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女幽魂》 第1章 黑棺 我从小运气就不好,干啥啥不成,跟谁谁倒霉,因此家里人全把我当个灾星看。别人算命算下来五行缺土,缺水,就我是奇葩,算命先生说我啥都不缺,命里缺个媳妇儿。 那先生意思是我要找不到媳妇儿,这辈子都得倒霉下去,但要是娶到了媳妇儿,那就能转运了,往往运气背到极点的人一转运,那就是好的没边儿了。 可我爸妈给我生的这一张脸实在是不敢恭维,说难听的,长得就是一辈子讨不到媳妇儿的样子。 我家里也不富裕,成绩也不好。 高考当天我还发高烧,烧的神志不清,落榜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这运气差的也是没谁了。闹这么一出,谁都不敢给我介绍工作,都不想跟我搭上关系了,没办法,我自己摸索摸索,去工地上找了个开挖掘机的工作混口饭吃。 这天我也是倒霉,排上我晚班,愣是大下雨天,还打雷,轰隆隆的怪吓人,还好有几个同事一起,在临时宿舍里等着开工时间到。 “项晓生,有你的电话。”一个工友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叫到。 我应了一声,连忙去接电话。 项晓生是我的名字,手机我买不起,家里养活我妹妹读高中已经很辛苦了,我也知道自己给家人带来了太多的麻烦,所以这手机钱我得自己挣,这个月发了工资,我第一件事就是去买个新手机,再给我妹也买一个,这样她有事也能直接找我。 所以现在家里边联系我,还得靠这儿的公用电话。 “喂?”我拿起电话,准备听对面声音再喊爸或者妈。 可是等了好一会儿,对面也没出声,我看看拨号键,一个没亮,那就是说对面没有号码。 怎么会?屏幕上还有通话时间呢,怎么会没有号码?唯一的可能那就是电话坏了。 于是我又喂了几声,看对面依旧没反应,就给挂掉了。 回到宿舍,我问工友借了个手机打回给我爸,可他说没有打电话给过我,我妈也没有,妹妹在上晚自修,根本不可能找我,这就奇了怪了。 “王哥,你刚刚接电话的时候,是男人让我接电话的还是女人啊?”我朝着刚刚喊我的男人问道。 他正在那看书,听我这么一问,皱眉想了一会儿道:“好像……好像是个女人吧,声音挺好听的,找你干嘛的呀?” “王哥你还不懂吗,这小子背着我们找女朋友啦!” “哟,他这么倒霉,哪家姑娘能看得上他呀,肯定是他妹妹呀!” “哈哈哈……” 工友们调侃着,自顾自的笑了起来。他们全都是老实人,各方面也帮了我不少,所以人品上那是没差的,他们这么说绝对没有恶意,所以我也一起跟着笑了。 只不过听王哥这么说了,那我大概知道是谁了,应该就是我妹妹了,不知道她找我什么事,如果是急事的话,刚刚打给我爸我就知道了,但我爸跟没事人一样,那就说明是小事。 我下了夜班会去接她放学,到时候在问问她好了。 “要是我女朋友倒好了,应该是晓羽打来的,不知道那丫头在学校怎么了。对了王哥,电话好像坏掉了,刚刚拨号没提醒,而且接了没声音。”等大家闹够了,我这才开口提一下。 王哥有些惊讶的眨眨眼,嘴里嘀咕着不会吧就跑了出去,过会儿又回来说是电话没问题啊,来电有提示,说话也有声音,说我忽悠他,赶紧付他电话费。 我很是尴尬,估计又是我运气差遇到了什么其他人遇不到的小毛病吧,这么想着,也就没太在意了。 等到晚间开工的时候,我还特意用那电话往家里打了一个,确定电话没坏的同时顺便问了下家里,妹妹有没有打电话来,得到的答案也是没有。 这样我才安心去开挖掘机了。 我们这片以前是医院,现在挖了要建学校,因为地下几层有太平间,所以晚上这里怪渗人的。 我听说这种地方阴气特别重,所以要建学校来压压,因为学生多。 真不巧我就分到了夜班,这让我也是无语,我本来胆子就不怎么大,还要我一个人挖挖挖,撅了太平间,跟铲了人家的坟有什么区别嘛,我心里嘀咕着,但为了钱,还是开始工作了。 探照灯把整个工地照的很明亮,可我偏偏就分到了最边边的角落,恰巧是灯光的死角,黑不溜秋一片。 刚开始还行,这土挖起来挺轻松的,反正我也不用动,就手上几个动作的重复,做着做着我都快睡着了。 可是突然“咣当”一声,掘头好像是撞到了什么硬物上面,吓得我全身一个机灵,立马坐了起来。 我开着灯,走下挖掘机,只发现褐色的泥土里露出了一小片黑黝黝的东西。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然后用手上去敲了敲,发现这上面冰冰凉凉的,很舒服,而且好像下面是空心的,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花香。 于是我回到挖掘机上,将周围的土刨干净,这才下车看看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结果一走近,我就呆住了,黝黑的一个方形就这么伫立在我面前,散发着一股冷冰冰的感觉,我吓得两腿一软,嘴唇打着颤叫了起来:“棺……棺材!这里挖到棺材了!快来人啊!” 我发了疯的跑起来,想要立刻跑到有光亮的地方,耳边仿佛还听到了一个女人的笑声,更是让我的脚步停不下来。 工地上的人听到我这么喊,全都停下了手上的作业,急匆急忙跑过来。 “晓生你这瓜娃子什么情况,困傻了吧,什么棺材啊,这里是医院底下,你挖个死人我还能信,挖个棺材……”有的人还不信,伸长了脖子在那看,不过这是背光面,再加上那棺材漆黑的,不凑近根本看不出来。 我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瘫坐在地上指着那边道:“骗……骗你们干嘛?自己去看啊!吓死我了!” 我都有些佩服自己的运气了,这大晚上还能挖出一口黑棺材,这也太晦气了吧,这得做多久的噩梦啊! 工友们半信半疑的走了过去,围住了那一片,好半晌才听到了一声惊叫,接下来就是嘈杂的讨论声了。 “嘿!还真有口黑棺材!探照灯呢!照过来!”不知道谁喊了这么一句,不多久灯的亮光就从我身上移到了棺材那,我这又暗了下来,不得已,我只好也围了过去。 因为是我发现的,所以大家很自觉的就让了条路。 我这近距离观察这口棺材,不禁寒到了脊梁骨,黑的吓人,黑的像是要把整个人都吞进去一般,直觉告诉我不能再盯着看了,不然要出事。 “王哥,平常就属你胆子最大,开棺呗!”跟我一样是高考落榜的小六笑着提议了一句。 “别胡闹,这是黑棺,邪门的很,而且现在下着大雨,大晚上的,开棺材那是要出事的!”那些稍微年长点的人就懂得分寸了,肯定是不想惹祸上身的。 但是王哥却看着棺材若有所思道:“里面会不会藏着什么宝贝?要放的是个人,早该臭了吧,但这玩意儿不仅不臭,还挺香,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埋在这的?” 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愣住了,大家都是没钱的人,这要是发现了宝贝卖了,估计都能咸鱼翻身,而且夜班人不多,还都是一个宿舍的,大家明算账就行了,抢都不用抢。 “这样不好吧……怎么说都是口棺材啊……”我抿了抿嘴,因为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让我不敢盯着棺材看。 “没事儿,晓生,你也知道,大家都是勉强活命,这要是能挖到个文物,那就发达了,这边也没那摄像头,对吧?开了棺没宝贝我们就关上报警,有,咱就分。”大胡子拍拍我的肩膀,看样子他是心动了。 之前还有顾虑的老人也都不说话了,期待的看着王哥。 我向后退了一步,尽量的远离了黑棺。 王哥看着我嘿嘿一笑:“怂样!” 他说着,找来了一根大铁棍,一把插进棺盖的缝里,撬了两下没动静,大胡子也上去帮忙,棺材这才发出了“咔咔”的声音。 可这咔咔声,在我听来就像是笑声一般,浑身的鸡皮疙瘩的立了起来。 “砰!”一声巨响,棺盖被撬了开来,完整的砸在了旁边的土地上。 探照灯再次移动了一下,照向了这口黑棺材。 我心口猛地一缩,似乎停止了跳动。 红,好红,像是血一样红的裙子,我看到了一个女人躺在里面,皮肤白的像是牛奶一样,闭着眼睛很是安详。 我半张着嘴不敢说话,她是死人……还是活人? “什么东西,啥都没有啊?香倒是怪香的,大伙儿都过来闻闻,感觉可精神了。”大胡子有些失望的说道。 我看了大胡子一眼:“可……这不是有个女……” “女女女,啥女,难不成还看到女人了啊,想女人想疯了吧你。”大胡子翻了个白眼,就像吸毒一样趴在棺材口闻着里面的味道。 而我再次看向那条红裙子时,却发现她正瞪着眼看我,然后嘴角一咧,笑了。 忽的两股温热液体就从我鼻子里流了下来,我两腿一软,晕了过去。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章 人祸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病床上,周围白茫茫一片的,有个女孩站在床头柜前,正在切西瓜,见我醒了,立马笑了起来。 “哥!你醒啦!”她用手抹了抹身上的校服,然后一把保住了我的头。“哥你吓死我了!医生说你是疲劳过度了还肾虚,以后不许那么拼命了知道吗!” 我点点头,有些没反应过来,但知道是我妹妹项晓羽在照顾我。 我只记得自己好像看到棺材里有个女人笑了,然后自己就晕倒了…… 一想到这个,我头皮瞬间就发麻,心跳也加速了起来,旁边的测心仪立马因为心率的快速变化发出警报声,吓得晓羽连忙松开了我:“哥你没事吧!” 我赶忙摆摆手说没事,就是想到了一些事情而已,她看着心率渐渐恢复,这才松了口气。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太吓人了,我根本都不想去回忆,哪怕是大白天,我背脊都发凉。“晓羽啊,哥没事,今天是周二吧,你怎么没去上课啊?” 昨晚是周一,我就知道一周的第一天准没好事发生。 可谁知晓羽朝我翻了个白眼:“哥你都昏迷五天啦,今天是周六呢,爸妈刚回去。” 我一下子就呆住了。 “什么?今天已经周六了?那我工地上……请假没啊?”我心惊了一下,不知道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晓羽努努嘴,有些扭捏的说道:“工地上……你就先别操心啦!先安心把身体养好再说啦!” 她既然这么说,那应该是帮我请假了,我这才松口气,不然我的手机梦就要泡汤了啊。 然后这几天我都是在医院度过的,期间爸妈也没少来看我,但都对我工地上的事躲躲闪闪的,让我很是奇怪,不过好在我只是过度疲劳,再加上睡了那么多天,没多久我就出院了。 而且说起来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过度疲劳还肾虚了?我不玩电脑不玩手机,早睡早起热爱健康,淫靡之事不说不做,但频率也不高……肯定是医院为了坑钱才这么说的。 我那最多算是吓晕了……虽然很丢脸就是了…… 不过那口棺材是深深印在我脑子里了,这几天天天梦到它,着实睡不安稳,还有就是王哥大胡子他们趴在棺材口闻味道的模样,我觉得这辈子我都忘不了,当时觉得没什么,但现在回想起来,太吓人了,简直跟吸毒一样。 而最恐怖的,就是那个女人的笑容了,她长什么样我实在是记不清了,只记得那条大红裙子,华丽的很,我也不可能平白的就脑补出这么一个人躺在棺材里。 可当时的情况,的确他们谁都没看见她,我这也算是活见鬼了吗? 老天,我项晓生这辈子的倒霉运气也该用完了吧,连“鬼”都见了,还能让我继续倒霉下去吗? 抱着这样的心态,我出了院,结果刚走出病房的一瞬间,我就看到了地上一张红色的钞票,整整一百,而且周围没人,我就直接捡了走了,我琢磨着我这真的算是转运了嘛? 走到楼梯拐角处,我又看到了地上的钱,这次比上次还多,好几百呢,我赶紧趁着没人注意全部捡了起来,激动地心情难以平复。 不是因为贪到小便宜了,而是因为换了之前,我不掉钱就好了,现在还能捡到这么多,连捡两次,不是转运了是啥? 那算命的就会瞎扯,我这不还没媳妇儿呢吗! 一路到了前台,要办理出院手续,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爸已经弄好了,我只需要去登记一下就行了。 “喏,签个字吧。”那护士低着头,递过来了一张纸,皱巴巴的,颜色还泛黄,我眉头一皱:“签什么啊?我爸帮我已经办理好了啊。” 那小护士依旧没抬头,看着本子记着东西:“你爸办的那是家属的,你本人还得再签呢。” 她手按着那纸,挡住了上面几行字,本来我也没心情看,嘀咕了一句:“这纸这么皱不会废物利用吧……” 说完,我签上了我的名字,那护士赶忙拿过去看了看:“恩对的,项晓生,今年20岁,好了交200块钱你就可以走了。” 我差点没一口老血,怎么还要交钱,坑人的吧? “诶不对啊,为什么还要交钱啊,按道理你还该退押金呢。”我有些恼了,我不是特别小气的人,但这摆明了坑钱啊! 那小护士依旧低着头,根本不打算看我,声音倒是好听:“我都说了呀,你的是你的,你爸的是你爸的,亲父子明算账啊,你要不交钱……把你手表拿来抵了也成啊。” 我赶忙缩回手,这是我妹送我的生日礼物,绝对不要给任何人,哪怕它不是什么贵重品。 “我下次病死都不来你们医院!”我狠狠地说了一句,丢下两百块走了。 还没出门,就听到那个小护士朝我喊了一句:“走好,欢迎下次光临!” 我真是要被气的七窍生烟了,但实在是懒得跟她扯淡了,连忙离开了这里,然后找到一个报亭,拿公共电话拨通了王哥的手机。 电话好几次没打通,全都提示空号,但最后一次说了几句空号后,莫名接通了。 “喂,王哥,你们怎么样啦?我出院了。”我笑着报个喜先。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用着一种很是怪异的腔调说道:“晓生啊,你快来工地干活啊,今天我们还是晚班,你记得带上小六一起来,我们兄弟几个等你。” 他这样子应该算没事了,但我还是有些疑惑:“王哥,小六怎么啦,还有比你别急呀,我可是刚出院的病号啊,你们不请我吃一顿?” 结果王哥只是重复了上面那句话,之后就挂断了,再打过去就一直是空号了,这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小六也生病了吗?我记得他当时跟我站在一块的,好像也被大胡子他们那模样给吓到了,估计他这会儿肯定是后悔提议开棺了,这也好,就当给他长个记性。 回家打声招呼,我就赶到工地上去了,但我刚到那,就傻眼了,地上莫名其妙多了个大坑,好多设备也都撤走了,只有少数几个人依旧在那里搬东西,一眼看过去,就发现了让我头皮发麻的东西,那口黑棺材依然在那里,只是里面的确什么都没有了。 我咂咂嘴,找了一圈没看到王哥,然后便拉住了一个正在搬东西的人问道:“诶,你们这什么情况啊,我们还要上夜班呢,东西搬走了怎么开工?” 那人不可思议的看我一眼:“你脑子坏了吧,死人了还开个屁工啊?” “啊?”我一惊,感觉自己的瞳孔都放大了好几倍。 “你新来的啊,不知道吗?就这星期一晚上不是下雨吗,上夜班的那一宿舍人出的事你不知道啊?”他摇摇头很是诧异。 我脑子没转过来,还呆呆的看着他,什么死人了? 他见我没反应,指了指那口黑棺材:“看见没,邪门的很啊那玩意儿,据说那天晚上他们给撬开来了,然后……啧啧啧,全都被雷给劈死了!” 我的心仿佛一下子停止了跳动,整个人像是电流通过身体一般:“什……什么?” “哦对了,有两个没死,一个受伤住院了,还有一个疯了,在神经病院呢,其他人全给雷劈的渣都不剩了,哎,干这种缺德事儿干嘛,报应啊……”他说完,搬着东西离开了。 我一个人瞪大了眼睛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刚刚……电话谁接的? 我看向了那口黑棺,它仿佛在对我笑着,对我说。 “晓生啊,你快来工地干活啊,今天我们还是晚班,你记得带上小六一起来,我们兄弟几个等你。”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3章 小六 那些人已经搬了好几个来回了,而我还傻傻的站在原地。 我实在想不通,好端端的一窝子人,居然全都给雷劈死了?我越发觉得那天晚上的事很诡异,而且对于刚刚打通的电话……或许是个恶作剧吧,但谁会无聊到用死人恶作剧呢? 那口黑棺材就这么摆在那,也没人去理会他,孤零零的显得很是阴森。 “诶我问一下,那你们怎么没管那口棺材?”我拦住了刚刚跟我说话那小伙儿,想知道原因。 结果他只是看了一眼黑棺,立马缩回了视线,随后全身抖了抖,摇着头道:“这玩意儿看一眼都瘆人,开棺就给雷劈死了,俺们要去动它,一家老小的安全谁负责?” 他说完,急急忙忙的走了,丝毫不想在这里多待一会儿。 今天的天气也没转晴,天空灰蒙蒙的,我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朝着那黑棺走去。我内心是完全的想要远离它的,但不知道为啥,我还是想近距离的看一下,确认一下里面究竟有什么,以及那个香味,到底是什么东西传出来的。 可我刚靠近它不到十几米,就闻到了一股恶臭味,什么狗屁香味统统不见了,我根本都没能忍住,直接蹲在一旁吐了起来,直到把胃里的东西全都吐干净,这才能停下来,我赶紧用背包里的水过过口,这次无论如何都不敢再朝前一步了。 鬼东西实在是邪门,之前离他很近的时候,会闻到一股香味,离远了啥味没有,现在怎么还没接近就这么臭,有种臭鸡蛋混合着各种腐烂食物的味道,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这地方真是不宜久留,而且种种迹象都让我觉得我不应该再去接触那口棺材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了。 而且我得去找小六一趟,问问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只不过这好端端一个人怎么就进了精神病院呢?我也想知道究竟是什么让他突然变成这样了。只是他现在进了那里面,他还记不记得发生了什么都不一定呢…… 但回头一想,貌似也就我们俩幸免于难了吧,这事儿怎么想怎么都不通,太邪乎,如果搞不清楚我估计这辈子都睡不安稳了。 顺着工作面试的地方找到了我们的包工头,他一看到我也很是诧异,随后招呼我坐下了。 “你就是项晓生吧,别难过,开心一点,虽然听说昏迷了,但你是你们宿舍里最幸运的人。” “我知道,我想知道小六怎么了,现在在哪?”怎么可能会不难过,虽然才短短一个月不到,但他们对我真的很好,只是我现在内心里更多的是疑惑与恐惧,根本没有时间去伤感罢了。 听到我说小六,包工头手上的动作全都停了下来,嘴角抽搐了一下,愣了几秒,又开始重新写着文件。 “没事,就是吓傻了嘛……” 虽然我也觉得应该就是吓到了,但包工头的眼神有些躲闪,让我觉得好像没那么简单。 只不过他既然不愿意告诉我,我直接问肯定是没有用的,所以得换个法子。 “头儿,是这样的,我呢和小六是同届毕业生,我们俩都高考落榜了,所以我跟他关系一直不错的,两个人也有话题聊,平常他胆子也不小,你这么说……” 其实我比谁都清楚,小六好凑热闹,但胆子却不大,他也有可能真的是被吓得,可如果是这样,包工头的反应就显得奇怪了。 包工头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说,看着我苦笑了一声:“算了吧……项晓生,你别在这干了,工资我算一个月的结给你,其他人的也一样。全都给他们的家属了,因为雷暴算是不可抗力,所以我们不用承担过多责任,但也贴了些抚恤金。” 他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大信封给我:“这里面除了你工资外还有不多的补贴,我也给了一张入职推荐,拿着重新去找份工作吧,这里的事别往外说,那口黑……咳咳,你就当没看见吧,给我个面子,行不行?” 包工头的面色很是憔悴,看起来就像是将死之人一样,估计最近也没少为这件事奔波吧,他应该是什么都不打算跟我说了。 我抿抿嘴,有些难堪,但这钱我也不会不收,所以揣进了包里,临走前问道:“哦对了,小六在哪家医院,我去看看他,好歹朋友一场……” “六院,走吧走吧……”包工头摆摆手。 我叹口气,知道自己又给别人带来了不幸,虽然包工头嘴上不说,但不难看出他也是怕了我了,想赶紧让我滚蛋了。 这也怪不得别人了,我本来就是个扫把星名号的人,而且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死的死,疯的疯,就我一个人活的好好地,命硬,克死了那么多人。 我也不想再连累别人了,所以朝包工头鞠个躬要走,但还没走出几步,忽然听到他小声说了句:“哎……对不住啦……” 我回过头去,只见他低着头摇个不停,不知道是说给我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又或者,是说给王哥他们的。 六院不远,工地门口公交车一路到底就是,这医院以前也算是个公办医院,后来就变成了精神病医院,基本上进去了,就很难再出来了。 一路上我难免有些惆怅,不知道见到了小六,他是否已经变得神志不清了呢,我一边想一边不停的喝水,希望这样能够让自己冷静下来。 还有那个红裙女人……如果是我没看错的话,为什么偏偏只有我看到她了呢? 其实我从小到大坑的人不少,但我妹妹跟我待在一起从来都没出过事儿,所以别人说我扫把星的时候她会很生气,因为我很疼她。 对我来说,只要家里人没事,一切就都好。 想着想着,却已经到站了,乌云密布的天空下,显得这座精神病院有种别样的气氛。 本来我以为想要见小六应该不用太麻烦的,但没想到精神病医院的手续特别多,还得开各种各样的证明,最后连主治医生都来了。 “你叫什么名字,来见他干什么的?”主治医生是个秃头,抱着厚厚一沓文件,透过微微反光的镜片看着我。 “我来见他就是想问点事情,对了,我叫项晓生。”我尽量很平静的回答他,不让他起疑,免得他叫人盯着,这种事我也不好让外人知道。 “哦,有点事情啊……那项……”忽然,他的眼睛一下子瞪了起来:“你是项晓生?”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大跳:“对……对啊,我就是项晓生怎么了?” 主治医生看了我几眼,摇摇头道:“哎,倒也没什么,只是你不能见他,病人最近老是念叨一个人,说会来接他,那个人就叫项晓生,我怕你们一见面,会给他带来很大的刺激,先等等吧……” 我被噎住了,而且一种由心而生的恐惧寒到了骨子里,我又想起已经死去的王哥让我把小六也一起带上那句话了。 没能见成,有些可惜,但这也是没办法的,看来小六是真的精神出问题了,我这时候不能再刺激他了。 本打算直接离开的,但路上水喝多了有些尿急,就进了厕所。 这里的环境着实简陋,还好包间有门,但一共就两个,我想应该是给有残疾的人用的。 第一个似乎有人,我开了半天里面没反应,但是打不开来,这里很多神经病,有人躲在厕所里估计也不奇怪吧。 还好第二个能开,但我刚解开皮带,就听到了外面纷乱的脚步声,不知道出什么事了。 “晓生。”我的头顶传来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吓得我惊叫了一声,连忙抬头看去。 这一看我整个人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虽然已经瘦削的不成样子了,眼窝也凹陷了下去,但这张脸我认得,是小六。 他正趴在隔间上,露着黑黄色的牙对我笑。 “晓生你来接我了,王哥他们等不及了呢。”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4章 冥币 小六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我,而我被他那空洞的眼神看的全身发毛,他的模样跟死人有什么区别,如果你告诉我这是一具尸体,我说不定都会相信。 但本能告诉我不能就这么僵着,我必须立刻行动起来,他现在精神不好,就凭他刚刚说出的话来,我也能断定绝对神志不清了。 “小……小六,你说什么呢,王哥他们……这不去世了嘛,你乖乖在医院接受治疗好不好,等你出院了,我一定请你吃饭!”他趴在上面看我实在是吓人,我赶紧提上裤子准备离开,而且我也不想刺激他,所以只能多说些好话了。 毕竟精神病杀人的事情并不少。 “嘿嘿……晓生你要走了啊,王哥他们等急了,让我告诉你今晚去工地上找他们呀。”他歪着脑袋看我。 我已经从隔间里出来了,而他的视线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我,身体没有动弹一下,只有那个已经没有人样的脑袋跟着转,还发出了骨骼碰撞的诡异声音。 我的手心,额头上已经全都是汗了,这种莫名的恐惧比其他的害怕程度更深,我甚至都不敢用跑的,只能一点点往门那边挪过去:“别闹了小六,你快回病房去,主治医生说你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呢。” 我没想到我这么一说,他却张大了嘴,发出了机械般的笑声:“哈--哈,轰的一声!全没啦!王哥他们舍不得我们俩呢,工地上他们忙不来,要我们帮忙嘿嘿……” 我伸出手,轻轻的摸到了门把,缓缓的转动了起来,我已经无法与现在的小六交谈了,准确来说,他已经彻底疯了。 我深吸一口气,猛地打开了门,用我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所幸周围全是医生,他们都被我吓了一跳。 “快!里面有病人发病了!你们快进去看看!”我指着厕所说道。 那个主治医生认得我,立马反应了过来:“刚刚就是张六逃跑了,里面的是不是他?” 张六是小六的大名,我赶忙点了点头,于是他立马派了几个男护士进去抓人了。 我不敢再去看小六的眼睛,也不想再看到他浑浑噩噩的样子,所以赶紧离开了精神病院。 难怪我家里人之前都对工地上的事情遮遮掩掩的,现在是知道原因了,而且这事儿离奇的很,要说怪,他怪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你好,请问是项晓生吗。”我低着头走出院门,忽然一个厚重的声音叫住了我。 我抬头一看,是两个警察,一个胖的,一个瘦的,胖的看起来年老一些,脸上有一道疤,瘦的长得很白,奶油小生似的。 警察找我干嘛,我脑子里还没反应过来,而我刚说完“是”,那俩警察一把就上来按住了我。 “老实点!别乱动!”胖警察直接把我两手给拷上了。 “干什么?你们凭什么抓我!”我奋力挣扎着,可是双手根本使不上力。 “凭什么?你自己心里还不清楚?待会儿进去了你就知道凭什么了!”胖警察说完就将我塞进了警车里,一路开到了最近的拘留所。 太多的事冲进我的脑袋,让我有些缓不过来,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该不会,我和小六一样,其实也已经成了神经病吧? 可当一盏白晃晃的灯照到我脸上时,我又猛的意识到,我很清醒,我现在遇到麻烦了。 “项晓生,今天上午你是不是去找过刘华!”坐在我面前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人,身上穿着警服,估计是审讯我的。 刘华就是我们的包工头,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的大名的。 “是去找过,我只想知道你们抓我干嘛?”我很疑惑,也很愤怒,平白无故抓人这事我可以告他们! 那中年人冷笑了一声:“干嘛?在你走后不多久刘华就死了,你说找你干嘛?我们现在有足够的证据指控你杀人!” 听他这么说,我整个人都懵了,愣是呆滞了好几秒:“刘华……刘华死了?不可能啊……他之前还好好地跟我说话呢……” “别装模作样的!那段时间只有你接触过他!”他对我的态度很不满意。 我还是没能理解,刘华就这么死了!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啊…… “和我真的没关系……我真的只是去拿一下我的工资而已,钱还在我包里呢,不信你们可以拿来看啊,还有入职推荐书呢……我没有杀他的动机呀……”我颤抖着双手翻着包。 脑子里全是怎么办,我从小到大都没遇到过这样的事,为什么一个个人都莫名其妙的死了? 我很害怕接下来的就会是我,然后是我的家人,这一切究竟是谁在幕后动的手?我没跟任何人结过仇吧,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这一切的起因好像就是因为打开了那口黑棺。 我心中生起了一股业火,没人敢动那棺材是吧,我来!等我出去了,立马砸了它! 头脑里乱到了极点,我此刻反而冷静了下来。 “我手被拷着,动不了,你们自己拿着看吧。”我说完低下了头,我似乎还以为今天转运了来着,看来是我想多了,这运气更差了。 那个中年男人接过我的包,从里面拿出了那个信封,看了我一眼,我点了点头,他这才动手拆了开来,先是拿出了一张折了很多下有点皱的纸,然后往里面看了几眼。 接着他眉头一皱,瞪了我好一会儿,随后把信封整个扯开,里面的钱全都洒了出来。 我还没来得及发火,却已经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因为里面红红一片的,看上去都是人民币,但仔细一看,全都是冥币啊!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信封里面装着的根本不是给活人用的钱,是给死人用的冥币! 我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的一切,随后竟忍不住笑了,中年警察已经不想搭理我了,等我笑够了,我反问道:“你们这些当警察的,相信有鬼吗?” 他冷哼一声,算是否定我了。 “那天开工挖了个黑棺材,大家打开来了跟疯子一样凑上前去闻,我看到了一个女人躺在里面对我笑,然后我忽然鼻子流血,就晕了,晕了五天,醒来听说工友死了几个,疯了一个,你说奇不奇怪?而且还都是给雷劈死的。”我自顾自的说着,既是说给他听得,也是说给自己听的,我希望能够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可我理清了这一切后,我就发现,从一开始这件事,就不合理。 “你那几个工友说是被雷劈死的,但尸体被找到的时候连皮都没了,所以不排除他杀的可能性,这么跟你说吧,你嫌疑很大,毕竟只有你一点事儿没有对吧……”这中年警察看起来也很苦恼,估计这事儿的确玄乎的很。 最近这种吓人事太多了,我也不理解为什么包工头会死,死之前要给我信封冥币,而且仔细一想,那个时候包工头的确看上去就不怎么对劲了,离开前他说的那几句话究竟是说给谁听的呢? 我们俩全都沉默了,他似乎也在考虑着什么,然后打开了信封里的入职推荐书。可这时候突然有人进来了:“报告,队长让你把他放了,说是死因确定,心脏病,不是他杀。” 中年男人的脸色有些难看,但又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妥协了:“好吧,放人。” 他瞥了我一眼,然后把信封里的那张纸递给了我。 “我觉得干这行是不能信这些的,不过你最好找个算命的帮你看看这上面到底什么意思。”他点燃了一根烟,眼神里多了几分戏谑。 我皱着眉,第六感告诉我,这上面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果不其然,上面的字很少,可句句直冲我脑门。 项晓羽之妻文沐雨以保证人刘华之阳寿引荐项晓羽。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