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情所愿》 第一至二章节 第一章 高红萍又一次惨遭家庭暴力,这次是她第几回遭到丈夫冯志刚的毒打,已经记不清了。但是此次在她的身体和心灵上所受到的严重伤害,以及在她的心里埋下的深深憎恨是永远也忘不掉。 事情的起因说起来也太微不足道了。可就是这个微不足道,再加上前面发生的一件小事,而成为她遭受伤害的导火线。下午三点半,高红萍下了早班,打扫完机床、洗净手脸之后,就到更衣室里除去沾满了油污的工作衣裤和鞋子,换上白色衬衫和一条粉红色的长裙,套上一双黑色的半高跟皮鞋,然后走出车间门,推上自行车步行至厂大门外后,就跨上车子,心情十分轻松地往家中骑去。大约半小时光景,离家还不足十分钟路的时候,“高红萍、高红萍”。一个男高音发出的呼叫之声溉入了她的耳洞。她顺着声音望去,只见马路牙边站着一个相貌堂堂,身材高大的男子,满脸堆笑地在向她招手。高红萍顿觉此人似曾相识,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那儿见过。于是他紧蹬几步到了那人的跟前,跨下车,站在路边,望着他疑惑地问道:“你是在叫我吗?” “是啊,可不就是在叫你,这方园一百米以内难道还有第二个高红萍吗?” “是的,我是高红萍,可你是谁呀?” “啊!你不认识我哪,真是贵人多忘事。” “你……,你……,好像很面熟,可我实在是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你了。” “再看看,仔细瞧瞧,想想我是谁。” 高红萍出神地望了他好一会儿后,很是无奈地摆摆头说:“对不起,想不起来,你到底是那一位。” “哎,不折磨你了,我是你中学的同班同学刘永滨呀。” “啊,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刘永滨,不错是刘永滨。可是你在学校的时候没这么高呀,长的瘦瘦小小的,活象是个小猴子,一看到你就会感觉到人类的进化一定是那里岀了问题,或是猴类管理不严,让你跑出来了。” “啊,你太损、太损了,简直就是那壶不开提那壶。快别提这个词了,我那时的外号就叫猴子。全班同学几乎没人叫我的大名,开口闭囗地都是叫猴子,弄的我好沒面子地,害的我背着这个包衭很多年,一直到十八九岁时我才窜个子,最后长成了现在这样。” “哦,到那么大还长个子呀,难怪我沒认岀你来呢,我明白了,当年的小猴子成精了,变成了现在的大猩猩了是吗?” “怎么,就不兴我后长,沒听说过‘男长三十慢悠悠,女长二十就回头’吗。沒想到你还是那么尖刻,说话还那么损,不过你好像一点没变,还是那么光彩夺目,勾人魂魄,这是在城乡集合部,假如是在闹市区,恐怕会引起交通阻塞了。” “哈哈,有你这么夸人的吗,就我这个样还交通阻塞哪,那每天要阻多少次,还让不让人活哪?我变了,老了,儿子都十二岁了,脸上的皱纹就像一条条小河沟似的一道又一道。” “那里,那里,你那来的皱纹呀!你的脸就象这条路一样平坦、整洁。你还是当年的校花,让我想入非非地大美女。” “你怎么这样说,我们初中毕业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想想都已经快二十年了吧?何来的想入非非呢?” “你忘哪,我在当兵的第三年给你写过两封求爱信呀,难道你没收到吗?总不会石沉大海了吧?” “收到了,可那时侯我都已经结过婚了呀,你早干嘛去哪?尽放些马后炮,而且还都是没有炸药的哑炮,现在提这个事,不是很没趣吗?” “哎!年轻时我们不懂爱情,尽管我那些时候头脑中整天都是你的影子,可我不知道用什么方式向你表白,直到当兵的第三年,我才鼓起勇气给你去信,可是……哎!!”刘永滨无限感慨地说出了这段话。 “亏你还是个当兵的,放炮都不会掌握时机,若是让你去上前线可就完了,仗都打完了你才把炮架好,那岂不是尽等着吃肯败仗吗。”高红萍说着说放肆地大笑。 刘永滨被她这么一感染,也会心地笑的咔咔响。 无巧不成书,就在此时,冯民刚不知从那个方向突然地冒了出来,站在了他们二人的跟前,表情极不自然地看看自己的老婆,又望望这个陌生的男人。他张了张嘴似想说什么,但又没有开口。 高红萍发现了他,赶忙伸出了手臂,态度异常尴尬地介绍说:“志刚,这位是我的中学同学刘永滨,我们有近二十年未见了,今天碰巧在这里不期而遇。”说完她又转向刘永滨说道:“这位是我的爱人冯志刚。” “哦,冯兄你好,我和你爱人自从学校毕业后就没有见到过了,今天在这里偶然相遇,想起了同学时代很多有趣的事就多聊了几句。”说完伸出右手做出了很友好的姿态。 “哦,是吗?老同学相遇真是千载难逢的喜事,没关系,你们接着聊,接着聊,我不打扰你们。”说完他递上左手握了一下刘永滨的手。然后转身便走。刚走两步他又回头对高红萍说道:“红萍,我晚上有事,就不回来吃晚饭了。” “哦,你可不要再喝酒了。” “知道,知道。” 冯志刚走后,高红萍又和刘永滨闲聊了几句后就告辞回家了。晚上,客厅里,高红萍将弄好的饭菜摆放在桌上,与老婆婆和儿子一起吃罢了饭后,又和儿子玩了一会儿。那祖孙二人就到他们两个住的房间一个看电视,一个写作业去了。 高红萍独自一个人收拾完碗筷,就走到自己的房间里,闲来无事地打开电视机边看边等着丈夫的归来,时间跳过了几个小时之后,冯志刚还没有回来,而高红萍似有点困倦了,她便起身准备到厨房洗濑后就寝,可当她刚刚站起,十时二十分左右,人回来了,但是却带着一身的酒气,摇摇摆摆地推开了房门,并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口望着高红萍一言不发。高红萍见状,也是气不过地问道:“你怎么又喝那么多酒呀?不是答应我不喝酒的吗,你说话不算数,还有没有涵养。” “就许你找情人,不许我喝酒呀!” “你胡说八道什么?那里来的情人?” “白天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我不是给你介绍哪,那是我二十年未见过面的中学同学刘永滨呀。” “哼!二十年未见,你蒙谁呀,看你们两人那个亲热劲,那象是二十年未见过的同学,分明是几天未见的情人吧。还有你和你那个该死的师兄不规不矩的,怕是想旧情复燃吧。” “你信口雌黄,无中生有。那有你这样的男人,自己往自己身上泼脏水的,我啥时不规不矩哪,你少给我栽赃。” “你还抵赖,给我带了绿帽子,还说我无中生有。” “什么绿帽子,我光明正大,行的正,坐的直,你自己无理取闹,借酒发疯,自己拾绿帽子往自己头上扣,还在这里污蔑我,简直不可理喻。” “看来我不教训教训你,你不知道马三爷有几只眼睛,还不可理喻,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理喻。”说完他高举双手,顺势而下,对高红萍的脸上左右开功地甩出了两记重重的耳光。 高红萍被打的眼冒出金星,晕头转向地差一点摔倒在地。她勉强支起身体,含着热泪,直勾勾地盯着他,怒不可遏地冲他吼道:“你无事生非,不由分辩又来打我,我和你拼了,”说到做到,她疯也似地一头撞上他的前胸,双手死死地抓住他的衣服和他撕扯起来。 冯志刚紧紧地抓住高红萍的双臂是左摆右揺。可怜的高红萍怎敌得过人高马大、满身横肉,且有着巨大力气,如野兽般地丈夫。只两下子高红萍就被那野兽狠狠地甩倒在地板上。 高红萍躺在地上还没有来急爬起,野兽就借着酒劲,叉开双腿一下子骑在了她的身上,兽性大发,挥起大而有力的双拳,轮翻而下,在她的脑后、肩膀和后臂上一顿乱捶。 惨兮兮、苦透透的高红萍躺在地上,委屈和憎恨使她痛不欲生。她紧闭双眼,张大嘴巴,此时的她一点反抗的能力也没有了,只是一个劲地喘着粗气。可就是这样她还是顽强地一不喊叫、二不求饶。不喊叫是她怕喊叫声惊醒了那屋的儿子和老太太,她不愿意让他们看到如此惨景,不想给儿子幼小的心灵留下创伤;不求饶是她清楚地知道,这个野兽若酒喝多了打起人来是不依不饶,被打者越是求饶他越是打的凶、打的久。 稍许,野兽站起身,脱下长裤,抽出皮带,又从床底下拿出不知什么时候放在那儿的一根麻绳,动作利索地将高红萍的双臂扭到身后,象捆猪蹄似的将她的双手捆在了一起,然后他兽性不减地举起皮带,如雨点般地朝她的身体上猛抽,一边抽一边嘴里还狠狠地说:“我让你找情人,我让你给我戴绿帽子。” 长裙被打坏了,她露出了洁白地双腿;上衣被抽开了,她显出了光滑的玉臂。一会儿洁白不再洁白;光滑也不再光滑了。一块块红印、一条条血丝明显地爬上了她身体。酷刑之下,可叹、可怜、可悲的一个虽已不是花蓉月貌、妩媚动人的绝色佳人,但也面如桃花,形如细柳的美丽少妇,深深地落入野兽的魔爪,被摧残的遍体鳞伤。不知过了多久,野兽是打累了,还是酒性使然,他停下了手,站直了身,踉跄着倒跟几步,靠到床边,仰面倒在了床上呼呼地睡着了。 高红萍艰难地翻过身躯,含着热泪,咬紧牙关,忍着巨痛,一点、一点地挪动着身体,慢慢地、慢慢地靠在了衣柜上。她睁开眼,望着那头象没事人一样鼾睡的野兽,她的眼睛里嗖嗖地射出了万道凶光,恨不得一剪刀刺穿他的胸膛,只可惜她的双手还被捆绑着,既使双手沒有被绑,恐怕给她一把剪刀,她也没力气杀死他了。她想自杀,一头撞上墙壁,结束着痛苦的人生,无奈她连做这个动作的劲也失去了。她恨!她恨自己当初为什么心太软,最终忍不住答应了这头野兽多次死皮赖脸地追求和胁迫,从而投入了他的怀抱,做了他的妻子;她悔!她悔不该在她前几次惨遭他的毒打之后,他千般谦、万般求地请她原谅,她都沒坚持立场,最终谅解了他,没有和他分手。她思来想去,后悔莫及,不尽自问:“我有什么错?我为何这么悲?我错就错在我没有任何过错;我悲就悲在我不知悲从何来。野兽你为什么这么恶毒?对我下此狠手,我那一点对不起你,要被你这么凶狠地折磨?”窗外的月光忽闪忽闪地照着大地,就好像月宫娘娘也是可怜她,而为她痛惜;夜里的凉风一阵一阵地拍打着房门,就如是风神公主也在同情她,而给她抚慰。单衣薄衫,又被打破了难以遮体的高红萍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感到又痛又冷。她的肌肤在流血,她的身体在打颤,她背上和腿上的血痕仍没有完全凝固,那巨痛仍然丝丝地刺激着她,而她心上的恨更使她气冲云宵。她就这样痛苦不堪地靠在那里等着天明。 太阳悄悄地爬上了山坡,乌云渐渐地消去了综影。那头令人发指的野兽也不知觉地醒了,酒劲自然随之过去。他习惯地摸摸身旁,感觉到没有妻子的身体。于是他揉揉眼,翻身坐起,猛然间发现仍贴着衣柜的高红萍弯卷着身躯,紧闭双目一动不动地靠在那里,身上和腿上全是血印。他惊呆了,这是怎么哪?怎么会这么惨呢?他环视四周,看到房门关的好好的,屋内只有他和她两人。难道是我,是我昨夜酒后失态对她使用了家庭暴力?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呢?他醒悟到自己发酒疯了,意识到又一次对她犯下了滔下大罪。恢复了人的意识的野兽慌了手脚,他赶快过去解开高红萍背后的绳锁,双腿一跪,声音有些颤颤抖抖地说道:“红萍,红萍,我昨夜喝多了又打你了吧?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都是那酒精作怪。我错了,我有罪,我罪责难逃,罪该万死,请你原谅我,我不是人,是畜生,你千万千万别记我的仇,原谅我、原谅我好吗?” 高红萍根本就不理会他的道歉,只是从牙缝里轻轻地挤出了一句话:“我痛、我冷,我四肢麻木,请求你把我抱到床上。” “好好,我抱你上床,你盖上被子休息休息。他边说边弯腰将高红萍抱上了床。” 平躺在床上的高红萍盖上了被子,这才感到稍微缓合了些。 冯志刚又跪在床边地上道歉说:“红萍,实在对不起,我糊涂,我昏了头,我不该喝那么多酒,昨晚为什么会打你,我一点都想不起来了。总之我浑蛋透顶。请你务必看在我们多年的夫妻情份上;看在我们共同的儿子面上;看在我是在头脑不清醒的状况下对你采取的暴力,最后一次原谅我好吗?我保证再也不会有下一次了。” 高红萍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她双目紧闭,疼痛和伤心使她眉头紧锁,冯志刚说了什么她根本就没有听清楚。 “先让我看看你究竟伤的有多重,我带你到医院瞧瞧好吗?”说着冯志刚就伸出手掀高红萍的被子。 “滚!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再看见你!” “行行,我走,我走,你歇着、歇着,中午我做好了饭菜给你送来。”说完他知趣地退出了房间。 早晨,冯志刚的母亲和儿子询问高红萍为啥不起来吃饭、上班。他都用高红萍今天补休不上班而将奶孙俩哄骗走了。 中饭时分,冯志刚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送来给高红萍吃。可是她全然不领情,一口都没有动,仍静静地躺在床上。 晚饭时分,冯志刚又将饭菜端进来,并心疼地劝她多少吃一点。他此时的心疼令人厌恶。高红萍还是不理会他,并侧过身,恨恨地望着这个与昨晚判若两人地野兽。 那奶孙俩先后到房间里来问高红萍是怎么啦?她都是以有些不舒服,不想吃饭,只想睡觉为由回复他们,且是背对着他们,因而将事情给敷衍了。直到晚九点过后,冯志刚又回到房间,高红萍才愤愤地冲他说道:“冯志刚你听着,我不会再原谅你了,我们离婚,请你放过我,我不能再和你生活在一起了,再和你继续过下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亡就是你说不定哪一天酒后失重将我打死;你死就是我被打后气愤之极,一剪刀将你刺杀而亡。那样我们的儿子将失去双亲;他就会成为孤儿,小小的年纪将受到沉重的打击,幼稚的心灵又将背上永远摸不去的阴影。所以无论你这次怎么道歉、求情我都不会再原谅你了,就请你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另外,我最后一次麻烦你,明天到我单位,随便编个理由为我请半个月的假,我先回娘家养十几天的伤,然后我们就把手续办了。还有我娘家你千万别去,我父母和弟弟知道后定不会饶了你,尤其是我弟弟,很可能会在气急败坏之下找几个人把你打个半死。对儿子和妈妈什么也不要说,就告诉他们我回娘家歇长假。” 冯志刚听后嘟着嘴做出无奈之举。稍候他仍不死心地问道:“你决定哪?我不是已经道歉了吗?并且我也保证了这是最后一次了,你就不能再考虑考虑吗?原凉我最后这一次吗,我从此以后戒酒,不喝酒我就不会糊涂,不糊涂我就不会发病,就不可能再打你了,请你相信我行吗?” “你禽兽不如,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我,你的道歉和保证已经是家常便饭了,狗走千里改不了恶习,而你连狗都不如。而且你还小肚鸡肠,见我和别的男人说话你就醋性大发,我又不是生活在无人世界里,我有我的工作,既要工作就不可能不接触男性,可我一接触男性你就说我给你戴绿帽子,那我以后还做不做人哪?你如此没有涵养、没有风度,还要老婆干什么呢,不如分开为好。我不会再相信你了,就请你看在我为你生了个儿子的分上饶了我,解放我吧。我实在承受不了你每次莫名其妙的指责和毒打了。我是人,是女人,是血肉之躯,我打不过你,又怎么能够再忍受你如狼似虎地折磨呢?” “这么说,一点机会也不给我了吗,那怕是最后一次呢?我给你写下保证书行不行呢?” “不行,我给过你无数次的机会了,你打过我多少回哪?酒醒后是又道歉、又求情的,我再也不吃你这一套了,保证书又有什么用呢,江山易攺,本性难移,再说你的保证书又不起法律效果,写与不写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要是坚决不同意离婚呢?” “那我就起诉你,连同你对我的虐待一并告上法庭,让法律来判定我们分手。那样你连同意的权力也沒有了,可能还得负刑事责任。” “看来是一点回弦的余地也没了。” “是的,我希望你发发善心,可怜可怜我饱受的皮肉之苦和心灵的折磨,就不要再让我在担惊受怕中苦苦地煎熬了。” “那么好吧,我自作自受,自己酿的苦酒自己喝,行吧,我成全你,谁让我不懂得珍惜呢。”冯志刚嘴上是这么说,而心里却另打主意,他想到先把高红萍稳住,等她回娘家住上几日,将身上的伤养的差不多时再去乞求她原凉,然后把她接回来继续过日子,这叫缓兵之计,不信你不就犯。 冯志刚打着如意算盘,而高红萍却立了一定之规,二人各怀心思地于第二天上午分开了,高红萍回到了娘家。时间定格在一九九七年的五月下旬。 是年八月份的天气,对于地处长江中下游的南滨市来说,大多数时日都是烈日炎炎、赤热难熬的。经过了两个多月的身体调养和心情调理,高红萍逐渐走出了被野兽欺负和身心受到严重伤害的阴影。她如释重负地电话约请了两位最最要好的闺蜜。一位是因为长期不孕,而受不了公婆的讥讽、丈夫的歧视;于三年前就愤然离异的何丽;一位是由于高不成、低不就,结果遗误青春,至今尚未嫁人的老姑娘齐春艳。三个单身女人嘻嘻哈哈地来到了一座位于西关区最繁华热闹的中心广场的东南侧,装潢的非常考究的兴雅居大酒店。打算在这里痛痛快快地大吃大喝一通,发泄一番,以解心中的怨气不满。 高红萍,芳龄三十有七,身材高桃,细眉如弯月,眼大似灯闪,高鼻梁、樱桃口,一笑两个深深的酒窝楚楚动人,极为讨喜。她不胖不瘦,身材丰满、双腿秀长,不难看出青春妙龄时一准是个人见人爱的美人儿。说她倾国倾城也许有点过,但走在路上一定会引得众目视之,且回头率极高,并抛下丰富的想像。然而红颜薄命,时下的她由于生活的磨难,脸上过早地显出了细纹。再加上不知是哭多了,还是本来视力就弱,无奈地配带上了眼睛,披肩长发也微微泛黄。一个具有模特般魔鬼身材的她十分可惜地失去了美丽的风采。众目已不再视之,回头率恐怕也降了许多。 她性格温顺,含畜害羞,不善与人交往,并特爱面子,凡是忍字当先,这恐怕也是导致她生活不幸的主要原因。 何丽,比高红萍年长一岁,可身高却比她矮了许多,体形瘦小,相貌一般,但不失秀气。可能是因为没有生养的原因,除脸蛋与年岁还算相仿以外,身体各部位都好似一个中学生。 不过她的性格却和高红萍有着很大的差异,刚烈好强,爱说、爱笑,爱打抱不平,尽管矮小,但再大块头之人若和她吵闹,她都不甘示弱。是完完全全的男子汉个性。 齐春艳,刚过三十五岁,身高、体态都居于二位姐姐之间,相貌道也不错,家境很好,她饱鼻子饱脸饱嘴唇,脸蛋红红圆圆,皮肤细嫩光滑,秀发乌黑,一看就知道生活条件上佳。她今天特意打扮得很时尚,配带了一个透明耀光的彩色发卡,加上尚未婚嫁,因此姑娘般的美艳依然令人羡慕。 她温和随意,与事无争,有点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做事马马虎虎,从不见有认真的时候。对于个人问题,终生大事她也是心不在焉,不真不假的。故而处了几个对象最终都因为她的不专一,不尽心而告吹。所以至今她仍然待字闺中。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然而这三人的戏唱得却十分的可笑、滑稽,耐人寻味,似喜非喜,似悲非悲,戏不成戏,且还沒有一个观众。 这三个穿着良好,相貌不同、身材差异,也都没带男伴的小姐妹兴高采烈地来到了酒店,还定了一个包间,并点了七八个菜,要了一瓶白酒。何丽还特地拿出了一包好香烟。看情形她们是准备在此好好地放肆一次,大吃大醉一回。 包间的装潢高极豪华,有墙裙、壁纸装饰四周,有吊灯、壁灯照明,并配有空调,还在显眼处挂了一幅山水壁画。一张大圆桌边上摆放着十把舒适的海绵椅子,桌子中心放置一只红色的花瓶,里面插着一把鲜花,一圈的玻璃杯中插着五颜六色的彩纸。进得门来就感觉到有一股清香扑鼻,令人消魂。这是聚餐的场所;这是交心的幽房;这是多少酒囊饭袋们尽情狂欢的乐屋;也是无数能人知士功成名就的喜庆雅室。 三女士走到桌边,退去了多余的椅子,然后各占一方而坐,六目环视,最后交会到了一起,顿时放荡不羁地开怀大笑。直笑得眉飞色舞;直笑到眼闪泪花,真笑的都快笑不出来了。何丽才强忍住兴奋地说道:“今晚我们里外里来个痛快,平日里都是那些男人们在外面吃呀喝地花开酒地,而我们女人就只有守着厨房,围着小屋转悠地份,今天我们也做一回‘男人’。” “说得对,说得好,这就是我今天请你们二位来的目的。奶奶的,那种日子我过够了,过傻了,再也受不了了,今天不管三七二十一,我要扬眉吐气一次,一排心中之怨气,二庆苦难之终结;三抖女子之威风。”高红萍也心花怒放地连粗话都带出来了。 “讲的好,讲的太好了,我舍命陪君子,小妹我今天也豁出去了,与两位姐姐一起痛快痛快。”齐春艳立即随大流地附和道。 一会儿,服务小姐小姐小姐小姐小姐端菜进来,即随口问道:“还有客人来吗?” “没有了,就我们三位。”高红萍志高气昂地说。 小姐目光诧异地望望她们三人,显然露出了不理解的神情。 何丽见状,有点生气地说:“怎么哪,就兴男人们到这里举杯交盏,我们女人就不能来此开心一回吗?” “是呀,少见多怪。”齐春艳也没好气地说道。 “不是,不是,我没这个意思,请原谅、原谅,对不起,对不起。”小姐赶快解释道歉说。说完低头转身而出。 很快菜上齐了,何时便对着服务小姐小姐小姐小姐小姐吩咐道:“小姐,我们不叫请不要进来打扰我们行吗?谢谢!” 小姐点头应承,随后顺手将门带上退了出去。这时候这十几个平方的小包间就成了三姐妹的“极乐世界”了。 “倒酒,倒酒我们先来个爽的,一起耒喝它一杯。”何丽大姐大似地在三人的被子里斟满了白酒。 “好好,干干。”高、齐二人异口同声地答应道。 三人起立,酒对红唇,扬脖喝了个干净。 一杯酒下肚后,高红萍激动起来,她红着脸慢慢坐下,然后拿起身旁的挎包,从里面抽出了离婚证书,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地说道:“你们看,我解放了,我终于自由了,我和那个可怕的魔鬼彻底拜拜了,今天我是太兴奋,太激动了,我终于挣脱魔爪,重见光明,再也不忍气呑声,吃苦受难,我十余年的苦难生活一去不复返了。” 何丽接过小绿本子,略感惊讶,随后她又无限感慨地说:“终于想通啦,红萍呀红萍,让姐说你什么好呢?早就劝你离开他,不要再对那个土匪恶棍抱有幻想,可你就是不听,结果多受了多少罪,但是你总算是醒悟了,现在醒悟还为时不晚,姐还是为你高兴。按理说劝和不劝散,可你那个婚姻生活是人过的吗、他不是人,他根本就不懂得善待女人,爱护老婆,维护好自已的家庭,你这样的生活岂有不散之理。”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红姐呀红姐,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长痛不如短痛,几年前我就劝你这么做,可你不听劝,你总是想叫虎不吃人、狗不吃尿,其结果把自已弄是伤痕累累,何苦来哉,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呀。”齐春艳也深表同情地说。 高红萍的眼泪止不住地落下了,她看着这二位知根知底、知冷知热、知心知肺的好姐妹,感情的闸门再也关不上了,泪水串串而下。 何丽触景生情,她连想到自己的不幸,情趣使然,眼睛也湿润了。 齐春艳虽然没有婚嫁,也就谈不上婚姻的幸与不幸,但在感情的问题上她也是酸酸的,人过三十了依然是孤身独影。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她也不免伤痛。所以双眼自然而然地也模糊了。 有人说:“女人是水做的”此话不虚,三个小姐妹都陷入到痛苦之中,泪水在此时已然就不值钱了。 沉默、三人都沉默了,‘此时无声胜有声’。这三个失去了,或者说根本还没有得到爱的女人刚才还津津有味、欢欢喜喜的呢,现在全都变哑了。 桌子上的菜还冒着热气,杯子里的酒还飘着清香。可这三位食客却都没有心情了。 “冯志刚怎么会同意和你离的呢?他一直是不肯分手的呀。”齐春艳打破僵局地问道。 高红萍听到此话,更加伤心了,她有点结巴地说道:“他……他打我,那天我下早班,在回来的路上碰到了我中学时的一个男同学,我们由于近二十年未见到面了,所以交谈起来都很感到亲热。不曾想被冯志刚撞见了。于是他就晚上喝了很多酒,回来后说我在外面有情人,给他带了绿帽子,不由分说上来就打我两巴掌,我和他撕扯,被他推倒在地,他竟然骑到我的身上,用拳头使劲地在我的身上狠捶,捶完后又又。”她哭的如泪人一般,连话都节节巴巴了。 “简直是个魔鬼,仗着五大三粗,对女人如此狠毒。他以为自己是武松,把你当成了吃人、害人的母大虫哪。你若真是偷汉的潘金莲,他打你杀你道也有可说岀的理由,可你是这么温顺,这么乖巧的媳妇,从没有任何岀格和不守妇道之举,他却如此地疯狂,怎么下的了手啊。”齐春艳怒气冲天地说。 “他……,他……他捶完了还不肯罢休,居然把我的双手捆起来,用皮带死命地抽打我。”高红萍泣不成声地又说道。 “啪”何丽听到这时,怒不可遏地将手中的酒杯高高扬起摔到了地上,然后一拍桌子站起身来说道:“整个是一头野兽,丧尽天良,竟敢如此地虐待女人,真是天理难容。” “哇”高红萍嚎啕大哭,一把抱住他们二人剧烈地抽泣。 那二人也倍感伤心,于是三人抱成一团大哭不止。 好一阵子,她们才渐渐地止住哭声。高红萍才接着说道:“到第二天早上,那魔鬼酒醒后,又是赔礼道歉,又是下跪求情地叫我原谅他,不必要记他的仇,我见他故伎重演,怎么也不肯答应,坚决和他提出离婚,他先是不同意,后见我态度坚决,非要离不可,他要是不肯离,我就和他分居,半年后我就起诉离婚,他感到理亏,若起诉肯定要将他虐待我的事情大白于天下。所以他不得已,只好囗头上先答应了,可这家伙鬼精的很,他同意离婚是假的,目的是想先稳住我,待我的伤养的差不多时再来玩过去的把戏,到那时我若是再告他也验不出伤了。这样当天上午他就把我送到了我娘家的村囗,我到家后本不想将他的暴行告诉我父母和弟弟的,可是我浑身又红又肿的,精神状态又很差劲,那瞒的了呢,我只好如实相告,气的我父母捶胸顿足、咬牙切齿,我弟弟当天就要带人去揍他,我没让他那么干,说他已同意离婚才未酿岀大祸。我在娘家过了一个星期平安无事的日子,可一星期后,那家伙和他妈,还带上了我儿子来了,一进门他就跪在我父母面前,求我父母和我原凉他,我父母那肯依,弟弟拿岀了菜刀要砍他,被我父母给拦他了,他妈和我儿子也为他求情,可我已铁了心,说啥都不松囗,到这时他才不得不勉勉强强地答应和我到民政局协议离婚。” “唉,你这婚离的太辛苦,代价太大了,伤痛也太深了呀。”齐春艳叹惜地说。 “怎么样,要不要我找几个人把他扁一顿,让他也尝尝挨打的滋味,叫他知道知道母老虎的利害。”何丽气不过地说。 “不必了,婚已经离了,看在儿子的面上就饶了他吧,毕竟他是我孩子的亲生父亲呀。”高红萍说。 “红萍呀,你真是太软弱,也太能忍了,姐不得不服你”。何丽感叹地说。 “我们都怎么哪?今天说好是出来开心的,怎么反道伤感起来。不管如何,红姐总算是脱离了苦海了,我们应该高兴才是呀。怎么酒才喝了一杯,一个个就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那要是把这些酒都喝光了,这里还不闹水灾呀。看看你们俩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一点劲都没有了。来来来,我们继续喝酒、吃菜。”齐春艳见那二人都没再说话,就语气平和地说。一语道出,包间里的气氛才重新活跃起来,三人破涕为笑,重又坐下来吃喝了。 酒过三巡,屋内又扬起了欢声笑语。 “红姐,我就是不明白,当初怎么会嫁给那么一个家伙?凭你的美貌和气质,什么样的男人不好找呀?难道就没有男人喜欢你、追求你吗?为什么偏偏会让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呢?”齐春艳忽然不假思索地说。 “是呀,我也难以理解,你这么漂亮,这么有气质,他哪一点配的上你。我就是不用脑子想,追求你的好男人肯定不少,可你怎么会嫁给了那个冯志刚呢?”何丽也深有同感地问道。 吃兴正浓的高红萍闻听这二人之言,立即放下手中的筷子,望着满脸疑惑的她们半晌没回过神来,愣了许久她才定了定心,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唉……,一言难尽,不提也罢。” “红姐,你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就和我们说说吧,我们是最最好的朋友,说出来我们也好替你分担分担。”齐春艳好奇地说。 “是啊,红萍,你就说吧。”何丽附和着说。 高红萍看着她们摇了摇头,紧跟着又点了点头,表情变得特别沮丧地又深深地叹了口气说:“唉……说来话长,这也许就是我高红萍不幸和悲惨之所在,我本来已有了个很不错的对象,就是我的师兄,我们相爱都已经一年多了。可是沒想到,这家伙横插一杠,破坏了我和我那个师兄的感情。但话又说回头,这家伙虽然是一堆牛粪,但此粪非彼粪,此堆牛粪非常地自知自明,还是有不少发光的地方,他知道从容貌上配不上我,所以他就在他母亲和弟弟的提醒和教育之下坚持看书、学习,目的是为了在文化上和我缩短矩离。在生活上他特别地关心和照顾我,还不惜余力地保护我,一开始在我和他恋爱和结婚后的前三四年他还是对我很不错的,所以我才从恨他慢慢地转变到喜欢上了他。其实这里面还有一段,我至今都没告诉任何人,连我最亲的亲人都不知道的,令人难以启齿的往事。我命中无福,一个不幸的遭遇才会使我认识了他,讲起来他也算是我的恩人。正因为有这么多原因,我才会在家人和朋友都反对的情况下,一无反顾地嫁给了他。这话得从十五年前说起。”高红萍说着说陷入了沉思,那不堪回首的往事一幕幕地闪现在眼前,那是在······ 第二章 时光倒退到一九八零年,尚不满二十岁的高红萍住在南滨市的近郊高寨村,当时的高寨村还是农村,家家户户都是靠种田、种蔬菜和伺养些家禽家畜为生。 注:现在可没有人种田了,土地已经全部给国家征收改建成了科技园地了,村民们也迁移到附近新建的住宅小区里居住了,户口自然也由农民变成了居民,是劳动力都进了工厂或企事业单位,未进单位的人也全部得到了妥善的安置。 仅有少数的人在城里的工厂里工作,高红萍的父亲高帮连就是这极少数中的一员。该年年底,父亲要退休了,按照政策可以安排一个子女顶职进厂,高红萍姐弟四人,两个姐姐是父亲已过世的前妻所生,并已相继出嫁了。弟弟当时还在读高中,而她刚好高中毕业后赋闲在家,顺理成章这唯一的指标就属于她了。当得此好消息后,她别提多高兴,一蹦三跳,奔走相告,把那些同村一般大小的少男少女们给嫉妒死了,而她的心就跟泡了蜜糖似地甜透了。次年一月初,高红萍怀着一颗鲤鱼跳出龙“农”门的喜悦心情,带着一身的乡土气息,更带着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走进了市区一家中型企业《南滨宏城电机厂》当上了一名车工。从此她在村里人的眼中就变成了城里人了。大人孩子都对她另眼相看,她自己也感到无比地开心和自豪。 南滨宏城电机厂是生产小型电动机以及一些家用电器电动机的配套产品企业。该厂有一千多名工人。高红萍被分配在机械加工一组,此组有师傅和同事共二十多人。此工厂布局井然有序,一进厂大门,两排花廊成平行式地一路排开,中间有间隔,左侧花廊后面设有一篮球场,球场后建有一座四层高的办公大楼。右侧花廊之后仅五米多就是一座八层高的科技和设计大厦。正对厂大门约一百五十米远就是一座刚建不久的车间大楼,一楼就是机械加工车间。有车、洗、刨、钻床共五六十台,另配有钳工、机修工操作平台,该层面有一千三百多平方米,两头各有四间小屋,分别是工具间、检验室、电梯房及职工休息室。整个车间机床和操作平台摆放合理,工作环境宽畅舒适。车床都是中小型的,有c616、c618,最大的就是两台c620车床。 高红萍学习操作的是一台c616车床。此机床是70年代生产的,在当时还算是比较先进的设备。 高红萍的师傅武连华,是这个小组的组长,他已过了不惑之年,是个老中技生。武师傅为人温和、工作认真,他所带领的这个组年年被评为先进班组。他在高红萍之前先后带过两女一男三个徒弟,高红萍是第四个。大徒弟、二徒弟进厂都已经四、五年了,早已经出徒为师了。三徒弟石元伟是个刚进厂一年多一点的小伙子,此后生身材不高,但相貌英俊,眉目清秀,平顶短发,皮肤白净,一副奶油小生、富家子弟的模样。不仅如此,他还聪明能干,身手敏捷。 高红萍自加入这个班组以来,师傅就教了她车床的构造、性能、切削原理、技术参数,以及工装夹具的使用、车刀的安装方法、大拖板、小拖板的运用规则等等基本知识。并发给她两本书,一本是车工手册,另一本是机床切削原理。要求她没事时好好学习看看。实际操作就安排她站在师兄身旁边学边看,边看边亲身体验。慢慢地逐步掌握技术要领。当时在这个车间基本上凡是带了两个以上徒弟的师傅们都是用这个方法来传教的。故而流传着一句戏言,就是“大徒弟干,小徒弟看,师傅时不时地来转转。”与其说高红萍是向师傅学技术,道不如说是跟师兄学会了车床操作的全部技能。 因为是批量生产,又是流水作业,每个人所加工的零部件往往很单一。所以对车工的技术要求不是很高。因此半年以后,高红萍在师傅,主要是师兄耐心细致的讲解和手把手的指导之下,就基本上可以单独操作车床、独当一面了。她对这个师兄由好感增加到了亲切,又从亲切发展到了……。再经过考核通过后,进厂半年的高红萍就正式上机床,投入了生产第一线,完成她每天所应该完成的工作任务。 话说这一天的上午,独立操作了两个多月的高红萍照例换好了工作衣裤和工作鞋,按照师傅交待分配的任务,她今天所要切削加工的零件是电动机的上端盖。她熟练地安装好工件,对好刀口,就开始一个一个地干了起来,很快一百多个端盖在她的操作加工之下由毛坯变成了零件。大概两个小时以后,一个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高红萍不知是将端盖没有夹正位置,还是车头三爪没有吃够劲,她以为夹好了,就开车了,结果在每分钟一千多转的状态下,端盖飞出来了,高速旋转着向空中抛去,后又绕了一圈飞下,那飞行的速度,那急速的旋转是任何人都反应不过来的,果不其然它轧向了躲闪不及地高红萍的脑门。顿时她的额头右角被撞开了一个口子,鲜血流了出来,很快她的半边脸都被染红了。只见她立刻晕了头,跌跌撞撞地向身边退倒,好在身后一米开外是一排半人高的铁制工具箱,高红萍双臂一叉,架在了工具箱上,人才勉强支撑住,没有倒下。说时迟、那时快,在后面一台车床上干活的一个男同事发现后,立即关车跑了过来,与此同时又有一位女同事也赶过来了。二人赶快扶起了她。在她前面操作的师兄听到身后的吵闹声也关车来到跟前,他立马机灵地弯下腰,吩咐那二位将高红萍放在他的背上,然后三个人就背的背,扶的扶地一起向车间门外,朝着斜对面的二楼医务室飞奔。道也及时,他们到了医务室,师兄利索地将高红萍放在了治疗床上,这才顾得上回转身看了看她一眼,这一看不妙,那满脸的鲜血立即晕的他头重脚轻,天旋地转,站立不稳,倒在地上。医务室的两个医生赶紧过来,一个为高红萍处理伤口,一个抢救晕倒的石元伟。小石不要紧,只是一时心急,又快速奔跑,加之见了那么多的鲜血而难以控制,故休息了一会就醒过来了。高红萍在医生的处理之下也暂时止住了流血。简单治疗完之后,驾驶班的小车子停在了医务室的楼下,师傅武连华、师兄石元伟以及同小组的一位女同事就搀扶着高红萍坐上车一起到了开车只需十几分钟的一座大型医院里进行彻底的治疗。医生护士们一阵忙碌之后,高红萍的脑门上被缝了五针,纏上了纱布,之后又在医生的要求下留院观察观察。师傅和师兄嘱咐她之后就回厂了,留下了那位女同事照顾她。 清醒下来后的高红萍,感到四肢无力和极为困倦,加之伤口疼痛和失血过多而引起的头晕目弦。于是她有气无力地对女同事说道:“你回去吧,我没事了,就是想睡一会儿。” “你睡吧,我在这儿守着你,组长吩咐我留下来照顾你的,我怎么能够扔下你走呢。” “放心、放心吧,我真的没事了,你还是回去吧,我休息会儿就好了。” “你睡你的,我就坐在边上陪着你。” “那都过意不去呀。” “应该的,应该的呀!” “要么这样,你到厂里更衣室里替我把我的衣服拿来,你看我还穿着工作服,穿着这身衣服若睡在床上着实不舒服,就劳驾你帮忙为我取来行吗?” “那好吧,我去为你拿来,顺便我把中饭给你买来,我很快就回来,你先休息会。” “中饭就不必要了,我什么都不想吃,只想睡睡休息休息。” “哦,那好,那好,我去去就来。” “好,谢谢你,请你顺便替我和我师傅打个招呼,我拆了线就来上班。啰,这是钥匙。” 确实很快,那女同事把高红萍平时穿的衣服拿来了,她换下了衣服后又请求女同事再将工作服带回厂,她就倒在床上休息了。 下班过后,同小组的两男两女四个同事拎着水果和营养品到医院里来看高红萍。她不胜感激地向他们表达了谢意。可她特想见到的师兄石元伟却不在其中。高红萍想见到师兄,向他当面表达她对他的感谢之情,但未能如愿,高红萍的心不免有点愁怅。 余下和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医生上班了,高红萍就强烈要求医生同意她出院,回家疗养。遭受撞伤和身心孤独的她,此时此刻最想念的就是家庭的温暖、父母的疼爱。医生在检查了她的伤口后,发现已没什么大碍就同意了她的请求。 出了医院大门后的高红萍心情舒畅地朝着公交车站走去。尽管她的额头上还贴着纱布;尽管她缝了针的脑门还有着丝丝地痛,但她想到了能回家在父母身边好好调养调养,滋补滋补,所以她的心情还是格外的轻松和愉快的。 高红萍的家住在东西走向的高寨村的偏东头,与村里其它人家差不多。是个标准的农家院落。中间一座红砖青瓦、三间相连的大房子。前后有矮墙围成院子,前院大、后院小。前院有葡萄架、水井、鸡鸭窝。后院是柴房和猪圈。房屋高大宽畅,隔墙厚实牢固,且分东中西三间。中间为堂屋。堂屋内摆有烛台和四方桌及木椅,东西两间一分为二,灶台就砌在东间的前面,后面是高红萍父母居住。西间的前间住着弟弟,后间便是她的闺房了。整个农室散发着乡间清香、惬意、舒适的气息。若住久了城里高楼大厦的人有幸到此院落小歇,一定会感到从没有过的痛快和满足。所以高红萍每天回到家里都觉得十分地温馨。 父亲高帮连已年近六旬,是个老实巴交的老工人,他瘦瘦高高、硬硬朗朗的,高红萍长得与他极为相象。说起来他的命运也是很不幸的,他二十五岁时就和邻村的一位小他五岁的女人结为了夫妻,并在三年内先后生养了两个女儿。可不幸的是,当生完二女儿后没几天,妻子就因为产后失血过多而发病身亡。这下可苦了这个又要工作又要照顾两个孩子的高帮连了。故而他风里来、雨里去,又做父亲又当娘地苦苦支撑着一个家,整整过了十年后,他才在好心人的介绍下,与外乡的一位也是死了爱人,但却没有孩子,小他九岁的年青寡妇任秀珍组成了家庭,这样才又生了高红萍姐弟二人。 虽然这个女人的到来对高帮连与前妻生的两女儿不是很好。但由于她的加入,使这个家又象个家了,热饭、热菜、热炕头又融进了他的生活。因此他也就得过且过,只要是她不是对两个女儿虐待、欺负她们也就能迁就迁就了。后来有了高红萍与儿子高红兵之后,那女人各方面还是很注意平衡四个孩子的生活起居,高帮连的心也随之踏实了许多。现在那两个大女儿先后嫁出门了,这个家庭里的成员就变的再亲也不过了,因此气氛就更加地融洽。高帮连也就心安理得地安享晚年了。 母亲任秀珍本是外乡人,她二十刚出头时在当地就和一个同乡结成了夫妇,可好景不长,没过上两年,她还没有为那男子添丁生子呢,他就因一次车祸而命丧黄泉。任秀珍便单身孤影地在婆家生活了七八年,这才由远亲介绍认识并嫁给了高帮连,还为他生养了一对儿女。她一直就是个农村妇女,常年的生活,家务把她晒的黑黑的,但是非常地健康。她脾气好,温厚待人,慈眉善目,从来就不与人争执,但她对那两个不是她所生的女儿是怎么都亲不起来,可能也有她们对她有排斥行为的原因。但是做为后娘的她虽与她们不亲,可从未也没有虐待和欺负过她们,等到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后,她还尽量注意一碗水端平。所以那两个女儿对她是既无爱、也无恨,表面上说的过去,有事无事地还是很尊重地称呼她妈妈,现在她们都已经结婚出门了,与娘家的来往也就少了许多。 她能干、会持家,整天除了伺候好丈夫、孩子,就是伺弄她家的那几亩几分的自留地,再就是喂养家禽家畜,一刻不停地忙碌着,老老少少的一家人被她调理得亦亦当当。可谓称得上是个勤勤恳恳的贤妻良母。 弟弟高红光也很不错,高大英俊,相貌出众,浓眉大眼,一表人材。他好学上进,成绩斐然,得到过不少奖状。他聪明勤快,除了学习,抽空还时不时地帮助母亲做点农活、杂务。他是父亲茶余饭后夸耀的好后生;是母亲人前背后盛赞的好儿子;也是姐姐们常常挂在嘴边述说的好弟弟。 闲话少说,言归正传。 高红萍披着朝阳、夹着春风,拎着同事们慰问她的水果和营养品,满心欢喜满脸笑地回到了家。 母亲任秀珍看到这正值上班时间的女儿尽然在这时候出现在眼前时,表情十分地诧异,便疑惑地问道:“红萍,你怎么这个时间回来哪?这可是在上班时间呀?” “妈妈,我这个时候想你了呗,所以就回来了呀。”高红萍尽量表现出轻松的神态。 “工作要紧啊,你怎么可以这样随随便便的呢。” “咳,咳,我是因为受了工伤才回来的,你看。”说着她掀开了用头发遮盖着的额头,露出了贴在脸上的纱布。 “啊,怎么啦?你受伤啦,我看看,我看看,伤的重吗?” “没什么,擦破点皮而已,看你大惊小怪的样。” “擦破一点皮,还用的着这么厚的纱布包着呀,你肯定伤的不轻,可不要瞒我哟。” “就缝了五针,没什么大碍的,你可不要小题大做了。” “缝了五针还叫小题呀,那大题是什么呢?你这个死丫头,干活怎么那么不小心呢?” “真的没什么关系,你不要太紧张,我爸呢?”高红萍似想将话题扯开。 “你爸到村子里串门去了,我去把他叫回来。” “叫我爸回来干嘛呢?” “你爸最心疼你了,你受了伤我能不把他叫回来看看你吗?” “哎哟,我的老妈哎,一点小伤用的着这么兴师动众的吗,我真的没什么的,你老就不要太认真了,行吗?” “都缝针了,你还这么蛮不在乎的,流了很多血吧。” “是流血了,我当时被撞晕了,还是我师兄把我背到医务室,后来又送到医院的。” “那可得谢谢人家哟,我先弄点好吃的给你补补,然后再杀只母鸡炖个汤,你好好营养营养,流了那么多血,可得补回来呀。” “这点小伤还炖鸡呀,妈妈,你太夸张了吧?” “这你可得听我的,我弄什么你就吃什么,流了血不补回来怎么行呢?” “谢谢老妈,还是家里温暖呀,妈妈最疼我了。”高红萍边说边撒娇地抱住了妈妈。 一会儿,妈妈亲手下了一碗鸡蛋面,并端到女儿的跟前,一股暖流顿时涌入了她的全身,她听话地连汤带面统统吃得一干二净,就差把碗弄碎了送进嘴里。 又一会儿,母鸡杀好洗净,送到大锅里炖上了,高红萍心满意足地享受着母亲的照顾。 中午,父亲回来了,当他听说女儿受了工伤后,又是心疼又是埋怨地也唠叨了很多。父爱在这里淋漓尽致地体现了出来。高红萍不厌其烦地听着老爸的教诲。 稍后,母亲将饭菜做好后端上了桌(弟弟因为住校,中饭基本不回来吃。)这一家三口两代人在一起其味无穷地吃起了中饭。 下午一时左右,高红萍正和她的父母东扯扯、西拉拉地聊着什么。忽然听到院门外一个男子的声音在高声地问道:“请问,这里是高红萍的家吗?”她闻听此言,为之一惊:“这是谁呀,声音这么熟悉?”她忙不急地站起身,三步并二步跑出了屋门向院门外望去。“师兄,师兄,怎么是你呀?”高红萍心欣若狂地向来人问道。 师兄石元伟一手拎着一个沉甸甸地网袋,明显看出网袋中装着水果和滋补品。也许他是找的急了,或者是路走多了,只见他喘着粗气,脸上也滚出了汗珠。但虽然如此,当他发现高红萍站在屋门口时,脸上还是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我来看你呀,师妹。”他回答道。 “来来来,来来来,快请进,快请进,你怎么这个时候来哪,不用上班吗?” “我和大头换了一个夜班,五点钟才上班呢。(大头是同小组一个男同事的外号)。 “就是为了来看我才和大头换班的吧?你可真有心。” “是呀,不行吗?不行我马上走人。”石元伟调皮地故作姿态说。 “行行行,你一片真心来看我,我岂敢说不行呀。”说着说着,他们跨进了大门。高红萍的父母见女儿来了客人,都站起身笑脸相迎这个陌生的小伙子。 “爸爸,妈妈,这位就是我的师兄石元伟,那天要不是他反应快,动作及时,我恐怕要多流多少血。”高红萍向父母介绍说。 “哦,师兄,多亏你了,谢谢你帮助了红萍。”高帮连听后谢道。 “呀,小伙子,幸亏你出手相助,才使红萍少受了多少罪,我们怎么感谢你呢?”任秀珍也附和道。 “伯父、伯母,我那是应该的,你们不必要谢我,我和高红萍是师兄妹,互相帮助是理所当然的”石元伟说。 一阵感谢和寒喧之后,高红萍又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住在高寨村,我好像没告诉过你呀。” “你说过的,在你进厂时欢迎新同事的会上你做过自我介绍时说的。” “真有你的,那你是怎么找到我家的呢?还拎了这么多的东西。” “鼻子底下就是路呀,我这么聪明还问不出来吗?再说你流了那么多的血,我来看你岂能不带点营养品?不然我还算你师兄吗?” “真是大言不惭,自己夸自己聪明,哈哈。” “红萍,别尽顾着说话,快让客人坐呀,我去煮几个鸡蛋,再沏杯茶来。”任秀珍非常热情地说。 “伯母,不要客气,我是吃过饭来的。”石元伟推辞道。 “既安之,则安之,我妈就是这么客气的人,客人来了她都要煮鸡蛋招待,你就客随主便吧。”高红萍说。 稍许,任秀珍端来了热气腾腾的糖心蛋放在了石元伟身边的桌子上。 石元伟深表谢意,并不好意思地将鸡蛋吃了。 “师兄,你跟我到屋里去坐吧。”高红萍见他吃完后就很开心地邀他到自己的闺房去谈心了。 高红萍的卧室整洁、清爽,几样普通的家具配上一张收拾的平平整整的单人床,床边的写字台上放置着镜子、化妆盒以及一些女子装饰的物件。整个室内飘散着姑娘特有的青春气息。 这师兄妹俩进了房中,各自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后,高红萍说道:“师兄,不好意思,我那天不仔细,出了工伤事故,给小组造成了不良影响,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没什么的,工厂里吗?偶尔出点小碰小伤的事是在所难免的,好在不幸中之万幸,工件不是直接飞到你头上的,而是在空中绕了一圈才撞上你的,否则问题就更严重了。” “师傅不高兴了吧?我给他制造了麻烦,他该怪罪我了。” “没有,没有,你还不了解我们的师傅,他对人,尤其是对徒弟从来就是耐心地开导、说教,不会怪罪的,他是一个天下少有的好好君子。” “那就好,那就好,我这两天心里老是忐忑不安的,生怕因为我而给师傅和小组造成了麻烦。” “怎么会呢,你我现在都还是学徒工,没有定额任务,干多干少都是师傅的指标,你休息了,他只得自己上去干,其他不会有影响的。” “那不是苦了师傅了吗?” “没办法呀,你又不是有意的,再说他平时也太闲了象个甩手掌拒,让他忙会儿有什么不好的呢?” “师傅师傅,如师如父,你怎么能这样说师傅呢?这不是太不敬吗?”高红萍指责他说道。 “咳咳咳……”石元伟知道失言了,所以憨厚地笑了。 就这样师兄妹二人在房间里有说有笑地聊了近两个小时。 石元伟抬手看看表,若有所思地说道:“师妹,我们可不可以出去边走边聊,再有一会我就要走了,你正好送我一程行吗?” “好吧,我们出去看看田野风光,透透新鲜空气去。”说完,他们俩站起身来,走出了卧室。石元伟向高红萍的父亲辞行,并婉言谢绝了她母亲要留他吃晚饭的要求。 这对青年男女出了院门,走上了田间小道向着大路,向着公交车站边走边说说笑笑。 当快走到小路的尽头时,石元伟突然停下脚步,双眼很神秘的对高红萍说道:“师妹,师傅考虑到你家住的离厂太远,上下班不方便,所以他向厂里为你申请了厂女工集体宿舍里的一个床铺,你要不要?” “要要要,太好了,我早就想平时住在厂里了,这样我上下班就省时多了。”高红萍赶不急说。说完她好像觉察到了什么,于是紧跟着问道:“我怎么没听师傅跟我说起过呢,是不是你向师傅提意的?” “是,是我向师傅要求的,我事先没告诉你,是想成了之后给你个惊喜。” “是惊喜,是惊喜,但又感觉到好象是你别有用心呀?”高红萍装着很不高兴地问道。 “是,是的,是我别有用心。师妹,我有一句话压在心底里已经很长时间了,我早就想对你说,可我几次欲言又止,就是不敢说出来,今天我斗胆向你表白,我……” 高红萍听到此言,心中已猜出他将要说什么了。可姑娘的害羞使她腼腆地低下头轻声地对他说:“什么话,你说吧。” “师妹,我喜欢你,自从你一进厂我就开始注意你了,后来把你分配给了师傅,成了我的师妹,我别提有多高兴了。看到你每天两头两往地奔,我特心疼,就想着为你做点什么,这才想起向师傅请求为你要个集体宿舍。这样我们就可以工作时在一起,工作之余也可以在一起说说知心话,谈……” “谈什么?你说明白点,不要吞呑吐吐吗。” “谈情说爱呀。” “你真敢说,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你······” “师妹,做我女朋友吧,我是认真的。” 一语道出,高红萍顿时面红耳赤,她那深埋在心中对师兄的爱慕之情一下子涌上了脸颊。可姑娘毕竟是姑娘,当丘比特之箭真正射向她的时候,又不知如何是好,她含蓄和被动的感情闸门不知是开是关。尽管她此时已心潮起伏,但言语却仍保持慎重地说:“我还小呢,不想过早地考虑个人问题,再说我们现在都还是学徒工,厂里不是明确规定学徒工不允许谈恋爱吗?” “规定是死的,可人是活的呀,况且学徒工谈恋爱的大有人在,只要不影响工作,不影响学习和生活,厂里一般是不追究的,我们彼此心中有爱,先建立男女朋友关系,正常交往有什么不好呢。” “那总不好吧,我们都还没有满师呢,让同事们知道了会说闲话的。” “同事们才不管这些呢,师妹你就答应我吧,我们先以男女朋友关系相处,等到你我都出徒以后,我们俩也有了充分的了解,再婚论嫁行吗?” “吱吱吱……,”高红萍笑了,她此笑是默许、是愉快。 石元伟也笑了,他此笑是获得、是满足。 他们相爱了,这对相互仰慕的年青人双双坠入了爱河。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至四章节 第三章 一个星期以后,高红萍重新回到了工作岗位上,经过了那一次的挫折,她干活更加认真仔细了。由于她搬进了集体宿舍,心情更加地轻松,人也更加地活泼了。心有所爱的她白天一心一意地完成生产任务,晚上她和他谈情说爱。公园里、湖边上留下了他们的倩影;月光下,林隐道显出了他们的英姿。他们常常慢步在花前月下谈天说地,评古论今,什么荀子、孟子、韩非子;什么自相矛盾、守株待兔、叶公好龙等等。他们越说越投机,越说话题越多,越说两颗火热的心靠的越近,越说爱情的种子在心田里栽的越深。这对俊男美女,又富有知识的小靑年沉醉在甜蜜的爱情,甜蜜的梦;无限的憧憬,无限的期盼之中。不知不觉时间已划过一年多。 日历翻到了一九八二年的四月三十日。这是个令高红萍极端心酸又终身难忘的耻辱之日。已经连续三个星期没有回家的高红萍思家心切。一上班时她就向石元伟“告假”,表明她今天要回家,她想爸、想妈、想弟弟了,五一劳动节就不陪他了。石元伟理解地答应她了。 本周高红萍和石元伟上的都是二班,正常应该晚十一点才可以下班,由于明天是五一假日,故而车间里破例在晚上八点就提前让工人下班了。这样高红萍就和石元伟二人在八时过后便推着自行车,边走边说笑着到了厂大门外。石元伟关心地问高红萍道:“师妹,天已黑了,你一人骑车回家安全吗?” “没事的,一条大道,路灯透亮的,又刚刚天晚,路上的人多呢,不会有问题的。” “快到你家时,不是还有条田间小道吗,那条小道可太寂静了,你一个人走怕不安全吧。” “那条路一点短,十分钟就走完了,我又是轻车熟路,更沒有问题了。” “我还是有点不太放心,要不然我送你回家行吗?” “这怎么行呢,等把我送到家就很晚了,你又沒骑车子,咋回去呢,这么一折腾,你到家不是要深更半夜了吗。” “那我就住你家了,明天上午再回家不行吗?” “我家怎么住呢?我家又没有多余的房间,沒法安排你这个贵客就寑呀。” “那我和你住不行吗?” “想的美,我父母和弟弟都还在家呢,你就敢平嘴,是要找打吗。”高红萍佯装生气地说。 “嘻嘻,我逗你的,怎么这么不经逗呢。” “经逗,经逗我就亏大发了,好了不和你在这儿胡扯,我要赶回家了,节后见。” “行,节后见,一路小心,注意安全。” “知道,再见。” 高红萍跨上自行车,一路开心,一路舒畅地向家中飞奔。临近夏日的夜晚微风悠悠,吹的人好不凉爽;宽畅平坦的马路灯火通明,照的人行走自如。上星期刚刚领到奖金的高红萍特地买了一件白底潜红花的长袖衬衫贴身穿在里面,外加一件银灰色的外套,一条牛仔长裤配着一双粉红色的半高跟皮鞋,整个人显得婷婷玉玉、精神抖擞,焕发着青春魅力。她的感觉很好;她的心情极佳。翠绿色的女式跑车托着一身艳装的她奔驰在大道上,就好似一只色彩斑斓的花蝴蝶低飞在茫茫的空间里,动听的小夜曲伴随着一脸喜悦的她穿梭在夜幕下,真可比一首优美的交响乐响彻在夜空中。 家越来越近了,路也越来越窄了,还有十余分钟她就可以到家了。隐隐约约她看到了家中的灯光;仿仿佛佛她感到了房间的温暖;模模糊糊她听到了父亲的问候;心心念念她闻到了母亲做的夜宵。这时侯柏油马路转弯了,她只好拐上了平时她已走惯的乡间小道。此道虽然没有马路平整,但由于天气晴朗,月光闪烁,所以小道也比较清晰,好走,归心似箭的高红萍骑的更欢了。 小道两旁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庄稼,月光下那黄灿灿、肥溜溜地农作物在夜风的吹击下此起彼复,象大海一样波涛翻滚、永不停息。然高红萍已无心欣赏这美丽壮观的自然景色。一心只想着快点到家。可万万没有想到,恰在此时,突然从大田里窜出两个壮实的男子,双手横叉挡住了她的去路,并恶狠狠地叫她下车,不得已她跳下了自行车,一阵惊慌,但很快她便强作镇静地大声喝问道:“你们要干什么?为何挡住我?” “干什么,嘻嘻,小妹妹,陪哥们玩玩。”一男子奸笑地说。 借着月色,高红萍发现此二人是一高一矮,二十岁上下的两个无耻之徒。她非常气愤地又提高噪门怒吼道:“流氓,快让开,我要回家。” “回家,哥们玩过后自然放你回家,你这么漂亮,身材又这么标致,哥们是可遇不可求呀,今天既然撞见了,不玩玩岂不可惜了得。” “住口,玩你妈,玩你妹妹去,本姑娘可不跟你们啰嗦,滚开,再不让路我可就要喊人了。”说完高红萍随即亮开嗓子大叫道:“来人哪!抓流氓呀!” 两歹徒见此情形互相使了个眼色,就一个夺下自行车顺手扔到田里,另一个从背后将她抱住,并用一只手堵住她的嘴,光线昏暗,她看不清他们的丑态,只是一个劲地推打、挣扎,且拼命地反抗,还奋力地摆着脑袋,想挣脱开嘴再呼喊,可是没用,这两个家伙势大力猛,高红萍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么斗的过这两个邪念正盛地男人呢。他们将她的双手倒扣着,并合力把她拉到庄稼地里,已成熟的庄稼立时倒了一大片,她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挣脱开来,“救命呀,救命呀!抓流氓啊!”那个堵住她嘴的家伙稍不留神,高红萍脱开了嘴又喊叫几声,但很快又被那坏蛋给堵上了,她挥臂抵挡,想趁势逃脱,可无济于事,双手又被那高个子抓住了,那矮个子突然想起抽出皮带,三下五除二地将她的双手给绑在了一起,高个子不知拿了一块什么布硬塞进了她的嘴里,她顿觉完了,自己的清白将要毁在这两个浑蛋之手了。不过她还在挣扎,不停地翻转身体,可又有什么用呢,他们将她推倒在地,一个按住她,另一个丧心病狂地撕扯着她的衣服,不一会儿她的外套被撕下了,衬衫开口了,内衣也被一只罪恶的手使劲地拉了下来,那两个歹徒竟然又掏出了匕首,将她的上衣袖子刷开,并顺手一拽抛在了一边。可惜:那成熟的庄稼成了这一犯罪行径的牺牲品;可怜:高红萍洁白如玉的身体,姑娘们引以为豪,男友痴心想往,梦寐以求想完全拥有的身体却没遮没挡地暴露在这两个淫贼的眼前;可恨:这两个无视法律,不顾尊严的败类竟然欺负一个毫无过错的好姑娘。他们奸笑着、怪叫着,并用那罪恶肮脏的手在她的身上乱摸乱抓一气,不幸的她动不了、又喊不出,只得任凭他们为所欲为。一阵污辱之后,这两个家伙又变本加厉地扯下了她的裤子、鞋子、内衩,她彻底暴露了,一件不剩地躺在地上。天哪!一个优美动人、洁白无瑕;一个天造地设、美伦美奂的女子躯体在星月闪烁之下,毫不保留地展现在了这两个淫贼的面前。高红萍痛苦不堪,怨恨交加,然而她已经全无招架之功,更无还手之力了,只得眼睁睁地由着他们糟蹋了,她闭上双眼,泪水不禁滚出。而在这时那两个歹徒开始宽衣解带,欲干什么不用言表,高红萍已万般无奈,只有心酸地将头歪到了一边。 说来也怪,巧事真多。正当这万分危急之时,忽听到一声断吼:“住手,两个大胆贼徒,尽敢在此强暴良家民女。”此吼声震天动地,此吼声惊鬼驱魂,此吼声令高红萍看到了希望,见到了救星。她睁开眼,并仰头朝吼声望去,只见到一个膘形大汉尤如从天而降,突然出现在那两个歹徒的身后。还没有来及脱掉衣服的两个家伙听到此吼声,赶快拉上衣裤转身盯着来人。“你是什么人?竟敢来破坏我们哥们的好事。”高个歹徒说。 “嗑瓜子嗑出臭虫来了,你小子不要命了吗?竟然搅了老子的好局。”矮个歹徒说。 “好你们两个荒淫无道之徒,朗朗乾坤,法制天下,尽敢行此不耻之事,干出这等犯罪的恶行。”大汉指责他们道。 “怎么,你想英雄救美呀?那好,咱哥们先陪你练练,小子看刀。”说着两淫贼拔出匕首就一起向大汉刺去。 大汉眼明手快,一个闪身般过了刀子,并顺臂一甩,就将那矮个子面朝下地甩出了一个狗吃屎;接着又来了一个扫狼腿,将那高个子扫跪在地,紧跟着抬起一脚,使那高个子也摔了一个面朝天。这两个无耻的家伙只一个回合就被大汉打的没了脾气。等他们爬起来时再也没了斗志,他们望着力大无穷的大汉选择了逃跑,大汉没想到他们这么不经打,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那两个家伙居然站起来拔腿就跑,大汉见状,抬腿追赶,可是已然来不及,追不上了,他只好作罢,望着那两个家伙抱头鼠窜地跑远了。 高红萍看着那大汉把两个歹徒打跑,方感到自己得救了,待他转过身来时,才醒悟地羞耻难挡,忙翻转身体,背对着大汉,“吱吱”地抽泣起来。大汉见状,默默无语地走到她身边,弯下腰为她解开皮带,拉去口布,然后脱下外衣披在她的身上,仍一言不发地站起来四下寻视,好像是在帮她找衣服,可地上一片漆黑,衣服和鞋子不知被抛到什么地方了。 高红萍坐起来,迅速将大汉的外衣套在身上,那又肥又大的衣服裹着高红萍的身子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已经筋疲力尽的高红萍慢慢站起,才想起来端祥这位恩人,只见到他只穿着内衣,抱着双臂,背对着她站在那边,星光之下他的背影是那么的高大魁梧,虎背熊腰的身体是多么的刚强有力。高红萍顿觉,难怪那两个家伙打不过他,一股感激之情油然而生。她吃力地踱到恩人的身旁,喉咙几乎沙哑地说:“谢谢大哥,谢谢你救了我,你的大恩大德我永生难忘,让我如何报答你呢?” 听到高红萍说话了,大汉才转过身,双臂仍然抱着,两眼闪闪发光,声音粗旷有力地说道:“小姐,请不要这么说,施恩不索报,除暴安良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不要说我了,见到此罪恶的行为,无论谁遇上了都会出手相救的。” “但不管怎么说,要不是你的及时出现,我可就惨了,真的不敢想像,所以无论如何我得谢谢你。”高红萍说着说着便低下了头,刚才的羞怯和惊讶还没有使她完全恢复。 “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遇上那两个坏蛋的呢?你认识他们吗?” “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我是下二班从这里骑车回家的,我家就在前面的村庄里,这条小道是我必经之路。”高红萍用手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村庄,然后接着说:“我那里会想到眼看快到家了,遇上那两个淫贼,早知道如此,我下班就住在厂里了,等明天天亮再回家。”她又痛苦地,声音都带有哭腔了。 “那么小姐,我不如立刻送你回家,然后赶快去报警,现在为时还不晚,兴许能够抓到那两个坏蛋。” “回家,报警;报警、回家……”高红萍语无伦次地重复着这两个字眼,她看看他,又看看自己,“呜呜”地又哭了。 大汉顿时慌了神,手脚无措,满脸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一个劲地问道:“怎么哪?怎么哪?小姐你这是怎么哪?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话了吗?” 高红萍只是哭,越哭声越大;越哭越伤心,边哭还边摇着头。而大汉却不明就理,他双手抱住又放下,放下了又抱在一起,不知怎么是好了。好半晌高红萍才扬起脸,望着一头雾水的大汉说道:“大哥,不是你的错,是我太难过了,我的家近在咫尺,可我不能回去,我这样子回家还不让我爸爸、妈妈伤心死呀,万一让村里人撞见了,不明真相地胡说一通。更不能报警,我是个姑娘家,这种事情传出去还不让村里人笑话死。再说我们村里例来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我进了工厂,当了工人就已经让村里人嫉妒的不得了了。现在看我出了这等丑事,那还不小事夸大、大事说神呀。那样一来我以后还如何见人呢?我父母还如何面对那些长舌妇的胡说八道。” 大汉听她这么一说,痴痴地盯着她难以开口。片刻他才用似同情似理解的话语问道:“那就让那两个坏蛋逍遥法外?这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吗?” “那有什么办法呢,好在大哥你及时相救,他们才未能得逞,否则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如何了,是否还有勇气活在这世上,都不敢想像。多行不义必自毙,那两个坏蛋不改邪归正,早晚会受到法律的制裁的。” “那你现在怎么办呢?总不能在此过夜吧?” “我返回厂里宿舍住一宿,待明天天亮后再回家。” “那也好,也好……。”大汉顺口应道。可当他发现她光着脚,身上只套着他扔给她的似长大褂一样的外套,所以不解地问道:“你看你光着脚,穿的又是如此的狼狈,你到了宿舍怎么向同事解释呢?再者说,现在已然很晚了,你冒冒然地返回厂里去是怎么回事,这种样子又如何说的清楚呢?” “这……,这……。”高红萍无法作答,她又开始抽泣。 “别哭、别哭,天无绝人之路,小姐你看这样行不行,且到我那里暂避一宿,等天亮了再回家可不可以呢?” “到你那里,你那里是哪儿?在什么地方?” “噢,不远,上了大路再走两三站就到了。” 直到这时高红萍才想起仔细地打量这眼前的大汉。暗淡的光线之下,高红萍发现此汉子高大结实、威风凛凛、皮肤好像挺黑,但五官道还端正,短发、大脑门,似有二十六七岁模样,表情诚实、态度友善,没有半点的邪恶之相,他嗓门大,声音响,大有英雄之气概。今天怎么会遇见他呢?而且是在那关键的时刻。高红萍方才觉得奇怪,于是她问道:“真对不起,我只顾着自己难受了,还没有请教大哥是谁,怎么会这么巧在这里出现,而且是在那紧要关头救了我?” “噢,说来也真巧,可能是缘分所至吧,我上午就到住在你们村子前面的那个庄子上一个朋友家里去玩,今天是他老爸过六十大寿,故请我到他家里喝喜酒,并借此叙叙旧,原来说好了在他家里过夜的,后来我考虑到明天一早我还有点事情要办,怕在他家里睡过了而耽误事,就谢绝了在他家里留宿。因此我们吃过喜酒以后又叙了一阵,我就告辞往回走了。当我边走边想心事时,忽然听到了呼救声,由于离的远,声音小,我只当是听错了,就没在意,继续往前走,后来又听到两声,这下声音大了点,而且很急促,于是我就飞快地赶过来,隐隐看到月光下的庄稼地里有两个黑影在闪动,我感觉不妙,故而我就加快脚步跑起来,这样就发现了刚才的一幕。”大汉一口气说到此后,停了停他话锋一转地又道:“我叫冯志刚,二十七岁,就住在城西头的永进门外,家里只有个老娘,老爸早就去世了,还有个弟弟现在外地工作,原先我也在外地,后来弟弟去了,老娘没人陪伴,所以我就回来了,现在在一家机械厂工作。小姐请放心,我不是坏人,既然你不愿意回家,又不便回厂里宿舍,那就到我家里将就一宿,总不能没处安身吧?” 一番话说的是那么的诚恳、那么的温和,那么的不容置疑,高红萍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呢。坠入苦海的她好像是忽然触到一根救命的草绳一样,岂有不取之理,她望着他顿时感到一丝丝的暖意。 “阿嚏,阿嚏”。冯志刚忽然连打了几个喷嚏,高红萍这才想起他还穿着单衣呢,于是她弯下腰,寻找着自己的衣服。 冯志刚探过头来问道:“找什么,我们抓紧时间快走吧。” “找我的衣服,我不能总让你这么单衣薄衫的呀,这样会着凉的。” “没关系,反正天不是很冷,我身体强壮,这点冷还不至于让我生病,不用找了,找着了恐怕也不能穿了,再说这么黑怎么找呀,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那好吧,我们走,我的自行车还在田边呢,你带上我行吗?” “行,我们快上路吧。” 两人不自觉地对笑了笑,再望望四周,才想起他还一直站在庄稼地里呢。 到了田边,他们找到了自行车,冯志刚便跨上车,带着高红萍朝他的家里骑去。 世上的事就是这么令人难以理解。高红萍一个涉世不深,又疏于防范的农村里长大的姑娘就这样跟着这个黑大汉走了。这一走意味着什么?这一走将会发生怎样的故事? 永进门外地处城乡集合部,虽不算热闹,但也来来往往的人物众多。因为这里是四里八乡的农民将家里的余粮、蔬菜、小制作、小玩意隔三差五地拿来岀售的集市所在,所以这里白天很少有安静的时候。可是那个年代,个体经济还只占了国民经济的极少部分,城里人的收入还主要是来之工厂、企事业单位月月领取的工资,因此小商小贩还很少,商店也基本上是国营或者集体的,所以到了晚上这里还是人烟稀少的。 高红萍随着冯志刚没多久就来到了这里。在一路上的支言片语中冯志刚了解到她叫高红萍,是一名电机厂的女青工,没有结婚。不由得他心中一阵欢喜(此是暗意,高红萍当然不知)。他们骑到靠城门不远一个十字路口的马路左边有一条小巷,他们拐了弯,向小巷深处骑去,巷子很黑看不清方向,高红萍只依稀可辩巷子两边紧靠紧的都是民房。而冯志刚道是熟门熟路。 注:此小巷现已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楼对楼的居民住宅小区。 冯志刚在前面骑着,高红萍坐在他的身后,她紧贴着他,两手还牢牢地抓着他的衣角。冯志刚不时地提醒她注意,路窄我骑慢点,你不要慌,很快就到了。又拐了两个弯再骑几步,他们才在一个普通的民房门口停下了车,冯志刚抢先下车后,就转头对高红萍说:“你先不要下地,看你没穿鞋怎么走路呢,这是城里,不是泥土地,你光着脚,又是夜里,万一地上有石子或者什么硬的东西把你的脚刺破了就麻烦了。我把车子靠在墙边,你先坐在上面不要动,我上家里拿一双我的鞋子你套上后再和我一起回家。” 高红萍听他说的有理,就顺从地仍坐在车子上等他回家取鞋。 冯志刚从裤子挂钩上取下一串钥匙打开家门,拉亮了电灯,然后走了进去,不一会儿他又返身出来递给了高红萍一双男子闲时穿的布底单鞋。 高红萍套上了那双对她来说如船似的单鞋才下了车。冯志刚又走过来夹起了自行车,然后在前面引领着高红萍走进了他的家。 进得门后展现在高红萍眼前的一个三室相连的平常人家。左右各有一道门关着。冯志刚将自行车轻轻地靠放在门边紧挨着的窗户底下后,就先指着右边的那道门对高红萍说:“这屋是我母亲居住的房间,这时老人家一定睡了,我们就不打扰她了。”然后又指着左边的门说:“这间是厨房,厨房的后面是个很小的卫生间。”最后他推开了中间只有一人多高的一个隔墙靠左的一道门对她说:“这是我睡觉的地方。” 高红萍随着他的手指一一看了,这才注意他们站着的这个地方,是一个小间,只有一张长椅和一个不足一米长的小茶几,外加几张方凳,不用多想便知这里定是日常吃饭的地方。 “请坐,请坐,累了吧?要不要喝点水?”冯志刚指着长椅对高红萍说。 “要要,有水吗?”高红萍着实感到渴了,就忙点头直截了当地答道。 “好好,你坐下等一会儿,我到厨房看看。”冯志刚赶忙说。说完他就转身推开左边的门进去了。很快他又出来了,手里提着一只暖瓶,并拿着两只水杯,后将杯子放在茶几上即面向高红萍问道:“要泡点茶吗?这水还挺热的。” “不用,不用,唱点白开水就成,我是真的渴了”。高红萍说。 于是他倒了满满一杯水递给她,她双手接过后用嘴吹了吹就迫不及待地喝起来。而冯志刚却还站在那儿呆呆地望着她,当她抬起头时,发现他仍站在原地发呆,样子有点傻,不觉好笑,就开口说道:“你怎么还站着呀,坐下啊。”这是到了谁家,高红萍却点反客为主,着实令人可笑。 时间已过了零点,高红萍感到了困意,就对着坐在她对面的冯志刚说道:“我实在是累极了,想休息了,有热水吗?我想洗洗,你瞧我身上脏的。”她边说边抬抬手臂,这时她才想起来自己还穿着他的衣服呢,再看看他,仍只穿着单衣,不禁失声笑了。 她笑了,笑的是那么的轻松;笑的是多么的娇美。冯志刚看在眼里,喜在心头。“你笑什么?”他有点不解地问道。 “你瞧你,把衣服给了我,自己还一直这么冻着,真是不好意思。”她随意答道。 冯志刚看看自己,又看看她,也笑了。笑的是那么的兴奋;笑的是多么的豪爽。接着他说道:“那么这样,我把盆和热水拿到卫生间去,冷水那里面有,地方小你就马马虎虎地洗洗吧,很遗憾,我屋里没有女人的衣服,你就还穿着我的衣服睡吧,睡在我房里的床上,一切等明天再说。” “我睡在你房里,那你睡哪儿呢?” “这儿吗,这张长椅不能睡人吗?反正天又不是很冷,我抱一床被子铺上,一半垫一半罢,没几个小时天就亮了,你就放心地休息吧。” “那就委屈你喽。” “没什么,不就一宿吗,怎么都好对付。” “那我就谢谢你了。”说完她起身推开厨房的门,然后从里面插上,就脱下了那又肥又大的外套和鞋子,光脚走到了只有一平方多点的卫生间洗洗上身、洗洗下身,洗洗被那两个流氓摸过抓过的耻辱之躯。 不大一会儿,高红萍洗完后仍穿的那么不得体的出来了,一直坐等在长椅上的冯志刚这时已经将被子抱出放在了一边,当他看到高红萍还是那个滑稽的形象,不觉有点好笑。 高红萍见他如此地表情,心中似明白了他的笑意,脸顿时一红,低下头一句话也没说就推开他的卧室之门进去了。 屋内挺亮堂,一根四十瓦的日光灯横挂在木板隔墙的上方,一开里外都亮,高红萍坐在床边,随意环视屋子,这屋也很简单,只有十来个平方,一张双人床,床头放着一张写字台,上有一盏台灯,一只小闹钟和几件平常用的小物件,床尾立一大衣柜,一张木椅反靠在衣柜边上,除此以外别无其它,道是脚下的木地板算是比较奢华的了。屋内还算干净,看来他不是个懒人。 这时的高红萍已经完全没有了警惕,反道感到很安全,很温暖的,劫后余生的她心想自己遇上了好人,若不是他,自己现在还不知会怎么样,假如没有他的及时出现,那自己现在一定被那两个坏蛋**了,如果是那样,真可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那以后的日子将怎样过,是死是活还是个未知数,她不敢再往下想,只觉得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此时此刻的高红萍沒心事再想太多,因为太疲劳、太困倦了,因此她插上房门,并下意识地看看小闹钟,发现已经是后半夜了,于是她便和衣躺下,再拉过一床被子盖上就呼呼大睡起来。 灯没有关,因为高红萍根本就不知开关在那里,更没有精神去找,困倦使然,她无心去想,只是倒头便睡。屋外的冯志刚当然也不希望关灯,天赐良机,他怎愿意摸黒呢。 闹钟在“嘀哒、嘀哒”地响,高红萍在沉沉迷迷地睡,夜幕在一分一秒地走向黎明。而外间的冯志刚也慢慢地闭上了双眼。可是他睡不着,人虽躺在长椅上,眼睛也合上了,然而他的脑髓却在不停地翻滚、涌动“这情形难道是天意吗?屋外躺着我,屋内却睡着那么一位如此年轻、格外貌美的姑娘,难道上帝所赐?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与此等姿容的女子贴的这么近,我要占有她,我要得到她。不行,不行,我刚刚救了她,现在又来非礼她,这岂不是仁义于前,卑鄙于后吗?这难道是大丈夫所为吗?”他辗转反侧,无法入眠,高红萍那光滑滑、白净净的身体时不时地在他的眼前闪动、闪动。尽管当时他看到的只是她的背影,且还在月光之下,可那身影已经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之中。“假如我今天不能得到她,那明天她会怎么样,她会爱上我、嫁给我吗?象我这样的长相和条件,若想娶上一个象她那么漂亮的女子为妻恐怕是天方夜潭。假如在那一瞬间我没有遇上她,且又救了她,那她不是让那两个淫贼占有了吗?与其说是便宜了他们,道不如我完完全全地拥有她,只要是我出于真心,爱她、珍惜她、呵护她,最后诚心诚意地娶了她,那还卑鄙吗?”他动摇着、矛盾着,最后他下定决心,一不做,二不休,先得到她再说,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放过了岂不可惜,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吗?于是乎冯志刚从长椅上爬起来,轻手轻脚地走到房门前,推了推门,可门插的很紧推不开,他就小心异异地借着那长椅靠背爬上了木墙翻了过去。然后走到床前听了听高红萍仍香喷喷地睡的正沉。他便静悄悄地站在床边岀神地望着高红萍,忽然感觉到“这样不好,救人乃是英雄,可又在人豪无防备时而强行占有了被救之人岂不又成了狗熊了吗?这姑娘已经很可怜了,我再强暴了她和那两个婬贼又有什么区别呢?不能、不能,我不能自损形象而成为她憎恶的人。”想到此他又轻手轻脚地退到门边,正欲岀门之时又猛然间悔上心头“就这么放弃吗?那不太可惜了,想我一个又黑又丑的光棍汉,若欲拥有这么一个娇美可人的妻子岂不是痴人说梦,不该、不该,不该就这么放手,而让她投入到别的男人的怀胞。”就这样思来想去,冯志刚站在那门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进退两难之机他又突发其想“我何不睡在她身旁黙默地陪伴她,说不定她发现后会因为感激我而以身相许。最后爱上我而嫁给我呢,不错、不错,这样是最最理想的结果。”于是乎他没再犾豫,蹑手蹑腳地走到床边,轻轻地掀开了被子,只穿着背心和裤衩就躺在了高红萍的身边。 高红萍在迷迷糊糊之中,好像感觉到身旁有一个硬物,朦胧中她用手一触,啊!怎么会有个人?她顿时惊恐万状,抬起双手欲推开那人,可是任凭她怎样用力,那人已经把她牢牢地抱住,怎么推都推不开。于是她大叫道:“你是谁,怎么会睡到这里。” “别喊、别喊、是我、是我。”见高红萍醒了,冯志刚便轻声说道,高红萍才发现不知何时,他已经睡在了自己边上。于是乎她恼羞成怒,又气又急地指着他问道:“你,你是什么时候睡过来的,房门我已经插上了,你是怎样进来的?” 冯志刚没有作答,仍然躺着,双手还死死地搂着她,脸朝上嘟了嘟嘴,高红萍一下子明白了,敢情这家伙是越墙而入呀。她更是气都不打一处来,用颤抖的手指着他说道:“想不到你如此卑鄙,怎么可以这样做呢?你,你不是说你是好人吗?好人怎么会做出如此不耻之事来呢,你,你这不是乘人之危吗?” 冯志刚也不作任何解释,只是厚着脸皮笑着说道:“我喜欢你、爱你,请不要把我看成是坏人,但我是个男人,你这么美,这么富有气质,是男人都会对你动心的,田地里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从现在起我们作恋人,作对象如何?” “呸!恋人、对象,可你也不能用这种方法来获取呀,况且我早已经有对象了,他是我的师兄,我们已相恋一年多了,你就这样对我无理,让我怎么面对他。你救我于前,欺我于后,不是让我看不起你吗?你此等行为和那两个淫贼又有多大区别?”然冯志刚已经听不进她说的道理,也丝毫没有歉意,还顺势转身睡在了她的身上,面对着面,似请求又似强迫地说:“给我吧,你太美了,我要得到你,要娶你,做我的女朋友,做我的妻子吧。” 高红萍使劲揺摆,欲把他推下身体,可冯志刚太有力气了,任凭高红萍怎样动作就是摆脱不了他,无计可施,只好很生气地对他说:“这怎么可能,我已经和我师兄相爱了,我的身体和我的一切将来是要毫无缺憾地献给他的,今天若是给了你,那以后我在他面前还能抬起头吗。” “不用在他面前抬起抬不起头,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是我冯志刚一个人的,我会爱你、照顾你、保护你一辈子,我要你、要你、要······”冯志刚边说边要解那件本是他的外套的扣子。 “不行、不行大哥,你这样做等于强奸,是犯法的。既使你强行得到了我,那我更不可能喜欢你,甚至嫁给你的,我只会恨你,永远永远地恨你。” 冯志刚见高红萍如此举动,顿然有些恼怒,故而他再不顾及其它,欲对高红萍做岀不规之举。 高红萍抬起右手,张开五指,字正腔园地说道:“大哥,不要再欺负我,那样我会看不起你的,请你看在我只是个弱女子,是你在两歹徒手下救下的不幸姑娘,放过我好吗?不要强迫我做岀不愿意做的事,不要自毀形象,不要让我对你的尊敬变成蔑视。” 冯志刚听她此言,似乎有点傻了,他愣在那儿,欲动又不忍动,欲退又不肝心退,可就此罢休,他又觉得亏的慌。就在他左右都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第四章 一阵急促地敲门声使屋内的二人都为之一惊。冯志刚更是做贼心虚地跳下床,声音都有点结巴地问道:“谁……,谁……,谁呀。” “是我,我是你妈,志刚把门打开。”说话的是冯志刚的母亲施素云。 冯志刚赶紧听话地将门插栓拉下,并拽开了门。 进得门来的施素云一见这屋里的二人衣衫不整的模样,顿时目瞪口呆地冲着儿子严肃地问道:“志刚她是谁,这个时候这姑娘怎么会出现在你的房间里,而且还裹着你的衣服,你对她作了什么,她究竟是不是好人家的姑娘?” “妈妈,你别乱讲,她是好姑娘,是天底下难以寻到的好女人。她是……”。冯志刚把他们今夜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向母亲作了叙述。 施素云听完叙述之后,立即抬手照准儿子的黑脸狠狠地甩出了两记重重的耳光,并粗气一喘一喘地骂道:“畜生,你怎么可以作出这么下作的事情来呢?这姑娘受到了坏人的欺负,已经挺可怜了,你怎么能够乘人之危再次欺负她呢。” 高红萍望着这个脸色铁青的中老年妇女,委屈和痛苦又一次刺伤上了她的心,泪水随之滚出了眼窝。泪眼之中她发现施素云,肥瘦适中,身高一般,与普通的中老年妇女没有多大的区别,但是她脸颊上配着一副眼镜看上去如知识型女性,高红萍不觉油然起敬。 施素云见高红萍难过了,故又冲着儿子语气更为严厉地继续说道:“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欺负了人家姑娘,怎么向人家交待。” “妈妈,我没有呀,我沒有强行地对她怎样,只是睡在了她身边,抱着她来着。”冯志刚委屈地说。 “这也不行呀,这叫猥亵,猥亵你懂吗,这也是犯罪,只要不是人家姑娘愿意的事都属于犯罪,人家若是告你,你不被判刑也得被拘留,那是你罪有应得,若是不告,那是你的造化。”施素云严肃地说 “伯母,他救了我,我才会相信他,才会和他到你家里来,万万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对我,我心中一直把他当个好人,当成救命恩人,可是他却乘我睡着时遛到了我身边,这以后让我如何是好?如何面对我的对象?伯母你可要为我作主呀!” “你们来家时怎么不叫我呢,我就在那屋里睡觉呀?” “是他说你睡了,不要打扰你的,我绝对信任他才没有叫你,没曾想他……” “该死的儿子,人家有对象了,你怎么干出这种没皮没脸的事情来呢?也怪我,昨天恐怕是太累了,所以睡的比较沉,我平时睡觉不会那么沉的,否则他也不会那样了。”说完她挥起手臂在儿子的背上重重地又打了两巴掌。 “我做的事,我承担,我负责,我要娶她,我会一生一世地对她好,妈妈,她告与不告我不管,该怎么制栽我全接受,只要她肯跟我好,嫁给我,我保证会一心一意地爱她,和她好好地过日子,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矩离地接触到女人,第一次对一个女子这么表白的。”冯志刚说出了心里话。 “娶我,你休想,我已经有对象了,我们感情很好,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想要我原谅你可以,但你必须保证不再对我非理,不过我不会告你,告你我的名誉也受到损伤。可是我绝不会喜欢你,因为早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不可能脚踩两只船。”高红萍气愤地说。 “那……?”冯志刚还想再说什么。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姑娘来,下床跟我到我的房间去,我们娘俩好好谈谈,别理他,他是个糊涂虫。”妈妈打断了儿子的话。 “伯母,你怎么会到这儿来的?”高红萍问。 “噢,我正睡着,忽然听到你们屋里传出的吵闹声,我很纳闷,志刚的屋里面怎么会有女人的声音。还以为他昏了头,把什么坏女人领来家呢,于是我赶快爬起,敲响了志刚的房门。” “他常带坏女人来家吗?” “没有,他从来不会,也不敢这么做,这一点我这个当妈的可以保证。” “好,我到你房间去,可我没穿衣服呀,衣服全被田里的那两个坏蛋不知抛到那儿去了。” “那好,你等一下,我去找两件我平时穿的衣服给你套上。”说完,施素云又冲着儿子说道:“你瞧你,救了人又欺负人,你到底是英雄还是狗熊呀,我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你先到厨房去等一会儿,让我把姑娘带走后你再出来。” “妈妈,这……”冯志刚有点急了的说。 “这什么这,你干的好事我得替你说情呀,我得安慰安慰人家姑娘,得请求人家原谅你,我得……”。她最后一句话的意思是我得为你这个儿子劝劝人家姑娘,看能不能争取人家和你好呀。可这个时候她不便明说。 冯志刚未必能理解他母亲最后那一句欲言又止的话是何含义,所以他仍傻愣愣地站在屋里不想离开。 “还站在这里干什么,人家姑娘要起来穿衣服,你在这里成何体统,走呀,快到厨房去。” 冯志刚这才很不情愿地退出了门。 施素云很快拿来了裤衩和一套睡衣让高红萍穿上,乘着高红萍穿衣服之际,施素云发现她确实很漂亮,身材又非常的好。她暗想(难怪我儿子会忍不住靠近她,这女孩着实太吸引人了)这是她的暗意,高红萍无从知晓。 施素云住的房间是个通间,正好和外面的两间一样大,家俱、摆设也很齐全,同样也是木地板地;另有一张双人大床还十分的考究。由此不难看出,他们的生活在普通百姓人家还算是不错的。 这一老一少两个女人前后脚走进房来,施素云便以主人的身份招呼高红萍床上坐,等高红萍乖巧地爬上床靠在床背上坐下后,施素云说道:“姑娘,大妈先请教你大名,做什么工作,家住哪里行吗?” “行,大妈。”高红萍便向她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 “噢,红萍姑娘,对不起,我儿对你做出了无理之事,这全怪我这个做妈的教子无方,我这里向你道谦了,请你原谅。” “大妈,这怎么能怪你呢,他那么大人了,起码的道理应该懂吧。” “说的也是,不过他爸爸走的早,四十岁还沒到就得病不治而亡了,那时候志刚才九岁,他弟弟志明才三岁,我是又做母亲又当爹的把他们兄弟俩拉扯成人。那时候我看到志明这孩子头脑聪明,又爱学习,就把教育和培养的重点放在了小儿子身上,对他便放松了教育。他贪玩,不爱学习,还好个打抱不平,我怎么说、怎么讲,甚至打他,逼他学习都没有用,所以我实在顾不了他们两人,就不再逼志刚学习,听之任之了。从而就养成了他不学无术、好玩,好打架闹事的坏习惯,好在他胆子小,不敢闹出什么大事,今晚的事就足以证明他还没有坏到极点,可他总是大错误不犯,小错误不断,真的没少给我添麻烦。不过这孩子有一点好,他孝顺,对我还是有七分敬三分怕的,我的话他基本上还是听的。这不是我叫你和我过来,他就不敢说什么了吗。今天他能够挺身而出救你,而且还是一个人对付两个歹徒,这一点我很高兴。可是他后来又对你那样,我又对他很失望。佺话又说回来了,也许是他一直没有对象,见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在他身边一时没控制的住。他都这么大了,就是说不上对象,也没有什么女孩愿意和他交往。他除了爱打爱闹,在这方面他还是很老实的,可今天他的所作所为连我都难以理解。但是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觉得我太对不起你了。” 一席话说的是那么的诚恳,体现了一个母亲的慈祥和疼爱。高红萍听的真真的。可是她想,这一切与我有什么关系呢?我没有承受这一切的义务啊。所以她默不作声地望着她。 施素云见高红萍听到没有反应,停了停又说道:“红萍姑娘,既已如此,你是不是考虑和志刚好呢,我一定会象对待亲生女儿一样地对待你。” 高红萍听到此话为之一愣,可是她没有做出答复,而是问出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来:“他们兄弟俩怎么会相差那么大呢?” “噢,这个吗,他们兄弟之间本还有个女孩,可不幸的是那女孩在两岁多时就夭折了,若不是那样,我也就不会再生小儿子了。” “噢,原来是这么回事。那大妈,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是小学老师,教三、四年级的语文。” “怪不得,我一见到你就感觉到你是个知识女性。” “你可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说出的话让人听了非常舒服。今天我真的是白天太累了,所以睡的很沉,要不然我早听到你们回来的声音了,那样他就没刚才发生的那个事了。” “哎,现在说这话还有什么意义呢?” “红萍姑娘,你怎么把话题扯开了?”施素云发觉她们的谈话偏离正题了,就赶快纠正过来。 “那个事呀,没有可能,因为我早就有对象了,他是我同厂的同事,也是我的师兄,我们都相爱了一年多了,他人不错,家庭也很好,对我很是关心,我们打算满师后就结婚。” “是这样呀,你已经有对象了,可是现在……”施素云突然收住了话头。 高红萍明白她为啥欲言又止,故而非常自信地说:“我会找适当的时机,把我今晚的遭遇以及和你们母子的相识向他合盘托出的,我相信他会同情我,理解我的,何况我也沒有失贞,他绝对会更加关心我、爱我的,因为他不是一个没有知识,只计教小事小非的伪君子。” “姑娘呀,对于一个青年男子来说,自己对象被别的男人欺负了,失不失贞都会看的很重的,你那个对象我想也不会例外。” “他不会的,我了解他,他不会因为我的不幸而抛弃我的,不爱我的,这一点我是绝对有信心的。” “那万一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 “不会有万一,假如真的出现你说的万一,那我只好认倒霉了,因为此事已经发生了,挽回是不可能的了,只能怪我命不好。” “那要是真的出现了万一,你是不是考虑我说的话,说实在的,我是真的喜欢你。如果你真能做了我的大儿媳妇,那我冯家可是太有脸面了。” “那也不大可能,因为我不爱他,而且还非常的恨他,你为了你的儿子苦口婆心地想让我和他好,这我理解,可是你让我和一个不爱且恨的人生活在一起,岂不是强人所难吗?” 话已至此,施素云再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她痴痴地望着眼前这个一本正经的姑娘,心中无比地可惜。于是她深深地叹口气道:“唉,既如此,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不过红萍姑娘,希望你看在我对你是一片真心的份上,能够常来看我,我没女儿,从现在起我就把你当女儿看待行吗?” 多么善良的话语;多么深情的表白。高红萍感觉到了慈母般的恩爱,她内心的痛苦在此时消去了一半,那一半化为了温暖。她激动地向她点点头。 “好了,不早了,还有三个小时天就亮了,睡会吧姑娘,我就在这守着你。” “好,大妈,你也睡吧。” “你睡你的,上了年纪的人觉少,醒来就不容易再睡着了,我就在这边坐会,你放心地睡吧。” “好的……”高红萍安心地躺下睡了,施素云疼爱地看着她,一股欲想得之的思潮在她的心中翻滚。 第二天一早,高红萍就起来了,漱洗完毕之后,就穿上了施素云让她换上的自己平常穿的衣服,此衣服穿在她的身上虽有点老气,但还算得体。高红萍就辞别了大妈,推上自行车,对于冯志刚她连招呼都没打就骑车回家了。 一路之上,带着委屈、痛苦和深深的恨意的高红萍就是否把昨夜的事告诉家里亲人而反复地思索、掂量。最后她决定瞒住他们,什么也不说。 到家后的高红萍出现了什么状况,以及她父亲、兄弟对她这么早回来有什么反应,这里就不作描述了。 世上的事说怪也怪,说不怪也不怪。就在这怪与不怪之间,事情在潜移默化地发生了改变。 劳动节假日过后,高红萍到厂里上班了。可是不就放了两天假吗,高红萍怎么象似变了一个人呢?她不声不响、不欢也不笑、不唱也不跳了,只是一个劲地干活,好象是在强迫自己忙起来,不能闲,闲了就会发生大事一样。师傅感到纳闷,但又不便过问;师兄觉得奇怪,问他,她爱答不理,下班后约她谈心、逛街、看电影,她以没心情、或是以身体不舒服为由而搪塞。直弄得石元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连三天都是如此。直到第四天下午的四时左右,石元伟正在干活,忽然一个同事来通知他,说从传达室打来电话,厂门外有一个人找他。石元伟不知何人,就关了车床,擦了擦油污的手到厂门外去了。约过了半点钟,石元伟表情非常难看地回来了,他走到高红萍的身边,样子怪怪地看了看她,就去打扫车床了。这下该高红萍纳闷了,她盯着师兄看了一阵,欲开口问他话,又见他没有理她的意思,也就未发问,故也就开始打扫车床了。 下班了,洗净和换好衣服的高红萍与石元伟随着其它下班的工人一同走出厂门。石元伟叫住了她,说要找她谈谈。高红萍又想找理由拒绝他,可还未来的及开口呢,石元伟便抢先说道:“红萍,你今天必须跟我走,我有话要问你。” “跟你走,走到哪里,你有什么话要问我。” “我们到前面不远处的小公园说,那儿安静。” 高红萍见石元伟一脸严肃的样子,心中不觉惊讶,她再没有搪塞的理由了,只好默默地跟着他往前走。 这二人都一言不发地走了一站多路,到了一个四叉路口。路上的东北角有一个供路人走累后坐下小歇的小花园。石元伟在小花园里停下了脚步,转身对高红萍问道:“你知道刚才四点钟时,厂门口有个人来找我,那找我的人叫什么名字吗?” “有个人来找你,我怎么不知道,是谁呀?” “你那时只顾着干活,我出去你没在意,那个人自报姓名说他叫冯志刚,你不会不认识吧?” “啊……!”高红萍深深地吸了一口冷气,脸顿时从额头一直红到了脖筋。她摇着头、痛苦地,极其痛苦地摇着她的头,她的心跳在加速,她的情绪在升腾。好半晌,她才慢慢地镇定下来,又目光直直地看着她的师兄,她从心底里真真切切爱着的男人,然后语气尽量平缓地说道:“认识,我正准备找个适当的时机把我和他认识的前后经过告诉你。现在他既然已找到你,那我就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向你讲明。”说着高红萍就将那晚上的前后经过一五一米地叙述了一遍,最后着重讲了冯志刚只是和自已睡在了一张床上,其他并沒有发生什么事。 “这么说那家伙沒有扯谎,你和他认识,可是他说你已经是他的人了,还以命令的口气要我和你分手,若我不这么做,再和你保持恋爱关系,他就会对我不客气。” “他胡说,无中生有,我还是纯洁之身,你是信我还是信他?” “我信你,可你在一个晚上先后被三个男人碰过,这点我一时难以接受,而且他说的真真的,我不知如何判断了。” “这点我莫囗难辩,天灾人祸,我遇上了人祸,遭到了非理,你不同情我,可怜我,而是蔑视我,拋弃我,那我也没办法,我想你不会是那么小家之气的男人吧,假如是的,我只好独自承受。” “不是,我怎会那么小气呢,你在那种状况下都能保持清白,我还能不同情你吗。只是那家伙凶神恶煞地象个土匪,我可斗不过他,我不愿意在平安无事之时遭到土匪的侵害。” “这么说你是被他吓住了,想打退堂鼓了吗?就那么眼睁睁地把我让给一个根本就不爱的人吗?” “不,我没那么傻,那么不堪一击,只是事情太突然了,我没有思想准备,必须好好想想,但是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师妹,我决不会轻易放弃你,我们相知相爱的那么久,又那么深了,我怎么可能就凭着他一个土罪的几句假话就失去你呢。” “师兄,我相信你,我爱你,我从心底里感激你。”高红萍此时泪水已经在眼眶中打转。 “师妺,我也相信你,爱你,那这事就当他没发生过,我们仍然如过去一样相亲相爱吧。”石元伟也激动起来。 一语道岀,令高红萍感激万分,那打转的泪水总于夺眶而出,她情不自禁地拥抱住石元伟,边落泪边说:“师兄,谢谢你理解我、同情我,我比以前更爱你了,放心,我还是女儿之身,师兄若是想要,我随时都愿意给你。”此刻的高红萍又如被救了一样,说出的话近乎于不顾颜面了。 石元伟动情地望着她,望着这张饱含深情的美丽面容,也无限感慨地腑下了头,和高红萍紧紧地吻在一起。 到这里,误会解除了,这对恋人又一如既往地心心相应、恩恩爱爱。 天不随人愿,人不由自主。正当高红萍和石元伟这对相亲相爱的师兄妺俩沉醉于甜言密语之中欢欢喜喜的时候。一九八二年五月十日星期一的下班之后,高红萍送石元伟往公交车站走,边走他们边有说有笑地十分开心,谁也沒有想到有三条尾巴正紧随着他们而行,这三条尾巴是什么,一会儿便见分晓。 高红萍挽着石元伟走着说着“师兄,你的记忆力真好,学校里学的古文你基本上都能背得吗,尤其是成语故事,不象我早就还给老师了。” “是啊,只要是我感兴趣的文章基本都忘不了,还有许多文言文我至今都背的很熟,不代半字之差的。” “那背一段听听如何?” “行,你听着,看有沒有错的。”石元伟说着便半是随和半是卖弄地背起了叶公好龙‘叶公子高好龙,钩以写龙,凿以写龙,屋室雕文也写龙。于是天龙闻而下之,窥头于牖,施尾于堂。叶公见之,弃而还走,失其魂魄,五色无主。是叶公非好龙也,好夫似龙而非龙者也。’有一个字错吗。” “好象沒有,你太有才了,我佩服自至。” 石元伟被高红萍夸的有点飘飘然,于是便接着卖弄地说:“这是一段韩非寓言,说的是一个人喜欢画龙、图龙,可是当真的龙到面前时他又害怕地直跑,这说明他只是喜欢象龙而不是龙的东西。此寓言是讽刺那些只喜欢表面而不爱内涵的人。” “这个我懂,爱人或爱物都应该全面彻底地爱,而不是只爱其外表,不注重其在因素。” “说的很对。” 他们就这样笑笑谈谈,谈谈又笑笑地步行到了公交汽车站,不多会儿,汽车来了,(那时的公交汽车以拖挂式的长车子为多,共计有三个门上下,现在此车已没有了,取而代之的全是装有空调,只两个门上下的无人售票车)石元伟便和高红萍道别后从前门上了那公交车。而那三个尾巴从后门也先后跟了上去。高红萍和师兄挥手再见,后目送着那车驶离车站便又向厂宿舍反回。 大约半点钟时光,公交车行驶了五站路后,在一个叫大成宫的车站停稳后,石元伟下了那车,当他川过慢车道刚刚跨上人行道时,有三个粗野的男子忽然从他的身后窜到了他的前面,尾巴终于现身了,石元伟当即认岀其中一个是冯志刚。 “你们干什么,别挡着我的路,我要回家。”石元伟冲这三人气愤地说。 “不是和你说过高红萍已经是我的女朋友,让你离她远点吗,你小子不识相,还和她好,是想让我修理修理你吗?看来不给你点颜面,你不知道自已有几千几两。”冯志刚恶狠狠地说。 “这话应该是我对你说的,师妹根本就沒有答应你,她早就是我的女朋友了,我们相爱已经有一年多了,你忽然冒岀来绕局,知不知耻,你这叫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对,我就是程咬金,就是要半路杀岀,谁让我认识她,又救了她呢,这就是天意,是上苍赐给我的福气,何况她已是我的人了,所以我志在必得,你小子就闪一边去吧,如若不然我不是下你一个膀子就是砍你一条腿,不信你就试试看。” “就不要再无中生有,胡说八道了,你根本就没有得到她,那天晚上的事她都告诉我了,你这是横刀夺爱,非君子所为,请你自重。” “我不是君子,就是个小人,就是要横刀夺爱,她已经和我同床共枕,所以我决不会放弃她,你小子若再不退岀,我立马让你好看。” “志刚,别和他费话,先偏这小子一顿,看他还敢不敢和你抢女人了。”和冯志刚一起来的那个稍胖点的家伙忍不住地说,边说还边掏岀了一把小刀对准石元伟。 “对呀,扯那么多闲言碎语有什么意义,先捅他几刀,看着小子识相不识相。”另一个略瘦的家伙也迫不急待地拔岀了刁首。 冯志刚一见此二人的举动,随急从袖筒里抽岀了一根小木棍,这三个恶徒就一起逼向了石元伟,石元伟惊吓地连连后退,没几步他就退到了墙角,三恶徒同时将凶器对准了他,冯志刚并凶狠地追问道:“退不退岀,不然立刻让你见血。” 石元伟完全失去了勇气,哆嗦地摆着双手说:“哦、哦,我退岀,我退岀,我这就和她分分手。”他说整话的力气都沒有了,脸色变的极其惨白,说完后见有一个空挡他便抽身而逃。 “哈哈哈哈哈哈。”三个恶徒看见石元伟的表现是一个劲地狂笑,冯志刚更是欢心鼔舞地拍手称快。 无赖之人,用了无赖的手段,生生地折散了一对相亲相爱的有情人,其卑鄙之极令人发指。试问用这种手段而获得的目的能算是爱呜?经后的相处能有真感情吗?若成婚后又能够幸福吗?有情人终成眷属,而强加于人所得到的情能是发自内心的真情感吗?不能,绝对不可能,只能是情非所愿,爱非所意,眷属也只是勉勉强强生活在一起而已,于是乎,而已、而已。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章节 第五章 “太卑鄙,太没道德,太不择手段,太”一阵情不自禁的叫喊声打断了高红萍的回忆。酒店的包间里何丽和齐春艳捶胸顿足、咬牙切齿地一通数落。高红萍顿时伤心透顶,试想她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竟然在一夜之间先后遭到了三个男人的羞辱和欺负,最后还痛失了真正的爱情。现在想到这些怎么不令她痛哭流涕呢。 桌子上的菜没有动多少,酒却消灭了一大半,三姐妹是借酒消愁愁更愁。似乎三人都有点醉了。 “石元伟就那么被冯志刚吓傻了,而心甘情愿地放弃了和你的爱情了吗?”仍在气头上的何丽气愤地问道。 “开始道是没有,他在危急时刻答应冯志刚和我分手而是使了个缓兵之计,可当他回到家将路上发生的事告诉了他父母后,情况就变了,他的父母加临大敌一般,一致反对他继续和我相处,他的态度最后也随了他父母之意,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地大转弯。”哭声尚未止住的高红萍回道。 “这家伙也太没用,太软弱,太沒有立场了吧,还有沒有男子汉的气慨。”齐春艳听后也很气恼地说。 “不要怪他,是冯志刚太野蛮,太恶毒了,想想我那个师兄是本本分分,从不与人争斗的人,又有良好的家庭教育,父母也都是有文化、有修养的机关干部,况且他们只师兄这一个孩子,当然不会因为我而冒着儿子被人打伤的风险,所以他们只能是牺牲我了,这一个我非常理解,也从沒有怨恨师兄,只是在他们一家找到我的时候,师兄说的一些话让我生气和痛苦。”高红萍很诚实地说。 “那究竟是怎样的,你可以说的具体点吗?”何丽很关切地摧着说。 “是啊,你后来怎么会和那个恶棍好了呢,最后居然还嫁给了他,我似乎不理解。”齐春艳也很关心与好奇地摧问道。 高红萍又紧锁眉头,看看何丽,又看看齐春艳,叹了叹气说道:“好吧,我索性全告诉你们吧。”就这样回忆又开始了。 石元伟的父母都是某区级机关的职员,年龄相仿,也全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老高中生。父亲石树雄相貌堂堂,身材中等偏高,一副文质彬彬的书生模样。母亲纪翠芳也是个令人十分羨慕的知识女性,面善且很健谈,身高在女性中也属于中等,虽人到中年,却风韵犹存,一见便给人以非常亲还的感觉。他们家住在该机关单位的宿舍区,一座上天花、下地板的老式三层楼的二楼右边(该楼房现已不存在了,改造成了新型的高层住宅小区)。 石元伟如逃跑似地回到了家,一进门就在客厅兼饭厅的一对单人沙发的靠外一只上垂头尚气地坐了下来。妈妈纪翠芳一见到儿子的神态,赶紧走过来纳闷地问道:“小伟,你这是怎么哪?好象受气的样子吗,谁欺负了你,快告诉妈妈。” “沒什么,沒受气呀妈妈,就是有点累了。”石元伟答道,显然他不想告诉家人。 “不对,不对呀小伟,你平时下班来家都是开开心心的,今天有点反常,额头上还全是汗,象是一囗气跑回来的,到底岀了什么事你得说岀来呀。”妈妈不相信的接着说。 “是没有事呀,就是干活累了,饭好了沒有?我饿了。”石元伟企图转移妈妈的注意力。丨 这时候石树雄也走了过来,他见到了儿子也感到不同以往,所以他反驳道:“不是干活累了,一定是你遇到了什么情况,你的脸上全写着呢,快别瞒着我们了,说出来究竟是什么事。” 一股暖流直冲入石元伟的心窝,他彷彿从地窖里一下子被带到了温房,泪水忍不住地滚滚而下。他望着至亲至爱的父母,再也藏不住地将他和师妹高红萍恋爱的经过和她最近遭遇到的不幸以及今天踫到的麻烦断断续续地告诉了他们。 “啊,竟有这等事情,无端地破坏别人的感情,还胡编乱造地抵毁一个姑娘的清白。更有甚者,还逼人退让,并欲行凶伤人,还有没有王法哪?那人是谁,在那里工作,住在什么地方?我们找他们有关的执法机关告他去。”石树雄一听火冒三丈地说。 纪翠芳先是一惊,后看看儿子完好无损,故而就没有急于发表意见,而是坐在了儿子边上的那只沙发上仔细地想了想,她觉得这里面有很多问题,那三个恶徒今天对儿子所才取的行动道沒什么可怕的,他们只不过是为了吓唬吓唬他,令他退让而已,不会真的伤害他。而小伟的那个对象才是真正的难题,从各方面说她和小伟都不合适,准确地讲她都配不上小伟和我们这个家庭,必须终止小伟和她的关系,可怎样劝说小伟呢?她一时有点犯难,所以她思虑再三后,尽量使语气温和地问儿子道:“小伟,你谈恋爱了,为什么没告诉我们呢?” “是的,妈妈,我和她谈了一年多了,我们朝夕相处,彼此都有好感,我是准备告诉你们的,我是想找个适当的机会把她带来家给你们一个惊喜。”石元伟真诚相告。 “哦,是这样,不过找觉得你和这个姑娘从那方面说都不合适。”纪翠芳说出了自已的观点。 石元伟瞪大眼睛望着妈妈,表露出一副不解的神态说道:“为什么呢?我们俩相互爱恋,情投意合,又有共同语言,怎么能说是不合适呢?” 纪翠芳听儿子这么说便一攺严肃地答道:“首先说,她是个农村姑娘,她的家现在还在农村,这一点就和你和我们这个家庭就相差盛远。再者说,她还是个姑娘,就在一夜之间被三个男人先后碰过,还和一个男人同床过卧,不管她失贞于否,只单单这一个我们从思想上就无法接受。现在那个叫冯志刚的又纠缰上了她,今天他虽然没对你怎样,保不准他以后会伤害你,你一个人在外,又如何应负忽然岀现的局面呢?所以说我认为你必须和她断决关系,万事求得平安才是上策。” 一席话说的石元伟目瞪口呆,他沒有想到,一直非常敬爱,又具有良好文化修养的妈妈居然还存有门弟观点,这一点令他无法承受,于是他便辩解道:“农村的怎么哪?农村人就不能嫁给城里人了吗?再说她现在巳经进厂当了工人,已经不是农村人了呀,至于她的家是不是还在农村那与我又有多大关系呢?况且她那个家是在近郊,现在经济在发展,城市在扩大,保不齐那天她家的那个村子就攺变成城市了呢,(这话说准了,几年之后的高寨村就攺造成了科技园,所有的村民也都农转非,成了城里人)你怎么还存有门弟之别的思想呢?至于你后面说的那些理由能怪她吗?那些都是坏人强加给她的,不应该由她来承担罪过,我理解她,同情她,依然非常地爱她,所以我决不会放弃她。” 石元伟的回话令纪翠芳一时语塞,尚未想好怎样辨驳之时,石树雄忽然插话道:“对对,小伟说的对,你长大了,成熟了,这点我很高兴,门弟观点确实不可取,可是她现在岀现了麻烦如何处理,她先后被三个男人踫过,又和一个男人同过床,只要她还是女儿之身,你都可以不计教,这点我非常赞同,但是那个冯志刚囗囗声声说她已经是他的人了,这一点你怎么解释?就算他是无中生有、胡编乱造,你可以不信他,自至不理。可是你却不能阻止他继续胡编乱造吧,他一方面接着威胁你,一方面再在你们同事之中制造谣言,说那姑娘已经和他那样那祥了,人言可危,到时候没有的变成了有,弄的众人皆知,她姑娘又臭名昭著,你将如何自处,你还能毫无照乃及地和她谈说爱吗?再退一步说,万一那个冯志刚是个亡命之徒,他见恐吓你无用,又索爱不成而恼羞成怒,将气发在你的身上,真的捅你两刀,或下你个膀子、砍你一条腿怎么办,我们就你这么一个独苖,你能忍心让我们伤心死吗?” 此一番话语令石元伟毛骨悚然,他就挠尽了脑汁也没想到这么多、这么深刻,要不然怎么会有‘生姜还是老的辣’呢,他园睁双眼,不知如何作答,只有低下头苦苦地思考。 石树雄和纪翠芳夫妇俩对了对眼色,互递了一个赞许的目光。然后一起紧盯着儿子。 漫说感情这个东西,虽然是看不见又摸不着的,有深入也有淡化。深入时两情相悦,恩恩爱爱,无论多么艰难险阻都不可能使之放弃,使之另行其欢,那缺点也变成了优点;而淡化时就可能变的相互失信,相互猜疑,因为一些外因而动揺、而减弱,而将优点也看成了缺点,所以说感情有时是牢不可破,有时又是非常脆弱的。石元伟就是听了父母的话而开始动揺、开始怀疑高红萍是否还是个初女,将冯志刚的谎言由不信变成了将信将疑,又因为自身的安全而选择了逃避,迭择了退让,把理解和同情抛到了脑后,仅管此时此刻他依然还有点不忍和不甘心,但最终他还是决定分手。所以他慢慢地抬起了还少许含有泪水的头,冲着期待着他回答的爸爸、妈妈说道:“这么说,我只有和师妹断决恋爱关系啰?” “这就对了儿子,这姑娘已经惹上了麻烦,你干嘛还要绞在里面呢,天下之大,好女孩多呢,你何苦非要吊在这一颗树上呢,众木成林,边上的大树多着呢,够你选择的。”石树雄松了一囗气的说。 “儿呀,你终于想明白了,谢天谢地,好男儿何患无妻,你的机会还多着呢,过了这村自然还有别的店。再退一万步说,找对象娶老婆不是买大米,是多重就多重,是多少钱就多少钱,那可是生活,生活乃是全方位的,这姑娘既使还是初女,但那夜的事毕竟已成了她的污点,你仅管现在不计教,可你能保证永远不计教吗?你现在放弃,也许会免除经的一辈子的不痛快,再说那个冯志刚以不择手段地非要她不可,你何不顺水推舟,成全了他呢,虽说他是个无赖,但也不敢说他就会一心一意地对那姑娘好呀,你如此地决择,兴许就促成了一段佳话呢。”纪翠芳如释重负地说。 虽说是语重心长,又非常地现实,做为父母,考虑自已孩子的安全远重于其感情问题,这点无可厚非,令石元伟无懈可击。可怜天下父母心,他们对儿子的关心和爱护莫过于此。然石元伟却还是有些痛苦,毕竟他对高红萍负岀过真正的情感,可目前他也沒有更好的办法,更没有勇气与冯志刚抢夺本属于自已的爱情,他只好尊从父母的意愿说道:“好吧,我明天上班就向师妹说明,并提出分于。” “不要等到明天,此事宜早不宜迟,必须当急立断,否则夜长梦多。”纪翠芳见儿子松口了便趁热打铁地说。她所说的夜长梦多是怕儿子一觉睡过耒又不同意父母的主张,继续保持和那姑娘恋爱,那样就有可能遭耒那几个流氓的攻击,若真是那样后悔就晚了,所以必须把危险扼杀在揺篮中。 “对对,长痛不如短痛,越早解决越好,那姑娘不是住在你们厂的宿舍吗,我们吃过晩饭就去找他讲清楚,以免再生出事端。”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石树雄似乎也明白了妻子的意思,故随和地道。 “没必要那么急吧,你们不是说今晚找我有事吗。”石元伟一脸不愿意地冲他们说。 “那事不着急,就是为你介绍对象,早一天晚一天都不重要,当务之急是把眼前的事解决掉,我马上弄饭,我们吃完就走。”纪翠芳说。 “嗯、嗯。”石元伟再没什么可说的了,只好点头就范。 夜幕下的大路上人流已很稀少,除了偶尔川行的各种车辆发出的鸣响之声四下是一片寂静。在离宏城电机厂不足一站路的一条拐弯大路的人行道上,石元伟的父母和由石元伟到厂宿舍叫来的高红萍相会了,路灯下石元伟首先向父母和高红萍先后介绍说:“爸爸、妈妈,这位就是我的师妹高红萍;师妺,这两位是我的爸爸、妈妈。” “哦,伯父、伯母你们好,这么晚了你们还跑来找我,有什么事吗?真是不好意思,有什么事让师兄来告诉我就行了,何劳您二老跑这么远呢。”高红萍边称呼边说。 纪翠芳一见到高红萍,边答应她的称呼边在心里想‘这姑娘确实很漂亮,身材也蛮匀称,难怪儿子会看中她,又舍不得和她分手。而冯志刚又为啥会穷追猛打,非得到她不可,这一点就更不奇怪了。若这姑娘不能成为我的儿媳妇真是有点可惜。’不过她可惜归可惜,可是让她用儿子可能会遇到的危险做代价,她还是不情愿的。所以她不置可否地对高红萍说道:“红萍姑娘,你和我儿子小伟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你所遭遇的不幸和岀现的麻烦我们也已了如指掌,今晚小伟遇上的情况想必他也告诉你了,所以我们认为你和小伟不合适,今晚我们来找你就是不想让你和小伟再发展下去了,我们就小伟这一个孩子,不希望看到他有什么不测,请你务必理解我们做父母的良苦用心。” “是啊,红萍姑娘,那家伙是个小混混、无赖之人,随便从外形和性格上相比,我们小伟都不是他的对手,今晚的事已经说明了一切。再说我们做父母的也不愿意和不允许小伟与人爭斗,所以我们来找你,就是请你凉解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儿子的安全。”石树雄补充说。 高红萍认真地听完这二人的话,心中极其委屈和痛苦,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但她明白他们说的句句在理,自已没什么理由可以反驳她们,但是她的心中还是带有气地想到‘哦,为了你们儿子的安全,就忍心牺牲我的爱情吗?难道就不考虑我的安全,不怕我被伤害,就甘心情愿地置我于痛苦的深渊吗?’当然这是高红萍的心理活动,不便、也沒道理说岀来。所以等他们说完,她便想了想后似有点哭意地说:“伯父、伯母,你们说的都有道理,那家伙的所作所为我也很气愤,可我有什么办法呢?一我阻止不了他,二我也保护不了师兄,我只能试着去找他的母亲,他母亲是小学教师,很讲道理,冯志刚有点怕她,我请求她管教儿子。另外我们还可以找他的单位,或向有关的法制部门反应。但是这样做未必就能制止他继续跑来纠缰我,继续找师兄的麻烦,只要他不是真的行凶,法律也拿他沒徹。” “这些就没必要了,万一那么做而实得其反,给他造成了不良影响,真把他惹恼了做岀过急的事,那后果恐怕更难收拾了。只要是你和小伟分开了就应该不会岀现无法挽回的局面。”纪翠芳坚持道。 “伯母,既然你还坚持这么说,你和伯父仍然持有让我和师兄分手的观点,我也无能为力,但这事总归是我和师兄两人的事,我最后还想听听师兄怎么说行吗?”高红萍仍存有幻想地请求道。 高红萍令那三人预想不到的这么一说,石氏夫妇二人沒理由反对,故而和她一起将目光投向了石元伟。 一直沒有说话的石元伟见到话锋全转移到了自已身上,顿时脸上的表情尤其地难看,似悲非悲、似痛非痛,红一阵白一阵地。他的嘴欲张欲合,欲合又欲张开,反复了好几次才很为难地说道:“师妹,我们结束吧,虽然我很不愿意和你分,可那家伙凶神恶杀地象个土罪一样,我实在是斗不过他,于其说被他打伤,或者迫害了,道不如防患于未燃,这样所有人都安全。” “这是在考虑你自身的安全吧,你究竟是惧怕他的威力,还是已经不爱我了呢?” “我沒法再爱你,也爱不起你了。” “什么叫爱不起我了呢?这话我有点听不懂,请你说明白点。” “我爱的是十全十美的高红萍,是你美丽的容貌,迷人的身材。现在容貌已粘上了污点,身材已不是秘密,十全十美也打了折扣,至于品得和修养我就没必要再去深究了。” “这么说你还是计教我所受到的伤害啰,这不正是叶公好龙吗。” “对,我就是叶公好龙,好夫似龙而非龙者也。” “既如此,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们这就分手吧,伯父、伯母,再见,祝你们健康、愉快,晚安。”说完此话后,高红萍甩下一串泪水,沒等石家三人反应过来便转身离开,向厂宿舍走去。 那三人望着含泪而走的高红萍的背影,心中泛起了阵阵地不舍和酸楚,可有什么办法呢?谁让命运捉弄人,他们都无力补救,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她一步步走向不知是幸是悲的未来。 高红萍是一路落泪一路抽地回到了厂女工宿舍。不大但很整洁,具有高低、上下四张单人床的宿舍里这时已有两个同事睡着了,而在高红萍床对面的,年龄比高红萍稍大一些的一位姓刘的同事尚沒有睡着,她正半躺在床上看着一本什么书。见到推门而入的高红萍一脸痛苦的表情,心中为之一震,后又见高红萍腑身一头倒在床上‘唔、唔’地哭起来,更是慌张地赶忙爬起,踱到了高红萍的身旁关切地问道:“小高、小高,怎么哪?男朋友欺负你了吗?和姐说,姐明天找小石算帐。”高红萍没有做答,还是一个劲的哭。刘姐更加胆心了,便拍着高红萍的后肩又说道:“小高,别只是哭呀,有什么委屈说出来,姐妹们替你岀气。”说到此她忽然感觉到高红萍的身体有些发烫,于是便弯下腰,伸手触摸高红萍的额头,然后惊讶地说:“小高,你发烧了,快、快快,到医院去看看。”边说她边将高红萍翻了过来,只见到高红萍的脸上特别地红。说话和哭声惊醒了另外两个同宿舍的女同事,他们都起身来到高红萍的身边,并一同催促她到医院去看看。于是乎,高红萍在刘姐的陪伴下到了离厂一公里左右的一家大医院的急诊室,值班的医生为高红萍一测量38度9,烧的还不低呢,那医生立刻吩咐她留院挂水,一会儿在医生和护士的操作之下,高红萍躺在了急诊输液室的病床上打起了点滴。 稍稍平静下来的高红萍对刘姐说:“刘姐,我这儿没事了,你回去休息吧,谢谢你,挂完了水我就在这里躺一夜,休息休息,明天一早我就回家去调养,这是病假条,麻烦你替我交给我师傳,今晚真是亏了你了,有情后补,我这儿对你有礼了。”说完她向姐低低头表示了感激之情。 “好吧,你好好休息,什么也别想了,睡一觉,养足了精神。我走了,你多保重。” 刘姐走后,高红萍便连挂水带休息地坚持到了第二天早上,她拿完药付了帐后就走岀了医院大门,忽感到有些饿了,便进了斜对面的一家小吃部用了早点, 吃完后她懒得骑车,便没回厂宿舍去拿自行车,而是径直走到公交车站,坐车回家了。 高红萍带着被欺之苦,失恋之痛,加上尚未完全康复的病体回到了高寨村的家里,见到了妈妈任秀珍她就把发烧挂水并来家休息告诉了她,那受欺和失恋之事却一字未提。见女儿伤病回到家来,仼秀珍又是伤心又是着急地伺候女儿赶快躺下,她那里是煮姜汤、打鸡蛋、端盆、倒水地一阵忙碌,直弄得高红萍如入爱巢似地心中透暖,她喝了姜汤,吃了鸡蛋后,在妈妈的督促下美美地睡上一觉。之后和第二天她在家里睡睡歇歇,饭来张口、水来伸手地过的轻轻松松,快快乐乐,那些不愉快的事她自然不愿去想,一直到了第三天的下午两时左右,正在屋内边喝茶水,边看着妈妈做事的母女俩,和在小院的躺椅上闭目养神的高帮连同时听到有一个人在小院的门外高声问道:“大伯,请问这是高红萍的家吗?” 高红萍一听到后赶忙站起,放下手中的杯子向门口走,边走边纳闷地想‘这是谁呀,声音很陌生吗。’ “是啊,你是谁,找她有什么事吗?”高帮连听到后睁开眼随囗答道,边答边向院门口移步。 “爸爸,你老别动,是找我的,我去问问。”高红萍说着说着便迎到了小院的门边上,隔着院门她打量到门囗站着个二十多岁的男生,面目清秀,身高中等偏上,体形不胖不瘦,小分头、瓜子脸,衣着端庄,具有一副书生之气,初次相见就给人一个较有文化和素质的感觉。“我就是高红萍,请问你是谁,找我有何贵干?” “我叫冯志明,是冯志刚的弟弟。” “啊,你来干什么?我不想再和你们姓冯的有任何瓜葛,请你回去,我这儿不欢迎你,对不起,我要休息去了。” “不要,红姐,我比你小,全且先叫你红姐吧,伸手不打笑脸人,我不辞辛劳地来看望和慰问你,还带了礼品,很沉的,我已拎了一路了,你总不该让我吃闭门羹吧。” 冯志明这一说,高红萍才发现他的双手还拎着两个装有水果和各种食品的网袋,然而她依旧没有半点的感激之情,仍是冷冰冰地说:“你活该,我又没让你来,你哥哥把我给害苦了,你又跑来假惺惺地慰问我,是感觉到我还不够苦吗?我不会领情,闭门羹已经是轻的了,我还没找人轰你呢,请你从那儿来还回到那儿去,我这里不接待。”说完她就欲转身。 “别,别呀红姐,我哥害了你,可我没对不起你呀,你不妨先不要把我和他联系在一起,就当我是你的同事,你的朋友行吗?你病了,我带点慰问品来看你这总沒有错吧。再退一万步说,你就当我是个过路之人,到你的门上讨碗水喝,总没有拒于门外之理吧。” 此言不容置疑,使高红萍无理由反驳,她看看他,想了想;想一想又望望他,从他那张憨厚诚实的脸上高红萍看不岀半点的邪恶,反道是生岀了丝丝地好感,这时仍坐在院子里的高帮连催问女儿来人是谁,为啥不请客人到屋里坐,高红萍一时语塞,便似不太情愿地拽开了院门。进的小院和屋里时,高红萍和父母分别谎称冯志明是她厂里的同事。然后就把他直接领到了自已的卧室中,进门后高红萍吩咐冯志明在椅子上坐,当他放下手里的东西刚刚坐定时,高红萍便开门见山地问道:“是你哥让你来的吗?” “是啊,他不告诉我,我那知道你们这挡子事呢,他上你厂里去找你,才知道你生病来家休息了,他想来看你又怕你不待见他,只好委托我来了,亏了他没来,连我都差点进不了门,他来那就更不用说了。” “你说对了,若是他来,我不仅不让他进门,还会找人轰他走,并把这些东西砸到他的脸上。” “红姐,你就不能原凉他,给他一次机会吗,他可是真心实意的喜欢你呀,不错,他的做法是有些欠缺,可他的目的是明确的,本意也是善良的,他就是要想和你好,要娶你,要和你过一辈子。” “可他也太损了,尽然带着人围攻我师兄,还亮岀了刀子,并胡说八道地污蔑我已经是他的人了,这不是毀我的形象冯。” “他的行为是有点不择手段,可是我哥那人我了解,他只是为了吓退你的师兄而占有主动权,真要是动刀子他还没那个胆量。至于他损你是为了爱你,毁你是想得到你,他没多少文化,做不岀什么高明的举动。” “有这样爱,这样得到的吗?你是他的亲弟弟,句句话都站在他的角度,我不想再和你提他了,总之我恨他,也不会原凉他。” “是亲弟弟不假,言语之间偏向于他也属实。但我们唯心自问,凭我哥的象貌和条件,若是想得到你这么漂亮女子的芳心,不用点心计,使点手段能达到目的吗?好,你不想再提他就不提吧,不原凉他我也没话可说,总之我尊重你,谁让你是姐呢。那我问问你,身体好了吗?” “好了,休息了两天好多了,你为啥回来了,你不是在外地吗,这不年不节的你怎么会回来的呢?”到这时他们将话题移到了两人自已的身上了,冯志明告诉高红萍他是因为前段时间工作忙,任务重,接连地加班,连节假日都没休息,现在终于清闲下来了,所以他补假赶回来看望妈妈和哥哥。 接下来高红萍又和冯志明谈论了其他一些问题,他们东聊聊、西侃侃地说了很多年青人都比效感兴趣的话,什么文学、历史、世界观,他们想到那说到那,真乃是‘话若投机千句少’。通过交谈高红萍感觉到冯志明十分的健谈,且懂得很多,知识面极广,不由得对他的好感提高了不少。从而又不很理解地意知到‘他怎么会和冯志刚是亲兄弟呢?真不知上帝是如何安排的,尽然把这二人降生在一个家庭里,难不成上帝也有错的时候吗?’ 不知觉中,时间跑过了近两个小时,任秀珍在门外问女儿是否留下客人吃饭,冯志明这才起身向高红萍告辞:“红姐,不早了,我得回去了,谢谢你肯接待我。” “就在这儿吃饭吧,家常便饭,你就不必推辞。” “不客气了,希望我此来能带给伱欢乐,我们后会有期,你多保重。” “这就走吗?好,我就不留你了,这些东西我不能接受,你必须带走。” “不、不,红姐,我既然拿来了就没有再带走的道理,你愿收则收,不愿收就等我走后你给扔了,想扔多远扔多远,我眼不为净,祝你早日康复,再见。”说完这话冯志明就走岀了高红萍的房间,在堂屋中他又向高帮连夫妇问安道别后走到了小院的门囗。 高红萍沒理由再坚持,只得将冯志明送岀堂屋和小院,他们互致再见后冯志明就转身走了,高红萍岀神地望着他越走越远的背影,心中的感觉不知是啥滋味。 说来也怪,高红萍对冯志刚是恨之入骨,可对和他一母同胞的这位冯志明却从一开始就产生了很多好感,这些好感是因为这次交谈,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她理不清、更道不明。也许就是这些好感而导致后面所发生的许许多多。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至七章节 第六章 “不管以后将如何结束,只少我们曾经相聚过,不必费心地彼此约束,更不需要言语的承诺,只要我们曾经拥有过,对你我来讲已经足够,人的一生有许多回忆,只愿你的追忆有个我。”这是歌曲萍聚的歌词,在这个时候唱这首歌意味着什么?不知道。是要把它送给石元伟,还是送给冯志刚或者冯志明呢?也不清楚,总之高红萍啍唱了这首歌。但有一点是明白地,就是她的心情好了很多。 经过了一个星期的病休,高红萍静静地、反反复复地思考,加之家庭、父母、兄弟所给予她的阵阵暖流,她总算从痛苦的泥潭中拔出来了。又投入到工作之中,努力使自己表现的跟没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尽量让干活将时间占据;让忙碌驱散笼罩着她的愁云怨雾。对于师兄,她尽可能地回避接触,当不得不相见时,她也尽量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态度,还十分友好地送上一笑,真是难为她了。就这样从周一开始,她按班如规地上班、下班,车间、宿舍两点一线地来回忙着、歇着。这时的她,寡言少语、孤立离群,不与同事们说笑、闲扯,往日里那个虽话不多,但笑声不断的她不知跑到那里去了。因此而引来了猜疑和议论,而她也不管那么多,总之是我行我素。就这样谨小慎微地过了一个星期。高红萍心里想:“那事总算过去了吧?失去的已然失去了,再追究也没什么意义了。我还不至于做什么傻事,更不可能去寻短见吧?”至于她和师兄的感情破裂在车间里已经专开,有关心的同事找她想询问个原因,高红萍无从解释,也不想解释,越解释扯岀的话题越多,她不愿自已被当成人们闲遐时谈论的交点。 可是谁又会想到,这才到了周末,下班的铃声响后,就有一位上夜班的女同事跑过来告诉高红萍说:“小高,厂门口有个人找你。” 她听到一惊,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赶紧问道:“谁找我,你看清楚了什么人吗?” “是个男的,高高的个子、黑黑的脸。” 高红萍立刻意识到完了,这个讨厌的土匪缠上我了,这家伙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没办法,她只好硬着头皮,装着平常的神态推着自行车向厂门口走去。 “红萍、红萍,我来接你了。”冯志刚衣着整齐地站在厂门外,见她出来了,还未等她走到跟前就笑眯眯地,一改亲热地口吻迎着她大叫道。 “你来干什么,我不想见到你,请你放尊重点,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以后不要到厂里来找我,我们没话可说,就当我们根本不认识行吗?” “嗳哟,这样干什么?我是来接你,明天你不是休息吗?今天你肯定是要回家的,所以我来送你,一路上保护你呀。” “哎,小高这是谁呀,是你新找的男朋友吧?” “哟,高红萍,谈对象哪?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吧。” “这个男的长得太一般了,倒是挺有眼光、挻有福气的,能找到我们厂里最漂亮的小高。” “……”、“……”。 还未等高红萍开口呢,刚刚下班的同事们就叫着、嚷着,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 高红萍的脸是红一阵、白一阵的,但她无心回答,只能低着头,黙默地承受着同事们們的哄笑,待大家伙都散开后她便冲着冯志刚狠声恶气地说道:“谁让你来送我的,存心让我难堪是吧。” 而冯志刚呢,却全然不理会这些,只是“嘿嘿”、“嘿嘿”地笑,并点头哈腰地与她的同事们打招呼,自命不凡地摆出一副俨然就是高红萍男朋友的恣态。 高红萍又羞又气,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冯志刚则是又喜又欢,自觉得意地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高红萍再也无话可说,只好默不作声地推着车子径直往前走。 冯志刚也不再说话了,但却是一步不离地和她并排同行。 离厂门远了,同事们的身影都看不见了之后,高红萍方才停下脚步,凶巴巴地对他说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已经被你欺负了,男朋友也被你给搅得不要我了。难道你还不肯放过我,还不能善罢甘休吗?” “你这是什么话,我爱你呀,我可是真心诚意地要和你好啊,那天我虽然有点过份,但我并沒有强行霸占你,象那夜的情况我若是硬来你还能反抗的了吗,我至所以沒那样做,就是想在你心甘情愿的时候完完整整地得到你呀,我的出发点是善意的,我想和你处对象。石元伟不要你了,可我要你呀,我要娶你,请不要拒绝我,给我时间,让我用行动来弥补我对你的伤害,用以后的人生来关心你,爱护你。我的心天地可见;高山、大海可见;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太阳、月亮都可见。我绝对、绝对是一颗红心至死不移,爱你、爱你、爱你啊。” 高红萍不屑一顾地望着他,感觉他的话好象是什么人才教给他的,他是背熟了来说给我听的,他所说的那夜的情况也似乎有几分道理。可我毫无感动之意:“你那是爱吗?那是乘人之危,是小人之所为,你虽然没有强行占有我,可你那样做也很不道德,不仅如此,你还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硬是逼迫我师兄和我分手,你这叫什么吗,这叫横刀夺爱,这是卑鄙之举。我太伤心了,你救了我,可又毁了我,我怎么可能接受你呢?石元伟不要我了,但还有王元伟、李元伟,即使再没有人要我了,我孤老终身,孤独一辈子也不会和你好的。” “红萍,不要这样绝情吗,不要……” 高红萍已不愿意再和他说下去了,她抬手打断了他说:“你不要再说了,我今天要回家,你走吧,我得到宿舍拿东西去。” “我来就是知道你今天要回家,所以特地赶来陪你一起走,我做你的保护神。” “用不着你费心,这光天化日之下,我又是熟门熟路,不需要你保护。哼,哼,你保护(言下之意你不保护还没有那夜在你家的事呢)。” “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有了我的保护就万无一失了。” “你怎么和你妈妈的口气一样呀,万一、万一,哪来那么多的万一。” “当然有万一啰,若是没有万一,就不会出现那天田地里的事情;没有万一我们就不可能认识;没有万一你我就不会发生……。”说到此时冯志刚看见高红萍两眼恶狠狠地盯着他,故而他赶紧收住了话头没敢再往下说。 “强词夺理,这些话是别人教你的吧?你不学无术,哪能够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来。你活脱脱就是一个土匪。” “我就是土匪,可我这个土匪都快三十了,还没有一个压寨夫人呢,你就是上帝赐给我的压寨夫人,我要跟你结婚,再生一帮小土罪出来。” “岂有此理,还生一帮小土罪,土罪的事业也要发扬光大吗?你真敢说。你用卑鄙的手段先折散我和我师兄,然后再花言巧语地来说爱我,要娶我,我真是被你气疯了。” “好好好,我不再说爱你、要娶你的话了,可你一个人回家我实在是不放心,你就让我跟着你,一路保护你可以吗?我不说话,老老实实地做你的保镖行吗?我这个保镖还是义务的,不要钱的总可以吧?” 高红萍被他弄的哭笑不得,她实在拿他没有办法,只好屈就地说:“你要跟就跟吧,反正我打又打不过你,撵又撵不走你,你爱怎样就怎样吧。” 高红萍在万般无奈之下,只有任凭这个免费的保镖一路跟着,但路上她基本上不理他。冯志刚也无所谓,他一会儿和他并排骑,一会儿又退到她的身后紧紧地跟着她。他们就这样一路似朋友又不是朋友;似路人又不是路人地走着,实在可笑。 大路走完之后,他们拐上了田间小道,高红萍触景生情地望着她曾遭难的大田;冯志刚也心照不宣地看看那一大片庄稼地。不知道是害怕了还是觉得自己有点太过分了,高红萍这时才主动地冲他问道:“你说的那些话是谁教你的。” “志明,我的弟弟冯志明,他不仅教我怎么说,还怕我记不住,用纸写下来给我,我是背熟了才来的。” “我一听就猜岀是志明教你的,你不学无术,只知道打架闹事,那能想岀那么美妙的词语,也亏了你了,真是用心良苦,可惜我不会感动。” “感动不感动是你的事,说不说是我的事,但我相信你会有感动的那一天。”冯志刚信心十足地说。 而高红萍却觉得很无聊了,于是她将话题扯开地问:“志明走了吗?“ “走了,前天走的,临走时还特地让我给你带好。” “志明走时除了给我带好就没再和你说什么吗?” “说了,他和我说,你是个好姑娘,是个心地善良、知书达理的好女孩,要我抓住机会,不要退缩,不要放弃,要穷追猛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过了这个村就没有你这个店了,要我尽全力把你追到手。” “志明真是个有心机的人,这句话也是他教你的吧?” “是的,是的,志明博学多才,他教了我很多知识。” “你那里象个哥哥,哪方面都比不过弟弟,你惭愧不惭愧呀。” “惭愧、惭愧,可我有一点比他强。” “哪一点?” “我比他劲大呀。” “你真好意思说。” 说着、说着小道走到了尽头,高红萍便下车叫他回去。 冯志刚见到她家就在前面上,也就很知趣地转头走了。 一连两个多月,每到周末下班时分,冯志刚都会准时的出现在高红萍的厂门口。这天,又到了周末,这恐怕已经是第十次了。高红萍与每次一样心情轻松地走出了厂门。可这次她却没有发现冯志刚的人影,左顾右看,她还是没有看到他,心想冯志刚不会不来的,一定是让什么事给缠住了,会来迟点,这时也许还在路上,我不妨就在这等一会吧,此时的她已经习惯他送了,这个保镖她好像有点离不开了。十余分钟过去了,冯志刚还没到。高红萍有点犹豫,正在她左右为难是继续等呢,还是自己走。忽听到身后有人问她:“师妺,还在等那个黑大汉呀?” 高红萍忙转身,发现是石元伟在对她说话,便满脸不高兴地答道:“是呀,怎么啦?” “没怎么,你真的和那个黑的象碳,长得跟土匪似的人好哪?” “怎么啦,不可以吗?他虽然人黑,可他的心是红的;他长得是粗鲁,可他敢爱敢恨、敢作敢为,土匪又如何?土匪也有善良的一面,也要配有压寨夫人呀,我就做他的压寨夫人了,总以跟你这个胆小如鼠,心眼都没有针眼大的小气鬼强上十倍。”高红萍此时似乎已沾了点匪气。 “其实我根本就不是怕他的威胁,我是……” “好了,不要说了,你不仅是个胆小鬼,还是个没有品味、没有勇气,永远都不可能超凡脱俗的伪君子。” “你……,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我……。”还没等他将话说完,冯志刚就满头大汗地骑到了他们的跟前,并来了个急刹车,差一点就撞到了石元伟的身上,他就势跳下,威风八面地站立在那儿。 高红萍见状,突表现岀很心疼地问道:“志刚,你怎么才来,看你还冒了这么多的汗,是赶急了吧?”她第一次将冯志刚的姓去掉了,直接称呼他志刚。 “是……是被厂里的一点事给耽误了,一时脱不开身,因此来晚了,我又怕你等急了,所以骑的飞快,才会流这么多的汗,对不起,让你久等了。”说完他又对着石元伟招呼道:“师兄,你好,还没回家呀。” 石元伟表情极不自然地点头笑笑,并很自觉地说:“这就走,这就走。” 冯志刚和高红萍两人都目送着石元伟的背影渐渐地消失,然后他们四目相对,不约而同地相互笑了起来,此笑在此时有着截然不同的意思。 高红萍心安理得地骑上自行车向家走去,冯志刚尽心尽责地充当着保镖的角色。大路走完了,小道又到了尽头。是到了他们该分手的时候了,冯志刚下车后,实在按捺不住性子地握住也已下车的高红萍的车把说道:“红萍,这么多次了,我尽心尽职地履行了我的义务,就看在我这么好的表现上,你也该让我这个临时保镖转正了吧?” “你还没转正吗?你死皮赖脸、死缠烂打地贴着我,并用武力吓退了我的师兄,还屡次三番地在我的同事们面前表演,让我浑身是嘴也辩不清了,还能有什么办法,我还能找谁去呢?” “啊,你答应啦,上帝呀,她真是你赐给我冯志刚的压寨夫人呀,这下好了,土罪的事业后继有人了”冯志刚有点疯狂地仰天大叫道。 高红萍见她的举动不禁笑出声来。稍候她改为严肃地对他说道:“我只是答应和你先做男女朋友,要我真的嫁给你,还得进一步地了解了解你才行,至于什压寨夫人,生一帮小土罪的浑帐话不许再说了。” “那是当然,我们都应该再相互了解,那些浑账话吗,你不愿听我就决不再说了行吧?” “但是我得先给你定个约法三章,你同意不同意?” “同意,同意,别说是三章、三十章、三百章我都同意。” 高红萍笑着摇摇头,后一脸认真地说:“第一在我没有同意的情况下,你不许到我家来;第二除了周末下班以外,我不打电话叫你,你不许到我厂里来找我;第三在我们没结婚之前,你不许对我做出非份之举。” “就这三条呀!” “怎么,这三条还谦少呀,那我再加两条。” “不不,不少了,不要再加了。” “你不是说三十条、三百条都可以吗?” “我就那么一说,你还当真哪,这三条就够我背的了,三十条、三百条还不压死我呀,我向你提一条可以吗?” “你说。” “让我抱抱你总可以吧?抱抱应该不算非分之举吧。” 高红萍又笑了,她此笑是发之内心满意的笑。冯志刚借此东风一下把她抱在怀里。高红萍半推半就地享受着他的爱护。她置身于他的怀中,手触到了他的肩头,高红萍突然感觉到微微地暖意。 在以后的几个月中,高红萍和冯志刚的关系与感情就在这一次次地‘十八相送’之中不断地牢固和加深,有几次冯志刚是在高红萍下了二班之后冒着黑夜,借着月光将高红萍送到村囗,当然在分开之时高红萍也都是破例地享受他的拥抱和亲吻。每每到此时,高红萍虽然有些激动,但是那个激动还没有完完全全地深入到骨髄之中,因为她对他的感觉还停留在爱非所意、心非所许、情非所愿的层度,恨意还隐隐地存在她的记忆里。 冯志刚的母亲施素云得知高红萍已答应和儿子恋爱之后是非常地欣喜。但做为母亲的她还是语重心长地对儿子说道:“既如此,你就要好好地珍惜,好好地待人家姑娘,千万不要再做傻事,那天田地里的事情不要再提了,那是她的伤疤,你不要去揭人家的伤痕,也不要动不动就对人家动手动脚的,要有风度,有涵养,多学点东西,你文化不如人家,最好买本关于爱情的书看看,不要一张口就透出你没学问、没修养。另外,你从现在开始就要省吃俭用,多存点钱,将来迎取人家的时候要办的象模象样的,你已经亏欠人家姑娘了,那么结婚时就不要做的太寒酸了。到时候我把大房间给你们做新房,我搬到你的小房间来住。总而言之,要体体面面地把人家姑娘娶进咱家。” “是是,谢谢妈妈,还是你老人家想的周到,为我们兄弟俩你老可是操碎了心了,我真不知道如何报答你老人家。” “别尽捡好听的说,我是你妈,用的着你报答吗。嗳,她不是有对象了吗,怎么还会答应你了呢。” “吹了,那小子主动不要她了,为了什么,妈妈你就不要问了。说实在的我还多亏了那小子呢。” “不用说,是你做了手脚,一定是志明教你的,真好,真好,你小子有福气,你还应该感谢感谢你弟弟,他要是不教你,你那会这么快就成功呀!” “对对,全是他教我一步步地怎样做,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写信告诉志明,让他也高兴高兴。” 远在外地的冯志明接到哥哥寄来的信,看后确实很开心,他为哥哥能够得到这么漂亮的媳妇而喜欢;为自己家里既将多了个懂情、懂理的嫂子而感到幸运。可是欢喜、幸运之余,他的心好像有点酸酸的。志明不觉一愣,心想,我怎么会有此等感觉?怎么会出现这种滋味。他无法理解,一时找不出答案,只是摇揺头,显出了迷茫的神态。 光阴似箭,很快到了一九八三年的春节前夕。在过去的那段时期里,冯志刚还是一周不缺地护送高红萍回家,有几次竟然是在大雨之下,他也毫不畏惧地充当着心爱之人的保护神。 这天又是周末了,高红萍上二班,要到夜里十一点才下班呢。所以她本来就不打算今天回家了,等明天上午再回,就这样到了下班时刻,她就不急不忙地收拾完后漫不经心地走到厂门口。 “红萍,红萍,我来了,我送你回家。” “志刚,来啦,可今天太晚了,我不打算回家住了,明天再走,你就回去吧,路上小心。” “天晚怕什么,有我呢,回吧,宿舍那有家温暖呢,再说没几天就要过年了,你家里恐怕有不少事情呢。” 高红萍见他一副诚恳的模样,心中顿觉感动,想想这么多次的周末回家都是因为有了他的陪伴和保护,自己是非常地踏实和轻松。所以她就对他说道:“好吧,其实我也是想早点到家,一是家中的温暖使我感到舒服;二是这时候宿舍里的同事基本上都回家了,我一人睡在房里总觉得孤独,可是我怕你这么晚了来回奔波太辛苦了。” “辛苦点怕什么,为了你我再辛苦也是值得的。想想我们以后可以永远在一起,现在这点苦、累又算什么呢。假如你觉得回家太远,那不妨这先到我那儿睡吧,明天早上我再送你回家行吗?” “到你那儿睡?和谁睡,和你还是你妈?” “和我妈睡也行哎,不过这么晚上,最好不要打扰她老人家,你还是和我睡吧。” “想得美,你忘了约法三章啦?” “嘿嘿,知道你不会肯的,我故意逗你玩的,我还是送你回家吧。” “行,我们走。” 披星带月,这二人一路说着、笑着往家赶。由于是冬天,夜里的寒风吹得人身上汗毛直竖。高红萍尽管穿的很多,但还是感到凉凉的。冯志刚年青力壮,一身的力气,加上爱情的热量,故一点冷的感觉都没有。很快到了村口,这二人都下了车站在地上面对面地望着。 “红萍,我们都好了这么长时间了,你那约法三章头一条是不是该删除了。” “你是什么意思?” “眼看就到春节了,我这个准女婿是不是该拜见拜见老丈人和丈母娘呢?” 高红萍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想到这么长时间了,自己一不许他到家里来,二不许他到厂里来找,除了每个周末护送我回家以外,几乎没有其它的接触,确实有点委屈他了。自己既然已决定选择他了。将来就要和他生活在一起,婚前若是对他太刻薄了,婚后他若是对我不满,待我不好多烦心呀。再说这么多次送我回家,村里早就有人看到了,早就议论纷纷。我何必再藏着掖着呢?想到此她就说道:“好吧,年初二中午你到我家里来吃饭吧,因为基本上年初二我们家里的人都会全部聚在一起的。” “那就这么说了,一言为定。” “行。” 冯志刚见该说的都说了,天也不早了,故而走过去将她一抱,并超越雷池地在她的脸上亲了起来。 高红萍没有挣脱,很是配合地由他抱,由他亲,但是当他将双唇欲贴上她的嘴时,高红萍抬手止住了他。 冯志刚心领神会地笑了,今天已经进了一步了,就知足吧。于是他放开了她,然后对她说道:“你回家吧,我就站在此处看着你进门后再走。” 高红萍心有感触地也笑了,约法三章将要缩减成两章了,她明白,什么约法三章,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将来自己完全属于他后,那还不任由他摆布吗? “好,我这就回家,初二上午你就来哟,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凭你的相貌,我父母和姐弟们一开始可能会反对我和你好,他们若有什么表现,或者说什么话你千万得沉住气,不要失态知道吗?” “行,我记住了,放心第一次上你家见你家的人我不会失态的。他们再怎么嫌弃我,说我,我都不会放在心上的,千人嫌、万人嫌,只要老婆不嫌我还是很值钱的。” “美的你,谁是你老婆,我嫁给你啦?” “我这是欲喊,欲喊懂吗?” “尽耍贫嘴,猪鼻子插葱装象,这还有欲喊的呀,真服了你了。行,不和你说了,我要回家了,你一路上也要注意安全呀。” “放心、放心。” 他们又各自回家了,这一回是第多少次在她家住的村口分开,恐怕他们谁也记不清了。 炮竹声声辞旧岁,满怀豪情迎新春。春节到了,高寨村家家户户都挂起了灯笼,贴上了对联,人们互致问候,互相祝福,欢天喜地地享受着新春佳节的美味菜肴。大年初二一早,高红萍的家里就济济一堂地坐满了一屋子的人。她、她的父母、弟弟,还有就是平常很少回来的同父异母的姐姐、姐夫及三个孩子,大姐一儿一女,二姐一个女儿。这一家人便喝茶、嗑瓜子、聊天。东南西北地胡乱调侃一气,便等着那个将要成为她家新姑爷的冯志刚。 上午十时许,冯志刚来了,他把自行车停稳在院子里,从车后的书包架上取下来看望未来岳父、母的四色礼物,就随着出房来接他的高红萍一同走进了高家大门。 高帮连满脸诧异地看着这个将会成为他的三女婿的黑汉子。心里老大的不痛快,他不理解,自己一直引以为骄傲的女儿高红萍怎么会找了个这么黑、又这么粗的大个子作为夫君呢? 任秀珍见到这个一直想着、盼着的女婿竟然长得与高红萍如此的不般配,心里是很不高兴。 高红兵大张着嘴,目迎着自己十分爱戴的姐姐高红萍找的这个乘龙快婿竟是此等模样,他的心顿时感到很不舒畅。 倒是高红萍的那两个姐姐、姐夫显得很平静。还表现出了较开心的神情。有一种思维好象同时闪现在他们的脑海之中。“高红萍你自明得意,已经是城里人了,眼光应该很高很高,可你找的女婿也不过如此,看上去还没我们这些乡下人白呢。” 那三个孩子,只是看了看这个陌生的汉子,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他们更关心的是冯志刚手里拧的那些礼品。 冯志刚见这屋内的大人们表现出来的神态,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因为高红萍早就给他打过了预防针,所以他装着若无其事地在高红萍的介绍下,总是带着微笑地一一称呼道:“伯父、伯母、大姐、二姐、大姐夫、二姐夫。你们新年好。”“小弟,新年好。” “好好,来了,坐坐。”高帮连心里虽然有一百个不高兴,可是他作为一家之主,大面子上还得说的过去呀。 “伯父、伯母,这是我孝敬你二老的一点小礼物,请你们收下。” “好,好,红兵他妈,收下、收下,大过年的我们总不能辜负了孩子的一片心呀。” “谢谢伯父、伯母。” 十一时多,十几样香气喷鼻的菜摆到了桌面上,这一家老少加上冯志刚共十二个人团团围成一桌,吃起了团圆饭,席间高帮连夫妇未和冯志刚多说什么,只是随便问了些家长里短的小事,倒是那两个都是庄稼汉的姐夫与冯志刚聊了不少,三个男人扯扯这个、又拉拉那个,不过尽是些无关痛痒地闲话。很快席了人散,高红萍又拉着冯志刚到自己的房里坐了一会儿,就将他送出了家门。 当高红萍返回来之后,高帮连就很是气愤地对她说道:“你怎么找了这么一个黑李逵做对象呀,难道是我们家确少打架刼室的绿林好汉不成?他的相貌和你一点都不般配,你是吃错药了,还是怕嫁不掉呢?” “爸爸,他那一点不让你满意哪?不错他的长象是不好看,黑点粗点,可是黑正说明他健康;粗也说明了他有力气,他能够保护我,照顾我呀,黑李逵又怎么哪?他懂得感情。” “你是找对象,还是找保镖呀?”任秀珍也很生气地问。 “保镖既是对象,对象也可以做保镖,我要是找一个外表英俊的奶油小生,实际胆小怕事的人。那在我万一遇到危险之时他只知道自己保命,而不能帮我脱险的人有什么用呢,我那个师兄就是个胆小怕事之徒,我跟他根本就没有安全感。” “可你是找对象,将来嫁给他过日子呀,你看你们两人走出去哪有一点夫妻之相,倒象个富家小姐身旁带的贴身护卫。”高帮连又说。 “我找对象,我嫁人是为了自己过的舒心、愉快,又不是为了给别人看的,再说我也不是什么富家小姐,只是一个在农村里长大的姑娘而已,他也不是我雇的保镖,我和他在一起就是感到踏实、开心,这些就够了。”高红萍回道。 “是啊,我看这个男孩不错。” “黑一点有什么关系呢?男人吗,只要不是歪鼻子斜眼,五官端正就行了,健康就好。” “这个小伙子看上去就是大力士,三妹跟了他不会受人欺负的。” “对呀,你们二老就不要太挑剔了,这个人还是可以的。” 那两个姐姐、姐夫都说出了赞同的话。 “反正这门亲事我不同意,你要还是我的女儿,你就听我的话和他吹了,凭你各方面条件都这么好,比他强的小伙子多呢,你为什么不能重新选择呢?”高帮连问。 “是啊,他无论从那方面说都配不上你,现在你年龄还不大,就听你爸爸的再重找一个吧。”任秀珍又说。 “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我们厂里的同事们全知道了,我若是朝三暮四地那不是让人笑话吗。”高红萍真想将她与他的事一下子都抖落出来,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什么叫朝三暮四,你又没嫁给他,家里人不同意,你再找不是不可以呀,你这个死丫头,怎么这么不听话呢?气死我了,真的气死我了。”高帮连一听火冒三丈,他抬起手就准备打高红萍,但被他二女婿给拦住了。 “爸爸、妈妈、姐姐、姐夫,你们都先冷静点,听我说两句好吗?”高红兵终于插嘴了。 “爸爸、妈妈,现在是什么年代哪,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早已经成为历史了,虽然我也不看好这个黑浓浓的大汉,可是你们想想,三姐重来就不是个没有主见的人,她选择了这个冯志刚一定有她的道理,这可是她的终身大事,她不会当儿戏的,也许还有什么她难以启齿的原因,我们作为她最亲的亲人就不要为难她,给她压力了,结婚是慎重的事,她既然决定嫁给冯志刚,那她自己选择的道路就让她自己走,是苦、是甜都由她自己偿,我们家人应该是祝福她、帮助她、支持她;而不是打击她,甚至逼迫她,这样将来她过的好与不好都怨不得我们。”高红兵这一富有哲理的话令在场的人都心服口服。高帮连夫妻再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了。高红萍是由衷地感谢这个和她知心的弟弟。 “总而言之,我和你妈不同意你和这个冯志刚结婚,可是儿大不由娘,你不管是因为什么非要和他好,你大了,我们也管不了你了,你又有了自己的事业,自己的主见,以后是幸福还是痛苦你就自己承受吧。”高帮连以奈何不了地口吻说。 这一场冯志刚的到来,以及高红萍一家就他们二人的问题所发生的争执就在这极不和谐的气氛中不了了之。 年初四晚上,高红萍以未来儿媳的身份对冯志刚的家进行了回访。 冯志刚的母亲施素云和弟弟冯志明喜出望外地欢迎这个未来的儿媳妇和嫂子。 晚饭弄好了,施素云热情地不断为儿媳夹菜,冯志刚与冯志明兄弟俩也是很殷勤地劝高红萍吃菜、吃菜,这准四口之家欢声笑语、其乐融融地在一起吃了丰盛的节日之餐。 酒席散后,冯志明很知觉地出门找朋友玩了,施素云也借口回自己房间自娱自乐去了,外屋内就剩下冯志刚与高红萍二人了。 冯志刚动情地拉住高红萍的手,双目紧盯着她那妩媚动人的脸。 高红萍也深情地望着他,此时他的黑脸在她看来已经由黑变红,由红变白了,她已经看惯了,看的感到了有些亲切,感到有些爱恋了。 他们就这样对望着,心潮起伏地彼此用目光传递着真情。冯志刚看着看着就将她拉站起来,企图将她往屋内拽。而高红萍极力控制住身体不往前挪,冯志刚没法,只好将她紧紧地抱住,双唇慢慢地贴上她的小口。高红萍也坠入了情网,那约法三章这时她已经想不起来了。他们忘情地长时间地吻着、吻着,冯志刚有意地边吻边搂着她向后退、退,直退到门边,他早有预谋地用后脚跟推开了他屋的门,高红萍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被他拽到了屋内,然后他又和她转了个身,又用后脚跟将房门蹬关上,高红萍此时已醒悟到他将要干什么,然而她坚决不肯,并奋力推开了冯志刚,然后态度坚定地说道:“志刚,不行,请你理解我,我既已答应和你好,也准备在条件成熟时嫁给你,把我彻彻底底地交给你,可现在可能,你若是硬来我也许反抗不了,但那有什么意义,你得到了我的人而得不到我的心又有什么意思呢,希望你尊重我好吗?我早晚是你老婆,等到洞房花蚀之夜可以吗?你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这点涵养应该有吧。” 冯志刚听完她这一番话,似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但他看到高红萍一本正经的神态,想想那约法三章他不得不点头认可,故而无可奈何地说:“行行,我今天已够满足了,谢谢你,亲爱的。” “你是真的爱我吗,不要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更不要‘这山望着那山高,不知那山有材烧’。” “怎么可能呢,对于我冯志刚来说,你高红萍就是我心目中最高最高的山,你这座山我已经快登上顶峰了,其它的山在我眼里可都是小土坡了。” “你好象越来越会说话了吗,又是志明教你的吗?” “不完全是啰,那桌上不是放着两本书吗,我是天天看呀。” “什么时候学乖了,看起书来了。” “不看不行呀,我不能在你面前再那么没文化、没水准呀。” “好,这样很好,但是不要只是一时之性,要坚持到底哟。” “放心,我冯志刚何德何能,可以娶到你这么漂亮、这么有气质,又这么有品味的女子为妻,那是上天赐予我的福气,我不多学点东西怎么能和你相处呢。既使是土罪娶压寨妇人也得尽量文明点呀。” “不是不让你说这话了吗,怎么又信囗开河地瞎说呢?我给你定的约法三章已经被你弄的不完整了,看来我得重新给你再定三条了。” “哦、哦,我失言了、失言了。不要,不要,我今后我都听你的话就是啰,你叫我向东,我绝不向西;你让我打狗,我就不撵鸡,婚前婚后都是你说了算还不行吗?”冯志刚有点急了地说。 “我看你真是死蛒蜋子带钢徽,冒充野战军。哈、哈。”高红萍看到他的神态,不觉说岀了调皮话,并开怀大笑。 冯志刚发现她似在捉弄他,便装着很是不悦地冲她说:“好啊,你不让我说,自已道说起调皮话耒了,还野战军呢,我可不是,我是专门捕捉美女的採花大盗,看我怎样把你採到怀里。”说着他便又一次将她抱住,他们就再次相吻在一起。欢笑声毫不顾忌地传出了房间。 第七章 一切依旧,高红萍依旧是上班、下班,厂里、宿舍、家里来来往往地奔波着。这期间冯志刚几次向她提出结婚的要求。但因为她还没有满师,厂里规定学徒工是不可以结婚的,因而冯志刚也没理由再说了,只好是硬着头皮盼着她早点岀徒为师。 冯志刚依旧是认认真真、踏踏实实地上班、干活,但每个周末他都是四点半钟下班就风尘仆仆地往爱人的厂地赶,再护送高红萍回家休息,这期间他又到过她家两次,高红萍的父母对他依旧是不冷不热地,他自觉没趣,也就没有再去了。 高帮连夫妇依旧是对这个准女婿持不满意的态度,几次三番软硬兼施地想让女儿和这个黑大汉歇菜。可见女儿坚持己见二老也没有办法,只好随她去了。 施素云依旧是对这个准儿媳妇欢喜异常,在她每次来家时都是倍加地呵护,百依百顺地为她忙前忙后。她还几次要求高红萍向她父母提出来自己要上她家里提亲,并给亲家公、亲家母带点礼物以示友好。可每次高红萍都很无奈地找借口回绝了她的要求,个中原因不言而喻,施素云也很清楚这其中之意,故也就不坚持了,免得让准儿媳两头为难。 就在这循规蹈矩的依旧之中,日子走到了一九八三年的十一月份。这天是星期一,高红萍刚刚从家中赶来上班,当她换好工作服,准备好干活所必须准备的一切需要,站在车床边,正要开车干活之时,忽然有人跑到她跟前对她说道:“小高,办公室里有你家里打来的电话,好象有什么急事,你赶快去接。” 高红萍听后一慌,心想我刚从家里出来,怎么这么快就有电话追来呢:莫非出什么大事了?她赶紧去接。不一会儿,她哭哭啼啼地跑出办公室,师傅武连华发现她神态不对,赶紧问道:“小高,出了什么事吗?” “我爸爸突发脑溢血,我妈一个人在家,急的不行,她不知如何是好,所以打电话找我,可我又离家这么远,怎么办、怎么办呢?”说完她又要哭了。 “别哭、别哭,我马上到驾驶班为你要部小车子,你爸爸高师傅是我们厂里的老人了,厂里肯定会同意派车的,你快去把工作服换了,等在车间门口,我这就去,你和小车一起赶回家。” “谢谢师傅。” “先别说谢,我只能做到这样,按理说应该再派两个人陪你去,可现在厂里生产正忙,人我派不出来,你另外想办法找个人,否则你就是赶回家,你和你妈两个女人也弄不动你爸爸呀。” “好好,师傅你先去要车,我打电话让我男朋友先去,他的厂靠我家近些,肯定能在我之前赶到。” “好,就这么定。”师傅说完就到车库去了。 高红萍重新返回办公室给冯志刚挂去了电话。那头冯志刚得到消息后,立即安慰道:“红萍,你先别急,我马上就往你家赶,我到后就将伯父往医院送。” 当高红萍随着厂里的小车子才开到大路和田间小道的叉口之时,多远就看到了冯志刚背着高帮连气喘嘘嘘地向这边跑来,任秀珍在一边也是急急忙忙地边扶着边跟着跑。高红萍立时下了车拉开噪门高喊:“志刚,志刚,我们到了,你再加快点。” 迅速,冯志刚他们到了车前,上车、出发,小车飞似地只用了十几分钟就开到位于永进门附近,离冯志刚家不远处的一座区属综合医院。高帮连立即被推入了抢救室,高红萍母女及冯志刚三人焦急地等待在抢救室的门口,约一小时光景,一个大夫拉门走出,他们三人立即迎上前问道:“医生,怎么样,病人有危险吗。” “还好,不幸中之万幸,因为你们送来的及时,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但是这种病不容乐观,得住院治疗,你们家属必须安排人二十四小时陪护,因为随时可能出现意外状况,一般一周下来才会稳定,你们要有思想准备。”大夫说。 闻听此话,高红萍等三人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然后一致点头应承着大夫的指示。又过一个小时,抢救室的大门打开了,高帮连平躺在医院的手推车上,双眼紧闭着被两个小护士推了出来,送到了病房,冯志刚又一个人使出很大的力气将准丈人抱起放到病床上。这时候一位随后跟进的医生问道:“谁是病人的家属?” “我们都是。”高红萍回答道。 “噢,那你们先去个人到住院部去办理住院手续。” “哎呀,医生,我们来的匆忙,没有准备,我马上赶回厂里去开支票,下午来办手续行吗?” “行,不过要快,下午一上班就得把手续办齐了,我们好对病人进行下面的治疗。” “一定,一定,谢谢医生。” “不谢,不谢。” 一直站在病床边上的冯志刚这时候摆出了一副总指挥的姿态对高红萍和任秀珍说道:“红萍,你先到厂里把支票开来,然后打电话通知其他姊妹赶到医院来。伯母,你也先赶回家里把一些必须要用的日常生活用品拿来,这里我先一个人盯着,伯父刚刚闯过危险期,估计一时半会的人还醒不过来,你们就放心地去把该办的事办了吧。” “行行。”高红萍答应道。并且用感激地眼神投给他一个微微地笑。 “好好。”任秀珍点头道。她用信任地眼光看看这个貌不惊人地准女婿。 她们都走了,冯志刚尚才感到疲倦地拉过一张方橙坐到了床边,静静地守护着这位将要成为他老泰山的高帮连。俗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冯志刚还没成半个儿就已经做到了半个儿该做的事。 下午二时,高家一干人等陆续赶到了医院,已经回到原单位来工作的冯志明听到消息后也赶来了。高帮连仍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打着点滴的他好象还没有醒的意识,一家人看过了他以后就集中到了医院病区门外的楼梯大厅里,任秀珍见人都到齐了就先说道:“老爷子这一躺下来,恐怕没有个把月是出不了医院的,他身边又不能离开人,你们看这个班次怎么安排。” 大家面面相觑,都没有说话,高红萍闪了一眼冯志刚,意思显然是让他出主意,冯志刚心领神会地,又似指挥官的发言道:“我看这样,白天由伯母主要陪护,大姐、二姐,还有红萍你们三人尽量抽时间替换伯母休息,晚上和夜里就由我和大姐夫、二姐夫三人轮流值班,小弟小,又有学习任务,就不要安排他值班了,你们看行不行?” “不行,他是我爸爸,我又是他唯一的儿子,‘百善孝为先’,这时正是我们做儿女的尽责尽孝之时,值夜的人必须有我,我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呢?”高红兵抢先反对他说。 “也算上我一个,多个人多份力量,再说我哥的事就是我的事,红姐的亲人也是我的亲人。”冯志明自告奋勇地说。 “那么好,我和大姐夫、二姐夫一人陪护两天,然后由红兵和志明一人陪护一天,完了再接着轮转行不行?” “行……,行……。”大家一致表示同意。 “红兵值夜班时我来陪着他,这样不就更好了吗?”高红萍补充道。 “好,就照这个方案行事,大伙若都没有意见的话,红萍你过会将这一个月每人哪天哪夜值班用纸写好送到各人手上。白天吗,伯母你就多辛苦、辛苦,红萍要上班,大姐、二姐有小孩,家中肯定事多,就让她们尽量把家里安顿好,挤出时间来换换伯母你休息休息。这样安排大家伙还有什么补充的?” “没有,没有,这样安排挺好。”大伙都没什么补充的。 于是乎,一场与死神和病魔的拼搏战就按这个计划正式打响了, 高红萍十分欣慰地望着这个准丈夫,将这件大事处理的这样头头是道,心里顿生岀感激和爱恋的情意。 一日、二日、三日,整整一个星期后。高帮连在医疗和周到的护理之下,脱离了危险,从鬼门关绕了一圈又回来的他基本上稳定下来,但大病初愈,他的精神状态还是没有完全恢复,所以这家属的护理工作还是很艰巨的。白天护理的依然周到的护理;夜晚陪伴的依然尽心地陪伴。一月有余,高帮连彻底地好了,微笑又挂上了脸颊,尽管走路还是有点困难,但基本上已没大碍了。‘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他毕竟年事已高,这一病若想恢复到没病之时还是需要时间的。 这天又到了星期天,高红萍一早就嘱咐母亲诧她到医院去了,要母亲今天就别去了,在家里休息养养精神。她到了医院换走了值夜班的大姐夫后,就有求必应地忙前忙后,一直到了中饭以后才得以坐下来歇歇,她似有点困了,就趴在父亲的床边上,低头睡了。高帮连半靠在床头,十分怜惜地望着心爱的小女儿,心里想到:“我这是干吗呢?红萍她愿意跟那个冯志刚好,我为什么要横加阻拦他们,再说那个孩子人也不错,无论如何他是城里长大的,遇上事情总是比那两个庄稼汉的女婿强多了。哎,‘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作马牛’,我何苦反对他们呢,莫不就随了女儿的愿,成全了他们,让他们喜结良缘吧。主意拿定,他就伸手在女儿的头上摸摸。这一摸把高红萍摸醒了,她还以为父亲要干什么呢,便嘻笑着问道:“爸爸,是又想吃点什么吗?” “不是,红萍,我在想,等我出院后你就让志刚的妈妈来家里提亲吧,你也不小了,又满师了,既然你心甘情愿嫁给冯志刚,我再反对岂不是伤了你们两个孩子的心吗。” “爸爸,你想通哪,不反对我们了吗?请你老把刚才的第一句话再说一遍。” 高帮连微笑着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爸爸,你老真的想通了啦?同意我和志刚好啦?” 高帮连点点头,然后疼爱地在高红萍的脑门上敲了两下,嘴里嘟嘟地说:“哎,你呀……” 巧事天天有,唯有今日多。这父女俩刚说完,施素云便拎着水果慰问礼品第二次来到了医院看望准亲家公。(上次来时高帮连还在昏迷之中)高帮连见她进来后就正式邀请她元旦之日上家里去把两个孩子的终身大事议议。施素云万分喜悦地接受了邀请。 又到了一个星期天,上午九时许,冯志刚从单位里借出了一部小吉普,和高红萍一起,将高帮连接出了医院。到了家门口,他就告诉他们车子得立刻还回厂里,就没能到家里坐下喝口水,便和驾驶员风风火火地走了。高帮连又回到了家,心情是格外地舒爽,病体也就自然地精神了许多。 未出半月,就到了八四年的元旦佳节,施素云带着儿子冯志刚、冯志明,可说是全家人如约来到了高寨村高帮连的家里。 主人夫妇喜形于色地欢迎这个准亲家母一家母子三人的到来。礼品在双方的推让下摆上了桌面,各自坐定,一阵寒暄之后,便很快切入了正题。 “志刚他妈,我们乡下人说话直来直去,不会拐弯,若说的不对你不要生气哟。” “不会,不会。” “其实我们原先一直不同意红萍和你家志刚好,你也明白,从外形上看他们很不般配,可是通过这么长时间的了解,尤其是我这次生病住院,志刚表现的令我和她妈刮目相看,城里人毕竟是城里人,见识广、有主见,又有力气,还很会心疼人,从这点上说,红萍以后跟了他不会有苦吃。再就是你这个做妈妈的又是小学老师,有文化、懂礼数,他弟弟也是个很优秀的后生,想来红萍嫁到你家里会很受宠,很幸福的,所以我们今天请你们来谈谈,看找个什么好日子,把这两个孩子的终身大事给办了。” “谢谢老哥,我比你小,就叫你老哥,红萍妈就叫嫂子行吗?” “行、行。” “老哥,嫂子,我有一说一,刚才老哥直截了当的话我听了很是感动,这说明你们没有拿我们当外人。志刚这孩子是黑些,粗些,外表看上去他配你们家红萍是欠了点,但是这孩子心善、孝顺,又很会疼人,他认准的事是九匹马也拉不回来,他看中了你们家红萍,喜欢她、爱她,就会一心一意地对她好,这一点请你们二老放心。再说我就这两个儿子,没有女儿,所以我会把红萍当女儿看待的。他们爸爸走的早,我不容易把这两个孩子带大,现在有了红萍和我作伴,帮我一起打理这个家,我心里真有说不出的高兴,红萍嫁到我们家一定会开心、幸福的。” “放心,放心,有你这么既有文化,又讲道理的婆母,红萍嫁到你们家一定会生活的舒舒服服的。”任秀珍插话道。 “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你就把他们的结婚之事是怎么打算的说说吧。”高帮连又说道。 “噢,我打算在今年的九十月份给他们完婚,这段时间里,我就安排安排把我们家的房子粉刷粉刷,新房吗,总得有个新的样子,我将我住的大房间给他们做新房,我到时搬到小房间里住。志明单位有宿舍,具体办事的日子,我还得回去查查黄历,改日再通知你们,你二老看行吗?” “行,行,这点我们没意见,就是结婚办事时尽量从简,有多大力,使多大劲,一切顺顺当当就行了。”高帮连应道。 “太好了,没想到你二老这么通情达理,你们有这个态度我就踏实多了。但是请你们相信,我是娶大儿媳妇,一定将他们的婚礼办的风风光光,我家自他爸爸走了以后就再没有热闹过了,所以这次我一定要好好地给他们热闹热闹,现时代的小青年结婚有的东西我一定让他们有;现时代结婚有的排场,我一样不少地为他们办到,红萍是我特别喜欢的媳妇,我一准把她体体面面地娶进冯家。” “那好,那好,不过我们家没什么条件,红萍还有个弟弟没有结婚呢,我们得为他留点,但是床上用品我们会一样不少地为她准备好的。” “那感情好,还有就是酒席的事情你们家还有什么要求?” “没什么要求,我们是嫁女儿,不是娶媳妇,所以我们村上的酒宴就免了,只招呼一些直系亲属参加就行了,最多三桌人吧。” “那基本上就这么定了,时间还有大半年呢,有什么变化我们到时再商量行吗?” “行,行,先就这么说,到时候具体情况再具体商议。” 一直没有插话的高红萍和冯志刚这对将作新人的年轻人是一阵高兴一阵喜,一阵欢乐一阵笑。他们看着听着双方上人就他们的喜事说的是开开心心地,心中的满足无以言表。 冯志明虽也参与其中,但事不关己,所以他也只有听而不言的资格。 时间进入了结婚进行时。八四年正月十五小年过后,施素云、冯志刚、冯志明这一家人就兵分三路各人到各人单位的集体宿舍里暂住了。家里腾空出来准备大搞一番,原有的家俱和用品,翻新的翻新,留的留、卖的卖、扔的扔,一阵清理之后,就安排瓦工入场,进行一番修缮、粉刷、装饰。接着又是木工上门敲敲打打一气,又一套在当时非常流行的家俱打造出来了,紧跟着就是油漆工、水电工,一段忙碌。经过了半年多的努力,新橱、新卫、新墙壁;新房、新床、新家俱,一个崭新的家展现在了冯家人以及将要加入冯家的新媳妇高红萍的眼前。 八月二十五日星期六的这天傍晚时分,在施素云的提议之下,高红萍的父母、姐姐、姐夫以及小弟红兵和那三个孩子,全家人一个不少地应约来到了冯志刚的家,参观这将要成为高红萍新生活开始的小“天堂。”一番赞许、夸耀之后,冯高两家全部人员又到了附近的一家饭店参加施素云为两个新人准备下的定婚酒宴。宾主双方一一坐定以后,施素云就以主人的身份发表了开场白:“老哥、嫂子及你们全家大小,欢迎你们的到来,今天请你们来一是为了志刚和红萍这对新人举行定婚仪式;二是请你们来参观参观我为他们准备的新房,看你们还有什么建议和补充。若没有什么意见,我就打算在九月十五日星期六,农历八月二十为他们举行婚礼了。关于婚礼的安排我再找时间给你们介绍清楚,你们看看这样安排合不合你们的意思。” “可以,可以,你准备的很周到很好,我代表我们全家向你表示感谢,你为这两个儿子可是费尽了精力,不容易、不容易,我很是佩服,今天的定婚席我们也觉得很好,我们没话可说,你一个女同志能考虑的这样周全,真是不简单,在此我再一次向你表示谢谢。”高帮连回应道。 “没办法,他们爸爸过世的早,他若是在的话,这一切还用的着我操心吗,我可真是勉为其难了。”施素云和气地道。 “不错,不错,真是难为你了,我们一家对你的安排都心服口服,没有意见。”任秀珍随和着说。 “那就太好了,就让我们全体起立,提前祝愿哥哥、嫂嫂新婚快乐,身体健康,生活幸福、万事如意吧。”冯志明欢喜地提议道。 两家人一起站立,共同举杯预祝新人新婚快乐。接着冯志刚就在两家人的欢喜、哄笑之中单腿弯曲、手奉鲜花,仰面正对着高红萍表示求婚,高红萍面红回赤、但却是笑容灿烂地答应了他的请求。就这样在自始自终都欢笑不停的气氛之中,一场快快乐乐、皆大欢喜的定婚酒宴就在这两家全体人员的碰杯嘻笑中圆满地划上了句号。 酒宴过后,高家人起身向冯家母子致谢道别,高红萍挽着母亲也准备和家人一道回去,可不曾想冯志刚走过来拽住她说:“红萍,你先别走,和我到新房中再看看那里还要布置和调整,待会儿我送你回去行呀?” 高红萍一听面露难色,看看她爸爸、妈妈还有其他家人,高帮连一看此状况就很不以为然地说:“去吧、去吧,那里将是你的家,你去拿拿主意也对,不过不要太晚了,早点回来。” “放心吧,爸爸、妈妈(冯志刚已提前攺囗)我一会儿就送她回去,你们先行一步,路上注意安全,一路顺风。”冯志刚应承道。 高家人走了,母亲施素云和弟弟冯志明到吧台结完帐也走了,冯志刚见状便搂抱着高红萍一步一聊,一聊一笑地走进了既将成为他们的新房,高红萍全方位地看看整个房间,感觉沒有什么不妥的布置,于是便冲冯志刚说道:“这样摆放很好呀,你为什么还让我来看看呢?” 冯志刚没有回答,而是关上了门,然后走到高红萍的跟前,张开双臂将她紧紧地抱住,双唇压在她尚未来的急合上的小囗上,两人又热吻在一起。吻着、吻着,冯志刚便有意装着无意地慢慢将两人的身体挪步到床前,就势抱着她倒在了床上,冯志刚便欲解高红萍的衣扣,高红萍赶忙将头移开,并推开他,然后似生气的说:“不是说好了到洞房花蚀夜吗,还有一个月你就等不急哪?” “我忍不住又等不急了,我要提前预支、预支,自从上次和你睡在一起之后我就天天想,月月想,最近我住到这个房间里来更是想的受不了。” “你呀,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什么也别说,你只要答应我就全有了。” 高红萍再没什么话说了,她无奈地闭上双眼,冯志刚见状,便不顾一切地躺在了她的身边,那嘴又盖上了她的唇。高红萍的最后一道防线被解除了,她就象一个俘虏被冯志刚给逮住了,此时此刻她唯有随了他的愿,除了落下几滴眼泪以外只剩下配合了。 等到冯志刚得意完之后,高红萍似笑非笑、似喜非喜地冲他说道:“好了,你终于得逞了,满足了,可以送我回家了吧。” “不要,今夜就在这住吧,反正你很快就住过来了,今夜不如先适应适应。” “这不行,我父母和家人都知道我跟你来家了,要是一夜不归他们会骂我的,说不定还会连你都骂,再说我们村上人还是很保守的,对这事又很敏感,婚前若是被人知道有这事他们会绞舌头根,乱讲一气。” “那好吧,就随你便了,我送你回家。” 是这么一通情情交融,他们又要暂时分别了,穿戴整齐后的高红萍和冯志刚岀了房门,到了院子中,高红萍准备去推自行车,紧随其后的冯志刚忽然心血来潮地对她说道:“红萍,我们何不走着回去,今晚的天气很好,我们一路说说笑笑不是更有情趣吗。” 高红萍望望他,又看看天,再想了想后答道:“行,今晩不冷不热,路也不是很远,我们就走回去,这样别有风味,亏你能想的出,我就舍命陪君子,随了你的情趣。” 月光闪闪,闪烁岀情意绵绵;夜风吹吹,吹动了爱恋深深。已有了肌肤之亲的这对年青人相挽着走在了小巷中,冯志刚志高气昴,一副自豪和得意的神态,他左顾右观,寻觅着熟人的面孔,是想让认识他的人看到他多么有能耐,终于获得了美人的芳心。可是直到走出小巷也沒有遇上一个熟人,冯志刚的心似乎有点不悦,但此不悦与他愉快和激荡的心情相比只占了小小的比例。而高红萍此刻也心中欢喜,她感觉到冯志刚对她的爱,对她的好是发之心灵深处的,想想既将和他生活在一起的日子将是愉快的、幸福的,是沒有任何欺负和压力的,因为这个男人是力大无穷又非常勇敢的,在他的保护之下自已一定是安全又舒心的,故而她的心情也是很爽、很高兴的。然高兴之余她忽然想到了师兄石元伟,若是跟了他,除形象上彼此般配以外,其他方面那人未必如冯志刚。此等时刻高红萍尽还会想到前男友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了吧。 “红萍,你真美,我太有福,想想我冯志刚何徳何能,居然能够娶上你这么漂亮的媳妇。” “我若不漂亮,你会费尽心机地追我,又凶巴巴地恐吓我师兄吗?你可真是文化不高,鬼点子道很多,癞蛤蟆吃天鹅肉,终于让你着了。” “癞蛤蟆的精神可嘉,明知道天鹅肉不容易吃到,可它敢想呀,你说对了,我就是那个癞蛤蟆。” “真有你的,不亏看了一点书,说话也有水平多了。” “想不到你那个师兄也太软弱了,只那么一吓就吓的打退堂鼔了,真还得谢谢他的软弱,从某种意义上说,也应该感谢那夜里田间的两个歹徒,若不是他们那来我今天的得意呢。” “有这么谢的吗?你可真是满嘴跑船,连那两个歹徒都谢上了,这只能说是天意,天意如此。” “对对,天意,天意。” “我有一点不明,假如石元伟那天晚上就是不答应你,硬是和你们干上,你们真的会动刀打伤他吗?”高红萍忽然转着话题问道。 冯志刚一惊,赶忙抬手摇晃道:“不会、不会,我们事先就讲好只是吓唬吓唬他,真的动刀子是不可能的,触犯法律的事我是没有胆量做的,我那两个朋友更不会做了,事不关他们,怎么可能为我做牢呢,沒曾想石元伟那小子胆量更小,尽然不敢再和我争了。” “也不完全怪他,是他父母害怕了,再就是你胡编乱造才使他们不敢再争斗了,你可真是烂罗卜扔进了粪坑坏的不能再坏了。” “嘿嘿,这就叫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吗,我若不使点坏,玩点小计谋,能有天鹅肉吃吗。” “还有脸说,得了便宜还卖乖,真是个土罪,我可是掉进了土罪窝,不当压寨夫人也得当压寨夫人了。” “哈哈,土罪、压寨夫人、小土罪,哈哈哈” 爽朗的大笑划破天空传的很远很远,震荡着大道,震荡着田野,震荡着无处不在的空气。冯志刚心花怒放地搂着高红萍一路遛达,时间已过了十点,他们也走完了该走的路,眼见着到了村囗,冯志刚站定下耒,侧转身又将高红萍紧紧抱住,两人再次吻咬在一起,激情四射,他们俩都倍感畅快地相拥相吻,稍许他们吻别,冯志刚要求一直送她到家,高红萍没有反对,他们便行走数步到了小院门外,推开了院门径直走到堂屋的门口,又推推那门,见门是虚关着的,他们便进了堂屋,屋子里静俏俏地,想必家人都已经睡了,他们俩便直接走进了高红萍的闺房,高红萍招呼冯志刚坐下,可冯志刚却没有坐,而是又抱住他,并冲着那床嘟嘟嘴,意思显然是还想获得一次,高红萍摇着头,一脸庄重地表示不行,冯志刚只好做罢,于是乎便坐了一会儿,后在高红萍的催促下站起来走人,高红萍将他送到院门囗,冯志刚亲了亲她的脸后就转身走了。 星光之下,夜色之中,冯志刚欢欢喜喜地一路哼唱着回家了。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至九章节 第八章 时间在一日、一日地临近,正当大婚之日到来的前一个星期六的中午,吃罢饭之后,高帮连夫妻及儿子高红兵和高红萍进行了一次推心置腹地长谈。 高帮连首先说道:“红萍,还有几天你就要嫁人了,这个女婿是你自己选择的,我们一开始不同意,可扭不过你的固执,再看看志刚这小伙子人还是不错的。按理讲我就不该再说什么了,可人是会变的,万一哪一天那小子学坏了,对你不好了,或者生了什么花花肠子。你可别怪我们做父母的没有提醒过你。所以你嫁过去以后万事忍字当先,尽可能地不要与他闹矛盾。你老婆婆人不错,对你也会很好,因此你今后遇上什么烦心的事要依靠她,凡事多和她商量商量。我老了,身体也大不如以前了,再加上那个病随时都有可能发作,说不定哪一天我就离开你们了。我年轻时吃了很多苦,后来结婚后又受了很多罪,自打有了你妈以后我才过上安定的生活,尤其是退休这几年来,有你妈的照顾,我总算是生活的舒舒服服的,我知足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妈,所以你结婚后还是要常来家看看,你的房间我们一直为你留着,并打算换一张双人床,以备你夫妻两人一同回来,你结婚了,就是大人了,因而你以后凡事要多长个心眼,不要由着性子来,希望你处理好婆婆、丈夫、小叔子之间的关系,嫁到哪家就要为哪家着想,你好之为之,尽量把日子过好,过出滋味来。” 一席极富感情的话语,听得高红萍心里直翻酸,双限顿时流下了热泪,她一再地点头,声音都有点呜咽地说:“爸爸,我记住了,我会好好地把握的,请你放心,我结婚后,爱婆家也和爱娘家一样,定会把日子过好。” 任秀珍接着说道:“红萍,你是妈妈最值得骄傲的女儿,可万万没有想到你竟然挑选了这么一个女婿,哎……现在说这话已经没有意义了,总之你要好好地过,好好地孝顺婆婆,你婆婆也是个苦命之人,你要把她当亲娘看待。对丈夫你也要注意尽量尊重,和气相处,还有那个小叔子你也要象对待亲弟弟一样地对待他,别让人家挑出你的毛病来,有不痛快就来家里说,家里的人永远会体凉你,关心你的,这里也永远是你消愁避风的地方。” “知道、知道,妈妈,我全记在心上了,我会常常回来陪你们,你们放心,女儿永远会想着你们的。” “姐,我也说两句行吗?”小弟高红兵深有感触地问道。 “行,行,红兵你说。” “姐,我知道你选择冯志刚作我的姐夫有你说不出口的原因,可能还是迫不得已而为之。但我不问你这些,我就是想告诉你,你嫁给他后可别忘了你还有我这么个亲弟弟,他若是欺负了你,你就来找我,我会给你撑腰、为你岀气,既使打不过他,我也会找人收拾他。” “你真是我的好弟弟,我不会忘了你的,姐决定嫁给冯志刚确实有迫不得已的原因在里面,可是他这么长时间的表现让姐心里开始有他了,姐虽然还不能完全爱上他,但婚姻之事,又有多少是两情相悦就能喜结良缘,百头到老的呢?‘有情人终成眷属’可真正成为眷属的又有多少是有情人呢,姐就这个命,不服不行呀。” “还有,红萍,你一旦结了婚就成了人媳、人妻、人嫂,所以你要学得勤快,不能偷懒,家务事要争着做,抢着做。那不比在家了,在家我和你妈宠你、惯你,什么事都不要你做,象个甩手掌柜,嫁到人家家里就不能那样了。”高帮连又嘱咐道。 “对,对,这些也是我要对你说的。”任秀珍附合道。 “行行,我知道了,爸爸你老人家也要多保重身体,要心态好,多活动活动,多锻炼,尽量不要坐在那里一歇就不想动了,你这种病就是要多动,多走,少歇,越歇越坏,象你同样病的人,活个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大有人在,爸爸你老一定要坚持运动呀。” “好好,女儿我听你的。”高帮连应道。 “妈妈,你老人家也上了年纪,所以你也要注意身体呀,我嫁了家里就只有你和爸爸了,弟弟白天又不在家,你要注意休息,爸爸还要指望你照顾呢,因此你一定要身体强壮,只有你身体好了,爸爸才好,我们在外才放心。” “放心,放心,我会注意身体的。”任秀珍说。 “红兵,我嫁出门了,你要把家放在心上,尽量抽时间多陪陪爸爸、妈妈,你是男子汉,是家里的顶梁柱,要能够挑大梁,姐拜托你了。” “姐,你就安心地出嫁吧,好好地过自己的小日子,家里有我呢,请你相信,我会多陪伴爸爸、妈妈的。”红兵说。 千叮咛、万嘱咐,这至亲至爱的一家人又说长、又问暖地讲了很长时间。高红萍在大婚之前的这一段情真真、意切切的谈话着实使人心醉。 下午,冯志刚兴勿勿地骑车前来告诉高红萍以及高家人,说他母亲准备了很多菜,要他必务接高红萍到家里吃晚饭,高红萍在得到了父母的同意后就推上自行车和冯志刚并驾而行到了在过一周就要嫁入的婆家。晚六时许,施素云亲手烧制的六七个浑素搭配的美味菜肴摆放在了经过装璜后的客厅小桌上,然后招呼高红萍和两个儿子,这一家四囗人便围坐在起,开始享用起来。“伯母,你做菜的手式真不错,我得跟你学学,等我嫁过来后也好帮助帮助你呀。” “这沒问题,只要你肯学,我一定教你,将来这个家的很多事都得以你为主了。”施素云笑答道。 “还叫伯母呀,是不是应该攺囗了。”冯志明逗趣地说。 “对对,该攺囗了,妈妈你也应该给红萍改囗费了。”冯志刚补充趣味地说。 “那是,那是,攺口费我早就准备好了,就看红萍啥时候接收了。”施素云说完,这母子三人就一起盯着高红萍看,直看的高红萍脸色泛红,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半晌她又抬起头,在那六只眼睛的注视下,似有点害羞地叫道:“妈妈。” “嗳,好媳妇、好女儿。”施素云边高兴地答道边从身上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红包,并很庄重地用双手拿住边递给高红萍,高红萍也很是认真地用双手接过那红包。 “好、好,从现在起红姐,不,嫂子就正式成为了我们冯家的一员。哥哥、嫂子,小弟祝你们幸福愉快,百年好和。”冯志明拍着手掌欢喜地说。 “谢谢妈妈,谢谢弟弟,我们也祝妈妈和弟弟健康、快乐。”冯志刚和高红萍同声说。 接下来这一家人继续坐在一起吃吃喝喝、谈谈说说、欢欢笑笑,其乐融融。饭后冯志明找朋友玩去了,冯志刚应朋友之约去帮点小忙,让高红萍在家里等他回来,再送她回家,这样家里面就只有准婆媳俩了。高红萍帮着准婆婆收拾和洗好碗筷之后,这两个女人便坐在了小房间,现在是施素云的住屋里边喝水边闲聊起来。“红萍,真沒想到志刚能有这么好的福气,娶上你这么漂亮的媳妇,再有一个星期你们就正式成婚了,我是打心眼里高兴。” “妈妈,虽说志刚粗点、黑点,可他的心还是很善良的,对我也是真心实意的,我跟了他不会有苦吃的,再加上有你这个妈妈疼着、爱着,我嫁过来一定会生活的很开心的,只要他一直不变,不学坏,认真地工作,我们这个家肯定会越来越兴旺的。” “你说的太对了,志刚也不会变,不会学坏的,否则我决不放过他。等再过几年,明志也成家立业了,你们两对再给我添两个孙子或孙女儿,我就心满意足了,就是去见他们的爸爸我也好交代了。” “见他爸爸你还早着呢,你的身体再活个几十年没有问题,不要说那么悲观的话,听了怪不舒服的,我还没有好好地孝敬孝敬你呢。” “听你这么说我的心里更开心了,你真是个知书达理的好闺女,我们俩能成为婆媳真是三生有幸,我前半辈子太苦了,想必娶你进门后一定有个愉快、幸福的晚年。” “妈妈,你肯定有快快乐乐地晚年生活的。” “借你的吉言,我就等着享受吧,嗐嗐。”施素云轻松又愉快地和准儿媳妇是有说有笑地极其舒畅;高红萍开心又爽快地和准老婆婆又谈又聊地特别适意。 “妈妈,爸爸是那年去死的,什么毛病,走时多大年龄了?”高红萍忽然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问完后施素云的表情就由喜转为了忧,高红萍方然感觉到说漏了嘴,可话已岀囗,收是收不回来了,于是她赶紧接着说道:“对不起妈妈,我不该问这个问题,惹你伤心了。” 施素云望望高红萍,知道她是无心的,所以就很是理解,但又较痛苦地说:“没关系,你又不是有意的,他爸爸得的是肺结痎,那个病在现在没什么了不起,可在当时却是个很难治愈的重大疾病,他是六七年去世的,那时才三十八岁,我那时才三十六岁,哎这么多年真不知是怎么过来的。” “可真是苦了你了,那么年轻就守寡,还要拖带着两个儿子,太不容易了,你很了不起。” “哎不提了,不提了,提起我泪洒满江河,也怪我,否则他不会那么早就走的。” “怎么能怪你呢,身老病死,那是没办法的事,你就不要自责了,一个人一个命,谁都无能为力,妈妈,你老就想开点,经后我一定好好孝顺你。” 施素云又望望高红萍,还想说什么,可欲言又止,然后转忧为喜地笑着拉住高红萍的手说道:“往事不堪回首,好在困难的日子都过去了,儿子也要成家了,我算是挺过来了。” “那是,经后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妈妈,你就等着享清福吧。” “但愿如此。” 话聊到这时,高红萍发现施素云的杯子里已没有水了,于是便站起身给准婆婆倒水,一边倒一边很随便说:“志刚和志明怎么一点都不象亲兄弟,他们一个又黑又粗,一个又白又细,性格和爱好上也是一个不学无术,玩世不恭,还喜欢打架闹事。而另一个却是好学上进,饱读诗书,还有着多面的技术,若不是知道的话怎么也不会把他们俩看成是同胞兄弟呀。” 此一席话说完却令高红萍大惊失色,提在手上的暖瓶差一点落地摔碎,她万万没有想到,她的话让施素云忽然间变的异常地痛苦,表情扱其地难看,甚至流岀了泪水,还下意识地站起来,在那个本来就不大,又除了家俱和床以外已沒有多少空间的屋子里来回地踱步,边踱步边时不时地瞧瞧高红萍,嘴唇欲张欲合。此现象让高红萍不知所措,她忙不急地冲施素云说道:“妈妈,怎么啦,是不是我又说错话了,对不起,对不起呀妈妈,我太冒失了,请你原谅。” 施素云略微振静了一刻,并盯着高红萍望了好多钞钟,然后抬手擦擦泪,重又握住高红萍的手,似很不安地对她说道:“不是你的错,可你的话刺到了我的痛处,也点到了一个非常大的秘密,一个令我难堪,令我难以启口的往事。其实他们兄弟二人不是一个父亲生的,你所叫的爸爸只是志刚还有我那个过早夭折女儿的生父,而志明的生父另有其人,此人现在还活着,他们兄弟实为同母异父,所以说他们才会有很多的不同之处。” “啊”高红萍倒吸了一囗冷气,她瞪大双眼,出神地盯着准婆婆,心中不知道是尊敬还是蔑视;是理解还是糊涂,总之她无法找到感觉,但有一点她还是不明白,于是她便又问道:“他们俩知道吗?” “不知道,我一直没有告诉他们,其中的原因我不说你也应该能体会到,请你也要守囗如瓶,替我隐瞒这个秘密。” “好的,我保证不说,但我不能理解,你既然不肯告诉他们,那又为什么要告诉我呢。” 施素云陷入了沉思,好半晌她将高红萍拉的更近了些说道:“虽然我们将要成为婆媳,但我们都是女人,女人自然有同情和体会女人的地方。我看你非常的懂礼数,所以很信任你,也就不想再瞒你了。”说完她停顿了数钞之后又望着一脸迷茫的高红萍说道:“这是一段让我至今都没有告诉任何人的心酸往事;也是一件令我无颜见人的羞耻丒闻。我和志刚的爸爸冯贵民是家门囗邻居,又在同一个小学和中学读书,不过他高我两届,毕业后我又和他一样选择了上师范学校,后来又先后分配到同一所小学当老师,他教数学,我教语文。他那个人仗义输财,好打抱不平,因为他膀大腰园,又黑而透亮,‘志刚和他简直是一模活脱’所以一般人斗不过他,我从小就喜欢和他在一起玩,因为和他在一起我处处受到保护,沒人敢欺负我,我们可谓是靑梅竹马,故而在我工作四年后,他二十六岁,我二十四岁时,两家的大人就措合我们成亲了,婚后的第二年就有了志刚,再过了近两年我又生了女儿,取名叫志敏,可不曾想志敏那丫头才一岁多就因一次高烧而不治身亡,女儿沒了给他和我都产生了具大的打击,然而‘祸不单行,福不双降’此打击才过去没三年,志刚仅七岁之时,冯贵民就患上了肺结痎病,我们的家一下子就如倒蹋了一样,生活变的特别地艰难,他基本上不能工作了,每月的收入一扣再扣连一半也拿不到了,还要看病,几乎每月都得住医院,有时一住就是两三个月,这还不算,他还必须要营养,看病虽然可以报销,但营养品沒处可报呀,就靠我那点工资是远远不够的,志刚还得读书,我们母子还得吃饭呀。生活难以维持,我只好东处借西处凑,我父母和子妹或多或少地都帮助我,可那个年代,谁都不富裕,他们的帮助也不能解决问题。沒有办法,我只得硬着头皮向学校领导审请补助,这时候一个分管经济的副校长,此人貌象很好,文质彬彬的,三十四五岁,一直没有结婚,他听了我的情况后很是理解和同情,故而每月都特批给我最高标准的补助,‘说是最高标准,也不过就十五元,那时我每月的工资也就三十几元’不仅如此,他还不定期地拿他各人的收入来支援我,我先是不肯要,后经不住他的花言巧语,只好表示向他暂借,万万沒有料到这家伙乘虚而入,并信誓旦旦地保证,若是冯老师去了,他就一定娶我,我鬼迷心圬地相信了他,同时我又怕得罪了他而得不到补助,所以就违心地和他有过两次那事,可是谁知道那家伙原来是个花心大罗卜,和好几个年轻漂亮的教师有染,其中还有两个没结婚的,结果他被人告了,东窗事发而以流氓罪给逮捕了,所幸的是他没咬岀我,为什么他没交待和我的那事呢?我不知道,也许是他看我已够可一怜,所以不忍再让我雪上加霜。这样我的丒闻就没有败露,但是麻烦事却来了,我怀孕了,开始我打算做掉,可在那个年代,打胎必须要丈夫签字,我怎么和冯贵民说呢,只好瞒着,后来实在瞒不住了,我就向他坦白,他气的要死,非让我去打掉,但月份已大,再打大人恐怕会有危险,只得做罢,他也原凉我了,然而原凉是原凉,但是他心中的气还是无法消除,从而便导致他的身体每况俞下,最后在我生下志明还不足三年他就一命归西了,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也是被我气死的。”施素云讲到这时实在是讲不下去了,泪水已浸满了眼眶,哭声使她哽噻,不得不暂时停下。 高红萍听到这时也被感染地落下了热泪,她为准婆婆的不幸往事而感到悲痛;也为她能这么信任自已,把这个天大的秘密和丑事暴露给我这个准媳妇而感到宽慰,此时此刻高红萍的心里对施素云已没有了蔑视和糊涂,而只有尊敬和理解,然而尊敬和理解之余她仍有点不明白,故而她又问道:“妈妈,你为什么不能瞒着爸爸,而说这孩子是他的呢。” 听此言,已经平静了许多的施素云苦笑着说:“你傻呀,姑娘,他都病的那么利害了,还有力气做那事吗,我们早就有其名而无其实了,所以谎称是他的孩子能使他相信吗。” “那道也是,但后来那个副校长就沒再来找过你吗?志明可是他的亲骨肉呀,他就没向你要儿子吗?” “来过,他岀狱后,也就是冯贵民去世后不久他就找到了我,要和我重新组成一个家庭。他那时虽然已成了穷光蛋,可我却沒有嫌弃他,愿意嫁给他,因为心里明白志明是他的孩子,可是没想到他看到我带着冯贵民的两个儿子挻艰难的,不愿意淌浑水,所以反道知难而退了。” “准道你没告诉他志明是他的亲生儿子吗?”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不能一开始就向他讲明吧,万一他既不肯娶我,又非要夺走志明可怎么办,那我岂不是鸡飞蛋打两头都落空吗,再者说,他若不抢孩子,但却到处乱说,那我岂不是身败名裂吗。” “对,对对,妈妈考虑地很周到,这样既保住了孩子,又不让丒事败露,岂不很好,可是那家伙后来就没有再来纠緾吗?” “沒有,他后来没脸再在这里待,回老家了,据说又当上了民办教师,这之后就不知道了,一直没联系。” “哦,这说明他根本不知道你和他有个儿子,否则他不会不来看儿子的。” “也许是吧,这样不好吗,眼不见,心不烦,我也就过的心安理得了。” “那你以后就没再找个人吗。” “找谁去呢,谁愿意承担我这么重的家庭负担呢。若是让我丢下两个儿子而去过安稳的日子我也于心不忍呀,算了,就那么过吧,所以就咬咬牙,挺一挺就过来了,两个儿子也长大成人了,这不连你这个媳妇也要娶来家了吗。” “话说的在理,妈妈你可真了不起,我佩服之至。” “还佩服呢,那可是丑事,让你见笑了,你一定会在心里潮笑我吧。” 高红萍一听准婆婆这么说,连急带忙地直摆手,便很诚心地说:“沒有,没有,我怎么可能潮笑你呢,虽然我还没和志刚结婚,但我也是个女人,我能体会到女人的痛苦,当时爸爸都已经那样了,你若离开他是正常的,因为你还要生活,还有工作,还有志刚需要照顾和陪养;而你没离开他,并想方设法地照顾他,伺候他,说明你是伟大的,至于那事是不得已而为之,何况那时爸爸又不能和你再过正常的夫妻生活,所以就无可厚非,我对你非但沒有潮笑,反而更加地敬重,更加地爱戴,妈妈,你这么信任我使我非常地感激,那就请你再相信我,我嫁进门之后一定好好地孝敬你,照顾你,就象对我的亲生母亲一样。” 施素云听高红萍说完,很是感动地用双手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这对准婆媳俩的心由此而贴的更近了。 “红萍,此事千万不能告诉他们兄弟俩,因为那毕竟是丒事,而且他们都是男人,又很爱面子,我又是他们的妈妈,他们知道后脸上肯定挂不住,万一他们又得知他们的爸爸从某种意义上说又是因为这事而带着气走的,心中对我产生怨恨那岂不更遭吗。” “放心,放心吧,妈妈,我决不会向他们透露半个字。” “那就好,那就好。” 这两个女人推心置腹地一直交谈到十点多钟,冯志刚回来了他们才不得不结束。这时高红萍发现冯志刚的脸色是黑里透红,便很生气地问道:“你喝酒了吧?喝了酒还能送我回去吗?” “没事,沒事,我只喝了一瓶啤酒,就因为要送你回家,所以我沒敢多喝,不信你闻闻。”说完冯志刚便张开大囗,冲着高红萍打哈哈。 高红萍不愿闻他的酒味,故似有点厌恶地抬手将他推开。这时候施素云发话道:“志刚,你到底喝没喝多,喝多了可不好送红萍了。” “那敢情好,她就干脆不走了,在这里过夜岂不正合我意。”冯志刚就坡下驴地说。 “想的美,她就是在这里过夜,我也不会让她和你住呀,你就别异想天开了。”施素云吼着儿子说。 “谢谢妈妈,但是我必须要回去,否刚我爸妈会骂我的,也可能会对你们产生不好的印象。”说完他将目光转盯着冯志刚。 冯志刚明白高红萍此时的意识,所以说:“我真的,真的没喝多少酒,保证可以把你安全地送到家。” “好,那就走吧。妈妈再见。” “再见,红萍,一路注意安全。” 是这般对语之后,高红萍就在冯志刚的护送下向家中走去,一路上她基本上没有和冯志刚说话。冯志刚以为高红萍是因为气自已喝了酒而不愿搭理他,只好默默无语地紧随其后沿路向前。其实不然,高红萍实际上此时正在心事重重地想着施素云所说的那事,她为准婆婆的含辛茹苦又无可奈何而感到心酸;又为自已将嫁入冯家,和一个无法深深爱恋、可又难以摆脫的男人生活在一起而感到心痛。这酸痛交加之时,她的心一直不能平靜,想想这以后的生活会幸福、全快乐吗?冯志刚会至始至终都对我好吗?目前来看他道还不错,可将来他会不会变呢?若变又能变的怎样呢?高红萍百思不能其解,只好是想到过一天算一天吧,这也许就是我的命。 就这样二人都没有说话地走到了高寨村的村囗,高红萍这时才下车站住,并对随后也下车的冯志刚说道:“好了,你就送到这儿吧,我自已回去了,你也早点赶回家。” “都到这儿了,我就再送你几步吧。” “不必要了,你喝了酒,万一让我家人闻到会对你有看法的,还是在此别过吧。” 冯志刚无言相剥,但做岀了一个欲抱欲吻的动作。可高红萍直向后退缩,表示不愿意那样。冯志刚没辙,只好无奈地歪歪头、耸耸肩,然后笑着和高红萍互道再见后,跨上自行车原路返回了。高红萍望着他越走越模糊的背影,心中一时难以感觉是什么滋味。 这之后无话,单等着迎亲之日了。 第九章 秋高气爽、风和日丽,空气也彷彿感觉到了喜庆之意,变的特别地新鲜和适宜。冯志刚看似粗鲁,可今天他却很细,在弟弟冯志明的帮助和配合之下,将当时厂里唯一的一部供厂领导配用的小叫车借了岀来,用于接新娘子,(那个年代用小叫车接新娘还是很少有、很时髦的)一九八四年九月十五日,农历八月二日,上午九时,一部黑色的小叫车在冯志明的引领之下停在了他家所居住的小巷子囗,半小时左右,冯志刚西装革履、油头粉面,笑容灿烂地走岀了小巷,虽然他的脸还是那么黑,但是他如此地打扮,加之他高大魁武的体形,整个人还是显得较英俊的。 约莫一刻钟时光,小叫车停在了高红萍家的小院门囗,从车上下来了手奉鮮花的冯志刚以及做为伴郎的一个年轻小伙子,他们刚跨进院门,小院和堂屋里就沸腾起来,不一会鞭炮声、欢呼声此起彼伏,高红萍一身红装、红鞋,红头巾,在一帮本村小姐妹的簇拥下走岀了屋门,爸爸高帮连和妈妈任秀珍以及弟弟、姐姐、姐夫们紧随其后地将她送到了院门外的小车旁,妈妈眼含热泪地和女儿脸贴脸拥抱,其他家人也分别说了一些嘱咐和祝贺的话后,高红萍便在一位小姐妹的陪同下和冯志刚与伴郎就一起上车走向了婆家。中饭与下午时光的热闹场面就不必细说了。到了晚上,冯志刚和高红萍的婚礼正式举行,酒席办了八桌,家人、亲戚、朋友、同事及各方宾客济济一堂地坐在了永进门侧面,一家叫做喜临门的豪华饭店里。这其中也包括高红萍的师傅武连华夫妇,师兄石元伟和他带来的一位长象和身材都不如高红萍的女朋友,据说此女是岀之干部家庭。 六时三十分,婚礼正式开始,首先由新人向亲朋好友至欢迎词,然后作自我介绍,再简单说说恋爱经历,一阵喧闹过后,酒宴动起来了,举杯交盏,夹菜品尝。敬酒、祝福、恭喜之音此随处可闻,新郎新娘逐桌敬酒致谢,议论和评价之声随之而响:“哎,新娘子很漂亮,很有气质,可就是新郎官太一般了。” “这就叫好汉无好妻,赖汉娶仙女呀。” “这个黑小子有福气,竟能娶到这么白、这么美的女子。” 等等,等等。可议论最多的话语还是一朵鲜花插到了牛粪上。然而鲜花也好,牛粪也罢,他们毕竟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一对,那怕是黑张飞娶了美貂婵也与其他人无关,最多只是叹惜‘三国演义’上没有这么描写而已。 这些议论之声传到了高红萍的耳朵里,使她好一阵不爽。 但是当冯志刚闻听到这些话语之时,却是好一刻得意。 真所谓插入牛粪的鲜花,还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但拥有鲜花的牛粪却是心满意足。 婚礼进行了两个多小时,冯志刚是心花怒放地这一桌窜到那一桌,有恭喜声他就大笑着接受,有敬酒的他就愉快地豪饮,到客人还没有全部散尽之时,他已经失态地喝醉了,冯志明赶忙叫了两个朋友将他架扶到新房中,这礼送客人之事便完全由婆婆施素云、新娘高红萍及小叔子冯志明代劳了,等到他们回到家中,冯志刚已经在新房的婚床上醉的不省人事。结果这新婚之夜,新婚子几乎是在半睡半醒之中孤独地度过。一直到第二天的晚上,冯志刚才如梦方醒,完成了新郎倌应该完成的工作。由此可谓‘洞房花蚀夜,次日才园满,若问谁之过,酒精为罪魁。’ 高红萍回忆到了这时已经将近九点了,酒店里其它的客人都走光了,可她们这个包间里的三个女人还没有走的意思。齐春艳兴趣还很浓地追着高红萍说道:“照你这么说,冯志刚这人还是有很多好的地方,可后来他怎么会变了呢?红姐你接着往下说。” “不早了,先就说到这儿吧,服务小姐小姐小姐已经推了两次门了,你们还看不出来那是在下逐家令吗?”高红萍说。 “我们今晚就在这儿说吧,和酒店老板商量商量,让服务员把酒菜撤了,我们就喝点水,红萍你干脆全部说了,再想聚在一起恐怕还不知猴年马月呢。”何丽说。 “行吗?老板会同意吗?”齐春艳疑惑地说。 “那我们不妨让小姐把老板叫来问问,大不了我们再加点钱吧。”于是她们叫来了服务员,并请她将老板请来协商协商。 一会儿一个身高体胖,年龄和她们差不多的男子出现在包间里,何丽迎上去说:“你是老板吗?” “是的,我是这酒店的老板,你们有什么亊吗?” “是这样,我们三个是最最要好的好姐妹,今天聚在这里有说不完的话,我们打算借你这个地方一吐为快,所以这一夜就不想走了,就在这个包间里说个通宵,你看行不行,我们再付点钱,拜托、拜托”何丽说。 “噢,是这样呀,你们带身份证了吗?” “要身份证干什么?”齐春艳问。 “钱我就不收你们的了,既然你们愿意留在这儿说心里话,那是看得起我,可我也得知道你们的身份呀,你们只要把身份证给我抄一下,想谈到几时都没问题,因为我们马上所有人都下班了,只有一个值夜班的老师傅在这儿,知道了你们的身份也是对你们负责呀。” “噢,我带了。”高红萍说。 “我也带了。”齐春艳说。 老板将她们俩的身份证抄了一遍后就还给了她们,然后又吩咐服务员给她们三人泡了茶,再向她们表示友好地问候就走了。 包间里又恢复了刚才的现象,齐春艳迫不及待地说:“红姐,这下没顾虑了,你接着说吧。” “哎,时事造英雄,也造狗熊,话得从婚后一点一点说起……。”说完高红萍又陷入了沉思。 漫说高红萍的婚姻除了冯志刚的相貌上不是很般配以外,无论从新房的布置,还是婚礼的排场在上世纪的八十年代中期来讲都是比较上承的。在这一点上她还是很满足、很舒心的。婚后四五年中她也是蛮愉快、蛮适意的。冯志刚对她是百般地宠爱、处处让着她、哄着她,尽量使她开心、满意。在婚后不久她的肚子一天天地大起来时陪着她、逗着她,尽一切可能为她营造和谐、轻松的家庭气氛。甚至不辞辛劳地挤时间骑车送她上班,又骑车接她下班,还每周必陪她回娘家小歇。后来因为高红萍实在不忍看到他如此辛苦,才坚决不同意他再接送自己上下班,坚持挤公交到厂里工作。冯志刚只好作罢。在她临产和顺利生下一个七斤多重的男婴之后,冯志刚更是忙里忙外,医院和家里来回地奔波,烧吃的、送喝的,还特地请了半个月的假,日夜陪护在妻子的身旁,初为人夫,又作人父的他是乐此不疲的忙碌着。 然高红萍呢,对丈夫的关心和照顾是心存感激,对他的亲昵和爱意是配合得当。可当她一个人独处之时,心中还是有点酸酸的,有时她甚至想到:我怎么会嫁给他呢?这一切来的是那么地突然,又显现的是那么地短暂。曾经幻想着与师兄之间的恩爱场景,同事和朋友们羡慕的表情,眼前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感到是中了他的圈套,更为甚至她似乎怀疑那英雄救美的壮举是他一手导演的闹剧,实冤枉、实可笑。再看看他,又黑又粗,和自己极不相配,将他与弟弟相比,他没有红兵那么英俊;将他与小叔子相比,他没有志明那么聪明。总之他哪方面都不能使她感到自豪。但是既已嫁给了他,做了他的妻子,又为他生了个儿子,所以从表现上她还是比较温顺、高兴的。可骨子里她怎么也唤不起来对他爱到心灵深处。 另外,冯志刚的母亲、高红萍的老婆婆施素云对这个漂亮的儿媳妇是喜爱极佳、关怀备至。她中年守寡,历经千辛万苦才将两个儿子抚养成人,现在看到大儿子居然娶进这么一个美若天仙的儿媳妇,且又为她老冯家添了一个大胖孙子,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尽管她为了志刚的新房和婚礼用尽了这么多年的积蓄,还将两个儿子的存款全部搭进去了,但是看到让人夸赞的新家和精彩的婚礼场面,她的心里还是觉得值的、得意的。钱吗,身外之物,用完了再挣就是啰。 而高红萍呢,对于来之婆婆的疼爱和呵护是非常地珍惜。她从小生活在一个讲道理、既朴实又善良的人家,所以她对婆婆也投桃抱李,尊敬、孝顺,将她如亲娘一样地爱戴和亲近。这对不是母女却亲似母女的婆媳俩关系相处的相当融洽。 还有就是冯志刚的弟弟、高红萍的小叔子冯志明,对于这个嫁入他家的嫂子是打心眼里喜欢,故而当母亲因为装修房屋和操办婚礼经济感到紧张之时,他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省吃俭用攒下的全部存款贡献了出来。志明从一开始就把嫂嫂当亲姐姐一样的看待,他觉得嫂子亲切、好处,和亲姐姐没什么区别。因此他们常常有说有笑、毫不避嫌。而高红萍,她发现这个小叔子兴趣广泛,知识渊博,和自己特能谈的来,不象他哥哥那样粗声粗气。叔嫂之情、姐弟之爱使他们的感情尤为深厚。有时连冯志刚都生气嫉妒,但他深知妻子和弟弟的为人,明白这是超越男女之间的真实情感。所以他只是气气而已,于是乎而已、而已。 就这样在婚后的头五年间,高红萍的生活是有滋有味的。婆婆疼爱有加,常听她对人说道:“若想对儿子好,先对媳妇好,若想婆媳和,疼媳如疼女。”话虽不惊人,但情真意切。 小叔子亲敬有之,总是嫂子长、嫂子短地叫个不停,使高红萍格外开心。唯一不足的就是她对丈夫始终是爱不到深处,一直是不温不火、不吭不卑,对他的亲昵之举、相拥相吻都是勉强应付。加上她一年后又生了个儿子冯涛,所以她就将全部的爱和全部的情自然而然地给了小天使,对冯志刚更是敷衍了事,久而久之,志刚渐渐地对她产生了不悦,但碍于情面,又有母亲和弟弟同处,所以他不便发作。 俗话说:“好花不常开,好景不长在。” 就在这一家人沉浸在幸福之中,喜上加喜之时,高红萍的工作、家庭以及她的娘家都先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首先是高红萍的工作变了。由于她所在的工厂位于南滨市,市中心繁华的商业地区,为了改革开放的需要,提高经济效益,因此宏城电机厂整体搬迁到了长江以北的新型工业园区去了。原厂里的建筑都改造成了各种商业店面。高红萍工作的生产车间也改造成了南宏宾馆。这样在厂里工作的工人就面临着几种选择,随厂转移的随厂转移了;另谋出路的另谋出路了;下岗回家的下岗回家了。高红萍不知是因为工作表现好,还是人长得漂亮、气质高雅,她幸运地被经营宏城宾馆的承办方留在了宾馆里当上了服务员。接着又不知是什么原故,她被定为了中层管理人员的培养对象,但她必须持有经营管理科目的大专文凭。无奈高红萍就将已丢了八九年的高中书籍又重新找出来,打算参加成人高考,向大专文凭发起冲击。这个想法立即得到了婆婆和小叔子的大力支持。故而为她找学习资料的找学习资料,对她耐心辅导的耐心辅导。然而她最终有没有如愿以偿呢?此为后话。 接着就是高红萍的娘家由农村改变成了新型科技园地,好多所大学在那里建造了新校区,一座座教学楼、科技馆拔地而起,商业街及其他设施也应运而生。庄稼地没有了,农民也一个个变成了工厂企事业单位的工人了。农家小院也被新建的住宅小区所替代了。她的娘家也分到了两套两居室的住房。妈妈因已超过了工作年龄,因而享有了退休工人的待遇。弟弟红兵进了某大学的附属工厂上班了。高红萍和两个姐姐由于以结过婚,户口不在册了,因此住房分配和人员安置上都没有她们的份了,高帮连就从拆迁的安置款里拿出一部分平均给了三个女儿。 再就是高红萍的婆家,旧城改造,原来的老房子全部推为平地,建造成大型的居民住宅小区,因此他们一家就在不远处租住了一套住房临进过渡。半年多以后他们就拿到了一大、一小先期完工的两套住房,一大套在三楼、一小套在四楼,大套仍是高红萍夫妇及婆婆和儿子居住,小套自然留给了尚未结婚的冯志明了。 这些突如其来的变化,未给高红萍生活上带来太大的麻烦,反倒使她得到了很大的实惠。于是她加紧了复习迎考的准备。 施素云这时已年近六十岁了,她从五十五岁退休后留用了几年,现在正式辞别了教师工作,回到家里担当起了儿子媳妇们的后勤,并带着孙子,享受起了天伦之乐。 和哥哥同在一个单位的冯志明由于已经获得了大学文凭,因而从普通技工被提拔成了技术员,小伙子踌躇满志,工作更加精神百倍,可就是个人问题迟迟没有解决,不知是因为什么,他相处了几个对象都是半途散伙。问他他不说,再重新帮他介绍吧,他婉言谢绝,就这样,已经二十八岁的他仍然是独来独往。 也许是这种种的变化令冯志刚不能安份守己了;也许是弟弟已经是大学毕业生了,妻子也将要参加大学的考试而刺激了他。他自愧不如,因而他的心不再平静了,似图做岀点令人刮目相看的事情来,可是做什么呢,他陷入了苦恼之中,读书拿文凭吧,他自知文化基础太低,没有可能;勤勤肯肯地干活,争取在原有的工作岗位上做岀成绩来,他又感到太累。那怎么办呢?于是乎他想到了做生意赚钱这条路,等赚到了钱,甚至赚到了大钱,那他就不会感到低人一等了。这样他那蠢蠢欲动的念头涌上了心。终于有一天,正在上班的高红萍突然接到从家里打来的电话:“喂,是高红萍吗?” “是啊,你是志刚,有什么事吗?” “是,我有要紧事和你商量,你能不能提早下班回来呀。” “什么急事呀,还有两个小时就下班了,你就等我下班到家后再说行不行?” “好吧,好吧。” 高红萍听到电话那头似很无奈的放下了话筒。她疑惑、猜测,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我提前下班商量呢?她百思不解。 两小时很快就过去了,高红萍带着不安的心情回到了家。进门一看,志刚、志明都早已经等在客厅里,儿子冯涛在屋子里蹦蹦跳跳地来回窜着,见到他回来了就立即跑到她跟前要妈妈抱抱,高红萍抱起儿子,在他的小脸上亲了又亲,母子同乐,惹得一家人也随之笑成一团。 冯家新分到的这套在三楼的大套住房是三室一厅的,进门左边是一个十四平方米的大间住房,施素云就住在此间,近来她为了让红萍安静的复习,故常常是带着孙子一起睡。中间是约十八平方米的客厅,南边是晾台,晾台边上是一个十平方米的小间,小间铺有一张小床,志明有时不回自己的住房就在那小房间里睡,小间过来就是卫生间厨房,再过来,也就是大门的右边,又有一间十四平方米的房间,这间就是冯志刚和高红萍夫妇的住屋了。 “红萍,你先坐下,我有要事要和你们商量。”待笑完后,冯志刚一脸严肃加认真地说道。 高红萍抱着儿子坐下后,一本正经地向冯志刚问道:“什么事啊,这么急,还打电话要我提前回来。” “噢,事情是这样的,我有两个朋友,南下跑了几趟生意,赚了不少钱,今天他们回来了,说过几天还要走,并约我和他们一起去闯闯,我见有钱赚,就答应他们了。”冯志刚说。 “什么生意这么赚钱,你没头没脑的,你根本就不是做生意的料,当心上了别人的当。”高红萍提醒道。 “上什么当,我们是铁哥们,怎么会把当给我上呢。”冯志刚自信地说。 “那你不上班哪,这一来一去可要不少天呢,你工作怎么办呢?”高红萍问。 “先请假,若生意做好了就辞职不干了。”冯志刚答道。 “什么,辞职,你胡闹呀,你干了那么多年的工作,说辞就辞哪,简直是胡说八道。做生意是有风险的,你万一钱没赚到,工作又没了怎么办呢?”听到此话,施素云抢着说。 “哥你是不是吃错药啦?放着好好的工作不做了,跑出去瞎折腾,生意就那么好做吗?钱就那么容易赚吗?你不要看人挑担不吃力,自已累的屁急急,结果没赚着,还把本也赔进去了,连工作都一起赔个精光。”冯志明也反对道。 “你们怎么对我这么没有信心呢,我又不是去干坏事,当真没有头脑,那么容易上当受骗吗?再说我那个工作除了出力流汗以外还有什么出息,哪象志明是个技术员,工资高,又有发展前途,将来还可能成为工程师呢。可我有什么发展前途,不如趁年轻出去闯闯,另找条出路有什么不好的呢?兴许我能闯岀另一片天地呢。”冯志刚有点着急地说。 高红萍痴痴地凝视着他,心里想,这能怪谁你,谁让你不学无术,除了一身的力气,你还会什么,你能做什么生意呢?可又转念一想,他那个工作确实又脏又累,借此机会出去闯闯也没什么不好的,兴许能搞出什么名堂呢,于是她就接口问道:“你们出去跑什么生意?要多少本钱,去多长时间啊?” “搞录像带回来卖,一盘可以赚好几块钱呢,我不要多少本钱,只带上个二三千元就足够了,路程加上购货的时间,最多一个星期就可以回来了。”冯志刚见高红萍有点松口就来劲地说。 “什么,倒录像带,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那里面难免有不少黄色的东西,查到了可是要做牢的,不仅如此还得罚款,这名堂可不能搞啊,弄不好鸡飞蛋打。”冯志明一听立刻叫道。 “不行,不行,这可使不得,这种事情风险太大,不能干,不能干呀,我不同意你这么做。”施素云顿时惊慌地说。 “你们是怎么啦,前怕狼后怕虎的,人家跑了多少趟都没有出事,偏偏就我会出事吗?再说我们两头都说好了,哪有什么牢可做呢?”冯志刚更着急地说。 “儿啊,我看你还是安分守己的好,踏踏实实地干好自己的工作,不要异想天开的,你现在可是有家有小的人了,平平安安地过日子吧,不要胡闹了行吧吗?”妈妈苦口婆心地劝道。 然而他已经听不进去了,还责怪他们胆小怕事。高红萍见婆婆和小叔子都强烈地反对,自己也觉得此事不妥,于是就附合着说道:“我看你还是省省心吧,不要好日子不过,自找麻烦。” “和你们说不通,反正我主意已定,肯定是要去的,过两天就走,红萍拿三千块钱给我,家里和涛涛就劳你费心了。”冯志刚态度坚决地说。 “没有钱,要去你自己想办法,至于家里和儿子你就不要假惺惺的了,最近你又过问过多少,要不是有妈帮着,我还不知道要忙成什么样呢。”高红萍说完后抱起儿子就回自己房里去了。 高红萍回房以后,母亲和弟弟都不理冯志刚了,施素云去厨房里忙晚饭,冯志明自顾自地在翻看着一本杂志。稍过一刻,施素云叫高红萍出来吃饭,一家人重又聚在一起,但都很不开心地吃了一顿简单地晚饭。饭后高红萍抢着到厨房里去洗碗了,冯志刚又对母亲和弟弟旧话重提,他们仍是耐着性子劝了他半天,可仍然没有打消他的念头。还是坚持要去,并近乎逼迫地和妈妈要了一千元钱。 高红萍洗过碗从妈妈的手中接过儿子又回到了自己房里,将儿子放在床上玩,自己坐在床边的写字台前看着书。 没过一刻冯志刚也回到了房里,他进门后什么话也不说,就只是向她要钱,高红萍说没钱,他就急道:“怎么会没钱,我每月的工资不都交给你了吗?再说你爸爸不是刚给你一笔拆迁款吗?” “那笔款不能动,我是为了儿子留的,他不久就要上幼儿园了。你交给我的工资不要吃饭,不要生活啊,儿子要吃、要穿,要营养,要牛奶,哪一样不要钱啊”她气冲冲地说。 “这些我不管,反正无论如何你得拿两千块钱给我。”他也气冲冲地说。 “没有,就是没有,你要是干正事,我若是没钱,哪怕借我也帮你借来,可你这是去做危险的事,我不能给你钱。”高红萍更气道。 “我这就是正事。” “不是,不是,你这是瞎胡闹,沒险找险,没祸惹祸,你可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了,就不能安省点吗。” “那人家不也是有老婆孩子吗,还不是在闯吗。” “人家闯是人家的事,我管不了,你是我男人,我只能说你。”说着说着,高红萍站起身,目光炯炯地冲着他。 冯志刚见高红萍态度强硬,便不想再和她多费口舌,于是说:“我不想再和你费话,就是跟你拿两千块钱,你究竟給还是不给?” “不给,我没钱,还是那句话,要钱你自已想办法。”高红萍显然很生气的说。 “再不给我可就要对你不客气了。”冯志刚也显然气冲云顶地说。 “不客气怎么哪,难不成你还敢打我吗。”这也许就是女人的通病,男人往往是不愿意做岀的举动,她偏偏用语言去刺激他,惹怒他。 果不其然,冯志刚被高红萍这么一击,气不打一处来地抬手甩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直打的高红萍眼冒金星,站立不稳,差一点栽倒地上。 这是冯志刚第一次打高红萍,也是高红萍平生第一次遭到男人的责打。一下子把她打呆了,半晌说不出话来,脸上火辣辣的,眼泪都快要出来了,儿子吓得直哭,她也顾不得哄。只是一直手捂住脸,泪流满面地瞪着冯志刚,缰持了好一会儿,她才从牙缝中,并夹着哭腔地冲他道:“好,你打我,就为了这事你竟然打我,你有力气,有力气你就打老婆,你还是不是男人?还有没有出息。”她边哭边说,并抽开写字台抽屉,随手拿出一个存折往床上一扔继续说道:“拿去吧,爱干什么你干什么去,最好不要回来,死在外面算了。” 冯志刚拿起存折,二话没说,调头便走,高红萍哭也好,叫也罢他全然不管,此时他头脑中就只想着赚他的大钱了。 冯志刚刚走,施素云就过来抱孙子,当她得知儿子打了媳妇后非常气愤,嘴里不住地骂儿子太不是东西,并安慰媳妇别和他一般见识。而后她见高红萍平静了下来就抱着涛涛回她房间睡去了。 这么一吵一打,高红萍再没有心情看书复习了,她孤独地坐在床边苦思冥想,一个悔字弥漫了她的心胸,她一悔,那夜里遭怯获救之后不该轻信地和冯志刚回家;二悔,不该就那么轻易地答应师兄提岀的分手,兴许再争取争取,就可能得到他父毌的凉解、师兄的体贴,从而继续我们的爱情;三悔,不该就那么容易地就同意和冯志刚交往,最后还嫁给了他。有此三悔、三不该使高红萍的心如灌了辣油深痛、深痛。可是再深痛又有什么办法呢?都已经是过眼云烟了,所以高红萍不再想了,站起来走到卫生间洗洗便又返回房中睡觉了。大概十一时,冯志刚回来了,他走进房间看到妻子已经睡着,就轻手轻脚地踱到她的跟前低下头来在她的脸上吻了一下。这一吻把高红萍弄醒了,她眯着眼看了他一下,忽闻到一股酒味,就没好气地问道:“你喝酒了吧?” “喝了一小杯,我不肯喝,可他们非劝我喝不可,没办法就尝了一小杯。” “什么话也不要说了,睡觉吧,你睡那一头哟,一股酒气,我闻着睡不着。” “可我要做那个事,我打了你,现在向你道歉,安慰安慰你。” “那事是安慰吗,我现在不愿意,你就不要强人所难了。” “不行,我非要不可。”说着他也不等她答应于否,就强行脱她的睡衣。 装满了一肚子怨气的高红萍还没有来得及向他发泄呢,他就又来欺负她,所以她是很不情愿的。可是她知道这家伙是想要非得要到,自己又弄不过他,只好任由他所为,直到他行使完作为丈夫的权力。在整个过程中高红萍是不反抗也不配合,这时的她是一点激情都没有,反而产生了一丝丝的恨意,她的心在流血……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至十一章节 第十章 恨,恨使人心寒;恨,恨让人伤身。高红萍在第一次被打后选择了忍让,又极不情愿地满足了冯志刚房事的要求,作为妻子这样做不难理解,是为了家庭和谐,生活平安,可是往往正因为这样,反而会造成软弱的印象,从而使丈夫增添了勇气,以至于变本加利地采取下一次、甚至下下一次更加疯狂的责打和摧残,亊实正是如此。高红萍的恨远没有了结,仅仅两天以后,冯志刚真的走了,母亲、妻子和弟弟都怀着焦急不安的心情,一天天地数着日子,盼望他平安回来。红萍更是提心吊胆,虽然冯志刚那天打了她,但他毕竟是自己的丈夫,两人共同的儿子也已四岁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也不希望他出事啊,万一他有什么不测,自己岂能过的好呢。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要知道生意不是人人都能做的,看人家做的容易,见人家赚钱了,自己就眼红,也想去赚他一把,捞个金娃娃,并由此混出个人模狗样,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呢。更何况是担风险、凭侥幸,一遭不慎,全盘皆输的生意。 果不岀所料,一星期以后的晚饭时刻,冯志刚垂头丧气地回来了,见他进门的精神就可猜出他出师不利。妈妈心疼地叫他先坐下,然后倒了一杯水递给儿子,并战战兢兢地问道:“怎么啦?遇上什么麻烦了吗?” “哎,我们一切顺利地购完货回来了,都已经到了本市,眼见着大功告成,可谁料到就在我们出火车站的时候东西给查出来了,说都是盗版带子,将我们的货全部没收,还要罚款。”冯志刚哭丧着说。 “罚款?罚多少,罚了款是不是就没事了,里面有没有黄色带子,要是有的话不是罚款就可以了结的啊。”冯志明急切地问道。 “有啊,有十几盘呢,一起混在里面,但愿不要给查出来,否则我真的完了。”冯志刚有点害怕地说。 “哎,叫你不要去,不要去,你就是不听,你是鬼迷心窍了,现在出事了吧,赚钱、赚钱,钱是那么好赚的吗?”施素云又急又气地说,并狠狠地用手敲打冯志刚的头。 “妈妈,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还是赶快想想办法,看看是否能够有一个最好的解决方式。”冯志明又道。 “能有什么办法,他自作自受,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施素云显然还是很气。 高红萍一直没有说话,她知道现在说什么也于事无补,可她的心却是气的不行,她盯着他,盯着这个已经与自己生活了五年的丈夫。这就是我的男人吗?她心里在问。 约莫一小时光景,只听到从小区门外传来一阵警笛呼叫,冯志刚立刻慌了手脚:“啊”地一声大叫,他从坐椅上弹了起来:“来抓我了,来抓我了。妈妈、妈妈,快把我藏起来,警察来抓我了,我不要做牢、我不要……” “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事已至此,你就应该勇敢地去面对、去承受,有什么了不起的,罪不至死,看你象个胆小鬼似的,当年的英雄气慨哪里去了。”直到这时,高红萍才气冲冲地说(她所指的当年是什么,冯志刚心里明白)。 “对对对,红萍说的对,既如此,你就必须有勇气承受,好好交待,争取宽大处理,吸取教训,以后本本份份地做人,不要胡思乱想。”施素云赞同高红萍的观点。 “就是吗,大丈夫为这点事情就怕成这样成何体统,这有什么好怕的吗?谁一生还不遇到点挫折,遇上了就勇于承担,知错就改吗?不能出了事就躲、就藏,你藏得了、躲得掉吗?这可不是你的作风呀。”冯志明也附合着说。 ‘竹篮打水一场空,偷鸡不成失把米’冯志刚给警察带走了,由于态度较好,又是初犯,故罚款二千元,拘留七天以示警告。想赚钱的,结果钱未赚着,倒赔进去五千块,高红萍是气都气不出来了。 拘留一周出来后的冯志刚一蹶不振了,单位里批评他,给他一个记大过处分,他觉得丢人,就干脆理外也是理地辞职不干了。妈妈骂他,弟弟说他,妻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劝慰他,他全部当作耳旁风,成天到晚地与一些狐朋狗友在一起瞎混,不是打牌就是酗酒,再则就是东处干干,西处搞搞,搞到了钱又继续打牌喝酒。成了一名“赤裸裸”的“浪荡子”、“混世魔王”。后来越发地不可收拾,昼不见人,夜不归宿。老娘、妻子、孩子他不闻不问,偶尔回来一下就是要钱,不给便大吵大闹,本来老娘对他发火他有点惧怕,可现在他却没一点怕意,只是不理不睬,对老娘的话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高红萍若是多说两句,他便抬手就打,提腿就踢。施素云气的口吐鲜血;冯志明直气到咬牙切齿;高红萍更是气血攻心,以泪洗面,这样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这段时间高红萍哪还有心思复习迎考呀,领导催了几次她都以尚未准备好而搪塞。然她的心全部放在了家里,她是又想丈夫回来,又怕他回来。想是想他能够回心转意,和她重温旧情,丈夫儿子小日子、婆婆弟弟小锅子;一家人团团圆圆,同吃同乐岂不美哉。工作没了可以再找,钞票没了可以再挣,她是个女人,是个有家庭有男人的小少妇,这茫茫长夜空对月,酸甜苦辣独自受的生活算什么事呢?怕是怕他回来后非打即骂,和她同床异梦,老婆孩子不顺眼,妈妈兄弟烦死人。一家人哀声叹气,无喜无笑地岂不悲哉。她是个女人,是个有家庭有男人的小少妇,这凄凄小屋黙无语,喜怒哀乐苦难诉的日子怎么熬呢?所以她矛盾重重,真想一死了之,结束这苦不堪言的人生,但想到幼小的儿子她失去了勇气。不能、不能让这么小的孩子就没有母爱呀。她也考虑到了离婚,中断这有名无实的婚姻,但念到老婆婆的爱、小叔子的情她下不了决心,不忍、不忍使这对善良的母子太过寒心了啊。真是有苦难言、有怨难诉啊。 捱吧!过吧!就这样捱着、过着,直到了一九九二年年初。冯志刚不知是良心发现,感到这么对待家庭,对待妻儿有点太过份了;还是在外面的浪荡生活过厌了,觉得没有家里温暖。或者是什么别的原因,他似有点收敛,回家的次数增多了,对妻儿也好了起来,总之比以前有了变化。后来遇上了一个偶然的机会,冯志刚进了一个在拆迁工地帮助搬家、拆房、运送建筑垃圾及一些体力杂活的工程队,于是他又有了稳定的收入,从而人也变得精神了许多,酒也喝的少了,对高红萍也不动手动嘴地打骂了,时常也逗逗儿子玩了。这样妈妈见了满心欢喜、弟弟看了为之高兴,妻子当然也求之不得了。 冯志刚表现好了,高红萍自然也有心情继续复习迎考了,这样在九二年这整整一年里,她在妈妈和弟弟的全力配合和辅导之下,一门门地过,一门门地考,终于拿到了经济管理的专科文凭。于是顺理成章,高红萍被提拔成南宏宾馆的餐饮部经理。 然好景不长,刚刚老老实实,在工程队里吃苦受累地干活才一年多一点的冯志刚又坐不住了。他在工地繁重的劳动中悟出了一个道理,就是与其说帮人打工,不如自己成立一个工程队,拉上一批人,再自找业务,这样既可以少出力,少流汗,又能拿到大头。比挣那么一点辛苦钱来的轻松多了,反正这年头到处在搞建设,有的是活干,不愁接不到业务。于是他就和一个好朋友合伙注册成立了一个工程队,招兵买马,紧锣密鼓地大干起来,俨然成了老板、包工头。按理说这是好事,可冯志刚是谁呀,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混世魔王”,他能有钱吗,不能,他一旦有了钱就原形毕露了。当几笔业务做下来,钱赚到手了以后,他就又和几个臭味相投的朋友聚在一起大吃大喝起来。什么老娘呀,老婆孩子呀他就又忘到九宵云外去了,后来竟然感到光喝酒没意思,他们又找到坏女人胡作非为。俗话说:“男人有钱就做怪。”这话在此应验了。他们花天酒地,那些见了钱就投怀送抱的坏女人自然就成了他们的下酒菜。久而久之他就从一个混混变成了酒鬼和**了。高红萍的心彻底凉了,从又想又怕他回来的矛盾心理变成了他最好不要回来的铁石心肠。 冬去春来,高红萍有男人如没男人,有一日如没一日地苦苦挣扎着过日子。这期间儿子涛涛已经八岁了,上小学二年级了,然高红萍得不到丈夫的经济收入,只有自己的那一份工资,好在有婆婆及小叔子不时地帮助,她才勉强维持着正常地生活。而冯志刚呢,将家里当旅社,十天半月,有时甚至个把月才想起来,在酒足饭饱之后跑回来胡乱住上个半宿,高红萍对他当然是冷若冰霜,连房事也不愿意让他做,实在扭不过也十分机械地如死鱼一般,要么干脆连碰都不让他碰一下。直到这一年十二月的某一天,晚饭过后,儿子涛涛还是要求和奶奶睡,高红萍也没阻拦。即收拾停当后就洗洗独自回房休息了,她静坐床边,无心看电视或干点什么,只痛苦地想着这难过的日子,孤灯独影下她心乱如麻,难道就这么过下去吗?难道那年的庄稼地之祸是我的错吗?我平白无故,为什么要承受这无情的摧残和打击?她苦苦思索,六神无主,直到夜深人静,她困倦了,才无法理出头绪地睡觉了。 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冯志刚这个高红萍已有月余都没有见着面的丈夫突然似鬼一样地回来了。喝的醉醉熏熏的,进门后什么话也不说,就连洗都不洗,倒上床便睡,高红萍懒得理他,一句话都没问仍然睡着。当睡到二更时分,他忽然不知那根筋搭错了,狠劲地推着高红萍,并半醉半醒地叫道:“红萍、红萍、起来、起来。” “干什么,你不睡觉,还不给别人睡呀。” “起来跳舞,跳舞给我看。” “什么,你疯哪,在外面风流了还不够,又来家找刺激是吧?” “你,你不要害羞,只、只管跳,跳裸体的,好看,太好看了……” “你为什么不跳,再说天这么冷,你想要害我是吧。” “没,没有关系,我是你丈夫有什么难为情的,你一定跳的更好看。” “放你的狗臭屁,简直是不可理喻,在外面还没看够呀,回来折磨我,我不跳、办不到。” “不跳不行,我是你男人,叫你跳你就得跳,况且你又不是没给人看过,起来跳,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酒、酒壮人胆、酒生恶事,借着酒性他什么话都敢说。高红萍气急败坏,周身的肌肉都发出了怒火“你,你不是人,是畜生,你肮脏透顶,卑鄙无耻,我要和你离婚。”听到他竟然用那件事来羞辱她,高红萍怒不可遏,从齿缝中喷出两个字“离婚。” 听到这“离婚”二字,冯志刚酒性大发,怒火冲天,“什么,离婚,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好久没有打你了,你是骨头酥了是吧,看我怎么修理你。”说完他暴跳如雷,一下了按住她,并三下五除二地撕去了她的衣服,挥动铁拳,雨点似地打在她的身上,她疼的直叫,一边躲闪一边骂道:“魔鬼,没有人性的恶狼,我和你拼了。”说着就和他扭打起来。 可想而知,她哪里打得过他,结果遭来更加沉重的打击,拳头打累了,他竟然丧心病狂地抽出皮带在她的光身上乱抽。她赶紧抓起被子遮身,被子又被他扯下抛在一边。她又拿枕头阻挡,枕头又被他夺去丢在地上。她无可阻挡,又躲闪不及,疼的直叫,而他却抽得更凶。可怜肤白如玉的身体在流血,她的心里在流泪。此时此刻,此时此景,其惨无比,其恨至深。高红萍啊高红萍,你‘罪在貌美、罪在善良、罪在软弱’。而貌美、善良、软弱在酒精充心的暴徒眼前已经分文不值。喊叫声惊动了睡在另两个屋内的施素云和冯志明。他们赶快跑过来,冯志明奋力地撞开了房门,妈妈一把抓住了皮带,尚未站稳的冯志明又趁势将冯志刚撞倒在地,惊魂未定的施素云又连忙抱起了被子罩住了媳妇的****之身。一场残酷的家庭暴力这才被止住了。高红萍是又羞又疼地躲进了棉被,冯志刚是又气又累地坐在地上。 “冯志刚,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女人呢?她是你老婆,是你儿子的妈,不是你的对手,你的敌人,你发泄的工具呀,你怎么下的了手的,简直就是个野兽。”冯志明气得大叫道。 “你还是不是人呀,连猪狗都不如,她做错了什么吗?你要这样对待她,你简直禽兽不如,我怎么生出你这样的儿子”,施素云全身气的发抖地说。 听到妈妈和弟弟的叫骂声,冯志刚一言不发,站起身来,扬长而去。 冯志刚夺门而出,高红萍裹着被子曲缩在床角,冯志明见状,知趣地退出房间,高红萍这才重找出一套睡衣,十分艰难地套上后对施素云说道:“妈妈,我不能再和他过下去了,再过下去他早晚把我打死,假如你还把我当女儿看待的话,就请你可怜、可怜我,同意让我和你儿子离婚吧。” 施素云还有什么话好说呢,她默默地盯着儿媳妇看了很久很久,此时的她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就这样沉默着、沉默着,高红萍的泪水在一串串地往下淌,浸透了枕巾,也穿透了床单,婆媳俩都陷入到了痛苦之中,好大一会儿,施素云似想到了什么,于是用试探地口吻说道:“红萍,我这时已经不知用什么话来安慰你了,你决定要和他离婚,我沒意见,志刚确确实实也太气人了。他过去还有点怕我,现在看我老了,他的胆子也大了,连我说他也不起作用了。你是否看在我们婆媳俩这么多年亲如母女的情份上,容我再最后努力一次,我明天把他找回来,让他向你道歉,让他写下保证,他如果是再打你,别说你了,我就不再认这个儿子。” “他还会听进去你的话吗?他现在已经是老子天下第一,什么人的话也听不进去了。” “他不听也得听,他若是不跟我回来,我就一头撞死在他那里。” “妈妈,妈妈,你真的会那么做吗?那我还有脸见人吗?你去可以,但不能做傻事,说的动他就说,说不动他也不要太生气了,万一你再气出个好歹来,我可就成了罪人了。”高红萍听婆婆此说眼泪更是止不住地淌。 “我说到做到,这个儿子再不给他点利害是不行的了,我和志明一起去,不行再找几个人,他若不来,我们就是绑也把他绑回来。”施素云说完就高声地叫冯志明进来。 冯志明听到母亲的叫唤重又回到了哥嫂的房间,当他听母亲说出了做法一口答应道:“好,明天一早我陪你去。嫂子你就在家里等着,我们把他弄回来,让他向你下跪道歉,不仅如此,我们还得给他上上课,不许他再这样夜不归宿,整日在外面胡混,他必须每月按时交纳收入,他自己的老婆孩子不养谁替他养。另外不许他再打你,他若是再动手打你我就和他拼了,拼不过我就报警,将他绳之以法,嫂子你就看在我们母子的情份上,看在涛涛的份上,再最后忍受一次,最后原谅他一次吧。” 高红萍听到这母子俩这么肯切的话语她还能说什么呢?是啊,她现在大小也是个干部了,若一旦离婚将会在单位同事和下属面前留下很不好的影响。我若是离婚了,将有何颜面去说服教育那些尚未婚配的小年轻们。可叹、可悲的高红萍在身心还饱受着巨大疼痛之时又一次选择了妥协。 往往女人的妥协并不能换来满意的结果,反言之,道可能会遭受更大的灾难,但是怎么说呢,结婚不容易,离婚就更不容易了,不到万不得已之时谁又愿意走那条路呢,高红萍当然也不例外了。 一早施素云带着冯志明就来到了冯志刚在永进花园的住宅小区里租住的一套一楼住房,作为工程队办公室的居所里。一进门,就见到昨夜从家里气冲冲地来到此地的冯志刚,施素云一上来就破口大骂:“你这个畜生,野兽,你打了人就象是没事人一样跑到这里来躲清闲哪?老娘跟你没完,你越来越不象话了,喝酒、玩女人,还逼迫你老婆跳艳舞给你看,她不肯,你就下狠心打她,你还是人不是人,我,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儿子,现在红萍要和你离婚,我好言相劝才将她稳住,但你必须得跟我回去向她认错、道歉,并保证不再打她,安安分分地过日子,不许再在外面过夜,胡来,否则我们谁都不会再问你的事了,红萍要和你离婚我们谁也不会再阻拦了,你自作自受,就一个人鬼混吧,我也只当没生你这个儿子。” “我不去,她要离婚让她离好了,我不签字看她一人怎么离,我打她一是因为我酒喝多了一时失控;二是她不肯答应我的要求,不然我也不会打她的,她是我老婆,我让她跳个艳舞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再说也没有第三人在场。”冯志刚还无理找理地说。 “呸,冯志刚你还是不是男子汉,是不是个做丈夫做父亲的人。红萍是你老婆不假,但不是供你玩弄,供你欣赏的女人,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男人,尽然拿自已的老婆寻开心,这和兽生又有什么区别,我怎么会有你这个哥哥。”冯志明也气愤地怒责道。 “你跟不跟我回去向红萍道歉?”施素云逼问着。 “不去,我一会儿还要带人到工地干活呢?” “你要是不回去我就一头撞死在你这儿。”施素云更气道。 他们正说着,忽然有一个中等身材,长的结实,相貌憨厚,年龄和冯志刚差不多的男子推门进来。 “噢,这位是和我合伙的李老板,李老板这是我妈和我弟弟”冯志刚介绍说。 “噢,伯母、兄弟你们来啦,坐坐、坐坐,你们这么一早来有什么事吗?”李老板问。 施素云就把冯志刚打老婆和逼迫老婆的事情向他说了,并告诉他自己母子来找他的目的。 听完伯母的话后,李老板就冲着冯志刚说道:“志刚,这就是你小子的不地道了,哪能够这样对待老婆呢,现在做生意赚到钱的男人难得糊涂一下,吃喝玩乐,花天酒地的确实大有人在,可都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但不管怎么说,红旗永远是红旗,没听说哪个把红旗也当成彩旗耍的,你这不是成了天底下最浑的大浑蛋了吗?” “对呀,你在对面乱来,嫂嫂一不跟你吵,二不和你闹,这样的老婆你上那儿去找,你还不珍惜,还不感到惭愧,感到对不起她吗?,可你不但不这样,反而折磨她,还竟然拿外面的丒事去戏弄她,你还有没有人性,有没有羞耻之感。”冯志明接着说。 “你给我一句话,究竟跟不跟我回去道歉?”施素云又追问。 “我现在不能跟你回去,我得去工地上干活了。”冯志刚回答母亲道,但语气确软多了。 “志刚我说到做到,你再坚持不跟我回去道歉,我就在这里立即撞死,你若忍心看着我死,那我也就没话说,也就不再拉你回去了,从此以后我再也管不到你了,你爱怎么疯,就怎么疯,就是把老婆给打死了我也管不了了。”说完施素云做出了欲撞墙的姿态。 “别、别、别别,志刚你必须马上和伯母回去向你老婆道歉,请求她的原谅,要不然万一伯母有什么好歹,那我们这儿不出了大新闻哪,我们工程队的声誉不就毁了,谁还会把业务给我们做呢?我们合作也就结束了,要是那样,我们朋友的感情也就全完了,我再也不会和一个无情无意之人合伙干事了。”李老板慌忙说。 “那工地上怎么办呢?”冯志刚说。 “工地的事情先放一放,你先跟伯母回去,把家里的问题处理好,工地我先去替你盯着,你处理好了家事,再赶过来”李老板答。 “那好吧。”冯志刚被逼到了墙角,再不敢不听从母亲的话了。于是他就如同囚犯一样地被母亲和弟弟押解回了家。 高红萍被冯志刚打的浑身酸痛起不了床,连儿子吃饭上学都是母亲和弟弟帮助料理的,她问都没问,只是一个人躺在床上思想着该不该继续这么过下去,单位她让冯志明电话为她请了一天假。 他们母子三人回来了,径直走到了高红萍的房间,她见到了冯志刚,气得一句话也不说,将头一歪面朝床里,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冯志刚自觉愧疚,几步迈到床边,然后双腿一跪说道:“红萍对不起,我酒喝多了,头脑不做主打了你,请你原谅,我再也不打你了,我们不离婚,今后我保证和你好好过,为了妈妈、为了儿子,为了这个家我们重新开始,现在生意已走上正轨,我一定按时把生活费交给你,就请你再相信我一次。” 高红萍仍然歪着头没有理他。 “红萍,他知道错了,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他这一次吧,以后他要是再敢打你,别说你了,我就第一个不饶他。”施素云为儿子求情道。 “是啊,嫂子,我们这个家不能散了,你就给妈妈和我个面子原谅他吧。”冯志明也相劝道。 高红萍这才调过头来,吃力地挪动身体靠在了床头,她看看婆婆,又望望小叔子,然后把目光投向了他,声音很轻但十分有力地说道:“你先起来,起来说话,男儿膝下有黄金,你总这么跪着,倒好象是我对不起你了。” 冯志刚听她开口了,就站起身来盯着她。 “你说我哪一点对你不起,我嫁给你这么多年,一没有偷人养汉,二没有欺负婆婆,我处处事事以这个家为中心,还为你生了个大胖儿子。可你动不动就无事生非,还把外面的丒事拿回家来显摆,并揭我的伤疤,还无理取闹地打我,是何道理?你的良心都让狗吃了吗?你不想再要我、再要这个家大可以提出来,我走人,我让你,你尽管胡做非为好了。”高红萍接着说。 “其实我是很爱你的,我的心中一直只装着你一个女人,这几年我在外面也接触了一两个女人,可那都是逢场作戏、玩玩而已,我越是玩外面女人,心里就越是想你。”冯志刚说。 “爱我,爱我你会还下狠心地打我吗,我若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或是对妈妈和儿子不好了,你打我还有个理由,可你凭白无故地虐待我是何道理。”高红萍责问他说。 “这里面也有你的不对,我每次回来你都对我冷冰冰的,这么些年你对我一直都是不冷不热,不亲不近的,就连我们做那事你都是激情有限,勉强应付。我的心受到了很大的刺激,我越是刺激就越是借酒浇愁,酒喝多了,我就不能自控,就想找人发泄发泄。我见到你和别的男人有说有笑的,就是和我没有话说,我有时看到你和志明说的没完没了,我的嫉妒之心就油然而生,当然志明和你是叔嫂,你们之间没有男女之情,可我是你丈夫,我多么想你也能和我象和志明那样谈谈笑笑。可这么多年了,我们有吗?有过开开心心地交流吗?没有,所以我的心里是非常痛苦的,我知道你嫁给我并不是因为真心实意地爱我,是有着迫不得已的原因,我也知道我搅了你和你师兄的恋情,可我那样做都是因为我爱你,非想拥有你。当然说一千道一万我打你总是不对的,可是我心里的苦有谁知道,那只得到肉体,而得不到心的滋味我又向谁去说呢?”冯志刚一口气说出了埋藏在他心里多年的酸苦之言。 高红萍木木地望着冯志刚,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粗声大气的男人还有这么细腻的感情,他的话也确实有几分道理。可这得怨谁呢。于是她对他道:“这能怨我吗?你不学无术是我造成的吗?让我和你谈天说地,你有的谈,有的说吗?我说什么你有兴趣听吗?初婚之时我不是沒有尝试过,可那次欲和你谈谈心,你不是东扯西拉,就是避实就虚,或者就用亲热之举一代而过,夫妻之间,相互亲热当然不可确少,但彼此交流谈心也不可没有呀,可你做不到,久而久之我当然懒得和你说了,现在你拿这个来说事,难道这是在为自己的武力行为找理由吗?造你这么说还是我的不对啰,我犯贱、我找打、我骨头痒痒了是吗?”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要是这个意思,也就不会回来向你道歉了,我只是说说我心里的苦而已。”冯志刚辨解道。 “总之不管怎么说,嫂子这么些年安分守己,认认真真地工作,兢兢业业地做人,你即使对她有什么不满,也不能用武力来说服人呀。”冯志明说。 “我……。”冯志刚还想说什么,施素云立刻打断了他说道:“好了志刚,你还有什么理由为自己开脱呢?你打了人就应该老老实实地道歉,你想让别人爱你,可你还要值得人爱呀,自从上次倒卖录像带出事以后,你就破罐子破摔,家你也不管了,儿子你也不问了,整天在外面瞎混,你给过家里多少生活费呀。这些就不谈了,你后来做生意挣到钱了,就应该顾家了吧,可你不但没有给钱养家,还在外面胡搞,这些难道也是红萍造成的吗?你哪一点让人喜欢你,别说红萍啰,就是任何一个女人都不愿意再和你过呀,今天既然把话说开了,你认识到错了吗?今后怎样你得有个态度呀,不想离婚你得用行动来说服人。” “行行,都是我的错,我不想离婚,我保证从今往后再不打老婆了,并按月交生活费,该回家我就回家,只要红萍原谅我这次,不再提出离婚了,我一定痛改前非,好好做人。妈妈、红萍、弟弟,你们就放心吧,我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我诚心实意地向红萍道歉,请你务必原凉我。”冯志刚保证说。 “那红萍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吧,从今往后我们一起监督他,若是再犯我们谁都不再劝你了。”施素云肯切地对高红萍说。 高红萍没有再说什么,仅管她的身上还是很疼痛,仅管她的心上还是保存着强力的恨,但是冯志刚目前还是她的丈夫,他既已下跪道歉了,又做了保证。她还能再说什么呢?如果继续坚持要离婚岂不冷了将冯志刚押回来的婆婆和小叔的心了吗?所以她什么话也没有说了,以默许表明了态度。 这次冯志刚对高红萍的家庭暴力就这样在高红萍很不情愿原凉,但又在婆婆和小叔子的劝慰以及冯志刚的道歉之下,极其不甘心地原凉了他。这就是女人,这就是有了家庭而轻易不愿意再失去家庭的女人,精神和感情上脆弱的一面。也就是因为有了这一面,才会导致后面所发生的更加难以预料的局面。 第十一章 世上万事,人世万物都不会以人的意识为转移。通过那次的家暴事件之后冯志刚也确实有所改变,一不夜不归宿,喝也酒少多了,如果因为生意的需要必须应酬他也是能少喝就少喝,假如真的被劝的喝多了,他也知道电话通知家里,说在单位里对付一宿了;二不再打老婆了,还按时按月交给老婆生活费,对高红萍由凶狠改为客气了;三是也时常买些营养品和小玩具回来孝敬妈妈和哄哄儿子了。对冯志刚的种种表现施素云也感到安心和踏实多了。这一家又恢复了生机,大人的笑声和儿子的歌声又常常响彻在家里的每一个角落。 这些美好的现象应该是喜人和使人愉快的。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冯志刚对高红萍却是越来越不放心了,他见到她和别的男人说话心里就不是个滋味。有一两次他主动到高红萍工作的宾馆里接老婆下班,看到高红萍和男同事有说有笑地并肩而行,他的心里就感到酸溜溜的。起初高红萍没有在意,后来发现他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就知道他是在吃醋了,所以高红萍就尽量注意自己的行为,能不在他面前接触异性就尽可能地不接触。她在心里思索,认为这是丈夫的嫉妒,她就把这嫉妒当成是丈夫对自己的爱,对妻子的情了。 时间在不受人控制地走到了一九九六年。也许这一年注定就是个多事之年。年初高红兵结婚了,已经三十二岁的高红兵与本是同乡,后又同在一个单位的,小他八岁的同乡加同事,一个很漂亮,名叫陆小媛的姑娘喜结良姻。在他们结婚这个问题上冯志刚帮了很大的忙。作为姐夫的他免费出工出力出材料,为小舅子的新房装饰装潢立下了汗马功劳。 年中,冯志刚的生意做的越来越红火,业务是应接不暇。可越是生意多了,他和那个合伙人李老板就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原因主要还是出于文化太低,许多事情都不能考虑的万无一失。冯志刚和李老板都是初中没有毕业的半文盲,生意多了,他们无法作到统筹,不会做好计划;生意大了,他们又不能做出预算,有时只好生意给别人抢去。这样他们就急需要一个有文化、有头脑的人为他们岀谋划策,并完成文字上的工作,想来想去他们想到了冯志明。一耒冯志明是自家兄弟,不会胳脖向外拐,他又是个诚实、善良之人,绝不可能使岀歪门邪道的主意;二来冯志明有文化、懂计算,再复杂的业务难题想必他也能搞清楚并理岀头续。说来也巧,不知什么原因,冯志明在单位里一直没什么建数,故也没能得到重用,因此他也产生了退意。是这样兄弟俩一拍即合,于是冯志明也辞职进了哥哥的工程队,有了冯志明的加入,工程队即改成了公司,冯志明便当上了第三把手。为了这施素云先是强力反对,后经不住两儿子的劝说,她也就只好同意了。由于冯志明能写会算,又对商业理论处处在行,业务只要经他洽谈没有拿不下来的,没办法,冯志刚和李老板便心甘情愿地让冯志明坐上了第一把交椅。 说话到了年尾,身患中风病多年的高帮连又一次旧病复发,此次发病比前面几次都来的严重,一进医院高家人就接到了病危通知书,任秀珍是以泪洗面,儿女们是焦虑不安,唯冯志刚是镇定自若,他一方面安慰岳母与红萍姊妹们不要慌,老爷子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能闯过这一关的;一方面又周到地安排大家精心陪护,仔细照料。果然在医院和家属们的共同努力之下,高帮连又一次与死神擦肩而过。但此次病愈后,高帮连的半边身子彻底地不听使唤了,说话也非常地吃力,出了院以后他只能用轮椅代步了。 这一连串发生的事情使得高红萍对冯志刚既心存感激,又情意加深,她从不冷不热变成了笑脸相迎;从若即若离变成了爱恋如初。可他对她与别的男人接触时那酸酸的醋意仍然没有改变。这件事高红萍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中,盘算着找个适当的机会和丈夫推心至腑地好好谈谈。不留神时间到了一九九七年的元旦,高红萍和冯志刚受到弟弟及小舅子高红兵夫妇的邀请,到高帮连和任秀珍老夫妻俩居住的小区,一套二楼的两居室里和他们共度阳历年。傍晚时分,酒宴摆上,一家老少,三对夫妻,六囗人(儿子冯涛沒有带来)围坐在八仙桌边,开始 边享用色香味聚全的菜肴,边欢欢笑笑地共叙感情。高红兵首先欣喜若狂地拿岀了酒对冯志刚说道:“姐夫,今天是元旦佳节,又有这么多好菜,我特地买了两瓶好酒,咱们不妨对饮几盅,喝它个一醉方休如何?” “不行、不行,我不能喝酒,一喝我就会醉,一醉我就不知东南西北了,还会胡来,甚至还会打人。”冯志刚连忙摆手说。 “有菜无酒多沒有劲呀,今天又是过阳历年,不吃点喝点岂不亏的慌吗。”高红兵仍兴致勃勃地继续说。 冯志刚仍然摆手地推辞说:“不能喝,吃完后我还得和红萍赶夜路回去呢,万一喝醉了倒在路上,红萍怎么扶的了我呢。” 高红兵没话回了,原先站着相劝的他只好坐下来,但却是一副灰溜溜的表情。 这时候母亲任秀珍见到儿子的模样,再看看女婿的神情便似心痛又似愉快地说道:“今天是过节,都少喝一点,有这么多菜而不喝点酒也美中不足呀,吃完喝完之后,志刚和红萍就不要走了,在另一间屋里对付一宿,明天白天再赶回去不是挺好的吗。” “对对对就在家里歇歇了,少少喝点。”高帮连也很是吃力地帮腔说。 高红萍见如此的情形,再也坐不住了,于是便站起来,拿过高红兵身边的酒瓶,首先往冯志刚身边的酒杯里倒酒,边倒边很开心地说:“好好,我们都喝点,每人一杯,志刚和红兵一大杯,这一大杯有三两多,够他们尽兴的了,妈妈和小媛加上我每人一小杯,爸爸身体不适就免了,不为别的,只为了今天过节,又是我们难得团聚的机会,大家一起高兴,一起享受如何?” “好、好、好。”高红萍的提义得到了一致赞同。 这一来屋里开始热闹了,吃吃喝喝、说说笑笑、举杯交盏,一家人融入到了欢快喜悦的气氛之中。高红萍舒爽的心情也随着这气氛而达到了高朝。 “姐夫,你一般要喝多少酒才会醉?” “我只少喝到一斤酒才会醉。” “那今晚这点酒也太少了吧,你也不尽兴呀。” “行了、行了,酒吗,喝个痛快就可以了,真要是喝醉了也不舒服,而且还很伤人,今晚这样很好,我很开心。” 冯志刚的回答和表现今高红萍的心里满意极了。 不多时美酒、菜、饭全都饱肚满胃之后,高红兵携妻子陆小媛兴高釆烈地和父毌、姐姐、姐夫话别,然后回了自已所住的,于他们在同一小区的一套六楼的两居室里休息去了,红兵两囗子走后,高红萍和冯志刚便将餐桌上的碗筷收拾并洗净,然后一同向父母问安,完了这二人便分别到卫生间濑洗停当,再先后进了小房间准备就寝。 小房间虽然只有十余平方,但却装璜一新,新橱、新床、新木椅,还有粉刷洁白的墙壁和油添光亮的木地板,整个房间是崭新整洁,置身于具有诗情画意的此间小屋中,一定会感到舒心适意。冯志刚自然是如此,他一进屋就满心欢喜地抱住高红萍,欲和她亲热激情一番。可他不曾想到,高红萍却一本正经地对他说道:“志刚,先别那样,我想跟你谈谈。” “哎,真扫兴,谈吧,谈什么你说。” “你今天的酒不多吧?” “这才那到那呀,这点酒就和喝水差不多,我连感觉还沒找到呢。” “那就好,我问你,你干嘛总是对我不放心,我只要是和男性接触,与男同事说话你就一脸的醋意,这样搞的我无法正常工作,人以群聚,我又不可能不和男同事打交道,既使我所管辖的人员中也有不少男的呀。你整天疑神疑鬼的,好象我一与男同事接触或交谈就会和人家怎么样怎么样似地,你把我看成什么哪,看成是个不守妇道的女人了吗?” “哦,红萍,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那么看你,我们结婚都已经十几年了,你守不守妇道我还不知道吗,这一点我绝对相信你。我也知道我总是干吃醋不对,可我就是老会那么想,我非常地爱你,可爱的越深我就越是但心你那一天会让别人抢走,你现在工作改变了,大小也算个领导了,正因为如此,我就越发地感到我们的矩离越来越远了,似乎有点够不着了,我有时也体会到这样很要不得,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已,你也知道我肚子里装不下事,所以越是装不下我越是会表露在脸上。” “你这是心病,是对自已没有信心,我是你老婆,是你知心知肺的枕边人,还和你有个共同的儿子,你连我都不相信那还能相信谁呢?矩离是用心来克服,来缩短的,你只要是多和我交流,多和我谈心,少一些猜嫉,少一些怀疑,那矩离就自然不是矩离了,虽然我们是两囗子,但各有各的工作,各干各的事业,所以就应该各给各的空间,爱是建立在相互信任的基础上的。” “你说的对,我尽量注意,尽量克服,心病还要心药治,我一定万事多用心去想,争取攺掉那些不该有的心理毛病。” 高红萍听了冯志刚的表白,心花怒放地满脸挂上了笑容,并很喜悦地说:“这就对了,这才是我的丈夫呀,‘丈夫丈夫,一丈之夫’一丈之内我是你的,一丈之外我还有我的事业,你得给我有使展才能的空间呀。” 冯志刚也笑了,他此笑是发之内心的,是真诚的,然内心和真诚之余他还是有一个小小的心结,那心结就是‘你也不要把空间无限量地扩大,使展地太过火了’ 这夫妻二人开诚布公地交谈的非常愉快,不知觉间天色以晚,他们便解衣上床了,这一夜高红萍是心甘情愿地和冯志刚坠入到爱河,又激情无限地和他相依相融,两个人都心满意足地共度了一个夜晚。这一夜的情怀对于高红萍来说,在十余年的夫妻生活中还是很少有的。 元旦假日之后,高红萍轻松愉快又信心十足地投入到工作环境里,而冯志刚也一心一意地埋头于公司的业务,这两人白天都在百忙中度过,夜晩说说笑笑、亲亲热热地互敬互爱,再加上母亲和儿子不时地为欢快和喜悅的气氛増加些亲情,使冯家小屋完全沉静在了情与热的大潮之中。就在这平静又欢乐的日复一曰之间,时间走过了四个月。 世上总有巧,而巧到巧中之巧,巧中不能再巧的事情却是太少见也不过的了。一九九七年四月二十五日星期一的下午四时左右,宏城宾馆的二楼,餐厅多间包间屋的边上,一间十余平米的经理办公室里,(该屋虽然很小,但却收拾的清清爽爽,屋内放有一张办公桌和两张沙发,还有一个大文件柜及三张木椅就无其他了,高红萍日常就是在这间屋里领导和安排整个餐饮部的工作)高红萍正坐在办公桌的后面,审阅和记录着上周整个餐饮部大厅和包间的业务报表。这时候一位不速之客站在了办公室的门囗,非常客气地对低头看着报表的高红萍说,“高经理,忙着哪?”高红萍一听猛然抬头,然后笑着冲客人说道:“啊,师兄,你怎么来了,是那阵风把你吹到了我这里?” 早已经下岗另谋岀路的石元伟边走进屋边对高红萍说:“到厂里报销医疗费,顺便过来看看师妹,你这个经理当的还有模有样的吗。” “嗳,赶着鸭子上架,我干的很差劲,你就别笑话我了,师兄,你请坐、请坐,我给你倒点水。”高红萍边说边用一次性水杯给石元伟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石元伟接过水杯并在沙发上边坐下边说:“谢谢师妺,十几年未见了,你还是那么美艳无比、风韵十足,一点都不显老呀。” 高红萍听师兄夸她,不以为然地也坐到旁边的沙发上说道:“快别夸我了,老的都成豆腐渣了,中年女人那还有什么美艳、风韵之说呢,你才是那么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呢。” “那里、那里,不值一提,不值一提了,你过的还好吗?” “托你的福,把我承让给了一个活土罪,让我荣幸地当上了压寨夫人,还为他生了一个小土罪,我这十几年可算是享清福了,忍气呑声,挨打受骂可是消受不尽呀。”高红萍的言语显然含有很大的怨气。 “怎么?他还打你呀,简直就是个恶魔,实在是可恨。” “土罪吗,不打人还叫什么土罪呢,他一喝多了就会找理由折磨人,我可是提心掉胆地过日子,这不都拜你所賜吗。” “对不起,对不起了师妹,这事全怨我,怨我胆小怕事,又抵不过父毌的压力,我都后悔死了,肠子都悔靑了。” “哎,别说我了,这都是命。说说你,这十几年过的很不错吧,娶了个干部子女,有了靠山,平步靑云了吧?” 石元伟听到此言,脸部忽然间变成了苦象,他望着高红萍哀声叹气地说:“哎!不谈了,谈起我真想跳楼,还平步青云呢,简直就是受洋罪,正因为她是干部子女,所以处处事事慠慢无理,专横跋扈,把谁都不放在眼里,对我父母想叫就叫,不想叫就直呼其名,我父母很气,可又不敢得罪他,因为有求于她那个当官的老子,我就是通过她老子而谋到的一个不错的差事。这些不算,她竟然常常地对我吆上喝四,好象那个官不是她老子在当,而是她在当一样,我那里是娶个老婆来家,分明是迎进个管家婆。我对她是气也没用、狠又不敢,说她吧,轻了她若无其事,继续我行我素,重了她又不肯接受,还暴跳如雷,动不动就跑回娘家诉苦,这一来反成了我的不是,我还得上她娘家去陪礼道歉,再好话说尽才能把她哄回来。这那里是老婆呀,简直就是一个定时炸蛋,导火线还特多,稍不在意就踫响了。”石元伟越说越气,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情不自禁地鼻啼、眼泪都岀来了。他是个男人,这么轻易地就流岀了泪,可见他是到了伤心透顶之时, 高红萍呆痴痴且傻愣愣地盯着眼前这个自已曾经深爱的男人,一股同情和怜惜之心油然而生,可是她能怎么办呢?只好假借递手纸耒表示痛心与安慰。此等状况下的高红萍不这么做又能怎样呢。 “师妺,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那时如果再勇敢点,和冯志刚争斗,那怕是被他砍上几刀,只要是不失去你,也比现在活受罪强呀。” “费话,你现在说这些不咸不淡的话还有什么意义。” 高红萍的话音刚落,石元伟突如其来地用双手抓住了她的左手,语气都有点抖抖颤颤地说道:“师妺,我们还有没有机会,还能不能重新再恋爱一次,最终走到一起,只要你说还有机会,还可以重新来过,我立马回去折除那颗定时炸蛋,和你重温旧梦。” 这欲想不到的举动令高红萍惊慌失措,她急忙使劲抽手,可是沒有抽动,石元伟握的太紧了,(或者退一步说,她根本没使上全力)她刚准备回复他时,那个‘巧’字居然就在这急骨眼上显神了。“啍哼”冯志刚不被这二人的意识所控制地岀现在办公室的门囗。石元伟一见立刻慌神般地松开了高红萍,然后站起身招呼道:“冯哥,来哪,是接师妺回家的吗?” “是呀,看这情形我来的不是时候,影响了你们的正常工作,那我马上闪人,你们继续、继续。”冯志刚的话里明显带着刺。 石元伟急忙准备解释,可尚未开囗,高红萍就抢在了他的前面说道:“志刚,师兄是到厂部报销医药费,顺便过来看看我的。” “哦,顺便,这个便确实很顺吗,都顺到握上手了,看来是我不识时务,那我走,我走,你们接着叙谈你们的师兄妺之情。”冯志刚仍言里藏针地说。 “不、不不,我走、我走,我还有亊,冯哥你多保重,师妹你也保重,再见、再见。”石元伟说完便赶急忙慌地出了门。 石元伟一走,冯志刚便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面容凶狠地盯着重又坐回到办公桌后面的高红萍说:“你和这小子还旧情难忘吗,我要是再迟来一会儿你们是不是应该抱上哪?” “别血囗喷人,人家来看看我,总沒有据之门外的道理吧,再说我们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都拽上手了还强词夺理,再拽恐怕要拽到怀里去了。” “你不要胡绞蛮缠好不好,男女之间握握手不是很正常吗,你别尽往歪处去想,我虽然是你老婆,可我也是个独立自主的人。” “你们那是握手吗,你们那样分明是感情交流,你还知道你是我老婆呀,照这么说,我不给你点利害还真的把我当软柿子掐啰,说着他便‘噌’地一下愤然站起,冲到办公桌前,抬起右臂,张开五指,欲抽高红萍的脸。 高红萍扬起头,怒目园睁地盯着他,嘴里喷火地说道:“你打,你只要是敢动我的一下,我立刻叫厨师们把你砍成肉酱。” 冯志刚停住了手臂沒有甩下去,他这时的收敛道不是惧怕被剁成肉酱,而是沒有喝酒,他的头脑还在清醒的状态,故而他清楚这里是单位,不是他使展威力的场所,那个酒精还没有到作怪的时候。所以他攺成指着高红萍愤愤然地说:“我现在不跟你理论,等到了家里再说。”说完他大喘着粗气地掉头而走。 高红萍木然地望着他消失的那个门,心中如五味混绞地一应聚全。 晚上冯志刚没有回家,第二天第三天的晚上他仍然没有回家,是他想明白了而放宽肚量不再计较那天的事了;还是他良心发现不忍再对妻子使暴了呢?不得而知。母亲施素云电话询问他为什么不回来,他都解释为业务太忙,晚上和夜里都经常需要加班,就在公司里将就着休息了,弟弟冯志明偶尓回来时也证实业务确实很忙。妈妈便放心了,高红萍悬着的心也落地了。就这么一连二十天冯志刚都没回到家里,直到了五月十三日星期二,冯志刚回家来想看看母亲和儿子,顺便拿点东西,可未曾想到又犯上了一个‘巧’字,他在路上遇见了正和老同学刘永滨火热交谈的高红萍,顿时使他醋性大发,可当着生人之面他又不便发作,且是在光天化曰之下,所以他愤然离开,已经很长时间没沾酒的他独自一人到了一个小酒馆里喝起了闷酒,越喝他越感到妻子出轨了,越喝他越觉得自己被戴了绿帽子,再联系到那天办公室里的所见,他的醋性越来越大,恨意也越来越深,酒也自然而然地越喝越多,最后他带着酒胆,含着怨恨回到了家里,于是乎就发生了故事开始的那一幕。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起,树已静而风不止。而就在这风啸啸的劲吹声中响起了话外音:“漫说一次道歉可以凉解;两次道歉经过深思熟虑,为了家庭、为了孩子、为了那可能攺邪归正的希望也会最终原凉;然而这一而再、再而上地摧残,折磨和虐待就没有再次获得体凉的道理了吧。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女人的宽容也不是无止尽的,这三番五次地家暴怎么会不使受害者痛不欲生,分道扬镳呢,能委屈求全地忍让了数次的女人应该可以说是够有涵养,够值能称赞的了。”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二至十三章节 第十二章 被打的全身没有一块好肉的高红萍再也不能等着冯志刚耒道歉了,假如她再一次接受他的道歉而最终原凉他,继续维持那个令人痛不欲生的婚姻生活,那就太不可思意了。难道非得等到被他打死了才算了结吗?善良之善也不能善到让任何人都无法理解的层度吧?忍让之忍,也不该忍到已经极难再忍受的境地吧?她终于痛下决心,离开这个酒疯子、活土罪、混素云白天和晚上进来几次问媳妇怎么啦?高红萍都以身体不舒服,不想吃饭为由搪塞了过去,一直到晚十时左右,施素云又进来询问时她才让婆婆弄一小碗连汤带水的米饭,施素云送来后,她又表示凉凉再吃而将婆婆好言支走,后才勉强爬起吃了一点点。然后她又躺下静静地思考了一会儿,心如刀绞的她在寂静无声的夜幕之下是一刻也合不上眼睛,她哭、她哭自己太窝囊,尽然会相信土罪会痛改前非,珍惜感情;她恨、她恨野兽太凶狠,毫不顾及已经相伴了十余年的夫妻情分,手段毒辣;她悔、她悔自已太善良,以为用心换心而能换耒恶魔真情体现。痛心疾首的她再也不能承受这样的虐待,必须逃岀魔掌,另寻平安的日子,她下定决心要离开他,再也不能和他生活在一起了。就这样哭哭、想想,想想又哭哭。苦苦煎熬地等到了黎明,她终于拖着巨痛难耐的身躯,十分费力地穿上了衣服;颤颤微微地挪到了写字台前,找出纸笔,对着台灯,抖动不停地写下了一封告别书。 妈妈、志明弟弟: 我又被他打了,这一次是他打的最狠、最毒的一次,现在的我身上没有一块好肉,妈妈你进来几次我为什么没有告诉你。一是我不愿意你再为我去向那个恶魔讨什么公道;二是我不想让儿子知道他妈妈又遭受了极端的折磨;三是我不能、也不会再听你的劝慰而原谅那个土匪了。非常感谢你们这十余年来对我的照顾和关心。就因为有妈妈的体贴,有弟弟的关照,我才会与冯志刚过到今天。可此时此刻我身如针刺、心如刀绞,痛不欲生,想想我怎么可以再和他继续生活在一起,继续维持这令人无法忍受的夫妻关系。我必须走,必须摆脫他一次次地无端责打,假如我再不走,恐怕早晩会成为他的拳下之鬼。所以我走了,带着悔恨、带着无比的悲痛走了。最舍不得、最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儿子涛涛。希望你们念在一个母亲的爱子之心,一个女人的惜子之情,替我好好地抚养他、教育他、照顾他,一定不能让他学他的父亲那样,有时间我会来看他。再见了,请你们原谅我的不辞而别,不要去找我,也不必再说什么安慰的话了,就让我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疗养伤痕,平心静气地从痛苦的深渊中走岀来吧! 最后祝妈妈健康长寿,祝弟弟愉快幸福。 儿媳:红萍 姐姐:红萍 信写完后,天还没有大亮,高红萍担心涛涛醒了以后她走不成,于是就匆匆地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房门,到了客厅,将信放在餐桌上用杯子压好。再看看尚未打开的妈妈和儿子沉睡的屋舍之门,她犹豫了一下,真想冲进去,抱抱亲亲心爱的儿子,可是她没有那样做,狠狠心径直走到楼下的自行车旁,打开车锁,推了一截路后就骑骑走走,走走又骑骑,步履艰难地回到娘家。 到了娘家以后,高红萍如同从黑暗走到了光明,又似从冰穴里来到了温室,她不能自控,一头扎进了母亲的怀抱,失声痛哭。高氏母子听说女儿、姐姐遭受到那样残酷的暴行,义愤填膺,恨不得立即冲到冯家为高红萍报仇。 天大亮了,施素云醒了,她推推睡在另一头的小冯涛说:“涛涛,快起来,要上学了。” 涛涛醒了,揉揉眼睛后对奶奶说“奶奶我先去看看妈妈。”不一会儿涛涛又跑回来对奶奶说:“奶奶,妈妈不在房间。” 施素云听到后心头不觉一惊,随后也走到媳妇的房门口一看,果然没人,她很纳闷,似觉得情况不妙。这时小涛涛又喊:“奶奶,这客厅的桌上有一封信,是妈妈留下的。” 正巧,冯志明也推开大门进到家来,他和母亲一起拿起信件看了,看后施素云抖动着双手连声说:“这、这可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听之任之吧,嫂子要走,不再和志刚过了,这不是迟早的事吗?哪个女人受得了他那么残酷的虐待,不分手才是怪事呢。”冯志明恨恨地说。 “你说的轻巧,分手、离婚是好玩的事情吗?分手了,你哥哥怎么办,涛涛又怎么办,总不能让孩子这么小就不是没有爹就是没有娘吧?” “那能怨谁,他言而无信,保证了又做不到,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好好的妻儿不疼、不爱,红萍算是够能忍让的,换了别的女人早就走了。” “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们总是你的哥哥、嫂嫂,看到他们这样,你做兄弟的总不能袖手旁观吧。” “我有什么办法,我可不会再和你去叫他回来向嫂子道歉了,他的道歉已经成了家常便饭,没什么新鲜玩艺,也不起任何作用,嫂子这次肯定是要和他天各一方了。” “奶奶,我妈妈呢?叔叔我妈妈呢?我要妈妈,我要妈妈?”小涛涛哭闹着要见妈妈。 施素云的心碎了。 冯志明的心寒了。 心碎:碎的是恨铁不成钢、恨木不成林。妻儿老少好家庭、好日子不知道维护、珍惜,反而有恃无恐地摧残、破坏,还屡教不攺,一次次地使用家庭暴力,他那里还有人味,简直如同畜生,我怎么会生出这样一个不争气的儿子;他怎么会变的如此野蛮,把老婆当仇人待。这叫我怎么办,我现在还有何脸面劝说红萍原谅他,再给他机会呢?哎。 心寒:寒的是拥宝不知贵、拥花不觉香。贤惠善良的好女人、好妻子不晓得疼爱、抚慰,反而毫无情面地糟蹋、虐待。我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不知好歹的哥哥?这样的家庭、这样的娇妻可是我做梦都想拥有的啊。 他们心碎的心碎、心寒的心寒。而那个刚刚十二岁,还不完全懂得心碎、心寒的小涛涛只知道一个劲地要妈妈。 高红萍的娘家已今非昔比了。那矮墙旧屋和水井葡萄架,那鸡鸭猪仔和宽畅的小院都没了踪影;那田地水沟,菜地池塘,那泥土小道已无处可寻。展现在眼前的是宠大的工厂、基地、学校和科技园,林荫大道和优美的住宅小区。那一幢幢崭新的建筑楼群;一座座豪华的洋房别墅;一扇扇闪光的亮门明窗;一片片彩色的花卉草坪。那可供老人和孩子们休闲玩耍的凉亭长廊;可走小车和行人的水泥过道。还有那弯弯曲曲的水溪和短桥,以及那青青绿绿地树木和花草。世代靠耕田锄地为生的农民们宛如置身于天堂,尤似进入了似境。假如你不是居住在此地的过路人,偶入其中好象到了个旅游盛地。渐入小康的人们,置身于这样的环境里怎么不感到神情气爽,老当益壮,英姿勃发、活泼欢腾呢。 “高寨花苑”就是这新建的住宅群中的一个小区。高帮连夫妻就居住在这个小区的103幢202室,高红兵小两口住在601世魔王。于是乎,她将他中午和晚上送来的饭菜一口未动地又让他端了出去,并很坚决地把他撵出了家门。不知实情的施室。此屋两室一厅,装饰装潢一新,阳台、厨房、卫生间一应俱全,彩电、洗衣机、热水器样样不缺。住久了农家院落的高氏夫妇刚搬进来时还有点不习惯,现在待长了才稍稍感到自然。 “咚咚咚”敲门声。施素云带着孙子冯涛午饭后乘车来到了高家门口。任秀珍打开了门一看这奶孙俩忙说道:“亲家母,你来啦?” “外婆、外婆。”还未等施素云开口,涛涛便叫了起来。 “哎、哎,我的大外孙,来来来,进来、进来。” 神知已不很清楚,又坐在轮椅上的高帮连眼睛木瞪瞪地盯着这二人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外公,外公。”小冯涛又扑到外公跟前连声叫道。高帮连看看他似笑非笑。 施素云坐下后未见到儿媳妇红萍,便问亲家母道:“红萍呢,上班去啦?” “上班,她那里还上得了班,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还能坚持工作呢,她犯了什么罪,要遭受这么重的惩罚,简直是尚尽天良,猪狗不如。”任秀珍不住一通臭骂,可当她发现施素云的表情极其尴尬之时,便似有点不忍地将话头转移地说:“红萍一到家后就在屋里躺下了,连饭都没吃一囗,真是太可怜了。” “我去看看,我去看看。”施素云赶快说。 “妈妈,妈妈,我要看妈妈。”小涛涛急切地叫嚷。 于是乎这奶孙俩一同奔进了高红萍躺着的房间。 高红萍半睡半醒,似听到屋外有人来了,当她还没有明白过来是什么人来了时,就听见儿子的呼叫声,猛然惊醒,抬起头,并挪动着身体,靠在了床头。 “妈妈,妈妈。” “儿子、儿子、我的儿子。” “哇!”异口同声,这母子俩一见面格外悲痛,抱头大哭。 哭的是那么地伤心,哭的是那么地酸楚,此哭声让人心肺巨裂;此情况使人不忍目睹。 “好了,好了,别哭了,别哭了涛涛。”奶奶劝慰着孙子。 “停停,停停,忍一忍红萍,让你婆婆坐下说话。”妈妈叫住了女儿。 这母子俩才渐渐止住了啼哭,红萍狠亲了一阵儿子才慢慢抬起头,望着仍站着的老婆婆说道:“妈妈,你来啦,坐下吧。” “红萍怎么样啦?身上还疼吗?” “疼呀,一动就疼,躺着不动还好些。” “哎,这个没有人性的畜生,我不知道前世做了什么孽,竟生出这么个儿子,妈妈对不起你。” “妈妈,这不是你的错,你对我好我明白,只怪我自己没有福份才遭此磨难。” “不要这么讲红萍,你这么讲我更觉得惭愧了。” 高红萍没再说什么,沉默片刻她又道:“妈妈,你老先到客厅里等会,我穿好衣服就出来,我们在客厅里说话,客厅宽畅。” “不要,不要,你还是躺着吧,身体还没有康复就不要起来了。” “没关系,没关系,我起来坐着没事的,你带涛涛出去等会儿我就来。” 施素云见她如此坚强,就没有再阻止她了,望望孙子又看看媳妇,然后拉着涛涛一言不发地退到客厅里了。 穿戴整齐的高红萍拖着疲倦的身体踱步走到客厅,在沙发上半坐半躺下后对着施素云说道:“妈妈,谢谢你来看我,我明白你今天来的意思,可是你为我想想,我还能和志刚过下去吗?以前就因为有你和志明对我的好,我才左一次、右一回地原谅了他,给了他多少次的机会。可是他竟然无理取闹,见我和一个多年未见的老同学开了几句玩笑话,就怀疑我有了外心(和石元伟的那段接触她没有说,为什么没说,只因那已经是二十天以前的事了,说出来也没意义)妈妈,你是了解我的,这么些年我做过一件对不起他的事吗?但我是人,我得生活在人群中呀,这好了,我就不能和男同事、男熟人接触了。一接触他就说我给他戴绿帽子,我的周围有那么多的男同事呢,那岂不是绿帽子满天飞哪,这不是自取其辱吗,那我以后还怎么做人,还要不要工作哪?又怎么面对认识的男同事呢?我得上班呀。 “红萍,你错了,你没有理解我今天来的真正意思。我今天来就是看看你,我们婆媳一场,这么些年我们互敬互爱,连红脸的事都没有,我们相处的和亲母女一样,你受了这么大的伤害,我理应来看看你。至于你和志刚的事我不会再劝你,不会再请求你原谅他了,你们自己的事自己解决,你离开他我一点怨言都没有,他是自作自受。再者就是涛涛不肯去上学,非要来看妈妈,所以我就为他请假,带他来看你了。你和志刚什么时候办手续你们自己看着办,我不管了。这个儿子我对他已经失去了信心,他以后爱怎样就怎样吧。” “谢谢、谢谢妈妈的理解,听了你这一番话我就一点顾虑也没有了。放心,你在我的心中永远是我的妈妈,一旦有机会我还是会去看你老人家,孝敬你老人家的,我和志刚离了,可你还是我最最敬重的人,志明还是我最最喜欢的亲弟弟。” 话说到这份上,施素云和高红萍这两个女人的眼睛都湿润了,她们四目相对,无限地感慨同时在她们的心中涌现。 任秀珍一直盯着这对感情深厚的婆媳俩,什么话也没有说。多少的埋怨、多少的责备此时此刻也说不出来了。 倒是还有点清楚的高帮连用很吃力的嘴吐出了不很听清的一个字“离”。 终于,十几天后冯志刚与高红萍到民政局将离婚手续办了。 回忆直到此时才真正结束,场境又重现在那酒店的包间里,何丽和齐春艳二人的心已经非常地沉重。“哎,真有你的,非要到这步田地才下得了决心,亏你能忍到现在,要是我早就跟他离了。”听完高红萍的叙述,齐春艳忍不住地责备道。 何丽这时也心潮激荡地站起身来说道:“你也真是有本事,居然能忍受那么长的时间,我真为你叫屈,为你难过,你要是有我一半的勇气也不至于多受那么多的罪了。你瞧我,我那个老婆婆怨我不能生育,时不时地用话数落我,指桑骂槐地讽刺我,我尚可以忍受,装着听不见,反正我又不是和她住在一起,眼不见为净,耳不闻为虚。可是我那个老公也那么对待我,开始他还没怎样,陪我检查,带我看医生,可后来见希望渺茫,他就恶语相向,怪东怪西的,我那里承受得了如此委屈,一气之下我就甩手走人,和他分手了,我不能生孩子,就让能生孩子的女人去替他生吧,我不伺候了,落得个自由自在,你们看我现在不是活的很轻松吗?” “哎,看你们二位结过婚后都过的这么累,我反倒庆幸自己还是独身,看来我也没有必要再为嫁人而烦恼了,与其说结婚后那么辛苦,倒不如就这么一人过反而潇洒、快活,想吃就吃,想玩就玩,天马行空,独往独来,一没烦恼,二没人看着,岂不快哉,落得一人自如,换得大家平安,这不很好吗。”齐春艳也借题发挥地说。 包间里这三个性格差异、命运都不理想的女人,本打算,大喜大乐,大吃大喝一顿的,却弄了个大恨大悲、大哭大怨一场,酒菜没吃多少,话却说了几大箩筐,对灯长叹、彻夜未睧,就只坐在那餐桌旁哭哭笑笑又悲悲喜喜地一直聊到了第二天的早上才余兴未消地离开了酒店。真是滑稽之极。 故事到此按理说应该是结束了。然而生活也象是人一样,有血有肉、有骨骼有灵魂的,冯志刚、高红萍这对本无爱恋之情,又无感情基础的无缘之人,在非情所愿之时结合,又在无可奈何之中分离,可恰恰是这无可奈何而使得以后的故事在不知不觉中、不为所料地悄悄地发生了……。 若是说冯志刚最后一次对高红萍使用家庭暴力,是因为他看到她和老同学街边叙旧而产生醋意所为,道并不准确。而二十天前在高红萍的办公室里发生的那件事才是真正的导火索,因为石元伟是高红萍的前男友,又是她心心恋恋地想要嫁给的人,所以冯志刚见到他们又似感情涌现的场境时怎能不醋性大发呢?大脑简单,又无才学的他,除了醋意盛浓以外沒什么长处了,可是他又为什么沒在当晚上找高红萍算帐呢?公司业务忙实是原因之一,而冯志刚想息事宁人,不愿意自毁家庭,老实说他除了看到老婆和旧情人握手以外道沒有什么令他不堪入目的举动,故而他只是采取了避而远之的行动,可偏偏巧中取巧地让他遇上了后一件事,二事并存才使他怨中加恨地‘酒浇愁愁更愁’,才会发生了这场更加惨忍地暴力事件。 可痛、可悲的高红萍因为石元伟的软弱、胆小而在没有真爱的状况下嫁给了冯志刚;又因为石元伟的突然岀现,旧情相诉才导致了她的婚姻破裂。可见这个石元伟是高红萍的克星,这正好应了那句古语‘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可这萧何都死了上千年了还窜越时空跑到现时代耒制造烦心之事,岂不令人费解,石元伟似乎就是萧何的化生。 若问后事如何,且听下面分解。 第十三章 高帮连去逝了,这个一辈子老老实实,从不与人争执,从来没有得罪过人,是同事和朋友以及认识他的人提起都竖大拇指的老工人。与病魔勇敢地搏斗了十几年,几次从鬼门关擦肩而过,而这一次他急急可危,除了病情特严重以外,又加上高红萍的情况,使得他多了一块心病,虽然他动不了,又说不岀,但他的心里如明镜似的,这双重疾病的同时打压而导致他病情恶化,最终医治无效,带着遗憾、带着眷念,更带着对女儿的心痛和不舍永远地离开了妻子和四个儿女。时间锁定在了一九九八年元月二十日。 高红萍刚刚从婚变的痛苦和失落中走出来,心情才稍稍好一点,又一次遭到失去父亲的打击。她悲痛欲绝,在整个丧葬的过程中她几次晕过去、醒过来;醒过来又晕过去。此场景令在场的人无不悲痛不已。 任秀珍与高红萍的其他几个姊妹也同样是伤心至极,那情那景无以言表。 下午,前来吊唁的人一波接着一波。有工厂的领导、老同事、老朋友,其中高红萍已退了休的师傅武连华也来了。还有原高寨村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差不多全村上的人都来过了。高红萍与全家人是应接不暇,迎来送往的忙得连哭的时间都几乎没有了。直到晚上人渐渐地来的少了,高红萍也着实感到累了,这才坐下休息一会儿。可就在这时,又有两位高红萍愿意见到和不愿意见到的人同时前来祭拜。这两人就是冯志刚和冯志明兄弟俩。 这兄弟俩进得房来,直接走到灵堂前,向高帮连的遗像深深地三鞠躬,然后跪下给老人家烧了几沓纸。冯志刚联想到这曾经的老丈人对自己种种的好处,不觉掉下泪来。 高红萍见到此兄弟俩是又感激又厌恶,感激的是冯志明;厌恶的是冯志刚。可出予礼貌,他们又是来吊唁父亲亡灵的,所以她不得不以礼相待。 吊唁完后,冯志明又问了关于火化和葬礼的安排,并表示他们兄弟俩都将参加老爷子的葬礼活动,高红萍及家人表示感谢后这二人便走了。 两日后,火化、安葬。在悲壮的哀乐声中,以及全体家属和众亲朋好友的悲痛之下,一切顺顺当当地完成。高帮连入土为安了,带着满足、留下思念永远地与世长辞了。中午高家人为所有参加葬礼的各方亲朋举行了答谢宴会,宴会结束后,高红萍和冯志明进行了简短的交谈。 “志明,妈妈最近好吗?” “不好,自从你和志刚分手走了以后,妈妈是又气又恨地大骂了志刚好几次,可她因此也气出了毛病,毕竟是六十多奔七十的人。那经的住那么一次次的气火功心,她的心脏出现了过速现象,血压也开始高了,每天必须吃很多的药。哎,真是作孽,志刚太过分了,我几次恨不得痛打他一顿,可你知道,他块头比我大,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你代我向妈妈问好,等我除了孝以后抽空去看看她老人家,要她一定要注意身体,上了年纪的人千万不要生闷气,你就说是我说的,要她凡事想开点。涛涛在家里还乖吗?学习怎么样?这几天我家里有事,他没去上学,你要帮他赶紧补上,你这个做叔叔的一定要多关心他,多检查他的学习哟,千万不要让他掉队呀,我就拜托你了。” “你放心,涛涛在我心里就象是我亲生的孩子,我会关心、督促他的,一定不会让他荒废了学业的。” “那我就放心了。” “你还好吗?工作还顺心吗?你现在大小也是个头了,工作上还有什么难处吗?” “我好,我好,你就别挂在心上了。” “志刚开始学好了,自从你和他分手后,妈妈又因为这事气出了毛病,他方才感到他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他反思自己给你和家人带来的伤害,因此他老实多了,整日里默不作声,埋头干活,酒也基本上不喝了,过去的一些狐朋狗友来找他,他都让我将他们打发走,在公司里他完全听我安排,下班就按时回到家里陪着妈妈和儿子,哪儿也不去了。看到他这样安分守己的,妈妈的心情也随之好多了,所以身体各方面也健康了。” “他要是早这样,至于出现现在这种局面吗?” “嫂子,你看……” “还叫嫂子呀。” “哦,红姐,你看能不能……” “志明,我知道你话中的意思,你就别再说了,这个时候说这个话是不是不合时宜呀,我重孝在身,怎么可能去想个人问题呢?再说你哥是何许人也?他说好了就好了吗?你能保证他不再犯吗?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是好不了的,我好不容易出了虎口,怎么可能再次陷入呢?” “对不起,红姐,我无意触痛了你的伤疤。” “没关系,我知道你是好意。可你自己是怎么啦?都三十六七的人了,还是光棍一条呢?你有文化、有头脑,现在又把你们兄弟的公司打理的井井有条,手上又有钱了,怎么一个中意的人都没有呢?你是不是眼光太高了?你和志刚不同,你是个善解人意,又知痛知痒的好男人,那个女子跟了你都会享福的。我就不理解了,你们兄弟俩同流一样的血,为什么性格和品德相差这么大呢?”(其实她完全理解这其中的原因,只是不便,也不能明说)她此时的这话是一种憾慨而已。 “哎,我吗,就别提了,不瞒红姐你说,我自打认识你以后,就一直把我要找的另一半用你的模式来做标准,可是权衡来权衡去,不是有差距,就是根本没有尺度,所以这么些年我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过来了,我这人又认死理,宁缺勿烂,故而就一拖再拖,拖到了现在。至于我和志刚为什么不一样,就连相貌也沒有兄弟之相,我也一直纳闷,可百思不得其解,可能是他象我爸,我象我妈吧。”(他那里知道这里面藏有一个天大的秘密呢) “拿我做标准,亏你想的岀来,世上哪有一模一样的人呢,我又不好,好怎么会离婚。” “红姐你可别这么说,你和志刚离婚,你一点错都没有,是他不懂珍惜。也许你和他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你们性格不和,又没有感情基础。你们文化又存有很大的差异,所以谈不上共同语言,能凑合在一起过了十三年已经是个奇迹了。” “你说的有道理,世上的事情就是这么让人捉摸不透,有情的未必能在一起,无情的却歪打正着变成了夫妻。” “哎,不可思议。” “哎,难以理解。” 这曾经的叔嫂,现在的姐弟你一句我一句地谈的十分投机。而他们的举动全部影现在冯志刚的眼睛里,但这时刻的他虽然还很嫉妒和吃醋,然资格却没有了,实是活该,自作自受。 三日后,高红萍到宾馆上班去了。由于高红萍丧假几天,宾馆餐饮部里群龙无首,很多工作都搁置下来没人料理,这样一上班,总经理就把高红萍叫去不是责怪又象责怪,不是教训又似教训的数落了一通。高红萍望着这个一贯比较和善,对自己平日里又很关心和照顾的五十开外的硬朗男子是有口难辨,于是她憋了一肚子的气回到餐饮部后,就大鱼吃小鱼地将所有下属招集在一起训责了一顿,然后就着手处理工作中出现的问题。要说高红萍的工作能力还是很受宾馆最高领导层的赏识的。不几****就把问题解决了,各项工作又安排的妥妥贴贴,一切重又走上了正轨。 高红萍重又开始正常地上班、下班,生活又恢复了平静。失去家庭,接着又失去父亲的她在将精力全部投入到工作中之后,慢慢地从痛苦的深渊里走了出来。心情也逐渐好转,并在工作中开始和同事们有说有笑了。就这样一切正常地持续了三个多月。没想到这一天,接近下班时分,高红萍收拾好提包,准备回家之时,忽然有一位客人前来造访。 来人是高红萍在此种状况下最不愿见到的师兄石元伟,他一见到高红萍就表现的十分亲热地说:“红萍,好久不见了,我很挂念你,你过的好吗?” “算了吧,你不挂念还好,你一挂念我可就倒大霉了,若不是你的挂念,我还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就请你饶了我,让我安静安静吧,别再来找我了行吗?” “何岀此言。” “就是你那天来看我让冯志刚遇上了,他非猜疑我和你旧情复燃,把我毒打了一顿,我忍无可忍决意和他离了婚,现在我是哑吧吃黄莲,有苦说不说,你前次把我让给他,后次又害我离开了他,我前世好象欠你似地,一有了你我就设好果子吃,哎……”。高红萍欲言又止。 “啊,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实在对不起,我是无意的,可冯志刚也太小气了,我们并没有怎样,他最多气气而已,至于动手打人,还弄得离婚,这也太严重了吧。”石元伟惊呀地说。 “他的小气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若是旁人也许好一些,可偏偏是撞上了你,你说你是不是害死我了。” “他这样是爱你呀,沒听说嫉妒就是爱吗,他是怕我重新把你抢回来呀,这下道好,他反而失去你了,不过话又说回头,象这种肚子里存不下二两油的男人道不如早点离开好,况且他又是野蛮成性之人,你在他的身边也太危险了,离婚兴许是件好事呢。” “你这么说是在鼓励我,还是在挖苦我?造你这话的意识,我还应该感谢你啰?” “非也、非也,鼓励谈不上,挖苦更不是了,我只是就是论事而已。” 这时候高红萍发现他们俩光顾着说话了,人还站在餐厅门口呢,于是她对他说:“我们很久没见了,要不要到餐厅里坐会儿,既然你到了我的地盘来,我应当尽地主之谊,我们就在此共进晚餐如何?” “行行,不过得我请客,我是男士,这第一顿饭应当我来请。” “那好,我就痛痛快快地吃你一顿,准确地说,应该是你欠我的,所以是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你可不要舍不得哟。” “不会,不会,算是我欠你的,今天就还你吧,谁让我那天跑耒找你呢,还拉了你的手,你就尽管点好的吧,狠狠地宰我一顿,就当我罚款了行吗?” “行行,话可是你说的,不要后悔哟。”高红萍很愉快地说。 “谁后悔谁就是这个。”石元伟边说边做了个王八的手势。 如此这般,这师兄妹二人在半年多后,又坐到了一起。餐饮部设在宾馆大楼的一楼和二楼,分简餐、酒席、厨房和后场及仓库几大部分。酒席都是由一个个大小不同的包间连片组成,且基本上都在二楼,简餐就是供住客日常便饭而设置的一张张长方桌,两些长方桌全都摆放在一楼的大厅里。整个餐厅装潢的豪华舒适,随便是简餐、酒席都是置身于赏心悦目的环境之中。 高红萍没有特意宰他,而是简单地要了四个菜,又要了两瓶啤酒,他们就在简餐大厅里就着一张长方桌坐下共饮起来。 “红萍,你父亲高师傅去逝时我正陪着我们公司的老总在外地谈生意呢,否则我也会和师傅一起到你家祭奠去了,真是对不起。” “没什么,你人虽没到,可师傅已经将你的礼一并送来了。哎,都过去了,不过你礼到了,我还是应该谢谢你呀。” “不客气,你我是师兄妹,人不到,礼应该到呀。” “你近来怎样,看你的气色过的还蛮滋润的吗。” “滋润什么,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咽,真是一言难尽。” “别得了便宜卖乖,说什么一言难尽,锥子没有两头快的,你的家庭那么好,岳父又是个大官,老婆也很漂亮,你就应该知足了。至于其他方面,得过且过就行了,又叫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那里来呢,世上的好事全都让你占尽怎么可能呢,马马虎虎地过吧。” “哎,在别人看来,我的家庭,我的工作,还有我的生活是够理想、够满足的了。可是就是因为这样,我在家里没有地位,没有说话的分量,处处事事都得看老丈人、丈母娘和老婆的脸色。老婆还整天盛气凌人,好象我的一切都是她创造的,没有她就没有我的现在,没有她我就不可能有这么好的生活,她骄横无理,万事都得要我听她的,还根本不把我当丈夫,甚至不把我的父母当长辈,就因为她父亲的官比我父亲的官大,很多地方还得依靠他爸爸,所以她就时时刻刻地要站上风。我真是受够了,真恨不得和她一刀两断。” “那你就离开她,不受她的控制不行吗?现在离婚又不是什么太丑的事,能过就在一起过,不能过就各走各的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吗。” “哎,谈何容易,要知道我的工作是她爸爸帮助安排的,我的家庭又是那么地优越,况且我还有个儿子,我一旦和她分手了,恐怕这一切也就随之消失了。” “噢,原来如此,你又要有优越的工作和生活,又要唯我是尊,你是谁呀,你不就是个石元伟冯。那么多的好处全给你一人,那天下的男人恐怕都消失了。” 石元伟没话可说了,表情显得很无奈。只好为她和自己倒满了酒,举起杯子与她碰了一下重新喝着。稍停片刻,他话锋一转又问道:“红萍,你离婚了,经后打算怎么办呢?” “经后的事我还没兴趣考虑,过一天算两个半天吧。” “总不能就这么独自了此一身吧,你是我师妹,又是我的初恋情人,所以对你的事情我是非常关心的。” “那还不是拜你所赐吗,当初你若不是……”高红萍说到这时,心里忽然一阵难受,故而将话头给收住了。 石元伟目光闪闪地盯着高红萍,心里是又酸又痛,他完全体会到她话中的含义,可是他又能怎样呢,只好又似关心又是爱惜地说道:“再找一个吧,你还很年轻,还不失美貌,风韵尤存,再找一个诚实善良,知冷知热的男人应该没什么难度吧。” 此一说,刺到了高红萍的痛处,她的表情顿时变得很沉重,低下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抬起头来望着他,目不转睛对他说道:“谈何容易,诚实善良,知冷知热地男人又有多少呢,既使有我也遇不上,何况我已人到中年了,小的看不上我,老的我也不愿意屈就,我虽然已不是鲜花了,可我也不情愿再找一堆牛粪插上去吧。”高红萍半是认真半是风趣地说。 “哈哈,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这是你结婚时人们议论最多的一句话,现在想想更为可笑,你这朵鲜花还沒在牛粪上插牢,就自已给拔了。” “可是我鲜艳地成分给插沒了呀,现在已经是残花败柳了,还往那里插呢,就这么了此余生拉倒了,谁让我的命苦呢。” “此言差也,你、你还是我心中那个貌美如花的师妹,我、我一直没有忘记你,一直把对你的爱藏在心里。红、红萍,如果可能的话,我们重归于好,我用我的后半辈子来爱护你、照顾你行吗?我这堆干牛粪愿意让你插。”石元师激动地连说话都打愣了。 “这怎么可能,我虽然离婚了,可你还是有家有业的人呀。” “我和她离婚,我早就不想跟她过了,我受够了,只要你答应,我就和她分手,我们重新组成一个家庭,过属于你我的幸福生活可以吗?” “不,不可以,我的家庭已经毁了,但我不能破坏别人的家庭,那样做我成什么了,不是成了折散人家家庭的坏女人了吗,”高红萍毫不犹豫地回敬了他。 “就这么办,红萍,你给我点时间,等着我,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不、不行呀,师兄,你不可以这么做,我不会同意你这么做,我不接受,也不能够接受,请你三思而后行。” 石元伟站起身来,情绪激昂地拉住高红萍的手说:“不用三思,一思就够了,此一思我已经思了十几年了,过去你有家庭,我不敢越雷池半步,可现在情况变了,你落单了,是自由之身,我的机会也就随之来了,我一定不会再次错过。红、红萍,等着我,一定要耐心地等着我,我会给你带来好消息的。”说完他也不等高红萍回应,就起身向门口走,临出门时还掉过头对高红萍傻笑。 是这样石元伟信心十足地走了,带着勇气,带着希望,精神振奋地走了。 高红萍望着师兄的背影,望着这个她曾经深深爱恋的男人,心里非常的矛盾。 两周后,石元伟又来了,还是在简餐大厅,还是点了四个菜,要了两瓶啤酒。可是万万没有料到,当他们刚坐下,菜才刚上齐,酒还沒来急到呢,就听到一个女人大声地吼叫:“好啊,石元伟,怪不得你和我闹,还提出要和我离婚,原来是要和你的旧情人死灰复燃呀。” 吼叫声来之石元伟的妻子吴小婷。高红萍听到后赶忙站起,只见到一个身高中等,但体态丰满,装扮和穿着都很不俗的中青年女子怒气冲冲地走到了她和师兄的跟前。高红萍有点不知所措地对她说:“不,不是,嫂子,我和石元伟是师兄妹,很久没见了,今天偶然相遇,因此我留他在此吃顿饭,顺便叙叙旧。” “什么叙叙旧,我知道你们是师兄妹,在你我的婚礼上我们见过,我还知道你们是初恋情人,他的心里一直都想着你,现在你离婚了,他就认为是机会来了,所以就跑回家和我胡闹,你离你的婚,你的男人对不起你,我又没得罪你,干嘛要破坏我的家庭?还说是偶然相遇,这里可是你天天上班的地方,你们在此叙旧,有这样的偶然吗?他一定是对你旧情难忘,并得到了你的承诺,所以他才会提出和我离婚的,你自己离婚了,没男人了,又来勾引别人的男人,真是不知羞耻。” “请你说话放尊重点,我没有给他什么承诺,更没有要他和你离婚,他这是一相情愿,你怪我是何道理?” “小婷、小婷,有话我们回家说,不要在这里吵,这里是吃饭和工作的地方。” “我就要在这里吵,在这里闹,吃饭、吃饭,吃个头啊,我的家都要散了,还管他什么三七二十一,我就要在她工作的地方丢她的人,让她颜面扫地,她是个不要脸的女人。”说完吴小婷伸手将跟前的桌布一拉,结果桌上的酒菜、碗筷、盘子、碟子全部摔碎一地。 简餐大厅里原本就餐的人不多,零零星星的几桌,这边的吵闹没能影响另外那些食客们的注意。可这一摔一响使所有人都坐不住了,分分聚拢过来看热闹;高红萍的下属,厨师和服务员也停住了手里的活,全挤出厨房站在门口。高红萍这下慌了神,她知道自己的丑是出定了,但拦也拦不住,瞒也瞒不了了。情急之下,她干脆来个理外理,反正自己是单身女人,另寻新欢也没什么丢人现眼的,再加上吴小婷对她那么一骂,她顿时气火攻心,便有力地回敬道:“唉,我就是要和他旧情复燃,重归于好,你不能给他温柔我能给,他和你生活不幸福,我可以给他幸福,是他要主动和你离婚,又不是我逼他的,他和你离了我就嫁给他,你拿我怎么办?” “小婷,小婷,不要吵,请你冷静点,我们回家说好吗?” “不,我不回家说,这个女人既然已经把话挑明了,那我们就明人不做暗事,石元伟那你就表个态,今天是有她没我,有我没她,你若是要她,我就立即和你离婚,成全你们,你若是还想跟我过,那就马上和我回家,永远不许再上这里来,要她还是要我,你决定吧。” 听到此话,高红萍也不吱声了,她直直地、傻傻地、痴痴地望着石元伟,表情之中还含有希望,就看他是什么态度,有什么表现了。 食客们议论纷纷,高红萍听而不闻。 下属们指指点点,高红萍视而不见。 稍许,石元伟战战兢兢地走过去,拉着吴小婷小心异异地说道:“小婷,好了,别闹了,我们回家,回家行吗?” 见石元伟的态度,吴小婷似战胜者一样,昂着头,用讥笑的目光望着高红萍。 看石元伟的表现,令高红萍的心犹如放进了厨房的冰柜里冷透了,她又一次见到胆小怕事的师兄在关键时刻选择了逃避。所以她气极败坏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滚,你这个没有胆量,没有气度的臭男人,我再也不想见到你,马上给我消失,滚的越远越好。” 就这样,高红萍在离婚后,第一次的感情纠结在这一场吵闹中草草地结束了。 第二天,餐饮部的这场不愉快事件传到宾馆老总的耳朵里,于是他把高红萍叫去狠狠地批评一顿后说道:“这次的事情虽然不完全怪你,可你是餐饮部的经理,在那么多下属的面前,你出了丑,影响极坏,所以我们不得不对你做出严肃处理。” 委屈和愧疚使高红萍的表情变得很复杂,她望着老总,知道那事有损于宾馆的形象,所以她说道:“老总,这次的事情虽然罪不在我,但是我影响了整个宾馆的形象,所以你们怎么处理,我都无条件接受,打碎的东西请在我的工资里扣除。” “好,你有这个态度还是好的,那么在下午各部门的干部会议上,你先做出检查,然后我们再拿出处理意见。” 下午二时,在宏诚宾馆各部门全体干部会议上,高红萍做了深刻的检查,然后总经理宣布对高红萍做出停职反省,以观后效的处理。她的餐饮部经理职务暂由她的副手,比高红萍小十岁,平时对她唯命是从的一个女同事接替。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四至十五章 第十四章 从领导岗位上下来的高红萍无官一身轻,反倒觉得自在了许多。她每天上班、下班,除了干好自己应该干的工作,其余的事情就懒得过问,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日子反而过得舒心了。下班后就赶回家陪陪母亲,到周末下班就到学校门口去等儿子,然后将涛涛带回家,休息天就陪着儿子一起吃、一起玩,其乐融融地好不开心。工作上的事她无心去想,个人问题她不愿去烦,有时间就多跟母亲、弟弟、弟媳妇天高地旷地胡乱调侃一番,再就是抱着弟弟的女儿到小区里转转、玩玩。这样一天一天地打发日子,不知不觉一个半月过去了。可事事难料,就当高红萍完全沉浸在这平静的生活之中时。宾馆老总忽然又叫她到办公室去,并当面向她宣布说:“高红萍,我们领导层集体讨论决定,对你的处理从今天起折销,并重新认命你为餐饮部经理。”这样高红萍重又走马上任了,那个副手又变成了副手。 可能是因为那个副手的工作能力和工作方法都不如高红萍;又可能是因为领导们认为对高红萍的处理过于重了。总之她又当了餐饮部的头。重新当头的高红萍又开始忙碌起来,不过一切都是熟门熟路,故而她倒并不感到有太大的压力。不几****就又将工作做的头头是道,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之中。 这天午饭忙完后,有一个服务员跑到厨房找到正在督促厨师们认真仔细地收拾货品的高红萍说:“高经理,办公室有电话找你。” “好,知道了,我这就去接。” “喂,哪位?” “喂,你是高红萍吗?” “是,我是高红萍,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你的老同学吕红呀。”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清脆的声音。 “噢,是吕红呀,你怎么有我单位电话的?” “哎,别提了,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打听到你家里的电话,后打电话过去,才从你妈嘴里得到了这个号码。” “哎,真难为你了,你打电话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们下个月二十号举行同学会,所有初中、高中的同学都联系的差不多了,你也来参加哟。” “什么?同学会,那我一定得参加,都二十多年没见面了,很多同学恐怕都不认识了,就是你,见了面我也许都认不出来了。” “那就这么说定啰,具体时间地点我再另行通知你。” “行,我等你通知。” 六月二十日下午一时,在一座装潢美仑美奂,设备一应俱全的卡拉ok多功能厅里,高红萍应邀前来与基本上都是二十多年未见过面的男女同学一起联欢。当她一进大门时,立刻有几个女同学迎上前来,热情似火地异口同声叫到:“啊哎,高红萍,高红萍,当年的校花,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那么漂亮吗?” “哎哟,吕红,你怎么变成了个福太太了呀?” “这不是王雅萍吗?多年不见,我若在街上遇见你,真的不敢认你。”七嘴八舌,同学们相拥相抱地气氛非常的热烈。 “高红萍,来啦,你今天还是那么美丽动人吗?” “哟,刘永滨,猴子,你今天也是风度翩翩吗?” “拜托,请不要再叫我外号行吗?多年不见了,同学们大概都忘记这个外号了,你这样一叫,恐怕他们又想起来了。” “好好,不叫,不叫,你现在已经不象猴子,成了大猩猩了。” 刘泳滨听她这么一说,更是急了,忙恭恭手求饶似地说:“饶了我,饶了我行吗?你这么一叫,我不就又多了个外号了吗。” 顿时,身旁响起了一阵笑声。 两时整,所有同学都到齐了,联欢活动正式开始,首先由同学们逐个将生活、家庭和工作现状做简短地自我介绍。当高红萍介绍时,她只将现在的工作状况做了介绍,家庭情况一字未提。各人有各人的情况,也自然有各人不愿说的原因,同学们也没有追问的道理,但却有一人记在了心上。 介绍进行完以后,就由两男两女四位同学分别为大家献上一首热情洋溢的歌。掌声、笑声、喧闹声是一阵接着一阵。歌声唱罢,跳舞开始,一对对男女同学十分大方地舞动起来。整个活动在全体同学的欢声笑语、情深意浓之中进行了三个半小时。然后与会者又一起跨入宴会大厅,品尝美食佳酿,举杯畅饮。直到晚上八时,活动才圆满结束。 当高红萍准备返回家时,刘永滨走过来,主动地表示说:“高红萍,我们同路,可以送你一程行吗?” “行呀,猴子,不不,猩猩,但是你不要在路上把我吃了哟,我可没肉,尽是骨头,你敢啃吗?” “骨头好呀,边喝酒边啃骨头那都有味呀,你只要不怕疼我就敢啃,保证连骨头渣子都啃没了。” “你还真来劲了,有那么好的胃囗吗?骨头渣子饹死你。看你还啃不啃。” “呵呵,真有你的,不啃了,不啃了,还没啃就要饹死我了,我可不想死,怕了你了。” 说着、笑着,这二人一同走出了宴会厅的大门,朝公交车站走去。 “高红萍,你刚才只介绍了你的工作,而你的家庭情况没有说吗?” “你很注意吗?我不说定有不说的道理,你好象也没有说呀?” “我不说是因为我早就没有家庭了,老婆早就和别人姓了,可你是有老公、有孩子的呀。” “还说呢,都是因为你,你可给我带来了巨大的灾难。” “怎么会因为我呢?我又没有跟你怎么样,你这话从何说起?” “记得去年吗?你忽然有一天在路边出现,和我站在路边上交谈的事吗?” “哎,是啊,可我们除了说话没做什么呀。” “你说话就说话是啰,你为什么还要拉住我的手臂呢?” “多年不见,我觉得亲热,这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呢?” “可偏偏让我那个人看见了呀。” “他看见了又怎么样吗?我们又没有做出过激的举动。” “可他偏说我和你是几天未见的情人,还说我给他带了绿帽子,他就一个人猛喝酒,借着酒性,他就往死里打我,我实在受不了就和他离婚了。” “啊,就为这么点小事呀,那个人怎么会那么小气,他还算得上是男人吗?我真为你叫屈。” “还叫屈呢,你可害死我了。” “对不起,我可不是有意的,但我想不通你们的感情怎么这么脆弱呢?你那个人也太没水准、太没人性了,就为这点小事就下狠心打老婆,这种男人早分手早解脱。” “这就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其实那只是个借口,早在和你见面的前二十天,他到我的单位接我,恰巧遇上了我的前男友到我那儿看我,我和前男友也有十几年没有见面了,所以表现的自然亲热了一点,不过也只是拉拉手而巳,可他就很气了,我那前男友当时就待不下去地走了,可这件事他一直憋在心里,再加上和你见面的事,他就一并发作了。我们的婚姻根本就没有感情基础,我和他生活了十几年,他好起来对我是无微不至,坏起来是大打三六九,小打天天有。我不知已经被他打过多少次了,实在是忍不可忍了才和他离婚的。” “你可真能忍,打一次就应该和他拜拜了,你竟然忍受了十几年,我实在是不理解,你的忍耐性也太强了。”说到这里,刘永滨忽然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不过这也许是好事。” “怎么说是好事呢?都离婚了还好事哪?你这不是幸庆乐祸吗。” “是呀,是好事呀,你离婚了,我的机会就来了呀,我那个想入非非的梦不就有希望了吗,否则我也不可能产生什么想法呀。”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不仅兴灾乐祸,还胡说八道,真是猴吃麻花,蛮拎,我离婚了就会重找吗?那照你这么说,是个男人都有机会啰,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是公共汽车吗?” “不是,不是,别误会,我是说的真心话,我从在学校时就对你倾心仰慕,现在你也是一个人了,我们不是可以相处相处,看是否合的来,是否有组成家庭的可能性。” “别异想天开,我们没有这个可能性,你是个猴子,我再找也不会找个猴子做丈夫吧,想把我也变成母猴子吗?‘哈哈,’我不和你说了,公交车来了,我得走了。”说完高红萍就半真半假地甩下他,径直上了汽车,招呼也没打就离开了。 实话说,高红萍对这个刘永滨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在她的印象中,刘永滨就是学生时代的小猴子,尽管他现在有模有样了,可原始印象永远留在了高红萍的脑海之中,现在要把他当成对象,当成后半辈子生活在一起的男人,她是怎么也转不过这个弯来。所以她上车后考虑都沒考虑那事,就好象根本就没有和刘永滨说话一样。可她那里想到,此人却没有善罢甘休,而对她展开了攻势。 第二天下午,高红萍正在餐厅里指挥着下属们忙着,忽然刘永滨打电话来找:“喂,高红萍吗,我是刘永滨。” “刘永滨,你打电话来干什么,我正在上班,沒时间和你扯闲篇,请你别影响了我的工作。” “我不影响你,就和你说一句话。” “什么话,你快说。” “等你下班后,我们在新新茶社坐下谈谈行吗?我把我的故事告诉你。” “不行,你的故事我不感兴趣,下班我得回家。” “请求你了,就和我谈一次吧,要不然我马上来找你。” “不要,你不能来,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就请你看在我们同学一场的份上,我们谈谈好吗?放心我不是老虎,不会吃了你的,你的骨头我也不可能啃,你要是觉得电话里说不清楚,那我立即就到你单位来,向你当面叙说。” 高红萍被他缠得没有办法了,又因为上次发生的石元伟那事,所以她不愿意这家伙找到单位里来,就只好很勉强地说道:“好吧,下班见。” 新新茶社位于市中心商业街的一座大型商场的楼顶。该茶社安静、典雅,所有摆设和布置都透出舒适、愉快的气氛。几个小时以后,高红萍在无可奈何之下与刘永滨在这里见面了。刘永滨要了一壶清茶,并为高红萍点了一瓶饮料,又点了几样炒货和小点心。这二人就在宽大、软和的沙发椅子上对面对地坐了下来。 “有什么话快说,我还得赶回家吃饭呢。”高红萍首先发话。 “自从上次见到你以后,我就焕发了年轻时对你的那份纯真的感情,我写给你的那两封求爱信至今我还清楚地记得里面的许多话语,可当我见到你丈夫之时,我的心就彻底地凉了。但昨天我得知你已经离婚后,就又看到了希望,所以我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不得不约你出来,把我不愿对人述说的往事告诉你。请你务必耐心地听我说完行吗?” “你究竟有什么故事,就请你长话短说,我洗耳恭听。” “哎,说来话长,我在高中毕业的那年年底就当兵去了yn头两年我感到新鲜,所以训练哪,生活哪一切都很不错,后来到了第三年,我的心开始复杂起来,常常想家,想亲人,更想女人,故我就想到了你,于是就按耐不住对你的思念,便提笔给你写了两封求爱信寄出去了,没料到两封信都石沉大海、有去无回,我只好作罢。慢慢地我就产生了退伍回南滨的想法。可就在这时,我万万没有料到,一个当地的,家就住在部队附近的姑娘看上了我。她就经常到部队里来玩,因为她有个叔叔是我们部队上的团职干部。她一来就找我,我站岗,她就在宿舍里等,我有任务出勤,她就一直等到我回来。后来这事在部队里引起了很大的风波,不得以我就要求退伍了。她的叔叔就在当地的一个很不错的单位里为我谋了个差事,条件就是我必须和他侄女结婚,这样我就在退伍的第二年和那姑娘结婚了。可结婚不久我就后悔了,一是因为我从此就再也不能回南滨工作了;二是那个地方的生活习惯我适应不了。(虽然我们部队就在那里,可部队里大部分都是南方人,所以在部队的三年里,我们的生活习惯还是沒有改变。)但更主要的还是那个女人太懒,不会过日子,还刁蛮任性。借着她的家庭条件优越,养尊处优惯了,好吃、好玩,根本就不把家庭放在心上。我忍、我劝,我苦口婆心地叫她顾顾家,安心地和我过日子,可是没有用,她依然我行我素。没办法,我一气之下就和她分手了,手续办完后,我就什么都没拿,空手一人回到了南滨。这段婚姻还维持不到三年,我们就天各一方了。” “那你们没有孩子吗?” “没有,曾经她怀过一个,但又被她不重视,还是继续好玩,结果那孩子过早地流产了。” “那你回来以后就没有再找吗?” “没有,回来后我已经是一贫如洗,工作没着落,因为我退伍后在当地安置过了,所以这里也不可能再帮我安排了。生活没着落,经济来源一分没有,没办法我就到处找工作,东处干干,西处干干,有一日没一日地凑合着过,一直到五年前,我才经我父亲的一个老朋友介绍,进了一家中外合资企业当了一名业务员。你说我回来后就连自己都快养不活了,哪还有资本找老婆呢?”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想找了呢?” “现在一切都走上正轨了,工作稳定了,收入也不错,房子我父母为我购置了一套,所以我就不想再这么一个人生活下去了呀。” “那你有目标了吗?” “有啊!” “是谁,干什么工作的。” “是个老同学呀,在宏城宾馆担任餐饮部经理。” “啊、我呀,这怎么可能呢,我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再说我刚离婚,对婚姻的恐惧感还没有完全消失呢,而且我还有个儿子,所以我暂时还不会考虑个人问题。你重找吧,找个比我更年轻漂亮的。” “不,我从打算找开始,就决定找一个年龄相仿,经历坎坷的离异女子为伴,年轻漂亮的固然让人喜欢,可她们没有长性,不懂得珍惜,甚至会张着年轻漂亮而提出许许多多的要求。一旦时间长了,新鲜时期过了,就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甚至甩手走人,因为她们还年轻,还有资本,还会有人要,可我就老了,筋疲力尽了,到那时我不就空喜欢一场吗?” “你还很有主见的吗?” “所以我想到了你,可那时我尚不知道你已经离婚了。于是我就想在过去的同学之间碰碰运气。这样我就首先联系了几个男同学,后来联系的人越来越多,就有了昨天的同学大联欢。” “啊,这么说,昨天的同学会是你策划和联系搞起来的呀,你这不是搞什么联欢,而是别有用心呀。” “是,是别有用心,但昨天来参加的同学们都是很兴奋,很愉快的呀。” “这不假,昨天的同学会确实很让人高兴,多年不见,一朝相聚,叙叙旧情,着实让兴奋,也令人难忘。” “是啊,红萍,当我得知你又是一个人了,我的心特别地兴奋,你,你能答应我,我们俩合并同类相,组成一个新的家庭好吗?”刘永滨第一次将高红萍的姓省去了,直接叫她红萍。 “这,这个吗,太突然了,我还没有认真的考虑过。” 刘永滨见高红萍的语气似乎有点缓,他就忽然迫不及待地拉住高红萍的手,语气激动地说道:“红萍,红萍,你就答应我吧,我们一起走完今后的人生,让我们两颗都曾受过伤害的心互相弥补,互相呵护,共同生活在一起吧。” 高红萍没有防备,手被他握住了,她努力向后缩,可是他握的紧紧地缩不出来,于是她就目光严肃地对他说道:“你先松开我的手,我们有话说话,请你自重,我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刘永滨听她这么说,只好松了手,但他表情还是那么期待地又说道:“红萍,我们是同学,彼此总该有所了解吧,我们在一起一定会有很多共同语言的,请你念在我是一片真心的份上,认真地考虑考虑好吗。” 高红萍直视着他,直到这时她才情绪激动地沉思起来,他的话是那么地诚恳,他的表情又是那么地真切。这些不由得高红萍不动心,无论从哪方面说他都比冯志刚强吧。因此思考片刻她便郑重其事地对他说道:“那好吧,我们先以对象的方式处处看。用时间来验正验正我们适不适合生活在一起,若适合我当然愿意再建立个家庭,因为一个人生活总不是长久之计,若不适合就请自便,愉快地分手行吗?” “处处,处多长时间。” “那要看情况发展,感情深浅,假如情况发展的顺利,感情又到味了,那自然就水到渠成了呀。这可没有规定的时间,因为感情之事不是买什么菜,做什么味囗,那是要看双方有没有共同语言。” “那可得快呀,因为我们都不年轻了。” “是的,我们都不年轻了,正因为如此,我们更得慎重,一切顺其自然。你我都有过一次错误的婚姻,可没有精力再错第二次吧。所以我们必须要处处事事多了解了解,一朝被蛇咬,终身怕井绳,我不会轻而易举地就下此决心的,这点还请你凉解。” “好吧,全听你的,这个问题就这么说定了行吗?现在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你是否可以赏个脸,让我请你吃顿饭好吧。” “恭敬不如从命,那就多谢了。” 经过了三次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会面之后,高红萍和刘永滨二人走到了一条轨道上,这条轨道是直、是弯、是长、是短,能不能走到终点,是不是又会发生一段动人或者是平平淡淡的感情故事,他们究竟有没有缘分生活在一起,有没有可能组成新的家庭。敬请拭目以行。 第十五章 晴空万里、阳光普照、气候怡人,大地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扶老携幼、欢声笑语、心花恕放,人们一副神情气爽的面容。公元一千九百九十八年“十一国庆节”的上午,披上了节日盛装的紫霞湖公园里是游人如潮、摩肩接踵、川流不息。落地上的鲜花与湖面中的彩船争奇斗艳;那一盏盏工艺花灯挂满树枝是千姿百态;那一面面彩色大旗插遍路旁是迎风招展;还有各种花坛盆景巧妙布置是万紫千红;更可见独具匠心的设计和精亦求精的制作而塑就的龙雕彩门是形真别致;再有那多处搭建的欢庆舞台是歌舞升平。注目欢望那湖面上,荷叶碧绿、荷花朵朵景色优美;游船穿梭、五颜六色美不胜收;更有那细心布置、周到安装的金色喷泉、涟花水台奇特壮观。好一处佳节愉快欢喜的场景;好一幅诱人幸福美满的画卷。真可谓‘************,风景这边独好’ 摆脱了离异后的惆怅,治愈了不幸时的创伤,理顺了失落下的愁绪。从又恢复了红颜,焕发了青春的高红萍,一身轻松,满心喜欢地挽着母亲,邀上弟弟、弟媳,领着弟弟的女儿和自己的儿子,同时又约上了相处刚刚三个月的新男友刘永滨,一行人高高兴兴地来到了这里,心情各外舒蜴地享受和观赏这生活赋予的甜蜜和节日打造的美景。 老婆子任秀珍走出了失去老伴的阴影,穿上了平时极少上身的暗花外套喜气洋洋地紧贴着高红萍,边走边笑逐颜开;高红兵夫妇一身时尚地抱着已过两岁的女儿边看边指手划脚;已经十四岁的小冯涛是新衣新裤新鞋子,宛如大小伙子一般地一会儿走前,一会儿走后显得特别地神气;刘永滨显然以这个家庭新成员的身份西装革履、精神饱满地行走在心怡之人的身旁;而高红萍不用说是着实打扮了一番,只见她略涂脂粉、黑色描眉、唇膏涂口,彩带轻扎秀发,眼镜也换成了隐形的,上身着洁白长袖衬衫,颈前系一条大红花巾,下穿水洗布的牛仔长裤,足踏粉红色的高跟皮鞋,活脱脱一个走在t形台上的时装模特儿,艳压群芳、貌美迷人,光彩四射。完全看不出是个三十七八的少妇,而只会给人以她是个年轻女郎的错觉。 就这么一行人走走看看,说说笑笑,到了一个景点便坐坐歇歇,留影的留影,喝水的喝水;见到一个舞台即观赏观赏,拍手的拍手,嘻笑的嘻笑。公园里处处留下了他们的身影;舞台边每每听到他们的笑声。梁洲、翠洲、大绿洲他们无处不到;展馆、假山、堡塔亭他们各地观望。每到一处他们就叽叽喳喳地一通欢笑;每见一景他们就踫踫跳跳地一阵戏耍,大人小孩心情都非常地高兴,而最开心的莫过于冯涛,他今天也是受父母离异而情绪压郁后的完全释放。最后他们游玩过动物园,即在动物园外的大草地上坐了下来。 高红萍从挎包里取出事先准备好的大塑料布就地一铺,高红兵随之拿出早已买好的盐水鸭、白斩鸡以及其它几种熟菜,刘永滨又把拎了很长时间的饮料、水果及几瓶听装的啤酒往地上一放。一家人就围成一圈,自由自在地开始享用起席地美食。如此欢快的家人,如此舒心的场景怎不令人神往,怎不使人陶醉,高红萍实在是宽慰至极。 宽慰自然使人气爽,气爽一定让人健康;健康了就会令人精神倍增,容光焕发,今天的高红萍可称是心满意足。 “红萍、红萍。”这一家人正吃着、喝着、笑着、玩着,忽听到有人呼喊,他们顺声望去,只见到有一对男女边挥手边朝他们奔来。 “志明、志明,怎么是你,你们也来逛公园哪?”高红萍赶快站起,迎着来人笑问道。 原来是冯志明领着已处了半年多的对象借节假日之机游园娱乐、谈情说爱来了。 冯志明粉头亮发,皮肤白净,着白色衬衫,灰色西裤,可能是走热了,故将灰色西装脱下搭在右手臂上,一脸憨笑地来到跟前。 “伯母,红兵小弟、弟妹你们好,哎,涛涛。”冯志明逐一称呼道。又面对着高红萍说道:“嫂子,你今天可是太美了,我一直认为你很漂亮,而今天你不仅漂亮,还美艳无比,不知是从那个画家的画上下来似地。” “尽耍评嘴,我可比你大哟,老的不中看了,你见过有从画上下来的老太婆吗。”高红萍舒畅地笑着说。 “那里、那里,你老什么呀,嫂子,你那一点都不输给小姑娘呀。” “还叫嫂子呀,我可不是你哥的老婆啰。” “嘿嘿,叫惯了,叫惯了,一时忘了这茬,请原谅,请原谅,我应该攺叫你姐姐才对。” “志明,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高红萍边说边示意仍坐在地上的刘永滨站起身来,然后接着说道:“志明,这是我的老同学刘永滨,永滨,这是涛涛的叔叔。” “噢,你好。” “你好。” 刘永滨和冯志明十分客气地握了握手。 “叔叔、叔叔”。涛涛大声叫道。 “哎,哎,涛涛过来让叔叔亲亲。”冯志明一把将侄儿搂住,叔侄俩又是亲又是顶头地好一阵热呼。 “志明,志明别忙着和涛涛亲热了,可冷落了人家姑娘,还不快介绍介绍。”高红萍说道。 “噢噢,对不起,忘了忘了。”冯志明这才放下涛涛,拉着对象对大家说:“这是小秦,秦婉云,我女朋友。”又指着高家人对姑娘说:“这位是我嫂子,噢不不,是前嫂子,现在应该叫红萍姐和她的母亲、弟弟、弟媳妇还有小侄女。另外这位是同……同学”。 这时候那一脸疑惑的姑娘露出了笑脸,并点头招呼老人后,又向大家问好。姑娘也挺出众,细眉大眼高鼻梁,圆圆的脸蛋,红红的唇口,个头虽不高但身材不错,双辫垂胸,穿着入时,红衣花裙白色高跟鞋,二十七八岁模样,大概是在生人面前,表情害羞地显得很不自然。 “来得正好,快坐下来和我们一起吃。”任秀珍举手招呼道。 “哇,有这么多好吃的,你们是不是把家都搬来啦,我们可真是有口福啊,婉云,婉云,坐下来一块享受、享受、”冯志明又惊讶,又毫不客气地说。 “你好意思地,人家合家欢聚,你加进去干什么。”秦婉云责备着冯志明道。 “没关系,没关系,志明和我叔嫂多年,有什么难为情的,别见外,过来一起吃,一起吃”。高红萍热情地拉着秦婉云一同坐下。 又多了两位不速之客融入了这一家人的欢乐之中。很快地上的美食、水果被消灭一空,一席人边吃边喝,边聊边笑地胡扯了一通,各各都五饱六足了方才重新站立起来一同游玩去了。 “志明,不错吗,这姑娘挺漂亮的,和你也很般配,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到时可别忘了给姐送几包喜糖来哦。”高红萍抽空悄悄地问冯志明道。 “不怎么样红姐,我们也谈了半年多了,可就是有那么一点说不上来的滋味,说爱吧,心里总好象觉得缺少点什么;说不爱吧,可几天不见倒有点想得慌。哎,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你可不能三心二意的,更不要学你哥哥那样,那可是害人又害己啊,那样对谁都不利,你也是三十七岁的人了,可不能傻里傻气地,人到中年还能有多少浪漫,多少激情澎湃的呢,差不多就知足了,早点成家立业,老一个人漂着也不是个事呀。” “这个,红姐你尽管放心,我绝对不会象哥哥那样对待人家的,那可是伤天害理,我绝不会学他的,我做人还是有原则、有分寸的。” “那就好,那就好,你品学兼优,一定会正确处理好个人问题,我相信你会善待对象,善待人生的。” “红姐,那个同学是怎么回来,该不会是我哥的替代品吧,你这么快就遇上了知心人哪,我是不是该祝福你呀。” “同学确实是同学,他也是离婚的,可我对他还不很了解,先处处看再说,你的祝福暂时保存着,待当用之时再送给我。” 冯志明听红萍这么说,又打量打量了刘永滨,然后接着对她说:“这人外表看还不错,但我相信你红姐,已经有过一次打击了,不到有十拿九稳的把握了,你是不会轻易再迈出一步的。” “哎,你还是了解我的,亏我们在一个家里生活了十几年,你对姐还是很懂得,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志朋也。” “叔叔、叔叔,快来看,看跳舞,看跳舞。”小涛涛的叫声打断了这俩人的谈话,于是冯志明拥着侄儿看演出去了。 天到下午,这一群人又在一起游玩了一阵之后,冯志明和对象向他们告别并先行离开。高红萍望着这昔日的小叔子与对象并肩走去的背影,忽然间产生了丝丝的不悦,但很快那不悦又消失了,她不觉暗自发笑。又过了近一小时,他们玩兴渐消,似有点疲倦地离开了公园各自回家了。 事出有因,话分两头。 这头由于高红萍所工作的是服务性单位,因此越是节假日越忙,故高红萍只休了一天,十月二****就到宾馆加班去了,当然加班另有加班工资,所以高红萍也乐其所为。这样从二至七****都是在宾馆里从早忙到晚,除了三号那晚上陪刘永滨吃了一顿晚饭以外,她都是在宾馆里吃的,晚上很晚才回家,待她到家时,儿子涛涛早已经睡了。一直到七日晚上下班时,她在宾馆吃了一点以后,向副手打了个招呼,才有机会赶回家中,并陪涛涛稍玩一会儿就又急急忙忙地将儿子送到他奶奶家,因为第二天涛涛要上学了。 “妈妈,你可要经常来看我,我爱你妈妈。”高红萍将儿子送到奶奶家楼下时,就不上去了,而是在楼梯口和涛涛告别。 “我会的,会的,妈妈一定常来看你,你也要听话,听奶奶和叔叔的话,好好学习,下周末妈妈到学校门口去接你,不要哭,要勇敢,你现在已经是男子汉了。” “是的,是的,我一定听话,妈妈再见,再见”。 “再见涛涛。” 高红萍依依不舍地和儿子告别,当完全见不到儿子的身影后,她才向家中走去。 再说那头,冯志明从国庆节那天与高红萍一家人在公园里不期而遇之后,尤其当他得知高红萍又处了新的男友之时,他的心就再也不能平静了。当晚他送走了女朋友秦婉云,心里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因此他没心情看电视,也没心思再干点什么,才八点钟不到他就早早地上床了,可人虽躺在床上,但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眼睛里总是闪现出高红萍的影子,那一频一笑,一举一动象似看幻灯片一样一个镜头一个镜头地跳,他有点蒙了,不尽自问我这是怎么啦?怎么啦?难不成我爱上了她,爱上了以前的嫂子了吗?他无从得岀答案。 自打高红萍与冯志刚离婚之后,冯志明为了照顾妈妈和辅导侄子学习,便一直住在妈妈他们住的这大套房子的小间里,自己那一个小套住房基本上就是空着。而冯志刚呢,虽然不在外面瞎混了,酒也基本不喝,可人也变得沉默寡言了,每天早出晚归,三顿饭都是在公司里吃,妈妈和儿子他基本上不闻不问,妈妈、弟弟和儿子对他的这种表现道也习惯了,只要他不再乱来他们就觉得是烧高香了。 冯志明彻夜长思,毫无睡意,于是乎他爬将起来踱到窗前,居高临下他遥望窗外,远处那零星的灯火已无法唤起他无尽地遐想;再抬头仰看,天空那闪烁的星光也无法引出他美妙的诗句。此时此刻溶汇在他脑海中的只有高红萍、高红萍、高红萍。忽然一阵夜风吹来,使得近乎神情迷糊的冯志明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方才如梦初醒,发觉夜已经很深了。因而他关上窗户,重又走回到床前,同时也走回到了现实,不由得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屋内静悄悄地没有一点声响,然冯志明的心却似翻江倒海一浪胜过一浪。他想着她,想着她的言行举止,贤惠孝顺、美丽温柔。更想着白天见到的,似天造美神一样突然出现在他眼前的高红萍。不由自主地他的心一阵阵抽紧:“我爱上她了,我怎么会爱上她了呢?这个曾经是我嫂子,又曾经为人妻亦为人母的离异女子呢?现在她已经另寻着男友了,我是不是还该爱她呢?”台灯照在房间发出暗谈的光,志明独坐在床头,思潮一波一波。“秦婉云,她也是个挺不错的女子啊,论家庭状况,社会背景,她不比我冯志明差多少;论相貌、人品、文化学识,她也不逊色于我呀。况且她还是个含苞待放的姑娘,可是我为什么就是爱不深,意不切呢。不见面时想见面,见了面又仿佛感到不能够心满意足呢?”冯志明好像是掉进了泥潭,坠入了漩涡,自进不能自拔。“怎么办?怎么办?”他乱了方寸,拿不定主意。就这样冯志明全无睡意地一会儿想想红萍,一会儿想想婉云,彻夜苦想直到天亮。 也难怪,冯志刚和冯志明虽说是兄弟,但却不是同父同母的胞亲,他们身上流的血存在着很大的差异,仅管他们俩爱的是同一个女人,然冯志刚爱的只是外表美丽,对于内在的品行和文化素质他没有那个欣赏的修养。而冯志明爱的是全方位,是从外表到内在都感到很吸引他的高红萍。这也许就是他们俩的不同之所在。 一连几日冯志明就在这思绪之下,矛盾之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独自渡过。女朋友相邀看电影、逛街市他拒不赴约;老母亲催他买东西、干活汁他置之不理。公司的事他也只是简单向志刚交代一下,直到十月六日的傍晚,他才实在忍不住了,便将这奇特的想法告诉了母亲。当即遭到施素云强烈地指责:“你怎么会产生了这个想法呢,红萍过去可是你的嫂子啊,你这不是有背于常理,有背于家人和社会共徳吗?” “这怎么能说是背常理、家人和社会共德呢,不错,她曾经是我的嫂子,可她现在不是了呀,当她是我嫂子时我没有非份之想,也不可能产生这个怪念头,可是现在不一样啊,她只是个女人,一个离异女子,一个独身女人了呀,我喜欢她和常理、家人和道德都不相违背呀。” “但是她是个结过婚的女人,年龄又比你大,而且还生过孩子,可你还是小伙子,就这一点也说不过去呀。” “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是我爱她,年龄大怎么啦,结过婚又怎么啦?谁没有过去,只要是我不计较这些,那一切都是美好的,爱可以包容所有。再说了她所生的孩子又是我的亲侄子,而且我待涛涛又象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红萍假如是跟了我不是件美事吗?说句笑话这不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吗?” “但是我好像听涛涛说,他妈妈已经又找到了一个男朋友了?” “是,那人我见过了,但我看出红萍好像并不爱那个人,他们的感情看上去也不深。” “她爱那人也好,不爱那人也罢,这都跟你没有关系呀。” “正因为如此,我才想要趁热打铁,向红萍表达我对她的感情,万一她和那人真的要摩擦出了爱的火花,那我不就没有燃烧的机会了吗?” “那你哥哥呢?他会怎么想,他会同意你这么做吗?” “他还有什么资格,不同意又能怎样,红萍已经不是他的老婆了。这么好的女人,这么美的妻子,他不知道疼爱,不懂得珍惜,现在我去爱她、疼她、呵护她,他有什么权力反对,有什么理由阻止,这点根本就不在我的考虑范围。” “那么秦婉云呢,你和人家姑娘已经处了那么长时间了,人家可没有做错什么呀,你现在忽然移情别恋,怎么对得起人家。她可是一心一意地对你啊,你忽然不要人家了,岂不是要伤害一个无辜的姑娘吗?你良心何在?道徳又何在,这种事情可不是你应该做的呀。” “至于她吗,我想我会妥善地处理好的,我会向她解释,并得到她的理解和原谅的,何况我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相信她不会怎么样,这个问题也不难解决。” “那么涛涛呢?涛涛你不会不考虑吧,他虽然只是个孩子,可他已经懂事了呀,你若这么做,不能不想想他的处境,顾及他的感受吧。” 问到此处,冯志明的表情更加严肃起来,他语气更为诚恳地说:“妈妈你总算问到点子上了,我就是为了涛涛,至少有一半是为了涛涛,才坚定了这个想法,自从哥哥与红萍离婚后,涛涛可以说是失去了双亲,红萍顾不到他,哥哥又基本不管他,生活完全是你在照顾,学习基本上是我在关心。他虽然是判给了哥哥,可这个爸爸又如同虚设,他与我朝夕相伴,难道我和他还不象亲父子吗?现在我若娶了他妈妈,让红萍回来和他一起生活,难道不是还涛涛一个完整的家吗?这样做对涛涛来说不是再美不过的事情吗?” 话说到此,施素云再没有什么好问的了,她望着一本正经的小儿子,听着他句句在理的真心话,心里不由得佩服起来。再想想大儿子,好端端的一个家庭被他折腾的支离破碎,这弟兄俩都是我生的,可却岀现如此大的反差,是什么原因呢?她猛然间想到了那事,不觉深深地‘叹’了一囗长气,此‘叹’志明自然不明究理啰。她悲喜交加,沉默了片刻施素云忽然想到,想到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于是便开口问道:“高红萍同意吗?她愿意嫁给你吗?你哥哥可是给了她太多的伤害,太大的痛苦了啊,现在她还会再度跨入冯家,做你的妻子,做我的小儿媳妇吗?” “这……这我不知道,我还没有问她,我只自己先这么想来着。” “噢,你说的这么热闹,原来还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呀,你想的再好,说的再有理,可红萍不答应那一切不还是个零吗?” “我……我……。”冯志明哑了。 就这么一问一答,毫无结果,母子俩面面相觑,再没什么话好说了。施素云暗自好笑,并感觉到高红萍是不可能同意他的,所以也就没把这事太放在心上。 这边是一厢情愿,而那边是默然不知。此事尚是个未知数,而冯志明却暗下决心要解开这个未知数,于是乎他在国庆长假后的第一个星期六,即十月十日的晚饭之后,在他所居住的小套住房的客厅里和秦婉云做了一次深刻的交谈。七时许,冯志刚与秦婉云靠着方桌对面而坐,他首先对秦婉云说道:“婉云,我有几句肺腑之言,积压在心中已经很多天了,现在我不得不向你吐岀,说岀来也许会伤害到你,但我是无心的,请你凉解。” 秦婉云见他一脸地认真,心中不由得缩紧,但她尚不知是什么话,故仍很平静地说:“什么话?” “我打算结束我们的关系,你另寻一位优秀的男士交往吧。” “为什么,我有什么地方不让你满意吗?还是我那里做的不好?你是否可以明示。” “没有,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心另有所爱,我无法摆脱这个想法,这可能是永远都不会实现的空想,但我就是走不出来,此想法过去有之,现在更有之,所以我没办法对你全身心地投入,我不能一边和另交好,另一边却想着别人,这样对你太不公,太委屈你了,由此我不得不向你坦白,希望你能理解我,也能够不记恨地和我分手。” “既然你知道是空想,为什么还要想呢,为什么不能面对现实,抛开无意义地幻想,而珍惜现在拥有的感情,珍惜我们的爱情呢?你让我理解你、不记恨你这可能吗?我没有任何过错,你却要和我分手,这不是对我太残酷了吗,我们不处不处也处了半年多了,我已经不止一次地憧景着和你举行婚礼;憧景着跟你男欢女爱地生活在一起。现在你忽然和我提岀分手,让我在思想上怎么接受,又怎么向我的家人交待,你你你你你,你太让我伤心了。”秦婉云说着说着便趴在桌上哭起来了。 冯志明见她一哭,立刻慌了手脚,可他又不知用什么词汇安慰她,只好黙默无语,一言不发地望着她,他也觉得秦婉云各方面都不错,且还是个姑娘,论容貌她不比高红萍逊色,论年龄她还小高红萍十几岁,可是我就是情不真、爱不深,我就是忘不了高红萍。假如和秦婉云分手,高红萍又不同意嫁给我,那我不是鸡飞蛋打了吗,还有可能我将打一辈子光棍,这样做值吗?他在心里自问?然而他肯定地做答‘值’,我无怨无悔,因为这就是爱,这就是抛开一切,无私无畏地爱。他此时此刻的心里话没法向秦婉云明说,只好无为而至地陪伴着她,在她的哭声感染下他也落下了点点热泪。 好一刻光景,秦婉云才慢慢地止住了哭啼,然后抬起头望着冯志明,话音还很痛苦地问道:“你决定分手了吗,还有没有缓和的余地了?” 冯志明目视着她,表情似有愧色地点头说:“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我耽误你了,向你道歉,但我又不能不这么做,因为我不能够行动上和你恋爱,而心里却迷恋着别人,就更对不起你了,而且我也会很受折磨,那样的话对你我都不公平,所以我必须和你讲明白,你怨我也好,记恨我也罢,总之我不会心猿意马地再和你继续下去,请你原凉。” “没必要说道歉,也不必请求原凉,从某种意义上说你没有错,假如你一方面和我恋爱,一方面又爱着别人,并利用我对你的感情而和我亲热,甚至占有了我,那才真正地对不起我,我不怪你,仅管我不可能不记恨你,但人各有志,不可强勉,我理解,现在我只想知道,你心里一直爱的人她是谁。” “是是高红萍。” ‘噌’地一声,听到此言的秦婉云猛然站起身来,目光炯炯地盯着仍坐着的冯志明说道:“她、她不是你嫂子吗,你怎么可以有这个想法呢?岂不是不忠不义吗!” “不错,她曾经是我嫂子,实不相瞒,我自从第一次见到她时就喜欢上了她,可那时她是我哥的对象,后又成了我的嫂子,所以我对她只是弟弟对姐姐的敬爱,是没有非分之想的喜欢。可现在不同了,她已不是我嫂子了,而是个离了婚的单身女人,因而我的喜欢就转变成了爱恋,而且是刻骨铭心的爱情之恋,是无法驱散的深深意念,我就是想得到她,和她结为倾心相恋的终身伴侣。” “可她已经有了新的对象了呀,国庆那天在公园里我们不是都看见了吗。” “此言不虚,但是那天从她的言语之间我了解到,她对这个新男友刘永滨必不怎么上心,他们还没有到真正爱恋的地步,只是以普通朋友的关系相处。所以这就是我今天向你说明白的目的,我想在他们还沒真正恋爱之时,向她表明心迹,不要等到他们真正相爱了再说,那可就晚了,也不道德了。” 话到这步,秦婉云似乎找不岀什么理由再指责他了,但她仍有点不甘心地说道:“那如果高红萍不答应你,而最终选择嫁给那个刘永滨,你岂不是顾此失彼、两头落空了吗,更有甚者你会留下终身遗憾。” “若结果真是那样我也义无反顾,终身遗憾我也决不反悔,因为我爱过了,也为那爱做岀了努力,成功于否我都至死不移” “那么好,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只有成全你了,我退岀,并祝你成功。” “谢谢,谢谢你,我对你的歉意希望经后有机会报答你。” “那再见了,希望我伤心的泪水能换来你成功的喜悦。” “万分感谢,你多保重,我送送你。” 此一段不愉快的对白到此时就结束了,秦婉云带着失恋之痛走了,冯志刚以不忍之心和她永久分开了,他下面所要采取的行动是否如情如愿,且待后面述说。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六至十七章 第十六章 高红萍喜忧参半。 喜:喜在由于她的工作出色,餐饮部在她的主持下,各项工作都做的很好。无论菜肴、服务都给住客和定办酒席的客人们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并获得了一致好评。为此宾馆最高层领导们集体研究通过给予高红萍一个特别的奖励,就是将宾馆所属的一小套公寓住房半租半送地分配给她。所谓半租半送就是每月收取少量的房租,持续五年后将产权划入她个人名下。得此奖励后高红萍是惊喜万分,当钥匙发给她时,她就简单地找人将房间粉刷粉刷,购置一些必须的日用品后,便带着儿子冯涛开开心心地在房里住了两夜。这之后她每日下班后就不一定往母亲家里赶了。在餐厅里吃罢晚饭后就可以到套房里休息了。如此高红萍的心是特别地欢喜。 忧:忧在她的个人问题上,虽然她与刘永滨相处了几个月,可是这几个月高红萍对他还是没有多大感觉。爱不深、意不切,尽管她不觉得刘永滨有什么地方不好,尽管她还是愿意和他继续交往、谈心,可是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她也清楚,刘永滨与她都是到了中年的人,那些浪漫的诗句都不属于他们了,可她还是理不清、想不出问题究竟是在哪儿,就这样她忧心忡忡。 这边高红萍举棋不定。 那边冯志明心中无底。 冯志明吃不准、又猜不透高红萍会怎么想,她会答应我的请求吗?她会二度再嫁入冯家,做我的妻子吗?从她又找了男朋友这点上看,她把我一直只当作小叔子、弟弟看待,完全没有男女之间的爱意,我若是冒然向她吐露忠肠,她又会做何反应呢?会不会非常气愤地骂我一顿,还是会怎样、怎样,他想象不岀。但如果我不向她表白,而是听之任之她嫁于别人,那我的爱不是付之东流了吗。不行,我得跟她说,无论她拒绝也好,骂我也罢,反正我该说的都说了,其结局如何暂无需思虑。我要让她知道我对她的爱,知道我冯志明对她是发自内心深深地爱她、喜欢她。 冯志明拿定了主意,要向高红萍表明他对她不再是对嫂子、对姐姐那种感情了,而是刻骨铭心地爱上了她。于是从十月十二日星期一上班后,冯志明终于按捺不住将要跳出喉咙的心,鼓足了勇气给高红萍拨通了电话。 “喂,哪一位?” “喂,我是志明。” “噢,是志明呀,有什么吗?” “噢,没多大事,是关于涛涛的学习问题,你下班有空吗?我想和你谈谈。”冯志明显然是借涛涛扯了个小谎。 “可以,有空,那么你在哪里?” “这样吧,等你下班后我到你宾馆门口等你。” “不要到我单位里来,这样吧,下班后我们找个地方聊聊。” “那好吧,你说个地方,我准时到。” 高红萍想起了和刘永滨第一次谈话的那个茶社,于是就将那茶社的地点告诉了冯志明,并约定了见面时间。 五时多一点,高红萍与冯志明这对曾经的叔嫂,如今仍留有姐弟之情的中轻年男女,相交相处了十几年后第一次在家庭之外的地方会面了。 二人坐下后,随便要了点茶水和瓜子点心就开始了一场注定是极不平常的谈话。 “志明,涛涛学习怎么啦?是进步还是退步了,或者是闯了什么祸?你不要有任何隐瞒,通通告诉我,是好是坏我都承受的住。” “不是,涛涛很不错,学习在班上不算顶尖,但也是中上等,而且这孩子各方面都比较理想,就是凭着个大体健,偶尔会欺负弱小的同学,这一点和哥哥挺象。” “哎,和他爸爸一个德性,真是谁的种象谁,你可要多多地教育教育他,以免闯祸,我这儿拜托了。”高红萍恭恭手,以示谢意。 冯志明笑着表示会教育他的,并宽高红萍的心说道:“现在好多了,你放心吧,我会多说他的。” “那你找我干什么?” “是我遇到了麻烦,因此我想找你谈谈,谈谈我的个人问题,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该怎样解开我心中的那个死结。” 见到冯志明一脸傻气的样子,高红萍不由地好笑,然后又问道:“你怎么啦,和对象闹意见了吗?找姐姐诉诉苦,好让我就来开导开导你吧,有什么话说开了不就解了吗,还有什么死结呢。” “没有,我们没有闹意见。” “那你到底找我干什么?” “是我的错,我们已经不谈了,我已向她提岀了分手。” “分手,你们不是好好的吗,那姑娘也挺不错的,你们又很般配,怎么说分手就分手了呢?” 冯志明一时语塞,事先想好的很多话不知怎么说了,他脸色泛红,表情有些激动,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高红萍,嘴唇张张又停停,停停又张张,一句话也未吐出口。 高红萍见他这般模样,有点莫名其妙,等他开口,可他总不出声,实在沉不住气的她又说道:“怎么不说话了,象个闷葫芦似的,这可不是你的作派,找我来是看你沉默的吗?再不说话我可要走了。” “红萍、红萍我想要你,我想要你,我想要你回来和我、和妈妈、和涛涛一起过,我……。”冯志明憋足了浑身的劲,一口气吐出了发自心底的爱恋之语。 “什么,你要我,你有什么资格,有什么权力要我,我是什么,我是人,是女人,而不是东西,不是供你们兄弟俩要来要去地商品。你疯啦,我是你嫂子,是你姐姐,你怎么能说出如此浑帐的话来,我已经有新的男朋友了,你是知道并且见到过的,既然明了,你还敢跑来说这话,不是诚心来拿我开涮,拿我羞辱的吗?”高红萍勃然大怒,边说边站起身来,真的要走人了。 “红萍,不,姐姐你听我说,听我把话说完好吗?” “我不听,不听,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会是这种人,会有如此的想法,你太让我失望了。” “姐姐,姐姐,请你看在我们多年的叔嫂、姐弟之情的份上,就再坐一会儿,听我把藏在心里多久的话全部说完,待我说完后你怎么指责,怎么怼骂全由你。” 高红萍愤愤不平,面露凶像地直视着冯志明,稍稍站了一会儿,然后想了想,定了定神又说:“好吧,我就权且再坐一会,看你还能吐出什么不堪入耳的话来。” 冯志明喝了一口茶,理了理头发,然后发自肺腑地说道:“红萍,姐姐,我暂且这么叫你,我没有疯,说的也不是浑帐话,此时此刻我比以往任何时间都清醒、都冷静。自打你嫁入我冯家以来,我就非常的喜欢你,但那时你是我的嫂子,我没有非份之想,也不可能胡思乱想,只是把你当亲姐姐一样地看待,我以你的喜为喜;以你的忧为忧,你的喜怒哀乐无不牵挂着我的心。而我遇上了开心和不顺利的事情都想跟你说,听着你的开导和你那爽朗的笑声我感到舒服,感到轻松,我为有你这个姐姐而高兴、而宽慰。我们经常在一起无拘无束地交谈,这一点有时连志刚都嫉妒。你虽然比我大不了多少,但我却似弟弟一样地尊敬你、想着你、念着你。就连我要找的对象都用你的形象来对比,以至于我一拖再拖拖到了现在。妈妈对你好,你也孝顺她,你们婆媳之间是那么地亲善、融洽,我感到欣慰。哥哥对你不好,你屡遭他的伤害,你们夫妻之间是那么地不和谐,没感情,我感到心急如焚。现在你们离婚了,你不再是我的嫂子了,可你的面容笑貌依然停留在我的脑海之中。我在和秦婉云相聚之时,常常以你的一言一行当典范,拿你的事事件件当话题,我总是把她和你相比,故而使她老和我闹别扭,但我依然如故。对于她我始终是爱不深、情不真,每次见到都有着貌和神离的感觉,开始我也不知其理,不解其意,慢慢地我才发觉,我真正爱的人是你呀。是的,我也知道并看到了你重新找的男朋友,但我感觉到你并不是很深地爱他,我还觉得你们的关系并没有到谈情说爱的程度。国庆节那天不期而遇后,我对你的感情更加深厚,所以回家后我是天天吃不香、睡不沉,夜夜思念你,因此今天我再也忍不住了才打电话给你。再者说了,小涛涛太可怜了,别人家的孩子,若是父母离婚后,不是失去父亲,就是失去母亲,而他可以说父亲、母亲都失去了。你离婚走人回娘家住了,陪不了他了,而哥哥呢,又整天对他不闻不问,所以妈妈心疼他,经常想方设法地弄点好吃地给他,以宽他的心,可是再好吃的东西能和父母的陪伴相比吗。我爱护他,时不时地陪陪他,关心关心他的学习。可奶奶和叔叔的关爱怎么也胜不过父母之疼爱吧,小家伙挺坚强,可再坚强他也是个孩子啊,为什么要让他这么小的人承受这么大的压力呢?姐姐,请你好好想想,认真体会体会,看在妈妈的面子上,看在我真实的情感上,更看在涛涛幼小的心灵上,答应我,回来吧。回来和我们一起生活。我爱你,我滔滔不绝地说了这么多的话全是出自内心的真情。假如你已经和那个刘永滨有了深厚的感情,假如你已经决定嫁给他了,那就当我这一席话没有说,我刚才的语言全是放屁。但我还必须提醒你一句,那个人也许会对你好,一心一意地爱你,呵护你,可涛涛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他会对涛涛好吗?涛涛又会接受他吗。而我就不同了,涛涛是我的亲侄子,我又没结婚,更谈不上有亲生骨肉了,那涛涛不就如我亲生吗,我又是看着他长大的,况且现在涛涛和我在一起的时间比你们这两个亲爸、亲妈都多,这一切难道不是事实吗?希望你三思。” “啊!”高红萍呆住了,原先的气愤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她万万没有想到,毫无思想准备地听完了冯志明这一大串发自内心深处的铿锵话语,她方寸大乱,傻盯着几乎要哭的冯志明是不知所措。冯志明的每一句话无不打动着的心,尤其是他提到了涛涛,提到了常常令她痛彻心肺的儿子,她无言以对。不错,她是可以不管不顾刘永滨对涛涛怎样,也可以不听不闻涛涛对他接受与否,而义无反顾地嫁给刘永滨。然而她是母亲,儿子的一言一行能不牵挂着她的心吗?她无话可说,双手紧紧地捂着脸,很久没有掉下的泪水从指缝里滚了出来。 冯志明没再说话,他望着已动了真情的高红萍无需再说什么了。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小茶社里静静地没有声响,只听到双方的心脏在“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此时无声,此时无语,此时无情,可此时的声、语、情却响过了气笛轰鸣;赛过了长篇大论;深过了江河湖海;也大过了天南海北。高红萍面对着曾经的小叔子、小弟弟,不知如何作答,如何决择,时间煎熬着两个人的心,一分一秒都难以流逝,难以消除。许久、许久,高红萍才松开了手,擦了擦眼泪,然后表情复杂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对刘永滨爱的不深?你又怎样看出来我们还没到那个程度。” “感应,一种心灵感应,凭我们俩相处的那么长时间,通过我对你的了解,不免对你有这种感应。” “你,你可太聪明了。” “姐姐,我的心已经掏出来给你看了,何去何从,希望你给我一个明确的表示。” “志明,请容我考虑考虑,此事太突然了,我没有思想准备,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我们还是先各自回家吧。” “好吧,姐姐,希望你能够尽快地给我一个满意地答复。” “好吧,那我们再见了。” “再见。” 于是两个人离开了茶社,冯志明带着一吐为快的轻松感回家了,而高红萍却没有赶回家,她一人来到了单位分给她的套房里。 这下该高红萍睡不着了。 时值深秋,气温变冷,已晴了多日的天空忽然下起了大雨,雨水在夜风的吹动下“啪”、“啪”地拍打着窗户。然高红萍的心尤如雨水流入的河海“哗”、“哗”地翻卷着波浪。 雨越下越大,夜越来越深。全无睡意的高红萍静静地靠在床头苦思冥想。刘永滨、冯志明这两个男人的身影交替地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刘永滨人不错,也同样有着令人心酸的往事,我和他可说是同命相怜,加之我们同学一场,彼此印象不差。通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看的出他对我是真心的。我若和他生活在一起,也许说是挺不错,挺舒心的。可是我对他怎么就是爱不到那么深呢?再说这么做儿子会怎么想,会适应他、接受他吗?冯志明,我对他可是非常地了解了,我们俩的感情也很好,但那都是叔嫂、姐弟之情呀,我一直把他当成亲弟弟看,怎么好一下子变成这种感情呢?对于他涛涛会同意吗?如果嫁给他那我将再一次跨入冯家,冯志明绝对是个好人,他会对我对涛涛都无私地关爱,可是那个魔鬼还在呀,我若嫁过去,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怎么相处,说不定又要在一张桌上吃饭,岂不尴尬。冯志刚、冯志明毕竟是兄弟,若时间长了,冯志明会不会象他哥哥那样而改变对我的态度,那我岂不是自投罗网吗?然而她又否定地想,应该不会,因为这兄弟俩根本就不是一个父亲所生,流的血自然就有很大的差异,十余年的交往足以证明了这一点。她反复思量,左右权衡,还是予盾重重,犹豫不决。直到后半夜她才无法理出头绪地躺下半睡半醒地对付了一夜。 ‘所谓爱情就是两颗心互相撞击而喷岀的火花’高红萍和冯志明能撞击岀火花吗?他们的心可是撞击了十几年了,可那些撞击只是叔嫂情,姐弟爱呀,与爱恋之情毫不搭调。 连续几天高红萍都是在苦想中迷迷糊糊里度过,直到周末下班后,她才骑着自行车到儿子的学校门口将涛涛接到了她的宿舍里。 晚饭她准备了好些菜,和涛涛一起有滋有味地吃着、笑着。涛涛略觉奇怪地望着桌上丰富地菜肴边吃边问妈妈道:“妈妈,你今天怎么弄了这么多的菜,是还有什么人来吗?” “没有呀,就我们娘儿俩。” “我们俩也吃不了这么多呀。” “没事,你敞开了吃,涛涛是男子汉,男子汉就要能吃,能吃才能干大事。” “再能吃,我也吃不了这么多呀,妈妈你拿我当菜脯包了。” “哈哈,涛涛,妈妈就是在为你高兴。” 只要是和儿子在一起,高红萍的心是特别地开心,再有什么烦恼都抛到九宵云外去了。她深情地望着儿子嘴不停地动着,手不住地忙着,脸上还挂着满足的笑。 “涛涛,你也不小了,十四岁应该懂点事了,妈妈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你怎么想的就这么对妈妈说好吗?” “好,妈妈,我一定实话实说。” “涛涛,你看我和爸爸也已经分开一年多了,你每个星期才可以陪妈妈一天,妈妈总不能老是一个人过吧。” 冯涛立即明白妈妈此话的含意,可是他毫无思想准备。听妈妈说完他就直愣愣地盯视着高红萍,他的嘴也不动了,手也停下了。但是他的头脑却开始活动了。 “妈妈我明白你这话的意思,我虽然不懂大人们所说的感情问题,可是妈妈你还年轻,总需要有个人陪着你,保护你,这点我还是懂的。” “谢谢儿子,谢谢你这么理解妈妈,那你看妈妈跟刘永滨叔叔你能接受吗?” “噢,就那个国庆节时和我们一起游园的刘永滨呀。” “是的,你喜欢那个人吗?” “妈妈,我喜欢不喜欢不重要,我也大了,渐渐地就可以独立了,我若不喜欢我就少来吗?重要的是你喜欢,你过得好,过得开心就行,不必考虑我的感受。老实说那天我就看出来了,可是那个人我确实不怎么喜欢。” “那你志明叔叔呢,妈妈若和你志明叔叔在一起,你愿意不愿意呀。” “啊,志明叔叔?”冯涛万万没有想到这里还有叔叔的事,他坠入了云海,脑髓在高速地转动,稍停,他十分认真地问妈妈:“叔叔不是有对象了吗?就是那个叫秦婉云的。” “是啊,可你叔叔不喜欢秦婉云,他找妈妈说清楚了,他想要妈妈和他好,要妈妈搬回去和他、和你奶奶还有你一起过。” “这不错呀,叔叔对我好,你和叔叔又很有感情,可是爸爸怎么办,爸爸还天天和我们在一起呀,叔叔固然很好,可爸爸毕竟是爸爸呀。” 高红萍愣住了,她盯着这个才刚刚十四岁的儿子,听着他说出的每一句话都那么有道理,她心里高兴,涛涛懂事了。可当他提到他的爸爸,表情却是那么地沉重,父子连心,高红萍明白在儿子的心里爸爸永远是爸爸,叔叔再好还是叔叔。由此她又想到了冯志刚,这个活土罪道还有福,得了这么一个懂事且爱着他的小土罪。思来想去她决定了,于是便对儿子说:“好,涛涛,我明白了,妈妈决定和刘永滨叔叔了,你和奶奶还有爸爸、叔叔好好地过吧,妈妈还是象现在一样经常陪你。” “妈妈……。”这最后一声叫,冯涛都带有了哭腔。高红萍也似有泪地抱住了儿子,母子俩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周一上班后,高红萍已经从几天的反反复复思考之中理出了头绪。这几天冯志明一共打来了三次电话,前几次她都以没考虑好而回敬了他。这第三次是周二上午打来的,而此时的她已经考虑成熟了,于是她对冯志明说:“志明,那事我考虑好了,我们还是保持姐弟关系吧。” “姐姐,你决定了吗?” “是的,我决定,并打算嫁给刘永滨了。” “姐姐,既然你决定了,我不勉强你,但我必须告诉你我的决定,我非你不婚,非你不娶,你一天不结婚我就等一天,一月不结我就等一月,一年……,总之我会等,秦婉云我已经和她分手了,从现在起我就一心一意地等你,等到你回心转意的那一天,假如没有那一天,我就把对你的这份感情永远地埋藏在心里,并永不结婚,一直带着这个情、这个爱走完一生。” “我要是很快就和刘永滨结婚了呢?” “那我就死心了,但是心死情不死,我会一直怀揣着她弧老终生。” “志明,不要这样,天底下好女人多着呢,你为什么这么死心眼呢?再好好考虑考虑。” “姐姐,你就别再劝了,你该怎样就怎样,我决不打扰你,我只是拭目以待。好了,不说了,我很难受。” “志明,你干嘛这么任死理,你这么优秀,何必非在我这一颗树上吊死呢。” “为了爱,我就是在一颗树上吊死也值,旁边的树再多我也沒有眼睛看,我爱你,想你,这是我的权力;你不爱我,不愿嫁给我那是你的权力。每个人都有爱人和被人爱的权力。放心我绝不会影响你,我只是等,等到希望全无为止。” “志明,你这是何苦呢?” “好了,姐姐,什么话也不用说了,我挂了。” 高红萍听到电话那头,冯志明似很痛苦地挂上了听筒。她知道冯志明很伤心。可是她此时的心又何尝好受呢?这一切怨谁呢?怨上帝,上帝不理,怨命运,命运不知。那…… 冯志明的情感似乎让人难以理解,说对吧,无可非议;说错吧,又找不岀错误的理由,人世间的事情最说不清的就是个‘情’字,没有答案,永远也找不到一个真确的答案,好象只有那首歌能说明一二,那就是《糊涂的爱》:“爱有几分能说清楚,还有几分是糊里又糊涂;情有几分是温存,还有几分是涩涩的酸楚。忘不掉的一幕一幕,是真是假、是甜还是苦。这就是爱,说也说不淸楚,这就是爱,再累也不觉得苦。这就是爱,忘记了人间的烦恼,这就是爱,尝尽了糊涂的温度。” 第十七章 正当高红萍做岀了选择,准备付之现实之时。儿子冯涛在学校里发生了一件极不愉快的事情。时间是十月二十四日星期五的下午两时,高红萍正准备再过一个小时就到学校去接儿子回来一起过休息天,忽然接到了施素云的电话:“喂,是红萍吗,我是涛涛的奶奶。” “哦,奶奶(她借涛涛之囗称呼)有什么事吗,我一会儿要去接涛涛” “你上那儿接呀,涛涛闯祸了,让派出所来人给带走了” 高红萍一听,大惊失色,忙慌张地问道:“怎么哪,涛涛犯了什么罪哪?你又是怎么得到消息的呢?” 刚才永进门派出所打来电话,说涛涛在学校里打架,把一个同学的鼻梁都打断了,通知我们家人赶快到派岀所去,我已经通知了志刚兄弟俩,他们恐怕已到派出所了,我马上也去,你也快过去吧。” “好好,我马上赶过去,你老不要着急,路上小心点。” 永进门派出所位于永进门东南面,几个新建的居民住宅小区的中间,一条非主干道的南头。一座建筑不到十年的单门三层楼房,一楼是办理户口等事宜的接待柜台以及供办事人员等候的休息大厅,二三楼是一间连着一间的各部门办公室和会认厅及卫生间等等。整个所里布局开然有序,办公室、楼道、楼梯层次分明,干净清爽,舒适整洁。和一般的机关办公住地没多大区别。 高红萍急急忙忙地赶到了这里,在一楼一位警务人员的介绍之下走进了204室,并发现施素云和冯志刚兄弟俩已提前等在了屋内,另见到一对和自已年龄差不多的中轻年男女,并拥护着一个脸上缠看纱布的少年男子,由此不难猜岀这三位应该是被冯涛捶打的那个同学和他的父母,可唯独没有看见冯涛,高红萍一阵心慌,便带有些颤抖地问施素云道:“妈妈,涛涛呢?” “在206室,有一位警官看着他呢,你先别慌,稍许等一会几,马上警察就过来和我们谈话。”施素云边回答边安慰她道。 这时高红萍才顾得上打量这间办公室的布置,只见进门的右边贴墙并排摆着两个高过人体的文件柜,柜子正对着两张并在一起的办公桌,最里面的窗户下放有一张长沙发,那被打的同学和父母正坐在上面,左边是一字排开的四张塑料休息椅子,施素云母子也正坐在那里。 约莫半个小时,从门处走进了一男一女两位年轻的警官,他们进来分别坐下后,那位男警官首先问道:“谁是冯涛的家人?” “我、我,我们是冯涛的家人,我是他爸爸,这位是他妈妈,这位是他奶奶,那是他叔叔。”冯志刚急忙站起来抢先回答。 “好,你先坐下,冯涛这次的行为很严重,在学校里影响极坏,尚若他是成年人的话,必须要采取刑事处罚,鉴于他尚未成年,又是初犯,所以对他教育教育,以示警告,并写出书面检讨和保证不再重犯就可以放他和你们回去了,但他给那位同学造成了伤害,而冯涛又是学生,没有收入,因此你们家庭必须负责,必须支付受害人的医疗和营养费用,另外警局还得对你们处以一定数额的罚金,你们有什么话说。”那男警官又说道。 冯志刚和冯志明兄弟俩听后同时站起说道:“我们认罚、认罚,罚多少我们都认。”施素云和高红萍也点头表示同意。 那位男警官见他们的态度后,仍是表情严肃地说:“那好,不过还应该听听受害者一家的意见,如果他们对此处理没有异意的话,此事才可以结束。”说完后他示意那位女警官去争求那被打的孩子和他父母。 女警官起身走到了那一家三囗的跟前说了一些话,然后转身对冯家人说道:“他们对此处理没有异意,就是要求冯涛必须当面向他们儿子道歉。” “应该、应该,不仅涛涛要向这个孩子道歉,我们全家都应该向他道歉。”施素云随急接话说。 “行了,这事就这么办了,你们先把医疗和营养费以及罚金一次性地交给我们,(具体数额这里就不明说)然后我去带冯涛过来。”男警官说 冯志明立刻起身从手提包中将事先就准备好的现金拿岀来交给那位女警官。这时那位男警官就走出了门,只一会儿他就将冯涛带进了办公室,进了门的冯涛见到了高红萍,嘴里叫着妈妈,身体便扑上了她,高红萍也很痛心加激动地和儿子搂抱一起,这时候重新坐下的那男警官冲着他们母子说道:“先别忙着亲热,冯涛你过来,我必须严肃的警告你,你这次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只是考虑到你尚未成年,又是初犯,所以对你从轻法落,但你得引以为戒,不可再有下次,那到时就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你了。”冯涛听后张大嘴想说什么,那警官抬抬手阻止他后接着说:“当然,他骂你也不对,我们已经批评了他,但你的做法更为严重,你必须有个明确的态度,向这位同学道歉,我们看你的态度再决定放不放你。” “行、行,我道歉、我道歉,他骂我不对,而我打他就更不对了,我向他道歉。”冯涛说完即走到那同学的身边,非常诚恳地说道:“陈琪同学,对不起,我向你道歉,请你原凉。”那陈琪听后也回他道:“我也不对,我不该骂你黑驴蛋,我也向你道歉。” ‘黑驴蛋’陈琪这个词一岀囗,所有在场的两家大人,还包括那两个警官都面面相觑,露岀了会心地笑。到此时,这一桩不是很遭糕,但也破了财的事件就结束了,冯家母子仨和高红萍母子就岀门、下楼走岀了派岀所,到了街边之后施素云首先冲涛涛说:“你小家伙真不争气,怎么可以打人呢,害的我们担惊受怕的,还损失了那么多钱。” “还不是受他爸爸的影响,有其父必有其子。”高红萍语中带气地说。 “红萍,你怎么怪到我头上了,涛涛难道不是你生的,他出这事你就没有责任吗?”冯志刚顶撞道。 “我。”高红萍还想回敬什么,冯志明忽然直插一扛地抢先说:“好了、好了,你们俩人就不要相互埋怨,这亊已经过去了,破财免灾,总算没出什么大事, 我们一家人很久沒有聚在一起了,我见意找个饭店我们共进晚餐如何。” “好好好,我举双手同意。”从惊吓中回过神耒的小冯涛手舞足蹈地高兴说。施素云和冯志刚也微笑着点头表示同意,可高红萍却不同意,并一本正经地对他们说:“我不同意,涛涛还这么小就会打人了,这次虽然没出什么大事,只是被了一点财而已,可保不齐他以后会不会再犯,此事想想我就后怕,没心事和你们去吃饭,我要马上回宿舍,涛涛你和妈妈回去过两天。” “好吧、好吧,我和你回去。”冯涛一脸无奈地说 “那妈妈,志明,我带着涛涛先走了。”高红萍和施素云、冯志明打了招呼后正要走时,(对冯志刚他懒得理会)施素云忽然叫住她说:“红萍,你先等会儿,我想和你说几句话,涛涛,你先和爸爸、叔叔待会儿,我不叫你们别过来。” 时光走到了下午四点多钟,离永进门派岀所不远的街边上,一头站着姓冯的父、叔、子三人,一头站着曾经的婆媳俩,两头不必细说,这头的施素云拉着高红萍的手十分亲热地说:“红萍,近耒还好吧,妈妈可是很记挂你呀。” “妈妈,我还好,谢谢你老关心。” “听说你重找了一个对象,那人怎样,打算啥时结婚呢?” “妈妈,正处着,那人还不錯,对我很好,结婚的事还沒考虑呢。” “哦,志明找过你了吧?你是怎么考虑的呢,有没有可能。”绕了几句闲话,施素云才回到正题上。 说到这事,高红萍的表情变得很凝重,她想了想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妈妈,你说这事有可能吗,你愿意再次接受我做你的儿媳妇吗?” “我当然愿意,也非常高兴再次接受你做我的儿媳妇啰,我们本来就是婆媳俩,又相处的十分融洽,若是志明娶了别的女人,我和她又处不来,道不如娶你为好。可是话又说回头,志明比你小,又是个没结过婚的童男子,他若是娶了你,总觉得有”施素云话说到此,突然感觉到有些过了,于是便收住了。 高红萍自然明白施素云后面未说岀囗的话是何意,但她却没有生气的意思,而是说道:“妈妈,你的话句句在理,我也反复考虑过此事,总觉得不妥,第一,我不愿意重嫁冯家,道不是志明不好,而是我不想再看到志刚那张嘴脸,再说我从他的老婆变成了他的弟媳妇,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免尴尬。第二吗,志明比我小,我一直拿他当弟弟,这下忽然要改变关系,我一时难以接受,也转不过这个弯来。至于第三,就象你说的,志明比我小,我又是个结过婚,且生过孩子的女人,无论从那方面说都太委屈志明了,他现在觉得好,可也许将耒他后悔了,我岂不是自找烦恼吗。,所以我思虑再三,没有答应志明,希望妈妈能理解。” “理解、理解,我完全理解,你考虑的很周全,我不再说什么了,志明那里我尽量劝他,不过这孩子一根筋,我只怕说服不了他,至于你说他将来会后悔,那你是多虑了,志明任死理,做出的事从不后悔,这一点和他哥全然不同,好了,事就说到这里,这是在路边上,不容我们多说,就各回各处吧,小涛涛你晚上多说说他。” “好,妈妈再见,你多保重,抽空我会去看你。” “谢谢,你也保重,结婚时务必通知我,再见、再见。” 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高红萍虽然不是死了丈夫的寡妇,但是她离婚了,成为单身女人,自然引来不少的议论。男同事和厨师们对她指指点点;女同事和那帮下属的服务员们因她而窃窃私语。她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可她没有办法。训责吧,没道理,人家也没有犯错;解释吧,没理由,况且也解释不清,只好听之任之。哎!谁在人后不说人,又谁在人后不被人说呢,人嘴两层皮,又有谁能管的了呢。然高红萍的心情却是怎么也好不起来。白天还好,她把思想和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忙忙碌碌的倒觉得时间过得挺快,可到了晚上她一人独自在公寓里时,就烦呀烦,烦什么呢?她理不清,这个星期她什么人也不想见,对于刘永滨相约,她也以没心情而打发了。直到周末下班前,她还是不想见到除同事以外的任何人,于是她就电话告之施素云表示这个星期她不准备接涛涛玩了,想一个人静静。 下班以后,她胡乱地在单位里吃了点东西,就骑上自行车,漫无目的地顺着大街边蹬边看,看什么呢?她也不知,总之是心不在焉地往前走。走啊走,走了约一个小时,不知不觉,她竟然走到了江边,这下连她自己也纳闷了,我怎么走到了这里。她下了车,边推边顺着江边大道,心事重重地继续往前。快到了大道的尽头,她才停下来,将自行车放在路边,自己跨上了江堤,眼前顿时显现出涛涛流淌的长江之水和一艘艘停泊在岸边的大小船只。高红萍入神了,她临望着江上那美丽壮观的景色,再听听那滚滚东去的流水声音。忽然间感到心胸开阔多了。因而她不想离去,故双手一撑爬上了大堤,坐在了上面,思绪又随着那不停的流水在脑海中展开。 刘永滨人不错,对我也是一心一意的,我若嫁给他,兴许能够平平安安、稳稳当当地生活半辈子,可就是我并不爱他,和他在一起总有应付的感觉,再说他默默无闻,不可能有太大的出息。可我人到中年了,还有什么奢望呢?马马虎虎地就算了。但是,令我烦恼的就是涛涛不喜欢他,我若是不顾儿子的感受而和他生活在一起,那涛涛就可能和我减少接触了,那我不是疏远了和儿子的感情了吗?用牺牲儿子的情感来得到自己的安宁,我于心不忍。 冯志明,聪明、能干,对我也是一往情深,我和他有感情基础,又非常投缘,有共同语言。可我和他那情、那意都是姐弟之情呀,我重来没想过,会有男女之爱发生,现在他竟然向我吐露了心声,我一时无法转过这个弯来。不错,我若和志明在一起,一定会比和刘永滨有激情、有乐趣、有欢乐。可是志刚会怎么想,他会同意吗?再说他们又是兄弟。我先为嫂,后为弟媳,这种关系不是很别扭吗?况且志刚文化低,为人又粗暴,万一他想不通,那还不杀了我呀?再加上涛涛并不愿意我嫁给他叔叔,在涛涛的心目中,叔叔永远是叔叔,尽管这个叔叔对他比他爸爸对他都好,可在他心里,还是把爸爸看得比叔叔重,没办法,感情使然,谁让他们是亲父子呢?那天儿子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不容置疑,涛涛还是希望我和他爸爸破镜重圆,这虽然是不可能的,儿子自己也明白这一点,但儿子总归是儿子,他在爸爸和叔叔之间永远是偏向爸爸的。怎么办?怎么办?高红萍无法得出结论。 时间渐渐地晚了,天也慢慢地黑了。而高红萍仍然没有回去的意思,坐在江堤上的她仍沉静在思考之中,偶尔有一两个观水的游人从她身旁走过,用诧异的目光看看她,她毫不在意。也许是坐久了,高红萍感到有些不舒服了,江堤硬邦邦的,又有点凉,故而她爬起来,跳下江堤,又推上自行车往来的方向走去。当走到一个两江堤之间的开口时,高红萍又站下来,停稳车子,锁上车锁,然后朝江边慢慢地走,不一会儿到了江水边上,高红萍愣住神,望着那宽广、汹涌的江水,她又想到,我若是就这么走下去,让江水淹没我的身体;让自然收回我的躯壳,那一切烦恼都没了。可是这样行吗?她的眼前仿佛出现了年迈的妈妈那悲痛欲绝的面容;又出现了尚未成年的儿子那痛苦不堪的神态。不,不能!我这样做是在犯罪,是懦弱、是逃避。她将那一闪的念头打消了,重新又振作起来,她蹲下身子,用手轻轻地划着江水,一下、两下、三下,她似孩子一样地玩了一会水后,又走回到自行车边,打开锁,重又骑上车子,漫不经心地向来路行。 回到宿舍之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高红萍似乎是有点累了,可她还不想睡觉,于是就靠在被子和枕头之上。将那剪不断、理还乱的情丝又拾起来,细细地品味、反复地斟酌。她考虑到:我不能答应志明,我若是答应嫁给了他,再次搬入冯家,那我怎样和他家里人相处呢?志刚若同意还好说,他若是不同意,那我将如何面对他,这天天见面,甚至天天在一起吃饭,太难为情了。涛涛又如何称呼志明,叫叔,不对了,叫爸,可亲爸又在身边,再说这孩子的心目中又是偏向他爸爸的。假如我和志明过的好还没什么,万一有个磕磕碰碰,那不让人笑话吗?算了,我还是不要淌这混水吧,本来我和志刚的婚姻在那个家里已经引起了喧然大波,好不容易我离开了,那个家里总算才得以平静,可这一下我又介入其中,算什么事呢?哎!我还是勉强接受刘永滨吧,凑合着和他过算了,人生能有几次折腾,我还是现实点,不要再这山望着那山高,不知哪山有柴烧了。想到此,高红萍终于拿定了主意,她再不想了,就定下这个方针行事了。 烦人的事,烦的高红萍是吃不香、睡不好。当主意拿定后,她才能安心地洗洗睡觉了,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的上午十点钟。很久没有睡懒觉的高红萍醒来了。她似感到较轻松地濑濑洗洗,又简单地打扮了一番,然后就愉快地独自一人走出了房门。 高红萍来到了市中心繁华闹市区,没目标也没具体打算地一家又一家地逛着商场、超市。她已经好久没有这么闲暇地逛街、逛商店了。放下了思想包袱的她准备把这一天的休息时光全部用在观赏和闲逛之中。这时候她的心情愉快多了,她看看箱包,又望望服装,逛了一家又一家,可她什么都没有买,自己不免感到好笑。最后她才在儿童服装商场的柜台边停下了脚步。经过挑选和比划,她为儿子涛涛买了一套很时尚的运动服。这才心满意足地返回到宿舍。 日子在一天天地过,冯志明在一天天地等,可是越等他越觉得希望渺茫;越等他越感到机会全无。他悔,他悔恨没有在那个刘永滨之前向高红萍表白。现在看来高红萍肯定是选择嫁给刘永滨了。怎么办?怎么办?他又能怎么办呢?这感情之事是勉强不得地,他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高红萍心属他人。可是他不甘心,他还想再做一次努力,因而他又给高红萍去了电话,然而得到的回答依然是令他失望的。于是他唉声叹气,除了正常工作时间外,就是把自己关在小屋内生着闷气。母亲施素云见他这样是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几次欲劝劝他,以宽慰宽慰他的心,可她又怕让大儿子听到他们的谈话,所以她只好作罢。哎!她左右为难。 时间在流逝,不经意到了一九九八年的最后一天。五点刚到,高红萍正准备下班赶回家中陪妈妈、弟弟两口子还有儿子过一个开心的阳历年。可巧的是,她正要走,刘永滨忽然出现在了高红萍的面前。 “永滨,你怎么来啦?不是叫你没事最好不要到我单位里来找我吗?” “可这次是有事呀,我有很重要的事,不得不来找你商量商量。” “什么事,坐下说吧,正好就在这儿吃晚饭。” 得到许可,刘永滨就在宾馆的简餐大厅里坐下了,这时离晚饭时间还有一会儿,高红萍就以主人的姿态为刘永滨倒了一杯茶,然后在他的对面就坐。 “你说有重要的事情和我商量,究竟什么事呀?” “红萍,我们结婚吧。” “结婚,什么时候,我可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你冒冒失失地跑来就要和我说这个事吗?” “是我父母催我了,他们决定过完春节后就为我们举行婚礼,所以我急着跑来和你商量,看看该怎么办。” “哦,过完春节办事呀,可现在离春节还有一段时间呢,你明天或是后天再找我商量也不迟呀,用的着这么急急忙忙地跑来吗?” “不,还有,我父母明天想见你,要我无论如何把你领回家,他们想和你当面谈谈。” “啊,原来是这样,那你也没必要这么急呀,你打个电话给我,把时间约定了,我们在那儿会合不就行了。” “我怕电话里说不清,又怕影响了你的工作,所以我就掐准了你下班时刻赶来找你了。” “你可真有心,好吧,我明天去见你父母,丑媳妇总得见公婆吗?明天下午我们约个地方见,我再买点礼物上你家。” “好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行行,那没事了吧,没事我就不留你了,我要到儿子学校去接儿子,然后带他到我妈家一起去看他外婆。” “你不是说,要和我一起在这儿吃晚饭吗?我们很久没有共同进餐了,我既然已经来了,你就多陪陪我行吗?” “事情也讲清楚了,时间地点也明白了,饭就改日了吧,我还是去接儿子。” “儿子,儿子,你心里只有儿子呀?” “怎么啦?我心里只有儿子不行吗?那是我亲生的儿子,是我身上掉下的肉,我和他爸离婚了,已经给他造成了很大的伤害,现在趁我还有再婚之前,多陪陪他不可以吗?可怜天下父母心,我就这一个亲生骨肉,难道说我不该多为他想想吗?你这话让我很生气。” “噢,对不起,对不起,我一时失言,请不要生气,我向你道歉。”刘永滨感到失言了,赶快向她道歉。 刘永滨的话使高红萍好大的不痛快,本来她还在考虑是否要陪他一起吃饭,现在一听方觉得没必要了。 这样他们就在极不愉快地气氛中分开了。 第二天是元旦佳节,刘永滨和高红萍在离刘永滨家不远处的一个超市门口如约相会。高红萍让刘永滨在门口等会,她自己到超市去买礼物了。当高红萍从超市出来时,看见仍傻等在那儿的刘永滨不觉笑起来。 刘永滨见高红萍对他发笑,十分纳闷地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我笑我是应该叫你猩猩还是叫你猴子呢?” “你怎么又想起这茬了。” “你说,你父母该不会认为你领了个母猴子回家了吧?” “你损,你可真损,好你损,你尽管损,看我们结婚以后我怎样收拾你。” “你敢。” “哈哈”。“哈哈”。两人一起大笑。 南滨市cd区新建了一处大型的居民住宅小区。该小区设施齐全,商店、学校、幼儿园、停车场应有尽有,还有花园、休闲场所。小区分别墅群、多层群、高层群三大块住宅区。刘永滨和父母就住在高层群的一座十八层楼的第九层。 刘永滨的父母都是从部队转业到地方的一般干部,现都已经退休了。老夫妇俩体态和相貌都属一般,但由于都是军人出身,故工作和生活作风都如军人一样雷厉风行。父亲年近七旬,母亲小老伴三岁。老俩口膝下育有两儿一女,大儿永强、二儿就是永滨,还有一小女永梅。永强和永梅都早已成家立业,过上了安安稳稳的城市生活。唯有这二儿子永滨让老夫妻俩****不少心。今天他们特地让永滨将新找的准儿媳妇领来,老俩口有许多心里话要和这个儿媳妇说。 不多时,刘永滨带着高红萍来到了家中,老俩口是格外的高兴。当看到高红萍又是那么的漂亮,身材和气质又是那么的高雅,他们更是喜笑颜开。 “进来,进来,到客厅里坐。”刘永滨招呼道。 “这是我爸,这是我妈,爸妈这就是高红萍。” “噢噢,来啦,快坐,快坐。”父亲热情地说。 “红萍,红萍,来来,这儿坐,这儿坐。”母亲笑迎道。 “伯父、伯母,你们好,这是我孝敬你们二老的,不成敬意,请笑纳。”红萍道。 “这孩子真客气,来了还给我们带礼物,谢谢,谢谢。”母亲高兴地接下礼品。 “不谢,不谢,这是晚辈应该做的。”红萍又说道。 “早就听永滨讲了你的情况,一直想约你到家里来玩,可永滨总说你工作忙,今天总算是见着你了。”父亲和善地说。 “是啊,你和永滨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我和他爸就想把你们的事情尽快给办了,他哥哥妹妹都不用我们操心了,就是永滨一直让我们放心不下,这下好了,趁我们身体还行,你们就抓紧结婚吧,要再拖下去,恐怕我们就操心不动了。”母亲诚恳地接着说道。 “伯父、伯母,看你二老身体还健康的很,再活个几十年不成问题。”红萍乖巧地说。 “哎,亏你说的,再活几十年不成老妖精啦,不过你这话听了还是让我们挺舒服的。”母亲开心道。 “那就趁我们身体还顶的住,你们赶快把婚事办了吧,过完春节就办行吗?”父亲问道。 “行呀,我没意见,你二老定吧。”红萍应道。 “那好,那好,你们尽快完婚,再加紧生个孩子,男孩女孩都成,反正要一个,我们还可以帮你们带带。”母亲又说。 “什么,还要再生个孩子,我有一个儿子,都十四岁了,再说我都这么大了,生孩子恐怕困难了,大龄产妇生下的孩子一般身体基础都不好,万一有个不如意什么的,岂不是个麻烦事吗。”红萍惊讶地说。 “是啊,你有儿子我们知道,可你哪儿子是你的,永滨没有后呀,你们结婚了,还不该为永滨添个后吗?再说现在的医学都发达,大龄产妇也没问题,只要你们把身体保养好,添个一男半女的应该不难吧?”母亲又说道。 “这、这……”红萍无言以对。 刘永滨见高红萍的表情,感觉到气氛开始变化,所以赶快插话道:“妈,孩子不孩子的,那是以后的事,今天不谈行吗?今天还是谈谈这婚事怎么办吧。” 老夫妻俩望望儿子,再相互对看看,后又转视着高红萍,都没有再说什么。彼此沉默了一会儿,话题又转到了结婚事宜上。下面所说的话高红萍基本上没听进去,她的脑海被生孩子的事给搅乱了。没坐多久,高红萍就提出要走了。老俩口挽留她在家里吃晚饭,她婉言谢绝,二老没法,只好令儿子把高红萍送走。 出了刘家,下得楼来,高红萍就停下来对紧跟着她的刘永滨说:“永滨,我同意嫁给你是因为你人还不错,我们又是同学,各方面基本上能谈的来,可是生孩子这事我是无论如何不会同意的。” “我没孩子,我父母想要我有个孩子,这不是人之常情吗?” “你父母有这要求很正常,我也没道理怪他们,可你要有思想准备,我是不会再生孩子的,我有孩子了。” “可那孩子……” “那孩子不是你的是吗?” “这不是事实吗?” “对,是事实,可我和你结婚了,你就是他的继父了,继父、继父,只要站个父字,你就应该尽到父亲的责任,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只要对他好,他就会对你好,你敬他一尺,他还你一丈,什么你的我的不都一样吗?” “话说的没错,可是他的父亲还在,我就是对他再好,也不可能代替亲生父亲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呀。” “但不管怎么说,我是不可能再生了,一来我都这么大年龄了,生下的孩子未必健康,若万一不健康,那我们不是多找麻烦吗?再说我也不愿意再受那个罪了;二来我都有个儿子,再生一个多费精力呀。” “那……” “那什么那,我主意已定,你父母的工作你自己去做,我反正是有一定之规了。” “那好,那好,就按你说的办,我爸妈那我去解释行吧。”刘永滨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心里却在想:“我现在先顺着你,等把你娶过来以后那一切还能由着你吗?”他脸部的表情明显露出了不愉快。 高红萍也有所察觉,到这时她感到再继续纠缠这个问题也没什么意思了,所以她说:“那我就回去了,替我向你父母问好。” 刘永滨也就没再要求她再聊会儿,点头同意和她分别了。 此次会面,高红萍是开心而来,灰心而去,她与刘永滨二人在很不和谐的气氛中结束了。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八至十九章节 第十八章 冬去春来,日子过的飞快,元旦过后不久,就到了九九年的新春佳节。在这段日子里,高红萍与刘永滨只约会了两次,可两次都聊了些咸鱼淡菜之类文不对题的闲话。对于年后结婚的事刘永滨是只字不未,高红萍作为女子,又不好意思追问,就这么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地捱到了春节。年三十、初一、初二高红萍都是和妈妈、弟弟俩口子还有儿子涛涛一块过的,直到初三的上午,何丽忽然给高红萍的家里打来了电话:“喂,我找高红萍。” “喂,你是何丽吧,有什么事吗?” “大过年的,你还象个闷葫芦似地杵在家里多没劲呀,出来我们聚聚。” “在哪儿聚,你请客吗?” “就在我们三人上次吃饭的那家饭店,我都打过招呼了。” “过年那家饭店不歇业吗?” “不,照常营业。” “这么说是你请客啰?我来,我来,不吃白不吃,难得吃你一顿,我何乐不为呢,还有谁参加?” “不,是aa制,有齐春艳,还有我两个男的同学加邻居夫妇。怎么,我请客你就来,aa制就不来吗?这么说你是铁公鸡,一毛不拔啰。” “不不,我是铁母鸡,无毛可拔,但我还是要来,看有沒有机会拔你几根毛。至于是什么制就不管它了。” “那把你又找的那位也带来哟,我们还没有见过呢,正好帮你参谋参谋,大家在一起热闹热闹。” “你最好是不要参谋,免得参谋出事情耒,哈哈,好了,中午见。” 酒店还是那个酒店,可恰巧的是包间还是那个包间。 中午时刻,高红萍、何丽、齐春艳、刘永滨以及何丽的同学加邻居夫妇一行八人齐聚兴雅居大酒店。一通介绍和闲扯之后,各自坐了下来。何丽首先以召集人的身份发言道:“今天是大年初三,我召集大家到此聚聚、聊聊,大家请不要拘束,放开了吃,放开了喝,吃它个五饱六足,并畅所欲言,天南海北随意侃一通,总之开心就好。” “好好,我们大家都放开来吃喝,过年吗,就要过出个滋味,能吃能喝的就只管吃,不能吃喝地就尽情地吹,吹它个海阔天空、吃它个喜怒哀乐,想吃什么吃什么,只要愉快就行。”齐春艳说。 “行行,我们就理外理放肆一次,能喝的多喝点,喝它个一醉方休,今天我来买单。”刘永滨抢着说。 “谁让你买单,今天我说了算,aa制就是aa制,你要是请客,改日再请,所有费用一分为五,你们三个男人都是成双成对来的,我和春艳就吃点亏了。”何丽回道。 “那你跟春艳就吃双份,我们不和你们抢。”高红萍凑热闹地说。 “好……。”“好……”。那俩对夫妇也说了点什么。 一会服务员送菜单过来,何丽接过后就又说道:“每人点一到两个菜,仅好的点,要省平时省,大过年的浪费就浪费它一次,落得个快禾。” 何丽这么一说,几个人就尽量找贵的菜点,乐的服务员小姐不住地发笑。酒菜上齐了,这一桌人便开始边吃边喝、边喝边聊、边聊边笑话连篇地一吐为快,气氛非常热闹。心满意足地吃、笑逐颜开的喝,直吃喝到酒过三巡,高红萍起身上洗手间,当她重新返回到那包间时,只见到何丽似有点醉地在指手划脚地独自说着什么;那两对夫妇在交头接耳地切切私语;而刘永滨和齐春艳却在旁若无人地低头说话,且两人的脸上都含着笑,刘永滨还不时地做着手式。高红萍不觉心中“咯噔”一下,但因为有其他人在场,她不便做出不满地反应,只是走到他们的身后问道:“你们俩在说什么呢,这么热烈,说出来让大伙听听。” “噢噢,没、没说什么,我们在夸你漂亮呢。”刘永滨似有点慌张地随口回道。 “是的,是的,确实是在夸你。”齐春艳也很不自然地附合道。 “噢,是这样啊,夸我可以公开地夸呀,我本来就很漂亮吗,这一点我毫不隐瞒。”高红萍的话语中似有点不大舒服。 这二人自然听得岀耒,但也不便点被,只好用尴尬地笑作为搪塞。沒曾想何丽听到此话,冷不防冒岀一句:“说你胖你还喘上了,真是靑蛙跳到称盘上妄自称大。”这一冒让他们都笑了。于是乎又恢复了刚才的状态,举杯交盏,互致敬酒,气氛又变的融洽。 酒足饭饱,大家在一起同吃同乐了近两个小时后,这一场春节时的聚餐活动曲终人散了。 高红萍和刘永滨与大伙话别之后,肩并肩地步行了一段,刘永滨伸出手欲挽着高红萍,尽然遭到了她的拒绝,当走出一里多路之时高红萍见已看不见那几位了,便停下脚步冲着刘永滨问道:“我们结婚的事怎么说啦?你父母有什么计划和安排?” “哎,还是因为生孩子的事,我和爸爸妈妈解释了很多,可他们仍坚持要我们婚后就生个孩子。” “那怎么办呢?我是肯定不愿意再生的,我不会再受那份罪了,更何况我的工作状态很紧张,我大小也是个头,这一切得耒不易,我若是怀孕生子,是必要影响工作,可能还得休息一段时间,那样一耒我的位子很可能就失去了,这样得不偿失也可惜了。” “红萍,那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先答应他们,等结过婚后生与不生还不是由我们说了算吗?” “不行,和老人说话要钉是钉,铆是铆,言而有信,怎么能够忽悠他们呢?那我也于心不忍呀,对老人一定要诚实,要孝顺,答应的事就得做到,所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就是这个道理。我嫁过去就是他们的儿媳妇了,若他们认真起来,说我们是在骗他们,那将来这个关系还怎么维持呢。” “先哄着他们,将来结过婚再继续哄,老人最好哄了,打死人偿命,哄死人也不偿命的,婚都结了,他们还能不认你这个儿媳妇吗。” “不行,坚决不行,这是原则问题,没有妥协的余地,你必须继续做工作,等工作做通了,他们同意了我的决定,我们再举行婚礼。” “好吧,好吧,我就勉为其难地再和他们说说,哎,东也不行、西也不行,真拿你没办法。”刘永滨嘴上虽然是这么说,可他的心里活动却是:“你就拿时吧,拿到我把你娶进门了就拿不了了吧,谁让我想娶你呢,等到你成了我老婆以后,一切都由不得你了,你不就犯我也会让你就犯,女人吗,能得惩几时呢,想让我什么都听你的,哼!” 余下他们又东拉西扯了一会儿,就又一次不欢而散了。 大年初五,高红萍在宾馆里值班,由于是一年一度的新春佳节,故宾馆里的住客基本上都退房走了,因此高红萍闲得无事,就与一同值班的几个同事坐在酒席包间里看电视。 事事难料,没想到刚吃过中饭不一刻,忽然有人叫道:“高经理,有人找。”高红萍忙起身走出包间,迎着来人,一看竟然是冯志明来到了宾馆。 “志明,新年好,你怎么来啦?你咋知道我今天在单位值班的呢?” “姐姐新年好,我打电话到你妈家,才得知你今天在宾馆值班,所以就跑来了。” “噢,大厅里坐,有什么事吗?” “还是那事,我想再和你谈谈,再争取争取。” “志明,这事我不是已经和你说清楚了吗?你为什么还是那么固执,还是这么任死理,一根筋呢,非得在一颗树上吊死呢?再说我已经打算很快就和刘永滨结婚了,你就另找一个可心的人吧!” “不,我等,等你真正结婚了,我才会死了这条心。” “志明,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舍顽玉而捡石子、舍金砖而捡铁块,放着秦婉云那黄花大闺女不娶,而非要娶我这个既结过婚,又生过孩子的半老徐娘呢?” “谁是顽玉、谁是石子,谁又是金砖、谁又是铁块呢?在常人看来,你是结过婚又生过孩子的半老徐娘,是石子或者铁块,可我冯志明不这么看,在我眼里你永远是纯洁无瑕的初女,是顽玉、是金砖,是天空下凡的仙子。我就是这么个人,爱上了就一意孤行地去爱,不管发生什么情况,出现什么变化,我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到黄河不死心。” “哎,让我怎么和你说呢,天地下的女子多呢,你偏偏只看见我一个,真是对你无能为力了,没办法,你愿等就等吧。” “红姐,难道你一点都不爱我?难道你对我的感情就一点都不动心吗?” 一句话问得高红萍是瞠目结舌,她双眼忽闪忽闪地盯着冯志明,心里想:“是啊,我难道不爱他吗?无论从任何方面相比冯志明都比那个刘永滨强呀,况且我们俩又亲亲热热地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我们彼此相敬、彼此仰慕,这十几年的感情难道说忘就忘了吗?过去我们亲如姐弟,现在这个弟弟对我又是一往情深,何况我也爱他,那是发自内心深处地爱呀。可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又太骨感,我不能爱他,也爱不起他,我必须把这个爱深深地藏在心里,并且不能有丝毫地显露,不能让他再对我抱有任何幻想,让他死了这个心,快刀斩乱麻,让他知难而退,彻彻底底地抛开这虚无缥缈地美梦。”想到此她便一脸认真地狠狠心说出了十分绝情的话:“志明,别异想天开了,我不爱你,我对你的感情从来都没有动过心,你永远只能是我的弟弟,我的家人。” “不,红姐,这不是你的真心话,我了解你,我太了解你了。但是,既然你已经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再逼你了,我退到一边,拭目以待,待到机会出现的那一刻,我走了,我再不会找你说什么,该说的话已经通通说明白了,就让时间来证明一切吧。”冯志明说完即站起身,向高红萍深情地鞠了一躬,就转身昂首挺胸地走了。 高红萍凝视着冯志明的背影,眼泪终于忍不住滚出了眼眶,此等光景之下的泪水意味着什么?高红萍的心中如明镜似的,评心而论,冯志明是个特别优秀的男子,我若能和他结为夫妻是前世修耒的福气。当初嫁给冯志刚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可如今我不再是鲜花,且近乎于残花败柳,而冯志明却是金灿灿的沙堆,我若能插上去岂不是糠箩掉到了米箩之中,再有幸不过了。然而现实太残酷,我不能抛开一切顾虑而投入他的怀抱。情也、命也、为何如此地折磨人也?高红萍不敢再往下想。 春节长假眨眼就过去了,高红萍将心中的烦恼暂时收藏在深处,一头扎进了工作之中,她和刘永滨的婚事好象也因为生孩子的问题而搁浅了,她也无心去问,就这样如平时一样地上班、下班。瞬间一月有余,可能是高红萍的工作能力和管理水平受到了宾馆最高层领导的重视,还是其他什么不知道的原因。她非常意外地被提升为副总经理助理,助理、助理,其实就是让她和已经快退休的那位副总经理学习学习,然后顺理成章地接他的班,高红萍心中明白,但领导没有明说,她也不便细问,只好安照吩咐去做,并十分愉快地将原工作移交完毕后就搬到五楼办公室去工作了。 事业上如日中天,而感情上还是一片空白的高红萍将工作放在了首位。对于近四十岁的她,在事业和仕途之上,高红萍还属于年轻的,可在个人情感上她应该是到了黄昏了。新的工作、新的岗位又对高红萍警示了新的要求,她努力地在学、在问、在干,她慢慢地在适应着新的环境。正当她春风得意之时,何丽忽然到宾馆里来找到了她,高红萍纳闷地不得不放下手里的工作,在会客室里接待了何丽。她为何丽倒了一杯水后,就用诧异的目光对着已坐下的何丽问道:“你这时来找我,有什么急事吗?” “哎,叫我怎么对你说呢,我得到消息后,反复考虑是不是要告诉你,最后我还是忍不住跑来找你,向你当面说出此事,不过在我说之前必须先提醒你,你听到后一定要冷静,沉住气,再反复考虑考虑该怎么处理。” “究竟什么事呀,你云里雾里的说得我都糊涂了,有什么急事不能等到我下班再说吗?还让我冷静,沉住气,有这么严重吗,你快说吧,别惹我着急,拜托了。” “不行,我实在是憋不住,非得跑来告诉你不可,要不然我要发疯,要骂人的,尽会有这么不顾羞耻的人。” “到底什么事呀,你平时快人快语,怎么这会变的婆婆妈妈的?这可不象你呀。” “我说出来,你可不要急呀。” “啊呀你快说吧,不说我才真急了,我还忙着呢。” “齐春艳,就是那个齐春艳,太不讲情面了,她挖你的墙角,尽然暗地里和你那个刘永滨好上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岂有此理,她可是我们最要好的朋友呀。”高红萍一听立刻气得站起来。 “哎,也怪我,我干嘛过年时要召集你们聚会呢,不然他们也不会认识,不认识也就没有这个事发生了。” “到底他们怎么啦?你没头没脑的,说清楚点。” “就是初三那天和我们在一起吃饭的其中一个男同学看到刘永滨和齐春艳两个手挽手地逛中央商场,超初他以为是认错人了,所以他特地跟踪了他们一程,看得真真地才跑来告诉我的。” “那人是什么时候看到的?” “就是昨天上午。” 话说的有鼻子有眼,不由得高红萍不信,她顿时怒火冲天,脸一下子胀的通红,嘴里还‘扑噔、扑噔’喘着粗气,本来是站着和何丽说话的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这齐春艳太没道德了,这不是挖墙角,搞阴谋吗?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而且还是抢最好朋友的男朋友呀。” 高红萍没有说话,此时她情绪激动地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地擦眼泪。 沉默,可怕地沉默,面对面坐在会客室里的这两个女人都没有再说话,何丽直愣愣地望着高红萍,高红萍泪眼汪汪地盯着何丽。时间在走,心脏在跳,走了多久,跳了多少下,无从知晓。慢慢地冷静下来的高红萍尽量平静地对何丽说道:“既如此,我们一定得问个明白,这也太让我伤心了,齐春艳是你我多年的好朋友,她不该这样对我,她不该在我的背后捅上一刀,今晚就算了,今天晚上我得好好想想,明天我下班后,你约齐春艳,我约刘永滨,我们一起到我的宿舍里当面锣、对面鼓地说个清楚。” “行,就这么办。” “那现在我就不留你了,你再在这里我会受不了的,我送你到电梯口,你就一个人先回去吧。” “你得想开点呀,千万不要做傻事哟。” “放心,我还不至于。”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下班回到宿舍的高红萍辗转反侧地想了一夜,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第二天她强打着精神上了一天班,下班后她到餐饮部炒了几个菜,又打了几盒饭,拎到宿舍里等着他们的到来。 六点不到,该来的都来了,高红萍强压住心中的怒火邀请他一起吃了饭。 饭后高红萍盯着刘永滨,一改严肃地冲他问道:“我们年后结婚的事究竟怎么说哪?” “这个……,这个……。”刘永滨战战兢兢地答不上来,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有些变了。 “什么这个,那个的,请你不要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话就直截了当地说出来,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为,说话办事应该光明磊落,你若是不想和我结婚了也请你讲个明白,你即便是又找到新欢了也请你当面说清楚。当初是你主动追求我,口口声声地说要娶我,现在假如你改变了主意,就请你痛痛快快地当面说出来,何必藏着掖着呢?你这叫脚踩两只船,其结果受到伤害的将是三个人。”高红萍说完,眼睛又转向了齐春艳看了一阵。 “是,是我改变了想法,我不打算和你结婚了,因为你不能答应我父母的要求,不愿意为我生孩子。所以我就另寻她人,寻一个愿意为我生孩子的女人结婚,我只所以还没有告诉你,是因为还没有找到适当的机会。”刘永滨辩解道。 “没有适当的机会,你这是强词夺理,那你怎么有机会另找新欢的呢?”高红萍寸步不让地责问道。 “我……,我……。”刘永滨哑了。 “我什么我,你敢做还不敢说吗?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如果你说不是,我就不和你计教,因为你根本就不值。”高红萍又问道。 “说就说,你不愿意为我生一个我自己的孩子,那我还不应该另找一个愿意生的呀。”刘永滨回敬道。 “那好,既然你这么说,我们好来好散,你告诉我她是谁,你必须让我明白,就是死,我也不能做一个糊里糊涂的鬼吧。”高红萍更气道。 “对,你就说出来她是谁?”何丽插话道。 “她是……,她是……”刘永滨又哑了。 “何姐,红姐,你们不用再问他了,这人是我。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在你们中间横插了一杠子,我不该不跟你打招呼就偷偷地和他好上,但是爱情是自私的,我在朋友和爱情之间选择了爱情,我爱他、喜欢他。我也明白,当你知道了我和他的事之后,我们就不再是朋友了,我也做好了不再做朋友的思想准备,因为我挖了你的墙角,辜负了朋友情义,所以我不配再是你的朋友。我承认,我这事做的卑鄙,不道德,但是我这么多年独身一人,一直没有找到一个知冷知热疼我的人,现在我遇上他了,他对我好,他也爱我,心疼我、呵护我,我跟定他了。任你发落,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你结过婚,可我还是含苞欲放的初女,这点你不如我;你有儿子,所以不愿意为他再生孩子。可我没有,我愿意为他生属于我和他的孩子,这一点你也不如我。你说我不讲义气也好,说我横刀夺爱也行,总之我要和他结婚生子,跟他过一辈子。我欠你的,下辈子我做牛做马还你。”齐春艳情绪激动地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你……”高红萍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憋了好一会,她才咬牙切齿地指着齐春艳说道:“你,你为什么这样对我,我一直拿你当朋友,当妹妹,可你却在我的身后狠狠地刺了我一剑,这样做你道德何在,良心何在?” “我……。”齐春艳被问得哑口无言。 “春艳,我们是多少年的朋友啊?你怎么能做出如此没脸没皮的事情来呢?你这不仅是横刀夺爱,你这是挖墙角,挖得还是自己人的墙角,我们朋友一场,你这样做亏不亏心呀。”何丽也气愤地指责道。 “是,我亏心,我对不起红姐,你们怎么说我都不过份,可是我已经鬼迷心窍了,我独身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碰上了他这个使我神魂颠倒的人,我不能自拔,我……”说着,齐春艳哭了,她的哭是因爱生情的哭;还是愧不该当的哭?不知道。 高红萍见齐春艳哭了,她的心也软了,慢慢地她由恨变成了怜、又由怜变成疼。她望着这个多年的好朋友,想想她孤身一人,高不成、低不就地无情无爱过了这么多年。现在可能是她终于找到了真爱,她兴许是确确实实地爱上了刘永滨,否则她不可能做出对不起我的事。再想想刘永滨也孤独了不少年,他没有老婆、没有孩子,现在想找个女人结婚生子也是在情理之中。我虽然答应和他结婚,可我不答应为他生孩子,这些齐春艳都可以做到,我何不成全了他们,让他们喜结良缘,再添个孩子,过上快快乐乐的家庭生活,这不是在成人之美吗?想到此她态度温和地说:“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退出,成全你们,但是我还是要骂你们,你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瞒着我做出此事,假如不是何丽来告诉我,你们还打算瞒我多久。春艳,你比我小,叫我姐姐,那姐姐就让你一回,可是姐姐不愿意失去你这个妹妹,这个朋友。还有刘永滨,你已经辜负了我,可你不能再辜负了春艳,要不然我不饶你,现在我只有一个要求,你们俩人诚心实意地,并当着何丽的面向我道个歉,这事就算了了,我们经后还是朋友,永远的朋友,这一点希望你们做到。” 齐春艳听到此话,哭得更伤心了,边哭边站起身来,声音都哽咽地说:“红姐,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谢谢你的大度,也谢谢你的成全,你的大恩大德我永世难忘。” 刘永滨这时鼻子也酸酸地站起来对着高红萍低头说道:“红萍,对不起,此事全是我的错,是我首先向她进攻的,因为我不仅想结婚,还想满足我父母的心愿,更想有一个自已的骨肉,所以我希望你理解,并谢谢你成全了我们。” “好了,好了,既然都说开了,那就都别站着了,坐下来聊聊吧。”何丽打起了圆场。 何丽的话音刚落,突然响起了一阵电话铃声,靠在电话机旁的何丽赶快拿起了听筒问道:“喂,哪一位,请问找谁?” “喂,你是谁,我找我妈妈,找高红萍。” “红萍,是你儿子找你。” “喂,涛涛,我是妈妈,你有什么事吗?” “妈妈,奶奶心脏病突发,爸爸和叔叔已经把她送到医院去了,现在我一个人在家,我害怕。” “喂,涛涛,你不要害怕,妈妈立即赶过来陪你,你等着妈妈,等着妈妈哟。” “……” 高红萍离婚后的又一场感情风波就这么被那半路杀岀的程咬金给搅黄了,此一搅对于高红萍耒说打击并不很大,因为她对这个刘永滨根来就没有十分地投入,答应嫁给他也是在半推半就,非情所愿的状态下做岀的决定,所以她伤心的程度还没有深入到骨髄里。然而此事之后又将发生什么,一切全在未知。 第十九章 接到儿子涛涛的电话,高红萍便匆匆忙忙地与何丽几人告别,然后骑着自行车,心急火燎地往永进花园赶去。一路之上,她无心去想刚才的感情纠葛究竟谁是谁非;也不管不顾夜晚的寒风吹到身上而产生的阵阵凉意。只是一门心思地想着快些骑到,快些抱住她心爱的儿子,她的大脑神经里全是儿子惧怕和焦急的状态。大约四十分钟,高红萍终于赶到了冯志刚的家,也是她曾经生活了很长时间的居所。 “涛涛,怎么啦,妈妈来陪你了。” “妈妈,你可来了,我害怕极了。” “涛涛,你都十四岁了,是个大小伙子了,还怕一个人待在家里吗?” “妈妈,我不是一个人待在家里害怕,我是因为奶奶突然心脏病发作,又急又慌,怕万一奶奶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无依无靠了。” “噢,是这样啊,放心涛涛,奶奶不会有事的,她的这个病是老毛病了,到医院治疗观察几天就好了,再说奶奶万一不能照顾你了,不是还有妈妈,还有爸爸和叔叔吗?” “可是,我跟奶奶一起吃饭,一起睡觉都这么多年了,习惯了,所以我不能没有奶奶。” “不会的,不会没有奶奶的,涛涛不要多想,你现在已经大了,是男子汉了,以后你不要再和奶奶睡了,要一个人睡,要学会独立了,知道吗,涛涛?” “知道,我知道了妈妈。” “哎,真是乖儿子。涛涛你奶奶今天怎么会突然心脏病发作呢?” “是爸爸和叔叔吵架,奶奶怎么劝,他们都不听,所以又气又急就一下子晕倒不省人事,他们才停下来不吵了,然后就把奶奶送到医院。” “爸爸和叔叔为什么吵架?” “都是为了你。” “为我……” “是啊,事情是这样的……” 晚饭过后,施素云到厨房清洗碗筷,冯涛到房间里去写作业,客厅里就只剩下冯志刚和冯志明兄弟俩人时,冯志刚冲冯志明问道:“志明,你为什么还不和秦婉云结婚呢?你都快四十了,还准备拖到什么时候?你拖一拖不要紧,可不能耽误了人家姑娘呀。” “还结什么婚,我和秦婉云早已经分手了。” “分手了,为什么呀?” “爸爸,叔叔想要娶妈妈。”小冯涛耳朵尖,听到了两兄弟的谈话,所以插嘴道。 “什么,你是为了要娶红萍,这,这怎么行。” “这有什么不行的。” “她,她是你嫂子”。 “她以前是我嫂子,可现在不是了呀。” “不是也不行,我不同意。” “你有什么权力不同意?你打跑了人家,害的人家一次次地受到伤害,现在我同情她,爱她,我要娶她,和她过一辈子。” “不行,她是我的,我早早晚晚都是要提出和她复婚的,我们还有一个共同的儿子,你不可以爱她,更不可以娶她。” “我就是爱她,就是非她不娶,你没有资格阻止我,我不管你是不是我哥哥,红萍过去是不是我嫂子,反正现在她是个单身女人,我爱定她了,也娶定她了。” “你……,你还是我亲弟弟吗?你不帮助哥哥和前妻破镜重圆,还在这里瞎搅和,我要和她复婚,你从中插一杠子算什么回事?” “复婚,你发昏吧,她是你的时你不珍惜,现在失去了你又想要人家,是不是想把人家弄回耒继续折磨呀,你把人家害的那么惨,正因为我是你的亲弟弟,所以你欠下的债我来替你偿还。” “谁让你来偿还,你这是自作多情,我请你离红萍远一点,要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不客气怎么啦,我又不是女人,任随你打骂,有本事你就来打,打死我算拉倒,打不死我还是那句话,非高红萍不娶。” “你。” 兄弟俩越吵越凶,一句顶一句,谁都不让谁。 施素云听到他俩的吵闹声,急忙放下碗筷跑到客厅,指着两儿子大骂道:“你们这两个孽子,为了一个红萍竟然大吵大闹,怎么还要兄弟反目,大打出手吗?真是两个不争气的东西。” 这二人也不管不听妈妈的话,仍然吵得很利害。 施素云见压不住他们,就又气又急地说道:“难道你们是要我死吗?我怎么生出你们这两个不孝的儿子呀……”没说完她就身体一歪,跌倒在地。 “妈……”。“妈……”。“奶奶……”。 冯志刚、冯志明立即停止了争吵,急急忙忙地跑过来抱住母亲大声地喊。 “哥,快,快把妈妈送医院抢救。” 兄弟俩这才慌手慌脚地一个背着,一个扶着跑下楼梯,再急步赶到小区门口,叫了一辆出租车将施素云送到了永济医院。 听完了儿子的讲述之后,高红萍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她能说什么呢?这兄弟俩是为了我而大吵一场,还把妈妈吵进了医院,可这错不在我呀。但是这些道理她又怎么能对儿子说呢?冯志刚想复婚,想让我和他重归于好,可是他也不想想,他给我造成的伤害和摧残有多深,这些是能用时间来衡量的吗?我怎么可能不再怨恨他,再和他走到一起呢?他不同意我和冯志明好,那是因为他还心存私心,抱有幻想,可这私心和幻想都是不可能再实现的呀。冯志明是个好人,他善良、聪明,对待事物和分析问题的能力又非常理智,但是他为什么就在个人问题上一根筋呢?我若嫁给他,兴许会很开心、很幸福,可是冯志刚不同意,涛涛又不满意,这些都是问题呀。再说冯志刚不好,而志明冯就永远好吗,谁又能保证冯志明的好是永恒不变的呢?假如将来他变心了,又象他哥哥那样地对待我,我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吗?这种种的可能高红萍没法得出结论,肯定与否定使她愁云密布,难以消散。 “妈妈,你在想什么?”涛涛的叫声打断了高红萍的思维。 “噢,涛涛,妈妈没想什么,我就是在想你奶奶这会不知怎么样了。”高红萍刚说完,那边电话响了,涛涛忙跑过去接道:“喂,哪位?” “是涛涛吧,我是你叔叔志明,你一个人在家不要害怕哟。” “叔叔,我不是一个人在家,妈妈来陪我了,我不会害怕了,奶奶怎么样了?” “奶奶还好,你把话筒给妈妈吧,叔叔要和你妈妈说话。” “妈妈,叔叔要跟你讲话。” “喂,志明,妈妈怎么样啦?” “这会好多了,因为送来的及时,经过急救已经脱离了危险,现在已转到病房里了,人也安静地睡了,不过医生交待这两天夜里最好不要离人,所以今晚我和志刚就不回来了,家里和涛涛就拜托你了,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好好,我今夜就陪着涛涛,明天下班后我来看妈妈,涛涛是我什么人呀,你为了他还拜托我,岂有此理吗?” “哈哈,行行,你们早点休息,明天涛涛上学你就费点事,送他一下。” “知道了,我们就休息了。” 这边,高红萍母子俩洗洗后一同上床,亲亲热热地睡觉了。 那边,医院里,冯志刚、冯志明俩兄弟经过焦急的等待了近一个小时后,施素云终于脱离了危险,从抢救室转到了病房,这两人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施素云可能是因为太累了,或者是点滴药物起的作用,所以她安安静静地睡着了,兄弟俩就一人坐在床边,一人靠在床头,都闭上了眼睛各人想着各人的心思。 病房明亮、干净、整洁,设有卫生间,床头还装有氧气管、报警铃和电器开关。室内摆放着三张病床,都是两头可以揺动的高极病床。施素云就躺在最里面,且靠着窗户的那张床上,另外,最外面的病床上还有一个病人,中间的床位是空着的。 冯志刚趴在床边,虽闭上了眼睛,但他一点睡意都没有,他的脑海中似象流水一样地淌着他与高红萍从相识到相交,又从相交到相伴的一波一波的浪花。他在想我当初义不容辞地从那两个淫贼的魔爪中救下了她,可我又为什么要道德败坏地欺负她。后我又死乞白赖地追求她,可我追到她了,我们结婚了,她还为我生了个孩子,那我为何不珍惜她、爱她、疼她呢?我反而摧残她、虐待她,我还是不是男人?她一忍再忍,而我却是一狠再狠,狠到了她忍不可忍和我离婚了。离就离吧,为何我又想她,放不下她,一心一意地又想和她复婚呢?志明说的对,我已经没有资格再管她的事了,她再和谁好、嫁给谁我都没有权力干涉了。但是为什么偏偏是志明想娶她呢?志明难道有资格娶她吗?他们过去可是叔嫂,而现在志明非要喜欢她,志明那么优秀,又是未结过婚的童男子,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呢?为什么非得要找她呢?他们若是真的成双成对了,那我将如何自处,我的面子将往那儿搁?这本来的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将无地自容。朋友和熟人问起来我又如何解释呢?志明和我是兄弟,按理讲我应该成全他,支持他的所有行为,可红萍偏偏又是我的前妻,她若是另嫁别人,我看不见道也罢了,可是近在眼前,我看着她投入亲弟弟的怀抱,我的心能平静吗?不,不行,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前妻成为我的弟媳妇的。 冯志明靠在床头,背对着母亲和冯志刚,他也双目紧闭,但也是毫无睡意。冯志刚和他争吵的话语还清楚地在他的耳边回响,他不同意我娶高红萍,是因为他想和红萍复婚,这可能吗?他已经把人家迫害的够惨的了,高红萍还怎么会对他回心转意呢?假如真那样,我道是会退出而成全了他们,可是冯志刚是没有任何希望的,所以我必须争取,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也会做出百分之百的努力。 这兄弟俩各怀各胎,各自想着各自的心思,就在他们都陷入沉思之时,施素云醒了,她轻声地叫道:“志刚、志明。” “妈,你醒啦,要吃点什么吗?”冯志刚问。 “妈,你老终于醒了,吓死我们了。”冯志明说。 “我什么都不想吃,就是要喝点水。”施素云说。 于是冯志刚倒了一杯水端到母亲跟前,施素云接过杯子喝了两口又还给了儿子。然后她看看这两个儿子说道:“哎,你们呀,一个都不让我省心。” “不是呀妈,志明好端端的,人又这么优秀,又没有结过婚,什么样的姑娘不好找,而且他先前还有个秦婉云,那姑娘那一点差哪,他为什么偏偏要和人家分手,为什么非得和我抢红萍呢?”冯志刚生气地说。 “这能怪志明吗?你以前干什么的,你那样对人家,现在人家和你离婚了,你又想要复婚,你这不是多此一举吗?早知今日,你又何必当初呢?世上那有卖后悔药的,你不珍惜,就不代志明珍惜吗。”施素云责怪道。 “是啊,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红萍是绝对不可能和你复婚的,你好端端地自毀其家,现在又想破镜重圆,圆的了吗,既然圆不了,你为何不能成全我呢,成人之美你不懂吗。”冯志明坚信地说。 “你也是的,放着大姑娘不要,偏要娶一个结过婚的,而且还生过孩子的女人,你是哪根筋搭错啦?知道的人会认为你是因爱而娶红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有毛病呢。”施素云又冲着小儿子说。 这两人被说的哑口无言了,施素云见状是又好气又好笑,她盯着两个儿子又看了看后接着说道:“我看你们俩都是剃头挑子一头热,红萍一不会肯和志刚复婚,痛定思痛,她怎么可能再回头找罪受呢;二不会答应嫁给志明,她和志朋姐弟相处了十几年,早已经习惯了,转不过这个弯来,况且还和志刚常常见面,太别扭了。有了这些原因,红萍是绝不可能再次嫁入冯家的,你们俩不想想这些,倒先闹起来了,这不是没事找事吗?还把我气得住了医院,我要是那一口气上不来,你们后悔都来不及。听说红萍已经打算和她的一个同学结婚了,你们这不是瞎子点灯白费蜡吗?算了,我不说你们了,等红萍来了我再和她谈谈,然后就事论事吧。” 听到母亲这么一说,这兄弟俩面对面地撑撑肩、抬抬手相视一笑,这一场争吵就这么大而化之了。 黄昏时分,高红萍下班之后,到儿子学校接了涛涛,便一同来到了医院看望施素云。一进病房的门,涛涛就连声喊道:“奶奶,奶奶,你好了吗?昨晚可是把我吓坏了。” “哎,我的大孙子,好了,奶奶好了,再住几天医院,治疗治疗就可以出院了。” “啊,还要住几天呀,那我不是要想死奶奶了。” “还是我大孙子最疼奶奶了。” “是啊,奶奶我都一天没吃到你烧的饭了,你烧的饭我已经吃惯了,别的饭我不喜欢吃。” “哦,原来你想奶奶,是为了吃奶奶烧的饭呀。” “不是,不是,我是真希望奶奶身体健康呀。” 施素云、高红萍对望着,不约而同地发出了笑声。 “涛涛,你先到外面玩一会儿,待会你爸爸和叔叔他们会带饭来,那时我再叫你,你不要跑远了,奶奶有话要和你妈妈谈。” 涛涛听到奶奶的话,看看妈妈,见妈妈对他点点头,就乖巧地拉开门出去了。支走涛涛以后施素云便招呼高红萍坐下说话。高红萍顺从地拉过凳子坐下问道:“妈妈,你老好点了吗?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好了,好了,这会趁他们都不在,我们娘俩说说知心话。” “好,妈妈,你说,你说。” “想必你也知道了,我为什么会突然心脏病发作住到医院来了。哎,我那两个不让人省心的儿子,真不知道怎样对你说。” “妈妈,你老千万要注意身体,不要太激动了,有话你就直说,我听着。” “哎,我知道你受了很大的委屈,一个人生活不容易吧。” “还好,妈妈,我现在一个人生活的很充实,很开心。” “红萍,你就不要强颜欢笑了,妈妈是过来人,我一个人独自生活了那么多年,这其中的滋味我太清楚了。” “妈妈,你不要再说了,我……”高红萍听到施素云这话,自己反倒先激动了。 “红萍,志刚现在是真的学好了,他整天埋头干活,酒也不喝了,外面也不去瞎混了,对涛涛也开始关心照顾了,我看你们是不是……” “妈妈,这是不可能的,他即使变得再好,再怎么关心照顾涛涛,可我所受的罪已经在我心中落下了深深的烙印。况且我本来就不爱他,至所以会嫁给他,妈妈你是清楚的,现在有了这个变故,我对他就更没有那份心了。” “那么志明呢,志明可是一直对你不错呀。” “志明对我怎样,我心里像明镜似的,可他们俩是兄弟,又同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志刚若同意还好说,若是不同意,怒目相对的岂不找事做,那家伙又身大力不亏的,他万一再借酒浇愁,发起狗熊气脾气耒,连志明也不是他的对手呀,再有就是涛涛,他又偏向他爸爸,不是有一句话‘人打叔,我帮叔。叔打父,我帮父。’亲一点好一点,我怎么可能再次嫁入冯家,何况这前后的关系怎么向人解释,又如何相处呢?” “我听说,你是打算嫁给你一个老同学了是吗?什么时候结婚,要是准备结了,就越快越好,让他们兄弟死了心,省得他们无事生非地瞎胡闹。” “那事已经黄了,他父母及他本人都要求我结婚后再生个孩子。妈妈,我已经有涛涛这个儿子了,再说我都四十岁的人了,怎么能再生呢。况且我马上就要当上宾馆的副总经理了,这一旦挺个大肚子,是必要休息一段时间,那这个副总经理肯定要被人替代了,这被人一替代,我不是功亏一篑吗?不过这事你老千万不要告诉他们俩个,以免他们又闹起来。” “行行,我不会说的,但是你以后怎么办呢?就这么一个人也不是长久之计呀,遇上合适的就再走一步,我要太委屈自已了,这点我是深有体会。” “以后的事情再说吧,顺其自然,过一天算一天啰,万一遇上一个合适的就再嫁一次,遇不上就一个人过了,谁让我命苦呢。” “好,我明白了,你的心思我懂了,我也知道怎样去说服他们兄弟俩了。” 话说到这里此事也就没什么好讲的了,高红萍和施素云便扯了一些其他的话题,可扯着扯着高红萍忽然将话引到了:“妈妈,志刚和志明兄弟俩真是有天壤之别,无论象貌和性格都看不出有什么一样的地方,这说明什么?难不成男人的基因大于女人吗,安理说他们都是你生的,也应该有许多地方象你才是,可他们俩怎么连一点相似之处也没有呢?” “有呀,起码有一点是相似的,他们俩都很孝顺呀。” “对对,言之有理。妈妈,我有一事不明,志明任死理,一根筋,‘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到黄河不死心’那个人也是这样吗?” “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你,因为我和那人接触的不多,不胜了解,但是有一点志明和他特别相似,就是那人也勤奋好学,爱读书,还爱钻牛角尖,并写的一手好字,就因为这些他才会赢得多个女子的芳心,当然我也在其中,嗐嗐,羞得挂齿,让你见笑了。” “沒有、没有,妈妈,这亊难道就一直瞒下去,永远也不让志明知道吗?” 高红萍这么一问,施素云的脸上立刻显岀了难色,她望望她,张张嘴,又闭上嘴,再望望她,反复数次,然后想了想说:“我一直被这个问题所困扰,几次想说,可欲言又止。我不是怕他们兄弟俩不理解、进而不原凉我,而是怕他们知道自已不是同一个父亲所生会影响感情,但我又觉得一直隐瞒又对不起他们,所以我进退两难。” 高红萍闻听此言一时也不知如何做答,因为她不便为她拿主意,再说她现在的身份又不允许她说出什么有决定性的话耒,所以她没有急时开囗,而是思虑和权衡该怎样说,这一思一衡她尽道出另外一种意思:“妈妈,你觉得志明若是知道真相后会去找那个人吗?” “会的,这点不容置疑,凭志明的性格一定会去找那个人,认不认另当别论,但起码他会去亲眼看看他的生父。” “那”高红萍还准备问什么时,冯志刚兄弟俩领着涛涛忽然走进了病房,她不得不将话缩了回去。 “妈妈、妈妈。”“奶奶。”父子三人几乎同时称呼道。 “哎、哎,你们耒哪,都坐下吧。”施素云应道。 “妈妈,我和哥哥把饭菜弄好并带来了,我们就一起吃饭吧,红萍姐,你也和我们一起吃吧。”冯志明说。 “好吧、好吧。” 一会儿这一家三代五口人(高红萍虽然已不算此家庭的成员,但她曾经和他们朝夕相处,所以没什么句束可言)坐的坐,站的站地各人奉着各人的饭碗,开始共进晚餐,饭问他们基本上没有说什么,饭后高红萍就和他们告辞后回自已的宿舍去了。 按理说,亊情到此应该结束了,那个岀生的问题已然是成年老帐,不瞒不瞒也瞒了这么久了,该不该共开,啥时候共开,还要看时机成不成熟,和施素云的意愿。而那兄弟俩的个人问题道是目前最需要解决的。高红萍既然已经表明了态度,施素云也知道怎样去做那两个儿子的工作了。然而生活的航船是不会一帆风顺的,何时触樵,何时搁浅,又会在何时遇上巨大的风浪,这又有谁能预料到呢?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至二十一章节 第二十章 说到风浪,风浪就来了,此次风浪又是起原于高红萍的儿子冯涛。小冯涛与爸爸、叔叔、妈妈还有奶奶四人在医院里吃过晚饭以后。妈妈就很不舍地和他道别后走了。叔叔留在医院里陪护着奶奶,他由爸爸骑车带着回家了,到家以后,他一句话也不愿意和爸爸说,就将自己关在奶奶的房间里,先是抽出书本把当天的作业做了,后就自己到卫生间里洗洗手脸、洗洗脚之后又返回到房中,躺在了床上。可他不想睡觉,他的心承受着强烈的煎熬,他不能理解爸爸为什么要对妈妈那么凶狠,妈妈又为什么要那么软弱,他对爸爸的怨恨和对妈妈的思念同时占据着的心胸;他更不能理解,叔叔为什么对妈妈情有独钟,他完全可以找一个比妈妈更年轻、更漂亮的阿姨组成家庭,那个秦婉云就很适合叔叔,可是他为什么就不愿意要她,而偏偏只喜欢妈妈一个人呢?假如妈妈真的和他好了,那爸爸怎么办呢?叔叔虽然对我很好,可爸爸永远是爸爸呀,虽然在很多方面爸爸不如叔叔,但他是我的亲生父亲,我的生命是他给的呀,所以无论何时爸爸在我心中的地位至始至终都高于叔叔。他们俩都口口声声地说是为了给我一个完整的家,但是我怎么觉得他们从很大程度上是为了他们自己呢。冯涛想不通,可也不奇怪,冯涛还是个十四五岁的孩子,一个涉世不深,对生活和感情都还处在朦胧时期的中学生。然而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小冯涛竟然做出了一个让人意料不到的事情来。 一早,冯涛和往常一样背着书包进了校门,可是他人虽然坐到了教室里,心却没有跟着来,以至于老师在讲台和黑板上教了什么他一点也没有听进去。一节课、两节课,一共四节课他都是这么糊里糊涂地混过去了,总算捱到了中午放学。平时他都是走回家吃奶奶为他做好的饭菜后再返回学校上下午的课,可是这时奶奶还在医院里呢,故而爸爸和叔叔都给了他一点点钱,吩咐他最近几天中饭就在学校附近凑合着吃饱肚子。于是他走到大街上,可他并没有去买吃的,而是来到了公交汽车站台,见来了一辆汽车,他就想都没想上了车,车是开往哪儿的,他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去,他也不清楚。他的行为和举动车上没有人在意,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兴趣。就这样毫无目的,没有准则地一直坐到了这辆车的终点站——轮渡码头。 一条大江挡在了眼前,他似乎也感到累了,所以就在候船室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明亮宽敞的候船客运大厅;来往众多的等船赶时之人;摆满了各式宣传图片的安全橱窗以及一排排干净整齐的黄色休息长椅。这些情形和布置丝毫没有勾起小冯涛的好奇心,这个时候的他的脑海之中似乎是一片空白。 约莫半小时光景,人们开始上船,在检票口的阿姨没有在意的情况下,冯涛也随着大人们一道上了渡轮。“呜”一声长鸣客船驶离了码头,小家伙也站在了大江之上,他手扶着船栏杆,望着波涛汹涌、滚滚东流的江水,他的心也随之翻腾起来,一个心理尚不健全,头脑又极其简单的小孩子能想些什么呢?他自问道:“我为什么这么不幸,不能够和别的孩子一样有爸爸、妈妈宠着、惯着、疼着,我是有爸爸在、没爸爸爱;有妈妈人没妈妈疼,我比孤儿又好在哪里呢?奶奶虽然很照顾我、爱护我,可奶奶又年岁大了,身体还有病,再说奶奶的疼爱哪能够和亲娘之爱相比呢?叔叔虽然很关心我,可叔叔毕竟不是我的亲爸爸呀。”渡船毫不知晓他的心意地仍然向着对岸航行。江水更感觉不到他的烦恼照常向着大海奔腾。然小家伙的心却始终不能平静。一个可怕的念头忽然闪现在他的脑海之中,我不如死了算了,死了就没有这么烦心的事了,死了就不需要谁和谁疼爱了,他哪里能考虑到,他若是死了,那所有的亲人将会伤心至极;他若是死了,奶奶将会痛不欲生地不治而亡;妈妈又会如何,爸爸和叔叔又将会如何、如何呢?他想不到,他没有那么复杂的思维,他只是会想到,我今天下午旷课离校,老师也许会找到爸爸或是叔叔、妈妈他们,那他们将会怎样怎样地责怪我,老师也会如何如何的批评我,我若是死了,我将不会再面对那么多地责怪和批评了,也不需要天天做那么多烦人的作业了。于是他那寻死的念头越来越强烈,意志越来越坚定,他低视着浪涛起伏的江水,眼睛也越来越模糊,神情越来越错乱,他仿佛看到江水中有妈妈微笑的身影,并张开双臂做出拥抱的姿态,当渡船慢了下来,正欲靠上对岸的码头之时,“啪”一声划破流水的撕裂之音,小冯涛纵身跃入了江中。 “啊,有人跳水了。” “啊,啊,是个孩子,快救人、救人呀!” “……、……。” 顿时全船沸腾,喊声一片,船上的很多乘客都挤身船的一边,使得渡轮都偏斜了,无数双眼睛盯着在水中挣扎的小冯涛,有不少人伸岀手臂试想着可以把他拉上耒,那显然是空想,但也体现了救人的心情。船上的一名水手冲着冯涛一连抛下三个救生圈,但位置都离冯涛太远,明显够不着,眼见着他越耒越向水下沉,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噪子眼,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机,。说时迟、那时快,两位穿着救身衣的船员跃入江中,“咚,咚”又有两个壮汉跳下水去,真是惊心动魄,一场与死神拼抢的搏斗迅速展开;一个奋力救险的镜头出现眼前。四个英雄劈波斩浪、齐心合力,经过几个回合之后,终于将尚未坠入江底的小冯涛托出了水面。小冯涛得救了,他除了灌了一肚子的江水以外没有伤到任何地方,现场的所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继而议论纷纷,怎么这么小的人就会寻短见呢?怎么这么一点大的孩子就会出来找死呢?他家的大人呢?……??一时间问题重重,不得其解。这时候渡轮已靠岸停稳了,人们带着疑问,带着惋惜先后下船散去,小冯涛被懂得救生的水上工作人员进行适当的抢救处理,基本无碍后即又被送到了沿江公安派出所。 这里有惊无险,而那里又会如何如何呢? 下午一时三十分,学校正式上课了,当班主任老师走上讲台准备授课时,突然发现冯涛的坐位空着,她不觉诧异,上午冯涛不是来的吗?怎么这会人呢?于是她便问旁边的同学冯涛到哪里去了?回答说不知道,又问其他的学生,回答仍然是不知道,吃饭时就没有看见他了。因此这位年轻漂亮、工作责任心挺强的女教师当即走下讲台来到冯涛的座位上低头一看,发现他的书包还放在抽屉里。老师顿觉不妙,故而就吩咐同学们先温习课本,自己忽匆匆地跑到办公室向校领导作了汇报,领导很重视,赶快给冯涛的家里挂去了电话。 “喂,是冯涛的家吗?”校长问道。 “喂,是是,我是他爸爸,请问你是谁?”正巧这时忙累了一上午的冯志刚吃过中饭后回到家里来休息了一会儿,他正准备着再返回公司时,电话铃响了。 “噢,我是冯涛学校的校长,我姓刘,请问冯涛来家了吗?” “没有啊,冯涛不是一早就上学去了吗?怎么这会儿不在学校呢?” “不知怎么了,冯涛上午好好上课来着,可中午放学后饭也没吃就不晓得到哪里去了?书包也没拿。” “什么,涛涛不见啦,这,这是怎么回事?” “噢,冯涛家长,你先别急、别急,这时候一定要冷静,通知所有该通知的人,大家分头寻找、打听,兴许冯涛是跑到什么地方玩去了。” “好的,好的,我马上打电话给冯涛的叔叔、妈妈,让他们立即去找、去找。” “那好、那好,我们学校也立刻派两个人过来,胁助寻找冯涛。” “那就谢谢你们了。” “不用,不用。” 于是乎,冯志刚挂掉了学校的电话,就分头给都在上班、干活的冯志明、高红萍打去了电话。 很快冯志明急急忙忙地赶了回家,学校派来的一男一女两个教师也随后到了他家里;请了假后的高红萍不多时也赶到了。当她进门后一听说儿子失踪了就立刻要哭起来,冯志明一见赶紧阻止道:“你先别忙着哭,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们先商量个寻找的办法。” “对对,现在是找人要紧,我看先这么办,志明还有这位男老师,我们三人先分头去找,主要到车站、码头去看,大商场、大超市都进去找,还有书店、网吧等小孩子可能会去的地方也进去找找。这时是两点半,五点钟之前,无论找到找不到我们都得回这儿来,假如没有找到,我们回来后再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事不宜迟,我们立刻行动,谁先找到了就赶快把涛涛带回来,注意,千万不要责怪他,只管带回耒就行。红萍还有这位女老师你们就在家里先打电话,红萍请记住,先要保持冷静,给你妈家、你两个姐姐家,还有我们家的那些亲戚打电话,打完后你们就在家里守着来电,千万千万不要慌了神。医院妈妈那里先不要告诉她老人家,万一把她急到哪里,病情加重了,那我们不知忙哪头好。这位女老师,麻烦你好好安慰陪着冯涛的妈妈,一切等我们回来后再说。”冯志刚说。冯志刚虽然粗鲁,可一遇到大事他还是粗中有细,还是能够沉着应对的,这一点高红萍是比效佩服他的。 “好了,好,就这样定吧。”冯志明和高红萍异口同声地应道。 就这样三个男人各自骑上自行车满世界地寻找着小冯涛。车站广场、候车大厅留下了冯志刚高大结实的身影;码头上、江边路闪现出冯志明东张西望的眼神;百货大楼、贸易市场更可见到那位男老师火急火燎的脸色。可是哪会有小冯涛的人影呢?此时的他会在那里、在那里呢?他们就是挤碎了脑袋也绝然想不到此时的冯涛已身在大江北岸了。 男人们走后,仍留在屋内的高红萍和那位女教师是心急如焚,高红萍一个电话一个电话地播,就等于是一个消息一个消息地发布;一个希望一个希望地期盼。然而等待她的都是不知道、沒来,就这样消息一个个地中断;希望一个个地破灭,高红萍的心也随之越收越紧。 二个多小时一闪就过去了,冯氏兄弟以及那位男教师先后筋疲力尽,全无收获地回来了。与此同时,高红萍的母亲任秀珍在她的弟弟高红兵的陪同下也进了冯家大门。高红萍一见到他们再也支撑不住地一头扑到母亲的肩上,并“哇哇”号啕大哭起来。边哭边和着哭声说道:“妈妈,弟弟,涛涛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才离家出走的,说不定这时已经不在人世了,假如他死了,那我也不想活了,我遭受的罪已经够多的了,为什么还要再让我失去儿子呢?老天爷啊,你为什么要这样残忍?” “涛涛,我的乖孙子,你在哪里,在哪里呀?”听到高红萍的哭述,外婆任秀珍也激动地大叫道。 “哎,小涛涛你究竟是怎么啦?为什么要离家出走,这到底是为了何事呀?”冯志明也随着气愤地说。 “谁说涛涛是离家出走了,又是谁说他已经不在人世了呢?兴许他是在哪里玩入迷了而忘了回家了呢。”冯志刚一见到他们都如此激动地大叫,于是故作镇静地说。 听到冯志刚说话的声音,高红萍忽然怒火中烧,她一下转过身来,昂起头并恶狠狠地冲着他吼道:“你还有脸说,都是你造的孽,你对我那么凶残,那么不尽人情,就已经很没道义,可虎毒不食子,涛涛可是你亲生骨肉,你对他也漠不关心,不爱护,不体贴,不管不问,你有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有没有做人的起码良知?现在涛涛不见了,万一他有什么不测的话我将恨你一辈子,即使我做了鬼也不会让你的灵魂得到安宁。” 被高红萍这么一喊,冯志刚也立刻气上心来,一下子窜到高红萍的跟前大声指责道:“呸,你还有脸说我,要不是你和志明搞出什么叔嫂恋、姐弟情,涛涛怎么会走,我们分手都已经这么长时间了,涛涛的心基本上已经平静下来,可你们这两个不知羞耻的东西,居然又搅出了是非,弄得全家都不安生,妈妈也住了医院,涛涛如果是真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不会饶过你们。” “冯志刚,你还是不是人,还有没有良心,涛涛是你的儿子,可是他与我这个做叔叔的在一起的时间比你这个爸爸都多。我和他妈妈的事情涛涛并没有提出反对,是你横加阻拦,并异想天开地希望红萍和你复婚,这样才使得涛涛左右为难,不知羞耻的是你,而不是我们。”冯志明已顾不得兄弟之情地申辩道。 “你……。”冯志刚正欲反驳。 “住口,你们都给我少说两句,难道还厌不够乱吗?还想生岀更大的事端吗?。”此时此刻情绪一直稳定的高红兵忽然吼到,此吼止住了他们。然后他望着这几位激动的人接着说道:“现在还不是你们论是非、凭长短的时候,涛涛还不知下落,他究竟去了哪里,身在何处还没有一点消息,你们还要不要找到他,还要不要涛涛安全地回到我们身边,你们现在就吵的一团糟,而将涛涛的生死置予一旁是何道理,又成何体统。”众人皆已糊涂,唯我独醒,这时刻的高红兵如同定海神针,他的这几句有理有力的话确实起到了稳定大伙之心的功效。 “你们、你们……。涛涛,我的涛涛,我的乖孙子啊。”任秀珍的心都碎了,她除了叫着涛涛已无力再指责晚辈们。 “对对,这位兄弟说的对,现在不是评头论足的时候,找孩子要紧哪!”学校的那位男教师说。 “是呀,是呀,当务之急,必须先将冯涛找到,至于其他事情先放一边。”女教师附和道。 见大家都冷静了下来,那位男教师又以商量地口气道:“我们来分析、分析,看有什么办法能找到冯涛,是不是要报警,或者和报社、电台、电视台联系,请媒体帮忙找,事不等人,大家快拿主意吧。” “对对对,报警,报警,让所有的派出所帮助查找。”冯志明说。 “好好好,和新闻媒体联系,请市民帮助调查。”冯志刚说。 于是在场的人全部又动了起来,冯志明准备报警,冯志刚打算进房里找电话簿,高红萍望着电话机正欲拨号,就在大家手忙脚乱,不知先着手那一方面之时,“叮铃铃”一阵清脆的电话铃声立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高红萍更是忙不及地用颤抖的手拿起了听筒:“喂……” “喂,请问是冯涛的家吗?” “是、是、是的,我是他妈妈高红萍。” “噢,我这边是江北沿江公安派出所,我是民警小杨,你儿子冯涛现在我们这儿。” “啊,冯涛在你们派出所,他怎么会到你们那儿,难道他又打人了,或是犯什么事了吗?” “不是,不是,是他坐轮渡过江,不慎落水,被轮船上的水手救下后送到我们这儿来的。”很显然民警没有将冯涛跳水自尽的事直接告诉她。 “那太谢谢你们了,我马上赶过来领他行吗?” “不急,不急,小家伙此时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现在天也快晚了,隔江渡水的不方便,我们这儿有专人陪护和照顾着他,就让他在这儿住一夜,你们明天一早过来就可以了。” “不,我等不急了,恨不得立刻飞到你们那儿,我是他妈妈,我急得都快疯了,我要马上见到儿子,请你理解一个做母亲的此时的心情。” “我理解、我理解。那好吧,你们就过来领人吧,我们这儿通宵都有人值班,有人陪着小家伙的。” “那谢谢,太谢谢你们了。”高红萍放下了听筒,随之也放下了一直悬挂着的心,室内的其他人也都松了一口气。 冯志刚这时方才想起该是吃晚饭的时刻了,所以他很是客气地对那两个教师说道:“谢谢两位老师,冯涛终于有下落了,我们也放心了。我看这样,我们一起先到小区外面的那家饭店吃个便饭好吗?” “你们就不用客气了,冯涛找到了,我们的任务也完成了,我们还得赶快回学校去,校长还等着我们汇报呢。”男教师说。 “不吃饭怎么行呢,你们也辛苦一下午了,就吃个便饭再走吧。”冯志明说。 “不了,不了,我们必须马上赶回学校,冯涛没出事,我们就放下心了,任务也算完成了,可校长那儿还沒有轻松下来,所以我们必须尽快地向他汇报,,饭就免了,你们还有事要忙,我们就不打扰了。”女教师也说道。 “那都不好意思呀,你们为冯涛忙了这么长时间,哪能不吃饭就走呢?”高红萍也跟着说。 “不客气,不客气,我们真的得马上赶回学校向校长汇报,再见,再见。”两位教师说完便告辞了。 “谢谢,谢谢,再见,再见……”一家人千恩万谢地送走了两位教师。 两教师走后,冯志刚又对冯志明说道:“志明你先下楼到饭店里点几个菜,点好后你先吃了,然后再带些饭菜到医院陪妈妈,注意涛涛的事千万不要告诉她老人家,省得她牵肠挂肚的对病情不利。我们一会也去吃,吃完我和红萍去接涛涛。” “妈妈那儿还是你去吧,涛涛让我陪着红萍去接”冯志明回他道。 “不行,我是冯涛的爸爸,我得亲自去接他。”冯志刚坚定地说。 “这个问题你们兄弟俩就别争了,涛涛还是应该让爸爸、妈妈去接,志明你就到医院陪亲家去吧。”任秀珍解围地说。 “这……”冯志明再没什么好说的了。于是他就首先下楼点菜去了。 稍时,这全都受到不同程度惊吓的原本一家人,现在应该说是两家人,坐在了饭店里简单地吃了一顿饭。过后冯志明打了个包首先到医院去了;高红兵挽着母亲任秀珍也回自己家了;冯志刚到饭店门口招呼了一辆出租,然后叫上高红萍向江北奔去。 上了车的高红萍对坐在身旁的冯志刚不理不睬,她斜靠在车门上是一句话都不想说。 冯志刚望着这个已经很久没有和他靠这么近的前妻心中是无限感慨,往事如电视连续剧似地在他的眼前一集一集地过,过到欢快之时他的心也随着那情节一样地兴奋不已;过到不悦之处他的心也跟着那场境一样地苦不堪言。当过到最后一次他酒醉后对她釆取的暴力行为,他的心是后悔莫急,若不是那一次的胡作非为,此时此刻她一定是拥在自已地怀饱中,享受着他给予她的温暖,然事已如此,后悔又能起什么作用呢?冯志刚悔痛交加。悔、当然是为他的所作所为而悔。痛、是对眼前的她,因为自已强加于她的伤害而心痛。有此之痛,他便似歉又似想和好地拉住她的手欲和她说会话,可不曾想高红萍如触电般甩开了他,并园睁双眼狠狠地瞪着他。冯志刚无奈,但还是和善地说道:“红萍,我看你是累了,睡一会儿吧,这车开到江北那个派出所起码得一个小时,你就靠在我肩上休息休息,放心我决没有恶意。” 高红萍这时确实感觉到累了,她便望望周围,发觉没地方可靠,这才态度稍缓地看看他,然后将头一歪,贴住他的肩头,闭上眼眯着了。 第二十一章 话又扯到了长江以北。再说小冯涛被安全救下后,就由两个码头上的工作人员将他送到了沿江派出所。这是一座老式院落,古典式的平房成凹型,古色古香,乍一看还以为是一座展览馆或藏书楼呢,若不是院门口那一块《南滨市水上公安分局沿江派出所》的门牌,你绝不会想到这里居然是个公安派出所。 小冯涛被送到派出所后立即引起了众多干警们的好奇心。男民警七手八脚地帮他脱下了湿衣服,并找来了一套肥大的便装给他换上,继而问这问那,怀疑和费解自然是他们必问的中心话题,然小冯涛只是一个劲地摇头、哭鼻子,他们的问话他一句也不肯回答,众警们无奈,只好留下两位女警官照顾他,其余人尽皆散去,这时候那位稍年轻的女警官才想起来问道:“小朋友,肚子饿了吧?要不要吃点东西啊?” 听到此言,小涛涛方才感到饿极了,他可是从早晨到现在什么东西还没有下肚呢,于是他点点头做出想吃的意思,问话的女警官赶忙出了门,不一会儿就端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和两个白净净的肉包子,小涛涛立刻狼吞虎咽吃了起来,二位女警官十分喜爱地望着他,并很亲切地嘱咐他别急、慢慢吃,很快小涛涛便吃完了。这时那位年岁较大点的女警官才非常友善、态度和蔼地问道:“小朋友,这下应该告诉我们你是谁,为什么要跳江自杀,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吧?” 直到这时,小涛涛才流露出痛苦的表情,他盯着这两位慈眉善目的警察阿姨,然后断断续续地将爸爸、妈妈以及叔叔的事情,还有奶奶因为他们而被气得住了医院的全部情况告诉了她们,两位女警官恍然大悟,并深表同情。尔后又用教训似的口吻指责他怎么样也不该轻生呀,你小小年纪就走这条路那不是太可惜了,太没有道理了,假如你真的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那你的奶奶、爸爸、妈妈还有叔叔将会怎样、怎样地伤心和痛苦呢?大人们对你要关心、要爱护,而你也应该对大人们尊敬、孝顺,对大人们负责吧。 小涛涛听着她们的淳淳教导也感到了惭愧,感到了后悔,慢慢地低下头似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热心肠的两位女警官见到小涛涛如此天真稚气的模样是又痛心又喜欢地在他的头上摸摸,然后接着问道:“那你出来这么长时间了,家里大人知道吗?” “不知道,我是从学校里直接出来的。”冯涛诚实地答道。 “那你怎么不早说,你出来这么长时间,你家里大人还不急死啊?赶快说出你家在哪里,电话号码是多少?”女警官又问道。 “你们没有问啊,我也没有想起来说呀,我家住在永进花园,电话号码是……”冯涛说。 女警官立即给冯家挂了电话,这时刻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 冯志刚和高红萍所乘坐的出租车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的长途行驶,才在江北口岸的沿江派出所的门口停了下来。车刚停稳,高红萍就不顾一切地冲进了派出所的大门。在值班室里陪护着小冯涛的女警官见到窗户外面的高红萍后,便大声地问道:“喂,这位女同志你急急忙忙地跑进来,有什么事吗?” “我,我找……”。还未等高红萍说清楚来意,耳灵眼尖的冯涛立即站起身来喊道:“妈妈、妈妈”边喊边拉开门冲了出来。 “儿子,我的儿子。”高红萍一把将小涛涛搂入怀中,母子相见,抱头痛哭。 “涛涛,涛涛。”付了车费,又吩咐完驾驶员稍等一会后的冯志刚也随后跟了进来。 “爸爸、爸爸。”父子相会,泪流满面。 此情此景令人心碎,催人泪下,那两位女警官也忍不住地眼圈红了。 “是冯涛的爸爸、妈妈来啦,里面请坐。”年轻女警官见状,忙招呼他们值班室里就坐。 “涛涛的爸爸、妈妈,你们是从那么远赶来的,一定很累了,先坐下喝点水。然后我再把冯涛到我们所里的经过介绍给你们听。不过介绍之前,我必须和你们打个招呼,听完了介绍后,你们千万不要责怪他,更不要骂他,对小孩子一定要耐心地开导、教育。我们刚才已经和他说了,他也认识到自己的行为是愚蠢的,不负责任的,所以你们要好好爱护他,别让他再做傻事了。”大年女警官十分认真地对冯志刚和高红萍说。说完她就将冯涛下午的愚蠢举动,好心人的奋力相救,方使他死里逃身的惊险经过向他们作了详细地介绍。 冯志刚听完介绍后是百感交集。并很憾愧地低下了头。 而高红萍更是激动无比地双腿一跪,痛哭流涕。此时此刻高红萍深深地感到她就是千跪万叩、千恩万谢也无法表达对大恩人、对警官们的感激之情。 这是母爱的体现,这是情感的交融。如此状况,如此场景已经无法再用任何形容词来描述、来刻划了。 经过一番交涉和手续办理之后,冯志刚和高红萍领回儿子,重新坐上去的那辆出租车返回江南,路上车里,高红萍与儿子涛涛又吻又抱地好不亲热;冯志刚和涛涛有一句没一句地说了些体贴的话。当车过了长江大桥到了江南之后,高红萍做岀了一个决定,就是从此以后将儿子带在身边过。她将此想法告诉冯志刚,征求他的意见,冯志刚未加思索就同意了,得到冯志刚的同意后,母子俩就下了车,另叫了一部出租走了,冯志刚便独自一人继续向家中走去。 高红萍母子到宿舍又是一阵相拥相抱好一番亲热之后。高红萍才表情变得严肃地对冯涛说道:“涛涛,你可是把妈妈急死了,你那样做是太不对了,你也看到了,当听到你给安全救下后,妈妈激动的都给人家跪下了,假如万一你没有被人救上来,而是淹死在了长江里,那妈妈还怎么活。妈妈就你这一个儿子,你不仅是妈妈的心肝宝贝,还是妈妈的命呀。还有你奶奶,她又有病,你万一是淹死了,你奶奶还能活下去吗?还有你爸爸、叔叔、你外婆、舅舅,这么多亲人将难过成什么样,你想过没有呀?难道你就不想让奶奶和妈妈活吗?” “妈妈,我知道错了,我也明白了我一个人的生命联系到好多、好多的亲人呢,我再也不会做傻事了,我听妈妈,听大人们的话,好好学习。妈妈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所有关心和爱护我的长辈们,你就原谅我这一次行吗?” “哎,我的好儿子,妈妈不会和你计较的,你只要以后好好学习,不要再胡思乱想,不要做让人伤心的傻事,妈妈就放心了。” “妈妈,你就放心好了,我不会再做愚蠢的事了,再说寻死的滋味也不好受,我本来以为掉下去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没想到我喝了一肚子的水,还是没死,那江水又是非常的难喝,反倒搞得我难过了很长时间,我都后悔死了。” “你呀!真是个又淘气、又可爱的小祖宗。”高红萍是又好气,又好笑地又一把抱住儿子。 “涛涛,大人的事情你还不完全懂,妈妈的感情问题我现在还不便和你说,你只要一心一意地好好学习,妈妈就开心了。” “妈妈,我确实不懂你们大人的感情,但我懂得妈妈一个人生活很不容易,还想找一个人陪伴你,爱惜你,保护你。从今天以后我也不管不问你们大人的事了,妈妈随你跟爸爸重归于好也好;和叔叔建立新家也行;或者你另外找一个喜欢你的人过日子。只要你觉得高兴,感到幸福就可以了,你只要是认为好,我就感到好,我就会尊敬他,喜欢他。总之妈妈你只要是过得好,过得开心,我就感到最大的开心,最大的安慰。” “我的儿子。”高红萍泪水突然窜出眼眶,再次将儿子紧紧地搂着贴在胸口。 “涛涛,明天妈妈请一天假,也帮你到学校请一天假,妈妈带你到处玩玩好吗?” “好好,太好了,我们明天痛痛快快地玩上一整天。” “行,就这么说定了。” 第二天上午,高红萍母子愉快地到了南滨市最最热闹的风景名盛之地,尽情地游玩,尽情地吃、尽情地观赏、尽情地逛,总之是尽情地释放身体上的快乐细胞,走一路他们笑一路,到一处他们乐一阵。下午他们又到了市中心繁华的商业地区,看看、试试、再买买,他们是空手而出,满载而归。将东西放在宿舍后,他们余兴未了地又到了一家经营各色小吃的餐饮大厅里,痛痛快快地大吃大喝了一通。晚上他们玩到了湖滨大道,那美丽怡人的夜景;那五彩缤纷的花灯和那舒适凉爽的气温使他们留连忘返,完全陶醉于其中。他们一会儿走走;一会儿坐坐;一会儿欢声笑语地跑上一段;一会儿又心满意足地在草坪上躺躺。一直到晚上十点钟这母子俩才似累非累地回到了宿舍。 进得门后,高红萍即对儿子问道:“涛涛这一天玩得开心不开心?” “开心、太开心了,妈妈谢谢你陪我玩了一整天。” “这儿子,还学会和妈妈客气了,开心就好,那就早点洗洗睡吧,明天还得起早,我还要把你送到学校呢。” “妈妈,你明天不用把我送到学校,送到公交车站就行了,这里离学校那么远,我一个人坐公交车就行了,只要把两边的车站名子记清楚就可以了,放学后我还是坐公交车原路返回,我到你宾馆找你就解决了。” “这样行吗?你一个人坐公交车不害怕吗?” “不害怕,我都这么大了,坐公交车有什么好怕的,我们班上有好几个同学天天坐公交车上学、放学呢。你只要第一天把我送到车站,记清楚了站牌我就可以来回了。” “那太好了,我儿子大了,是该独立了,这样就不用我太辛苦了。” 就这样小冯涛和高红萍同吃同住同生活在一起了,早晨高红萍为儿子准备好早点、再帮助涛涛洗洗濑濑、打扮打扮,然后送他到公交车站,目送着儿子上学。晚上这母子俩在宾馆的餐厅里一同吃过饭之后就回到宿舍里聊聊、说说,冯涛再将学校布置的作业完成后,他们就一身轻松地休息。日子顺顺当当地过了不到两周。施素云在冯志明的陪同之下,忽然出现在了高红萍的宿舍门口。 话说这天下午,病愈出医院的施素云由志明护送着回到了家里,她进门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询问孙子冯涛的情况。冯志明见妈妈已基本康复,就将小涛涛那天投江自杀的事情告诉了母亲,并把高红萍决定以后带着涛涛过的消息向她一吐而出。 施素云听后首先是一阵难受,后因为又听到涛涛有惊无险地安全回来了表示庆幸。再后来就是语气非常坚定地对冯志明说道:“怎么可以让涛涛跟着红萍过呢?红萍是他妈妈不假,她隔三差五地带他玩玩,住个一天两天的都可以,但是长期地和她生活在一起绝对不行。一来涛涛姓冯而不是姓高,涛涛是我们老冯家的孙子,而不是她高家的后代;二来红萍已经和你哥哥离婚了,涛涛又是判给你哥哥的,红萍这样长期地带着算怎么回事呢?” “是哥哥同意她带着涛涛过的,我有什么办法,涛涛又不是我儿子,他爸爸都同意了,我有什么权力反对呢。” “他爸爸同意的也不行,走走走,你陪我去把涛涛接回来,我不能没有孙子。” “要接可以,可这时间涛涛还在学校上学呢。” “那就等涛涛放学后我们到他学校门口去等他,把他带回家来。” “妈妈这样不好,还是等涛涛放学到了他妈那里,我们再上红萍的宿舍去接回涛涛,不管怎样,总应该和红萍说明白吧?” 施素云觉得冯志明说的有理,也就点点头黙许了。 晚饭过后不久,施素云和冯志明来到了高红萍的宿舍门口,冯志明抬手敲响了房门。 开门的是高红萍,她一见到是他们二人,立即客气地说道:“妈妈,志明,你们怎么来啦?快快屋里坐、屋里坐。” “妈妈今天出院,要看孙子,我告诉她涛涛在你这里,她就一定要我带她来,我没办法,所以就陪她来了。先到了你们宾馆,打听到了你宿舍的具体地址,我们就找来了。” “妈妈,你好哪?身体感觉怎样,才出院不在家休息休息,还跑这么老远来。” “看不到孙子,我能休息的安心吗?” 这时候已经在房间里写作业的冯涛,听到客厅里有很熟悉的声音在说话,就拉开门一看是奶奶来了,于是他就高兴地大叫道:“奶奶、奶奶,你怎么来啦,是来看我的吗?” “啊呀,我的乖孙子,可把奶奶想死了,来来来,让奶奶仔细看看你。”施素云说着就双手将到了跟前的小涛涛的脸捧着左右端详。 “奶奶,我也想你呀。” “涛涛,这么多天和妈妈在一起过的还习惯吗?” “习惯了、习惯了,奶奶我和妈妈过得很开心。” “好了,奶奶出院了,身体也恢复健康了,你就和奶奶还有叔叔回去吧。” “妈妈,我已经决定把涛涛带在身边过了。” “不行,红萍,涛涛和你住个一两天可以,长期生活在一起是不行的。” “妈妈,涛涛为什么不能和我长期生活在一起呢?” “第一,你是个单身女人,涛涛和你生活在一起不方便;第二,你还要上班,又要工作又要照顾儿子太辛苦了;第三,你住的地方离涛涛的学校又太远了,我不放心。”施素云尽量将语气放的很和善。 “妈妈,这些都已经不是问题了,涛涛和我都生活在一起十几天了,什么困难都克服了,再说我是他的亲妈,为了儿子辛苦一点没关系的。” “那也不行,首先中饭问题你就克服不了,涛涛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让他中午在外面瞎吃,这样对他有害而无利。” “这个问题现在也不是问题了呀,你不是出院了吗,那就让涛涛中午饭还是到你那儿吃,晚上回我这儿来睡觉不就行了吗?” “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施素云显然开始生气了,她还是第一次对高红萍使用这样态度说话。 “为什么不行,我是涛涛的亲生母亲,我自己生的儿子自己带着过不行吗?”高红萍明显开始急了。 “你自己生的儿子不错,可你和他爸爸已经离婚了,涛涛又是判给志刚的,而且涛涛姓冯,不是姓高。”施素云的语气更重了,这对从没有红过脸的曾经的婆媳俩眼看要进入战争状态。 “判给志刚的,我可以要求改判,姓冯我也可以将他改姓高吗?”高红萍毫不相让。 “你,你太放肆了,竟敢这样对我说话。改判、改姓,办不到,我活一天,就一天不会答应你那么做,除非我死了。” “你……”。 一直坐在旁边没有插话的冯志明见到气氛不对了,隐隐的火药味有着越来越浓的趋势,他赶快站起身,抬起右手打着圆场说道:“妈妈,红姐,你们怎么吵起来啦?有话好说,你们俩人各不相让,说得都有道理,涛涛无论是跟着奶奶、还是和红萍一起过,你们都是他最亲的亲人。依我看涛涛也大了,也应该有自己的主见了,这个问题我们应该问问他,征求征求他的意见,由他自己决定跟着谁过好吗?” 冯志明这么一说,施素云和高红萍都不吱声了,然后她们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冯涛。 小涛涛先是看着奶奶和妈妈都是为了他而争吵起来,在他的印象中奶奶和妈妈还从来没有争吵过呢。现在她们竟然吵得不可开交,他的心除了感动还是感动。尔后她们又将这个问题交由他来决定,不免使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故而他尤如小大人似的抬起一只手按住了脑门沉思起来。 屋内出现了暂时的沉默。时钟在有序地跳,而小涛涛的心却在不断地加速。终于他放下了手,抬起头对着眼前这三位长辈慢慢地说道:“奶奶、叔叔、妈妈,你们都是我最最亲的亲人,我离开你们哪一位都不会舒服,可是今天我既然必须做个决定,这也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做出的决定。那我就只有说出我的意见,但是在我说出决定之前,我必须和你们打个招呼,无论我怎样决定你们都一不要生气;二就得按照我的决定办行吗/” “行行行,你说,你说。”那三人异口同声地表示了同意。 “妈妈,我和你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天,这十几天是你和爸爸分开后我和你第一次生活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以前我小,没有感觉,可这十几天让我很开心,又很难忘,但是这十几天又让我很难过,我看到你为了我很辛苦地奔忙,我的心又有些不忍。奶奶老了,身体又有病,可是奶奶只要和我在一起,心情就特别好,身体也就特别健康。妈妈,你是不是可以让我多陪陪奶奶几年,我休息天和节假日再过来陪你,这样你们两头都不会很辛苦,很难受。妈妈,我这么决定请你不要怪我行吗?再说我只要是还住在奶奶家里,不要每天坐那么远的公交车,又可以多睡一会儿懒觉了,这岂不是两全齐美的事情吗。”小涛涛的话句句在理,又句句打动三个大人的心。 “我的乖孙子,真懂道理,真知道心疼奶奶。”施素云感动了。 “我的儿子,你是真的长大了,说出的话让妈妈找不出反对的理由,你的决定是对的,妈妈不怪你,妈妈为有你这么个懂事的儿子而高兴,妈妈尊重你、支持你。”高红萍也很感动,她看到儿子这么懂事,反倒觉得自己有点自私了,她再联想到刚才对婆婆的态度,顿感不妥,所以她又冲着施素云说道:“妈妈,请原谅我刚才的无理,对不起,请你看在我完全是为了儿子的份上不要记恨我。” “红萍,什么话,我们娘俩相亲相敬这么多年,我怎么会记恨你呢?涛涛我就先带回去了,你放心我不会让涛涛受到半点委屈的,你要是想他了,就随时过去看他。” “好好,好了,一切都解决了,到底还是一家人,什么问题都能够迎刃而解。妈妈,不早了,那我们就回去吧,让红萍早点休息。”冯志明见事情圆满解决了,就说出了走的意思。 “对对,红萍我们就回去了,还有那么远的路呢,你也早点休息吧。”施素云顺水推舟地说。 矛盾化解了,一场前婆媳之间从没有过的争执就在冯涛的决定之下大而化小,小而化无了。高红萍将这祖孙三人送下了楼,又陪着他们走到了汽车站。车来了,高红萍依然不舍地和儿子再一次拥抱之后。施素云、冯志明加上冯涛上车走了,高红萍目视着渐渐消失在夜幕之中的车影,心里不免感到失落。 这场围绕冯涛而发生的愚蠢和扶养事件虽然已经过去了,但却在冯氏兄弟和高红萍的心中引起了轩然大波。首先是冯志刚憾愧之极,他后悔不该不珍惜高红萍,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腑,不该用凶狠的手段欺负一个克守妇道,一心一意过日子的女人,以至于害的她孤灯独影地成了个单身女人,同时也害的自已有家如无家地独往独来。由此他梦想着再次请求她的原凉,用真情去添补她含有血迹的心,争取她回转意和我重婚,还我和她一个温暖的生活,还涛涛一个完完整整的家。 其次是冯志明心急如火,他认准了高红萍不会嫁给那个刘永滨,因为刘永滨是个光棍汉,无儿无女,他若是娶了高红萍是必想要自巳的孩子,而高红萍肯定不愿意再为他生,一来她年龄已大,再生孩子可能很困难,她不想再冒这个险,二来她的事业正走在上风,她不想因为怀孕生子而失去高升的机会。所以说自已还是有希望的,再加上冯涛这么一折腾,那高红萍尽早结束单身就迫在眉睫,我加紧进攻的态势也就理所应当。 再其次就是高红萍本人,她见冯涛这么一胡闹,就感觉到应该尽快把他带到自已身边,但如果自已继续单身,就没有理由向施素云要回儿子,更没有攺判扶养权的资格,假如自已再次成婚,且有了一个安定舒适的家庭,又得到男方的支持,我就可以以施素云年高为由而重新攺判儿子的扶养权,我是他的妈妈,要求亲自扶养和教育儿子完全在情理之中,但前提是我必须再嫁,可嫁给谁呢?刘永滨是不可能了,冯志刚根本不在考虑范围,冯志明也不是我的目标,离了冯志刚再嫁冯志明,二次成为冯家的媳妇岂不可笑,换汤不药岂不是多此一举,所以我很另寻对象,然这个理想中的人物又在那里呢? 最后就是施素云了,她因为冯涛的事情虚惊一场之后,迫切地希望高红萍再次嫁入冯家,但从两个儿子都想娶她的现象看,她偏重于大儿子,因为冯志刚和高红萍本耒就是一对,他们若是复婚那是破镜重圆,且冯志刚从任何方面都比不上冯志明,他若是除了高红萍想另娶别人是希望渺茫,而冯志明除了高红萍还机会多多,高红萍若是答应和冯志刚复婚,那冯志明就彻底断了念想,兼而他也就会重找对象,这样一耒岂不皆大欢喜。因此施素云准备找机会再次为大儿子争取争取。 谁曾想到,这冯家母子和高红萍因冯涛这次的幼稚和愚蠢行为,而引起的情绪波动尚还在不得其解之时,又一段关于高红萍的感情之事,以及又一个人物在不知不觉之中悄悄地浮岀了水面。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二至二十三章节 第二十二章 风浪总算是过去了,生活的航船重新起锚,扬帆向前。高红萍又平静地投入到工作之中。她顺利地接过老领导的班,担任了南宏宾馆的副总经理,岗位变了,职务提升了,对高红萍的要求也随之提高了,她认认真真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兢兢业业地做好每一项工作。 工作虽然很出色,各项事务也处理的很妥当。可高红萍的个人问题一直还是悬而未决,所以她的心依然很沉重、很不是滋味。小涛涛依旧是每星期过来陪她一次,高红萍就把与儿子在一起的欢乐时光当作解除心中烦恼的最好的调节器。就在这工作与欢乐之间川梳的高红萍道也感到心情开朗了许多,时间在不被人感到查觉的状态下越过了二零零零年,到了三月十七日星期五,下午三时左右,宾馆的第一把手,总经理鲁兆林电话约请高红萍上他的办公室去,说有工作事务商谈,高红萍不敢怠慢,立即放下手里的工作,就起身上鲁总的办公室去了。 总经理办公室设在五楼办公楼层的最里面,和高红萍的办公室只隔一个房间,(那所隔的是另一位副总经理的办公室)但却比高红萍的办公室大上近一倍,办公桌也比高红萍的办公桌大很多,里面文件柜、沙发、饮水机、大师椅应有尽有。严然就是整座宾馆居高临下,发号施令的位置所在。 高红萍推开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五十开外,神情气爽,衣着整洁,象貌和身材特别迎人,双眼炯烔有神,五官极其标准的鲁兆林总经理立刻从办公桌后面的太师椅上站起耒,答容可菊地冲着她说道:“小高,耒哪,请坐、请坐。”边说边伸出右手指着办公桌正对面的那几个大小围成圈的沙发。 高红萍感觉到鲁总今天特别的客气,心中不免有些纳闷,但也同时使她进门前那似乎有点忐忑的心情烟消云散,于是她便很轻松地在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鲁总也从办公桌后面走过来,并将为高红萍倒的一杯热水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然后在侧面的长沙发上坐下。他们俩人就开始说了一些关于宾馆的管理和经后的发展计划,一番工作上的冠冕堂皇之事讲完之后,鲁总又扯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此刻的高红萍是一点拘束都没有了,鲁总又忽然看似关心,又象似存有目的地问高红萍道:“小高,听同事们议论,你离婚了是吗?” 高红萍闻言为之一惊,又见鲁总的表情甚为平静,所以她便很不好意思地答道:“是的,离了都两年多了。” “哦,因为什么呢?” “哎,一言难尽,我和他没有感情基础,婚后也始终倍养不岀共同语言,他还好喝个酒,酒一多了就认不识东南西北了,常常对我采取家庭暴力,我忍无可忍,决意和他分手了。” “哎,可惜了,你这么漂亮,又很有能力,应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难道真的是红颜薄命吗?” 鲁总的话勾起了高红萍怨痛的情绪,可她又能说什么呢,只是默默地强压住心中的不痛快,所以对于鲁总的感叹她没做回答,只用沉默作为表示。鲁总对她的处境感到怜悯,同时又为她的不幸感到惋惜和心痛,于是他又用更加温和的语气问她道:“那你以后怎么办呢,你还年轻,经后的人生还长着呢,总不能永远就一个人聊以度日吧?” “以后的事我不愿多想,听天由命,再说我也不年轻了,高不成、低不就的,我还有个儿子,谁愿意承担我这么重的包祅,和我过下半辈子呢?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吧。” “‘沉舟侧畔千舤过,病树前头万木春。’生活是美好的,人们享受着生活的无穷乐趣,社会也是多元化的,一处受错、一亊不顺,不可能处处受错,事事不顺,你不要总是陷于过去的不幸和痛苦,要走出来,勇敢地面对现实。假如有这么个人呢?他若是愿意娶你,并给你母子俩舒适、优越的生活,为你们创造一个衣食不愁、住行便利的环璄,将你的儿子视为已岀,提供他优良的文化和素质教育,所欠确的就是年龄大你十多岁,你会接受他,会嫁给他吗?” “鲁总你所说的象是天方夜潭,这个人恐怕还没有出生吧,既使有,我也未必能遇的上。” “这不是天方夜潭,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他就是我,不知可不可以憾动你的芳心。” 鲁总此言令高红萍周身打颤,不觉得抽动了几下,她瞪大两只黑亮白明的眼睛,盯着鲁总那张看不出半点虚情假意的脸,不知如何反应,她毫无思想准备,脑髄顿时急速地游动,她愿意相信鲁总的话是发自内心的真情表白,但同时她又心存疑虑,继而她又想到被破格提升为副总经理,原因竟在于此,若是这样,她便怀疑鲁总是别有用心,那她对他就似有点不悦,甚至看不起了,于是乎她思虑、思虑、再思虑后,很有点不以为然的问道:“这难道就是你提升我担任副总经理的真正目的吗?假如我不同意你的要求,是不是就要折消对我的任命。” “你如果这样看,就令我太失望了,提升你为副总经理是宾馆领导层集体讨论通过的,当然我是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那完全是出于你的综合素质和工作能力,况且那时我还不知道你个人和家庭的情况。另外,对你经后的工作安排于你的认识正相反,假如你不同意我的要求,你还可以继续担任副总经理,若是你同意了,最终和我结合,反而要折消对你的任命,因为你我成了一家人,那我们俩一个是总经理,一个是副总经理,这个宾馆岂不成了夫妻店了吗。所以到那时候你的工作必须另行安排,一则是我将你推荐到其他宾馆担任领导;二则就是你干脆辞职回家,当一个全职太太,总之你就不能再在本宾馆里拥有一官半职了。” 此一席肺腑之言让高红萍莫齿难辩,她从怀疑转变到信任,又从信任转变到感激,再由感激提高到心潮澎湃,她似含泪花地凝视着鲁总,从他的脸上看到的除了真诚还是真诚。然此时此刻的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道:“鲁总,你也是单身吗?” “是的,我的妻子六年前得了重病,从发现到去世前后仅半年,她就抛下了我和一双儿女仙游去了,那时我的家还在沿海经济特区,现在我的一儿一女都在老家成家立业了,而且经济和生活情况都非常好,我是沒有经济负担和后顾之忧了,所以我想再找个人相依相伴,这也是那两个孩子的意愿,小高,我觉得你人不错,故而冒昧地向你请求,当然从年龄上对你是有点委屈,但我可以从其他方面弥补你,请你务必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 高红萍再次陷入沉默,凭心而论,鲁总各方面都令她心满意足,岁数上的差异她也沒放在心上,只是此好事降临她身上太突然了,没有思想准备,所以她必须慎重,必须有个考虑的时间,鲁总的每一句话她还得有个消化的过程。故而女子特有的恃持驱使她认真加诚恳地对他说道:“鲁总,此事太意外了,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请允许我考虑几天再回答你行吗?” “可以、可以。” 亊有多面性,话分两头说。冯氏兄弟对高红萍又发起了新一波的攻势。先是哥哥冯志刚见今天是星期五,便很少有地到学校接了儿子冯涛,然后就领着他一同到了宏城宾馆,表面上他是把儿子送给高红萍共度休息日,可实质却是想利用这个机会再向她表示、表示复婚的愿望。然高红萍在宾馆的大门囗接到儿子后就摧他回去,连邀他进里面坐坐的客气话都懒得说,一点没有留给他说话的空间。冯志刚无可奈何,只好灰头土脸地和冯涛告别后转身走人。 后是冯志明给高红萍挂去电话,再三再四地请求她考虑考虑彼此的事情,而高红萍仍然是冷冰冰地回答说不用考虑,并以命令似的口吻要求他不用再打电话过耒,冯志明也是哀声叹气地无计可施。 击退了冯家兄弟的进攻之后,高红萍的心胸完全充塞了鲁总的真情表述,她反复地拈量、权衡和思索;又反反复复地怀疑、相信加肯定。她的脑容量几乎填满了这个亊,再若想多了,恐怕到了供血不足的层度。整整两个休息****都是在宿舍里考虑这个事情,就连弄给儿子和自已做饭也是机械性地边弄边想,直到星期天的晚饭之后,她才将此事告诉了涛涛,试想得到他的赞许,没曾想,小涛涛听后却不以为然,没说反对,也没表示支持,他对于她所说的舒适环璄和优美生活没有太大的兴趣;只是他无心干涉妈妈的任何决定。仅管如此,高红萍还是下定决心答应鲁总,待下星期上班后找个适当的时机向他表达。 时针指在了二零零零年三月二十三日下午一时四十分,已经思虑和酝酿成熟的高红萍正打算今天下班后向鲁总一吐忠肠,而恰恰就在此时她接到了一个电话:“喂,那一位?” “喂,红姐我是志明。” “志明,你又打电话来干什么,那事是不可能的,我不是和你说的很清楚了吗?” “不是、不是,红姐,你别误会,是志刚出事了。” “志刚出事,出了什么事,你别急、慢慢说。”在高红萍听来,冯志刚出事,无外乎又是他在外面瞎混而出了什么丑事,所以她毫不惊慌地说。 “志刚被砸伤了,人已经送到了省中西医结合医院。” “啊,什么,志刚被砸伤哪,伤的怎样,有危险吗?”高红萍这下才惊慌失措。 “伤的很严重,有没有危险现在还不清楚,反正伤的不轻,血肉模糊,这时正在手术室里抢救呢。” “你现在在哪里,妈妈知道吗?涛涛知道了没有?” “妈妈知道了,她现在和我都等在手术室的门口呢,涛涛还不知道,我们没敢,也没有时间去惊动他。” “那么好,我马上请假到学校把涛涛接上,我和涛涛一起赶到医院。” “好,我们医院里见。” 高红萍放下电话,便着急忙慌地简单收拾了桌上的资料,然后急步推开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 坐在办公室里的鲁兆林见高红萍不请自入,误以为她是要和他说那件事,所以满脸堆笑地迎着她。 “鲁总,不好意思,我是来向你请假的,我的前夫,就是我儿子的爸爸被砸伤了,情况很严重,我必须立刻带儿子上医院去,去晚了恐怕见不着了。” “啊!是这样呀,有生命危险吗?” “现在还不清楚,就知道危在旦夕,我得尽快把儿子带去,也许”高红萍没敢往下说,但表情却很痛苦。 “你先别急,要往最好的方面想,吉人自有天相,你赶快去吧,路上注意安全,这几天你就别耒上班了,把家里的情况处理好。” “谢谢鲁总,我走了。”高红萍说完即转身走出了总经理办公室。 鲁兆林盯着高红萍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由得一阵酸楚,那酸楚意味着什么,只有他自已明白。 请下假走出宾馆来到大路上的高红萍叫了一辆出租心急火燎地到了学校,又心急火燎地接上了涛涛往医院里急奔。不到一个小时她们母子就到了手术室的门口,这时坐着和站在手术室门口的已经有施素云、冯志明、李老板以及四个公司下属的工人。高红萍径直走到坐在椅子上已是满脸泪花的施素云的身边,一把抓住施素云的手说道:“妈妈,妈妈,你老可别急坏了,要挺住,这时候一定要保持冷静,若你老再急到哪儿,那我们可就手忙脚乱了。” “红萍,你来啦,志刚还在里面抢救呢,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就活不成了。”施素云带着哭腔地说。 “不会的,不会的,要相信医院、相信医生,志刚他壮的象头牛,一定会挺过来的。”高红萍安慰到。 “奶奶,奶奶,我爸爸还在里面吗?”冯涛也急切地问道。 “在啊,在里面抢救呢,我们现在没有任何办法,只有在这儿等。涛涛,你好好陪着奶奶,一步不离地陪在奶奶身边知道吗?”冯志明吩咐着侄子说。 “志明,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当时在现场吗?”高红萍问冯志明道。 “我当时不在现场,我在公司里写材料,出事以后,工人打电话给我,并告之志刚已经被送往这里,所以我就立马回家接上妈妈直接赶来了,等我们到时志刚已经被送进了手术室,我直到这时还没有见到志刚的人呢。”冯志明很伤心地说。 “那当时谁在现场,志刚到底伤的怎样,有谁能告诉我?”高红萍面对着李老板和那四个工人问道。 “嫂子、嫂子,你先别急,当时我在现场,你听我和你说。”李老板走过来对着高红萍说道。 “事情是这样的。”李老板开始叙道。 冯志刚、冯志明和李老板以及他们手下的四名工人在公司里吃过中饭以后,稍许休息了一会,冯志刚便和李老板就带着工人到了由他们公司承接的拆迁工地上,拆除一座老式小二楼,冯志刚和李老板在下面指挥,四个工人在上面拆墙,砸的砸、推得推、敲得敲,很快地面就成了碎砖乱瓦一片,开始进行的很顺利。可当他们砸掉了三面墙之后,又转到靠北边的这堵墙之时,没曾想到这堵墙非常的坚实,工人们轮流砸了很多下都没有将墙砸倒。于是他们就大声地喊道:“冯老板,这墙太硬,怎么砸都砸不动,怎么办呢?” “那你们就先在墙底用电锤打几个洞,然后用撬棍撬,再一起用力推。”冯志刚说。 “老板,这墙实在太硬,电锤也打不动。”工人又说。 “那我过来看看,我来看看。”冯志刚又说道。说完他就往他们站的二楼方向走去,可没走几步。不知是哪四名工人干活太心急,还是根本就思想不集中,冯志刚的最后这句话他们居然没有听到。四个就站起来,齐心协力地使出浑身的力气推那堵墙,他们哪里知道冯志刚正走到下面,墙竟然被推动了,向后倾斜,冯志刚见状赶紧向前躲闪,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再加上脚底又是乱砖一片,不平稳,冯志刚脚一歪人也就跟着倒下了,墙也随后倒下,墙的上部正好砸在冯志刚的腿上,碎石和灰尘又劈头盖脸地砸在他的脸部和全身,冯志刚当时就昏死了过去。只见躺在乱石堆上的他,脸上、身上到处是鲜血和砖块、乱石及灰尘。他的脸也斜了,嘴也歪了,衣服也撕破了,此时的他就像是被丢弃在废墟上的一堆烂肉,惨不忍睹。见此状况那四个工人立马紧张地奔下楼,他们奋力扒开砖堆将已经不省人事的冯志刚抬到了空地上,李老板随即用手机与急救中心取得了联系,一瞬间救护车呼啸着开来了,大伙一起将冯志刚抬上了车,一阵长鸣冯志刚就被送到了离的最近的大型医院省中西医结合医院医院急救中心的手术室里。 听完了讲述以后,高红萍的双眼全是泪水。说实话,他尽管还很恨冯志刚,可他们曾经毕竟夫妻一场,这个时候她也不希望冯志刚离开人间啊。 设在门诊大楼第十一层的手术室门囗一片寂静,那两扇对开的大门也紧紧地关闭着,门头上的红灯十分耀眼地一直亮着。施素云满脸是泪地紧盯着手术室的大门,冯志明久久地搂抱着母亲的身体,他一言不发地控制着感情;小涛涛拉着奶奶的手迟迟不愿松开;高红萍静静地站在他们的身边,两眼一转不转地望着那门头上的灯。李老板和那四个工人也是焦急不安地来回踱着碎步。 红灯依然亮着,可灯下的亲人和朋友们全都心情沉重地期盼着冯志刚能够化险为夷、转危为安。时间过的太慢了,心如刀绞的施素云嗓门都快哭哑了,可那两扇门照旧是默不作声关着。一个小时过去了,又一个小时过去了,这时候,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半边,从里面走出一位女护士,门外的亲朋立马迎上了她,只听到那护士对众人说道:“病人失血过多,血酱不够用了,必须马上补充血酱,你们谁愿献血?” “我愿意、我愿意,”在场的人一致要求输血。 “那好,女同志和孩子就算了,你们几个男人就跟我上化验室验血。”女护士说。说完她就领着六名身强力壮的男士去了化验室,很快化验结果出耒了,李老板和三位工人的血形相附,于是他们每人献出了四百毫升的鲜血,可冯志明确急了,他盯着一名化验工说:“我的血形怎会不对呢?我是病人的亲兄弟,怎么可能血形不附呢,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那名化验工手拿着一份化验单边问边说:“你叫冯志明对吧,你的血形和病人的血形完全不附,无法相融,这是仪器得岀的结论,你必须相信科学。” 冯志明没理由辩剥,只好一路纳闷,一路垂头丧气地和李老板他们重新回到手术室门囗。 一千六百毫升新鲜,并带着体温的血液送进了手术室,手术仍在不间断的进行中,又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两个半小时在亲朋好友们焦急地等待和期盼之下划过。那门头上揪人心魄的红灯总算灭了,同时门也打开了,并从门里面由两个女护士将尚未苏醒的冯志刚推了出来。门外的冯家老小及李老板和那几名工人一起围了上去。冯志明更是迫不及待地拉住了随后跟出的一位男大夫颤抖地问道:“大夫,怎么样?病人有生命危险吗?” “病人基本上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但不幸的是……”。大夫说到此欲言又止,他看看这一群人后又认真地说道:“你们谁是病人的家属,请跟我到办公室里坐下来谈。”说完他就直接走到医生办公室去了。施素云在冯志明和高红萍的搀扶下,冯涛紧随其后,跟着大夫进了办公室。 “老人家,你千万要控制住情绪,冷静地听我将病人的情况向你们家属详细地介绍,不幸中之万幸,墙体只砸到病人的双腿,若是砸到身上,那恐怕……,现在病人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左腿粉碎性骨折,我们已经为病人绑上了石膏,有个半年左右病人的左腿就可以恢复如初了。右腿我们只做了暂时的处理,可这右腿膝盖以下的神筋软组织已经全部坏死,保是保不住了,必须截肢,否则病人还会出现意外。” “啊,截肢……?”施素云听后大叫,差一点又晕了过去,冯志明和高红萍好一阵安慰,施素云才勉强平静下来,她望着医生恳切地问道:“没有再好的办法了吗?右腿就真的无法保住了吗?” “老人家,所以我要求你一定要冷静吗?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我们很快就必须为病人做截肢手术,因为不宜拖久,多拖一天病人的生命危险就越大,但这需要你们家属签字后才可以做。” “不截肢不行吗?尽一切可能保住病人的右腿可以吗?”冯志明很是痛苦地问道。 “不截肢肯定不行,保住了右腿就很难保住生命,你们总不希望病人失去生命吧。” “那,那我们听医生的,签字,我签字。”施素云极其伤心地说,说完她接过医生递过来的签字资料,拿起笔准备签上名字,可当她的手接触到签字栏时,不由自主地抖个不停,这个字怎么也签不上去,冯志明见状,深情地握住妈妈的手,慢慢地抽出笔后说道:“妈妈,我来签吧。”施素云泪眼汪汪地微微点点头表示同意后,冯志明就很慎重地签下了冯志明三个字。 医生收回签字资料后,又十分负责任地对他们说道:“病人还在昏迷状态,他失血过多,身体非常虚弱,所以你们家里一刻也不要离开人。” “会的,会的,我们会日夜守护着他的,也会好好照顾他,请大夫放心,谢谢,谢谢大夫。”冯志明谢道。 冯志刚被推到了住院部第八层的骨科病房,病房清爽透亮、床蒲白洁干净,整个病房以白色为主,共摆有三张病床,另配置家属与配护人员的休息木椅,卫生间在最后面的左边,右边是通到阳台的铁框玻璃门。李老板及那四个工人费了很大的劲才将高大愧武的他抱到中间的病床上,此刻他依然昏迷不醒。平日里耀武扬威、盛气凌人的他此时此刻尤如死人一般,脸上和身上多处都缠着纱布,那露出的小小一块肌肤看不到一点血丝,其景极惨,令人心酸。 第二天上午,医院又为冯志刚做了截肢手术,施素云和冯志明提心吊胆地守候在手术室的门口,高红萍与冯涛也陪在他们身旁。手术进行了三个多小时,冯志刚重又被推到病房。冯志明在医院里的几位病人家属的帮助人才把冯志刚抬到病房上,冯志刚仍然昏睡着。施素云望着儿子,心疼的泪水是串串而下,冯志明望着哥哥,心里的痛苦是无以言表,高红萍母子也是心痛难忍。 医生又一次把施素云、冯志明和高红萍请到了办公室,让小冯涛守护在冯志刚的床前。进了办公室坐定后医生说道:“手术很成功,只可惜他的右腿下半段没有了,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为了保住他的生命只能如此,下面就要看他的意志了,如果养的快,养的好,尽快地装上假肢,那他还是可以站起来和正常人一样地行走、生活的。他现在仍处在昏迷状态,这种现象可能还要持续好几天,不过等他醒来时,情绪一定会出现波动,甚至出现不能控制感情的举动,这就需要你们家属做好安抚和思想工作了,要耐心地、想方设法地使他的情绪稳定下来,否则不利于对伤口的调养和治疗。” “明白,我们定设法控制住他的情绪,一定让他很好地配合治疗。医生,谢谢你。”施素云动情地说。 “不用谢,这是我们做医生的职责所在。” 晚上,在病区门外的楼梯口的大厅里,施素云、冯志明、高红萍、冯涛一家人加李老板及公司里的那几个工人都聚齐在了一起。施素云首先说道:“志刚这一下子遭受了这么大的难,这以后的生活可怎么办呢?他又没有正式工作,没有劳保,将来要他怎么过呢。” “妈妈,这些你放心,有我吃的就少不了哥哥一口,医院里的全部费用都由我们公司里出,至于劳保问题,我抽空就将他的劳保手续全部办齐了,他今后的生活我也管到底了。”冯志明态度明朗地说。 “伯母,志刚这次是为了公司的业务而受伤的,所以理应由公司承担全部费用,至于他将来的生活也由我们公司全部负责,我和志刚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他的困难就是我的困难,公司永远是我们三个人的,今后所有的盈利都少不了他那一份,这一切你老人家就放心吧。”李老板也坚决地说。 “奶奶,还有我呢,爸爸以后的生活,等我长大后挣钱养活他。”冯涛也天真地表示了决心。 “好,好,有你们这个态度,我就放心了。眼下就是这陪护的问题怎么解决?”施素云又问道。 “妈妈,这一点也请你放心,我马上就给哥哥找一个护工,二十四小时地守护着他,费用还是由公司里出。你,还有红萍,再就是我和李老板,还有公司里的所有人都可以尽量抽出时间过来帮助照顾哥哥。”冯志明又表示道。 “对对,伯母你就放心吧,我们会全力以赴地听候招唤。”李老板和工人们同时表明了态度。 “红萍,还有涛涛,你们该上班的认真上班,该上学的好好上学,这里红萍你就看时间而定,有时间你就过来帮助料理料理。”冯志明又说道。 “行行,我知道了,我会常过来的”高红萍说。 “太好了,太好了,这下我彻底地放心了。有儿子这么细心的安排,有媳妇的帮衬,还有你们这几位热心肠的朋友,我就一点担心都没有了。下面我们就一起努力把志刚治疗好,调养好,尽快地使他站起来,重新快快乐乐地生活。”施素云心情激动地笑着说道。这两天来她还是第一次露出了笑容,这是放心的笑,这是满意的笑,这是解除了心中所有担心、压力和痛苦之后真诚地笑。 第二十三章 亊隔三日,高红萍又到宾馆,然而她人虽坐在办公室里,心还留在医院,已经截了肢的冯志刚时不时地出现在她的眼前,以至于她总是神不守色。恋爱和婚后的前几年冯志刚对她种种的体贴和爱护象似幻灯片一样,一件事一件事地在她的脑海中跳动,而冯志刚对她多次的欺负和责打之事好象根本就没有发生过,此种情况之下,她想到的全是冯志刚的好,那个坏的冯志刚已经随着他的受伤而消失了。于是乎她实在坐不住地走到了总经理的办公室,一边哭一边将冯志刚受伤和截肢的经过,以及他过去对自已的好处向鲁总述说。 鲁兆林不厌其烦地听完高红萍的哭述后,除了好言安慰还是好言安慰,因为他从高红萍的表情和言语之间已经嗅到了她感情波动的嗞味,所以他只能如此,那心中的想法还有必要再提吗?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高红萍便没有其他选择地直奔到了医院的病房,进得门后,她见到冯志明和医院里的那个护工,一位五十岁左右的男子正手忙脚乱的准备为冯志刚擦洗便快步上前说:“志明,我耒、我耒。” “红萍,怎么能劳架你呢,我可以的。” “你苯手苯脚地,还不弄疼他呀,我为什么不能耒呢?他是谁,他可是志刚,我和他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呢。” 冯志明没理由再拒绝她,只好在她的指挥下两人配合着小心易易地为尚未苏醒的冯志刚擦洗身体。在整个过程中高红萍十分心痛地劳作,当擦洗到下身时,她看到那少了半截的伤腿,心中不由自主地一阵阵抽紧,心痛升到了极点,泪水随之而下。然而当她机械地用手擦拭自已的眼睛之时,又闪现出另一个想法,我看你再凶狠、再使施暴力呀。 一阵子忙忙碌碌之后,护工将最后一盒水端出去倒了,冯志明望着头上都挂有汗珠的高红萍说:“红萍,还没吃吧,我们俩到附近的饭店挫一顿好吗?” “涛涛呢,谁去接他呀?” “涛涛你不用操心,他自已回家,妈妈会弄给他吃,最近涛涛特别乖巧,上学放学都是一个人来回,学习成绩也很不错,老师昨天还特地打电话表扬他。” “哦,那我就放心了,好,我就吃你一顿,可不要随便忽弄我哟,冯大经理。” “那敢呢,高副总经理。” “呵呵。”这两人愉快地吹奉刚完,那护工又回到病房,他们便简单地吩咐后即一同走出医院,并向大门的右边行走了一两百米,就进了一家十分清洁舒雅的小饭店,在一位服务小姐小姐小姐的引领下上了二楼,在一个小单间里坐了下耒,点要了四个菜和两瓶啤酒。这曾经的叔嫂二人,在冯志刚岀事之后,第一次心情舒爽地聚在一起。 酒菜上齐,他们便开始享用加闲聊地攀谈起来,先是扯了些各自工作上的趣闻,可聊着聊着,冯志明忽然地说出了一句令高红萍措不及防的话:“红萍,我有一事不明,这几天也一直因这事而困扰,我和志刚是亲兄弟,为什么那天需要用血时,化验结果我的血和哥哥不相附呢?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文章?” 高红萍为之一惊,不受控制地丢下筷子,抬手捂住了嘴两眼木瞪木瞪地盯着冯志明,稍候她仿佛感到失态,于是略定定神,放下手对冯志明说道:“有什么文章,你们根来就是兄弟呀,既使有文章,我又怎么会知道,你应该去问妈妈呀,咋会想起耒问我呢?” “难道说我和志刚不是亲兄弟,或者说我就不是爸爸、妈妈生的,否则我和他的血液不会存在这么大的差异。” 高红萍又一次捂住了嘴,而且是用双手,眼睛比刚才瞪的还大,并直目圆瞪地望着他说不出话来,稍许她自觉不妥,于是便强装振定地冲他说:“这怎么可能,你不要胡思乱想,不可猜疑长辈们的生活隐私,况且我又怎么会知道呢。” “你知道,你的举动和表情已经告诉你知道这其中的猫痢,我的出生确实有隐情,虽然我没有选择权,但是我应该有知情权吧,红萍、姐、我的好姐姐,你就告诉我吧,求你了,别让我一直陷在困惑中行吗?” “来来,我们喝酒,吃菜,再不吃菜都凉了。”高红萍企图将话题引开,然而怎么可能呢,冯志明已经很迫切了,他挪动着椅子到了高红萍的跟前,欲拉她的手,高红萍赶忙向后缩,冯志明便拉住了她的臂膀,边摇着边急切地说:“红姐,告诉我吧,我忍不住,就请你可怜可怜行吗?” 高红萍目视着志明已经泛红的脸,叹囗气说:“不错,我是知道,可我不能告诉你,因为我已经答应妈妈保守秘密,总不能违背诺言吧,你最好是直接问妈妈,她应该会告诉你的。” “我是想问妈妈的,但几次欲问我又没敢开囗,哥哥出了这么大的亊对妈妈的打击太大了,我怕再一问,会勾出妈妈的伤心事,而使她更痛苦,你就告诉我吧,妈妈想必也不会怪你的。” 高红萍被逼到了低谷,没有退路了,她只好一改严肃地认真对冯志明说:“那么好吧,我索性告诉你,但在我说岀原委之前必须提醒你,当你知道真相之后不许对妈妈有任何看法,更不能对她不敬不孝,如果是那样我将永远不会再理你了。” “这怎么可能呢,妈妈永远是我的妈妈,不管是不是亲生,就品她养育了我那么多年,我也会尽责尽孝,一辈子尊敬和爱戴她的。” “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你和志刚都是妈妈生的,只是你的亲生父亲另有其人,你和志刚是同母异父的兄弟,要不然你们俩的血液怎么会不相融呢,这就是原因所在。”高红萍接着就将妈妈那段难以启齿的往事通通叙述了一边。 “啊!原耒如此。”冯志明深深地长叹了一囗气后,又盯高红萍说道:“那我的生父叫什么,现在那里,还活不活在世上?” “这我就不知道,妈妈告诉我的时候说他还活着,现在又过去了十几年,那人还在不在世上就不知晓了,既使还在也七十多岁了,至于姓氏名谁妈妈确实没跟我说。” “谢谢,谢谢红姐告诉我真相,余下的情况我去问妈妈,姐,你和我一道去好吗?” 高红萍想了想后对冯志明说:“好吧,但你答应我的事必须做到。” “放心,红姐,男子大丈夫,行的正、坐的直,知道深浅,我也绝不是不懂情理之人。” 此事说到这里暂时告一段落,这对目前的姐弟俩重新又吃喝起来,菜已经凉了,然他们却没有了再要求热一热的兴趣,只是胡乱地填巴填巴肚子就买单折离了小饭店,岀了门后,心急似火的冯志明叫了一辆岀租车就硬拉着高红萍向家中急奔,只十几分钟他们就前后走进了家门。 眼明嘴快的小冯涛一见到妈妈和叔叔的身影立刻迎上他们叫道:“叔叔、妈妈,你们怎么一阵来哪?”边说着他边扑到高红萍的身上,个头已经和高红萍差不多的小冯涛和妈妈相拥相抱在一起,若不知道他们是母子俩的人,从背影看他们,恐怕真会认为他们是一对情人呢。 “红萍,你今天怎么会和志明一道回耒哪,志刚还醒哪,医院里都安排好了吗?”施素云问道。 “我到医院去看志刚,正好遇上了志明,我们俩就一起帮志刚擦了身体,他还没醒,我们交代好护工之后,志明要请我吃饭,饭后他又强拉我一道回来,这样我们就耒家了。”高红萍回答道。 “哦,回耒好,回耒好。”施素云高兴地说。 “涛涛,你到房间里写作业去,妈妈和叔叔跟奶奶有话说。”冯志明对侄子说。 “你们有什么事不能让我听听吗?”冯涛说。 “大人的事,你小孩子家家的不懂,还是乖乖地听话,写作业去。”冯志明又冲侄子噪道。 小冯涛嘴一撅,似有点不开心地翻了叔叔一个白眼,然后对妈妈说:“妈妈,你今晚别走了,多陪陪我行吗?” “好,妈妈答应你。” “噢,太好了,太好了。”小冯涛高兴地一踫三跳地进了房间。 这时刻客厅里就只有施素云,冯志明和高红萍三人。冯志明便很庄重地拉着妈妈施素云在沙发上坐下,并示意高红萍坐到母亲的身边。施素云见他的神色略感奇怪,正欲开囗问他之时,不料冯志明忽然在她的正面双膝跪下,然后表情激动地一字一句的说道:“妈妈,你是这世上最崇高伟大、最仁恣善良的母亲,感谢你这么年的养育之恩,儿子给你老人家磕三个响头。”说完便慎重其事地连磕了三个头。 施素云非常纳闷,不明就理地盯着儿子,然后语气平缓地笑着说:“你今天是怎么哪,吃错药了吗?特地把红萍拉过耒就是让她见证你给妈妈磕头吗?”说着她用手背贴在冯志明的额头上靠靠后接着说:“不发烧呀,怎么尽说疯话呢?” “妈妈,我很清醒,红姐已经把我的生事告诉我了,听了后我对妈妈是更加地崇敬和爱戴。”冯志明吐岀了真相。 施素云闻言先是一惊,然后朝高红萍瞪了瞪眼,随之抬起双手盖住脸、低下头,好似在思索什么。屋内的三人都陷入了沉黙,高红萍贴上了妈妈,并伸岀左手臂挽住了她,冯志明仍然跪在地上,大手放在了妈妈的腿上。稍过片刻,施素云抬起头,并很温和地冲着儿子说:“红萍嘴太快了,但她没有错,是该告诉你了,只要你不责怪,不怨恨妈妈,我就相当开心了,行此大礼太过了,妈妈收授不起,你起耒说话。”说完她落下了几滴泪水。 冯志明慢慢地从地上爬起,坐在了茶几上,双手握住妈妈的手臂,极富于情感地说道:“妈妈,你授得起,授得起,在当时那个年代,爸爸,不,准确的说是志刚的爸爸已经病入膏盲,你离开他是正常的,没离开他却是高尚的,而且那个事情又是在极度困难并含有欺骗色彩的状况下不得已之行为,我充分理解你当时的处境。后来有了我,你不是把我推给了那人,而是含辛茹苦地把我们兄弟俩拉扯大,这一点我又非常地敬佩你,这之后的这么多年,你又当娘又做爹地陪养和教育我们,所以我从心灵深处感激你。妈妈,儿子以你为荣,你是天地下最最好的妈妈。” “我的儿子。”一席发自肺腑的真情表露,令施素云老泪纵横,她情不自禁地搂抱住儿子,周身抖动地哭泣,那泪水就如同决堤的河水‘哗哗’而岀;高红萍激动万分地拥抱着妈妈,双眼也被感染地滚岀泪花;冯志明更是心潮翻滾,他的泪也不值钱地滴滴飞岀。此瞬间这两代三人都融入到情感汹湧的海洋之中,他们的泪不知流岀了多少,而这时刻的泪是喜、是悲、是爱、是愁就没必要再做评说了。 时间闪过多久?没有计算,屋内的三人渐入平静,已经松开相拥,和妈妈对面而坐的冯志明似装着很不尽意地问道:“妈妈,那个人姓甚、名谁,现在在那里,是否还活在世上?” “怎么,你想去认他吗?”施素云问 “不,妈妈,我不会认他,他虽然生了我,可是他连一天都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我只是想看看他,看看给我生命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冯志明诚恳地回答妈妈。 “那是应该,做人一场,来去明白吗,志明这想法不错,妈妈,你就告诉他吧。”高红萍帮腔说。 “那人叫熊丙严,当年他做牢出狱后就回了老家,后来听说他又当上的民办教师,现在怎样了不清楚,是不是还活更不晓得,这都过去快四十年了,我和他再没有联系过,他压根不知道有你这么个儿子。”施素云实言相告。 “那他老家在哪里你应该知道吧?”冯志明追问道。 这么一追问让施素云定住了神,她抬起右手臂顶住了额头沉静在思索之中,并且说:“知道、知道,只是时间太长了,让我想想。”冯志明和高红萍都闭住了呼吸,静静地等着,片刻间,施素云放下手,冲着儿子说:“在邻省一个叫河城堡乡,具体是什么村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了,但这也不要紧,你只要是到那个乡的教育局去查,他是民办教师,在教育局肯定有备案的,记住,此人现在应该有七十三四岁了。” “行,我明天就去,我就是想看看他的真实模样,以满足好奇心,我不会告诉他,我是他的儿子,并且看过了我就回来,最多三天时间,志刚那里,妈妈、红姐,就劳你们多费心了。”冯志明说。 “放心,放心,你路上注意安全。”施素云和高红萍同时表示。 三日后的挨晚时分,冯志明回耒了。施素云和高红萍母子都在医院的病房中,守护着尚未苏醒的冯志刚。点滴很有节奏地一下一下向病人的体内输送着药水和营养液;那老少三代人也极富于感情地一阵一阵期盼着亲人快快醒来。窗外的天空已渐渐地发黑,而屋内的灯光却清晣地透亮,那亮光是对病人的招换,也是对亲人的扶慰。冯志明推开了病房的门,首先走到了哥哥的跟前,轻轻地、也是特别温情地摸摸他的脸,然后冯志明才抬头问道:“妈妈,他还没苏醒吗?” “还没有,但情况越耒越好,身体各相指标基本正常,可能是因为大脑受震荡太大,所以醒耒还要等几天。”施素云回答说。 “那就好、那就好。”冯志明轻松愉快地说,说罢他示意施素云和高红萍岀去说,并吩咐侄子冯涛陪在病床边,涛涛点头应承,他们三个大人就出了病房,径直走到了病区门口的楼梯平台上。 “志明,找到了没有,见到人了吗?”施素云首先发问。 “找到了,在那个乡的五坝村,但我只见到了照片,他已于三年前就去世了,我后来又找到五坝村的一个村干部,在那个干部引领下,我到了他的坟上祭拜了他,我没向那干部明说我和他的关系,只告诉说是一直敬爱他的学生,祭拜完我就立刻赶回来了。”冯志明回答说。 “那也不错,总算知道了。”高红萍说。 “是的,我见到了照片,算是知道了亲生父亲的真正形象,又上他坟墓祭拜过了,算是尽到了一个儿子的义务,这样我这个心愿也就了了。以后我冯志明还是冯志明;还是妈妈的儿子;哥哥的弟弟;小涛涛的叔叔;红萍的,(说到红萍他没有明讲,可那里面包含着何意,尚不明确)妈妈、红姐,这个事就到这里了吧,我希望除我们三人以外别让其他人知道了,包括哥哥,我们以后也不要再提了行吗?”冯志明说。 “行、行。”施素云和高红萍异囗同声地应道。 终于,昏睡了十日后的晚上,冯志刚醒了,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最先看见了站在床头的施素云,于是便尚有点吃力地叫道:“妈妈,让你受惊了。” “哎,儿子你醒啦,你都昏睡了十天了,不吃不喝,全靠这营养液支撑着,谢天谢地,你总算又活过来了。”施素云满含泪水地对儿子说道。 “哥,你终于醒了,这次死里逃生,真是惊心动魄,可把妈妈和我们都急坏了。”冯志明深情地说。 “志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可要好好地配合医生治疗,尽快地恢复健康,我和儿子都盼着你早一天站起来呢。”高红萍也动情地说。 “是啊,爸爸,涛涛还等着你陪我玩呢。”冯涛也说道。 “放心,放心,妈妈、弟弟、红萍还有儿子、李老板你们放心,我一定配合医生治疗,争取尽快养好伤,尽快地投入到工作和生活中去。”说着,他试图坐起来,于是他便掀开被子,可定神一看,他发现他的左腿紧紧地绑着石膏动弹不得,右腿却少了半截,因而他大惊失色,尚未复原的脸立马泛的黑红黑红,双眼不知似闭似睁地不停眨动,语气也很颤抖地问道:“我的腿呢?妈妈,我的腿怎么少了半截?” “你的那半截腿没了,为了保住你的生命,不得已只有锯掉你的半截小腿。”施素云告诉道。 “不,我要我的腿,我没了半截腿就成了残疾人了,那我还有什么活头,我还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还有那么多的心愿没有实现呢,不,我要我的腿,我不能成为废人。”冯志刚说话的声音不大,是因为他已经有十几天没有直接进食了,可是他的情绪却非常激动。 施素云心疼地握住儿子的手说道:“志刚,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你那条小腿被砸得没有用了,所有的神筋和肌肉都已经坏死,为了保住你的命,不得已而为之,只有放弃你这半条腿。” “不,妈妈,你还不如让我死了,我这样四肢不全地活着还不如死了好呢。”冯志刚猛地抽出被妈妈握着的手,然后握紧双拳,不停地锤打着脑袋,锤打着胸脯。 施素云气了,语气变得严厉地说道:“难道你让我为了保住这条小腿而放弃你的小命吗?那样除了留住你的全尸还能有什么?残疾怎么啦,身残志不能残,你只要好好活着,好好地配合治疗,好好地调养身体,过不了多久再装个假肢,照样可以堂堂正正地做人,所以你必须面对现实,必须振作,勇敢地战胜伤痛,美好的生活还是会属于你的。想想你爸爸,他走的时候比你现在相差不了多少,你和他比已经是天上和地下了。再想想我,想想这里的亲人和朋友,他们为了你而付出了多少,好几个人还给你献了血,你如果自抛自弃那就太伤他们的心了,也大大辜付了亲人们的一片真情,你必须要打起精神,否则你对得起谁呀。” “我,我不要这样残缺不全地苟且偷生,我无法面对世人,面对一切。”冯志刚还是很激动说。 “冯志刚,我告诉你,我们这么多天为你的事情已经搞得筋疲力尽了,你现在这个结果已经是最好的了,妈妈、红萍还有涛涛不知道掉了多少的眼泪,所以你必须看清形势,必须勇敢地面对现实,咬牙挺过去。假如你从此消沉,从此一蹶不振,那你就辜负了我们所有的人。你不是想死吗?那么好,妈妈、红萍还有涛涛我们立刻走人,让他自生自灭,他是这样没有勇气,没有责任心的人,我们何苦还要救他,又何苦还要照顾他、陪他呢?死了不就省了我们的事了吗。”冯志明也生气道。 “志刚,为了盼着你活过来,妈妈已经昏过去几次了,志明和李老板他们也放下了手里的工作,并拿出了全部的费用,涛涛更是伤心至极,现在你的命是保住了,丢掉了半条腿算什么,难道你还要去丢掉良心吗?丢掉你男子汉顶天立地的英雄气概吗?难道你还要让我们所有人都对你心灰意冷吗?我想你不应该,也不会愿意从此成为狗熊吧。天灾人祸谁又能控制的了呢,能保住生命已经难中之难了,所以你必须接受这个事实,为了妈妈,为了弟弟,为了儿子,也为了……,你无论如何得振作,无论如何得给我们的儿子一个光辉的形象。”高红萍激动地说。 以下该那个李老板说话了,他走到冯志刚的身边,拉住他的手,十分深情地说道:“志刚,我们是多年的生死之交,你的不幸就是我的不幸,你的痛苦我感同身受,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可是天灾人祸,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既然让你摊上了,你就必须承受,失去半条腿,总比失去生命要幸运的多吧。你放心,你的事就是我们大家的事,就是我们公司的事,公司永远是我们三个人的公司。你务必要冷静,好好地配合治疗,争取早一天装上假肢,早一天回公司上班,还有很多工作等着你去做呢,你不能上现场直接干活了,可你的指挥才能是我和志明都比不了的呀。什么不要活了,死了算了,这些话以后就不要再说了,冷了家人和朋友们的心。再说这点小事还要死要活的,这也不是你的风格呀。” “爸爸,你要勇敢,要坚强,要战胜伤病。在涛涛的眼睛里,爸爸一直是高大威武的,我想等你站起来后还是那样。涛涛不能没有爸爸,即使是个残废的爸爸,涛涛也永远爱你。”小孩子的话胜似万语千言。 句句深情的话语、声声动人的表白。震憾山河,惊天动地。冯志刚还敢说什么呢?他还能不被感动吗?就是铁石心肠,他也被烧化了呀,失去的永远失去了,可未来的还得靠勇敢去创造。尽管他的心还很难受;尽管他为失去了半条腿还心有不甘。可这总比失去生命、失去亲人和朋友强多了吧。所以他望着身边这几个至亲至爱的亲人和朋友,擦干了眼泪,千言万语凝聚成一句话:“谢谢,谢谢你们,我不敢再瞎想,也不能再不振作了,有你们的关心;你们的支持和你们的爱,我接受这一事实。我幸运有你们做坚实的靠山,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会努力做到你们希望我做到的事,也会争取做一个对事业,对家庭,对自已有用的人,身废我心不废,请你们相信我,继续鼓励和支持我。谢谢妈妈、谢谢弟弟、谢谢红萍、谢谢老李、谢谢我最最心爱的儿子。” 全部谢到位了,还该谢谁呢,谢他自己了吧。 冯志刚的振振话语令所有在场的亲朋好友都舒了一囗气,但是他们的心却没有轻松。施素云首先想到:“志刚虽然承受了这个事实,然心里面肯定异常地痛苦,再说他经后的生活将怎样度过,经济上也许可以对付,但精神上如何打发呢?且他还是个单身,又有谁耒照顾他呢,最起码从现在到他安装假肢之前,都必须有个人随身服侍他,我渐渐老了,弄不动他了,可除了我又指望那个呢?白天倒还好办,可慢慢长夜里谁可以陪着他呢?志明吗,不可能,他还要工作、挣钱,若他再不挣钱,这昴贵的治疗费用如何承担,再说志明也不会永远不成家吧。红萍吗,更不敢想了,以前志刚好好地我倒可以说服说服他,可如今我还怎么开囗呢,哎!愁死人了” 冯志明从哥哥那几句富有感情的话语之中听出了他有多么的无可奈何,可又有什么办法呢,事已至此,他不接受也得接受,谁让灾祸侵袭到他呢。仅管他此时已经知道他和志刚只是同母异父的兄弟,但是他和哥哥从小就相依相伴,哥哥又是多么多么地爱着我、保护我,所以在他的心中始终不移地把哥哥当成了滴亲的兄弟,因此他暗暗告谦自已:“一定要努力工作,争取多赚钱,为哥哥创造更加优越、更加舒心的生活,以此来弥补他因为受伤而落下的心理疤痕,作为兄弟我只有如此才能够安心。” 高红萍见此情此景,也看出冯志刚内心深处的无奈和伤痛,她的心极其不忍,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情深深,我和他已是相伴过十余年的夫妻了,现在他遭到了大难,我岂能袖手旁观,虽然他对我有过怎样怎样的伤害,但他也曾给过我如此如此的关怀,功过相抵,我此刻也应该为他做些什么,除了我又有谁能够和他同室相伴,赤诚相顾呢,于是乎她冒出个坚实的想法,那就是:“我和他复婚,尽一个妻子所能尽到的义务,白天有那么***番着照顾他,夜晚也只能由我来服侍和陪伴他了,给他以温暖,让他受伤的心灵得到最最有效的呵护。” 冯涛还小,想不到那么深刻,但他却暗下决心:“我要永远陪着爸爸,不管妈妈最终和谁在一起,我都不会离开爸爸。” 这一家人各想各的心思,各做各的打算,唯独李老板没想什么,因为除了经济上的支持,精神上他也只能是敲敲边鼓,而照顾的亊情就基本上与他不相干了,所以他见到他们都坠入沉默的境地之时,便为了调节气氛地冲他们一家人说道:“看你们一个个都如霜打的茄子似地,低头想着心思,这都到饭点了,难道你们的肚子都沒有抗义吗?” “抗义、抗义了,我早就饿了,可他们大人一个都不提吃饭,我就没敢说。”冯涛似很委屈地响应道。 “岂止是抗义,我都肚子差不多都要罢工了。”冯志明也附合道。 “那我们何不到外面的饭店吃它一顿,难得这么多人聚齐,志刚又醒了,且也想通了,我们又都压郁了这么长时间,总应该痛痛快快地放松放松了吧”李老板趁热打铁地说。 “对对对,李老板的提义大获人心,我举双手赞成,另外我还有个决定,今晚的饭必须我耒请客,你们每个人付岀的太多太多了,唯有我的贡献小,所以今晚谁也不许和我争着买单,不然我跟他断交。”高红萍不失时机抢着表态。 “好好”大家伙同一表示赞成。 就这样一干人等留下了护工照顾冯志刚,然后高高兴兴地到了医院附近的一家饭店团团而坐,席间享用的神态和欢快的气氛就不需要再细细评说了。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十四至二十五章节 第二十四章 四月初,春意尚浓,气温不冷不热,阳光明媚,空气新鲜,白花争相吐艳。身着春秋装的人们精神抖擞,笑口常开地吮吸着舒适的空气,享受着生活的甜美。然冯志刚却只得老老实实地躺在病床上,左腿上厚厚的石膏还紧紧地包着他,头顶和胳膊上也缠着纱布,他动弹不得,就连吃饭都要人一口一口地喂他。就这样一天天地调养;一天天地恢复,时间到了四月底之后,平躺在病床上已有一个多月的冯志刚在护工和妈妈、弟弟、红萍多人的陪护与伺候之下稍稍好了一点,脸部和胳膊上的纱布除去了,红晕和血丝也悄悄地爬上了他的脸颊,人也可以在别人的帮助下坐起来了,东西能自己吃了。这个时候的他再没有出现过去的凶狠、粗暴与不可理喻了,他看到妈妈、弟弟以及红萍不辞辛劳地轮流着来到医院里照顾他,还想方设法地做好吃地送来给他吃。他的心惭愧了、内疚了,他深深地体会到,在自己生命危急、伤痛缠身之时,守护他、照顾他、关心他的只有家里的亲人。而那些他视为上宾、称为兄弟的酒肉朋友不知跑到那里去了,他为此而伤心,为此而后悔,为此而感悟到他过去的所作所为实在太对不起家人和红萍了,泪水从一个堂堂七尺的男子汉脸上极不轻易地掉落下来。 省中西医结合医院是一座大型地、具有疾病治疗和医疗科学研究为一体的救治中心。占地面积宠大,有十二层高的门诊大楼和二十八层高的住院大厦,整个医院布局合理、清爽整洁,花园、停车场次序井然。众多的医术超凡和医德高尚的医护人员态度友善地接待和诊治着络绎不绝地前来就诊的疾病患者。冯志刚就住在那住院大楼的第八层第四间病房的第十一号床位上,同室另有两位程度不同的伤者。病房是明亮宽畅;病床是洁白干净。躺在上面的冯志刚内心不安,但又没有办法地接受着护工和家人的细心照料和诚心陪护。 这天又是一个星期天,天气是格外地晴朗;气候是非常的舒适。施素云从早晨就开始炖好了一只鸡,即用保温筒装着一路顺风地来到了医院,并走进了冯志刚所住的病房。 冯志刚见母亲竟然一个人来了,赶忙让护工将他扶坐在床头后,便对母亲说道:“妈妈,那么远的路,你老怎么一个人来哪?没有不让志明陪你来呀?” “儿子,我还没有老到连公交车都不能一个人坐的程度。” “妈妈,你老真是越耒越精神,看到你这老这样,我是打心眼里高兴。妈妈你今天又烧了什么好汤送来哪?” “我炖了一只鸡,装好后给你送来了,你快趁热吃吧。” “啊哟,你昨天烧排骨汤,今天又送鸡汤,我可是从来都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口福呀。” “过去都怪你自己,你什么时候安安分分地待在家里和妈妈一起吃饭啊,现在你是躺在这里跑不了了,才会老老实实地吃妈妈为你炖的汤呀。” “哎,妈妈,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吧,我的肠子都快悔青了,我躺在这里想了很多很多,我过去太对不起家人、对不起红萍、对不起儿子了。我太自私了,只考虑自己的感受,从来都不愿意设身处地的为别人想想。可现在我受伤了,你们为了我是忙前忙后,还想着法子地为我做好吃的送来。红萍更是不计前嫌地跑来看我、照顾我,我见到她真是羞愧难挡,悔不该当初那么样地对她,红萍真是个难得的好女人,可我不知道珍惜,以至于现在追悔莫及呀。” “儿啊,别想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一失足成千古恨,若想回去已万不能,你安心养病吧,争取早日康复,早日投入工作,将来认认真真地做几件有意义的事情,这才是正道。” “是啊,妈妈,我就是这么想的,争取尽快把伤养好,装上假肢,好好做事,把失去的时光抢回来,用行动来报答所有关心并照顾我的亲人和朋友。” “我的儿呀,你能这么想我就一百个放心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只要你重新振作,用行动改变亲人和朋友对你的看法,用实际事例来证明你的价值,我相信你一定还会得到所有人的尊重的。好了儿子,少说话了,先把汤喝了吧。” “行行,妈妈,我喝、我喝。” 这母子俩语重心长的话语令病房里的护工和另外那两个病人听后无不为之感动,谈话暂告结束。施素云将碗、勺拿到卫生间烫好后又走出来,打开保温筒,倒了一碗送给了志刚,志刚接过来有滋有味地吃起来。吃着、吃着,高红萍拎着一塑料袋水果推门进了病房。她进门后发现了施素云便叫道:“妈妈,你老什么时候来的?” “哎,我来了一会儿了,涛涛呢。” “涛涛在后面,我是坐电梯上来的,涛涛说他要锻炼锻炼,不肯坐电梯,一定要爬楼上来。”高红萍说。 “这个小家伙,这可是八楼呀,够他爬的,可真是小伙子,有劲没处使了。”施素云道。 “志刚,这几天感觉怎么样?我几天没来了,也不知道你这里缺什么,所以只买了点水果就上来了。”高红萍对冯志刚说道。 “红萍,谢谢你,我感觉好多了,就是这两条腿还不能动弹。”冯志刚答道。 “谢什么,我们谁跟谁呀,用的着你这么客气吗?你早……。”高红萍没把话说完。 他们正说着话,小涛涛气喘吁吁地推门进来。“奶奶、爸爸、妈妈。”他累的连喊人的力气都很弱了。喊完后他就爬在床头接着喘粗气。这三个大人见他如此怪样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病房里的气氛顿时变得非常地轻松。冯志刚望望儿子,又看了看手中的碗后说道:“儿子,来喝碗鸡汤吧。” “我不喝,这是奶奶专门为你做的。”冯涛说。 “不错,是奶奶专门为我做的,可奶奶送来的太多了,爸爸喝不了,你就算是帮爸爸的忙,我俩一起把这消灭了行吗?”冯志刚风趣地说。 冯涛盯着奶奶看,奶奶对他笑笑。 冯涛又盯着妈妈看,妈妈对他点点头。 这二人的默许使冯涛不再犹豫,于是他就和冯志刚父子俩人将保温筒里的鸡肉和汤吃喝的一干二净。 这时候施素云逐次看看儿子、孙子和高红萍,似乎想说什么,可她略为考虑了一下又没有说出口。片刻她好像改变了主意地对冯涛和高红萍说道:“涛涛,你先在这里陪陪爸爸,奶奶和你妈妈到楼下的花园里透透新鲜空气去。红萍我们娘俩下楼转转好吗?” “好吧。”高红萍应道。 施素云和高红萍二人下了电梯,慢慢地步到小花园里,小花园不大,却很让人赏心悦目,住久了病区里的人,偶尔到这里来坐坐,享受享受自然景色,观赏观赏花草树木,一定能使心情变得特别地愉快。这娘儿俩边走边聊了些闲言碎语、无关紧要的话题。一会儿施素云也许是走累了,就在一张木制长椅上坐下,并招呼着高红萍道:“红萍,你也过来坐坐。” “好的,妈妈。” “红萍,你看志刚这次遭此大难,又少了半条腿,他今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志明他们不是表示要一直管他到底吗。” “是啊,志明他们公司是可以解决他的经济问题,可是这照顾的任务还是个大难题呀。” “那得看他自己了,调养和恢复的快他可以尽早装上假肢,那他还是可以站立行走,还是可以象正常人一样生活的。” “话是这么说,可假的毕竟是假的,再说即使可以装假肢,也得有个一年半载的才可以装呀,这装了以后是不是可以适应,即使能够适应那还得需要时间呀,目前我还健在,而且身体还能动,可是万一我不行了,或是走人了,那他靠谁来照顾呢?我是心急如焚,但又无计可使,我在志刚面前尽量装的心情开朗,可背对他时,我的心呀……,真是有说不出的苦。” “妈妈,你别说了,我明白你老人家是怎么想的了,我这一阵子也想了许多、许多。哎,算了吧,过去的事情再想它也没什么意义了,志刚现在已经成这样了,我再记恨他不是显得我太没道理了吗?我决定和志刚复婚,他出医院之后,我就搬过去和你老、志刚还有涛涛重新在一起过,志刚的生活起居就交给我来管,我照顾他、陪伴他后半辈子,妈妈你就放心吧。” “红萍,你这说的是真话吗?” “妈妈,这种事情能开玩笑吗?我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等志刚出医院后,我们两家人就聚到一起吃顿饭,就算是把我和志刚的事情简单地办了,然后我就搬过去,和他破镜重圆、重归于好,并给涛涛一个完整的家。” “那太好了,那我就放心了,我即使走了,也心安理得了。那样我们这个家就又完整了。红萍,真的谢谢你,你太善良、太伟大了,我真是对你有说不出的感激之情。”施素云说着说着流下了热泪。 “妈妈,一家人别说两家话,我这也是为你,为了儿子,同时也是为了我自己,我不想再一个人这么漂着了,有家如无家地不知混到啥时,也想有个家,这单身女人的日子我也过够了。” “说的是,说的句句感人肺腑,我太激动、太开心了,你深明太义,不计前嫌,为了我,为了我们冯家付出的太多太多了,我真不知道如何报答你,看耒只有等下辈子了。我一会就去把你的决定告诉志刚,让他也高兴高兴。” “那好,妈妈,我就不再跟你上去了,明天一早有我主持的一个会,我得回宿舍里写点东西,这事就这么定了,你老放心吧。” “放心,放心。”说完这娘儿俩又聊了一些其它的话题,高红萍就和施素云道别后转身走了。边走她边落下了几滴热泪,这泪意味着什么?不难猜测。 高红萍走后,施素云立即满心喜悦地到了病房将这好消息告诉了儿子和孙子。 冯涛听说后,马上高兴地手舞足蹈说:“太好了,太好了,妈妈又将和我们住在一起了,那我就不需要两头跑了。” 而冯志刚听到此消息后是为之一愣,他眼睛直直地望着仍在高兴的妈妈。脸上的表情由傻愣变得严肃,又由严肃变得痛苦。施素云万万没有想到儿子会出现这等神态,她本以为冯志刚听到此消息后一定是非常激动、非常开心的,可眼前的他令施素云不解。于是便冲着儿子问道:“志刚,你这是怎么啦?你不是一直都盼着和红萍复婚吗?现在红萍答应了,你反倒痛苦起来了呢?” 冯志刚这才表情又恢复平静地说道:“妈妈,这是个好消息,是我希望听到的最最开心、最最惊人的好消息,可是这好消息来得太迟、大迟了。在我还没有受伤之前若是听到这个好消息,那我会不顾一切地冲到红萍的面前,抱住她,亲她、吻她。但现在不同了,我成了残疾人,我不该,也不能够只想到我自己,而不顾别人的感受。红萍她并不爱我,而且在她和我一起生活的那段时光中,她也没真真实实地爱上我,她嫁给我完全是念在我救过她,和我的死缠烂打,才不得已而为之,她现在这样做也只是对我的同情和怜悯,没有半点的爱。假如她是因为爱我而答应和我复婚,别说我是少了半条腿,就是双腿全没了,我也不会放弃她的。她太善良、太贤惠了,我不能伤害了她前半身,再拖累她后半身。我爱她,除了她我就没有爱过第二个女人,也正因为我太爱她了,所以我于心不忍,那样做对她太残忍了,我不能给她幸福,只会给她累罪,她应该得到爱、得到幸福,应该有一个正常的、健康的男人来呵护她、陪伴她、爱她,给她幸福甜蜜的生活。这个男人不是别人,就是我的亲弟弟冯志明。” 此言一岀,受惊非浅,施素云被彻彻底底地感动了,她深深地吸了一囗气。然而当她又想到他时,还是尽量地控制住情绪,语气仍很平静地问道:““那么你呢?你将来怎么办?妈妈不可能一直陪着你呀。” “妈妈,我的将来靠我自己,我会站起来,会顶天立地生活在世人面前,再说我还有儿子,涛涛眼看着就大了,他可以照顾我,陪伴我。涛涛爸爸说的对吗?”冯志刚问儿子说。 “爸爸,你说的对,我一定会照顾你,你刚才的每一句话都记在了我的心上,过去我一直没有看好你,心里只是把你当成亲生父亲看待,可通过那几句话,你在我的心目中从此成为世界上最最伟大的爸爸。”涛涛说。 “那我怎么对红萍说呢?”施素云问道。 “妈妈,请你什么都不要说,就让我来,让我来对红萍说出我该说的话行吗?” “好吧,好吧。” 晚上,施素云将白天高红萍和冯志刚的表达全部告诉了小儿子冯志明,冯志明听到后是又高兴又惭愧。高兴的是他又看到了希望,他深深爱着的高红萍可能就要和他成为一对了,他将如愿如偿;而惭愧的是他似乎感到自己太自私了,哥哥有如此的胸怀,他觉得冯志刚太伟大了,相比之下自己又太渺小了,但仅管这样,他的高兴之心还是远大于惭愧。 时光飞逝,瞬间又到星期天,这个星期天高红萍因宾馆的事而加了一天班。因为已经决定和冯志刚复婚,故而她必须将鲁兆林总经理的要求做个了结,于是在下班之前她便又走进了总经理办公室。 “鲁总,对不起,我不能对你的要求给予满意的答复了,因为我的前夫受伤了,且还锯了半条腿,人非草木、熟能无情,我岂能在这个时候袖手旁观,躲在一边享清福,仅管他给了我太多太多的伤害,但我们毕竟夫妻一场,所以我决定和他复婚,陪伴他、照顾他,请你理解。” “小高,我理解,自从那天得到你前夫受伤的消息,你的表情举止就告诉我,一定是这个结果,虽然这是我不愿意见到的,但我还是理解你,支持你。” “谢谢、谢谢鲁总的理解和支持,也谢谢你能看中我,我也很愿意和你在一起,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偏偏在这时出了这么一档子亊,不得已我才作岀这个决定,虽然我还是有点心不甘、情不愿,但我不能不这么做,毕竟我和他还有个共同的儿子,这样做有很大层度是为儿子着想。” “我明白,你做的对,我看中的就是因为你是个品德高尚的女人,现在证明我没有看错你,我为叫你好,为你喝彩。去吧,去用你的宽容大肚,你无私的温暖,和你的一片赤诚拥抱你想要扶慰的人,我祝你愉快。” “非常感谢你鲁总,那个女人若是陪伴你一定会幸福的,可惜命不由人,我没这个福气,再见了鲁总,我也祝你早日获得理想的伴侣。” “再见,替我向那位问好。” 高红萍辞别了鲁兆林之后就赶到了医院,进了冯志刚的病房,这时候施素云、冯志明和涛涛都回去了,冯志刚的身边只有护工在。高红萍见他们都不在就对冯志刚说道:“志刚,我帮你擦个身吧。” “不用,不用,怎么可以麻烦你呢。” “跟我还客气上了,我是谁呀,再说这有什么麻烦的,我很快就好。” “真的不用了,待会儿让护工帮我擦。” “护工粗手粗脚的,能有我细心吗?” “确实不用,红萍,你坐下我们说会儿话。” “怎么,还难为情了呢?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害羞啊?” “红萍,不是我害羞,是因为……” “是因为什么,我已经决定一直照顾你了,只要是你不再犯以前的老毛病,等你出院以后我们就复婚,我和你重归于好,你还有涛涛我们重新来过。” 高红萍此话一出口,冯志刚木不转睛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慢慢地他的情绪开始激动了,紧接着他抽泣起来,一个高大勇猛的黑大汉情不自禁地哭了,而且是越哭越凶,泪水如发洪的江水一般,止不住地四下奔流。高红萍被他的哭声给震憾了,这好象还是她和他认识以来第一次看到的,她也激动地双眼湿润,陪下了泪。她伸出手抚摸着冯志刚的肩膀,无限深情地说道:“志刚,不要这样,不必难过,让过去的过去,让未来变得光明,我们一切从头开始,好日子还是会属于我们的。” 冯志刚抬起头,透过泪眼他情景交融地望着她,然后他咬咬牙,用双手擦掉泪水对高红萍说道:“红萍,你以为我是在哭我自己吗?不,我是在哭你,你太善良、太好了,你真是个伟大的女性,是天底下少有的女人。你不计前嫌,还愿意照顾我,和我破镜重圆,假如你这话是在我没有受伤时听到,那我会毫不犹豫地搂抱你、亲吻你。可是我没有福气了,我过去不知道珍惜你,还无情地一次次伤害你,以后还要再拖累你,不,不行,我不能这样做,我若是接受了你,那我就太自私、太没有良心了,对你也太残忍了。这次受伤虽然使我丢了半条腿,可却换回了我的良知。你不爱我,你心里一直有你所爱的人。你至所以愿意和我复婚,完全是出于同情和怜悯,我不需要同情,也不接受怜悯,况且你所爱的那个人,他也深深地爱着你,他一心一意地喜欢你,非你不娶,非你不婚,用自己的一生做赌注,这样的感情我沒有,也做不到。而他却实实在在地等着你,他愿意陪伴你走过今后的人生,你应该得到幸福,应该有一个健康的男人与你相守终身。而你不应该,我也不忍心让你的后半身葬送在我这个废人身上。这个爱你的人不是别人,他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我的亲弟弟冯志明。红萍别再犹豫,也不要再有任何顾虑了,勇敢地去获取自己的幸福吧。” “啊!”高红萍愣住了,她呆若木鸡地站在床边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直视着冯志刚看了好一刻,才似做镇静地冲他说道:“志刚,你说什么疯话呀?我已经决定和你复婚了,干嘛还要提志明呢?”说完她就低头拿起了床下的脸盆准备去打水为冯志刚擦身。 冯志刚伸手拉住了高红萍接着说道:“红萍,你放下,听我把话说完。” “还有什么好说的,就这样定吧。” “不,红萍,我一点不疯,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沒有象现在这么清醒过,请你务必听我把话说完,我说对了是吧?说到了你的心坎上了是吧?你爱志明,志明也爱你,你至所以一直不答应志明,完全是碍于我的情绪、我的面子,现在你又可怜我、同情我,而决定照顾我,和我复婚,再就是为了儿子,为了满足妈妈的心愿,这一切都不是出于爱。可这些恰恰是我不愿意接受的,我需要的是真正的爱,我不愿意看到你委曲求全地再和我生活在一起,更不愿意让你心不甘、情不愿地再和我维持那子虚乌有的婚姻。红萍,就别再欺骗自己了,你是一个天底下少有的好女人,总是处处事事为别人着想,这次就请你为自己着想一次、自私一回吧,去要、去求、去获取真正的爱情吧。” 高红萍这下彻底被镇住了,她瞪大双眼紧盯着冯志刚那一对真诚的眼睛,这双眼睛她看了十几年,然此一眨间的神色她还从没有看到过,她震憾、她佩服,继而她又由那震憾和佩服升华到无比地感动,可感动之余她还在为他着想,故而她的嘴唇哆嗦了好几下才挤出了一句话:“那你怎么办呢?” “不要再考虑我了,就为了你自己的后半辈子着想吧,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放下包袱,轻装上阵,去找寻你的爱,去投入那苦苦等着你的怀胞吧。” 高红萍还有什么说的呢?冯志刚的话确实句句打动了她的心。她情绪难以控制,又依依不舍地望着他。好一刻、好一刻她才发自内心深处地、激动万分地、紧紧地抱住了冯志刚,泪水毫不吝啬地滚滚而下。此次拥抱是高红萍自认识冯志刚以来第一次心甘情愿地主动拥抱他。 “志刚,那我走了。”高红萍眼中仍含有泪地说。 “走吧,红萍,趁我还没有后悔。”冯志刚的泪尚未干地冲她挥手。 高红萍望着冯志刚倒退出了病房。此时此刻她心跳的速度好象突然翻倍一样巨裂地振荡着,以至于她连电梯都坐反了。当她走出电梯才发现自己竟然站在了顶楼的天台上。天已经完全黑了,而此刻在高红萍的眼前却是一片光明,她仰望天空,仿佛看到头顶上高挂着冯志刚一张大大而微笑的脸,并从那脸上发出了一个声音:“红萍,就为了你自己自私一次吧,别再犹豫了,去要、去求、去争取幸福吧。”高红萍这时下定了决心,拿定了主意,于是乎,她迫不急待又返回到电梯里。 当重新回到地面的高红萍心情已经是轻松愉快的了。所以她拿出手机给冯志明拨通了电话:“喂,志明吗?” “是我,你是红姐吗?” “是的,我是你红姐,志明你马上到你的套房里等我,我一会儿就直接到那儿找你。” “好的,一会儿见。”说完冯志明放下了听筒,高红萍从声音里感觉到冯志明也在激动之中。 很快,高红萍出现在了冯志明套房的门口,她抬手正欲敲门,发现那门是虚掩着的,所以高红萍心领神会地推开了它。冯志明正站在门后深情地迎着她笑呢,高红萍见到冯志明后忍不住直截了当地说道:“志明,志刚不反对我们了,他同意并支持我和你好了。” “我,已经知道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他刚才才和我说呀。” “心有灵犀一点通,我是感觉到的呀。” “那你还等什么呢?” 冯志明一听,立刻心花怒放地将高红萍搂入怀中。于此同时两人都流下了眼泪,透过泪眼他们四目相对,对着、对着,他们的双唇贴到了一起。他们热吻了,吻得是激情四射、吻得是天眩地转,这时刻还有什么华丽和美妙的词语可以填写呢?恐怕是没有了。他们就那样吻着、吻着,吻的挪动了身体,从门口挪到了客厅,又从客厅挪到了卧室,他们双双倒在了床上。下面他们又将做什么?还、用得着再说吗?非情所愿、所愿非情直到此刻应该是反过来了,因为一切都变的心甘情愿,真诚相融,千言万语、万语千言已无法再描述此景、此情所展现的图画,只有一诗可云:爱深深、意浓浓,江河湖海水重重;雪已化,冰已融,天地山川雾濛濛;兄有想、弟有念,心肝肺肠情连连;荷花、莲藕终结缘;鸳鸯、蝴蝶双飞燕,双飞燕,兄弟情缘,痴心不改总如愿。如愿、如愿。 第二十五章(大结局) 天地悠悠旋转不停;江河涛涛奔流不息;时间飞逝片刻不觉;人间冷暖无处不在。高红萍自离婚之后就在这不停、不息、不觉、不在之中转转悠悠地转了好多圈,最终又转回到原地,而此转的结局道是他满心欢喜又尽情舒展的,虽然是换汤不换荡,然此汤非彼汤,这汤是她早就想喝、愿喝、又一心一意梦着喝的喜气之汤。现在历经波折,她终于喝到了,故而她的心情无法用任何形容词耒描写。激情之后躺在冯志明怀里的高红萍心情愉快问他道:“志明,你为什么一门心事地只等我,好女人遍地都是,你干啥独独只爱我呢?” “我也说不清,总之我从第一次见到你时就喜欢上了,后经过简短的交谈我更有相见恨晚之心,但那时我不能,也没有资格和权力表露出感情,只好默默地在心里为你祈祷。后耒你成了我的嫂子,我就更不能有任何想法了,在你和哥哥的婚姻生活中,我以你们的愉快而愉快;以你们的幸福而感到庆幸。后耒你又为冯家喜添了下一代,我真是欢欣鼓舞,对涛涛也是爱不择手、视如已岀。但是没想到哥哥忽然变了,对你不好了,甚至欺负你、虐待你,我是气不打一处来,只能是指责他,骂他,可那又有什么用呢,我又不能打他,他是我哥,况且我又打不过他,只好为你叫屈、为你难受。最后来他变本加利地折磨你,至使你愤然离开了他,这就使我爱你的心重新燃起了希望,由此我朝思暮想,以至于我都无心再和别的女人恋爱,这样我就下决心和秦婉云分手,一心一意地追求你,并不惜兄弟反目,可是我一次次地遭到拒绝,但我并沒灰心,仍然痴痴地等着你,真是天赐良机,哥哥遇到不测后而良心发现,主动退让,才成全了我,这样我从心里感激他,从道义上说,我不应该因为他的不幸而感到高兴,但从事实而论,正因为如此才会有你我的幸福,所以说我是因祸得福。”冯志明一囗气说岀了积压在心中的真情话语。 高红萍听后也感慨万分,并情深意切地道出了心里话:“我何倘不爱你呢,你对我的情我是看在眼里、喜在心中。我何德何能,又有何等的福气能够得到一个年龄小于我,又才貌双全、品学兼优,且知根知底,知暖知热的男子真心地爱恋呢,所以我无心拒绝你,也不愿意拒绝你。然现实情况又不得不令我退缩,因为前有志刚、后有涛涛,再加上妈妈。志刚一心想和我复婚,我当然不情愿,妈妈和涛涛又偏向于志刚,从而让我进退两难,只好斩断情丝,另谋别人。实不相瞒,若不是志刚忽然遭遇横祸,我就答应了我们宾馆总经理向我求婚的要求了,虽然我不爱他,但他的条件也确实对我很有吸引力。后来看到志刚可怜,妈妈又明里暗里地想让我照顾他,由此我便决定委屈求全地跟他破镜重圆,什么爱呀、情呀就不再乞求了,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志刚却不同意了,他的良心促使他不忍再拖累我,这样才成全了你我的幸福,自此我也非常感激他的高风亮节。” 这一对有情之人,痛彻肺腑的真情流露,使这段持续了十余年的兄弟情缘得到了一个满意的结果,也同时为非情所愿的故事画上了饱合着情所愿、意所从、爱所属的句号。高红萍和冯志明双双坠入了爱的暖巢,在此暖意融融的气氛之中,高红萍无限深情地问爱人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 “这我还没想好,总要把这房子装璜、装璜,布置、布置吧,新婚大喜,怎么说都该有个喜庆的景象吧。” “现在是四月份,有个三五个月还不弄好吗。” “三五个月足够了,那我们国庆节结婚行吗?婚庆酒宴我们再查找查找,看定在那家最合适。” “国庆节结婚我没意见,时间也很充足,酒宴不用去找了,就在我们宾馆的简餐大厅里举行,我近水楼台,布置起来太方便了。” “好好,太好了、太好了,就这么定。” 几句简单的对白,一场欢快喜庆的结婚庆典就摆上的议事日程。 有情人终成眷属。春去秋来,半年后,也就是二零零零年国庆佳节的当晚。整整四十岁的高红萍与三十九岁的冯志明这对历经波折、受尽煎熬,依然痴心不改、深深相爱的有情人,终于如愿、如情、如痴、如醉地举行了婚礼。 婚庆场馆就安排在高红萍工作的宾馆,一楼餐饮部的简餐大厅里。参加婚礼的除了亲朋好友,还有许多特邀嘉宾。如秦婉云以及她的新婚丈夫,一个象貌不凡、仪表不俗的年轻俊男;又如冯涛学校的校长、班主任以及那两位笑容可掬、慈心可赞的女警官以及经过多方打听才好不容易找到的救冯涛险些葬身鱼腑的四位恩人,象貌普通但行为可颂的两个船员和两位市民也如约前来。另外,宏城宾馆的总经理鲁兆林和冯志刚、冯志明兄弟的合作伙伴及好友李老板也在特邀嘉宾之列。 下午五时,一身西装革履、精神焕发、肤白发亮的新郎冯志明和一身红装,整个人如火花灿烂的新娘高红萍就准时站在宾馆的大门口喜迎着嘉宾们的到来。不多时亲朋好友陆续到了。首先来的是石元伟和吴小婷夫妇。“师妺,恭喜、恭喜,你终于找到了真爱,我祝你幸福美满。”石元伟说。 “谢谢师兄、嫂子。”高红萍边应道边向冯志明做介绍说:“志明这是我师兄石元伟和他的爱人。” “噢,你们好,欢迎、欢迎。”冯志明热情地伸出手和石元伟相握。 吴小婷走到高红萍的身边,一边递上红包一边说道:“红萍,上次对不起了,请你看在我也是真心爱你师兄的份上,就原谅我的无理吧。” “哪里,哪里,那个事我早就忘了。”高红萍笑着说。 紧接着刘永滨和齐春艳到了。齐春艳几步奔到高红萍的身边欢快地说:“红姐,祝贺你,愿你们百头到老,恩爱一生。”说完她又贴紧高红萍说:“我们下个月也办事了。” “好啊,终于有人管你了。”高红萍玩笑地说。 “他管我呀,我管他还差不多。”齐春艳笑道。 “你管他也好,他管你也罢,即使你把他管的直手直脚,叫他向东他不敢朝西,叫他打狗他绝不撵鸡都与我不相干了。哪怕你把他管的猴头猴脑的也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了。”高红萍接着笑道。 “好啊,红萍,你只要是一看到我就损我,幸亏我没有要你,要不然我还不知道被你损成什么样呢?”刘永滨故做生气地说。 “你不要我,是我不要你才对啊。”高红萍也装作生气地回应道。 “你们两个谁都不能要谁,你们若是相互要了,那我可怎么办呢?”冯志明也凑趣道。 “对对对,我差点把你给忘了。”刘永滨接着说,跟着他又指着高红萍说道:“红萍,今天可是你结婚大喜,看我一会儿怎么整你,你不要总是猴子猴子地,一会儿我真的给你耒个猴子打滾,再把婚庆现场变成花果山,看你怎么收场。” “这还得了,把花果山都搬来了,那我的新房不就成了水帘洞哪,手下留情,手下留情,拜托、拜托了。”冯志明一听此话,赶快求饶道。四人见状同时大笑。 笑声未停。施素云、冯志刚、冯涛及李老板夫妇一行人也来了,冯志刚由于还没装上假肢,故只有坐着轮椅,由李老板推行。 “妈妈,哥哥,李老板,李嫂,涛涛你们来啦!”冯志明和高红萍同时称呼道。高红萍也开始随着冯志明叫起冯志刚哥哥了。 “红萍,太好了,我们又成了一家人了,你又成了我的儿媳妇了。”施素云愉快地说。 “志明,红萍从现在起可是交给你了,你要是对她不好,敢欺负她,哥可是不饶你。”冯志刚故做认真说。 “岂敢,岂敢,哥,谢谢你,谢谢你的大度,要不然我的幸福还不知在哪里呢。”冯志明对冯志刚谢道。 李老板夫妇迎上冯志明和高红萍,递上红包后,异口同声地说道:“志明,红萍,恭喜,恭喜,有志者事竟成,志明你终于娶到了意中人,祝你们幸福美满,相伴终身。” “谢谢,谢谢。”冯志明和高红萍同时谢道。 “妈妈,叔叔,你们今天太漂亮了,叔叔帅,妈妈美,你们真是世界上最美最美的一对呀。”涛涛夸耀地说。 “涛涛,还叫叔叔呀,今天是不是应该改改口哪?”李老板逗趣地说。 “还是叫叔叔,爸爸在这儿呢,叔叔永远只是叔叔,我把老婆都让给他了,总不能再把儿子让给他吧,那他岂不是又吃粽子又沾糖啊,这样也太便宜他了。”冯志刚抢着说道。 “对对,还叫叔叔,叫叔叔,我有粽子吃就满足了,决不沾糖,不沾糖。”冯志明急忙的说。 冯志明的神态立即引起了这一干人开怀大笑,就在这笑声之中,何丽忽然窜了出来,她健步跨到了高红萍跟前,一把抓住高红萍的手笑着说道:“红萍,祝你幸福。你真可以呀,先随哥哥,后嫁弟弟,你可是谱写了一曲兄弟情缘的凯歌呀。” “歌谁都会唱,何姐,我们什么时候能听到你唱的凯歌呢?”高红萍问何丽道。 “我吗,这辈子恐怕是没有这个机会啰?”何丽说。 “何丽,不要悲观吗?你的那个他说不定正在向你招手呢。”冯志明说。 “噢,是吗,但愿如此。”何丽应道。 “好了,不早了,我们都进去吧。”施素云吩咐大家道。 正当这一群人准备步入大厅之时,鲁兆林总经理忽然岀现在面前,他走到冯志明和高红萍的身旁,边挮上红包边似有不解地说:“恭喜、恭喜,不是说和前夫”他的问话还没出囗,秦婉云夫妇就将他拉到一旁,把高红萍和冯家兄弟的感情风波向他简明扼要地介绍了一番,鲁兆林听到后不住地点头,并目送给高红萍一个赞许的目光。 婚礼现场装扮的喜气洋洋。彩带、鲜花、五色气球挂满了顶部和墙壁,大厅里原有的摆设全部搬除,并搭了一个半米高,两米宽,四米长的台子。大红地毯铺面,台后上方高挂着冯志明和高红萍这对新人的大幅彩色婚照,照片上冯志明笑的是神采飞扬,高红萍更是妩媚动人。台下放上了十张大圆酒桌,桌子中间的玻璃转盘上放着插上鲜花的彩色花瓶,每张桌子边围放着十张舒适的海绵坐椅。桌子和坐椅全部套上了大红色的套布。整个婚礼现场处处扬溢着红红火火的喜庆气氛。 六时三十分,在幽雅美妙的音乐声中,在亲朋好友的注目之下。打扮得耀眼夺目,入时入地的临时主持人,餐饮部一个美丽的服务员手持话筒走上高台,亮起清脆的噪音说道:“各位亲朋,各位好友,各位嘉宾大家晚上好,今天是国庆佳节,良辰美景,双喜临门。冯志明、高红萍有情人终成眷属,今晚在这里举行婚礼,为此我代表新郎和新娘向今天到场的全体朋友们表示热烈地欢迎和衷心地感谢。” 一阵喜庆的掌声响彻在大厅四方。接着主持人继续说道:“想必各位来宾都已经知道了他们的故事,也已经了解了他们的感情。这里我就不再细说了。但是我怀着一颗赤诚之心,也希望各位能和我一样衷心地祝福他们,祝愿他们幸福,也祝愿天下的有情人全部幸福快乐。” 又是一阵经久不息的掌声。这掌声代表了祝福;代表了恭喜;也代表了所有至爱亲朋们真诚的爱。随后主持人宣布道:“婚礼正式开始,有请新郎新娘。” 婚礼进行曲在酒宴大厅的各个角落环绕、回旋;在每个客人的耳边响彻、振荡。冯志明一身崭新的藏青色西装,白衬衫红领带满脸堆笑、喜形于色地挽着他的新娘;高红萍全身鲜红,红短上衣,红长裙,头扎红纱巾,足蹬红高跟皮鞋,脸蛋红扑扑,嘴唇红烂烂地随着她的新郎在众人富有节奏的掌声之中;在多少赞叹不已的目光之下步履轻松、笑容灿烂地走进了大门。慢行到主持台上,冯志明如愿以偿,他用真情赢得了早就爱慕已久的“姐姐”的心;高红萍心满意足,她虽二做新娘,可此次大婚才是她盼望的真正的婚礼。 接下来主婚人——南宏宾馆的总经理鲁兆林;证婚人——高红萍的师傅武连华和李老板,分别发表了热情扬溢的祝词之后,婚礼进行到了对酒交杯之时,冯志明和高红萍开始挨桌向来宾们敬酒致谢。 冯志刚坐在轮椅上盯着这对异常欢喜的佳配,环视着这等喜庆欢悦的场面,心里好似打碎了五味瓶是什么滋味都有。正当他出神地注视着自己曾经拥有,且真心爱过的女人,如今又诚心实意相让的弟媳妇伴随着他的亲弟弟,今天的新郎官挨桌敬酒之时。何丽忽然举着酒杯来到了他的跟前,并笑容满面地对他说道:“来来来,志刚大哥,我们干一杯,祝贺你。” “祝贺我,我又什么好祝贺的。”冯志刚直视着一脸喜庆,看不出有半点讥讽之意的何丽不解地问道。 “祝贺你从阴朝地府里转了一圈又安全地回到了人间。祝贺你心胸豁达地成全了这对心心相印的有情有意之人。你太伟大了,好人自有好报,我相信你也会得到真正地幸福的。”何丽说。 “谢谢,太谢谢了,你的贺礼我接受、接受。刚才我还以为你是来嘲笑我呢?你可是巾帼不让须眉,快人快语之人呀。”冯志刚高兴地说。 “亏你了解我,咯咯咯”何丽笑了。 “我当然了解你了,哈哈哈”冯志刚也笑了。 他们对眼大笑。这笑声是如此爽朗;这笑声是何等开心。当这笑声交融在一起之时,是否有可能编织出一段耐人寻味地,新的爱情故事呢?他们是否会谱写出一首悠场动听地颂歌;构画岀一副美丽迷人的图画呢?这儿就不再说了,你们想去吧。 磊山 2016年9月5rb故事纯属虚构,如遇雷同,实为偶然,请不必对号入座!谢谢!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