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魂归来》 楔子 九转村,是西南山区一个与世隔绝的小村子,三面环山,一面向水,形成巨龙衔珠之势,水从东方而来,正所谓山主人丁水主财,紫气东来,受三面的大山阻挡,紫气于山中经久缭绕,是大富贵的好风水,以为这紫气流转,故取名九转村。 九转村民世代居住于此,民风淳朴,年年风调雨顺,家家安居乐业。 今日的九转村颇为热闹,整个村子张灯结彩,喜庆的唢呐响了一整天,红绸挂满长街,红纸糊的灯笼在风里悠哉悠哉的荡着,所有人都在老村长家的祖屋周围忙碌着,因为今天是老村长的孙儿娶妻的大喜日子。 时近黄昏,天边血色夕阳,缓缓落入大山的怀抱,染醉一片嫣红的云霞村子四周是火红茂盛的樱花林,像燃烧的团团火焰。迎亲的队伍走在青石板的长街上,路上泛出淡淡的红光,与屋角飘荡的红灯笼交相辉映,好不美丽。 唢呐锣鼓声还未叫歇,媒婆阿喜娘搀着新娘子进了堂屋,长辈们已经各就各位了,老村长一头花白的头发,正襟危坐于最中间,脸上是掩不住的笑意。 待新郎新娘拜过堂后,便是吃酒的时间了,老村长却叫住了众人,有话要说,他伸手指了指坐在一旁穿着灰色长袍,正喝着茶的中年人。 “阿九啊……今天是茂茂大喜之日,也该让小初七沾沾喜气的……” 被唤作阿九的是村长的九弟,并非一母同胞,而是义结金兰。他本是云游四方的道士,多年前追杀一个僵尸至此,消灭僵尸后因初七而在九转村一待就是十八年,村里人都敬重地称他一声九叔。 “大哥说得是,我让阿清带些东西回去,初七她会知道的。”九叔放下茶盏,叫来一旁正与同龄人嬉笑打闹的年轻人说道:“阿清,你带些水果回去给初七,告诉她今天是茂茂大喜,办完你就可以回来吃酒了。” 阿清会意,笑了笑,便退去一旁,在身旁的酒桌上挑了几个样貌好的水果,用瓷盘盛着,又拎了一小壶酒,才出了村长家,朝九叔的房子走去。 “大喜的日子,吃水果有什么意思,喝喜酒才是正理啊。”阿清低笑着,一脸坏笑:“不知道小七妹,会不会喝酒啊……” 说起小初七,其实已经不小了,再过七八日就是她的十八岁生辰了,当年的初七只是一个被放在九叔家门外未满周岁的小婴儿,不哭不闹,除了还有呼吸,其他与死人没有什么分别,十七年了一直如此。 当时在初七的襁褓里,还有一把银色的小匕首,以及一张写满了字的黄纸。纸上是初七的生辰八字,以及供养初七的方法。 想来初七并不是被人遗弃,而只是寄养。九叔照着生辰八字掐指一算,便知初七是太阴,阴年阴月阴时所生,且发现其命数竟就算不出头尾,朦胧一片不可窥探。 再者九叔发现初七的三魂七魄中少了天魂和地魂魂,只有生魂住身,七魄只有天冲灵慧魄和中枢魄其余五魄离体,这就是初七异于常人的原因。 可怜初七那么小就离开父母,九叔还是决定收养她,将她收为义女,根据黄纸上的记录,十七年来将其放在木棺中供养,每日三顿水果的供奉。奇特的是她不吃不喝也将她养到十七岁,长相身材比常人过之而无不及。 收养初七后,九叔四处寻找初七少了的魂魄,可始终无果,他想约是有人将初七的魂魄拘留住了,也只能放弃寻找的念头。 村民们也心善,知道初七是个活人,便常打发孩子们去九叔屋里玩耍,陪陪初七。初七虽不言不语,躺在木棺中,却也能听得到外面的事。 多时,有孩子在初七身前说起自己的愿望,没想到竟在不久后成真,初七有灵一言,在村中纷纷流传开来,村民更是将初七看成神灵一般,九叔解释不得也只能作罢。 阿清是九叔的儿子比初七要大上几岁,也算是看着初七长大的,平日鬼点子最多,可心地却不坏。 回了家,阿清朝初七的屋子去了,屋里除了一口不落地的,一角挂这个阴铃的大红棺材和一个供桌,便没有别的了,阿清放好水果,晃了晃手中的酒壶,嬉笑道“小七妹,阿茂怎么说也陪咱们从小玩到大,他今天娶媳妇,哥哥我给你带了点喜酒,我估摸着你没喝过,要不要尝尝?” 说着阿清一手推开了棺盖就杵着腮帮子望着棺中沉睡的少女。 少女青丝散落,肤若凝脂,面容姣好,眉带英气,锋芒难挡,玲珑俏鼻,朱唇微启,一眼看去似笑非笑,一身藏蓝色的麻衣麻裤,包裹着她匀称的身材。 “小七妹啊……你都躺了十七年了,整天这么躺着你不累吗?”阿清顿了顿瞥见棺盖一角挂着的阴铃,脑中灵光一闪。 这阴铃本来是为了防止有阿飘侵占初七的肉身而挂着的,如今倒是可以借来和小七沟通沟通。 “小七妹,我知道你能耐,你要想喝这喜酒,就让这铃给哥哥响一声!”阿清望着那阴铃,半天没见一个动静,以为这法子不奏效。 正打算自己喝算了,谁知这阴铃却冷不丁响了一声,倒是吓了他一跳。 “小七妹你这是要喝?”阿清不确定的问了,但又想家里有他爹布的阵法,一般的阿飘都不敢来这玩耍,应该是小七妹没错了。 就在阿清问完,阴铃像是回答一般又响了一声。 “行,哥哥就给你尝尝,不好喝可别怪我哦。”说着阿清捏住初七的嘴角就着酒壶嘴倒了些酒进去。 正想问问小七味道怎么样,谁知小七发出一声呻吟,竟猛地咳嗽起来,阿清想着怕是闯祸了,一把拉起初七往背上背,想去找他爹救急,谁知手还没碰到初七,初七便猛地睁开眼坐了起来。 阿清吓地蹦开老远,虽然知道初七是个人,可还是被吓了一跳。 “清哥……”初七像是缓过神来,转头看向一旁的阿清。 “小七妹……你这是……醒了?还是?”阿清有点莫测,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也搞不清楚,还是先带初七找他爹的好。 没等初七再说什么,阿清眨眼便上前朝着初七后劲猛地一敲,初七又晕过去了。背起初七,阿清就往老村长家的祖屋赶。 才到门口,便有人去通报阿清背着初七来了,众人一听全都起身出来想看是怎么一回事,刚巧同走到大院的阿清遇上。 “阿清,你背小七过来做什么?”老村长最先问道,不是不欢迎初七,只是想着初七这些年从没踏出过九叔家一步,有些奇怪罢了。 这时九叔也过来了,阿清把事情经过都说了一遍,免不了受九叔一顿骂,但此事九叔也觉得奇怪,小七怎么就醒了,因为酒?这些年除了供奉的水果,她真正是没吃过任何东西。 难道是因为受了酒的刺激打开了什么禁制? 众人没有说话,只是望着被放在椅子上靠着的初七,气氛一时有些静默了。看着初七胸前因为呼吸一起一伏,大家清楚地知道初七是个活人,所以也没有因为她的不同而感到惧怕。 “小七姐姐好漂亮啊!”一个小孩子指着小七天真地叫道。大人们夸他年纪虽小,眼光却不错,打趣他这初七可比他大,做不了他媳妇了,一时间屋里又传出众人的笑声。 话刚说完初七已经转醒,眼神有些茫然地打量着眼前的每一个人,当她看到九叔时,眼里闪过一丝光芒,只听她脆生生地喊道:“义父……” 九叔连忙上前,替初七把脉,见初七不仅有了心跳,连体温也如常人一般。只是,九叔心中有些不安,初七命数奇异,她的苏醒究竟是福是祸。 (人的精神分而可以称之为魂魄,其魂有三,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其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 魂为阴,魄为阳。其中三魂和七魄当中,又各另分阴阳。三魂之中:天魂为阳,地魂为阴,命魂又为阳。七魄中天冲灵慧二魄为阴为天魄,气魄力魄中枢魄为阳为人魄,精英二魄为阳为地魄。 三魂当中,天地二魂常在外,唯有命魂独住身。天地命三魂并不常相聚首。七魄中两个天魄两个地魄和三个人魄,阴阳相应,从不分开。 人的命魂,透过七魄中的天冲灵慧魄主思想,主智慧。透过气力二魄和中枢魄,主行动。通过精英二魄主身体主强健。唯中枢一魄,乃为七魄的中心。) 第一章 外来人 我叫林初七,因为被义父捡到是在七月初七那天,所以义父给我取名为初七,随义父姓林。 我有个哥哥,是义父的亲生儿子,叫林云清,名字虽然起的清秀,心地自然是好的,可人却带一身痞气。 我在木棺中沉睡十七年,虽然因为不知名的禁制无法与外界直接沟通,但却能清楚的感知外面的世界。我知道这村子有多大,长什么样,有些什么人,还有那陪着我长大的一张张面孔。 今日是我苏醒的第一天,老村长说要趁着茂茂的喜事,为我庆祝一番,从清早就张罗起了。我换上阿清哥为我准备的衣裙,望着镜子中俏人的面容,十七年来,第一次笑了。 “小七妹!你好了没?要出门咯!” 阿清敲了敲了我的房门,我应了声,起身才打开门,就看见阿清身后跟着好几个眼熟的年轻人,一个个都满脸桃花的望着我,看的我都我有些不太好意思。 “走吧,别让大伙等了。” 我轻轻推了推阿清,几个人就一起出去了。 “小七妹,你生的这么好,你说九叔会不会把你嫁给阿清做媳妇儿啊!真是这样就便宜他了……”圆脸的虎子,长得十分壮实,说到阿清占了便宜还操起拳头给了阿清一拳。 “虎子哥真会说笑,阿清哥要模样有模样,要本事有本事,喜欢他的小姑娘可多了去了,哪里会差我一个呢。” 我睡了十七年,身份来历不明朗,兴许还是个祸害,怎么可能会随便嫁人,何况是嫁给阿清呢,当年义父收我为义女,对我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 阿清听了神色有些暗淡,转眼仍是嬉皮笑脸地骂了那虎子“虎子你484撒?小七想嫁谁哪里是我爹说了算,赶紧走,别他娘的给老子废话。” 见虎子被骂,其他几个伙子捂嘴在一边偷笑,虎子没好气了瞪了他们一眼,瞧着我和阿清已经走在前面,虎子低声骂了几句。 “妈个叽,这几个怂货,说什么试探下小七妹的心意,敢情是拿老子当枪使。” 说着就要揍那几个小伙,几个人乱作一团。 “别啊,虎子哥,我们错了……”被虎子拍了几下头的老幺可怜兮兮的承认着错误。 这时走在前面的我们却看见一群穿着光鲜亮丽的人正在老村长家的祖屋外站着,刚成亲的茂茂正在同他们说着什么,脸上笑嘻嘻的。 阿清见这群人新鲜,连忙走过去同茂茂搭起话来。 “哟,小茂哥,你们这是干啥呢?” 我悠悠地跟了上去,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这些人,与我们穿得不大一样,前面几个长相还算过得去,就是有点拽,尤其是后面几个穿黑衣服的,僵着个脸,一身杀气,好像谁挖他们祖坟了一样。 最特别的是站在一边没有说话,仿佛置身事外的男人,他穿着黑色的长袍,容貌俊美,轮廓分明,只是面色白得如纸,看起来很是虚弱。 他似乎感觉到我在打量他,侧过头朝我看了过来,微微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的,我心里不知为何咯噔地窒了下,只当没看见,加快脚步朝茂茂和阿清走了过去。 听茂茂他们的对话,这几个人是出来旅游的,见到我们村子,就想进来体验下民风民俗,村子里的人又都淳朴好客,加上交涉那几个人态度还算友好,所以老村长就让茂茂先请他们来参加我的庆贺宴了。 进来祖屋,大伙都在着了,我一眼就看到了义父,义父见我示意我过去。 从与那个男人对视之后,我一直能感觉到他落在我身上的实现,我觉得很不安,但又说不出是什么。 我坐在义父身边,义父问我能不能喝酒,我心想昨日也喝了,除了醒来也没有别的不适。义父叫阿清过来,陪我一起去敬酒,村里人差不多都敬完了,只剩那外来人一桌。 我看到那个穿黑袍子的男人正坐在角落里,他低着头,瓷白修长的手指捏着小酒杯,一晃一晃地。 还有一个男人在院里走来走去,遇到年轻的小姑娘就上去搭话,其他人坐在桌上说说笑笑地吃着东西。 毕竟来者是客,村里人都敬了,出于礼貌还是去敬敬他们。 我同他们客气了一番,他们打趣我同阿清像是新婚敬酒一般,是他们外面成亲的礼节。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准备拉着阿清回去,谁知道角落里的那个男人却叫住了我。 “姑娘。” 他站起身来,出自己的脖颈上取下一条坠着一块玉石的黑绳,离开酒席朝我走来。跟他同来的人似乎很惊讶,嘴巴都张成了o字形。 “这是……” 我有些疑惑他这是要做什么? “初次见面,这块玉瞧着更适合你,若是不嫌弃,还请姑娘收下。” 他说话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只是没有一点情绪起伏。 我不知为何有些紧张,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手里的玉,总是莫名奇妙地想起古时候人家送定情信物的情景。 阿清也是一脸诧异,正在我犹豫的时候,义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过来了。 “收下吧,人家拿着手也会累的。”义父轻声在我身旁说道。 “那……谢谢你了,只是……” 我正想着应该礼尚往来,让他等我找着合适的东西再送给他,他却往前迈一步,将我圈在他怀中,自己给我带上了那坠着玉石的绳子。 闻着他身上淡淡地问道,总觉得十分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是什么味道。 我是完全没有带他会亲自帮我系上,阿清见状轻声哼哼了一句。 “这小子摆明了借机占便宜。” 才说完就被义父狠狠踩了一脚,让他闭嘴。 “记住,不要随便取下来。” 我下意识的回了声“哦”,再看他他已经坐回自己的位子去了,完全没管其他人包括我是个什么反应。 跟着义父回去后我才猛地想起他身上的味道是香火味。 吃了没一会,就有人大喊着冲进了院子,声音听起来十分惊慌。 “不好了!九叔!西山上好大一片林子全都枯死了!还起了好大的瘴气!” 在场的人都听到了,义父一听放下碗筷就准备出去,大伙也跟了出去。 听到西边林子出事,外来人那桌的人神色都冷了几分,一个个都起身跟上,我自然也是要去看的,看了一眼那黑袍男人,我就跟着义父他们先出去了。 来报信的村里的大壮叔,他本来说忙完农事,再回来吃酒,谁知却看到西边的林子突然枯萎一大片,而且还有瘴气,一时间想到是怪事,连忙跑回来找义父。 西边的山叫九转山,平时大伙都管它叫西山,北面那座叫大转山,难免那座叫小转山。说是九转山出事,义父神色十分凝重,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才到西山脚下,果真见到山脚那片林子被黑漆漆的瘴气笼罩着,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就在义父四处查探时,阿喜娘突然尖叫起来。 “啊!有……有东西抓住我的脚了!” 阿清最先冲过去,一看过草丛里果真有只烂的流血水的手抓住了阿喜娘的脚。阿喜娘也不敢动,只是抖着身子站着。 阿清扒开草丛,看见是一个和外来人打扮一样的男人,只是这男人浑身都皮肤都被腐蚀得不成样子,看他身后拖着一长条的痕迹,看样子是从瘴气里爬出来的。 “喜娘不怕,是活人。”阿清安慰道。 “啊!不行!你让他松手!我怕……”阿喜娘看那人,被瘴气腐蚀地那么恐怖的样子,是活人也不要给他就这么拉着啊。 阿清用衣服包着手,把那男人拖开,看向不远处的那伙外来人。 “喂!你们看看是不是你们的人!” 那群人似乎早就等这声了,有个中年男人走了出来,蹲下身子一看,就确定是他们的人。 “四爷……”那人还有意识,也认出来中年男人。 “好了不用说话了,言之师傅,你过来替他看看。” 中年男人喊了声,被唤作言之师傅的是那个黑袍男人,他沉默着走了过来,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他只是轻轻扫了一眼,便云淡风轻地开了口。 “不用看了,没得救了。” 村里人都心善,对黑袍男人这么随便的态度有些不满,怎么说都是一条命,他竟这么草率地下结论。 于是都要九叔看看,他们只信九叔的话。 义父也只是看了一眼,便和那男人一样说没救了。而且义父神色复杂,似乎有什么事没有说出来。 “义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小声地闻着义父。 义父正要开口,天突然阴了下来,阴风吹的人心不安了起来,不一会就全黑了下来,像晚上一样。 义父让大家赶紧回家,不要出门,又让阿清带我回去,把他的家伙拿来,意识到出大事了,大伙都麻利地跑回了家。 阿清叫了我一身,就转身走了,我想跟上去,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第二章 被绑架 义父转过身发现除了那伙外来人,大伙都走了,就我还傻愣在他身旁。 “小七,你怎么还没走?” “我……我动不了了。” 我的身体像被定住了一般,完全无法支配,我知道一会义父要办事,我这样实在是拖后腿,可我真么办法走动。 看着黑压压的西山,我的心更加地不安,突然狼嚎声一阵又一阵地响着,这西山很大,有没有狼没有人见过,但这狼嚎声倒是实实在在的。 “几位还不打算离开吗?” 义父看着那群人,语气十分冷硬。 “我知道,你们不是来游山玩水的,干什么的,你们心里清楚,但是我警告你们这里的东西不是你们能懂的!” 我现在虽然诧异义父的态度,可更令我头皮发麻的是奇怪的风总在我背后吹,像一只冰冷的手一遍又一遍地摸着我,然后又像爪子,缓缓从我的大动脉划过,好像随时都会划开我的血管。 义父一边警告那群人,手里也没闲着,立马掐了个诀朝我脑门打来。 我只听见脑子里轰的一声,什么东西撕心裂肺地尖叫着逃离了,同时我的身体一软,被义父接住了才没摔倒地上。 “小七,你的身子阴,呆在这里实在不合适,容易招惹这些邪祟,一会阿清来,你就跟他回去,让后躺回木棺里,不要出来。” 我点了点头,和义父一起望向以四爷为首的那群人。 四爷呵呵笑了两声,也同样给义父放话了。 “九叔,我们既然来了,就不会空手而归。” 狼嚎声吼得我心惊胆颤了,好像那狼就要冲出来猎食一般,不远处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个小光点正朝我们靠近,待它落到黑袍男人的手里时我才看清原来是一只黄符折出的纸鹤。 黑袍男人一把将发光的纸鹤捏碎成一片火星,缓缓开了口:“姓张的有信了。” 四爷一听挑了挑眉,转身对他身后的人说道:“回去,等老张。” “九叔,告辞了。” 待他们走远,黑袍人才动身,走前竟跟义父了招呼,还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 义父淡淡地嗯了一声,没说什么。 我很奇怪他们两人之间的态度,总觉得这个言之和九叔有点关系。 义父说这群人打开了西山的禁制,现在我们不能随意走动,林子里邪祟众多,而且整个西山上的阵法都已经启动,一会他要去清除林子里的邪祟,以免他们出来害人,而我必须回家,否则邪祟缠上我,要是吃了我的魂和肉身,全村都要完蛋。 待他们走了,西山脚下只剩我和义父两个人,气氛阴森地可怕,林子里呜咽的声音,就像女人一样,哭的凄惨,义父神情严肃地站在我身前护着我,而林子里发出的狼嚎声离我们越来越近。 那些狼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绿光,低吼着一步步朝我们靠近,等他们显出身形我才看清这哪里是狼,浑身磷火,说是鬼狼还差不多。 鬼狼慢慢地靠拢,将我和义父包围了起来。 “小七,你自己小心些。”说着义父咬破手指在我手心画了一道符咒,说要是有什么不对劲的东西缠着我,就用这符咒制它们。 正所谓敌不动我不动,我两和狼群对峙着,之时林子里发出一声女人凄厉而怪异的叫声,听了就像头皮要被撕裂一般,真心骇人。 顿时狼群朝我们猛地扑了上来,义父护得了我前面护不住我后面,我还没反应过来,义父已经和狼群缠斗起来。 我看着义父,根本没有注意身后的鬼狼,等我察觉到脖颈后阴气逼人时,我已经被咬住了肩胛骨,拖出去老远,后面的狼群冲上来,就看见好几张狼口已经朝我咬来。 听见我的惨叫,义父连忙加快手里的动作,打散一只狼鬼,准备来救我。 那怎么来得及! 好在我手上的符咒还没有弄花,我一掌朝我的肩胛骨拍去,只听见一声凄厉的狼叫,顿时我的肩膀松了下来。 看着一只只扑向我的狼,我的神经高度紧张,已经容不得我害怕,我不能拖义父后退,我必须自己保护自己。 “义父,我自己可以,不用分心照顾我!” 一边说着我一边用手心里的符咒对着朝我扑来的狼群猛拍,虽然不再担心鬼狼冲上来咬我,但我失血的肩膀让我越发的力不从心,动作慢了下来。 不知为何,林子里凄厉的叫声又响了,听起来很是恼怒,狼群瞬间朝义父围去,不再攻击我,义父也发现了事态的转变,心里却没有放松。 因为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仍是警惕地望着四周,看见不远处村子的方向有一个人影,正走过来。 “爹!小七!你们没事吧!” 阿清跑得很快,不一会就到了我们这边,义父还在和狼缠斗,我和阿清也冲上去帮忙,可是没打一下,阿清就绕到我身后。 我听见义父大吼了一声。 “阿清!你做什么!” 然后我眼前一黑就是晕了过去。 我不知道义父怎么样了,也不知道阿清为什么要打晕我,我听见身旁有人说话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等我醒过来时我发现我在一个山洞里,山洞不大,一间房子的大小,洞外很黑,山洞里有火光,我被捆了起来,浑身无力,肩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过,可我无法动弹,身边是同样被捆起来,但仍在昏睡的阿清。 山洞里还有一个老头,他背对着我坐的离我有些远,但他听见了我这边的动静。 他缓缓转过身来,阴鸷的目光看的我心凉飕飕的,他左脸上有一条很长的伤疤,在一闪一闪的柴火映照下,十分骇人。 “小姑娘……怕么?呵呵呵……”他怪异如同破旧风箱的声音,听得我毛骨悚然,怎么可能会不怕。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回不回答有什么区别,又不能改变什么。 “你绑来我们,到底想做什么!”我问道,尽管我知道根本问不出答案。 “想做什么,你会知道的。只是林正风要是知道,他守了这么久的东西还是出来了,呵呵呵……” 这老头说的林正风是我义父,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我清楚了一件事,他认识义父,而且他是和那四爷一伙的,因为他们都说到了那神秘的“东西”。 既然是他们要害我们,那个言之为什么要送我玉,难道也是阴谋? 老头诡异的笑着,那奇怪的笑声我不愿再听,我用身体撞了撞阿清,想看他能不能清醒过来,可是阿清一点动静也没有。 “呵呵呵……小姑娘,别浪费力气了,他喝了我的符水,我不愿他醒,他就莫要想醒来,呵呵……” 我一听便不再动作,我也好想呵呵这死老头一脸,真是阴险。 可是奇怪了,阿清打晕我之后,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们两都被这老头绑架了。现在义父怎么样了,邪祟那么多,更何况还有背后使阴招的小人,也不知道义父有没有受伤。 我心绪不宁地靠着阿清,不知道坐了多久,那老头像是入定了,也没有说话,洞外忽然嘈杂起来,有人说话的声音。 不一会四爷为首带着几个人进了洞,那几个人里还有黑袍男人言之。 “张师傅,墓穴里已经处理好了,主墓穴之外也都布置好了,你看……”四爷很给这老头面子,看得出来是畏惧他的。 而他身后的黑袍男人,连一个眼神都没给那老头,不像其他人那样恭敬,看来是个不买账的家伙。 “呵,你要用她做活祭?”黑袍男人看到角落里的我,突然冷笑一声说道,那声音不大不小,却让老头气得不轻。 活祭?要用我做活祭?那就是死路一条啊。我不怕死,但我也不想死在他们手上,更何况要我活祭,那他们会怎么对付阿清和义父。 义父说那“东西”动不得,若放出来了又会怎样。 “怎么你有意见?”老头不满地问道。他早就看这小子不爽了,若不是这小子还有用,他早就弄得他死得不能再死了。 “呵,我怕你用不起。”黑袍男人又冷笑一声,转身便出去了。 第三章 虐待 我不知道义父怎么样了,也不知道阿清为什么要打晕我,我听见身旁有人说话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等我醒过来时我发现我在一个山洞里,山洞不大,一间房子的大小,洞外很黑,山洞里有火光,我被捆了起来,浑身无力,肩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过,可我无法动弹,身边是同样被捆起来,但仍在昏睡的阿清。 山洞里还有一个老头,他背对着我坐的离我有些远,但他听见了我这边的动静。 他缓缓转过身来,阴鸷的目光看的我心凉飕飕的,他左脸上有一条很长的伤疤,在一闪一闪的柴火映照下,十分骇人。 “小姑娘……怕么?呵呵呵……” 他怪异如同破旧风箱的声音,听得我毛骨悚然,怎么可能会不怕。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回不回答有什么区别,又不能改变什么。 “你绑来我们,到底想做什么!” 我问道,尽管我知道根本问不出答案。 “想做什么,你会知道的。只是林正风要是知道,他守了这么久的东西还是出来了,呵呵呵……” 这老头说的林正风是我义父,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我清楚了一件事,他认识义父,而且他是和那四爷一伙的,因为他们都说到了那神秘的“东西”。 既然是他们要害我们,那个言之为什么要送我玉,难道也是阴谋? 老头诡异的笑着,那奇怪的笑声我不愿再听,我用身体撞了撞阿清,想看他能不能清醒过来,可是阿清一点动静也没有。 “呵呵呵……小姑娘,别浪费力气了,他喝了我的符水,我不愿他醒,他就莫要想醒来,呵呵……” 我一听便不再动作,我也好想呵呵这死老头一脸,真是阴险。 可是奇怪了,阿清打晕我之后,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们两都被这老头绑架了。 现在义父怎么样了,邪祟那么多,更何况还有背后使阴招的小人,也不知道义父有没有受伤。 我心绪不宁地靠着阿清,不知道坐了多久,那老头像是入定了,也没有说话,洞外忽然嘈杂起来,有人说话的声音。 不一会四爷为首带着几个人进了洞,那几个人里还有黑袍男人言之。 “张师傅,墓穴里已经处理好了,主墓穴之外也都布置好了,你看……” 四爷很给这老头面子,看得出来是畏惧他的。 而他身后的黑袍男人,连一个眼神都没给那老头,不像其他人那样恭敬,看来是个不买账的家伙。 “呵,你要用她做活祭?” 黑袍男人看到角落里的我,突然冷笑一声说道,那声音不大不小,却让老头气得不轻。 活祭?要用我做活祭?那就是死路一条啊。 我不怕死,但我也不想死在他们手上,更何况要我活祭,那他们会怎么对付阿清和义父。 义父说那“东西”动不得,若放出来了又会怎样。 “怎么你有意见?”老头不满地问道。 他早就看这小子不爽了,若不是这小子还有用,他早就弄得他死得不能再死了。 “呵,我怕你用不起。” 黑袍男人又冷笑一声,转身便出去了。 “哼,用不用的起我说了算。” 老头冷哼一声,转过身盯着我看了半天然后恶狠狠地剜了我一眼,好像要把气撒在我身上一样。 “张师傅,那我们……” 四爷还想说什么就被老头打断了,老头冷冷地说道:“等,等到两日后,阴时一到再动手。” “可林正风已经知道了,而且我看他本领高强,墓里跑出来的邪祟,已经被他收了大半,我怕他会坏了咱们的事。” 那四爷取出一根雪茄,身后的一个男人会意上前替他点了火,然后退了下去。 我看着吐着烟圈的四爷,又看了看没出声的老头,知道他们是有备而来,怕是已经对这九转村了如指掌了。 想起今天那个在院子里勾搭年轻小姑娘的男人,估摸着是在找适合活祭的人选,可是他们又怎么会找上我,除了那个叫言之的黑袍男人,我没有与他们的任何一个人接触过,听刚才他说话的语气,应该也不是他要对付我。 我想所有问题都的答案都在这个老头身上。 “他救人都来不及,哪里还有空管我们。” 老头眯了眯眼,从怀里取出一个黑葫芦递到了四爷的手中。 “在村子里,把葫芦打开,里面的小鬼会办事的。对了,把这小姑娘也带去,让她见识见识小鬼怎么杀光全村的人,她的怨气越重,我们越容易打开封印。” 他竟然要杀了全村的人!这死老头竟然这么狠毒,一点良心都没有,我要是能动铁定冲上去先打他一顿再说。 老头挥了挥手,四爷身后的男人就把气得快炸了的我拎了过去,老头如枯木的手钳住我的嘴,我本来就动弹不得,他拿出一张黄符烧了浸在一碗水里就灌进了我的嘴里,呛得我差点背过气去。 我正想骂他,却发现我说不出话来,这下是动也动不了,说也说不出了。 难道真的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杀光全村的人吗! 我无法反抗,被一个男人扛着,随四爷他们出了山洞,出了后一看果然是半夜了,今晚月色十分暗淡,整个山林没有一声虫鸣鸟叫,静得诡异。 走了一截,就看到一块营地,有一堆柴火燃着,还有许多人,他们大部分是男人。 我看到了那个黑袍男人,他站在一个女人的身旁,那女人容貌艳丽,神态妩媚,正同他说着什么,他只是微微点头应着。 四爷命人把我困在在一棵树的树干上,留一个人看着,领着其他人吃东西去了。 我不能说话不能动弹,但我的感觉还在,我身上长期得不到活动的酸麻痛朝我一阵阵袭来,憋得我十分难受。 还没等我难受我,就见先前同黑袍男人说话的女人走了过来,她让留守的男人退到一边,背过身去,一脸笑意的看着我。 她这一脸笑,怎么看都不怀好意,我能预感到,接下来我要倒霉了。 果然,这女人上来就狠狠扇了我一巴掌,打得我一阵耳鸣。 要是我能说我,我真想问问她,我招他惹她了? “听说你趁我不在就勾引言师兄?”女人冷哼一声问道。 我望着她,很想问我什么时候勾引她师兄了,然后我知道我说不出话来,所以索性不说话,不理她。 “啪!” 又是一巴掌,打得我脸火辣辣的,打得还是同一边。 “竟然不回我话,跟我摆谱是么?” 女人伸手掐住我的脖子,仍是一脸笑盈盈的。 我被掐得喘不过气了,脸涨得通红,还火辣辣地疼,无法反抗,无法辩解。 看我要背过气去,她才松了手,转而一把扯住我的头发,逼我跟她对视。 “老实说,师兄的玉你放到哪了?” 我很想说在我脖子上,你要就自己拿,可惜我说不了,只能看着她。 “脾气还挺硬嘛,不说是吧?” 女人勾了勾嘴角,没有再打我,而是动手撕了我衣服,一边撕一边在我身上摸来摸去,本来今天阿清给我的就是一条裙子,被她这么一撕除了内衣就真的什么也不剩了。 她像是在找那块玉,可是那玉不就挂在脖子上么,她用得着撕我衣服到处摸吗!她是不是瞎! “居然没有,快说你放在哪了!不说有的你好受的!” 她又开始揪我头发,疼得我眼泪直接就出来了。 她是不是真瞎,我能感觉到玉就在我脖子上挂着啊,我真想跟她说就在我脖子上,你快拿去,拿了就快点走,这女人下手太狠了。 见我还是不说话,也不反抗,她就来劲了。 我觉得我真的是到了八辈子霉了,不仅要被活祭,还要被一个女人虐待,真是哭都哭不出来。 真女人简直是丧心病狂,吹了个口哨,我就听见草丛里发出窸窸窣窣地声音,再听就是蛇吐信子的声音,听得我头皮发麻。 不一会地上就爬满了各种颜色的小蛇,它们扭动着长长的身子,蛇皮与地面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围着我爬来爬去的,真是不一般的欢脱。 “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反正你是用来活祭的,只要不弄死你,我先张老头也不会有意见。” 她艳丽的脸庞带着这瘆人的笑意,看得我只能感慨,我真是“三生有幸”遇上她。 见我眼里的紧张,她媚笑了两声,见我还是不说话,又吹了一声口哨,蛇便往我身上爬了。 光着身子的我,清楚地感觉到冰冷的蛇皮摩擦着我的身体,一条条蛇爬到我身上,我紧张地屛住了呼吸,我能感觉到我出了一身的冷汗,有蛇已经爬到我脖颈上盘了起来,爬到我脸上吐着蛇信,我看着那放大的蛇头和蛇信,就在我眼球之上,真怕它一口咬下来。 “你再不说……我就让你尝尝什么叫欲火焚身……呵呵……” 我要能说得出来啊!你个丧心病狂的女人为了一块玉值得玩这么多花样么! 我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希望她能发发善心,让这些蛇离开,不要再折磨我。 谁知道她竟然轻笑一声,说我不要用这种怨毒又不甘心的眼神看她,她会以为我喜欢她。 她见我还是不肯说话,不知道喂我吃了什么,一开始没什么反应。 只见她取出一片金叶子,吹了一来,这些蛇在我身上居然跳起舞来。 这些蛇越动,我的身体越是燥热,我不知道我怎么了,只觉得很热,像被火烤一样,而这些冰冷的蛇,动的我更是难受,虽然它们很凉能缓解我的燥热,可蛇舞像是带着诱惑一般,不停地撩拨着我,可我依旧发不出一点声音,给不出一点反应。 “哼,寻常人早就受不住叫了,你倒是能忍,跟个木头一样,真没趣。” 她见没趣便不再吹了,那些蛇也消停了,可我依旧难受得要发疯,感觉身体有种诡异的空虚感,她正想着拿什么折磨我时,又有人过来了。 第四章 血洗九转 我无力的低着头,知道自己现在光着身体,是羞耻的,也不想知道是什么人来了。 “收手。” 简单的两个字,我已经知道是谁来了,是黑袍男人兼女人的师兄,都怪他我才莫名其妙遭这些罪。 那女人没有之前那么嚣张了,似乎有些畏惧黑袍男人,所以听话的收了蛇。 “师兄……你怎么过来了。” 想起我被她扒光了,女人闪身挡在了我前面,她并不想让自己的师兄看别的女人,何况是一个光着身子的。 “须要跟你汇报么?”黑袍男人有些不悦。 女人一听连忙摇头,不再说话。 “马上找件衣服给她换上,不然你就不用跟着了,我在这里等着。” 女人一听,毒辣辣的眼光又落在我身上,然而现在我已经处于云里雾里的状态,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当然也不知道她又记恨我了。 这时我感觉到女人已经走开了,黑袍男人没有说话,我能感觉到他在看我,我很想大骂他一顿,可我连抬头都做不到。 没一会那女人回来了,她拿着一件男人的t恤,也不知道是谁穿过的,正准备给我套上,谁知道手里的t恤竟被黑袍男人一把夺取。 黑袍男人检查了一番,发现没有动过什么手脚,才又把衣服扔给那女人,让她给我穿上。 女人愣了愣,想着还好自己没有在衣服上做手脚,不然按她这师兄的脾气,自己可就惨了,虽然明面上不会把她怎么样,暗地里都会让她吃亏吃死。 有些不情愿的,女人松开了绑着我的绳子,我的身体失去束缚就瘫倒在地上,磕得我眼泪瞬间飙了出来。 女人随便给我套上t恤,黑袍男人冷冷地站在一边看着,接着又发话了。 “顾欢,不该你动的人最好不要动,给她解药。” 顾欢攥紧了拳头,却发出一声媚笑。 “师兄哪里的话,我只不过是同她开个小小的玩笑……我……这就给她解药。” 她给我服了解药后,我感觉体内的燥热缓解许多,脑子也清爽了。 等会四爷他们吃完东西回来,就要动手了,我必须要想办法,把此事告诉义父,不然九转村几十户人都要完蛋。 现在这群人里,我能说得上话又对我没有敌意的只有这个言之了吧。可怜我因为他白遭这些罪,找他帮个小忙也不算过分吧。 不能说不能动,我只能用眼睛盯着他,然后拼命的眨啊眨,眨得快脸抽筋,可他看了我一眼后,他就跟没看见我在努力地吸引他的目光一样又转过头去。 “你先回去,我有事问她。”言之对顾欢说道,语气虽然平淡,却不容违抗。 我听到他这么说,感动得不得了,怎么说眼睛也没白眨啊,他肯问话,我就有机会了啊! 顾欢干笑了两声,不情愿地走了,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松了一大口气,这丧心病狂的女人终于滚了。 “说吧,有什么事。”言之随意地靠在了他身后的树干上,双手环抱在胸前,样子看起来不是一般的悠闲。 我还是对他眨眼睛,他一直沉默不表态,终于在我眨累了,他才开口。 “眨累了?不能说话是吧?” 你知道眨眼睛也会累,干嘛不早点开口!我真的是哭都哭不出来,我想笑。 然而他问完话,我还是朝他眨了眨眼睛,表示他说的对,我不能说话。 “想要我帮你解了禁言咒,再帮你逃跑?”他挑了挑柳眉,似乎很想笑的样子。 我拼命眨眼,能解咒当然好,能放了我更好啊!看在你和义父有点关系的份上,帮帮忙啊。 “呵呵,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你觉得我凭什么帮你,对着自己的敌人说这种话,不蠢吗?”言之轻笑一声,站直身子,转身就走。 他说的真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我竟然天真地跟一个敌人的帮凶求救,更何况即便他和义父认识,他们的交情也不一定深到可以帮我的地步,也许帮我赶走顾欢,已经是极限了,呵呵,是我太傻。 “无论发生什么,都是命,你反抗不了。” 他走了两步,又停住了脚步,背对着我,声音有一丝惆怅的意味。 我……无法反抗……是么?难道真的是我的命? 也许我真的是个祸害,生来就与别人不同,才苏醒九转村就要遭难,是我害了大家吗。 我不知道,我想不明白,我的人生好像在这短短几天就走完了。 四爷他们来时,已经有人说了刚才我这发生的事,他没说什么,叫我扛起我就下山了。 山里黑,路不好走,扛着我的人,时常磕到我,我疼得只能倒吸冷气,越疼脑子也约清醒,根本无法逃避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出了林子,我才认出这是西山脚,先前与狼群打斗的地方已经没有任何动静,义父也不知去了哪里。 村子里十分安静,兴许是今日发生的事,让大伙心有余悸,大伙现在应该都熟睡了。 进了村,四爷拿出那巴掌大的黑葫芦,把塞子一拔,一股伴着恶臭的黑烟就冲了出来。黑烟在空中四处冲撞,发出小孩咯咯的笑声,很是瘆人,只见着黑烟一个猛冲就到了身上,我感觉到刺骨的凉意飞快地摸过我的脖子,吓得我不敢呼吸。 “咯咯……好想吃掉……要吃……要吃……” 小鬼狞笑着,好像激动的要发疯,就要朝我扑来。 这小鬼要吃我!扛着我的男人怕得打颤,他大喊了声四爷,希望这小鬼不要再缠在他身边。 四爷虽然有些怕,更多的却是兴奋,他对着那小鬼说道:“张师傅让你好好办事,办好有赏。” 小鬼一听四爷说到那死老头,尖叫一声,不知是激动还是生气,一溜烟地窜进了村子里。 它去哪一家,四爷他们就扛着我去哪一家,非要让我亲眼看见全村人是怎么死的。 我反抗不了,他们逼我看我就看,我要牢牢地记住,他们是怎么害死这些善良的人的,若我做了鬼,必定要把这些十倍百倍讨回来。 第一个死的是阿喜娘,她惊恐地挣扎着被小鬼活生生剥了人皮,她凄厉的惨叫声,却没有一个村民听到。阿喜娘最后疼得连喊地力气都没有,她看到被捆着地我,就那么死死地看着,直到失血过多,死不瞑目。 第二个是虎子,小鬼上了他的身,用剪刀插进了喉管,然后又剪开自己的肚子,一口一口吃掉了自己的内脏,血喷的满屋子都是,我的脸上,我的身上全部都是。 “小……七……活……” 虎子断气前,没有说别的,只是喊了我的名字,他叫我要活着。 我记得,我躺在木棺里那些年,虎子常常采花放在我的棺盖上,阿清和义父不在时,是他守着我,跟我说很多有趣的故事,可是,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虎子再也不能同我说“小七,我娘说了,天冷,让我带些棉袄给你……” 他再也不能同我说“小七,我家摘了桃,我挑了最好的给你……” 他不能说了,他说不了了。 我眼里都是血,整个世界红的骇人,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看完的,我红着眼,不停地抽噎,喘不过气,想哭却哭不出来,一口气就哽在胸腔里出也出不来。 大街上都是血,老村长被吊死在大榕树上,茂茂的身体被撕碎不知道被丢去了何处,茂茂的新媳妇被小鬼让几个男人活活做死,尸体丢进了水塘里,大壮叔,老幺…… 我记得他们一个比一个死得凄惨,他们死前都要我活下去,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是要被活祭的,尽管我现在没有死,我也逃不掉。 第五章 千年传说 我气得背过气去,迷迷糊糊地好像看见了很多人,有义父,有阿清,有顾欢,还有黑袍男人言之,还有张老头,还有很多,他们同我说话,可声音总是忽远忽近,我一句也听不清楚,我的魂猛地传来一阵失重感,我发现自己来到一个奇怪的地方。 我走在一条弥漫着死气的路上,那路很长,一片漆黑,没有尽头,路上阴风阵阵地吹着,有东西在我身后死死地盯着我,我很害怕,怕得不敢说话,我不停地走着,也不敢停下来,总感觉一旦停下,身后的东西就扑上来。 突然我身后传了一阵异动,我猛地回头,那只血洗村子的小鬼就站在我身后,面色发青,浑身流着血,脸上挂着诡异地笑容。 “咯咯咯咯……我要吃掉你……咯咯……” 说完他朝我猛地扑来,我吓得拔腿就跑,他在后面不停的追,流血的手指从我后颈划过,我心里一紧,更是加快速度,仍由我怎么跑,那鬼魅的声音就是在我耳边不远不近地响着。 “吃你!” 小鬼的声音在我左边响起,我发出一声惨叫,脖子传来剧痛。 他咬住了我的脖子,我感觉到我血在飞快的流失,他在吸我的血! “想吃我……滚!” 我发现我竟然能触摸到小鬼,当下也不管怕与不怕,扯住他的胳膊,就把他从我身上拽了下来,连带脖子上的肉也被他生生咬去一口。 他嚼着嘴里的血淋淋的肉,一脸享受,再望向我又是满眼贪婪。 我想一定是趁我虚弱,小鬼把我的魂勾了出来,想要在他的空间里把我吃掉,既然现在我也是魂体,难道就不能反抗吗! “不是想吃了我吗!来啊!” 我对小鬼怒吼着,小鬼抖了抖身体,似乎被我吓到了,也许是一整天我都处于压抑忍受的状态,现在又面临被小鬼吃掉的威胁,一下子失去束缚,脑子一热,就把所有积压在心里的火都释放了出来,仿佛要暴走了一般。 见我又没了动静,小鬼想我不能把他怎么样,又猖狂地狞笑起来,再次准备朝我扑来。 然而我身体再一次失重,晕了过去,再睁开眼,面前站着的是张老头。 张老头手里拿着条满是倒刺的鞭子,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黑得发亮,什么还有许多干涸的血迹。 只见他拿着鞭子对着倒在他面前的小鬼一顿猛抽,一边抽一边发火。 “畜生!差点坏了我的事!老子今天不弄死你,难消我心头之火!” 说着在他一顿抽打之下,小鬼发出凄厉的鬼叫,听得我耳鸣,张老头没打一下,小鬼的身影就淡薄一分,直到打得小鬼魂飞魄散,张老头才挥手将他的鞭子收进了他的大袖子里。 我虚弱的喘着气,看完了张老头人抽鬼的全过程,越发觉得张老头手段狠毒,连自己养的小鬼都下这么重的手。 我自然不会怜悯那小鬼,我可没忘了他怎么杀死全村人,还想要吃掉我,他死了我自然消了心头一口恶气。 可看着眼前真正的罪魁祸首,我才消下去的恶气又蹭蹭蹭地冒了上来。 张老头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这时我才打量起四周的环境。 我应该是在一个墓室之中,墓室里有许多颗硕大的夜明珠,照得墓室中四处清晰可见,奇怪的是墓里竟然没有腐败之气,反而有股诡异的香气,而且阴冷得可怕,除了张老头,四爷那伙人都在,他们围观完张老头打鬼,脸上也露出恐惧之色,但没有说话便继续各自忙碌,似乎在布置道场。 我依旧是被捆着,背后靠着一口破烂不堪的棺材,棺材里什么情形我也不清楚,只是正对着我的是一扇漆黑巨大的石门,门上刻着诡异的文字和花纹,看久了总觉得这些文字和花纹在流动,可仔细一看又觉得是产生了幻觉。 看了许久,我忽然想起小时候虎子给我讲过的一个传说,是关于九转村的。 这个传说在九转村世代相传,以前不知真假,但如今联系四爷他们的目的和义父口中的“东西”以及我身处的这座墓,我想这个传说是真的。 历史上正一教第七代传人身份不明,记载不详,他是否存在也无法证实,然而他却是九转村的一大恩人。 汉末张道陵继承道教创始人老子和大成者陶弘景的衣钵,开创正一道,后又将天师道改为教的形势出现,由家族世代继承掌门之位。直到第六代传人张树因某种原因无法将掌门之位传给张家后人,只能将信物托付给与他交好的一位外姓女子南荣瑾,让她在接任之后务必找到张家后人并将掌门之位交还给张家后人。 因此南荣瑾成了正一教唯一一位外姓传人,因其身份特殊,继任原因特殊,所以并没有被记录在张家的天师册上。 安史之乱爆发后,唐朝一直处于战乱之中,九转村人的祖先因战乱逃到巴蜀一代与世隔绝的小山村中,希望重新过上安定的日子,然而山中精怪众多,他们受到严重的生命威胁,而且因精怪阻挠无法逃离此地。没多久寻人至此的正一教第七代传人南荣瑾来到此地,冒死收复了所有作乱的精怪,并在九转村安定下来。 后来南荣瑾被仇人重伤,冒死将张家掌门信物托付给了后来的第八代传人张迥,临死前要九转村人发下毒誓,在她死后要为其修建陵墓,并守墓千年,她会保九转千年平安,之后她带着生前收复的所有精怪躺入棺材,被九转村人供在村子之中,竟多年不腐,直到陵墓建成才得以下葬。 九转村人感念她的恩德,在她的选定的长眠之地按照她的意愿为其修建了一座陵墓,并将村中的所有值钱的财物放入陵墓为她陪葬,世世代代居住于此,就当为其守墓。 然而时间过去两千多年,九转村的后人从未在西山找到任何陵墓,这事也慢慢成为传说,可是今日看来,我所在的陵墓应该就是南荣瑾最后的长眠之地。 按理说南荣瑾的陵墓不会有什么价值连城的陪葬品,毕竟都是九转村人的祖先放进去的,那四爷和张老头又是来找什么的? 按义父的意思,那“东西”会跑出来,那就是说他们要找的东西是个活物,即便不是活物也是有灵性的,义父都如此忌惮,看来是邪物才对。 门!对了,这古怪的门,张老头打完小鬼就一直在研究门上的诡异的文字和花纹,难道这门有什么禁制,所以无法打开,张老头他们就想以活人祭祀来获得鬼神的力量,从而破除门上的禁制! 不知为何看着看着,门上的文字和花纹竟让我有种莫名的熟悉感,长时间的注视已经让我把它们深深地刻在脑海当中。 有什么东西即将呼之欲出时,我的脑袋被人重重拍了一下,把我心中即将呼之欲出的东西如流云一般一把就拍散了。 我恼怒地抬头,映入眼帘的是言之那张苍白俊美的脸。 他什么时候来的?难道在我发呆的时候?我顿时觉得很是不爽,他来就来打我干什么! 我用眼神质问他干什么,他已经欺身挡在我面前,飞速地一手捏开我的嘴喂我吃了一颗像是药丸一样的东西,然后用力合上我的下巴,迫使我吞了下去。 我真想问候他十八代祖宗,我是不是上辈子跟他有仇啊! 然而言之并没有理会我眼神的问候,而是用不大不小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冷冷地开了口。 “姓张的,药我已经喂了,墓室中留守的僵尸鬼物我也清理干净了,答应我的东西,你也最好别我忘记,我这个人一向记仇,你也是知道的。” “接下来的事,与我无关,我也不会插手,你好自为之吧……” 言之一手握拳挡住鼻口,有些虚弱的咳了两声又继续说道。 你好自为之吧。这句话我总觉得他是同我说的,然而这想法一在我脑中出现我就立马否定了,我发现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一厢情愿胡思乱想了。 那药吃下去,好像也没有特别奇怪的感觉,只是觉得身上的力气渐渐恢复了,也能说话了。 “哼,事情做完你就一边凉快去,少在这里碍我的眼睛。”张老头仍在研究门上的玄奥,没有回头,只是很不客气的回了话。 言之冷冷笑了声,转身看了我一眼就出了这个墓室。 我有些莫名其妙,而且有种不好的预感,还来不及多想,张老头又开口了。 “小姑娘……想见你义父和哥哥嘛?呵呵呵呵……” 我正想开口,他又打断了我。 “呵呵,马上你就能看到他们了……呵呵呵……”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