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人怨》 第一章 丑媳 从我记事起村里就有个规矩,但凡村里死了人,入棺不入土,全部摆进村后的棺材洞里。 我们村在云贵交界的山间,由于三面环山,唯独南面开阔,村子的名字就叫南门村,村子很穷,我家更穷,而且不幸。 我爹去世的早,留下我娘和我们两兄弟,可奈何又是雪上加霜,我哥在十六岁那年下河捞鱼溺了水,被人救起来的时候已经重度昏迷,在县上的医院睡了七天才醒来,我家本来就没了主心骨,医药费都是问村上借的,可是人醒后只会呵呵的傻笑,医生说能救活已经不错了。 我娘看到我哥的傻样,当时就昏倒了,醒来了又哭,边上的好些村民都跟着抹眼泪,我妈说要不是还有个小的,这日子真不想过了,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这么苦。 不久后我娘夜里赶活编竹篓子又中了风湿,一点重活都做不了,后来我只有跟着一些大人到工地上敲石子,因为体力不够,没有其他人挣的多,差多不一个月只能有个三百块的收入,那几年我都不知道怎么苦过来的。 我二十一那年我哥二十二,虽然我哥早就断了药,但是人也不像几年前那样傻了,能歪着脑袋咿咿呀呀的说点话,甚至能帮我妈整理下竹条,拿个东西。 我在工地上赚的比以前也多了,日子要比前几年好一些,家也越来越像个家了,有时还能看见我娘的笑容。 那天我娘和村子的李大娘聊天,说起男大当婚的事情来,李大娘说我哥现在虽然脑袋瓜还有点残疾,但是也能自己烧个饭,算是能自理的人了,干脆给他找个对象把事情办了,也少让我娘操心。 我娘何尝不想,可是依我家的情况,有哪家能上我家的门?李大娘听了也明白,说平常都给我哥瞅着,有合适的马上给我娘说,我娘嘴上说没人瞧得起,其实这些年我都知道,家里每个月都存上两三百块的,就是准备给我哥娶媳妇用,这样也不用我娘操心我哥的下半辈子,有个媳妇能照顾我哥。 没过几日,李大娘小跑着就进了我家屋,说给我家老大找着媳妇了,我娘一听,别提多高兴了,急忙问她是哪家媳妇,我更是好奇能有哪家愿意把闺女嫁给我哥。 李大娘笑着吞吞吐吐,半响才嘟囔着说是老石家闺女,我娘一听,笑容就僵在脸上了,说难道是村西口的棺材铺子家闺女? 一听棺材铺子我就知道了,撇开棺材铺子不说,老石家那闺女有皮肤病,左脸上有一大块太田痣,乌漆墨黑的,丑的很,再加上自己家是做死人生意的,年纪和我们差不多大,根本找不到婆家,成天待在家里,也没见着和谁说上几句话。 我娘苦笑着说会不会太晦气了,而且那丫头的样貌实在看着渗人,也不知道会不会照顾人。 李大娘大腿一拍,激动的说:“齐他娘,你现在还挑呢?老石家虽然是做死人生意的,但是闺女可一点边都没沾,全是老石和小石头在打理,再说了,这闺女家持好的很,一家的伙食都是她做。” 我见我娘犹犹豫豫,在旁也劝说:“我哥那样能有女娃嫁他就不错了,人家又会家持,不嫌弃我哥那就算福气了,到时候把我哥的事办妥了,我也该存点钱娶媳妇了。” 我娘一听就要来打我,说:“你个小兔崽子要翻天是不?嫌弃你哥了是不?老娘怎么养了你一个白眼狼!” 说着我娘又要哭,我任由我娘打了两下,说你怎么瞎想,我对我哥一点嫌弃都没有,就怕错过这个村没这个店,到时候后悔还来不及。 我哥在外面编篓子,听见我娘哭就进来了,咿咿呀呀的问我怎么回事,李大娘把事情一说,我哥不仅没有反对,高兴的比过年还兴奋,我娘一看我哥的反应,再想想我们的状况,除了闺女样貌不好,家庭背景外,其他都成,再说了,我们又有什么条件和资格和人家比呢。 我娘深吸了一口气,给李大娘说,那就这样吧!你看看什么时间,怎么个办法。 李大娘一听,高兴的哎了一声说:“我马上到老石家说去,你就等着提亲办酒吧!” 送走李大娘后,我娘进里屋拿出来一个包裹来,打开一看,里面零零碎碎的都是钱,叫我帮着一起数数,我看有些都是我拿回来给我娘的钱,数完整整有一万,我娘说虽然家里穷,但是现在哪家结个婚不是上万,这些钱存了好久,就当做你哥的彩礼钱,要是媳妇过了门,就把北屋腾出来,让他们在那住。 我说你说成就成,我现在就去把北屋腾出来给我哥当新房,我哥手上没劲,不能帮我,我看见他自己在外面编篓子都能笑出声来。 我爹以前帮人看过竹林,后来又在县城开过货车,北屋里堆的全是他的东西,我筛选了一下,有些能用的我就留着,不能用的准备背到县城看看能不能卖掉。 我还没收拾完,李大娘又回来了,我娘说你是落下啥东西了不? 李大娘还没走近就大声的喊,就明天!明天就提亲! 我和我娘一听都惊了一跳,这结婚不是儿戏,日子不看,时辰不选,怎么就定在明天了呢?李大娘啰嗦了半天也没说明白,大概意思就是老石家是做死人生意,这方面自然讲究,人家说明天自有自己的道理。 我想也是这个理,所以也没再追问,我娘连忙问这彩礼的事,李大娘挠了挠头说老石家倒是说了彩礼的事,烟酒茶一概不要,彩礼钱一分不取,但是要我家准备几样东西,一样都不能少。 “七柱红皮香,六柱红蜡,龙凤喜饼三盘,两个苹果,红布衣一套,如果来不及准备,红布一匹也行。” 我娘一听就笑说:“李大娘,你别开玩笑了,哪家办喜事是这样办的?你是不是听错了?” 李大娘也是一脸的迷惑,说不可能听错,老石就是这样说的,还叫我务必记清了,说这是棺材铺的特殊规矩,乱不得。 一听是棺材铺的规矩,我和我娘也没有多想,我娘说真没想到这铺子还有这样奇怪的规矩,既然是规矩,那就听人家的呗,这一万块钱到时候也给他们,看看他们想买点啥,给北屋添置点东西,酒席也可以办好点。 下午我就赶去县城买东西,香和红蜡都可以在村里买到,就是这红布衣不行,非得走县城,我娘说老石家就要这么几样东西,这红布衣也不能将就了,买好点的。 晚上看着桌子上的几样东西还真不敢相信,就这几样不到三百块钱的东西就换了一个媳妇,我哥兴奋了好久才睡着,梦里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说啥,一会又笑出声来。 我盘算着办完我哥的婚事,能有个照顾他的人我就去大城市打工,县城这几年变化太大,我去县城买东西,以前认识的几个人都开上三轮了,我们村里交通不便,几乎没什么变化,就是通了电而已,我可不想一辈子就待在这老林里。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我娘就赶去村西的老石家,我们走过去不到半个小时,老石见到我们马上把我们请进屋,进门的时候我看见一个女人坐在一樽棺材上背对着我,我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谁家闺女这么没规矩,居然坐在棺材上面,可是我马上觉得有些不对,以前我听人说过,在棺材铺子遇见不认识的人别搭话,没准这人就是守自己棺材的鬼,你和他搭话,他便会以为你来抢他棺材,是要出人命的。 老石往我看的方向看了一眼,问我看什么呢?我苦笑了一下说没啥,跟着就进屋了,没一会李大娘也来了。 后面的院坝里放了有七八口棺材,有一副已经用黑漆涂过,一大股桐油味,老石让石头给我们沏茶,我看见石头的情绪不太好,一直苦个脸,搞得我们都不太好意思坐了。 老石笑了一下,说这孩子古怪的很,看见妹妹要出嫁了,心里还不高兴,一大早的就自己在生闷气,我娘说都是一家人,都有个舍不得,说完还去劝石头,都在村里,想妹妹了就过来看看,以后都是一家人,没啥,石头没说话,拿着桐油就要去刷棺材去了。 老石又埋怨了几句这才说到正题,他仔细查看了一下我们准备的几样东西,满意的点了点头,说这是棺材铺历来的规矩,没办法,还夸我娘东西准备的妥,把我娘说得一个劲的笑,我娘问怎么没看到丫头石润?老石说丫头其实在里屋,前两天受了风寒,刚吃了药躺下,为了亲事急的要命,捂了一身汗就睡觉了。 我们一听都不免担心了一下,又听见已经睡着了,也叫老石别去叫丫头了,我娘问这喜事什么时候办?老石想了一下,说事不宜迟,有喜要赶,就明天。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章 阴阳摆 我娘一愣,说这太赶了吧,我家还什么都没有准备,老石说今天联系好帮忙的人,明天村喇叭一喊,来吃酒席就成,明天下午我叫丫头收拾好了,叫你家老大来背回去就成事了。 我娘想了几年给我哥办婚事,哪想到真办的时候省了这么多事,既然女方家这么要求,我们也不便说什么,只有照做。 这天可把我和我娘忙坏了,我娘去找了几个帮忙的女人,又从村上借了几个大锅,买了好些菜,我拿了些钱又跑到县城去制备了些结婚的东西,准备把院坝和北房布置一番,起码看起来要喜庆才行,又带着我哥买了像样点的衣服,好好收拾了一番。 回去的路上却碰见村里游手好闲的强子和他几个小跟班,看见我和我哥都提了不少东西,拦在前面不让我们过去。 强子斜着个眼对我说:“你哥都傻成这样了还能娶着媳妇?他那方面行不行啊?” 我心里气坏了,可是我哥的事要紧,也就没搭话,我和我哥便想绕着走,没想到强子又跑上来拦在我面前,又说:“死了爹又傻了哥,你说你是不是个霉蛋子,还有脸给你哥娶媳妇啊?” 说完他便大笑起来,我看见我哥气得浑身发抖,我再没办法忍了,拿起路上砖头块就上去和强子干起来了,可是强子他们人多,我身上被踢了好几脚,头也不知道被谁给敲破了,可是其他的人我都不管,就只打强子,我体力活干的比常人多,力气也大,强子被我几拳就打的嗷嗷乱叫,口里鼻里全是血。 我哥没力气,在边上胡乱的叫,还好那几人都没有上去动他。 没一会就听见边上有人喊:“别打了!别打了!” 我抬头一看,是村上卖菜的赵叔,都认识我和强子两人。 赵叔放下菜筐子就来拉我们,说道:“强子,你不是要去县城给你老爹做事吗?一天闲着没事干,齐家兄弟怎么惹你了?” 强子没回话,恶狠狠的对我说:“齐林!你给老子等着!”,说完,带着几个人走了。 这时候我才感觉身上一阵阵的刺痛,赵叔骂这强子仗着他老爹有钱就欺负人,说着把我衣服一掀,我背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嘴角也破了,我哥在边上说不出话,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我边给我哥抹眼泪边安慰他:“这点伤不算啥,倒是一会娘看见你这样,叫我怎么交代,再说你是新郎官,更不能哭。” 我哥一听,这才忍住,我回头问赵叔,今天又不是赶集,咋背这么多菜呢,赵叔笑了一笑,说还不是因为齐山娶媳妇,都是给明天酒席预备的。 我听了有点意外,说你怎么知道这么快?我娘都告诉你了? 赵叔说哪啊,是老石说的,怕你娘那收菜不够,叫我预备了看看,我听了心想这老石家真是地道,彩礼不收不算,还都为我家想着,我给赵叔说刚刚打架这事千万别给我娘说,我怕她担心,身上看不出来,头上这口子就说我摔的就成,赵叔沉默了一下,答应了。 回家后一直忙到下午天黑的时候才收拾完,院坝已经被我们收拾得有点模样了,圆桌子也借齐了,我娘想了一下还是不放心,叫我赶紧跑老石家一趟,说能不能请他过来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一路小跑就过去了,老石家里屋没关,我叫了一声没听见动静,便直径朝里屋院坝里走去,老石和石头两人正蹲在一口棺材旁倒持,见到我进来吓了一跳。 “你……你怎么来了?”,老石问我。 我看了看这口棺材,普通的黑棺,就问他:“石叔,这材是哪家的?这么急?” 老石回道:“县上郭猪肉家他娘的。” 我说郭猪肉家老娘起码有八十了吧,怎么不用红棺材?老石看了我一眼,说你还懂这个?我嘿嘿一笑说听人说的多了,老石又说,郭猪肉家老娘是病死的,用不得红棺。 说完问我急匆匆的赶来是有啥急事啊?我把我娘的吩咐一说,老石摆摆手说,这酒席一切听你们的,你娘办事我放心,记得明天下午叫你哥来背媳妇,我们啥都准备好了,我一听,坐了没几分钟便回去传话了。 我娘一听,别提多高兴了,就等着明天接媳妇过门了。 次日中午就有好些村民到我家院坝里,这些都是来热闹沾喜的,我哥好好收拾了一番,被一帮人涌着就往老石家里赶,老石家也是一堆人,嘻嘻哈哈的把接亲的队伍请进门,因为我哥残疾,大伙也没难为我哥,老石很快的就给我哥带了新郎牌,认定我哥就是女婿了。 内屋里就石头一个人守着他妹,只见石润头顶红盖头,身穿大红衣,规规矩矩的坐在床头,我们一进去就一阵扑鼻的香。 有人在旁边起哄,你是哪家的媳妇? 石润没有任何反应,这人又喊了一声,我看见石润的身子抖了一下,还是没说话,这时石头倒是先说了,我妹风寒还没好呢,嗓子哑。 这事我前天就知道了,旁边的人也没为难石润,吵吵闹闹的去吃亲饭了,没一会石润从房间里出来,和我哥敬茶磕头,我看见老石眼泪哗哗的流,好像十分舍不得。 有人看着时间,说时候差不多了,该背新娘去婆家,这时候有人担心了,我哥这身子骨根本背不动石润,一压就倒,我哥这时候也犯难了,李大娘说要不然给石润垫个脚,加双鞋,就不背了吧? 老石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人,问他:“张先生,你看看这咋整?” 被称呼张先生的人听了说:“这背媳意义重大,若是坏了规矩,怕是对齐山两口子的日子有冲,我看这样吧,就由齐山的兄弟来背。” 大家一听都看向我,我说我又不是新郎,怎么能背新娘呢? 这个张先生笑笑不语,拿来剪刀剪了一小撮我哥的头发,然后用一张黄符包上,又捻了一点我哥鞋上的土灰往我鞋子里放。 他把头发递给我,叫我揣在兜里,说:“把媳妇背回去后就把黄符烧了,这鞋子倒立阴阳摆放在房门三天再穿。” 我问什么叫阴阳摆放?他说就是一只正放,一只反放。 我们边上的听的稀奇,都说这样到底行不行? 李大娘在边上说,规矩死的人是活的,齐山这是特殊情况,老天爷会理解的,别墨迹了,这时辰都要过点了。 她这么一说,我哥也着急了,我一看这架势,对石润说,嫂子,对不住了,说罢,我背对着她一蹲,石润很配合的就爬在我身上了。 大家这么一看,马上又热闹起来,在老石家门口就放了好多鞭炮,可是我老是感觉有点不对劲,这石润身上凉的要命,我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阵阵凉气,后脖子更是被石润吹的冰冷,就好像一个大冰块在背上。 我有点不解,说:“嫂子,你身子咋这么冷?” 脖子又一阵寒气吹来,石润还是没说话,自始至终我也没看到石润的脸庞,因为这盖头只能洞房的时候我哥来掀,我看石润不言语,也再没问,忍着冻就往家里赶。 晚些给我妈磕头,拜天地,我都没听见石润说话,把石润送进北屋后我哥就去陪酒去了,村上人来了一大半,我跟着忙活了好一阵子。 闹到快凌晨的时候我哥才被人推着入了洞房,那时候我哥已经喝了不少酒了,话已经听不清说啥了,我娘有点担心,李大娘说你怕啥,这里面有他老婆招呼。 我娘一想,也就没有多问,我又和村里几个酒性子好的人喝了几杯才把人送走,这时我才想起那个张先生说的话,赶紧掏出黄纸给烧了,脱了鞋正反放在门口,做完这些,我也回屋子睡觉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章 死人笑 过天一早,鸡都还没有打鸣我就被我哥给吵醒了,房门敲的那是蹡蹡作响,旁边的邻户都被我哥的叫声惊醒了,因为我家才办喜事,大门都没有关,有几个人都直接跑到我家院坝里站着了,看看到底咋回事。 我一开门就被我哥拉着往北房跑,他大叫着根本不知道喊些啥,我从没看到我哥会这样,感觉出事了,我光着脚就跟着跑去了,等和他进了北屋我顿时就傻了眼,只见石润依然穿着那身红衣,依然坐在昨天的位子,只是红盖头被掀了起来,她双目无神,眼皮半耷拉着,嘴巴微张,诡异的是脸上挂了两行血泪,已经凝固,鼻嘴都毫无气息。 有几个村民看到后直接被吓出声来。 “齐家新媳妇死了!齐家新媳妇死了!” 我娘不知道被谁给叫醒了,扒开人群看了一眼就瘫软在地上了,我赶紧过去给我娘掐人中,喷凉水,她醒后就哭开了,嗓子都哑了。 我急忙叫邻居照看我娘,我和我哥想把人都给撵出去,可是人太多了,轰都轰不走,人群里议论纷纷,我哥边哭边叫,不知道咋办。 晃眼我看到路过赵叔,赵叔一看我家这么多人,就跑了过来,我急忙大喊赵叔,赶紧找村长来!我家出事了! 赵叔应了一声,一路小跑就直奔村长家,没一会村长和李大娘就匆匆的赶来,可到了我家门口,根本进不来,人都堵死了。 “你们干什么!都散开!” 村民一听,都不觉的让出一条道来,村长大喊了几声,退出去不少人,剩下有些执拗的人我和村长都轰了出去,我把门一关,这些人就在我家门口堵着。 村长和李大娘看了石润这死状也觉得奇怪,我在边上安抚了我哥半天他才冷静下来,我哥说他昨天晚上喝多了,回到北屋的时候意识已经很模糊了,倒在床上就动弹不了,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刚才醒来后看见石润还盖着盖头坐那,可不想一掀开盖头就看见这恐怖的场面。 李大娘一脸惧怕,说:“这丫头不是生病了吗?莫非是昨天晚上病重死了?” 我说老石家是不是搞我家事?石润快死了才许配给我哥的! 村长说别激动,赶紧叫人把老石叫来!当面问问到底怎么回事!老石没一会就来了,看见石润后愣了一下,随即大哭起来。 “我的女啊,你怎么就去了啊,也没看我老石最后一眼。” “老石啊,你也别太伤心了,润儿这孩子到底得的什么病?” 老石抬头看了看村长,这时候我才发现这老石是干打雷不下雨! “我家润儿得了风寒,可就是不见好,更没想到刚过到齐家就去了啊。” 我一听话中有话,顿时就坐不住了,说:“石叔,你话可不能这么说,前两天你就说石润得了病,我们都没打扰,就在我家住了一晚上人就死了,而且我哥都没咋滴,难道你说还是我家害死了石润?” 老石一听,马上变了一副嘴脸,和前两天亲切的态度截然不同,回道:“我闺女在家里没事,到你家就出事了,你还想抵赖?也不怕遭报应!” 话音刚落,忽然北屋里传来一道冷笑声,声音不大,但是直灌耳窝子,听得我一哆嗦,可是北屋就只有石润的尸体,我们朝北屋一瞧,立马就炸毛了,石润诡异的笑了,两边的嘴角畸形得都快到耳根了。 我直感觉后脊梁发冷,李大娘惊叫一声便跌坐在一旁,说:“太邪乎了,这事可和我没关系,你们两家自己解决,可别牵扯到我。” 说着李大娘就想跑,被我一把拽住,我说李大娘,你多少也算个媒人了,我们齐家和石家因为这事有矛盾,你起码在中间调和调和,评评理,现在又这么邪乎,怎么张了网就走,撒手不管呢? 李大娘都快哭出来了,说这事谁敢管? 村长被吓得面目铁青,对我说:“齐林啊!你就别难为李大娘了,赶快找先生看看怎么回事啊!” 我回头问老石,说那天不是有个张先生吗?要不然叫他来看看? 老石本来呆呆的看着石润,被我吓了一跳,半响才说张先生昨天晚上就回县城了,这时候我娘才缓过劲来,从里屋走出来,哑着嗓子说。 “丫头既然过了我家门,就是我家媳妇,当务之急先安顿好丫头的后事再说。” 说完又对我说:“你去县城上请个先生来,看看丫头是不是有什么心愿没了。”,说罢又看看我哥,我哥此时呆坐在门口,一脸愁苦,不管是不是老石家搞事,一晚上自己媳妇就死了,这心情别提多难受了。 我身上揣了钱就走了,门口一堆人,见我出来都问我。 “你哥媳妇是不是死了?” “一晚上就死了?” “你嫂子是怎么死的?” “棺材铺子家怎么说?这事要咋算啊?” 我越听越烦,啥话也没说,一溜烟的就跑了,到了县城我看见郭猪肉还在摊位上做生意,顿时就感觉奇怪了,老石不是说他家老娘去世了吗?怎么还在菜市里? 我感觉这事有必要问问,郭猪肉看见我,面熟,但一时想不起我是哪个村的,我有些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南门村齐家,来买块五花肉。 郭猪肉恍然大悟,说经常去我们村收猪,怪不得这么眼熟,说完就切了一块给我,我顺势说老太太身体还好吧。 郭猪肉一听叹了一口气,说我老娘都去世三个多月了,我唏嘘不已,连忙安慰郭猪肉,其实我心里在奇怪为什么老石家会骗我,那口棺材根本不是郭猪肉他娘用的,我寻思了一下,难道他们早知道石润会死?这棺材是给她准备的? 我把肉钱一拿,问他县上有没有一个姓张的先生,郭猪肉说这个并不清楚,倒是东桥底下先生多,他娘亲的事就是在那找的先生。 到东桥下的时候我就傻了,桥墩子下面粗算下来也有十几个先生,个个看起来都像模像样的,但是我心里知道,这种骗人的也很多,装的跟真的一样。 有个人的桌子上还点了一个桐油灯,我一看这人,长相十分清秀,不像是资深的道人,我走过去就想问他知不知道张先生,没想到我一靠近,这油灯一下就灭了,这人一愣,抬头用异样的眼神看我。 我有点不好意思,急忙掏出打火机想给他点上,可是任凭我怎么点,就是点不着,只好放弃,我还没说话,这人倒是先说了:“你家最近是不是有白事了?” 我一惊,说你咋知道,他嘿嘿一笑,用大拇指沾了点桌子上的符水,往我脑门一擦,口中念念有词,做完这些,他叫我把蜡烛再点一下,没想到一下就点着了,很是奇怪。 这时候我确定这人有点本事,就把石润病死的事给他说了,他说这死人和活人是两个价,处理脏东西价格要更高些,像这样死人的情况恐怕得五百块,如果要下土进棺,寻宝穴,要再加五百,刚才给你去煞气就当免费送你了。 我身上揣了有两千块,说你要是把事办好了,我还多请你吃顿五花肉,他哈哈一笑,对着旁人耳语了一阵,收拾东西就跟我走了。 回村子的路上我了解到这人虽然长的稚嫩,实际年纪比我还大几岁,称呼宁尘,以前桥墩子那是他师父的地,后来他师父云游修行后才给的他,还留了不少东西,他说现在的人很少找先生了,而且冒牌货又多,一个人很难干了。 到村子的时候我家门口已经没什么人了,村长有事已经不在了,李大娘在我前脚一走,后脚就麻溜跑了,只有老石和赵叔还等着。 宁尘进了院坝四周一看,一眼就瞧见我一双阴阳摆放的鞋,回头问我:“谁叫你这样放鞋的?这不是没事找事嘛。” 我说一个先生叫我这样摆的,说我替了人背媳妇,就要这样放,我看了看老石,老石一脸无辜的看着我,宁尘说放屁,这种摆放鞋的法子叫鬼指路,这样摆放不出三天,你家一定招鬼中邪,我当时就怕了,琢磨着这张先生为何要这般害我?我狠狠的瞪着老石,老石被我看得都不敢抬头。 宁尘说赶紧去看看新娘,因为北屋关了几个小时,一打开就是一股扑鼻的香,和在老石家闻到的一样,宁尘看了一眼就说:“你家啥情况?这年代了还走冥婚?”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章 荒魂 我听了惊愕道,嫂子是我背回来的,还拜了天地,怎么就成冥婚了?我们几个都一愣一愣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宁尘把我叫进北屋里,对我说:“你闻到这香味没?” 我说闻到了,有什么不对? 他又问我知道是什么香味不?我说我是乡下人,哪知道女人涂的这些香是个啥,我说你就别卖关子了,到底咋回事? 宁尘说这香叫蚀骨葬,又叫亡人念,是用少女的骨头和云南蛊虫研磨成粉,再加香精调和而成,香味浓郁,主要的作用就是掩盖尸体臭味和延缓尸体腐烂,说完他用手抹了一把石润的脸,顿时她脸上的一层粉哗哗的掉,露出真正的肌肤,我一看,整个面目都已经发青发紫,甚至有尸斑若隐若现。 “这女人恐怕死了快一个星期了。” 我说怎么可能呢?昨天还结婚来着,一切程序都按活人办的走,拜天地,磕头拜祖,一个没落下,最重要的是我背她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后面的气息,说到这里,我想起那天的怪异来,难道我一路背的都是个会动的死人? 宁尘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瓶来,里面装了一些灰色的粉末,看起来很像香灰,他往石润手背倒了一些,只见石润手背冒起来一阵青烟,我马上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 “这女人死后被女鬼附身了,恐怕那天你背的其实是那个女鬼,和你哥拜堂的也是那个女鬼。” 我听过鬼附身,但是没听过鬼附死人身的,宁尘说:“鬼附生人身折生人阳寿,鬼附死人身折自己阴寿,所以这种情况十分少见,这女鬼恐怕是被人威迫才附在死人身上的,事情一完就走了。” 我背的居然是一个鬼?回想起来我就感觉后脊梁发麻,我说有谁能威迫鬼的?宁尘看了我一眼,说我就能,那个张先生恐怕也能。 我出来就揪住老石的衣服,大声问他:“我家到底和你有什么仇?你搞这一套来害我家!又是阴阳摆,又是走阴婚!” 老石噗通一下就跪下了,说我实在没办法啊,这丫头死哪不好,偏偏吊死在我主梁上,这不是要折我石家的气,灭我石家的运啊,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只好去县城找先生来帮我化解,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害你家,我问石润为什么要自杀,老石说还不是因为脸上的太田痣,让这孩子生了卑,扛不住压力就自杀了,是我对润儿没有关注啊。 宁尘问哪个张先生,老石说全名不知道,就知道称呼张先生,宁尘一摆手说,算了,眼下要先把女人的后事办好,死人最忌讳红,入殓前衣服要换,现在她的魂气平稳,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 “我给你嫂子寻个穴,明天正午入棺入土吧,现在先把你嫂子抬进棺材入殓,我度她一度。” 我回头对老石说,还不把你家漆好的棺材抬过来!你不是早就准备了吗?我已经料到那副棺材就是给石润的,老石一听,连忙应着就跑回去了。 我又回头对宁尘说我们这可不入土,全都抬到后山洞里去,宁尘一听,说什么洞?赶紧带我去看看,到了洞门口我们都没有进去,我说这要办事的时候才进,宁尘环视了一下周边的环境,说道:“洞穴倒是一个好洞,南有青山,北有江河,地处山峦之中,这洞就好像从当中劈开的天窗,恰似亡者通天的一条道口,和平坝棺材洞恐怕有异曲同工之处。” 他说既然不入土,那穴肯定不用看了,不管怎么说,你哥结了阴婚没假,虽然没有夫妻之实,也有夫妻之名了,你哥一定要背棺入洞了。 我听了就感觉两腿发软,我说我哥那样哪背的动?果不其然,他说背媳妇你不是背了吗?现在当然也是你替你哥来背。 回到家里,我问宁尘是不是明天背棺入洞后就算完了,他想了一下,说入洞后我再等三天,如果没出什么状况就算完了,听他这意思肯定是要在这里住下了,我说北屋怎么办?我哥想和我住,要不我们三人挤挤? 宁尘听了说万万不可,北屋是你哥的新房,你哥结婚第二天就不回家,老婆能不气吗?这段时间你哥必须住在北屋,等一切完事了再说。 我娘在旁边说一切听先生的,我哥一听就没有再计较这事,晚些时候老石和石头把棺材运了过来,我们把石润的尸体一入殓,烧纸烧香,来烧纸上香的人一个都没有,这也是我预料之中的,因为石润诡异的死状恐怕已经传遍了整个村,谁还敢来? 宁尘说把棺材头朝西放,又给我哥交代,晚上回北屋闷头就睡,要是有人叫你,你也别答应,若是没动静,你也别睁眼,你若答应便会让她牵挂,你若不答应那她会在你眼前盯着你看,你若睁眼,魂便被摄了去,减阳寿的,而且会纠缠不休。 说完他又问老石哪天是石润头七,老石说后天就是,宁尘一听,说后天晚饭多一副碗筷,你们吃完别收,过了凌晨再收拾,这两天不出事,就好办了。 石头始终没有说话,咬着嘴唇盯着棺材,宁尘这时候才安下心来,问老石,这个张先生给你家办事多少钱? 老石吞吞吐吐,石头看了他爹一眼,对宁尘说五万块,我们一听都惊了一跳,没想到老石家有这么多钱,平常根本看不出来,我娘说老石啊,你糊涂啊,怎么想到这么一出,我齐家到底怎么得罪你家了。 老石咬着牙不说话,石头说张先生问了几家找媳妇的,就你家最合适。 我听了就明白了,我哥那情况有人肯当他媳妇就是祖上积德的事了,我家条件又不好,也没什么为难石家的,所以石家说什么我们就听什么,他家也就是看中了这一点。 宁尘笑说,你们还真舍得,你闺女在主梁上吊死,最简单的就是在主梁上结红,再用三头祭祖,家中点香绕梁三天就没事,非要搞得这么麻烦,害人害己不说,仪式办下来也是十分危险的事情,一点差错就可能殃及无辜。 老石家一听一个劲的认错,宁尘对老石家说,你们先回去,把姑娘的遗物收拾一下,明天一起拿过来,老石一听,急忙就出了门,石头一个劲的回头看我,眼中的神情十分复杂。 宁尘又在棺材旁插了三组香,念了一段口诀,对我们说回去睡觉吧,明天就准备背棺进洞了。 我哥腻腻歪歪的进了北屋,宁尘和我挤一个屋,我问我哥没事吧?宁尘说你哥听我的就没事,若是不听我也没办法,就看他自己的造化。 过夜后我怎么都睡不着,偶尔还能听见我哥轻轻的哭泣的声音,我听着十分难受,持续了好一会才安静下来。 我也实在太累,刚想好好学习,便晃眼看见我家院坝里好像有个人影,我心想难道是进了贼了?这贼恐怕是知道我家才办喜事,想要来捞一把的,可是看了一会,我更感觉这黑影奇怪了,他在院坝里走来走去,丝毫没有要进屋门的意思,这院坝里有什么好偷的? 正想着,只见这黑影朝我的方向走来,我心想正好,等他走近,我突然开窗大叫,吓死这个王八蛋! 等着影子一近,我自己差点就尿了,只见这人挂着一张腐皮血脸,眼珠子挂在一旁,身上的肉都快掉光了,都能看见森森白骨,正托着脚往我的方向来。 我被吓得正想大叫,宁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一只手急忙捂住我的嘴。 他说果然不出我所料,你阴阳摆了一个晚上,应该会有东西来了,好在发现的早,只摆放了一天,这荒魂找不到进屋的门,所以只能在院里徘徊,若是还摆着,恐怕它已经进屋害人了。 我急忙问现在怎么办?宁尘看了看时间,说这荒魂徘徊一会就会自己退去,明天早上我用鸡血墨汁在门槛那画个三道,当做垫高的台阶,这些荒魂野鬼就不容易进来了。 我说你白天怎么不画,非要等到晚上出事了才画,要是你睡死了,那我现在不是早就没命了?宁尘瞪了我一眼说,这鸡血墨汁用我师父的符水兑的,用一次少一次,我不是想省着点用,若是晚上没引来什么东西,不就省下了? 我说只要我家里平平安安的,你说咋滴就咋滴。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章 背棺 果然如宁尘所说,这荒魂四下走动,迷茫的很,没一会身形便越来越淡,最后消失不见了,宁尘说这荒魂见不到活人,吸收不了阳气,在阳间就呆不了多久,虽然可以用符轰走,但是这符也贵,所以能省下来就省了,我听了也无话可说,反正家里没出事,你省不就相当于我省了嘛。 等着荒魂完全消失我才安心下来睡觉,宁尘没睡在床上,直接拿了个半米宽的木板就躺下了,说也是修行的一种。 第二天早上九点过,老石和石头把石润的东西都拿来了,还有托棺材的平板车,说是背棺,其实并不是真正的背在背上,这棺材重的很,是背不动的,所谓背棺,是把棺材放到平板车上,背棺的人拖着木板车而已,不用背棺的人若是和亡者有亲戚关系,或是关系极好的,都可以在后面推车,对于一些德高望重或是寿终正寝的人,那背棺的人就多了,用抬棺的木架子直接把棺材架起来再背在背上,也是背棺的一种,背棺人越多,也说明这个故人越受待见。 这两天石润的死状都传遍了整个村,没有人来我家背棺,只有老石家和我家,石润的东西很少,只有一小包衣物和生前有的一些小东西,宁尘说衣服全部烧掉,除了镜子,其他的小物件都一起放进棺材里。 快正午的时候,宁尘说时候差不多了,走吧,一出门,我才看见好些村民都在门口,村子和李大娘有些不好意思,对我说:“齐林啊,按道理村子出这样的事都应该帮忙的,可是你家这个……村民怕啊。” 我还没说话,我娘在边上挂着眼泪说:“村长,你说的我明白,丫头进了我家门,就是我家的人,就不麻烦大伙了。” 说完我就拖着板车往山腰走,老石和石头,我娘和我哥都在后面推着,宁尘拿了一把纸钱边念边洒,说的啥我也听不懂,没走几步,居然下起了细雨,我回头看了一眼,村民们在我身后看着我们慢慢远去,一股凄凉涌上心头,我想起我爹去世的时候,也是下着小雨,悲从心来,眼泪混着雨水便止不住的往下流。 雨势根本没有要停的意思,反而越来越大,上山的路又滑有陡,我们背棺的人太少,二百多米的山坡硬是用了二个多小时才上去。宁尘和我们一样淋成了落汤鸡,他时不时的看看天,又看看地。 到了洞口,宁尘说我就不进去了,齐林和齐山进去,老石和石头也进去,让我娘在外面等着,我们正要往里走,宁尘又叮嘱说,要出来的时候给大伙烧纸点十八支香拜拜,打扰了先人,要赔不是。 我们点了点头,我托着板车便往洞里走,这洞道被人整修过,虽然不像大路这样平整,但是板车在上面走也不算太费力,洞要比我印象中深了许多,等到再进去一些就没了光亮,老石早有准备,连忙点了个火把照亮,洞壁每隔二十米便有个火把,我们一路点燃了过去。 一路下来都有一股凉爽的清风,并没有什么异味,我记得以前长辈说过,这洞八面朝风,洞顶通天,尸体在洞中腐烂也闻不到丝毫臭味,更是因为清风不断,尸虫极少,尸体会先形成干尸,而后再逐渐腐败,十分罕见。 摆棺的地方位于洞的正中心,地势十分宽阔,我虽然以前来过,但是依然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整个洞中摆了密密麻麻的棺材几百樽,这些棺材并不是随意摆放,同祖同宗要叠棺摆放,旁亲则要并排排放,所以哪家的棺材一看便知,十分清晰明了。 我很快找到我爹的棺材,叠放的有我爷爷和我奶奶的,因为我娘是外乡人,所以并没有外公和外婆的,根据规矩,石润的棺材只能摆放在旁边,我们四人合力把棺材抬下来摆放好,可是才刚刚落地,洞中一阵阴风袭来,差点吹灭手中的火把。 这阴风来的十分怪异,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带起一阵怪声,犹如百人狂啸,十分刺耳。 我们四人不由心中一颤,不敢多留,急急忙忙的托着板车就往外走,走到一半我心想坏了,还没烧香烧纸呢! 我叫石头带着我哥和你爹先出去,我回去把宁尘交代的事做完,石头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便出去了,我独自拿着火把又进洞了,洞里只有我一个火把,顿时光线昏暗了不少,我心中的恐惧感也强烈了不少,我把火把插在一旁,急忙掏出香来点上,又把纸摆成莲花状点燃。 “晚辈打扰各位先人,还请诸位看我年轻,别和我家计较,多谢各位体谅了。” 我边烧边胡乱的说着话,耳边风声呼呼的,我不自觉的抬头一看,顿时白毛汗都被吓出来了,只见几百个人形的黑影站立于棺材上面,黑压压的一片,我明显感觉一个个诡异的眼神都在看着我,火苗子此时也在猛烈的颤抖,照得这些黑影好像在挪动一般,感觉就好像在朝我的方向靠近。 我吓得大叫一声,没等钱纸烧完就跑了出来,我娘看见我被吓得一脸惨白,连忙问我出什么事了,我摇摇头,没敢说我看到的景象,其实我心中认为是我太累出现的幻觉,可是刚才所见太逼真了。 宁尘又叫我们在洞口两侧点了香,这才算完,老石和石头直接就回了家,一到家我就提醒宁尘记得在我家门槛上画什么三道,我实在太累,饭都没吃就睡觉了,也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我尿急起来上厕所,迷迷糊糊的看见个人站在墙角,我起初以为是宁尘,等我走近一看,好家伙!是个批头散发的白衣女人背对我立着。 我立马就被吓得跌坐在一旁,嘴里马上大喊宁尘! 霎时房门就被踹开了,这开门的人正是宁尘,只见他一眼便看见墙角的女人,马上拿出一把黄豆对着墙角撒去,顿时这女鬼抱头尖啸,向后退了两步,穿墙后不见了。 我被这突然的变化吓的不轻,只听宁尘在边上说道:“坏了,这女鬼恐怕想要吸你的精血。” 我听了惊呼道:“什么女鬼?我没招惹什么女鬼,怎么就缠上我了?” 宁尘说,就是你背的那个女鬼!她恐怕是当真了,说完叫我赶快脱了衣服,我连忙照做,宁尘在我身上查看了一番,结果在我后颈处发现了一个红印子,就好像是女人的唇印。 “恐怕是你在背着女鬼的时候这女鬼给你烙下的鬼印!” 我问这鬼印有什么用,宁尘说这好比我们印章认主一样,这鬼印也一个道理,她认定你是他男人了。说完宁尘又问我这两天是不是做春梦了? 我说没有做过,都是一觉到天亮,他一听就懵了,说奇怪了,这女鬼怎么不急着吸你精血,刚刚就这样站着? 我点了点头,说这女鬼也没说话,见你就跑了,宁尘一听,连连称怪,我斜眼看了看他,说你怎么没发现这女鬼进了我的屋?何况你还在院坝里,现在怎么办?被女鬼盯上了。 宁尘对我说:“明天我给你一道辟邪的符,你挂在身上,这女鬼不能靠近你,吸不了精血,等到阴寿一到,就会化为虚无,若是那个张先生能对这女鬼好些,度她一度,兴许能转世投胎,重新做人。” 我想起宁尘说这女鬼恐怕是被张先生威迫才附石润的身,不由的同情她来,因为毕竟这女鬼有机会害我却没有这么做。 说到这里,宁尘又看了看雨天,说这雨有点古怪,让他心烦意乱的,而且根本无心用法,所以就连女鬼进屋了都不知道,索性起来查看雨势,却越看越觉得蹊跷,这雨怎么有点苦涩的味道。 我也沾了一点雨水尝一尝,果然和平时的不同,有点微微的咸味,宁尘又尝了一下,一愣,回头说,像不像眼泪的味道?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章 活见鬼了 不说不觉得,他这一说我顿时也感觉像极了眼泪的苦咸味,宁尘连忙问我,在洞里烧纸点香了没?我说都做了,还磕了头,他听了又问,是点的十八支香吗? 我说当时太怕,三只一组点的,点了多少组还真没注意,宁尘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说你怎么这么大意?他的反应我也惊了一跳,不由的担心起来,不会要出什么事吧? 宁尘今天不能再进洞了,明天下午我们再进洞一次,这次要点三十六支香,要摆成梅花香阵,我陪你一起去。 我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宁尘,他一脸严肃,若有所思。 虽然宁尘说着好像问题不大,但是我看他一直没睡,我也睡不着了,看着外面发呆,他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给我说话。 “阴天阴时,煞气最重,有雨不打雷,打雷不闪电,这雨很古怪。” 宁尘说的很隐晦,我追问他又不肯细说,回头问我:“明天是石润的头七吧?” 我点了点头。 他看后又默默说了一句,别出事才好啊,这晚宁尘等到雨停后才睡,我也睡的不踏实,心神不宁的,老是想到在棺材洞里做的不够彻底。 这天亮的时候外面灰蒙蒙的,我推门的瞬间涌进来一些的雾气,而且可以看见雾气正在慢慢的加重,不知是否是这雾的影响,本应大亮的天居然看起来很昏暗,我把大门一开,便看见一群人怒气冲冲的朝我家走来,前面的一人看见我,手一指,说道:“就是他!” 我还没反应过来,其中一人上前就给了我一拳,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脑子嗡嗡作响,我刚想骂人,就听有人吼了一声,给我往死里打! 我还没看清这人,便被几个彪形大汉直接撂倒了,雨点般的拳脚都往我身上招呼,我本能的抱住头蜷缩成一团,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这时屋里的几人听见动静,都跑出来,一看这情形,我娘大叫着直接就扑了过来趴在我身上,这几人这才停了手,我哥拿着个锄头就想来打人,被其中一人轻轻一掀,就倒在一旁,我怕这些人动着我娘,赶紧把她推到一旁。 宁尘扶起我娘,又扶起我,这才问道:“你们为什么打人?” 其中一人抬头低眼看了看宁尘,推了他一把,说关你屁事! 宁尘微微一笑,说:“这位兄台,说话能不动手吗?” 这人十分嚣张,说:“不能!”,语落刚好抬手又想推宁尘,没想到宁尘一个侧身躲过,紧接着一脚踢在这人的膝盖处,这人惨叫一声,倒地后抱着腿嗷嗷直叫,再也起不来了。 其余几人没想到这一米八的个子轻易就给撂倒了,顿时就想冲过来,被其中一人一抬手给拦下,我一看这人,十分面熟,就是想不起来。 这时我娘定睛看了看这人,惊呼道:“老胡!我齐家怎么招惹你家了?你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打我儿!” 这人冷哼一声,说道:“齐寡妇,是不是男人死的早,孩子缺管教?惹事也不看看是谁!” 我一听这话,简直不能忍,骂道:“放你妈的屁!会不会说人话!”,说着我就想上前去揍他,可是身子一动,就酸痛的不行。 “狗日的,要是我儿有个闪失,老子就要了你的命!” 这时候我才想起来,这人为什么看起来那么眼熟,原来是村里的恶霸胡强他爹,胡金海!这人以前在县上混社会,村里好些人都不敢惹。 他这一说,我想这胡金海一定是为了前两天我和胡强打架的事,我娘在旁问我,说你打人家小孩了?谁先动的手?我见隐瞒不了,说那天确实是我先动的手,可都是胡强那杂种说话太难听,太侮辱人! 我还没说完,我娘当场就给了我一个嘴巴子,边哭边说:“你怎么就这么冲动!怎么就不能忍忍!要是我们家再出什么状况,我还活不活了!” 说完又对胡金海说:“老胡,你家儿的伤我们来负责,医药费我们来出。可就算这样,你也不能二话不说的打人!” 胡金海吐了一口吐沫,说:“你家来付?你家这穷酸样付的起?你儿那条贱命能和我家儿比?” 边上的村民议论纷纷,虽然胡金海的话太不中听,但是村民也一个没有给我家说话的,这时候宁尘听不下去了,说:“你家儿到底伤到了什么程度?若是小伤小痛,我来看看如何?” 此话一出,众人都齐齐的看向宁尘,胡金海打量了一番,说:“你到底行不行?” 宁尘说试试便知,又不收你费用。 胡金海一听,说行,可是有一个条件。 我连忙问啥条件,没想到他手对我一指,说:“我儿好之前这小子我要押着。” 我娘一看,说这怎么行!我儿被你关着,还不被你打死!胡金海死活不同意,说:“就你家这个样,万一跑了我找谁去!” 我心里看着这一切发生,越来越闹心,我又想,我和胡强打架是前两天了,当时胡强走的时候还精精神神的,现在无非是觉得那天没占着便宜,心里不平衡才告了他爹,我倒要看看这孙子到底成啥样了! “娘,我就去看看胡强到底被打成啥样了,要是我出来有一块伤,你就报警!” 我娘现在也没办法,听我这么说也只好答应,胡金海叫了几个人围着我,我们一行人就往胡金海家走,村长不知道听谁说的这事,半路也跑来了,屁颠屁颠的跟着胡金海的步子走。 “胡老板,可不要伤着人,现在是法制社会,一切都要讲规矩。” 胡金海没怎么搭理他,说我办事有分寸!你就别瞎操心了,绝对不给你找麻烦,村长听后笑的很尴尬,看了看我,瞪了我一眼,说你怎么打胡金海的儿子!现在人家要拉你去对峙,我也没办法了,我没回话,只知道走。 没一会就快到胡强家了,是个新修的小二层楼,还没走近,就看见一个老太太拿着一个拐杖,迈着小碎步要打我,口里还边骂:“就你个小杂碎把我家强儿害苦了啊!” 胡金海见状上前扶住老太太,说:“妈,你怎么出来了,是不是强子出什么事了。” 这老人摇摇头,说还是那样,不知道咋整了。 我见这架势就有点糊涂了,难道这胡强真被我打废了?我努力的回想,那天我确实拿了石头,但是也没敲他一下,都是用拳头打的,难道真出事了? 胡金海回头对我和宁尘说,你们自己进去看看! 可我步子才迈进去一步,就看见胡家客厅中央吊着一个女人,正是才死的石润!一双血眼死死对着正门,我大叫一声就向后倒了,被身后宁尘立马扶住,同时宁尘马上跨脚进去,我一揉眼,一切又恢复了正常,宁尘环视了一周,回头问我,你是不是看见什么了? 我冒着冷汗,说我看见上吊的石润了,就在你头顶上,宁尘听了抬头一看,只有一个挂灯,这时胡金海进来了,说道:“你们两个别给我演戏!先看了我儿子再说!”,说着便把我们往里屋领。 我被吓得步子都有点迈不动,一看见那吊灯就想起刚才的画面,心中莫名的有中不安的感觉。 村长在后面嘀咕干什么呢?走啊,随即推了我一把,我这才一步一脚的进了里屋,顿时我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骚臭味,我侧头一看,这味道正是来自床上,胡强的身体。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章 鬼婴 胡强看了我一眼,马上有些慌乱了,我看他努力的想撑着身体起来,可是好像有什么束缚着他,完全没有力气,我走近了两步,这臭味便会加重一些,他话也说不出,只张了几下嘴。 胡金海见状马上上前安抚他:“你别怕,爹找人来帮你看病,这姓齐的小子是我叫来的。” 胡强一听,马上就不闹腾了,一双怨恨的眼睛盯着我看,我顿时就被镇住了,不是因为胡强的眼神,而是他现在的状态,简直就完全是个废人,我心想坏了,难道真是打着脑袋什么部位,给打瘫了! 宁尘这时候才走进来,闻到味道后马上就眉头紧锁,我一看这情况,感觉事情不那么简单,宁尘对胡金海说:“你儿这病是打架打的?” 胡金海听了一愣,说:“不是打架还能是啥,我儿一直好端端的。” 他一脸蛮横,宁尘也不想多说,我在一旁更是不敢搭腔,宁尘回头看了一下,有村长和胡金海的几个跟班,说:“屋里的人太多,你们几个先退一退,你们两个留下。”。 我看了看胡金海,只见他一脸狐疑的看着宁尘。 胡金海一脸的纠结,宁尘见状,说道:“怎么?还怕我们害了你儿子?” “哼!量你们也没这个胆!”,胡金海说完把村长和几人推了出去,轻轻的把门也带上了,回来坐在胡强的边上。 胡强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看着我们,生怕我们要把他活剐了一样,我顿时又觉得好笑,这胡强平常都是耀武扬威,何曾出现这种表情。 宁尘来到床边,话不多说,一把就把盖在胡强身上的被子扯了下来,胡强上身没穿衣服,我一眼就看见他的腹部一片溃烂,血液和一些白色的组织液融合到一起,黏答答的,看起来十分恶心,这股若有若无的臭味就是这里发出来的。 胡金海一看,惊呼道:“这不到一天的时间怎么变成这样!昨天晚上还只是紫青的一块!” 我一看这伤势根本不可能是打架造成的,底气也足了很多,我对胡金海说:“这他妈是我打的?自己造的孽赖到我的头上?” 胡金海憋的满脸通红,闹着要赶紧把胡强带到县上医院去,宁尘不紧不慢的说:“这也不是没有办法。” 胡金海一听,一双眼睛就亮了,连忙问宁尘到底咋保住他儿的性命,宁尘又说:“实话告诉你吧,你儿得的不是什么顽疾,而是被阴灵纠缠。” 胡金海惊愕了一下,也没多问,急忙恳求宁尘救救他儿,多少钱都行。 宁尘微微一笑,说这样吧,齐林说救我就帮,他说不救,你也别耽搁,赶快找其他的先生来,这价钱也自然不必和我谈。 我和胡金海都没想到宁尘会这样说,我当时就有点懵了,这生死大权怎么就落到了我的手里,我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胡强,又看看胡金海,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齐林,刚才实在怪我鲁莽,冤枉了你,你一定要救下我儿啊,虽然他脾气霸道了一些,但我就这一个独苗,要是折了让我以后怎么活啊。” 我瞅了瞅宁尘,宁尘笑看着我,这架势就是在等我说话,我揉了下脑袋,看了看床上的胡强,这家伙自从我哥傻后就欺负我家,架没少打,就是这话说得我难以忍受,我是对这人厌恶的很,突然掌握了他的生死,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胡金海见我不说话,急得满头的汗,又说:“你说要多少钱吧,只要救了我儿,我明天就送到你家!” 我一听就有点来气了,对胡金海说:“谁他娘的稀罕你的钱,等胡强好了,你们当众给我家道歉!到我爹灵前道歉,要让村民都知道!” 我一口气说完,心里顿时感觉有一些委屈,这么多年受的气,我的要求居然这么简单,一时感觉我太没出息了。 宁尘在边上听了一笑,说既然这样,那就谈谈我这边吧。 “这驱邪的价钱要高一些,一万一次,不过你这差事我要多收五千,就当做齐林兄弟的医药费,你看怎么样?” 我没想到宁尘居然还想到这一层,对他十分感激,胡金海一听,马上答应下来。 宁尘对我们说:“一会看见什么都不要惊慌,更不要大叫。” 我和胡金海都默默的点了点头,宁尘叫胡金海把房间内的门窗都封死,别让一点阳光照射进来,而后又把灯都关了,顿时屋里漆黑一片,啥都看不到,我和胡金海都站在床边上,我听见宁尘走来走去,不知道做些什么,我听见他说,别动。 话语刚落,我便听见墙角处有一阵沙沙的声音,还碰翻了一个空瓶子,这时候宁尘递给我一个蜡烛,也给胡金海一个,我刚一拿好,宁尘便用黄符引燃,又点燃胡金海的那个,房间里渐渐有些光亮了,我朝那阵响声看去,立马就头皮发麻,只见一个浑身血红的婴孩朝着床头爬来,再一细看,这婴孩双瞳全黑,就好像两个黑窟窿,嘴中长满米粒大小的尖牙,特别是那双小手,干枯的好像枯树枝一样。 这婴孩直接爬上了床,就在我的面前,我的手抖的十分厉害,我瞟了一眼胡金海,这人都被吓呆了,好像一个木桩子一样死死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胡强此时昏昏欲睡,精神十分恍惚,根本无法察觉眼前的一切,我又看了看宁尘,只见他从兜里拿出几张黄符来,手速极快的相互折叠,没一会就叠出个黄符小棺材来。 这时候婴孩已经爬上胡强的身体后停了下来,看了看周围,然后两只鬼爪疯狂的对着胡强腹部就是一阵乱挠。我眼看着胡强肚子的溃烂越来越严重,这溃烂原来是这鬼婴给生生挠出来的! 宁尘这时在自己手指划了一下,我看见有血珠溢出,宁尘对着鬼婴一弹,一粒血珠刚好落在鬼婴嘴边,这小娃黑色的舌头一舔,猛的看向宁尘,停了手里的动作,迅速的朝宁尘爬了过来。 宁尘不慌不忙,用血指在黄符棺材中写了几个咒文,这鬼婴的注意力马上放在黄符棺材上,宁尘把纸棺材放在地上,这鬼婴不偏不倚,直接爬进了黄符棺材,宁尘见状,急忙拿出一个八卦镜来,对着纸棺材一盖,我犹如看见一层银光在纸棺材上一亮,再看这棺材里面,里面空无一物。 做完这些宁尘才把灯打开,我看见门上和四周被宁尘贴了有几道符,原来刚才暗中他就是做的这些,我很诧异这黑灯瞎火的他怎么看的见。 我和胡金海都看傻了,直到宁尘开口说话:“这鬼婴还幼嫩,煞气不足,好对付,要是等他刨开你儿的肚子再生出来,就没这么容易了。” 胡金海急忙问怎么会招惹这样的东西,宁尘说你家儿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比如刨了婴孩的小坟,或是在上面做了不敬的事?胡金海摇摇头,说应该不会,这小子不会去动死人的东西,宁尘说最好等你儿醒了好好问问,到底做了些什么。 宁尘又把纸棺材递给胡金海,又说:“这黄符棺材不可沾污,尤其不能再沾血沾尿,否则就关不住这鬼婴了,三天之后,你用竹皮包裹,找个地方按照夭折的婴孩掩埋,切记掩埋的时候不能背光。” 胡金海扭扭捏捏的拿过那黄符棺材,说这么麻烦,宁尘一愣,说你也可以不听我的,到时候你儿有啥事我可不管。 胡金海一听,连连称是,等我们一出门,胡金海从抽屉里拿出一叠钱来,宁尘示意让我接着,我这么一数,只有五千块。 “家里目前就这么多,等我明天到了县城,再取来补上。” 宁尘微微一笑,说行。 从胡金海家出来,宁尘说,看来我过了今日我还要待上一段时间,我问是不是有事,宁尘没直接回答,就说这雾气越来越重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章 烧棺噬魂 以我们村的地理位置,起山雾再平常不过了,但是今天这雾在我看来也有点怪异,这雾不像是由下而生,倒像是从空中突降下来一般,能见度比我们出来的时候又差了很多。 我娘和我哥早就在门前等着,看见我后更是宽下心来,我把事情大概一说,我娘说没想到这强子胆子这么大,都敢去刨死婴的小坟,宁尘喝了点稀饭就回屋睡觉去了,睡前叮嘱我们今天是石润的头七,碗筷一定要多准备一副,而且别在院坝里溜达,吃完就回屋休息。 我啃了两个干馒头也回屋睡了,晚上因为下雨的影响,我也没睡踏实,躺下没一会就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我们就被一阵敲门声给吵醒了,开门一看,是村子上的赵叔,他一脸焦急,说出大事了,你嫂子的棺材让老胡家给扛了出来。 我说你说啥?石润又被人抬出来了?我娘一听,大喊到:“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我和宁尘对视一眼,赶紧拿了东西就准备和赵叔去看看怎么回事,我哥想跟着去被我拦下,说你还是在家照顾好娘。 赵叔一路带我们跑到菜市口,那里已经挤满了人,我扒开人群一看,菜市口那果然放这一个黑口棺材,我一看那花纹可不就是石润的那樽吗,棺材旁边有几人都拿了火把,有一个好似道士的人拿了把铜钱剑念唱什么,他的年纪看起来要比宁尘大上许多。 我马上看到人群里的胡金海,我问他:“你他妈的能干点人事不?这好歹是我过门的嫂子!” 胡金海冷哼一声,吼道:“这贱丫头死了还来纠缠我家强儿,老子现在就让她鬼也做不成!给我烧!” 我和宁尘还没反应过来,边上的一人就已经一个火把丢了上去,棺材上面事先洒了火油,顿时火气冲天,整个棺材都爆燃了起来。 我一时也傻了眼,直愣愣的看着黑棺材说不出话,心里也不知道是愤怒还是悲伤,在南门村这种事是前所未闻,宁尘几步走到那个老道士的面前,说:“烧棺噬魂是你教他的?” 这老道士上下打量了一下宁尘,说:“关你什么事?恶鬼这两天闹得胡家不得安宁,我为其驱鬼降妖那是本分。” 宁尘冷哼一声,说:“你也不弄明白为何纠缠胡家,不分缘由的便要烧棺噬魂,这恐怕也不合规矩吧。” “人是人,鬼是鬼,本就不应该有所瓜葛,你这个小道士,怎么帮鬼说起话来了。” 宁尘看了一眼黑棺,又说:“只怕是有些人还不如鬼,我这样也是为了道兄好,怕你引祸上身。” 这老道没说话,倒是边上的胡金海对着老道大吼起来:“老子钱可是给你全数给你送到家里的!你给这个人啰嗦干嘛?” 我环视了一周,没看到石家的人,我大喊了一声,依然没有回应,边上的村民们议论纷纷,我说首先摆进棺材洞里的棺材怎么可能又抬出来!而且还要烧棺,哪有这样做法的? 胡金海见我在边上大闹,马上示意了一下边上的人,几个壮汉又上前拉住我,我看了看周围的村民,都是一副默然的表情,连眼睛都不敢和我对视,更是不敢去指责胡金海。 “小兔崽子,老石家人都不管,你在这掺和什么劲,滚开!” 本来这几个人又想动手,宁尘眼一横,就没敢动,胡金海心里恐怕也知道宁尘的本事,在旁边告诫他,你别乱来,村民可都看着的。 宁尘对那老道又言:“这噬魂烧棺是强硬手段,若非真的万不得已是不能用的,人死为灵,集怨成鬼,化怨度鬼,方保平安,你这样做也不怕给村子带来灾难?” 周围村民一听,都不由一愣,我心里清楚,他们是怕真的牵扯到自己的头上,这老道又说:“这女娃本来死的就很蹊跷,我也是为了村子着想,管他成鬼成煞,我都让他灰飞烟灭!” “齐娃子,你嫂子死的时候太吓人了,都说可能是中了邪,没准这是最好的方法了。” “对啊,齐林,自从石润死后这村里天气就怪怪的,恐怕就是她搞的鬼。” 我没想到这转变会这么大,村民的矛头同时指向了我家,让我无言以对,胡金海在一旁得意的不得了,叫人使劲的往里加火油,宁尘叹了一口气,转身就走,我也没有办法,只好跟着他回来,陪同我们回来的还有赵叔。 可是刚大门,我就发现有点不对劲,我哥和我娘一脸惊恐的站在门口,不像是在单纯的等我们回去,我急忙问发生什么事了? 我娘颤颤巍巍的说:“你……你嫂子,回……回来了。” 我咽了一口口水,看了一眼宁尘,他问你们什么时候发现的,现在她在哪里? 我娘说最先发现的是我哥,就出去上了个厕所,回北屋的时候就发现石润坐在床边上,宁尘示意了我一下,我点了点头,我们几人跟在后面往北屋走去。 果然如我娘所说,床边上果然坐了一个女人,面目好像被一层黑雾遮挡看不清容貌,但是看体型和轮廓,确实就是石润,她身上还是穿了那套红色布衣,脸上有血不停的滴在她的手背上,看着让人心慌。 “丫头,你到底是有什么心愿没了,给我们说说啊。”,我娘话一说完,就开始抹眼泪了。 我眼睛里也干涩的很,宁尘在旁说道:“你愿意成鬼都不愿意投胎转世,是有牵挂还是有心结?” 只见石润听后抬起头来,我们一看,可把我们吓坏了,她整个脸庞正在一层一层脱落,掉在地上的肌肤迅速变黑碎裂,就好像烧后的灰烬一样。 “跑……” 石润沙哑的嗓音只说了这一个字,但是我们都听的真真切切。 “姑娘,若是其中隐情,我必会纠结到底,还你一个公道,若是你殃及无辜,恐怕我也很难视而不见。” “跑……” 石润紧接着又说了一声,随即我看见她身形逐渐淡化,消失不见了,宁尘一脸的严肃,少了平常的嬉皮劲,他吸了一口气,说这村子最好不要呆了,赶紧出村吧。 他这一说真把我们吓着了,我娘急忙问道:“到底出了啥事?这住了几十年的村子怎么就不能住了?” 宁尘没有回话,对我说:“务必在今天晚上十二点前离开村子,要不然恐怕就出不去了,其他的以后再解释。” 我应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才几天的接触,我对宁尘十分信任,既然他这么说,我也没有多问。我回头给赵叔说,要不你跟我们一起走吧,这村子恐怕要出事了。 赵叔整个人都是懵的,恍恍惚惚的,我赶紧给他倒了杯水,他说往哪去啊?这村子要出什么事?我闺女才回来看我。 我一听,问他说英子回来了?不是在外面上学吗?这时候回来干嘛。 赵叔说这丫头说前几天老是做噩梦,心里不安,所以才抽空回来看看。我说真不是时候,你回去赶快找到英子,晚一点我去找你,我们先出了村再说。 赵叔此时还是不太相信宁尘说的,犹犹豫豫,我一看有点着急了,说没事了再回来不就好了,赶紧回去准备吧,说完我就把赵叔推了出去。 我回屋装了一些必要的东西,特别还带了我爹以前的砍刀背在背上,我娘和我哥呆呆的看着我,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 宁尘见我收拾,又说:“你们村长家住哪?叫他组织村民准备跑吧。”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章 最后的机会 听见宁尘这么说,我顿时一愣,刚才太着急,根本没想这么多,村子里还有不少以前帮过我家的村民,不能就这样放任他们不管,宁尘说要到今天晚上十二点之前,我看了看时间应该来得及,我一路小跑就到了村长家,村长见我十分惊愕,还以为我是为了胡家来的,顿时就没好气的想赶我走,说什么我打了人家娃还强词夺理,实在是不合情理。 我说我根本就不是为这事来的,他一愣,说那你急匆匆的跑来找我干嘛? 我喘了几口气,说你赶紧召集村民逃吧,宁尘说今天不出村,就再也出不去了? 村长一听,糊涂了,说出不去了?啥意思?出哪去? 我说你咋怎么笨!胡金海把石润的棺材又给抬了出来,在菜市口就给烧了,我怎么说都没用,宁尘说这个村要被咒了,待不得人了! 这时候村长一听才明白,我以为他完全理解我的意思,没想到他一拍腿,对我说。 “我说齐林,你小子又不是没读过书,这些神棍的话你也信?什么咒什么邪?你叫他给我看看,我一听,恨不得一脚踢死他,我又把在胡金海家给胡强驱鬼婴的事说了一遍,这村长说这是什么障眼法,再说了,这村子几百号人,你说离村就离村,怎么可能呢,你就别瞎胡闹了。” 说完村长直接把门一关,不再理我了,我实在没有办法,又赶快去了几家熟悉的人家,可是大致情况都和村长说的差不多,更有甚者叫我去医院检查脑壳,看看是不是受了刺激开始胡言乱语。 我实在没有办法,就直接跑回了家,途中我特意经过了菜市口,那里已经没有看热闹的村民,可是石润的棺材居然还在烧着,我定睛一看,这火焰一直在表面燃烧,连棺木都没有收到损坏,此时我心中一紧,赶紧的跑回了家。 可是我回去后又出事了,我娘不肯走了,我一问原因,我娘哭着说我爹还在这,能走哪去,我不走了。 我顿时就没辙了,一屁股坐在门前,我迷茫了,跑了大半个村,一个人没劝动,最后连自己老娘都不听我的了,我瞬间就有种挫败感。 宁尘这时候走了过来,端给我一碗水,说:“给你娘喝。” “这是啥水?” 宁尘没直接回答,又说:“你相信我不?” 我定睛看了看他,没回答,直接把水接了过来走向我娘,我对我娘说,既然你不走,我也不走了,一起陪爹,你先喝水缓缓,我娘正好哭的口干,一口气就给喝完了,我看了看宁尘,再回头看我娘时,我娘已经晕了过去,宁尘这时候才说,你娘没事,睡一觉就好了,等把你娘带出村去,再慢慢解释。 我背着我娘急忙就往赵叔家赶,路上我一直祈求赵叔一定要听我的,老远的我就看见赵叔门前的两个人影,等我们一走近,果然是赵叔和英子。 英子快有一年没见,简直就是个大姑娘了,大大咧咧的性格一点没变,一看见我就问,你们到底给我爹说什么了,回来就拉着我要出村,她又看了看我身后的宁尘,问他是谁? 我说没时间解释了,先出了村再说,英子说什么时候回来,我顿了一下,说不知道。 这时候雾气更大了,能见度只有五米左右,虽然难以看清周围的环境,但是因为南门村的特殊地理位置,我们只要一直往村的南边走就可以到村道上。 不知道是由于大雾的原因还是其他,村道上几乎没有人,由于能见度的原因,我只能通过周围若隐若现的场景和脚下的砖石来判断我们所在的位置,村子里用的全是大石块铺的路面,出村后才是细碎的山石,如果见到山石路,那么就说明我们已经走在了出村子的路上。 途中我看见了老石家的大门,因为全村就老石家的门最好认,由于他家是做死人生意的,常年门口都挂着一个大白灯笼,到老石家的时候我们都停了一下,我看了看宁尘,又看了看我哥,我哥说好歹老石算是他的岳父,言语一声吧。 我走到老石家门口,看见大门少有的紧闭着,我敲了两声,里面毫无动静,我便朝门缝往里瞅,这一瞅,差点把我吓死,老石家的院坝里站满了人,清一色的都穿着孝,全部都背对着我,这些人个个萎靡不振,摇摇晃晃,如同行尸一样,我突然意识到,这些可能根本不是人! 想到这里,我赶紧从老石家门口退了出来,宁尘看到我的反应,直接说,别管他,继续往前走。 我点了点头,直径又向前走去,又走了几分钟,还是没出村,我正感觉蹊跷,宁尘脚步一顿,叫我们停下,我顿时感觉诧异,宁尘手一指,说你看看那里。 我随他指的方向看去,瞬间鸡皮疙瘩就起了一身,在我们边上的一户人家门口也挂了一个大白灯笼,我定睛一看,这不是别人家,正是我们前几分钟经过的老石家! 我们绕了一圈又回来了?可是这怎么可能呢?这条路我走了千百遍,如果一直往前走是不可能绕回村子的,难道是我们中途无意间走反了?但是也不可能几个人都没有察觉到吧,这种未知的感觉十分难受。 我说这恐怕就是传说中的鬼打墙了!宁尘看了一看周围,说不像,鬼打墙主要是影响人的意识,而我们几个的意识并没有被影响,所以被影响的恐怕是我们周边的环境,我听得似懂非懂,只见宁尘拿出一个八卦镜来,又点了一柱香,说道:“万物不离形,形有八卦卜,生死一线门,皆有八卦开。” 说罢,宁尘把香插在了八卦镜的一个八卦凹槽里,顿时我看见这香冉冉冒气的青烟慢悠悠的朝前面的一个方向飘去,仿佛是在给我们指路。 宁尘示意了一下我们,叫我们跟着这青烟飘的方向走,没走几步我便发现脚下地势确实有了变化,我惊喜的发现我们果然走到了村道上面,我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这雾气就在我身后,并没有蔓延出来,很是神奇,宁尘说这就算出村了吧。 我问接下来怎么办,宁尘说先到县上休息了再说,这村子万万不能再进去了,我们刚刚精神高度紧张,现在松懈下来后累坏了,想坐下来休息一下,我瞅了一眼我哥,见他呆呆的站着也不说话,也不休息。 “你们都得死!”,我哥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我们几人一愣,没反应过来我哥突然来这一句是什么意思,但是我马上发现我哥有点不对劲了,不光舌头利落了,而且脖子也不歪了,平时一双涣散的眼睛也以一种狡诈的眼神看着我。 对于眼前这个和我从小长大的人,此时完全给我的是一种陌生感和威胁感,宁尘默默的站在了我的身前,低声说道:“他不是你哥!” 语罢,我哥嘴角一翘,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竟然回身直接朝雾气跑去,霎时整个人犹如被这雾气吞噬了一样,消失不见了,我大喊了几声,都毫无回应。 好像是被鬼附身了!英子在旁边说,宁尘摇摇头,说如果是鬼附身,应该眼袋发青,脚跟发直,以你哥的情况来看,不太像。 我心中万分焦急,若是我哥有个三长两短,叫我怎么给我娘交代,我一咬牙,对赵叔说,我娘麻烦帮我照顾一下,我回村去找我哥去! 英子在边上说:“你疯了!好容易出了村,还要进去,不要命了!” 我说我不能丢下我哥不管!你们赶紧带着我娘去县城,我找到我哥就想办法出来,天无绝人之路,一定有办法!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章 八极香阵 我给了宁尘七千块钱,有五千是给胡家驱鬼婴的钱,我装在一起给了宁尘,宁尘所做的已经超出了一开始的范畴,我说没其他请求,就是把这几个人带到县上去,我找到我哥一定会想办法出来。 宁尘听了微微一笑,说你要是死了那我的名声怎么办,总不能为了这几千块钱败坏了我的声誉,说完把钱给了赵叔,说这些钱应该够你们安顿一段时间,如果我们一个月还没回来,你就四川成都鹤鸣山的太合观找玄离道长,他是我师兄。 宁尘说完又给了赵叔和英子几样东西,我一看,里面有一个桐油灯,有一个盒香灰,还有一袋黄豆。宁尘接着说道,虽然村子是出了,但是这邪性还是丝毫没有减弱,一路上恐怕也会遇见一些诡异的事情,我交代你们几点千万要做到。 第一,万不可和路上的任何人攀谈,第二,若是中途天突然有变,那立即点亮桐油灯,不可让他熄灭,如果熄灭,要尽快把他点上,第三,若遇见孤魂野鬼,就对他撒一把黄豆。第四,如果听见有人在背后叫你们,就往身后洒一把香灰,万万不可回头查看。 赵叔和英子接过东西,又看了看我,我说别墨迹了,赶紧去县城,我老娘就劳烦你们费心了,说完我推了英子和赵叔一把,赵叔叮嘱我们万分小心,我说有宁尘一起,心里有底。 看着赵叔和英子远去,我心里也舒了一口气,但是宁尘自愿和我冒这个险我是万万没有想到,宁尘似乎看出我的心思,说这道宗可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何况你能找我便是缘分,不能就这样丢下你不管,而且我自己也有很多事想弄明白。 我点了点头,没再多问,我和宁尘相视一眼便直径走近浓雾之中,没过多久,便能看到村碑,村上稀稀拉拉的几个村民,与往日大有不同,我们也没有心思去观察有什么蹊跷,快步的向我家走去,我们特意路过菜市口那里,原本焚烧石润棺材的地方已经没有了棺材的踪迹,只有烧痕,宁尘连忙拉住边上的一人,询问棺材的下落。 这人我一看,就是菜市口大少卫生的赵大娘,她看见是我,激动的不得了,可头一句话就把我说懵了。 “你快回去看看吧!胡金海把棺材要往你家抬!” 我急忙问什么棺材?是石润那口棺材?不是烧了吗? 赵大娘说哪啊,胡金海他们几个人烧了半天,那棺材邪乎的很,就是烧不起来啊,几桶油下去都没烧毁咯,我说那也没道理往我家抬啊,他们抬出的棺材洞,叫他们抬回去! 赵大娘又说:“你家人不在,谁敢说这个话,以后都怕被这个胡金海刁难,我们惹不起他家啊。” 听完赵大娘说的,我是气的不行,宁尘又问赵大娘,先前那个道士也在?赵大娘点头,宁尘有说,那道士见烧不起来,做过什么事没有? 赵大娘想了一下,说好像那道士往棺材上泼了一盆狗血,说什么驱煞辟邪,扒光棺材上的邪气,这样就能烧着了,宁尘摇了摇头,说最后棺材还是没烧着吧,赵大娘说可不是!要不然为啥往你家搬呢。 说完我就和宁尘往我家赶,路上我越来越气,真后悔当时给他那个霸道儿子驱什么鬼婴,而且他还欠了宁尘一万块钱,说是没钱,第二天就请个道士焚棺。 没多远就看见胡金海几个人在我家门口,看见我和宁尘后直接就冲了上来,那个老道士更是指着宁尘的鼻子说:“你这妖道,这棺材你是不是动过手脚!” 宁尘没有理这个老道士,对胡金海和手下说:“你们哪几个人抬的棺?烧的棺?我劝你们明天正午把棺材抬回棺材洞,烧香磕头赔不是,或许能有个好下场。” 胡金海几人听了不以为然,胡金海更是把烟头弹在宁尘脚下,恶狠狠的说:“老子今天烧不成棺也就罢了,如果这女鬼再来纠缠我家,你们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不给我把这女鬼收拾了,要不我就把你们收拾了!” 说完胡金海一招手,那几个人一起跟着离去,他们一走,我便赶紧进屋查看,并没有发现我哥的人影,我一屁股坐在屋前,看着院坝里的棺材,心里别提有多烦了,首先我哥不知道是死是活,再就是这棺材怎么办,就算加上宁尘,我们两个人也扛不回去。 我问宁尘怎么办,就让这棺材放家里?宁尘摇摇头说,明天正午想办法都要把棺材抬进去,你嫂子有心结,很容易集怨成鬼,但是由于棺材洞的特殊风水,抑住了这股怨气,我本来是想等到你嫂子头七这天度化她,奈何这个胡金海居然会把她的棺材抬了出来,又用狗血激煞,我想你嫂子恐怕不是成鬼那么简单,很有可能成为凶煞恶灵,到时候她便会六亲不认,彻底封村害人了。 我一听,没想到这么严重,宁尘又说:“今天晚上我用八极香阵封住棺材里的煞气,等熬过了今晚,明天务必找来几人抬棺进洞。” 我问我哥怎么办,宁尘说如果这事办不好,就算你哥现在活着,那也只能说暂时存活。 听他如是说,我也没多想,马上帮他摆起八极香阵来,所谓的八极香阵,是以八卦图为形,用香摆出八卦的图案来围绕棺材,再以红线缠绕,看起来就好像一个红色的八卦图一般,做完这些,已经快到了傍晚,我和宁尘喝了点稀饭就守在棺材旁边,宁尘说万不能让香燃尽,快到红线的位置就马上要进行更换。 宁尘说因为煞气最重的是下半夜,所以他先去休息,我守上半夜,以免两个人到时候都睡着了,我拿了包烟,就坐在院坝里看着棺材,还要注意八极香的情况,注意力要十分集中,这也是让人很容易疲倦的差事。 我胡乱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首先是老石家对石润的态度,老石家是出名的重男轻女,但是孩子出生总不能掐死了吧,再加上石润天生的太田痣,这老石更是嫌弃这个女娃,从小到大老石就当个佣人来使唤,石润也一天学没有上过,成天就在家里打扫卫生和给老石做饭,更别说和村子里的娃娃们玩了,那面貌谁见着不怕? 石润吊死,老石家也没表现出应有的伤心,至少都没我哥伤心,今天是石润的头七,胡金海叫人私自把棺材抬了出来,还要焚棺,老石家也不见踪影,很是奇怪。 说起胡金海,简直就是一个蛮夫,一点道理都不听,全由着自己的脾性来,可是对于烧棺这件事,给我的感觉是这胡金海也太上心了一些,胡金海说胡强被石润纠缠,莫非就是鬼婴的时候我看见的石润的鬼影,这么说来,胡强也看到过!可是这胡强为什么会被石润纠缠不清,难道石润的死和胡家有关系?但是老石又说过,石润是由于自卑而死的,根本没提到胡家。 这样想来,难道老石一开始就在撒谎? 宁尘说过,一切皆有因果,事情总不会莫名其妙的发生,也不会无缘无故的结束,事情变化万千,推动事情发展的是人,也可能是其他。 我屡了屡思绪,还有一个更大的疑问在我心里,就是结婚那天叫我阴阳摆的张先生,他为什么要这般来害我家?而且连请他来的老石都不知道原因,这一点我实在想不明白。 我越想越不懂,就想起身去倒杯水喝,刚转身,就听见后面有咚咚的敲门声,我还在心想这个时候还有谁会来我家,可是仔细一听,这声音分明就是从棺材里发出来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一章 妖棺 这声音每响一声便好像在我的心里敲了一下,我感觉好像有个冰爪子在后背挠一样凉飕飕的,我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慢慢的靠近棺材,我想会不会是里面进了耗子之类的。 可是刚一靠近,这棺材吱嘎一声,棺材盖开了个口,一股白色寒气便流淌了出来,紧接着那一面的香遇寒而冻,那香头直接就被这寒气给冻灭了,我心中一惊,连忙跑去想再点上,可是刚一触碰到这寒气便被冻了回来,这种冷不是表面上的,简直就是深入骨髓,像是身体里面有针扎一样难受,根本难以忍受。 随着寒气越来越多,这香也灭得越来越快,没个几秒,地上和周围的物件上都覆盖了一层霜冻,周围的温度也跟着骤然下降,我不由的打了个哆嗦,这根本已经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我绕过棺材,朝房间跑去准备把宁尘给叫起来。 可我还没敲门,宁尘已经感觉到了这种异动,直接就冲了出来,只见宁尘念了一段咒诀,我一句都听不懂,紧接着他脚下一跺,大喝道:“坤元祖师,借火符一用!” 语罢,只见宁尘拿出三张黄符同时丢向棺材,这三张黄符在半空中突然爆燃起来冲向妖棺,犹如三团大火球环绕在棺材周围,顿时我就感觉到一阵暖意,周围的寒气马上就减轻了不少。 霎时,这棺材居然缓缓的漂浮了起来,而且棺材盖在不停的抖动,就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要暴突出来一般,宁尘一看,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八卦铜镜来递给我,说道:“你赶快放在棺材上面!” 我一看这棺材是漂浮在半空,怎么放! 宁尘又说:“我用火符压住它的煞气,到时候它会下降,你趁这个时候赶快放上!要是失败,等到棺材里的东西一出来,恐怕就不好对付了!” 我接过铜镜,发现这镜子十分有趣,一个背面刻有八卦图,另一面却是用一个桃木盖封住,宁尘双指一点,只见那三张火符以顺时针快速的旋转起来,火势也猛烈了很多,院坝里的霜冻也急速的融化了,这棺材受到了巨大的压力,虽然棺材盖依然是猛烈的震动,但是火符边旋转边下降,这棺材也跟着慢慢降了下来,我在边上看得出了神,直到宁尘在边上大叫:“快点啊!你还傻站着干嘛!” 我一个激灵,马上反应过来,拿着八卦镜就往里面冲去,由于火符剧烈的旋转,成为了一堵火墙,好在高度不高,我只有一个鲤鱼跳越过火墙,这时候我清楚的看见棺材盖已经打开了少许,我往缝隙瞟了一眼,发现里面一只血红的眼睛也在瞪着我,十分渗人。 这时候根本没有时间害怕,我跳上棺材,拿着八卦镜就要往棺材上放,可就在这时,这棺材犹如知道自己要被镇住一般,一股无形的力量冲破了火符的控制,突然就再次腾到半空之中,我没站稳,跌倒在棺材上。 这一下把我吓的半死,死死的抱着棺材不敢动弹,宁尘也被这突然的变化惊了一下,连忙对我大喊:“你快跳下来!不然就没命了!” 我低头一看,这高度起码有五六米,相当于小二层楼啊!顿时就腿软了,可我侧头一看,这棺材盖缝隙上居然有一只绿皮枯手伸了出来,死死的扣住棺材盖的边缘。 我感觉一股气血直冲头顶,没多考虑,我便嗷嗷叫的跳下了棺材,妈的,我情愿摔死也不吓死! 在我落地的一瞬间,这怪棺迅速的朝后山飞了过去,顿时就没了踪影。 宁尘连忙把我扶了起来,我感觉双脚好像被棍子打了一样疼,站都站不起来,宁尘看了看棺材飞去的方向,又看了看我,见我疼得龇牙咧嘴,过来用手摸了摸我的双腿,说没伤着骨头,我拿跌打药给你一擦,休息一下就好。 我把八卦镜还给他,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不是用八极香阵压住了吗?” 宁尘看了看地上黄符的残骸,说道:“刚刚本来可以封住这个妖棺,可是中途却有另一种道力阻碍,否则这妖棺根本冲破不了这火符阵。” 我一愣,说有谁会做这种事?宁尘问我,村上还有其他的道人?我想了想,说老胡家不是叫了个老道人来?宁尘想了一下,说应该不这个人,这个道人虽然看似正宗,却是十足的旁门,虽然知道一些道家的法物,但是根本拿不上台面来,而且狗血冲煞的道理都不懂,这狗血对尸和鬼有用,可不能直接膈棺洒血,这根本就是助长煞气。 我又转念一想,能想到了就是那个张先生了,宁尘一听,说这张先生确实隐秘的很,有必要搞清楚这人的来历。 “那棺材里的鬼东西又是什么?”,我又问他。 宁尘说:“恐怕是鬼尸,无命无魂,喜欢阴暗潮湿的地方,惊动了鬼尸是要被挖心喝血的。”。 我听了不觉后怕起来,若是刚才我没有胆量跳下来,现在岂不是和这妖棺一起往后山飞去,现在恐怕已经死透了。 我看了看后山的方向,又看了看残缺的八极香阵,说:“那现在怎么办?” 宁尘说:“后山先不要上去,现在最先要弄清楚石润到底怎么死的,还有那个张先生。” 我说那就只有去找老石了,因为张先生是他请来的,石润又是他闺女。 说完,我从房间里拿了我爹的那把砍刀背在背上,宁尘说别急,晚上睡的不够,先补个觉再去也不迟,我说也没多远,速去速回就好,宁尘瞪了我一眼,说你不是在老石家看见脏东西了?到时候我没精神和他们斗,你就自求多福吧。 他这一提,我才想起来看到的情绪,顿时腿就软了,我对宁尘说你赶紧去睡去,绝对不吵你!宁尘手一背,进屋睡觉了。 其实宁尘一说睡觉我才感觉巨大的倦意袭来,棺材不见了,也不用守着了,我喝了两碗水,也回房睡觉了。 可是没睡一会,就听见轰隆隆的巨响声,我和宁尘同时都被惊醒了,刚一下床,脚下便感觉有震动,我大喊一声地震了,我们两人都跑出了房间。 我们站在院坝里,感觉有很大一股气流涌来,是从后山传过来的,我和宁尘对视一眼,这不是地震! 说罢我一开门,只见有些被吵醒的村民都出来了,不由朝后山看去,可是那里黑漆漆的一片,根本看不出什么名堂。 “这到底咋回事啊?” “这是哪里放山炮了?” “这是啥山炮啊?这么大的劲?” 有人问我,我说我也不知道,正准备去看看,有好些村民也正在往那赶。 等我们一到,当时就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撼了,只见后山垮塌了一半,这部位刚好是棺材洞的位置,巨石沿着山坡滚落,直接朝地势最低的南面而去。 我们用几十个手电筒往前面一照,几百樽的棺材也都滚落了下来,在石沙里忽隐忽现,不少人当时就哭天喊地了,这棺材洞是村民对亲人的精神寄托,现在棺材洞没了,就好像被人挖了祖坟,心里别提多悲伤了。 这崩塌持续了快半个小时才停下,因为是晚上,所以根本看不出这村子被破坏成了啥样,只好等到天亮,村子里的座机电话也打不出去了。 我们沿着垮塌的路线查看情况,到了村南我们都傻了,这些棺材巨石不偏不倚,都在出村的道路上堵了一堆,直接封了出村的道路,我看了看时间,刚好凌晨一点。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二章 谁下的套 大伙看到这样的场景都犯了难,这样石方垮塌,要想恢复道路是何等困难,还有一点让我们痛心就是棺材里的残尸断骨也在其中,完全无法恢复了,因为根本不知道哪家是哪家的了 村民看见这情况后急得直跺脚:“这是做了啥孽啊!” 有好些村民看着都不由的抹眼泪,我心里也是悲的很,不知道我爹的棺材是不是在其中,村民中对于这件事都闹开了,顿时就把村长围住了。 “村长,为什么后山会塌掉的?是不是地震引起的?” “到底怎么回事?” “是不是炸山弄的!得给我们一个说法!” 眼看场面就要失控了,没想村长大喊了一声,说道:“别给老子胡搅蛮缠!这是自然灾害!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保证安全!稳定情绪!以最大程度来保护人身安全和财产安全!更重要的是不能趁火打劫!” 说完,村长马上叫人绕路爬山也要到县城去报告,请求支援,这人一听,又犯了难,说现在危情还不知道会不会发生,如果路上出了事怎么办?再说这黑灯瞎火的,山路本来就崎岖难走,更是有险崖陡坡,那是要铤而走险的事。 本来出了这事,村长心里就紧张,听这人一说,更是怕再生意外,叹了一口气说道:“天一亮你就带两人同去,要把我们这里的情况如实汇报!” 这人一听,点了点头后便走了,村长说我们先安抚受灾的村民,组织一下自救,不能再出现其他状况了,村长看了看被堵的道路,说先让村里的人一点一点开路,再调拨一些村民搜索一下还有没有要搭救的村民,以救人为主! 开路的人一听,又不愿意了,因为里面有棺材和尸骨,谁都不愿意去做,村长说这样也不是办法,刚好有个先生,帮我们指指道。 说完便看了看宁尘,宁尘看了看当下的形势,说道:“这残肢断骨如果能收着便放在一边,棺材也放在一边,切勿胡乱的往棺材里入殓,这是要认家的,若是实在整理不了,那到时候我给做个合葬的法式,若发现棺材里的陪葬品,不管多贵重,都不能往兜里揣,这财贪不得,先收集起来看看能不能认主,如若不能,一定要跟着合葬。” 村民听了面面相觑,还好其中一人带了头,往手里吐了口唾沫就开始搬了,其他人一看,也跟着上去帮忙,没一会村里唯一一台挖掘机也被周顺开了出来,周顺是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就负责在村里开这台挖掘机,也是唯一一个有这手艺的人。 可是到了现场一看,这周顺就不敢动了,里面全是棺材和尸骨,若是贸然下橛子,损坏了老祖的尸骨,那还不天打五雷轰?可是看着眼前只能一块石头一块石头的搬,这心里也是焦急万分。 宁尘在边上组织了一下村民如何处理尸骨,我也跟着搬了几块石头,这时有村民火急火燎的跑来报信,说棺材洞虽然垮塌了大半,但是从外表看来还有一部分幸存,就是原来的山路都被乱石封堵,不能上去仔细查看。 好些村民一听,第一时间就是想知道自己祖上的棺材是不是受到滑坡的影响,周顺一听,说我这挖掘机在这不能使上劲,干脆去看看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如果都是乱石,我就几橛子开出一条路来! 村长一听,说你带几个人,万万不能鲁莽行事,以安全第一,宁尘在边上听见彼此谈话,赶紧过来劝阻:“这后山先不去的好,处理道路再说。” 村长一愣,问这是为什么? 我心里多半已经知道原因,这棺材洞几百年,从没听过什么垮塌的事,偏偏那妖棺飞去后就出了事,这肯定不是巧合那么简单,宁尘叫这些人先不去后山,也是怕里面有什么危险,这些都得等我们调查清楚才能断定。 宁尘说道:“这后山棺材洞本来是个风水宝穴,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地势上一定有所改变,那里本来就是存尸之地,若是不巧风水逆转,成为养煞之地,那就凶险的多了。” 村长听了大叹一声,说道:“你个小道士,怎么如此迷信,先前叫你帮忙,那是为了让村民安心,你现在怎么编造这么邪乎的事来恐吓村民,现在是要安抚人心,不是叫你火上浇油的!” 周顺看见村长吼宁尘,也不说话,一脚油门就带着几个人走了,拦都拦不住,村长也不想再理我们,我和宁尘在边上想再劝说几句,可是也没人听我们的。 宁尘看了看忙活的村民,对我说:“我们先去老石家看看,只有尽快解决这整件事才行,我怕夜长梦多,再生端倪。” 我点了点头,马上起身便朝老石家走去,路上我和宁尘都感觉有些奇怪,村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就是不见老石家的人,我突然有个念头,难道老石家知道要被封村,提前出村了? 路上宁尘看了看天色,说自从后山垮塌后这雾气便散了,我一听,也才发现确实是这么回事,我想,白天的雾气恐怕是要阻止出村的人,这棺材洞垮塌,是直接堵了出村的道路,也用不着这雾气了,我心里这样想,但是总感觉没这么简单,我看了一眼宁尘,只见他眉头一皱,不由的加快了脚步。 没一会看到老石家门口的大白灯笼我就想起那群幽魂来,头皮紧接着就是一阵发麻,宁尘看见我吞口水,对我说道:“一会若再看到这些东西,切不可与他们对视,而且走路要脚跟先着地,若是你脚跟一抬,就容易被这鬼上身。” 我使劲点了点头,宁尘又问我:“那驱邪符你还带着吗?” 我用手试探了一下,还在脖子上,宁尘恩了一声,敲响了门,可是半天里面也没动静,我心想坏了,这老石家一定跑了!我大着胆子又从门缝往里面看去,里面黑乎乎的,啥也看不到,我心里一气,使劲推了一把,没想到老石家房门没锁,直接被我推开了,我一眼就看见院坝里的几口大棺材,这棺材被月光铺了一层淡银,看起来更是瘆人。 我对宁尘说:“这老石家肯定溜了!我们还回去吧!”,说完我就想走。 宁尘一把拉住我,说有些不对劲,话音刚落,我头顶本来熄灭的大白灯笼突然亮了起来,里面的蜡烛着了。 我直接就给吓坐了,借着微弱的光亮,老石家门口地面上无缘无故的出现了几个黑影,那影子看着分明就是个人,可是影子对应的地方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人! 紧接着这几个黑影居然慢慢向我们靠近,我粗算了一下,有七八个,正好把我们包围在门口。 宁尘说了句,不好!赶紧进屋! 说完,宁尘一把把我推了进去,又迅速从包里拿了一把香灰铺在门槛处。 宁尘说道:“有人给我们下了套!你千万不要站在这黑影上,若是站了上去,便会被这黑影控制,到时候身不由心就麻烦了!” 我听了一惊,看了看门口,这些黑影貌似只能从门那里经过,但是由于有香灰阻挡,这黑影迟迟没有进来,我看向宁尘,他并没有放松警惕,眼睛死死的盯着门口的动向,我正想问这接下来怎么办?不可能就一直这样等着吧?要不然翻墙出去! 可话还没说出口,我便听见身旁吱嘎一声,我回头一看,那几口黑棺材的棺材盖突然开了一条缝。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三章 这是我爹的刀 这开棺的声音在这深夜中显得异常刺耳,那棺材缝刚一开,我便看见一只手伸了出来,上面犹如猴狒一般长了一层灰色的茸毛,宁尘往棺材那瞟了一眼,冷笑一声,说道:“这人为了置于我们于死地,还真是煞费苦心,居然弄这些兽僵来。” 我当时不懂什么叫兽僵,就感觉反正和僵尸之类的差不多,可是等这几个兽僵从棺材里蹦出来就不是这么回事了,这几个兽僵面目如猫,佝偻着身,龇牙咧嘴的看着我和宁尘,一双尖爪不停的在一旁划拉着,所到之处,犹如猫爪痕一样,后来我才找到,这兽僵是兽灵附身在人的尸体上形成的,要让尸体含住动物的心脏,这兽灵就会以为这是动物的尸体,从而进行附体,然而这兽僵形成的条件却十分苛刻,不光要有含住心脏的尸体,更是要在养尸地有兽灵,附体后在七七四十九天内见不得阳,才有可能形成,到了现在,几乎没有天然形成的兽僵,多以人为的居多,这人为培育的兽僵,自然也不受到天数的限制,很快便可以形成。 我再定睛一看,其中一具穿的衣服似曾相识,这特么不是老石工作时候的粗布衣吗?难道这具兽僵是老石?这时候我才去仔细查看这具兽僵的面容,虽然如兽,但是确实依稀有人类的影子,那神情之中很是熟悉,这不是老石是谁! 宁尘也见到过老石,但是对于这人的印象十分模糊,听我说这是老石,顿时惊了一跳,说这老石怎么就死了?而且还被人做成了兽僵,我赶紧查看其它几具兽僵,并没有见到石头的影子,此时也就几秒钟的时间,这几具兽僵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们,并没有急于攻击,好像在评估我们的威胁,话语之间我和宁尘都退到了房间。 我急忙问宁尘现在怎么办?宁尘说里面有老石,那这兽僵便不足天,弱的很,说完他拿出一个小瓶来,叫我涂抹在刀刃上,我说我哪来的刀,宁尘瞅了我一眼,说你不是背着你老爹的砍刀吗? 我伸手一摸,确实在,我都把这茬给忘了,我把瓶子一打开,顿时一股血腥味直冲鼻子,宁尘看我一脸嫌弃,说道:“你要是不怕死,不抹也行,到时候休怪我没提醒你。” 我心里哪里敢不听他的,这是要保命的玩意,但是也得容我有个心里准备,我憋着气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了一些洒在砍刀上,我看着这东西根本就是血,可是血哪有有这么腥臭的。 “这是啥血?太特么难闻了。” “你省着点用,这是我师父留给我的黑狗血和糯米粉混合的东西,这狗吃香灰长大的,稀奇的很,僵就特别怕这个。” 听他这么一说,我把刀抹了个匀净,宁尘则拿出了几张黄符来,我看见上面的咒文好似也是这狗血画的,可难闻了。 宁尘在旁边说:“这兽僵动作迅速,主要就是想抹对方的脖子,你只要注意别被这东西一招毙命就行。” 他一说完,我就感觉脖子凉飕飕的,紧紧握着砍刀的手心全是汗,我从来没对付过这种东西,心里一点底都没有,这砍刀是我爹以前跑货车时候买的,以前跑货车山路多,运气不好就会遇见山毛子,就是通常说的抢劫的,这种抢劫的专门抢这种大货车,搬几块石头往路上一堵,就叫你掏钱,如果不掏,那就搬货,司机总不能弃车丢货,多少都要给点。 我以为这砍刀就是预备这里用的,可是我爹把旱烟一抽,说这东西不是用来砍人的,是拿来压车的,我那时候不懂什么叫压车,后来听一些长辈说,这压车说白了就是辟邪,有山路莫名其妙的出车祸,好的只是财产损失,运气不好就人才两空,这砍刀放在车座底下,就不会出这样的诡事。 千想万想,怎么都没想到此时这砍刀真用到这地方了,眼前的几只兽僵把墙壁挂的吱吱作响,进屋后便朝四周分散开来,要对我和宁尘成夹击的势头,宁尘低语一声:“要来了!注意!” 话音刚落,最前面的一直兽僵便先朝我扑了过来,我心里一颤,好啊!畜生,知道我是外行,想捏软柿子!此时的状况由不得我多犹豫,若是一不小心就一命呜呼了,我大喊一声,瞄准这兽僵扑来的方向就是斜砍一刀,这不偏不倚,正好砍在这只兽僵的右爪上,顿时就喷了我一脸血。 再看这兽僵,右爪直接被这砍刀给硬生生的斩断,那断肢瞬间变化恢复成一只人手,这人手也是十分腐败,上面的肉体组织也腐烂了七八成,正散发着阵阵恶臭,我干呕了几下才忍住没吐。 我没料到这一刀直接废了这畜生的右手,边上的几只兽僵见到此情形都停了下来,对着我发出滋滋的怪声,宁尘可能也没想到这刀这么厉害,说:“这刀是你爹的?” “我爹以前跑夜车用的,没想到这么锋利!” “锋利个屁,这兽僵的一大特点就是坚硬,让你涂抹这黑狗血糊,就是能让你能伤到这鬼东西,你爹这刀一定做过法式,我猜不是请高深的道士镀过符就是这刀砍过上千的生灵,喝够了血。” 宁尘一说完,我就看了看这砍刀,除了做工非常精致之外,我根本看不出有其他不同,可现在不是研究这刀的时刻,这兽僵根本没有要逃的意思,齐刷刷的又看向宁尘。 只见宁尘微微一笑,口中念道:“八方威神,凶秽消散,急急如律令!” 话音刚落,宁尘便朝面前的几只兽僵丢出了几张黄符,这黄符虽然是黄纸所写,可是此时犹如一支支利箭一般,全都穿刺进这几只兽僵的身体中去,霎时这兽僵无比剧痛,纷纷倒地,那刺进的黄符马上化成了一股血水渗透进这兽僵的身体中去,顿时这兽僵犹如给泼了硫酸一般,迅速融化成一滩血水。 后面几只兽僵见状,发出一种杂乱的声音,这声音中好像带有一丝恐惧,我见宁尘往前站了一步,这兽僵便后退了一步,本来我感觉形势非常,没想到这也逆转的太快了些,我看了看宁尘,神情无比的冷,连我都有点惧怕他了。 我吞了一口口水,也跟着宁尘往前站了一步,剩下的几只兽僵已经不成气候,对视一眼后直接夺门而逃了,我心想就这样结束了? 宁尘收起剩下的几张黄符,看了看其中的一只兽僵的残骸,此时这只兽僵已经化尽了,只有身上的衣服剩在地上,宁尘说:“兽就是兽,知道自己的实力差距。” 说完又看看脚下,接着说道:“这就是那个老石了吧?” 我看着宁尘,说:“你这么厉害怎么不早点出手,非要把我吓得半死。” 宁尘瞪了我一眼,说道:“这次运气算是好的,你说其中有老石,我便想这兽僵应该没有精炼,若是再摆放几天,这黄符恐怕也难起作用了。” 听他说完我冷汗直冒,不是因为刚才的惊险,而是宁尘前面那句有人给我们下了套,这样想来,这人已经料到我们要来老石家,事先准备了这些招呼我们,现在老石死了,石头不知所踪,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我使劲摇了下头,这些事得慢慢屡屡,可是眼前还有一个问题,我往门口一指,说那些黑影怎么办?好像就等我们踩上去一样。 宁尘说:“我刚才听到厨房有鸡叫,你去抓几只来。”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四章 保家仙 在农村,家里养鸡是很平常的事,老石家也不列外,我也确实听见后院有鸡鸣的声音,可是现在宁尘叫我去抓鸡我就不明白了,对他说道:“现在还抓什么鸡,就算抓几只回去也没人做,你还是先想想办法怎么出去。” 我刚说完,宁尘眯着眼看我,说:“我说抓鸡吃了?叫你抓来自然有用,怎么这么多废话。” 我一听,屁颠屁颠的就往后院厨房里钻,到了后院一看,好家伙,老石足足养了头十只鸡,全都关在一个大笼子里,我干脆直接连笼子都一起搬到了院坝里,宁尘一看,满意的点了点头,说孺子可教也。 我瞪了他一眼,说现在怎么办? 宁尘手一扬,说全部放了。 放了?这是为何,宁尘没说话,说你只管看就成。 说完便坐在院坝里等我开笼子,我听了也没犹豫,直接把笼门打开了,这鸡常年关着喂养,此时就好像脱了缰一样,到处乱窜,有两只鸡我看见跳出了房门,正好站在黑影上面,只见这黑影一缩,汇集到这鸡的脚下,瞬间这鸡身子一直,脖子疯狂的扭转数圈,直接拧掉了下来,这情形看得我肉麻起来,若是我被这黑影控制,恐怕下场也就是被拧断了头,想到这里,我不自觉的摸摸脖子,太疼了。 宁尘见状,连忙起身在这鸡身上贴了张黄符,没一会,外面就死了七八只鸡,也无一例外的都被贴了黄符,我环视了一周,也没看到又其他的黑影,宁尘说道:“这鬼东西现在被我封在鸡的身体里面,你去搞点火油来,直接烧了它。” 我直接去厨房找了些来,把这几只鸡堆到一块,烧了个干净。 脱离了困境,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老石死了,也不知道石头在哪,这问谁去? 宁尘打了个哈欠,说现在恐怕是要天亮了吧,先回去休息一下,我也好准备点东西,我此时也不知道怎么办了,身子又疲的很,也只好回去休息。 我们回去的时候已经快清晨五点了,我洗了把脸就睡了,宁尘回房不知道在捣鼓啥,我娘不在,我就睡在我娘的这间屋,一个人睡,舒服多了,躺下几分钟就睡死了,这一觉我做了个怪梦,梦见我站在棺材山上,浓浓的雾气遮挡了我的视线,我用手划拉了好半天才看清眼前的景象,可是第一眼就差点把我吓尿了,放眼望去整个南门村都变成了一个个土坟包子,一个活人都没有,再仔细一看,我的周围也全是土坟,我看见了英子的,赵叔的,还有我娘和我哥的,我一低头,脚下就是我自己的坟。 我惊叫一声,直接把我吓醒了,我浑身都是汗,难受的要死,感觉耳朵根闹哄哄的,仔细一听,外面真的吵的不行,我一开门刚好碰见起来的宁尘,他也被这吵杂声给吵醒了,问我怎么回事,我说我哪知道,也才醒。 等我一开门,就看见好些村民往后山跑,我见状连忙问出了啥事,邻居告诉我,周顺开后山的路,挖出个蛇窝来! 我们一听都愣住了,我说怎么可能有蛇窝呢?那人急的直跳脚,说跟去小飞子都掉蛇窝里去了!小飞子我记得好像确实是跟着周顺往后山去了。 宁尘在边上一听有蛇窝十分惊愕,叫我赶紧一起去看看,在路上刚好碰见村长,他听说有人掉进蛇窝,都快哭出来了,等我们到了一看,我鸡皮疙瘩立马就起了一身,只见后山的道口上几百条蛇缠绕在一起不停蠕动,周顺开着挖掘机对着就是一铲子。 宁尘见后大声喊道:“这蛇不能杀!这蛇不能杀!” 现场太乱了,根本没人听宁尘说话,周顺拼命的驾驶挖掘机往蛇堆里铲,霎时血肉横飞,巨大的铁铲带起来一条条蛇的尸体,洒得周围到处都是,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快速的蔓延开来。 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宁尘已经冲上去站在挖掘机面前,周顺一看也吓了一跳,连忙停了机器。 “你他娘的谁啊?不想活了!” 周顺伸了个头出来就骂,周围的村民也是不解的看着宁尘,我急忙上去把他拉到一边,说你怎么这么冲动?万一这周顺停的晚了,还不把你脑袋给削下来! 宁尘没搭理我,也是回骂回去:“你他娘的才不想活了!你知道这蛇窝是啥不?你这是要害了全村的人!” 他这一说都惊了我们,村长本来在边上组织救人,一听这话就呆了,急忙问宁尘到底有什么说法,周顺也不搭腔了,瞪着一双焦黄的双眼看着他。 “蛇窝又叫活地龙,进了家的又叫保家仙,是镇宅压阴的仙物!怎么能杀呢?” 话没说完,只听边上一阵吵闹,小飞子被人从蛇堆里拖了出来,我一看,当场就吐了,只见这小飞子的口中鼻孔中都有细小的蛇探出脑袋,他的口中全是泥浆子,小蛇钻来钻去,十分恶心,小飞子表情更是诡异,圆瞪着双眼,一脸惊恐,看样子不像是因为蛇堵住呼吸窒息而死,反而像是被吓死的! “还说什么保家仙?人都被这蛇给害死了!”,周顺一气,又弄了几铲子,宁尘想冲上去,被我死死拉住。 村长也劝宁尘,说事已至此,别太激动,最重要的是别再有人死了,这蛇也不知道是否有毒,万一出来咬了个人的话不是又要出事?再说也未必像小道士说的这么玄乎,什么活地龙?那都是封建迷信! 宁尘一听,手一甩,说道:“你们这群蛮夫,怪不得村子一直没有起色!好风水好运势都被你们给糟蹋了!” 这时从人群里钻出一个人来,我一看居然是胡金海!顿时感觉没好事,果然不出所料,胡金海矛头直接就对准我家。 “什么糟蹋不糟蹋的,这些事不就是齐家媳妇死了才发生的?本来洞还好好的,你一来就塌,我看你和齐家一样是霉蛋子!扫把星!我看谁家和齐家占上关系都得遭殃!” 宁尘没有说话,倒是我在边上先怒了:“放屁!胡金海!别仗着你有个钱就不讲道理!你缺德事还干少了?小心下辈子连畜生都做不成!” 胡金海一听,顿时就毛了,大声吼道:“姓齐的!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 “来啊!王八蛋!你他娘的不弄死我,老子就弄死你!” 眼看着我们两要打起来,村长几人连忙拉住胡金海,我也被几个人拉到一旁。 “现在都什么情况了你们俩还闹!这是法制社会,能允许你们乱来吗?” 我没回话,胡金海冷哼一声,大声对村民们说道:“齐家的婚事,丧事,抬棺,三天之内都办了,你们问问哪家会出这样的事?” 他这一说,马上引起众人的议论,他满足的笑了一笑,接着说道:“若说齐家和这灾害没关系,那谁信?最后一个进洞的也是齐家,没两天洞就塌了,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我看齐家就是心里不平衡,故意在从中捣鬼!” 胡金海说的越来越离谱,可是村民议论的更厉害了,有些和我家无关的事都硬是扯了出来,我看就是胡金海的跟班在其中作祟,无事造谣。 我刚想张口辩解,宁尘在我身边用手一压我的肩膀,我马上冷静了许多,他上前一步说:“下辈子做人做畜,成仙成鬼,都是这辈子的造化,若是这辈子坏事做多了,怕是连投胎转世的机会都没有,到了阎王爷那要受满九世苦难才有转生的机会。” 胡金海听了冷笑一声,说别在那危言耸听,指不定你和齐家合伙来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