慕白说的实在是太诱人。 我靠着毅力扛了下来,捏了捏他的鼻尖道: “你是真的疯。” “等你从魔都回来,我们去疯一把好吗,做一些以前从来没有做过的事,尝试一下人生未知的挑战。” “你身上的伤没好。” “没事,我不怕疼。” 苏慕白的手的放在了我的掌心里: “就一次,就当作是施舍我。”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再拒绝他,他就真成了个没人要的可怜根。 我清了清嗓子,沉稳道:“行吧,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苏慕白低头在我的唇瓣上蹭了蹭。 我靠着他的脖颈,在漆黑的夜幕中加深了这个吻。 ......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 不同的是,始发站和目的地更换了一下顺序。 我没接lina的电话,上次这货拿了个土到冒烟的爱心灯牌来接我,害得我在机场丢了一路的脸。 这回我说什么也不愿意再让她来接了。 一个人的面子是多么的单薄,能护着点脸皮就护着点。 为了省个十几块钱交通费,把脸都丢光了可不值当。 我心里算的好好的,刚好飞机39分落地。 届时打个车回工作室,先去探望一下季淮。 休息个一两天以后,再去山里把琉青接出来。 一切的安排都是如此的完美,只除了中途杀出来的程咬金。 “哎我骟。”我拖着行李箱往旁边一闪,还是没躲过lina兴奋的拥抱。 “骟什么骟,见到我,你难道不高兴吗?” lina整个人都半挂在我身上,手里倒是没拿爱心灯牌了。 换成红色的气球,上面画了两个巨丑无比的笑脸。 我心里有种这脸果然还是要丢的无奈感,扶着她的肩让她站稳: “你丫的能不能有点审美,每次都拿这种土到掉渣的东西来接我,存心想让我在机场丢脸?” “这叫仪式感!” lina把气球绑在了我的行李箱上面。 完了,这下更丢人了。 边走边晃,引起了周围不少小朋友的瞩目。 “要不是季姐说不合适,我还想给你拿根柳树枝拍一拍肩。” “季姐说的没错。” 我道:“我是去工作,又不是去坐牢,你至于吗?” “工作要劳逸结合,首都生活节奏那么快,就不是人能待的地方,我还是喜欢魔都。”lina说道。 我坦率道:“我哪都不喜欢,我只喜欢钱。” “钱钱钱,回来就有钱了。” lina愁眉苦脸:“你说季姐结婚,我包多少礼金合适?” “666,888,你看着来。” 我打开后车门,把行李箱拖了上去,顺便把红色丑气球调整了一下方位,让它不至于在车上爆炸。 “季姐怎么突然就要结婚了,之前不是说要再过两年才有结婚的打算吗?”我问道。 “好像是姐夫的家里人催结婚了。” lina说道:“姐夫年纪也不小了,都快三十岁了,男人再过几年就不好赘人了,他家里人担心也正常。” “季姐也是真负责,恋爱长跑跑了这么多年,终于要修成正果了。” 我一屁股坐到后座上,衣服一脱,往边上一搭,就是闭目养神的姿态: “祖宗,到了再叫我。” “有那么困吗?十几分钟都要睡。” lina大概是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跟我说,没想到被我中途打断施法。 不满情绪都要从前座喷涌到后座了。 “白姐,你昨晚去哪里鬼混了,脖子上都是红点。” “没鬼混。” 我闭着眼慢悠悠道: “哦对了,慕白的腰确实很软,可以做高难度姿势。” “骟!” 从机场开到工作室就25分钟的时间,够我眯上一会了。 人的适应能力总是在不断进步。 以前躺床上,我都要过一个小时才能睡。 现在十分钟也够我把精力养足。 用矿泉水冲了把脸,下车去搬行李箱。 车门刚打开,我就发现行李箱已经被lina拖进了工作室里。 她隔着远远地对我喊道: “过来白姐,再墨迹一会,我都能把你行李箱给吃了。” “吃!不吃不是女人。” 回到魔都的感觉,让我全身上下的细胞都松懈了下来。 熟悉的店面,微微改动过的装修,还有里面排队的几个辣弟。 我在常坐的工作椅上一屁股坐下,椅子带动着我的身躯晃了一圈。 重归故里的熟悉感扑面而来。 “还是这里的板凳舒服。” “首都的破凳子全是铁的,坐的我屁股疼。” lina点头道:“别坐着了,把位置给我让出来,我还要给她们修婚纱照。” “姐夫选完片了?”我说。 “昨天就选完了,婚纱照的场地,伴手礼,捧花,还有婚宴上的酒水和摆设,全部都是姐夫一个人挑的。” “要不是他实在没空,片子也用不着我来修,他自己就能解决了。” “这么能干。”我道,“季姐不一起挑?” “是姐夫向往结婚,又不是季姐向往结婚,谁向往谁买单,再说了,季姐工作这么忙,哪有时间去搞这些琐碎的东西。” “刚好姐夫在家里闲着,做这些也可以打发一下时间。” lina嘴里咬着根棒棒糖,一边放图片一边说道。 “有点道理。”我道,“季姐呢?没看见她。” “去给姐夫买三金了,等会就回来了。” 一等就是半个小时。 撑着下巴,手肘支在桌面上,我侧着头把她们俩的婚纱照全给看完了。 和余阳的开心不同,季淮的表情到后期明显有几分不耐烦。 硬生生被ai软件修出了向上的弧度,才看上去不至于厌恶这场婚姻。 正常。 只有男人才在意婚礼的仪式感。 如果不是现代社会退步了。 像以前一样敲锣打鼓,办个酒席,摆足够的啤酒跟下酒菜,也是一场完美的婚姻。 家里多添个会干活会带娃的保夫而已,用得着大张旗鼓吗? 酒席婚礼应该着重给好姐们庆祝。 最后一张照片修完。 没等到季淮,先等到了余阳。 一段时间不见,余阳看上去似乎消瘦了很多。 眉眼间更加温柔,有一种成熟的韵味。 比起之前清秀的面容来说,现在更增添了几分宜室宜家的气质。 第203章 时代变了,少年爱少夫 “姐夫,好久不见。”我打招呼道。 “思榆。” 余阳从帆布包里拿出炖好的汤品: “喝点雪梨汤,现在秋天了,喝汤对身体好。” “汤我要,谢谢姐夫。” lina干活的时候磨磨唧唧,抢汤喝的速度倒是非常的快。 她动作利落的从我旁边呲溜过去,从余阳手里接过了一碗汤。 “修个片子还给你语言功能修紊乱了?” 我勾着lina的肩膀坐了下来,接过余阳手里剩下的汤水。 帆布袋里有三份梨汤,提着还挺沉。 开车来的话还好说。 但是我赌他是一个人提过来的。 视线落在他帆布袋上的公交牌上,我装作没看见道: “姐夫,新婚快乐哈。” “还没结婚呢?”lina不满被我摁在底下,挣扎着冒头道。 “就你话多,预备结婚也是结婚。” 我道:“祝姐夫新婚快乐,百年好合,一胎女儿,二胎女儿,三胎也是女儿,接一窝大胖闺女。” “小男孩也很可爱。” 余阳坐了下来,略有点羞涩道: “其实女男都好,只要来到我身边,我就会照顾好她们。” 我和lina对视了一眼,为他畅想出来的美好未来感到动容: “姐夫,你和季姐打算去哪里度蜜月?” “她说不度蜜月了,把钱省下来装修房子。” 余阳道,“不乱花钱的话,我家给的陪赘有二十多万,再加上我们俩之前的存款,在魔都换套大点的房子,应该没什么问题。” 陪赘二十万。 再怎么算都划算了。 我还想再跟余阳聊两句,房门已经被打开。 许久未见的季淮面带微笑地走了进来,手里提着的应该是三金。 “思榆,我本来想去接你的,但是定制的款式今天到货,我想让你姐夫早点戴上,就提前去店里提货了。” “没事的姐,咱们什么关系?你就算把我抛到西伯利亚流放三年,我都会爬回来参加你孩子的满月酒。” “三年都上幼儿园了。” lina挠了挠头道:“幼儿园是不是有入园仪式?” “没有吧。” 我抬起手掐住lina脖子: “就你会跑题,怪不得季姐不让你接客,上季度的辣弟都转化到你微信里了吧?” “我要是接客得翻倍赚钱。”lina自信满满的艰难呼吸,“姐你放开我。” 我没打算掐死lina。 至少现在没打算。 下一次就不知道了,毕竟这货有时候确实挺能气人。 我勉强道:“看在季姐和姐夫的份上放过你,季姐,你买的三金是什么样式的?让姐夫带上给我们看看呗。” 买三金一般都是走个形式,属于给男方婚前的陪赘。 等同于变相的财富保障。 买多少?买什么款式?统统都有讲究。 太轻了丢面,太重了负担大。 季淮买了一个金镯子,一个金戒指,外加一条金项链。 金镯子沉甸甸,看着克重都大。 戴在余阳手上时,他眼底闪烁着泪光: “太贵了。” “你喜欢就不贵,婚就结一次。” 季淮牵着他的手,两人对视间,身上那股子恋爱的甜腻味都要溢出来了。 衬得我和lina宛如硕大的电灯泡,扑哧扑哧放着光。 等着她们俩腻歪完,碗里的梨汤被我跟lina喝得一干二净,连个汤底都不剩。 直到lina喝最后一口梨汤时不小心被呛住,咳得惊天动地,气吞山河。 余阳才从暧昧的气氛中回神,不好意思地轻推了季淮一把: “大家都看着呢。” 季淮握着他的手,难得有几分年轻气: “怕什么?你这个当姐夫的先给妹子们打打样,以后让她们赘夫也挑像你这样的。” “我有什么好的,别逗我了......” 余阳脸更红了,瓷白细腻的脸上透着一点含蓄的羞怯。 我忍不住多看了他好几眼看着他脸越来越红,不由得感慨道: “不愧是人.......” “白姐,你说什么?” “没什么。” 我回过神来,感觉任督二脉被人打通了。 好像有什么黄色的手,在我的天菩萨上摸了一下。 怪不得有人专门挑少夫下手...... 时代变了,少年爱少夫。 以花喻人,少夫便是含苞待放的玫瑰。 该懂的都懂了,又保留着一点青涩的懵懂。 等到妻子对他失去兴趣以后。 他们便会开始怀疑自我,极度想从异性身上寻求价值感。 只要有个女人稍微夸赞几句,少夫们就会沾沾自喜的钻入女人的圈套中。 钱不用给,名分也不用出。 只要花言巧语几句,就能轻而易举吃到嘴。 就算是中途玩腻了抛弃。 迫于已婚压力,他也不敢像其他正经男孩一样声张。 更邪恶一点,还能从他身上敲笔钱出来。 不然就直接告诉他老婆。 绝,真绝。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果然女人到了一定年龄,就会无师自通。 有机会我也要试试。 季淮道:“你先挑着片子,我进去里面跟思榆聊一会。” “好。” 余阳替代了我的位置,我把喝剩下的碗放回桌面上。 等会儿余阳肯定会收走。 他和小狗家教都好,只要有他们俩在的时候,就轮不到我们女人洗碗做家务。 办公室还是老样子,久了几个月一点变化都没有。 外面lina的椅子靠背都换了三四个样式。 季淮连座椅都依旧是年前的老款式。 我定睛看了好几眼,发现桌面上多出了一个蓝色的编织花瓶。 “要结婚的人就是不一样,连办公室都有人味了。” 季淮拿了包茶叶坐下,顺手把编好的蓝色花瓶往中间放了放: “你喜欢的话,让你姐夫也给你做一个,反正他现在闲着也没事做。” “那还是算了,让姐夫专心筹备婚礼吧。” “都要当新郎的人了,还给我做东西,到时候我都要被人喷死了。”我打趣道。 “有谁敢喷你,男人做这种事不就是天经地义吗?” 季淮注视着我道:“结婚的事先放一放,这几天你准备去盘根了吧?” “是打算去。”我应了一声,“还没和她们对接,不知道那边的具体情况。” “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去厂子里跟她们核对过,开发项目和上市方案已经做好,等你回来确定一下,邂逅系列就可以在开春上市了。” 第204章 骄夫美倌满屋走 我长长地舒出一口气,莫把觉得浑身上下都松快了不少: “季姐,辛苦你了。” “接下来要辛苦你了。” 季淮道:“你尽可能压缩一下时间,把合作推落实,我怕夜长梦多,要是时间线拉太长了,到时候人家不一定买账。” 季淮戳中了我的顾虑。 我要去首都培训属于不可抗力。 盘根香水的老总理解我,给我一个宽裕的时间。 我也不可能厚着脸皮无限延长。 香水项目尽快上市,对谁都好。 等到明年开春的时候,说不定我已经能在魔都搞一套房子了。 魔都一套房,放在以前我想都不敢想。 我人生中距离房子最接近的一段时间。 就是我二十岁刚出头,预备跟云辞组建家庭的时刻。 但当时我也只是随意想一想,根本就没有付出努力去买房。 只想着等妈爸老了继承她们的房子。 现在凭借我的双手,我的能力。 我竟然也可以混到买房这一步。 谁说人生没有希望?谁说人生会被学历所限? 我一个普普通通的大专生,做了那么多错事,走了那么多弯路,不一样能直达成功之巅。 人生的容错率大到难以想象。 我之前没发达,一定是老天姥给我的考验。 现在我快要挨过考验,理所当然要把大笔的财富落在我的兜里。 心里暗爽了一瞬,我脸上表情淡定。 “我明天坐车去巴彦山。”我道。 “去拿材料吗?” “也不全是,顺带接个朋友过来。” 季淮眼神意味深长:“我给你们安排一套房子住。” “谢谢姐。”我没含糊,直接应了下来。 季淮不会轻易允诺做不到的事。 开口了,就证明这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刚好我也确实需要找个地方住。 要是我敢把琉青带回沈泽家。 当天夜里,我就得手里抱一个,肩上背一个,把这俩驮着去医院。 不行,还得找个人帮忙搭把手。 不然他们俩同时靠在我身上,都会因为谁离我更近的话题,开始新一轮的撕根。 说不定青青会红着眼下毒。 沈大少爷会冷着脸骂爹。 按照沈大少爷能把人毒亖的嘴皮子来说,没两句话就能把事情推向不可覆灭之地。 连去医院的机会都没有。 小毒物根本不会给人后悔的机会。 上次一会儿没看住,都差点把小狗给玩死。 跟炮仗似的大少爷两人一对碰。 炸。 疯狂的炸,托马旋转式爆炸,炸得我外焦里嫩,余生只出现在民生新闻里。 光是想想都让人头疼。 还是搬出来住一段时间比较好。 “今天晚上你跟lina一块来我家吃饭,好一段时间没见了,咱们姐俩喝一杯。” “小.....星榆呢?”我问道,“这段时间他都没联系我,忙着打电竞吗?” “他被选中参加比赛了,全封闭式,跟坐牢一样,连他姐夫都不让进。” 季淮喝了一口茶道: “他走之前说要赚大钱给你买礼物,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本事,他翅膀是硬了,我也管不了他。” “等年后让他自己出去外面租套房子住,是时候长大了。” “他以前没在外面住过,安全吗?”我道。 “不安全也不可能一直跟着我,我是他姐,又不是他爸,男孩子要长大,不能太惯着了。” 季星榆出去住,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最大的问题是我怀疑他身上根本没有租房的钱。 季星榆之前和我聊天的时候,就差没把自己完全剖开来给我看。 他的所有一切,过往经历,儿时的创伤,包括他的财政状况。 对我全都是公开可见。 季淮她们住的这套房子,每个月高额的房租,几乎全由季星榆来支出。 不包括有时候的买菜费用,和额外水电的支出。 这些钱基本上已经掏空了他所有的存款。 之前好不容易攒了点小钱,又陆陆续续攒到了我卡里。 可能就给自己留了点吃饭的费用。 或许连吃饭的费用都没留,毕竟基地里管吃管住。 季星榆的钱全都拿来救济原生家庭,顺便投资一下恋爱脑。 我是真不信他身上能存多少钱。 就算存了多少钱,过年以后也会换成等价值的物品送到我手里。 到时候过年炮竹响,一条可怜的小狗孤零零在家门口无人要..... 我道:“过年总要一起过吧。” “那要看他愿不愿意回家。” 季怀手腕往下一压,给我的杯子里蓄满了茶水: “我今年打算把他赘出去换赘礼,但是你姐夫说一家人不谈钱,让他在外面多锻炼一段时间。” “要不还是让他出去闯荡一下吧。现在这年纪也太小了,男孩子家家不流行早结婚了。”我说道。 季淮和我对视了一眼,笑道: “逗你玩呢,这么急,真舍不得他?” 舍不得谈不上。 只不过我还没把他吃到嘴,他就先赘给别人。 让我有种到手鸭子飞走的错觉。 就算我不跟小狗在一起。 我也希望他能为我保守贞操,直到风华逝去。 届时我儿孙满堂,子孙绕膝,骄夫美倌满屋走,小狗也能和我一同喝上一杯茶。 这才是真友谊。 “姐,舍不舍得还不是你说了算,毕竟是你家的人。” 季淮轻嗤道:“现在不缺钱用,先让他在外面混几年。” 季淮对弟弟的关心极其有限,以前如此,以后也会如此。 她根本不在意季星榆的想法,也不将他当做一个独立的个体来看。 商品最后的价值都是售卖。 现在没办法卖小狗,对她来说只能是多余的累赘。 “走了,去吃你姐夫做的菜,在首都待了这么久,想不想魔都的饭菜?” 我拉开椅子起身: “魔都的饭菜不想,家常菜倒是特别想吃,我在首都天天吃外卖,那菜都......” 对于余阳来说,做一大桌子人的晚饭没有任何压力。 卤好的猪耳加上辣油凉拌,经典的草头圈子,珍珠糯米丸子,外加一道干煸豆角,切好的盐水鸭和中间一道炖汤摆得满满当当。 再配上几瓶季淮珍藏的好酒,这一桌菜,谁吃了都得说上一句惬意舒服。 lina吃的最开心。 她除了看辣弟以外也没别的兴趣爱好了。 吃饭勉强能算得上是一个。 这回尝到了余阳的手艺,吃的那叫一个赞不绝口。 一道菜夸了数十遍,筷子没停过,嘴也没停过。 开朗程度让我叹为观止。 “上个月的工资还没发吗?”我问道。 第205章 福利鸭 “发了。”lina疑惑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发了怎么跟饿死鬼一样,难道是季姐克扣你奖金了?”我逗她道。 “哎!” lina楞了一下笑道:“是姐夫做的菜太好吃了,以前姐夫都不会做本帮菜,现在终于会了。” “你喜欢吃就好。” 余阳有点不好意思道:“早该学了,之前一直以为不会在魔都久留……” “现在还说这话干嘛,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了。” 季淮握着余阳的手,手指在腕上的金镯子上转了一圈。 她看着我道:“当初要不是你帮我出主意,解开了我跟你姐夫之间的误会,他当时都打算收拾行李回老家了。” “那思榆不是相当于你们的月姥了?” lina说道:“要不干脆让她去当伴娘好了。” 季淮道:“行,那就思榆来,伴郎你自带,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 她们俩一唱一合,直接给我拍板了一个新职位。 我长这么大,还没给人当过伴娘。 以前跟着混的狐朋狗友,根本没一个能结婚的。 还真是绿草闺男上花轿,头一回。 我头疼道:“姐,我没当过伴娘。” “没当过没关系,到时候彩排你就有经验了。”季淮道。 坐在她旁边的余阳也跟着说:“思榆,你要是能当伴娘的话,我也会很开心。”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不行也得行。 我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撂,豪气冲天道: “好,到时候我绝对把场子控好,让你们的婚礼,成为世纪婚礼!” “要是有姐夫的前女友上来抢婚,就把她打服!” lina喝得比我还醉,大逆不道地说道。 “先把你给打服了。” 把她从椅子上掰直,我又给季淮敬了杯酒: “姐,今晚单身夜,我们不醉不归!” 今天晚上喝的太多,跟着又转战了ktv唱了一晚上的歌。 等到翌日天明,魔都晴转阴,刮起了大风。 我才顶着昏沉沉的头,穿着一身巨厚无比的外套,坐上了前往巴彦山的车。 lina那瘪犊子出了个巨馊无比的主意。 据她口述,她想让我风风光光回巴彦山,其程度堪比考上状元之后衣锦还乡。 为此特意给我请了司机,配豪车接送,绝对把面子给我做到位。 我还真信了她的邪。 从飞机上下来,看着门口六座的面包车时。 我拳头硬了。 “妞儿,你年轻力气大,帮我拉一下鸡笼子!” 我深吸一口冷气。 离开了lina,还有谁会把我当孙子坑? 加油白思榆,你是最棒的! 杀人犯法。 困惑了大爷许久的鸡笼子,被我一把提上了车。 大爷佝偻着腰身,艰难地扶着门爬了上来。 我这才发现他的脚似乎格外小,跟正常人的尺寸不一样。 难怪这么点重量的东西,他也抬得如此吃力。 古时候男子以三寸金莲为荣。 脚小腰细,象征着无法逃离。 困住了脚,就再也没办法离开家。 现在的男人已经摒弃了此类习俗,但以异性审美和爱情至上为主。 困住了思想,也会彻底驯化为仆隶。 毕竟当代讲究女男平等,以前的男人困住了脚,只需要看顾家里。 现在的男人放开了脚,困住思想。 不但要看顾家里,还要赚钱补贴家用。 这么想想还是现在好,只可惜还有不识趣打男拳的小男人。 不懂男人应该以贤良谦卑为美,总是说些惹人心烦的话。 进山的路途遥远,再加上旁边气味难闻。 我点开微博,决定去和男权主义战斗一下,顺便看看网上有没有什么新鲜见闻。 切换微博小号,姓名为男性无所不能的女装男小号正式上线。 性别为男,背景图使用露出一只眼睛的氛围感阴郁男高照。 名字为辰或者肆,个性签名为:爱打游戏不处cp,集帅们最强! 那这小号我很少登,一般只在我情绪不良的时候上去宣泄一番。 毕竟在网上发言还是要注意点分寸,不能轻易给我们女人抹黑。 最好的办法就是反串成男的。 肆无忌惮在各大视频下发表我的真实想法。 上一条我在男性恐婚的帖子下发表了意见。 现在点赞量还百了。 【我也是男人,我觉得结婚没有你们想象中的可怕,很多人都把婚姻妖魔化了,我19岁就赘给了我现在的老婆,现在我们有了三个女儿,还有自己的房和车,她说我永远是她最爱的小宝贝。】 底下一水回复的都是女性。 除了点赞支持以外,还有个别年龄小的男性,试探着问我相关的问题。 我一一回复。 引导他们不要过于追求物质,真爱才最重要以后。 我翻开了另外一条微博,里面是我关注的一个分享健身的男博主。 胸肌大臀肌,时不时会穿上贴身的健身裤,在健身房里面自拍秀身材。 【兄弟,灰色的健身裤是怎么做到屁屁无痕不尴尬哒,能发一张只穿健身裤不穿内裤的照片给我看吗?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咱们男人不都是爱比吗?】 对方没有回应。 我锲而不舍的发送:【你13号发的喉结罩有链接吗?看着好显喉结,我喉结太小了好自卑(哭哭)。】 这一回终于有了回复:【你等等,我找个链接发给你。】 【好滴,你买的是多大尺寸的喉结罩?这一款会不会很勒喉结?】 【就正常的尺码,可能是因为我喉结比较大吧。】 手指有些痒痒,我在心里骂了句没脑子的装货,继续发送: 【小哥哥,这张照片你有没有拍侧面呀?我的喉结可能没有宝宝的大,害怕穿不出你这种效果。】 对方犹豫了很久,发来了一张侧面的照片。 上钩。 正常情况下,用大号去找人索要照片。 除了福利鸭以外,根本就不会有男人回复我。 但是只要反串成男性,我大概率会得到他们的回复。 侧面拍喉结照片,不就相当于性暗示吗? 涉世未深,缺乏性教育的男人往往都会上钩。 而我。 坐享渔翁之利。 看完了他发来的几张喉结照,我心满意足地放下手机。 第206章 满头青丝变白发,拜求神佛 大爷提着的麻袋裂了个口子。 鸡的脑袋从里头伸出来透气,黑溜溜的眼珠子一转一转,脑袋几乎抖出忐忑的频率。 我已无力吐槽,只能默默把车窗降下来。 心底不断祈祷,希望等下到巴彦山的时候,身上不至于沾染鸡屎味。 总不能每次见面都这么狼狈吧。 第一回见面的时候。 我拿着相机勇闯寨子。 现在事业有成归来,且不说搞个八抬大轿去接琉青。 还带着一身鸡屎味。 就算我身后自带七彩祥云,形象也是太幻灭了。 我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跟着面包车一路颠簸。 好在面包车没大巴车颠得厉害,勉勉强强保住了我一条狗命。 不过狗命保不保也不太重要了。 旁边那只鸡,可没少在我的衣服上蹭来蹭去。 七千块钱一件的大衣,上面全沾的是鸡毛,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擦干净。 人麻了。 冷空气吹的我鼻腔黏膜都发冷,我终于赶到了最终的目的地。 一段时间没来巴彦山。 改变最大的不是寨子,是楼下新开几间民宿和新修的道路。 我进寨子的路上,还能看到好几个穿着现代衣服的寨民,挑着扁担下山。 寨子里面修建了很多现代化的设备。 挑井水的工具更新了,晾晒布料成了自动化的翻晒机器。 一按按钮,晒在上面的布就能自动调整翻转,再也不用靠人力爬上去手动工作。 除了最中间搞直播的位置,保留着原生态的气息,其他地方全部都焕然一新。 堪称科技改变生活。 布峰在寨子里疯跑,旁边跟着一条四只腿短粗短粗的柯基。 他一停下来,柯基四条腿就刹不住车,直接摇着屁股撞上了他的小腿。 舌头吐出来,汪汪的叫。 我弯下腰对着他的柯基叫了几声。 没骨气的小狗马上转换了方向,热情的朝着我奔跑。 布峰不满道:“谁玩我的狗!” “我玩的怎么了?” 布峰的表情从一开始的不满变成了震惊,最后怯生生地走到我跟前道: “姐。” “哎呦,这么长的时间不见还变害羞了,之前不是还要踢我吗?”我笑道。 布峰对我这种揭老底的行为极其不满,又不敢抗议,只能小声反抗: “你走了这么久,我都长大了。” 久吗? 不久吧。 人忙起来真没什么时间观念。 我细细打量着布峰,发现他还真是长高了一点点。 脸也没之前干瘦,一看就气血充足。 看样子日子应该过得不错,至少比他之前过的好。 “我没骗你吧,寨子发展起来,日子是不是比之前好过了?” “嗯!” 提起寨子,布峰也不像之前一样总是回避的姿态。 他拉着我的袖子,左手牵着他那条狗,带着我一路看过去: “新来了好多人,她们给寨子里带了好多新东西,这种大机子连阿姆都没有见过,可以自,自......” “自动化。”我补充道,“没人进来这里开学校吗?” 布峰挠了挠头道: “有,之前说让我们都出去外面上学,但是大家不愿意,后来就改成了寨子里的助学点,男生也可以读书!” “整挺好。”我点头道,“英语学了吗?” “学了,还不太会。”布峰不好意思道。 “英文没学会,学会养狗了?” “别人送我的狗。” 我在这里混了那么长一段时间。 要说对这里没感情,那也是不可能的。 见寨子越来越好,我心里也舒坦了不少。 “对了,青青呢,他在哪里?” 布峰犹豫了一下,说道:“你自己去看他吧,我不敢说。” 不敢说,这有什么不敢说的? 走之前我还让他帮我照顾琉青呢,这就是他帮我照顾的? 我弹了他一下:“你小子,要是青青不开心,我就寄个几十套卷子回来给你做。” 布峰不吱声了,弯下腰去摸肥胖的柯基。 二楼跟之前看上去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每家每户门口都贴了点装饰物品。 应该是直播团队送的挂饰,唯独最里面的那间石门没有任何挂饰。 我走了以后,陆陆续续跟寨子里的人联系过,让她们帮着照顾一下琉青。 虽然琉青一直不愿意接我的电话,但是我想着有其他人看护,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 这份放心,一直持续到我推开石门。 色彩艳丽的小蛇,蜿蜒着吐着信子。 屋内浓郁的香味闻着都让人浑身酥麻。 挂在房梁上的瓶子随风发出轻轻碰撞的声音,里面一滴两滴,沉淀着粉色的液体。 相当诡谲的一幕,却也抵不过跪在地上的青年。 他拜的是一尊漆黑刻着碑文的石碑,碑上刻着我看不懂的文字。 琉青却像是进入冥想状态一般,合手垂首,动也未动。 琉青及腰的长发用银饰扎了起来,纯白的发丝柔顺美丽。 在我抬手触碰时,轻柔地从我指尖滑去,只余下琉青眼尾眉梢间流转的情意。 他抬起头看向我,眸底一丝光也不见。 我握住一缕白发,内心的震撼致使我嗓音沙哑无比: “青青,你头发怎么了?” 我的腰身被他柔白的手握住。 琉青宛如一条蜿蜒直上的美人蛇般,缓缓缠在我的身上。 微凉芳香的拥抱,再配上他艳丽旖旎的脸蛋。 愈发靠近我时,我简直像是被山中艳鬼缠上的书生,连一点想要逃跑的欲望都没有。 逃跑? 怎么逃? 我手搭在琉青腰上,只想把他抱紧亲吻,又何谈将他推开? 扣着他的发丝,我不住地抚摸着柔顺的白发。 因为过于漂亮的脸,满头白发非但没能让琉青容颜受损,反而让他身上诡谲美艳的气息愈发明显。 已经超脱人类的范畴了。 艳丽的让我无法直视。 琉青深深地凝视着我,嗓音轻柔: “阿榆。” 他的眼神中写了太多东西,无法掩饰的阵痛,等待多时终于得偿所愿的欣喜。 我忽然知道他在拜什么了。 琉青不信神佛,无欲无求。 唯一能让他所求的就是再见我一面。 他在等我,日复一日的等待着不知归期的我。 我许久未曾像今日一般心安。 只有琉青会这样叫我,也只有他会在深山里把自己搞成这副德性。 满头青丝变白发。 挂满整个屋子的“毒”。 我今天不来,琉青也不会用任何方式联系我,哪怕是我主动联系他,他也会将这一切全都封闭在外。 琉青不接受任何形式的慰问,和虚伪的关心。 只有我能碰到他。 我用指腹抚摸着他红润的唇瓣,低头在他唇上轻咬了一下: “想我了吗?” 第207章 喜欢我的第207章吗?吹口哨 “想......” 琉青轻声道:“阿榆,你得到你想要的了吗?” 我想要的无非是权势。 临走前对他随口撒下的谎,没想到被琉青记到现在。 我贪恋他的皮囊,眷恋他神秘又温柔的气质。 却不可能实现我的诺言。 说不出来的谎话,有时候不需要靠嘴说出口。 我将他按在桌面上,手指拨开了琉青脖颈上缠着的银饰。 柔白如玉的脖颈上是滚动的喉结。 小巧精致,在我的注视下轻颤着。 我低头衔住了颤动的喉结,手不老实的顺着他的腰身往内里去。 柔嫩的肌肤,偏低的体温。 捻动的指尖。 琉青呼吸凌乱,指尖轻按在石桌上。 银饰随着轻晃的动作抖落,白发凌乱地落在他的红唇上。 ....... 天色渐明,不过五六点的时间。 蜿蜒着的小蛇就已经爬上了床,盘在我的手指上收紧。 像是医院打针被掐皮筋的感觉。 没有一点杀伤力,但是侮辱性极强,足够把一个睡梦中的可怜人唤醒。 我嘶了一声,和它豆大的红眼珠子对视了一下,疑心自己是不是不受小动物的宠爱: “你主人在睡觉呢,老实点。” 小蛇嘶嘶的吐着信子,这一回在我的手臂上盘住不动,蛇首转向另外一个方向。 我转过身,眉眼被微凉的指尖触碰,琉青捧着我的脸,用唇齿丈量着我的眉眼。 一直到湿润的唇瓣相触,琉青才停了下来。 “阿榆,寨子里的树枯死了。” “树又不是花,应该是被谁不小心砍了吧。” 我狠狠地在琉青唇上吻了一下,才意犹未尽拢着他的腰躺了回去。 “你这头发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白的这么快?” 琉青道:“难看吗?” “难看倒是不难看。”我细细打量着他漂亮的脸蛋。 真挺好看。 如果说原本琉青的姿色,只能算得上是九分,加上白发以后,那股子气质直接飙升到十分。 属于路上遇见了,我都能原地目送三百米的异域美人。 但是头发这种东西,归根结底属于生命迹象的体现。 骤然白头总是让我心生不安。 “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但是你要先告诉我,头发白了对你的身体有没有伤害。” “没有伤害。”琉青垂下眼眸道,“阿榆,枯死的树会生根发芽,被伐断的树不会。” 我没听懂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但凡跟文绉绉的词汇挨点边,带着某种隐喻的话语,我向来都懒得用心思去探究。 女人的心思,光是用于探究领导,就已经够困难了。 要是还拿来探寻男人的心事,岂不是脑子多了没地方用? 既然琉青说没伤害,那就应该是没伤害。 我也不相信琉青会宁愿自己死了,看着我跟别的男人鬼混。 像他这样偏执的小毒物。 就算要死,也得把我周围的男人全都拖着一块杀个干净,才肯心甘情愿在地府里守候我。 这么想想还有点刺激。 只要不破坏到我的利益,我还是挺喜欢小男人为我要死要活的样子,这让我女性的尊严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哪怕是在我一事无成的时候,也会有人为了我要死要活,好似我是皇帝一般高贵。 完全掌控别人人生的感觉,真是太他爹的美妙了。 琉青深紫色的苗服敞开一大块,里面都是被我吻出来的痕迹。 错落的吻痕,落在雪白的胸膛上,宛如落于雪中的红梅般灼人。 “青青,等会儿收拾一下,我带你出寨子。” “好。”琉青注视着我的脖颈,“他会在吗?” “谁?”我漫不经心地捉住他的指尖,“这不是你亲上去的吗?” 琉青凝视着我,浅紫色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幽暗美丽。 我看得有些痴迷,捧着他的脸去吻他。 亲到一半,却忽然想起来脖子上的吻痕,似乎是苏慕白走之前故意留下的防伪标记。 屋子里透着暖意,明明没有任何取暖的设备,却仿佛自带温度般,将一切都困于此。 这两人一个偏执,一个得了疯病。 琉青是一言不合就动手。 苏慕白是极致的放松和挑衅。 两人都不正常,混在一块能把天给捅破。 “没有别人,只有你。” 我道:“外面的世界跟寨子里不一样,男人可以抛头露面,女男之间交朋友也很正常,青青,我知道你没有安全感,但是你要相信我,我只要你一个。” 琉青异常安静地注视着我,眼眸里宛如覆盖着一层灰蒙蒙的雾气,叫人难以探明真实想法: “好。” 他宛如畏冷一般靠入我的怀中,敞开紫色的苗服图腾繁复,在我的眼中逐渐扩散汇聚。 我享受地抱着他微凉的身躯,感觉自己像抱了一尊玉佛,又像是从天上的月光中掬了一捧在掌心。 这么美。 偏执一点也无碍。 反正有我在,琉青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惹出大事。 “你的小蛇要一块带过去吗?” “嗯。” “嘶.....” 我数了一下房间里的蛇,光是种类就分出了四五种。 数量更是达到了七八条之多,远超琉青之前说最多养三条的数量。 “你怎么养了这么多蛇,之前不就一条小黑吗?” “入毒了。”琉青道。 “对身体有没有影响?” “普通的宠物。” “呦,你还知道宠物了。” 我蹭了蹭他的脸:“应该不能全带走,你挑一条带着,平时不要放出来,会吓着路人。” “好。” 琉青说什么应什么,嗓音清清淡淡,像是飘渺的云烟,转瞬即逝。 我疑心他没有听清楚,在他耳垂上轻捏了一把。 “我出去那么久,你怎么一点都不想我,也不给我打电话?” “阿榆,你守诺,我们才会相见。”琉青轻声道。 守诺才会相见。 走之前我答应过琉青,等我将来发达了,一定会回来考虑一下我们俩之间的关系。 现在我回来了,虽然没发达,但也守了后半句话的诺言。 要是两个承诺都没做到,琉青难道真的要在寨子里孤独终老,此生再也不与我联系了吗? 我不信他有那么狠心,也不信他能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 第208章 女人好点色怎么了? “别想那么多,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吗,我这人说话算话,答应你的事,我都会做到。” 铃铛声又响了一下,这次我找到了源头,似乎是琉青发丝上束缚着的铃铛。 只不过我用手去碰它,铃铛却再也不会响起。 开什么玩笑? 这又不是测谎仪,难道还能测出我在说谎吗? 要是每次说谎都被人揭穿,岂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我不以为然地抱住了琉青,看了一眼天色,坏笑道: “睡觉,再睡一会,我在外面好想你。” 外面的男人都没有你美。 ....... 我在朦胧的灯光中,听着琉青轻浅的呼吸声。 仿佛透着韵律的叹息,轻柔铺洒在我的脖颈上,细细密密地滚动着,连同着骨头和血液,都随着他的叹息声变得酥麻。 赶回城市的大巴车依旧人满为患。 只不过那些上车的村民,在看见我旁边的琉青以后,脸上都是惊恐的神色。 她们宁可像沙丁鱼罐头一样挤在一块,也不肯靠近我们半步。 中间让出来了一大块位置,足够我跟琉青舒舒坦坦从头坐到尾。 遥想我之前左脚一只鸡,右脚一只鸭的惨痛现状,再对比一下琉青清爽美丽地坐在中间。 心中顿时生出不公平之感。 怎么了? 男人就应该被优待? 这社会也太尊重这些男人了吧..... 我叹为观止,并且相当自然地敞开了腿,霸占大部分属于琉青的位置。 大女人身居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衣锦还乡归来,我没压在琉青身上就算我怜香惜玉了。 琉青往旁边坐了坐,给我让出了更大的位置。 他纤白的手腕搭在我的腿上,繁复的银丝捆绑在右手上。 红绳串在其中,让柔软指尖宛如艺术品。 这东西我没见琉青在寨子里戴过。 不过人都被我从巴彦山带出来了,手上戴个饰品又怎么样? 连琉青身上穿的苗服和银发,我都能容忍,更何况是手上带点小装饰。 要是琉青喜欢的话,等香水研发出来,我还能带着他去买个几克的金子。 纯金。 上哪找我这么大方的女人。 来巴彦山的路途坎坷,回去的路却格外的舒坦。 或许是因为琉青身上有股格外独特的气质,神秘又美丽,总是不自主的吸引着我的眼球。 又或许是他身上浅淡的草药芳香,冲淡了汽车里拥堵恶心的怪味。 我靠在他的腿上睡了一路,最后醒来的时候,还是因为眉骨间有点微微的痒。 睁开眼,发现琉青低垂着眼睫,用指尖描绘着我的眉眼。 “摸什么?” “到了。”琉青道。 我捉着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 从琉青袖子里探出头来的艳丽小蛇冲着我吐信子,似乎很不爽我猥亵它漂亮的主人。 我啧了一声,早已习惯狗不理蛇也憎的悲催人生。 猛兽总是独行,不吸引小动物很正常。 我昨天在手机上看过季淮定的房子,里面都收拾干净了,随时可以拎包入住。 lina现在开车把我们两人拉过去,这事就算是彻底定下了。 车门一打开,lina就张开着手冲着我走了过来。 “白姐,一日不见如隔......我擦大美人!” lina跳脱的情绪达到顶峰。 她和琉青面无表情的脸对上,又看了一眼琉青妖异的白发和眼眸,嘴里发出一声惊叹: “姐,你上哪里整的异域美人,这脸这气质,我骟,我真骟了。” “你要骟谁?” 我牵着琉青的手,介绍道: “这是我同事也是我好朋友,你叫她.....算了,你不用和她打招呼,只要有我就够了。” lina嚷嚷道:“别这样啊姐,介绍给我认识一下呗,我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美人,这头发是染的吗?巴黎画染?” “巴彦山土染。”我道,“别吓着他,他怕生。” 这话说的我自己都有点心虚。 琉青站在我身后,面无表情的看着lina。 微风吹动他的长发,红润的唇和苍白的脸色,靡丽的让人难以直视。 不像是个怕生的,倒像是能把人给断生的。 我强行解释道:“他喜欢玩cos,苗疆少年知道吗?他平常都这么穿。” “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像呢。” lina走到我右手,蠢蠢欲动地观察琉青。 她有点猥琐的在空气里吸了口气,叹气道: “好香。” 叫你呼吸了吗?你就敢呼吸。 还香呢,小毒物浑身是毒,多吸两口能给你毒毙在这里。 为了防止lina英年早逝,我顶着她破碎的眼神,压低声音叮嘱道: “别问,别摸,别搭讪,我鸭子。” “星榆也能聊天,怎么他不一样。” 能一样吗? 小狗是乖小狗,还会礼貌的叫你一句lina姐。 琉青只会无差别攻击除我以外的所有人。 现在回想起来,我都不知道我当初刚进寨子的时候,怎么就那么色欲熏心,竟然有这个狗胆去泡他。 要是早知道琉青会用毒,他就算是美成个天仙,我也要绕道走。 不过要是再来一次美人出浴的话,我估摸着我还是会上钩。 叹了口气,我为自己被美色所惑的内心感到不满。 看了一眼lina蠢蠢欲动的姿态以后,不满诡异的被填平。 女人好点色怎么了? 不好色怎么繁衍子孙后代,我这是在为社会做贡献! “具体的我不方便说,你就信姐一句,姐不会骗你,我说不能碰的人,肯定不能碰。” “好吧。” lina失望而归,在我旁边不动也不看了,保持住了礼貌的三米远距离。 可即便lina没有闹着要跟琉青打招呼。 琉青扎眼的外貌,在城市中也是相当显眼。 我担心他会因为自己的白发自卑,回到新房子的第一件事,就是将他拢在怀中亲了好一会儿。 琉青红润的唇瓣被我咬破了好几处口子。 柔嫩的下唇被咬得最狠,连带着泛着水光的唇都红肿了起来,平添几分靡烂之色。 我和他相拥着摔倒在沙发上: “喜欢这里么?等明天我带你去更先进的地方玩,现在科技很发达,到处都是你没见过的东西。” 琉青道:“你在吗?” “我当然在。” 我抓着他的腰带故意往上一提,底下的衣襟全部顺着我的动作散开: “你那么美,我要是不守在你身边,被别人撬墙角怎么办?” “我不会走。” 琉青嗓音很轻,宛如一道即将消失的云烟: “只要你需要我,我永远都会在。” “一天到晚净说些傻话,难道我不需要你,你就不在了吗?” 第209章 小别胜新婚 “我的存在只为你。” 琉青这副完全被驯服了的姿态,甚是让人心动。 也是,在深山里被放逐了那么久,连头发都白完了,又怎么可能像此前那般具有攻击性。 我对琉青的戒备稍微放松,低声诱哄道: “我最爱的就是你,其他的别想那么多。” “明天你好好配合她们做香水研发,她们说什么你就做什么,有什么问题直接叫我,我会保护好你。” 琉青应了一声,靠在我的怀里微微阖着眼。 他昨天一晚上都没睡好。 都说小别胜新婚。 被我连着玩了一整夜,琉青除了哭泣以外就是喘息,身上的体力条所剩无几。 反倒是我睡得跟死猪一样沉,第二天早上还在大巴上补了好一会儿觉。 如果琉青在车上没睡的话,现在满打满算有十几个小时没入休息了。 我就算是个禽兽,也得顾忌着明天搞香水研发的事。 再想玩他,也只能抱着琉青一块靠在沙发上睡觉。 出租屋里的钟表滴答滴答的响,缓慢且有规律。 季淮安排的出租屋不大,一室一厅,拎包入住的款型,角落里塞着带来的行李箱,里面装了琉青的衣服和必需品。 没有家的气息,只能算是飞欧旅途中的一个短暂歇脚点。 可琉青似乎以为这是我们共同的家。 从进到这间房开始,他的神情变得柔软许多。 现在更是靠进我的怀里,宛如没有任何安全感的小动物一样蜷缩着。 这种安静的拥抱很久未曾有过。 从深山离开以后,我便彻底将琉青抛在了脑后。 接二连三的事情占据着我的大脑,更新鲜,更刺激的挑战,充斥着我的眼球。 我早已忘了在深山中守候着的清瘦身影。 如果不是因为香水需要研发,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去见琉青一面。 可能是一年,可能是两年。 可能真要等到我功成名就,对世俗都感到厌烦的时候,才会抱着打野的心态重见故人。 我知道这样对琉青不公平。 可是感情从来没有公平可言,谁动心谁遭殃。 琉青相较其他人已经好多了。 貌美的容貌和封闭的心态,以及他能给我带来的巨大财富,会一直吊着我,促使我去见他。 不管我离开时有多无情,至少此刻相处时,我满心满眼只有他。 这就够了。 女人情绪上头的一瞬间,能爱上无数个人。 在这一刻我只爱他的身体,难道不足以证明我是个忠诚的人吗? 手不老实地顺着苗服一路往里,直到彻底触碰到纤瘦的玉背,我才心满意足地跟琉青抱在了一块。 多久才见一次。 要是这一次没吃回本,我都觉得自己血亏。 琉青睡到了天明。 阳光从窗户的缝隙间透进来时,我甚至能看见光束下晃动的薄影。 说好听点,是光的形状。 说不好听,是出租屋太久没打扫了,到处都是灰。 琉青对吃的似乎不太感兴趣。 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喂养色泽艳丽的小蛇。 我从楼下买了早餐回来,热烫的包子和豆浆刚放在桌面上。 抬头一看,琉青饱满红润的唇瓣上泛着血珠,脸上多了几分秾丽色泽。 “骟,你上回不是答应我,以后都不用血来喂蛇了吗?” 吸饱了鲜血的艳红小蛇,盘在琉青的手腕上,碰撞着银饰发出了叮当叮当的响声。 有琉青在,我才不信这破蛇敢咬我一口: “再欺负你主人,我就把你扒皮炖蛇汤。” “嘶......” “只是今天喂了。” 琉青似乎是有些心疼他的小蛇,又像是温柔地劝服我:“平时不喂。” 我到现在都没搞懂他的“毒”是怎么炼出来的。 要知道也简单,只要掐着琉青亲几口,他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可我不想知道那么多。 有些事知道的太多,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还不如装成无所谓的样子,用于谋取更大的利益。 我憋了半天,最后憋出了一句: “多喝点汤补补。” 最后这汤也没喝上。 琉青去工作室搞研发,早上八点干到下午两点。 我在外面买了两个三明治送进去,却被拦在了门口,说什么食物的味道会影响气味。 我骟他个祖宗十八代。 难道调香师就不吃不喝硬熬一辈子吗? 显然这不现实,可惜我跟对方现在处于合作阶段。 琉青不从调香室里出来,我也没办法把三明治送到他手里。 培根三明治在我手里由热变冷。 我揣着三明治,像是被遗弃的老人一样蹲在门口。 手里的烟刚抽到一半,旁边就递过来一根新的烟。 贵货。 我溜达从她手里接过了烟,才发现对方是盘根香水的老总,派系斗争里的唯一胜利者。 “费总,我叫思榆,幸会。” 我端出精英姿态,从容地将两个三明治塞进口袋里道。 费衍身上透着股不羁的气质,有点像这飘渺的风,又有点像个流浪歌手,总之不像个老总。 她看了一眼我兜里的三明治:“你口袋有微波炉?” “这倒没有。” 我没遇过费衍这种款式的精英人士。 在我认知中的上层人士,要么就是季姐从容的姿态,要么就是杨姐精明能干的强者风范。 费衍不属于常人认知里的“总”。 但就是这么个看上去一点也不正经的老总。 在硝烟的战争中,硬生生抢夺到盘根的决策权。 我从兜里掏出三明治给她看:“想送饭没送进去,浪费粮食不好。” “他吃不下去,香水闻多了想吐。”费衍道。 “费总真幽默。”我道,“这听上去不像香水老总该说出来的话。” “你看上去也不像是个普通的供应商。” 费衍双手插进兜里,摸出了一根中华塞进我口袋中: “去办公室里坐着,蹲在这,别人还以为我们两个在乞讨。” 还别说。 真有点像。 我没想到今天要见费衍,早上出门的时候脑子里只有冷冷冷冷冷。 上半身跟下半身完全不在一个次元里面,甚至连色系都不搭调。 费衍也没好到哪里去。 第210章 青青只需要被我吃 根据她的财富等级推测,我猜测她身上的可能是小众品牌设计。 像极了被猫抓烂的裤子,破了七八个洞的上衣。 再配上潇洒不羁的气质,堪称新时代乞讨穿搭。 我们俩凑一块,真像两个流氓汉在讨饭,尤其是我手里还拿着两个冷掉的三明治。 太丢面了。 我果断起身,跟着她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很正常,半透玻璃,老板椅,只可惜时尚感极强的设计,也没能压住费衍身上混子的气息。 她的腿往老板椅上一翘,烟盒往桌上一扔,直接当着我的面,表演了一个低头点烟的45度角。 “你提供的原材料我审过了,不是一般的香,有点像药草的混杂香,很美很复合。” 费衍斜眼瞥我:“奇怪的是,我入行二十多年,从来没闻见过这种味道。” “一上来就直接问吗?”我笑道,“没打算和我委婉一下?” “我懂,这是商业机密。” 费衍的委婉,就是将脚从老板椅上放了下来,身子往前倾,像是狩猎一样直勾勾盯着我的眼睛。 “你带来的调香师穿的美,眼睛也漂亮,我在古书中看见过一种蛊毒,藏匿于深山中,只有穿苗服的人会用。” 我道:“费总,我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好一个唯物主义者。”费衍大笑了一声,被口水呛着咳嗽了好几下。 她这样子看上去太不正经了。 我越来越怀疑之前加上的微信,跟她本人到底能否对上号。 怎么能有人分裂至此,线上线下完全是两个人。 大概是我的狐狸皮囊没修炼到位,被费衍看出了端倪。 她正经了神色,坐直了身子道: “谈谈香水上市吧,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我在费衍的办公室里喝了四杯茶。 喝的膀胱爆满,跑了两趟厕所,才终于将上市方案给敲定。 不得不说,费衍虽然看上去十分不正经。 但谈起正事的时候,真是相当利落果断。 换个年纪再轻点,阅历浅薄的人,说不定会被她压着再往下降几个百分点的分红。 好在首都之行让我受益匪浅,进步不凡。 我硬是扛住了她的压力,签下了最后的分成协议。 这笔钱能不能到账,能到账多少,还要看香水上市后具体的销售情况。 但是光是保底的费用,都能让我买下魔都的一套房。 金钱入账的声音,总是格外让人欣喜。 我在调香室门口又等了两个多小时,才终于见到那抹清瘦漂亮的身影。 黄昏的光穿过廊道,薄纱似的笼罩在他身上,紫色的苗服和银发雪肤,让琉青的美显得格外妖异。 妖怪是要吃肉的。 但是青青不用。 青青只需要被我吃。 冲着他张开手,我笑着道:“来,姐抱一个。” 走出来时还神秘妖异的琉青,乖顺地靠进了我的怀中。 他的手收紧在我的腰身上,耳尖红的厉害,一直到脖子根都弥漫着淡粉。 寨子里的男人久不见外人。 琉青跟着我住客栈的时候,都要用兜帽将全身包裹起来。 现在被我逼着适应现代社会的规则,能自如行走在阳光之中,已经属于莫大的进步。 这种当着他人的面,与我亲热的行为,对于他来说更是不小的挑战。 琉青越是这样害羞,我就越觉得他可爱得过分。 一身的毒又怎么样? 能害死人又怎么样? 他身上的刺再锋利,也只是被我束缚在床上玩弄的小毒物。 我道:“累不累?” 琉青在我怀中轻轻摇了摇头。 他这样子很乖,腰身柔软,体温偏凉,抱在怀里像是一块软玉。 我吸琉青吸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手,从口袋里摸出冷硬的三明治。 有点拿不出手,但是买都买了,不吃不是浪费了。 以前的男人,就算是家里的剩饭都要抢着吃,现在也不至于这么娇气。 “饿吗?”’ “他应该不吃这个。” 费衍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她身上还穿着破了七八个洞的牛仔外套,露出来的胳膊上是绷紧的肌肉线条: “给他整点素食吃吃。” 琉青吃素这件事只有我知道,至少在魔都只有我知道。 我面不改色地问道:“青青,你要吃素吗?” “不。”琉青接过我手中的三明治包装,轻拈了一块咬进嘴里。 虽然没评价好不好吃,但确实是吃了进去。 费衍见状有些困惑,盯着琉青看了好一会才道: “你破身了?不,不对......” 我疑心费衍的脑子在繁重的工作中累坏了,又觉得她说的这话莫名其妙。 在她说出更多话之前,我挡在了琉青跟前道: “费总,我先带他回去休息了。” 我和费衍虽然在分红上略有分歧,但本质上我们属于合作关系。 我为她提供材料,她为我提供渠道,并不存在谁比谁高上一截的说法。 换个压着我的老总,我就不能这么和人说话。 但是以费衍的性格,她大概也不会在意我的言辞。 果然,在我开口以后,费衍也自觉失言,点了点头便转身进了会议室。 牛仔裤上面的破洞拉丝在空气中飘了一下,像个毛茸茸的绒球。 琉青只吃了一口三明治,就再没动过剩下的食物。 一直到我带着回家,冲了碗草药糊糊,他才终于握着勺子,吃上了今天的第一顿饭。 我对散发着芳香的绿疙瘩不感兴趣。 之前觉得是黑暗料理,后来中毒之后,就觉得绿疙瘩看着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之前不是能吃肉了吗,怎么现在又不喜欢吃了?” 我脑洞大开道:“难道你是吃肉是因为我,我走了你就不吃了。” 琉青轻抬起头,缠在发丝上的铃铛轻轻作响,他的眼睫轻颤,似将飞的蝶: “阿榆,‘种’不食肉,妻不在,不食。” 我被他这一句话绕的有点晕。 别的没听懂,占便宜的字眼听懂了,我勾起他的下巴道: “把我当妻子呢,我同意了吗?” 琉青望着我,似乎是回想起了离别时我的绝情,眼睫低垂了下来。 我以为他会错开这个话题,却不想他玉白的手指搭在了我的腕上,轻声道: “阿榆,这里和寨子不一样,你喜欢这里。” 琉青道:“你不会再回巴彦山,我也出不了寨子,你当不了我的妻,但我可以在深山为你祈福。” 第211章 赛博贞操 这话说的那叫一个可怜。 连我这种铁石心肠的女人,听着都有些心虚。 我揉了把琉青的长发,指尖似乎也沾上了神秘的香气: “我看你是在寨子里闷久了,脑子都给憋坏了,我能带你出来一次,以后就能带你出来无数次。” “就算你不出来,我长着腿,难道不能回去看你吗?” 房间静谧,只能隐约听到楼下车流开过的响动声。 琉青慢慢靠在我的肩膀上。 我只觉得肩上逐渐湿润了一点,琉青的泪水和呼吸贴在耳畔。 微微透凉。 琉青的声音很轻很哑,像是泉水滑过石头: “阿榆,不要再骗我了。” 我抬手将他抱紧,侧着脸去亲吻他的脸颊。 温热的肌肤和我的唇瓣轻轻摩擦,带起一阵酥麻微痒的触感: “我骗你个毛球,我向来说到做到,,以前不带你出来,是因为你太不乖了,动不动就喊打喊杀,谁敢把你带出来?” 琉青没有回应我的话,只是抬手回抱住了我。 不见光的房间中,艳丽过甚的容貌让琉青看上去美艳无比,我在他的腰上来回抚摸: “我过两天要去参加朋友的婚礼,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去,见识一下魔都的婚礼。” 季姐让我带一个男伴参加婚礼。 从一开始,我心中的人选就是琉青。 一是因为琉青和其他男人不一样,需要时刻被我拴在裤腰带上。 稍有松懈,就容易惹出大事。 我之前一直不带他出寨子,也是因为没时间应对琉青。 现在为了做香水,将琉青从寨子里接了出来,自然也要看护好他。 我好不容易爬这么高,要是因为琉青违法犯罪,把我送进去了怎么办? 我真不爱吃白粥拌泡面。 二是因为琉青和现代社会完全脱轨,不会因为参与我的交友圈多惹事端。 我不爱让男人接触我的交际圈子。 只要离得近,他们就越容易生出逾越心理。 而琉青不一样。 我带琉青离开巴彦山的第一天起,就已经杜绝了他跟外界交往的可能性。 琉青以为我是带他出来见世面,是想与他重逢。 实则不过是因为琉青带来的损耗最低。 一个久不见人的男人,在深山里驯化以后,会自认为成了我的丈夫。 需要时时刻刻为我守着赛博贞操。 哪怕是跟别的女人说一句话,他都会生出负罪感。 我稍微表现出一点不满,他就会当作是爱的占有,从而更加用力的将自己封闭起来。 婚后自发与外界断绝社交的新婚少夫也是如此。 其底层逻辑,跟驯养动物是一个道理。 想要彻底拥有一头忠诚宠物,就要让他失去正常与人交际的能力。 禁止与外界接触,禁止与闺基接触,最后连母父也减少来往。 等过个二十几年,就可以得到一个喂养全家的全职保夫。 这是我们女人无师自通的本领。 我勾着琉青的下巴,有些痴迷的嗅闻他身上的芳香,那种神秘的味道几乎能沁入骨子里。 怪不得能调出香水。 感情琉青本身就是个香罐子。 “调香要做多久?”我问道。 “一个礼拜。”琉青道,“快一点的话,五天。” “一个礼拜就一个礼拜吧,刚好没那么累,你也能在魔都玩一下。” 我说着让琉青在魔都玩一下的话。 接下来却把他的时间排得满满当当。 从早上我把琉青送过去开始,一直到晚上十点半之后,琉青才能结束一天的工作。 他的加班加点,换来的是我账户里逐渐丰厚的资产。 每参与一天调香,劳务费都会打进我的卡里。 短短几天攒了不少钱,还有不少是费衍主动打过来的犒劳费。 钱越打越多,到后面累积成了一个可观的数字,比我之前上四五个月班挣的钱还要多。 看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就算盘根集团近些年发展不太好,也比咱们小老百姓靠自己拼搏的事业挣钱。 积累财富最快的办法,就是靠钱生钱。 顶层的人掌握绝大部分的财富,而这笔流通着的财富,会无形之间累积出更多的资产。 以前我还不懂这句话的意思,现在我算是切切实实体会了一把。 我退出查看银行卡的账户余额,给lina又发了条消息。 这回她没回复。 刚刚还跟在没完没了的给我发消息。 现在声音直接从手机变成了三次元,整个人都倒挂在了我肩上。 “白姐,走,我正愁挑什么礼物。” lina这一下压得我身子都弯了半截。 要不是我早过了发育的年龄,我都怀疑我要被她压矮五厘米: “你说话还要动手动脚的毛病从哪学的?多大个人了,能不能稳重一点。” “女人至死是少年。”lina道。 “我以前觉得我够不要脸的了,没想到你还更胜一筹。” 我道:“走吧,位置我定好了,早点到,不然人家接下一波的客了。” “姐。” lina有些紧张地说道: “你说人家会不会看不起我们,我还没去过这种高端场所。” “再高端不都是卖黄金的,私人定制跟外面的商场有什么区别,要个名头而已。” 我给她递了根烟道: “你要是真紧张,趁着时间还早,约几个顶帅去酒吧开个卡颜局,玩够了再去。” “现在的顶帅都要收红包费。” lina啧啧有声:“昨天去了个通a卡颜局,那顶帅还说我们女人的颜值跟他不匹配。” “那你怎么说的,有没有捏他的翘臀?” “我捏个屁,捏一下520。” lina道:“我就给他转了0.2,让他火速爬。” “lina姐干的好。” 我笑道:“不就是仗着自己有个好喉结好根,想着出来白嫖吗?” “就是!”lina认同道,“谁不知道这些男人的心思,都来酒吧了,能是什么正经货色?” 我也老长一段时间没去酒吧玩了,被lina这么一说,还稍微有点意动。 想着等有空了,要去首都的酒吧里混迹一下。 不过现在酒吧的生态环境也不好。 一群男的仗着有张好脸,在里面到处乱要红包费。 第212章 维多利强喉结罩 女人长端正点,就是对他们最大的赏赐了。 不主动陪着喝酒,还说什么要红包费,简直就是倒反天罡。 男人作为靠脸吃饭的存在,在酒吧里被人当作大帅小帅挑剔多正常。 有些三观正的男人,说不定还会帮着怼他们,让他们的心态放平稳。 现在好女人哪有那么好找,差不多得了。 能愿意请他们喝杯酒,就应该老老实实献上自己的喉结。 最好是直接戴上 罗巫主并没有起身避让,只空空的虚扶了一下,让梅老夫人坐下说话。 我相信,人形雕像也是被设计出来的,那设计者一定会考虑到这个问题。 试探均无反应,让腾江这个老江湖也有点摸不着头脑了,加之无法看清树王内部的任何景象,登时所有人都陷入到了沉默当中。 血刃是一个团队,她不允许因为她的过失,使一个团队失去了胜利。 秦川是知道理由的,因为种植的大部分是地球作物,而这些地球作物生长的特别旺盛,所以让这座森林的生命力恢复了很多,但是作为魔法媒介的杉树仍旧没有恢复到之前的状态,所以魔法阵没有恢复。 原本做为防御一方,日军觉得抗战部队想收复他们驻守的县城,必须动用几倍兵力的同时,也需要做好付出惨重代价的准备。可结果,却给了他们一记响亮的耳光。 “这么多?”席子期犯难,转身去问几人,大家零零散散不过凑出四十两。 比如这次高井修一就是依靠剑家的关系偷偷进入,但是他想要离开可就难了,说不定现在已经被盯上了。 她不是不想把人抓来问问,而是她心知肚明,神界的人大多数都是衷心的,虽然他们做事并不像人们眼中的神那般的光明磊落,但对待族人绝对百分百的忠诚。 “好!”九象柔和应声,跟着掌柜的走到一处,目光在几对手镯上扫了扫。 青灵子想到这,不由联想到了以后的仙界格局,他也是从凡间拼死拼活冲来仙界的,在从享乐状态之中醒来之后,他也就渐渐恢复了当年那个一人一剑,横扫凡间修仙界的君子剑仙,青灵子掌门。 这司机并不知道他身后坐着的是个劫运师,依旧满嘴肮脏的低声咒骂着,我决定用鬼眼一直对着他到闭嘴时,骂的时间越长,损的运道越多。 挺直腰杆后,她看清楚这位年轻的男子,比想像中还要年轻,还只是少年。 他的身子化为一道残影,从空中冲向那灵身,他手持黑色断剑,以无数道凌厉的剑光刺向那一道灵身。 非但如此,玉天城中出现惊天雷劫之事,也开始在整个北寒大陆上流传。 毕竟这不仅代表着牧云可以提前完成后续的任务,同时也代表了牧云的实力,也等于牧云变得越加的强大了。 但是由于地域差别,张易枫只能汪洋兴叹,华夏在大洋之西,北星自由联盟在大洋之东,相距上万公里,互通有无完全就是空话,即便张易枫可以穿梭时空,也不愿意跑这么远。 张易枫凑过去,全息投影上的画面,朦胧模糊,像是迷雾区里的大雾,其中一缕雾气颜色最为深沉,呈现深灰色,在雾气中格外引人注目。 神座海贼团的成员则是在做着护卫军们该做的事,唯有李易最是轻松。 安景行登上安景禾画舫的时候,见到的便是安隅低垂着头坐在那,看起来好不可怜的样子,分明就是被人强迫的来此。 第213章 女人的心理就是儿童心理学 季淮婚宴上的鸡尾酒味道很好。 我喝了一杯又一杯,回去的时候酒气上涌,全靠琉青扶着才能站稳。 季淮也喝多了酒,跌跌撞撞靠在余阳的怀里。 我们两人一碰面,就是两酒鬼的会晤。 “思榆,过来,我们姐俩聊会天。”季淮口齿不清晰地说道。 “你们聊吧。” 余阳也有些累了,但依旧语气温柔: “我替你照顾你朋友。” 我朋友只有条漂亮的小蛇。 现在余阳结婚了,琉青再怎么吃醋也吃不到他身上。 我道:“姐夫,那我和季姐去过单身夜的最后一晚了。” 余阳点了点头,我搭着季淮的肩,就这么晃着走到了酒店大堂的喷泉边上。 喷泉里竟然还养了两条金鱼,不知道是哪个鬼才想出来的馊主意。 肥肥胖胖的在里面流动,吃的全都是宾客投喂的面包糠。 季淮盯着鱼看了好一会,脑子似乎都没从宕机的状态中回神。 我道:“怎么了姐,结个婚乐傻了?” “你才乐傻了。”季淮道,“结婚有什么好开心,家庭的担子都要由我扛着。” “没结婚的时候,不也是你扛着吗?” “那不一样。” 季淮微眯着眼道: “以前不用负责,玩玩就丢也无所谓,不过现在也好,毕竟他跟我谈了那么多年,一分钱赘礼没要,也不算我吃亏。” “是啊,毕竟‘爱情’才是首位,你们俩之间是真爱,再谈钱就有点俗了。”我认可道。 “嗯。” 结婚对余阳来说是件喜事,是他多年以来追求的爱情终于有了回报。 是他无怨无悔的付出,甘愿隐姓埋名成为季淮附属的成就。 但对于季淮来说,只是权衡利弊最后的抉择。 公主与王子步入婚姻,最后幸福美满生活在一起。 童话故事的最后一句话,往往截止于婚礼。 因为再往下面多写一句,都会看见公主疲倦厌烦的神情。 “不聊这个了,等下给你聊的恐婚了,赘个老公还是利大于弊。” 季淮道:“你打算定居在首都了吗?” “首都魔都两边跑,我投资的项目不能厚此薄彼。”我道。 “年后我打算带着你姐夫去旅游,你要不要跟着一起来?” 季淮之前就说过,想要在走不动之前,来一场彻彻底底的全球旅游。 现在计划缩减了一半,从全球变成了旅游。 但也是一场寻梦之旅。 在时间允许的情况下,我还是蛮喜欢出去外面玩。 人生是一场旷野的追逐,不是平地的跃迁。 适当的娱乐,有助于我的大脑旋转。 “姐,到时候你提前发消息给我,我没事的话一定到。” 季淮拍了拍身上的灰起身道:“回家,我要去过洞房花烛夜了。” 我们俩搀扶着走回去,琉青和余阳似乎聊得还不错。 余阳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木质的漆盒一看就出自于琉青之手。 季淮问道:“这是什么?” “青青送给我的新婚礼物,说是对身体好。” 余阳从我手里接过季淮:“思榆,那我们先回去了?” “好,你们回去之后加油造人,明年的今天,我就要看见我大闺女。” 我一番话把余阳的脸说的通红。 他求助一般看着季淮,季淮并未出言袒护,眼神远远望着远处。 “姐夫,结婚了你可要好好拿捏我季姐。” 我笑道:“我教你一招驭妻之术,咱们女人的心理就是儿童心理学,你只要照着这本书学。” “多哄,多夸,多崇拜,多克制一下你的脾气,季姐包准爱你爱的不行。” “知道了。”余阳温柔道,“我们先走了。” “嗯。” 我看着这俩小妻夫搀扶着上车,转头就靠在琉青身上乱摸: “青青,困了没?” “儿童心理学是什么?”琉青道,“我想要。” 琉青说想要的时候像个小人机,我捏着他的腮肉,靠上去亲了一口: “用不着学,你现在就很好。” 我承认我是喜欢琉青的外貌,但我又没打算跟他私定终身。 这种东西是教给已婚妻夫的,帮助妻权交替后的妻子掌控丈夫。 以前怎么没听过有人研读儿童心理学,还不是近代社会新创出来的词汇和观念。 多学点。 学学三从四德,是非不分,好坏皆忍,张嘴就夸。 有时间研究这种玩意,还不如去研究孙子兵法,还能帮着挣点钱。 我和琉青在门口胡闹了好一会,险些擦枪走火的时候,才勉强压着意志力回家。 酒劲在和季淮聊天的时候压下了很多,坐在车上被风一吹又犯了起来。 在浴室里待了好久,才稍微清醒了一点。 房间这几天被琉青收拾了出来,干净整洁,底下还铺了软垫。 这种天气睡上去最舒服。 两个人就算不做什么,光是抱在一块睡到天明,也是一种舒坦的享受。 卧室里没开灯,我摸索着把灯“啪”的一声打开。 刚想说什么,却被眼前的美景勾得走不动道。 轻柔的纱幔中,琉青长发散乱。 他的眼尾洇湿着薄红,因为艳丽的姿色,而透出一种迫人的美艳。 琉青微侧着头,眼眸温柔似水:“阿榆。” “你上哪整的头纱。” “他送给我的。” 这个他没有别人,估计就是余阳。 余阳大概是以为我们之间是情侣关系,才会抱着祝福的本意,将头纱送给了琉青。 新郎的头纱…… 这和我赘了琉青有什么区别? 酒意涌了上来,我怀揣着调侃的心情打量琉青。 他靠在床边时身材比例极好,腰细臀翘,长腿如玉。 我迫不及待想要揭开面纱,去吻他唇瓣,却落在了他偏过去的侧脸上。 琉青颤着声道:“阿榆,替我揭开。” 揭盖头,赘为夫。 我心中愈发怜悯,手上动作却没有分毫怜惜: “青青,我不爱你。” “我知道。” 琉青起身靠在我的肩头,轻声道:“我知道.......” 他这样实在是可怜,蜿蜒的美人蛇浑身带毒,明明应该藏于深山,却被我带出了阴翳。 从此心底只余我,只能余我。 第214章 男人发什么家? “送你个礼物。” 我从口袋里摸出早就想送给他的红绳。 红绳上串着细密的小金珠子,别看金珠子小,加在一块也花了我不少钱。 要不是琉青替我连本带利全挣回来了, 我未必舍得花钱买下红绳。 琉青的手腕被红绳束缚在床头。 我欣赏着眼前的美景,低头时,恍惚听见琉青的呢喃: “阿榆,轻一点........红绳会断。” 谁能忍得住在这种关头轻一点。 我恨不得将他揉碎了彻底吞吃,能压抑住情绪和他说上两句话,已经称得上是正人君子了。 “断了就再买一根。” “我喜欢这个。” 琉青艰难地抬起下颌,他的眼尾上都是潮湿的泪水,唇瓣脸上都是半透液体: “我要带着它一辈子,等我死后,同我葬在山脉间。” “这么珍惜。” “嗯。”琉青道,“它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我捋了一把汗湿的长发道: “要是被人抢了呢?” 琉青沉默了许久。 我以为他会再像之前一样,说出极度危险的话,却不料他轻声道: “被抢了,我就避世再不见人。” 明明是这种冷冰冰的语气,说出的话却让我觉得可爱无比。 琉青不对他人动手,选择默默留守在山中,以此作为对我出轨的惩罚。 又何尝不是一种变相的妥协呢? 被拔去了毒牙的蛇咬不破皮。 只能被撑开唇舌,观赏柔嫩的牙床。 ...... 我接连跟着琉青厮混了三四日。 直到调香成功,香水进入收尾阶段。 我们俩仿佛梦境般的生活,才终于回归正轨。 琉青从一开始的不吃肉到现在的吃肉,不过就是几天的时间。 我提着外面打包好的饭,坐在门口等他。 一只手夹着烟,低头看着视频里的辣弟。 在我左手边落下了一片阴影,费衍大咧咧地坐了下来。 深秋的天,她竟然就穿了一件单薄的内搭,丝毫不觉得寒冷: “看辣弟呢,不怕他吃醋。” “都是朋友吃什么醋。我只是眼睛上看一看而已。” 我笑着给她递了一支烟,身子也朝着她的方向靠拢: “香水快调好了。” “嗯。” 费衍低头点烟:“他是个好调香师,就算不在寨子里待着,也可以靠这门手艺发家。” “他一个男人发什么家,我就是他的家。”我道。 “你要是能约束他也不错,压住了就是个普通调香师,压不住就麻烦了。” “费总,你好像对这方面研究颇深。” “颇深谈不上,你是外行,可能不懂要做出一款好香水,原材料非常重要。” “早几年我们姐妹几个出去找香料的时候,什么地方都去过,之前我也去过巴彦山,但是当时没机会见他。” 我忽然明白费衍为什么会提出增加香水系列的销售。 我以为绝对保密的原材料,其实在人家眼里早就被发现了。 只不过用钱可以解决的事情,她不需要动用更多的手段,才会心平气和的跟我聊天。 “费总,你是想?” “我什么都没想,咱们还是合作伙伴,我出钱你办事,你就算把他交给我,他也不会替我做事。” 费衍吸了口烟道:“下回带你抽雪茄,这玩意吸着没味。” “行,等香水上市了给我个面子,我请你吃饭。”我道。 费衍看了眼紧闭着的玻璃门道: “邂逅和初遇系列的香水,一经上市绝对大爆,我希望固定的时间段进行配置,这样你的调香师压力不会太大,我们的品牌也能做得起来。” “要做就做最稀有的,炒出价值。” 固定一段时间发售,和我预想中的计划差不多。 一个品牌要卖的是符号。 单独卖产品本身是赚不了大钱的,只有跟情怀挂钩,才能带动营销做大。 搞饥饿是最常用的手段。 况且这样的话,琉青的压力也不会很大。 我只是想赚钱,琉青愿意扶持我的事业往上走。 我自然也会心怀感恩之心,时不时回寨子里看望一下他。 一份长久的友情,不比短时的爱情来得更加可靠? 我想琉青早晚也会想通其中道理。 下午的咖啡馆没多少人,落地窗上都贴了圣诞节营销的单子。 各种季节限定的蛋糕甜品,摆放的满满当当。 我抓着琉青的手捂在兜里,随意挑了一家看上去装点精美的店铺。 栗子蛋糕散发着浓厚的香味。 琉青没尝过这种食物,用勺子挖着吃的时候,不像之前一样机械地咀嚼,反而白嫩的脸颊上微微泛着一点红。 我看着他吃完了小半块蛋糕,才开口道: “青青,香水调好了。” 琉青的反应比我想象中的要淡定,他道: “阿榆,这一次你还会回来吗?” “回来,我当然会回来。”我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琉青道:“什么时候回来?” 他这一句话又给我干得哑口无言了。 我确实会回去,但是回去的时间,我可没办法保证。 许是看出了我的沉默,琉青手指轻抚着我的脸颊,捻了捻指尖道: “不管多久,我都等你。” 离开魔都的前一天晚上,琉青前所未有的主动乖顺。 他的脸埋在我的脖颈处。 我稍微一动,他就用胳膊抱住我的腰,像是担心我中途抛弃他一样缺乏安全感。 过了最困的点,现在反而脑子特别清醒。 我睡不着,又不想把他吵醒,只能艰难的翻身去摸手机。 半天只摸出来了琉青的手机。 老旧的款式,七八年前的淘汰款。 我姥姥都嫌弃刷抖音不够快,琉青竟然能用到现在。 不过对于他来说,手机唯一的作用就是微信和电话。 有狗胆跟“种”联系的人少的可怜,这手机才能支撑到现在。 没东西玩的时候,看着屏幕上的数字都能玩半天。 我滑开琉青的手机,有些好奇他手机里都是什么内容。 手机无需密码即可解锁,桌面上是一张照片。 拍得很糊,飞速晃动着的绿影,还有一个远去的点,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最显著的是一个放大的聊天搜索界面,像是不小心点开来以后,又不知道怎么收回去。 青青玩手机(x) 老人玩手机(√) 我轻笑一声,满怀乐趣地点开搜索页面。 页面一字排开的全是密密麻麻的搜索记录,从下到上的顺序是: 女朋友身上有别人的吻痕该怎么办。 如何让女朋友对自己充满兴趣。 在山里办婚礼是什么体验。 讨厌每个靠近老婆的人该怎么办。 如何在不杀人的情况下,处理掉所有情敌....... 第215章 我可去你根的 从女朋友变到老婆....... 我都能想象到琉青打下这串字,然后慢吞吞按下搜索键的姿态。 表面看上去不染世俗,仿佛已经修炼成精。 原来内心想法竟如此丰富。 我点开他的微信,寥寥几个人,全部都用电话号码加上姓名的备注方式。 唯独我的名字被他备注成了阿榆(我的) 毫不掩饰的偏爱藏在了心底。 如果不是偶然被我翻开,琉青所有的爱语都会藏在深山中。 跪于碑前求神佛,满头青丝变白发。 我从来没给过他任何选择的机会。 琉青留在原地,也只能留在原地。 送琉青回巴彦山那天,我特意挑了个阳光好的日子,落下的阳光温柔地拂在脸上。 26寸的行李箱里,是我给琉青挑的礼物,吃的用的,保暖的,全都塞在了里面。 我对他的心软,也随着这一箱子东西的增多消失。 女人的愧疚是可以单方面抵消的。 不管琉青是否接受,我都认为我已经为了他付出良多。 “保暖的毯子你回寨子里也可以用,小袋子里面装了你喜欢吃的蛋糕和甜品,上车饿了就吃。” 我伸手去拨开袋子给他看,却被琉青握着手往后挡了挡。 “呦,还护食呢。” 我一愣,故意逗他,直接抬手把袋子拿了过来。 本该堆满整个袋子的食物,只剩下了一小盒的糕点。 大部分的空间,都用来保护中间的手捧花。 季淮婚礼上的手捧花,用的是真花定制。 这么多天过去,也不知道琉青用了什么方式保存,依旧骄艳欲滴。 “你怎么还留着这个,我以为你丢了呢。” 琉青垂下眼,纤白的手指在花瓣上触碰了一下:“丢了可惜。” “丢了可惜也不能拿来占位置,我再去给你买点别的。” 我抬脚移动,发现琉青也跟着我的方向挪动了一下脚步。 我再走两步,他拖着行李箱又跟了上来。 像是条缀在我身后的小尾巴。 我哭笑不得: “老实待着,你这白发紫眸,走到哪我都会被人围观,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琉青低着头,纤白的手指握着我的食指轻轻晃了晃。 这谁能顶得住。 我反正是扛不住。 “祖宗,你真是我祖宗,跟我一起去,我买一堆东西撑死你。” 最后也没买到一堆能撑死琉青的东西。 琉青爱吃的本就不多,挑食且难养活。 便利店里都是些保质期一两年以上的产品。 琉青吃惯了原生态无污染的草药,我都怀疑他吃这种东西才会身体不适。 买了几个看上去新鲜点的水果,剩下问什么琉青都是摇头。 琉青似乎意识到这或许是我们最后相处的时光,格外珍惜跟我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黏在我手旁一直不肯离开。 直到时间耗无可耗,琉青才坐上了去机场的车。 之前是我在大巴上,看着琉青的身影逐渐远去。 现在是琉青在车上,看着我的身影逐渐变小。 人生真是个反复的轮回,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却有相似的事情重复的发生。 lina姗姗来迟,刚好瞥见了琉青离开的背影,她心酸道: “白姐,你怎么不送他回去?” “他不让我送。” 我把她的身子扶正了些,情绪比她还要平稳: “以后来魔都的机会多着呢,不回去熟悉一下路,下次我要是没时间接送了,他该怎么办?” “他还会回来吗?” “不是,这是你鸭子还是我鸭子,你怎么这么犯愁?” 我笑道:“肯定会回来,我跟琉青是好朋友,他也挺乐意帮我的忙,只要有需要,我都会去找他。” “会回来就好。” lina松了口气道: “白姐,我真不是想撬你的墙角,他是美的太不真实了,有点像山里的妖怪,总觉得他整个人都是飘着的,拿捏不住,这个在专业术语里叫什么极端.....” “极端分子不至于。” 我打开手机,琉青听话的给我发了一条消息。 一只花斑小蛇探头探脑,从洞里伸出手,比了个hi。 怪听话。 也不知道上哪整的表情包。 青青不愿意出寨子,但是网络玩得还挺溜。 我道:“他有时候做事极端了点,平时还是很乖的,别管他了,我们姐俩去吃一顿饭,明天我就回首都了。” lina再度震惊:“怎么这么突然,他回了你回,你们俩赶趟呢?” “要不是今天要送他回,今天我都准备回去了。” 我叹气道:“首都那边有事要忙,离不开人。” lina还是难以接受:“不是,怎么就有事要忙了呢,你之前不跟我一样划水摸鱼吗?” “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划水摸鱼也挺爽,等我赚到钱以后,我也要学习你这种精神。” 我顺着lina的话说下去,没有和她对杠。 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彼此之间只能算是互相交流,又有谁有本事站在老师的资格上指导。 这样的生活状态,对她来说是最舒服最畅快的。 我这种忙碌的生活状态放在lina身上,她未必能接受。 这本身就不是同一层次的想法,又岂能用物质金钱来比拟? 我就算钱挣的多点又怎么样。 朋友就是朋友,并不会因为钱多钱少改变。 我要打脸的是看不起我的人,不是让真正帮过我的朋友,因为钱的事跟我疏远。 “过年回来吗?”lina问道。 “过完年回来。”我提起酒杯,把她的杯子给灌满。 “你今年过年都不回家?” lina啧了一声道:“太勤快了白姐,遥想当年我们在ktv唱歌的时候,你还要支付宝微信组合支付。” “没借呗花呗一起刷,已经算不错的了,我当时可落魄了。” 我道:“你等我闯几年,到时候咱们姐俩就真发达了,你想点多少男模都行,想喝啥喝啥,姐全包了你的消费。” “那太好了我的陛下。” lina诚恳道:“要不然你明年过年也别回家了,我觉得女人的重心,还是应该放在事业上。” “我可去你根的。” 我道:“总不能为了赚钱,连命都不要了吧,今年要有时间,我还是会回家见一下我妈爸的。” 第216章 爹的,收到! “要是没时间?” “没时间当然以赚钱为主,我妈爸全力支持我。” lina竖起了大拇指:“加油干,我相信你一定能成。” “太虚伪了。”我把她的手指按了下去,“等我年后回来再多聚聚。” “什么虚伪,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我和lina喝了一整夜,感觉这段时间来什么事都没干。 回来魔都,除了调香水搞业务,就是跟这些人喝酒,喝得我酒量直线上涨。 老朋友聚一聚,不喝点酒,有些话就不那么方便说出口。 喝酒也是一种变相的社交。 只不过在首都喝酒的时候,我感受到的更多是压力。 在魔都喝酒,只有纯粹的畅快与放松。 只可惜畅快与放松也不持久。 我人一到首都,屁股还没在酒店的沙发上坐稳,电话就先打了过来。 元宇直接开了个视频,镜头那头晃得厉害,她嘴里叼了根牙签道: “白老板,回首都了?” “回了。”我起身把灯打开,把自己照得更明亮一点。 “下礼拜四有空不,我家祖儿要剪辫子了。” “有空,我给祖儿送份大礼去。”我道。 “哎!大礼就不用了,最多给她送份毛笔,我想让她多练练字,省得以后签合同单的时候丢人显眼。” “毛笔也要,礼物也要,双礼合一。” 我道:“一辈子就剪这一次辫子,肯定要认真对待。” 元宇脸上都是笑:“对了,把杨姐也叫来,我请了好多人,到时候去市中心吃饭,热热闹闹的才有氛围感。” “好。”我道,“位置定好了吗?要不要我提前过去试菜?” 元宇道:“思榆,我请你来就是让你来玩的,别那么操心。” “你最近给民宿新搞的几个线上活动反响都很好,好多客人说山渐是她们来过最好的农家乐。” “这才到哪,等农庄开发起来了,我还有更多策划方案。” “就冲你这句话,我都要赶紧把事给办起来,等到明年的今天,咱们山渐说不定已经开成全国连锁了。” “再大胆一点,直接全球连锁。”我笑道。 “国外也爱吃土鸡?” 元宇道:“这也算是走出国门,走向世界了。” 国外爱不爱吃土鸡我不知道,但是山渐的土鸡应该没法子走出国门。 毕竟圈养的土鸡越吃越少。 今年新下的鸡崽,还是从村民那抓来的苗。 不过仍抱有希望总是好的。 这已经不再是一段渺茫空虚,没有支点的梦想,而是一点一点不断走进现实。 遥想我刚到魔都的那段时间,做梦也不会想象到,有一天我竟然能成为白总。 人生靠打拼,一切都会逐渐好起来。 我一头扎进了首都的漩涡,在里面埋头干活。 一直干到约定的时间前一天晚上,才被杨姐提醒要带个男伴。 “参加这种活动也要带男伴?”我问道。 杨姐彼时正在处理公事,手在键盘上疯狂地敲打,还能分神跟我聊天: “她们这帮人晚上玩得可没那么简单,你带个男伴能省很多事儿,不然她们晚上硬给你塞点人,睡了可是要负责的。” “啧。”我说道,“能负什么责?” “让你给个十几二十万当做过夜费,或者跟在你身边监视你的动向。” “那里面可不只有山渐的人,很大部分是元宇自己圈子里的人,她以前混的圈可乱了,别小瞧她。” 什么玩意,还敢要我十几万的过夜费? 金根吗? 这说别的我嗤之以鼻。一提到钱我立刻应激: “我突然觉得外面的男人也不是很香了,我还是自己带一个过去吧。” “嗯。” “姐你不带一个?” 我坏笑着问道:“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一下,二院有个心外科的贺医生还不错,人长的怪斯文。” “要不你把宁医生介绍给我吧,我觉得小宁医生又负责又听话。” “那还是算了。” 我改口道:“姐你就这样去吧,你把妹儿带上,谁敢坑你钱,你就放妹儿咬她们。” 杨姐叹息:“缺德玩意。” “不缺德怎么搞钱。”我道,“没良心的人才能赚大钱。” “少见你说这样有道理的话。” 杨姐笑道:“在我这说说就得了,当着外人的面还是要装一下的,没良心也要装,有良心有情怀的企业家才能做大做强。” “爹的,收到!” 我跟着杨姐插科打诨了一段时间,见她情绪确实挺稳定的,没什么问题,才放下心来做自己的事。 要放以前我也没这么细心。 大家都是女人,再难过擦把眼泪,喝杯酒就过去了。 但是我发现杨姐的身体似乎有点问题。 虽然她嘴上没说,但是我作为离她最近的人。 我能感觉到杨姐在工作途中,反应速度的下降。 长时间盯着一个东西发呆,眼神偶尔失去焦距,还有频繁皱着眉头看窗外。 普通人也就是疲乏了。 但是放在她身上不对劲。 杨姐可谓是个彻头彻尾的工作狂魔。 一天24个小时,她是能不间断工作19个小时的人。 我此前查过她的病症。 眼部疾病的退化是很突然的。 可能某一个瞬间,你就会感觉身体突然不属于自己。 一切的机能都在改变,唯独一颗不服输的心还停留在原地。 这感觉太糟糕了。 我不是医生,治不了病。 作为朋友,我只能尽可能让杨姐开心一点。 不断抱怨在病痛中没有任何作用。 哪怕我现在身边围绕着都是群疯子病人,也没法影响我乐观向上的心态。 我要是苦着个脸,杨姐没病都要被我吓病。 确定杨姐的心理状态没问题以后,我出发去了二院。 小宁医生是绝对不可能跟我参加宴会的。 要是那帮瘪犊子玩得再花点,还没吃到嘴的肉都得给吓跑。 从此以后,小宁医生直接把我微信,qq,电话全部拉黑,我只能在网易云里面私信找他。 下场太惨痛,光是想想都吃亏。 能跟着我去的别无他选,只有苏慕白。 这货就算戴上口罩,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光凭身高气质都能在众人中脱颖而出。 抛开苏慕白的疯病不谈,起码面子还是到位。 女人出门应酬,带个漂亮的陪衬品,最基本的属性不就是得长面子吗? 苏慕白从我离开首都以后,就回了医院治疗,好像更换了一个新的心理医生。 具体是谁我也没有了解过,只是途中回复过几条信息。 他在微信上不太黏人,我回了首都以后,也没有来找过我。 若不是要挡拜金男,我得过段时间才会去找他。 第217章 世事无常,大肠包小肠 世事无常,大肠包小肠,兜兜转转还是得回医院。 好在苏慕白的病房没换。 我推门直入时,苏慕白正躺在床上休息。 雪白被单遮蔽住清瘦的身躯,让他苍白的脸色显得更加病态。 乍一看上去,简直瞧不出一点生机。 我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上前的第一个动作,就是用手指去探他的鼻息。 有呼吸。 没事。 纯属自个吓自个。 我见惯了苏慕白勾着唇冲我笑,见惯了他像只慵懒的大猫一样,随时出现在我能见得到的地方, 却很少见苏慕白虚弱苍白的姿态。 他给我的感觉,越来越像一株被养在医院里的花。 和我待久一点,就仿佛能从我身上汲取养分,一点点变好。 离我远一点,又像是失去了土壤的花蕊,以极快的速度褪色灰败。 多狼狈啊大明星。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不是什么都不在乎吗? 怎么现在混成了这样。 我抬起手去摸他鬓边的金发,发现耳垂上多了一个耳洞,上面挂着个羽毛样式的耳坠。 夸张的样式,戴在一般人身上,只会像只耀武扬威的大公鸡。 戴在他身上却恰到好处。 这么会打扮。 在医院戴着是准备给谁看? 我的手稍微用力了一点,在苏慕白耳坠上轻轻拉扯了一下。 细微的疼痛打断了他的睡眠。 苏慕白睁开眼,茫然痛苦的神情,在看见我以后烟消云散。 我逗他道:“怎么这么长时间不见,还认不得我?” 苏慕白道:“不认得了。” “睡一觉就认得了。” 我故意伸手去摸他,下一秒却被他扑进了怀中。 柔软的金发在我脸上轻蹭,像极了一只久不见主人的大猫。 只不过大猫的底盘不够,只能在主人的腿上蹭。 苏慕白是只长腿大猫,可以直接在我唇上舔咬。 吻的也太热情了。 我这下总算相信他是混血儿了。 国外的开放风气都学起来了,主动热烈,谁能受得了这种吻? 我的手顺着他的病号服往里伸,一直在他光裸的后背上抚摸了一下,没摸到疤痕,才终于放开了手: “嘴皮子都要被你亲破了,就这么想我?” “想你好多天了,想你什么时候会回来,想你会不会想起被遗弃在医院的我。” 苏慕白掀起病号服,给我看他光洁无痕的后背。 “我做了祛疤手术,应该看不见疤痕了。” 其实还是能看见一点浅淡的疤痕,但那点肉粉色无足轻重。 因为是新长出来的皮肉,稍微一触碰,还会让苏慕白浑身一颤,反而增添了别样的情趣。 我顺着疤痕触碰,忽然知道他为什么回医院了。 苏慕白待在酒店,只是为了跟我在一起。 我不在首都,他待在哪都没意义。 不如回来做个祛疤手术,给自己增强一点竞争力。 只是这种针对外貌的手段,来的太过于浅显。 我能因为苏慕白漂亮混血找他,就能因为苏慕白没有别人性感,看上另外一个人。 一个人如果永远关注无关紧要的外貌,就相当于把自己当作商品出售。 没有商品是不可替代的。 我道:“你前段时间扒着窗台上想干嘛,用跳楼来恐吓我?” “想见你。” 苏慕白神情有些恍惚,低下头蹭了蹭我的鼻尖,笑着道: “窗台上的云很漂亮,坐在上面的时候,有种随时会掉下去的感觉,这样我会离你近一点。” “放鸭屁。” 我道:“我是天上的云还是地上的草?我一个活人你不来看,爬到窗台上搞这种危险行为。” “下次再让别人举报你,我就再也不来看你了。” “姐姐。” 苏慕白咬着我的耳垂,笑声压在胸腔里,发出轻柔又沙哑的震动: “不要那么狠心,没有你我会死的。” “我信你就有鬼了。” 我在苏慕白的肩背上拍了拍,示意他坐正点,别老是没骨头一样靠在我身上。 要是在酒店还没什么,主要病房里有监控,被人看着也不太好。 “我缺个男伴,要不要一块去搂席?” 苏慕白眼神一亮,耳垂上挂着的耳饰,随着他低头的动作轻晃: “姐姐是单请了我一个人,还是连别人一起请了?” 我挑眉道:“我还邀请了四五十个男人,到时候我左手一串,右手一串,身上再背一串。” “姐姐好坏。”苏慕白轻笑道,“他们没我好玩,只要我一个就够了。” “那要看你表现。” 苏慕白呼吸急促,轻轻将被单搭了上来: “我会很乖的。” 他重复道。 ...... 元宇订的宴席在市中心的粤菜馆里。 我提前去试了一下菜,味道挺好,价格也贵到让人发指。 每一口尝着味道不错的菜,吃的是哗啦啦的真金白银。 不过这点钱对元宇来说不算什么,她现在可谓是事业有成,意气风发。 所有项目都在往前推进,家底丰厚殷实的要命, 连带着女儿的剪辫宴,都能办的大张旗鼓,奢靡挥霍。 其程度不亚于皇太子登基接祖业。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杨姐跟我碰了下杯,“现在没人打扰你了吧?” “谁敢打扰我?苏慕白往那一站就是尊佛,上来个带根的都得被他吓跑。” 我话虽这么说着,心里却颇为满意。 虽然戴着口罩不方便吃东西,但是苏慕白身形气质,都明显高出场内所有人一大截。 别人对他外貌的欣赏,全都变相施加在我的身上,让我的身价也跟着水涨船高。 社会的一条隐性规则。 一个品相上乘的男人跟在女人身边,会默认女人极其有钱,且身份地位极高。 更重要的是。 今天场上出席的人,确实如杨姐所说的一般鱼龙混杂。 我甚至在里面看到好几个知名网红,这些人在深秋天穿着暴露参加宴会。 目的简直一眼便知。 我对整容脸一点兴趣都没有。 我也相信这种人肯定会捞钱,睡一觉就让女人给他们买球鞋买金子。 太势利了。 男人还是无私奉献的傻样更可爱。 场上的范围又热闹了起来。 元宇的金疙瘩抓了个算盘。 别人小孩都是满月的时候抓周,元宇孩子这么大了还来抓,又怎么不算是家里惯宠的厉害。 第218章 他爹的绿我? 苏慕白靠在我的耳畔道:“姐姐喜欢小孩?” “哪个女人不喜欢小孩?这是传宗接代的责任。” 我道:“最好是闺女,不是我重女轻男,我只是觉得有两个闺女更好传承香火,也能保护爸爸。” “那我们要两个闺女,我也喜欢小孩。” 苏慕白眼睛都不眨的答应了。 明明他看元宇家金疙瘩的时候,眼神里只有满满的嫌弃。 在对着我时,又能笑容甜蜜的说出讨人喜欢的话。 小男人有点心机也无妨,他肯为我着想就好。 “朋友之间别说这种傻话。” 我摸着烟盒,觉得有些犯瘾:“我出去抽根烟。” “我陪姐姐一起去。” 苏慕白一趟下来基本没吃也没喝。 他这张脸辨识度太高,场上出没的人身份太过于混乱。 他只要把口罩摘下来,立刻就会被人拍到网上去。 原本消散的热度迅速积累起来,对谁都不是一件好事。 或许是因为没吃什么东西,苏慕白脸色白得厉害。 在风口处吹完风以后,连耳尖都透着淡粉色。 真称得上是秀色可餐。 我玩过那么多男人,光凭皮相,苏慕白绝对能排进前三的宝座。 只不过苏慕白疯的实在厉害。 在正常情况下,我不太愿意将他放进不可控的环境下。 “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苏慕白挣扎着要起来,手撑在桌面上,冷白的耳垂通红一片。 我揉了揉他的发顶,像是摸一只小猫一样,顺着柔软的金发一路摸到下颌处,亲昵地在他的下巴上轻挠: “不听话?” 苏慕白喜欢任何亲昵的行为。 他在酒店里的时候,就无限渴求一切靠近我的举动。 哪怕我恶劣的想要伤害他,他也会红着眼拥抱我。 被我一个举动安抚了的苏慕白停在了原地,他垂下眼道: “那你要快点回来,我有话要和你说。” 我没有小男人那些敏感的心思,干脆停下来直接道: “有什么话不能现在说?我听你说完了再去抽烟。” “我还没想好要怎么和你说.....” 苏慕白笑了笑,主动把打火机放进我口袋里。 他的手似乎总是冷,体温低的异于常人,连喝了那么酒,摸着也是冰凉的不行: “姐姐去抽烟吧,等会儿再说。” 我也是喝多了酒,头脑发晕不太清醒。 不然要是换在平常,他敢这样说,我肯定会强拽着他把话说完了再走。 可是我没有。 我此刻满腹心思,都是出去外面找个没人的地方解一解烟瘾。 根本就没注意到他不太妙的脸色和泛白的唇瓣。 粤菜馆的包间只有隐蔽的作用。 外面的隔间看起来更有雅韵。 留白的一剪梅,恰到好处的屏风。 从我的角度看过去,刚好错落成一个静谧的空间。 摄影是对美学的一种追求, 空间的韵律和装饰的融洽,属于艺术的体现。 我大概是上课上疯魔了,下意识就想拿相机记录一下。 只可惜今天出门的时候,为图方便没背相机,只能举着手机一路找角度拍摄。 粤菜馆里面的雅厅被包下来办宴席。 外面的大厅没什么客人。 我一路后退调整镜头,手机放大的画面中,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 陆霖尧坐在雅间里。 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高领毛衣,搭配休闲长裤,气质看上去慵懒随和,和平常在公司里冷酷的模样很不相近。 男人打扮一定是为了勾引女人。 我往旁边一看,果然在他对面看见了一个陌生女人。 那女人在桌上放了一串劳斯莱斯的车钥匙,一看就是个土大款。 怪不得陆霖尧对我没个好脸色,原来他是嫌弃我穷。 在有钱女人面前笑得那么开心,还特意为对方换了身衣服出来约会。 一看就是虚荣拜金,巴不得傍大款! 要放以前,我不一定继续留下来丢脸。 毕竟我之前没权没势,工作还被人压制。 稍微从理性一点的角度上来说。 我都不会做出任何有害于我事业的事。 但现在我不只有ic总部一条路可以选,我的私产飞黄腾达。 事业上的成功,是女人最大的底气,现在我完全有压制他的资本。 我顶着泛绿的脑门坐了下来,调大了手机画面,侧着耳朵听她们说话。 陆霖尧的声音隔的远,听着有些模糊不清,但依旧能听出其中的冷静沙哑: “我的大致情况就是这样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女人摇了摇头,似乎很满意陆霖尧的情况,说话都带着笑意: “我这边没什么问题,饭也吃的差不多了,我们一起去酒店休息会吧。” 她们已经进展到开房的程度了? 我心口一阵灼热的怒火燃烧。 虽然我跟陆霖尧没有过深的关系,他跟我之间连朋友都算不上。 每次都是我单方面的强迫他妥协。 可他长的张跟云辞如此相似的脸,一看就是云辞派下来拯救我的人。 这样一个优质男性对我冷脸以待,却愿意为了另外一个开劳斯莱斯的女人开房。 不就是对我赤裸裸的侮辱? 难道人的价值,就只能靠那点庸俗的真金白银来衡量了吗? 他不就是以为我没赚到钱,才这样区别对待我吗? 怪不得现代社会纯粹的爱情越来越少。 以前老一辈的男人勤俭持家,不求钱,只求爱。 现在的男人一个个都用金钱来衡量女人的成就,庸俗现实的让人下头! 我们女人就从来不会像男人一样拜金现实。 我心底里的乌托邦,在陆霖尧点头的一下崩塌。 我实在容忍不了跟云辞长得如此相似的男人,背叛我躺到另外一个女人的床上。 即便陆霖尧在我心底只是个替身也不行! 这就是背叛,足够让每个有血性的女人都愤怒的背叛。 我毅然决然地跟了上去,丝毫不顾自己此刻的行为有多么像跟踪狂。 我只知道我在捍卫爱情的纯粹,及时将陷入苦海中的男人解救出来。 等我玩腻了他,再亮出我的身家。 让他知道当初没有坚定选择我,是件多么让他后悔的事! 第219章 现在男人真不检点 元宇给我配的车还在门口,为了掩人耳目,我单独打了辆路边的出租。 司机大姐开的慢吞吞,能不时咳两下。 像是要把喉咙里的老痰吸出来,再隔着窗户吐出去。 我忍不住道:“师傅,能不能开快一点,跟上前面那辆劳斯莱斯?” 司机大姐操着一口地道京腔道: “您可别逗我了,我一辆破比亚迪,怎么追人家劳斯莱斯?” “姐,算我求你了,你就开快点吧,前面那辆车是我男朋友。” “他出轨要跟别的女人去开房,我真他爹的不想戴这个绿帽子!” 一听我说出轨,司机大姐脸色立刻就变了。 她摇下车窗吐了口老痰,车速明显上升,嘴里骂骂咧咧道: “出轨?现在的男人真不检点,你跟他谈了多久了,他背着你出轨你也能忍?” 我犹豫了一下。 陆霖尧虽然没跟我谈恋爱,但估计心里早已经被我征服。 距离彻底被我拿下,也就是时间问题。 我就算说他是我男朋友又有何妨? 反正没有人能跳出来佐证现实。 没了心理负担,我张口就来: “谈了有几个月了,他就是嫌弃我穷,觉得我没他有本事,他才想甩了我,换个更有钱的女朋友。” 司机大姐大为吃惊:“照你这么说,你男朋友还是个男强人。” 我点了点头,扒拉着两个座椅,中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豪车后尾箱: “嗯,但是我也不差,我年纪轻轻当了老板,我就是没他命好。” 司机大姐听完以后更同情了,连着叹了好几口气,开车的速度愈发加快。 我坐在后座,都能感觉到耳旁的风呼啸而过。 司机大姐以过来人的语气跟我说道: “所以结婚找对象,一定要找比你弱的男人,像这种男强人心早就野了。” “又怕穷人玩得到,又怕富人玩不到,这不是把咱们女人当做接盘侠了吗?” “就是就是。” 司机大姐似乎看出了我的不死心: “你要是还想跟他在一起,等会去了酒店装可怜点。” “先忍一时骗到手,以后再让他辞了工作在家当家庭主夫,他现在这么招人,还不是因为在外面抛头露面。” “等他在家里待个十来年,人老根黄,身材走形,跟社会彻底脱轨,就到你翻身当霸王了。” “要是你等不住那么久,只要结了婚,有了孩子,当爹的自然就会被束缚住了。” 司机大姐不愧是过来人,说的每一句话都深得我的心。 像陆霖尧这种冷心冷肺的男人,常规手段没法把他泡到手。 非得要女人放下身段,展露出全心全意爱他的姿态,才有可能把他骗来结婚。 婚前再怎么装,那都是忍辱负重。 等婚后就到了收报酬的时候。 婚前让我怎么没面子,怎么小意奉承,耐心体贴。 婚后全他爹的都要给我还回来! 司机大姐的一番话让我醍醐灌顶。 我刚刚想着下车之后,冲上前去拆散这对狗女男,现在已经逐渐变得理智。 我可以用更温和的方式解决这一切,没必要跟陆霖尧撕破脸。 怎么说我现在也是白总了。 一个成熟的女人,解决事情可以用更加理智的方式。 跟一个男人拉扯有点太掉面了。 劳斯莱斯在酒店门口停了下来。 我特意跟她们拉开了一段距离。 看着她们俩办完入住上楼,才紧随其后办理入住。 有钱的女人带鸭子开房的手笔都不同。 我忍了半天,最后咬牙花了几百块钱,半了一个小时的钟点房。 不是我没钱,我只是觉得在男人身上花钱没有必要。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今天我非要拆散她们这对狗女男! 我前后脚跟着上楼,几乎是心急如焚地在房间门口打转。 想敲门,又担心贸然冲进去,会换来一个报警的下场。 我他爹的可是山渐的合伙人。 上次开业的时候,我还上了报纸的版面。 我不想在奢华的地方闹得那么难堪,也不想让陆霖尧认为我是个不成熟且幼稚的女人。 只是我不进去的话,又怎么能知道她们俩到底发展到了哪一步。 陆霖尧会顶着跟云辞相似的脸,跟女人做出过界的事吗? 不,不会的。 陆霖尧这种冷静自持的精英人士,不可能在酒店将自己完全交出去。 不然的话,他之前也不能抗拒我的撩拨。 可那个女人能忍得住这样的诱惑吗? 在密闭的酒店房间,说不定房间里还会点上玫瑰味的香薰。 陆霖尧长了张如此帅气的脸,且总是一副高傲冷淡,运筹帷幄的强势姿态。 征服这样的男人,能带来的满足感绝对是翻倍的上升。 愈发站不住脚,脑子里已经开始乱七八糟想一堆东西。 门打开了一条缝我都没注意到,直到那条缝被拉大。 我整个人跟着扑了进去,才以一种狼狈的姿态出现在两人面前。 开门的女人没想到外面会有个人趴在门上。 陆霖尧也没想到我会跟到这里来。 他的表情明显变化了一瞬,神情更加冷淡: “白思榆,你怎么会在这里?” “酒店又不是你家开的,只允许你住,不允许我住吗?” 女人视线在我们俩之间来回打转,她没有跟我想象中一般与我争锋相对,反而对着陆霖尧笑了笑道: “你朋友?” 陆霖尧嗓音冰冷:“下属。” “能找到这里的下属,也不是一般的下属吧?” “小陆总,既然你们之间有约,那我就先走一步了,记得我们两之间的约定。” 女人的话让我一头雾水。 怎么会有人放弃即将吃进嘴里的肉? 她们之间的约定又是什么约定?难道是诸如联姻之类的商业机密? 还不待我将盘旋着的线逐一解开。 陆霖尧已经失去了所有对我的耐性: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但是你已经影响到我的生活了。” “现在离开酒店,或者我打电话叫你直系领导接你回去。” 我没有被他一句话惹火,反而淡定地坐到了他的身边: “小陆总,你总是对我有误会,我承认这次是我跟踪你,但是我是担心那个女人对你图谋不轨,出于好心才跟上来保护你。” 第220章 你为女人割腕? “我不是小孩,不需要你保护。” 我振振有词道: “只要你还是个男人,你就永远需要女人保护,除非你证明给我看,证明你不是个男人!” 陆霖尧疲惫地揉了揉眉头,总归不像之前那般冷脸: “现在你已经看到了,我没有任何问题,你可以离开房间了。” “万一她等会折返回来呢?” 好不容易能跟他近距离接触,我不愿意轻易放过。 况且这么近的距离,我似乎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浅淡的雪松香。 高级冷淡,十分适合他这样的职场精英。 “她不会回来,如果你继续待下去,我怀疑你才是要伤害我的人。” “我.....” 我张了张嘴,嘴皮子上下触碰,愣是没找出一个合适的借口。 身体随着我的内心向他靠近,接近的那一刻,陆霖尧脸上是不加掩饰的防备与厌恶,他冷声道: “你想做什么?” 我受不了跟云辞一样的脸上,露出这样的表情。 刺痛的不只是我的内心,还有我对云辞那份诚挚的爱意。 我抓着陆霖尧的手腕,终究是绷不住怒火道: “爹的,你到底在装什么?你都敢跟女人随便来开房,还用得着害怕我吗? “还是说你就是看不起我,觉得没有劳斯莱斯的人不配睡你!” 陆霖尧非常用力地想要甩开我的手,却迫于武力差距动弹不得。 直到他唇瓣间泄出一丝痛呼,我才注意到他的手腕上似乎有旧伤: “这是什么?你为女人割过腕。” “白思榆,你大可不必用这种方式来羞辱我,你让我觉得恶心。” “是我羞辱你还是你自甘下贱。” 我攥着他的手道: “是你自己要出来开房,又不是我拿枪逼着你。” “还有你手上割腕的伤口,你们小男人除了为了感情寻死觅活,还能因为什么?” 陆霖尧的脸色非常难看。 如果非要说的话,他现在像是被我惹出了火气一般,眉头一直紧锁: “我们之间只是上下属的关系,如果你头脑不清醒的话,ic总部有员工医疗扶持计划,你去医院看精神科的钱由公司报销。” 我就算要去看精神科,我也得让他跟我一起进去 深吸几口气平复情绪,我不像之前一般咄咄逼人: “小陆总,你犯不着在这阴阳怪气的骂我,我是关心你才会来这里。” “如果你不愿意接受一个女人诚挚的爱意,你此生都遇不到像我一样真心实意的女人。” “我不会谈恋爱,也不会结婚,你不需要将我跟感情扯到一起。” “你有心思探究上司的感情生活,不如关心一下你的培训计划。” 我沉声道:“你不谈感情是没有遇到合适的人,遇到我以后你就懂爱了。” 我耍无赖的招数没有一点效果。 陆霖尧拿起手机,用空闲的手对我比了一个请出去的姿势。 这个动作含义很明显。 如果我再不离开酒店,他会动用关系让我冷静。 只可惜这一招在现在已经过时了。 在ic总部的时候,我还会迫于监控的压力,装出一点女士风度。 现在酒店里只有我们俩。 他于我而言,只是个长得跟云辞极为相似的男人。 一个白月光的替身。 一件我尚未得到的物品。 并没有其他附加价值。 我对他和善,是狩猎前虚伪的表现,是和平的伪装。 他却以为我是如同之前一般没有选择的余地,才会老实地听从他的话。 太单纯了小陆总。 最好保证自身安全的方式,就是永远不要跟一个女人独处一室。 我没离开这间房,陆霖尧会成为我的猎物。 我离开了这间房,他也会成为我的猎物。 只可惜陆霖尧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我沉默了许久,在他要按通微信时压住了他的手,嗓音沙哑道: “你不用这么做,我自己会走,你记住,你今天伤害的不是一个试图睡你的流氓,是一个真心实意爱过你的女人。” 见我不打算继续纠缠,陆霖尧也不似之前一般冷漠:“嗯。” 他是我遇见过最难啃的骨头。 不管我说怎样的花言巧语,都没办法打动那颗冷硬的心脏。 离开房门以后,我打开美团,用剩下的优惠券点了一份粥水。 至于小陆总会不会喝我点来的廉价粥,那不是我该考虑的。 我只要他看见那个盒子就够了。 一个能在言行上都有所付出的女人。 我就不信他内心一点波动都没有。 门前停着的那辆劳斯莱斯似乎一直未曾离去。 我背后的汗毛乍起,本能感受到这是对方在向我宣战。 女人靠在车边抽烟,看见我以后冲我摇了摇手。 在我目不斜视转身离去之际,她提高了声音说道: “怎么不开车?有一辆车比步行方便吧。” 我盯着她看了看,有些压制不住暴脾气。 我容忍陆霖尧,是因为他长了张跟云辞极其相似的脸。 我从他身上找我过往挚爱的影子,对他的容忍程度,也比对别的男人要更大。 这女人不过是个有钱的土大款而已,我就算揍她一顿又怎样? “你想挨打?” “小年轻说话别这么冲,我只是想跟你聊聊天。” 女人指间夹着名片递给我,上面是一根中华的烟。 我接过她的名片,没有看上面大串的头衔,只简单地看了名字三个字。 莫允炽。 “我不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聊的。” “小陆总的事,你也不想知道吗?” 莫允炽说道:“一起去喝一杯吧,首都我比你熟。” 我看她极度不爽,但也没拒绝她的邀请。 反正我武力值摆在这里,她开车能把我带到哪儿去? 只要没把我弄死,我都能绝地反击,狠狠教训她一顿。 怀揣着不满的心绪,坐上了她的副驾驶,却发现莫允炽带我去的酒吧是个清吧。 上面驻唱的是个眉眼干净的甜弟,看样子应该才刚上大学。 唱情歌的嗓音分外温柔,听的人心口的怒意都下降了不少。 莫允炽对着甜弟勾了勾手指,对方放下麦克风,主动地坐进她怀里。 动作相当熟练,甚至还讨巧地在她脸上香了一口。 我惊讶地瞪大眼睛,手上拿着的烟差点抖掉:“你们?” “我男朋友,怎么样?是不是长得挺可爱?” “是挺可爱。”我语气复杂的试探道,“小陆总是?” 第221章 石男 甜弟一听,眉毛立刻挑了起来,捏着莫允炽的耳朵低声道: “你又出去勾搭别的男人?” 同为女性,我立刻替她打圆场道: “没有没有,那是合作伙伴。” 莫允炽哎呦一声,捏了把甜弟的胸肌道: “小家子气,我都说了是出去工作了,哪有那么多男人让我勾搭。” “乖乖去上面唱歌,晚点把你喜欢的游戏给你买了。” 甜弟的脸色由阴转晴,一脸开心的重回驻唱台。 莫允炽端起酒杯和我碰杯: “看见了吧,我和小陆总之间真没关系。” “别老用想杀人的眼神盯着我行吗?刚刚在车上,我都怀疑你要抢我方向盘。” 我对莫允炽的恶意,很大部分来自于被戴绿帽的愤怒。 我们俩之间没有别的冲突,我对她的态度自然变好了许多: “孤女寡男去酒店开房,是个女人都得觉得不对劲吧。” 莫允炽道:“这是工作需要,对了,你和他是什么关系,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变脸。” 我大言不惭:“他暗恋我。” 莫允炽嘴里含着的酒“扑哧”喷了出来,一半溅落在桌面上,有一半落在了我肩头。 “别跟我开玩笑了,他那样的石男还有动心的一天?” 看来对陆霖尧的评价,并不是我有失偏颇。 在其他人眼中,他也是这个样子。 我心里无端平衡,沉声道: “你没见过不代表不存在,像我这么优秀的女人,大把小男人追着要赘给我。” “我不信,他要是真暗恋你的话,就不会拒绝我的联姻。” “他要和你联姻!” 刚刚离开的绿帽,以回旋镖的方式丢到了我头上。 我怒斥一声,猛地一拍桌子:“你他爹的故意耍我玩?” “冷静点,他拒绝我了,所以我来找你。” 莫允炽说道: “你刚刚看过我的名片了,我是卓越集团的继承人,我和陆霖尧联姻属于强强联合,能够带动两家公司一起辉煌,只可惜他不愿意。” 陆霖尧之所以是小陆总,而不是陆总。 恐怕身份跟总部的直系相关联。 像他这样的男强人,不愿意牺牲自己的爱情,用于铺垫事业,也是情有可原。 但我只是个普通的员工,莫允炽没必要跟我说这些。 除非我跟陆霖尧之间的感情牵连,能够成为她利用的把柄。 没了戴绿帽的危机,云辞那张相似的脸在我脑海里逐渐淡。 我对事物的审视逐渐恢复理智: “说重点吧,你想跟我聊什么?” “我手里有一个项目,效益很好,光靠我一个人没办法把它吃下来,我想让小陆总加入,和我一起拿下这个项目。” “你说的项目应该风险很大。” 我敏锐发现她话语中的漏洞,抬起眼道: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么好,他不会放弃赚钱的机会。” 莫允炽静默了片刻,笑了笑道: “对,所以他拒绝了我,只答应接手我手底下的另外一个项目,如果你有办法能劝动他,我可以给你这个数的报酬。” 她用手比划了一个让人难以抗拒的数字。 几乎是同一时间,七百万在我脑海里换算成了魔都的一套房。 很少有人能拒绝这样的诱惑。 可我只是贪财,又不是脑子坏了。 我也不能保证这份项目,会不会对ic总部造成什么影响。 我是个唯利是图的人,但不是个被金钱冲昏了脑子的蠢货。 莫允炽蛊惑的目光下,我摇了摇头坚定道: “我没办法做到,您另请高明吧。” 莫允炽没想到我会拒绝,她用手指点了点桌子,神情比刚刚真挚许多: “你身上穿的不是名牌,没开车证明你还在事业上升期,时代不同了,普通人想要在首都扎根,要废掉半条命。” “先别急着拒绝我,如果你觉得不满意的话,我可以再往上面提两百万。” “像你这样优秀的人才,我们公司也很需要,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的基层的管理岗,最多三年能升迁到你想要的位置。” “小陆总不可能和基层员工在一起,你只有爬上去,才能财色双收。” 莫允炽很聪明,如果她一味的用钱往我身上丢,很容易引起我的反抗心。 但钱加上职位的双重好处,却能让一个普通员工为之心动。 只可惜她做错了一件事。 她太低估我了。 误以为一个没有开车的女人,就没有任何身份地位。 用金钱衡量一个人,能在一定情况下评判大部分人。 却也会蒙蔽了她的视线。 她看低了我的骨气,也错算了我的城府。 如果我真是个为了爱情盲目冲锋的大傻根。 她的利诱一定能让我上钩。 只可惜我对陆霖尧只有占有欲,一种对未曾得到的所有物的占有欲。 占有欲在得到以后,只会逐渐消散。 没有感情的限制,人的大脑不至于变成彻底的空架子。 她花那么多钱,肯定不是为了做亏本买卖。 我做这件事,至少要给她创造两到三倍的效益。 至于这份效益会不会把我误送进局子里,那就不是她会替我考虑的事。 钱来得太轻松时,背后必然有诈。 我就算没有这份助力,山渐创造的效益,还有ic稳步提升的职位,也能让我在短期内爬上去。 又何苦把自己置身于危险的境地之中? 我低下头,用手撑着额头,装出了一副犹豫的姿态: “这.....” 莫允炽看出了我的动摇。 这一回她没有继续发起攻势,而是反手将银行卡递给了我: “里面有二十万,就当是这次见面的见面礼,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我的提议,机会只留给胆大的人。” 纤薄的一张银行卡表面光滑。 我看着取款额度里的二十万,直接将钱提了出来。 他爹的一个大傻根。 给点钱想让我替她卖命,做她的青天大白梦。 这钱就当做是见面礼了。 我拿着去喝酒聊天,也不会替她办事。 诺言是有素质的人才会遵守。 我的人生向来只有七字箴言: 胆大,心细,脸皮厚。 出门一趟,不仅摘掉头上的绿帽,还领回来一张二十万额度的银行卡。 第222章 我只想死在你的怀里 我心情简直是畅快的不行,有点想让这种活动多来几回。 手机响了一下,我这才发现苏慕白接连打了十来个电话。 也是。 我这个烟抽得是有点久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外面抽鞭炮。 我先他一步开口: “打那么多电话催命啊,我马上就回来。” 苏慕白的呼吸急促:“姐姐,我好想你,我,我好难受......” 我有些烦躁,感觉他实打实的是个大麻烦: “我马上到。” 打滴回到酒楼不过半个小时。 我以为苏慕白又是故态复萌,想要搞点小手段引起我的注意。 他这种小男人的性格着实欠收拾。 非得在床上好好折磨一顿,才能彻底老实。 我恶劣的想着,要不然回去的路上再买点蜡烛。 最好温度偏高,能让冷白的肌肤泛红,又能让他切实感觉到刺激的痛感。 不教训一下,怎么能体现我一家之主的威严? 抬手推开房门,眼前的一幕却完全超乎了我的预料。 苏慕白坐在包间的窗台上,他的两条长腿并拢着,腰身完全倚靠在墙面上。 窗沿的雕花朝外打开,他靠着窗撑在上面,像极了一只孱弱的鸟雀。 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觉得他像是只随时准备展翅的鸟雀。 从窗台上一跃而下,自此去追寻心中的梦想和乌托邦。 彻底与人世间告别。 毕竟他看上去那么苍白病弱,连一点活人气都没有。 在我触碰苏慕白之际,他纤长的睫毛轻微颤动了一下,唇瓣慢慢抿成了一道笑弧: “姐姐......” “上回我跟你说过什么,再爬窗台你就......” 苏慕白顺从地靠进我的怀里。 他身上沾着萧瑟的冷意,似乎室内的暖气对他一点效果都没有。 苏慕白委屈地哑声道: “窗户上可以看见你,你没有在外面抽烟。” “你不是也喜欢骗我,我们俩之间算是扯平了吧,我以为你不会跟其他男人一样在乎这些。” 苏慕白垂着眼,搭在我身上的手指几乎攥紧到泛白: “姐姐,因为我骗过你,所以我说的话都不可信了吗?” 我认真的想了想他这个问题。 没人能保证自己一辈子不撒谎。 对于苏慕白来说,很多谎言都是他用来保护自己的利器。 如果他刚见面的时候,不故意用手段引起我的兴趣,用谎言挑逗我的情绪。 我根本就不会对他生出好奇心理。 最多就是跟他发展个一夜情之后,拍拍屁股走人。 又怎么可能跟他莫名其妙搅和在一块。 苏缪白被我救回来之后,再没撒过任何一个谎。 身上的尖刺全都被拔光。 人也从一开始的轻浮傲慢,变成了现在的贤良淑德。 勉勉强强值得一玩。 他说的话可不可信不重要。 反正我也没把男人说的话当回事。 但只要苏慕白一直陷入自证的陷阱,为着之前耍我感到懊恼后悔。 我就能从他身上得到更多的好处。 “你说呢?” 我揉了揉他的发顶,语气温柔又残忍: “你在娱乐圈待太久了,演戏都成了你的本能。” “没有哪个女人会喜欢一个戴面具的男人,就算你为我脱下面具,我也没办法相信你。” 苏慕白强撑着亲了一下我,似乎有潮湿的泪水在唇瓣间泛苦,连我的眼尾都被他染上了眼泪: “我不会再对你撒谎,如果我骗你的话,就用命来偿还好吗?” 我沉默了一会,主动将他挂在椅背上的外套拿了起来,抖落在他肩膀上: “回家吧。” 苏慕白没有追问我相不相信。 他来之前似乎有什么话要跟我说,被我反问之后又哑口无言。 我们沉默地漫步在首都的街道上。 仿佛佛苏慕白没有未尽的话语,我也没有中途抛弃过他,独自去做我自己的事一样。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如果从一开始就充满了谎言与欺骗。 那谁也没资格要求另外一个人坦诚相待。 在和苏慕白的关系里,我只愿意享受他漂亮的脸蛋和疯狂的个性。 从他身上汲取我年少时才有的疯狂,以此来作为创作灵感。 是一夜情,还是暧昧滋生下的房客与流浪猫。 我无从得知。 我甚至不知道我们之间的未来会怎么样。 我不介意跟他继续保持朋友关系,我的好朋友那么多,遍布天涯海角。 就算没办法成为爱情,这种长久的陪伴也能成为好友。 但要是苏慕白不愿意,这个想法就只能烟消云散。 苏慕白继续做他光鲜亮丽的大明星,我继续做我的白总。 即便我白嫖了他的身体和感情,也是他心甘情愿的奉献,我完全不需要有任何负罪感。 夜晚的首都路漫漫,深且长。 仿佛走不到尽头,似乎又已经走到了尽头。 在分别之际,苏慕白伸出手,在我的无名指上触碰了一下。 泛冷的手指,圈在我手指上的戒圈。 他的眼眶泛红,却无所谓的笑道: “街道上的人特别多,我混出去的时候,总是担心被她们发现,还好我聪明,在暮色降临前买下了最后一枚戒指。” “姐姐,我没疯,我只是想挣脱。” “我总是幻想着一场盛大的死亡。” “纵身从高处落下,或者在舞台上被灯砸死。” “现在我只想死在你的怀里。” 冰凉的手,戒圈却带着体温的温热。 我转动着戒圈,轻笑道:“别害我,我可不想当杀人犯。” “好好活下去,等姐发达了,开个娱乐公司让你自由。” ....... 第二天一早,我就接到了莫允炽发来的短信, 看她话的意思,已经是默认我们这笔交易达成。 我才懒得理这个傻根在说什么屁话。 这钱都到我手里了。 我拿了钱不办事,她只能骂我一句没道德,连警察阿姨都制裁不了我。 但是这项目却让我有点好奇。 到底是怎样的大项目,才能让她们投入如此大的手笔。 要是ic总部真的因为这件事陷入危机之中。 我力挽狂澜,展露出我的能力。 是不是可以更快获得晋升渠道? 冲着这个想法,七点不到,我就提前出发去了ic总部。 ic总部早上九点半开始运转。 陆霖尧一般八点半就会出现在公司里。 我趁着他上班之前,去楼下买了面包和咖啡。 像是一个诚挚的追求者一样,将早餐放到他的门口。 顺便不走心地写上一段从网上摘抄的话语,在结尾时特意备注上了我的大名。 干完这一切以后,我故意从他的秘书室走了过去,确保所有人都看见了我来过这里。 要是做了没人知道,那不是等于我白花了这份钱。 以前我懒得花费时间在陆霖尧身上。 是因为他除了一张跟云辞相似的脸以外,暂时没法给我带来更大的好处。 现在不一样了。 陆霖尧似乎跟ic接下来的合作进展有关系。 第223章 还是不懂女人的好 我离陆霖尧越近,他越信任我,我就越有机会接触ic核心。 花费一点时间在陆霖尧身上,让他心甘情愿为我付出,顺便探听到ic内部的消息。 简直是再合适不过的买卖。 这不叫渣女骗钱骗感情,这叫做合理搬运资源。 小陆总没有胆量做的事,我可以替他做决策。 如果这个项目收益足够大,那我觉得莫允炽跟他都不适合承担这个项目。 只有我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我昨天晚上已经算过了。 楼下咖啡店最低套餐需要45元。 除去每个月八天的休息日。 送一个月的早饭,一共要花费990元。 这笔钱对现在的我来说不算什么。 但只要不是花在我自己身上的钱,我一律视为肉疼。 只可惜首都的物价就是这么昂贵。 如果我不送早餐,改为送午饭或者晚饭的话,随便一份简餐都要七八十往上。 还不排除送的饭菜不合陆霖尧的胃口。 以及他时不时出去应酬,没能吃上的情况。 单论财力的话,我比不上其他追求陆霖尧的人。 他的身份太高,追求他的都是些富二代或者企业高管。 我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一颗诚挚的心。 这种真心是否存在尚且不论。 我每天早上风雨无阻地给他送早餐。 单论行动,都比光靠钱的人要真诚许多。 我打了个哈欠。 在离开秘书室之前,给里面的男秘书发了一份附带的早餐。 当然没陆霖尧那份贵。 都是些几块钱的包子豆浆,用于在他们面前刷点存在感和好感。 到时候哪天我不来送早餐了。 不用我提醒,他的秘书都会主动提及这事。 前期的努力,都是为了后期的盈利。 按照我对陆霖尧的了解,像他这种冷心冷肺的人,动情后会彻底放下戒备。 一切都很完美,培训的日子过了四五天。 我再次带早餐上楼时,直接得到一个惊天噩耗。 男秘书没有如往常一样露出和善的微笑,而是同情道: “小陆总说不要再送东西上来了,如果你再送的话,他明天会取消掉16楼普通员工的权限。” 我一句脏话梗到喉咙里,险些直接破口大骂。 送个早餐,还把我上楼的权限给送没了。 哪个男人会像他一样对女人避之不及。 一看就是小处根,不懂得女人的好,才会傻成这样。 我对陆霖尧强势的姿态非常反感。 等我把他泡到手,我一定会好好拔去他身上的刺。 让他学学什么叫做三从四德,男德男戒。 我道:“小陆总在吗?我想和他聊聊。” “小陆总的时间需要预约,如果您需要的话,后天上午的时间可以约。” 骟他爹的后天上午。 现在才月头,一个月就见那么一两次,我还没门口保安见他的次数多。 我要是能化身蚊子飞进去。 我一定要在他的喉结上狠狠咬上一口,以解心头之愤! “你知道小陆总为什么不愿意接受我的早餐吗?是我买的不合他口味,还是他没有吃早餐的习惯?” 我的糖衣炮弹没能拿下陆霖尧,却已经收服了一众男秘书的草心。 他转头看了一眼紧闭着的办公室门,压低声音道: “跟你买什么早餐没关系。” 我从他的语气里听出端倪,装作深情的姿态道: “我和他之间的关系,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其实我们两个之前谈过一段时间.....” 为了佐证我话语的可信度,我特意翻出以前我跟云辞的合照。 模糊的像素又加上了滤镜。 跟陆霖尧不说有七八分相似,起码也有个六七分。 照片上,我跟云辞依偎着看向镜头,脸上的笑容真挚又美好。 那是我最珍贵的回忆。 如果不是为了拿下陆霖尧,我是万万不会拿出来刺痛我的心灵。 男秘书瞳孔地震,不可思议地在我和照片上打量。 约莫在他心里,他也无法想象他精明严肃的上司,竟然会有这么青春稚嫩的时刻。 男秘书睁大眼睛,似乎想要靠近,以便于看得更清楚些。 我哪会给他这个机会? 我面不改色道: “他现在闹脾气不愿意和我复合,但是我心里只有他一个男人,不管他怎么作怎么闹,我都不会退缩。” 男秘书表情动容,似乎是被我坚定的决心打动: “没想到你跟小陆总还有过往,怪不得上次我看见你们两个偷偷拥抱,我还以为是你耍流氓,故意强抱我们小陆总。” 他无形中一语道破真相。 我有些尴尬,在他说出更多让我丢脸的话前,我连忙打断: “他一个男人在外面拼搏终究辛苦,我想好好保护他,能稍微透露一下他的行踪吗?” 和爱情扯上关系之后,男秘书铁血无情的态度逐渐转变为八卦。 他咳嗽了两声,神神秘秘道: “这我不能说,小陆总的行程属于保密级别,只有秘书和门口保安能知道。” 保安,一个不起眼又神秘的岗位。 上能知晓车辆进出的痕迹。 下能拳打外卖小哥。 我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收起照片,三步并作两步跑进电梯。 不幸中的万幸。 我赶到楼下的时候,正好和陆霖尧的车尾气对上号。 我似乎总是在追逐陆霖尧的路上。 不管是他的身份容貌,还是权势地位,每时每刻都让我不得不加快脚步。 好在我现在离他越来越近,离我想要达到的目标也越来越近。 陆霖尧就是我成功路上的里程碑。 是我拿下一个目标以后,上天给的嘉奖。 跟在他身后打了辆车,我坐在车上盘算。 等山渐第一笔分红下来,干脆在首都买辆车好了。 总是打车也不是回事,光气势上面就落了一截。 陆霖尧参加的是个商务宴会,泊车小弟停的都是豪车。 我整理了一下衣摆,以一种势不可挡的姿态走进宴会厅里。 刚走到门口,就被人拦了下来。 “请出示您的邀请函。” 我装模作样地摸了摸口袋,懊恼道: “忘记拿了,我是ic公司小陆总的秘书,来给他送文件,送完我就走。” 第224章 流氓 我这人虽然平时吊儿郎当。 但是正经的时候,看上去还是挺有气场。 成功糊弄了门卫。 走进宴会厅,我寻找着那抹高挑宽阔的身影。 宴会厅里大部分都是女人。 偶尔有那么几个穿着西装衬衫,打扮得体帅气的男人,也大多是为了陪衬女人的存在。 我找人的目光逐渐变了味,眼神开始在漂亮的辣弟身上徘徊。 直到他们的女伴对我投来警告的眼神。 我才放弃探索的目光,继续寻找陆霖尧的踪迹。 没有女伴陪同的男人,只有那么伶仃几个。 我一个个扫视过去,很快就找到了陆霖尧的身影。 他穿着一身银灰色的西装,一双长腿修长笔直,手里握着一杯酒正在跟人碰杯,姿态自如淡然。 我短促地对着他吹了个口哨,流氓一般的姿态,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陆霖尧隔空跟我对视一眼,似乎和其他人说了什么,大步走到我的身边,嗓音发冷: “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句话你也说了太多遍了。” 我笑着道:“小陆总,我在你身上装了定位器,随时都能检索你的位置。” 陆霖尧不相信我的鬼话,他压低了声音说道: “不管你怎么混进来的,别影响这场宴会,不然回去后我马上开除你。” 我好不容易找到了陆霖尧的弱点,岂会让他轻易从我的掌心里逃脱: “你现在就可以开除我,因为我今天一定会跟在你的身边。” “至于影不影响宴会,那要看你的表现。” “你再不回去,你马上就会收到辞退通知。” 陆霖尧这句话已经隐隐有威胁的意思了。 更加佐证了这场宴会于他的重要性。 我眯起眼睛看向他,满不在意地从服务员手中拿了一杯酒,跟他手里的红酒杯撞了撞: “我还没参加过这么高级的宴会,要是不小心得罪了哪个大佬,我只好如实告诉说我是ic的员工了。” 陆霖尧显然没那么多时间跟我纠缠。他和我对视了几秒,开口道: “你要留下来可以,闭上嘴,老老实实跟着我,把你身上的流氓气收一收。” 流氓气都是故意做出来给他看的。 对症下药。 越是精明能干的男人,就越是容易有父性。 要让他对我失去防备。 想要提拔我,扶持我,我才能从他身上捞到好处。 要是表现得太正经太能干,他反而会对我提前生出防备心,死咬着事业不放嘴。 “好的收到,一定完成任务!” 我跟在他的身边,刚好是一个可以打量他腰身弧度的位置。 陆霖尧的精英做派体现在方方面面。 与人谈判时滴水不漏,恰到好处的带有锋芒。 如果他不是个男人的话,我说不定还真会敬佩他的临场反应。 可惜他是个男的,锋芒再深也只会被别人当做哗众取宠。 “卓越集团的莫总前段时间提了合资计划,小陆总有没有想法?” 和陆霖尧搭话的女人年纪已过半百,说话时不怒自威,活像只狡诈的老狐狸。 陆霖尧回答得滴水不漏: “卓越集团看上的项目一定是极好的,只可惜我手里的流动资金权限不够,需要向上边申请过后才能动。” “你手里的资金怎么会不够用?” “谁不知道你小陆总约等于ic集团的二把手,经过你手的项目,就没有不能推进的。” 陆霖尧苦笑道:“您过奖了,我也就是个打工人,总部下达指令,我实行,别的我实在没办法。” 女人被拂了面子,脸色明显差了许多: “你说这话就没意思了,咱们都是圈子里的人,谁不知道你小陆总最近风头正盛。” “ic的太子娘回国了都拿你没办法,还有你动不了的项目?” 气氛明显僵硬了许多。 陆霖尧脸色不变:“风投还得是郑总独具慧眼,郑总对这个项目怎么看?” 他这句话说的很聪明,直接把问题重新抛给了那位郑总。 给了个不大不小的台阶。 刚好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又不会让对方太过于难堪。 只可惜郑总不打算轻易放过他,她接着追问道: “小陆总,你们两家要是合伙把这事办起来,我们这些人当然是跟着一块做。” “新项目做起来,今年ic的财务报表都能漂亮到让人说不出话,难道你不想给ic多增添点业绩吗?” 郑总的眼神在陆霖尧身上打量一番,语气轻蔑: “男人做事总是优柔寡断,畏首畏尾,小陆总,你可跟其他男人不一样,该不会也学了这种不当风气吧。” 这就有点咄咄逼人了。 陆霖尧开口也不是,不开口也不是。 对方仗着资历和年龄打压他,说多了不尊重人,说少了显得底气不足。 我看陆霖尧脸色逐渐变得苍白,直接将手中的酒杯抬了起来,单手托在杯底面带微笑道: “郑总,小陆总最近身体抱恙,这杯我替他喝了。” “你又是谁?” 郑总注意力转到了我身上,眼神来回打量着我。 人的脸皮总是在杯酒交错间递进。 参加了那么多酒局,拜会了那么多狐狸。 我不说学个七八成,至少两三分的威慑还是有。 我道:“郑总,我是ic项目部的负责人,合作需要开会决议才能拍板,等ic沟通出更好的方案,我们一定会第一时间联系您。” “你倒是比小陆总做事更妥帖。” 郑总不像之前那般咄咄逼人,只是手里的酒杯没有放下。 陆霖尧喝了好几杯酒,我则是时不时回答几个问题。 陆霖尧这么年轻,能混进ic总部的管理层。 除了靠血液传播的关系以外,他自己本身也有一定的能力,不然没办法在ic服众。 我猜测他是在读书的时候,遇见过什么贵人学长。 跟着学习了一段时间,才会做事果敢。 在面对正常情况的时候,陆霖尧的回复逻辑有余,但理智不足。 他这话说得滴水不漏,但是过于圆滑,反而容易让人抓住把柄。 这也是因为陆霖尧的地位问题。 ic集团的小陆总,乍一听名头唬人,实际上却被其他副总分走了一大半的权利。 稀少的男性领导者,一举一动都会受到大家的关注。 陆霖尧不可能在同级别的老总面前太过高调。 但是我可以。 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下属,名单里都查不到我的名字。 我不担心得罪他们,由我来替他回绝是最好的选择。 第225章 男中豪杰 小陆总不方便开口,我张嘴却无碍。 由我出面,既不会显得ic有意不与对方合作,也保住了ic对外的风格。 中途插进了个外人,有很多话不便直说。 她们从一开始的针锋相对,到后面逐渐转成侃天说地,顺带还谈成了几个小项目。 到最后,被轮番敬酒的陆霖尧已经身形摇晃,眼神朦胧。 郑总笑着调侃: “小陆总男中豪杰,喝到现在才醉,要不然我们送你回去吧,省的麻烦你秘书了。” “郑总不是要回去陪帅骄夫吗?我今天自带司机,就不麻烦您了,下次我请您吃顿饭。” 陆霖尧婉拒了对方的邀请。 坐到车上时,他才冲着我说出今晚的第二句话: “会开车吗?” “你瞧不起谁呢?我开车的时候,你说不定还在玩碰碰车。” 陆霖尧抚了抚眉头,皱着眉道:“送我回家,地址车上有。” 他的命令的语气冷淡的不行,偏偏脸颊上浮上一层浅淡的粉色,眼尾眉梢都是醉酒后脆弱的姿态。 命令人的男人不讨人喜欢。 要是个处于弱势的男人,嘴里吐出这种反差感极强的话语,就是一种故意的挑逗。 我没喝酒,酒杯只是放在唇边蹭了几口。 开车的时候神智清明,只不过视线总是忍不住往他身上飘。 陆霖尧平时冷静的时候太强势,一点都不讨女人喜欢。 喝醉酒以后,倒是和云辞格外相似。 尤其是醉意上头时脸红的姿态,几乎和云辞害羞时一模一样。 好粉...... 喉结还在滚动。 这种领结款式的喉结罩禁欲又闷骚,像是礼物一样,手指一勾就能拆开。 就算我强行摁着他解开喉结罩,喝醉了酒的小陆总也拿我没办法。 我内心浮想联翩,下车的时候扶着他的胳膊,隔着单薄的衬衫感受到体温的灼热。 “小陆总,我送你上楼吧。” 陆霖尧大抵是真的喝醉了,反应比往常时缓许多。 我送他到了门口,他才迟钝道: “不用,你回去吧。” “你一个人能搞定吗?你醉的连站都站不稳了。” “没问题。” 男人说的话,一个字都不可信。 我强硬地拖着陆霖尧的胳膊,抓着他的手打开了指纹锁。 不愧是ic集团的小陆总,连房子都比正常人要大。 我打量了一圈他的房子。 性冷淡的黑白灰三色系。 屋子里冷冰冰的,除了些必要的家具以外什么都没装,看着一点情调都没有。 在首都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能拥有一套这么大的房子,怎么看这钱都来路不明。 我是个很有骨气的女人,绝不是看上了这套房子,想让陆霖尧搬出去赠与我。 我只是觉得一个男人孤苦伶仃住在这么大的屋子里,也没个女人保护,实在是太过可怜。 将陆霖尧放到沙发上以后,我故意靠在他冷白的耳垂旁边,轻声说道: “小陆总,你一个人住在这不寂寞吗?” 陆霖尧迟钝地看着我,镜片下的眸子透出一点呆滞感,看着有点小萌。 这种反差感来得太强烈,我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蛋。 柔软,微烫。 手感不错。 陆霖尧嗓子里发出一声低哑的“嗯”。 我以为他要抬手避开我,却没想到他在我的指尖蹭了蹭,完全不像平时高冷禁欲的小副总。 “要洗澡。” 我心脏跳的怦怦快,像是有无数个辣弟在里面跳劲舞一样刺激。 “你喝醉酒了怎么洗,我帮你放水吧。” 陆霖尧“嗯”了一声,醉酒后乖的不行,让做啥做啥。 特别像某种被精神控制后的游戏角色。 我在脑海里畅想了一番,任劳任怨地给这位大美人放水。 有钱人的浴缸都自带恒温效果。 我在浴室里来回打量着,试图找到换下来没洗的喉结罩,或者穿过的衬衫。 却只看见上面摆着的一整排形态各异的圆球。 什么东西...... 我脑子黄黄,手贱贱。 抬手就将上面一排圆球全都抓在手里把玩。 闻着挺香的,上面写着我看不懂的英文。 书到用时方恨少。 别人对我口吐英文的时候,我只觉得对方在装如根。 看不懂男总裁的浴室小秘密时,我只恨自己的学历不够。 话说这种本土品牌为什么要打上洋文,打点拼音不是一样的道理吗?看上去又高端又通俗易懂。 很适合像我这样的普罗大众。 我摸着口袋,准备请出我的皇家御用翻译替我破译,身后却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响声。 喝醉酒的陆霖尧,似乎忘记了我还在浴室里。 他带着醉意,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撑在洗手池边低头洗脸。 额前的碎发被一把捋了上去,露出了他漂亮的眉眼,还有线条凌厉的下颌线。 老色根的本能让我选择闭上了嘴,将自己化为房间里的洗浴用品,完全降低了存在感。 也怪陆霖尧好享奢靡,浴室都分出来了干湿两个区域,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楚。 更何况他喝醉了酒,本来眼神就约等于无。 不要说看见我,他完全就没注意到这里多出了一个人。 我看着他沉默地将手搭在袖口上,直接脱下了外套。 银灰色的外套被随手丢在了洗手台上。 小陆总身姿挺拔,衬衫利落,手臂上还骚气地戴着袖箍,勒紧了衬衫底下薄肌的形态。 本该是禁欲的装饰物,被过于突出的身材衬托,看上去闷骚无比。 身材是真他爹的不错。 想必捏上去也是弹性十足...... 我蠢蠢欲动的想要上前,忍不住吸溜了一下鼻子。 没流鼻血。 看来玩多了男人还是有好处。 至少我现在不会像以前一样,动不动就被美色所惑。 我自认为吸溜这一下的动作极其隐蔽,至少没有陆霖尧丢衬衫的声音大。 但陆霖尧却像是耳朵上装了雷达一样,一眼就扫视了过来。 对上眼的那一刻,我才发现他的状态相当不对劲。 陆霖尧似乎找回了一份理智,冷声说道:“你怎么在我家,滚出去。” 他要好声好气请我出去,我也不一定真出去。 但他要是居高临下的蔑视我,那我就还真不走了。 第226章 小陆总的腿环 我抬眼看向他微红的颧骨道: “用完就丢?就算你是我上司,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 我的靠近让陆霖尧的呼吸变得更加急促,他红润的唇瓣怎么看怎么勾人。 此刻陆霖尧才想起对我说过的话。 请求一个看不上的下属帮忙放水,对他而言,显然是件极端羞耻的事情: “你先出去,我可以给你打钱。” 这话说得倒是颇有男总裁的风范。 可陆霖尧不知道,因为喝了太多酒,他此刻眼神溃散,眼眸里尽是朦胧的水汽。 没有任何威慑力,反而让女人心中的旖旎更重。 我的喉咙干渴无比,嗓音沙哑: “我是给点钱就能打发的吗?你真当我是叫花子?” 陆霖尧察觉到危险,本能性地抬手挡住了喉结,手臂上的臂箍在我脸前晃悠。 我搂住他的腰身,轻笑道: “小陆总,你的衬衫这么平整,底下也夹了衬衫夹吧。” “大腿上的腿环是什么颜色的?和你的手臂上的臂箍是一个系列吗?” 因为我过近的距离,陆霖尧身子明显一颤。 他的吐息灼热,明明是强势的抗拒,却因为软作一团的身躯而显得分外无力。 细密的水珠填满了所有的空隙。 浴室里的水滴仿佛承载着重量,自滑下去的那一刻,重重砸落在了地面上。 ...... 陆霖尧喝醉酒,又跟着我胡闹了一通,睡的比我还早。 我稍微动了一下,他就翻身握住了我的手。 非要我低头捏着下巴亲好几下,他才会皱着眉头转到另外一侧。 我捏着他的手,没有任何负担地直接解锁了他的手机。 我又不是要窃取商业机密,我只是想了解一下这个项目。 现在不在公司,属于私人范围。 我考察一下合作的对象身家是否清白,职业是否正当,这不是合情合理的事吗? 陆霖尧的手机没有两套系统,东西也是简洁明了。 大部分是用于查明文献和标注行程的软件。 一般人喜欢将重要的资料传到电脑上。 但陆霖尧行程忙碌,注定了他很大可能会在手机里查看资料。 我在记录里找到了遗留下来的文档和资料。 翻看了好几遍以后,才确定这就是莫允炽费尽心思想要合作的项目。 产区的开发计划。 值得一提的是,开发的产区距离山渐并不远。 如果从宏观的角度上来说,促成这一部分项目开发,带动的人流量一定会连带着山渐一起往上提。 山渐很有可能会翻两到三倍的营业额。 不,不单是翻倍。 这是把名声打出去,做响品牌的好机会。 这块蛋糕丰厚又危险,搞开发的人赚的最多,但也要承担最大的风险。 也难怪陆霖尧迟迟不愿意合作。 但对于山渐这种变相受利的产业来说,却是等同于天降馅饼。 如果推动产业合作计划,在名声打响之即,我做出一系列的配套设施。 不管合作是否能彻底达成,我都能从中获利,吞吃掉这一大块蛋糕...... 将陆霖尧的手机放回了原位,我装作不知道这件事,舒坦地躺回了床上。 我不可能跟陆霖尧坦诚相待。 他不信任我,也不会听从我的任何建议。 哪怕这个项目利润巨大,以陆霖尧的认知和判断,他也不可能与我合作。 所以我想要赚这笔钱,就只有一条路子可走 ——装作完全不知情,协助后续的各种推动。 陆霖尧不会知道我真实的想法,项目也能让大家都受益。 入冬了的天黑得更快,昼短夜长。 明明感觉时间没过去多久,大脑都没有清醒。 手机闹铃先一步把人从梦中唤醒。 我不耐烦地抬手搭在陆霖尧的腰上,像昨天晚上一样习惯性地往下滑动了一把。 换来的却是陆霖尧强压着愤怒的嗓音: “你对我干了什么?” 我漫不经心地打量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 “我干了什么你不知道吗?昨天晚上你......” “够了。” 陆霖尧闻言再也躺不下去。 他起身抓起被单,挡住了上半身,被单底下隐约能看见胸肌还有细窄腰身: “我给你打五十万,就当昨天晚上的事没发生过。” 我心里有些燥热,禁不住吹了个口哨道: “小陆总,你说这句话就有点生分了吧?我们之间的感情是可以靠钱来衡量的吗?” “如果不是我,你昨天晚上还指不定要被哪个女人玩呢。” 陆霖尧昨天明显热情的过分,稍微动动脑子想,都能猜到是酒里掺了点不该掺的东西。 如果不是我大发善心送他回家,说不定他真会被不怀好意的女人霸王硬上钩。 我觉得我是救了他。 作为救世主,我的态度当然可以桀骜。 陆霖尧表情十足难看。 哪怕是顶着跟云辞相似的漂亮脸蛋,都没办法挡住阴郁的神色。 他深吸两口气,勉强平静道: “昨天晚上的事我会调查清楚,如果你觉得五十万不够,我可以再给你追加两百万的尾款,尾款等你离开首都后打给你。” 我以为睡上一觉,他怎么也得生出一点处根心态。 对于我这个霸占了他第一次的女人,不说是温情蜜意,起码得含羞带怯。 没想到陆霖尧不仅态度冷淡,甚至还很快恢复了往常的精英范。 他这样和云辞一点都不像,我没办法容忍我心中的净土崩坏至此。 “你出手还挺大方,只可惜钱和你,我都要。” 我恶劣地打量着他,故意伸手扯开他挡在胸前的被单: “有什么好挡的,该看都看过了,你身上有几两肉我清清楚楚。” 陆霖尧这辈子都没见过我这种无赖的二流子。 他的精英做派,他的冷淡疏离。 全都在我不要脸的攻势下化为了乌有。 “疯子。” “骂谁疯子呢?” 我嗤笑道:“被你这么帅的男人骂,我还挺爽,小陆总,睡都睡了,你想装成没事人,跟我在公司和平相处,那是不可能的。” “你想要什么?” 我眼珠子一转,说道: “你让我进你的秘书室实习一下呗,我在你身边也方便照顾你。” 陆霖尧绷着脸道:“要钱的话我可以给你,你就算跟在我的身边,我也不会提拔你。” “我要晋升,也是靠自己的手段一点点往上爬,你少在这瞧不起人。” 我眯着眼道:“你不敢让我跟在你身边,是害怕我爬得比你高,还是我一靠近你,你就情难自已,想要......” 第227章 36小时的工作狂 “够了。” 陆霖尧打断我的话:“你要跟就跟,不要在外人面前胡说八道。” 他脸色看上去实在难看,要是我再多说几句,他大约能被我气到吐血。 我实在太想看这张脸做出温柔的神情了。 最好是满怀爱意地看着我,乞求我的垂怜。 这样的姿态,才跟我心里的影子相似。 而不是这种针锋相对,满脸厌恶的神情。 我见好就收,淡然道: “我先回去了,晚点我给你点份粥,你记得去门口拿。” 我前后态度转变巨大,陆霖尧忍不住看了我一眼,最后只沉声道: “你不用给我点。” “给你花钱,我心甘情愿。” 我潇洒地留下一句装根的话,扬长而去。 毕竟我这个月还剩下一张五元优惠券。 不用白不用。 陆霖尧反抗的情绪强烈,但最后还是将我安排进了秘书室。 他的秘书团新一色的全是男性。 从早到晚,电话接个没完,运转出来的工作量,大到让人难以置信。 我跟着实习了一段时间,每天只在固定的时间段里见到陆霖尧。 大部分时间,他都在考察项目和推进运营。 就算在公司待着的几个小时,他也甚少有独处的时刻。 我见缝插针地找机会,疯狂进办公室里刷存在感。 要么送点楼下买的便宜饭菜。 要么拿着还没盖章的文件,故意骚扰他。 这种事情干多了以后,陆霖尧逐渐适应我出现在办公室里的高频。 哪怕我在他的身边多待几个小时,他也会把我当做空气般直接忽视。 当空气,也是一种进步。 有时候潜移默化的习惯最要命。 一个男人,或许会对激烈追求他的人反抗强烈。 但最怕的不是表面的激情,而是细水长流的习惯。 只要适应了我的存在。 他便会逐渐将陪伴,转化为某种更为牢固的关系。 钝刀子磨肉最疼。 这才是我送给陆霖尧的大礼。 周三。 办公室里怨气最重的时刻。 距离放假还有两天,工作又已经做了三天,有种活又活不久,死又死不掉的不痛快感。 感觉人生没一点期盼。 抠着手指算一下,还要再熬两天,没一个人的脸色是好的。 我算是这里面唯一面色正常的人。 因为我心态好,我完全把自己当成了办公室未来的主人,心情自然愉快。 “今天秘书部要跟着小陆总去出差,大约明天才能回来。” 男秘书道:“你下午可以先下班。” 我道:“算了,我把明天要做的行程表做好,到时候发群里让你们核对。” 男秘书松了口气道:“太麻烦你了。” 我笑道:“这有什么举手之劳,反正我也属于咱们秘书部的编外人员。” 编外个屁。 我纯属来这里泡仔外加刺探情报。 搁以前我这种应该属于特工。 还是卧薪尝胆的特工。 套了个模版,简单地将行程表做了一下。 我看他们走了半个多小时,才推门进办公室。 陆霖尧这个级别的管理层,办公室几乎等同于对外开放,时刻都有人进来汇报。 里面也不会有什么机密文件,重要的东西都被秘书团的人保守着。 纯粹就是一个办公场地。 我想找的人不在里面,不意味着办公室就没用了。 一个人在什么地方待得越久,留下的生活痕迹越重,就越容易受到这个环境的影响。 惯用的咖啡杯被我调换了顺序。 底下的文件打乱放到最中央。 连旁边的绿植都被我搬到了底下去。 空气中的湿度和香薰,换了不常用的牌子。 明天值班的是新来的实习秘书,不知道陆霖尧近期不爱用这个味道的香薰。 到时候香氛一点燃,陆霖尧干活肯定得心烦意乱。 做完这一切以后,我欣赏了一下杰作,转头打算去里面的老板室摸鱼睡一会。 这层楼唯一称得上享受的地方,就是陆霖尧的休息室。 里面从意大利进口定制的床,还有高度恰好的枕头被套,睡起来特别舒服。 还带着一点陆霖尧身上浅淡的香水味。 我抓起被单往肚皮上一盖,闭目养神。 正准备睡过去,却听见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 什么玩意? ic总部还有野猫入侵。 我睁开眼睛,扒着门缝往外看。 没带工牌,看脸也面生。 鬼鬼祟祟,一看就不像个好人。 敌不动,我不动。 我看到那人爬上去,安装隐蔽的摄像头,恰好是另外一个监控的死角。 好家伙。 最激烈的商战,采用了最朴实无华的策略。 这是直接打算偷拍。 偷拍的证据不作数。 要么就是派他来安装监控的人没长脑子。 要么就是她们打算观察陆霖尧的动向。 陆霖尧作为一天24小时,恨不得有36个小时都在工作的工作狂魔。 每天浏览的文件,比回转寿司转得还快。 她们到底打算从中获取什么...... 这事恐怕只有陆霖尧自己才会知道。 能精准拿到陆霖尧的行程,还挑无人的时间来安装监控。 小陆总这回惹得事不小。 我靠在休息室里静静看着那人安装完东西,又清理完足迹和指纹离开。 没有一点想要记录下他的脸,或者将他捉拿归案的想法。 房门关上,我没事人一样回到休息室里躺平睡觉。 关我屁事,我又不是警察,难道还能替小陆总捉贼吗? 他活的越惨,我才越有机会拿下他。 次日早上。 兜了个大圈子,我去西区买了新出炉的肉包,将买好的肉菜包分给办公室的人以后。 我拿着属于我的那一份,回到了位置上,屁股刚坐下,旁边的男秘书就喝着豆浆问道: “思榆,你今天怎么不去给小陆总送饭了。” 送饭是为了泡他。 不送饭当然是为了更好的泡他。 我故作失落道:“小陆总不爱吃我送的饭,我何必进去自讨苦吃。” 男秘书见证了我舔鸭的全过程。 在他的眼中,我是苦苦追求过往爱人的可怜人。 陆霖尧原本的冷漠,在我热情的衬托下,便显得十分的不近人情。 纵使男秘书拿着陆霖尧开的工资,为陆霖尧做事,也总是忍不住同情我。 第228章 女儿膝下有黄金 也就是现在年代好。 要是放在以前,我只要单膝下跪,在陆霖尧家门口淋雨送花。 过往不知情的路人和流言蜚语,都会逼迫陆霖尧赘给我。 不管他有没有感情,不管他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 只要我有所付出,他就必须赘给我。 这是社会对女人的偏爱。 女儿膝下有黄金。 一个女人,连基本的尊严都不要了。 那她值得拥有她想得到的一切。 男秘书叹气:“你也别太伤心了,小陆总一直以来都这样,他不是针对你,他对别人也一样。” “哪个女人会像我一样真诚地追求他?” 我道:“我此生只会赘他一个男人,如果他不愿意接受我,那我一辈子都不结婚了。” “哎,你这是何苦呢.....” 男秘书眼里闪烁着泪光,似乎是被我打动了。 我接着道:“我给你点杯奶茶喝吧,今天的事不要告诉小陆总,我不想要让他有负担。” 才怪。 点奶茶就是为了让你心生不安。 等会就算我不在,你也会跑到陆霖尧面前说我的好话。 有些话光从我嘴里说出来没用,要从旁人的嘴里说出来,才会显得假象似真。 一杯加了珍珠的黑糖奶茶,售价17元,附赠撩机。 果然,下午三点左右,男秘书在里面多待了几分钟。 再过了半个小时左右。 办公室的门打开,陆霖尧拿着公文包离开了办公室,似乎去开会。 我走进去里面收拾残局,看见了只喝了一半的咖啡,还有因为不顺心放在一边的文件。 我嗤笑一声,把东西全都规整回原位,次日再重复以上的举动。 这么过了个把礼拜以后。 陆霖尧第一次主动找我谈话。 “怎么?” 我站在桌子旁边,眼神落在了文件项目上,语气却是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调侃: “想我了?” 陆霖尧心情不像之前面对我一般平静,神色却仍叫人察觉不出半分端倪: 他将桌面上的文件递给了我。 调任书三个大字清晰规整。 “产品运营部缺一个组长,我跟上面推荐了你。” 我看都没看他那份调任书。 这个职位对比起开发项目带来的收益,简直不值一提。 “小陆总,你觉得我在这做事,目的就是为了要你的调任书吗?” “难道你不是吗?” 陆霖尧镜片下的眼眸冷淡犀利: “调任书,外加三百万,明年考核的时候,如果你的业绩达到标准,我会再和上面的人争取关系,让你往上调一级。” 一年内连跳两级。 直接跳进中层管理区,收入翻五倍不止。 陆霖尧这一回可真是下血本了。 像他这样古板的人,无论做什么要按照规章制度行事。 估计这辈子也没做过替人调任的事。 我说他这段时间怎么总是神不在焉。 看来我比那堆积成山的文件,还要让他觉得难以处理。 只可惜让他头疼的还远不止今天。 今日的妥协,只是放纵的开始。 我会变本加厉地踩着他退让的步伐,一步步往上爬到顶峰。 我拉上窗帘,外边秘书室便完全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这样的举动,像是拉断了某根紧绷的弦。 陆霖尧坐在位置上没动,眼尾眉梢间却透着焦灼: “这是我能给到你最高级别的调任。” “我知道。” 我扫开在桌子上的文件,吊儿郎当地坐在上面,直接用手扣住了陆霖尧的下颌: “小陆总,我是真心实意追求你,别人只是看上了你的脸蛋和你的身份,我不一样,我是真看上了你这个人。” “放开我。” 陆霖尧想要挥开我的手,却被我反制住手腕。 钢笔落在了地上,碰撞出清脆的响声。 我肆无忌惮地打量他的眉眼: “你在躲什么?是害怕我对你做出不好的事,还是害怕你会控制不住你的情感?” “这是在公司。”陆霖尧警告道。 “在公司更刺激。” 我看了眼上方的监控,变本加厉地勾着陆霖尧的领带,强制性将他拽到我跟前: “我只想要你给我个回复,我追了你这么多天,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就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没有。” 陆霖尧说话时看上去当真是冷淡疏离。 只可惜我在他身边跟久了,能精准把握住他的每个微表情。 只要一说谎,他就会下意识的抿唇,嘴角下拉。 细微的弧度,代表着他此刻被我所触动。 我掐着陆霖尧的下颌,在他努力躲避,想要跟我划清界限之际,狠狠地在他的唇上用力咬了一口。 咬出了血迹。 重到留下了难以遮掩的齿印。 陆霖尧脸上的冷漠再也维持不住,他面色铁青道:“你疯了吗?” “我没疯。” 对待陆霖尧这种冷静自持的精英,常规的追求手段没有用。 只要我稍微往后退一步,他就会找出千百种理由后退。 我只有不断向前,把他逼迫到绝境。 他才会被动跟着我的节奏走。 办公室里的门随时有可能被打开,上面的监控也没有任何遮掩。 甚至于从监控的角度拍过来,恰好能把这一场好戏给拍清楚。 我起身挡住了监控的镜头,拽狗一样强行扣着陆霖尧的脖子往下压。 在他低头之际,我靠在他的耳畔吹气道: “小陆总,我还没试过在这种地方.....一起试试?” 陆霖尧被我掐着无法挣扎,他的唇瓣被我咬出来血迹。 连镜框都被撞歪了,却还是不服输的直视我: “无耻。” “小声点,我是无所谓被人听到。” 陆霖尧的身子更僵硬了。 他身上穿着的西装,剪裁得当,走线均匀,每一处都是手工做出来的高端痕迹。 剥开的时候,却也和我三百块钱一件的西装没什么区别。 衬衫底下是绷紧出弧度的胸肌,在挣扎的弧度中更加引人瞩目。 陆霖尧挣扎的力道从大变小,到最后甚至生出绝望的姿态。 我在他近乎崩溃之际扣住了他的腰身,却听见他沙哑道: “别在这里,里面有休息室。” “休息室没意思,我觉得这里不错。” 第229章 喘息就够了,要激烈一点 我攥紧着领带,轻拍他的脸颊道: “小陆总,有人在看着我们。” 陆霖尧脑子没问题。 稍微一提点,他的表情顿时便有了变化。 我扣着陆霖尧的手腕不让他起身,维持着压在他身上的动作道: “你平常不是挺聪明的吗?被人装监控了都不知道,还一天到晚在这工作。” 陆霖尧眼神一软,身体明显放软了许多。 “要一直维持这个姿势吗?”他道,“能不能放开我?” “放开你就没有真实性了,怎么说都要让她们拍到点东西。”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暗恋你,暗恋一个人就是无法自控,你走了以后,我在你床上睡觉不是很正常吗?” 陆霖尧又挣扎了一下,胳膊顶着我有点发疼。 我掐着陆霖尧的下巴,看似是个狂热无比的强吻,实际却只是堪堪擦过唇角。 陆霖尧抓着我的手,想说话却被我压住了唇齿: “喘息就够了,要激烈一点.....” 确定监控拍得差不多了。 我强迫陆霖尧一般扣着他的手腕,直接将他束缚着往休息室里推搡。 房门“哐当”的一声关上。 我抬手一推,陆霖尧就摔在了床上,只能用手支撑着床面,才不至于太过难堪。 西装在他身上绷紧,凌乱的发丝,歪斜在鼻梁上的眼镜,还有抿紧的薄唇。 处处都写着勾引两个大字。 “谁安的监控?”陆霖尧嗓音发哑道。 “小陆总,我要是认得那个人,我早就给他送去派出所了,还用得着跟你演这出戏?” 我坐在床上,腿跟他靠的特别近: “就算抓到那人,他也不会承认,有时间跟个小喽啰费劲,不如想想你最近得罪了什么人。” 陆霖尧沉默了一会,手在西装里摸了半天。 “别摸了,我刚刚嫌你的手机硌着我,随手丢台面上了。” 没了手机,小陆总的工作效率大大降低。 没法子发号施令,他只能跟我一起蹲在休息室里。 陆霖尧道:“你的手机给我。” “不给,我手机里都是你的裸照,你给我删除了怎么办?”我拒绝道。 “我需要联系一下专业人士,你的手机先借我用一下。” 陆霖尧咬牙说道:“我不会删除你的隐私。” 瞧瞧人说话多高端,还隐私上了。 他自己的身体,他自己没见过吗? 换个方式到我手机里,就成了我的隐私。 那我要把他睡了,是不是也属于是我的人? “我把手机给你,你又能做什么?联系专业人士拆除监控,还是找个合适的人调查清楚。” 我唇角带着笑,嗓音却是发冷: “小陆总,我要是你,我就沉住气静下心,谁要是在背地里暗算我,我一定会让他看见了我,都要夹着尾巴走。” 陆霖尧能混到这个程度,心态也比正常人要沉稳许多。 他沉思片刻后回复道:“你想怎么做?” “我有办法帮你把他解决了,但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我顺着陆霖尧冰凉的指尖往里探,直接捏住了他的腕骨: “她们在你的办公室安监控,肯定是想要抓你的把柄,你觉得你有什么弱点最明显?” 陆霖尧眼神微黯,错开了我的话题:“我大概知道是谁了。” “大概知道有什么用,要人赃并获才能把她咬死。” 我道:“我搬过去和你一起住吧,给她们留点把柄,才能引蛇入洞。” “我有别的办法解决这件事,谢谢你的好意。” 见陆霖尧不愿意,我也不继续往上爬。 按照我的推断,再过不久,陆霖尧就会主动来找我。 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我直接丢到陆霖尧身上: “晚点再出去,我可不想让别人觉得我不行。” 监控这事到底还是给陆霖尧造成了影响。 我好几次送咖啡进去的时候,都见他工作的效率下降,连带着下属都被骂了好几通。 但是美人就是美人,冷着脸发火的样子,都有几分冷美人的姿态。 我也乐得在旁边看戏。 反正被盯着的人不是我。 网又不是我撒的,我只是想坐收渔翁之利,没人能怪得了我。 就这样又过了十来天,我定时定点在陆霖尧面前刷新存在感,顺便在监控底下时不时跟他做点暧昧举动。 借着引蛇出洞的借口,明目张胆的占便宜。 阳光正好的午后,我拿着文件想要离开办公室,这一回却被陆霖尧主动抓住了手。 他嗓音压低,微微发颤:“你能不能陪我回家......” “那要看我下午的安排。” 我低下头看了一眼手上不存在的手表: “哎小陆总,真不凑巧,我下午准备去把别人的痔疮膏换成芥末。” “你帮帮我......”陆霖尧抬起头,精致的眉眼有一瞬与云辞重叠。 他十分难以启齿,却又不得不开口道:“我怀疑......有人在我家。” 同样的公寓门前,同样熟悉的环境。 陆霖尧站在门口许久,都没用指纹解锁开门。 我掂了掂手里的棒球棍,在他旁边安慰道: “没事,你只管开门,里面来一个算一个,来一个我打一双,全都给她们收拾得服服帖帖。” 我这番话很大程度上安慰到了陆霖尧不安的内心。 他应了一声,手指搭上去,指纹解锁成功。 我侧着身子站在门边,防止有人猛冲出来,眼神在里面迅速地扫了一圈。 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房内安静且静谧,只留了一盏室内灯作为入户照明。 陆霖尧的房子我不熟悉,不确定里面的东西有没有被翻动过。 但是能让陆霖尧慌乱到向我求助,对方肯定做出了更过分的事。 说不定已经超出了陆霖尧的承受能力,才会让他这样精明能干的人感到害怕。 “你在门口等我,听到声音不对直接报警。” 陆霖尧拉住了我的手,脸色煞白:“我跟你一块去。” 我打量着他西装下包裹着的身躯,觉得在健身房里练出来的装饰性薄肌,也不是完全没有作用。 要是按照我以前年少追捧的白幼瘦审美,走两步路都快散架的白斩鸡身材。 第230章 不像ins风,像想死风 太瘦了进去也是送人头的份,有点肌肉还能自保一下。 “别紧张。”我安慰道,“她们未必是我的对手。” “嗯。” 陆霖尧嘴上说着不紧张,进去以后呼吸明显加重了许多。 我在房间里迅速扫视了一圈。 房间门和厨房浴室这种容易藏人的地方,都是直接一脚踹开门,但也没有找到任何人的踪迹。 最里头的衣柜是敞开着的,棒球棍抡进去翻了一圈,只打到了一排昂贵的西装。 “没人。”我道,“你确定有人来过?” “有。”陆霖尧笃定道,“我出门的时候,会把家里所有的门关上。” 这他爹的有点玄乎了。 敢在办公室里安监控的人,在抓到我跟陆霖尧的办公室恋情以后,一定会想方设法收集更多的证据。 但我没想到这帮人胆子这么大。 潜入陆霖尧家中安个监控也就算了。 还敢翻他的东西窃取机密。 要是色胆包天,岂不是要趁我不在的时候,把陆霖尧给吃了? 陆霖尧长得跟云辞长那么像。 他被吃了,不就等于变相绿了我? “一定要把这个贼给抓出来。” 我道:“你家安监控了吧?视频调出来看看。” 陆霖尧点了点头,带着我进了书房,放在最上方的笔记本电脑,也处于打开的阶段。 他弯下腰用鼠标解锁,脸色明显变得更难看了: “监控被删除了。” “她知道你的密码。”我搭在他的肩上道,“你在电脑里存了什么重要的文件吗?” “我重要的东西从来不存在家里。” 我皱着眉头道:“她这段时间肯定还会再来,没在你这里拿到有意义的东西,她们不会收手。” “我要报警。” “报警没用,她们都能找到你家里,你就算搬到哪里也一样。” 我望着陆霖尧道: “小陆总,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到底得罪了谁,起因经过结果全部说一遍,不然我没法帮你。” “我......” 陆霖尧微皱着眉,用手撑在脸上,好半晌才说道: “你答应我,不能往外传播,这些信息有关公司内部,传出去以后每分每秒都会让ic亏损。” 都这个时候了,还担心公司亏钱。 我都不知道该夸他是一顶一的好牛马,还是该夸他有责任心。 真不愧是能干到管理层的男人。 “我不说。” 我道:“你就算不相信我的人品,也应该相信我的钱品,我现在在ic工作,ic倒台了对我没好处。” 这句话比我之前说的都有用,陆霖尧眉眼舒展。 他道:“ic每年都有定向考核,通过考察和淘汰制筛选精英,被淘汰的人员会签竞业协议,从此退出这个行业。” 陆霖尧说的这个我知道。 ic集团之所以能在短期内做大做强,直接上市成为头部公司,就是因为比狼性文化还要凶狠的淘汰制度。 只要爬到经理以上的管理层,都要经历每年一次的筛选和淘汰。 这种制度极为严苛残酷。 未能达标的管理层将会直接辞退,每年都会进行一场大换血。 这种不进步就直接死翘翘的淘汰方式,再加上ic对在职人员极为优厚的待遇。 直接筛选出了一批苦干的精英人士。 ic总部以此在行业中保持着一流的竞争力。 “你们这个级别也需要筛选?”我问道,“这不是只针对中下层人员的筛选制度吗?” “以前不用,今年要。” 陆霖尧揉了揉眉心:“按照评判标准的话,我排在第一位。” 我恍然大悟道:“你是说有人要弄你。” “嗯,” 陆霖尧没有指名道姓是谁。 但是谁在这次排行中受到最大影响,那就是谁处心积虑想动手。 挑陆霖尧下手,是因为他是里面唯一的男性。 弱点明显,更易针对。 我道:“你不是跟ic集团上层有血缘关系吗?她们怎么敢动你。” “我爬到这个职位,靠的是我自己的努力,我家里更愿意让我联姻.......” “没关系,我在这你放心。” 我看了一眼被灰色窗帘遮蔽住的落地窗,嗓音平淡: “找专业人士把家里的监控全都拆了,那个人一定会再来。” “我.....” “别犹豫了。” 我道:“我不会碰你的,我充其量只想谋色,那人却想谋财害命,工作和清白,你应该分得清楚孰轻孰重。” 陆霖尧没有别的选择。 他如果有更好求助的人选,就不会选择我这个屡次三番骚扰他的人。 “你睡客卧,这段时间的保护费,我会转到你的卡上。” 我挑了挑眉头。 保护费这个词,怎么听都像个地痞流氓。 但我没和他计较。 这笔钱我要是不收,陆霖尧不会愿意让我待在他家里。 不待在陆霖尧家里,我还怎么走进他的内心,从他身上牟利? “行,打我卡里就行了,张秘书知道我的卡号。” 陆霖尧点了点头,他坐在沙发上,眉眼轻垂。 房间里的光源是一字排开的布局,能充分让光影洒满每个角落,便于陆霖尧这工作狂时刻工作。 可很巧的是,从最顶上漏下来的光,恰好有那么一缕,坠在了他的眼镜最顶端。 我以前觉得陆霖尧戴眼镜,只是为了装腔作势装成熟。 现在才发现戴上眼镜,虽然看上去跟云辞的相似度没那么高。 但是冷厉沉稳的视线,却让人更想将他蹂躏成易碎的羔羊。 我低头看了陆霖尧好几眼。 在他微微动了一下之际,转头走进了房间里洗澡睡觉。 冷调风的房间装修,灰黑色的被褥。 惨白的墙壁上的挂着几幅后现代主义的电影插画,对着每个进来的人呲牙咧嘴。 如果不是知道这就是陆霖尧的风格,我还以为他故意找了间鬼屋给我住。 哪个小男人的家会装成这副模样。 不像ins风,像想死风。 好在被单躺上去柔软舒适,勉强适合住人。 我这一觉睡得死沉,一直到次日早上十一点左右才被陆霖尧敲门叫醒。 “你迟到了,扣工资。” “你知道我迟到了,为什么不早点叫我?” 我毫不客气地回怼,却没有收到任何回音。 打开门一看,陆霖尧已经在餐桌上坐了下来。 他面前摆着一碟拌好的蔬菜沙拉,里面只有一点油醋汁,还有一点点沙拉酱,大部分都是蔬菜和各种坚果。 这玩意儿看着就让人牙酸。 比他早上故意不叫我,让我扣一天工资的事,还要让人难受。 我用牙签从碗里戳了一块西红柿,尝了一口以后,发现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难吃: “小陆总,你天天吃这种东西,不觉得活着都没意思了吗?” 第231章 喝冰的,不怕根寒? “低脂健康,不会对身体产生负担。” 陆霖尧今天穿了件黑色衬衫,合身的剪裁包裹出挺拔身形。 连吃沙拉的动作,都透出无端的性感。 我的回应是打开了冰箱,拿出了里面用来煎的火腿,直接整个生啃了一口: “这样吃才得劲。” 陆霖尧显然看不惯我粗鲁的行为。 但他选择闭上了嘴,没有同我针锋相对: “监控已经拆出来了,客厅和书房一共有四个,浴室和房间没有监控。” “数量不对吧,我要是她的话,我第一个装的就是你的浴室和房间。” 陆霖尧连吃饭都吃不下去了,抬起一双眼望着我,眼神起了些许波澜。 我接着道:“你别觉得我流氓,我说的是实话,她要是想抓你的办公室恋情,岂不不是拍到你的床戏才更有用?” “她可能知道我们没有同居。” 陆霖尧道:“这个人很了解我的动向,从我工作到回家,她应该都了如指掌。” 这话说的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有个人从早到晚盯着你。 连同你的生活动向,与谁交往,去了何处都了如指掌。 换成我,都得觉得这是个死变态,更别提一个男人受困其中。 啃了一口手里的火腿,我端正了神色道: “现在她肯定知道我们同居了,你要是害怕的话,最好全天24小时都跟我待在一块,她们就没有机会.....” “分开。” 陆霖尧打断了我的话,冷静道: “工作时间疏离才有可信度,你不是说要引蛇入洞吗?真实才能引出背后的大蛇。” “话是这么说,但是你一点都不害怕吗?” 我搭在他的肩上道: “没有我的保护,要是她们被逼急了,可能会选择更极端的方式对你动手。” “除了办公室恋情以外,她们也可以直接处理掉你这个人。” “不怕。”陆霖尧道,“法制社会,她们不敢。” 他这话说的天真又顽固。 我有些想发笑。 那群人敢为了利益潜入办公室,私闯民宅入室盗窃,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人为了权力,可以无休止做出没有底线的事。 陆霖尧作为被盯上的目标,越是跟我同居,身上的吸引力就越大。 那些人找不到证据,一激动做出什么事都有可能。 陆霖尧自己就是恪守本性又顽固的人,才会轻视了人性的恶。 “行吧,你都决定好了,也不用问我,我就在你这住一段时间,等节后她们要是没来,应该就是放弃针对你了。” “嗯。”陆霖尧抬起头道,“谢谢,费用等会就会打到你账户上。” 他跟我的聊天,似乎总是充斥着钱财。 担心牵扯感情,才会拼命用钱将关系与利益画上等号。 我没有揭穿他的小心思。 一是没有必要。 二是揭穿了以后,陆霖尧便不会再像今日一样放松戒备。 哪怕在同一个房子里,他也有各种各样的办法将时间错开。 要换平时,我可没耐心跟他玩猫抓老鼠的把戏。 但陆霖尧背后涉及的产业开发项目,足够让我耐下心潜伏。 我不出击,因为这样才能钓鱼;我不纠缠,因为最容易骗人上钩的形象是老好人。 与小陆总同居的日子堪称平淡。 没有想象中的精彩丰富,也没有什么桃色新闻。 陆霖尧一同居就开启了工作狂模式。 代表各大集团参加交易会,连刷牙洗脸的时间,都要听上一段全英文的注解。 此男的生活平平无奇,像是拧紧了发条的机器,按照刻板的程序工作推进。 我这是在陆霖尧家见识到了许多新奇玩意。 例如他经常吃的蔬菜沙拉里,每一种蔬果竟然都是进口货。 单一颗紫甘蓝的价格,都能卖到三位数以上。 还有晚上常吃的火腿鱼子酱,风味奇特,价格高昂。 在我看来,全是收割白领工资的变相手段。 住了一段时间以后,我将陆霖尧的备注修改了一通,变成了老了可以卖保健品的标记人群。 陆霖尧并不知情,依旧勤勤恳恳地吃有利于维持身材的食物。 并且保持住三点一线的工作模式,从早持续性的干到晚。 眼见着年关将至,ic对面的大厦拉起了过年楼盘大降价的横幅。 男秘书在我桌子上放了一杯咖啡,附赠一叠比山还高的商务计划书: “冬天要到了。” “冬天要到了,还喝冰咖啡?” 我举起那一杯还冒着冷气的咖啡道: “不怕根寒?” 男秘书小脸一红,抱怨道:“你怎么老是没个正行,怪不得小陆总不喜欢跟你待在一起。” “你们男人不就喜欢风流浪子吗?” 我喝了一口冰咖啡,又苦又涩还透凉,大冬天喝上一口,牙关都在发颤: “你讨厌我,干嘛还来跟我聊天。” “这不是大家都在工作吗,打扰谁都不好。” 男秘书拖着椅子,在我旁边坐了下来,下意识地拿起便签,在每一张需要备注的文件上奋笔疾书。 这种随时随地开启工作狂模式的姿态,跟他上司简直如出一辙。 也难怪陆霖尧会把他们招进来。 上面一个工作机器,下面还产了一堆附属工作机器。 这办公室真不是人待的,一点人味都没有。 我笑着道:“你这话说的,你没看见我一早上给你们秘书部创造了多少业绩,这个月有几笔订单,还是从我手里出来的,我可一分钱提成都没拿。” “我知道你努力,这不是其他人都不方便聊天吗。” 男秘书小声说道:“你们今年的培训应该要到一月份才能收工,你要回去过年吗?” “看情况。” 我道:“我家离得远,从首都回去挺费事,要是这边忙的话,我可能明年二三月份才回家。” “真好。”男秘书说道。 “回不了家还算好,你上班上傻了吧。” “你虽然回不了家,但是可以在首都陪朋友。”男秘书抬手一撕,一张规整的便签贴在了上面。 “能和朋友一起跨年,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不像我们过年了,可能还要陪小陆总一块加班出差。” 第232章 男人怎么继承家产? “过年还要出差?” 我没想到陆霖尧的工作狂属性,已经变态到如此程度。 ic几十天的年假不休,还要勤勤恳恳燃烧自己。 资本家见了都要拍巴掌,再给陆霖尧挂上一朵牛马专属大红花。 “前两年不用,今年要。” 男秘书忧伤道:“我还想回老家见我女朋友,现在回不去了,小陆总要去赴美出差,整个秘书团打包一块去。” 我沉默了一会道:“你就这么告诉我这个编外人员了,不怕我把这条消息乱传?” “重要的消息我不会告诉你,这是公司人尽皆知的事。” 男秘书也不避讳:“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吗?还能多见见小陆总。” 见小陆总是假,想让我过去帮忙分担一下工作,或者顶替某个人的名额应该属实。 秘书部过于专业,涉及机密的活我没办法干。 其余的项目推广和谈判之类的工作,我还是可以胜任的,这段时间我创造的效益也不假。 放我进去,说不定还真能顶替掉一个人。 男秘书想到的是,我要是能顶替一个名额。 他说不定能成为被顶替掉的人,欢欢喜喜过大年。 我想到的却是陆霖尧的出差,看上去似乎没那么简单。 如果前两年不去,今年去,再加上今年的变动制度。 陆霖尧很大可能被选中成为试点目标,想要让他去国外独立开发项目。 风头太盛不是件好事。 背地里的毒蛇约莫又要蠢蠢欲动。 我转了一圈办公椅,面对着男秘书说道: “小陆总最近有没有什么出差活动?” 这个问题我前段时间常问。 问完以后根据陆霖尧的出差时间,给他安排对应的体贴服务。 男秘书也习惯了我这种问法,没有一丝防备地回应道: “没什么特别的活动,还是去了解市场行情,做一些实地考研,对了,明天晚上要参加酒宴。” “酒宴?”我道,“他有段时间没参加这种宴会了吧。” “对,这一次是替贺总参加的,贺总近段时间身体抱恙,在家中休养,有一些对接好的项目也没办法推进,只能平分给另外两个老总干活。” “他有没有说要带哪个秘书去?小王还是小李?”我问道。 “一般小陆总都是自己去,最多带一个负责开车的秘书。” 男秘书感慨道: “小陆总一般不会让我们喝酒,能跟在小陆总手底下做事,除了累一点以外,其他都挺好的。” 他再次感慨万千,我在旁边拧紧了眉头。 办公区里嘈杂,都在沟通下午的具体事宜,没一个人觉得这场酒宴不对劲。 也是。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陆霖尧的处境,谁又会知道风光无限的小陆总。 背地里被人私闯民宅,安装了监控,一举一动都暴露在他人的视野之下。 以前小陆总不愿意带秘书去喝酒,可以说是保护下属。 现在还不愿意带秘书去喝酒...... 我严重怀疑陆霖尧想引蛇出洞。 胆子够大。 被蛇吞进肚子里了都不知道,还以为自己可以把猎人拿捏于掌心呢。 我简直要被陆霖尧愚蠢的行为给气笑。 连带着我进去里面送咖啡的时候,都盯着他精致漂亮的脸,颇有几分想要撕碎假面的冲动。 这种冲动一直持续到晚上下班回家。 陆霖尧提回来一堆提前订购好的生鲜肉类,腌制牛排,巴掌大的大虾,还有蔬菜水果。 外加一盒纹路漂亮的五花肉片。 别的暂且不论,五花肉片和那两块大牛排,就不属于陆霖尧平时的食谱。 更别说最下面还有一份烧烤用的炭火。 他挽起袖子处理肉类。 已经腌好的肉放在了桌面上,还没有串好的蔬菜,则是被切开来一串串的勾在烤签上。 明眼人都知道他在干什么,我明知故问道: “小陆总,心情很好?” “还行。” 陆霖尧难得跟我搭讪道:“你能帮我把烧烤架提出去吗?等会儿我把肉端出来,今晚在阳台上吃烧烤。” 我嗤笑道:“烤烧油烟大,烤出来的有害物质,不利于你长命百岁。” “上回我往家里买烧烤的时候,你不是还说少吃这种东西吗,怎么现在自己要吃?” 陆霖尧串蔬菜的手没停:“偶尔吃一顿无妨。” “偶尔吃一顿无妨,还是在阳台上吃烧烤,能让别人拍到更多东西。” 我把挪好的肉端起来放到阳台上:“你想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 陆霖尧泡了两杯咖啡端出来。 吃烧烤配咖啡,也只有他能干出这种事。 在烤架上面烤的滋滋冒油的五花肉撒上孜然。 我给他递过去了一串才说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我不喜欢被威胁的感觉。” 陆霖尧低头咬了一口肉道: “她们给我寄了照片,有我们在阳台晒衣服的照片,也有我们共同进出公寓的视频。” 那群人干出装监控的蠢事。 沉不住气,想要威胁陆霖尧也在情理之中。 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再早一点。 我以为她们好歹会再尝试一下潜入公寓,拍点更劲爆的内容,再来威胁陆霖尧。 没想到现在就已经沉不住气动手了。 我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是我自己的事,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陆霖尧道:“她们让我打五百万过去,不然就曝光我的恋情。” “就只要钱?”我挑眉道。 “她们想试探我。” 陆霖尧拧着眉头道:“我为了能在ic工作,不参与商业联姻,跟我母亲签下了协议。” “在我真正实现理想之前,禁止与任何人发生关系,其他人的办公室恋情,最多开除职位较低的一方。” “但你要是谈恋爱,就会被逐出权力中心。” 我接着他的话道:“这不科学,你们家是什么封建世家吗?还是家里有几个亿的资产要继承,整这些玩意。” “几十个亿。” 我沉默了片刻。 爸了个根。 有些人出生在罗马,有些人生来是牛马。 “就算有几十个亿,你妈何必抓着你一个人不放?” “我是独生男。” 这下我彻底懂了。 陆霖尧嘴里的联姻,属于强强联合,共同继承家族企业。 从外面招嫁一个有能力的富二代,着重培养以后继承家族企业。 不管陆霖尧本人有多优秀,他的母亲都不相信一个男人能继承家产。 第233章 雨夜大战 陆霖尧也就是命好。 但凡有个姐姐或妹妹,他都得被当成礼物,直接打包送去联姻。 何谈来ic发展工作,闯荡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 他妈定下的那个目标,就是在潜移默化将他当成物品,进行资源置换。 怪不得长到这把年纪,却连恋爱都没谈过。 我还以为是那些精英追得不够起劲,看来是他在爱情和事业中选择了事业。 这么有事业心的男人,玩起来更带劲了。 我的思绪纷飞,脸上却极为正经,做出了认真倾听的姿态。 陆霖尧道:“我打算在年前把这些事处理掉,她们占用了我太多精力。” “你的处理方式,就是深入敌腹?” 我道:“明天带我一块去,我在车里等你,万一遇到什么事,你就给我打电话。” 陆霖尧抓着烤串垂下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只能接着说道:“你要是不带我去,我就开个大奔过去,你不把自己当回事,不能阻止我把你当回事。” “你说话能不要这么暧昧吗?我们之间明明什么关系都没有。”陆霖尧道。 “什么关系都没有?” 我拍了拍手上的孜然粉,眼神威胁地看着他道: “睡过也没关系?要再睡多少次,才能跟你有关系?” “你别说这些,上次是意外。” 陆霖尧手指微曲,语气淡然道:“都是成年人了,我不觉得睡一次能代表什么。” 睡一次是代表不了什么。 但对男人来说,尤其是处根来说,意义非凡。 我打量着陆霖尧的身体,默默地在心里给他加减分数,以换取评估值。 脸长的像云辞,虽然神态不太像,但是摘下眼镜以后,被玩到迷茫的神情和咬唇的时候特别像。 只要是云辞,在我心底就是最完美的存在。 无关外貌骨相的结合,只为我心中诚挚的情谊。 身材? 宽肩窄腰,腰也细,穿西装的时候,包裹出来的身形特完美。 胸....... 我的眼神顺着他的衬衫往里看去。 半透的白衬衫似乎没那么紧身,也没有光线打出若隐若现的效果。 但是依旧能看出线条饱满的胸肌。 总体来说能打到九分以上。 勉强能让我包容他听起来无理取闹的废话。 “今天我就当你是耍小性子,以后别让我再听见这种话,不然我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强吻你。” 我撸一下一块烤串,吃的那叫一个香。 像是把嘴里烤熟了的五花肉,当成陆霖尧一样咀嚼,我勾着唇坏笑道: “就这么敲定了,明天你出发的时候,记得给我发消息,不然我跟过去的话,就不知道会做什么了。” 烧烤只有我一个人吃的香。 陆霖尧不知道是被我那几句话败兴,还是本身就不爱吃重油重盐的东西。 我给他烤了几串精瘦的牛肉,他也只吃了一串,素菜更是没吃几口,就回厨房去收拾刚刚弄脏的碗碟。 破性子就是缺人治一治。 我啧了一声,收拾阳台上的残局,把火熄了以后,大摇大摆地回去睡觉。 ....... 暴雨卷动着路边的绿化,连用于遮挡车辆的塑料布都被掀起。 这是我来首都见过最大的一场雨。 雨水如注般倾泻而下,恐怖的雨量,几下就能将路人的伞给压弯。 陆霖尧在里面参加酒宴,我将车窗降下来一点。 手指在烟盒上轻弹了一下,里面平整堆叠的烟探出了一根。 我其实烟瘾不算大。 只是有些东西是与人拉近关系的物品,抽着抽着也就习惯了。 稍微手上不拿点什么,还觉得有点空落落的不正常。 淡蓝色的火苗烧起了烟,我观察着进出的车辆和行人。 没有在豪车和大款中发现端倪。 我其实能猜到陆霖尧得罪的是谁。 跟他同级别的老总,总共就那么几个,算来算去谁垫底,那就是谁。 其实要解决这件事,有更和平也更温和的方式。 不需要和我同居,也不需要主动贡献证据给对方拍。 但陆霖尧不是傻子,他愿意采用这个方法,肯定是想要短时间把这件事处理得当。 他这样的激进分子,很容易给我这种心怀不轨的人留出机会,也容易将对方直接逼到绝路。 今天晚上的宴会摆明了是场鸿门宴。 里面绝对会有人出来惹事。 一道雷从天边炸响,轰隆一声,雨水顺着风卷进了车内,将我指尖的烟给浇透一瞬。 火苗挣扎着亮起,被潮湿的雨水盖下去了一瞬,最后隐隐透着红色的光,在烟屁股上将燃不燃。 在雨雾中打着黑伞走来的青年身姿高挑,光是身段都能看出俊俏。 没缺胳膊少腿,走路也稳当,应该没被灌多少酒。 观察着陆霖尧在雨幕中恍若走t台一般的姿态。 我的车窗刚降下来一点,从黑伞的缝隙中与他漆黑的眼眸对视。 旁边横穿过来的车辆,便瞬间闪过了一丝寒刃。 从黑车上跳下来的几个人,脸上都蒙着黑布。 一个手里拿着刀刃,另外一个手里拿着绳子,打算直接将人捆走。 “轰”一声。 雷劈开的乌蒙的云层,雨水将我的脸庞打湿。 我推开车门,手里拎着棍子,没有一丝犹豫地冲着黑车上的人挥了过去。 那帮人没想到我下手如此果断,连一丝犹豫都没有,直接被我扫倒了一个,捂着胳膊躺在地上哀嚎。 另外两人则是对视了一眼,抓着陆霖尧往车上拽去。 陆霖尧久坐办公室,力量自然不敌她们,两三下便被捆上了车。 爹的,玩点阴的也就算了,这直接等同是明抢了。 我怒火上爽,一把抓住其中一个人的胳膊,硬生生的将他从车上拽了下来。 那人压低了声音威胁道:“跟你没关系,趁早滚蛋!” “我滚你爹的根!” 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猛地往车前盖上面一扣,让他整个人都撞在了车盖上。 连撞三下的动作,直接撞到他鼻血直流,嘴里忍不住发出痛叫声。 连带着里面开车的人也动弹不得,直接被我一个人禁锢在漆黑的雨夜中。 第234章 碰着个硬茬 她们没想到碰着我这个硬茬,直接惊呆了。 车前发出了引擎声,开车的人怒吼道:“你他爹的疯了吧,我撞死你!” “来呀,撞死我,撞不死我就让你们一块偿命。” 我抡起棒球棍往车盖上用力一砸。 “砰”的一声,黑色车盖凹陷下去一块。 凌厉的风刺到那边,我摁着头撞得头破血流的人。 其余几个人顿时安静的不敢作声。 这帮人摆明了不是专门来谋财害命的主。 一个个看着人高马大,打起架来,也就够制服个小男人。 我抓着被撞得头破血流的人,拉开车门丢进了驾驶座里。 开车的女人被惊得往后退了两步:“有话好好说,我们没打算抓你。” “你他爹的不抓我,抓我的马子,当我是死人?” 我抡了抡手里的棒球棍,往前一撑,单手抓着车门,直接半个身子探了进去。 雨水浇湿了我半个身子,棒球棍顶在驾驶座女人的肋骨上: “谁派你们来的?” “没有谁,是我们看他不顺眼。” 我用力往前一顶,棒球棍直接砸在了她的肋骨下: “再给你一次机会,要钱也得有命花,你是想四肢健全的拿下这笔钱,还是想缺胳膊少腿的拿这笔钱?” 被扣在后面的陆霖尧双手被捆了起来,嗓音沙哑的配合我: “他给你多少,我能给你们双倍。” 财帛动人心。 武力和财力双管齐下。 车内的几人不说是彻底老实,也比之前意动了许多。 最开始被我打得头破血流的人叫了半天,抓着我的棒球棍道: “我知道是谁。” 雨水顺着发丝往下流,一直滴落到内里的衣服里。 车内的空调开得很高,但还是烘不干潮湿黏腻的冷雨。 我拧着眉头,发冷的手却被陆霖尧轻轻握住。 这货自己的手都是冰条子,甚至比我这个站在雨里面打架斗殴的人还要冷。 握着我,我都怀疑他是想故意汲取我的体温。 但抬眼看去,昏暗灯光下,陆霖尧眼眸里分明写着在意。 我回握住他的手道:“干什么?想冻死我?” “你为什么要.....” 陆霖尧组织了一下语言道:“你可以不用跟上来,只用替我报警就行了。” “报警,然后让她们把你带走?” 我抬手在他脸上捏了一把:“别犯傻了,小陆总,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遵纪守法吗?” “她们不会要我的命,顶多是谋财,让我退出权力中心。” 陆霖尧还在竭力保持冷静,但被大雨浇灌过后的身躯,其实已经在发冷发抖。 只是他自己并未察觉,还在睁着漆黑的眼眸跟我理论: “如果你替我报警,充其量只是晚一点抓到她们,这样跟上来,要是她们带了武器,你会很危险。” “你在担心我?” 我打断了他一堆的废话,眼神轻蔑地扫视了周围的人一圈: “这些虾兵蟹将再来一打,都打不过我。” 在前面开车的人打了个寒颤,不敢说话。 “你能不要那么冲动吗?” “你能不要那么口是心非吗?” 我抬眼跟他对视:“说一句担心我出事就这么难吗?小陆总,你是害怕退出权力中心,还是害怕真的对我动心。” “两位大侠......”前面开车的人怯生生地打断道,“快到了,要先把手绑起来。” “我来。”我从她们手里接过绳子,两三下就将陆霖尧捆了起来。 捆绑的是个活结,等下见到人方便动手。 上车那一会儿我就已经报了警。 现在手机实时定位,一路追踪到了据点。 大约再过二十来分钟,警察应该能找到这里,到时候幕后黑手是谁,直接一把给她干进局子里,从此以后再无后顾之忧。 最简单的方式。 要真按照陆霖尧的办法,被逼急了的人看到警察来了,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我做事是冲动了点,但不代表我没脑子。 他想的是文明人的解决方式。 我接触的是地痞流氓的生存模式。 下车的时候,我的眼睛蒙上了纱布,被拽着往下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头上毫不停歇的暴雨,才终于被建筑挡住。 陆霖尧被踹倒在地,发出了一声闷哼声。 我挣扎了一下,脸上的黑布被人粗暴扯开。 贺总笑眯眯地弯下腰,用脚尖在陆霖尧的腿上踢了一脚: “小陆总,许久没见,甚是想念。” 陆霖尧脸上都是水滴,皱着眉头也遮掩不住神情的愤怒。 别说,演得还真像那么回事。 “贺总,你对我是有什么意见吗?” 我脸上的表情一凝。 夸早了。 这不是上赶着等着挨揍吗? 我都怕贺总被这句话惹到动手。 果然,贺总刚刚还笑眯眯的表情瞬间变冷: “我对你有什么意见,你不知道吗?ic今年的政策改革是你提出来的吧?” “我在ic混了十几年,算是你的老前辈,你一进公司就跟我平起平坐,争风头抢业务我都忍了,现在你是要赶尽杀绝,一点活路都不给我留?” 陆霖尧掀开眼皮:“政策改革与我无关,至于你嘴里的赶尽杀绝,更是无稽之谈。” “你调取公司的资金为自己谋取私利,属于严重的以权谋私,我调查属于分内之事,如果你有意见,可以届时请律师辩护。” 多能耐啊小陆总。 小命都还握在别人手里呢。 小嘴就叭叭地说了一堆不中听的话。 听在我耳朵里都不顺耳,更别说听在贺总里了,简直就是煽风点火一把好手。 我往旁边蹭了蹭,趁着她想要动手之际开口道: “两位老总,今天这事跟我没关系吧,能不能先把我放回去?” 贺总皱眉道:“你们怎么把她绑来了?我不是说了只要陆霖尧一个人吗?” 被我打服帖了的那人低下头道: “她跟我们的人动手打起来了,我们怕闹出人命,干脆把她一块绑过来。” 我因为在大雨中淋了一场,现在看上去跟只落水狗没有任何区别。 衣服上沾的都是别人的血,瞧着特凄惨。 贺总道:“也行,既然都把她绑过来了,那就不用额外找演员了。” “小陆总,现在表演个春宫戏给我们姐几个看看,等会再给你拍一段录像,在ic公布一下如何?” 第235章 靠你的根吗? “你疯了吗?”陆霖尧挣扎了一下,却被绳子捆着无法动弹。 他脆弱的姿态,极大程度上放松了贺总的警惕。 她单手抓着陆霖尧的领子,将他拖到了我身边道: “睡了他,给你卡里打两百万,再把你从魔都调回来。” 其实不给我打这两百万,我也可以睡一睡陆霖尧。 但是氛围烘托到这了。 我要是真不随她的心愿,岂不是显得特没眼力见? 我趁机道:“不行,我们的爱情不是这点钱可以玷污的。” 贺总嗤笑:“没本事的玩意,你不睡就让别人睡。” 贺总招了招手,看样子是想让那几个小妹上来享受一下。 我连忙道:“我睡。” “看到了吗?你那所谓的爱情也不过如此。” 贺总掐着陆霖尧的脸,强迫他抬起头: “你最大的错误,就是踏进了ic总部,一个男人,就应该老老实实在家里相妻教女。” 陆霖尧嗓音发冷:“只有像你这种垃圾,才会用这种下作的手段驱逐对手。” “你有什么资格当我的对手,你靠什么跟我竞争,靠你的根吗?” 周围的人嘲讽地笑了起来。 刺耳的笑声让陆霖尧的面色煞白。 陆霖尧鼻梁上的眼镜被贺总随手摘下,丢到脚底踩断,人也被拉扯着扔到了我身上 贺总道:“把她的绳子解开,别全解,手和柱子绑在一块。” 绑手的人只敢把我的绳子绑松一些,但不敢完全不绑。 右手失去了行动力。 我只能用另外一只手,虚拢着陆霖尧的腰身。 老旧的仓库,地面上都是一层薄灰,没有抹平的墙面和粗粝的地面,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霉味。 陆霖尧就这样靠在我身上,凌乱的碎发挡住了他的眉眼,只露出缝隙间漆黑的眸子。 他应该是在刚刚的拉扯中不小心受了伤,胳膊明显不自然地弯曲着,呼吸也有些许的凌乱。 我单手在他脸颊上抚摸着,从眉眼一直摸到高挺的鼻梁,再到底下泛白的唇瓣: “别怕。” “磨磨唧唧干嘛呢?真把这当酒店了。” 贺然不耐烦的骂着,叼着烟把机子往前推了一步。 显然是恨极了陆霖尧。 这事交给别人解决都不放心,非要自己亲自动手,才能以解心头之恨。 她的耐心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差。 只不过拖延了几分钟的时间,就开始骂骂咧咧地要换人上场。 我只能抱着陆霖尧的腰身,单手解开他的衬衫扣子。 手顺着敞开的领口往下,饱满的胸肌在我的触碰下颤抖。 再往下拉扯,连紧窄的腰线也随着我的动作起伏。 从下往上解开的动作,只让陆霖尧露出了一截冷白的腰身。 就那么一小截裸露的肌肤,都足够让在场的人兴奋起来。 她们架着机子,贺总面目甚至有些扭曲的兴奋。 “磨磨唧唧的干嘛呢?动作快点,赶紧把他裤子给扒了。” “你们这群小人........” 陆霖尧的身体并不紧绷,甚至有些依赖地靠在我手中,连那张冷淡漂亮的脸上都没有过多的神情。 言语间却透着屈辱的情绪。 真.演技派。 “小人又怎么样?现在你还不是在我手里。” 贺总笑道:“小陆总,你一个男人能爬到那么高,已经是老天垂怜了。接下来的时间,还是祈求有人愿意接盘你这个被玩坏了的破根吧。” 嫌弃我的动作太慢,贺总干脆直接上前拉扯陆霖尧的衣服。 我垂下眼睫,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直接一击解决。 还没等我动手,门口先传来了叫嚷的声音。 “警察来了!” “警察?” 贺总用手拽着陆霖尧,想挟持陆霖尧一块逃走。 陆霖尧甩开她的手,松垮系着绳子的手恢复自由。 他虽然不敌贺总,但解开了手勉强能脱身。 外面的警察包围了所有逃生的通道。 贺总站在原地,眼神狠厉: “好好好,你们俩合伙做局来骗我是吧,以为有警察,我就拿你们没办法了?今天我逃不掉,你们俩也别想好过。” 陆霖尧跌跌撞撞地想去解开绑着我手的绳子。 外面声音更大,似乎有人逃窜,还有开枪的声音。 那一声枪响直接刺痛了贺总的神经。 她转头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不再试图带走陆霖尧。 “很快就能解开了。”陆霖尧努力解着我手上绑着的绳子,低垂着的眉眼与云辞重叠。 我抬眼一看,呼吸几乎骤停。 被逼到狗急跳墙的贺然,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了一把尖利的刀,利刃的方向正对着陆霖尧的后背。 被逼疯了的疯子,不会考虑任何后果。 一刀捅下来,小陆总直接能驾鹤西去。 价值几十个亿的项目也将打水漂。 我咬牙直接推开了陆霖尧。 明晃晃的刀被我握在了掌心,被解开的那只手直接拽着贺总胳膊,将她按倒在地。 贺总没想到我敢徒手接刀刃,划破肌肤的瞬间,她彻底被我制服。 闯进来的警察和尖利的喊叫声,在我耳边轰鸣了一瞬。 世界都仿佛在过度嘈杂下静谧。 只留下陆霖尧颤抖着的唇瓣,和含着泪水的眼眸。 多稀罕。 我机关算尽,竟然也有为了别人挡刀子的一天。 真他爹的疼。 要是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 捅一刀子,换几十个亿的项目。 血赚。 警察将参与的同伙和贺总铐上了镣铐,搀扶着我起身。 陆霖尧想碰我,又不敢碰我。 他跟在我的旁边,全无精英姿态。 平时他眼神里总带着一股冷静沉稳的味,现在却仿佛沸腾的开水,稍微跟我触碰一下,都透着无尽燃烧的情绪。 “思榆.....” “还活着。” 我们俩一块上了警车。 陆霖尧拿着医用绷带,给我手上的伤口缠绕了起来。 手掌那一块我收着劲,划的不深,但是皮肉直接接触刀刃,高低是要裂开道口子。 纱布刚盖上去就透出血,像是怎么止也止不住一样往外冒。 我还没说什么,陆霖尧先白了脸,替我包扎的手也在发颤,连嗓音都是沙哑的不行: “疼吗?” 第236章 警局的蚊子 “问的什么废话,捅你一刀,你能不疼?” 我龇牙咧嘴地搭着他的肩,靠在他的耳边笑道:“没事了,以后她们再也没办法烦你了。” “我会报答你的。” “别再拿你那点钱来侮辱我。”我道,“别和以前一样躲着我就行了,我是真心喜欢你。” 陆霖尧没有回应。 他替我收拾手上的伤,缠绕了一圈的纱布,终于挡住了新渗出来的血迹。 警车上一共两波人。 一波拉去警局录口供,另外一波被我撞的头破血流的手下,则是先去医院处理伤口。 我手上的口子划的大,割的不深,打完麻醉缝了三针,手直接捆成了粽子。 医生在旁边讲注意事项,陆霖尧听得比我还用心,时不时提出一点疑问。 在我旁边包着头的人伤的比我重,硬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生怕再引起我的注意,当着警察的面再给她来两下。 伤口刚包扎完,就要马不停蹄赶去警察局里录口供。 陆霖尧身上的外套,已经彻底揉皱成了一团,在回来的时候,他手里拿了个饭团。 饭团里面加了根火腿肠跟培根。 我撕开包装袋,狠咬了两大口。 麻木的肠胃逐渐让身体回温。 “她招了吗?” “她说要找律师辩护,拒不承认。” 陆霖尧在我旁边坐了下来,手里拿着的饭团比我的还磕碜。 中间夹的竟然是腌好的咸菜。 我睨了他一眼:“死鸭子嘴硬,等厂区的监控调出来,她就百口莫辩了。” “嗯。”陆霖尧道,“明天应该就有结果了。” 我叹气道:“这事终于解决了,不然我天天都觉得有人背着我占你便宜。” “你似乎很喜欢说让人误会的话。” 陆霖尧以一种平淡的语调叙述道: “我不认为我有什么地方吸引你?如果你想的话,你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人。” “喜欢一个人又不是做题,哪有什么道理可言?” 我看着陆霖尧和云辞极度相似的面容,眼神中多了几分真心实意: “也许.....我们上一世见过呢?” 外面短暂停歇的大雨再度落下,雨水敲击在砖檐屋瓦上,发出碰撞的响声,掩埋了陆霖尧极低的回应。 折腾完已经凌晨四点了。 专门回一趟家没有必要,不如等天亮雨歇了之后再寻去处。 我靠在椅子上睡了个昏天黑地。 睡着睡着,觉得脸上有点痒。 先是从额头再到鼻尖,最后连脸颊和嘴唇,都有轻微瘙痒的触感。 他爹的破警局里还有蚊子,也不知道放点驱蚊水驱驱虫。 我在梦里怒斥一通,身子疲倦地无法动弹。 第二天早上睡醒的时候,我拿起手机对着脸上照了半天,也没看见有被蚊子咬的包。 “小陆总,你昨天晚上有没有被蚊子咬?我怎么感觉有蚊子一直在我耳边嗡嗡嗡。” “没有。”陆霖尧镜片下的眼尾泛红了一瞬,“错觉吧。” 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细皮嫩肉。 要咬也是应该先咬他呀,怎么会专门咬我? 难道蚊子还有异食癖,喜欢吸有嚼劲的肉? 我的视线让陆霖尧更不自在,他屈起手指抵了抵眼镜:“别看我了。” “我就乐意看你。” 我流氓一样伸直腿,直接搭在他膝盖上。 “小陆总,这事办完了,我什么时候搬出你家?” 陆霖尧没想到我会主动提起这事。 当初不得已为之的选择,如今被我说出来,我想他心里多少与之前有所不同。 要是他是还和之前一样烦我。 现在就不会听我说这一堆流氓话。 男人的内心好猜也不好猜。 取决于我想不想猜。 只要稍微有一点变化,满溢的爱意都会从男人的眼神中透露。 外面的风卷进来一阵,我看见陆霖尧眼里的惊愕,他道: “你要是想搬走的话,今天晚上就可以。” “那还是算了。”我道,“我可是因为你受伤,你再怎么样也得照顾我到痊愈吧。” “你可以一直住到你想走为止。” “我可以默认为这是同居邀请吗?”我靠近他道,“小陆总,动凡心了?” 陆霖尧没有回答我,又似乎已经回答了我。 手受伤的时日,没我想象中的痛苦。 大概是因为伤口伤的不重,陆霖尧又过于体贴耐心。 除了工作以外,他的生活里平白多添了属于我的一部分。 白日在ic总部,陆霖尧依旧是冷淡疏离的小陆总。 不苟言笑,表情冷漠,哪怕我的手受伤了,做出来的文档都要被他屡屡打回。 只要一回到公寓,他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开始捋起袖子,穿着衬衫为我做饭洗衣。 公寓一楼的厨房窗户大开着,洒进来的阳光又轻又柔,全都绽放在陆霖尧身上。 他垂着浓密的眼睫,手上不熟练地搓着面团,因着我一句想吃手工饺子的话。 这样的假日。对于陆霖尧无疑稀少珍贵。 至少从我进入ic以来,我就没见过他老老实实的在家里休息上一整天。 但现在满打满算算起来,我受伤的这几个礼拜,他都坚持住了维持双休。 喜欢一个人,就是会像鸟雀一样,疯狂从外面叼食物回来。 陆霖尧这种情不自禁浪费自己时间,为我奉献的行为,就是最好的表达。 看爱从不看嘴上虚无缥缈的话。 只要观察个人的举动就行了。 同理,如果一段恋爱关系中。 男人需要反复地向他人询问,这个女人是否爱他,那大概率是不爱。 一个人的喜好就是那么的明显,世上不存在感受不到的爱。 我走到陆霖尧身边,从他揉好的面团里揪了一团,捏在手里玩。 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红润的唇:“什么馅料的?” “玉米猪肉。”陆霖尧道,“不知道好不好吃......” “你做的我都爱吃。” 我往前靠了一步,呼吸在他耳畔徘徊。 陆霖尧下意识想要躲闪,却被我扣着手制止:“别躲了,我手还疼呢。” 手疼两个字,就像是加在陆霖尧身上的紧箍咒一样。 只要我一念叨,不管多无理取闹的请求,他都会同意。 我借着手疼明里暗里占了不少便宜,也间接让他对我的触碰脱敏。 一个人如果习惯了另外一个人侵犯自己的私人空间。 慢慢就会开始将这人纳入自己的领地以内。 第237章 饺子配红酒,爱吃的举手 我承认我的举动不够光明磊落。 可谁也挑不出我的错。 我跟陆霖尧越来越近,明显看见他眼睫轻颤: “喝点红酒吧,饺子配红酒,中西混搭。” 树型的醒酒器里,荡漾着紫红色的酒液。 陆霖尧端着包好的饺子进去里面蒸熟,我则一人留守在沙发上当大爷。 他人虽然走了,但桌上留下了洗好的蓝莓。 说是什么国外进口,个个饱满圆润,吃在嘴里,炸开的都是浓郁果香。 我往嘴里扔了两三个蓝莓,垂着眼听耳麦里的电话。 莫允炽一开始还心平气和,到最后语气逐渐变得急躁: “思榆,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如果你不满意报酬,我可以再加两百万。” 我看了眼厨房,慢悠悠道:“莫总,这件事不是我不想帮你,主要小陆总也不听我的话。” 莫允炽嗤笑了一声道:“这句话你骗骗别人就得了,圈子里的人都知道贺总进去的事,你说她这么大个老总,平时做事谨慎妥当,这回怎么会着了陆霖尧的道,就这么人财两空。” 我装傻道:“贺总进去了?这事我是真不知道。” “再加五百万,明天你帮我把小陆总约出来参加投行计划,五百万先打到你账号里。” 陆霖尧端着两碗煮好的饺子过来,修身款的衬衫掐出肩腰线,乃至于胸肌的轮廓,每一处都是恰到好处的讲究。 我挂断了电话,给莫允炽发去了一条ok的手势,直接抬起头笑道: “好香,小陆总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陆霖尧坐了下来,两碗饺子跟红酒隔得远了些,起不到什么太大的作用。 或许是变相的坚守,毕竟对于连食物风味都要拿捏细致的小陆总来说。 我中西混搭的乱吃风格,不亚于对他精神上的某种折磨。 “贺总进局子里了,你今年还能去国外出差吗?” “她的工作内容对我影响不大,无论有没有她,我都会照常完成总部派发下来的任务。” “这么有干劲?”我喝了一口红酒,浓郁,像是在树上啃了一口陈酿的葡萄。 “小陆总,国外的荣和计划,说白了就是把你当枪使,让你去上面出风头,到最后要是办不成了,你的下场也和贺总差不多。” 我这话说的一点也不客气,简直像是在老虎头上拔毛。 陆霖尧却并未动怒:“我只管执行董事会的决议。” “光靠执行你没法达到你的目标。” 我直截了当道:“迁秒集团的董事想要和你接触,我觉得可以尝试一下。” 迁秒集团是外资企业,想要跟ic合作开发智能领域。 这个项目不大,可以说是小项目。 但是陆霖尧并不看好对方未来发展的潜力和趋势,邀约了好几次都没有接受。 我一点都不带委婉的话,让陆霖尧停下了筷子,他抬起眼道: “你想我和她们合作?” “我是想你赚钱。”我道,“你早点赚钱,早点自立,就不用受到他人限制了。” 这番话直接打消了陆霖尧的戒备,他沉思片刻道:“我考虑一下。” “不用考虑了。” 我抬手在他发顶上揉了一下: “我跟你一块去,先见一面,你觉得不合适就把项目给推了,只是一个小公司而已。” 陆霖尧抬起眼凝视着我,似乎想要从我的表情里找出什么端倪,最后只是应了一句: “好。” 迁秒集团派来谈合作的是个三十左右的秘书,处事圆滑,给出的报价和合作方案也合情合理。 陆霖尧没有拒绝的理由,双方洽谈勉强算得上是愉快。 等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的时候,那张协议书上面已经签下了陆霖尧的名字。 项目推进的成功,致使我卡里到账了五百万。 以往我最落魄的时候,穷到连吃饭的几十块都需要想尽办法抠出来。 现在卡里多了笔大额入账,我心情却淡然的没有任何波动。 钱一到账,莫允炽马不停蹄的拨通我的电话。 我边走边侧身,接通了她的电话:“有何贵干?” “思榆,庆祝我们第一次合作的顺利,今晚要不要出来吃个饭?我请了几个漂亮的辣弟作陪。” “不了,我要陪小陆总。” “是该陪。” 莫允炽暧昧道:“你努努力,男人都是在床上干服的,让他服服帖帖的听你的话,咱们姐俩合作,直接捞笔大的。” 敷衍地应了她两句,我挂断了电话,从中抽出了二十万,直接订了一块施家的腕表。 拿到腕表的那一天,我特意买了一整捧的红玫瑰。 祖母绿的表盘在红玫瑰中静静躺着,射灯从上方打了下来,宛如爱情和浪漫的变相象征。 室内的温度被我调到了适合的温度,连香薰都是陆霖尧最喜欢用的木质香。 陆霖尧打开房门时,手里拿着眼镜,刚揉了揉微红的眼睛,就对上了我的笑脸。 “小陆总,生日快乐。” “你......” 入冬的时节,陆霖尧独自一人在首都打拼。 没有依靠,没有家人,没有朋友,连一句问候,都只有各大平台给他发的短信。 有一个人记得,且为他准备了一份惊喜。 我想他应该为此感到感动。 事实上,陆霖尧也确实为此泛红了眼眶。 我抬起手将他拢入怀中,掐着他的腰身笑道: “你的生日很难猜吗?秘书室有你的全份档案。” 陆霖尧没有作声,静静抱紧了我。 我鼻子里充斥着都是他身上的味道,脸颊紧贴着他胸膛处的皮肤。 那种紧紧靠拢的感觉,让我有种彻底拥有了他的错觉。 这是我们的第一个拥抱。 第一个由他发起的拥抱。 “我......”陆霖尧嗓音微哑,“我十三岁以后,就没人给我庆祝生日了,谢谢你。” “光说谢谢可不够。” 我从陆霖尧怀里离开,将红玫瑰捧到他跟前。 灼热绽放的玫瑰,像是热情浓艳的爱意,坠在上面的腕表,则是为爱情锦上添花的利器。 我看着他解下了上百万的名表,换上了我送的腕表。 祖母绿的腕表在冷白的腕上尽显贵气,身价仿佛提了十几倍。 第238章 自杀底色是失权,我不爱吃 我乐意送他这样贵的礼物,因为他能为我创造百倍乃至千倍的效益。 “你喜欢吗?” 灯光让陆霖尧的脸色变得柔和漂亮。 我望着他,眼神只要稍微落在唇瓣上,再将他想象成云辞。 我就敢担保我此刻的表情,绝对是再深情不过的姿态。 爱一个人是最容易伪装的。 表情,眼神,乃至于甜言蜜语,全都可以是伪装。 愿不愿意装,取决于这个人对我的利益有多大。 与其说陆霖尧是让我动心的爱人,不如说是我即将狩猎的羔羊。 我强势的神情让陆霖尧的脸色逐渐泛红。 他往后退了一步,想要躲闪,却又无法在暧昧的氛围下维持冷静。 小陆总好泡又不好泡。 男强人的姿态,注定了陆霖尧不会对任何一个女人轻易敞开心扉。 也注定了只要敲开心房,他便会自发地将自己攻略。 我处处替他着想,生死关头替他挡刀。 就算我平时油嘴滑舌。 陆霖尧也会自动为我美化。 每一步都是早就算好的心机和浪漫,只求最后肥美的肉块。 我曾经雪中奔赴近千里,坐火车十几个小时去异乡,只为见男友一面。 不是因为爱他,是因为坐车见男友,比我去外面找鸭更为干净省钱。 陆霖尧也是同理。 今天我在他身上付出了这么多代价,来日我会从中回收翻倍的利息。 陆霖尧正视着我道:“我没有谈过恋爱,我不确定我是否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爱人。” “我可以教你。” 我毫不迟疑地回应道:“我们先从朋友做起,你可以把我当作依靠,我会一次又一次的保护你,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 一张里面没有取款额度的银行卡,被我交到了陆霖尧手中。 我在他手背上吻了一下: “我的全部身家都在这里了,我知道我比不过名校出身的富二代,但是她们绝对不会比我更爱你。” 泛凉的掌心被我扣紧,我脑子里想的是云辞,嘴上却道: “我将一切都给你,只要你能有安全感。” 一次走心的告白,比我之前随口说的话有用无数倍。 夜晚过得很快,我触碰到陆霖尧身上每一处,包括脖颈上滚动的喉结,胸前健壮的胸肌。 一直连同手腕上那一道疤痕,都被我反复地亲吻。 封闭的室内似乎自带混响,每一声闷哼和爱语都会反复震颤,最后直达心灵的最终端。 我在昏暗的室内摘去陆霖尧的眼镜,吻去他眼角滚落的泪珠: “你手上的疤痕是怎么弄的?” “割腕。” 陆霖尧把头埋在我的颈窝处,气息凌乱: “我母亲只有我一个孩子,我必须要加倍努力,做得比所有人都好,才能让她勉强满意。” “我唯一一次没有让她满意,是因为我收留了一条流浪狗。” 我靠在他的发丝上蹭了一下:“然后呢?” “她把狗杀了。” 陆霖尧低头看向手腕上的疤痕: “我在那一刻觉得很茫然,不知道人生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我的逻辑没办法自洽,所以我想找个解脱。” 为了一只流浪狗自杀,听上去都让人觉得可笑无比,但我却莫名的能get到陆霖尧的点。 在绝对的母权掌控下失去自我,致使他的自杀都属于一种委屈的宣泄。 中式教育掌权者压迫的孩子,能想象到最大的反抗,也不过是用死亡令她们后悔。 悲伤的底色下,是无能为力的失权。 假使陆霖尧拥有反抗的力量,能够直视他的母亲,他绝对不会选择伤害自己。 人生中的第一次反抗,换来的是一道永远消不去的疤痕。 人生中第二次的反抗,又会换来什么? 我凝视着他的脸。 还有机会。 稍微心软一下,陆霖尧就不会被我拽着,一路往危险的境地走去。 他可以继续当高高在上的小陆总,不用担心陷入风波失去地位。 也不必为我的利益买单。 可我的路就难走了。 如果牺牲一个人,能够成就我的事业。 我不会有第二个选择。 我轻声说道:“我觉得你不戴眼镜比较好看。” “那以后不戴了。” 陆霖尧将羊毛毯披在我身上,只留了一小块毯子在自己身上。 ....... “小陆总最近好像有点不一样。” 男秘书手里捧着一杯加热的美式。 这玩意儿没热的时候,喝着都苦得倒牙,加热以后跟中药没有任何区别。 我皱着眉头往旁边靠了点,跟他拉开了半米的距离。 “能有什么不一样,不就摘了个眼镜吗?”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男秘书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嘬了一口咖啡: “小陆总肯定是谈恋爱了,脸色红润,一看就是被女朋友滋润了。” 我没想到男秘书平时啥都猜错,竟然也有能猜中的一天,一时间佩服不已: “有时间研究小陆总的脸色,不如研究一下募股计划,年关将至,该努力了。” 男秘书的脸垮了下来:“计划不是我们说了算的,不管了,我还是想想在国外该怎么过年吧。” 男秘书研究他的异地跨年计划。 我拿着做好的案子直接进了办公室。 陆霖尧现在对我完全不设防,他在的时候,我都可以自由进出。 更别提现在他不在。 桌面上是他的笔电,里面有之前莫允炽提及过的开发提案。 有时候一份提案,不需要反复在一个人面前提及。 只要高频率出现在陆霖尧的视野中,也会让他逐渐对其上心。 我更改了一部分文档的顺序,将另外几份相似的案子,与这份提案并排整合。 整理好的提案往桌面上一放,我从秘书室里拿了钥匙,直接下楼开车。 玛莎拉蒂顺着车库的边缘往前开了一段。 我缓缓靠边打开门,迎接陆霖尧的到来。 陆霖尧今天穿了一身浅灰色的西装。 本该老土的颜色,因为他沉稳禁欲的气质,显现出一种英伦贵族般独特优雅的气质。 陆霖尧拉开了车门,刚要坐进副驾驶,就看到了旁边放着的花束。 “小惊喜。” 我搂着他的腰,紫色和白色混合的花束,跟陆霖尧的气质相当吻合。 又或者说,跟我心中云辞的气质相当契合。 蝴蝶兰搭配原色桔梗,是云辞最爱的花。 第239章 爱人不复回 以前我只能买得起一小束花,用不要的报纸扎好以后带回家给云辞。 现在我能买得起一整束鲜艳漂亮的花束,连包装纸都是加钱定制的款式,却再也无法送给他。 如果爱人不复回。 我的补偿心理,只能变相寄托在另外一个人身上。 陆霖尧低头吻了吻花束,直起身凑上来吻我。 这个吻持续了好一会,一直到嘴唇都泛起微微的酥麻感,他才被我抱着腰分开: “这么黏人,在公司怎么不见你这么亲我。” “我给你买了礼物。” 陆霖尧往我口袋里放了一串钥匙:“银泰a栋702。” “那不是在你对面?”我握着钥匙道,“上千万的房子说送就送,小陆总出手真大方。” “你说的有道理,人生重在享受。” 陆霖尧道:“我以前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什么好享受的,挣钱对我来说只是数字,现在不一样了,给你花钱我很开心。” 有些人需要拼命卖力,才能挣个几十万。 有些人却能为了一时开心,眼睛都不眨地花出去上千万。 男人总是这样,能为了爱情做出惊天动地的傻事。 这钱花在我身上没有任何价值。 但是我不会为了他给我花钱感到良心不安。 纵使给我花了上千万几千万。 我该做的事还是会继续做。 原因无他,钱我要,事业我也要,这两者在我这不存在代偿性。 陆霖尧打着获取情绪价值的名由,拼命往我身上投钱。 砸出来的不是我的爱情,只有喂饱的白眼狼。 我怜惜地捧着陆霖尧的脸亲吻了一下。 从眉骨到鼻梁,直到他彻底软在我怀中之际,才温柔地拨弄着他的发丝道: “今年冬天,你还是要出国吗?” “嗯。”陆霖尧道,“出国对接数字化的工作内容,顺便看一下海景别墅。” “你要买别墅了?” “给你置办一点不动产,你之前说你没出过国,我想以后可以一起去。” 陆霖尧筹划着我们的未来,甚至要再往里面投钱,一步步搭出爱情的天梯。 从他变相的默认我们在一起以后。 他便像是归巢的鸟雀一般,时不时的往我的兜里投下物件。 大到千万的房子,豪车,小到可以助我晋升的项目业绩。 虽然我看不起在职场拼搏的男人。 但不可否认,陆霖尧的确经验比我丰富。 有很多潜规则和知识,是需要从小被母父教养,靠着血液传播的门道。 技巧和规则不会轻易传授给外人,现在却流向了我。 陆霖尧手把手的带着我成长。 可以说将他在商场里厮杀的所有经验,都在短时间内灌输给了我。 我偶尔会投桃报李,给一些便利店买的面包,花店里定的花,又或者是花个小千元买一瓶香水。 这种小东西总能抚慰陆霖尧的情绪,让他误以为这是相爱的证据。 身份太高,在职场上拼命厮杀的男强人,弱点也是致命的明显。 不动心时强悍到无懈可击。 一旦动心,便拼了命的想要扶持比自己势弱的伴侣。 自己感情会被适当的付出打动,就误以为女人也会跟他们一样。 付出的越多,爱他们爱得越深。 但是底层逻辑本来就不对等。 我从陆霖尧身上,一开始就想获取利益和美色。 给的越多,我的胃口只会更大。 我觉得我还不算完全丧良心。 等我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以后,我不至于将陆霖尧彻底从高处拉下来。 要是换一个人,榨干陆霖尧所有的价值以后再跟他结婚。 等到彻底将他从家庭里养废,让他丧失独立生存的能力,再抛弃的把戏比比皆是。 我已经够善良了。 “海外置办不动产这些事先不急,你要是出国了,我们俩就要分开了,你舍得吗?” “我们可以一起去。”陆霖尧道,“你不用担心语言和消费的问题,这些我都会处理好。” “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你不要总把我们的感情和利益挂钩。” 我皱着眉头道:“我是个女人,我有事业要发展,虽然我的事业可能在你看来很可笑,比不上你,但我也在努力的向前爬。” “我知道。” 陆霖尧眼神微颤,握着我的手道: “你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我从来没有看不起你。” 我语气复杂:“我知道你现在看得起我,但我不仅要你看得起我,我要让所有人都看得起我。” “我不可能跟着你一块去国外,我要在被ic驱逐回魔都之前,做出一番大事业。” 我握住了陆霖尧的手,直视着他的眼眸道: “你能理解我吗?你懂我吗?” 陆霖尧应该是懂的。 我在他眼里看到了极为复杂的情绪。 咄咄逼人的问题,没有给陆霖尧任何喘息的余地。 他不得不随着我的想法,陷入我情绪的圈套。 “你有看好的项目吗?”陆霖尧道,“你想做什么?” 看好的项目当然有,a计划的每一个执行流程,都被我做出了详尽的计划书。 我甚至在空闲之余,做了山渐附近的产业调查,委托杨姐一起参与附近的产业链调查。 只要ic这边接下开发。 我也可以往里面投钱,再把周围的地盘下来,扩大经营,增加营收。 a计划一旦落实,保守能赚山渐总市值的四五倍,实打实的点石成金。 但这笔生意我不应该知道。 a计划只限于陆霖尧跟莫允炽的私下洽谈。 我作为陆霖尧的秘书,有可能接触到他预期合作的公司,却不可能准确无误地说出计划的名称。 “看一下有没有什么开发计划吧,我觉得比集团近期给出来的合作项目就不错。” 我故意说了一个发展势头并不好,甚至是外强中干的项目。 陆霖尧漆黑的眼睛看向了我:“科技联合不行,科联有瑕疵股权,资产评估就不可能通过。” “那还有什么是我可以做的?我的级别参加不了太大的项目。” 我从口袋里摸了支烟,指尖有些神经质地弹动道: “算了,这件事也不是你能决定的,你要出国就出国,我如果没办法留在ic总部,等到明年开春的时候,我会想办法从魔都回来见你。” 第240章 沉淀沉淀 陆霖尧抬起头,眼神中似乎有汹涌的巨浪。 他抿着唇道,嗓音甚至有些发抖: “怎么就要走了......我可以为你申请更高级别的调任。” 上回给我申请的调任书,已经属于管理层了。 再往上面升,不得直接给我干到中层管理去。 陆霖尧的底线和原则一退再退。 我怜悯地在他脸颊上轻抚了一下: “不了,我不想让你难做,我希望靠我自己成功,不是因为你主动将一切献上,霖尧,我希望你爱我,崇拜我。” “我当然爱你。” 陆霖尧低下了头,不知在想什么。 我没有与他继续探讨这个话题,故作轻松地将陆霖尧带到西餐厅里吃饭。 但这顿饭谁吃的也不开心。 巨大的隔阂在我们俩之间产生,他执意求稳的政策和我激进向上的事业发生碰撞。 必然有一个人要做出妥协。 而我,我永远不可能会是妥协的人。 熟成的牛排口感柔嫩适中,分割好的一块牛肉被我放入了他的盘子中: “多吃点,之前我说的话你就当我是胡说八道,别放在心上。” “实在不行的话,我还能干回我的老本行,本来我来首都,也是为了当上总部的摄影师。” “你不喜欢摄影。”陆霖尧胃口不好,却还是将我递来的牛肉吃下。 我撑着下巴看他吃东西,颇有种投喂宠物的即视感。 不是小猫,也不是小狗,是一头美洲豹,还是皮毛光滑顺溜,正处于壮年的美洲豹。 “我喜欢钱,但是钱哪有那么好挣。” 我道:“实在不行我就回魔都沉淀沉淀,等过个五六年,我就能堂堂正正靠自己的本事,来首都见你了。” 银制的刀叉在瓷盘上发出尖利的碰撞音。 陆霖尧放下手:“思榆,再给我一点时间。” 我心知肚明,以退为进: “给你什么时间?我说过这是我自己的事,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之间的感情永远纯粹,不掺杂任何利益。” 陆霖尧脸色变得泛白,似乎被我一句话戳中,只能仓皇败退。 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却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我付出的是无足轻重的感情。 陆霖尧却有可能为这个选择付出事业。 他会纠结犹豫,乃人之常情 只可惜我注定不可能给他太多犹豫的时间。 要下手,就要在他最茫然最无措的时候,压迫着他的道德感,让他付出奉献。 ...... 金属雕铸的天鹅只有巴掌大小,在摩天大楼的灯光下璀璨冰冷。 如果不是在拍卖会上拿下的玩意。 谁又会为了这种小东西花费七十来万。 我捻着天鹅的金属翅膀,看着它流畅的曲线,半天也没看出来它到底贵在哪里。 不过这是莫允炽送来的礼物。 不要白不要,以后用不上了,也可以拿去二手倒卖。 “差不多就是这些了。”杨姐道,“最近元宇跟郑局走的近,说是要落实山庄开发。” “这么着急?” 我皱着眉头道:“山渐不是打算在年底推出一个过年计划吗,她两边一起跑,忙得过来?” “她那边的口风是说郑局开春以后要调任,要在调任之前,把上面的审批计划全部落实,拿下了审批文件,就干脆连着底下的活一块干了,早办早收钱。” “需要我帮忙吗?”我说。 “你安心忙你的事,最近不是在小陆总手底下做得挺好的吗?” 杨姐道:“我这边的活也忙完了,等做完收尾工作,就可以一心一意盯着农家乐的工作进展。” “辛苦姐了。” 杨姐语调轻松:“我的估值项目进展还不错,我打算在农家乐附近装修自留地,带上你和小风,一起热热闹闹的过个年。” “说不定我今年回家过年呢。”我打趣道,“给你们带特产回来。” “你不会回家的。” 杨姐道:“山渐的运营计划你不放心交给别人做,只要还没有正式进入稳定营收状态,你都不会离开首都半步。” 我今年的确没有回家过年的打算。 早几年的时候没什么收入,发的那点奖金,回家封个红包就没了。 年味来得快,去得也快,主要是为了陪陪母父。 今年我连电话都少有打回去的时候,莽足了劲想拼出一番事业,让她们在暮年享受一把人上人的滋味。 “姐,要不说你是搞金融的人才,连人性都被你拿捏住了。” “拿捏你一个就够了。”杨姐道,“什么时候有空出来吃饭?” “再过段时间吧。” 我把天鹅的翅膀转换了个方向,是个展翅腾飞的姿态: “等我这边的事办完了,我们再好好聚一下。” 杨姐的电话刚挂断,莫允炽就迫不及待从占线的位置中排上了主位。 我任凭她连拨了四五通电话,不急不忙地将车载音乐打开,听着土味音乐,慢悠悠地吸了一口直入肺腑的烟。 一直响动的手机停止了震动。 莫允炽连发了好几条消息。 最后一条是转账截图,对我本人贿赂五百万。 我微眯着眼戳了口烟,回复道:“莫总,价格太低了。” 又一个电话接了过来,莫允炽道: “你以为我是在跟你讨价还价吗?这不是菜市场,我给你的价格已经足够优渥了!” “三千万。” 我道:“小陆总在首都给我买了套房,总市值抵了你给的那笔钱。” “我突然觉得爱情对我来说,似乎比事业更重要,你觉得呢?” “三千万。” 莫允炽咬牙切齿道: “最后一次加价,晚点我会给你的账户里打1/3的定金,我希望这段时间能看见a计划的推进。” “多谢老板。” 我挂断了电话,全然不顾莫允炽在另外一头气到跳脚。 扑街崽。 第一次找我洽谈的时候,给那么点钱打发我。 后面看我有能耐了,一路往上面加,要说加到五百万还能说是a计划有搞头。 加到一千万以后,这件事已经逐渐变味儿了。 既然她想当冤大头,我倒要看看她能往我这个泥潭里面投多少本。 不管她给多少我都照单全收。 这种私底下本身就不光明磊落的生意,何必要跟她遵守什么规则? 真以为是小学生玩过家家,你一下我一下,你来我往,遵守诺言? 第241章 妻权妻纲 回完莫允炽的信息,我直接去了培训中心。 摄影培训一般在下午两点钟开课。 这一期的培训课,我差不多旷了七八节没去上。 只是按时按点在微信上同导师沟通,其余时间都泡在秘书室发光发热。 难得进来一回。 周围那帮人看我的眼神都有点怪怪的。 像是在看什么珍稀动物一样来回打量。 我面不改色地听完了培训课,像是什么三好学生一样,连上了将近一礼拜的培训课。 白天上课,晚上拍视频,到了夜里十二点左右,才扛着设备回家。 基本上跟陆霖尧完全错开。 往往等我回去的时候,他已经关门睡觉,更别提和我见上一面了。 指纹锁解锁成功。 我拿着一盒海鲜泡面走了进去,正对上坐在餐桌椅上的陆霖尧。 他脖子上戴着一条围巾,经典的黑白格纹款,是我在首都一家据说有情怀的老店里淘出来的围巾。 售价74元。 和他价值五位数的大衣混搭在一块,竟然也算般配。 “思榆。”陆零尧道,“我们出去吃饭吧。” 休息日晚上出去搓一顿,已经成了我们这段时间以来的共识。 起因是我看不惯陆霖尧吃的减脂餐,感觉多看两眼都是对味觉的侮辱。 便带上陆霖尧一块出去外面胡吃海喝。 借着改变伙食的名义,一点点入侵他的生活。 渐渐的,陆霖尧也适应了我这种方式。 甚至于偶尔因为工作吵了一架,我们也会不约而同的在周六日回家,约上那么一顿和好宴。 自上次的会谈以后,我故意在周六日逗留到很晚。 等我回去的时候,客厅还亮着灯,陆霖尧已经回了卧室熟睡。 这种分房的举动,一直停歇到今天晚上。 我放下手里的设备,低头穿拖鞋道:“今天不出去了,我有点累。” “思榆,你在生气吗?” 陆零尧一句话留住了我,我看了他一眼,平静道: “你怎么会这样想,我只是最近有点忙,你知道的,之前我落下了太多培训内容,现在要赶工补上。” “是因为工作,还是因为我哪里做的不好?” 陆霖尧围巾底下没有戴喉结罩,上面还有我之前用力咬下的痕迹。 小陆总的皮肤嫩,稍微碰一下都能留痕,更别提对我毫不怜惜的舔咬。 袒露喉结的举动,对于陆霖尧来说,显然极度大胆。 他是连上床都要将灯全部熄灭的人。 桌子上放了瓶红酒,杯子里的水位线已经下去了一半。 我看着他眼尾的薄红,也懒得跟他继续装下去了,直接抬起手,将他抵在了桌上。 “你做得很好,只是我不够好。” 我道:“我要配得上你,就得努力工作,我不想让人把我当做吃软饭的女人,我有自尊。” “工作不应该将生活吞并,这是你告诉我的。” 陆霖尧抬起头,在我唇瓣上亲吻了一下。 他的呼吸间透着酒气的暧昧,不难闻,让人想要更深的舔吻。 “以前我是一个人。”我毫无负担地说出虚假的谎话,“现在我要为我们的家负责。” “我们的......家吗?” 家这个词分量太重,能替人遮风挡雨,能将童年不幸的孩童解救出来。 也能让他失去原本已经拥有的美好生活。 没有谁能真正给另外一个人构建一个家。 遮风避雨的港湾,始终只能由自己给予。 无法让人相信的话,在爱情中却有奇效。 陆霖尧喝到连坐都坐不稳了,却还是轻柔地吻过我的耳垂。 他像是濒死的天鹅一样主动仰起脖子。 唇瓣里发出来的闷哼声,乞求着我在他身上留下更多的印记。 “嘶......” 陆霖尧的后脑勺磕在台面上,滚动着的喉结让他连声音都在颤抖。 我有那么一瞬间将他当成了云辞,温柔的吻过他的鼻梁,用唇舌不住的安抚着他的唇瓣。 廊道里的一点微光照亮了他的眼。 他眼眸里冷静温柔的爱意,让我沸腾着的内心逐渐平息。 “明天还要工作,早点休息吧。” “不要去了,不要再做摄影师了。” 陆霖尧喃喃道,从桌上拿起文件放到我的手中。 “我有更好的开发计划,能够帮你晋升,你不需要像她们一样,一步步地往上面爬。” 他湿漉漉地望着我,近乎乞求道: “这不是吃软饭,这是我对你的爱,思榆,我只想要一个家,一个属于我跟你的家。” 可笑可怜。 明明已经混到了许多人达不到的程度,想要的却只是一个随意组建的家。 生是欲,养是德,爱和托举才是恩。 在妻权妻纲下驯化过的男孩,长大以后,也会本能地从异性身上祈求一份爱。 缺失父母的爱,就想渴求一个妈妈的角色让他依靠。 纵使陆霖尧成就远在我之上,他也愿意违背自己的底线奉献自我,只为了让我成为他心中的可靠的一份子。 我粗略地看了计划书一眼,便知道是那份值得莫允炽花上千万收买我的开发计划。 陆霖尧不送则已,送则是最好的礼物。 纵使其中危险众多,风险十足,他也会为了我虚假的诺言,狠下心拿前程去拼上一把。 再一次看见通天之路,兴奋感让我的手指微微颤抖。 我放下那一份计划书,在短暂的失控下,看清了陆霖尧脸上的表情。 恍惚,怅然,幸福。 多美好的一件事,我抬手抱住了他。 只需要牺牲一个人,就可以铸就我的成功。 没人有资格责备我的自私。 谁不想往上爬? 只是大部分人都没有通天的手段。 既然资源分配的不平等,那我就用自己的方式,让顶端的资源重新分配。 在我功成名就之日,往日奚落终将化为称赞。 ic总部13层秘书部。 所有人都空前罕见地忙碌了起来,在原本的基础上增添了一倍的工作量,足够让他们脚不沾地。 成堆的文件和计划书从打印机里纷飞。 随着a计划的推进,洽淡合作内容逐渐增多。 陆霖尧重新开始跟莫允炽对接。 第242章 舌战群儒 我头上平添了一个方案策划的活。 在一群难见一面的高管里,同她们一块探讨开发项目的具体定位。 “彻底改成现代化的旅游区,周围配套设施一起拿下,做成一个大的生态园区,从门票到入场,直接产生效益。” 莫允炽侃侃而谈,眼神和我对视了好几下,示意我附和她的发言。 我当她是在放屁,抬起头道: “我倒是有个想法,专注景区建设,免费开放给游客观赏,主打周围的配套设施,主做销售和房产开发。” 我在落地白板上写出了关键词: “打造功利性太强的景区,很容易引起消费群体的反感。其实比起短时间内的收益,长久发展能带来更大的利润。” 白板上写下了三个词汇:慈善,传承,ip “保留原生态的情况下,打造一个地域性的ip地标,那这片景区将不再局限于景区,而是可以成为具有代表性,能够带动周边发展的ip产物。” “文化属性会带动发展,景区内的营收按照提点的方式,捐赠一部分收益给慈善项目,能够让这个ip属性更为大众所接受。” 莫允炽的脸色有些难看: “可是这个ip你不一定能做的起来,如果只是昙花一现,那么前期的投入将会赔个底掉!” “太过同质化的旅游项目,才会让这次的投资血本无收。” 我将提前做好的调研投屏展示: “首都本身就是富有文化底蕴的一座城市,在此基础上进行创新和开发,是一条很稳妥的道路。” “我觉得这个提议不错。”陆霖尧转着手中的记号笔,抬起眼道。 争论不能促进合作,莫允炽只能点头同意。 在两方人下台完毕,离开会场时,我和莫允炽再次对上了眼。 我无视了她眼里的警告与不满,直接从旁边的小道里走了出去。 陆霖尧站在前方不远处等我。 他的表情冷漠,嘴角却有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你的提议不错。” “刚刚已经听你夸过一次了。” 我动作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文档,跟在他后半步的位置上。 任凭旁人如何窥视,我们看上去都只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 陆零尧道:“莫总提前找过我,给了我一份企划书,里面的条款对ic很宽裕。” “她的话你一个字都别信。” 我毫不犹豫道:“她这么热情的想要跟你合作,其中能获得的利益,肯定比她写出来的要更多。” “考察开发区要找专人调研,时间拖久一点无所谓,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才能跟她签下合同。” 陆霖尧低声道:“我以为你会让我同意。” “我怎么可能让你同意,我是ic的人,又不是她的人。” 我习惯性地去摸烟,脸上却是云淡风轻: “别一天到晚听那些人说些有的没的,我就算是想往上爬,也是堂堂正正靠自己的手段往上爬。” “我相信你。” 陆霖尧道:“等你手头上的事都完成了,明年开春,我想跟你一块去环球旅行。” “行。”我道,“那就等开春,我们俩一块出去好好放松一下。” 我答应的过快,陆零尧脸上却没有露出欣喜的神情。 他凝视着我,改口道:“不要等开春了,今天下午,带我去你投资的农家乐玩一会好吗?” 山渐开业的热潮还未过去。 抖音引流的游客,几乎将里面的民宿完全挤满。 这个时间点去山渐玩,对于喜好热闹的人来说,无疑是最佳的旅游时间。 对于陆霖尧这种精英分子,却不亚于变相的酷刑。 “你真的要去?现在应该很多人。” “嗯。” “那走吧,开你的玛莎拉蒂去,刚好让别人以为我喜提一辆新车。” 今天属于是休息日加班。 忙完上午的工作以后,下午的时间完全可以自由分配。 陆霖尧炫酷的车只开到了山渐门口,就因为里面停车位的爆满,被动跟旁边的车一块挤在了露天平地里。 “两个方案,坐观光车,五块钱一张票,全程随上随下,租山地摩托车,押金三十,租金二十,离开农家乐的时候,再用小程序退租金。” 门口售票的大叔嗓门特大,叫的人耳朵嗡嗡的响。 我忍不住看了陆霖尧一眼,他斟酌道: “思榆,你们这里的......游玩项目很完善。” “完善个屁。” 我压低声音道:“她们是说最近人流量多,我也不知道能有这么多,还要用观光车一车车拉过去,这跟组团拉猪仔有什么区别?” “买不买票?你们俩墨迹什么呢!” 大叔喊了一嗓子,抖了抖手里的票。 我在明显满满当当一车人的观光车,和旁边底盘上全是泥水的山地摩托车中犹豫了一瞬,果断道: “山地摩托。” 在山渐骑摩托是个新奇的体验。 有一种乘风破浪,要去山里砍柴喂猪的既视感。 比我更局促的,是坐在我身后的陆霖尧。 他拢着我的腰身,还没习惯这种自由畅快的环节。 在我故意往坡道上颠了一下时,他原本只是虚拢着我的身躯,直接贴到了我背上,嗓音也不稳了一瞬: “太快了。” “不快一点,怎么感受速度与激情?” 我在摩托车上冲着他喊道:“小陆总,以前没这么玩过吧?” “以前只开过跑车。” 我静默了一瞬,骂骂咧咧道:“该死的有钱人!” “你很快也会有钱。”陆霖尧靠在我的背上,“这里空气好。” “那是。” 我自豪道:“这片区域是垂钓区,里面钓上来的鱼可以拿去后厨加工,那一块养了马和猪羊之类的小动物,拍照打卡之类全都是不收费的。” 我开慢了点,让摩托车呼啸的风声逐渐变成平缓。 这些东西从一开始都只是雏形,开业以后才逐渐完善起来。 每一处都可以看见我的灵感和创意。 我兴奋的给陆霖尧讲述着构思和前景。 他似乎也被我洋溢着的热情打动,缓缓地抱紧了我的腰身。 摩托车在山顶上停了下来。 山顶有移植来的大榕树,树上绑着红绳和姻缘线。 属于打卡景点。 饭点的人不多,陆霖尧在木牌上写下了两句话,将牌子绑到了树上。 “不给我看一下?”我问道。 第243章 同情是倒霉的开始 “看了就不灵验了。”陆霖尧合手祈福,“等愿望成真的一天,我会再回这里还愿。” 拼夕夕上批量采购的姻缘符,能有什么作用? 分明是做出来圈钱的东西,却被信奉着爱情的男人虔诚祈祷。 当没办法挽留住女人时。 他们会被感情驱使着做出各种蠢事。 姻缘殿前长跪不起,花大钱塔罗牌占卜算命,点蜡烛求回心转意。 大把大把的钱,投进虚无缥缈的玄学中。 求的是明知不会回头的爱人,还是心有不甘的强行挽留。 傻一点,再傻一点。 最好傻到以为没了爱情就活不下去。 男人所有的努力,都要为了爱情。 这样才能触动社会发展,才能让我们女人的路走的更加顺畅。 阳光铺在陆霖尧的脸上,照着他的眼睫近乎洒上了金光。 我违心道:“那就提前祝福你如愿。” “你不写吗?” 陆霖尧看向我,他像是在摸索着过河的旅人,在结冰河流上试探着,稍有不慎就会坠入其中。 这样的眼神,让我觉得他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 可他每一句话,却又透露着孤注一掷的决然。 写下无用话语,再向老天姥祈祷爱情。 我觉得太过于智障。 但为了陪同他,我也可以写下一两句无关紧要的假话。 “写.....” 我的话音刚落下,远处就传来了男人的尖叫声。 声音凄厉,伴随着其他人吵吵闹闹的声音。 “我骟。”我探头往远处一看,密密麻麻的人群围在一起,似乎义愤填膺地在吵闹着什么。 “先去看看情况。” 我抬腿跨上摩托车,转头看向陆霖尧: “你是跟我一起,还是在这等我?” “我跟你一起去。” 山地摩托车从山上开到山下,也就几分钟的事。 刚刚发出凄厉尖叫的男人半跪在地上,怀里抱着头上流血的小孩,两个人又哭又闹,引来了一大群人围观。 “丧良心的商家,搞的什么狗屁农家乐,把我家孩子的头都给弄破了,我要报警,我要报警!” 我环顾了周围一圈,这块区域本来是规划做喂养羊羔的互动区。 但是边缘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增添了一个气弹枪项目,上面还没有限制年龄。 到现在为止,围观的人群当中,都有小孩子手里拿着气枪。 这种操作无疑是违规的。 气弹枪可以把大人小孩的钱都赚到,但是一个操纵不当,就容易导致年龄偏小的孩子受伤。 更何况这两块区域本来就不应该挨在一起。 来打卡的大多数是家庭旅客,小孩看见以后肯定会闹着体验射击。 我脸色有些难看,走到旁边一脸无措的工作人员身边: “我是山渐的合伙人,怎么回事?” 员工看上去年龄不大,应该是大学生兼职,看见我以后像找到了主心骨,脸色煞白道: “刚刚那小孩儿突然翻墙进了气枪区,被不小心误伤了.....” “这是我家孩子的错吗?” 男人抱着小孩道:“你们本来就不应该在建那么危险的东西,而且我孩子那么小,她懂什么,她就算进去了,你们工作人员不会帮忙看着点吗?” “我们都在工作,哪有时间帮你看孩子.....” “别吵了。” 我抬手在员工手上拍了拍,示意她淡定一点。 我蹲了下来,跟抱着孩子的男人沟通: “给您的游玩造成了不便,是我们山渐的问题,您孩子的费用和具体的赔偿措施,我都会尽可能做到让您满意,现在先去山渐的医务室包扎一下,也不能让孩子一直流血。” 男人犹豫地看了我一眼,情绪没有之前那般激动: “你不会是想要逃避责任吧?” “您放心,我们山渐是有良心的农家乐,也绝对不会为了蝇头小利伤害顾客的利益。” 我没有给他太多犹豫的时间,直接叫停旁边的观光车,带着他和受伤的小孩去了医疗室内。 赔偿肯定是要赔的。 尽管他的孩子要负一半以上的责任。 可从长久的利益上来看,山渐的名声,显然比这几万块钱要重要的多。 更重要的是,未经允许搭建出来的射击区域,本身就存在巨大的安全隐患,根本经不起过多排查。 在商议了具体补偿措施以后,男人拿着赔偿的五万块松了口,表示不会再继续追究。 外头日光正盛,陆霖尧帮着跑前跑后,到后面沟通时,直接在门口守着,没有进来。 我握了握他的手,被风吹的冰凉:“冷不冷?” “还好。”陆霖尧道,“他签了和解同意书了吗?” “肯定签了,他小孩头上那伤口也就是一道擦伤,稍微上点药就止住血了。” “这属于敲诈。”陆霖尧道,“你可以往下再压一点赔偿金。” “要是在商场上跟人洽谈合作事宜,我肯定会往下面压钱。” 我握着烟吸了一口道: “这次属于管理上有漏洞,他要是闹大了,年关将至,订购了跨年夜那一批游玩项目的游客会有很大意见。” “也是。”陆霖尧看向我道,“后续的公关营销也要跟到位,防止他反水,在网上反咬你们一口。” “这些我都知道,你来这就好好玩,其他的不用操心,我先去跟上面的人沟通一下,晚上陪你吃饭。” 我捏着陆霖尧的下巴,趁着四下无人之际,在他红润的唇瓣上轻咬了一口。 亲昵的举动让陆霖尧冷淡的神情微变。 他不像在公司里时那般冷漠,回应似的在我唇瓣上亲吻了一下: “好好沟通,不要和人吵架。” 他说这话,我才惊觉我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似乎还是之前那般冲动易怒。 亦或者是他觉得我还是那个刚步入职场,行事风格稚嫩的菜鸟。 所以他会用尽全部的资源,将我往上面送。 同情与怜惜,是一个男人倒霉的开始。 一步步将我喂养成了匹饿狼,他甚至还在想着怎样才能让我过得更好。 我没有反驳他,只是揉了把他的发顶,便动身去了元宇的办公室。 山渐的合伙人,不是随时有空出现在这里。 第244章 云辞 唯独元宇将这当作了根据地。 除非有必要的生意应酬需要外出。 平常时间,她都是留守在乡间,处理突发事故。 办公室的房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悉悉窣窣的响声。 向前两步,我听见元宇似乎在和人激烈的争吵。 “你在耍我吗?我花了那么多钱,投了那么多本金进去,你告诉我现在做不了.......” “做不了也得做.......别拿上面的人来压我。” 窃听别人打电话是没礼貌的行为。 不过我本身也不是什么有礼貌的人。 靠在墙边抽完了一根烟,直到里面变得安静,又过了十几分钟以后,我才敲响了房门。 “元总。”我道,“怎么动那么大气?” “上面那些瘪犊子净给我惹事。” 元宇坐在老板椅上,抖着手想要抽烟,半天没点亮以后,愤怒地往桌上一扔: “一群生不出闺女的瘪犊子。” 我听着她骂了半天,等到她语气平静了以后,才把刚刚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射击项目可以做,但是最好现在先不要做,等山渐有稳定的客流,再单独在西山做项目。” “你说的有道理,我会考虑一下。”元宇道,“等明天我就让人把气枪项目换个区域继续做。” “不,我的意思是今年最好都不要再做这个项目,让风头先过去。” 元宇给我杯子里倒了杯茶,慢悠悠道: “思榆,这不合理,射击项目一直很火,宣传册上面也专门标注了这个新增加的项目,要是临时撤掉的话,会增加不必要的支出,也会影响山渐的信誉。” 元宇的态度让我皱起了眉头,这跟我们之前的经营理念并不契合。 如果按照最早拟定的经营计划。 山渐宣传政策和增加项目,都是需要经过合伙人同意才能动手的。 元宇一个人决断的增添了项目,还闹出了事,现在却不愿意接受意见整改。 放以前,这叫做纣王。 放现在,也不利于山渐发展。 “姐,你这段时间也辛苦了,人都忙瘦了一圈,适当的也要放松一下,别太累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 我和缓关心的态度,让元宇原本绷直的身子放松了些。 她替我的杯子里加满了茶,语气平和道: “思榆,你说的也有道理,等晚点,我会让人把这一块设计区域给整改掉。” “毕竟咱们还是要稳打稳扎的发展,我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出了这档子事并非我所想。” “我知道。”我道,“姐,整改这一块就交给你了,网上营销那边我会找人尽快修整,等这波风头过去了,再酌情征订一些营收项目。” 和元宇商讨了一些具体的整改以后,我揉了揉眼睛,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元宇道:“时间也不早了,要不要晚上一块去看个音乐剧,陶冶一下情操?” “算了,我晚上辣弟有约。” 看这些东西纯粹是牛嚼牡丹。 有这个时间花在音乐厅里,我更愿意浪费在小陆总身上。 农家乐里的土鸡土鸭我没吃多少,新酿的土酒喝了不少。 要放以前我也是百杯不醉的人物,这酒一瓶瓶灌下去,尝起来甜滋滋,喝进肚子里烧心烧肺。 喝完杯子里最后一口酒的时候,我几乎完全瘫在了椅子上,半天没站得起来。 陆霖尧抱着我的胳膊,扶了半天才将我带回了家中。 人能喝醉酒的时候,就跟脑子里蒙了一层雾一样。 一切事情好像看在眼里,又像是局外人一般轻飘飘的跃然于云层之上。 我靠在他身上,好像看不清他的脸,又觉得那张面容越看越熟。 鼻子,眼睛,嘴巴,连皱眉的弧度,都让我心口一阵阵绞痛。 不是帅不帅的问题。 是这张脸总让我莫名熟悉,奇异的归属感迫使着我一直捧着他的脸颊亲吻。 这种黏糊的状态,让他明显有些承受不住。 我听见那人含含糊糊的叫我的名字: “思榆。” “叫什么思榆,叫姐姐。” 我在黑暗中强行拉扯着他,将他抵到了墙角下。 泛红的耳垂被我轻柔地吻过,连带着黑色毛衣下的紧致腰身,都被我急切地触碰。 “别在这里......” 微凉的指尖扣着我的手,似是要躲闪,又不忍心推开我,只能无助又害羞道: “还在外面,会有人看见。” 他依然是躲避我越觉得兴奋。 推搡的过程中,我的鼻尖抵着他的侧脸不住地摩擦,直到开关被我不小心撞开。 从顶上射进来的微光,一瞬间让我看清楚了朦胧酒意中的脸。 “云辞......” “云辞”的脸色煞白,扣着我的手疑惑道:“你叫我什么?” 我已经听不清楚他接下来的话了。 在我梦中无数次离去的人,再度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摸得着碰得到,有温热的体温。 不再是我那虚无缥缈的幻想,而是真真切切的存在。 灼热的泪水从我脸颊上滚落。 我胡乱的抹了把脸,捧着他亲吻,虔诚的一遍遍叫他的名字。 最开始的躲闪逐渐被我的拥抱软化。 我能感觉到“云辞”靠在我怀中发抖,靠在我肩上哭泣。 他应该也同我一样,为我们之间久别重逢的爱情感动到落泪。 我抱紧了他,在黑暗中沉沦往复,像是奔赴一场永不再追寻的梦。 ....... 醉酒后的夜晚更深更黑。 我连日来的疲惫,似乎都在这个夜晚沉沉的放松。 温暖的被单裹在我身上,一睁开眼看见的就是顶上的吊灯。 花费大价钱从国外定制的设计款吊灯。 一线牵的感觉,让人倍没有安全感。 总疑心会不会因为地震直接断裂。 不过要真是地震了,吊灯就算不断,住这么高的楼层,也难逃一死。 酒醒后心绪莫名怅然,我转过身,习惯性地将手往旁边一搭,却没有拢住陆霖尧的身体。 “骟......” 昨晚醉酒的记忆灌进我的脑子里。 我瞪着眼睛弹射起来,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我有些分不清我到底是对着陆霖尧叫了云辞的名字,还是在梦里面做了这种荒唐的事。 如果只是一个梦还好,如果是现实...... 第245章 替身 这世上应该没有哪个男人,能包容爱人将自己当做替身。 尤其是陆霖尧这样高自尊的男人。 厕所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陆霖尧正在低头洗脸,温热的水流从白皙的面容上滑过,毛巾带走了残留的水珠。 “霖尧。” 陆霖尧身子微微僵直,含糊地应了一声:“嗯。” 室内温度正好,他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内搭。 我从后往前拢住了他细窄的腰身,靠在他的背上道: “昨天我喝醉酒了,你一个人把我扛回来的吗?” “嗯。”陆霖尧态度不冷不热。 我愈发疑心他知道了什么,却没办法从他的脸上找出不正常的波动: “我有没有说什么胡话?我这人嘴上没个把门的,有时候喝醉了就喜欢乱叫名字。” “思榆。”陆霖尧道,“你饿了吗?我给你炖了牛腩煲。” 陆霖尧身上还有高档洗浴用品的香味,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也是淡淡的,唇角甚至还带着微笑。 我只能应了一声: “行,等我刷个牙。” 陆霖尧炖的牛腩煲酱香十足,加上一层沙茶酱以后,里头软烂的牛腩,能配着下好几碗大白米饭。 他做的饭菜能吃的不多,这算是唯一一道我爱吃的菜。 炖起来费时间,处理食材也费时间。 按照我们俩平常工作忙碌的程度,能抽出空来抱一会亲一会已是难得。 牛腩煲自然成了限定菜色。 满打满算,这是我吃的第三回。 我挖了一勺牛腩盖在饭上,和陆霖尧一块坐在岛台上吃饭。 刚吃了没两口,就发现他将许久未戴的眼镜戴了起来。 “怎么又把眼镜戴上了,之前不是说好了不戴吗?” “感觉戴着比较好。”陆霖尧道,“这样比较像我自己。” 也许是因为心里有鬼。 他说的每一句话,我都感觉是在拿话刺我。 这句话直接刺痛了我的神经。 我把筷子往桌上一摔,冷声道: “你什么意思,有话就好好说,过不下去就分开,别整得像是我欠你的一样。” “你什么都不欠我,是我自己傻,才会相信你的话。” 陆霖尧似乎又回到了初见时冷静自若的姿态。 他望着我,因为戴上了眼镜,镜片遮挡了眼睫,不复之前的温柔深情,反而透出些许锋利: “云辞是谁?” 从他人口中听到这个名字,不管多少次都会让我心口震颤。 不是心虚,只是单纯的觉得烦闷。 明明这件事可以就这么敷衍过去,却因为一时不慎平添麻烦。 我是心里有人,我是有个忘不掉的人。 但那又怎么样? 云辞是我心口最深的伤疤,是稍微揭开都疼到难以呼吸的存在。 他如果体谅我,就应该默默地将这一切咽在心底,让云辞成为我们俩之间最深的秘密。 而不是这样毫不留情面地揭开,让我感到难堪。 “云辞是我前男友,我死去的未婚夫,这样说你满意了吗?” 我说着刺痛陆霖尧的话,看着他的的神情一点点变得痛苦,心口生出一种报复的快感。 “你找我......” 陆霖尧短暂失语了一瞬,艰难开口道, “你喜欢我,是因为我跟他长得很像吗?” 不仅是因为长得像,还因为你是ic集团的小陆总,因为你可以替我创收几千万的项目。 “你不是知道了吗?” 我烦躁地抽出一根烟咬在唇边,萦绕的火光中,陆霖尧像是一幅画一样被定格在了那。 没有任何反应,又像是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力气。 他直直的望着我,镜片下的眼尾泛起了愤怒的红晕。 我以为他会谴责我或是发怒,却没想他只是冷声道:“我知道了。” 知道了,然后呢? 要和我分手? 我们俩之间根本就算不上谈恋爱,充其量只能属于临时的搭伙合租。 让我滚出这幢房子? 这房子都被他一起送给了我,要滚也应该是他滚。 唯一能拿来拿捏我的,就是尚未推进完成的a计划。 但是a计划已经列入了开发项目名单中,现在已经不是陆霖尧能够轻易决定的了。 他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拦我,我才敢肆无忌惮地怼他。 我从见到他的第一面开始,就把他当做了云辞的平替,活着的等身手办。 但我这段时间对他的付出也是实实在在的存在。 无数个夜晚的陪伴,花费了心思的鲜花礼物,已经足够满足一个男人对爱情的所有需求。 我如果有错,陆霖尧也没好到哪去。 他最大的错,就是不应该从一个女人身上寻求关爱和依靠。 陆霖尧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拿起了外套:“我出去一会。” “滚吧,有本事你就再也别回来。” 打火机在指尖发出咔哒一声作响。 房门被关上,陆霖尧离开的时候看似冷静。 但遗落在桌面上的手机和钱包,却证实着他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般淡定。 小陆总要是个没自尊的男人,不可能在商场这种腥风血雨的地方厮杀。 在ic集团混下去可不是件简单的事。 也正是因为他这份高自尊,才能让我拥有驯服野兽的成就感。 陆霖尧心甘情愿套在脖子上的绳索断裂了,一切都在朝着不可控的方向走。 我深吸了好几口气,让烟雾充斥我的肺腑,才逐渐淡定了下来。 跑不掉的。 只要还有一丝心软,他就注定逃不掉。 a计划还没完全落实,几个亿的开发项目没有彻底做起来。 要换个人,我才懒得搭理他。 要吵就吵,要闹就闹。 现在处于项目推进关头,陆霖尧要是一时意气用事,将私人情感带进工作当中,无疑会对接下来的大盘产生影响。 说到底,这件事也是一直埋在我们俩之间的一根刺。 我从一开始就把陆霖尧当做云辞的替身,就算这一次不爆雷,总会情不自禁唤出云辞的名字。 早点解决了也好。 还没冷掉的牛腩粉多浇点汤汁依旧美味。 我把烟掐灭,手机调成横屏模式,一边看辣弟一边吃饭,完全没受陆霖尧影响。 第246章 赘鸡随鸡,赘狗随狗 陆霖尧没拿手机也没拿钱包,出去外面也待不久。 现在天气冷,他身上那件黑色大衣扛不住风。 我算着时间,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以后。 我打开冰箱,拿出之前买的几瓶酒,把两三瓶红酒倒进了厕所里。 空瓶子摆在桌面上,剩下的一瓶酒则是往身上洒了几滴。 1/3的红酒不至于让我喝醉。 喝得脸色泛红以后,我对着镜头自拍了好几段视频,发到他的手机里。 再顺便把家里的灯全关了,营造出一种颓废沮丧的氛围。 装腔作势的表演持续了二十多分钟。 我靠在桌面上都快睡熟过去,房门传来了解锁的声音。 陆霖尧推门而入,脚步声明显在看到屋内以后顿了顿。 我将手里的酒杯抬起,往嘴里灌了一口,像是看见救星一样跌跌撞撞地走向他,拢着他的腰身不放。 “你别抱我......” 外头的冷风冻结在衣物上,由里到外透着一股寒气,抱起来跟抱个冰块似的。 我抱着他那一把细腰,装醉道: “我就要抱,我是你的女人,我凭什么不能抱你?” “你喝醉了,你先冷静一下。” “我没醉。” 我的手伸进了他的衣服里道: “我放手你就要走了,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我有什么办法,哪个女人没有过去,我他爹的再坚强也会有伤疤。” 我抱着陆霖尧的腰,真有几分伤感,原本装醉的姿态透出几分真情实意。 “我大学的时候就是个王八蛋,我跟他谈恋爱的时候,跟别人纠缠不清,还被人骗着欠下贷款......” “他一个学钢琴的艺术生,跪在雨里拿手作担保,求放贷的人放过我,拼命打工赚钱,就为了给我还贷款。” 翻涌着的难受劲,让我嗓音逐渐变得嘶哑: “你让我怎么忘了他,我怎么忘的了他.....” 陆霖尧站的笔直的身躯,为了配合我慢慢蹲了下来。 他抱着我的肩,执拗道: “那我怎么办......我也可以像他一样爱你,我可以比他更爱你,可是你永远也看不见我。” “我看得见你。” 我借着酒意吐露着谎话:“我跟你上过床,我拿了你的第一次,我当然是想好好跟你在一起。” “你总得给我一个机会吧?我爱上一个人也要有时间,你不愿意等我成长,我们之间又怎么可能有未来?” 陆霖尧看着我,眼神中皆是痛苦: “思榆,我们之间真的会有未来吗?” “当然会有。” 我的身躯逐渐往下滑,反复念叨着会有两个字。 直到陆霖尧将我扶进了浴室里,我才确定这件事就此告一段落。 女人三分醉,演到他流泪。 陆霖尧愿意留下来照顾我,就证明他下半辈子都会反复对我心软。 人的底线笼统就那么多。 一次又一次的后退,早晚会丧失自我,沦为他人的附庸。 在男人的世界中,性,恋爱,婚姻,生育打包成为一体。 上过床约等于爱情,和上过床的对象分手,那是被剥夺了第一次的不贞。 为了守住世人眼中的纯粹。 此后,他会因为这份独一无二为我守贞。 赘鸡随鸡,赘狗随狗。 他一辈子都会在痛苦中反复妥协。 我心满意足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我对上了陆霖尧复杂的眼神。 纵使我心知肚明他心软了,却要故意装出失落的样子,一言不发地穿好衣服,拿上设备,当着他的面,打车去了ic总部。 以退为进就要用在这种时候。 越是要让陆霖尧觉得我心愧疚,觉得我难受。 他才会越反思自己,把我的行为合理化。 我翘着二郎腿,在办公室里剪辑片子,微弱的光线从密闭的窗户缝隙里透进来。 只要心态好,蚕茧一样的办公室都舒畅。 男秘书推开门,探出一个脑袋道:“思榆,小陆总请吃饭,吃泰国菜。” “你们去吧,我手里还有事没做完。” “你真不去?”男秘书道,“小陆总请了全秘书室的人去。” “你都说了是全秘书室的人,我一个编外人员怎么好去?” 我笑着道:“马上我就要回魔都了。” “你要回魔都?”男秘书两个眼睛都写满了震惊,“你在ic混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回魔都?” “我来首都是为了参加培训,培训完回魔都不是很正常吗?” 男秘书语气一顿:“你不说我都忘了,要不然求一求小陆总,让他想办法把你调过来吧......” 来了。 我看着百叶窗外那道不显眼的影子,心里冷哼一声。 人都被我玩透了,别说露出半个身子,闻着味我都能猜出来是谁。 我放慢了语调自嘲道:“小陆总.....我走了他才会开心。” 男秘书道:“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和领导能有什么误会?领导看我不顺眼,把我开除是很正常的事。” 我道:“你们好好吃饭,不用管我,有什么没做完的活可以给我,就当做我最后为大家发光发热。” 男秘书长吁短叹,被我一句话说出了物伤其类的哀痛。 他离开了办公室。 没过多久,房门又一次被人打开。 这一次没有敲门,没有说话。 我一抬头,就对上那双漆黑沉静的眼。 陆霖尧穿了一件小领口的黑衬衫,显得气质愈发沉稳禁欲,连收窄的腰身都透着一种闷骚的气质。 “你要离开魔都。” 是陈述句,不是反问句。 我道:“我不走,难道等着你骂我人渣吗?” “我没有。”陆霖尧抬起手松了松领带,露出了一段雪白脖颈,“我从来没想过让你走。” “你是没想过,但是你的举动不就是在赶我走?” 我道:“反正在你心里,我已经是个拿你当替身的混蛋,我说什么都是假话。” “我也不用跟你解释那么多,我们俩好聚好散,我以后不会再做什么留在ic总部的春秋大梦,就算是为了你,我也不会再回这里。” “别说这种话。” 陆霖尧撑着办公桌靠近我,绝望一般捧着我的脸小心亲吻。 他的吻中透着讨好与爱意,一下下的想要乞求我的怜爱。 我侧着脸躲开了他的吻:“你用不着可怜我,我心里有人我有罪,我就不配拥有一份堂堂正正的爱情,我......” “我相信你。” 陆霖尧摘下了眼镜,纤长眼睫沾染着泪水,蜷缩的手指握紧了镜框: “你可以把我当成他,只要你爱我。” 第247章 我只是犯了所有女人都会犯的错 小陆总。 高高在上,睥睨所有人的小陆总。 居然也会为了爱情卑微到这种程度。 心甘情愿当他人的替身,就为了换取一份并不纯粹的爱。 我实在是太想笑了。 征服感在心口汹涌澎湃。 我强压着唇角的笑意,扣着他的脖颈去亲吻滚动的喉结。 陆霖尧置于腹部的手微微抬起,想要遮挡,又很快回过了神,蜷缩着放了下来,甚至回抱住了我的腰。 这间办公室可是对外开放。 跟我在这接吻,有一个人进来,小陆总搞办公室恋情的事,就会传遍整个ic总部。 届时他要对抗的不仅是流言蜚语,还有独裁的母亲。 而我,将会收获他赤诚到毫无保留的爱意,外加绝对事业上的助力。 我闭着眼不断加深着这个吻,指尖摩挲着他的后颈。 直到陆霖尧的承受力达到了极限,才捏猫一样掐着他,逼迫他抬起了头。 “回家再亲,我还要干活。” “你的片子应该剪得差不多了。” 陆霖尧眼尾绯红,语气却冷静: “a计划的洽谈方案,按照你之前给的策划执行,具体实操由你来决定。” “由我来决定?” 我指了指自己道:“你确定?这可不是小数目,几个亿的投资批款,如果出了差错,你就算是执行总裁也得退位让贤。” “我相信你。”陆霖尧沉声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到底是疑人不用,还是为爱冲锋? 我嗯了一声,指尖敲电报一样在桌面上轻敲着。 按照莫允炽的计划,肯定是她的集团占比越多越好。 ic在其中只扮演一个杠杆类的角色,通过公信力和筹资,确保她能拿下开发权。 最后股份占比,却由她吃下最大的利益。 ic在中间承担了最大的风险,拿到的收益和付出的劳动力却不成等号。 莫允炽可以借着开发项目,吃下市场最大的份额。 我可以从中获利几千万。 唯独陆霖尧会因为决策失误,导致接下来一年,甚至三年内,都需要为此付出代价。 男人在职场上本就难走。 过了三十岁以后,更要陷入婚恋的决策。 在黄金年龄失去上司的信任,对陆霖尧的职业生涯来说,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 但这和我没有关系。 我没有心思看管他的未来,不管是他还是莫允炽,我只看谁对我的利益更大。 我收回了手,笑着道:“全要。” “全要?”陆霖尧不可置信的重复了一遍,不确定道,“全部拿下?” “别的公司可能没有这样的能力,但是ic绝对有。” 我道:“具体开发建设方面,我想在公开募资的时候,以个人的名义入股,占据一部分的股份。” a计划一旦建成,整片旅游区,将会在未来三到五年的时间内蓬勃发展。 单凭我个人的力量,是绝对没办法吃下十几个亿的蛋糕。 这笔买卖不是便宜了莫允炽,就是便宜了ic。 如果ic全权拿下这一块的开发权,必定会先公开征集股东。 以ic一贯的惯例,自上而下的股东征集优先给心腹。 陆霖尧可以替我扯个幌子,拿下其中一部分的股份。 只要a计划一落实,旅游做起来。 我现在低价收购的股份到时就会水涨船高,给我带来几十倍不止的收益。 莫允炽给的一千来万启动资金,恰好能帮我多盘几个铺子。 这王八蛋想着借我的力陷害陆霖尧,顺便从中渔翁得利。 现在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能把这块蛋糕吃下去。 钱我要,人我也不怕。 我还要从她公司里捞出底来做担保,替我的成功之路铺道。 既要又要也要。 没道德就没道德,只要利益足够,谈成的生意都可以反水。 在陆霖尧沉思之际,我扣着他的手问道: “你愿意帮我实现理想吗?我现在能力可能有限,但我是在为我们的未来拼搏。” 多么虚伪的一句话,却总是有人会相信。 陆霖尧信了:“你手上的钱应该不太够,如果开发区真的全部承包下来,按照ic一贯的风格,起拍价会很高。” “那我就把你送我的那几套房子拿来抵押。” 我毫不犹豫道:联排的铺面,我一定要拿下。” “不用你变卖。”陆霖尧道,“我手里还有一些积蓄,可以给你拿来抵押。” “要签订协议吗?” 向来精明能干的小陆总摇了摇头,甚至没提任何需要书面保障的东西: “不需要。” “还是写一个吧,等我赚到钱以后再还给你。” 我深情款款道:“小陆总,你助我成功,我也送你三千万,千万要平安,千万要幸福,千万要美满。” 打趣的话让陆霖尧脸上冰冷的神情消失。 由我单方面发起的冷战,由我单方面结束。 陆霖尧一直是被我情绪控制着那个人。 明明心中有他人,还把他当做替身,这件事是我不对。 但仗着自我惩罚的方式,却能硬生生将他从胜利者的姿态,逼迫成了下位者。 我大获全胜,拿了钱和开发计划的决策权。 陆霖尧也得到了我给的“三千万。” 无比合算的买卖。 我不过是犯了全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这没有什么,更不值得计较。 和陆霖尧谈拢了事宜,蜜里调油混了一段时间。 我显著感受到他态度的变化,却故作不知情,任凭他怀揣着纠结的心理一点点为我付出改变。 a计划的推进很快提上了日程。 我陆陆续续给莫允炽发了内部的文件,打乱过后的数据半真半假,乍一看真像那么回事。 文件外加小陆总放手的权限,勉强安抚住了莫允炽。 但是谁都知道这不过是表面的和平。 莫允炽不相信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我也不可能彻底为她卖命。 法式鹅肝上浇了一层秘制的酱料,柔嫩到叉子一放上去,就可以轻易切开。 我刮了一大口盖在面包上,放进嘴里嚼嚼嚼。 没尝出什么味,也没吃出什么高雅的感觉。 倒是旁边放着的音乐,听起来有几分上流人士的装根味。 第248章 捞笔大的 莫允炽吃的陶醉,鱼子酱往虎口上一放,低下头嘬了一口。 我疑心她吃的不是体温热过的风味,吃的是手里的汗水。 “ic集团的占比最多能谈到多少?” “目前陆霖尧心仪的占比是六四开,ic占六成。”我道。 “那肯定不行,ic的份额太大,我这边就没搞头了。” 莫允炽俯首道:“有没有办法造假一下,压一压评估的分。” 压分这个活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要让ic同意继续合作,又得愿意放弃一大部分的占比。 等于要牛干活,不给牛吃草。 莫允炽打的就是信息差,在肥肉没有被其他上市公司盯上之前,彻底把它吃进嘴里。 她在资金流方面并不欠缺。 但这块肥肉需要庞大的启动资金,连通过审批都困难重重。 只有具备公信力和影响力的企业,才能得到这次机会。 莫允炽的行为极其胆大。 每一步都踩在危险的边缘试探,胆子大且眼光敏锐。 只可惜她将宝押在了我的身上。 ic集团坐镇的几位老总里,但凡有一人知道a计划带来的巨大利益,都不可能让莫允炽成为最大受益者。 莫允炽想要得到更多的利益,就会想尽办法压缩成本。 选中陆霖尧作为曲折的道路,不动脑我都能猜到她在想什么。 男性总习惯于用感情思考,会无条件相信托付真心的人。 职场上对男性过分的夸赞是一种围剿。 狩猎者对于拼命爬上来的羔羊进行撕咬,无论是追捧还是表面尊重,最终目的都是为了养肥了宰。 莫允灼选中了陆霖尧作为羔羊,想要让他背下所有黑锅,借此拼命为自己敛财获利。 只可惜陆霖尧油盐不进,堪称沸水都煮不热的硬骨头。 但凡莫允炽可以用别的办法跟ic达到合作。 她都绝不会选择我这样一个不知深浅的小职员。 用钱来收买我,是她对我的看轻和贬低。 在莫允灼眼中,我只是个鼠目寸光的小人。 我就是要让她觉得我是个小人。 一个有野心会算计对手的商人,会被人谨慎对待。 但她要是觉得我狂妄自大,目光短浅,她才会放松戒备试图拿捏我。 有弱点的人,在一般情况下不为人所喜。 在商场上,有适当的弱点,却能换取更大的利益。 我顺从着她的心意说道:“我收了你的钱,只答应替你谈成这笔合作。” “你还想加钱?” 莫允炽轻蔑道:“现在ic已经同意推进项目,你光是动动嘴皮子,就已经从我这拿走了一千来万,普通人要挣多久才能挣到这一千万?我劝你见好就收,别惹急了我。” 桌上的红酒被我啪的一声摔碎。 破碎的碎片和红色的酒液飞溅,让钢琴的声音骤然停下。 周围的人投以抱怨的视线,莫允炽也被我的突然发作给激怒,压低了声音道: “你冷静一点,有话好好说,别在这丢人现眼。” “到底是谁丢人现眼?我听不懂你们什么股权不股权的,我只知道要我办事,就得给我加钱,不给钱就是不行。” 我摔了酒杯,从桌上拿起一根烟咬在嘴里,二流子一样踩在椅子上点烟,跟街边索要保护费的混混差不多。 莫允炽深呼吸了好几下,每次试图跟我沟通,都会被我更加无理取闹的态度给压回去。 这场谈判最终以莫允炽的妥协告终。 她眼神中的轻蔑和烦躁藏都藏不住,却给我转了几十万的定金。 这将会是她最后转给我的钱。 作为一个时刻会反水,且没有任何信任值的混混,我在她心中的信誉度已经降到了零。 她会想尽办法尽快推进这场合作,以至于将我这种小人排出她的世界。 我要的就是病急乱投医。 我在商场上不如那些老谋深算的老狐狸,年轻气盛缺乏经验,人人都想着咬我一口。 但就是别人看不上我,才最容易被我坑。 不怕人当着面暗算,就怕人背地里憋着坏。 莫允炽看重我没有良心,不会为任何一个人动心。 而我却盯着她背后更大的蛋糕。 从她手里拿的那几千万,只是一笔快钱。 让ic拿下所有的占比,我再以私人的名义,从中获取股份带来的翻倍收益。 能让我拥有更多的原始资产,在以后进行积累投资。 十二月的最后一个星期。 市面上出现一批针对于a计划的小道消息。 部分中小企业蠢蠢欲动,将目光盯准了这一块区域。 被逼急的莫允炽在下旬疯狂给我打电话,质疑是否消息由ic传出。 我当然是全盘否认。 问就是不知道,不清楚,不了解。 再多问两句,我就开始破口大骂。 骂人的话一串串从我嘴里吐出来,坐在我旁边的陆霖尧,大抵这辈子都没听过这么粗俗的话。 在我讲完以后,他眉头拧得紧紧的,始终没有松开。 “皱着眉干嘛?像她这种人就活该欠骂。” “你的态度太恶劣了,她可能会狗急跳墙。” 狗急跳墙,这种不算骂人,又偏偏不太文雅的词汇。 从陆霖尧嘴里吐出来时,透出一种割裂感。 我从烟盒里弹出一根烟望着他,轻笑道: “不怕她狗急跳墙,就怕她不跳墙,做好准备,迎接胜利的曙光,我亲爱的小陆总。” a计划的小道消息愈演愈烈,最开始只是上面有意向做这一块开发区。 后来有了ic助推以后,便显得消息愈发逼真。 等更多的人入局,各种关于a计划的负面新闻投放入市。 这些消息是假是真不论。 有效挡住了一部分准备投资观望的人群。 a计划的开发迫在眉睫,做风投至少需要一个月的评估期。 高昂的代价和风险拦住了一部分人,却拦不住眼光老辣的部分企业。 想要加入的人越来越多。 莫允炽甚至顾不上跟ic继续洽谈,胆大妄为的决定吃下一整块蛋糕。 她单方面终结了跟ic正在洽谈的协议,拿出了几乎所有的流动资金投入a计划。 流动资金相当于一个企业的生命线。 将线路用于博弈,要是没人抄底还好,一旦被人从后方袭击,轻则吃亏,大则破产。 在陆霖尧犹豫着要不要动用自家关系持股,进行集团打击时。 我轻笑道:“打,为什么不打,把她的集团彻底打下来,我们才能挣到钱。” 第249章 男人心软是好事 “会不会太绝情。”陆霖尧道。 我勾着他的下颌道:“她都想借我的力把你毁了,你还在替她着想?” 陆霖尧道:“之前的方案也可以拿下a计划,只需要斩断另外一条资金链。” “断了她所有资金链,她才会以最低的价格,把a计划打包出售。” 我道:“我们可以花费更少的钱入股,也能替ic集团创造效益,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小陆总,我以为你会比我更清楚这一点。” “我知道了。”陆霖尧凝视着我道,“思榆,你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怎么不一样?”我道,“比你想象中的心狠手辣?” “差不多,你给我的感觉和曾董有点像。” 陆霖尧往后靠了靠,轻声道:“利益至上,不择手段,你这样很容易失去他人的信任。” “待我功成名就之日,自有大儒为我辩经。” 我道:“你太心软了,不过没关系,男人心软是好事,有我保护你,你可以一直维持你的原则。” 陆霖尧无法理解我的决策。 尽管他看上去精明能干,似乎冷静到可以处理一切事务。 但他的道德感终究是太高了。 莫允炽最开始找上门跟他合作的时候,开出的条件,一定比收买我的条件更为丰厚。 对于陆霖尧而言,他脱离母亲的帮助,选择来ic单打独斗,就是为了能尽快证明自己。 拥有一笔额外的资金,能够更快立稳脚跟。 可他没有接受。 在利益跟公司的知遇之恩之间,他选择了为ic工作。 哪怕现在被我拉入局面,面对莫允炽撕毁条款的行为。 陆霖尧能想到的,也不过是砍断对方的一部分资金链,让莫允炽受创退出争斗。 天真到可笑的想法。 在商场上对竞争伙伴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只要有反扑的余地,莫允炽都会竭尽全力阻挠ic接下来的合作。 只有把她彻底摁死,她才会因为顾及公司选择隐忍。 这些道理很浅显,甚至浮于表面,但却没有任何人告诉过陆霖尧。 他学到的都是如何经商的手段。 但人性的丑恶和经营,始终是仅限于流通在女性之间的秘密。 掌权者多为女性时,哪怕有一个男性侥幸入局。 女性也会疯狂地夸赞捧杀,用于绞杀那位男性。 真正的尊重是对方平等的对待。 没有讨好,没有恭维,也没有打压,只剩下隐隐的忌惮。 低位者骤然获得权力,沾沾自喜,认为所有掌权者都在优待自己时,就是被当做蛋糕切割分享之际。 没有人会教陆霖尧这些,也不可能有人会教他。 只有陆霖尧自己悟透了,才能爬上去。 比起看见他爬的比我更高,学会尔虞我诈。 我更愿意看见他在家中,为我洗衣做饭照顾孩子。 在斩断了莫允炽集团的供应链以后。她大手笔吞吃a计划的劣端便显现了出来。 供应链断,则处处断。 不过是两个星期的时间,她的集团已经无力维持。 上一次两方会面,是撕破脸扯皮。 这一回却是莫允炽单方面想要让ic接下烂摊子。 两方就条款的事宜,开始了激烈的争吵。 这一回莫允炽处于理亏状态,被陆霖尧打得节节败退。 在她脸色颓败之际,我充好人扮白脸,提出了更加合适的让款。 她手里的资金链已经断裂,能够将a计划出手,已是此刻最好的决议。 我主动提出的补偿金,在原本被打压的预期上提的更高。 尽管价格还是ic更有优势,但已经足够让莫允炽感恩涕零。 谈判结束以后,我递了支烟给莫允炽。 她摆摆手拒绝,脸色灰败:“这事你是不是早就算到了?” 我笑了笑道:“我能算到什么,我只是个摄影师。” 她定定地凝视了我许久,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 “这一次算我输了,但我未必就爬不起来,思榆,如果让我发现你有参与其中,我不会放过你。” “好害怕。”我面不改色道,“莫总,还是先管好你的公司吧。” a计划彻底由ic掌控。 在公开募股时,我借着陆霖尧给予的助力,从中捞走了不少股份。 从会议厅出来,我简直神清气爽,气宇轩昂,兴奋到连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小陆总,你简直就是我的福星,我看你命里就带有旺妻命。” 我兴奋道:“今天晚上的消费我全买单,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衣服,首饰,怀表,钻戒全都可以。” “我不需要这些身外之物,我只想跟你好好的待在一起。” 陆霖尧环顾四周一圈,飞速地牵了一下我的手。 动作很轻,我只感觉到他指尖触碰了我一瞬。 仿佛一片轻飘飘的羽毛般转瞬即逝。 如果不是陆霖尧唇角轻勾,我都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我主动伸手握紧了他的手。 这一刻,我或许心里不爱他,但却对他生出了无比多的怜惜。 因为我的成功有他无私的奉献,让我觉得这样的一个男人,似乎也有成为丈夫的优良品质。 只不过陆霖尧注定不可能和我有进一步的发展。 我是个热爱自由的人,家庭对我来说是一种负累。 我没有能力负担一个家庭,也不可能一辈子捆在一个男人身上。 短暂的奉献能够换取我一时的怜爱。 但这不重要。 深爱着的恋人都有可能时刻变心,更何况我并不走心的情绪上头。 陆霖尧回握着我的手,跟我一起在无人的走道上牵手: “a计划预估一到两年开发完成,以总部现在重视程度,应该会加大力度推进。” “没关系,我等的了。” 我挺愿意听陆霖尧用冷淡的嗓音,慢慢讲着工作上的事。 如果陆霖尧以后退出职场了,在家里想找工作的话,我觉得他去兼职声优也不错。 声音是男人的第二张脸。 小陆总这张脸跟他的第一张脸一样,都拥有让人倾心的资本。 只不过现在他对我的吸引力大大降低,我大部分的时间,都花费在工作和项目洽谈上。 第250章 爆雷 得益于莫允炽临时反扑的斗争,a计划的推进比我想象中的更快, ic总部意识到这是巨大的利益,逐渐将重心转到方案实施上。 有龙头老大在前面牵引,预估要一到两年完工的项目,时间能压缩一半。 这意味着钱会更快流通到我手中。 届时我便可以物色新的投资项目。 一切都似乎朝着更好的方向走。 我跟杨姐约好了过年去山渐庆祝的项目,连具体的焰火庆典,圣诞节欢迎仪式都策划好了,山渐却忽然爆出了大雷。 杨姐连夜打爆了我的电话,我却因为喝醉了酒,次日早上才回拨了通讯。 杨姐道:“怎么突然出现那么多负面新闻,气枪事件没有给予男顾客赔偿吗?” “给了五万。”我道,“还让他签订了不再追责的协议书,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反水了。” “网上的舆论不太好,你先看一下。”杨姐沉声道,“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我怀疑有人在后面助推。” ic里的网络全区域覆盖,今天搜索时,不知道为什么卡顿了一下,转了半天才弹出来。 【不会还有人去新开的农家乐里玩吧?里面已经爆大雷了。】 【我知道我知道,好像是为了圈钱,建设了没有安全资质的气枪设施,还误伤了一个小孩,致使小孩眼残不赔偿,妥妥的无良商家。】 【不会吧,之前不是说已经出示了谅解书吗?怎么又翻出来说了?】 【楼上2g网吗?据说谅解书是农家乐胁迫受害者签订的,不签不让人走,而且气枪设施一直到现在都还在运营,细思极恐......】 【我骟嘞,这世道还有没有王法了,一个农家乐怎么敢搞成这样?有没有人能管管啊?】 【为了赚钱没有底线的商家,就应该死全家,挣的这两个根子留着买棺材吧!】 网络是把双刃剑。 之前我操纵了许多舆论活动从中牟利,却没想到有一天,这把双刃剑会落到我的头上。 我从零散的讯息中,把整件事情拼凑出来。 之前签订了谅解书,同意不再追究的男顾客,不知为何,突然跳出来发了条抖音。 声情并茂的暗示山渐为了谋取私利,胁迫他签订了谅解书,致使他的孩子左眼目盲。 山渐没有拆除的气枪设施,和新增加的射箭活动,全部都被人p上了图片放到网上。 再加上营销号的一系列转载,直接干上了热搜。 “山渐的气枪设施不是说拆除了吗?” 我点开元宇的聊天框,却没得到她任何消息回复:“新建的射箭和投标又是怎么回事?” “我不清楚。” 杨姐道:“这段时间小风的病情加重,出现了自残迹象,山渐全权交给了元宇打理。” “追责的事先不急,先把这波舆论压下去。”我道:“设施有问题,肯定是山渐不对,唯一能做文章的就是之前签订的谅解书。” “除了调取办公室的洽谈监控以外,还要花钱降热搜,不能让热搜一直对山渐的生意产生影响。” “以现在发酵的程度,撤热搜可能需要上百万。”杨姐道,“值得吗?” 当然值得。 山渐的投资成本就花费了几千万。 等到后续农庄和a计划落实之后,身价只会水涨船高。 现在不处理舆论,最直接的影响除了人气,还有将来山渐的发展。 但这些东西,我不可能直接了当的跟杨姐说。 在a计划彻底落实达成之前,我不会和任何人透露关于此事的风向。 “当然值得。” 我说道:“姐,你先把其他合伙人找来开个会,然后立马做舆论公关处理活动,我去调取监控。” 杨姐看出我的焦躁,安慰道:“嗯,我去联系她们,你别太着急,这件事还有挽回的余地。” 我随口应了一声,催促着司机往山渐的方向开。 现在正是早高峰,路上堵了不少上班族。 等车开到山渐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 网上舆论发酵只是一晚上的事情,但有些流言蜚语已经影响了山渐的客流。 上一回我来的时候,山渐还人满为患,人多到需要用摆渡车拉猪仔。 现在零散几个客人进出,连门口负责售票的人都无精打采,拍打着不存在的苍蝇。 a计划占据了我前段时间所有的精力和空闲。 没有多余时间盯梢的后果,就是山渐在短时间内,朝着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 我赶到前台调取监控时,前台却摇摇头道:“25号到29号监控维修,半个月的监控已经被删除了。” “以前有删除监控的行为吗?” 我皱着眉头道:“为什么刚好就删除25号到29号的监控,难道没有留下备份保存吗?” “元总说要清理的,我也不知道。” 前台被我吓得脸色有点发白:“白总,要不你去跟元总沟通一下吧,我只是个打工人。” “元宇呢?” 刚刚还让我去找元宇的前台又不说话了,半晌才憋出一句: “不知道,好多天没见到元总了。” “其他合伙人有来过吗?” “没有。” “你是说这段时间,整个农家乐处在没有管理层的情况下?” 我冷声道,“店长呢?出了这么大的事,没有一个人向上边汇报吗?” “店长去外面培训了,好像参加什么系统化管理规培。” 老板不需要时时刻刻待在农家乐里,员工培训也是正常的事。 可这两件事不应该在危急关头撞在一块。 元宇消失不见,店长不在店内,气弹枪爆大雷,网上舆论一边倒。 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不妙的情况。 现在整个山渐处于危急关头。 如果我再自乱阵脚,那当真是几千万都要打水漂。 我冷静下来,对着前台叮嘱道:“如果元宇回来了,不要告诉她我来过山渐。” 元宇的个人账号,在两天前更新了一条动态。 现在却不闻不问。 电话不接,微信不回,任何能联系上她的方式都化为乌有。 连带着她给我配的司机和助理,通通都是不回信息。 她必然是出现了什么情况,才会短暂失联。 我要是傻到在山渐等着她回来给我个交代,山渐的生意也别干下去了,直接破产倒闭得了。 第251章 扭一扭,泡一泡 网上的公关团队处理着山渐的负面讯息。 男人却不肯接受任何和谈。 要不是我提醒公关人员,不要留下任何能被抓住的把柄。 他估计会直接在网上反水,将山渐洽谈的消息曝出来。 “他说要么一次性给二十万赔偿金,要么他就继续在网上发声明,他已经做好了跟黑心商家奋斗到底的打算。”杨姐说道。 “这坑根叫什么名字?” 我问道:“黑心商家会赔他钱?他小孩摔的那点口子,还没我小时候骑自行车摔的严重。” “是这么个道理,但是网上那些人不相信。” 杨姐道,“公关说这是一批有素养的水军在进行舆论发酵,目的是要彻底搞垮山渐的名声。” “还真是看得起我们。”我嗤笑一声,微蹙着眉头思考。 山渐一个小小的农家乐,不应该如此惹眼。 就算是有些敌对的商家想要动手,也不会花大价钱,只为了整垮山渐。 唯一的可能,是前段时间的山庄开发项目走漏了风声。 山庄项目一旦落实,再加上a计划近三年的开发计划。 山渐作为距离a计划最近,又占据最大资源面积的农家乐,含金量将直线上涨。 届时可以垄断整片区域的客源。 间接性因为山渐成长,受到利益损害的老板,都有可能是这次舆论的助推人。 树大招风,不外乎至此。 我道:“姐,那男的叫什么名字?把他地址和信息发给我。” “你要干什么?”杨姐敏锐道,“违法犯罪的事不能干。” “不违法。”我微眯着眼道,“他不是说我们是黑心商家吗?我就让他看看什么叫做真黑心。” “不要闹出人命。” 杨姐默认了我的举动。 她知道我有分寸,也知道这事不能继续发酵下去。 寻常的公关手段,不外乎用更大的舆论压下此事,亦或是买通稿买水军。 但常用手段对于山渐通通无效,能压得住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爆雷。 不解决根本性的问题,主动权永远掌握在他人手中。 山渐的名声一旦彻底毁了,还没建起来的山庄也会受到阻碍。 牵一发而动全身,损失的可不是几十万上百万,是近千万的利益。 来文的不行,那就动用武力。 一味的给白眼狼投食,只会把他的胃口越养越大,指不定哪天就反水倒咬。 敲断他的尖牙,我倒要看看这条恶狼有几个胆子来找事。 “要联系安保公司的人吗?” “一个男人而已,用不着。”我道,“山渐的员工我调走一部分,对了,首都哪个店的棺材便宜又时尚?” “你要干嘛?” “送他个大礼。”我合上手里的烟盒,嗤笑一声道。 ........ “这事根名字叫做匡飞,今年27岁,住在杨西大道二胡同163号。” 前台小刘说道:“他前妻在化工厂上班,离婚后每个月会给他定期打一千五,他本人没有任何工作,有时候会接点零工,或者做点手工活,对了,他孩子读的是私立小学。” 在首都一千五,连生活费都不够。 他孩子还要读私立小学。 也难怪一咬上山渐,就像是咬住了肉不松嘴的豺狼一样,拼命想榨出更多的钱。 “小刘,等会你去门口接一下拉棺材的老板,让她把棺材拉进来一点。” 疯狂汇报情报的小刘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的鸭子: “白总,你真定棺材了?” “你以为我跟你开玩笑的吗?” 我推开车门懒散道:“醒目点,等会看见我招手再拉过来,时机要恰当。” 胡同外有辆卖糖炒板栗的小车,散发着甜蜜的气息。 跟在我身后的全是山渐内部员工,一个个板着脸,像是要拆家一样,看着我买了一袋板栗。 最高壮的厨师试探道:“白总,你是打算用这个砸死他?” “买来砸死你。”我道,“老板,你给我装点炒板栗的沙,一点就行了。” 炒熟的板栗分给几个不醒目的员工,空袋子装一把黑沙,再去旁边孩子玩的儿童沙池里舀一把细沙。 摇一摇,泡一泡,一份栗子味的人工骨灰中看又中用。 在163号的门牌号前停了下来。 我礼貌地在他门口敲了三下,没得到回复以后,抬脚猛踹了门一脚。 砰的一声响,里面传来男人的痛骂声。 “谁那么缺德,再踹我家门试试?” 铁门打开,匡飞不耐烦的神情,逐渐变为了恐惧: “你,你们是谁?站在我家门口干嘛,再不说我就报警了。” “我是谁你不知道吗?” 我抬手按着房门:“匡飞,27岁,你小孩在二中学府上小学,前妻在启明化工厂工作,她这两个月都没给你生活费,你是靠什么生活的?” “你敢调查我!”匡飞提高了音调道,“我要报警,你们这是违法行为。” 我懒得跟他多说,直接一脚踹在了他的门上。 强大的作用力逼迫匡飞后退了好几步,手臂碰撞出一声巨响。 “这怎么能算调查呢?倒是你,敲诈勒索,违背合同协议,你知道二十万,能请个多好的律师把你送进去吗?” 匡飞捂着手,气的直哆嗦:“有本事你现在就把我送进去!” “你还真是要钱不要命,不知道我以前混什么的是吧?” 我在后面招了招手,小刘和棺材店老板拖着黑布蒙着的东西上前。 布一掀开,刷成蓝色的棺材特气派。 我屈指在上面敲了敲,勾唇笑道: “蓝色加宽加大版,把你全家装进去都行。” “你疯了......”匡飞震惊地往后退了一步,表情里写满了不可置信,“你怎么敢?” “我有什么不敢?”我抄起一袋子沙,直接捞起来往匡飞身上撒。 白沙混杂着糖炒板栗的黑沙。 乍一看像是烧焦的骨灰粉一样,纷纷扬扬地落下。 匡飞尖叫着摔倒在地,双手捂着头,想要抬手阻挡,却挡不住那一盒又厚又多的沙子。 谁受得了这种刺激? 先见棺材,再被疑似骨灰粉的东西洒在身上。 第252章 白老板为人正直 心再大的人,也得吓得心律不齐。 匡飞再也不敢说话,憋着嘴闭上眼,我一碰他就剧烈尖叫。 “别嚷嚷了,来签一下协议。” 刚刚怀疑我要拿板栗砸人的厨师,立马拿着协议上前。 我咬开笔盖塞进他手里,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拿了钱就要办事,上一回没让你盖章是我的错,这一回打完指纹盖完章,可就有了法律效应。” “再让我发现你在网上抹黑山渐,我能告到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匡飞一声都不敢吭,握着笔签名字。 我在他脖子上捏了捏,本来想让他更放松些。 他却被我吓得一哆嗦,活像只受惊严重的兔子。 带来的几个人全都一字排开,跟个门神一样站在门口,脸上写满了敬畏与尊重。 我啧了一声道: “愣着干什么?进去帮他把卫生搞干净,脚印指纹都给我擦得干干净净,一颗沙子也不要留下。” 大家都进去里面帮忙,在门口帮忙扶着棺材的小刘压低了声音问道: “老板,棺材要卸下来吗?” “卸下来那不成威胁恐吓了?”我道,“我们是正经商家。” 棺材的老板笑着点头道:“对,白老板为人正直。” 冲着这句正直,我给她多加了五十块租赁棺材的费用。 小刘大为震撼:“棺材还能租,它真正的主人不会有意见吗?” “它真正的主人也没办法有意见吧。”我道。 小刘沉默了。 棺材店老板嘿嘿一笑:“我们的业务范围很广,这具棺材是专门拿来外出租赁,不犯忌讳。” “外出租赁?”小刘再度震撼,“还真有人租啊。” “讨债,催收,打小三.......” 棺材店老板道:“还有人想提前体验一下棺材的舒适度,方便自己死后定制更贴心的棺材,死亡也是生命的议题,平缓度过皆可。” “没错。”我表示赞同,“下次有人惹事,我还找你。” 手段是下作了点,但兵不厌诈。 跟他沟通他不愿意听,那就别怪我整点阴的。 匡飞的配合让网上纷飞的舆论得以控制。 在此期间,元宇就像消失匿迹了一般,电话不接,讯息不回,彻底消失在人间。 对唯一能证明她存活的迹象,只有每天五六百的微信步数。 等终于腾出了手,我直接去了元宇之前带我去过的四合院蹲守。 里面进不去,我就靠在墙根,攥紧了衣服抽烟。 初冬的空气刺骨寒冷,站久了腿脚发麻,手也冻得冰凉。 一包烟抽了一半,不远处驶来一辆熟悉的车。 我将烟头丢在脚底下踩灭。 在车辆驶入之际,挡住了她前行的路。 元宇降下车窗,她眼下青黑,脸上挂着无所谓的笑道: “思榆,你怎么来这了?有事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 “你说呢?”我道,“进去里面聊吧,这天怪冷的。” 同样的住所,里面却比之前少了许多装饰。 连瓷器酒柜都拆了下来。 除了基础的装饰以外,这更像是一个赤裸的毛坯房。 元宇要去冰箱里拿酒,被我抬手挡了下来: “不喝酒了,气枪伤人事件你知道吗?” 我不再一口一个尊称,元宇脸上的笑容变淡了些: “这不就是小男人故意在网上惹事吗,网民的记忆很快就会消失,你不用管,过段时间她们自己就忘了。” “网民的记忆没那么快消失,后面有人助推。” 我微蹙着眉头道:“元宇,我叫你一句姐,你嘴里能有一句实话吗?” “为什么之前答应了拆除气枪设施又反悔,还增添了一系列有安全隐患的设备?又为什么要删除25号到29号的监控?” “你想说什么?” 元宇把手里的烟盒放回了桌上,冷声道: “我也是山渐的合伙人,山渐花费了我无数的心血,我有可能把山渐毁了吗?” 人在心虚的时候,总是会怒火来掩饰自己的情绪。 这招我经常用。 我冷静道:“我没这个意思,我就想知道这事到底怎么回事,大家都是实打实往里面投钱了,只有知道实情,才能更好解决问题。” “现在生意不好做,趁着有人流量的时候,多开发一点新设施,能更快回本。” 元宇沉声道:“我本来打算在年前统一拆除违规设施,没想到会被人抓着把柄不放。” 果然是为了贪这点钱。 我没跟她继续纠缠。 元宇上回就不想拆,现在没拆,还变本加厉增添设施,是早有端倪。 她现在还是我的合作伙伴,一味追究已经发生的事没有必要,我要问的是关键信息。 “监控呢?这段时间你完全失联,还调走了管理层......” “25号到29号删除监控纯属巧合,维修师傅不小心删了那一段监控。” 元宇说道:“我家里有点事,这几天都在乡下待着,没心思看手机。” 她从兜里掏出手机,给我看上面无电关机的状态。 一切都是巧合。 监控是巧合,店长培训是巧合,手机也是巧合。 这么多巧合凑在一起,我怎么就觉得更像有意为之。 我阖了阖眼道:“行,我就当这一切是巧合,那男的我解决了,接下来还要做公关处理,彻底将这件事的风评逆转。” “公关费用不要从山渐的流动资金里扣。” 元宇说道:“直接从我账户上划走就行了,这事是我做的不对,让你们承担也不是个事。” 元宇大抵是感受到了我的不耐烦,直接打电话跟杨姐沟通具体款项事宜。 公关处理和舆论平息需要一定的时间。 我跟着元宇耗了将近一个礼拜,白天工作,晚上研究运营。 整个人都被压得喘不过气。 直到公关平息,舆论逐渐转好,山渐的人流量明显上升。 我才如释重负地放松了下来。 说放松也不尽然,没人流量的时候,愁的是如何赚钱。 山渐的人流量一上去,有些设施经久磨损,就需要更换。 专门负责维修的师傅今天休息。 我短暂充当了这一职责,顺着梯子爬上去换走廊的灯。 杨姐在下面帮我扶着梯子,单手撑着墙面道:“元宇这次搭进去了一百来万。” “当她买个教训。” 我不为所动:她这人不靠谱,我怀疑她有事瞒着我们,这段时间重要的账目不要经她的手,我全权管理山渐。” 第253章 不能这样,你不是我女朋友 “行。”杨姐抬起头说道,“除夕夜打算回家吗?” “除夕?”我有些茫然地反问了一句,掏出手机一看,才发现上面的数字已经无限逼近年关。 除夕了。 怎么就除夕了? 也是。 最近摄影培训的项目宣布放假,其他部门陆续停止运营。 唯独a计划的项目团队无法休息,年关将至,依旧要加班加点的工作。 我跟着她们卷成陀螺,才会忽视时间的流逝。 现在回家肯定是来不及了。 元宇是解决了剩下的公关问题,但她连着两回失信,我没法再相信她。 在山渐恢复正常之前,我需要时刻盯着,才能确保不会出现任何差错。 “不回了,现在回去也买不着票了。” “不回也好,除夕夜可以在山渐搞个庆典,大家一起热热闹闹的过个年。” “再买点焰火,放着好看。”我道。 “行,买一排,要过就过的热热闹闹,你多叫几个朋友来,我给你多留几间房。” “留一间就够了。”我随口应道。 “留一间?”杨姐语气平淡道,“一间不会打架吗?” 我一愣,才发现杨姐是在一本正经的跟我开玩笑。 一间房能打什么架,除非我把首都的男人都约过来。 我就算找人,也需要找得到人才行。 这都过年了,有谁不回家? 陆霖尧被a计划困住,年夜饭都准备在公司吃。 他肯定是来不了。 脑子里晃过宁医生的名字。 在回酒店以后,我拨通了电话,久违的听到清润嗓音在另外一头响起: “您好。” “宁医生,跨年夜有约么?” 对面沉默了一会,语气明显透出了几分笑意:“我要回家。” “回家啊.....”我锲而不舍道,“小宁医生,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有我在的地方,才是你的家呢。” “我觉得可能性不大。”宁医生说,“你呢,你在哪里过年?” “我应该是要留在首都。” 我叹气道:“我妈爸好多年不愿意见我了,嫌我挣不到钱,今年我也不回去了,多赚点钱,好让她们看得起我。” 宁如琢沉默了一会,语气显然温柔了几分: “你别难过,等我回来给你带小礼物。” “什么小礼物?” “等我回来你就知道了。” 小礼物我不感兴趣。 我现在要事业有事业,要钱有钱。 宁如琢不给我送个上千万的礼物,都很难让我心坎有所波动。 但是我对他这个人有兴趣。 腿长腰细的洁癖医生,还没吃到嘴里的干净货色。 到时候一见面,装一下可怜,伪装成原生家庭凄惨的样子。 以宁如琢良善的个性,绝对会为我所动。 再配上一点小酒,加掉两滴鳄鱼的眼泪。 妥妥的大吃特吃。 “那就提前祝你新年快乐。”我温声道,“小宁医生,祝你事事顺心,前途似锦,恭喜发财。” “需要给红包吗?”宁如琢一本正经道。 “红包就不用了,给个香吻吧。” “地址。” 简单的两个字,透着致命的魔力。 我一个翻滚从床上坐起来,给宁如琢发去地址。 等待他来的途中,我进厕所洗了把脸,顺便换了一件带品牌logo的外套。 完美。 迎接男人的最高规格,莫过于此。 这可花费了我小两分钟的时间。 有这时间,我都可以分分钟几十万上下了。 房间里的被子没叠,枕头没收,还有我睡过的痕迹。 但那点女人味,应该能让宁如琢神魂颠倒。 桌上没收干净的早餐,刚好也可以让宁医生收拾一下。 有洁癖的人干活才干净。 怀揣着期待的心。 我从酒柜里取出了两瓶啤酒,以同样的规格,给宁医生如法泡制了一杯插了柠檬片的啤酒。 间隔半个多小时,房门被敲响, 我推开房门,打开手臂,露出个微笑:“宁医生,来个久别重逢的拥......” “汪汪!” 宁如琢怀里的小土狗长胖了一圈,肥肥的像是一支火箭炮,冲着我热情嚎叫。 宁如琢低下头在狗头上撸了一把,清俊温润的脸上是微微的笑意: “咪咪很想你。” “咪咪?” 我不确定的又看了一眼小土狗,“你给它取了个猫的名字?” “咪咪不好听吗?咪咪很可爱。” 宁如琢握着小土狗的爪子,冲着我轻轻挥了一下:“叫姐姐。” 可爱,不止是狗。 酒店的灯光,柔和地落在宁如琢的发丝上。 他垂下眼睫,眼眸里荡漾着月色般清冷的光泽,仿佛一轮明月落于沼泽,诱人触碰。 “挺可爱,就是有点碍事。” 我扫了一眼小土狗道:“要是不会发光就更好了。” 宁如琢眼神有一瞬的困惑,没顿悟到我将小土狗当电灯泡的意思。 宁如琢道:“过年这段时间,先寄养在你这里可以吗?我母父不喜欢动物。”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也要收点报酬。” “费用的话。” 宁如琢未完的话被我打断。 我单手扣住细窄腰身,一只手按着小土狗疯狂舔我手掌的脑袋,强势地吻了下去。 软嫩。 微微透凉的甜。 宁如琢的呼吸透着浅淡的凉意,我几乎能听到他过速的心跳声。 我轻笑了一声,手指轻搭在他的腰间,用力吻他的唇线。 在清冽柔软的香气中寻求着源头。 月色轻柔地落于我掌心。 清冷禁欲的宁医生,薄瓷般的眼尾羞耻到泛红,却在我面前毫无反抗之力。 单薄纤细的腰身轻靠在墙面上。 被迫地紧贴着我。 宁如琢唇瓣颤栗的微张着,受到惊吓般往后退了一步,却被我截停了躲闪的势头。 帮忙养狗可以。 撩我也可以。 但总归要付出点代价。 我在他如玉般的颈侧上捏了一把。 总统套房住的人不多,却不代表没人。 来往的客人发出了走动的响声。 宁如琢纤细白皙的手轻压在我肩膀上,勉强跟我分开。 “你.......” “情不自禁。”我道,“宁医生,这么久不见面,你总要让我收点利息吧。” 我过于理直气壮的态度迷惑住了宁如琢。 他抿着唇摇了摇头,语调虽冷,被吻得透红的唇色,却没有任何说服力: “不能这样,你不是我女朋友。” 第254章 一生保守的宁医生 “以后说不定就是了。” 我从他怀里接过疯狂扑腾的小土狗:“宁医生,进来喝杯酒吗?” 宁如琢拒绝了我的请求,这个吻于他而言太过于越界。 一生保守的宁医生,应该做梦都没想到会在酒店门口被强吻。 我送别了宁医生离去的身影,眼神在他的腰臀上打转,颇为不舍的轻嗤了一声。 嘴真软,还透着一点香味。 潮湿的感觉,仿佛现在还残留着余韵。 不对,怎么越来越湿? 我低头一看,趴在我怀里的小土狗,不知道什么时候伸着脑袋爬了上来。 它在我的下巴上用力舔了一口,嘿嘿的喘气。 “我骟!你这嘴吃过屎没!” 小土狗更加热情地在我怀里扑腾,像极了一只加肥加胖版的蚕蛹。 我被动抓起它的脖颈,顿时什么心思都没有了,满脑子都在怀疑它吃过屎。 ....... 选择在山渐过年的人不少,每层楼全部排满,只有四楼空出了几间房。 上回的舆论公关做的及时,现在网上基本看不到相关的负面消息。 比起那一点点负面评价,山渐这一次举办的焰火节,显然更吸引客人。 “定制的横幅海报已经贴上了,印有山渐logo的伴手礼很受欢迎。” 元宇分了根烟给我,笑着道,“思榆,你说你这脑子怎么就这么好用呢?我怎么没想到做一个系列的分发地推。” “巧合。”我道,“伴手礼有十比一的概率,开出限定款徽章,我打算让拿到限定徽章的客人,抵消一次住宿费用,这样能激发顾客的热情。” “这里你说了算。” 元宇道:“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一律支持,等会我去城里,把你之前定制的装饰拉回来。” “别太累了。” 我看着她眼下的青黑道:“你的黑眼圈怎么一直消不下去,这点活让别人干就行了,用不着你出手。” 元宇似乎是为之前的错误感到愧疚。 前段日子的公关舆论处理,她出了所有的费用。 现在又帮着忙上忙下,该她做的,不该她做的,全都由她一力承担。 连带着前台和专门负责采购的人员都轻松许多。 倒是她这个大老板,一整天都开着货车进进出出,忙得脚不着地。 元宇态度摆的好,犯的错也被及时解决。 但凡是个人都没法子继续生气。 可我对她的态度,尚且保留质疑的权利。 一方面我觉得元宇不太靠得住,作为老板和合作伙伴,做出的那些事让我没法继续信任她。 另一方面,我又觉得她似乎有些过于主动。 归根结底,还是元宇在我这的信任完全被消耗了。 我对她,现在是亮起了红灯警报。 尽管心底尚存疑虑,面上我对她的笑容依旧。 狮群交替时,统治者愿意主动退位让贤。 从原本的领导者变成辅佐者,继位者便不能将她彻底赶尽杀绝。 在长期合作的伙伴们面前,我装也得装的利落大方。 得装出个体面人的姿态,才能保住我自己的产业平稳发展。 “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多做点事就当做是运动了。” 元宇笑着道:“我这黑眼圈,纯粹是晚上和周乐玩出来的,跟我白天做事没关系,我就算白天不做事,也是被他黏着,还不如搞搞事业。” “姐夫这么黏人?”我道,“好久没见他了。” “他去打暑假工了,想尝试一下外面的生活。” 元宇拿着钥匙上车,冲着我喊道: “我去拉货了,记得让厨师中午多煮点鱼,别放那么多麻椒。” 车开了出去,留下了一只在原地疯狂追着尾巴咬的小土狗。 我一把抄起了土狗肥嫩的肚皮,在它脖子上摸了两把。 不知道在哪滚的一身灰,糯米团子变成了驴打滚。 “等过完年再带你去洗澡。” 我抓起土狗的爪子,跟黑黢黢的小眼睛对视道: “下回我跟小宁医生上床的时候,一定会提前把你关在外面。” 小土狗冲着我吐舌头,小尾巴一下又一下地抽在我的手腕上。 我招猫逗狗玩了狗一会儿,还没捏够它肥嫩的肚皮,就被旁边顾客的小孩眼巴巴地瞅着。 迫不得已的将土狗放了下来,让咪咪大总管也出门干活。 快过年了,山渐从头到尾没一个人能闲着,连来山渐打临时工的狗也要上钟。 我叹了口气,刚想背着手混水摸鱼,进去里面享受一下老板的特权,就被前台大声叫住: “白总!别跑,有客人问公司团建三十人以上,能不能有更优惠的方案。” 迈出去的步子转了个方向。 我视死如归地走进了店里,接过了她手中的电话。 人一旦忙起来,时间的流逝那是成倍的快。 往往脑子还没意识到什么,身体就已经遵循本能开始干活。 等到山渐的客流量减少,入住的客人将民宿所有的区域占满。 大家都穿的跟个红包一样,连小土狗的脖子上,都被人扎了个红色的蝴蝶结。 我才在热闹的氛围里感受到了年味。 前台搬着两大箱焰火发给客人。 等到凌晨的时钟一敲响,山渐的上方就会燃起烟火,欢庆度年。 我带来的小土狗,像小嗲夫回了爹家一样上蹿下跳,呜呜咽咽地夹着尾巴,在前台脚底下捣乱。 把前台的裤脚蹭上了好几个狗爪印。 我全当作没看见。 狗祖宗闹腾起来是真烦人,我无心照料它。 好在就算没我的看管,它一只狗也能在农家乐混的风生水起。 从前台到厨师,再到进门的客人,没一个不喜欢它的。 “白总,我炸了点油酥角。” “谢谢。”我躺平在躺椅上的身子坐直起来,从筐子里夹起来一块油角。 外表金黄酥脆,里面裹的是芝麻花生糖馅。 咬下去酥脆爆油,甜香可口。 “味道不错。” “特别热销。”厨师笑道,“四楼的客人拿了四五个油酥饺,说要给他妹吃。” “兄妹?” 回答问题的却不是厨师,而是懒散轻柔的嗓音。 “姐姐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 苏慕白小心翼翼地抱着我,像捧着一捧雪般温柔。 像是无比渴望,却又不敢太用力,担心一过界,就会被我驱逐的害怕谨慎。 我都记不得多久没见到他了。 吃到嘴里的男人,向来不会被我放在眼中。 只有没到手的新鲜挑战,才能源源不断给我带来刺激感。 苏慕白漂亮主动,胆子大又放得开。 和传统观念里的保守男人大为不同。 我在闲来无事的时候,最爱招惹的就是像他一样有趣的人。 可到了过年这种与家人相伴的时节,我却压根没想起过他。 第255章 家丑不外扬 追他的时候,我因为他热情漂亮,对他诉说情话。 到手以后,我又因为他热情漂亮,觉得他不适合居家。 女人的劣根性皆是如此。 “你怎么来了?” “他再不来,就要在医院自杀了。” 杨姐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她牵着妹儿下楼。 妹儿手里拿着三四个油酥角,有一半被捏碎了掉在衣服上,有一半被她慢吞吞地塞进嘴里。 听到自杀两个字,厨师和前台都投以了异样的目光,连我都是心神一颤。 唯独当事人无所谓地坐在躺椅的另外一端,抱着我的肩膀,用金色的发顶蹭我。 我艰难地拉开了一点距离,捏着他的下颌问道: “你在医院干什么了?” “没干什么.....”苏慕白道,“心情一会好,一会坏,有一天心情特别好,想看一下窗外的世界。” 杨姐道:“吞药自杀,在病房表演空中飞人,半个身子都探出去了,被护士给拽了回来。” 我眉心一跳“你疯了?” 苏慕白没回答我的话,手指缠绕着金发打圈,手腕上戴着的蕾丝一晃一晃。 蕾丝扯落。 我紧扣着他的手腕,纤细的腕骨光滑细腻,没有一处刀伤。 急迫的动作引得苏慕白轻笑,他将手腕贴近我,小声道: “装饰品,割腕会留下伤口,姐姐不是讨厌我身上有伤疤吗?” “我还讨厌你自杀,你怎么不好好活着?” “思榆。”杨姐把妹儿牵了过来,冲着我挥了挥手道,“跟我出来聊一会。” 这摆明是要谈苏慕白。 我也不避讳,直接在他脸上捏了一把,逗小狗似的道: “老实待着,照顾好妹儿。” 苏慕白在我的手腕上吻了一下,轻佻着的眉眼,透着若有若无的撩拨。 单看外表,我真没办法在他身上看出一点犯病的迹象。 杨姐把烟递给我,又给我看了检测报告。 我才勉强接受了他趁我不在,又在医院惹事的事实。 “不是,他看上去跟正常人没区别。” 我抖了抖烟灰,让杨姐看我眼下的青黑:“我觉得我比他还像病人。” “你的身体比牛都壮,再熬个一年半载也出不了事。”杨姐不客气道。 “你说这小男人怎么这么多情绪病,是不是闲太久了没事干,脑子里除了感情就没别的东西了?” “这谁知道。” 杨姐道:“他也没个家人朋友,说全都在国外,唯一留下的只有你的电话。我看他在医院动不动寻死觅活,怕他真闹出点什么事影响你的前途,干脆带过来山渐一块过年,大不了你把他当成个充气娃娃用了。” 杨姐说的不无道理。 过年一个人睡怪孤单,多个人暖床也不错。 苏慕白是犯病,但他不当着我的面犯病。 每次都是背地里,在我看不见的时候发病。 只要跟在我身边,时时刻刻都是乖顺可爱。 既然不影响我的生活,留在我身旁也无妨。 我真心实意地感慨道:“姐,我觉得我是个深情的好女人。” “没错,就是床上总是换人。” “杨姐,你是不是前段时间太忙,嘴也跟着妹儿学坏了?” “她话都说不清楚,顶多把人咬坏。” 杨姐顶着一张精明能干的脸道: “等会儿山渐要包饺子,你负责带着两娃,我去外面抽烟。” 杨姐纯属通知,还没等我瞪着眼睛回过神,她就已经冲着里面喊了一嗓子。 苏慕白牵着妹儿走了出来。 妹儿吃油酥角弄脏的手指被擦得干干净净。 苏慕白走到我身边,很温柔地对着我伸出了手。 我本来没打算牵他的手。 他在医院惹事的事我不说,不代表我就此放过了他。 但他这样笑眼弯弯地看着我,我还是将手放进了他手中。 苏慕白很珍惜地捧着我的手,左手牵着妹儿,右手牵着我。 乍一看上去,跟一家三口一样。 不远处响起了鞭炮点燃的声音,带着小孩出来玩的家长乐呵呵地丢鞭炮玩。 我被她们的热情感染枯竭,顿觉在首都也没那么孤单寂寞冷了。 说去抽烟的杨姐手里拿着一大把烟花棒回来,还有个跟火箭筒一样大的鞭炮。 妹儿一看见烟花就激动的不得了。 她甩开苏慕白的手,冲上去点烟花,还好周乐帮忙挡了一下,才没让妹儿一头撞在烟花上。 “小心点。”周乐说道,略长的头发挡住了他的脸颊。 杨姐在他脸上看了好几下才道:“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周乐帮着拿了点烟花,分到我们两人手中。 我接过他手里的烟花道:“有段时间没见着你了,怎么没跟元宇一块来山渐?” “她前段时间跟我吵了一架,还打我了。” 周乐抬起头,我这才看见他的脸上一块青黑,像是被人狠狠捶了一拳以后留下的淤痕。 多少是让人有些尴尬。 俗话说得好,家丑不外扬。 谁动手谁没理。 要是周乐不往外说,挨打完就过去了。 他拿出来说,不管元宇占不占理,动了手都显得蛮不讲理。 我们作为元宇的合作伙伴,不可能站在周乐这边帮腔。 我和杨姐对视了一眼,谁都没开口,还是苏慕白说道: “要上点药吗?” 周乐摇摇头:“不用,都好几天了,再过一段时间就愈合了。” “大过年的说这些干嘛。” 我打断道:“元宇呢?我让她来跟你道个歉,你们小情侣床头打架床尾和,给姐姐个面子,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她说晚点就来给我赔罪。” 周乐脸上带了点笑容:“她说给我买个爱马仕的包,要是没挑到我喜欢的款式,今天晚上我还得跟他吵架。” “元宇这回是下血本了,我要是她,我就不跟你吵架。” 我笑着打趣道:“过个年立赔几十万,不划算。” 划算两个字刚落地,腾空而起的焰火,便在农家乐的上方炸响。 好几万的烟花在空中变换着形状,一发接着一发,游客惊呼的声音和笑声在鞭炮声中烘热。 相恋的情侣拥抱接吻。 有亲人在身边,则是抱着拍下合照。 第256章 c类标准的喉结罩 哪怕是独身一人,此刻都举起了手机的屏幕,跟家人分享此刻的喜悦。 深夜的寒冬透着鞭炮烟熏火燎的味道。 在焰火炸响的那一瞬。 苏慕白抱住了我,胸膛贴近间,心跳咚咚大跳。 我扣住了他的手,玩手办一样捏着他的食指:“旁边有小孩呢。” “让她看。”苏慕白道,“可以和姐姐一起跨年好幸福,要是一辈子都能定格在现在就好了。” 他心跳的频率,似乎从指尖传达到了我的手心上。 “咻”的一声。 心形的烟花飞向空中,在空中炸出了三五个爱心以后,便彻底消失在了黑暗中。 杨姐在我背后骂道:“六百块的爱心烟花才两发,太不值当了,坑爹呢。” 我抱着苏慕白道:“爱心型买了四个,够骂四次坑爹玩意。” 杨姐摇摇头:“明年一定不买了。” 买还是要买,心形烟花看上去感觉就不一样,让人有种特别想接吻拥抱的感觉。 大不了采购的时候多砍价。 今年焰火节办得成功,明年来跨年的客人肯定会更多。 光是门票钱都回本了。 烟火放了有半个多小时。 拍完烟火的客人们聚众烧烤聊天,搭建好的舞台上,有客人自发上去演唱歌曲。 苏慕白在我怀里变换了两三个姿势,动作大到我不得不看他。 烟火下,他肤色冷白到近乎透明,一直在用手指拨弄着喉结罩。 “大庭广众之下摸什么?”我暧昧道,“欠捏了?” “难受。”苏慕白低下头靠进我怀中,握着我的手指去触碰凸起的喉结。 手指搭上去的那一刻。 苏慕白靠在我肩上,脖颈处绷紧出性感的脉络,没忍住短促的闷哼了一声: “唔.......” 他这一声喘的我抬起了眼,我扯开他的喉结照,底下被晕开了一大片性感的红潮。 不难看,反而透出难言的诱惑: “怎么这么红?” “材质不好。” 苏慕白被我摸的嗓音发哑,呼吸轻颤道: “喉结罩采用的都是c类的执行标准,根据规定,贴身接触的衣物不得低于b类。” “这个牌子不行,换个牌子不就好了?” “换不了。”苏慕白清眸看我,“所有做喉结罩的品牌,都采用了相同的执行标准,偷工减料,压低成本,无一例外。” 骟字憋在了我嗓子眼里,险些没直接痛呼失去商机。 哪个天才想出来的好办法? 喉结上是男性的必备用品。 根据磨损程度,几乎每两个月就要更换全新的喉结罩。 为了美观和安全,喉结罩不能随意使用布条替代,必须购买有执行标准的特殊产品。 偌大一个商机摆在眼前。 只要宣告自己关爱男性,专门做服务男性的小众品牌。 在收割了一波韭菜以后,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压缩成本。 用更为劣质的材料,缩减喉结罩的长度,做出更符合女性审美的款型。 不考虑实际使用效率,增添带有特殊气味,诸如草莓,奶香,清爽薄荷之类的芳香。 美其名曰增添男性在两性方面的吸引力。 实际上不考虑使用人是否舒适。 反正这玩意又不是在我身上戴着,只要能赚钱就行。 要不说人家脑子灵活呢。 看来我在经商这方面还是稍微欠缺了点。 专门做这种男性市场的活。 先让男性策划人打出名声,口碑起来了之后。 再挤走男性策划,抢占他们的份额,直接入驻市场狠赚一笔。 反正这是男性用品,又不是女性用品。 要是有商家敢在女性用品上面缩减材料,包准被全员抵制,喷到祖宗都得从土里爬出来求饶。 男性用品就无所谓了,等风头过去了,照样有人钝感力十足。 我扼腕不已,叹息道:“没事,等过段时间,我找人给你私人定制几条,绝对不会伤到你的小喉结。” “谢谢姐姐。” 和我们这边的其乐融融不同。 周乐从一开始的自满得意,到逐渐低下了头,最后连唇角的笑容都彻底消失,不停地低头翻看着手机。 “元宇还没来?” “没来,她半个小时前还给我发消息了。” 周乐咬牙道:“不行,我要给她打电话,跨年夜把我一个人留在这算什么回事?她还想不想和好了!” 周乐连着拨了好几次电话,一直处于未接通状态,最后一次脸色直接发白: “白姐,我能借一下你的手机吗?” 我把手机递给了他,宽慰道:“说不定元宇正在路上。” 周乐胡乱地应了一声,开始拿我的手机继续拨打。 依旧是无人接通。 这一回我也觉得有些不对劲:“拿慕白的手机试试。” 电话铃接通了一瞬,对方喂了一声后发现没有回应,便迅速警惕地挂断了电话。 那一声虽然很小,但我能听出来是元宇的声音。 她这段时间几乎终日跟我待在一块。 不是置办年货,就是策划新一轮的旅游活动。 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 但是这样一个夜晚,她却不接任何人的电话,还反常的挂断了电话..... 亲母女尚且可以反目,更何况商场上的合作伙伴。 之前那蹩脚的解释,和近段时间过于热情的弥补措施。 一下在我脑子里串联成了隐藏的炸弹。 我沉声道:“回去,查一下山渐的账面。” 元宇作为最大的股东,手里掌握着的不仅是山渐的账面流动资金,还掌握了我跟杨姐投资的近两千万的资产。 农庄的开发投资时刻都要用钱。 这笔钱每个月她都会做出详细的报表给我们看。 因为报表做得太仔细,每一样的支出都是公开可见。 之前她管账的时候没出过问题。 自从上次我说全盘收回账面以后,便将资金的管理权交到了我手中。 但是保不准她有其他办法调走这笔钱。 作为山渐占比最大的股东,实际上的创始人。 元宇只要愿意赔钱,能够最大程度压榨山渐的剩余价值。 变现的方式有很多种,只不过我们谁都没想到,她居然连自己都敢赔进去。 放着能赚出大笔钱的金鸭不要,连前途都尽数赔进去换钱。 这种缺德弱智的行为实在是太过惊人。 我不敢相信她的目光能短浅至此,眼神死盯着账目信息。 第257章 我们两个以后是要结婚的 杨姐:“不用查了,她把山渐的流动资产一并带走了。” “我骟他爹的完蛋玩意.....” 空荡的账面似乎扭曲成了嘲讽的笑脸,让人瞬间手指发麻,浑身血液都停滞了一瞬。 这他爹的可是两千万资产,足够普通人花上三辈子的钱。 卖房,卖车,拉下脸找别人借款,好不容易做起来的事业,眼看着已经走入正轨。 坐等收钱的时候,竟然被元宇抄了个底,全都一把带走。 我深呼吸了好几口气,眼神锐利的凝视着周乐: “元宇这段时间都跟你待在一起吗?” 周乐察觉到了不对劲,抿着唇犹豫道:“算,算是吧。” “确切一点,她每天晚上都会去找你吗?” “这属于我的隐私。” “这他爹的不是你的隐私,她都把你当个玩意抛弃在这里当障眼法,你还替她瞒着?” 周乐嘴唇颤抖道:“她没有,她一直都很爱我,我们两个以后是要结婚的。” 钱都被骗光了,还在这叫嚷着结婚。 我真觉得他蠢得跟头猪一样。 要不是元宇的动向,需要从他嘴里问出来,多跟他说一句话,我都觉得在降低我的智商。 “她真爱你的话,就应该带你一起走,你知道她现在犯了什么罪吗?” “她私自卷走了账上的款,追究起来是违法,你替她做伪证,你是想替她坐牢吗?” 坐牢两个字,总算让周乐这个恋爱脑稍微清醒了一点,他嗫喏着说道: “她有时候会回来,一周大概见我两三次。” 元宇眼下的乌青就没下去过。 据她所说,是周乐太缠人了,搞得她整宿整宿的睡不好。 我还调侃过她宝刀未老,现在看来全他爹的是用来糊弄我的障眼法。 白天待在山渐放松大家的戒备。 晚上拿周乐做幌子,看似时间被霸占了。 实则夜里不知道偷摸着去搞什么鬼,把账上的钱全都给转走了。 “她平时会去什么地方?” 我脑子没有哪一刻比现在转的更快,语气加速道: “她以前跟你谈恋爱的时候,最常带你去什么地方?” 周乐缓缓地蹲在地上,抱着头似乎在哭泣,半晌才从嗓子眼里憋出了几个字: “宏光赌场。” 杨姐脸色发冷:“首都的地下赌场,只有熟人介绍才能进去玩,以前我们一起去过,但是当时元宇对赌场并不感兴趣。” “人都是会变的。”我道,“杨姐,你守场子,把地址发给我,我去抓人。” “你一个人去,能抓得到吗?” “我去是不行。”我低头看向周乐,揪着他的衣领,让他站直了身子,“加上他应该可以。” “我陪你一起去。”苏慕白道,“姐姐,我帮你开车。” 现在时间紧迫,元宇特意挑在今晚卷款逃跑,就是拿捏住了人性。 在欢庆的日子里,没人会在意她的失踪。 只要时间足够久,她就可以逃离首都。 人一离开,届时插上翅膀,天南海北的飞。 任凭你有通天手段,都只能苦苦追在后面索要欠款。 如果元宇是五六个小时前离开。 我还真想不到她能去哪里。 但她也就离开了两个小时,我赌她还没逃出首都。 山渐停放了一辆出门办事的车,为了增大使用率,后排的座位上放了一袋子土豆,透着泥土的土腥味。 周乐坐在后座上,机械性地捻着手指,表情有些不对。 我无心安慰他混乱的情绪。 有空担心他,不如担心一下即将插上翅膀飞走的两千来万。 “除了四合院那套房产,元宇在首都还有什么根据地?” “新城区的碧溪7栋,淮海公寓........” “长期的房子不要说,有没有什么她没带你去过,但是你知道的房产?” 周乐道:“我不知道,好像就这几套房子,平常我们都在这几套里面换着约会。” “你再想想。” 周乐明显是想到了什么,瞳孔微缩了一下,却只是含糊道: “我真的想不出来,白姐,你不要逼我了,元宇说不定只是一时糊涂,说不定很快她就会接我的电话了。” 我并不意外他的回答,刚刚被我气势吓着,周乐才口不择言曝出了元宇的讯息。 在车上被风一吹,脑子稍微冷静一点,周乐就会发现这件事,其实跟他没什么关系。 就算被警察查出来是经济诈骗,也不至于把周乐抓进去坐牢。 但要是把元宇爆出来了,他跟元宇之间就彻底完了。 宁可冒着被我报复的风险,也要替没用的爱情遮挡。 我真是厌蠢症都要犯了。 “你非要犯蠢吗?” 我看着他眼下的青黑嗤笑道: “她要是真在乎你,就不会动手打你,也不会把你留下来面对我们的怒火。” “对于她而言,你只是一个性玩具,有需要睡一下,没需要推出来挡枪?你还要替她遮挡到什么时候。” “她只是一时冲动才会打我。” 周乐情绪不稳道:“我们之间的事不用你操心,我只知道这几间公寓,你找不找得到是你的事,跟我没有关系。” “你还在上大学吧?”苏慕白道,“一次失败的恋爱不会影响你的人生,你就算放弃她,照样可以活出自己。” “你懂什么,你们懂什么?” 周乐眼含泪水道:“我那么小就跟了她,我什么都不会,我现在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连学费都交不起,我还有什么未来?” “她睡了我,我连一个男人最基本的贞操都没有了,我只能守着她回心转意......” 周乐的废话听的我心生厌烦,眼看着车要开上国道,周乐嘴里却不肯吐出具体的地址。 我都在想要不要动用点私刑,从他嘴里吓唬出来也行时,苏慕白开口道: “我大学的时候,家里破产,被迫暂停留学回国,我以为我妈是要救我,但她却把我卖给了经济公司,让我签定了协议,逼迫我成为赚钱工具。” 周乐的哭声小了点。 苏慕白接着道:“我有抑郁症,躯体化的时候,我觉得人活着不如死了,但我现在还活得好好的,我都可以活下去,你的人生又为什么不能重启?” 第258章 小偷都得吐口痰 周乐沉默了许久,靠在车窗边无声地掉着眼泪。 他痛苦的说道:“城西开发区,她在那里拍了一套毛坯房,装修成了祖儿的儿童乐园。” 千万以上的资产在一周内陆续转出。 元宇在首都的不动产应该已经全部变卖。 唯一可能没变卖的资产,就是她留给孩子居住的房屋。 那套房大概率不会告诉任何人。 是她狡兔三窟中,最后用于逃生的通道。 开发了一半的烂尾楼无人居住,只有第三层隐约闪着一点灯光。 房门关得死死的,从里面透着一点荧光,隐约听见小孩吵闹的声音。 我扫视周围一圈,除了翻墙进去以外,没别的路可以走。 “慕白,你守着他,我试试从上面翻上去。” 苏慕白握住了我的手,看着我道:“小心。” 他这句小心说的很轻,似乎只是例行的关心,却又像是临别前最后的一句。 似乎我要是不小心从楼上一跃翻滚下去,他也会殉情一般,陪着我一块摔成烂泥。 荒唐的想法从我心底涌起,我望着他的眼睛,却从他眼里看出了同样的信号。 他爹的这也太疯狂了。 殉情是美好的传说,但最好不要发生在我身上。 没修好的毛坯房中间,隔了半米不到的间隙。 稍微敏捷一点的成年人,都能直接顺着墙缝跳进去。 只不过毛胚房里没东西可偷。 小偷来了都得吐口痰再走。 我扒着门缝,手肘一用力,直接顺着边缘翻了进去。 落地的时候,手在地上撑了一下,卸去了一半的力量,抬头一看,正跟祖儿对上眼。 祖儿没哭没叫,脖子上挂着我送她的长命锁,瞪着大眼睛看着我。 我先发制人,抱着她悄悄打开门。 将她抱给了门口的苏慕白,转身走进了毛坯房里面。 三室一厅的户型,外面没装潢,里面倒是修缮的漂亮。 云朵灯在我头上一晃一晃,我拨开帘子往里走去。 最里面的一间房中,元宇正弯着腰收拾行李箱。 脚步声没有刻意收敛,惊动了正在里面收拾东西的人。 “思榆,你怎么找到这来了。”元宇不觉尴尬,反而冲着我笑道,“来找我过除夕夜的吗?” 她厚颜无耻的态度,极其能激发人的怒火。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在目光的逼视下,元宇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你们居然能找到这里来,是周乐那个男表子告诉你的吧。” “就算没有他,我们早晚也会发现,卷了几千万,说跑就跑,你真他爹把我当冤大头来耍?” “那倒没有,我是真把你当我亲妹。” 元宇脸上露出了讨好的笑: “我也没想坑你的钱,这不是手头上有点困难吗,那群追债鬼追到我家,说再不还钱就要砍断我的手指,把我女儿拿去抵押,我哪敢惹她们。” “你的不动产呢?” “全都拿去抵押了。”元宇似乎以为这是对她的心软,跪下来直接抱住了我的腿。 “思榆,我也不想这样,我是被迫的,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我所有的财产都抵押给她们,我只能从账户上拿钱,这笔钱我以后会还的,我只是想先周转一下。” “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我嗤笑道:“套走了账面上所有的钱,农庄的建设就此中断,你是想要钱吗?你是想把我跟杨姐一块拖下水!” “我没有。”元宇颤抖道,“我都被逼到绝境了,你们就不能帮帮我吗?” 有那么瞬间,我甚至感觉她无比的陌生。 在发生这档子事之前,没人会想到元宇能丧心病狂到将自己的事业覆灭。 花费了大笔心血建立起的山渐。 喝酒喝到胃出血才换来的开发计划。 最多三年就能连本带利,回本翻倍的长久生意放着不要。 却选择血亏一半,换取最后一笔资金直接跑路。 一个人被无休止的欲望吞噬到最后,只会彻底的消逝本心。 杨姐和她多年的情分,能够不断赚钱的事业,好不容易走上正轨的生活。 全他爹都比不过赌场上被兴奋操纵的那一下。 我闭了闭眼,竭力控制着情绪道: “钱呢?把钱交出来,其他的我懒得跟你计较,交钱退出山渐,我可以把你剩下的股份给收了。” 合作不了,我也不强求。 把钱给我拿出来,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能收购掉她剩下的几百万股份。 可这句话却被元宇当做了威胁。 元宇往后退了几步,我以为她要去拿银行卡,却不想她直接抄起了边上的花瓶,冲着我狠狠地砸了过来,自己则是爬墙想要翻出去。 千钧一发之际,我直接原地暴起,直接扣在她的手腕上,硬是将元宇从窗边拉了下来。 她没有任何支撑的被我甩在了地上。 惯性带着她往瓷砖上磕了一下,发出了砰一声闷响。 “啊!” 元宇这次撞得不轻,直接后脑勺都渗出了血迹。 我单手扣住她的脖颈,粗喘道: “元姐,我最后叫你一次姐,我这人要钱不要命,你今天不把钱给我交出来,我能让你死在我手里。” 好声好气跟元宇沟通,她不愿意听。 给她脑袋上干出个口子,她却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摸出了几张银行卡: “密码是982457,账上的钱都在这里了,我还没动。” 我拿了她手里的几张银行卡,解开皮带用力将她的手捆紧:“跟我回山渐。” 回去的车满满当当,塞得像是被压缩的zip。 祖儿在我旁边哭闹不休,周乐一边抱着哭笑的祖儿,一边对被捆在后备箱上的元宇痛骂。 元宇也不吱声,安静地蜷缩在那里。 周乐骂着骂着,眼里就涌出了泪水,嗓音中带着哭腔道: “你王八蛋,元宇,我跟了你这么久,你嘴里能有一句真话吗?” “你就这么把我抛下了,亏我还去打工想减轻你的负担,你究竟有没有心.....” 元宇这下终于有了回应,她骂道:“男表子。” 周乐的痛骂被这一句话按下了暂停键。 第259章 杰出青年 车内瞬间安静,只剩下了祖儿的哭泣声。 大概过了二十来分钟,车门打开,杨姐手里拿了根铁棍,看样子是要准备单枪匹马来干架。 “犯不着,人已经绑住了。” 杨姐瞥了眼后备箱上的元宇,让剩余的员工帮着把人捆进仓库里。 山渐依旧热闹。 客人在欢庆除夕夜,鞭炮和未燃尽的烟火,衬得吵闹的声音微不足道。 杨姐放下了手中的铁棍:“钱追回来了吗?” “追回来了。”我道,“金额太大了,她知道一次转完会被银行监控,陆续分了好几张卡。” “还好你反应快,要是让她逃出首都,就真的只能望洋兴叹了。” 杨姐松了口气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报警还是?” “报警。” 刚刚抓元宇那一下耗尽了我所有精力,握着烟的指尖都在抖: “我打算收了她手里的股份,彻底把她剥离出去。” “行。” 杨姐显然也为这次操劳许久,神情疲倦道: “彻底让她跟山渐分开也好,省得以后山渐发展起来了过来闹事,你是打算一次性把款项给她吗。” 我摇摇头:“那笔钱折现完以后,分批给她,等她从监狱里出来之后,再把剩下的款全部打过去。” 杨姐道:“你是打算?” “姐,我没那么善良。”我将手里的烟弯折,神情冷淡,“赌徒不值得信任,给她再多钱都会败完,手里拿着点把柄,才能让她老实。” 能为了一个赌字,把事业连带着合作伙伴一起坑进去的人,能是什么良善货色。 一次性买断她手里的股份,钱货两讫。 等她把所有的钱挥霍完以后,肯定还会再想尽办法从山渐弄钱。 现在山渐正处于发展的关键阶段,山庄建设正常推动。 在这一切彻底落实之前,我没那么多时间跟她纠缠不清。 捏着她的命脉把她送进局子里,等关个几年以后。 我已经能彻底掌控山渐,就算她有通天的本领也害不着我。 于情,我是帮元宇管着钱,拿着这笔买股份的钱,替她在监狱外养着她的孩子老人。 谁见了都得夸我一句大善人,良心企业家。 于理,我是为了山渐发展,没有哪个合伙人有立场谴责我。 利益一致时,再深厚的情谊都会节节败退。 这世上或许没有万能的东西,但钱绝对是最接近万能,能迫使人面目全非的物件。 杨姐很低的咳嗽了两声:“那就按你说的办,等会我就去警察局报警。” “我去吧。”我让出了位置道,“姐,你们可以再叙叙旧。” “思榆.....” 杨姐在我肩膀上拍了拍,她的肩膀颤动着,在激冷的空气中,我似乎听到了她粗重的喘息声: “我没坑过你,我和元宇小学就认识了,她人生中的每一个关键时刻我都参与过,以前谁见了她都夸一句讲义气,我在国外最难的那一段时间,她和母父闹到决裂,都要出钱资助我的项目。” 杨姐并非是想要跟我分享她跟元宇之间的过往。 她只是困惑,只是不解。 一个能为了帮助朋友两肋插刀的老友,在时光的流逝中,最终变成了狰狞可怖的姿态。 理智上可以做出最好的决定,心理上却未必能接受突如其来的转变。 我道:“姐,人都是会变的,不要因为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不至于。” 杨姐深吸了一口气,嗓音还有些发哑: “亲母女都能为了钱反目成仇。更何况我跟她只是多年的老友,我支持你处理的方式,你不用因为我收手。” “我只会为了钱收手。” 我宽慰似的在杨姐肩上拍了拍,给她留足了时间去跟元宇告别。 离山渐最近的派出所在三十公里开外的地方,打电话报警以后,还要等待警方出警。 我点开了报警电话,半晌都没拨出去。 太早把元宇送进监狱,山渐的股份转让就没办法办下来。 后续的难度也会增大无数倍。 要报警只是说出来吓吓元宇。 等她签订完转让协议以后,我才会真把她送进监狱里。 收回手机,我从小路朝着左边拐,那一处是能看见天上繁星的露营基地。 在除夕夜里,选择在外面搭帐篷看星星的人不少。 小孩手里拿着两根烟花追着赛跑,在黑暗中亮起的帐篷,像是一簇簇点火的灯笼草,又像是童话里傻到冒烟的蘑菇云。 垂眼皆是热闹,唯独我这块区域照不到光亮。 无人作陪,只有冷风和肾上腺素使用过度之后的疲倦疼痛。 冷清。 元宇也真是会挑时间。 什么时候反水不好,非要在除夕夜惹人心烦。 本该热热闹闹,一块庆祝大好人生的时刻,偏偏要让所有人的心情都为她所动。 拉链拉到顶,帽子盖在头上也挡不住透风的冷。 现在是我唯一能休息的时间。 等天色一亮,新活动的开展足够忙得我焦头烂额。 更别提我还要从元宇手上分割股权,对山渐里的内部员工进行新一轮的培训。 桩桩件件都不是轻松的事。 我苦中作乐地想,或许我天生就是个老板命,要成大事,精力无限,才会被动处理这一桩子破事。 一阵风吹过,稀稀拉拉的树木和绑在上面的灯笼晃出了影子。 我手机震颤的厉害,一接通,是我爸的声音。 “小榆。”老爸小心翼翼地问道,“打扰你工作了吗?” 工作? 现在是除夕夜,能有什么工作要忙? 我刚想反驳,却忽然意识到似乎已经有小半年没给家里打过电话了。 老妈老爸以为我在忙,除了时不时发条微信关心我一下以外,也不会主动打电话。 除夕夜的一句问候,可能是他想了很久的决定。 我心中顿时充满了愧疚,低声道:“没加班。” “哦哦,没加班就好。”老爸道,“我和你妈都很想你,你妈昨天看报纸的时候,说有个杰出青年长得跟你很像。” 我靠在长得张牙舞爪的树底下,听着我爸絮絮叨叨地说平凡的小事。 时不时回两句:嗯,好的,真不错。 第260章 女赘夫 听起来无比敷衍的话,却让老爸听着特别开心。 他说着说着有些哽咽,语调变小道: “你在外面不要太辛苦了,在魔都实在混不下去就回家吧,你妈说大不了把现在这套房子卖了,给个几十万让你创业。” 我家境只能算得上是普通,沿海小镇里的一套老房,一辆开了十多年的二手本田。 一个普通的家庭要养大一个孩子容易,要将一个孩子养育成人却极为困难。 尽管我家中算不上富裕,但我从小到大的吃穿用度,在同龄人当中都是拔尖。 在兴趣班还不流行的年纪,我爸已经带着我上了四五个不同类型的兴趣班,虽然都以我无法坚持告吹。 但其中投进去的钱,却是真金白银的哗哗往外流。 上大学也是一样。 高考考了个普通大专,她们生活费一个月照样给我五千。 也是靠着这笔钱,我才能有余力在校园里四处泡仔。 才能在各种奢侈的享受中遇见云辞。 如果说世上有什么东西是亘古不变,于我而言,恐怕只有来自于家庭的助力。 “不用了老爸,我自己能赚钱,再说了,要是把房子卖了,你跟我妈住哪里?” “现在租房住又不贵。” 老妈终于耐不住开口道: “这些事还轮不到你担心,你只管吃饱穿好睡暖,平平安安地过一生就行了,你老妈虽然没什么本事,赚不到大钱,但是多养活你一个还是没问题。” “你们俩照顾好自己,等年后我给你们打一笔款回去,到时候换个大房子住。” 我道:“我跟以前不一样了,你女儿手里有几个项目正在推进,不用担心我饿死在外面。” 我妈还没说话,我爸先震惊上了:“小榆,你现在都当上老板了?” “嗯。”我应了一声,“你们不用为我操心了。” “好。”老爸声音有些哽咽,“你走正道了就好,我一直担心你困在小云那件事里出不来,我跟你妈都以为你打算混一辈子......” 和云辞在一起,是我糊涂的人生中做过最离经叛道的事。 云辞的家世好,寻常人难以想象的好。 三代从政,家风严明,云辞的母亲在军委担任要职,因为职务问题,将云辞送到小城市上学。 如果不是中途杀出了一个我,他大概率会在大二时,直接转去国外的音乐学院上学。 自此以后,顺从他母亲的教导风光回国,再找个体制内的干部赘了,成为我一辈子都攀不上的高端人士。 这段感情无人觉得平等。 云辞的母父认为我攀折了她们千辛万苦养大的优秀儿子,觉得我将乖乖男一样的云辞带入了深渊。 我的母父最开始支持我跟云辞结婚,订婚宴办完以后,云辞却因为过度劳累频繁晕倒。 起初老妈老爸还会关心几句,偶尔也给我们的小家送点钱补贴。 等云辞越来越频繁的进医院以后,她们才意识到云辞患上了不治之症。 自家养大的女儿要去拱别人家的白菜。 老妈老爸当然是乐意至极。 但我决定救云辞,和一个癌症患者纠缠不清,却没有任何一个母父愿意看见。 直到云辞去世,我颓废至极开始花天酒地,她们对我的期待才彻底落空。 一个没本事没信念的人。 一个混到26岁依旧一事无成的人。 我的母父仍然愿意拼尽全力托举我。 乃至于卖房卖车,也要给我一次翻身的机会。 恩情之重,我无以回报。 我只能道:“都过去了。” “过去了,对,都过去了。” 老爸迟疑地试探道:“女儿,你打算什么时候成家,我楼下的张阿姨家有个儿子,清北毕业,在家里考了个编制,人我见过,长得清秀,你看要不要先回来跟他见个面?” 我错愕道:“老爸,刚刚还煽情着呢,我眼泪都快出来了,你怎么这么快就是给我拉皮条了?” “以前你没个定性,别人家的好闺男,我见了都不敢上去问,现在你是大老板了,还不许我给你相看几个好人家的男孩?”老爸理直气壮道。 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挣到钱以后,连带着我家人的腰板都挺直了。 “老爸,你别操这个心了,我现在没有结婚的打算,我怕别人来分我的资产。” “你们小年轻不是流行定婚前协议吗?”老爸道,“爸跟你讲,外面大城市的男人心都野了,穿的那衣服,那喉结,个顶个的暴露,一看就不正经。” “要真赘夫还得在我们本地赘,知根知底,赘回家也好照顾我们。” “照顾你们请个护工就可以了。”我笑着道,“老爸,我现在正谈着呢,不好脚踩两条船吧。” “你谈上了?”老爸质疑道,“我不信,除非你把人带来给我看。” 老爸态度摆了出来,我也有些无奈。 除夕夜没办法陪伴在她俩身边,多少让我心生愧疚。 他接二连三提出来的要求被我不断拒绝。 这最后一个要求再拒绝,就显得我真像个不孝子。 我只好道:“那你等一会,我晚点给你打过来,让你看看你女赘夫。” 挂断了老爸的电话,我拍了拍身上沾上的灰,径直走进了民宿里。 杨姐还在和元宇聊天,周乐带着祖儿进去房间里睡觉。 前台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上放的春晚,表情乐呵的不行。 唯独苏慕白一个人在窗边看风景。 窗边能有什么风景? 漆黑一片,只能看见鬼影一样的树杈子被风卷动。 我走到他身后,将他从凝滞的状态中惊醒:“想什么呢,准备入定当和尚了?” “不当。”苏慕白看着我道,“我当不了和尚。” 我问道:“当不了和尚,来当一下我的小赘夫怎么样?” 苏慕白似乎以为我还是在跟他开玩笑,非常乐意地点了点头。 他很快乐的拢住了我的脖子,似乎是想要跟我交换一个来自新年的吻。 我捻着他的嘴唇,将他捏成了个鸭子嘴,左一口右一口亲了两下后道: “限时拍卖赘夫名额,仅此一次。” “我愿意。” 苏慕白眼神亮亮的,像是得到了什么偌大的嘉奖一样,为我这虚无缥缈的口头承诺笑弯了眼。 他问道:“要办婚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