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姐诡妹》 第1章 初回大丰村 下着小雨的天空灰蒙蒙一片，透过车窗一眼望不到尽头。 我本来应当是高兴的，就像是我身边的高阳一样，那么清润阳光，一直在我耳边叽叽喳喳个不停，干净温润的俊颜让人心生神往。 车上的人很多，浑浊的空气压抑的我快呼吸不过来，我想打开窗户，可是却有一只白净的手领先一步。 冷风立马咋呼呼的吹进来，刺得脸颊生疼。 “怎么了，上车一直到现在一直板着个小脸，难道跟我在一起就这么不开心吗？” 高阳似是有些不满我此刻的冷淡，歪着嘴角，手也习惯性的搭上我的头，把我的头发揉的乱糟糟。 换做是之前我肯定早就害羞的依进他的怀里，可是此刻竟连丝毫表情都做不出来。 大概是心境不同吧，我和高阳就要结婚了。 我能分明的感觉到心中的压抑和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情绪，我是一个略微孤僻的人，妻子这样的角色对于我来说是陌生而又沉重的，但我是爱高阳的，如果要和他永远一起生活的唯一途径就是结婚，那么我接受。 这次回老家也是带高阳见见家里的老亲戚。 属于我的生活即将要被另一个人闯入，而在一个月之前，我甚至连这个人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我有点紧张。” 高阳闻言，有些讶异的看着我，眸子里亮晶晶的让人沉迷。 “回自己的家乡你紧张什么？该紧张的是我好吧！也不知道你家里人喜不喜欢我。”高阳似是有些苦恼。 “你这么自恋的人也会担心有人不喜欢你啊！” 我也被挑起了些许兴致，反驳了一句，高阳闻言俊朗一笑，状若宠溺的勾了勾我娇俏的鼻子，把我轻轻楼进怀里，闻着高阳身上淡淡的皂香，我的内心触动，跟这么美好的人儿过一辈子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只是，我的内心依旧慌乱，除了对即将到来的婚姻的失措，似乎还掺杂着些什么。 车子蹒跚如老人在初冬的夜晚一路行驶，冒冒失失的闯入了一个雨夜中依旧安宁祥和的小山村。 久违的翠绿村庄在我的眼中异样陌生，若不是这次应高阳的愿望来我的家乡，大概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里，我的内心深处是抵触的，仿佛这里隐藏着什么食人的魔鬼，飘渺的幽灵。 “水烟，你看，是不是就快要到了！”高阳早已关闭了呼啦啦的窗户，兴奋着脸新奇的望着外面的世界。 “嗯，到了。”话落，‘吱----’的一声，车子停在公交车站。 ‘大丰村’三个大字在寒夜里有些模糊不清，雨越下越大，我和高阳都没有晴带雨伞饱带干粮的习惯，自然被淋成了个落汤鸡。 初冬的寒夜里，寒气瘆人，尤其是在这种偏僻的小山村，高阳紧紧的搂着我在雨中狂奔，十分担心我会着凉，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此刻我的内心很暖。 “水烟，你说，我两是不是特别有缘分啊，我们第一次相遇也是在这样的雨天，现在我们要结婚了，回你老家也是雨天，你有没有觉得很浪漫！”水烟边奔跑边大笑的开口。 我以为高阳很紧张我们两现在的处境，没想到高阳却语出惊人。 “哇！水烟，这就是你家？挺气派的呀！真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不想回家。” 高阳的嘴巴似乎永远都不能消停。 依照着记忆中些许模糊的路线，我们停在了一家占地颇大的浴场门前。 “这里有什么好的。” 我近乎淡漠的开口，眼前的‘大丰浴场’四个字似乎格外刺目，硬生生的揪出了我儿时的记忆，我摇头不愿去回忆，只眼睁睁的看着这座黑漆漆的大房子矗立在阴雨的寒夜里，像是个吃人的怪物。 “好啦好啦，我都快要冻死了，你还不快带我进去啊！” 见我的态度一下子冷淡了下来，高阳有些讪讪的开口，似是生怕惹我不开心。 见高阳小心翼翼的态度，我内心一下子歉疚起来，我是一个稍稍孤僻的人，和高阳的邂逅也是一场美丽的意外，高阳是一个很美好的男人，我很确定我们是相爱的，可是我却总是时不时的莫名焦躁，态度难免不好，这样的窘境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 我甚至不明白高阳为什么会这么喜欢我，迁就我。 “嘎吱----”门敲了一会儿后，就有人来开门。 开门的是一个些许苍老的妇人，脸上有不少的褶皱子，神情冷漠，只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我。 可笑的是我一时竟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 “你是水烟吧。”妇人开口，似乎认出了我，并且侧过了身子，让出一条道，方便我和高阳通过。 “阿姨您好，我是水烟的未婚夫，我叫高阳，水烟信里应该有跟您提到过吧！” 高阳边进屋边兴奋的自我介绍，看样子能来我家十分激动。 我并不知道家里的电话，只依稀还记得地址，所以回来之前寄了一封信，若不是高阳的恳求，想来我永远也不会和这里联系。 “嗯。”妇人淡淡的向高阳点了点头，目光再次掠过我，眼里并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和触动，只有无尽的疏离。 傍晚的洗浴高潮已经过去，在这小雨的夜里，进出的客人并没有几个，偶尔遇着一个，大概也只是因为我和高阳是个生面孔而多看几眼，然后便漠然的走远，连个微笑都不曾有。 就连一起结伴洗澡的的村民之间也少有交谈，好像在这个村庄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是如履薄冰。 这里还是和以前一样，气氛压抑的让我甚至不能呼吸。 浴场在一层，穿过长长的走廊，我和高阳到了二层，家里人居住的地方。 “这是----水烟？！” 毋的一声惊呼，苍老又略微熟悉的声音让我浑身一震。 随着高阳的视线，我有些愣的侧过头。 “大姨？！” 我定睛一看，这不是大姨吗！ 要说这家里还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地方，那就是大姨了。 十二年没见了，大姨不再是我儿时记忆中的模样，她变得更加苍老了，头发不再是黑乌乌的，而是一片灰白，刺得我眼睛生疼。 “水烟回来了。” 大姨还是如记忆中一样的温柔慈祥，只是青春不再，奇怪的是与我对视时的目光有着些许的闪躲和不自然，让我忽然心生惶恐。记忆中的地方记忆中的人都变了，难道我真的已经没有家了？ 庆幸的是，大姨对我并没有像开门的妇人那般疏离，依旧如十二年前一般温润如水“水烟呀，瞧我光顾着和你们说话了，衣服都淋湿了很冷吧，我这就带你去你的房间----唉？这位就是你信里提到的高阳吧，长得可真俊呐，配我们家水烟真是郎才女貌啊！” 大姨这才发现我身边的高阳。 “大姨您好，我就是高阳。” 高阳咧着嘴自我介绍，这小子听大姨这么夸他，心里不知道怎么得瑟着呢！ 我和高阳便跟着大姨去往我们的房间，一路上高阳都对周围的一切显得十分新奇，我想大概是因为高阳从小到大都生活在城里从没进过山村吧。 “大姨，刚刚那给我开门的人是谁呀？”我挽着大姨的手腕，把心中的疑问吐露出来。 “你这丫头，十二年没回家了。连你小姨都不记得了？她是你小姨！” 大姨似是生气一般拍了一下我的脑袋。 “小姨？！”我有些惊讶，“难怪我觉着她有些面熟。” 大姨闻言叹了一口气“哎！当年你走时才十一岁，还那么小，你小姨又在城里上学，见面次数不多，你不记得也是常理，怪不得你。你小姨啊，也是一个命苦的人，你要记得，多孝敬孝敬你小姨知道吗？” 说到后来，大姨的声音里多了些无奈。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章 消失的影子 我原本还想再问，可是已经走到了房门口，大姨催促着我赶紧进去洗澡，见大姨不太想说的样子，我便乖乖和高阳进了房间。 房间里，我正准备进卫生间洗澡，却见后面跟着的高阳有些呆呆的，似是在愣神思考着什么。 “你干嘛呢，还不快收拾下自己，一会儿我出来后你就赶快进去洗，再发呆就感冒了！” 丢下这句话，我就进了卫生间。 舒服的冲着澡，思绪翻飞，对于这家浴场我的记忆并不不深刻，儿时的记忆还停留在十一岁那年，关于十一岁之前的事情任我怎么想都没有一点印象，但是我的潜意识里是排斥这里的，我隐隐约约记得有一个人曾对我说过，永远不要回来。 至于那个人是谁，我并不知道，只记得那是一个很好听的男声。 擦干头发上的水珠，我出了卫生间。 “高阳，进去洗澡吧！” “高阳？” “高阳？！” 一直没有人回应，我有些着急的撩开眼前的头发，却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 “高阳？”我莫名有些焦躁，这座浴场总是给我一种很沉重的压抑感。 我担心高阳会有什么事，也顾不得梳好头发，光着脚丫就往走廊里跑。 二楼长长的走廊，就像是工人宿舍一般，两边都有房间，一排一排，泛黄的灯泡滋滋作响，仿佛随时会掉下来。 昏暗的光线中，我只觉得有些不对劲，好像少了些什么？ 忽然，我的瞳孔瞬间放大！ 恐惧像潮水一般袭来，我的额头似乎有大滴的冷汗翻滚！ 影子！少了影子！我没有影子！ 头顶是昏黄的灯光，走廊上的障碍物都投下了一片浓郁的阴影，可是我没有！ 心里的恐惧如山一样向我压来，我感觉我的身体似乎不受我控制的颤抖了几下。 “我已经死了吗？”据说，死人是没有影子的。 我沉浸在自己的恐惧中，喉咙里像是有什么要放声尖叫出来，可是我叫不出来。 身后毋的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是高阳！ “水烟，你在那儿站着干嘛呢，头发也不梳，怪吓人的。” 高阳并没有发现我的异常，依旧宠溺的开口。 可是我不敢动，我怕我一动，高阳就发现了，我怕高阳会用看怪物一样的眼光看着我，那样我会受不了的。 “水烟？！”高阳好像发现了我的不对劲，慢慢向我走过来。 听着高阳走路发出的‘蹬蹬蹬’的声响，我紧张到极致。 “高阳，你刚才干嘛去了？”我试图分散高阳的注意力。 “哦，我刚才去走廊那头闻味道去了。”高阳的声音忽然正经起来。 “闻味道？！你又不是小狗，闻什么味道？”我一边说一边装作不经意的和高阳一起进了我们的房间。 “刚才我们上来的时候，我就发现走廊里有一个房间外的味道和其他地方的不一样，所以我就趁你洗澡的功夫去那间房间看了一下。”高阳煞有其事的说道。 “什么不一样，全村人身上的污垢和脏污都集中在这里，不都一个臭味么？” 我十分嫌恶的开口，高阳似乎讶异的看了我一眼，嘴唇动了动，却也没把到口的话说出来。 趁着高阳没有再注意我的功夫，我偷偷再往地上瞄一眼，还是什么都没有，我的身前、旁边一丝阴影都没有！ 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这座浴场真如我的直觉一样是个吃人的怪物？ 可是高阳的影子还晃晃的投在我眼前。 我深怕高阳会发觉到什么，连忙催促着他进了卫生间，高阳似乎有话想对我说，可我没有心思听。 走廊外传来脚步声，脚步声由远及近，在我的门前停了下来。 “叩叩叩----” “水烟，洗好了没有，大姨猜你们一路上也饿了，给你们开了个小灶，快叫高阳一起来吃！” 若说还有这里唯一值得我信任的人，那就是大姨了，可是对于这件悚人听闻的事情，我的却没有勇气开口。 “来了，大姨那你等一会儿，高阳还在洗澡呢！” “好！一会儿都来吃啊！正好浴场已经关门了，你表弟表姐啊也都在家，我把你们都介绍一下，省的一家人在一起还生分。” “嗯，好的，知道了！” 我的心里突突跳个不停，我现在可怎么出去，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可是高阳已经快速冲个澡出来了。 “水烟，刚刚是大姨叫我们去吃饭吧，快走吧，我都快饿死了。” 高阳用干毛巾擦了擦头发就拉着我往门外走。 望着高阳依旧零星滴水的俊朗侧颜，我心里的恐惧越来越深，我不能失去高阳！ 来到厨房，狭窄的厨房里，已经人满为患，我松了一口气，还好，厨房空间不大，人影交错，不会轻易发现到我的。 “这就是水烟表妹吗？可真漂亮！” 一道清亮的女声把话题带向了我，顿时满屋子的目光全都扫向了我，我的手心冒汗，紧紧的抓住高阳的手，高阳给了我一个坚定的眼神，也紧紧的反握住我的手。 “来，水烟，坐大姨这里！”大姨坐在厨房里餐桌的中间，向我招手。 我不太能习惯在这么拥挤的地方和这湿腻腻的空气里用餐，可是这毕竟是在山村。 高阳牵着我的手就往大姨的位置走，还对刚刚说话的女人道“你好，你就是水烟的表姐吧，我经常听水烟提起过你，我叫高阳，是水烟的未婚夫。” 瞎说，我暗中掐了一下高阳的手心，我哪里提起过她了，我刚刚都还没认出来呢，没想到高阳竟然认出来了。 高阳的手一颤，依旧笑的灿烂，只是握着我的手更加的紧了。 “高阳啊，水烟的信里提到过，没想到长得还不赖嘛！” 表姐笑嘻嘻的开口，目光不断的扫视着我和高阳紧握的手，眼神暧昧。 我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匆匆和高阳穿过人群，在大姨的身边落座。 “大家安静一点，水烟啊，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外公，这是你的小姨，这是你的小姨夫，这是你表姐范欣怡，这是你的表弟萧志。” 大姨逐一为我介绍了饭桌上的人，其实除了外公其他人我真的是一点印象也无。 “大姨夫呢？”我疑惑。 “----”全场似乎一下子安静下来了，大姨嘴角温柔的微笑忽然隐去，我对上大姨的眼睛，里面闪烁着的流光让我心悸。 我似乎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高阳也在桌下暗示着我赶快转移话题，可是我想知道答案，一个让一向温柔如水的大姨变得让我莫名有些害怕的答案。 全场尴尬，外公咳嗽了一声“吃饭吧，孩子们都饿了。”便不再说话。 大家纷纷拿起筷子夹菜，桌子上再次热闹起来，高阳也不住的往我的碗里夹我爱吃的菜。 只是我依旧不放弃的与大姨对视。 “他死了。” 我心头一颤。 桌子上再次变得安静，大姨惨白着脸。 这一顿饭我也不知道后来是怎么收尾散场的，只依靠着高阳混混沌沌的回到了房间。 临回房前，我听大姨在身后叫我。 “水烟，你们打算在家里待几天？我好准备准备。” 我望着大姨瘦弱的身躯和花白的头发，忽然发觉我能陪她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待到年后。” 高阳讶异的看着我，似乎在问“你不是只请了两个星期的假吗？” 大姨也是有些吃惊，眼中包含着一种我不懂的复杂神色。 “还有三个月。”大姨喃喃。 难道大姨不欢迎我吗？我心中疑惑更甚，今晚的一系列事件我已经心力交瘁，内心的直觉告诉我，我要尽快离开这个山村，否则后面会发生什么事难以想象，可是我是个一向都跟直觉对着干的人。 “水烟啊，你要记住，你和高阳一定不能在一楼浴场洗澡，知道吗？”大姨说话时神色莫名。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3章 惊现福尔马林 “不能在浴场洗澡？！”高阳疑问，他还想明天舒舒服服的在浴场里泡个澡呢。 我也奇怪，这是什么话，虽然我肯定不会去浴场洗澡，因为我觉得那里很脏，可是这话也太奇怪了吧！自家的浴场自家人还不能进去洗澡？ 大姨却不再理会我和高阳的疑惑，只留给我们一个苍老的背影。 回到房间，我正准备消化消化今晚的事情，见高阳一脸欲言又止，我心中一颤，难道高阳发现了？！ “有什么事儿快说！” “水烟，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我和高阳几乎同时开口。 “那就说吧。” “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我去走廊一个房间闻味道吗？” 我松了一口气，没有发现我的异样就好。 “怎么，有什么发现吗？”我不太相信，随口问道。 “我发现那是福尔马林的味道！”高阳语出惊人，我心都跟着一颤。 “你说什么？福尔马林？！” 我提高嗓门，有些怪异的看着高阳，这家伙在瞎扯什么，我家就一个山村浴场而已，连福尔马林是什么都不知道，哪里来的福尔马林！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高阳似乎对我的反应有些无奈，“起先我也以为我闻错了，可是后来你大姨说你大姨夫死了，我才确定的。” “胡说，这跟我大姨夫有什么关系！这里是山村，人死了就会下葬的！怎么可能用福尔马林！” 我愈发觉得高阳在瞎说，再加上今晚发生的事情，我的情绪十分激动。 “水烟，你先别激动，我慢慢跟你说。”高阳见我情绪不对，连忙扶着我在床边坐下来，给我倒了一杯水，又接着说“我的猜测不是没有依据的。” “我是个医生，对气味很敏感，福尔马林什么的我闻多了，我敢肯定，那个房间里绝对有福尔马林。而且我偷偷进去过那个房间，里面味道很重，足足用了足够浸泡一具尸体的量。” 高阳是医生，我怎么没想到，可是“就算那里用了福尔马林又跟大姨夫有什么关系！” “你大姨的身上也有福尔马林的味道，不过很淡，我对这种气味敏感才闻到了，而且，你们家除了死去的大姨夫还能有谁会被你大姨浸在福尔马林里？” 高阳说的我无法反驳，可是我还是不愿意相信。 大姨夫居然没有被下葬，还在这座浴场里，甚至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我的胃里一阵不舒服，翻滚的厉害。 “大姨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难道是因为不舍得大姨夫？” 我想来想去只有这一个可能，可是心里隐隐觉得还有另一种答案。 整个晚上我都翻来覆去睡不着，月色当空，我看着皎洁的月亮，心中做了一个决定。 我要去找大姨弄个明白。 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床上高阳睡得香甜，手臂还一直呈现着给我当枕头的姿势，我心中暖暖，慢慢把他的手臂放下来。 打开门，走廊上的昏黄灯泡依旧亮着，我也依旧没有影子。 慢慢走到高阳说的那个房间，我的脚步停了停，我并没有打算进去，也没那个胆量进去，只是路过而已，可是我却鬼使神差的在门口停了下来。 “咋咋咋----”我屏息闻着高阳口中所说的味道，房内却传来动静。 我差点吓破了胆子，可是双脚却像是灌了铅一样，使不上力气。 那声音好一会儿才消停下来，我已经是满头冷汗，用力的平复下了心情，我轻轻推开了房门。 事到如今，尽管怕的要死，我还是要进去看上一看，况且那是我的大姨夫。 门开的声音很轻，我甚至能听到自己剧烈呼吸的声音。 房间里很黑，窗户窗帘全部被拉得紧紧，除了门口一点儿走廊投过来的光，真的是伸手不见五指。 我居然胆子这么大，我都不敢相信。 房间里确实有一股浓重的异味，与外面湿腻腻的气味不同，我心里对高阳的话已经深信不疑了，可是我只是想知道大姨为什么不把大姨夫下葬，而是浸在福尔马林里，甚至还放在家里人生活居住的地方。 实在是太可疑了。 我在黑暗中摸索，也不敢开灯，怕惊动大姨，可是这样是在是太恐怖了，要是我摸到了什么不该摸的东西怎么办？ 心中的恐惧越来越盛，我忽然想起来自己起床时随手拿到手机，本来是以备不时之需，现在也算是派上用场了。 手忙脚乱的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眼前终于有了光亮，可是不等我松下一口气，就被眼前的场景惊吓的差点放声尖叫。 “唔唔----”我拼命的捂住自己的嘴，只发出自己都听不清楚的模糊音符。 心脏剧烈收缩，视线所及之处赫然就是高阳所说的被福尔马林浸泡的尸体！ 巨大的透明玻璃棺材，里面盛满了福尔马林，大姨夫面容安详的躺在里面，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猝不及防的，就看到这样的场景，我实在是有些喘不过气来。 定了定心神，忽然发现这个玻璃棺材的旁边都堆满了翠绿的新嫩枝丫。 这山村里的初冬比城里冷得更加厉害，四周皆是光秃秃的树干，哪里来的这么新嫩的树枝？ 这些树枝堆在这里要干什么？我还从没听过死人棺材旁边要放树枝的习俗。 而且，我似乎还遗漏了什么，关于我儿时的记忆，好像有个记忆死角，曾经出现过这样的场景。 不管怎么样，已经确定了大姨夫就在这里，我似乎也没必要再待在这个瘆人的房间。 转过身，却猛地撞上一个身体。 硬邦邦又透着凉气，我几乎停滞了呼吸。 我撞鬼了！！！ 这个认知把我脑中的最后一根弦崩断了，再也压抑不住，我只想放声尖叫，把心中所有的恐惧都喊出来！ “----” 终究还是没能发出声音，那只鬼死死的捂住了我的嘴巴。 我使劲扑腾都无济于事，他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 我有些任命，我怕什么呢，我自己都已经是鬼了，没有影子的人还能称之为人吗？ 可是我就是止不住的害怕。 “我是你大姨。” 那只鬼突然开口，内容却让我惊讶的忘记了挣扎。 “大姨？！”我有些不确定的开口。 “嗯。”大姨冷冷的应了一声，不再像初见时那般温婉。 眼前的这个大姨让我很陌生，她的身体很硬，她的力气很大，她看我的眼神很冷。 “你来这里干什么？”大姨质问着我。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诺诺着不做声。 “你在这里住几天就走吧，以后永远不要再回来这里了。”大姨似乎在叹息，声音也软了下来。 “你为什么不把大姨夫下葬？！”我质问。 “这不关你的事儿，你在这里的这几天只要乖乖的不乱跑不乱问就行了。” “大姨你知道什么对不对？你都知道的对不对？” 我的情绪忽然激动，大姨肯定知道些什么，关于我影子的事情。 大姨的脸忽然转向那头棺材，一边脸神色温柔，另一边脸却隐在黑暗里，张牙舞爪。 “我什么都不知道，回去睡觉吧，以后别再来这里了，对你没有好处。” 说完大姨用力的拽着我的手出了房间。 回到自己的房间，我更加睡不着了，心乱如麻。 所有的疑问缠绕成一个疑团，怎么解也解不开，让我寝食难安。 我忽然消失的影子，不能在自家的浴场洗澡，死去的大姨夫没有下葬，大姨夫房间里奇怪的声音，大姨让我快点离开这里，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所有的一切怪异事件似乎都印证了我回来时心里的预感，这里果真隐藏着什么食人的魔鬼，飘渺的幽灵？ 我不信，一切都会有答案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4章 怪老头 第二天一大早，家里人上学的上学，去浴场工作的工作，只剩下了我和高阳两个大闲人。 “出去逛逛吧！”高阳见我脸色不好，想带我出去透透气。 说实话，我不敢出去，虽然外面没什么太阳，可我就是怕高阳会发现我的秘密，但是如果我继续待在这个浴场我怕我会被憋疯，只能被高阳牵着手往外边走。 山村不大也不小，有一条长长的大街道，街道两旁都有商店餐馆什么的，也算能满足村里人的日常需求。 只是山村并不热闹，街道上人来人往，相互之间也不打招呼，彼此之间大多人都是冷冰冰的，仿佛生活只有种地吃饭和睡觉。 村里的人皮肤都很粗糙，寒冷的风夹杂着沙子呼啸而过，我甚至能听见旁边走过的人皮肤裂开的声音----他们极少有人把自己裹得的如我和高阳一般严严实实。 越看越觉得身边走过的都是一只只的行尸走肉。 我胃里又开始翻腾。 “水烟，你看那个老头！”高阳也不复出门前的兴高采烈，大概也因为这个山村的死气沉沉而失望。慢慢行走时，高阳忽然举着牵着我的那只手往前面一个方向指着。 我顺势抬头。 这个老头确实有点特别，初冬天穿着个半袖，也是够凉快。 老头行走的速度慢如乌龟，尽管我和高阳悠悠逛街的速度已经够慢了，还是不一会儿就追上了那老头。 走近了看才发现，老头不是故意图凉快才穿个半袖，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情。 看那老头全身冻得通红，有些地方甚至已经干裂出血，半袖衫上零星血迹，看的人触目惊心。 谁的心这么狠？瞧瞧周围人来人往，也没几个的眼神停在老头身上的，更别提帮助了，我的心里又开始焦躁，对于这个山村的厌恶已经到了顶峰。 “老爷爷，您这是怎么了？” 我解开自己厚厚的的羊毛衫外套就要往老头身上披去，谁知却落了个空。 老头猛地躲过我伸过来的手和外套，望着我的眼神格外惊惧，仿佛我是个食人的魔鬼。 这个眼神刺在我的心头，久久不能忘记。 高阳安慰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把我手上的外套给我重新披上，然后解下自己的外套给老头披上，这一次老头没有闪躲。 老头依旧闪躲着我的目光和接近，这让我十分不舒服，我是在帮他，怎么这么不识好人心？ “这气息，太重啦！太重啦！太重啦----” 老头看了我一会儿，忽然嘴里开始碎碎念起来，隐隐约约似是能够听到什么，但也听不太清。 “老爷爷，您这是在说什么呢？”高阳一脸懵比，讪讪的挠着头发发问。 那老头似是不怕高阳，凑近高阳的耳朵轻悄悄的动了动嘴皮子，我站的不近，什么都听不到，倒是更加好奇了。 高阳的脸色似乎不太好看，老头走了之后高阳还是一脸震惊的愣站着。 “喂！回魂了！”我靠近，猛地一拍高阳的肩膀，高阳身体一个激灵，似乎是被吓得不轻，脸慢慢转向我，眼神不再是令我沉迷的亮晶晶，里面蕴含了我看不懂的神色。 “你怎么了？那老头跟你说什么了？”我双手插兜，满脸审问。 “没什么。”高阳迅速隐去了脸上的慌张神色，露出一个自认为潇洒的笑容，但他不知道的是，这样的笑容真的好假。 “哦，那就回家吧，你的外套给那老头了，外面这么冷，很容易感冒的。” 我见高阳不想说，便也不做纠缠，他什么时候想说了自然就会说出来的，我相信他，不会欺骗我的。 回到浴场，因为从浴场前门进去要直接经过洗浴区，我又有轻微的洁癖，不太能够忍受那里肮脏的空气，所以我和高阳准备从后门进去。 浴场的后门蛮隐蔽，我也是无意间听大姨谈话才知道的， 不料浴场后门处装了几个排水管道，，专门用来排放洗浴污水，所以这里臭气汹天，水沟里更是常年累积着村里的人们身上的污垢和毛发，简直令人作呕。 这是我没有想到的。 实在是太恶心了。 这样的臭气就连一向老不正紧的高阳都有些避之不及，眉头皱的紧紧的，仿佛看到了什么怪物。 这样的高阳确实少见，我一时竟起了玩弄之心，虽然这里确实很让我难受，但要从这里再绕到前门实在是太麻烦了。 “我们进去吧。”我拉起高阳的手并在门上用力的敲了敲。 “啊？”高阳似是十分吃惊，怪异的看着我，“你不是有洁癖吗，这里你都能忍的住？” “嗯哼！”我也十分傲娇的用鼻子哼了一声回复。 高阳宠溺的笑了“小生好生佩服！” 谈笑间，时间也过去了不少，依旧没有人来开门，我也是在是受不了这里的臭气了。 后门是一个摇摇欲坠的小木门，因为是木制的，这么些年过去，也被蛀虫腐蚀的差不多了，我见门好像是虚掩着的，便使了几分力气，果然，‘嘎吱----’一声，门缓缓的开了一条缝。 打开木门，我和高阳便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之后不忘把木门给紧紧拴好，不然遭贼了可怎么办。 后门关上后，里面一片昏暗，我对这浴场不怎么熟悉，也不知道灯的开关在哪里。 与后门直通的是一条看起来长长的甬道，我有些奇怪，不就一家浴场吗，怎么搞得跟地道战似的，到处都是长长的走廊和甬道，而且还都没有窗子，只有泛黄的小灯泡。 “你家可真神秘。”高阳走在我前面，触摸着甬道的墙壁，有感而发。 “拜托！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好吗！” 我在后面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虽然认同高阳的话但是心里很不舒服。 蓦然，我惊住了。 就在我翻白眼的时候，视线向上转移，我好像看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哎！水烟，你说，你感觉你家人对我的印象怎么样？”高阳已经走了一小段距离，我愣在原地他似乎浑然不觉，犹自顾说着话，话音回荡在狭窄的甬道，我只觉得冷汗正在沿着额头慢慢往下渗。 见我不说话，高阳奇怪的转过身。 见我和他落后了不少路，立马小步向我跑过来，神色有些紧张”水烟，你怎么了？” “高阳，你，你看，看上面--”我颤抖着声音，手指颤颤巍巍的直指头顶。 高阳闻言，疑惑的看了看我头顶上方，却没有我想象中的惊惧，只淡淡问我“没什么呀，水烟，你怎么了？” 没什么？怎么可能？我明明见---- 我努力平复剧烈起伏的心神，视线再次缓慢的上移。 黑暗里，甬道上方，确实是有一个黑乎乎的影子，看起来，隐隐像个人影！ 黑影形状不断发生变化，在幽暗的甬道里，向我张牙舞爪！ 我心脏都快要停止了，紧紧握着高阳的手“高阳，你快看，你快看啊！”我近乎崩溃，却也压抑着音调不敢大声呼喊。 高阳闻言再次抬头看向我的头顶。 “水烟，你到底看到了什么？”高阳依旧什么也没有看到，着急的撑着我的肩膀使劲摇晃我的身体。 “你快说啊水烟！” “你肯定看到了什么对不对？我都知道的，你能看到我看不到的东西！还有你的影子！你的影子都没有了，你到底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高阳的情绪似乎比我还要激动，在昏暗中，压抑全部爆发了出来。 我怔怔的看着高阳着急的样子，全心全意只有我一个人的样子。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5章 十一岁之前的画面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关于我影子的事情？” 我以为我隐藏的很好，没想到早就被高阳看穿。 “就在刚刚，在街上，那个怪老头告诉我的。”高阳慢慢平复了心情，面容忽然憔悴，“水烟，我们要结婚了！你知道吗，我们要结婚了！有什么事情我们不能一起扛？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告诉我？！你知道我刚刚知道的时候有多么震惊和难过吗？你还是没有把我放在心里对不对？” 我有些恍惚，心里却只惦记着那个张牙舞爪肆无忌惮的黑影！ “高阳，有些事情我不会让你卷进来的。” 说罢挣开高阳的手，我再次望向头顶，可是，黑影已经不见了？！ 我像着了魔一样来回了几次这个甬道，却再也没找到那个暗中的影子。 “你别找了，那东西肯定不是人，会伤害到你的。”高阳焦急的拦住了我来回走动的脚步。 我有些不甘心，那个黑影是人形的，就算不是人，也肯定是鬼，还是与我有关联的，因为，我看见了她的脸----跟我一模一样的脸！ 准确来说是跟我十一岁时候一模一样的脸。 她到底是谁？！ -------- 平安无事的回到了房间，我和高阳相对无言。 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一时间，房间里的气氛无比压抑。 我看了看表，已经临近傍晚五点了。 浴场的生意在初冬的季节比较火爆，所以我们家吃饭的时间一般是在晚上十点左右，我的生物钟还难以调节过来，再加上已经在外面逛了一圈，早就已经饿的饥肠辘辘。 “我去给你做面条。”一向体贴入微的高阳也发现了我的饥饿难耐。 “好。” 我很幸福的应声，不管高阳心里对于这些诡异的事情想法如何，他的心里终究是关心我的。 和高阳相依相偎的来到厨房，厨房里现在空荡荡一片，这个时间点一般不会有人来厨房，除非是来取暖壶。 “高阳，你看这个是不是你喜欢吃的那个红薯？” 我见厨房放食材的角落里有一小袋的红薯，随口问道，看那红薯上面的泥巴都还在，应该是不久前才从菜地里挖出来的，自产的新鲜红薯，我还真想尝下，就是洗的时候太费劲了。 “嘁！什么叫我喜欢吃，我看是你自己嘴馋了吧，来，我给你做红薯配面条！” 高阳见我一副馋虫的样子，就知道我在想什么。 “果然你最好了。”我也放下之前的不愉快，可劲儿的撒娇。 高阳在我额头亲亲的吻了一下，便开始撸起袖子为我洗手做羹汤。 讲真，高阳的手艺可不是盖的，以前在家的时候都是高阳掌勺，把我喂得白白胖胖的，还说要我胖到嫁不出去，只能一辈子跟着他。 简直是心机boy。 趁着高阳下厨的功夫，我就在厨房里瞎溜达，厨房不大，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这里都有，就是面相上脏了点儿，四处墙壁上都是被油烟熏得焦黄，甚至还在冒油，我都怀疑这里做出来的东西到底干不干净。 蓦然，橱柜下面的一些绿色的边角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这个小橱柜下面是由四个角支撑着的，所以下面是空的，这样一来可以防止潮湿，影响橱柜里食物的干净，二来也可以放一些小杂物，增加利用空间。 这绿色，怎么这么眼熟？ 我蹲下身子，橱柜下面的阴影处，居然放着几支新鲜的树枝！ 搞什么？外面的数都光秃秃的，哪里来的这么鲜嫩的树枝？ 况且，这树枝----我忽的想起了在大姨夫房间里水晶棺材旁边的那些鲜嫩枝丫。 这两者，莫非有什么关联吗？我真是越来越搞不通了，随着在浴场呆的时间越来越长，我身边的奇怪事件也越来越多了，真不知道这是幸运还是不幸。 “水烟，你在看什么呢？！” 高阳趁着闷面的功夫，忙中偷闲蹭到我身边来，见我一直在这里蹲着对地面发呆，又有些紧张起来。 “高阳，你说，现在这个季节还有这么新鲜脆嫩的树枝吗？” 我朝放着树枝的地方努了努嘴，随口一问，没想到高阳却认真思考起来。 想了一会儿，我以为高阳会给出什么有建设性的答案，结果却跟我说他也不知道，简直了。 我细细打量着这些树枝的样子，以及每片树叶上面的纹路，渐渐的，竟入了迷。 树叶是真的很脆嫩，香嫩多汁的那种，仿佛用手指轻轻一掐就能流下绿色的汁水，叶子上面的纹路很深邃，好像在无时不刻变化着走向，那些路径轮廓在叶面上不断的发生着变化，时而旋转时而交错，我的视线也随着这些奇妙的纹理慢慢旋转交错，似乎硬生生的被这东西勾出了这具身体深处尚未被我开发到的记忆---- “妈妈！” 恍恍惚惚间，我好像看到了一个美丽的小女孩，脆生生的叫着妈妈。 女孩扎着两个小马尾辫子，上面一边一个红色的蝴蝶结，闪亮精致如洋娃娃般的美丽眼睛刺痛了我的神经，这个女孩赫然就是我！ 但是我的记忆是从十一岁开始的，印象中从来没有过这种场面，之所以如此确定，是因为我从来没有叫过‘妈妈’这两个字。 难道是比我十一岁更早的时候？据说在我十一岁之前，我的妈妈就已经死了。 自杀死的，死状极惨，鲜血流满了整个天台。 眼前的画面还在继续，我看到了一个很有气质的中年妇人，妇人梳着一丝不苟的低马尾，我看不到她的面容，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背影身影约绰，优雅多姿，看起来十分气质典雅，我渴望她转过身来，那肯定是个让人惊艳的面容。 这时候，那个十一岁之前的我又叫了一声“妈妈！” 是对着那妇人叫的。 我惊讶，这个妇人，难道就是我的妈妈？ 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还见到了我的妈妈，这个记忆中从来模糊的角色。 “妈妈！你放这么多小树枝做什么呀？” 场景里，那个好像是妈妈的妇人正在把手里的一小把树枝散在房间里的每个阴暗角落。 “烟烟，听话，不要多问，妈妈啊，这是在给你滋养你的小保护神呢！” “小保护神？那是什么呀？为什么要滋养呀？” “因为烟烟要是生病了不开心了你的小保护神就要出来保护你呀，所以在平时要多多滋养你的小保护神，让她变得更加强大，才能永远保护我们的烟烟！” 我听着那个小小的她和妈妈的对话，却一点儿也听不到妈妈话里的意思，只觉得心里泛起一种名为愤怒的情绪。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难受？那个小保护神究竟是谁？怎么妈妈一提到这几个字我就觉得全身就像是火烧的一样愤怒？ 胸口发闷，我难受的快要喘不过气来，只拼命的抓住自己胸前的领口，拼命的大口呼吸，空气就像是黏黏的湿润软糖一样，我拼命渴望着它却又极度厌恶。 恍惚间，房间里只剩下了妈妈一个人，那个十一岁之前的我已经离开了房间，可是----我瞬间睁大了眼睛！ 我分明又看到了一个长得和我一模一样的女孩，如果不是因为衣服和整体造型不一样，我几乎不能分辨！ 那个女孩全身湿黏黏的，头发长及曳地，脸色十分惨败的浮现在妈妈不远处的一个阴暗角落里。 这是怎么回事？！我惊惧不已！本来已经呼吸不畅，从这个女孩出现开始我就彻底的不能呼吸了！ 在无法呼吸导致的极度缺氧里，我又看到妈妈对这个女孩的出现貌似并不惊讶，还对这个女孩说了几句话，我奋力想要听清楚谈话的内容，可是我已经禁止呼吸了好几分钟，最终只能不甘心的陷入了虚无。 昏暗中，我看到了那个女孩的眼神，那是怎样的一种眼神呢，我只觉毛骨损然，遍体生寒。 那个眼神里充满了无尽的愤怒和怨恨！ 我心生惶恐。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6章 出医院，又回医院 “水烟……水烟……” 模模糊糊中，我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我是怎么了吗？高阳为什么这么着急叫我？ 意识里一片混乱，我使劲挣扎想要睁开沉重的眼皮，可是就像是有千斤大石压在眼睛上一样，我实在是无能为力。 “妈妈……” 什么？ “乖烟烟，妈妈这是在滋养你的小保护神呢！” 我一个激灵，猛地从黑暗中惊醒，刚刚是有谁在说话吗？ 她在叫谁妈妈？ “水烟，你醒了！” 高阳被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的动作有点惊到，更多的却是喜不自禁。 “高阳，我是怎么了吗？”不说话不知道，一说话喉咙卡得跟七八十岁老太婆似的，嘎吱嘎吱断断续续说完这句话，我都被自己的声音惊了。 “水烟，先别说话，来，我给你倒杯水。”高阳见我声音沙哑，连忙去桌子边给我倒水。 我这才发现这里不是我自己的房间，这是在一间纯白色的房间里，一尘不染，随着窗帘浮动，消毒水的味道在我鼻子处若影若现。 这种味道我再熟悉不过了，高阳就是医院的医生。 我居然在医院？！搞什么！ “高阳，你怎么把我送医院来了？”我不开心了，高阳是知道我最讨厌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了，每次回家他都会第一时间去洗澡再来见我的。 “废话，你都晕倒了，怎么叫都不醒，我是医生，不带你来医院确诊一下我能放心吗？” “再说了，当时你一声不吭的就倒下去了，我都快被吓坏了，你的症状又不像是普通的晕倒，反倒是像被人掐住了脖子窒息导致的。” 高阳边倒水边解释，似乎还心有余悸。 “来，我喂你喝水。” “我自己来就好了。”说完我赌气似的就准备把杯子夺过来。 谁知高阳手一缩，我扑了个空。 然后就是大眼瞪小眼，我也是服了，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孩似的。 半推半就喝了那杯水，高阳的脸色忽然凝重起来，眼睛直直的打量着我，看得我就跟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 “水烟，不要对我有隐瞒了好不好，什么事情我们一起扛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你倒下去的那一刻我的心跳都停止了！”高阳坐在我身边，紧紧握着我冰冷苍白的双手。 神情恳求。 说不震惊是假的。 我从来没有没见过这样的高阳，他那么清朗阳光高傲的一个人，天不怕地不怕，对什么都好像不屑一顾，可是对于我，他却变得小心翼翼，患得患失。 我在想，我是不是错了。 用结婚来绑住高阳真的是对的吗？因为我的缺乏安全感，用我的那点阴暗自私的心思把高阳变成这样一幅小心翼翼的模样，我可能真的错了。 高阳不应该是这样的，他不属于这个冰冷肮脏的山村，不应该沾上我家的这些破事，高阳属于城里，属于他热爱的医院，属于城里那些没有复杂过去简简单单的女孩子。 可是我怎么甘心呢，他是我的救赎！ 我就是极其自私阴暗的一个人。 “水烟？你怎么了，想什么呢！” 回过神来，拂去高阳在我眼前不断摇晃的手。 “我在昏迷之前看到我的妈妈了。” “你妈妈？” “对，我妈妈，我看到她了，不过只是一个背影，我还看到了十一岁以前的自己。” 高阳知道我记忆缺失的事情。 “你是怎么看到你妈妈的，当时我就在你身边，我怎么没看到？还是那只是你的幻觉？” “是不是幻觉我也不清楚，我当时看那些树枝，然后就看到了一片叶子，上面的纹路很奇怪，我就仔细的看，看着看着，我就看到我妈妈了。” “看来那些树枝有问题。不过你为什么会昏迷呢？依我的判断来看，你是窒息导致昏迷的，可是当时你就在我的身边，没有任何的外力伤害，还是说你幻境里的人对你做了什么？这也太离谱了！” 高阳满脸的不敢置信，感觉就像是天方夜谭，可是这些古怪离奇的事情就是在他的身边发生了。 “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十一岁之前的我和妈妈说了些什么，然后我就觉得窒息，直到彻底喘不过气来，我就彻底的晕过去了。” 我紧皱着眉头，我似乎忘记了些什么重要的东西。 到底忘记了什么？忘记的那些东西只让我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甚至焦躁难安。 “水烟，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想不起就别想了，等你身体好了一切都会想起来的。” 高阳见我一脸焦躁的样子，只得耐心安慰我，其实我知道，我身上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恐怕他心里比我更加焦躁。 ---------------- 在我的强烈要求下，高阳终于同意我出院了，鉴于可以不再呼吸医院里那些难闻的消毒水的味儿了，我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一路上，我都充满着笑容，这在回大丰村以来是从来没有过的，跟在后面的高阳心情也十分高涨。 “咳咳！咳咳咳……”身边蓦然传来一阵咳嗽，我不经意的扭头一看，差点没把我给吓得半死。 在我身边的一处被砍掉的大树根旁边，坐着一个奄奄一息的老人。 怎么说呢，这个老人身上的处处都有血迹，印在单薄的秋衣上，看上去触目惊心。 “水烟，怎么了。” 后面的高阳见我忽然停了下来，连忙追上来看我有没有什么事，真是过度紧张了。 见我没什么事后，高阳也发现了树根边不修边幅，脏兮兮又浑身血迹的老人。 看到高阳就要蹲下去询问老人家，我连忙抓住了高阳的衣袖，对他摇了摇头，万一这人有什么仇家怎么办？万一被老人讹上怎么办？这一类的新闻网上海了去了，这种情况还是先报警比较好。 “没事儿。”高阳看出了我的顾虑，给了我一个安心的眼神，再次蹲了下去。 “老人家，你这是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情吗，我送你去医院吧。” 高阳轻声细语的问着老人，老人依旧一动不动靠着那个老树根，脏兮兮的长头发挡住了脸上的神色，要不是胸口一起一伏我还以为这人已经死了。 高阳又问了几句见老人依旧不说话，看老人身上的血越流越多，高阳作为一个医生，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理。 高阳有随身带消毒纱布的习惯，这个习惯是因为我养成的。 虽然还没有真正用在我身上，不过这次也算是派上用场了。 “来，老人家，我替你简单包扎一下，一会儿送你去医院。” 高阳慢慢给老人脱下被染红的秋衣，看着身上那些东一道西一道的划痕，我有些心惊。 是谁这么残忍的对一个年迈的老人下这么重的手？老人倒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也没有一个人来看看或者送医院，难道这个山村的人人心真的都是石头做成的吗？ “是您？！”忽的，高阳的音调拉高。 原来是高阳把老人的长头发撩到脑后，现出了庐山真面目。 看高阳好像跟这人认识似的，我却不记得记忆中有这么一号人物。 “水烟，是那个老人啊，也是在街上，当时他只穿了一件袖衫，你把你外套脱给他他不要，最后我把我外套给他了，你还记得吗？” 高阳细心替老人包扎着，还不忘提醒我。 哦…… 我这脑子，不重要的人和事转眼就忘了，但这老人记忆还是蛮深的，特别是当时看我的那个眼神。 “这老人做什么的啊，怎么每次都这么惨兮兮的，他没有家人吗？” “这我也不知道，反正先把他送医院再说吧！” 说话间，高阳已经替老人包扎好，背了起来。 “哦……好吧。”我有些不情不愿，怎么每次遇见这人都有不好的记忆，这下好了，多管闲事的下场就是又要再回一趟医院了。 “乖，咱们把他送去医院也是有好处的，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你影子的事情还是他告诉我的，说不定能从他身上知道些什么呢？” 好像也是。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7章 苗圣 又回到了讨厌的医院，表示不开心。 安排好老人家后，高阳去给老人交住院费了，我百无聊赖的坐在医院大厅的椅子上。 听高阳的说老人身上的伤都是些刮伤和擦痕，不是被人打伤的，休息些天就没事了，我心里也算感到安慰，要真是这么大年纪还被人打，那真是禽兽不如。 不过还挺奇怪，老人年纪都挺大了，究竟是去了哪里才把身上搞成这样？ 难道…… 这老人肯定是去了山里。 这个小山村四周环山，除了山还是山，除了树还是树，老人身上的那些刮痕跟被树枝和石壁刮的简直是一模一样！ 这么大冷的天，他一个老人家去山里做什么？ 不管怎样，两次见这老人都是这么惨兮兮的模样，这老人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当然有秘密。” 身边一道清朗的男声拉回了我的沉思。 “你是？” 不是高阳，这个男人很面生，我肯定不认识，现在这是在跟我搭讪吗？ 哎不对啊，我在想什么他怎么知道？ “我叫苗圣，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这个自称苗圣的人微笑着把手伸到我面前，似乎想要与我握手，可是我却迟迟不敢伸手。 “你在怕什么呢？” 怕什么？怕你啊！这个男人真的很奇怪哎，一坐下来就介绍自己，说这说那，我两又不认识，干嘛这么热情？看着挺阳光斯文的，不会是什么变态吧！ 我有点被自己的猜测吓到了，立马坐得离这个奇怪的男人远一点。 “嗨！你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只是简单的认识一下而已。” 谁知道这男人又死不要脸的蹭过来了，我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难道这人都感觉不到吗，这自我感觉也太良好了吧，还是说真的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该死的高阳怎么还不回来？ “你是在等谁？” 苗圣看着眼前这个好像受到惊吓一样的女人，有些奇怪，难道是被自己的热情吓到了？ “跟你有关系吗？” “当然没关系，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苗圣，家住村东头的十六沟，你要是遇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随时都可以来找我。”说完苗圣还免费附赠一个大大的微笑。 讲真，如果不论智商的话，这人还真是秀色可餐，只可惜是一个神经病。 “水烟，既然你在等人，那我就先走了，再见哦。” “再见！最好再也不见。” 哎？不对呀！ “喂！等一下，你叫我什么？你再叫一遍？”我都惊了！ “水烟。”完了男人头也不回的就走出了医院。 “喂！你等一下，让你等一下没听见吗！你怎么知道我叫水烟啊？！” “你到底是谁？” “苗圣！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那个自称苗圣的奇怪男人已经渐渐从我的视线中消失，我只能在后面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乱喊，可苗圣始终没有回头，直至不见。 “水烟！水烟！” “水烟！你在哪里，水烟，你快出来好不好，不要吓我啊水烟！” 身后传来高阳的呼喊，原来我不知不觉中已经跑出了医院。 “高阳，我在这儿呢！” 看着远处满脸焦急的高阳，我内心歉疚，每次都让他担心。 “水烟，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找半天你也没找着，你来这儿干嘛？” 高阳跑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来到我的面前，手里还拿着医院开具的缴费收据，看样子来得很急。 “我看到了一个很奇怪的男人，在医院里，他一坐下来就跟我搭讪，说他叫苗圣，还告诉我他家的地址，叫我有什么奇怪的事情都去找他，起先我以为他只是一个神经病或者只是单纯的想要搭讪我，后来他居然叫我叫做水烟，他知道我的名字哎！高阳你说这件事奇怪不奇怪，所以我就追出来啦，可惜没有追到。” “哎，都没能问个明白。”我在医院外边的一处长椅坐了下来，盯着脚尖处已经衰黄的小草。 “这么说那个男人确实很怪异，可是你这么冒冒失失的跑出来你想过后果吗？要是那个什么苗圣不是什么好人怎么办，那很可能你现在就不是坐在这里跟我说话了你知道吗？” 高阳闻言还是有些气急，看来刚刚真的是被给急坏了。 “好啦，高阳对不起嘛，我保证以后不再离开你的视线范围之内了好吧！” “说到做到？” 呵，还不相信我的话？“说到做到！” “那好，我就再相信你这一次。” “嗯嗯，你最好了。”我撒娇般的依偎在高阳的身上，闻着他身淡淡的清香，简直幸福死了。 “言归正传，那个受伤的老人身上的伤口虽然多，但是都是小伤口，我估计明天就能恢复的差不多了，到时候我们再来医院探探口风，看看能不能问出关于你影子的事情。目前你的事情只能在那老人身上寻找突破口了。” “我回去再探探大姨的口风。她现在还不一定知道我影子消失的事情，我现在就回去问问，我就不信这关系到我生命安全的事情大姨还能坐视不理了！” 说着，我站起来，拉着高阳就要回家。 “哎？对了，还有那个苗圣，我看也挺古怪的，他把他家地址告诉我了，等有时间你陪我去看看他，我一定要把这件事弄明白！” 我边走边说，健步如飞，高阳在后面哭笑不得，这刚还说的好好的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他还没享受够两人难得的温存呢，怎么这就说走就走了？ “哎！你慢点儿！” ------------ 回到浴场，已经临近吃午饭的点儿了，找大姨谈清楚也只能等午饭后再说了。 饭菜很快就做好了，一家人围着小小的桌子开始用餐。 “水烟呀，你说你怎么好好的就晕倒了呢？我都担心死了，还好高阳及时把你送去医院了。” 范欣怡边夹菜边语气担心的问我。 “水烟已经没事了，医生说是受了点风寒，。”不待我说话，高阳就笑呵呵的开口。 “哎，妹夫，我在问我妹呢，你抢着答做什么，你现在可还没过门呢！”说完范欣怡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乐呵了一会儿，见一桌人脸色怪异的盯着她，范欣怡有些纳闷儿，连个玩笑都不让开啦？ 见桌子上的气氛忽然有些不对劲儿，我连忙解围“我已经没事儿了，谢谢表姐关心了，只是受了点儿风寒，喝点姜汤就好了。” “妈听见了没，水烟身子差，你要多照顾着点，多熬姜汤给水烟喝啊！别水烟妹妹十几年回家一趟，还天天生病，那可就不值啦！”范欣怡犹自顾自的说着话，虽然是真心的，但那语气真是谁听谁别扭，不过还好，桌子上的人早就习惯了。 “哎！还用得着你说吗？你妈妈我熬的姜汤早就在灶上温着了，就等水烟吃完饭喝。”大姨没好气的瞅了一眼自己的女儿，说话总是一根直肠通大脑，没大没小的。 “水烟，多吃点汤补补身子，这汤是你大姨特地为你熬的，她呀，听说你晕倒进医院了急的在家里团团转，要不是浴场走不开，你大姨早就去医院守着你了。” 一直默默吃菜从不主动说话的外公也忽然冒出一句，我有些惊讶，我和外公的关系很僵，家里人都知道的，回家后外公也一直对我很冷淡，极少与我谈话，这次这么主动关心我还真是让我‘受宠若惊’，不过我还真是不稀罕。 我也没搭理外公的话，只埋头吃菜，见桌子上气氛又变了，小姨夫有些耐不住，吆喝道“来来来，都喝点酒啊，干一杯！” “你干什么呢，喝什么酒？下午不干活啦，喝喝喝，天天就知道喝喝喝，早晚喝死你！” 小姨见小姨夫又要往杯子里倒酒，连忙制止骂道。 “哎？你这臭娘们，我喝酒关你屁事！小心我……” 小姨夫本来还想说什么，见桌子上的人都在看着，忍了忍没再说话。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8章 湿腻腻的小女孩 我就默默看着桌子上的闹剧，就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旁观者。 小姨夫是个高中老师，长得斯斯文文的，平时还带着一副小眼镜，头发也喜欢梳的一丝不苟，虽然有些好吃懒做，甚至爱贪小便宜，但也算得上家里长辈中最有文化的了，却也没想到私下里竟也这幅市侩模样。 高阳的手在桌子底下悄悄摸上我的手，高阳的手很温热，很宽厚，能够轻而易举把我的小手包容进去，这让我感觉到一种安全，深深被爱的安全。 我真的很庆幸当年被送进了城，没有被困于贫穷市侩的山村之中，否则我真的很难想象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让人恶心。 “我吃饱了，你们吃吧。”随着小姨和小姨夫的闹剧收尾，一直缩在桌子角落里的男孩放下手里的碗筷，飞快的走出了厨房。 我还记得这个男孩叫萧志，是小姨和小姨夫的孩子。 他比我小三岁，是我的表弟，我回家这么多天了，也没见这孩子当着我的面说过什么话，存在感十分低，有的时候，好像更是在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这跟表姐范欣怡的火辣性子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我说你们两个，一天到晚就知道拌嘴，把孩子又给吓坏了！”大姨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指责这小姨和小姨夫。 小姨貌似后悔的微微低了下头，想必心里也很不好受。至于小姨夫，依旧一副醉鬼的状态，喝得满脸通红，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哪里知道一点悔改。 这么极品的父母，真为萧志感到难过。 一桌人匆匆吃完饭，就各忙各的去了，我和高阳本来想帮帮浴场的生意，可是大姨死活不让，说我刚出院，身体还需要修养，高阳也要照顾我。 无法，我和高阳只能待在房间里，大姨吃过了饭就在浴场里忙来忙去，我也不好意思吧自己的事情说出口，只想着找一个恰当的时机再和大姨好好谈谈。 窗外的风很大，吹得玻璃窗子呼啦呼啦作响，山村就是这样，我被窗子的刺响烦得心慌意乱。 “高阳？” 不过一转眼的功夫，高阳就不知道去哪里了，真是的，本来还想让他把这破窗子修整修整，看来还是得靠自己。 我从房间的角落里找到了些铁家伙，什么螺丝板子之类，都是村里人必备的生活用具。 手里拿着铁扳手慢慢靠近窗子，心里忽然泛起一丝异样。 眼睛有一种眩晕感，窗子外面好像开始狂风大作，无数的灰尘砂砾敲打着那扇玻璃窗，窗子仿佛不堪重负，随时都要掉下来。 怎么突然起这么大的风？我内心隐隐不安，感觉这风来的不平常。 窗外的天色越来越阴沉，就像是墨汁，黑乌乌，压在我的心头，沉甸甸。 房间内已经全然昏暗了下来，就像是即将要踏入黑夜的前一刻，然而高阳不知道去了哪里，我的内心惶恐不安。 是要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还是有什么妖魔鬼怪已经缠上我了。 眼看着窗户那头像是一个无底洞一般就要把我给吞噬，我想停住脚步，可是身体却忽然不受我的控制，尤其是双脚，正在一步一步的走向窗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狂风呼啸，越来越多的砂砾砸着窗户，其中不乏个头较大的石块，我额头直冒冷汗，这窗子要是碎了，那些石头肯定能砸死我。 手上的铁扳手被我握得紧紧，异常滚烫，这个扳手是我现在唯一的武器，想着等一会不论发生什么，或者是有什么脏东西冲上来，先给它一棒槌再说。 眼看着我就要和那被阴风和砂砾摧残的破窗户零距离接触，我的双脚竟然开始有了知觉！ “啊----”我再也忍受不住内心强烈的恐惧，放声尖叫。 “呵呵。” 一声不屑的轻笑混夹在阴风之中，却被我敏感的捕捉到。 “谁？！” 我就像一个神经过敏的疯子，没头没脑的苍蝇，手里紧紧握着那个滚烫的铁板手，环视四周，房间里虽然昏暗，可是也能看的清楚里面的景象，现在房间里分明只有我一个人，其他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看到，刚刚笑的人到底是谁？ 就在我精神极度紧张的时候，我的双脚好像碰到了什么凉凉的东西。 那种冰凉软软的，触感黏滑---- 我的心跳顿时一瞬间停止，机械性的低头看，“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我再也受不了了！ 我想跑开那个恐怖的地方，可是我的双脚又开始不受控制，只能像个钉子一样定定的站在那里，失了魂魄。 “你怕什么呢？” 那个冰冷湿腻的东西再次开口，是一个小女孩，也不知道是人是鬼，反正肯定是个脏东西，湿滑长长的头发遮住了本来的面貌，一身蓬蓬的公主裙很漂亮，可是她全身都是黏腻腻的，十分恶心，就像是全身浸泡在哪里一样。 小女孩趴在地上，身子下面的水泥地上一片黏糊糊的水迹，气味令人作呕，她双手抱着我的脚，那触感简直让我想把隔夜饭都给吐出来。 “你，你是人是鬼？” 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可是一开口颤抖的口音还是出卖了我内心的恐惧。 “姐姐，你忘了吗，我就是你呀----”那小女孩忽然抬起头，露出了和我一模一样的面容，不对，是和我小时候一模一样的面容！她的脸泛着诡异的青色，脸上的青筋我都看得清清楚楚，甚至都能感觉到里面有什么东西在缓缓流动。 “呕……”我第一次看到自己的脸有一种想吐的冲动。 这个女孩肯定就是那天我和高阳在浴场后门飞甬道里见到的黑影！ “你就这么厌恶自己吗？我就是你啊！我的这幅样子就是你本来的样子！” 小女孩一边说一边双手紧紧抱着我的腿想要往我身上爬，脸色诡异的可怕，似乎对我有咬牙切齿的愤恨。 我却没有心思思考小女孩说话的深意，全部精神都放到了女孩缓缓往我身上爬的恐惧和厌恶之中。 随着女孩的手越够越长，我以为自己要完了，手里紧紧握着的扳手也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到了地上，我要是弯腰去捡就得和那张可怕的脸近距离接触，那简直比杀了我还难受。 女孩的手已经移到了我的膝盖，从我的脚到膝盖那一段距离也都是黏糊糊的，我拼命忍住呕吐，开始挣扎。 我以为我的挣扎对于这种脏东西来说是无济于事的，没想到竟然真的把那女孩给甩了出去！ 我抓住那一瞬间的空隙，开始拼命的逃跑，往着房门的方向撒腿就跑！ “水烟！不要！” 那个女孩被我甩开之后，并没有跟上来，我沉浸在就要成功逃脱的欣喜之中，眼看着打开着的房门口就在眼前，就差几步了！ 就差三步了！ 等我逃出这个房间，一切都会结束的！我暗中认定一切都是这个房间搞得鬼，这间屋子不干净，那个窗子不干净！ “水烟！不要啊！” 又是这个声音，到底是谁？我就要逃出去了，谁也不能阻拦我！ 我就像是发了疯般想要靠近那个敞开着的门口，门外面就是走廊，时不时还有几个人走过，其中还有一个是高阳！ “高阳！”我拼命呐喊，可是不论我怎么喊，高阳就像是什么都听不到一样，继续往前走着，门敞开着，高阳却门内视而不见，直直的走了过去！ 我一定要追到高阳问个清楚！潜意识里我觉得只要跑到门外一切就都安全了，只要跑到门外！我发了狠般的跑！ “水烟！” 忽然这个声音又想起来了，随着声音的响起还有一股大力猛地拽着我的衣服！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