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骨》 第一章 枯骨抱金 说起黄河,大家都是耳熟能详,总能在第一时间找到各种各样的话题,这里我就不介绍了。 不过我这里说的是我爷爷那辈的故事,他的职业很特殊,是个河道巡逻人。 所谓河道巡逻人,顾名思义就是在黄河上巡逻的人,若是发现有人落水,或是出现其它一些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得找他们这些巡逻人来帮忙了。 在我很小的时候,有一年黄河决堤,方圆几十里全都是河水,数不胜数的村民无家可归,那些景象到现在依然历历在目。 隐约记得决堤之后第二天,有人着急忙慌的把爷爷叫去了,说是在黄河里发现了什么极为罕见的东西。 爷爷一连去了几天,最后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才回来了,当时我年纪小,已经记不清了,据我爹说,当时爷爷浑身是血,已经奄奄一息了,当时和他一起下河的十多个人里,就他一个人死里逃生。 至于他们遭遇了什么,我爷爷一个字都没提,最后爷爷给我爹了一块漆黑的石头,然后就闭眼了。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我本以为当年的事情会随着时间的长河彻底湮灭,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一次机缘巧合下,我有幸了解到了当年事情的真相! 我叫李当山,生在黄河下游沿岸李家堡这个普通的小村落,高中毕业以后我就不读了,老老实实过起了庄稼人的生活,虽说日子过的清苦了些,倒也落得个清闲自在。 这天,我正坐在村口磨盘上百无聊赖的抽烟,村里的李二赖远远的走过来, 走近以后,他见四下无人,便凑了过来,神秘兮兮对我说道:“当山,最近缺钱花不?” 这李二赖平日里游手好闲,手里根本存不了几个钱,见他这么说,我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说道:“你想干啥?” 他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大黄牙,道:“我有个发财的门路,不知道你敢不敢干?” 李二赖这个样子,他能有什么发财的路子,就算是有,也是非奸即盗。不过我最近确实手头有点紧,当下对李二赖的这个门路也有些感兴趣,不管怎样,先听听再说。 我凑近几分,压低声音问道:“是个啥路子?” 没想到李二赖反倒是卖起了关子,对我说道:“啥路子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你要是真有兴趣,今晚十点去我家找我,我保证只要你去了,日后绝对让你飞黄腾达!” 说完,李二赖也不多做停留,转身就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头暗骂了几句,好你个鳖孙,还不告诉我要干啥。 从磨盘上站起来,我又仔细琢磨了一下他的那句话,要说我家这日子,的确是过得紧巴巴的,这李二赖要是不骗我的话,那他说的飞黄腾达…… 我看了看脚下那露出脚趾头的破布鞋,一脚踩灭手里的烟屁股。 妈的,我倒要看看,这狗日的李二赖能有啥发财的路子。 当天晚上吃完饭,在床上躺到九点半,我就悄悄溜出去,去找李二赖了。 到了他家,他正准备家伙事儿呢,身上背了一个竹篓,还拿了一些香火纸钱之类的东西。 我一看这架势,心说这李二赖该不会是去盗墓吧?这家伙胆子也忒大了? “你,你该不会是去刨人祖坟去吧?”我惊道,盗墓这种东西在民国时期比较盛行,不过都这个年代了,保不准李二赖真去干这个。 李二赖笑了笑,说道:“想什么呢,刨人祖坟那么缺德的事,我能干吗?”我表面上没说啥,心底却反驳说你这缺德事儿可没少干,不然你也不会叫李二赖这个外号了。 接着他又安慰我道:“放心好了,今晚这活儿安全的很!” 听了这话,我才安心了不少。 准备好了之后,我便跟着李二赖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出了门。 这会儿村里人大多都睡了,大街上静悄悄的,时不时传来几声狗叫声,我们踩着月光一路向北去了。 到了村北之后,一路上了黄河大堤,走了没几步,就停到了河边拴着的一艘小木船跟前。 这小木船是他家祖上传下来的,李二赖平日里嗜赌如命,媳妇儿也没娶到,家里能卖的东西早就让他给卖光了,唯独这小木船他一直舍不得卖,想必是值不了几个钱,不然恐怕早就卖了拿去赌钱了。 他招呼着我上了小船,然后借着朦胧的月光划动了小船。 此时的河面上静悄悄的,只有远处停在河边的大船亮着昏暗的船灯。 “二赖,都这个时候了,你该告诉我咱们要去干啥了吧?”如今都上了他的船了,想必他应该告诉我了吧。 没想到李二赖摆了摆手,还是不肯告诉我。 李二赖划着小船一路顺流直下,约莫划了三四公里的路程,最后他才停下来左右看了看,然后点点头说就是这附近了。 他又往前划了几下,直到船身碰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发出一声闷响,他才欣喜地说到了。 接着便拿出手电往缓缓流动的水里照去。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顿时吓得我一个趔趄,差点仰面摔过去。 昏暗的灯光下,我看到船边不远处的水里正漂着一具骷髅,一颗脑袋上面早已没有了血肉,黑咕隆咚的眼窟窿直勾勾的盯着我,不知道在水中浸泡了多久,这骷髅早已变得枯黄,甚至有些部位都已经开始发黑了,上面沾满了河里的水草之类的漂浮物。 “二赖,你,你你这是要弄啥?”猛然看到这具骷髅,我被吓得说话都说不利索了。 “亏你爷爷当年还是个黄泥鳅呢,你这胆子也忒小了。”李二赖毫不留情的嘲讽我道。 他说的黄泥鳅是我们这里一个隐晦的叫法,顾名思义,黄泥鳅就是黄河里的泥鳅,说的就是河道巡逻人。 “不是,二赖,你你不要命了啊,大半夜的你跑这里来弄死人干嘛?”我没心思和李二赖打嘴仗,转身捞起船桨就要划走。 爷爷有个禁忌,那就是河里死太久的尸体不能动,因为这些尸体若是能捞的话早就捞上去了,一直留在河里捞不上去,肯定不是啥好惹的主儿。 “怕个啥!”李二赖一把将船桨从我手里夺过去,“你再看这下面!” 说着,李二赖又将手电往水下照了照。 接着微弱的灯光,我看到这骷髅怀里好像抱着一个拳头大小的东西,看了一阵子,因为河水太过浑浊,我也看不太清楚。 “它怀里抱着的是个啥?”我扭头问旁边的李二赖道。 他嘿嘿一笑,让我仔细看,微微摇晃了一下手里的手电。 接着我便看到水下那个东西发出了一阵耀眼的光芒。 我虽说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但是这东西我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 “这是……”我犹豫着不敢确定。 “还能是啥。”李二赖眼中闪烁着贪婪的目光,“金疙瘩呗!” 得到确认之后,我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拳头大小的金疙瘩,金子都是以克来论的,这么大的金子得值多少钱,若是这金疙瘩捞上来拿出去卖了,那我俩可真是飞黄腾达了! “不过我可先说好了,这玩意儿是我发现的,这金子卖了钱以后,我六你四!”李二赖适时说道。 我看着水里的那块金疙瘩,又看了看李二赖那奸诈的嘴脸。 这家伙就是个人精,有这么好的事儿他不独吞了,会好心和我四六分? 此时的河水哗啦啦的流淌着,若不是李二赖一直划着船桨,我们这小船早就被冲走了,可是为何这骷髅却纹丝不动的停留在这水面上呢?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章 危机初现 这么深的河水,莫非这骷髅下面还有什么东西不成? 我把这个发现和李二赖一说,他点点头说道:“这玩意儿的确是有些邪门儿,好端端的漂在水面上,水又冲不走。” “那你有啥法子不?”我问道。 接着,他嘿嘿一笑说道:“这事儿你问我?别忘了你家祖上是干啥的,把这玩意儿好好的给捞上来对你来说不是啥问题吧?” 我总算是明白了,就知道李二赖不会做赔本的买卖,他自己弄不走那金疙瘩,因为我爷爷是黄泥鳅,所以就把我给叫来了。 我看了看水里的那枯骨,就算真是啥邪门儿的东西,血肉早就没了,单凭一副骷髅架子,能掀起啥风浪。 当时我胆子也大,没想那么多,挽起袖子伸手叫朝那骷髅抓了过去。 其实归根结底,还是那金疙瘩的吸引力大,若是在平时,大半夜的在黄河上,捞这么一具骷髅架子,任谁都瘆得慌。 手触碰到那骷髅脑袋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明显感觉这骷髅脑袋微微摇晃了一下,不过还是被我抓在手里了。 接着我猛地一发力,“哗啦”一声,整具骷髅架子被我从水下给提了起来。 提的时候我还担心这玩意儿时间长了,一使劲儿把脑袋给提溜下来了,事实证明我完全多虑了,只是想不到这看似弱不禁风的枯骨这么结实,有些不符合常理了…… 把骷髅丢在船上之后,一股刺鼻的臭味儿顿时扑面而来。 我俩已经顾不得这些了,手忙脚乱的把骷髅给拆的七零八落的,随后给丢进了河里,很快,巴掌大小的金疙瘩就露了出来。 我拿在手里掂了掂,还挺沉,应该能卖不少钱。 接着我又拿起仔细打量了几眼,这是一个用金子浇铸的什么东西,具体是个啥,我一时也看不太懂,只是觉得有些眼熟,当即也没多想。 接着,我俩划着小船就原路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不知道是不是心虚了,我总觉得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跟着我们的船,我拿手电回头一照,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回到村里之后,我和李二赖在他家商量了一阵子,最后决定这金疙瘩先放在他这里,等明天的时候,我俩偷偷去城里找机会给卖了去。 到家之后我便躺床上睡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一想到明天卖了那金疙瘩,我李当山就能飞黄腾达了,到时候家里盖上一栋别墅,取个貌美如花的媳妇儿…… 不知不觉我就睡着了,期间我做了一个梦,梦到那金疙瘩变成了一只大蟒蛇,张口就把李二赖给吞了。 尤其是看到李二赖两条腿在外面扑棱的时候,吓得我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抬头一看天已经亮了,不知道为啥,我总觉得这个梦不踏实。 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决定先去李二赖家看看再说。 结果走到他家门前,发现满院子黑压压全是人,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儿,平时这李二赖家里几乎都不来人的,今天怎么那么多人? 我一打听,才知道果真出事了! 今早的时候,有人发现李二赖家的大门敞开着,这人好奇就进去看了一眼,没想到这进去一看可不得了了。 就见这李二赖不知道什么时候吊在了自家房梁上,舌头伸的老长,眼珠子凸的都快掉出来了。 农村人一般都比较好奇,李二赖上吊这事儿顿时像长了翅膀一样传开了。 大家都想不通,平日里混一天少三晌的李二赖咋就突然想不开上吊了呢? 不过我这会儿的心情可不怎么好。 李二赖这事儿,我总觉得不是普通的上吊。 昨晚我俩刚从河里捞上来一大块金疙瘩,今早就上吊了? 该不会是这小子自己想独吞这块金子,自己偷偷跑了吧? 我见他的尸体正被白布给盖着,便走过去掀开白布看了一眼,李二赖的那双眼珠子正直勾勾的盯着我,冷不丁的被他这么一盯,我顿时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看到这里,我心里顿时凉了半截,这李二赖好端端的为啥上吊? 当下我也顾不得寻思金疙瘩的事了,这人好端端的就没了,说不好问题就是出在金疙瘩和那骷髅上头。 我挠了挠脑袋,只觉得背后凉飕飕的,这时,刚好村长说要给李二赖换寿衣,就把不相干的人给赶了出去。 回到家以后,我爹看我不对劲,就问我怎么了,我便说村里的李二赖好端端的,昨晚忽然上吊死了。 我爹点点头没说啥,只是低头抽着闷烟。 要说这夏天的天气就是热,这才不过半晌午的点,就已经热的人快要受不了了。 尽管屋里开着风扇,仍是热的我汗流浃背的,最后我索性便脱去了上衣,光着膀子坐在屋里看起了电视。 只是我这衣服一脱,我爹看我的眼神就不对了。 他愣了一阵子,最后晃过神来,问我道:“当山,你昨晚干啥去了?” 我想不通我爹为啥这么问,便说昨晚在家睡觉了。 没想到我爹叹了口气,接着一拍大腿,瞪着我怒道:“老实说,昨晚你是不是和李二赖出去了!” 这话说的我倒是愣住了,老爷子啥时候消息这么灵通了,他是怎么知道的? 见我不说话,他气的抄起脚下的一只鞋就丢了过来,紧接着叹了口气说道:“唉,作孽啊,都是作孽啊!” 吃了我爹一个鞋底,我顿时有些懵比,说道:“爹,你这嘀嘀咕咕说啥呢?” “你还有脸问我呢,你自己看看!”说着,我爹把我给扯到了镜子跟前。 我透过镜子看了一眼,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的后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多出了一个漆黑的手印儿! “老实说,你昨晚和李二赖干啥去了?!”我爹气的直跺脚。 “我啥也没干啊,就在家睡觉了。”我辩解道。 我爹气的直哆嗦,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死到临头了你都还不知道,刚才我还纳闷这李二赖好端端的咋上吊了,现在李二赖死了,下一个死的就是你!你还不肯和我说实话,是想气死我吗?” 要说为了钱,有时候真能冲昏人的头脑,听我爹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昨晚那枯骨抱金显然就邪门儿的很,如今李二赖的死,我背上的黑手印儿,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证明…… “要遭报应了啊!”我爹急的团团转,“还不赶紧告诉我到底干啥去了?” 我猛地一哆嗦,便将昨晚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我爹。 “竟然是枯骨抱金?”我爹的声音猛然提高了几分,显然这个结果让他大感意外。 说完这句话,他便没再说什么了,低头重新点上了自己那老烟枪,皱着眉一口接一口的闷声抽着。 半晌,他重重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都是命!” 接着便翻箱倒柜,找出来一个布偶,递给了我:“这个你拿着,当年你爷爷临终前给我的,说这玩意儿对你有用。” 我接过来低头仔细打量着手里的布偶,这是一个很精致的小人儿,看这针线活儿,上了年纪的农村妇人都不一定有这工夫活儿。 反过来一看,上面正写着我的名字,还附带着我的生辰八字。 “这是啥?”我好奇的问道。 “别问那么多了,今天起你就老老实实呆在家里,也别想着什么金疙瘩了,那玩意儿是最不能碰的!”我爹没了刚才那份火气,整个人看起来也憔悴了几分,靠在椅子上有气无力的说道。 “但愿能过了今晚” 好一会,我爹才又嘟囔了一句,眼神看向门外,眉头皱成一团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章 夜半诈尸 当天,我老老实实的呆在了家里,哪都没去。 对于李二赖上吊这事儿,我是越想越觉得恐怖,当初我还要求金疙瘩放在我这里,现在看来,若是放在我这里的话,那死的人,就是我了! 白天一天一直都是相安无事,听说李二赖也已经下葬了,入夜以后,我爹嘱咐我说半夜不管听到啥动静,都不要管,老老实实在屋里睡觉就行。 夏天的夜晚是最难熬的,尤其是发生了这种事情以后,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 一闭眼就是李二赖的死相。 最后我索性便不睡了,打开灯靠床坐了起来。 闲着无聊便翻了一本书看了起来,说来也怪,我这一看书,困劲儿顿时就上来了,捧着书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这一觉又做了一个梦,梦到李二赖在敲我的门,我吓得不敢开门,他不停的敲,不停的敲,最后他硬生生把房门给敲烂了,然后从窟窿里钻了进来。 我便看到李二赖还是死前那副样子,舌头耷拉的老长,说话都说不利索:“当三,你不是要金疙瘩吗,我给你送过来了。” 说着,他便掏出了那个金疙瘩,递给了我。 我这会儿吓得不得了,哪里敢接啊。 见我始终不肯接过去,他便叹了口气,说道:“那我放在桌子上了。” 说完,便一屁股坐在了我床沿儿上。 我忽然猛地一翻身,便惊醒了。 见手里还拿着刚才那本书,看外面天已经蒙蒙亮了。 不经意间我瞥到桌子上有个什么东西,定睛一瞧,顿时一个激灵,浑身的寒毛都炸了起来。 之前我们从河里捞出来的那个金疙瘩,这会儿正安静的躺在桌子上。 我下意识的就要远离这块金疙瘩,便往床里面缩去。 忽然,我的身子触碰到了一个冰冷的东西,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扭头一看,顿时吓得我魂不附体,直接从床上跌了下去。 我看到李二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躺在了我的床上。 冷汗唰唰的往下流,我咽了口唾沫。 刚才他娘的……他娘的好像不是梦啊! “爹,爹,快来啊!”我扯开嗓子大叫了起来。 我爹听到我这屋的动静,几乎是光着身子冲了进来。 当他看到躺在床上李二赖的尸体的时候,兀自镇定的拍了拍我的肩膀,不过我分明感觉到他的手哆嗦的厉害。 “布偶呢?”我爹没怎么理会李二赖的事情,反倒是关心起白天给我的那个布偶了。 我急忙从口袋里掏出布偶,递了过去。 我爹反过来一看,布偶的背面已经发黑了。 “这件事千万不要声张,咱们悄悄把人再给埋了去。”我爹随手将布偶丢在一边,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李二赖的尸体给扛了起来。 接着又吩咐我拿上家伙事儿,俩人便踩着月光悄悄出了村子。 我爹走在前头,我紧紧的跟在后面,一路上我根本不敢抬头看,一抬头就能模糊的看到李二赖的脸正对着我的脸,尤其是那舌头,一晃一晃的别提有多渗人了。 低着头不知道走了多久,我爹忽然停了下来,我猝不及防一下撞在了他身上。 这才发现已经到地方了。 我拿手电照了一下,这才发现李二赖的坟头上有个大窟窿,,刚好能容一个人钻进去。 我爹把李二赖的尸体给放了下来,坐在地上语重心长的说道:“二赖啊,如今你已经是个死人了,当山还活着,你就不能再祸害他了,毕竟阴阳有别,改明儿叔多给你烧点纸钱,放过我们家当山吧,叔给你磕头了!” 说完,我爹重重给李二赖的尸体磕了三个响头,我在一旁站着有些尴尬,也跪下给他磕了三个头。 忙活完之后,我爹便扛起他的尸体,硬生生给塞了进去。 然后我们将洞口给填的死死的,又检查了一遍,这才回去了。 回到家之后,我爹忙强忙后的换上了一套新衣服,然后又拿了点钱,嘱咐我在家好好呆着。 我说爹你要去干啥,他叹了口气,说道:“当年你爷爷留给你的那个布偶已经没用了,我也没有别的法子了,只能去请别人来救你了。你在家里好好呆着,可不敢再出什么乱子了。” 说完,看了一眼外面,东边天空已经开始泛红了,看样子天马上就要亮了。 走到门口,他想起了什么,转身塞给我一样东西,说这是我爷爷留给我们的最后一样东西了。 我接过一看,是当年爷爷临终前留下的那块黑石头。 看着我爹离开之后,我在家里也没什么事,于是便掏出这块石头仔细打量了起来。 这一打量才发现,原来这石头也是个精致的小物件儿。 想必当初雕琢这玩意儿可没少下工夫,这玩意儿具体是个啥,我也说不上来,说它像个狮子吧,也不像,说它像个别的东西,也不太像,婴儿拳头大小的一块石头,究竟是个啥,我也分辨不清。 不过,这玩意儿我咋越看越面熟呢? 忽然,我想到了什么,紧接着身子一震,手里的石头险些脱手掉在地上。 我走到卧室里,那块金疙瘩还安静的放在那里。 和我手里的石头一对比,两个东西竟然一模一样! 当年我爷爷留下的东西,怎么和枯骨怀里的东西一模一样?! 莫非,当初我爷爷遭遇的就是枯骨抱金? 仔细想想,觉得似乎不太可能,若是真是枯骨抱金的话,以我和李二赖的本事,当初我们根本就不可能或者上岸。 不是枯骨抱金,那又是什么呢? 家里空荡荡的就我一个人,我这一天如坐针毡。 到了傍晚的时候,我爹终于带来了一个人。 据他说,这人名叫方东,是爷爷的故交,很厉害的一个人。 这人脖子上有一个清晰的刀疤,五官深邃,三十来岁的年纪,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清傲的气息,那是种来自骨子里的东西。 方东看了我一眼,笑了笑说我就是李瘸子的孙子吗,我点头说我是。 没想到他紧接着便说了句可惜了。 我不太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于是便说怎么了。 他摇摇头说道:“可惜你就快要死了。” “方兄弟啊,你可要救救当山啊。”我爹听了赶紧在一旁说道。 他微微点点头,说道:“你们说的金疙瘩呢,拿来我看看。” 我爹便赶紧从屋里拿出来递给他看。 他接过去眯眼看了半晌,忽然咧开嘴笑了:“有意思!” “这到底是个啥?”我爹问道。 “这是纯金睚眦。”他又淡淡看了我一眼,“你们家那块黑玉睚眦呢,拿来我看看。” 黑玉睚眦?那是什么?我愣了愣,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他说的估计是当年爷爷留下的那块石头吧。 于是我就把石头递了过去,他接过手两相对比了一下,微微点头道:“果然是一样的,看来这事儿和你爷爷有关系啊。” 我爷爷?看来我当初猜的果然没错。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随口就问道。 “不该问的就不要问。”他将那块黑玉睚眦递了过来,“小心保管好,这毕竟是你爷爷当年拼了命带出来的。” 我呆呆的看着方东,这人到底是谁啊,怎么什么都知道? 他又让我转过身去,仔细看了看我后背那个黑手印一会,随后从背包里拿出一把一分的硬币。 将钱币递给了我后,他让我围着院子转一圈,还说他让我丢的时候,我就往脚丢下一个钱币。 按照他的吩咐,我每走几步就丢下了一枚钱币,最后一共是走了五十步,期间我算了一下钱币的金额,刚好丢了二十五个,不多不少,正好是五毛钱! 方东点点头说道:“行了,该布置的都布置的差不多了,今晚看看是谁要来吧。” 说完,便转身走进了屋里。 回到屋里,我爹我娘简单准备了一些酒菜,把方东请到正座上,刚给他斟满一杯酒,他端起酒杯,也没喝只是在鼻子底下闻了闻,然后不动声响的泼在了院子里。 做完这些,他才重新坐下来说吃饭吧。 见我和我爹愣着不说话,他解释道:“晚上有客人来,怎么着也得以酒招待一下。” 我和我爹对视了一眼,他这话什么意思? 还有客人?我想到舌头吊得老长的李二赖,背后一阵凉意蹿起……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章 不速之客 吃完饭以后,方东说为了以防万一,今晚要和我同一个屋子。 我看着他,心头还是有些担忧,便把昨晚李二赖诈尸的事情告诉了他,没想到他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说没事的,那个李二赖只是把纯金睚眦送过来,接下来肯定就老实了,不会再出来乱跑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头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除了李二赖还有谁要来? 不过一想到有方东在,不知为何,我安心了不少。 只是……我咽了口唾沫,听方东的意思,似乎不止李二赖,还有“客人”要来,那今晚来的又会是谁呢? 入夜以后村里安静的吓人,房间里也跟着静悄悄的,只有旁边方东传来的均匀呼吸声。 “睡吧,有我在不会有事的。”黑暗中方东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话。 他一眼就能认出当年爷爷留下的黑玉睚眦,就此看来,这个方东还是有些本事的,听他这么说,我踏实了不少。便躺下来安心地睡了。 一直到后半夜的时候,迷糊中,我被院子里一阵奇怪的声音给惊醒。 我猛地睁开眼,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隔了一会儿,外面再度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咯吱咯吱咯吱。”沉闷中带着几分刺耳,透过黑夜,无孔不入地钻进我的耳朵,着实让人渗得慌。 外面黑咕隆咚的,我什么也看不到,一切只能凭听觉来猜测。 这到底是个啥?听声音像是在咀嚼什么? 该不会是李二赖的尸体吧? 当时我脑子里不知道为啥冒出来这么一个血淋淋的场景。 若是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当初…… 我越想越害怕…… “安心睡觉,不要管别的事情。”方东的话适时响起。 这句话犹如一剂定心丸,本来身子止不住哆嗦的我,顿时安静了下来。 外面“咯吱咯吱”的声音不知道响了多久,最后在天快蒙蒙亮的时候,终于是没了动静。 我动了动身子,这才发现浑身都被冷汗给打湿了。 整整一夜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如今一放松下来,我顿时忍不住了,便沉沉睡去了。 这一觉一直睡到大中午,我来到外面,见方东正坐在院子里,手里正拿着昨晚我丢下的钱币。 我凑过去看了一眼,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昨晚还完好无损的钱币,现在不知道为啥,竟然变得扭曲不堪,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蛮横的掰扯开了一样,千疮百孔的。 “这是咋弄的?”我好奇的问道。 “不该问的别问。”方东依旧是那句话搪塞了我。 接着又像昨天那样,塞给我一把钱币,围着院子走了一圈。 走完这一圈下来以后,我惊讶的发现,今天竟然比昨天多了十步。 再算算我丢在地上钱币的金额,也多了一毛。 这就奇怪了。 接下来,方东依旧是什么都不做,晚上外面依旧传来那种奇怪的声音。 一直持续了三天,他看着外面满院子扭曲的钱币,才点点头说道:“差不多了。” 然后从屋里桌子上拿起了那个金疙瘩,也就是纯金睚眦。 作势就要出门,临走前刻意叮嘱我们,不要随便出门,不管发生什么事,安心等他回来。 说完,他便消失在了门外。 方东这一去就是好几天,我本以为接下来就没什么事了。 就在他走后的第三天,我忽然发现自己后背变得奇痒难耐,一照镜子,我便惊讶的发现那个黑手印儿竟然发生了变化! 这会儿黑手印儿看上去竟然开始浮肿,溃烂了,用手轻轻一碰,就会有黑色的脓水流出来。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我爹,我爹也慌得不行,说眼下只能等方东回来了。 结果到了第二天,后背直接开始疼了起来,一阵一阵的,甚至有时候疼得让我死去活来,不停地在床上打滚。 我爹我娘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可是方东都走了好几天了也不见回来,照这么下去,不知道我能不能挺到方东回来的那一天! 就在我们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方东身上的时候,当天下午,我们家里忽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后背的疼痛把我折磨的死去活来的,这天我正光着膀子坐在屋门口休息。 忽然从外面进来一个人,我抬头看了一眼便呆在那里了。 来人是个姑娘,一身的装束可以看出来不是农村人,尤其是那双大长腿,一时看得我口干舌燥的。 被我盯着这么久,这姑娘倒也不害羞,反倒是大方的笑了笑,问我道:“你知不知道李当山家在哪?” 我愣了愣,紧接着咽了口唾沫,便赶紧说道:“我就是李当山,你有什么事吗?” 这么漂亮一个姑娘,我似乎不认识她啊,找我会有什么事呢? 得知我就是李当山以后,她略微的惊讶了一下,很快恢复了常态,继而开始上下打量起我来了。 “看不出来嘛,原来你就是李当山。”说着,她捂嘴轻笑了起来。 “你是谁?找我干嘛?”我不解问道。 “我当然是来帮你的了。”她微笑道。 “帮我,怎么帮?” 她正想说话,忽然不经意看到了之前院子里留下的钱币,顿时发出了一声轻咦,弯腰捡起来之后,脸色顿时大变,说道:“是不是有一个叫方东的人来过?” 听她这么一说,我更疑惑了,这人到底是谁? 见我不说话,她又恢复了刚才的样子,说道:“看来是了,想不到我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 我不太明白她什么意思,疑惑的看着她。 “你一定以为方东是来帮你的,对吧?”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可惜你们都被他给骗了,他只不过是想利用你做诱饵,背地里取走了纯金睚眦而已。” 方东取走了纯金睚眦是不假,但是我想他一定不是骗我的呀? “你到底是谁?”我有些耐不住火气,她怎么什么都知道? 说话的时候,因为牵扯到了背部,顿时疼得我呲牙咧嘴的。 见我这个样子,她走到我身后看了一眼,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说道:“他都把你害成这个样子了,你还这么相信他?” 我没说话,隐隐觉得这个女人来者不善。 忽然,她轻轻碰了我的后背一下,我顿时跳了起来,说你干嘛? 被我这么一吼,她也不生气,反倒是笑了笑,说道:“你以为这就没事了吗?我预料不错的话,你今晚会有危险。” 说着,她转身便走开了,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对我嫣然一笑道:“我叫王嫣,明天我还会再来找你的,不过呢希望你命大,今晚能挺过去。”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听到院子里的动静,我爹走了出来,问我怎么了,我摇摇头说没事,一个问路的。 当晚,后背的疼痛折磨的我死去活来的睡不着觉,便趴在床边点上了一根烟。 其实今天那个叫王嫣的女人说的话,我不是没有想过,但是方东毕竟是我爹找来的,还是爷爷的故交,怎么样都不会害我的。 只是,仔细想想她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方东拿着那个金疙瘩,究竟去干什么呢了? 我琢磨了好长时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忽然后背变得有些痒,伸出胳膊就要去挠,结果刚伸出胳膊,忽然凭空出来一双铁钳般的大手,从后面拉着我的胳膊蛮横的一扯,生生将我从床上给扯到了地上。 紧接着,还不待我发出惨叫声,这双干枯的手就死死的卡住了我的脖子。 窒息感顿时让我发不出半点声音,感受着脖子上紧缩的感觉,下一秒脖子就要被扭断了一样。 我不停的挣扎着,但除了那双手,我再也感觉不到有别的东西存在了,只能凭空徒劳挣扎。 因为无法呼吸,涨的我的脖子通红,眼前的事物也越来越模糊。 想必当初李二赖就是这么死的吧! 直到这一刻,我才终于明白李二赖的真正死因,什么上吊死的,看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被这双手操控的。 可惜,那些知道的人,最后都死了! 就在这紧急时刻,我的房门忽然被蛮横地撞开,朦胧中我看到一道黑影冲了进来…… 我彻底绝望了,一个还不够,还是两个,这下神仙也救不了我了……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章 方东之墓 很快我便失去了知觉…… “醒醒,醒醒!”也不知过了多久,伴随着一阵焦急的呼喊声,我费力的睁开眼,见自己正躺在床上,床边站着的正是白天来的王嫣,身后则是我爹。 咦,这什么情况?我完全懵比了。 王嫣见我醒了,松了口气,还不忘埋怨我道:“这下你相信我了吧,若是没有我,你恐怕早就死了。” 脖子传来的剧痛让我无法说出话来,只能不甘的点点头,想不到那方东真是欺骗了我们。 在我沮丧的时候,王嫣凑了过来,与此同时,一阵香气顿时扑面而来,她让我翻过身去,脖子的疼痛已经不允许我说话了,只好照做。 接着她便拿出一瓶像是药粉之类的东西,轻轻涂抹在我的后背,说来也怪,本来我后背这块儿又疼又痒的,涂抹上这药粉以后,疼痒顿时缓轻不少。 王嫣轻轻揉搓着我的后背说道:“差不多过个两三天就好了。” 见关键时刻救了我一命,又帮我治伤,我便好奇问道:“你来找我究竟是要做什么?” 听到我这话,她的手停了下来,说道:“我是受你爷爷之托,专门来帮你的!” “什么?”我听了这话,一下转过身来,看着他说道:“你是受了我爷爷之托来帮我的?” “怎么,还是不肯相信我吗?”她神情有些不悦,说道,“你要是不肯相信我,我现在就走。” 我看了我爹一眼,之前找来一个爷爷的故交,如今又冒出来一个受了我爷爷之托的人,关键这俩人还不对付,我究竟要相信谁? 我爹也看了看我,显然也不知道该咋办了。 见我和我爹不吭声,王嫣冷哼一声,说道:“行,既然这样,那我就让你们看清楚方东!” 说完,她便一把拉起了我,要我跟她出去,我看着外面蒙蒙亮的天空,问她要去干嘛。 “带你去看看方东!”她语气有些冰冷。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跟她去看看! 跟着王嫣出了门,停在门口的是一辆红色的轿车,具体什么车,我农村人,没见过世面,也不懂。 她发动了车子,带着我就离开了村子,一路一直向村北开去,接着便上了黄河大堤,沿着河堤开了十多里,拐了几个弯,便停在了一处墓地跟前。 我从车上下来,看着这密密麻麻的墓地,不解的看着旁边的王嫣。 “跟我来。”王嫣淡淡说道。 走了没多远,她停了下来,指了指一处墓碑说你自己看。 这是一处很平凡的墓碑,似乎没有什么出奇之处。 可是当我看到墓碑上的字的时候,顿时吓得一屁股跌在了地上。 方东之墓! 这年头就是再二愣的人也不会给自己竖立墓碑啊,这得多晦气啊,我瞅着这墓碑上的名字,总算是信了王嫣的话。 “这下相信我了吧?”王嫣说道。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解的看着墓碑,我爹找来的人,他的墓地怎么会在这里,难不成他是……鬼? “早在多年以前,我就受了你爷爷之托,知道后头你们家肯定有灾难,而我的目的,就是救你!” 我看着眼前的王嫣,方东之墓,事实容不得我反驳什么。 “方东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问题我始终想不明白,怎么看他都像在救我。 “很简单,他的目的就是取走纯金睚眦。” “他直接取走不就行了,为什么非得在我家逗留三天呢?”我终于找到了反驳的理由。 王嫣笑了笑,摇摇头说道:“你忘了昨晚那双手了吗,他在你家呆了三天,最后用别的方法置你于死地,肯定有特殊的目的。” 听了王嫣这番话,我顿时从头凉到脚,她说的有理有据,似乎……就是那么回事! “那我要怎么办?”我完全没了主心骨。 王嫣转身缓缓离开,我紧紧跟了上去。 前头停着一辆红色小车,我心头忍不住有点小九九,想不到这王嫣不仅人漂亮,条件还不错啊。 坐在她的车上,嗅着车内的香气,她发动了车子。 “给我说说事情的经过,我才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方东!”王嫣说道。 我看了看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当初的事情经过从头到尾说了出来。 “先去河边看看!”她听完后,眉头一蹙,随即开着车子带着我又回到了张家村的河边。 我沿着黄河走了没多远,就看到了之前我和李二赖拴在岸边的小木船。 我招呼着她上了船,然后凭着记忆一路向下游滑去。 最后我凭感觉划到了那晚发现骷髅的地方,于是便说就是这里了。 王嫣盯着水面眯了眯眼睛,最后犹豫了一下,纵身条件了河里。 水面只是泛起了一个水花,便再也没了动静。 我在船上等了约十来分钟,也不见王嫣上来,一时之间,有些着急了起来,就算水性再好的人,十来分钟不换气,一直在水下也坚持不住啊! 忽然,水面冒了一阵气泡,紧接着,一抹红色逐渐浮了上来,越来越红,最后小船附近的水面都变得殷红无比。 难道说王嫣在水下遇到了什么危险吗? 我犹豫了一下,正准备往里跳的时候,水面忽然一阵翻腾,王嫣的脑袋从底下钻了上来。 “快,快拉我上去!”王嫣的脸煞白,对我伸手喊着。 我不敢耽搁,伸手把她拉了上来。 触摸到她的手的时候,一阵冰冷的感觉传来,顿时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上船之后,她浑身上下都是血,奇怪的是,我却没再她身上见到任何伤口。 “快离开这里……”王嫣虚弱的说道。 我不点点头,快速划动船桨,就要上岸上逃去。 期间我扭头看了一眼,顿时看到了令我魂飞魄散的一幕,那晚被我和李二赖拆的七零八落的骷髅,又冒了出来,一颗脑袋孤零零的漂在水面上,正直勾勾的盯着我。 即便现在在太阳底下,我仍是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升头顶。 “快离开这里,别愣着了,不然我们都得死!”王嫣在一旁催促道。 我点点头,也顾不上心头的疑惑,强压住心头的害怕,拼了命往岸上划去。 到了岸上之后,我回头看了一眼,顿时发现之前那颗骷髅脑袋仍紧紧跟在我们小船后面。 看王嫣的情况,已经不允许我再耽搁了,于是我只好把她给背到车上,就要送她去医院。 没想到她一把把我推开,说让我下去。 我不解的看着她,都这个时候了,她让我下去什么意思呢? “把你那个快黑玉石拿来,我能保你无事!”王嫣有气无力的爬到了驾驶位上,对我说道。 “你都这样了……”我说道,毕竟她是为了救我才变成这样,让她一个人走我不放心啊。 “我自己有分寸,快把你的黑玉石给我,不然谁也帮不了你了!” 我掏出了那块黑玉石,正犹豫着要不要给她的时候,没想到王嫣一把将石头抢了过去,接着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 “在家安心等我回来,千万不要相信方东!”留下这句话,她便发动车子走了。 我呆呆的看着她的车子逐渐远去,心里一时之间五味陈杂。 为了帮我她变成了这个样子,可惜我什么也帮不了。 只是让我不解的是,她拿我的黑玉石干嘛,拿走了那块石头我就能安全了? 愣了一阵子,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回想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一时让我有些迷糊。 我和李二赖先是捞上来一块金疙瘩,随后李二赖便被掐死了,这块金疙瘩便跑到了我的房间里,我爹找来一个看似是帮我的方东,王嫣却说她是害我的。 随后带我见到了方东的墓,事实证明,令我不得不相信王嫣的话。 可是…… 我看着旁边不远处的河面,大片鲜血早已将河水染红了,河底下究竟有什么? 竟能让王嫣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有,她在水下究竟遭遇了什么,要在水下呆那么久。 这一连串的疑问将我给绕的理不清头绪,我怕摇摇头,索性便不去想了吧。 忽然,一道声音从我背后传来道:“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我听声音有些熟悉,扭头一看,登时有些吓尿的感觉,竟是方东! 王嫣前脚刚走,这方东魂魅一般随后就跟来了…… 我满脸惊惧的看了一眼鲜红的河水,想到昨晚那铁钳般的大手,身子忍不住有些哆嗦起来……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章 金鲤拜君 方东站在那里疑惑的看着我。 “你怎么了,为什么是这副表情?”他满脸的不解。 我只有摇摇头,想说话,但喉咙一紧,愣是出不来声。 此时我根本不知道眼前所站的是人还是鬼,整个身体都是僵硬的,呼吸都变得有些不畅。 好在从他的问话看来,他似乎还不知道我通过王嫣,已经发现了他的事情。 紧接着,他的脸色微变,沉声说道:“我走后是不是有别的人来了?” “没,没有……”我摇摇头,心想着管他是人是鬼,得想办法找机会赶紧开溜。 他转头看到了河面上的鲜血,脸色越来越冷,说道:“你们下河了?” 这一来二去的,我开始疑惑了,这人活生生的,好像不是鬼啊。 转念一想,我心头的害怕并没有减弱多少,想不到这么会工夫事情的经过全都被他给猜到了,看来这个方东果然不是啥一般人。 “方东,你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你你,你赶紧走吧。”我心想照这么下去,早晚得露馅,干脆直接和他挑明了,只是由于紧张,说话磕磕巴巴的。 “你知道了什么?”方东不解的说道。 “我都看到了你的墓地,你,你就别想骗我了!” “我的墓地?”方东一脸不解之色,“我走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强装镇定说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欺骗我吗?” 方东的脸色变幻不定,最后他忽然说道:“是不是有个叫王嫣的女人来找你了!” 我愣了愣,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紧接着他叹了口气,说道:“你被骗了啊!” 怎么可能?两个人怎么说同样的话? “你有什么东西给她了没有?”方东问道。 “黑,黑玉石……”看着方东,我脑子一抽,就说出来了。 “你把黑玉石给她了?”他气的一跺脚,“你怎么能把黑玉石给她呢?” 方东的表现让我有些发懵,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是你爷爷留给你的,那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能随随便便给别人呢?”方东近乎气急败坏的说道。 我看着方东,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了。 “走,快去追,希望能赶得上!”方东不待我表态,就拉着我急匆匆的沿着大堤走了。 我被他这么一拉,手心感受到他的温度,总算确定了他是活人。 后来方东说,他走的时候就怕有人来取走我的黑玉石,没想到还是让王嫣抢先一步。 而他说之前我发现的他的墓地,以及半夜的那双大手,都是王嫣搞的鬼罢了,目的就是想取得我的信任! 而她的最终目的就是要取走我的黑玉石。 仔细听方东这么一说,我顿时感觉后背发凉,他说的似乎不无道理…… 虽说刚才我看到河里满是鲜血,但是看她身上却没有半点伤口,她的目的就是想假装自己受伤,骗走我的黑玉石! 只是,这个王嫣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要取走我的黑玉石? 方东则摇摇头说他还不清楚,只是初步猜测,这个王嫣很有可能就是害死李二赖的凶手,而取走我的黑玉石,目的就更简单了,就是置我于死地! 置我于死地……王嫣当初也是这么说的,如今方东又这么说。 我究竟该相信谁? 跟着方东走在大堤上,我看着这个背影,心中顿时苦涩万分…… 我们沿着大堤一路朝上游走去,走到半晌午的时候,方东忽然拉住了我,双眼死死的盯着河面。 我扭头看去,顿时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 几条鲤鱼不时从水底跃出来,看数量,似乎有很多。 只是让我不解的是这些鲤鱼的品种,黄河大鲤鱼以前的时候有很多,但是由于近年来过量捕捞以及水污染,黄河大鲤鱼的数量急速锐减。 再定睛一看,我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些鲤鱼竟然通体金灿灿的,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的显眼。 这是…… 我曾听村里老人们说起过,有一种通体金灿的鲤鱼,叫金鲤,不过那玩意似乎已经灭绝了,前两年有人捕上来一条,价格一度炒到了好几万。 近乎灭绝了的金鲤,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 方东眯了眯眼睛,说道:“有意思!” 还不待我问他,他便继续说道:“这是金鲤拜君。” 说完他便环顾四周,把目光锁定在了河边不远处的一个小村子里。 “金鲤平日里根本难以见到,如今一下出来这么多,我没猜错的话,肯定和王嫣有关,去看看!”说着,方东便带着我向那座村子走去。 这座村子我知道,名叫垂柳村,这村名的由来是源于村里的有许多外村所没有的垂柳。 我们走一阵子,忽然远远的听到一阵唢呐声,抬眼望去,迎面忽然走来一个丧葬队伍,不过这支丧葬队伍和以往的不太一样,这些披麻戴孝的人,大多数是一些小孩儿。 方东回头看了我一眼,这个不用他说我也明白了几分。 在我们这里有个风俗,死者同辈分的人是不能戴孝的,这些戴孝的都是小孩子,也就是说,死者极有可能是个年轻人! 我俩对视一眼,便心领神会。 安静的站在路边,等着队伍走过来,走得近了,我便看到最前面的小孩儿抱着一张遗像。 一看,赫然是王嫣,这让我头皮阵阵发麻,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底窜到了脑际。 “她……她怎么这么快就死了?”我指着那张遗像,对方东说道。 他摇摇头,说道:“她早就死了,这恐怕是个假象!” 假象?我不太懂,迷茫的看着方东。 他静静盯着那张遗像,深邃的双眼没有一丝波澜,仿佛没有听到我的话似的。 等这些人过去之后,方东才回过神来,说先去村里看看。 走到村口的时候,方东抬头忽然看到了一颗巨大的桑树,顿时嘀咕道:“这村子还真是怪异,俗话说前不栽桑,村口直接栽了一颗大桑树,这是咒村里人都死吗?” 前不栽桑,后不插柳。这个我是知道的,只是不清楚栽在村口会有什么效果,如今听方东一说,也是惊的不得了。 方东见树下坐着几个纳凉的老头儿,便走过去跟其中一个交流了几句,最后他话锋一转,扯到了王嫣的话题上。 “刚才我看有个发丧的,那姑娘看起来挺年轻的啊。”方东说道。 没想到这老头却摆手一笑,说道:“什么年轻不年轻的,那姑娘早死了,死了十多年了!” 我咽了口唾沫,他娘的,这王嫣果然不是啥好鸟! “她是怎么死的呢?”方东继续问道。 “早些年掉黄河里淹死了。” “哦?”方东眉毛一挑,“具体怎么回事呢?” 说着提过去一根烟。 老头看了看他手里的烟,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去了,接着便打开了话匣子。 说这姑娘名叫王嫣,当年的时候,这王嫣淘气的很,一个大姑娘家和一个男孩子似的,到处乱跑。 还经常背着家里人去黄河里洗澡。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这黄河每年淹死的不计其数,大多数都是会水的。 这王嫣也不例外,当天一天没回来,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就有人在河边发现了她那被泡的发白的尸体。 听完这些,我和方东对视了一眼,看来果真是没来错地方。 说完,老头儿又继续说道:“这姑娘她娘就这么一个孩子,对她疼爱的很,前两天我还看见她给她姑娘烧了一辆纸车呢。” 我在一旁听的心惊肉跳的,纸车?该不会就是那辆红色小车吧? 他娘的……看来是没错了! “这都死了十多年了,为啥还发丧呢?”方东追问道。 “这就不知道了,没准是人家疼爱自家姑娘呢,埋了十多年再挖出来重埋。”老头摆手说道。 方东眉头皱了皱,继续问道:“那能告诉我们那姑娘家在哪吗?” 老头眉头一挑,便仔细打量了方东一眼,眼中满是警惕之色。 他能这么想,也是正常,毕竟好端端的问人家家在哪太过明显了些。 谁知方东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两包烟,不动声色的递了过去:“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好奇想过去看看。” 老头接过烟,这才笑了笑,分给另外几个老头几支,随后说就在村东头呢,另外还嘱咐我们,她们家不太干净,随便看看就行,最好别逗留太久。 我们跟这老头道了声谢,穿过村子一路来到了村子最东边,就见不远处孤零零的有一座农家小院。 小院显得很是破旧,再加上和村子有些距离,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方东四处看了看对我说道:“趁现在没人,咱们潜入她家里去看看,先把黑玉石拿回来再说。” 我点点头,小心地跟在他的身后。 走到院子跟前,方东灵巧一跃,便翻过了墙头,然后招呼我赶紧爬上去。 好在这院墙不是很高,我稍微费了些功夫便爬了上去。 跳进院子里的时候,不知为何,顿时感觉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了几分,一时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小心点,这里阴气有些重。”方东小声提醒道。 走了没两步,我们便发现屋门这会儿正虚掩着。 悄悄推开门,里面的陈设很简单,只有一些简单的家具,只不过屋里弥漫着一股浓厚的霉味。 “你看那里!”方东指了指屋里正中央的那张桌子。 我抬眼望去,看清桌子上摆放着的东西时,顿时心头一紧,愣在了原地。 还真是邪门了,这里居然有这玩意,看来王嫣才是真的想害我……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章 神秘河葬 枯骨抱金! 没错,一具森森白骨正盘腿坐在桌子上,它的怀里赫然有一块金光灿灿的金疙瘩。 这里怎么会有枯骨抱金? 不,不对!很快我就发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 之前我和李二赖发现的那具骷髅因为在河里浸泡了许久的缘故,浑身上下早就变得黝黑枯黄,而这具白骨看上去则显得很干净,并且这骷髅的大小看上去比那个小了许多。 方东走到跟前,仔细打量着,回头对我说道:“你们之前看到枯骨抱金正是这个样子的吧?” 我点点头,说这个比那个小了很多。 “这就对了。”方东点点头,“我这几天费了这么大工夫都没找到,想不到原来在这里。” “你说这里是……”我不太敢确定。 “没错,这就足以证明,王嫣就是杀了李二赖的凶手,和你爷爷当年也有很大的关系!”方东边说边伸手从骷髅跟前的香炉里抓起一把香灰,用手捻了捻。 “看样子他们把这具骷髅供奉起来了。” 方东的脸上逐渐布满了疑惑之色。 “枯骨抱金……枯骨抱金,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摇摇头,说先找找黑玉石,这个等以后有机会了再说。 最后我俩把屋里翻箱倒柜都找了一遍,仍是找不见黑玉石的影子。 眼看着我俩在屋里呆了都快一个小时了,方东不得已说道:“不行了,不能呆久了,赶紧走吧,免得一会来人了。” 于是我俩小心的将屋里的陈设又恢复了原样,然后悄悄翻墙出去了。 我俩刚走到村头,便撞见了发丧回来的队伍,我暗自拍了拍胸脯,还好出来的早,不然被堵在里面就不好办了。 和人群擦肩而过的时候,人群里一个满头银丝的老太太格外引人注目,不是她的年龄让我惊讶,而是她的表情。 别人都是哭丧着脸,反倒是这老太太,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仿佛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这老太太察觉到了我在看她,目光忽然与我对上,她脸上的笑意更甚,被她盯的我浑身不自在,我便错开目光,低头急匆匆走开了。 回去的路上,方东皱着眉头寻思了下,说家里找不到,实在不行就去她的墓地找找。 就是刨坟也要把黑玉石给找回来,不然时间久了,我可能就活不了了! 看方东一本正经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 虽说黑玉石被王嫣给骗了去,但我现在还活的好好的,像方东说的我活不了了,有这么严重吗? 我们出了村子,沿着他们一路丢下的纸钱找了过去。 现在是晌午时分了,虽说还没入伏,但晌午的太阳依然晒的人浑身冒汗。 尤其是背上,感觉都快被汗水给湿透了,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上,别提有多难受了。 我忍不住用手抓了一把,结果一看我的手心,顿时傻了眼…… 我看到自己的手上全是鲜血。 方东回头看到我满手鲜血的时候,顿时意识到出事了,便掀开我的衣服,看了一眼,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看来得赶紧找到黑玉石了,你这是中了诅咒了!” “我这背部到底咋了?”我问道。 “你自己看吧。”方东说着拿出一面小镜子,对着我的后背照着。 我当下也无暇想方东怎么带个小镜子在身上,扭头通过小镜子往里看了一眼,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是……”我看了方东一眼。 “河葬!”他压低了声音,眼睛死死盯着河面。 说起河葬,中原地区原本是没有的,但是上世纪二十年代流行过一段时间。 上世纪二十年代是中原地区饥荒闹的最厉害的一段时间。 小时候经常听老人们提起他们父辈的那段时光。 “易子而食”早已不是什么新鲜的东西了。 饿死的人更是不计其数,因为毗邻黄河,所以大家就想了一个简单的方法,那就是河葬。 说白了,就是丢到河里面。 那么多尸体,若是随便丢在地面上不管,怕是得爆发瘟疫,河葬这个简单便捷的丧葬方式便应运而生。 最严重的一段时间里,下游地区每天都能冲上来几十具尸体。 而那段时间河里的鱼也格外的肥美,但是去没有人敢吃。 据说那是吃死人肉长大的鱼! “就是这里没错了!”方东的话将我从思绪中拉了出来。 我看着河面,我们一路沿着地上的纸钱追了过来,的确是到了这里就没了踪迹。 只是…… 听那个老头说,王嫣的母亲这么疼爱这个女儿,忍心给她河葬吗? 我看着方东,一时没了主意,便问道:“这下要怎么办?” 如今我是彻底相信了方东,也希望赶紧拿回属于我的黑玉石,虽然不知道这玩意儿究竟有什么用,但那毕竟是爷爷当年拼死带出来的东西! 若是在我这里丢了,对爷爷的愧疚只会有增无减。 方东沉默了一下,继而转头对我说道:“要不这样,咱们兵分两路,我去追查棺材的去向,你留在这里,找机会再潜入她家里,看能不能找到黑玉石。” 我点点头,如今方东说的这个方法的确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除了这个,找不到更好的可行之法了。 可是…… 我一想到之前回来的时候,遭遇的那个老婆婆,我心里就止不住的发怵。 方东见我有些不对劲,便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顾虑尽管说出来。” 我犹豫了一下,摇摇头说道:“没事,辛苦你了。” 方东这般尽心尽力的帮我,之前我还听信了王嫣的话,真是越想越惭愧。 方东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自己小心点,实在不行就等他回来再做决定。 为了再防止出现上次王嫣那种情况,我俩互相留了手机号,说我有情况就给他打电话。 我点点头,目送着方东离开。 等看不见方东的时候,我转身看向垂柳村,不由得叹了口气。 方东让我留在这里,这垂柳村周围也没有旅馆什么的,若是白天还好,晚上我住哪儿啊? 思来想去,最后也想不出个可行的法子,不一会儿肚子就饿的咕咕叫了起来,这才想起来从早上起来就没吃任何东西呢,如今太阳已经开始偏西了,顿时饿的我有气无力的。 刚巧前面有个小卖部,我便随便买了些东西垫了垫。 虽说这是个小卖部,但我买东西的时候,老板仍是不停的盯着我看,想想也对,这毕竟是个小村子,平日里来买东西的大多数都是一个村里的,突然冒出来我这么一个陌生人,肯定会觉得奇怪。 我买了很多东西,估计够我吃个一两天的了,然后便提溜着这些东西去了村东头。 然后找了个隐蔽又没人的地方,蹲守了起来。 方东让我找机会潜进去,我最起码得摸清她家里的情况,有什么人,什么时候出去,摸清了规律,到时候我下手也容易一些,毕竟像今天发丧那么好的机会并不多见。 通过一天的蹲守,我发现每天只有那个白发的老太太进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老太太应该就是王嫣的母亲,这点让我很意外。 而我一天里,饿了就吃点小卖部买的东西,困了就趴地上睡会儿,整的和荒野求生似的。 又观察了一天,我才勉强摸清了这老太太的规律。 不过让人奇怪的是,她每天傍晚出门,天蒙蒙亮的时候才回来,然后一整天都呆在家里不出门。 而且更奇怪的是,我能隐约听到里头有对话的声音,这老太太是在跟空气交流么? 否定了这个念头后,我突然想到什么,吓得一激灵……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章 请君入瓮 我犹豫着要不要趁她离开的时候进去看看,便给方东打了个电话问一下他的意思。 没想到方东同意了,并嘱咐我说去弄点朱砂,然后点在我的眉心上,那宅子阴气太重了,这样能让我避免被阴气侵蚀。 听了方东这话,我从地上爬起来,简单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尘土,先去附近镇上的饭馆里吃了顿饭,又买了点朱砂,按照方东说的,在眉心上点了点朱砂,这才向垂柳村去了。 到了村子里已经是傍晚的时候了,我在王嫣家不远处蹲守了一下,果然看见那个老太太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出门了。 我见四下无人,便悄悄翻墙进去了。 院子里静悄悄的,虽然之前有了心理准备,但一进入这院子仍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可能这就是方东说的阴气的感觉吧。 上次我们找的太过匆忙了些,这次好好找找,希望能找到那块黑玉石吧。 想着,我便推开了房门,一股熟悉的霉味顿时扑面而来。 外面夕阳西下,屋里有些昏暗,我一不小心撞到了门口的一个东西,拿手机照了一下,见是个板凳我才安心了不少。 不过幸好我手机上有手电这个功能,于是我便打着手电在外面翻找了一阵子,仍是没发现黑玉石的影子。 外面里里外外都被我翻了一遍了,如今就差里面那间卧室了。 我记得上次方东进去翻找了一阵子也是没有什么收获。 来都来了,不能就这么走了,说啥也得进去看看。 于是我便打着手电推开了卧室的门,这木门不知道有多少年头了,轻轻一推,发出一阵极为刺耳的咯吱声,沉闷的回荡在这昏暗的环境下。 推开房门的一刹那,一股特有的香气顿时扑鼻而来。 我轻轻嗅了嗅,顿时让人心旷神怡了不少,看来这里面果真有些东西。 当我一只脚跨进去的时候,抬头朝里看了一眼,顿时愣在了那里…… 第十章 昏暗的房间里什么也看不清,通过手机微弱的灯光,我清楚的看到房间深处此刻正安静的躺着一口棺材…… 这是一口大红棺材,棺材通体透着一股厚重、古朴的感觉,周遭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我另一只脚收了进去,好奇的看着这棺材。 我很好奇,这口棺材是来干什么用的。 莫非是之前用来放王嫣的尸体的? 手轻轻触摸棺材,一股刺骨的寒意顿时袭来,细看之下,甚至能发现棺材周围散发着淡淡的寒气。 “你终于来了,呵呵。”忽然,黑暗的角落里传来一声轻语。 我的神经猛的崩了起来。 “谁?” 想不到这房间里竟然还有别的人存在,而我进来这么久甚至都没有发现。 “你来我家,还问我是谁?”这道声音带着几分调皮的反问我道。 接着,棺材旁边的一张床上一道人影坐了起来。 我打着手机微弱的光,缓缓靠近,终于看清了这声音的主人。 “是你?”看清床上这人以后,手里的手机险些脱手,我下意识的就要往外跑。 “干嘛?”王嫣一把抓住我,笑嘻嘻的说道:“我费了这么大的劲把你给骗了过来,这就想走?” 我回头看着王嫣,牙齿止不住的咔咔作响,道:“大大小姐,你你你你就放我走吧……” 见我被吓成这个样子,王嫣笑的更加开心了,不过抓着我的那只手却没有放松半分。 “我就那么让人害怕么?”她的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带着几分戏谑看着我。 “大姐,你说你都淹死十多年了,咋和我这么一个毛头小子过不去啊。”我几乎是带着哭腔的说道。 “我淹死十多年了?”王嫣再也忍不住了,笑的前仰后合的。 “来来来,我让你看看我是活人还是死人。”说着,王嫣抓着我的一只手,放在了她的手心里,一股温热的感觉顿时传了过来。 若是死人的话,她根本不可能有体温的,也就是说…… “你是活的?”之前那股恐惧感顿时烟消云散。 不过却让我更加好奇,之前明明都发丧了,并且亲口从村民那里得到了证实,这王嫣……怎么是个大活人呢? 见我一脸懵逼的样子,王嫣摇摇头说那都是骗方东的。 骗方东的?我更懵了,这到底整的哪出啊? 王嫣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一会儿我就知道了。 接着,外面传来一阵声音,那个头发花白的妇人便拄着拐杖进来了。 “你叫李当山吧?”妇人眯了眯眼睛,眼中不时有精光闪过。 “我是……”我赶紧点点头,看这架势,对方这是下了个套,就等我往里钻啊。 感情自己这是被人瓮中捉鳖了……呸呸呸! “来,咱们外面说话吧。”妇人极为客气的对我说道。 见对方这个态度,我更觉得奇怪了。 坐下之后,妇人起身给我到了一碗水,我象征性的接了过来,便放在了桌子上。 “您是李儒之先生的孙子吗?”妇人再次仔细的打量着我。 我点点头,我爷爷叫李儒之,因为瘸了一条腿,便有了个外号,叫李瘸子。 看这妇人的样子,莫非也认识我爷爷? “那就对了。”不想妇人却叹息一声,说自己叫张秋芝,王嫣的父亲王字海和我爷爷是故交。 王字海……我仔细回想着这个名字,脑子里却没有半点印象。 “你来的目的我都知道,黑玉石原物奉还!”说着,张秋芝从口袋里摸出一块黑色的石头,小心的递了过来。 我犹豫了一下,接过了石头,拿在手里打量了一番,这正是之前王嫣带走的那块黑玉石。 只是……当初王嫣费尽周章的把石头取走了,如今又这么轻易的还给我了,这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不太明白他们到底是想干什么。 “来,我看看你背上的伤。”张秋之说着,对我招了招手。 我看着那满是慈爱的张爱芝,心底生不出半点反抗之意,便走了过去。 她轻轻褪去我的上衣,拉着我来到了外面,院子里正放着一个巨大的木桶,王嫣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好了水,正笑吟吟的看着我。 “孩子,进去泡一会吧。” 张爱芝摸了摸我后背的伤口说道。 “您这是……”我不太明白她要干嘛。 “给你治伤。”张爱芝脸上挂着微笑说道。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跳进了木桶里。 水温刚刚好,坐在木桶里,只露出一个脑袋来,虽说现在是夏天,但是这水浸泡的别提有多舒适了,之前身体的疲惫犹如抽丝般渐渐褪去。 与此同时,后背的伤口我也能清晰的感觉到有一丝异样。 犹如许多细小的虫子在伤口上来回爬一样,虽说有些痒,但是却有一股别样的舒适感。 浸泡了一会儿,张爱芝让我从桶里面出来,然后摸了摸我的后背,低声说道:“忍着点,会有点疼!” 我点点头,下一秒,一阵钻心的疼痛感传来,紧接着我便感觉到仿佛有什么东西从我的身体里抽离出去一般。 回头一看,张爱芝的手上血淋淋的,一块腐烂了的肉散发着淡淡的腥气。 “好了”张爱芝松了一口气,然后给我包扎了起来。 包扎完了之后,张爱芝便重新把我让到屋里坐下。 “小伙子,你一定有很多疑问吧?”张爱芝看着我说道。 我点点头,确实有很多问题困扰着我。 “你尽管问便是。” 我犹豫了一下,便说道:“前两天丧事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 我看了王嫣一眼,继续说道:“为什么我听村里人说她十多年前被淹死了?” 张爱芝微微一笑说道:“不光是这个,河里那些鲤鱼和小嫣的丧事,都是我们刻意安排的,目的就是想让小嫣通过黑玉石把你给引过来,当然,最紧要的是不让方东生疑” 听了这些,我心头顿时一颤,想不到这竟然是一个局,而我一直到刚才都浑然不知! “那你们引我来是有什么事呢?”我不解问道。 张爱芝摇摇头,话锋却是一转,指着屋里那具骷髅说道:“你可知道那具骷髅是谁?” 骷髅? 我茫然地看向那具骷髅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章 黄河旧事 我看了一眼屋内桌上的骷髅,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想必它的原型就是我和李二赖之前在河里见到的那个吧。 “这是谁?”我猜不到那是谁,便将目光收回,转头询问道。 张爱芝叹了口气,紧接着摇摇头,脸上满是回忆之色,随后打开了话匣子,将那往事叙述起来…… 张爱芝说,当初王嫣的父亲王字海和我爷爷是故交,而她要说的便是十多年前,那次发大水的事情。 当时附近许多村子都被水给淹了,到处一片汪洋。 那时候,身为黄泥鳅的王字海眼尖,无意中在河里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他划着船过去瞧了一眼,顿时眼前一亮,潜下水细瞧之后,心尖儿都有些发颤。 当下不敢怠慢,于是便着急忙慌的去找我爷爷。 找到我爷爷,王字海便说在水下发现了一尊金佛! 没错,就是纯金打造的佛像,王字海本以为我爷爷也会因此激动不已,不料我爷爷的反应却是出乎他的意料,因为我爷爷觉得这未必是啥好事儿。 这个中缘由便是每次发大水之后,黄河里总会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所谓事出无常必有妖,在我爷爷眼里,金佛出现,邪乎的打紧。 当时我爷爷跟王字海说了一件事,那是发生在建国之后的事,有一年发了大水,第二天有人发现一只卡车大小的王八,这事儿当时轰动了整个中国,可后来这王八便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消失了。 有人传说是被中央给秘密运走了,至于到底咋回事儿,那个不重要,总之我爷爷告诉王字海,先别高兴的太早,就算是真的金佛,寻常人能消受的了? 尔后,我爷爷通过王字海得知金佛的消息没多久,思考再三,觉得有必要下水去看看,实在不行就把那尊金佛给捞上来,干愣着也不是办法,毕竟他算是这一带黄泥鳅的头儿,该拿主意的时候也得拿。 当时我爷爷也没有声张这事儿,便叫了几个人,让王字海带路,一行人低调行事,划着船去那尊大佛所在的方位。 等我爷爷潜下水后,果真看到那尊佛像,它沉在河底,只有上半身浸泡在水里,其余都被埋在了深深的淤泥当中。 听到这儿,我心头觉得有些扯,那么大一尊佛像凭空冒了出来,还是纯金的…… 要不是她说的是我爷爷那会儿的事儿,我都懒得再听下去,因为实在是太荒诞了。 “后来怎么样了?”抱着一丝怀疑,我追问道。 “后来……”张婆婆叹了口气,继续说了下去。 张爱芝说我爷爷浮出水面后,神情有些凝重,随后招呼王字海还有随行的几个同伴,让他们拿着工具下水,说是去挖挖看,主要想看这佛像究竟有多大。 当时参与挖佛像的人都是村民,即便是打小在黄河附近长大,水性了得,可那时候也没有什么专业的设备,在水下完全凭借一口气支撑着,下去的人要不时的上来换气。 刚开始下去那两人不时地上来换气,一切还算正常。 随着时间慢慢的过去,那俩人下去眼看都有五分钟了,也不见上来换气,又等了两三分钟,依旧没见着脑袋浮出水面,我爷爷顿时意识到下面可能出事了。 于是乎他准备亲自下去看看,结果他人还没下去,水面忽然咕噜噜冒上来一连串的气泡,紧接着,大滩的鲜血从水下冒了上来。 没多会,就把附近的一片水域都给染红了。 当时爷爷还有王字海他们都给吓傻了,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啊,看这架势,下面那俩人是铁定没救了。 听到这里,我心头一紧,不由得看了王嫣一眼,之前我和王嫣在那片水域,我俩遭遇的情况和爷爷他们当初是一模一样啊! 而且王嫣浮出水面时那叫一个弱柳扶风,当时给我吓的,以为这王嫣肯定是要没命了…… 不过王嫣这个时候只是在仔细地听着,表情似乎没有太大的变化。 见此,我也打住了想要打岔的念头,听张婆婆继续讲下去。 那时的农村人对于遗体的安葬风俗,那是绝对地相信的入土才能为安,也就是所谓的土葬,前两年国家大力推行火葬,但是在农村进展效果却很差,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农村人比较注重尸体入土为安。 认定下水的这俩人出事了,我爷爷他们就商量着下去看看到底怎么了,不管怎样也得把尸体给捞上来。 为了避免再生变故,我爷爷决定亲自下去察看情况。 可饶是他亲自下水,也没找到那两人的尸体,佛像下半身依旧是被埋在淤泥里,根本看不出它究竟有多大。 白忙活了一场,我爷爷颇是无奈,上来以后,一时之间他也是想不到更好的法子。 说来也怪,没多大会就下起了雨,随着雨越下越大,众人发现河底又咕嘟咕嘟冒出来一滩滩血水,很快周围的河水都成了血红色,附近的水面就像是开锅了一样。 我爷爷看这情形,觉得这不是好的预兆,也顾不得再打捞那两人的尸体,招呼着众人说先回去。 王字海当然同意,可另外几名村民并非黄泥鳅,有点不对付的意思,我爷爷则是一再解释,说是再耗下去,还得搭进去人。 犟了一会,忽然间,这几名村民不说话了,眼神都变得贼亮贼亮的,就连王字海也是有些克制不住,眼尖的他同样发现了新情况。 只见河里有金光闪闪的金块飘上来,然后很快又沉了下去。 当时这些人除了我爷爷外,都有些被金块的出现冲击的有些失去理智了,根本就忘了这情景根本就不合常理。 金块这种沉甸甸的东西,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浮上来,即便是被那些水泡冲上来,那这些水泡又是怎么出现呢? 大佛像弄不走,小金疙瘩可是能随手弄走,众人疯了一样跳下去捞金疙瘩,就连我爷爷也是在一片兴高采烈之中迷失了。 眨眼的功夫,人全都跳下去了,我爷爷也跟着跳了下去,捞着一块之后,兴许是因为他前一刻才刚下水,气换不过来,所以只得赶忙又浮出水面。 可这时候,他才恐怖地发现,水面静悄悄的,死一般地寂静…… 转眼间的功夫,之前还活蹦乱跳满脸狂喜的这些人全部没了动静,再也没能上来。 我爷爷知道情况大大不妙,面如死灰,发了疯的往上爬,可就在这时,他只觉得水底出现一只手,死死拉住他的脚踝,除了这只手外,还有像是触手之类的东西紧紧地缠住了他的小腿。 慌乱之中,我爷爷拼命挣扎,好在他运气不错,付出水面的时候,靠近船只,他挣扎了一会便抓住了船只的边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最后满身是血地爬上了船,躲过了一劫。 我爷爷爬上船只上后,根本不敢停留半秒,抄起竹篙,气喘如牛一般,往岸边划去,等船靠岸后,他这才敢回头看向河面。 只见河面依旧是血红一片,水泡沫不断地冒起,几分钟的功夫过后,水泡不断冒出的情景这才慢慢消失。 而恍惚间,河面变得有些烟气迷蒙,我爷爷看到那佛头竟是缓缓浮现出水面,过了好一会,河面彻底恢复了以往的样子,乍一看,哪里有什么血水,哪里有什么佛头,可跟他一起来的几人,却是真真切切地沉入了河中…… 惊魂未定之际,水面缓缓浮出一具骷髅,骷髅上还残留着残破的衣服,我爷爷一看,登时吓得有些魂不附体。 这骷髅他认得,正是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章 命中注定 水面上浮出的这具骷髅,上头残留着正是王嫣他爹王字海的衣服,我爷爷吓得身子都有些哆嗦了。 这才多长时间,别说人没了,连尸体都保不全…… 他心头是又慌又怕,根本不敢再多逗留,也想不通王字海等人究竟是遇上了什么,匆匆跑回村子,来到王字海家。 来到王字海家后,他找到张爱芝,跟她说了这情况,并叮嘱这种事谁都不许说。 各行有各行的规矩,张爱芝是王字海的婆娘,多多少少知道黄泥鳅这行的规矩,当下强忍下心头巨大的悲痛,没有跟寻常村妇那样寻死觅活的,只让我爷爷带她去出事的地点…… 后来爷爷便带着张爱芝来到河边上,说到这里,故事戛然而止,张爱芝忽然不说了,接着她看向桌子上的骷髅,跟我说那就是王嫣父亲的骷髅。 原来如此,我看了一眼桌上的骷髅,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觉得张爱芝挺坚强的,丧偶这么多年,独自将王嫣抚养成人,这其中的辛酸肯定是少不了。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张爱芝的叙说只讲了一半,可我多少还是明白了当年我爷爷等人究竟经历了什么。 不过让我不解的是,为什么会出现了两具枯骨抱金,还有他们后来究竟经历了什么。 要按张爱芝所说,恐怕王字海等人就是被水下的手还有那什么触手之类的东西拖下去,当然,张爱芝只是点到而已,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猜想对不对。 寻思之际,张爱芝又开口了。 她将目光投向桌上的那具骷髅上,悠悠说道,“其实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从当年你爷爷留下那块黑玉石,你就注定会被打上诅咒的烙印,而你们村子里的那个李二赖带不带你去,最终你还是会见到那个枯骨抱金。” 说到这里,她的目光飘向门外,“这都是命呐!” 我想到暴毙的李二赖那可怕的死状,心头直发毛,心想这张爱芝所说的诅咒究竟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李二赖就是因为中了这鬼东西? 不过我并不确定张爱芝所说的跟我所想的是不是一回事,便问道,“这诅咒是什么?” “是你背上的黑手印。”她目光灼灼说道,“而方东就是来催化诅咒的人。” 方东?不提方东倒好,一提方东,我忍不住看向一旁安静的王嫣,又开始懵比了。 这方东跟王嫣就像是死对头一样,各执一词,偏偏我被蒙在鼓里,即便是现在,我也分不清究那方说的是真话…… 当然,我也不笨,还是留了个心眼,顿了顿,我问张爱芝说,“刚才你不是给我弄好了吗,难道我背上的黑手印还没根除?” 张爱芝摇了摇头,语气有些坚决说道:“没有,那只是暂时帮你抑制住不让恶化发作,要想根除,只有方东死了才行!” 听到这话,我再次陷入了沉思,一时之间不知道到底该相信谁了,目前来看,两边似乎都在有意帮我,不过从我爷爷和王字海同是黄泥鳅这一点来看,不自觉间我更相信王嫣这边一些。 我琢磨了一下,觉得就算张爱芝和王嫣说的有道理,但要让我彻底信服,还得再看看。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起铃声,一看,是方东给我打来了电话,看着闪烁的电话,我有些茫然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接,而张爱芝也沉默了,方东却像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一样,连着打了几个之后,张爱芝这才平静地说,你接了吧。 我接通电话之后,还没开口,方东那边已经大喊了起来,似乎是察觉到我这边有不寻常,他单刀直入,直接以几乎是命令的口吻让我赶紧离开这里,我呆呆的看着张爱芝,不知道怎么开口。 “小子,你聋了?赶紧吱声……” 电话那头,方东由于有些激动,呼吸很急促,我不得已只好哼唧了几句,内容几乎等于无。 这下方东似乎是更加确定了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掉之后,屋里沉默了一会,我想到了什么,便试探性地问张爱芝,说是你准备怎么对付方东? 张爱芝只是笑笑,说这些我就不必管了,她和王嫣会去办,等事情办完了,就会帮我彻底解除背后的黑手印。 我点点头说那行,谢谢了。 接着我便看向王嫣,令我纳闷的是,这王嫣安静地出奇,跟我印象里的她很不一样,也不知她低着头在想着什么。 我按捺不住心头的好奇,就想说问问这个王嫣究竟怎么回事,怎么连句话都吭了。 此时夜色已渐渐笼罩,屋里的光线很昏暗,我也看不大清楚王嫣的表情,正要开口,这时,急促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夜色里出现一张熟悉的面孔,这人正喘着粗气,紧张的看着我。 我一看,便认出这人正是方东。 不用想都知道,这家伙估计是在暗中观望,怪不得他让我赶紧离开,原来是在暗地里关注着屋里的一举一动。 看到方东出现,张爱芝似乎并没有太过惊讶,只是冷哼了一声,指着桌上的枯骨抱金说道,“有它在,你还敢来?” 方东疾步走到我跟前,似乎是懒得和张爱芝说话,拉着我就要离开。 “你给我站住!” 张爱芝喝了一声,加上我有些犹豫,这一来二去的,方东并没有第一时间带着我跑掉。 这时,张爱芝走了过来,指着方东的鼻子大骂,“好你个方东,当年把那些人害得那么惨还不够,现在还想害死他?” 方东也没怎么反驳,松开了我的手,也许是知道我心头吃不准信谁,他硬是拉着我离开这事成不了,所以他干脆转身问我,说是信他方东还是信张爱芝这边。 此时我离方东很近,看着他的眼神,我又有些动摇了,说句难听点的话,差不多是被这两边的人逼疯了,根本不知道到底该相信谁了。 所以我也干脆老老实实回答,我不知道! 方东闻言点点头,直截了当说他也可以帮我解除诅咒,如果我相信他就跟着他走。 “当山,你甭信他!他是想害你!” 这时,许久没开口的王嫣可算是开腔了,虽然光线不大好,但我依旧能看到王嫣看向方东的眼神没什么善意。 姥姥的!再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心头骂了一声,想到王嫣那时候潜下河里后,周围的水面出现血水这一幕,一咬牙,还是决定跟方东走。 我做了这个决定之后,张爱芝没有私心,还是想拦住我们,可方东这次没那么客气了,狠狠地瞪了一眼张爱芝,没再说什么,直接拉着我的手离开这屋子。 离开之后,回去的路上,方东的步伐有些沉重,整个人看着憔悴了几分,我有些不明就里,问了问,方东却是摆摆手,没有解释什么,不过我看的出来,之前他一直都是在强撑着,似乎在找到我之前遇到了什么情况,可惜他没有说。 走到半道,他问我黑玉石拿到了没有,我说拿到了,听到我这话,他才点点头,长舒了一口气,说拿到了黑玉石就行了,其他的他不关心,既然当初答应了我爷爷,就要履行承诺。 承诺? “什么承诺?”我不解问道。 “不该问的别问!”方东打住了话头,没让我追问下去。 后头我跟在他后面,有些后悔了,张爱芝还算是个爽快人,至少她将跟我爷爷有关的事说了出来,可这方东,整个人神秘兮兮的,问什么都搪塞过去…… “别胡思乱想了,我要害你早就害了!” 方东见我埋头走道,半晌没说话,估计看穿了我的心思,悠悠来了这么一句。 随后他笑了笑,又补了一句,“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一章 疯癫老头 方东带着我摸着夜色离开这个村子,一路无言,高冷的打紧。 “这是去哪?”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因为我看出这走的不是往李家堡的方向。 方东扭头瞪了我一眼,说道,“我不是说了吗,不该问的别问,一会你就知道了。” 我耸耸肩,没再多问。 这家伙自打出现在我眼前,说话就是这风格,我多少已经有些习惯。 不过有一点我很好奇,这家伙也不问我在张爱芝家遇到了什么,她们跟我说了些什么,难不成这些他都知道?还是说他根本就不想知道? 后头走了得有小半个时辰,可算是看到了一条村道,矮小的民房里洒落出星星点点灯光,时而从村里头传来几声犬吠,这倒让我有些心安下来。 方东要是想害我,也不会傻到带进村吧。 这村子我知道,距离李家堡十里地左右,叫白坡村,因为村后头有一个矮坡,哪里的沙子呈白灰色,因此得名。 进了村之后,方东轻车熟路,带我来到村子里一片空地处,是那种村里有事情时,用来集合村民的地方。 到了地方之后,方东便找了处地方坐了下来,漆黑的夜将他笼罩其中,一动不动犹如老僧入定一般,反倒是把我撂在一旁了。 我正想说话时,一道人影在夜色里出现,沐浴在广场一侧路灯洒落过来的昏黄灯光里,显得有些神秘朦胧。 “来了。” 方东说道,接着便直起了身子,我跟在他身后,走向那道身影。 本以为以方东的本事,相见的肯定也是了不得的人,走近一看,却是有些大失所望。 这人我认得,是个半瞎子,在白坡村也算是个“经典”人物,除了是个独眼之外,因为行径古怪,又有些疯疯癫癫的,附近村子的人都知道这号人。 这独眼老头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头发乱糟糟,也不知多久没有洗了,一双黑布鞋反穿着,正来回踱步,嘴里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我有些懵比了,心想不会吧,方东带我来白坡村,难不成是来找这个疯疯癫癫的老头? 这老头儿的来历没人知道,据周遭村子上点年纪的村民说,自打这老头出现起,就是一个疯疯癫癫的形象,前两年听说因为偷看大姑娘洗澡被人家拎着锄头撵了二里地,整天靠要饭度日,好在乡亲们心善,老头儿才算没有被饿死。 不过这老头的行踪变得飘忽不定,要是哪个村有了红白喜事,没准他出现在那。 “方师傅,这就是你要找的人?”我指了指那个还在来回踱步的老头,心说好端端的找他要干什么? 合着方东说是要帮我治背后的黑印诅咒,竟是要找这个老头? 方东距离不过几步的距离,却像是耳聋了一样,没有搭理我的问话,直接朝老头走去,而我虽然有些失望,但好奇心却是被勾起,也是跟了过去。 因为我此时倒是想看看,这方东究竟要搞什么鬼。 看到我和方东来了,这老头停下了踱步的动作,嘴里也没有再念念有词了,直直地看着我俩。 随后,我看到这老头眼中精光一闪,尤其是看到我之后,愣了一愣,紧接着张嘴又念了起来,这次声音挺大,听着很清楚。 而且这怪异的老头,还跳了起来,动作很是古怪,有点像是请大神,看着我鸡皮疙瘩一顿冒起。 不过他念的词我听得含糊不清的,因为他一直重复着念,想不记住都难。 好像是“去明陶,不是生,先难为,祸类王,先古过。” 这听着有些像是卜辞之类的东西,再一看眼前这疯疯癫癫的老头,我心头有些同情,猜想这人以前说不定是个算卦的,只是可能把自己算了进去,走火入魔后,疯了。 我扭头看向方东,想看看他的反应。 此时方东一脸平和,听了几遍之后,朝这个老头点了点头,似乎还有点恭敬的意思。 等老头不再念这些话了,方东的眼神变得有些意味深长,我正纳闷着,难道方东对于一个疯老头的话都能听懂,这时,疯老头看了我一眼,背对着我,竟是弯下腰,脑袋从裤裆里露出来。 “你们倒着干啥呢?”疯老头有点挤眉弄眼的意思说道。 我有点哭笑不得,这可真是疯的不轻啊。 正想跟方东说些什么,方东却是走近老头把他拉起来,很客气的和他说了几句话,我听不大清楚是什么,然后方东扶着这老头的手臂,半是挽着半是拽着,竟是带着这老头往白坡村村里头走去。 方东没有嫌弃老头身上的臭味,走了一段路后,我有些不解,问方东这是要去哪,方东漫不经心回答我,“小子,你道是哪里?当然是老头的住处啊。” 这我可就真忍不住了,“方师傅,你怎么不嫌弃这老头我不管,可现在这不是在浪费时间吗,去一个疯老头住的地方,能解决事情?” 方东看了我一眼,带点玩味,“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之前的承诺,治你身后的黑手印只是其一,其它的你就别管了。” 我懵比了,指了指那个老头,“治我背后的黑手印,跟这老头有什么关系?” “不该问的别问!”方东打断我的话,没有再开口。 来到老头的简陋破败的住处后,也不管已经变得有些闷闷不乐的我,方东将老头安置妥当,直接跟我撂下一句话。 “准备准备,我们一会就得下河去!” 方东这话说得云淡风轻,我却是有些傻眼了,外头这黑不隆冬的,咋还非得去河那边? 李二赖暴毙的事都还没过几天呢,这…… 可方东没理会我的反应,只顾着跟老头说话,声音有些含糊不清,我听不清楚他们说的什么,也不怎么感兴趣。 此时我是彻底迷糊了,不知道是该相信王嫣和张爱芝那边还是方东这边。 这时,方东跟疯老头好像还有别的话要说,竟是让我在外面等着。 我有点哭笑不得,跟一个疯老头说话,还搞得这么神秘兮兮,也真是够可以的。 方东将门关上,估计是防止隔墙有耳,不过也有可能是防止我偷听,我心头冷笑一声,我爹找的这是什么人,怎么还防起我来了? 趁这间隙,我将张爱芝和王嫣的话捋了捋,心头的疑惑更大,总觉得方东虽然没有要害我的迹象,但这神秘兮兮的,又是不让我不该问的别问,又是找一个疯老头,还是说一会得下河,该不会是有什么其它目的吧? 我越想越是心惊,这时,嘭的一声,方东一脚踹开门从里面出来了,拉着我让我赶紧跟他走。 临走之前我回头看了一眼,看那个老头被方东绑了起来,嘴巴也塞得严严实实的。 这什么情况?我头皮有些发麻。 走出没多远,方东把我的黑玉石给要了过去,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块金疙瘩,我一看就知道是之前那块。 “这金疙瘩之前就放在老头那里了,现在终于凑齐了。”方东看着手上的黑玉石和金疙瘩,眉眼总算是有些舒然。 金疙瘩在老头那里?我反应过来这话后,心跳的很快,很是惶惑。 如果金疙瘩之前在老头那里,那老头是什么人? 难不成李二赖的死跟这疯老头有关? “愣着干嘛?你不是想赶紧弄清楚事情真相吗,赶紧跟上!” 方东大概是觉得我走道的速度有些跟不上他,扭头说了我一句,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的神情有些意味深长……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二章 河中惊魂 闷头跟着方东赶向河堤,我按捺住心头的惶惑,也就是方东为什么会将那个老头绑起来。 “去明陶,不是生,先难为,祸类王,先古过。” 琢磨着疯老头说的这些话,我依旧是想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但我现在已经确定一点,那就是从当时方东的反应看来,疯老头这番话不像是疯言疯语,应该是暗藏着什么。 而且方东给我解释说之前金疙瘩就放在老头这里了,我更是想不通他之前怎么都不和我说,无端端的现在和我说这个干嘛。 方东将我领到河堤的一处,之前我看不大清楚,到了此刻我才意识到一件事,村子的正前方就是黄河,而这段黄河就是之前我和李二赖发现金疙瘩的地方。 李二赖正是跟到了这里之后,看到那枯骨抱金,这才暴毙,而上次王嫣跟我也是到了这里一趟,要不是当时我及时出手相救,说不定王嫣也会丢了性命。 这个河段简直就是不祥之地,在我看来就是我的梦魇,我背后的黑手印也是因为到了这里之后才有。 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避之恐不及,可方东现在竟然还让我来到这里…… 到了河边,方东带着惊恐不安的我上了李二赖的小船,划到之前发现枯骨抱金的地方后停下。 “小子,到了,你现在便跳下去吧。”方东将船桨放下,直直看着我,眼里带着不容抗拒的神色。 “为什么?” 想到李二赖和王嫣的遭遇,我心头狂乱不安,脱口问出。 “想活着就听我的话,哪里来那么多废话?让你跳就跳,这不是给你解除诅咒吗?”方东语气不再平和,反倒是有些烦躁。 此时河面倒影着点点星光,周围算不上完全漆黑一片,且远处时不时传来几声夜枭的凄厉叫声,想到之前见到那一片血红的水面,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张爱芝跟我说了当年我爷爷和王字海在这里经历的事情,即便我不相信这件事里头太过玄乎的地方,但除了我爷爷之外,王字海等人可是真真切切地丢了性命,要说这片水面没有古怪,打死我都不信。 况且王嫣和李二赖的经历,我可都是见证者,而李二赖更是因为这片水域死的。 想到这些,我有些害怕了。 “我背后的东西就算是跟这河里有关,可这跟我跳不跳下去有什么关系?” 我犹豫了,死死抓着木船的边缘,一表决心。 我不想跳下去! “哦?那好,你来划桨吧,生死有命,你跟我这么对着干,我想帮你都不成。” 方东又恢复了平和的目光,淡淡开口。 我一听,心头虽然还是有些不安,但一想到可以不用跳水了,难免有些欣喜,便起身走过去拿起船桨,只想着赶紧上岸再说。 当我转身开始要动手划船时,只觉得身后有气息传来,心头一咯噔,还没来得及开口,方东已经找准我的屁股踹上一脚。 伴随着我的惊呼声,噗咚一声,我被踹了下去。 落水之后,我蹬了几下,浮出水面,还没开骂娘,顿时感觉全身特别是背后和以往有些不一样,有些冰凉,尤其是后背的伤口,有些发痒,很难受,但是却又很舒服。 就像是有很多小虫子在那黑印哪里爬着,又像是很多小鱼用鱼嘴拱着哪里,反正就是觉得有些搔痒但有种说不上来的舒服感。 这下我知道方东的意思了,看来他让我跳下水的原因正是这个。 “要呆多久?” 夜里水很冰,我也不清楚方东的具体意思,但我知道这要是泡久了,就算黑印能被治好,可说不准得冻出大毛病来。 夜色中,方东坐在船尾,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他也没回答我的话,空间顿时变得安静无比起来。 我知道这个家伙就是这样,不想说话的时候,问了也是白问。 所以,我自我主张,准备划拉到木船的边上,先爬上船再说。 就当我开始划拉时,我只觉得身体一沉,脚踝处被什么东西缠住,正使劲将我下拉扯。 当下我以为是抽筋了,也没怎么叫唤,毕竟距离木船很近,以我的水性,不会有太大问题。 可这股力量很大,我丝毫动弹不得,再一想,抽筋一般是小腿肚子这一块,哪里会是脚踝? 脑子一转,我蓦地想到张爱芝说过的关于我爷爷当年的事,这时我才知道大事不妙了。 当下脑子一炸,从未有过的惊恐感死死攥住我的心脏,我几乎透不过气来。 刚想拼命挣扎求救,脚踝处那股力量又是猛地一扯,一个水花呛入我的鼻息,我的喊声化为了一串泡泡。 惊慌之下,我也吃不准底下抓住我脚踝的是什么东西,像是触手也像是水草。 我的身体一直沉下去,我猛地扑棱着,疯狂地拍打着水面,想以此朝方东发出求救的信号。 可水面上头似乎没什么动静,这下我有些绝望了,难道方东知道这一切? 我在水里低头往下瞅着,可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越是拼命往上挣扎游去,脚踝处的力道就愈发猛一些,这一来二去,我连冒出头喘息一下都变得困难。 尼玛的,我有些怀疑之前王字海他们碰到什么了。 也许这河段下头真的有水鬼,而不是什么水草和触手之类的东西,虽然我看不清楚,但凭感觉,抓住我脚踝的很像是一只人手。 以前听村里人说过这东西,也有叫做河童的,据说这玩意在岸上没什么威胁,可到了水里,却是会变得力大无穷。 此时我被这东西往水下一直拽去,我一番剧烈挣扎之下,也已经是筋疲力尽了,求生的本能让我挤出最后的力量迸发出来,硬是让自己再度冒出了水面,匆忙喘息着,下意识看向木船那头,本想借着这个机会跟方东大喊求救。 可眼前的情景,让我的心像是掉入了冰窟一般,凉个头顶,我看到方东正蹲在船边,冷脸看着这一切。 果然,这家伙没安好心…… 随后筋疲力尽的我被拽了下去,眼前一片黑暗,脑子开始缺氧,意识渐渐迷糊,最后我便失去知觉了。 …… 不知过了多久,我醒来时第一反应就是脑子昏沉沉的,且口干舌燥的不行,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看着眼前的一切,也不知道自己是死了还是还活着。 好在我的耳朵还没失去听觉,听到我爹那焦虑万分几乎带着哭腔的声音,唤着我的名字,我这才确定自己还活着。 又过了不知多久,不知谁给我灌了几口温水,我才算清醒了过来。 醒来之后,我爹松了口气,眼眶有些发红,不等我发问,他自己先解释起来,他说是方东把我送回来的,还说是方东已经帮我解除了诅咒。 “别跟我提这人!”我身子骨还很虚弱,但气不打一处来,狠狠说了一声。 我爹满脸的疑惑,表情有些纠结,大概是想不明白,我怎么会对一个救我的人这么发狠。 等我火气有些下去之后,心头的疑团越来越大,对于我昏迷之后发生了什么,又是怎么被送回家,这些我都很好奇,便问我爹方东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我爹有些犹豫,纠结了好一会才说,方东倒真的是留了个口信,说是想找他可以去秦岭黑虎寨。 我明白我爹的烦恼,天下父母心嘛,都一样,看到我捡回一条命来,肯定不想再让我折腾了,我听到这个口信儿也没多说什么,我爹这才稍稍安心。 过了一天的时间,我总算可以下地,之后我让我爹给我找个镜子过来,正想看看那黑印是不是真的消失了,而就在这个时候,昨晚那个疯老头出现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三章 巫骨现世 老头一出现,我爹是意外,我则是懵比之中带着些惶惑。 我记得在跟方东从老头家出去的时候,这疯老头是被绑住了,即便后头被左邻右里发现了并给他松绑了,问题是他怎么知道我家住哪? 难不成是方东搞的鬼? 困惑之际,这老头已近走到我跟前,二话不说,就要脱我的衣服。 我爹也搞不清楚状况,无端端地进来一个邋里邋遢的半瞎子老头,还要对我动手动脚的,就想阻止,可这老头今天却有些反常,至少在我看来,他一脸的正经严肃,跟之前见到的疯疯癫癫的样子判若两人。 “你要干什么?” 情急之下,我缩到床角,而我爹也看出来这是不速之客,手上也是使出了点力气,将老头拦住。 “小娃,你被方东给坑了,他那里是救你,他这是在害你,要不然你脱掉衣服看看背后?” 老头见硬来不行,只好停下动作,一本正经解释着。 这下我更加迷糊了,看老头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痴傻疯癫的样子。 这么说来,这老头之前是装疯卖傻? 此时我爹看了我一眼,问道,“当山,你见过这老头?他怎么知道方东的名字?” 我摇摇头,犹豫了下想把之前遇到的事跟我爹说了,可想到老头的话,觉得当务之急还是先看看背后的情况。 当然,我对于这老头还是有所防备,便让我爹帮我拦着,随后脱掉上衣的衣服,然后转过身去,让我爹看看什么情况。 当我转过身之后,我明显听到我爹和老头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下我懵比了,这究竟怎么一回事,方东要想害我的话,还能送我回来? 可我爹还有老头这反应,这不明摆着是表示我背后黑印的情况不容乐观? 不待我开口询问,这老头率先出声,他问道,“小娃,黑玉石哪去了,还在你身上吗?” 我摇摇头,死死盯着这老头看,也不知道他是何方神圣,想不通他怎么也知道黑玉石的事,不过我想了想,觉得摸不清楚对方底细的情况下,最好还是说实话,于是我便回答说,“没在我身上,被方东要走了。” “什么?!”老头似乎对于这个回答有些吃惊,连连摇头,随后有些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念叨着,“巫骨现,祸事起,恐怕再也安宁不下来了。” 神神叨叨的,我心里头嘀咕了一声。 我不明白老头想说什么,便问他:“什么巫骨,什么祸事,老人家你这念叨着的是啥意思呢?” 不料老头眼里精光一闪,斜着眼看了我一下,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随后有些闷闷不乐地开口说道,“之前我就有意提醒你,还做出那么明显的动作,没想到你这脑子一点弯都转不过来,到头来还是被方东给坑了。” 我想到之前在白坡村第一次见到老头时,老头的行为的确是很古怪,而且经他这么说,他当时的确有在念叨着什么,可别说当时,就是现在他都这么说了,我依旧想不出他究竟暗示了什么, 想了想,我实在是憋不住了,就问说,“到底咋了,您老倒是别卖关子了。” 老头叹了口气,看样子还是有些闷闷不乐,随即让我爹去找面镜子过来,我爹也不知是什么情况,自从他看到我背后的情况后,有些傻眼了感觉,老头督促了几声,他才神色不宁地跑进里屋。 等镜子拿来后,老头直接递给我,说是让我自己看,脸上依旧是摆出那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我接过镜子捯饬了一会,找了个角度,一看,发现情况的确是出乎意料,可也没我爹跟老头反应的那么夸张。 我从镜子里清晰的看到原本出现黑手印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出来一块凸起的鸽蛋大小的肉,用手轻轻摸了摸不疼也不痒,里面还挺硬的,似乎我后背上凭空多出来一块骨头。 “老人家,这是啥?”虽然是多出了一个肉骨头,可不疼不痒的,我多少心安了些,便问老头。 老头叹了口气,看着我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啥也不懂的半大小伢仔,沉声说道,“这就是巫骨,巫骨一出现,必定有灾难出现,之前我一直防范着方东,没想到还是让他给得手了。” “我已经给你暗示了,还记得我当时倒过头来从胯下看你吗?小娃啊,我这是暗示你将话倒过来听!你这脑子,唉……” 说完这话,老头也不管我有没有弄明白,直接念起那几句话,然后让我将这几句话倒过来读,脸上依旧是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我这才彻底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于是我将之前听到的老头念过的话捋了捋,然后倒过来在心里默念了一遍,紧接着便读了出来。 “枯骨现,亡人活,危难先,生死卜,逃命去。” 个别的字因为老头说的是方言,所以我听成了别的,这会我才明白老头好端端的为啥做出那个怪异的动作,原来这一切都是在提醒我! 可是,我弄懂了老头想表达的意思后,不但没有半点恍然大悟的感觉,而且变得更加懵比了,这到底是哪跟哪啊,再看我爹,也是一脸大写的懵比。 “巫骨啊,你们两个可真是笨到家了。”老头似乎是个急性子的人,一看我和我爹这副表情,愈发的有些恼火,甚至有点想跺脚的感觉,“方东夺走了黑玉石,还给你催生出来巫骨,这还不明白吗,死到临头了!不仅仅是你,还有很多人要遭殃啊!” 他这么一解释,我跟我爹算是一知半解了,听老头的意思,这方东是用了什么法子在我背后催生出巫骨,可能这不疼不痒的东西实际上有着致命的威胁。 “老先生,那怎么办呢?你可得救救我家当山啊,他人小不懂事,二赖虽然性子不怎么好,但已经付出了性命的代价,无论如何,你可得保住我家当山啊。” 我爹声音都有些微颤了,我也搞不清楚他怎么就这么信任这个老头,甚至还称呼对方为老先生了。 也许是病急乱投医,或是太过担心我,把眼前这老头当做了救星了。 老头摆摆手,顿了顿,低头寻思了一会,说眼下只能这么办了,接着他抬头看着我和我爹一眼,说道,“不用担心,办法还是有的,我这次来就是帮你们的,同时也是为了让其他人因此遭殃。既然方东选择将你身上的巫骨催生出来,那就将计就计。” 见我和我爹还是糊涂,老头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上了年头的羊皮纸,摊在我们面前,一开始我没看明白上面画的说啥,仔细看了一阵子以后,我顿时大为惊叹,这竟然是我们附近几个村子的一张平面图,上面清晰的标注了附近几个的几个村子,甚至详细到了每家每户,尤其是李家堡,柳家村和老头所在的白坡村这三个地方,标注的尤为清楚。 “老先生,这是什么,地图?”我爹抱着手在一旁看着,插了句话。 我朝我爹点了点头,想解释什么,可想了想,还是算了,有老头在一旁,还是让老头解释得了。 老头根本就没顾忌我爹的提问,见我吃惊的表情,估摸着是觉得我看出什么来了,于是他将地图换了个角度,再让我仔细看,随着他的角度这么一转,我顿时更为吃惊,甚至有些傻眼了。 因为我惊讶的发现这几个村子呈现在我面前的样子,竟然和那块纯金睚眦的样子一模一样! 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巧的事?如果不是巧合的话,那这么说来,这里头估计是涉及到了什么。 想到地图,又想到纯金睚眦,我心头生出一个猜想,那便是这可能跟风水有关。 “老先生……”此时我已经觉得老头应该是有本事的人,又是来帮我的,于是我便开了口,问道,“这地图跟纯金睚眦一样的事,方东是不是也知道?” 老头不置可否,我也没再多问,但是脑子已经是乱糟糟的,先是王嫣跟我要黑玉石,然后方东也是想要黑玉石,老头现在过来,刚说不上几句话,也是问到黑玉石,这…… 想到这里,我顿时就不淡定了,就算我是傻子,我也知道这事儿不简单了。 “老先生,这地图跟纯金睚眦一样,我看得出来,但是我身后的巫骨,还有那黑玉石是什么情况?” 老头朝我摆摆手,示意我别多问,紧接着他将手指放在羊皮纸上,给我解释了起来。 老头移动着手指,分别指着地图上的三个村子,解释了起来,他说从阴阳风水方面来看,这三个村子遥相呼应,阴阳互补,需要一个极其微妙的平衡点,而这个平衡点的地方,正是这里! 我一看,头皮不由得阵阵发麻,只觉得有股凉意从脚底蹿到脑际,因为他所指的这一点,不是别处,正是我和李二赖发现枯骨抱金的地方。 这……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四章 凶局已定 老头指着枯骨抱金指出,微微停顿了一下,说道,:“如今这里出了动乱,接下来附近的村子都会遭殃的。” 听老头这么一说,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太相信他的话,像是在胡诌。 老头看出我满脸的疑色,只是淡淡一笑,说道,“这里头涉及到,生门死门,是有讲究的,你不懂也是正常。相当于是一个局,而这个局本可以避免,正是因为你动了那金疙瘩,所以那生死门因此开启了……”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越想越是迷糊,理不清一个头绪来。 这第一次遇到还是疯疯癫癫样子的老头,怎么一下转变成这副模样? 说实话,我要是没点别的心思,譬如说怀疑他带有目的,那是不可能的,但是眼下我又能相信谁呢。 想到那晚方东趴在木船边缘看着我,那冷漠的眼神,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时,大概是为了取得我和我爹的信任,老头就这张羊皮纸上所画的东西,打开了话匣子。 据他说,这种生死门的布局属于风水术布局,是厌胜之术的一种,打个简单的比方,比如说古时盖房子,像是那种大工程的宫殿之类的,就涉及到这生死门。 如果在建造的过程中只做了生门,舍弃死门,或者说只布下死门,没有布下生门,就会因为阴阳失调,即便是竣工,也很有可能会发生灾祸,比如火灾之类的。 我听着觉得很玄乎,看了我爹一眼,不料我爹似乎听得有些津津有味,我只好忍下性子,没有打岔。 老头继续说,生门属土,所谓土生万物,有生生不息的意思,居东北方艮宫,而死门同样属土,所谓土葬万物,居中西南坤宫。 这样一来…… 老头此时打住了话头,指着枯骨抱金之处,目光扫着三个村子的方向,示意我再看看。 我顺着他的意思,琢磨了一下,心头不由得有些大骇,果然,按李家堡的方向看去,枯骨抱金的那个河段,正是出于西南方向。 死门! 我抬头看向老头,眼里掩饰不住惧意,老头只是点点头,有些欣慰,估摸着是因为我的脑子终于开窍了。 “老先生,我还是不明白,现在方东已经将黑玉石带走了,还说是去了秦岭黑虎寨,这是不是说明黑虎寨那边有危险,而不是我们村子附近?” 我虽然依着老头的指点,弄清楚了枯骨抱金之处为死门,可方东是个关键人物,而且带走了黑玉石,所以心头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希望能从老头口中得到好的消息。 此时,老头有些投入,盯着羊皮纸上所画的图,先是老僧入定一般,陷入了沉思。 “高一尺为山,低一尺为水,不见真水,只见虚水,且近有江河,凶局已定……” 老头没搭理我的话,埋头在羊皮纸上演算了一会,嘴里念念有词,未了,他长叹一口气,这才看着我,神色冷峻异常。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正想问这是什么情况,就在这时,院子里忽然传来一阵动响,来到外面一看,我家里圈养的老母猪忽然蠢蠢欲动了起来,不停的拱着猪圈门,最后从猪圈里拱了出来,然后疯了一般往院子外头跑去。 我爹见此,就要出去追,老头喝了一句,追也没用,跟着我来。 这都什么跟什么,我觉得老头有些古怪,这老母猪拱出猪圈,不让人去追,合着这是要让人不省心呐? 我爹也是有点坐立不安,一头老母猪可是抵不少票子的,万一跑到别的村子去,谁知道会不会被那个混子给逮着,炖着吃了…… “不用心疼,出来就明白了。”老头看穿我们的心思,仅剩的一只眼睛,一样是凌厉无比。 他这么一说,我赶紧穿上衣服,和我爹跟在后头,往院子外走了出去。 一出院子,我便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此时,外头已经吵闹成一片,跟个庙会一样。 村子里的村民们,三三两两,追赶着,而前头则是一大群家禽猪牛,我家老母猪也在其中。 个别村妇扯开嗓子,呢呢呢,听着是想唤回自家圈养的猪,可她前头撒开蹄子跑的猪儿,跑得比我家老母猪还快,根本就没理会主人的召唤。 村旁有早些年栽种的树,树梢上的大公鸡带着几只母鸡叫跳着跑出去了,仿佛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 一大批的鸡鸭牛羊,都一样,着魔了一般,跟其它的家禽牲畜会合在一起,纷纷往着一个方向奔去。 一时间,吆喝声,家禽牲畜叫唤声,撵牛声,村民大喊大叫声,搞的就像一出末日奏曲一般。 我和我爹顿时傻了眼,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在黄河边头的李家堡,我活了十几年,我爹活了几十年,还从未见过这样诡异的景象。 只见满村的鸡鸭牛羊全都涌到了村道上,全部像着了魔一样,一致地往村北的方向跑去。 “老先生,这难道就是你说的‘祸事起’?” 我爹也是开始不稳了,眼里满是惧色和困惑神色,急急问道。 “凶局已定,这只是开始。”老头回了一句,算是认同了我爹的猜疑。 他这一说,我爹赶紧一把将我揽住,身子都有些哆嗦了,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老先生,我家当山是独苗一棵啊,家里的牲畜家禽没了还能再买苗养,他没了,我和他娘可咋活啊。” 不料老头不但没有说句宽慰的话,反倒是连我爹都训斥起来,“孬货,哭哭啼啼的,干什么?我要不想帮他,来找你们干什么?方东这家伙把我坑了,我帮得是你们,也是在帮我自己。走!” 他这一咋呼,将我爹唬的一愣一愣,本来我和我爹都已经看得出来他有本事,加上年纪摆在那,而不再装疯卖傻后,老头子目光炯炯,也算是个精瘦强悍的人物,不知不觉间,气场就压制住了我爹。 随后他大手一挥,示意我跟我爹跟上,而他所往的方向跟那些家禽牲畜奔去的差不多,等走到地儿时,才发现,我们已经是跟到了黄河大堤附近。 而那些家禽牲畜,此时已经上了黄河大堤,猪牛羊鸡鸭鹅,一样不缺,后头跟着的村民跟到这里时,都不太敢靠前了,因为这时候无论是谁都明白,这事邪乎的很。 远远的,我还听到村民们在议论着这事,都不敢迈腿了。 “娃他娘,丢几只鸡而已,咱先回去吧,这说不定是哪个高人在做法,这鸡就是抱回去,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事。” “狗子,别嚷嚷了,你就只丢了几只大鹅,我家还搭进一头牛呢。” “别去了,这事明摆着就是邪乎,又不是只有咱家损失,你瞧你个寻死觅活的劲儿,让我怎么说你。” “……” 村民们肯定是肉疼不已,但我在李家堡生活了这么久,知道这附近的村民都很迷信,民俗如此,所以对于他们不再靠前这种举动,很是理解。 寻思之际,扭过头看向那些家禽牲畜,正好奇它们究竟是要做什么,就在这时,我看到了迄今为止,最令我傻眼的一幕。 只见满村的鸡鸭牛羊,连带着附近几个村子的家畜一窝蜂跳进了黄河里…… 不是陆陆续续,而是扎堆成群地往下跳。 这些家禽牲畜就像没了知觉一样,好比是行尸走肉,又像是被施了法一般,投进了黄河的怀抱。 死亡的怀抱! 老头看到这里,叹了口气,而我也想起他之前说的那句话。 巫骨现,祸事起! 这些动物全部投河之后,后头跟着的村民也已经陆陆续续回去,人人神色慌张,估摸着想的不是钱财损失,而是跟我一样,琢磨着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虽然有老头的解释,但我对这种奇异的一幕,依旧是一头雾水。 “后面便是要轮到人了。” 老头悠悠的一句话,却是让我心头大骇。 想到李二赖暴毙,想到自己身后的黑印又长出了鸡蛋般大小的肉团,且里头似乎还有软骨存在,我再也淡定不了了。 “老先生,接下来该怎么办?” 老头在河堤驻足了好一会,半晌之后才开口,像是已经下定了什么决心。 “你们俩先回去等着,记得,不要相信任何人,尤其是方东!当山,你身后的巫骨暂时还不致命,等我的消息!要是让我再看到你跟方东有牵扯,那我想救你都没办法了。” 说完这番话,老头就要往白坡村的方向走去,我爹似乎还有话要说,情急之下跟了过去。 “老先生,那方东不是已经去秦岭黑虎寨了吗,怎么听您的意思,我家当山还有危险?” 我爹看样子已经是乱了分寸,我都觉得他问这话多余了,要是我没危险,老头还用过来?这些家禽牲畜会如此疯狂。 不料我爹这话像是不经意间让老头想到了什么,他停下脚步,思考了一会,之后走过来跟我们低语了一句,这才离开。 可我跟我爹听到这话后,四目一对,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全然是蒙圈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五章 动身秦岭 老头说,方东只是说他去了秦岭黑虎寨,至于到底是不是去了那里,还难说,而目前这状况需要一个人来操纵着,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方东! 老头说完这话就走了,我和我爹愣了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难道说方东一早就料到我爹会去找他?还有就是,那晚方东在我房间里守着我,外头咯吱咯吱的声音究竟怎么回事? 想到那些被弄坏的硬币,我有些不寒而栗,问我爹:“爹,你说那些硬币是怎么回事?我们想要把那些硬币搞成那个样子,都不容易啊……” 我爹摇摇头,望着老头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说道,“当山,先回去吧,爹觉得,这老先生有些眼熟,看着应该是真的帮我们的。” 我猛一抬头,被我爹这话给惊到,熟悉? 可我爹不等我问这啥意思,拉着我的手,便朝李家堡的方向回去了。 当晚我辗转难眠,梦里我看到自己背后长出一截诡异的骨头,我想硬着把它掰扯下来,可这时眼前出现几张人脸,纷纷上前拦住我,抬头一看,这几张脸却是模模糊糊的,根本看不清轮廓,而背后那截骨头越来越长,然后我便看到自己站在黄河大堤上,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漆黑的河面突然跃出一个骷髅,将我抱了下去…… 隔日一大早,我想跟着我爹去赶集买猪崽,还没踏出门,我便顿住了,因为我家门外停着一辆小车,红色的。 王嫣?脑子里刚浮现这两个字,王嫣一脸甜笑,已经出现在我和我爹面前。 “爹,你真的还不知道她是谁?她就是张爱芝和王字海的女儿,那王字海以前不是跟我爷爷是同行伙伴吗?” 我拉着我爹的手,悄声说了几句,我爹闻言满脸狐疑,也不知他是怀疑我怎么得到这个信息,还是怀疑王嫣究竟是不是如我所说的,正是王字海的女儿。 我看到我爹疑惑的模样,估摸着张爱芝所说那事的年头比较久远,也许我爹都不清楚这件事,也就没多说了。 于是,我走过去,问王嫣说,你来干嘛? 说实话,老头的出现,让我彻底懵比了,我现在不相信方东,至于王嫣和张爱芝,我一样是不信任。 王嫣对于我并不怎么欢迎的神情和语调,似乎并不介意,依旧是甜甜一笑,随即俏眸一闪,跟我爹打了声招呼后,直直看着我说道,“我们得去秦岭黑虎寨了,俩人一道,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不然单单我一人,遇到方东,还真是棘手。” 话一落,我和我爹四目一对,心头的惶惑自不必多说。 她怎么知道方东去了秦岭黑虎寨?我记得这事,除了我和我爹知道外,就只有昨天那个老头了。 好奇之下,我谨慎地问说,“是老头安排的吗?” 她嫣然一笑,回道,“聪明!是他安排的,赶紧出发吧。” 我对老头的身份很好奇,便问她那老头是干嘛的,叫啥。 王嫣似乎是看穿了我心怀疑虑,直接告诉我老头叫河伯,然后还跟我说我背后是不是长出了肉疙瘩,而且里头还有软骨。 这下我有些吃不准了,想到老头谈起方东时咬牙切齿的模样,感觉老头跟王嫣还有张爱芝像是一伙的。 问了问我爹的意思,我爹眉头拧了拧,让我跟着去。 之后,我回到里屋简单收拾准备了一下,便跟着王嫣上了她的车。 车子沿着黄河大堤慢慢开着,我忍不住多问了几句关于老头的事,王嫣跟我说她称呼老头的时候就叫做河伯,让我也这么叫就行,至于其它的,等时机到了会跟我说。 我没有再强人所难,只是心里头有点嗤之以鼻,想不到这老头竟然叫做河伯,真要说起河伯,恐怕打小生长在黄河边上的村民,就没有不知道的,这老头也太自以为是了吧。 我们这些自小喝着黄河水长大的小子,关于河伯的传说,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 老人们说起河伯,都会提起大禹,他们说大禹治理黄河,要不是有河伯的帮忙,恐怕还不一定能成事,因为传说中,河图正是黄河的水神河伯授给大禹的。 说起河伯的来历,可能大伙儿都不知道,传说,在古时候,有个叫冯夷的庄稼汉,不甘心一辈子碌碌无为,一心想成仙。他听说凡人只要连续喝一百天水仙花的汁液,就可化为仙体,这可正中他下怀,于是就到处找水仙花。 这冯夷东奔西跑到处找水仙花,一路下来,所经路线大多绕不掉黄河周边,不知不觉间成了跟黄河打交道最多的人。 转眼过了九十九天,只要再找上一棵水仙花,就可成仙了。 这冯夷很是欣喜,当天恰好得知黄河附近的一个小村庄就有水仙花,可要去到那个小村庄,须得趟水过河,可他到了河中央时,河水却是猛地暴涨,他毕竟是凡人,慌乱之下,脚底一打滑,便跌倒在黄河中,活活被淹死了。 冯夷死后,这那成,就差一株水仙花就可成仙,肚子里的冤屈怨气可是暴表了,恨透了黄河。 为此,他不愿入六道轮回,不惜跟阎王对着干,愣是上来天庭,跑到玉帝那里去告黄河的状。 玉帝早在冯夷没上来告状时,就知道黄河水患危害到百姓一事,当然很恼火,见冯夷只差一步就能成仙,正好落个顺水人情,便问冯夷愿不愿意去当黄河水神,治理黄河。 冯夷没料到玉帝这么给面子,当然是乐呵呵地满口答应,这可是一石二鸟的大好事,既可成仙,又可报被淹死之仇,何乐不为? 于是乎他便答应玉帝,当了黄河水神,人称河伯,后来在玉帝的指点下,摸索到了法子,成功画出了河图。 而大禹治理黄河之前,黄河流到中原,由于没有固定的河道,经常泛滥成灾。 后来得到河伯的支持,再根据河图,大禹才日夜不停奔波,还有三过家门不入的典故,最后根据图上的指点,这才终于治住了黄河。 王嫣也是生长在黄河周边的小妞,肯定也听说过这个传说,我有些郁闷,这个老头竟然自称河伯,难道她就不觉得老头太自以为是了。 王嫣哪里猜得透我的心思,开了一会车后,她将车子停下,径直坐到副驾驶的位置上,一副慵懒的样子,意思很明确,让我当临时司机。 “我只会开拖拉机……” 其实我这人有点天赋,虽然没有驾照,但小车还是会开的,只不过我搞不明白的是,这王嫣怎么知道我会开小车。 王嫣却懒得跟我就这个问题多说什么,双脚交叉翘着,搁放在前头,以手当枕,将座椅降下,竟是闭目休憩起来。 这么一折腾下,本来是长短适宜的牛仔裙一褪,她那紧致白皙的大长腿露出几分,圆翘的臀部也因此露出好看的线条,惹得我这血气方刚的半大小子,心头犹如猫爪子挠着似的,搔痒不已,心猿意马的不行。 见我没动静,她侧过头来,俏眸闪烁着,噗嗤一笑说道,“赶紧开车吧,还没看够呐?” 我不由得脸上发烫,赶紧收回目光,捣鼓了一通,才将车子引擎启动,重新在黄河大堤驰骋着。 等上了国道之后,她才换过来,足足开了得有一天,傍晚的时候我们才来到了秦岭黑虎寨的周边,找到一家旅馆住下。 半夜的时候,我迷迷糊糊刚要睡着,这时候,王嫣忽然敲门进来了。 不等我开口,她便说是来保护我的,接着在我屋子里开始捣鼓着,问她,她才解释说,这是按照河伯的吩咐,要在我房间里摆个阵法。 她在我房间里转悠着察看了一会,之后便出去,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一个盆栽,种的好像是兰花。 “你今晚放心睡,明天我看看,希望花不会枯了。”王嫣将花盆摆在桌子上,说完这话,扭着腰肢就要出去。 我顾不得欣赏她那曼妙的身段,问道,“这是啥个意思,至少得跟我说说吧。” 她回头又是甜甜一笑,说是这是为了给房间聚气,不然的话,我背后的东西会突变。 我哦了一声,依旧是懵比的很,不过一想到既然是河伯的安排,也就没什么异议。 过了一会,本以为她不会再过来了,不料她带了套薄被过来,找来一把椅子直接坐在了我床跟前,我问她为什么还不去睡觉,她说我只管睡就行,她在这里守着我。 说实话,我的心情很微妙,这孤男寡女的,而且王嫣长的又那么好看,身段又是那么曼妙,皮肤还很白皙滑腻…… 不过,被人这么盯着,我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但看王嫣的样子,今晚是不打算走了,我也就懒得再多想,翻了个身,背对着她躺着。 一开始,我的确难以入眠,可没过多久,可能是因为坐了一天的车,我渐渐发困,便沉沉睡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忽然感觉后背有些不舒服,似乎有谁在轻轻摸我后背的巫骨,我以为是王嫣,顿时扭头一看,却发现哪里有什么人抚摸我,再看王嫣,她靠在椅子上,头歪在一边,已经是睡着了。 我估摸着是被床单还是什么东西膈着,所以产生了错觉,结果刚躺下一会,后背又被谁给轻轻触摸了一下……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六章 旅馆驱鬼 我再次坐了起来,昏暗中,我看到房间的门关的好好的,整个房间里就我和王嫣两个人,根本就没有第三个人了。 这什么情况?我心头升起一股凉意,总觉得不对劲。 王嫣不像是爱开这种玩笑的人,而且我这次的感觉很清晰,背后哪里根本不像是被东西隔着,而是很明显地觉得有只手在轻轻抚摸着。 越想越是害怕,我就想着要去开灯,刚蹬开被子就要下床,估摸着是动静太大,王嫣被惊醒了。 见我慌慌张张的模样,她警惕地从椅子上弹起来。 “怎么了?”她问道。 我有些吃不准,担心会被她取消,怎么说我也是个男子汉,被一个女人守着就算了,现在被吓得要起来开灯,似乎有些大题小做了。 可心里头的惧意已经无法消除,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道,“好像有东西在摸我的后背,一开始以为是你,可我看到你都睡着了……” 一听这话,王嫣立马就瞪大了眼睛,昏暗中,这双眸子像是星辰一样,熠熠生辉,怪不得我总觉得她的眼睛有神、好看。 可王嫣哪里管我的心思,匆匆跑到一旁的桌子前头,盯着那个花盆看。 我有些呆不住了,环顾了一眼房间,总担心会不会有什么东西跳出来,赶忙走到她的身后,低声问了一句,能开灯吗? 说话的同时,我凑了过去,只见那原先好好的兰花,已经枯败凋谢。 “不成,你先呆着,我去拿东西。” 王嫣的语气有些急,说完这话,便匆匆打开门出去。 不一会,她走进房门,一手拿着一个小玻璃瓶,里面装着的是一些奇怪的液体,令一手拿着一根鸡毛掸子,看情况她是到她的车子里拿着,这些东西我之前没看到,可能是放在车后箱了。 这时,她打开那个玻璃瓶,手指伸进去蘸了蘸,然后轻轻涂抹在眼皮上,走到我身后,朝我后背看了一眼,命令道,“趴在床上!” 我有点懵比,可还是照她的意思办,立马趴在床上,心里头琢磨着,这是要干嘛。 我人刚一趴下,王嫣接着就抄起那根鸡毛掸子,狠狠朝我后背抽了过去,我吓得一激灵,正要质问这什么情况,好端端的,打我干嘛,可奇怪的是,这鸡毛掸子抽在我背上,我却一点都感觉不到疼。 抽了没几下,我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叫声,声音别提有多惊悚了,扭头看去,却什么也看不到。 这下我才明白到,王嫣这些做法的用意了,看情况我是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了。 王嫣冷着脸依旧不停的抽着,直到我后背忽然一轻,接着传来一阵求饶声,王嫣这才罢手,然后冷喝了一个滚,接着便再也没了动静。 不等我开口,王嫣便示意我先不要动,随后她将玻璃瓶子和鸡毛掸子放在一旁,端着那个花盆走了出去。 再回来时,她手里依旧端着一个花盆,不同的是,这次花盆里栽种的不是兰花,而是像是竹子的植物,且她还带来一串风铃。 她将风铃挂好之后,才将花盆重新摆放在桌子上,这才拍拍手,说没事了。 随后,她将房间里灯打开,坐在椅子上,微笑着看着我。 我瞅了一眼风铃和花盆,再看了看那根鸡毛掸子,由于不知道从何说起,我干脆只问道,“怎么回事?” 王嫣拉了一把椅子,离我更近一些,微笑说道,“没事了,一个孤魂野鬼罢了,它突破我布置的小阵法闯了进来,刚才趁我们熟睡的时候,这鬼趴在你背上,想要害你。” 难怪我觉得有一只手在轻轻摸着我的背后,听王嫣这么一说,我本来有些下去的惧意陡然又升了上来,只觉得背后蹿起一股凉意,忍不住再扫了一眼房间,睡意全无。 “你…你事先怎么知道一定会有孤魂野鬼要害我?”我拼命忍住心头的恐惧,说话都有些磕巴了。 我明白她是为了要保护我才做的这些,但是我不明白为啥她知道今晚会有鬼想来害我。 王嫣翘着腿托着腮,星辰一样的眸子盯着我,一脸的平和,只说是巫骨易招鬼,而且河伯特意交代她路上照看好我,所以她才提前防范。 我有些半信半疑,背后被人抚摸的感觉无比清晰,但毕竟我没能看到,所以对她的话,我只是点点头,没有发表意见。 好在此时房间里开了灯,又有王嫣陪着,我不再那么害怕,想到这次赶来秦岭,为的是见方东,可秦岭这么大一个地方,找一个人,这跟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 “你们老是说方东要害我,可我爹说是他将我带回来,这怎么解释?” 一番折腾之后,我知道这一时半会是睡不着了,索性多了个心眼,想套套王嫣的话。 一来我并没有完全相信王嫣和河伯,二来我是真的想不通方东究竟是要干嘛。 要是想害我,那他直接拿走黑玉石就行了,怎么又把救起来,还送到我爹跟前。 而且,更让我摸不着头脑的是,他竟然主动留下口信,说是我想要找他,便来秦岭黑虎寨。 王嫣点点头,目光多了几分赞许,回道,“方东不想害你,是为了让你背后的巫骨能顺利长出来,这是他布的一个局。” 我琢磨了一下她这话,觉得有几分道理,但是方东的目的是什么,她并没有点到。 这时,她从我表情上看到我的疑惑,笑了笑说道,“等时机到了,即便我不跟你说,河伯也会跟你说清楚的,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休息,明天不出意外,便能见着方东了。” 我闻言一愣,秦岭这么大…… “方东来秦岭不是为了旅游,我知道他在哪。”王嫣解释了一句,示意我赶紧休息。 我摇摇头,说是被吓醒了,这下睡不着了,不如你跟我讲讲你的事情,我也好知道为什么你要帮我。 王嫣打量了我一眼,嘀咕了一声,还真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主儿啊。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事关我的性命,我李当山能不刨根问底? 接着,王嫣跟我闲聊了几句,有意无意的,她提及她的父亲王字海,说了好多王字海和她小时候的故事,说完之后,我明显看到她的眼眶有些红了。 我安慰了她几句,随口说道,“你也别太难过了,那只是意外,我看是那佛像搞的鬼,要不然你爹也不会……” 按张爱芝所叙述的话看来,之前发生的惨事,估摸着肯定是跟佛像有关,所以我也怎么过脑子,直接就说了出来。 可王嫣的脸色一僵,变得有些欲言又止,到最后只是叹了口气,将话题岔开,最后话锋一转,说起了河伯。 一听到河伯,我可是来了兴致了,这老头身上有太多秘密了。 为什么会装疯卖傻,方东那晚为什么会找这个老头,而且带我出门下河时,还将这老头绑着,这都是为何? 更让我想不通的是,这河伯怎么会跟王嫣认识,难不成这河伯跟当年捞金的事有关? 这一股脑的疑问连串冒起,我不想就算了,越想越觉得自己被蒙在鼓里,偏偏还躲不掉。 “河伯有件事没跟你说!”王嫣的脸色恢复了自然,平和地说道。 “什么事?”我问道。 “河伯说了,虽然现在的情况很危急,但是谁死都行,只有你不能死,你要是死了,一切就全完了。” 我不太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便问什么意思。 “首先,这巫骨长在你的身上,你知道为什么吗?我娘说了,就算你不和李二赖去那一趟,这枯骨抱金你也肯定是会看到,但是我们谁也没料到你中了诅咒之后,竟然会长出巫骨!这一方面可能是由于方东搞的鬼,让巫骨突变,另一方面……”王嫣顿了顿,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接下说。 我急了,催促着问道,“另一方面是什么?” 王嫣瞅了我一眼,换了只脚翘腿,恍惚间我看到一片雪白在眼前晃过,不禁有些浮想联翩起来。 王嫣似乎是发现了我的目光有些发直,明白怎么回事后,白了我一眼,好在她并没有跟我计较,不过看着像是没了说话的兴致。 最后她打开窗户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见天已蒙蒙亮,这才回头说道,“睡吧,明天还得见方东,说不定还有意外的情况发生,俗话说熬夜一日,回神九天,得赶紧把睡眠补补才行。” 说完这话,她走到门口将风铃取下,然后收走那根鸡毛掸子,只留下那个花盆在我房间里,之后便离开了。 而我则是被她勾得满肚子好奇,哪里还睡的着。 按她那番话的意思,我身后的巫骨除了有可能是方东搞鬼之外,还有另外的原因。 那另外的原因是什么? 想到最后,我实在撑不住了,倒头便睡,等王嫣过来叫醒我时,已经是中午时分。 她换了身衣服,简单的牛仔裤白衬衫,我这才觉得眼前一亮,想不到素面朝天,绑着马尾巴的她,竟是如此靓丽好看,而且这身材,啧啧,尤物啊。 洗漱之后,我跟她上车,开往黑虎寨,半道上她接了个电话,我竖耳一听,是张爱芝的声音。 虽然只听到零星的几句,可内容却让我几乎有想跳下车的冲动……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七章 火烧旱魃 我听到电话那头张爱芝三句离不开黑玉石,根本就没提到半句让王嫣照顾我之类的话…… 当下心一沉,恨不得质问王嫣几句,可我在飞驰的车子上,就像是刀砧上的鱼肉,考虑再三,这才忍住,只想着见机行事,实在不成找个机会就开溜。 我本来就摸不准该相信那一方,像是惊弓之鸟一样,又听到张爱芝跟王嫣这么说话,难免浮想联翩。 王嫣挂掉电话之后,侧头看了我一眼,神情有些俏皮,“咋啦,想什么呢?” 我打了个马虎眼,摇摇头说没啥,想着我老爹去赶集的事情,可别被卖猪仔的贩子宰的太狠。 她噗嗤一笑,眼神有些玩味,也没再多问什么。 车子一路飞驰,从国道拐出之后,直接上了山道,又开了得有一个钟头的路程,远远看看到一个寨子,王嫣这才说快到了。 转过山头,透过郁郁葱葱的山林,隐隐可以看到一带不知是筒子楼还是泥墙的建筑体。 等我们到了黑虎寨的时候,才发现这是一个建在半山腰的寨子,和我预想的不太一样,寨子比较落后,一切都还保留着建国前的样子。 意外地,眼前的景象有些萧瑟,除了山林之外,寨子四周,看不到什么农作物,艳阳高照之下,明媚倒是明媚,就是感觉不到丝毫的生气盎然。 王嫣将车子停在寨子前头的空地,之后示意我跟上。 “这里便是方东所说的黑虎寨?” 骄阳炙烤之下,我没走几步,已经是大汗淋漓,抹了把汗后顺口问了王嫣一句。 “河伯说的,应该是没错。”王嫣的语气给我感觉并非把握十足。 难怪她在开车的间隙,翻了几次地图,估摸着寨子连导航都搜不到,偏僻的很。 “走吧,我之前就打听过了,这一带就只有这个寨子是建在半山腰,错不了的。” 王嫣说完这话,加快了脚步。 我俩刚踏进村口,还没来得及找个乡亲打听打听方东这个人的下落,便被远处的一幕给吸引了。 此时,那头有一群人围在一起,不知在讨论着什么,烈日炎炎之下,又没有浓荫遮挡,着实是有些奇怪。 我和王嫣过去一看,这才看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原来这群人,应该就是黑虎寨的本地村民,此刻正围着的一个棺材,七嘴八舌讨论着,我在人群后头听了几句,也听不出个所以然。 探着头往人缝里瞅了几眼,见那棺材虽说有些年头了,不过保存的还算是完好,我想不通的是,既然不是新棺,怎么会暴露在外头,而且看村民们这架势,也不像要迁棺另葬。 我看了一会,觉得没啥可看的,就想着跟王嫣商量,是现在就打听方东的下落,还是走走看再说。 刚想跟王嫣开口说话,这时,地上那口棺材突然打开了一条小缝,从里面散发出不算太浓烈的臭味,我有些傻眼,惊讶之下,差点失声叫出来。 村民们的反应相对我来说要淡定的多,估摸着是觉得朗朗乾坤之下,还能搞出什么幺蛾子不成。 我一见村民这反应,松了口气,猜想这可能是口空棺。 可空棺怎么会自动裂开缝隙?这不符合常理啊? 还不等我捋出点思绪,众人议论纷纷之际,忽然从棺材里爬出来一个浑身白毛的东西,这东西有点像狗,但是体积比狗小很多,又有些像老鼠,但是比老鼠大很多。 原来是有小动物在里头折腾,我叹了口气,这都什么跟什么。 这白毛小东西刚爬出来,一个眼疾手快的高个子村民登时上前一步,一脚便踩住了这个东西。 “村长,这什么东西?你见多识广,给我们说说。”这高个子看向一个五十多岁,浓眉大眼的老人。 被称呼为村长的老头,摇了摇头,随即他扫了众村民一眼,问众人这是个啥东西,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吭声。 这些村民被这个东西给吸引住,全然没有注意到我和王嫣的存在。 这时王嫣在人群后头开口,说这是旱魃,得赶紧除掉。 她这一开口,村民们纷纷回头,目光齐刷刷看向她,皆是上下打量着她这个外来的美女,特别是哪个踩着白毛东西的高个子,眼睛都有些发直了。 我一听王嫣说这小东西是旱魃,心头顿时是惊讶连连,我一直以为旱魃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东西,经王嫣这一说,忍不住起了疑思,难不成这个小东西就是旱魃? 我是在黄河滩长大的娃,关于旱魃的传说,听得也不少。 传说中这种东西能引起旱灾,更有传言说,旱魃一出,赤地千里。 还有一种说法是,旱魃是一种控制旱情的妖神,总之只要这种东西出现,那方圆百里是必定要遭遇旱灾了。 当然,那是比较玄乎的说法,我小时听村里老人说的关于旱魃说法,相对来说,则是有些贴合民俗。 据我村里老人所说,旧时民间中认为旱魃是死人所变。变为旱魃的死人尸体不腐,有点活死人的意思,且一旦变成了旱魃,这个死人的坟头会裂开,往往还会渗出水来,至于是尸水还是普通的雨水,那就不清楚了。 而且,据老人所说,要是那个村子大镇出现旱魃,往往就会出现旱灾,而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烧了旱魃,只有这样,才有可能降雨。 大家伙们见王嫣只是一个年轻漂亮的丫头,有些不信她的话,除了村长比较老道没有吭声之外,其余的村民,或多或少提出了质疑,即便是那个高个子,也是嘀咕了几声,无非就是不相信王嫣所说的话。 王嫣倒也没急着辩驳,脸色平和无比,跟她的年纪着实不符,有着超越年纪的沉稳。 “只要旱魃一出现,就会引发旱灾,这东西活一天,方圆百里内就不会下雨。” 王嫣等村民们质疑的差不多了,声音消停之后,这才不急不慢解释。 这话一出,当时就有几个人犯起了嘀咕,看情况王嫣好像是说中了什么。 我看了看四周,只见这里土地龟裂,看上去似乎是这么回事,要不是很久没有下过雨,地面也不会龟裂干枯成这个样子。 浓眉大眼的老村长微微皱眉,思忖了一会,围在他身旁的村民将目光看向他,应该是在等着听他的意见。 关键时刻还得是头脸人物拿主意。 这老村长想了一会,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王嫣这话不假,现在正值伏天,这里已经一个多月没有下雨了,庄稼都快旱死了。 见老村长的话有些偏向王嫣,村民们的目光又齐刷刷看向王嫣,神色跟之前已经不大一样了,虽然不少人还是一脸狐疑,但没人再出声质疑,只是观望着。 “姑娘,我看你是外地来的吧,不管咋样,既然你看得出门道,先不管这东西是不是你说的什么旱魃,我就想知道,就这么个情况,你觉得该怎么处理?” 老村长有些客气,指了指高个子脚下踩着的白发东西说道。 “很简单,这东西刀枪杀不死,一把火烧了就行了。”王嫣倒是跟我印象里认识的一样,依旧是快人快语,丝毫不拖泥带水。 “烧了?”老村长神色一顿,随即点头说道,“行,就依你。” 许是因为刚才王嫣说中了,村长对她便有些信服,于是便命人把旱魃一把火烧了,随后火种冒出一股黑烟,旱魃吱吱叫了两声便死了。 说来也怪,旱魃被烧死以后,没多会,天色真的有了变化,不久之后便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这一来,雨水把火给浇灭了,王嫣见旱魃的尸体没有烧完,便说这个东西必须得烧完,不然还会发生旱灾,连同棺材一起烧了。 我当时有些愣然,看着王嫣漂亮的脸蛋,有些服气,心想这美女要是放古代,估计就是个女中豪杰。 平常的女人性子再怎么火辣,也没这个指挥能力和魄力。 老村长看到下雨,脸上那叫一个灿烂,简直是将王嫣奉若上宾,王嫣的话一说完,他立马笑着指挥那些村民,说是等雨一停,赶紧把棺材给烧了。 因为下雨了,村长便主动提出,说是如果不嫌弃的话,希望我和王嫣去他家歇歇脚避避雨。 王嫣和我本来就是想打听方东的消息,村长这一举动正合我们的意,所以我俩也没怎么推脱,跟着村长回到他的住处。 因为王嫣帮了忙,村长显得格外的客气,招呼我们在他家院子里坐下,还弄来了一小锅冰镇绿豆汤,等这些都安排妥当之后,他才问我们来这里是干嘛的。 王嫣回答老村长,说是我们是来找人的,找一个叫方东的人。 村长一听这话,笑容一下子僵住,有些傻眼了。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不就打听个人吗,这老村长怎么回是这样的反应? 老村长缓了一会情绪,满脸疑惑看着我俩,说道,“方东已经死了好多年了,刚才那个棺材就是他的……” 他的话一落,这下轮到我傻眼了。 方东死了?! 那我之前看到的方东是……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八章 家破人亡 此时,村长摸了摸裤兜,身体一顿,随即笑笑,说是让我们先坐一会,他去买包烟,未了,他还客气地问王嫣要不要喝奶茶,说是村子里阿花家最近卖那种珍珠奶茶,村里的女人,不分大小都爱喝。 王嫣道了声谢,说是不用了。 村长离开后,我几乎是急不可耐开口。 村长在一旁时,我担心自己说错话,毕竟这事王嫣还没开口。 “这怎么回事?方东总不可能连整个村子的人收买了吧?” 我死死盯着王嫣的眸子,不想错过她的任何细微的变化,我听别人说,一个要是说谎,再怎么佯装,神色都是会有些不自然。 不料王嫣也是陷入了沉思,秀眉微微蹙着,似乎对于村长的话,她也是有些始料不及。 “事情没那么简单,我敢保证方东还活着,你先别急着下定论,等村长回来,我再问问。” 沉默了一会,王嫣才开口,只是眉头没有丝毫松解的迹象。 我见此,也就没再逼问,只是莫名地觉得浑身发寒。 先不说其它,至少就眼前的情况看来,那个棺材是方东的,也就是说原来方东已经死了那么久了…… 一想到方东是个死去那么久的人,而我却和他相处了那么久,甚至那晚他还帮我守夜,这么说来,我岂不是与尸同眠? 脑子乱糟糟,忍不住胡思乱想了一通,连村长何时回来都没注意到。 村长回到院子之后,估计是看到我跟王嫣不太对劲,干咳了一声后,便问怎么了。 我干笑一声,说没事。 可我此时哪里会心甘,不等王嫣开口,我抢先一步问了一些关于方东的事情。 为了避免村长看出点什么,我没有直接问方东是不是真死了这样的问题,而是迂回了一下,扯到方东生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料村长脸色黯淡了下去,叹了口气,随即点燃一支烟,低头猛吸着,好一会才吱声。 之后,老村长打开了话匣子,他说方东这孩子命苦的很,光是这句话就重复了几遍,边说还边叹气。 村长说,方东本来是个弃婴,被他养父在渭河边上捡到,那时候估计也就是刚满月。 方东养父是个吃苦耐劳的庄稼汉,跟自己的婆娘一直想要个娃,但没能遂愿,捡到方东之后,他是欣喜若狂,跟自己婆娘也就是方东的养母说,这是老天的安排,他会拿方东当亲生儿子看待,定要好好将方东抚养成人。 这后头,方东养父养母省吃俭用,勒着腰带过日子,也不让方东遭受一点委屈,同龄人有什么,方东也不会缺。 就这样过了十八年,方东在他们的呵护之下成长,到了十八岁这个风华正茂的年龄,可是…… 村长讲到这里,猛吸着烟,连连摇头叹气,声音发颤,满脸的痛惜。 我和王嫣也不打岔,径直让老村长自己调整情绪,过了好一会,老村长才继续开口,脸色沉重无比。 村长后来说到,方东到了十八岁之后,他的养父也不知怎么地,忽然性情大变,起初村里人也没怎么留意,只觉得他可能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缓缓就过去了,所以也没人太在意。 乡下的条件本来就艰苦,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熬一熬就都过去了,谁都是这么过来,所以方东养母和方东也只是偶尔劝劝方东养父,没怎么往心里去。 过了一段时间后,有一天,悲剧就这么发生了。 方东养父也不知怎么了,彻底发疯了,先是将方东活活给溺死在了水中,尔后又亲手杀害了自己的妻子,然后他也自杀了,本来幸福美满的家庭就这么被他亲手给埋葬了。 这出惨剧发生后,村里人炸开了锅,痛惜之余,根本想不通究竟发生了什么。 因为方东养父虽然性情大变,但是这杀害自己的妻儿这事,是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突发,村里人除了痛惜,根本没有挽救的机会。 要是寻常的拌嘴吵架,邻里听到动静,都会过来看看情况,可当时的情况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有段时间了,来串门的亲戚才看到惨象…… 一家三口就这么死了,村里人能做的也只有善后了,于是村里人在村长的号召下,东家出两西家出三凑了三口棺材钱,就把他们一家三口给埋在了村头山脚下。 讲到这,村长眼眶都有些泛红了,乡下人淳朴,左邻右里那家困难些,互相帮帮都能挺过去,这一下子全家都没了,一个村子这么小,多少是沾亲带故,村长讲到动容处,也是克制不了。 我和王嫣听到这,互看一眼,满肚子的疑惑,碍于村长在一旁,也就按捺了下去。 过了一会,村长情绪有些平复了,我才谨慎地开口问道,“村长,这人都既然已经没了,入土为安这么多年,你们怎么还把他的棺材给挖出来?而且……除了那个白毛小东西,怎么没看到方东的尸体?” 村长摆摆手,似乎对于我问这个问题,早有预料,说是他正要提到这事,让我别急。 而此时王嫣侧头看着我,俏眸微微闪烁,露出几分赞许的神色,估摸着我问出了她也想问的话。 她这么看着,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只好干笑着,掩饰了过去。 老村长这次没怎么停顿,兴许是悲痛的事情已经讲完,后头的事情再讲起也就顺了许多。 只不过他的脸上的悲色淡去,神色有些紧张,咽了下口水才开口。 他说今天也不知道咋回事,村里忽然传出一声巨响,村民多少有些慌张,便结伴出来看个究竟,寻着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没多久,村民们便骇然发现方东的坟墓不知道咋回事炸开了,而棺材却是完好地摆放在一旁,接着就是我们看到的那一幕了。 听到这,我大腿一拍,知道坏事了。 王嫣看到我这一举动,忙问我怎么了。 我着急之下,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尸体啊,烧了之后,怎么辨认是不是方东?” 我以为王嫣肯定会跟我一样懊丧,不料王嫣一脸平和,只说跟烧不烧掉没关系。 可一旁的村长迷糊了,他不解问道,“现在都时兴火葬了,而且这坟墓突然炸开,我们嘴上虽然没说,但心里头还是明白这事不对劲,烧了就烧了吧,就算这位姑娘不提出这个法子,我们到最后可能也是会这么做。关键是那个什么旱魃,我活这么多年,还真是第一次看到。” 我根本没心思听村长的解释,找了个借口,将王嫣拉到一旁。 等四下无人时,我直直问道,“那尸体很关键,烧了之后,你怎么确认我们所见到的方东是谁?” 我一脸心急,王嫣不但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倒是咯咯笑了起来,这让我有些心气不顺,脸色也耷拉了起来。 “我自有办法!”她见我脸色依旧阴沉,撅了撅嘴,嘀咕了声小气鬼。 “办法?”我心头一动。 “跟我来就是了。”王嫣甜笑一声,之后重新回到村长的院子。 这次王嫣干脆了很多,直接问村长,说是能不能带我们去方东家看看。 村长满脸疑惑,想了想,最后还是答应了,估摸着看在王嫣帮到村子忙的份上。 到了方东家附近,村长驻足不前了,指着方东家的方向说他们一家死了之后,就没再住过人,已经有十多年没有人来过了。 我瞅了一眼,只见那院墙外长满了杂草,得有一人多高,看情况,院子里头也是差不多这个情况。 这下我更加笃定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方东,至少是村长口里所说的方东已经死了,要不然,谁会愿意看到自己家长满了杂草也不清理? 再一想到村长说及方东的死因,我心头咯噔了一下,溺毙?! 如果是溺毙,那究竟是在哪里溺毙呢? 这么说,方东的死因还真是有些蹊跷,想着想着,我不由自主地看向王嫣,只见她依旧是一脸平和,这让我心头陡然升起一股寒意。 如果说王嫣从一开始就知道方东究竟死没死,换句话说,如果方东死了,王嫣还来这里干嘛,这不是白忙活吗,反过来,也就是说方东没有死,那眼前的这个十多年无人居住的房子,还有那个棺材是怎么回事? 这下我像是一个死撞南墙的人,摸不着北了! 想了想,我好奇的问了村长一句,“村长,他们家发生那件惨事有多久了?” 村长想了想,说大概是十四年吧。 十四年? 我寻思了一下,当下心头一凛,莫名地觉得自己应该是触摸到了什么,或者可以说是接近了整件事情的真相。 因为当初我们那里发生那件事,也就是黄河发大水,我爷爷和王字海等人去黄河打捞佛像一事,算算时间,也是十四年前…… 天下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没人回答我心里头的疑惑,没多会,村长便离开了。 村长刚走了没多远,王嫣朝我打了个响指,之后径直朝方东家的方向走去……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九章 阳寿已尽 我跟了上去,很快便跟王嫣走到了门口。 眼前一片破败荒凉,木门斑驳残破,墙角长着青苔,一看就知道是久无人住的屋子。 推开木门时,些许尘灰洒落,王嫣丝毫没在意,抬脚迈进院子里。 走进院子之后,我莫名觉得这院子有些阴森森的,也不知是错觉,还是院子里杂草丛生的缘故。 虽是大白天,但院子里的光线在杂草的遮蔽之下,有些昏暗,我和王嫣只好放慢了速度,越过杂草后,抬眼一看,只见屋里到处乱糟糟的,依稀可以看到当年惨剧发生时的惨烈。 按民间的说法,这屋子可是凶宅,我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这样的经历,跟着一个美女,往凶宅里头钻…… 进了屋子后,只见屋里一片狼藉,东歪西斜的桌椅上头皆是蒙着厚厚的灰,我仔细瞅了瞅,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 这时,王嫣开口示意我俩分开查看,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发现。 说实话我有些不乐意,虽然是大白天的,但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这屋子一隅有双眼睛在注视着我,心头不安的很。 不过碍于怎么说也是个男子汉,也就应了下来。 之后我跟王嫣俩人分开转悠了一阵子,我这头没什么发现,正想着去跟她会合, 蓦地,里屋传来王艳的惊呼,当下我头皮一炸,吓得不轻。 接着我急忙咋呼了一声,喊道怎么了,迈开腿朝里屋狂奔了过去。 等跑过去一看,只见王嫣像是定住了一般,背向着我,这让我心头寒气直蹿,一时之间不敢冒然过去,也不知道王嫣是遇到了什么。 “你看!”王嫣回头看了我一眼,神色变的很严肃,正指着她前头的方向示意我看去。 我见她好端端的,这才松了口气,可当我看到她所指的东西时,内心又猛地揪了起来,冷汗都冒了出来。 祭台! 王嫣所站位置的前头竟然有一个佛龛大小的祭台,要命的是,这祭台上还点着香…… 这可是十几年没人到来的凶宅,怎么会有人点香? 难怪王嫣这么镇定的人都失声惊呼起来,换我估计也是扛不住。 “这屋子有古怪,我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我看到祭台上有香火燃烧的迹象,当下哪里还顾得上找什么关于方东的线索,只想着赶紧闪人。 不料王嫣摇摇头,吐出两个字,“照片!” 她这么一说,我忍住恐惧,凑近了几步再一看,这才明白她所言非虚,祭台上果真摆着一张照片,让我讶然的是,照片上的那个人竟然就是我! 而且照片底下摆放着不是别的,正是一黑一金两块睚眦,下面还压着一张字条。 看到这些,我整个人几乎是石化掉,冷汗唰唰直掉,心尖都快捅到了嗓子眼了。 他姥姥的,我就是笨成瓜也明白眼前这景象摆明着是对我不利,谁会好端端的给你往祭台上摆照片? 此时,王嫣已经将那张字条抽了出来。 “东西取走,阳寿已尽。” 王嫣念了一遍,随即将纸条在我眼前一晃,递到我手里。 我极力克制,无奈手还是有些哆嗦,看了看纸条上这八个字,由于不太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便问王艳这啥意思,声音都已经有些发颤了。 她低头沉思了会,也说不知道,随后她径直将纯金睚眦和黑玉石取下,递给我后,交待了一声,让我小心保管好。 从踏入这屋子开始,王嫣的神色就一直是绷着的,看情况很多事情她也是琢磨不透。 随后我没再离开她的身边,俩人一起四处查看了一下,不过除了这个祭台,没有再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临走的时候,我想了想,觉得有些晦气,毕竟自己的照片摆在祭台上,这对于乡下长大的我来说,有些难以接受。 于是我便问王嫣,“这照片我能拿走不?金疙瘩和黑玉石都能带走,照片应该没事吧?” 我有些谨慎,带着询问的意思。 本以为王嫣会顺着我,不料她却是摇头说不用,说是别管那么多,先放在这里。 我沉默着,有些不情愿,王嫣可能知道我的想法,便解释说,“方东要真想害你,早就下手了,你躲也躲不掉,倒不如看看他想干嘛。” 虽然我偏向于方东还活着这个观点,可听到这话,还是有些受到震动。 想到河伯跟我说过,如今的局面,要说有一个人在操纵着,那只能是方东。按河伯的意思,方东肯定是活着,而现在王嫣的态度也很明显,方东的确是活着,可是…… 难道说老村长说谎?要不然就是当年方东没有溺毙,或者方东养父溺毙的那个并不是方东…… 这时候的我是最难熬的,越是觉得自己接近了事情的真相,可往往想着想着就陷入了死局。 再一个是字条上的意思,照片上的人是我,那阳寿已近的意思岂不是说我就快死了? 想到这,我摸了摸背后的巫骨,像个泄气的皮球,有些瘫了。 王嫣见我脸色有些难看,劝慰了几句,之后我俩一块离开这里。 出去的路上,我问王嫣说接下来怎么办,既然东西已经拿到手,是不是可以离开这个秦岭寨子了。 “再等等吧,你也不想想,今天我们初来乍到的,这么巧就看到棺材?这肯定是方东耍的手段,他将我们引来,目的肯定没那么简单,等他露面了再说。” 王嫣解释了几句,也不管我是怎么想的,径直指着村长家的方向说,问问村长,看今晚能不能在他家借宿一宿,如果明天还看不到方东,再提回去的话题,如何? 我见此只好依了她,当下的情况,似乎也只能如此了。 只是我搞不懂,这方东怎么这么好心,又给我送回了金疙瘩和黑玉石…… 回去之后,我们将话挑明,村长倒是很热情,说别说是借宿一宿,多住几天都没事,还说要不是王嫣,今年可真是要颗粒无收了。 对于村长这个观点,我倒是有些不置可否,瞎猫碰上死耗子,这事还真拎不清。 烧死一个白毛的小东西,真的有那么神奇,就能致使旱情缓解? 吃完晚饭之后,村长一家子还有我和王嫣在院子里纳凉,聊了些关于村子发展前景的话题。 村长说寨子之所以还这么贫穷,跟交通有很大的关系,要是能找到法子打通寨子后头的堵塞,这前后的道路都修好通行,交通一方便,几年内,村子的经济估计就能大有转变。 我和王嫣有一搭没一搭的,村长也没了多大兴致,之后村长端出了切好的西瓜,吃了几片之后,大家才各自回屋里休息去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随后听到村长多少有些起床气的嘟囔声,“谁啊,这一大早的,还让不让人睡了?” “村长,不…不好了,柱子出事了!” 门外传来一道慌里慌张的声音,听着有些熟悉,我一想,记得好像是昨天负责烧棺材的两个村民之一,村长叫他小然,而另外一个就是高个子,听这村民小然的意思,好像那个高个子也就是外号柱子的那个村民出事了。 当时村长让我和王嫣到他家避雨歇脚,安排了两个人负责烧棺材,一个是那踩住白毛小东西的高个子,另一个就是此人。 听这村民的话,我感觉到可能出事了,一骨碌爬起,匆匆洗漱了一下,而王嫣也已经从她的屋子里出来了。 这期间,村民小然神色慌张无比,讲话都不大清楚,整个人六神无主,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村长的脸色也是变得严峻无比,披上了薄外套,匆匆抹了把脸,就出门了。 而我跟王嫣也不敢怠慢,心想这事指不定跟方东有关,也跟了过去,村长见我们俩跟着过来,先是不答应,可王嫣说这事说不定跟那口棺材有关,村长这才同意了。 我们赶到昨天踩旱魃的那个高个子家一看,顿时吓得傻了眼。 只见他人到在血泊里,死状很恐怖,胸膛不知道被什么野兽之类的东西给扒开了,内脏都被掏空了,血流的满地都是,凳子桌子全被打翻了,估计死前是挣扎了一番,可最后还是没能逃过一劫。 王艳看了一眼那个村民小然,便问他都看到了什么。 村民小然面如死灰,声音发颤,眸子止不住地晃动着,最后才结结巴巴地,费了很大的劲才将事情讲了个明白。 原来他跟高个子平时玩的很要好,大清早的就来找高个子想说出去耍,远远地久听到了惨叫声,一听不对劲,赶忙唤着高个子的名字跑过来,可等他跑到屋里的时候,高个子就已经死了。 “有没有看到什么人影或是什么东西?”王嫣眉头微蹙问道。 “没有!”村民小然哭丧着脸,眸子里的惧色更甚。 不单是小然,他这话一落,我看到村长的脸色也是变得很难看,眉头拧巴在一起,皱成深深的沟壑。 而我也好不到那里去,这高个子死状这么惨烈,总不能是自虐而死吧,可这村民小然连个影子都没看到,难不成是空气杀了高个子? 这时,屋外头传来声音,王嫣眸子一亮,人已经冲了出去……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章 误成真凶 王嫣冲出去之后,我跟村长还有村民小然三个根本不需要打招呼,心照不宣地也是跟了过去。 高个家门前不远处栽种着几棵矮树,王嫣人已经跑到了那里。 我和村长还有小然跟上来时,一看,我不由得吸了口凉气,村长也是喃喃了几声。 “柱子这是招惹了什么东西啊……” 眼前是触目惊心的一幕,只见高个家一只母鸡正扑扑楞楞的,让人毛骨悚然的是,这只鸡只有一半的身子了,另外一半身子,已经成了血淋淋的白骨,看上去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撕咬了,才成了这个样子。 要是平时,我大抵不会觉得什么,顶多觉得这可能是黄鼠狼搞的鬼,可高个那惨不忍睹的尸体还在哪里摆着呢。 这时,王嫣缓缓回过头,神情有些不悦,眸子凝着,看得出来她是在克制火气,我也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 刚想开口,不料王嫣死死盯着村民小然,语气有些冷,满是质问的意味。 “你撒谎!说,你们俩个是不是瞒着什么事?” 王嫣这么一说,让我跟村长都有些愣住了,纷纷看向那个村民小然。 这时那个村民小然有些唯唯诺诺的,不敢直视王嫣的目光,且看得出来他一脸心虚,这让我更加纳闷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 人命关天的事情,这个村民还不老实,难不成他是帮凶不成。 一想到这,我身体微微后仰,对于这个村民小然有些戒备起来。 可支吾了半天,这个村民小然一脸纠结,半天榨不出个屁来,王嫣的脸色更加沉了下去,眼神也是有些冷冽起来,让我看着都忍不住嘀咕了声乖乖。 “没…我没撒谎!”小然终于开口了,低着头,声音跟蚊子一样。 王嫣的目光就仿佛是能把他看透似的,从她的眼神就能看出,她认为小然就是在说谎。 “那个柱子不会平白无故就出事的,昨天是你跟他负责烧掉棺材,这期间没别的事?” 王嫣质问了一声,村长也在一旁声色俱厉地训斥着小然,还说你这个混小子,为什么要隐瞒实情,是想害了全村人不成。 村长一开腔,小然就有些兜不住了,表情纠结的不行,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冒出,看的出他心头在犹豫着要不要开口,估摸着是做了非常激烈的思想斗争。 僵持了一会,这小然总算是熬不住了,忙说村长,我什么都说,你可得救我啊,我还没娶媳妇生娃呢,不想跟柱子一样下场…… 后面因为他情绪有些激动,话都讲的不大清楚,还得是村长出面,又是安抚又是呵斥,这才让他的情绪稳定下来,缓了一会后,他才将昨天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这村民小然说,昨天我和王嫣跟着村长走了以后,他和高个听从村长的安排,留了下来,负责将棺材烧掉。 因为雨越下越大,他俩只能等雨停之后才能办事,躲雨的间隙,他和高个闲聊了几句,这聊着聊着,才发现想到了一块去。 他们觉得就这么傻不拉唧地干等着,也不是个事,反正这雨也不知道要下到啥时候,出于好奇,他们一合计,想说干脆打开棺材看看。 他们想知道这棺材究竟有什么古怪,竟然能产生旱魃这种奇怪的东西。 瞅了瞅四下,见没什么人,他俩人便合力掀开了棺材盖,结果打开一看,俩人顿时傻了眼,只见棺材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块金疙瘩安静地躺在了里面。 这下子,这俩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愣了半晌才回过神了,接着是又惊又喜。 这金疙瘩跟那些废铜烂铁那能一样,他俩又不是呆瓜,一看就知道这指定是纯金,当下俩人两眼放光,瞅着瞅着,口水都不自觉咽了几口。 这可是金子啊,这么大的一块金子,要是转手卖出去,这还了得? 可这小然和柱子狂喜之余,还是保留有几分理智,毕竟这棺材里爬出白毛小东西本来就是挺邪乎的一件事,而且这棺材里头不但没有尸骨,还搁着这么一个纯金宝贝…… 商量了一会,柱子觉得这事情可不能声张,再者人多眼杂,趁现在四下无人,得赶紧做决定。 小然迟疑了一下,同意了柱子的建议,随后俩人商量出了一个法子。 那就是柱子先带着金疙瘩离开,而小然则是留守在这里,等雨停之后,赶紧烧了棺材,这事就拿下了,至于后头怎么转手卖掉,那是后事。 听到这里,我摸了摸口袋里的纯金睚眦,脑子里满是疑问,但是我忍住了,继续听小然说下去。 这之后,小然跟柱子便按照商量好的法子来做,柱子当即收起了纯金睚眦,龇着牙,美滋滋地揣着宝贝回去,而小然则是等雨停后就一把火将棺材给烧了。 结果昨晚小然便做了一个梦,他梦到高个被一条大蟒蛇给吃了,而且他清清楚楚看到高个的双腿撂在蛇口外头,扑棱挣扎着,煞是骇人。 被梦吓醒之后,他心里觉得很不踏实,辗转了好久都没睡着,天刚蒙蒙亮,他就爬起来赶到高个家,结果就看到了那一幕! 听到这里,我已经遍体生寒,他们的这遭遇,和我跟李二赖当初的所遇到的几乎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李二赖也是暴毙而死,只不过是被吊死,而高个子则是连内脏都被掏了,异常的惨。 小然讲完之后,眼巴巴看着村长,可村长瞪着眼,鼻子鼓着喘气,气得不轻,随后用手指着小然,从牙缝里挤出话,“小然,你啊你,让我怎么说你好!我看呐,没人救得了你,你这是被自己给害死了!” 村长说的当然是气话,可小然却是吓傻了,丧着个脸,说话都费劲,身子哆嗦个不停,一直央求着村长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他这一喊,村长不知为何更是上火,吼了一句,“真想活命,怎么还藏起了金疙瘩?” 他这一说,小然愣住了,也不闹了,一脸无辜说他没见着金疙瘩啊。 我看事情都演变成了这个地步,也没顾得上多想,及时跟村长开口说道:“村长,金子真不在他身上,在这呢。” 说着,我便从口袋里拿出那块金疙瘩,问小然说是不是这块。 小然看到我手里的金疙瘩的时候,顿时吓得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像是见了鬼一般指着我,结结巴巴地开口,“是…是你杀…杀了柱子!” 村长的脸色刹那间也是变了,赶忙将小然扶起,随后死死盯着我,看情况他是信了小然的话。 这下子我有些不知所措了,这一时半会该怎么跟村长解释? 本来我根本没想那么多,毕竟金疙瘩的确是在我身上,拿出来时本来就没多想,现在才知道事情棘手的打紧。 要想跟村长解释清楚,这得牵扯到我和王嫣在方东家的所见所闻,甚至还得从我跟李二赖去河边见到枯骨抱金说起,问题是,就算村长愿意听完,会信吗? 情急之下,我没有及时辩解,而是看向王嫣,意图很明显,我是希望她能替我解围。 “人是不是你杀的?”村长跟小然耳语了几句之后,看着小然匆匆跑出去,随后目光一凛,沉声喝问我。 我摇摇头,心头有些慌了,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而王嫣没有开口,表情有些专注,似乎是在思考事情,我一看这是指望不上了,情急之下我解释道,“村长,我是跟你一道出门的,也是到了这里才看到这个柱子出事了,你怎么怀疑到我头上了?要不是小然一大早敲门把我吵醒,说不定这会我还睡着呢?“ 可是村长的神情不但没有缓和,反而是愈发的有些冷峻,也没再说话,只是看着外头,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王嫣这时许是思考完了事情,这才开口帮我跟村长解释,“村长,这金疙瘩是我跟当山在方东家找到的,他跟这事无关。” 村长见是王嫣开口,神色有些缓和,但语气依旧是很坚决,“先别说太多,我们寨子这么多年都很平静,你们这一来,柱子就出这事,金子又刚好这么巧在他手里,我就算是想信你们,也是做不了主了。” 他这么一说,我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刚想问这是什么意思,这时,外头一片嚷嚷声,没多会,小然已经领了七八个村民过来,一个个沉着脸,颇有些来者不善的意思。 “村长,你这是什么意思?那个柱子的死要是跟我有关,我干嘛还给你看金子?” 我猜这架势不对劲,再一看村长那张阴沉着的脸,彻底慌了,又解释了一番。 可村长根本听不进去,大手一挥,朝小然为首那几个村民喊了一声,“先绑着,免得跑了,到时候查清楚了再说。” 小然和那几个村民一听村长下令,就围了过来,其中几人手里还拿着绳索,看情况村长刚刚跟小然耳语,就是为了喊人过来。 不知何时,王嫣已经走到我身旁,将我护在身后,语气不再有半点温软的痕迹。 “你们别乱来,这事跟我们没半点关系!” 可村长那里还让,招呼着村民们涌了过来,这期间王嫣奋力反抗,还伤了几个村民,可对方人多,而且王嫣这么一弄之下,村长的脸色更加难看,最后干脆下令连王嫣也一起绑了起来。 本想着来这里调查方东的事情,没成想我们却成了杀人凶手…… 我看着凶神恶煞的一干人等,顿时心生绝望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一章 再生变故 我俩被绑起来之后,村长也不废话,指着金疙瘩劈头就问我,“人命关天,这事你怎么解释?别跟我打马虎眼,这金子长了翅膀不成,还能飞到你的身上?” 我挣扎了几下,见只是徒劳,也就停下动作,绑着我们的是尼龙绳,越是挣扎,只会勒得身子更疼。 “该说的我都说了,村长你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我不是不想解释,可惜村长根本就听不进去,当下我也是有些恼火,语气也是“直”了些。 村长瞪了我一眼,眼神就像是在审视犯人,“还嘴硬,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我身旁的王嫣看上去却是不慌不忙,她看着村长,说她来解释,还说她知道这事是谁做的。 村长对待王嫣,比起我而言,语气多少是有些温和,但看他的样子,估摸着也是不信,认为王嫣就是在狡辩。 “姑娘,你就别唬我了,赶紧坦白交代,看在你帮了我们寨子的份上,我不想为难你。但这件事必须得说清楚了,柱子和小然那小子打金子的主意是不对,这个我会处理,但是这人昨天还活蹦乱跳的,今天就没了,金子又在你同伴身上,你又该怎么解释?” 王嫣没有理会村长的“苦口婆心”,从容地开口说道,“村长,这事跟我们真没关系,就刚刚,从我进门起,就觉得这事有蹊跷,本来我也是有些弄不明白,可当我看到那只鸡的时候,你也看到了,这鸡都不成个样子了……我当时就意识到这不是常人能做到的,于是就想起了追问小然,可事情还没弄清楚,你就不分青红皂白将我们绑了。” 村长听了她这通话,有些半信半疑,挑着眉头指着我问道,不是他还能是谁干的,看上去还是不太相信我们。 王嫣笑了笑,缓缓吐出两个字,方东。 虽然她说出方东这个名字,在场的人都能听清,不过她却是对着我说的。 一听是方东干的,我顿时回想起了当初我和李二赖的事情,脑子里情不自禁浮现出那个画面,正是方东趴在木船边冷冷看着我的那个眼神,想到这,我不由得地打了个寒颤。 如果这事真是方东干的话,那当初李二赖也很有可能是他害死的,事后还煞有其事地说是要帮我,而且现在想想,有可能我爹也是被算计了…… 我越想越觉得害怕,再看旁边的王嫣,虽然不知道方东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也不清楚他到底要把我怎么样,但我知道,如果没有王嫣的话,恐怕我早就被方东给害死了吧。 我就这样和王嫣对视着,看着她那张好看的脸蛋,那对星辰般的俏眸,心底生出一阵感动。 虽然我在方东的蛊惑之下,曾经怀疑过王嫣她,可不但没有迁怒于我,还一直在帮我…… “哈哈哈…”一声朗笑打断了我的思绪,村长听到是方东以后,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姑娘,你把我们当三岁小孩吗?方东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怎么可能是他?要编借口,也得编的像个样子不是?再说了,方东跟柱子无冤无仇,就算他化为厉鬼,也不可能为了一块金子就害了柱子,别人不知道还能理解,我是知道方东性子的,那孩子心地善良……” 村长这么一说,小然和那七八个村民也是吵嚷附和了几声,大抵的意思是说王嫣这个姑娘家家的,看着模样倒是蛮清纯漂亮的,可怎么会跟我扯在一起。 听他们的意思,我就是凶手,而王嫣则是帮凶,死到临头了还在狡辩。 王嫣摇摇头,脸色变得平和起来,“赶紧放了我们,不然这个叫小然的也得死,到时候可别怪我没事前提醒你们!真正害人的,我已经跟你说了,不信就算了,还绑着我们,真是可笑!” 村长听到这话脸色一僵,招呼着小然等几个村民们过去抽烟商量事,看情况已经是不想再跟我们啰嗦。 我看到村长手里攥着的纯金睚眦,蓦地意识到一件事,登时觉得事情似乎比我想象中还要邪乎。 这纯金睚眦,是我和王嫣在方东家里发现的,单是这点还不足为奇,令我想不明白的是,这小然和柱子打开棺材后也是发现了纯金睚眦,从时间上来看,完全是冲突的。 因为我估算了下时间,我和王嫣跟着村长去到方东家,再到发现祭台看到金疙瘩和黑玉石,跟小然所说的他们发现棺材里头躺着金疙瘩的时间,几乎就是同一个时间段,这可就是奇了怪了。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方东设计的话,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呢?难不成他有分身术? 我寻思了好一会,却发现根本找不到突破口,只是徒劳地让自己愈发头疼。 没多会,村长等人过来了。 “先把他们两个给吊起来,我不管他们这是什么目的,就想让外人明白,残害我们黑虎寨的人是什么下场!” 村长这番话当然是跟小然等村民所说,而那几个村民果然是被村长这话给调动了情绪,一个个紧握拳头,群情有些亢奋,看情况要是没村长在旁控制场面,说不定我还得遭受拳头伺候。 接着,村长指挥了几句,那几个如狼似虎的村民便朝我们走过来,三两下功夫不到,直接利用高个家的矮树,将我们俩个吊了起来,就这么悬在半空,随后在村长的带领下,他们一行人才赶过去处理高个的尸体。 听村长的意思,也别搞什么其它的了,直接简单处理处理,现在就埋了。 他们找了个毯子将高个盖住,没多会便抬着高个往外头走,临走时,村长还专门派了一个村民守着我们,说是等高个的尸体埋了之后,再回来把这事给了了。 我一听村长说这话,有些不寒而栗,虽然村长这人浓眉大眼的,看着还蛮正气的,可他说这话时的神情,阴沉着个脸,我还真乐观不起来。 奇怪的是,王嫣却是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我本来是担心她一个姑娘家家的,这么被吊着,可如何是好,见她这个样子,忍不住便问她说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脱身的法子?” 不料,她想都没想,直接摇头说没有,未了,她补充了一句,“说到时候他们自会放我们下来的,不仅如此,还会求我们的。” “什么意思?”我有些愣然,吃不准王嫣究竟想表达什么。 这被吊在半空,一时半会倒还能坚持,要是吊的时间长了,就是铁打的身子骨都撑不住,我一个半大小子都慌的很,她倒是淡定的不像样,我真是觉得有些无奈。 不知是该认为她乐观,还是应该说她无知。 后头,我又问了几句,王嫣依旧是自信的样子,我也想不出她的自信何来。 要说这村长也是真狠,一行人离开之后,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半天都看不到人影,而我跟王嫣就这么被吊着,滴水未进,脑子都快缺氧了,而且浑身疼得打紧,像是骨头都要断了一般,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这样,我们被整整在树上吊了一夜,这一夜直接快把我给吊死了,浑身疼得要死,守着我们的村民出于人道主义,吃的东西没有,水倒是给我们喝了些,只是问他话,他什么都不说,估摸着是村长的绝对支持者,任务完成的相当到位。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迷糊中我被吵醒,只见村长慌慌张张地带人跑了过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二章 睚眦双生 这第二天早上,果然不出王嫣所料,村长带着人过来,看他的样子,慌里慌张的,我猜应该是出了问题了。 不过村长毕竟是老江湖,只是看了我俩一眼,并不急着说些什么,倒是跟那个守着我们的村民咋呼了起来。 此时守着我们的村民也是刚被村长叫醒,睡眼惺忪的,根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看我俩还吊着,长舒了口气,一脸虚惊的样子。 村长却不管那么多,劈头盖脸就问这个村民说道,“虎子,你昨晚是不是睡的很死?” 负责看守我们的村民虎子一脸懵比,想了想,指了指吊在半空中的我们回道,“村长,他们这不是好好的在着呢吗?” 可村长一脸狐疑,愣是刨根问底,恨不得从村民虎子嘴里撬出点什么,他不依不饶问虎子说我们昨晚有没有出去过。 这话的意思是绕着弯问虎子有没有放我们下去,或是这期间有什么其它变故。 虎子有些不满意了,撅着嘴又想了想,随即狂拍着胸脯,斩钉截铁回答村长,“村长,我就搁底下守着,寸步不离了都,我再傻也不会傻到办这事,我可是在你眼皮底下长大,你还不相信我?” 村长点了点头,估摸着就是想要个准信,这时,他也没再问村民虎子,眼神整个变了个样子,手搓了搓,估计是在想着该怎么开口。 这一番动静之下,王嫣也是醒来了,眼里出现血丝,看情况昨晚很晚才睡着,跟我情况差不多,我则是浅眠,所以一早就被村长等人的慌乱脚步声给吵醒。 村长一见王嫣醒来了,唤了声姑娘,随即瞪着一脸无辜的虎子一眼,黑着脸说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人松绑咯?” 虎子虽然一头雾水,但村长的话那能不停,很快便替我跟王嫣松了绑。 而村长此时的神情有些复杂,既带着窘迫,又满是不解,等我跟王嫣彻底恢复自由身后,他这才不停说着好话,姿态也是变得恭恭敬敬,特别是面对王嫣时,十句好话里头参杂着三句赔罪的话。 我是个直性子,自然没什么好脸色,只是心头惊讶无比,这村长跟昨天判若两人,竟然真的像王嫣说的那样,真的把我们给放了,再看王嫣,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切。 这期间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我猜想着,不然村长不会自己打自己的脸,昨天大张旗鼓的那样对待我们,现在却是变了个样子。 王嫣面对一脸恭敬的村长,脸色平和,只淡淡地问了一句,“发生了什么事?” 王嫣这么一问,还在说着好话的村长,脸色一下子变了,双眼一瞪,咽了咽口水,左右看了一旁的几个村民,找了个借口将他们支开,说是让他们去找点吃的喝的过来。 等那几个村民离开之后,村长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画面,身子有些哆嗦,面如土色,磕磕巴巴说道,“小…小然死…了。” 大概是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村长缓了缓,拼命克制着,好不容易才将事情讲了个大概。 原来今天一大早,就有村民去通知他,说是小然出事了,村长哪里还敢怠慢,匆匆往小然的家赶去,赶到的时候,小然家已经围满了人,他扒拉开一看,登时是有些吓了一大跳,根本不敢多逗留,带上几个人,马不停蹄地就往我们这头跑来…… “姑娘,这事太邪乎了,小然的死相竟然和柱子一样,里头都被掏空了……” 说这话的同时,村长一脸紧张,连抹了好几把汗。 王嫣嗯了一声,就说带我们去看看。 村长连连道谢,还问王嫣说要不要先吃点东西再去,还说真的是对不住了,都怪他处事草率,冤枉了好人。 王嫣说不用多说了,事急从简,得赶紧去看看情况。 村长说那好,随即带着我跟王嫣往小然家赶去。 这期间村长一直恭敬地跟在王艳身旁,完全把她当成了救星,比第一天将王嫣奉若上宾时,还要好的多。 我跟在后头,心绪难平。 村长现在这个样子,想想也是正常,小然死了,我们的嫌疑也洗清了,况且王嫣昨晚就提前告诫,他要是再端着个架子,那才是真的奇怪了。 只不过,要死一个人来洗刷我们的嫌疑,这代价未免太过惨重了些。 这事情要真是方东所操纵,那他也太残忍了,柱子和小然虽然见财起意,可那也不至于赔上性命啊。 想到这里,我不由地有些伤感起来,王嫣见我没怎么吭声,便问我说怎么了,我如实相告。 “当山,你是不是觉得小然死的可惜了?”王嫣问道。 我点点头说是,不料她摇摇头说,“命数如此,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巫骨!” 她这话村长听得稀里糊涂,满脸惑色,可我却是心如明镜一般,知道她指的是什么意思。 按王嫣这话的意思,我身后要不是有巫骨,说不定也是落得跟柱子小然的下场。 想到这,我忍不住摸了摸背后的软骨疙瘩,对于方东的行为,又迷思了起来。 按道理说,就目前的情况看来,方东简直就是十恶不赦的大坏人,可我有一点不明白,王嫣曾经说过,我背后的巫骨是方东催生出来的,听王嫣的意思,是巫骨救了我的命,但是目前这些事都是方东做的,那这方东到底是救我,还是害我的? 这互相之间并不矛盾,如果方东催生巫骨是为了救我,那他的目的是什么?这跟他是不是害了李二赖还有柱子小然是两码事,如果害人的事情是方东所为,那他必定是要付出代价才行,可催生巫骨是为何? 我想不出个所以然,抬头一看,我们已经到了小然家附近。 村长一来,招呼了几声,只留下几个村民,之后让其余的人都散去。 我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看着王嫣在小然家里来回地走动,她并没有急着去看小然的尸体,反而像是在找些什么东西,我也不清楚她这是要干嘛。 村长跟在王嫣身后,也不吭声,估计是想充当一个鞍前马后的角色,兴许一半是因为误解了王嫣,此时想做点事情弥补过错,另外一半的原因也是想搞清楚,小然和柱子究竟遇到了什么,只有弄清楚了,他才能跟村民们交差,不然的话,整个村子会陷入惶惶不安之中,他这个当村长的,日子指定好过不了。 王嫣在小然家里头走动了一会,不过似乎也没什么发现,到最后她才走到小然的尸体前。 村长眼疾手快,根本不用王嫣出声,一下子便将盖着小然尸体的被子给掀开了。 这当回,也顾不得什么冒犯不冒犯了,虽说死者为大,但村长还是拎得清,毕竟这是为了找出真相,而眼下他只认王嫣,所以做这事时,没有犹豫。 饶是如此,他还是侧着头,闪到了一边,大概是不想再看到小然的惨状。 我凑过去,瞄了一眼,小然的死状果然如村长所说,跟柱子的死状几乎一致,都是被野兽还是什么东西给剖开胸膛,里头血肉模糊一片,不过还是可以看出,里头差不多是被掏空了…… 我只瞅了一眼,便退回了几步,虽然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忍不住干呕了几下,浑身的汗毛都有些炸了起来。 而此时,王嫣正盯着尸体那被剖开的胸膛,我见她犹豫了一下,也不知她想干嘛,可就在这时候,她猛地将手伸了进去,摸索了一阵子,接着从里面掏出一个血淋淋的东西…… 当她把东西举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好奇心顿时盖过了我想要呕吐的冲动。 尽管上面血淋淋的,还粘带着零零星星的内脏血渍之类令人作呕的东西,但我还是一眼认出了她手里的这个物件儿。 这正是整件事的罪魁祸首,也就是方东曾经说的纯金睚眦,我们口中的金疙瘩。 我看向了村长,我的那块昨天我们被绑起来之后,就被村长给拿了去,如今出现在了这个小然的肚子里,这…… 我转头看向了村长。 他这会儿的表情和我昨天拿出金疙瘩的表情如出一辙,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接着,他慌慌张张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完好无损的金疙瘩。 再看王嫣手里的那块,四目相对,我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竟然有两块? 说实话,这着实出乎我的预料,如果这样说来的话,那一切也就好解释许多了,我们在方东家里发现的应该就是之前我和李二赖发现的,而王嫣现在手里拿着的,应该就是在棺材里发现的。 只是,真的有两块纯金睚眦。 刚刚有些清醒的脑袋,瞬间又迷糊了起来…… 为什么会有两块,仅仅一块就足以把我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了,现如今又冒出来一块,并且一下就死了两个人…… 王嫣见我愣神了,将那块纯金睚眦随手放在桌子上,说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如果这一切都是方东所为的话,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抓到方东!” 我看王嫣一脸决绝的样子,似乎不像是在说笑,只是…… 我心里有些没底,王嫣怎么看都是一副弱女子的样子,就凭她,真的可行吗? 而我的话,就更没有可能了。 “姑娘,你刚才说要抓到十多年前死去的方东,这真的方东做的吗?”村长似乎不太相信这是方东做的。 王嫣淡淡地点点头,说道:“这个你放心好了,既然我们来到这里,肯定就会帮你们解决了这里的事情的。” 估计是王嫣的这番话起到了作用,村长点点头,看上去才算安心了不少。 随后,村长看了一眼小然的尸体,叹了口气,问道:“那小然的尸体要咋处理?”此时的村长看上去全然没了主心骨,几乎对王嫣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忽然,从外面慌慌张张跑进来一个人,扑通一下摔在了地上,接着骨碌一下爬了起来,看着村长面如土色的说道:“村村村村长,我我我我我发现了一个不干净的东西……” 这人似乎受到了某种惊吓,说话磕磕巴巴的。 村长神色一凝,继而看向了王嫣,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见。 王嫣微微皱了皱眉头,紧接着说道:“发现了什么,带我们去看看。” 这人点点头,便领着我们出了小然的家,走了没两步,拐了个弯便看到一片密林,走了没几步,便看到地上有一大摊血,早已干涸凝固了,空气中散发着极为刺鼻的味道。 “刚才……刚才我看到有个披头散发的人在这里啃什么东西……”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