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军婚:那两口子都有点癫》 第一章 我叫阮七七,姓阮的阮,头七的七 【本文架空,纯属虚构,切勿代入历史】 1971年3月早春,潭州市,省军区门口。 “同志,我是陆司令老家亲戚,找他有要紧事。” 阮七七有气无力地和站岗的卫兵说话,她穿着红黑格子罩衫,扎两根麻花辫,辫尾系了两朵红色绢花,是时下姑娘最流行的装扮。 “我打电话问问司令。” 卫兵很客气,但并没放行。 “我是陆司令老家三姑婆的孙女,叫阮七七,真的有人命关天的大事,麻烦你了。” 阮七七的语气和表情都很诚恳。 一辆吉普车开了过来,车上的年轻男子听到了她的话,不由愣了下,直直看向阮七七。 他能看到的是阮七七的侧颜,脸白嫩得像刚出锅的糯米团子,眼睛很大,睫毛很长,鼻子小巧圆润,红红的嘴微嘟着,说话慢条斯理细气细气的,感觉是个漂亮胆小的姑娘。 可出口却是弥天大谎。 老头子的三姑婆七岁时就夭折了,哪来的孙女? 阴间钻出来的? 陆野跳下了车,走到阮七七面前,近看这姑娘更白了,脸上没有一点血色,还真像从下面钻出来的。 准备打电话的卫兵看到他,喜道:“陆副营长,这姑娘说是你家亲戚,三姑……姑的……” “三姑婆的孙女。” 阮七七纠正,她淡定看向面前穿着军装的年轻男人,差点吹出口哨。 真他喵帅! 超像她喜欢的男神元彬! 她将口哨声压了下去,第一百零八次提醒自己,现在是七十年代,不可以对兵哥哥吹口哨,很可能会被抓去劳动改造,那里可比精神病院艰苦多了。 “叫什么?”陆野问。 “阮七七,姓阮的阮,头七的七。” 阮七七用了通俗易懂的解释,旁边的年轻卫兵表情一言难尽。 就没听过谁这样介绍名字的,也不嫌晦气。 陆野眼神变得兴味,和阮七七对视了几秒,差不多同时确定了,他们是同类。 “我带她进去。” 陆野对卫兵说。 “登记一下。” 卫兵毫不怀疑阮七七的身份,毕竟是陆司令亲儿子认证的。 阮七七登记完,上了陆野的车,靠着座椅闭目养神,她得养精蓄锐,一会儿还有场大战呢。 三天前,她还是21世纪26岁的阮七七,在精神病院住了十年,喜提出院,准备回家享受幸福的啃老生活,可才只享受了一个星期,刷剧的香辣小鱼仔吃完了,她去家附近的超市补货,发现前面排了十几个大爷大妈,且排队人数还在不断增加。 好奇心旺盛的她,连路边的狗尿尿,都要停下来看看,是抬腿尿还是窝着尿,看到这么长的队伍,她的两条腿不由自主地就凑了过去,还跟着排起了队。 然后等来了个拿着大喇叭的超市工作人员,扯着嗓子叫:“买米排队,不要抢!” 话音还没落,大爷大妈们就像看到了金元宝,红着眼睛蜂拥而上,还嫌她碍事,一人推了一把,她一个没站稳,后脑勺撞地。 断气的那一刻,她终于明白,好奇心不仅会害死猫,更会害死人。 她的冤魂到了地府后,才知道勾她的牛头马面是刚上任的二货,本应该勾和她同名同姓的62岁大妈,还是撞倒她的凶手之一。 结果这俩二货,勾走了才26岁风华正茂的她,等俩二货反应过来,她在阳间的身体,已经被她高效率的爸妈给麻溜地烧成了灰,回不去了。 而且地府这些年业务繁忙,投胎订单安排到了五年后,根本轮不上她,所以,她只有两条路。 要么投胎当畜生。 要么留在地府当鬼。 她哪一条都不想选,她只想当活生生的,可以啃着小鱼仔刷剧的人。 阎君重罚了二货牛头马面,还轻声细语地安慰她,承诺五年后定给她投个富贵荣华的好胎,她可不信这些,当官的说话至少得挤半斤水,与其相信不切实际的承诺,还不如要点眼前的好处。 于是,她用从精神病院学来的本事,将地府闹得鸡飞狗跳,鬼哭狼嚎,大鬼小鬼都受不了她,天天去找阎君哭诉,阎君千年没犯的偏头疼,都给愁得复发了。 阎君无奈,只能答应给她好处,穿越必备的空间得有,金手指也得有,还得有保命灵药。 她运气还不错,正好有个阴魂轮到重生,正是心灰意冷的原身,她不想重生回去,就把回去的机会让给了她,原身留在地府当鬼,等五年后投胎。 然后她就穿来了七十年代,一个被渣男劈腿的倒霉农村姑娘,父母双亡,无兄无弟,只有一姐一妹,还有隔壁叔叔一家虎视眈眈,想吃她家绝户。 原身和渣男两年前订婚,说好的招婿上门,结果渣男在部队勾搭上了陆司令的外孙女,很快便情浓意浓,只给原身打了个电话,说要退婚。 阮七七穿过来时,原身刚接到渣男的退婚电话,气急攻心昏了过去,她恰好过来了,也明白了原身为啥不想重生回来了。 前有狼,后有虎,身边几乎全员恶人,危机重重,险象环生,原身一个普通农村姑娘,就算重生一回,也斗不过那些恶人。 但阮七七不怕。 连地府的恶鬼都拿她没办法,她岂会怕这些区区恶人? 更何况她还有金手指,只是现在她还用不了,阎君说要穿过来三天后才能用,现在离整三天还差3个小时。 前世原身也来部队找渣男了,但她被渣男的甜言蜜语给哄骗了,以为渣男真的迫不得已,和司令外孙女只是虚与委蛇,渣男还承诺一定会和她结婚,原身信以为真,乖乖回招待所等,连军区的大门都没进。 结果就是原身被一群纨绔子弟给祸害了,这些纨绔子弟是司令外孙女的弟弟找来的,他们祸害了原身,还去原身老家散步谣言,说原身在城里当破鞋,和好几个男人乱搞。 村里流言四起,原身出门都会被人骂破鞋,扔石头,家门口也常有人来泼粪,隔壁叔叔一家也落井下石,绝望的原身跳河自杀了。 原身的鬼魂在阳世飘了几年,看到她姐姐和妹妹悲惨死去,家产被叔叔抢走,害她的那些人过得风生水起,唯一帮她的好人,却被打击报复,执行任务时被算计,头部受了重伤,不得不离开部队,还因为颅内淤血导致精神越来越癫狂,连生活都不能自理。 不甘心的原身又气又恨,她明白自己能力有限,就算再重生一回,也斗不过这些恶人,所以她和阮七七做了交换,让阮七七答应她三个条件。 第一,报仇雪恨,让坏人受到惩罚。 第二,救下帮过原身的好人。 第三,上工农兵大学。 三个条件都不过分,阮七七答应了,顺利地穿了过来,还赶上了渣男退婚的关键时间点。 阮七七依然来了部队,婚肯定得退,但她要大闹部队,让渣男在部队待不下去。 她的处世原则—— 谁让她不好过,她就毁了谁! 车停了,阮七七睁开眼,精神好了不少,之前没力气是因为晕车,她坐班车来的省城,车上有鸡有鸭有大鹅,还有哼哼叫的小猪仔。 车上各种各样的粑粑味,结合着汽油味和一个冬天不洗澡的体味,对她造成了致命的魔法攻击,到省城五个小时的车程,熏得她差点再去见阎君。 “你找陆司令是想闹事吧。” 陆野直接了当地问,眼睛很亮。 “嗯,我去上吊!” 阮七七实话实说。 她第一眼看到这男人,就知道他是个癫公,肯定不会拦她。 果然,陆野眼睛更亮了,积极地跳下车,还殷勤地打开另一侧车门,冲她笑得特别浪。 【新书女主是癫婆,男主是癫公,两人都有金手指,行事都很癫,本书不下乡,也不考大学,背景是湖南,因为作者大学在湖南,格外想念那边的美食,然后最近作者精神也不太正常,好想发癫,所以才写这样的女主男主,读者如果不喜欢,敬请移步,番茄好看的书很多,不要拘泥于一本,最后,敬请宝贝们高抬贵手,就算不喜欢也不要打低星,移除书架就好,拜托拜托】 第二章 我叫陆野,尸横遍野的野 “你和陆司令有仇?” 阮七七很好奇,尽管被好奇心害死过,但她依然不会吸取教训,好奇心反而更旺盛了。 “他是我爹!” 陆野也实话实说,他第一眼看到阮七七,就知道这姑娘是个癫婆,没必要说假话。 果然,阮七七乌黑的眼睛嗖地点亮了,主动伸出手:“我是阮七七,多多关照!” “我是陆野,互相关照!” 陆野握住她的手,龇着大白牙乐。 阮七七眨了下眼,问:“尸横遍野的野?” “对。” 陆野点头。 阮七七握他的手紧了些,这个陆野,正是前世唯一帮过原身的人,三年后执行公务时出事,后来因为癫狂越来越不受控制,甚至伤到照顾他的人,他在家里用电线电死了自己,年仅30。 陆野领着她去司令办公室,门虚掩着,他敲了下门。 “进来!” 陆得胜声若洪钟,中气十足。 陆野推开门,身后是阮七七,不过被他一米八的个子挡住了。 “还是提干那事?你是我陆得胜的儿子,必须高标准高要求,去年才给你才提的干,必须缓一缓,这事没得商量,别再提了!” 陆得胜皱眉训了一通,他是标准的国字脸,父子俩只有眼睛像,都是丹凤眼,其他没一处像的。 “我都没开口,提啥了?” 陆野冷笑,满脸嘲讽。 陆得胜沉了脸,张口又要训斥,却看到了将裤腰带抛向房梁的阮七七。 她站在凳子上,惨白着脸,将裤腰带系了个死结,踮起脚尖,脖子套进去试了试,表情非常满意。 “一会儿给我凳子挪一下!” 阮七七扭头礼貌地说。 “好!” 陆野爽快答应,走过去准备挪凳子。 “胡闹!姑娘你快下来,有啥委屈和我说,我替你作主。” 陆得胜狠狠瞪了眼儿子,又对阮七七挤出和颜悦色的笑,生怕刺激了她。 “我未婚夫是陈世美,你能作主?”阮七七反问。 “当然能,你未婚夫是谁?” 陆得胜黑了脸,他最厌憎的就是白眼狼,如果是他手下的兵,必须严惩! “何建军,在你手下当兵,上星期刚当排长!” 套在裤腰带里说话不舒服,阮七七把脖子挪了出来,继续说:“何建军攀上了高枝,对象叫刘红玲,他在电话里威胁我,说我要是敢来闹,就让我全家都活不了,因为他对象外公是大官,一根小手指都能碾死我!” “真是巧了,你外孙女就叫刘红玲,刚找的对象也叫何建军,上星期刚当了排长。” 陆野在旁边幸灾乐祸地火上浇油,唯恐天下不乱。 陆得胜的脸比锅底带黑,他对阮七七说:“姑娘,我就是刘红玲的外公,你放心,如果真是你说的那样,我会给你主持公道!” 他奶奶的,何建军这王八蛋连他外孙女都骗,他玛活腻了! “你就是何建军对象当大官的外公?唉……我这是自投罗网,活不了了!” 阮七七叹了口气,脖子重新套进裤腰带,还试图踢掉凳子。 “姑娘,我是为人民服务的,绝对不会欺压老百姓,我这就把何建军和刘红玲叫来!” 陆得胜放软了声音安抚,又冲陆野使眼色,让他趁阮七七分心时,出其不意制住她。 陆野撇过头,一副油盐不进的浑不吝样,陆得胜气了个半死。 陆得胜一边安抚阮七七,一边打电话,语气很冲:“让何建军和刘红玲现在过来,立刻马上!” 挂了电话后,他对阮七七和颜悦色道:“姑娘,他们马上就到,你先下来好不好?” “不好。” 阮七七拒绝,脖子还套在裤腰带里,随时准备上吊。 她闹出的动静不小,走廊上挤了不少人,都是军区的干部,有个斯文风雅的军装男人,大约五六十岁,冲陆野问道:“小野,怎么回事?” “有人上吊!” 陆野态度冷淡。 斯文男人也不生气,对阮七七温和道:“姑娘,你有委屈进屋慢慢说,我是军区政委莫秋风。” “你看起来像好人,我信你。” 阮七七乖乖下来了。 得给这些当官的留点面子,要不然全得罪完了,谁帮她教训渣男? “两年前订婚,我家给了三百块彩礼,何建军答应当我家的上门女婿,白纸黑字写好的文书,你们看。” 阮七七从泛白的军绿书包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陆得胜伸手去接,但阮七七转了个弯,给了陆野,还说:“你是何建军对象外公,我不信你!” 陆得胜脸黑如墨,接二连三被这姑娘怼,他还发不了火。 该死的何建军,等查清楚要是属实,绝对饶不了他! 莫秋风嘴角微微上扬,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陆野大声读了文书上的内容,确实是阮七七说的那样,阮家给何家三百块彩礼,何建军给阮家当上门女婿,如果何家反悔,必须三倍返还彩礼。 文书上还有何家人和大队长的手印,非常正式。 “阮姑娘放心,等何建军来了,我定会查清楚,如果情况属实,一定会给你个交待!” 莫秋风说话和他的长相一样斯文,不像陆得胜跟吃了火药一样。 “何建军对象是他外孙女,都说官官相护,你真能给我做主?” 阮七七指着黑着脸的陆得胜,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村姑模样。 “只要情况属实,就算这何建军对象是我女儿,我都不会包庇他!” 陆得胜快气死了,他一世英名,如今却被个小姑娘指着鼻子骂,他还一个字都不能反驳。 他玛的! 撇着头的陆野嗤了声,神情不屑。 陆得胜被他这拽样刺了下,刚要骂,就听到阮七七小声说:“说的比唱的都好听,外孙女不就是仗着你的势,才敢抢人未婚夫的吗!” “噗” 陆野毫不掩饰地笑出了声,莫秋风嘴角抽了抽,差点没忍住笑。 阮七七心里有数了,这陆司令的亲儿子反他,政委看他笑话,做人挺失败的。 陆得胜紧咬着牙,憋着一团火又拨通电话,吼道:“何建军和刘红玲怎么还没来?是不是要老子八抬大轿去请他们?十分钟内让他们滚过来!” “咣” 重重地挂了电话,陆得胜还没解气,拿起大搪瓷缸吨吨吨地灌,灌了大半杯水,火气依然没消。 办公室里很安静,谁都没说话,只有陆得胜粗重的喘气声。 阮七七朝左边看,是养眼的儒雅大叔莫秋风,朝右边看,是痞帅的男神小哥哥陆野,两边都是好风景,她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看中间的黑脸陆得胜。 “报告!” 门口来了人。 阮七七坐直了身体,白嫩美丽的脸蒙上了一层冷意,瘦弱的身体也散发着凛冽的杀意。 莫秋风和陆野都朝她看了眼,眼神有些讶然。 陆得胜没注意到她的变化,冲门口吼道:“滚进来!” 门口的何建军吓得抖了下,不由自主看向旁边的对象,刘红玲安抚地拍了拍他,她底气很足,外公对她妈心有歉疚,所以这些年特别照顾她家,叫他们过来肯定没啥大事。 何建军立刻安心了,刘红玲可是陆司令放在心尖尖上的外孙女,叫他们过来应该是商量婚事,虽然刘红玲比他大三岁,长得丑,脾气差,可她外公是陆司令,这一点就足够弥补她的所有缺陷了。 他挺直了背,挤出笑容,推开门,才跨进一步,就看到了阮七七,吓得脸色大变,冷汗从额头冒了出来。 “进去啊!” 刘红玲不耐烦地推他,何建军没动,脑子一片空白,也不知道阮七七来多久了,和陆司令都说了什么,他不由埋怨起了家里,叮嘱过那么多遍,连个女人都看不住。 阮七七冷冷看着他,身高一米七,身板瘦弱,皮肤白皙,一副吃软饭的小白脸样。 吃软饭没关系,但吃了软饭还要害人就不对了,这种渣男在精神病院都是要被歧视的。 “王八蛋,我打死你!” 阮七七大叫一声,抄着板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上去,何建军还没反应过来,脑袋就被砸中了,整个人晕沉沉的,一道粘稠的液体从额头顺着鼻梁流了下来,将他的小白脸均匀分成了两半。 “打死你个忘恩负义的陈世美!” “两年前你妈病得快死了,要不是我家的三百块彩礼,你妈早变成灰了,你当初信誓旦旦保证,进我家门当上门女婿,你他玛发的誓言让狗吃了?你这种不守信用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你配穿这身军装?” “你个狼心狗肺的王八蛋,谁和你当战友都得当心被出卖,你还敢躲?打死你!” 阮七七养足了精神,武力值爆棚,抄着板凳将何建军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她可是打遍精神病院的无敌美少女,区区一个小白脸小菜一碟。 “阮七七你发什么神经,这里是部队,不是阮家湾!” 何建军气急败坏地叫,他身上疼得要死,眼睛还让血糊住了,眼前一片血红,只能被动躲闪板凳。 “部队就能忘恩负义当陈世美了?部队就能抢人未婚夫了?何建军,别以为你勾搭了司令的外孙女,就能为所欲为丧尽天良了,我家祖上八辈都是贫农,根正苗红,身家清白,我可不怕你们,部队要是不给我作主,我就去京城,总会有人给我作主!” 阮七七又是一板凳砸了过去,不过她没对着何建军脑袋,砸的是臂膀,见点血就行,不能出人命。 “咣” 板凳四分五裂,何建军疼得脸都白了,右手无力垂着,脱臼了。 第三章 痛殴狗男女 陆得胜和莫秋风,还有陆野都冷眼看着,不劝也不拦,他们早看出了,阮七七并没下死手,还避开了要害部位。 这姑娘既然有分寸,那就让她先出出气。 陆得胜皱紧了眉,眼神嫌弃,虽然阮七七是偷袭,可何建军有很多机会反击,换了陆野,三招内定能拿下阮七七。 可这何建军却被个小姑娘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丢尽了他军区的脸! 他记得何建军能提干,是因为立了次三等功,在执行任务时十分英勇,圆满完成任务。 下面还交了他儿子陆野的提干申请,因为陆野立了两次二等功,按照规定,确实可以提干,但他没批。 去年陆野才刚提的干,才25岁就已经是副营长了,今年要是再提干,速度太快了些,别人会有想法,而且陆野是他儿子,必须高标准高要求,得压压这小子的狂傲,提干缓两年再说。 陆得胜眉头紧急,心里起了疑,何建军的身手太弱了,他那三等功是怎么立的? “你发什么神经?住手!” 刘红玲终于回过了神,看到情郎糊满了血的惨样,尖叫着扑过来,要教训阮七七。 “奸夫银妇,呸……狗男女!” 阮七七迅猛地揪住了刘红玲的头发,用力对着她小腹踹。 “丑八怪,瞧瞧你这破麻子脸,你属癞蛤蟆的吧?难怪要抢男人!” “有个司令外公了不起啊,还打电话威胁我,你以为你外公是皇帝,你是公主啊!” 阮七七骂得痛快,陆得胜却面色大变,走过来将两人分开了。 “贱人,我要打死你!” 此时的刘红玲披头散发,张牙舞爪,她脸上密密麻麻的麻子显得越发丑了。 阮七七被陆得胜制着,动弹不得,她昂着头,宁死不屈道:“你们打死我吧,我今天血溅司令部,天下所有人都会知道,你们陆家是怎么仗势欺人,欺压贫农的!” “你死了我替你收尸!” 陆野不怕事大地起哄。 “请在我的墓碑上,写清楚我蒙受的冤屈!”阮七七严肃道。 “放心!” 陆野郑重答应。 两人一唱一和,就像认识多年一般,配合得十分默契。 陆得胜太阳穴突突的跳,一个两个都嫌事不够大,这个阮七七刚开始还以为个胆小懦弱的,没想到他看走了眼,这丫头狗胆包天,当着他的面都敢打人,还敢指着他鼻子骂呢! “阮姑娘,我们是军民一家亲,绝对不会欺压百姓,现在是新社会,没有皇帝公主的说法,你同何建军的家事,军区肯定会还你公道!” 莫秋风适时开口,虽然他很想看陆得胜笑话,但事关军区名誉,他不能公私不分。 “没错!” 陆得胜大声附和,还朝儿子狠狠瞪了眼,陆野满不在乎地哼了声。 “外公,你看她把我和建军打成什么样了,她连军人都敢打,应该抓她去农场劳动改造!” 刘红玲心疼地搀扶着情郎,冲陆得胜不满大叫,凭什么还那贱人公道! “何建军是阮七七的未婚夫,他们这属于家庭纠纷,对于家庭内部矛盾,应该调解为主。” 莫秋风三言两语就将阮七七的打人事件,定性为了家庭纠纷。 “她说是未婚夫就是了?我才是建军未婚妻,我们结婚报告都打了,这贱人不要脸纠缠建军,她就是个破鞋……啊……” 刘红玲的骂声,被一巴掌给打断了。 陆野抽的,用的力气还挺大,刘红玲左边脸肿了,脑瓜子嗡嗡的。 “陆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陆野嫌恶地骂了句,还扭头对陆得胜说:“替你教训过了,不用谢!” 陆得胜心里堵得慌,他确实想教训刘红玲,这外孙女越来越不像话,可这小子下手也太狠了些,他很怀疑陆野在公报私仇。 毕竟陆野和红玲她妈,向来不对付。 也不对,这小子和家里所有人都不对付,他媳妇养的花,臭小子每次回家都要剪个稀烂,就像疯狗一样,逮着谁都要咬一口! “你凭什么打我……啊……” 刘红玲捂着脸愤怒咆哮,然后又挨了一巴掌,右边脸也肿了。 原本标准的国字脸,现在变成了方形馒头脸,还是撒满了黑芝麻的。 刘红玲完美继承了陆得胜的国字脸和黑皮肤,再加上她小时候出水痘没出好,脸上留下了不少斑斑点点,就像是点缀了无数黑芝麻一样,真的是丑上加丑。 以至于就算她是陆司令宠爱的外孙女,也没人追她,拖到24岁才遇到了专吃软饭的何建军,一个丑,一个贱,一拍即合,很快就勾搭上了。 “凭我是你舅舅,打你有意见?” 陆野甩了甩手,在陆得胜身上用力擦了几下,抽巴掌抽得他一手油,有个这么丑还不讲卫生的外甥女,陆家先人的脸都丢尽了! “亲舅舅?你家这是癞蛤蟆劈了腿?还是白龙马出了轨?” 阮七七脱口而出。 “啥意思?” 陆野凑在她耳边问,他直觉这姑娘刚刚说的不是好话,必须搞清楚,否则晚上睡不好觉。 谁让他是个好奇心超级旺盛的人呢! “就是搞破鞋!” 阮七七踮起脚尖,在他耳边小声回答。 陆野嘴角抽了抽,冲她竖起大拇指,连老头子都敢涮,这姑娘真勇! 他喜欢! 陆得胜朝他俩看了眼,虽然听不懂,但又是癞蛤蟆,又是白龙马的,那丫头肯定没说好话。 他又看向疼得直哼哼的何建军,目露鄙夷,大男人这点疼都忍不了,真是个软蛋! “何建军,你老家有未婚妻,就不该再找对象,你和红玲的婚事取消!” “外公,是这女人不要脸纠缠建军的,我不要取消!” 刘红玲怨恨地瞪着阮七七,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个相貌好还体贴的对象,同何建军交往的这半年,比她以往任何时候都快活,她绝对不要放手! “闭嘴!” 陆得胜沉下脸,怒喝了声。 刘红玲哆嗦了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外公最恨仗势欺人,她刚刚没控制住情绪,暴露了真实性格。 阮七七冷笑了声,嘲讽道:“何建军这种窝囊废,我现在瞧不上了,你只管拿走,但当初白纸黑字写好的文书,何家悔婚必须三倍返还彩礼,总共九百块,这笔钱何建军得赔,陆司令,莫政委,你们说呢?” “确实得赔!” 莫秋风点头。 陆得胜也没意见,白纸黑字还按了手印,肯定得遵守。 “什么文书,我不知道。” 何建军装傻,但他额头的冷汗却越来越多,和血混在一起,脸上都是血水。 阮七七鄙夷地看着他,讽刺道:“我早知道你会赖账,文书我拿来了,给陆司令和莫政委都看过了,何建军你甭想赖,九百块,一分都不能少!” 陆得胜憋着的火,终于爆发了,上前对着何建军踹了一脚,骂道:“老子看过文书了,三百块聘你当上门女婿,反悔了三倍返还彩礼,文书写得清清楚楚,还有你个狗日的按的手印,九百块你一个子都不能少,否则老子崩了你个狗日的!” 第四章 我说癞蛤蟆呢,不要对号入座 何建军胳膊脱臼,被踹得站不稳,摔倒在地上,陆得胜还要踹,刘红玲扑过去护着,央求道:“外公,别打了!” “猪都比你聪明,一边去!” 陆得胜的怒火冲到了天灵盖,给蠢外孙女也赏了一脚。 “看着凶,下脚跟挠痒痒一样,难怪丑八怪敢仗势抢男人!” 阮七七声音不大,但屋里的人都能听见。 陆得胜的脚还在空中,听到这话,收不是,不收也不是。 “这要在我老家,这种勾引有妇之夫的贱人,绝对要扒了衣服点天灯,这癞蛤蟆一身的油膘,至少能点三天三夜!” 阮七七的声音糯糯软软的,可说出的话却凶残之极。 陆野嘴角止不住地上扬,毫不掩饰他的开心。 莫秋风到底是老狐狸,表情很平静,但眼角却微微弯着,显然心情很愉悦。 “现在是新社会,不可以点天灯,还有你姑娘家家的,说话文明点!” 陆得胜强忍火气,粗声粗气地纠正,刘红玲毕竟是他外孙女,当他面说得这么难听,这阮七七也太张狂了。 “我说癞蛤蟆呢,不要对号入座!” 阮七七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看到陆得胜气得半死,她心里痛快极了。 她也不怕陆得胜报复,因为这老头压根不是那种人。 她虽然癫,但也是看碟下菜的。 陆野看得津津有味,一点都不担心亲爹气死。 憋了一肚子火的陆得胜,冲刘红玲狠狠踹了一脚,都是这蠢货惹出来的麻烦,害他被个小丫头阴阳怪气,气死他了! 刘红玲闷哼了声,痛晕了过去。 何建军吓得瑟瑟发抖,只得同意赔钱,但他又说身上没那么多钱,提议每个月工资扣20,一直扣到还完九百块为止。 “一个月20,一年才240,四年才能还清,谁知道你能不能活满四年,必须一次性还清!” 阮七七翻了个白眼。 “一时间我哪有九百。” 何建军快气炸了,但也只能忍气吞声。 “没钱你去借啊,三天内必须还我九百,否则我就天天来闹!” 阮七七朝晕倒的刘红玲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这丑八怪肯定会出九百块,毕竟这么丑,能找到个像样的小白脸不容易,丑八怪肯定舍不得放手。 “你别太过分了,阮七七!” 何建军一时气急,骂了出来。 “我过分?你收了我家三百块,就是我阮家的人,像你这种不守男德,勾三搭四的破鞋,要是解放前,绝对要切你鞭鞭点你天灯,就算现在是新社会,也由不得你何建军出尔反尔!” 阮七七又暴躁了,冲何建军一顿拳打脚踢,打完后,她鄙夷地啐了口,骂道:“连我都打不过,你这种窝囊废居然还能提干,你们部队的战斗力……啧啧啧……” 后面的话她没说完,但却比说了更扎人,陆得胜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比抽他两巴掌还难受。 他朝狼狈不堪的何建军狠狠瞪了眼,打定主意要好好查查那立功的事,要是真有猫腻,他绝对饶不了这王八蛋! 何建军被这么一瞪,吓得冷汗直流,心虚地低下头。 阮七七提出告辞:“三天后我来拿钱!” “小野,你送阮姑娘去招待所。”莫秋风说道。 陆野朝他没好气地瞪了眼,他本来就打算送人去招待所,用得着这老狐狸说? 陆得胜也朝莫秋风瞪了眼,好人全让这老狐狸做了,他奶奶的! 阮七七没拒绝,坐着陆野的车走了。 潭州军区在八一路北边,军区招待所在南边,附近有省监狱,省公安厅,军区医院,菜市场,小学等,十分热闹。 陆野停在军区招待所门口,给她办了登记,还给了她一些粮票。 “谢谢。” 阮七七没客气,她确实缺粮票。 七十年代买啥都要票,没票寸步难行,连个包子都买不到,她现在还饿着肚子呢。 “咕噜噜……” 肚子欢快地叫了起来,阮七七表情淡然,“饿了。” “走。” 陆野笑了笑,领着她去招待所食堂,让她先点菜。 “白辣椒炒腊肉,辣炒小鱼干!” 阮七七点了她爱吃的两样菜,还要了三碗米饭,她早上天没亮出门,只吃了两个煮红薯,到现在粒米未进,快饿死了。 青辣椒煮熟晒干,就是白辣椒,超好吃 白辣椒炒腊肉 辣炒小鱼干,超级下饭 陆野又点了道蒜苗炒腊肉和排骨莲藕汤,再要了五碗米饭。 食堂大厨的厨艺很不错,辣子放得足,特别下饭,阮七七和陆野都饿了,吃得胃口大开,又各添了一碗米饭,四碗菜都吃完了。 “嗝~~~” 阮七七满足地打了个饱嗝,七十年代的食材原汁原味,比后世的好吃多了。 她起了身,冲陆野挥了挥手,便要回招待所。 “我送你!” 陆野让她等一下,去找服务员开发票了,回头找老头子报销。 “你吃饭还能报销?” 阮七七好奇地问。 “找我爹报!” 陆野很诚恳地回答。 阮七七犹豫了三秒,对服务员说道:“剩下的腊味荷叶饭都要了!” 刚刚点菜时,她就看到蒸笼里还剩了六七个腊味荷叶饭,以前上学时,早上她最喜欢买一个荷叶饭,一边走一边吃,香死了。 腊味荷叶饭 之前还以为是陆野请客,她没好意思要荷叶饭,既然可以报销,她就不客气了。 “剩下的糖油粑粑也要了。” 陆野加了句,拿回去当宵夜。 糖油粑粑 “你们吃得完?” 服务员好心问了句,刚刚这俩人吃了四个人的饭菜,肚子还装得下? “当宵夜。” 阮七七笑眯眯地说。 服务员没再问,用报纸给他们打包,荷叶饭六个,糖油粑粑有十五个,和之前的饭菜一起开发票。 总共花了六块六毛八,外加一斤肉票和三斤粮票,这一顿够农村人吃一个月了。 陆野收了发票,送阮七七回招待所,还同她平分了荷叶饭和糖油粑粑。 “你是东道主,糖油粑粑你多分一个。” 糖油粑粑有十五个,不好平分,阮七七便大方地表示只要七个,陆野拿八个。 陆野笑了笑,将多出的那个糖油粑粑塞进嘴里,没几下就吃完了,抱着满满一兜荷叶饭和糖油粑粑,愉快地开车走了。 阮七七也很愉快地回了房间,荷叶饭和糖油粑粑放在桌上,等处理完这边的事,带回家给小雪吃。 小雪是原身的妹妹,十七岁,挺可爱的一个小姑娘。 军区招待所条件还不错,陆野给她订的是单间,有单独浴室和卫生间,还有热水,阮七七痛快地洗了个澡,还把换下的脏内衣洗了,晾在窗外面。 看着迎风飘扬的花裤衩和打了补丁的内衣,阮七七叹了口气。 71年的农村太艰苦了,没通电,也没条像样的路,这些也就罢了,最让她愁的是,原身连件像样的内衣都没有。 要是阎君给的空间里有物资就好了,还有她的金手指,也不知道是啥? 阮七七眼前一花,就来到了个熟悉的地方,正是她出事时的超市。 第五章 够吃几辈子的物资,还有九条命 货架上的商品琳琅满目,满满当当的米柜上,还插着促销的牌牌,不过超市里空无一人,只除了她。 她家附近的这个超市挺大,而且她穿来时是四月底,超市五一要搞活动,仓库里补满了货,米面油生鲜,百货零食熟食等,应有尽有。 阮七七随手拿了盒蓝莓,边吃边逛,超市有两层楼,一楼米面油调料酒饮料家电,二楼生鲜熟食零食百货等。 超市里灯火通明,冰柜和冷库也在工作,负一楼的冷库和仓库里,都装满了货,而且空间恒温,这些食物不会变质,她一辈子都吃不完。 阮七七满意地逛完超市,手里的蓝莓吃完了,她又拿了盒草莓啃,还找了几套棉质内衣内裤,在空间里洗干净晾着,回头干了就能穿。 看到超市的玻璃大门,她心思一动,推了下,居然推开了。 外面是熟悉的街道,超市对面是她喜欢的茶盐月色奶茶店,还有烘焙店和米粉店,她最喜欢去米粉店嗦粉了。 阮七七走完了整条街道,越来越兴奋,阎君真够意思,居然把超市所在的整条街道都给她了。 超市,奶茶店,米粉店,快餐店,烘焙店,加油站,社区诊所,户外用品店……等等。 还有四家大药房。 阮七七也不明白,为什么一条街道会有四家药房,还都挨着,会有生意吗? 最让她惊喜的是,街道尽头还有一家超级大的仓储中心,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货物,还有好几间冷库,储存了各种肉类和蔬菜水果。 这家仓库的储量是超市的十倍,意味着她在这个年代,就算啥都不干,都能衣食无忧了。 仓库对面有一块很大的空地,长满了荒草,阮七七打算抽空把地锄了,种点啥,这么大的地空着太浪费了。 唉! 阮七七又叹了口气,她最不喜欢干活了,要是能找个帮手就好了。 突然,一道金光冲进她怀里,阮七七下意识搂住,是九颗闪着金光的丹药。 “还魂丹,只要心脉没断,就能起死回生,阮七七,本君答应你的事都已完成,好好生活吧!” 阎君严厉的声音在空间里回荡着。 “我的金手指呢?” 阮七七大声问,阎君没理她。 她嘟了嘟嘴,喜滋滋地欣赏还魂丹,九颗丹药,等于她有九条命呢! 阎君真大方,好想谈! 隐在空中的阎君,吓得身体一颤,立刻一个瞬息就回了地府,还屏蔽了阮七七的所有信息,眼不见为净! 阮七七出了空间,九颗丹药藏在空间里,里面的东西她用意念就能取,还可以放进去,非常方便。 她打了个哈欠,去关窗准备睡觉,窗外有株高大的银杏树,刚发出了嫩绿的芽,这株树年纪应该不小了,有三层楼高,还有几节枝丫伸到了窗台边。 阮七七住在二楼,她房间的窗台上,就有一节银杏枝伸了过来,她疑惑了下,刚刚晾衣服时,好像没有银杏枝呢。 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握住了银杏枝,瞬间,她的大脑像被电流击中一般,醍醐灌顶,好像打开了上帝的窗,然后一个急促的声音钻了进来,说得特别快,还是正宗的潭州话。 “总算有人陪老子说话了,细妹子(小姑娘),你莫慌,老子不是坏人,老子就是想说说话,自从建国后,就没人陪老子说话了,老子快憋死了……” 听了几分钟,阮七七才确定,在她脑子里喋喋不休的家伙,就是窗外的那株银杏树。 她一点都不慌。 也不觉得意外。 因为前世她之所以去精神病院关着,就是因为她突然幻听了。 她和医生说,总是听到教室门口的梧桐树和樟树吵架,但听不清在说什么,像是一串特别杂乱的音符,吵得她头特别痛,严重影响了她的学习。 医生最终诊断是精神病,还说她很严重,都出现幻听了。 于是,16岁的她喜提精神病院住院单,一住就是十年,每天都要吞一大把药,幻听并没消失,她的精神却越来越癫了。 不过随着年纪增长,她的演技也越来越高明,连医生都被她哄了,以为她真的康复,愉快地给她开了出院单。 爸妈在她住院后就生了二胎,还挣了不少家业,对她又心有歉疚,给了她足够一辈子躺平的财产,可惜她只享受了一个星期就噶了。 阮七七对前世没有什么留恋,唯一遗憾的,就是卡里没花完的钱。 不过她现在有空间,有够吃好几辈子的物资,还有九条命,不算亏! 她也明白过来,阎君给她的金手指,应该就是和植物沟通的能力了。 前世她其实并不是幻听,只是能力太低被反噬了,才会被医生当成精神病,现在银杏树的碎碎念她听得很清楚,除了闹腾外,没其他不适感。 “细妹子,你听到我说话了啵?” 银杏树念了半天,没得到阮七七的回应,忍不住问。 “听到了,你能不能说点有用的,别总说扒灰和红杏出墙。” 阮七七可以和银杏树意念交流,她现在脑子里,全都是扒灰搞破鞋的香艳八卦,还都是已经作古的人,听得她乱七八糟的。 “老子想想啊……有了,你要金条不?” “要!” 阮七七眼睛亮了。 “看到那株丑不拉叽的樟树了不,掘地下三尺,有罐金条,你快去挖,回来陪老子说话!” 银杏树伸出一节枝条,朝左侧前方的一株樟树指了指,催阮七七去挖金条。 此时天已经暗了,招待所后面是个巷子,那株樟树就在巷子里,阮七七在空间里找到锄头,抱着银杏树的枝条,像荡秋千一样,轻松地落了地。 樟树的树龄也不小了,但阮七七握了樟树半天,对方都没反应。 看来她这金手指分对象,不是所有植物都能沟通,以后慢慢摸索规律。 阮七七哼哧哼哧地挖了起来,有银杏树指点,挖得很顺利,很快就看到了一只封得严实的大肚陶罐,她拍掉了泥土,将沉甸甸的陶罐收进空间,再将挖的坑埋好,恢复原状。 再抱着银杏树的枝条,顺利回到房间,她又听话唠银杏树絮叨了一个小时,眼皮子都听得打架了。 “明天再和你说王老头和花寡妇的事啊,困觉(睡觉)去吧!” 银杏树心情特别好,憋了二十年的八卦,总算找到人倾诉了。 “哦!” 阮七七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进空间打开陶罐,一道金光射了出来,里面是码得整整齐齐的小黄鱼,总共三十根,也就是937.5克黄金,将近一公斤。 她将三十根金条重新放进陶罐,存进了超市里,便出空间了。 折腾了一天,阮七七一觉睡到天亮,是被话唠银杏的敲窗声吵醒的。 “笃笃笃……” 敲得特别有节奏,还特别执着,阮七七装睡都装不了,只得起床洗漱,换上新内衣内裤,再从空间拿出香喷喷的荷叶饭,一边吃一边听银杏树说八卦。 足足说了一个半小时,阮七七都听困了,有人敲门,是招待所服务员。 “阮同志,有人找,他说他认识何建军!” “知道了,一会儿下来!” 阮七七困意全无,来的肯定是刘红波这畜生! 第六章 将计就计,菊花残满地伤 刘红波是刘红玲的亲弟弟,在军工厂当送货司机,他仗着外公是司令,上班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还结识了一帮纨绔子弟,坏事没少干。 前世原身就是被刘红波哄骗,才被那些纨绔子弟祸害了,何建军还指使他家人,在阮家湾散步谣言,说她在城里搞破鞋,和好多个男人都发生过关系。 这个年代搞破鞋就是死罪,原身受不了村里人的欺辱,更不想连累姐姐和妹妹,投河自尽了。 阮七七答应过原身,要替她报仇,这刘红波既然自己送上门,那她就不客气了。 她照了照镜子,皮肤嫩得能掐出水,大眼睛翘鼻梁樱桃嘴,是软萌水灵的包子脸,和她前世有七八分像。 刘红波在楼下等了半天,都没见到阮七七,不由冒了火,这村姑也太张狂了,不过听大姐说,这村姑长得还不错,正好他和兄弟们旷了好一段时间,阮七七来得正是时候。 “你找我?” 阮七七像幽灵一样,突然出现在刘红波面前。 刘红波看清她的脸,眼里闪过惊艳,这村姑水灵灵的,比城里姑娘都白嫩,他都有点舍不得和兄弟们分享了。 “我外公是陆司令,他老人家让我姐姐给你赔礼道歉,她在饭店等你,我来接你!” 刘红波长得还算端正,比他姐姐刘红玲漂亮得多,而且脸上总是带着笑,如果只看外表,定会以为他是个好同志。 而且他还抬出了陆司令,理由也很充分,前世原身就是这么被哄骗了,跟着刘红波去了饭店,然后被祸害了。 “行!” 阮七七表现得很腼腆,扭扭捏捏地跟在刘红波后面。 刘红波骑自行车来的,他让阮七七坐后座。 “你告诉我饭店在哪,我坐车过去。” 阮七七拒绝坐自行车,理由很充分,男女授受不亲,任由刘红波怎么说,她都不不为所动。 但其实是阮七七嫌自行车咯屁股,再就是厌恶刘红波,和他骑一辆自行车都嫌恶心。 刘红波气得差点骂人,暗骂村姑给脸不要脸,等去了饭店,有这贱人好受的! “我送你去坐公交车吧。” 刘红波依然笑容满面,只是眼眸阴沉了不少。 “谢谢啦。” 阮七七不好意思地道谢,表现得一点都上不了台面。 刘红波眼神不屑,大姐还说这村姑嚣张跋扈,绝对夸大其词了,他可一点都看不出来,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等阮七七上了公交车后,他骑车走了,先到了饭店包间。 “妹子呢?” 包间里有三个穿着绿军装的年轻男人,见刘红波只一个人,都很不高兴。 “一会儿就到,这回的妹子绝对水灵,你们先避一下,别让她看到了。” 刘红波语气巴结,这些纨绔子弟里,他的家世最差。 这些公子哥都是大院子弟,父母不是军区干部,就是政府干部,有一个的爹,还是潭州市割尾会的副主任,他爹娘只是工厂的工人,要不是有个司令外公,他连和这些人同桌吃饭的资格都没有。 “能比那个资本家大小姐还水灵?” 一个面色阴沉的男人笑了笑,他爹就是割尾会副主任,是这伙纨绔的老大,叫石晓军。 “绝对是这个村姑漂亮,我什么时候哄过你们。” 刘红波拍着胸脯保证。 石晓军三人眼睛一亮,上次的资本家大小姐就够水灵了,他们玩了好几天,可惜跳楼了。 三人去了楼上的空房间打牌,他们中有一人,就是这间饭店的经理,所以,饭店也是他们一伙人吃喝玩乐的天堂。 半小时后,阮七七姗姗来迟,刘红波在饭店门口等着,看到她笑盈盈的,领着她去包间。 “不是要赔礼道歉吗?刘红玲怎么不来?” 阮七七故意问。 “我姐医院上班,来了个急病号,耽搁了,忙完了就来!” 刘红波撒谎面不改色,而且他面相看起来一团和气,特别有欺骗性,前世原身就是被这张‘好人’脸迷惑了,骗得那么惨。 阮七七坐下了,“点菜吧,我饿了。” 刘红波正中下怀,下楼去点菜了,回来时,手里多了两瓶汽水,盖已经打开了,还插了吸管。 “菜还要一会儿,先喝点汽水。” 刘红波递给她。 阮七七接了汽水,不着急喝,刘红波却有点着急,笑着说:“你在农村没喝过这吧,味道很不错的。” “我胃不好,喝凉的胃痛。” 阮七七随便找了个理由。 “怪我,没事先问问,我去弄热水。” 刘红波积极地跑下楼,不多时就捧来了一大盆热水,让阮七七将汽水烫一烫。 “谢谢,你人怪好的嘞!” 阮七七十分感激,将汽水放进了热水里,等烫热了后,吸了一大口,感慨道:“真好喝!” 刘红波这才放了心,喝起了自己的汽水,今天跑上跑下的,他确实口渴了,一口气喝完了一瓶汽水。 “好晕啊……” 阮七七扶着头,娇弱无力地趴在桌上。 “阮姑娘?” 刘红波大喜,以为阮七七药力发作了。 一阵晕眩感突然袭来,他用力甩了下头,肯定是这段时间玩得太凶,身体亏了。 等玩完了这村姑,他得弄点补药好好补补。 阮七七无力靠在他身上,任由他搀扶着去楼上,三楼都是空房间,其中一间被刘红波他们改成了休息室,在这儿祸害了不少姑娘。 刘红波感觉身体越来越热,他强撑着扶阮七七到了休息室,用力撞开门,打牌的三人扭头,看到了阮七七,眼睛登时亮了。 确实够水灵,刘红波这回没哄人。 “热死了。” 刘红波热得满脸通红,眼里春水荡漾,看石晓军他们的眼神,比女人还妩媚。 “你发的哪门子神经,一边去!” 石晓军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用力推开刘红波,伸手去接阮七七,其他两人没来抢。 他们一伙人中,石晓军的爹官职最高,所以每回有姑娘,都是石晓军第一个,没人敢和他抢。 精虫上脑的石晓军,根本没注意到阮七七睁开了眼睛,手里还多了把面粉。 阮七七对着他面门撒了过去,面粉糊住了眼睛,石晓军一时间成了瞎子,另外两人反应过来,要冲过来抓她,但又一把面粉撒了过去。 三人都成了瞎子,他们骂骂咧咧地揉眼睛,直到此时,他们还没意识到即将大难临头。 阮七七也不废话,手里多了根棒球棍,利索地将三人砸晕了,然后给他们各喂了两颗小蓝丸,空间大药房里拿的。 刘红波她没喂,那瓶汽水里就有药,之前在包间里她给调换了。 “好热……热死了……军哥~~~~” 刘红波已经神智不清了,他现在只想找个清凉的东西降温,于是他抱住了离得最近的石晓军,那一声‘军哥’叫得百转千回,比女人还娇媚。 阮七七抖了几下,肉麻死了。 过去了十几分钟,石晓军三人体内药力发作,醒了,每个人眼睛都充了血,像要吃人一样。 …… 阮七七拿出一包五香瓜子,一边看戏一边嗑,她最喜欢看这种辣眼睛的戏了。 此情此景,理应高歌一曲。 “菊花残满地伤,你的笑容已泛黄,花落人断肠……” 阮七七哼了起来,这首歌可太应景了。 第七章 陆野纵火,全城皆知 “啊……” 刘红波惨叫声不绝于耳,表情十分痛苦,身下一滩血。 阮七七瞪大眼睛,男人居然也流血,又学了个新知识,真不错! 她弯下腰看了看,终于发现了原因。 原来刘红波有痔疮啊! 阮七七遗憾地叹了口气,她还以为男人也有膜呢! 石晓军三人的药力还没散,两颗小蓝丸呢,估计还能再坚持一个小时,阮七七看累了,准备回招待所。 她朝辣眼睛的四人看了眼,打开门走了,才走到楼梯间,就和匆匆赶来的陆野撞上了。 “你没事吧?” 陆野语气很急,不过他见阮七七衣服和头发都很整洁,情绪也没不对劲,才放了心。 他刚知道刘红波那小王八蛋,居然去招待所找阮七七了,紧赶慢赶地赶过来,幸好这姑娘没出事。 “没事,要不要看戏?” 阮七七眨了眨眼,露出神秘的笑容。 前世陆野也赶来了,但原身已经被祸害了,陆野将刘红波四人狠狠教训了一顿,石晓军两条腿都被打折了,刘红波差点被打死。 陆野要报告公安,可原身害怕流言蜚语,请求他保密,陆野只得答应。 但他们都低估了恶人的恶,石晓军父亲是割尾会副主任,大伯是军区领导,他又是两家唯一的儿子,被陆野打成了残废,石家记恨上了,三年后报复,害陆野头部受重伤,一受刺激就会癫狂伤人,五年后,陆野自杀。 这些都是原身成为鬼魂后,亲眼看到的。 原身恨这些人的恶毒,也恨自己太软弱,连累了陆野,所以才会把重生机会,让给把地府闹得鸡飞狗跳的阮七七,希望她能完成自己的遗憾。 陆野已经听到了房间里传出的声音,虽然他没吃过猪肉,但也见过猪跑,耳根不由红了,还起了好奇心。 既然阮七七安然无恙,那屋子里的是谁? 难道刘红波还祸害了其他姑娘? “没女人!” 阮七七看出他的心思,拉着他走。 陆野手心一片香软,像是被电了一样,他的心跳不争气地加快了,砰砰砰地蹦得欢,耳根也越来越红,眼睛只敢直视前方,走路像在腾云驾雾。 “你紧张?” 阮七七感觉到了手心的汗,还越来越多,便直接问了。 “没,天太热。” 陆野迅速抽回手,擦了额头的汗,表情还算镇静,只是耳根异常红。 阮七七瞄了眼,暗暗好笑,现在的男人可真守男德,25岁还跟小学鸡一样。 门虚掩着,一推就开了,屋内的场景一览无余。 阮七七啧了声,刘红波流血都快休克了。 陆野第一眼大吃一惊,随即一脸嫌恶,再然后跟着阮七七一起看戏,还顺了把瓜子嗑。 “你怎么做到的?” 陆野求知欲爆棚了,他太清楚石晓军这些人有多畜生了,阮七七不仅能逃脱,还能反将一军,他真挺好奇是怎么操作的。 “喂了点配种的药。” 阮七七实话实说。 陆野乐了,冲她竖了个大拇指,嗑完最后一颗瓜子,他笑嘻嘻地问:“想不想看更大的戏?” “想!” 阮七七兴奋点头。 陆野从地上捡了件扯得稀烂的衬衫,掏出打火机点燃了,这衬衫是的确良,一点就燃,他将烧起来的衣服扔在窗帘底下,拉着阮七七跑下楼。 很快,三楼窗口冒出了浓烟。 “不得了,起火了,要烧死人了……” 陆野扯着嗓子叫,饭店一楼是大堂,有不少人在吃饭,都吓得跑了出来。 不过很快,就有不少热心人来帮忙了,大家提着水跑去三楼,一脚踢开门,在滚滚浓烟中,他们看到了此生难忘的景象,然后整齐地向后转。 “还是先灭火吧,别烧大了!” 有人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 于是,大家冲进房间灭火,只是窗帘着火,问题不大,几盆水泼下去就灭了。 他们沉默地看着混战中的四人,过了几分钟,有人说:“好像是石副主任的儿子,经常来这里吃饭。” 大家都兴奋了,又一一辩认其他三人。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很快,刘红波三人的身份也被识别了。 此时,饭店楼下挤了很多人,都是赶来救火的,阮七七和陆野混在人群里。 “你外甥搞破鞋,你不怕受连累?”阮七七问。 “他们连累不到我。” 陆野语气满不在乎。 阮七七放心了,以后她会更冷酷地报复刘红玲一家。 刘红波四人都被抬了出来,身上盖着桌布,桌布下未着寸缕。 没办法,他们的衣服都扯烂了,穿不了。 一阵风恰到好处地吹了过来,三月的春风很善解人意,掀起了四人身上的桌布,刘红波身上的桌布,还被风吹到了地上。 他遍体鳞伤的身体,暴露在了众目睽睽之下。 “他吃火药,痔疮炸了?” 不知道谁大声说了句,引起了哄堂大笑,大家的表情都意味深长。 刘红波四人都送去了医院,饭店门口的人群也散了,看这些人兴奋八卦的神情,显然接下来的日子,潭州市百姓们有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陆野送阮七七回招待所,还邀请她吃中饭。 “能报销不?”阮七七问。 “能!” 陈野笑了,昨晚他找老头子,不仅报销了饭钱,还预支了不少招待基金。 “刘红玲要不是仗着你的势,敢勾搭别人未婚夫?阮七七更不会进城了,归根结底,你才是罪魁祸首,你不出钱谁出?” 他是这么怼的,老头子差点给他气吐血,不过还是出了钱,还让他好好招待阮七七,别委屈了人家。 陆野觉得讽刺,老头子总标榜自己军民一家亲,可却约束不了陆春草一家仗势欺人,每次事发后,都是雷声大雨点小,理由是他没尽到养育陆春草的责任,心有愧疚。 “你也没养我,怎么不对我愧疚?” 每次老头子这么说,他都是这样怼的,得来的却是更气人的回答。 “你是男人,不一样!” 老头子说得云淡风轻,好像男人一生下来就能喝西北风长大一样,陆野心里憋得慌,无处发泄,于是,他昨晚又把两面三刀后妈的花园给剪烂了,心里这才舒服点。 阮七七感觉到身旁男人的心情不好,她对人的情绪变化非常敏感,她也没问,和陆野关系没那么熟。 “蒜苗炒猪血粑,辣炒小鱼干,小炒黄牛肉,三碗米饭。” 阮七七点了三个菜,其实她想吃擂辣椒皮蛋,但现在三月没有新鲜辣椒,她空间里倒有不少,但没法拿出来,她自己也懒得做。 猪血粑,形象不好看,但好吃 蒜苗炒猪血粑,下饭菜 “土鸡汤,炒青菜,五碗米饭。” 陆野也点了菜,服务员认出了他们,笑着问要不要开发票。 “不用。” 陆野付了钱和票,他昨晚从老头子那刮了不少,能下一个月馆子。 儿子花老子的钱,天经地义,他才不会假清高,便宜后妈和陆春草呢! 陆春草就是刘红玲的妈,也是他同父异母的大姐,一个虚荣自私恶毒还愚蠢的女人。 两人坐下吃饭,这家食堂的大厨手艺真不错,每道菜都够辣够香,阮七七吃嗨了,额头都冒了汗,嘴也辣红了,但停不下来,又添了一碗饭,拌在小鱼干盘子里吃。 陆野看出她爱吃小鱼干,一盘子都让给她了。 阮七七大口大口地往嘴里扒饭,吃得特别幸福,陆野受她感染,也添了碗饭,剩下的菜倒在一起拌饭吃。 “今天这事是刘红玲指使的吧?” 阮七七吃完了饭,满足地打了个嗝,问起了正事。 “嗯。” 陆野没否认,刘红玲和她妈一样,又蠢又毒。 “你真是她亲舅舅?” 阮七七还是不信,舅甥怎么会差别这么大? “她妈和我不是一个妈,我像我妈。” 陆野解释,虽然他和他妈关系也不好,但还是很庆幸像了他妈,要是像老头子,他就和刘红玲一样丑了。 阮七七明白了,陆得胜这样的级别,结两次婚很正常。 不对,她记得原身说过,陆野有个喜欢挑拨离间的后妈,所以他们父子关系才会那么恶劣。 “你妈还健在不?” 阮七七很实诚地问。 “非常硬朗,又给我生了个同母异父的妹妹。” 陆野神情自嘲,爸爸有自己的家,妈妈也有自己的家,两边都不是他的家。 阮七七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想开点,至少你比他们都好看!” 第八章 你怀崽三个月啦 “那倒是,你今天不吃荷叶饭了?” 陆野忍俊不禁,他觉得和阮七七聊天越来越有意思,两人的脑电波频率很接近,他说的她能懂,她说的他也能懂。 想到阮七七以后要回农村,他都有点舍不得了。 “吃!” 阮七七果断将剩下的八个荷叶饭打包,陆野也同样打包了剩下的二十个糖油粑粑,然后两人愉快地平分。 三天很快过去,阮七七去军区要钱了,这回卫兵没拦她,直接放行。 她轻车熟路地去了陆得胜办公室,敲门,进屋,坐下。 陆得胜心情很差,外孙刘红波菊花都残了,缝了十几针,现在还在医院住着。 刘红波和石晓军几人乱搞的事,已经在潭州城传得沸沸扬扬,所有人都知道他外孙是兔儿爷了,他的老脸也丢光了。 而且刘红波四人聚众乱搞,被那么多人看到,影响极其恶劣,等他们四个出院,还得去农场接受改造。 对于向来看重名声的陆得胜来说,刘红波这事,就好比是他漂亮的人生履历上,贴了块狗皮膏药,让他憋屈死了。 他挤出笑容,和蔼道:“我给何建军打电话,让他来还钱。” “谢谢陆司令,你真是人民的好干部。” 阮七七很诚恳地夸赞,这老头脸都快黑成墨了,说几句好听话哄哄他吧。 果然,陆得胜的黑脸瞬间缓和,笑容也加深了,他就知道人民的眼光是雪亮的。 拨通电话后,他吼道:“让何建军马上过来,带上钱!” 一个小时后,何建军来了,跑得气喘吁吁的。 陆得胜皱紧了眉,怀疑更深了,就这身体素质,怎么看都不像是能立功的,他已经派人去查了,如果真是何建军冒领军功,他绝对饶不了这王八蛋! 阮七七嘴角上扬,这老头肯定在怀疑,何建军的三等功就是抢来的,还是刘红玲帮他抢的。 陆得胜很快就会查出来,以他的强势,肯定会逼刘红玲分手,所以,她得再添一把猛火,让刘红玲同何建军彻底绑死! “九百块都在这了。” 何建军从裤兜里掏出一摞钱,好多是新钞,显然是银行刚取的。 阮七七接了钱,点了三遍。 “钱给你了,文书你得给我!”何建军脸色很难看。 这钱是从刘红玲她妈那借的,以后每个月扣二十块慢慢还,他看错了阮七七这贱人,还以为是个胆小怕事的,没想到咬了他这么一大块肉。 阮七七痛快地拿出了文书,何建军一把抢了,撕成了碎片,心里也松了口气。 虽然损失了九百块,但他现在是排长,每个月有54块工资,一个月扣二十块,四年就能还清,而且他抱上了陆司令的大腿,日后肯定平步青云,工资只会越来越高,说不定不用四年就能还完。 “何建军,祝你早生贵子啊!” 阮七七笑眯眯地祝福。 何建军面色大变,额头冒出冷汗,骂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和红玲清清白白!” “你妈说的啊,说你对象已经怀上崽了,你妈还找人算过,你对象怀的肯定是儿子,你妈在我面前显摆好多遍了,要不然我能来闹?” 阮七七冷哼了声,还翻了个大白眼。 陆得胜的脸比锅底还黑,他信阮七七,红玲这蠢货,被何建军的甜言蜜语哄得晕头转向,肚子都让人搞大了。 草他玛的,真想毙了这王八蛋! 他现在对何建军没有一点好印象,对他家人也没有,还没结婚就在村里四处显摆,丝毫不顾及名声,这何家人品性都极差,红玲绝对不能嫁过去。 门突然被大力推开,是怒气冲冲的刘红玲。 “你还敢来?你把我弟弟害得那么惨,我打死你!” 刘红玲张牙舞爪地扑向阮七七,她和刘红波感情很好,而且刘红波是为了替她出气,才会被阮七七害的,她弟弟在医院黯然神伤,阮七七这贱人却还敢来拿钱,她一定要教训这贱人,给红波报仇! “我害你弟弟什么了?他跑来招待所找我,说要请吃饭赔礼道歉,我跟他去了饭店,结果只喝了一瓶汽水,你弟弟就发桃花癫了,看到男人就扑上去亲亲摸摸, 还要扯人家男同志的衣服,我是农村人,没见过世面,这种事太可怕了,就跑了,你弟弟不会是被人打了吧?要我说打得好,突然跑出个癫公又亲又摸的,哪个不气嘛!” 阮七七说完摊了摊手,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给他们下药了,你别想狡辩!” 刘红玲咆哮,红波都和她说了,就是这贱人下的药,害红波那么惨。 “我下什么药了?耗子药还是蟑螂药?” 阮七七在前面跑,刘红玲在后面追,两人像猫戏老鼠一样,在陆得胜办公室里转圈圈。 “你给红波下的春药!” 刘红玲脱口而出,陆利胜的脸色很难看,敢情红波是被下了药,生生让石晓军三人给糟蹋了。 他眼里闪过狠厉,看向了阮七七。 阮七七对他的眼神毫不在意,还冲刘红玲问:“请问我哪来的药?那饭店是你弟弟订的,我也不知道他会来找我,我难道会提前预知,早早准备好春药?” “那药本来该你吃的,是你给红波调换了!” 怒火上头的刘红玲脱口而出。 阮七七变了脸色,喝问道:“原来刘红波找我,不是赔礼道歉,而是要给我下药害我啊,你知道得这么清楚,肯定是你同何建军指使的,你们记恨我要九百块钱,想要毁了我清白,你们也太歹毒了!” 她一把抄起凳子,大叫道:“我和你们不共戴天!” 然后冲了上去,对着何建军劈头盖脸地砸,这渣男旧伤还没痊愈,又添了新伤,满头都是血。 屋子里的动静太大,引来了不少人,都挤在门口看。 莫秋风也来了,拦住了阮七七。 “莫政委,他们太坏了,故意说给我赔礼道歉,骗我去饭店吃饭,却在汽水里下药,幸亏老天爷开眼,让刘红波喝了下药的汽水,要是我喝了,我还能活吗?” “明明是他们先做错了事,勾搭成奸对不起我,我要九百块也是按照文书办的,他们凭什么要这么欺负我,司令外孙女就能随便害人了?我还是贫农呢!” “你们是官,我斗不过你们,好,我今天就撞死在这!” 阮七七哭诉了一通,陆得胜脸色比吃了屎还难看,刘红玲也吓得不敢再动手,她已经意识到自己犯下了弥天大祸,外公肯定饶不了她了。 何建军整个人都懵了,他不知道刘红波下药的事啊! 阮七七擦了眼泪,神情决绝地撞向墙。 “不要!” 何建军反应还算快,冲过去要拦住阮七七,这贱人要是真死在这,他一辈子都翻不了身了。 刘红玲也反应过来,冲过去抱住阮七七。 阮七七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假装无意中抓住她的手,突然神情怔愣,脱口叫道:“你怀崽三个月了!” 第九章 我说她怀崽,又没说是你的崽 此话一出,办公室瞬间安静。 刘红玲神情惊惶,还有些羞涩,旁边的何建军吓得赶紧骂道:“阮七七你胡说八道,我和红玲清清白白,怎么可能怀崽!” “对,我们清清白白的,你别想坏我们名声!” 刘红玲也反应过来,义正辞严地骂。 陆得胜的脸比炭还黑,他对外孙女还是了解的,之前刘红玲的表情他都看在眼里,很显然,这蠢货同何建军肯定不清白。 “都散了,堵在这像什么样子!” 莫秋风严厉的声音传了进来,堵在门口的人一哄而散,陆得胜的脸色缓和了些。 “有话好好说,别大呼小叫,影响多不好!” 莫秋风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陆野 “小野,门关上!” 莫秋风温和道,但陆野没理他,大步走了进来,坐在沙发上,莫秋风也不生气,自个去关了门,他向来温和的面庞,变得十分严厉,锐利的眼神看得何建军直冒冷汗,刘红玲也不敢看他。 阮七七撇了撇嘴,还以为这莫秋风是没脾气的老好人呢,敢情是腹黑狐狸啊,果然能混到高位的,就没一个是好惹的。 她对何建军翻了个白眼,嘲讽道:“我又没说刘红玲肚子里的崽是你的,你着什么急啊,潭州又不是只你一个男人!” “你别血口喷人,我只跟建军处过!” 刘红玲怒了,当着她面都敢泼脏水,这贱人太可恨了! “所以,你只同何建军睡过喽!” 阮七七接得很快,没给刘红玲思考的时间。 果然,刘红玲顺嘴道:“那当然……” 话还没说完,她便意识到了不对,这贱人竟敢给她挖坑,她气得朝阮七七扑了过去,呜哇大叫:“贱人,我打死你……” “我可没你贱,没结婚就和男人睡觉,骨头比稻草还轻,不要脸!” “你追我干什么,又不是我让你同何建军睡的,你跑慢点哈,小心肚子里的崽蹦出来!” “别不信啊,我爹是赤脚医生,我号你的脉,至少两个月了,还没坐稳胎呢,你掉胎了可别赖我!” 阮七七跑得很轻松,还时不时刺几句,把刘红玲给气疯了,红着眼睛在后面追,今天她非要弄死这贱人不可! 何建军努力缩着脖子,想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可陆得胜的眼神像要杀人一般,死死盯着他,让他如芒在背,心惊肉跳。 “停下!” 陆得胜挡在刘红玲前面,怒喝了声。 刘红玲没刹住车,狠狠撞向他,又因为惯性,往后连退好几步,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唉哟……好痛……” 刘红玲惨叫了声,手捂住肚子,脸色惨白,看起来很痛苦。 阮七七忙叫道:“掉胎可不赖我,我都让她别追了,她非听不进!” “阮姑娘,你少说几句!” 莫秋风眉头微皱,神情有点不满。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阮七七就是个惟恐天下不乱的主,脑子还转得快,脸皮也厚,玩刘红玲就像猫戏耗子一样。 “那我走了,对了,何建军和刘红玲算不算耍流氓?要是在我们阮家湾,绝对要抓起来游街,还要挂块写了‘破鞋’的牌子……” 阮七七根本没管陆得胜难看的脸色,顾自说着,何建军吓得瑟瑟发抖,忙辩解道:“我没耍流氓,是刘红玲主动的。” “你一个大男人要是真不愿意,刘红玲还能强了你不成?何建军,你可真没担当,提了裤子不认账,真不要脸……幸亏我把你休了!” 阮七七冲他狠狠呸了口,毫不掩饰她的鄙夷。 “咯咯咯……” 是陆得胜咬后槽牙的声音,他快把牙咬碎了。 “王八犊子!” 陆得胜抡起臂膀,狠狠抽了过去,何建军被甩出去好几米,狠狠地撞在墙壁上,疼得他腰都直不起来。 “先送红玲去医院,别吵吵了!” 莫秋风出声,地上的刘红玲情况不太好,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得赶紧送医院才行。 陆得胜立刻看向陆野,还没等开口,陆野拽着阮七七往外走,“今天我休息!” 他才不要送刘红玲去医院,关他屁事,死了他才高兴呢! “休息你来干什么?” 陆得胜快气死了,怒吼。 “来看热闹呗!” 陆野语气欠欠的,完全不担心把老头子气出个好歹,毕竟这些年在他的调教下,老头子的身体倍壮,绝对气不死。 “兔崽子你别走,给我停下,我是老子你是老子?” 陆得胜的骂声在后面追,还砸过来一只布鞋,陆野听风辩位,身体稍稍一侧,就避开了布鞋。 “要是有得选,我也不想要你当老子!” 陆野回头冷冷地怼了句,陆得胜沉默了,眼里闪过内疚,嘴唇噏动了几下,最终只叹了口气。 “小野,当年是战争时期,不得已才把你寄养给别人,你爸他打仗时九死一生,好几次都差点死了,你这样说太过了!” 莫秋风语气很严厉,看陆野的眼神也变得失望。 “你别在这当好人,同样,我也不想选你堂客(老婆)当妈,你们都没资格指责我,因为我是讨饭长大的。” 陆野冷笑了几声,怼莫秋风一样不客气,怼完,他拉开门,门口挤了几个人,没来得及离开,讪讪地笑了笑,赶紧散了。 阮七七被他拽着,这家伙步子特别大,他走一步,她得跑两步,追得她好累。 她看出陆野现在心情很差,没敢说话,闷声不响地跑。 终于停下了,阮七七松了口气,累死她了。 她瞄了几眼,察觉到陆野好像没那么生气了,便问出了心里的疑问:“你妈是莫政委堂客?” 刚刚她听得清楚,陆野说不想选莫秋风老婆当妈,这么说来,陆野的妈嫁给了莫秋风,难怪陆得胜和他的关系,看起来怪怪的呢。 “嗯,我爸接到命令紧急撤退,我妈大着肚子不方便撤退,躲在老乡家里,生下我还没满月,我妈把我寄养在老乡家里就去追我爸了,但她听人说我爸牺牲了,在我一岁时,她嫁给了莫秋风,我两岁时,我爸娶了后妈。” 说往事的陆野语气很平淡,但他拳头捏得很紧,显然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养你的老乡对你好吗?” 阮七七问。 “不好也不坏,我半岁时,他们嫌我太能吃,把我送给另外一户人家,一岁时,我又被送了,中间被送了几次我忘了,三岁时我就自己过了,东家讨西家讨,再去山上找野味,活得挺好。” 陆野自嘲地笑了笑,他因为有神奇的经历,所以两岁时就有记忆了,很多事都记得很清楚,包括他曾经受过的苦难。 直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所以,他一直都怨,因为他忘不掉! “你的经历证明了一个真理!” 阮七七语气像哲学家一样,勾起了陆野的兴趣,问:“什么真理?” “野蛮生长的生物,才是被大自然选拔出来的优良品种!” 阮七七语气高深莫测,还踮起脚尖,在陆野肩上用力拍了下,“恭喜你,你是被大自然认证的优秀人!” 陆野愣了下,随即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心情也莫名变好了。 阮七七就是有这么神奇的魔力,说话都能说在他心坎上,让他身心愉悦,他现在真有点舍不得这姑娘回老家了。 “你去岳麓山了没?” 他笑够了,问。 阮七七摇头,有点心动,前世她爬了n遍岳麓山,但七十年代的岳麓山还真没爬过,有点想去。 “走,咱们去爬山!” 陆野兴致挺高,拽着她走。 第十章 有点缺德的陆野 陆野今天没开车,他骑自行车,阮七七坐在车后座,陆野先去了宿舍,拿了照相机,两人一路骑去了轮渡口 湘江大桥这个时候还没建成,过江只能坐渡轮,陆野去买了票,一人四分钱。 因为现在是枯水期,只要坐到桔子洲,然后走便桥去河西,如果坐到河西要八分钱。 【桔子洲大桥是1972年建成的】 便桥 岳麓山在河西,阮七七还是第一次坐渡轮,前世其实也有渡轮,但更多的是用来看风景,她一次都没坐过。 站在渡轮上,她左看看,右看看,觉得桔子洲好像也和前世不一样,样样都新奇。 “要不要拍张照?” 陆野笑着问。 “好啊。” 阮七七点点头,想靠在栏杆上拍照,但栏杆边挤了不少人,她对一个看起来面相和蔼的年轻男人说:“同志,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了……一切革命队伍的人都要互相关心,互相爱护,互相帮助,能不能让我一下,我想照张相!” 来潭州之前,她拿出了中考的劲头,背熟了一大段语录,现在出门必须会背语录,否则会被人抓小辫子。 年轻男子朝穿着军装的陆野看了眼,立刻站得笔直,像宣誓一样,大声朗读道:“军民团结如一人,试看天下谁能敌,同志,请到这边来!” 说完,他站到旁边,将栏杆的位置让给了他们。 “谢谢同志!” 阮七七诚挚道谢,靠在了栏杆上,摆了个随意的欣赏江景的姿势。 “一二三……好!” 陆野拍照速度很快,三下两下就拍好了。 阮七七把栏杆位置让给了年轻男子。 到桔子洲了,两人下了渡轮,走便桥过去,河西自古以来就是繁华的商业圈,潭州人把河西这边统一称为溁湾镇,溁这个字读莹的音,还是二声,但潭州人都读荣音,很有意思。 河西这边有三所著名高校,湖大,工大,师大。 前世阮七七很想考湖大,她的成绩绝对没问题,可惜她去精神病院上大学了。 “我想去湖大拍照。” 阮七七轻轻叹了口气,有点惆怅,她不是留恋前世,只是有点遗憾,这一世她得想个办法圆了这梦。 “想上湖大?” 陆野看出了她的心思。 “嗯。” 阮七七没否认。 “你念了高中不?” “念了,我上学时成绩还不错的。” 阮七七说的是原身,确实有高中文凭,湘省还是很注重教育的,虽然原身是女儿,但原身的爹是赤脚医生,家里条件不错,原身和妹妹都念了高中。 陆野笑了,“湖大收工农兵学员,你们大队应该有推荐名额。” 剩下的话他没说,只要阮七七上了推荐名单,他就能把她弄到湖大。 “我回去想想办法。” 阮七七点了点头,今年的工农兵学员已经推荐完了,得等明年,她有一年时间准备,来得及。 “如果有困难,可以联系我。” 陆野随身带着钢笔和便条,他写了联系方式,递给阮七七。 “行。” 阮七七欣赏他的字,和他的人一样,很狂放。 她将纸条塞进口袋,其实收进了空间。 两人先去了湖大,路上陆野还买了姊妹团子,阮七七前世就喜欢吃,最好吃的是火宫殿的,她喜欢吃肉馅,陆野爱吃甜食。 阮七七只要了两个团子,现在的小吃货真价实,味道相当好。 姊妹团子 陆野一手扶着自行车笼头,一手拿团子啃,车骑得稳稳的,等他们吃完,已经到湖大了。 湖大最著名的传说,就是没有大门。 事实上,湖大是真的没有大门,校区很大,但就是没大门。 阮七七逛了一圈湖大,还照了相,又去逛了工大,还在工大门口照了相,陆野说等洗出来后,给她寄回去。 工大后面就是岳麓山,有很多上山的小路,陆野将车停在校园内,带着她抄小路上山了。 【工大就是中南大学的前身,以前叫工大】 岳麓山不高,但风景秀丽,而且历史和人文意义非常大,因为这座山,和两个伟人有关系。 他们先到了爱晚亭,就是主席和蔡先生年轻时学习的亭子。 爱晚亭再往前走一点,就是天下闻名的岳麓书院,书院再往前走,是一座千年古刹。 阮七七在每个景点都拍了照,就像前世打卡一样,玩不玩不重要,但拍照发朋友圈是必须的。 两人在山上逛了一圈,一卷胶卷都拍完,这才下山。 依然坐渡轮过江,陆野送阮七七回招待所,他则准备去医院,去看看热闹。 “记得给我打电话,别忘了!” 阮七七手在耳边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提醒他。 她也想知道刘红玲的崽掉了没,还想知道刘红波的菊花残了没。 “不会!” 陆野兴冲冲地走了,路过水果商店时,看到门口放了一篓处理水果,卖得很便宜,他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没舍得买,就这么空着手去了医院。 朝护士打听到了刘红玲的情况,运气很不错,那么折腾都没掉胎,只是动了胎气,要静养几天。 他上了妇产科住院楼,刘红玲住的单间,陆得胜没在,估计老脸挂不住,羞走了。 病房门关着,但隔音不太好,传出了他的蠢大姐陆春草的骂声,还有刘红玲的哭声。 “这孩子不能留,必须拿掉,妈再给你找个对象,何建军那废物不行。” “我不拿,我就要何建军,你找的那些男人,哪个都比不上何建军。” 刘红玲哭哭啼啼的,态度很坚决,死心塌地地要嫁给何建军。 陆春草气得吐血,可也拿女儿没办法,刘红玲是她第一个孩子,跟着她吃了不少苦,所以她对大女儿格外偏疼些。 虽然很气,可陆春草还是先软了下来,同意刘红玲嫁给何建军。 “妈,你真好,外公那儿你去说吧。” 刘红玲破涕为笑,撒娇让陆春草说服陆得胜。 “我真真是欠了你的,既然你非要嫁何建军,这婚得赶紧结,肚子大起来难看!” 陆春草语气嗔怪,尽管不喜欢何建军,但女儿喜欢,她也拦不住。 而且何建军现在是排长,她再去她爹面前哭一哭,求一求,她爹肯定心软,何建军升职也不难。 陆春草毫不怀疑自己在陆得胜心里的地位,她是长女,还吃了那么多苦,爹对她特别内疚,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她爹都会满足。 陆野在门口听了几分钟,嘴角哂笑,他没进病房,直接走了。 既然刘红玲非要绑死在何建军这棵歪脖子树上,他就成全这蠢外甥女,何建军抢别人功劳的证据,等他们结婚后再给老头子。 陆春草当年一心想弄死他,他没弄死刘红玲,已经是非常仁慈的舅舅了! 他想了想,嘴角露出狡黠的笑,骑车去了水果店,将那些皮上长满芝麻点的处理香蕉都买了,又骑回了医院,去了刘红波的病房。 刘红波身心受创都很严重,人都蔫蔫的,陆野也不废话,直接给大外甥喂香蕉,刘红波不肯吃,他就强塞。 把一把处理香蕉都强塞完了,总共六根,刘红波噎得直翻白眼。 十分钟后,刘红波表情变得古怪,他想忍一忍,可实在忍不住,只得强忍着菊花的剧痛,艰难地挪去卫生间。 一泄千里后,刘红波痛得快昏死过去,菊花刚缝合好的伤口又裂开了,拉的都是血。 陆野捂着鼻子,在卫生间门口欣赏了好一会儿,这才满意离去。 阮七七本来打算回老家,但陆野说还有好戏,她便留了下来,反正住招待所有陆得胜报销。 四天后,陆野带来了个消息,“何建军和刘红玲领证了。” 第十一章 想结婚的陆野 阮七七刚睡午觉起来,昨晚上陪老银杏唠嗑到半夜,困死她了。 不过陆野带来的消息,让她立刻精神了。 “你爹同意?” 阮七七想不明白,何建军这狗日的,横看竖看都不是良配,陆得胜居然会同意? 陆得胜是军区司令,他如果不在结婚报告上签字,这两人绝对结不了婚。 陆野嘴角勾起嘲讽,“他在陆春草面前,向来不讲原则!” 老头子的原则只对他一个人讲。 对陆春草,对后妈,还有后妈生的两个儿子,老头子都没原则,唯独他。 他又解释道:“陆春草是刘红玲和刘红波的妈,也是我同父异母的大姐。” “这陆春草是你爹的心头宝?” 阮七七还是想不明白,陆得胜对儿子那么严苛,怎么看都不像是慈父,居然会答应女儿那么没原则的要求? 陆野笑得更加讽刺,“心头宝算不上,只是我爸心里愧疚,他刚结婚两个月,就和路过的部队走了,之后十几年没回来,陆春草她娘带着她改嫁,过得挺艰难,我爸找到她们母女时,陆春草已经嫁在了本村,也过得很不好,所以他对陆春草特别愧疚,几乎有求必应!” 将陆春草一家都安排进城,还都是好工作。 陆春草夫妇都在酒厂,刘红玲军区医院当护士,刘红波是兵工厂,还有个刘红涛也在部队,现在是副连长。 “你爸怎么不对你愧疚,你更艰难啊,自生自灭长大的!” 阮七七脱口而出,陆春草再难,至少有妈照看着,陆野可是被爹娘抛弃,自生自灭长大的,他才更难呢! 陆野笑容滞住了,心里像被刀重重地刺了下,疼得他喘不过气。 原来就连外人都知道,他才是最苦的那个,可他爹为什么就没这觉悟? “他说我是男人,要坚强些!” 陆野淡淡解释,老头子就是这么说的。 “你那时候是没有自理能力的小孩,需要父母照顾才能长大的小孩啊,哎呦,气死我了,你这个爹……实在不是个东西!” 阮七七也气得胸口疼,怎么会有这么差劲的爹啊! 陆得胜虽然是革命前辈,立了功流了血,于国他是功臣,可在当陆野的爹上,他绝对是个大坏蛋! 陆野本来心里难受,可看到阮七七这么生气,他心情一下子好了,笑着说:“我都不气了,你别生气了,走,我请你吃火宫殿!” “老头子报销!” 他还补了句。 “走!” 阮七七也没客气,和他一块下楼。 火宫殿在坡子街,离招待所不远,骑车也就十来分钟,这里的小吃特别有名,前世阮七七来吃过几次,但味道感觉也没那么惊艳,潭州好多巷子的小吃,比火宫殿的都好吃些。 希望七十年代的火宫殿,能让她惊艳。 来火宫殿必然要点臭豆腐,这是连主席都称赞过的小吃,阮七七点了腊味双蒸,红烧肉,剁椒鱼头,还有龙脂猪血,煮馓子,这里的食物大部分是小碟装,分量不多。 腊味双蒸 煮馓子 葱油粑粑 腊味糯米饭 陆野点了三角豆腐,五香酱干,腊味糯米饭,甜酒鸡蛋汤圆,热卤四合一,肥肠钵钵,还要了碗米粉。 热卤四合一,就是在卤菜里挑四样拌匀,陆野选的是捆鸡,千张丝,韭菜和牛肉,非常好吃,阮七七最爱吃捆鸡了,素的荤的都爱。 热卤四合一 五香酱干 做梦都想吃的米粉 做梦都馋的捆鸡 荤捆鸡用的鸡肠,鸭肠,猪小肠捆制而成,素捆鸡就是素鸡,两种都好吃,她百吃不厌。 两人点的吃食摆了满满一桌,别的桌四个人,都没他们点的多。 他俩胃口都好,将一桌饭菜都吃完了,陆野还分给她一半米粉。 “嗝……” 阮七七满足地打了个饱嗝,果然是七十年代的火宫殿更好吃,每一样吃食都绝了。 陆野打扫了剩下的,全都光盘了。 “他们办酒不?”阮七七问。 “不办,我爸不同意办,他怕丢脸!” 陆野勾了勾嘴角,表情嘲讽。 阮七七又打了个嗝,才说:“脸早丢光了,你爸这人脑子不好使,没你后爸好使!” 莫秋风一看就老奸巨猾,是个老狐狸。 “他脑子要是好使,就当政委了。” 陆得胜轻哼了声,莫秋风的脑瓜子,一个顶老头子十个。 阮七七皱眉,这陆得胜脑子不好使,恐怕查不出何建军冒领功劳的事。 “何建军不是立功才提的干吗?这事肯定有猫腻,他连我都打不过,还能立功?” 阮七七直接说了她的怀疑,陆野比他爹脑子好使多了,他去查肯定一查一个准。 陆野笑了,“我已经查到证据了,就等着他们领证呢,回头就给老头子!” 阮七七冲他竖起大拇指,两人相视一笑,都笑得像狐狸。 “何建军会被开除吧?”她问。 “他这事很严重,论理要上军事法庭,但陆春草肯定会求情,顶多开除部队。”陆野讥讽道。 “你抽空领我去趟刘红玲家吧,她差点落胎,我心里过意不去,想去慰问下,还有刘红波,也怪造孽的,我去看看!” 阮七七语气很诚恳。 陆野一眼就看出她的心思,欣然答应:“明天我带你去!” 一会儿他回军区,就把证据给老头子,明天陆春草家肯定兵荒马乱,他也想去看热闹。 “成,等慰问完你大外甥,我就回家了!” 阮家湾还有虎视眈眈的叔叔一家,她不放心小雪一个人在家,还有大姐阮霜降,现在过得水深火热,得把她们娘仨救回家,她答应过原身的。 陆野心里咯噔了下,涌上强烈的不舍,他和阮七七耍的这几天,心情格外愉悦,这姑娘要是回老家了,他找谁耍? 要是能让阮七七留在潭州城就好了,他挺喜欢和这姑娘交朋友的。 吃完饭,陆野送她回招待所,他则回了军区,先去司令部提交证据。 坐在办公室的陆得胜黑着脸,心情很差,他虽然同意了刘红玲的婚事,可心里却堵得慌,只能一个人生闷气。 “你看看。” 陆野没敲门,直接进了屋,将证据塞进老头子手上。 “什么?” 陆得胜戴上老花镜看,只看了几行字,脸就气成猪肝色了。 “你可以亲自去查,证据确凿,何建军冒领了战友的功劳,是刘红玲仗着你的势,威胁恐吓得来的。” 陆野冷笑了声,摞下这句话就走了。 身后传来砸东西的声音,他停下脚步,讽笑了笑,离开了。 “陆副营长,你外甥女都结婚了,你啥时候结啊!” 迎面走来的军官,和陆野关系很不错,朝他开起了玩笑。 陆野心思一动,脑海里灵光一现,突然想到了好办法。 只要他和阮七七结婚,不就能顺理成章地留城了嘛! 第十二章 我当你对象,你带我去你家发癫吧 “小李,你跑那么快干什么?” 和陆野打招呼的军官,叫住了陆得胜的警卫员小李。 “司令让我去三连办点要紧的事!” 小李神情肃穆,说话时也没停下。 “那你赶紧去,别耽搁了!” “哎!” 小李朝陆野看了眼,很快跑远了。 三连正是何建军所在的连队,司令让他去查清楚何建军冒领功劳那事,其实这件事没啥好查的,陆副营长已经查得很清楚了,证据确凿,何建军那狗日的,就是抢了别人的三等功。 小李其实很不理解,明明陆野才是司令最出息的儿子,司令咋就那么不待见呢? 刘红玲那种上不了台面的,司令却当成心头宝,这丑女人打着司令的旗号,在部队里狐假虎威,仗势欺人,那上吊的阮姑娘说的没错,都是司令纵容出来的。 小李心里虽这么想,可他嘴上不敢说,他只是个小小的警卫员,保护首长安危才是他的首要职责,首长的家务事他没资格管。 陆野嘴角上扬,老头子肯定是让小李去查何建军了,马上有好戏看喽! 此时的何建军,还不知道大祸将临,他正在享受别人的吹捧,整个人都飘飘然,快连自个姓啥都忘了。 “何排长,咱俩可是同乡,以后有啥好事,别忘了兄弟我!” “还有我呢,我同何排长不仅是同乡,还是一个公社的,我有个表姑就嫁在何排长同村,说起来都沾亲带故的,何排长,这是我妈寄的腊鱼,你拿去吃!” 几人将何建军围在中间,争先恐后地攀交情,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被他们挖了出来,就为了同何建军攀上关系。 “何排长,这包笑梅还有十五根,你拿去抽!” 有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笑梅香烟,略犹豫了几秒,果断塞进了何建军的口袋里。 笑梅香烟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何建军现在是司令的外孙女婿,以后肯定前程似锦,扶摇直上,他现在巴结好了,日后少不了好处。 其他人都面色微变,他娘的,这小子真舍是下血本啊! 笑梅四毛六一包,还要香烟票,平时他们都只抽八分一包的支农和丰收,再奢侈一点,买两毛八一包的常德香烟解馋,没谁会买四毛六的笑梅。 经济和丰收 常德香烟 这个拿出笑梅的人,平时也舍不得抽,他左边口袋装的是笑梅,右边口袋装丰收,自己抽丰收,给领导拔笑梅,这包笑梅还是正月时买的,才只抽了五根。 何建军大方地收下了香烟,还有腊鱼,笑得特别得意,就连头上的伤口都不疼了。 他也没答应这些人什么,只是打了几句哈哈糊弄过去,他刚进部队时,这些人可都欺负过他,现在倒上赶着来巴结了,哼! “建军!” 刘红玲远远地走了过来,手里还提着个保温桶,里面是她炖的骨头汤。 何建军殷勤地跑了过去。 “我炖了两个小时的骨头汤,你趁热喝了!” 刘红玲声音温柔,还亲昵地在他肩上拍了几下。 “红玲你真好!” 何建军的甜言蜜语张嘴就来,只不过他说话的时候,眼睛看着远处,不敢看刘红玲的麻子脸,像癞疙宝一样,看得他犯恶心。 “我们是夫妻嘛,我不对你好还对谁好,快喝吧!” 幸福得直冒泡的刘红玲,情意绵绵地看着他,催他快点喝汤。 两人就近找了个台阶坐下,依偎坐在一起,何建军喝汤,刘红玲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其他人远远看着都受不了,齐齐搓着手臂,对何建军默默竖起大拇指。 他们比何建军早入伍,可他们宁可多奋斗三十年,也不想娶刘红玲。 成天对着那张麻子脸,就算连升三级,也治愈不了他们受伤的心,何建军能把刘红玲肚子搞大,真是个牛逼人,这份福气活该他受着! 他们一点都不嫉妒! 何建军喝完了爱心骨头汤,打了个幸福的饱嗝,还想同刘红玲说几句甜言蜜语,就看到一伙人走了过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连长和指导员,还有司令身边的警卫员小李,以及一个普通士兵。 何建军看到这个士兵,心里一紧,有了不好的预感。 因为这个士兵,才是真正立了三等功的人,家里无权无势,才不得不将功劳让出来,刘红玲和他说,这事已经摆平了,可现在小李叫上他要干什么? “红玲,三等功那个真没事?” 何建军惴惴不安地问。 “能有什么事,那人除非不想在部队待了,否则他连屁都不敢放!” 刘红玲满不在乎,她外公可是司令,一个小小的三等功而已,能有什么事! 何建军稍稍安心了些,觉得自己肯定太敏感了,他都已经提了干,还能出什么事? 或许小李找他们有其他事吧。 天黑了,没有任何事发生,何建军更安心了,果然抱住刘红玲大腿是最明智的。 刘红玲虽然丑,可关了灯都一样,等他做到高位后,再同这丑八怪离婚,找年轻漂亮的。 第二天一早,阮七七就接到了陆野电话,打到前台,服务员来叫她的。 昨晚上阮七七空间里锄地,累得半死,睡得死沉死沉,迷迷糊糊地去接了电话,听到陆野兴奋的声音:“老头子刚刚把那两人叫去痛骂了一顿!” “啥时候开除?” 阮七七顿时精神抖擞,陆得胜虽然糊涂,办事效率还是蛮快的嘛。 “三天内肯定开除,老头子对这种事最深恶痛绝!” “陆春草会去找你爹求情吧?万一你爹心软,不开除了咋办?” 阮七七不太信任陆得胜,对女儿太没原则了。 她大费周章地闹,可不是只图雷声大雨点小的,何建军必须开除部队! “我今晚回去,陆春草肯定会来,她一哭二闹三上吊,我也闹!” 陆野也没那么坚定了,老头子那人确实不靠谱,他决定晚上回家发癫,破坏陆春草的求情。 “能带上我不?我癫起来连阎王爷都怕!” 阮七七主动请缨。 话筒里传来陆野的轻笑声,这姑娘打比方不是头七就是阎王爷,真逗! “带是能带,但得有个名头才行,无缘无故带个女同志回家,会被人说闲话的!” 陆野语气有些为难。 阮七七也觉得自己有些强人所难了,这个年代男女牵个手,都要被当成流氓,确实不能坏陆野的名声,可她太想去陆家发癫了。 “你就说我是你对象,成不?” 阮七七想到个好办法,男未婚女刚恢复单身,完全可以处一处对象嘛! 等回老家了,她和陆野也不会再见面,不会对他有啥影响。 “成,晚上六点我来接你!” 陆野答应得很快,一秒钟都没犹豫,语气里还隐约透着丝开心。 阮七七皱了皱眉,她是不是听错了,这家伙好像还挺得意? 她也懒得细想,反正过几天她就回农村了。 挂了电话后,她给了服务员五分钱,现在接电话也得付钱。 天渐渐暗了,阮七七提前吃了个荷叶饭,六点整,陆野准时到了,接她去大院,路上还买了一爪香蕉。 “老头子要把何建军送上军事法庭,刘红玲惊吓过度,又住院了,陆春草现在已经在大院了。” 路上,陆野说了一天发生的事,语气特别幸灾乐祸。 “刘红玲肚子里的崽真坚强,这么折腾都没掉。” 阮七七语气很遗憾,这个崽让她想到了猪坚强同志。 不对,狗男女的崽怎么配和猪坚强同志相提并论呢,她对不起猪坚强同志,她错了! 进大院也要登记,陆野和卫兵说阮七七是他对象,卫兵朝她打量了好几眼,笑嘻嘻道:“恭喜野哥,啥时候吃喜糖?” “今年肯定有,少不了你的!” 陆野笑得眉飞色舞,春风得意。 阮七七轻轻拽了下他衣摆,小声提醒:“我们是假的,牛皮小点吹!” “没吹牛,今年我肯定结婚!” 陆野笑得更开心了,痞帅的脸上笑容荡漾,无处不散发着男性魅力 旁边的阮七七,看到的是他完美的侧颜,情不自禁地咽了下口水。 乖乖,笑起来这么好看,太勾人了! 其实假戏成真也不是不可以,她没那么守妇德的。 但听陆野的口气,他今年肯定会结婚,应该已经有对象了吧? 算了,她虽然没妇德,可从不犯贱,当小三是绝对不可以的,这是原则问题! “到了。” 陆野停下车,看到花园里新种下的花,冷笑了声,他才刚剪完,后妈就种下了,真有劲头。 没事,等长出来后,他再剪! “爸,红玲不能再受刺激了,何建军要是去坐牢,你让红玲怎么活啊,我也活不了了!” 陆春草的哭声传了出来。 第十三章 你家迟早要完 “犯了错就得接受惩罚,何建军这狗日的,连别人的功劳都敢抢,也就是现在,要是早二十年,老子早毙了他!” 陆得胜刻意压低了声音,但低吼声还是传了出来,阮七七和陆野交换了个默契的眼神,站在门口先听一耳朵。 “爸,你是司令啊,整个军区都是你说了算,你就当可怜可怜红玲,可怜可怜我,饶了何建军吧,他以后肯定不会再犯错了!” 陆春草哭着哀求,她也恨何建军不争气,可谁让女儿对他死心塌地呢! 何建军一被抓走,红玲就又见红了,医生说再受刺激,大人孩子都会有危险,她总不能看着女儿去死吧? 陆春草的相貌也像陆得胜,但她皮肤白一些,脸上没有麻麻点点,比女儿好看多了,再加上进城后,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身上早没了农村妇女的朴实,反倒变成了势利市侩的精明相,看人都抬着眼皮,很少正眼看人。 毕竟她爹是司令,在潭州城算是数一数二的地位了,陆春草觉得,在潭州城她就好比古时候的长公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没人敢反抗她。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教导儿女的,三个儿女都学得很好,甚至青出于蓝胜于兰,比陆春草更横行霸道些。 此时的陆春草没了往日的趾高气昂,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形象全无。 陆得胜铁青着脸坐着,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女儿,骂道:“正因为我是司令,你们才更应该严格要求自己,不能打着我的旗号欺负人,你别给在老子面前掉老鼠眼泪,这事红玲也脱不开关系,她也得上军事法庭!” “爸,红玲她还在医院躺着呢,医生说她不能再受刺激了,真的要出事的呀,红玲生下来就苦,我怀她时连鸡蛋都吃不上,都喝的野菜糊糊,她生出来比耗子还小,我也没乃水,都说她养不活了,我每天煮米糊糊,好不容易把她养大的,是我亏欠了这孩子啊,我对不住她……” 陆春草又开始回忆苦难往事了,这是她的拿手好戏,不是回忆她自己悲苦的童年,就是回忆女儿更苦的童年,反正主打一个‘惨’字! “春草,以前谁的日子都不好过,你爸在前线也吃不饱,过冬的衣服都没有,还要和敌人拼死搏斗,那日子才叫苦呢,现在你们的好日子,是你爸流血挣出来的, 这个家他才是最苦的,我们作为亲人,应该支持他的工作,不能给他拖后腿,红玲这次实在过分了,没结婚就搞大肚子,还威胁别人抢功劳,影响多恶劣,你爸的脊梁骨都快让人戳烂了!” 说话的女人声音细细柔柔的,字字都在为陆得胜考虑,还谴责了陆春草一家的胡作非为。 真泡得一手好茶! 阮七七挑了下眉,还没问,陆野就说:“我那两面三刀的后妈,叫林曼云,老头子就吃她这一套!” 老头子受伤住院时,林曼云是负责照顾他的护士,没一个月老头子就沉沦在了这女人的温柔乡里,打报告结婚了。 “男人都吃这一套!” 阮七七小声说。 十之八九的男人,都喜欢林曼云这种的。 “我就不喜欢。” 陆野语气很坚决,他喜欢阮七七这样的,癫在了他心巴上。 “要不怎么说你是大自然选拔出来的优秀人呢!” 阮七七恰到好处地拍了句马屁,她不仅会发癫,拍马屁也挺不错的,没办法,优秀的人啥都会一点。 陆野咧开嘴乐,嘴角都扯到耳根了,他就爱听阮七七说话,他都不敢想像,和阮七七结婚后,日子会有多么快活! “先陆春草,再你后妈和你爷老子(爷老子是爹的意思)。” 阮七七说得很简洁,这是她的习惯,和人熟了后,说话就会不自觉越来越简短,过于熟了后,就会进化成一个字。 只要和她熟的人,肯定能听懂。 听不懂就代表不是她的真朋友,可以删了。 “行!” 陆野点头。 他也是这么想的。 两人没敲门,陆野有钥匙,直接开门进去。 陆春草正在骂林曼云,双手叉腰,气势十足,“我和我爸说话,轮得上你一个小老婆插嘴?红玲是没结婚就大了肚子,但她可是正经处对象的,不像有些人,以公谋私,上着班就把人勾搭上床了,还好意思说我家红玲?先把自个腚擦干净了再说!” 陆春草火力十足,骂得特别脏,她只比林曼云只小一岁,从来没把这后妈放在眼里过。 林曼云个子娇小,皮肤白皙,属于小家碧玉的长相,不算大美人,但对于没吃过啥细糠的陆得胜来说,绝对堪比西施。 “什么小老婆,你说话尊重些,我和你爸是组织同意的明媒正娶,陆春草,我怎么说也是你长辈,你怎么和我说话的!” 林曼云气得浑身颤抖,泫然若泣地看向陆得胜,楚楚可怜的模样,把陆得胜给心疼坏了,冲陆春草骂道:“你说的什么狗屁话,不敬长辈,胡言乱语,没有一点规矩,红玲和红波都是学了你的,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什么长辈?我和她生日只差三个月,爸你不嫌丢脸,我还要脸呢,朱地主娶姨太太都不敢娶这么小的,你可真能耐!” 陆春草说的朱地主,是老家的一个大地主,解放后枪毙了。 朱地主娶了十二个姨太太,欺男霸女鱼肉乡民的事没少干,陆得胜没参加革命前,还在朱地主家当过猪倌,放了半年猪,一分工钱都没领到,还被朱地主的打手揍了一顿。 这件事成了陆得胜参加革命的导火线,部队和他说,革命就是革朱地主这种人的命,他一听正中下怀,连夜就跟着部队走了。 果然,一解放朱地主就枪毙了,土地和粮食都分了。 陆春草拿朱地主打比方,刺痛了陆得胜,他革了朱地主的命,女儿却说他连朱地主都不如,这比拿脏水泼他头还气人。 “你……你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陆得胜伸手指着女儿,脸都气白了,手指不住颤抖。 但就算气成这样,他也没对女儿骂重话。 陆春草心里很得意,她就知道在老头子心里,她才是最重要的,因为几个儿女里,只有她给爷爷奶奶送了终! 不管是陆野,还是林曼云生的两个野种,都没资格和她比! “你家这也太没规矩了,爹不像爹,女儿不像女儿,在我们村里,女儿要是敢这样顶撞爷老子,绝对要打断她脚杆,真是大逆不道,老天爷都要劈死这种不孝女!” 阮七七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了起来,她和陆野进来后,悄摸摸地坐在角落看戏,屋子里的三人都在吵架,没看到他们。 “我爹舍不得,大姐是他的心肝宝贝,就算在外面杀人放火都舍不得打!” 陆野是个很合格的捧哏,立刻接上了阮七七的话。 陆得胜脸色十分难看,心里堵得慌,他想骂几句,可又觉得理亏,陆春草确实越来越不像话了。 可他到底亏欠了女儿,从出生起到结婚,他都没尽到父亲的责任,现在只能多弥补些。 “杀人放火都舍不得?难怪刘红玲那么横,抢别人的未婚夫,抢别人的三等功,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中梁不正垮下来,你家迟早要完!” 阮七七边说边摇头,最后一句她还加重了口气,特意强调了下。 第十四章 给我家当上门女婿去不去? 屋子里的人都变了脸色,除了陆野。 “你谁啊?有你说话的份?” 陆春草不认识阮七七,冲她发起了威,手指头差点戳到阮七七眼睛里了。 “手指别戳我眼睛!” 阮七七表情很平静,一板一眼道。 “戳你怎么了?瞧你年纪轻轻的,大人没教你说话?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 陆春草一肚子火没处撒,全冲阮七七撒了,骂得特别难听。 陆得胜正要开口教训女儿,就看到阮七七出手如电,抓住了陆春草的右手食指,乌黑的眼睛闪过一丝冷意。 “住……” 陆得胜心里一凛,才刚出声,就被清脆的一声‘咔’给打断了。 “啊……” 陆春草的惨叫声响彻云霄,她的右手食指被阮七七生生给掰断了,以一种扭曲的姿势弯着。 “和你说了,别戳我眼睛,听不懂人话吗?” 阮七七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娇娇软软的,可她做的事,却狠得让人头皮发麻。 她从口袋拿出手帕,慢吞吞地擦着手,手指尖到手指缝,全都擦了一遍。 陆春草痛得满头大汗,脸都白了。 陆野毫不掩饰他的幸灾乐祸,笑容满面。 林曼云吓得捂住了嘴,可眼神却很兴奋,巴不得阮七七再狠一点,把陆春草十个手指都掰断了才好呢! 陆得胜愕然了几秒后,怒容满面,不满地瞪着阮七七,沉声道:“阮姑娘,你怎么能动手伤人?” 阮七七又擦了一遍手,这才将手帕塞进口袋,抬头看向陆得胜,好声好气地问:“陆春草有没有戳我眼睛?” 陆得胜噎了下,说道:“就算戳你眼睛了,你也不把下这么重的手吧?” “那我该怎么做?等着陆春草把我眼睛戳瞎了,再奋起反抗?就连唐律都有规定,诸殴两相殴伤者,各随轻重,两论如律;后下手理直者,减二等。至死者,不减,现在可是新社会,总不能越来越退步吧?陆司令,得亏你没当法官,否则……哼……” 阮七七针锋相对地怼了过去,她敬重陆得胜对国家的贡献,但在处理家事上,她真的很不待见这老头,一个字都不想客气。 陆得胜两眼冒起了蚊香圈,他娘的,明知道他只读了一年私塾,没啥文化,还和他掉文,这死丫头说的糖驴是啥意思? 他下意识看向林曼云,媳妇比他文化高一些,或许听懂了吧? 林曼云微微摇头,她的文化也有限,当护士是因为当时人手太少,硬顶上去的。 “听不懂?你们一家三口加起来的文化,都还没一层楼高,主席说了,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你们是压根没听啊!” 阮七七皱紧眉,老气横秋地教训。 陆得胜心里比吃了苍蝇还难受,他娘的,这死丫头抬出了语录,他还能说啥? “这是古代的法律规定,意思是两人打架,先出手的人不占理,还手的人如果打伤了对方,也不应该受罚,听懂了不?” 阮七七用她的理解给解释了一遍,还贴心地用语录再补充。 “主席说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我提醒过陆春草,让她别戳我眼睛,她不仅不松手,还用污言秽语骂我,那我还手有什么错呢?我可是最听主席话的好贫农!” 阮七七还从包里拿出了一本语录,表示她有多废寝忘食地学习语录。 穿来之前,原身就和她详细说了这个年代的生存法则,语录就是生存法宝,不管干啥,背语录就战无不胜了! 偏偏她又过目不忘,每天她都要看一遍语录,基本上都能背下来。 她随时随地都能抛出一句语录,怼死陆得胜这老糊涂! 陆得胜脸色难看得能凶死牛头马面,他要收回以前对阮七七的看法,这姑娘压根就不是个善茬,和陆野这兔崽子一样,都属疯狗的,逮谁都要咬一口! 气昏头的陆得胜,都没想到阮七七怎么会和陆野突然回家,他已经被阮七七彻底打乱了思维,脑子乱七八糟的。 陆野乐得嘴直咧,他觉得他这辈子最英明的决定,就是带阮七七回家,老头子都给气糊了! 以前他掀桌子,砸东西,搞烂花园,都没能让老头子气成这样,阮七七比他厉害多了,这么癫的姑娘,他一定要娶回家! “你……你是什么东西?我家的事轮得到你来说话?你折断我手指还有理了?爸,你可得为我作主,这小贱人连你都没放在眼里!” 十指连心,陆春草疼得说话声都降了八个调,力气也没了,否则她早亲手教训贱人了! “七七是我要结婚的对象,你说她有没有资格?” 陆野冷哼了声,说出了让全家石破天惊的话。 陆春草惊得连手指都不疼了,惊愕地瞪着阮七七。 林曼云嘴张得能吞下一枚鹅蛋,随即她便窃喜了,这阮七七没大没小,还是个农村姑娘,陆野娶了她得不到一点助力,以后肯定争不过她儿子。 陆得胜差点滑下椅子,他脑子更乱了,就像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这几人的关系他都捋不清了。 “你再说一遍,你和她什么关系?” 陆得胜指着阮七七问。 “结婚对象啊,你耳背了?” 陆野白了眼,还说:“明天我就打结婚报告。” “我不同意,你简直胡来!” 陆得胜怒吼,他绝对不会签字的。 陆野刚要反驳,但他没快过阮七七。 “你凭啥不同意?主席都说婚姻自由,我和陆野男未婚女未嫁,我是贫农,他是解放军,军民团结一家亲,我们结婚那叫天造地设珠联璧合,怎么就是胡来了?” 阮七七撸起袖子,大声质问。 她本来对处对象这事无可不可,但陆得胜这一句胡来,彻底挑起了她的反骨。 她95斤的身体,至少94.9斤反骨,敌人反对的,她偏要支持! 她就要和陆野处对象,气死这老糊涂! “我爸的意思,像刘红玲那样,没结婚搞大肚子,才叫正经处对象!”陆野在旁边凉凉道。 “原来你家是这样的规矩啊,难怪刘红玲未婚先孕,刘红波当兔儿爷,痔疮都炸了,你们家的梁从上到下都歪了,迟早要完,陆野,不用你爹同意,你去我家当上门女婿,去不去?” 阮七七阴阳怪气地怼了一通,又看向陆野问。 “去,我最喜欢吃软饭了,以后我们生的崽都随你姓!” 陆野欣然答应,上不上门的不重要,他就想和阮七七搭伙过日子。 “放心,我肯定不会亏待你,至少我家没偏心眼老头,也没笑面虎后妈,更没毒心肠大姐,你去我家过,日子绝对快活!” 阮七七说一句,就朝点到的人看一眼,嘲讽之意不要太明显。 偷偷欢喜的林曼云,脸色瞬间变了,咬牙切齿地看着阮七七,本来还以为来了个友军,结果这死丫头癫起来跟疯狗一样,敌我都不分了。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和陆野一个死德性! “陆野,你也太任性了,你是陆家人,怎么能去农村当上门女婿呢?” 林曼云茶里茶气的,这些年她就是这样挑拨父子关系的,效果非常好,俩父子差点成仇人,见面就吵架。 陆得胜牙齿咬得咯咯响,媳妇说的就是他要说的,他儿子怎么能去农村当上门女婿,要被人笑死! “农村怎么了?主席说过,农民是最可靠的同盟军,怎么在你们看来,农民就丢人现眼了?你们这是喝水忘了挖井人,吃粮忘了种地人,你们就是忘了本的白眼狼!” 阮七七怒怼了过去,字字诛心,句句占理。 陆得胜的太阳穴突突突的跳,这死丫头句句不离语录,他娘的,他以前打小鬼子都没这么憋屈过! 第十五章 找儿子没时间,谈情说爱倒有的是时间 “七七,我不是白眼狼,我要去你家当上门女婿,我改姓阮不?” 陆野不怕事大的应和,他说这话时的神情很认真,并不是在说笑。 叫阮野也挺好,他挺乐意。 “胡闹!你是我陆得胜的儿子,用得着你去当上门女婿?” 陆得胜怒骂,额头青筋直跳,他紧紧抓着扶手,手背上青筋鼓胀,可见他有多生气了 “当你儿子又不是多好的事,不当也罢!” 陆野冷哼了声,还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陆得胜心里刺了刺,一股火冲到了头顶,手心直痒痒,好想揍人! “没错,别人还以为你有个司令的爹,过得多幸福呢,事实上生出来就没人管,东家送,西家养,三岁了就自己讨饭吃,叫花子的孩子都没你可怜,人家虽然是叫花子,可好歹知道护孩子呢!” 阮七七阴阳怪气地嘲讽,看到陆得胜难看的脸色,她心情就美美哒。 “以前在打仗,没办法才把小野送人的,仗打完后,老陆就去把小野接回家了。”林曼云帮忙解释。 陆得胜心里舒服了些,家里只有媳妇理解他的难处,其他都是忤逆不孝的东西! 尤其是陆野,反骨长在头顶上了。 阮七七哼了声,讽刺道:“接儿子没时间,谈情说爱倒有的是时间,陆野没接回家,家里多了个后妈,还多了两个后妈生的弟弟,可真忙里偷闲哪!” 陆野和她说过,他是十岁时被接回家的,回到家时,迎接他的是后妈和两个继弟,当时他的心,就像是泼了一大盆冰水,从头冻到了脚。 陆得胜工作忙,家里都是林曼云管,这女人嘴甜心毒,两面三刀,把陆得胜哄得晕头转向,明面上是好后妈,暗地里却变着法的整陆野,他连饭都吃不饱,和陆得胜告状,反而挨了顿打。 陆得胜骂他没良心,林曼云尽心尽力地照顾他,他却不知道感恩,真是个白眼狼! 自那之后,陆野就再没告状了,他用自己的方法反抗林曼云,十来岁的他想不到别的办法,唯一能做的就是发癫。 把林曼云喜欢的东西都弄坏,主要就是衣服和花草,陆野从小剪到大。 而且林曼云整他一回,他就揍两个弟弟,一点亏都不吃。 这样干虽然很出气,可也导致陆野和陆得胜的父子关系越来越恶劣,甚至连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说话都做不到。 阮七七听陆野说的时候,就对陆得胜老大意见,一点为人父的责任都没尽到,哪来的脸骂陆野? 而且她的心结也突然打开了,比起陆得胜这渣爹,她前世的父母其实还是很不错的。 送她去精神病院也是没办法,医生说得那么严重,她爸妈怕她真变成疯子。 弟弟也是她住院一年后才生的,医生说她的病短时间治不好,要长期吃药,言外之意就是废了,父母只得再练小号。 就算生了弟弟,爸妈也经常会去精神病院看她,还给院长和医生塞红包,她在精神病院享受的是贵宾待遇,住单间,还有wife,她还能网购喜欢的东西。 全住院部就她一个人有手机,这也是她成为精神病院大姐大的主要原因。 就算是最癫的病人,在她面前都老老实实,因为不听话就不可以玩手机。 更何况她出院后,爸妈还给了她一辈子衣食无忧的财产,比起陆得胜,她爸妈真的完美无缺! 阮七七一点都没给陆得胜留面子,遮羞布都扯光了,陆得胜老脸一阵红一阵青,林曼云脸上的笑容凝滞,羞窘交加。 手疼得要死的陆春草,听到这痛快极了,她虽然不喜欢阮七七,可这话说的一点没错。 老头子当年撇下她妈一走了之,十来年没音讯,一分钱没寄,一封信也没写,村里人都说他死了,她娘实在熬不下去了,才不得不嫁给同村的老光棍。 结果她娘嫁过去第二个年,老头子就寄信回家了,还寄了几块大洋,信上说他当了团长,等仗打完就来接她娘。 她娘听人念了信后,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哭了许久,然后就让人回信,说了家里的情况,主要是让她爹别亏待了她这女儿。 还算老头子有点良心,没咋亏待她,可陆春草还是不甘心,如果老头子早点寄信回来,她娘就不会改嫁,现在陆家的女主人,就是她娘。 她肯定比现在过得更好! 林曼云这狐狸精,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从早到晚吹枕头风,陆春草恨死她了,只是顾忌着陆得胜,不敢骂得太难听,阮七七简直是她的嘴替,骂得真痛快! “三年抱俩呢,效率贼快!” 陆野凉凉地补充了句。 “找儿子效率就贼慢了,十年都找不到,难怪老话说,有了后妈就有后爹,真是一点没说错!” 阮七七哂了声,还朝陆得胜和林曼云投去了一个鄙夷的眼神。 “没错!” 听得入迷的陆春草,实在没忍住,捧了一句哏。 “够了,你们一唱一和地想造反?陆野,我和你说过很多次,前前后后派人去找过你六回,不是我不想找你,是你走得太远,根本找不到,你总拿这事说有什么意思?” 陆得胜快气死了,他气儿子不体谅他,更气这兔崽子把家里的事,全说给外人听。 他找儿子的时候,确实和林曼云在一起了,也确实生了两个儿子,可这和找儿子有什么冲突? “对哦,几岁的小孩子走得真远,陆野你踩风火轮了吧?”阮七七问。 “没,我会翻筋斗云,一筋斗十万八千里!”陆野一本正经回答。 “难怪找不到,这么看来也不能怪你爹狠心了,虽然他温香软玉在怀,还忙着生儿子,可谁让你会翻筋斗云呢!” “你说的对,我以后不拿这事说他了!” 陆野点点头,两人这一唱一和的,就像唱双簧一样。 “咣” 一声巨响,陆得胜终于彻底激怒了,将桌上的搪瓷缸砸在地上,茶水和茶叶飞溅,阮七七反应极快,拉着陆野躲到陆春草身后。 于是,茶水都溅到了陆春草身上,她裤管上还贴了好几片茶叶。 “有完没完了?阮七七,这是我家的家务事,现在请你离开!” 陆得胜霍地起了身,煞气四射,到底是枪林炮火里出来的,气场非同小可。 但阮七七连阎君都敢怼,岂会怕他? “何建军抢人功劳怎么成家务事了?明明就是国事,主席说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身为红旗下长大的贫农,有责任监督你们是否公正公平地处置何建军!” 阮七七抬起头,和陆得胜对峙着,声音虽然娇软,可气势一点都没输。 她喘了口气,又大声道:“其次,我是陆野结婚对象,他带我回家不行?还是你不准备认陆野这个儿子了?你要是不想认,就给个准话,我立马带他回家!” 陆得胜现在一听到‘主席说了’,头就大了三圈,这阮七七比疯狗还难缠,看样子和陆野是来真的,要打持久战了。 “虽然我爹对我不好,但还是再给他一个机会吧!” 陆野插了句,他现在还不想和老头子脱离关系,老头子每个月四百多工资,不能便宜了后妈和陆春草! “你说的对,再给他一个学习当爹的机会,而且咱们的家事肯定要给国事让步,何建军仗着司令外孙女婿的身份,欺压战友,霸占功劳,还耍流氓,真是十恶不赦,枪毙十回都不为过!” 阮七七立刻明白了陆野的意思,把矛盾焦点转移到了何建军身上。 她本来想让何建军开除部队,再和刘红玲绑死,现在她改变主意了。 她要把这对狗男女都送进去坐牢! 第十六章 父子拔抢对峙 “放你的狗屁,何建军的事轮得着你管?这是部队的事,你个农村人哪来的资格?” 陆春草跳起来骂,还用没断的左手戳阮七七。 这是她骂架的习惯,打小养成的,骂人时必须指着对方,否则她的气势使不出来! 尤其是进城后,她一下子成了司令女儿,地位水涨船高,就更爱指人了,戳人眼睛时,她特有优越感。 阮七七软萌的脸一下子沉了,这回她没出声警告,直接上手。 “咔” “啊……” 骨头断裂声,和陆春草的惨叫声,几乎同时响起,屋子里的人都没反应过来,就看到陆春草的左手食指,和右手食指一样,无力地扭曲着。 阮七七拿出手帕,优雅地擦手,还嫌弃道:“以后出门洗洗手,一股子葱花味!” “嬲(niao三声)你玛玛鳖,老娘弄死你!” 陆春草顾不上双手的剧痛,癞狂地朝阮七七冲了过来,她拿出了当年在村里干仗的气势,今天必须要弄死这小贱人! 【嬲你玛玛鳖是句骂人的话,特别脏,作者很文明,只是人设需要才这么写】 “你嬲个屁啊,你有嬲的东西不?你嬲你爹还是嬲你玛?” 阮七七一边闪躲,一边回骂。 她可是文武双全,只会比别人骂得更脏,绝对不带输的! 陆得胜心口一刺,差点梗过去,他习惯性地伸向腰侧,但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来,在家里他都把枪放在抽屉里。 他奶奶的,若是在以前,他绝对要崩了这满嘴胡言的死丫头! “你那癞疙宝女儿,仗着外公是司令,欺压百姓,鱼肉乡民,何建军抢人功劳,都是她撑的腰,还有你那兔儿爷儿子,现在能屙屎了不?” 阮七七像猫戏老鼠一样,逗着陆春草在客厅转圈圈。 “屙不了,又开裂了,缝了十几针!” 陆野幸灾乐祸道。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给红波喂那么多香蕉,他会拉肚子拉到开裂?还有你个小贱人,都是你害的红波,我要杀了你!” 陆春草完全失去理智了,她的两个孩子,都毁在了阮七七手上,她一定要弄死这贱人,替儿女报仇! “陆野你日子不过了?花钱买那么贵的香蕉,直接去药店配点巴豆不就行了,以后可不能这么败了!” 阮七七不赞同地看向他。 “知道了,结婚后你管钱!” 陆野上门女婿的身份适应良好,他还准备下个月领了工资,就上交给阮七七保管。 阮七七赞许地看了他一眼,以后她再和这家伙科普《男诫》。 陆春草追得太急,又加上手太疼,一个趄趔摔倒了,她下意识地用右手去按地面,结果右手食指受到重击。 “啊……疼死我了……” 陆春草叫得比杀猪还惨,屋顶都快掀翻了。 陆得胜头又痛了,他不想再和阮七七打嘴仗,黑着脸喝道:“我不同意你们处对象,结婚报告我也不会签字!” “爱签不签,我让我后爸签!” 陆野嗤了声,莫秋风也有签字的权利,他用不着求老头子。 陆得胜眼前黑了黑,身体晃了下。 林曼云赶紧扶住他,不满道:“小野,别气你爸了,他身体不好!” “他身体不好难道不是你害的?老夫少妻,一树梨花压海棠,身体能好才怪呢!”陆野阴阳怪气道。 “四十如狼似虎,坐地吸土,正是吸精气的年纪,你爹能挺到现在不容易啊!” 阮七七这回没阴阳怪气,是真心夸赞陆得胜。 六十几岁了,守着小二十岁的小娇妻,日子过得不容易啊! 陆得胜才刚压下去的火气,又给激起来了,腾腾腾地冲到了天灵盖,他的枪呢? “拿我的枪来,去!” 陆得胜咆哮着,让林曼云去拿枪。 他今天一定要毙了这臭小子! “老陆,你消消气!” 林曼云心里巴不得一枪打死陆野这疯狗,可她知道这枪绝对不可以拿,陆得胜心里其实还是在意儿子的,现在只是说的气话罢了。 “拿枪来,老子要毙了这畜生!” 陆得胜眼睛都气红了,一把甩开林曼云,让她赶紧去拿枪来。 林曼云没站稳,后退了好几步,差点摔跤。 “小野,你非要把家里闹成这样,你满意了?” 林曼云哭着质问,还不忘朝陆得胜委屈地看了眼,果然,成功地将陆得胜的怒火激得熊熊燃烧起来。 “别和这畜生说,老子今天要清理门户!” 陆得胜准备自己去房间拿枪,却听到一声咔嚓声。 陆野也拿出了枪,还打开了保险栓。 “就你有枪?老子也有,老子的枪法比你好!” 陆野张狂地举起了枪,枪口慢慢移动,对准了林曼云的头。 “畜生,有本事冲老子来,你开枪啊!” 陆得胜挡在林曼云前面,父子俩像仇人一样,一个狂骂,一个举着枪。 陆春草吓得不敢出声了,她悄悄爬起来,退到了门口,万一真的开枪方便逃。 “你以为老子不敢开?老子今天开给你看!” 陆野的眼睛也红了,其实这一枪他很早就想开了。 在林曼云饿了他三天,还在冬天把他关在外面一晚上。 在最困难的那三年,林曼云经常不给他饭吃,只有陆得胜在家时,他才能吃上饭,最后,就连这点口粮她都舍不得,假借身体不好,把他送去了陆春草家。 陆春草拿了老头子给的粮票和钱,却不给他吃饭,甚至还故意在蛋炒饭里加耗子药,摆在桌上馋他,如果他不是有特殊本事,提前知道了这女人的毒计,他早死了。 所以,他早都想弄死这些人了! 只是这一枪,他克制了许久,一直没开出去! 不是他心软了,而是他觉得不划算。 他的命比这些人值钱多了,一命抵一命太亏! 可现在,他真的不想忍了。 林曼云有危险时,老头子毫不犹豫挡在前面。 陆春草一家被人欺负,老头子替他们出头。 可他经历了那么多危险,被人欺负了那么多回,老头子一次都没护过他,一次都没替他出过头,甚至还打压他,美其名曰是他陆得胜的儿子,要高标准高要求! 狗屁! 陆野嘴角勾起残忍的冷笑,慢慢扣下板机。 “不要,小野,你别干傻事!” 林曼云吓坏了,她唯一的靠山就是丈夫,两个儿子在部队还没混出头,陆得胜绝对不能死! 陆得胜表情很平静,可颤抖的身体,说明了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他心里很悲凉,怎么就会和儿子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除了十岁前没尽到责任外,接回家后,他自问没对不起这孩子过,可这孩子为什么总是要忤逆不孝,为什么就不知道感恩呢? 陆野手慢慢扣下,眼看子弹就要射出去了。 陆春草脚已经跨到了门外,随时准备跑路。 “你傻啊,你的命比他们值钱多了!” 阮七七出声了,伸出细白的手指,堵住了枪口。 “我一命抵两命,值了!”陆野还不肯放弃,他真的起了杀心。 “值个屁,就算他们十条命,都没你值钱,现在你是我阮七七的人,必须听话,放下!” 阮七七彪悍地瞪了眼,陆野咧嘴笑了,乖乖地松了手。 “收起来,别走火了!” 阮七七接了他的枪,熟练地拉上保险栓,插进陆野腰侧的枪套里。 看到她玩枪熟练的架势,陆得胜眯了眼,陆野却很平静,他早看出这姑娘不是普通人,应该和他一样有奇遇。 阮七七确实很会玩枪,因为精神病院有个军火天才,太沉迷于玩武器才会住院的,她从网上购买材料,提供给这天才造武器。 也就是网上的材料太不齐全,否则这天才连导弹都能搞出来。 然后她又用了点钞能力,在精神病院搞了个射击室,无聊时就去玩枪,虽然没达到百步穿杨,但绝对不差。 “走吧,你家没啥意思,一点人情味都没有,以后去我家!” 阮七七见好就收,再闹下去,陆得胜恐怕真要脑出血了。 她拽着陆野往外走,走到门口时,用力一撞,将陆春草给撞到了一边。 “陆司令,希望你能不忘初心,秉公处理,别寒了人民的心!” 阮七七扭头说了句,要是陆得胜还要包庇何建军和刘红玲,她就写信给总军区告状! 陆得胜表情很严肃,他心里其实并不好受,革命了大半辈子,如今却被个黄毛丫头指责,难道他真的错了吗? “这么好的地不种粮食,居然种不中用的花花草草,真是小布尔乔亚作风!” 阮七七的声音从院子里传了进来,陆得胜才刚有点反思,又给气坏了。 他错了,就不该对这死丫头有任何幻想,这死丫头和陆野一样,就是属疯狗的! 第十七章 能打个啵不? “我那后妈经常搞小布尔乔亚的无病呻吟,老头子就吃她这一套!” 陆野的声音响起,屋子里的林曼云脸色一白,小布尔乔亚可不是好词。 “你爹没有文化,又没有一双慧眼,所以识别不了你后妈虚伪的嘴脸。” 阮七七批评陆司令一点都没客气。 屋内陆得胜的怒火又窜了老高,怒吼道:“有什么话进来说,别在外面叽叽咕咕!” “我说这么大声,你听不见?敢情您老不仅眼神不好,耳朵也不好使啊!” 阮七七一只脚又跨回屋子里,扯着嗓子吼,唯恐他听不见。 她还火上浇油地补了句:“你得多看看书补充文化了,有文化了才有内秀,才不会受坏人蒙蔽,而且主席说了……” 陆得胜的头又开始胀了,张嘴就要阻止,他一点都不想听这死丫头说了。 但阮七七嘴比他快,大声道:“主席说,没有文化的军队是愚蠢的军队,而愚蠢的军队是不能战胜敌人的,你可是一军之首,连枕边人的真面目都看不清,你怎么率领一支部队打仗?不得输死啊!” “你简直无法无天,陆野,把她给我带走,以后别让她进门!” 陆得胜是真的怒了,他最引以为傲的就是打仗本领,虽不能说是常胜将军,可也经常打胜仗,这死丫头居然敢置疑他打仗的能力,简直岂有此理! 陆野翻了个白眼,没理他。 “脚长在我身上,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在我面前耍什么威风啊,你怎么不冲你那癞疙瘩宝外孙女耍?不冲你兔儿爷外孙耍?不冲你虐待继子的小老婆耍?你就是看我家陆野老实好欺负呗,我告诉你,陆野现在是我的人,你甭想再欺负他了!” 阮七七把另一只脚也跨了进来,方便她骂人。 陆野咧嘴乐了,他就爱听这姑娘说话,真好听。 林曼云面色大变,随即炫然若泣,想说几句为自己辩解,但阮七七没给她机会。 “你那耗子眼泪收回去,我又不是你男人,不吃你这小布尔乔亚的一套,你是不是想说把陆野当成亲儿子一样?是不是想说问心无愧?嘴上说几句谁不会啊,你这样,摸着你良心发誓,你是真的对陆野好,没虐待他,如果说了假话,就让你两个儿子都变成兔儿爷,你敢发誓不?” 林曼云这种低段位的白莲花,阮七七一眼就识穿了,前世手机上刷小说,见识了各种各样的婊,林曼云这种才哪跟哪呢! 她知道林曼云最在意的就是两个儿子,肯定不敢拿儿子发誓。 果然,林曼云噎住了,她的确不敢发誓,毕竟她是真的问心有愧,万一儿子真的变成兔儿爷咋办? “我问心无愧,用不着发誓,而且我家的事也轮不到你说话!” 林曼云佯装生气,怒斥了过去,然后委屈巴巴地看向陆得胜。 “滚,都给我滚!” 陆得胜就像翘嘴,林曼云一勾一个准,立刻轰起了人。 “不敢发誓就是心虚呗,陆野,你爷老子不是不晓得,他心里有数的很,只是他不在意你罢了,以后别管这些破事了,主席说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 阮七七在他肩上用力拍了几下,阴阳怪气地嘲讽。 “知道了,以后不管了!” 陆野很听话,他的声音传了进来,陆得胜心里不是滋味,他朝林曼云看了过去,眼神多了些怀疑。 那死丫头虽然疯疯癫癫,可说的也有道理,媳妇为什么不敢发誓? 难道真是心虚? 林曼云心里咯噔了下,赶紧低下头装伤心,不敢和陆得胜对视,因为她心虚。 “主席说,手中有粮,心里不慌,这么好的土地不种粮食,太浪费了,主席还说,贪污和浪费是极大的犯罪,我好心好意提醒小布尔乔亚后妈,她却不领我的情,要将小布尔乔亚进行到底,祸害陆家!” 陆野受阮七七启发,也抬出了语录,还把林曼云架到了道德最高点。 果然,林曼云脸都吓白了,赶紧说:“老陆,我没有,我就是喜欢花。” 陆得胜脸黑得像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一样,林曼云心里发寒,她还是头一回见到丈夫这么吓人,她不敢再说话了,心里恨死了阮七七和陆野。 “主席说,粮食是宝中之宝,手里没有一把米,叫鸡都不来,打仗时吃花吃草能饱肚子?能打退敌人?还是司令爱人呢,一点觉悟都没有!” 阮七七冷哼了声,火力对准林曼云全开。 “她的觉悟都在小布尔乔亚上。”陆野接道。 “她觉悟低,咱们不能低,把这些资本主义毒草都铲了,明天我带些菜苗来,全都种上,你再勤快些回家施肥,锄地浇水这些活,让你小布尔乔亚后妈干,正好改改她身上的坏毛病,别成天祸害家里!” “施什么肥最好?”陆野虚心请教,他对种地真不熟。 “庄稼一支花,全靠粪当家,你勤快些回家拉屎拉尿就行。” “成,我肯定把屎都憋到家里拉,放屁都不在外面放!” “这就对了,咱可不能浪费!” 阮七七语气赞许,她觉得和陆野唠嗑太有劲了,不管她说啥,陆野都能快速接上,他俩的思想频率相当统一。 随着他俩的谈话,林曼云脸上的血色消失得越来越快,嘴唇都白了,明明只是种点花而已,这对贱人却抬到了阶级斗争上,真可恨哪! “老陆,我以后不种花了。” 林曼云主动认错,今天她忍下了,以后她有的是招对付他们! 果然,陆得胜脸色缓和了不少,他就喜欢林曼云的知情识趣。 但外面传来的锄地声,又让他黑了脸,他其实也觉得种点花没什么问题,可这俩兔崽子又是语录,又是阶级斗争的,他再反对就要被人抓把柄了。 陆野轻车熟路地铲了院子里的所有花,不过他没锄地,留给后妈锄! “明天把地锄好,我晚上来种菜!” 陆野进屋说了一嘴,也不管林曼云是否答应,就拉着阮七七走了。 “你后妈要是不锄咋办?” “那她就是和人民作对,是反动派!” “她要是让你爹锄呢?” “她明知道我爹身体不好,还让他锄地,她这是居心不良,堪比潘金莲!” 两人的说话声,悠悠地飘了进来。 本来打算叫陆得胜锄地的林曼云,只得改变主意,心里积攒的火快要把五脏六腑都烧了。 陆得胜也撤回了帮媳妇锄地的念头,他也觉得林曼云确实该干点活了,要不然娇滴滴的,快成资本家大小姐了! 陆春草还在门口站着,不是她不想去医院,而是没等到陆得胜的准许,她不敢走。 “爸,何建军那事……” 陆春草鼓起勇气问。 “你怎么还在?手断了不去医院接骨?想当残废?” 陆得胜狠狠瞪了眼,转身回房间了。 至于陆春草要如何去医院,他一点都不关心,只是断了两根手指而已,想当年他两条腿都断了,都没下战场,就算爬着都要和小鬼子血战到底! 陆春草悻悻地走了,她打算明天再来,一是看林曼云笑话,二是替女儿求情,实在不行就让何建军一人顶罪。 陆野送阮七七回招待所,到了门口,他没进去,而是笑嘻嘻道:“我回去就写结婚报告。” “写呗,反正你得上门!” 阮七七也笑眯眯的,和陆野结婚她并不排斥,这家伙怪好玩的。 “那我们现在是在处对象吧?”陆野小声问。 “算吧。” “那能打个啵不?”(打啵是亲嘴的意思) 陆野鼓起勇气问,他都25了,还不知道打啵啥滋味,有点馋! 阮七七看着他赤红的耳根,乐了,她其实也没打过啵,也有点馋。 “低头!” 她一把将人拽进屋,关上门,再勾住陆野脑袋,主动亲了上去。 两张嘴唇碰在一起,牙齿都撞到了,两人疼得直抽气,嘴里也多了些血腥味。 陆野舔了舔嘴唇上的血,咧嘴笑了,眼睛亮晶晶的,他一把将人抱了起来,放在他腿上坐着,这回他主动亲,而且他吸取教训,亲得很温柔。 …… 两人的亲吻从生疏到熟练,再到缠绵,也就几分钟而已,因为都是小学鸡,还都挺馋,所以这个啵持续了许久,直到两人快断气才松开。 第十八章 稀奇事, 空抢也能打中? 阮七七舔了舔嘴唇,有点意犹未尽,亲嘴滋味真不错,难怪电影里男男女女亲得死去活来,一点都没夸张呢。 “还亲不?” 陆野声音有些哑,眼神火热,他还没亲够,难怪老兵们天天拿炕上那点事吹牛,这事是真好玩啊! “亲!” 阮七七毫不犹豫,还挪了下屁股,换个姿势再亲。 “咝……” 陆野抽了口冷气,整个人像要点着了一样,比饿了一个冬天的狼还‘凶’。 他一手托住怀里姑娘的屁股,一手去拉椅子,然后抱着人坐下了,还在她屁股上轻轻拍了几下,哑声道:“别乱动!” 刚刚那一下,差点要了他的命! “专心点,别开小差!” 阮七七不高兴了,都说要亲嘴了,还搞那么多小动作,一点正事不干。 不过她向来比较喜欢主动解决事情,所以,不等陆野动嘴,她就啃了上去。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打酱油。 两人这一次更加缠绵火热,熊熊爱火差点把招待所都点着,阮七七的两只爪子也不太安分,在人家身上摸来摸去。 八块肌肉,人鱼线,公狗腰……乖乖,她以后天天都能吃大餐了! “别乱动!” 陆野按住了某只作乱的爪子,气息都不稳了,他要再不制止,清白就不保了。 “你赶紧打结婚报告,学学你牙老子,效率快点!” 阮七七也喘得厉害,她主要是欲求不满,现在这年代太保守,这档子事必须结婚后才能干。 “回去就写报告。” 陆野轻笑,见到怀里姑娘红肿的嘴唇,不由心痒痒,又亲了一口。 亲亲这种事真的会上瘾,他现在都不想回军区了,就想亲到地老天荒。 “回去吧,明天再去大院。” 阮七七站了起来,一点都不留恋。 “再亲一下。” 陆野按住她后脑勺,用力亲了口,这才松开。 “明天我来接你!” 陆野笑嘻嘻地走了,走到楼梯间,还能听到他在哼歌。 “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胸前红花映彩霞,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随后是一声中气十足的‘一二三四’收尾! 阮七七忍俊不禁,关上门,去窗边和老银杏唠嗑了。 “妹子,你和那个细伢子(男孩)打啵打得好响嘞!” 老银杏像长舌妇一样,也就是它没脸,否则绝对是一脸稀奇的八卦样。 “你羡慕了?” 阮七七淡定地问。 话唠老银杏硬是被她噎了好几分钟,一个字都说不出了。 它是真羡慕,因为它没打过啵。 它连嘴都没得,打么子啵? “你男人刷牙了不?你男人吃韭菜了不?你男人有牙结石不?” 老银杏不愧是活了几百年的老油条,硬是找回了场子,三连问把阮七七给问毛了,亲嘴带来的那点子甜蜜浪漫感,现在荡然无存,只剩下韭菜和牙结石了! “老子烧了你!” 阮七七咬牙切齿地拿出了打火机和汽油。 “我错了,我告诉你个秘密行不?” 老银杏立刻求饶,阮七七冷眼看着它,等它说秘密,看值不值得换它一条树命。 “你男人和你一样,有灵气,但没你强!” 老银杏刚刚就感觉到了陆野身上的灵气,和阮七七的一样,但灵气没她多。 “他也能和树沟通?” 阮七七挑了下眉,这个她倒没想到,难怪陆野三岁就能独立生活了。 “不一样,他是其他方面,我看不出来。” 老银杏摇了摇头,枝叶悉悉索索地像下雨一样。 阮七七眼睛转了转,又拿出打火机,威胁道:“这个秘密太小,只能抵你半条命,还有什么秘密?” “我的命没那么值钱……行吧,你要珠宝不?” 老银杏在凶巴巴的阮七七面前,就像弱小无助的小猫咪,毫无反抗之力,它绞尽脑汁想了想,总算从荒废许久的记忆库里,找到了一处藏宝地。 在它的指点下,阮七七折了一截它的枝条,按照这截断枝的指点,在巷子尽头找到了一处废弃很久的宅院,院子里长满了野草,鬼气森森的,只在门口站着都瘆人。 但阮七七不怕,地府她都随便逛,这才哪跟哪呢! 她手里的断枝朝左边弯了下,脑海里响起了老银杏的声音:“朝左边走十五步,往下挖三尺,有宝贝。” 阮七七走了十五步开挖,挖到三尺深时,果然撞到了硬物,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是一个长满了铁锈的铁皮箱,大约一尺见方,还上了三把锁,不过锁也锈了,阮七七用锄头轻而易举就撞开了。 里面还裹了好几层油纸,裹得特别严实,她一层一层解开,一道珠光宝气射了出来,满满一箱子珠宝。 华丽精致的首饰,五颜六色的宝石,温润剔透的玉器,每一件都不是凡品,藏宝的人家定然是大富大贵之家,若是在后世,这些珠宝随便一件,都能在京城换套房了。 她将铁皮箱收进空间,将坑填满,准备回招待所。 路过那株丑不拉叽的老樟树时,阮七七感觉像是有东西在拍她,她往后瞧了眼,没人,便继续走。 但脑壳又被拍了下,这回拍的力气大了不少,感觉特别明显。 “出来,偷偷摸摸的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出来单挑!” 阮七七火了,锄头用力敲在地上,一手叉腰,气势十足。 “是丑樟树,它想让你给它治疗。” 老银杏的声音,从阮七七衣服里钻了出来。 那截断枝被她藏在衣服里了。 像是回应它,老樟树摇晃了满树枝叶,尽管它不会说话,但阮七七还是能感觉到它的乞求和无助。 “它得了啥子病?” 阮七七问。 “它走了背时运(倒霉的意思),小鬼子飞机轰城时,它给炸了三回,炸成傻子了。” 老银杏叹了口气,虽然以前它和老樟树关系不好,打仗前天天吵架,但看到老樟树变成这个傻样子,它心里也不好受,有种兔死狐悲的悲凉感。 阮七七这才明白,老樟树之所以这么丑,敢情是让小鬼子给祸害了,狗日的小鬼子! 在老银杏的指导下,她抱住老樟树,闭上眼睛,引导体内的气息朝手心涌去,老银杏说,她身体里有灵气,能帮老樟树好起来。 一开始阮七七还有点生疏,但渐渐的她入了佳境,便忘我了。 老樟树和老银杏都开心得抖动着树身,而且老樟树被炮火炸毁的半截身体,也长出了新芽,散发着勃勃生机。 周围的一些小树,也都幸福得摇晃着枝叶,它们也吸收了些许灵气,在感谢阮七七。 “谢谢你!” 老樟树的声音很沉稳,一听就比老银杏稳重。 阮七七睁开眼睛,她感觉到身体里多了些东西,大概就是老银杏说的灵气吧。 她帮老樟树治疗,自己也收获良多,他们属于合作共赢。 “你拿啥感谢我?” 阮七七没说不客气,她最不喜欢说‘不客气’了,她就喜欢有偿帮忙。 一截枝条掉落在她怀里。 “你带上它,能号令全城的樟树。”老樟树说道。 阮七七拿起樟树枝打量,平平无奇,真的那么厉害? 她又拿起老银杏的枝条,没等她问,老银杏就不服输道:“老子也能号令全城银杏!” 以前不可以,但刚刚吸了不少灵气,它可以了! 绝对不要输给老樟树! 阮七七嘴角上扬,将两根枝条都收进了空间,潭州城里种了好多樟树和银杏,有了这两个帮手,她在潭州城几乎无敌了! 第二天,她去邮电局给老家拍了封电报。 “已退婚安好几日后回” 老家阮家湾没通电,也没电话,和外界的联系方式只有写信和电报,除非有很紧急的事,才会去公社打电话。 何建军退婚就是打给公社,然后派人来阮家湾叫原身去公社接电话,非常麻烦。 拍电报稍微方便点,但贵,除非是人命关天的事,否则没人舍得拍电报。 阮七七问了工作人员,标点符号也算一个字,她便将标点符号省了,反正妹妹小雪肯定能看懂。 九个字,三分半一个字,总共三毛一分五厘,四舍五入,算三毛二。 现在一个鸡蛋才两分钱,一封电报能买十六个鸡蛋了,真贵。 她付了钱后,去种子站买种子,南瓜,黄瓜,辣椒,四季豆,韭菜,苋菜等,每样都买了点,得让林曼云忙起来,省得吃饱了闲的,天天吹枕头风。 傍晚时,陆野骑车来接她,两人回了大院,院子里一片荒芜,林曼云不敢再种花了。 “我们回来了!” 阮七七在院子里大叫了声,林曼云和陆得胜正在吃晚饭,听到他们的声音,两人一下子没了胃口,眉头也皱紧了。 林曼云心里像是被铁爪攥着一样,难受得喘不过气来,一想到以后要天天种菜,她就恨不得弄死这俩贱人! 她之所以嫁给比她爹还大的陆得胜,就是图能当官太太,过上养尊处优的好日子。 这些年她也确实是这么过的,可现在她的好日子,却被这两个贱人毁了,她好恨啊! “哎呦……头痛,老陆,我去躺躺!” 林曼云使出了拿手本领,装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要回屋躺着。 陆得胜一点都没怀疑,心里对陆野和阮七七意见更大了。 “我扶你回屋!” 陆得胜体贴地搀扶着林曼云,两人才走了几步,阮七七就进来了。 “不得了,陆野你后妈又怀崽了!” 阮七七大呼小叫地嚷嚷起来,跟在后面的陆野,立刻阴阳怪气道:“稀奇事,空枪也能打中?” 第十九章 没大没小,放飞自我,口出狂言 “枪空不空不晓得,反正你后妈肯定怀崽了,瞧她那模样,你那癞疙宝外孙女动了胎气,都没她这么弱。” 阮七七表情煞有介事,就连陆得胜都狐疑地看向妻子,难道真怀崽了? 陆得胜不由面露欣喜,还有些自豪,他对自己很有信心,绝对不是空枪,他老当益壮得能打死一头牛! “没有,我就是头痛!” 林曼云赶紧否认,她生了小儿子后,就让陆得胜戴套了,生两个儿子腰身粗了两寸,她可再不想生了。 不过她和陆得胜只说身体不好,要休养几年。 但陆得胜戴了几年后,就不肯戴了,还说多子多福,希望她能再生几个。 林曼云口头上答应了,背地里偷偷吃避孕药,幸亏她在医院工作,能搞到进口避孕药,效果很不错,所以这些年她一直都没怀孕,搞得陆得胜都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了,每天早上起来跑步锻炼身体。 “你脑壳里有屎克郎在打洞?一点点痛就要人扶,我家陆野三岁就自己上山挖野菜吃,可没人帮他!” 阮七七阴阳怪气了一通,又哼起了民谣。 “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三两岁呀没了娘呀,跟着爹爹好生过呀,只怕爹爹娶后娘呀,娶了后娘三年半呀,生个弟弟比我强呀……” 阮七七的歌声如泣如诉,哭得人鼻子酸酸的。 陆野想到了童年的凄惨,鼻子更酸了,差点哭出来。 陆得胜紧咬着牙,心情很复杂,他知道陆野小时候吃了不少苦,可那不是他主观造成的,那个年代很多小孩都被寄养了。 陆野还算是幸运的,十岁时被他找到接回家了,他很多老战友的孩子,至今都没找到。 找回儿子后,陆得胜自认没亏待过,只是对于儿子,他确实养得糙些,但该尽的责任他肯定尽到了,林曼云这后妈也当得很尽心,这兔崽子成天冷嘲热讽像什么话! 林曼云气得头痛都装不下去了,她含着泪水看向陆得胜,也不说话,就这么委屈地看着,胜过千言万语。 “别唱了,你们又来干什么?” 陆得胜成功被激起了怒火,怒喝了声。 “等下,还有一句!” 歌开了头,就必须唱完,这是阮七七的好习惯。 她哀哀戚戚地继续唱:“弟弟吃面我喝汤呀,端起碗来泪汪汪呀,泪汪汪呀!” 唱完后,阮七七冲陆得胜咧嘴笑了笑,真诚地问:“我唱得好不?” “你又来干什么?” 陆得胜头大了三圈,他是真怕了这疯丫头,打不得,骂了也没反应,这疯丫头脸皮厚如城墙,还有点听不懂人话,癫的很。 “给你小老婆送种子啊,昨天说好的,喏,南瓜,黄瓜,辣椒,四季豆,韭菜,苋菜,白菜,我全都买了,今天种下种子,到了夏天,就会收获丰盛的瓜果蔬菜,你小老婆的小布尔乔亚毛病也能根除了,你说是不是一举两得?” 阮七七从包里拿出十几个小纸包,都标注了菜名。 “我身体不好,种不了地,小野你既然不喜欢花,院子里那块地就交给你了,你种菜吧!” 林曼云昨晚上想好了,她绝对不能妥协,今天能让她种地,明天就能让她滚蛋! 她和陆野斗了这么多年,每次都赢了,这回她也绝对能赢! 阮七七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将十几包种子甩在地上,双手叉着腰,大声道:“陆野是保家卫国的解放军,主席说过,前线将士流血牺牲,我们家属要守好后方,你身为军属,一点觉悟都没有,尽干拖后腿的屁事,让你种地就身体不好,你以前打陆野身体倒是贼好,把我家陆野牙都打掉三颗!” 这句语录是她编的,反正这两口子都没啥文化,肯定不会认真看语录,而且主席说过那么多话,谁也不敢保证他有没有说过! “我什么时候打小野了?老陆,我冤枉,我一片真心对小野,就连解放和援朝都疏忽了,他怎么能这样泼我脏水,我……我不活了。” 林曼云捂着脸嘤嘤哭泣,陆解放和陆援朝是她的两个亲生儿子。 陆得胜本来起了点疑心,一下子被她的眼泪给打消了。 还觉得陆野确实没良心,真是头白眼狼! “哭哭哭,你爹死了还是你妈死了?还是你儿子死了?眼泪这么不值钱,你怎么不去前线哭死敌人呢!” 阮七七被这女人哭得头痛,她最讨厌身边有人哭了,比蚊子叫还烦人。 火大的阮七七癫性发作,一个箭步抢上前,反手就是一巴掌。 林曼云被她给打懵了,她可是司令夫人啊,这小贱人居然敢打她? “啊……老陆,她打我!” 林曼云捂着半边脸,委屈大叫。 “打的就是你,你哭你儿子的丧呢!种菜去,夏天要是没有收获,你就是人民的敌人!” 阮七七反手又是一巴掌,这才满意了。 她还有个好习惯,干啥都有头有尾,左边脸打了,右边肯定也得来一下,否则她一晚上都睡不着。 陆野起初也被惊到了,随后乐坏了,龇着个大牙傻乐。 陆得胜也终于反应过来,盛怒的他又下意识地伸向腰侧,但还是摸了个空。 “想用枪口对准我?你们两口子真是一个德性,都是同人民作对的敌人!” 阮七七冷笑了声,根本不怕煞气冲天的陆得胜。 陆得胜再煞也煞不过阎君,她才不怕! “你……你简直无法无天,别以为我真不敢对你怎样!” 陆得胜快气炸了,他打过无数次仗,面对过无数的敌人,可阮七七这不按常理出牌的癫劲,却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杀不得,骂又骂不过,他真是走了背时运,居然遇到这么个疯丫头! 看到陆野得意洋洋傻乐的模样,陆得胜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要教训他。 阮七七迅速挡在中间,抬手挡住了陆得胜的手臂,她的力气不小,和陆得胜打了个平手。 “窝里横的男人都是纸老虎,你也就只能在陆野面前耍威风了,何建军和刘红玲上军事法庭了没?刘红波这兔儿爷去农场改造了没?院子里的地种了没?一天天正经事不干,就知道欺负我家陆野,你算什么爹!” 阮七七肆无忌惮地发癫,,精神饱满得能上战场pk! 反正她有九条命,不怕死! 而且发癫真的好爽,她特别享受。 陆野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还是头一回有人护着他,感觉真爽! 第二十章 何建军三年起步,刘红玲滑胎 “七七,以后我就是阮家人了!” 陆野像小媳妇一样,躲在阮七七身后,正大光明地煽风点火。 “乖,以后没人敢欺负你,我的人我护着!” 阮七七在揽着她腰的大手上轻轻拍了下。 两人的甜蜜互动,差点气死陆得胜,不过他很快冷静下来了,到底是司令,虽然脑子不太聪明,但也没那么笨。 这两兔崽子成心气他,他不能中计。 “你去把菜种了!” 陆得胜让林曼云去种菜,他算看明白了,有林曼云在,这俩人还得发癫。 “老陆,她打我啊,我可是长辈!” 林曼云快气死了,她平白无故挨了两巴掌,就这么算了? “长辈你大爷呢,我叫你婆婆,你敢应不?” 阮七七扬起了手,阴瘆瘆地看着她,这女人敢应,她就敢揍! 林曼云不敢应,她怕挨打! 可她咽不下这口气,只能找陆得胜撑腰。 但陆得胜也被闹得烦了,还觉得林曼云有点娇气,院子也就屁大点的地,种点菜能有多辛苦,怎么就矫情上了? “曼云,去种菜!” 陆得胜沉下了声音,眼神不满。 林曼云心沉了沉,知道他生气了,只得硬生生咽下那口恶气,拿着种子出去种菜了。 “好好种啊,我会经常来检查的!” 阮七七的声音飘了过来。 林曼云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嫁给陆得胜二十三年,她还是头一回受这么大的委屈,这阮七七就是个泼皮无赖,生冷不忌,软硬不吃,肯定是陆野故意找回来气她的。 教训完了林曼云,阮七七看向陆得胜,该收拾这渣爹了! “阮七七,你和陆野的婚事我不同意,我家的事也和你没关系,请你自重自爱,别死皮赖脸地到我家!” 陆得胜说得很重,他还是第一次对个年轻姑娘,说这么重的话。 主要是他怕说得太轻,对阮七七这癫婆没效果。 他还是格局太小了,其实就算再重十倍,对阮七七依然没效果。 她向来不内耗自己,只创疯他人! “我很自重自爱啊,和陆野处对象,都没不要脸地搞大肚子,我还是黄花闺女呢,我和陆野也没仗势欺人,抢人家功劳,这些话你应该对刘红玲说!” 阮七七翻了个极不屑的白眼,又说道:“如果何建军和刘红玲没受到应有的惩罚,我就去江城总军区告状,告你陆司令纵容子女仗势欺人,横行霸道,聚众银乱,你陆司令还包庇罪犯!” “咯咯咯……” 是陆得胜咬牙切齿的声音,他额头青筋像蚯蚓一样跳动着,如果是在战场,他绝对会开枪! 这个黄毛丫头太没规矩了,还口无遮拦,他绝对不会同意这死丫头进陆家门的! 但他也知道,阮七七确实有那个胆子去总军区告状,何建军的事不能再拖了! “我自然会秉公处理何建军,用不着你个黄毛丫头提醒,陆野,把人带走!” 陆得胜眼神震慑,警告阮七七别太过分,否则他一个司令,想整治一个小丫头轻而易举! “还有刘红玲和刘红波呢,你别避重就轻!” 阮七七提醒。 “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工作上的事用不着和你说,赶紧走!” 陆得胜下了逐客令。 阮七七也见好就收,她怕再癫下去,把这老头气死了。 “再见,我会再回来的!” 阮七七留下一句灰太粮的经典口头禅,拉着陆野走了,路过林曼云时,还说:“好好种,别忘了浇粪!” 林曼云咬紧了牙,没理她。 “差点忘了,我憋了泡尿呢!” 陆野拍了下额头,过了几分钟出来了,捧着大半盆新鲜的童子尿,这个面盆正是林曼云的洗脸盆,他特意挑的。 将一盆尿放在院子角落,还冲黑着脸的林曼云挑衅地哼了声,又去洗了手,这才和阮七七大摇大摆地走了。 “老陆,这日子没法过了!” 后面传来林曼云崩溃的叫声,还夹杂着哭声。 阮七七和陆野相视一笑,心情都美美哒。 心情好了,两人去吃了顿大餐,花的是陆得胜的钱,吃着贼爽。 阮七七也没问陆野灵气的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也不会主动说自己的秘密。 三天过去,这三天何建军的心情七上八下,干啥事都心不在焉,上次把他叫去盘问,他全都招了,后续也没啥动静,这三天的等待,就像死刑犯等判决一样,太折磨人了。 早上洗漱时间,何建军和其他人都在水龙头边洗漱。 两名威武的军人走了过来,威严道:“何建军,跟我们走一趟!” “咣” 何建军一哆嗦,手里的牙刷掉在地上,他的脸瞬间煞白,腿肚子都开始打颤。 完了……他肯定要去军事法庭了! “我……我去收拾点衣服行不?” 何建军想给刘红玲打电话,问问是怎么回事。 “给你十分钟时间!” “谢谢同志!” 何建军朝办公楼那边走,可两名军人如影随形地跟着,他只能回宿舍收拾衣服。 其他人都面面相觑,尤其是几个巴结何建军的,他们交换了个眼神,也回宿舍了。 “建军,腊鱼我拿走了啊,你反正也吃不上了!” 送腊鱼的人,不客气地拿走了,都要去军事法庭了,还巴结个屁啊! “我那包笑梅呢?赶紧还我!” 送烟的老乡直接上手,从何建军裤口袋里掏出笑梅,看到只剩下十根了,气得他直骂:“嬲你玛玛鳖!” 何建军气坏了,但他硬忍下了,还没到最后,他不能气馁! 只要他和刘红玲是夫妻,他就不会输! 何建军的处分来得很快,撤去排长职务,还被开除部队,还得接受军事法庭审判。 “至少三年起步!” 陆野电话里的语气特别兴奋,他特意打电话给阮七七说好消息的。 “刘红玲呢?”阮七七问。 “老头子想保下刘红玲,让她转业。” 陆野也没太失望,有这个结果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要不然何建军顶多转业。 “没事,以后有的是机会。” 阮七七笑眯眯的,一下子全都弄死也没劲,下次再搞刘红玲。 不过—— “你能让军区寄个开除部队的文书,回何建军老家不?” “文书已经寄出去了,寄到你们大队,我亲自寄的。” 陆野一副求表扬的语气。 “棒棒哒,后天我回老家,你打好结婚报告,来我老家结婚!” 阮七七也不吝夸赞,陆野的癫和她的癫不一样。 她发癫是没有理由的,想发就发了。 陆野是为了引起大人的注意,想要大人的肯定才发癫,说到底就是个缺爱的孩子,一直都在寻找童年缺失的爱。 “好!” 陆野欣然答应,他的结婚报告已经交给莫秋风了,顺利的话,下个月就能去阮家湾上门了。 第二天,阮七七去买了些黄皮纸和红纸,她出来这么久,回去得带些潭州特产,空间里有不少,但包装不行,得用现在的包装。 下午,她去了医院,刘红玲还在医院保胎,陆春草瞒着她何建军的事,怕她受刺激滑胎。 刘红玲气色很差,躺在床上假寐,病房里就她一个人。 阮七七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在她耳边轻声说:“何建军枪毙了,你肚子里的崽崽没爹喽!” “你胡说!” 刘红玲根本没睡,她急得要下床,去给她妈打电话问清楚。 “对,我胡说的,何建军没枪毙,也没坐牢,更没开除部队,你崽崽的爹活得好好的!” 阮七七笑眯眯看着她,她越这样说,刘红玲心里越慌,何建军好几天没来医院了,电话也没一个,难道真枪毙了? 不可能! 外公不会那么狠心的! 刘红玲气急攻心,小腹沉甸甸的下坠感,两腿间热乎乎的,两道血从裤管里流到了地上。 “你崽崽掉出来了,哎呀,真是父子情深,它去下面找他爹了!” 阮七七吹了个快乐的口哨,跑到走廊叫:“来人啊,大肚婆流血了,要死人呐!” 一个护士急吼吼地跑了过来,看到刘红玲的惨状,吓得她发出尖锐爆鸣,赶紧叫医生,阮七七则功成身退地离开了。 【男女主都不是好人,他们精神是真有点不正常,然后作者最近被所谓的亲人折磨得也快要癫了,所以,我写得很开心,平等地写死每个我不喜欢的人,哈哈哈哈!】 第二十一章 给你吃的泻药哦! 阮七七没立刻走,她去肛肠科住院部了,刘红波还在住院,去看看这王八蛋恢复得咋样了。 不过她找遍了肛肠科住院楼,都没找到刘红波,正好有个年轻女护士走了过来,阮七七拦住她,礼貌问道:“同志,请问刘红波住在哪间病房?” “刘红波是哪个?” “就是被石副主任儿子捅了的那个!” 阮七七朝屁股拍了下,还挤了下眼睛,女护士一听就懂了,朝楼上指了指,小声说:“三楼往左最里面那间。” “谢谢,你是人民的好同志!” “不客气,为人民服务!” 女护士挺直背,激情饱满地回答。 阮七七朝她挥了挥手,上三楼了,很轻松找到了刘红波,他住的单间,朝里侧躺着,床头柜上摆满了吃食。 水果,罐头,麦乳精,点心等,一看就是别人送的,司令外孙的名头真好用,菊花都让人捅残了,还有这么多人上赶着巴结。 刘红波没睡着,从早躺到晚,他都快躺出毛病了,可他的菊花还没痊愈,只能躺着。 突然,一双冰凉的手蒙住了他的眼睛,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那种阴冷,刘红波激灵灵地抖了抖,伸手要去拽开眼睛上的手。 “猜猜我是谁?” 背后响起了娇媚酥软的声音,刘红波嘴角咧开了,露出暧昧的笑,很配合地猜:“丽丽?” 他以为是暗恋他的女孩,和他玩的小游戏呢! “讨厌,就知道你心里有别人,还说只喜欢我一个,讨厌死了!” 阮七七拿腔拿调地娇嗔,还收回一只手,从空间里拿出五仁丸(泻药),投喂进刘红波的嘴里。 “惩罚你吃泻药,让你心里只有丽丽!” “我心里也有你,你是红红吧?” 刘红波笑呵呵地吞了药丸,根本不信真的是泻药,那些女人都想嫁给他,怎么可能舍得给他下泻药。 住院这几天,以前那些相好的姑娘,一个都没来看他,刘红波心里很不是滋味,享受惯了身边女孩围绕的得意,一下子变得冷冷清清,他适应不了。 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姑娘来看他,还和他玩情趣小游戏,哪怕女孩说是砒霜,他都会吞。 “真乖!” 看到他咽下药丸,阮七七不吝夸赞,还小声哄道:“别睁眼,我们玩木头人游戏,输了的人要打屁屁哦,我们都是木头人,不许说话不许动!” 她一说完,刘红波就乖乖的不动了,连眼睛都没睁开,特别听话。 阮七七有点心软了,这么乖的玩具,她都舍不得弄死了呢! 可惜,她答应原身要报仇的,刘红波必须死! 罢了,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遍地跑,不必为该死的人纠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刘红波还保持着不动如山的姿势,只是他的肚子不争气,咕噜噜地叫了几声,腹痛如绞,还放了几个臭屁,好不容易养好了一点的菊花,差点又裂开了。 刘红波忍了几分钟,终于忍不住了,大叫道:“我要上厕所,游戏暂停!” 背后没回应,他总算察觉到不对劲了,扭过头,哪有什么红红,病房门敞开着,红红早不见踪影了,床头柜上的吃食也一样不剩。 “哎呦……” 刘红波顾不得红红还是丽丽了,捂着肚子冲进卫生所,飞流直下三千尺,菊花又双叒叕地开裂了,血流如注,马桶里一片红。 “草!” 刘红波在卫生间拉了近一个小时,阮七七给他下了三个成人的量,能让一头牛拉爽。 他半条命都快拉没了,几近虚脱。 “该死的,别让我逮着那贱人!” 刘红波无力咒骂,他本以为是爱慕他的姑娘玩的小情趣,结果人家下的是真泻药,草她玛的! 肯定又是陆野那狗杂种派来的,这狗杂种三番五次地想害死他,当年怎么不被那碗蛋炒饭毒死呢? 阮七七愉快地下到一楼,刘红玲已经送去手术室抢救了,陆春草也赶了过来,坐在手术室门口,一脸担心。 陆春草的两根食指,还缠着厚厚的纱布,精神很憔悴,显然这几天她过得也不太好。 阮七七蹲在角落等,这回没等多久,不到半小时,医生就出来了。 “孩子没保住,早和你们说过,产妇身体很虚弱,不能受任何刺激,你们怎么就听不进?”医生指责道。 “医生,我女儿身体怎么样?” 陆春草顾不上孩子,她更关心女儿的安危。 “不太好,家属要细心照顾,就像坐月子一样,至少要调养一个月,否则会影响以后的生育。” “我知道了,谢谢医生啊!” 陆春草松了口气,还能再生就好,何建军那废物点心的崽,掉了就掉了,以后她给女儿再找个能干后生。 刘红波推了出来,她还没清醒,惨白着脸昏睡着,陆春草心疼坏了。 三个孩子里,她最心疼的就是女儿。 因为女儿打小跟着她吃苦,小小年纪就知道心疼她,还替她出头对付公婆,反倒是两个儿子没吃过啥苦,大儿子出生后,没多久她就和陆得胜相认了。 知道她爹是当大官的后,丈夫家里人都改变了态度,对她客气得不得了,对她的孩子也客客气气的。 因此,陆春草心里总觉得亏欠了女儿,对她比对儿子更好。 刘红玲被推进了病房,陆春草刚进病房,就有护士来找她:“刘红波情况不太好,你赶紧去看看!” “红波怎么了?” 陆春草屁股才刚挨着椅子,又急得站了起来,起得太急,她身体晃了下,右手下意识地撑在墙上,食指处一阵剧痛,疼得她差点闭气。 “伤口开裂,流了好多血,和你们家属说过好多次,食物上一定要注意,上次吃烂香蕉,这次吃泻药,你们是想要病人的命吧?” 护士语气很不满,本来医院工作就忙,病人和家属还不肯好好配合,增加他们的工作量,真气人。 “谁给红波吃的泻药?谁这么黑心?” 陆春草又气又急,她顾不上还昏迷着的女儿,小跑着去了三楼,医生已经处理好刘红波的伤口了,只是流血过多,脸色比死人还白。 “再这样乱吃东西,肛门就保不住了。” 医生很严肃地警告。 陆春草眼前一黑,身体晃了几下,她的身体突然涌上一股无力感,很多年没有这么心力交瘁过了,儿子和女儿接二连三出事,她家这是走了什么背时运啊! 阮七七隐藏在暗处,欣赏着陆春草像陀螺一样,一楼三楼两头跑,照顾完儿子的菊花,还得去给女儿小月子,没几趟陆春草就累瘫了。 欣赏完了陆春草的心力交瘁,阮七七心情极好,哼着歌离开医院,现在是下午三点,离天黑还早,她转了转眼睛,又想到个整人的主意。 何建军肯定得坐牢,但刘红玲姐弟不一定,陆得胜护犊子,肯定会想方设法地护住他们。 她也没想一下子整倒俩,整死一个就行。 至于是哪一个,就让陆春草选吧! 阮七七拿出老樟树给的枝条,走到路边的一株樟树下,她用枝条拍了拍樟树,原本安安静静的樟树,突然抖了下,像是害羞了。 第二十二章 偷了个一干二净,门板都卸了 阮七七还没开口,樟树又抖了好几下,虽然一颗树没有脸和五官,可她愣是从这颗樟树上,感觉到了谄媚。 “你问问它,石副主任在哪里?” 阮七七和老樟树说。 路边樟树激动得像抽筋一样,下起了香樟叶雨,阮七七头上身上落了好几片。 也不知道它们是怎么交流的,老樟树回话道:“崽崽不知道石副主任在哪。” 阮七七。。。。。。 “不知道你们还唠这么久?” 这俩树唠得那么起劲,她还以为把石副主任的底都摸清楚了呢。 “崽崽挺孝顺懂事,喜欢听我讲以前的事,就多说了几句。” 老樟树的语气意犹未尽,显然它还想继续唠下去。 阮七七抬腿就走,这棵樟树瘦巴巴的,肯定刚种没几年,她得去找株年纪大的。 穿过一条马路,果然找到了一株枝叶繁茂的,年纪大一点就是稳重,同样面对老樟树,这株就没那么激动,也没落她一头树叶。 老樟树和它唠了几句,成功打听到了石副主任的消息。 “在他的藏宝地,他每天都要去一趟。” 阮七七眼睛亮了,有宝贝哎,她喜欢。 “你们还唠不?” 阮七七以为老樟树喜欢和小辈唠嗑,但老樟树却抖了几下枝条,“不唠了,这个伢子不太会说话,还是前面的崽崽好玩。” 小小年纪比它一株几百年的老树还严肃,唠起来真没劲。 阮七七抽了抽嘴角,果然不管什么生物,都喜欢拍马屁的。 前面那株樟树,属于单位里嘴甜会巴结领导的,正经事干不来,只会拍马屁,领导超喜欢这种马屁精。 这株年纪大一点的樟树,属于嘴笨的实干家,领导不喜欢这种下属,但又喜欢让人干事,是出力不讨好的老黄牛,单位里混不开。 按照老黄牛樟树的指点,阮七七很容易找到了石荆红的藏宝地,在一处幽暗的巷子里,宅子不大,外面看起来很普通,但里面却别有洞天。 电视机,录音机,洗衣机,冰箱,电风扇都齐全,还都是新的,家具也都是高档木料打的,阮七七怀疑,潭州城的一把手家,恐怕都没这个小宅院豪奢。 石荆红还在宅院里,阮七七没进去,她上了树,正巧能透过窗口,将客厅里一览无余。 此刻的石荆红在地下室里清点他的宝贝,当副主任这几年,他抄了数不清的家,宝贝也收了不少。 起初他啥都要,近几年他眼光高了,不是价值连城的宝贝他还瞧不上呢! 地下室里堆满了箱子,大大小小三十几只,有些箱子上积满了灰,显然很久没打开过了。 石荆红打开一只光洁无灰的木箱,一道金光射了出来,里面全是金条,他像抚摸情人一般,爱不释手地摩娑着金条表面,脸上是沉醉迷离的表情。 他最喜欢的就是金子,其次是珠宝,那些所谓价值连城的古董,他根本不懂,收了后都放在箱子里落灰。 只要有空,他都会来这儿看金子,每天摸一摸,他能快乐一整天,整人也越发有干劲了! 不整倒那些万恶的资本家,他的藏宝室怎么充盈得起来? 石荆红又打开了几只箱子,里面都是金条,还有大洋和珠宝,他一一欣赏过后,这才打开了一只落满了灰的箱子,里面都是书画,用油纸包得密不透风。 他随便拿了几幅,都是名家之作,好像还有幅字是皇帝写的,那倒霉皇帝当皇帝不咋样,画画写字倒蛮厉害,据说特别值钱。 这几幅字画他要拿去送人,儿子这回吃了这么大的亏,都是刘红波那小畜生害的,他说啥都要把这小畜生给弄去农场整。 但陆得胜那老东西护犊子,还是拿枪杆子的,硬碰硬他肯定斗不过,所以他想求在江城军区当领导的堂哥,只要堂哥肯帮忙,陆得胜肯定连屁都不敢放。 江城那边是总军区,潭州这边是分军区,陆得胜再能耐也不敢和江城做对。 他这堂哥最喜欢字画古董,送礼就得送在人心头好上,要不然白送,这些年他能当上副主任,全靠他会送礼,牢牢抱住了堂哥大腿。 阮七七在树上蹲得腿都麻了,总算等到石荆红出来,等他锁好大门,她抱着枝条一荡,院子里有桂树,伸开枝丫稳稳地接住了她,再轻轻一荡,将她送到了地上。 “谢了!” 阮七七拍了拍桂树,给它输了点灵气,桂树开心得花枝乱颤,像吃到了唐僧肉一样。 她笑了笑,还是植物单纯,她这个金手指真不错。 也不知道陆野的金手指是什么,她有点好奇了。 有桂树的指点,阮七七很容易就找到了藏宝室,而且脚上套了塑料袋,还戴了手套,七十年代的刑侦技术挺厉害,小心点不会错。 三十几只箱子堆成了小山,她没打开,全都收进了空间,一个都没留。 客厅里的家具和电器也都收了,她还在卧室里发现一只小箱子,里面都是崭新的大团结,还有各种各样的票。 电视机票,自行车票,缝纫机票,酒票,烟票,布票,肉票,全国粮票等,都是时下百姓们生活必需的。 阮七七随便点了下,自行车票有两张,缝纫机票三张,电视机票只有一张,全国粮票有五千斤,现金不得了,有五万八千整。 她全都不客气地收了。 而且她还在箱子底下,找到了一个小本本,打开一看,字写得歪歪扭扭的,还有错别字。 “68年5月15日晚八点十五分,三嫂收两千,全国粮票一千斤,还有三个字画。” “69年8月20日晚九点,三嫂收五千,电视机票一张,五个字画。” “70年10月5日晚七点,三嫂收六千,六个字画,小黄鱼20条。” …… 阮七七翻了几页,大部分是给三嫂送的礼,而且金额越来越大,还有其他人的名字,出现的次数少,金额也没这么高。 显然这个三哥是石荆红能当上副主任的靠山,否则他不会下这么大的血本。 她将小本本也收进了空间,以后整石荆红用得着。 她将屋子里的东西一扫而空,一样都没剩,门板都卸了,弄回老家当柴烧,然后又抱着桂树荡出了院子,外面的樟树也稳稳地接住了她,再将她送在地上。 阮七七同样给了樟树一点点灵气,获得了它诚挚的感谢,用枝条包裹着她荡秋千,她早饭都差点荡出来。 半小时后,她到了潭州割尾会的办公楼,石荆红有独立办公室。 “我要去趟江城,给我派车!” 石荆红在打电话,他想即刻赶去江城送礼。 阮七七此刻就趴在办公室窗外的广玉兰树上,窗外有两株树,一株梧桐,一株广玉兰,梧桐只抽了点嫩芽,还光秃秃的,她只能选择叶片多的广玉兰。 广玉兰,很像枇杷树 广玉兰花,超级香 她摸出纸笔,用左手写了句话—— “陆得胜外孙女刘红玲结婚三天,怀孕两个月,刚滑胎,在人民医院。” 将纸搓成团,弹进了办公室的桌上。 石荆红反应还算快,立刻跑到窗边,四下查看,树上也看了,但阮七七已经躲进空间了。 他打开纸条看了眼,立刻大喜,刘红波整不了,整他姐姐也行,这刘红玲可是妥妥的耍流氓,看陆得胜还有什么话说! 石荆红又打了电话,气势十足道:“小李,小张,带几个人去门口等着!” 他现在就去医院抓刘红玲这女流氓! 【写到广玉兰想到个笑话,我以前一个同事咳嗽许久,吃药打针都不管用,听人说煮枇杷叶蜂蜜水能止咳,就跑出去摘枇杷叶,煮水喝了一个星期,咳嗽居然好了,然后她婆婆看到冰箱里剩下的叶子,说是广玉兰叶,幸亏没毒,哈哈。 ps:广玉兰叶子没有止咳效果,我那前同事之所以好了,是因为她一直在吃药打针,就算不煮这个也会好】 第二十三章 舍儿子保女儿,刘红波被抓 等石荆红一伙人走后,阮七七才从树上下来,本来打算走的,但看到窗子居然没关,她便改主意了,石荆红刚刚拿来了几幅字画,她得顺过来。 从窗子里轻松地爬了进去,她看到石荆红把字画锁进抽屉了。 区区一把锁奈何不了她,阮七七从空间拿出剪线钳,轻轻松松剪开锁头,抽屉里除了红头文件外,就是字画了,还有些现金和粮票。 除了文件,其他的全都收了,然后从窗子里爬出去,溜之大吉。 这个点割尾会的人都在外面整人,办公楼里冷冷清清的,根本没人看到她。 外面的天色有点暗了,阮七七慢慢走回招待所,路过邮电局时,还给陆野打了个电话。 “我正要去招待所找你,告诉你个好消息,刘红波被割尾会抓了。” 陆野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不抓刘红玲吗?”阮七七问。 “石荆红消息挺灵通,打听到刘红玲未婚怀孕,带着人去医院抓人,陆春草也在,她拼了命阻拦,石荆红就给她两个选择,要么带走刘红波,要么刘红玲,陆春草选了刘红波。” “你这大姐还挺宝贝女儿的嘛。” 阮七七突然觉得陆春草有一点点可爱了,至少不重男轻女嘛。 “她只能选刘红波,刘红玲刚做完手术,要是被带走命都保不住,刘红波刚被带走,她就给老头子打电话了,哭哭啼啼让老头子去救人。” “你爹这回救不了,刘红玲耍流氓证据确凿,而且石荆红接下来一段时间会很癫,他得找个人出气。” 阮七七语气笃定,那么多宝贝丢了,还有那个能要石荆红命的小本本,他肯定要癫。 而且她还打算去慰问一下石晓军,前世害原身这王八蛋也有份。 先让石荆红和陆得胜斗一斗,等两败俱伤后,她再放出小本本,整死石荆红。 陆野并没追问,既然阮七七这样说,肯定有十足的把握,没必要问。 而且他怀疑,石荆红去医院抓刘红玲,说不定和七七有关系。 “我给你在酒厂找了个临时工,办公室当文员,三个月后转正,等我们结婚后,你就去上班。” 陆野又说了个好消息,虽然他给阮家上门,但不可能真去农村生活,更不可能和媳妇两地分居,所以这些天都在给阮七七找工作。 “河西那个酒厂?”阮七七问。 河西那边有个酒厂,很有名气,因为酿酒的水,来自一口古井,水质极好,酿出来的酒是上品,在唐代就非常有名气了。 杜甫有诗云:夜醉长沙酒,晓行湘水春。 长沙酒指的就是这口井的井水酿的酒,口感醇厚,类似茅台,是潭州城的名酒,据说主席他老人家就非常爱喝,曾经还上过国宴呢。 “对,老头子有个部下转业去了酒厂,现在是副厂长,陆春草两口子也在酒厂上班,她管粮库,她男人在保卫科。” 陆野并没隐瞒他找的是老头子的关系,他是这么想的,老头子有这么多扯后腿的,啥时候倒台都不一定,所以他得充分压榨老头子的价值,不能便宜其他人。 “酒厂不错,就这么定了,晚上七点在大院门口集合,明天我就要走了,去和你爹和后妈告个别。”阮七七笑眯眯道。 “你不回招待所了?” “还有点事要办。” 时间挺紧迫,她得抓紧时间。 “你现在在哪?” 陆野直觉她要办的事,不是啥好事,身体里的血一下子沸腾了。 “女人的事你少管,七点见!” 阮七七咣地挂了电话,她更喜欢单独行动,不喜欢带人,哪怕陆野都不行,她嫌麻烦。 电话另一头的陆野眨了下眼,兴致更浓了,越不和他说,他越想跟着去。 不说他也有办法知道。 陆野狡黠地笑了笑,兵也不练了,直接去找营长,“我有点事出去趟,剩下的交给你了。” “你又去干啥?这个星期我都帮你练三回了。” 营长不乐意了,媳妇今天包饺子,他想早点回家吃饺子。 “啥叫你帮我?本来就是你的活,你是正营长,我是副营长,当初我来当副营长时,老早就和你说过了,我没时间练兵,你也答应了,最近我正好有空,就好心好意帮你带一下,咋成我的活了?你说,到底是谁的活?” 陆野瞪了他一眼,嘴皮子贼溜,一通洗脑下来,营长都被他说懵了,脑子也盘不开了,懵懵道:“我……我的?” “当然是你的,李明同志,可不能有懒惰思想啊,主席说过,我们要成为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李明同志,任重道远啊!” 陆野在营长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下,语重心长地背起了语录。 最近他空了就背语录,已经把语录背得滚瓜烂熟了,不管啥问题,只要他背出几句语录,立刻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轻轻松松就解决了,果然还得是他家七七顶顶聪明,想的法子就是好用。 营长顿时羞愧不已,背都直不起来了,他惭愧道:“我……我对不起人民,我这就去练兵!” “去吧,我相信你,肯定会成为人民的好同志!” 陆野又重重地拍了下,眼神鼓励,营长昂首挺胸地去练兵了,走了几步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回头,冲陆野用力挥了挥手,晒成高粱红的脸颊在夕阳下,显得特别憨厚,脸上感激的表情特别真挚。 多亏了陆副营长的教导,他才能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且及时改正,才没犯下大错,陆副营长就是他的贵人啊! 陆野也挥了几下手,目送着憨憨营长走了后,他甩了甩有点酸的手臂,骑自行车出去找媳妇了。 至于阮七七在哪儿,他自有办法知道。 陆野骑出军营后,找到条小河沟,他蹲在岸边,手伸进水里,过了几分钟,他起了身。 “谢了!” 陆野甩了几下手,又在身上胡乱擦了几下,骑车去找阮七七了。 刚刚小河沟里的水,和他说了阮七七所在的大致方向,没错,他能和水沟通,是他在两岁时发现的。 第二十四章 陆野的异能 陆野记得很清楚,两岁时他饿得受不了,小小的他自己跑到了村里的后山上,因为后山上有一口深潭,据说潭很多年前就存在了,村里的老人还说,这口潭里困了一头龙,所以潭名叫困龙潭。 困龙潭深不见底,洪水时不涨,干旱时不枯,潭的水面一直都不变,潭水清甜可口,水质极好,村里人都爱去潭里打水喝。 而且潭里还有一种巴掌大小的鱼,十分灵活,肉质十分鲜美,但很难抓到,饿晕头的陆野想去潭里抓鱼吃。 可他压根没想过,连大人都抓不到的鱼,才两岁的他怎么可能抓得到,没多会儿,他就滑进了潭里。 当时的感觉陆野至今还记得,掉进潭里的他一点都没害怕,甚至还有种‘终于解脱了’的轻松感,他张开双臂,放松身体,任由潭水将他浸没。 他沉到了潭底,水很冷很冷,像掉进了冰窖一般,他冻得手脚都僵了,眼睛也睁不开,他也不记得在水底待了多久。 他记得自己好像吞了颗珠子,然后身体像火烧一样,当时他冰火两重天,身体里也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长大,血管都要爆破了。 疼得受不了的他昏迷了过去,在潭底不知道睡了多久,等他醒来时,已经浮在水面了,他手里还抓了几条鱼,正是潭里极难抓的鱼,可在他手里却乖的很,一动也不动。 自那之后,陆野就经常去后山抓鱼吃,别人费力半天都抓不到的鱼,他轻而易举就能抓到,潭鱼非常鲜美,不用放任何调料,只是简单地烤熟就很好吃。 多亏了这些鱼,他才没饿死。 而且陆野还发现,不止潭里的鱼特别听话,其他河里塘里的鱼也是,只要他去抓鱼,那些鱼都乖乖地跑过来,任由他抓,每次都满载而归。 慢慢的,他又发现自己能和水交流,河里的水,塘里的水,潭里的水,还有山上的泉水,井里的水,都能告诉他一些事,但得到的信息都很杂乱,对他帮助不大。 也就是这两年,他才渐渐掌握了规律,能有效和水沟通了,还能将水变成武器,靠着这个本领,他才能接连立功,还能化险为夷。 天已经很暗了,阮七七已经到了石家。 石家住的是独栋洋房,二层小楼,门口还能依稀辨认出‘安公馆’三个字,显然这幢房子的前主人姓安,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逃了? 石荆红身为副主任,霸占了整幢房,现在是饭点,石家飘出了饭菜香味,非常诱人。 阮七七已经进了石家后院,种了些菜,还有几株果树,开满了红的粉的花,看着像是梨树和桃树,还有李树和桔树。 “晓军,吃饭了!” 石母冲楼上叫。 “不吃了!” 过了许久,石晓军才回了句,语气很不好。 “不吃怎么行,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饿坏了妈要心疼死的,妈和你说个喜事,你牙老子刚刚打电话回来说,刘红波那小王八蛋抓去农场了,你牙老子肯定会整死他,替你出气!” 石母拿出一个大碗,盛了满满一碗饭,又夹了堆成山的菜,捧着送去儿子的房间。 躲在门背后的阮七七,使劲咽了下口水,这老娘们虽然不是好东西,可厨艺是真的好,炒的菜香死个人,还都是她爱吃的。 青蒜炒腊肉,外婆菜炒鸡蛋,蒸腊鱼,炒菜苔,每盘菜都色香味俱全。 楼下没人,阮七七准备把这些饭菜都收了,被人拽住了。 她反应极快地一个肘击,但被制住了,还传来轻笑声,她听出了是陆野。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阮七七十分好奇,现在的城市没监控,陆野是怎么知道的? “算出来的。” 陆野笑嘻嘻的,阮七七一个字都不信,大概这就是他的金手指吧? “晓军,你多吃点,吃完了去楼下盛!” 楼上传来石母的声音,还有下楼声,很快石母到了楼下,陆野像幽灵一样潜到她身后,手用力一击,石母晕倒在地上。 “要不先吃饭?” 陆野也看到了桌上丰盛的菜,嘴里口水泛滥,都是他爱吃的。 “你去把石晓军打晕。” 阮七七也觉得应该先吃饭,让陆野去打晕人,别影响他们进食。 陆野动作很快,没几分钟就下来了,手里还揍着一大碗饭,石晓军都没来得及吃,就被他打晕了。 两人大快朵颐,将石家的晚餐全都吃完了,连锅巴都没剩。 “嗝~~~~” 两人异口同声地打了个饱嗝。 阮七七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迷情粉,说明书说效果惊人,细狗能变公牛,石晓军肯定能迅速活力满满。 “配种的?” 陆野好奇地看着药粉。 “嗯,给牛配种的。” 阮七七点头。 陆野嘴角抽了抽,同情了石晓军三秒。 “你先出去,别影响我干活!” 阮七七嫌弃推开他,她只想一个人享受干坏事的成就感,一点都不想分享出去。 “有事叫我。” 陆野听话地出去了。 阮七七去了二楼,将一大包药粉倒进石晓军嘴里,还灌了水,然后在石家翻箱倒柜起来,收获挺大。 现金一千多,粮票五百来斤,还有肉票布票等。 主卧室的箱子里,还找到几块羊绒呢布料,以及的确良布料,还有几斤毛线,都是时下的好东西,阮七七就像蝗虫过境一样,一个不留。 电器她也收了,她不嫌是旧的,回头去黑市卖了。 厨房的腊鱼腊肉香肠,还有腊排骨和腊猪蹄,挂得满满的,大米面粉油也有不少,阮七七也都收了,连铁锅也没留下。 现在买铁锅要工业券,是好东西,自己不用还能卖。 阮七七满意地看着空旷了许多的房子,拍了拍手,去厨房接了盆冷水,泼在石母身上。 “哎哟……” 石母惊叫了声,醒了,她魂不守舍地看了看周围,然后跑上楼,看到晕迷中的儿子,尖叫了起来。 “晓军,你快醒醒,我的崽啊,你不要吓妈妈……” 石母像死了儿子一样嚎哭,没多久,她又叫了起来,“晓军,我是你妈,你干什么……你中邪了吧……” 几分钟后,石母连滚带爬地跑下楼,头发都乱了,衣服也扯破了,她哭叫着要去打电话,叫石荆红赶紧回来,儿子中邪了。 随后,石晓军也跑下楼了,红红的眼睛直不愣登的,像是发情的公牛,疯狂地冲到了街上。 阮七七和陆野跟在后面,这个点街上有不少人,都是吃了晚饭出来散步消食的。 “啊……打死你个臭流氓,连老娘都敢调戏,老娘的崽都比你大……” 大妈的骂声中气十足,力气也不小,揪住石晓军的头发,拳头拼了命地捶。 石晓军紧紧搂着她,死活不肯松手,还在大妈脖颈上拱来拱去,把大妈的三味真火都气出来了,对着他拳打脚踢。 第二十五章 谁在耍流氓?谁在宣扬封建迷信? “嬲你玛!放开我妈!” 一道雄浑的怒喝声响起,随即一个孔武有力的剽悍男人急驰而来,蒲扇一般的大手揪住石晓军的头发,用力一甩,身体单薄的石晓军,像断线风筝一样,狠狠地甩在地上。 “香……让我香一个……” 重重撞击地面的石晓军,像不知道疼似的,脸上带着猥琐的笑容,嘴里还不干不净。 徐娘半老的大妈又羞又气,脱了鞋,弯下腰,对着石晓军没头没脑地砸。 她儿子更生气,他带着老妈出来散步,半路上尿急,找了个地方解手,也就两三分钟而已,老娘就让臭流氓欺负了。 “嬲你玛玛鳖!你怎么不去嬲你玛?打死你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儿子一边骂一边踹,表情仇恨,围观的群众们都冲地上的石晓军指指点点,表情鄙夷。 天色昏暗,大家都没认出石晓军,还嚷嚷着让儿子打狠点儿。 “嬲你玛……” 儿子火气上头,打红了眼,嘴里一直在骂‘嬲你玛’。 “他妈来了,想嬲的抓紧时间啊!” 远远看热闹的阮七七,看到了披头散发跑过来的石母,捏着鼻子大叫。 “这流氓刚嬲过他玛,大家趁热乎啊!” 陆野也捏着鼻子叫。 寂静的夜晚,他们的声音显得特别刺耳,尤其还是这种虎狼之词,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气愤的母子俩。 大家都抬起头,寻找说话的人,还有石晓军的妈。 石母就是这个时候跑过来的,她此时的模样着实不雅,衣领扯开,头发蓬乱,看起来确实很可疑。 “晓军?我的崽啊,你们凭什么打我崽?” 看到地上伤痕累累的儿子,石母心痛欲裂,悲愤地扑上去,护在儿子身上,怒声质问所有人。 此时的石晓军尽管遍体鳞伤,可药力更猛了,他已经完全没了理智,只想做亚当夏娃爱做的事。 “香……香香……” 石晓军紧紧搂住石母,嘴里不干不净,手也没安分。 “晓军,我是妈啊,你中邪了啊……” 石母又急又羞,用力推开,但她力气没石晓军大,推了几次都没推开,眼看事情要朝着不可收拾的方向发展,围观的热心群众们这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救出了石母。 大家的眼神都十分鄙夷,简直就是畜生不如,难怪大街上就敢耍流氓,还不知道在家里是怎么回事呢! “晓军撞邪了,他平时不是这样的,他是真撞邪了……” 石母顾不上整理衣服,着急给儿子辩解。 群众们表情变得古怪,没人接话,他们已经认出了石母,石家人惹不起。 “是不是还要去找个神婆子来给你儿子驱邪?” 有人突然问了句,浑浑噩噩的石母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还急着问:“你知道哪里有神婆子不?” 所有人都面色大变,朝问话的人看去,是个气宇轩昂的年轻军人,剑眉星目,英武不凡,长得真好看。 “你身为石副主任的家属,竟然带头宣扬旧社会的封建迷信,岂有此理!” 陆野义正辞严地训斥,周围的群众都跟着点头,大部分人都在幸灾乐祸。 石母和石晓军这些年仗势欺人,和邻居们没一个关系好的,大家都巴不得石家倒霉。 “香一个……” 石晓军的药劲还在,他在地上滚来滚去,嘴里还污言秽语着。 陆野朝他看一眼,皱紧眉嫌恶道:“真是世风日下,石副主任的家属居然罔顾人伦,太不像话了,谁去通知下割尾会,把他们母子带去好好改造!” “我去!” 阮七七积极地举起手,她在人群里,和陆野遥遥相望,还挤了挤眼,开心地去叫人了。 “我爱人就是割尾会的,我儿子是生病了,我也是急糊涂了,你这年轻人别胡说八道,我天天都背语录,牢记主席的教导,绝对没有宣扬封建迷信!” 石母终于回过神,大声辩解,还抬出了丈夫的身份。 果然,围观群众们都后退了几步,还有几个人散了,不想掺合进去。 石母表情得意,在潭州城,还没人敢得罪她家,得罪她男人可没好下场。 但十几分钟后,她就得意不起来了。 因为阮七七带来了她男人的死对头,割尾会的正主任郑爱党。 郑爱党虽然是正主任,可靠山没有石荆红硬,以至于开展工作时,总是落在下风,要不是石荆红文化太低,资历太浅,早把他拉下台了。 不过郑爱党也不是好惹的,虽然他靠山不硬,但他资历深,能力也不错,在割尾会还有一批忠实心腹,他和石荆红斗了几年,表面上落在下风,但其实是不相伯仲。 阮七七老早从割尾会办公楼的几株樟树那儿,打听到了郑爱党和石荆红的恩怨,她去石家之前,就给郑爱党办公室扔了张纸条。 “别下班,晚上有让你心想事成的大戏!” 纸条是这么写的。 果然,阮七七赶过去叫人时,郑爱党在办公室里等着,而且他的几个忠心下属也在。 “不得了了,石副主任儿子在大街上耍流氓,石副主任爱人在大街上宣扬封建迷信!” 阮七七跑过去一通乱叫,郑爱党虎躯一振,随即狂喜。 扔纸条的神秘人果然没骗他。 他集结了几个手下,雄纠纠气昂昂地赶了过来,割尾会办公楼和石家只隔了一条马路,走路十来分钟就能到。 “谁在耍流氓?谁在宣扬封建迷信?” 郑爱党大声喝问,狭长阴沉的眼睛扫过石母,还有地上扭来扭去的石晓军,他差点笑出声。 果然是石荆红的老婆儿子,天助他也! “他们!” 陆野指了指石母和石晓军,又义正辞严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我真没想到,潭州城的社会风气竟这么乱了,朗朗乾坤,光天化日啊,居然……哎呦,我都说不出口,太丢潭州城的脸面了,郑主任,请你一定要严格教导这两个思想有严重问题的人,必须把他们的歪思想掰正了!” 陆野出示了证件,郑爱党态度立刻恭敬了不少。 “您放心,我们绝对会严格教导,挖掉他们思想里的毒瘤,连根拔除!” 郑爱党保证,心里却在想,他巴不得把石家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郑主任是一心为人民的好同志,我相信你肯定会公正公平地处理好!”陆野学莫秋风的口气说话,官腔十足。 郑爱党给唬得一愣一愣的,还暗暗想,这么年轻就当上副营长,果然有两把刷子,说话水平就是高。 “我男人是石荆红,郑爱党,你不认识我了?” 石母连问了好几遍,郑爱党都没搭理她,示意手下将母子俩带走。 “郑爱党,你公报私仇,你不得好死……” 石母的骂声老远都还能听到。 郑爱党一行人带着石晓军母子俩走了,想来今晚上他们会加班加点地教导母子俩吧。 还不知道家里后院着火的石荆红,也在加班加点地教导刘红波,在他的严格教导下,本就失血过多的刘红波,变得气息奄奄,只剩半条命了。 第二十六章 借花献佛,拿石荆红的东西送陆野他爹 “石主任,再整下去这小子恐怕熬不住,要是死在农场,可就彻底得罪死陆得胜了。” 石荆红的狗头军师凑过来,小声建议。 刘红波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他从医院直接带到了农场,菊花的伤口还没痊愈,路上就裂开了,一路淌着血过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小产了。 到了农场后,石荆红就把割尾会整人的各种方式,都在他身上一一试了一遍,整了近两个小时,也就是他手下顾忌陆得胜,出手没太狠,否则刘红波早没命了。 “老子会怕陆得胜?” 石荆红梗着脖子吼,表情很不服气。 “您有三哥罩着,当然用不着怕,我的意思是,为了刘红波这么个小人物,不值得让三哥浪费时间,三哥可是要给您办大事的,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军师小心翼翼地斟酌着用词,石荆红好大喜功,喜怒无常,还贪得无厌,有勇无谋,但这家伙有个最大的优点,就是好掌控。 他没背景也没靠山,这些年靠着给石荆红出谋划策,混得如鱼得水,家里也过上了好日子,他比谁都希望石荆红当正主任。 郑爱党可没石荆红好糊弄。 石荆红想了想,觉得挺有道理,刘红波这么个小人物,确实不值当三哥出面,算了,留这小子一条贱命! “把这臭流氓关起来,明天安排他干最艰苦的活,好好改造!” 石荆红声色俱厉地交待了一番,农场负责人唯唯诺诺地应着,心里叫苦不迭。 这刘红波可是陆司令的外孙,他一个小小的农场领导,哪得罪得起哟! 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唉! 等石荆红一伙走了后,农场领导派人把刘红波送去了医务室,治了伤后,再安排去休息,还在刘红波面前说了些好话,意思就是他也是迫不得已,让刘红波别记恨他。 刘红波已经疼得神智不清了,自从那天在饭店被捅了菊花后,他的生活就变得暗无天日,没一天过得像人。 最让他伤心的是,亲妈居然把他推出来,给大姐顶罪。 石荆红本来抓的是大姐,和他八竿子打不着,可他却被最亲最爱的人捅了一刀,刘红波的心都碎了,他现在的心情很复杂,有恨有怨还有痛,唯独没了爱。 如果阮七七在他面前,定会给他起个绰号——钮祜禄·红波。 石荆红志从农场志得意满地回城,他没回办公楼,让司机直接开回家。 家里开着灯,在夜晚显得特别温馨,石荆红下了车,心情特别好,他要和儿子说说刘红波的惨状,让儿子高兴高兴。 “我回来了,晓军怎么样了?” 石荆红在门口换鞋,还大声问。 一般这个点,妻子都会在一楼看电视,顺便织毛衣。 “聋了?老子问你话没听到?” 石荆红问了两遍,都没得到妻子的回应,爆脾气一下子起来了,鞋也不换了,黑着脸进了屋,却看到空荡荡的客厅,桌上的饭菜吃得干干净净,碗筷还没收。 他皱紧了眉,妻子最爱干净,吃过饭立刻就要收拾碗筷,还会把厨房收拾干净,而且电视机也不见了,沙发上织了一半的毛衣放着,妻子人不在。 到底是干过多年割尾会工作的,石荆红顿时生了警惕,在门背后抄了根扁担,先去了厨房。 没人。 东西也没了。 石荆红眨了眨眼,还以为他眼花了,厨房里像是土匪来过一样,连锅都给端了。 挂得满满当当的腊肉腊鱼香肠,一根都没剩。 米面油就不说了,连盐罐子都没留。 “嬲你玛!生儿子没皮眼的东西,家里死了人缺盐腌是吧……” 石荆红骂骂咧咧地去了楼上,依然没见到人,还被人翻箱倒柜,连他新做的呢绒大衣都不见了。 草! 石荆红骂得更脏了,不过他并不慌,因为家里这点东西他并没放在眼里,大头在他的藏宝室里呢! 此时他特别得意,幸亏他有先见之明,把绝大多数的财物都藏了起来,鬼都找不到。 石荆红搜了一遍,比土匪进村还狠,他玛的连他家门板都卸了,妻子陪嫁的箱子也不见了,他就没见过这么穷的小偷。 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人,石荆红心里有些不安,然后就听到楼下有人在叫:“主任,出事了!” 是他的司机。 “大呼小叫地干什么?天塌了?” 石荆红下楼喝斥。 “主任,您爱人和儿子让郑主任给抓走了,说晓军当街耍流氓,耍流氓的对象还是您爱人,还有您爱人在街上宣扬封建迷信,好多人都看到了。”司机为难道。 他刚回单位,就听到这么炸裂的消息,开车赶过来的一路,他都没消化掉,每个词他都听得懂,可连成一句话,他怎么就听不懂了呢? “郑爱党,我嬲你玛!” 石荆红怒喝了声,声音响彻云宵,司机吓得一个激灵,委屈地撇过头。 领导总是喜欢自己放火,还不准下属点灯,真没天理! 石荆红火急火燎地赶了回去,还让司机去接其他人,今晚他要和郑爱党大干一场,他奶奶的,连他老婆儿子都敢抓,他玛的活不耐烦了! 虽然怒火攻心,但石荆红还是沉住了气,先回办公室等人,他一个人肯定干不过郑爱党,等手下来齐了再干。 只是。 石荆红看到了被剪断的锁头,心陡地沉了沉,他迅速拉开抽屉,眼前顿时一黑,那几幅字画不见了,还有他放的散钱和粮票。 他突然想到了藏宝地,心里涌上了强烈的不安,可又安慰自己,肯定不会有事,那个地方连他老婆都不知道,小偷肯定找不到。 可他还是觉得不安,不亲眼见一见,恐怕觉都睡不好。 于是,石荆红让司机送他去了藏宝地附近,他还特意绕了点路,就是怕被人知道,然后他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宅子,看到大门上完好无损的锁头,不由松了口气。 他就知道没事。 来都来了,石荆红准备去看看宝贝再走,他打开大门,进了屋子,才拧亮灯,就看到了空空如也的客厅,连凳子都没剩。 偷东西的风格,和偷他家的土匪一模一样,肯定是同一批人。 石荆红慌慌张张地去了地下室,他还抱着一丝侥幸,或许小偷没找到呢,或许小偷拿了客厅那么多东西就走了呢。 只是,在看到空荡荡的地下室后,他的心彻底死了。 身体晃了几下,用力撑着墙才没摔倒。 石荆红狠狠咬了下舌头,人清醒了不少,他大口大口呼吸着,心里碎碎地疼,这么多宝贝全没了,他好几年的心血啊!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顿时汗如雨下。 小本本! 宝贝丢了就罢了,关键是那本小本本,要是被有心人弄到,可是能要他的命啊! “是谁?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干的?老子和你不共戴天!” 石荆红悲愤的叫声,在地下室里回荡着。 罪魁祸首阮七七,则和陆野回了大院,这回她没发癫,态度特别好,还给陆得胜带了礼物,一支康克令金笔,从石荆红那拿的。 石荆红肯定也是从其他人手里抢的,这种金笔是民国时的样式,已经停产了。 康克令金笔 “陆伯伯,前几天我不懂事,太冒犯了,这支金笔是我送您的赔礼,您可一定要收下,不收就是还在怪我,我心里会很难受,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生不如死……” 阮七七双手恭恭敬敬地递上七八成新的金笔,话说得也特别中听,就是太啰嗦了点儿,陆得胜本来不想收,可被她念得脑壳胀,只得打断她。 “别说了,我收。” 陆得胜接下了钢笔,他以为只是普通钢笔,顶多也就两三块钱,收一收也无妨。 第二十七章 爹啊,你耕了十几年废田,颗粒无收呢 陆得胜接了钢笔后,随手放在桌上,一会儿放抽屉里,他没打算用。 “陆伯伯还是没原谅我吗?我知道,您肯定没原谅我,唉,算了,我这种人确实不值得您原谅,我这种人活着也是浪费空气,浪费粮食,浪费资源……” 阮七七悲伤地叹了口气,作出西子捧心状,表情悲戚哀婉,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你又发什么神经?” 林曼云神情警惕,总觉得阮七七没安好心。 她可不信阮七七会突然变得这么懂事,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小贱人就是个癫婆,怎么可能变成文明人? “林阿姨,你怎么可以说我是神经病?我一心一意为了你好,为了这个家好,你却不领情,还在我心上扎刀,你……你太过分了!” 阮七七泫然若泣,我见犹怜,看得林曼云十分刺眼,这一招是她经常用的,居然被小贱人学去了。 可恶! “你天天在院子里种资本主义毒草,要是被有心人举报,我爹的前程都要被你毁了,说你蠢还不承认,成天就知道吹枕头风占小便宜,一点脑子都没有,我爹眼睛让屎糊了,才会被你……” 陆野说着说着就上火,又要骂人,被阮七七拦住了。 “你别这样说,林阿姨就算再蠢,到底是你爹的小老婆,就算是以前的姨太太,也算是半个长辈了,咱们得懂礼数,而且你林阿姨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蠢,怕遗传给孩子,这些年都在吃药避孕,没再给你生出蠢弟弟蠢妹妹,也是功德一件了!” 阮七七语气很温和,她长得就很文静,还是软萌漂亮的包子脸,只要不发癫,还是很招人喜欢的。 陆得胜脑子有点乱,他有点不太适应这么很乖巧的阮七七,心里也很不安,总觉得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这死丫头说发癫就发,一点预兆都没有。 此时的陆得胜还没反应过来,林曼云却面色大变,惊慌斥道:“谁避孕了?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没胡说啊,昨天我给你号了脉,你都吃十几年药了,我爹可是全公社最厉害的赤脚医生,我不会号错的。” 阮七七眨了眨眼,语气特别笃定。 其实她会号个鬼的脉,是陆家屋后的樟树说的,她本来想挖点林曼云的把柄,但陆家屋后的樟树年纪太小,知道的太少,她问了半天,才了解到林曼云经常吃药。 小樟树不知道吃的啥药,它只知道是林曼云每个月流血时会吃,一连吃二十来天,然后停了,再等下个月流血。 阮七七一听就知道是避孕药,而且林曼云现在都在吃,看来陆得胜是真老当益壮,六十几岁的老头了,那方面的需求还如此旺盛。 “你吃避孕药?” 陆得胜终于反应过来了,疑惑看向妻子。 他一直都想再生几个孩子,但林曼云说他年纪大了,精子不行,生不出来了。 而且林曼云一直以来,都表现出很想再生的意思,所以这些年他一直都很自责,觉得是自己的缘故,才让妻子没能完成心愿。 可现在居然告诉他,妻子生不出来孩子,是因为一直在避孕? 那她为什么要说他身体不好? 还要表现出那么想生孩子的意愿? 陆得胜脑子一时间盘不过来了,林曼云给他的印象,一直都是胆小贤惠善解人意的,现在这种印象被打翻了,他仿佛意识到,妻子其实并不是她表现出来的那样。 “我没有,老陆,你怎么不信我?” 林曼云表现得特别委屈,眼睛都红了,陆得胜又心软了,觉得阮七七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真会号脉,或许真号错了吧? 陆野一眼就看穿了林曼云的心虚,他这些年和这女人斗智斗勇,对她了如指掌。 他悄无声息地潜进老头子的卧室,从床头柜抽屉的最里面,果然找到了一盒白色药丸,写的是洋文,而且药吃了一半。 “这是什么药?” 陆野拿着这盒药出来了,他只认识几个简单的英文单词,看不懂专业药名,但他猜肯定是避孕药。 阮七七其实能看懂,但原身不懂英文,她懒得找借口圆,便说:“拿去医院问一问就知道了。” 林曼云脸色刷地变白了,脑子一片空白,不过她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主动认错道:“老陆,对不起,是我骗了你,我不是不想给你生孩子,可我真的太害怕了,生解放和援朝时,我差点命都没了,我……我不想死,就……就偷偷吃药了,真的不是故意瞒你的。” 她很清楚,陆得胜最恨欺骗和背叛,如果让他去医院查出来,肯定很难原谅她,还不如她主动认错,再好好哄哄,她有把握能哄好陆得胜。 陆得胜面寒如冰,心里也冷得像冰一样,他不是气林曼云不生孩子,而是气她欺骗自己。 和他好好说,他也不会强迫生孩子,可林曼云表面上答应她,背地里却偷偷吃药,还把责任推在他身上,害他这些年都在自责。 这种行为是他最恨的两面三刀,偏偏做出这种事的,是他最信任的枕边人,陆得胜心里很难受,他突然觉得林曼云变得很陌生,更不知道这女人瞒了他多少事。 陆得胜深深地看了眼林曼云,从陆野手里拿了药,“这事就此打住,别说了。” 林曼云松了口气,她还以为陆得胜被她哄住了,心里不免有些得意,还朝陆野挑衅地看了眼,再怎样老陆还是偏向她的。 陆野变了脸色,眼神很受伤,他以为陆得胜又要雷声大雨点小的揭过去了,每次都这样,对他是小事重罚,对林曼云和陆春草他们,却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陆伯伯,我送你的钢笔,你一定要用啊,不用就代表你没原谅我,我心里真的好难受,都要喘不过气了。” 阮七七又提起了钢笔,还挤出了几滴眼泪。 陆得胜皱了眉,他有钢笔用,不想用这支。 陆野冷笑了声,将他上衣口袋插着的钢笔拔了出来,揣进自己口袋,再将阮七七送的钢笔,插了进去。 还嘲讽道:“耕了十几年废田,颗粒无收,你都不计较了,怎么七七一点小事你就要斤斤计较,连她送的钢笔都不用,你可真有肚量!” 陆得胜咬紧了牙,好想骂几句,可又不知道骂啥好,毕竟这兔崽子没说错,他确实耕了十几年废田。 他朝陆野狠狠瞪了眼,拔了钢笔帽,在桌上的报纸上随便写了几个字,意外发现这支钢笔出乎意料地好用,比他之前用那支强多了,写起来特别流畅,而且用这支笔写的字,都格外好看些。 “这笔挺好,以后我就用这支了,谢谢。” 陆得胜这回的道谢多了些真心,还觉得阮七七虽然癫了点,但送礼还是很真诚的,只要这姑娘不让陆野上门,他其实也不是不能接受。 “不客气,陆伯伯喜欢就好,我明天就回老家了,下回给陆伯伯带土特产。” 阮七七礼貌地笑了笑,提出了告辞。 陆得胜也没挽留,他还有话要问林曼云。 陆野和阮七七一起离开,他回部队,先送阮七七回招待所。 “那支钢笔是什么来头?” 陆野总觉得阮七七无缘无故送支钢笔,肯定有深意。 “石荆红那拿的。” 阮七七挤了挤眼,它还从樟树那了解到,这支钢笔是石荆红的心头好,经常插在衣服口袋里装文化人,那天要不是他太着急去抓刘红玲,钢笔也不会落在办公室了。 第二十八章 大婶,陆野被人说有娘生没娘养呢 陆野愣了下,随即竖起大拇指,表情是由衷地佩服。 论发癫,他远不及阮七七。 所以他决定,以后结婚了,家里的事都听媳妇的,他只管执行。 “你爹斗得赢石荆红不?”阮七七问。 此时陆野推着自行车,和她并排走着,还在大院里,这个点外面还有不少人,三三两两地唠嗑,或者散步。 “不相上下,主要是石荆红有个堂哥在总军区,和杨军长是表连襟,关系很不错。” 陆野说了原因,如果没有这个堂哥撑腰,石荆红肯定不是老头子的对手。 “那个堂哥是不是排行第三,叫三哥?” “对,你怎么知道?” 陆野神情意外,他家七七咋啥都知道? 阮七七神秘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本,塞到他手里,还给他支招。 “先让你爹和石荆红斗个你死我活,你再把这小本本交出去。” 陆野打开小本本,只看了几行,嘴就咧到耳后根了,他四下看了看,没人。 然后抱住阮七七,用力啵了口。 “以后咱家都你说了算!” “那当然!” 阮七七表情理所当然,还有这么粗的金手指,自然得听她的。 陆野看得稀奇死了,还想再亲一口,就听到有人叫他。 “小野!” 陆野立刻皱紧了眉,在阮七七耳边小声说:“是我妈,她和林曼云一样小布尔乔亚,脑子还笨,甭搭理她。” 阮七七心里有数了,是个不太聪明还喜欢无病呻吟的矫情文艺中年。 “小野,这位就是你那个农村对象?” 袁慧兰走了过来,她比林曼云更漂亮些,个子高挑,身材匀称,看起来顶多三十出头,和陆野站一起像姐弟。 她比阮七七还高一点,看人的眼神透着审视,给人很不舒服的感觉。 阮七七微微抬起头,用更锐利的眼神回视了过去,大大方方道:“没错,我就是陆野对象,请问你是哪个?” “我是他妈。” 袁慧兰皱眉,神色不喜。 这个农村姑娘长得倒不错,可挺没礼貌的,听老莫说胆子也大,在陆得胜办公室一哭二闹三上吊,一副农村泼妇的作风,她儿子怎么能娶这么粗鲁的农村女人? 阮七七挑了下眉,随即伸出手,还朝上弯了几下。 袁慧兰没看明白,正要问,陆野说道:“第一次见面,你当长辈的,不得送个红包,妈,你可别让人说我家人没礼数!” “对呀,都已经有人说陆野,是有娘生没娘养的呢!” 阮七七紧跟着说了句。 “没错!” 陆野使劲点头,“为了证明我是有娘养的,妈你的红包可不能包小了!” 袁慧兰脑子这才反应过来,阮七七和儿子在骂她,气得柳眉倒竖,骂道:“谁这么说的?” “多的是人说,阿姨你也别生气,我教你啊,你就这么怼,陆野又不是你一个人生的,还有个爹呢,以后让他们骂有爹生没爹养!” 阮七七很真诚地在教,她也是真的觉得,袁慧兰和陆得胜都特欠骂,不能只骂一个,得公平公正。 “没错,妈你就这么怼!” 陆野是非常合格的捧哏,阮七七说啥他都配合得很好。 “你们简直胡来,小野你不能和她在一起,我不同意,瞧你现在都成什么样了,近墨者黑,跟坏学坏!” 袁慧兰快气死了,她从来没接触过阮七七这样的癫婆,说话行事都不按常理来,还不要脸,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太没教养了。 阮七七翻了个白眼,挺同情陆野的,爹娘没一个好的,还都自以为是,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好的爹娘呢! 真恶心! “你都不是陆家人了,管我和谁处对象,管好你在莫家的两个儿子就行了,少来管我!” 陆野语气很冲,他以前在莫家住过半年,袁慧兰对两个继子事事关心,照顾得无微不至,对他倒也没不闻不问,只是不够关心罢了。 但最让他生气的是,莫秋风的两个儿子和他一样,都是阴险奸诈的狐狸,打小就憋坏水整他,每次他被欺负了,袁慧兰不分青红皂白,都会责骂他,还逼他给那兄弟俩道歉。 他当然不肯,然后就会被袁慧兰打一顿,还骂他和陆得胜一个死德性,看着就烦。 打完了他后,就罚他去外面站着,还不给他饭吃。 袁慧兰和两个继子,还有女儿在屋子里吃饭,他则关在门外饿着,看着屋内的一家人有说有笑地吃饭,那么温馨,那么幸福,但都不属于他。 莫秋风在家时,他的待遇要好一些,因为莫秋风会查清楚,谁错了就罚谁,但他并不感激,因为他知道,莫秋风也只是面子功夫而已。 他只是个外人,怎么可能比得过亲生儿子? “我是你亲妈,怎么管不了你了?” 袁慧兰气得提高了声音,表情还很委屈。 “只管生不管养的亲妈,可真亲呐!” 阮七七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嘀咕了句,刚好让袁慧兰听到。 “我和儿子说话,有你说话的份?” 袁慧兰狠狠瞪了眼,越发不喜阮七七了,毫无教养的农村野丫头,没一点配得上她儿子的。 “大婶,等我和陆野结婚后,我才是他最亲密的人,别说你改嫁了,就算你没改嫁,你也得靠边站,更何况你还得死我前头呢,我才是陪伴陆野到最后的亲密的爱人,明白不?” 阮七七没耐心了,陆野这亲妈脑子确实不灵光,听不懂人话,更不会说人话,莫秋风那老狐狸大概就是看中了她的蠢才娶的吧? 聪明人都喜欢头脑简单的,好拿捏。 “没错,七七才是我最亲密的爱人,你和我爹都得靠边站,少来管我!” 陆野坚定不移地站在媳妇这边,而且阮七七说的话,全都是他想说的。 “慧兰,你怎么走这么快?” 后面传来了莫秋风的声音,很快他就走到跟前了,看到陆野和阮七七,还有气得面红耳赤的袁慧兰,立刻明白了。 “小野,你要送阮姑娘回招待所吧?” 莫秋风还冲阮七七笑了笑,态度很客气。 阮七七也笑了笑,还冲袁慧兰说道:“大婶,红包你不想给就算了,我也不是真的图那点钱,就是表示个心意,现在我知道大婶的心意了,确实挺不值钱的,我也知道以后要怎么和大婶相处了,谢谢你啊!” 袁慧兰之前的火气还没压下去,又被这一番话给点炸了,张嘴就要骂,被莫秋风拦住了。 她挺听话,莫秋风一拦,她就忍下了,还朝阮七七狠狠瞪了眼。 “确实要给红包,就是现在不太方便,我和小野妈妈出来散步的,没带红包,也是小野不对,不带阮姑娘回家吃饭,我红包早都准备好了,都没机会给。” 莫秋风笑呵呵的,三言两语就把原因怪在陆野和阮七七头上,真不愧是老狐狸。 【明天出去玩,晚上回来再更新,么么哒】 第二十九章 不喝西北风,难道喝马桶水? “连家门都不进,大马路上就要红包,真是好礼数。” 袁慧兰小声嘀咕了句,还朝阮七七斜了眼,眼神很不屑。 偏偏阮七七耳力超好,眼神也好,她本来都打算走人了,但现在她不想走了。 “莫叔说的对,确实是我和陆野不知礼数,都没去拜访你们,这样,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去吃饭吧,尝尝大婶的厨艺,毕竟陆野都活25年了,还不知道亲妈做的饭菜是啥味道呢,今天我们好好尝尝。” 阮七七脸上笑盈盈的,说出的话直接朝袁慧兰脸上怼。 连一顿饭都没给儿子做过,有啥脸在她面前哔哔呢! 她也不怕陆野跟不上她的节奏,陆野要是连这点都做不到,这个对象可以删了。 “可不就是,我后妈做的饭菜,好歹我还吃了几顿,亲妈的还真没咋吃过,啥味道都不知道,莫劲松和莫从容肯定比我清楚,他们想吃啥只要说一声,我妈就屁颠屁颠地去做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才是我妈亲生的呢!” 陆野嘴角哂笑,非常配合地冷嘲热讽。 袁慧兰脸色青红交加,老脸挂不住,心里怨极了陆野不分场合地说话,跟他爹那大老粗一样,没一点涵养。 “我怎么没给你做饭了?你在我这住的时候,我饿着你了?” 袁慧兰咬牙牙齿地看着儿子,心里的感觉很复杂。 对儿子她还是有感情的,毕竟是她肚子里掉下来的肉,陆野身体里流着她的血,可她却又做不到满心满意地喜欢这个儿子。 陆野的臭脾气和他爹太像了,粗鲁还毫无教养,当年她年轻不懂事,才会被陆得胜的打仗勇猛吸引,冲动地嫁了过去。 可结婚才一个月不到,她和陆得胜之间就出现了极大的分歧。 陆得胜不讲卫生,爱说脏话,脾气大,吃饭还吧唧嘴,爱吃生大蒜和大葱,身上味特别大,睡觉前不爱洗脚,这些坏毛病她真的难以忍受,而且她和陆得胜说了很多次,这男人不仅不改,还骂她是小布尔乔亚的无病呻吟。 最让她难以忍受的是,她和陆得胜根本没有共同语言,她喜欢读诗,也喜欢和爱人探讨诗歌,可每次她提诗时,陆得胜都不屑一顾,还说秀才上了战场哭爹喊娘,还尿裤子,压根指望不上。 气得她再也没和陆得胜说诗了,可和一个思想心灵都没有共同频道的男人共同生活,真的太痛苦了,结婚才三个月,袁慧兰就想离婚了。 可她发现自己怀孕了,当时的医疗条件太差,药也很缺,有一点药都得优先给伤员用,她只能生下这个孩子。 偏偏在生产前半个月,陆得胜接到命令紧急撤离,他带着大部队走了,却撇下了她,还让她自己想办法追上大部队。 当时的形势非常严峻,到处都有敌人在搜查,她躲在老乡家里,每天都战战兢兢,也没啥吃的,担惊受怕地生下了孩子。 后来形势更加严峻,袁慧兰怕被敌人抓走,只做了一个星期月子,就将陆野托付给了老乡,留下了些钱,独自去追大部队了。 半年后,她追上了另一支部队,得知陆得胜牺牲了,说实话,她当时不是特别难过,就算陆得胜没死,她也要离婚的。 再后来她在革命工作里,认识了莫秋风,被他的温文尔雅,学识渊博深深吸引,而且莫秋风的妻子牺牲了,留下了两个孩子。 他们互相爱慕,没多久就结婚了,袁慧兰很庆幸自己嫁给了莫秋风,他们有共同语言,思想和心灵都有共同频道,生活习惯上也没有分歧。 有了莫秋风做对比,她对陆得胜就越发厌恶,甚至觉得和陆得胜的那段婚姻,就是她人生中的一个污点。 包括和陆得胜生的孩子。 所以,之后的那几年,袁慧兰都在潜意识地回避找孩子,不过她后来知道陆得胜没死,就把寄养陆野的老乡家告诉给了他,到十岁时,陆得胜才接回儿子。 她听陆得胜说,陆野一个人在山上生活,身上长满了虱子,头发也打了结,像野人一样,接到大院的陆野,虽然收拾干净了,可特别警惕,眼神凶狠,像是随时都会攻击。 当时她心里是自责的,确实是她对不起这孩子,可这点自责也就维持了几天,莫秋风的两个儿子,还有她生的女儿,三个孩子都需要她照顾,没有多余的心思给陆野。 而且陆野脾气大,性格古怪,喜怒无常阴晴不定,袁慧兰对这亲生儿子实在喜欢不起来,莫劲松和莫从容这两个孩子,就懂事多了。 果然是随爹,爹不行,生的儿子也不怎么样。 袁慧兰不满地看着儿子,眼神非常严厉,还带了些嫌恶。 “确实做饭了,做的都是莫家人爱吃的,困难时期口粮不足,优先让莫家人先吃,亲儿子饿得嗷嗷叫也不管,真是亲妈呐!” 阮七七声音很大,这袁慧兰到现在都没一点反省,用不着给这种女人留面子。 “七七你不懂,我妈这是舍儿救人,叫做高风亮节。” 陆野阴阳怪气的,声音也很大,全然不顾袁慧兰铁青的脸色。 七七说的对,是他们对不起他,凭啥他还得憋屈忍着? 该发癫就得发,气死这些没责任心,只管生不管养的大人! 袁慧兰气得身体都在颤抖,此时有几人走了过来,还和她打招呼,她更觉得没脸了,还得勉强笑着,和这些人寒暄。 “回家坐吧。” 莫秋风适时开口,他知道陆野怨妻子,但没想到怨气会这么深。 他也知道原因,慧兰对他的儿子过于关心了些,忽略了陆野,这事确实是慧兰做的不对,可陆野这孩子的脾气也太古怪了,过去了这么多年还记着仇,真是个左性。 阮七七拉着陆野走,莫秋风要面子,他肯定得给红包,不要白不要。 袁慧兰板着脸走在前面,回到家后,她气冲冲地坐下了,也不理人。 “不是叫我们回家吃饭的吗?敢情回来喝西北风?” 阮七七没坐,朝冷桌冷椅看了眼,说起了风凉话。 “习惯就好,我在莫家都喝半年西北风了!” 陆野嗤了声,特别配合。 “那你去开窗,咱们去窗边多喝点。” 阮七七拉着他就去窗边,作势要开窗。 “够了,你们闹够了没?” 袁慧兰忍不住了,在桌上用力拍了下,怒声呵斥。 “没闹啊,你们叫我们回家吃饭,我们回了,饭菜没有,连杯热茶都没有,我们不喝西北风,难道去喝马桶水?那个我们可喝不下,来之前你们也没说,你们家吃饭都喝马桶水,在我们乡下,只有狗狗才吃屎呢!” 阮七七情绪非常稳定,心平气和地和她讲道理。 “你……你骂我是狗?” 袁慧兰快气死了,好想抽阮七七耳光,但她的文化涵养不允许她打人,只能自个生闷气,肺都要气炸了。 莫秋风倒是老神在在,表情很平静,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大婶,我只是陈述事实,没说你是狗,陆野是你生的,骂你不就是骂我男人嘛,我可没这么蠢,亲疏里外还是分得清的,不像有些人,分不清亲疏里外,对亲儿子比后妈还狠,啧……真是旷古奇闻,禽兽不如啊!” 阮七七嘴皮子非常利索,语速虽然快,但口齿清楚,说得特别密,袁慧兰根本插不进,只能被动地听她骂人,气得要死还没法反驳。 莫秋风坐不住了,这姑娘牙尖嘴利,骂人不带脏字,他要是再不出声,恐怕妻子都要给气死了。 “慧兰,去给他们做饭吧。” 莫秋风一开口,屋子里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轻松了,袁慧兰在他面前特别听话,让她往东不敢往西,乖乖去厨房了。 “大婶,你要是煮面呢,我和陆野一人五个蛋,要是做饭呢,我们也不挑,腊肉,香肠多来点。”阮七七大声提要求,一点都不见外。 “我记得小野爱吃腊肉,慧兰,多炒些。” 莫秋风笑得很温和,看起来慈眉善目的,但阮七七知道,这都是表象而已,这老狐狸要是真是好人,怎么会对陆野在家里的遭遇视而不见? “我还爱吃香肠,腊鱼,发饼,鸡蛋糕,麦乳精,有吗?”陆野冷笑道。 这些都是他小时候想吃,却吃不到的。 在陆家,这些东西是弟弟吃的。 在莫家,这些东西是莫劲松和莫从容,还有妹妹吃的。 都没他的份。 只有小他四岁的妹妹莫和平,会把吃食藏起来,悄悄拿给他吃,所以,他和莫和平的关系最好。 “我记得家里还有发饼,我去拿来。” 莫秋风笑呵呵地起了身,去柜子里找到了半袋发饼,还有半罐麦乳精,给他们冲了两杯特别浓的,奶香味特别足。 发饼,有奶香味,很好吃 “吃吧。” 莫秋风把东西放在他们面前,还有个红包,塞给阮七七。 “谢谢莫叔。” 阮七七不客气地收了,塞进口袋里。 “自家人别客气,你既然和小野处对象了,以后要多关心他爱护他,这孩子小时候受了不少委屈,也怪我和他妈没尽到责任,伤了他的心,唉,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得向未来看,小野,别让怨恨蒙蔽了你的心,该放下的得放下,这样你自己也过得轻松些。” 莫秋风语重心长地说了一番话,想劝陆野放下仇恨。 他是真心觉得,陆野被怨恨蒙蔽了心,也影响了他的性格,行事越来越偏激,这样很不好,作为男人应该豁达一点,别总是计较已经过去的事。 陆野冷笑了声,没回应。 “莫叔,以德报怨,何心报德?照你的意思,以前的仇恨都可以放下,那小鬼子的仇恨要不要放下?”阮七七反问道。 第三十章 你为妻不贤,为母不慈,太有礼数了 莫秋风面色微变,不悦道:“这两者怎么可以相提并论,慧兰是小野的亲妈,顶多只是内部矛盾,小鬼子那是国家仇恨,你这孩子乱打比方。” “没乱打啊,有时候亲人捅的刀子,比小鬼子捅的还疼呢!” 阮七七笑着反驳。 往往最痛的一刀,都是来自最亲的人。 陆野长成现在这样的性格,全都归于父母的不负责任,是他们欠他的。 一直安静坐着的陆野,眼眶突然红了红,他撇过头,不想让莫秋风看到他的软弱,可他真的好想哭。 直到此刻,他才终于听到有人站在他这边,替他说出了心里的委屈。 其他人都只会说他的不是,说父母再不是,也生你养你了,你怎么能这样大逆不道云云。 可有没有人问过他,他有没有想生出来? 生他的时候不征求他的同意,生出后对他不闻不问,成长中对他漠不关心,他们有什么资格骂他? 以前陆野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会那么容易被父母激怒,而每次发癫后,他的心里都会密密麻麻的疼,就好像有一条很长很长的口子,找不到让它愈合的药,所以它一直在滴血,一直在消耗他的能量,让他无法维持情绪的稳定。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这个永远都愈合不了的口子,是他的父母捅的呀! 因为是来自最亲的人,所以伤口才会那么深,才会那么痛。 阮七七感觉到了他的伤感,在他背上轻轻拍了下,还拿了块发饼塞进他嘴里,“多吃点,难得能吃到你妈的饼,吃不完咱们兜着走。” 莫秋风本来因为她的那句话,有了些许动容,他也在反省,或许他真的从没走进过陆野这孩子的内心,更不清楚这孩子心里的委屈,他可能确实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他朝陆野看过去,看到了他泛红的眼眶,心里也有些酸楚,还是头一回看到陆野这么软弱的模样。 以前的陆野,不是张牙舞爪,就是发癫砸东西,情绪极不稳定,他有时候想和这孩子好好聊聊,但每次才开个头,陆野都会阴阳怪气,根本没法聊。 看来阮七七这姑娘,对陆野的影响挺大,而且这姑娘也挺关心小野,这样也好,小野缺少关爱,阮七七正好弥补了这一点。 莫秋风想说几句温情的话,还没开口,就被阮七七逗得哑然失笑,他笑道:“想吃发饼随时都能回来吃,家里还是供应得起的。” “你家肯定随时买得起,但你家女主人不乐意给我家陆野吃啊,朝廷赈灾也得看谁派粮不是!” 阮七七也拿了块发饼啃,奶香味浓,饼松松软软的,咬一口含在嘴里,很快就化了,嘴里全是奶香,她没穿过来前也爱吃发饼。 发饼是每一个潭州孩子的童年伙伴,经济实惠还美味。 莫秋风被她怼得面上有点挂不住了,他当了这么多年的政委,还是头一回碰到阮七七这种油盐不进的人,思想工作太难搞了,是颗难啃的铜豌豆。 “你们对慧兰有点误会,她虽然在照料小野上有些欠缺,但不可能虐待小野,她不是那种人。” 莫秋风替妻子辩解。 “杀人犯都说自己是无辜的,有罪的是被害者。” 阮七七忙着啃发饼,忙里偷闲地怼了句,然后喝了一大口麦乳精,味道好极了。 现在的麦乳精用的都是真牛奶,奶香味十分浓郁,比后世的好喝多了。 莫秋风被噎得苦笑,他现在有种‘秀才碰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无力感,这两个孩子的思想都不太正常。 “这麦乳精刚开的,一会儿小野带去宿舍喝。” 莫秋风只得转移话题,以后再找机会劝。 阮七七咽下嘴里的发饼,对陆野教训道:“听我的没错吧,想吃啥就开口要,你妈不给就直接拿,反正你问过了,自个家的东西拿了就拿了,比起饿肚子来,尊严就是狗屁,以后记牢我的话,别傻不拉叽的。” “记牢了,以后我不要脸!” 陆野一边吃饼,一边使劲点头。 听七七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老兵说的没错,听媳妇的话才能过好日子。 莫秋风哪怕口才再好,也没法和这两人唠了,他这个能舌辩群雄的政委,在这俩精神状态超前的年轻人面前,直接哑炮了。 好在袁慧兰做好了饭,捧着菜出来了。 莴苣炒腊肉,蒸香肠,青蒜炒腊鱼,清炒莴苣叶,还有一碗紫菜鸡蛋汤,每碗菜分量都很足,看起来色香味都挺好,不过比起石晓军他妈还是差了点。 石晓军他妈人虽然不咋样,做的菜是真好吃,阮七七现在还回味呢。 “吃饭了。” 袁慧兰将菜放在桌上,虎着脸招呼了声。 “我去给你们盛饭。” 莫秋风起身要去盛饭,被袁慧兰拦住了,不高兴道:“哪有长辈给小辈盛饭的道理,让他们自己盛。” “对,我们自己盛,虽然大婶经常给莫劲松和莫从容盛饭夹菜,但我们有容乃大,胸怀大海,不会计较的。” 阮七七起身去厨房盛饭,还不忘挤兑几句。 偏偏她挤兑人时,脸上都带着笑,还是很平静的语气,不紧不慢的语速说出气死人的话,这是她的最厉害之处,这个世上没人癫得过她。 袁慧兰本就不禁激,立刻就要骂人,被莫秋风拦住了,冲她使了个眼色。 “她也太……太没礼数了,真是野丫头。” 袁慧兰低声埋怨,她实在不想有这么个毫无教养的儿媳妇,太拿不出手了。 “你有礼数,为妻不贤,为母不慈,可太有礼数了!” 陆野也要去盛饭,正好听到了,扭头就嘲讽了句,直接揭了袁慧兰的遮羞布。 以前他发癫,还顾忌对方是父母,总是收着点,结果总是气死自己,现在他想开了,管他们是爹还是娘,一律平等地发癫。 气死了也和他没关系,有因才有果,他小时候没饿死,能长到这么大,全都是他自己争气。 爹娘要是熬不过,被他气死,那也只能怪他们不争气。 “老莫,你听听,他怎么和我说话的?我辛辛苦苦做了一桌菜,手都烫伤了,他就是这么对我的?” 袁慧兰气得全身颤抖,委屈得眼泪直流,还把刚刚炒菜时,油溅在手腕上的烫红给他看。 “别气,小野心里有怨,让他说几句发泄一下也没什么。” 莫秋风轻声细语地劝。 “他有什么委屈?我还委屈呢,行了行了,看你的面子,我忍!” 袁慧兰更气了,她并不觉得自己亏欠了儿子,当时条件那么艰苦,她都把他生了出来,还找到了村民寄养,把身上大部分钱都留下了,她只带了一点点钱去找大部队,一路上风餐露宿,饥寒交迫,差点都死了。 她留下陆野才是对他好,难道带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赶路吗,结果必然是母子一起死。 陆野凭什么怨恨她? 她虽觉得委屈,但她愿意给莫秋风面子,只得硬生生地咽下委屈。 莫秋风在她手上轻轻拍了拍,还冲她安慰地笑了笑,袁慧兰的委屈立刻烟消云散,心里特别熨帖了。 阮七七在厨房里都看到了,撇了撇嘴,袁慧兰和莫秋风加起来801个心眼子,八百个都在莫秋风身上,难怪把袁慧兰哄得晕头转向,一心一意照顾两个继子。 “你亲爹亲妈加起来也就250个心眼子,你能有现在这么灵光的脑瓜子,应该多亏他们把你扔了,否则跟在他们身边长大,肯定会和他们一样蠢。” 阮七七凑在陆野耳边嘀咕。 “那我还要感谢他们扔了我?” 陆野问。 “那倒不用,该怨还得怨。” 阮七七摇头,陆野是自己争气,和这两个不负责的爹妈没关系。 “走,出去吃饭。” 阮七七将一大锅饭塞给他,再拿了碗筷出去了。 他们其实吃过晚饭了,但不影响再吃一顿,阮七七还在厨房里顺了一瓶霉豆腐,挺下饭的,她一口气吃了三碗,都顶在嗓子眼了。 剩下的饭菜被陆野倒进汤碗里,拌一拌,全吃完了。 莫秋风本来微微笑着,随着桌上的饭菜越来越少,他的表情也越来越惊讶。 他没想到陆野竟这么能吃,难怪这孩子说在莫家吃了半年西北风。 这孩子胃口大,慧兰又是粗心的,他工作忙,经常不在家,这孩子在家里,大概从未吃饱过吧? “吃饱了吗?” 莫秋风笑着问。 “饱了……嗝~~~” 陆野打了个响亮的饱嗝,袁慧兰目露嫌弃,她最讨厌陆得胜的地方,就是吃饭吧唧嘴,还打特别响的嗝,陆野全随了他爹,太没教养了。 阮七七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嫌弃,暗暗冷笑,也打了个很响亮的嗝儿,还连着打了好几声,故意对着袁慧兰打的。 这女人也不知道在高贵什么,这浓浓的优越感,真他玛欠揍! 袁慧兰脸色很难看,她咬着牙,用了很大力气才按捺住没发火。 阮七七哼了声,拿起桌上的麦乳精和发饼,拽着陆野就走。 “吃饱了,告辞!” 袁慧兰还没反应过来,两人已经离开了,气得她骂:“吃了饭就这么摊着,哪有一点教养?老莫,这门婚事我坚决不同意,你不能签字!” “你难道想和小野一辈子这样?慧兰,我们确实对不住小野,这孩子吃了不少苦,既然他能找到个情投意合的姑娘,就如他的意吧。” 莫秋风苦口婆心地劝,袁慧兰虽然没松口,但面色缓和了些。 “况且就算他们结婚了,也不和我们住一起,眼不见心不烦,你何苦做这个恶人?” 莫秋风又劝了句,袁慧兰已经被说服一半了,可她还是不喜欢阮七七,只答应考虑一下。 阮七七和陆野此时却碰到了个人高马大的男人,看着得有三十来岁了,但眼神清澈,言行举止有异常人。 “耶耶,看到我的嘟嘟了吗?” 男人认识陆野,拦住他渴切地问,大眼睛湿漉漉的,像小狗一样,看得人心软。 第三十一章 和深井冰打交道,可是她的拿手绝活 “嘟嘟什么时候不见的?” 面对这个不太正常的男人,陆野特别有耐心,说话也很温柔,帮着一起找嘟嘟。 “昨天不见的,我找不到嘟嘟了,它肯定很害怕……” 男人的情绪有点崩溃了,用力扯着头发,还捶打自己的头,用了很大的力气。 陆野按住他的手,柔声安抚道:“嘟嘟胆子很大的,它肯定和你在躲猫猫,满崽别急,我帮你找,肯定能找到。” “好,听耶耶的。” 男人很快就被安抚好了,显然他很信任陆野。 阮七七一眼就看出,这个男人的精神不正常,智力也不太高,应该是小时候受过刺激,导致精神出现问题。 不过男人衣着整洁,人高马大的,显然被家人照顾得很好,应该是大院谁家的孩子吧? “嘟嘟是他的宠物?” 阮七七小声问。 “是一颗苹果,满崽最喜欢和它玩,还要抱着睡觉,取名叫嘟嘟。” 陆野凑在她耳边回答。 阮七七并不觉得惊讶,深井冰的精神世界,正常人永远都理解不了 但她能理解。 以前在精神病院,她遇到过形形色色的宠物,有桔子,有苹果,还有盘成玉色的鸡骨头,这些都是正常的。 还有些不正常的,比如一只滂臭的袜子,或者一件骚气冲天的裤衩,都会被当成宠物,每天都要唠唠嗑,还要抱着睡觉。 这个叫满崽的男人,在她看来非常正常。 那颗叫嘟嘟的苹果,在满崽的心里是世界的唯一,如果真的找不到,肯定会是极大的心理创伤。 “满崽,你最后一次看到嘟嘟,是在哪里?” 阮七七用和正常人说话的口气,问满崽。 “在家里,但嘟嘟可能离家出走了,早上我和它有点小矛盾,嘟嘟不高兴了,说要离家出走,我错了,我不应该和嘟嘟吵架的。” 男人十分自责,大眼睛里含着泪,明明是个三十来岁的大男人,可看着却像小孩子一样,可怜巴巴的。 “吵架很正常,我和耶耶也经常吵呢,我还打他呢。” 阮七七在陆野身上拍了下,用了不小的力气,陆野疼得龇了下牙,朝满崽挤出笑,配合道:“没错,我和七七就是这样的,我也打她。” 说完,他也在阮七七身上拍了下,不过没用太大力气,他有点舍不得。 但他忘了自己的手劲,就算只是一点点力气,也拍得生疼,阮七七疼得直抽气,卧槽,皮肯定拍红了。 狗男人居然下死手,欠削呢! 阮七七用了更大的力气,又拍了回去,她反正一点亏都不能吃。 “梆” 响声堪比惊雷,陆野朝前踉跄了下,差点趴地上,脊椎骨都要敲断了。 他扭头哀怨地看了眼,谋杀亲夫啊! 阮七七讪讪地笑,有点心虚,刚刚一不小心用了全力,确实狠了点儿。 叫满崽的男人被他们逗乐了,好奇地在两人之间打量,还指着阮七七问:“耶耶,她是你堂客吗?” “对,我堂客,叫七七。” 陆野笑嘻嘻回答,表情特得意。 “七七,你好,我叫娄元飞。” 男人礼貌地伸出手,还介绍了自己的名字。 “你好。” 阮七七笑着和他握手,她大概猜到娄元飞的身份了。 大院里住了位德高望重的老领导,姓娄,前两年从京城退回来的,大概是不想掺和京城的浑水吧,带着妻儿回了潭州养老。 虽然老领导退休了,但余威仍在,就连陆得胜和莫秋风,在老领导面前都不敢造次。 娄元飞应该就是老领导的小儿子了。 因为在湘省,小儿子通常被叫做满崽,是亲昵的称呼。 “满崽?你怎么跑到这来了,嘟嘟找到了,在这呢!” 一个中年妇女焦急地找了过来,手里拿了颗红苹果,她是照顾娄元飞的保姆李婶,从京城跟过来的,在娄家待了很多年。 “找到嘟嘟了?” 娄元飞欣喜地接过苹果,可没多时他就垮了脸,“它不是嘟嘟,你骗人。” “就是嘟嘟啊,你瞧,这颜色,这大小,这个柄,都和嘟嘟一模一样啊!” 李婶快要哭了,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别人家找到一颗,和嘟嘟有九成九像的苹果,哪知道满崽这么不好哄。 真正的嘟嘟被不懂事的小孩吃了,她不敢说实话,怕刺激到娄元飞。 “不是,它不是嘟嘟,李婶你骗人!” 娄元飞生气了,原本温和清澈的眼神,多了些凶狠,阮七七知道,如果再刺激下去,娄元飞很可能会暴起伤人。 她从娄元飞手里拿过苹果,凑在耳边听了听,然后问:“满崽,是不是它说话你听不懂了?” “对,嘟嘟会给我说故事,这个说话我听不懂,它肯定不是嘟嘟。” 娄元飞委屈极了,明明不是嘟嘟,还非要说是嘟嘟,他又不是傻子。 阮七七又将苹果放在耳边听了会儿,一本正经道:“它的确不是嘟嘟,但它是嘟嘟的崽,叫球球,嘟嘟已经找到了它的爱人,过着很幸福的生活,嘟嘟不放心你,就把它的崽派来照顾你,之所以你听不懂球球的话,是因为球球是在沪城生的,它说的是沪城话,你学会了沪城话,就能和球球沟通了。” 旁边的李婶睁大了眼睛,眼里都是蚊香圈,这漂亮姑娘说的明明是潭州话,可为啥她听不懂呢? 啥球球,啥崽? 明明只是一颗苹果啊,咋还会生崽了? 李婶担心阮七七的胡说八道,会激怒娄元飞,满崽平时脾气都很好,可一旦生气了,连爹娘都不认,力气还大,挺吓人的。 “满崽,我再去找找啊。” 李婶温柔地安抚娄元飞,怕他在外面发狂。 可出乎她的意料,娄元飞并没生气,反而很开心,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阮七七,兴奋地问:“它真的是嘟嘟的崽?叫球球?” “对,嘟嘟离家出走到了沪城,遇到了它此生的至爱,球球就是它们的爱情结晶,它是奉着嘟嘟的指示,不远千里地找过来照顾你,你一定要学会沪城话,要有耐心和球球沟通哦,它还只是个小崽崽呢。” 阮七七指着手里的苹果,表情非常郑重。 李婶都迷茫了,难道她从别人家找到的这颗苹果,真是从沪城飞回来的? 真的叫球球? 娄元飞郑重其事地接过苹果,亲昵地放在脸上,呢喃道:“球球乖,我会学会沪城话,照顾好你的。” 然后他又问阮七七,“球球还说什么了?” “球球让你不要急,慢慢学。”阮七七笑道。 “嗯,七七可以教我沪城话吗?” 娄元飞不好意思地问,他想快点学会沪城话,不能让球球等太久。 “明天我要回老家了,要过段时间才回来,如果你等得及的话,我愿意教。” 阮七七对娄元飞印象很好,她就喜欢深井冰,前世打交道可太多了,是她的拿手绝活。 “满崽,你先和隔壁肖家的吴婶婶学,她是沪城人。” 李婶松了口气,把这祖宗哄住了就好,她朝阮七七看了眼,准备回去和老首长说说,这姑娘可真厉害,轻轻松松就把满崽哄好了。 “好,七七,耶耶再见!” 平静下来的娄元飞特别好哄,他乖巧地挥了挥手,抱着球球和李婶回家。 “再见!” 阮七七和陆野笑着挥手。 此时夜已经很深了,陆野骑车送她回招待所,路上还说了娄元飞的情况。 “满崽五岁时,和他母亲一起被捕,在监狱里关了两年,那些人对满崽也用了刑,他的精神出了问题。” 阮七七立刻想到了个课文里的一个小孩,叫小萝卜头,在监狱出生,在监狱成长,是个特别聪明机灵的孩子,可是在解放前被敌人残忍杀害了。 而满崽虽然活着,可他却永远不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了。 先辈们为了新华夏,牺牲了太多太多。 第三十二章 叔叔强抢房产,她的砍刀终于派上用场了 陆野将阮七七送到了招待所,死皮赖脸地缠着她亲了好久,嘴都亲肿了。 “不亲了,嘴都肿了。” 阮七七推开他,此时的她眼神迷离,眉梢妩媚,面泛桃花,看得陆野心衿荡漾,情不自禁地又亲了下去。 “反正都肿了,再亲下。” 阮七七只纠结了一秒,便很配合地亲了起来。 陆野说的对,都已经肿了,还有啥好纠结的,亲到地老天荒呗! 两人又亲了十来分钟,眼看就要烈火烧身了,这才停下。 “明早我回老家,等我电话通知你再回来,多带些礼物啊!”阮七七吩咐。 “明天我开车送你回去吧,顺便在你们村里转转。” 陆野迫不及待想宣告他上门女婿的主权了,反正最近他没啥任务,有的是时间。 至于副营长这职务,有他没他都一样,他只是挂个职务而已。 实际上就连陆得胜都没权指挥他,他属于特别行动组,由京城那边直接领导,之所以还待在部队,也只是为了方便工作罢了。 “不用,我打电话给你再来,别影响我办大事。” 阮七七拒绝了,她这趟回去,是要收拾极品的,家暴原身大姐的一家子,想吃绝户的叔叔一家,还有何建军一家,以及村里几个前世造黄谣,逼死原身的杂碎,通通都要解决了。 陆野要是提前回去,那些人忌惮他的身份,肯定不敢露出吃人的嘴脸,还会上赶着巴结她,这样她还怎么收拾? 师出得有名,就算她是癫婆,也得有个由头发癫。 所以,她得先把这些畜生解决了,再叫陆野回来认门。 “要我帮忙不?” 陆野不太放心,虽然他家七七绝顶聪明,可毕竟只是个姑娘,力气有限,万一受欺负了咋办? “不用,你在这边有任务。” 阮七七勾了勾手指,陆野听话地凑了过来,听到她说:“你隔三差五去刘红波那边挑拨离间,再想办法把他的工作让给刘红玲,离间他对付亲妈亲姐。” 陆春草舍儿保女,势必会给刘红波造成心理伤害,再让陆野煽风点火,钮钴禄·红波绝对积满了怨恨,从农场回去后,肯定会报复刘红玲母女。 “还有石晓军也得盯着,别让石荆红救走了。” 陆野认真听着,牢记在心,而且对石晓军他另有打算。 “你一个人回去真没事?” 陆野还是有点不放心。 “谁欺负得了我?” 阮七七嗔了眼,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 陆野笑了,用力亲了她一口,他就喜欢这姑娘自信张扬癫狂的劲儿。 “回去吧,你后妈的菜园子,别忘了勤回家上肥。” 阮七七推开他,又叮嘱了件重要的事。 林曼云不喜欢看到陆野,就必须得时不时回去恶心这女人,气不死她也膈应死她。 “忘不了,我以后憋着屎回家拉。” 陆野笑嘻嘻地应了,以前他不喜欢回去,现在他迫不及待想回去,看到老头子和林曼云气急败坏的模样,他心里可痛快了。 还有他妈那,他也得常回家看看。 “你后爸的红包,拿着花,想吃啥就买,亏啥都不能亏着自个。” 阮七七把莫秋风给的红包,一股脑塞给了陆野,她现在钱多的花不完,石荆红那就弄了好几万呢。 陆野打开红包,里面是五十块,他咧嘴乐道:“还挺大方。” “一人一半。” 他只要二十块,剩下的三十给了阮七七。 他本身工资就高,还时不时去老头子那刮点,不缺钱。 阮七七也没客气,收了三十块,就催他回部队了。 等陆野走了后,她又听老银杏说了些香艳八卦,这才去洗头洗澡,顺便换了件浅蓝色的灯芯绒新外套。 布料是从石荆红家收的,缝纫机也是石家拿的,她在精神病院学会了多种技能,裁缝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种,做一件外套洒洒水。 原身没几件衣服,现在的农村都缺布,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是每个农村人的真实写照。 穿打补丁的衣服非常正常,不打补丁才不正常,会被很多人羡慕嫉妒。 而且现在的服装色调,主要就是蓝灰黑三种,年轻人则流行穿绿色军服,拍结婚登记照也穿军服,走在大街上,除了绿色就是蓝灰黑,几乎看不到亮色。 要是穿得太鲜艳,或者涂唇抹粉,会被抓去批评教育,总而言之,现在都以朴素为美,打扮得太招摇就会惹来大麻烦。 阮七七不喜欢暗沉沉的蓝灰黑,就自己做了两件浅色系的外套,还去百货公司买了双女式牛皮鞋,八块八一双,款式虽然土气,但材料货真价实,妥妥的真牛皮,至少能穿十年。 她还石家找到双女款丁字皮鞋,还是新的,装在鞋盒里,还有张发票,是沪城一家百货商场开的,这种丁字皮鞋是如今最流行的女鞋,好像只有沪城才能买到。 丁字皮鞋 虽然阮七七还是觉得土气,但现在已经很时尚了,很多年轻姑娘都想拥有一双丁字皮鞋搭配裙子。 这双丁字皮鞋是36码,正好是她的码数,阮七七试了下,非常合脚,等天气暖和了再穿。 她进了空间,从超市里找到些潭州点心,拆了包装,自己用黄纸包好,还系了个红纸条。 发饼,桔饼,灯芯糕,焦切,酥糖,花根,鸡蛋糕等,每样都包了几包,一包也就半斤,备着送人。 桔饼,泡茶喝润肺止咳 灯芯糕 焦片 花根,也叫兰花根 酥糖 一觉睡到自然醒,天已经大亮了,阮七七去食堂嗦了碗粉,再打包了些荷叶饭和糖油粑粑,便坐公交车去汽车站坐车了。 经过四五个小时的颠簸,终于到了县城,阮七七晕乎乎地下了车,去买了回公社的车票,又经过一个小时的颠簸,终于到了阮家湾。 下车的地方到村子,还得再走二里,阮七七提着行李袋,慢悠悠走着,现在是下午三点多,路两旁的农田绿意盎然,有几个村民在弯腰劳作。 路边两排都种了油桐树,开满了雪白的花,一朵朵花堆簇着,像雪一般,美极了。 油桐花 油桐树,果子能榨桐油,叶子能做桐叶粑粑,全身都是宝 阮七七吸了几口清新的空气,感觉好了不少,她加快了速度,很快就进了村,离家也越来越近了。 “不准你们进屋,除非我死!” 一道尖厉的女声远远地传了过来,还夹杂着哭音,阮七七心头一震,是妹妹小雪的声音。 肯定是隔壁叔叔一家又在欺负人了,妈勒隔壁的! 阮七七跑了起来,没多久就跑到了家门口,围了不少人,都是同村人,妹妹阮小雪用一根扁担横在门口,红着眼睛和一伙人对峙着。 这伙人就是不要脸的原身叔叔一家,一直想霸占她家的大房子,趁着家里只有小雪一个人,竟举家上门来强抢了,草! 阮七七手上多了把砍刀,从石荆红家搜的,非常锋利,寒气逼人,应该沾过血。 “让开!” 阮七七放下行李袋,双手抓着砍刀,冰冷地喝了声。 堵在院子门口的村民们,看到她先是一愣,再看到她手里的砍刀,都吓得退开了。 “砍死你们这些不要逼脸的土匪,趁我不在家欺负小雪,你们还是人?畜生都比你们有人性,日你玛!” 阮七七双手握着砍刀冲了上去,全身血液都在沸腾,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砍人了。 第三十三章 刀劈亲叔叔,大骂偏心爷爷 “闪开,刀剑不长眼,不包活啊!” 阮七七一边冲一边喊,好几次砍刀都差点砍到人,她的速度也没减缓,反而跑得更快了。 “七七你发什么癫?骇死了人了!”{吓死人的意思) “哦哟,差点砍到老子!” 堵在门口看热闹的村民们,骂骂咧咧地作鸟兽散,但也没走太远,阮七七都发癫了,他们舍不得放弃这么精彩的大戏。 阮桂明还没反应过来,一道寒风已经杀到了他耳边,一缕枯黄的头发飘落在他肩上,紧接着锋利的刀刃,就这么水灵灵地刺到了他眼面前。 离他的眼睛只差一公分。 要是阮七七手抖一下,刀尖就会刺进来,他的眼球就要爆浆了。 “阮七七你发什么癫?我是你叔!” 阮桂明连爬带滚地向前窜了几步,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劫后余生的他,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 阮七七没出声,表情平静中透着一丝疯癫,抓着砍刀又朝他砍了过去,这回对准的是下面。 “嬲你玛……” 阮桂明本来还以为阮七七不敢砍,可他只犹豫了三秒,砍刀就劈向他的命根子了,真让这一刀砍下来,他立刻就会变成阮公公。 吓得他手脚并用地逃,阮七七则在后面追,两人速度都不慢,你追我跑,好几次砍刀都要砍中阮桂明了,千钧一发之际,他都靠自己的努力避开了。 “我玛在地底下,有本事你下去嬲,看我爸不弄死你!” 阮七七又砍了好几刀,每刀都虎虎生风,可惜都落了空,但阮桂明还是被吓得魂飞魄散,速度也慢了下来。 “我是你叔,你个大逆不道的东西!” 阮桂明又摔了一跤,眼看避不过了,他吓得咆哇大叫,还抬出了长辈身份。 “现在知道是我叔了?我爸尸骨未寒,你这当叔的就上门当土匪,欺负我们姐妹,还想霸占我家房子,乌龙山的土匪都没你这么凶残,你哪点像当叔的?” 阮七七冷笑了几声,刀并没停,继续朝这老畜生砍去。 前世欺负原身三姐妹的人中,就属这老畜生一家蹦哒得最凶,她答应过替原身报仇,阮桂明一家都别想好好活着。 砍这几刀只是开胃小菜罢了,大招还在后头呢! “当” 砍刀劈在石头上,溅出了点点火星,只差一公分就砍到阮桂明身上了。 围观的村民们都倒抽了口冷气,阮七七是真癫了,以前胆子小的很,连话都不敢大声讲,大概是被何建军退婚受了刺激,癫了。 “你们家连个男丁都没有,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都是外姓人家的人,我是阮家男人,你爹死了,我替你家当家做主天经地义,上哪说都有理,阮七七你赶紧把刀收了,否则别怪我当叔叔的不讲情义!” 阮桂明又气又怕,可他并不觉得自己错了。 大哥没儿子,只生了三个女儿,在农村就是绝户,他是亲叔叔,完全有资格替三个侄女当家做主,总不能让侄女带着这么大的房子,嫁到外姓人家吧? 这可是阮家的房子,侄女可以外嫁,房子必须留下! “现在是新社会,男女平等,主席都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剩下一半天才给你们男人顶,房子自然也一样,儿子有份,女儿也有份,法律就是这么规定的,你不听主席的话,不遵守法律,阮桂明你是想反天了?” 阮七七又抬出了万能宝典语录。 果然,所有人都面色大变,有几人怕惹是非上身,拔腿就走。 阮桂明也吓得不轻,他色厉内荏叫道:“你别给我扣帽子,我是你叔,你爹死了,你们就得听我的,阮家湾的规矩就是这样!” “阮家湾大还是国家大?我反正听主席的话,房子是我爹一砖一瓦盖起来的,没花你们阮家一分钱,我爹死前留下话,让我招婿上门,顶梁立户,以后生的崽姓阮,我家有当家做主的人,用不着你阮桂明腆着大屁股的脸死皮赖脸地管闲事!” 阮七七嘴上说着,手也没停,砍刀一下又一下地劈在阮桂明身边。 每一刀都精准地离他差一公分,刀刃贴着肉,连着劈了十几刀,阮桂明面色如土,魂已经飞到十八里外了。 “天啊,侄女要砍死叔叔啊,还有没有天理啊,有没有人管管这癫婆?桂明啊,你死得好惨啊……” 阮桂明老婆杨惠英想过来救丈夫,可她害怕砍刀,只能在旁边干着急,又看到阮七七将刀劈得刀光剑影的,什么都看不见,只听到丈夫的惨嚎声,她以为丈夫被砍死了,急得捶胸顿足地嚎哭。 躲在屋子里等消息的阮家老两口,听到小儿媳的哭声,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看到晕死过去的小儿子,阮老太尖叫了声,一口气没上来,晕死过去。 阮老头阴沉着脸走过去,想确定小儿子是不是真的死了。 “再过来一步,我砍死他!” 阮七七拿刀横在面前,阻止这瘟老头过来。 家里最坏的就是这瘟老头,偏心小儿子,对原身她爹阮桂平十分冷漠,阮桂平十五岁时就分了家,一间破草房,半袋子米,还有一小块瘦地。 分家时是冬天,这瘟老头连床棉被都不给,还是当时的村长看不下去,从家里拿了床棉被过来,之后阮桂平就自生自灭了,而且每年还得给这瘟老头五百斤稻子,五百个铜板的赡养费。 好在阮桂平脑子灵活,又勤快,机缘巧合下,他在山上救了个游方道士,这道士有一身武艺,还会医术,他在阮家湾休养了一年,这一年都是阮桂平起早贪黑砍柴换米养他。 道士没钱,就教他本领抵饭钱,能学会多少看阮桂平的本事。 一年学下来,阮桂平将道士的本事学了个七八成,道士身体养好后,继续云游四方,阮桂平靠着学来的医术行医,几年下来,在十里八乡也算小有名气,钱也赚了不少。 家里的三间青砖大瓦房,就是阮桂平生前盖的,或许是为了争口气,这幢房子盖得十分气派,是阮家湾最气派的。 如果阮桂平还活着,原身三姐妹绝对没人敢欺负。 可惜阮桂平年少时过得太苦,伤了身体底子,年轻时还不觉得,四十岁后就不太行了,前年春天,他喝多了酒掉进池塘,受了风寒,身体就一落千丈,只坚持了一年就去世了。 何建军那门婚事,就是阮桂平病怏怏时,替原身订下的,那张文书也是阮桂平坚持签的,他已经尽了最大的能力,替女儿安排好一切,可还是没能算过人心的险恶,前世三个女儿都被欺负死了。 阮七七冷冷地看着阮老头,阮桂平的死,这瘟老头有大半责任。 打小不给吃喝,还动辄打骂,阮桂平能活着长大都是万幸,他死后,这瘟老头联合小儿子欺凌孙女,一个一个逼死她们,然后心安理得地搬进这幢大房子里,没有受到一点惩罚。 也难怪原身会那么恨,宁可在地府做五年鬼,都要和她交换条件报仇。 “今天我把话摞在这,房子是我爸一砖一瓦建的,和你们没半点关系,以后你们要是再敢欺负我和小雪,别怪我不客气!” 阮七七话音刚落,就挥手砍向旁边的一棵树,寒光一闪,碗口粗的树被砍成了两截。 地上的阮桂明,吓得全身都冰凉,他情不自禁地摸了下脖子,要是那一刀砍在他身上…… 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使劲咽下口水,头皮都发麻,心里也生了悔意。 早知道阮七七这么癫,他应该把两个儿子也叫来,人多力量大,阮七七再癫,也打不过几个大男人。 【现在是验证推荐期,心情忐忑,宝贝们如果喜欢这本书,麻烦发个五星好评哦,或者留下评论,点个催更都可以的,要是还有点时间,也可以点小视频看十几秒,送个免费小礼物哦,爱你们】 第三十四章 爷爷,我想吃鸡 阮老头也吓得不轻,他以前从没正眼看过三个孙女,又不是他的种,还是不值钱的丫头,看一眼他都嫌多余。 现在他不敢小觑这个孙女了,看着娇娇弱弱的,竟有这股子狠劲儿,要是个儿子就好了,哪怕不是他的种,他也会高看一眼,放在身边养着,以后给他的两个孙子卖命。 “你同何建军的婚事黄了,迟早要嫁出去,家里没男人当家做主可不行,你叔叔是为了你们好。”阮老头假惺惺道。 “天底下就何建军一个男人了?凭我的相貌和条件,想找个男人上门再轻巧不过,瘟老头,年纪大了就安分点,别成天操心不该操心的,当心两腿一蹬提前去见马克思!” 阮七七冷笑了声,语气和态度都毫无尊敬,连爷爷都不叫,只叫瘟老头。 “我是你爷爷,你个忤逆不孝的东西!” 阮老头气得脸色铁青,眼神更加阴戾,好几次他都想动手教训这小贱人,可又怕小贱人手里的刀。 “哪来的爷爷?原来我爹有爹啊,我还以为我爹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呢!” 阮七七嗤了声,极尽嘲讽。 阮桂平活着时,这瘟老头不管不问,只有年终要钱时才会过来,现在人死了,他倒来摆长辈谱了,想得挺美! “就是,我爹活着时不闻不问,他死了来抢他房子,欺负他女儿,你算哪门子的爷爷?阎王爷都没你狠!” 阮小雪抓着扁担冲了过来,和姐姐肩并肩战斗。 小姑娘今年十七岁,是个小辣椒,长得浓眉大眼,英姿飒爽,还是公社的女民兵,是三姐妹里性格最泼辣的。 阮桂平一直都考虑让小女儿招婿上门,可惜他死得太早,当时只有原身年纪合适,不得已才让二女儿同何建军订婚。 “小雪,对长辈要有礼貌,而且阎王爷挺温文尔雅的!” 阮七七轻声呵斥,她得替阎君正名,人家可是美髯(ran二声)大叔,还那么大方,要是她还在地府,肯定会倒追阎君。 阮小雪不高兴地嘟了嘴,不过她向来听二姐的话,再不服气都不会在外人面前驳二姐的面子。 阮七七看向阮老头,含笑道:“爷爷,我爹死了,你是我和小雪最亲的人,自从爹死了后,我们姐妹过得好苦啊,过年都吃不上肉,瞧瞧我们饿得面黄肌瘦,比死人只多一口气了。” 阮老头搞不懂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阴阴地笑了笑,讽刺道:“我看你们气色好的很,力气也大,连叔叔都敢打。” “那不是逼急了嘛,狗急了还会跳墙呢,人一急杀人放火都敢来了,爷爷,我被退婚了,伤透了心,身体也亏了,小雪打小没吃乃,米糊糊养大的,也亏了底子,主席说了,长辈要爱护小辈,要像春风一样关怀呵护小辈,爷爷,我想吃鸡!” 阮七七睁眼又瞎编了,村里的人没几个识字,只会背几句简单的语录,不可能知道她是编的,更没人敢质疑。 果然,她这么一说,没一个怀疑的,甚至觉得主席说得很对。 阮老头虽然有点怀疑,可他不敢反驳,万一真说过这话呢,他要是反对了,可就是大逆不道了。 “想吃鸡就杀自家的。” 阮老头不想再废话,今天的计划失败,以后再想办法,老大留下的这幢大瓦房,他肯定要搞到手。 “桂明,回家了!” 阮老头招呼小儿子回家。 阮桂明狼狈地爬了起来,他朝阮七七不甘地看了眼,咬牙切齿地走了。 “爷爷,你答应杀鸡啦?爷爷你真好,小雪,走,杀鸡去!” 阮七七感动涕零地嚷嚷起来,大呼小叫的,阮老头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阮七七挥着砍刀,像风一样呼呼地跑了。 这小贱人要去干啥? 阮老头脑子嗡嗡的,没搞明白阮七七要去杀哪只鸡。 阮桂明家是三间土坯房,还是阮老头爹娘盖的,低矮潮湿,一到冬天就阴冷阴冷的,比起阮七七家的青砖大瓦房,这三间土坯房显得又破又烂。 两家离得不远,阮桂平特意挑的地,就是为了给父母和弟弟添堵。 “天杀的,放开我家的鸡!” 杨惠英的尖叫声传了过来,她跑得最快,紧跟在阮七七后面,眼睁睁看着阮七七手里的砍刀,无情地砍向了她家的大公鸡。 可怜的大公鸡才刚展起翅膀,脑袋就落了地,鸡血飚了出来,喷在杨惠英身上。 “我的鸡!” 杨惠英比死了男人还伤心,家里总共就五只鸡,因为上头规定,每家养鸡不能超过五只,多了就要割尾巴。 她每天都精心伺候这五只鸡,比伺候公婆男人还上心,攒下的鸡蛋是家里的银行,家里买针头线脑,油盐酱醋等,全都是拿鸡蛋换的。 阮七七砍死她的鸡,比砍死阮桂明还让她气愤,杨惠英疯了一般,抄起墙角边的锄头,冲上去要砍死阮七七。 旁边的阮小雪悄悄伸出一只脚。 “啊哟……” 杨惠英朝前扑去,摔了个狗吃屎,锄头也抡飞了出去,砸死了一只惊慌失措的芦荟鸡。 阮七七乐了,一把提起死不瞑目的芦花鸡,冲杨惠英笑道:“婶婶你真好,怕我和小雪一只吃不饱,又给我杀一只,谢谢啦!” “谢谢婶婶!” 阮小雪也笑呵呵地道谢。 杨惠英翻了个白眼,生生被气晕了过去。 阮老头父子这时才赶了过来,看到家里乱糟糟的鸡棚,还有地上晕倒的杨惠英,父子俩都气得不轻。 阮桂明刚扬起手,就被阮七七举起的刀吓得收了回去。 “小雪,去拿几块腊肉,那是爷爷的爱,咱们不能辜负了!” 阮七七冷声吩咐。 “哎!” 阮小雪脆生生地应了,利索地冲进灶房,将房梁上挂着的几块黑乎乎的腊肉熏鱼,全都取了下来,一串都没留。 她眼角瞟到大半篮鸡蛋,便用衣服兜了一半,身上挂着腊肉腊鱼,还兜了十几个鸡蛋,她兴冲冲地跑了出来。 阮七七看了眼,眼神嘉许。 小丫头孺子可教,不错! “谢谢爷爷,等吃完了我们再来拿!” 阮七七甜甜笑着,也不管阮老头快气死过去了,一手一只鸡,拽着阮小雪回家了。 “东西留下,嬲你玛……老子的东西都敢抢,老子弄死你!” 阮桂明的怒吼声追了上来,他手里抄了把锄头,面目狰狞,像要杀人一样。 “队长,杀人啦!” 阮七七眼睛尖,早看到了匆匆赶来的大队长。 【有读者问,作者到底是哪里人,这里统一回答一下,作者一半湖南一半浙江,哈哈,两边我都生活了很多年】 第三十五章 你二姐我找好工作和姐夫了,咱家也不差钱了 大队长也姓阮,是原身没出五服的堂伯,和阮桂明关系很好,叫阮桂亮,也不是个好东西。 她拽着妹妹,灵活地躲到了大队长身后,阮桂明劈过来的锄头,差点砍在大队长身上。 两人都吓得魂飞魄散,阮桂明紧急刹车,又摔了一跤,变得更加狼狈了。 “胡闹,像什么样子!” 大队长黑着脸怒斥,眼睛却瞪着阮七七姐妹,很显然,他又要拉偏架了。 “队长,只是一点家务事,不劳你大驾,你忙你的去!” 阮七七语气轻描淡写,仿佛真是一点小小的家务事,但她手里提着两只血淋淋的鸡,阮小雪身上还挂了那么多腊肉腊鱼。 怎么看都像是刚打劫的土匪。 “二哥,阮七七和阮小雪砍死我的鸡,还抢走我家的腊肉,还对我这叔叔动手,你抓她们去农场改造!” 阮桂明从地上爬起来,指着阮七七姐妹,愤怒地告状。 “叔叔,是爷爷看我和小雪身体太弱,心里不忍,送这些东西给我们补身子的,你可别睁眼说瞎话。” 阮七七警告完阮桂明,又冷冷地看向大队长,嘲讽道:“队长,以前你说家务事不属你管,希望你说到做到,否则我可是要去部队闹的,何建军已经被开除部队了,你应该不希望堂哥也被开除吧?” 大队长的小儿子在部队,不过是在江城军区,去年才入的伍。 “何建军被开除了?” 大队长变了脸色,语气怀疑。 他听何家人说,何建军在部队都提干了,还找了司令外孙女当对象,以后肯定前程无量,怎么可能开除? 阮七七笑了笑,“这种事我没必要扯谎,过几天你就会收到部队寄来的文件,何建军不仅被开除了,还要接受军事法庭的审判,少说三年起步。” “咝!” 村民们都倒抽了口冷气,何建军还要坐牢? 真的假的? 看阮七七这样子,不像是说假话呢! 大队长虽然不是完全相信,可也生了忌惮,小儿子是他的骄傲,绝对不能出任何岔子。 这阮七七现在疯疯癫癫的,万一真去部队闹,小儿子的前程可就毁了。 “你拿这么多东西,你叔叔一家吃什么?” 大队长语气缓和了些,可还是偏向阮桂明那边。 “吃饭呗!” 阮七七回答得理所当然,大队长竟无言以对。 “你肉都拿走了,我们吃什么菜?”阮桂明气得大叫。 “山上那么多野物,水里那么多鱼,主席说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叔叔勤快点,我们一大家都能吃上肉了!” 阮七七笑眯眯地指了指远处的青山,又指了指村口的小河。 阮家湾虽然偏远,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老百姓虽然吃不饱,可也饿不死。 阮桂明气得直翻白眼,这小贱人胡搅蛮缠的本事高,他打不过也说不过,气死他了。 “队长,晚上我去找你,有大好事和你说哦!” 阮七七卖了个关子,把大队长钓成了翘嘴,拖着阮小雪满载而归。 阮桂明十分不满,冲大队长嚷嚷道:“二哥,就这么让她走了?你怎么不抓她去农场改造?” “人家都说了是家务事,凭什么抓人家?老早和你说了,事情别做绝了,你都听不进,现在来怨我了?” 大队长没好气地瞪了眼,悻悻地走了。 他心里痒痒的,阮七七这死丫头说的大好事到底是啥? 还有何建军开除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不仅大队长心里痒,村里人也都心痒难耐,阮家湾是个大村,有二百来户人家,阮姓最多,其次是何姓,其他的几个姓都是外来户,在村里地位不高,没什么说话权。 阮家湾的村干部,都是阮姓和何姓人,大队长姓阮,大队会计则姓何,是何建军的堂叔。 天色渐渐暗了,家家户户都升起了炊烟,村里的空气里都是呛人的辣椒味,阮七七家也在做饭,阮小雪喜滋滋地烧水洗腊肉,还从地里拔了莴苣,晚上吃莴苣炒腊肉。 “小雪,这个蒸热了吃。” 阮七七从包里拿出几个荷叶饭,还有糖油粑粑,她老早从空间里拿出来了,现在冷冰冰的,要蒸热了才好吃。 “二姐,你哪来的钱?” 阮小雪眼睛亮了,情不自禁地咽了下口水,自从爸爸死后,她就再没吃过糖油粑粑了。 “何建军悔婚,按照文书得三倍赔彩礼,当初咱爹给了三百彩礼,他赔了九百。” 阮七七从包里拿出手帕包裹的钱,厚厚一摞,全都是崭新的大团结,在忽明忽暗的油灯下闪闪发光。 阮小雪的杏眼瞪成了鸡蛋那么大,嘴张得能吞下鹅蛋,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能买好几卡车糖油粑粑了吧? 她能吃到死了吧? “二……二姐,让我摸摸。” 阮小雪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摸着钱,那么滑,那么新,真好摸啊! “给!” 阮七七拿出一张大团结,大方地塞到她手里。 “二姐,给我一块钱……不,五角就够了。” 阮小雪使劲摇头,十块钱她都花不完,五角钱能买好多东西了。 “拿着,以后咱家不缺钱,我找好工作了,以后再给你和大姐找。” 阮七七将十块钱强硬地塞进她手心里,说了个劲爆消息。 “二姐,你找的啥工作?在哪里上班?” 阮小雪激动得忘了钱,追着问。 何家人天天趾高气昂的,在村里说二姐没工作,只是个农村姑娘,配不上何建军,哼,以前何家穷得叮当响,上赶着把儿子送上门,才一提干就翻脸不认人,真不要脸! “潭州城的国营厂,我还给你找了个姐夫,是副营长,淡定点,你姐夫可能干了,以后肯定还得提干。” 阮七七语气平静,又说了个劲爆消息,看着阮小雪一惊一乍的模样,她忍不住嘴角上扬。 小姑娘多可爱啊,鲜活水灵的,这一世有她在,肯定不会再像前世那么惨了。 “二姐,你能不能一次说完,急死我了,你和姐夫怎么认识的?啥时候结婚?他多大了?对你好不?” 阮小雪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她有太多想问的了。 前两天她收到二姐的电报,只说已经退婚,一切安好,可没说找好姐夫和工作了呀,二姐嘴也太严了。 “就是何建军那个司令外孙女对象的舅舅,别叫,你姐夫人挺好,以后你见到就知道了,他不是老头子,比我大六岁。” 阮七七赶紧纠正,要不然阮小雪肯定以为陆野是老头子。 “那就好,我还以为是老头呢。” 阮小雪拍了拍胸口,吓了她一跳,还以为二姐赌气嫁给糟老头子呢。 第三十六章 脚踹渣男妈,找大队长开结婚介绍信 “我怎么可能找老头……咳咳……” 一阵风吹来,油灯的烟朝阮七七的脸吹了过来,呛得她连声咳嗽。 她捂住口鼻,问道:“你怎么点桐油?家里没煤油了?” “还剩下半斤,你不在家我就点桐油,我不怕呛。” 阮小雪笑嘻嘻的,二姐怕呛,在家时都点煤油,但自从爸爸去世后,家里条件一天不如一天,买煤油都有点捉襟见肘,得省着用。 油桐树的果子榨油,就是桐油,可以点灯,也可以当油漆 “以后都点煤油,咱家不差钱。” 阮七七用剪刀,将灯芯挑高,火光明亮了不少。 阮小雪用的油灯是用墨水瓶自制的,这种算精致的,还有更简单的,用一只破碗,捻一根棉芯卧在碗沿,倒半碗油,就能点灯了。 自制墨水瓶油灯 家里还有一盏玻璃灯,是阮爹活着时在供销社买的高级货,全村也只有两盏,另一盏在大队会计家。 小时候的玻璃煤油灯 阮小雪和原身怕磕坏了,平时都用自制的墨水瓶灯,那盏玻璃灯擦干净收在箱子里,留个念想。 “成,十块钱能买好多煤油了呢。” 阮小雪开心极了,脸上的笑容特别明媚,自打阮爹去世后,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晦暗,而前世原身跳河后,这姑娘就再没笑过了。 “你在家做饭,我去趟大队长家。” 阮七七拿了包桔饼,大约半斤重,在阮家湾算是份重礼了。 “二姐等下。” 阮小雪拿了根松明,点着了,让她带在路上照明。 村里很多人都舍不得买煤油,桐油也舍不得用,就从山上砍松明点,虽然烟大,但不要钱,反正晚上也没啥事,吃了饭就睡觉生孩子,烟不烟的不影响。 松明 阮七七接了松明火把,火光跳跃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能照亮前面一两米的路。 外面有不少人在吃饭,一边吃一边吹牛。 他们看到远远走过来的阮七七,都停下了。 “七七,何建军真被部队开除了?”有人大声问。 “嗯,他耍流氓把领导外孙女肚子搞大了,这事还多亏了何建军他妈,要不是她跑到我面前显摆,我还不知道这事,我这次去部队,就是去检举揭发的,部队领导公正严明,秉公处理,查清楚属实后,就把这臭流氓开除部队了,部队文书这两天应该会到。” 阮七七这么说的目的,就是刺激何建军父母。 而且她没说谎,何母确实来找原身显摆过,这女人愚蠢之极,以为刘红玲肚子里有崽了,和她儿子的婚事就板上钉钉了,得意洋洋地跑去找原身显摆,还让原身有点自知之明,别死缠烂打她儿子。 “何建军也太狗胆包天了,连领导外孙女都敢耍流氓,开除得不冤。” “这个领导外孙女也是个轻骨头,男人一逗就上手,不是正经人。” “嘘,史二妹来了!” 村民们的议论声戛然而止,因为何建军他妈气冲冲地来了。 白天何家人都在上工,晚上收工回来,才知道阮七七回来了,还在村里散布她儿子的谣言,说她儿子被部队开除了,还要坐牢。 呸,放她狗屁! 她儿子才刚提干,年纪轻轻就当上排长了,还找了司令外孙女当对象,前程远大,怎么可能开除? 肯定是阮七七这小贱人胡说八道,故意泼她儿子脏水! “阮七七,你撒泡尿好好照照,哪点配得上我家建军?别死缠烂打了,我家建军瞧不上你,趁还年轻赶紧找个男人嫁了,再拖下去就成老姑娘,连死了三个堂客的男人都瞧不上你!” 何母人未到,骂声先到,骂得特别恶毒。 “你家何建军都成流氓犯了,确实配不上我,我就算找上门女婿,也得挑个身家清白的,所以我这次去部队把婚退了,按照我爸和你们家签的文书,你们家悔婚得三倍赔偿彩礼,何建军赔了我九百块呢!” 阮七七慢条斯理地说着扎人的话,像猫戏老鼠一样逗弄着何母,一点一点地刺激她。 “赔你玛,谁和你家签文书了,放你玛的狗屁!九百块还来!” 何母气得跳了起来,九百块比剜她的心头肉还疼,她在心里骂儿子蠢,怎么能承认那个文书呢,咬死不认才对。 阮七七扎好马步,抬起脚,对着何母肚子狠狠踹了脚,摔了个四脚朝天。 “别死缠烂打的,你儿子现在是流氓犯,你们一家都是坏分子,离我远点!” 阮七七朝何母啐了口,表情很嫌恶。 其他村民也都后退了几步,他们已经信了八九成,阮七七说得这么肯定,应该不是假的。 既然何建军被部队开除了,还得坐牢,他们以后也用不着再对何家人客气了。 何母按着肚子,踉跄着爬起来,脸都气扭曲了,嘴里骂着污言秽语,还从地上抓了块石头,准备砸阮七七。 “啊……我的手!” 何母的惨叫声响彻云霄,刚刚阮七七用手里的火把,去烧她的手,滋滋地冒烟,烫掉了一层皮。 “还不回家背语录提高觉悟?天天只想着害人,难怪会养出流氓犯儿子,就该把你们一家送去农场改造,好好锤炼思想!” 阮七七轻蔑地哼了声,义正辞严地指责。 何母手背上的皮都烫熟了,钻心地疼,疼得她脑子都糊涂了,她很想骂回去,可脑子卡顿,一时想不出该怎么骂。 只这么一会儿工夫,阮七七就走远了。 其他村民也散了,只留下何母一个人。 何母越想越慌,害怕阮七七说的是真的,儿子可千万不能开除,全家都指着儿子出人头地鸡犬升天呢! 不行,明天她得去公社邮局打电话,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母慌慌张张地跑回家,去找丈夫商量了。 阮七七已经到了大队长家,一大家子围着火塘吃晚饭,小桌上就三碗菜,一小碟辣椒酱,一盘辣炒小鱼干,一盘炒青菜苔。 火塘 大队长老婆晒的辣椒酱远近闻名,干净卫生,味道也好,同样的材料,大队长老婆晒的就特别好吃些。 阮七七吸了吸鼻子,她闻到辣椒酱香味了,这种辣椒酱涂馒头,她能一口气吃三个。 嘴里不由自主冒出了口水,她馋了。 “七七来啦!” 大队长老婆起身,给她拿了把椅子,态度淡淡的。 “不坐了,这包桔饼我在潭州城买的,给娭毑(年纪大的老太太,这里指大队长母亲)泡茶吃。” 阮七七将桔饼塞给她,大队长老婆的脸上,肉眼可见地绽放出了笑容,比六月天变脸还快。 “你这孩子就是客气,快坐,我给你泡茶去!” 大队长老婆热情招呼,饭也不吃了,去泡了杯绿莹莹的茶,用的还是刚采炒制的新茶,茶香四溢。 阮七七放下茶,拽着吃饭的大队长去了屋外。 “有事屋子里不能说?拉拉扯扯像什么话!” 大队长口气不悦,手里还捧着半碗红薯饭。 “我说的是国家机密,你确定要在屋子里说?” 阮七七轻哼了声,语气很郑重。 大队长吓得一个激灵,饭也不吃了,还四下看了几眼,又拽着阮七七去了柴房,确定安全了,这才问:“什么机密大事?这回是小鬼子还是美帝?” 他还以为又要打仗了,心情很复杂,儿子还在部队呢。 “你给我开个结婚介绍信,我找好对象了,是副营长,结了婚我就要去潭州城上班,我对象给我找的工作。”阮七七说。 第三十七章 稳稳拿捏住了大队长,全靠水塘边的八卦老桃树 被一句‘国家机密’吓得冒冷汗的大队长,听到是打结婚介绍信,立刻松了口气,还朝阮七七狠狠瞪了眼,捧着碗转身就要走。 狗屁的国家机密,结个婚而已,算什么机密? 不对! 走到柴房门口的大队长,猛地刹车,扭头问:“你要结婚?对象是副营长?” “队长你人还没老,记性就不行了,我刚刚说过的。” 阮七七不客气地嘲讽。 阮爹在世时,大队长还算客气,可阮爹去世后,这家伙就偏向阮桂明了,每次阮桂明欺负原身姐妹,他都拉偏架,还说阮桂明是长辈,她们是小辈,必须敬着长辈,不可以无礼。 说的挺道貌岸然,其实就是看原身姐妹没兄弟,肆无忌惮地欺负她们。 大队长脸色变得难看,这死丫头进了趟城后,胆子变大了,嘴也伶牙俐齿了,跟变了个人一样。 若是在平时,他肯定要教训几句,但他硬忍下了。 阮七七说她找了个当副营长的对象,乖乖,副营长啊,这得多大官啊,他可惹不起。 大队长其实是怀疑的,副营长怎么会看上阮七七一个村姑? 还给这死丫头找工作? 他心里嫉妒得都要发疯了,咋啥好事都让阮七七碰上了,早知道进城有这好事,当初他就让侄女陪阮七七进城了,说不定那副营长看中的就是侄女了呢。 “你对象多大了?当副营长年纪应该不小了吧?” 大队长语气不怀好意,小儿子的连长都三十大好几了,这个副营长肯定得四十往上了,都能当阮七七的爹了。 “比我大六岁,今年25,大高个,阳刚威武,咱们阮家湾的后生崽全加起来,都没我对象好看。” 阮七七听出了他的没安好心,故意这么说,但她说的也都是实话,她男人就是这么优秀呢,否则怎么配得上她? 大队长咬了咬牙,心里比打翻了醋坛子还酸,但他还是怀疑,肯定是阮七七吹牛,25岁怎么可能当副营长,肯定在说大话。 “我对象现在执行秘密任务,等任务结束就来阮家湾认门,顺便把酒办了,队长你抓紧把介绍信开了,别耽误我结婚大事。” 阮七七半真半假地说,还嘱咐道:“我找好对象的事,你先别在村里声张,要是泄露了我对象的身份,影响他执行公务,你就是破坏国家安全罪,要吃枪子儿的。” “啪” 大队长吓得一哆嗦,筷子掉在地上,捧着碗的手抖个不停。 “那你和我说啥?” 大队长怨气冲天,他一点都不想知道这种机密大事。 “谁让你是队长,我不找你开介绍信找谁?” 阮七七怼了过去,还白了眼。 大队长被噎得哑口无言,心里比堵了一团火还闹心。 “你和你对象怎么认识的?” 大队长压下火气,耐着性子问,他想打听下这过程,到时候让侄女学着点,说不定能钓个正营长回来呢。 阮七七斜着眼看他,笑着说:“这就得感谢何建军了,要不是他退婚,我就不会去军区闹,我这么一闹,恰好让我对象看到了,他特别欣赏我的英姿飒爽,聪明绝顶,文武双全,人美心美,对我一见钟情,主动提出和我结成革命伴侣,共同进步,为社会主义建设添砖加瓦,幸福一生。” “副营长对你一见钟情?还主动提出结婚?” 大队长语气一言难尽,他怎么听都觉得阮七七在吹牛。 堂堂副营长见识肯定不凡,怎么会死缠烂打阮七七这么个村姑? 说不定是阮七七死缠烂打那个副营长,还用了啥计谋,比如半夜爬床这种,这才拿捏了副营长的。 大队长越想越觉得真相就是这样,心里也舒服多了。 不过他还是觉得阮七七挺能耐,不管计谋多卑劣吧,结果反正成功了,感情都是处出来的,结婚后一张床上睡觉,睡个三五个月,感情就深了,再生三五个崽,婚姻就牢不可破了。 他回头嘱咐下侄女,学学阮七七这计谋,就算钓不回副营长,钓个城里干部也成啊。 “队长不信?觉得我一个村姑,不配让副营长一见钟情?” 阮七七阴阳怪气地反问。 “我可没这样说,介绍信我回头就开给你。” 大队长矢口否认,态度也客气了不少。 阮七七现在是副营长的未婚妻,地位今非昔比,他得巴结着点,以后小儿子的前程,还得求着阮七七呢! “别去外头瞎说,要是破坏了我男人的任务,你就等着……” 阮七七伸手在脖颈处,阴森森地划了下。 大队长激灵灵地抖了抖,赶紧保证:“我嘴严的很,肯定一个字都不说。” 阮七七笑了笑,状似无意地问:“昨晚柳寡妇家的桃子好吃不?甜蜜蜜吧?” 大队长面色大变,额头冒出了冷汗,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这死丫头怎么知道他昨晚去找柳寡妇了? “你堂客要是知道你经常去柳寡妇家吃桃子,是不是要请你吃竹笋炒肉?” “公社那边要是知道了,你这大队长的乌纱帽是不是要摘了?是去农场改造还是去扫厕所呢?” 阮七七笑眯眯地看着满头大汗的大队长,说出的话却冷气森森,每一句都拿捏住了大队长。 她来的时候,和水塘边一株老桃树唠了会嗑,这株百年桃树见多识广,比老银杏还八卦,阮家湾村里的风流韵事它都知道,且都能如数家珍地唠出来。 时间地点,动作细节,以致激情对话,老桃树都能说出来。 因为老桃树每年都结好多果子,方圆十里的鸟儿和小动物,都十分尊敬它,它们会将村里发生的事,事无巨细地说给老桃树听。 时间有限,阮七七只打听了大队长的风流八卦,原身说过,大队长色的很,这种人肯定不会老实,果然,和村里的风流寡妇有一腿,而且这种不正当关系,已经维持了五六年。 大队长冷汗淋漓,脸色发白,他虽然色,可胆子并不大,他不想丢乌纱帽,更不想去农场改造。 “七七,我还是你二伯呢,咱们可是一家人,这些事你就别和你二伯娘说了啊,二伯以后拿你当亲侄女。” 大队长快速变脸,打起了亲情牌,还保证以后都会站在她这边,绝对不会再帮阮桂明说话。 “希望二伯说话算话,否则别怪我不顾亲戚情义,把二伯你送去农场改造,再去江城军区反映下,堂哥有个流氓犯爹,部队应该待不了了吧。” 阮七七一点都不委婉,直接了当地威胁。 大队长心里恨极了,可他还得赔笑说好话,又赌咒发誓,阮七七这才答应不说出去。 “屋里不能说?柴房黑灯瞎火的,还冷,有啥好待的。” 门外响起了大队长老婆的声音。 阮七七朝大队长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大眼睛在黑暗里闪着光,看得大队长骨头都冷,忍不住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他仿佛看到阮桂明同何建军一家的凄惨下场了。 得罪了阮七七这瘟娘们,这两家肯定没好下场,幸好他以前没把事情做绝,万幸万幸! 第三十八章 小雪两小无猜的竹马 阮七七从柴房出来,大队长老婆热情道:“一起吃点饭?我去煎个蛋。” 在农村,能煎个鸡蛋是最隆重的待客礼仪了,那句桔饼的面子还是蛮大的。 “小雪做好饭了,我回家吃。” 阮七七拒绝了,家里的菜比大队长家的好吃。 大队长老婆给她点了根松明,还塞给她一块红薯刮片,是她年前晒的,洒了陈皮碎和芝麻,味道很不错。 阮七七接了红薯刮片,打着火把回家了。 红薯刮片 “路上小心,慢走啊!” 后面传来大队长谄媚肉麻的声音。 还有大队长老婆的:“你吃错药了?” 从来没见丈夫对阮七七这么客气过,就算送了包桔饼,也不至于这么肉麻吧? “你懂个屁,以后对阮七七和阮小雪客气点,别和阮桂明堂客掺和,记住了?” 大队长咬牙切齿地警告,他还是不甘心,阮七七明明都是死局了,怎么就让她给盘活了,还盘出了副营长的对象。 真没天理! “我和阮桂明堂客掺和啥了?明明是你和阮桂明瞎掺和,就知道说我!” 大队长老婆没好气地哼了声,收了碗筷抱着去厨房洗。 “我还没吃完,你收个屁啊!”大队长怒吼。 “门口喝西北风去!” 厨房里传出大队长老婆的骂声,大队长立刻怂了,蔫头耷脑地去厨房夹剩菜。 阮七七举着火把慢慢走回家,空气里飘着腊梅香,香得人都要醉了,回头她去山上挖一株腊梅,种在空间的空地上。 她推开院门,看到阮小雪和一个年轻男孩,站在天井边,头挨着头在说悄悄话,两人神态很亲昵。 天井在家里,露天的 “你叔叔没打你吧?” 男孩语气很关心。 “他不敢,我和他拼命!” 阮小雪哼了声,今天二姐就算没回来,她也会和阮桂明拼命,打死了人她赔命,爹留下的房子绝对不能被抢走。 “以后他们再欺负你,你让人去叫我,别傻乎乎地一个人上。” 男孩声音很温柔,看背影瘦瘦高高,斯斯文文的。 阮七七想起他了,十之八九是阮小雪的青梅竹马宋俊杰。 宋俊杰是隔壁宋村人,家里条件很不错,上面三个姐姐,他是最小的儿子,还是早产儿,小时候体弱多病,父母怕他养不活,就给他起了个小名叫红妹子。 或许这小名真有用,宋俊杰平安长大了,身体也很健康,而且他长相俊秀,皮肤白净,还是高中生,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农村伢子。 【湖南那边有给男孩起小名叫妹子的风俗,体弱钧的小男孩,父母会叫成妹子,据说是为了蒙蔽牛头马面,避免男孩夭折】 前世阮小雪和宋俊杰青梅竹马,感情很好,而且因为有原身招婿上门,阮小雪身上没有压力,宋俊杰父母也很喜欢她的能干泼辣。 两人本来准备年满18就结婚的,可却出了原身的变故。 原身跳河死了后,阮小雪为了守住房子,决定招婿上门,宋俊杰愿意,可他父母坚决反对。 他是家里的独生子,家境也好,没必要去当上门女婿。 宋母甚至以死相逼,阮小雪也理解宋父宋母,主动提出分手,而且从其他村很快找了个上门女婿,叫杨伟杰,高大壮实,孔武有力,家里有五兄弟,穷得叮当响,不得不去当上门女婿。 阮小雪图的就是杨伟杰的高大威猛,想着能震慑住阮桂明一家,可实际上她引来的是一头恶狼。 杨伟杰脾气大,还动手打老婆,甚至和阮桂明女儿阮秋芳勾搭成奸,两人密谋害死了阮小雪,顺理成章地霸占了大瓦房。 在阮小雪死后半年,宋俊杰从部队回家探亲,当初他伤心之下,去部队当兵了,他回家探亲才知道阮小雪的遭遇,气极之下,他将杨伟杰狠狠揍了一顿。 杨伟杰和阮秋芳这俩贱人,竟写信去部队告状,宋俊杰挨了处分,两年后他在执行任务时不幸牺牲。 阮七七轻叹了口气,是一对苦命鸳鸯,这一世她定会让有情人终成眷属的。 “咳咳……” 阮七七重重地咳嗽了声,卿卿我我的小两口吓得跳开几步,脸比猴子屁股还红,尤其是宋俊杰,手脚都无处安放了。 “俊杰吃饭了没?” 阮七七笑着问。 “没,我过来看看小雪,现在就回。” 宋俊杰坐立不安,刚刚他摸了小雪的手,让二姐抓包了,他心虚。 阮小雪欲言又止,她想留宋俊杰吃饭,家里今天有肉呢。 不过她还是没出声,有二姐在,她得听二姐的。 “一起吃饭吧,今天家里有肉,小雪你煮的饭够不够?要不再煮点?” 阮七七主动邀请,她再不开口,小雪都要急死了。 “够了,我煮了好多。” 阮小雪喜笑颜开,宋俊杰来的时候,她刚好在淘米,就多添了两杯米。 阮七七笑了笑,去洗手。 阮小雪欢快地去摆菜,她将桌子移到火塘边,晚上她炒了四碗菜,莴苣炒腊肉,清炒莴苣叶,韭菜炒鸡蛋,青蒜炒腊鱼,每盘菜都堆得满满的,比过年时还丰盛。 宋俊杰还有点难为情,扭扭捏捏地跟着摆碗筷,俊秀白净的脸红彤彤的,是个青涩帅气的小男孩,和阮小雪很般配。 “你吃这个,二姐从潭州城带回来的,可好吃了。” 阮小雪将蒸热的荷叶饭,分了一半给他,还给他夹了几个糖油粑粑,又给他盛了一大碗米饭。 “够了够了,你吃。” 宋俊杰要夹回去给她,这些都是好东西,他想让小雪多吃些。 “我刚刚吃了好多,你吃嘛,以后我家不差钱了,嘻嘻。” 阮小雪强硬地按住他的手,脸上布满了笑容,火塘闪烁的火光映在她脸上,像一朵花。 “俊杰别客气,我带了好多回来,以后我去城里上班,还得劳烦你多照顾小雪。” 阮七七洗好手,走了过来,坐下来吃饭。 “二姐找好工作了?是县城吗?” 宋俊杰真心替她高兴。 “是潭州城,我姐夫给找的。” 阮小雪叽叽喳喳地说着话,还时不时给宋俊杰夹菜,她今天特别开心,像一只快乐的百灵鸟。 宋俊杰碗里的菜都堆成山了,根本吃不来及,他现在还觉得有点玄幻,二姐的步子也跨得太大了。 十天前二姐接到退婚电话,小雪跑过来找他,说要去宰了何建军,让他给劝住了。 结果才十天,二姐就又有了姐夫,还连工作都找好了,这速度比火箭还快。 “姐夫还是何建军?” 宋俊杰迟疑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地问。 第三十九章 被公婆丈夫虐待惨死的大姐 “当然不是他,我姐夫比他强百倍,到时候我姐夫来了,我叫你来看。” 阮小雪神情很骄傲,后面一根隐形的尾巴,都快要翘上天了。 宋俊杰咧嘴跟着傻乐,但很快他想到了个严峻的问题,心里咯噔了下,二姐的新姐夫这么能干,应该不会上门吧? 那就得他上门,他倒没问题,可他爹娘肯定会反对。 革命眼看就要成功,又出来个拦路虎,宋俊杰的心沉到了底,吃饭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阮七七敏锐地感觉到了,她对人的情绪变化特别敏感,只要稍一思索,就知道宋俊杰在担心什么。 这孩子肯定担心小雪要招婿上门,他怕自己抵抗不住父母的压力。 “咱家不用小雪招婿,我打算下半年给你和小雪订婚,明年就结婚,你回家和你父母说一声,该走的程序可不能少,我家大人虽不在了,还有我这二姐在呢!” 阮七七主动提起了小两口的婚事。 “二姐~~~” 阮小雪羞红了脸。 宋俊杰懵了几秒,然后咧着嘴傻笑,都欢喜糊涂了。 “二姐你放心,我早和我爸妈说好了,肯定不会委屈了小雪,别人有的小雪得有,别人没有的,也得安排上。” 宋俊杰连声保证,他怎么可能委屈小雪呢,他只想把最好的东西给小雪,让所有的姑娘都羡慕小雪。 阮七七眼神嘉许,这孩子人品好,对小雪真心实意,她很放心把小雪交给他,原身也是这个意思。 至于杨伟杰和阮秋芳,她日后定会教训。 心情大好的宋俊杰,胃口也极好,剩下的饭菜都吃完了,还主动去洗碗,阮小雪和他一起洗,几只碗愣是洗了半小时,再让他们洗下去,天都要亮了。 “八点了,俊杰你该回家了!” 阮七七不得不棒打鸳鸯。 “二姐,小雪,我走了!” 宋俊杰羞涩地摸了下小雪的手手,提出告辞,他骑车来的,回去也就二十来分钟。 阮小雪送他到了门口,等他骑远了才进屋。 阮七七在泡脚,泡在热烘烘的水里,热气朝上涌,全身都暖和了,特别舒服。 “你姐夫是副营长的事,先别出去声张,宋俊杰那你也先别说。” 阮七七叮嘱,阮小雪嘴严,她很放心。 “哎,我肯定不说。” 阮小雪答应了,也没问原因,二姐这么安排,肯定有她的道理。 “二姐,我想明天去看大姐,给她送点吃的,行不?” 提起大姐,阮小雪脸上的欢喜淡了些,心里还涌上了些许愧疚。 大姐过得那么苦,她却在家吃得这么好,她对不起大姐。 “明天我们一起去。” 阮七七神色也冷了,她本就打算明天去一趟,把原身大姐阮霜降母女接回家。 原身三姐妹,大姐阮霜降,是霜降那天出生。 阮小雪是小雪那天出生,原身则是七夕日出生,阮爹是个取名废,直接按照节气取。 而且阮母生小雪时难产去世了,当时原身也才两岁,阮爹忙得很,又是大男人,两个妹妹基本上是七岁的阮霜降带大的。 在原身和阮小雪心里,阮霜降既是长姐,也是母亲,地位不一般。 阮霜降五年前出嫁,生了两个女儿,公婆和丈夫都对她不好,动辄打骂,还骂她只会生赔钱货,连儿子都生不出来。 三姐妹里,阮小雪脾气最火爆,原身和阮霜降一样,都是老实胆小的性子,这种性子在夫家最吃亏,阮爹没死之前,那一家人还不敢太过分。 阮爹去世后,那一家人变本加厉地虐待阮霜降母女,阮霜降就像牛马一样,从早到晚不停地干活,还吃不饱,身体日渐亏损。 这一家子还逼她生儿子,阮霜降怀孕后,也没得休息,依然干个不停,营养也跟不上,生产时难产,这一家人舍不得医药费,只叫了村里的接生婆,还让接生婆必须保肚子里的男胎。 阮霜降痛了十几个小时,最后大出血,在这一家人的冷漠下,血流干而亡。 生出来的男胎,连哭都没哭出来,是个死胎。 阮霜降的两个女儿,也被亲奶奶给送人了,嫌她们在家浪费米粮。 原身希望阮七七能救下大姐和两个外甥女,还要让那一家畜生受到惩罚! 对于这种重男轻女的恶臭人,阮七七绝对不会手软。 那一家人不是想生儿子传宗接代嘛,那就让他们连女儿都生出来,断子绝孙! “李海亮他还打大姐?”阮七七问。 李海亮就是阮霜降男人,一个只会窝里横的窝囊废。 “前几天我去看大姐,她脸上还有伤,念娣说是她爹打的,狗日的!” 阮小雪咬牙切齿地骂,李念娣是大外甥女,四岁了,很懂事,也经常挨李海亮的打。 “让大姐离婚,把念娣和盼娣接回来,改姓阮。” 阮七七说了她的计划,阮霜降接回家住,和阮小雪也有个照应。 日后她肯定都要安排进城,但没这么快,眼下还得在老家住。 “李家肯定不同意,离了上哪再找任劳任怨的女人欺负。” 阮小雪语气有点恨铁不成钢,她经常教大姐立起来,不能逆来顺受,可大姐打小就跟面团一样,不敢反抗李海亮。 “由不得他们不同意,这婚必须离,早点睡吧,明天去李村。” 阮七七擦干脚,趿着布鞋准备去睡觉。 “二姐,晚上我和你睡行不?” 阮小雪眼巴巴地看着她。 “不行,自己睡!” 阮七七无情拒绝,她最不喜欢和人挤着睡了,帅哥除外。 阮小雪扁了扁嘴,去打热水洗脚了,但很快她又开心了,她喜欢现在的二姐,胆大泼辣,聪明果决,何建军那王八蛋也算是做了点贡献,退婚把二姐刺激坚强了。 希望大姐离婚后,也能大变样。 晚上,阮七七睡在空间里,阮家的被子又厚又重,足足十斤重,像一块大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一觉到天明,她被饭菜香给熏醒了,阮小雪在做早饭。 她煮了红薯饭,还炒了两个菜,青蒜炒腊鱼,炒青菜苔。 “以后都煮干饭,别加红薯了,米我去城里买。” 阮七七舀了杯热水,去天井刷牙,她空间里那么多大米,得想个法子拿出来。 她喜欢吃红薯,煮的烤的晒成干,她都喜欢,但唯独不喜欢煮在饭里。 第四十章 无良爷奶的瓜,一个比一个绿 “哦。” 阮小雪应了声,她也不喜欢吃红薯饭,吃了净放屁,还烧心,但不掺红薯的话,家里的粮食不够吃。 “二姐,烤红薯吃不吃?” 阮小雪在火塘里烤了两个红薯,香味都溢出来了,表皮还流出了蜜,看着就好吃。 阮七七撕了皮,露出金黄软烂的肉,冒着腾腾的热汽,她吹了几口,咬的时候还是被烫了,可不影响她吃,这种柴火烤熟的红薯一定要趁热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姐妹俩吃完了早饭,锁上门,就要出发了。 阮七七走了几步,又返了回来,拿了把锄头在院子里挖洞。 “二姐你挖洞干啥?” “引鳖入洞。” 阮七七让她也来帮忙,姐妹俩院门到大门的中间,挖了半米深,一尺宽的洞,累出了一身汗。 “把这些削出来!” 阮七七去柴房找了根竹子,和小雪一起,削了十几根尖利的竹签,全都插在洞底。 “二姐,不会出人命吧?” 阮小雪有点慌,这么长,这么尖,要戳死人的。 “死了活该!” 阮七七不以为然,但她知道肯定死不了,顶多残条腿。 阮小雪使劲咽了下口水,二姐现在好狠,她好喜欢! 想像了下婶婶杨惠英摔得鲜血淋漓的惨样,她就忍不住想笑,痛快极了 姐妹俩在洞口埋了些枯柴,再铺上草和泥土,不仔细看肯定看不出来,挖出来的泥土也都藏好了。 院门也没锁,只是虚掩着,就等着杨惠英上钩了。 家里有辆自行车,是阮爹生前骑的,虽然有五六年了,但保养得很好,看起来还有七八成新。 车是二八大杠,阮小雪个子高一些,她骑车,阮七七坐后面,两人空着手去了白李村。 白李村离阮家湾大约二十来里路,如果是平路,用不了一个小时,山里的路坑坑洼洼,不好骑,颠得阮七七屁股疼。 “我自己走!” 阮七七受不了了,决定步行。 就这骑车速度,比步行也快不了多少,还费屁股。 阮小雪也下了车,推着车走,现在是上午八点多,村民都出工了,路上没人,也没车,十分冷清,只有路边盛开的油桐树,风吹过,油桐花像雪一样落了下来。 “回头摘些油桐叶蒸桐叶粑粑吃,好久没吃了。” 阮小雪是个十足的吃货,自己也爱研究吃的,只可惜家里的食材太少,她没用武之地。 阮七七也馋了,她没吃过桐叶粑粑,但听着就好吃。 油桐叶包裹糯米粉,玉米粉,面粉都可以,湖南某些地方中元节的小吃 “明天我去公社换米,回来就做。” 她大手一挥,拍板了。 “做好了给大姐送些,她也爱吃桐叶粑粑。” 阮小雪开心地笑了,感觉又回到了爸爸没死的时候,家里不缺吃也不缺钱,哪怕出了天大的事,只要有爸爸在,天就塌不下来。 现在的二姐也让她很安心,好像没有二姐解决不了的难事。 姐妹俩走了一个半小时,终于到白李村了,村口有一株又高又大的老樟树,阮七七站在树下休息,顺便和老樟树打听阮霜降。 “那个妹子可怜的哦,天天挨打,她男人不是东西,打起来下死手,小孩都打,真没人性!” 老樟树有颗慈悲心,十分同情阮霜降的遭遇。 这些都是它听村里的鸟儿和耗子说的,作为白李村年纪最大的树,村里的事它都知道,谁家扒灰,谁家红杏出墙,它心里都有个小本本。 阮七七又打听李海亮家的事,可惜老樟树知道的八卦太多太杂,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别急,你慢慢想,晚上我再来找你。” 阮七七给老樟树渡了点灵气。 “谢谢妹子,我刚想到个事,你喜欢金条不?” 老樟树吸了灵气,通体舒坦,越发自责没能帮到阮七七。 “喜欢,村里有金条?” 阮七七眼睛一亮,她最喜欢金子了,越多越好,就算现在花不了,放在空间里每天摸一摸也是好的。 “有,村里的殓房后面,埋了一罐金条和袁大头,你去挖。” 老樟树心里舒服了不少,能帮到阮七七就好,一会儿它再慢慢想李海亮家的事,总得想出件来,它就不信,这一家人没干过缺德事。 “金条是白地主埋的?” 阮七七好奇地问。 白李村有两个大姓,李姓和白姓,村里有个白地主,良田几百亩,只是个小地主,可惜地主不分大小,都一样倒霉。 白地主运气不错,前几年病死了,躲过了一劫。 他妻儿却过得水深火热,不过原身说,白地主的孙子挺有出息,改革开放做生意发了财,还开了公司,成了远近闻名的大老板。 “没错,妹子认识白地主?”老樟树问。 “听说过。” “妹子,我和你说个事,白地主的儿子,不是他堂客生的,是找其他女人生的,那女人有男人,还生了三个儿子,白地主拿六亩上好水田,换这女人给他生儿子,她男人亲自送来的。” 老樟树又想起了件稀奇事,赶紧说给阮七七听。 “那女人也是白李村的?” 阮七七来了兴趣,这不就是解放前的典妻嘛,把妻子典给其他人生儿子,生完后再接回家,她记得还有部电影,就是讲的这个,女主演挺漂亮。 “不是,她男人阮家湾的,长得不好看,三角眼高颧骨,看起来凶的很,但屁股大,白地主就喜欢她的大屁股,只睡了三回,就给他生了儿子。” 一说起这些风流八卦,老樟树就滔滔不绝了。 阮七七却沉默了,老樟树说的这个女人,怎么那么像原身的狠心奶奶? 阮老太也是三角眼高颧骨,还是大屁股,她最引以为傲的就是生儿子的本领,一口气生了五个儿子,但前面三个都没养大,只活了阮桂明和阮爹两个。 而且阮家以前也确实有六亩上好的水田,以阮老头的无能,他一辈子都挣不到这么多田。 不会这白地主典来的女人,是阮老太婆吧? 阮七七脑海里出现了阮老太婆布满褶子的老脸,再想像了下这老太婆和白地主滚床单的场景,恶寒的打了个寒战。 果然还得是老辈子的瓜,又大又甜,一吃一个不吱声。 老辈子们看似保守,实则狂野,尤其是床上那点子事,可比后世的年轻人open多了。 阮七七又细问了那女人的面相特征,基本上确定就是阮老太婆了。 啧……阮老头亲手给自己戴了顶大绿帽,真能耐! “那大屁股女人生了儿子后,她男人接了回去,白地主和她余情未了,她也喜欢白地主勇猛,两人藕断丝连,有一回让她男人抓到了,白地主赔了二亩山地。” 老樟树又说了个炸裂的消息,阮七七听得津津有味。 阮家以前还真有两亩旱地,这大屁股女人绝对是阮老太婆,真放得开啊! 可惜阮老头赔了夫人又折兵,卖老婆换来的田,全都充公了,现在都是集体出工,难怪阮老头这几年越来越都阴沉,肯定是心里太憋屈了。 第四十一章 抄起扁担一通砸,砸个稀巴烂 “大屁股女人后来和白地主又幽会了几回,还说又给他生了个儿子,白地主想接回来养,那女人没同意,后来两人就没来往了。” 老樟树碎碎念着,阮七七心里一咯噔,她突然想到了个事。 阮老头对阮爹那么冷漠,根本不像是亲爹,难道阮爹是白地主的儿子? 因为知道不是亲生的,所以才会那么狠,这么就解释得通了。 阮七七皱紧眉,挺同情阮爹,打小爹不疼娘不爱,全靠自己争气,可还是没能抗争过老天爷,四十出头就去世了。 不过阮老太婆也算间接做了个好事,要是真让白地主接回阮爹,她现在就是地主崽子了。 阮七七心思一动,眼睛亮了,她想到了个报复阮桂明的好法子。 阮爹和阮桂明只差一岁,现在也没有亲子鉴定,可能连阮老太婆自己都搞不清楚,这两个儿子的爹是谁,说不定都是白地主的种呢? 毕竟阮老头没白地主勇猛嘛,小蝌蚪的活力肯定也不咋样,抢不赢白地主。 只要给阮桂明扣上地主帽子,绝对翻不了身。 阮七七心里已经有了大致计划,回去后再想想细节,就能实施了。 “二姐,歇好了没?” 阮小雪叫了声。 “好了。” 阮七七和老樟树告别,老樟树依依不舍,让她晚上再来陪它唠。 “好,晚上我肯定来。” 阮七七答应了,她要来挖金条,还得打听下白地主身上有啥胎记痣之类的。 姐妹俩一起进了村,路边的地里有不少人在干活。 “白三元,你磨磨蹭蹭地干啥?一个人拖全大队的后腿,你这种好吃懒做的地主就得打到!” 地里传来极嚣张的骂声。 阮七七看过去,挨骂的是个中年男人,四五十岁,背有些佝,瘦弱斯文,看起来像是教书先生,他挨了骂也不敢回嘴,一直赔笑脸,努力加快干活的速度。 这白三元正是白地主的儿子,相貌和阮爹,还有阮桂明都有几分像,毕竟是一个妈生的。 阮七七笑了笑,这就更好操作了。 “白欢喜她爹其实人挺好的,骂人的那个才坏,是李海亮堂哥,他们一家子都坏。” 阮小雪愤愤不平,她和白三元的女儿白欢喜关系不错。 村里没人和地主崽子玩,阮小雪本来也不认识白欢喜,有一回,她去公社买东西,路上来了例假,裤子弄脏了,还是白欢喜提醒她才知道,还给了她卫生纸,避免出更大的洋相。 自那之后,阮小雪就和白欢喜熟悉了,经常一起玩。 她也挺喜欢白三元,觉得他特别亲切,为人也不坏,不像其他地主坏死了,白三元对长工挺好的,从来不克扣工钱,遇上农忙还给长工炖肉,心肠挺好的。 而且白欢喜说,以前村里有人生病没钱治,她爹都会借钱,借出的钱基本上有去无回,她爹也从不追债,但那些借钱不还的人,有几个也是欺负她爹最狠的,每次都往死里整。 幸好还有些人记得恩情,暗地里帮忙,她爹才没被欺负死。 “白欢喜是白三元女儿?” 阮七七来了兴趣,原身没和她说,阮小雪和白三元女儿认识。 “二姐,我……我不是故意瞒你的,我怕你生气。” 阮小雪低着头,声音越说越小。 因为以前二姐再三强调,让她不要和地主崽子玩,免得惹祸上身,她知道二姐说的对,可白欢喜帮过她,又和她很投缘,她情不自禁想和对方亲近。 “我和欢喜很小心的,没让人看到我们一起玩,真的,二姐,我没骗你!” 阮小雪没听到阮七七说话,以为她生气了,急着解释。 阮七七压根没生气,她在想陷害阮桂明的计划。 “你们一起玩可以,但得小心点,别让人抓住辫子。” 阮七七不怕惹事,但阮小雪不一样,还是得小心些。 毕竟白家的地主帽子,要七八年后才能摘除。 阮小雪愣了下,随即喜形于色,开心地问:“二姐,你不反对我和欢喜玩了?” “不反对,但你得小心行事。” 阮七七伸手摘了朵洁白的茶子花,扯掉中间黄色的芯,吸花朵里的蜜水,她小时候就爱吸花蜜,量大还甜的,就是美人蕉花和茶花了。 油茶花,也叫茶子树,冬春开放,花蜜很好吃,果子榨油是茶油 只是长大后,污染越来越严重,爸妈不让她吸了,而且茶子树也砍了许多,城市里基本上看不到了。 现在是三月底,茶子树已经过了盛花期,只有零星的几朵,但现在却有更好吃的美味,像这种成片的茶子树林,肯定会有茶泡。 去李海亮家的路边山脚下,有一小片茶子树林,阮七七没费多少时间,就找到了几个超大的茶泡,咬起来脆生生,酸酸甜甜的。 “二姐,给你!” 阮小雪找到个茶果变异的茶泡,这种更好吃,她讨好地递了过来。 茶泡,这是叶子变异的 这是果子变异的,很好吃 阮七七接过来塞进嘴里啃,果然比叶子变的好吃。 “二姐,我真的能和白欢喜玩?” 阮小雪小心翼翼地问,心里不太踏实,以前二姐可是强烈反对的呢。 “嗯,再找几个。” 阮七七找了半天都没找到茶果变异的,便让阮小雪找,这妹子眼睛利的很。 “哎!” 阮小雪开心极了,积极地找茶泡,她身手灵活,爬到茶树上翻找,很快就找到了一堆,用衣服搂着跳下树。 “走,去大姐家!” 阮七七将茶泡都塞进口袋里,其实放进了空间,回头慢慢吃。 李海亮家住在山脚下,是三间新修的青砖平房,家里条件中等,他是家里老大,有个出嫁的姐姐,还有个弟弟也结婚了。 不过弟弟娶的女人嘴甜会哄人,还生了个儿子,颇得公婆喜欢,在家里不用干活,全家都逮着阮霜降娘仨欺负。 “打死你个好吃懒做的背时货,儿子都生不出来,还好意思吃鸡蛋?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背时东西,打死你!” 远远地传来了老太婆的骂声,还有小孩的哭声。 阮小雪变了脸色,急道:“死老太婆又在欺负大姐了!” 阮七七皱了眉,吃个鸡蛋都要打骂,这阮霜降过的是啥苦逼日子,他玛的比辛者库贱奴还苦! 阮小雪性子急,跑在前面,阮七七不紧不慢地跟着,老太婆骂得越来越难听,连死去的阮爹都骂。 “背时男人生出的背时货,我家倒了八辈子霉才娶了你这么个背时货,给老娘生两个赔钱货,害我家海亮让人笑话,你还有脸吃鸡蛋?你怎么不去死?” “妈,盼娣生病了,我才给她煮个鸡蛋吃,你别骂我爹,他都过世了!” 阮霜降终于出声了,她自己挨骂没事,可不能连累她爹,死了都要被她连累挨骂,她太不孝了。 “骂你爹怎么了?你还敢顶嘴?赔钱货哪就那么金贵了,生点小病还要吃鸡蛋,鸡蛋是我留给孙子吃,老娘没把这两个赔钱货送人,就已经仁至义尽了,以后再偷吃鸡蛋,老娘立马送人!” 随着李老太婆的骂声传出来的,还有清脆的巴掌声。 怒极的阮小雪要冲进去,被阮七七拽住了,她四下看了看,在院墙挑了个又硬又直的扁担。 “打死你个老赔钱货,我爹可是男人,你个背时东西有什么资格骂他,老不死的背时货,吃我一扁担!” 阮七七抄着扁担,二话不说冲进堂屋(客厅),对着李老太婆就是一扁担。 李老太婆肩上挨了一扁担,疼得她差点断气,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听到一阵噼里啪啦声,堂屋里的桌子椅子全给砸了。 还有两个热水壶,也被砸得稀巴烂,热水和玻璃片溅了一地。 【不好意思,更新有点迟,因为昨天爬山过吊桥时,作者吓得腿软,手脚并用爬过去的,今天手没啥力气,写不快,不过我以后都会六千更新哦,爱你们】 第四十二章 必须离婚,两个外甥女改姓阮 堂屋里的所有人都惊呆了,阮霜降怀里搂着个一两岁的小女孩,小丫头哭得眼睛红红的,脸上挂满了眼泪。 阮霜降脸上是红红的巴掌印,微微肿着,此刻,娘俩都愕然看着阮七七,眼神不可思议。 二妹(二姨)是不是癫了? 娘俩都是这么想的。 阮七七抓着扁担,想着像孙悟空那样,旋个漂亮的花枪,结果砸到了自己的脑壳。 “梆” 特别清脆的一声,一听就知道瓜还没熟。 阮七七咬紧了牙,将眼泪硬憋了回去,他玛的,输人不输阵,痛死她都不会哭! 李老太婆终于回过神了,看着家里的一派狼藉,她的心比被剜了块肉还疼,别的不说,只那两个热水壶就值不少钱,还要工业券,这遭瘟的贱人啊! “小贱人,我家你都敢砸,你活不耐烦了,老娘弄死你!” “难怪让人退婚了,你们阮家女人儿子都生不出来,净生赔钱货,老娘瞎了眼才会娶阮霜降这背时女人进门!” 李老太婆嘴里骂个不停,还抄起一把椅子,朝阮七七冲了过来。 “妈,不要!” 阮霜降吓得大叫,赶紧冲过来挡在阮七七前面,想替妹妹挨打。 “把大姐拉走!” 阮七七火大地吼。 阮小雪脑子已经清醒了,非常迅速地拽走了大姐,还抱走了小外甥女。 “大姐,你带盼娣在外面,别进屋了!” 阮小雪嘱咐了声,便在院子里又找到根趁手的扁担,兴奋地冲了进去。 她也要发癫! “老不死的,真以为我大姐娘家没人了?你姑奶奶我还活着呢,再敢欺负我大姐试试,姑奶奶弄死你个老赔钱货!” 阮七七将堂屋砸得稀碎,只除了墙上的画像,那个砸不得,要出事的。 她四下扫了眼,再没有可砸的了,便一把揪起了李老太婆的衣领,再脱了脚上的牛皮鞋,对着这张老腊皮脸,啪啪啪啪地抽了十几下。 “舒服不?挨打的滋味爽吧?狗眼珠子瞪你玛啊,还瞪?打死你个老瘟货!” 阮七七一边抽一边骂,她的声音温柔甜美,抽耳光的动作优雅之极,但杀伤力却是杠杠的。 李老太婆的风干老腊皮脸,立刻饱满了,嘴角都被抽裂了,流了不少血。 “救命……来人……噗……” 李老太婆终于害怕了,大叫着救命,但被卡住了。 吐出来两颗血淋淋的大黄牙,被阮七七抽松的。 “老瘟货,你再骂啊,怎么不骂了?” 阮七七表情很平静,声音很淡定,白皙纤细的手,紧紧拽着她的衣领,明明看着是个纤瘦的姑娘,可力气却大得出奇,李老太婆怎么挣都挣不开从。 “阮霜降……” 李老太婆又气又怕,她没想到阮七七会变得这么癫,明明以前那么文静胆小的人,退了个婚竟成癫婆了。 她想让阮霜降进来,这大儿媳胆小好拿捏,肯定不敢违抗。 阮霜降下意识地抬腿,多年被欺压,她形成了条件反射,根本不敢反抗。 “妈,别去!” 她的衣服被拽住了,是大女儿李念娣,刚从山上拾柴回来。 四岁的李念娣,每天都要拾一篓柴,还得打一篓猪草,否则就没饭吃。 李念娣用力拽着妈妈的衣服,眼神很坚定。 两岁的李盼娣还有些懵懂,她看了看姐姐,又看了看妈妈,然后伸出了细瘦的手,也拽住了阮霜降的衣服。 姐姐不让妈妈进屋,肯定有不进屋的理由,她只要听姐姐的话就对了。 阮霜降犹豫了。 她主要是怕不好收场,现在逞一时之快,可后面谁来收场? 她不像别的女人,娘家有兄弟叔伯撑腰,阮桂明一家巴不得她们三姐妹死,好霸占她家的房子。 而且七七刚被退婚,小雪还没出嫁,她要是再传出点不好的事,会影响两个妹妹的婚事。 所以她才一忍再忍。 “死老太婆,吃你个鸡蛋怎么了?家里的鸡和猪,哪个不是我大姐喂的?别说吃一个鸡蛋,就是吃十个也是应该的,别以为我们家没男人,就敢肆意欺负我大姐了,我们可不是好欺负的!” 阮小雪的骂声传了出来。 阮霜降眼眶不由红了,心里又酸又涩,还有自责。 都怪她太没用了,二妹被退婚,她没本事给二妹出头,现在还要两个妹妹来替她出头,她这个大姐当得太窝囊了。 阮小雪骂了一通,见堂屋没有她的用武之地,索性冲进厨房,生火煮鸡蛋。 她动作非常麻利,没多会儿就生好了火,将篮子里的十几个鸡蛋全都煮了,水开后滚了几分钟,用冷水泡一下,就叫阮霜降母女进来吃。 “大姐,念娣,盼娣,快吃!” 阮小雪剥了个鸡蛋,塞给小外甥女盼娣,又剥了个给大外甥女念娣。 阮霜降没吃,她怕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她自己倒没什么,顶多就是多挨几顿打,可她怕两个妹妹受牵连,影响婚事。 “大姐吃吧,你不吃念娣盼娣都不敢吃,你别担心,二姐现在可厉害了,她还找了个当军官的对象呢!” 阮小雪知道大姐的顾虑,便抬出了二姐夫。 果然,阮霜降眼睛大亮,激动地问:“七七找好对象了?还是军官?” “嗯哪,比何建军官大呢,咱家以后有人撑腰了,快吃吧。” 阮小雪净剥好的鸡蛋,塞进大姐嘴里。 阮霜降这回没吐出来,三口两口吃了,还让两个女儿也吃。 “全都吃完,一个都别剩!” 阮霜降说这话时咬着牙,她不是天生软弱,阮爹活着时,她还敢和李海亮对打呢,现在娘家没人,还有两个没结婚的妹妹,她只得收起脾气,忍气吞声地伏低做小。 既然二妹有了军官对象,她还怕个屁! “妈,真的可以吃吗?” 李盼娣不敢相信,家里的鸡蛋都是叔叔家的堂哥吃的,她和姐姐没资格吃。 可鸡吃的虫子,却是她和姐姐找来的,猪吃的草,也是姐姐打的,但家里好吃的,姐姐和她都没份。 “吃!” 阮霜降说这个吃字,多了几分气势。 盼娣和念娣姐妹俩,都开心地吃起了鸡蛋。 “真香,鸡蛋真好吃。” 盼娣吃完一个鸡蛋,还在嘴边舔了几下,意犹未尽。 阮霜降眼睛泛红,她擦了眼泪,给两个女儿剥鸡蛋,还给阮小雪剥。 阮小雪没吃,她现在肚子里有油水,不馋。 娘仨的战斗力很不错,吃完了十二个鸡蛋,还剩下三个,阮霜降揣口袋里,留给两个妹妹的。 两个小丫头面黄肌瘦的脸也好看了不少,看着精神多了。 “回家!” 阮七七将李老太婆一扁担敲晕了,过来找她们。 “大姐,你和李海亮离婚,念娣盼娣都带回家,以后改姓阮,叫阮念,阮盼,就这么定了。” 阮七七言简意赅地说了她的打算,念娣盼娣,这缺德名字她光听着就火大,怎么不给男人取名念妹盼妹呢? “李家不会同意的。” 阮霜降眼睛亮了下,又暗了。 李家肯定不会同意离婚,更不会让她带走两个女儿。 阮七七冷笑,“由不得他们,这事我说了算,先回家!” 阮小雪也说:“大姐,二姐肯定有办法。” 她现在是阮七七的迷妹,不管二姐说啥她都信。 “妈,我想叫阮念。” 李念娣仰头说,大眼睛里满是期望。 她不想姓李,也不想叫李念娣了,她想和二姨小姨回家。 李盼娣也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阮霜降,反正她是要跟着姐姐的。 阮霜降并没纠结太久,家里砸成这样,留下来肯定要挨打,还是先回娘家吧。 她收拾了几件衣服,三姐妹带着两个孩子就走了。 李家的堂屋里一地狼藉,李老太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厨房的地上,多了一滩鸡蛋壳。 李家人都在出工,根本不知道家里出了事。 回到阮家湾后,她们没先回家,直接去找大队长。 “二伯,我把李家砸了,还把李老太婆打了,我大姐要和李海亮离婚,两个女儿归阮家,这事你得替我大姐出头。” 阮七七开门见山,直接说了目的,一个字废话都没有。 “你白日做梦说癫话呢,我忙得很,没功夫!” 大队长气得笑了,听听这死丫头在说什么,简直是大逆不道,哪有离婚还能把孩子带回娘家的,从来没这样的规矩。 “二伯,柳寡妇家的桃子香又甜啊,堂哥在部队苦啊!” 阮七七轻飘飘地甩出一句话。 大队长立刻变了脸,勉强挤出一点笑,讨好道:“七七,这事不能急,咱们得细细商量。” “不用细细商量,下午李家肯定会来闹,你直接带人去我家镇宅,再和李家谈判,三个要求。” “哪三个?” 大队长虚心请教,肚子里却在骂娘,玛玛的,还有三个要求,真把他当长工使唤了! “第一,让李海亮和我大姐三天内离婚,第二,我大姐这五年在李家当牛做马,挨打受罪,必须赔偿二百块,第三,两个女儿跟我大姐,以后改姓阮。” 阮七七说了三个要求。 要二百块不是她善良,而是李家只能拿出这么点钱,阮霜降说的,全家加起来也就二百块存款。 “这不行,李家肯定不答应,你逼死我也不行。” 大队长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这种难于上青天的事,打死他都做不到,就算说出柳寡妇的事,他也做不到。 他还不如直接去农场改造呢! “你放心大胆地提,李家肯定会答应,信我!” 阮七七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还有鼓励的微笑。 大队长却想哭,他信谁都不能信这癫婆,他怎么那么倒霉,村里那么多人乱搞,偏偏只有他让这死丫头看到了。 唉! 【零点后还会更新,宝贝们先睡吧,明天再看哦,晚安】 第四十三章 打晕叔叔,弄残婶婶 “二伯,下午多叫几个人高马大的!” 走的时候,阮七七又强调了句。 “七七,其实我这队长没这么大的面子,只是面子情。” 大队长不得不说出他不想承认的事实,他没那么大的官威,村里人好多都不服他。 “你可真没用。” 阮七七一脸嫌弃。 大队长咬紧了牙,他玛的,他忍! “去的人给一角钱,我出!” 阮七七只得甩出钞能力,一角钱是阮家湾壮劳力一天满工分的钱。 “要多少有多少,七七你就放心吧,二伯准给你办好了。” 大队长眼睛一亮,甚至还有些期待了。 他还从没享受过一呼百应的威风呢,这回肯定能行! 阮霜降娘仨,还有阮小雪都在外面等,心情忐忑,不过看到阮七七脸色平静地出来,她们顿时踏实了。 “回家吧。” 阮七七笑了笑,家里还有大戏呢。 婶婶杨惠英是个爱占便宜的,昨天损失了那么多腊肉和鸡蛋,还有两只鸡,肯定不甘心,会趁她们出门时,上门偷回来。 那个陷阱就是为她准备的。 阮七七习惯性地从口袋里掏手机,摸了个空,才想起来现在看时间只能看手表,她看了眼空空的手腕,伸手进口袋,从空间里摸出块女式手表戴上。 粉色的真皮表带,镀金的表壳,一看就很高级,石荆红攒了几十块名牌表,大部分是新的,也有八九成新的,这王八蛋贪得无厌,搜罗了不少好东西。 这块粉色女式梅花表,很合阮七七的心,特意挑出来戴的。 梅花牌女式手表,这是六十年代的款式 “七七,你买手表了?” 大队长眼睛都红了,他是村里级别最高的,都买不起手表,阮七七一个黄毛丫头居然有手表,嫉妒死他了。 “我对象送的,知道这是啥牌子不?” 阮七七伸手在他面前晃了几下,明晃晃的手表晃得他眼晕,嫉妒让他的脸都扭曲了。 “沪城牌的?” 大队长的认知里,只知道一个沪城牌手表是高级货,要120块,还要十张工业券,他买不起。 “二伯,你真是井底之蛙,没见过世面,只知道沪城。” 阮七七更嫌弃了,毫不客气地嘲讽。 大队长脸都绿了,他忍得好辛苦,好想骂死这死丫头,可想到柳寡妇,他又怂了。 “这是梅花牌,知道多少钱不?算了,你肯定不知道,这个要329块,我对象花了两个月工资呢!” 阮七七又在大队长面前晃了几下,这才收了手,还冲他甜甜地笑了笑。 大队长顾不上生气,眼睛死死盯着手表,脑子已经懵了。 329块? 他一辈子都攒不到这么多钱! 到底是副营长啊,两个月工资够他挣一辈子了! 嫉妒已经让大队长面目全非了,好想把这块手表抢过来自己戴。 阮七七十分满意,她故意显摆的,两个月工资也是她瞎说的,就是为了刺激一下大队长,他不好受,她就舒服了。 原因别问,问就是她癫。 癫婆做事哪用得着理由呢! 阮霜降惊讶地看着性情大变的二妹,眼神渐渐怜惜,她以为阮七七是被退婚伤得太狠,这才会变成这样。 幸亏二妹福气大,找到条件更好的对象,职位比何建军高,出手也大方,而且能送这么贵的手表,显然这男人对二妹很上心。 “回家吧!” 阮七七调戏完大队长,心情大好,脚步轻扬地走了。 阮霜降和阮小雪朝铁青着脸的大队长看了眼,也走了。 “呸,329块了不起啊,两个月工资你要上天啊,还说老子是井底之蛙,日你玛玛的,老子他玛是你二伯!” 渐渐回过神的大队长,冲地上狠狠啐了口,又狠狠地骂了一通,心里这才顺了些。 可他一想到阮七七那嚣张得瑟的嘴脸,心里又堵上了,好难受,好妒嫉,好想抢! “啊……” 凄厉的惨叫声,像火箭一样冲到了阮家湾的上空,全村人都听到了。 大队长吓得心惊肉跳,他奶奶的,可别出人命了! 他慌慌张张地朝惨叫声来源处跑,跑着跑着,他就追上了阮七七她们。 “二伯,你窜稀怎么不回自个家拉!” 身后传来阮七七的调侃声。 大队长气得一个急刹车,扭头骂道:“窜你个死人头,你没听到惨叫声?” “没听到,二伯你骂我?柳寡妇……” 阮七七阴瘆瘆地看着他,还没说完,大队长就慌张打断了:“没骂,二伯疼你还来不及,二伯骂他呢!” 他灵机一动,朝急急跑过来的阮桂明指。 “二哥,是不是我家堂客在叫?” 阮桂明急得要死,他在田里干活,听到了老婆的叫声,可别出事了。 “听着有点像,你堂客又生崽了?” 大队长有些纳闷,没听说杨惠英怀崽呢,咋又要生了? “生个屁!” 阮桂明朝阮七七狠狠瞪了眼,飞快地跑了。 没几分钟,他又跑了出来,眼睛血红,表情狰狞,像要杀人一样。 “阮七七你个小贱人,老子杀了你!” 阮桂明凶神恶煞地扑向阮七七,大队长还在纠结要拉哪边的偏架,战斗已经结束了。 是阮七七单方面结束的,她一个蛇形走位,再来个螳螂腿,就将阮桂明给踹倒了,然后她又来了个泰山压顶,阮桂明翻了几个白眼,还吐出了白沫,晕死了过去。 “桂明,快拉我出去,你死哪去了……” 凄厉的叫声叫得大队长心慌,他顺着声音跑过去,看到了此生难忘的凶案现场。 杨惠英一只脚在洞里,另一只脚跪在洞外,洞里的那只脚,被几根竹签给扎透了,从脚底板扎穿到了脚背,大队长只是看着都觉得疼。 “二哥,是阮七七害我,她故意挖陷阱害我,让公安抓她去坐牢!” 杨惠英脸上没有一点血色,但她现在感觉不到疼,已经麻木了。 她怨恨地瞪向阮七七,眼神比厉鬼还毒,念娣和盼娣吓得躲在妈妈身后。 阮七七走到洞口看了眼,表情不太满意,她放了十二根竹签,只扎中了六根,而且还有一根断了,所以,只有五根扎透了杨惠英的脚。 十二中五,她对这结果不满意,至少得扎六根才行。 因为她喜欢六。 于是,阮七七拔了根竹签,利索地从杨惠英的脚背上刺了下去,可惜只扎了一半,没扎透。 “啊……” 杨惠英惨叫了声,晕死过去。 阮七七拍了下手,对大队长说:“杨惠英摸进我家偷东西,二伯你叫公安抓她去坐牢!” “你积点德吧,人都快被你搞死了!” 大队长欲哭无泪,杨惠英的右脚肯定残了,可他不敢骂阮七七,这癫婆好像真的有神经病,杀人都不用偿命,他上有老下有小,惹不起! 阮七七翻了个白眼,她就知道谁都靠不住,所以她有第二个方案。 她一把揪住杨惠英头发,用力一拔,将人从洞里拔了出来,再拖行着去了屋外,地上留下一行触目惊心的血,比凶案现场还血腥。 阮七七将人扔到了外面,便不管死活了,让阮小雪把洞埋了,血清洗掉。 她得去趟白李村,和老樟树再好好唠唠,多掌握些李海亮族人的八卦,谈判时能拿捏住他们。 “二伯,我大姐和小雪她们交给你了,她们要是掉了个头发,你就……” 阮七七伸手在脖颈间比划了下,还笑了笑,看得大队长胆战心惊,满腹怨气,可又不敢拒绝。 【这里回答一下有些读者的疑问,第一,背景是长沙,潭州是长沙的古称,第二,陆得胜结了三次婚,陆春草是他农村老婆的女儿】 第四十四章 我也想你,还梦到我们打啵了 家里的二八大杠自行车阮七七骑不了,她只有165高,腿不够长,骑上去够不着踏板,只能斜跨式骑,但那样骑太累了,还容易摔跤,她宁可走路。 这么个骑法 空间里有自行车,但都是后世的新款,拿出来肯定会引人注目,她就算有九条命,也不敢狂妄地暴露空间。 她打算去潭州上班后,买一辆女式车,石荆红那搜括了三张自行车票呢。 阮家湾到白李村有十几里路,阮七七走了一个多小时,总算走到了。 已经是吃中饭的点了,村口的田地里空无一人,都下工回家吃饭了,村庄里升起了炊烟,还有呛鼻子的辣子香。 阮七七捶了捶腿,一上午就走了三趟,得有三四十里路,在精神病院她一个月都走不了这么多路。 她走到老樟树下,没等她开口,老樟树就激动地抖了起来,满树枝叶乱颤。 “妹子,我想起来了,白地主左边屁股后有块黑色胎记,像初五的月亮。” 阮七七沉默了。。。。。。 初五的月亮是啥模样? 今天是初几来着? 阮七七从空间里拿出她前世用过的手机,现在没有网,手机只能看下载好的小说,连游戏都玩不了,还有就是查看农历。 她已经调到了1971年,今天是3月31号。 乖乖,今天正好初五。 晚上再看初五的月亮啥模样,到时候给阮桂明屁股上整个一模一样的胎记。 “你确定白地主屁股上有个胎记?” 阮七七想再确定下,老樟树年纪大,可别记错了。 “绝对没错,白地主小时候总来我这拉屎,屁股蛋蛋撅得老高,我看得清清楚楚。”老樟树语气忿忿然。 它只喜欢发酸过的粪,不喜欢新鲜的,白地主那小兔崽子拉屎还特别臭,熏死树了。 “白三元屁股上有没?” 阮七七又问。 “不知道,他没来我这拉屎。” 阮七七没再问下去了,回头她找白三元当面问。 她又问了村里李姓族人的一些八卦,老樟树一边想一边说,不知不觉说了不少,有好几条都相当炸裂,不比阮老太婆和白地主的瓜小。 老辈子是真的相当open了! 难怪能不声不响地生出十几亿人口,让零零后去生生看,宁可出家都懒得生。 和老樟树唠了一个把小时,基本上能拿捏住李姓族人了,阮七七准备再去趟公社,给陆野打电话。 一只麻雀飞了过来,停在老樟树的枝叶上,叽叽喳喳地叫着。 “妹子,李海亮他爹去叫人了,吃了夜饭去阮家湾找你们算账。”老樟树说了个最新消息,麻雀带回来的。 “我知道了,这个给麻雀吃。” 阮七七掰了半块饼干,揉碎了,洒在地上,麻雀飞到她面前,欢快地叫了几声,便飞走了。 没多会儿,一群麻雀飞了过来,都冲阮七七叫了几声,似在感谢她,然后开心地吃起了饼干屑。 阮七七又揉碎了一块饼干,洒在地上,便离开了村子。 白李村到公社还有十来里路,她捶了捶腰,长叹了口气,认命地往前走。 “突突突” 一辆冒着热汽的手扶拖拉机从后面追了上来,开车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 这个车不晕车,除了屁股疼外,没毛病 阮七七眼睛一亮,手里多了半包常德香烟,前几天在饭店,从刘红波和石晓军四个人身上搜了几包香烟,还搜了不少现金和粮票。 “大哥,去公社不?” 阮七七站在路边,伸出手拼命摇。 司机大哥非常高傲,连正眼都没给她,也不打算停,但他的眼角余光,看到了阮七七手里的半包香烟,立刻‘吱’地刹车了。 “去,上车吧!” 司机大哥很爽快,手也很快,飞快地接了半包香烟,还大方地给她一只小板凳,让她坐车后面。 阮七七坐在拖拉机后面,虽然车很颠,吹在脸上的风很冷,可她还是觉得很舒服,果然她天生就不是豌豆公主的命,适应性太良好了。 路上她打听到,司机大哥去公社拉化肥,回他村子要路过阮家湾。 于是,她果断拿出一把水果糖,塞进司机大哥口袋里。 她都没开口,司机大哥就主动邀请她了,“妹子,我一个小时后走,你抓紧点时间,去化肥站找我!” “好嘞!” 阮七七愉快地挥了挥手,和大哥告别了, 她去邮电局打电话,打到军区,再叫陆野来接电话。 现在打长途挺麻烦,要先打给总机,然后再转接,要等好几分钟,电话费贵得要死,如果不是人命关天的事,老百姓绝对不会打电话。 过了十来分钟,陆野来接电话了,告诉了她几个好消息。 “石晓军傻了,石荆红疯了,把刘红波打了个半死,另外两人也弄去了农场,打得半死不活。” “怎么傻的?” 阮七七好奇地问。 电话里传出陆野嘿嘿的笑声,她一听就知道,肯定和他有关系。 “老天爷开眼了呗,七七,我啥时候能去你那认门?” 陆野转移了话题,阮七七也没追问,肯定和他的金手指有关。 “过几天,到时候我通知你,我跟你说,刘红波现在心灵很脆弱,你去给他送温暖,再学学你后妈煽风点火,挑拨离间,让刘红波对付他家里人。” 阮七七出主意,刘红波这把刀用得好,陆春草一家都得团灭。 电话另一头的陆野眼睛大亮,这法子好,陆春草一家屁股都不干净,肯定禁不住刘红波窝里反。 “七七,你怎么这么聪明?” 陆野不吝夸赞。 “你也不笨,我主要看书比较多,像三十六计孙子兵法啥的,以后你也看。” 阮七七嘴上谦虚,心里却在狂喊,会说就多说几句,别吝啬赞美之词! “七七你真厉害,连兵法书都看,以后咱家你动脑,我出力。” “一般般啦,你也挺厉害的。” “七七你比我厉害,我要向你学习!” “咱们互相学习。” “七七,我想你了。” 陆野突然说了句情话,情意绵绵的。 阮七七愣了下,脸上有点热,其实她也有点想了。 “我也想你,昨晚我还梦到你了,咱俩在打啵!” 阮七七实话实说,梦里她和陆野的确在打啵,还做了些少儿不宜的事,搞得她烈火焚身,还踢掉了被子,早上起来鼻孔堵了一只。 旁边织毛衣的邮电局大姐,手抖了下,毛衣不织了,炯炯有神地看向她这边,耳朵竖得尖尖的。 “我也梦到你了,不止打啵……” 陆野脸上发热,心里甜蜜蜜的,他和七七果然是心有灵犀,做的梦都一样。 阮七七和他唠了会儿,这才挂了电话,去付电话费时,大姐八卦地问:“妹子,你和你男人刚结婚吧?” “没,结婚三年了,我男人粘我。” 阮七七知道这大姐想听什么,她偏不说。 大姐表情很失望,居然不是新婚,三年的老夫老妻还这么粘乎,真是稀奇事。 再想到自家男人,结婚一年就懒得交公粮了,大姐心里顿时不是滋味,心情也不好了。 阮七七咧嘴笑了笑,愉快地走了。 她找了个隐蔽地方,拿出一袋米,还有一壶茶油,再一大块新鲜猪肉,全都装在背篓里,去化肥站找司机大哥,等他装好化肥,搭顺风车回家。 有大队长护着,家里平安无事。 “刚刚阮桂明来闹,被二伯骂走了!” 阮小雪接了她背上的背篓,看到里面的东西,笑成了一朵花。 “以后吃干饭,番薯别掺了。” 阮七七捶了几下酸痛的肩膀,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奶糖,分给阮念姐妹俩吃。 天渐渐暗了下来,村里升起了炊烟,阮小雪做了一大桌饭菜,阮霜降娘仨都吃撑了,她们从来没吃过这么多肉,就算过年也吃不到,顶多只能分一片肉吃。 “七七,李家真的会同意吗?” 阮霜降有些忐忑,她太清楚李家人有多蛮横了,她怕连累两个妹妹。 “放心吧,他们不敢不同意。” 阮七七冷笑了声,她手里可有李姓族人要命的把柄。 “七七,他们来了!” 大队长风风火火地冲进了院子,身后还跟着十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都是他花钱雇来的。 “把阮霜降姐妹三个交出来,居然敢打我妈,活不耐烦了,不交出来别怪我们不客气!” 一道嚣张的骂声传了进来,是李海亮。 他也带了十几个壮年男人,声势浩大,来势汹汹。 第四十五章 出师未捷蛋先碎,李家人团灭 李海亮一伙人站在阮家大门外,个个看起来都凶神恶煞,像要吃人一样。 阮七七数了数,李海亮带了16个人。 大队长只带了14个人。 她这边少两个,阮七七顿时不愉快了,她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钱,都是一角,她特意在公社换的。 “再去找三个人,必须比李家人多一个!” 阮七七当场给人分钱,一人一角。 “我去叫我爹!” “我去叫我哥!” “我去叫我叔!” 有三个人反应最快,拔腿就回去叫人,一角钱呢,累死累活出一天工都挣不到,这钱可挣得太轻松了。 “阮霜降,你给老子出来,你他玛想造反了?儿子生不出来,还打我妈,老子他玛给你脸了?” 李海亮等了几分钟,没看到阮霜降出来,怒火顿时高涨,抬起脚就去踹院子大门。 大门突然打开,李海亮踹了个空,惯性朝前扑倒,劈了个非常丝滑的一字,还恰好跨坐在门槛上,疼得他脸都白了。 “才刚过了年,你行这么大礼也没红包,快起来吧。” 阮七七热心地去扶他,但扶到一半,故意松了手,二次撞击让李海亮痛不欲生,叫都叫不出来了。 “哎呀,真不好意思,手滑了!” 阮七七毫无诚意地道歉,又要去搀扶,但被人抢了先,是李海亮的弟弟李海军。 李海军狠狠瞪了她一眼,扶着大哥起身,李海亮夹紧了腿,撅着屁股,艰难地回到他们的队伍里。 出师未捷蛋先碎,李家人的脸色都很难看,有几个年轻气盛的,朝阮七七冲了过来,想要教训她。 阮霜降下意识地护了过来,但被阮七七推开了,她振臂高呼:“阮家人冲啊,打死这些鳖孙!” 但阮家人行动有些迟钝,显然一角钱还不足以让他们卖命。 于是,阮七七又叫道:“五角钱,冲不冲?” “冲!” 阮家人的吼声比雷还响,气势磅礴,明显压了李家人一头。 “嬲你玛玛鳖,敢来我们阮家湾撒野,活不耐烦了?” “打你妈怎么了?老子连你都要打!” “日你玛,打死你个龟孙!” …… 阮家人在五角钱的刺激下,比打了鸡血还兴奋,而且人还多三个,不到十分钟就压制住了李家人,尤其是李海亮兄弟,被打得最惨,都面目全非了。 战斗结束了,李家人被阮家人以一种十分屈辱的方式踩在脚底下,动弹不得。 阮七七走到李海亮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屙尿给它们吃,五角钱,屙不屙?” 阮七七大声问。 只是打几下不够解气,她要把这些李家人的尊严都踩到粪坑里。 尤其是李海亮兄弟。 “屙!” 大家齐声高吼,并且迅速地解开裤子,全都滋到了李家人脸上,虽然漏了大半,但也喝了不少。 李家人奋力反抗,可他们没有五角钱的刺激,斗志没阮家人勇,根本反抗不过,很快他们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变得蔫蔫的。 尤其是李海亮兄弟,阮七七还让人去粪坑舀了些粪汤,全都灌进了他们嘴里。 连蛆带汤的,大补! 阮霜降捂着两个女儿的眼睛,自己看得津津有味。 这种事她只敢在梦里做,现实中她只敢在饭菜里吐口水,二妹比她有出息,把她不敢干的事都干了,真解气啊! “呕……” 李海亮兄弟连黄胆汁都吐出来了,去了半条命,还沾了一身粪汤和尿,又臭又骚,连他们的族人都嫌弃。 毕竟他们身上只有尿,比这兄弟俩干净多了。 大队长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没想到最终会是这样的收场,太癫了! 阮七七真的癫了,不是装的。 正常人装不出这股子癫劲。 大队长对阮七七的忌惮更深了,正常人对上癫婆,必输! 更何况这癫婆手里还有他的把柄,唉! “二伯,该你了!” 阮七七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大队长激灵灵地抖了抖,恭恭敬敬地转身,客气地问:“我要咋个做?” “这些人聚众闹事,先绑起来,让李家派人来赎!” “哎!” 大队长很听话,癫婆惹不起,他真的怕了! 在他的指挥下,李海亮一伙人都被绑在了树上,三月的晚上冷风叟叟的,这些人的衣服都被尿滋湿了,风一吹,冻得冰冰凉,比泡冷水里还难受。 “阮霜降,你他玛……呕……老子饶不了你……呕……” 李海亮破口大骂,只是骂半句就要呕几下,胆都快吐出来了,只剩下三分之一条命了。 阮七七没理他,她在给阮家人分钱,一人一块。 大队长亲自骑车去白李村带话。 这天晚上,阮家湾特别热闹,平时村民们八点都去床上造人了,现在还挤在阮家门外看热闹。 李家派了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辈过来,都是族里说得上话的人,李海亮父母也来了,坐在阮家的院子里谈判。 李海亮他们十六人已经松绑了,但被冷风吹了两个小时,都病恹恹的。 “阮霜降提出离婚,她嫁到你们李家任劳任怨,当牛做马,忍饥挨饿,还挨打受罪,这个婚姻没法再继续,她还要求你们李家赔二百块钱,补偿她这五年来受的苦。” 大队长硬着头皮说出阮七七的要求,说完后,他立刻往后退,怕挨打。 “咳咳……” 阮七七不满地咳了几声。 大队长心里咯噔了下,忙大声补充:“还有,阮霜降要带走两个女儿,女儿以后改姓阮!” “改你玛啊,那俩丫头是我们李家的崽,死也得死在李家,还有阮霜降那贱人,生是李家的人,死也得是李家鬼,离婚没门!” 李老太婆霍地站了起来,破口大骂。 李家几个长辈也都不同意离婚,还说阮霜降太过分。 “嫁过来五年,儿子都生不出来,她不反省自己的错,竟还想离婚,还想把两个女儿带走改姓,狮子大开口要二百块赔偿,简直大逆不道!” 说话的老人是李海亮的三叔公,在李姓族人里地位很高。 “就是,简直大逆不道,你们阮家女人是想造反不成?以后谁还敢娶你们阮家女?” 其他李姓族人都很愤怒,异口同声地指责。 大队长面色一变,阮家湾还有好多未出嫁的姑娘,可不能传出坏名声。 他朝阮七七看去,希望她能降低要求,能把婚离了就不错了。 阮七七走了出来,冲三叔公大声道:“久仰三叔公大名,早就听说您宝刀未老,七十高龄还能扒灰,还生了个大胖儿子,对了,就是叫你爷爷那个小孙子,长得可真像您呐!” 所有人都面色大变,李家人是不敢相信,阮家人则是一脸兴奋。 三叔公气得胡子都在抖,颤抖着手指着阮七七骂:“岂有此理,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不是我呀,是李海亮他妈说的,三叔公,这就是您的不是了,雨露要均占嘛,您不给李海亮他妈布施雨露,她肯定要吃醋喽!” 阮七七一脸无辜地说着大瓜。 【我继续写,更新会迟一些,宝贝们先睡吧,做个好梦哦】 第四十六章 一个又一个瓜,轻松拿捏李家人,同意离婚 所有人都齐齐看向李老太婆,尤其是三叔公,愤怒的眼神都能杀了她。 李老太婆又羞又气,大喊道:“我没说,她胡说八道,我根本不知道三叔扒灰,我也没吃醋,真的,这小贱人冤枉我!” “你不说我大姐怎么会知道三叔公扒灰?你那嘴巴比喇叭都大,你可说了不少稀奇事。” 阮七七嫌自己太矮,搬了凳子站了上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就像在舞台上一样,特有表演的冲动。 她清了清嗓子,继续表演,这回她盯着的男人,是李海亮的四堂叔。 四堂叔被她看得头皮发麻,后背发寒。 “你是四堂叔吧?李海亮他妈说,你堂客嫌你太短,给你戴了好几顶绿帽子,对了,有一顶就是三叔公戴的。” 阮七七本来都打算放过三叔公了,可谁让这老头太老当益壮呢,一把年纪了还总吃窝边草。 “我没说,她胡说八道!” 李老太婆大叫冤枉,可没人听她,大家都想听阮七七说。 “你是三堂哥吧?李海亮他妈说,你是个傻的,你堂客每次洗澡都不关窗,李海亮兄弟都看无数回了,对了,你堂客胸口有颗红痣,李海亮有一回喝醉说的。” …… 阮七七一个接着一个点名,每个被点到的李家人,都会有一个相当炸裂的瓜,是老樟树和她说的。 不过她全赖到李老太婆头上了,这在兵法书上叫祸水东引,她可是绝顶聪明的阮七七,兵法学得可好了。 院子里的李家人脸色都很难看,头上隐有绿光。 尤其是四堂叔和三堂哥,拳头捏得紧紧的,眼神仇恨,不过他们仇恨的对象不一样。 四堂叔恨的是老当益壮的三叔公。 三堂哥恨的是李海亮兄弟,好想捶死他们。 阮家湾的村民们都听得津津有味,这些瓜可真甜哪,七七这妹子虽然癫了点,可有瓜是真敢说啊,真不错! 阮七七舔了舔嘴唇,说得太多,嗓子眼有点干。 一杯水善解人意地递了过来,是阮小雪。 阮七七一口气喝了,继续说大瓜:“你是五堂叔吧?李海亮他妈说,你以前当过土匪,你堂客就是你当土匪时抢来的……” 最后一个被点名的,是个五十出头的男人,人高马大,一脸凶相。 他是李海亮的五堂叔,也是白李村最大的那个瓜。 因为他是二十年前剿匪的漏网之鱼,而且手上还沾了不少人命,抓起来肯定要枪毙。 李姓族人的年轻一辈,都不知道五堂叔的历史,但一些年纪大的都知道,不过他们都不约而同地隐瞒了。 阮七七还没说完,就被三叔公气急败坏地打断了,怒骂道:“一派胡言,岂有此理,我们李家身家清白,绝对没有土匪,李槐林,管好你堂客,嘴要是不牢靠就缝起来,省得成天胡说八道!” “没错,成天就知道满嘴喷粪!” “李槐林你连婆娘都管不住,你还算个男人?” 李家人都倒戈了,松口对准李海亮他爹,群起而攻之。 他们都被阮七七当众揭了短,老脸挂不住,不过他们想到了个好办法,只要证明李海亮他妈是胡说八道,那他们被揭的短,就不算短了,他们的老脸也保住了。 李海亮他爹李槐林,老脸铁青,气得嘴唇都变成了灰白色,不住哆嗦,他站起身,抡圆了手,冲妻子狠狠抽了一巴掌。 “让你满嘴喷粪,老子打死你个蠢婆娘!” “我没有,那小贱人冤枉我,我真的没有。” 李老太婆哭着为自己辩解,她是真的冤枉啊,比窦娥还冤。 什么扒灰,什么戴绿帽,还有偷看洗澡,她一个都不知道,更不可能和阮霜降说,她没那么蠢啊! “还不承认?打死你个蠢货!” 李槐林更怒了,对着老妻拳打脚踢,这蠢婆娘胡说八道一通,把全族人都得罪光了。 以后他们家还怎么在村里立足? 越想越火的李槐林,下手也越来越重,渐渐的,李老太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连哼都不哼了。 李家人都冷眼看着,他们巴不得这老太婆死,死了他们的脸面就保住了。 “哎呀,你别杀人封口啊,这老太婆好多事都听你说的,谁让你嘴不严呢!” 阮七七出声阻止了,打死太便宜这老太婆了,得让她生不如死地活着。 三叔公等人,又都看向李槐林,眼神极怨毒。 “我没说,我都不知道,这小贱人胡说八道!” 李槐林复制了老太婆的话,为自己辩解,但没人信,李家族人连他也恨上了。 阮七七嘴角微微上扬,还故作大方说道:“既然是一场误会,说开就没事了,我就说嘛,三叔公德高望重,怎么可能扒灰?四堂叔看着威武不凡,怎么可能先天不足?三堂哥一看就聪明俊秀,怎么可能连堂客让人吃了豆腐都不知道?五堂叔和蔼可亲,怎么可能是土匪?肯定是李海亮他妈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她每点一个人,那人的脸色就变得极难看,看李槐林的眼神,也越发怨毒了。 尤其是五堂叔,眼神多了些杀意,显然动了杀机。 李槐林后背簌簌流冷汗,其他人他都不怕,唯独老五,这可是真杀过人的狠货,他惹不起! 该死的遭瘟婆娘,害惨他了! 气急败坏的李槐林,对着地上的李老太婆又踢了几脚。 谈判才刚开始,节奏就被阮七七打乱了,以三叔公为首的李家人,也懒得再给李海亮一家出头了,甚至还帮阮霜降说起了话。 “主席说了婚姻自由,既然阮霜降不想过了,就好聚好散,人家嫁到你们家,任劳任怨当牛做马了五年,还给你们家生了两个女儿,要二百块也是应该的。” “俩丫头身体里流的是李家人的血,就算改姓阮,也改变不了血缘,还是你们家的孩子,姓氏只是个符号,没必要太较真!” 李槐林的脸色,比吃了屎的儿子还难看,家里总共就二百块存款,家当赔光,还得赔上俩丫头和儿媳妇,太亏了。 见他没反应,三叔公沉了脸,严厉道:“李槐林,这事就这么定了,你要是还听我的话,就照做,要是不听,以后你们家的事,我就再也不管了!” 李槐林脸色大变,三叔公的言外之意他听懂了,要是这次不听话,以后他一家就会被族人舍弃。 被族人舍弃的人,在村里可就寸步难行了。 该死的! 他气得又朝地上的老太婆踢了几脚,都是这蠢婆娘害的! “好,我同意!” 纠结了许久,李槐林艰难地同意了。 【以前南方的农村,对宗族是很看重的,因为很多事都需要宗族出面,比如抢水,分地,分山,嫁娶丧事等,如果被宗族放弃,在农村是很难生活的】 第四十七章 忽悠大队长喝尿,给叔叔纹个胎记 阮七七趁热打铁说道:“既然好聚好散,明天就去公社把婚离了,让李海亮带上二百块钱,再把我大姐和阮念阮盼的户口迁出来。” “阮念阮盼是谁?” 李槐林没反应过来。 “我大姐的两个女儿,以后她们叫阮念阮盼。”阮七七耐心解释。 李家人的脸色都变了,尤其是李槐林,老脸比被人抽了还疼。 “名字只是代号,叫什么都行,俩孩子在我家,肯定能吃饱穿暖,不会让她们受委屈的,你放心吧!” 阮七七又说了句。 李家人都暗暗腹诽,说得比唱的都好听,既然名字只是代号,那为啥要改名? 不过他们只敢在心里蛐蛐,不敢说出来,怕阮七七这癫婆,又说出些少儿不宜的瓜来,他们承受不起。 “好!” 李槐林的声音沙哑,老脸晦暗,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因为他知道,有老五这条毒蛇在,以后怕是没安宁日子过了。 阮七七笑了,如同春花盛开,她大声道:“既然谈妥了,你们就把人领回去吧,明天上午八点半,公社不见不散,要是出了变故,我可是要发癫的,到时候在公社一通胡言乱语,可就对不住大家了!” 李家人都心内一凛,齐声说道:“放心,明天八点半准时到!” 他们就是抬,都要把李海亮抬去公社离婚。 李海亮兄弟都还昏迷着,身上沾了不少屎尿,臭烘烘的,李家人嫌他们太臭,扔去河里洗了几遍,就这么水灵灵地抬回去了。 阮家院子一下子空了不少,大队长的嘴到现在还没合拢过,他都不敢相信,阮七七提的三个离谱的要求,李家人居然同意了? 他更想知道,那些瓜是不是真的? “七七,那些事都是真的?” 大队长心里痒痒的,忍不住问了出来。 “哪些事?” 阮七七装傻,故意吊他。 “就三叔公那些事,真是李海亮他妈说的?”大队长小声问,眼里闪动着八卦的光,还有对三叔公的羡慕嫉妒。 他才五十,就已经力不从心了,三叔公都七十古稀了,居然还能生个大胖儿子,好想知道这老头吃的啥偏方。 “当然,李海亮他妈不说,我怎么会知道。” 阮七七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冲他勾了勾手指,大队长殷勤地凑了过来,听到她问:“你是不是想知道三叔公吃的啥偏方?” “对对对,七七你真聪明!” 大队长使劲点头,耳朵竖得直直的,他一个字都不想错过。 “李海亮他妈说了个偏方,我是不信的。” “你先说是啥偏方。” 大队长急死了,最讨厌说话藏头露尾的了。 阮七七皱了皱眉,嫌弃道:“李海亮他妈说,三叔公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喝自己屙的尿,趁热乎劲喝下去,他老人家坚持了三四十年,我觉得这个偏方肯定是假的,二伯你说呢?” 没回应,大队长在深思。 “二伯!” 阮七七大叫了声,大队长总算回魂了,心不在焉道:“我也觉得是假的,七七我回去了啊!” “二伯慢走啊,小心门槛!” 阮七七话音才刚落,心神不定的大队长就被门槛绊倒了,摔了个大马趴。 大队长手脚并用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走了。 他得赶紧回去喝杯茶,明早才有热乎新鲜的尿喝,虽然有点恶心,可为了老当益壮,龙精虎猛,这点困难他还是能克服的。 大队长一点都没怀疑这个偏方,有三叔公这个老来得子的榜样在,他对这个偏方深信不疑。 只要一想到以后他能雄风大振,让柳寡妇醉生梦死,大队长就激动万分,恨不得天立刻大亮喝尿! 阮七七看着他的背影,露出得逞的微笑。 网上果然没骗人,只要涉及壮阳美容,男女通杀,屎都吃! “二姐,三叔公真喝尿?”阮小雪好奇地问。 “嗯!” 阮七七没否认。 阮小雪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眼神十分嫌恶。 阮霜降呆呆地坐着,她到现在都还觉得像做梦一样,二妹真的做到了,她和女儿以后再也不用当牛做马挨打受罪了。 有李家赔的二百块钱,她再努力挣工分,她有信心养大两个女儿。 “七七,谢谢你!” 阮霜降抱住阮七七,哭着道谢。 “自家姐妹客气啥,睡觉吧,明天我陪你去公社。” 阮七七身体有点僵硬,她不太习惯被人这么亲近地搂着,帅哥除外。 她在阮霜降背上轻轻拍了几下,但拍得手疼,阮霜降背上都是骨头,瘦骨嶙峋的。 阮七七皱紧眉,等婚离了后,她再送李家一份大礼。 夜深了,村里很安静,几乎都睡了。 除了阮七七。 她此刻站在阮家明家的院子里。 天上的月亮像一把弯刀,旁边围着一群星星,一闪一闪的。 阮七七拿出手机,拍了张弯月的相片。 她找到阮桂明夫妇的房间,门没锁,一推就开。 阮桂明两口子睡得很熟,杨惠英脚上缠了一圈纱布,张着嘴打呼噜。 阮七七拿出自制的乙醚,她忙了一晚上弄出来的。 有一家药店老板大概是实验狂,自己搞了个实验室,东西很齐全,只要有酒精和浓硫酸,就能做出乙醚,这是精神病院的化学天才教她的。 精神病院里几乎个个是天才,毕竟脑瓜子不灵光的人,也不会得精神病了。 武器天才,化学天才,无线电天才,配锁天才,音乐天才等等,各种各样的天才都有,阮七七闲来无事,跟着他们学了不少糊弄人的本事。 自制乙醚只是她众多本领中,微不足道的一个。 阮七七将乙醚倒在手帕里,分别捂住阮桂明夫妇口鼻,将人给弄昏了。 然后扒了阮桂明的裤衩,清冷的月光下,腚惨白惨白的,没有胎记,也没有痣。 阮七七拿出手机上的弯月相片,先拿笔在腚上画了个弯月,然后拿纹身枪纹上,再上颜料。 空间里有家纹身店,东西很齐全。 阮桂明的腚上,一枚黑色的弯月胎记赫然在目。 阮七七对自己的手艺很满意,她果然是天才,第一次纹身就纹得这么漂亮。 将阮桂明的裤衩扒回去,她便走了,从头到尾,都没人看到她,也没人知道,阮桂明的屁股上,多了个胎记。 第四十八章 完了完了,三姐妹全癫了 阮七七回到自家院子,抬腕看了看时间,已经11点了,她连打了三个哈欠,一阵疲惫感袭了上来。 吃过晚饭后,她就去实验室制乙醚,再马不停蹄地去阮桂明家爬墙,给他纹胎记,一晚上连口气都没歇,累死她了。 阮七七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算了,还是先回去睡觉吧,白李村的金条明晚再去挖。 阮霜降和阮小雪都睡了,家里黑漆漆的,很安静,阮七七蹑手蹑脚地回了房间,倒头就睡。 这一觉睡得死沉死沉的,阮七七被屋外的喧闹声给吵醒了,听着像是阮小雪在骂人。 “我自家院子想挖什么就挖什么,就算我在院子挖坟,你们也管不着,杨惠英她自个家不待,鬼鬼祟祟地跑我家院子当贼,活该她掉坑里残了脚,我没报告民兵抓她去坐牢,已经仁至义尽了!” 这几天在阮七七的熏陶下,阮小雪大有长进,不仅胆肥了,脸皮也厚了,学到了阮七七的三分癫性。 “小雪,杨惠英好歹是你婶婶,你可别没大没小!” 说话的是阮老头的弟弟,阮小雪得叫叔爷爷,和阮老头一样,不是个好东西。 “我可没这种上门偷东西的婶婶,更没有上门抢我家房子的叔叔,以后我家和阮桂明一家没关系,你们少来攀亲戚!” 阮小雪冷笑了声,还翻了个白眼。 她连爷奶都不认了,还认狗屁婶婶! 她以后要学二姐的,不用和这些人讲道理,该发癫就发,大家都不痛快,她就痛快了! “阮小雪,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别忘了,你姓阮,难道你要大逆不道脱离阮姓?”叔爷爷怒声斥责,还使出了杀手锏。 没有兄弟撑腰的姐妹仨,如果再没有宗族护着,在村里寸步难行,连小孩都能踩一脚,他料定阮小雪姐妹没这个胆子。 阮小雪面有犹豫,她确实被震慑住了。 毕竟她和大姐,还有两个外甥女,以后都还要在阮家湾生活,要是把族人都得罪光了,只怕会过得很艰难。 阮老头一伙人都面有得意,他们就知道,这三姐妹还得靠宗族护佑,没那胆子和宗族硬扛。 阮小雪咬紧了牙,她很想有志气地反抗,可她害怕难以收场。 “姓阮很了不起吗?以前阮桂明一家欺负我家时,你们怎么不出来说公道话?现在不过是杨惠英伤了只脚,你就着急忙慌地跑过来替她出头,你和杨惠英不会有一腿吧?” 阮七七随便擦了下脸,再扎了头发,懒洋洋地出来了,一句话就把叔爷爷怼得老脸涨红,差点心梗。 “你……你简直大逆不道,我是你叔爷爷!” 叔爷爷颤抖着手,指着阮七七怒骂。 “老子最讨厌被人指着了,嬲你玛玛瘪!” 阮七七沉了脸,三下五除二地将这老东西的手指折断了,还问候了他已经作古的老娘。 叔爷爷的惨叫声响彻云霄,所有人都惊呆了,看阮七七的眼神变得忌惮。 大队长没说错,这阮七七真的癫了,难怪他死活不肯来。 癫婆杀人可不犯法,谁敢惹? 几个人心生了退意,后悔跟着阮老头来了。 “阮七七,你太忤逆不孝了,连长辈都敢打,你还是不是人?” 阮老头快气死了,他本想找几个族里的人,来压压阮七七的嚣张气焰,再要几百块医药费。 这小贱人刚从何建军那拿了九百块,他只要五百块很仁至义尽了。 谁知道这小贱人更癫了,一言不合就把手指给折断了,比土匪还凶残。 阮老头气得脑壳疼,他从来没想到,阮七七会变得这么难缠,比当初的阮爹还难缠。 “大清早跑我家门口吵我睡觉,老子打你怎么了?老子还要杀人呢!” 阮七七板着脸,像变魔术一样,从背后抽出了砍刀,正是前两天差点砍死阮桂明的那把刀。 除了阮老头外,其他人都逃得飞快,离阮七七十几米远。 “瘟老头,老子认你才是长辈,老子不认你,你就是个老王八,以后离我家远点,再跑我家瞎哔哔,老子砍死你个背时老王八!” 阮七七手起刀落,刀子架在了阮老头脖子上,锋利的刀刃抵着他的肌肤,丝丝寒气沁进了血管,冻得阮老头直打板子,牙齿都上下打架了。 “你……你不得好死,也不怕遭雷劈!” 阮老头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动一下,脖子砍断了。 “我死之前,肯定先砍死你,雷劈我之前,我先灭你全家,老老小小全都砍了,一个不留,你要不要试试看,是你们跑得快,还是我砍得快?” 阮七七冷冷笑着,刀子朝前送了一公分,割破了一点皮,鲜红的血淌了下来,看得所有人都胆战心惊。 大队长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看到这,急得直拍大腿,“我都说了,这死丫头真癫了,你们偏不听,要去招惹这癫婆,现在好了,要搞出人命了,孙女砍死爷爷,咱们阮家湾要出名了!” 大家都表情悻悻的,谁让大队长平时说话最喜欢夸张,一点芝麻大的事,都要说成西瓜大,他们还以为大队长说阮七七癫,也夸大了呢。 谁知道大队长这回挺实事求是,阮七七是真癫了。 大队长小心翼翼地跑近了些,距离阮七七还有十米远,这才劝道:“七七,有话好好说,你先把刀放下,杀人要偿命的,你也不想吃枪子儿吧?” “没事,我杀了这老头,再把你们也宰了,一条命抵几十条,吃枪子也不亏。” 阮七七声音温温柔柔的,还冲大队长笑了笑,说出的话,却让所有人毛骨悚然,后背阴风阵阵人。 这癫婆要屠他们? 比小鬼子还狠啊! 大家都没怀疑阮七七是在说癫话,他们相信这癫婆干得出来,心里不由怨上了阮老头,都是这瘟老头惹出来的祸事。 “七七,我没得罪你啊,我还劝你爷爷呢!” 大队长哭丧着脸,心里在问候阮老头全家。 阮七七冷笑了声,没理他,刀子也没放,依然架在阮老头脖子上,血哗哗地淌。 “你们欺人太甚,想吃我们家绝户,今天我们姐妹仨和你们拼了,大不了同归于尽!” 阮小雪突然冲了出来,后面跟着阮霜降,都扛了把锄头,站在阮七七身边,眼神像要杀人一样,看得大家都心生寒气。 完了完了,阮家三姐妹都癫了! 【零点后还有两更】 第四十九章 和爷爷叔叔断亲 阮七七嘴角微微上扬,她对阮小雪和阮霜降的表现很满意,不是扶不上墙的软性子,挺好。 她看向吓得脸色惨白的阮老头,嘲讽道:“老东西,以后少来招惹我们姐妹,别以为我们是女人,你们就能欺负了,别忘了,你们男人就是我们女人胯下生出来的,我们女人狠起来,能把阮家湾的男人都宰了,不信就试试看!” 最后一句,阮七七的声音很冷,透着丝丝杀气。 在场的所有男人,都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寒战。 他们一点都不怀疑阮七七的话,相信她真的干得出来。 这癫婆已经癫得要上天了,阮家湾容不下她了! “我是你爷爷,你个忤逆不孝的东西!” 阮老头脸色惨白,可还是不肯认输,强调自己的长辈身份。 “爷你玛比呢,老子今天就去公社断亲!” 阮七七火气上头,抬起手,连抽了这老王八十几耳光。 周围的人都看麻了,比之前的大逆不道,到现在竟觉得阮七七手下留情了,至少没用刀砍啊,够懂事了! 抽完耳光后,阮七七手有点麻,气得她又对着阮老头踹了几脚。 “老王八,给我滚远点,再出现在老子面前,老子砍死你!” 阮七七一脸嫌恶,看阮老头就像看垃圾一样。 阮老头前襟都是血,干瘦的脸肿得老高,狼狈不堪地倒在地上,愤恨地看着阮七七,他很想起来教训这小贱人,可他身上没力气,也没把握能打得过这小贱人。 “你……你不得好死,你会有报应的!” 最终,阮老头只能以弱弱的诅咒收场。 阮七七嗤了声,嘲讽道:“看谁先有报应,今天我把话摞在这,我们三姐妹以后的日子肯定越来越好,你们一家肯定走背时运,家破人亡!” 阮老头心里一痛,气得吐出一口血,晕死了过去。 “晦气东西,二伯,把他抬走,不抬我烧了!” 阮七七进屋拿出一瓶煤油,手里还有个打火机,拧开盖子就要倒煤油。 “别烧,别烧,哎呦……祖宗你积点德吧!” 大队长快要哭了,他现在只求阮七七赶紧去城里上班,滚得越远越好,再别回来了。 他招呼着其他人,手忙脚乱地抬走了阮老头。 其他几个被阮老头叫来的族老,也都要各回各家,身后传来阮七七阴瘆瘆的声音:“以后谁再帮阮桂明一家,来我家闹事,别怪我烧你们全家!” 她举了举手里的一大瓶煤油,另一只手按下打火机,幽蓝的火苗在风中摇晃着,阮七七美丽的脸很平静,还微微笑着,却让所有人都看得腿软。 他们相信这癫婆真干得出来。 这癫婆赤条条一个人,他们拖家带口,上有老下有小,惹不起啊! “不管了,再不管了,你们家的家务事,你们自己解决!” 大家都抢着表明了立场,生怕说慢一句,会被阮七七误会,惹祸上身。 “希望你们说到做到,散了吧!” 阮七七摆了摆手,大家都松了口气,逃得比狗还快。 阮家门口瞬间清净了。 “二姐,你真厉害!” 阮小雪竖起大拇指,眼睛亮晶晶的,她现在最佩服的就是二姐了。 阮霜降微微笑了笑,去打了水清洗门口的血迹。 “你们只要记住,横的怕不要命的,谁再来欺负你们,就和他们拼命,就算死了也得杀几个够本。” 阮七七传授了她的发癫大法,都已经被人欺负到头上了,与其苛活,不如拼命。 这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是怕死的。 所以,只要拼命,就能战胜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必胜! 剩下百分之一的,不是强权就是显贵,或者也是癫公癫婆,只能拼谁的命硬了! “记住了!” 阮小雪使劲点头,她以后也要发癫,创死所有人! 阮霜降面有深思,她记在了心里。 四岁的阮念站在旁边,也将二姨的话牢牢记住了。 两岁的阮盼还小,听得懵懵懂懂。 阮霜降已经煮好了早饭,昨晚剩的鸡汤热了下,还炒了个青菜和腊肉,煮了一锅干饭。 阮念姐妹吃得津津有味,她们从来没吃过这么好的饭菜,鸡汤也是第一次吃,李家的鸡是姐妹俩喂大的,可她们连鸡蛋都没资格吃,更别提鸡汤了。 “吃完饭,我们一起去公社,和阮桂明一家断亲。” 阮七七夹了个鸡爪啃,刚刚说断亲她是认真的。 “二姐,真断亲?”阮小雪问。 “嗯。” 阮七七点头,没说断亲的理由。 阮霜降和阮小雪也没问,她们反正听二姐(二妹)的。 吃过饭后,姐妹仨带着俩孩子出发了,阮家湾到公社有十七八里路,阮小雪骑车捎了两个孩子先走,阮七七和阮霜降步行。 不过她们运气不错,才刚到村口,又碰到了昨天的拖拉机。 司机大哥主动停车,笑着问:“妹子去公社?” “对,大哥捎一程呗!” 阮七七笑嘻嘻地拿出小半包香烟,也是石晓军他们的,这些纨绔子弟抽的都是好烟。 “上车!” 司机大哥爽快答应。 阮七七拽着阮霜降爬上车,拖拉机突突突地开了起来,很快追上了阮小雪她们,连人带车都拉了。 八点半没到,她们就到公社了。 “妹子,我十点半回去,你们在路口等就行!” 司机大哥主动告知了回程时间,开车走了。 “谢谢大哥!” 阮七七挥了下手,又去揉屁股,拖拉机虽然不废腿,可废屁股,都颠麻了。 办理离婚的部门在公社大楼,李海亮还没到,阮七七先去办断亲文书。 “领导,阮桂明一家人好吃懒做,思想落后,连语录都背不出来,他们就是对人民有害的耗子,主席说过,世界上只有猫和猫做朋友的事,没有猫和老鼠做朋友的事,同样,也没有猫和老鼠做亲戚的事,领导,我们姐妹要和阮桂明一家断亲!” 阮七七又抬出了语录,和工作人员打交道,语录是最好的沟通法宝。 果然,原本板着脸的工作人员,听了阮七七的话后,神色立刻缓和了,看她的眼神也变得欣赏,这个女同志的思想觉悟很高嘛! 第五十章 成功断亲,阮霜降离婚 “阮桂明一家都不肯背语录?” 工作人员皱眉,语气很严肃。 “对,他们从老到小都不背,还说背语录浪费时间,我们姐妹和他们理论,他们还骂我们,领导,我们不要和这种觉悟低的人当亲戚,请领导支持我们断亲!” 阮七七语气特别诚恳,还现场背了一大段语录,足足好几百个字,她连个顿都没打,一口气全背下来了。 办公室的工作人员眼神从震惊变得欣赏,对她们的态度也客气了不少。 “你这妹子语录背得好,觉悟很高嘛!”工作人员嘉奖道。 “我天天都背呢,吃饭时背,睡觉也背,每天都要牢记主席的教诲,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为社会主义建设添砖加瓦!” 阮七七从口袋里拿出语录册子,挺起胸膛,像演讲一样大声说着。 她手里的语录都起了毛边,明显是经常翻阅的,大家看她的眼神更欣赏了,真是个好同志啊! 断亲办得非常顺利,工作人员利索地敲上公章,和阮桂明一家正式脱离关系了。 以后就算阮桂明成了地主崽子,也连累不了她们。 八点半了,李海亮是被人用门板抬过来的,他昨晚在河里泡了许久,又一路水灵灵地吹着冷风回去,半夜就发起了高烧,床都下不来了。 但三叔公发话,就算用门板抬,都要抬去公社离婚。 李老头只得找了几个壮小伙,轮流抬着来了。 李海亮躺在门板上,脸比死尸还白,神智也不太清醒,李老头也跟来了,脸色阴沉沉的,他带来了二百块。 他还想试图劝说阮霜降回心转意,但阮七七没给他机会,直接带人去办离婚。 公章梆梆地敲了下去,阮霜降心里瞬间轻松了,困了她五年的枷锁终于没了,以后她就算再苦再累,都要努力养大两个女儿,不会再让她们受委屈了。 阮七七又拽着李老头去给两个孩子迁户口,大队长那她已经说好了,只要阮念姐妹改姓阮,就能在阮家湾落户,落在阮七七名下。 现在阮家房子的房主是阮七七,她也是户主。 所有手续都办妥了,李老头面如死灰,瞬间老了十几岁,家里的存款没了,儿媳妇和孙女跑了,还得罪了老五那个土匪,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念娣,盼娣,以后常回家看看。” 李老头还想和两个孙女套近乎。 “爷爷,我叫阮念,妹妹是阮盼,别再叫我们以前的名字了,一点都不好听。” 阮念冷声纠正,虽然她只有四岁,可已经懂了很多事,比同龄小孩要成熟得多。 她知道家里没人喜欢她和妹妹,只有妈妈是真心爱她们的,爷爷叫她和妹妹回家,肯定没安好心。 李老头脸色更难看了,他还是头一回正视这个孙女,以前在家里,他从来没正眼看过两个孙女,今天才发现,两个孙女都长得很漂亮,模样像阮霜降。 阮霜降结婚前也很漂亮,李老头心里涌上悔意,凭两个孙女的相貌,长大后肯定能收高彩礼,太亏了! “念念,盼盼,回家了!” 阮七七叫了声,姐妹俩转身就跑了,没再搭理李老头,也没看一眼门板上半死不活的李海亮。 李老头长叹了口气,神情沮丧地走了。 李海亮依然是被抬回去的。 “这些票拿着,想买啥就买!” 阮七七拿出二百块,还有一摞粮票,塞给了阮霜降,阮小雪那也给了些钱。 二百块是李老头赔的。 “太多了,我哪花得了这么多啊,七七你自己收着。” 阮霜降没收,这二百块是阮七七争取来的,她不应该收。 “拿着!” 阮七七硬塞给了她,又牵着俩孩子去附近的国营饭店,门口摆了个包子摊,热汽腾腾的。 “来五个肉包,五个糖包。” 服务员将十个包子用报纸裹了,递了过来。 阮七七付了钱和粮票肉票,让俩孩子自己拿包子。 “二姨,我和妹妹吃一个就够了。”阮念小声说。 她和妹妹这两天吃了好多好吃的,她已经很知足了,不能天天这样吃,二姨家都要被她们吃光了。 阮七七在她瘦巴巴的脸上,轻轻捏了捏,只捏起来一点皮,孩子太瘦了,皮包骨头一个。 她喜欢肉乎乎的小孩,捏起来手感才好,所以,她要把这俩孩子都养得胖胖的。 “一人一个,二姨有的是钱,吃吧!” 阮七七笑眯眯地看着她们,对懂事的小崽崽,她还是很有耐心的。 “二姨,真的不会吃穷吗?” 阮念还是不太放心,她和妹妹很能吃的。 “十个你都吃不穷,放心吃吧!” 阮七七乐坏了,这丫头小小年纪,也太操心了。 阮念这才放心,咧嘴笑了,拿了个糖包吃,还给妹妹拿了个肉包,她咬了一口,流出了蜜一样的糖汁,滴在了地上,她赶紧伸出舌头接住,不能浪费。 阮七七把俩孩子交给阮霜降,自个去逛了。 镇上有两条街,不大,不过该有的都有,供销社里的东西也挺多,但没一样是阮七七想买的,她空间里啥都有。 不到半小时,她就逛完了两条街,背篓里多了些东西。 几块布料,还有肉和大米,茶油等,还有些点心,装了满满一篓,背在肩上沉甸甸的。 快十点半了,阮七七朝路口走,阮霜降她们已经到了。 “七七,你爱吃的杯子糕!” 阮霜降买的是元宝形的糕点,是原身爱吃的杯子糕,阮七七也喜欢吃,她拿了块吃,味道很不错。 杯子糕,很好吃的 拖拉机突突突地开了过来,司机大哥装了一车酒糟回来了,镇上有个酒厂,每天都有酒糟,轮流分给周边的几个村子。 “大哥,吃杯子糕!” 阮七七大方地递过去一块糕,司机大哥也没客气,拿了块吃。 回去的路上,阮七七和他唠熟了,司机大哥和宋俊杰一个村,也姓宋,排起来还是宋俊杰的堂哥,叫宋红礼,是村里的技术人才,主要体现在开拖拉机上。 “宋大哥,俊杰是我妹妹对象!” 阮七七指了指阮小雪。 阮小雪脸红了,不好意思搭话。 “原来是红妹子对象啊,自己人!”司机大哥也很热情,语气都亲昵了。 到阮家湾后,他还热心地开进村子,又帮她们把东西提到家门口,这才离开。 有不少村民都看到了,打听司机大哥的身份。 “小雪对象的堂哥,特别客气,非要送我们回来。”阮霜降笑道。 村民们又是一脸羡慕嫉妒,阮家这两个癫婆,找的对象都出挑,老天爷真不开眼。 回到家后,阮七七从背篓里拿出一大块五花肉,交给阮霜降。 “大姐,我想吃雪花丸子,还有糁子粑蒸鸡。” 阮霜降厨艺很好,做的菜特别好吃,她馋了。 “好,我这就去做。” 阮霜降温柔地笑了笑,家里有年前做的糁子粑,阮桂明家的那只芦花鸡还没吃,正好做糁子粑蒸鸡,二妹打小就爱吃。 【宝贝们,两更写完了,晚安,做个好梦!】 第五十一章 部队文件寄到 阮霜降去厨房忙活,阮小雪也去帮忙,阮七七去火塘烤火,顺便烤个糍粑吃。 她从缸里捞出五个糍粑,用火钳放在火上架着,将五个糍粑依次摆好,时不时翻个面,烤了一会儿,糍粑表面鼓起一个大泡泡,像吹泡泡糖一样,越鼓越大。 “啪”地一声。 泡炮炸了,流出了雪白的像膏一样的糯米,空气里充满了浓郁的米香味。 烤糍粑超好吃 糍粑有很多种吃法,煎,炸,烤,煮,蒸,但阮七七最喜欢吃烤的,尤其是两面烤得金黄金黄的,咬起来咯吱咯吱响,中间却软糯香甜,吃起来绝了。 “念念,盼盼,吃糍粑!” 阮七七冲俩孩子招了招手,从火钳上飞快地拿下两个烤熟的糍粑,但太烫了,她没拿稳,糍粑掉在地上,她的手指尖也快烫熟了。 她把手放在耳垂上降温,这法子她打小就用,挺灵的。 “二姨吃。” 阮念从地上捡起糍粑,鼓起腮帮子吹掉表面的灰,双手递给阮七七。 “拿给你妈和小姨吃,还有呢!” 阮七七继续给剩下的三个糍粑翻面,缸里的糍粑不多了,回头叫几个壮劳力多打些。 阮念虽然才四岁,但非常稳重,她托着两个糍粑,小跑着去了厨房,然后又跑了回来,蹲在火塘边看阮七七翻面。 两岁的阮盼也蹲着,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糍粑,不住咽口水。 “吃吧。” 三个糍粑都烤熟了,阮七七先分给孩子,自己也吃了起来。 烤熟的糍粑焦香软糯,除了会上火积食外,其他没毛病。 吃完一个烤糍粑,阮七七意犹未尽,还想再烤几个吃,但她又想留着肚子吃雪花丸子和糁子粑粑蒸鸡,这两道菜是原身老家的名菜,前世她也吃过,味道确实不错。 现在的肉和鸡更地道,想来做出的菜味道也会更好,阮七七不由咽了咽口水,跑去厨房看了。 阮小雪在剁肉馅,雪花丸子其实就是肉圆子裹了一层糯米,蒸熟后糯米晶莹剔透,肉丸鲜香可口,不仅好看还好吃,酒席上都会有这道菜。 雪花丸子 阮霜降在做糁子粑粑,家里有去年的糁子,她刚刚去磨成了粉,糁子粉口感很粗,当地有句土话是这么说的——没走过高山不知道平地,没吃过穇子粑不知道粗细,意思就是糁子吃起来特别粗。 所以当地人都会掺糯米粉进去,中和糁子粉的粗,做成糁子粑粑吃。 糁子,学名不知道叫啥 “饿了?” 阮霜降回头笑着问。 “还好,刚吃了个糍粑。” 阮七七摸了摸肚子,饿倒不饿,就是牙有点痒痒,想嚼点啥。 “二姐,我房间柜子里有红薯刮片。” 阮小雪笑着说。 阮七七眼睛一亮,跑去翻柜子了,很快就找到了一包刮片,有一斤左右,阮小雪晒的。 她拿了一片,跑去火塘烤着吃,刮片烤软后特别香甜,也不费牙。 阮七七也不吃独食,分给外甥女一半,自己吃一半,吃完刮片后,她还是牙痒痒,坐在椅子上发呆想陆野。 昨晚又梦到了,她把陆野的衣服都扯烂了,做了好些少儿不宜的事。 她很怀疑是前世在精神病院憋太久了,禁了十年欲呢,没憋坏都是她争气,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个帅气顺眼的男人,她欲求不满也是正常的。 得加快速度了,把阮家湾的破事解决了,她就进城找陆野结婚。 阮七七打了个哈欠,想起了一件事,部队文书咋还没寄到? 她都回来好几天了,邮电局的效率也太慢了些,她想了想,起身朝外走。 “走,出去玩!” 阮七七去拽俩孩子,小崽崽就得快乐地玩,成天闷在家里肯定不行。 阮念摇了摇头,她去找了只背篓,熟练地背在身上,还找了把镰刀,小大人一样说道:“二姨,我去山上打猪草,再捡捆柴回来。” 她和妹妹吃了那么多东西,得多干活才行,要不然家里要被她们吃垮的。 “姐姐,我……我也去。” 阮盼奶声奶气的,她是姐姐的小跟屁虫,从早到晚都跟着。 阮七七眨了眨眼,莫名有些惭愧,连小孩子都这么勤快,她这当姨的,好像欠缺了点勤快。 但让她改是不可能的,吃得苦中苦,一世都吃苦,干活是绝对不可能的。 “二姨今天教你们一招,来!” 阮七七牵着俩孩子出去了,很快就碰到了玩耍的几个小孩,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水果糖,几个小孩馋得不住咽口水,眼巴巴地瞅着她手里的糖。 “家里没柴烧了,猪也没得吃了。” 阮七七才一说完,有个机灵的小孩就主动说:“七七姐,我给你打柴打猪草去!” “乖!” 阮七七嘉奖地笑了笑,塞给男孩三颗水果糖。 “我这就去打!” 男孩乐颠颠地跑了,三颗糖哎,七七姐真大方! 其他小孩看样学样,十分积极地表示他们也会打柴打猪草,阮七七同样一人三颗,还警告道:“不许偷工减料,否则下次没糖了!” “不会,七七姐放心吧!” 几个孩子异口同声,一阵风地跑了,三颗糖换一捆柴加一篓猪草,可太划算了,他们又不是傻子,一顿饱和顿顿饱还是知道的。 阮七七低头对傻眼的阮念说道:“回头你负责检查柴禾和猪草质量,看他们有没有偷工减料。” “知道了。” 阮念点了点头,她犹豫了几秒,鼓起勇气说:“二姨,三颗糖太多了,一颗就够了。” 她觉得二姨亏了,不划算。 阮七七笑着摸了摸她头,“等二姨进城了,以后你定规矩,现在二姨就三颗糖。” 她毕竟是大人,就不和小孩子计较一颗两颗糖了。 阮念眼睛一亮,使劲点了点头。 阮七七也没和她说大道理,说再多都不如做给她看,小丫头很聪明,肯定能学会。 路边长满了野蔷薇,茎杆很肥,阮七七折了根嫩茎,剥掉皮,露出水嫩多汁的肉,是农村孩子的零食,阮七七小时候也爱吃,她咬了口,有点淡淡的甜,味道还不错。 野蔷薇尖尖上的茎,叫刺苔 将刺苔放进嘴里嚼,阮七七慢悠悠地朝村口走,路边的农田里,有不少村民在干活,他们看到阮七七,都主动和她打招呼,特别客气。 何建军父母也在,他们表情愤愤然,心里却忐忑不安,昨天他们特意去公社打电话,可没找到儿子,浪费了几角钱,心疼死他们了。 他们更担心儿子真的被部队开除了,心里七上八下的,还打算去趟潭州城,找到儿子当面问清楚。 “阮队长,有信!” 村口出现了个绿色的身影,是邮电员,每个星期会来送一次信。 大队长从田里走出来,赤着脚跑过去,接了信,看到信封上是潭州军区的字样,他心里咯噔了下,不由想到了阮七七说的那些话,何建军那伢子不会真被部队开除了吧? 他激动地拆开信封,露出了红头文件,大队长激动坏了,赶紧抽出文件。 【零点后还有三更,以后不出意外,都会是零点更新六千】 第五十二章 二伯你才五十,正是生崽的好年纪 “队长,谁的信?” “看着像是红头文件,是不是上面又有啥新政策了?” “队长你快念念!” 村民们七嘴八舌地问,催大队长快点读信。 何建军父母心里齐齐咯噔了下,有了不好的预感,他们抱着一丝侥幸,冲大队长问:“是不是部队寄来的?” “对。” 大队长朝他们同情地看了眼,何建军父母心沉到了底,眼前发黑。 “部队寄来的文书,何建军在部队表现不好,给开除了。” 大队长给何建军父母留了点面子,没把何建军抢人功劳的事说出来,也没说何建军还要坐牢。 “不可能,建军他对象是领导外孙女呢,怎么会开除,肯定弄错了!” 何母神智都有些不清了,她不愿意相信,何建军是全家的希望啊,她还指望着靠小儿子进城享福呢! 阮七七站在田埂边,嘴里嚼了根狗尾巴草茎,笑眯眯地看着,还大声喊道:“二伯,你咋不说何建军抢人功劳,要被军事法庭审判,至少坐三年牢?” 大队长面色变了变,讪讪笑道:“年纪大了,眼睛不顶用,没看到!” “二伯,你吃偏方啊,三叔公靠这偏方七十古稀还生大胖儿子呢,你才五十而已,正是生崽的好年纪,记得进补啊!” 阮七七心情很好,看到何建军父母面如土色,冷汗淋漓,她心情更好了。 田里干活的男人们,心思都拐偏了,三叔公吃的什么偏方? 他们也想吃! “我没吃,七七你别瞎说。” 大队长不承认,他可不想让人知道他喝自己的尿。 阮七七也没和他争,走过去拿走了文件,大声朗读起来。 文件内容很简单,她很快就读完了。 “啪” 何母倒在了水田里,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何父也快不行了,站都站不稳。 阮七七冷笑了声,两年前何母得了重病,靠阮爹给的三百块彩礼才捡回一条命,却恩将仇报,她得把这条命收回来。 “二伯,史二妹她压死好多秧苗,破坏集体财产,思想觉悟太低了,抓她去教育!” 阮七七不怕事大地嚷嚷,史二妹是何母的名字。 “难怪能教出抢人功劳的儿子,这一家人思想都有问题!” “何建军都成牢改犯了,咱们阮家湾的名声都臭了,这一家真是背时鬼!” 有几个村民同何家不对付,以前忌惮何建军在部队,不敢同何家撕破脸,现在他们肆无忌惮地冷嘲热讽,何父气得身体打颤,看样子也快晕了。 大队长用力按了按太阳穴,他脑壳疼,阮七七这癫婆到底啥时候进城,再不滚他怕是要当短命鬼! 他叫人将何母抬回家,何父失魂落魄地跟着后面地,还有何建军大哥大嫂,也都失了魂一样,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小儿子(弟弟)被开除了。 可部队寄来的文件白纸黑字,还盖了公章,由不得他们不相信。 “建军你……你糊涂啊!” 快到家门口时,何父突然大叫了声,晕倒了过去。 何家一下子倒了俩,何建军大哥大嫂忙得团团转,出嫁的何建军姐姐也回来了,一家人愁云惨淡,都哭丧着脸,像死了人一样。 但他们不知道,这才只是灾难的开始,‘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何建军被开除的事,很快传遍了阮家湾,村民们的反应大都是幸灾乐祸,谁让何建军父母尾巴都翘到天上了,活该! 阮七七回家了,阮念在门口清点柴禾和猪草,几个小孩都挺实在,柴禾很大一捆,猪草也满满一篓。 “不错,明天还干不?” 阮七七很满意,准备继续雇佣童工。 “干!” 小孩们异口同声。 “七七姐,给你吃!” 最机灵的那个男孩,从背篓里拿出一串草茎串起来的三月泡,红红的像玛瑙一样,看得阮七七口水直流。 “拿糖和你换!” 阮七七不占小孩便宜,拿一颗水果糖和他换,男孩乐坏了,其他小孩嫉妒坏了,他们都在心里默默打算着,明天要多采些三月泡,和七七姐换糖吃。 “吃饭了!” 阮霜降出来叫人。 “来了!” 阮七七欢快地冲进院子,雪花丸子和糁子粑粑蒸鸡,她来啦! 桌上摆了不少菜,最大一盘是糁子粑粑蒸鸡,还有一盘雪花丸子,这两道菜都不辣,阮霜降又炒了个辣子小鱼干,还炒了盘青菜。 糁子粑粑蒸鸡 阮七七去洗了手,迫不及待地夹了个雪花丸子,咬一口,肉汁在嘴里飞溅,香死她了。 “好吃。” 肉丸有点烫,阮七七一边吹气一边嚼,忙死了。 阮霜降温柔笑着,给她和阮小雪夹菜,还给两个女儿夹。 “大姐,你也吃。” 阮小雪给她夹了鸡头,阮霜降最爱吃鸡头,小时候每次家里杀鸡,她都吃鸡头,说这个最好吃。 “好。” 阮霜降笑了笑,夹起鸡头啃。 阮七七吃完了两个雪花丸子,又往碗里夹了个糁子粑粑,粑粑渗透了鸡油和肉汁,还有糁子独有的清香,比鸡肉更好吃。 见阮霜降只吃鸡头,她皱了皱眉,夹了个鸡腿递过去。 “你吃,我不爱吃鸡腿,我就爱吃鸡头。” 阮霜降想夹回来。 “鸡头净是骨头,能有多好吃,鸡有这么大一盆呢,够吃了。” 阮七七不喜欢这种自我牺牲的贤惠,什么妈妈最爱吃鱼头,妈妈最爱吃鸡头,这种全是洗脑女人的毒鸡汤,怎么就没有爸爸最爱吃鱼头的宣传? 从小被这种毒鸡汤洗脑,女人都被cpu成阮霜降这样的了,其他女人她管不着,自家的几个女人她得管。 啥苦啥累都让女人受着,啥好处女人都轮不上,凭啥啊! 阮霜降还在犹豫,阮七七不耐烦道:“家里以后不缺肉,用不着你省那几口肉,快吃吧!” “哎!” 阮霜降眼眶有些红,微微点了点头,吃起了鸡腿。 阮小雪十分自责,她太自私了,根本没想到大姐不是爱吃鸡头,而是怕她们不够吃,这才只吃鸡头的。 要不是二姐聪明,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第五十三章 挖到一台发报机 “大姐,这个你也吃了。” 阮小雪把另一个鸡腿,也夹了过去。 大姐吃的苦最多,理应让她吃的。 阮霜降拒绝不了,只得含着眼泪吃下了两个鸡腿,活了二十四年,她还是头一回吃鸡腿,真香啊! 阮七七吃了三个糁子粑粑,五个雪花丸子,再用鸡汤泡饭吃了一碗,吃得特别撑。 “大姐,等我走的时候,你再做这两道菜行不?” 阮七七想带给陆野吃。 “行啊。” 阮霜降笑着应了,这两天吃得好睡得香,还不用挨骂挨打,她的精气神好了不少,隐约有了几分当姑娘时的风采。 阮七七从背篓里拿出布料,还有两双牛皮鞋,几包点心,全都交给了阮霜降。 “布料给你们做衣服,鞋子是你和小雪的尺码,这里有几件旧衣服,我对象亲戚家不要的,可以刷鞋面。” 阮七七又拿出了几件旧衣服,从石荆红家拿的,都是好料子,而且没打过补丁。 阮霜降摸了摸料子,欣喜道:“这么好的衣服刷鞋面太可惜了,改一改我和小雪都能穿。” 阮七七没意见,反正她不穿。 天暗了下来,阮七七出门了,她去白李村拿金条,还得去找白三元说个事。 走到白李村时,天已经彻底黑透了,而且今晚的月亮让乌云遮住了,村庄里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阮七七去找村口的老樟树唠了会儿,知道了个新鲜事。 “李海亮一家让人揍了,李海亮他妈快被打死了,现在还躺床上下不来!” “谁打的?” “三叔公叫的人,老五下手最狠,这老五凶的很,背了好几条人命。” 提起五堂叔时,老樟树语气不太好,每次这五堂叔路过树下时,它都能感觉到这男人身上的煞气,让它很不舒服。 阮七七乐了,她这招祸水东引的后劲可真足啊,有五堂叔这条毒蛇在,李海亮一家没好日子过喽! 她和老樟树告辞,朝村里的殓房走去。 殓房就是停尸房,村里死了人要停三天,村里有专门的房子用来停尸。 停尸房在村里的偏远处,周边也没住人,正好方便阮七七挖金条。 老樟树只说了个大概位置,阮七七挖了三个地方都不对,她又换了个地方挖。 “当” 锄头碰到了硬物,阮七七大喜,小心翼翼地刨了边上的泥土,露出了个锈迹斑斑的铁皮箱,锁也锈坏了,很容易就打开了。 但并没有期待中的金光闪闪,阮七七拿手电筒照了照,居然是一台老式发报机,生了不少锈,已经废了。 说明这台发报机,在地下至少埋了十年。 难道白李村有特务? 阮七七打算一会儿问问老樟树。 她继续在殓房找金条,终于挖到了个陶罐,里面是十根金条,还有一百个袁大头。 将挖的几个洞填好,阮七七离开了殓房,朝白三元家走去。 白三元家原本住的是三进青砖大瓦房,吃大锅饭时,贡献出来给队里当食堂了,后来也没还给他,他们一家现在住的是三间小矮房,是白家以前的柴房。 白家人还没睡,窗户里透出影影绰绰的灯光,阮七七敲了几下门。 “谁?” 有个年轻男人走到门口问。 “阮小雪姐姐,有事!” 门开了,一个和阮小雪模样有点像的姑娘出来了,着急问:“是不是小雪出事了?” “没,我找你爹有要紧事。” 阮七七朝她看了几眼,越看越肯定,阮爹百分百是白地主的崽。 阮小雪是三姐妹里最像阮爹的,而白欢喜和阮小雪又有几分像,肯定有血缘关系。 “进来吧!” 年轻男人个子中等,眉眼清俊,模样和他妹妹不像,大概像他妈吧。 听说白三元老婆当年是村里的一支花呢! “他是我哥,叫白丰收。”白欢喜介绍道。 阮七七嘴角抽了抽,白欢喜,白丰收,白家是会取名字的。 “谁来了?” 白三元走了出来,看到阮七七愣了下,神情变得警惕。 “坐吧,不要拘谨,有要紧事和你说。” 阮七七像在自己家一样,大剌剌地坐下了,还让白三元也坐。 白三元小心翼翼地坐下了,只敢坐半边屁股,小声问:“阮姑娘,有什么事?” “你是朱三妹生的,知道吧?” 阮七七开门见山地问,朱三妹就是原身奶奶。 白三元面色微变,心里越发忐忑了,不知道阮七七的目的。 白丰收神色平静,白欢喜却神情愕然。 显然哥哥也知情。 “别紧张,我来和你们做个交易,这里是二百块钱,还有一百斤全国粮票。” 阮七七拿出二十张大团结和一百斤全国粮票,又朝白欢喜身上补丁缀满补丁的衣服看了眼,手伸进背篓里,掏出了一块布料。 白家人都看傻了,拿这么多东西做交易,不会是想要他们的命吧? 他们地主崽子的命,可没这么值钱。 “放心,不要你们的命,就是指证一个人,阮桂明认识吧?你们只需举报阮桂明是白地主的儿子,这些东西都是你们的。” 阮七七将钱和粮票,还有布料,全都挪到了白三元面前。 “阮姑娘你弄错了,我妈是谢桃枝,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这些东西你拿回去吧!” 白三元拒绝了,将东西又移到了阮七七面前。 “你爹当年用六亩水田,典了朱三妹生儿子,生的那个儿子就是你,之后朱三妹和你爹藕断丝连,又鬼混了好几年,生下了阮桂明,这个儿子你爹是知道的,你们和阮桂明又没感情,何必替他保守秘密呢!” 阮七七又把东西移了过去,欣赏着白三元的挣扎。 白家现在穷得叮当响,这笔钱他们肯定需要。 “你听谁说的?” 白丰收问。 “放心,目前只有我,还有朱三妹两口子知道,阮桂明不知道他的身世。” 阮七七和他对视了眼,立刻改变了主意,她不和白三元做交易了,这人太优柔寡断,没意思。 还是他儿子白丰收有意思,肯定会同意。 “丰收!” 白三元看儿子的眼神,多了几分哀求。 “爸,人家都不认你!” 白丰收皱紧眉,对他爹恨铁不成钢。 “咳咳……” 屋子里传出低哑的咳嗽声,听着像是个老太太。 “奶奶需要钱补身体,爸,对不起!” 白丰收下定了决心,就算阮桂明是他亲叔叔,他也没感情。 他是奶奶谢桃枝带大的,现在他只想挣这笔钱,给奶奶买营养品补身体。 “你奶奶生病了?”阮七七关心地问。 老樟树说,白地主堂客为人很不错,白三元虽不是她亲生的,但她视若亲生,对孙子孙女也很好。 “营养不良抵抗力差。” 白丰收神情悲愤,他有一身力气,可却赚不到钱给奶奶买营养品。 不是他不肯吃苦,而是没人肯收他干活。 顶着地主崽子的帽子,他过得比狗还贱! 所以,凭什么阮桂明能过得那么舒坦? 白丰收不否认他没安好心,都是爷爷生的儿子,凭什么只有他家受苦? 【还有一更,我要去写,宝贝们先睡哦】 第五十四章 把发报机埋进何家柴房,去公社举报 “再加一罐麦乳精!” 阮七七从背篓里又拿出了一罐麦乳精,刘红波病房顺的。 “成交,需要我怎么做?” 白丰收爽快答应了,他一直想给奶奶买麦乳精,可他买不起。 “你明天去公社割尾会举报,就说阮桂明是你亲叔叔,也是地主崽子。” 阮七七暗暗吹了声口哨,她这便宜堂哥有魄力,难怪前世能做大做强,成为富豪。 “阮桂明肯定不会承认。” 白丰收觉得她想得太简单了,要是随便说一句话,就能把人说成地主崽子,他早这样报复那些欺负他家的人了。 阮七七得意地笑了,“口说当然无凭,阮桂明屁股上有个月牙胎记,和你爷爷一模一样。” 白三元面色大变,神情痛苦,内心万分纠结。 他想要那笔钱给母亲买营养品,可他又不忍心害亲弟弟。 尽管这个亲弟弟从来没认过他,可到底是和他流着同样血的兄弟啊,他真的狠不下这个心。 “丰收,到底是你亲叔叔,别……” 白三元还没说完,被阮七七打断了,好奇地问:“你真信我说的?” 难怪这白三元一直不肯同意,敢情是把阮桂明当成亲兄弟了啊! 不会被她忽悠瘸了吧? 白三元眨了眨眼,小声问:“你刚刚说的不是真的?” “对啊,阮桂明和我不共戴天,我只是给他找点事干,省得成天惦记我家房子,你不会真信了吧?” 阮七七盯着他问,心里却更多疑惑了。 她学过一点微表情,白三元对阮桂明的感情挺深,很显然,并不是因为她的话。 难道白三元一直都以为,阮桂明是他亲兄弟? 白三元神情懊恼,阮七七一通胡说八道,瞎猫撞上死耗子,害他说漏了嘴,害了阮桂明。 白丰收却看出了一点端倪,问道:“阮姑娘,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只知道阮桂明是阮家人,和你们白家没关系,他可是阮老头的心肝宝贝,对我爹不闻不问,不养不教,我爹死后,就欺负我们姐妹,还想抢我家房子给阮桂明,他们父子情深着呢!” 阮七七没说阮爹的身世,也不想和白家人相认。 白丰收面有所思,看阮七七的眼神也多了些深意。 白三元脑子没儿子灵活,没反应过来,还问:“阮桂明屁股上有胎记,这个作不得假的。” 他爹屁股上也有块月牙胎记,不过他没有,可他儿子屁股上有,所以,这个月牙胎记肯定是白家人特有的,但不是每个白家人都有。 “怎么做不得假?阮桂明屁股上的胎记,就是我弄出来的。” 阮七七懒得和白三元说话了,脑子不灵光,浪费她时间。 她看向白丰收,直接了当地问:“明天你能办好吗?” “能,放心吧!” 白丰收回答得很肯定。 “再见!” 阮七七起身告辞。 “我送你。” 白丰收跟在后面出来了,外面黑漆漆的,村里几乎都睡了。 “你回去吧,明天等你的好消息。” 阮七七让他回去。 “我送你回去,姑娘家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 白丰收看起来斯斯文文,但说话做事却很有主见,有股子霸气。 两人走在乡间小道上,都没说话,只有他们的脚步声。 “你是我堂妹,对吧?” 白丰收突然问了句,刚刚他就猜到了。 阮七七没否认,也没承认,还问:“为什么你爹会把阮桂明当亲兄弟?” “朱三妹和我爷爷说的,我爷爷想接回家养,朱三妹没同意,我爷爷挺惦记这个儿子,背地里送了不少钱粮,临终时还让我爹多关照阮桂明。” 白丰收神情嘲讽,还有一丝狠戾。 朱三妹夫妇用亲儿子骗来的钱粮,一分都没花在他亲叔身上,反而虐待他亲叔,真是恶毒心肠,幸亏阮七七这个堂妹争气,守住了房子。 “如果阮桂明真是你叔,以阮老头那种人,怎么可能当成心肝肉?你爷爷和你爸都被他耍了!” 阮七七觉得白三元父子都挺蠢,被阮老头耍得团团转,幸亏白丰收争气。 “你……同何建军退婚了?” 白丰收沉默了许久,又问了句。 他听欢喜说的,欢喜骂何建军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还说阮七七去部队找何建军了。 “退了,我又找好对象了,是军官,这边的事解决掉,我就进城上班了。” 阮七七听出了他的关心,也知道他肯定猜到了真相,不过两人都默契地没相认。 “恭喜你,老家这边你别担心,我会经常过去看看。” 白丰收虽然惊讶,但也没太意外,阮七七一看就不是寻常姑娘,做的自然也不是寻常事。 “谢谢。” “不客气。” 两人之后没再说话了,闷头走到了阮家湾,把阮七七送到家门口,白丰收就要回去。 “电筒拿着,不用还了。” 阮七七将手电筒塞给他,她对这便宜堂哥的印象还不错,是个识趣的人。 “谢谢。” 白丰收也没客气,朝她深深地看了眼,转身走了。 阮七七没回家,她摸去了何建军家,还有个大事没办。 本来她打算给何家放点英文信件,然后去公社举报何家是海外间谍,但在挖到发报机后,她就改主意了。 有了这发报机,何家人的间谍身份板上钉钉了。 前世何家没一个人对原身心软过,那些谣言就是何家人散步的,他们是逼死原身的直接凶手之一,必须死! 阮七七摸到了何家后院,一家人都睡了,她在何家的柴房挖了个坑,把发报机埋了进去,再盖上土踩紧,这才离开。 夜已经很深了,阮七七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泪汪汪的,算了,明天再去公社举报,回去困觉。 一夜无梦,阮七七睡到自然醒,被香味熏醒的。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是米豆腐。 阮七七眼睛一亮,一骨碌爬了起来,穿好衣服,扎好头发,跑了出去。 果然,阮霜降在做米豆腐,肯定天没亮就起来做了。 “七七起来啦,我刚做好米豆腐,要不要吃一碗?” 阮霜降笑盈盈地问,七七和小雪都爱吃米豆腐,她特意起来做的。 “要,多放些辣子啊!” 阮七七舀热水洗漱,很快就好了,阮霜降盛了一碗热腾腾的米豆腐,捧到她面前。 米豆腐 “好吃!” 阮七七舀了一勺,嫩滑鲜辣,阮霜降的手艺真不错,都能开店了。 她吃了三碗米豆腐,吃得都冒汗了,身体特别暖和。 “还要不?”阮霜降问。 “饱了,嗝~~~” 阮七七打了好几个嗝,吃得好撑,她准备徒步去公社,当消食了。 两个小时后,阮七七到了公社,她四下看了看,将匿名举报信扔进了割尾会办公室的桌上,然后在镇上转悠,一个小时后,一伙戴着红袖章的人气势汹汹地冲了出来,朝阮家湾方面前进。 【三更完成啦,明天的更新也是零点后,宝贝们,晚安】 第五十五章 何家团灭 阮七七乐了,割尾会的效率真快,和陆野他爹结婚有得一比了。 她摸了摸肚子,走了两个小时二三十里咱,三碗米豆腐都化完了,得去嗦碗粉补补。 她转身往回走,镇上只有一家饭店,刚刚走过了。 饭店在供销社对面,阮七七走到饭店门口,看到了从供销社走出来的白丰收兄妹,两人都背着背篓。 白欢喜看到了她,眼睛一亮,张了张嘴,但还是闭上了。 镇上人来人往的,她怕被人看到连累阮七七。 白丰收微微点了点头。 阮七七朝他们走了过去,大大方方地问:“你们来买东西?” “去收购站卖了些药材,来买桃酥,奶奶馋了好久。”白欢喜小声说。 她和哥哥去山上采药回来晒干,卖给镇上的收购站,这是他们家的主要收入来源。 奶奶前些日子就在念叨桃酥,说好久没吃了,但家里实在拿不出钱,就算把药材卖了也买不起,家里的油盐酱醋都没了,买了这些就没钱买桃酥,幸好阮七七昨晚给了二百块,解了她家的燃眉之急。 “割尾会去抓阮桂明了。” 白丰收出声。 “你交了举报信?” 白丰收点头,他一到镇上就去交举报信了,亲眼看到割尾会的人拆了信,才和妹妹去收购站卖药材。 他并不知道,他前脚刚走,阮七七后脚就来了,又交了封举报信,把割尾会给惊喜坏了。 阮七七嘴角上扬,说道:“今天是个好日子,一起吃饭吧,我请客!” “让人看到不好。” 白丰收拒绝了,他怕连累阮七七。 “没事,就说我在教育你们背语录,走吧!” 阮七七说完就进了饭店,白丰收犹豫了几秒,也跟着进去了。 “来个三合汤,鸭子粑,粉蒸肉,蒜苗炒猪血粑。” 阮七七点了四个硬菜,鸭子粑她没吃过,很想尝尝味道。 菜陆续上齐了,味道都很不错,料也足,阮七七最想吃的就是鸭子粑,本来她以为是素菜,因为根本看不出是鸭子。 金灿灿的一碗,面上是金灿灿的锅巴,下面也是金灿灿的糊,她夹了片锅巴吃,居然有鸭肉味,糊糊也有鸭肉味,这鸭子粑还真有鸭子。 鸭子粑,也叫擂打鸭,将鸭子连肉带骨剁碎,加水和米粉煮成糊状,最好吃的是锅底的锅巴 三合汤,牛血,百叶,牛肉做的,娄底的美食 “好吃,你们吃啊!” 阮七七对鸭子粑十分满意,招呼兄妹俩吃。 白丰收兄妹也没再客气,大快朵颐起来,他们已经很久没吃肉了,就连大年三十,桌上也没肉菜,早都忘了肉是什么味道了。 三人的战斗力相当厉害,四大盘菜全都吃完,另加十五碗米饭,白丰收一人就吃了七碗,白欢喜也吃了四碗,兄妹俩胃口都挺好。 阮七七去付了钱,比潭州城便宜多了,才五块八,外加半斤肉票,很划算。 她将饭店剩下的几份鸭子粑都打包了,放空间里带给陆野尝尝鲜。 回去的路上,白丰收兄弟离她远远的,也没再和她说话了,三人隔了十几米远,慢慢走回去。 又走了两个小时,终于回村了,白丰收兄妹回白李村。 阮七七看了下表,下午一点半,这个点村民们应该出工了,可路边的农田里鬼都没一只。 还没走到村口,就听到了闹烘烘的喧闹声,还夹杂着哭声,阮七七侧耳听了听,好像是何建军他妈。 “冤枉啊,这个东西我都不认识,到底是哪个天杀的埋在我家柴房的,领导,我们真是冤枉的!” 何母坐在地上呼天抢地,披头散发,涕泪交加,模样十分狼狈。 何父失魂落魄地站在旁边,整个人像傻了一样。 何建军他大哥大嫂也吓傻了。 地上摆着那台生锈的发报机,铁皮箱上还沾着泥土。 村民们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全村人几乎都过来看热闹了,没人出工。 大队长也在,他急得满头大汗,对何家人深恶痛绝。 狗日的间谍,居然隐藏得这么深,他愣是一点都没瞧出来啊! 想到他居然和一窝间谍同村生活了这么多年,大队长不由后背发寒,心里十分后怕。 “发报机都挖出来了,还敢狡辩,说,你们是谁派来的?” 为首的红袖章是个二三十岁的男人,瘦瘦高高的,戴着眼镜,整个人看上去像得了甲亢,特别兴奋。 “没人派我们,我们真是冤枉的,那个东西是有人陷害我们,领导,求你们明查啊!” 何母哭得比死了男人还伤心,她就算再蠢,也知道只要坐实间谍罪名,就必死无疑了。 她不想死啊! “领导,他们儿子在部队抢别人功劳,被部队给开除了,还要上军事法庭。” 阮七七挤了进来,大声嚷嚷。 何家人面色大变,看她的眼神十分怨毒,这贱人是想逼死他们啊! 甲亢男人更兴奋了,眼睛都变红了,他死死盯着何家人,怒道:“居然让你们混进了部队,说,你们窃取了多少情报?老实交待!” 何家人抵死不认,只说自己是冤枉的。 “敌人亡我之心不死,主席说过,凡是反动的东西,你不打,他就不倒,对付敌人要像寒冰一样,坚决打到他们,决不能手软!” 阮七七振臂高呼,还搬出了语录。 割尾会的一伙人,看向她的眼神变得十分火热,甚至想招纳她入伙,他们就缺这种情绪饱满,觉悟高的同志。 “没错,坚决和敌人斗争到底,打!” 人群里响起了一道嘹亮的女声,是阮小雪。 情绪是会传染的,姐妹饱满精神的情绪,感染了不少人,有几个村民也跟着喊起了口号,渐渐的,喊的人越来越多,最后变成齐声呐喊,都喊着要打到何家。 何家人脸色惨白,满脸绝望。 割尾会的人都是精神小伙小妹,一个个都像得了甲亢一样,下手特别狠,一伙年轻人把何家人团团围住殴打,何家人被打得哀嚎求饶,但这些人反而打得更狠了。 半小时过去,何家人都遍体鳞伤地躺在地上,在割尾会的毒打下,他们不得不屈打成招,何父承认是他埋的。 “我在山上捡的,以为是值钱的东西,就拿回家藏了起来,我真不知道是发报机。” 何父现编了个来历,他还幻想着割尾会能放过他们一家。 但他不知道,割尾会这两个月都没业绩,正发愁呢,就收到了两举报信,还都是大案子,他们怎么可能放手,必须追查到底! 何家人被绑了起来,甲亢男人问大队长:“阮桂明是你们大队的吧?叫他过来,还有他父母!” 第五十六章 阮桂明被当众扒裤衩,露出胎记 大队长愣了下,才刚刚平息了一点点的心情,又乱七八糟地提到了嗓子眼,割尾会找人肯定没好事,阮桂明这背时鬼可别惹祸了。 此时此刻,大队长还没料到事情的严重性。 “领导,你找阮桂明有么子事?” 大队长想先打听下,有个心理准备,自从阮七七这癫婆回来后,他的心不是七上,就是八下,没一天安稳的。 造孽的哟! “让你叫人就叫,哪有那么多问题?” 甲亢男人板着脸呵斥,锐利的眼神上下打量大队长,还带着几分审视,看得大队长头皮发麻,额头直冒冷汗。 “你也姓阮,和阮桂明是什么关系?” 甲亢男人眯着眼,像看阶级敌人一样,打量着大队长。 “我们就是普通关系,领导,千真万确,我们阮家湾有一百多个姓阮的,共一个老祖宗,已经出五服了。” 大队长打了个激灵,赶紧撇清关系,还夸大了一点事实。 其实他和阮桂明还没出五服,但谁管它呢,他一点都不想和这背时鬼扯上关系。 躲在人群里的阮七七暗暗冷笑,遇到事跑得比狗还快,大队长就是个风吹两边倒的墙头草。 她没指出大队长扯谎,这老东西留着还有用。 甲亢男人放过了大队长,让他赶紧去把阮桂明一家叫过来。 “我这就去。” 大队长松了口气,抬手擦了额头上的冷汗,抬腿时脚一软,差点摔倒。 他赶紧扶住旁边的树,站稳了,冲人群里扫视了眼,正好看到了阮金福,阮桂明的大儿子。 “金福,去把家里人都叫来,领导找他们有要紧事!” 大队长冲阮金福招了招手。 阮金福23岁,还没结婚,是个好吃懒做的混混,他还有个同样好吃懒做的弟弟,叫阮金贵,21岁,也没结婚。 姑娘嫌他们穷,连间像样的房子都没有,所以阮桂明才会穷凶极恶地抢侄女的房子。 阮金福在人群的外层,离得远,没听到大队长和甲亢男人的谈话,还笑嘻嘻地看何家的热闹。 “二伯,是不是叫他们来看热闹?” 阮金福嬉皮笑脸地开玩笑。 “看你玛玛鳖啊,让你叫就叫,哪那么多废话!” 大队长火大地骂,蠢得上天的东西,大祸临头都不知道。 阮金福撇了撇嘴,小声嘀咕:“嬲你玛玛鳖的,在老子面前耍你玛的威风啊!” 不过他骂归骂,还是乖乖去叫人了。 一刻钟后,阮桂明扶着一瘸一拐的杨惠英来了,身后跟着阮老头和朱三妹,还有阮金贵和妹妹阮秋芳,一家子都来齐了。 “二哥,找我们过来干啥?惠英脚痛的很,走路都走不动。” 阮桂明语气很不满,最近大队长总是偏颇阮七七那小贱人,他心里积压了很多怨气,可又不敢和大队长撕破脸,只能阴阳怪气几句。 村民主动给他一家让路,阮桂明走进去,看到狼狈不堪的何家人,身上都沾满了血,不由大吃一惊,心里不安起来,看向大队长用眼神询问。 大队长只当没看见。 “你就是阮桂明?你是朱三妹?” 甲亢男人审视着这两人,眼神越来越锐利。 “是,我就是阮桂明,她是我妈朱三妹,领导有么子事?” 阮桂明心里更加不安,额头开始冒冷汗,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看起来像是做贼心虚。 甲亢男人皱眉,冲两个手下使了个眼神,“把他裤子扒了!” 两个精神小伙大步走了过来,动作快如闪电,迅速制住了阮桂明。 “你们干啥?我可是贫农,放开我,别扒我裤子……” 阮桂明死死拽着裤腰带,神情惶恐,色厉内荏地叫着。 “是不是贫农可不一定,松手!” 一个精神小伙冷哼了声,稍用了点力,就让阮桂明松开了手,裤腰带也被扯开了,裤子刷地褪到了底,露出打满了补丁的裤衩。 “耍流氓啊,二哥,他们对我耍流氓啊,你怎么不管?” 阮桂明又羞又怕,他有种极不好的预感,觉得只要裤衩被扯掉了,肯定会有坏事发生。 大队长装聋作哑,还撇过头,现在他只想和这一家背时鬼离远点儿。 阮桂明垂死挣扎地拽紧了裤衩,但并没挣扎太久,很快就被扯开了,露出了大腚,左边赫然一轮淡青色的弯月。 甲亢男人走近了些,弯下腰,仔细打量这轮弯月,果然和举报信里描写的一模一样,这阮桂明就是白地主的私生子,居然让他逃脱了这么多年,可恶! “我们接到举报信,阮桂明是朱三妹和白地主搞破鞋生的,他屁股上有和白地主一模一样的胎记,证据确凿,阮桂明就是潜伏在群众里的地主崽子,是一条漏网之鱼,幸亏有觉悟高的群众举报,让我们逮住了他!” 甲亢男人抬起下巴,摆出演讲的姿势,大声宣布了阮桂明是地主崽子的事实。 “咝!” 村民们都倒抽了口冷气,这个事比何建军家挖出发报机还震惊。 朱三妹居然和白地主搞过破鞋,还生了阮桂明这个地主崽子,这也太炸裂了,阮老头这是给白地主养了四十几年儿子呢! 阮桂明失魂落魄地站着,裤子都忘了拉上去,两条光脚杆在寒风中吹着冰冷,但他感觉不到冷,脑子里一片空白,耳边只回荡着‘地主崽子’这几个字。 他怎么会是白地主的儿子? 他妈怎么会和白地主搞破鞋? 他妈长得也不好看,白地主眼光那么次? 同样傻眼的还有朱三妹,她和白地主的那点事,都过去几十年了,她自己都想不起来了,怎么会有人去举报? 到底是哪个天杀的畜生? “胡说八道,桂明是我亲儿子,和白地主有个狗屁关系,举报的人肯定和我有仇,血口喷人!” 阮老头反应还算快,矢口否认,还朝阮七七看了眼,眼神特别阴沉,因为他觉得这小贱人嫌疑最大。 “难怪我看白三元那么面熟,原来是像阮桂明啊,天啊,他们共一个牙老子哎!” 阮七七大惊小怪地叫了起来,她在引导群众的思路,阮桂明和白三元只有一点点像,阮爹其实更像。 但陆爹已经不在了,阮桂明还活着,只要她略一引导,大家就会越看他们越像。 果然,人群里响起了窃窃私语声,声音越来越大,有几句飘了出来。 “还真和白三元像,尤其是那嘴,简直一模一样。” “朱三妹真看不出来,长得丑玩得花,白地主也太不挑了!” “这你们就不懂了,女人最要紧的是骚,相貌其次,反正关了灯都一样!” “所以,朱三妹特别骚?” “废话,不骚能和白地主搞破鞋?还能生出个地主崽子来?” …… 第五十七章 证据确凿,阮桂明就是地主崽子 村民们都冲阮家人指指点点,说话也不避着了,毫无顾忌。 大家越看阮桂明,越觉得他和白三元像,反而一点都不像阮老头。 “我没和白地主搞破鞋,阮桂明是我和我男人生的,你们别听阮七七胡说八道,她心毒着呢!” 朱三妹还算镇定,并不是特别慌张。 白地主都已经死了,只要她咬死不承认,肯定治不了她的罪。 再就是她很清楚,阮桂明确实不是白地主的种,死去的阮爹才是。 她肚皮里生出来的儿子是谁的种,她心里门清。 “不是白地主的崽,为什么屁股上有白家的胎记?还有阮金福和阮金贵,好吃懒做,不求上进,就是地主崽子的作风,我们贫农可都是自力更生丰衣足食的勤快人!” 阮七七又挤进来了些,一句一句地大声质问。 割尾会的人都面有嘉许,对她越发欣赏,招纳的心思也更强烈了。 “桂明可是你亲叔,他倒霉了你也不好过!” 阮老头红着眼睛,咬牙切齿地警告。 “哎呀,忘了通知你们,我们三姐妹和你们家已经断亲了,瞧,领导盖了公章,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因为你们一家子好吃懒做,思想落后,觉悟太低,连语录都不好好学习,我们姐妹不屑和你们当亲戚,领导,你看一下!” 阮七七拿出了断亲文书,鲜红的公章赫然在目,她冲阮家人晃了几下,递给甲亢男人过目。 甲亢男人接过来,浏览了一遍,微微点头。 “阮七七同志的觉悟非常高,很早就看出了你们一家的地主劣根性,这门亲断得好!” 甲亢男人已经想起了阮七七,他听人说起过,有个漂亮姑娘要和爷爷奶奶和叔叔一家断亲,这姑娘将语录背得滚瓜烂熟,倒背如流,是个很不错的同志。 如今亲眼见到,他对阮七七的印象更好了,还起了惜才之心。 “你断亲了?你个大逆不道的畜生!” 阮老头气得差点吐血,他没想到阮七七竟敢不声不响地去断亲,这小贱人是真癫了,连脸都不要了。 “我不断亲,难道还要和你们这一家地主崽子和破鞋当亲人?你们不要脸,我们姐妹还要脸呢,呸!” 阮七七冲阮老头狠狠啐了口,满脸嫌恶。 阮老头死死咬着牙,他恨不得打死这小贱人,但如今最要紧的,是撇清儿子和白地主的关系。 “领导,白地主都已经死了,谁知道他屁股上有没有胎记,肯定有人泼我儿脏水,桂明就是我亲生的,千真万确!” 阮老头冲妻子使了个眼色,朱三妹心领神会,也大声喊冤,说自己没和白地主搞破鞋。 “我和他话都没说过,举报的人心肠太坏了,成心想逼死我们一家啊,领导,你一定要把这坏蛋抓起来,替我们一家申冤!” 朱三妹一屁股坐在地上,捶胸顿足地喊冤。 甲亢男人神情也变得犹豫,白地主都变成灰了,确实没法证实那个胎记。 “白地主死了,他儿孙还在啊,既然这胎记是白家独有的,找白家人验证一下不就知道了。”阮七七大声道。 甲亢男人眼睛一亮,立刻让手下去白李村,把白地主一家押过来。 阮老头死死盯着阮七七,眼神比毒蛇还阴毒。 阮七七冲他翻了个白眼,还呸了声,大声骂:“瘟老头!” “噗” 阮老头再没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脸色变得灰白,看起来不太好了。 朱三妹惊叫了声,赶紧给他拍背顺气,又冲阮七七恶毒地瞪了过来,骂道:“小畜生,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报告领导,朱三妹宣传封建迷信!” 阮七七举起手,大声告状。 甲亢男人冲一个手下看了眼,这个精神小伙走过去,对着朱三妹就是一巴掌,“老破鞋安分点!” 对于这种不知廉耻的破鞋,他们下手向来都很重,不会留一点情面。 朱三妹干瘦的脸瞬间肿了半边,一边是起褶子的老腊脸,一边是肿胀的猪头,显得十分滑稽。 这一巴掌把阮家人都打怕了,大气都不敢出了。 此时的阮家人,还像在做梦一样,没理清楚如今的状况。 村民们肆无忌惮地议论着,工也不要出了,只想看大戏。 一天之内,抓到一窝间谍,还有一窝地主崽子,这可是百年难遇的大戏,错过要遗憾终生的! 阮家湾到白李村来回得两个小时,大家都耐心等着,而且围挤的人越来越多,连树上都站满了人。 两个小时后,白丰收背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来了,身后还跟着白欢喜,白三元夫妇不在。 “白三元陪堂客回娘家了。” 手下过来汇报。 甲亢男人也没在意,有白丰收在也一样。 “领导,我进屋给你们看。” 白丰收低眉顺目,还微弯了点腰,表现得很听话。 “去吧!” 甲亢男对他的识相很满意,让手下带着他进屋检查胎记。 白欢喜搀扶着奶奶谢桃枝,温驯地站在旁边。 谢桃枝头发全白了,面容清瘦,气色很差,但依然能看出她年轻时的风采,她时不时捂着嘴咳嗽几声,身体情况很差。 阮七七搬了把椅子,大大方方地放在谢桃枝面前,粗声粗气喝道:“坐下!” 她又对甲亢男人说道:“领导,地主婆虽然是坏分子,但现在是重要证人,她这病恹恹的,随时都可能断气,让她坐着吧,就算断气也得等作了证再断,你说是不?” 甲亢男人本来都起了疑心,觉得看错了阮七七,居然对地主婆这么好,听了她一番话后,疑心顿时消失了。 “不错,死也得等作了证再死!” 甲亢男人面露赞许,还朝谢桃枝看了眼,眉头微皱,眼神很嫌恶。 白欢喜祖孙俩表现得唯唯诺诺的,一声也不敢吭,她搀扶着奶奶坐下,心里很感激阮七七。 她知道阮七七是故意那样说的,要不然割尾会肯定会起疑心。 谢桃枝坐下后,舒了口气,感觉好受了些,站着着实吃不消。 “报告,白丰收屁股上有胎记,和阮桂明的一模一样!” 手下带着白丰收出来了,大声汇报。 大家都变了脸色,看向阮桂明的眼神也变了,还真是地主崽子啊! “果然是地主崽子,难怪好吃懒做,还想抢我家的房子,比周扒皮还狠,同志们,打到阮桂明啊!” 阮七七不知从哪里搬来了个小凳子,站在上面振臂高呼,叫完后,她奋勇当先地冲过去,揪着阮桂明衣领拳打脚踢。 阮小雪和阮霜降也冲过来帮忙,三姐妹恨极了这一家,下手特别狠。 “地主崽子还敢反抗?老子代表贫农灭了你!” 阮七七挨了阮桂明一拳,怒火上涨,疯了一样扑上去,将阮桂明按在地上,她骑上去左右开弓地揍。 甲亢男人一伙人都看傻了眼,卧槽,这姑娘也太积极了,不知道还以为她才是割尾会的呢! 【三更完成啦,马上要换地图进城了,宝贝们,晚安】 第五十八章 白丰收使出杀手锏,彻底坐实阮桂明的地主身份 有阮七七三姐妹的开头,其他和阮桂明两口子有矛盾的村民,也都冲了上去公报私仇,下手都贼狠,将这一家子打得遍体鳞伤。 不过他们对阮秋芳还算客气,这女人是笑面虎,在村里人缘不错,而且又是个姑娘,村民们都不约而同地放过了她。 阮秋芳今年20岁,还没出嫁,模样还算清秀,她脸上经常带着笑,说话细声细气,村里的老人都很喜欢她,但因为阮秋芳家里太穷,还有两个好吃懒做的哥哥,所以导致她一直找不好对象。 前世阮秋芳和杨伟杰合谋,害死了阮小雪,还霸占了房子,这女人嘴甜心毒,是一条隐藏得很深的毒蛇,阮小雪和阮霜降都没发现她的真面目。 “泰山压顶!” 阮七七大叫了声,蹦起三尺高,然后自由落体,重重压在阮桂明肚子上,翻了个白眼晕死过去。 她将人踢到旁边,兴奋地朝躲在角落的阮秋芳扑过去。 “打死你个地主小崽子,你爷爷是白地主,你奶奶是破鞋,你爹是地主崽子,你就是地主小崽子,你们一家都是坏分子!” 阮七七揪住阮秋芳的头发,揍她面门,踢她肚子,掐她脖子,哪疼就揍哪,阮秋芳根本不是她对手,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七七我没得罪你啊,我还帮过你呢……” 阮秋芳哭着求饶,原身和她以前关系还不错,死了后当鬼,才发现她的真面目,恨透了她。 “呸,地主崽子别和我攀交情,老子打你都嫌脏了手!” 阮七七冲她啐了口,手上用力,狠狠揪下一把头发,发根处还沾着血丝,阮秋芳疼得脸色惨白,泪水直流。 “这点疼都受不了?你们剥削我们贫农更狠,我们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你这点疼才哪跟哪!” 阮七七义正辞严地教训,还站在道德最高点,大家都觉得她打得好,打得妙,对付地主崽子就得像寒冬一样冰冷无情。 “我不是地主崽子,我爹是冤枉的,妈,你最清楚了,我爹屁股上哪有胎记,肯定是被人陷害的!” 阮秋芳强忍着疼痛,冲杨惠英大叫,还使着眼色,让她妈咬死了没胎记。 “对,桂明屁股上没胎记,我最清楚了!” 杨惠英终于回过神了,其实她之前就在怀疑,可又不敢确定,脑子也被搞得稀里糊涂了。 毕竟她和阮桂明办那事都在晚上,黑灯瞎火的,也没盯着他屁股看,还真不是特别确定。 朱三妹也终于回过神了,大叫道:“桂明生出来屁股上是光的,没胎记,他不是白地主的崽!” 阮七七抡圆了手,狠狠抽了这老太婆一巴掌,骂道:“证据确凿还狡辩,阮桂明屁股上那么大的胎记,全村人都看到了!” 骂完她又抽了一巴掌,再踹了老太婆一脚狠的,又走过去对着杨惠英踹了几脚,主打的就是无差别攻击,一个都不放过。 婆媳俩哭着喊冤,但没人相信,毕竟那么大的胎记在腚上呢,大家都看到的,就连阮老头都开始怀疑了,难道朱三妹骗了他? “领导,我奶奶有重要事情汇报!”白丰收主动道。 “说!” 甲亢男人点了点头。 谢桃枝捂住嘴咳嗽了几声,哑声道:“我能证明朱三妹和白满仓搞过破鞋,我亲眼看到的,他们经常在我家的谷仓里搞,我亲耳听到朱三妹说,她给白满仓生了个儿子,取名叫阮桂明,还让白满仓主动收阮桂明当干儿子,这样就有理由送钱送粮养他们的儿子了。” “你胡说八道,我没和白满仓说过这些,明明我说的是阮桂……” 朱三妹没说完,被阮老头一巴掌给打断了。 “你个贱人,居然骗我,我打死你个老贱人!” 阮老头又抽了一巴掌,眼神怨毒至极,他终于把这事理清了。 朱三妹这老贱人,和白满仓合起伙来耍他,害他以为阮桂平才是白满仓的种,阮桂明是他的种。 阮老头悔恨地闭上眼睛,他想起了死去的阮桂平,心里好痛啊! 那才是他的亲儿子啊! 可他被朱三妹耍了,对亲儿子不闻不问,十五岁就赶出家门,要不是那些年饥寒交迫,桂平也不会伤了底子,早早去世了。 “贱人,我要杀了你!” 阮老头越想越悔恨,他以前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拿捏住了白满仓,骗了好多钱粮回来,殊不知,白满仓是将计就计,正大光明地养亲儿子。 他好恨啊! “噗” 阮老头又吐出一口血,脸色灰中透白,看着是真的不太好了。 “老头子,我没骗你,桂明真是你的崽,我真没骗你啊!” 百口莫辩的朱三妹快急死了,她说的都是真话啊,老头子为什么不信她? 白丰收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却很冷,这才只是开始,他还有一张王牌呢! “领导,我还有一个重要证据,白满仓十分宝贝阮桂明这个儿子,特意给他打了个金子的长命锁,他怕儿子长大不认他,就在锁上打了他和儿子的名字,想长大后和儿子相认,这把锁肯定在阮家。” 谢桃枝不紧不慢地又说了个炸裂的证据。 她和白满仓没什么感情,也不恨朱三妹,相反还有点感激,毕竟朱三妹给她生了个儿子。 她对白三元这个便宜儿子也没什么太深的感情,但白丰收却是她的宝贝孙子,命都可以给的心肝宝贝。 所以,白丰收让她过来举证,她毫不犹豫就来了。 谢桃枝一说完,朱三妹神情变得惊慌,她根本不知道那把锁上还有名字。 甲亢男人带了手下去阮桂明家搜长命锁,很快就找到了,在朱三妹的陪嫁箱子里,用一块布包裹着。 长命锁打得很精致,金光闪闪的,锁上果然刻了两个名字,满仓在前,桂明在后。 “果然有名字,阮桂明就是地主崽子,朱三妹是破鞋!” 甲亢男人十分兴奋,一天就办成了两件大事,下次开会领导肯定会重点表扬他。 “把人都带走!” 甲亢男人下了命令,何家一家,和阮桂明一家,都被带走了,只除了阮老头。 毕竟他也算是受害者,头顶绿得放光嘞! 第五十九章 找到发报机的真正主人,还有同伙 甲亢男人走到阮七七面前,客气道:“同志,想不想加入我们?” 他是真起了惜才之心,已经很多年没看到情绪这么饱满的女同志了,人才难得,他舍不得错过。 站在旁边笑得十分巴结的大队长愣了下,忍不住掏了掏耳朵,他是不是听错了? 割尾会可是好单位,在那儿上班地位高,福利好,连公社干部都不敢不敬,好多人都削尖了脑袋想进去呢。 大队长以前也想把小儿子安排进去,但他能耐不够,最后只能去部队。 他看阮七七的眼神十分嫉妒,心里还有了别的想法,难道只要发癫就能进割尾会? 早知道他就让小儿子发癫了,部队虽然好,可他更想小儿子在家门口,而且有个在割尾会上班的儿子,十里八乡的人都不敢不敬他,多体面! 阮七七心里十分得意,她果然是人见人爱的天才! “谢谢领导抬爱,但我过段时间要离开阮家湾,去潭州城随军。” 阮七七拒绝了,她对割尾会没兴趣。 甲亢男人神色惊讶,语气也越发客气了,问道:“你对象是军官?” “对,潭州军区的副营长,这个月结婚,到时候还请领导赏光,来喝杯喜酒呀!”阮七七笑着说。 “一定来讨杯喜酒,说来也巧,我兄弟也在潭州军区,去年才入的伍,思想还不太成熟,需要领导多提点啊!” 甲亢男人原本态度还有些倨傲,但在知道阮七七对象是军官后,就客气了许多,得知是副营长后,背也微微坨了下来,变得有些恭敬了。 不管啥年头,拿枪杆子的才是老大,所以他才会送亲弟弟去部队。 他们兄弟一个在割尾会,一个在部队,花开两支,共同进步,总有一支能有大出息。 “可真是巧了,领导兄弟叫什么?” 阮七七明白他的意思,希望陆野能照顾他兄弟一二,她也没推辞,反正嘴上先答应着,照顾不照顾的,等见了人再说。 “我兄弟叫马春来,我叫马春生,阮同志去随军后只管放心家里,军民一家亲,阮同志对象保家卫国,我们肯定要帮着守好后方的。” 马春生拿出了极大的诚意,有他这个公社割尾会主任护着,谁都不敢打阮霜降和阮小雪的主意了。 “谢谢马主任,您真是人民的好干部!” 阮七七不吝夸赞。 马春生笑得很开心,他就爱听这些话。 两人聊得十分投机,旁边的大队长连个屁都插不进,他又不敢走开,怕马春生有话问他。 见平日里眼高于顶的马主任,和阮七七聊得像自家人一样,多和气啊,大队长心里酸死了,暗骂道:“狗眼看人低,怎么不对马主任发癫了?” “阮队长,你要好好学习提高觉悟了,村里隐藏着那么多坏分子,你居然毫不知情,要不是有热心群众举报,你们阮家湾都成间谍窝和地主窝了!” 和阮七七唠完,马春生迅速收敛笑容,板着脸,非常严厉地批评大队长。 “是我的错,我以后肯定好好学习语录,欢迎领导随时来我们阮家湾检查!” 大队长唯唯诺诺地表态,额头上都是冷汗,他也不敢擦,脸都吓白了。 马春生又说了几句官场话,把大队长吓得头都快钻胯里了。 “阮同志,回见了!” 批评完大队长,马春生冲阮七七笑得特别亲切,语调也变得温柔了。 “回见!” 阮七七挥了挥手。 马春生走了,何家人和阮桂明一家也都带走了,看热闹的村民倒没散,还在意犹未尽地唠嗑,今天的瓜实在太大了,他们一时半会消化不过来。 白丰收朝阮七七看了眼,背着奶奶也走了,白欢喜跟在后面,兄妹俩都没和阮七七姐妹打招呼,从头到尾都跟不认识一样。 大队长用力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看到三三两两唠嗑的村民们,不由气不打一处来,吼道:“地不种了?准备喝西北风?” 日他玛玛的,他又不是千里眼顺风耳,哪知道何家藏了发报机,更不可能知道几十年前朱三妹和白地主搞破鞋,他要是有这能耐,还能苟在阮家湾当个小破队长? 村民们都作鸟兽散,很快走光了。 地上还躺着面如死灰的阮老头,嘴角还沾着血,眼睛发直,看着像傻了一样。 大队长叹了口气,走过去叫道:“四叔,回家了!” “桂平,我好悔啊!” 阮老头涣散的眼神渐渐聚拢,终于清醒了,他抱着大队长老泪纵横,诉说着他的悔意,还时不时朝阮七七三姐妹这边看过来。 阮七七冷哼了声,拽着阮霜降和阮小雪走了。 “瘟老头想来认亲,你们可别心软!” 回家路上,阮七七提醒她们。 “二姐,阮桂明真是白地主生的?”阮小雪现在都还觉得像做梦一样,有点不敢相信。 “白地主堂客都证实了,错不了。” 阮七七没和她们说实话,也没说阮爹的身世。 “七七放心吧,我和小雪肯定不会心软的,要不是那瘟老头虐待爹,爹也不会死那么早了。” 阮霜降对阮老头恨之入骨,阮爹缠绵病榻半年才去世的,临死之前,阮爹说了很多以前的事,还说他恨透了阮老头和朱三妹,让她们三姐妹千万别相信这家人。 “二姐,我也不会心软的,我恨死他们了!” 阮小雪咬紧了牙,她可不是东郭先生。 阮七七满意了,原身的大姐和妹妹稍加提点就能立得起来,非常不错。 天有些暗了,阮霜降生火做晚饭,一家人围坐一桌,吃着丰盛的饭菜,其乐融融。 不远处的阮家却冷冷清清,冷锅冷灶,阮老头孤苦伶仃地坐在火塘边,一动不动,像一棵即将枯死的树。 夜深了,阮七七出了家门,朝白李村走去。 她得去打听下,那个发报机的主人是哪个。 走得一个多小时,总算到了,阮七七和老樟树唠了起来,老樟树不认识发报机,听她描述了大概模样,而且还是埋在殓房里,它终于想起来了。 “肯定是李老五的,他在殓房埋了个黑不溜秋的东西,和你说的那玩意儿差不多。” 李老五就是当土匪的五堂叔。 阮七七眼睛亮了,这老东西不仅当土匪,居然还是个特务,这个瓜有点大呢! 老樟树又说了个重要消息,李老五有两个要好的朋友,是其他村的,前些年经常半夜来找他,但这几年没来往了。 阮七七第一反应,这两个人是李老五的同伙,没准也是特务。 不行,这么大的功劳,她得给自家男人留着,明天去公社打电话,叫陆野过来抓特务! 第六十章 陆野刚到阮家湾,就震慑了全村 和老樟树唠完后,阮七七走回了阮家湾,夜已经很深了,她在水塘边,和老桃树又唠了半小时的,知道了阮家湾不少秘辛,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去睡觉了。 一觉睡到天大亮,太阳没照屁股,因为下起了毛毛细雨。 阮七七皱紧了眉,去公社的路都是泥巴路,下了雨后全是烂泥巴,她最不喜欢走烂泥巴路了。 “我们已经断亲了,别来攀交情!” 外面传来阮小雪冷厉的声音,还有阮老头沙哑的声音,这瘟老头居然敢上门。 “滚,我们要是认了你,怎么对得起我爹!” 阮霜降面若冰霜,一改往日温柔的模样,她是长女,和阮爹感情很深,她绝对不会原谅这个害死她爹的老东西。 “你去地底下找我爹求原谅吧,别来找我们!”阮小雪补了句,眼神特别仇恨。 阮老头像霜打的茄子一样,全身上下没了生气,人也老了十几岁,他耷拉着脑袋,佝着背,老态龙钟地走了。 背影看起来很可怜,但阮霜降和阮小雪心硬如铁,她们爹当年更可怜,这瘟老头一点都不值得同情。 阮七七在屋子里听了会儿,十分满意。 “糍粑没多少了,我一会儿去公社弄糯米,小雪,你去叫几个壮劳力来打糍粑。” 阮七七洗漱好,去盛早饭吃,顺便交待打糍粑的事。 阮小雪笑着答应了。 早上还是米豆腐,昨天做的还有剩,阮七七又吃了三碗,背着背篓出门了。 她今天运气很不错,半路上又遇到了宋红礼,突突突地开了过来。 “七七妹子,上车!” 隔了老远,宋红礼就热情招呼。 “来了!” 阮七七利落地跳了上去,从背篓里拿出用桐叶包的两个糖油粑粑,递了过去,阮霜降蒸热了,让她带着路上吃的。 宋红礼也没和她客气,接过去大口吃了起来,他去公社拉酒糟的,隔几天就拉一回。 两人一路上热络地攀谈起来,得知阮七七要打糍粑,宋红礼主动请缨,表示会和堂弟宋俊杰一块来帮忙。 到了公社后,两人分头行动,阮七七去打电话,这回等了十几分钟。 “七七,我啥时候能去你那认门?我想死你了!” 电话里的陆野语气很委屈,以前不认识阮七七时,他一个人也就这么过了,可自从认识了七七后,他就不习惯一个人了,天天晚上做梦都是她。 经过老兵们的确诊,他得了相思病,还是特别严重的那种。 “你今天就能来,我发现了个特务,还有同伙,你来抓他们,功劳别让给别人啊!” 阮七七用手遮住话筒,压低声音。 “我现在就过来,等着我!” 陆野开心极了,还问:“七七你想吃啥,我给你带!” “你爹报销不?” “报!” “那你带些荷叶饭和捆鸡,还有糖油粑粑。” 阮七七不客气地点菜,她空间里的快吃完了。 “成,你等我!” 陆野挂了电话后,又给他的直属领导打了个电话:“母主任,我接到可靠情报,要去抓特务。” 本来他打算请假的,但既然有特务,他就不浪费假期了,留着陪七七玩,他去出公差。 很快,陆得胜就接到了派陆野执行任务的电话。 “好的,我现在就安排!” 陆得胜挂了电话,让勤务兵给陆野传达了任务指示。 一个小时后,陆野开车出了军区,在城里大肆采购了一番,这才开车前往阮七七的老家。 阮七七打完电话后,找了个僻静角落,拿出了山一样的物资,糯米,大米,面粉,肉,油等,镇上有个小黑市,只要有钱啥都能买到。 她并不担心会被人怀疑,何建军赔了九百块,她就说去黑市买的。 东西太多,阮七七一个人搬不动,她去叫了个推板车的师傅,给了他二角钱,师傅特别殷勤地给送到了路口。 宋红礼拉着酒糟来了,看到这么多东西,他神情有点惊讶,不过什么都没问,还帮忙把东西给抬到车上。 到阮家湾后,宋红礼热情送到了村口,还帮她抬到家门口。 “宋大哥,谢谢啦!” 阮七七割了一斤肉,递了过去。 宋红礼拈了拈肉,乐了,这阮家妹子真不错。 “大姐,我对象今天要过来,他喜欢喝鸡汤!” 阮七七从背篓里拿出一只杀好的鸡,空间拿的。 “你买的鸡怎么还宰好了?”阮霜降看得稀奇,宰得干干净净,连毛都拔了。 “我出钱了嘛。” 阮七七含糊带过,阮霜降也没多想,拿着鸡去炖鸡汤了。 “大姐,我采了好多地皮菜,能吃两顿呢!” 阮小雪在院子里嚷嚷着,上午雨停了后,她和伙伴去山上找蘑菇,蘑菇没找到几个,但找到了不少地皮,她采了半背篓。 地皮菜,下雨后地上长出来的 阮七七眼睛一亮,好久没吃地皮菜了,这玩意儿对环境要求极高,后世环境污染严重,地皮菜越来越少,成了稀罕东西。 阮小雪换了湿漉漉的衣服,去河里清洗地皮菜,这东西好吃是好吃,但洗起来特别麻烦,要洗几十遍。 吃过中饭后,阮七七睡了个午觉,醒来有两点了,厨房里飘过来浓郁的鸡汤香味,阮霜降和阮小雪都不在家,她们去地里干活了。 阮念和阮盼姐妹俩,去外面和小伙伴玩,家里就她一个人。 阮七七伸了个懒腰,下床扎好头发,洗了把冷水脸,出去接她男人了。 算算时间,陆野该到了。 陆野离阮家湾还有十里路,他以前来过这边执行任务,而且他有特殊本领,就没有他找不到的地方。 车子开进了阮家湾,农田里干活的人都直起了腰,瞪大了眼睛看着吉普车。 乖乖,是部队的车嘞! 陆野已经开过了农田,但他又开了回来,停车后,跳下车,帅气英武的身姿,还有他那身军装,都让村民们闪瞎了眼,看他的眼神变得十分恭敬。 这得多大的官,才能开得起小汽车啊! “请问,阮七七家是这里吧?” 陆野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笑梅,给离得最近的村民拔了支。 他运气还挺好,这人正是大队长。 大队长伸出双手,恭恭敬敬地接了过来,舍不得抽,夹在耳朵上。 “领导,阮七七是我侄女,请问你找她有什么事?” 大队长恭敬地问,他还没反应过来,陆野就是阮七七的对象。 “阮七七是我未婚妻,我来找她结婚的,你真是她叔叔?” 陆野眼神变得凌厉,上下打量着大队长,看得他两腿真打颤。 “真……真的。” 大队长声音也颤了,乖乖,不愧是副营长,官威就是大啊,看一眼都骇死个人! 陆野沉下了脸,一把抢过大队长耳朵上的烟,冷声道:“你就是欺负七七还想抢她家房子的叔叔?我可警告你,七七是我女人,以后你们谁敢再欺负她,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他装似无意地露出了腰间的枪套,眼神更加冷肃。 所有人都吓得一个激灵,不得了,阮七七的对象好凶,惹不起! 【三更写完啦,晚安,做个好梦】 第六十一章 我是七七对象,来上门的 大队长吓得打起了摆子,这个副营长的煞气好重,比马主任煞多了,阮七七这癫婆怎么找了个这么凶的对象? “领……领导,搞错了,我是阮七七的堂伯,抢她房子的那个是亲叔叔,不对,也不是亲叔,刚被打成地主崽子了……” 大队长语无伦次地解释,他真是走了背时运,本来想在田坎边偷个懒,偏偏被这瘟神给看到了。 唉! “你没欺负过七七?” 陆野怀疑地看着他。 大队长心里打鼓,腿肚子发软,硬着头皮摇头,“没,我和七七关系很好的。” 陆野冷肃的脸立刻春暖花开,他将笑梅烟塞进大队长嘴里,还拿出打火机,亲自给点了烟,“刚刚多有冒犯了,堂伯别和我计较啊!” “不敢不敢,我带领导去七七家?” 大队长哪敢计较,他现在只求这煞神赶紧带阮七七走,还阮家湾的清净。 “不用!” 陆野拒绝了,他从来不用人带路。 他重新跳上车,开进了村子,在村口停下,一群小孩围了过来,好奇地打量着车子。 阮念和阮盼也在。 姐妹俩歪着头看陆野,阮念福至心灵,大声问:“你是二姨夫吗?” 陆野愣了下,随即问:“你二姨哪个?” “她二姨就是七七姐啊!”有个大小孩抢着回答。 陆野乐了,在姐妹俩脑袋上轻轻拍了下,咧嘴笑道:“没错,我就是你们二姨夫,回家吧!” 他将阮盼抱了起来,骑在肩上。 所有的孩子都羡慕极了,他们也想有个军官姨夫,可是他们的姨不争气,找不到这么威武的军官对象。 “二姨,二姨夫来了!” 阮念开心地嚷嚷着,迎面走过来的正是阮七七。 她手里拿着根剥好皮的刺苔,正要送进嘴里啃,就看到了冲她龇着大白牙傻乐的陆野,几日不见,她男人好像又帅了些。 “七七,我来了!” 陆野大步走了过去,低头叼走了她手里的刺苔,嚼了几下咽了。 还得是媳妇剥的,比他自个剥的甜多了。 “想吃自己剥!” 阮七七白了眼,又去折了根剥,路边的野蔷薇多的是,还长得特别肥。 “我给你剥。” 陆野也折了根,麻利地剥好了献殷勤。 阮七七嚼了根,味道不错,果然现成的就是好吃。 “再剥几根!” 阮七七把自己手里的刺苔给他,还是吃现成的舒服。 陆野笑呵呵地接了,他剥一根,阮七七吃一根,两人走在一起,郎才女貌,珠联璧合,吸引了全村人的注意。 “七七,你对象来了?” 有人大声问,看陆野的眼神十分敬畏。 “对,他来认门!” 阮七七点了点头。 “我给七七当上门女婿,先来认个门。”陆野又补充了句,还把手里剥好的刺苔,殷勤地递了过去。 村民们都傻眼了,副营长来农村当上门女婿? 这副营长莫不是癫的吧? “七七,你对象真来上门?他不是副营长吗?”有人忍不住问。 “我乐意,我爹还是司令呢,他都没意见!” 陆野呛了句,他就爱上门,关这些人屁事! “咝!” 所有人都倒抽了口冷气,司令的儿子居然来他们阮家湾当上门女婿,稀奇事嘞! 这司令莫不是也癫了吧? 陆野和阮七七走远了,村民们就像炸了锅一样,议论纷纷。 “真是司令的儿子?莫不是假的吧?” “这种事不敢扯谎吧?谁敢冒充司令儿子啊,要枪毙的嘞!” “这司令儿子眼睛莫不是瞎了?他看中阮七七啥了?看中她癫?” “兴许都癫呢,那男人看着脑子也不太正常!” …… 村民们虽然背后使劲蛐蛐,可他们心里还是嫉妒死了,就算陆野是癫公,可他是副营长啊,他还有个当司令的爹啊! 阮七七何德何能,居然能当司令的儿媳妇? 唉哟,气死他们了! 阮七七领着陆野回了家,阮小雪也回来了,她是个闲不住的,去河里摸螺蛳了。 清明螺,赛过鹅,四月初的螺蛳最鲜美。 “小雪,你姐夫!” 阮七七给他们介绍。 “姐夫好!” 阮小雪赶紧叫了声,看陆野的眼神特别崇拜,她做梦都想当兵。 “给!” 陆野从口袋里摸出个红包,塞给她。 他特意找老兵打听过的,第一次见面得给红包。 “谢谢姐夫!” 阮小雪开心地接了,姐夫叫得一声比一声甜,把陆野给乐癫了,又大方地给阮念和阮盼派红包。 然后,他收获了一声又一声的二姨夫。 阮霜降对他的印象特别好,长得好看,对二妹也好,而且还愿意上门,二妹的福气果然是顶好的,能遇到这么好的男人。 “妹夫,喝碗鸡汤,七七说你爱喝,特意给你买的鸡。” 阮霜降盛出一碗金黄的鸡汤,递了过来,还特意指出是阮七七买的鸡。 陆野跑都快咧到耳后根了,心里比吃了蜜还甜,也不怕烫,几口就喝完了一碗汤,鲜到了他心里。 “我去煮螺蛳。” 阮小雪将摸来的螺蛳放进锅里煮,煮熟后倒出来,用针将螺肉挑出来,清洗干净后,用辣子炒熟,特别下饭。 离吃晚饭还有点早,阮七七陪陆野去山上逛,春天的山上特别美,桃李争艳,梨花似雪,还有各种各样的野花,姹紫嫣红的,特别好看。 陆野弯下腰,采了两朵紫云英花,分别别在阮七七的辫子上,然后仔细打量几眼,夸道:“真好看!” 紫云英花 “花好看还是人好看?” 阮七七故意问。 “花好看,人更好看。” 陆野十分上道,回答满分。 阮七七笑开了颜,决定奖励一下,她四下看了看,无人,便踮起脚尖,勾住他脖子亲了上去。 但没等她亲到,就被托了起来,陆野托着她靠在树上,凶猛地亲了下来,他都快馋死了。 …… 也不知道亲了多久,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总算解了馋。 “结婚报告我后爸批了,明天我们去领证。”陆野得意道。 老头子不肯签,他就找莫秋风签,等他把证领了,拿回去气老头子。 “成,再办几桌酒,昭告全公社,你是我家的上门女婿!” 阮七七也想快点领证,她嘴里长了个泡,急需阴阳调和降火。 两人决定好了人生大事,继续上山,山上有很多野果,但很多还没熟,要夏天才能吃。 陆野摘了一串红色的果实,笑道:“这个熟了好吃,小时候我饿了就吃这个。” 阮七七瞄了眼,没当回事,但走了几步,她突然停了下来,认真地盯着陆野手里的野果看,表情渐渐变得严肃。 第六十二章 我男人不是人? “你小时候经常吃这个果子?”阮七七问。 “吃得挺多,怎么了?” 陆野察觉到了她的异常,笑着问。 “你吃了后没反应?” 阮七七微微皱眉,这果子名叫马桑果,样子有点像桑椹,是一味中药,也有人用来泡酒,但生吃果子是有毒的,甚至能致命。 陆野吃了那么多,居然没事? “一开始有点晕,还有点喘不过气,不过后面就没事了,放心吧,没毒的,我吃了那么多还好好的。” 陆野笑嘻嘻地保证,他从小在山上找野果吃,对野果再熟悉不过,有没有毒他清楚的很。 阮七七眉头皱得更紧了,她肯定没记错,这马桑果的确有毒。 前世信息发达,她虽然住在精神病院,可从手机上知道了不少事,有一回她看报道,说有两个小孩误食了马桑果,差点送命。 新闻还特意放了马桑果的图片,和陆野手里的一模一样。 阮七七想不明白了,难道陆野是百毒不侵的先天圣体? 两人继续朝山上走,陆野顺便抓了两只肥硕的野兔,还有一只野鸡。 山顶的悬崖边,长了一株硕大的野茶树,嫩叶满枝,阮七七拉上陆野去采茶,野茶特别香。 她还找了节嫩芽,顺进了空间,回头种在空地上。 “妹子,能给我点灵气不?我给你灵芝!” 老茶树的声音很古老,一听就知道年纪很大了,比潭州城的老樟树和老银杏都要老一些。 “行!” 阮七七爽快答应了,渡了点灵气给它。 现在她身体内的灵气多了不少,她能感觉到,就好像她身体里有个灵气池,一开始只浅浅的,现在深了一点。 汲取了灵气的老茶树,瞬间精神了不少,它抖了抖满树枝条,露出了隐藏在根部的灵芝,有好几株。 阮七七连土挖了出来,放进了背篓,顺便移进空间。 陆野朝她看了眼,什么都没问。 他刚刚感觉到了两次能量波动,并不惊讶,他早就知道七七是同类了。 “妹子,这伢子是你男人?他身体里有不少毒嘞,命真大,这么多毒都没死,咦……你男人不是人。” 老茶树也是个话唠,顾自和阮七七唠了起来,还说了他的发现。 “他不是人?难道是精怪?” 阮七七瞬间来了兴趣,脑洞也大开,难道真的陆野很小就死了,被一个精怪上了身? “不对,让我再好好看看。” 老茶树迷糊了,这伢子像人又像龙,难道是龙和人生的杂交品种? 没错了,就是这么个事! “妹子,你男人一半人一半龙,他是杂交的。” “所以,我男人是杂种?” 阮七七眨了眨眼,有点不太相信。 陆野明明是袁慧兰和陆得胜生的,怎么会是人和龙生的? “妹子你不懂,你男人身上有龙的血脉,那可了不得,本事大着呢!” 老茶树语气十分恭敬,哪怕陆野只是一半龙脉,那也是它羡慕嫉妒的对象。 “我男人身体里的毒怎么办?会不会有事?” 阮七七对龙不龙的没太大兴趣,不管陆野是龙还是人,反正都是她的上门女婿,得听她的。 她更担心陆野体内的毒,可别积累到一定程度发作,她一点都不想当寡妇。 “没得事,你男人有一半龙脉,那些毒要不了他的命,顶多发癫,不过你体内的灵气,能帮他疏通。”老茶树说道。 “怎么个疏通法?” 阮七七虚心求教。 “多困几觉就行。” 老茶树的回答简单粗暴,正合阮七七心意,她也彻底放心了。 等领了证后,她就和陆野一夜八次,砒霜都能清除得干干净净。 不过她也明白了,前世陆野为什么会癫狂,除了头部受伤外,还有体内毒素的缘故,归根结底,都是陆得胜和袁慧兰的罪过。 等她和陆野回潭州城后,隔三差五要找找这两人的茬,日子别想好过! 两人采摘完了老茶树的嫩叶,有十来斤,能炒两斤干茶。 他们回到家时,阮霜降已经做好了晚饭,摆了满满一大桌。 以前她们吃饭都用小桌子,今天阮霜降抬出了八仙桌,表示对陆野的看重。 辣子炒螺肉,地皮菜炒鸡蛋,雪花丸子,莴苣炒腊肉,辣子炒泥鳅干,还有一大盆鸡汤,以及一大盘蒿子粑粑,比阮家过年的菜都丰盛。 蒿子粑粑 “姐夫,你抓的?” 阮小雪看到野兔和野鸡,乐坏了。 “顺手抓的。” 陆野语气轻描淡写,抓这种小东西,对他来说太简单了。 他以前还和狼王干过,他赢了,狼王成了他的狗腿子。 “姐夫你真厉害!” 阮小雪眼神更加崇拜了,她现在甚至都感谢何建军了。 要不是这王八蛋退婚,二姐都没机会认识姐夫呢! “一般般,明天我给你打头野猪。” 陆野尾巴都快翘上天了,他就喜欢被人捧着。 在阮小雪一声声的彩虹屁中,他渐渐迷失自我,许下了十八头野猪,阮家湾后山的野猪加起来都没十八头。 陆野对阮霜降的厨艺十分捧场,饭菜全都吃完了,阮霜降对他的印象好到爆,对他们明天去领证更没意见,还表示酒席交给她来办。 夜深了,陆野离开了阮家,开车去了白李村,他从村里的水塘那,很轻易地找到了李老五家,从院墙翻了过去,摸进屋子里,将李老五给敲晕了,扛着他去了山上。 山上并不安静,时不时地会发出怪声,还有在月光下扭曲的各种影子,特别阴森恐怖。 陆野将人扔在地上,一脚踹醒了。 李老五眼神起初茫然,但很快就变得狠戾,起身朝陆野扑过去,手里还多了把匕首。 虽然五十多了,但李老五身手很矫健,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可惜他碰上了陆野,没几下他就被制住了。 陆野也懒得废话,直接给他灌了一大杯山泉水,水在他体内开始循环,流遍他身体的每个细胞。 李老五没搞清楚陆野到底要干什么,他神色警惕地瞪着,眼神特别凶狠。 陆野手按在他身上,很快,李老五身体里一阵阵刺痛,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一样,痛感越来越强烈,一点一点地增加,李老五起初还能忍,可到了后面,他实在忍不住了,在地上打着滚,他还叫不出来,因为陆野卸了他的下巴。 “说吧,和你联系的上峰是谁?你那两个同伙是谁?你们潜伏在这里有什么任务?” 陆野问了三个问题,笃定李老五会招供。 因为没有人能承受得住他独有的刑罚。 他调动了李老五体内的所有水分子,这些温柔的水,变成了一枚枚利刃,刺向李老五身体里的每个细胞,这种痛比生孩子还要疼几倍,几乎没人受得了! 【我看了有些读者的评论,这里想说几句个人看法,我笔下的每个人物,不管是主角还是配角,都不是非黑即白的,人是很复杂的生物,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恶人,诚然,陆得胜不是一个尽责的父亲,对于陆野来说,他是个渣爹,但不能否认,陆得胜为革命流过血立过功,从一个点上否定一个人,是有点片面的,我不是替陆得胜洗白,但我也不会将他写成十恶不赦的人,那样是不负责的,这些话可能有些读者不会喜欢,但我还是要说出来,再就是,不要代入历史哦,我这是完全虚构的小说,大家看个乐子就好,能让大家爽到,我就很开心啦】 第六十三章 老母同志,我要当副团长 李老五痛得不住打滚,他本以为自己很能忍,可他高估自己了,这个年轻男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他现在就像是被万箭穿心一般,没一处不疼的。 他根本忍不了! 他想招供了,那些人都十来年没给钱了,他没必要替这些人保守秘密。 可他发不出声音,下巴还没合上去。 李老五痛得眼珠子都快爆了,身上的汗像下雨一样,衣服全都打湿了,他努力抬起头,乞求地看向陆野。 “忘了,等下啊!” 陆野拍了下脑门,走过去,抬腿对着他的下巴踹了下。 “咔嚓”一声,下巴合上了。 在李老五发出杀猪叫声的那一瞬间,陆野出手快如闪电,在他身上拍了下。 李老五发现,身上的剧痛神奇地消失了,身体安然无恙,如果不是湿透的衣服,他都怀疑自己刚刚做了个噩梦。 他看向陆野的眼神,变得更加恐惧,他很清楚,在这年轻男人手下,他渺小得就像是一只蝼蚁,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那些人很久没来找过我了,他们只让我发了三次电报,说好发一次给五十块,前头两次都给了,第三次的钱还欠着,我一气之下,就把那台发报机给埋了。” 李老五还不知道他埋在殓房的发报机,神奇地出现在了何家的柴房里,他把知道的全都交待了,一点都没隐瞒,包括经常来半夜来找他的两个同伙。 一个姓杨,一个姓彭,两人都在同一个村,是和李老五一起当过土匪的兄弟。 “那人来山上找大当家,希望大当家能支持他,结果没两个月,解放军就打来了,大当家被抓走枪毙了,我和杨老四彭老二趁乱跑下山,回了老家种地,但没几天,那人又找上门,让我们帮他发电报,我一开始没答应,他就拿我当土匪的事威胁,我只能答应。” 李老五全都招供了,人也蔫了,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在劫难逃,肯定要被枪毙的。 陆野又问了几个问题,李老五很配合地回答了,不过他知道的不多,甚至连找他发电报的人叫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在县城上班,具体哪个单位也不清楚。 不过李老五说了个重要线索:“杨老四和那人熟,当初就是杨老四把人引到我家的。” 陆野再问了些情况,一掌劈下,李老五晕死过去。 他扛着人下山,塞进车子里,先去抓了杨老四和彭老二,这才开车去了县城武装部。 武装部有人值班,陆野出示了证件,借武装部的场地一用。 “陆同志,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啊!” 武装部的负责人从被窝里爬起来,脸都没来得及洗,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他确实久仰陆野的大名,但却是恶名。 陆野的光辉事迹三天三夜都说不清,最出名的就是他执行任务从无败绩,不论多艰难的任务,只要交给陆野就肯定能完成。 同样出名的还有陆野疯疯癫癫的爆脾气,说发癫就发癫,哪怕面对领导也发癫,一点面子都不留。 这么个凶名在外的人物,他哪敢怠慢哟! 陆野没和他客套,他得抓紧时间把事情办完,别耽搁他明天和七七领证洞房。 武装部安排好了关押犯人的地方,还派了几个人帮忙,陆野用他的独门手段,审问了杨老四,知道了不少信息。 这个小小的县城居然潜伏了至少五个特务,分散在各个单位,十年前活动还算频繁,但近几年基本上没动静了。 “好多年没打钱过来,他们都有点心灰意冷,决定金盆洗手,当普通百姓了!” 杨老四神情自嘲,这些年他过得提心吊胆,总担心以前的事被人挖出来,都没睡过一个好觉,被抓了也好,哪怕明天枪毙,至少今晚他能睡个安稳觉了。 三人知道的都交待了,陆野问不出东西了,将人关在武装部,他带了武装部的几个人去抓潜伏的特务。 这个晚上夜深人静,街上静悄悄的,老百姓们都安然沉睡着,并不知道县城里风起云涌,掀起了轩然大波。 天蒙蒙亮时,县城的六个特务全都被抓了,一个都没少。 陆野精神依然矍铄,跟着他抓人的几个助手,全都熬红了眼睛,萎靡不振。 一个晚上马不停蹄地抓人,连喘气的功夫都不太有,他们太佩服陆野的精力了,难怪能立那么多功,这血气足得都能和孙悟空干仗了! “陆同志,这九个特务怎么处理?” 武装部负责人神情激动,心都快蹦出来了。 他负责武装部五年,还是头一回参加这么精彩的抓捕行动,也是头一回抓到这么多的特务,妈呀,他这也算是立功了吧? 明年是不是能往上升一升? “先在你们这关押。” 陆野心急,不等天亮就去打电话了。 他的顶头上司母主任,还在温暖的被窝里做美梦,被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了。 母主任打了个激灵,立刻清醒了,利索跳下床,衣服都没穿就去接电话。 “抓了九个,少说也有个二等功吧?加上上次的二等功,给我升个副团长吧,当我结婚礼物!” 陆野懒洋洋的声音透过话筒传了出来,母主任给气笑了,他带了那么多人,陆野这样的真是头一回见。 本领高,脾气差,脸皮厚,行事疯癫,没大没小,对他这个领导也没多少敬意,不过母主任还是很欣慰的,陆野对他比对陆得胜客气多了。 “给你升营长,副团长跨度太大。” 母主任本来就准备提拔他,以陆野的赫赫功劳,就算当团长都绰绰有余。 但陆野太年轻了,还疯疯癫癫的,他这样的性子不适合管理,母主任想再磨磨他的性子。 “不当,我不爱管事,就副团长,你不给我可去西北了,那边叫了我好几回,诚意挺足,说我过去就是副团长起步。” 陆野赤果果地威胁上了,西北军区确实给他抛了好几次橄榄枝,但他吃不惯西北那边的食物,而且西北缺水,他不喜欢缺水的地方,这才拒绝了。 “我都要结婚了,你当领导的不得表示一下?老母同志,你可别学我爹的没人情味啊!” 没得到母主任的回应,陆野连主任都不叫了,声音也冷了些。 这老母主任要是不同意,他有的是办法整,比如让母主任拉不出尿。 毕竟尿也是水,只要他发出指示,母主任身体里的尿,就不敢拉出来,憋不死老母同志! 【三更完成啦,放心哦,坏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主打就是爽,不爽的话作者自己也写得憋屈,晚安啦,好梦!】 第六十四章 领证,急不可待地去招待所 “行行行,让你当副团长,下个月就下通知。” 母主任被他吵吵得头都大了三圈,他是真怕了这活祖宗,更舍不得放人。 要是真让西北撬走了人,他可要被同行们笑死了。 陆野这个金疙瘩宝贝,全国的军区都像恶狼一样盯着,这小子癫是癫了点,可本领也是真高啊,别人一个月都完成不了的任务,这小子三天就搞定了。 这么个宝贝疙瘩,就算发发癫,他又能怎么样呢? 只能受着呗! “行,你派人来接这几个特务,我明天要洞房,没功夫送!” 陆野满意了,副团长勉强能配得上他家七七了。 “你爹知道不?” 母主任头又开始大了,他不用问都知道,陆得胜肯定不知道。 这对父子也真是前世的冤孽。 “知道,母主任,你红包准备好啊,别太小了!” 陆野讨起了红包,他难得结一次婚,红包肯定要赚够的。 “放心,小不了,下次带你堂客来我这吃饭。” 母主任笑了,还是很为陆野高兴的,这小子总算找到了个志同道合的伴侣,以后不会再孤苦了。 陆野咧嘴笑了,咣地挂了电话。 他在武装部找了个地方眯了三个小时,天大亮了,母主任派的人也到了,带走了李老五一行九人,等待他们的肯定是死刑。 和这些人交接完毕后,陆野便开车回了阮家湾,阮霜降和阮小雪都起来了,在准备早饭,阮七七还在睡觉。 “妹夫回来啦,米粉快煮好了。” 阮霜降没问他一晚上去干了什么,她知道妹夫干的是大事,没必要问。 陆野去冲了个冷水澡,换了身崭新的军装,他特意带的,为的就是领证时穿上。 桌上摆了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米粉,阮霜降煮的是米粉干,比湿米粉更有嚼劲,煎了五个蛋,还有酸豆角切得碎碎的,放辣子粉炒熟,浇在米粉上,既好看又好吃。 “不够再去锅里盛,我煮了好多!” 阮霜降又捧上来一盘蒿子粑粑,清明时节山上的蒿子特别嫩,当地人都爱做蒿子粑粑吃。 “谢谢大姐。” 陆野笑了笑,对阮霜降很尊敬。 他吃完一大碗米粉,还吃了三个蒿子粑粑,全身都暖融融的。 阮七七也起来了,洗漱好了后,吃了一碗米粉,和陆野一块去公社领证。 “小雪,打糍粑的人叫了没?” 走的时候,阮七七还记挂着糍粑,这些天她每天都要烤糍粑吃,嘴里长了三个泡,可她还是控制不住,烤糍粑塞红糖,或者加霉豆腐,都超级超级超级好吃。 “叫了,一会儿就来,俊杰和他堂哥也来!”阮小雪笑道。 昨天她就叫好了人,说好上午九点来家里打糍粑的。 阮七七这才放心,拽着陆野走了。 “赶紧把证领了,咱们回来打糍粑,我跟你说,刚打出来的糍粑特别好吃,你肯定喜欢。” 阮七七说着说着,嘴里流出了口水,都泛滥成灾了。 陆野也咽了几下口水,他没吃过打糍粑,但听起来就很好吃。 两人不约而同地加快了步子,车子停在村口,路上遇到了不少去出工的村民,都热情地和他们打招呼。 “七七,你们这是要去哪?” “去领证,三天后家里办喜酒,记得来吃啊!” 阮七七大大方方地宣布了喜讯。 大家都傻了眼,懵在了原处,等他们反应过来,两人已经开车走了。 “这副营长真来上门?稀奇的嘞,我还是头一回见副营长上门的!” “他到底图阮七七啥?” “图她好看呗,阮七七是咱们村最好看的。” “阮七七真是丢了芝麻捡了西瓜,福气可真好!” …… 村民们羡慕嫉妒恨地议论纷纷,半个月前,他们都还在可怜阮七七被退婚,还说她连死了堂客的鳏夫都嫁不上了,现在他们只想可怜自己。 阮七七马上进城当官太太享福了,他们还在农村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当牛做马,唉……苦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哟! 被他们羡慕嫉妒的阮七七,已经到公社了,她和陆野找到了登记结婚的部门,拿出了户口本和介绍信,现在的结婚证不用相片,挺省事。 但需要背语录! “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结底是你们的,你们青年人朝气蓬勃,正在兴旺时期,好像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世界是属于你们的,华国的前途是属于你们的!” 阮七七流利地背诵了一大段语录,陆野也跟着背了,两人都背得特别好,连个顿都没打。 工作人员看他们的眼神,立刻变得欣赏,而且陆野穿着军装,他们也不敢轻视,说话都客客气气的。 “咣咣咣” 工作人员利落地敲上公章,将两张结婚证递给他们,还说:“恭喜你们成为革命伴侣,希望你们能互相监督,共同进步,为社会主义建设添砖加瓦!” “谢谢领导,我们一定会好好学习语录,努力要求进步!” 阮七七双手接过结婚证,表情和语气都特别郑重,像宣誓一样,表达了她进步的决心。 两人拿着新鲜出炉的结婚证,离开了办公室,站在马路上,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视一笑。 七十年代的结婚证 “回阮家湾?”陆野有点纠结。 他想吃糍粑,可又想和七七单独相处,今天可是他们的新婚日呢。 “你想吃糍粑,还是想吃……我?” 阮七七凑在他耳边轻声问,吐出的热汽,将他的脸熏成了红温,耳朵都红通通的。 陆野的心都快蹦出来了,咚咚咚的,比打鼓还响,他耳边都是那句‘吃……我’,又紧张又兴奋,还有点羞涩。 “去哪吃?” 陆野声音很轻,眼睛亮晶晶的,他现在不想吃糍粑,只想吃他家七七,肯定比糍粑好吃。 “招待所呀,傻子!” 阮七七嗔了眼,镇上就有招待所。 他们让招待所开了一间最好的单间,房间挺干净,被褥也洗得很干净,还散发着肥皂香味,门一关上,两人就迫不及待地抱在了一起。 陆野急吼吼地亲了下来,被阮七七遮住了他的嘴。 “长泡了,先下火!” 嘴里长了三个泡,亲嘴肯定会痛,降火才是当务之急。 “怎么降?” 陆野是只青涩的童子鸡,对这方面毫无经验。 “多困几觉就行了,快点,别耽搁时间!” 阮七七已经烈火焚身了,憋了十年的火,现在终于能发泄了。 陆野咧嘴乐了,化被动为主动,横抱着人倒在床上,很快屋子里就春光一片,巫山行雨了。 第六十五章 李家灭门 …… 五个小时后。 阮七七慵懒无力地趴在床上,嘴里的三个泡都消失了,鱼水之欢的滋味确实美,古人诚不欺她,就如同鱼儿在水里嬉戏一样,美的嘞! 就是太费体力,五个小时内,她和陆野搞了四回,腰都快要断了 陆野倒还有体力,可她吃不消了! 以后她再不蛐蛐霸总小说的作者了,一夜八次的霸总是真的有,不是作者吹牛皮! “七七,要不要再来一次?” 食髓知味的陆野,锲而不舍地询问,还举出了特别合适的理由。 “住招待所花钱的,不睡够本亏了,咱可不能浪费!” 阮七七想想也对,这间房花了两块钱呢,只睡五个小时忒亏。 “再来!” 阮七七咬紧了牙,一个翻身跳了起来。 很快两人就再入佳境,又开始巫山行雨了。 …… 又过了一个小时。 终于云收雨歇,靥足的阮七七,无情地将人踹开,渣女一样的口气说道:“下次再睡!” 再来她的腰肯定要断,大餐虽然好吃,但也不能一次吃够本,细水长流才是王道。 陆野笑嘻嘻地爬了过来,将人搂在怀里,心里美滋滋的。 老兵果然没说错,媳妇孩子热炕头就是神仙般的日子。 陆野说了他下个月升迁的喜讯,阮七七立刻有了好主意,“等文书下来了,咱们回家吃饭,告诉你爹和后妈好消息,再要两个红包,一个结婚的,一个你升迁的。” 林曼云最在意的就是两个儿子,恨不得亲儿子能把陆野踩在脚底下,要是知道陆野又升迁了,肯定气死。 “行,还回我妈家讨红包。” 陆野十分赞同,现在他也是有家有口的人,过日子得精打细算,能问别人讨的,绝对不自己花钱。 反正老头子和他妈工资都高,他不去讨就便宜其他人了! “没错,咱们这是孝顺,替你爸妈花钱!” 阮七七用力点头,和陆野聊天越来越轻松了,两人的思想频率完全统一。 两人又躺了个把小时,这才去退房间,外面天已经暗了。 阮七七有点遗憾,错过热腾腾的糍粑了,不过做人不能既要又要,太贪心了不好,享受了鱼水之欢,糍粑吃不吃也没那么重要了。 他们回到阮家湾时,天已经黑了,阮霜降在做晚饭,堂屋摆了三大缸糍粑,都是今天打出来的。 阮霜降朝他俩看了眼,笑了,问道:“要不要吃甜酒糍粑?” “要!” 阮七七点头,好久没吃甜酒糍粑了,有点馋。 而且她肚子好饿,连着干了六个小时,她快饿死了,得吃点好的补补。 阮霜降煮了两大碗,放了鸡蛋,还加了不少糖,夹杂着甜香和酒香,还有糍粑的软糯,非常好吃,不仅能当点心,也能当主食,女人吃了还能补气血。 “酒席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 阮霜降坐下来和他们商量办酒席的事。 “三天内吧。” 阮七七喝了一大口甜酒,满足地叹了口气,真好喝。 阮霜降眉头微皱,“有点赶,好多东西来不及买,七七,要不一个月后办?” 这样她有时间采买东西,能把酒席办得热热闹闹的。 “差什么东西?” 阮七七不想再等一个月,婚礼这玩意儿,办一次就够了,跟完成任务一样,早办完早轻松。 阮霜降列了张清单,主要是肉,虽然结婚能去申请肉票,可也没多少,她想置办几桌像样的酒席,让二妹风风光光地结婚。 如果时间充裕,她就能想办法弄到肉,三天太赶了,根本来不及。 “肉我明天弄来。” 阮七七把肉给包揽了,她空间里多的是肉。 “我去山上打头野猪。”陆野说着就要上山。 “不用,我能搞到。” 阮七七拦住了他,新婚大喜的好日子,哪能让新郎倌上山打野猪,不合适。 吃过晚饭后,陆野就顺理成章地从客户搬去阮七七的房间了,两张床成功地并做一张床。 虽然白天吃了六回大餐,但两碗甜酒给他们补足了血,又活力满满了。 而且两人还都馋。 于是,晚上冲锋的号角又吹响了,被踏红浪,颠鸾倒凤,又来了三个回合。 第二天早上,两人整整齐齐地赖床了。 第三天早上,两人又赖床了,眼圈都有点发青。 两人沉沉睡着,太阳从窗棂里射进来,照在他们身上,也没晒醒他们。 “大姐,李家出事了!” 阮小雪还没进门,就咋咋呼呼地叫了起来。 “小点声,你二姐他们还在睡觉,李家出什么事了?” 阮霜降坐在院子里的阳光下改衣服,阮七七拿出的几件旧衣服,她重新改了下,和新衣服没两样。 “李海亮家死绝了,一个都没剩,全砍死了!” 阮小雪压低了声音,心有余悸地说了刚传过来的劲爆消息。 “咣当” 阮霜降手里的剪刀掉在了地上,剪刀尖撞击着地面,溅起了点点火花。 “谁砍的?” 阮霜降低声问,表情不敢相信。 怎么会全死了? “李老五当土匪的事,被县城晓得了,前天晚上给抓走了,昨天下午公来通知李老五家,而且李老五孙子的民兵也被撤了,还有个在镇学校当老师的孙女,被学校开除了,孙女孙子都订了婚,下半年和明年开春办喜酒,两个亲家都退婚了,孙女一时想不开跳了河,没救起来,李老五儿子就跑去把李家给砍了。” 阮小雪是听白欢喜说的。 惨案上午九点半发生的,白欢喜立刻跑过来告诉她好消息,她也立马回家和大姐说了。 李老五是特务这事,白李村还不知道,连公社都不知道,只以为是因为当过土匪抓的,也因此,李老五儿子恨极了李海亮他妈,冲动之下,就灭了李家。 “幸亏你和李海亮离婚了,还把念念盼盼带了过来,否则……” 阮小雪后面的话没说,但意思很明显。 要是没离婚,阮霜降和两个女儿,很可能也会变成刀下之冤魂。 “李家一个都没剩?孩子也没?” 阮霜降问的是李海亮的侄子,也是李家二老最宝贝的孙子,才三岁。 “没了,一个都没剩,连鸡鸭猪都砍死了。” 阮小雪语气有点幸灾乐祸,她一点都不同情李家人,以前这些人可没少欺负大姐和外甥女,就连三岁的小孩,都敢仗着大人的势欺负人。 李家人的惨死,她只觉得痛快,要不是不合适,她都想当面感谢李老五儿子了。 阮七七在屋子里都听到了,没想到李老五被抓,竟还有这么大的连续反应,砍得好,砍得妙呀,省得她出手了。 她更没想到,这件事的连续反应,并不止这一件。 杨伟杰也被抓了,以间谍罪逮捕的,因为杨老四是他四叔,而且他还帮杨老四送过几回情报。 第六十六章 走之前放了个大招,全村人都在干仗 杨伟杰被抓这消息,是宋俊杰带来的,上午刚听到李海亮家被灭门,下午宋俊杰就领着他父母来提亲了。 一包桔饼,一包发饼,两瓶白酒,这样的在农村非常隆重了,也表明了宋俊杰父母对阮小雪的看重。 宋家人上门时,阮七七和陆野刚吃完中饭,他俩起得迟,早饭没吃,中饭也拖到两点才吃,阮霜降还委婉地劝了他们几句,无非就是年轻人也要注意身体,别太放纵了。 “大姐,陆野是金刚棒,磨不坏的!” 阮七七咽下嘴里的饭,很认真地说了句。 她男人可是堂堂龙胎,区区一夜八次算什么,十八次都不在话下! 只不过她是凡胎,吃不消十八次,八次都够呛,才睡了三天,她就感觉到头重脚轻,头晕目眩了,回头去空间找点六味地黄丸补补。 “没错!” 陆野其实并没听懂,他还是个清纯的小学鸡,但他知道,媳妇说话必须捧场,所以他立刻接了句。 阮霜降脸都臊红了,又好气又好笑,在阮七七脑壳上轻轻敲了下,嗔道:“啥话都往外说,也不怕羞!” “我都结婚了,有啥羞的?” 阮七七不以为然,她都结婚了,说话可以荤素不忌了。 就好像阮家湾的女人们,当姑娘时身子特别金贵,连胳膊肘都不能露出来,一旦结婚生了孩子后,当着男人的面都能乃孩子,没人觉得这样不对。 对女人来说,结婚仿佛就是一道分界线,左边是矜贵和羞涩,右边却变成了粗鄙和开放。 明明是同一个人,却被婚姻划成了截然相反的两半。 “行行行,你有理。” 阮霜降没再提了,二妹现在本事大,还有主见,用不着她多说。 宋家人就是这个时候上门的,宋俊杰父母看起来都是精明人,但并不是难弄的性子,阮七七和他们谈了会儿,就了解得差不多了。 宋俊杰父母态度特别客气,甚至有些卑微,因为他们听儿子说,阮小雪二姐找了个副营长对象,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的官,腿肚子都打颤,屁股好几次都往下滑,心里慌的一批。 阮七七全权作主,订下了阮小雪的婚事。 商量好了婚事后,宋父宋母心情也很好,放松了不少,和阮七七聊了起来,说着说着就提起了杨伟杰。 “他也是背时,十几岁时不懂事,帮他四叔往城里送信,谁知道会是要命的情报呢,杨老四这背时鬼害人害己啊!” 宋母语气里对杨伟杰有点同情。 “你懂个屁,十几岁的伢子怎么不懂事?用屁股想想都知道,送一封信给一块钱,什么信那么金贵?杨伟杰肯定早猜到了,故意当不知道,想赚那一块钱。” 宋父不愧是大队会计,见识就是比普通人高一些,他一眼就看穿了事情的本质,觉得杨伟杰一点都不冤。 换了他家俊杰,肯定不会贪这小便宜,杨伟杰爹娘只管生不管养,五个儿子没一个有出息,哼,儿子在精不在多,又不是养猪,靠数量取胜。 他虽然只有一个儿子,可他精心培养,他儿子比杨家五个儿子加起来都强! 宋父很不待见杨家,因为杨家生了五个虎背熊腰的儿子,他和妻子才只生了个体弱多病的儿子,数量上远远比不上杨家,杨伟杰父亲总跑到他面前得瑟,还说一些气死人的话。 他憋了十几年的恶气,今天总算发泄出来了。 要是杨伟杰吃了枪子儿,他会更爽! 宋俊杰一家在阮家吃了晚饭,阮霜降准备了丰盛的一大桌,席间,陆野还说让宋俊杰去当兵。 “我家小雪下半年要去当兵,俊杰也得妇唱夫随嘛,这是咱家的传统,俊杰你说呢?” 陆野说妇唱夫随时的语气十分自然,他上门女婿的身份适应得非常好。 宋母神色僵了下,妇唱夫随这话她不太爱听,搞得她儿子像是去上门一样。 不过她也只敢在心里不满,面上不敢表现出来,怕陆野生气。 宋父却很上道,笑道:“我原本就打算让俊杰去当兵,但俊杰不想和小雪分开,既然小雪也要去当兵,那就再好不过了,以后他们小两口肯定能在陆同志的督促下,共同进步的!” “自家人不用客气。” 陆野听出了宋父的意思,并没拒绝。 关照自家人无可厚非,更何况还是七七的妹妹和妹夫。 第二天,阮七七的陆野的婚酒热热闹闹地开席了,摆了十五桌,公社的马春生,还有武装部的负责人,都来吃酒了。 每桌都是八个菜,非常硬,鸡鸭鱼肉都齐全,全都是阮七七从空间里拿出来的。 以往阮家湾每次办婚酒,客人肯定会闹,但今天大家格外安静,一声不吭地吃菜,连窃窃私语的人都没有。 酒席上有领导在,他们不敢放肆。 再就是他们害怕陆野和阮七七,不敢闹。 陆野和阮七七敬了一圈酒,作为上门女婿,他上台发表结婚感言。 “从此以后,我就是阮家人了,作为阮家的一份子,我有几句话要和大家讲!” 陆野停了下来,宾客们愣了几秒,随即反应过来,用力鼓掌,潮水般的掌声取悦了陆野,他满意地笑了笑,继续发言。 “以前你们怎么欺负七七她们姐妹的,我大人大量既往不咎,但以后若是再有人敢欺负她们,我作为上门女婿,绝对不会客气!” 陆野冷叟叟的眼神,四下扫视了一圈,还有意无意地在以前欺负过阮七七姐妹的几个人身上停顿了几秒。 几人都使劲缩着头,恨不得能钻进裤档里,被陆野盯着的那几秒,他们度秒如年,恨不得能时光倒流,他们肯定会像慈母一样,去关心呵护照顾阮七七姐妹。 “没人说话,代表你们答应了,谢谢大家!” 陆野单方面地宣告了合同成立,也没人敢反对,只得默默承受。 婚宴办完后,阮七七和陆墨在家又住了两天,准备回潭州城了。 回城的头一个晚上,阮七七忙了一晚上,给三分之二的人家,都投放了张纸条,她挑的都是家里有识字的人家,纸条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只要长了眼睛都能看到。 第二天一早,阮七七和陆野准备出发,阮霜降给他们准备了很多糍粑,干菜和泡菜,还有一大瓶辣椒酱,是阮霜降自己的做的,特别香。 他们吃了阮霜降准备的丰盛早饭,就要动身了,阮霜降和阮小雪依依不舍地送他们到村口,眼睛都红了。 “想吃什么就写信,我给你寄过去!”阮霜降殷殷嘱咐。 “知道,回去吧,有空我就回来!” 阮七七其实也很不舍,舍不得阮霜降的好厨艺,以后想办法把阮霜降也弄去潭州城上班,不能亏待她的胃。 “阮松寿你个狗日的,连老子的绿帽都敢戴,老子弄死你!” “张红霞你个遭瘟贱货,老娘瞎了眼,才会和你这种贱货当朋友,你在背后怎么说我的?我把你当朋友,你却在背后捅一刀,老娘杀了你!” …… 两道惊天动地地骂声飘了过来,紧接着又飘过来好几道,都骂得特别脏,而且还动了手。 【三更写完了,今天出去玩了,走了一万多步,有点累,去困觉了,宝贝们晚安】 第六十七章 大戏开演,一个递刀,一个指点干仗,好忙 此时是早上七点半,村里的人家基本上都吃过早饭,准备出工了。 这两道骂声响彻云宵,全村人都听到了,准备出工干活的村民们,立刻精神奕奕,可又十分纠结。 到底是去阮松寿家拉架呢? 还是去看张红霞的热闹? 村民们恨不得将自己剖成两半,一半去拉架,一半去看热闹。 不过他们并没纠结太久,因为又响起了几道嘈杂的骂声,而且都骂得特别脏。 “嬲你玛玛鳖,何保国你个狗日的,老子把你当兄弟,你他玛想当我爹!” “老三你他玛不是人,当年那个鸡蛋就是你吃的,爹娘却咬死是我吃的,害老子挨了一顿狠的,你个狗日的还假惺惺来安慰老子,老子他玛弄死你!” “娘老子(妈的意思),你睁开眼看看吧,偷你钱的是小弟,不是我,你冤枉了我三十年啊,你掀了棺材板,出来抽小弟巴掌啊!” “狗日的阮建国,偷看我堂客上厕所的流氓是你啊,老子嬲你玛!” …… 此起彼伏的骂声响起,村里比菜市场还热闹,发现了纸条的村民们,或愤怒,或沉冤得雪的悲愤,愤怒值都达到了顶峰。 阮家湾地处湘中,有练习武术的传统,村里男女老少几乎都练过几手,性子十分剽悍,能动手的绝不瞎哔哔,骨子里就是一股子悍劲儿。 几分钟后,十几个男男女女红着眼睛冲出了家门,手里都拿了东西,锄头,扁担,柴刀等,都是能要人命的,杀气腾腾地杀去了他们的仇人家。 很快就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干仗声,还有惊呼声和嚎哭声,以及污言秽语的谩骂声,比交响乐曲还动听些。 陆野都已经发动车子了,听到传来的动静,他果断熄火,跳下车,拽着阮七七去看热闹。 “动静这么大,肯定是大戏,咱们去看看!” 陆野的理由很充足,回潭州迟点早点都没所谓,但热闹若是错过,他会遗憾很久的。 “走!” 阮七七早就心里痒痒的,这场大戏是她亲手导演的,她必须得去见证一下。 否则她会遗憾终生。 两人刚走进村,一把菜刀嗖地射了过来,差点射中陆野面门,他抱着阮七七灵活转身,躲开了菜刀。 “咚” 菜刀带着一股凌厉的杀气,插进了他们身后的槐树上,刺进去至少一寸深。 “阮松寿,老子砍死你!” 一道撕心裂肺的叫声飘了出来,还有一个男人惊慌错乱的声音:“大早上你发什么神经,老子没睡你堂客,老子自己有堂客,老子堂客比你堂客好看,老子用得着睡你家的丑堂客?” 砍人的男人犹豫了,好像说的也有道理,他堂客确实没阮松寿堂客好看。 阮松寿没必要放着家里的漂亮婆娘不睡,去睡他家的丑堂客吧? 跑得气喘吁吁的阮松寿暗暗得意,蠢得要死的猪脑壳,他随便说几句话就唬住了,今晚再去睡他的丑堂客。 虽然丑了点儿,可骚啊,真带劲儿! “徐桃花,他说你丑得冒烟,下不了嘴嘞!” 一道悦耳的声音响起,徐桃花正是砍人男人的堂客。 “阮松寿,昨晚上你怎么说的?说老子是仙女,比你家的木鱼婆娘好看,你他玛再说一遍老子丑!” 一道尖利的女声响起,正是徐桃花。 她最恨别人说她丑! “好啊,老子要砍死你们,狗男女!” 铿铿铿……锵锵锵…… 大戏又开始了,愈演愈烈,还动上了刀子,村民们都不敢去拉架,跑去看其他人家的热闹了。 功成身退的阮七七,拽着陆野转换场地。 两个女人滚作一团,扯头发,抓脸皮,掐脖子,踢肚子,吐口水…… 她们正是张红霞和背刺她的好姐妹,昨天还是异父异母的亲姐妹,今天就变成了不共戴天的仇敌,招招都下了死手。 离她们不远处,两个男人也打成一团,他们是亲兄弟,因为一个鸡蛋引发的惨案。 “你给我去坟山,当着娘老子的面讲清楚,那个鸡蛋是你吃的,不是老子吃的!” 或许是理亏吧,弟弟没能打赢哥哥,被押着去了坟山。 再过去一点,干仗的也是两个男人,有一个明显处于下风,因为他没武器,打他的男人拿着根扁担,舞得虎虎生风,他只能步步后退。 “接着!” 阮七七扔过去一根扁担,后退的男人接住了,如虎添翼地反攻,立刻就扭转了败势,两人打得不相上下。 陆野看得直乐,还时不时地指点几招。 “小心左后方!” “哎呀,都提醒你了,你个傻冒儿!” “扫他下盘,哎呦,让你扫下盘,你往上打干啥?你想上天啊!” …… 陆野比看华国男足还生气,这些菜鸟没一个有用的,他恨不得能亲自上场。 阮七七也很忙,她在忙着递武器,给这个递根扁担,给那个递把刀,生怕双方差距太明显,太快结束战斗。 忙得焦头烂额的大队长,狼狈不堪地跑过来了,他刚刚才扯开两对,脸上挨了一巴掌,眼睛也挨了一拳,头发是被张红霞扯秃的,衣服是被张红霞敌蜜扯烂的,他心爱的中山装,早上刚换上,准备去公社开会,如今被扯掉了三颗扣子。 “别打了,哎哟,有什么话好好说,别打架了,草……老子让你们别打了,你们聋了?” 大队长嗓子都哑了,欲哭无泪地看着这群疯狂的村民们,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夜之间,这些人都翻起了多年前的旧账? 到底是哪个狗日的王八蛋和他们说的? 这些人根本不听大队长的,打得更猛了,甚至见了血,大队长也不敢去拉架了,他怕被误伤,只得站在外边,哑着嗓子苦口婆心地劝说。 但无济于事,没一个人听他的。 “今年的文明大队肯定选不上了,哎呦喂……我怎么就那么背时哟!” 大队长用力扯了下头发,扯得他直抽冷气,头皮火辣辣地疼,他这才想起来,刚刚被张红霞那瘟婆娘扯了一大把头发,草! 悲愤的大队长,眼角余光看到了比他更忙的两口子,眼皮直抽抽。 他玛的,一个递刀,一个指点,这两个癫公癫婆他玛的怎么还没滚? 第六十八章 我们走了,我们还会再回来的 “七七,你们怎么还没走?” 大队长咬着牙走了过去,拽住了阮七七,还抢走了她手上的柴刀。 这癫婆要是真把柴刀递过去,阮家湾怕是要和白李村一样,要腥风血雨了。 “这个样子我怎么走?打得这么凶,我得劝架啊!” 阮七七说得特别理直气壮,还要从大队长手里拿回柴刀。 “你这是劝架?别人杀人你递刀,阮七七,你这是在助纣为虐,真搞出人命了,你也没好果子吃!” 大队长气得胸腔都像火烧一样,好想抽这癫婆一个耳光子,可他不敢。 旁边还有个癫公,癫公手里还有木仓,他没那个胆子。 “你个蠢猪脑壳,让你往左,你往右搞啥?猪都比你聪明,活该你堂客让人睡了!” 陆野恨铁不成钢的骂声飘进了大队长耳朵,他死死咬着后槽牙,幽怨地看着阮七七,这两口子是来霍霍他和阮家湾的吧? “二伯,你别管这边的闲事了,先顾好你自个吧!” 阮七七好心提醒,昨晚上她给大队长家,也放了张小纸条,就放在大队长堂客的衣服口袋里,差不多该发现了。 “我是一队之长,我不管谁管?” 大队长没好气地瞪了眼,说得特别义正辞严,还撸起袖子要去拉架。 阮七七嗤了声,退到旁边继续看热闹。 “柳四妹,你个天天发骚的狐狸精,连老子男人都敢勾引,老子弄死你!” 大队长堂客尖利的骂声,瞬间传遍全村,还夹杂着柳寡妇的惊叫声和哭声。 “阮桂亮那个狗日的,天天喝尿敢情是为了睡你个狐狸精啊,呸,老子先弄死你,再去阉了阮桂亮!” 大队长婆娘是十里八乡都闻名的悍妇,当姑娘时就名扬全公社了,因为她爹年轻时走过镖,武艺高强,所以大队长婆娘几个兄弟姐妹都练过,身手都还不错。 大队长在堂客面前怂得很,因为他打不过,结婚三十来年,他一回都没打赢过。 鸡飞狗跳的动乱立刻消失了,所有人都停下了,暂时忘记了仇恨,炯炯有神地看向大队长。 难怪大队长这些天嘴臭的很,敢情是喝尿了啊! 难道这就是能龙精虎猛的偏方? 大队长可真不够意思,有这么好的偏方不说出来,自己偷偷摸摸喝,呸,活该被堂客揍! “我没有,我不是,我冤枉……” 大队长懵过之后,悲愤大叫,但没人信他,大家都用看好戏的眼神看向他。 很快,大队长婆娘迎着朝阳杀过来了,手里还拽着衣衫不整的柳寡妇。 娇弱的柳寡妇,在大队长婆娘手底下,连一招都没走过,她漂亮的脸蛋肿成了猪头,完全没了平日的娇媚。 “阮桂亮,给老子站住!” 大队长婆娘平地一声吼,吓得大队长跑得更快了,他现在只想远走天涯,流浪四方,远离这个疯婆娘! “二伯娘,给!” 阮七七及时地递上一只布鞋,从地上捡的,也不知道谁的鞋掉了。 大队长婆娘接了鞋,抡圆了手臂,精准地砸中了大队长后脑勺。 “啪” 大队长直挺挺地往后倒,结结实实地摔了,一动不动。 他婆娘砸的那一鞋底子,威力十足,生生将他给砸晕了。 阮七七看得直乐,不出意外地话,大队长以后没好日子过了,阮家湾日后也肯定很热闹,这么大的怨气呢,隔三差五不得打几架? “回潭州了!” 阮七七拽着陆野走,热闹看完了,该回潭州搞事了! “走!” 陆野也看过瘾了。 大队长还在地上装死,紧闭着眼睛,面色惨白(吓的),不醒人事,本来很生气的大队长婆娘,被他这死样子吓了一大跳,有点慌了。 “起来,别给老子装死!” 大队长婆娘捶了他几下,依然没醒,她真的慌了,以为大队长让自己一鞋底砸死了。 “阮桂亮,你起来,我不怪你了!” 大队长婆娘声音都哽咽了,虽然大队长风流,可还是很顾家的,她也不想当寡妇啊,偷吃就偷吃吧,都五十岁的老头了,还能偷吃几年? 装死的大队长窃喜,打算再装几分钟死,就悠悠醒来,然后再装病一年半载,赚足这凶婆娘的愧疚心,柳寡妇那事肯定不会和他计较了。 陆野和阮七七正好路过,两人停下了,弯下腰,一个在头,一个在脚。 阮七七拔了根狗尾巴草,挠大队长脚底板,陆野也拔了根狗尾巴草,挠大队长鼻子。 “阿嚏……哈哈哈哈……别挠……” 不到三秒,大队长就装不下去了,在地上滚来滚去,笑成一团,精神足得能打死一头牛。 大队长婆娘变了脸色,眼里还含着泪,却遮不住她的杀气。 “阮桂亮,老子弄死你!” “哎呦,你听我讲,别打了,哎呦……” 大队长在他堂客手底下,犹如猫爪下的耗子,毫无反抗之力,不多时,他就被打得鼻青脸肿,没有人样了。 阮七七和陆野又停下来看了场戏,咧着嘴直乐,对大队长幽怨的眼神视而不见,也没有任何愧疚之心。 前世大队长虽然没直接害死原身,可也没主持公道,给他一点小教训也是应该的。 阮霜降和阮小雪闻讯赶过来看热闹,她们来得迟了,大戏已经结束,只剩下大队长家的热闹。 “七七,你们怎么还没走?” 阮霜降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家的二妹和二妹夫,龇着个大牙笑,都过去大半小时了,这两人怎么还没出阮家湾? “打得凶得很,我和陆野拉架呢,这回要走了!” 阮七七脸不红心不跳的扯谎,其他人都撇了撇嘴,拉个狗屁架,这两人比谁都癫,差点都搞出人命了! “乡亲们,我们走了,不过我们还会再回来的!” 阮七七冲大家伙挥了挥手,激情地说了道别语。 “一路顺风啊!” 村民们回应得并不热情,他们巴不得这两个癫公癫婆滚得越远越好,最好永远都别回来了。 “大姐,小雪,以后有事就去公社找马主任,他会替你们主持公道!” 阮七七当着全村人的面,故意提起了马春生。 果然,大家的眼神都变了,心态也变了。 马春生可是割尾会的主任,上次阮七七的婚酒也来吃了,阮家这三姐妹真要发达了啊,居然抱上公社主任的大腿了,以后都能在全公社横着走了! 阮七七和陆野终于离开了,半路上还路过了农场,看到了在开荒的阮桂明一家,短短几日,这一家人就都变了个样,又黑又瘦,老了好几岁。 有马春生的特意关照,这一家子以后的生活肯定水深火热,比前世原身的生活更苦,就看他们能不能熬过来了。 就算他们能熬过来,她也不会让他们好过,这一家人必须死! 下午两点,他们回到了潭州城,在饭店吃了饭,便回大院讨红包了。 第六十九章 你不会想吐口水吧? 陆野在军区大院有房子,本来只有一间,他也不开伙,一个人住绰绰有余,打了结婚报告后,他就找总务处把隔壁的空房也要来了,还都收拾好了。 一间当卧室,一间当餐厅和客厅,他还买了新家具,布置得很漂亮,就等着阮七七来住了。 他俩先回陆野的住处,他住在家属楼,和陆得胜一个大院。 不过陆得胜和莫秋风级别高,住的是带院子的洋房,陆野住的是四层家属楼,他的房间在三楼,楼梯靠左进去最里边的两间。 走廊上都是灶台,还晾晒了不少衣服,楼下的空地上,坐了好几个女人唠嗑,手里还都有活。 择菜的,织毛衣的,纳鞋底的,补衣服的……手没停,嘴也没闲着,都唠得特别起劲儿。 她们看到远远走过来的陆野和阮七七,都愣住了,想问又不敢问,陆野的脾气不好是全军区出名的。 “陆副营长,这漂亮妹子是你对象?” 有个胆大的军嫂鼓起勇气问了。 “我堂客,给你们吃喜糖!” 陆野今天脾气特别好,脸上布满了笑容,还抓了一大把喜糖分给她们。 “哎呀,恭喜陆副营长,我们都不知道,要不然说什么都要去吃喜酒。” “陆副营长,你们夫妇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祝陆副营长早生贵子啊!” 几个女人的吉祥话不要钱一样,滚滚而来,陆野被哄得心花怒放,脸笑成了花,又抓了一大把喜糖,分给了她们。 阮七七在旁边微微笑着,也不说话,看起来就是个文静内向的妹子。 几个军嫂都是这么认为的,还担心她以后降不住陆野,这陆副营长发起癫来,连司令都招架不住,这么文气胆小的妹子,细胳膊细腿的,连陆副营长的小指头都打不过呢! 阮七七冲她们笑了笑,礼貌叫道:“嫂子们好,以后多多关照!” “妹子好,以后互相关照啊!” 几个女人都很热情,她们中年纪最小都三十了,看年纪小的阮七七,就像看自家闺女一样。 等两人上了楼后,有个女人叹了口气,担心道:“这妹子说话都细声细气的,胆子肯定小,以后有得受喽!” “嘘,小点声,让陆副营长听到了,你吃不了兜着走!” 其他女人都心里一凛,下意识地看向楼上,生怕被陆野听到了。 几个女人也只是担心了几分钟,毕竟和阮七七不熟,自个家的糟心事都不少,没空余精力管别人的闲事,不过她们对阮七七很好奇。 “那么白净漂亮,肯定是城里妹子,陆副营长条件那么好,不可能找农村妹子的。” “也不知道她是干什么工作的,看着文化应该蛮高的。” “文化高好安排工作,工资也高,不像我们,没文化只能坐在家里领补贴!” “知足吧,你们至少每个月有补贴,孩子户口也农转非了,不像我,还不知道啥时候正式随军呢!” 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面带苦笑,还叹了口气。 其他女人都面有懊恼,纷纷安慰她:“淑华你家彭连长那么能干,明年说不定就提干了,到时候你们娘几个就能正式随军了。” “借你们吉言了!” 叫淑华的女人笑了笑,嘴上虽这么说,但她并没抱太大希望。 她男人当了六年的连长,已经34岁了,可只有12年兵龄,没能满足随军条件。 现在要么就是等提干,要么就再等三年,她觉得后者希望更大,毕竟三年是能看到头的,提干这事太渺茫了。 【七十年代的随军条件有三个,副营级,年满35周岁,兵龄15年,满足副营级不受后两个影响,但如果级别达不到副营级,就得后两个条件同时符合,才可以随军】 “陆副营长堂客真幸福,年纪轻轻就能随军了。” 大家都感慨万分,十分羡慕阮七七。 被大家羡慕的阮七七,此时正被陆野按在床上翻云覆雨,美其名曰是补洞房花烛。 因为陆野说,这才是他们的新房,阮家湾那次不算。 阮七七都懒得纠正他,馋就馋呗,还找这么多理由,不过她也挺馋,毕竟现在还是新婚燕尔如胶似漆的时期,那档子事她还没腻。 因为晚上要去陆得胜那,两人还是收敛了,只干了两个小时。 陆野去烧了热水,给阮七七洗澡用,他自个去冲冷水澡了。 一个小时后,两人提了一袋子蒿子粑粑和糁子粑粑,每样各十个,去拜访陆得胜了。 走廊上十分热闹,军嫂们都在做饭,空气里飘落着各种各样的菜香味。 阮七七看到几个楼下的女人,和她们主动打招呼,并表示要去公公家吃饭。 等他们走了后,其他军嫂纷纷打听,得知是陆野的堂客,也是陆司令的儿媳妇,她们又是一阵羡慕嫉妒。 到陆家时,天色已经暗了,院门没关,一推就开了。 阮七七第一时间去检查菜的长势,看得直摇头,菜苗瘦不拉叽,全都长得营养不良。 陆得胜和林曼云刚准备吃晚饭,桌上摆了一荤一素一汤,他们刚拿起筷子,就听到了阮七七的声音。 “我们回来啦!” 林曼云面色大变,心口隐隐绞痛。 陆得胜太阳穴也条件反射地疼了起来。 这些天他们过得十分惬意,天是蓝的,空气清新,花香怡人,每天都吃得好睡得好,好得他们都忘记了阮七七。 “老陆,我心口疼,不吃了。” 林曼云脸色很难看,这回她没装,是真的心口疼,气的。 她起身要回房间躲瘟神,就看到阮七七跨了进来,身后跟着陆野。 “吃饭了啊,正好我和陆野没吃,一起吃吧!” 阮七七像在自家一样,一点都不客气,去厨房盛了两碗饭出来,连锅巴都刮干净了。 “饭太少了,菜也少,都不够我们吃的,要不再去煮点?” 阮七七看向林曼云,还冲她咧嘴笑了笑。 “我人不舒服,你们想吃自己煮。” 林曼云脸色更难看了,她又不是老妈子,凭什么做饭给这两个疯子吃? “那算了吧,陆野,一会儿咱们再去你后爸家吃,就说在亲爹这没吃饱,这些土特产也带给你后爸吧。” 阮七七刚刚都把礼物放在桌上了,现在又拿了下来,放在脚边,一会儿吃了饭就提走。 陆得胜太阳穴突突的跳,这两个逆子要真去莫秋风那吃,他的老脸都丢光了,肯定又会被袁慧兰那女人说风凉话,说他连顿饭都吃不起! “曼云,去做饭,多做些!” 陆得胜虎着脸命令,语气不容拒绝。 林曼云就算再不高兴,也不敢不从,只得乖乖去厨房做饭了,她也不敢少做,煮了一大锅饭,还做了五个菜,腊肉腊鱼都做了,一边做一边气得心口疼,好想往菜里吐口水。 “你不会想吐口水吧?” 身后传来幽幽的声音,林曼云吓得锅铲都差点掉了,回头看到了扒着门框的阮七七,恨得她好想一锅铲铲死这疯丫头。 【三更完成啦,以后都是搞事搞事搞事的日子哦,晚安,做个好梦】 第七十章 使劲煽风点火,游说两个继弟弟去边疆吃苦 “你胡说八道什么?要不然你来做?” 林曼云强忍着恨意,将锅铲往她手里塞,巴不得阮七七揽过去,她好回房间休息,眼不见为净。 “我可不能喧宾夺主,厨房是你的地盘,你做!” 阮七七好脾气地笑呵呵,也不接锅铲。 林曼云没好气地冷哼了声,继续做饭,她厨艺还是不错的,毕竟是能把陆得胜哄得团团转的娇妻,除了嘴甜外,男人的胃也得抓住,比袁慧兰的厨艺强多了。 “味道真不错,陆野,你后妈做饭比你亲妈好吃。” 阮七七尝了口蒜苗炒腊肉,难得地夸赞了句。 林曼云本来呕得不行,但听了这话后,不禁得意起来,心情也好了不少。 算这疯丫头有眼光,她比袁慧兰强的可不只厨艺。 陆得胜面色也缓和了不少,觉得阮七七还是很懂事的。 “确实好吃,就是不怎么给我做。” 陆野接了句,才刚缓下来的气氛,又变得紧张了。 林曼云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忿忿然地看向陆得胜。 陆得胜安抚地看了她一眼,让她别和陆野一般计较。 “这是我老家的特产,蒿子粑粑和糁子粑粑,特意给你带的,感谢陆叔您秉公处理了何建军那忘恩负义的卑鄙小人。” 阮七七从地上拿起了礼物,放在了桌子上,还打开了袋子,露出了两种粑粑。 陆得胜眼睛亮了,他最爱吃的就是各种粑粑,尤其是糁子粑,自打离开老家后,就再没吃到了。 “你这丫头真客气,谢谢了啊!” 陆得胜对阮七七的印象更好了,甚至还为她曾经的大逆不道找到了理由,毕竟刚被退婚,姑娘家家的心情不好,发发癫也是正常的。 现在这姑娘肯定是缓过来了,也变得明事理了,挺不错。 “曼云,去煎几个糁子粑粑。” 陆得胜吩咐。 林曼云只得又去厨房,煎了几个糁子粑,还被油爆了手,红通通的一片,疼死她了。 蒸的糁子粑 香煎糁子粑 捧着一盘糁子粑出来,就听到阮七七在说:“陆野,你怎么不和你爸说那个好消息?” “说了他也不会高兴,懒得说。” 陆野语气懒洋洋的,头都没抬,顾自扒饭吃。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会高兴?既然是好消息,我肯定高兴啊!” 陆得胜沉了脸,又要训斥。 陆野抬起头,嘲讽地看向他,“你堂客听了肯定不高兴,还是不要说了。” 陆得胜咬紧了牙,怒火快压不住了,这逆子每次都是这么阴阳怪气说话,从没好好说话过。 “话不能这么说,你后妈肯定也会替你高兴的,你不能以小人之心度你后妈之腹。”阮七七劝道。 陆得胜的怒火消了不少,对她的印象好到了极点,这姑娘真明事理,和逆子处对象也挺不错。 陆野哼了声,别过头闹别扭。 阮七七笑了笑,对陆得胜说:“他不说我说,陆野这次立了大功,领导决定嘉奖他,给他升到副团长了,文书下个月就传下来!” “咣” 盘子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几个粑粑也都摔了。 林曼云满脸惊愕地看着陆野,这小杂种居然升副团长了? 她费尽心思在陆得胜耳边吹枕头风,压了这小杂种好几年,怎么还升得这么快? 阮七七皱紧眉,不满看向她,嘲讽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不高兴听到陆野升迁?不会吧,你虽然是后妈,可也是陆野长辈,他升迁了你为什么不高兴?难道你是因为陆野升迁了,你的两个儿子没升,心理不平衡了?” 陆得胜本来还没多想,听了这番话后,立刻怀疑地看向妻子。 林曼云强挤出笑,解释道:“我就是太高兴了,才没拿稳盘子,小野真有出息,年纪轻轻就当上副团长了。” 陆得胜心里的疑心打消了,他就知道林曼云不是这种人,肯定会为小野高兴的。 “我把这几个粑粑去洗一下,重新煎。” 林曼云捡起地上的粑粑,再把碎瓷片扫了,装作不经意地问:“老陆,怎么你不知道小野升迁的事?我都没听你提起过。” 陆得胜脸上的笑意滞住了,对呀,他光顾着高兴,没想起这茬,他可是军区司令,陆野晋升他应该是最先知道的,怎么他没收到通知? 陆野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看他爹的眼神,就像看傻子一样。 蠢得冒烟的老头,被小老婆耍得团团转,以后肯定会被林曼云拖累倒台。 “陆野,你后妈是什么意思?难道她怀疑我们说假消息?不会吧,她怎么可以这么想呢,你们可是一家人啊,她居然怀疑你哎,她难道不知道,你的升迁通知是总军区下达的吗?不会吧,她的心思怎么能那么阴暗啊!” 阮七七一通阴阳怪气,将林曼云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青,还得为自己辩解:“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奇怪才问的,老陆,你相信我,我真的挺为小野高兴的。” “行了,你去煎粑粑吧!” 陆得胜这回没完全相信,他也起了点疑心,林曼云表现得很不对劲,在她身上看不出多少高兴,阮七七这丫头说的有点道理。 妻子难道真的不高兴见到小野有出息? “不用奇怪,毕竟是后妈,能替我高兴才不正常!” 陆野也阴阳怪气了句,再扒了一大口饭,咽下去后,他又说道:“谁让我后妈生的两个儿子,平平无奇呢,样样都比不上我,她心里能平衡才怪了!” “难怪,亲生的比不上前头堂客生的,她心里头肯定呕死了,还要装出一视同仁的慈母样,也太难为她了。” 阮七七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厨房里传出‘咣当’的声音,是林曼云气得在砸锅,差点把锅凿穿。 陆得胜心里也不舒服,论能力,林曼云生的两个儿子,确实比不上陆野,可都是亲兄弟,哪能这么比较? 这阮七七真不禁夸,这会子又开始疯言疯语了。 阮七七吃了口腊肉,表情很郑重道:“从你们三兄弟来看,说明了一个很重要的真理。” “什么真理?” 陆野捧场地问,陆得胜也尖了耳朵。 “慈母多败儿啊,你那两个继弟弟,打小就没吃过苦,娇生惯养长大,不像你从小就自生自灭,自己上山找野味,下水摸鱼,还出去讨饭,虽然九死一生,可你有出息啊,这就从根上说明,你那两个弟弟是被你后妈给霍霍了,就得把他们安排去最艰苦的边疆锤炼,远离你后妈,说不定还能有点出息!” 阮七七故意说得很大声,就是为了刺激厨房里的林曼云,气死她。 果然,厨房里传出了咣当一声,这回锅底真的凿穿了。 第七十一章 后妈气得锅底都凿穿了 阮七七朝厨房看了眼,对陆野惊讶道:“你后妈只是煎个粑粑,怎么咣哩咣当的?” “她气不过,把锅底捅穿了!” 陆野随口回答,并不知道他猜中了。 陆得胜也懒得和他们生气了,人的习惯很可怕,现在他听到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已经能够保持心平气和了。 而且他觉得阮七七说的话,确实有一定道理。 陆野的两个弟弟打小在他和林曼云身边长大,没吃过苦,娇气的很,身为男子汉,就得不怕苦不怕累,娇里娇气的都成娘炮了。 陆得胜面有所思的模样,落在林曼云眼中,她的心沉到了底。 陪他生活了二十几年,林曼云可太了解这个男人了,陆得胜肯定被那疯丫头说动了心。 “老陆,粑粑煎好了,快趁热吃吧!” 林曼云打断了陆得胜的思索,将一盘有点焦的油煎粑粑放在桌上。 “怎么煎糊了?不会你后妈真把锅底凿穿了吧?” 阮七七大惊小怪地嚷嚷起来。 “很有可能,毕竟我后妈最不喜欢我有出息了,气起来捅穿锅底很正常!”陆野捧哏道。 林曼云眉心跳了跳,咬牙解释道:“火太大了,翻面稍稍慢一点就糊了,你们菜够不够?要不要我再去炒点?” “够倒是够了,不过你既然那么想炒,那就再炒几盘硬菜吧,我和陆野肯定吃得完。” 阮七七一点都没客气,只要林曼云去炒,就算撑到嗓子眼,她都要吃完。 “去炒吧!” 陆得胜发话了,总不能连饭都不让人吃饱。 林曼云嘴里都有了血腥味,可她一点都不敢表现出来,还得强颜欢笑地去厨房炒菜,幸亏家里还有个锅。 阮七七悄咪咪跟着去了厨房,看到林曼云从柜子里拿出口新锅,大声嚷嚷起来:“不得了,陆野,你后妈真把锅底凿穿了,她这得有多生气啊!” “稀奇事,锅底都能凿穿,菜园的草长得比菜还高,她那么大一把子力气,怎么不去锄草?” 陆野饭都不吃了,跑去厨房看热闹,和阮七七一人扒了一边门框,又是一通阴阳怪气。 陆得胜虎着脸过来了,正好看到林曼云要藏起坏了的锅,那么新鲜的一个豁口,看得他脑壳抽抽地疼。 “老陆,这口锅用了好多年,不牢了!” 林曼云赶紧解释。 “生气就是生气呗,何必冤枉锅,早不坏,晚不坏,偏偏陆野升迁时就坏了,真是好巧嘞!” 阮七七撇了撇嘴,光明正大地阴阳。 “正常,我这后妈心眼比针尖还小,我考试比她儿子分数高都要生气,我早习惯了。” 陆野满面嘲讽,看都没看一眼陆得胜,转身就回去吃饭。 “也是情有可原,毕竟是后妈嘛,肯定希望自己亲儿子好,你要这样想,虽然你没有爸妈的爱,可你最有出息啊!” 阮七七安慰了句,也去吃饭了。 这些话像针一样,扎进了陆得胜心里,尤其是陆野说的考试,他怀疑地看向林曼云。 以前他总以为陆野成绩稀烂,是因为不够努力,根本没想到会是妻子搞的鬼,难道她真的在打压小野? “老陆,我没有……这锅真的本来就快坏了,小野有出息,我比谁都高兴,真的!” 林曼云哭得梨花带泪,拿出了她惯常用的招术,可百试百灵的招术,今天却失效了。 陆得胜眼神依然怀疑,不过他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朝坏了的锅看了眼,又深深地看了眼林曼云,离开了厨房。 林曼云失魂落魄地站在厨房里,后背一片冰寒,她知道,陆得胜对她起了疑心。 陆野这该死的杂种,当年怎么没饿死他呢! 阮七七和陆野大快朵颐,将所有的菜都吃完了,陆得胜都没吃几口菜,他吃粑粑都吃饱了。 “走,去你后爸家要红包。” 阮七七果断起身,时间宝贵,不能耽搁了。 “要什么红包?” 在莫秋风的事上,陆得胜耳朵特别灵,他一直都在暗暗和莫秋风较量,一心想赢这老狐狸,好证明袁慧兰的选择是错的。 他倒不是还对袁慧兰有感情,就是不服气。 因为袁慧兰和他说,莫秋风比他强几百倍,当初她瞎了眼才会嫁给他,幸亏及时回头是岸,嫁给了莫秋风。 这些话可把陆得胜气死了,自那之后,他就把莫秋风当成对手了。 输谁他都不能输给莫秋风! “陆野升迁了,当长辈的不得给个红包庆贺,行了,我们走了,再见!” 阮七七挥了挥手,拉着陆野朝外走。 “五,四,三,二……” 阮七七默默数数,果然才数到二,就听到陆得胜的叫声:“曼云,去包个红包给小野,包厚一点。” 她和陆野相视一笑,利索地转身,等着接红包。 阮七七还说:“上次去莫家,莫叔叔包了个超大的见面礼,五十块呢,真大方!” 陆得胜的脑壳更疼了,暗骂莫秋风不要脸,背地里给红包,还不和他说一声,害他现在被这疯丫头阴阳小气。 为了不输给莫秋风,陆得胜索性去了房间,亲自包红包。 林曼云已经包了个十块钱的红包,这已经是她能容忍的极限了,要不是陆得胜说要厚一点,她顶多包一块钱。 毕竟在她看来,陆家的所有钱都是她和儿子的,陆野和陆春草没资格花。 “不是让你包厚一点,你包十块钱是想让莫秋风笑话?” 陆得胜语气很不满,觉得林曼云突然变得一点都不懂事了,原本让他觉得温婉美丽的脸,也多了些市侩和算计。 林曼云咬着后槽牙包了两个红包,每个都是五十块,因为陆得胜说,绝对不能输给莫秋风。 一百块啊,就这么便宜了陆野,林曼云心疼得快厥过去了。 尽管很不甘心,可林曼云也没敢反抗,拿着两个红包出去了,塞给了陆野。 陆野看都没看,反手就给了阮七七。 林曼云忍不住嘲讽道:“小野可真懂事,还没结婚就知道上交给对象。” 陆得胜皱紧了眉,觉得陆野确实傻,没结婚怎么能上交钱呢,显得低声下气的,这还没上门呢,人就被调教得那么乖,气死他了。 “刚刚忘了说了,我和陆野已经领证啦,看,我们的结婚证,所以,我郑重发出邀请,请您二位明天晚上光临寒舍,吃一杯喜酒哦!” 阮七七拿出两张结婚证,在林曼云面前晃了几下,还请他们去吃喜酒。 林曼云眼前黑了黑,真的好想杀了这疯丫头,成心的吧,进门时不说,她给了两个红包才说,明天去吃酒,还得再包个红包。 三个红包啊,心疼死她了! 【第三更审核出不来,宝贝们先睡吧,明天再看】 第七十二章 爸,您是虎父生了两个犬子呢 “进屋时你们怎么不说结婚了?”林曼云咬牙切齿地问,心里恨极了。 这个月她本来打算做两身新衣服,买双新皮鞋,再给两个儿子寄些营养品,这几件事办下来,少说得百来块,现在全被这两个贱人给拐走了,这个月连买菜都困难,得动用她的私房钱了。 林曼云心里比刀绞还疼,陆得胜每个月工资450,上交给她250,自己留200块补贴家庭困难的部下,250块她根本花不完,每个月都能攒百来块,再加上她自己的工资,已经攒不少钱了。 这笔钱她是要留给两个儿子的,根本没打算花在家用上,可阮七七这疯丫头一来,就拐走了她一百块,明天还得再出个红包,以陆得胜的大方,绝对不会低于五十。 林曼云心口一阵刺痛,快喘不过气了,也顾不上维持温柔后妈的人设了,脸色十分难看。 阮七七朝她看了眼,假装不懂地问:“进屋说和现在说有啥差别?哎呀,陆野你后妈不会是心疼红包了吧?” “正常,小时候我问她要一块钱春游费,她都舍不得,和我牙老子还说,是老师嫌我太调皮,不让我参加春游。” 陆野嗤了声,借着这股子嘲讽,把小时候受到的不公平待遇,全都说了出来。 说完他还朝陆得胜讽刺地看了眼。 陆得胜心里刺了刺,怀疑看向林曼云,春游这事他没记忆了,但他记得林曼云和他说过,陆野在学校特别调皮捣蛋,成绩稀烂,老师都特别烦他,班级的集体活动都不许陆野参加。 难道林曼云又骗了他? “没有,肯定是小野记错了,我从没说过这样的话。” 林曼云顾不上心疼钱了,赶紧辩解。 她还得依靠陆得胜在单位耀武扬威,不能和他离心。 “我记得你说过。” 陆得胜眼神更加深邃,看到林曼云煞白的脸色,他心里不是滋味,看陆野的眼神也多了些愧疚。 陆野别扭地避开他的眼神,还哼了声,一副浑不吝的模样。 陆得胜无声苦笑,内心很挫败,阮七七这丫头说的对,在家庭上他太失败了。 “你真去上门了?” 陆得胜放柔了语气,是陆野二十五年来,从来没听到过的温柔,他皱紧了眉,很怀疑老头子鬼上身了,还说:“说话就说话,莫肉麻兮兮的,老子起鸡皮疙瘩。” “老子才是你老子,你在老子面前老子个屁!” 陆得胜心里的愧疚,瞬间被气跑了,虎着脸训斥。 “老子就要说老子,明天你来吃酒,红包别包太小啊,别让外边的人说,我亲爸的红包,还没后爸的大,那可真要丢死人了,就算别人不说,我妈肯定要四处宣传!” 陆野哼了声,他偏要说老子,听不惯就戳聋自己耳朵。 “老子会输给莫秋风?我问你,你真上门了?” 在莫秋风这事上,陆得胜一点激都受不得,立刻掉坑了,他还打算做两手准备,明天多带些钱,说什么都要比莫秋风的红包厚,不能给袁慧兰那娘们笑话的机会。 “上门还有假的?现在我已经是阮家的上门女婿了。” 陆野生怕气不死老头子,梗着脖子净说些大逆不道的话,看到陆得胜气得脸红脖子粗,他心里爽极了。 “爸,你的觉悟太低了,该抽空多学习语录。” 阮七七也补了一刀,还拿出一本崭新的语录,硬塞到陆得胜手里。 “还有我后婆婆,园子里的菜种得也忒青黄不接了,这要是让有心人看到,还以为我后婆婆对土地不满呢,连主席他老人家都自己种菜吃,革命胜利才过去二十年,我后婆婆就变成身娇体贵的大小姐了, 连一点子菜都种不好,难怪会养出两个平平无奇的儿子,爸您威风凛凛,陆野也算是青出于蓝胜于兰了,偏偏后婆婆的两个儿子,真是虎父生了两个犬子啊!” 阮七七说了一大段话,褒陆得胜贬林曼云,顺带再踩踩林曼云的两个宝贝儿子。 她家陆野吃了那么多苦,凭什么这兄弟俩还能留在潭州城享福? 雪山,沙漠,雨林……都是锻炼人的好地方,统统给她吃苦去! “我没有,老陆,我最近身体不舒服。” 林曼云快呕死了,可面对阮七七的挑衅,她根本没法反驳。 因为她确实没用心种菜,她的两个儿子,也确实暂时不如陆野。 “不舒服?我给你号号脉,放心,我爹是名医,十里八乡但凡能喘气的,全都我爹包了。” 阮七七一把抓过林曼云的手,像模像样地号起了脉。 “脉息强劲有力,哦哟,不得了,咚咚咚咚跟打鼓一样,陆野你后妈这身体比母猪都结实,再生个五六胎都没得问题。” “我牙老子生不出来了吧,都让小老婆榨干了,要不然,再生五六个崽,家里得多热闹!” “我再给你爹号个脉!” 阮七七一把抢过陆得胜的手,也像模像样地号了起来。 “不得了,陆野你牙老子不是空枪,壮得还能再上战场打小鬼子,生崽绝对没得问题!” 陆得胜本来脸色有点难看,听了这话后,不由得意地扬了扬嘴角。 不是他吹牛,他虽然六十多了,可军营里那些二十来岁的新兵,还干不过他,身体是他最大的本钱。 被阮七七和陆野这么一鼓动,陆得胜心思活泛开了,他确实喜欢家里孩子多,他身体好,林曼云也能生,再生几个完全没得问题。 阮七七对他的心思一目了然,男人果然就算到了八十岁,还想证明自己能生。 “爸,我后婆婆身体结实的很,以后可别再拿身体不好推脱了,地得好好种,孩子也得好好教育,尤其是儿子,男子汉大丈夫,娇里娇气的都成娘们了,太丢咱们陆家的脸!” 阮七七一脸诚恳,说出的话,每个字都戳在了陆得胜的心坎上。 他本来就格外注重名声,林曼云的两个儿子在部队毫无建树,每天都在混日子,他早就看不顺眼了。 阮七七这丫头说的对,他得早下决断,把这俩兔崽子送去边疆,好好吃点苦。 林曼云心沉到了底,可她不敢现在劝,只能得陆得胜心情好的时候,她再好好劝劝。 边疆那种地方都不是人待的,她儿子怎么可以去那儿吃苦,留在潭州城,有陆得胜照拂着,熬几年就能升迁了。 只有没背景的农村兵,才会去边疆受罪换仕途,她儿子的爹可是司令,起点比其他人高了一大截,根本用不着受这个罪! “陆野走了,去你后爸家!” 阮七七招呼陆野去莫家。 两人走到门槛边时,她还回头冲陆得胜说:“爸,惯子如杀子啊,您看看陆野,再看看陆援朝和陆解放,啧啧啧,真是天差地别呢!” 说完,她和陆野昂然而去,留下黑着脸的林曼云,若有所思的陆得胜。 【三更完成啦,有些宝贝要开学了,祝你们学业有成,在学校好好学习,放假回来再看我的书,别忘了,哈哈】 第七十三章 离间计成功,亲爹后妈头一回离心 “老陆,这疯丫头胡说八道,解放和援朝在部队里表现很好的,前段时间还得了领导表扬呢,他们现在还年轻,以后肯定不会坠你的名声!” 林曼云赶紧替儿子申辩,阮七七这贱人心太毒了,她绝对不会让儿子去边疆受罪的。 “什么时候得的表扬?我怎么不知道?” 陆得胜半信半疑,那两个兔崽子在江城军区当兵,老三陆解放22岁,勉强混了个排长,老四陆援朝十九岁,去年入的伍,现在还是个小兵蛋子。 他经常去江城军区开会,会打听这俩兔崽子的情况,并没听到过表扬,当然也没批评。 但陆得胜也知道,之所以不批评,是因为碍着他的面子,他私下去打听过,这俩兔崽子娇气的很,人缘也不好,和战友处不来。 “就是前阵子,我去江城给他们送东西,和他们领导谈了谈,真的表扬了,我没骗你。” 林曼云笑得很勉强,眼神躲闪,不敢直视陆得胜。 “哪个领导?江城那边我都认识,我去问问。” 陆得胜这回精明了,没信了她的鬼话,刨根问底起来。 “我记不起来叫什么了,真的表扬了,这种事我没必要哄你,而且解放和援朝是你亲儿子,你那么厉害,你儿子也不会差的,别听阮七七那疯丫头胡说八道。” 林曼云含含糊糊的转移了话题,还拍起了马屁。 陆得胜轻哼了声,冷声道:“阮七七这回还真没说错,虎父生出了两个犬子,都是被你惯坏的,以后不准给他们送东西,部队里有食堂,还有津贴,饿不死他们!” “食堂的饭菜难吃的要死,解放和援朝都饿瘦了,你不心疼啊!” 林曼云脱口而出。 陆得胜脸色冷了下来,沉声道:“再难吃也没有草根树皮难吃,小野小时候在山上吃草根树皮,他也没饿死,怎么你儿子就吃不得苦了?林曼云,你对小野到底是真心还是虚情假意,你心里最清楚!” “我怎么就不是真心了,陆得胜,我跟了你二十几年,尽心尽力地伺候你们父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那疯丫头几句疯疯癫癫的话,就让你对我离了心,你太让我寒心了!” 林曼云又气又怕,索性心一横,嚷嚷起来,嚷完之后,捂着脸哭着回了房间。 到了房间后,她的泪水戛然而止,紧咬着牙,眼神恨毒。 阮七七这该死的贱人,不费吹灰之力就挑拨了她和老陆的感情,是她小瞧这贱人了! 她得想点法子,把解放和援朝留在江城,绝对不可以去边疆! 陆得胜一个人站在冷冷清清的客厅,心里涌上了无力感,家里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他长叹了口气,走到园子里,看到营养不良的菜苗,不由皱紧了眉。 能把菜种成这个死样子,难怪阮七七要说。 以前他回家都很匆忙,极少关注园子,今天还是头一回静下心看园子,看着这几垄半死不活的菜苗,他对林曼云的意见又大了些。 解放和援朝全都像了他们妈,娇气的很。 陆得胜不想待在家里,便背着手出去散步了,一路上遇到不少老战友,他一一打招呼。 “利胜,你家小野对象回来了没?” 迎面走来了个花白头发,精神矍铄的老人,还戴着眼镜,温文尔雅的气质,看着像大学老师,他身边是个同样温雅知性的老太太,只是老太太走路一瘸一拐,瘦得很,气色很差。 “老领导好,你们认识那丫头?” 面对这二位老人,陆得胜站得笔直,态度特别恭敬。 “满崽认识,天天问我们要七七,那丫头是叫七七吧?”老太太的声音很温柔,笑容也很柔美。 明明看起来是个娇小瘦弱的老太太,可却给人一种内核非常强大的感觉。 “对,叫阮七七,她今天刚回来,和小野去莫秋风家了。” 陆得胜心里十分讶异,娄元飞那孩子他是知道的,虽然平时很乖,可都只是假象,这孩子难弄的很,阮七七这丫头居然能和娄元飞交朋友,真稀奇。 “满崽天天惦记这丫头,你和七七说一声,有空了上我家坐坐,陪满崽说说话。” 花白头发老人对阮七七的印象很好,他虽然没见过,但能被他家满崽当成好朋友,这丫头显然是个至情至性的真性情,现在这混乱的时候,能保持真性情的孩子不多了。 “好。” 陆得胜答应了。 两位老人慢悠悠地走了,他们也在散步,但因为老太太有腿疾,两人走得很慢。 陆得胜继续散步,不知不觉,他走到了莫家门口。 大门没关严,留了很大的门缝,透过门缝,他都能看到客厅的场景。 阮七七和陆野坐在沙发上,莫秋风和袁慧兰坐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看起来气氛还不错,显然没吵架。 陆得胜心里不平衡了,凭什么? 阮七七这疯丫头怎么还搞区别对待呢,在他家发了通癫,怎么不在莫秋风家发? 愤愤不平的陆得胜,思来想去,决定进去看看。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阮七七说:“明天晚上我和陆野备了些家常小菜,请莫叔和妈去吃杯喜酒。” “一定去,恭喜你们啊!” 莫秋风很开心,他是真心替陆野高兴。 这孩子和阮七七在一起后,身上的戾气都消了不少,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袁慧兰脸色不太好看,她没说去,也没说不去,对这门婚事,她还是持反对意见。 陆得胜在门口听得直皱眉,心里更不平衡了,怎么没吵起来? 这两个逆子怎么不阴阳怪气了? 还有红包,凭什么不要? “咳咳……” 越想越气的陆得胜,没忍住推开门,用力咳了几声。 袁慧兰看到他,脸色更难看了,还翻了个白眼,质问道:“你来干什么?” “找老莫的,没找你,你别自作多情!” 陆得胜冷哼了声,他和这娘们根本和平不起来,见面就要吵吵。 “慧兰,去泡茶!” 莫秋风赶紧支开妻子,免得一会儿打起来。 他也想不明白,这两人水火不容,当年是怎么看对眼,还生下陆野的? 袁慧兰板着脸去泡茶了,陆得胜自个坐了下来,故意问:“小野,你升迁的事和你莫叔说了没?” “小野升迁了?” 莫秋风神色惊讶,他真不知道这事。 “升了,小野立了功,总军区那边直接升的,下个月下达文书,小野,这么好的事你怎么不和你莫叔说?你莫叔肯定像我一样替你高兴,你妈也肯定会像你林姨一样,高兴得给你包个大红包。” 陆得胜是个直扬子,阴阳怪气属实难为他了,说得生硬笔直的。 【在这里解释一下,有几个读者说作者放了太多图片,是为了抵消字数,给这本书打了一星,看得我好气,我的每章正文字数都是两千多,每天更新都是六千到七千之间,图片是图片,和字数没关系,因为这个给我打一星,真的气到我了,如果你不喜欢看这本书,你可以移除书架,只看了不足三十分钟,就给这本书打一星,真的有点不负责,感觉你们是纯黑子,抱歉,对这样的读者,我真的说不出太友好的话了,但我还是要感谢很多宝贝,都是真心给我提意见的,我也都看过了,对我写书帮助很大,谢谢你们,爱你们】 第七十四章 再也不想要父母的爱了,只想要他们的钱 好在这段时间有阮七七的调教,陆得胜还是学到了一点,一通阴阳怪气下来,看到袁慧兰僵硬的表情,他很是得意,还朝莫秋风斜了几眼,眼神十分挑衅。 莫秋风哑然失笑,他就说呢,陆得胜八百年不进他家门,今天怎么来串门了? 敢情是来要红包的啊! 他朝阮七七看了眼,心里了然,肯定刚刚在陆家,这丫头闹了一场,陆得胜出了不少血,心里憋的慌,跑他这来找平衡了。 “慧兰,小野升迁了,咱们给他包个大红包庆贺下!” 袁慧兰捧着茶站在旁边,莫秋风冲她笑着说。 “不是被某人给压下去了?怎么又升了?” 袁慧兰放下茶杯,提到某人时,朝陆得胜用力剜了眼。 没脑子的大老粗,被林曼云那狐狸精的枕头风,吹得昏了头,明明她儿子能升迁的,硬是给摁下去了。 蠢得能进博物馆的蠢货! 陆得胜脸色黑了黑,咬紧了牙,这蠢娘们又来了,上次他之所以压小野的升迁,是因为下面有了闲话,说他徇私情,只给亲儿子提干。 如果他不作出表示,那些闲话就会越说越烈,不仅会影响陆野的仕途,也会影响他,他和莫秋风商量过后,才决定这次不提干,过段时间再提。 这蠢娘们的脑壳也就是个摆设,没有一点脑子,当年他就是一时鬼迷心窍,被这张漂亮脸蛋给迷昏了头,否则他就算打光棍,都不会娶这蠢猪脑壳女人! “工作上的事你们女人不懂,我和老莫说话,你别插嘴!” 陆得胜心里有火,说话也夹杂了些许火气,他一点都不想和袁慧兰说话,一个字都嫌多。 “女人哪里比你差了?陆得胜,我可是女高毕业,你读了几年书?认得的字有一箩筐没?你还瞧不上女人了?你那么能耐,怎么还要从女人肚皮里生出来?你怎么不从学孙悟空,从石头里蹦出来?” 袁慧兰一下子就炸毛了,她之所以参加革命,就是因为她的家族特别重男轻女,她爹还想把她嫁给和她爹一样老的老男人当续弦,她反抗不了,只得偷偷跑了出来,机缘巧合下参加了革命。 她最恨的就是男人说,你们女人不懂,莫秋风就从来不说,特别尊重女性。 “你简直胡搅蛮缠,袁慧兰,我不和你一般计较,我找老莫说话!” 陆得胜气得脸黑成了炭,但他又自诩是男人,和娘们吵架没面子,便又拉出了莫秋风当借口,其实他一点都不想和莫秋风说话。 “爸,你这态度就相当有问题,主席都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你这话里话外都瞧不上女同志,觉悟有点低啊!” 阮七七虽然不喜欢袁慧兰,但这事上,她站袁慧兰这边。 袁慧兰朝她看了眼,有些讶异,她没想到这农村丫头的思想觉悟还挺高,不发癫起来,说话文绉绉的,显然肚子里有点墨水。 “主席那么伟大的人,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陆得胜你凭什么说女人不行,你这种愚蠢自大的男人,也就林曼云那种人才受得了,换了个稍有思想的女人,看谁和你过得下去!” 袁慧兰的嘴皮子还是很利索的,毕竟曾经在部队干过宣传干事,说话一套一套的。 “你脑子里装的是思想?袁慧兰,你可别臭美了,就你那木头疙瘩脑子,三岁小孩都比你聪明,你以为老子想和你过?当年可是你死皮赖脸要嫁老子的,你可别在老子面前显摆你女高了,女高咋的了,女高也拯救不了你那愚蠢的脑子!” 陆得胜快气炸了,他朝阮七七狠狠瞪了眼,回头再找这死丫头算账。 居然帮着袁慧兰对付他,真是里外不分。 在对付袁慧兰上,陆得胜的嘴皮子就像开了光一样,至少开了三倍速,词汇量也增加了好几倍,丝毫不落下风。 “我当年是瞎了眼,才会昏了头嫁给你个一无是处的东西,幸亏我回头是岸,嫁给老莫了,和你比起来,老莫就是天上的明月,你就是臭水沟里的赖疙宝!” “还天上明月呢?你就是莫秋风找的免费保姆,死心塌地地给他照顾两个儿子,亲儿子不闻不问,把小野饿得嗷嗷叫,你还好意思说呢!” “我什么时候饿着小野了?陆得胜你别血口喷人,说我之前,先擦擦你自个的屁股吧,你家那狐狸精虐待小野你怎么不管?你还是小野亲爹呢,你助纣为虐,你还好意思在我面前叫?说我之前,你先把林曼云给制裁了!” “林曼云什么时候虐待小野了,你他玛别胡说八道,袁慧兰,我懒得和你吵,莫秋风,管好你这蠢堂客,惹毛了老子,老子可不客气了!” “你想怎么个不客气法?你是理亏词穷了吧?说到林曼云你就没话了,陆得胜你心里跟明镜一样,你就是懒得管,小野有你这个爹,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这对曾经的夫妻,如今像仇敌一样,彼此揭对方的短,在他们嘴里,陆野也多次被提及。 陆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身上的气压很低。 原来他过的不好,他的父母都知道,可他们却没伸出手拉他一把,而是选择了漠视。 “现在咱们才是一家人,你看我怎么替你出气!” 阮七七轻轻拍了他几下,软声安慰,陆野身上的戾气都浓得要溢出来了,她要是再不哄哄,这家伙怕是要暴走了。 陆野身上的阴戾瞬间消散,他抬头,冲阮七七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 七七说的对,现在七七才是他最亲的人,他不再是孤单一人了,陆得胜也好,袁慧兰也罢,他们的爱他再也不想要了。 以后他只想要他们的钱! “老陆,慧兰!” 莫秋风沉下了脸,冷声呵斥。 这两人也太不懂事了,那些话怎么能在孩子面前说,太伤孩子的心了! 也难怪陆野情绪会越来越不稳定,摊上这么一对父母,也太难为这孩子了。 吵急了眼的两人,终于冷静下来,也想起了刚刚说过的话,两人表情都很懊恼,然后互相瞪了眼,觉得都是对方的错! “我家陆野有你们这样的爸妈,真是倒了十八辈子的霉,你们既然互相看不顺眼,那就请你们拽紧裤腰带,别把孩子生出来, 裤腰带拽不牢,孩子生出来了都不想管,彼此推卸责任,害陆野两岁起就自己养活自己,去山上找野果吃,还吃下那么多毒果,他没毒死没饿死,是他自己争气,但并不能减轻你们的罪孽,你们真是一对残忍的父母!” 阮七七板着小脸,声音很冷,她是真的心疼陆野。 父母是怨偶,生出的孩子成了他们的包袱,你不管,我也不管,陆野要不是有奇遇,他肯定长不大。 第七十五章 陆野卖惨,赚了个大红包 “小野他吃毒果了?身体没事吧?” 莫秋风语气很关心。 阮七七刚刚说的话,他其实是赞同的。 在陆野这孩子的事上,陆得胜和袁慧兰都失职了。 “暂时死不了,不过身体里积攒了太多毒素,说不定哪时候就爆发了。” 阮七七木着脸,故意夸大了一些,还朝陆野使了个眼色。 陆野愣了下,立刻捂住嘴,虚弱地咳了几声。 陆得胜和袁慧兰都顾不上吵架了,异口同声道:“去医院检查过了?医生怎么说?” “不检查怎么会知道中毒了?陆野经常头痛胸闷还手脚抽筋,打小就这样,你们但凡有一点关心他,就会发现他的这些症状,要是早点带他去医院检查,他身体里的毒早都清除了!” 阮七七神情嘲讽,现在来假惺惺地关心几句,有个屁用! 陆得胜和袁慧兰表情都讪讪的,难得地出现了一点愧疚。 “咳咳咳咳……” 陆野又配合地咳了几声,还低着头,显得特别娇弱。 其实他是在忍笑,因为七七说的那些症状,他一样都没有。 莫秋风适时地开了口:“我认识个很厉害的老中医,下次带小野去看看。” “不去,以前你们没管我,现在也不用管。” 陆野冷着脸拒绝了,他怕穿帮。 他身体比牛都结实,一号脉全露馅了。 “小野,你不能讳疾忌医,以前是我们没尽到责任,现在你得给我们一个弥补的机会,对吧?”莫秋风耐着性子劝,他是真的担心。 陆野虽然不是他亲生的,可也在他身边养了段时间,他还是心疼这孩子的,也希望他能好好的。 “对啊,我和你妈知道错了,以后肯定好好弥补!” 陆得胜也放软了声音,头一回没吼儿子,而且眼圈还有点红,满脸都是愧疚,把陆野看得肉麻兮兮的。 他还是比较习惯老头子黑脸骂人的样子,现在这死样看得他好别扭,全身都不自在。 “未来太遥远,还是把握当下吧,妈,红包还给不给了?” 阮七七打了句岔,岔开了这个话题。 空气里的愧疚和难过,瞬间被这句话给冲毁了,袁慧兰一言难尽地看着她,刚刚起来的一点好印象,现在全没了。 果然还是那个粗鄙的农村丫头,一点礼数都不懂,哪有主动讨要红包的? 袁慧兰虽然不满,可她现在对陆野还是有点愧疚的,便回房间包了个红包,拿出来递给陆野。 “瞧着也没多厚,我刚刚包的五十块,明显比你的厚!” 陆得胜在旁边阴阳怪气。 “你眼神那么好,怎么没看穿林曼云的狐狸皮?” 袁慧兰一把抢回红包,狠狠怼了句,跑回房间重新包了个红包,还故意当着陆得胜的面,打开红包给他看:“瞧好了,八十块,比你的五十多,你那点工资全被林曼云拐走了吧?你身上连八十都拿不出来了吧?” 嘲讽完,她把红包塞进陆野口袋,又朝陆得胜狠狠剜了眼。 “谢谢妈,谢谢莫叔,明天一定要来吃饭啊!” 阮七七嘴特别甜,非常诚挚地道谢,毕竟人家给的是真金白银。 “一定去!” 莫秋风笑着答应了。 “我也去!” 陆得胜吼了声,他可是亲爹,绝对不能被莫秋风抢了风头。 “我也去!” 袁慧兰冷哼了声,她可是亲妈。 阮七七从包里拿出一个袋子,和送给陆得胜的一模一样,糁子粑和蒿子粑粑每样十个。 “妈,莫叔,这是我家的土特产,你们尝尝。” “好久没吃到了,谢谢七七!”莫秋风笑着说。 陆得胜瞥了眼,心里又不平衡了,居然和他的数量一样多,他可是亲爸,怎么也得多几个吧? “自家人不客气,莫叔,爸,妈,我和陆野回家了,再见!” 阮七七拉着陆野起来,提出告辞。 今晚挣了一百八,相当不错,该回去困觉了。 莫秋风送他们到了院门口,陆得胜也跟着出来了,还和阮七七说:“满崽天天念叨你,娄首长让你有空去家里玩。” “七七认识满崽?” 莫秋风有些讶异,看阮七七的眼神也多了些探索。 娄家在大院里的地位很特别,虽然娄老爷子已经退休了,但他的影响力依然很大,说话很有分量。 大院里很多人都想巴结娄老爷子,但连娄家的门槛都跨不进去,娄老爷子看似和蔼可亲,实则界线分得很清,尤其是现在形势复杂,老爷子哪边都不想掺和,这才会离开京城,回到潭州养老的。 没想到阮七七居然入了老爷子的法眼,这丫头的机缘不浅呢! “知道了。” 阮七七表情很平静,她和满崽当朋友,完全是因为满崽这个人,和他爹没关系。 她也用不着巴结娄首长,以她的金手指,在这个年代肯定能混得风生水起,用不着抱金大腿。 “娄首长是京城来的老领导,你去了后,说话要小心些。”陆得胜提醒。 “我去找满崽玩,和他爹没什么好说的,而且爸你也甭担心,你能想到的,我肯定想得到,你想不到的,我也能想到,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 阮七七没给他顾全面子,有操心她的功夫,不如先去操心自家后院。 这糊涂老头要是再不管好后院,迟早要被林曼云扯下台。 莫秋风抽了抽嘴角,眼里含笑。 等阮七七和陆野走了后,陆得胜悻悻道:“这丫头什么意思?” “他说你蠢,连这都听不出来,果然蠢得冒烟!” 袁慧兰靠在门框上,一边嘲讽一边翻白眼。 陆得胜咬紧牙,硬忍下了火气,黑着脸走了,他现在心情不好,不想和这蠢婆娘吵,想到陆野身体里有毒,他就挺自责的,对林曼云也更怀疑了。 他工作忙,每天都早出晚归,实在顾不上孩子,可林曼云每天都在家,她怎么也没发现陆野的身体不好? 陆得胜神色冷了下来,他决定下次去江城开会时,把解放调去青藏,援朝调去守昆仑山,好好磨磨他们身上的娇气,磨不干净不准回来! 陆野和阮七七慢慢走回家属楼,天色有点晚了,外面的人基本上都回家了,尤其是嬉戏的小孩,都被大人叫回家睡觉了。 “满崽,该回家睡觉了,你要乖哦!” “满崽,你听得到妈妈说话不?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前面传来了个老太太着急的声音,尽管很急,但依然还是温温柔柔的。 “满崽,你能说话不?有什么事和爸爸说,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娄老爷子问。 只是不论老两口怎么问,满崽都没回应。 阮七七心思一动,朝声音来源处走了过去,看到满崽像木头一样站着,不管他爸妈怎么说,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但眼神又很急切。 【三更完成啦,宝贝们晚安,做个好梦哦】 第七十六章 陆得胜被占便宜,叫满崽爸爸 “娄伯伯,管妈妈,满崽怎么了?” 陆野走了过去,关心地问。 阮七七朝他看了眼,这位老太太在她男人心里,肯定不一般。 “满崽这样站着都一个小时了,不说话,也不动,拽他还生气。”管芝华无奈道。 对于小儿子,她是十分愧疚自责的。 当年她如果再警醒些,就不会被敌人抓住,小儿子也不会跟着她坐牢受苦了,没生病前的满崽特别机灵可爱,是她害了满崽。 不过她还是庆幸,满崽至少活着,而且在他自己的世界里,满崽很快乐,这样就够了。 “小野,她就是你对象七七姑娘吧?”娄老爷子温和地问。 “对,现在是我堂客了。” 陆野面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和骄傲。 “真是大喜事,小野你有自己的家了。”管芝华十分欣慰。 陆野嘿嘿地笑,还伸手去挠后脑勺,显得有点傻乎乎的。 在管芝华面前,他完全褪去了尖刺,变成了个单纯憨傻的孩子。 阮七七也和二老打了招呼,她听原身提起过,管芝华是大院里对陆野最好的人。 小时候陆野被林曼云罚站在外面,饿得啃花坛里的草吃,被管芝华看到了,把他叫去家里吃饭,从此以后,管芝华隔三差五都会叫陆野回家吃饭,还会给他置办衣物鞋袜。 也所以,陆野叫她管妈妈。 管芝华是陆野曾经的生命里,唯一的一道光。 可管芝华因为在监狱里吃了太多苦,元气大伤,身体一直不太好,一年后,这位可敬的老太太就因这癌症去世了。 老太太得的是肺癌,已经做过手术和化疗,但效果不是太好,七十年代的华国在肿瘤治疗上,远落后于国际水平。 管芝华的去世,对前世的陆野是个不小的打击。 “咳咳咳咳……” 管芝华轻咳了几声,她很瘦,气色也很差,但眼睛依然明亮,气质也很高雅。 陆野担心地看着她,以前还没觉得,现在他才发现,管妈妈瘦了很多,头发也全白了,他心里很难受,更害怕管芝华出事。 “满崽,和爸爸妈妈回家睡觉,好不好?” 管芝华声音更温柔了,但满崽还是一动不动,眼珠子却转个不停,显然他很想说话,可又不肯张口。 “这孩子到底怎么了,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下?”管芝华担心地问丈夫。 娄老爷子也是这样想的,他准备回去叫勤务兵,开车送小儿子去医院。 阮七七只观察了会儿,心里大概有数了,她拉着陆野走过去。 管芝华拽住了丈夫,小声说:“再看看。” 她直觉阮七七能叫动儿子。 “一二三,我们都是木头人……” 阮七七突然叫了声,然后朝前走,陆野跟在她后面走,还拽了把满崽。 满崽果然动了,乖乖地跟着走。 走了几步后,阮七七大声叫道:“不许说话不许动!” 话音刚落,她就站着不动了。 陆野正好抬脚,他以金鸡独立的姿势站着。 满崽则是踏步走的姿势,左手在前,右手在后,头还微微侧偏。 三人以一种很别扭的姿势站着,一动也不动,气氛有点诡异。 管芝华和娄老爷子都忍俊不禁,原来是这个原因啊,阮七七这姑娘可真聪明。 “阿嚏……” 陆野打了个巨大的喷嚏,然后他的脚落地了。 “耶耶你动了,你输了!” 满崽开心极了,他终于解锁啦。 他用力甩了几下手,还踢了几下脚,缓解身体的酸胀感,之前他等小毛和小明来解锁,等了好久都没等到,他又不能自己解锁,那样就违反游戏规则了。 “对,我输了,要怎么惩罚?” 陆野爽快认输,还给满崽搓手臂。 “输的人要叫三声爸爸。” 满崽乐呵呵地说。 “爸爸,爸爸,爸爸!” 陆野连个顿都没打,特别干脆地叫了,满崽乐坏了,还特别配合地应着:“哎,哎,哎!” 管芝华和娄老爷子觉得有点不妥,要是让陆得胜知道了,这小子心眼小的很,肯定会生气。 但满崽难得这么开心,他们不想扫兴,而且这大晚上的,陆得胜应该听不到吧? “你叫谁爸?老子才是你爸!” 陆得胜怒气冲冲的声音平地响起,他心里烦闷不想回家,在附近转悠,一不小心就听到自家逆子管别人叫爸爸,还叫得那么殷勤,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逆子可从来没叫他叫得这么贴心过,气死他了! 管芝华和娄老爷子难得地心虚了,趁陆得胜还没走过来,他们躲到了樟树后边,免得面对面尴尬。 “耶耶输了,要叫爸爸!” 满崽很贴心地解释。 陆得胜看到是他,火气便消了,还挤出一点笑,纠正道:“他要叫你哥哥,不能叫爸爸,晓得不?” “叫爸爸。” “叫哥哥。” “就叫爸爸!” “叫哥哥。” “爸爸。” “行吧,爸爸就爸爸,依你的,爸爸!” 陆得胜无奈妥协了,他和个小孩子争啥子争嘛,叫就叫吧,反正没外人听到。 “哎!” 满崽响亮地应了声,还伸出手,在陆得胜的脑壳上慈祥地摸了几下,就像他摸家里的大黄狗一样。 陆得胜的表情顿时僵了,他很想揍这兔崽子,居然占他便宜! 可他下不了手,满崽是个可怜孩子。 “老子不和你小孩子一般见识!” 陆得胜咬着牙,悻悻地走了,还朝陆野狠狠瞪了眼,他现在很怀疑,是这逆子教会满崽的,故意占他便宜。 他没走几步,就听到了陆野肆无忌惮的笑声,还有阮七七的,这俩个大逆不道的东西! 陆得胜脸更黑了,咬牙切齿地回了家。 管芝华和娄老爷子从树后面出来了,长松了口气,对陆得胜的遭遇,他们既同情又好笑。 “满崽,回家了!” 二老招呼儿子。 “七七,什么时候教我学沪城话?”满崽问。 “明天我来找你。” 阮七七朝管芝华看了眼,她得想办法给这老太太送点靶向药,空间药房里有。 管芝华是陆野很重要的亲人,又是位可敬可佩的革命前辈,于公于私她都要帮一帮的。 “明天我等你,再见七七,再见耶耶!” 满崽开心地挥了挥手,跟着父母回家了。 他比父母都高大,但却走在中间,左手拉着妈妈,右手拉着爸爸,一家三口慢慢走着,背影特别温馨。 第七十七章 商场和陆解放狭路相逢 第二天上午,陆野陪阮七七去娄家,还带上了十来颗靶向药,装在个普通玻璃瓶里。 阮七七只说这药能治管芝华的病,没说是哪来的,陆野也没问。 到了娄家后,陆野拿出了药,直接道:“管妈妈,这药是进口药,对你的病情有帮助。” “谢谢小野,这个要怎么吃?” 管芝华也没问药是哪来的,更不担心药有问题,她非常信任陆野。 “一天吃一颗,你吃完这几片看看效果,要是感觉好,我再去搞。”陆野说道。 “好!” 管芝华利落地打开药瓶,吃了一颗,她并不想死,她放不下满崽,能多活一天就能多照顾满崽一天。 阮七七则在一边教满崽说沪城话,她发现满崽的语言天赋很强,学得特别快,她的沪城话是精神病院学的,学了三个月才学会,但满崽的速度更快,顶多一个月就能学会。 果然脑子出问题的人,其实都是绝顶聪明者,毕竟笨的人,脑容量就那么点,想出问题也没法出。 在管家吃了中饭后,他们出去买菜了,晚上要招待亲爸后妈和亲妈后爸,还要收几个红包,好歹得置办点像样的菜。 想要大红包,也得付出点成本不是! 陆野骑自行车,阮七七坐后座,现在城里都是柏油马路,表面看着平,骑起来还是有点颠,就像通了36v的电流,屁股都麻了。 快到菜市场时,她改主意了。 【36v是安全电压】 “先去买自行车。” “你有票?” 陆野问。 他身上暂时没票,得去搞。 “有,石家拿的。” 阮七七从口袋里掏出三张自行车票,扬了扬,陆野轻声笑了,脚尖点在地上,灵活地调了头,还说:“咱买最好的!” “必须的!” 阮七七十分同意,昨天挣了一百八呢,今天还能继续挣,钱挣了就得花嘛。 自行车票 两人到了城里最大的百货商场,陆野去厕所小便,阮七七则直奔自行车柜台。 她一眼就相中了一辆宝蓝色的女式自行车,摆在几辆自行车中间,特别鹤立鸡群。 其实她更喜欢粉蓝色,但现在估计不生产这种粉嫩颜色的自行车,宝蓝色也凑合吧。 宝蓝色自行车只有一辆,其他车子都是黑色。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同志,我要买那辆蓝色自行车!” 阮七七大声念着语录,现在出门办事,都得背一句语录。 柜台里是个很年轻的女售货员,相貌挺漂亮,就是屁股有点沉,阮七七叫得这么大声,她的屁股都没离开椅子,依然慵懒地斜坐着,柔软的身体凹出了个很美的曲线,还时不时笑几下,像是在思春。 阮七七无心欣赏她摆的pose,她觉得自己的身体比这女人更美,她现在只想买自行车。 “同志,我要买自行车!” 阮七七扯着嗓子叫了声,整层楼都能听到,其他柜台的服务员都抬起头,看向了这边。 “听到了,我又没聋,你叫这么大声干啥!” 年轻售货员终于起身了,翻了个白眼,沉着脸走了过来,很不客气地问:“有票没?” “没票我找你买什么车?我要买那辆蓝色自行车!” 阮七七拿出一张自行车票,放在柜台上。 “那辆不卖,你买其他的。” 售货员许丽娜语气斩钉截铁,这辆车她预备留给自己的,但她现在还没搞到票,不过她对象说,今天会带她回家见家长,她对象的爹是司令呢,一张自行车票小意思。 “为什么不卖?” 阮七七皱眉,有点生气了。 这个售货员一直都在挑衅她的的癫性,其实她一点都不想和陌生人发癫的,太浪费时间。 “不卖就不卖,哪有那么多为什么?除了这辆,其他都卖,你要哪辆?” 心虚的许丽娜有点恼羞成怒了,她并没有权利截留柜台的商品,按照规定,她这样做是要受处分的。 但商场很多人都这样干,经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况且她又不是不掏钱,只是迟一两天而已,并不算违反规定。 许丽娜冲阮七七恼恨地瞪了眼,觉得她好烦人,听不懂人话一样,她都说不卖了,还问东问西的。 “我只买这辆蓝色的,既然你们把车子摆在柜台里,那就是售卖的商品,我是顾客,我也有票,请问为什么不卖给我?难道你们商场卖东西还得看售货员的心情?心情好了就卖,心情不好了就不卖?或者你们商场的商品也有例假?来例假了就不卖?” 阮七七表情很平静,声音也是软声软气的,但说出的话却极不客气,字字扎心。 “你怎么说话的?谁来例假了?我都说了不卖,你怎么胡搅蛮缠呢!” 许丽娜又羞又气,因为她今天真的来例假了,她觉得阮七七是在故意嘲讽自己,这女人太可恶了! “怎么了?” 一个穿着军装的年轻男人走了过来,身高大约175,相貌还算堂堂,而且有军装加持,他一路走过来时,吸引了几个年轻女顾客欣赏的眼神。 这些眼神让男人很得意,更加昂首挺胸,志得意满地走了过来。 许丽娜看到他十分惊喜,底气也瞬间足了,她指着阮七七,愤愤道:“就是她胡搅蛮缠,故意捣乱!” “同志,这里是百货商场,你胡搅蛮缠是要抓去劳动改造的,赶紧走吧!” 年轻男人看阮七七的眼神闪过一丝惊艳,说话的语气也客气了些。 旁边的许丽娜很不满,她希望对象能狠狠地教训那贱人。 “你是这商场的负责人?你有什么权利叫顾客离开?” 阮七七冷笑了声,真是一对不知所谓的蠢货。 “你知道我对象他爹是谁不?劝你识相点,赶紧滚蛋,否则让你在潭州城都待不下去!” 许丽娜的气焰十分嚣张,手都快戳到阮七七眼睛了。 她沉了脸,伸出手就要教训这女人,年轻男人挡在许丽娜向前,用力推了她一把,怒斥道:“别不识抬举,再闹事我抓你去改造!” “你要抓谁呢?陆解放!” 陆野冷厉的声音响起,人已经到了。 他一手扶住阮七七,另一只手捏住了陆解放的手臂,冷冷地看着他。 阮七七眨了眨眼,陆解放? 还真巧了,买个自行车都能碰到熟人,冤家果然路都窄! “陆野你又发什么疯?我教训人关你屁事,让开!” 陆解放用了全身的力气挣扎,都没能挣开,陆野只用一只手,就让他动弹不得。 而且陆野比他高半个头,长得也比他帅,气势比他强,还都穿着军装,这般面对面地对峙着,高下立现。 之前欣赏陆解放的那些目光,全都投在陆野身上了,眼神火热得能与太阳比肩。 阮七七十分得意,果然,不管什么年代,女人的审美都是同频的。 她的眼光果然天下第一,瞧她挑的男人多帅啊! 第七十八章 不敬长兄,不敬长嫂,你说你该不该打? “陆野你放手!你还想不想回家了?” 恼羞成怒的陆解放威胁起来,他知道陆野其实很在意老头子,疯疯癫癫地吵,也是为了引起老头子的注意。 这些都是他妈和他说的,他妈还说,只管让陆野闹,闹得越疯,老头子越不待见,以后陆家的一切都是他和弟弟的。 陆野脸色变得更冷,他冷笑了声,捏他的手渐渐加力。 “哎呦……你他玛放手,老子让你放手,你他玛聋了?” 陆解放疼得直叫唤,冷汗也流了下来。 阮七七沉下脸,走过去,对着他的脸狠狠抽了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震惊了商场的所有人,包括许丽娜和陆解放。 “你疯了?你知道他爹是谁不?你完了,你等着吧!” 许丽娜尖声叫了起来,语气幸灾乐祸,连司令的儿子都敢打,这贱人等着倒大霉吧! “啪” 又是一声清脆的巴掌声,陆解放的两边脸上,都有了红红的巴掌印,十分对称。 许丽娜张大了嘴,整个人都傻了,这贱人怎么敢的? 陆解放也被打懵了,他出生时陆得胜就是高级军官,和他玩的孩子,都受了家里大人的指点,对他特别客气,几乎是众星捧月一样长大的。 别说挨巴掌了,就连一句重话他都没听过,他长到22岁,唯一敢打他骂他的,也只有陆得胜了。 还有个癫公陆野! 这女人他玛的吃熊心豹胆了? “你连我都敢打?陆野你放开我,老子要弄死她!” 陆解放懵了好几秒,终于回过神了,怒发冲冠,用了全身的力气,在陆野手底下扭来扭去,他被气癫了。 “老子打的就是你,不敬长兄,不敬长嫂,打你个大逆不道的东西!” 阮七七这回没用手,她脱了脚上的牛皮鞋,踮起脚尖对着他脸左右开弓地抽。 抽得很爽,就是她身高不够,发挥起来有点欠缺,阮七七很不满。 一只手贴心地揽在了她腰上,轻轻一提,就将她抱了起来,正好和陆解放平齐,正是善解人意的陆野同学。 “乖!” 阮七七不吝夸奖,陆野咧嘴乐了,大手稳稳地抱着她,让她能放心发挥。 “陆野是你长兄,你连名带姓地叫,没大没小的东西,你说你该不该打?” “我是你长嫂,你不分青红皂白,对长嫂动手,忤逆不孝的东西,你说你该不该打?” “咱爸经常教育我们,做人不能忘本,更不能仗势欺人,你把咱爸的教诲当成耳边风,在外面打着咱爸的旗号嚣张跋扈,咱爸一世英名,全让你给毁了,你说你欠不欠揍?” 阮七七骂一句就抽一下,她骂得光明磊落,抽得理直气壮,用了十成十的力气。 她的牛皮鞋也很争气,抽巴掌特别疼,陆解放疼得嗷嗷叫,嘴里充满了血腥味,后槽牙都有些松动了。 “你他玛谁……嗷……你们给我等着……嗷……” 陆解放骂几个字,就会被抽几巴掌,而且抽得特别狠,到最后,他不敢骂了,老老实实闭嘴,眼神特别怨恨。 “说,你该不该打?” 阮七七停下了,手里提着牛皮鞋,大声质问。 陆解放嘴角边都是血,原来还算像样的脸,现在都没眼看了,肿得像猪头一样,眼睛也眯成了一线天。 围观的顾客们,都看得特别爽,还巴不得阮七七打得更狠一些。 他们并不认识陆解放,但他们认识许丽娜。 这许丽娜上班时间虽然不长,可工作的柜台却换了好几个,卖衣服的,卖鞋的,卖布的,卖糕点糖果等,几乎每个柜台都轮一了遍。 因为许丽娜的态度特别差,不管她卖什么,不出三天都会和顾客吵架,然后收获一堆差评,影响十分恶劣,只得将她调去其他柜台。 在场的顾客们,至少有一半受过许丽娜的恶气,也给她写过差评,可这女人背景很硬,这么多差评都不开除,反而岗位越调越好了。 现在他们终于知道了,敢情这女人的靠山是这被打成猪头的男人啊! 果然是一丘之貉,幸亏这男人的大哥大嫂挺明事理,骂得句句到位,而且听这大嫂说的话,家长也是很明事理的,瞧这大哥大嫂就养得很好嘛。 只不过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一个家的兄弟姐妹,总会出个忤逆不孝的异类! “聋了还是哑了?说啊,你知道错了不?” 陆解放没吭声,还用那桀骜不驯的眼神瞪人,阮七七一下子火了,甩起牛皮鞋就抽过去,“还是打得轻了,咱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光了,今天我替咱爹好好教训你,爸要是知道了,肯定打得比我还狠,他老人家最恨仗势欺人的东西了!” 陆野抽了几下嘴角,差点没绷住笑出声。 媳妇嘴里的老头子,和现实中的老头子,就像是两个人。 不过看到陆解放这猪头脸,他心里特别爽歪歪,特别期待老头子和林曼云看到心肝宝贝儿子的惨样,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一定很心痛,很愤怒,很想替宝贝儿子报仇吧? 他就想看到老头子和林曼云,想干他又干不动的憋屈样,想想就爽! “别打了……我知道错了!” 陆解放吃不消疼,张口认输,可眼神里的怨恨更深了。 等回家后,他一定要好好告一状,让老头子狠狠地教训陆野,还有这贱人! “错哪了?” 阮七七手停下,冷声问。 “我……我不该不敬大哥和你,不该在外面仗势欺人,我知道错了,别打了!” 陆解放憋着一肚子火承认了错误。 “一点诚意都没有,显然你没真正认识到错误,打得还是太轻了!” 阮七七冷哼了声,又是一通噼里啪啦的抽,不过这回她没抽脸了,改成抽身体。 不是她心软了,而是陆解放的脸已经肿得要爆炸了,再抽下去,很可能会破相。 陆解放是部队的人,她还是要低调点儿。 又抽了几分钟,阮七七的火气终于发泄完了,她穿上牛皮鞋,在陆野手上拍了下,示意放她下去。 陆野听话地将她放在平地上,捏着陆解放的手,迅速换到脖颈上,将他给提了起来,厉声警告:“好好看清楚,她是你大嫂,以后看到她给我放尊重点,否则我打断你脚杆!” “大嫂,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不在外面仗势欺人了!” 陆解放顿时怂了,他真的害怕了。 【三更完成,宝贝们晚安哦】 第七十九章 陆解放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噩梦童年 陆解放的童年分成两个阶段,七岁前,他过得无忧无虑,幸福快乐,七岁后,他和弟弟的生活变得水深火热。 因为陆野接回来了。 十岁的陆野,揍他和弟弟就跟玩一样,而且这家伙说发癫就发癫,毫无前兆,一发癫就打他们兄弟出气,下手还特别狠,有一回,他被打断了一条腿,弟弟被打断了一根手。 虽然老头子回来后,狠狠教训了陆野,可也弥补不了他们受到的伤害。 被教训过的陆野,一点都不吸取教训,反而更癫了,打他们兄弟的次数也更加频繁,下手也更狠。 陆解放清晰地记得,他被这癫公打断过一次脚,两次手,左右手各一次,肋骨也被打断过两次,左右两边各一次。 弟弟陆援朝比他更惨,全身的骨头,能断的都让这癫公打断过。 他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呢? 因为每次挨了打后,陆解放都会记在小本本上,他本打算长大后报仇来着,可长大后,他发现自己依然打不过陆野。 这种如同噩梦般的可怕生活,直到陆野十七岁去部队后才结束。 陆解放记得很清楚,陆野走了的那一天,天好蓝,花好香,阳光也好灿烂,他和弟弟还开了一瓶茅台酒庆贺,兄弟俩喝得酩酊大醉,太幸福了。 但陆野这狗日的,没两年就调回了潭州军区,隔三差五就回家,继续欺负他们兄弟,而且这癫公好像更癫了,武力值也更高,发起癫来连老头子都降不住,没法替他和弟弟撑腰。 没办法,他和弟弟一满十七岁,就麻利地跑去江城当兵了,他们绝对不要和这癫公在一个军区。 虽然和陆野很久没见面了,但从小造成的心理阴影,却并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清晰,那种无力绝望的恐惧感也回来了。 阮七七暗暗好笑,这陆解放又蠢又怂,太好对付了。 估计另一个陆援朝也强不了多少。 比起来,莫家的两兄弟就奸诈多了,很会做表面工夫,把袁慧兰哄得团团转,恨不得把心剖出来给两个继子,对亲儿子却不闻不问。 “既然他知道错了,就饶了他这回吧,以后他要是再在外面仗势欺人,你再教训他!” 阮七七说起了好话,陆解放一点都不感激她,他玛的,打得最狠的就是这娘们,现在装模作样当好人了,呸! “同志们,我这不争气的小叔子,让大家见笑了,唉,家门不幸,出了个大逆不道的东西,我公婆操碎了心,身体都被气得不太好了,我和我爱人作为长兄长嫂,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有责任也有义务教育好这兔崽子,还要劳烦诸位帮忙监督,日后我家这兔崽子要是在外面惹事,只管去军区举报,记住,他叫陆解放,陆地的陆,解放全华国的解放,谢谢大家了!” 阮七七转过身,面向围观群众们,声情并茂地说了一番‘推心置腹’的话。 她长得很亲民,说话语调也很亲切,这一番讲话,让大家对她和陆野的印象更好了,纷纷竖大拇指。 “同志放心吧,我们肯定会时刻监督你小叔子!” “陆解放,我们记住了,他只要敢仗势欺人,我们就去举报!” “有你们这么明事理的大哥大嫂,是这伢子的福气啊!” …… 群众们七嘴八舌地说着,都对阮七七和陆野称赞不已,对陆解放则是批评训斥。 陆解放快气炸了,他玛的,这娘们比陆野还癫,还更狡猾,居然给他用上了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他戴上了紧箍咒。 这么人盯着他,以后他在潭州城还怎么行走,他玛的说话都得小心翼翼,否则让人举报到军区,他牙老子肯定打死他! 狼狈为奸的狗男女,草! 陆解放在心里问候了阮七七的祖宗十八辈,还给她扎小人,现在他仇恨的对象排名变更了。 以前陆野排第一,现在退居第二了,第一是阮七七! 他和这癫婆不共戴天! “一边站着去!” 陆野嫌弃地甩开他,陆解放咬了咬牙,怒了一下两下三下,还是乖乖地去旁边站壁了。 许丽娜苍白着脸,腿肚子发软,她没想到这两人,居然是陆解放的大哥大嫂。 明明陆解放和她说,他才是家里的宝贝疙瘩,那个前头堂客生的大哥,在家里根本没地位,可这两人凶神恶煞的,怎么看都不像是好惹的,而且陆解放在他大哥面前,怂得像烂肉虫一样,站都站不直。 许丽娜对陆解放的爱慕,瞬间消散了不少,不过她还是要和陆解放结婚,毕竟是司令的儿子,以她的条件,这已经是她能找到的最好的对象了。 “二位同志,我是百货商场的经理,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 一个地中海的中年男人挤了进来,满脸赔笑,额头上都是汗。 他其实早来了,但当时场面十分凶残,还都是司令的儿子,人家家庭内部纷争,他还是不要凑热闹了,所以他躲在人群外,等战争结束再进来。 “姐……” 许丽娜刚出声,就被经理狠狠瞪了眼,后面的‘夫’字她咽回去了。 “原来姐夫是经理啊,难怪敢耀武扬威,把公家的商品当成自己的所有物,想卖就卖,想不卖就不卖,经理同志,敢问您贵姓?” 阮七七阴阳怪气了一通,然后很客气地问。 “不敢当,敝人免贵姓张。” 经理伸手擦额头的冷汗,心里骂死许丽娜了,要不是他这经理,是岳父走关系弄到的,他早把这蠢货小姨子开除了。 “那我再请问,这家百货商场姓张还是姓许?” 阮七七收敛笑容,问了个要命的问题。 经理吓得脸都白了,嘴唇直哆嗦,身体抖得像筛子一样,颤抖着声音说道:“同……同志,百货商场是公家的,我是为人民服务的,同志请放心,许丽娜同志虽然是我的小姨子,但她犯了错误,我肯定严肃处理,绝对不会徇私情!” 他又擦了一把汗,也下定了决心,这回一定要严惩许丽娜,哪怕被岳父岳母骂,他也要惩罚! 否则他也要跟着倒大霉! 这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太狠了,还超会扣帽子,他玛的,字字都要人命啊! “张经理要怎么处理?” 阮七七刨根究底地追问。 她有个好习惯,一旦发了癫,她就要有始有终,必须癫出个结果,轻轻放下是不可能的。 许丽娜的脸惨白一片,她朝陆解放求救地看了过去,但陆解放低着头,老老实实地罚站呢! 她的心沉到了底,对象指望不上了,只能期望姐夫了! 【我看了评论,关于靶向药的bug,因为作者不太懂这个,写得不严谨,对不起啊,大家就当这个bug不存在吧,或者当管芝华老太太能吃,要是这个bug改的话,我就要舍一粒还魂丹了,有点舍不得,最后,希望能早日攻克出癌症药,量大便宜还好用的那种,到时候癌症就像感冒一样普通了】 第八十章 红包不能小,一块两块的别拿出来出洋相 “同志放心,许丽娜同志影响极恶劣,多次收到顾客差评,我会即刻将她开除,不能让她祸害百货商场!” 张经理义正辞严地表态,一点情面都没留。 “姐夫,你凭什么开除我?你别忘了,你的……” 许丽娜不敢相信地叫了起来,但被张经理打断了,狠厉地瞪着她,骂道:“凭我是你领导,你现在就去办手续!” 边骂还边冲她使眼色,许丽娜的榆木脑袋总算开了一点窍,捂着脸哭哭啼啼地跑了。 经理松了口气,蠢小姨子这回总算没掉链子,先把这两尊大佛给糊弄过去,这阵子他安排小姨子去仓库上班,开除是不可能开除的,他还指望岳父的关系升职呢! “开除有点严重了,也要给年轻人一次改正的机会,不能犯了错误就开除,有错就认,有过则改,这样吧,我看这位许同志的思想觉悟有很大问题,就把她派去干最艰苦的工作,用艰苦的劳作,辛劳的汗水,洗刷掉她思想里的脏东西,提高她的觉悟,张经理你觉得怎样?” 阮七七根本不信这张经理的鬼话,嘴上说得好听,实际上根本不可能开除。 她也没想让许丽娜开除,但得让这女人吃点小小的苦头! 张经理脸色变了变,还是答应了,表示会安排许丽娜去整理仓库。 “整理仓库可不艰苦,就让她去干清洁工吧,去干最脏的工作,才能清洗掉她思想里的杂质,成长成一名合格的售货员,经理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阮七七直接给出了建议,让许丽娜去当清洁工,每天都得扫厕所。 “是……是的,你说的对!” 经理只得答应,他不敢不答应,这癫婆一言不合就扣帽子,他得罪不起。 只能牺牲小姨子了! “张经理的觉悟还是很高的,希望你能好好教育许同志,我也会隔三差五地过来,看看许同志的清扫工作,尤其是厕所,那是重中之重,厕所打扫干净了,能让来买东西的顾客心情愉悦,这才是真正的为人民服务,张经理,你说是不是这道理?” “是,你说的对,欢迎您来监督检查,提出宝贵意见!” 张经理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好想捶死阮七七,他玛的是属蚂蟥的吧,怎么就只盯着他小姨子不放呢? “还有个事,贵商场的语录背得不行啊,不能偷懒哦!” 阮七七从包里拿出起毛边的语录,在张经理面前晃了晃,老气横秋地训斥。 “我一定会严格监督员工背语录,其实大部分员工都背得很好,只有极个别同志偷懒,是我工作的失职,谢谢同志指出来!” 张经理吓出了一身冷汗,这个帽子要是扣牢了,他可就翻不了身了。 这娘们太恶毒了! “现在我能买这辆自行车了不?” 阮七七终于大发慈悲,放过了快吓瘫的张经理,指着蓝色自行车问。 “当然可以,请问您有票吗?” 经理松了口气,亲自为她服务,只盼着阮七七赶紧买了车滚蛋。 这辆凤凰牌自行车要180块,还要一张票,阮七七去付了钱,成功买到了车子。 商场给自行车上了车牌,现在的自行车都要上牌,牌是公安部门发的,便于管理。 有经理发放,阮七七这辆车上牌的速度特别快,不到半小时就上好了,经理还亲自送他俩到商场楼下,全程都没直起过腰,比接见上级还恭敬些。 陆解放顶着张猪头脸,悻悻地跟在后面。 “晚上来我家吃饭,记得带上红包!” 陆野发话了,既然这小子回潭州了,那红包肯定不能少。 “晚上我和朋友约好了。” 陆解放一点都不想去吃,对着这两人,他连龙肉都吃不下。 “长兄如父,你大哥叫你回家吃饭,你乖乖听着就是,朋友能比你大哥还重要?” 阮七七扬起了手,这兔崽子就是打的太少了,才会比猪还蠢! 陆解放打了个哆嗦,怂巴巴地答应了:“我去!” 他奶奶的,等以后这娘们落了单,看他不狠狠教训这臭娘们! “我没钱!” 陆解放撇了撇嘴,他才不要给陆野包红包。 “你大哥结婚了,你当弟弟的不给红包?谁教你这么没礼数的?没钱你自己想办法,红包不能小,一块两块你可别出洋相了!” 阮七七没忍住,冲他小腿踹了脚。 陆解放疼得直抽冷气,他怒了一下两下三下,又怂了。 给他等着,他就不信陆野能时时刻刻守着这娘们,总有落单的一天! 草! “知道了,我去吃饭,我给大红包,这样总行了吧?” 陆解放眼泪都出来了,他脸疼,手疼,脚疼,脖子也疼,身上就没一处不疼的。 他好不容易休一天假,回潭州就是为了和许丽娜卿卿我我的,结果却被打得面目全非,他连许丽娜的小手都没摸到,更别提打啵了。 他还特意买了两张电影票,晚上也看不成了。 他要回家找老头子告状,他身上的伤就是最好的证明,老头子肯定会替他出气的! “行了,回去吧!” 陆野大发慈悲地松了口,陆解放如释重负,转身就跑,但腿有点软,差点摔跤,他用力撑着墙壁才勉强站稳。 陆解放表情很羞恼,因为他在陆野面前又出洋相了,气死他了,老头子为什么要生出陆野这癫公出来,害他和弟弟的幸福生活从此化为泡影! 等他跑远了后,阮七七笑道:“林曼云生的儿子蠢的很,像你牙老子!” 一点都没遗传林曼云的虚伪算计,还怂,担不起事。 “陆援朝更蠢!” 陆野语气很嫌弃,其实他并不恨这两个弟弟,毕竟蠢的很,就算做坏事都只是小学生水平。 而且自从他狠狠收拾了这俩兔崽子一顿后,兄弟俩看到他就跑,比躲鬼还快。 准确来说,这对兄弟俩其实是他的出气筒,从小打到大,骨头都打断了好几根,也蛮造孽的! 他简单地说了小时候的一些事,阮七七嘴角抽搐,难怪陆解放那么怕她男人。 这么说起来,这俩兄弟也挺可怜的,唉,都是陆得胜和林曼云造的孽! 尽管阮七七有点同情兄弟俩,但她依然不会心软,谁让他们是林曼云的儿子呢,顶多饶他们一条命。 第八十一章 莫从容,你咋找个妈? “莫劲松和莫从容阴险多了,还特会拍马屁。” 陆野又说起了莫秋风的两个儿子,老大叫莫劲松,30岁,已婚生子,在江城军区当团政委,级别比陆野高。 老二叫莫从容,26岁,是潭州城国营兵工厂的副书记,刘红波以前也在这家厂上班,出事后就被开除了。 “莫劲松以前叫莫听涛,莫从容叫莫枕浪,是莫秋风取的,他们十几岁时,自己给改成现在的名字。”陆野嘲讽道。 在他看来,这兄弟俩就是别有用心,打小就惯会用这种手段讨好大人。 “暮色苍茫看劲松,乱云飞渡仍从容?” 阮七七反问,这句诗是语录里的。 “对!” 陆野点头。 阮七七啧了声,“你这两个继兄,挺有想法啊!” 会拍马屁,野心大,能力也有,家世也好,这对兄弟俩难怪混得挺好,比陆解放兄弟强多了。 果然还得看基因,陆得胜蠢,生的儿子也不机灵,陆野纯属意外,他是有奇遇的人,不能和凡人相提并论。 “他们的想法可不少,走,买菜去!” 陆野嗤了声,他对陆解放兄弟不恨也不喜,但对莫劲松兄弟却是有恨的,不过现在他也释然了。 因为他有七七,有自己的家了,他以后肯定比莫劲松和莫从容过得好,他不是原谅了他们,他只是不想计较了。 但如果看到了这两人,他依然不会客气! 两人去了菜市场,买了不少菜,陆野回家放下菜后,又出去了,跑去山上抓了只肥硕的野兔,还有只野鸡,过日子能省则省,能从山上抓的肉,他绝对不花钱买。 阮七七大显身手,做了几道硬菜。 剁椒炒肉,酸菜炒粉皮,辣炒小鱼干,金钱蛋,猪血粑炒腊肉,粉蒸肉,三合汤,再加上麻辣兔肉和野鸡汤,最后她弄了个合菜。 这是她老家的特色菜,办酒席必有这道菜,用黄花菜,粉条,木耳,干笋尖,鸡汤等食材做成,非常好吃,阮七七去吃酒席,最爱的就是雪花丸子和合菜,后来她自己琢磨着做,熟能生巧,做出来的合菜味道相当不错。 金钱蛋,很好吃的 酸菜炒粉皮,下饭菜 陆野则在旁边打下手,择菜,洗菜,切菜等,两人卿卿我我地干活,吸引了不少军嫂的视线。 大家都啧啧稀奇,脾气那么差的陆副营长,居然会帮老婆干活,还干得那么好,阮七七让他往东,他都不往西,乖得不行。 不像她们家的男人,懒得长毛,扫把倒了都不会扶,更别说下厨了,葱都不肯帮忙择的懒汉。 有几个军嫂过来寒暄,阮七七也很好说话,和她们有说有笑的。 得知晚上司令和政委都要来吃饭,军嫂们更羡慕了,亲爹是司令,后爹是政委,军区最大的两个都是陆副营长家的,难怪他脾气那么大,谁的面子都不卖! 她们也羡慕阮七七,嫁了这么好的夫家,男人长得帅,能力强,家世好,还听话,军嫂们越想越羡慕。 天色渐渐暗了,阮七七看了看手表,五点了。 便对旁边鬼鬼祟祟偷吃兔肉的陆野说道:“你下去迎迎!” 陆野刚把兔肉往嘴里塞,差点噎住,他三下两下吃完,媳妇做的菜真好吃,这一大盆兔肉他一个人都能吃完。 “他们又不是没长脚。” 陆野不乐意去。 阮七七也不说话,静静地看着他,陆野表情变得讪讪的,乖乖道:“我去!” 他又夹了块兔肉塞进嘴里,老老实实地去楼下了,听话得不得了。 旁边的军嫂们都看得稀奇死了,原以为阮七七会被陆野欺负,现在看来,家里当家做主的是这个看着软软糯糯的妹子啊。 阮七七从阳台往下看,陆野站在下面,不耐烦地踢地上的石头玩,她笑了笑,将吃了不少的兔肉重新整理了下,捧到桌上。 陆野踢石头踢得好不耐烦,但他不敢上楼,没迎到人,七七肯定会生气。 第一百次翘首张望,终于看到了远远走过来的一伙人,陆得胜走在最前面,表情看起来有点不善。 林曼云和陆解放在后面,然后是莫秋风和袁慧兰,他们后面还跟着一对年轻男女,是莫从容和一个年轻女人。 陆野笑了,又来个送红包的,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小野?” 陆得胜走近了,看到陆野愣了下,惊讶得忘了生气。 实在太难得了,这混小子居然懂礼数了? “七七让我下来的,赶紧上去吃饭!” 陆野别扭地解释了句,扭头就走。 陆得胜神情很欣慰,果然还是得娶媳妇,懂事了不少呢! 他对阮七七的印象也好了些,癫是癫了点,可还是很懂礼数的嘛。 “小野,好久不见了!” 莫从容主动打招呼,他的模样和莫秋风有点像,但缺少他爹的那股子从容和儒雅,虽然也是斯文清秀的长相,可眼神锋芒毕露,一眼就能看出里面的野心。 “你来了正好,我结婚了,红包准备了没?” 陆野懒得和他虚与委蛇,直接要红包。 “你结婚我肯定要给红包的,恭喜你啊!” 莫从容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个红包,来之前他就准备好了。 “你对象?” 陆野接了红包,看了眼他旁边的女人,齐耳短发,穿得很老气,而且总板着脸,表情特别严肃,看着都能当莫从容的妈了! “我对象张卫红,是我单位的宣传科主任,能力比我强!” 莫从容介绍了对象,显然他对自己挑选的对象很满意。 张卫红伸出手,“你好,恭喜你找到革命伴侣!” 她说话的口气也特别严肃,让陆野想到了他上学时的班主任,手板心不由有点痒痒,那老太太最喜欢打他手板心了。 “谢谢,上楼吃饭吧!” 陆野敷衍地握了下手,领着他们上楼。 林曼云跟着后面,眼神越来越怨恨,一会儿她就要质问,为什么把解放打得那么惨? 这回看陆野和阮七七还有什么话说! 陆野有意慢了一步,走到莫从容身边,低头在他耳边轻声调侃:“袁慧兰给你的母爱不够?” 莫从容愣了下,没反应过来啥意思,抬头看他。 “要不然你咋找个妈?” 陆野说完,就一步蹬了三个台阶,笑呵呵地走了。 莫从容斯文的脸僵住了,咬紧牙,一股子怒火堵在心口,狗日的,他连骂都没法骂回去。 【三更写完啦,又放了两张图片,以后我会尽量少放的,但这两道菜是真的很好吃,不放图片我手痒痒,不喜欢的读者可以略过哦。 还有个事,关于陆春草一家子,后面还会写的,不会放过他们,放心,晚安,做个好梦哦】 第八十二章 亲妈后妈吵得不可开交,真热闹 “你弟弟和你说什么?” 张卫红好奇地问。 “没什么,他夸你很稳重。” 莫从容扯了句谎。 “你弟弟人不错。” 张卫红严肃的脸终于露出了笑容,一闪即逝,很快又恢复成了肃然。 她最喜欢听人夸她稳重了,莫从容的弟弟挺不错。 莫从容心里堵得慌,他之所以找张卫红当对象,并不是图她的相貌,也不是图她大五岁,更不是图她二婚,他图的是张卫红的家世,他打听过,张卫红来自京城大院,父亲的级别比他爹还高。 而且张卫红能力很强,很多想法和他也非常合拍,他相信,只要娶了张卫红,他的事业肯定能攀登高峰,挤进京城那个圈子。 没错,莫从容野心很大,他已经瞧不上潭州城了,他想去京城。 阮七七笑盈盈地站在楼梯口,一一问好,她嘴甜,长得又漂亮,不发癫的时候还是很招人喜欢的。 “早就听闻莫二哥的大名,今天难得过来,一定要吃好啊,张同志也别客气,就跟在自己家一样!” 阮七七大大方方地招呼,又看了眼表情悻悻的林曼云母子,还有陆得胜。 显然陆解放回家告状了,林曼云那眼神恨不得吃了她。 大家进了屋,看到桌上的丰盛菜肴,都还是很欣慰的,觉得陆野确实懂事了不少,果然男人成家后才算真正长大。 阮七七给大家倒橘子汁,轮着倒过去,当轮到林曼云时,她笑着说:“恭喜林姨,解放都找好对象了,下半年得喝喜酒了吧?” 林曼云本来要质问她的,结果听到了这么个惊爆消息,她愣了三秒,扭头看向儿子,陆解放心虚地低着头。 “你找好对象怎么不回家说?姑娘是干什么的?父母是干什么的?” 林曼云急切地问,她对儿媳妇的要求非常高,首要的是家世,必须门当户对,其次性情要温柔,决不能娶个像阮七七这样的回来。 “林姨还不知道?哎呀,解放也太不懂礼数了,这么大的事怎么能瞒着呢,他对象叫许丽娜,是百货商场的售货员,长得蛮好看,就是脾气有点大,今天还犯了点原则性的错误,被经理罚去扫厕所了。” 阮七七特别积极,抢在陆解放前面说了。 陆解放咬紧了牙,气道:“还不是你害的丽娜,还把我打成这样,你还好意思说!” 林曼云的脑子也拽回来了,她厉声问道:“小野,解放可是你亲弟弟,你怎么把他打得这么惨?你还有没有一点手足之情?” 陆得胜没吭声,他也想知道原因。 陆解放回家时,他差点没认出来,那么大的一个猪头,不用化妆就能演猪八戒了! 陆得胜还想起小时候,陆解放和陆援朝兄弟俩,被陆野打得挺惨,不是手断就是脚断,肋骨都断了好几根,这混小子下手是真狠哪! 陆野冷哼了声:“打都打了,怎么你要打回来?” “老陆,你听听,他还有没有人性?解放和援朝小时候被他欺负得多惨,骨头都没一处好的,他这是想要解放和援朝的命啊!” 林曼云气坏了,冲陆得胜告状。 “你儿子现在不是好好活着?缺胳膊还是少腿了?谁让他们的骨头脆呢,一点都不禁打!” 袁慧兰说起了风凉话,在对付林曼云上,她和陆野是同一阵营。 “这是我家的家务事,你都改嫁了,你有什么资格管?” 林曼云也没客气,针锋相对地怼。 “我是改嫁了,可小野是我儿子,你欺负我儿子,我怎么没资格管?林曼云,有这功夫欺负我儿子,还是好好教育教育你两个儿子吧,一个个年纪也不小了,一事无成,成天混日子,真是一代不如一代,陆得胜虽然有勇无谋,可还有个勇字,你这两个儿子,啧……一个都挨不上!” 袁慧兰的嘴皮子利索极了,尤其是在怼陆得胜两口子上。 陆得胜脸色黑了一下,又回去了一点,那口气堵在半空中,上不去下不来。 他想骂回来,可袁慧兰这娘们竟然夸他了,虽然只夸了一半,可也很难得了。 几十年了,还是头一回听这娘们夸他。 而且袁慧兰说的也没错,解放和援朝确实一事无成,挺不争气的。 林曼云气得胸膛不住起伏,直喘粗气,阮七七贴心地给她倒满橘子汁,还捧到她嘴边,可别气死了,坏她新房的风水。 气得嗓子冒烟的林曼云,一口气喝干了橘子汁,冲袁慧兰骂道:“我儿子挺好,他们还年轻,未来无限可期,用不着你操心!” “你可别自欺欺人了,陆解放22了吧?小野22岁都是副营长了,立功无数,陆解放的排长还是你死乞白赖讨回来的,算了,我不和你吵,你就自我安慰吧,毕竟你也只能靠着这点虚假的安慰支撑剩余的岁月了!” 袁慧兰骂得很损,字字都扎心,因为她知道林曼云最希望儿子超过陆野,但事与愿违,这两个蠢儿子,连陆野的手指头都比不上。 林曼云气得脸都白了,手死死抓着桌子,手背上青筋暴起,阮七七有点担心,这女人可别掀了桌子,毁了她一桌好菜。 陆解放头都快钻桌底下了,所以他就不愿参加这种饭局,每次都要比,偏偏他又比不过,他妈在外面受了气,回家就要骂他和弟弟不争气。 心真的好累,他也想当营长当团长啊,可这又不是他主观能决定的,那些危险的任务他也不想去干,万一牺牲了咋办? 他怕苦怕累,怕痛怕死,他就想舒舒服服地混到老。 与其当霎那芳华的烟花,他还是当个长命百岁的乌龟吧。 烟花好看是好看,可命短啊,他爹是司令,就算他胸无大志,不求上进,也依然比普通人过得好,他又何必去拼命呢? “慧兰,这橘子汁很不错。” 莫秋风拿起一杯橘子汁,移到袁慧兰面前,今天是陆野的好日子,还有小辈们在,总吵吵不像话。 袁慧兰喝了口,冲气得脸发青的林曼云,挑衅地看了眼。 天天和她比,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一个只知道爬床的轻骨头,行的是姨太太的作风,她没参加革命前,在家里就看够了。 “妈,喝橘子汁!” 陆解放小心翼翼地挪过去他的橘子汁,他妈都快气炸了,赶紧喝点橘子汁降降火。 林曼云没喝,她狠狠瞪了眼,都是这臭小子不争气,害她在外面没面子。 陆解放撇了撇嘴,继续低头思故乡。 “其实是我打的解放,陆野没动手。”阮七七说道。 第八十三章 林曼云替儿子出头,陆解放又挨了个大逼兜 林曼云刚消下去的一点火气,又冲了上来,她怒声道:“你凭什么打解放?” 陆得胜的神情也很不满,不过他这回学聪明了,先不站队,毕竟阮七七这疯丫头时不时会搞点反转,他得观望一下。 阮七七笑了笑,轻声细语地说:“我打解放是为了他好,为了咱爸好,为了咱们陆家好,打在解放身,痛在我心啊,我也是迫不得已的!” “你别来这一套,老陆,你说句话啊!” 林曼云直接叫陆得胜主持公道,这回总得替她和儿子作主了吧? 陆得胜没理她,而是问陆解放:“你大嫂为什么打你?” 他现在冷静了不少,阮七七既然那样说,肯定有站得住脚的理由,这丫头癫是癫了点,可绝对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我……我不知道。” 陆解放支支吾吾地不肯说,他怕说出来原因,肯定会被他爹打死。 “我替他说吧,今天我和陆野去商场买自行车,出了点变故……” 阮七七将许丽娜态度如何差,陆解放如何替她出头,还要抓她去农场改造的经过,都详细说了。 陆得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陆解放的脑袋也越来越低,他现在只想有个地缝,方便他钻进去。 “爸,陆野说您是最痛恨仗势欺人的,解放他年轻不懂事,居然打着您的旗号,在外面耀武扬威的,当时商场有那么多顾客在,全都听到了,这对您的影响多坏啊,而且当时幸亏是我和陆野,要是换了个普通百姓,不得真被陆解放抓去农场啊!” 阮七七表情很诚挚,还适当地拍了一记小小的马屁。 兵法书上说了,要各个击破,也就是说,攻击敌人时,要一个一个来,还可以联合其他敌人,陆得胜就是最好的联合对象。 “我就是吓吓你,又不是真的要抓你!” 陆解放抬起头,为自己辩解。 他没那么坏,就是吓唬吓唬人。 “啪” 一记狠厉的耳光,打得陆解放从凳子上摔了出去,本来就肿的脸,现在更肿了,脸上还出现了个血手印。 “老子怎么和你说的?在外面一定要低调,绝对不能打着老子的旗号欺负人,你他玛都当成耳边风,你大嫂打得好,换了老子在,老子打得更狠!” 要是在家里,陆得胜绝对还要下重手,但今天吃儿子的喜酒,他就算再生气,也得忍着。 回家再教训这兔崽子! 陆得胜狠狠地瞪了眼陆解放,努力压抑着怒火,冲阮七七挤出一点笑,夸道:“这件事你做得对!” 阮七七暗暗撇嘴,老头子说得挺好听,以前怎么不约束刘红玲一家? 不过最近被她这么一闹,这老头的脑子好像灵光了点,不像以前被林曼云耍得团团转了。 “爸,咱们是一家人嘛,荣辱与共,解放在外面惹出了祸,我和陆野也得受牵连,而且我们是大哥大嫂,有义务教导弟弟,应该的!” 阮七七说得很好听,陆得胜心里十分熨帖,这么一比较,他觉得林曼云属实是不懂事了。 一把年纪还没阮七七这丫头明事理,成天就知道小布尔乔亚,把两个儿子都惯坏了。 林曼云第一时间冲过去安慰儿子,陆解放被打懵了,脑瓜子嗡嗡的,但也影响不了他的万分委屈,他真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他还掏了十块钱的红包呢,结果饭没吃上,还挨个大逼兜! 他就是这世上最可怜的人,爹不疼,娘无能,还有个凶神恶煞的哥哥,又娶了个阴险恶毒的嫂嫂! 这个家他已经没活路了,不对,是潭州城已经没他的安身之地了! 委屈万分的陆解放,扑在林曼云怀里嚎啕大哭。 陆得胜脸又黑了,手背上青筋鼓起,他已经起杀心了,大男人娘们唧唧的,这种娘炮怎么上战场? 不行,他等不及去江城开会了,先给那边打个电话,提一提这俩兔崽子去青藏和昆仑山的事,今年必须安排好! “哭什么哭,你娘还活得好好的!” 陆得胜没好气地吼了过去,林曼云脸黑了黑,死死咬牙,自从昨天被阮七七挑拨离间后,老陆对她的态度就不一样了。 不过林曼云也不是太担心,她有信心能哄好陆得胜,只是时间问题。 陆解放不敢哭了,抽噎着爬起来,坐回座位上,时不时抽噎几声,脸上顶着个血手印,还有个猪头脸,看着怪造孽的。 阮七七都难得地起了一点同情心,看起来陆得胜好像对林曼云的两个儿子,也不是那么爱嘛! “你牙老子对陆解放他们好不好?” 阮七七小声问。 “还可以,没饿着他们,但也没少打!” 陆野实话实说。 陆得胜在家里待的时间很少,早出晚归的,很少管孩子,都是林曼云在管,不过陆解放兄弟俩,也没少挨打。 因为陆得胜奉行棍棒出孝子的教育,而且对儿子他更严厉,稍有不对就打,下手还特别狠,陆解放兄弟俩都特别怕他。 阮七七摇了摇头,陆得胜这种人,根本不会做父亲。 难怪陆解放兄弟都被林曼云养废了。 “七七做的菜都挺好吃,尤其这道兔肉,麻辣味的,合我的口味!” 莫秋风又恰到好处地开口了,打破了沉闷的气氛,不过他也确实很喜欢吃这道兔肉,刚刚陆得胜教训儿子时,他就吃了不少。 “我喜欢吃这个合菜,是我老家的名菜。” 袁慧兰夹了一筷子合菜吃,赞不绝口。 合菜,很好吃 阮七七挑了下眉,没想到她和袁慧兰还是同乡。 “所有菜我都喜欢,小野挺有口福,娶了个这么会做饭的堂客。”莫从容笑道。 “你错了,我是上门的,是七七娶了我。” 陆野很自觉地纠正,还夹了块兔肉吃,再不吃就要被莫秋风吃完了。 莫从容愣住了,分不清陆野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什么上门?” 袁慧兰也愣了,她还不知道陆野上门的事。 “你儿子去给人家当上门女婿,以后生的崽都姓阮。” 林曼云终于逮着机会了,幸灾乐祸地说起了风凉话。 袁慧兰变了脸色,不满看向阮七七,又对陆野说道:“你怎么不和家里商量一下?” “我结婚干嘛要和你们商量?又不是你们结婚,再说了,你们当年结婚,也没和我商量。” 陆野怼了过去,筷子也没停,眼明手快地夹了块兔肉,还冲落了空的莫秋风得意地笑了笑,送进嘴里吃了。 第八十四章 要不咱们离个婚? 莫秋风也笑了,去夹另一块兔肉吃,对于上门这事,他不发表意见,毕竟不是他亲儿子,他没那个立场。 不过他觉得,现在都是新社会了,男女平等,和谁姓都无所谓,名字只是个代号罢了。 像他以前在城里潜伏搞情报时,换了几十个名字,有时候他自己都迷糊了,到底他姓什么? 直到去前线后,他才用回原本的名字,那种恍惚感才消失。 所以他真觉得姓什么无所谓,反正都是炎黄子孙。 “上门这事我不同意,你又不是家里穷得过不下去了,何必上门!”袁慧兰沉了脸,语气很不满。 在老辈子的想法里,只有家里穷得叮当响的男人,才会去上门,而且在农村,上门女婿是要被人看轻的,她儿子要能力有能力,要家世有家世,何必去受这个气? “妈,你这话让我挺失望的,以前还觉得你是思想进步的新时代女性,没想到你其实还是陈旧的老观念,你天天说男女平等,可实际上你自己都在反对男女平等,就挺可悲的!” 阮七七抢在陆野之前开口了,慢条斯理地反驳。 “我哪里反对了?”袁慧兰很不服气。 “你刚刚就在反对,既然男女平等了,那男人可以娶女人,女人自然也能娶男人,这才是真正的平等,否则还谈什么平等?” 阮七七反问。 一直没开口的张卫红,忍不住鼓起了掌,“没错,这才是真正的男女平等,我觉得阮同志说得很对!” 袁慧兰脸上青红交加,老脸有点挂不住。 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而且她还觉得阮七七说的好像是对的,难道她真的思想陈旧了? 阮七七又说道:“国家都提倡婚姻自由,反对包办婚姻,陆野是独立的个体,他的婚姻完全可以由他自己作主,我和他真心相爱,心有灵犀,在一起过得很快乐,是天造地设的良缘,上不上门的又有什么要紧的,关键是陆野他过得很幸福啊,比在你们身边幸福多了,毕竟我能给他你们给不了的东西!” “什么东西?” 张卫红好奇地问。 “爱!” 阮七七回答。 张卫红严肃的脸涌上羞涩,她脸红了。 还是头一回听到有人,把爱大声说出来的,张卫红对阮七七的印象很不错,觉得她是个热情奔放又很有思想的新女性,和她当朋友应该很有意思。 袁慧兰和陆得胜的老脸都有些挂不住,心也有点虚,毕竟他们确实愧对陆野。 “你不是爱吃合菜吗,多吃点!” 莫秋风夹了一小碟合菜,移到袁慧兰面前。 这顿晚饭吃得最开心的就是他,有他爱吃的兔肉,莫秋风吃得特别愉悦。 “谢谢。” 袁慧兰接过合菜吃了起来,遮掩她的尴尬。 陆得胜撇了撇嘴,心里腹诽,两口子还谢来谢去,真虚伪! 不过对于陆野上门的事,他现在也没那么介意了,毕竟他就算再介意,都影响不了这逆子的决定,还把他自个气得要死。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 陆得胜最近也在努力学习语录,成果非常喜人,每次开会他都能说出几句点睛之语,让其他人刮目相看,上次去江城开会,就有人说他士别三日,今非昔比了呢。 有莫秋风的圆场,饭桌上的气氛渐渐缓和了,而且阮七七做的菜确实好吃,就连心情沮丧的陆解放,都含泪吃了三大碗。 吃完饭,大家都要回家了。 张卫红走到阮七七面前,很严肃地说道:“我觉得你很有意思,想和你交朋友,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叫阮七七!” “我叫张卫红,很高兴认识你!” 张卫红和她握手,还露出一点笑。 她还留下了联系电话,这才和莫从容走了。 阮七七和陆野送到楼下,等人都走了,他们兴冲冲地回家清点红包了。 莫秋风夫妇一百块,陆得胜也是一百,莫从容和陆解放都是十块,一晚上净赚二百二。 “不错!” 阮七七十分满意,很对得起她一下午的辛苦。 陆野也很满意,他甚至还有了个发家致富的新想法。 “要不过段时间咱们离婚,然后再复婚?” 这样就又可以赚红包了嘛。 然后脑壳挨了阮七七一巴掌,“你傻啊,又不是只有结婚才可以收红包,等咱们生个崽崽出来,出生,满月,百日,周岁,能收四次红包呢!” 陆野眼睛嗖地亮了,拽着阮七七就去卧室,得抓紧时间生崽崽赚红包。 “你别那么用力,当心一炮双响,一次生两个不划算!” 造人运动开始前,阮七七还提醒了句,双胞胎固然可爱,可红包更香,还是一个一个生比较划算。 正准备加大马力的陆野,闻言立刻收敛了些,媳妇说的对,他要温柔一点。 又是一夜春风度过玉门关。 两人又双叒叕地赖床了,太阳都照屁股了,两人还在呼呼大睡。 最先醒的是阮七七,被尿胀醒的,膀胱都快爆炸了,但她不想起来,懒洋洋地缩在陆野怀里假寐。 陆野也醒了,他是被饿醒的,昨晚吃的五大碗饭,全都消化完了。 但他也不想起来,抱着香香软软的媳妇睡觉好爽,比吃饭还爽,他不想放开。 陆野想换个姿势抱,才动一下,阮七七就咬着牙制止了。 “别动!” 她好不容易才维持住膀胱的平衡,绝对不能破坏掉,否则她担心会漏。 陆野很听劝,一动不动地躺着,还好奇地问:“为什么不能动?” “胀!” 阮七七言简意赅地回答,多一个字都怕破坏平衡。 陆野神奇地接收到了,他想了想,有了个好办法,“床上开个洞,下面放个盆,掀起被褥就能放水。” “好主意,你咋这么聪明呢?” 阮七七强忍着笑夸他,夸得陆野尾巴都甩成了风扇,当下就要去拿工具,给床开个洞。 “先吃饭,饿死了!” 阮七七拽住了他,用吃饭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床上开洞她没意见,但房间里绝对不可以放尿盆,她受不了那股子尿骚味。 他们起床时,已经快中午了,走廊上有不少人在做中饭,阮七七飞快跑去上厕所,每层楼有一个公用卫生间和洗澡房,还有个水房。 阮七七焖了点米饭,炒了三大盘菜,干豆腐炒肉,蒜苗炒腊鱼,炒青菜,还煮了个紫菜蛋汤。 “七七妹子,你们这是早午一顿吃了?” 有军嫂走过来寒暄,阮七七目前为止,还没在家属楼发过癫,大家都以为她是个绵软性子,都挺喜欢她的。 “对呢。” 阮七七笑了笑,让陆野端菜回房间,她则端一锅饭。 饭菜全都吃完了,两人出门,下午的行程很满,先去看何建军,再看刘红波,有一阵子没看到,怪想念他们的。 【三更写完啦,文章开头说女主不考大学,意思是不参加77年的高考,工农兵大学是推荐制,不用考的,也不要说女主为什么不参加高考了,还要六年后才能考,时间太长了,工农兵大学都毕业参加工作提干了呢,解释完啦,晚安,大宝贝们】 第八十五章 又给何建军扣了顶锅 何建军还没开庭,暂时被关押着,陆春草强逼着女儿和他离婚,刘红玲舍不得,但这回陆春草态度很坚决。 “已经离婚了,刘红玲现在还算军区医院的编制,休病假中,陆春草打算把她调去酒厂上班,放眼皮子底下盯着。” 陆野说了这一家子目前的情况,何建军已经成为了弃子。 阮七七眼睛转了转,就有了主意。 “让何建军咬死刘红玲,就说刘红玲是主谋,他是被迫的。” 就算离婚了,那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一起去监狱同甘共苦吧。 “陆春草肯定会去找老头子闹。” 陆野坏笑了笑,非常期待。 “让她闹,闹得越欢,你爹越烦,而且你爹马上就自顾不暇了,没闲心管她的破事!” 阮七七冷笑了声,陆春草才是这个家里最恶毒的,其次是林曼云。 像陆解放兄弟俩,说直白些,就是又蠢又怂的熊孩子,打小没有大人进行正确的引导,被养废了。 陆春草一家从根上就坏,原身的死,他们是直接凶手。 去看何建军之前,阮七七先给老家打了电话,打给马春生的,了解下那边的情况。 运气很不错,马春生没出门,刚开完会。 “马主任,给你道喜了!” 阮七七说话喜气洋洋的,开口就是道喜,马春生愣了下,随即高兴地问:“阮同志,喜从何来?” 难道要调他去县城? 马春生激动得心都快荡出来了,好想直接问,可那样显得太不矜持了。 “你弟弟马春来前阵子立了三等功,这事你还不知道吧?” “春来立功了?他没和我说呀,阮同志,你快细说说!” 马春生更激动了,在部队里立功就意味着,有很大机率提干,弟弟要是在部队提了干,对他的仕途也是有助益的,以后他们马家的后代,也就有了更多走出去的机会,不用再待在这穷山沟里了。 “这事有点复杂,我们一回潭州,我男人就去打听你弟弟了,毕竟是老乡嘛,在能力范围内肯定是要互相帮助的,结果我男人就查到了一件事……” 阮七七说话的逻辑很清楚,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都说明白了。 这事也是真巧,马春生的弟弟马春来,就是被何建军抢功劳的倒霉蛋,马春来和他哥哥不一样,是个老实敦厚的小伙子,但从小练武,身手特别厉害,一人对付十几个壮汉不在话下。 马春来的单兵作战能力在全军都是排得上号的,所以才能立下三等功,可惜让何建军这不要脸的抢了。 “马主任放心,我男人已经搜到了证据,反应给上面了,抢你弟弟功劳的何建军,也被开除出部队了,还要接受军事法庭的审判,你弟弟该得的军功章,过段时间会颁给他的。” 阮七七说的都是真话,不过她把时间线混淆了一点,听起来像是她特意去办这件事的。 马春生感动得要死,这一瞬间,如果阮七七让他去死,他都不会皱一下眉。 士为知己者死啊! “多谢阮同志,替我向您爱人道谢,感谢的话我不多说,以后阮同志有事只管吩咐!” 马春生的口气像是要上刀山下火海两肋插刀一样。 “马主任太客气了,我和你虽初认识,但革命思想非常统一,这就是英雄所见略同,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事就是你的事,不要再说那些见外的话了。” 阮七七又说了一番让马春生狠狠感动的废话,把人忽悠得快要献上头颅证明情谊了。 “这世上的巧事是真多,马主任知道抢你弟弟功劳的人是谁不?” “谁?” 马春生咬牙切齿地问,恨不得现在就带人,去刨这王八蛋的祖坟! “也是阮家湾的,叫何建军,就是前不久被挖出发报机的那一家人,马主任,坏分子居然渗透到队伍里了,幸亏军区领导火眼金睛,没让这狗日的得逞!” 阮七七发表了一通感慨,电话另一头的马春生,内心更加震憾和气愤,还有深深的自责。 在他的管辖下,居然有坏分子渗透进了革命队伍里,于公于私都差点造成重大损失,是他工作的严重失职啊! “原来是他们一家,敌人果然一直蠢蠢欲动,我这就去提审何家人,尽快处理好他们!” 隔着话筒都能听出马春生的狠戾,能混到公社割尾会主任的位置,他绝对是个心狠手辣的狠茬,何家人要倒霉喽! “马主任为了国家和人民的安危,日夜操劳,鞠躬尽瘁,是我辈学习的楷模!” 阮七七拍了记马屁。 “哪里哪里,我还要努力学习,提高觉悟,阮同志,阮桂明一家在农场改造得非常好,艰苦的劳作让他们的思想得到了升华,白天挖土,晚上学习语录,再加上农场其他人的监督,他们的进步非常显著,再改造个一年半载,他们肯定能成为非常纯洁的革命群众!” 马春生很自觉地汇报了阮桂明一家的情况,阮七七也听懂了他的话外音。 这一家子在农场过得水深火热,生不如死,白天干活,晚上还得背书,又要受农场其他人的欺负,铁打的人都熬不过去,一年半载后,他们就会得到彻底的升华,去见马克思了! 阮七七愉快地挂了电话,心情大好,何建军的父母家人,应该见不到下个月的太阳了。 这一家子没一个无辜的,前世可没少欺负原身,包括何建军的大哥大嫂,在阮家湾散步黄谣,还冲阮家大门泼粪,这才逼死了原身。 还有阮桂明一家,估摸着明年清明就能给他们上坟了。 “走,去给何建军说说好消息!” 阮七七冲陆野招了下手,两人骑车到了关押何建军的地方。 何建军被带了出来,才大半月没见,小白脸都变成流浪汉了,胡子拉碴,无精打采,头发也不知道几天没洗,都滴油了,身上也散发着阵阵臭味。 看到是阮七七和陆野,何建军的眼睛顿时暗淡了,转身就走。 他以为是刘红玲,现在只有刘红玲能救他了。 阮七七和陆野肯定是来看他笑话的,他一点都不想见。 “别走啊,和你说个好消息嘞!” 阮七七叫住了他。 何建军犹豫了几秒,转过身,希冀地问:“是不是刘红玲托你们来的?她说什么了?” 虽然刘红玲和他离婚了,可毕竟肚子里还有他的崽,应该不至于见死不救吧? 第八十六章 傻的傻,死的死 “你想得美嘞,刘红玲肚子里的崽崽没了,她打掉了,就是你的崽崽已经化成血没了,你还不知道?啧……你也别太难受,也得理解一下,毕竟你们都离婚了,大着个肚子不好二嫁嘛,节哀顺变啊!” 阮七七毫无诚意地安慰他,还给刘红玲扣了顶打孩子的锅。 何建军脸色大变,眼睛里最后一点光亮,彻底消失了,变成了死灰。 “她把孩子打掉了?她怎么可以打掉孩子……” 何建军失魂落魄地自言自语,他倒不是有多爱这个孩子,但这个孩子是目前联系他和刘红玲的唯一纽带,现在这根纽带断了,他再没指望了。 “不打掉孩子她怎么嫁人?哎呀,你还不知道吧,刘红玲她娘老子,又给她介绍了个对象,顺利的话,你吃枪子之前,应该能吃到她的喜糖!” 阮七七这些话也不算是瞎话,陆野打听到,陆春草确实在积极地给女儿找对象,要求比以前降低了不少。 只要工作稳定,年纪大点也行,鳏夫也可以。 陆春草嫁女儿的心思很急切,她担心刘红玲对何建军余情未了,又做出傻事,早点嫁出去才安心。 何建军脸色一片惨白,整个人都没了光。 他被吓坏了,为什么要吃枪子? 明明他只是抢了点功劳,罪不至死吧? 阮七七好心替他解疑,“你是不是以为我危言耸听,不是的哦,本来你的罪没那么重,毕竟刘红玲才是主犯,你只是从犯,可刘红玲现在洗白了,她说并不知情,全都是你干的,所以你这罪就有点重了。” “不是我,是她干的,主意也是她出的,我哪有那个本事抢,她冤枉我!” 何建军大声喊冤,他现在恨透了刘红玲母女,杀死他的崽,还给他泼脏水,想置他于死地,太恶毒了! “你冲我们喊没用,我们又不是法官。” 阮七七哂笑了声,表情很嘲讽。 “看在同乡的份上,我提点你一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好心替别人背锅,别人可不一定领情,还要扣你一口大锅,要你的命呢!” 阮七七挑拨离间了一通,转身就走了。 走了几步,她又转过身,笑道:“忘记和你说好消息了,我和陆野结婚啦,这是我的喜糖!” 她从包里拿出几颗水果糖,扔了进去。 水果糖落在何建军脚边,他傻傻地看着这几颗糖,又看了看笑靥如花的阮七七,心里肠子都悔青了。 如果他没有退婚,现在他还是阮七七的未婚夫,现在和她结婚的就是他了,他也不会被刘红玲那又丑又毒的癞疙宝陷害,更不会进来这个鬼地方,还要吃枪子儿。 悔之莫及的何建军,流下了苦涩的眼泪,流进了他嘴里,苦到了他心里。 走出去后,陆野好奇地问:“为什么不和他说家里的事?” 换了他肯定要说,急死这狗日的。 “不用我们开口,有人会替我们说。” 阮七七神秘地笑了笑,她说出来就没意思了,得让马春生说。 而且现在何建军要是知道家里都成了坏分子,他肯定心灰意冷,没有求生意志了。 现在的何建军还不想死,只要有一点求生的机会,他都会去尝试,留着他对付刘红玲。 陆野很快就想明白了,冲阮七七竖起大拇指,不吝夸赞:“我媳妇真聪明,咱俩要是生在三国,你是诸葛亮,我就是周瑜,咱们联手打天下,没曹操刘备的事了!” “你还是当大小乔吧,我当周瑜。” 阮七七对这种配置不满意,俩男的没搞头,男女搭配才能干活不累。 “行,听你的!” 陆野咧嘴直乐,他反正都听媳妇的安排,别说当大小乔,就算当貂蝉都行。 “真乖!” 阮七七在他脑袋上轻轻拍了拍,养陆野的感觉特别好,就好像养了只听话的大狼狗,特别有成就感。 第二站去看刘红波,农场在郊区,有点远。 两人骑了一个小时才到,春天的农场生机勃勃,路两边的稻田里都是碧绿的秧苗,田里有不少人在干活,山脚下有人在开荒。 “石晓军傻了,石荆红想接回去养着,被老头子知道后,给农场施压,现在石晓军被安排养猪,天天和猪一起吃猪食。” 路上,陆野说起了石晓军的情况。 “你弄的?” 阮七七反问。 石晓军肯定不会莫名其妙地傻,应该是她家男人的杰作。 陆野嘿嘿笑了,没否认。 阮七七眼睛亮了,求知欲特别爆棚,问道:“你怎么弄的?是不是从头顶穿根针进去?” 精神病院有个医学狂人,每天都热衷于做人体实验,拿自己做,还拿病友做,有一回半夜,他同房的病友突然惊醒,看到这家伙拿着把水果刀,在自己肚子上比划,嘴里还念念有词,吓得这位病友连骨碌地滚下床,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之后,这位医学狂人就住单间了,其他病友都对他避如蛇蝎,只有阮七七和他玩,还从他那学到了不少稀奇的害人方法。 陆野乐了,解释道:“插针控制不好力道,石晓军是自己掉进河里,泡水里时间太长,脑子缺氧傻了。” “他可真走背时运!” 阮七七撇了撇嘴,没再问了。 但她知道,石晓军落水,肯定和陆野有关。 老茶树说陆野是龙和人的串儿,龙族会控水,那么陆野应该也会,让一个人悄无声息地落水并不难。 等哪天有机会,她带陆野去海边,让他带着她去海底找宝,海底那么多沉船,肯定有好多宝贝。 陆野又说了另两个人的下场,那天在饭店,除了刘红波和石晓军外,还有两个王八蛋。 他们的家世比石晓军差一些,石晓军被抓去了农场改造,刘红波也进去了,剩下这两人的家长主动把儿子送到了农场,生怕惹怒了石荆红和陆得胜。 “这两人更走背时运,到农场没几天就出事了,一个砸死了,一个摔死了。” 陆野细说了这两人的死法,两人分别叫张三和李四。 张三李四是关系很铁的狐朋狗友,两人进了农场后,被分去了砸石头。 李四扶着钎子,张三抡锤子,配合得还算不错,但谁让他们走背时运呢,经了那么多人手的锤子,在张三手里就掉链子了。 张三将锤子抡得高高的,用力敲下去,锤子飞了出去,梆硬地砸在李四脑壳上,当场就把脑浆给砸出来了,医院都不用送,嗝屁了。 李四整个脑壳都砸扁了,变成了红红白白的东西,张三吓傻了,疯疯癫癫地跑出去,还说自己没杀人,结果慌不择路,一脚踩空,从坡上滚了下去,后脑勺撞到了石头上,也变成了梆硬笔直的尸体。 “两人虽然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但能同年同月同日死,也算有福了!” 阮七七感慨了句,也没问细节。 肯定是陆野搞的手脚,要不然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甚得她心,晚上好好奖励她男人! 第八十七章 挑拨离间母子情,刘红波被洗脑成功 两人先去看石晓军,他现在是猪倌,每天和猪同吃同住,抛开其他的不说,现在的石晓军还是很快乐的。 瞧,趴在地上,和几头猪一起抢食吃,多快乐啊! 阮七七远远站着,嫌弃地看着和一群猪抢食的石晓军,有一头膘肥体壮的猪脾气不好,嫌石晓军吃得太多,一个前蹄踢了过去,将人给踢飞了。 石晓军结结实实地趴在地上,地皮都震了几下,他趴在地上嚎啕大哭,哭得特别委屈。 “晓军,我的崽啊,和你说了好多次,不要和猪抢吃的,妈会给你做饭的呀,快起来,伤到哪了?” 石母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她的变化也很大,脸上多了不少褶子,头发白了一大半,至少老了十来岁。 她费了不少力气,才扶起了儿子。 石晓军脸上和衣襟上,沾满了猪食和泥土,脏兮兮的,哭得稀里哗啦,石母不由悲从中来,她怎么都想不明白,好好的日子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走吧,去看刘红波!” 阮七七拉着陆野走了,等石荆红倒霉后,等待石晓军的就是死亡。 石荆红往死里整了不少人,那些人都恨透了他,只要他倒台,就会有无数打落水狗的人出现,那时候石荆红自顾不暇,头一个遭殃的就是他的傻儿子。 “你爹那钢笔在用吧?” 阮七七问了句。 那支钢笔可是重要证据,要派大用场的。 “一直在用,顶多还有一个星期,老头子就会和石荆红一起开会,到时候有热闹看了。” 陆野知道她的心思,透露了个重要消息。 “等他们斗得你死我活了,咱们再交小本本。” “没问题。” 两人相视一笑,笑得像两只奸诈的狐狸。 刘红波因为痔疮还没痊愈,而且失血过多,身体特别虚弱,农场领导不敢安排他干活,怕死在农场,给他找了间偏远安静的房子,一天还送三顿饭。 两人到的时候,刘红波躺在躺椅上晒太阳,身上还盖了块毛毯,气色还不错,看来这段时间过得还挺滋润。 “咳咳……” 陆野用力咳了几声。 假寐的刘红波惊醒了,睁眼看到他,吓得脸上全无血色,跳起来就要逃回房间。 “跑啥?看到舅舅不会叫人?懂不懂礼数?” 陆野出手如电,拽住了他衣领,轻轻一拖,将人给拖到了阮七七面前。 “叫舅妈!” 刘红波表情愕然,不敢相信地看向阮七七,又看了看陆野,脑子没反应过来。 “聋了还是哑了?她是你舅妈,叫人!” 陆野一巴掌拍在他脑壳上,拍得脑瓜子嗡嗡的,不过他也反应过来了,阮七七居然和陆野结婚了? 草他玛的,这两人啥时候勾搭上的? 刘红波咬着牙叫道:“舅妈!” “哎,好好改造,别给你外公丢脸!” 阮七七老气横秋地教训,刘红波忍气吞声地听着。 “你还不知道吧,你兵工厂的工作黄了,就算你改造好放出去,也变成待业青年了,你外公说,以后不会再给家里人安排工作,得自己想办法,哎,你妈这次也够绝情的,一而再再而三地……唉!” 阮七七叹了口气,后面的话没说了,但意思却很明显,刘红波的脸瞬间变了色,眼神不敢相信。 “我的工作不是保留着?我妈说的。” 昨天他妈来看他,还让他安心在农场待着,工作的事不用担心,都已经安排好了,怎么会黄了? 阮七七看他的眼神十分怜悯,看得刘红波心越来越沉,后背也越来越寒。 “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你已经被家里放弃了,你变成了一枚弃子,没人会再管你了。” 阮七七语气悲天悯人,可说出的话,却比刀子还扎人。 “不可能,我妈昨天还来了,她给我拿了好多东西,你们别想骗我,我不会上当的。” 刘红波激动得大喊大叫,像疯子一样。 “不过是为了安抚你罢了,你也可以当成是你妈对你的最后一点怜悯吧,毕竟你妈对你终归有点感情,不过你妈最在意的还是你姐和你哥,你现在臭名远扬,全潭州都知道你是兔儿爷了,你妈担心影响你哥的仕途,还担心会连累你姐嫁不出去,只能舍弃你了!” 阮七七的瞎话张嘴就来,而且说得有理有据,连陆野都信了。 刘红波也信了。 他失魂落魄地站着,脸上没有一点血色,身体像坠入冰窖一般,从骨头里透出来的冷。 “况且,你妈要是真在意你,怎么会把你推出去,抓来农场关着?原本那些人是去抓你姐的,你不过是替你姐顶罪罢了,你妈心疼你姐刚小产,可她怎么不心疼你流了那么多血啊, 唉,纵然我是外人,都看不过去了,你家真是稀奇事,把个癞疙宝女儿当成宝,你这么个眉清目秀的儿子当成草,难道你不是你妈亲生的?” 阮七七说的话字字诛心,刘红波的心都被伤透了,血滴个不停。 他想起了小时候受到的不公平对待,每次家里有好吃的,他妈都先给大姐和哥哥吃,他总是落在最后一个。 他的衣服也都是捡哥哥姐姐剩下的穿,参加工作之前,他都没穿过新衣服。 以前他都没计较过,可现在,这些小事变成了一把把尖刀,刺进了他的心,好疼啊! 难道他真不是他妈亲生的? “说来也奇怪,你哥你姐都那么丑,偏偏你长得好看,难道你真是捡来的?这就解释得通了,难怪陆春草霍霍你都不心疼!” 阮七七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随后是陆野的声音,“我想起来了,我牙老子和林曼云好像提起过,陆春草抱回家一个男孩,算算时间,和你年纪刚好对上。” “这就对了,要不然哪个亲娘,会让儿子给女儿顶罪,还把儿子的工作抢走给女儿,陆野,你这大姐好毒的心啊,利用了养儿子,还拿一点好吃好喝的哄着,把他卖了都还要替她数钱,心思太恶毒了!” “正常,她以前还给我下毒呢,就怕我多吃她家的口粮。” “她怎么这么坏啊,还有她男人,肯定也不是好东西,否则怎么会生出刘红玲那么恶毒的女儿,我得去查查他们有什么把柄,写信去举报,到时候既能替你出气,还能立功呢!” “那敢情好,我又能升迁了!” 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但刘红波都听到了,他还听得特别清楚。 原本失魂落魄的他,突然眼睛一亮,他有办法出去了。 既然陆春草不仁,就别怪他不义了。 反正也不是他亲爹娘,而且这些年他在刘家也没过啥好日子,还替刘红玲背了这么大的锅,他也该为自己打算了。 【三更完成啦,陆春草一家马上完蛋了,晚安哦】 第八十八章 刘红波举报,陆春草夫妇被抓 “领导,我要举报我母亲陆春草盗窃国家财产,贪污受贿,父亲刘家兴强歼女同志!” 刘红波跑去找看管他的领导,准备大义灭亲。 领导一听有这么多罪名,不敢小觑,汇报给了农场一把手,不多时,就有人将刘红波带走了。 阮七七和陆野并没离开农场,从头到尾都看到了。 没想到陆春草家的事比她以为的更大,居然还有强歼案,难怪刘红玲姐弟那么坏,根上就是坏的,养不出好东西来。 刘红波的举报,很快就反馈到了石荆红那儿。 石荆红这段时间心情很差,积攒了好几年的宝贝没了,那个要命的小本本也没找到,宝贝儿子还傻了,这可他石家唯一的独苗啊。 最近一直在走背时运,好像背后有一只手在给他泼霉运,事事都不顺,得知刘红波要举报父母,石荆红一下子来了精神。 这回看他整不死陆春草一家! 陆得胜最宝贝这个大女儿,哼,气死这老东西! 打了鸡血的石荆红,连夜审问刘红波,得到了不少陆春草家的黑料,一个被窝果然睡不出两路人,陆春草和刘家兴都是一丘之貉。 刘家兴在酒厂的保卫科上班,前几年酒厂发生了一起极恶劣的案件,包装车间一个年轻女工上夜班,下班时被流氓拖进厂区的林子里糟蹋了。 这女工已经请好了婚假,那天是她最后一天上班,却出了这种事,她未婚夫很快就退了婚,而且厂里风言风语很多,凶手也抓不到。 半年后,这个年轻女工就自杀了。 直到现在,这个凶手都没抓到,要不是刘红波举报,谁能想到平时老实胆小的刘家兴,竟然会是强歼犯。 而且酒厂还有个让女工谈虎色变的偷窥狂,经常在厕所偷窥,但这人很滑溜,一次都没抓到,这个偷窥变态也是刘家兴。 陆春草是仓库保管员,她监守自盗,经常偷仓库的粮食出去卖,还仗着是陆得胜女儿,在厂里横行霸道,连厂长都要给她面子。 她还放话出去,潭州城没有她办不到的事,只要钱到位就行。 陆春草打着陆得胜的旗号,还真帮人办了不少事,收受了不少财物。 刘红波全都招了,一点都没隐瞒,他现在只想戴罪立功,早点离开农场,回兵工厂上班。 一夜没睡的石荆红一点都不困,他让刘红波画了押,天一亮,就带着人浩浩荡荡地去酒厂抓人了。 刘家兴上夜班还没交班,陆春草还在睡觉,这些天她农场医院四处奔波,忙得心力交瘁,人都累瘦了,睡得死沉死沉的,敲门声都没叫醒她。 “砸了!” 石荆红眼里射出寒光。 咣当一声,门被砸开了。 家属楼的住户们吓得胆战心惊,又舍不得放弃看热闹,站得远远的,还窃窃私语。 “陆春草犯什么事了?她爹不是大官吗?怎么还有人敢来抓她?” “说不定她牙老子倒台了!” “不可能,没听到风声,兴许是犯大事了,牙老子护不住了!” …… 陆春草终于醒了,她随便套了件衣服,披头散发地冲了出来,看都没看清门口的人,大骂道:“谁砸老子家门?活不耐烦了?” “老子砸的!” 石荆红冷哼了声,冲手下招了下手,命令道:“把这个偷盗厂里财物的蛀虫带走!” 两个精神小伙大步走了过去,二话不说就架住了陆春草。 陆春草也终于清醒了,看清了是石荆红,她大怒道:“我爹是陆得胜,你居然敢抓我?” “你爹是谁和我没关系,你挖社会主义墙角,还收受贿赂,罪大恶极,我有权利带走你!” 石荆红说得特别义正辞严。 陆春草跳起脚破口大骂,骂得特别脏,都是些污言秽语,架着她的两个精神小伙,听不下去了,找了块抹布堵了她嘴。 围观群众们都瞠目结舌,随即是幸灾乐祸,陆春草在厂里比厂长还横,好多人都受过她的欺负,又不敢反抗,只能忍气吞声。 这臭婆娘总算倒霉了,老天开眼啦! 陆春草被带走了,甚至连衣服都没换,穿着睡衣就这么带走了。 石荆红又带人去了保卫科,将刘家兴也给抓了。 酒厂的厂长闻讯赶了过来,他正是陆得胜的前部下,一个没啥脑子的人,把酒厂管得乱七八糟,陆春草在厂里能横行霸道,他也有很大的责任。 “林厂长,三年前的强歼案,凶手正是刘家兴,酒厂的偷窥狂也是他,是他亲儿子刘红波举报的,我要带他回去好好审查。” 石荆红一说完,全场哗然。 酒厂的职工们都傻了,他们万万没想到,那个十恶不赦的凶手,居然是看似老好人的刘家兴? 如果不是刘红波举报,他们都要怀疑是诬蔑了。 “刘家兴,你还我女儿!” 一道凄厉的叫声响起,随后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提着菜篮子冲了过来,抓起篮子里的菜就往刘家兴身上砸。 “你个畜生不如的东西,红红还叫你刘叔的,你怎么下得了手?你还是不是人?你还我的红红……” 老太太一边砸一边骂,眼泪也簌簌地流。 她正是被害女工的母亲,女儿死了后,她和丈夫没过过一天安稳日子,闭上眼睛就是女儿满身鲜血的一幕。 红红那么怕疼的人,却拿水果刀割断了手腕,割得那么深,流了那么多的血,她的女儿死的时候得有多痛啊! 悲愤的老太太扔完了菜,将空篮子砸了过去,刘家兴想躲开,可被人架着,动弹不得,只得生受着,头上身上都是各种各样的菜,狼狈不堪。 “打死这个老王八!” “打他!” “狗日的,畜生不如的老东西,老子弄死你!” 原本来看热闹的群众们,一窝蜂地冲了上来,对着刘家兴拳打脚踢,原本架着他的两个小伙,也都腾了位置,躲得远远的。 “呜呜呜呜……” 陆春草急得呜呜直叫,她想去救丈夫,虽然刘家兴做了坏事,可对她言听计从,而且当年她和她娘过得最难的时候,家里一粒米都没了,是刘家兴背来一袋红薯,救了她们娘俩的命。 所以,尽管刘家兴做出那种事,陆春草都替他隐瞒。 “安分点!” 架着她的精神小伙,不耐烦地抽了一巴掌,陆春草终于老实了,她怨恨地瞪着这些人,她爹肯定会来救她的,到时候她不会放过这些人! 场面乱成一团,厂长也不敢管了,他跑回办公室给陆得胜打电话,得老领导出面才行,他管不了了。 第八十九章 陆得胜大义灭亲 石荆红背着双手,得意地看着眼前的混乱,还拿出打火机,点了一支烟,悠然自得地吞云吐雾起来。 有人小声问:“主任,要不要制止他们?搞出人命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群众心里有愤怒,我们是为人民服务的,自然要以人民为先,先让他们消消气!” 石荆红吐出一口烟圈,他一点都不怕搞出人命,打死了才好呢,反正是群众打死的,和他没关系。 石荆红用的打火机,当时最高级的 陆野用的弹壳打火机,战利品 当时的普通打火机 阮七七和陆野赶过来时,场面已经混乱不堪了,加入群殴的人越来越多,刘家兴大概很难活着走出酒厂了。 陆春草急得眼睛都红了,她现在只希望陆得胜快点来。 刚刚她看到厂长跑了,肯定是去打电话通知她爹的,陆春草暗暗祈祷刘家兴多撑会儿,撑到她爹来。 “哎呦,别打了,要打死人了……啊哟……” 刘家兴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几乎听不见了。 他全身都是血,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打得太狠了,才会发出微弱的哀嚎声。 “打死你个老畜生,你还我的红红!” 打得最狠的是红红妈,尽管她年老体弱,可丝毫不影响她替女儿报仇,没力气了就上牙齿,她咬在刘家兴的脸上,生生咬了一团肉。 “呸……我咬死你!” 红红妈吐掉血肉,痛快地笑了,泪水混合着血,沾满了她的衣襟。 大家都没拦她,谁都知道这三年来,红红妈过得有多可怜,只是咬下一点肉而已,哪比得上红红妈的丧女之痛。 “哎呦,别咬了,疼死我了……” 刘家兴疼得身体不住抽搐,他脸上多了几个洞,都是红红妈咬的。 阮七七和陆野没来凑热闹,他们在等陆得胜。 果然,陆得胜黑着脸赶过来了,厂长电话里说得不清不楚的,只说石荆红来抓了陆春草两口子,他以为石荆红公报私仇,怒气冲冲地过来替女儿女婿撑腰了。 只是他刚到酒厂大门,就被人架住了。 陆野拽了他衣领,轻轻松松就让他刹了车。 “放手,老子要去救你大姐!” 陆得胜挣扎了几下,都没能挣脱,气得他大骂。 “人家石荆红秉公办事,你去捣什么乱?难道你要包庇罪犯?”陆野冷声嘲讽,手并没松开。 “秉什么公?这石荆红就是公报私仇,你大姐和大姐夫他们犯什么事了?” 陆得胜气不打一处来,他一直都觉得,陆春草夫妇是老实纯朴的人,也就是这几年陆春草架子有点大了,但本性还是好的,不可能做出犯罪的事来。 “我可没强歼犯姐夫,更没偷盗公家财产的姐姐,别用这种傻比眼神看老子,这是你宝贝外孙刘红波亲口举报的,刘家兴三年前强歼厂里的女工,导致无辜女同志自杀,他还是厂里女厕所的偷窥狂,给全厂女同志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阴影,影响极其恶劣!” 陆野一字一句地说着,看着陆得胜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他嘲讽地笑了,心里特别畅快。 “爸,陆春草打着你的旗号,让人花钱找她办事,她放出话,只要钱到位,潭州城就没有她办不到的事,有些人看在你的面子上,都把事情办了,陆春草胆子越来越大, 收受贿赂高达一万块,而且她作为仓库保管员,却监守自盗,把公家的粮食偷出去卖,造成的损失极大,这也是刘红波举报的,证据确凿,你确定还要继续包庇她?” 阮七七一句接着一句质问,如果这糊涂老头还要继续包庇,那她就让陆野和这老头断亲。 陆得胜现在脑子很乱,陆野和阮七七说的那些话,他都听到了,他们嘴里的陆春草和刘家兴,变得十分陌生,根本不是他认识的女儿和女婿。 老实木讷的刘家兴,连话都不敢大声说的人,竟然是强歼犯? 他那纯朴的女儿,居然敢收一万块的贿赂,还偷公家的粮食? 他们怎么敢的? “还不是仗着你的势,刘红玲仗着你的势,敢抢别人的功劳,陆春草仗着你的势,敢偷敢抢敢收贿赂,刘家兴敢强歼,刘红波敢糟蹋女人,他们都是仗了你的势,才敢无法无天,横行霸道,鱼肉乡民!” 陆野似是能看穿他的心思,彻底撕破了陆得胜自欺欺人的遮羞布,让他不得不面对残忍的真相。 陆得胜背一下子佝了,脸色灰白。 厂里传出了群众们愤怒的骂声,还有刘家兴的哀嚎声,陆得胜咬紧了牙,拳头握紧,他大步走了进去。 就算他错了,那也得他亲手来结束这个错误! “你牙老子不会还想救人吧?” 阮七七皱紧了眉,对陆得胜很不满。 “不会,他去杀人的!” 陆野还是很了解他爹的,陆得胜向来看重名声,以前他装聋作哑地自欺欺人,现在遮羞布被扯开,他也装不下去了,肯定要亲手解决掉这一家子祸根。 阮七七明白了。 说来道去,陆得胜其实最爱的是他自己。 林曼云也好,陆春草也罢,在没有影响他利益的前提下,他可以宠,但一旦影响了他的切身利益,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陆春草看到大步走来的陆得胜,激动地呜呜叫了起来,她就知道,她爹不会不管她的。 石荆红也看到了,露出奸诈的笑容,巴不得陆得胜出面救人,这样他就能理直气壮地往上参一本。 群众们也都停手了,心里有点后悔,刚刚太冲动了,忘了陆春草还有个当大官的爹,万一陆得胜追究起来,他们可要倒霉了。 陆得胜走到陆春草面前,看她的眼神很复杂。 “呜呜呜呜……” 陆春草激动得大叫,她爹还站着干什么,赶紧把她嘴里的抹布拿掉,再去救她男人啊! “陆司令,不好意思了,我接到你亲外孙刘红波的举报,你女儿陆春草偷盗公家财产,收受贿赂,女婿刘家兴强歼女同志,夫妻俩都犯下滔天罪行,我不得不秉公处理,还请陆司令见谅!” 石荆红走了过来,说得挺客气,但眼神却是十足的挑衅,他可太希望陆得胜闹了。 “啪!” 一记响亮的巴掌声,震惊了所有人。 陆春草不敢相信地看着她爹,脸上火辣辣的疼,提醒着她刚刚那一巴掌不是做梦,她爹真抽她巴掌了。 陆得胜咬着牙,又抽了几巴掌,一下比一下狠,陆春草的脸瞬间肿成了猪头。 第九十章 钢笔暴露,陆得胜狂殴石荆红 “我让你在厂里低调做人,踏实上班,你全当成耳边风,竟然打着老子的旗号胡作非为,老子的脸全让你给丢光了!” 陆得胜越打越火,他以前对上石荆红,从来都是底气十足,唯有现在,面对石荆红的挑衅,他只能忍气吞声。 全都是逆女害的! 石荆红也看傻了眼,他怎么都没料到,那么护犊子的陆得胜,竟然会大义灭亲? 难道这老头刚刚得知,陆春草不是他的种? 也不对,陆春草长得和这老头挺像,不可能是野种。 石荆红头都想秃了,也想不明白陆得胜为什么突然不护犊子了,他想看好戏的计划也落空了。 草,真他玛走背时运,这么好的机会都浪费了。 石荆红暗骂背时,想去阻止陆得胜,不能把人打死了,他还想在陆春草嘴里,挖出点陆得胜的黑料呢。 就算没有,他也会人为制造一点,让陆春草按手印。 “啪” 一支钢笔掉在地上,从陆得胜口袋里掉出来的,他抽巴掌用的力气太大,把钢笔给震出来了。 石荆红下意识看向地面,瞳孔顿时缩了,狂怒袭上心头。 “嬲你玛,陆得胜你个老王八,原来是你干的!” 石荆红已经失去理智了,他那么多的宝贝,还有小本本,全让陆得胜这瘟老头给偷走了,竟然还把他心爱的钢笔放在身上显摆。 这老头肯定是在嘲笑他,欺人太甚! 愤怒的石荆红冲了上去,和陆得胜扭打起来。 “嬲你玛玛鳖,老子和你拼了!” “把我东西还回来,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 石荆红凭着一腔愤怒,在陆得胜手底下走了三招,然后就被按在地上摩擦了。 尽管陆得胜六十了,可对付四十几的石荆红,依然轻轻松松,一只手就能搞定。 “老子拿你什么了?你嘴巴放干净点,否则老子给你浇粪!” 陆得胜也很火大,狗日的,连他妈都敢骂,他玛活腻了! “你他玛别给老子装糊涂,老子的东西全都还回来,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 “还你个大耳光要不要?我女儿女婿犯了事,你秉公处理就是,我绝对不说二话,可你居然泼老子脏水,说老子拿你东西,我陆得胜堂堂正正,从来不拿群众一钱一线,石荆红你说,我拿你什么了?” 陆得胜气得一巴掌抽了过去,石荆红立刻老实了。 “你拿我钢笔了!” 石荆红脱口而出,还朝地上的钢笔指了指。 “放你娘的狗屁,这钢笔是我儿媳妇送的,你还要不要脸?” 陆得胜气得又是一巴掌抽了过去,他奶奶的! “你别给我装糊涂,陆得胜,你给我等着,我对付不了你,我三哥肯定能对付你,咱们走着瞧!” 石荆红眼神怨毒,老东西故意装糊涂,他可没有那么好糊弄,那些宝贝和小本本,肯定在这老东西手里。 这事他解决不了了,得去找三哥帮忙,必须弄死这老东西! “老子会怕了你三哥?狗仗人势的东西,你该感谢现在是和平时期,否则老子一枪崩了你个狗日的!” 陆得胜又连抽了几巴掌,他玛的,总拿石大红那狗日的来压他,他早憋一肚子火了。 将石荆红抽成了猪头,陆得胜心里舒服多了,他从地上捡起钢笔,吹了灰,打开笔帽检查笔尖,见没损坏才放心,又插回了口袋。 这支钢笔写字确实顺畅,他用了几天就习惯了,要是弄坏了,他会心疼的。 陆得胜又冲石荆红狠狠踹了一脚,这才说道:“我女儿女婿犯了罪,我会报告公安,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就算吃枪子儿,我也决不会说情!” “小李,去给公安打电话,让他们过来抓人!” 陆得胜吼了声,勤务兵小李机灵地去打电话了。 “呜呜呜呜……” 陆春草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她万万没想到,她爹竟然会让公安来抓她,难道她不是她爹最疼爱的女儿吗? 陆得胜没看她,冷肃着脸站着,现场一片鸦雀无声,大家都被他的煞气震慑住了,大气都不敢出。 半小时后,公安局的一把手亲自带人过来了,看到陆得胜,他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陆得胜回了一个礼,冷厉道:“我女儿女婿犯了罪,你们把他们带去严查,必须严格依法处理,绝对不可以看我的面子,对他们徇私枉法!” “老领导放心,这起案子我亲自审!” 局长保证,他以前也是陆得胜的部下,后来调去了公安部门。 “你们凭什么截我们的案子,我不同意!” 石荆红一瘸一拐地过来了,陆春草他必须弄到手,他要给陆得胜捏造十大罪状,让陆春草签名画押,弄不死这瘟老头! “滚你玛的!” 陆得胜看都没看,反手就是一拳头,石荆红连哼都没哼出声,直挺挺朝后倒,晕死过去了。 “带走吧!” 陆得胜冲局长摆了下手,割尾会的其他人都不敢吭声,连石荆红都抗不过,他们还是别出头的好,陆得胜那拳头可是要打死人的。 陆春草被公安带走了,她不住回头冲陆得胜叫,但陆得胜没看她一眼,一直背对着她。 “报告,刘家兴死了!” 一个年轻公安大声道。 地上的刘家兴鲜血淋漓,面目全非,已经没了气息。 陆得胜走了过去,伸手在刘家兴鼻下探了下,确实没气了。 群众们都吓得瑟瑟发抖,生怕陆得胜追究,早知道刘家兴那么不经打,他们就下手轻一点了。 “刘家兴罪有应得,拉去火葬场烧了!” 陆得胜发话了,声音很冷,仿佛在说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局长也没说什么,法不责众,参与殴打的群众有几十个,怎么抓? 而且刘家兴这种强歼犯,就算不打死,也是要判死刑的,早死晚死都是个死,现在死了还给国家节约了颗子弹,也算死得其所了! 正准备上车的陆春草,心里突然一沉,她猛地回头,就看到了被公安抬出来的丈夫尸体,眼前一黑,晕死了过去。 公安带着陆春草和刘家兴走了,割尾会也抬着石荆红走了,群众也都散了,一下子变得冷冷清清。 陆得胜叹了口气,准备回军区。 看到还守在大门口的阮七七和陆野,他没好气地瞪了眼,没理他们,准备上车,但衣领又被逆子拽住了。 【三更完成啦,陆得胜并没有那么糊涂哦,一个能做到高位的人,肯定有一定手段的,作者不是洗白,只是想把人性写得复杂一点,放心,陆野不会原谅他,不会和好,作者最讨厌的就是原谅,晚安啦】 第九十一章 以后咱们生的崽崽,肯定聪明绝顶 “爸,人固有一死,或轻如鸿毛,重于泰山,刘家兴的死比鸿毛还轻,您不必太难受,应该这样想,像刘家兴这样的祸害,死一个少一个,他死了才是为社会做贡献呢!” 阮七七凑到他面前,很真诚地安慰他。 “没错,就算陆春草判死刑了,她的死也是轻如鸿毛,像她这样的祸害,死一个少一个,死了才是还地球一片清白!” 陆野十分配合的捧哏,他说得更加真诚,因为他就是这么想的,巴不得法院判陆春草死刑。 “她就算再不是,也是你大姐!” 陆得胜后槽牙都快咬碎了,而且脖颈勒得慌,他这才反应过来,后衣领还被逆子揪着。 “放开老子!” 陆得胜气急败坏地吼,没大没小的东西! 陆野‘啾’地松开了,毫无预警。 陆得胜一时没站稳,身体朝后倒,身边也没有能支撑的东西,眼看就要摔跤了,衣领又给揪住了,这回揪得更紧,都喘不过气了。 “瞧吧,不揪着你就得摔跤,年纪大了就别逞强!” 陆野还说着风凉话。 陆得胜用力挣开,狠狠瞪了他一眼。 “还有,我可没这种偷盗公家财产的大姐,像陆春草刘家兴这样的坏分子,我是要坚决划清界线的!” 陆野冷笑了声,表明了他的态度。 “没错,必须和坏分子划清界线,爸,你还不知道吧,刘红玲那个对象何建军,他一家都是潜伏很深的坏分子啊,在我们村潜伏了那么多年,都没人发现,幸亏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敌人永远都不会得逞,一不小心从他们家挖出了发报机,彻底暴露了!” 阮七七立刻接上,说了何建军家里人被打成坏分子的事。 陆得胜面色大变,警惕地问:“真挖出发报机了?” “这种话可不敢扯谎,您可以给我们公社打电话查证,证据确凿,他们一家都认罪了,还说接到任务潜伏,就是为了腐蚀我们内部的,您想想,何建军长得也算眉清目秀了,他为什么要忍着恶心,和癞疙宝一样的刘红玲处对象?还把她肚子搞大,他的用心非常明显,最终目标就是您哪!” 阮七七半真半假地忽悠,陆得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他居然有个坏分子外孙女婿,虽然已经离了,可还是让他心有余悸。 万一让石荆红知道了,他肯定会拿这事作文章,还有石大红那不要脸的,肯定会和总军区汇报。 “这事我会去调查!” 陆得胜黑着脸走了,阮七七这疯丫头说话喜欢夸大事实,他得亲自查证。 如果是真的,他必须大义灭亲! 什么都没有国家更重要,包括他的命! “你牙老子肯定会和陆春草断亲!” 阮七七擦了把脸,他奶奶的,陆老头的车子喷了她一脸尾气。 “他舍得?” 陆野不太信,毕竟陆得胜那么在意陆春草。 “再舍不得也得舍,你爹最在意的是仕途,现在陆春草一家会影响到他的仕途,他肯定要舍,等着吧,顶多一个星期。” 阮七七语气很笃定。 和陆得胜打交道时间一长,她发现这老头其实并不糊涂,在仕途上反而很精明。 以前陆春草他们虽然仗势欺人,还偷盗财产,收受贿赂等,但其实这些都不算大事,伤不了陆得胜的筋骨。 但一旦涉及到危害国家的事,陆得胜绝对会壮士断腕,他不会留给对手这么大的把柄的 而且刚刚陆得胜处理陆春草这件事,就处理得非常高明。 先把陆春草揍一顿,给老百姓留下一个好印象,再叫公安来处理,不把陆春草留给石荆红利用,刘家兴被打死了,他也不追究,群众对他的好印象都快爆棚了。 石荆红来拦截时,陆得胜也非常果断,一个字废话都没有,直接将人打晕,一点都不拖泥带水,解决得非常完美。 在今天的事上,这老头杀伐果断,可一点都不含糊。 能做到高位的人,根本就没有简单的。 而且在现在这个混乱的时期,陆得胜能安然无恙,也说明他并不简单,表面的憨傻或许是他的保护色吧。 陆野面有所思,有媳妇的指点,他想通了很多事,一下子豁然开朗了。 “所以,林曼云要是犯了事,老头子也会舍?” “当然!” 阮七七顺口接了话,很快她猜到了陆野的心思,问道:“你后妈不会也收受贿赂了吧?” “那倒没有,她没那个胆子,而且老头子工资高,她不缺钱花。” 陆野摇头,他早就查过了,但是—— “陆解放的排长是林曼云讨来的,她还经常去江城那边,给两个儿子走后门。” 阮七七摇摇头,“你爹顶多发通火,不会壮士断腕,得有个像何建军那样的人,比如林曼云娘家,要是出了个坏分子,那你爹绝对毫不犹豫离婚!” “我去查查。” 陆野露出狡黠的笑,他可不信能养出林曼云的人家,会是清白的,一个家族总会出个不干不净的东西,他再制泼点脏水,整不死林曼云这老娘们! “先缓一阵子,陆春草和刘红玲马上要死了,你爹肯定心里难受,毕竟六十多了,让他缓和下心情吧。” 阮七七劝住了他,打击报复得一步一步来,一下子搞太大的冲击力,陆老头的老心脏恐怕承受不住。 “老头子肯定会救她们,不会让她们死的。” 陆野觉得不太可能,刘家兴已经死了,老头子不会让这娘俩死的。 阮七七冷笑,“这可由不得你爹,石荆红现在恨透了你爹,所有的帐都算在你爹头上,你爹他动不了,肯定会报复在陆春草一家上,看着吧,顶多一个月,陆春草母女都会死,还有刘红涛也得转业,部队肯定待不了了。” 刚刚那支钢笔被石荆红看到了,陆石二人的战争,正式拉开了序幕! 陆春草母女俩,会成为这场战争的牺牲品。 也可能还有林曼云母子仨,就看石荆红的能量有多大了。 只要他的能量够大,陆得胜都能拉下马! 不过—— “你爹估计会主动请辞,这叫以退为进!” 阮七七预测了陆得胜的下一步行动,毕竟陆春草打着他的旗号,做了不少事,多少会有影响。 “老头救过贾宗的命,只要他不是犯要命的错,肯定能坐稳。” 陆野语气很确定,贾宗是江城总军区的军长,陆得胜救过他,而且老头子还救过很多人的命。 老头子打仗很猛,运气也好,经常能在死人堆里救人,救了不少重要人物,要不然就凭他那点能力,怎么可能当司令。 “贾宗不动你爹是情面,你爹主动请辞也是情面,也就是个过场,潭州军区的司令,就算空缺着,也不会有人来的。” 阮七七分析了后来的局势,她在精神病院看的兵法书,可不是白看的,大方向肯定不会看错。 “七七,你怎么这么聪明?” 陆野眼睛亮晶晶的,用一种特别佩服仰慕的眼神看着她,嘴上也不吝夸赞。 “你也很聪明,以后咱们生的崽崽,肯定聪明绝顶,天下无双!” 阮七七特别受用,她就爱听夸奖的话,听着多舒服啊! “那必须的!” 陆野使劲点头,他都不敢想,他和七七生的崽崽,会是多么多么可爱聪明的小家伙,肯定很好玩! 第九十二章 喜提最懒军嫂称号 “小野!” 厂长叫住了他们,大步走过来。 “林叔,她是我堂客,过几天来你这报到!” 陆野笑嘻嘻地介绍了媳妇。 “林叔好,我是阮七七。” 阮七七问了好,这位林厂长一看就是直来直去的大老粗,当厂长有点小才大用了,难怪酒厂管得乱七八糟。 林厂长打量了几眼她,笑了笑,说道:“我就是来问你们啥时候上班的,人事处跑来问我好几回了,月底来上班没问题吧?” “没问题!” 阮七七满口答应,现在是上旬,离月底还有大半个月,挺好。 “就这么说定了,你到时候直接去办公室找曹主任报到,宣传科上班,两个月后给你转正。” “行,谢谢林叔关照。” 阮七七点了点头,宣传科的岗位是金饽饽,林厂长这人还是很能处的,有事是真帮忙啊! “不用和我客气,我丑话要说在前头,到了我这上班,一定要认真踏实,不许搞歪门邪道,你大姐那人……唉!” 林厂长叹了口气,他真没想到陆春草竟是这种人,太伤他的心了。 看在老领导的面子上,他给陆春草两口子安排的都是轻松工作,谁成想,他这是把耗子放进了粮仓,把色狼放进了岗哨啊! 草他奶奶的! “林叔放心,我和陆春草绝对不是一类人,她那种坏分子,我决不会和她为伍,见一次我都要打一次,坚决抗争到底!” 阮七七激情饱满地表明了鲜明的态度。 “林叔,陆春草两根手指,就是我家七七折断的,她动手能力很强的!” 陆野语气特别骄傲,说了自家媳妇的战绩。 “哪里哪里,一般水平,不过以后厂里有什么事,我肯定一往无前,奋勇当先,请林叔放心!” 阮七七挺了挺胸膛,嘴上很谦虚,可表情却十分得意。 林厂长嘴角抽了抽,表情有点一言难尽。 他有点后悔了。 冥冥之中他有种预感,阮七七来厂里上班后,肯定会掀起十二级台风,厂里不会太平了。 但他已经答应陆野了,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得算话。 “我还有个会,你们回去多安慰安慰老领导,他心里肯定难受。” 林厂长语气里对陆得胜的关心,十分真心实意。 “知道,一会儿就回去安慰他。” 陆野答应得很敷衍。 林厂长轻叹了口气,这对父子俩的关系还是一如既往地恶劣啊! 他也没劝,去开会了。 阮七七好奇问道:“林厂长对你爹挺尊敬的,你爹救了他的命?” “嗯,救了不止一回,而且林叔家里困难,老头子经常贴补他,有一回林叔小孩得了重病,要用进口药,也是老头子给的钱。” 陆野点了点头,说了陆得胜和林厂长之间的往事。 “难怪那么死心塌地,你爹这人适合当战友和领导,不适合当丈夫和父亲!” 阮七七总结了句,作为领导和战友,陆得胜绝对很合格,但作为丈夫和父亲,他严重失职。 “他就该打一辈子光棍,结个狗屁婚!” 陆野嗤了声,对陆得胜的怨恨,他这辈子都不会释然。 他和老头子永远都不可能和平共处,除非死一个! 不是老头死,就是他死,他还年轻,肯定老头先死! 到时候他清明去给老头子上坟,肯定不会吵吵了。 ****** 陆野能休息到月底,他除了婚假外,还有以前攒的假期,新婚燕尔,如胶似漆,两人夜夜春风度过玉门关,日日赖到日上三竿,一天三顿变成了一天两顿,有时候甚至一顿。 在家属楼才住了几天,阮七七就成了名人,整幢家属楼都知道陆副营长的新婚堂客是个懒婆娘了。 早上赖得中午才起,早饭中饭凑合一顿吃,有时候连这一顿都懒得做,陆副营长跑去食堂打的饭,还得捧到床上伺候堂客吃。 “看着漂漂亮亮的妹子,懒得连饭都不做,陆副营长去食堂打饭回来,还得捧去床上,就跟照顾瘫痪老娘一样!” “陆副营长这么好性子?不是说他天天发癫吗?” “可不就是呢,一结了婚就跟变了个人一样,一天癫都没发过,还特别听堂客的话,堂客让他去屙尿,他连屁都不敢放!” “啧啧啧……真看不出来,那个阮妹子看着蛮好脾气的,怎么这么厉害?” “手段厉害的很呢,不仅不做饭,家务也不干,地都是陆副营长拖的,衣服也是陆副营长洗,我那天在水房洗衣服,看到陆副营长给他堂客洗内衣了,哦哟……羞死人了。” 几个女人在楼下晒太阳,热火朝天地唠嗑,话题的男女主角,都是陆野和阮七七。 她们肆无忌惮地议论着,说阮七七的懒,陆野的好脾气,虽然她们话里话外都在说阮七七懒,可语气却很羡慕嫉妒。 “刚结婚都这样,想当初我和我家那口子刚结婚时,他也勤快得很,连洗脚水都给我捧到眼面前,殷勤得不得了,一生了孩子后,他就变成大爷了,别说捧洗脚水,连让他倒口水都不愿意!” 一个容长脸,三十来岁的军嫂笑着说了自己的经历,她觉得阮七七和陆野挺正常的,小两口刚结婚,恩爱一点有啥子稀奇嘞。 “淑华,你家彭连长看起来脾气很好啊,在家里也啥都不干?”有人打趣地问。 “酱油瓶倒了都不扶,懒得长毛!” 王淑华撇了撇嘴,语气里满是对丈夫的嫌弃。 其他军嫂们都七嘴八舌地吐槽起了自家丈夫,懒,脾气大,工作忙,根本顾不上家,大家的丈夫都是同样的毛病。 “男人在外面那么辛苦,我们女人在家里多分担些,也是应该的,要不怎么说男主外女主内呢,分工得明确嘛!” 一个皮肤白皙的女人开口了,她说话细声细气不紧不慢的,大约三十来岁,齐耳短发,鹅蛋脸,穿着淡灰色的列宁装,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利落,但说话又很温柔。 列宁装 “湘莲就是觉悟高,不愧是模范军嫂!” “阮七七的觉悟就不行了,就算是新婚,那也不能懒成那样吧,连内衣都不洗,太过分了!” 说话的军嫂愤愤不平,她和纪湘莲年纪相仿,不过她长得更漂亮些,打扮得也很时尚,黑红色格子外套,里面是淡黄色的开司米高领羊毛衫,脚上穿的是最新款牛皮靴。 她叫商乐华,丈夫是连长,但她比王淑华幸运,因为她丈夫满了36,有十五年兵龄,满足了随军条件,她是去年来随的军,一来就被评为最漂亮军嫂。 而纪湘莲则是最优秀的军嫂,家里家外都是她一把抓,管理得井井有条,不需要男人操一点心。 现在阮七七也有了个名号——最懒军嫂。 她们肆意地议论着,并没发现陆野就在不远处,手里还捧着饭菜,刚从食堂打的,是阮七七爱吃的扣肉,还有芷江炒鸭,他自己在食堂吃过了,带回来给媳妇吃。 芷江炒鸭。下饭菜 才到楼下就听到这群老娘们说他媳妇坏话,哼! 第九十三章 替媳妇出气,陆野发癫,大闹家属楼 陆野悄无声息地上了楼,伺候着阮七七吃过了饭,到中饭时间,他主动问阮七七要了换下的衣服,内衣没拿,只拿了外套。 陆野走到了商乐华家,一家四口正在吃饭,她男人姓周,脾气不太好。 “陆副营长,一起吃点?” 周连长看到他,热情招呼他一起吃饭。 “吃过了,来你家洗个衣服,我堂客刚换的,得给她洗干净!” 陆野将脸盆放在地上,用脚勾了身边小朋友的小板凳坐下,不顾他人死活地搓了起来。 没了板凳的小朋友,嘟了嘟嘴,表情很委屈。 商乐华脸色僵了僵,心里有了不太好的预感,难道今天说阮七七时,被这癫公听到了? “陆副营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周连长脸上的笑容变得勉强,也不敢发火,毕竟他级别低。 他更想不明白,什么时候得罪了这癫公? “洗衣服,没看到?” 陆野抬头白了眼,继续搓洗衣服,洁白的肥皂泡泡越来越多,在他手上积起了一朵白色的花。 “洗衣服你不在自个家洗,跑我家洗么子?(么子在这里是什么意思的意思)” 周连长是湘省本地人,乡音很重,他紧咬着牙,努力压制着怒火。 “自个家洗你看不到,怎么给你做榜样?自然要到你家洗,周连长,你好好学习啊,一边吃饭一边学也行!” 陆野龇着牙笑了笑,不再理会这两口子,欢快地搓起了衣服。 “我他玛学习洗衣服干什么用?陆副营长,虽然你比我职位高,可你也不能仗势欺人,现在请你立刻离开我家!” 周连长深吸了口气,暗暗告诫自己不能动手。 因为他打不过这癫公,动手的下场肯定是出洋相。 可他真的好气啊,凭啥这么欺负人? 气得快要爆炸的周连长,并没注意到身旁妻子脸色苍白,很不对劲。 “陆副营长,你洗衣服去水房洗嘛,跑周连长家洗像什么话!” “是啊,周连长家还在吃饭呢,你这样他们怎么吃饭?” 门口挤了不少人,都是一层楼的,他们好声好气地劝,也不敢说得太重,怕激怒这癫公,他们就算一群人一起上都打不赢。 陆野用力搓了几把,甩掉手上的泡沫,再在身上的小碎花围裙上擦了擦,站起了身,看向铁青着脸的周连长。 他说道:“你堂客很羡慕我堂客,因为我堂客每天都睡到中午起,衣服还有我洗,你堂客说你在家里懒得长毛,酱油瓶倒了都不扶,除了床上勤快,其他时候都是木头,拨都拨不动,既然你堂客怨气这么重,我就发挥一下战友情,亲自跑你家示范一下,怎么帮堂客洗衣服,周连长,你学会了不?” “我没有羡慕,老周,我没说那些话!” 商乐华急得大叫,漂亮的脸上都是汗,吓的。 她太清楚丈夫的脾气了,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脸,肯定会教训她,甚至还会动手,打起来可疼了。 “我亲耳听到的,上午十点十一分,楼下,你和纪湘莲,王翠花,刘三妹一起说的,你们都说自家男人懒得长毛,还要他们向我学习,等会我再去其他人家示范,今天示范洗衣服,明天示范倒尿盆,后天再示范倒洗脚水,一趟一趟来,老子有的是时间,莫急!” 陆野情绪特别稳定,脸上还带着笑,一个一个点名。 都是今天说他家七七坏话的,他一个都没放过。 被点到名字的几个女人,脸瞬间变成了死灰,又气又怕。 气陆野一个大男人,心眼比娘们还小,竟搞秋后算账这一套,太阴险了。 她们更怕陆野发癫,惹怒了丈夫,她们在家里没好果子吃。 “陆副营长,我没说这些话,我只是说男人在外面很辛苦,我们女人在家里要多分担一些,我这话难道说得不对?” 纪湘莲也在这层楼,作为最优秀的军嫂,她绝对不容许有人损坏她的名声。 所以,她勇敢地和陆野理论! “纪嫂子没说错啊,本来就是男主外女主内,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哪有男人给堂客洗衣服的,乱套了!” “没错,没有这种规矩,我支持纪嫂子!” 说话的都是男人们,他们都对纪湘莲交口称赞,觉得陆野太给他们男人丢脸了。 给堂客洗衣服,还倒尿盆,捧洗脚水,再瞧瞧这陆副营长身上系的花围裙,跟娘们一样,简直丢尽了男人的脸,真没出息! 其他被点名的女人,也都出声声援纪湘莲,她们向来都是以纪湘莲为马首是瞻的。 陆野冷笑了声,嘲讽道:“谁说男人主了外,就干不了家里的活了?说这种话的人就是懒,你们懒是你们的事,我给我堂客干活是我的事,关你们屁事?一个个那么闲,去开荒挖土方啊,军区农场那么多荒地没人挖,我介绍你们去?” 他说这些话时,眼睛冷冷盯着纪湘莲和另几个长舌妇。 “纪湘莲,别人奉承你几句,就真当自个是根葱了?你成天当牛做马,你还骄傲上了?活该你三十不到,就老成大妈了,再过几年,徐营长和你站一块,他都得叫你妈,不像我堂客,有我的细心照顾,就算到了八十,也还是一枝花,嫉妒死你们!” 陆野癫性发作,这些女人他一个都没放过。 “商乐华你嫌弃你男人懒,不中用,你就直接和你男人说呗,拿我家七七当幌子干啥?周连长,你得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了,为什么你堂客要在外面说你?” 每个人他都平等地攻击了,包括那几个替纪湘莲说话的男人,骂得特别难听。 纪湘莲脸都青了,她一直听到的都是表扬和夸奖,从来没人这么说她,她可是最优秀最能干的军嫂啊,这陆野也太嚣张了! 商乐华现在很后悔,她不应该因为嫉妒阮七七,在外面说那些话的。 没错,她就是嫉妒,因为她男人没给她洗过衣服,就算是新婚燕尔时,周连长也没这么体贴过。 “明天再给你们示范倒尿盆啊!” 陆野抱起面盆,大步走了,留下一群气坏了的人。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商乐华半边脸肿了,被她男人打的。 商乐华捂住脸,嘤嘤哭泣。 其他人也没劝,就连和她关系最好的纪湘莲,也走了。 周家门口的人都散了,其他几户人家,也响起了骂声和哭声,显然那几个被陆野点名的女人,都被家里男人教训了。 除了纪湘莲。 因为她男人不在家,出去办事了。 陆野去水房清洗干净衣服,利落地晾在阳台上,便哼着歌回家了。 【三更完成啦,明天出去玩几天,散散心,去外面吸点阳气,放心我存够稿子了,每天三更不会少,爱你们,晚安】 第九十四章 梦游的阮七七,强得可怕 “谁又招你了?” 阮七七听到了二楼的吵闹声,猜到大约是陆野搞出来的,但她不想下楼,还是床上舒服。 潭州的四月依然很冷,能打败她好奇心的,只有温暖的被窝。 “教训了几个长舌妇,晚上吃啥?” 陆野语气轻描淡写,他对晚饭更有兴趣些。 “你去抓只野兔,晚上吃。” 阮七七掀起被子下床,晚上不能吃食堂了,好歹要做顿饭。 陆野眼睛亮了,积极道:“我抓两只!” 山上兔子多的是,他随随便便就能抓到。 而且他最近新得了个宝贝,就前两天得到的,以后想吃啥就有啥了。 “再弄只野鸡,炖鸡汤吃。” 阮七七嘱咐,最近晚上耗能厉害,得好好补补。 “知道了!” 陆野已经跑了出去,不多时,他又跑了回来,随手一扔,碎花围裙精准地挂在墙上。 阮七七笑了笑,去水房洗漱,一会儿她得去空间看看,前阵子她种了些苹果籽,火龙果籽,还有榴莲籽等,都是空间里有的水果。 她还种了些菜籽,去看看长势如何。 她抱着面盆和洗漱用具,去了水房,里面有几个女人在洗衣服洗碗,看到她,大家脸色都有些古怪,和她打招呼也很勉强。 阮七七并不在意,顾自洗漱,完了后,她冲几个女人微微点头,便回去了。 回到房间后,她拉上窗帘,关紧门窗,便进了空间,先去茶盐月色店里,自己弄了杯奶茶,一边喝一边慢悠悠地走去空地。 这块空地挺大,阮七七估计得有个两三万平方,因为是准备建小区的,但房产行情不好,地一直空着,长满了杂草。 这些天她抽空就来锄地,还移植了棵腊梅树,灵芝和野茶树也都活得挺好,生机勃勃的,空间里都飘着腊梅香。 空地太大,她只锄了百来个平方,刨个坑,埋下种子,浇点水,再在旁边插个标签,要不然苗都长得差不多,她分不出来。 阮七七巡视了一圈,水果都长出了小苗,特别精神,她也不知道火龙果和榴莲这些热带水果,在空间里能不能种活,且试试看吧,要是真能种出来,她以后就能榴莲自由了。 菜苗也都长得很好,阮七七发现,她种下的植物,好像比外面长得快,照这个速度,一个月后她就能吃到亲手种的蔬菜了。 果然她就是百年难遇的天才,干啥都是第一名! 阮七七十分得意,她也就是懒了点儿,除此之外,样样都优秀! 她用力嗦了口,吸进好几粒珍珠,满足地嚼着,吃完奶茶后,她扛着锄头准备继续开荒,全都种植物肯定不行,她打算养些鸡鸭,以后就能实现鸡鸭自由了。 “咦?” 阮七七锄着锄着,突然发现前面好像多了块空地。 她拨开和她人一样高的杂草,走了过去,果然是块百来平方的空地,种了不少东西,有月季花,杜鹃花,玫瑰花等,还有不少菜苗,长势也都很不错。 谁种的? 难道她的梦游症也跟着来了? 阮七七有点不确定了,前世她在精神病院住得太久,得了梦游症,时不时会半夜起来,在住院部像幽灵一样飘荡。 而且梦游时的她,强得特别可怕,肾上腺素爆棚那种。 医院的监控拍到,她穿着睡衣,赤着脚,徒手从四楼阳台爬到顶楼15层,那天晚上的风还特别大,她穿的又是白色睡衣,披头散发,像蜘蛛侠一样,顺着空调外机和阳台轻盈地爬了上去。 而且她还不是纵向爬,而是横向,挨个敲窗,把病房里的病人都吵醒了,然后看到窗外一个白衣飘飘,长发飘飘的女鬼,集体吓晕。 自那之后,阮七七住的房间,就被焊上了铁窗,医院用的是最结实的材料,钢铁侠都打不开的那种,可依然扛不过梦游的她,继续当蜘蛛侠,霍霍住院部的医生和病人。 阮七七皱紧眉,严肃地盯着这片生机勃勃的菜地,研究了三分钟后,她很确定不是自己种的。 因为她有个好习惯,每个坑之间的距离是奇数,绝对不可能是偶数。 单数为阳,双数为阴。 她是女人,属阴,自然得种奇数,阴阳调和嘛。 她目测了下,有几个坑之间的距离是偶数,绝对不可能是她种的。 那么是谁? 难道是阎君暗恋她,在暗中默默地照顾她? 阮七七的念头一起,就听到空中传来阎君恼羞成怒的声音:“阮七七,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本君收回还魂丹!” 温文尔雅了几千年的阎君,终于破了功,咬着牙威胁阮七七。 他屏蔽了这癫婆许久,今天难得上来看看,就听到这癫婆大逆不道的想法,吓得他差点损耗几千年修为。 “收就收,收了我现在就去死,去地府闹你!” 阮七七才不怕这点威胁,反而威胁起了阎君。 空中传来阎君的抽气声,然后没声音了。 阮七七叫了几声,没得到回应,显然阎君又遁了。 “男人都这样,拔吊无情!” 阮七七哼了声,又说了句虎狼之词。 幸亏阎君已经回了地府,没听到,否则他肯定要气死。 阮七七也没太纠结这事,她从来不内耗自己,反正她才是空间的主人,有人帮她种菜更好,等这块菜地长成了,她就来收菜,就像qq农场一样。 在空间干了阵活,阮七七出了一身汗,洗了个澡才出来。 没多会,陆野就回来了,带了两只肥硕的野兔,还有只野鸡,都已经处理干净了。 阮七七做晚饭,他则去上大号,但一进卫生间,他的人就消失了。 随后,陆野出现在了那块菜地里。 “长得不错,给浇点水。” 陆野欣赏着自己的成果,非常满意,出去接了些水,再进去浇菜。 浇好菜后,他去盖鸡圈和兔圈,刚刚在山上抓了一窝野兔和野鸡,他给弄进来了,以后就能实现鸡兔自由啦。 这个神奇的地方,是他前些天得到的,有一大块空地,边界处有白雾挡着,他过不去,也不知道白雾后面是什么,陆野挺好奇的。 搭好鸡圈和兔圈后,陆野去剪了几朵月季花出来了。 阮七七也做好了晚饭,一大盆麻辣兔肉,一盆野鸡汤,还有炒青菜,量大管饱。 “哪来的花?” 阮七七十分惊喜,陆野手里的月季花挺漂亮,花瓣上还有露珠。 “花坛里摘的,我去插瓶子里。” 陆野笑了笑,他打算等菜种成后,再和七七说,给她一个大惊喜。 阮七七盛了两大碗饭,陆野也插好了花,几支娇艳美丽的月季花,插在了罐头瓶子里,他给摆在柜子上了。 花有三种颜色,红的,粉的,黄的,开得很好。 阮七七随意地瞄了眼,突然有种熟悉感,这花她见过。 就是那块神秘人开的菜地里,月季花就只开了这几朵,也是这三种颜色。 阮七七忍不住乐了,那个神秘人原来是陆野啊! 第九十五章 阮七七发癫+1 “七七,下个月我有个大惊喜告诉你!” 陆野啃了好几块兔肉,又扒拉了一大口饭,神秘兮兮地说有惊喜。 “现在不能说?” 阮七七已经猜到惊喜是什么了,故意逗他。 “不能,时机不到,下个月你就能吃到擂辣椒皮蛋了,我做给你吃!” 陆野使劲摇头,现在辣椒都没开花,说了就不是惊喜了。 上次阮七七提了一嘴擂辣椒皮蛋,陆野记在心里了,特意种了几株辣椒苗。 擂辣椒皮蛋,不太好看,但超级下饭 “好,下个月我也有惊喜告诉你!” 阮七七给他夹了个鸡腿,准备到时候带他进空间,请他喝奶茶。 陆野超喜欢吃甜食,肯定爱喝茶盐月色。 “什么惊喜?七七你有崽崽了?” 陆野欢喜地看着阮七七的肚子,里面是他和七七的崽崽呢! “哪有那么快,是其他惊喜,下个月你就知道了,快吃饭!” 阮七七嗔了眼,对生崽崽她不排斥,反正顺其自然,有了就生,没有也不强求。 而且她觉得,她和陆野应该没那么容易生崽崽,她看小说里,那些异能很强的人,怀崽崽都挺困难的,反而是普通人生崽很容易。 “现在不能说?” 陆野心里痒痒的。 “不可以,赶紧吃饭!” 阮七七给他舀了一大勺肉,催他吃饭。 “哦!” 陆野有点失望,不过很快就被美味的饭菜驱散了,全都吃得光光,吃完后,他主动收拾碗筷,放进面盆里。 面盆里有淘米水,他又添了些热水,就这么抱着出去了。 “你抱着碗去哪洗呢?” 阮七七要去水房接水擦桌子,看到这家伙下楼了,大声问。 “去徐营长家洗!” 陆野回了句,三步并作一步下了楼。 中午他其实更想去徐营长家洗衣服的,商乐华那蠢娘们,就是纪湘莲手里的炮,指哪打哪,他绝顶聪明的人,一眼就看穿了这娘们的真面目。 和林曼云一样,虚伪的很,不过纪湘莲更奸诈些,表面功夫做得很好,获得家属楼一片好评,连续几年评为模范军嫂,学校里也混得很不错,不仅评了优秀教师,还当了个小组长,工资也涨了。 陆野对整幢家属楼的人和事,都了如指掌,就这么说吧,谁家的男人晚上几分几秒,他比这男人的婆娘都清楚。 他最讨厌像林曼云那样的女人了,以前他和纪湘莲没打过交道,这女人再虚伪也和他无关,但这娘们居然想踩他家七七,给自己脸上贴金,哼,那可别怪他不客气了。 徐营长中午没在家,晚上会回来吃饭,陆野瞅准时机,就抱着一盆碗去串门了。 走廊上有几个军嫂在洗碗,听到这话,她们心里都咯噔了下,齐齐看向阮七七。 阮七七面不改色,慢悠悠地走去水房,接了一盆水出来。 “阮妹子,你不劝劝陆副营长?” 有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忍不住问,她是北方口音,个子高,身体壮实,浓眉大眼的,阮七七记得她叫柳大妮。 之所以对这个名字印象深刻,是因为前世看小说,姓柳的女人一般都叫柳如烟,不是恶毒女配,就是阴险绿茶,反正不是啥好人。 然后柳大妮这名字,和她人一样,特别朴实无华,阮七七一不小心就记住了。 “为啥要劝?他洗碗呢,多懂事!” 阮七七回答得很真诚,她家男人多乖啊,应该夸奖才对。 “哎呀,你还不知道吧,中午你家陆副营长在周连长家洗衣服,闹了一通,搞得大家都挺不舒服的。” 柳大妮是直肠子,脑子也简单,把中午的事都说了。 她倒也不是说陆野做得不对,就是觉得不太合适,毕竟是住一幢楼的,男人还都是战友,闹得这么僵不太好。 不过她也觉得商乐华她们嘴贱,人家小两口你情我愿的事,关这些娘们屁事啊,一个个都是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嫉妒心作怪。 “我家陆野没不舒服,他晚上吃了五碗饭呢!” 阮七七将一盆水放在地上,总抱着手酸。 柳大妮噎住了,一言难尽地看着她,这妹子看着挺聪明的,咋就听不懂呢? 她的表达能力应该没问题吧? “柳嫂子,我家陆野是去加深战友情的,他对待战友就是这么热情奔放,真的,我家陆野的优点三天三夜都数不过来!” 阮七七神情特别自豪,一副‘不愧是我男人’的骄傲口气。 柳大妮和其他军嫂,都沉默了。 她们终于确定,这个阮妹子的脑子,确实不太灵光。 和她说话鸡同鸭讲,牛头不对马嘴,心好累。 “陆野,你什么意思?有话给我当面讲清楚,别搞这一套,你家的碗凭什么让我堂客洗!” 楼下传来徐营长的咆哮声,他也是个爆脾气,火气不比周连长小。 “徐营长这人不行啊,太没战友情了!” 阮七七一边说,一边飞快地跑下楼。 柳大妮几个女人,犹豫了几秒后,也飞快地跑了下去。 徐营长家门口,已经站了不少人。 “你堂客自个说的,男人在外面辛苦,女人就应该多干活,她三天两头把这句话挂在嘴上,很明显她就是天生就爱干活的牛马,为了满足她干活的心愿,我特意把家里的碗,从三楼捧到一楼,手都捧酸了,你他玛不谢谢老子,还冲老子骂娘,你还是个人不?” 陆野的骂声紧接着传了出来,他的声音懒洋洋的,还有股子特别的痞气和松驰的癫劲儿,一听就能听出来。 “你他玛是特意来挑事的吧?你没堂客?几个碗还要我堂客洗,陆野你出去,老子和你单挑!” 徐营长脸都气青了,觉得陆野就是成心来挑事的。 尽管他不记得自己得罪过这癫公,可都已经欺负到家门口了,他肯定要捍卫尊严,好好教这癫公做人! “你一把年纪的老人家,我堂客让我尊老爱幼,不让我打架,徐胜利,老子是在和你讲道理,你别他玛听不懂人话,这事是你堂客挑出来的,我帮我堂客洗衣服洗碗拖地,我乐意,你堂客凭啥说我堂客懒? 全天下女人那么多,就她最勤快?就她最优秀?既然她那么优秀,就把我家的活都承包了,这盆碗先洗干净,明天我再把衣服送过来,尿盆让你堂客早上去我家倒,你堂客干得好的话,今年选模范军嫂,我肯定投她一票!” 陆野一点都不急眼,还慢条斯理地讲道理。 纪湘莲的脸色越来越白,心里开始慌了。 【有读者说文里有不少方言,影响阅读,实在抱歉啊,我会尽量注意的,有些地方确实用方言比较有语境一些,比如堂客,湖南话里是老婆的意思,一般我都会说明的,可能也有一些疏漏的地方,对不住啦】 第九十六章 癫公癫婆联手,全家属楼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纪湘莲真的没想到,陆野会癫得这么无法无天,根本就是个四六不通的东西,一点人情面子都不讲,在这么多人面前指责她,这人也太坏了。 “陆副营长,我没说你堂客懒,我只是说男人在外面很辛苦,女人要多分担些家务,你要是觉得我这句话不对,你可以批评我,但你跑到我家闹事,是不是有点仗势欺人了?” 纪湘莲大声质问,只是声音越来越颤抖,在陆野冰冷的眼神下,她的双腿都在发颤,嗓子眼也像堵了东西,说到最后,她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徐营长一把将她护在身后,怒道:“我堂客哪里说错了?陆野你他玛是故意来找茬的吧?走,现在就去单挑,老子今天教你怎么做人!” “你堂客说这句话是没错,但她可不止说了这句话,你事情都没搞清楚,凶我男人干啥?年纪大脑壳蠢了不起啊,陆野一边去!” 阮七七冲了过来,挡在陆野前面。 他奶奶的,居然联手欺负她男人,太不把她这个癫婆放在眼里了! “七七,这婆娘太阴险了,你怼死她!” 陆野像娇弱的林妹妹一样,理直气壮地躲了阮七七身后,他个子高,人又壮实,就像一头大狗熊躲在娇小的主人身后,嚷嚷着让主人替他报仇。 巨大的反差感,让大家伙都有点傻眼? 这还是打仗不要命的陆癫公吗? 莫不是让狐狸精上了身? “别怕,有我在呢!” 阮七七扭头微笑,还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然后冷冷地看着纪湘莲夫妇。 “上午十点十一分,你,商乐华,刘三妹,王翠花等人,在楼下说我的闲话,说我懒得不像话,家里的活都让陆野干,还不要脸地让陆野给我洗内衣,你们的语气非常羡慕和嫉妒,因为你们家的男人没我家陆野贴心能干!” 她身后的陆野,骄傲地抬起头,表情特别得意,就像一头得了主人夸奖的大狗狗,尾巴摇得可欢实了。 旁边的群众们,都不忍直视,甚至觉得有点恶心,太丢男人的脸了! 阮七七早查清楚上午的事了,家属楼下有几株银杏和樟树,十分钟她就了解得清清楚楚。 而且她还知道,这几个长舌妇,都是被纪湘莲引导的,这女人最阴险最狡诈,表面工夫做得特别好,人人夸赞她,可实际上她的每一个荣誉,都是靠踩其他军嫂得来的。 比如和她住同一层楼的阴丽雅,是个非常精致的沪城女人,她丈夫是团参谋长,三年前来随的军。 阴丽雅相貌不是特别漂亮,但她很会打扮,气质也很好,而且她是军区医院的骨科医生,是个很能干独立的女同志。 纪湘莲在背后引导家属楼的女人们孤立阴丽雅,说她瞧不起农村人,还说她是小布尔乔亚作风,幸亏阴丽雅家世根红苗正,否则早被这老娘们坑死了。 她把阴丽雅说得越糟糕,她在家属楼的名声就越好,大家都夸她优秀能干,是军嫂的学习榜样,对阴丽雅,则说她不近人情,脱离群众,过于自我了。 好在阴丽雅一直都独来独往,就算被孤立也影响不了她的生活。 在阴丽雅身上捞不到好处了,纪湘莲又把主意打到阮七七头上,想故伎重演,踩阮七七上位。 但阮七七可不是阴丽雅,她小心眼,睚眦必报,报复起人来不顾他人死活。 “我们只是闲话家常,说出一些事实而已,阮七七同志,你要是不爱听,我们以后不说就是了。” 纪湘莲还想引导舆论,而且效果也是不错的,看热闹的人群里,有几个男人的眼神都很不满,觉得阮七七确实太懒了。 “原来家属楼的风气,就是操心别人家的事啊,我学到了。” 阮七七点了点头,表情依然很平静,可纪湘莲的心却沉到了底,直觉接下来不会有好话。 “我要向诸位嫂子们学习这种为他人操心的精神,今天就开始学,纪嫂子你和商乐华是好姐妹,你们经常说一些别人家的事,比如刘三妹长得丑,没文化,不讲卫生,人菜还瘾大,晚上叫得比猪还响,全楼都能听到!” “你们还说王翠花眼皮子浅,爱占小便宜,手脚不干净,家属楼丢的东西,基本上是她家孩子拿的,你们还说王翠花的三个孩子,长得丑还贪吃,长大后肯定没出息!” 阮七七慢悠悠地一一点名,刘三妹和王翠花是纪湘莲的忠实走狗,那些流言基本上是她俩散布出去的。 这两人也在人群里,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尤其是王翠花,眼睛死死盯着纪湘莲,像要吃人一样。 “我没说这些,阮七七你血口喷人!” 纪湘莲真的慌了,这些话她确实和商乐华说过,可都是背着人的,这个阮七七怎么会知道? “你没说我怎么会知道?前几天你和商乐华在水房里洗衣服时还在说呢,三楼没水,我去二楼接水听到了,纪湘莲,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才刚来家属楼住,人都没认全,要不是听你们说,我能知道刘三妹喜欢叫床?能知道王翠花手脚不干净?更不可能知道王翠花的三个孩子长得丑!” 阮七七口齿清晰地反驳,她说话条理清楚,而且有理有据,大家本来半信半疑,可看到纪湘莲惨白慌张的脸色,不由更信了几分。 “还有柳嫂子,纪湘莲说你男人能力太差,全靠走狗屎运才当的营长,她还说你光长个子不长脑子,全家属楼最蠢的女人就是你,柳嫂子你别生气啊,我是转达她说的话,其实我觉得你人挺好的!” “还有个叫张桂花的,我不认识人,但纪湘莲说她骚得很,总冲她家徐营长抛媚眼,这话我觉得过了,咱实事求是地说,徐营长那模样,稍微眼神正常的女人,都不会冲他抛媚眼吧!” 阮七七又举了两个例子,都是楼下的银杏和她说的瓜,真实可靠,量大管饱。 大概银杏都属八卦精,和老银杏一样,对家属楼的八卦了如指掌。 女主住的家属楼,大概这个样子 “我没说这些,她血口喷人!” 纪湘莲才刚说完,一个纤瘦的身影就冲了过来,是个愤怒的漂亮女人,正是张桂花。 “老子冲你男人抛媚眼?日你玛,我男人长得好,还壮实,比你男人强百倍,用得着馋你男人?” 张桂花操着一嘴标准的川普,虽然个子娇小,可火力十足,扯着纪湘莲头发拳打脚踢。 “原来你就是张嫂子啊,你可比纪湘莲漂亮多了,她肯定是嫉妒你的美貌,才故意泼你脏水!” 阮七七不怕事大的煽风点火,她可没有以和为贵的想法,癫婆只可能和深井冰和平共处。 【三更完成啦,纪湘莲这种人有生活中有好多,作者吃过好多亏,真的防不胜防,难识人心,所以我要把她写得很惨很惨,晚安哦】 第九十七章 煽风点火+火上浇油,白莲婊差点噶了 “日你玛,老子把你当朋友,自己舍不得吃的腊肉都给你吃,你他玛在背后泼老子脏水,老子弄死你!” 张桂花不愧是川渝暴龙,巾帼不让须眉,短短几分钟,就将纪湘莲打得鼻青脸肿,头发还被扯下一大把。 “别打了,有话好好说!” 徐营长来拉架,他也不敢对女同志动手,只得护在妻子前面,想格开张桂花。 但张桂花的火力太足了,连他一块揍。 “你他玛撒泡尿照照,就你这尖嘴猴腮的死样,哪点比得上我男人?老子看你一眼就要吐,还冲你抛媚眼?我呸……” 张桂花恨透了这两口子,她清清白白的名声,全让这狗日的两口子毁了。 “我没说,桂花嫂……啊哟……” 纪湘莲哭着辩解,但张桂花压根不信,又扯下她一把头发,还在徐营长脸上抓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手印。 “可不就是嘛,张嫂子你和你男人郎才女貌,多般配啊,怎么可能会扔了白龙马,捡个癞疙宝呢,这纪湘莲太阴险恶毒了,分明就是她馋你男人,才会恶人先泼脏水,把你说成破鞋,她却获得贤惠能干的好名声,全家属楼的女人都比不上她!” 阮七七唯恐天下不乱的嚷嚷着,戳穿了纪湘莲虚伪的嘴脸。 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动手的王翠花和刘三妹,听了这话后,脸色大变,她们也醍醐灌顶,恍然大悟了。 难怪纪湘莲的名声越来越好,她们的名声却越来越差,敢情都是这娘们在使坏啊! “老娘叫床怎么了?老娘叫的是自家的床,和自家男人叫,关你屁事,你自个的男人不行,连三分钟都没有,你吃不饱还不准别人吃啊!” 刘三妹怒气冲冲地加入了战局。 “老子偷你男人了?你要在背后泼老子脏水,老子的崽都漂亮得很,你家的崽才叫丑,比癞疙宝还丑,我呸!” 随后是王翠花,她一边骂一边打,下手毫不留情。 三个女人可不是好惹的,连徐营长都被她们给打走了,纪湘莲被她们按着揍,哭着求饶都没用,反而揍得更狠了。 柳大妮下楼时,突然肚子痛,改道去上厕所了,有热心人跑去厕所通知她,虽然她只拉了一半,可还是提上裤子,手都没洗,杀气腾腾地冲过来了,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干。 “我男人靠的是真本事,抛头颅洒热血,九死一生,他当营长是真材实料,纪湘莲你男人才是马屁精,全军区谁不知道啊,你自个的腚擦不干净,还来说老娘家的事,他玛的老娘弄不死你!” 柳大妮不愧是东北老娘们,武力值杠杠的,一个大巴掌抽下去,纪湘莲在原地转了好几圈,然后华丽倒地,再没能爬起来。 不是她不想爬,是张桂花她们几个骑上去了,四个女人几百斤的重量,比三座大山都重,将她半条命都压没了。 “柳嫂子威武,不愧是我们女人的楷模!” “张嫂子雄起,别给川渝女人丢脸!” “王翠花,纪湘莲说你孩子又丑又没出息哎,这口气你能忍?” “你们打了纪湘莲,别忘了商乐华啊,她也没少说!” 阮七七在旁边蹦哒得特别欢,火上浇油也厉害,原本四个女人的怒火,有一点点消散了,现在又开始熊熊燃烧了。 没错,还有个商乐华,这臭娘们也得揍! 商乐华原本躲在人群里看热闹,阮七七提到她后,她就溜回家躲起来了。 柳嫂子一巴掌抽晕了纪湘莲,虎着脸,杀气腾腾地朝商乐华家走去,张桂花她们三个也紧跟其上。 商乐华家的房门紧锁,窗帘都拉上了,看起来像家里没人。 “刚刚这臭娘们还在走廊上转悠,肯定躲起来了!” 王翠花用力拍门,大叫:“商乐华你给我出来,有本事说老子坏话,怎么不敢出来?” 叫了半天没反应。 不耐烦的柳大妮,一把将她拽开,抬起脚,用力一踹,房门应声而开。 商乐华怀里抱着个小朋友,旁边还有个大点的小孩,惊恐地看着门外。 “别怕,伯娘和你妈说点事,你们出去耍啊!” 柳大妮和颜悦色地将小朋友抱了起来,还从口袋里拿出几颗水果糖,塞进小朋友口袋。 “谢谢伯娘!” 两个小朋友立刻不害怕了,愉快地手牵着手,去楼下玩耍了。 周连长不在家,下午他临时有事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我没说,都是纪湘莲说的,别打我……啊……” 屋子里打成了一团,商乐华的战斗力,比纪湘莲差远了,没多会儿,她就被按在地上使劲摩擦。 阮七七站在门口,很平静地看着屋子里的惨剧,走廊的路灯射出昏黄的光,照在她脸上光影交错,走廊上的人都看得心里有些冷。 他们真的没想到,看似绵软好说话的阮七七,竟然是个心狠手辣的癫婆。 癫起来比陆野那癫公还癫,果然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是他们大意了! 陆野没跟过来,他去了楼下守着。 有几个人要去通风报信,找政委来处理,都被他给拦下了。 “政委日夜操劳,头发都白了好多,这么点狗屁倒灶的破事找他干什么,你们是成心想累死我后爸?” 陆野特别理直气壮,还很替莫秋风的身体着想,前所未有的孝顺。 “陆副营长,打得这么凶,要出事的。” 有人鼓起勇气,想劝服他。 “能出什么事?几个娘们扯皮罢了,打几下有什么要紧,这么点鸡毛蒜皮的破事还让我后爸来处理,你们可真能替他找活,行了,都回去吧!” 陆野将这起斗殴事件,轻描淡写地定性为了娘们扯皮,将这几个要去找莫秋风的人,全都轰回了家属楼。 今天晚上,一个人都别想出这幢楼! 半小时悄然而过。 “回家了!” 二楼传来阮七七的叫声。 “来了!” 楼下的陆野高兴地应了声,也不走楼梯,原地就蹦起了三米高,攀住了阳台栏杆,再灵活地侧身翻跃,跳到了阮七七面前。 “以后别这样上楼!” 阮七七语气很不满。 旁边的人都暗暗点头,没错,这样太危险了。 “衣服都搞脏了,浪费肥皂!” 阮七七在他身上用力拍了几下,拍得梆梆响,陆野笑嘻嘻地任由她拍,还保证:“行,以后不翻了!” “咱可不能浪费,要不然纪湘莲又会在背后蛐蛐,显得她特勤俭节约,咱不给她这机会!” “没错,这女人可太阴险了,全楼的女人都被她说过,就她最优秀!” “咱们楼里的女人,都是她博取荣誉的踏脚石,你看楼里的女人,多少都有些坏名声,只有她完美无缺,又是优秀教师,又是模范军嫂,多优秀多能干啊!” …… 小两口不顾他人死活地唠嗑,声音特别大,整栋楼都能听到,包括躺在床上的纪湘莲。 她被打得面目全非,头发都快扯秃了,头皮也扯出了血,身体更是无处不疼。 听到这些话的纪湘莲,眼前黑了黑,又气晕了过去。 第九十八章 莫从容要去当上门女婿喽 家属楼的女人们,则都面有所思。 阮七七这癫婆虽然说话不中听,可说的有几分道理,凭啥纪湘莲最优秀最能干,明明她们也很优秀能干的,模范军嫂她们也有资格评,可自打纪湘莲来了后,年年都是她。 敢情她们都被纪湘莲给利用了啊,草! 大家的怒火一下子就被挑了起来,昨天纪湘莲还是她们交口称赞的好姐妹,今天就变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第二天上午,陆野和阮七七还在床上赖着。 “陆副营长,有你电话,莫政委找你!” 楼下有人扯着嗓子叫,而且楼上的热心人,还特意跑过来敲门,拍得梆梆响。 “来了!” 陆野憋着火下床,随便套了件衣服,也懒得走楼梯,直接从三楼跳了下去。 他也不是直接落地,而是先跳到树上,再从树上跳下去,身体特别轻盈,就像风一样,让所有人都看得眼红不已。 他们也想有这么超凡的身手,可全军也只有陆野一个这么厉害。 要不然陆野那么癫的人,连领导都不给面子,军区还要巴巴地留着人家,就是图人家这身手呢! “什么事?” 陆野接电话时很火大,他搂着媳妇睡得好好的,本来还想来个晨间运动,却被这通电话打乱了。 “你和七七来我这一趟,徐营长和周连长来我这告状了。” 莫秋风也很蛋疼,他一点都不想处理这些破事,他玛的娘们打架也找他告状,一个个都他玛的闲得蛋疼。 回头就和陆得胜说,加大训练任务,给他往死里训! 一个半小时后,陆野和阮七七到了莫秋风办公室。 “怎么这么迟?” 莫秋风笑着问。 “吃早饭呢,总不能饿着肚子来吧。”陆野很理直气壮。 其实他还吃了其他的,比如晨间运动。 “昨天怎么回事?徐营长和周连长说,你们两口子在家属楼散布谣言,泼他们堂客脏水,导致他们堂客被毒打,是不是真的?” “不是谣言,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可从不扯谎。” 阮七七将昨天的事,细细地说了一遍,重点说了纪湘莲的虚伪阴险。 “你怎么知道那么多事?别和我说是在水房听到的,这种小儿科的骗术,只能骗三岁小孩。” 莫秋风收敛了笑容,眼神变得耐人寻味,他就是搞情报出身的,阮七七这些话漏洞太多,骗不了他。 “我和七七说的。” 陆野反应很快,包揽了过去。 莫秋风朝他斜了眼,似笑非笑道:“你不可能会打探这种消息,小野,别在我面前打马虎眼,七七你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知道陆野有些特殊本领,但这些消息,绝对不可能是这小子打探到的。 这小子最不耐烦娘们之间狗屁倒灶的破事了,就算当他面说,他都不要听,怎么可能特意去打探? “莫叔,你甭管我是怎么打探到的,反正我有这个本事,比如我还知道,昨晚上你和陆野他妈争吵了,然后你去睡沙发了。” 阮七七笑眯眯地说了个事,她刚刚在路上,顺便和莫家门口的银杏唠了会儿,知道了不少事。 袁慧兰不同意莫从容和张卫红处对象,她觉得张卫红年纪太大,还是二婚,配不上莫从容,强烈反对。 莫秋风不反对也不支持,他和莫从容谈过后,只说了一句话:“你是成年人了,婚姻大事你有自己作主的权利,我不反对,也不支持,只希望你将来不会后悔!” “我不会后悔。” 莫从容回答得很肯定,他确信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莫秋风便没再管他了,还劝袁慧兰也别管,结果两口子就起了争吵,袁慧兰还把他给赶去客厅睡沙发了。 “我妈居然赶你睡沙发?啧,你俩也不是那么恩爱嘛,还不如我爹呢,林曼云就不敢轰他,宁可自己睡沙发!” 陆野啧啧稀奇,还说起了风凉话。 莫秋风哭笑不得,他和袁慧兰昨晚确实争吵了,可这阮七七是怎么知道的? 他很确定,昨晚上不可能有眼线,他对这方面是很谨慎的,如果有情况,他不可能发现不了。 “七七,你是不是会些特殊本事?” 莫秋风很快就想到了原因,民间有不少能人异士,古代就有细作专门培训飞鸟打探消息,难道阮七七也有这个本领? 阮七七高深莫测地笑了笑,不承认,也不否认。 莫秋风越发肯定了,这姑娘大概是能驭飞禽的。 他的眼神变得火热,这么好的情报人才,埋没在家当主妇可惜了,他得向上面推荐阮七七,用在合适的岗位上发光发热。 “就算纪湘莲不对,你们也可以用比较温和的方法解决,别闹得这么大,影响多不好。” 莫秋风好声好气地劝说,他人老成精,只听阮七七描述,就知道纪湘莲是个什么货色了。 而且他和阮七七打了一阵子交道,对这姑娘大概也有些了解,虽然癫了点,可不会无缘无故地发癫,肯定是别人先惹到了她,她才会发癫。 “温和的不管用,得来点猛的才行!” 阮七七实话实说,不痛不痒的浪费时间,还不如上猛料,一次就灭了对方。 “行了,你们回去吧,有空回家吃饭!” 莫秋风心好累,每次和这俩孩子谈话,他都累的很,根本谈不下去。 “莫叔,我和你说个事儿,莫从容要去当上门女婿了。” 阮七七难得地有点不好意思,昨天她闹得挺爽,却连累莫秋风擦屁股,投桃报李,她说个最新八卦吧。 “你打探来的?” 莫秋风面不改色,很淡定。 “张卫红和我说的,她受我启发,觉得女人也可以娶男人,就提了出来,莫从容同意了。” 其实是前两天,张卫红有些犹豫不决,过来找阮七七唠嗑,结果被阮七七洗脑了,回去时就下定决心,必须让莫从容上门,否则这婚不结也罢。 莫秋风眉心跳了几下,其实他并没有那么淡定,毕竟他的儿子要去给一个大五岁的二婚女人上门了。 这些也不是特别重要,让他耿耿于怀的是,张卫红的父亲和他不对付。 曾经因为政见不合,他和张卫红父亲张志国多次发生争吵,现在他儿子却要去给人家当上门女婿,莫秋风用脚底板都能想到,张志国会有多么得意。 儿女果然都是来讨债的! “莫叔,你是不是不想莫从容上门?我有办法。” 阮七七很会察言观色,一看就知道莫秋风不乐意。 第九十九章 他奶奶的,居然要守活寡 “你有什么办法?” 莫秋风有点好奇,他都改变不了儿子的想法,这姑娘能行? “办法说出来就不灵了,反正我帮你把儿子保住,不去当上门女婿,莫叔你让陆野他妈,给陆野包十顿饺子,馅料不能一样,行不?” 阮七七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就连老狐狸莫秋风都被她忽悠了,难道这姑娘真有办法? 不妨信信她? 他可实在不想被张志国那老头笑话,哪怕莫从容去别人家上门呢! “十顿饺子有点多,能不能少点?” 莫秋风恢复了奸诈本性,开始讨价还价。 “一顿都不能少,陆野饭量大,一顿至少要吃二百个饺子,莫叔,这笔交易很划算了,我保住的可是你儿子呢!” 阮七七一步都不退让,还又提出了条件,一顿二百个饺子,十顿就是二千个,累不死袁慧兰。 之所以让袁慧兰包饺子,是因为陆野小时候在莫家时,这娘们包了几回饺子,每次吃之前,陆野和莫从容都会打起来,袁慧兰二话不说就罚陆野去外面站着,饺子他一口没吃上。 莫从容还特别坏,故意捧着饺子在陆野面前吃。 阮七七就是要替她男人出气,还要霍霍莫从容。 这家伙想借张卫红的家世去京城,她就让他去不了。 莫秋风并没犹豫太久,答应了。 大不了他和慧兰一起包饺子。 “莫叔等我好消息吧,再见!” 阮七七笑眯眯地挥了挥手,拽着陆野走了。 门口还看到了铁青着脸的徐营长和周连长,看到他俩,两人恨得咬牙切齿,但又不敢在这里打架。 “你堂客蠢的要死,被纪湘莲当枪使。” 阮七七老气横秋地教训周连长,又对徐营长说:“你堂客那么阴险,小心哪天被她卖了,你还替她数钱呢!” 挑拨离间完,她昂着头,和陆野扬长而去。 至于莫秋风是如何和他们谈话的,阮七七没兴趣知道,反正事后这两人没闹了,家属楼也恢复了平静,只不过,纪湘莲的风评和人缘急转直下,她被全楼的女人孤立了。 就连她去上厕所,都会被人排挤,纪湘莲尿急,她们就故意占着坑位,不让给她。 纪湘莲本来就长得有点老气,这段时间心力交瘁,老得更快了,看起来真有点像是徐营长的妈了。 阮七七在家属楼也名声大振,没人再敢说她懒了,背后蛐蛐也不敢,不过也没人和阮七七玩,她在家属楼的人缘,现在和纪湘莲一样,都被孤立了。 她也不在乎,毕竟她对朋友是很挑的,家属楼的女人,她一个都没瞧上。 这天,阮七七和张卫红约好去逛百货商场,张卫红要买块布做衣服,她挑中了一块藏青色的料子,准备做外套。 “这颜色有点老气了吧?大妈才穿这个颜色,你怎么不买这块?” 阮七七不客气地指了出来,还建议她买红黑格子的布料,张卫红长得虽然不是特别漂亮,可五官也不丑,可她的发型和服装太拉胯了,本来还有五分颜色,生生给减了三分。 “藏青色稳重。” 张卫红瞟了眼红黑格子的布料,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她还是比较习惯沉稳的颜色。 “稳不稳重得看人,和衣服没关系,你年纪不大,也不丑,成天打扮得老气横秋的,那不叫稳重,叫老气。” 阮七七极力劝说,张卫红并不喜欢藏青色,可她却总是穿这种颜色的衣服,而且她还隐约透露出了对自己容貌的不自信,觉得自己太丑了。 这姑娘挺矛盾的,她想变美,可又怕不稳重。 “可这个颜色太轻浮了,我毕竟是干部。” 张卫红有些松动了,但她还是不愿意尝试亮丽的颜色,好像她内心里有一道枷锁,将她锁住了,困住她的空间里,只有黑灰蓝。 她向往外面的亮丽色彩,可又不敢跨出那一步,整个人变成了矛盾体。 “为什么你会觉得这个颜色轻浮?如果这是不正经的颜色,为什么会摆在百货商场柜台上?这些商品都是国家让卖的,说明国家并不觉得是轻浮的颜色,是女人可以穿的颜色啊。” 阮七七很好奇造成张卫红这种别扭性格的原因,她之所以能和这姑娘玩,就是因为她看出了张卫红的心理有问题,虽然没达到深井冰的程度,但也是个心理不健康的。 “可我妈说,女孩子要穿得稳重些,这样才会被人喜欢,穿得太轻浮会被人瞧不起的。” 张卫红声音很小,还四下看了看,生怕被人听到。 显然她母亲在她心里,威严极高。 “你妈现在还管你穿衣服?” 阮七七有点不可思议,张卫红都三十一岁了,而且结过婚还离了,怎么当妈的手还伸这么长? “她喜欢管我。” 张卫红轻叹了口气,她其实也不喜欢被妈妈管,可妈妈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太好,她只能妥协。 而且妈妈对她还是很好的,她能离婚,也多亏了妈妈的支持,否则没那么容易离。 “你妈除了管你穿衣服外,还管你什么?”阮七七有点好奇。 “她不让我大笑,也不让我大声说话,我妈说姑娘不能大笑大闹,显得太轻浮。” 张卫红说话声音不高不低,不疾不徐,和她的人一样稳重,从来没有情绪失控的时候,显得很不正常。 “你妈也是这样的?” 阮七七眉头微皱,张母要么是个掌控欲极强的母亲,要么就是曾经受过伤害,而且这个伤害还和服装打扮有关系,又或者这二者都有之。 “是的,她从来不穿黑蓝灰之外的颜色,也不大笑大闹,她很稳重的。” 张卫红点头,谈到母亲时,她的语气很敬重。 阮七七没再劝了,张卫红生活在她自己制造的舒适圈里,过得也不错,她没必要非得拽出来。 “莫从容真愿意上门?” 买好衣服后,两人去吃饭,阮七七假装不经意地问。 “嗯,他答应了,我打算下个月带他去见我父母。” 张卫红对莫从容很满意,年轻英俊,家世能力都很好,还对她体贴入微。 “你们是莫从容主动追求的吧?”阮七七打趣地问。 “嗯,他比我小五岁,条件样样都不差,我不可能主动追他的。” 张卫红实话实说,她很有自知之明。 “那个……我听陆野说了个事,这几天一直在纠结,要不要和你说,毕竟莫从容是陆野的继兄,也算自家人了,说了太不仗义,可不说,我又觉得对不起你,你是我朋友,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后半辈子过得不如意。” 阮七七支支吾吾地说了这一番话,将张卫红给钓成了翘嘴。 “我为什么会不如意?莫从容他有什么问题?” 张卫红第一反应,是莫从容得了绝症,她后半辈子可能要守寡。 “大问题倒没有,就是陆野小时候和莫从容比赛尿尿,他总尿不远,陆野说,大院的男孩都一起比赛过,属莫从容最尿不远,你听得懂我意思吧?” 阮七七假装羞涩地捂住脸,还用手指比了下长度。 很别致的小东西! 张卫红一听就懂了,使劲咽了下口水,他奶奶的,居然要守活寡! 第一百章 七七名言,只要找对参照物,永远都是第一名 莫从容这几天的心情特别好,脸上总带着笑容,走路脚上生风,一个人在办公室的时候,他还会唱一首他最爱的歌。 “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 ***就是那金色的太阳 多么温暖多么慈祥 把我们农奴的心儿照亮 我们迈步走在 社会主义幸福的大道上 哎巴扎嘿 ……” 莫从容一边哼歌,一边整理书桌,白皙俊秀的脸上满含着笑容,办公室里还传出悠扬的歌声,以至于办公楼的人都知道了,莫副书记遇到喜事了,心情特别好。 “莫副书记,是不是要和张主任结婚了?记得请我吃喜酒啊!” 有人站在办公室门口,笑着问。 “等定了日子再请你,肯定不会忘了的。” 莫从容的笑容更深了,因为张卫红答应他,下个月就带他回京城见岳父岳母,他相信以自己的才华,肯定能让岳父岳母满意的。 而且他都答应上门了,张卫红是独生女,父母年纪也大了,肯定希望女儿陪伴身边,他作出了这么大的牺牲,就不信岳父不提拔他! “恭喜莫副书记!” 有几个同事也听到了,都过来道喜。 “谢谢。” 莫从容一一道谢,脸上喜气洋洋,他整理好办公桌后,拿了份文件出来了,准备去车间宣读上面刚下达的文件,再顺便找车间的几个刺头谈谈心,别成天闹事耽搁车间生产。 等他下楼后,走廊上的几个同事,立刻变了面孔。 “莫从容不会是饿狠了吧?以他的相貌和家世,用得着找个能当妈的婆娘处对象?” “听说他打小亲妈就没了,现在的妈是后妈,估计缺爱。” “难怪了,张主任比他大五岁呢,还是二婚,长得也一般,当堂客老了点,当妈还是蛮年轻的。” 几个同事都笑出了声,神情很不屑。 不过他们也只敢在背后蛐蛐,当面屁都不敢放,不管是莫从容,还是张卫红,都是他们惹不起的人。 莫从容下了办公楼,脚步轻快地朝车间走去,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明媚,花坛里的月季开得很美,鸟儿的叫声也很动听,天天都看到的厂区,此时在他眼里也成了美丽的风景。 但美丽的风景,很快就多了块狗皮膏药。 陆野龇着牙,像幽灵一样闪现在他面前。 莫从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沉着脸要从旁边走过去,没有莫秋风和袁慧兰在,他一点都不想装好兄长。 但不管他往哪边走,陆野都拦住了,这泼皮无赖还伸开双臂,像老鹰捉小鸡一样拦他。 “你想干什么?” 莫从容突围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气得他咬着牙低吼,眼睛都出火了。 “找你唠唠啊,咱哥俩好久没唠了,听说你要去当上门女婿?” 陆野龇着牙笑,长臂一伸,拽着他衣领给拖到了路边。 七七说了,在外面要讲文明,不能挡在路中间。 他可是最听媳妇话的。 “放手,陆野你他玛放开,我的事关你屁事?” 莫从容使劲挣扎,但衣领越箍越紧,勒得他脖子疼。 “这话你敢当着你爹的面说不?莫从容,你这人就是虚伪,爱装,小时候你尿尿全大院倒数第一,打那之后,你就不在外面尿尿了,你说你累不累啊,不就是小巧玲珑了点嘛,有啥难为情的, “语录上说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你在我面前,肯定是输了,可你在小屁孩面前,你绝对赢了,我媳妇说了,只要找对参照物,永远都是第一名,知道了不?” 陆野长篇大论地说教,又是语录,又是媳妇经典名言,听得莫从容脑瓜子懵懵的。 但是,他很快就抓住了语病。 “尺有所长寸有所短是他老人家说的?” 莫从容明明记得这句话是古代就有的。 “当然,他老人家雄才伟略,才华横溢,读书破万卷,上知天文,下懂地理,知道的可太多了,你怀疑他老人家说不出来?” 陆野很快就反将一军,反正他老人家每天说那么多话,说不定就说过这句话呢,莫从容肯定不敢否定。 果然,莫从容哑了。 他确实不敢否定,怕被人拿来做文章。 而且他很快又反应过来了,陆野这王八蛋居然拿他的短处嘲讽,狗日的,好想搞死这王八蛋! 莫从容的自我感觉非常好,他觉得自己才华横溢,英俊无双,几乎是完美无缺的人,可偏偏他有个羞于启齿的短处,就是他的男性尊严有点过于娇弱了。 他见过陆野的,他很羡慕嫉妒。 他还见过大哥莫劲松的,虽然比不上陆野,可也是正常的。 只有他,偏偏就差了那么一点点。 这也是他拖到26岁高龄,还迟迟不找对象的原因之一。 他羞于在未来妻子面前,曝光自己的短处。 可面对张卫红他还是很坦然的,毕竟张卫红的外在条件比他差太多了,而且他还答应上门,相信张卫红不会介意的。 “陆野你个狗日的,你是成心来捣乱的吧?赶紧滚,我这不欢迎你!” 莫从容黑了脸,可他还不敢骂得太大声,怕激怒了陆野这癫公,在厂里嚷嚷起来,这癫公不要脸,他可是要脸的。 “别啊,我可是好心来给你传授经验的,我告诉你啊,当上门女婿舒服得要死,但是有几点规矩你要记得,第一,要听堂客的话,第二,要多干家里的活,第三……” “滚滚滚,老子不稀罕你那破经验,赶紧滚!” 莫从容火大地打断了,他去当上门女婿只是权宜之计,又不是当一辈子,等他在京城站稳脚跟了,他肯定要和张卫红离婚的,谁会守着老女人过一辈子啊! “啊呀,你妈来了!” 陆野往旁边看了眼,笑眯眯地说。 莫从容以为他又在说混账话,根本不信,只是一个劲地催他滚蛋。 “二~~~~嫂好!” 陆野差点叫出二妈,及时改口,他冲走过来的张卫红嘻嘻笑了笑。 “你好。” 张卫红微微点头,并没听出陆野叫声的异常,她走到莫从容面前,严肃道:“我有事找你,找个地方聊聊吧。” “行!” 莫从容笑得特别温柔,说话也很善解人意,模样又斯文俊秀,各方面条件都相当不错的男人,张卫红看他的眼神很遗憾。 偏偏最要紧的一处不行,这个婚不能结。 她可不想下半辈子守活寡! 〔啊啊啊啊,不好意思,我定时弄错了,没法改过来,宝贝们先看这一章〕 第一百零一章 莫从容的上门女婿梦泡汤 两人走到了幽静的荷花池,池边还有凉亭和石桌,环境很优美,厂里的人下了班后,都喜欢来这边散步。 现在是上班时间,荷花池一个人都没有,很清净。 莫从容拿出手帕,铺在石凳上,体贴地让张卫红坐。 “你坐吧。” 张卫红没坐他的手帕,坐在了旁边的石凳上,都要分手了,她肯定不会再接受莫从容的殷勤,这样是不道德的。 莫从容心里咯噔了下,有了不好的预感,他笑着问:“什么事这么严肃?不会是我犯错误了吧?你说我肯定改!” “不,是我的问题,和你没关系,我郑重考虑过了,我们的婚事还是作罢吧,好在还没打结婚报告,一切都还来得及,莫从容同志,虽然我们不能成为革命伴侣,但日后的工作上,我们依然是很好的工作伙伴!” 张卫红不是拖泥带水的性子,她很直接地说了 莫从容急得站了起来,“卫红,是不是我做错了事,惹你不高兴了?你指出来,我肯定改!” 他玛的,他风声都放出去了,这老女人现在和他说退婚,他怎么收场? 厂里的人会怎么笑话他? “我说了和你没关系,是我的问题,莫从容同志,祝你日后能找到更合适的结婚对象,我有个小小的建议,你找对象时,别找个子太高的,娇小一点的更适合你。” 张卫红很真诚地建议,她对莫从容的印象还是很好的,要不是那该死的娇小玲珑,她肯定会娶这男人。 要是她身高只有150多,她也许也会考虑一下,可她有170高呢,差得太多了,肯定不会和谐的。 可惜了! “我喜欢的人是你,想结婚的对象也是你,你为什么要把我推给其他女人?什么娇小不娇小,我压根不喜欢。” 莫从容的脑子飞快运转着,他在回忆这些天和哪些娇小的女同志接触过,才会导致张卫红吃醋了。 真没想到,这老女人醋性还挺大! “不,你应该喜欢娇小的女同志,像我这种高个的,和你不合适,就这样吧,你忘了我,重新开始新的感情,再见!” 张卫红洒脱地提出分手,便大步离开了。 她虽然见过莫从容家长,可据她观察,莫从容父母是不太满意她的,而且也没打结婚报告,分手并不用背负道德约束。 莫从容想追上去,他相信张卫红对自己是有感情的,好好哄哄应该能让这女人回心转意。 只是他后衣领被人揪了,背后还传来陆野戏谑地笑声。 “放手!” 莫从容低吼,又是这阴魂不散的癫公,他玛玛的! “你聪明的脑瓜子让驴踢了?人家女同志都说得那么清楚了,你还死皮赖脸追上去干啥?难不成你真缺妈?” 陆野一只手就将人提了起来,然后在空中转了个圈,给莫从容人为向后转,他喜欢面对面讲话。 “你懂个屁,老子的事不用你管!” 莫从容站稳后,又要追上去,后脖颈又被掐住了。 “说你蠢还死不承认,人家让你找个娇小的女同志,意思就是你配不上高个女同志,懂了不?要还是不懂,你去厕所好好瞧瞧!” 陆野眼神很嫌弃,打小大人们就夸莫从容聪明,可他硬是没瞧出来有多聪明,张卫红都说得那么清楚了,这蠢货硬是想不明白,蠢得冒烟嘞! 莫从容终于明白了,脸上的血色顿时消失,嘴唇也变成了灰白色,张卫红怎么会知道的? “是你说的?陆野,你他玛还是不是人?有种我们单挑,你背后搞这种小动作算什么男人!” 莫从容气得真要冒烟了,肯定是陆野这王八蛋说的,否则张卫红怎么可能知道? “我可没和张卫红说,老子要是和她说了,让老子爹娘死绝!” 陆野铁口铜牙地发誓,他确实没和张卫红说,只是和他家七七提了一嘴。 “你他玛巴不得你爹娘死绝,别在老子面前耍这蠢心眼!” 莫从容懒得和他吵,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哄好张卫红,既然知道了原因,他就想办法哄。 “爱信不信,反正跟老子没关系,莫从容,你这婚结不成了,老子还省个红包嘞!” 陆野从口袋里掏出个红包,冲他晃了几下,吊儿郎当地走了。 莫从容后槽牙都快咬碎了,狗日的! ******** 陆野心情愉悦地回了家属楼,一路还哼着歌。 “我是一个兵, 爱国爱人民, 革命战争考验了我, 立场更坚定, 嘿嘿嘿枪杆握得紧, ……” 家属楼楼下,有几个女人坐着聊天,手里也都忙着活,远远看到陆野过来,她们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沉默在此刻震耳欲聋。 “今天怎么不聊天了?” 陆野停好车,甩着钥匙走过来,都已经走过她们了,还特意走回来几步,关心地问。 一个个都跟哑巴一样,他想听八卦都听不到,没意思。 几个女人心里都在腹诽,明知故问,昨天闹得那么凶,今早还真的去徐营长家,叫纪湘莲去倒尿盆,一个大男人啊,还是副营长,心眼比针尖还小,还不要脸,谁敢惹? “没什么聊的,陆副营长,你堂客刚回来,买了好多菜。”王淑华笑着说。 陆野眼睛亮了,他要回去陪媳妇了。 “你们继续唠!” 陆野笑眯眯地说了句,然后一步跨五级楼梯,哼着歌上楼了。 “听说他早上真叫纪湘莲去倒尿盆了?亏他做得出来,还是大男人呢!”有个女人悻悻地说。 “别说了,让人听见不好。” 王淑华阻止了,她不爱在背后说人闲话,也不爱听。 以前她不捧着纪湘莲,现在纪湘莲倒霉了,她也不会踩,她没有随军资格,是借住在家属楼的,地位有点尴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能给丈夫惹麻烦。 “都上楼了,听不到……” 之前说话的女人,还想长篇大论地展开说,就听到楼上传来陆野的声音:“我听到了,明早我继续叫纪湘莲倒尿盆,就说是你让的,我知道你叫刘彩霞!” 陆野已经走到三楼了,但他耳目灵敏,就算楼下小声蛐蛐,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他一点都不生气,就是想吓吓这个长舌妇。 陆野还用双脚勾着栏杆,人倒挂在栏杆外,冲下面大吼,整幢楼都听到了。 【王淑华没有随军资格,还能住在家属楼,不是作者编的,作者查过一些老兵的资料,确实有军嫂借住的,还有随军资格,也是查过的,七十年代就是三个条件,副营长级别,兵龄十五年,35周岁。副营长满足了,后面两个不考虑,如果没达到副营长级别,就必须后两个同时满足】 第一百零二章 刘红波杀疯,全家都进去了 刘彩霞脸刷地白了,后悔莫及,好想剪掉自己的舌头,明知道是个癫公,她干啥还要去招惹人家? 要是让家里男人知道了,肯定会骂她惹事生非。 头顶传来陆野的笑声,他灵活地翻过栏杆,哼着歌回家了。 刚才他这一顿吼,不仅刘彩霞听到了,二楼的纪湘莲也听到了,气得她差点吐血。 纪湘莲已经被气得卧床不起了,也没去学校上班,她被柳大妮她们打得鼻青脸肿,要等伤好了才能去上班。 早上她被陆野硬拽着去倒尿盆,还要求她洗干净,她忍气吞声地干了,本以为这癫公总会消停了,哪成想明天还要来折磨她。 刘彩霞这贱人,给她等着! 纪湘莲恨上了刘彩霞,更恨陆野两口子,她打算给总军区写匿名信,举报陆野仗势欺人,横行霸道,陆野和阮七七行事横蛮无理,她就不信告不倒。 “好香,七七,肉能吃了不?” 陆野闻到了粉蒸肉的香味,家里的灶台上在蒸粉蒸肉,香死他了。 “别掀锅,香气跑了!” 阮七七走了出来,手里拿了几根红薯粉丝,她牙痒痒了,准备烤粉丝吃。 将红薯粉丝放在火里,一会儿,就会膨胀成白色的粉条,又酥又香,味道还不错,磨牙挺好。 看着阮七七咔咔咔地边烤边吃,陆野忍不住咽了下口水,看起来好香的样子。 小时候烤红薯粉丝,特解馋 “没吃过?” 阮七七问。 “没,好吃不?” 陆野摇头,眼巴巴地看着她手里烤好的粉丝。 阮七七刚烤好一根,塞进了他嘴里。 陆野咔咔咔地嚼了起来,眼睛亮晶晶的,味道真不错。 他兴冲冲地跑回家,拿了一大把红薯粉丝,还搬了个凳子,坐在炉火边烤着吃。 “少吃点,我蒸了好多肉。” 阮七七提醒他,留点肚子吃肉。 “哦!” 陆野答应得很好,可手却没停,一大把红薯粉丝,硬是被他给烤完吃了,嗓子眼干巴巴的,他又灌了一大杯水,满足地打了个悠扬的饱嗝。 后果就是,晚上的粉蒸肉和饭都没吃完,这在他们家还是头一回。 “明早吃,嗝~~~~” 陆野吃了三碗饭,大半盆肉,实在塞不下了。 早知道他就不吃那么多红薯粉丝了,肚子好撑。 “让你少吃不听,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阮七七嗔了眼,去煮山楂水给他消食。 陆野捧着一大碗山楂水,喝得特别满足,比喝琼浆玉液还开心。 以前他不管是饿肚子,还是吃撑了,都没人管他,现在他有人管了,七七还会给他煮山楂水,他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呢! 又过去了两天,阮七七威名在家属楼已经非常响亮了,大半都是陆野帮她树的威,靠着倒尿盆,洗碗,洗衣服,倒洗脚水这些骚操作,家属楼的人现在见到他们两口子,就躲得远远的,退避三米外。 对这样的结果,他们都很满意,关起门来过他们美好的二人世界,每天不是鱼就是肉,把整幢楼的人都馋死了。 “刘红波挺争气,又举报了个大事,他亲哥刘红涛以前抢了别人的功劳提干,军区已经在调查了。” 这天,陆野带回来了个好消息。 为了能回兵工厂上班,刘红波杀疯了,一个接着一个举报! 阮七七都有点同情这家伙了,要是以后他知道,他亲手害死的这些人,都是他的血脉至亲,应该会真的疯了吧? “军区接到了封举报信,署名是王家坪公社的马春生,何建军现在被重点监管了,而且他前两天也举报了刘红玲,现在他们一家都关起来了。” 陆野又说了个好消息,对阮七七佩服不已。 他家七七果然是这世上第一聪明,料事如神,他勉强排第二吧,以后他们夫妇双剑合璧,绝对天下无敌。 “你牙老子那边怎样了?” 阮七七问起了陆得胜,现在就等这老头的态度了。 只要他放弃陆春草,这一家子必死无疑! “已经查到了,老头子这两天心情不好,回家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抽烟。” 陆野撇了撇嘴,语气酸溜溜的。 老头子对陆春草太包容了,对他却那么苛刻,每次在他稍有一点松动软化时,这老头就会做出一些可恨的事,让他立刻心硬如铁。 “放心吧,不会超过三天。” 阮七七很笃定,石荆红还在虎视眈眈呢,陆得胜不会把这么大的把柄,留给他对付自己的。 果然,第二天就有了结果。 陆得胜给公安那边打了电话,要求他们严格处理,而且他还说—— “作为我陆得胜的亲人,对他们的处理,必须比老百姓更严格,而且要尽快,否则如何平民愤?” 电话另一头的局长,听懂了陆得胜的意思,这是要杀一儆百了? 果然不愧是老领导,对亲人都能做得如此公私分明。 “您放心,我们会抓紧时间结案,移交给法院。”局长保证道。 顺利的话,顶多一个月陆春草就会送上刑场了。 贪污受贿金额巨大,肯定是要判死刑的。 在医院休养的刘红玲,也被军区带走审查了,还有刘红涛,等审查有了结果后,等待他们的就是军事法庭。 陆春草在看守所里,吵吵着要见她爹,公安打电话给陆得胜,他同意去见一面。 陆野和阮七七都知道了这事,他俩都在家里安排了眼线。 阮七七的是院门外的樟树。 陆野则是院子里的一个鱼池,陆得胜喜欢吃鱼,经常在家里养几条鱼备用,池里的水已经被陆野养熟了,打探消息贼灵。 “我牙老子要去见陆春草,他最近身体不太好,陆春草怨气那么重,可别气死了,我们陪他去吧!”陆野说。 “走,万一吵起来,我们还能劝劝!” 阮七七本来就想去看热闹,陆野的提议正合她心。 陆得胜约好的探望时间是下午三点,两点半时,他坐上车要出发,后衣领又让人揪住了。 这熟悉的手感,不用回头都知道是逆子。 “兔崽子放手,老子是你老子,你个没大没小的混账东西!” 陆得胜气不打一处来,这逆子越来越放肆了,每次都揪他衣领,一点都没把他这个老子放在眼里! “陆野你放手,怎么能揪爸衣领呢,真没礼貌!” 阮七七假模假样地骂了句,陆野乖乖松手了。 陆得胜铁青着脸整理好衣领,并不领阮七七的情,这死丫头和逆子一伙的,他玛的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搁他面前演戏呢! 【三更完成,陆春草一家快下线了,宝贝们,后面更精彩哦,喜欢这本书的话,可以送个免费的小礼物,或者给个五星好评,点点催更,都是对作者的支持呢,么么哒】 第一百零三章 一个扎针,一个掐人中,都孝顺得见血了 “你们来干什么?我有事出门,没功夫陪你们闹!” 陆得胜拉开车门上去,催小李开车。 “爸,你去看陆春草的吧?我们陪你过去,万一你被她气个好歹,我还能给你放血呢!” 阮七七手上多了根银针,说得特别真心实意,她是真这么想的。 毕竟陆得胜六十多了,被陆春草一气,说不定就梗过去了。 “我还能掐人中,就算半只腿进阎王殿了,都能掐回来!” 陆野说得更孝顺。 驾驶座的小李,表情一言难尽,他真不想听这些虎狼之词,更不想掺和进领导的家务事里,唉! “爸,让李同志去忙吧,陆野会开车!” 阮七七善解人意地建议,正合小李心意,但陆得胜没发话,他屁股不敢挪。 “对,我来开!” 陆野走过去,一把将小李给拖下车了。 小李半推半就地下来,还无奈地看向陆得胜,表示不是他自愿的。 “你回去吧!” 陆得胜无力地摆了摆手,他现在没心情和这两个逆子生气,一想到陆春草即将枪毙,他心里就难受的紧。 陆野没听到骂声,有点意外,本来还想怼几句,可看到陆得胜无精打采的模样,老了不少,他将大逆不道的话咽了回去。 等老头子精神好了再怼! 三人坐上车,陆野开车很稳,很快就到了看守所。 局长已经到了,亲自领着他们去看陆春草。 “情绪很不稳定,还闹着要撞墙,根本安抚不住。” 局长说了陆春草最近的情况,语气很无奈。 有些话他还没说,陆春草骂的那些污言秽语,他听了都脸红,可见这女人以前有多嚣张跋扈了,枪毙她不冤! “是我的错,没教好她。” 陆得胜很自责,是他的责任,没把陆春草养好,给社会添了不少麻烦。 局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只得沉默无言。 “知道我爹是哪个不?他是陆得胜,是潭州城最大的官,你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等我爹来了,你们通通都得死……” 陆春草沙哑的骂声传了过来,声音没了以前的宏亮,但气势一点没少。 显然就算被关起来了,陆春草依然还没认识到自己的处境,还以为陆得胜会救她出去。 陆得胜的脸瞬间黑了,身上的气压特别低,散发着阵阵冷气。 “把门打开!” 陆得胜让局长开门,他一把推开,陆春草的骂声戛然而止,看到是陆得胜,她眼睛瞬间亮了,欢喜道:“爸,你总算来救我了,你不知道他们有多坏,给我吃硬梆梆的馒头,几根咸菜,你把他们都……”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将陆春草给打傻了。 她捂住脸,失望地看着陆得胜,眼神渐渐变成了怨恨。 “你打我?爸,你怎么能打我?你对得起我妈吗?她死之前是怎么和你说的,让你好好照顾我,你做了保证的,小心我妈晚上来找你算账!” 陆春草怨气冲天地指责,还抬出了死去的娘。 她娘是五年前去世的,死之前,非要见她爹一面,留下了这些话,她爹保证得特别好,结果现在却翻脸不认了。 “我娘说的没错,你就是个无情无义的,当年你拍拍屁股跑了,一走就是十几年,家里还遭了小鬼子,我娘背着我躲山里,还得顾着爷爷奶奶,别人家都有男人,就我家没有,我娘有多苦你知道吗? 她为你守了十几年,还替你养爹娘,送他们上山,你一封信都没有,一分钱也不寄,我娘去山上挖野菜挖树根剥树皮,她熬了十几年,实在熬不下去了才嫁的人,结果你第二年就寄信回来了,你早不寄晚不寄,为什么要等我娘嫁人第二年来寄? 你知道我娘接到信时,她哭得多伤心吗?你最对不起的就是我娘,她跟着你没享过一点福,罪却受了不少,她死的时候,就那一点要求,你都做不到,你无情无义,你畜生不如!” 陆春草一口气骂了一大段话,看陆得胜的眼神特别怨毒。 这些才是她的心里话,哪怕这些年她捧着陆得胜,只不过是虚情假意罢了。 她从来都没原谅过她爹。 就算陆得胜给她一家安排了工作,可这是她应得的,是陆得胜欠她的。 “我是对不起你娘,可我也是为了革命,我在外面身不由己,也不敢写信回家,万一被敌人知道了,你和你娘都活不了,等革命胜利后,我才敢写信回家, 也给了你娘一笔钱当补偿,你们一家都安排了工作,你却贪心不足,偷盗公家粮食卖钱,打着我的名号敛财,还纵容刘家兴和儿女犯罪,陆春草,我答应你娘是照顾你,不是纵容你犯罪!” 陆得胜对陆春草的娘,确实是有愧的。 如果陆春草的娘没改嫁,他肯定会接进城生活,得知原配改嫁了,他托人带了一笔钱送过去改善生活。 还把陆春草一家都接到了城里,安排好工作。 对大女儿,他自问做得非常到位了。 可大女儿却辜负了他,为非作歹,作恶多端,和当年的朱地主一样,他为了革朱地主的命,才参加的革命,现在他的女儿,却变成了朱地主那样的人。 真他玛讽刺! 陆得胜气得嘴唇都没了血色,气色很差。 阮七七倒出几粒救心丸,让他舌下含服着,以防万一。 陆得胜确实有点胸闷气短,难受的很,他听话地吃了药,感觉好了些。 然后手指尖上一阵刺痛,他低头一看,手指肚冒出颗血珠子,阮七七手里的银针闪闪发亮,还冲他笑了笑。 “爸,放点血更稳当!” 说完,她又要朝无名指扎针,陆得胜赶紧收回手,还瞪了她一眼。 陆春草冷眼看着,无声冷笑,根本不信这些鬼话。 什么身不由己,都是骗人的! “你不就是在外面有野女人了,哪还记得我娘?可别说这些好听话了!” 陆春草露出了真面目,既然陆得胜无情无义,她也不用再演孝顺女儿了。 陆得胜胸口刺疼了下,眼前黑了黑,身体也晃了下。 陆野赶紧扶住他,在他的人中下用力掐,一阵钻心的剧痛,让陆得胜立刻神清气爽,胸不闷,眼睛也不黑了。 草! 这逆子是下了死手啊! “你这是掐人中,还是掐人命?” 陆得胜用力推开逆子,再让这兔崽子掐下去,他人都要掐死了。 “不掐重点你能活过来?” 陆野翻了个白眼,口气十分大逆不道。 旁边的局长同志,看着陆得胜鼻下深深的血痕,嘴角不住抽搐,赶紧撇过头当没看到。 早就听说老领导父子水火不容,今日总算见识到了。 这哪是父子,分明是仇人啊! 而且娶的儿媳妇也是个心狠手辣的,扎针那叫一个狠! 第一百零四章 陆得胜补亏空,好戏登场 “咝……” 陆得胜抽了口冷气,鼻下火辣辣的,像涂了辣椒水,他用力擦了下,指腹上沾了些血,气得他又擦了下,血更多了。 大逆不道的兔崽子,这是下死手了啊! 陆得胜咬紧牙,冲逆子狠狠瞪过去,陆野抬起头,鼻孔怼着他,还哼了声。 阮七七没管这对父子,她在教训陆春草。 “大姐,你的觉悟太低了,不配当咱爸的女儿,咱爸为了革命抛头颅洒热血,九死一生,为了大家顾不上小家,于家他确实有愧,可于国于人民他无愧, 大姐你小时候确实吃了苦,可有国才有家,咱爸的军功章上,作为支持他的家人,也有咱们的一份功劳,可大姐你却玷污了咱爸的功章,你太让我们失望了!” 阮七七站在道德的最高点,狠狠地教训着陆春草。 旁边的陆得胜眼神有些讶异,他没想到忤逆不孝的儿媳妇,居然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更没想到,他在这疯丫头心里,竟有如此高的评价! 陆得胜眼睛酸了酸,喉咙也有些哽咽了。 陆春草骂他无情无义,陆野也忤逆不孝,儿女都骂他不配当爹,他真的有些委屈。 打起仗来连自己的命都顾不上,哪还有闲暇顾其他的? 还是阮七七这丫头理解他啊! “我家的事轮得到你指手画脚?你算什么东西!” 陆春草冷笑,根本没把阮七七放在眼里。 她一句都没听进去,反正陆得胜就是对不起她,就是无情无义! “大姐,我是陆野堂客,是陆家人,非常有资格,你也别骂爸无情无义,他对你们一家够有情义了,想想我家陆野,十岁前自生自灭,十岁后才接回家,爹娘不闻不问,后妈嘴甜心毒, 你这个大姐还给陆野下老鼠药,想毒死他,陆野这么艰难地长大,他都没有怨恨,依然无怨无悔地报效国家,立下汗马功劳,你的觉悟和陆野比起来,至少差了一个珠穆朗玛峰!” 阮七七娇软的声音多了些冷意,陆春草必死无疑,这恶妇对陆野做的事,也是时候揭露了。 “什么时候下的毒?我怎么不知道?” 陆得胜不敢相信的问。 “家里哪件事你知道?”陆野嘲讽了句。 “爸,就是三年困难时期,林姨说身体不好,把陆野送去大姐家住,大姐嫌他太能吃,在蛋炒饭里下老鼠药,哄陆野吃,也亏得老天爷开眼,陆野鬼使神差地没吃,逃过一劫!” 阮七七详细地说了事情经过,还说:“您要是不信,就去问刘红波,他知道。” “我是下毒了,我就是要毒死这野种,要不是他娘那个狐狸精,我妈怎么会改嫁?可惜这野种命大,没毒死他!” 陆春草咬牙切齿地承认了,眼神怨毒得让人瘆得慌。 “啪” 陆得胜痛心疾首地抽了一巴掌,看她的眼神透着丝杀气。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陆野总和陆春草作对,原来是有这恩怨在。 “我和小野他妈结婚时,是你娘改嫁后,如果你娘没改嫁,我肯定会接你们娘俩进城生活,这只能怪天意弄人,我已经和你娘解释清楚了,你娘都没意见,你却这么恶毒,难怪刘红玲他们三个坏事做尽,上梁不正下梁歪!” 陆春草一个字都不信。 肯定是袁慧兰勾引了她爹,这才那么多年不回家,逼得她娘不得不改嫁。 她只后悔没毒死陆野,她下了好几次毒,但这野种每次都躲过去了。 看着执迷不悟的陆春草,陆得胜十分失望,对她的最后一丝父女情,也烟消云散了。 “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陆得胜转身走了,没再回过一次头! 局长也跟着出去了。 阮七七凑在陆春草耳边,小声说:“刘红波举报刘红涛抢人功劳,已经被关押了,何建军家里挖出发报机,他指认刘红玲和他一伙,刘红波糟蹋了好几个无辜女同志,就算他太义灭亲,举报了你们一家,他也没好下场,恭喜啊,你们一家在下面能大团圆喽!” “你胡说八道,我不会信的!” 陆春草嘴很硬,慌乱的眼神却出卖了她内心的害怕。 “爱信不信,反正你们一家都快死绝了,对了,你牙老子已经发了话,必须对你们一家加倍严格处理,知道这是啥意思不?就是你们一家都得……” 阮七七在脖子间横着比划了下,嘴角露出冰冷诡异的笑。 陆春草的脸瞬间煞白,没有一丝血色。 “怎么还不走?” 外面响起了陆得胜的吼声。 “来了!” 阮七七清脆地应了声,又冲瘫软在地上的陆春草,嘲讽地笑了下,拉着陆野走了。 “咣” 房间的铁门锁上了,落锁的声音很响,像鼓一样,敲击在陆春草的心里,她更害怕了。 “爹啊,你不能不管我啊……” 陆春草绝望地叫声传了出来。 陆得胜已经走到了外面,他身形顿了顿,打开车门上了车。 “尽快结案,潭州城的不正之风必须铲除,先从我陆得胜这铲!” 陆得胜说话时,全身都散发着肃杀之气。 “知道了!” 局长点头,陆春草肯定得死,还要昭告全城,起到警示作用! “陆春草偷盗和受贿的钱财,总共是多少?”陆得胜又问。 “总计一万八千九百四十八块,从她家搜出了一万五千块的存折,二百块的现金,还差三千七百四十八块!”局长回答。 “这笔钱我来补!” 陆得胜轻叹了口气,骄傲的他向来都是昂首挺胸意气风发的,如今却羞于抬头了,他愧对国家,愧对人民,没脸面对他们。 “老领导,谁家的锅底都有灰,您别太自责了!” 局长真心实意地安慰,看得出来,他非常敬重陆得胜。 “你忙去吧,这段时间辛苦了!” 陆得胜勉强笑了笑,他的气色很差,比起几日前老了不少。 “为人民服务不辛苦。” 局长咧嘴笑了笑,去忙了。 陆野上了驾驶座,发动了车子,难得没说气人的话,安安静静地开车回军区。 阮七七也没说话,车厢里很安静,气压很低。 将陆得胜送到军区,陆野去停好车子,和阮七七一起回家属楼。 “晚上咱们回你爹家,有戏看!”阮七七笑嘻嘻道。 “好!” 陆野没多问,反正有戏看就是好事,他可太喜欢看老头子的好戏了。 “你爹要替陆春草补亏空,三千多块呢,林曼云要大出血了。” 阮七七笑得像小狐狸,刚刚她都听到了,三千多块钱,陆得胜肯定要问林曼云要。 “何止大出血,肉都要割几十斤!” 陆野乐坏了,巴不得天快点黑,等老头子和林曼云吵起来,他还要再浇几勺油。 第一百零五章 拿出二百块钓大钱 这天的晚饭,他俩早早吃了,陆野去洗了碗,两人就积极地回家看大戏了。 陆家此刻的气压低得吓人,饭还没做,林曼云坐着抹眼泪,看起来很委屈。 陆得胜也坐着,脸黑得要杀人一样。 他忙完公事回家,让林曼云拿出家里的存款,给陆春草补亏空,三千多块虽然不是小数目,但他每个月交给林曼云二百五十的工资,交了这么多年,存款肯定不止三千多。 谁知道林曼云竟说家里只有三百块存款,还拿出存折给他看,确实只有三百块。 他堂堂一个军区司令,竟只有三百块存款,他玛的要被人笑话死! 他质问钱都花去哪了,林曼云说吃了喝了,他更生气了。 家里又不是天天大鱼大肉,他在家吃饭的次数也有限,陆野也没吃几年,而且还经常饿肚子,怎么可能每个月都吃完二百五? 林曼云根本没说实话,陆得胜怀疑她花给娘家了。 “你给娘家花钱我没意见,但你得有个主次之分,我儿子在你这吃不饱,你给你娘家人倒喂得挺饱,林曼云,你真让我刮目相看啊!” 陆得胜气得都学会用成语了,而且他现在相信陆野的话了。 这小子以前和陆春草闹,是因为陆春草给他下毒。 这逆子还是恩怨分明的,不会无缘无故发癫,显然林曼云是真的虐待过小野,他玛的,这女人怎么敢的! “老陆,你又听陆野胡说八道了?我什么时候饿着他了?家里这么多人吃喝,还有人情往来,你给的二百五十块又不是金子,哪有那么经花,我娘家可没花我的钱,有时候我还手紧了,还问娘家要钱呢!” 林曼云哭得梨花带泪,委屈万分。 这一招以前百试百灵,但今天陆得胜却看得有些恶心,此时他看林曼云,突然想到了白骨精,明明是吸人血的妖精,却装出无辜的模样哄骗唐僧,还让唐僧和孙悟空离心,赶走了他。 最后唐僧被白骨精绑走,差点送了命,幸亏孙悟空不计前嫌来救了他,这才有了三打白骨精的传说。 陆得胜越想越觉得林曼云就是白骨精,吸了他这么些年的血,钱都没了。 “你有没有饿着我儿子,你心知肚明,别在我面前掉你的耗子眼泪,林曼云,你现在就去你娘家,不管你是借也好,拿也好,都得给我弄来三千七百块钱,今晚我就要!” 陆得胜眼神嫌恶,说话也很不客气。 他笃定钱就在林曼云娘家那,这么多钱不可能花光,肯定还在。 “老陆,你是要逼死我啊,钱真的花光了,你让我去哪里变出这么多钱来!” 林曼云哭得更加伤心了,心里却惶恐不安。 今天的陆得胜很不好哄,难道又是阮七七那贱人搞的鬼? 林曼云强压下内心的惶恐,咬死了没钱,这些年她攒了两万块的私房钱,她早已当成自己的钱了,怎么可能拿出来给陆春草补亏空? 陆得胜脸更黑了,强压着内心的烦躁,过几天他要去江城开会,他想在开会之前处理好陆春草一家的事,然后就和总军区请辞。 陆春草一家犯了那么大的错,都是仗着他的势,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没脸再当司令,辞去后,他就去干校劳动改造,提高觉悟。 “我们回来啦!” 院子里响起了阮七七轻快的声音。 以前听到这声音,林曼云都会心口疼,可此刻她却觉得是天籁之音,巴不得阮七七发癫,转移陆得胜的注意力。 “小野,七七回来啦,吃过饭了没?我去做饭!” 林曼云表现得特别热情。 “稀奇事,太阳从东边落下去了?” 陆野刚走到门口,大惊小怪地跑出去看落日,又跑了回来,阴阳怪气道:“太阳还是西边落的,可我们家的后妈,居然主动给我做饭,啧啧啧……真是稀奇事!” “小野你这话说的,以前我也给你做的,要不然你在家里喝西北风啊!” 林曼云笑不出来了,咬着后槽牙,不软不硬地怼。 “西北风倒没喝,就是饿得啃草吃,还是管妈妈心疼我,经常叫我去家里吃饭,要不然我早饿死了!” 陆野冷哼了声,将小时候受到的苦都说了出来。 因为七七和他说,现在老头子开始怀疑林曼云了,是告状的好时机。 陆得胜心里一阵难受,他又明白了一件事,难怪小野叫管大姐为妈妈,和满崽关系也很好,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原因。 他还想起来一件事,管大姐以前和他语重心长地说过几回,让他多关心关心小野,别撒手不管,全交给林曼云。 那个时候他忙得脚后跟都冒烟,根本顾不上家,也没闲心思考管大姐的言外之意,现在想起来,管大姐是在点他呢! 陆得胜眼神变得愧疚,朝陆野看了过来。 陆野又哼了声,撇过头。 七七说的对,迟来的愧疚比草贱! 他才不稀罕! “算了,我不和你争这些了,反正我是后妈,不管怎么做都是错,随便你怎么说吧,我去做饭!” 林曼云自嘲地笑了笑,系上围裙就去了厨房。 但到了厨房后,她的表情立刻变得阴毒,切菜时恨不得手里的菜是陆野和阮七七,将他们碎尸万段! “爸,大姐的亏空还差不少吧,我和陆野没什么钱,我没上班,陆野以前的工资都花光了,幸亏前些天收了些红包,可惜我买了辆自行车,还剩二百,您拿去补亏空吧!” 阮七七从口袋里拿出二十张大团结,双手递给陆得胜。 “二百块都够我吃好多肉了,在陆春草家没吃上肉,现在还得给她补亏空,真背时。” 陆野说起了风凉话。 陆得胜没接钱,兔崽子说的对,陆春草都下毒了,确实不应该让儿子出这笔钱。 “爸,收下吧,咱们是一家人,理应风雨同舟,同甘共苦的,二百块虽然不多,也是我和陆野的一点心意。” 阮七七将钱塞进了陆得胜手里,说得特别情真意切,肯定能把老头感动得要死,到时候钓更多的钱回来。 没错,这二百块是诱饵,她要钓大鱼的! 陆得胜确实很感动,喉咙都有点哽咽了,患难知人心啊。 相比较之下,林曼云就显得更加面目可憎了! 〔不敢定时了,这三更我手动发的,明天我就回家啦,回去后努力码字,晚安,宝贝们〕 第一百零六章 不对称的巴掌印, 肯定不是好巴掌印 厨房里的林曼云一边做饭,一边支着耳朵听,听到阮七七这虚伪造作的话,她气得差点切掉自己的手指。 小贱人肯定没安好心,老陆又是个糊涂的,啊……气死她了! 气争交加的林曼云,将菜幻想成了阮七七,菜刀舞得刀光剑影,好好的青菜剁得稀碎。 “爸,亏空还差多少?” 阮七七关心地问。 陆得胜心里一堵,火大道:“三千七百多。” “那还好,以爸的工资,还有林姨的持家有道,这些年肯定攒了不少钱,应该够了。” 阮七七松了口气,又夸起了林曼云。 “陆野说林姨可会过日子了,每次做肉菜都是一小盘,她和解放援朝三个人吃,陆野没份,点心也是,分量都掐好的,一点碎沫都匀不出来,以林姨这个勤俭持家,少说得攒五六千呢!” “啊……” 厨房里传出林曼云的尖叫声。 她太气愤了,菜板剁成了两半,一半弹到墙上,一半砸在她脚上。 林曼云气得扔了菜刀,眼泪汪汪地跑出来,委屈道:“老陆,你就由着他们给我泼脏水?我怎么说也是他们长辈,他们太没大没小了!” “那你说,七七说的是不是事实?” 陆得胜冷声质问。 林曼云的眼泪今天第二次失效,她噎住了,脸上还带着泪花,张着嘴不知道该说啥,表情很尴尬。 “当然不是事实,她胡说八道!” 林曼云矢口否认,可眼神却不敢和陆得胜对视。 陆得胜现在心明眼明,眼睛也没糊屎,一眼就看出来了,他冷笑了声,虽然没说话,可这声冷笑,却比刀子还扎人,让林曼云的心沉到了底,脸上血色全无。 “林姨,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咱家遇到了难处,你得拿钱出来帮爸度过难关,三千七百块不算多,你肯定拿得出来!” 阮七七特别贴心地劝,还暗暗上眼药。 “我哪有那么多钱,我又不是开银行的,家里就三百块存款!” 林曼云嘴还是很硬,只肯出三百块。 反正她那两万块的存折,她藏得很隐秘,肯定不会被发现。 “怎么可能?咱爸那么高工资,家里也没有其他花销,怎么会只有三百块存款?林姨,你不会把钱给娘家了吧?” 阮七七装出很震惊的模样,发出了和陆得胜同样的质问。 陆得胜忍不住点了点头,没错,他也是这么想的。 还得是儿媳妇,和他就是同心。 “家里这么多人吃喝不用花钱?还有人情往来,你爸每个月只给我二百五,全都花光了!” 林曼云语气特别委屈,说得她自己都信没钱了。 “天啊,居然每个月给你二百五?我们村里八口人家,一年都花不了二百五,林姨,你居然能花光这么多钱,你可真牛!” 阮七七阴阳怪气地嘲讽,就算是在城里,每个月二百五想花光也有点困难,难怪陆得胜耳根子那么软的人,今天都没上当。 “农村怎么和城里比……” 林曼云脱口而出,还没说完,脸上就挨了陆得胜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特别悦耳,红红的巴掌印特别美丽,阮七七和陆野的心情也都特别愉悦,但还是有点别扭。 怎么只打半边脸? 不应该把另半边脸也打了? 做事只做一半可不好! 他们都期待地看着陆得胜,眼神很火热,无声地催促他快点抽巴掌。 “你打我?陆得胜你竟然打我?你还有没有良心?这些年我尽心尽力地伺候你,给你生了两个儿子,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怎么能打我?我不活了,你干脆打死我吧!” 林曼云耍起了无赖,又哭又闹,吵得陆得胜脑壳疼。 “啪” 又是一记清脆的巴掌声,这回是阮七七抽的。 “你哭着求着让打的!” 阮七七很理直气壮,但看到林曼云脸上的巴掌印后,她心情却不爽了。 因为她的手小,林曼云两边脸的巴掌印,明显一个大一个小,不对称的巴掌印,肯定不是好巴掌印,她不爽! “不一样大。” 阮七七皱紧眉自言自语。 陆得胜压根没听懂,什么不一样大? 林曼云还在哭闹,让陆得胜替她作主,教训阮七七这大逆不道的东西! “啪!” 又是一记响亮的巴掌声,这回是陆野抽的。 他对准了阮七七之前的巴掌印,抽得特别精准,成功覆盖了小巧的巴掌印。 “七七,这回一样了。” 陆野得意地邀功,他的手和陆得胜的的手差不多,打的巴掌印自然也差不多。 “真棒!” 阮七七满意地竖起大拇指,不吝夸赞。 陆野咧嘴笑得特别开心,身后的尾巴也甩得飞快。 他俩的互动看得陆得胜头更痛了,什么一样大不一样大的,他到现在都没看明白。 林曼云却气得七窍生烟,一下子挨了三个巴掌,一下比一下狠,她是什么很低贱的人吗,居然要被如此羞辱? “陆得胜,我怎么说也是你堂客,你就这么看着他们打我?你还是不是男人?” 林曼云气得温柔也不装了,气急败坏地咆哮。 “我牙老子肯定是男人,可惜你这婆娘和他不是一条心嘞!” 陆野声音吊儿郎当的,手里却像变魔术一样,多了本存折,还朝林曼云晃了几下。 林曼云瞳孔顿时缩了,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精心藏起来的存折,怎么会在这杂种手上? “我看看有多少存款,不得了,两万块钱嘞,这辈子都没看过这么多钱,都够买陆解放的命了!” 陆野打开存折,装模作样地看了眼,大惊小怪地嚷嚷起来。 阮七七也凑过去看,跟着大惊小怪:“我们大队几百口人,累死累活做一年,都挣不到这么多钱嘞,陆野你后妈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我牙老子的钱呗,她一个小护士有个屁的钱!” “那她怎么不肯给爸钱?还骗爸家里只有三百块?” “和我牙老子不是一条心呗,你看哪个姨太太,和老爷是一条心的,不都得拼了命攒钱,等老爷两腿一蹬后,养小白脸嘛!” “天啊,你后妈居然还想养小白脸?她怎么可以这样?” 两人一唱一和的,成功让陆得胜的脸都气白了,差点又梗过去。 阮七七很孝顺地给他塞救心丸,陆野也很孝顺的掐人中。 两人的孝心感天动地,成功让陆得胜神清气爽了。 第一百零七章 钓回一万块 陆得胜一把抢过存折,最后一笔存款会显示总额,他数了三遍,确实是两万块。 凭良心说,他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 好个林曼云,居然把他当猴耍! “老陆,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就是想给儿子攒钱,解放和援朝都到结婚的年纪了,我总得给他们准备好吧……” 林曼云又慌又怕,语无伦次地解释。 “两万块都够一百个陆解放结婚了,肯定是有外心想养小白脸,可别狡辩了!” 陆野开心地说着风凉话,他等这一天,可等太久了。 “而且解放和援朝都还没打结婚报告,事有轻重缓急,现在爸遇到了难事,咱们一家人理当齐心协力共度难关,林姨你偷偷藏两万块不拿出来,难道是想看着爸被难死吗?” 阮七七发出了扎心的一问,她这一问扎了两颗心。 一颗陆得胜,一颗林曼云。 “我没有,你别血口喷人,我就是一时糊涂,老陆,你相信我,我真没有外心,我就是以前穷怕了,把钱看得有些重,以后我一定改。” 林曼云跪在陆得胜面前,抱着他腿哭,姿态特别低。 阮七七还是蛮佩服她的,能屈能伸,能跪能哭,还要陪个大二十岁的老头睡。 这就和傍大款一样,一般人干不了。 “狗改得了吃屎?耗子改得了打洞?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陆野嗤了声,打了个很恰当的比方。 “难是难了点,但林姨要是真的有决心,还是能改好的,而且这两万块她也攒了好久,你小时候没吃上的饭和点心,全都在这两万块里呢!” 阮七七劝了句,但眼药也没少上。 “那倒是,我至少贡献了一半!” 陆野深以为然。 林曼云差点咬碎牙齿,好想骂死这两个恬不知耻的东西,可她现在在装可怜,什么都干不了。 陆得胜却更愧疚了,心里有了个决定。 “做饭去吧!” 陆得胜声音很哑,这些天他吃不好睡不好,精气神差了不少。 林曼云松了口气,还以为哄好了他,便起身去厨房做饭了。 陆春草的亏空只要三千七,补了还剩下一万六千多,这笔钱她得问陆得胜要过来。 “吃过饭了没?”陆得胜问。 “你家吃顿饭难的很,肯定要吃饱了再来,走了!” 陆野出口必无好话,他还从陆得胜口袋里,把那二百块拿了回来,“你都有两万块,也不差我这二百,我家都没钱买菜了。” “拿去吧!” 陆得胜本来就没想要,但陆野说的话,却让他愧疚得心里刺痛,对林曼云的怨气也更深了。 “爸,这药你带在身上,心口闷就含个七八粒。” 阮七七递给他一瓶救心丸,陆得胜接下来还得受几次打击,备着点安全。 “好。” 陆得胜心里很熨帖,觉得以前错怪阮七七了,明明是个很明事理的姑娘,以前发癫肯定是替陆野打抱不平。 说来道去,都是他和林曼云对不住小野。 陆得胜朝厨房看了过去,眼神有些冷。 “爸,我们回家了,您多注意身体,别太操心了!” 阮七七又说了几句贴心话,把陆得胜感动坏了。 两人一离开院子,陆野就兴奋地问:“老头子能给多少?” “至少一万!” 阮七七胸有成竹,陆春草的亏空只有三千七百多,还能剩一万六呢,她刚刚把陆得胜的愧疚心提到了空前绝后的程度,这老头都恨不得把心剖出来谢罪了,肯定不会少于一万块! “我这后妈还挺能攒钱嘛!” 陆野很满意,一万块呢,够他和七七买好多肉吃了,还能给七七买好多新衣服,真不错。 “看着吧,顶多三天,你牙老子就会给我们送钱了!” 阮七七像神算子一样,预测了发财的时间。 陆得胜三天后要去江城开会,他肯定会在开会之前,把陆春草的事收好尾,然后请辞。 “七七,给你买块表?” 陆野眼睛亮晶晶的,开始谋划要如何花这一万块了。 “我有表,买肉吃吧,吃进肚子里最划算!” 阮七七对手表没兴趣,她在石荆红家就得了好多手表,商场里也有表,她长一千只手都戴不完。 “行,买肉吃!” 陆野对手表也没兴趣,他也有好几块名牌表,都是他执行任务时,从敌人身上缴获的。 而且他的打火机,皮带等东西,基本上靠缴获,自己从来不花钱买。 有首歌唱得好—— “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 他要用啥,反正去敌人那里薅,要啥有啥,还都是好东西。 两人兴致勃勃地回了家,那一万块也被安排成了无数道美食,粉蒸肉,红烧肉,炖肘子,扣肉,炖猪蹄……把陆野馋得口水直流。 陆得胜的效率比阮七七预测的还快一些,才过去一天,他就补了陆春草的亏空,又把他俩叫去了办公室,给了他们一万块。 “这些钱给你们拿着,小野身体里的毒,去找个好大夫看看,” 陆得胜将厚厚的一摞钱塞到阮七七手里。 剩下的钱他准备补贴家庭困难的下属,还有以前牺牲战友的家属,这些年他都在补贴,每个月都寄钱,钱虽然不多,但也能帮衬一些。 曾经和他同生共死的兄弟们不在了,他还活着,是他理所应当的责任。 现在有了这些钱,他以后就能多寄些钱了。 “爸,这钱是林姨的,你还是还给她吧,免得又吵起来!” 阮七七没接钱,还挪了回去,说了些虚情假意的话。 “给你们就拿着,她不敢吵!” 陆得胜将钱塞到阮七七手上,霸气得就像小说里的霸道总裁,就是老了点。 阮七七终于有点get到陆得胜的魅力了,出手大方,打仗还猛,难怪能娶小二十岁的小娇妻。 “谢谢爸!” 阮七七收下了钱,情真意切地感谢。 这回没有一点虚情假意,全都是真感情。 要是陆得胜能时不时给一笔钱,她都能劝陆野和这老头和平共处了,干啥和钱过不去呢,多伤感情啊! 第一百零八章 陆野吃的第一顿饺子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你们低调些,别和上次一样,把家属楼闹得天翻地覆。” 陆得胜语重心长地提醒,去江城开会后,他就会申请去干校,这两口子疯疯癫癫的,可别把天捅破了。 “我们从来不惹事,但也不怕事,爸您放心吧。” 阮七七很诚恳地保证,说的也是真心话。 就算她是癫婆,她也从不主动欺负人的,向来都是被动还击! 只不过她还击的力度稍微大了点而已。 “你们回去吧!” 陆得胜突然心累,他和这两个逆子压根说不明白。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 反正军区的人加起来,也癫不过这两个逆子。 阮七七揣着一万块巨款,和陆野喜滋滋地去买菜,一万块呢,菜篮子早早地实现自由了。 鸡,鸭,鱼,肉,每样都买了不少,石荆红那里弄来的肉票快到期了,得赶紧花掉。 两人满载而归,楼下唠嗑的女人们,眼睛都看出火了。 天天有肉菜,这两口子咋就吃得这么好呢? “阮妹子,你们又买这么多肉啊?” “我和陆野喜欢吃肉。” 阮七七笑了笑。 “妹子你真会说笑,谁不喜欢吃肉啊,我们也想吃,可没肉票,一个人每个月就供应半斤肉,我们家五口人,两斤半的肉根本不够吃。” 问话的女人苦笑了几声,三个孩子都在长身体,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三个半大小子,家底都吃穿了,每月供应的粮食都不够吃,还得花钱去黑市买,唉。 “你可别叫苦了,我家就半斤肉的供应,我都没叫呢!” 王淑华打趣了句,她和三个孩子都是农村户口,家里只有丈夫有肉票供应,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但为了孩子的前途,她宁可在城里过苦日子,也不要回农村熬。 “为啥你家只有半斤肉票?” 阮七七有点好奇,她对王淑华的印象不错,不是个多事的人,也很有主见。 纪湘莲和商乐华说她闲话时,王淑华没参与,还替她说过话,只不过她在家属楼说话没分量,军嫂们都听纪湘莲的。 “淑华没随军资格,她和孩子的户口还在农村。”有人帮着解释了,语气里多少有些轻视。 毕竟她们都是随军的军嫂,就算军区没安排工作,但每个月也会发五块钱生活补助,而且她和孩子们都吃商品粮,每个月有供应,日子比王淑华家宽裕多了。 不像王淑华,炒菜都是水煮,煮熟了再滴上一滴油,吃得清汤寡水的,孩子也都面黄肌瘦,是家属楼里过得最苦的。 王淑华虽然还笑着,但笑容里多了些苦,其实她知道这些人都瞧不上自己,有时候是无心的话,有时候是有意的,都在贬损她。 她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听不出来,但她只当没听懂,丈夫这两年是关键期,她不能拖丈夫后腿,能忍则忍。 而且在这边就算再苦,都没有老家的一半苦,王淑华对现在的日子挺知足的,要是丈夫能提干,她这辈子都没遗憾了。 “我爱人是连长,兵龄还没达到,我是借住在这边的。” 王淑华主动解释,不卑不亢的。 阮七七不太懂随军条件,不过她知道这些女人,都瞧不上王淑华,所以,她突然就想气气这些女人。 “你男人是陆野的战友,战友情一世情,这块肉给你!” 阮七七手里多了把刀,割了块斤把重的肥肉,塞到王淑华手里,她看年代文小说里,说现在的人都爱吃大肥肉片子。 “哎呀,这怎么行,快拿回去,谢谢你啊!” 王淑华吓了一大跳,这么多肉呢,是她家两个月的供应了,她可不能收。 阮七七不高兴了,“你嫌弃我的肉?” “当然不是,阮妹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肉我真不能收,快拿回去吧。” 王淑华笑得很无奈,平白无故地收下这么大一块肉,她还不起的。 “可我就想给你肉,以前纪湘莲她们说我闲话,你帮我说过话,拿着吧。” 她将肉强硬地塞到王淑华手里,语气不容拒绝,就像霸道总裁一样,只是差了个邪魅一笑。 王淑华表情愕然,她没想到自己只是说了几句公道话,竟被阮七七知道了,心里不由又有些暖,觉得阮七七其实挺好相处的,一个能知恩报恩的人,怎么可能是难相处的人? “彭连长怎么还没提干?” 陆野眉头微皱,他记得彭连长都当六年连长了,论资历,论能力,都是早应该提干了。 “我家老彭还需要学习。” 王淑华回答得很官方,可她心里却苦得很。 因为她男人有两次提干机会,论资历和能力,都是她男人优秀些,可每次都是不如她家老彭的人提了干,归根到底,还是她家老彭没背景。 “肉拿着吧,以前我还吃过你们家的饺子,很好吃。” 陆野又割了块瘦肉,和肥肉加起来得有两斤了,一股脑塞到王淑华手上,然后拉着阮七七上楼了。 等王淑华反应过来,这两人已经上楼了,手里的肉沉甸甸的,肥肉油光发亮,瘦肉鲜红透亮,虽然是生的,可还是看得她咽口水。 别说孩子馋,她也馋啊! “淑华,你和陆副营长啥时候关系这么好了?还在你家吃过饭?” 大家都很好奇,又有些后悔,没想到王淑华竟深藏不露,和陆野有这么一层关系,早知道她们就对王淑华客气点了。 “我都不记得了,得问问我家老彭。” 王淑华实话实说,她真想不起来了。 而且她觉得,可能是陆野怕她不好意思收肉,这才故意那样说的。 楼里的人都说陆副营长和阮七七是癫公癫婆,可她却觉得,这小两口都是很好很温暖的人呢。 “淑华你家老彭发达了,可别忘了我们姐妹啊!” 其他女人语气都有些酸,以前她们和王淑华相处时,都带着优越感,说话的口气也有些高高在上,现在王淑华两口子搭上了陆野,以后在军区肯定飞黄腾达,她们反倒要巴结王淑华了。 “说什么笑话呢,陆副营长和小阮心肠好,可怜我家孩子没肉吃,这才给的肉,你们想啥呢!” 王淑华知道她这样说,不会有人信,但说还是要说的,信不信随她们。 “我回家做饭了。” 王淑华鞋底也不纳了,拿着肉回家了,她一家五口住在一楼,只有一间房,虽然很挤,但被她收拾得井井有条,做饭洗衣服都在走廊上,一间房隔成两半,里间她和丈夫处,外间放了张上下铺,还有张折叠床,三个孩子睡。 以前孩子小还没什么,现在孩子大了,尤其是女儿眼看着要发育了,再和两个哥哥睡一间房不方便,这也是王淑华着急丈夫提干的主要原因。 只要提了干,她和孩子就有资格随军,到时候不仅能多分一间房,她和孩子还都能吃上商品粮,她还能安排工作,日子就好过了。 这天晚上,彭家的餐桌上,有一大盘白辣椒炒肉,还都是肥肉片子,只爆出了一半油的肉片,泛着诱人的油光,看得人直流口水。 王淑华还包了些饺子,家里白面没多少,她包得不多,猪肉白菜馅的,特意盛出一大碗,剩下的也就一碗,一家五口吃。 “日子不过了?王淑华,你是准备吃完这一顿,就和老子各奔东西了?” 彭连长还没到家门口,老远就闻到了肉香,他以为又是陆野家的,心里暗骂陆野不做人,天天吃肉勾引他。 结果看到自家的桌上,竟摆了一大盘肉,还都是肥肉片子,比过年的肉都多,彭连长使劲咽了几下口水,风趣地开玩笑。 他是湘省邵城人,个子中等,肤色黝黑,和善风趣,还踏实肯干,热心助人,在部队的人缘非常好,唯一差的就是背景。 彭连长是个土生土长的农民儿子,家里穷得叮当响,他能当上连长,比其他人付出了更多的努力和血汗,几乎是拿命换的。 但在部队,连长再往上非常难,一是运气,二是关系,三是实力,三者缺一不可,如果凑不齐这三样,那就只能熬资历了。 彭连长也很心知肚明,所以他现在只希望能熬出头,说什么都得让老婆孩子吃上商品粮,否则他真的不甘心。 【七八十年代的孩子户口随母亲,王淑华如果不能随军,就是农村户口,这也是她丈夫在部队苦熬的原因,一切都是为了孩子的前途】 “妈,咱家日子不过了?” 彭连长才刚打趣完,他们的大儿子彭海军也回来了,斜挎着个洗得发白的军绿书包,手里还搂着一捆柴,给家里烧的。 当时流行的书包 每次放学路上,他们三兄妹都会捡一捆柴回来,这样家里就能省下煤钱了。 “瞎嚷嚷啥,海洋和海星呢?” 王淑华夹了块肥肉片,塞进大儿子嘴里,又给丈夫也喂了块。 “香……太香了!” 彭海军舍不得一口吃完,含着肉,闭着眼睛,一脸享受。 彭连长也舍不得吃,要放回盘子里,“等孩子们回来再吃吧。” 孩子们都在长身体,得多吃点,他都老了,吃不吃差别不大。 “这么多肉呢,你吃嘛!” 王淑华瞪了眼,彭连长笑呵呵的夹了块肉,喂给她吃,“你最辛苦,多吃点!” “我炒菜时就吃过了,你快吃吧,对了,我问你个事。” 王淑华没吃,又喂给了丈夫,最终这块肉,又回到了盘子里,两口子谁都没吃。 “这些肉是陆副营长和阮妹子给的,给了两斤呢,陆副营长说,他以前吃过我们家的饺子,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王淑华把剩下的肉拿给丈夫看,她炒了半斤肥肉,再包了些饺子,还剩下七八两肉,能吃好几顿呢。 “怎么给这么多肉,你不应该收的。” 彭连长皱紧了眉,妻子这回做得不合适,哪能收这么多肉呢,会让别人说闲话的。 “他们硬塞的,我都没来得及还,这碗饺子你一会儿给陆家送过去,猪肉白菜馅的。” 王淑华有点委屈,她在家属楼一直都很小心谨慎的,不得罪人,也不和人拉帮结派,这次的肉实在是个意外。 “一会儿我送过去。” 彭连长没再说什么了,他对妻子还是了解的,肯定不是主动占便宜,陆野两口子行事都有点我行我素,或许这回又心血来潮了吧? “那饺子是怎么回事?”王淑华很好奇。 第一百零九章 一碗饺子的恩情,回报随军资格 “也没什么,就有一年除夕,陆副营长一个人在宿舍,我给他送了碗饺子。” 彭连长轻描淡写地解释了这事。 “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你说是给个没回家过年的小同志,没想到是陆副营长啊,他家不就在军区吗?怎么不回家过年?” 王淑华也想起来了,那碗饺子还是丈夫从嘴里省下来的,没想到那个小同志竟是陆副营长。 “不回家自有不回家的理由,别人的私事我哪知道,我去送饺子了。” 彭连长轻斥了声,他最不喜欢说别人的私事,尤其是战友的,他从来不在家里说。 王淑华撇了撇嘴,不说她也知道,陆副营长家里是后妈,亲妈那里有后爹,两边都不是自个的家,他肯定不乐意回家过年。 这么说起来,陆副营长也是蛮造孽的,唉! 她用纱布盖在饺子上,让彭连长端着上楼了。 楼上,陆野和阮七七也在吃晚饭,非常非常丰盛。 一大盆红烧肉,还有一大盘蒸香肠,再一盘炒菜苔,主打的就是量大管饱。 他们刚坐下来吃,也提到了饺子的事。 “那年我刚调来潭州,才19岁,彭连长刚当上连长,我在他手下当排长,他人很不错,很照顾新兵,对我这个新来的也很照顾,那年过年我没回家,站了岗后就回宿舍了,赵连长看到了,给我端来一碗饺子,他家困难得要死,这碗饺子肯定是他嘴里省下来的。” 陆野虽然癫,但他该知道的事都知道,彭连长家一直都是困难户,过年才能吃上一顿饺子,但每个人也都有定量,不可能有多余的饺子。 “这两口子人都挺不错。” 阮七七对彭连长夫妇的印象都还行,虽然谨小慎微,但不是墙头草,而且心肠都很好。 “是不错,就是没想到彭连长当了六年连长,他要是再提不了干,估计得转业了。” 陆野有点懊恼,他吃了彭连长的一碗饺子,那不是普通的饺子,在他心里的分量很重,可这些年他都忘了报答这碗饺子的恩情,多少有点忘恩负义了。 “你下个月不是升副团长了吗?空出了个副营长的缺,彭连长能不能顶上?” 阮七七对部队的人事变动不太懂,但如果彭连长有能力也有资历,那就有资格当这副营长,实在不行找陆得胜闹一闹。 她男人吃了彭连长家一碗饺子,这个恩情肯定得还。 要不然陆野心里不好受,她也不好受。 “这事我去办,估计周连长也想升。” 陆野突然坏笑,周连长想当副营长,他就偏不让人如意。 “商乐华男人?不让他当,就让彭连长当,这事交给你了,你要是办不好,以后睡地板吧!” 阮七七用上了终极杀招。 “放心,肯定办好。” 陆野忙不迭保证,他可不要睡地板,搂着七七睡觉才舒服呢。 “乖,吃肉!” 阮七七舀了一大勺红烧肉,放到他碗里。 小两口你侬我侬的吃着饭,门敲响了,是彭连长。 “没关门,进来吧!” 两人都没起身,看到彭连长手上的一大碗,虽然盖着纱布,可感觉是好吃的,两人霍地起了身,盯着那一大碗看。 “我堂客包了些饺子,给你们送一碗。” 彭连长将饺子放在桌上,就要走。 “替我们谢谢淑华嫂。” 阮七七客套了句,陆野意思一下,将人送到门口,就回来吃饺子了。 “彭连长堂客包的饺子好吃,我以前吃过,特别香。” 陆野夹了个饺子塞进嘴里,嚼了几下,果然是他记忆里的味道。 他一辈子都忘不掉的味道! 因为十九岁那年除夕的那碗饺子,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吃到饺子,白菜猪肉馅的,他永远都记得。 陆家和莫家也包过饺子,但他一次都没吃到过。 在湘省包饺子是个很隆重的事,平时很少包饺子,林曼云和袁慧兰一年可能也就包个一两回,偏偏每次吃饺子时,他不是被林曼云罚,就是被袁慧兰罚,反正他一回都没吃上。 直到他十七岁去当兵,也依然没吃上饺子。 西北军区的食堂有饺子,但他都刻意避开了,不是不想吃,而是他在和自己闹别扭,好像他吃了饺子,就是向林曼云和袁慧兰低头了似的。 直到十九岁,他才意识到自己太傻,为什么要为了对他不好的人,惩罚自己不吃饺子呢? 可他还是没能吃上饺子,因为突然调来了潭州军区,连去食堂吃饺子的时间都没有,匆匆忙忙地调了过来。 他一边训练和执行任务,一边把莫家和陆家闹得鸡飞狗跳,饺子依然没吃上,直到除夕时,彭连长端来的那碗饺子,是他人生中最美味的一碗饺子,就是少了点。 他至少能吃十碗! 陆野连吃了三个饺子,嚼几下就咽了,他还催阮七七也吃,“就是这个味,那年也是白菜猪肉馅,不过肉没今天的多。” 阮七七去倒了点醋和辣椒酱,蘸了下再吃,味道确实还可以,但也没有陆野说的那么夸张,就是一碗很家常味道的饺子。 而且她觉得,她包的饺子肯定比这个味道更好。 只是现在没有现成的饺子皮买,她实在懒得和面擀皮,宁可不吃饺子。 “好吃,你多吃点。” 阮七七吃了几个,就将一碗饺子都给陆野了。 既然陆野那么爱吃饺子,以后她买了白面和肉,让王淑华帮忙帮,她给工钱。 “七七你也吃。” 陆野给她喂了个饺子,剩下的他全吃了,这一碗饺子还不够他塞牙缝的。 “马上就能吃到你娘老子包的饺子了,一次二百个,够你吃过瘾了!” 阮七七安慰他,明天她就去找莫秋风要饺子。 “还要白菜猪肉馅的。” 陆野舔了下嘴唇,他喜欢吃白菜猪肉馅的饺子。 “行。” 阮七七答应了,又给他舀了勺红烧肉,心里对陆野十分怜惜。 她男人打小就没吃过啥好东西,普普通通的饺子都当成人间美味,念念不忘了这么多年,都是袁慧兰和陆得胜他们造的孽。 以后她还得继续闹,不能让这两个不负责任的人好过! 【宝贝们,我回家就努力码字啦,今天将近一万字哦,看在我这么勤奋的份上,来点免费的小礼物,五颗星星加好评,o不ok?】 第一百一十章 莫叔,你想听丑陋的真话,还是美丽的假话? 第二天早上,阮七七特意起了个早,给陆野煮了一大盆米粉,老家带来的米粉干,她喜欢吃米粉干,比湿米粉更有嚼劲些。 切得碎碎的葱花,一大勺雪白的猪油,再一勺酱油,一点盐和味精,将煮熟的米粉捞进碗里,昨晚剩下的红烧肉当浇头,还煎了五个金灿灿的鸡蛋,再加一勺碎酸豆角炒肉沫,一勺油炸花生米,吃的时候,用筷子挑起来拌匀,就是一碗色香味俱全的汤粉。 上学时的最爱 阮七七老家就是这么煮粉的,要是能用骨头汤或者鸡汤,更是无上美味了。 “好吃。” 陆野吃了一大口,赞不绝口,在阮家湾时,他就特别爱吃汤粉,每天早上都要吃一大碗。 两人吃过早饭,分头行动。 陆野去打探林曼云娘家的事,阮七七则去找莫秋风要饺子。 她直接去了办公室,门虚掩着,敲门进去了。 “莫叔,和你说个好消息,张卫红提出分手了,态度很坚决,决无复合可能。” 阮七七一进门,就笑眯眯地说了好消息。 昨天她和张卫红一起吃了顿饭,聊了不少,张卫红说莫从容死缠烂打,想和她再续前缘,甚至话里话外的意思,竟说她太没自知之明。 “他的意思我很清楚,他比我年轻五岁,长得好,能力强,家世也不错,还是个后生,我一个二婚的老女人,还长得丑,就应该迁就他,哪怕守活寡也得忍气吞声,哼,幸亏我和他散伙了,否则结婚后再离更麻烦,果然那个小,心眼也小!” 张卫红很感激阮七七,要不然她真和莫从容结婚,婚后才发现这男人小心眼,还得大张旗鼓地离婚,烦死了。 “他哪来的自信啊?三寸的钉,还想盖百丈的楼?真没有自知之明!” 阮七七骂得极损,谁让莫从容小时候欺负她男人了。 以后她还会不遗余力地给莫从容制造麻烦,他想要什么,她就破坏什么,反正不能让这男人过得舒服。 张卫红一口茶差点喷出来,赶紧手帕捂住,她看阮七七的眼神更加欣赏,说话好听,想法也合拍,果然第一眼她就知道,她们绝对会成为好朋友。 在阮七七的影响下,张卫红有了些细微的变化,没有以往那么严肃了,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些,看起来年轻了不少。 张卫红很明确地表示,她和莫从容绝对不可能,以前只是因为硬件不行,但对莫从容的为人还是满意的,现在她对这个人的硬件软件都非常嫌弃,一点都瞧不上了。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阮七七就来找莫秋风要好处了。 莫秋风嘴角抽了抽,也并没有那么高兴,毕竟被甩的是他儿子,还是被个大五岁的二婚女人甩的,而且还是他死对头的女儿。 他都能想像得到,张志国那老东西会有多么张狂,以后他去京城开会,得避着点这老头,免得受一肚子窝囊气。 “张卫红为什么甩从容?” 莫秋风有点好奇,他看得出来,这姑娘对他儿子还是很满意的,怎么会突然不喜欢了? 他忍不住朝阮七七看了眼,直觉和这丫头脱不了干系! “莫叔,你是想听丑陋的真话,还是想听美丽的假话?” 阮七七很诚恳地问。 “真话吧。” 莫秋风头开始疼了,他还不如不问呢。 “真话就是张卫红担心结婚后守活寡,才提出了分手,莫叔,你可能还不知道吧,莫从容他小!” 阮七七非常实诚地说出了实情,她也没安啥好心,就是想给莫秋风添点堵。 这些大人们,在陆野的成长路上,都没尽到该尽的责任,虽然莫秋风只是个后爸,对陆野没啥责任,可谁让他的两个儿子坏呢! 子不教父之过嘛! 莫秋风脸色变了变,他怎么都想不到会是这个原因,小儿子难道是天阉? 不可能,小时候还是零件齐全的,难道长大后出了问题? “张卫红和你说的?” 莫秋风不是太相信,就算小儿子是天阉,可张卫红是怎么知道的? 这么隐密的事,就连他当爹的都不知道,除非张卫红偷看从容上厕所了。 “对,莫叔,我答应你的事办成了,你答应我的事得兑现了吧,第一顿饺子啥时候能有?我家陆野说他想吃白菜猪肉馅的。” 阮七七直接了当地讨要饺子。 “回头包好了,打电话叫你们去拿。” 莫秋风越发蛋疼了,这样的结果他一点都愉悦不起来。 儿子虽然没去张家当上门女婿,可却成了公公。 这还不如去当上门女婿呢! “莫叔,您也别太难受了,莫从容虽然小,可功能还是健全的,不影响您抱孙子!”阮七七安慰他。 “七七,是你和张卫红说的吧?” 莫秋风一下子明白了,肯定是这丫头传的话。 “对啊,您不乐意莫从容当上门女婿,他铁了心要去上门,就只能从张卫红那里下手,我想了许久,才想到这么个绝妙的主意,莫叔,我聪明吧!” 阮七七十分得意,只有她这这样的天才,才能想到这么个釜底抽薪的主意! “你实在很聪明,回去吧!” 莫秋风咬着牙夸奖了句,心累地挥了挥手。 他现在一点都不想和这疯丫头说话,心太累。 “莫叔,饺子快点啊,陆野等着呢,他打小就没吃过饺子,后妈那没得吃,你堂客每次包饺子,都只给莫从容兄弟俩吃,陆野一个都吃不到,还要被你堂客罚站,莫从容坏的很,每次都要故意去陆野面前吃,唉,我家陆野真可怜啊,爹不疼娘不爱,饺子也吃不上,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雪花那个飘飘……” 阮七七不管他人死活地告状,还唱起了《白毛女》。 歌声幽怨,如泣如诉,唱完后,她冲莫秋风说道:“有一回陆野被你堂客罚在外面站着,也是数九寒天,北风呼呼的吹,飘起鹅毛大雪,外面能冻死个人,你堂客和莫从容兄弟在暖和的屋子里吃猪肉白菜馅的饺子,我家陆野在外面罚站,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有妈的孩子是个草啊。” “小野和你说的?” 莫秋风皱紧了眉,他真的不知道这件事,他在家的时间很少,孩子基本上是慧兰在带,确实太过分了。 还有莫从容那兔崽子,他在家时倒装得很好,一副照顾弟弟的好哥哥模样,没想到背地里竟是这样的行径,难怪陆野总和莫从容哥俩干仗。 【关于陆得胜这个人物,我是参考了很多资料的,在他这样的革命前辈心里,个人和家庭肯定是排在最末位的,公家和国家才是第一位,大家好好想一想,如果革命前辈把个人和家庭看得更重要,怎么还会有我们幸福的现在?正是因为有舍生取义的前辈们,才会有我们现在幸福安乐的生活,我不是洗白,是说出事实,年代不一样,所以人的想法也是不一样的,陆得胜他的想法,在那个年代其实很普遍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 你们没经历过陆野的苦难,没资格劝他放下 “陆野从小自生自灭,吃了太多太多的苦,从没人爱过他,也没人教过他如何做人,他自己跌跌撞撞地长大,九死一生,他能长大,全靠他自己争气, 所以他性格偏激,行事癫狂,还我行我素,可这是谁的错?你们当大人的,总是让他放下过去,别太计较?可他吃过的苦,受过的伤,都在他身上留下了永不会痊愈的伤痕,为什么要因为你们一句轻飘飘的话就不计较? 刀只有砍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疼,语录上也说,你要知道梨子的味道,你就得变革梨子,亲口吃一吃,你们都没经历过陆野的苦难,都没资格劝他放下过去,更没资格劝他原谅!” 阮七七语气很平静,就算她内心再激动,她都不会表现出来,在精神病院的十年,她学会的第一个技能,就是克制情绪,绝对不能让医生看出她心里在想什么。 说完,阮七七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莫秋风的心情很不平静,他没想到,陆野的童年和少年,比他以为的更艰苦一些。 阮七七说的没错,他们都没经历过陆野的苦难,确实没资格劝他放下。 还有莫从容这小子,思想有很大的问题,他得好好掰正过来! 莫从容在办公室坐着发呆,他刚刚去找张卫红,结果被这老女人批评了,竟说他思想有很大的问题,让他多看语录提升觉悟。 张卫红还说,他们之间绝无可能,让他别再白费心机了。 简直……岂有此理! 他竟被一个又老又丑的二婚女人给甩了,还甩得如此不体面。 莫从容现在的感觉,比吞了一只绿头苍蝇还难受,他恨死陆野和阮七七了,也恨上了张卫红,可他更多的是不甘心。 明明一只脚都踏进京城了,他都已经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却被陆野和阮七七这对癫公癫婆给霍霍了。 狗男女! 莫从容咬紧牙,恨不得现在就去找这对狗男女算账,但他没动。 因为他连陆野一只手都打不过。 电话响了。 莫从容深吸了口气,平静了心情,这才接了电话,他爹的声音传了过来:“晚上回家吃饭,有事和你说。” “我晚上要加班,回不去。” 莫从容不想回家,他没心情。 “我问了你领导,并没有加班,我在家里等你!” 莫秋风语气不容拒绝,说完就挂了电话。 莫从容心里有了不太好的预感,自从他参加工作后,他爹就很少管他了,这回突然叫他回家是什么事? 这天,莫秋风特意早点下班,去菜市场买了些肉和面粉,还有一株大白菜,带回了家。 袁慧兰也刚回家,她没买菜,家里就两个人,买一次菜能吃个两三天,用不着天天买。 “稀奇事,你居然去买菜了?怎么买这么多?” 袁慧兰看到丈夫提了这么多菜回家,忍不住打趣。 “今天包饺子,猪肉白菜馅,我去和面。” 莫秋风没说是给陆野包的,他很了解袁慧兰,说了肯定不会包了。 “不年不节的,怎么突然想起包饺子?今天家里有菜,要不明天包吧。” 袁慧兰不想包,又要剁馅,又要擀皮,麻烦死了。 “我来和面剁馅,你负责包就行。” 莫秋风笑了笑,语气很温和,但动作却没停,洗干净手准备和面。 “哎呀,我来吧,你八辈子没进过厨房的人,哪里弄得好!” 袁慧兰嫌弃地推开他,自己和起了面。 莫秋风便去剁肉,两人一起干,速度倒也不慢,莫从容回家时,他们正准备擀皮。 “回来得正好,去洗手来擀皮。” 莫秋风语气依然很温和,根本看不出他在生气。 莫从容松了口气,没事就好,他去洗了手,然后接过擀面杖开始擀皮,还打趣地问:“袁姨,怎么突然包饺子了?小时候你都是过节才包饺子,我和哥哥可喜欢吃了。” “你和你哥一顿能吃三十几个呢,包饺子太麻烦了,要不然我就天天包了。” 袁慧兰笑着说起了往事,莫从容时不时捧几句,气氛很轻松。 莫秋风一声没吭,表情虽然还很温和,但身上的气势却渐渐变冷。 他脑海里出现了这么一副画面,数九寒天,外面飘着鹅毛大雪,陆野独自站在外面,雪花飘在他身上,北风吹在他脸上。 袁慧兰和他的两个逆子则在屋子里,其乐融融地吃着饺子,一只都没给陆野吃。 莫从容这兔崽子,还特意去陆野面前吃饺子,他虽然不在现场,也能猜到这兔崽子肯定说了些不太中听的话。 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如果他是陆野,遭受了这样的对待,而且不止一次,他的性格或许也会变得更加偏激,甚至会比陆野闹得更过分些。 “老莫,你怎么不说话?” 袁慧兰终于察觉到了丈夫的异常,今天的莫秋风太沉默了,很不对劲。 莫从容心里咯噔了下,那种不安的感觉又来了。 他爹不会准备吃饱了再算账吧? “没事,包饺子吧!” 莫秋风开口了,声音很平静,万事都等饺子包好了再说。 一个小时后,饺子终于包好了,莫秋风数了数,二百五十多个,够了。 “这么多饺子都能吃好几顿了,我去煮今天吃的。” 袁慧兰甩了甩手,累死她了。 莫从容也甩了甩手,皮都是他擀的,手都麻了。 “全都煮完吧!” 莫秋风语气很平淡。 “这么多哪吃得完?老莫,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工作上不顺心?” 袁慧兰关心地问。 “工作上很顺心,是家里不太顺心,你去煮饺子吧,全都煮了,一个都别剩!” 莫秋风语气冷了些,袁慧兰和他夫妻多年,听出他现在心情很差,也不敢再说什么,乖乖地去煮饺子了。 “从容,你跟我来!” 莫秋风进了书房,他的声音和语气一直都很平静,就像平时说话一样,可莫从容知道,他爹现在很生气,暴风雨即将来临了。 他战战兢兢地跟在后面,进了书房后,老老实实地站着。 “门关上!” 莫从容淡淡道。 莫从容乖乖地关上门,一点都不敢反抗。 他爹虽然是文人,打仗没陆得胜厉害,可他爹发起火来,连陆得胜都怕,也不知道他又是哪里惹到他爹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好继子的真面目暴露,袁慧兰伤心失意 “张卫红和你分手了?” 莫秋风随意地问。 “嗯,都是陆野和阮七七害的,他们太卑鄙了,居然跑去和张卫红说……” 莫从容一激动,脱口而出,随即又戛然而止,那个短处他羞于在他爹面前说。 “说什么了?” 莫秋风平静地问。 “反正没说好话,爸,他们太阴险了,就见不得我好!” 莫从容愤愤不平地告状。 “这说明你和张卫红的感情基础还不牢固,否则不管别人说什么,都破坏不了你们的感情。”莫秋风语气很冷淡,眼神也很失望。 小儿子的小聪明太多了,还自以为是,以为自己天下第一,其实什么都不是。 这小子就是日子过得太顺了,多吃点苦,多撞些墙,脑子就能掰正过来了。 “老莫,从容,吃饺子了!” 门外传来袁慧兰的叫声。 莫从容暗暗松了口气,等吃完饺子他就回单位,家里待着又要被他爹教训。 袁慧兰将二百多个饺子都煮熟了,摊了好几个筛子,她还单独盛出了三盘,摆在桌上,白白胖胖的饺子冒着热汽,十分诱人。 这个应该是叫筛子吧? 莫从容早饿得不行了,刚要坐下吃,就听到他爹说:“给从容煮碗素面!” “不是有饺子?” 袁慧兰不理解了,煮了这么多饺子,怎么还要煮面? “饺子给小野吃,他在家里一回饺子都没吃上!” 莫秋风一边说,一边将莫从容盘子里的饺子,都倒在了筛子上,一只都没给他留。 袁慧兰和莫从容的脸色都变了,终于明白过来莫秋风的反常,是因为什么了。 “老莫,是不是小野又在你面前说什么了?” 袁慧兰脸色很难看,语气也很冲。 “为什么你总是要在第一时间责怪小野?他是你亲生的儿子,为什么你却最不信任他?” 莫秋风皱紧了眉反问。 阮七七没和他说之前,他确实忽略了很多,现在看袁慧兰的表现,他是真的有些心疼陆野这孩子了。 亲生母亲对他毫无信任感,动辄教训责罚,也难怪陆野对袁慧兰是那样大不敬的态度。 袁慧兰怒火上冲,沉着脸冷笑道:“他要是没有胡乱说什么,你怎么会回家给我摆脸色,还让我包这么多饺子?” “袁慧兰同志,他不是别人,是你亲生的儿子,你为什么要用对待敌人一样的口气说小野?你和陆得胜之间的恩怨,和小野没有关系,不要把大人之间的矛盾,扩大到小孩身上。” 莫秋风也沉了脸,他本来想和妻子好好说的,可他还没开口,妻子就跟吃了火药一样,说话夹枪带棍的,这样的态度,让他也替陆野有些寒心。 “还有,小野从来没在我面前说过什么,袁慧兰,你在质问我之前,请先回答我,小野在我们家住的时候,是不是一回饺子都没吃上?是不是你和从容劲松在家里吃饺子,小野一个人在外面罚站,当时还飘着雪。” 莫秋风一直以来都是温文尔雅的形象,说话慢条斯理,几乎没发过脾气,可此刻的他,全身都散发着冷意,眼神比寒冰还冷。 袁慧兰还是头一回见到他这样,心里不由怯了,气势也弱了。 “那是因为他犯了错,我才让他去外面罚站的。” 她替自己辩解,并没觉得错了。 孩子犯了错,自然要罚的,无规矩不成方圆,她打小也是这么过来的。 “犯了什么错?”莫秋风冷声问。 “他欺负从容,这孩子太张狂,总是欺负人。” 袁慧兰表情很嫌弃,小时候的陆野就像野兽一样,见人就攻击,大院的孩子几乎都被他打过,她隔三差五都要去给别人道歉,心累死了。 莫秋风看向小儿子,问道:“从容,是小野欺负你?还是你故意去招惹小野?说实话,别在我面前耍心眼!” 他的声音更冷了些,比数九寒天的北风还冷。 袁慧兰和莫从容都被冻得大气都不敢出,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冷肃的莫秋风,心里十分惶恐不安。 “从容怎么会欺负小野,他不是那种人。” 袁慧兰替继子辩解,她一直都觉得,两个继子是懂事的好孩子,就像他们父亲一样,聪明懂事,斯文懂礼,比野蛮粗鲁的陆野强多了。 “我没问你,让从容回答!” 莫秋风看了她一眼,眼神很冷。 袁慧兰心颤了颤,不敢再说话了。 莫从容低着头,后背吓出了冷汗,打湿了衣服,冰冰凉地贴着肉,冷到了他心里。 “我没有招惹他,是他先欺负我的。” 莫从容不敢抬头,更不敢说实话。 “你想好了再回答,如果让我查出你没说真话,莫从容,我会让你去最艰苦的基层锻炼,时间不限!” 莫秋风的声音不大,也不凶,可却让莫从容心生恐惧。 他知道父亲从来不是表面那样的温文尔雅,能在城里潜伏十来年还安然无恙的父亲,怎么可能是个温雅慈和的人? 他更相信,父亲真的会让他去基层锻炼,想到农村艰苦的环境,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是我故意的,我和陆野说,他妈不喜欢他,今天包的饺子肯定没他的份,陆野就动手了。” 莫从容哭丧着脸说了实话,他不敢赌。 他这牙老子比陆得胜心狠手辣多了,万一查出来了,他可能真的要去农村待一辈子,永无出头之日了! “从容?” 袁慧兰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懂事体贴的继子,怎么会是个挑拨离间的心机狗? 她不相信! 莫从容没敢看她,一直低着头。 “从容,你为什么要这样说?我对你还不够好?” 袁慧兰失望地看着他,心里很难受。 她一片真心对两个继子,换来的却是继子的心机,她有种真心喂了狗的感觉。 莫从容没吭声,这种问题他不管怎么回答都是错,还不如装哑巴。 而且他觉得袁慧兰实在蠢得天真,亲儿子不管,反而对别人的儿子好,简直蠢出九重天了。 反正不管袁慧兰做得再好,在他心里,她就是个后妈,他只认亲妈一个,也只会孝顺亲妈一个。 “你回去后好好反省,我奉劝你一句话,做人做事都要脚踏实地,不要总想着走捷径,走捷径的下场,很可能是坠入万丈深渊!” 莫秋风下了逐客令,小儿子根本没认识到错误,他说再多都无用。 所以他打算把这小子派去艰苦的基层锻炼,多撞几次墙,冥顽不灵的脑子就会清醒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对不起不肯说,钱也不出,让你妈继续包饺子 第二天,阮七七特意起了个早,去莫家周围溜达了圈,知道了莫家昨晚发生的事,吃中饭时,她兴致勃勃地告诉了陆野。 “莫从容昨晚被你后爸教训了,饿着肚子走的,你妈知道宝贝继子是心机狗了,伤心了一晚上,你后爸都没安慰她,还睡沙发呢!” “他们不会离婚吧?” 陆野眼睛嗖地亮了,夹了块鸭肉啃,巴不得这两口子离婚。 凭良心说,他觉得袁慧兰配不上莫秋风。 因为莫秋风在家的时候,是他过得比较好的日子,能吃饱,不用挨罚,而且莫秋风出差回来,都会给他带礼物,三个孩子都一样。 哪怕莫秋风是装的,陆野也领这个情。 因为他亲妈袁慧兰,连装都不肯装。 “离肯定不会离,你后爸心眼子比蜂窝煤还多,你妈那蠢脑壳最合适,你少吃点,晚上有饺子吃,二百个呢!” 阮七七很笃定莫秋风不会离婚,她从陆野那了解到了这老狐狸的过去,竟是干情报出身的,潜伏了十来年都能全身而退,心眼子要是不多,绝对挺不过去。 像袁慧兰这种头脑简单还有点文化的女人,才是莫秋风需要的,心眼越多的人,越喜欢简单的。 “现在吃了,晚上就消化了,这血鸭真好吃,七七你做啥都好吃。” 陆野很喜欢今天的血鸭,超下饭,他已经吃三碗了,准备去盛第四碗,还不忘夸媳妇一句。 永州血鸭 “喜欢吃下次再做。” 阮七七笑眯眯地给他夹鸭肉,虽然她不是很喜欢做饭,可陆野会夸啊,每次都夸得她好开心,做饭也变成件很愉快的事了。 一大盘血鸭全被陆野吃完了,他主动去洗碗,收拾灶台。 刚收拾好,就听到了楼下的电话,“陆副营长,政委找你!” “肯定是饺子!” 阮七七猜。 陆野眼睛一亮,擦干了手,从三楼跳了下去。 没几分钟,楼下传来他的声音:“我去拿饺子了!” “去吧!” 阮七七趴在栏杆上,笑眯眯地回应,看着陆野左摇右摆地骑车,像小孩一样开心,她的笑容不由加深,心里却更怜惜了。 她家陆野尽管总是忤逆不孝,可知道是袁慧兰包的饺子后,还是会开心得像小孩子一样。 其实她男人的内心里,一直都在渴求着父母之爱,哪怕只有一点点,都会让她家陆野开心很久。 陆野过了一个小时才回来,提了一大篮子饺子,但他脸色却有点难看,不如去的时候开心。 “怎么了?” 阮七七问。 “我妈也在,说她以前错怪我了。” 陆野的语气很别扭,袁慧兰对他不是冷眼就是责怪,突然态度软化,他一点都不习惯,甚至还有点厌烦。 “没和你说对不起?” “没,她就说错怪我了。” 陆野摇头。 阮七七冷笑,这袁慧兰依然还是高高在上的模样,这么一比,陆得胜比她好多了。 至少陆得胜给了一万块真金白银,还知道反省,袁慧兰轻飘飘一句错怪了,就想让陆野放下,想得挺美! “连对不起都不肯说,让她继续包饺子,还有九顿,一千八百个,除非她也像你牙老子一样,拿出一万块,勉强抵了这九顿饺子!” 阮七七很坦荡地吹枕头风,她绝对不会让陆野原谅袁慧兰的! 凭什么! “没错,对不起不说,钱也不出,还不如老头子呢!” 陆野使劲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而且就算袁慧兰说了对不起,九顿饺子也不能免。 王羲之一字才值千金,他妈才说三个字,凭啥抵九顿饺子? 夫妻俩心意相通,非常愉快地沟通完,便开始享受饺子了。 “没彭连长堂客包的好吃。” 陆野吃了几只,给了差评。 他更喜欢吃王淑华包的,不过就算差评,他也会吃完。 “你升副团长的文书啥时候下来?”阮七七问。 “母主任说下个月,也可能会提前。” 陆野觉得提前的几率更大些,每年春天都会提拔一批干部,彭连长和周连长都被报上去了,所以,他当副团长的文书,估计会早点下来,腾出副营长的空缺。 二楼。 周连长家也在讨论提干的事。 “应该没问题,我都打点好了。”周连长信心十足。 “彭连长这回又没戏?” 商乐华表情幸灾乐祸,她本来就瞧不上王淑华,最近知道这女人竟和陆野两口子是一伙的,她便恨上了,巴不得彭连长提不上干,早点滚回小县城。 “他有个屁的戏,这回再提不上,就得转业回家!” 周连长语气不屑,他和彭连长年纪相邻,资历也差不多,但人缘和能力却不如彭连长,不过他有个表姨夫在军区当团长,他能当上连长,也是靠表姨夫的关系。 一楼。 彭连长夫妇却心事重重,饭都没心思吃了。 “周连长有个姨夫是团长,我听商乐华说的。”王淑华忧心忡忡。 这回要是再提不上干,丈夫恐怕真要转业回老家了,她和孩子也依然吃不上商品粮。 “要对组织有信心,别瞎想!” 彭连长嘴上虽安慰妻子,可心里也沉甸甸的。 “不想了,你吃菜,也不知道这回是谁升了副团长?” 王淑华给他夹菜,强颜欢笑地岔开了话题。 “不清楚,提干文书还没下来,总不过是那几个人。” 彭连长语气很羡慕,甚至还大胆地幻想,万一哪天他也当上副团长了呢! 阮七七去酒厂报道的前一天,陆野的提拔文书下达了,他正式上任副团长,很快办好了工作交接,他的假期也休完了。 上班第一天,就接到了开会通知,讨论彭连长和周连长的提干问题。 会议由团政委主持,参会人员是十来个团级干部,陆野也在内。 “我觉得周连长不错,有魄力,有能力,觉悟也高。” “我也选周连长。” …… 连续有五六个人,都选了周连长,只有两个选彭连长的,陆野一直没开口,大马金刀地坐着。 “陆副团长,你怎么说?”团政委问。 “周连长连堂客都管不好,怎么带一个营的兵?彭连长就很不错,我选他!” 陆野提到周连长时,还嗤了声,神情很不屑,提到彭连长时,语气很欣赏。 大家都暗暗腹诽,谁不知道这陆癫公,前阵子大闹家属楼了,周连长两口子是最大的受害者。 “下面大家表态,选周连长的举手!” 团政委话音一落,就有七八人要举手。 陆野突然起身,凑到左侧的副政委耳边,小声说:“你堂客知道你的私房钱有百来块,藏在鞋柜里不?” 副政委面色微变,举起的手缓缓落了下去。 陆野又对右侧的某副团长附耳说:“你堂客知道你给你旧相好安排工作不?” 某副团长的手也悄悄放下了。 “刘副团长知道你和他堂客以前谈过对象不?” “你给你崽取名叫思南,你堂客知道你老相好的名字里有个南字不?” …… 陆野连续和几个人说了悄悄话,全场一片鸦雀无声,手都稳稳地放在桌上,无一人举手。 “选彭连长的举手!”团政委大声道。 没人动。 陆野举高了手,还重重地咳了声,锋利的眼神扫了一圈,所有人都心内一凛,忙不迭地举起了手,还举得特别高。 【今天还是四更呢,迟了一点,宝贝们,作者又要求五星好评和免费小礼物啦,不要嫌烦哦,因为这些是作者的码字动力呀,晚安】 第一百一十四章 宠夫狂魔阮七七 白天的家属楼下总是不缺人,今天的人格外多一些,王淑华和商乐华都在,只不过商乐华春风得意,王淑华心事重重,纳鞋底时心不在焉,手指都被扎出了血。 “淑华,你家老彭这次提干应该稳了吧?”柳大妮关心地问。 “看组织的安排。” 王淑华勉强笑了笑,心里苦的很。 她有种不太好的感觉,丈夫这回十之八九还是没戏。 “老彭能力和资历都够,肯定没问题的,你放宽心!” 柳大妮安慰她。 “哼!” 商乐华重重地哼了声,神情很不屑。 她今天打扮得格外隆重,卡其色的列宁装是新做的,脚上的皮鞋也是新买的,头发也精心编成了麻花辫,在一众军嫂中,显得格外漂亮张扬。 看到她这妖精样,柳大妮就心里膈应,吼道:“皮痒痒呢,上次没打够?” 商乐华悻悻地撇过头,不敢招惹柳大妮,丈夫的升迁文书还没下来,她忍! “瞧这张狂样,就是欠收拾!” 柳大妮朝她狠狠瞪了眼。 王淑华心里却更沉重了,商乐华这么张扬,说不定是有了内部消息,她男人周连长这次升迁板上钉钉了。 那也就说明,她家老彭落空了! “咝” 手指肚上一阵剧痛,豆大的血珠冒了出来,王淑华赶紧含在嘴里,血有股淡淡的甜,可她的心却又苦又涩。 “阮妹子买啥了?大包小包的?” 柳大妮笑着打招呼,迎面走来的是阮七七,两只手都提满了。 “老家寄的包裹,顺便买些菜。” 阮七七笑了笑,态度很好。 家里的米粉干快吃完了,她给公社打电话,托人给阮霜降带了话,寄来不少米粉干。 还有前几天陆野无意中提到了个吃食,他在衡州执行任务时,正好赶上有户人家办酒席,那道美食是他在酒席上吃到的,到现在都念念不忘。 阮七七一听就知道定是衡州的名菜土头碗,也是酒席上的大菜,做起来有点麻烦。 但既然她家陆野想吃,她肯定要满足哒。 阮七七冲王淑华笑了笑,准备上楼,正好听到商乐华旁边的女人,在小声地拍马屁:“你家周连长这回副营长肯定稳的,以后要多关照我家老谢啊!” “放心吧,我们可是老乡!” 商乐华自信满满,一副已经当上副营长夫人的轻狂样。 “她男人又懒又蠢,升谁都不会升她男人,你马屁拍错屁股了,拍她没用!” 阮七七都已经走出几步了,又退了回来,走到拍马屁的女人面前,好心提醒她。 商乐华气冲冲地站了起来,骂道:“阮七七你有神经病吧,我男人提干是组织的事,关你屁事啊,你凭什么指手画脚的!” “我都有神经病了,凭什么不能指手画脚?我还要预言一下呢!” 阮七七翻了个白眼,嘲讽道:“你男人就是提不了干,这辈子都提不上,你等着回家种地吧!” 商乐华气得脸色铁青,她最讨厌的就是种地,好不容易随了军,打死她都不要再回农村种地了。 可恶的阮七七,老天爷怎么不劈死她呢! 阮七七抬起精致美丽的下巴,鼻孔怼着她,重重地哼了声,转身上楼了。 身后的一群女人们都一声不吭,空气安静得不像话,只有商乐华粗重的喘息声,还有咬牙的咯咯声。 向来是直线思维的柳大妮,这回突然福至心灵,脑子灵光了。 她凑在王淑华耳边,欣喜道:“你家老彭这回绝对稳了!” 王淑华还是不敢相信。 “你傻啊,阮七七她公公是谁,你想想!” 柳大妮小声提醒,还挤了挤眼。 阮七七可是陆司令的儿媳妇,提不提干,还不是人家一句话啊。 商乐华这蠢货得罪了阮七七,她男人能提干才怪呢! 王淑华眼睛一亮,整个人都放光了。 陆野那边的会议也结束了,最后结果是彭连长全票通过,提干文书过几天就会下达。 阮七七忙活了一上午,又是煎又是炸又是蒸,还得摆盘子,终于做好了土头碗,这玩意儿好吃是好吃,做起来实在麻烦,她索性一次做了十几碗,存进空间,想吃了蒸一蒸就行。 衡阳土头碗,具体做法请百度,作者不会做,只会吃 陆野一回到家,就汇报了好消息。 “彭连长全票通过,副营长稳了。” “棒棒哒,吃饭!” 阮七七表扬了句,让他洗手吃饭。 陆野乐颠颠地去洗手,看到桌上熟悉的美食后,他开心得翻了几个跟斗。 “七七,你真好!” 开心过后的陆野,心里暖洋洋的,这世上对他最好的人就是七七,他以后也要加倍地对七七好。 “你是我阮家人,不对你好对谁好,快吃吧!” 阮七七说得很霸气,陆野可是她的上门女婿呢。 陆野笑嘻嘻地夹了个草鱼丸,嚼了几下,使劲点头:“就是这个味,七七你真厉害,这么复杂的菜都会做。” “这种菜我随随便便就做出来了!” 阮七七得意洋洋,身后的尾巴快翘上天了。 “七七你还有啥不会的?以后我们的崽崽,肯定也和你一样聪明。” “必须的,崽崽敢不聪明,揍扁!” “还是不要揍了,崽崽会痛的。” 陆野心疼崽崽,他舍不得揍。 “听你的,我揍轻点。” 阮七七让了一步,但还是要揍,小崽崽不打不成器。 “嗯,咱们轻轻的揍,七七,你说崽崽是伢子还是妹子?” 陆野也退了一步,既然七七想轻轻地揍,那就揍吧。 “你喜欢伢子还是妹子?”阮七七问。 “都喜欢,不管伢子还是妹子,肯定都像七七一样聪明。” 陆野脸上露出了梦幻般的笑容,他仿佛看到了两个漂亮机灵的小崽崽,一个模样像他,一个则像七七,像年画上的胖娃娃一样,可爱极了。 一顿饭吃完,两人就愉快地决定了,以后要生一男一女,男孩得是哥哥,女孩则是妹妹。 至于孩子的性别和出生时间,不是人为可以决定的问题,他们压根没考虑过,反正就这么定下了。 陆野这边过得幸福快乐,江城的莫劲松却遭受了人生中的第一次重大打击。 他板上钉钉的提干申请,被上面驳回了。 不仅被驳回,他还被领导叫去办公室,狠狠地教训了一顿,莫劲松被骂得灰头土脸,莫名其妙,不知道哪里得罪了领导。 打死他都想不明白,他被一支钢笔连累了。 【部队提干的具体程序,作者查不到详细的资料,如果写错了,有懂的读者可心指出来,以后我就知道啦,谢谢哦】 第一百一十五章 莫劲松受了池鱼之灾 30岁的莫劲松,已经是江城军区的团政委了,年轻有为,前程似锦,而且长得玉树临风,温文尔雅,哪怕他已经结婚生子,依然还很受军区未婚女孩的青睐。 他的相貌比弟弟莫从容更像父亲,有七八分像,尤其是眼睛,几乎一模一样,可又截然不同。 莫秋风的眼神温和平静,看起来没有一点威胁,只有在动怒时,平和的眼神才会变得锋利,让人不寒而栗。 而莫劲松的眼睛里全是野心,和他温雅的气质格格不入,他的眼神过于锋利了,幸亏他长得温雅如玉,遮住了大部分锋芒。 再者莫劲松经常面带笑容,说话风趣,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所以他在部队的人缘很不错,工作也开展得很好,年纪轻轻就是团政委了。 莫劲松有个宏伟计划,他想在三十五岁之前,晋升成为师政委。 这些年他一直都在为这个目标努力,他已经在团政委上干了三年,取得了非常喜人的成绩,不出意外的话,他这次能顺利晋升为师副政委。 师副政委再干三五年,就能顺理成章地晋升为师政委了。 莫劲松对自己的事业规划得井井有条,可一个小时前,直属领导石大红把他叫去办公室,狠狠地批评了他,还很直接了当地说,这次提干他没分,让他继续提升自己。 他非常确定以及肯定,石大红是在公报私仇。 他的工作绝对挑不出一点毛病,如果他没资格提干,那全军区的人都没资格了。 可他想不通,什么时候得罪了石大红? 莫劲松并没生气,生气只会浪费时间,并不能解决问题,这是他父亲从小教他们兄弟的。 “生气发火是弱者才会做的事,强者只需要解决问题!” 父亲说的这句话,他一直都记着,也是这么做的。 所以,他回到办公室思考了一刻钟,就决定打电话给弟弟莫从容,了解下潭州那边的情况。 他不可能得罪石大红,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是他父亲。 “喂,我是莫从容。” 电话里的莫从容声音嘶哑,不同于平时的意气风发,听起来有些颓废。 “怎么无精打采的?生病了?” 莫劲松关心地问。 “没生病,昨晚没睡好,哥,我正想给你打电话,爸可能要把我派去艰苦的基层了。” 莫从容这些天过得惴惴不安,总觉得他爹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说不定哪天就会接到调动通知,给发配去鸡不拉屎鸟不生蛋的基层了。 “你犯什么错了?” 莫劲松一听就知道,他这弟弟犯了大错,否则父亲不会下这么狠的手。 “都是陆野和他堂客害的,哥,你不知道他们有多恶毒……” 莫从容憋着一肚子火,在电话里告起了状,把他被老女人甩,还被父亲责骂的倒霉事,全都说了。 “陆野也太小心眼了,过去了那么多年,他居然还告状,害我被爸骂,哥,你帮我去爸那里求情,好不好?” 莫从容语气央求。 电话另一头的莫劲松,一只手拿着话筒,另一只手则拿笔在纸上写下关键词,理清莫从容说的几件事。 “陆家是不是出事了?” 莫劲松对弟弟口中多次出现的阮七七,非常有兴趣。 陆野娶了这个女人后,就像是长了脑子一样,如虎添翼,办了也几件漂亮事,显然,阮七七才是关键。 而且阮七七很在意陆野。 陆野在他家只住了半年,阮七七都没放过他那蠢弟弟,更何况长期虐待欺负陆野的林曼云和陆春草,陆家绝对出事了。 “哥,你真神了,陆春草一家都被抓起来了,我打听了下,陆伯伯发了话要严惩,这一家子十之八九要枪毙。” 莫从容十分佩服大哥的神机妙算,像有千里眼一样,对潭州的事了如指掌。 莫劲松皱紧了眉,听来听去,都是石家和陆家的恩怨,和他扯不着关系,石大红为什么要针对他? “哥,你帮我去说说情吧?” 莫从容又提起了这事。 “如果我是你,就主动申请去基层锻炼,你自己选,还能挑个条件不错的地方。” 莫劲松没答应求情,他很清楚,父亲一旦动怒,谁求情都没用。 “我才不要去基层,我在厂里干得好好的,凭啥要去基层受苦?而且都是小时候的事了,现在来算账算什么啊!” 莫从容越说越委屈,都过去十几年了,还搞秋后算账,陆野这王八蛋太阴险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时候我们确实欺负过陆野,他现在强大了,来报仇也理所当然。” 莫劲松语气很平静,弟弟太蠢,到现在都还没认清事实。 如果陆野一事无成,他天天告状也没人听。 可陆野现在强大了,说话分量不一般,告状自然有用。 从古到今,都只有强者说话才会有人听。 “那我真的要去基层?” 莫从容有点害怕了,陆野疯疯癫癫的,杀人不眨眼,不会真的要弄死他吧? “辰州水电站正缺人,你写请愿书去那边工作,待几年再调回潭州。” 莫劲松很快就想到了办法,辰州水电站去年动工,至少要修六七年,从容去那边既能避开陆野的报复,还能镀金,过几年调回潭州,肯定能升职,一举两得。 “那里都是大山,有好多蛇,艰苦得要死。” 莫从容不太想去,他最怕蛇了,水电站都在大山里,肯定有好多蛇,万一晚上睡觉钻进被窝…… 只是想一想,都让他不寒而栗,打起了退堂鼓。 “那你留在潭州等死吧!” 莫劲松恨铁不成钢,要是在潭州,他肯定要抽蠢弟弟几个大耳光子,打醒这蠢货。 一点苦都吃不了,还谈何建功立业? “我去,哥,你别生气,我去还不行,那你怎么办?陆野是真的癫,他肯定会找你的!” 莫从容乖乖答应了,还担心起了大哥。 “我有办法,你顾好自己就行。” 莫劲松平静的口气,让莫从容放下了心,打小大哥就聪明优秀,肯定能对付陆野那癫公。 挂了电话后,莫从容去交请愿书了。 莫劲松看着纸上的几个关键词,眉头紧急,还是没想明白,到底石大红为什么要针对他? 此时的石大红,正在痛骂堂弟石荆红。 “你的脑子是在屁股里待时间太长,糊了屎了?猪都比你聪明些,给老子送点东西还要记账本,你他玛是想整老子吧?现在你满意了?老子要是倒霉了,你他玛也得不着好!” 石大红的手快戳到石荆红眼睛了,喷了他一脸唾沫,石荆红擦都不敢擦,哭丧着脸申辩:“三哥,我怎么可能整你嘛,你好了我才能好,我就算再蠢,都知道这个道理的,等账本找回来,你打死我都行,现在得想办法把账本从陆得胜那儿拿回来!” “陆得胜有这个脑子就不会养出陆春草那蠢货了,账本肯定在莫秋风手里!” 石大红眯了眼睛,眼神阴森。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不年不节整这么多菜,难道是断头饭? 陆得胜那种大老粗,只会直来直去,不可能想到去偷宝库,莫秋风这老狐狸才有这脑子和手段,小本本肯定在他手里,这老狐狸还给陆得胜一支钢笔,转移蠢堂弟的注意力。 哼,果然老奸巨猾,可他不会上当! “好啊,原来是莫秋风这老狐狸,他玛的,老子和他没完!” 石荆红用力拍了下大腿,咬牙切齿地骂。 “你拿什么和人斗?莫秋风整你就跟玩一样,他只用一支钢笔,就让你和陆得胜斗得死去活来,结下死仇,他坐收渔人之利,你玩得过他?” 石大红冷笑嘲讽,把堂弟骂得一无是处。 就连他对上莫秋风,都没有把握。 这老狐狸在敌人的老窝里,潜伏了十来年,搞到了很多重要情报,还能全身而退,哪是好对付的! “三哥,莫秋风为什么要这么做?” 石荆红想不明白,他可没得罪过莫秋风。 “说你蠢还不服气,莫秋风堂客是陆得胜的前堂客,而且工作上两人也经常争吵,两人关系差的很,你在潭州待那么多年,连这都不知道,你说你蠢不蠢!” 石大红又是一通大骂,喷了石荆红一脸口水,还是葱花味的。 因为他早上吃的葱油饼。 等他骂完,石荆红才敢用衣袖擦脸,咬牙道:“三哥,莫秋风把晓军害成那样,我恨啊,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晓军的仇肯定要报,但不能操之过急,你先给晓军娶个身体好的堂客,给石家多生几个孙子。” 石大红眯起了眼,唇边冷笑。 莫劲松可是在他的地盘,他只要用提干卡着,莫秋风定会主动来找他谈判。 只要账本到手,他就高枕无忧了。 ******* 陆得胜此时也在江城军区,开完会后,他就去找了总军区的领导,先做了一番深刻的检讨,然后请辞司令职务。 “我连女儿都教不好,给社会添了许多麻烦,不配当司令,更对不起身上的军服,回去后我就去干校劳动改造,提升觉悟!”陆得胜痛心疾首道。 领导也很诚挚地挽留,但陆得胜性子倔,决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最终,领导也只得同意,表示潭州军区的司令空着,莫秋风辛苦点,兼任二职管理军区。 言下之意就是司令一职,还是陆得胜的。 陆得胜也没再推辞,他还提了另一件事。 “我那两个不争气的儿子,陆解放和陆援朝也需要去艰苦的边疆锻炼,我已经想好了,陆解放去青藏,陆援朝去昆仑山。” 陆得胜心里堵了一团火,因为他一到江城,就了解到陆解放的排长,是林曼云打着他的旗号讨来的。 这两年来,林曼云没少打着他的旗号,给两个儿子讨好处。 他奶奶的,那天还是打得轻了! 陆得胜现在觉得,两个逆子打得挺好,林曼云这婆娘就是欠揍,回去后他还要接着揍! “青藏和昆仑山最近没名额,但西南边境不太平,确实缺人,你看是让解放去,还是援朝去?” 领导的意思是派一个儿子就够了,毕竟西南边境是真的不太平,万一出事了,还能留一个在家里尽孝。 “两个都去,就这么定了!” 陆得胜毫不犹豫,男人就应该在枪林弹雨里锻炼,死了是为国争光,活下来才是真男人! 领导也没再劝,因为他的儿子也在边境,他和陆得胜的想法一样。 陆得胜没去看两个儿子,直接回了潭州,他得和莫秋风交接工作,然后去干校。 三天后,陆得胜叫阮七七和陆野回家吃饭。 阮七七已经在酒厂上班两天了,啥事都没干,不是喝茶就是看报纸,神仙一样的上班生活,她适应得非常良好。 “你爹大概要去干校了。” 路上,阮七七和陆野说了她的猜测。 “林曼云会不会去?” 陆野可太希望后妈也去干校,陪老头子一起吃苦。 “她肯定不想去,你爹也不会要求她去,但咱们可以用道德绑架她去!” 阮七七唇角上扬,笑容甜甜的,还透着一丝坏。 陆野眼睛一亮,点了点头。 一会儿他就和七七唱双簧,逼林曼云去! 林曼云今天精心整治了一大桌菜,她是刘阳人,那边最有名的就是蒸菜,为了讨好陆得胜,她使出了浑身解数,全都是硬菜。 醋蒸鸡,腊味双蒸,豆豉蒸排骨,剁椒鱼头,梅菜扣肉等,摆了满满一大桌。 醋蒸鸡 林曼云从早上就开始准备,忙了一天,累得腰酸背痛,为的就是讨回剩下的一万六千多块钱,要不然她才懒得费这劲。 陆野和阮七七一进院子,就闻到了诱人的香味,两人不约而同地咽了下口水。 进了门后,看到桌上丰盛的大菜,陆野忍不住嚷嚷道:“稀奇事,不年不节的搞这么多菜,不会是断头饭吧?” “咱爸身体康健,肯定是要长命百岁的,你后妈也壮得像母猪,难道是陆春草的断头饭?” 阮七七很认真地分析了下,得出了结论,陆春草也差不多是时候枪毙了。 陆得胜脸顿时黑了,本来他还欣慰,这两个逆子懂事了不少,哼,哪是懂事了,分明是变本加厉地大逆不道了! 他还想明白了一件事,这俩逆子前几天肯定是在演戏,一万块进了口袋,就不陪他演了! 他奶奶的! “吃饭!” 陆得胜狠狠瞪了眼,也懒得骂了,因为骂了也没用,还把自己气个半死。 陆野积极地去厨房盛了两碗饭出来,陆得胜心里又有点欣慰了,以为是给他盛的饭,伸手去接。 “让你小老婆盛!” 陆野拐了个弯,饭越过他,递给了阮七七。 陆得胜脸更黑了,咬紧牙,还是没骂。 过几天他就要去干校了,这顿饭他不想吵架,他忍! 林曼云殷勤地给他盛了一碗饭,还给他夹菜,自己一口都没吃,比大太监都伺候得精心些。 陆野和阮七七埋头苦干,风卷残云地吃完了所有的菜,有一说一,林曼云虽然人不行,可做的菜是真不错,好吃的很。 “爸,今天叫我们回来,是有什么事吗?” 阮七七吃饱喝足,这才问起了正事。 林曼云心跳也加快了,她猜肯定是那笔钱的事,至少能还她一万五吧? 陆得胜开口了:“我现在不是司令了,过几天还要去干校劳动改造,叫你们过来,就是叮嘱你们声,别捅篓子!” “啪” 清脆的瓷裂声响起,林曼云太激动,打落了碗,碎瓷片四分五裂,她脸上的表情也裂成了碎片,变得惊惶不安。 【还有一更,我去写出来,会有点晚,你们先睡觉哦,白天再看】 第一百一十七章 连续受到惊吓的林曼云,还得去农场吃苦 “老陆,你怎么会去干校?出什么事了?” 林曼云快急死了,说话时忘了装温柔,变得咄咄逼人了。 她嫁给大二十岁的老头,图的就是陆得胜的地位和权力,过上舒服优越的好日子。 这二十二年,她确实过得很舒服,可她没想到竟会出现变故,陆得胜竟要去干校,她怎么办? 没了司令这层光辉的陆得胜,就是个脾气大还固执的糟老头子,她犯得着低声下气地伺候老头子? “林姨,爸工作上的事你别多问,问了你也不懂,咱们作为家人,只要支持爸就行。” 阮七七开口了,还冲陆得胜特别诚恳地说:“爸,你放心去干校,我肯定看着陆野,不让他捅篓子!” 陆得胜并没得到安慰,他已经看透这丫头了! 以前逆子顶多捅个小篓子,自打认识这疯丫头后,天都能捅破! 让这疯丫头盯着逆子,等于就是土匪盯着强盗,能干什么好事? 不过他还是有点欣慰的,至少阮七七这疯丫头,在大是大非上还是很明事理的,不像林曼云慌里慌张,一点都稳不住。 “老陆,你是不是犯错了?” 没人搭理的林曼云,越来越慌,急得声音都尖利了,鼻尖也冒出了汗。 陆得胜皱紧眉,对她的反应很不喜,斥道:“大喊大叫干什么?一把年纪还没七七一个丫头沉得住气。” “她当然沉得住,又不是她男人去干校,老陆,你怎么能犯错误啊,你去干校了我怎么办?” 林曼云对他不再像以往那么恭敬,甚至还打断了他的话,尖声质问。 陆得胜心里很不舒服,但他还没察觉出林曼云的心思变化,只是觉得她太沉不住气,本来还打算交待陆解放兄弟去边境的事,他改主意了。 说了肯定又要闹,烦的很,等解放援朝去了边境后,林曼云自然就知道了。 “林姨,爸去干校自然有爸的理由,而且爸都去干校劳动了,你当然得跟着去啊,爸年纪不小了,你就放心他一个人去干校啊?” 阮七七皱眉,语气略带了些指责。 陆野紧跟着说道:“她肯定不愿意去,哪个姨太太愿意跟着老爷吃苦啊,都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林姨肯定不是这种人,她和爸二十多年的感情,还生了两个儿子呢,怎么可能是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人呢!” “七七你和我后妈打交道还是太少,她就是这种人,看吧,她肯定不去干校!” 两人一唱一和,成功说动了陆得胜。 陆得胜本来没打算让林曼云跟着去,可这俩逆子你一句我一句的,说得他也起了疑心,难道林曼云真的不能共患难? 林曼云脸色越来越白,内心万分纠结。 她不知道陆得胜现在是什么情况,万一以后都不能翻身了,她肯定得另想办法。 可万一陆得胜还有起来的机会,她肯定得哄着。 但去干校劳动,她是真的一万个不愿意。 林曼云恨死了阮七七和陆野,本来陆得胜都没叫她去,这两个小畜生却把她架到火上烤,硬逼着她表态。 老天爷怎么不劈死他们! 陆得胜等了半天,都没等到林曼云的表态,他的眼神渐渐变冷。 “我……我当然不会让你们爸一个人去干校,我哪放心啊,我肯定要跟着的,老陆,你到底是犯什么错了?就没有一点通融的机会吗?” 林曼云强颜欢笑地表了态,先把陆得胜哄住,以后她再慢慢查,要是陆得胜真的没有翻身之日了,她肯定要另想办法的。 “工作上的事少问,既然你要跟着,就去收拾行李吧!” 陆得胜脸色很冷,林曼云刚刚的纠结,他全都看到了。 在他出事时,枕边人第一时间竟是权衡利弊,让他挺寒心的。 憋着火气的陆得胜,没说出真相,成心想让林曼云多急几天。 “老陆,我听人说干校那边条件不太好,我们得多准备些东西,你把剩下的钱给我,我去买。” 林曼云趁机要钱,心情也好了些。 就算陆得胜没有翻身之日了,有了这笔钱,她后半辈子也能过得很好了。 “花完了!” 陆得胜回答得很光棍。 “啪” 又是一阵瓷裂声响起。 受到惊吓的林曼云,又打掉了一只碗,就连碎瓷片溅破了她手上的皮,她都没感觉,还气得大叫:“陆春草的亏空只有三千七百多,怎么可能全花了?老陆,你是在说笑话吧?” “老子什么时候说过笑话,花了就是花了,怎么,你要查账?” 陆得胜也火了,他可是一家之主,还没花钱的权力了? “一万六啊,陆得胜,你到底把钱给谁了?是不是给他们了?” 林曼云根本不信钱都花完了,一万六千块,就算24个小时不停地买买买,也不可能花得完。 她气愤地指着陆野和阮七七,冲陆得胜大声质问。 “对,给我儿子了,老子给儿子钱天经地义,你有意见?” 陆得胜理直气壮地承认了。 林曼云脸都气白了,指着陆野冲陆得胜怒吼:“他凭什么花我的钱?那两万块是我省吃俭用攒的,你凭什么给他?那是我的钱,陆得胜你还我的钱!”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 林曼云前几天的巴掌印才消,脸上又出现了个新鲜通红的巴掌印,陆得胜抽的。 “他是我儿子,凭什么不能给他?林曼云你给我搞清楚,这个家老子说了算!” 在江城就想抽的巴掌,此刻终于抽了出去,陆得胜心里总算痛快了,将林曼云骂得狗血喷头。 他奶奶的,以前他怎么没看出这女人庸俗市侩的真面目,否则他肯定不娶! 林曼云被打傻了,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林姨你的思想有很大的问题,陆野可是爸的亲儿子,儿子花老子的钱天经地义,更何况,这些钱都是爸挣的,他花自己的钱,你那么大意见干啥?难道你真想用这笔钱养小白脸?” 阮七七语气不紧不慢,却字字诛心。 “我就说嘛,姨太太就盼着老爷早死,她花我牙老子的钱养小白脸,舒服得要死!” 陆野阴阳怪气地接了句。 林曼云被气得脑子都清醒了,想骂回去,可陆得胜没给她机会。 “你要是不愿意去干校,就去离婚!” 陆得胜语气很冷,看林曼云的眼神更冷。 林曼云身体不由自主颤抖,她想了许久,还是决定再赌一回,毕竟她不年轻了,离婚了也找不到什么好男人,还不如赌一把! 三天后,林曼云和陆得胜去了郊区的干校,其实就是个农场,每天都要劳动,挖土,种地,挑土方等,劳动强度不算小,才劳动了一天,林曼云就叫苦不迭,萌生了退意。 【今天有点卡文,写得特别慢,更新也迟了,抱歉啦,晚安,我去睡觉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幸灾乐祸的纪湘莲,被丈夫骂了 陆得胜去干校的事,很快就传遍了军区,各种各样的说法都有,传得最多的,就是陆得胜被陆春草一家牵连,倒台了。 而且再无翻身之日! 毕竟陆春草一家犯的事挺大,贪污受贿,敌特,抢军功,强歼等,都是要吃枪子儿的死罪,陆得胜就算是司令,也架不住有一窝拖后腿的,被下放去干校改造了。 “都这么大年纪了,估摸着翻不了身了!” “翻不翻身的先不说,干校可是很艰苦的,从早到晚都得干体力活,陆司令那么大年纪了,恐怕吃不消!” “我娘家弟妹单位的老领导,去干校劳动没半年,就累得一病不起了!” “唉,儿女都是讨债的哟,陆司令多好的人,生生让不争气的女儿害了!” …… 家属楼下,七八个军嫂议论得热火朝天,有同情陆得胜的,也有幸灾乐祸的。 纪湘莲得知了这事后,开心得晚上多炒了个肉菜庆贺,她的举报信寄出去后,杳无音讯,本以为没戏了,没想到居然峰回路转,陆老头倒台了。 哈哈哈哈……老天爷可算开眼了! 阮七七和陆野这两个贱人,看他们还怎么耀武扬威! 徐营长下班回家,见妻子笑容满面,有些讶异,自从陆野那癫公闹过后,妻子一直闷闷不乐,在家也垮着脸,很久没笑了 “有什么喜事?” 徐营长还看到桌上有一盘莴苣炒腊肉,忍不住问。 “洗手吃饭吧。” 纪湘莲笑了笑,贴心地给他打了热水洗手,又去盛了四碗饭。 “肯定有喜事,你涨工资了?” 徐营长心里痒痒的,饭也没心思吃,追着问。 “陆司令垮台了,陆野和阮七七也得跟着倒霉,看他们还怎么张狂!” 纪湘莲给丈夫夹了块肉,又给两个孩子夹,脸上幸灾乐祸的笑容非常明显。 徐营长脸色冷了下来,他重重地放下碗筷,斥道:“陆司令是好领导,他是被牵连的,等调查清楚了,肯定还会回军区,你搞得像过年一样是什么意思?” 虽然他看不惯陆野两口子,可不影响他对陆司令的敬重,妻子脸上的笑容太刺眼了。 纪湘莲表情顿时滞住了,笑容也戛然而止,愕然看向丈夫,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公是公,私是私,咱家和陆野的矛盾,和陆司令没关系,而且我们还欠了陆司令的人情,当年你生老大,正好我爸生病,家里很困难,你连鸡蛋都吃不上,陆司令知道了后,给了我二十块钱,家里才度过难关,现在陆司令出了事,你竟炒肉庆贺,你的良心呢?让狗吃了?” 徐营长骂得很重,看妻子的眼神也很失望,甚至觉得有些陌生。 向来体贴懂事的妻子,竟是个忘恩负义的人。 “我……我不知道这事,我是被陆野气糊涂了,老徐,我知道错了,你消消气!” 纪湘莲很快调整好了心情,她能屈能伸,立刻认错,姿态放得很低。 “我和你说过好几次,这么大的恩情,你怎么能忘?现在外面闲言碎语很多,你不要瞎掺合,还有,过两天我要去干校看望陆司令,你准备好礼物!” 徐营长半信半疑,妻子的记性向来很好,结婚前的事都记得清清楚楚,这么大的事居然忘了? 不过他也没细想,嘱咐纪湘莲准备礼物。 老领导出了事,他肯定要去看望的。 “老徐,现在形势不明,要不过阵子再去?” 纪湘莲急了,现在是敏感时期,别人都在观望,她家这个蠢货却上赶着站队,真是自找死路! “形势有什么不明?陆司令光明磊落,怎么可能犯错?等查清楚了肯定会回来,雪中送炭比锦上添花更难得,让你准备就准备,哪那么多话?” 徐营长狠狠地训斥了一通。 纪湘莲只得答应,心里更恨陆家了,恨不得陆得胜死在干校才好! 徐家的气氛很沉重,同楼的周家,气压更低。 周连长铁青着脸,恶狠狠地瞪着商乐华,咬着牙骂:“我怎么娶了你这么个背时婆娘,脑壳里装的都是稻草,纪湘莲拿你当枪耍,你在前面冲锋陷阵,得罪人的事都干完了,她又是升职又是涨工资,得意死了, 老子的副营长却黄了,便宜姓彭的了,你他玛就不能学学王淑华?人家多会做人,愣是给自家男人挣回了个副营长,草……老子他玛真想揍死你!” 越骂越火的周连长,举起了拳头,商乐华吓得抱紧头,哭着求饶。 两个小朋友缩在墙角,抱成一团哭。 相比这两家,一楼的彭家喜庆多了。 虽然提干文书还没下达,但彭连长已经知道了消息,他的副营长板上钉钉了。 他还知道,是陆野的力保,他才能当上副营长,否则肯定是周连长的。 如果这次提不了干,他明年很可能就要转业回老家了,老婆孩子也可能一辈子都吃不上商品粮,陆野是他们全家的大恩人啊! “得好好感谢陆副团长两口子,等发了肉票,你多称些肉,包些饺子给陆副团长送去,再送些老家的特色吃食。”赵连长嘱咐道。 “这么一点会不会太轻了?要不咱们置办些贵重的礼物?” 王淑华觉得不妥,一点吃食哪能代表她的感激之情,陆野夫妇可是她一家的贵人呢! “人家啥好的没见过,用不着,弄些特色吃食就行,这份恩情咱们记在心里,还得和孩子说,以后再报答!” “行,我会准备好。” 王淑华点头答应,她环视了下拥挤的房子,忍不住笑道:“等文书下来后,咱家是不是能再分一间房?” “不仅能分房,你和孩子也能吃上商品粮了,到时候我再托托关系,给你安排份工作。” “跟做梦一样,老彭,让我掐一下!” 王淑华在丈夫腰间用力掐了下,听到丈夫的抽气声,她这才相信是真的,笑得流下了眼泪。 总算等到这一天了! 第二天,家属楼下出现了不一样的风景,曾经吹捧商乐华的那些人,转头来拍王淑华的马屁了。 王淑华不想给丈夫惹麻烦,索性躲在屋子里,尽量避开。 同样不肯见人的,还有商乐华,她被丈夫打得鼻青脸肿,连菜都不敢出门买,怕被人笑话。 这段时间,家属楼议论得最多的,就是王淑华和阮七七了,对王淑华是吹捧,对阮七七则是观望和幸灾乐祸,不过也没人敢招惹她。 阮七七毫不受影响,依然每天上班下班,喝茶看报纸的上班生活,过得太惬意了,这样的班她能上一百年。 但这两天,阮七七上班的心情有了些影响,因为她发现,她的开水被人倒了,害她一天八杯茶,生生减少到了四杯,很不爽! 【有读者问为什么没有旅,因为作者查了下,解放后部队取消了旅的建制,直到九十年代才恢复】 第一百一十九章 清晨的第一泡尿,要接起来 阮七七每天都喝八杯绿茶,清热解毒,美颜明目,上午四杯,下午四杯,再上个四五趟厕所,看完三四张报纸,一天班就快乐地混完了。 她每天早上上班时,都会去打一热水瓶开水,正好够一天喝的。 宣传科有八个人,都在一个办公室,不过阮七七目前只见到了五个,有一个女同事在休产假,还有一个大妈在休病假。 这五人包括了宣传科科长,副科长,还有三个派头比科长还大的普通职员。 其中一个叫齐怀民的,五十多岁,是宣传科年纪最大的,工龄也最长,说话老气横秋,口头禅是:“现在的年轻人啊……” 还有个女的叫何慧玲,四十来岁,据说丈夫是百货公司的采购员,能拿到内部的紧俏商品,连科长都要给她面子。 所以,何慧玲在办公室的地位很高,几乎不干活,每天都织毛衣,家里从来不织,她一家人穿的毛衣毛裤,都是她在上班时间织出来的。 阮七七来上班后,一直表现得文文静静,也不说话,科长交待的活她都会干好,没活她就坐着看报纸,也不和办公室的人说话,独来独往的。 而且办公室里就她是临时工,其他都是正式工。 阮七七不知道,办公室的同事们对她其实很不满,背后蛐蛐了她不少。 主要就一点。 都觉得她不会做人,一个新人,还是临时工,居然不主动承包办公室的打扫和打开水,也不主动和前辈打招呼,太不会做人了。 吐槽得最狠的,就是齐怀民和何慧玲两人。 不过他们也只是在背后蛐蛐,因为他们还没搞清楚阮七七的底细,能进宣传科的人,肯定是有背景的,他们怕阮七七的背景太硬,得罪不起。 转眼间阮七七上班一个星期了,何慧玲也查到了一些情况,对阮七七有些轻视了。 “是林厂长老家亲戚,关系不近,林厂长也没交待要特别照顾。” 何慧玲和齐怀民私下吐槽过后,两人早上就不打开水了,都去倒阮七七热水瓶的热水。 办公室的热水瓶都摆在窗台下,整整齐齐摆了六瓶,每个热水瓶的图案都不一样,很好区分,绝对不可能认错。 老式热水瓶 阮七七用的热水瓶 这两人只偷了一天水,阮七七就察觉到了,一瓶水少了一半,她就算是瞎子也能发现。 他玛的,居然连水都偷! 阮七七怒了,从办公室窗外的银杏树那,查到了小偷。 于是,中午在食堂吃完饭,阮七七特意走慢些,因为她知道,齐怀民和何慧玲吃过饭就要泡茶,肯定会偷她的开水。 果然,她站在门口,看到了这两人光明正大地倒她的水,其他同事也在,但都是理所当然的模样。 “齐同志,何同志,你们自己没开水?” 阮七七像幽灵一样,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 “哎呦!” 何慧玲吓得手抖了下,开水倒在手背上,烫得她尖叫。 “小阮你怎么不出声的?啊哟……手都烫红了!” 何慧玲怒气冲冲地训斥,手里还提着阮七七的热水瓶。 “这是我的热水瓶,你是做贼心虚才会被烫!” 阮七七一把抢过热水瓶,靠,瓶里的水快没了! “小阮,你这话可不对,同事之间要友爱互助,更何况我们还是你前辈,喝你一点开水怎么了?当年我当学徒的时候,师父家的活我都包了,任劳任怨,毫无怨言,一干就是三年,现在的年轻人啊,比不上我们当年喽!” “别说齐师傅你当年了,我刚上班那会儿,办公室打开水,擦桌子扫地这些活,都是我主动承包的,我们那时多有眼力见啊,哪像现在的年轻人,哼!” 何慧玲朝阮七七瞥了眼,只差没指名道姓了。 两人一唱一和地挤兑阮七七,其他同事都没吭声,暗戳戳地看热闹,巴不得阮七七和他们闹起来。 但大家都觉得,阮七七一个小小的临时工,肯定不敢闹。 只会忍气吞声地承包办公室的打开水和打扫。 毕竟他们以前也是这么过来的,好不容易熬出了头,也该他们享受新人的孝敬了。 “你那眯眯眼那么有眼力见,咋还把自己给烫了?” 阮七七不紧不慢地怼了过去,第一枪对准何慧玲。 “你那么喜欢干活,怎么不把办公室的活都包了?办公室的活要是还不够你发挥,去车间干活啊,发挥你的牛马精神,给我这个年轻人做榜样啊!” 第二枪对准了齐怀民。 阮七七的语速和表情都特别平静,就像话家常一样,但说出的话却扎人的很。 其他人都倒抽了口冷气,齐齐震惊脸。 他们怎么都想不到,阮七七居然这么勇,她就不怕转不了正? 何慧玲和齐怀民气得脸色铁青,呼哧呼哧地喘粗气。 他们也没想到,阮七七竟是个胆大妄为的年轻人,居然敢顶撞前辈? “阮七七,你……你简直不可理喻,酒厂刚建厂时,我就调来工作了,还从没见过你这么狂妄无礼的年轻人!” 齐怀民又抬出了他建厂元老的身份,就连林厂长的工龄都没他长,这也是他在厂里横着走的底气。 “酒厂又不是你一个人建起来的,齐怀民同志,不要把集体的荣誉戴到自己的头上,你这是极端自私的行为,语录说,我们的同志不要靠老资格吃饭,要靠解决问题正确吃饭。靠正确,不靠资格,齐怀民同志,你的觉悟太低了,该背语录了!” 阮七七义正辞严地教训,还抬出了语录。 齐怀民脸色刷地白了,他可戴不起这顶帽子,阮七七这贱人太毒了! 他很想用语录反驳回去,可一时间想不到合适的,脑子像卡了壳一样,急得他脸更白了,额头全是汗。 何慧玲心生忌惮,这小贱人伶牙俐齿,还会背语录,她肯定背不过,得想个万全的法子,狠狠地整治这小贱人! 阮七七一对二,将两个老油条给怼得哑口无言,其他同事也对她生了忌惮,不敢小觑了。 可第二天,阮七七发现,她的开水依然在减少。 玛的! 是时候发癫了! 隔天早上,阮七七不着急上班,她让陆野把清晨的第一泡尿接了起来。 【今天还是卡文,还有两更我会写出来,宝贝们不要等我了,先去睡觉哦,白天再看】 第一百二十章 我男人的回龙汤绝对大补,你们还要不要? “七七,接好了,下面干啥?”陆野问。 “倒进这热水壶里。” 阮七七指了指热水瓶,一会儿她要带去厂里。 “七七,厂里有人欺负你?” 陆野沉了脸,他家七七那么好的人,肯定是被人欺负了,否则怎么会在热水瓶里倒尿? “没事,你上你的班!” 阮七七很淡定,就那两根老油条,怎么可能欺负得了她。 陆野也没再问了,回头他去酒厂打听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 “七七,没满。” 陆野晃了下,有点遗憾,早知道昨晚多喝水了。 “加些开水。” “成!” 陆野愉快地去添开水了,倒满后,塞上寨子。 两人吃过早饭后,各自去上班了,阮七七到了办公室后,将热水瓶放在窗台下,安静地看起了报纸,还配了盘五香瓜子,愉快地上起了班。 办公室的人陆续到了,齐怀民的办公桌就在阮七七对面,他故意从她身边经过,手里还拿着搪瓷杯,走到窗台下倒水。 拿的正是阮七七的热水瓶。 “老齐,给我倒点!” 何慧玲递过来个搪瓷杯,杯里还放了些茶叶,他俩都是爱喝茶的,杯的内壁都变成了茶褐色。 齐怀民给她倒了大半杯,然后给自己也倒了杯,盖上盖子,回到座位看报纸了。 阮七七一直没出声,齐怀民同何慧玲都很得意,以为她怕了。 齐怀民拿起杯子,打开盖子,吹走表面的茶叶,开始喝茶了。 “嗑嗑嗑……” 阮七七愉快地嗑着瓜子,眼睛笑成了弯月。 “咦?” 齐怀民喝了口茶,感觉味道怪怪的,怎么有股子骚气? “今天的开水怎么味道怪怪的?” 何慧玲嚷嚷起来,她刚刚也喝了。 “没啊,和平常一样。” 科长回应了句。 “我喝着也和平时一样。”副科长也说道。 “我再喝喝看。” 何慧玲不信邪地又喝了一大口,还含在嘴里细细口味,越品越觉得骚。 “不对,就是不一样,骚的很!” 她咽下了茶后,十分肯定地说。 “我喝着也骚的很。” 齐怀民也喝了一大口,细细品尝后,十分肯定是骚的。 其他人都觉得奇怪,跑过来看他俩的茶,茶的颜色没什么问题,可这气味,确实有点骚。 这股骚味还很熟悉,有点像…… 几人面面相觑,不敢说。 “你们倒的哪瓶水?”科长问。 何慧玲朝阮七七那边努了努嘴,科长明白了,冲阮七七问:“小阮,你在哪打的开水?” “家里啊。” 阮七七捧起杯子,喝了一大口茶。 她的办公桌上,放了把新热水瓶,没摆去窗台下。 “厂里有开水,你没必要从家里带开水。” 科长有点猜到了,可他觉得不太可能,阮七七一个小丫头,应该不会这么癫吧? “科长,这瓶开水是厂里打的,那瓶是家里带的药,是回龙汤。” 阮七七笑眯眯地解释。 齐怀民同何慧玲齐齐色变,他们居然喝了药,难怪味道那么怪,是药三分毒,这阮七七肯定是故意的! “我们倒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是药?”何慧玲怒声指责。 “我没看到啊,你们放心,这回龙汤人人都可以喝,强身健体,化血清火的,喝了大补呢!” 阮七七笑得更甜了,语气非常诚恳,大家都信了,还起了好奇心。 “回龙汤是哪几味药材?”科长诚心请假。 他人到中年,感觉越来越力不从心,就想喝点补药强身健体。 其他人也都支起了耳朵,他们也想进补。 “原材料人人都有,睡觉前喝一杯茶,早上起来的第一泡小便,就是回龙汤,喝了后能延年益寿。”阮七七很热心地解答。 所有人都变了脸色,看她的眼神一言难尽。 回龙汤听着高大上,敢情是一泡尿啊,这个新来的小阮,脑壳感觉不太正常。 齐怀民同何慧玲脸色很难看,胃里也在翻滚,他们刚刚喝的,难道是阮七七的尿? “不是我的,是我男人的,他年轻力壮,阳气特别足,我男人的回龙汤绝对大补,你们以后还要不要喝?要是还想喝,我肯定发挥友爱互助的同事精神,每天不辞辛苦地从家里带过来!” 阮七七的声音及时响起,解了他们的疑,可并没让他们感到安慰,反而更恶心了。 “呕……” 何慧玲捂着嘴冲了出去,紧接着是齐怀民,两人都去厕所吐了。 科长皱紧了眉,内心很无奈,本以为阮七七是个文静胆小的,万万没想到竟是个无法无天的癫婆。 谁家正经人会在热水瓶里灌尿? 还取个叫回龙汤的名字,真他玛癫! “科长,这可不赖我,我好好的一瓶补药,全让他们霍霍了,我还冤呢!” 阮七七一脸无辜地告状。 “以后在家里喝了再上班,别带到办公室,不止回龙汤,其他补药也不准带,毒药更不可以!” 科长不愧是科长,眼光不仅独到,还具有前瞻性,提前断了阮七七的路。 “知道了!” 阮七七乖巧地答应了。 何慧玲和齐怀民面色苍白地回来了,走路都打着晃,他们吐得死去活来,连胆汁都吐出来了,但依然恶心的很。 “回龙汤效果好吧?” 阮七七冲他们甜甜地笑了笑,坏心地问。 “你给我等着!” 何慧玲咬着牙,低声威胁。 阮七七翻了个白眼,等着就等着,她还怕了不成? 齐怀民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他朝阮七七狠狠地瞪了眼,回到了座位上,可看到剩下的半杯回龙汤,他又恶心了,干呕了好几声,什么都没吐出来,却把自己累得够呛。 回龙汤事件后,阮七七被全办公室的人孤立了,成为了宣传科的边缘人物,也就科长和副科长和她说几句话,其他人都对她敬而远之。 阮七七对这样的结果很满意,牛羊才需结群,像她这样的强者,向来都是独行的。 转眼间,陆得胜去干校有一个星期了,礼拜天休息,阮七七和陆野去了干校,主要是看林曼云有多惨。 只不过,他们到了干校后,却发现林曼云竟卧床不起了,连饭都没力气烧,陆得胜干了活回家,还得给她做饭。 【还有一更】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一条蛇,一只老鼠,让林曼云去挑土方 短短一个星期,陆得胜就又黑又瘦,老了不少,不过精神还不错。 阮七七他们到的时候,陆得胜正在做中饭,煮的挂面,煎了两个蛋,他和林曼云一人一个。 他只会煮挂面,自从林曼云病倒后,一日三餐都是挂面。 “你们吃过了没?” 陆得胜正往锅里下面,他的脸笼罩在腾腾的白汽里,背好像更佝了。 他上午在挑土方,裤脚挽了起来,一只高一只低,衣服裤子沾了不少土,看起来十分落魄。 陆野本来准备了不少大逆不道的话,可看到老头子这个样子,他却说不出来了。 “吃过了,爸,怎么你做饭?林姨呢?” 阮七七关心地问。 “病了。” 陆得胜盛了一碗面,捧着去了里屋,林曼云在床上躺着。 他分了一间房,用布帘隔成两间,灶台搭在外面,条件虽然艰苦,但陆得胜却很知足,比起打仗时风餐露宿,现在已经是天堂了。 陆得胜捧起一大碗面,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阮七七从包里拿出一饭盒红烧肉,摆在桌上。 陆得胜眼睛一亮,吃苦受累他都不怕,唯一不爽的就是没肉吃,一个星期没吃上肉,嘴里都淡出鸟了。 连着吃了好几块红烧肉,陆得胜嘴里舒服多了,他还想给里屋的林曼云送肉,虽然对她有点寒心,可毕竟是他堂客,他不能吃独食。 “爸,我去给林姨号号脉!” 阮七七跟着进去了。 林曼云虚弱地坐在床上吃面,看起来气色确实不太好,但面也没少吃。 看到阮七七,林曼云心里咯噔了下,剩下的半碗面也不吃了,哼哼唧唧道:“老陆,我头晕得厉害,不吃了。” “晕就躺着,不行你回城看病!” 陆得胜不疑有他,也没注意到林曼云眼里闪过的喜色。 但阮七七看到了,果然是装的。 她转了转眼睛,没给林曼云号脉,走出去在陆野耳边嘀咕了几句,陆野眼睛亮晶晶的,乐颠颠地跑出去了。 一刻钟后,陆野回来了,左边口袋里藏了只老鼠,右边口袋里是条小蛇。 陆得胜在专心吃肉,没注意到他们的互动。 阮七七从陆野口袋里,掏出老鼠和小蛇,一手提一只,去了里屋,二话不说,就从林曼云的衣领里塞了进去。 前面塞老鼠,后面塞小蛇。 “啊……什么东西?” 林曼云的尖叫声响彻云宵,她没看到蛇和老鼠,只知道有两个滑溜溜的东西在衣服里动来动去,深深的恐惧感,让她从床上利落地跳了下来,身体扭得像抽筋。 效果还是有的,老鼠和蛇钻进裤档里了,然后从裤管里掉了出来。 “啊啊啊……” 林曼云的女高音响遍了整个农场,跑得还飞快,陆得胜只感觉到一阵风从身边掠过,然后就不见踪影了。 阮七七从地上捡起老鼠和蛇,悄悄放生了。 从头到尾,陆得胜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病恹恹的林曼云,突然精神焕发,跑起了马拉松。 “哦哟,你小老婆这身体蛮结实的嘞,跑得比狗还快!”陆野阴阳怪气道。 “爸,林姨看起来比你身体好多了,你肯定没她跑得快!”阮七七立马接道。 “没病装病,为了逃避劳动,还让你做饭伺候他,真是稀奇事,从来没听过老爷服侍姨太太的!” “爸,你太惯着林姨了,虽然是小老婆,可也不能这么惯着,一点点劳动就受不了,还要装病逃避,要是让石荆红知道了,肯定又要拿这事做文章!” 阮七七义正辞严地教训。 陆得胜心内一凛,脸色变得沉重。 “爸,林姨也太不心疼你了,你那么辛苦干活,回家连热饭菜都吃不上,还得伺候她,就没见过这么不懂事的堂客!”阮七七又上眼药。 “她哪是堂客,分明是姨太太,姨太太当然不心疼老爷,还巴不得老爷早点蹬腿呢!” 陆野冷嘲热讽。 陆得胜朝他狠狠瞪了眼,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对林曼云更寒心了。 “老陆,他们欺人太甚了,眼里根本没我这个长辈,居然在我衣服里放蛇和老鼠,你管不管?” 林曼云气冲冲地回来了,剧烈运动后的她红光满面,精神抖擞,说话中气十足。 “你头不晕了?” 陆得胜嘲讽地看着她。 林曼云面色大变,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现在是卧床不起的病人。 她赶紧用手扶住头,虚弱道:“我……我是刚刚被吓到了,跑了一圈头更晕了,老陆,他们太欺负人了,你到底管不管?” “管你大爷!” 陆得胜霍地站了起来,狠狠地抽了一巴掌,林曼云被抽倒在地上,嘴角流出了血。 “不想劳动你来干校干什么?他玛还装病,老子在外面辛辛苦苦干活,你在家里装病,林曼云,你可真是两面派啊!” 陆得胜对林曼云很失望,一起生活了二十二年的女人,此刻竟如此陌生,还很丑陋。 “爸,您消消气,林姨她就是好日子过得太久,有点忘本了,咱们给她掰回来就行。” 阮七七递过去茶杯,假模假样地劝和。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太阳从西边出来还容易些!”陆野又说起了风凉话。 “话不能这么说,语录说的好,一切新的东西都是从艰苦斗争中锻炼出来的,林姨的小布尔乔亚毛病,就应该用艰苦的劳动去改造掉,肯定会有成效的!”阮七七说道。 “那倒是,他老人家肯定不会错的!” 两人这一唱一和,很轻易就打动了陆得胜,他也觉得林曼云,确实需要用艰苦的劳动改造坏毛病。 吃过中饭的陆得胜,去找到了农场的负责人,主动要求让林曼云去挑土方,女人一般不干这活,林曼云是农场第一个挑土方的女同志。 下午,阮七七和陆野去欣赏了林曼云干活时的凄惨场景,重重的土方压得她腰都直不起来,她连偷懒都不敢,旁边陆得胜虎视眈眈地盯着呢! 只干了一个下午,林曼云就累去了半条命,心里的怨恨更深了,但她忍下了。 儿子肯定会来救她出去的! 三天后,陆解放兄弟确实回来了,但他们是来找林曼云求救的,晴天霹雳啊,居然派他们去边境,他们岂是建功立业的材料,打死他们都不去边境! 【终于写完了,祝大家中秋节快乐,阖家团圆,万事如意!另外,看在作者连续加更的勤快上,送点免费小礼物,或者五星好评,行不行?这些都是作者回血的动力呢,爱你们】 第一百二十二章 兄弟俩一个比一个清澈 陆解放兄弟还不知道老头子去干校了,在江城没人和他们说,就算周围的人态度有些异常,以他们的钝感力,也不会注意到。 兄弟俩对林曼云信心十足,毕竟从小到大,老头子都对他们妈言听计从,这次肯定也没问题。 “肯定是阮七七吹枕头风,陆野整咱们!” 一路上,陆解放绞尽脑汁,终于猜到了祸害他们兄弟的凶手。 绝对是阮七七和陆野! “陆野娶的堂客有这么坏?” 陆援朝没见过阮七七,只听他哥提过几回,在他哥的描述里,阮七七阴险狡诈,诡计多端,还心狠手辣,比陆野还恶毒百倍! 他是不太相信的,一个女人再厉害能有多厉害,他哥从小说话就喜欢夸张,三寸的蛇,能说成三米,水分极大。 “坏得很,知道吕雉不?阮七七和她一样狠毒!” 陆解放拿历史人物打比方,但陆援朝听不懂,懵懂地问:“吕雉是哪个?干了啥坏事?” “刘邦堂客,把刘邦小老婆砍成人彘了,坏的很!” “刘邦是哪个?人彘是啥玩意儿?” “草……让你好好念书不听,老子他玛对牛弹琴,反正阮七七坏的很,你要小心她!” 陆解放气得胸口疼,他终于找到自己为什么学习不好的原因了。 谁让他有个蠢弟弟呢,每次考差了,回到家,就能在蠢弟弟身上找回自信,他能学好才怪! “知道了!” 陆援朝默默记下了,以后看到陆野堂客要小心,这婆娘坏得很。 他们兄弟俩长得不太像,陆解放皮肤白皙,相貌清秀,更像林曼云些。 陆援朝却和陆得胜几乎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只是眼神透着清澈的愚蠢,也少了陆得胜的那股子煞气。 兄弟俩搭了部队的顺风车,天快黑时到了潭州,他们兴冲冲地跑回家,却扑了个空,家里没人。 “你们爸妈去干校了!” 隔壁的人家好心告之。 兄弟俩就算再不聪明,也知道去干校不是好事,老头子肯定出事了! “哥,怎么办?” 陆援朝有点慌,老头子一直都是家里的顶梁柱,也是他们哥俩的靠山,现在靠山倒了,他们要咋个办? “咕咕咕……” 陆援朝使劲按着肚子,他胃口大,中饭早消化完了。 陆解放也饿了。 “先吃饭,你带钱了没?” 陆解放身上没钱,前几天给对象买了生日礼物,全花光了,本打算回家问他妈要钱的。 “中饭就是我花的钱,全花光了,哥你没钱?” 陆援朝可怜兮兮地问,他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老子有钱还问你?” 陆解放没好气地白了眼,兄弟俩下巴45度角怼着天空想办法,但脑袋空空,想半天也没想出个好办法。 “哥,要不去莫叔家吃饭?” 陆援朝想到了个办法。 “让爸知道了,打断你脚!” 陆解放瞪了眼,就算去要饭,都不可能去莫家吃。 “走,哥带你去吃饭。” 陆解放到底是哥哥,关键时候还是有点靠谱的,他拖着弟弟朝家属楼走去,打算去找陆野要饭。 上次他包了十块钱红包,还没吃回本呢! 到了家属楼下,陆援朝死活不肯上楼,他对陆野的恐惧是刻在dna里的。 “不去你就等着饿死!” 陆解放拖了几下,没拖动,气得他大骂。 人高马大的陆援朝扁了扁嘴,又摸了摸肚子,这才挪动了脚步,就算被陆野打死,他也要吃饱了再上路。 阮七七在走廊上做饭,上午王淑华送来了一坛子曲米鱼,六个猪血粑,几块腊肉和腊鱼,还有满满一篮饺子,她知道是因为提干的事,本来不想要,但曲米鱼她还没吃过,猪血粑看起来也挺诱人的。 于是,她收下了曲米鱼和猪血粑,还有饺子,陆野喜欢吃。 腊肉和腊鱼让王淑华拿回去了。 王淑华说曲米鱼只要蒸半小时就能吃,等冒汽后,阮七七趴在栏杆上计时,顺便看风景,正好看到了楼下拉拉扯扯的俩傻子。 曲米鱼 “上来!” 阮七七冲下面叫了声。 这俩傻子快去边境受苦了,她得大度些,表现出长嫂风范。 几分钟后,陆解放兄弟期期艾艾地站在阮七七面前,陆援朝好奇地打量她,越看越觉得他哥夸大事实,明明是个文静胆小的妹子,怎么可能比陆野更坏? 阮七七多看了他几眼,因为这家伙的眼神很熟悉,太像她那个年代的大学生了。 “咕噜……” 陆援朝按住了肚子,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等你们大哥回来就吃饭。” 阮七七语气很平和,并没为难他们。 “七七,我回来了!” 陆野人还没到,声音就传了过来,随后他出现在了楼道口。 陆援朝激灵灵地抖了抖,两条腿条件反射地抬起来,想逃。 被陆解放拽住了。 “吃饱了再跑!” “哦!” 兄弟俩很有默契,眼神也能交流。 陆野看到他们,并没意外,算算时间,这俩小子该收到调去边境的通知了,肯定是回来找林曼云哭的。 “洗手吃饭!” 陆野开口了,声音也不大,但兄弟俩却又抖了抖,乖乖地去洗了手,回来老老实实地坐下,坐得比小学生还端正。 饿狠了的两人,很快就被美食征服了,狼吞虎咽地扒拉饭,阮七七又煮了一锅饭,刚好够吃。 这俩货唯一和陆野像的,就是胃口了,特别能吃,饭菜全都吃光了。 “嗝……” 兄弟俩齐齐地打了个饱嗝,准备告辞,才刚起了点身,就被陆野的眼神给震慑了,又乖乖地坐下。 “咱爸去干校的事你们肯定知道了,现在咱家风雨飘摇,你们行事要低调些,别给爸惹麻烦!” 阮七七语重心长道。 “爸是不是当不成司令了?” 陆解放小声问,心里则在祈祷,他的靠山可千万别倒! “那也不至于,只要爸经受得起组织的考察,还是能回来的,所以我们作为家人,绝对不能扯爸后腿,千万别和你们妈学,去干校居然装病逃避劳动,差点让人逮着小辫子。” 阮七七一边说,一边观察这俩货的反应。 陆解放看起来很纠结,想下定决心,可又不敢。 陆援朝依然是清澈的愚蠢,他最不喜欢动脑子,反正跟着他哥走就是了。 阮七七暗暗摇头,这俩货还真应该去边境好好磨练下,否则真是连犬子都不如,太废了。 陆野开车送他们去了农场,看到落魄潦倒的父母,陆解放兄弟眼睛都红了,泪花在眼里打着转。 他们心疼父母受苦。 更心疼自己没了靠山,再不能坐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地混日子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铁了心不去边境,宁可被陆得胜打死 林曼云挑着一担土,踉踉跄跄地走着,一百多斤的重量,压垮了她的背,磨烂了她的肩,两边肩膀都血肉模糊了,扁担压在上面钻心地疼。 就算在娘家她也没干过这么苦的体力活,这几天挑土方,折磨得她生不如死,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远远看到两个儿子,林曼云呆愣了几秒,立刻放下担子,热泪盈眶地跑了过来。 “解放,援朝,你们终于来了!” 儿子肯定会带她回城的。 娘仨抱在一起痛哭。 陆野和阮七七站在一旁,表情嫌弃。 陆得胜也过来了,脸色不太好看,看到两个儿子娘们唧唧的不争气样,他就控制不住爆脾气,想揍人! “妈,你怎么老了这么多?” 陆解放心疼地看着母亲,才一个月不到,他妈就老了十几岁,太可怜了。 “现在这样和爸看起来一般大,挺好的。” 陆援朝怕他妈难受,贴心地安慰了句。 泪眼婆娑的林曼云,脸上伤心的表情顿时僵住了,这些天她都没精神照镜子,也不知道自己变成什么样了,她慌乱地摸了摸脸,粗糙的皮肤在指肚上摩挲着,有股沙沙的手感,和以往光滑细腻的手感截然不同。 “有镜子没?快给妈照照!” 林曼云在兄弟俩的衣服口袋里找镜子,想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 “给!” 陆解放从裤口袋里掏出一面小镜子,贴心地举在林曼云面前。 “咯咯咯……” 陆得胜捏紧了拳头,手指关节咔咔咔地响,要不是边上有外人,他肯定要动手! 堂堂大男人身上,居然带着镜子,比娘们还娘们气,他陆得胜英雄一世,怎么会有这么个废物点心儿子? “我的脸怎么这样了,解放,援朝,妈现在是不是很丑啊?” 看着镜子里又黑又老的女人,林曼云快疯了,她现在的样子,活脱脱就是个农村大婶,她嫁给大二十岁的陆得胜,忍受他的坏毛病和臭脾气,可不是为了过这种苦日子的。 陆解放兄弟俩都沉默了。 他们实在不能违背良心硬夸,他们妈现在确实又老又丑。 “妈,你别难受,其实以前你也没多好看!” 陆援朝想了想,很真诚地安慰他妈,说的也是他心里话。 他们大院的孩子,给各自的妈妈排了个榜,排在前十的漂亮妈妈,袁慧兰榜上有名,但他妈名落孙山。 所以,本来就没好看过,现在也不会太丑。 陆解放对着蠢弟弟的小腿,用力踢了脚,眼神警告他别再说话了。 再让蠢弟弟说下去,他娘老子真要癫了! 林曼云咬牙切齿地看着小儿子,打小就不聪明,长大后更蠢,说话也不会说,和陆得胜一样不讨喜。 阮七七差点笑出声,本来以为陆解放就够蠢的了,没想到陆援朝更憨。 果然卧龙之侧,必有凤雏! “行了,有话屋里说!” 陆援朝喝了声。 看到狭窄简陋的房间,陆解放兄弟眼睛又红了,这房子比猪圈还破,爹娘过得太苦了。 “你们收到通知了?” 陆得胜沉声问。 “收到了,爸,我……” 陆解放鼓起勇气,想说自己不想去边境,可对上陆得胜凌厉的眼神,他的勇气顿时消失了,话也咽了回去。 他悄悄地拽了下蠢弟弟的衣角,拽了三下,然后低头思故乡。 陆援朝收到哥哥指令,想也不想说道:“爸,我和哥哥不想去边境,我们去了会给部队拖后腿,还会给你丢脸,还是让我们留在江城吧!” 这些话是他们兄弟在路上商量过的,老头子最要面子,他们这种废材,去了边境绝对会给老头子丢脸,这样说应该会有效果。 “什么边境?老陆,你怎么能把解放援朝派去边境?你不知道那里乱?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林曼云变了脸色,最近边境不太平,经常发生冲突,还有流血事件,儿子怎么可以去那里? “乱才能磨炼他们,别人的儿子去得,我陆得胜的儿子也去得,别人的儿子能牺牲,我的儿子凭什么搞特殊!” 陆得胜语气很冷,他既然敢把儿子派去边境,就作好了儿子牺牲的打算。 军人的职责就是保家卫国,他陆得胜的儿子,也绝对不可以搞优待! 陆解放兄弟俩脸都白了,他们本来以为边境只是苦,没想到还会出人命,他们既怕苦又怕死,真的真的不想去啊! “老陆,解放和援朝可是你亲儿子,你怎么能铁石心肠,送儿子去死?” 林曼云急得声音异常尖利刺耳,对儿子她还是有几分真心的,毕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血肉。 她费尽心思给儿子筹谋,只希望他们能倚仗着陆得胜的势,在仕途上顺风顺水,从来没想过让儿子靠流血牺牲来博取前途。 那是普通家庭的儿子该走的路,她儿子用不着吃这个苦。 “谁说去边境就一定会死?老子打了几十年的仗,枪林弹雨里穿来穿去,照样活得好好的,还有小野,执行了那么多次九死一生的任务,也照样没事,你儿子没比别人金贵,凭什么不能去边境!” 陆得胜冷哼了声,越发坚定了锻炼儿子的想法,再让这俩兔崽子留在江城,早晚会被林曼云毁了。 林曼云还想再说,可对上陆得胜冷厉的眼神,她最终还是闭了嘴,流下了眼泪。 哭她自己,也哭儿子,他们娘仨太可怜了。 陆解放兄弟也哭,以他们的废材,去边境绝对是送死,也就是说,他们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了! 兄弟俩都非常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就是废材,去边境别说建功立业,就连活着都是奢望。 “哭哭哭,哭你娘的丧啊!边境又没打仗,只是一点冲突,有什么好怕的,老子明白告诉你们,战场上越贪生怕死的,越死得快,给老子收起不值钱的耗子眼泪,再哭老子揍死你们!” 陆得胜火大地吼,只是去边境而已,就哭得像死了娘一样,这俩兔崽子也太没用了。 “爸,你揍死我们吧,反正去边境也是死,还不如死在你拳头下,好歹能留个全尸!” 陆解放像烂肉虫一样,跪在陆得胜脚边哭。 横竖都是死,他还不如体面一点死,让他牙老子揍死算了! 陆援朝毫不犹豫地跟着跪了下来,抱住陆得胜的另一条腿。 第一百二十四章 母子离心,林曼云想离婚 人高马大的兄弟俩,一人抱一条腿哭,凄惨得又有些好笑,阮七七嘴角都快抽酸了,她实在没想到,林曼云这么黑心的女人,怎么会生出两只傻乎乎的小白兔? 陆得胜额头青筋鼓胀,生气之余,还有几分难受,都说虎父无犬子,可他不仅有,还有两个。 打死这俩犬子,他也解不了气。 “爸,解放和援朝只是一时间没想明白,我来劝劝他们!” 阮七七适时开口。 陆得胜叹了口气,失望地看了眼俩儿子,转身出了屋子,他还得去干活。 陆解放兄弟心里也不好受,刚刚父亲的那一眼,像刀一样,扎得他们心口疼。 谁不想当让父亲骄傲的儿子呢? 可这又不是主观能决定的,他们只能挑三十斤的担子,非让他们去挑一百斤,不是死就是残。 他们要是有陆野的本事,别说去边境了,就算登月都没得问题! 主观上他们想上天,可客观上他们连钻地都有些费劲。 唉! 陆得胜去干活了,屋子里的气氛很沉重,还有林曼云的抽泣声。 阮七七在陆野耳边嘀咕了几句。 陆野一手提一只,将还沉浸在悲伤中的兄弟俩给提溜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林曼云和阮七七了。 “我有办法让你回城,但你得做一件事!”阮七七直接了当道。 林曼云擦了眼泪,并不信她会这么好心,警惕地问:“什么事?” “很简单,劝陆解放兄弟乖乖去边境!” 阮七七说了要求。 她刚刚突然想到的,挑拨离间林曼云母子三人的关系,应该会有惊喜。 林曼云冷笑了声,没答应。 “那你就在农场干到死吧,死的时候,你肯定是个又老又丑的老太婆!” 阮七七嘲讽地看着她,笃定她会答应。 因为这女人最爱的其实是她自己,陆解放兄弟也只不过是她巩固地位的工具罢了。 一旦涉及到切身利益,林曼云绝对狠得下心舍弃儿子。 果然,林曼云表情松动了,她眼前出现了镜子里又黑又老的自己,才一个星期就变成这样,要是干上几年,她还有人样吗? “爸都说了,边境只是一点小冲突,没那么危险,陆解放和陆援朝锻炼几年就能回来,你还犹豫什么?” 阮七七的声音像沾了糖一样,特别诱人。 林曼云咬了咬牙,还没下定决心,一面精致的镜子出现在她面前,比陆解放的镜子更清晰,连她眼角的皱纹都照得清清楚楚。 每一根皱纹都化成了刀,扎进了林曼云的心,她不再犹豫,答应说服儿子。 阮七七说的对,边境只是冲突,不一定会有危险,儿子锻炼几年就能回来,到时候还能提干呢!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回城,她再不要待在这鬼地方了,儿子肯定会理解她的。 窗外。 陆解放兄弟蹲在窗台下,后脖颈被陆野按着,他们被逼着听了墙角,还是扎他们心的墙角。 尽管他们很希望母亲能回城,可在听到母亲为了回城,选择了说服他们去边境时,兄弟俩就绷不住了,眼泪汪汪的。 母亲在农场只是苦了点,并不会死,他们去边境是真会死的。 可母亲还是放弃了他们! 兄弟俩泪眼婆娑地看着对方,无声泪两行。 陆野龇了龇牙,将两人提溜走了。 半小时后,母子三人坐在屋子里谈话,陆解放兄弟黯然神伤,林曼云欲言又止。 “解放,援朝,妈想了又想,你们爸年纪大了,总在农场肯定吃不消,你们去边境后好好干,要是能立功,你们爸说不定还能回城呢!” 林曼云话里话外都是为陆得胜打算。 兄弟俩如果没听墙角,肯定信了,还会被林曼云感动得要死。 可现在,他们却觉得很讽刺,素来慈爱的母亲,在他们眼里也变得陌生了。 “妈,我和援朝要是死了,你会难受吗?” 陆解放郑重地问。 林曼云不敢和儿子对视,眼神躲闪,强笑道:“胡说什么呢,你爸都说边境没大危险,你们小心些肯定不会有事的。” “知道了。” 陆解放声音闷闷的,心里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以前他一直都以为,母亲是爱他和弟弟的,现在才知道,母亲最爱的是她自己,他和弟弟都是可以放弃的。 林曼云松了口气,心里涌上欢喜,总算能回城了。 “该干活了!” 陆得胜回来了,叫林曼云去干活。 屋子里兄弟俩呆坐着,谁都没说话,他们还在难受。 “有什么难受的,林曼云要是真的爱你们,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虐待陆野了,她根本就不在意你们!” 阮七七进了屋,又扎了一刀。 “我一早就和林曼云说过,她欺负我,我就欺负你们!” 陆野接着补上一刀。 他也没说谎,确实和林曼云说过类似的话。 陆解放兄弟变了脸色,身体隐隐作痛,尽管骨头已经长好了,可那种断骨的痛感,却依然很清晰。 他们细细回忆了下,好像每次陆野欺负他们,都是在母亲欺负陆野后。 他们的骨头断了那么多次,母亲不在意他们,所以她才不会改,接连不断地欺负陆野,反正受罪的是他们,母亲一点都不痛。 兄弟俩痛苦地闭上眼睛,苦涩的泪水流了下来。 阮七七满意地扬起嘴角,效果非常好,下一步逼林曼云离婚,两个儿子和她离了心,就算陆得胜回城了,这女人也甭想利用儿子复婚。 “回城了!” 陆野吼了声,兄弟俩激灵灵地抖了抖,从悲伤中回到了苦逼的现实,他们忘要钱了。 就算去边境送死,也不能身无分文地上路吧? 陆野送他们回了大院,这兄弟俩两天后就要出发了。 “我们没带钥匙。” 陆解放小声说。 大门挂了锁,他们进不了屋。 “咔” 陆野手轻轻一捏,锁就松开了,再一踢,门开了,他没再管这俩货,牵了阮七七回家属楼。 “大哥,大嫂!” 两人分别被抱住了一条腿。 陆解放抱陆野,陆援朝抱阮七七,死活不撒手。 陆野咬了咬牙,扬起手就要揍,兄弟俩吓得闭上眼睛,陆解放豁出去地喊:“我们身上没钱,去了边境也是饿死,你打死我们吧,反正迟早是个死!” “没错!” 陆援朝跟着吼了句,饿肚子可太难受了。 “你们钱跜?” 陆野问。 “花光了!” 兄弟俩回答得特理直气壮,陆解放还说:“长兄如父,长嫂如母,你们总不能眼看着我们饿死在路上!” “没错!” 陆援朝大声地打配合。 陆野手心痒痒,真的想揍死这俩蠢货,被阮七七拦住了。 “我和你们大哥经济不宽裕,这二十块也是牙齿缝里省出来的,省着点花,去了边境后好好干!” 阮七七很大方地掏出二十块,这俩蠢货去边境,十之八九回不来了。 对于将死之人,她还是很大方的! 夜深了,陆野潜去了农场,奉阮七七的指令,给林曼云下了点料,第二天,这女人就病倒了,农场的医生检查过,确实病得很重,于是,林曼云顺利回城养病。 一回到城,林曼云的病就好了,她自己都觉得奇怪,不过她还是很高兴,总算不用待在该死的农场了。 陆解放兄弟已经在去边境的路上了,林曼云想到他们,心里还是会有点难受,不过她现在更担心陆得胜会牵连到自己。 她让娘家人帮忙打听,只是打听来的消息却很不乐观,都说陆得胜没有翻身之日了,甚至还说他要被派去西北那边改造,作为陆得胜的妻子,到时候她肯定要跟着去西北。 连潭州的农场她都吃不消,去西北农场她肯定会死的,林曼云确定这消息无误后,终于想离婚了。 【卡得要死要活,更新迟了,还有一章我白天再写,今天是中秋节,花好月圆,祝大家心想事成,合家发大财,晚安啦】 第一百二十五章 能帮我找根漂亮的筒骨吗,我要盘法杖 天色暗了下来,家属楼走廊上十分热闹,叮叮当当的切菜声,锅铲和铁锅的碰撞声,还有各种各样的菜香和辣椒香混和在一起,勾得人越发饿了。 阮七七在炒猪肝,超市里有很多新鲜猪肉和内脏,天天吃都吃不完,切好了泡椒和姜丝,猪肝也泡好了血水,锅里的茶籽油冒出了热汽,可以下锅了。 她做的是土匪猪肝,湘西那边的做法,味道很不错,湘西很多菜都很好吃,而且菜名怪有意思的,她记得还有一道菜叫土匪鸭,也很好吃。 前世她没去精神病院前,家附近有家湘西菜馆,爸妈经常带她去吃,土匪鸭是常点的,她还特意请教过店老板,是不是土匪发明的这道菜。 老板否认了,说是因为湘西的鸭子凶的很,所以叫土匪鸭。 好奇心旺盛的人,每天都能学到奇奇怪怪的知识,挺好! 土匪猪肝 “嗞……” 猪肝下锅,发出诱人的嗞嗞声,阮七七熟练地翻炒着,一一下入配料和调料,炒几分钟就能熟。 晚上的菜很丰盛,土匪猪肝,蒸曲米鱼,莴苣炒腊肉,炒菜苔,再来个蘑菇肉丝汤,四菜一汤,一大锅饭,完美。 刚做好饭,陆野出现在楼道,他用力吸了几下菜香,开心的笑了。 一回到家就能吃上香喷喷的热饭热菜,给七七当上门女婿真好! 他直接去水房洗手,里面有不少人,有个三十来岁,长相斯文的男人开玩笑道:“陆野你小子口福可真好,你堂客天天做好吃的,害老子天天都流口水!” 男人叫高上进,是团参谋长,他老婆正是曾经被纪湘莲踩过的阴丽雅,军区医院的骨科医生,高上进是湘省人,以前他在沪城军区,才认识了沪城姑娘阴丽雅。 夫妻俩感情很好,唯一不和谐的就是饮食上,阴丽雅口味清淡,一点辣椒都吃不得,高上进是湘西人,无辣不欢,不过他在家里吃饭,都迁就妻子,就算他做菜,也不会放辣椒,实在馋了,就煨几个干辣椒解馋。 可自从阮七七来了后,天天做好吃的,勾得高上进口水直流,有时候实在馋了,就捧着饭坐在门口,就着陆家的饭菜香下饭。 “我可不止有口福,其他福气也顶呱呱,羡慕死你!” 陆野得意地昂起头,他所有的福气都来自于七七,全世界的女人加起来,都没有他家七七好。 “我才不羡慕,你堂客做饭是好吃,可我堂客开刀也厉害,各有所长嘛!” 高上进也夸起了自家媳妇,媳妇家世比他好,文化也高,还跟着他从沪城千里迢迢地来了湘省,他的福气可不比陆野差。 “反正我堂客最好!” 陆野好胜心强,夸堂客也要争第一。 “我堂客不比你堂客差,你这话我就不爱听。” 高上进不甘示弱,和他争了起来。 水房的几个男人都笑嘻嘻的看热闹,时不时还煽风点火几句,巴不得这两人打起来。 水房的女人们都面露嫌弃,一把年纪了,还跟小孩子一样,这么点屁事都要争,真幼稚。 两个当事人此刻也在说话,阴丽雅拿了一包刘阳茴饼,来找阮七七。 浏阳茴饼 “阮同志,打扰你了。” 阴丽雅有点不好意思,她剪了齐耳短发,瘦瘦高高的,穿着淡灰色的列宁装,白皙秀气,但眼神很坚定,一看就是内核稳定的事业女性。 “不打扰,有事吗?” 阮七七对她的印象还不错,不过两人并没说过话,顶多只是遇到了,点头打个招呼。 “这包点心给你,我想换点菜,你做的菜太香了……” 阴丽雅难为情地笑了笑,刚刚她去上厕所,路过水房时,听到丈夫和陆野谈话,心里挺感动,又很愧疚。 丈夫为了迁就她的口味,这些年都没痛快地吃过辣菜。 所以她才会一时冲动,拿上点心来找阮七七了,想换点菜回去,给丈夫解馋。 阮七七眨了眨眼,虽然舍不得,可阴丽雅夸她了呢! 她大方地每样菜都拨了三分之一,阴丽雅带来的盘子都装满了。 “谢谢你啊!” 阴丽雅感激地笑了笑,这下丈夫肯定能吃痛快了。 “不客气,下次你给我带根大筒骨,要又直又漂亮的,行不?” 阮七七也有点不好意思,她一直想要根筒骨,可找不到合适的,阴丽雅是骨科医生,肯定有不少。 阴丽雅表情滞了下,好奇地问:“你要骨头做什么?” 总不会是为了熬汤吧? “盘法杖,你知道法杖不?” 阮七七眼睛亮着光,如果她有根漂亮的法杖,再穿件白袍,晚上爬楼绝对很拉风。 “大概知道,我帮你找根漂亮的!” 阴丽雅答应了,不是熬汤就行。 “谢谢啊!” 阮七七龇着牙笑,开心极了。 马上她就会有一根漂亮的法杖啦! 阴丽雅捧着一大盘菜回家了,高上进和陆野也争完了,不分胜负,要不是喉咙冒烟了,他们还能再争一个小时。 “土匪猪肝?曲米鱼?丽雅,你哪弄来的?” 高上进眼睛都放光了,就这个菜,他能吃五碗饭。 “和阮七七换的,以后我再和她换!” 阴丽雅打算等找到合适的筒骨后,再和阮七七换菜。 “陆野堂客做菜真不错,不过,我家堂客手术刀更厉害,我和陆野那小子的福气不相上下!” 高上进立刻明白,妻子肯定听到他和陆野争吵了,他顾不上吃饭,赶紧甜言蜜语地哄。 “吃饭,再废话给你嘴缝上!” 阴丽雅嗔了眼,拿公筷给他夹菜。 高家的餐桌上其乐融融,陆野家也很美好,他吃了三个茴饼,又吃了四碗饭,饭菜全都吃光了。 “林曼云在打听离婚的程序。” 陆野语气幸灾乐祸,老头子把这女人当成心头宝,这女人却把老头子当成草。 “想办法让石荆红知道这事,有他帮忙,这婚肯定离得快,你爹可能还要在干校多待几天!” 阮七七想到了个一石二鸟的办法,军婚没那么好离,而且陆得胜级别高,除非陆得胜主动离,否则离婚没那么简单。 但有石荆红掺和就容易多了,她猜测,林曼云说不定还会给陆得胜搞个莫须有的十大罪。 陆得胜这回绝对要身心俱受创! 就当他这些年亏待陆野的惩罚了! 【拖延症晚期再加上卡文,欠的一章拖到现在才更,还有四章零点后更新,会很迟,大家不要等我啊,我打算熬夜写的,你们别熬,白天再看哦】 第一百二十六章 离婚,林曼云的背叛 回城后的林曼云过得并不好,虽然不用干活了,可每天都胆战心惊,害怕被陆得胜牵连。 娘家人打听到的情况很不乐观,陆得胜这回怕是没翻身之日了,他都六十多了,死就死了吧,她才四十多,还有大把时光,才不要陪这老头死! 而且她已经被陆得胜牵连,医院的工作都停了,林曼云现在后悔死了,早知道陆得胜这么不中用,当年还不如嫁其他人呢。 当年她在医院照顾伤员,有不少年轻有为的军官,可级别都比陆得胜低,她权衡了好几天,这才选择了级别最高的陆得胜。 可惜她最终还是选错了。 林曼云肠子都悔青了,因为以前追过她的一个年轻军官,现在是江城军区的干部,级别虽比陆得胜低一点,可人家年轻啊,前途无量。 当年她要是嫁给这人,现在她哪用得着吃这苦? 后悔莫及的林曼云,终于下定了决心离婚,她没和陆得胜说,而是偷偷打听离婚的手续,可打听到的结果,却让她心累。 必须陆得胜同意,她才能离婚,否则这婚离不成。 林曼云笃定陆得胜不会同意,这倒霉老头现在背时的很,离了她再上哪找个年轻漂亮的服侍他? 心烦气躁的林曼云,在家里闷闷不乐了好几天,还是没想到离婚的好办法,这天家里没菜了,她骑车出去买菜,才刚出大院,就被人拦住了。 对方出示了割尾会的证件,林曼云忐忑不安地跟着他们走,被带去了石荆红的办公室。 “林同志,请坐!” 石荆红亲自给她泡茶,满面笑容,特别客气。 林曼云稍微安心了些。 “林同志想和陆得胜离婚,是吧?”石荆红直接了当地问。 “你想干什么?” 林曼云神色警惕,她知道石荆红和陆得胜不对付,现在找她过来肯定没安好心。 “别紧张,我是真心实意来帮你的,只要你照我的做,这婚就能顺利地离,不需要陆得胜同意!” 石荆红语气很诚恳。 林曼云心动了,问道:“我要怎么做?” “很简单,只要在这上面签字,我包你离婚!” 石荆红递过来一份文件。 林曼云接过来,看到抬头的一行字,心陡地沉了下去,脸色也变了。 是控诉陆得胜十大罪的文书,但这十大罪全都是莫须有的,她要是签了字,陆得胜的罪名就板上钉钉了,可能真要死在西北了! 林曼云内心纠结万分,她只想离婚,并不想害陆得胜,毕竟是解放和援朝的爹! “林同志,你在医院当护士挺辛苦,我可以举荐你去卫生局当干部,只要你签字!” 石荆红的声音充满了诱惑,抛出的诱饵也十分香甜,林曼云做梦都想当干部,以前她和陆得胜提过,但被拒绝了。 “林同志,你一心为陆得胜着想,可他却没替你想过,真为了你好,就应该主动提出离婚,免得牵连你,你说是不是?” 石荆红的话戳中了林曼云的心,她也觉得自己很委屈,陆得胜一点都不为她着想,陆野和阮七七欺负她时,这无情无义的老东西从来不替她出头。 “我签!” 林曼云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她只是想过得好一点,有什么错? “林同志果然深明大义!” 石荆红递过来一支钢笔,还夸了句,心里得意极了。 有了这十大罪,陆得胜绝对活不了! 林曼云拿着钢笔,手一直在颤抖,平时写惯的名字,此刻写得异常艰难。 终于签好了,林曼云看了眼文书上自己的名字,不放心地问:“多久能离婚?还有卫生局那边,什么时候能安排好?” “一个星期内保管离,卫生局那一个月内,林同志放心!” 石荆红回答得有些敷衍,他压根没打算安排林曼云去卫生局,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 林曼云露出了一点笑,心情也轻松了。 离开割尾会后,她去菜市场称了肉,这段时间过得苦不堪言,她得好好补补。 石荆红效率很快,只过去三天,林曼云就成功离婚了,农场的陆得胜也收到了离婚文书,是石荆红亲自送来的,还有那份十大罪。 “你前妻林曼云亲自签的字,控靠你十大罪,陆得胜,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石荆红神情得意,就算小本本是莫秋风拿的,但也和陆得胜脱不了关系,这两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莫须有的罪名,老子不会认的,石荆红,你个卑鄙无耻的小人,阴谋诡计耍到老子头上,老子打得你爹娘都不认识!” 陆得胜憋了一肚子火,不管不顾地揪住了石荆红衣领,拳头挥了出去。 “打死你个狗娘养的,老子出生入死打小鬼子时,你他玛在干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来审判老子,还跑老子面前来耀武扬威,你他玛活腻了?” 林曼云的背叛,让陆得胜怒不可遏,满腔怒火全都发泄在了石荆红身上。 但石荆红带了不少人,尽管陆得胜很勇猛,可好汉也架不住群狼,在群殴下,他很快就被制住了。 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石荆红,从地上爬了起来,趾高气昂地走到陆得胜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抬起脚就要踹过去。 “石荆红你干什么?” 莫秋风的怒喝声响起,他收到消息就赶了过来,看到这伙人在欺负陆得胜,难得地动了怒。 虽然他瞧不上陆得胜,可石荆红这些杂碎,有什么资格欺负一个有功之臣! 莫秋风快步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几个冷肃的士兵,带头的是徐营长。 “莫政委,你是想阻碍我办公务吗?” 石荆红语气阴瘆瘆的,以后他肯定要想办法整死莫秋风,把小本本拿到手。 “石荆红,我们军区的事,轮不到你指手画脚,带上你的人滚蛋!” 莫秋风懒得和他废话,直接掏了木仓,顶在石荆红太阳穴上。 “滚!” 徐营长大步过去,三拳两脚将按着陆得胜的人给揍趴下了,把人搀扶了起来。 “司令,你受苦了!” “没事!” 陆得胜吐出口血水,对石荆红冷声道:“你只管放马过来,老子身正不怕影子斜,禁得起组织考验!” “我们军区的事,自有军区管,和他八竿子打不着关系!” 莫秋风捡起落在地上的十大罪文书,随意地瞄了眼,就撕碎了,随手一扬,纸片像雪花一样飞舞,落在了石荆红身上。 第一百二十七章 寸草不留的陆野,连皮带都扒了 当天晚上,陆野就知道了这事,吃过晚饭后,他跑去了石荆红家,家里就他一个人住,石晓军母子在郊区农场养猪。 石荆红刚洗漱完,准备上楼睡觉,才刚走到楼梯口,后颈一阵剧痛,就人事不知了。 陆野用力踹了脚,不着急教训他,先去楼上搜罗了一通。 距离上次阮七七搜罗,才过去一个多月,家里又堆了不少,粮票肉票现金手表珠宝,陆野一样都没放过,全都搜进了空间。 厨房里的煤,粮油,腊肉香肠,还有锅等,也都收了。 陆野还把石荆红手上戴的表给扒了,还有打火机和皮带,这老王八用的都是好东西,他看着眼馋,必须扒了。 屋子里没啥可收的了,陆野这才干正事,拿布蒙住了石荆红的眼睛,再堵住他的嘴,开始拳打脚踢。 “呜呜呜呜……” 石荆红疼醒了,但他什么都看不见,也发不出声音,只有落在身上的拳头。 陆野没下死手,连骨头都没断,比以前打陆解放兄弟温柔多了。 石荆红留着还有用,不能打得太狠。 打了足足半小时,石荆红痛晕了过去,一个小时后,他又被痛醒了,扯掉嘴里和眼睛的布,石荆红疼得直骂:“嬲你玛……别让老子查出来是谁,啊哟……” 石荆红一瘸一拐地上楼,走了几步,脚疼得厉害,便伸手去按扶梯,可他却按了个空,身体失去平衡,朝侧方倒下去,狠狠地摔下了楼梯。 “啊哟喂……” 石荆红躺在地上呻吟,腰摔伤了,疼得要命,他慢慢爬起来,赫然看到了空空如也的楼梯。 旁边的一排木头扶手,他玛的全没了! 这熟悉的画风,让他立刻想到了一个月前的失窃事件,穷得连盐都要偷的毛贼。 石荆红心里咯噔了下,扶着腰,一瘸一拐地跑去厨房,眼前顿时黑了。 别说盐,连厨房的门窗都卸了,窗户只剩下个洞,风呼呼地吹了进来,吹得他骨头疼。 “嬲你玛!你屋里人都死绝了,要木头做棺材是吧!” 石荆红发出了悲愤的咆哮,对这个穷得叮当响的毛贼深恶痛绝! ******** 满载而归的陆野回到了家,阮七七已经上床睡了,家属楼的人也都睡了,他先进了空间,看到地上堆着的收获,龇着牙直乐。 他将各种票和现金挑了出来,回头给七七用。 还有些珠宝和手表,也给七七。 陆野又去了菜地,惊喜地发现辣椒长大了,空间里的植物生长比外面快了至少三倍。 不仅辣椒成熟了,茄子,黄瓜,扁豆,丝瓜也都能吃了,陆野摘了个水灵灵的顶花带刺黄瓜,在衣服上随便擦了下,就咔咔地啃了起来。 清脆爽口,水分还多,果然他是世界第二优秀,干啥都是第二名! 第一名是他家七七! 鸡鸭兔也都长得很不错,再养一阵子就能吃了,陆野啃完黄瓜,将发酵好的粪便铲到菜地里施肥,七七说的,庄稼一支花,全靠粪当家,得勤快施肥才有好吃的菜。 忙好了后,陆野又摘了根黄瓜,便出了空间。 第二天早上六点整,嘹亮的号声响起,家属楼一下子就热闹了,大人小孩基本上起床了,阮七七没起,今天是礼拜天,不用上班。 “七七,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陆野也没起,礼拜天他也休息。 他这个副团长就是挂了个名,基本上不管事,除了偶尔帮忙练下兵,是全军区最空闲的人。 “不想起床。” 阮七七睡眼惺松地摇头,她还没睡够呢。 “不用起来,是个神仙地方!” 陆野笑得特别神秘,抓住她的手,然后两人就从床上消失,到了空地。 空地上瓜果飘香,鸡鸭兔都挺欢实,五颜六色的月季花开得很美,花瓣上还滴着露珠。 “七七,中午给你做擂辣椒皮蛋吃,我种的辣椒熟了!” 陆野牵着她去看辣椒,笑得特别得意。 “真棒!” 阮七七不吝夸奖,陆野身后的尾巴摇得比风扇还快,他摘了十几个辣椒扔进篮子里,还摘了根黄瓜,擦掉表面的刺才给她。 “好吃!” 阮七七咬了口,又脆又爽口,还有独特的黄瓜清香,真的很好吃。 “想吃了就进来摘,我还种了西瓜和甜瓜,过阵子也能吃了。” 陆野比自己吃还开心,乐颠颠地带她去看西瓜和甜瓜,已经结了果,但还小,要过阵子才能吃。 他又去摘了朵粉色的月季,插到了阮七七头上,开心地打量着,连声夸道:“真好看!” 阮七七笑眯眯地看着他在空间里跑来跑去,像小孩子一样,急切地想把自己的好东西,全都展现出来给她看。 啃了黄瓜,看了西瓜,还戴了花,陆野的分享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带着阮七七去了那道白雾边,遗憾道:“白雾后面不知道是什么,可惜我过不去!” “我带你过去!” 阮七七并没看到白雾,显然白雾只对陆野起作用。 她牵了陆野的手,直接走进了街道。 在陆野看来,就是他畅通无阻地穿过了白雾,来到了一个陌生的街道,他下意识地护在阮七七前面,神色警惕。 “没事,这里是我的地盘,走,我带你吃好东西!” 阮七七拉着他去了奶茶店,熟练地调了两杯珍珠奶茶。 “这是奶茶,你肯定喜欢!” 她将插了吸管的奶茶,塞到陆野手上。 陆野到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不过他没感觉到这儿有危险,便放心地吸了一大口,奶茶涌进嘴里的那一瞬间,他的眼睛亮了。 甜甜的,还有奶香味,真好喝! 陆野一口气喝完了一大杯奶茶,他尤其爱吃珍珠,qq弹弹的,咬起来特别满足,阮七七又给他调了两杯,让他一次喝过瘾。 “七七,那块空地也是你的?” 陆野终于明白过来了,惊喜地问。 阮七七点了点头,拉着他去逛超市,站在食品区里,她自豪道:“都是我的,以后你敞开肚子吃,管够!” 陆野的眼睛比头顶的日光灯还亮,嘴里口水泛滥,全都是好吃的,还这么多,他的命也太好了吧! 【作者的手速感人,宝贝们别等了,都去睡觉啊,千万别熬夜】 第一百二十八章 陆得胜病例,孝出天际的陆野 这天早上阮七七不用做早饭,因为陆野在空间里吃了三大杯奶茶,六块蛋糕,一个榴莲,吃饱了。 她家陆野还是古希腊掌管吃榴莲的神,第一次闻榴莲的味道,就说香喷喷的,馋得直流口水。 不像她以前闻榴莲的气味都上头,直到鼓起勇气捏着鼻子吃了一块,这才彻底爱上,再闻榴莲气味,就觉得特别香了。 “嗝……” 陆野满足地打着饱嗝,蛋糕和奶茶真好吃,他能天天吃顿顿吃。 “一会儿去趟农场,安慰安慰你牙老子。” 阮七七给自己煮了碗米粉吃,大早上吃蛋糕有点腻。 “活该!” 陆野嗤了声,神情嘲讽。 阮七七懒得戳穿他,嘴上骂得凶,心里其实还是在意的,石荆红白天欺负了陆得胜,晚上她男人就上门去教训了。 其实她家陆野的心是最柔软的,只是被桀骜不驯的表象遮掩住了。 吃完了米粉,阮七七又做了一大盆红烧肉,回头带去农场,给陆得胜吃。 两人走到二楼,纪湘莲提着空桶上楼,她刚刚在楼下晒衣服。 三人狭路相逢,纪湘莲得意地抬起下巴,用鼻孔哼了声。 阮七七朝她看了眼,没搭理她。 纪湘莲却以为她怂了,更加得意,等两人到了楼下,还能听到她和其他人说话:“以前狐假虎威欺负人,现在没势能仗就老实了!” 声音不算小,显然是故意说给他们听的。 陆野从地上捡了颗小石头,也不用瞄准,直接弹向二楼。 正张口说话的纪湘莲,嘴里一阵剧痛,两颗门牙掉了,血涌了出来。 “啪” 楼下她刚晒的衣服,全都摔在地上,沾满了泥灰,又得重洗一遍。 因为她栓在树上的麻绳松了,辛辛苦苦洗了一早上,全白费了。 二楼传来纪湘莲含混不清的骂声,还有其他军嫂的安慰声。 阮七七坏坏地笑了下,和陆野一起,骑上车走了。 陆得胜没去干活,他病了。 前阵子高强度地体力劳动,全靠他的心气支撑着,林曼云的背叛,让他这股心气散了,再加上昨天挨了揍,毕竟上了年纪,几十年没生过病的人,一下子病倒了。 病来如山倒,陆得胜发起了高烧,头昏沉沉的,嗓子眼直冒烟,他也没力气起来倒水,浑浑噩噩地躺在床上。 他想起了很多往事,想得最多的是陆野,心里特别愧疚。 林曼云心肠歹毒,以前肯定虐待小野了,他记得小野还和他告过状,可他被林曼云这条毒蛇骗了,以为小孩子在说谎,不仅没替小野作主,还教训了。 也难怪这孩子长大后会发癫,他实在对不住这孩子啊! 陆得胜肠子都悔青了,恨林曼云太歹毒,更恨自己糊涂,娶了个心如蛇蝎的毒妇回家,亏待了儿子。 他现在落魄成这样,全都是报应啊! 陆得胜叹了口气,脑袋更疼了,嗓子也疼,嘴唇都干得起了皮,他强打起精神,用手撑着床,想起来去倒点水。 可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才爬起来一点,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身体虚弱得连手指都动不了。 陆得胜心里一阵悲凉,想当年他一个人靠着一挺重机枪,都能打退敌人的进攻,坚持等到援兵,没丢了阵地。 如今他却连下个床都下不了,唉! 阮七七他们到来时,陆得胜已经烧迷糊了,脸颊红红的,滚烫滚烫的,温度高得吓人。 “不会死吧?” 陆野皱紧了眉,看着虚弱憔悴的陆得胜,他心里并没有想像中的痛快。 以前他幻想过无数回,将陆得胜打趴下,跪在他面前叫他爹的场景,可现在陆得胜真的倒下了,他反而高兴不起来了。 “死不了!” 阮七七拿出退烧药,给陆得胜灌了下去,还灌了不少温水补充水分。 她朝别扭的陆野看了眼,什么都没说。 其实陆野的心思她很明白,不是圣母心,而是血缘羁绊,陆得胜是陆野的亲爹,虽然渣,可并不是真的坏,陆得胜确实很忙,把孩子托付给了林曼云这条毒蛇,他又太蠢,没能识别林曼云的真面目,这才害得陆野遭受虐待。 所以,陆野恨陆得胜,可又是在意他的,但阮七七知道,陆野肯定不会原谅陆得胜。 伤害已经造成,原谅就是在虐待自己。 退烧药的效果很不错,陆得胜出了一身汗,热度退了下来,他也醒了。 眼前的两个模模糊糊的人影,渐渐地清晰了,看清是陆野和阮七七,陆得胜心里有点酸涩。 他最亏待的就是陆野,可到头来,却还要陆野来照顾他。 “爸,喝点水!” 阮七七递过来一大杯温开水。 陆得胜接过水,像喝琼浆玉液一样,贪婪地喝了起来,他从昨晚就没喝过水,快渴死了。 喝得太急呛住了,陆得胜咳得震天响,脸都咳红了。 “喝这么快赶着去投胎啊!” 陆野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上,特别孝顺。 “咳咳咳咳……” 陆得胜本来都咳好了,又被这一巴掌给干咳了,肋骨都差点拍断。 这回他没骂,还朝陆野愧疚地看了眼,继续喝水。 陆野等了半天,都没等到老头子骂人,反而不适应了,他想了想,又拍了一巴掌,这回用的力气更大,直接将陆得胜给干趴下了。 好在杯里的水都喝光了,否则被子肯定给弄温。 陆得胜气得直咬牙,骂声都到嘴边了,硬是忍了下去。 他对不起儿子,让这小子出出气也好! 等了几分钟,还是没等到陆得胜的教训,陆野眉头皱得更紧了,怀疑老头子发烧,把喉咙烧哑了。 “七七,我牙老子喉咙烧哑了!” 陆野语气有点急,为了证明给阮七七看,他在陆得胜脑壳上,重重地弹了个爆栗。 天灵盖一阵剧痛,再听到逆子大逆不道的话,陆得胜的怒火终于战胜了愧疚,举起搪瓷杯就朝逆子砸了过去。 “老子喉咙好好的!” 骂出来的却是又粗又哑的破锣声,就像是声带被砂纸磨过了一样。 阮七七忍不住嘴角抽了下,她想到了‘宝娟’梗,陆得胜现在的声音,叫宝娟肯定好听。 陆野灵活地闪了下,搪瓷杯摔在地上,骨碌滚了几下。 “你这破喉咙,老子放个屁都比你的好听!” 陆野出口,必无好话。 不过被他这么一闹,陆得胜反倒神清气爽了,肚子也饿了。 【其实陆野和阮七七都是心地很善良的孩子,缺爱的孩子都很善良,别人的一点点好,都会记在心里,不过陆野不会原谅,这里不是作者硬凹人设,是我自己的心路,我恨亲人,我不会原谅,可我也不会不管他们的死活,就是非常矛盾的心理,也许有很多人也和我一样的想法吧,真的能做到绝情寡义六亲不认的,很少很少】 第一百二十九章 以后都不要说对不起,老子听了上火 阮七七煮了一大碗面,配红烧肉吃,陆得胜全吃完了,胃口极好。 “你小老婆和你离婚了,还告你十大罪,你的眼神可真好,千挑万挑,硬是挑了条毒蛇娶回家,以前老子和你说,你还不信,现在自个让毒蛇咬了,活该!” 陆野幸灾乐祸地说风凉话。 陆得胜任由陆野嘲讽,一声不吭。 他的沉默让陆野瞬间没了兴致,就好像拳头打在棉花上,一点意思都没。 “你哑了?” 陆野没好气地问。 陆得胜长叹了口气,哑声道:“是我的错,爸对不起你!” 陆野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个骄傲自负的老头,竟这么容易就认了错,还和他说’对不起‘。 看着陆得胜黑瘦憔悴的模样,完全没了以往的精神抖擞,就连认错都这么快。 陆野并没觉得痛快,他反而很生气。 “你说对不起有什么用?林曼云对我做的事能抵销掉吗?以前我和你说你不信,现在轮到你自己被毒蛇咬了,你才信了,你根本就不是对我愧疚,而是懊恼没有早点看清林曼云的真面目,伤到了你自己!” 陆野语速很快,还很不客气,将陆得胜狠狠地骂了。 他讨厌这老头的对不起,轻飘飘的三个字,怎么可能抵销他曾经受过的苦? 他永远都不要听对不起。 因为他永远都不会原谅! “以后都不要和我说对不起,老子听了上火!” 说完,陆野就跑出去了。 陆得胜满脸懊恼,心里很难受,如果法律允许,他真想宰了林曼云,替儿子报仇。 可他不能这样干,他得遵纪守法! “爸,林曼云马上就会回来劳动改造。” 阮七七说了个事,林曼云的好日子到头了,接下来都是暗无天日,看这女人能熬到几时。 “她犯什么事了?” 陆得胜不太信,林曼云现在和石荆红扯上关系,怎么可能再来农场改造。 “反正快来了,爸你到时候可别和她藕断丝连,旧情复燃!” 阮七七先打预防针,林曼云长得虽然不算美,可迷男人的手段却厉害的很,陆得胜耳根子本来就软,和林曼云还有旧情,她不放心。 陆得胜老脸都臊红了,没好气道:“老子现在恨不得宰了她,你多看看书,别乱用成语!” “我天天背语录呢,爸,你也要多学习语录,提高觉悟!” 阮七七带来了一本语录,让陆得胜抽空学习。 “知道了,你和小野回去吧,以后这里少来,对你们影响不好!” 陆得胜确实打算学习语录,这本语录来得很及时。 阮七七留下一盆红烧肉,还有些鸡蛋和挂面,就和陆野离开了,还顺便去邮电局取了包裹,阮霜降寄了不少,满满一大包。 回到家后,她拆了包裹,除了米粉干外,还有一大包火焙小鱼干,还有泥鳅干,辣酱和霉豆腐各一瓶,辣酱是大队长老婆晒的。 大队长老婆娘家是隔壁县的,和曾国藩是同乡,那个县城的辣酱很有名,以前还被曾国藩进贡过,阮七七特别爱吃大队长老婆晒的辣酱,尤其是辣酱里的刀豆和地蚕,咬起来脆脆的,又鲜又辣,配馒头是一绝。 永丰辣酱 地蚕,也叫宝塔菜 她让陆野去食堂打馒头,她又焖了锅米饭,辣炒小鱼干,韭菜炒鸡蛋,红烧肉,再煮个青菜豆腐汤。 陆野打了二十个馒头,回来时阮七七饭还没做好,他就着辣酱和霉豆腐,一口气吃了五个馒头。 “这个像虫子一样的东西,脆脆的,特别好吃。” 陆野爱吃地蚕,专门挑这个吃。 “叫地蚕,地里长出来的。” 阮七七很耐心地给他解释,她也喜欢吃地蚕,回头让大队长老婆多晒一些,她给工钱。 还有曲米鱼也快吃完了,到时候买几条草鱼,让王淑华帮忙做,她只要一半鱼。 之后的几天,家属楼的气氛有了微妙的变化,以前对阮七七巴结讨好的人,现在都有些敬而远之了,转而又和纪湘莲玩了。 阮七七没感觉,她一直都是独来独往。 今天她去上班,在厂门口碰到了林厂长,出于礼貌,她停下来打了声招呼。 “小阮,老领导在干校怎么样,身体还好吧?” 林厂长关心地问。 “挺好的。” 阮七七实诚地回答,陆得胜能吃能睡能干活,身体比年轻人还结实。 “没事就好,你们也别担心,等组织查清楚了,老领导肯定能回来的。”林厂长安慰道。 “我和陆野都不担心,林叔你也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阮七七反倒安慰起了林厂长,毕竟她和陆野是真的不担心,林厂长是真的很担心。 林厂长安心了不少,又关心地问起了阮七七的工作。 “挺好,谢谢林叔关心。” “好好干!” 林厂长挺欣慰,本来还担心这丫头闹事,看来是他想太多了,这丫头来上班有一段时间了,安安静静的,啥事都没有。 宣传科的回龙汤事件,被科长给压了下来,没人传给林厂长听,否则他肯定不会放心这么早。 和林厂长寒暄完,阮七七慢悠悠地朝办公楼走,她不知道,刚刚和林厂长的谈话,被何慧玲听到了。 何慧玲一到办公室,就和齐怀民分享了好消息。 “阮七七靠的是她公公的关系,她公公是林厂长的老领导,但现在她公公倒霉了,在干校劳动改造呢!” 齐怀民眼神闪了闪,嘴上虽没说啥,可心里却有了想法。 既然没靠山了,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上次的回龙汤害他到现在喝茶都还有阴影,总觉得喝啥都有股骚味,这个仇他一定要报! “老齐,你和小阮负责发酵车间的宣传板报,一个星期内完成,老齐你是老师傅,多带带小阮!” 科长交待了工作任务。 第二天出板报,齐怀民给了阮七七一摞材料,说是板报内容,让她抄在黑板上。 阮七七过目不忘,一眼就看出了材料有问题,竟夹了两句非常隐晦又很危险的话,如果被有心人看到,她这个抄板报的人肯定要倒大霉。 齐怀民为了害她,可真煞费苦心呢! 下午上班铃声响了,齐怀民叫阮七七去出板报,表现得特别积极,但每次到了车间,他就找借口溜走,让阮七七一个人出。 “齐同志,确定要把这些材料都抄上板报?”阮七七故意大声问。 “当然,我辛辛苦苦找来的材料,眼睛都看花了,不抄岂不是浪费我的劳动果实!” 齐怀民不屑地看了眼阮七七,一个黄毛丫头还想和他斗,哼,马上就送去劳动改造! 【终于写完啦,我去睡觉了,最后求一下免费礼物和五星好评,因为作者手速太感人,急需鸡血提高手速,哈哈】 第一百三十章 靠山不止一个,倒了个公公,还有个老公 “齐同志,材料是你特意找来的?你一个人找的?” 阮七七站在办公室门口,说得更大声了。 现在是上午九点多,办公楼的走廊上人来人往的,都能听到阮七七的话。 “不是我找的,难道还是你找的?你刚来上班懂什么,不得我这个老师傅辛苦点!” 齐怀民又开始老气横秋了,语气里尽是老前辈的优越感。 “我刚来上班确实不懂,得齐同志多指点,我这就去出板报,全都照着你给的材料出。” 阮七七回答得很谦逊,姿态也很低,和之前倒回龙汤时截然不同。 齐怀民更得意了,他以为阮七七是因为靠山倒了,这才不得不夹起尾巴做人,心里也更坚定了要整她。 上次的回龙汤害他到现在还恶心,他在酒厂纵横了几十年,还是头一回吃这么大的亏,此仇不报他在酒厂还有什么面子? 就得让厂里人都看看,得罪他齐怀民是什么样的下场,看以后还有谁敢对他不敬! “你先下去出板报,我一会儿再来!” 齐怀民大马金刀地坐着,端着茶杯慢悠悠地喝茶,旧茶杯他扔了,换了个新的,这也是他记恨阮七七的原因之一。 一个新搪瓷杯要三块钱,害他损失了三块钱巨款,此仇不共戴天! “我先给这些材料做个编号,免得一会儿乱了!” 阮七七很好说话,还拿了笔,当着全办公室的人面,在每页材料上标记了。 齐怀民也没多想,他对自己设计的坑很有信心,一般人肯定看不出来,就算特意去看,也看不出来。 他打算这期板报全让阮七七出,他一个字都不掺和,等板报出好后,那摞材料他就收回来烧了,然后假装无意指出板报里的反动言论,送阮七七去农场改造。 运气好的话,在农场熬几年就能回来。 运气不好,像阮七七这种年轻漂亮的姑娘,去了农场只怕是有去无回了。 齐怀民暗暗冷笑,他在酒厂屹立几十年不倒,靠的可不只是老资格,阮七七惹到他,算是踢到铁板了! 阮七七给每页材料都做好了标记,还是特意在科长办公桌上写的,她翻页的动作很慢,十来页材料标记了好几分钟。 科长不禁皱眉,虽然宣传科每天都在磨洋工,他自己也磨,可阮七七这也太磨叽了些,再拖拉下去都要下班了。 “好了!” 阮七七在最后一页上写上数字,套上钢笔帽,冲科长龇着牙笑了笑,又冲齐怀民也笑了笑,拿着材料就出去了。 齐怀民心里有点毛,隐隐感觉到了危险,但他并未在意,一个黄毛丫头罢了,能有什么危险? 肯定是他想多了。 阮七七走了后,齐怀民慢悠悠地喝着茶,悠然自在地看报纸,何慧玲从抽屉里拿出织了一半的毛线背心,拖着椅子坐到齐怀民办公桌边,一边织毛衣,一边和他唠嗑。 “靠山一倒就老实了,哼!” 何慧玲不屑地嗤了声,心里也在谋划着,要如何整阮七七,报那天的回龙汤之仇。 “年轻人就是气盛,多撞几次墙就老实了。” 齐怀民依然是老前辈指点江山的口气。 “总有一天我得给她点颜色瞧瞧!” 何慧玲咬着牙说,自从丈夫当上百货公司的采购员后,她在酒厂就再没受过气,同事都捧着她,连科长都对她客客气气,唯独在阮七七这栽了个大跟头,这口气她咽不下,必须报仇! 两人有着共同的仇人,聊得热火朝天。 “请问,阮七七去哪了?” 陆野突然出现在办公室门口,礼貌地问。 他穿着军装,阳刚英武,高大帅气,气势不凡,就连科长都不自觉地弯了腰,特别客气地问:“阮七七去出板报了,您找她有事?” “我是她爱人,她早饭没来得及吃,她办公桌是哪个?” 陆野笑了笑,举起了手上的饭盒。 “这个是小阮的办公桌,您特意给她送早饭的啊?” 科长朝阮七七的办公桌指了指,眼睛死死盯着陆野的军装,有四个口袋,说明这男人至少是个排长。 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排长,前途无量啊! 【七十年代取消了军衔制,部队统一穿六五式军服,干部的上衣有四个口袋,普通士兵是两个口袋】 陆野走进办公室,将饭盒放在阮七七的办公桌上,冲科长笑道:“我家七七身体不太好,早饭不吃会头晕乏力,她刚来上班,什么都不懂,还得领导多费心,要是她有哪里做得不好的,给我打电话说,我肯定教训她!” “哪里哪里,小阮挺好的,聪明伶俐,反应也快。” 科长脸上堆满了笑容,他老奸巨猾,一听就听出了陆野的言外之意—— “老子堂客身体不好,你别给她安排太多活,我堂客就算做错了事,你也没资格教训他,否则老子和你没完!”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啊,他还不敢说啥,惹不起! 齐怀民心里咯噔了下,他万万没想到,阮七七的靠山竟不止一个! 他娘的,倒了个公公,还有个军官老公! 他朝何慧玲不满地看了眼,打听消息都不全面,害他差点犯下大错,不行,他得赶紧去把材料弄回来,阮七七的后台太硬,他得罪不起! 何慧玲悻悻地撇了撇嘴,心里嫉妒死了。 啥好事都让阮七七赶上了,真没天理! 陆野朝他俩深深地看了眼,眼神变冷,就是这两人欺负他家七七,刚刚还密谋着要对付七七,果然相由心生,男的尖嘴猴腮,女的满脸横肉,看起来就不是好东西! 这一眼看得齐怀民腿肚子打颤,紧张得他不住灌水,不知不觉一杯茶喝光了,小腹也胀了。 他赶紧起身,准备先去上厕所,然后去找阮七七拿材料。 齐怀民快步朝男厕所走去,陆野坏笑了笑,跟在了后面 厕所里的齐怀民已经解开了拉链,刚刚喝了一大杯茶,全都化成了尿,胀的很。 可是—— 尿了好几分钟,齐怀民都没尿出来,明明他很尿急,可就是尿不出来。 就好像有一层无形的屏障,挡住了他的尿,死活都尿不出来! “草……” 齐怀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脸都涨红了,连一滴尿都没出来,小腹却胀得快要爆炸了。 他被深深的恐惧席卷了,担心自己成为酒厂第一个被尿憋死的人!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夫妻齐出手,闹翻天 齐怀民越想越害怕,连拉链都没顾得上拉,就急吼吼地跑了出去,他要去医院救命,活人肯定不能让尿憋死! “啊……臭流氓!” 男厕所旁边就是女厕所,一个女同志刚出来,和齐怀民打了个照面,看得清清楚楚。 女同志是个四十来岁的大姐,胆大泼辣,一把揪住齐怀民的衣领,抽了个大耳光子。 “这么一点还好意思让老娘看?打死你个臭流氓!” 大姐和齐怀民身高差不多,武力值很高,一看就是经常教训老公的,揪头发,扇耳光,踹下阴……每个动作都特别熟练。 “哎呦,我不是故意的,我尿不出来才着急的,别打了……” 齐怀民理亏,抱着头躲闪,还解释了自己不拉拉链的理由,但大姐压根不信,打得更凶了。 “你前列腺不好就能不拉拉链了?老娘还乳腺增生呢,照样穿得严严实实,别为你的流氓行为找借口,你就是个臭不要脸的老流氓!” 大姐不仅武力值高,口才也厉害,将齐怀民骂得一无是处,吸引来了不少人。 齐怀民一直想去拉拉链,可大姐没给他机会,以至于他现在还没拉上。 “真不要脸!” “臭流氓!” “人面兽心!” …… 女同志们都面露鄙夷,骂得很难听。 男同志们则幸灾乐祸,齐怀民在厂里总是摆前辈架子,他们早烦不胜烦了。 陆野混在人群里,龇着牙笑开了花。 又过了几分钟,齐怀民被打得鼻青脸肿,头发都扯秃了,陆野这才大发慈悲,发出了指令。 “嘘!” 抱着头躲闪的齐怀民,听到了这嘘声,下意识觉得不妙,然后一股热流,畅快淋漓地一泄千里。 “嬲你玛,尿老娘身上了,你他玛成心的吧?” 齐怀民对面的大姐遭了殃,被尿滋了,气得她又都顾不上嫌弃,对着他拳打脚踢。 最终还是科长赶到,这才解救了齐怀民。 齐怀民身上都是尿,还出尽了洋相,便索性请了半天假,回家了。 陆野坏坏地笑了笑,又回到了宣传科办公室,何慧玲还在织毛衣,其他人则在看报纸,阮七七还没回来。 他进去拿了饭盒,表示要给阮七七送过去。 何慧玲又撇了撇嘴,心里酸的很,阮七七这小贱人凭什么嫁这么好的男人,长得好看,能力强,还对老婆体贴入微,真是万里挑一的好男人。 陆野朝她看了眼,拿着饭盒离开了办公室。 何慧玲被他这一眼看得心里发毛,嗓子眼也有点干,便喝了一大口茶,然后继续织毛衣。 只是没多会儿,她就感觉到屁股下一阵湿热,还有滴水声。 陆野去而复返,冲她大叫道:“你尿裤子了,稀奇事,你们办公室的人,怎么都兜不住尿?” 何慧玲又气又羞,原本就算尿裤子了,只要不声张,她可以悄悄去厕所换裤子。 现在被这背时男人喊出来,全办公室的人都知道了,她洋相都出尽了! 陆野冲她龇了龇牙,还不屑地哼了声,昂首挺胸地走了。 阮七七并不知道她男人来帮她出气了,她直接找到了酒厂的副书记办公室,之所以不找正书记,是因为正书记年纪大,最爱和稀泥,找了没用。 副书记年轻,是激进派,还野心勃勃。 “我要举报齐怀民,他思想反动,在板报里安插了不良言论,意图腐化酒厂的职工!” 阮七七拿出了齐怀民给的材料,她用红笔将那两处给标了出来,指给副书记看。 副书记只看了一眼,表情就变得严肃了。 “这些材料是齐怀民写的?” “对,宣传科的人都能证明,是他一个人费尽心思写出来的。” 阮七七使劲点头。 副书记表示会调查这事,让阮七七先回去上班。 “领导,我还有个发现,齐怀民在办公室里,关系最好的是何慧玲,他们经常一起密谋,说不定就是在策划坏事,您得好好查查,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坏分子!” 阮七七表情特别郑重,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 副书记表情更严肃了,居然还有同党,他绝对要查清楚,一个都不能放过! “领导,我是坚决要和坏分子划清界线的,有什么需要我做的,领导只管开口,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嘛!”阮七七慷慨激昂道。 “你是个好同志,宣传科的阮七七,是吧?” 副书记对她的印象特别好,虽然年轻,可觉悟高,思想还特别坚定,是个相当不错的年轻人。 “对!” 阮七七大声回答。 那份材料留在了副书记那,阮七七回了办公室,她这才知道陆野来过了,还知道何慧玲和齐怀民当众尿裤子,出尽了洋相。 她一听就知道是陆野干的,尿也是水,以陆野的能力,小菜一碟! 下午齐怀民没来上班,不过他住在家属楼,也在厂里。 副书记的动作很快,下午三点,就带人去了家属楼,众目睽睽下,将齐怀民给带走了。 不到一个小时,齐怀民被抓的事,就传遍了全厂。 宣传科的所有人,都被叫去问话了。 大家都不敢说谎,纷纷作证确实是齐怀民写的材料,于是,齐怀民的罪名板上钉钉了。 不出意外,齐怀民就要送去农场改造了。 何慧玲被叫去问话,直到下班都没回来。 办公室里的气压很低,大家都是聪明人,很快就想明白了,阮七七肯定早看出问题了,故意当着大伙的面问,那个时候她就想举报齐怀民了。 虽然齐怀民先有害人之心不对,可阮七七这妹子也毒了,一言不合就去举报,这样的同事让他们很没安全感,担心哪天会办到他们! 阮七七心情却好极了,哼着歌回家了,家属楼下有一群小孩在玩丢沙包,有男有女,热热闹闹的。 在楼下停好车,阮七七提着菜篮上楼,路过这群小孩时,听到了不和谐的声音:“坏女人!” 是个五六岁的男孩,仇恨地瞪着阮七七。 阮七七认出了他,是纪湘莲的小儿子。 居然敢骂她,就算是小孩子她也要揍! 阮七七走过去,抽了男孩一耳光,转身就走。 男孩嚎啕大哭,引来了旁边唠嗑的军嫂们,其中就有纪湘莲。 “阮七七你连小孩都打,你还是不是人?” 纪湘莲气得大骂,但她现在说话漏风,口齿很不清楚。 其他军嫂也都面露不赞同,谁家正经大人,会动手打小孩啊,这阮七七确实太嚣张了! 阮七七已经走到一楼了,听到这话,她又下来,走到纪湘莲面前,用力抽出一巴掌。 “连孩子都教不好,你还是不是人?” 阮七七骂完,又抽了一巴掌,看到纪湘莲两边脸上的巴掌印,她这才满意,转身走了。 真耽搁她时间,手还累,得让陆野做个抽巴掌的工具,就叫‘抽得轻松’! 【昨晚熬夜,头痛得厉害,我先更新两章,白天我早点写,再更新剩下的两章,晚安啦】 第一百三十二章 啪啪啪啪啪啪六巴掌,这才叫仗势欺人 纪湘莲被打懵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脸上火辣辣地疼,门牙处的牙龈也在隐隐作疼,这一切都让她怒火中烧,恨透了阮七七和陆野。 那天早上打掉她门牙的石头,百分百是陆野扔的,可惜她没证据,说了没人信,连丈夫都不信,只能吃下哑巴亏。 但现在可是有这么多人看到的,阮七七当众掌掴她和儿子,赖都赖不掉! “阮七七,你也太仗势欺人了,现在可是新社会,人人平等,你凭什么欺负我们娘俩?” 纪湘莲接着嚎哭的小儿子,悲愤质问。 娘俩脸上都顶着巴掌印,泪水涟涟,看起来挺惨。 旁边的军嫂们,心里都挺同情,觉得阮七七确实太跋扈了,就算公公是司令,丈夫是副团长,也没有动不动就抽巴掌的啊! 更何况陆司令都倒霉了,在农场改造呢,这阮七七也不收敛一点,还这么嚣张,也太不懂事了! 阮七七已经上了楼梯,快到二楼了,听了纪湘莲别有用心的话后,她又转身下楼,表情不喜不怒,走到了纪湘莲娘俩面前。 “啪啪啪啪啪啪!” 阮七七动作很快,大家还没反应过来,纪湘莲又被抽了六个巴掌,左边三个,右边三个,巴掌印又红又肿,她的容长脸瞬间肿成了大饼脸。 所有人都惊得张大了嘴,心里在想,这阮七七莫不是真癫了? 阮七七甩了甩手,淡淡道:“你儿子骂我是坏女人,打他一巴掌小惩为戒,你身为母亲,连儿子都教导不好,打你两巴掌长长记性,现在这六巴掌,是给你解释一下,什么才叫仗势欺人,以后别乱用成语了,记住了?” 说完她又甩了甩手,抽巴掌爽是很爽,可太费手,得让陆野加个班,把抽得轻松做出来。 所有人都倒抽了口冷气,看阮七七的眼神变得敬佩,连打人都能编出这么强大的理由,果然和陆癫公是一对儿! 纪湘莲怀里的小儿子,都吓得不敢哭了,缩在她怀里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又要挨巴掌。 气晕了头的纪湘莲,好半天才回过神,她一把推开小儿子,嘶吼着要和阮七七拼命! “阮七七,你凭什么欺负人,大家都是军嫂,你在我面前优越什么?就算地主婆都没你这么欺负人的,我和你拼了!” “纪湘莲,你胡说八道什么?小阮和你吵几句嘴而已,你扯上地主婆干啥?再说了,小阮也没说错,小孩子不懂事,你大人也不懂事?亏你还是人民教师呢,教孩子背后骂人,干这下作事你羞不羞!” 王淑华毫不犹豫地站在了阮七七这边,这是她第一次在家属楼立场鲜明地拉偏架。 以前家属楼的军嫂们闹矛盾,她都保持中立,谁都不帮,怕给丈夫惹麻烦。 现在丈夫提干了,她也用不着谨小慎微,更何况,阮七七两口子是她家的大恩人,她肯定要帮忙的。 “王淑华,你当狗当得还挺得意是吧?我的事轮不到你管!” 纪湘莲冷嘲热讽了,她也懒得再装贤良大度,用词特别尖酸刻薄。 “我只是讲公道话,你说这么难听干什么?纪湘莲你现在怎么不装贤良大度了?瞧瞧你现在这尖酸刻薄的样子,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 王淑华一点都不生气,她在家属楼忍了这么多年,这么一点才哪跟哪,她根本不生气,反而很高兴。 纪湘莲这个两面三刀的阴险小人,终于暴露出真面目了! “淑华又没说错,当老师的人,连自家小孩都教不好,你可别误人子弟了!” 听到楼下动静,飞快跑下楼看热闹的柳大妮,一看是纪湘莲在闹事,立刻出声支援。 “连高小都没念完,可不就是误人子弟!” 王翠花也出来了,毫不犹豫地踩一脚。 “小学一年级都教不明白,这种水平咋混上优秀教师的!”刘三妹骂道。 “靠两面三刀坑蒙拐骗呗,要我说阮妹子打得好打得妙,这种不会说人话的兔崽子,就得狠狠地揍,换了老子绝对揍得更凶!” 川渝暴龙张桂花磨拳霍霍,杀气腾腾。 有她们几个在,都没有阮七七发挥的机会,甚至还被热情的柳大妮,给一把拽到了旁边,亲自和纪湘莲面对面地骂。 阮七七摸了摸鼻子,乖乖站在旁边,看起来活脱脱就是个文静胆小的邻家妹子。 在几个女人的火力下,纪湘莲连还嘴的机会都没有,她也不敢还嘴,怕又挨揍。 上次头发都快被扯秃了,身上的伤都还没好,她真的怕了。 “怎么回事?” 徐营长的声音传了过来,他下班回家,远远就看到一群老娘们围成一团,还有骂声,一看就是在干仗,便过来瞧瞧。 结果就看到了自家堂客和儿子,像小鸡仔一样,被柳大妮她们几个围着,瑟瑟发抖。 “又怎么了?纪湘莲,你又和人说闲话了?” 徐营长头顿时大了三圈,他是真怕了这几个老娘们,一个比一个彪,打不敢打,骂又骂不过,憋屈死了。 “我没有,是她欺负人,打我和儿子!” 纪湘莲委屈地指了指阮七七,泪眼婆娑地看向丈夫。 小儿子也委屈巴巴地哭了。 徐营长黑了脸,冲阮七七喝道:“阮同志,你怎么又欺负人?都住在一幢楼里,就不能好好相处?” “徐胜利!他玛的老子不在,你欺负我堂客算什么本事!” 声到人到,陆野闪现在阮七七面前,像老鹰护小鸡一样,将她护在身后,和徐营长对峙。 王淑华她们几个,默默地退后了几步,免得打起来伤到她们。 “这小崽崽骂我是坏女人,我轻轻打他一巴掌,教他做人,他妈还骂我不是人,我就又打了两巴掌,教这婆娘做人,结果这婆娘骂我仗势欺人,比地主婆还凶,想搞阶级矛盾,用心太险恶了,于是,我就抽了她六巴掌,告诉她什么才叫仗势欺人,然后,这婆娘的男人来骂我,他们一家人都太坏了!” 阮七七像小兔子一样,躲在陆野身后,详尽地说了事情经过。 第一百三十三章 陆野:我把堂客当三岁小崽崽一样呵护 “不怕,我在呢!” 陆野安抚了媳妇,便冲徐营长骂道:“你家小崽崽不学好,我堂客费心教他做人,你们不感谢就算了,还欺负我堂客,你们一家还是不是人?” 徐营长皱了眉,低下头问小儿子:“你骂人了?” 小儿子低着头,不敢吭声。 “哑了?老子问你,有没有骂人?” 徐营长怒了,提高了声音。 “你凶孩子干什么,就算孩子不懂事说了不中听的话,那也不能动手打人吧,小孩子年纪小不懂事,阮七七年纪可不小了,她也太欺负人了!” 纪湘莲将小儿子搂在怀里,不满地责怪丈夫。 “你家孩子几岁了?”陆野冷声问。 “六岁。” 徐营长下意识回答。 陆野冷哼了声,“六岁可不小了,我把我堂客当三岁小崽崽一样呵护,连洗脚水都要捧到她面前,饭都要亲手喂,三岁对六岁,谁大谁小?你客堂一把年纪了,为老不尊,欺负我堂客年纪小,还有你徐胜利,脑壳蠢眼睛瞎,迟早被你这毒蛇堂客害死!” “没错!” 阮七七使劲点头,这话她一百个赞同! 空气突然安静。 大家不约而同地搓了搓手臂,太肉麻了,受不了! 这么不要脸的话,也只有这对癫公癫婆才说得出来,他们光听着都肉麻死了。 徐营长也气笑了,论不要脸,他确实要甘拜下风! 事情原委他也搞清楚了,归根结底是他家兔崽子先惹人家,虽然阮七七动手打人过分了些,可小兔崽子骂人确实不对,还有纪湘莲动不动扯到阶级矛盾,确实过分了。 “胡搅蛮缠我扯不过你,今天这事确实我家兔崽子不对,你们打也打了,这事就到此为止!” 徐营长不想在这种小事上浪费时间,错就是错了,他认。 虽然他也觉得阮七七打小孩子不太对,但谁让这妹子癫呢,正经人和癫婆扯不明白,回头他得好好教自家兔崽子,少去招惹这对癫公癫婆。 “老徐,我被他们欺负了,你就这么算了?” 纪湘莲气得大叫,她生生挨了八个耳光,脸都打肿了,怎么能算了? “孩子骂人是不是你教的?” 徐营长狠狠瞪了眼,他平时工作忙,很少管家里的事,但不代表他不知道,小孩子懂什么,全都是大人教的。 阮七七有一点没说错,纪湘莲确实别有用心,教小孩子骂人,太下作了。 他觉得妻子最近越来越陌生了,完全没了以往的贤良大度,变得尖酸刻薄了,这八个巴掌让她清醒清醒也好。 阮七七朝他讶异地看了眼,没想到这徐营长还挺明事理。 “我教孩子什么了?徐胜利,你还是不是男人?老婆孩子让人欺负了,你连个屁都不放,我怎么嫁给你这个怂头乌龟了!” 怒火攻心的纪湘莲,一古脑地将心里话骂了出来。 最近她接二连三挨打,门牙还被打掉两颗,可丈夫却不替她出头,反而还指责她,她可太委屈了。 徐营长黑了脸,低喝道:“在外面闹什么闹,有事回家说!” “我就在外面说,阮七七和陆野仗势欺人,把我打成这样,他们就是军伐地主的作派,我没说错!” 纪湘莲扯高了嗓子,又开始搞阶级分化了。 徐营长脸黑成了炭,要去捂她的嘴,这种话要是传出去,陆司令在干校又要受苦了,该死的婆娘,以前怎么没看出来是大嘴巴! “他们就是军伐的强盗作派,陆野打掉我门牙,阮七七打我巴掌,他们把军区当成自己家了,杀人放火都敢,唔唔唔……” 纪湘莲的嘴被捂住了,徐营长咬牙切齿地在她耳边低吼:“够了,再胡说八道老子和你离婚!” 阮七七和陆野都老神在在,对这些指控毫不在意,但心里却都对纪湘莲起了杀心。 回头打听下这娘们的事,能灭就灭了! 两口子都是这么想的。 “挺热闹嘛,你们是在排戏?” 一道清悦的男声传了进来,语气调侃,一下子打破了沉重尴尬的气氛。 大家都松了口气,刚刚吓死他们了,纪湘莲也太能胡说八道了,什么帽子都敢扣,真没看出来她是这种人,以后可得小心些! “可不就是在排戏嘛,端午节晚会上要表演的,戏名就叫打倒军伐!” 王淑华反应很快,笑着接了下去。 每年端午节军区都有晚会,军嫂们也有节目任务,王淑华这样说也没错。 “这个戏不错,端午节晚会我来现场观看!” 莫劲松走了过来,清雅温和的笑容,就像四月的春风一样,让人全身心都觉得舒服。 他两只手都提了东西,一兜水果,一兜点心和麦乳精,身旁跟了个身形纤瘦的漂亮女人,也穿着军装,但弱柳扶风,有点像林妹妹。 陆野沉了脸,身上散发出冷气。 阮七七虽然没见过莫劲松,但这家伙和莫秋风长得太像了,一眼就能认出来。 “莫劲松?” 她小声问。 “嗯,还有他堂客!” “他堂客人咋样?”阮七七好奇地问。 她对这个像林妹妹的女人印象还不错,那眼神和陆援朝一样清澈。 “还行,脑壳不太聪明,莫劲松哄得团团转。” 陆野对莫劲松老婆也没意见,冤有头债有主,他只讨厌莫劲松。 莫劲松走到他们面前,主动打招呼:“小野,好久不见,听说你结婚了,特意来讨杯喜酒喝。” “家里没酒。” 陆野无情拒绝,一点都不想留这家伙吃饭。 “巧了,我正好买了酒。” 莫劲松从网兜里拿出一瓶酒,笑得像一只狐狸。 “没菜。” 陆野黑了脸,又想到个理由。 “没事,我带了点心,还有包兰花豆,配酒刚刚好。” 莫劲松有备而来,不给陆野拒绝的机会。 兰花豆 “老子就是不想和你吃饭,你听不懂人话?” 陆野火大地吼,觉得莫劲松年纪越大脸皮越厚,越来越讨厌了。 “可惜我这红包了,半个月工资呢,既然你不想和我喝酒,就算了!” 莫劲松手里多了个红包,在陆野面前晃了几下,转身要走。 熊娇娇夫唱妻随,果断跟着走了。 “陆野,你这就不懂事了,上门就是客,哪有拒之门外的道理,大哥大嫂,陆野不懂事,我替他赔不是了,快屋里坐!” 阮七七笑容满面,热情挽留。 莫劲松是团政委,拿的是13级工资,至少有一百七,半个月得有八九十块呢! 陆野也反应过来,迅速上前一步,拖着莫劲松就上楼,这家伙人虽然讨人嫌,可钱是真香,他忍! 【零点后还有更新】 第一百三十四章 残忍的真相 “我自己走!” 莫劲松掸了掸被陆野扯皱的衣服,他不喜欢衣服起皱。 熊娇娇乖乖地跟在后面,好奇地打量这两人。 她对陆野久仰癫名,只见过两三次面,但没说过话,今天算是打交道时间最长的了。 “好好排戏,端午节晚会我肯定来观看!” 莫劲松上楼前,还不忘鼓舞人心。 他长得斯文俊秀,气质儒雅,说话还好听,又面带微笑,军嫂们对他的印象好到爆。 “我们会好好排的!” 王淑华笑着答应了。 他俩这么一唱一和,纪湘莲指控的那些话,也被轻飘飘地抹过去了。 “徐营长,你堂客的牙摔得有点严重,军区医院牙科的刘医生是我同学,他的医术很厉害,虽然他很忙,但只要报我的名,肯定会抽出时间帮你堂客镶牙。”莫劲松笑道。 “谢谢莫政委!” 徐营长十分感激,妻子的牙确实得找个好大夫,要不然说话漏风,还影响形象。 莫劲松以前在潭州军区待过,还和徐营长是一个连队,两人认识。 “我们是老战友嘛,不用客气。” 莫劲松笑了笑,还想再说点什么,这是他的习惯,当人多时,他就特别有说话欲。 “你罗哩八嗦没完没了了?媒婆都没你能说!” 不耐烦的陆野,一把拽了过来,拖着上楼。 莫劲松打小就喜欢收买人心,官瘾还特别大,从小学到中学,他都是班长,把班上的同学哄得死心塌地,全都听他的话。 陆野最讨厌的就是这个,小时候大院的孩子孤立他,就是莫劲松在背后使的坏。 莫劲松从来不自己动手,都是怂恿别人做坏事,打小就是头阴狐狸。 “别拽我衣服,都皱了!” 莫劲松用力挣开,抚平起皱的衣袖。 “皱了咋了?娘们唧唧的!” 陆野嗤了声。 莫劲松微微笑了笑,并不在意。 熊娇娇却听不下去了,护夫狂魔上线,不高兴道:“我家劲松是爱整洁,怎么就娘们唧唧了?难道要邋里邋遢的才叫爷们?那你怎么还要洗澡洗衣服?你一身酸臭味才像爷们?” 莫劲松笑容加深,冲她嘉奖地看了眼。 熊娇娇骄傲地抬起头,弱小的身体还挡在他前面,勇敢和陆野对峙。 陆野咬了咬牙,他和熊娇娇没仇没怨,下不了手。 他娘的,莫劲松越大越不要脸了,居然躲在娘们后面! “他们爷们斗嘴,我们娘们看着就好,这说明他们兄弟感情好。” 阮七七走到陆野面前,轻松地转移了熊娇娇的注意力。 “啊,对不起,我还以为他们在吵架呢!” 熊娇娇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她刚刚又出洋相了,好丢人。 “看多了就习惯了,我叫阮七七,陆野堂客。” “我叫熊娇娇,莫劲松堂客。” 在阮七七的有意引导下,熊娇娇说了不少,她的情况也摸得差不多了。 熊娇娇是部队文工团的舞蹈演员,父母也是潭州军区的,她和莫劲松两地分居,她带着孩子住在潭州,莫劲松放假才回家。 阮七七一眼就看出来,这熊娇娇头脑简单,还是个顶级恋爱脑,对莫劲松言听计从,无脑舔的那种。 莫家父子挺像,都喜欢找头脑简单的女人。 莫从容除外,这家伙牙口不行,爱吃软饭。 看在大红包的份上,阮七七晚上做了几个硬菜,猪血粑炒腊肉,蒸曲米鱼,腊味合蒸,辣炒小鱼干,再炒个青菜,煮个紫菜蛋汤。 “七七你真能干,我到现在都不会做饭。” 熊娇娇羡慕极了。 “吃食堂?” 阮七七问。 “平时我住在父母家,我妈做饭,劲松回家了他做。”熊娇娇娇羞道。 “挺好。” 阮七七没诚意地夸了句,聊做饭都能被喂狗粮,不想夸。 熊娇娇帮忙摆菜,满满一大桌,莫劲松带来的兰花豆和酒,也上了桌。 “今天有口福了,这些菜一看就好吃。” 莫劲松笑着夸奖。 “算你有眼光!”陆野哼了声。 莫劲松举起酒杯,诚恳道:“小野,我很高兴你能找到真心相爱的革命伴侣,看你现在过得幸福,我是打心底替你高兴!” “别在老子面前扯这些,你说得再好听也没用,我不会和你们和解的。” 陆野沉下脸,最讨厌莫劲松这虚伪的样子,好想揍人! “我是真心祝福你,和不和解在于你,我随时都可以。” 莫劲松直到现在,情绪都没一点波动,脸上永远都带着笑容,嘴角的弧度都没变化,这让阮七七想到了一个人。 前世国外的一个富豪,表情管理超强,一点微表情都没有,以至于国外媒体都怀疑他是机器人。 这个莫劲松城府太深了,比他爹都深,不是个好对付的。 陆野哼了声,没搭理他。 莫劲松笑了笑,转头和阮七七碰杯,“弟妹辛苦了!” “还好。” 阮七七和他碰了杯,抿了口酒。 她和陆野都不想和莫劲松说话,但这人却很能自嗨,吃一道菜就要夸几句,夸得阮七七都觉得自己有点不近人情了。 “小野,小时候的事,我向你道歉,那时候我修行不够,让你受了不少委屈!” 莫劲松又举起了酒杯,语气特别诚恳。 “吃饭就给我老老实实吃饭,他玛别逼老子动手!” 陆野沉着脸,火气上来了。 他玛的,这么好的一桌菜,却有莫劲松这么个苍蝇在比比赖赖,好想揍人! “小野,其实造成你不幸童年的,不是我和从容,而是你的父母,不是我让袁姨忽略你的,袁姨对我和从容好,我们没有拒绝,这才是你恨我们的原因,但你请想一想,小孩子怎么会拒绝送到嘴边的糖果呢,所以,我为了我的修行不够道歉!” 莫劲松收敛了笑容,说了个残忍的真相。 他从来没为小时候的行为后悔过,大院的小孩子都以强者为尊,谁没欺负过人? 陆野之所以不幸,是因为他被欺负时,没有大人替他出头! 这才是他不幸的根源。 和他无关,也和从容无关。 如果不是今天陆野变得强大了,他甚至都不会道歉,他不是想和陆野和解,只是不想树一个强大的敌人。 【每次想调整码字时间,可总是调不过来,还有三章,我去写出来】 第一百三十五章 顶级魅魔莫劲松 陆野整个人都冷了下来,处于暴走的边缘。 因为他知道莫劲松说的没错,可他不爱听,甚至还想揍人。 阮七七在他手上轻轻拍了拍,陆野的火气消了不少,他冷冷地看着莫劲松:“你今天是来吃饭,还是来找茬的?不想吃饭就滚!” “当然是来吃饭,弟妹做的菜特别好吃。” 莫劲松笑了笑,没再开口,接下来大家都安静吃饭,气氛虽然有点沉重,但不影响他们的食欲,饭菜都吃完了。 就连看似瘦弱的熊娇娇,都吃了不少,三碗满满的饭,还有不少菜。 阮七七朝她的小腰看过去,盈盈一握,也不知道那些饭菜吃到哪了? 难道装在屁股里? 本以为莫劲松吃了饭就会走,但这家伙的屁股挺沉,依然大马金刀地坐着,还厚脸皮地要茶。 阮七七只得泡了两杯茶。 “小野,石荆红的账本在你手里吧?” 莫劲松喝了口茶,终于说出了他的目的。 这段时间无缘无故被石大红针对,他当然不可能乖乖等死,托父亲查了下,父亲以前干情报工作,查这个得心应手,很快就查到石荆红丢了一批宝贝,里面有个很重要的东西,牵扯到石大红。 而且石荆红的钢笔,突然出现在陆得胜手里。 陆得胜说是儿媳妇送的。 莫劲松和父亲分析了下,石荆红的那批宝贝,十之八九是被陆野弄走了,以陆野的身手绝对没问题。 至于钢笔出现在陆得胜手里,应该是阮七七的主意,目的是让陆得胜和石荆红斗起来,陆野绝对没这个脑子,他向来直来直去,不会耍心眼。 石荆红看到了那支钢笔,和石大红说了,石大红聪明反被聪明误,以为是他爹派人拿的宝贝,所以才会针对他。 至于那个很重要的东西,莫劲松猜测应该是账本。 石荆红能干到现在的副主任,全亏了石大红提拔,这些年他送了不少东西,这蠢货很可能会暗暗记账,只有账本丢了,石大红才会着急。 莫劲松父子几乎还原了事实真相,所以他才上门来讨要账本,想先下手为强。 “什么账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陆野矢口否认,他才不要便宜这家伙。 “小野,你知不知道每次你撒谎时,眼睛都会朝上瞟,你把账本交给我,我弄死石荆红,怎么样?” 莫劲松就算说狠话时,都微微笑着,情绪没有一点波动。 “我都有账本了,用得着你动手?老子自己不会弄?” 陆野索性承认了,反正他就不给。 “你当然可以,但账本在我手里,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我不仅能弄死石荆红,还能让石大红至少降三级,换你动手,石荆红都不一定会死,小野,动手我动不过你,但动脑子,你得承认我比你厉害!” 莫劲松的口才确实厉害,就连阮七七都差点被他说服了。 不过她肯定要坚定不移地支持陆野,夫妻同心嘛! “那又怎样?反正我就不给你!” 陆野哼了声,说得再好听都没用,反正他不给。 莫劲松一点都不急,慢悠悠地品起了茶,还夸道:“这茶叶真不错,弟妹,我厚着脸皮讨点茶叶,行不?” 阮七七愣了下,刚想拒绝。 “一两二两都行,要是能有半斤就更好了,弟妹一看就是大方人,肯定能满足我的吧?” 莫劲松夸人的时候,脸上带着微笑,眼睛看着对方,眼神比金子还真诚,就算是铁石心肠都能被夸动。 “家里也没多少了,只能匀个二三两。” 阮七七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当然能’三个字咽回去,对莫劲松也更加警惕了,这家伙肯定练过迷魂术,他奶奶的! 现在她挺理解熊娇娇了,刚出新手村的林妹妹,遇上了顶级魅魔,不被哄得团团转才怪! 她拿报纸装了二两茶叶,随便包了下,放在桌上。 莫劲松还是蛮识货的,这是老家山上的老茶树采摘的嫩叶炒的,总共也就两斤多,老茶树是千年野茶,吸收天地日月精华,不仅好喝,还能养身。 “谢谢弟妹。” 莫劲松笑得更加真诚了,阮七七撇过头,不看这家伙的脸就不会上当。 “小野,我不白要你的账本,和你说个事,石荆红找到袁姨的娘家庶兄弟,查到袁姨的亲叔叔和亲哥哥在国外,这个事可大可小,你把账本给我,我能救袁姨!” 莫劲松又说了个事,也是他刚查到的。 袁慧兰娘家是当地的大地主,在潭州城有不少生意,她亲叔叔很早就去了国外留学,战乱发生后,叔叔让家人去国外避乱。 只是袁慧兰父母舍不得离开家乡,也舍不得创下的家业,只送了儿子出国,潭州会战时,城里被多次轰炸,袁慧兰父母没能幸免。 虽然袁慧兰和叔叔兄长很多年都没联系,但不妨碍石荆红拿这个做文章,还是会带来大麻烦。 “她倒不倒霉和我有什么关系,你爱救不救!” 陆野虽然拒绝了,但语气松软了不少。 莫劲松和阮七七都听出来了,陆野心里还是在意袁慧兰的。 “小野,你总是口是心非,其实你很在意袁姨。”莫劲松说道。 “他玛别在老子面前显摆你多聪明,你以为你是谁?诸葛亮还是孔子?老子心里想什么你知道个屁!” 陆野一下子火了,他才不是在意袁慧兰,莫劲松他玛胡说八道! 莫劲松微微笑着,情绪比泰山还稳。 阮七七虽然不喜欢他,可还是很佩服,内核比她这个精神病院十年的癫婆还稳定,真牛! “账本可以给你,但你得做一件事。” 阮七七答应了,本来打算给陆得胜的,但现在看来,给莫劲松确实能发挥更大的用处。 而且陆野也想给的,只是嘴死硬。 “弟妹请说!” “让袁慧兰去干校改造,至少两年,账本就给你!” 阮七七提出了要求。 让袁慧兰也去农场吃吃苦,杀杀她身上讨人嫌的优越感,到时候再告诉她,是她最宝贝的继子坑的她,想来袁慧兰一定会身心俱创! 第一百三十六章 是个倒拔垂杨柳的林妹妹 莫劲松笑容滞了下,说道:“只要弄死石荆红,袁姨就没事了。” 去农场劳动两年,袁慧兰恐怕吃不消。 他也不忍心,毕竟袁慧兰确实对他和弟弟很好。 “凭什么她能没事,就让她去农场劳动改造!” 陆野脸上尽是嘲讽,迫不及待想看到袁慧兰去农场干活了。 袁慧兰从小过的是锦衣玉食的大小姐生活,就算参加革命,也没吃太多苦,潭州会战刚发生,她就逃婚去了延州,一直负责宣传工作,并没上过前线。 在延州待了几年,经人介绍认识了陆得胜,结婚后在陆得胜的保护下,袁慧兰更没吃啥苦,她这一辈子最苦的经历,大概是生下他后,独自去找陆得胜的那段路程。 陆野经常会想,或许就是这段苦难的经历,才会让袁慧兰那么不待见他。 因为如果没怀上他,在紧急撤离时,袁慧兰就不会被撇下,也不用躲在老乡家里提心吊胆,更不用生下他后,连月子都没坐,就独自上路去和陆得胜会和。 种种苦难都和他有关,袁慧兰这才会那么厌恶他吧? 陆野以前还会自责,觉得是他的错,才让袁慧兰受了那么多苦,现在他想明白了,他才是最大的受害者,有什么可自责的,他应该平等地痛恨陆得胜和袁慧兰! 莫劲松为难道:“小野,袁姨年纪不小了,去农场干两年身体会垮的,要不一年?” “就两年,办不到就滚!” 陆野不肯松口。 袁慧兰虽然五十了,可身体保养得挺好,有什么吃不消的,再说了,农场再苦还能有他三岁就独自讨生活苦? 三岁的他能独自在大山里活下来,五十岁的袁慧兰,只是在农场干两年活而已,肯定累不死! 莫劲松没再劝了,他很了解陆野,劝肯定劝不动。 所以,他打算换个法子。 “小野,让袁姨去农场干两年,我是真的于心不忍,而且我也不好和袁姨交待,要不这样,让你堂客和我堂客比一比,你堂客赢了,就让袁姨待两年,我堂客赢了,就一年,怎么样?” 莫劲松提出了个中和的办法,他太了解陆野了,打小就好胜,一说比试肯定会上钩。 “比什么?” 陆野果然像翘嘴,一钓就准。 莫劲松笑了笑,说道:“比跳舞……” 还没说完,陆野就骂了过来:“滚,你堂客就是跳舞的,他玛别在老子面前耍心眼,不比了!” 熊娇娇就是专业跳舞的,让他家七七比跳舞,明显没安好心。 他才不会上当! “那你说比什么?” 莫劲松很好说话。 陆野朝纤瘦的熊娇娇看了眼,有了主意,“比掰手腕,一局定输赢,怎样?” 莫劲松皱了眉,为难道:“小野,你这明显是欺负人,娇娇这么瘦,没什么力气的。” “我家七七也瘦,力气也很小,这样才公平。” 陆野得意极了,这盘肯定七七赢。 熊娇娇抬起头,朝莫劲松看了眼,又低下头捏手指玩。 阮七七却觉得哪里不太对,她拽了陆野去说悄悄话。 “熊娇娇力气大不大?” “不大,连罐头瓶盖都拧不开。” “你确定?” “百分百确定,我亲眼看到的。” 陆野语气很笃定,确实是他亲眼看到的,有一回在莫家吃饭,熊娇娇想吃桔子罐头,拧不开,是莫劲松给她拧开的。 连罐头盖都拧不开,肯定掰不过他家七七。 阮七七顿时安心了,她虽然不是大力士,但罐头盖绝对轻松拧开,对付熊娇娇绰绰有余! “比!” 阮七七大声答应了。 陆野将桌上的东西收了,熊娇娇和阮七七面对面坐着,两只手握在一起。 “一,二,三,开始!” 陆野话音一落,阮七七就用劲了,打算三秒之内就定胜负。 只是,三十秒过去了,熊娇娇的手还稳稳地靠在桌上,纹丝不动。 阮七七加大了力气,脸都涨红了不少。 熊娇娇还是不动如山,比莫劲松的情绪还稳。 阮七七终于反应过来,他玛的,上莫劲松的当了,熊娇娇是个能倒拔垂杨柳的林妹妹! 靠! 阴险卑鄙狡诈的莫劲松,她精神病院称霸十年的癫婆,居然上当了! 好没面子! 阮七七咬紧牙,屁股抬了起来,运足了全身的力气,她绝对不要输! “噗” 屁声挺响,全都听见了。 阮七七恼羞成怒了,他玛的,她连屁都憋出来了,居然还没赢! “我放的!” 陆野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承认是自己放的屁,他怕七七难为情。 莫劲松扯了扯嘴角,没戳穿他。 那么响的屁,就算他是瞎子,都能听出来是谁放的。 阮七七一点都不领情,还朝某人瞪了眼,要不是这家伙信息错误,她能丢这么大的脸? 陆野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他也没想到熊娇娇看起来蠢蠢的,居然还会演戏,明明是大力士,却装得连罐头瓶盖都拧不开。 果然近墨者黑,跟着莫劲松都学会虚伪了! “七七,对不起啊!” 熊娇娇抱歉地笑了笑,稍一用力,阮七七的手就被按在桌上。 她输了! “承让承让,就按照咱们说好的,让袁姨去农场改造一年。” 莫劲松立刻说道。 阮七七面无表情地坐着,一声不吭,看得有点瘆人。 “七七,一年也够我妈受了。” 陆野小声安慰。 阮七七一巴掌将人扇开,看了看莫劲松,又看了看熊娇娇,眼神平静中透着丝癫狂,让莫劲松隐隐不安。 难道他错了? “就一年,尽快把袁慧兰送去农场!” 阮七七语气也很平静,可她脸上没有一点表情,让人瘆得慌。 “好,我会尽快!” 莫劲松答应了,拿到账本后,就和熊娇娇离开了。 这个晚上,阮七七比任何时候都安静,早早就上床睡觉了,陆野本来还想安慰她的,也只能等明天早上了。 夜深了,家属楼都睡了,走廊上空无一人,只有昏暗的路灯亮着。 一个披头散发穿着睡衣的女人,突然出现在三楼走廊上,正是阮七七,她像游魂一样,趿着拖鞋走出了房间。 陆野蹑手蹑脚地跟在后面,不敢出声,怕惊到她。 第一百三十七章 梦游的七七,又拿回了账本 阮七七走到阳台栏杆边,抬起脚就跨了过去。 陆野吓了一跳,赶紧追上来,想拦住她,三楼摔下去可不是好玩的。 但他慢了一步,阮七七已经掉下去了,陆野吓得脸都变了色,想也不想就跳了下去,想拽住阮七七。 两人一先一后,朝下摔去。 但阮七七落到二楼时,几节樟树的枝条伸了出来,稳稳地接住了她。 陆野看傻了眼,差点忘了跳到树上,半空中他反应过来,赶紧跳到树上,眼睁睁看着他家七七,被樟树安全送到了地上。 他终于想明白了,难怪七七身上有熟悉的能量波动,原来是能驭植物啊! 落了地的阮七七,走到一株银杏树前,沟通了会儿,便朝莫家走去。 她做这些事时,一直都面无表情,眼睛直直的。 因为她梦游了。 而且她的异能还能用,银杏树和她说,莫劲松两口子回了莫家。 今晚的月亮很亮,皎洁的月光下,穿着白色睡衣,披头散发,面无表情的阮七七,比游魂还像游魂,也幸亏路上没人,否则肯定吓个半死。 阮七七走到莫家院门口,轻松地翻墙而过,大门锁了,但难不住她。 她像变戏法一样,手里多了根细铁丝,没多会儿就开了锁。 跟在后面的陆野看得瞠目结舌,梦游的七七强得可怕,简直能上天入地了! 阮七七推开门走进屋,莫秋风就醒了,他从枕头下拿了木仓,躲在门背后,但并没等到人进来,听脚步声,像是去了隔壁的客房。 “是我!” 陈野走到门口,冲门背后小声说。 小野? 莫秋风收了枪,从门背后走了出来,想问他大半夜来干什么,陆野摇了摇头,让他别说话。 很快,莫秋风就明白了。 因为阮七七从客房出来了,看她那模样,显然是在梦游。 阮七七进了主卧室,袁慧兰侧躺着,睡得正香。 莫秋风和陆野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阮七七一把掀开被子,还将袁慧兰的脸掰了过来。 袁慧兰就这么被硬生生地弄醒了,她睁开眼,和一个披头散发看不清脸的东西对上了,只能看到头发后面的两只眼睛,直愣愣的,大半夜瘆人的很。 “你是谁?” 袁慧兰还算冷静,没吓晕过去。 “不是!” 阮七七说完,就利落地一个手刀,将袁慧兰给劈晕了。 莫秋风嘴角抽了抽,要不是阮七七是在梦游,他都怀疑这丫头是成心报复了! 阮七七又去了楼上找。 “七七怎么会梦游?她在找什么?” 莫秋风小声问。 “找莫劲松,他耍阴谋诡计坑了七七。” 陆野小声解释。 莫劲松太卑鄙了,把他家七七气得都梦游了。 “那个账本不是你们自愿给的?” 莫秋风一听就知道和账本有关,大儿子说是陆野自愿给的。 陆野嘲讽道:“你儿子卑鄙的很,用诡计坑的!” 莫秋风还想再问,阮七七下楼了,他赶紧闭嘴。 阮七七在楼上没找到人,走到院外的银杏树下,得知了莫劲松的最新消息,在莫家待了会儿,两口子回自个家了。 熊娇娇在老家属楼分了一间房,她很少去住,平时都住父母家,只有莫劲松回家,他们夫妻才会回这儿住,过二人世界。 老家属楼有三层,莫劲松家在三楼,楼里的人也都睡了,不过莫劲松夫妇还没睡,小别胜新婚,再加上莫劲松得到账本心情好,两人来了一回又一回,兴致很高。 阮七七走到老家属楼下,没走楼梯,直接从楼边的梧桐树爬了上去。 梧桐树很高,枝叶繁茂,有几株都伸到了三楼,阮七七很轻松地爬到树顶,然后如履平地一般,走在梧桐树斜伸出去的枝丫上。 枝丫只有婴儿手臂粗,阮七七走在上面,看得莫秋风和陆野都胆战心惊,担心树枝断了。 所幸阮七七安全到了三楼。 莫劲松和熊娇娇还在被窝里酣畅淋漓地颠鸾倒凤,还尝试了新姿势,兴头上的两人,就连阮七七走到床边都没发现。 “娇娇,你翻个身……” “讨厌死了……” 被窝里的两人情意正浓,而且是莫劲松的关键时刻,陡然一股冷风吹了进来,光着的莫劲松激灵灵地打了个寒战,抬头就看到了阮七七。 “你谁?” 莫劲松反应还算快,连衣服都没穿,伸手去枕头下拿木仓,还不忘护着熊娇娇。 熊娇娇吓坏了,缩进他怀里,但被阮七七拽了出来。 “掰手腕!” 阮七七拽着她要去掰手腕。 莫劲松听出了她的声音,将木仓塞回枕头下,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又给熊娇娇也穿上。 “阮七七你大半夜发什么神经?” 莫劲松的情绪终于有了波动,任何男人在好事被破坏后,都无法保持冷静。 更何况还是太半夜,像幽灵一样突然出现在床边,他没开木仓已经很冷静了! “掰手腕!” 阮七七没理他,直愣愣地盯着熊娇娇。 “我掰!” 熊娇娇都要哭了,谁家好人大半夜来掰手腕啊! 她后悔死赢阮七七了。 莫秋风和陆野进屋后,就看到这两人在掰手腕,旁边是铁青着脸的莫劲松。 “稀奇,终于不是笑面虎了!” 陆野走到他身边,轻哼了声。 莫劲松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咬着牙没说话。 “用劲,不许弄虚作假!” 阮七七生气了,熊娇娇居然装输,太不尊重她了。 欲哭无泪的熊娇娇,只得用上了真实的力气,不过她还是输了。 “七七,这回我没装,我真输了,你赢了!” 熊娇娇高兴坏了,现在能让她回被窝睡觉了吧? “嗯,输了就把账本还回来!” 阮七七对这个结果很满意,她可是精神病院横行霸道的七爷,怎么可能会输? 莫劲松面色微变,还没等他开口,就看到阮七七像是装了雷达一样,精准地从床褥下找到了账本,往口袋里一塞,就走了。 她下楼的方式也与众不同,梧桐树从高到低有好几节枝丫,她直接一节一节地跳,就像下楼梯一样,非常轻松地到了平地。 莫秋风眼睛亮了,也更加坚定了要向上面举荐阮七七的决心。 这么好的身手,还有特殊本领,不为国家效力太浪费了! 莫劲松阴沉着脸,死死咬着牙,费尽心机拿到的账本,连一个晚上都没过,又让阮七七拿回去了! 这阮七七梦游时,比清醒时更可怕,简直无解! 他总不能也让娇娇装梦游,去把账本弄回来? 【四更写完了,没有让男女主强行降智,因为莫劲松本来就很厉害,不能因为他和男主有仇,就把他写得很蠢,我去睡觉啦,晚安】 第一百三十八章 昨天答应的,今天不算 阮七七走得很快,没多会儿就不见人影了,陆野跨过栏杆就要跳下去,被莫劲松给拽住了。 “账本明天还给我!” 莫劲松咬牙切齿,脸色很难看。 半夜被人摸进家,好事被打断,还被弄走了账本,他还是头一回吃这么大的亏。 “什么叫还?明明是我家七七的账本,愿赌服输,你堂客掰手腕输了!” 陆野挣开他,准备跳楼。 “昨晚上七点十五分,你答应的,陆野你想赖账?” 莫劲松看了下手表,现在是零点二十分。 “昨日事昨日毕,今日事今日始,你都说是昨天了,怎么能叫赖?不服气让你堂客也上我家拿回去呗!” 陆野翻了个白眼,他又不是正人君子,别想用道德绑架他。 说完,他一把将人推开,像大鸟一样跳下楼,轻盈地落在树上,再跳下地,没几秒就跑没了影。 莫劲松气得一拳砸在栏杆上,手背破了皮,血流了出来。 “你大概睡不着了,去我那坐坐吧!” 莫秋风说完,便下了楼。 莫劲松犹豫了下,回屋和熊娇娇说了声,也下了楼。 父子俩一前一后地走着,月光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离得很近,却没有重合。 到了家后,莫秋风先去卧室看袁慧兰,还晕迷着,阮七七下的劲挺大。 “你把袁姨打晕了?” 莫劲松语气微讽。 父子俩单独相处时,并没有平时表现的那么和谐,仿佛隔了一层厚厚的膜,显得很疏离。 “阮七七先来的这。” 莫秋风给袁慧兰掖好被子,轻手轻脚地出了卧室,还带上门。 莫劲松表情更加嘲讽,看父亲的眼神多了些怨恨。 没有外人的深夜里,莫劲松脱下了面具,表现出了他对父亲的真实情感。 父子俩去了书房,坐下后,两人谁都没开口,空气安静又压抑。 “对小野和七七你不能用诡计,你得用真诚感化他,劲松,你很聪明,可你太理智了,你要知道,人是情感动物。” 莫秋风终于开口了,他看大儿子的眼神很复杂,有愧疚,有关心,还有期许。 “情感动物?父亲,您在亲手击毙母亲时,是理智的,还是情感的?” 莫劲松冷笑着反问。 莫秋风脸色变了变,眼里闪过痛苦,脑海里出现了个面容娟秀的女人,是莫劲松和莫从容的母亲,也是他的第一个妻子江心梅。 “我击毙你母亲是当时最正确的选择,否则我一旦暴露,将会牺牲更多的同志,你母亲也无法幸免,不论在理智上,还是情感上,我都没有做错,你母亲也是支持我的。” 莫秋风从未后悔过当年的选择,如果他和江心梅交换身份,他相信,江心梅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他和江心梅都是地下工作者,在踏入这个行业时,他们就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为了赶跑倭寇,为了解救华国百姓,死亡是最不可怕的。 “您是没错,母亲怕敌人拿我和弟弟威胁您,想掐死我们也没错,我非常理解,为了革命,任何东西都可以牺牲,但父亲,当时我才四岁,从容才刚出生,母亲要杀死我们,父亲杀了母亲,从容他什么都不知道,我看得清清楚楚,永远都忘不了。” 莫劲松闭上了眼睛,内心并不如表面那么平静。 他有时候很痛恨自己的聪明和理智。 别人四岁时没有记忆,他却记忆犹新。 在父母的心里,他和弟弟也是可以牺牲的,他应该恨的,可他却很理解,因为换了他处在父母的位置,也会是同样的选择。 可他还是痛苦,这种痛苦伴随他到现在。 所以他很小就知道,必须变得十分强大,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 他也不会轻易付出感情,妻子和女儿,还有莫从容是他的家人,他会护着他们。 父亲很强大,用不着他护。 莫秋风的内心也很沉重,他确实亏欠两个儿子,可他是人,不是神,无法做到两全其美,只能牺牲家庭。 “对不起,爸爸确实亏欠了你。” 莫秋风叹了口气。 “不,父亲您没错,不需要道歉,您为了您的信仰,牺牲了我和从容,我能理解,所以,也请您理解我,不要干涉我做事!” 说完,莫劲松起了身,准备回家。 “你做事就是达成目的不择手段吗?” 莫秋风质问。 “对,过程不重要,结果是好的就行,但请您放心,我不会背叛我的祖国和信仰!” 莫劲松承认了,他讨厌君子端方,做事只要结果对了就行,管它是黑的还是白的。 “所以,你也要放弃你袁姨?” 莫秋风语气很不赞同。 袁慧兰的事,可以有其他办法解决,大儿子却选择了个最伤人的法子,太没良心了。 “当然不是,父亲,我做的选择,都是时下最适合也最有效的,如果袁姨不去农场,不止您,我和从容,还有和平都要受影响,就像当年您击毙母亲一样,母亲死了,您和其他同志才能安全,所以,袁姨去干校,我们全家才会安全。” 莫劲松慢条斯理地说完,还笑了笑。 “你袁姨对你很好,你这样做,太让人寒心了!” 莫秋风内心很无奈,也很懊恼。 他在教导儿子上严重失职,才导致这俩孩子性格有严重的缺陷,其实和小野并没区别。 小野是表面癫狂内心柔软。 劲松是表面平静内心癫狂。 从容就更别提了,一心只想走捷径。 儿女都是来讨债的,唉! “父亲,您和母亲当年也很让我寒心,请理解一下我,晚安!” 莫劲松嘲讽地笑了笑,转身走了。 果然是英雄垂暮,当年那么冷静心狠的父亲,现在也变得优柔寡断了,让袁慧兰去干校是最恰当的选择,牺牲她一人,保住全家,有何错? 天一亮,莫劲松就找上了门,开门见山要账本。 “昨天给你了!” 阮七七刚起床,心情很不好,因为她现在越想越懊恼,昨晚上她做了不少蠢事,不是她蠢,而是莫劲松的公关本领太强。 堪比纵横大师苏秦,忽悠功力太厉害,她就算是癫婆也挡不住,幸亏她现在清醒过来了。 “你昨晚又拿走了。”莫劲松咬牙说。 面对阮七七这种癫婆,他实在维持不了情绪稳定,笑都不想笑。 “胡说,昨晚我在家里睡觉。” 阮七七沉下脸,对梦游的事她没印象。 【本身的设定,就是莫劲松是书里智商最高的,比男女主更高,但再高的智商,也架不住他们癫,这就是本来的设定,再就是陆野的心软,如果他是个冷酷心狠的人,这些年就不会过得那么惨了,只有心软的人才会痛苦癫狂,解释完毕,我继续去写更新】 第一百三十九章 同事都想调走她 “你昨晚梦游了,跑去我爸家,打晕了袁姨,又跑去我家,逼着娇娇和你掰手腕,还拿走了账本,小野,你说是不是?” “七七,你说是不是?” 陆野没立刻回答,反而问媳妇。 莫劲松给气笑了,当着他面就串词,这两口子可真是厚颜无耻。 阮七七眨了眨眼,她的梦游症果然跟来了。 而梦游症发作的原因,就是上火。 干仗输了,比赛输了,让医生给训了,都会导致她梦游,在梦里去找对方干仗,时间一长,她就成了精神病院的老大,再没人敢招惹她了。 “你都说是梦游了,梦里干的事能算数?反正昨天我把账本给你了,你答应把袁慧兰弄去农场干两年活的。” 阮七七承认了梦游,她是坦荡的人,干了就承认。 “没错,梦里的事哪能当真,昨晚我做梦还把富噬山给炸了呢,你看那山现在还好好的,当不得真嘛!” 陆野立刻帮腔,还举了个特别合适的例子。 莫劲松怒过头,反而不生气了,论无耻,他自愧不如。 不过他也学到了一点。 “你都说是昨天答应的,昨日事昨日毕,今日事今日始,昨天答应的事,今天我为什么要做?” 莫劲松冷笑了声,转身就走。 这账本他不要了,弄垮石大红还有其他办法。 阮七七眨了眨眼,卧槽,这人太不要脸了,居然学她! “七七,早上你想吃啥?” 陆野准备去食堂打早饭。 “我路上买,以后你离莫劲松远点,他太奸了!” 阮七七警告,莫劲松是个狠茬,不好对付。 “我才不理他,七七,账本要不要我交上去?”陆野问。 “过阵子,莫劲松肯定要对付石大红,等他们你死我活了,再交账本!” 阮七七是事后诸葛亮,睡一觉起来,好多事都想清楚了。 就算不给账本,莫劲松也得对付石大红,也会把袁慧兰送去干校,这家伙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绝对不会让袁慧兰连累自己的。 “还有林曼云,该去农场了!” 阮七七提醒了声,林曼云回城享了几天福,该去劳动了。 “顶多三天,她哥上学时加入过叁清社,参加过两次活动,都只是小喽啰,所以才逃过一劫,这事连林曼云都不知道。” 陆野咧嘴笑了,这些天他查林曼云娘家人,总算查出了个要命的事。 这事一旦报上去,林曼云全家都得倒霉。 阮七七洗漱完,便骑车去上班了。 大院门口看到了纪湘莲,还有一对风尘仆仆的母女,长得和纪湘莲都有点像。 “妈,小梅,你们来怎么不打个电话,我让老徐去接你们!” 纪湘莲语气嗔怪,只是说话漏风,含含糊糊的。 “湘莲,你牙怎么了?” 纪母皱了眉,大女儿的状态太差了,门牙没了,露着个大豁口,脸色腊黄浮肿,比过年回家时老了十来岁。 “摔了,妈,小梅,和我回家吧!” 纪湘莲看到了骑车过来的阮七七,脸顿时黑了,她接过纪母的行李走在前面。 阮七七朝她们看了眼,骑车走了。 “湘莲,那漂亮妹子和你不对付?” 纪母眼神如炬,一眼看出大女儿和阮七七有矛盾。 “她坏的很,还特别嚣张跋扈,妈,小梅,你们看到她避着点。” 纪湘莲语气厌恶,纪母心里有数了。 “对这种人敬而远之就好,湘莲,这回的后生怎么样?”纪母关心地问。 纪湘梅羞红了脸。 “有三个后生都不错,一个是排长,26岁,人也相貌堂堂,但家里困难,寡母带大的五兄妹,他是老大,还有个班长,22岁,家里条件不错,父亲是大队长,他是小儿子,还有个是副营长,32岁,前老婆死了,留下两个孩子,工资高,为人也不错。” 纪湘莲详细说了三个后生的情况。 她相中的是副营长,年纪虽大了些,但工资高,前途好,妹妹要是嫁过去,就和她家老徐是连襟,对丈夫的前程也有帮助。 “给人当后妈肯定不行,吃力不讨好,寡母带大的也不行,负担重,婆婆也难侍候,22岁的不错,让女婿安排见个面。” 纪母很快就有了决断,选择了22岁的小伙子。 纪湘莲皱了皱眉,打算回家后再劝劝,一个小班长有啥好的。 阮七七在酒厂食堂嗦了碗粉,辣得鼻尖都冒汗,她再打了壶开水,慢悠悠地朝办公室走。 办公室里有三个人,科长,副科长,和另一个姓宣的男同事,何慧玲和齐怀民都不在。 三人本来在说话,看到阮七七,声音戛然而止。 “早上好啊!” 阮七七热情打招呼,将开水放在窗台下。 “早上好!” 科长三人干笑着回应。 “你们刚刚在说什么?怎么看到我来就不说了?是不想说给我听吗?” 阮七七表情特别诚恳,问的话却直扎心灵。 “哈哈……怎么可能,就是说早上吃什么,小阮,你早上吃的啥?” 科长反应挺快,还反将了一军。 其实他们刚刚在说阮七七。 “食堂吃的粉,科长,我去出板报了。” 阮七七其实都听到了,这三人现在特别忌惮她,这个结果她很满意。 “不用不用,板报我们来出。” “对对对,我们来出。” 三个平时懒得长毛的人,都变得特别积极,他们哪敢再让阮七七干活啊,这可是尊动不动就举报的菩萨,他们惹不起! 齐怀民去农场了,何慧玲现在还没回来,感觉也凶多吉少。 这阮七七一举报,就送进去俩,比阎王爷还狠! 科长三人效率极高,一天就把板报出好了,还把办公室打扫得干干净净,连阮七七的办公桌都擦干净了,生怕她一个不高兴,又去举报。 许久没活动筋骨的三人,累得全身酸痛,尤其是科长,既累又憋屈。 自从当上科长后,他连开水都没打过,现在却要干这么多活,那他这科长当得还有啥意思? 不行,得想办法把阮七七调去其他部门,去哪都行,反正别来霍霍他们宣传科! 下班铃一响,阮七七就提着早收拾好的包,准备下班了。 “宣师傅,帮我倒下垃圾啊,谢谢!” 阮七七将用报纸兜着的瓜子壳,塞到宣师傅手上,然后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瓜子壳走了。 这姓宣的也倒过她的开水,她都记着账呢! 宣师傅脸色顿时黑了,他虽然只是普通职工,可他爹是酒厂副书记,连科长都不敢让他干活,这阮七七也太嚣张了! 不行,他回去得让他爹想个办法,把阮七七调走,别在宣传科碍他眼。 阮七七不知道科里的同事,都在憋着劲地想调走她,她已经到家属楼了,远远就看到,楼下陆野和袁慧兰在说话。 走近了看得更清楚,袁慧兰气色不太好,眼眶青黑,眼睛还有点红肿,她来送饺子的。 “是韭菜鸡蛋馅的,你尝尝味道怎么样,好吃我下次再包。” 袁慧兰声音沙哑,语气比平时要温柔许多,看陆野的眼神竟带着些愧疚。 【状态不太好,剩下两更白天再补,晚安】 第一百四十章 请问你,一片真心喂了狗的滋味如何? “你包的饺子好不好吃,和馅没关系,反正对付着吃。” 陆野冷着脸接过饺子,口气很冲。 袁慧兰苦笑了声,自嘲道:“我的厨艺确实不行,你凑合吃吧。” “不凑合还能咋样,总不能浪费粮食。” 陆野的表情和口气都像冰一样,眼睛看向别处,身体很僵硬,硬生生地说:“还有六顿,别忘了!” “小野,对不起,剩下的六顿暂时兑现不了,我要去农场劳动,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这六顿饺子我欠着,等我回城了再给你包。” 袁慧兰表情很愧疚,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柔和,不像从前,和陆野说话不是冷言冷语,就是呵斥,很少有好脸色过。 “稀奇事,你竟然会跟我说对不起?这个月的太阳莫不是抽疯了?不是东边落山,就是西边出来,老头子说对不起,你也说对不起,真是旷古奇闻!” 陆野重重地嗤了声,说起了风凉话。 袁慧兰的‘对不起’并没感动他,反而让他恶心,他都长大结婚了,说对不起有个屁用! “小野,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前是妈妈对不起你,没给你足够的关心和照顾,让你受了太多委屈,幸亏你好好长大了,我……我真的很抱歉……” 袁慧兰声音渐渐哽咽,昨晚的后半夜她都在反思,越想越觉得愧疚,心也痛的很,她索性请了假,包了一天饺子,趁下班时送过来。 “好好长大?你说得倒轻松?你把我随便一扔,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养我的老乡嫌我太能吃,半岁时就把我送走了,三岁之前,我从这家送到那家,他们都嫌我吃得多,不给我饭吃,我连路都走不稳,就要去山上找野果吃,自己下水潭摸鱼,差点淹死, 和野狗抢吃的,差点被咬死,山上过夜经常遇到野狼,但它们比你好,不仅没吃我,晚上还将我围在中间,用皮毛温暖我,我就是这样长大的,没饿死没冻死没被野兽咬死,都是我自己争气,和你们没半点关系!” 陆野听到这句‘好好长大,火气顿时就冲了上来。 他略弯下腰,面对着袁慧兰,愤怒地说出了他小时候的经历。 这些事他从未和父母说过,陆得胜找到他时,他已经十岁,在山上如鱼得水,有猴子摘来的野果,野狼送来的肉,鱼虾也不缺,他的日子比村里很多人都过得好一些。 陆得胜问他这些年过得怎么样,他只说吃百家饭,这十年受到的苦,他一个字都没提。 袁慧兰问他时,他也没说。 十岁的他,以为回到父母身边,就能过上蜜糖一般的好日子了,所以他不想提曾经的苦难,扫父母的兴。 可回到家后,他才知道自己太天真了,家里的日子还不如山上,至少在山上他不会饿肚子,还有山上的猴子和野狼陪他玩,它们更不会两面三刀地害他。 这些苦难他只和七七说过,也只有七七会怜惜心疼他。 “小野你以前怎么不说?我真的……不知道,我并没有将你随便托付掉,是挑选过的忠厚人家,还留下了十块大洋,对不起……” 袁慧兰流下了泪,她是真的不知道儿子过得那么苦。 “你的对不起太廉价了,而且你是真的不知道吗?你当时抛弃我,我可以理解,毕竟形势严峻,你带着我确实不方便,可战争结束了,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就算你不来找我,也可以告诉我爹,让他来找我, 可你却拖到我十岁才说,你大概觉得我肯定活不到十岁吧,所以才拖十年,就是为了拖死我,这样我才不会出现在你面前碍你眼了,可惜,我命硬,就算九死一生,我也活得好好的,注定你要比我死在前头,我告诉你,你死了后,清明我绝对不会去看你!” 25年来的委屈和怨恨,陆野全都说了出来,可他一点都不痛快,他的心里好像堵着一团火,想要把所有的怨愤和委屈,还有面前的这个女人,都统统烧干净。 “不是的,小野,我从没这样想过,你是我亲生的孩子,我从未想过害你。” 袁慧兰泪如雨下,心痛如刀绞,她没想到儿子会这么恨。 陆野冷哼了声,嘲讽道:“当你的孩子是我这辈子最倒霉的事,如果可以,我宁愿自己无父无母,从石头缝里蹦出来!” “小野,你不要这样,我是你妈妈呀!” 袁慧兰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里流了出来。 “妈妈?” 陆野冷笑了声,讽刺道:“书上说妈妈是天底下最爱孩子的人,你对我的爱呢?在哪里?你对我只有嫌恶和冷漠,你的爱都给了莫劲松他们三兄妹,他们放个屁都是香的, 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你现在跑来说是我妈妈?是因为莫劲松和莫从容背刺了你吗?所以你才想起我,把你那廉价多余的爱往我这塞,对不起,我不需要了!” 袁慧兰面色变得灰白,心里很痛,儿子说的话,字字如刀,扎得她痛彻心扉。 可她无法反驳,因为她确实做错了,确实对不起儿子。 “小野,我走了,你和阮七七好好过。” 袁慧兰苦笑了笑,转过身要走,只是隔了一夜,她看起来老了不少。 “我和七七自然会过得很好,用不着你说,我倒想问你一句,一片真心喂了狗的滋味如何?” 陆野扎了最残忍的一刀,脸上的笑比腊月的寒冰还冷。 袁慧兰身体僵住了,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灰白的嘴唇不住颤抖,心像被刀绞碎了,痛得她无法呼吸。 陆野笑了。 他等这一天,等了15年,总算等到了。 真痛快! 袁慧兰走了,她没回答陆野的问题,不过也用不着回答,她糟糕的状态已经说明了一切。 等她走了后,阮七七才从墙角后走出来。 “七七,晚上吃饺子,韭菜鸡蛋馅的。” 看到她,陆野高兴地显摆饺子,他还没吃过韭菜鸡蛋馅的呢。 “好。” 阮七七笑着答应。 两人一起上楼,回到家后,陆野说起了袁慧兰。 “莫劲松动作还挺快,我妈马上要去干校了,她的心估计都扎成筛子了。” 阮七七也觉得莫劲松的速度挺快,早上还来讨账本,一天不到就安排好袁慧兰了。 这家伙比莫从容狠多了,对他如同亲妈一般的后妈,说舍就舍,一点都不带犹豫。 拥有超高智商,情绪稳定,口才好,擅于洗脑公关,还长了张欺骗性的脸,又有好的家世,这样的人想不成功都难。 但莫劲松肯定癫不过她,所以还是她更厉害些。 阮七七很擅长pua自己,只要找对参照物,永远都是第一名。 她不和莫劲松比智商,她比癫,所以她更厉害! 第一百四十一章 袁慧兰和林曼云住一个房间,隔壁是陆得胜 袁慧兰暂时不想回家,像游魂一样,漫无目的地走着,脑子里很乱,心里很难受。 昨晚她突然醒来,后脖颈很疼,她以为落枕了,想起来贴片膏药,却发现莫秋风不在家,然后就听到父子俩的说话声。 当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地钻回了被窝装睡。 莫秋风进房间,给她盖好被子,和莫劲松去书房说话了,她当时也没多想,以为是工作上的事,去贴好膏药后,就想给父子俩送茶水。 结果在书房门口,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她虽然没干过情报工作,可当年去找陆得胜时,路上遇到了多次危险,幸亏她机警胆大甩掉了,所以这方面她是有经验的。 她屏住呼吸,躲在门外听了会儿,越听越心寒。 莫从容已经让她心寒了一遍,没想到莫劲松更让她寒心。 她掏心掏肺地对他们兄弟,换来的却是兄弟俩的背刺,遇到事了,她成了第一个推出去挡刀子的人。 牺牲她一人,换来全家的平安,呵……说得真好听啊! 袁慧兰生气的不是让她去干校,而是莫劲松的冷漠和无情,就算她不是亲妈,可二十几年来,她像亲妈一样尽心尽力地照顾他们兄弟,连亲儿子都忽略了。 可真心却换不回真心,只换来了背刺! 袁慧兰现在谁都不敢相信了,她甚至都怀疑莫秋风,是不是这些年也在和她演戏,毕竟他是莫劲松和莫从容的亲爹,子肖其父啊! 天黑了,袁慧兰还没回家,她坐在湖边发呆,四月的晚风透着几丝冷,吹得她手脚冰冷,石凳也冰冰凉,可她还是不想回家。 她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没有家。 她在莫家变成了外人。 她的娘家也没了。 爸妈不在了,叔叔和二哥在国外,留在潭州的还有几个庶房兄弟,不是她的亲人,而是仇人。 她成了个无家可归的人。 袁慧兰自嘲地笑了起来,心里很悲凉,她真的太失败了! “慧兰,回家了!” 莫秋风的声音响起。 “那是你们的家,不是我的家,莫秋风,这些年你是不是在看我笑话?我像老妈子一样,给你们父子仨当牛做马,一片真心换回的是背叛,难怪莫劲松和莫从容,这么多年都只叫我袁姨,我太蠢了,陆得胜没说错,我就是你们家的免费保姆!” 袁慧兰没动,背对着莫秋风,说了不少怨言。 “慧兰,你是我的妻子,劲松和从容他们做的事,我不辩解,是我没教好他们,你叔叔和哥哥的事,我会想办法,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莫秋风在旁边石凳上坐下,轻声细语地安慰她。 “其实劲松和我明说,我可以去干校,我不是只顾自己的人,我生气的是他把我当外人,二十几年的真心,都捂不热他的心,为了照顾他们兄弟,我连小野都忽略了,现在我两头不是人,莫劲松和莫从容背叛我,小野恨我,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袁慧兰越说越委屈,泪如雨下。 莫秋风安静地等着她哭完,什么都没劝。 袁慧兰哭了一阵,情绪平缓了下来,她擦了眼泪,起身走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回到家后,袁慧兰冷着脸说道:“干校我自己会去,用不着莫劲松送我去,你告诉他们兄弟,从此以后,我也不再是他们的袁姨,就当陌生人处着吧!” 说完,她便进了卧室,蒙头睡了。 莫秋风站在门口,轻叹了口气,去厨房煮面。 他现在有点理解陆得胜了,有儿女的人千万不要笑话其他人家的儿女,因为你不知道,自家的儿女到时候会捅什么篓子。 儿女都是讨债的,老祖宗的话确实没错。 他能在敌人的老窝潜伏十来年,全身而退,却教不好两个儿子,也处理不好家务事,他并不比陆得胜强多少。 以后他再不笑话陆得胜了! 莫家这些天冷冷清清,袁慧兰和莫秋风在冷战,她主动和上面坦白了国外的叔叔和二哥,然后带着一袋行李去了干校。 也真是巧,她和陆得胜挨着住,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陆得胜劳作完后,一身乏力地回家煮面吃,就看到隔壁空着的房子来了人,他凑过去想看是不是认识的老朋友,结果就看到了袁慧兰。 “哦豁,稀奇事,哪阵风把你给吹过来了?你是来视察工作的?” 陆得胜的嘴比脑子快,其实他没想说风凉话的,但嘴不经大脑说了出去。 说完他就后悔了,袁慧兰这样子,一看就是倒霉了,虽然他和这女人是死对头,但到底是小野亲妈,他还是男人,不应该落井下石的。 “陆得胜你脑壳蠢就算了,眼睛也瞎,没看到我在收拾房子?滚一边去,好狗不挡道!” 袁慧兰将他一把推开,端着盆要去打水。 农场没有自来水,用的是压水井,袁慧兰在农村住的时候用过,但用的次数不多,早忘了该怎么用了。 她没往管子里灌水,直接压,压了半天都没出水。 压水井 “说你是小布尔乔亚还不服气,袁慧兰你好歹也在根据地住了几年,连压水井都不会用,活该你来改造!” 陆得胜一边说风凉话,一边回房半盆水,倒进了水管里,用力压几下,井水就出来了。 袁慧兰朝他狠狠瞪了眼,打了水回去收拾房子了。 陆得胜摸了摸鼻子,自言自语道:“稀奇事,居然不骂回来?转性了?” “袁慧兰,你犯的啥错误?” 陆得胜语气关心,他以为袁慧兰受了太大打击,才没精神骂他。 “关你屁事,反正连累不到小野!” 袁慧兰白了眼,嫌他在门口碍眼,砰地关了门,眼不见心不烦。 陆得胜撞了一鼻子灰,悻悻地回了自个家,煮了一大碗挂面,再煎两个蛋,吃完后上床睡觉。 袁慧兰去干校的第三天,林曼云也来了,农场的领导是会安排的,将她和袁慧兰安排在一间房。 陆野知道了后,立刻告诉了阮七七。 “你后妈和亲妈一间房,隔壁还是你爹?” 阮七七眼睛亮晶晶的,这可真是天雷勾地火,必有逆水寒,要出大事了! 【两更补完了,零点后再更新】 第一百四十二章 老子和你们都离婚了,关我屁事 “好久没去看你爹了,咱们得去尽尽孝。”阮七七说。 “没错。” 陆野十分同意。 阮七七带了一坛子曲米鱼,王淑华做的曲米鱼特别好吃,上次送的吃完了,她拿了几条大草鱼,让王淑华帮忙做,成品只要了一半。 又让陆野去食堂打了一盆红烧肉,两人吃了晚饭后就动身。 二楼楼道和一个年轻姑娘打了个照面,阮七七一眼就认了出来,是纪湘莲的妹妹,好像叫纪湘梅。 前几天看着灰头土脸的,现在收拾干净了,比姐姐漂亮些。 纪湘梅也认出了她,主动笑着打招呼:“要出门呀!” “嗯。” 阮七七有些意外,纪湘莲不准母亲和妹妹和她来往,看来这个妹妹,并不听姐姐的话嘛。 纪湘梅往旁边靠了靠,让他们先下去。 陆野朝她点了点头,三步并作一步,迅速下了楼,把两人的车都推了出来。 “七七,口罩给你!” 陆野从口袋里拿出口罩,给她戴上。 去农场的马路灰尘多,戴口罩防灰。 “你也戴上。” 阮七七给自己戴好,见陆野没戴,嗔了眼,陆野乖乖戴上了。 纪湘梅站在二楼看,眼神很羡慕,她也想嫁个像陆野一样年轻有为,还长得好看的男人,可惜她没阮七七漂亮,也没有好的家世。 “和你说别理他们,你怎么不听?” 纪湘莲无声无息地走了过来,脸色阴沉。 “都是一幢楼住的,何必闹僵,和和气气才能长久。” 纪湘梅劝了句。 她刚了解到,陆野亲爹是司令,后爸是政委,自己是副团长,不论哪个拿出来都硬的很,也不知道大姐是哪来的底气,竟敢和陆野对抗,真是营长夫人当太久,忘了自己有几斤几两了。 “你什么都不懂,反正你听我的不会错,离他们远点!” 纪湘莲脸色更难看,语气也重了些,她生气妹妹不像小时候听话了。 “大姐,我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你的话对的我就听,不对的我不会听,我不会给人当后妈的,你不要再说了!” 纪湘梅声音不大,但语气很坚定。 大姐私下劝她嫁给32岁的副营长,说了很多天花乱坠的好听话,说副营长工资高,前程好,还能随军安排工作,以后她就能吃商品粮,肯定是村里嫁得最好的姑娘。 但她不是小时候什么都不懂的傻姑娘了,副营长比她大十一岁,还有两个孩子,大的十二岁,小的八岁,都是已经懂事的年纪。 她嫁过去就是当老妈子的,吃力不讨好,得憋屈死。 结婚是为了过好日子的,她何必自讨苦吃? 还是她妈说的对,那个22岁的班长虽然级别最低,可家境好,又是小儿子,年纪不大,升职空间大,她嫁过去肯定能顺心,过上好日子。 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升到副营长,到时候她照样能随军,不比嫁老男人强? “湘梅,我是你亲姐,不会害你的,你还年轻不懂,嫁个小班长哪有嫁副营长好,妈她年纪大了,也没见识,她不懂的。” 纪湘莲压下火气,耐着性子劝,要不是为了给丈夫找个助力,她才懒得费这心思。 真是不识好歹,别人想嫁副营长还嫁不上呢! 纪湘梅突然露出嘲讽的笑容,她四下看了看,没人,才问:“大姐,还记得雪梅姐吗?” 纪湘莲面色大变,警惕地看了看周围,警告道:“你提她干什么?” “姐夫本来要相看的是雪梅姐,可没两天雪梅姐就被带走了,因为她不小心把语录摔进了泼脚盆里,当时只有我在现场,我只和你说过,大姐。” 纪湘梅脸色变冷,纪雪梅是她出了五服的堂姐,就住在她家隔壁,和大姐同年,关系比亲姐妹还好。 纪雪梅是村里的一支花,女红也好,刚满十七,来家里提亲的人都踩破了门槛,相比之下,长相一般的大姐就没那么吃香。 来村里相看的小伙子,每次都是先去看纪雪梅,然后才相看她大姐。 姐夫家是隔壁村的,他父母听说了纪雪梅的名声,就想等儿子回家探亲,和纪雪梅相看,看对眼的话就结婚。 纪雪梅和大姐无话不说,把这事和大姐说了,结果没两天,就有一伙人冲进纪雪梅家,将她带走了,被整得很惨,纪雪梅受不了跳河自杀了。 再之后就是大姐私下给媒婆送礼,成功和姐夫相看结婚。 纪雪梅出事时,纪湘梅还小,当时她没想明白,还是这两年想明白的,只觉得后背发凉,她偷偷去给纪雪梅烧纸,希望能得到宽恕。 也是自那之后,她和大姐就生了隔阂,防备得很紧,很多事都不说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纪雪梅她出事,和我有什么关系,你真是莫名其妙!” 纪湘莲脸色很难看,嘴上虽硬,可明显是色厉内荏。 “你别再逼我去当后妈,这件事我就当不知道!” 纪湘梅冷声说了句,转身走了。 纪湘莲阴沉着脸,死死盯着妹妹的背影,眼神阴森森的,特别吓人。 ******** 阮七七他们到农场时,已经七点多,天都黑透了。 农场的人基本上吃了晚饭,家属房前面的空地上,有不少小孩在玩耍,还有大人坐着聊天,气氛挺和谐的。 “袁慧兰,你是不是有病?领导都没说什么,你凭什么指挥我干活!” 一道尖利的女声,打破了和谐,是林曼云。 “你来农场是改造的,不是享福的,规定的任务就得干完,林曼云,瞧瞧你身上这些小布尔乔亚的毛病,连草都拔不好,你还好意思吃饭?给我拔草去,拔不好不准吃饭!” 袁慧兰的声音不紧不慢,比起林曼云的气急败坏,她的情绪稳定多了。 阮七七和陆野的眼睛都亮了,一来就有大戏,这趟来得值! “陆得胜,你死了?袁慧兰欺负我,你管不管?” 林曼云动嘴动手都斗不过袁慧兰,她又气又委屈,下意识地叫起了陆得胜。 以往她每次受欺负,都会叫陆得胜出头,都养成习惯了。 陆得胜抱着一大盆面,大口吃着,顺便看这俩婆娘打架下饭,听到自己的名字,他头都没抬,没好气道:“老子和你们都离婚了,关我屁事!” 第一百四十三章 陆野:老子来看你啥时候梆硬 林曼云又羞又气,更多的是后悔,早知道石荆红耍她,她就不签那个该死的字了。 “老陆,我是被逼的,石荆红威胁我,我吓坏了才会签字的,我没想离婚的,老陆,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能屈能伸的林曼云,腿比草还软,就跪就跪,一边抹眼泪,一边求饶。 这一副姨太太的作派,把其他人都看傻了。 来干校的人都是曾经有身份有地位的,普通人来不了这儿,林曼云的作派,和干校的人格格不入,大家的眼神都露出了些轻视。 陆得胜抱着盆,避到了一边,懒得搭理这女人。 “老子从不吃回头草,林曼云,好好改造,别来恶心老子!” 陆得胜火大地骂了一通,又骂起了农场领导,他玛的,肯定是故意这么安排的,成心想恶心他! “林曼云,你那姨太太的作派,可别在这丢人现眼了,老老实实给我拔草去,拔不好今晚甭想吃饭!” 袁慧兰大步走过来,拖着林曼云就要去干活。 下午她和林曼云分配在一起干活,拔完一块地的草,她认认真真地拔完了自己那一半,林曼云这懒婆娘连三分之一都没拔好。 农场领导得了莫秋风的嘱咐,对袁慧兰还是比较照顾的,没说什么,但袁慧兰不乐意了,非要拽着林曼云去拔草。 “你放开我,袁慧兰你神经病啊,领导都没说,你上窜下跳地管什么管?你那么能耐,不也来干校劳动了?你不比我高贵到哪去,现在我们是平等的,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林曼云拼了命要挣开,但她个子和力气都不如袁慧兰,根本挣不开。 “我的事组织自会调查清楚,林曼云你反正得给我拔草,拔不完你别想回来!” 袁慧兰冷着脸,用力拖着她去地里干活。 林曼云的骂声越来越远,两人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陆同志,你不管管?” 有人打趣地问。 “老子有什么资格管,和老子都没关系了!” 陆得胜没好气地瞪了眼,低头吃面,越吃越没味道,儿媳妇上次送的一盆肉早吃完了,嘴里都快淡出鸟了。 其他人都笑了笑,见好就收,没再开玩笑了。 “爸!” 阮七七和陆野适时出现,刚刚躲在暗处,看了一出好戏,袁慧兰和陆得胜的表现都不错。 陆得胜眼睛亮了,径直看向陆野手里的袋子,用力咽了下口水。 肯定是肉! 陆得胜领着他们回屋,陆野把一盆肉放在瘸腿桌上,冲他爹看了眼,什么都没说。 “总算有肉了,馋死我了!” 陆得胜打开盖子,看到油光发亮的肥肉片子,嘴里又涌出了口水,他就馋这一口。 有肉下饭,一大盆面很快吃完了,一盆肉也去了半盆。 陆得胜虽然老了不少,但精神头还不错,胃口也好,六十多岁还能吃这么多肉,比年轻人的胃口都好。 “爸,这是曲米鱼,蒸半小时就能吃。” 阮七七将一坛子曲米鱼摆在墙角,告诉他食用方法。 “这个好吃,我以前去湘西打土匪时,吃过几回,是下饭菜!” 陆得胜本来就爱吃鱼,曲米鱼更爱,只听着就流口水了。 “有肉有鱼,你可别饱暖思淫欲,和林曼云旧情复燃!” 陆野阴阳怪气地说了句。 “胡说八道,老子是那种意志不坚定的人?” 陆得胜气红了脸,离了就是离了,他不可能吃回头草。 更何况他恨死了林曼云,要不是不合规矩,他都想弄死这毒妇。 “你意志多坚定,比豆腐强点,一个月不到就被林曼云迷得团团转,哼,哪来的脸说这种话!” 陆野一点都没客气,戳穿了他的谎言。 陆得胜臊红了老脸,还嘴硬地辩解:“那时和现在不一样,我现在知道她的真面目了,肯定不会上当,行了,你们回去吧,我在这里蛮好。” “你别自作多情了,老子是来看你啥时候梆硬(嗝屁的意思)!” 陆野想也没想怼了过去。 陆得胜被噎住了,表情也变得无奈,他长叹了口气,低着头没吭声。 他的头发白了大半,陆野站着,看到的是他花白的头顶,剩下那些大逆不道的话,他给咽了回去。 细水长流,过阵子再说。 “走了!” 陆野粗声粗气地说了声,就走了出去。 阮七七笑了笑,也出去了。 “不去看看你们妈?”陆得胜问。 “看个屁!” 陆野怼了回去,走得更快了。 陆得胜撇了撇嘴,心里还有些得意,在逆子心里,他的地位还是要比袁慧兰高的。 阮七七和陆野并没回去,去了田地那边看戏。 “袁慧兰,我明早起来拔,天黑看不清,我的手都磨破了!” 林曼云苦苦哀求,今晚的月亮不亮,有些草很锋利,她的手割破了好几道口子,疼死她了。 “明天还有明天的任务,赶紧拔,你把这放屁的功夫用来拔草,早拔完了!” 袁慧兰铁面无私,手里还拿了根竹竿,站在边上监工,林曼云稍有偷懒,她就一竹竿抽过去,打人贼疼。 “啊……我拔,你别抽了!” 林曼云疼得眼泪直流,恨极了袁慧兰,可她不敢表现出来。 现在她无依无靠,袁慧兰有个当政委的丈夫,她得罪不起。 林曼云一边哭,一边拔草,心里又恨又后悔,要是时光能重来,她肯定会在农场陪着陆得胜干活,再也不生二心了。 现在她只能指望解放和援朝争点气,要是能在边境立功,她说不定还能沾上光,离开这鬼地方。 “哭什么哭,以前你虐待小野多狠哪,现在你哭个屁,给我干活!” 袁慧兰又用力抽了下。 林曼云疼得跳了起来,她索性不拔草了,冲过去和袁慧兰干了起来。 有愤怒加持,她和袁慧兰暂时打成了平手。 “你有什么资格骂我?我本来就是后妈,对继子不好有什么问题?你还是亲妈呢,你怎么不管?哼,袁慧兰你是最没资格说我的,你这个亲妈不闻不问,把爱都给了继子,你还好意思来指责我?我呸……我可没虐待亲儿子!” “我是错了,但我依然要教训你,你有意见也给我憋着!” 袁慧兰很快就占了上风,骑在林曼云身上,将她给打服了,押着她继续拔草。 林曼云一边拔草一边骂,骂得很难听,袁慧兰听不下去了,就抽她一竹竿。 阮七七和陆野猫在草丛里,看得直乐,全身心都痛快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小鬼子的筒骨啊,太完美了 “回家了!” 阮七七拽了把陆野,这家伙都快乐傻了。 “等下!” 陆野弯下腰,在地上拔了几根茅茅针,递给阮七七,“这个甜甜的,好吃。” 阮七七塞进嘴里啃,果然甜甜的,像啃甘蔗一样。 茅茅针,茅草的花苞 又骑了一个小时回到家属楼,阮七七没着急上楼,和楼下的银杏树唠了会儿,了解下最近的八卦。 没想到竟有大收获,收拾纪湘莲有法子了。 这贱人给总军区写举报信,举报她和陆野仗势欺人,总军区把信给了莫秋风,这事不了了之了。 但阮七七心眼小,肯定得收拾这女人,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现在有了。 回到家后,阮七七说了纪湘莲害死好姐妹的事,还有纪湘莲父亲,十五年前看管粮仓时,乱扔烟头导致起火,粮食倒没烧多少,但救火的小伙子烧伤太严重,没救回来。 小伙子还没结婚,也没留后,最可气的是,纪父诬蔑是这小伙子乱扔烟头,这才导致起火。 以至于死去的小伙子,没能评上烈士,父母还被村里人指指点点,没几年也去世了。 这几天接触,阮七七对纪母和纪湘梅印象还不错,和纪湘莲不是一路人,现在看来,这纪湘莲和她父亲才是一路人。 “你查一查,和徐营长打声招呼,等他离婚后再举报!” 阮七七只想收拾纪湘莲,徐营长就算了。 “知道了!” 陆野答应了。 两口子上床睡觉,一夜好梦,第二天起来,阮七七去煮米粉,陆野在拖地。 阴丽雅找了过来,手里拿了个报纸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 “昨晚上你们不在家,这根筒骨给你,我已经处理好了。” 阴丽雅递了过来。 阮七七打开报纸,是一根又长又直的筒骨,阴丽雅处理得很干净,直接就能上手盘了。 “谢谢你,能问一下这筒骨的主人吗?” 阮七七礼貌地问。 “是个小鬼子,你不介意吧?” 阴丽雅实话实说。 也是阮七七运气好,前些天抓获了个潜伏多年的小鬼子,抓捕时,小鬼子负隅顽抗,大腿中了子弹,送去军区医院抢救。 她正好值晚班,被叫去做手术,她检查了下,就利索地给这小鬼子截了肢,从大腿根部切了,筒骨处理干净,正好给阮七七盘法杖。 阮七七的眼睛更亮了,像看情人一般,深情地看着手里的筒骨。 小鬼子的筒骨啊,太完美了! “我很喜欢,谢谢你啊,你家吃过早饭了没?” 阮七七热情洋溢地问。 “吃……我吃过了,我家老高还没吃。” 阴丽雅本来想说吃过了,但眼角瞟到桌上的米粉,立刻改口。 她处理筒骨也很辛苦的,给丈夫要一碗米粉,应该不过分吧? “我煮的米粉有多,这碗给你男人吃!” 阮七七很大方地盛了一大盆米粉,再舀一大勺花生米和辣酱,放了三个煎蛋。 “谢谢啊!” 阴丽雅双手捧着米粉,愉悦地回了家,一根小鬼子的筒骨,换一大碗米粉,真划算。 可惜小鬼子只有一根腿中子弹,要是两条腿都中就好了,她就能多换一碗米粉了。 高上进刚吃完早饭,媳妇做的,沪城人千篇一律的开水泡饭,配玫瑰腐乳,媳妇吃得津津有味,可他吃了好多年,还是吃不惯。 他就想吃一碗热腾腾香喷喷的米粉,放多多的辣子,吃起来才叫痛快呢! 高上进打算去食堂,叫炊事班班长给煮碗米粉解馋。 刚出门口就闻到了诱人的香味,嘴里口水直流。 “丽雅,你哪来的米粉?” 高上进殷勤地去接媳妇手上的米粉,这卖相,一看就好吃。 “阮七七煮的,你快吃吧。” 阴丽雅甩了甩手,阮七七这妹子真实诚,这一盆米粉得有两斤了,真实沉。 “陆野他堂客?怎么突然给米粉?” 高上进去拿了筷子,大口地吃了起来,就是这个味啊,太好吃了。 “我给她找了根筒骨,她感谢我的。” 阴丽雅去换衣服,准备上班了。 “就你拿回来的那根骨头?陆野他堂客要这骨头干什么?这两口子都挺癫的。” 高上进吃得很快,没多会儿碗就见了底,剩下的汤他也没浪费,捧着盆喝了。 “嗝……” 高上进满足地打了个饱嗝,额头都冒出了汗,这一顿吃得真痛快。 他准备去洗碗,面色突然变了,走到隔壁房子,冲换衣服的阴丽雅问:“丽雅,你拿骨头洗手了没?” 阴丽雅回想了下,眼神有点心虚,不敢看丈夫,小声说:“洗了。” 高上进叹了口气,知妻莫若夫,这小模样一看就是没洗。 算了,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更何况这根骨头都煮熟了,还泡了福尔马林,比他的嘴都干净。 同样的问题,陆野也问了。 拖好地的陆野,看到了那根漂亮的筒骨,被阮七七系了根粉色的发带,挂在墙上。 阮七七说了骨头的来历,一听是小鬼子的,陆野就没了兴趣。 不过他吃完米粉后,才想起来七七好像没洗手。 “这根骨头高温杀菌,还泡了福尔马林,比你的嘴都干净,有必要洗吗?” 阮七七振振有词。 “七七你说的对,确实没必要!” 陆野很快就被说服了,甚至还觉得自己太矫情,便主动去洗碗,还顺便把阮七七的衣服给洗了。 时间过得很快,四月过去了,转眼到了五月,楼下的银杏树更加枝叶繁茂,郁郁葱葱的。 五月的潭州温度回升了不少,只需要穿一件薄外套即可,陆野亲自去纪湘莲老家调查了,查到了确切的证据,带回来给徐营长看。 不过徐家出了点事,家里气氛很沉重,纪母失望地看着对女儿,痛心道:“湘莲,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湘梅是你亲妹妹啊,你居然害她,你怎么能这么做?” “妈,我是为了湘梅好,嫁给副营长才有好日子过,以后你们就知道我是对的。” 纪湘莲很懊恼,因为她的计划失败了。 趁丈夫外出,小孩去上学了,她叫来副营长,借口是和妹妹相看,在茶水里下了点药,想让妹妹和副营长生米煮成熟饭,这样妹妹就只能嫁给副营长了。 她打听过,这个副营长家里有背景,有亲戚在总军区当干部,丈夫在部队势单力薄,要是能有个得力的连襟,日后仕途肯定顺利,她也能跟着沾光。 纪湘莲觉得自己没错,她一心为了妹妹好,可是妹妹却不领情,白费她一番苦心。 第一百四十五章 陆野和阮七七:拆一家是一家 “你的苦心我要不起,妈,我们回家!” 纪湘梅气得脸都白了,要不是她有防备之心,今天清白就毁了。 幸亏她对大姐生了提防,没喝那杯茶,也没让副营长喝,这才避免了祸事。 事后,她把那杯茶给了狗吃,狗发狂了,让她后怕不已。 “湘莲,你太让我失望了!” 纪母痛心疾首地看着大女儿,实在想不明白,原本温柔善良的大女儿,怎么会变成这种不择手段的人? “湘梅不哭了,妈带你回家!” 纪母给小女儿擦了眼泪,不打算在军区找对象了,有大女儿在,小女儿嫁过来肯定也受苦,老家虽然苦点,但日子太平。 “出什么事了?” 徐营长也刚办好事回来,就看到岳母和妻子脸色难看,小姨子在抹眼泪,气氛很沉重。 “没什么,湘梅和我拌了几句嘴,吵着要回家。” 纪湘莲挤出笑,随便想了个理由糊弄过去。 纪母也没戳穿,虽然对大女儿失望透顶,但还是希望她能和女婿好好的。 “着急回去干啥,难得来一趟,多住几天。” 徐营长信以为真,客气地挽留。 “不住了,家里的活没人干,这些日子打扰女婿了。” 纪母拒绝了,再住下去,她怕护不住小女儿。 “徐胜利,说你蠢你还不服气,你堂客说啥你都信,你小姨子哭得跟死了爹一样,怎么可能是只拌几句嘴,你堂客给你小姨子灌药,要把她送给李红海睡!” 陆野不请自入,戳穿了纪湘莲的谎话。 徐营长变了脸色,李红海就是那个32岁的副营长,陆野这人虽然癫,可不会子虚乌有。 “没有,他胡说八道,湘梅可是我亲妹妹,我怎么可能害她!” 纪湘莲矢口否认,她笃定母亲和妹妹,不会戳穿她,毕竟她可是家里过得最好的,娘家人沾她的光,才能在村里抬起头。 “妈,有没有这回事?” 徐营长现在对妻子的信任度降了不少,转头问岳母。 纪母犹豫了几秒,还是否认了,“没……没有,就是姐妹拌嘴!” 纪湘梅眼里闪过失望,再看纪湘莲得意的样子,她心里更恨了。 “姐夫,他没说错,大姐就是想害我,她一心想让我嫁给李红海,说李红海家里有背景,我嫁过去后,以后你在部队就能有更好的前程,我不想当后妈,拒绝了,大姐就给我下药,想毁我清白,幸亏老天爷开眼,我没吃那茶。” 纪湘梅一古脑都说了,她不会像纪雪梅一样,被人害了都不知道还手。 纪母想阻止她,但根本来不及,不由长叹了口气。 “湘梅你疯了?我是你大姐,你居然泼我脏水?” 纪湘莲眼神警告,死死盯着妹妹。 “我没有你这种蛇蝎心肠的大姐,以后我们就是陌生人。” 纪湘梅也用眼神威胁,把她惹毛了,就把纪雪梅的事说出来,大家都别好过。 “啪” 怒极的徐营长,一巴掌抽了过去,纪湘莲的脸瞬间肿得老高,嘴角都流出了血。 “幸亏湘梅机警,否则我以后在军区还怎么混?纪湘莲,枉我一直觉得你聪明能干,家里不用我费心,是我瞎了眼,你他玛比猪还蠢!” 徐营长快气死了,李红海家确实有背景,所以他很庆幸,纪湘梅机警逃过一劫。 否则他就得罪死李红海了。 李红海是个傲气的性子,要是真喝了那药茶,他会娶小姨子,但也绝对会恨死他,纪湘莲这蠢妇自作聪明,差点毁了他的前程。 “女婿,有话好好说,湘莲她也是一心为了你,这才办了糊涂事,你消消气啊!” 纪母赶紧说好话,替女儿求情。 “妈,你和湘梅带孩子回屋休息吧。” 徐营长冷着脸,看起来很吓人。 纪母不敢再劝了,只得带着纪湘梅和两个孩子去隔壁屋子,关上门后,她抽了小女儿一巴掌。 “现在你满意了?你也没吃亏,这事瞒下来就行,你非要捅出来,你大姐要是离婚了,你能落什么好?” 纪母快气死了,大女儿嫁得好,家里在村里地位都高上几分,连大队长看到她,都得客客气气的。 女婿那么生气,她真担心会出事,可又安慰自己,大女儿和女婿生了两个孩子,应该不会有事吧? “她不离婚,我也落不着好!” 纪湘梅扑在床上哭,委屈死了。 隔壁徐营长还想教训妻子,但陆野在,他不方便。 “陆副团长,你还不回家?” 徐营长说得很直接,毕竟太委婉的话,这癫公听不懂。 “找你有事,跟我来!” 陆野朝纪湘莲看了眼,伸出手,拽着徐营长就往外走。 “放开,有什么话在这说,拉拉扯扯干什么?” 徐营长一把甩开,没好气地瞪了眼。 “不能让你堂客听到,走吧,你一会儿就要给老子磕头谢恩了!” 陆野又拽上了他,拖着去了楼下。 纪湘莲心沉到了底,刚刚陆野那一眼,看得她后背发寒,这王八蛋又要使什么坏? 她回想了下这些年做过的事,稍稍安心了些。 除了湘梅这事她冲动了些,其他应该没什么,纪雪梅那事只有她和湘梅知道,陆野肯定查不到。 丈夫现在虽然生气,可她只要好好哄哄,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肯定能哄好的。 楼下,陆野拽着徐营长去了路灯下,将那些证据给他。 “你好好看看,你堂客是个什么东西!” 证据是一封举报信,信纸都泛黄了,说明年月久远,而且没署名,但徐营长却一眼就认出了字迹,正是纪湘莲的。 信上举报了一个叫纪雪梅的人,这名字他听着有些熟悉,可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这名字是不是很熟?是你堂客的好姐妹,不过她比你堂客优秀,当年你爹娘想娶她当儿媳妇,纪雪梅把这事告诉了纪湘莲,你堂客就写了这封举报信,纪雪梅被抓去农场,没半年就跳河自杀了,纪湘莲成功嫁给了你,过上了好日子。” 陆野语气嘲讽,徐营长虽然是无辜的,但纪雪梅的死,他也有一点责任。 这就叫你虽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 徐营长脸色渐渐变白,他想起来了,当年父母确实提过纪雪梅,说她是村里最漂亮最能干的姑娘,提亲的后生能排二里地,父母和纪雪梅父母通了气,只等他回家就相看,看对了眼就办酒。 可他回家后,就听父母说纪雪梅出事了,犯了很严重的错误,他肯定不能再和这姑娘相看,正好有媒婆来说纪湘莲,他去见了面,感觉还可以,就办酒结婚了。 他没想到,纪雪梅是因为自己才出的事。 他更没想到,一起生活了多年的枕边人,竟是个蛇蝎心肠不择手段的毒妇! 徐营长后背凉浸浸的,冷汗打湿了衣服,冷风吹过,冰冷地贴着肉,冷到了骨头里。 【四更完成啦,已经连续加更了好多天,我厚着脸皮求点五星好评和免费小礼物,或者点个催更也可以哒,谢谢啦】 第一百四十六章 雷厉风行地离婚 徐营长又想到了那次纪湘莲庆贺陆司令倒霉,炒了肉菜,当时他都没细想,还以为纪湘莲是真的忘了陆司令的恩情,他太蠢了,纪湘莲哪是忘了,她分明就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你应该很奇怪,你岳母和小姨子品性还可以,你堂客怎么会这么坏?不稀奇,因为你岳父也坏的冒烟。” 陆野又说了纪父害人的事,徐营长脸色更难看了,这件事他还真知道。 十五年前他还是新兵蛋子,但经常给家里写信,父母也经常回信,所以他知道家里不少事。 纪湘莲家就在隔壁村,那场火烧得很大,还烧死了个救火的后生,本来要评烈士的,但后来听说这后生就是纵火犯,烈士自然没评上,他父母还被村里人指指点点,没几年就去世了。 “这事你有证据没?” 徐营长还是不肯相信,岳父为人和气,还是热心肠,在村里人缘很好,怎么会是个坏人? “证据我现在拿不出来,我堂客说,要先和你说一声,等你离婚了,我就去搞证据,不过你不肯离婚也没关系,反正到时候一起倒霉!” 陆野直言不讳,他只要略施点小法子,就能让纪父老实交待。 但徐营长如果不离婚,摊上这么个岳父,前程肯定完了。 徐营长知道他的本事,脸色更难看了。 不过他还算果断,并没犹豫太久。 “我会打离婚报告,可能要等段时间,签字没那么快。” “你只管打,签字我去办。” 陆野给他吃了个定心丸,到时候他和莫秋风说一声就行。 “好,你给我三天时间!” 徐营长苦笑,他心里并不好受,毕竟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还生了两个孩子。 “你不会舍不得吧?纪湘莲可是最喜欢写举报信的,她还给总军区举报老子仗势欺人呢,哪天把你给举报了也说不定,你娶这种女人,还不如娶条眼镜蛇呢!” 陆野极尽嘲讽,没一个字好听的。 徐营长顿时吓出一身冷汗,他在家里也偶尔发过几句牢骚,要是纪湘莲真去举报,他可就惨了! “你不会有把柄在你堂客手里吧?” 陆野看他惊惶不定的样子,好奇地问。 徐营长没吭声,不知道该怎么说。 陆野一下子来了兴趣,猜道:“你在外头有相好?” “放你狗屁,老子堂堂正正清清白白!” 徐营长气得直瞪眼,要不是打不赢这癫公,他肯定要出手教训。 “你既然堂堂正正清清白白,你还心虚个屁,你说吧,我肯定不跟别人讲。” 陆野一个劲地追问,问出来了,他回去和七七说。 七七不是别人,是自己人。 徐营长也想找人拿主意,便说了他发牢骚的事。 “你发啥牢骚了?”陆野更好奇了。 “也没什么,就是说了几句别人的闲话。” “说谁了?你不会说老子了吧?” 徐营长撇过头,眼神心虚,他还真说过陆野坏话。 “哼,亏老子还来帮你,就应该让你被你毒蛇婆娘咬死,赶紧打离婚报告,过时老子不管了!” 陆野黑了脸,转身就走了。 徐营长摸了摸鼻子,心里多少有点惭愧,陆野癫是癫了点,为人还是蛮仗义的。 这癫公要是不和他打招呼,直接举报了纪湘莲,他也得跟着倒霉,他得领这个情,以后不说这癫公坏话了。 想到惨死的纪雪梅,徐营长心里很难受,虽然他从未见过面,可父母曾经提过很多次,是个漂亮能干的姑娘,说到底还是他害了这姑娘。 徐营长脸色冷了下来,心里有了决断,这婚必须尽快离,但得先把岳母和小姨子送回去。 待在家里的纪湘莲,心里很不踏实,感觉时间过得极慢,明明丈夫出门才半小时,可却过得极漫长,度秒如年一般。 干坐着更焦灼,纪湘莲拿了鞋底纳,只是她心神不定,才纳了几针,就戳到了手指。 “咝……” 纪湘莲抽了口冷气,抬起手,手指肚上鲜红的血珠子,让她心里更不踏实了,总觉得会发生不好的事。 陆野那王八蛋到底找丈夫说的什么事? 纪湘莲又把过去几年的事,翻来覆去地想了一遍,确定没有纰漏,又稍稍安心了些。 徐营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冷声道:“晚上我站岗。” 他再也不能和这个毒妇躺在一张床上了,军人最忌讳把后背暴露在敌人面前,现在的纪湘莲,于他而言就是敌人。 “你都是营长了,怎么还要站岗?陆野找你说的什么事?” 纪湘莲心里咯噔了下,她敏感地察觉到了丈夫的变化,肯定和陆野有关系。 “工作上的事,你问那么多干什么?我明天就去订票,你妈和妹妹该回家了!” 徐营长说完,便冷着脸走了,他去找战友挤一宿。 “老徐!” 纪湘莲追上去,想问清楚,但徐营长走得飞快,没多会儿就消失在夜幕中。 她独自站在楼下,身体像坠入冰窖一般,冰凉彻骨。 肯定有事,丈夫不会想和她离婚吧? 想到这个可能,纪湘莲心沉到了底,她费尽心思才嫁给丈夫,这些年来作低伏小地伺候他,在家属楼里也苦恼经营,才有了如今的好日子,她绝对不会离婚的! 纪湘莲用力咬着唇,快步上了楼,走到纪母和纪湘梅的房间门口,用力拍着门,纪母已经上床睡了,披着衣服来开的门。 “什么事?” 纪母才刚问出口,就被纪湘莲推开了,她冲到床边,揪起纪湘梅的头发,狠狠抽了下去。 连抽了十几个巴掌,纪湘梅被打得猝不及防,整个人都懵了,也不知道反抗。 “你现在满意了?我要是离婚了,你能捞着什么好?我怎么有你这么又蠢又坏的妹妹,明天你就给我滚,以后都别再来了!” 纪湘莲以为是下药那事,才让丈夫生气要离婚的,她恨透了纪湘梅,也后悔把妹妹接过来相看了。 纪母急得直哭,也怨上了小女儿。 纪湘梅脸被打肿了,捂着脸哭。 纪湘莲阴沉着脸,冷声道:“妈,老徐说了,明天你们就回家,他会去订票,以后也别来了!” 纪母不停唉声叹气,老泪纵横。 这天晚上,纪家母女都一夜未眠,徐营长动作很快,一大清早就借了车,开车送纪母和纪湘梅去火车站,车票他昨晚就托关系订好了。 路上纪母想劝几句,但徐营长没给她开口的机会,一路都冷着脸,纪母被他的气势震慑住,吓得不敢开口。 徐营长还是雷厉风行的,送走纪湘梅母女后,他就回来打离婚报告了,理由是革命理念不同。 打好报告后,他回家了一趟,通知纪湘莲收拾东西走人。 第一百四十七章 有人跳楼 “为什么?老徐,下药那事就算我错了,可我也是一心为了你,为了你的前程着想,你就这么狠心?” 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将纪湘莲劈得外焦里嫩,整个人都懵了。 她一个上午都心神不定,上课也没心思,索性请假回家了,结果一回到家,就听到了这个噩耗。 “这只是其中之一,我生平最恨的,就是写举报信的阴险小人,纪湘莲,你好本事啊,背着我举报陆野,你以为你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徐营长脸色很黑,看纪湘莲的眼神十分憎厌。 他确实很讨厌背后举报的小人,有什么意见当面提,就算打一架都没什么,背后扎刀的人,才最让人恶心。 “我也没说错,他们就是仗势欺人!” 纪湘莲反倒松了口气,如果只是这件事,她有信心哄好丈夫。 “他们怎么不去欺负别人,只欺负你?难道不是你先犯贱,在背后说人家坏话?纪湘莲你别以为天底下只有你最聪明,别人都是傻瓜,你的那些小心思,别人只是懒得戳穿你罢了!” 徐营长也懒得废话了,直接提到纪雪梅。 “还有纪雪梅,她是怎么死的?纪湘莲,我真是瞎了眼,和你这种毒蛇生活了这么多年,给你三天时间,收拾东西滚蛋,否则别怪我用强制手段!” 徐营长厌恶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背影十分决绝。 纪湘莲脸色银白,嘴唇都没了血色,失魂落魄地站着,到底是谁说出去的? 纪湘梅? 不对,丈夫明显是和陆野谈过话后,才态度大变的,难道是纪湘梅说给陆野听的? 肯定是这样,难怪这小贱人冲阮七七和陆野打招呼,敢情早就勾搭在一起了。 纪湘莲怒火冲天,恨不得现在就追回娘家,弄死纪湘梅这贱人! 徐营长的离婚报告很快就到了莫秋风的办公桌上,是陆野亲自送过去的。 莫秋风身兼二职,忙得焦头烂额,索性搬到了办公室住,家都不回了。 反正回去也是他一个人,还不如住在办公室。 “签个字!” 陆野把徐营长的离婚报告,直接放在莫秋风面前。 “谁离婚?徐胜利为什么要离婚?你和他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莫秋风记得前阵子,徐胜利还来告过陆野的状,说他们两口子仗势欺人,这才过去几天呢,就关系好到帮人家打离婚报告了? “我和徐胜利是内部矛盾,都是小问题,现在我得帮他一致对外,这婚得帮他离了,否则咱们军区就要损失一员猛将,我也将失去一名生死与共的战友,莫叔,赶紧签字吧!” 陆野正儿八经地说了一通。 “你慢点说,什么一致对外?徐胜利堂客怎么就成敌人了?” 莫秋风听得哑然失笑,这孩子真是睁眼说瞎话,胡言乱语的本事全学了阮七七的。 “他堂客是群众里的坏人,坏得不得了,她堂客的爹也是坏人,这婚要是不离,徐胜利就得受牵连倒霉。” 陆野把纪湘莲父女干的坏事都说了。 莫秋风皱了眉,他也很厌恶这种阴险小人,不过他更感兴趣的是,陆野是怎么知道十几年前的消息的? 据他所知,陆野虽然打探消息很厉害,但只能打探到最近的消息,这种十几年的陈年消息,肯定不是陆野打探的。 所以,一定是阮七七。 这姑娘的本事,比他认为的还要强一些。 “小野,这些消息是七七打探到的吧?” 莫秋风直接了当地问。 “和你无关,你把字签了就行!” 陆野等得不耐烦,从桌上翻了过去,抓着莫秋风的手,往他手里塞了支钢笔,强迫他签字。 “你下去,牛一样壮实,我胳膊都被你压断了!” 莫秋风哭笑不得,将人推开,给离婚报告上签了字。 “你这身体太虚,不如我牙老子壮实,我牙老子在农场担二百斤土,走得飞快!” 陆野收了离婚报告,还调侃了句。 “我肯定比不了你爹,小野,你去看你妈了吗?” 莫秋风知道他的脾性,并不生气,反而很高兴他现在的开朗,果然和阮七七在一起是对的,这姑娘就是陆野的良药。 “看个屁,莫劲松和莫从容去看了没?” 陆野沉下了脸,嘲讽了句后,就大步走了。 莫秋风轻叹了口气,太阳穴处针扎一样,看着桌上山一样的文件,他心里忍不住骂娘。 陆得胜这狗日的,跑去干校逍遥了,工作全留给他干,他玛的! 得想办法把这狗日的弄回来干活,他当初不肯去京城,留在潭州,就是为了过得轻松逍遥些,前半生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后半生他只想当个逍遥散人。 莫秋风看了下日历,不禁皱眉,陆得胜去干校连一个月都没有,怎么说也得干满一个月,时间过得也太慢了。 ******* 陆野将签了字的离婚报告,交给了徐营长。 “赶紧的,我要去你堂客老家一趟,不等你啊!” “知道了!” 徐营长心里一凛,听懂了他的意思。 以陆野的手段,纪湘莲父亲肯定招架不住,潭州到他老家,开车十来个小时,所以,他必须在一天内,把婚给离了。 陆野给母主任打了个电话,又给酒厂的阮七七打电话说了声,就开车出发了。 这种小事本来是不用他出手的,可谁让纪湘莲这人恶心呢,居然举报他和七七,那就让这婆娘见识见识他的厉害! 阮七七上完了轻松的一天班,愉快地回家了,陆野出去办事,晚上就她一个人,她打算去空间吃零食刷剧,懒得做饭。 还没到家属楼,远远就看到了乌泱泱的一群人,阮七七立刻来了精神,肯定有大戏。 她将车停在路边,使劲扒拉着要挤进去。 阮七七用了浑身力气,都只前进了一米不到,大家都是爱看戏的,谁都舍不得挪位置。 灵机一动的阮七七,捏着鼻子叫道:“哎呀,谁掉了十块钱!” “我的!” “我掉的!” 十几个人都嚷嚷了起来,好戏也不看了,跑过来拿钱。 “钱呢?在哪?” 这些人找了半天,别说十块钱了,连一分钱都没看到,这才明白上了当,当即骂起了娘。 阮七七早已经挤进去了,听不到骂娘的,就算听到了,她也不在意,她娘又不是这个时空的。 “纪湘莲,有话好好说,别干傻事啊!” 王淑华好声好气地劝。 家属楼总高四楼,楼顶还有个晒台,纪湘莲抱着小儿子,站在楼顶上,看样子是要跳楼。 第一百四十八章 小鬼子的筒骨就是好使 “徐胜利,你个无情无义的东西,我纪湘莲哪里对不住你?你要听信别人挑拨离间和我离婚,我今天就和儿子死在这,我告诉你,就算死我也不离婚!” 纪湘莲头发披散着,神色癫狂,她怀里的小儿子吓得直哭。 大家伙都惊呆了,徐营长要离婚? 这又是怎么回事? 徐营长两口子在家属楼可是模范夫妻,几乎没红过脸,纪湘莲贤惠能干,还善解人意,把家里操持得井井有条,军区的男人都羡慕徐营长有福气,娶了个贤惠的妻子。 怎么要闹得离婚了? 接到消息的徐营长,怒气冲冲地赶了过来,大家纷纷给他让路。 “纪湘莲,你给我下来!” 徐营长抬头怒吼。 “我不下来,今天我们娘俩就死在这!” 纪湘莲口口声声说要死,但她说了这么久,也没有要跳下来的意思,根本不是真心寻死,不过是为了威胁徐营长罢了。 阮七七爬上银杏树,将四楼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 徐营长也想上楼救人,纪湘莲看到了,疯狂叫道:“不许上来,谁都不许上来,否则我就跳下去!” “爸爸……妈妈……” 她怀里的小儿子哭着叫爸妈,徐营长脸色黑沉如水,要不是不合规矩,他真想一枪崩了这女人! 徐营长不敢来硬的,他打算和纪湘莲说话分散注意力,让两个人爬上楼,趁其不备拿下。 不过还没等他开口,就听到了个懒洋洋的声音。 “吵死了,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 阮七七不知道啥时候爬到了四楼,还摸到了纪湘莲后面,手里还拿着根漂亮的筒骨。 没等纪湘莲反应过来,后脑勺上一阵剧痛,就晕了过去。 她怀里的小儿子也摔在地上,哇哇直哭。 阮七七仔细检查了筒骨,毫发未损,小鬼子的筒骨就是好用,下次让阴丽雅多搞几根,不限于筒骨,只要是小鬼子的,头盖骨也可以的。 她摆在床头柜上,肯定好看。 徐营长冲到了四楼,抱起儿子检查,见没受伤,这才放心。 “谢谢你,阮同志!” 徐营长感激道谢,还好奇地看了眼阮七七手上的东西。 看起来像是筒骨,还系了根粉色的带子,他心里不由好笑,到底是年轻妹子,童心未泯,猪骨头都拿来玩。 “不用谢,她吵到我了!” 阮七七朝他怀里嚎啕大哭的小儿子嫌弃地看了眼,小孩子果然一点都不可爱,哭哭啼啼吵死了。 回到家后,阮七七将筒骨挂在墙上,进空间刷剧去了。 外面闹翻了天,纪湘莲还在哭闹,死活不肯离婚。 两个孩子也哭。 徐营长不想浪费时间,强硬带着纪湘莲去办了离婚手续,一路上纪湘莲还要寻死觅活,但徐营长铁了心要离,她越闹,只会让他越厌烦。 第二天是礼拜天,不用上班,阮七七快乐地睡到自然醒,起床时,已经快中午了。 她去水房洗漱,在门口听到里面有人聊天。 “徐营长真狠心,这么多年的夫妻,还生了两个孩子,说离就离,一点征兆都没有,唉!” “男人都这样,狠起来都是无情无义的。” “徐营长到底是为了啥离婚?也没听说他在外面有相好的啊!” “肯定有相好,不过藏得严实罢了!” …… 几个女人语气里,对纪湘莲都很同情,还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担心自家男人也学徐营长。 阮七七一进去,她们就停下了,水房变得十分安静,只有水声。 洗漱好了后,阮七七没走,而是热心地给她们解疑。 “纪湘莲最喜欢写举报信,结婚前写举报信害死徐营长的初恋,特别漂亮的姑娘,还是纪湘莲堂姐妹呢,她一封举报信就害死了,可怜徐营长,被欺骗了这么多年,直到最近才知道真相,造孽哟!” 阮七七一边叹气,一边摇头,说的话半真半假,还进行了一点艺术加工。 “天啊,原来是这么回事,纪湘莲也太狠了!” “真看不出来,纪湘莲竟然是这种小人,太可怕了!” “难怪徐营长死活要离婚,这换了谁都得离啊!” 几个女人都恍然大悟,态度立刻变了,集体讨伐起了纪湘莲,对徐营长十分同情。 “纪湘莲还写信举报我和陆野呢,她是惯犯,说不定也写过你们的,要不然她怎么年年评模范军嫂和优秀教师,给竞争对手都写一封举报信,荣誉就是她的了!” 阮七七又添了一把火,几个女人齐齐色变。 之前她们对徐营长同情,但不气愤,可现在涉及到她们的切身利益,她们的怒火都要把水房烧了。 难怪明明她们那么优秀,可每年都评不上模范军嫂,肯定是纪湘莲这贱人举报了! “这贱人还在家属楼不?”有人咬着牙问。 “在,刚刚我还看到了,在收拾行李!” 几个女人交换了个烈焰冲天的眼神,杀气腾腾地下楼了。 阮七七吹了个欢快的口哨,抱着洗脸盆回家了,今天天气真不错,做点好吃的。 “阮同志,你还要筒骨不?” 刚出水房,和阴丽雅打了个照面。 阴丽雅抱着一盆青菜,很小声地问。 “也是小鬼子的?” 阮七七眼睛亮了。 “不一定,反正都是敌人的,你要的话,我给你攒着。” 阴丽雅对截敌人的肢,毫无心理压力,反正有点伤就截了,没有拯救的必要。 “行啊,头盖骨也可以的,我要摆在床头柜上。” “其实脊骨也很漂亮的。” “行,你都给我攒着。” “那个……以后你做了好吃的,能匀我一点吗?” 阴丽雅不好意思地提出了要求,她不干白工的。 “没问题!” 阮七七满口答应,她可太喜欢骨头了,阴丽雅是骨科医生,等于是骨头仓库,她以后就会有源源不断的骨头玩呢! “谢谢啊!” 两人达成愉悦的协议,双方都很满意。 “啊……” 二楼传来了惨叫声,听着像是纪湘莲的。 两人都没兴趣,各回各家了。 后来,阮七七听王淑华说,纪湘莲被打得很惨,头发都扯秃了,身上都是伤,要不是徐营长拦着,至少要打掉半条命。 不管纪湘莲怎么闹腾,徐营长都没动摇,将她送去了火车站,亲眼看她上了车,这才回来,还嘱咐了门口的岗卫,以后不许纪湘莲进来。 晚上,陆野回来了。 “纪湘莲她爹全招了,被公社割尾会关了起来,下个月就枪毙!” 就算不枪毙,村里人也饶不了他,还有被烧死的那个小伙子,他父母虽死了,可还有兄弟和族人,肯定不会放过纪父。 纪雪梅的父母,也已经知道了女儿惨死的真相,纪湘莲回到老家后,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第一百四十九章 弹弹弹,弹走小小鸟 解决掉了纪湘莲这个恶心东西,家属楼都感觉空气清新了不少,礼拜天休完,又要去上班了,早上吃蛋糕,昨天阮七七心情很好,做了不少蛋糕,没吃完。 陆野喜欢吃甜食,剩下的蛋糕由他包圆了。 吃完早饭,他们各上各班,阮七七骑着车,慢悠悠地去酒厂,路上还买了个荷叶饭,一会儿到办公室吃。 酒厂早上八点打卡,阮七七卡着七点59分59秒,在厂门口打卡,打完卡后,她更不着急了,慢悠悠地去停车,提着包悠哉悠哉地去办公楼。 路上人很多,大家都慢悠悠的,还有人停下来聊天,每个人身上都透着股‘混日子’的懒散劲儿。 还有些提着菜篮的大妈,一手提篮子,一手牵小孩,准备回家属楼。 一颗尖尖的石头飞了过来,朝着阮七七的面门,要是被砸中了,肯定要砸个窟窿。 阮七七灵活地闪开。 “啪” 石头掉在地上,她捡了起来,石头有个锐角,特别锋利,显然是精心挑选的石头,想蓄意谋害她。 阮七七扭过头,立刻锁定了一对祖孙。 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妈,牵着个三四岁的男孩,对上她的眼神,大妈显得很慌,牵着孙子就要走。 “你孙子?小模样怪可爱的!” 阮七七走了过去,并没骂人,还夸起了孩子。 大妈松了口气,还以为她不知道石头是孙子扔的。 “是我孙子,我们要回家了。” “哎呀,你孙子还穿开档裤呢!” 阮七七大惊小怪地叫了起来,小男孩有点害羞,伸手去挡,但很快他整个人就悬空了,后衣领被提溜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 大妈吓了一跳,扑过来想救孙子。 “我没见过开档裤,看看!” 阮七七单手提起男孩,举到面前,她盯着看了几秒,表情很严肃,仿佛真的在研究什么。 旁边的人都瞠目结舌,从来没见过如此豪放的癫婆,虽然孩子小,可也是个鸟啊,这也太豪放了! “小朋友,不可以乱扔石头哦,否则就要弹弹弹,弹走小小鸟哦!” 阮七七表情很正经,大家听得一头雾水,弹走什么鸟? 小男孩也一脸迷茫,大眼睛里都是清澈,根本听不懂。 然后,大家就看到阮七七,拈起了兰花指,连弹了好几下,动作利索,绝不拖泥带水。 “哇……” 小男孩懵逼了几秒,随后嚎啕大哭,太疼了。 呜呜……以后他再也不乱扔石头了! “以后还扔不扔石头?” 阮七七微微笑了笑,露出八颗牙。 “不扔了……奶奶让我扔的……呜呜……” 小男孩使劲摇头,小脸都吓白了。 “姐姐就喜欢说实话的好孩子,奖你颗糖吃!” 阮七七变戏法一样,拿出一颗奶糖,塞到小男孩的口袋里,将他放了下来。 小男孩脸上还挂着泪珠,嘴却咧着笑了,迫不及待地撕糖纸,将奶糖塞进嘴里,所有的伤心和难受,都被奶糖治愈了,甚至还希望阮七七再弹几下,他愿意的。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还有大妈愤怒的咆哮声,她脸上的巴掌印震耳欲聋。 “是不是想去农场陪你男人?” 阮七七打完巴掌后,冷声警告,虽然没见过这大妈,但能猜出来,酒厂最恨她的,就是齐怀民的家属了。 大妈变了脸色,气势一下子弱了。 阮七七哼了声,转身走了。 她弹小鸟的丰功伟绩,不到半天,就传遍了酒厂,宣传科的科长三人,看她的眼神一言难尽,对她也更加忌惮了。 这阮七七不仅癫,还不要脸,背景也厚,真他玛是个打不坏煮不烂的铜豌豆。 “宣师傅,你怎么没打开水?” 阮七七进了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泡茶,喝个愉悦的上午茶。 不过她现在不自己打开水了,都交待给了宣师傅。 谁让宣师傅以前跟着齐怀民何慧玲混,倒她的开水呢! “忘了,你自己打一下!” 宣师傅身为副书记的公子,当然不是随和好性的人,给阮七七打了两天开水,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行。” 阮七七很好说话,提着热水瓶就要去打开水,路过宣师傅时,她不经意道:“宣师傅,你堂客知道你钱包里的相片,是你相好不?” 宣师傅面色大变,下意识地去掏裤口袋里的钱包。 科长和副科长都尖起了耳朵,连报纸都顾不上看了。 这可是新鲜大瓜啊,没想到宣师傅和老婆那么恩爱,在外面都有相好呢! “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确实有潘安之貌啊!” 阮七七凑在他耳边,小小声地说着虎狼之词。 宣师傅脸色越来越白,身体也在颤抖,这疯丫头是怎么知道的? 这事要是让爹娘和老婆知道,他肯定没活路了。 “我去打开水,小阮你休息!” 宣师傅果断起身,抢了阮七七手上的热水瓶。 “谢谢宣师傅,我就知道你是热心肠,刚刚我乱说的,你别放在心上啊!” 阮七七露出甜甜地笑,怡然自得地坐了下来,还给宣师傅喂了颗定心丸。 只要你听话,我就不乱说! “当然不会!” 宣师傅干笑了几声,脸色比吃了屎还难看,悻悻地去打开水了。 科长和副处长都失望地叹了口气,心里痒极了,这就好比吃西瓜,只撬了个口子,露出了里面的红瓤,把人勾得痒痒的,对方就把口子给封上了。 让人上不去下不来,欲罢不能啊! “小阮,宣师傅他真有相好?”科长一脸八卦地打听。 “这个问题怎么说呢,用唯物主义辩证的思维来看,其实我们每个人都可以有相好,也可以没有相好,总而言之,相好这个东西,存在于我们的思想中,它可以存在,也可以不存在,宣师傅可以有,科长你也可以有……科长,你懂我的意思了不?” 阮七七胡扯了一通。 科长眼睛转起了蚊香圈,听得云里雾里。 啥意思? “懂了懂了!” 科长不想承认自己笨,装出听懂的样子,还高深莫测地笑了笑。 阮七七也笑了笑,两人笑得一脸深沉,把旁边的副科长给看懵了。 他没听懂啊,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副科长,你听懂了不?”阮七七扭头看他。 “懂了懂了,小阮你说的很好。” 副科长也露出了了然的笑容,心里却在骂,下次他玛可别说了! 科长和副科长不也再和阮七七打听了,怕她又说出一些听不懂的话,显得他们特没文化。 【四更完成啦,今天一个晴天霹雳砸了下来,评分降了,作者会努力加更的,但是可不可以不打低分?不喜欢就移除书架哦,别打低分啦,拜托拜托,最后,再求一波五星好评和免费小礼物,这样我就有动力加更啦,还有看完后,宝贝们别忘了用你们的金手指,点一下屎黄色的按钮哦,数字越多,就越显得我的书特有范儿,满足一下作者的虚荣心,哈哈,谢谢你们】 第一百五十章 被人举报,阮七七反将一军 宣师傅打了两壶开水回来了,殷勤地放在阮七七办公桌上。 “小阮,以后开水我包了,那个……” 宣师傅眼神央求。 “兵法有云,敌不动我不动。” 阮七七笑了笑。 宣师傅松了口气,放心了,心里却怎么都想不明白,阮七七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自从结婚后,他就和那人没联系了,只是藏了张相片,无人时拿出来看看,聊解相思之苦而已,这是他藏在心底的秘密,连那人都不知道,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秘密。 这癫婆难道会读心术不成? 阮七七朝他看了眼,暗暗好笑,宣师傅有贼心没贼胆,年轻时暗恋人家,连表白都不敢,毕竟就算到了后世,都是惊世骇俗的事。 如果宣师傅骗婚,她肯定要捅出来,好在这男人只是有贼心,不敢来真的,对妻子孩子还是很不错的,这些年也没去找那个人。 顶多就是一个人的时候,抱着相片哭诉情意,凑巧被旁边的银杏树听到了。 悠闲地混完了一个上午,阮七七没去食堂吃饭,吃的是早上买的荷叶饭,放在空间里,拿出来时还是温热的。 吃完中饭,就打开躺椅,在办公室睡个踏实的午觉,能睡两个小时呢。 她躺下去,伸了个懒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拿报纸遮住脸,没多会儿就睡着了,还做起了美梦,梦里她回到了精神病院,依然是人人敬畏的七爷,每天吃完晚饭,大家都挤在她房间,排排坐着,看甜甜的偶像剧。 “何慧玲,你来上班啦?” 科长惊喜的声音响起,吵醒了阮七七。 她挪开一点脸上的报纸,看到了憔悴不堪的何慧玲,短短几天没见,清减了不少。 “老齐呢?他没回来?” 大家围着何慧玲打听。 “老齐还得改造,组织查清楚我没事,就让我回来上班了。” 何慧玲说话很慢,每个词都斟酌很久,生怕说错。 她朝躺着的阮七七看了过去,眼神怨恨,她只是倒了点开水而已,这贱人却想要她的命啊! 幸亏丈夫有点人脉,送了不少礼,家里的存款都送出去了,这才把她给捞了出来,这几天把她给吓怕了,每天都担惊受怕,过得生不如死。 何慧玲恨极了阮七七,但她不敢表现出来,这贱人阴的很,专业背后捅刀,丈夫叮嘱过她,千万别再招惹这贱人。 可她不甘心啊! 只是倒一点开水而已,凭什么她要受这么大的委屈? 还有几百块存款,都是她省吃俭用攒起来的,一夜回到解放前,全花光了。 阮七七感觉到了她的怨恨,并不在意,兵来将挡,这何慧玲若是不老实,她有的是法子收拾。 重新来上班的何慧玲像变了个人一样,不织毛衣了,也不敢和人聊天,安静得就像是个木偶人,科长三人都挺感慨,好好的人关了几天,就变成这样了,阮七七可真害人不浅啊! 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去了几天,有几个人闯进了办公室,正是上次带走何慧玲的那几人,为首的男人三十来岁,瘦瘦高高,戴着眼镜。 “阮七七,有人举报你散布不和谐的言论,跟我们走一趟!” “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我对谁散布的?” 阮七七坐着没动,很平静地反问。 她都不用去问银杏树,就知道肯定是何慧玲这老娘们干的。 “我们肯定会调查清楚,现在你跟我们走一趟。” 眼镜男使了个眼色,他的下属走过来,要强行带走阮七七,旁边的何慧玲低着头,看起来唯唯诺诺,可她的嘴角却高高上扬,笑得特别得意。 贱人举报她,她就举报这贱人! “语录说,要人家服,只能说服,不能压服,压服的结果总是压而不服,以力服人是不行的…… 你们不能回答我的问题,反而要强行带走我,说明你们学习语录还不够努力,连中心思想都没掌握,对待同志要像春风一样温暖,对待敌人才是寒冰,现在我还是酒厂的工人,是你们的同志,你们这样干,是想寒了工人同志的心吗?” 阮七七一把甩开抓她的人,利索地跳到了办公桌上,大声背起了语录,一口气背了一大段,还有理有据地反驳。 几个人都被她给震住了,脑子里在快速地回想,这段语录是哪一节的? “看你们的样子,就知道语录背得不上心,你们应该向我学习,吃饭时背,睡觉时背,每分每秒都在学习,所以我的思想绝对和五星红旗一样红,更不可能散布不和谐的言论,到底是哪个黑了心的家伙诬蔑我?” 阮七七反将一军,直接占领了谈话的主动权。 她还从口袋里掏出卷了毛边的语录,双手庄重地抱着,抬起头,目光坚定,大声朗读了起来。 整本语录她都背下了,顺着背,倒着背,挑着背,她都能背出来。 今天就给这些人开开眼,见识一下天才的风采! 其他人都不敢打断她,还得站得笔直,恭恭敬敬地听。 “你是领导,语录肯定背得极好,我来考考你,我认为聪明、老实二义,足以解决一切困难问题……” 阮七七背了一段,扫视了台下一圈,视线最后落到了眼镜男身上。 眼镜男暗暗得意,这段语录他背过,别想难倒他。 他背语录不说倒背如流,可也是单位里的第一名,否则他如何能当上领导? “请问,这段出自第几卷第几页?” 阮七七不走寻常路,问了个大家都意想不到的问题。 眼镜男心沉了沉,平时蛮灵光的脑子,现在一片空白,他绞尽脑汁地想,哪卷哪页来着? 可越着急越想不出来,眼镜男急得脸上直冒汗。 其他人都窃窃私语,这么刁钻的问题,有几个人能答出来? 阮七七嘲讽地笑了,笑容非常刺眼,眼镜男恼羞成怒,气道:“难道你知道?” 第一百五十一章 我以我血荐轩辕,跳楼 “当然,我的思想和五星红旗一样红,语录比我的生命还重要,我可以一天不吃饭,但绝对不可以不背语录,语录是我人生中不可缺少的东西,是我的血,是我的肉,是我的骨,我说的话你们能理解的吧?” 阮七七慷慨激昂地说着,时不时还挥几下手臂,比霉国竞选总统还激动。 大家伙讪讪地笑了笑,用看癫婆的宽容的眼神看着她,看这症状,癫得不轻啊,他们是正常人,没必要和癫婆较真。 眼镜男沉下了脸,呵斥道:“阮七七,别装疯卖傻拖延时间,现在跟我们走,你放心,我们肯定不会冤枉无辜的人,但也绝不会放过坏分子!” “出自第7卷第430页。” 阮七七大声说。 大家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眼镜男不愧是领导,脑子就是灵光些,让下属去找选集。 很快就找来了,按照阮七七说的翻,果然找到了她说的那段话,所有人都惊呆了,看阮七七的眼神,从癫婆变成了天才! 【以前的选集总共是四卷,但作者找不到这一版的了,所以只能按照现在的新版本写页数】 也有人怀疑阮七七是蒙的。 宣传科办公室门口挤的人越来越多,连林厂长都被惊动了,跑过来看出了什么事。 得知是阮七七被人举报了,林厂长怒不可遏,大骂厂里有坏人,必须揪出来! “如果某项意见在局部的情形看来是可行的,而在全局的情形看来是不可行的……” “第2卷第525页!” “检讨的目的在于得出经验教训,不在于把责任加在个别同志身上……” “第3卷第256页。” …… 阮七七已经背一个小时了,每背一段话,她都会精准到哪卷哪页。 有人又去找了几本选集,大家翻书的速度,还跟不上阮七七背书的速度,办公室里鸦雀无声,只有书本的翻页声,还有惊讶的抽气声。 来抓她的几个人,腿都站酸了,可他们不敢叫停,便暗骂举报的人,吃饱了撑的去举报这么个癫婆,癫就癫吧,他玛的还是个过目不忘的,语录背得这么溜,害他们好没面子! 又背了半小时,阮七七终于停下了,不是她背不出来了,而是她喉咙冒烟。 咕嘟咕嘟灌了一大杯茶,阮七七舔了舔焦干的嘴唇,清了清嗓子,还要继续背,她的演讲欲被激发了,她要背到月上柳梢头! 但眼镜男打断了她。 “阮同志,我们是来请你去配合调查的,有人举报了你,我们肯定要走程序来问话,只要查清楚了就没事,你不要紧张。” 眼镜男特别和气,不敢再嚣张了,再让这癫婆背下去,他的颜面都保不住。 他可是靠背语录上位的,现在却被个癫婆难倒了,他玛的,以后每天增加一个小时背语录,他肯定要比这癫婆更厉害! “谁举报谁举证啊,按照你们的逻辑,谁都可以举报,那我也要举报你们,然后你们就得配合调查,是不是这样?” 阮七七冷笑反问,凭什么要她配合,她是什么很随和的人吗,阿猫阿狗让她配合,她就得配合? 眼镜男等人的脸色很难看,他们整了这么多人,还是头一回遇到阮七七这样的硬茬,软硬都不吃,还会背语录,太他玛棘手了! “阮同志,你这样搞,我们很难办的,只能得罪了!” 眼镜男冷下了脸,冲手下使了个眼色,准备强行带人走。 “我阮七七一片真心为国家,到底是哪个丧良心的王八蛋诬蔑我?既然你们不信我,今日就以我血荐轩辕,证明我的一颗红心!” 阮七七捂着心口,像演舞台剧一样,夸张地诉说着,声音虽然有点嘶哑,但依然嘹亮,整幢办公楼都听到了。 大家都被她情意饱满的声音和舞台张力感染了,觉得阮七七肯定不是那种人,定有小人害她! “哎呀,阮七七你别干傻事!” 科长最先发觉不对劲,惊叫了起来。 其他人也看到了,倒抽了口冷气。 阮七七不知道什么时候跳下了办公桌,像幽灵一样,窜到了何慧玲的身边,反手扣着她脖颈,拖到了窗边。 “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何慧玲,你也被他们调查过,今天就以死来证明我们的清白吧!” 阮七七力气极大,拖着何慧玲很轻松地到了窗台边,办公室在三楼,跳下去就算不死,也得摔残。 “我本来就是清白的,不用证明,你个神经病放开我!” 何慧玲死死扒着窗台,脸都吓白了。 “不,你要证明,来吧,一起跳下去!” 阮七七冲她诡异地笑了笑,手上多了根针,在她的两只手各扎了下。 何慧玲惨叫,松开了手,阮七七动作快如闪电,大家只觉得眼前一花,就看到何慧玲的上半身伸到窗台外了。 然后阮七七又抬起她的两只脚,用力往上一送。 “啊……” 何慧玲头朝下摔了下去,阮七七也跟着利落地跳了下去。 大家伙都吓懵了,包括眼镜男,所有人都傻乎乎地站着,不知道要怎么做。 林厂长怒吼道:“还傻站着干什么,快去救人!” 他玛的,阮七七要是出事了,他怎么和老领导交待? 妈拉个巴子的,别让他揪出举报的王八蛋,弄不死她!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齐齐朝楼下跑去。 跑到楼下后,大家第一反应是看地面,没人,也没血。 人呢? 钻地了? “在树上呢!”有人惊喜的叫了声。 大家又齐刷刷地抬头,果然看到两人都挂在树叉上,不由松了口气。 “啊……啊啊啊啊……” 何慧玲醒了,她被倒挂在树杈上,头朝下,脚朝天,她被吓傻了,尖叫声不绝于耳。 “就是你举报我的,我死了也得拉你垫背!” 阮七七就挂在她旁边的树杈上,低声恐吓。 “我错了,阮七七,你放过我吧,我就是气不过,才一时糊涂才举报的……我不要死,我孩子还小呢……” 何慧玲已经神智错乱了,分不清自己是在树上,还是在地府里,全都说了出来。 第一百五十二章 立军令状,出门要债 大家伙恍然大悟,敢情阮七七早知道是谁举报的,故意跳的楼啊! 可这也太癫了,三楼啊,万一树叉没挂住,就算摔不死,也得摔残。 这是正儿八经的癫婆,不是装的,他们惹不起! 何慧玲被人救了下来,阮七七不用人救,自个爬下来了。 真相水落石出,虽然过程很曲折,但结果还是很不错的,何慧玲被带走了,刚出来没几天,她又得进去,这回估计一时半会出不来了。 林厂长将阮七七叫去办公室,弹小鸟那事后,他就想找这疯丫头谈话了。 “阮七七,你是不是忘了你是个女同志?你还弹弹弹,弹走小小鸟?谁教你耍这种流氓的?幸亏对方是个小孩,否则你今天就得去农场改造!” “小孩才弹啊,大人又不穿开档裤!” 阮七七特理直气壮。 林厂长给气笑了,反问:“难道大人穿开档裤,你还真弹?” “干净漂亮的,还是有点兴趣的。” 阮七七实话实说,她可不是随便的人,很挑剔的。 林厂长给气无语了,实在想不明白,陆野怎么娶了这么个厚脸皮的女流氓当媳妇? “还有,动不动就跳楼,你以为你是燕子李三?年轻人要珍惜生命,遇到困难就想办法解决,跳楼像什么话,还带着别人一起跳,你是想上天了?” 林厂长觉得他白头发肯定多了好多,自家的几个儿女,都没让他操这么多心过。 他的直觉果然没错,这阮七七来上班不到一个月,就送进去两个老职工,以她这个速度,不用一年,酒厂就能搞黄了! “林叔,我这是用的激将法,效果非常显著,放心吧,摔不死的!” 阮七七很诚恳地保证,只要下面有树,她就摔不死。 “行了,你回去吧!” 林厂长无力地挥了挥手,和这丫头聊天,白头发都要长好几根,心累。 “林叔,你别愁了,厂里是不是有好几笔货款要不回来?” 阮七七热心地问。 “你怎么知道的?” 林厂长神情讶异,这事只有财务和几个高层知道,阮七七一个临时工是怎么知道的? “你甭管我怎么知道的,我帮你把货款要回来吧!” 阮七七在办公室闲得长毛,想找点事干。 “这事和你没关系,上你的班吧!” 林厂长压根不信,那几家欠钱的单位,一个比一个横,他派了好几个人去要,一分钱都没要回来,还搭进去不少差旅费。 “酒厂兴亡,匹夫有责嘛,我也是酒厂的员工,怎么和我没关系,林叔,你以前派去要钱的那几个,收了人家好处,自己腰包鼓了,厂里钱包瘪了,我就不一样,肯定能把钱一分不少地要回来。” 阮七七这段时间和厂里的几棵银杏树唠了唠,了解得七七八八了。 林厂长是个好同志,但不是个好厂长,厂里管得乱七八糟,人人都有私心,只想占公家便宜,填饱自家的腰包。 以至于厂里想增添新设备都拿不出钱,只能用陈旧的老设备,产量和质量都跟不上。 林厂长沉了脸,难怪派出去的人,一个两个都要不回来钱,敢情是中饱私囊了啊! 他奶奶的,全都是黑心耗子,偷公家的粮食吃! “你真能要回来?” 林厂长有点松动了,毕竟这丫头是真癫,说不定能创造奇迹呢! 要是真能把钱要回来,厂里就能买新设备了,产量上去,效益肯定能上去,每年能给国家创收不少呢! “我立军令状,要不回来我离开酒厂!” 阮七七胸有成竹。 “那倒不用,要不回来也没事,你去财务要那些欠款单位的资料,再预支些路费,安全第一,要钱第二。” 林厂长叮嘱了一番。 阮七七要到了几家老赖的资料,有三家在潭州城,其他的都在周边城市,总欠款高达十来万,都能买两台新设备了。 她打算要一个月,速度不能太快,也不能太慢,一个月刚刚好。 回到办公室后,科长三人对她恭恭敬敬,说话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她癫性发作,拖着他们去跳楼。 他们可没何慧玲那么好的运气,正好让树卡着。 生命宝贵,他们惹不起癫婆! 阮七七和科长请了假,表示要出去要账。 “小阮辛苦了,你安心去吧,工作上的事有我们呢,不用挂念啊!” 科长脸上堆满了笑容,心里乐开了花,巴不得阮七七要个十年八年的账,永远别回来了。 “放心,顶多一个月我就回来!” 阮七七给他浇了一盆冷水,看到科长脸上的笑容,肉眼可见地凝滞,她的心情就好了。 快乐果然得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下午五点半下班,阮七七一般是五点二十五分走人,慢悠悠地走到厂门口,正好五点半打卡,一秒班都不想多上。 路上买了些菜,阮七七回到了家属楼,开始做晚饭。 刚准备切菜,就有人在楼道口探头探脑的,阮七七只当没看到,继续切菜。 探头探脑的是刘三妹,她以前是纪湘莲的忠实走狗,没闹翻之前,她被纪湘莲忽悠着说了阮七七不少坏话。 她这些天越想越后怕,生怕阮七七秋后算账整她。 在楼道徘徊了好几分钟,刘三妹硬着头皮走了过来,手里提着一篮子鸡蛋,得有二十来个,在现在来说,算很重的礼了。 “阮妹子,做饭呢!” 刘三妹热情地打招呼。 “嗯。” 阮七七不冷不热地应了声。 “那个……阮妹子,以前对不住啊,我脑袋蠢,被纪湘莲给利用了,编排了你一些闲话,我给你赔不是,这些鸡蛋你拿去吃啊!” 刘三妹很诚恳地道了歉,将一篮子鸡蛋硬塞了过来。 阮七七对她其实没意见,一个被纪湘莲利用的蠢货罢了,不过她要是不收,这刘三妹肯定心里不踏实。 “腊肉你拿去给孩子吃吧!” 阮七七将鸡蛋拿了出来,放了两块腊肉到篮子里。 刘三妹不敢要,阮七七冷冷地看了眼,她吓得乖乖提着篮子走了,心里美滋滋的,两块腊肉得有一斤多了,能吃好几顿呢。 守在二楼的王翠花,看到她喜笑颜开地下楼,忙上前问:“阮七七咋说的?” “人家阮妹子人挺好的,不白要我鸡蛋,还给了我两块腊肉,真大方!” 刘三妹拿起腊肉显摆,这两块肉可比她的鸡蛋值钱。 王翠花眼睛嫉妒死了,还起了小心思,阮七七手这么松,她是不是也可以? 阮七七刚炒好一个菜,王翠花就上门了,也提了个篮子,篮子比刘三妹的要大很多。 第一百五十三章 我出十斤水你酿酒,酿好后我只要水 “阮妹子,以前的事对不住啊,这些茄子干和丝瓜干是我晒的,你拿去吃个新鲜。” 王翠花是赣省人,虽然手脚不太干净,还爱占小便宜,但她做的吃食很不错,干净卫生还好吃。 家属楼的女人们,吃食做得最好的有三个,一个是王淑华,一个是王翠花,另一个是商乐华。 而且王翠花酿酒也是好手,酿的糯米酒一绝。 阮七七没听过茄子干和丝瓜干,还以为是干菜,但王翠花拆开纱布,露出的东西却让她开了眼,怎么看都不像是茄子丝瓜,倒有点像肉干。 丝瓜干 茄子干 “这个怎么吃?” 阮七七好奇地问,闻着怪香的。 “这样就能吃,也可以炒菜吃。” 王翠花介绍了做法,阮七七撕了片丝瓜干,嚼了几下,味道咸鲜辣,还很拧,味道相当不错。 “好吃吧?” 王翠花希冀地看着她。 “挺好吃的,谢啦!” 阮七七收下了茄子干和丝瓜干,数量不多,每样就三块,所以她回礼时,只给了一块腊肉,装在空旷的篮子里,显得有点小巧玲珑。 王翠花没走,她在等第二块腊肉。 可等了半天,阮七七都啃完一块丝瓜干了,第二块腊肉还是没放进她篮子里。 王翠花咬了咬牙,很不甘心,凭啥只给她一块? 她的茄子干和丝瓜干,可比刘三妹的鸡蛋金贵多了。 “你还没走?” 阮七七啃完了一块丝瓜干,牙有点酸,打算歇一会儿再啃茄子干,就看到了表情悻悻的王翠花。 “这就走。” 王翠花讪讪地笑了笑,还是很不甘心,于是,趁阮七七回屋喝水,她从柜子里摸了几个鸡蛋,塞进篮子后,用纱布赶紧盖上,就要溜之大吉。 “等下,我再给你几个鸡蛋!” 阮七七叫住了她。 “不用不用,腊肉就够了。” 王翠花心提到了嗓子眼,忍痛拒绝了,拔腿就要走,但被阮七七拽住了。 “你着什么急啊,说了给你鸡蛋的,拿着!” 阮七七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掀开篮子上的纱布,露出了十来个鸡蛋,好家伙,就这一会儿工夫,刘三妹送的鸡蛋偷了一半。 不愧是家属楼的妙手神偷,技术相当炉火纯青了。 “我……我刚刚看到鸡蛋滚了过来,也不知道是谁家的。” 王翠花想了个不是理由的理由,连她自己都不信。 “真是巧了,就是我的鸡蛋,谢谢王嫂子帮我捡起来。” 阮七七像是真信了,王翠花松了口气,信了就好,她轻松地笑道:“不用谢,顺手的事,你把鸡蛋放好啊,可别又滚出来了。” 她心疼万分地将鸡蛋,放回了柜子里,就要下楼,但又被拽住了。 “听说王嫂子酿的糯米酒特别香,我想请嫂子帮忙酿十斤酒,怎么样?”阮七七笑着问。 “行啊。” 王翠花爽快答应了,这阮七七手松的很,让王淑华帮忙做曲米鱼,只要了一半鱼,剩下一半全便宜王淑华了。 让她酿十斤酒,肯定得给她不少好处,丈夫下半年的酒有着落了。 “这样,我出水,王嫂子出米,酿好后,水归我,米归嫂子,你看怎么样?”阮七七笑眯眯地问。 “行……” 王翠花下意识地要答应,但很快她就察觉到了不对劲,这不明显坑人嘛! “阮妹子,不能这样算啊,米我出,你拿走酒,留给我酒糟,我这不是亏死了。” 王翠花语气愤然,阮七七也太小气了,一分钱不花就想昧她十斤酒,她可不是傻子,才不上这个当。 “老祖宗说的好,吃亏是福,我这是给嫂子攒福气呢,就这么说定了,这十斤水嫂子拿回家,一个月后我再拿回来,必须是香喷喷的糯米酒哦,不好喝我要不高兴的。” 阮七七倒了半桶水,笑眯眯地递给王翠花,语气不容拒绝。 “你凭啥啊,没这么欺负人的,我不干!” 王翠花怒了,谁家粮食都紧张,她家里还有三个半大孩子呢,这个福气她可不要。 “不干也得干,谁让你偷我鸡蛋呢,你不干我就和你男人说,你每月给娘家寄五块钱。” 阮七七笑得像小狐狸,她最讨厌别人上门偷,想给的她会给,她不想给的,谁都不可以拿! “我……我没有,你别瞎说!” 王翠花变了脸色,还想否认。 “邮电局能查汇款单,你不承认没用,王嫂子,这糯米酒你酿不酿?” “酿,我酿,阮妹子,你可千万别和我男人说,求你了!” 王翠花立刻怂了,苦苦哀求。 “酒好喝我就不说。” “肯定好喝,我这就回去酿。” 王翠花老实了,答应酿酒,心里肠子都悔青了,他玛的啥好处没捞着,还赔出去这么多糯米,她可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以后她要是再手痒痒,她就剁了这狗爪子! 王翠花头一回恨起了自己的小毛病,每次都忍不住,看到好东西就想顺点回去,打小养成的习惯,长大后在丈夫的打骂下,她改了不少,可有时候还是忍不住,今天就吃了大亏! 这回坚决要改,三个娃也得改! “酒必须干干净净,要是有人吐口水,尿尿,扔脏东西,我肯定不收,还得麻烦王嫂子重新酿!” 阮七七提前打预防针,在王翠花青白交加的脸,就知道这婆娘肯定没安好心。 “哪能呢……可不能糟蹋粮食!” 王翠花脸色有些发白,对阮七七越发忌惮,这癫婆不会在她脑子里装了雷达吧,咋她想啥都知道? “那就好,反正我都知道,主要看王嫂子自觉不自觉。” 阮七七笑得高深莫测,王翠花心里直打鼓,骂骂咧咧地回到家,心疼欲裂地翻出她的私房钱,准备明天去买糯米酿酒。 “让你偷,让你手痒痒,这下亏大了吧!” 王翠花用力拍打自己的手,一边打一边骂,骂了几句后,她面色变了变,跑到门口查看,空无一人。 “明明刚刚有人的,见鬼了?” 疑神疑鬼的王翠花,总觉得有人在跟踪自己,不管去哪她都三步一回头,想抓阮七七一个现行,但抓了好几天,啥发现都没有,她自己反倒瘦了好几斤。 “玛的,肯定是故意吓老娘,老娘偏要吐口水!” 王翠花小小声地骂,骂完后,还四下看了看,见没人才放心。 第二天一早,阮七七去上班时,在楼道里碰到王翠花,故意说:“王嫂子,昨天下午四点左右,你在家里骂我了,还说要吐口水。” 【四更写完啦,还得求一下五星好评和免费小礼物,别嫌烦啊,因为评分又降了,不喜欢看的可以忽略这段话哦】 第一百五十四章 千里眼+顺风耳,阮七七在家属楼威名远扬 “没有,哪个王八蛋泼老娘脏水,绝对没有这回事!” 王翠花脸一下子白了,扯着嗓子喊冤,但明显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没一个人信她。 “有没有你心里有数,反正我的糯米酒要干干净净的,否则……五块钱……” 阮七七笑眯眯地看着她,她的笑容很甜,可王翠花的心却很冷,脸色也越来越白,心里的那些歪心思彻底打消了。 这阮七七真有千里眼,还他玛是真癫婆,她惹不起! 还是老老实实酿酒吧! “保证干干净净,一粒灰都不落进去,你放一百个心!” 王翠花忙不迭保证,要是让丈夫知道,她每个月都给娘家寄五块钱,肯定会和她离婚的。 “好好酿!” 阮七七在她肩上,用力拍了下,还笑了笑,慢吞吞地下楼了。 “肯定好好酿,阮妹子你慢走,路上小心啊!” 王翠花微佝着背,态度比清明给太奶上坟还恭敬,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旁边的人都看得稀奇死了,这阮七七使了什么招,居然把王翠花给降服了? 等阮七七骑车走了后,王翠花才敢直起腰,长吁了口气,伸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里直骂娘。 “翠花,阮七七让你酿酒?”有人问。 “嗯。” 王翠花心里一阵刺痛,一点都不想提这个事。 十斤米酒至少得五六斤糯米,他玛的血亏! 她活了三十几年,从来都是占别人便宜,还是头一回吃这么大的亏,以后就算面前摆了王母娘娘的仙桃,她都不……算了,仙桃还是要拿的,吃了就能成仙了。 “阮七七手松的很,十斤酒至少得给你七八斤糯米吧?” 又有人问。 王翠花脸白了白,没好气地朝问话的人瞪了眼,怼道:“你哪那么多问题?闲得长毛给你男人洗毛去!” 怼完,她转身就回家了。 被怼的人一脸莫名其妙,反应过来后,冲王翠花背影狠狠啐了口,骂道:“会酿酒了不起啊,老娘也会酿!” 只不过没王翠花酿的好罢了! 王翠花在家生了一阵闷气,很快就把自个哄好了,拿了纳了一半的鞋垫,搬了把椅子,出去纳鞋底,顺便唠嗑。 已经有几个军嫂坐在那了,正唠得起劲,其中就有王淑华和刘三妹,还有柳大妮和商乐华。 商乐华脸上的伤痊愈了,拿了件小孩裤子补,比起以前的活泼,她现在沉默了不少。 以前她和纪湘莲关系好,几乎形影不离,现在纪湘莲的真面目暴露,她在家属楼也变得尴尬了,在家里关了好几天,今天还是头一回出来。 “昨天我给娘家打电话,知道了件事,唉!” 有个军嫂叹了口气,勾起了大家的兴趣。 “什么事,刘嫂子你快说啊,说话别说一半,小心你男人晚上干活干一半!” 大家都催她讲完。 “就是纪湘莲,我娘家村子和她家挨着,我妈说,纪湘莲现在惨的很,两条腿都被打断了,她爹让人打死了,村里都没人理她一家人。”刘嫂子说道。 大家都惊呆了,忙问是怎么回事。 “就是徐营长前头要相看的那个妹子,被纪湘莲给举报投河了,这事捅出来了,妹子的爹娘兄弟守在村口,纪湘莲前脚刚踏进村,就被这家人给打了,要不是有人拦着,命都保不住!” “那也是她活该,人家漂漂亮亮的大姑娘,被她给害死了,换了我也得打死她!” 柳大妮是火爆性子,眼里进不得沙子,最厌恶的就是纪湘莲这种背后捅刀子的小人。 “没错,换了老子妹妹,要是被这种人害死了,老子豁出命都要弄死她!” 张桂花杀气腾腾地骂。 大家都跟着点头,是这么个理,谁让纪湘莲害人在先呢,如今的下场完全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纪湘莲她爹又做了啥缺德事?”王淑华好奇地问。 刘嫂子把十五年前,纪父放火烧了粮仓,嫁祸给无辜小伙子的事说了。 “这后生可怜的很,还没结婚呢,才20岁,为了抢救大队的粮仓,让火给烧死了,纪湘莲她爹还冤枉他放火,结果烈士没评上,后生仔爹娘还被村里人指指点点,没几年也去世了,幸好前几天有人查清楚了这件案子,纪湘莲她爹承认了,被后生仔的兄弟和族人给活生生打死了,听我娘说,尸体都没人样了!” “打得好,这一家人坏得冒烟,果然是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闺女,我就说嘛,以前你们都夸纪湘莲好,我就觉得她这人不对味,果然我的直觉没错!”柳大妮大骂。 “我也觉得她这人假的很,不怎么来往。” 张桂花也说。 “我也是……” 王翠花想附和一句,但没说完,就被大家伙打断了。 “你可拉倒吧,你和刘三妹,还有商乐华,你们仨都是纪湘莲手里的枪,她指哪你们就打哪,比狗都听话!” 柳大妮一点没客气,说得三人脸上青红交加,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以前我眼瞎,现在我眼睛好了,那天我打纪湘莲,可是打得最狠的。” 刘三妹大大方方地承认了错。 商乐华脸色变了变,身上隐隐作痛,因为那天她也挨了打,这刘三妹打人贼疼,专踹她下面,阴的很。 “我也改了,现在我和阮七七好,她还让我酿酒呢!” 王翠花扯了阮七七当大旗,她的五六斤糯米不能白被坑,必须发挥点作用。 “阮七七也不是什么好的……” 有人小声嘀咕了句,王翠花面色大变,第一反应是四下查看,然后大骂道:“你想死别拽上老娘,阮七七多好的妹子啊,长得漂亮,文化高,脾气好,还热心助人,咱们家属楼所有的军嫂加起来,都比不上阮七七一根脚趾头,你他玛连阮七七屁股上的一根毛都比不上,给老娘死一边去吧!” 王翠花像宣誓一样,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说完,她还上下左右都看了一遍,又在心里默默说道:“天老爷的,可千万要让那癫婆听到啊,要是能把癫婆哄高兴,不仅出水,还出糯米,那可就阿弥陀佛了!” 所有人都用力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肉麻死了,以前怎么没看出来,王翠花这么会拍马屁? “王翠花,阮七七不在,你说再大声她也听不到!”刘三妹打趣道。 “你懂个屁!” 王翠花狠狠瞪了眼,突然觉得没意思,这些人都太蠢了,还没发现阮七七的能力,全家属楼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也就是王翠花没文化,否则她定会有一个词形容此刻的心情——智者孤独。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七七耶耶,我给你们当爸爸好不好? 才半天而已,阮七七长了千里眼和顺风耳的事,就在家属楼传播开了。 源头自然是王翠花那儿,她先说给关系最好的刘三妹,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家属楼的女人几乎都知道了,对此半信半疑。 但大家对阮七七还是越发忌惮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这癫婆真有千里眼顺风耳呢? 自那之后,家属楼的女人们,背后再不敢议论阮七七了,就算提起了,也是好话不断,将她夸上了天,生怕落得纪湘莲那样的下场。 阮七七今天提前下班了,去菜市场买了些菜,回到家属楼时,太阳还没下山,楼下坐了十来个女人,热火朝天地唠嗑 看到她,声音戛然而止。 “怎么不说了?” 阮七七随口问了句。 “没啥说的,阮妹子买菜了啊!” 大家干笑了几声,态度特别恭敬。 “我手里提的不是菜,难道是草?你们继续唠!” 阮七七开了句玩笑,但显然并没人觉得好笑,大家看起来都很紧张。 觉得有点莫名其妙,阮七七打算回头找银杏树打听下,她提着菜篮,悠悠然地上楼了,楼下的声音立刻又响了起来。 阮七七撇了撇嘴,也没在意,还打算晚上做好吃的,葱爆大虾和辣炒肥肠。 明天她就出门要债了,得吃点好的补补。 “七七,球球死了……” 楼下传来了满崽的声音,听起来很伤心。 阮七七已经走到了三楼,她探出阳台,看到了满崽,手里捧着一颗风干的苹果,满脸伤心。 “谁家孩子死了?” 楼下的女人们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满崽的小伙伴死了。 她们都认识满崽,知道是娄家的孩子。 “球球死了,第一百个了,它们都不愿意陪我玩……” 满崽哭得很伤心,说出的话,却让大家吓了一大跳。 死一百个孩子了? 她们怎么没听说过? “满崽,球球是谁家孩子?生啥子病没了?”王淑华关心地问。 “不知道,死了。” 满崽摇了摇头,他现在很难过,只想和七七耶耶说话,其他人都不想理。 阮七七下楼了,接过他手里的干瘪苹果,放在耳边听了几分钟,她的表情特别庄重,像是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其他人被她的肃穆感染,大气都不敢出。 “球球回老家了,它老家叫巴啦巴啦快乐星球,那里的空气特别甜,球球需要回老家补充养分,这才回去的。” 阮七七一本正经地编瞎话。 王淑华等人听得一脸懵逼,啥巴啦巴啦快乐星球? 有这么个地名? “我能去巴啦巴啦快乐星球吗?” 满崽擦了眼泪,很认真的问。 “你现在去不了,要过七十年才能去!” 阮七七摇头。 “那嘟嘟呢?它在沪城还好吗?” 满崽想起了球球的妈妈,有点担心。 “嘟嘟早就回老家了,它们母子在巴啦巴啦快乐星球团圆了,这个只是球球的躯壳,它的脑电波已经回家了,走,我们把球球的躯壳给埋起来。” 阮七七胡编了一通,满崽深信不疑。 王淑华她们脑子都快转干了,也没弄明白两人说的话,越听越迷糊。 然后她们就看到,阮七七跑回家,拿了个小锄头下楼,和满崽一起在家属楼前面的小坡上,挖了个洞,把那个坏了的苹果,给埋进了洞里,还郑重其事地拜了三下。 “球球入土为安了,走,吃饭去,我给你做好吃的。” 阮七七拍了拍手,牵着满崽回家。 “七七,我想吃大虾。” 满崽舔了舔嘴唇,他最喜欢吃大虾了。 “好,还想吃什么?” “糖醋里脊,糖醋排骨,糖醋鱼……” 满崽爱吃糖醋口味,报的菜都是糖醋味的。 “给你做糖醋排骨,只能挑一样,不可以贪心哦!” “好,谢谢七七。” 满崽开心极了,高高大大的人,在阮七七面前就像小孩子一样,特别乖。 王淑华等人都看得啧啧稀奇,满崽虽然乖巧,但并不亲近人,尤其是大人,他都不搭理,只和小朋友玩,没想到那么听阮七七的话。 “果然是癫的,一个坏苹果还挖个坟,真稀奇!” 有人小声嘟嚷了句。 “又不是给你挖坟,你管人家?” 柳大妮怼了句,还翻了个白眼。 阮七七晚上做了好多菜,葱爆大虾,辣炒肥肠,糖醋排骨,红烧大排,还有两个素菜,摆满了一大桌,把满崽馋得直流口水。 不过满崽很懂规矩,就算很馋,也不会偷吃,而是乖乖坐着,不住咽口水。 阮七七盛了几只大虾,让他自个剥着吃。 又每样菜挑了些,辣菜和不辣的,分别盛了两盘子,给阴丽雅送了过去。 阴丽雅刚好下班回家,也准备做饭,看到这么多菜,甚至还有沪城菜,她忍不住咽口水。 “最近没敌人受伤,过阵子应该会有了。” 阴丽雅觉得怪不好意思,解释了下。 不是她懒,而是敌人不争气,居然不受伤,几天来只接收了一个受伤的敌人,可伤在屁股,她总不能把屁股切了。 “不着急,你慢慢找。” 阮七七是真不着急,那根小鬼子的筒骨,够她盘一阵子了。 阴丽雅这才安心地接了菜,打算晚上多焖些米饭,这么多好菜,她和丈夫肯定要多吃一碗饭。 陆野也回来了,他特意骑车去娄家打了声招呼,这才回来吃饭。 这顿饭满崽吃得特别开心,球球离开的伤心也完全被美食治愈了。 饭后,阮七七还给他调了杯奶茶,满崽快乐得要飞起了。 “七七,耶耶,我给你们当爸爸好不好?” 满崽有了个大胆的想法,想收七七和耶耶当孩子,这样以后他就能吃到源源不断的美食了。 “错了,你是我们弟弟,不能当爸爸!” 阮七七纠正,还说:“以后想吃就来我这里吃。” “好!” 满崽使劲点头,当什么都行,只要有好吃的。 吃完奶茶后,阮七七和陆野送满崽回家,顺便给管芝华送药。 管芝华的气色好了不少,阮七七给的药起作用了,最近她去医院检查,身体的各项指标好了不少,医生都觉得震惊,管芝华没说出药,只说她求生意志强,想多陪儿子一些时间。 医生也没怀疑,意志力确实很神奇,能创造很多奇迹。 “妈妈,吃大虾,我剥好了。” 一回到家,满崽就从口袋里,拿出几个剥好的虾仁,开心地放到管芝华嘴边。 第一百五十六章 带满崽出门要债 “妈妈的乖满崽,我们一起吃好不好?” 管芝华很配合地吃了一个虾仁,尽管虾仁看起来脏兮兮的,没有任何食欲,但她吃得津津有味。 “妈妈吃,满崽吃过了。” 满崽摇头,一口都没吃。 管芝华将虾仁全吃了,一个都没剩,满崽开心得直咧嘴,还伸手在她额头上摸了摸,又在她身上轻轻拍了几下,轻声道:“妈妈快睡,睡一觉就好了。” “好,妈妈睡了。” 管芝华眼睛有点红,隐隐闪着泪花,她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睡了。 旁边的娄老爷子,眼睛也红红的,神色愧疚自责。 满崽一边在妈妈身上拍打,一边哼着小曲,音调不太准,但阮七七听出来了,是江南那边的小调,好像叫《四季歌》。 “春季到来绿满窗,大姑娘窗下绣鸳鸯……” 管芝华是江南人,这首歌应该是她唱给孩子的摇篮曲。 满崽唱了十来分钟,打起了哈欠,眼皮都撑不开了。 “满崽,妈妈睡了,我们去困觉啊!” 李婶蹑手蹑脚走过来,哄他去睡觉。 “好。” 满崽乖乖站了起来,还给妈妈细心地掖了掖毛毯,又在娄老爷子脸上亲了下,然后冲阮七七和陆野挥了挥手:“七七,耶耶,晚安!” “晚安!” 阮七七和陆野笑着说。 李婶带着满崽去洗漱,也不用她动手,满崽自己会洗,但得有人监督他,否则他会洗着洗着就玩水,把身上弄得湿漉漉的。 洗漱完的满崽,像乖宝宝一样上楼睡觉了,没多会儿,李婶就下了楼,笑着说:“睡着了。” 管芝华这才从沙发上爬了起来,掀开了身上的毛毯。 “我在监狱里时生了场大病,高烧退不下去,满崽用他的长命锁,和狱警换了几只虾仁,藏起来给我吃,因为他最爱吃大虾,以为吃了大虾后,我就会好起来,不过那几只虾仁是真有用,我吃了后真的好了,之后满崽每次吃大虾,都会藏起来给我吃。” 管芝华解释了满崽藏大虾的原因,她虽然笑着说,但神情很自责。 那个长命锁是满崽满月时,公婆特意打的,希望满崽能健康长命,可为了给她换大虾,满崽把长命锁换了,管芝华以前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可现在她却经常想,是不是就是因为长命锁换了,满崽这才会出事的? 因为长命锁换走后不到一个月,满崽就被敌人带去审问,几天后才送回来,满崽发了场高烧,烧退了后,满崽的精神就出问题了。 但就算满崽生病了,他依然记得给妈妈藏大虾,是她最孝顺的乖宝宝。 所以她一定要努力活下去,谁照顾满崽她都不放心。 “让满崽和我出去要债吧,你们放心,我肯定照顾好满崽!” 阮七七吸了吸鼻子,被满崽给狠狠的感动了。 革命先烈们太伟大了,所以,她要带满崽去外面寻找快乐! “满崽他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管芝华很心动,但又怕给阮七七惹麻烦。 “不会,满崽很聪明很乖的,他自己也想出去看外面的世界,交给我只管放心!” 阮七七拍着胸脯保证,带深井冰玩耍,可是她的拿手本领。 “那就麻烦七七了。” 二老都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很快就被说服了。 他们也想带满崽出去,但他们年纪大了,身份又敏感,只能拘着满崽在大院里玩,阮七七这妹子胆大聪明,对满崽是真心实意地好,他们很放心。 “明早我来接满崽。” 阮七七和陆野告辞。 管芝华和娄老爷子送他们到了门口,目送着他们走远了,才回了家。 “秋风在给上面举荐七七,你给你那些老伙计们打声招呼,别为难人家小姑娘,一切都得七七自愿。” 管芝华一改往日的温柔,语气很严肃。 “知道了,我明天就给他们打电话。” 娄老爷子笑着答应了,他和莫秋风的想法一样,觉得阮七七一身本事,不替国家效劳太浪费了,但妻子都发了话,他肯定得听妻子的。 前半生为了革命,他亏欠了妻儿,现在他只想好好补偿他们。 第二天吃过早饭,阮七七骑车去了娄家,满崽也吃了早饭,端端正正地坐着等她。 “七七,我准备好了!” 看到她,满崽眼睛都亮了,还给她展示自己的绿色小书包,管芝华亲手做的,还绣了个苹果,是满崽最喜欢的包,出门必带。 书包里有手帕,饼干,糖果,卫生纸,纸和笔等,东西特别齐全。 “满崽,出去要听七七的话,不准乱跑,记住了?” 管芝华依依不舍地叮嘱,满崽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离开她,和别人出门呢。 “记住了,妈妈,我给你赚好多钱回来!” 满崽认真点头,七七说,出去能赚大钱,他要赚好多钱,给妈妈买大虾吃,这样妈妈就会好起来啦。 “会骑车不?” 阮七七问。 “会。” 满崽点头。 “你带我。” 阮七七理直气壮地偷懒。 满崽骑车技术很纯熟,而且他人高腿长,力气大,还细心,看到坑会避开,阮七七的坐感特别好。 两人到了第一家欠债单位,潭州城的一家百货公司,欠了一万两千多货款,也是拖欠时间最长的老赖。 百货公司负责人叫钟维新,根据财务给的资料来看,这钟维新软硬不吃,是个非常难啃的家伙。 阮七七不着急去要钱,先找百货公司附近的树打探了下,军区招待所的八卦老银杏和老樟树,她给移植了新芽在空间里,时时刻刻都能替她打探消息。 “这人没意思,不扒灰,也不偷寡妇,还不藏金子,没劲。” 老银杏对钟维新提不起一点兴趣,懒得打探了。 “他尿频尿不净。” 老樟树打探到了有用的消息。 阮七七眼睛一转,有主意了。 她决定先礼后兵。 阮七七带着满崽找到钟维新的办公室,才刚表明了身份,这家伙就叫起了苦。 “二位同志,不是我想赖账不还,实在是没钱啊,别看我们百货公司表面光鲜,实际上穷得揭不开锅了,二位再宽容一段时间,容我想想办法,有钱我肯定还。” 钟维新一看就是老江湖,说话一股子老赖味。 “行!” 阮七七一个字废话都不讲,拉着满崽转身就走。 钟维新愣了下,随即得意洋洋,林厂长那个蠢货,派个年轻丫头和后生仔来要钱,哼,他随便耍着玩! “洪湖水啊,浪呀么浪打浪啊……” 喝完一杯茶,钟维新哼起了歌,没多久就有了尿意,赶紧跑去厕所放水。 进了厕所后,拉开裤拉链,正要放水时,一个鬼一样的人,突然跳到他面前大叫了声。 “啊啊啊……” 钟维新吓得尿都倒流回去了,裤拉链都没拉,在厕所里惊惶地跑圈圈。 “胆小鬼,哈哈!” 满崽开心地扯下面具,指着他大笑。 “嬲你玛玛鳖……” 钟维新气得要动手,但满崽虽然智商低,可人家力气大啊,一只手就轻轻松松地制住了他,还贴心地给他拉好拉链。 “不可以放出来,小鸟要乖乖待在家里哦!” 满崽嘱咐完毕,就开开心心地出去了,阮七七候在门口,和他快乐地击了个掌。 厕所里的钟维新,却怎么都放不出水了,小腹却胀得难受,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不知道的是,这才只是刚刚开始呢! 【今天三更,不过字数有将近七千了,我休息一段时间再加更,满崽以后会是阮七七的好帮手呢,他有绝技哦】 第一百五十七章 放蛇,学猫头鹰叫,老赖差点太监 钟维新在厕所里又努力地尿了十来分钟,一滴水都放不出来,还把自个给干得满头大汗,气得他黑着脸回了办公室。 为了能排出水,他又干了一杯茶,小腹更胀了,尿意也来了。 钟维新欣喜地冲向厕所,迫不及待地拉下拉链,放水之前,他还在厕所里打探了一圈,没看到满崽,这才放心地嘘嘘。 水声响起,钟维新快活地眯起了眼,哼起了歌:“洪湖水啊,浪呀么浪打浪……” 但只放了一小半,他突然感觉到小腿一阵冰凉,而且这股冰冷感,还在朝上爬。 钟维新忍不住撸起裤管,露出了小腿,骇然看到了一条别致的小蛇,顺着他的腿毛,努力地向上爬啊爬。 “啊……” 钟维新的尖叫声响彻云霄,尿很顺畅地又倒流回去了。 受到惊吓的小蛇蛇,迅速地爬走了,蛇蛇虽然小,可速度是真快,钟维新的尖叫声还没停,小蛇蛇已经爬到了门口。 “乖!” 阮七七的声音传了进来。 钟维新气得大步走出去,果然看到了罪魁祸首,阮七七手里抱着小蛇,旁边站着咧嘴直乐的满崽。 “钟经理,嘘嘘呢!” 阮七七挥着手,礼貌地和他打招呼。 “你……你们还是不是人?不是装鬼就是放蛇,不就是欠了点钱吗?老子没说不还,过段时间有钱了肯定还,你们何必搞这些吓人的把戏?” 钟维新快气死了,破口大骂。 两回啊,都让这癫婆给破坏了! 对尿频尿不净的人来说,这是件多么痛苦的事,甚至比晚上办事不爽更不爽! “钟经理,你可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怎么能怕一个小小的面具呢?还有这个小蛇,是我养的小朋友,多可爱啊,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小!” 阮七七从包里拿出鬼面具,给满崽戴上。 看久了其实并不吓人,钟维新被吓到,是猝不及防下出现的缘故。 阮七七轻轻拍了拍手上的小蛇,“乖,和你钟伯伯道歉,以后不可以吓人了哦!” 小蛇蛇还真抬起了头,吐了吐信子。 钟维新头皮都麻了,他虽然是堂堂大男人,可他是真怕这些爬行动物,看到就要毛。 “钟经理,小鸟飞出来啦!” 阮七七好心提醒,还指了指。 钟维新低头,面色大变,手忙脚乱地扯拉链,但因为太急,好几次都卡了,疼得他直抽冷气,差点工伤当太监。 厕所边挤了不少人看热闹,有男有女,大家都忍笑忍得好辛苦。 “不用上班了?想扣奖金了?” 恼羞成怒的钟维新,愤怒咆哮,看热闹的人一哄而散,只除了阮七七和满崽。 “你们就算逼死我,我也拿不出钱,你们先回去吧,等我筹到了钱后,肯定还!” 钟维新嘴还挺硬,死活不肯还钱。 “行!” 阮七七依然很好说话,一秒钟都不纠缠,带着满崽走了。 可钟维新却有了不好的预感,这个年轻妹子难弄的很,不会还有损招没使出来吧? 这一天,钟维新过得很不爽,虽然去厕所放了几次水,可总是放不干净,小腹的那股胀意并没消失,反而越来越胀。 以至于下班回到家,钟维新都黑着脸。 吃了晚饭后,钟维新终于放了回比较痛快的水,肉眼可见的高兴了,上床后,甚至还有心情交公粮。 他家住在二楼,卧室门挨着阳台,阳台外有棵梧桐树。 钟维新和媳妇预热了下,感觉非常好,正要攻城时,阳台上响起了凄厉的叫声。 “咕咕咕……呜呜呜……” 就像是鬼在哭一样,寂静的深夜听到这个叫声,让钟维新感觉自己身处在坟山上,瞬间萎了。 他媳妇脸都吓白了,瑟瑟发抖。 “没事,我去看看!” 钟维新壮起胆子下床,打开阳台门,然后被一个吐着血红舌头的家伙吓得眼前一黑,直挺挺朝后倒去。 他媳妇翻了个白眼,直接吓晕了。 钟维新没摔倒,被满崽接住了,用的还是霸总公主抱。 只是满崽还戴着鬼面具,钟维新睁开眼,看到这狰狞可怕的脸,差点又吓晕过去,但他依然坚强地清醒着,因为满崽掐他人中,剧痛让他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还钱了再晕!” 满崽还在掐他人中,坚定不移地要债。 七七说,只要钟维新还了钱,就给他十块钱,还给他做糖醋里脊呢。 “你们还有完没完?老子要报告公安抓你们进去改造,老子现在就去打电话!” 听出他们声音的钟维新,气得一把推开满崽,怒气冲冲地要去打电话。 “打呗,正好让公安管管,欠钱不还要判几年。” 阮七七给他打开门,比了个请的手势,催他去打电话。 钟维新咬了咬牙,抬起的脚放了回去,他不敢打这个电话,理亏。 “明天再会啊,晚安!” 阮七七笑眯眯地挥了挥手,带着满崽跳了下去,稳稳地落在梧桐树上,三下两下就落了地。 钟维新看得目瞪口呆,他玛的,这俩癫公癫婆还会轻功! 回到大院后,阮七七先送满崽回家。 “妈妈,这是我今天赚的钱,给你!” 满崽像奖励了糖果的小孩一样,从书包里拿出一块钱,往管芝华口袋里塞。 “满崽真厉害,爸爸妈妈以后要靠满崽养啦!” 管芝华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将一块钱仔细地收好。 “好,我会赚好多钱!” 满崽满脸自豪,七七会带他赚大钱哒,以后爸爸妈妈他都能养得起。 “妈妈的乖宝哟!” 管芝华搂住儿子一脸欣慰,对阮七七十分感激。 今天的满崽前所未有的开心,果然让满崽跟着阮七七玩是对的。 “满崽,明早我来找你,再见!” 阮七七提出告辞,和满崽挥手再见。 “七七再见!” 满崽也挥了下手。 管芝华和娄老爷子送到了门口,感激道:“七七,谢谢你让满崽这么开心,一天很辛苦吧?” “满崽很聪明,也很乖,他其实比你们以为的更能干,完全可以独立生活的。” 阮七七笑着提醒。 二老太爱满崽了,什么都不放心,以至于满崽还不能生活自理,这样并不好。 管芝华面有所思,等阮七七走了后,她想去看看儿子,却听到满崽在和李婶说话:“我自己洗,七七说,我是大人了,要自己洗衣服!” 满崽换下来的脏衣服,李婶要拿去洗,满崽不愿意,坚持要自己洗。 “你哪里洗得干净哟,弄得一身水,我给你洗啊!” 李婶好声好气地劝。 “就要自己洗。” 满崽不高兴了,一把抢过脏衣服。 管芝华走了过来,“小李,让满崽自己洗吧。” 阮七七说的对,要对满崽多一点信心,她和丈夫不可能陪满崽一辈子,肯定要先走的,满崽要是学会自理了,就能照顾好自己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第一笔账成功要回,第二个老赖彩旗飘飘 这天晚上,满崽艰难地洗完了衣服,尽管洗得皱皱巴巴,卫生间还水漫金山,他也全身湿透,可衣服到底洗干净了。 满崽开心地晾晒好衣服,冲管芝华骄傲道:“妈妈,我自己能洗好衣服。” “满崽真厉害!” 管芝华笑着夸奖,还给他换了衣服,看着满崽睡着了,她才回房间睡觉。 “知道七七带满崽干了什么吗?” 娄老爷子已经躺在床上了,刚刚他去莫秋风那儿串了个门,知道了不少趣事,难怪儿子玩得那么开心。 “干了什么?” 管芝华好奇死了。 娄老爷子忍着笑,说了阮七七和满崽今天的丰功伟绩,包括晚上学猫头鹰叫,装神弄鬼吓钟维新。 “噗……这丫头真调皮!” 管芝华忍俊不禁,别说满崽了,就连她都想玩。 “莫秋风告诉你的?”她问。 “嗯,上面在考察阮丫头。” 娄老爷子没多说,管芝华也没问,反正只要阮七七不愿意去那个组织,她就会帮这丫头。 第二天早上八点,阮七七准时来接满崽了。 “七七,我自己洗的衣服。” 满崽指着院子里晾晒的衣服,语气很骄傲。 “洗得真干净,走,赚钱去!” 阮七七竖起大拇指夸,和二老打了声招呼,就带着满崽出门了。 不过他们刚到办公楼下,就被人拦住了,不让他们进办公楼。 阮七七转身就走,带满崽去了后边,让一株高高的梧桐树,带他们上去了。 钟维新接到手下汇报,说成功堵截了癫公癫婆,他心情一下子好了,喝完一杯茶后,他又去厕所放水。 这回他连一滴水都没放出来,因为厕所里居然有好几条蛇,整整齐齐地排好,昂首挺胸地冲他吐信子。 “啊啊啊……” 钟维新头发都吓得竖起,魂飞魄散,尿也倒流回银河了,迅速跑出了厕所,一路溜鸟。 等他带着人来厕所,几条蛇已经无影无踪了。 “找,把那俩疯子给我找出来!” 钟维新气急败坏地咆哮,忘了裤拉链还开着,看不下去的手下,小声提醒了句,他又气又羞,对阮七七的恨意达到了顶峰。 大家在办公楼找了一圈,都没找到阮七七他们。 阮七七和满崽坐在梧桐树上,五月的梧桐树已经枝叶繁茂了,恰好遮住了他们,好几拨人从树下路过,都没看到他们。 “七七,他们瞎!” 满崽很认真地总结。 “没错,吃瓜子!” 阮七七从口袋里抓了把五香瓜子,分他一半,两人坐在树杈上,快乐地嗑起了瓜子。 瓜子皮直接朝下面扔。 “谁他玛往窗外扔瓜子,奖金不想要了?” 刚好路过的钟维新,感觉到头上落了东西,伸手一摸,手心里多了几片瓜子壳,气得他大骂。 “今天表现真不错,小鸟关好了呢!” 阮七七双腿挂在树枝上,头朝下,笑容像一朵灿烂的向日葵。 满崽也学她的样倒挂着,冲钟维新挥了挥手。 钟维新抬起头,看到这俩癫公癫婆,眼前黑了好几秒,内心充满了无力。 他玛的,林厂长到底是从哪找来的癫公癫婆? 他一个字都没说,黑着脸回了办公室,打电话给了林厂长。 “林厂长,我都说了有钱肯定还,你派两个癫公癫婆来要钱是什么意思?真把老子搞毛了,老子一分钱都不还!” 钟维新的怒火,全冲电话里的林厂长发泄了。 被骂得莫名其妙的林厂长,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扯着嗓子吼得更大声:“他玛的你欠钱还有理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你把那对癫公癫婆叫回去,我去想办法筹钱!” “你还了钱我就叫他们回去!” 林厂长学聪明了,咬死不肯退步。 两人在电话里僵持了许久,都没闹出个结果,钟维新气得挂了电话,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他玛的昨晚没睡好,脑袋钻心一样疼,两天没好好尿尿了,小腹也胀得难受,最让他生气的是,他堂堂经理,居然在办公楼溜了两次鸟。 颜面何在? 那边挂了电话的林厂长,立刻派人去打听,一个小时后,他收到了最新报道,得知钟维新被吓得在办公楼溜鸟,乐得他哈哈大笑。 笑完后,他开始反思,以前要钱的人都失败了,归根结底,还是不够癫哪! 果然每颗螺丝钉都是有有的,关键得看用在什么地方。 阮七七在厂里搞得鸡飞狗跳,放出去就是一员虎虎生威的大将了嘛! 生了一天闷气的钟维新,心情沮丧地回了家,晚上他也没心情交公粮了,上床就睡。 只是阮七七依然没放过他。 钟维新才刚掀开被子,就看到被窝里盘了几条蛇,睡得正香被打扰,几条蛇大爷很不爽,冲他愤怒地吐着信子。 “啊啊啊啊……” 钟维新整个人都灵魂出窍了,闻声赶来的钟妻,看到几条蛇后,立刻晕死。 “你屋里头死人啊,叫你娘还是叫你爹?” “嬲你玛玛鳖,让不让人困觉了?” …… 此起彼伏的骂声响起,都骂得很脏,钟维新尽管还在害怕,可不敢叫了,死死捂住嘴,他想离开这间屋子,可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抬都抬不起来。 “晚上好啊!” 阮七七笑得比向日葵还灿烂,幽灵一样出现在阳台上,还打开了窗户,冲床上的几条蛇叫了几声。 几条蛇乖乖地离开了,扭成了s形,很快就滑出了屋子。 “晚上好!” 满崽也开心地挥了挥手,脸上还戴着可怕的鬼面具,钟妻刚悠悠醒来,睁开眼看到他,又利落地晕死了。 两人也不恋战,打过招呼后就走,从阳台上跳了下去。 此后三天,他们都会抓些蛇来吓唬钟维新,每次都非常有效,短短五天,意气风发的钟维新生生老了十几岁,黑眼圈比大熊猫还明显,背都气驼了。 他老婆也气得回娘家了,说他要是不解决掉癫公癫婆,就要和他离婚。 被摧残得没了人样的钟维新,终于抗不住了,表示立刻还钱,一分都不少,再让这癫公癫婆搞下去,他的命都要搞没。 这一万两千多是公家的钱,也不是他私人的,他犯不着豁出命! 阮七七带着一万两千多现金,回厂里交差了,把林厂长乐开了花,还表示要给她发奖金表彰。 第二家单位是一家大国营厂的招待所,也在潭州城,负责人姓孙,叫孙元伟,欠了八千多。 老银杏对孙元伟很有兴趣,因为这家伙不止一个姘头,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胆子大的很。 第一百五十九章 明明她是娇花,非逼她当霸王花 阮七七不着急去要债,打算在家休息两天。 早上睡到自然醒,太阳已经照三竿了,她伸了个懒腰,去水房洗漱好,准备做早午饭吃。 “阮妹子,糯米酒做好了。” 王翠花抱着个坛子来找她。 “我尝尝。” 阮七七倒了一碗喝,甜甜的,口感清冽,确实很好喝,王翠花的手艺相当不错。 “干干净净的,连一粒灰我都没让掉进去。” 王翠花说的都是真话,为了保证糯米酒的干净,她比给自家酿酒都上心,生怕被阮七七的千里眼看到。 “嗯,确实干净,酒我收下了。” 阮七七一点没客气,收下了这十斤糯米酒。 王翠花心疼欲裂,可也不敢表现出来,只得说:“阮妹子,这坛子你喝完了还给我啊!” 一只坛子五角钱呢! “现在就给你。” 阮七七将坛子里的酒,倒进她新买的坛子里,王翠花抱着空坛子回去了,一路上都唉声叹气,整六斤糯米呢,血亏啊! 以后她要是再偷,她就剁了这狗爪子! 糯米酒太好喝,阮七七早饭都没煮,又倒了一碗喝,现在她有点理解湘省的男人,为什么一大早起来就要喝碗米酒了。 前世她爹也这样,一早起来洗漱好,就倒一碗米酒空腹喝,她妈劝了都没用,她爹屡教不改,家里每年都要酿好一二百斤糯米酒,全都是她爹喝的。 这米酒是真好喝啊! 阮七七满足地喝了一大口,打算再让王翠花酿些,这回她不仅出米,还给工钱。 【湘省有些地方的男人有早上空腹喝米酒的习惯,叫喝早酒,其实这样对胃很不好,不是好习惯】 喝了三碗米酒,就着香辣小鱼仔吃的,阮七七满足地打了个饱嗝,饭也懒得做了,准备进空间刷剧。 门被敲响了。 “没关!” 阮七七叫道。 进来的是商乐华,期期艾艾的,还提了个篮子,篮子上罩了块纱布。 “我……我给你送点蛋卷,自己做的。” 商乐华声音很小,她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来走这一趟的。 丈夫的副营长黄了,要是再提不了干,就要转业回家,老家县城没什么好单位,回去肯定没有留在部队前途好。 这些天她都在反思,越想越后悔,恨死纪湘莲了。 以前都是纪湘莲在她耳边说阮七七的坏话,她是个蠢的,被这阴险女人挑唆着和阮七七对着干,毁了丈夫的前程。 后悔莫及的商乐华,在家反省了几天后,做了家乡的蛋卷找上门了,不求阮七七原谅,只求她和陆野能放过丈夫,下次提干可别搅黄了。 “这蛋卷在我老家是上酒席的大菜,平时不做的,你吃吃看怎么样,好吃我再做。” 商乐华将篮子放在桌上,掀开了纱布,露出了金黄漂亮的蛋卷,看着挺漂亮,也挺有食欲。 阮七七吃过这个,是湘香那边的吃食,酒席上的大菜,味道相当不错。 而且商乐华做了不少,至少能吃三顿,诚意还挺足。 “鸡蛋给你!” 阮七七不想占她便宜,将她篮子装满了鸡蛋,反正她空间里多的是。 “不用,我特意做给你吃的。” 商乐华连连拒绝,但她拦不住阮七七,眼睁睁看着篮子装满了鸡蛋,她脸色煞白,绝望地哭了。 阮七七不肯白吃,肯定是不打算放过她男人。 “你哭什么哭?我又没打你,也没白吃!” 阮七七皱紧了眉,哭得她好烦,好想揍人。 “你不肯白吃我的蛋卷,就是不肯放过我男人,我男人就得转业回老家,我也要回老家种地了。” 商乐华哭哭啼啼地说了原因。 “你男人提干又不是我管,你找错人了!” 阮七七翻了个白眼,她都不是军区的人,哪管得了周连长提不提干。 “你说的,我男人一辈子都提不了干,你男人是副团长,司令和政委都是你公公,你管得了!” 商乐华小声说,眼泪哗哗地流。 她恨死自己的蠢脑壳了,被纪湘莲利用当枪使,把阮七七得罪死了。 阮七七眨了眨眼,有点印象了,那天她随口说说的,这女人竟当真了。 不过她一点都不愧疚,谁让商乐华背后说她坏话了,活该! “你男人提干我管不了,也没兴趣管,你男人有能力自然能提,你不用来找我,这蛋卷我不白吃,鸡蛋你拿走吧!” 阮七七耐着性子解释了下,她没兴趣挡别人的青云路。 上次截胡是为了还陆野的恩,而且彭连长的能力确实强过周连长,以后再提干,她肯定不会插手。 商乐华还是不信,哭哭啼啼的。 哭得阮七七火气都上来了,冲她吼道:“哭你玛的坟啊,再哭就回老家种地去!” 商乐华吓得眼泪顿时收了回去,提着一篮子鸡蛋落荒而逃,生怕迟一秒,阮七七真让她回家种地。 阮七七撇了撇嘴,好话听不进,非得逼她发火,真是的。 明明她是一朵娇茶,非逼她当霸王花! 商乐华人虽然蠢,但做的吃食是真不错,晚上阮七七蒸了一盘蛋卷,味道十分鲜美,陆野也喜欢吃。 蛋卷 “周连长有关系,下次肯定能提上,她白担心了。” 陆野听说是商乐华送的,乐了。 “纪湘莲她爹让人打死了?” 阮七七下午去和家属楼下的银杏树唠了会儿,知道了不少消息,对于自己有千里眼和顺风耳的传言,她非常骄傲。 “死了,纪湘莲也快死了,她家里人不管她,任她一个人自生自灭。” 陆野托了那边的战友打探,知道得很清楚。 阮七七一点都不同情,纪湘莲这种毒蛇死了才好,活着还得害人。 陆野又说了个消息:“徐营长要结婚了,他爹娘在老家物色了个二婚女人,说是生不出孩子才离的婚,徐营长爹娘就看中这一点,怕她有了孩子后,对前头两个孙子不好。” “这么快就结?不培养下感情?” 阮七七有点吃惊,徐营长才离婚一个月不到呢,一点都没过渡期的吗? “两个孩子没人管,徐营长已经打结婚报告了。” 陆野解释了原因,部队的人结婚都快,见一面感觉还行,就打结婚报告,没那么多时间谈对象。 阮七七撇了撇嘴,男人果然是理性动物,结婚更讲究实用性,前任和现任的交接期,比拉电闸都快。 在家休息了两天,阮七七又拉着满崽去要债了,这个孙元伟好对付,那么多姘头,哪一个都是把柄。 她不着急去找孙元伟要钱,而是带着满崽盯了几回梢,将孙元伟和姘头们的行踪掌握得清清楚楚,这才上门要钱。 果然,老赖都是一个死德性,孙元伟的说辞和钟维新一模一样。 “孙主任,请看表演!” 阮七七打断了他,给满崽使了个眼色,满崽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他的表演。 “你个死鬼,怎么这么晚才来?” “讨厌,你轻点……” …… 满崽的声音变得无比娇媚,还风情万种,孙元伟脸色大变,这个声音,怎么和他的新欢那么像? 【满崽的绝技是口技,他以后会和七七一起玩耍哒,至于他以后会不会恢复正常,现在说不好,但可以肯定,满崽以后会很快乐,今天的三更写完了,依然是将近七千字,晚安哦】 第一百六十章 喜欢当爸爸的满崽 “你们别在我面前装神弄鬼,赶紧走吧,有钱我自然会还!” 孙元伟很快镇定下来,死不承认。 捉奸得在床,空口白牙说可没用。 “请再看表演!” 阮七七笑了笑,让满崽继续表演。 她也是无意中发现满崽会口技,不管什么声音,只要听过一回,就能模仿得惟妙惟肖,上帝是很公平的,关了这一扇窗,定会打开另一扇。 满崽捂住嘴,又开始了表演,这回模仿的还是个妩媚多情的女人,但声音和之前那个不一样,是孙元伟的另一个姘头。 孙元伟总共四个姘头,满崽全都模仿了,几乎一模一样,如果不看人,只听声音,连孙元伟都分辨不出。 他坐不住了,汗水直淌,腿肚子也直打颤,他总共就四个姘头,全让这两人查清楚了,他贪污的事,是不是也瞒不住了? 要是去举报了,他的乌纱帽肯定保不住!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了,我现在就还钱,马上还!” 孙元伟立刻变了脸,前倨后恭,表示即刻还钱。 “还钱不着急,孙主任现在有困难,慢慢来!” 阮七七细声细气的,特别善解人意。 反正听墙角蛮好玩,她和满崽都都玩得很快乐,真的不着急。 “困难我能克服,我这就去筹钱!” 孙元伟快哭出来了,他急啊,四个姘头加上贪污,他怕是连命都保不住。 “既然孙主任诚意这么足,那就还钱吧!” 阮七七不再推辞,还自来熟地拖了两把椅子,两人像门神一样,坐在门口两边,笑眯眯地看着他。 孙元伟咬了咬牙,肚子里骂骂咧咧地回去拿钱。 招待所的经费厂里早拨下来了,但被他昧进了自己腰包里,阮七七逼得这么紧,他只能从自己的小金库里拿钱。 “二位请耐心等候两个小时,我去想办法筹钱!” 孙元伟提前说明,怕这两人等时间长了不耐烦,把他的破事全捅出来。 阮七七看了看手表,上午十点,该补充能量了。 “早就听说贵招待所食堂的饭菜好吃,慕名很久,但一直没能吃上。” 说完,她摸了几下肚子,满崽也看样学样,在肚子上拍了几下,还使劲咽了咽口水。 “是我的不是,我先带二位去食堂吃饭!” 孙元伟反应很快,笑容满面地领着他们去食堂,还交待大厨把他们服侍好。 阮七七一点都没客气,让大厨只管上拿手好菜,再给满崽做个油爆大虾和糖醋里脊。 大厨的厨艺相当不错,湘菜和沪城菜都做得很到位,油爆大虾,糖醋里脊,剁椒鱼头,辣炒泥鳅,排骨藕汤,炒菜苔,满满一大桌菜。 辣炒泥鳅 阮七七和满崽大快朵颐,吃得特别开心,满崽习惯性地藏虾仁,用手帕包起来,带回家给妈妈吃。 “这个糖醋里脊好吃。” 阮七七给他夹了糖醋里脊,也没阻止他藏虾仁。 藏虾仁能让满崽和管芝华都获得快乐,那就藏呗。 两人胃口都很好,一桌菜全吃完了。 “嗝……” 两人分别打了个响亮的饱嗝,瘫坐在椅子上,两眼发直,脑袋放空,困了。 “七七,他做饭好吃,带回家给我当儿子吧!” 满崽突然指着四十来岁的胖大厨,表情很认真。 但阮七七没听到,她晕碳水,靠在椅子上打盹儿。 人在后厨坐,爹从天上来,胖大厨懵逼了几秒,随即怒火中烧,从厨房走出来,破口大骂:“嬲你玛玛鳖,老子才是你爹!” “乖,叫爸爸!” 满崽个子比大厨高,人也壮实,他伸手在大厨脑袋上慈祥地摸了下,越看越觉得像儿子。 “嬲你玛,老子就应该往菜里放老鼠药,药死你个狗日的,连老子便宜都敢占,老子弄不死你!” 大厨鼻子都气歪了,他没看出来满崽不正常,气得冲回厨房拿大勺,要抡死满崽。 其他服务员都过来拉架,责骂满崽太没教养。 阮七七正做美梦呢,给吵醒了,睁开眼看到一群人围着满崽,大厨还舞着大勺,嚷嚷着要弄死满崽。 “干什么?想群殴啊!” 阮七七怒发冲冠,冲过去护在满崽身前。 她答应管芝华要照顾好满崽的,要是让人欺负了,她还有什么颜面? “七七,儿子不听话,造反了!” 满崽委屈地扁了扁嘴,冲阮七七告状,手还指着气得红温了的大厨。 “嬲你玛,你们别拦老子,老子今天非弄死他不可!” 大厨真的快气死了,他活了四十几年,还是头一回碰到如此厚颜无耻的人,这口恶气,是个男人都咽不下! “打不得嘞,他们是孙主任的客人,李师傅你消消气,莫气坏身体!” 大家都拼命拦着大厨,这两人是孙元伟带来的,万万打不得。 阮七七眨了眨眼,有点懵,大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妹子,你这兄弟人品太差,哪有让人当儿子的,李师傅年纪比他大那么多,他也太没礼貌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了事情经过,都在指责满崽没教养。 “他做饭好吃。” 满崽小小声地嘟嚷。 大厨给气笑了,合着他还得感谢这兔崽子夸他了? “满崽你去外边等我啊!” 阮七七让满崽先出去,满崽特别听话,乖乖地站在门口,还站得特别直。 “你们别生气,我哥他这里……” 阮七七指了指脑袋,小声解释,大家一下子明白了,火气也消了。 大厨也不生气了,还有些不好意思,他和一个深井冰生啥子气嘛! 阮七七叹了口气,忧桑道:“我哥是让敌人祸害的,狗日的敌人,抓了我娘和我哥,严刑拷打,可怜我哥当时才五岁……” 她吸了吸鼻子,还挤出了一点泪花,不是演的,是真心实意,一想到满崽童年的遭遇,她的泪水就忍不住。 “造孽哟,畜生不如的东西,不是人生的嘞!” “妹子,刚刚我火气太大了,对不住啊!” 大厨眼睛都红了,特别愧疚,他怎么能对革命前辈不敬呢,太不应该了。 满崽年纪虽然比他小,但也是为革命作过贡献的,所以在大厨心里,满崽就是革命前辈,是值得他尊敬的英雄。 大厨用力吸了几下鼻子,大步走回厨房,抱着一个坛子出来了。 “给,这坛鱼儿辣椒给你哥吃!” 大厨将坛子塞到阮七七手上,说得特别豪气。 第一百六十一章 好消息,来了个争气的重伤敌人 “李师傅,这坛鱼儿辣椒是孙主任要吃的。”有人小声提醒。 孙元伟喜欢吃这个菜,特意寻来的新鲜辣椒,让李师傅做的。 “革命前辈都没得吃,他凭啥子吃!” 李师傅使劲瞪了眼,振振有词。 反正孙元伟不敢拿他怎样,副厂长可是他女婿。 “谢谢李师傅,你真是人民的好同志!” 阮七七很诚挚地夸赞,李师傅难为情地红了脸,可又很开心,嘴角裂到了耳后根。 孙元伟回来时,就看到阮七七和满崽,和食堂的一群人热火朝天地唠着嗑,桌上还摆了不少瓜子点心,那股子亲热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认识十七八年了。 “孙主任回来啦,李师傅,王姐,朱哥,牛叔,回聊啊!” 阮七七和大家伙一一握手告别,满崽也跟着握手,他的小书包鼓鼓的,全都是大家强硬投喂的吃食。 “下次再来啊,满崽听妹妹的话,要乖乖的。” 大家都依依不舍,怜惜地看着满崽,多好的孩子啊,狗日的敌人! 孙元伟揉了揉眼睛,终于确定,眼前的景象是真实的,他玛的,他领导这些人好几年了,对他都没这么热情过。 回到办公室后,孙元伟从包里拿出几摞钱,都是崭新的大团结,堆在桌上像小山一样,闪着迷人的光。 “钱都在这了,一分不少,这一千块是我给二位的见面礼,茫茫人海中,我们能认识是百年才能修来的缘分,这钱是我的一点心意,请二位笑纳!” 孙元伟很会做人,双手拿着一千块,恭敬地递给阮七七。 只求这癫婆别把他捅出去。 “公是公,私是私,孙主任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阮七七柳眉倒竖,义正辞严地训斥了一通,心里却疼的很。 要不是有几个尾巴在,她肯定收下这笔钱,还要把孙主任的小金库给收了。 可惜了! 阮七七只拿了八千多欠款,满崽抱着坛子,两人扬长而去,留下脸色煞白的孙元伟。 一千块都不要,难道是想举报他? 他并没纠结太久,因为阮七七走后不到一个小时,就有两个面容严肃的男人找上门了,出示了工作证,孙元伟瘫软在椅子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四个姘头和贪污,果然被上面知道了! 他完了! 阮七七和满崽并没走远,就猫在招待所门口的梧桐树上,果然看到了穿着制服的人上门,带走了惨白着脸的孙元伟。 “七七,有人跟踪我们!” 满崽表情很严肃,气质也变了,充满了攻击性。 “他们不是敌人,没事!” 阮七七轻声安抚,满崽立刻放下了警戒心,又变成了憨憨的模样,眼巴巴地看着手里的坛子,使劲咽了下口水,问道:“七七,现在能吃不?” “不可以,要煎熟了才能吃。” 李大厨说了得油煎,既可以当菜,也可以当主食,很好吃。 “回去煎,和爸爸妈妈,还有耶耶一起吃。” 满崽把他心里最重要的人,全都安排上了。 “行,听你的!” 阮七七笑着答应了,带着满崽下树,回酒厂交钱。 林厂长嘴都合不拢了,一个星期不到,就要回了两万块欠款,阮七七可真能耐啊! “孙元伟那狗日的咋这么好说话?” 林厂长好奇死了,他和孙元伟打过交道,就是个笑面虎,嘴上说得好听,实际上一毛不拔,一点都不痛快。 “我用迷人的个人魅力,征服了孙主任。” 阮七七回答得一本正经,林厂长一个字都不信,他更相信是阮七七的癫狂征服了孙元伟。 “林叔,能发多少奖金?” 阮七七关心地问,她个人是不在乎奖金的,但现在她有小弟了,肯定不能让跟她的人吃不饱。 “我开会讨论了下,给你发百分之三的奖金,行不?”林厂长笑着说。 这些钱他都没打算要回来了,阮七七能要回来,算是意外之财,给百分之三的奖金很应该。 “行!” 阮七七还算满意,厂里总共十来万欠款,百分之三算起来有三千块奖金了。 到时候她分一半给满崽。 去财务那交了钱,阮七七和满崽收工了,第三家老赖过两天去要。 今天收工早,回到大院还只有两点多,阮七七照样给了满崽一块钱,送他回了家,还分一半鱼儿辣椒给满崽,她这才回家属楼。 晚上就吃鱼儿辣椒,再做个醋蒸鸡,炒猪血粑,蒸香肠,搞个菠菜豆腐汤。 “阮妹子今天下班好早呢!” 家属楼下永远都热闹,除了吃饭点和睡觉时间,其他时间都有人坐着唠嗑。 大家纷纷殷勤地和阮七七打招呼。 “今天没什么事。” 阮七七笑了笑,看起来就是个文静软萌的漂亮妹子。 但大家都已经学会透过表象看本质了,这妹子文静软萌的表皮下,就是个心狠手辣的癫婆。 “阮妹子还不知道吧,徐营长娶新堂客了。” 王翠花凑了过来,特别殷勤地和她分享最新八卦。 “知道,家属楼里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阮七七表情高深莫测,所有人都沉默了,心里的忌惮也更深了。 她们差点忘了,这癫婆有千里眼顺风耳,怎么可能不知道? 不会他们晚上和男人办事,这癫婆也知道吧? 羞死人了! 王翠花被噎了下,表情讪讪的。 “王嫂子,一会儿我给你拿二十斤糯米,你帮我全酿成酒,要干干净净的,我单独给你五块钱工钱。” 阮七七爱上了喝米酒,每天都要喝几碗,陆野也喜欢喝,那十斤糯米酒差不多见底了。 “成,我保管干干净净,一粒灰都不落进去。” 王翠花立刻喜笑颜开,五块钱工钱呢,能买好多东西了。 肯定是那天她夸的话,阮七七听到了,这回不仅出米,还出工钱呢,只要抱紧这癫婆的大腿,以后肯定财源滚滚来! 其他人都很羡慕,五块钱啊,她们一个月补助也才五块钱,这阮七七的手也忒松了。 “阮妹子,我也会酿酒,只要四块钱工钱。” 重金之下,必有卷王,有人立刻跳出来,想抢王翠花的生意。 “日你玛,你酿的是酒?喝你的酒还不如喝尿呢,给老娘死一边去,臭不要脸的!” 王翠花变了脸色,撅起大屁股,将卷王给踹出了三米外。 连她的钱都敢抢,他玛活不耐烦了! 阮七七没理会她们,顾自上楼了,去空间休息了会儿,她去水房洗菜,和阴丽雅碰上了。 “和你说个好消息,昨晚上来了个重伤敌人,大概挺不过明天,我去打申请要全尸,回头处理好了,头盖骨,脊骨,筒骨都给你留着。” 阴丽雅清冷的面庞,难得地露出笑容,最近总吃阮七七的菜,她却拿不出骨头,怪难为情的。 总算来了个争气的敌人,她不用吃白食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深情蛇吻,莫从容吓去三分之二条命 “不着急,你慢慢来。” 阮七七眼睛亮了,全尸哎,得有多少漂亮的骨头啊,想想就激动。 “晚上我做好吃的,回头给你送来!” 心情大好的阮七七,决定晚上多加几个硬菜。 “行!” 有了全尸垫底的阴丽雅,底气十足,一点都不难为情了。 那么多骨头,能吃好几顿大餐呢! 空间里的蔬菜长得很好,阮七七摘了些新鲜辣椒,准备做擂辣椒皮蛋,再把鱼儿辣椒切成片煎熟,这个吃食她第一次看到,也是第一次吃,不知道味道咋样,看着挺好吃的。 她跟李大厨打听了做法,鱼儿辣椒里并没鱼,是将红辣椒里的芯去了,填入加了调料的糯米粉,然后放到坛子里发酵七天,拿出来两面煎熟就能吃。 做法不复杂,阮七七一听就会了。 煎熟的鱼儿辣椒色香味都齐全,看起来特别馋人,阮七七夹了块吃,确实不错,以后自己做。 鱼儿辣椒 又做了土匪猪肝,醋蒸鸡,蒸香肠,猪血粑炒辣椒,菠菜豆腐汤,酸豆角泡椒炒鸡杂等,整幢家属楼都飘荡着诱人的香味,小孩都被馋得口水滴答流。 陆野下班回来,看到这么多好吃的,快乐得翻了几个跟斗。 阮七七单独盛出三盘菜,让陆野送去阴丽雅家。 高上进也刚下班回家,发现自家餐桌上,只有一盘炒青菜,还有一碗紫菜蛋花汤和一大盆米饭。 他好声好气地说:“媳妇,我不是刚发工资吗,咱家的日子不至于过不下去吧?” 以前虽然没辣菜,但好歹媳妇能整一荤一素一汤,现在好了嘛,只剩一素一汤了,比和尚饭还素。 “别急,今天吃大餐!” 阴丽雅老神在在,她早闻到阮家的菜香了,一道接着一道,她不吃辣菜的人,都馋坏了。 她才刚说完,陆野就端着三盘菜来了。 “高上进快来接菜,我堂客做的,香死你!” “来了来了,哎哟,这咋个好意思嘛!” 高上进眼睛都笑眯了,嘴上虽然说不好意思,手却比脚快,将菜接了过来。 看到盘子里的菜,他笑得更开心了,全都是他爱吃的。 香的嘞! “吃完盘子还回来啊!” 陆野说完就跑回去了,他要回家吃大餐啦! “谢了啊!” 高上进乐呵呵地捧着菜回家,嘴里还哼着歌:“没有肉,没有菜,战友给我们送……” “错了,是敌人给我们造!” 阴丽雅纠正,这可是敌人的功劳。 全尸呢! “又有小鬼子做贡献了?” 高上进笑眯眯地问。 “嗯,整一副,至少管五……六……七八顿吧!” 阴丽雅觉得她格局应该大一点,管七八顿很应该,她处理骨头很辛苦的呢。 “媳妇,你可真是我的好媳妇,我高上进积了八辈子德,才娶了你这么好的媳妇,来,啵一个!” 高上进乐坏了,撅着嘴要打啵,被阴丽雅嫌弃地推开了,但他还是死皮赖脸地啵了下,然后美滋滋地吃大餐。 同样其乐融融的,还有娄家。 娄家的餐桌上,也有一盘鱼儿辣椒,一家人都很爱吃。 “托我们满崽的福,爸爸妈妈才能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满崽真厉害!” 管芝华赞不绝口,娄老爷子也夸个不停,满崽幸福得直摇尾巴,还不忘给爸爸妈妈夹菜。 “七七说,还有好多钱。” “那你要听七七的话,不能给她惹麻烦。” “满崽听七七话。” “我们满崽是最乖的。” …… 今天这一顿,是娄家这些年来,最幸福的一餐,那盘鱼儿辣椒全都吃完了,就连管芝华不爱吃辣椒,也吃了好几块。 睡觉前,满崽依然洗了自己的衣服,只不过还是把自己搞得湿漉漉的。 ********* 阮七七和陆野吃得也很愉快,两人都对鱼儿辣椒很满意,配着糯米酒喝,超享受。 “明天我要出去办点事,不超过半个月。” 陆野不想出门,以前打光棍时,他巴不得天天出去执行任务,还特意挑路程远的,天涯海角最好,一点都不留恋潭州城。 现在他有七七了,变得一点都不想离家了,但他是军人,得服从上级命令,再不舍也得出门。 “去吧,小别胜新婚,你也是时候出门了!” 阮七七想体验下小别胜新婚的滋味,巴不得陆野出门。 陆野眼睛亮了,出门的不舍,全变成了对小别胜新婚的期待,肯定和洞房那天一样美。 “我去莫从容那儿。” 陆野坏笑,莫从容怕蛇,他抽空给这小子被窝扔几条蛇,说不定真吓成太监了。 阮七七挑了下眉,问道:“莫从容怕什么?” “蛇。” “那你抓几条没毒的放他被窝,锻炼他的胆子,堂堂男子汉,怎么能怕蛇呢,太丢男人的脸了!” 阮七七振振有词,理由十分充分。 “没错,莫叔可是英雄好汉,绝不能有这么怂的儿子,我多放几条。” 陆野使劲点头,决定每天晚上都放几条。 水电站的莫从容又黑又瘦,他后悔死来这了,鸡不拉屎鸟不生蛋的荒山野岭,他玛的蛇比人多,走路都得低着头,否则一不小心就会踩到蛇。 这边的蛇大部分都有毒,尽管水电站里有蛇医,就算咬了也不会死人,可还是要吃一番苦头,莫从容每天都过得胆战心惊,上厕所都得护着宝贝,万一被蛇咬了,本就娇小的它,会变得更加弱小,他还怎么娶媳妇? 第二天一早陆野就出发了,开了八九个小时车,天快黑时赶到了水电站,站里的军代表接待了他,和他说了站里目前的情况。 初步断定有敌特,但不能精准确定,才向组织申请了‘暴龙’来抓敌特。 暴龙是陆野的代号,任务失败率为零,经他手抓的敌特,他自己都数不清了。 陆野一点都不着急,先去食堂吃美味的蛇汤,水电站遍地是蛇,就地取材,所以食堂每天都有美味的蛇汤。 此时的莫从容,还不知道噩梦即将来临,他在食堂吃清淡的晚饭,食堂只有蛇汤是荤菜,其他都是素菜,他是万万不敢吃蛇的,只能吃素。 味同嚼蜡地吃完晚饭,莫从容无精打采地回宿舍,说是宿舍,其实只是临时搭的窝棚,每天都得在窝棚周围撒雄黄粉,否则就会有蛇钻进来。 莫从容仔细检查了屋子的角落,确定没蛇,这才上床睡觉。 他掀开被子钻进去,睡了没一会儿,突然感觉到有冰冰凉的东西钻进他睡衣里,还有个往他睡裤里钻,那种阴冷的冰凉感,让他毛骨悚然。 莫从容颤抖着手,想掀开被子看看,但他才刚伸手,就有一只圆扁的蛇头,从他的睡衣领口探了出来,还吐了吐信子,和他来了个深情蛇吻。 瞬间,他整个人都木了,大脑一片空白。 一条一米来长的乌梢蛇,从他的领口钻了出来,想爬到他头顶上。 莫从容眼前一黑,晕死过去。 “真没用!” 陆野走了进来,抓了蛇扔到外面,还在莫从容身上用力掐了几下,直到掐出了乌青,他这才满意离开。 回去困觉,明天再来放蛇! 【三更完成啦,明天去爬泰山,吸点仙气,我会定时好的,晚安】 第一百六十三章 我姓操,曹操的操,四声 阮七七准备在家歇两天,再去要第三家的债。 陆野不在家,她一个人睡到大中午才起床,懒得做饭,进空间挑了个又大又圆的榴莲,打开后,果然是个报恩的,六房都有肉,又甜又糯,好吃极了。 吃完榴莲,再调一杯奶茶,一边喝一边巡视她的田庄,水果树都长高了,还结了花苞,看样子是种成功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结出果子。 她去摘了一篮子红辣椒,准备腌鱼儿辣椒,再腌些泡椒和酸豆角。 空间里的阮七七,能感应到外面的动静。 有人在敲门,她便出来了。 打开门,是两个面生的男人,穿着军装,一个四十来岁,斯斯文文的,另一个二十出头,看她的眼神有着打量。 “阮七七同志,冒昧打扰了,我叫裴远,这是我的证件!” 四十来岁的男人很客气,主动出示了证件。 阮七七打开看了眼,便还给了他,问道:“找我什么事?” 不出意外,这几天跟踪她的人,就是这两人了。 这两人的部门她没听说过,但猜测应该和国安差不多,难道发现了她身上的空间,想抢? 阮七七很淡定,阎君说了,空间只属于她,她死了后,阎君会收回,谁抢走都用不了。 “能不能进屋说话?站在门口不太方便。” 裴远笑着说。 “进来吧。” 阮七七回了屋,将热水瓶和茶杯茶叶摆在桌上,大咧咧道:“自己泡吧。” “谢谢。” 裴远笑了笑,自己动手泡了两杯茶,一点都不拘束。 “阮同志,这些天我和小操,冒昧跟踪了你,你想必知道了吧?”裴远笑着问。 “既然知道冒昧,又何必再问?” 阮七七语气不善,谁都不喜欢被跟踪,但她就算再癫,也知道胳膊扭不过大腿,该忍就得忍。 “我们是受上级指示跟你的。” 年轻男人解释。 “我又没做犯法的事,干嘛要跟踪我?” 阮七七其实猜到了原因,不过她得装糊涂。 “阮同志,你有非同寻常的能力,我们部门想吸收你,为国家效劳,怎么样?”裴远说了目的。 经过这些天的跟踪,他发现阮七七的能力,比莫秋风说的更厉害些,这么优秀的人才,不给国家效力太可惜了。 可惜阮七七不是普通姑娘,陆得胜和莫秋风的儿媳妇,还有娄老爷子替她保驾护航,他只能客客气气地说服。 “我能力确实还可以,但我神经不正常,不定时要发癫的,还是别祸害你们单位了!” 阮七七拒绝了,这个裴远一看就是老狐狸,她不想去勾心斗角的单位上班,太累。 “阮同志放心,我们部门的人,神经都不太正常,经常性发癫,就比如小操,他癫起来就会果奔,幸好跑得快,别人看不清。” 裴远举了个很狂放的例子。 “那叫回归自然,人本来就是赤条条地来到这个世界,何必再穿上累赘的衣服!” 年轻男人脸不红心不跳,还振振有词。 “衣服不是为了保暖吗?”阮七七问。 “我不怕冷。” 年轻男人很耐心地解释,就算在冰天雪地的长白山,他也不用穿衣服。 “那你确实不用穿。” 阮七七十分羡慕,她到冬天就裹得像熊,行动都迟缓了,好羡慕能自动发热的人。 “小操能驭火。”裴远笑道。 这小子一开始不熟练,时不时会把办公室给烧了,连他自己都不放过,经常烧了身上的衣服果奔。 本以为他说出小操的异能,能引起阮七七的兴趣,可还是他想太多了,这姑娘的脑子完全异于常人,关注点也和常人不一样。 “你姓曹?” 阮七七听裴远说了好几次小操,读的一声,可曹应该是二声,听了几遍她确定没听错,她是有疑就问的好孩子,立刻就问了出来。 “不,我姓操,曹操的操,四声。” 年轻男人说道。 “日你玛的操?” 阮七七眨了下眼睛,恕她孤陋寡闻,这个姓还是头一回听到。 比陆野那个领导的母姓还稀少。 “对。” 年轻男人果然也是癫的,一下子就听懂了,笑着点头。 “能问一下,你叫什么吗?” 阮七七好奇心更旺盛了,操要怎么取名? 好像取啥都不对吧? “操裕芢,我爹取的。” 男人特别骄傲的说了自己的名字。 “那个狗日的裕芢?” 阮七七眼睛亮了,果然是她格局小了,操这个姓简直太哇塞了。 “对!” 操裕芢点头,表情更骄傲了。 他可是从出生起,就肩担着重任呢! “牛!” 阮七七衷心竖起大拇指,天下第一牛逼的名字,好羡慕,好想改姓。 “托我老祖宗的福!” 操裕芢笑得特别得意,毕竟这世上,能姓操的确实不多。 “你的异能是什么?” 操裕芢很好奇,莫秋风说阮七七可能会训练飞禽,但这些天跟踪下来,他觉得不像。 阮七七笑了笑,没回答。 底牌不能随便让人知道,这个小操同志太单纯了。 操裕芢也很识趣,见她不肯说,也没追问。 “我是个懒的,不喜欢干活,承蒙你们部门看得起我,但我只想在酒厂混日子。” 阮七七回绝了,酒厂上班轻松自在,能当逍遥散人,她犯不着给自己增加压力。 “我们部门不用打卡上班,平时在家休息,有任务才出勤,工资160,完成任务有奖金,至少五十,上不封顶,目前拿到的最高奖金是一千。” 裴远笑眯眯地说起了福利,阮七七越听越心动,不用打卡上班,工资还高,还有奖金,可真完美! “本部门的任务多样化,天南地北都去,对岸也会去,差旅费报销,以阮同志的能力,执行任务肯定很轻松,就像度假一样,还是公家出钱。” 裴远拍了记小小的马屁,阮七七十分受用,更加心动了。 听起来真不错,她还没去过七十年代的香江呢! “我可以安排阮同志去上工农兵大学,对外的身份是工农兵学员,有任务才出勤,怎么样?”裴远又抛出了又香又甜的诱饵。 “哪个大学?” 阮七七下意识地问。 “只要在潭州城就行,其他的你随便挑。” “湖大也可以?” “当然,只要你加入我们部门,下半年就能入学。”裴远口气比霸道总裁还狂。 阮七七眨了眨眼,开始默默数数,当她非常想做一件事时,她都会数数平息心情,冲动之下做的决定,往往都会后悔,所以—— “三天后我再答复你。” 三天后,如果她还很心动,那就答应吧。 “那能不能请阮同志先帮一个忙?”裴远问。 第一百六十四章 谁能拒绝审问小鬼子呢? “你先说什么事。” 阮七七没立刻答应,裴远明显是只老狐狸,她得警醒点儿,否则一不小心就掉坑里了。 “我们前阵子抓了个潜伏多年的小鬼子,这小鬼子嘴很硬,半个月都没开口,还一心求死,想请阮同志帮忙撬开这小鬼子的嘴。” 裴远简单地说了下。 “你们那么多能人,都撬不开?” 阮七七皱眉,她虽然癫,但并不自大。 不会真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了。 裴远这个部门,有点像前世她看过的小说里的龙组,集结了全国的能人异士,能量绝对很大,居然撬不开一个小鬼子的嘴? “也不是撬不开,是我们的审问高手出差了,只能请阮同志帮忙。” 裴远一说完,操裕芢就崇拜道:“那个前辈特别厉害,没有他审不出来的敌人,他是我努力前进的榜样,可惜我从没见过他。” 他只知道前辈的代号叫暴龙,异能不详,但身手特别厉害,审问也厉害,任务失败率为零。 他们部门有个榜单,按照任务成功数量来排名,暴龙一直排在第一,第二第三第四经常更换,只有第一名,常年不变。 “小操!” 裴远语气很严厉。 操裕芢吐了下舌头,懊恼地闭了嘴。 他总是会忘了规矩,因为这个被罚了好多钱。 “这个前辈年纪很大了?” 阮七七对这个前辈很感兴趣,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不好意思,阮同志,我们有规矩,就算你加入了我们部门,也不可能打听同事的情况,更不可以在外面泄露同事的信息。” 裴远客气地解释,敌人无孔不入,防不胜防,他们部门里都是万里挑一的人才,必须严格保密。 “知道了。” 阮七七很理解,没再问了,她大概猜到,裴远他们不是没办法撬开小鬼子的嘴,而是想拿这个考验她的能力。 “我可以帮忙,不过我要带上满崽。” 阮七七答应了,谁能拒绝审问一个小鬼子呢? “可以。” 裴远痛快答应。 “还有,事成之后,我要这个小鬼子的全尸。” 她不干白工,必须给报酬。 裴远愣住了,饶是他见惯了大场面,也被阮七七的古怪要求给整懵了。 “请问你要尸体干什么用?” 裴远猜测,阮七七和小鬼子有深仇大恨,所以想拿尸体撒气。 “盘!” 阮七七从墙上取下了她的法杖,经过这些天的盘,筒骨已经呈现出了一点柔和的玉色,系着粉色的蝴蝶结,漂亮极了。 “好看吧?” 阮七七显摆地比划了几下。 “这是筒骨?” 裴远能肯定是筒骨,只是不知道是哪个物种的。 猪的腿好像没这么长,马和驴也不像,难道是? 裴远心里一凛,看阮七七的眼神变得耐人寻味,刚刚他以为这姑娘说自己癫是推诿,没想到人家只是实话实说。 “是小鬼子的?” 操裕芢一眼就认了出来,眼睛射出了光,还伸出手,眼馋地问:“我能玩一下吗?” “给。” 阮七七很大方地递了过去。 操裕芢爱不释手地把玩着,越玩越后悔,他以前弄死那么多敌人,怎么就没想着弄几根筒骨回来? 全都浪费了,唉! “骷髅头可以做个烛台,摆在床头柜上,停电时就能点,脊骨做骨鞭,好拉风的嘞!” 阮七七兴致勃勃地和他探讨骨头的使用方法。 “没错,哎呀,我以前太浪费了,好多敌人都让我一把火烧成灰了。” 操裕芢越听越懊恼,肠子都悔青了。 他的骷髅头烛台,他的筒骨法杖,他的骨鞭啊……全都烧没了! “往事如烟随风过,咱们要放眼未来,只要敌人没死绝,骨头滚滚来。” 阮七七安慰他。 “你说的对。” 操裕芢眼睛越来越亮,和阮七七相见恨晚,甚至懊恼两人相遇太晚,他好不容易碰到个谈得来的妹子,怎么就成有夫之妇了呢? 唉! 裴远用力咳了几声,打断了这两人癫狂的谈话,并且郑重警告:“只可以取敌人的。” “你这不是废话嘛,自己人怎么下手?” 操裕芢翻了个白眼,觉得裴远一天说的话,有一大半都是废话,太啰嗦了。 裴远脸色僵了僵,回去再教训这小子。 “阮同志,只要你能撬开小鬼子的嘴,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 裴远答应了,小鬼子的嘴一撬开,也就失去了价值,给阮七七盘一盘也无妨。 “成交,走吧!” 阮七七霍然起身,懒散劲儿也没了。 一副完整的骨头呢,好心动! “阮同志,有个事要和你说一声,这个小鬼子不是全尸,他少了一条腿,抓捕时负隅顽抗,腿部中了子弹,截肢了!” 裴远提前说明,免得阮七七误会他说话不算话。 其实小鬼子那天受伤不重,子弹打在肉上,并没伤及骨头,他赶去医院时,大腿已经被值班女医生给截了,截得特别干脆,没有一点挽救的余地。 那个漂亮女医生还振振有词,说小鬼子伤得很重,不截肢就会伤及生命。 他也懒得和女医生争辩,反正小鬼子命保住了,少一条腿问题不大。 阮七七眨了眨眼,朝桌上的法杖看了眼,不会就是这根吧? 可真是难得的缘分呢! 她跟着裴远他们去了关押小鬼子的地方,地方有点偏,警卫森严,好在树多,阮七七能打探到不少消息。 “我要单独待一会儿,一个小时后再来找我。” 阮七七提出要求,她得和周围的树唠唠嗑。 裴远带着操裕芢走了。 小鬼子关在三楼,楼外有几株高大的樟树和银杏树,还有梧桐树,梧桐树最高,枝条伸到了三楼。 阮七七爬上了梧桐树,坐在枝丫上,屋子里看得清清楚楚。 小鬼子坐在地上,尽管少了一条腿,还是坐得端端正正,脸色很阴沉,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阮七七和树树们唠了会儿,得知了不少消息,这小鬼子确实是个硬茬,进来后就装哑巴,还寻了好几回死。 不过她还是有发现,小鬼子虽然嘴硬,可他内心并不平静,每到深夜,他都会走到窗边,用手敲击窗台发送密码,试图联系上同伙,但一直没能联系上。 阮七七推测,这个关押的地方有敌人的同伙。 而且裴远他们大概率已经抓到了这个同伙。 所以,叫她来为了耍她? 第一百六十五章 能力不详,遇日则强 阮七七和树树们打听裴远的所在位置,关押小鬼子的房间过去三间,她懒得下树,让梧桐树用枝条送到旁边的梧桐树上,越过两棵梧桐树,就到了裴远办公室的窗外。 裴远一个人在办公室,他在打电话。 “请老领导放心,我们肯定不会强迫阮同志,一切都遵循她的意愿。” “她的异能我们目前还不清楚,阮同志的警觉性很高,什么都不肯说,实在是天生就干这个的人才!” 裴远语气里对阮七七十分欣赏,部门里的其他同志,虽然异能很厉害,但起初都是愣头青,执行任务横冲直撞,撞得鼻青脸肿地回来。 就连暴龙那家伙,也是这两年才稳重些,前两年就是头名副其实的暴龙,癫起来连母主任都压不住,有一回这家伙发癫,半夜三更潜入大海,说要去弄死樱花国的裕芢,被发现时,人都潜到樱花国的海域了,差点没被炸死。 裴远也没见过暴龙,部门里只有母主任见过,他对这头暴龙的新婚媳妇挺感兴趣,应该是个温柔如水的姑娘吧? 否则怎么可能感化暴躁癫狂的暴龙? 阮七七这姑娘就不一样,她年纪轻轻就非常老成,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嘴特别严,再加上她出神入化的异能,实在是干他们这行的好材料,他说什么都得把这姑娘吸纳进来,替国家效力。 “笃笃笃……” 是谁敲响了窗? 是阮七七的脚丫子。 她跨坐在梧桐树的枝条上,伸出脚,敲响了窗,裴远刚挂电话,听到敲窗声,朝窗外看过去,和阮七七打了个照面。 裴远哑然失笑,走到窗边问:“阮同志,查探清楚了?” “裴同志,你很不老实,没说实话!” 阮七七鼓了鼓腮帮子,语气很不满。 “你要不要进来说话?这样有点不方便。” 裴远没否认,还邀请她进屋。 “挺方便,你都抓到小鬼子的同伙了,干嘛还找我来打探?为了试探我的本事?” 阮七七直截了当地问了出来。 裴远笑了,大方承认了,“我确实有试探之心,现在我知道了,阮同志的本事,比我以为的更厉害,不过我也不是全然试探,那个同伙我们确实抓到了,可在追捕过程中,他受了重伤,昏迷不醒,医生说情况不乐观。” “这小鬼子手里有重要情报?” 阮七七问。 “是一批黄金,当年侵略者留下的,这个小鬼子叫田中健一,他父亲是当年负责藏黄金的军官,去世前把地图传给了儿子,嘱咐他一定要将黄金运回国。” 裴远挑了些能说的说了。 这批黄金数量非常可观,是当年小鬼子在潭州城烧杀抢掠来的,黄金都沾了华国人的鲜血,绝对不能让它们运回樱花国,变成对付华国人的子弹。 阮七七想了想,问道:“那个昏迷不醒的小鬼子,是接应田中健一的?” “对。” “那他们见过面吗?” “并没有,只通过电话,田中健一很谨慎。” 阮七七有了个办法,她想找田中健一演一场寻宝的戏。 “你们知道田中健一和同伙的接应暗号吧?” 她又问了个关键问题,得到肯定答复后,她更有把握了。 “包在我身上,保管找到黄金。” 阮七七信心十足,让裴远带她去医院,见那个昏迷不醒的小鬼子。 她还得先去接满崽,这场寻宝游戏,必须得有满崽加入,否则就不好玩了。 “阮同志,田中健一疑心很重,他听过同伙的声音,就算有接头暗号也没用,他不会相信的。”裴远提醒。 “相信我,肯定能行!” 阮七七语气特别肯定,眼睛特别亮。 裴远心里却没底了,他怕阮七七癫起来,对自己过于自信了。 不过他还是领着去了医院,并且接来了满崽。 “七七,要去赚大钱了吗?” 满崽特别开心,还以为又要去赚钱了。 这些天,他每天都能赚回一块钱,交给妈妈收好,妈妈夸他好能干的嘞! “对,赚好多钱!” 阮七七笑着点头。 满崽高兴得直拍手,裴远也被他的开心感染,眼里笑意加深。 他们到了昏迷不醒的小鬼子病房,情况确实很不妙,生气若有若无,随时都会噶。 “大概率醒不过来了,顶多还能挺三天,小鬼子的求生意志很强,但伤得太重了。”医生说。 “能打针让他短暂清醒吗?” 阮七七问。 她知道有一种药,可以让濒死的病人,突然清醒过来,就像回光返照一样,能维持几分钟。 “可以倒可以,但会死得更快。”医生实话实说。 这一针打下去,必噶! 阮七七看向裴远,说道:“让他醒过来,我和他聊几句,就能糊弄田中健一了。” “你确定?” 裴远有些犹豫,人死可不能复生,他怕阮七七做不到。 “放心吧,虽然我能力不详,但遇日肯定强,国家大事我不开玩笑!” 阮七七非常严肃地保证。 裴远并没犹豫太久,让医生去打针了,反正这小鬼子醒不过来,不如压榨最后一点价值。 阮七七拉着满崽换了衣服,她是护士服,满崽是医生服,两人守在床边,医生一针打下去,小鬼子果然醒了,眼神从迷茫变得阴狠,四下看着。 “您受苦了!” 一句熟悉的家乡话,传进了他的耳朵,让他倍感亲切。 “你是谁?我现在在哪里?” 小鬼子警觉地四下打量,难道他被救回了祖国? “是的,您已经安全了。” 阮七七的日语十分流畅,一边说一边低头哈腰的,将樱花国女人的低声下气演绎得很完美。 虽然小鬼子半信半疑,但他身体太虚弱了,以至于神智也不太清醒,冷不丁听到熟悉的家乡话,他的警觉性降低了不少。 阮七七并没打探情报,只是和他唠家常,问了些他爱吃的食物,满崽听得很认真。 几分钟过去,小鬼子的瞳孔突然放大,表情也僵住了,没多会儿,他便停止了呼吸,眼睛瞪得大大的,难以置信地看着阮七七。 “放心,阎君会给你安排畜生道投胎,生生世世当牛马!” 阮七七眼睛放光地盯着尸体,又来了一副,她的玩具越来越多了。 “阴医生在吗?这具尸体请交给她处理。” 阮七七不放心其他医生,只信阴丽雅。 “这具尸体我早打过招呼了,谁和我抢?” 阴丽雅的声音不再清冷,火药味十足,她刚得到消息,居然有人和她抢尸体,他玛的,骨头痒痒了吗? 【三更完成啦,这是定时的,满崽日后会是七七的最佳拍档,不用担心他的生活哦】 第一百六十六章 谈话内容在尸体和美食间自然切换 阴丽雅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还撸起了袖子,准备干一仗。 空手干不赢,她就回去拿工具,骨科医生别的不多,工具绝对全院第一。 锯子,榔头,锥子,钻子……要啥有啥! “阴医生,是我呀!” 阮七七笑眯眯地挥了挥手。 阴丽雅的一腔怒火顿时散了,朝床上的尸体看了眼,问道:“是你要的?” “对啊,我说全交给你处理,阴医生,辛苦你啦!” “不辛苦,上次那个鱼儿辣椒,你还有吗?” 阴丽雅底气更足了,还主动要起了吃食。 上次送来的菜,她对鱼儿辣椒情有独钟,虽然辣,可好吃啊。 她一边喝水,一边吃鱼儿辣椒,吃得好爽。 “有的呢,我又做了一坛,你喜欢吃的话,我专门给你做一坛辣椒少的,你把骨头处理得漂亮些,脑壳我要做烛台,脊骨想做个骨鞭,筒骨盘法杖。” 阮七七也不客气地提出了要求,处理骨头阴丽雅是专业的,她自愧不如。 “行,你再给我家老高做些土匪猪肝啊,他特喜欢吃。” “没问题,我家陆野也爱吃,对了,过段时间还有一副,到时候也得辛苦你。” “不辛苦,有好吃的就行。” “成!” 两人的谈话在美食和尸体之间,自然切换,旁边的人都听呆了,饶是他们都见多识广,可也是头一回听到有人把尸体和美食一起探讨。 太癫了! 阴丽雅将尸体拖走了,她得慢慢处理,要处理得漂漂亮亮的,这样她才能理直气壮地换好吃的。 她现在只有一个愿望,希望全国的敌人都来潭州城,这样她和丈夫就有源源不断的美食吃了! 阮七七让裴远给她三天时间。 裴远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答应了。 这三天,阮七七在教满崽日语,满崽语言天赋很强,三天内就学会了不少家常日语,而且他用的还是死去小鬼子的声音,几乎一模一样。 “真厉害,奖你喝奶茶!” 阮七七调了杯奶茶,满崽开心得飞起,他超喜欢喝奶茶。 这三天,满崽都来家属楼找阮七七,饭也在她这吃的。 阮七七打算半夜去找田中健一,她事先和管芝华打了招呼,表示要带满崽半夜去干活,二老都没意见,反而很高兴满崽能为国家效力。 她也没提前和裴远打招呼,演戏得逼真,要不然糊弄不过田中健一。 满崽在楼下和小朋友们扔沙包,有阮七七这尊大佛在,小朋友们都得了家长的嘱咐,绝对要把满崽哄得高高兴兴,不可以欺负他。 所以,满崽这三天和小朋友们玩得很开心。 阮七七趴在阳台栏杆上,看满崽和小朋友们玩耍,看得津津有味,心里也痒痒的,很想加入他们。 她都好多年没扔过沙包了。 想到就要去做,阮七七一秒钟都没犹豫,就飞奔下楼,表示也要扔沙包。 小朋友们都愣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不乐意陪大人玩,可又不敢拒绝。 因为妈妈说,阮七七是吃小孩的活阎王,他们害怕。 阮七七一眼就看出了小孩子们不情愿,她哼了声,从口袋里抓了一把糖,傲娇道:“谁陪我玩?” “我!” “我扔得最好!” …… 小朋友们的恐惧烟消云散,现在他们只想吃糖,争先恐后地毛遂自荐,希望阮七七选中自己。 “都来,砸中我们了奖一颗糖!” 阮七七很公平,每个小朋友都有机会。 小朋友们扔的沙包里装的是沙子,阮七七和满崽站在中间,两边的小朋友朝他们身上扔沙包。 阮七七身体非常灵活,左闪右躲,还能原地翻跟斗,沙包都避开了,满崽没她灵活,被砸中了好几下。 “七七姐,我砸的!” “我也砸到了!” 砸中的小朋友们开心地来领奖励,阮七七一人给了一颗酥糖,继续玩耍。 旁边的军嫂们都看得直乐,也有说风凉话的。 “都结婚了还和小孩子玩,没点大人样!”有人小声嘀咕。 “你都生三个崽了,也没见你管住舌头!” 柳大妮开口必怼人,一句话就将人给怼死了。 “哎呀,往左边扔,你个蠢脑壳!” 王翠花用力拍了下大腿,她在指挥小儿子扔沙包,多赚几颗糖回来孝敬她,可惜她的指挥小儿子听不懂,每次都扔空。 “妈你别瞎指挥了,你不指挥我还能打中,你一指挥全跑空!” 小儿子哭丧着脸埋怨,他妈不来添乱时,他还赚了两颗糖,他妈一来,啥都没了。 “好好好,妈不说了,儿子你快扔!” 王翠花赶紧闭嘴,不能影响儿子赚糖果,那可是她最爱吃的酥糖,看着都流口水。 有个三十来岁的清秀女人走了过来,看到和小朋友闹成一团的阮七七,小声问旁边的王淑华:“这妹子是谁家姑娘?模样怪水灵的。” “人家都结婚了,陆副团长堂客,姓阮。”王淑华笑着说。 “哎呀,看着挺嫩的。” 女人也笑了,她还以为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呢。 “本来年纪也不大,才十九岁,嫩的很呢!”王淑华笑道。 女人面有所思,她已经猜到了阮七七的身份,说起来,她还得感谢阮七七。 要不是阮七七对付了纪湘莲,她也没机会嫁给徐营长,虽然徐营长娶她,只是为了照顾两个孩子,可她还是很开心。 徐营长是有责任心的男人,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只要她好好照顾孩子,肯定能安稳过日子,更不用忍受闲言碎语,连娘家人都瞧不起她。 自从她和徐营长结婚后,娘家人一改之前的轻视态度,对她客气了不少,话里话外都是让她多照拂娘家人,她什么都没答应,娘家已经寒透了她的心,以后她只为自己活。 这个女人正是徐营长的新婚妻子,叫桑青凤,28岁,前一段婚姻让她受尽折磨,差点损耗半条命,好不容易才离了婚,可也名声尽毁。 整个镇上的人都知道她是个下不出蛋的石女,只要她出门,背后都有人指指点点,有些人还会当面取笑她。 娘家人还埋怨她连累了弟妹,尤其是妹妹,对象都不好找。 本来桑青凤还有点愧疚,可娘家人得寸进尺,居然打起了她工资的主意,还说她孤家寡人,无儿无女的,以后得靠侄子养老,居然让她每个月工资都上交。 提出这个过分要求的,是她的亲哥哥,还有她的亲生父母,他们都觉得理所当然,甚至觉得是对她的恩赐。 第一百六十七章 月黑风高,适合劫人 “你要是不上交工资,以后死了烂在屋里头,都没人管你!” 哥哥是这么威胁她的。 “以后侄子要给你摔盆,你的钱不给侄子还想给哪个?” 父母是这么劝她的。 桑青凤只觉得滑稽可笑,她才28岁,身体健康,没有任何病症,父母和哥哥就想吃她的绝户了,血缘亲情也抵不过钱财,她对娘家人彻底寒了心,就连过年都没回家,宁可一个人冷冷清清地吃年夜饭,也不要回去受狗气。 她都想好了,等老了后,如果生活不能自理了,她就吃老鼠药,肯定不会烂死在屋子里,周围的邻居会闻到臭味,报告公安的,不怕没人料理后事。 就是有点麻烦公安,但她会在死前把钱财都捐给国家,所以这一点麻烦,她也就不难为情了。 没想到老天爷对她还挺好,有人给她介绍了徐营长,对方图的就是她不能生孩子,人家也明确说了,徐营长工作很忙,顾不上家,娶她是为了照顾家庭和孩子。 桑青凤连一秒都没犹豫,立刻答应了。 她实在不想再待在老家,听那些扎心窝的闲言碎语了,饶是她心性还算坚定,也被折磨得心力交瘁,28岁看着像38一样。 她和徐营长见了一面,简单交谈了下,彼此感觉都还行,婚事就定下来了。 而且她一来就安排了学校的工作,本来她在老家只是代课老师,随军后,反而安排了正式工作,徐营长也不是难弄的人,桑青凤对现在的生活非常满意,对阮七七也非常感激。 天黑了,阮七七和满崽玩得满头大汗,她口袋里的糖也分完了。 “回家吃饭去吧,下次再玩!” 阮七七将沙包还给小朋友。 “七七姐,明天还玩不?” 有胆大的小朋友问,被他娘敲了个爆栗,正是王翠花。 “没大没小的东西,叫七姨!” “就叫姐,你都能生出七七姐了。” 小儿子有理有据地反驳,姨他叫不出口。 “小兔崽子你狗胆包天了?老娘才33,你七姨19,老娘14岁就生崽?打死你个狗屁不通的东西!” “哎呦……” 娘俩你追我赶地转圈圈,大家都见怪不怪,王翠花家经常上演母子全武行,三个孩子都是打大的。 阮七七领着满崽回家吃饭,她不想做饭,煮了一大锅米粉,煎了六个蛋,一人三个,把米粉全吃完了。 夜越来越深,家属楼的人都睡了,还能听到打呼声,以及小孩的梦呓声。 阮七七领着满崽出门了,他们都换上了黑色的衣服,还戴了黑色的口罩,今晚的月亮被乌云遮住了,星星也没几颗。 月黑风高,适合劫人。 两人赶到了关押田中健一的地方,看守依然很森严,但难不住阮七七,所有的树木都是她的帮手,轻而易举就躲过了巡逻的守卫,来到了田中健一的关押处。 阮七七带着满崽爬上了树,在窗上敲击出密码,正是田中健一和同伙的接头暗号。 很快,窗子被打开了,田中健一出现在窗边,神情很激动。 “你怎么现在才来?” 田中健一说的是日语。 “出了一点变故,我已经解决了。” 满崽用的是死去小鬼子的声音,这句日语是阮七七培训过的,她预判了田中健一可能说的话,提前培训了下。 “快救我出去,这鬼地方我一分钟都不想待了。” 田中健一并没怀疑,接头暗号和声音都对上了,的确是那个人。 “稍等,我带了帮手。” 阮七七适当地出现了,她也戴了口罩,而且是男人装扮,小鬼子都矮,她165的身高,在那边还是高个子呢。 她并没说话,从包里拿出几片锯片,三人一起锯。 “声音太大,会把他们引过来!”田中健一担心道。 “起风了。” 阮七七粗着嗓子说了句,话音才落,梧桐树就摇晃了起来,沙沙沙的声音响起。 田中健一瞪大了眼睛,表情不敢相信。 “快干活!” 满崽不高兴地呵斥,田中健一一点都不生气,反而很高兴,因为这个同伙本就是他的上级,用这种口气太正常了。 三人很快就锯断了铁条,用力一掰,搞出了个缺口,田中健一很清瘦,满崽轻松将他拖出来了。 只不过他少了一条腿,行动不便,满崽只能背着他。 阮七七在前面带路,满崽背着田中健一跟在后面,三人很轻松地避开了巡逻守卫,成功逃离。 “哈哈哈哈,我终于出来了!” 田中健一用力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得意大笑。 “你已经暴露了,上面让你带着黄金尽快回国,我已经安排好了回国的船只。” 满崽记性很好,阮七七教他说的话,一字不漏都记住了。 田中健一有些犹豫,他还是不能完全相信这两人。 那批黄金是他父亲用生命保下来的,他绝不能轻易交出去。 “看来他不想交出来,把他送回去吧!” 阮七七的声音冷酷无情,还拿出了她的法杖,准备一筒骨敲晕他。 田中健一朝她手里的法杖看了几眼,感觉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这根骨头上有神秘的东西,在牵引着他。 “不不不,我只是担心回国不会顺利。” 田中健一赶紧解释,他现在孤立无援,不敢得罪这两人,等回了国后,他肯定会得到最高功勋表彰,到时候他再和这两人算账。 “回国当然不可能百分百顺利,很可能遇到风浪,但你待在这儿,必死无疑!”阮七七嘲讽道。 田中健一表情有了些松动,但还没下定决心。 “你回去后能得到最高功勋的奖励,成为贵族,不明白你还在犹豫什么?” 阮七七语气不耐烦了,还冲满崽使了个眼色。 “八噶!” 满崽怒喝了声。 田中健一下意识地弯下腰,也不敢再犹豫了,而且那人说的对,回去他就能成为贵族,没什么纠结的。 他领着两人七拐八拐,来到了他工作的机械厂,田中健一化名田健,是机械厂的技术员,表现得勤勤恳恳,为人也和气,如果不是他太馋,在家里做寿司被人发现了,他肯定不会暴露。 机械厂很大,田中健一带着他们去了厂后面的废弃仓库,看这情况得废弃不少年份了,阴气森森的。 “这里死过人,厂里的人不敢来。” 田中健一语气很得意,这个藏宝地是他发现的,就算大白天都没人过来。 “支那人胆子太小!” 阮七七语气鄙夷。 田中健一对她的疑心彻底没了,这人说话的口气,绝对是自己人,华国人可不会骂自己。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一手法杖,一手骨鞭,拉风死了 黄金埋在地底下,田中健一趴在满崽背上指挥,阮七七找到了地库的入口,三人钻了进去,地库里很黑,还有股难闻的霉味。 阮七七打亮了打火机,看到了十几个木箱,她数了数,总共十九个,木箱很大,如果里面都是黄金的话,绝对发大财。 她撬开了一只箱子,露出的是油纸,扯破油纸后,一道金光射了出来,里面是码得整整齐齐的金砖,看得阮七七心痒痒,好想收进空间。 她将每只箱子都打开了,确定全都是黄金,而且她刚刚和附近的树打听了下,田中健一隔一段时间,都会来这一趟,那批黄金也确实是他亲手埋的。 “这批黄金最好今晚就运走,我也是!” 田中健一才刚说完,天灵盖一阵剧痛,阮七七手上那根熟悉的法杖,敲在了他脑壳上。 他顽强地晃了几下身体,还没晕,死死盯着法杖,越看越觉得诡异,大腿根的伤口也越来越疼。 “你们到底是谁?” “笨,我们是炎黄子孙呀,是不是觉得很熟悉?” 阮七七将法杖举到他面前,让他看得更清楚些。 田中健一的大腿伤口更疼了,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把法杖抢回来。 “它现在是我的,虽然是从你腿上切下来的,但现在属于我!” 阮七七收回法杖,在他脑壳上傲娇地敲了下。 田中健一终于晕死过去,只是眼睛还睁得大大的,充满了不敢置信。 “七七,戏演完了?” 满崽问。 “对!” “砰” 满崽立刻松手,田中健一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愣是给摔醒了,不过又被阮七七用法杖给敲晕了。 她带着满崽爬出了地库,果然看到了裴远,冲她笑得像只老狐狸。 “阮同志,娄同志,辛苦了!” 裴远朝他们走了过来。 他接到消息时,田中健一已经逃出来了,守卫们从头到尾都没发现,他知道,肯定是阮七七的异能,这姑娘太厉害了,如果能进他们部门,日后定能和暴龙争榜单第一名。 “黄金和人都在下面,有奖金吗?” 阮七七还是心疼,那么多黄金啊,她就只摸了下,全都要上交。 “当然有,你和娄同志都有一千块的奖金,过几天就发下来。”裴远笑道。 找到这么多黄金,国家财政又能充裕了,阮七七和满崽立了大功,奖一千块是应该的。 “行吧,田中健一的尸体,交给阴医生处理,别烧了啊!” 阮七七叮嘱,这田中健一的骨头相当漂亮,再加上他同伙的,她能做一根漂亮的骨鞭了,到时候一手法杖,一手骨鞭,绝对拉风! “放心,绝对完完整整地给阴医生。” 裴远笑眯眯地答应了,立了这么大的功,只是要一个小鬼子的尸体,他绝对要满足人家。 满崽打起了哈欠,他以前都早睡早起,从来没熬过夜,眼睛都睁不开了。 阮七七也困了,她懒洋洋地挥了挥手,“你们忙,再见!” “阮同志,我派人送你们回去。” 裴远让下属开车送他们回大院,管芝华和娄老爷子都没睡,在等满崽。 “管妈妈,娄伯伯,满崽立了功,有一千块奖金,以后我带他闯荡,绝对能赚好多钱!” 阮七七和二老说了好消息,二老最担心的,就是他们走了后,满崽一个人过不好。 以后满崽就是她小弟,有她一口肉吃,绝对会分一半给满崽,肯定饿不死。 “满崽这么厉害啊,七七,你更厉害,满崽跟着你都立功了!” 管芝华高兴坏了,比她自己立了功都高兴,娄老爷子也是,老两口嘴都合不拢了,搂着满崽亲了又亲。 满崽虽然很困,但还是笑呵呵地让爸妈亲,一家三口幸福得都要冒泡了。 “我回去困觉了,明天休息,后天再干活!” 阮七七和娄家人告辞,回家属楼了,一上床就睡得昏天黑地,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饿醒的。 “咕噜噜……” 阮七七摸了摸肚子,想去空间拿点吃的,有人敲门。 “等下!” 阮七七穿好衣服,随便梳了下头发,开了门,是个面生的女人,正是桑青凤,手里得了个篮子。 “我是徐营长新娶的堂客,叫桑青凤。” 桑青凤大方地介绍了自己,她和王淑华打听过,阮七七一般要睡到中午才起来,所以特意挑中午来敲门,果然来得刚刚好。 “进屋坐。” 阮七七请她进来,想去泡茶,但热水瓶是空的,她昨晚忘记烧水了。 “我在家喝过水的,一幢楼住着用不着客气,这两样是我老家的吃食,炸辣椒和酢粑肉,炸辣椒多放些油炒,很下饭的,酢粑肉油煎熟了吃。” 桑青凤将篮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是两个小坛子,都是她自己做的。 “谢谢啊,这鸡蛋你拿回去吃吧。” 阮七七没吃过这两样,挺馋的,就收下了,还回了些鸡蛋。 “我不能收,我是真心感激你的,我在老家快没活路了,嫁给徐营长后,我才活了过来,能有现在的好日子,多亏了你。” 桑青凤说的都是心里话,徐营长虽然有点大男子主义,可很有责任心,平时也很尊重她,她管教孩子时也不作声,虽然结婚时间不长,可她觉得很幸福。 她前夫本事不大,脾气却很大,喝了酒就发酒疯,她三年的婚姻生活,每天都水深火热,还要被公婆欺负,骂她是下不出蛋的石女。 她忍无可忍提出离婚,但男人要她赔三百块损失费,她当然不答应,结果就是天天挨打,好几次都差点打死,最后还是在妇联的帮助下,她才顺利离婚。 前夫又娶了个,刚结婚八个月,就给他生了个大胖儿子,一家人喜坏了,摆酒庆贺不说,还特意跑到她面前来显摆。 嫁过来后,桑青凤才体会到了互相尊重的婚姻是什么样的,她感觉自己重获了新生,这个机会是阮七七给的,要不是现在不让搞封建迷信,她真想把阮七七供起来,天天上香。 “你老家为什么没活路?” 阮七七挺好奇,只是生不出孩子而已,难道就要女人去死吗? 桑青凤说了她前段婚姻的苦难,见阮七七没不耐烦,她忍不住多说了些。 “八个月就生崽,这个崽是你前夫的?” 阮七七很快就抓住了重点。 桑青凤愣住了,突然福至心灵,反问道:“这个崽是野种?” “有很大可能,反正你和他没关系了,是不是野种和你无关。” 阮七七满足了好奇心,没太大兴趣探讨野种的问题,桑青凤看出她不想再聊,就识趣地提出告辞,鸡蛋也没拿。 “收下吧,你能有今天的幸福,是你自己的福气,和我没关系。” 阮七七将鸡蛋放进她的篮子里。 桑青凤这人还不错,看着是个实诚人,一会儿尝尝吃食味道,好吃的话,以后再让桑青凤做。 【三更写完啦,泰山爬完了,腿已废,床上躺着,晚安啦】 第一百六十九章 惨得暗无天日的莫从容 中饭阮七七炒了桑青凤带来的两样吃食,炸辣椒看着像是添了辣椒粉的米粉,闻着挺香的,她多放了些油炒熟,看起来更有食欲了。 酢粑肉做法更简单,油煎熟就行。 再做个菠菜豆腐汤,一个人吃够了。 阮七七尝了下味道,确实很不错,尤其是炸辣椒,拌饭吃特别下饭,回头再让桑青凤做些,她出材料。 炸辣椒 酢粑肉 吃完中饭后,阮七七出去散步消食,顺便和路上的树树们唠唠嗑,知道了不少家属楼的八卦。 谁家两口子吵架了。 谁家小孩挨打了。 谁家男人晚上办事不得力,被老婆骂了。 她都清楚得很。 在家属楼附近转了一圈,阮七七准备回家睡午觉,也不知道陆野任务完成得怎么样了,出去了几天,怪想念的,也是时候回来小别胜新婚了。 好奇怪,她和陆野都能共享那块空地了,可从来没在空间里碰到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空间的bug。 ******** 陆野此时正在水电站的食堂,享用美味的蛇羹,他还偷摸往空间里存了不少,也不知道七七看到了没。 他还往空间里顺了几条蛇,公母都有,等它们下了崽崽后,以后就有源源不断的蛇羹吃了。 瘦了一大圈的莫从容,垂头丧气地来吃饭了,这些天他都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每晚都会被蛇吓晕,等醒过来后,就再不敢睡了。 他在房间周围撒了三倍的雄黄粉,可还是拦不住蛇,现在他都形成条件反射了,看到被窝就后背发凉腿抽筋,不敢上床睡觉了。 也是巧了,陆野来水电站都一个星期了,两人愣是没碰到过。 以至于莫从容到现在都不知道,他被窝里的蛇是人为的,他一直都以为是太倒霉的缘故。 几天没睡好的莫从容,顶着黑眼圈,无精打采的,看起来像是被妖精吸走阳气的书生,有人关心道:“莫副书记,身体不好就去医院撒,别硬撑啊!” “没事,我是没睡好,天天晚上都有蛇钻我被窝。” 莫从容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他不明白,那些蛇为什么总盯着他不放? 他又不是许仙! “有蛇钻被窝还不好,抓了炖汤,好吃的很!” 问话的男人是当地人,对蛇见怪不怪,还是抓蛇高手。 莫从容脑海里想像了下,自己徒手抓蛇的场景,脸刷地白了,胃里还恶心,再看到食堂里清淡无味的素菜,提不起一点食欲。 “莫副书记,要不要吃蛇羹?今天是过山峰,香的很呢!” 食堂大厨笑呵呵地问,还用勺子舀了勺蛇羹,送到他面前。 “不用,谢谢!” 莫从容强忍着反胃的恶心,转身就走,这顿饭他不吃了。 食堂大厨不屑地撇了撇嘴,冲旁边的人说:“大城市的人就是金贵些,这个不吃那个不吃,来我们这里干啥子?” “莫副书记怕蛇,情有可原!”有人说道。 “堂堂大男人居然怕蛇,丢死人了!” 大厨更不屑了,身为本地人,男女老少都是抓蛇的高手,从小就练的本事,连小小的蛇都怕,还当什么男人? “话不能这样说,你们本地人当然不怕,我们在城里没见过这么多蛇,怕也是正常的。” 有人替莫从容说公道话,他来这的时间要久一些,刚来时也很怕,现在已经锻炼出来了,路上看到蛇,还能面不改色地抓起来,挤出蛇胆生吞呢。 跑到外面的莫从容,干呕了几声,吐出几口清水,肚子饿得咕咕叫,可他却毫无胃口,想到这样的日子没个头,他不由悲从中来,蹲下来抱住膝,无声哭泣。 早知道这鬼地方这么艰苦,打死他都不来,陆野就算再癫,也不敢真弄死他,他何苦跑过来自讨苦吃? 莫从容掉了几滴眼泪,心里舒服了些,想回食堂打点饭,睡眠已经不能保证了,要是还不吃饭,他肯定会垮的。 来都已经来了,他肯定不能退缩,必须把这些苦难最大利用,说什么都得镀层厚厚的金再回去。 莫从容下定了决心,准备回食堂,然后就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 正是吃饱喝足的陆野。 莫从容用力揉了几下眼睛,非常确定以及肯定,就是陆野这癫公没错。 他一下子明白了,那些蛇绝对是陆野放的。 怒火攻心的莫从容,愤怒地冲了过去,离陆野还有几步路时,他突然清醒过来,陆野突然来这里,肯定是执行任务。 玛的! 骂都没得骂,憋屈死他了! 莫从容后槽牙都快咬碎了,虽然恨不得骂死陆野,但大局为重,万一破坏了陆野的任务,他的前程可全完了。 可他还是不甘心,被折磨了那么多天,他的命都快没了,凭啥陆野好吃好喝红光满面的? 莫从容很快想到了办法,他转身跑回食堂,打了碗紫菜蛋花汤,出来看到陆野停下和人说话,他暗暗高兴,老天爷总算开眼了,这回看他不整死这狗日的! 他抱着一盆汤,假装很匆忙,朝陆野那边小跑着过去,等跑到陆野身边时,他踉跄了下,手里的盆朝陆野那边打翻,眼看着就要淋一盆汤。 陆野眼明手快,退到了一边,还不忘把莫从容给揪了过来,正正好淋了一盆汤,一滴都没浪费。 从头淋到脚,莫从容的头上,脸上,身上,全都沾满了黑的黄的,看着像是被窜稀的窜了一身。 “同志,你还好吧?” 陆野凑过去,语气很关心,但眼神却是满满的幸灾乐祸。 莫从容一眼就读懂了他的眼神,恨得牙痒痒,可也只能忍气吞声道:“没事,怪我自己不小心。” “没事就好,快回去换衣服吧。” 陆野嘴上很客气,心里却打算着,晚上要多放几条蛇,龟孙居然敢反抗,显然没吓够! 这天晚上,窝棚里响起了一道绝望的叫声。 莫从容悲愤地看着被窝里扭成了麻花的蛇,神经终于崩溃了,不管不顾地叫了起来。 被窝里的蛇都被吓到了,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等其他人赶过来时,蛇已经跑光了,只留下绝望的莫从容。 第二天,莫从容怕蛇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在水电站迅速蔓延,有几个对他有爱慕之心的姑娘,立刻打消了心思,她们不喜欢胆小的男人,太没男子汉气概了。 陆野的任务也完成了,要回家小别胜新婚啦,走之前,他还特意给莫从容送了份礼物,给他灌了一盆蛇羹,灌完后,莫从容就吐得天昏地暗,连胆汁都吐出来了。 “你干脆弄死我得了,我日你……大爷!” 莫从容将玛给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改成了大爷。 但陆野并没回应,他抬起头四下张望,这癫公鬼影都没了,莫从容更生气了,他刚鼓起勇气要和陆野决斗,这王八蛋就跑了,狗日的! 第一百七十章 第三家老赖,忘恩负义的老渣男 这天阮七七早早起来了,她和满崽约好,今天要去第三家要债,说话得算话。 一个人不想做早饭,她进空间找吃的,再去菜地摘个黄瓜啃。 陆野种的菜比她的水灵,结的瓜果也大,阮七七去摘了根顶花带刺的黄瓜,身上擦了下,就咔咔地啃了起来。 很快啃完了一根黄瓜,她又摘了一根,一边啃一边走,然后就和一条水灵灵的蛇,打了个照面。 蛇看起来挺懒,还挺肥,朝她瞟了眼,依然懒洋洋地盘着,继续睡觉。 阮七七眨了眨眼,空间里哪来的蛇? 陆野放的? 然后她就看到,一只老鼠像变戏法一样,神奇地出现在空间里,原本懒得长毛的蛇,突然快如闪电,朝那只老鼠扑了过去,一口就吞了。 阮七七还看到,又跑出来了几条蛇,和之前那条一模一样的德性,懒得长毛,还特别肥。 老鼠被抢了,它们也不急,淡定等待着,果然,没多会儿,又有几只老鼠扔了进来,每条蛇都有份,吃了老鼠后,蛇大爷们更懒了,懒洋洋地爬回自个的地盘,盘着继续困觉。 刚抓回来时,它们还是很慌的,可没多会儿,它们就淡定了。 这地方比外面好多了,安全,空气好,温度适宜,还有现成的老鼠投喂,这种包吃包住的美好生活,它们还想再活五百年! 阮七七又看到了一张新木架,架子上摆了几个盆子,打开盖子,一股异香传了出来,一闻就知道是蛇羹,她的口水立刻泛滥了。 前世她就喜欢吃蛇羹,好久没吃到了,今天能大饱口福啦! 阮七七抱着一盆汤出了空间,早饭吃蛇羹,太幸福了。 她把一盆蛇羹都吃完了,打了个满足的饱嗝,便去找满崽了。 第三家单位有点远,要坐班车过去,是潭州城辖区内的县城供销社,班车一个小时就能到。 负责人叫毛秀杰,四十来岁,阮七七找附近的树打听了下,这毛秀杰身上的瓜挺大。 简而言之,毛秀杰就是个老凤凰男。 他家里穷得叮当响,连擦屁股的草纸都买不起,只能用竹片擦,不过好山好水养人,毛秀杰长得好看,眉目清秀,唇红齿白,虽然家徒四壁,可还是吸引了不少未婚姑娘。 但毛秀杰志向高,他瞧不上农村姑娘,他的目标在县城,在他的努力下,终于追到了县里领导的千金,也就是毛秀杰现在的老婆。 在岳父的提携下,毛秀杰成功当上了供销社的一把手,他本来就长得好,又春风得意,四十岁看着也就三十出头,比年轻时更有魅力了。 他也理所当然地嫌弃起了大五岁的妻子,觉得自己忒亏。 可他不敢离婚,毕竟妻子娘家势力太大,就算他当了供销社一把手,依然斗不过。 于是,毛秀杰就想了个极阴损的主意,只差一点就成功了。 也是他运气不好,遇上了阮七七来要债,注定他失败。 阮七七带上满崽去要债,毛秀杰的说辞和前面两个差不多,都是哭穷卖惨,手里没钱,让宽限些日子。 “六千块都没有?” 阮七七问。 “真没有,我们供销社就是表面光,实际上紧巴巴,二位同志,只要有钱了,我肯定还。” 毛秀杰说得特别诚恳。 “好吧,我去找毛富祥唠唠吧。” 阮七七很好说话,转身就走了。 毛秀杰面色大变,赶紧叫道:“等一下,你认识毛富祥?” “我可不止认识,我还知道他最近和一个有夫之妇打得火热,那个有夫之妇好像叫于……于什么来着?” 阮七七卖了个关子,没说出名字。 毛秀杰脸色很难看,这个毛富祥是他的堂侄,长得比他年轻时更好看,他花钱雇来的,去勾引他家那黄脸婆。 他可太清楚那黄脸婆喜欢什么样的男人了,果然,毛富祥一勾就中,把黄脸婆勾得神魂颠倒,只差几天他就能抓奸在床,成功离婚,还不会被岳父报复。 毛秀杰暗骂毛富祥不谨慎,肯定是他漏了消息,不过看阮七七的样子,家里的黄脸婆应该还不知道。 他稍稍安心了些,挤出笑容,热情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都不认识了,既然你和毛富祥是朋友,这笔钱我就算砸锅卖铁都得凑出来。” “既然你有困难,不着急还,我和毛富祥先去唠唠。” 阮七七笑眯眯的,一脸和气,特别好说话。 她越是这样,毛秀杰越担心,便说立刻去拿钱,一分都不少。 “既然毛主任那么想还,那我就先不找毛富祥唠嗑了,钱大概要凑多久?” 阮七七吊足了胃口,这才松了口。 “顶多两个小时,很快的。” 毛秀杰松了口气,打算这笔钱从他的小金库里出。 酒厂的那笔欠款,供销社的财务上已经是还了的,钱都进了他口袋,现在只能拿出来,封阮七七的口了。 “听说你们这的扣肉特别地道,鱼也挺香,唉,早上没吃多少就出门了。” 阮七七摸了摸肚子。 前世她就知道,这里的扣肉和鱼都是极好吃的,既然来了,肯定要尝尝七十年代食材做出来的味道,还得白吃。 扣肉 “二位辛苦了,我这就安排你们去吃中饭。” 毛秀杰还算上道,带着他俩去了供销社附近的国营饭店,看他的样子,显然是饭店的常客。 “是我的贵客,把你们的拿手菜都安排上,记账上。” 交待完后,毛秀杰就匆匆走了。 饭店也不敢怠慢,招牌菜都上了,梅菜扣肉,清蒸翘嘴鱼,小炒黄牛肉等,分量也挺足,摆了一桌子。 阮七七和满崽吃得特别快乐,白吃白喝太爽了,将所有菜都吃完,两人回供销社等毛秀杰。 显然毛秀杰比他们更急,不到两个小时就回来了,六千块欠款装在袋子里,沉甸甸的。 “钱都在这了,二位点一下,这里还有一千块,是我给二位的见面礼。” “数目对的,毛主任辛苦了,再见!” 阮七七点了一遍,提着袋子就走,那一千块她揣进自个口袋了。 今天尾巴没跟来,可以放心揣。 “那个毛富祥……” 毛秀杰不好说得太直接,阮七七一听就懂了,反问了句:“毛富祥是哪个?我都不认识。” “是我的不是,二位慢走啊!” 毛秀杰以为一千块起作用了,放下了心,笑盈盈地送他们到了供销社门口,这才回了办公室。 阮七七并没回潭州城,而是给满崽稍稍培训了下,就带着他去找毛秀杰的老婆于秀梅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陆解放泣泪写于1971年5月6日深夜 于秀梅比丈夫大五岁,相貌一般,而且她嫁给毛秀杰时,是二婚。 第一个丈夫那方面能力欠缺,于秀梅过得很不如意,就把这男人休了,空窗了几年,遇上了年轻英俊,还嘴甜会哄人的毛秀杰,两人一拍即合,很快就结婚了。 这些年于秀梅过得还是很幸福的,毛秀杰会装,外面装斯文,家里装好男人,家务活全都包了,还给于秀梅提供情绪价值,所以,于秀梅过得挺好。 这段时间,于秀梅又有了离婚的心思,因为她遇到了个更年轻漂亮的后生,比毛秀杰更会哄人,把她哄得神魂颠倒,只想休了毛秀杰,和毛富祥共渡余生。 要不是担心会被父母骂,于秀梅肯定不会到现在还没拿定主意。 但她也撑不了多久,本来她就是个好美色的,毛富祥的模样和性情,完全长在她心巴上,她现在只想给毛富祥一个家,把毛秀杰从家里踹出去。 阮七七对于秀梅还是很佩服的,在这个年代,敢爱敢恨的女人真的不多。 好多比于秀梅家世更好的女人,都做不到她这样,比如张卫红,每天过得跟修女一样,苦死了。 于秀梅在邮电局上班,工作非常清闲,她压根没上班的心思,一心只想快点下班,因为毛富祥约她钻小树林。 一想到晚上就能享用到年轻健壮的毛富祥,于秀梅哪还有心思上班,只盼着快点下班。 阮七七进了邮电局,对于秀梅说要发电报。 “写在这。” 于秀梅懒洋洋的,让她把发电报的内容写下。 阮七七写了一句话,塞进窗口,于秀梅看了眼,起初没反应,可很快她就变了脸色,因为纸上写着—— “毛富祥是毛秀杰侄子,他花钱雇来的。” 于秀梅不相信,她问过毛富祥,和毛秀杰确实是一个地方的,但两人并不认识,不沾亲更不带故,他们那个地方的人,多半都姓毛,有几百号人,好多人都不认识。 “你是谁?怎么认识的毛富祥?” 于秀梅怀疑地看着阮七七,年轻漂亮,穿着打扮一看就是条件好的,应该不会喜欢毛富祥这种乡下人。 她不一样,她长得一般,年纪也大了,城里的漂亮后生轮不上她,只能去乡下找。 “你跟我来!” 阮七七转身就走。 于秀梅犹豫了几秒,追了出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别装神弄鬼了!” “你不信我的话,那就耳听为实,走吧!” 阮七七领着于秀梅去了供销社,毛秀杰的办公室。 她提到了毛富祥,毛秀杰肯定不放心,会去找毛富祥算账,所以她和满崽兵分两路,她去找于秀梅,满崽则留在供销社。 阮七七和树树们打听了下,毛秀杰果然急匆匆地出去了,满崽从窗子里爬进他办公室。 毛秀杰的办公室里有供销社唯一的一部电话。 阮七七抬起头,学了声鸟叫,是她和满崽约好的暗号。 “天气真好。” 阮七七叫完后,一本正经地说了句,便拽着于秀梅去了毛秀杰办公室的窗下,窗台有点高,阮七七拉着她蹲下。 于秀梅皱紧眉,觉得自己真傻,怎么能相信这么个疯疯癫癫的人? 她起身就要走,突然听到了里面传出了丈夫的声音。 “毛富祥你他玛还想不想拿钱了?老子给你那么多钱,让你保守秘密,你倒好,把这事四处嚷嚷,老子警告你,要是你敢坏了我的好事,我弄死你!” “还有,你抓紧点时间,早点睡了于秀梅,我好带人去抓奸!” “咔” 电话挂断的声音。 随后是一句气急败坏的脏话,活灵活现就是毛秀杰的声音,于秀梅脸色越来越黑,牙齿咬得咯咯响。 她一点都没怀疑,里面的声音就是丈夫的,她和毛秀杰生活了这么多年,不可能听错。 日他玛玛的,居然敢给她下套! “妹子,谢谢你了!” 于秀梅感激不尽,要不是阮七七提醒,她要是真被抓奸在床,就算她爹有点能耐,可也难保她的名声,以后都得生活在指指点点之中,父母颜面全失,还有她的工作肯定保不住。 毛秀杰这王八蛋,太狠了! “不客气!” 阮七七倒不是热心肠,纯粹就是看不惯毛秀杰渣,当了软饭男就得有吃软饭的样子,既要又要,太不要脸了。 于秀梅很冷静,并没去找毛秀杰大吵大闹,她回了邮电局。 阮七七也没闲着,找到了毛秀杰的小金库,他在供销社附近租了间房,钱藏在灶台里,用油纸包裹得很严实,总共有十来捆。 她数了下,总额一万块,还有不少票。 这些钱她都收了,也没分给满崽,到时候说不清,以后等发了奖金,再分给满崽。 满载而归的阮七七,去酒厂交了钱,便和满崽回家了。 第四家单位的老赖,欠了将近三万块,是所有老赖里欠款最多的,是一家大型军工厂的招待所负责人,名叫高宇飞。 阮七七不着急去找高宇飞,还打算休息两天,这高宇飞能欠这么多钱,肯定是个硬茬,她得养精蓄锐。 刚回到大院,守卫就和她说:“阮同志,有你的一封信!” 阮七七还以为是老家寄来的,但看到寄信地址,居然来自西南边境,看这地址,应该是陆解放和陆援朝这两个傻子。 十之八九是来要钱的,阮七七不打算给,部队有津贴,她又不是这俩傻子的爸妈,上次给了二十块,已经做到长嫂如母了。 送满崽回了家,阮七七回到家也不着急拆信,先睡了一觉,天都黑了,这才想起来那封信,她拆了包香辣小鱼仔,一边啃一边拆信。 有两封信,每封都是一页纸。 她先挑了封字迹漂亮的看,是陆解放写的,这傻子写的字还怪秀气的。 “敬爱的大嫂,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和援朝已经处于严重的饥寒交迫中,只剩下三分之一条命了,大嫂给的二十块钱,早已经花光,现在我俩身无分文,寸步难行,所以想请大嫂,去找我的前对象许丽娜,要回我以前送的礼物,折算成现金即可,总额大约是286.5元,要回来后,我和大嫂一人一半,礼物清单如下…… 此致 敬礼 饥寒交迫生不如死的陆解放,泣泪写于1971年5月6日深夜。” 【三更完成,作者回家了,泰山很壮丽,不愧是五岳至尊,我是夜爬,红门上,八个小时到玉皇顶,轻装上阵最好,一路上都有水和食物补给,山上人很多,风大,下来坐缆车,对腿很友好,另外强推泰安的炒鸡,好吃极了,还有玉米粥,第一次吃,好喝,泰安人也特别热情,晚安啦】 第一百七十二章 快被吸成人干的陆援朝泣血写于1971年5月6日深夜 阮七七看了眼清单,东西还不少,最贵的是个红灯牌收音机,现在的紧俏货,除去工业券外,还得要78块钱,而且一般人还买不到。 就算许丽娜是百货商场的内部人,也买不到这种紧俏商品,但在军区大院却没那么紧俏,每年都有内部指标,基本上家家都有。 陆解放虽然傻,但他是陆得胜儿子,弄台红灯牌收音机并不难。 红灯牌收音机 除了收音机外,还有一双丁字皮鞋,一块沪城女式手表,以及一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阮七七大致算了下,金额绝对不止286.5,陆解放身为不食人间烟火的大院子弟,根本不了解物价,少算了不少。 不过这陆解放的小账记得真不错,就连一块手帕,一根橡皮筋,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阮七七不知道,陆解放兄弟俩记小账的习惯,还多亏了陆野。 兄弟俩小时候被陆野揍得要死要活,打又打不过,只能偷偷记小账,打算长大了后连本带利地报仇,可惜他们这辈子都无法实现了。 阮七七重新算了下清单上的礼物,至少得有320块5角。 她又拿起另一张信看,是陆援朝写的,这傻子写的字,和他的人一样愣头愣脑,偏旁和笔划都恨不得能离三米远,也就是信纸面积不够大,否则还能隔得更远。 陆援朝的文笔差远了,直不隆冬地让她帮忙要债,并列了份名单,不像他哥,前面还铺垫了不少,文采还是蛮不错的。 “大嫂,欠我钱的就是这些人,总共356.9块,你帮我要回来了,咱俩一人一半,要是大嫂全都肯给我,我以后肯定把大嫂当亲妈一样孝敬,大嫂,求你快点去要钱吧,我快要饿死了,这鬼地方不是人待的,蚂蝗天天吸我和哥的血,快吸成人干了。 此致 敬礼 快被吸成人干的陆援朝泣血写于1971年5月6日深夜。” 看完信,阮七七撇了撇嘴,果然是卧龙凤雏俩傻子,一个被对象坑,一个被狐朋狗友坑,坑的钱还都不少。 不过去边境历练还是蛮有成效的,清澈的脑子都聪明了不少,知道找她要债了呢! 阮七七打算帮帮这俩傻子,大钱她能要到,小钱自然更轻松。 明天先去百货公司,看许丽娜厕所扫得怎么样了,顺便要钱。 不用问她都知道,分手绝对是许丽娜提出的,去边境之前,兄弟俩休假回家时,陆解放和许丽娜还好好的,结果去了边境之后,就成前对象了。 大概是许丽娜以为陆得胜真倒霉了吧,怕受牵连,而且陆解放去了边境,两地分居,生死也未卜,提出分手也情有可原。 具体情况她回头找树树们打听下。 外面的天色暗了下来,外面的走廊飘进了呛鼻的辣椒香,阮七七用力吸了几下,顿时饿了,得做晚饭了。 陆野还没回来,一个人懒得炒菜,阮七七决定煮碗米粉吃。 她拿出米粉干,还有鸡蛋,再去空间摘了点小青菜,刚走出房间,就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不由唇角上扬。 陆野刚上楼,大包小包的,都是他带回来的湘西特产。 “陆副团长回来啦!” “买的啥东西啊,大包小包的?” 碰到的人都热情地打招呼。 “都是吃的。” 陆野心情很好,他一路上加大马力,就是为了回家小别胜新婚的,之所以没扔进空间,也是故意让人看到的,免得以后他和七七吃这些特产,被人看到起疑。 大家都十分羡慕,家属楼里日子过得最潇洒的,就属陆野两口子了。 陆野工资高,阮七七也有工作,没孩子,亲爹工资更高,时不时还能补贴些,也难怪这两口子顿顿吃肉,馋死人了。 “七七,我回来了!” 还在二楼,陆野就叫了起来,五步台阶并成一步,声音刚落,他人就出现在了三楼的楼道口。 阮七七也将米粉干放了回去,拿出食材准备做大餐,给他接风。 “晚饭要迟一点,你先去洗个澡。” 阮七七笑眯眯地看着他手里的大包小包,不用打开她都知道,肯定是好吃的。 “正好我带了好吃的,这是晒兰肉,炒芹菜炒辣椒都好吃,这是那边的泡辣椒,特别好吃,还有这个辣椒脆,我特意让食堂大厨做的,你当零食吃。” 陆野像献宝一样,一一拿出他带的吃食。 一大坛子泡辣椒,一大袋子辣椒脆,还有一大包晒兰肉,都是他去水电站附近村子,找当地人买来的。 阮七七吃了块辣椒脆,嚼了几下,焦香干脆,不辣,刷剧时吃肯定过瘾。 辣椒脆 泡辣椒,小时候的零食 生的晒兰肉 芹菜炒晒兰肉 “好吃吧?” 陆野笑着问。 “好吃,奖你一下!” 阮七七不吝夸赞,撅着嘴在他脸上啵了下。 陆野嫌不过瘾,一把将她搂了过去,狠狠地亲了几分钟,这才松开。 “洗澡去!” 阮七七嗔了眼,又夹了个红通通的泡辣椒吃,酸酸脆脆辣辣的,绝对是去年的存货,味道绝了,当零食配饭都很好吃。 她不知道,这坛泡辣椒本来是主人家自己留着吃的,家里就剩最后一坛了,陆野找上门说要买,主人家拒绝了,结果他拿出一张五块钱,主人家立刻同意了。 山里人一年到头都攒不到五块钱,一坛子泡辣椒能赚五块钱,他们做梦都要笑醒,真是祖宗显灵呢! 陆野又搂着她亲了阵,被嫌弃推开后,这才笑嘻嘻地去浴室洗澡了。 阮七七拿了块晒兰肉,准备炒青椒,这个肉她前世吃过,是和腊肉不一样,晒兰肉是全瘦肉,是跑船人发明的,将瘦肉用米酒和调料腌制好,放进篮子里,挂在船上风干,能保存很久。 原来叫晒篮肉,后来改成兰,吃起来别具风味。 晚上,阮七七做了一大桌菜,青椒炒晒兰肉,油煎鱼儿辣椒,扣肉,煎酢粑肉,炒炸辣椒,炒青菜和蛇汤,每样菜她都盛了些出来,再单独盛一碗汤,让陆野给高家送过去。 阴丽雅技术好,活干得特别漂亮,她得笼络好。 陆野很快回来了,还说:“阴大夫说再有三五天就能处理完一副。” “知道了,吃饭吧。” 阮七七心情更好了,马上她就能拥有酷酷的烛台啦。 饭菜照样三光,饱暖思银欲,两人连碗都没收拾,跑去滚小别胜胜新婚了,一口气滚了三回,趁中间休息时,阮七七说了陆解放兄弟俩要债的事。 第一百七十三章 有没有可能,卧龙凤雏没那么菜? “去边境还挺有长进,知道孝敬大嫂了。” 陆野听完就乐了,他还以为这俩傻子去了那边后,会束手待毙呢。 边境他去过几回,饶是他体质强悍,也被那边的艰苦搞得有点受不了。 同一个地方,有四千多米的雪山,又有热带雨林,蚂蝗像蛇一样,看到活物就吸血,还有数不清的毒蛇毒虫,去那里的士兵,不仅要忍受严苛的气候环境,还得提防毒蛇猛兽的攻击。 陆野本以为,陆解放兄弟去了后,会哭闹着回来,又或者消极等死,没想到这俩傻子还挺积极地想办法,确实长进了不少。 “有没有可能,他俩其实没那么菜?” 阮七七突然想到一个可能。 陆解放兄弟和陆野比起来,肯定很菜,但陆野不是一般人啊,全国至少九成九的人,都比不过他。 这兄弟俩从小就陆野欺负,别的不说,这抗打击能力绝对是可以的,身体素质也绝对没问题,如果找其他参照物,说不定这俩傻子并没那么差劲。 去边境后,兄弟俩没有后路,也没人罩着了,逆境反而逼出了他们的潜力。 毕竟陆得胜是员虎将,身为他的儿子,就算再差劲,也不至于差到哪去。 陆野眨了眨眼,半信半疑道:“他俩在我手里一招都走不过去,还不菜?” “能走得过你一招的,能有几个?” 阮七七嗔了句。 “那倒也是,不说他们了,咱们继续!” 陆野兴致又来了,不想提俩傻子扫兴。 两人又开始了被踏红浪,颠鸾倒凤,一晚上春光不断,第二天赖到大中午,中饭都是陆野去食堂打的,阮七七懒得动。 吃完中饭,陆野得去单位回复任务完成情况,阮七七则去百货公司要钱。 阮七七提着包,慢吞吞地下楼,楼下照例是一帮军嫂在唠嗑,手里还都干着活,桑青凤也在,她现在带四年级两个班的数学,任务不重,没课了就能提前回家,比在老家舒服多了。 桑青凤在补裤子,徐营长的两个儿子都好动,屁股和膝盖那儿经常磨破,隔三差五都得补。 旁边有几个小孩在玩耍,最大的五六岁,小的两三岁,有的扔沙包,有的跳房子,玩得满头大汗。 “阮妹子出门啊!” 大家都热情打招呼,尤其是王翠花,叫得最大声,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 因为她有了个宏伟的赚钱计划,并且付诸了努力,她要提升酿酒技术,让阮七七两口子从此以后,离不开她酿的糯米酒,就像以前的人抽福寿膏一样,一天不抽就馋。 要是阮七七两口子一天不喝她酿的酒就馋,以后她就靠着这酿酒,就能赚上大钱啦。 二十斤米五块钱,一年少说得酿个二百来斤米,这数据不是王翠花无的放矢,她是精密计算过的,上次的十斤糯米酒,阮七七家只喝了一个星期不到,照这个速度,一年至少得喝五六百斤酒。 所以,她只要巴结好阮七七,只靠酿酒就能赚五十块呢。 “嗯,出去办点事。” 阮七七笑着点了点头。 “阮妹子,你那糯米酒还有一个星期就能喝了,这回的酒绝对比上回的更好喝,我打包票。” 王翠花拍着胸脯保证,信心十足。 “好喝就再让你酿。” 阮七七也很好说话,王翠花酿的酒确实好。 “你只管放心,绝对好喝!” 王翠花的脸都笑开了花,仿佛看到了美丽的钞票,朝她飞了过来。 阮七七笑了笑,去停车棚那儿拿自行车,一个石头朝她射了过来,她快速地往旁边闪了下,避开了石头。 石头落在地上,滚了几下。 “坏女人!” 一个男孩愤怒的声音响起,阮七七看了过去,很面熟,正是纪湘莲的小儿子,以前也骂过她,被她打了一巴掌,老实了一阵子。 看来还是打得不够狠。 其他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神很期待,这回肯定又要赏一巴掌吧? 上回阮七七打的可不轻呢,还和纪湘莲大干了一场。 现在纪湘莲不在了,变成了桑青凤这个后妈,肯定不会替继子出头,听说上回还给阮七七送了一篮子吃食巴结呢! 桑青凤面不改色地起了身,径直走到继子面前,狠狠抽了一巴掌,男孩的半边脸都肿了。 “给阮阿姨道歉,过来!” 抽完巴掌后,桑青凤拖着嚎哭的男孩,到了阮七七面前,压着他道歉。 “我不要,她是坏女人,你们都是坏人,我要妈妈……呜呜……” 男孩伤心大哭,他听人说,妈妈是阮七七逼走的,就是这坏女人害他没了妈妈,还有桑青凤,就算会做好吃的,他也不要认她当妈妈,他只有一个妈妈。 “啪!” 桑青凤狠狠抽在继子的屁股上,连抽了好几巴掌,一点都没留情。 男孩又痛又委屈,也不敢哭了,但眼神特别仇恨。 “这孩子养不熟啊!” 阮七七没抽巴掌,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就骑车走了。 桑青凤眼神若有所思,纪湘莲的坏随了她爹,说明坏是会遗传的,大的继子脾气性格都像他爹,对她挺尊敬,小的这个却像了纪湘莲。 她嫁过来后,对两个孩子的吃穿都很上心,不会比纪湘莲做得更差,可这孩子却还骂她是坏人,她寒心倒不寒心,只是耐心不够,犯不着为一个不是亲生的儿子累死累活。 以后她心里有数了,对老大上心点,小的这个吃饱穿暖就行,不用费太多心思了。 可惜她生不出孩子,继子哪有亲生的好啊! 阮七七走了后,桑青凤拖着继子回家了,军嫂们顿时议论纷纷。 “后妈就是后妈,打起来可真狠,孩子脸都肿了!”有人说。 “那孩子就是欠揍,让纪湘莲给教坏了!”柳大妮觉得桑青凤没错,替她说话。 “桑青凤肯打才是真心为孩子好,换了面甜心毒的,把孩子养成废物点心一个,那才叫狠呢!”王淑华不紧不慢道。 “这种后妈我娘家村就有一个,前头的两个儿子都养成了好吃懒做的二流子,媳妇都娶不上,自己生的儿子学习好,还肯吃苦,县城国营厂招工考上了,现在吃国家粮呢!” 有个军嫂举了个例子,大家都十分赞同,觉得桑青凤确实挺尽心,是个好后妈 阮七七已经到了百货商场,她先找附近的树树们唠嗑,上次闹过百货商场后,她就叮嘱附近的树树们,特意盯着许丽娜。 有一段时间没来,果然有不少新消息。 比如许丽娜只扫了半个月厕所,就回鞋柜上班了。 还有,陆解放去了边境没几天,许丽娜得知陆得胜倒霉了,立刻和追她的一个小领导的儿子好上了,把陆解放忘得一干二净。 陆解放在边境相思成灾,特意打电话过来解相思,结果听到的却是分手的噩耗,难怪要泣泪写信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边境忍饥挨饿,还被蚂蝗吸血的兄弟俩 阮七七本来还想着,那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就不收钱了,毕竟当了陆解放一段时间女朋友,但现在她决定,连橡皮筋的钱她都要收。 陆解放蠢是蠢了点,可对女朋友还是没话说的,送了那么多昂贵礼物,这许丽娜想分手可以,但没分手之前就和其他男人好上,这就有点渣了。 对事不对人,这一波她挺陆解放。 阮七七又重新算了下帐,橡皮筋,头花,手帕,袜子,早饭,电影票,点心等零零碎碎的小东西,她都算进去了,陆解放这傻子不应该当兵,应该去当账房,绝对能胜任。 这一算不得了,好家伙,账款直接提升到了360.8元。 许丽娜百无聊赖地坐着,她已经看了无数次手表,时间过得好慢啊! 新对象说晚上带她去香江宾馆吃西餐,以前陆解放都没带她去吃过,每次她提起,陆解放都说洋人的饭菜不好吃,还是湘菜吃起来够劲。 哼,小气巴拉的,活该去边境吃苦! 许丽娜不知道,陆解放是真不喜欢吃西餐,他吃过一回,从此以后再没去吃过,还将西餐列为最难吃的食物之一,自然不会带她去吃。 阮七七远远就看到了慵懒坐着打哈欠的许丽娜,手腕上锃亮的女式手表很引人注目,显然就是陆解放送的那块。 她走了过去,在玻璃橱窗上敲了几下。 “敲什么敲?敲坏了你赔得起吗?” 许丽娜头都没回,恶声恶气地骂。 “厕所扫完了?” 阮七七冷声问。 许丽娜面色大变,猛地回头,看到了让她恨之入骨的人,她霍地站了起来,骂道:“我扫不扫厕所关你什么事,你公爹都倒霉了,还在我面前嚣张什么?赶紧滚!” “这块手表是陆解放送的吧,还有你头上的发卡,脚上的皮鞋,你爸听的收音机,你妈吃的人参,你哥哥抽的香烟,你侄子吃的麦乳精和点心…… 啧,这一算下来,你们一家都是我家陆解放养着呢,还没结婚就让我家解放花380块9毛钱,这笔钱在农村都能娶十个了,你倒好,前脚刮完我家解放的钱,后脚就和其他男人好上了,脚踏两只船好玩吗?” 阮七七这一通话,立刻吸引了不少顾客,其他有几个,一眼就认出了她们。 毕竟前阵子刚轰轰烈烈地闹过,还都是漂亮姑娘,印象特别深。 “妹子,你小叔子和这女人分手了?”有人大声问。 “不是分手,是我小叔子主动申请去边境保家卫国,结果我小叔子前脚刚走,这女人后脚就和其他男人好上了,我小叔子在边境吃苦受累, 这女人却在城里水性杨花,给我小叔子戴绿帽,这口气我是咽不下的,既然你和其他男人好上了,那我小叔子送你的贵重东西,请你折算成现金还回来,总共380.9元,这是账单!” 阮七七口齿清晰,说话条理分明,还有理有据,大家的天秤立刻倒向了她这边。 更何况陆解放去边境保家卫国,多好的后生啊,这女人可真不要脸,太缺德了! “没错,既然不和人家好,东西得还了!” “三百八十块啊,哪来的脸要这么多东西?” “估计就是靠着一张漂亮脸蛋,脚踩好几条船骗钱的!” …… 大家纷纷指责许丽娜,说话都挺难听。 “我没有骗钱,是陆解放自愿送我的,又不是我问他要的。” 许丽娜又气又羞,含着眼泪大声辩解。 “你脚踏两只船也是我小叔子同意的?”阮七七反问。 “我没脚踏两只船,你胡说八道,我和陆解放分手后才谈的对象。” 许丽娜色厉内荏地大叫,眼神不敢直视阮七七,心虚的很。 这事是她对不住陆解放,可谁让陆家倒霉了呢,她也是迫不得已。 “我小叔子是4月25号去的边境,你和新对象于向前26号就去看电影逛公园了,我小叔子5月2号给你打电话,你这才提出分手,许丽娜,你和于向前出双入对的,百货公司的人都看得见,要不要我去找人来证明?” 阮七七神情嘲讽,许丽娜太嚣张了,和于向前出双入对,根本不避人,好多人都看到了,根本不难查。 许丽娜的脸色越来越惨白,嘴唇都没了血色,心虚的她根本没底气辩解,只是弱弱地说:“我没有,我是分手了后才找的对象……” 但没人信她。 阮七七有理有据,时间人名都说出来了,许丽娜一看就是做贼心虚,群众的眼光雪亮,一看就知道该信谁。 大家鄙夷地看向许丽娜,还有人骂:“臭不要脸的破鞋,就该弄去扫厕所!” 许丽娜身体颤抖,脸色更白了,她扫了一个星期厕所,差点恶心死,打死她都不要去扫厕所了。 阮七七冷笑了声,慢条斯理道:“我记得你的岗位应该是扫厕所吧,怎么才扫了一个星期,就回来卖鞋了?难不成百货商场真是你们家开的?” “这中间有误会,这位女同志,请听我解释!” 经理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远远看到阮七七,他的头就大了三圈,可还得硬着头皮过来,否则他真担心自己的饭碗。 经理朝许丽娜狠狠瞪了眼,下定决心这回绝对不再包庇小姨子了,他早就说过,就算要分手也得过段时间,更不可以脚踏两只船,可他的话岳父一家根本听不进,一心只想攀高枝。 “今天她只是暂代一下班,明天就去扫厕所,以后也是扫厕所,女同志要是不信,可以来监督的!”经理保证道。 许丽娜张嘴就要抗议,被经理恶狠狠地瞪了眼,吓得她不敢出声了。 “你叫张进步?” 阮七七问。 “对。” 经理点了点头。 阮七七将他叫到一边说话:“扫厕所这事先放一边,你小姨子脚踏两只船,属于严重的作风问题,我小叔子还在边境保家卫国呢,你要是不想小姨子去农场改造,就劝她乖乖把钱还了,总共380.9元,一分都不能少,否则我可不会手软,还有你张经理,说不定也要受牵连!” 说完,她冷冷地笑了笑,锐利冷冰的眼神,看得经理冷汗直流,一点都不怀疑她的话。 虽然陆家倒霉了,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烂船还有三斤钉呢,对付他一个小经理绰绰有余,他可不敢硬杠。 张经理保证会让许丽娜三天内还钱,一分都不少。 阮七七同意了,表示三天后来拿钱。 外面天色暗了,她决定先回家,明天再去找陆援朝的狐朋狗友要钱。 边境,雨林。 陆解放和陆援朝刚巡逻完,精疲力竭地回来吃饭,边境没啥好吃的,两人来了不到一个月,就瘦了一大圈,不过眼神看着倒没那么清澈了。 去食堂打了饭菜,又是当地的乱炖,肉和蔬菜,还有玉米粉一起煮成糊糊,闻着挺香,可看起来毫无食欲,吃起来更没食欲。 兄弟俩打小娇生惯养,对吃食很挑剔,他们要吃清清爽爽的饭菜,像这种黏糊糊的东西,看一眼就饱了,只能闭着眼睛囫囵吞咽,吃一顿饭就像上刑一样。 “哥,我想吃大嫂做的饭。” 陆援朝勉为其难地吞了一半糊糊,实在咽不下了,然后又熟练地掀起上衣,在肚皮上撒了一点盐,一只吸饱血的蚂蝗掉了下来。 肯定是巡逻时沾上的,兄弟俩已经从最初的嚎啕大哭,变成现在的麻木了。 “老子他玛也想,赶紧吃,吃饱了才有力气。” 陆解放看着碗里剩下的半碗糊糊,恶狠狠地闭上眼睛,继续囫囵吞枣,总算把一碗糊糊给吃完了。 兄弟俩艰难地吃完晚饭,靠着墙壁唠嗑。 “哥,大嫂能要回钱吗?” “应该能,她那么凶!” “哥,我想吃麦乳精,想吃奶油蛋糕,还想吃米饭。” “别说了,老子也想吃,等大嫂要回了钱,哥带你去饭店吃大餐。” 陆解放使劲咽下口水,祈祷着阮七七能要回钱,赶紧给他寄过来救命,就算只有一半,也有一百多块呢。 至于许丽娜给他带来的情伤,根本抵不上蚂蝗和饥饿的伤害,他现在还挺庆幸许丽娜脚踏两只船,否则他就没那么理直气壮要钱了。 他玛的,等他在边境立了功,出人头地后,他要回潭州气死许丽娜! 陆解放恶狠狠地许下誓言,但只过了三秒,他的雄心万丈,就被后背的几只蚂蝗给打败了。 蚂蝗吸饱了血,圆鼓鼓的,陆援朝撒了盐才弄死它们,看着地上吃得饱饱的蚂蝗尸体,陆解放不由悲从中来,他忍饥挨饿,过的日子他玛连蚂蝗都不如! 兄弟俩悲伤地看着对方,抱在一起无声哭泣。 不敢哭出声,因为会挨揍! 【三更完成啦,今天字数有七千多呢,祝大家国庆节快乐,晚安哦】 第一百七十五章 阮桂明一家整整齐齐地梆硬了 第二天阮七七起了个早,煮了两碗米粉,再煎了几个糍粑,撒上黄豆粉和红糖,又甜又糯又香,超级好吃。 再从坛子里夹几个泡辣椒当配菜,就是一顿幸福无比的早饭。 煎糍粑,好吃 陆野要去上班,阮七七则去找陆援朝的狐朋狗友们要债。 她把名单拿给陆野看,他全都认识。 “王国辉结婚时,趁停电时冲新娘子耍流氓的是孙强军,孙强军洞房时,往床上放蛇吓人的是张庆华,导致孙强军现在都不太行,张庆华姐姐洗澡被流氓偷看过几回,那流氓就是他好兄弟刘自强……” 陆野将名单上人的黑料一一道来,都是些罪不至死,可又能让人恨得牙痒痒的黑料,刚好能拿捏住他们。 他还把这些人的单位和住址都写了下来。 阮七七都记下了,她也没问陆野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就像她准备加入裴远那个部门,也不会和陆野说一样。 裴远说部门里的人都要签保密协议,就连亲人都不可以说,而且部门的人在外面都有工作,只有出任务时才会出现。 吃过早饭,等陆野去上班后,阮七七收拾了下屋子,这才出门。 走到二楼时,看到了徐营长的小儿子,独自在走廊上玩耍,看到她,男孩胆怯地低下头,一声也不敢吭了。 昨晚上,他哭哭啼啼找爸爸告状,想让爸爸教训后妈,可爸爸反而把他打了一顿,打得比后妈还狠,他的屁股现在都是肿的。 以后他再也不说坏女人了。 阮七七朝他淡淡地看了眼,便下楼了。 陆援朝名单上的那些人,基本上是大院子弟,不过是大院子弟里最逊的那一批,因为没一个在部队。 大院的孩子基本上会在成年后,安排去部队锻炼,除非是身体素质太差的,或者不求上进的,才会安排去单位上班。 陆解放兄弟虽然不求上进,可他们的身体素质很不错,部队的各项考核都达标了,再加上林曼云一心想让儿子建功立业,所以才留在部队。 阮七七第一个找的是孙强军,这家伙和莫从容一家单位,还是肥差,在采购部上班,吃得油头大耳的,一看就知道没少吃回扣。 “你是陆野堂客?” 孙强军一眼就认出了阮七七,神情有些惊讶。 陆野是大院的混世魔王,没人敢和他玩,所以他不明白,阮七七找他有啥子事? “我还是陆援朝大嫂,你欠陆援朝的68块钱,该还了。” 阮七七态度很客气,先礼后兵,她可是看过兵法书的。 孙强军脸色一下子变了,矢口否认道:“话可不能乱讲,我啥时候借陆援朝钱了,根本没有的事!” 他心里却在想,反正没借条,只要他咬死不承认就行。 阮七七淡淡地笑了笑,细声细气道:“王国辉结婚那天停电了,有人趁黑灯瞎火时对新娘子耍了几分钟流氓,这仇王国辉现在还记着呢,要不我现在去找他唠唠?” 孙强军不再镇定,额头直冒冷汗,王国辉是个狠茬,要是真知道了,他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他玛的,那天黑漆漆的,就连新娘子都不知道是谁,陆野堂客到底是咋知道的? 阮七七看出他心思,反问:“以为我没证据?” “不不不……我去拿钱!” 孙强军不敢赌,不值得为了68块钱,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中。 就当花钱消灾了! “借了这么久,要是存银行里,利息还有不少呢,再说了,我家援朝在边境保家卫国,你作为他的好兄弟,不表示表示?” 阮七七笑眯眯地看着他,连新娘子豆腐都要吃的渣人,她讹点钱也没什么的吧? “援朝辛苦了,我肯定要表示的。” 孙强军忍气吞声地去拿钱了,他身上的钱不够,找同事借了些,总算凑齐了一百块。 阮七七拿到钱后,安慰他:“其实我没证据。” 说完,她转身就走了,背影一骑绝尘。 孙强军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他奶奶的,害他破一百块的财! 阮七七如法炮制,用陆野说的黑料威胁勒索,只用了大半天就成功要回了欠债,甚至还多出了不少。 原本只有356.9元的欠款,她给要回了580块。 她直接去邮局把这580块,自己再添了点,凑了643.4元,寄给陆解放兄弟了,手续费要6.43,阮七七也垫付了,回头许丽娜那里能补上。 当时的汇款收据 她还写了封信。 “钱已经要回,一分不少都寄过去了,虽然你们的妈虐待过陆野,恨不得置陆野于死地,可你们到底是流着同样血的兄弟,我也不忍心扣一半,收到钱后别乱花,林姨思想不端正,给你们带来了极差的影响,希望艰苦的边境,能磨去你们的娇气,提升你们的思想,将保家卫国四个字牢牢刻在心里,时刻不忘! 另外,林姨在干校的表现很差,每天都因为偷懒挨批评,实在是给你们拖后腿,我批评了她好几回,希望她能真心替你们考虑,别再好吃懒做拖后腿,可她听不进去,依然我行我素,所以,你们在边境要自力自强,毕竟咱爸现在非常时期,你们的妈又爱拖后腿,你们只能靠自己了。 加油! 努力! 真心替你们考虑的大嫂阮七七写于1971年5月23日。” 阮七七在邮局龙飞凤舞地写完信,检查了一遍,便用浆糊封了口,再贴上邮票,投进了邮筒里,便骑车回家了。 路上她还找了个僻静角落,从空间里拿出一只杀好的鸭子,准备回家做血粑鸭吃,空间超市里有现成的血粑,吃的时候再炸一下,和鸭子一起炒着吃,味道很好。 血粑切片煎软,放上调料也很好吃,阮七七喜欢吃。 家属楼下依然很热闹,大家都纷纷和阮七七打招呼。 阮七七笑了笑,当回应过了,她停好车准备上楼,看到王淑华在家门口做坛子菜,看起来像生姜,她还是头一回见腌生姜的,便好奇地走过去问。 “这生姜也能腌?” 王淑华正在搅拌嫩姜片和辣椒,闻声抬起头,笑着说:“这是嫩姜,我老家喜欢腌着吃,比腌萝卜还好吃,你要不要吃?” “现在这样就能吃了?” 阮七七咽了下口水,她想尝尝味道。 “这个还没腌入味呢,我有腌好的,等下啊!” 王淑华笑着起身回屋,从腌好的坛子里夹了一大碗,捧着出来了。 “你用瓶子装起来,能吃好久,喜欢吃的话,等这坛腌好了我再给你!” 腌好的生姜看起来好诱人,阮七七忍不住拿了片吃,酸酸辣辣脆脆的,很爽口。 腌生姜 “好吃,这嫩姜哪里买的?我去买些来,你帮我腌一坛子吧?” 阮七七不想占便宜,王淑华虽然正式随军了,但家里还是有点困难,过日子都精打细算的。 “这些嫩姜是我种的,不用钱,回头我给你做一坛子。” 王淑华拒绝了,她在家属楼后边的山坡上开了块地,菜蔬基本上能自给自足,吃不完的还能晒干菜,能省不少钱。 “行。” 阮七七也没客气,捧着一大碗腌生姜回家了,一路走一路吃,等到家时,去了三分之一。 刚打开门,就听到楼下传来叫声:“阮妹子,你电话!” “来了!” 阮七七放下碗,跑下楼接电话,是阮小雪打来的。 “二姐,和你说个事。” 阮小雪情绪有点激动,“阮老头把朱三妹一家都药死了,他自己也吃了药,死了,就昨天的事。” 她细细地说了事情经过,昨天阮老头炖了一只鸡,给农场的阮桂明一家送过去,这一家人在农场吃不饱,还得干重体力活,看到鸡汤都馋死了,狼吞虎咽地吃,阮老头也陪他们一起吃。 结果一家子人整整齐齐地毒死了,那盆鸡汤里被阮老头加了大量乌头,送去卫生院的路上就梆硬了。 乌头,有剧毒 阮小雪说后事是大队长出面操办的,刚领回尸体,在村里停一天,明天就送上山。 “这事你别管,都断亲了,阮桂明家的房子,你和大姐也别去争,二伯肯定要开会讨论,你们就说捐给大队,其他的不需说。”阮七七叮嘱道。 “知道了,二姐,我给你寄了一包笋干,我和大姐晒的,你和姐夫炖肉吃。” 阮小雪笑着说,她特意来镇上邮寄笋干,顺便打电话。 第一百七十六章 带满崽一起加入特殊部门 “下次干豆角干蘑菇干蕨菜萝卜干也寄些啊。” 阮七七一听笋干,嘴里就开始冒口水了,笋干炖肉,炖鸭子都好吃,其他干菜也好吃,空间里倒有不少新鲜菜,但她懒得晒,吃不完的都喂鸡鸭了。 “行,下次再寄,今年我晒了好多蕨菜,够你和姐夫吃的了。” 阮小雪很勤快,下了工回来也不歇,还上山去采野菜,煮熟后晒干,能吃一个冬天。 “还有,你让二伯娘今年多晒些辣椒酱,要多加地蚕和刀豆,材料我们出,再给些工钱,让她晒得好吃些。” 阮七七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上次寄来的一瓶子辣椒酱,被她和陆野吃得差不多了,晒辣酱要日头猛,一般是七八月晒,工序很复杂,且要有足够的耐心,日出时搬出去,日落时搬回去,至少得晒一个月。 大队长媳妇力气大,耐心好,还干净,晒的辣酱特别好吃,村里有些女人不讲卫生,晒的辣酱最后都长蛆,白送她都不要吃。 “索性再让二伯娘做些霉豆腐,她做的霉豆腐也好吃,我和大姐都做不出那个味。”阮小雪笑道。 “想吃啥就做,我前些天给家里寄了一百块,你们收到了没?” 阮七七忍不住咽口水,要说大队长媳妇,真是出得厅堂下得厨房,文武双全的好女人,大队长这怂包货真配不上她。 “收到了,二姐你以后别寄了,我们在乡下花不了多少钱,你和姐夫在城里处处都要花钱,寄多了姐夫会有想法的。” 阮小雪转达了大姐的话,她也是这样想的,二姐离开的时候,给家里留了二百块,前阵子又寄一百块,这寄钱的频率,让她和大姐有点心慌,担心陆野会有想法。 “他是咱阮家人,能有啥想法,给你们钱就花,别抠抠索索的,我打算给大姐在潭州找份工作,你去当兵了,家里就剩她和念念盼盼,还不如进城,你回去和大姐说一声,看她是什么想法。” 阮七七口气大大咧咧的,别说这些钱是她自己的,就算是陆野的工资,他也不会说什么,前阵子刚给他科普了《男德》,学得可好了。 “好,我回家问大姐,二姐,我真能去当兵吗?” 阮小雪声音很激动,她做梦都想去当兵,没想到竟有梦想成真的一天。 一想到自己能穿上英姿飒爽的军装,扛上木仓,她就激动得想哭,等当上兵的那一天,她定要去爸爸的坟前,告诉爸爸这个好消息。 “当然能,你在家多学习语录,争取能倒背如流,有你的好处。” 阮七七嘱咐,至少在这五六年里,好处大大的有。 “我天天都背呢,不过还不能倒背如流。” 阮小雪很惭愧,她学习不如二姐好,背了这么久,都达不到倒背如流。 “慢慢来,行了,天快黑了,你赶紧回家。” “二姐,我挂了啊!” 阮小雪去结算电话费时,竟要四块多,付钱时她的心都疼成八瓣了,早知道就不说那么多废话了,写信能说好多,只要八分钱。 阮七七回家做晚饭,阮桂明一家归西了,大喜啊,得吃点好的庆贺。 本来她只打算做血粑鸭,蒸盘曲米鱼,煮个菠菜肉丸汤,现在她想再做个小炒黄牛肉,金钱蛋,再煎个鱼儿辣椒。 空间超市里有现成的血粑,将鸭血倒进糯米里蒸熟,冷却后就是血粑,和鸭子一起煮熟,就是血粑鸭,特别好吃。 血粑鸭 血粑 陆野在楼下就闻到了馋人的香味,一闻就知道,肯定是他家七七做的菜,别人家的堂客做不出这么香的菜来。 阮七七刚将菜摆好,陆野就准时准点地回来了,乖觉地去洗了手,也不用她吩咐,就将单独盛出来的菜,给高上进家送了过去,回来时手上提了几块黑乎乎的腊肉。 “高上进老家寄来的,他硬要塞给我,说他堂客不吃腊肉。” 陆野将腊肉挂了起来,这种烟火味熏熟的腊肉,看起来乌漆麻黑不好看,但吃起来是真香啊,他最爱吃了。 这种腊肉不用炒,直接煮熟切成片,蘸辣椒粉吃就特别香,陆野能一口气干二斤。 火塘腊肉,超香 这个腊肉,一吃一个不吱声 晚上的血粑鸭,陆野也赞不绝口,剩下的菜他添了饭,拌了拌,连盆底都吃得光溜溜的。 “我寄了634.3元,还写了封信。” 阮七七将信上的内容简单说了,她也没说假话,林曼云在农场确实好吃懒做,总是装病逃脱劳动,但每次都被袁慧兰识破,用竹条抽她。 林曼云这女人就是典型的自私自利,心里只有自己,亲儿子也没那么在乎,这样的人其实都会活得很好,可惜她倒霉,遇上了阮七七,好日子到头喽! 陆解放兄弟一而再,再而三被亲妈扎刀,再深的母子情都会散。 “便宜他们了,七七你真是菩萨心肠!” 陆野殷勤地夹了块鸭肝放她碗里,是阮七七最爱吃的。 “我还净赚二百多块呢!” 阮七七嗔了眼,她可不是菩萨心肠,只不过陆解放兄弟罪不至死,说起来,这俩傻子也怪造孽的。 但凡林曼云能多为儿子考虑,就应该对陆野好一些,可她明知道陆野会拿儿子撒火,还变本加厉地欺负陆野,明显没把儿子放在心上。 吃过晚饭后,陆野主动洗碗,还把桌子柜子椅子都擦了,地也拖了,阮七七则悠闲自在地躺在沙发上啃辣椒脆。 又过了一天,和裴远约定的三日之期到了,陆野去上班了,阮七七去邮电局给裴远打电话,表示同意加入,但得带上满崽。 “满崽口技出神入化,能帮我很多。” “可以,但娄元飞同志只能和你一起出任务,他的工资是一百块,奖金和其他人一样,可以吗?” 裴远同意了,满崽的口技他见识过,确实活灵活现,但毕竟满崽异于常人,出任务有很大的局限性,所以工资只能定一百。 “行,在哪办手续?” 阮七七替满崽答应了,她相信管芝华二老,肯定也会同意。 “知道梧桐西点(杜撰)吗?” 裴远突然问。 “知道,你们的老巢?” 阮七七立刻反应过来,像这种特殊部门,办公地点一般都是大隐隐于市,梧桐西点店在最热闹的市中心,名气特别响亮。 裴远抽了抽嘴角,老巢……这妹子是会形容的。 和上次形容小操的姓有异曲同工之妙。 【还有一更,我还没写完,过会儿更新】 第一百七十七章 加入759,请叫我娇花 阮七七先回大院接满崽,得他亲自去签协议。 “嘤嘤嘤嘤……” 她刚进院子,懒洋洋趴着晒太阳的大黄狗,尾巴摇得飞快,殷勤地跑到她面前撒娇。 “麻麻酱,乖!” 阮七七伸出手,在狗头上摸了几把,又投喂了几根火腿肠。 原本是大院最烈性的黄狗,就这样被她的火腿肠给俘虏了芳心,看到她比看到主人满崽还殷勤。 大黄狗性别男,三岁,本名叫妈妈,满崽给取的。 满崽喜欢和人玩过家家,他当爸爸,其他人当妈妈,但没有小朋友肯配合,正好三年前,他捡到了一只小黄狗,便带回家养着,然后取名妈妈,和他一起玩过家家游戏。 管芝华和娄老爷子觉得这个名字不妥,就改成麻麻,阮七七又加了个酱,叫它麻麻酱,大概是火腿肠的面子够大,黄狗对这个新名字接受得特别快。 “七七,又要出去玩了吗?” 满崽开心地跑了出来,眼神希冀。 出去要了几次债后,满崽的心也野了,连最爱的积木都不想玩,每天都盼着阮七七来接他。 “对,你爸妈呢?” “在家,爸爸,妈妈,七七来啦!” 满崽一边叫,一边去泡茶,还从柜子里拿出瓜子点心,做得像模像样的。 二老下了楼,管芝华的精气神好了不少,就连走路都没那么瘸了。 “娄伯伯,管妈妈,有个事和你们说……” 阮七七没说是哪个部门,只说要带满崽去工作,“工资一百块,满崽只和我一起搭档,我保证,会照顾好满崽,决不会让他出事。” “七七,你首先要保证的是自己的安危,满崽能为国效劳,就算他有什么,那也是重于泰山,我和你娄伯伯只会欣慰,你能带上满崽,我们特别感激,但不必为了照顾满崽,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中。” 管芝华语重心长,娄老爷子也跟着点头。 他们当然希望儿子能长命百岁,但生命的厚度比长度更重要,如果满崽为国牺牲了,他们虽然会伤心,但决不会后悔。 与其将满崽关在家里,窝囊地过一辈子,还不如让满崽出去开心地闯荡,就算真的有什么,那也叫死得其所,他们只会为满崽骄傲。 “放心吧,我和满崽都不会有危险,我们都会好好的。” 阮七七很郑重地保证,她有空间,还有九条命,怎么可能会有事。 满崽更不可能,万一真有危险,就把他打晕带进空间里。 和二老聊完,阮七七带上满崽去梧桐西点店,满崽骑车,阮七七坐在后面,麻麻酱四驱动力十足,撒着欢地在后面跑。 管芝华和娄老爷子站在院门口,欣慰地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 “我们满崽有工作了,以后有国家养啦,多亏了七七和小野。” 管芝华的语气里掩饰不住的开心,对阮七七和陆野十分感激。 现在就算让她立刻闭眼,她都死而无憾了。 “好日子还在后头呢,我们要好好活着,享满崽的福。” 娄老爷子在妻子背上轻轻拍了拍,笑着打趣 二老互相搀扶着,开心地进了屋,阮七七和满崽也找到了梧桐西点店,店门口飘着诱人的香味,馋得麻麻酱口水直滴答。 “我们的朋友遍天下,同志,来一块栗子蛋糕,不加栗子。” 阮七七客气道。 “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加杏仁可以吗?” 一个三十来岁,圆脸矮胖的男人走了过来,笑得一团和气,说话是明显的沪城腔。 “请多加点焦糖。” 阮七七说完,两人交换了个眼神,圆脸男人笑道:“同志,请跟我来!” 他和另外一个年轻店员说了声,就带着阮七七和满崽,还有麻麻酱,朝后厨走去。 后厨看起来和正常的西点厨房没两样,圆脸男人在面包炉后面按了下,面包炉旁边开了道小门,仅够一人进出。 “这条狗挺精神,叫什么?” 圆脸男人很喜欢麻麻酱,伸手要去撸狗头,但麻麻酱不是好性子,龇着尖牙,差点给他手咬个窟窿。 “麻麻!” “麻麻酱!” 满崽和阮七七同时回答。 圆脸男人愣了下,随即笑了:“俩名字都不错。” 他从口袋里掏出块面包边,扔了过去,麻麻酱精准地咬住,狼吞虎咽地吃完了,但没过瘾,便主动跑到圆脸男人身边,狗头抬得高高的,求他撸。 圆脸男人笑得特别得意,又投喂了几块面包边,彻底收服了麻麻酱,狠狠地撸了好几下。 走了一段狭窄的路,又下了几十道台阶,圆脸男人这才停下,在墙壁上拍了三下,开了道门,他们进去了,然后看到了笑容满面的裴远。 “欢迎二位加入759!” 阮七七和满崽都很淡定地看着他,裴远没得到热烈的回应,有点悻悻地摸了摸鼻子,领着他们去签保密协议。 签完协议后,就算是759的正式职工了。 “为了方便行动,我们的同志都以代号称呼,阮同志,娄同志,你们想取什么代号?”裴远问。 “娇花!” 阮七七脱口而出。 她就想当一朵美艳冷酷的娇花。 满崽听不懂代号的意思,阮七七解释:“你希望别人叫你什么?” “爸爸!” 满崽乐呵呵道。 裴远立刻反对:“爸爸不行,取代号可以任意,但不可以肆意,重新想一个。” 真要取了个爸爸的代号,他以后得天天叫爸爸,血亏! 阮七七很赞同,她也不想叫满崽爸爸。 最后,阮七七给取了个‘福满多’,前世她小时候特别爱吃的方便面,便宜量大管饱。 两人暂时没任务,裴远说有任务会打电话通知他们。 阮七七得下半年去上大学,暂时还可以在酒厂上班。 他们离开的时候,圆脸男人丁一,还给了麻麻酱一袋子面包边,不过被阮七七给顺走了一半,她在路上吃了块,味道超好,就不客气地从狗嘴里夺食了。 麻麻酱抗议了,但无效,只能委屈接受。 两人直接回家了,阮七七打算慢慢要债,混到开学刚刚好,所以不着急去找高宇飞要钱,回家躺着了。 这一躺就躺了三天,边境的陆解放兄弟望眼欲穿,每天巡逻完,就站在邮差必经的路上翘首以待,脖子都抻长了不少。 他们花光了身上最后的五角钱,真的身无分文,弹尽粮绝了。 “哥,大嫂是不是没收到信?” 陆援朝饿得头晕眼花,中午食堂的糊糊汤里,居然加了折耳根,他实在搞不懂,这种臭烘烘的草根为什么可以当菜? 别的战友都吃得津津有味,只有他和哥哥吃一口吐一口,还被班长给骂了,罚他们吃完那一盆糊糊,再去跑十公里。 吃完糊糊,他们的命只剩三分之一条,跑完后,他们只剩下四分之一条了。 陆援朝摸了摸肚子,咬牙切齿在心里发誓:“他和折耳根不共戴天,总有一日,他要把这鬼地方的折耳根都烧光光!” 陆解放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他吃完那盆折耳根,连早饭都吐了,现在前胸贴着后背,眼前阵阵发黑,只剩五分之一条命了。 “哥,是不是邮差来了?” 陆援朝用力揉了揉眼睛,确定了远远赶来的那抹绿色,正是亲爱的邮差大哥啊! “扎西德勒,哈哈,扎西德勒,多吉大哥!” 兄弟俩一下子来了精神,比闪电还快,一阵风地跑了过去,瞬移到了邮差大哥面前。 “多吉大哥,有没有我们的汇款单?” 兄弟俩脑袋伸得长长的,恨不得伸进邮包里看。 “陆解放是吧?有汇款单,好多的钱!” 邮差大哥羡慕极了,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感觉能花到死了。 “哈哈哈哈……” 陆解放愣了下,随即狂喜,大嫂真的给他寄钱了,他和弟弟不会饿死啦! 他签好字后,终于拿到了汇款单,看到上面的金额,他眨了眨眼,果断地踹了弟弟一脚。 “嗷……哥你踹我干啥?” 陆援朝疼得嗷嗷叫,怒声质问。 “哈哈哈哈……这回真扎西德勒了,援朝,咱们发财啦,大嫂她肯定数学不行,账都算错了!” 陆解放抱着弟弟开心大叫,他还没收到信,以为阮七七算数差,把账给算错了,多寄了这么多钱。 感谢党,感谢人民,感谢前对象,感谢……嗯……大嫂! 陆解放在心里感谢了一遍,对阮七七还是很感激的,虽然凶,可算数差啊,真不错! “走,哥带你去食堂开小灶!” 陆解放拉着弟弟,朝食堂奔了过去,还带上了那张汇款单,钱得明天才能取,但他可以凭借这张单子,预支一顿大餐。 扎西德勒! 巴扎嘿! 感谢大嫂! 【终于写完了,折耳根作者吃了好几次,都吃不来,实在无法享受这道美食,希望哪天突然开窍,就像吃榴莲一样,能享受到折耳根的美味,还有,今天虽然是三更,但有将近八千字了哦,作者没偷懒呢,国庆节都在家里码字,宝贝们,能不能给点免费小礼物,或者五星好评?】 第一百七十八章 决定抱紧阮七七大腿的兄弟俩,给她寄特产 陆解放兄弟以光的速度,一鼓作气跑到了食堂,现在是晚饭时间,食堂里有不少人在吃饭,依然是百年如一日的糊糊。 这是当地人爱吃的食物,做法简单,味道和营养都非常不错,炊事班还省时省力,所以食堂大多数时候都做糊糊,战士们也都爱吃,只除了极个别人,其中就有陆解放兄弟俩。 进食堂后,兄弟俩放慢了脚步,昂首挺胸,陆解放手里还紧紧捏着汇款单,神情很得意。 这个得意主要是针对某位沪城士兵,和兄弟俩住一间宿舍,这个沪城士兵叫崔雄伟,名字很雄伟,本人却长得细皮嫩肉,斯文秀气。 崔雄伟也是大院子弟,父母都是沪城军区的,因为他太过娇气,父亲很看不惯,就将他给打包送到边境锻炼了。 其实他和陆解放兄弟俩算是难兄难弟,都是被亲爹坑过来受苦的,论理说,他们应该同病相怜,相亲相爱才对。 但就算是菜鸟,也是有鄙视链的。 陆解放兄弟瞧不起崔雄伟的兰花指,背后给他取了个绰号,叫崔公公。 崔雄伟瞧不上兄弟俩的愚钝,当面叫他们戆大(gang四声,傻子的意思)。 而且他说的是沪语,听起来像是‘港督’,他总是叫‘解放港督’和‘援朝港督’,兄弟俩一开始听着还挺得劲儿,以为崔雄伟是在夸他们像港督一样有气度,有好一阵都没好意思在背后蛐蛐姓崔的。 但有一天,兄弟俩去上厕所时,亲耳听到崔雄伟和其他人得意洋洋地说:“真是两个戆大,老子当面骂他们,他们都听不懂,蠢得要死!” 他们这才知道,港督竟他玛的是骂人话,怒火冲天的兄弟俩,尿都给气得憋回去了,冲进去将还没提裤子的崔雄伟给拖了出来,狠狠一顿揍。 结果就是,兄弟俩和崔雄伟都给关了禁闭,出来后,他们就势不两立了。 哪怕住在一间宿舍,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他们也不说话,就算开口了,也必然是骂人。 崔雄伟虽然单枪匹马,但他家境好,会笼络人心,有几个铁杆兄弟,所以他一点都不惧兄弟俩,经常挑衅他们。 不过兄弟俩也不是好惹的,他们虽然怂,可只是在陆野面前,在外面他们还是很会摆纨绔子弟威风的,而且他们兄弟没有单打独斗的概念,不管是对一,还是对众,他们兄弟都是一起上。 所以,这三人目前平分秋色,谁都没占到便宜。 “阿拉沪城的梅林午餐肉,味道绝对一流,来,大家都来尝尝,我妈刚寄过来的,还有两罐麦乳精,回头分你们一罐啊!” 崔雄伟手里拿了罐午餐肉,很大方地分给战友们。 当时最火的麦乳精,非常好喝 他眼角余光看到了陆解放兄弟,特意提高了声音,还挑衅地看了眼兄弟俩,手里的午餐肉罐头举得高高的,有意馋他们。 若是以前,兄弟俩肯定会被馋得流口水,但现在他们有六百多的底气,一点都不馋了,还非常不屑地哼了声。 “一点午餐肉显摆个屁啊,谁没吃过呢,老子一长牙就吃,早都吃腻了!”陆解放阴阳怪气道。 “麦乳精老子都是当茶喝,甜不拉叽的,小孩才喝那玩意儿,老子六岁就不喝了,哥,你知道成年人要吃什么不?” 陆援朝声音更大,整个食堂都能听见。 尽管大家都知道,这兄弟俩嘴里肯定没啥好屁,但他们还是被勾起了兴趣,还有人大声问:“成年人要吃啥子,快说撒!” “成年人当然要大鱼大肉!” 陆解放和弟弟很有默契,替他回答了,话音刚落,他就举高了汇款单,得意道:“我大嫂才刚寄的钱,六百多块,都能吃好几头猪了,寄点午餐肉麦乳精有啥子用,真金白银才叫爱,哼!” “没错,长嫂如母,我大嫂对我们,就像对亲儿子一样,都不稀得寄十几块几十块,一寄就是大好几百块,生怕我们饿瘦了!” 陆援朝违背良心地吹牛,反正边境离潭州十万八千里,没人知道他家的事,大哥大嫂也听不见。 有人不信,跑过去看汇款单,看到上面的数字后,大家都沉默了,心里涌上了羡慕嫉妒的情绪。 他玛的,他们也想要个比亲妈还好的嫂嫂! 崔雄伟脸色青白交加,手里的午餐肉沉甸甸的,不好意思分了。 因为他妈只寄了八十块,还特意打电话叮嘱他节约。 八十块当然也不少,可比起戆大兄弟俩的大嫂,他妈就显得格外小气了。 陆解放十分满意大家的沉默,他朝崔雄伟得意地哼了声,大声冲窗口喊道:“老黄,给我们来个牛肉炖土豆,炖条鱼,再来一锅米饭,明天给你钱,我大嫂寄了六百多呢!” 他把汇款单给炊事班长老黄看,食堂可以开小灶,但得自己出钱,阮七七之前给的二十块,兄弟俩基本上都开小灶了。 “呦荷,小子可真有福气,有个这么好的大嫂!” 老黄都羡慕了,六百多块啊,在他老家都能盖幢气派的青砖瓦房,再娶上个漂亮媳妇,还能剩不少钱呢。 兄弟俩一个劲地傻乐,心情好极了,来到边境的挫败感和沮丧感,也都一扫而空,两人蹲守在厨房门口,只等着吃大餐。 大餐终于好了,边境虽然环境艰苦,但牛肉是真好吃,炊事班长的手艺也好,一锅牛肉炖土豆,一整条鱼,一大锅米饭,全被两人吃完了,连锅底的汤都被他们拌米饭吃了。 “嗝……” 兄弟俩满足地靠在椅子上,感觉满血复活了。 陆解放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个很重要的事,用力踹了脚弟弟。 “干嘛?” 脑子放空的陆援朝,口气很不耐烦。 “明天咱们去取钱,给大嫂买点特产寄过去。” 陆解放虽然蠢,但还是懂点人情世故的,而且他也想明白了,这笔钱就是他和弟弟的欠款总额,都精确到了小数点,肯定不会是算错的。 所以,阮七七没扣他们的一半钱,一分不少都给寄过来了,还搭上了手续费。 陆解放现在的心情很复杂,有点惭愧,有点感动,还有点温暖和羞涩。 而且他还有个可持续发展的想法,把阮七七巴结好了,说不定以后就会有源源不断的金钱和物资补给了。 这鬼地方他们还不知道要待多久,六百多块钱总会有花完的一天,很有必要抱一根大腿,牙老子和娘老子都在干校受苦,自顾不暇,陆野凶的很,不敢指望。 目前来看,只有大嫂比较靠谱,凶是凶了点,可心肠好啊。 所以,这根大腿他们兄弟说啥都得抱紧喽! 巴结好了大嫂,日后才会有好日子过。 陆解放简单清澈的脑子,总算开了一点点窍,决定了日后的可持续发展的方向和目标,第二天,兄弟俩请假一天,跑去镇上取钱,顺便给阮七七寄特产。 第一百七十九章 骷髅头烛台完成,特别罗曼蒂克 阮七七在家休息了几天,阴丽雅送来了处理好的骨头,一个头骨,两根筒骨,一根脊骨。 之所以只有两根筒骨,是因为死的那个小鬼子是罗圈腿,小腿的筒骨不好看,阴丽雅只取了大腿上的两根,处理得干干净净,十分漂亮。 她将骨头用报纸裹得严严实实,亲自送了过来。 阮七七在蒸红糖发糕,昨晚上突然馋了,早上起来就开始做,一次就做成功了,她还在面上洒了不少葡萄干和红枣,既好看又好吃。 她检查了骨头,十分满意,将蒸好的红糖发糕送给阴丽雅一半,作为回报。 阴丽雅尝了口,特别满意,一边走一边吃,回家了。 脊骨还差一副,暂时放着,筒骨直接就能盘,她给系了个樱花粉的带子,小鬼子到死都在思念故乡,故乡是回不去了,系根樱花粉的带子吧。 头骨有几个窟窿眼,阮七七给堵上了,再在上面开了个口,将蜡烛化了,蜡油倒进去,放了根棉芯,等冷却后,就是个极酷的烛台。 她给摆在了床头柜上,晚上和陆野颠鸾倒凤时,就点上,绝对罗曼蒂克。 现在阮七七有三根法杖了,她还是最中意第一根,出门都带这根。 歇息够了,阮七七决定出门要债,第四个老赖叫高宇飞,是一家国营兵工厂的食堂负责人,五十岁左右,是个鳏夫,无儿无女,也没再婚。 据说高宇飞只爱亡妻一人,还在她灵前发过誓,终生不再娶。 大家都夸他有情有义,是绝世好男人。 而且高宇飞为人和善,交际手段很强,左右逢源,上至领导,下至职工,都和他关系很不错。 就是这么个老好人,竟然敢拖欠三万块。 不用调查,阮七七都能猜到,这三万块肯定落入高宇飞的私人腰包了。 兵工厂不差钱,每年都有不少补贴,不至于拖欠酒厂三万块,但她很奇怪,高宇飞一个无儿无女的老鳏夫,贪这么多钱干什么? 难道他其实背地里广开后宫,养了好多女人,还生了几个私生子? 阮七七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决定先找树树们唠唠嗑。 高宇飞不住在厂里,他有幢带院子的宅子,就在兵工厂附近的街道,阮七七先去找高家附近的树树们唠嗑。 满崽和麻麻酱给她放风。 高家门口有棵桔树,有好几十岁了,但对于树树来说,这个年纪还只是个小孩子,话都说不清。 “钱钱?木有的……穷得要死,一顿只有一个菜……” 桔树说得结结巴巴,从头到尾都很嫌弃高宇飞的穷,一餐只吃一碗米饭,一个菜。 只有过年时,高宇飞才会炒两个菜,平时肉很少吃,鱼从来不吃,豆腐吃得多,过得比和尚还素。 “女人?木有的……木看到女人……” “男人?木看到……就他一个人……” 阮七七皱了眉,高宇飞没带女人回过家,也没带男人回来过,从来都是一个人,过年也是一个人,据兵工厂的人说,高宇飞的家人都在轰炸中死了,只剩下他一个。 好不容易有了个真心喜欢的女人,可惜命不长,结婚才三年就病死了,高宇飞又变成了孤家寡人。 阮七七打消了后宫的想法,对那三万块钱的花销更感兴趣了。 男人花钱,不外乎是吃喝嫖赌。 这四样高宇飞一样不占,他贪这么多钱干什么? 她带上满崽和麻麻酱去了兵工厂,想混进去打听,但大门守卫森严,进去的陌生人都得登记,祖宗八代都得盘查。 她今天不想翻墙,她要当一个淑女。 “同志,我们找高宇飞主任,有非常要紧的事。” 阮七七语气很诚恳。 “你们是高主任什么人?” 门卫神情警惕,看他们的眼神,就像在看坏分子。 因为从来没有人来找高宇飞,这两人突然冒出来,看着就不像好人。 “这个说起来有点复杂,同志,你仔细看他,和高宇飞是不是很像?” 阮七七指着满崽,表情特别特别诚恳。 门卫死死盯着满崽的脸,看了半天,也没找到一点像的。 “我哥的眉毛,和高宇飞是不是一模一样?还有眼睛,我娘说特别像,和高宇飞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同志,你说是不是?” 在阮七七的一句又一句下,门卫的眼神也发生了变化,真的在满崽脸上,看到了一点高宇飞的影子。 “确实有点像。” 门卫点了点头。 “其实更像年轻时的高宇飞,我娘说的,同志,你应该猜到了吧?我哥是高宇飞的亲儿子,我是我哥他娘的亲女儿,我们娘生病了, 家里没钱给她治病,不得已才来找高宇飞,希望他出钱给我们娘治病,这些年我娘一个人含辛茹苦地养大我哥,没问高宇飞要一分钱,都累出病了,这钱他应当出,同志,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年轻的门卫被绕晕了,赶紧问:“你和你哥是一个娘?” “对,一个娘肚皮生的,不是一个爹,我哥的爹是高宇飞,这男人是陈世美啊,年轻时把我娘哄得神魂颠倒,拿出所有的钱供他进城念书,结果高宇飞学有所成,一脚蹬了我娘,我娘肚子里都有了,他也不管,进城飞黄腾达去了,唉……男人的心,就是腊月的冰,冰冷无情啊!” 阮七七一边叹气一边摇头,将高宇飞形容成了个忘恩负义的渣男。 “王八蛋!” 满崽狠狠地骂了句,表情很痛恨。 一不小心吃了个惊天大瓜的门卫,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对亡妻一往情深的高主任,居然是个忘恩负义的陈世美? 还有这么大一个儿子? 天老爷嘞,这比他们厂长被堂客踢下床还稀奇! “高主任在食堂,你们进去吧!” 门卫一点都没怀疑这个大瓜的真实性,毕竟阮七七说得那么真诚,时间地点人物都清清楚楚,还有满崽这么大一只人证,怎么可能是假的? “谢谢同志!” 阮七七道了谢,和满崽一起进了厂,兵工厂很大,她也不着急去找高宇飞,找厂里的银杏树,打探消息还得是银杏。 “那个矮子主任?他经常请车间的老师傅和车间主任喝酒,每次都他花钱。” “还经常给厂长和副厂长送东西,书记不喜欢他,还经常批评他,被他害死了!” 荷花池边的银杏树,突然说了个惊天秘闻。 厂里的上一任书记,五年前出意外死了,谁都没怀疑是谋杀,连公安都没查出来。 第一百八十章 大爹啊,你还记得大明湖边的王翠花吗 “那天晚上,书记喝了点酒,在池边散步,被小矮子推进池子里淹死的。”银杏树说。 “就因为书记骂了小矮子?他就要杀人?” 阮七七皱紧了眉,感觉这个高宇飞有很大问题。 “他们吵得好凶,你去问老大,它知道。”荷花池边的银杏说。 “老大是哪个?” “就是办公楼边,最高的那个,是我们老大。” 阮七七明白了,带着满崽去找银杏老大。 果然老大就是老大,说话条理特别清楚,还有它自己的推断和分析。 “书记发现小矮子贪污钱,让他把钱还回来,小矮子没钱,书记对他起了疑心,准备举报他,被他给害死了。” “还有,高宇飞的堂客,也是他害死的。” 银杏老大又说了个秘闻。 “他为什么要害死堂客?”阮七七问。 “不知道,不过他堂客死之前,他们也吵过架,吵得很凶,他堂客还说要去举报他,第二天他堂客就病倒了,连话都说不出来,没几天就死了。” “据我分析,应该是他堂客,发现他不可告人的秘密,这才导致杀身之祸。” 银杏老大显然也是个话唠,还喜欢用成语。 “对了,厂里这些年意外死的那些人,都是高宇飞害死的。” 银杏老大又想到了个要紧事,具体死多少人它记不清了,但它说有不少,而且不是车间的老师傅,就是技术员和干部。 “至少有七八个,不是让车撞死,就是掉池里淹死,还有楼上扔东西砸死的。” “公安都断定是意外身亡?”阮七七问。 “应该是,那个小矮子坏的很,还特别狡猾,公安抓不到他!” 银杏老大很讨厌高宇飞,可惜它不会说话,要不然早去举报了。 “谢谢!” 阮七七给它渡了点灵气,银杏老大开心极了,枝条飞舞,树叶纷飞。 “啊……我想起来了,小矮子经常一个人自言自语,说的话我听不懂。” 吸了灵气的银杏老大,脑子灵光了不少,又想到个重要的事。 阮七七也是福至心灵,说了几句日语。 “对对对,就是这个调调。” 银杏老大甩了甩枝条,就是这个味,它听了就想揍人。 阮七七脸色冷了下来,果然是小鬼子。 小鬼子还真是无孔不入呢! 她现在大概能猜,高宇飞贪污的钱用来干什么了,来要债之前,她还查过兵工厂的情况。 兵工厂生产的武器,都是要派大用场的,但这些年来,这家厂生产的武器,存在很严重的质量问题,甚至危及到了前线士兵的生命。 上面还派了专案组来调查,但并没查出原因,只能勒令兵工厂整改,之后质量倒提升了不少,但近年来,又开始下降了。 所以,高宇飞潜伏在兵工厂,用贪来的钱贿赂厂里的老师傅和干部,目的就是破坏厂里的生产,而且他还成功了。 很显然,这家兵工厂从上到下,已经被高宇飞腐蚀完了,那些被害死的人,都是不肯同流合污想去举报的。 狗日的小鬼子! 阮七七准备暂时按兵不动,跟踪高宇飞几天,看他还有没有同伙,最好一网打尽。 “七七,有人来了!” 满崽提醒。 迎面走来的是个矮个子男人,顶多一米六,可能还没有,瘦瘦小小,连头带脚剁了,估计都没一碗肉。 男人五十来岁,干瘦干瘦的,脸色阴沉,他朝阮七七和满崽看了眼,眼神警觉。 “高主任,你们相认啦?” 之前的年轻门卫也过来了,手里抱着一摞报纸,特别激动地嚷嚷起来,比他自个认爹还激动。 矮个子男人神色狐疑,一时间没听懂,相认什么? 阮七七反应很快,她拖着满崽冲过去,感情饱满地叫道:“大爹啊,你还记得大明湖边的王翠花吗?” 本来想说夏雨荷的,但这名字太诗情画意,不符合村姑人设,所以她借用了家属楼的王翠花名字。 “爸爸!” 满崽也跟着叫,但有点不太情愿。 他更喜欢别人叫他爸爸。 不过七七答应他,只要叫了爸爸,会给他一杯好喝的奶茶,满崽就勉为其难地叫了。 “别乱叫,我不认识你们,更不认识王翠花。” 高宇飞沉着脸训斥,甩开阮七七的手,准备离开,但又被紧紧抱住了。 “果然让我娘料中了,她说你无情无义,肯定不会认我们,哼,你不认没事,但钱必须出,我娘生病了,你搞大她肚子一走了之,害我娘在村里被人戳脊梁骨,一辈子抬不起头,当年我娘含辛茹苦供你在城里念书,花了不少钱,这笔钱你得还!” 阮七七瞎话张嘴就来,前世看了那么多网文,编故事太简单了。 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他们和门卫一样,都信以为真,没有一点怀疑。 毕竟谁能拿自己娘的名声开玩笑,这可真是要戳脊梁骨的。 “真没看出来,高主任原来是这种人!” “男人都这样,有几个有良心的?” “可怜那个王翠花,钱没了,名声也毁了,高主任害人不浅啊!” …… 群众们议论纷纷,都很同情阮七七和满崽,看高宇飞的眼神也变得鄙夷,忘恩负义的陈世美真不是东西。 高宇飞看阮七七的眼神十分阴鸷,他现在怀疑,阮七七是上面派下来查他的。 这段时间他感觉不太好,潜伏这么多年,他对危险来临有着敏锐的直觉,从来没失误过,所以他打算死遁,离开兵工厂,偷渡去对岸,然后回祖国。 他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只要个合适的机会,就能完美无缺地死遁离开,给这几十年的潜伏任务,画上个漂亮的句号。 在离开之前,绝对不可以出任何意外。 高宇飞不太确定阮七七的身份,他也不想节外生枝,就试探地问:“王翠花是你们的母亲?” “是我娘,还钱!” 阮七七揪住了高宇飞的衣领,她165的身高,揪一个小矮子不费吹灰之力。 她凑近了些,在高宇飞耳边轻声说:“老东西,拿五百块钱出来,否则我就告诉公安,你堂客是你害死的,我娘以前住你隔壁,她亲眼看到你给你堂客下的药。” 高宇飞面色变了变,心里却松了口气。 原来是个讹钱的无赖。 他记得以前隔壁确实有个大嘴巴女人,这个年轻女人,大概就是那大嘴巴女人的女儿了,果然和她母亲一样讨厌。 要不是他现在不方便动手,肯定要弄死这个贪得无厌的女人。 他的钱都是要给帝国办事的,他自己都舍不得多花一分钱,居然敢向他讹五百块,真是岂有此理! “确实是我对不住你们母亲,我身上只有这些钱,你们先拿去给你们母亲治病,我再去筹钱,给你们寄过去!” 高宇飞非常诚恳地道歉,还掏出了几十块钱,塞给了阮七七。 围观群众们眼神更鄙夷了,果然是个陈世美,真不是东西! 阮七七接过钱,大声道:“我娘的病不能耽搁,三天后我来拿钱,否则我就去组织告你耍流氓!” 高宇飞眼神更阴鸷了,他听懂了阮七七的威胁,三天后没钱,就要去公安举报他杀妻! 可恶! 阮七七大摇大摆地走了,出了兵工厂后,她问满崽:“学会了吗?” “会了。” 满崽点点头,并且用高宇飞的语气,说了句话,语气和语调都一模一样。 “真棒!” 阮七七竖起大拇指夸奖,从包里拿出一杯奶茶,奖励他的。 满崽迫不及待地插管子,吸了一大口,满脸都是幸福的满足。 只可惜不能带回去给爸爸妈妈喝,七七说,爸爸妈妈年纪大,不能喝这个,要生病的。 满崽喝完奶茶,把空杯子还给阮七七。 两人并没回大院,他们找了个饭店吃饭,表现得就像是穷人乍富一样,进饭店点了好几个菜,摆了一桌子。 躲在外面的高宇飞,看到这两人大吃大喝,花钱如流水,也彻底放心了。 果然是来讹钱的,有了点钱就大吃大喝。 如果是上面派的人,绝对不会这么干,华国的干部都很朴素,花钱比他还小气。 阮七七早发现他了,故意表现给这小鬼子看的,等高宇飞走后,她和满崽慢吞吞吃完饭,又去高宇飞的住处逛了圈,并没发现实质性的消息。 高宇飞好像没有同伙,从来都是独来独往,也不和外界联系。 阮七七和满崽盯了高宇飞三天,确定他确实是一个人,可能同伙都死绝了吧,只剩下他一人搞破坏。 而且高宇飞想跑路,就是这几天的事。 阮七七想了个一劳永逸的法子,给满崽培训了下,就让他给公安打电话,用的是高宇飞的声音。 “我有罪,我罪该万死,我要举报我自己,我是樱花国人,奉命在兵工厂潜伏,这些年我腐蚀了很多人,搞了很多破坏,还害了很多人命,他们都是坚定不屈的华国人,没有被我腐蚀,不肯配合我搞破坏,我就弄死了他们……我为帝国做了那么多事,可帝国却一直不肯联系我,我决定弃暗投明……” 阮七七的导演欲,在满崽身上得到了充分的满足,满崽是个特别优秀的演员,演啥像啥,几乎都是一条过。 他照着阮七七给的台词,用高宇飞的语气打了电话,公安那边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挂了电话,兴奋地问:“七七,我说完了,还有奶茶不?” “没了,明天才能喝!” 阮七七无情拒绝,奶茶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满崽也不失望,因为明天又可以喝了嘛,妈妈说过,做人不可以太贪心的。 天色暗了下来,阮七七带上满崽去了高宇飞住处,这小鬼子回家了,他在收拾行李,明天他就准备死遁,然后去羊城做船,逃去对岸。 【今天又是将近八千字呢,宝贝们,晚安】 第一百八十一章 切腹吧,小鬼子! 高宇飞准备了些金条和现金,足够他在对岸生活一段时间,还有余钱买回国的机票。 虽然他的上线死了,但这些年他依然在为帝国尽忠,成绩肉眼可见,他都记在了小本本上,回国后,他肯定能获得最高功勋奖励,从此以后,他就能翻身成为贵族了。 高宇飞阴沉的脸上露出了一点笑意,来潜伏之前,上锋就是这么承诺他们的,这些年他能坚持下来,也靠的是这个信念。 成了贵族后,他就能娶上贵族家的千金,他现在还年轻,还可以再生几个儿女,以后他的后代就再也不用受平民的委屈了。 高宇飞沉浸在未来的美好畅想中,后脖颈突然一阵剧痛,眼前黑了黑,但他依然顽强地站着。 在模糊的视线中,他看到了阮七七,手里拿着根奇怪的东西,还寄了樱花粉的蝴蝶结。 是故乡的颜色啊! “嗨,又见面了!” 阮七七挥了挥法杖,热情地打了声招呼,然后又在高宇飞的天灵盖上用力敲了下。 这回高宇飞没挺住,终于晕过去了。 阮七七在屋子里搜了一通,现金三万五千多,金条十根,这小鬼子贪得还不少。 金条她收进空间了,五千多她也收了,剩下的三万,拿回酒厂交差。 她还搜到个小本本,里面写的都是日文,是这些年高宇飞在兵工厂的腐蚀成绩。 厂里的干部和老师傅,几乎一个都没落下,那些质量出问题的武器,他们都有份。 还有九个人的名单,高宇飞特别标注为‘顽固的支那人’。 显然,这九人正是被他害死的那些人。 阮七七又搜出了一把武士刀,还有发报机,她将小本本和发报机,都摆在了高宇飞身边,然后和满崽一起,给高宇飞摆了个切腹的姿势。 只可惜高宇飞晕着,坐不稳,摆了几次都倒下来。 阮七七便让满崽在后面托着,然后她戴上手套,堵住他的嘴,将武士刀捅进高宇飞的小腹。 高宇飞活生生痛醒了,起身想逃,但满崽力气很大,死死按着他。 “你们到底是谁?” 高宇飞嘴被堵着,说不出话,但阮七七看懂了他的眼神。 她手上加了点力气,还旋转了几下,高宇飞疼得死去活来,血流了一地。 “傻子,我这么漂亮,肯定是炎黄子孙喽,你不是想回家嘛,我现在就送你上路!” 阮七七甜甜地笑了笑,又往里捅了下,刀尖已经透出了他的身体。 血流得越来越多,高宇飞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他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身体朝一边倒下去。 “满崽,怕不怕?” 阮七七问。 “不怕,坏人该死!” 满崽凶狠地盯着高宇飞的尸体。 “对,坏人全都该死,走,我们回家了!” 阮七七给高宇飞伪造了自杀的现场,她随便搞的,就算公安查出来也不要紧,她现在可是759的人。 将小本本和发报机摆在旁边。 她便带着满崽翻墙离开了。 没多会儿,警车就开了过来,公安撞开大门,冲进去后,看到的是高宇飞畏罪自杀的现场,小本本和发报机被公安带回去了。 阮七七和满崽已经回家了。 陆野从食堂打了菜回来,但没吃,等她回来一起吃。 “七七回来啦,菜有点冷了,我去热。” 阮七七一进家门,陆野就开心了,之前他一个人坐在家里,觉得特别冷清,一点人气都没有。 “我先去洗澡。” 刚宰了个小鬼子,虽然她不怕,可有点恶心,得洗洗。 洗完澡后,阮七七懒得做饭,从空间里拿出以前做的菜,还是热的,和刚做好时一样,和陆野一起吃了晚饭。 陆野没问她为什么回来得这么迟,阮七七也没说,科普男德时,她就说过夫妻之间要有距离感,该说的她会说,她不说的也不要打听。 作为上门女婿,陆野的男德学得特别好,绝对能拿满分。 “七七,明天我要去江城,大概一个星期。” 陆野又有任务了。 “你小心些,我把做好的菜放空地那儿,你想吃了就进去吃。” 陆野只能进空地,街道那儿得她带才能进。 “好。” 陆野笑嘻嘻地答应了,吃完饭后,他快速地洗了碗,拖了地,还去洗了个澡,就迫不及待地拉着阮七七上床了。 这天晚上又是一夜春风度过玉门关。 阮七七睡到中午才起,陆野已经去江城了,她带上三万块钱,回酒厂交差。 但这回林厂长却笑不出来,因为他一来上班就听到了高宇飞畏罪自杀的消息。 林厂长还和上面打听了下,知道了不少内部消息,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比如高宇飞是小鬼子,亏他以前还觉得这老畜生为人和气呢! 再比如高宇飞不是自杀,是被人捅死伪造自杀的。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高宇飞家里的钱都没了,十之八九是凶手拿走了。 林厂长从早上到现在,心情都没平静过,他有了个很大胆的猜测,可他一直在说服自己,阮七七那丫头癫是癫了点儿,但肯定没那胆子,绝对不可能是凶手! 只是,在看到阮七七拿出的三万块时,林厂长的心终于死了。 “你……你也太胆大包天了,就这么明晃晃地拿出来?你可真是……哎呀……” 林厂长都不知道说啥好了,他赶紧走到门口,四下看了看,没人。 又往窗外看了看,没人。 顿时安心了不少。 他压低了声音问:“钱都在这了?” “对啊,三万块欠款,一分不少拿回来了,林叔,是不是先发奖金啊,要不然剩下的钱我没动力要!” 阮七七自来熟地泡茶,用的还是林厂长最宝贝的明前龙井,他自己都舍不得喝,每次只泡一点点,阮七七直接抓了一大把,林厂长心肝都疼死了,撇过头眼不见为净! “高宇飞死了,你知道不?” 林厂长试探地问。 “他死了?不会吧,昨天他还活蹦乱跳的呢!” 阮七七瞪圆了眼睛,一脸惊讶。 林厂长咬了咬牙,好想骂几句,又不知道骂啥好。 毕竟这死丫头宰的是小鬼子,换了他也得宰。 可这死丫头也太狗胆包天了,小鬼子宰了就宰了,居然还把钱给偷了,万一公安那边查出来,这死丫头可摊上事了。 “高宇飞是小鬼子,你知道吧?” 林厂长又问了句,死死盯着阮七七。 “他是小鬼子?天啊,我不知道啊,林叔,你听谁说的?” 阮七七眼睛瞪得更圆了,演得像模像样。 林厂长翻了个白眼,低声道:“公安那边查出高宇飞有一笔钱,被凶手拿走了,钱的数目还不少。” “林叔,我已经要回不少钱了,能给厂里添新设备了吧?到时候咱们酒厂产量跟上去,绝对能做大做强,冲出潭州,走向亚洲,你说是不是?” 阮七七答非所问,但都说在了林厂长的心坎上。 他做梦都想做大做强,为国家多做贡献,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现在大好的机会就在眼前,他狠狠地心动了。 “你昨晚有人看到不?” 林厂长小声问。 “林叔你可真是的,昨晚我和陆野上床困觉,谁来看啊!” 阮七七看他的眼神,像在看老流氓。 第一百八十二章 准备将工作转给阮霜降 林厂长老脸都臊红了,心也放下了大半,他突然想到了另一个可能,说不定昨晚上弄死小鬼子的人,其实就是陆野,阮七七一个小丫头,就算再癫,也没那么大能耐吧? 陆野的本事他是知道的,肯定能收好尾。 林厂长彻底放心了,笑呵呵道:“奖金我这就和财务说,下个月工资一起发,还给你提前转正,七七辛苦了啊!” 叫七七的声音,比叫自家闺女温柔多了,他看阮七七的眼神,就像看金元宝一样,觉得这姑娘整个人都闪着金光,可真好看。 这笔钱他舍不得上交,反正用在酒厂,也是为国家做贡献嘛! “林叔,和你商量个事呗。” 阮七七笑嘻嘻道。 “什么事?” 林厂长心情很好,脸上布满笑容。 “我下半年要去上大学,我这工作能转给我大姐不?我大姐的人品绝对没问题,为人勤恳老实,就是文化低了点,才小学毕业,可以去车间上班,行不?” 阮七七想把她的工作,转给阮霜降。 下个月她就转正,与其卖给别人,还不如转给阮霜降,有铁饭碗傍身,阮霜降母女日后的生活肯定没问题,这样也算是完成对原身的承诺了。 “你要去上大学?我怎么不知道?” 林厂长变了脸色,心也提到了嗓子眼,阮七七走了,厂里的债谁去要? 酒厂那么多人,没一个有这丫头的能耐,全都是饭桶。 “不对啊,大学得单位推荐,今年厂里的指标已经用完了,你哪来的指标?” 林厂长很快反应过来,酒厂每年都有一个推荐名额,他是有决定权的,但三月就已经定下了名额,已经去上大学了,这丫头哪来的名额? “我不占厂里的指标,林叔,我的事你答应不?” 阮七七没说指标的来源,林厂长也没再问了,他以为是陆野搞来的。 他知道陆野本事大,搞个工农兵大学指标并不难。 “你的工作你说了算,但我丑话说在前头,你大姐要是学陆春草那样,我可不会客气的。” 吃一堑,长一智,林厂长怕又招来个陆春草,决定提前讲清楚,免得事后有大麻烦。 “林叔你放一百个心,就算给我大姐老虎胆,她也不敢乱来,她就是太老实,才会被前头男人一家欺负,差点命都没了。” 阮七七把阮霜降的不幸婚姻生活,如实地说了,一点都没添油加醋。 “一帮愚昧封建的东西,这种背时人家离了好,这样吧,你去上大学后,让你大姐去包装车间干活,厂里还能分间房,俩丫头上学也不用担心,厂里有幼儿园,小学中学也都有挂靠学校。” 林厂长很同情阮霜降的遭遇,也听出定是个老实忠厚的女人,这种人在厂里干活不会惹事生非,他就喜欢这种职工。 “谢谢林叔,剩下的债我肯定要回来,一分都不少!” 阮七七本就想安排阮霜降去包装车间,那里干净轻松些,林厂长真是个好人,都不用她开口,全都安排好了。 “好好好,我第一次见到你这丫头,就知道肯定聪明能干,厂里多亏有了你啊!” 林厂长的拍马屁技巧非常生硬,但阮七七还是很受用,她就喜欢听好话。 喝完林厂长的宝贝明前龙井茶后,阮七七提出告辞。 “七七,那个……高宇飞的钱都在这了?” 林厂长没忍住,又问了句。 “三万块都在这了,其他的不知道。” 阮七七笑了笑,走了。 林厂长拍了拍额头,懒得再细想了,反正天知地知他知阮七七陆野知,其他人不知道。 “向前进向前进,战士的责任重,妇女的冤仇深……” 心情极好的林厂长,忍不住哼起了歌,还去泡了杯明前龙井,刚刚那丫头抓了一大把,心疼死他了。 好东西还是得抓紧喝,否则就会便宜了别人。 阮七七离开酒厂时,天色还早,她看了看时间,才下午三点,去趟百货公司吧。 许丽娜的380块债务,本来应该昨天去拿的,迟了一天也没关系,顺便把百货公司欠酒厂的债给要了。 张经理也在债务名单上,钱不多,三千五百块,这家伙胆子太小,不敢昧太多。 百货公司的张经理和许丽娜,这几天过得如坐针毡,就像上刑一样,昨天阮七七没去,他们并没松口气,反而更担心了。 担心阮七七背后藏着大招,要置他们于死地! “姐夫,那女人是不是要去举报我?” 许丽娜瘦了一大圈,这四天她乖乖去扫厕所了,每天都被熏得翻白眼,啥都吃不下,晚上也睡不好,瘦了好几斤。 本以为昨天还了钱,这事就结束了,可阮七七没来,她还得继续上刑! 许丽娜受不了了,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她一天都过不下去,就算杀头也索性痛快点,别折磨她了。 “现在知道怕了?以前我说你不肯听,还嫌我多管闲事!” 张经理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起来。 他父母都在农村,妻子家条件比他家好的多,他能当上经理,一半是靠自己能干,另一半是靠岳父提携,岳父对他还是很好的,但丈母娘和小姨子,一直都看不起他,说话冷嘲热讽,眼睛还看天。 “姐夫,我知道错了,你帮我想想办法吧。” 许丽娜真的怕了,她爹去打听了下,陆解放他爹虽然倒霉了,可他还有个厉害的大哥,是副团长,难怪那大嫂说话那么嚣张。 早知道陆解放大哥当副团长,她就不分手了。 “我能有啥办法?你老老实实去扫厕所,那380块钱也得准备好,听我一句话,别再招惹陆解放了,别看人家倒霉了,但烂船还有三斤钉,咱们惹不起!” 张经理苦口婆心地劝,他不是担心小姨子,是害怕受牵连。 门被敲响了。 两人抬起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阮七七,心不由沉了沉。 “正说起您呢,快请进,丽娜,钱拿出来!” 张经理脸上立刻堆满笑容,殷勤地招呼着,还冲小姨子使了个眼色。 许丽娜从口袋里拿出钱,总共五百块,她爹知道了这事后,将她狠狠骂了一顿,然后拿出五百块钱,让她还给阮七七,还勒令她一定要得到阮七七的原谅,否则别回家了。 【以前的工作是可以转让的,所以叫铁饭碗,挤破了头都想进国营单位上班】 第一百八十三章 在大大的花盆里挖呀挖,净赚六百二 “是我对不住陆解放,我鬼迷心窍,我害怕受牵连,我贪慕虚荣,都是我的错,多出的120块,是我的赔礼,请大嫂给陆解放买麦乳精和牛肉干,他最喜欢吃的。” 许丽娜双手将钱奉上,非常真诚地道了歉,眼泪汪汪的。 阮七七挑了下眉,有点意外许丽娜的改变,这四天回炉重造了? “我岳父狠狠地批评教育了丽娜,这些钱也是我岳父的心意,陆解放同志在边境保家卫国,是我辈楷模,不愧是陆司令的儿子,虎父无犬子啊,边境生活艰苦,这点钱给陆解放同志买点营养品,希望他能凯旋回来,前程似锦!” 张经理很会说话,虽然是送礼,可并不让人反感。 “你得感谢你有个好父亲,否则……” 阮七七接了钱,后面的话没说下去,但许丽娜听懂了,后背吓出一身冷汗,她现在真的后悔了。 “你个嬲猪生出来的蠢货,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连司令的儿子都敢招惹?就算人家倒霉了,咱家也惹不起,你爹我只是个小小的办公室主任,司令一个小指头就能碾死我,你想死别扯上全家,总之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哭也好,跪也好,都得求得陆解放大嫂的原谅,否则你死在外头,别回家了!” 许丽娜耳边响起了父亲的骂声,声声在耳。 一个小时前,她还没明白父亲这些话的意思,现在她明白了。 像她这样的普通人,在阮七七眼里,可能比蚂蚁强不了多少吧? “我以后再不敢了,我知道错了。” 许丽娜此时流的眼泪,全都是发自内心的痛悔,她决定和于向前分手,不再妄想嫁入高干家庭了,还是听父亲的,找个门当户对的男人过吧。 阮七七看出她是真心悔改,没再为难她,便说:“这件事到此为止,你出去吧!” 许丽娜还没反应过来,张经理狠狠瞪了眼,“还不出去?” 她这才回过神,飞一般跑了出去,心里的大石也松了。 总算不用死在外头,可以回家了。 阮七七收好五百块钱,对张经理说道:“你们单位欠酒厂三千五百块钱,该还了吧?” 张经理脸色变了变,终于明白过来,四天前,阮七七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他了。 敢情是来要债的。 “同志,不是我不肯还钱,真的是有困难,百货公司是看着光鲜,其实难啊,能不能再宽容一段时间?” 一涉及到公事,张经理就恢复了精明算计,说话一股浓浓的老赖味。 钱现在是不可能还的,至少得拖个几年,等他捞够了,就调去其他单位,烂账留给下一任。 阮七七一点都不着急,慢吞吞道:“张进步,男,35岁,老家贫困山区,家里一贫如洗,多亏岳父提携才有今天,虽不是入赘,却胜似入赘,我没说错吧?” 张经理笑不出来了,他最忌讳的就是别人说他入赘,明明他儿子和他姓,凭啥说他入赘? “男人一有钱心就花,张经理也一样,百货公司的某徐姓女人,容貌秀丽,丈夫生病,家庭困难,你将徐姓女人叫到办公室,假借谈心之名,趁机吃她豆腐,时间步骤如下……” “第一次,某年某月某日某点某分,在你办公室,你摸了徐姓女人的屁股。” “第二次,你胆子大了点,改摸脸。” “第三次,你色胆包天,摸人家凶了。” “第四次,就是五天前,你手伸进去了,还捏了几下,张经理,下一次是不是要困觉了?你岳父和堂客要是知道了,你这经理的位置还能坐稳不?” 阮七七语速很平稳,时间地点人物细节,都说得清清楚楚,张经理的脸色越来越白,额头上冒出豆大的冷汗。 天地良心,他也就刚刚起了一点点色心,这么长时间,也才只伸进去摸了几下,啥都没干啊! 怎么就让这女人知道了? 难道那几次他办公室的窗户没关好,让单位的其他人看到了,传扬了出去,这才传到阮七七耳朵里的? 张经理后背冷叟叟的,他突然想到一句话—— 当你在家里看到一只蟑螂时,说明家里的蟑螂已经成灾了。 流言也一样,当传到了外面时,说明单位里已经满天飞了。 难怪这些天,单位的那些人看他的眼神古里古怪,还似笑非笑,肯定是在心里看他笑话。 张经理三魂吓走了俩,还剩下一个岌岌可危,眼前阵阵发黑,快站不住了。 “放心,目前只有我知道。” 阮七七安慰他,把他吓死没好处。 况且,这事也不是张经理来强的,那个徐姓女本身也有那意思,毕竟丈夫生病,力不从心。 张经理飞走的两个魂,立刻归位了。 他哀怨地看着阮七七,下次说话能不能一次说全,他的命也是命啊! “张经理要是不肯还钱,有几个人知道,我就不保证了!” 给了个甜枣,又打了一巴掌,阮七七笑眯眯地看着面色如土的张经理。 “我还,马上还,你等我一下。” 张经理一秒钟都不敢耽搁,跑去关了门和窗,蹲在那盆长势不太好的盆景边,在大大的花盆里挖呀挖,没多会儿,就挖出了个油纸包。 打开油纸包,露出了一摞钱,张经理心疼地看了眼,当了三四年经理,总共也就捞了这么点,一下子回到解放前了。 “这3500块是欠款,剩下的五百,是我的心意,茫茫人海中,能认识像您这样的女中巾帼,是我张进步的荣幸,还请您一定要要收下!” 张进步强忍着心疼,将两份钱塞到阮七七手里,只希望她能嘴严,别去和他岳父老婆蛐蛐。 “张经理一片赤子之心,我实在不忍心拒绝,顺便提个醒,家庭和睦才是成功之道,张经理明白了吧?” 阮七七一点没客气地收下了钱。 “明白明白,我以后肯定改!” 张经理使劲点头,打死他都不敢再花花了,以后就一心一意和妻子过,就算妲己来勾引他,他都不上当了。 “还有许丽娜同志,思想有很大问题,艰苦的劳动不能少,至少半年吧。” 阮七七没这么轻易放过许丽娜,就算在后世,这女人劈腿的行为也是可耻的,扫半年厕所,就当给她一点小小的教训了。 “您放心,我亲自监督她,绝对扫满半年!” 张经理彻底放了心,说话中气都足了不少。 他送阮七七到了百货公司门口,目睹着她走远了,这才敢伸手擦额头,长长吐出一口气。 谢天谢地,狗命总算保住了! 【三更写完,明天继续哦,晚安】 第一百八十四章 烈焰红唇,勾走陆野的魂 一趟就净赚六百多,阮七七心情非常好,回去时路过邮电局,顺便给老家打个电话。 她打给马春生,让他帮忙转达。 “阮同志,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阮桂明一家中毒身亡了。” 马春生确实准备打电话,把这好消息告诉阮七七。 “我已经知道了,马主任,麻烦你和我大姐说一声,我在潭州给她找了份工作,七月来上班,让她有个准备。” “恭喜啊,我明天就去趟阮家湾,把这好消息告诉你大姐。” 马春生羡慕极了,也越发坚定了巴结好阮七七的决心。 他从弟弟那里了解到,阮七七有两个公爹,一个司令,一个是政委,乖乖,军区两个最大的领导,全都是他们一家子。 这么粗的大腿必须抱紧啊! 而且他才一巴结阮七七,弟弟马春来被抢走的功劳就回来了,还提干当了排长,抱大腿的效果非常显著,以后肯定要抱得更紧些。 “辛苦马主任了,让你弟弟马春来同志好好干,机会会有的。” “多亏阮同志的提点,我弟弟才能进步,另外,何家人在农场改造得很不错,每天都努力学习语录,只是身体太孱弱,劳动任务总是完不成,再这样下去,可能要将他们一家移出农场了。” “马主任对工作认真负责,是何家人的荣幸,希望他们能真的改造成功,洗心革面吧!” 两人在电话里打了阵官腔,交换了些信息,便挂了。 阮七七的心情更好了,何家人快完啦,马春生的意思是,再过阵子,就能把何家人迁去坟场了。 真是好事连连啊! 心情美美的阮七七,哼着歌回了大院,五月底的天黑得迟,家属楼下一群小孩在玩耍,彭家的三个孩子放学回家了。 老大老二手里都抱着一捆柴,老三是闺女,叫彭海星,是个很懂事的小姑娘,她抱着一大把野葱,放学路上拔的。 野葱炒鸡蛋炒肉都好吃,特别香。 “七姨好!” 三兄妹远远就叫了起来,不过老大彭海军叫得很小声,表情很扭捏。 他其实不想叫,因为他十三岁,只比阮七七小六岁,他觉得他应该叫姐姐,可爸妈硬让他叫姨,搞得怪难为情的。 “放学啦!” 阮七七笑了笑,她挺喜欢彭家的三兄妹,有礼貌,还懂事。 “你采的野葱?” 她闻到了野葱的香味,顺眼看过去,就看到了彭海星手里的野葱,嘴里开始流口水。 “对,路上好多,七姨要不要?” 彭海星也很识趣,分了一大半给她,爸爸妈妈说,陆副团长帮了他家大忙,他们一家才有现在的好日子过,还让他们兄妹要把恩情记在心里,以后记得还。 “要!” 阮七七不客气地接了野葱,还从包里拿出一包发饼,硬塞给小姑娘,她不白吃。 “不用的,这野葱不值钱。” 彭海星想还回来,但阮七七走远了,她只得收下,忐忑不安地回了家,和妈妈说了这事。 “没事,你七姨是好人,不肯占咱家便宜,你和哥哥把饼分了吃吧!” 王淑华并没责怪孩子,她早就领教过阮七七的‘霸道’给东西,确实拒绝不了。 回头她再做些吃食,给阮家送过去吧。 回到家的阮七七,将野葱洗干净,切成段炒腊肉,香味在走廊上弥漫,连楼下都能闻到,楼里的所有人都被勾得直流口水。 野葱 野葱炒腊肉。香出十里外 空间里的南瓜开了好多花,阮七七摘了不少,清炒了一大盘,再蒸了个曲米鱼,每样菜的分量都不少,她单独盛出一盘,放进了空间,这样陆野也能吃上。 清炒南瓜花 野葱炒腊肉闻着香,吃着更香,阮七七吃了三碗饭,晚上睡觉时,她进空间,发现菜都吃完了,碗洗得干干净净,还多了一大盘吃食,好像叫豆皮,江城那边独有的小吃。 武汉豆皮,好吃 还有张纸条—— “七七,这个豆皮好吃,喜欢吃我再买,我可想你了,做梦都想。” 阮七七笑了笑,在纸条上回了句—— “我也想你,完成任务早点回来。” 她还涂了口红,在纸条上亲了口,留下个烈焰红唇,绝对把陆野的魂都勾走! 阮七七抱着一盘豆皮出了空间,只吃了三个就饱了,这玩意儿好吃是好吃,但胀肚子,剩下的她依然放回空间,明天再吃。 ******* 江城。 陆野和搭档在外面转了一圈,回到招待所时,天已经大黑了,这次他的任务,是找出战乱时小鬼子留在江城的一批化学药品,他搭档叫曾志,代号玄武,是江城本地人,对这里的地形很熟悉。 而且曾志以前找到过化学药品,对这方面有经验,再就是,曾志性格稳重,年纪比陆野大,力气也大,能压制住他。 毕竟是化学药品,而且很多是水剂,母主任担心陆野这个大宝贝受伤,这才派了曾志跟着,就是为了阻止陆野发癫伤了自己。 “我得到一点消息,这批药品应该藏在山里,明天我们进山看看。”陆野说。 “行,你早点休息吧,明早我来叫你。” 曾志知道陆野打探消息厉害,并没怀疑消息的可靠性,他去了隔壁房间休息。 陆野关上门窗后,进了空间,看到纸条上的烈焰红唇,他开心得翻了好几个跟斗,恨不得现在就回潭州,搂着媳妇狠狠地亲。 该死的小鬼子,都投降了还留下这么多隐患,他那次就应该潜到裕芢的老巢,把这老东西弄死的,可惜让小鬼子发现了,一直朝海里轰炸,差点炸死他。 等过阵子,他再潜进去看看,不行就撤,现在他有七七,七七以后还会生崽崽,他得好好活着,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肆意妄为了。 第二天,陆野和曾志去了山上,按照他打探到的方向,慢慢进了深山,山外边还有村落,越往里走,人越少,只有些废弃的房子。 一路上,陆野都会找山涧洗手,主要是打探消息,两人走走停停,终于找到了埋藏化学药品的山洞,而且这附近还有三户人家,门口挂着腊肉,应该是山里的猎户。 “他们挺幸运,住在这么多毒药旁边,居然没出事。” 曾志不由感慨。 这些年好多百姓陆续因为化学毒药出事,甚至送了命,都是小鬼子留下的祸害,这三户人家离山洞不过百来米,居然没出事,实在很幸运。 三户人家都不在,可能进山打猎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陆野说:他放个屁都能崩死娇花 山洞的洞口不大,长了很多野藤,将洞口遮住了,如果陆野没有打探消息的本领,绝对不会发现这个山洞。 他用刀砍断洞口的野藤,很快就清理干净,露出了只容一人通过的洞口,洞里面很幽深,气味很清新,显然里面还有出口。 “我进去,你在外面守着。” 陆野在附近砍了些松明,做了根简易火把,进了洞里。 山洞是葫芦形,外面小,里面大,越往里走越大,走了十几米后,到了个百来平方的大厅,洞壁有明显的人工雕凿的痕迹,显然这个大厅是人为挖出来的。 大厅里堆放了三十几个大木箱,封得很严实,哪怕过了几十年,依然密不透风,木箱外面有骷髅头的符号,很显然,这就是那批遗留的化学药品。 陆野数了数,总共三十五箱,如果这些药品都散布出去,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战争时期,华国不少士兵和百姓,就死于这些化学药品,狗日的! 陆野咬牙问候了全国的小鬼子,准备出去和曾志会和,通知上面来处理这些药品。 才走了几步,他就听到了木仓声,只是一瞬间,他的速度就快成了幻影,没几秒,人就出现在了洞口。 地上有了两具尸体,曾志躲在树后面射击,对方有七个人,有男有女,用的居然是步枪。 “他们是小鬼子!” 曾志叫了起来。 陆野神色变冷,身形变换,躲开了射来的子弹,瞬移到了一个小鬼子面前,伸手掐住他脖颈,咔地一声,脖子断了。 他如法炮制,没到三分钟,就将这些小鬼子给灭了,要不是曾志阻止,一个活口都剩不了。 最后剩下的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他想饮弹自尽,但陆野比他更快,三下两下就卸了他的四肢关节。 在陆野的独门秘技审问下,男人根本抗不住,全招了。 他们当年奉命在这看守这批药品,因为在深山里,很多消息都不知道,等他们知道投降时,已经是46年了,回国回不去,下山更不敢,他们几人商量了下,就留在了山上。 这一留就是二十几年,期间,他们也下山过,购买生活用品,顺便打探消息,只不过越打探他们越绝望。 “我们已经商量好,将这些药品全都弄下山,和江城同归于尽,为天黄尽忠!” 小鬼子冥顽不灵,至死都没悔改。 “去下面给你家天黄尽忠吧!” 陆野冷冷地说了句,就要结果了这小鬼子,曾志死死拦住了。 “兄弟,总得留一个活口弄回去审问。” 他是大力异能,力气大得出奇,陆野都挣不开,这也是他经常和曾志搭档的原因 因为整个759,只有曾志的力气能制住陆野。 没弄死小鬼子,陆野心情不爽,去检查几个尸体,看一个嫌弃一个,将尸体踹到一边。 “忒丑,玛的,没一个像人的,这个还勉强,留下吧!” 挑挑拣拣半天,陆野总算挑中一具,他检查过了,头型漂亮,腿骨也直,七七肯定喜欢。 “留下干啥?” 曾志没听懂,小鬼子的尸体能有啥用,沤肥料地都嫌臭。 “说了你也不懂,你又没堂客!” 陆野傲娇地哼了声,还鄙夷地看了眼光棍曾志。 一把年纪了,连堂客都没有,真丢人! 曾志被看得莫名其妙,心里堵得慌,他玛的,他没堂客连问都不能问了? 有堂客了不起啊! 老实人曾志都火了,撇过头懒得看陆野那讨人嫌的脸,跑去搜小鬼子的家,收了一堆腊肉,都是野味。 “哈哈,有口福了,这些狗日的小鬼子手艺还不错,腊肉闻起来喷喷香,咱们一人一半。” 曾志提了一大堆腊肉出来,笑呵呵的。 “我有堂客,你没有,你只能拿三分之一。” 陆野很不要脸地拿起了三分之二,谁让曾志没堂客了。 “行行行,你有堂客了不起!” 曾志懒得和他争,他一个人很少开伙,三分之一的腊肉足够他吃了。 陆野在那具比较漂亮的尸体上,留下了纸条—— “别烧,交给军区医院阴丽雅医生处理,她知道程序。” 曾志下山联系759,陆野守在山上,顺便进深山采了不少药材,全都移植进了空间。 任务圆满完成,陆野和上面派的人交接工作,着重强调了那具尸体。 “暴龙同志,现在尸体挺紧张,局里有不少人都爱上了盘骨头,都抢着要小鬼子的尸体,不过你放心,这具尸体我会替你看好。” 交接工作的人笑着保证。 “他们都发什么癫?” 陆野挺好奇,以前小鬼子的尸体,局里的人看都不看,现在怎么好上这一口了? “不清楚,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局里新来了个同志,代号娇花,能力很强,你的第一名可能保不住了。” 对方故意打趣。 “哼,娇花?这名字一听就逊的很,还和老子争第一?老子一个屁都能崩死他!” 陆野冷哼了声,胜负欲被激起来了,这个世界,只有七七能让他当第二,其他人都不行。 等歇息几天,他就找母主任要任务,看他怎么碾死那朵娇花! 五月的潭州时冷时热,气温变化无常,这几天下雨,阮七七不想出门,都窝在家里,吃陆野往空间里放的江城点心。 潭州城最近发生了件大事,兵工厂的干部,从厂长到车间主任,还有技术员,基本上一网打尽,全都被请去喝茶了。 偌大的兵工厂,连个管事的人都找不出来,车间暂停生产,等事情调查清楚,再安排新的干部来管理。 林厂长知道这个消息后,在办公室坐立不安,不停转圈圈,嘀咕道:“死丫头这是把天捅了啊,天灵灵地灵灵,可千万别查到死丫头那儿!” 提心吊胆了好几天,没人找上门,林厂长这才安心,决定等阮七七再回厂,得和她好好说说,债要不来就算了,别再搞出人命了,他老了,实在吃不消这一惊一乍的。 再这样来几下,他的老命只怕也得黄! 阮七七在家舒舒服服地躺着,一点都不担心,就算真查到她头上,有裴远那老狐狸罩着,她也不会有事。 “阮妹子,你电话!” 楼下传来了叫声。 阮七七懒洋洋地下楼,电话是裴远打来的,“阮同志,你订的栗子蛋糕好了,您看几时来取?” 第一百八十六章 自由散漫的阮七七,让领导既欢喜又忧愁 “下午吧。” 阮七七不太想去,但既然进了人家单位,还是要听点话的。 “好的,我等你!” 裴远笑了笑,挂了电话。 阮七七趿着拖鞋,慢吞吞地走着,脑子里在想中午吃啥,然后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花香。 “栀子花开了?”她惊喜地问。 彭海星手里有几枝栀子花,香味特别浓郁。 “对,山上有几棵开了,七姨你要不要?” 彭海星主动将花递过来,她以为阮七七想插花。 每年栀子花开时,家属楼的人都会采回来插在家里,香喷喷的。 “要,山上还有吗?” 阮七七接了过来,她知道中午吃啥了,就吃栀子花炒腊肉,前世她吃过,味道很不错。 “有,七姨我去帮你采。” 彭海星主动请缨,还叫上她二哥彭海洋。 “多采些啊,只要花,不要枝,送到我家。” 阮七七理直气壮地指使小孩干活。 “知道啦!” 兄妹俩朝后山跑去,就在家属楼后面,山不高,小孩子经常去山上玩。 只过了大半小时,兄妹俩就采了一篮子栀子花回来了。 “七姨,还有好多没开,开的都采来了。” 兄妹俩跑得脸蛋红扑扑的,特别可爱。 “谢谢啊,这包桃酥给你们吃。” 阮七七给他们一包桃酥,语气特别霸道总裁范儿,还说:“过几天开得更多,你们帮我再采些啊。” “好啊,我和哥哥每天都去山上拾柴的。” 彭海星使劲点头,本来还有些不好意思吃桃酥,既然七姨还要花,那她就能安心地吃桃酥了。 兄妹俩走了后,阮七七将栀子花的花蕊去了,花瓣放在水里泡着,钻出不少小虫子,清洗几遍才洗干净,用开水焯一下,就能和腊肉炒了。 前世她在饭店吃过,栀子花滑滑脆脆的,味道很不错,炒腊肉,炒回锅肉都好吃。 栀子花炒腊肉 她炒了一大盆栀子花腊肉,又煨了不少青辣椒,撕了皮后,和皮蛋一起做擂辣椒皮蛋吃,这道菜特别下饭,最关键的是辣椒必须柴火或炭火煨熟,特别香。 刚做好菜,就听到了楼道熟悉的脚步声,阮七七嘴角上扬,又炒了个土匪猪肝,再煮了个紫菜蛋汤。 “七七,我回来啦!” 还在二楼,陆野就叫了起来,手里提着一大串腊肉,从小鬼子家里缴获的。 “你回来的正巧,赶上吃中饭。” 阮七七将菜捧到桌上,让他洗了手来吃饭。 腊肉则挂了起来,慢慢吃。 “七七,我给你物色了个极漂亮的小鬼子,已经送去阴医生那了,回头她处理好,你又有得玩了。” 陆野夹了口栀子花腊肉,味道是他从前没吃过的,忍不住问:“这是啥子菜?” “栀子花,回头在空间里种些。” “行,我一会儿就去山上挖。” 陆野也喜欢吃栀子花炒腊肉,没想到这花不仅好看,还好吃呢。 两人吃完饭,陆野本来想小别胜新婚一下,但阮七七下午要出门,他只能去山上挖栀子花了。 “野葱也采些,炒腊肉好吃。” 阮七七嘱咐了声,提着包出门了。 到了梧桐西点,她自个摸进去了,裴远在办公室等她。 “高宇飞是你弄死的吧?” 裴远开门见山地问。 “嗯,他没有上线,也没有同伙,所有干过的坏事,都在小本本上记着,我都留下来了。” 阮七七承认了,反正她也没想瞒裴远。 “这不是重点,现在的问题是,你无组织无纪律,严重的散漫主义,阮七七,你现在是759的职工,你有任何发现,应该及时和我反应,而不是自作主张弄死高宇飞!” 裴远表情很严肃,内心是无奈的。 当领导的,最怕的就是像阮七七这样散漫的手下,能力很强,可总喜欢自作主张,真让人又欢喜又忧愁。 此时此刻,裴远终于理解了母主任对暴龙爱恨交织的复杂心情。 潭州759分为两个组,母主任那边是甲组,他负责乙组,长期以来,甲组的任务完成率,都远胜乙组,因为甲组有个暴龙。 每次总局开会,他都会和母主任见面,然后两人探讨一下最近的工作,再听母主任抱怨暴龙的自作主张,他每次都听得五味杂陈,觉得母主任是在故意显摆。 压了他乙组那么多年,还在他面前显摆,太过分了! 现在他才明白,是他小人之心了,摊上个能力强还不安分的手下,心情确实很复杂。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从。” 阮七七梆硬地回了句。 裴远给气笑了,这理由还挺充足。 “阮七七,你这散漫主义得改,这样是不行的,严重的话可能造成重大损失。”裴远耐着性子劝说。 “我耽搁了759的工作不?” 阮七七问。 裴远愣了下,摇头,“那倒没有。” 不仅没耽搁,效率还提高了,一天就查得清清楚楚。 “我造成了损失没?”阮七七又问。 “没有。” 裴远的声音小了点,底气没那么足了。 “我无意中发现高宇飞是潜伏的小鬼子,事发突然,来不及汇报,而且高宇飞当时准备逃跑,如果我不采取行动,就会放跑一个罪大恶极的小鬼子,作为一个五星红旗下长大的热血青年,我第一时间弄死这小鬼子,我做错了没?” 阮七七大声质问。 “错倒没错,就是你可以和我打电话说一声。” 裴远摸了摸鼻子,声音更小了。 听起来好像是挺有道理,他反而有点强人所难了。 “当时哪来的时间打电话?我得盯着小鬼子啊,真给你打电话,小鬼子早跑没影了,裴主任,过程不重要,结果是好的就行,这次任务我圆满完成了,那还有什么问题?” 阮七七老气横秋地教训领导,这个年代有个极大的弊端,事事都喜欢打报告请示,效率比乌龟还慢。 她最讨厌打报告请示了,有那请示的时间,事情早干完了。 “高宇飞的钱呢?”裴远问。 公安那边来问他要钱,他给搪塞过去了,但事情得问清楚。 “就三万块,正好还酒厂的欠款,酒厂工资都要发不出来了。” 阮七七半真半假地说,这笔钱公安那边能瞒,裴远这肯定瞒不过。 “只有三万块?” 裴远似笑非笑地问,他可不信。 “千真万确,我可是视金钱如粪土的人!” 阮七七义正辞严地保证。 裴远压根不信,不过他猜应该也多不了多少,高宇飞日子过得紧巴巴,贪的钱都用来腐蚀厂里的干部了,估计剩不了多少,一点钱阮七七拿了就拿了吧,他们局里对职工还是很宽容的。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朋嘛。 “那你事后也得给局里写个总结报告,这是程序。” 裴远被退而求其次,让阮七七写结案报告。 “行吧,我现在写。” 阮七七也不想难为他,从他办公桌上拿了纸,洋洋洒洒地写了起来,五分钟不到就写完了。 “某年某月某日几点几分,我和福满多同志,带上麻麻酱出去溜达,逛着逛着就到了兵工厂,通过我强悍的能力,无意间打探到了高宇飞的异常,经过我聪明的脑瓜子分析,推断出他很可能是潜伏的小鬼子,于是,我和福满多同志,混进了兵工厂里,打探到了更多消息,还和高宇飞有了面对面的接触,确定他就是货真价实的小鬼子。 福满多同志模仿高宇飞的声音,给公安打了自首电话,我们晚上潜入高宇飞家,发现他要逃跑,情急之下,我们先下手为强,给小鬼子痛快地捅了一刀,送他上路了,还将找到的证据,完整地留给了公安同志,我和福满多同志,麻麻酱同志,深藏功与名,事了拂衣去。” 裴远看了她的报告,生生给气乐了。 “你这是报告还是自夸?” 裴远脑瓜子嗡嗡地疼,从没见过这么写报告的。 “报告啊,时间地点人物细节都写得清清楚楚,你看完后,是不是全了解了?” 阮七七振振有词。 “报告有报告的格式,你这报告也太自由散漫了,重新……” 裴远还没说完,就被阮七七打断了,“这么麻烦,要不我还是回酒厂上班吧。” 最讨厌的就是写报告,事情都做完了,还写个毛线报告,烦都烦死了。 阮七七是真的烦了,还不如回酒厂上班,工农兵大学她明年再上也不迟。 “这份报告虽然格式不太正规,但写得还是很清楚的,行了,你回去吧!” 裴远只得改口,好不容易才挖来阮七七这个宝贝,他绝对不会放手的。 他还指望着阮七七替他争口气,压过甲组的暴龙呢! “再见,裴主任!” 阮七七挥了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走了。 裴远微微笑了笑,目送着她离开,然后笑容渐渐消失,认命地开始写报告。 阮七七这个报告肯定不行,交上去也得打下来,还是他重新写一份吧。 唉! 【今天还是七千多字呀,作者最讨厌写报告了,有一阵子在政府部门上班,屁大的事都要写报告,头发都写秃了,所以,混了一年果断辞职,快乐地码字啦,另外,看在作者国庆节努力更新的勤奋上,给点小礼物和五星好评,行不行?】 第一百八十七章 天将降七七于他,必先苦他心志 走的时候,阮七七买了几份栗子蛋糕,梧桐西点的栗子蛋糕相当不错,打包回去慢慢吃。 “这个给麻麻酱。” 丁一给她一袋子面包边,他的本职就是西点师,因为受过重伤,异能消失,只能在西点店做面包。 “谢啦!” 阮七七很真诚地道谢,因为这一袋面包边,她要昧一半自己吃。 丁一笑了笑,拿起茶杯要去泡茶,可茶罐里却是空的。 他懊恼地拍了下额头,“又忘买茶叶了。” “我有,送你一包。” 阮七七伸手进包里,其实是从空间里拿的,拿出一包茶叶,大约二两。 茶叶是空间里种的野茶,长得很快,抽了不少嫩芽,她给采了,炒成了茶叶,也没多少,大约半斤。 不过她和陆野平时都不怎么喝茶,茶叶一直没动。 “谢啦。” 丁一笑嘻嘻地接了茶叶,打开后,一股浓郁的茶香味沁入心脾,他不由愣住了,随即激动地去泡茶。 泡了茶后,不等水冷却,他就迫不及待地喝了口,连舌头烫了都顾不上,他急急地咽下了茶水,闭上眼睛,感受到了禁锢住身体的那道枷锁,竟然有了一丝丝的松动。 很小很小的一点松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却是他受伤以来,唯一的一次松动。 他因为重伤,异能被封锁了,无法再出任务,只能窝在西点店里,虽然很安逸,可他不开心。 丁一狂喜地看着那包茶叶,难道阮七七就是他的贵人? 等茶水冷了些,他一口气都喝完了,连茶叶都嚼碎咽了,果然,身体里的变化更明显了。 丁一长长地吐了口气,他可以百分百地确定,这包茶叶能让他恢复异能。 不行,他得好好巴结阮七七,这丫头喜欢吃面包边,以后多留些。 栗子蛋糕以后材料也多放些,他再研究些新品种,得让这丫头吃得开心,他才好意思问人家要茶叶治病。 阮七七带着栗子蛋糕回了大院,才刚停好车,电话室就叫她去接电话。 打电话来的是公安那边,通知陆野去认领陆春草的骨灰,陆春草昨天执行了枪决。 “明天上午我们会去领骨灰。” 阮七七不想再出门,陆春草的骨灰,不值得她再出门一趟。 陆野在家洗衣服,这几天阮七七换下来的衣服有不少,她想多攒一些一块洗。 家里变得焕然一新,窗明几净,一尘不染的,陆野一下午都在搞卫生,特别贤惠。 “真乖,奖你吃蛋糕。” 阮七七夸了句,拿调羹挖了一大块栗子蛋糕,喂给他吃。 “好吃。” 陆野嚼都没嚼,直接咽了,一块栗子蛋糕,他三口就吃完了。 “和你说个事,陆春草枪毙了,明天咱们去领骨灰,还得和你爹说一声。” 阮七七又拿个栗子蛋糕喂,顺便说了陆春草的死讯。 “老头子肯定难过。” 陆野冷笑了声,将蛋糕吃完,继续洗衣服。 “他难过就难过呗,反正咱们高兴就行,晚上给你做好吃的,庆贺一下。” 阮七七准备做大餐,安慰一下她男人娇弱的心。 “我要吃土匪鸭,还要吃粉蒸肉。” 陆野点了两个菜,好久没吃了,有点馋。 “你可以再点一个菜,今天你堂客我心情好,允许你放纵一下!” 阮七七笑眯眯地看着他。 “那我还要吃杯奶茶。” 陆野没再点菜,做菜蛮辛苦,他舍不得七七吃苦。 “行,给你两杯。” 阮七七摸了摸他的脑壳,从空间里拿了杯奶茶给他,还贴心地给他插了管子。 “七七,幸亏有你。” 陆野喝了一大口奶茶,突然感慨了句,七七肯定是老天爷派来的,否则他一个人可怎么熬? “对啊,我就是你的救星,赶紧洗衣服!” 阮七七在他脸上捏了几下,去做饭了,虽然她不是太喜欢做饭,但更讨厌收拾灶台和洗碗,所以每次都是她做饭,陆野收拾,这样两人都很满意。 晚饭又是丰盛的一桌,陆野动作很快,衣服不仅洗好,还晾好了。 “陆叔叔,我妈做的锅灰猪肝,很好吃的。” 彭海星捧了一碗黑黑的菜上楼,和在阳台上晾晒衣服的陆野碰上了。 锅灰炒猪肝,柴火灶的锅底灰过滤当作料,好吃还能明目 陆野系着小碎花围裙,看起来有点滑稽,小姑娘忍笑忍得好辛苦,嘴角都抽酸了。 “想笑就笑,小孩子忍什么忍!” 陆野看出小丫头在忍笑,在她脑壳上敲了个爆栗,还调侃了句。 彭海星这才大胆地笑了,笑嘻嘻地将碗递给他,转身要下楼。 “谢谢你妈啊!” 陆野叫了声。 “知道啦!” 彭海星大声回了句,蹦蹦跳跳地下楼,她要回家吃饭啦,今晚有猪肝吃呢。 自从爸爸提干后,家里的伙食好了不少,家里一半烧煤炭,一半烧柴火,她和哥哥放学后,不用捡太多柴,还可以和同学玩呢! 妈妈说,家里的好日子都是陆叔叔和七姨带来的,他们真是大好人! 陆野捧着一碗锅灰猪肝回家,从阳台到家有几步路,他就吃了几块猪肝。 王淑华的厨艺特别好,普通的食物都能做出美味佳肴来,这碗锅灰猪肝好吃极了。 “这个是什么?怎么黑乎乎的?” 阮七七还是第一次看到锅灰猪肝,卖相着实不太好,看起来没太多食欲,但陆野吃得喷喷香,应该很好吃。 “彭副营长闺女送来的锅灰猪肝,我以前吃过,不仅好吃,还能明目,清热解毒,对身体很好。” 陆野用筷子夹了块猪肝,喂给她吃。 阮七七嚼了几下,确实别有风味,回头她向王淑华请教下做法,自己做了吃。 晚饭吃到一半,陆野又提起了那个漂亮的小鬼子,还强调:“九个人里,就那个最漂亮,头型好,腿直,做出来的玩具肯定好看。” “棒棒哒,奖你喝奶茶!” 阮七七又拿出一杯奶茶,奖给他。 高宇飞太丑了,丑到她连骨头都嫌弃,所以大方地留给了公安。 她可不是什么骨头都要的人! “再啵一个!” 陆野凑了过来,撅起嘴在她脸上用力亲了口,印了她满脸油。 “讨厌死了!” 阮七七嫌弃地瞪了眼,拿他的衣袖擦脸。 陆野笑嘻嘻地扒了一大口饭,感觉幸福得直冒泡泡,现在他的生活,就连空气都是甜的,他现在觉得,小时候受的那些苦,其实也不算什么了。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饿其体肤啥的,他觉得应该改成,天将降七七于他也,必先苦他心志,饿他肚子。 曾经所有的苦难,都是为了和七七相遇呀! 第一百八十八章 陆春草一家死的死,坐牢的坐牢 第二天,两口子睡到自然醒,陆野刚做完任务,能休息两天,阮七七更自由,要债想去就去,不想去就在家歇着。 早上阮七七不想做饭,陆野去食堂打来的,一大盆白粥,配馒头包子,还有自家的泡辣椒和霉豆腐,也是非常美味的一餐。 吃完早饭,他们这才去领陆春草的骨灰,顺便打听了下刘红玲一家子的情况。 何建军已经判了死刑,月底执行。 刘红玲判了七年,罪名很严重,涉嫌通敌,不过因为她没造成太大损失,这才只判七年,否则也会是死刑。 刘红波强歼妇女,判死刑,月底同何建军一起招待枪决。 刘红涛抢占别人功劳,判五年。 【量刑是作者瞎量的,作者不太懂当时的法,别较真】 陆春草死了,刘红波也快噶了,还剩下刘红玲和刘红涛,在监狱里待上五年七年,也差不多废了。 这个结局相信原身肯定很满意。 陆春草的骨灰,他们给葬在了公墓,倒也没有随便找个臭水沟倒了,毕竟是陆得胜的亲闺女,这老头以后肯定要去祭拜的。 两人到农场时,已经快中午了,住户们都在做饭,陆得胜门口的灶台没开火,他人在对面的袁慧兰家。 袁慧兰一直以来都是神采飞扬的,哪怕来了农场干活,她的精气神都很好,但此刻的袁慧兰,却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萎靡地靠坐在椅子上,面色灰白,嘴唇也没有血色,手里还拿着封信。 林曼云在屋外做饭,她虽然来了干校,但工资还是照常发的,所以生活还过得去。 今天她心情好,整了几个硬菜,蒸一盘香肠,还用野葱炒了盘腊肉,香味飘进了屋子里,勾得陆得胜直流口水。 他奶奶的,家里的腊肉和鸡蛋都吃完了,他只能干炒野葱吃,闻起来香,吃起来干巴,难吃的要死。 “老陆,一起吃?” 林曼云炒好了菜,殷勤地问。 她想和陆得胜复婚的心思一直没死。 这段时间在农场,她尝尽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以前她是司令夫人时,个个都来巴结她,现在却理都不理她,就连娘家人也是势利眼。 她因为娘家人才受了牵连,可她在农场吃苦受罪,娘家人一次都没来看过她,甚至连封信都没有,她给娘家写了信,希望能送些吃的来,但信石沉大海,到现在都没回信。 林曼云不死心,给父母打电话,接倒接了,但她妈却连听她话的耐心都没有,只说:“以后别给家里写信了,你哥让你害得去改造了,我和你爹在外面都抬不起头,你说你蠢不蠢,现成的靠山都抱不牢,非得和陆得胜离婚,现在你满意了?” 她妈说完后,就绝情地挂了电话。 林曼云彻底寒了心,这些年她帮了娘家那么多忙,还被她哥牵连来农场受苦,结果反而遭了埋怨,真是一群喂不饱的白眼狼! 看清了娘家人的真面目,林曼云也越发体会到了陆得胜的好,甚至她觉得,就连陆野和阮七七,都比她娘家人要好一些。 所以,她得趁天时地利之便,用温柔体贴感化陆得胜,争取年前复婚。 林曼云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当年陆得胜就是被她的温柔体贴俘虏的,相信现在一样能够成功。 陆得胜警觉地后退几步,果断撇过头,不去看那些垂涎欲滴的菜,冷声道:“请叫我陆得胜同志,别粘粘乎乎,败坏老子名声!” “老陆,以前是我错了,我给你磕头还不行?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做了二十几年夫妻,还有解放和援朝两个儿子,你真的这么绝情?” 林曼云哀怨地看着他,一副委屈求全的可怜样。 “解放和援朝都被你毁了,行了,别他玛在老子面前唱大戏,老子不吃你这一套,什么一日夫妻万百日恩,老子只信一日背叛,终身为敌,在战场上,背后插过刀的人,绝对不能再信!” 不提解放和援朝还好,一提起来,陆得胜就一肚子火。 他英雄一世,打仗从来不怕苦不怕死,有骂他蠢,骂他鲁莽的,但从没骂他怂的,可他却有两个怂头怂脑的儿子,他的老脸都让这俩废物点心丢光了! 林曼云还硬生生地挤出了一滴泪,或许是年纪大了,人老珠黄,眼泪不像年轻时候那么充沛,想挤多少就挤多少,现在挤一滴泪可费工夫了。 她这一滴泪挂在睫毛上,欲滴还滴,但并没有多少我见犹怜的功效。 毕竟她老了,又在农场干了这么多天活,风吹日晒,现在的她又黑又瘦又老,这一滴泪反而显得滑稽可笑。 听了陆得胜这些狠心无情的话,林曼云的这一滴泪显得更可笑了,她这台大戏也唱不下去了,只得悻悻收场。 袁慧兰神色死灰,仿佛没听到他们的斗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若是换了从前,她定要冷嘲热讽几句。 看到她这死气沉沉的模样,陆得胜心里也不是滋味,便问道:“和平在信里写了啥?她不是在京城上学吗,是不是出事了?” 这封信还是他带回来的,落款是京城大学莫和平,正是袁慧兰和莫秋风的女儿。 莫和平长得漂亮,学习也好,嘴还甜,大院的很多长辈都喜欢她,陆得胜也想要个这样的女儿,可惜他的女儿是陆春草,和莫和平站一起,就像是煨糊的茄子配着水灵灵的黄瓜一样。 袁慧兰看了这信后,就变成现在这样了,也不知道信里写的啥。 陆得胜担心是莫和平出事了,他有一段时间没去京城了,但听说不太平,尤其是年轻学生,头脑冲动,容易受激,莫和平这丫头可别干了糊涂事。 袁慧兰这回有反应了,她将信纸递给陆得胜,让他自己看。 “字都认识吧?” 她还问了句。 “老子还会写报告呢,你别狗眼看人低!” 陆得胜没好气地怼了句,回屋拿了老花镜,看起了信。 莫和平的钢笔字很秀气,是很漂亮的小楷,开头都是些唠家常的话,陆得胜快速看完,终于看到了信的重点,他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和平这孩子念书念得脑子傻了?这信不会是别人模仿她的字写的吧?” 陆得胜黑着脸问,心里憋了一肚子火。 第一百八十九章 女儿死了,他还吃这么多,罪过啊 “怎么可能?这字明明就是莫和平的字,别人哪里写得出这么漂亮的字来,哎呀,莫和平这丫头不会真念书念傻了吧?子都不嫌母丑,她可是大学生呀, 居然嫌弃你了,还劝你主动离婚,啧啧啧……要我说呀,读书读得好有啥用,像我家解放和援朝,读书虽然不行,可他们现在在边境保家卫国呢,多光荣啊!” 林曼云幸灾乐祸的声音响了起来,刚刚她偷偷瞄了几眼,看到了最关键的几行字。 莫和平居然劝袁慧兰主动离婚,免得影响父亲和哥哥们,虽然没提她自己,但很明显,莫和平也怕受牵连。 看到这里,林曼云这段时间被袁慧兰压迫欺负的苦,彻底一扫而空了,比吃了人参果还快活。 袁慧兰啊袁慧兰,你也有今天啊! 活该! “吃你的饭,有你什么事?” 陆得胜狠狠瞪了眼。 “怎么没我事了,我现在和袁慧兰住一间房,一起参加劳动,陆得胜,你不会是心疼了吧?你可别犯错误呀,人家还是莫秋风堂客呢!” 林曼云心里酸溜溜的,还以为陆得胜对袁慧兰余情未了,忍不住阴阳怪气起来。 “你他玛是欠抽吧?老子堂堂正正,你再胡说八道,老子连女人都打!” 陆得胜气得老脸通红,狠狠地警告。 林曼云悻悻地哼了声,不敢再说风凉话,怕他真的动手,上个月抽的耳光子,现在脸还隐隐地疼呢! 袁慧兰收回了信,自嘲地笑了起来。 打小她就争强好胜,干啥都要争第一名,小时候和几个哥哥争,父亲重男轻女,觉得女子无才便是德,认识几个字,会算数就行。 但她不服气,就跑去私塾旁听,结果她念得比堂哥还好,但父亲还是不肯送她去私塾,于是她就趁父亲宴请贵宾时,做了一首五绝。 因为她打听过,那个贵宾很喜欢好学的后辈,只要她表现好,贵宾就会替她说话,而父亲又想巴结贵宾,肯定不敢不听。 事情的发展和她预估的一样,贵宾对她赞不绝口,还劝父亲应该送她去学堂上学,日后肯定会有出息。 就这样,她成功上了学,学习一直都很好,可还是改变不了父亲想用她谋取利益的心思,她一满十八,父亲就看好了人家,一个死了老婆的老鳏夫,儿子还比她大一岁,父亲逼她嫁过去当填房,只因为那个老鳏夫是大官,能给父亲带来好处。 她反抗了,父亲将她关进了祠堂,准备五花大绑抬进花轿,幸亏母亲可怜她,偷偷放她出来,还给了她一包银元首饰,她就这样连夜逃了出去,机缘巧合走上了革命的道路。 袁慧兰觉得她不是个软弱的人,哪怕遇到再大的困难,她都能挺过去,可女儿的这封信,真的让她心灰意冷了。 接二连三被子女背后捅刀,她觉得自己太失败了,或许是老天爷惩罚她吧。 因为她对儿子的冷漠,所以才让她遭受如今的背叛! 袁慧兰强打起精神,明天还要劳动,她没时间自怜自艾。 不过她对女儿的心,也冷却了不少。 几个儿女里,她对莫和平是最好的,可扎她刀子最狠的,却是她最爱的女儿。 莫劲松兄弟背叛她,她还能说服自己,毕竟不是亲生的。 可莫和平却是她亲生的呀,在她落难时,扎得最狠的也是这孩子。 罢了,孩子长大有自己的想法,她以后顾好自己吧,还有陆野那孩子,她现在补救人家也不会领情,以后她老了动不了,也不会麻烦陆野。 “爸?” 外面响起了阮七七的叫声。 “来了!” 陆得胜眼睛亮了,飞一般跑了出去,儿媳妇来了肯定有好吃的。 “你在那里面搞啥子?前头两个堂客都在,你倒是开心的很!” 陆野朝他斜了眼,说起了风凉话。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妈心情不好,我过去安慰几句。” 陆得胜瞪了眼,手心有点痒痒,这逆子越看越想揍。 “莫叔要和她离婚?” 陆野眼睛一亮,要是真离了倒是喜事。 陆得胜叹了口气,迷茫道:“是莫和平那丫头,写信劝你妈离婚,这丫头小时候蛮懂事的啊,怎么去京城念大学后,心也变狠了呢?” “不可能,你看错了吧?毕竟你大字认不得一箩筐!” 陆野不信,他印象里的莫和平,是个会叫他三哥,还给他藏吃食的小丫头,就算长大后,和他生疏了些,但也是客客气气的,他在莫家和莫和平关系最好。 但莫和平去京城上大学后,一开始还会通信,后面信越来越少,已经有半年没通信了。 打死他都不信,莫和平会说出那么冷血的话来。 “不信你自己去看,你妈那人向来要强,当年在根据地,就算摘棉花都要争第一名,看了信后人都垮了,从来没见她那样过,唉!” 陆得胜又叹了口气。 “爱离不离,关我屁事!” 陆野懒得和袁慧兰见面,和老头子见面还能吵几句,和袁慧兰他连话都不想说。 阮七七今天没带熟菜,只带了几块腊肉,还有香肠,陆得胜采了不少野葱,她便炒了盘野葱腊肉,焖了一大盆米饭。 “香,就是这个味,馋死老子了!” 陆得胜吃得狼吞虎咽,菜和饭都吃了个精光,连盘底的菜汤,他都拿饭给拌了,刮得干干净净。 等他打出个响亮的饱嗝后,陆野才说:“陆春草死了,烧成灰了。” “嗝……” 陆得胜又打了个饱嗝,但只打了一半,另一半给惊了回去。 不过他并没太吃惊,陆春草的结局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他心里还是很难受,也很自责。 他没教育好女儿,害人害己啊! “你姐的骨灰呢?”陆得胜哑声问。 “公墓!” 陆野回答得言简意赅,还加了句:“刘红波马上也要枪毙了,到时候给他们埋在一起,省……得他们娘俩见不着面。” 其实他想说省点钱,幸好改得快。 毕竟老头子给了一万块,都能买几十个墓地了。 “也好。” 陆得胜又叹了口气,肚子里的美食变得沉甸甸的,有点胀肚子了。 女儿死了,他还吃这么多,罪过啊! 【三更写完啦,袁慧兰的人设不是塌了,作者提前解释一下,她学习很好,争强好胜,可在某些事情上,她确实很蠢,她这种人现实中作者碰到过,工作能力很强,可家庭关系却一团糟,所以,ai永远取代不了人类,因为人类的复杂,没有哪个ai能演译出来,多说了几句题外话,明天再继续更新啦,晚安】 第一百九十章 俩傻子弟弟,还是有一点功德在身上的 “爸,你这是大公无私,为民除害,人民只会感激你,相信大姐死前也想明白了,不会怪你的。”阮七七安慰。 陆得胜苦笑了几声,声音更哑了:“她不恨我就行了。” “我恨你你咋个不在意?” 陆野听到这话,心里的火又勾了起来,怼了过去。 那么在意陆春草恨不恨,怎么就不在意他的恨? 陆得胜噎了半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心虚地低了头,不过被陆野这么一怼,他对陆春草的死,也没那么难过了。 女儿心太毒了,竟要下毒害小野,死了也好,省得再祸害其他人。 两人只待了一个多小时,便准备离开,还带走了不少野葱,陆得胜在山上干活,山上野葱疯长,随便一薅就是一捆。 “七七啊!” 林曼云守在门口,看到他们出来,脸上堆满了笑容,讨好地打招呼。 陆野冷哼了声,没理她。 阮七七也不想理,但被林曼云拦住了,死乞白赖地问:“七七,你知道解放援朝的地址不?我做梦都想他们,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想给他们寄点吃食,毕竟他们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我心疼他们啊!” 林曼云说得情真意切,还流了几滴眼泪。 阮七七半句话都不信,不过她装得信了,还问:“林姨想寄什么?我可以帮忙。” “不……不麻烦你了,我自己寄吧,你把地址告诉我就行。” 林曼云眼神闪了闪,她有其他的想法,肯定不能让阮七七帮忙寄。 而且她身上没多少钱了,哪有闲钱买吃食,自己都过得可怜巴巴的,陆得胜工资那么高,肯定不会亏待两个儿子,用不着她补贴。 阮七七笑了笑,贴心道:“想来林姨定要寄不少东西,听说解放爱吃牛肉干和麦乳精,援朝除了这些,还喜欢吃鸡蛋糕和午餐肉,林姨应该是寄这些吧?” “对……就是这些。” 林曼云眼神更闪烁了,心里直骂娘,这些都贵得要死,她现在哪买得起。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解放援朝有你关心爱护,他们可真幸福,不像我家陆野,唉……说起来都是辛酸泪。” 阮七七感慨了几句,吊足了林曼云的胃口,这才说了陆解放兄弟的地址。 “谢谢七七啊!” 林曼云欣喜若狂地回去了,准备晚上就写信,明天寄出去,半个月应该能收到了吧? 她主要是想鼓励儿子在边境好好表现,主动争取些艰苦的任务,要是能立功就更好了,前阵子农场里有个老头,儿子立了二等功,老头都回原单位上班了。 她就是受这老头的启发,只要儿子立了功,她也能回医院上班啊。 以前她还嫌护士辛苦,现在她不嫌了,就算天天上晚班,都比在农场强。 回家路上,陆野问:“你干嘛给她地址?” “让她表现慈母心肠呗。” 阮七七笑眯眯地回答。 陆野哼了声,嘲讽道:“她的慈母心可没多少。” “就是要让那俩傻子看清楚啊,母子离心多好玩,就像你妈被亲女儿背后捅刀子一样,比你骂她一万句都痛。” 阮七七笑了笑,说了她的计划。 林曼云肯定有其他目的,或许会寄一点吃食,但绝对不会太多,这女人的工资不高,又享受惯了,存不下多少钱。 况且她对儿子也就那样,让她从嘴里省出钱支援儿子,自己过苦日子是不可能的。 “莫和平怎么会是那种人,可能有误会吧。” 陆野到现在还不相信。 “人是会变的,你和莫和平有多久没见过面了?” 阮七七没见过莫和平,她三月穿来的,莫和平已经开学了。 但她听陆野说过很多莫和平的事,在他的嘴里,莫和平是个漂亮善良的妹妹,是莫家对他最好的人。 不过阮七七只信了一半,毕竟陆野是个,别人对他一点点好,他都会放大无数倍铭记在心的人。 当然莫和平很可能小时候确实不错,但人是会变的,尤其是在京城上学,又是这个特殊的时代,年轻人的思想太容易改变了。 所以,莫和平的那封信,她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这个时候,父子母女反目成仇的,比比皆是。 回家后,阮七七连夜给陆解放兄弟写信,为了让离间计更起效,她准备再寄点东西,一罐麦乳精,一包奶粉,几盒午餐肉,毕竟在许丽娜那赚了不少,这一点东西她并不心疼。 “今天见到你们妈妈了,她向我打听你们的地址,说担心你们在边境吃不好,想给你们寄些吃食,林姨说你们爱吃麦乳精和午餐肉,还有牛肉干,她打算给你们多寄些,唉,可怜天下父母心,林姨虽然好吃懒做,思想不端正,总喜欢拖后腿,还背叛了咱爸,在背后捅了狠狠的一刀,差点害咱爸没命……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林姨就算千不好万不好,但她对你们的爱却是真真的。 这些麦乳精和午餐肉,还有奶粉,是爸爸让我寄的,他也很挂念你们,还叮嘱你们一定要自立自强,不能给军人丢脸,相信你们一定能做到,还有边境的蚂蝗,其实是一味营养丰富的食材,只要处理干净,高温煮熟,做成菜也是个荤菜呢,你们这样想就不会害怕了,加油哦! 真心挂念你们的大嫂阮七七写于1971年6月2日。” 很快写完了一封信,在信里,阮七七把林曼云背叛陆得胜的事,细细地说了,还顺便说了个蚂蝗菜谱,五花肉炖蚂蝗,前世听人提起过,据说营养很好。 阮七七没吃过,她再癫也不吃这玩意儿,她将信封了口,贴上邮票,再打包了个包裹,明天就寄出去。 “又给他们寄东西?对他们也太好了!” 陆野去水房洗漱,回来看到媳妇在缝包裹,有点吃味。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俩傻子怎么说也是你爹的亲儿子,人也不是太坏,总不能让他们被林曼云拐走吧,再说了,他们对你还是有点功劳的。” 阮七七最近才想明白一件事,反而有点感激这俩傻子了。 “他们能有啥功劳?” 陆野不信。 他虽然不恨这俩傻子,但也不喜欢,谁让他们是林曼云生的。 “你小时候被林曼云欺负,心里肯定憋着火,换了其他人很可能会走上歪路,但你没有,反而长成了伟岸正直的好人,除了你自己本身就很好外,还有个原因,是你把火气发泄在这俩傻子身上了,林曼云造的孽,他们兄弟受了罪,还是有一点功德在身上的。” 阮七七很耐心地和他解释,不是替陆解放兄弟说话,而是就事论事,这俩傻子还真有点功劳。 陆野眨了眨眼,“好像是这么回事,我有时候恨得想杀人,想把林曼云宰了,和她同归于尽,每次这样想的时候,这俩傻子就会窜到我面前,我一肚子火就朝他们撒了,林曼云也没宰成!” 他拍了拍额头,笑道:“那就给他们寄吧,就当是小时候打断他们骨头的补偿了。” 一点东西而已,他不是小气的人。 “我就知道你是宰相肚里能撑船,一般人绝对没你的肚量。” 阮七七拍了记马屁,把陆野哄得眉开眼笑,又乐颠颠地去提着拖把,去水房打了桶水,回家哼哧哼哧地拖地了。 【蚂蝗确实有人当成食材,这个东西,如果不是能长命百岁,作者绝对吃不下】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一个前任,一个现任,坐下来一起喝酒 第二天,她和林曼云几乎同一时间寄出了信和包裹。 林曼云寄的是一封信,她没时间去买东西,索性不寄了。 而莫秋风也知道了女儿写信的事,他去了趟农场,和袁慧兰谈心,想安慰她。 “我没那么脆弱,莫秋风,我们离婚吧。” 袁慧兰眼眶黝黑,十分憔悴,昨晚她一夜没睡,身体很疲乏,可闭上眼就是女儿写的那些话,每个字都像活过来似的,在她的脑海里跳舞,并且自动转化成女儿的声音,像录音机一样循环播放。 天微微亮时,她也终于想明白了。 在莫家,她确实是个外人。 就连亲生女儿都没把她当成亲人过。 所以,她还是离婚吧,省得这三兄妹成天埋怨她。 “慧兰,我不会离婚的,和平那儿我会批评她,孩子大了,有她自己的想法,我们当父母的也管不了,以后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儿孙自有儿孙福,想开点!” 莫秋风好声好气地劝。 对于莫和平做出的事,他虽然生气,但也没那么难受。 或许是他潜伏多年养成的心性吧,见了太多的背刺,早已养成铁石心肠了。 儿女都长大了,以后的路得他们自己走,走正路最好,歪路他顶多拽一次,若是还不肯回头,他也不会再拽了。 尊重他人命运,才是对自己最大的好。 “我将来会怎样,现在谁都说不好,还是离了吧,免得影响孩子们的前途。” 袁慧兰心意已决,她是个果决的性子,既然做了决定,就很难再改变了。 “孩子们的前途是他们自己的事,和我们无关,你不必在意,我也不会在意,如果他们觉得我们会连累他们,那就让他们和我们断绝关系,互不影响!” 莫秋风语气很果决,还表示:“不管你将来会怎样,对我都没有任何影响,放心吧。” 他放弃去京城,来到潭州任职,图的就是清静安宁,毕竟潭州是他的大本营,他有把握掌控。 两人僵持不下,一个坚决要离,一个坚决不肯离,最后不欢而散。 莫秋风心里苦闷,也不想回军区,在外面溜达了一圈,买了些熟食和酒,回农场找陆得胜喝酒了。 陆得胜正在做晚饭,野葱炒腊肉,香喷喷的。 “哟荷,稀奇事,你个文化人竟然来找老子喝酒?” 陆得胜现在阴阳怪气的功力越来越深了。 “少废话,你喝不喝?” 莫秋风将菜放在桌上,猪头肉,花生米,酱豆腐干,还有酱牛肉,都是好菜。 “喝,老子喝不死你!” 陆得胜使劲咽了下口水,将野葱炒炒腊肉盛了出来,拿了两个碗,摆在瘸腿桌上倒酒。 桌子瘸了一条腿,酒倒了一半,桌子就斜了,差点洒了酒。 莫秋风看不下去了,出去找了块石头,垫在桌子腿下,好歹平稳了些。 “你就让他这么瘸着?一块石头就能解决的事,你也太懒了些。” 莫秋风嫌弃得不行。 “瘸就瘸呗,又不影响老子吃饭,你们文化人就喜欢挑刺。” 陆得胜没好气,他可不是懒,只是觉得没必要。 莫秋风懒得和他争,端起碗和他碰了下,然后喝了一大口,豪放得让陆得胜都有点傻眼。 “你受啥刺激了?” 莫秋风吃了块猪头肉,又喝了口酒,平静说道:“袁慧兰死活要和我离婚,我劝不听,你帮我劝劝。” 陆得胜激动得拍了下桌子,可怜的瘸腿桌,差点散架。 “拍你自己大腿,这些东西花了老子不少钱,掉地上你吃屁去!” 喝了酒的莫秋风,一改平日的儒雅,说话也粗了不少。 “我就说不年不节的,你买这么多好菜来找老子喝酒,敢情你也让袁慧兰甩了啊,哈哈!” 陆得胜幸灾乐祸极了,一口气将一碗酒给喝完了,夹了好几块猪头肉塞进嘴里,吃得津津有味。 当年他打仗打得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打完仗回去接袁慧兰,结果得知这娘们改嫁了,他还没法说,因为部队都在传,他打仗死了,人家改嫁也在情理之中。 可这口气到底是咽不下,直到此刻,陆得胜的这口气总算平了。 “我不会离的,你记得帮我劝她,别胡思乱想。” 被陆得胜这么一闹,莫秋风心情平息了不少,又恢复了温雅,慢条斯理地喝着酒。 “劝我倒能劝,但不保证她听得进啊!” 陆得胜提前打预防针,他有自知之明,袁慧兰从没正眼看过他,肯定听不进。 “没事,你劝你的,听不听在她。” “那行,来,碰一个,今朝有酒今朝醉!” 陆得胜还掉了句文,让莫秋风都有点刮目相看了,夸道:“不错啊,都会背诗了,看来改造还是很有成效的。” “那当然,老子天天背语录,还看书,现在可不是当年的我了!” 陆得胜洋洋得意地朝上扔了颗花生米,然后用嘴精准地接住了,嚼得咔咔响。 夜渐渐深了,两人还在喝酒,都有了些醉意,说话也越来越真心了。 “老莫,你这人就是爱装,老子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点,成天装得人模狗样的,其实你压根就不是个好东西,老子早看穿你的狐狸皮了!” “废话,老子要是好人,能在敌窝里待十几年?老子要是不装,能活到现在?” 莫秋风没好气地白了眼,他承认自己不是好人,但他的爱国之心是真的。 山河破碎,国破家亡之际,他不需要做好人,他要做的,是不择手段将敌人赶出家园。 “老子也不是好人,唉,我救了那么多人,亲儿子却差点死在家里,我对不起小野啊!” 陆得胜使劲喝了一大口酒,掉了几滴老泪。 莫秋风也使劲喝了一大口,在陆得胜脑壳上,用力敲了几下。 好多年前,他就想这么干了,今天总算得偿所愿。 两人都喝高了,东倒西歪地趴在桌上睡着了,第二天鸡叫时才醒来,莫秋风先醒,他活动了下酸痛的脖颈,嫌弃地闻了下身上,全是酒气。 陆得胜还在呼呼大睡,莫秋风也没管他,自个骑车回大院了。 走的时候,他还给陆得胜戴上了老花镜,并用墨汁涂黑了,回去时他的心情好了不少。 第一百九十二章 莫和平是个自私凉薄的人 陆得胜这一觉睡得可太长了,其实中间他醒来过几回,但睁开眼,眼前一片黑漆漆,他就理所当然地闭上眼,继续呼呼大睡。 直到快中午时,袁慧兰才找过来,她听人说陆得胜没来干活,还以为他病倒了,就过来看看,结果进屋就是一股呛鼻子的酒气。 陆得胜呼噜打得震天响,睡得比猪都沉。 看到他戴的黑漆漆的老花镜,袁慧兰忍俊不禁,沉闷的心情都好了不少,她拿起面盆,再拿了根棍子,在陆得胜耳边用力敲了几下。 “敌人又进攻了!” 只叫了一句,陆得胜就像弹簧一样跳了起来,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现在没打仗。 “袁慧兰你脑子有病吧?三更半夜地你叫什么叫?你不睡老子还要睡!” 陆得胜气坏了,他在梦里啃猪蹄呢,才刚上嘴,就让袁慧兰给破坏子。 “三更半夜你个蠢猪脑壳,太阳都老高了,我们活都干半天了!” 袁慧兰取下他的老花镜,一道阳光射了进来,陆得胜赶紧遮住眼睛,人也清醒了。 “莫秋风那狗日的,老子迟早有一天要弄死他!” 陆得胜哪还不明白,肯定是狗日的莫秋风使的坏,他玛的,书读得多良心也大大的坏,他好心好意陪这狗日的喝酒解闷,居然恩将仇报陷害他误工! 草! “你就算再长十个脑壳,都不是老莫的对手,省省吧!” 袁慧兰哼了声,扬长而去。 “草……狗男女,老子以后再管你们的破事,老子他玛跟狗姓!” 陆得胜低声骂了句,火急火燎地去洗漱了。 陆野托朋友打探到了莫和平的一点情况,回来和阮七七说了。 “莫和平在京城认识了一帮人,都挺激进,她受了很大影响。” 陆野语气有点担心,他虽然不太懂,可也知道那些人的做法是错的,莫和平和这些人成天混在一起,肯定不会有好结果。 “她是成年人了,是苦果还是甜酒,都得她自己受着,而且不撞几次墙,她怎么肯回头?” 阮七七不希望陆野插手莫和平的命运,尊重他人命运,成全自己的福报。 而且京城那里波诡云谲,连莫秋风这种老狐狸都不敢去,她和陆野还是老老实实待在潭州吧。 “我不会插手,放心吧。” 陆野保证,虽然和莫和平关系还不错,但现在他最在意的人是七七。 “也用不着你插手,莫叔比你厉害多了,他都没管,显然不会有大问题。” 阮七七安慰他。 京城大学。 莫和平接到了父亲的电话。 “谁让你写那封信给妈妈的?莫和平,我送你去京城上学,你学会的就是无情无义背刺亲人吗?” 莫秋风的语气很严厉,完全不同于平时和女儿说话的温和。 “爸,我没有背刺,我只是劝妈妈做出最好的选择。” 莫和平有点慌,还很委屈。 她提交了申请书,辅导员很久前就让她提交的,都进入到公示的环节了,板上钉钉的事,结果黄了。 辅导员和她说,是因为她母亲那边有点意外,这才没通过。 莫和平给大哥打了电话,才知道母亲娘家那么复杂,竟然有海外关系,只要有这层关系在,她这辈子都别想加入组织。 而且她以后去工作单位,也永远都不会有前途了。 她这才写了那封信,也不是强硬地逼母亲离婚,只是提出一个建议,最终决定权还在母亲那儿,莫和平自问她已经很有良心了,换了其他人,早和这样的母亲断绝关系了。 “我和你妈离不离婚,用不着你来建议,你只需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莫秋风语气更加冷厉。 “爸,我要怎么做?我本来现在应该是一名光荣的d员,可就因为她,我被刷下来了,我比其他人都努力,我表现得那么优秀,可都是无用之功,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批评我,你知道我的委屈吗?” 莫和平委屈得哭了。 “你既然那么委屈,就和我们断绝关系吧,这样就永远都不会牵连你了!” 莫秋风的口气冷漠得近乎无情,他对女儿也很失望。 家人本就应该同甘共苦,女儿享受了22年的甜,现在只是吃了一点点苦,就开始怨天尤人,把所有的错都推到别人身上,女儿太自私了。 他更无奈,三个儿女都让他失望,反而是野蛮生长的陆野,是几个孩子里最有出息的。 难道真是物竞天择? “爸,你怎么能这样?我是您亲生女儿啊?” 莫和平吓得连哭都忘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爸爸以前那么疼爱她,现在居然要和她断绝关系? “是你自己做出的选择,我和你妈不会离婚,不管是夫妻,还是母女,都需要同舟共济同甘共苦,我们以前给了你安定富裕的生活,你过得比同龄人好几十倍,现在只是一点点小小的挫折,你就埋怨你妈,还捅你妈一刀,你太自私了,莫和平,你自己选择吧!” 莫秋风语重心长地说完,就挂了电话,不想再听女儿的废话。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拿出风油精,挖了一大块涂在太阳穴上,儿女都是讨债的,唉! 京城的莫和平,一肚子委屈无人倾诉,她还很慌,怕父亲真的要和她断绝关系。 左思右想下,她打电话给了陆野。 陆野在洗澡,阮七七替他接的。 “三哥,我是和平。” 电话那边传来的是甜美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个没吃过苦的姑娘。 “你好,我是阮七七,陆野的妻子,你三哥在洗澡,不方便接电话。” “三嫂好,你们结婚我都没赶回来,恭喜你和三哥喜结良缘!” 莫和平嘴很甜,确实和陆野说的那样,是个会哄人的。 “谢谢,你有事吗?” 阮七七并没被哄到,她已经见识到了这个小姑子的自私凉薄,没啥好印象。 “没……没什么事,就是好久没和三哥说话,想找他聊聊。” 莫和平支支吾吾的。 “那一会儿你再打过来,你三哥快洗好了。” 阮七七也懒得和她废话,让她十分钟后再打过来。 十分钟后,果然打来的,陆野和她聊了会儿,脸色变得难看了。 “莫叔没说错,你这件事确实做得很自私,袁慧兰虽然不是好人,可她对你没得说,好吃好喝地养大了你,还让你去京城上大学,现在只是出了一点点事,你就要她离婚,你这叫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陆野说得比莫秋风难听多了,他对事不对人。 而且他对莫和平也有点寒心,袁慧兰对她那么好,说捅刀就捅刀,他一个感情平平的三哥而已,要是遇到事了,只怕捅得更厉害。 七七说的对,以后离这妹妹得远着点,万一雷劈歪了点,他可就遭殃了。 “三哥,我是迫不得已的,我努力了那么久,结果却功亏一篑,我……” 莫和平还在委屈地哭诉,被陆野打断了,“你妈还养你22年呢,你不照样捅刀子,以后别打电话了,我可不敢和你套近乎,万一你刀子捅到我身上咋办,我现在可是有家有口的人!” 说完,他咣当挂了电话。 小时候那点吃食的情义,这一刻也彻底告别了。 毕竟他去部队后,就经常会用津贴给莫和平买礼物,执行任务有奖金,他也会给零花钱,他回报的,比莫和平给的多很多,两不相欠了! 陆野气冲冲地回了家,一进家门,阮七七就递给他一杯奶茶,“别气了,请你喝奶茶!” “不气,就是寒心,真没看出来她是这种人!” 陆野一口气喝了一大口奶茶,心里舒服多了。 “患难才见真情,以前没出事自然看不出来。”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老话说得一点没错。 六月的天气越来越热,街上有不少姑娘穿上了裙子,阮七七不爱穿裙子,打架不方便。 转眼间到了六月中旬,边境的陆解放兄弟,同一天收到了一个包裹,还有一封信,在这之前,他们还收到了阮七七的信。 那封信看得他们五味杂陈,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哪怕他们的脑子很清澈,但也想起了不少往事。 【三更写完啦,莫和平第一次出场,她不是正面人物,也不能算反派,就是比较自私凉薄,其实这本书里,纯粹的反派并不多,因为人都是复杂的个体,就算林曼云,她也有善的一面,不是替她洗白,她的结局肯定不会好,又说了不少废话,哈哈,晚安】 第一百九十三章 解放援朝的愿望:不求立功但求活着 “哥,妈妈对大哥其实挺坏的。” 陆援朝突然闷闷地说了句。 他记性虽然不太好,但也记得很多事,爸爸经常不在家,家里就他们兄弟,还有妈妈和陆野四个人,陆野穿的衣服都是他们兄弟换下来的旧衣服,不是太短,就是太紧,没一件合身的。 陆援朝记得,有一回妈妈带他和哥哥去百货公司买新裤子,他特意挑了件长的,买回家后,裤子长了一大截,他就说给陆野穿,结果被妈妈骂了。 那条裤子最终陆野没穿成,被妈妈拿去百货公司换了条合身的,陆援朝当时特别沮丧。 不过他并没沮丧太久,因为陆野的可怜,很快就转移到了他和哥哥身上。 每次妈妈欺负过陆野后,陆野都会狠狠地揍他们,揍得特别狠,自从挨了第一顿揍后,他和哥哥的好日子就一去不复返了。 “毕竟是我们亲妈,她对我们还是不错的。” 陆解放叹了口气,强行给林曼云挽尊。 虽然来边境之前,被林曼云伤了心,可到底是亲妈,以前对他们兄弟还是好的,从没短过他们的吃喝。 但陆解放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的记性比弟弟更好一些,年纪也大两岁,记得不少事。 经常他们母子三人在屋子里吃饭,陆野一个人在外面,饿着肚子罚站,他和弟弟还不能帮陆野说话,说了就要被妈妈骂。 后来他们被陆野狠狠地揍,他也不再同情陆野了,自己的命都快没了,哪有资格同情别人? 阮七七的第一封信,让兄弟俩回忆起了不少往事,对陆野的感觉也更加复杂了。 以前只是害怕,现在多了些愧疚。 毕竟欺负陆野的林曼云,是他们的亲妈。 而在他们落难时,亲妈都没管他们,反而是陆野堂客给他们寄了钱,唉! 兄弟俩这段时间过得还不错,隔两天就去食堂开小灶,虽然巡逻依旧辛苦,蚂蝗也依然可怕,可能隔三差五吃上大餐,他们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没想到才过了几天,又收到了阮七七的包裹,还有林曼云的信。 “哥,先拆哪个?” 陆援朝问。 哥俩看着包裹和信,已经纠结一分钟了。 “拆包裹。” 陆解放果断决定,大嫂肯定寄了好吃的。 “妈可能在信里塞了钱。” 陆援朝嘟嚷了句。 “那你拆开看看。” 陆解放利落地拆包裹,他也觉得妈妈会寄钱,他和弟弟来边境都一个多月了,连大嫂都寄了钱和东西,亲妈不至于一点都不表示吧? 陆援朝快速撕开信封,一张信纸轻飘飘地飘落在地上,他抖了抖信封,没了。 他不信邪地又抖了几下,依然啥都没掉,陆援朝撑开信封,瞪圆了眼睛往里瞅,空空如也,没钱也没票。 “哥,没钱!” 陆援朝语气蔫蔫的,心里涩涩的,耷拉着脑袋,大大的一只,像是被主人抛弃的萨摩耶。 “大嫂寄了麦乳精,还有午餐肉,还有奶粉!” 陆解放的声音越来越兴奋,他从包裹里,拿出了一样又一样,一罐麦乳精,四盒午餐肉,一包奶粉,都是他和弟弟爱吃的。 “嗷……午餐肉!” 陆援朝的沮丧顿时烟消云散,连地上林曼云的信都忘了捡,扑过去拿起午餐肉,就要拆开吃。 “先看信,大嫂还写了信。” 陆解放阻止了他,看了信才可以吃。 陆援朝放下午餐肉,和他哥凑在一起读信,阮七七写的信很短,很快就看完了,兄弟俩的心情更五味杂陈了。 他们只知道爸妈离婚了,但不知道离婚的隐情,妈妈竟然写了爸爸的十大罪,她怎么能这样? 那可是爸爸啊! 虽然爸爸对他们不是打就是骂,从来没有好脸色过,可他们还是很敬佩爸爸的,从小就听别人说起爸爸的英雄事迹,他们可骄傲了。 妈妈怎么可以在背后捅爸爸的刀子? 这和汉奸叛徒有什么区别? 兄弟俩瞬间没了吃午餐肉的心情,依偎在一起悲伤了至少半小时,才强打起精神,继续看林曼云的信。 只是,看完了信后,他们的心情更难受了。 妈妈只是在开头,敷衍地关心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后面就让他们主动申请艰难的任务,争取立个二等功,这样她就能离开干校了。 虽然妈妈没直接说出来,但意思就是这个意思,否则她没必要举干校那个老头的例子。 林曼云的醉翁之意太明显,就连陆援朝这个木头脑袋都看出来了。 而且大嫂说妈妈会寄东西,可现在只有一封冷漠的信。 “哥,妈妈知不知道,一等功拿命换,二等功有伤残。”陆援朝嗡声嗡气道。 来边境之前,他和哥哥就把这些打听得清清楚楚,兄弟俩商量过了,不求立功,只求活着! “她就是军区医院的,怎么会不知道。” 陆解放神情嘲讽,眼神也冷了不少。 他算是看明白了,妈妈心里只有她自己,遇到事了,丈夫可以背叛,儿子也可以抛弃。 兄弟俩互相看了眼,继续伤感。 又过了半小时,他们的心情才好了些,将林曼云的信扔到一边,继续研究阮七七的信。 “大嫂说蚂蝗是荤菜,是不是真的?” 陆援朝的浓眉拧成了一字,大大的困惑。 “真的咱也不吃,宁可吃糊糊。” 陆解放语气很嫌弃,那么恶心的玩意儿,就算是唐僧肉,他也吃不下。 “我也不吃,蚂蝗哪有午餐肉好吃。” 陆援朝拆了盒午餐肉,拿调羹和哥哥分着吃完了,又拆了麦乳精,你一勺我一勺地干吃,小时候他们就爱这样吃,长大后依然爱。 “麦乳精真好吃,哥,大嫂收到我们寄的牛肉干了不?” 陆援朝吃了午餐肉和麦乳精后,心情好极了,对阮七七充满了大大的感激。 “应该收到了吧,少吃点,别一顿吃完了。” 陆解放收起了麦乳精,总共才一罐,得节约着吃。 “以后崔公公再泡麦乳精,我就泡奶粉,馋死他!” 陆援朝傲娇地哼了声,天天早上都是被崔雄伟的泡麦乳精香味馋醒的,以后他可不用馋了。 陆解放眼睛一亮,突然想到了个馊主意。 “咱们去抓些蚂蝗,弄肉炖一锅,请崔公公吃。” 第一百九十四章 蚂蝗炖肉,缺德到家了 兄弟俩的行动力还是很不错的,想到就去做,正好第二天他们休息,出去买了些肉,回来的路上抓了不少蚂蝗。 路边的草丛里都是蚂蝗,随便一抓就是一篮子,而且个个都很肥。 陆解放和药店打听了下,蚂蝗确实能入药,既然能当药,那肯定吃不死人。 他还和药店请教了处理蚂蝗的方法,只要处理干净,再高温煮熟,绝对吃不死人,但能恶心死人。 崔雄伟比他们还怕蚂蝗,每次巡逻都包裹得严严实实,一点皮都不露出来。 兄弟俩找了个隐蔽地方处理蚂蝗,然后拿了肉和处理好的蚂蝗,去炊事班借火炖。 “做什么好吃的?闻着怪香的。” 炊事班班长走过来,好奇地掀开锅盖看,“哟呵,炖肉吃嘛,伙食够好的。” “我大嫂又寄东西了。” 陆援朝骄傲地显摆。 “你小子真是傻人有傻福,以后好好孝敬你大哥大嫂吧!” 炊事班长老黄羡慕极了,憨批小子福气是真好啊。 “知道。” 兄弟俩应了声。 老黄想尝一块肉,被兄弟俩拦住了。 “里面有蚂蝗,你吃得下就吃。” 老黄的筷子都伸进锅里了,听了这话,吓得赶紧拿了出去,像看神经病一样看他们。 “你们是饿疯了?连蚂蝗都敢吃?不要命了?” “蚂蝗是药材,大补的,适当吃点对身体好,你啥都不懂,多看书学习知识吧!” 陆解放嫌弃地白了眼,还振振有词。 “这玩意儿能入药我知道,真的大补?”老黄有点跃跃欲试了。 “不信你去药店店,不过你别乱吃啊,要处理干净,还得煮好久。” 陆解放打预防针,怕老黄吃出事来。 “晓得了!” 老黄一口川省塑普,他又看了眼锅里滚动的食材,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乖乖,这蚂蝗炖起来还挺香,回头找军医问问,这玩意儿是不是真能吃。 兄弟俩怕杀不死细菌,足足炖了三个小时,食材都炖化了,有一大盆,香喷喷的。 “走,回宿舍!” 兄弟俩抱着一大盆,兴冲冲地回宿舍了。 崔雄伟刚巡逻回来,又累又饿,尽管他裹得很严实,但还是有漏网之蚂蝗,身上有几条吸得饱饱的,他脱了衣服,让战友撒盐弄下来。 “这鬼地方……老子一天都待不了了!” 看着一条条恶心的蚂蝗,崔雄伟终于崩溃了,嗷嗷大哭。 他在沪城过着大少爷的生活,吃西餐,喝咖啡,看电影,逛公园,生活多么惬意,青春多么美好,可他命不好啊,摊上个无情无义的爹,给他打包发配到边疆了。 他的西餐,他的咖啡,他的青春,他的命……都没了! 嚎啕大哭的崔雄伟,在陆解放兄弟回来时,哭声戛然而止。 他才不会在这俩戆大面前哭呢! 兄弟俩看到了他红肿的眼睛,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呢,换了从前肯定要冷嘲热讽一番,但今天他们没有,而是热情道:“一起吃肉啊,老黄的手艺,炖了一大锅呢!” “崔公……雄伟,别哭了,我们请你吃肉,以后我们和平相处吧!” 陆援朝差点又叫崔公公,赶紧改口,表情特别真诚。 “以前是我们不对,不应该给你取外号,以后我们再不叫你崔公公了,这盆肉当我们赔礼道歉!” 陆解放更真诚,兄弟俩打小就联手在林曼云那骗钱花,演技还是很过得去的。 盆里的肉都炖化了,还加了不少调料,色香味都很勾人,崔雄伟本就饿得要死,哪受得住这个诱惑,使劲地咽口水。 再加上这兄弟俩诚恳道歉,他心里也过意不去了,别扭道:“你们先叫我公公,我才叫你们戆大的,以后我也不叫你们戆大了,我也不白吃你们的肉,等我妈寄钱了,我回请!” “不用不用,一点肉而已,来来来,一起吃!” 陆解放笑呵呵地招呼其他人,都是崔雄伟的跟班,以前帮着崔雄伟和他们干过仗。 大家一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但吃了几块肉后,就都随意了,有说有笑的。 “解放,援朝你们怎么不吃?” 有人发现兄弟俩一口没吃。 “我们在食堂里吃了不少,特意留给你们吃的。” 兄弟俩强忍着想吃的冲动,说得道貌岸然。 他奶奶的,没想到蚂蝗炖肉他玛还挺香,大嫂真没骗人! “谢谢你们啊!” 大家伙更感动了,心里已经把他们当成了可以托付后背的好兄弟。 “不用谢,你们趋热吃。” 兄弟俩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大快朵颐,尤其是崔雄伟,好像特别喜欢蚂蝗的口感,专挑这玩意儿吃。 “这个是什么肉?口感好特别,怪好吃的。” 崔雄伟也发现了肉质的不同,好像是他以前没吃过的肉。 “野味,我们在山上抓的,好吃吧?” “好吃,不像兔子,也不像蛇,到底是啥?” 大家兴致勃勃地猜测,没一个猜对的。 他们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一大盆肉很快见了底,只剩下些汤汁,崔雄伟还想去食堂打点馒头,泡汤汁吃。 “你们都没猜中,是蚂蝗炖五花肉,崔雄伟你爱吃的那个,就是吸咱们血的蚂蝗,我和援朝特意去抓的,处理了半天呢,放心吧,这玩意儿大补,壮阳的,崔雄伟你娘里娘气的,多吃点能真正地雄伟起来!” 陆解放一副‘老子都是为了你们好’的模样,说出了真相。 “我大嫂博学多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她说蚂蝗大补,能壮阳,绝对不会错,崔雄伟你就偷着乐吧!” 陆援朝夸大了一点事实,将阮七七吹成了阮半仙,还一副‘施恩’的口气。 刚刚还在兴高采烈吃大餐的几个人,瞬间呆滞了,就像按了暂停键一样,眼睛都不会眨了。 空气安静了至少三分钟,崔雄伟最先有了反应。 他捂住嘴冲了出去,还没冲到厕所就吐了。 不仅刚刚吃的大餐吐了,连早饭也吐了,吐到最后,黄胆汁都吐出来了,命都去了半条。 其他人还好,虽然有点恶心,但吃都吃了,也没什么接受不了的。 “老子……和你们……不共戴天!” 崔雄伟是被人架进来的,两条腿都是软的,站都站不稳,更别提报仇了。 “啧……声音大点,老子听都听不清!”陆解放鄙夷地嗤了声。 “你没吃饭?娘们叫起来都比你有劲,崔雄伟,你爹咋给你取这个名,你咋不叫崔细小?” 陆援朝说话更毒,直接给人改名了。 “老子弄死你们!” 崔雄伟生生给气活了,从床上跳下来,和兄弟俩扭打成一团。 其他人虽然在拉架,但他们拉的偏架,暗戳戳帮崔雄伟。 但陆解放兄弟这段时间伙食不错,还吃了麦乳精和午餐肉,力气格外大,就算以少敌众,依然打了个平手。 结果就是,班长回来了,罚他们都去关禁闭,一个都没放过! 第一百九十五章 同样不爱写报告的陆野 阮七七并不知道,她随口写的一句话,让陆解放兄弟关了禁闭,她刚寄出信的第二天,就收到了包裹单,边境寄过来的。 她还挺好奇,俩傻子能寄什么东西,下午就去邮电局拿了包裹。 好家伙,沉甸甸的一大袋子,她得两只手才能提起来。 拿回家后,阮七七拆了包裹,分量最重的是牛肉干,边境独有的牦牛,肉质特别紧实,牛肉干虽然硬梆梆的,但真好吃。 还有一包菌子干,不知道是什么菌子,闻起来蛮香,她决定晚上用这菌子炖鸡吃。 这天晚饭时间,整幢家属楼都飘着一股异香,是阮七七在炖鸡,陆解放兄弟寄的干菌子太香了,牛肉干也香,回头写信让他们多寄些。 阴丽雅刚下班回来,就被这股香味勾得口水直流,她不由暗暗庆幸,幸亏她加了几个夜班,把田中健一给处理好了。 阮七七特意交待过,田中健一要好好处理,因为这个小鬼子个子匀称,头型和骨型都很漂亮。 “我去趟阮家,你去食堂多打点饭。” 阴丽雅将用报纸裹好的骨头,装进袋子里,嘱咐丈夫多打点饭。 “好嘞!” 高上进笑眯眯地答应了,拿了超大的盆,兴冲冲地去食堂打米饭了。 阮七七炖了一大锅菌子鸡汤,还做了红烧肉,土匪鸭,蒸了些土头碗,每样分量都很多,打算一会儿给高家送些菜。 前天她去局里,碰到了小操同志,这小子也做了根法杖,天天都拿在手里盘,阮七七看了下,小操同志的法杖,没有她的好看。 主要差别在于处理骨头的专业性,以及原主人的可观性。 毕竟小鬼子这物种,丑的居多,漂亮的太少了。 小操同志的法杖主人肯定不太好看,而且处理骨头的医生,美商也没阴丽雅高,所以阮七七越发觉得,要好好笼络住阴丽雅,不能让她被别人撬墙角。 “阮同志,东西处理好了,你要不要看一下?” 阴丽雅走了过来,一如既往地清冷,但眼睛却死死盯着那锅鸡汤,喉间还动了几下。 近了更香,太馋人了。 “不用,阴医生的手艺绝对一流,今天有鸡汤,我小叔子从边境寄来的菌干,香的很,我给你盛啊!” 阮七七盛了一大盆鸡汤,又每样菜都夹了不少,够阴丽雅两口子吃了。 她还大方地给了些牛肉干。 对于志同道合的人,她向来出手大方,一点都不抠索。 “这是牦牛肉干,很硬,但很好吃,我小叔子从边境寄来的。” 阴丽雅眼睛亮了亮,用力咬下一点肉干,细细咀嚼,果然尝到了独特的味道,她的眼睛更亮了。 “好吃,能不能让你小叔子给我买一些,我出钱。” 她不白吃,出钱买。 “当然可以,我问了价钱再和你说。” 阮七七满口答应,反正她也不够吃,陆解放兄弟俩还是很好哄的,稍稍给一点好处就能哄得死心塌地的,和陆老头一模一样。 她现在很怀疑,陆得胜年轻时,应该也不会比陆解放兄弟强多少,要不然咋会被林曼云并不高明的手段哄得神魂颠倒呢! “又新来了个小鬼子,挺漂亮的,和这个一样漂亮,我处理好了后,给你送过来!” 阴丽雅提起了最近新来的小鬼子,头型和骨型都非常标准,上面派人送来,指定让她处理,她一听就知道是阮七七要的。 “行,你慢慢来,不着急!” 阮七七笑眯眯的,心情特别好,已经有了两副脊骨,晚上就能做骨鞭啦。 阴丽雅的心情也很好,她将菜放在托盘上,稳稳地托着,那袋子牛肉干还挂在手臂上,别看她瘦瘦的,力气可不小,走到家时,汤一点都没洒。 高上进已经打回了一大盆饭,他闻到鸡汤的香味,眼睛都射出光了,殷勤地接了菜,再给媳妇搬椅子,盛好饭,服侍得特别周到。 现如今的好日子,可多亏了媳妇,他现在终于理解了陆野,吃软饭确实很爽啊! 陆野今天还没回来,他在甲组的老巢,联络地点是一家灰扑扑的饭店,叫国光饭店。 饭店有暗道,通向甲组办公室。 陆野是被母主任打电话叫过去的,因为他上次在江城的任务报告还没交,曾志的已经交了。 “曾志都写了,凭啥我还要写?” 陆野很不耐烦,他最烦写报告了,事情都办完了,还写个屁报告,浪费时间! “他的是他的,你的是你的,这是局里的规定。” 母主任耐心地和他讲道理。 “破规矩就得改,成天写报告,事没干几件!” 陆野没好气地顶撞,但还是从母主任的办公桌上,拿了纸笔,开始写报告。 “某年某月某日,我和玄武同志去江城执行寻找化学药品的任务,经过我们的努力打听,我们去了一座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发现药品藏在一处隐蔽的山洞里,玄武同志在洞外放风,我进洞探查,找到了35箱药品,并且还英勇地消灭了九个遗留下来的小鬼子,任务圆满完成。” 陆野的报告简洁明了,一段话就写完了。 母主任见怪不怪,早已习惯了,什么都没说。 毕竟就算他说了,陆野也听不进,反而把他气个半死。 “乙组来了个娇花?听说很厉害?” 陆野好奇地打听。 “裴远新挖来的厉害人物,他手里的王牌,异能不详,才刚来不到一个月,就成功消灭潜伏多年的小鬼子,还抓获了不少被小鬼子腐蚀的干部,能力确实很不错。” 母主任有意夸大了一点,想激起陆野的胜负欲。 “我还灭了九个小鬼子呢!” 陆野嗤了声,很不服气。 “是你和玄武一起灭的,得对半分。”母主任纠正。 “那以后我一个人执行任务。” 陆野不高兴了,他一个人也能完成,用不着搭档。 “不行,必须和玄武一起。” 母主任断然拒绝,有玄武在,他才能放心,否则这小子癫起来连自己都砍。 “一起就一起,老子照样压死那个娇花,你替我给乙组传个话,第一名绝对是老子的,娇花想都别想!” 陆野憋了一口气,第一名他肯定要拿到,绝不能输给那个娇花。 因为局里的第一名,每年都有一笔很可观的奖金,他现在有家有口的,这笔钱绝对要赚到。 “好,我替你传!” 母主任很高兴,他就喜欢下属搞良性竞争。 “什么娇花,老子可是暴龙,打个喷嚏都能吓死他!” 陆野傲娇地哼了声,回去吃晚饭了,七七说晚上有好吃的。 母主任笑眯眯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叹了口气,认命地写起了报告。 陆野每次任务都完成得很出色,可这报告却写得糟糕透顶,都得他重新写一遍。 唉! 【三更完成,两人暂时不会相认,要过段时间哦,明天继续啦,晚安】 第一百九十六章 暴龙娇花杠上了,争第一名 晚上,阮七七和陆野享用了美味的鸡汤,鸡是普通的鸡,但菌子绝对不普通,那个汤鲜得眉毛都掉了。 “一会儿我就写信,让你弟弟再寄些牛肉干和菌子,太好吃了,边境那儿也挺好的啊!” 阮七七没去过边境,但这吃食是真好。 “边境对动植物很友好,对人不友好,不适合人住!” 陆野将剩下的菜都倒进盆里,拌了饭,全都吃完了。 “有机会去那边看看。” 阮七七没死心,前世陆解放兄弟待的边境,是个热门的旅游胜地,很多户外旅行者,都会去那边打卡,拍出来的相片确实绝美。 说不定以后会有去边境的任务呢! 很快到了六月中旬,温度更高了,出门只用穿件衬衫,阮七七把剩下的债都要回来了,总共十来万,林厂长也很守信,三千块奖金全发了,还给她转了正。 阮七七拿出一半,交给了满崽。 “七七,都是我的?” 满崽开心地问。 “对,咱们一人一半,你把钱给妈妈。”阮七七叮嘱。 “好,给妈妈买新衣服,给爸爸买面包,给麻麻买骨头,给七七买蛋糕,给耶耶买糖糖。” 满崽将钱仔细地收进书包里,连钱怎么花都安排好了。 “你怎么不给自己买东西?” 阮七七挺感动,没想到满崽连她都安排上了。 “满崽不用。” 满崽摇了摇头,他有衣服穿,也不饿,不用花钱。 “我给你买!” 阮七七吸了吸鼻子,感动得鼻涕都流出来了。 她从包里拿出一杯奶茶,笑眯眯地塞到满崽手里,“今天可以多喝一杯,快喝吧!” “谢谢七七!” 满崽用力吸了一大口,开心极了,喝了一半奶茶后,他突然很认真地说:“满崽现在好幸福!” “以后会更幸福的!” 阮七七笑眯眯地承诺。 只要她在这个时空,肯定会让满崽开开心心地活着。 喝完奶茶后,阮七七送满崽回家,顺便说了钱的事。 “满崽这些天陪我一起要债,他很厉害,帮了我不少忙,没有满崽,债不会要得这么顺利,厂里发给我的奖金,我们一人一半,满崽说要给妈妈买新衣服,给爸爸买面包,还要给我和陆野,麻麻酱买东西呢!” 阮七七笑着说了满崽之前说的话,旁边坐着的满崽,害羞地捂住了脸,怪不好意思的。 麻麻酱仿佛也听懂了,一个劲地冲主人摇尾巴,尾巴都快甩断了。 管芝华和娄老爷子,感动得眼睛都红了。 他们不知道有多少钱,还以为就几十块,所以并没推拒,等阮七七走了后,满崽从书包里拿出厚厚的一摞钱,把老两口吓了一大跳。 第一反应是满崽去抢银行了。 “是七七给你的?”管芝华问。 “对呀,七七说一人一半,让我给妈妈。” 满崽将钱塞到管芝华手里。 老两口数了数,足足一千五,这可是一笔巨款,没想到阮七七这妹子,竟毫不犹豫将这么多钱,分给了满崽。 “这丫头也太……真是赤诚心肠,难怪满崽喜欢和她玩。” 管芝华很感动,满崽这些天和阮七七出去玩,肉眼可见地快乐了,精神也比从前好了不少,没想到还能分到这么多钱。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阮七七不分钱,他们也觉得是理所当然的,毕竟谁会有那个耐心,陪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玩呢! 阮七七不仅真心陪满崽玩,还给满崽找了份工作,比他们父母都做得好呢。 “既然是七七分给满崽的,就收下吧,以后其他方面感谢这丫头!”娄老爷子说。 “只怕咱们没机会感谢,这丫头能力强,在759如鱼得水呢!” 管芝华笑了,她和老娄都曾经参与过759的建设,虽然现在退了,但还是和那边有联系的。 阮七七这丫头真是天生干759的,冷静,胆大,心细,能力还强,才去没多久,就成了乙组的王牌,裴远可宝贝了。 “没机会更好,说明这丫头过得很好,咱们应该替她高兴!”娄老爷子笑道。 “对!” 老两口相视一笑。 这笔钱管芝华决定单独开个账户,给满崽存着。 虽然债要完了,但阮七七也没去上班,六月底她就不干了,阮霜降已经做了决定,月底就带孩子进城,阮小雪也陪着一块来。 “阮妹子,电话!” 楼下大叫。 “来了!” 阮七七小跑着下楼,打电话的是丁一:“阮同志,您订的栗子蛋糕做好了,天气热,蛋糕放不长,最好尽快来取。” “我现在过来!” 阮七七知道,这是有任务了。 回家拿了包,她便骑车去了梧桐西点。 “你的栗子蛋糕,要不要尝尝?我加了不少料。” 丁一笑眯眯地递过来一块栗子蛋糕,气色看起来比上次好多了。 那二两茶叶,他喝了一半,效果非常好,已经能积攒一点点异能了。 他是速度异能,别看他胖,但快起来连暴龙都追不上。 阮七七挖了一大块吃,确实加了不少料,好吃极了。 “店里的新品种?” 阮七七三口两口就吃完了一块蛋糕,又拿了一块吃。 “不是,我单独给你做的,感谢你给我的茶叶。” 丁一并不掩饰他的目的,他和阮七七打过几回交道,这妹子不喜欢勾心斗角,直来直去比较适合。 “茶叶好喝吧?” 阮七七有点得意,她第一次炒茶,就炒得相当不错,她可真是天才。 “非常好喝,比我买的顶级茶叶更好喝,阮同志,这茶叶你还有吗?我花钱买行不?” 丁一不吝夸赞,极尽赞美。 “有,不用钱,我自己炒的,还剩下些都给你!” 阮七七被夸得尾巴都要上天了,大方地将剩下的几两茶叶,全都给了丁一。 反正空间里的茶叶又长了新芽,回头她再炒就是。 “谢谢,以后蛋糕我管饱,绝对的!” 丁一郑重承诺。 “行,茶叶喝完了我再给你!” 阮七七也承诺,茶叶换蛋糕,非常划算。 双方达成了友好的一致,都很满意。 阮七七吃了三块栗子蛋糕,还让丁一再打包几块,她要带回家给陆野吃。 她去了裴远办公室。 “有个潜伏多年的小鬼子,曾经给我们造成了极大的损失,代号叫鳗鱼,我们找了他很久,都没有音讯,一度怀疑他死了,但最近抓获了个小鬼子,他招供馒鱼还活着,而且就在潭州城,组织希望我们能找出馒鱼,这个任务交给你和福满多同志,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啊,馒鱼的资料呢?” 阮七七满口答应,找人她可最擅长了。 裴远给了她一摞资料,但并没有馒鱼的相片,这个小鬼子很小心,而且是易容高手,从来没暴露过真面目。 资料很厚,都是鳗鱼曾经干的恶事,确实是个厉害家伙,好几次都差点抓住,但都成功逃脱,算年纪应该得有五十来岁了。 “对了,还有个事和你说一下,甲组的暴龙同志,派人给我传了话,说第一名永远是他的,你想都别想!”裴远笑道。 第一百九十七章 和那暴龙说一声:老子是霸王花,专吃小虫子 “他算哪根葱?吹牛也不怕闪了舌头,你和他说,第一名是我的,他想都别想!” 阮七七本来对第一名没啥兴趣,但她最受不得激,这个暴龙也太狂了,居然敢给她发战书。 哼,那就战吧! 她可是长满了刺的娇花,扎不死这暴龙! “我对你有信心,咱们乙组今年绝对是第一名,奖金也肯定是你的。”裴远鼓励道。 “第一名还有奖金?有多少?” 阮七七眼睛亮了下。 “以前都是两到三千块,是总局拨下来的,看任务的完成率,今年应该不会低于三千,还有电视机票。” 裴远抛出了香喷喷的诱饵,电视机票可是香饽饽。 阮七七对电视机票没太大兴趣,她想要那三千块。 “你再给那头小虫子说一声,老子是霸王花,专吃虫子的,第一名老子要了,他哪凉快哪待着去!” 阮七七抬起精致的下巴,放出了狠话。 “好,我一定传给甲组的母主任,他会转达给暴龙!” 裴远强忍着笑,答应了。 “找到馒鱼切不可打草惊蛇,一定要通知局里,鳗鱼刀法很厉害,你和福满多加起来都打不过他!”裴远再三叮嘱。 阮七七可是他的大宝贝,千万不能有事! “知道!” 阮七七答应了,心里对鳗鱼也挺好奇,还是头一回见裴远这么郑重其事,这个小鬼子能有多厉害? 等阮七七走了后,他迫不及待地打电话给母主任。 “老母同志,和你说个事,真不好意思啊,我们组的娇花同志脾气有点大,她让我给暴龙同志传个话,原话是这样的啊……” 裴远惟妙惟肖地模仿了阮七七的口气,尤其是在说‘小虫子’时,他还放慢了语速。 “这个娇花也太狂了,虽然能力是强了点,可好歹暴龙也是他前辈,小裴你这个领导当得不合格啊,下属的思想工作没做到位。” 母主任听了不太高兴,暴龙可是他的得力干将,娇花看不起暴龙,就是看不起他。 “没办法,娇花的能力太强,我宝贝她还来不及呢,老母同志,你肯定能体会到我的心情吧,毕竟以前暴龙就是这样的脾气嘛!” 裴远总算把当年的憋屈还回去了,年年都听母主任显摆,他还不能不听,憋屈死他了。 风水轮流转,今年该轮到老母同志憋屈啦! 两个领导明争暗斗,暴龙和娇花的争斗也正式打响,尤其是陆野得知,娇花居然叫他小虫子,气得差点用异能探查娇花的住址,杀上门去给这家伙一点颜色! 不过他还是克制住了,局里有规定,不可以将异能用在同事身上。 受了刺激的陆野,一改从前的懒劲,主动找母主任要任务,一口气要了三个,以至于六月他特别忙,经常好几天不回家。 “怎么部队没人了?全派你一个人去执行任务?” 阮七七有点怨气了,一个月有大半月不在家,这才结婚三个月呢,她就要独守空房了? “别提了,来了个狂傲的家伙,放下话要单挑我,哼,我得教他怎么做人!” 陆野没细说,工作上的事他很少在家里说。 “居然敢看不起你?给他点颜色瞧瞧,教他重新做人!” 阮七七也火了,看不起她男人,就是看不起她。 “放心,我肯定让他后悔说那些狂话!” 陆野哼了声,这个世界只有七七能压他,其他人都不可以! 很快,阮七七也没怨气了,因为她也开始忙了。 本来她以为找馒鱼很简单,毕竟她有全城的树树们当帮手,尤其是樟树和银杏,因为有老银杏和老樟树在,沟通起来特别顺利,能打探到不少消息。 可是她按照裴远给的资料,让全城的银杏和樟树打探,倒是打探出了几个可疑人物,但她和满崽找过去试探,都不是馒鱼。 阮七七都有些怀疑,裴远得到的是假消息,馒鱼要么死了,要么就不在潭州城。 “不可能,消息绝对可靠,馒鱼就在潭州城!” 裴远语气很笃定,招供的那个小鬼子,可是暴龙亲自审问的。 暴龙审问的消息,从来没有错的,因为没人受得了他的审问方法,只求能痛快地死,不可能做假供。 “暴龙审问消息不会出错,这个任务本来是暴龙的,我给抢了过来,暴龙还说,你要是找不到,就把任务还给他。” “我肯定能找到!” 阮七七明知道裴远在用激将法,但她就是受不得激,这个馒鱼,他玛的就算钻进海底了,她也要找出来! 还有那个暴龙,可惜759不让探查同事,否则她绝对要上门,给这家伙一点颜色瞧瞧! 阮七七也不着急去找馒鱼,她感觉自己好像走进了个误区,就像迷宫一样,在里面重复转圈浪费时间。 索性先休息几天,说不定有新的发现。 就像以前她做数学题一样,解了好几种方法都不对,她就出去走一走,回去后,突然就豁然开朗,一下子解出来了。 而且阮霜降和阮小雪要来,她得回家接待。 阮七七将吃饭那间房收拾了出来,里面隔了半间,放了两张床,正好能睡两大两小。 阮家湾。 阮霜降已经收拾好了行李,二妹电话里说,只要带几件换洗衣服就行,进城后缺啥就买,可她还是收拾了几个大包,二妹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能省一点是一点。 “妈妈,我们真的能去城里上学吗?” 阮念到现在都还不敢相信,就像做梦一样,她担心突然梦醒了,又要回到从前的生活。 每次她问小姨是不是真的时,小姨就会带她去看爷爷奶奶和爸爸的坟,墓碑还是新的,墓地前很凄凉,长满了草。 看到坟,阮念的心踏实了,李家人都死绝了,再也不会欺负她们了。 可到底是小孩子,隔一段时间又会担心,毕竟现在的生活太幸福了,幸福得根本不像是真的。 “是真的,你二姨给妈妈找了工作,以后咱们都能吃国家粮,你和妹妹都能在城里上学,再不用回农村了!” 阮霜降其实也感觉像在做梦一样,才不到半年,生活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二妹嫁了军官,小妹也即将成为光荣的女兵,她吃上了公家饭,这种生活她以前做梦都不敢想,如今全实现了。 都是二妹带来的福气啊! “大姐,该进山了!” 阮小雪走了进来,她准备了几样小菜,还有酒,都是父母生前爱吃的。 “走,得和爹妈说一声,以后回来得就少了。” 阮霜降有些感慨,对阮家湾她没有什么不舍,最舍不得阮爹,母亲在她心里都淡了不少,毕竟去世那么多年了。 好在潭州城离阮家湾不算远,以后她抽空回来看父母。 一家人朝后山走去,路上碰到了不少村民,大队长也在,他们都在地里干活。 “霜降,小雪,你们这是去山上?”大队长热情地问。 “嗯,我大姐要进城上班了,和爹妈告个别。”阮小雪大声道。 大姐的工作已经板上钉钉了,她终于可以和村里显摆啦,让那些瞧不起她们姐妹的人嫉妒死。 空气顿时安静了,所有人就像是按了停止键一样,连表情都滞住了。 “哎呦!” 大队长手里的锄头摔了下来,砸中了他自己的脚,疼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其他人也反应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 “霜降要进城上班?是县城的临时工?哪家厂啊?” 大家都以为阮霜降是去县城当临时工,县城只有两家国营厂,一家纺织厂,一家机械厂,不管去哪家,他们都眼红死。 临时工每个月也有十几块工资呢,在农村累死累活出工,一年到头也剩不下十块钱,临时工也是香饽饽,得有关系才轮得上。 “是潭州城,我二姐的工作转给大姐了,酒厂的正式工。”阮小雪骄傲道。 “哎呦……” 大队长刚拿起的锄头,又摔了下去,这回砸的是另一只脚,两只脚都砸肿了。 他都顾不上腿疼,着急地问:“七七不上班了?她要生崽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大队长看样学样发癫,差点去寻死 “我二姐表现太优秀,被推荐去上工农兵大学了。” 阮小雪的回答,再次震惊了所有人,大家惊了一下两下三下,都已经麻木了,嫉妒的心也淡了。 他玛的,这阮七七简直就像是开了光一样,好事轮着来,他们嫉妒不过来啊! 还有阮霜降,一个离婚老娘们,还带了两个拖油瓶,居然吃上了潭州城的公家饭,说句不好听的,阮霜降长得不丑,年纪也不大,又吃公家饭,就算再找个年轻后生都没问题。 还真他玛让阮七七这癫婆说中了,阮桂明一家越来越背时,现在都变成灰了,她们姐妹的日子越来越好,都吃上了公家饭! 不对,还有一个阮小雪! 村民们心里又舒服了些,至少还有一个和他们一样的嘛! “小雪,以后你一个人在村里了?”大队长问。 “下半年我要报名征兵!”阮小雪语气特别自豪。 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成为一名光荣的女兵,终于能实现了! 村民们的心终于死了,阮七七男人是副团长,阮小雪当兵板上钉钉啊! “呵呵……恭喜你们啊!” 大队长违心地说着恭喜的话,心里快嫉妒死了,他玛的,阮家这三个癫婆都吃上公家饭了,他却还只是个小小的大队长,每天还得风里来雨里去地下地干活,肉都舍不得买来吃。 二十年河东,二十年河西啊! 大队长突然想到了这句话,这还没二十年呢,阮小雪她爹在世时,家里条件就很不错,也就是阮爹过世这两年,家里才过得紧巴了些,没想到阮七七这丫头发癫了后,运气越来越好了。 难道这发癫真能获取好运? 大队长不由深思,内心蠢蠢欲动,下午要去公社开会,要不他也发个癫? 阮霜降姐妹在大家伙羡慕嫉妒的目光下上了山,昨天下了场雨,山路很滑,一不小心就会摔跤,得慢慢走。 “你当兵的事,不应该说出来的,容易招红眼病,我进城后,你一个人住,万事得低调些。” 阮霜降小声劝,小妹如花似玉的姑娘,一个人住在乡下,她真放心不下。 “以前咱们够低调了,照样被人欺负,哼,以后我才不要忍气吞声,怎么痛快怎么来,大不了拼命!” 阮小雪一边说话,一边用柴刀砍断路边的茅草,六月的茅草长得老高,叶片像柳叶刀一样,特别锋利,一不小心就会割破皮。 茅草,叶片如刀 “对,拼命!” 阮念大声应和,也在用镰刀砍茅草,这些日子她吃得好,个子窜了不少,力气也大了。 她现在是阮小雪的小跟班,胆子大,性格泼辣,干仗不带怕的,村里的大孩子都怕了她。 “冰命!” 阮盼奶声奶气的应了声。 “真乖!” 阮小雪在俩丫头脸上轻轻捏了下,语气嘉奖。 阮霜降被她们给逗乐了,便没再劝,这些日子她也在反思,或许她从小到大被教育的想法并不对,女人并不一定要贤良淑德,隐忍吃苦,像二妹那样,痛快肆意地活着,反而活得更开心了。 以后她也得改,给两个女儿做好榜样。 阮爹阮母葬在一起,墓地干净整洁,阮小雪经常上山清理,她和阮霜降放下篮子,将新长出来的草拔了,再把小菜一一摆在墓前,倒上酒,点上香和蜡烛。 虽然现在不让搞封建迷信,但村里都会祭拜先人,大家都心照不宣,没人会去举报。 “爸,妈,二妹现在很能干,是家里的顶梁柱,她还招了个特别好的上门女婿,是军官呢,现在都当副团长了,二妹也马上要去上大学了,还给我找了份国营厂的工作,小妹下半年也要去当兵,咱家现在是村里过得最好的,你和妈在下面放心吧……” 阮霜降将酒倒在地上,说着家里越来越好的生活。 姐妹俩说了很多,最后恭敬地磕了头,下山了。 明天就要进城,晚上她们吃过饭,就准备上床睡觉,明早要早起,去公社坐班车。 “霜降,小雪!” 门拍得很响,大队长老婆焦急的叫声传了进来。 “来了!” 阮霜降已经上床了,她赶紧穿上衣服去开门,见到向来坚强的大队长老婆,眼睛都红了,满脸焦急。 “霜降,你二伯出事了……” 大队长老婆才一开口就哭了,阮霜降搀扶着她进屋,泡了杯热茶,总算搞明白了。 “二伯娘,二伯向来稳重,怎么会干这种蠢事?” 阮霜降很纳闷,向来胆小怕事的大队长,竟然狗胆包天地戏弄公社书记,下午去公社开会,散会后,大队长主动找到书记汇报工作,说着说着,大队长就发癫,神秘兮兮地凑在公社书记面前,邪笑着问:“书记,想不想一夜七次?我有秘方!” 书记还真让他说了秘方,结果大队长竟让书记喝自己的尿,气得书记无语了至少三分钟,最后书记说:“阮桂亮同志,你这精神不济,还是把机会让给年轻人吧!” 之后书记也没说啥,可大队长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回家就关进屋子里,闷声不响的,吃晚饭时,大队长老婆叫他半天没反应,才发现人不见了。 “这个背时砍脑壳的,他自己喝尿就算了,还让书记喝,他是嫌自己命太长,还是嫌自己命太硬哦,这下好了,大队长都做不成了,他这人我最清楚,就是个官迷,不让他当大队长,就跟要了他的命一样,这背时东西肯定是去寻死了……” 大队长老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一边哭一边骂。 村里她找不到能商量事的,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阮霜降姐妹,现在村里就数她们姐妹最有出息了。 “二伯他怕死的很,肯定不会寻死,放心吧!” 阮小雪也起来了,对大队长十分嫌弃,蠢得冒烟,自己喝尿就算了,还跑去书记面前发癫,活该被书记骂。 “霜降,小雪,你们和马主任关系好,能不能和他说说,去书记那儿求求情,别撤我家桂亮的职,行不?” 大队长老婆央求道。 “书记只是说说,又没真撤二伯的职,虽然二伯能力平平,人也胆小怕事,但整个阮家湾,能胜任大队长的只有二伯,书记不可能换其他人的,放心吧!” 阮小雪语气很肯定,书记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不可能因为一句癫话,就撤大队长的职,顶多就是吓吓他。 “真的?小雪你可别哄我?” 大队长老婆不是太相信,毕竟大队长回家时,那如丧考妣的模样,当年她公公死了都没这么难受。 “我哄你有钱拿?二伯娘你回家困觉吧,二伯肚子饿了就回来了,他胆子小,不敢在山上待太久的。” 阮小雪可太清楚大队长的死德行了,没准现在已经回家吃饭了呢。 大队长老婆半信半疑地回家了,一进家门,就看到大队长坐在火塘边,捧着碗冷饭狼吞虎咽,心顿时落了地。 “小雪说你这芝麻大的官没问题,你把心放稳就行!” “她真这样说?” 大队长眼睛亮了,脑子飞快地转着,阮小雪和马主任关系好,说不定这就是马主任的意思,他玛的,他白担心一晚上了。 “我骗你有钱拿?吃了饭给我刷牙,老子警告你,以后再喝尿老子喂你吃屎,蠢猪嬲出来的东西,自己喝了不算,还跑去书记面前胡说八道,我要是书记,一耳光抽不死你!” 大队长老婆骂骂咧咧地去睡觉了,大队长连屁都不放,乖乖吃完饭,老老实实地去刷牙洗脸,心里则在骂娘。 日他玛玛的,他真是走背时运,三叔公喝尿,七十古来稀还能生个大胖儿子,他喝尿屁用都没得,照样力不从心! 阮七七发癫能嫁军官,还能上大学,他好不容易发次癫,半条命都吓没了! 草……啥好事都轮不上他! 【三更完成啦,今天字数不少哦,不是作者不加更,而是作者经常卡文,一卡就是一天都憋不出几个字,只能用存稿,还有作者经常要出去吸阳气,也得有存稿,所以,作者只能保证三更的更新啦,但字数肯定大于六千,有时候会有七千多的,么么哒,晚安】 第一百九十九章 鳗鱼可公可母,会随着环境的变化而转换性别 阮七七特意起了个早,骑车去菜市场买了不少菜,潭州菜市场偶尔会有鳗鱼卖,得看运气,她从空间里拿了两条鳗鱼出来,当是菜市场买的。 “阮妹子,要来客啊?” 回到家属楼,一路上都有人打招呼。 “我大姐和妹妹,还有外甥女要过来住几天!” 阮七七笑着回应。 “难怪买这么多菜呢?阮妹子,这是我做的柚子干,给你家外甥女吃啊!” 王翠花殷勤地递过来一小袋子柚子干,不多,也就二三两,呈月牙形,表皮青色,肉雪白,很好看。 阮七七拿了块吃,甜甜的,有点硬,还有股柚子的清香,很爽口,味道很不错。 “这个是柚子做的?” 她第一次吃这个,十分好奇,对王翠花的老家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有好多她没吃过的吃食,味道还都很好吃,有机会得去那边玩玩。 “对,我老家的青柚子做的,叫橙皮,这个特别费糖,我也很少做的。” 王翠花说了制作工艺,特别繁琐,成本也高,她每年只做一点点,自己和孩子们吃,要不是想拍阮七七马屁,她可舍不得送。 橙皮,江西永新特产,作者只在江西吃到过,很好吃 阮七七听出了她的意思,收下了柚子干,还说:“到时候我出材料,你帮我做一批,我给工钱。” “一幢楼住着,要啥工钱啊!” 王翠花笑眯了眼,心里的不舍顿时烟消云散,还客气了几句。 “工钱我给,但我给的材料,你必须一样不少地做完,还得干净卫生,你要是做不到,下次我就找别人做。” “绝对干净卫生,我做事你放一百个心,不是我吹牛,全家属楼的女人加起来,都没我的手艺好,做吃食这一块,我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王翠花尾巴都要翘上天了,顺便把楼里的女人都踩了一波。 刚好路过的柳大妮,听到她这臭不要脸的话,重重地哼了声,屁股用力一撅,将王翠花给撅到了一边,差点摔个大马趴。 “对不起,我看见你了,可老娘的屁股没看见,谁让老娘屁股大呢,这幢楼里,老娘的屁股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柳大妮学她说话,抬起下巴,傲气十足,说完还斜了眼,大摇大摆地走了。 王翠花气得咬牙切齿,可也只敢小声骂骂咧咧,武力她不敌柳大妮,人缘也没柳大妮好,她干不过! 阮七七看了场戏,笑眯眯地走了,家属楼的女人们,虽然各有缺点,但总体来说都没啥坏心,以前都是纪湘莲在使坏,她走了后,家属楼里的氛围好了不少。 中午,陆野去汽车站将人接了回来,几人精神都不太好,坐了这么长时间的班车,人都变得灰扑扑的。 阮七七做好了一大桌菜,清蒸鳗鱼,红烧肉,油爆大虾,糖醋排骨,笋干炖老鸭汤等。 “二姐,我早上去采的地皮菜,洗干净了,晚上炒了吃。” 阮小雪笑嘻嘻地将篮子递了过来,早上天没亮,她就上山采地皮菜了,还在河里洗得干干净净,特意给二姐带来的。 “还有这螺蛳肉,也洗干净了,加辣子和紫苏炒好吃。” 阮霜降从背篓里,将东西都拿了出来,大部分都是山野菜,螺蛳肉,蘑菇干,笋干,野菜干等,在地上堆成了小山。 她和孩子反而没带多少东西,只带了些换洗衣服。 “先吃饭,念念和盼盼都饿了。” 阮七七将东西放在一边,一会儿再收拾,阮念和阮盼一直在咽口水,但大人不动筷,她们也不敢动。 一家人刚坐下来,楼道就传来满崽的叫声:“七七,耶耶,吃饺子!” 麻麻酱跑得快,比满崽先到,冲到阮七七面前,一个劲地摇尾巴。 阮七七夹了块红烧肉,塞进它嘴里,麻麻酱啊呜一口就吞了,抬起头还要吃。 “我们还没吃呢,等下!” 阮七七笑骂了句,将狗头给拨到了一边,麻麻酱死皮赖脸地又凑了过来地,尾巴都甩成了幻影,而且狗也是有想法的—— “肯定是它甩得不够用力,所以才不肯给它吃肉,嘤嘤嘤嘤……它要再用力点,这样才有好多的肉肉吃!” 阮七七被它搞得哭笑不得,只得去取了个盆,用肉汤给它拌了一大碗饭,每样菜都夹了些,连麻麻酱讨厌的青菜也夹了。 “荤素结合才身体好,吃吧!” 她将饭端到门口,让麻麻酱自个吃,满崽也到了,捧了一大碗饺子,站在门口不敢进来,他没见过阮霜降姐妹,有点拘束。 “七七,耶耶,吃饺子!” 满崽小声说,高大的身体尽量缩着,怕惹别人嫌。 “她们是我姐姐和妹妹,还有外甥女,自家人,满崽别怕,今天有你爱吃的糖醋排骨,还有大虾,要不要一起吃?” 阮七七走过去,拉着他进屋,陆野也过去安慰他,满崽这才犹犹豫豫地进来了,怯怯地朝阮霜降和阮小雪看了眼,最后选择坐在阮念小朋友旁边。 “叔叔好!” 阮念礼貌地叫了声。 “叫爸爸!” 满崽一下子来了精神,纠正她。 “我爸爸死了,你是叔叔。” 阮念认真地纠正,她觉得这个叔叔脑壳有点不太聪明。 阮霜降也没在意,满崽和正常人不一样,一眼就能看出来,说话自然当不得真。 满崽和阮念姐妹聊得很投机,还约好了吃完饭去玩木头人游戏,只是短短的几分钟,满崽就和她们打得火热了。 “鱼鱼好吃。” 阮盼喜欢吃清蒸鳗鱼,肉嫩没刺,还特别鲜,她吃了一大块,还想再吃。 满崽也爱吃,他给阮盼夹了一块鳗鱼,又给阮念也夹了块,再给自己夹一块,还和她们说:“它叫鳗鱼,可以当爸爸,也可以当妈妈,很厉害!” “它们没公母的吗?” 阮念不太明白,像鸡鸭猪狗牛,都分公母的,鱼也分的,母鱼有籽,公鱼没有,这个鱼为什么没有公母? “因为它们厉害!” 满崽也说不清楚,只说鳗鱼厉害。 阮小雪和阮霜降都是第一次吃鳗鱼,以前连听都没听过,她们听得稀奇死了,阮霜降笑道:“是不是和黄鳝一样的?” 她知道黄鳝是不分公母的,小时候是母的,长大后就是公的。 还有蚯蚓,也不分公母。 满崽大眼睛迷茫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陆野也有点迷茫,因为他只会吃,从来没关注过公母的问题。 大家齐刷刷看向阮七七,下意识觉得她应该知道。 阮七七吃了块鳗鱼肉,笑着说:“鳗鱼的性别能随着环境的变化而变化,可公可母,所以满崽才说,既能当妈妈,又能当爸爸。” “这可真厉害,要是人也能这样,娶媳妇的钱都省了!” 阮霜降感慨,彩礼嫁妆全都省了,真省事啊! “大姐,你瞎说啥呢,人要是像鳗鱼这样,那不成太监了!”阮小雪笑道。 阮七七本来笑眯眯听着,突然面色变了变,卡了她很久的困惑,突然豁然开朗了。 鳗鱼……可公可母,随着环境的变化转换性别。 所以,她只让树树们找男人,方向就错了。 那条可恶的鳗鱼,说不定现在以女人的身份,隐藏在潭州城里,看她的笑话呢! 第二百章 玩得这么花,应该不是小鬼子吧? “七七怎么了?” 陆野关心地问。 “没什么,想起一点事,这饺子真好吃。” 阮七七夹了个饺子吃,荠菜肉馅的,肉比菜多,比王淑华和袁慧兰包的都好吃。 “我妈妈包的。”满崽骄傲极了,还说:“我妈妈包的馄饨也好吃,下次给你们带!” “好啊!” 阮七七笑着应了,管芝华是沪城人,沪城的馄饨确实很好吃。 吃过饭后,满崽就和阮念阮盼下楼玩了,还叫了一帮小孩子,一起玩木头人游戏,玩得特别开心,阮念姐妹也很快和家属楼的小孩子们打成了一片。 第二天,陆野去上班,阮七七则带家里人去逛街,给阮霜降置办行头,本来她要买成衣,阮霜降坚决反对,最后只买了布,回来她自己做衣服,能省不少钱。 还买了凉鞋和包包,给阮小雪和俩小丫头也买了新鞋子,还有点心糖果。 看着阮七七花钱跟流水一样,阮霜降心疼极了,一个劲地劝她少买点,但阮七七没听。 阮霜降在家属楼住了三天,就去酒厂报到了,林厂长说话算话,安排了间房子,家具都是现成的,用不着置办啥。 阮念姐妹俩,也都去厂里的幼儿园上学了,而且不用交学费,省了阮霜降不少事,她能安心上班。 阮小雪住了一个星期就回阮家湾了,下半年秋季征兵,她在阮家湾也待不了多久。 阮七七也开工了,带上满崽和麻麻酱,去找鳗鱼。 这回她让树树们找女人,果然不出三天,树树们就有了回信,城里有家拖拉机厂,有个叫王秀花的女人,和资料上的鳗鱼很像。 王秀花是十年前进的拖拉机厂,在厂里当会计,业务能力很强,现在是拖拉机厂的总会计,很得厂长信任。 这女人身高165左右,肤白貌美,身材微丰,说话细声细气,虽然已经五十多了,但看着顶多四十,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在厂里很受男人欢迎。 上至七十退休老头,下至三十岁老光棍,都是王秀花碗里的肉,和她打得火热。 阮七七找到了拖拉机厂,还和满崽混了进去,厂里种了不少银杏,打探消息不费吹灰之力,很快就掌握了更齐全的资料。 啧啧啧……王秀花真是个能人啊! 固定姘头就有三个,露水鸳鸯不计其数,而且三个固定姘头都知道对方的存在,每次幽会都会心照不宣地错开时间,相处得特别和谐。 王秀花在厂里的人缘特别好,上至厂长,下至看门老头,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和她关系极好。 甚至就连姘头的老婆,也和王秀花处成了闺蜜,好到什么程度呢,连阮七七这个后世来的人,都听得瞠目结舌,叹为观止! “王秀花有个姘头是厂里保卫科的,四十多岁,身强力壮,是她最满意的姘头,另一个姘头的堂客和她关系好,她就把保卫科的姘头,介绍给另一个姘头的堂客,四方都很满意。” 八卦银杏汇报的消息,听得阮七七乱七八焦的,这已经不是单纯的三角关系,而是复杂的四角,不对,是五角关系,她得理一理。 阮七七从包里拿出纸笔,将出现的人物都标记了下。 王秀花,姘头甲,姘头乙,姘头丙,其中姘头丙是光棍,姘头甲的硬件稍差一些,姘头乙则身强力壮。 然后,姘头乙通过王秀花,和姘头甲的堂客搭上了。 据银杏说,姘头丙和姘头甲的堂客,好像也勾上了,也是王秀花牵的线。 阮七七一边听银杏八卦,一边在纸上写写划划,看着这一堆复杂的关系,她额头不仅三根黑线。 老辈子们……实在够劲爆! 她现在都有点怀疑王秀花的身份了,玩得这么花,应该不是小鬼子吧? 这段时间她打过交道的那些小鬼子,几乎都过得战战兢兢,谨慎低调,男女之事是绝对不敢搞的,高宇飞就算结了婚,都把老婆给弄死了。 这王秀花却过得如鱼得水,广开后宫,别说在七十年代,就算在后世,她这样的行为都太引人注目了。 她真的是让裴远都忌惮的鳗鱼? 阮七七有点怀疑了,按照常理,做潜伏工作的人,都不会像王秀花这样张扬高调,唯恐不被人发现似的,一点都不像是优秀特工能做出来的事。 她又问了拖拉机厂里的树树们,都没有发现王秀花的异常。 高宇飞和田中健一都算是非常谨慎了,但他们还是会露出破绽。 比如高宇飞会一个人在树下说家乡话,田中健一会偷偷在家做寿司,因为人不是机器人,离家多年,不可能不思乡,难免会露出一点破绽。 但王秀花却毫无破绽,她说一口流利的潭州话,甚至还带有一点旁边县城的口音,这种口音明显不是土生土长的潭州人,而是从小县城迁过来的。 王秀花的档案上,写的老家就是潭州旁边的一个县城,口音完全对得上,而且这女人还会做非常地道的家乡吃食,不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很难做出这么地道的口味。 阮七七拿到了王秀花的档案,内容并不多,将这女人的一生写得清清楚楚,二十岁时结过一次婚,但丈夫死于战乱,她没生孩子,也没再婚,独身至今。 不过王秀花的私生活一直都很丰富,丈夫死后,她和一个在银行工作的男人同居,衣食无忧,而且这男人还教会了她财会。 这些年来,王秀花身边的男人络绎不绝,洋买办,政府干部,警察,军官,医生等,全都是社会上有头有脸的男人。 十年前,王秀花靠一个姘头的关系,来拖拉机厂当会计,直到如今。 阮七七还是蛮佩服这种女人的,撇开道德来说,像王秀花这样的女人,不管在任何时候,都能过得很好,绝对不会委屈了自己。 所以,这样的一个女人,真的会是冷酷狠毒的特工鳗鱼? 阮七七和王秀花住处附近的树树们,也唠了会儿,依然没发现,她拿不定主意,跑去找裴远,说了她的发现,希望裴远能下令,对王秀花进行抓捕。 她还是相信自己探查到的资料,福尔摩斯对华生说,当你排除一切不可能的情况,剩下的,不管多难以置信,那都是事实。 潭州城里,唯一和资料对得上的人,就只有王秀花。 第二百零一章 每天都要泡澡,她肯定是鳗鱼 “王秀花?性别女,私生活混乱,固定姘头三个,露水鸳鸯无数……” 裴远看着阮七七交上来的资料,只看了几行就看不下去了。 “小阮,我给你的资料上写得很清楚,鳗鱼是男人,而且不近女色,喜欢独来独往,就连他的同事,都没见过他的真面目,行踪很神秘,你查到的这个王秀花,她和鳗鱼哪点像?” 裴远好声好气地问。 “你都说了,没人见过鳗鱼的真面目,那你们怎么确定他就是男人?难道他不能女扮男装?” 阮七七理直气壮地反问。 裴远噎住了,开始反思,确实有点道理,没人见过鳗鱼的真面目,又怎么能确定他是男人? “就算鳗鱼是女人,她干的这些事,都违反了特工的大忌,你要知道,鳗鱼是樱花国引以为傲的优秀特工,给我们造成了极大的损失,她不是普通人!” 裴远语气很郑重,他来759之前,也干过地下工作,虽然没直接和鳗鱼打过交道,但领他入行的师父,一名优秀的老地下工作者,就是因为鳗鱼暴露的。 离小鬼子投降不到一个月,他师父牺牲了,没能亲眼看到小鬼子投降,更没能看到新中国的成立,那是师父梦寐以求的愿望啊! 裴远发过誓,有生之年一定要抓到鳗鱼,带上这狗日的小鬼子的血,去师父的坟前祭奠,告慰师父的在天之灵! “正因为她不是普通人,所以她行事会特立独行,而且她反其道而行之,效果确实达到了,你就不信她是鳗鱼,其他人肯定也不会信,大隐隐于市,王秀花做到了!” 阮七七越分析,越觉得王秀花就是鳗鱼。 可裴远不下令,她就不能去抓捕王秀花,现在的规矩忒多,束手束脚的,麻烦死了。 裴远微微皱眉,听起来有几分道理,可他是领导,不能像阮七七一样肆意行事,一旦下令进行抓捕,抓对了还好,万一抓错了,会惊动隐藏在暗处的真正的鳗鱼,很可能以后就再抓不到了。 “如果她真的是鳗鱼,肯定会露出破绽,没有人能做到毫无破绽,小阮你再盯几天。” 裴远决定再盯三天。 阮七七皱了皱眉,不高兴道:“你们办事太磨叽,三天后黄花菜都凉了,直接把人抓过来审问不就行了?” “万一抓错了,真正的鳗鱼就跑了,他躲了十年,这次好不容易有了消息,决不能让他再跑了!” 裴远不敢试错,鳗鱼和他有血海深仇,他一定要抓到这王八蛋! “行吧!” 阮七七答应了,还说:“三天后不管咋样,我都要抓他了!” “行,我派人协助你,你不要轻举妄动,鳗鱼的刀法很厉害。”裴远提醒。 “知道。” 阮七七点头,她没癫到去单挑一个功夫高手的程度。 和裴远谈完后,她又去见了曾经和鳗鱼交谈过的小鬼子,曾经是鳗鱼的下属,但没见过鳗鱼的真面目,只在黑暗中交谈过。 这名小鬼子叫中村多江,刚被暴龙抓了回来,暴露的原因很简单,只因为暴龙在人群里,多看了他一眼,就突然冲过去将人抓了。 就连母主任都不知道,暴龙是凭什么确定对方是小鬼子的,毕竟中村多江在华国生活了多年,言谈举止早已和华国人差不离了,很难分辨出是小鬼子。 其实陆野只是在茫茫人海中,发现了个极丑的脑壳,最近因为阮七七爱上了盘骨,他也跟着对骨头产生了兴趣,出门时都会下意识地盯着行人的后脑勺看,研究头骨的美丑。 看的时间长了,陆野就得出个结论—— 小鬼子十有九丑,漂亮的少之又少。 所以,那天陆野无意中,看到了中村多江丑到爆的后脑勺,第一反应就是小鬼子,他秉着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想法,把人给抓了,准备带回去审问。 中村多江这些年日子并不好过,和鳗鱼失去了联系,经费也没了,连肉都吃不起,还时刻担心会被抓走。 本就惊惶害怕,被陆野这么一抓,中村多江顿时惊慌不已,引起了陆野的怀疑,带回去用他的独门秘技一审,果然是小鬼子,还套出了鳗鱼的最新消息。 阮七七和中村多江谈了会儿,满崽也在,第一眼看到中村多江,只有一个字—— 丑! 再多看一眼,两个字——忒丑! 头像是被门压过一样,前后一样平,这种骨头就算白送给她,她都不要! 中村多江掌握的情况并不多,唯一有用的消息,就是他曾经和鳗鱼交谈过。 “你和鳗鱼说话时,他是男人还是女人?”阮七七问。 “当然是男人,伟大的鳗鱼怎么可能是女人?” 中村多江怒了,鳗鱼可是他最崇拜的榜样,怎么可能是个女人? “告诉你一个秘密,你那个伟大的鳗鱼,是个双性人,可公可母,你的明白?” 阮七七其实并不确定鳗鱼是双性人,她只是猜测,故意刺激中村多江。 狗日的小鬼子,凭什么配用伟大二字! 中村多江面色大变,随即勃然大怒,骂道:“八噶!” “日你玛,抓起来还不老实,吃我一捧!” 阮七七冷下脸,从包里拿出法杖,依然是樱花粉的蝴蝶结,玉色也更莹透了,她抓起法杖,对着中村多江的脑壳狠狠地敲了三下。 中村多江死咬着牙,一声都没哼,宁死不屈地瞪着她。 “哟荷,还不服气?再吃我一鞭!” 阮七七放回法杖,从包里拿出一根骨鞭,她刚做出来的,还没试效果,正好拿这小鬼子试一下! 对着中村多江狠狠地抽了几鞭子,一开始他还咬牙忍着,后来实在忍不住,嗷嗷地叫了起来。 外面走廊上有人路过,听到了惨叫声,但没人管,他们心情要是不爽了,都会去找小鬼子撒撒火,很正常的操作,只要不把人弄死就行。 中村多江被打得没了脾气,还在阮七七的强势骨鞭下,被迫承认了鳗鱼是不公不母的双性人。 “呜呜……鳗鱼是不公不母的双性人,呜呜……” 中村多江的信念都垮了,趴在地上哭泣,他最尊敬的鳗鱼啊,竟被可恶的支那人如此羞辱,好恨啊! 阮七七收起骨鞭,带上满崽和麻麻酱,继续盯王秀花了。 盯梢的第三天,王秀花和平常一样生活,白天上班,晚上和姘头幽会,前两天晚上都和姘头乙在一起,在王秀花的房子里颠鸾倒凤。 王秀花有个小宅院,在巷子里,她和邻居的关系也很好,而且很热心,出钱出力都很积极,邻居们提起她都竖大拇指。 天渐渐黑了,阮七七打算再盯一个小时就收工回家。 陆野不在家,最近他三天两头出差,忙得连人都见不着。 阮七七和满崽,还有麻麻酱蹲守在王秀花住的小巷子里,假装是附近的住户,麻麻酱是社交悍狗,短短几日,就和附近的狗狗们都混熟了,再加上阮七七时不时的投喂,狗狗们远远看到他们,就会热情地摇尾巴,巷子里的住户都没怀疑过他们的身份,毕竟狗狗不会说谎,要是陌生人,早扑上去咬了。 这天王秀花没和姘头约会,而是接待了个老家来的客人,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穿着打扮和口音,都和山里人一样,这女人叫王秀花表姐,进城来借钱的。 王秀花大方地借了钱,还留女人住一晚,两人吃饭时,用家乡话热络地聊着,阮七七在外面听不到,但院子里有株桂树,这两天被阮七七强化训练了下,打听消息贼强。 她折了一支桂树的枝条,不用进院子,就能和桂树沟通。 风儿将里面的声音,传到了桂树那儿,桂树则将消息传给了阮七七,几乎达到了现场直播, 阮七七听了半天,并没发现异常,难道她真搞错了? 王秀花就是个普通女人,和鳗鱼无关? 阮七七很想试探一下,可又怕她是真正的鳗鱼,打草惊蛇的话,她肯定打不过。 夜越来越深,周围的住户都睡了,王秀花和客人也准备洗漱睡觉了。 “表姐,你还不睡?” 客人洗漱完,见王秀花还不准备睡,便问了句。 “我去泡个澡,你先睡。” 王秀花拿了换洗衣物,要去浴室泡澡。 “今天凉快的很,都没出汗,我刚刚擦了下身子,不洗了,表姐你现在和城里人一样,真爱干净!” 客人语气很羡慕,表姐比她还大十来岁,看起来却比她年轻漂亮多了,公家饭就是比农村饭养人啊! “习惯了,你去睡吧!” 王秀花笑了笑,进了浴室。 浴室在宅子后面,阮七七弯着腰,轻手轻脚地绕了过去,满崽和麻麻酱在外边等她。 鳗鱼身手厉害,五感肯定比常人灵敏,她有树树打掩护,不易被发现。 王秀花已经脱了外衣,露出了水红色的肚兜,还绣了鸳鸯戏水的图案,肌肤白嫩,波涛起伏,看起来万种风情。 浴室拉上了窗帘,阮七七看不见里面,只听到了些许水声,好在浴室紧邻马路,有一株高大的梧桐树,年份应该不小了。 阮七七和梧桐树开始唠嗑。 “这个人每天都要洗澡。” 梧桐树语气悻悻,那么多水够它喝顿饱的了,泡什么澡嘛! “女人爱干净也正常。”阮七七顺口说了句。 “啊……他不是女人,他站着尿尿,也不对,他有凶,还和男人困觉,应该是女人……搞不懂,你们人类好复杂!” 梧桐树越说越懵,它也搞不懂是公还是母了。 阮七七眨了下眼,卧槽,让她给蒙对了! 还真是不公不母的双性人! “他有个好大的洗澡缸,洗一次澡要放好多水,好浪费!” 梧桐树语气很幽怨,因为它记得,有一年干旱,好久没下雨,它都快渴死了,这该死的不公不母的人类,每天还要用那么多水洗澡,它在外边都渴得冒烟了,气死树树了! 阮七七心内一凛,每天都要泡澡,不管春夏秋冬。 这他玛不就是小鬼子嘛! 【三更完成啦,今天又是将近八千字哦,小鬼子喜欢泡澡这事,作者查过资料,战争时期,小鬼子最喜欢抢大水缸,带回去泡澡,一天不泡就难受,又唠了几句,晚安啦】 第二百零二章 满崽受伤,鳗鱼逃走 七十年代的华国,洗澡并不方便,夏天才每天洗澡,冬天一个星期不洗是常事,农村一个月不洗也常有,王秀花365天都泡澡,明显就是小鬼子! 阮七七松了口气,终于露出马脚了,王秀花就是鳗鱼! 她让梧桐树帮忙翻过院墙,和外面的满崽会合,她打算守在这儿,让满崽带上麻麻酱,去给裴远通信,叫人来抓捕王秀花。 阮七七刚吩咐完满崽,准备找个地方躲起来,心突然像是被火炙烫了下,她下意识地侧过身,一道刀光贴着她的脸颊削了过去。 草,差点破相! 阮七七扬了几把熟石灰,她在空间里准备了好多,鳗鱼的刀法再厉害,眼睛也挡不住石灰的攻击。 “八噶!” 王秀花穿着睡衣和拖鞋,头发湿漉漉的,她眼里进了石灰,难受得破口大骂,武士刀劈得不成章法,阮七七拿出骨鞭还击,但她打架是野路子,就算王秀花眼睛看不清,她也依然不是对手。 阮七七大叫着让满崽走,她可以躲空间里,不会有危险。 她稍一分神,王秀花的刀劈了过来,情况万分凶险。 “不许打七七,坏人!” 满崽愤怒地扑了过来,手里还抄着块板砖,用力朝王秀花砸了过去,他也飞速扑到了阮七七身上,想护着她。 板砖砸中了武士刀,刀尖偏了,刺中了满崽的肩膀。 王秀花下一刀没来得及劈,麻麻酱扑上去咬住了王秀花的手腕,尖牙穿透了肉,咬得特别深。 气急败坏的王秀花,迅速将刀换在了左手上,想一刀结果了麻麻酱,一道凌厉的骨鞭抽了过来,她的脸上顿时多了道血印。 愤怒加持的阮七七,一鞭接着一鞭,骨鞭甩成了幻影,没给王秀花喘息的机会。 但王秀花还是逃了,她放了一道烟幕,浓烟滚滚,等烟雾散去,她的人也消失了。 “满崽,你没事吧?” 阮七七检查了满崽伤口,松了口气,只是皮肉伤,但伤口还是很深,流了不少血。 “痛……七七,好痛……” 满崽眼睛红红的,满脸委屈。 “给你吃奶茶,我答应你,一定会抓到坏蛋,千刀万剐了她,给你报仇!” 阮七七给他一杯超大杯的奶茶,加了好多料,并且承诺会抓住王秀花! 她答应二老要照顾好满崽的,却食言了,不抓住王秀花,她以后还有什么颜面见二老? “不痛了,七七不难过!” 满崽吸了一大口奶茶,努力挤出笑安慰她。 “我给你上药。” 阮七七从空间里拿出一瓶云南白药,倒出保险子让满崽吞了,再将药粉撒在伤口上,足足用了一瓶药,血慢慢止住了,再用纱布包住伤口。 她还拿出一大包牛肉干,奖给麻麻酱,要不是麻麻酱咬住鳗鱼,拖延了一点时间,她很可能也会受伤。 看到肉干的麻麻酱,并没那么开心,它担忧地看着满崽,时不时地舔他的手,还把肉干叼在他手上,示意满崽吃。 “麻麻吃。” 满崽想伸手摸摸它,但手一提起来,就扯动了伤口,疼得他直流冷汗。 “别动,我们回家!” 阮七七砍下枝条,做了个简易的担架,拖着满崽走。 她不敢把满崽单独留下去打电话,鳗鱼行踪诡秘,身手了得,很可能是樱花国的忍者,忍者最擅长的就是隐匿,万一这鳗鱼还躲在附近,她一走,很可能会对满崽不利。 好在巷子尽头就有间电话亭,看电话亭的大婶已经锁门了,阮七七叫住她,表示要打电话。 “没看到下班了?明天再打!” 大婶语气不好,她赶着回家睡觉呢! “我哥生病了,人命关天的事!” 阮七七耐着性子解释。 大婶朝半昏迷的满崽看过去,看到他身上的鲜血淋漓,神色顿时警觉,转身就跑。 “你跑什么跑,过来!” 阮七七不耐烦了,骨鞭一甩,像蛇一般,灵活地勾住了大婶的胳膊,生生将人给拽了回来。 “开门!” “好好好,我开,现在就开!” 大婶吓得脸色惨白,以为他们是刚犯了案的歹徒,生怕阮七七一个不高兴,就结果了她。 阮七七打通了梧桐西点的电话,晚上有人值班。 接电话的是丁一,他是光棍,就住在梧桐西点的店里。 “我要吃涂了很多草莓酱的蛋糕,只要一块,请送到……” 阮七七说了暗语,涂满了草莓酱的蛋糕,就是表示有人受伤,只要一块,则是受伤的人数为一人。 “好,马上送到,请在原处等候!” 丁一语气郑重。 阮七七挂了电话,示意电话大婶可以关门了。 大婶此时看清了她是个漂亮的年轻姑娘,看起来并不像是歹徒,便没那么害怕了,还壮起胆子问:“妹子,你哥咋回事?” “有贼上门偷东西,我哥被刺了一刀,贼跑了,我哥想吃草莓蛋糕,特意打电话给他买一块!” 阮七七随便解释了下。 “哎呀,妹子你可真是,这个时候你订什么蛋糕,得打电话给公安啊,我帮你打!” 电话大婶十分热心,主动要给公安打电话,但被阮七七按住了。 “谢谢大婶,你可以回家了!” 阮七七语气淡淡的,还甩了甩骨鞭,大婶心沉了沉,胳膊也隐隐地疼,后背也阵阵发凉。 “我回家了,呵呵……我这就回家!” 大婶干笑了几声,使劲咽了几下口水,转身就走,没多会儿,人就不见踪影了。 丁一和小操来得很快,而且小操身上裹了块深蓝色的窗帘布,中间系了根蛋糕盒的礼带,还是粉色的,看起来不伦不类。 晚上一时间找不到人,丁一本打算自个过来,正好碰上了大半夜睡不着觉,跑来店里偷蛋糕吃的小操,就将人给拽来了。 只不过小操来店里之前,还去果奔了一圈,啥都没穿,丁一只得扯了店里的窗帘,给他裹上,再剪根粉色的带子扎紧,免得走光。 丁一给满崽检查了伤口,又上下打量了阮七七一圈,这才松了口气,一点小伤,不碍事。 “鳗鱼太警觉了,她偷袭我,满崽替我挨了一刀,麻麻酱特别勇敢,咬伤了鳗鱼的手腕,否则我也会受伤。” 阮七七简短地说了事情经过,她的语气和表情都很冷,和平日软萌的模样判若两人。 “别想太多,先回去吧!” 丁一安慰她,鳗鱼的赫赫大名,局里的人基本上都听过,阮七七能找到鳗鱼,就已经很厉害了。 他和小操还去了王秀花的住处,那个表妹还在呼呼大睡,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第二百零三章 阮七七又梦游了 丁一将表妹打晕,扛了出来,他开车过来的,几人回到了局里,裴远已经到了,还带来了医生。 “伤口没大碍,这几天不要碰水,不要吃辛辣刺激食物。” 医生重新处理了伤口,还开了些药。 阮七七和裴远去审问了表妹,这女人一问三不知,还哭闹着要回家,说自己是清清白白的八代贫农。 裴远是审问高手,攻心特别厉害,只问了十几分钟,就确定表妹确实不知情,她也不知道王秀花是小鬼子。 “不可能,秀花表姐怎么会是小鬼子?她男人就是小鬼子害死的,我和她一个村的,我还认识她爹娘呢,就是我姨妈和姨父,绝对不可能是小鬼子!” 表妹语气特别笃定,甚至觉得裴远在说笑话。 这女人身上没有一点有用的情报,由此可见,鳗鱼的伪装有多成功,连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妹,都察觉不出她是假的。 表妹暂时关在局里,等抓到鳗鱼后再放。 阮七七和裴远汇报了这三天的情况。 “王秀花就是鳗鱼,她虽然生活习惯和饮食都改变得很彻底,和华国人几乎没有区别,但她有一个习惯改变不了,她每天都要泡澡,哪怕是腊月寒冬,她都雷打不动地泡澡,我就是在浴室外不小心漏了行踪,被鳗鱼发现了。” 阮七七反省了下,大概是她确定了王秀花的身份,有点激动,气息不稳,平常人察觉不了,但鳗鱼是忍者,肯定瞒不过。 “你能发现鳗鱼的行踪,已经很厉害了,福满多同志的受伤,你不要太自责,干我们这一行的,受伤是家常便饭。” 裴远看出她的心思,安慰她。 “我不自责,这条该死的鳗鱼,我肯定要抓住他!” 阮七七咬着牙发誓,鳗鱼受了伤,肯定跑不远,她一定要亲手逮住这个小鬼子。 “你打不过他,我会通知总局派人协助,鳗鱼狡诈阴狠,擅长隐匿,就算他受伤了,也没那么好对付,小阮你这些天辛苦了,先休息几天吧!” 裴远语气很严肃,不同意阮七七单独行动。 “知道了!” 阮七七答应得很干脆,却让裴远更担心了。 “你保证别单独行动,阮七七同志!”裴远不放心,让她做保证。 “我保证不单独行动!” 阮七七乖巧保证。 “行了,你在家休息几天,我保证一定会抓到鳗鱼,替福满多同志报仇!” 裴远也做保证,不仅替满崽报仇,还有他师父的血海深仇! 而且鳗鱼手里,还有当年梅机关部分渗透特工的名单,这份名单非常重要,必须找到。 丁一开车,送阮七七和满崽回家,先送到娄家。 二老还没睡,他们在等满崽。 “娄伯伯,管妈妈,对不起,我没照顾好满崽!” 阮七七一进门就道歉。 “不关七七的事,满崽不痛啦!” 满崽已经醒了,着急解释。 “七七,和你没关系,执行任务受伤很正常,别自责了!” 二老检查过满崽的伤口后,放下了心,只是皮肉伤,没大碍,他们反过来安慰阮七七,让她别放在心上。 “快回去休息吧,好好睡一觉。” 管芝华伸手在她肩上轻轻拍了下,笑容特别慈祥温暖。 “嗯,管妈妈,娄伯伯,满崽,晚安!” 阮七七点了点头,和娄家人告辞。 车子开到家属楼下,阮七七上楼了。 丁一发动车子离开,但没开多远,裴远又让他返回去,找个隐蔽地方藏起来。 “为啥?你不睡觉老子还要睡呢!” 丁一不高兴了,他现在可是伤病号,睡眠很重要的。 “阮七七这丫头答应得太痛快了,我不放心。” 裴远说了他的担心,多年执行任务养成了他敏锐的预知力,他直觉阮七七今晚不会安分守己。 “她总不能半夜三更单独行动,你瞎操什么心!” 丁一不高兴地嘟嚷,说完后,他自己都愣住了,和裴远面面相觑。 裴远苦笑了声,他就是担心这丫头单独行动,这才牺牲睡眠留下来守着。 丁一也跟着担心起来,阮七七可是他的大宝贝,连汗毛都不能有事,他立刻调转车头,在家属楼不远处停了车,他和裴远则在轮流在家属楼下面蹲守。 阮七七回到家后,关上门窗,进空间吃了些东西,还洗了个澡,换上了黑色的衣服,还有方便奔跑的球鞋,和衣躺在沙发上睡觉。 夜渐渐深了,月亮挂在正当空。 楼下是丁一盯着,地上多了几个烟头。 他抬腕看了下手表,已经零点半了,阮七七应该不会出门了吧? 丁一刚这么一想,眼角余光就看到了家属楼上,一道黑影坠了下来,直直地掉在树上,再轻盈地落在地上。 正是阮七七。 一身黑衣,头发扎成了丸子,穿着球鞋,打扮得十分简洁利落,她右手持了根骨鞭,表情冰冷,和白天的阮七七看起来很不一样,目不斜视地走着。 “乖乖……真让老裴给猜到了!” 丁一悄然离开,他的异能恢复了一点点,速度比常人快了不少,一眨眼工夫,就到了车前。 裴远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但在丁一到来时,他迅速睁不开,眼里射出精光。 “死丫头出洞了!” 丁一小声说。 “赶紧去拦着!” 裴远换到了驾驶座上,发动了车子,他就知道这死丫头狗胆包天,和甲组的暴龙一样,癫起来都想潜游过去刺杀裕芢,他家这朵娇花,癫起来也不遑多让。 阮七七走得很快,她像是游魂一样,穿行在大院里,而且每次都避开了巡逻的士兵,轻松地到了军区停放车子的地方。 “她要干什么?”丁一小声问。 “偷车!” 裴远咬着牙回答。 他话音才刚落,阮七七就轻松地打开了车门,上车后,又轻松地发动了车子,很快,车子就开出了军区。 “草……她啥时候学会开车的?” 丁一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 裴远没理他,开车紧跟在后面,还不忘找到巡逻的士兵,出示证件,“有紧急任务,借你们一辆车,明日归还!” 有759的证件,士兵很快就放行了。 裴远开车到了王秀花的住处,果然阮七七的车停在那儿,她站在树下深思。 过了几分钟,阮七七上车了,树树和她说,王秀花并没回来,显然,她在潭州城里,还有其他据点。 一路上,阮七七走走停停,时不时下车,站在树下深思一阵。 裴远面有所思,他大概知道这丫头的异能了,应该是能和植物沟通,城里遍布植物,所以这丫头打探消息才这么厉害。 第二百零四章 控梦,成功抓捕鳗鱼 “老裴,你有没有发现这丫头不对劲?” 丁一察觉到了异常,阮七七的眼神发直,表情木然,很明显不对劲。 “她在梦游,不要惊动她!” 裴远早察觉到了,所以才只是偷偷跟着,没惊动她。 “这丫头执念也太深了,白天抓不够,晚上做梦都还要抓,老裴啊,咱们组今年第一名稳了!” 丁一笑呵呵地打趣。 裴远斜了他一眼,这笑话并不好笑,他现在更担心他们的安危。 万一真让阮七七找到鳗鱼,他们仨加起来,都不一定打得过鳗鱼。 “一会儿要是真找到鳗鱼,我拖着他,你带阮七七走!”裴远叮嘱。 “你那小身板就算了,我拖着,你带小阮走!” 丁一嫌弃地白了眼。 “我是主任,这是命令!” 裴远使出了官威,压住了丁一。 他们跟着阮七七,到了城郊,荒无人烟,路灯还坏了,看起来阴森森的。 阮七七走到一株银杏树下,过了几分钟,她转过身,上了旁边的一座山。 山不高,但隐约能看到几丛幽蓝的鬼火,山路边的小树,在月光下的影子扭曲成各种各样恐怖的形状,山上还有奇奇怪怪的声音,以及猫头鹰像小孩啼哭的叫声,种种叠加起来,增添了山上诡异恐怖的气氛。 阮七七持着骨鞭,走得很快,没多时就到了山坡上。 入目所见,是一片墓碑,还有几处无碑的坟包,大概荒废了很多年,山头上十分阴森可怖,让人后背阵阵发冷。 丁一搓了搓手臂,小声说:“鳗鱼不会躲在坟包里吧?” “别出声!” 裴远拿出了木仓,神色警觉,鳗鱼十之八九就躲在这里。 丁一也掏出了木仓,两人背靠着背。 阮七七径直走到一座看起来比较豪华的阴宅前,墓地上还插着燃尽的香烛,以及空了的碟子,显然有后人来祭拜过。 她扯了几把草,放在墓边,打火机点燃,很快草烧了起来,浓烟滚滚,但烟并没四处飘散,而是朝阴宅里钻了进去。 显然阴宅开了洞。 阮七七朝燃烧的草里,扔了几个干辣椒,很快,干辣椒噼里啪啦地烧了起来,刺鼻的浓烟钻进了阴宅里。 阴宅里很大,足足七八个平方,吃食被褥应有尽有,就像个小套间,鳗鱼用打湿的布捂住脸,可还是被呛得受不了,鼻涕眼泪都流了出来。 “八噶……该死的支那人!” 鳗鱼低声咒骂,他的右手受伤,无法用刀,左手刀只能发挥一半的威力,现在外面也不知道有多少追兵,她没把握逃离。 又一股麻辣的浓烟钻了进来,阮七七还加了把花椒,鳗鱼有本事在里面躲一辈子,一会儿她再加一把孜然,直接做烤鳗鱼。 “咳咳……” 鳗鱼被呛得眼睛都睁不开,连声咳嗽,他拿起了武士刀,只能最后一搏了! “砰” 阴宅从里劈开了一个洞,鳗鱼像鬼影一样,极快地射了出来,武士刀对着阮七七劈了下去。 他见只有阮七七一人,心里大喜,这个支那女人身手太差,他就算只用左手,都能轻松对付。 哈哈,天助他也! “受死吧!” 鳗鱼信心十足地发起攻击,他的声音也变了,不再是女性娇媚的声音,恢复了男声。 阮七七一声不吭,直接一鞭抽了过去。 她的速度和力量至少增强了三倍,这一鞭直接将鳗鱼抽成了带鱼,脑瓜子嗡嗡的,武士刀都差点抓不住。 不等鳗鱼反应过来,阮七七的骨鞭又抽了过来。 “啪……啪啪……” 骨鞭抽打在鳗鱼身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每一下都抽得鳗鱼浑身疼痛,连骨头都痛的很。 “八噶!” 鳗鱼愤怒大叫,武士刀劈了过来,但骨鞭也抽了过来,灵活地卷住武士刀,用力一拽,鳗鱼连人带刀都摔在地上。 阮七七轻蔑一笑,骨鞭像蛇一样,卷起武士刀扔得远远的,没了武士刀的鳗鱼,就像死鱼一样,在她的骨鞭面前毫无反抗之力。 裴远和丁一惊愕地张大嘴,眼睛都没眨一下。 他们本想过来支援,但阮七七的武力值,让他们瞠目结舌。 梦游中的阮七七,武力值高得可怕,连鳗鱼都不是她的对手。 这可真是个大宝贝呀! 裴远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亮,心花怒放,要不是怕惊到阮七七,他都想仰天狂笑几声。 “别打了,我手里有你们想要的重要名单,打死了我,你们永远都得不到那份名单!” 鳗鱼被打得遍体鳞伤,阮七七手里的骨鞭杀伤力极大,每抽一鞭都会见血,再让这女人抽下去,他的命肯定保不住。 他不想死,他想用手里的名单,换活下来的机会,然后想办法回到祖国。 阮七七没理他,继续抽骨鞭,她向满崽保证过,要亲手替他报仇! 眼看鳗鱼真要变成死鱼了,一道身影快速掠过,阮七七眼前一花,地上的鳗鱼就没了踪影,她朝黑影追了上去,但追不上。 丁一扛着鳗鱼,使出全身本领,总算逃过阮七七的追踪。 “喔喔喔……” 鸡叫了。 阮七七停了下来,歪着头,听了会儿鸡叫,转身下山了。 躲在暗处的裴远,悄悄松了口气,他送阮七七回了大院,亲眼看到她进了家门,这才开车回局里。 丁一已经回来了,还带回了重伤的鳗鱼。 “老命都差点没了,没想到这丫头梦游这么厉害,真稀奇!” 丁一擦了把汗,对阮七七佩服不已。 “这事就咱们知道,别和任何人说!”裴远提醒。 “知道,我去睡觉了!” 丁一打了个哈欠,明天还要起来做蛋糕呢! 裴远朝地上昏迷不醒的鳗鱼踢了脚,没醒,他冷笑了声,将鳗鱼关了起来,然后给上面打电话汇报。 “鳗鱼抓住了,是娇花同志抓获的,我和山豹同志从旁协助。” 裴远隐瞒了阮七七梦游的事,山豹是丁一的代号。 “务必要弄到鳗鱼手里的名单,可以派甲组的暴龙协助,他审问的本事不错!”领导说道。 裴远拒绝了,他们乙组有娇花,用不着暴龙协助。 这天晚上,阮七七睡得很沉,一觉睡到了中午。 她醒来后,看到床边的黑色衣服,和运动鞋,嘴角上扬。 昨晚上的事她没记忆,但她肯定梦游了。 前世她就发现,她可以控梦,所以昨晚睡前,她做好了准备,白天的她打不过鳗鱼,梦游的她肯定能打过。 她答应过满崽的事,肯定要做到! 【三更完成,明天出门逛博物馆,本来想约埃及文物展的,人太多了,约不到,那就去看青铜器吧,一天就回来啦,晚安哦】 第二百零五章 那么多变态的审问方法,她想试一下 阮七七去洗了个澡,煮了一大碗米粉吃了,便骑车去了梧桐西点店。 “要不要吃杏仁蛋糕?我新做的。” 丁一将刚出炉的杏仁蛋糕递了一块过来,胖脸蛋上一团笑,不过眼眶黝黑,眼里还有血丝。 “昨晚上做贼去了?” 阮七七接了蛋糕吃,还开了句玩笑。 “对啊,去偷坟了!” 丁一半真半假地开玩笑。 “你爱好可真特别。” 阮七七嫌弃地撇了撇嘴,吃完蛋糕后,去找裴远了。 “特别的可是你,娇花同志!” 丁一小声地嘀咕了句,继续做蛋糕。 裴远昨晚没回家,睡在办公室里,和丁一一样,眼眶黝黑,眼里有红血丝。 “你们昨晚集体去偷坟了?” 阮七七打趣。 “对,你休息好了?”裴远笑眯眯地问,看她的眼神特别慈祥。 “歇好了,我要鳗鱼的全尸。” 阮七七直截了当地提要求,鳗鱼肯定抓住了,这个小鬼子长得挺漂亮,比田中健一还漂亮,她馋。 “没问题,但得过段时间,我要审问鳗鱼,他手里有一份重要情报!” 裴远满口答应。 “他肯交出来?” 阮七七语气怀疑,鳗鱼狡诈多端,而且和其他小鬼子不一样,这人很会享受,肯定舍不得死,他一定会用这份名单换取活命的机会。 裴远摇了摇头,“他提了条件,交出名单后,给他一个清白的华国身份。” “凭啥?他害死我们那么多人,凭啥还让他活着,名单得交,命也得交!” 阮七七坚决反对,小鬼子必须死,而且还是个恶贯满盈的小鬼子,就算死一百次都不为过! 裴远也是这样想的,但鳗鱼嘴很硬,他已经审问了一遍,甚至用了最严苛的刑讯手段,都没法撬开鳗鱼的嘴,这家伙软硬不吃。 “实在不行,我申请让暴龙来审问,他是审问高手!” 阮七七顿时警觉,问道:“暴龙来审问了,是不是功劳要分给他一份?” “当然!” 裴远点头。 “不用找暴龙了,我来审问!” 阮七七揽了下来,不就是审问嘛,前世网上那么多变态的审讯方法,她就不信撬不开小鬼子的嘴。 裴远也不想把功劳分出去,便答应让她先试一下。 阮七七也不着急审问,她得准备些趁手的工具。 两个小时后,她提了两个袋子回来了,其中有个袋子里装的是活物,还在蠕动。 “我能旁听吗?” 裴远起了浓浓的好奇心,想看看阮七七是怎么审问的。 “行!” 阮七七大方地答应了,那些变态方法她希望能发扬光大,都用在小鬼子身上。 鳗鱼被铐在椅子上,身上伤痕累累,他抬头看了眼进来的人,微微笑道:“和领导申请过了?我的要求并不高,那份名单你们找了二十年,只用来换一个普通人的身份,我很够意思了!” “少废话,那名单你爱交不交,我压根没兴趣,你是我抓到的,该怎么处置得我说了算!” 阮七七语气很狂,直接表示不要名单。 这条鳗鱼就是看死了裴远想要名单,才这么狂的,她对名单确实没兴趣,并不是说谎。 鳗鱼也看出了她没说谎,心里不由慌了,名单是他的保命符,要是失去了效力,他还怎么提要求? “你们真不要名单了?上面有二十个梅机关的重要特工名单,至少有十个现在还活着,潜伏在华国的各个城市里,甚至有些还在重要部门,你们确定不要了?” 鳗鱼抛出了更大的诱饵,这份名单是梅机关的渗透计划,派遣了一批受过特殊训练的人,潜伏在华国的各个城市里,想尽办法渗透进重要部门,为天黄效忠。 裴远面无表情,内心却十分激动,这份名单绝对要弄到手! 不过他在进来之前,就答应了让阮七七做主,他不能开口。 没得到裴远的回应,鳗鱼内心更慌了,不过他表面还很平静,作为优秀的特工,就算心里再急,都不会表现出来。 “关我屁事,你伤了我朋友,我就要弄死你,还要让你不得好死,什么名单不名单的,我根本没兴趣!” 阮七七冷哼了声,将两个大袋子放在地上,从一个袋子里,掏出了一瓶蜂蜜。 “这是优质的槐花蜂蜜,你们樱花国屁股一点大的地方,啥好东西都没见过,这么好的蜂蜜肯定没吃过,我请你吃!” 阮七七拧开了盖子,一股浓郁的甜香味飘了出来,鳗鱼咽了下口水,他从昨晚起就没进食了,蜂蜜恰好是他爱吃的食物,香味勾得他更饿了。 “想吃?不着急,我先请你脚底板吃!” 阮七七脱了他的鞋袜,倒出一点蜂蜜在纸上,用刷子涂在他脚底板上。 这一招是她前世在网文上学会的,且试试看,鳗鱼要是能抗得住,她就再用其他招,反正网上逼供的法子数不胜数,每一个都试一下。 鳗鱼面色变了变,心里涌上恐慌,他直觉阮七七干的肯定不是人事。 严刑拷打他不怕,他受过严酷的训练,这些逼供手段他都能忍受,所以裴远拿他没办法。 可鳗鱼却对阮七七很忌惮,这女人邪门得很。 将他两只脚底板都涂了厚厚的蜂蜜,阮七七又从袋子里掏出一个玻璃瓶,瓶子里黑乎乎的,她拧开盖子,一群蚂蚁爬了出来,被蜂蜜的香味吸引,全爬到了鳗鱼的脚底板上。 很快,鳗鱼的两只脚底板上,就挤满了黑压压的蚂蚁,密密麻麻的蠕动着,看得人有些反胃。 一只蚂蚁叮咬,没有太大感觉。 可成千上万只蚂蚁叮咬,还是在敏感的脚底板上,细微的一点疼痛,都会放大无数倍,而且不止是疼痛,还有酥麻刺痒和胀痛,混和在一起再放大,让人难以忍受。 就算鳗鱼受过严酷的训练,他也被折磨得不轻,一开始他还能忍受,可到了后面,他便发出了痛苦的叫声,身体不断扭动想减轻痛苦,但无济于事。 裴远咽了下口水,这种刑讯方法他听说过,但没试用过,毕竟蜂蜜是金贵东西,自己都舍不得吃,哪舍得给小鬼子的脚底板吃。 “好吃吗?” 阮七七问。 鳗鱼死死咬着牙,痛苦道:“我不会屈服的,想让我交出名单,除非答应我的条件!” “你听不懂人话?老子不要你的名单,老子就想要你的命,还有你的骨头,你的骨相还挺漂亮,很适合做法器,你知道法器不?” 阮七七不紧不慢地问,还从包里拿出法杖和骨鞭,以及一个骷髅头烛台。 这个烛台正是田中健一的,这小鬼子的骨相也挺漂亮,烛台做出来非常美,阮七七舍不得放在外面,怕有人看到了生贪念偷走,就藏在空间里。 鳗鱼瞳孔缩了下,他仿佛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 阮七七点燃了烛台,幽蓝的火光摇曳着,空洞的骷髅头对着鳗鱼,龇牙笑得很开心。 第二百零六章 六条蛇,别致的审问 “这个骷髅的原主人叫田中健一,是你老乡,长得眉清目秀,骨相很漂亮,我一眼就相中了,果然,做成法器特别美,还有这法杖,是不是特别美?” 阮七七拿起筒骨,在鳗鱼面前显摆地晃了晃。 “你该死!” 鳗鱼死死咬着牙,该死的贱人,竟敢羞辱他同胞的尸体,还做成了法器,太可恶了! “你别气呀,等弄死你后,也会变成法器的,你应该感到荣幸,我可是很挑剔的,一般的小鬼子我是瞧不上的,必须长得漂亮,可惜你们国家丑人太多,漂亮的人太少!” 阮七七遗憾地叹了口气,又拿起骨鞭,炫耀道:“我的鞭子厉害吧,这可有你的两个同胞呢,被你同胞的脊骨打伤,感觉怎么样?” 鳗鱼没再骂了,他阴毒地看着阮七七,并在心里暗暗发誓,只要他能逃出去,一定要宰了这支那女人,并且挫骨扬灰,替死去的同胞报仇! “你的骨头确实挺硬,算了,不请你吃蜂蜜了,换一个新法子!” 阮七七用刷子,将鳗鱼脚底板上的蚂蚁都刷进了瓶子里,回头放生掉,她这么善良的人,蚂蚁都舍不得伤害的。 裴远在旁边看得暗暗叫好,审问以攻心为上,他审问时,鳗鱼一直很平静,心绪没有一点变化,阮七七不走寻常手段,三言两语就激怒了鳗鱼。 人在气愤下,很难保持冷静,阮七七的审问已经成功了一半。 裴远很好奇,阮七七接下来会用什么手段? “你是双性人吧?能站着尿尿,但又有女性特征,所以你给自己取了代号叫鳗鱼,鳗鱼可以随着环境的变化变换性别,你也一样,能当男人,也能当女人。” 阮七七像话家常一样,和鳗鱼唠起了嗑。 鳗鱼还是没吭声,但他内心并不平静,阮七七是第一个发现他真实身份的人,这女人确实邪门,他心里很不安。 “我很好奇,你是不是有两套生殖器官?” 阮七七手里多了把匕首,割开了鳗鱼的裤子。 裴远张了张嘴,想阻止她,就算鳗鱼不男不女,可也算是半个男人吧,这丫头也不怕长针眼! “八噶,你要干什么?” 鳗鱼变了脸色,气愤大叫。 他最忌讳的,就是被人看到他的短处,小时候,他因为与众不同的生理特征,受到了无数嘲笑和白眼,连父母和兄弟姐妹都骂他是怪物。 他在冷眼和嘲笑中长大,十二岁时,他被忍者组织看中,开始了严酷的训练,最终他成为了一名优秀的忍者和特工,几乎从未失过手。 但他还是不敢暴露自己的真正身份,所以,他从未显露过真面目,就算和姘头们幽会时,他都关着灯,不会让人看到。 “不就是双性嘛,老子又不是没见过!” 阮七七不屑地嗤了声,用骨鞭抽烂了他的衣服,果然,和她猜的一样。 她前世确实见过双性人,精神病院里就有一个,因为生理特征异常,从小受到歧视,连父母都嫌弃他,导致精神出了问题,父母也懒得管他,给送进了精神病院关着。 这个病人一发病,就爱在精神头院果奔,大叫自己是男人,但其实他的生理特征更倾向于女人。 后来阮七七看不下去了,出钱给这病人做了手术,彻底变成了女人,还是个很漂亮的女人,手术很成功,病人也彻底好了,没再发过病。 她出院后,还找了个英俊的男朋友,婚后很幸福,她还经常来精神病院看望阮七七,每次来都买很多东西。 “你连潜伏都要搞三个姘头,显然你很享受鱼水之欢,更喜欢当女人,我问你个事,你和蛇搞……过不?” 阮七七弯下腰,眨巴着眼睛,脸上满是好奇。 裴远撇过头,艰难地压下抽搐的嘴角,这丫头虽然已婚了,可这也太语不惊人死不休了! 幸亏屋子里只有他,没旁人听到。 鳗鱼也有点懵,他自负绝顶聪明,可一时间也没听懂阮七七的意思,应该不是他理解的那样吧? “没搞过?不会吧,你连这个都没玩过,啧,你错过了这世上最极致的快乐,幸亏你遇到了我,我现在就弥补你的遗憾啊!” 阮七七语气煞有介事,戴上手套,伸手去另一个袋子里掏东西。 裴远抽了抽嘴角,大概猜到这个蠕动的袋子里,装的是什么了。 只是出去了两个小时,这丫头是从哪弄来这么多蛇的,抓蛇的本领还挺厉害。 他不知道,阮七七根本不用自己动手,只需跑到山上,和树树们打个招呼,树树们就会把山上的蛇给弄过来,方便的很。 阮七七果然掏出一条尺长的小蛇,她抓的都是无毒蛇,不会咬死人,但能吓人。 鳗鱼很平静,甚至还松了口气,作为忍者,从小就要和各种虫类打交道,区区小蛇怎么可能吓得到他? 小蛇在阮七七的手腕上缠绕着,昂起头,朝他吐着信子。 “我知道你不怕蛇,你们忍者小时候肯定没少和蛇打交道,这条小蛇可爱吧?” 阮七七抓着小蛇,送到了鳗鱼面前,蛇信和他的眼睛,只差一公分。 鳗鱼依然沉默,但眼神很轻蔑,这种小儿科的伎俩,他根本不惧! 阮七七笑了笑,突然用匕首在鳗鱼手上划了一刀,殷红的血流了出来,她用刷子沾了血,涂抹在他的羞……处。 “你要干什么?” 鳗鱼变了脸色,心里涌上强烈的恐慌。 受过严酷训练的他,几乎无所畏惧,可他有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他的生理隐疾,就像是他的死穴一样,一击就溃。 “别怕,很快你就会超快乐哒!” 阮七七甜甜地笑了笑,声音充满了诱惑力,可鳗鱼却更慌了,额头冷汗直流。 裴远眼神兴味,他已经猜到了阮七七要干什么,这种刑罚手段还挺新颖,他得学习点,以后遇到顽固不化的敌人,就用这一招。 阮七七涂了不少血,她手腕上的小蛇,兴奋地吐着信子,袋子里的蛇也在兴奋的蠕动着。 “急啥,水灵灵的人跑不掉,够你们吃的!” 阮七七拿刷子涂了很多血,鳗鱼脸色越来越白,眼神变得恐惧,他确实喜欢鱼水之欢,可只限于和男人,不是现在这样。 可恶的支那女人,总有一日他会报此仇! “当当当当……大餐时间到了,鳗鱼桑,好好享受吧!” 阮七七将小蛇放在地上,小蛇兴奋地s滑行,找到了血腥味的来源地,紧接着又游来一条,两条,三条……六条。 总共六条。 因为阮七七喜欢六。 第二百零七章 给你去个势,让你当完美的女人 鳗鱼还是很厉害的,虽然他是小鬼子,但意志力非常惊人,阮七七都有点佩服他了。 三条蛇钻了进去,鳗鱼脸上毫无血色,比死人还白,但依然强忍着没叫出声,只是他眼里的恐惧却越来越深。 阮七七知道,这家伙快撑不住了。 “一个一个来,排队,急什么,都有份!” 阮七七将一条想插队的蛇抓了出来,挪到后面,就算是蛇,也得乖乖排队,插队是可耻的。 她又涂了些血,否则小蛇蛇们没动力。 裴远都有点看不下去了,只觉得全身哪哪都不舒服,视觉冲击都如此让人不适,可想而知,此刻的鳗鱼有多么难受了! 他设身处地地想了想,如果换作他自己,被人用这种刑罚逼供,能不能招架得住? 裴远突然觉得后背有点寒,因为他觉得自己不一定招架得住,他会想方设法地自尽。 鳗鱼也是这样想的,他想咬舌自尽。 但阮七七提前预判了,卸了他的下巴,还有他牙齿里的毒药,也早早被裴远给卸了。 他现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快活得想死吧?还是咱们华国人好吧,以德报怨,用这么快活的法子招待你,比你心爱的姘头王铁柱更爽吧?” 阮七七笑眯眯地蹲了下来,一边涂血,一边和鳗鱼唠嗑,全程都轻松随意,一点都看不出她在干一些少儿不宜的惊悚之事。 裴远长长地吁了口气,对她暗暗佩服,刚刚他都有些稳不住,可这丫头却面色自若,谈笑风生,简直是天生的审问高手,和甲组的暴龙不相上下了。 “呜呜呜呜……” 鳗鱼脸都扭曲了,他是忍者,身体比普通人更灵敏,他能切身感觉到,两条蛇在他的身体里滑行着…… 这种恐怖到极致的感受,他一点都不想体会。 “想招供?不需要,我说过对你的名单没兴趣,老子只想要你的命,明白?” 阮七七摇了摇头,又抓了一条蛇,作势要塞进他的嘴里,还开玩笑:“你说,它会不会从你的下面钻出来?” “呜呜呜呜……” 鳗鱼使劲摇头,他不想生吞活蛇,会不会从下面钻出来他不知道,但他的命肯定没了。 “啧……大名鼎鼎的鳗鱼也不过如此嘛,小蛇蛇多可爱啊,你居然嫌弃它!” 阮七七撇了撇嘴,将蛇从他嘴里抽了出来,继续放到下面。 钻进去三条蛇,外面还有三条,努力地想钻进去,被阮七七拦住了。 “里面臭烘烘的,不好玩,一会儿我请你们吃大餐!” 阮七七将三条蛇抓到袋子里,一会儿还有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其实只过去了几分钟,但鳗鱼却觉得过去了许久许久,度秒如年。 “才五分钟而已,你急什么,比起你们小鬼子的恶行,我这点才哪跟哪,难受也忍着!” 阮七七冷哼了声,只是三条小蛇,要不了命,顶多就是咬破几个洞,回头剖开肚子缝几针就行。 裴远有点担心搞出人命,名单还没到手呢,他朝阮七七看了眼。 阮七七回了他一眼,让他放心,她是有把握的。 裴远抽了抽嘴角,他这颗心……实在放不下,这丫头行事比甲组的暴龙还癫,他真担心鳗鱼受不住,让这丫头搞死了! 又过去了五分钟,鳗鱼已经奄奄一息了。 “别装死,你们忍者没这么脆弱,我可不是好骗的!” 阮七七朝他身上踢了脚,鳗鱼没反应,看起来像是真的。 “怎么把蛇弄出来呢?只学了让蛇钻进去,没学让蛇钻出来,咋办呢……” 阮七七自言自语,大大咧咧地蹲着,就对着鳗鱼溜光的私……处。 裴远实在看不下去了,走过去,给盖上了块桌布。 “别闹,我在观察!” 阮七七嫌弃地将桌布扯到一边,裴远摸了摸鼻子,走到一边老老实实站壁。 “姑且试一试吧,不行就让这三条蛇,在你肚子里做窝下蛋了,忘了和你说,这三条两公一母呢,回头肯定要打架,你忍一忍啊!” 阮七七嘴里嘀嘀咕咕的,就像唠嗑一样,可说出的话,却让装死的鳗鱼,给气得活过来了,恶狠狠地看着她。 “先涂点血,蛇闻到血腥味,就会钻出来,理论上没错,实践上……老子也不知道,试了再说,咦……血干了,再捅一刀!” 阮七七一边碎碎念,一边干活,之前捅的伤口血凝固了,她便拿刀又捅了下,这回捅得更深,血汩汩地流。 她涂了好多血,然后双手抱着膝,像蹲大号一样蹲着,死死盯着,等待蛇钻出来。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五分钟过去了。 鳗鱼闷哼了声,他又感觉到了身体里的滑动,不由大喜,看来这法子挺管用。 果然,一条蛇钻了出来,紧接着又一条蛇,第三蛇有点懒,钻了一半不肯动了,阮七七只得用钳子给它拔出来。 “舒服不?现在对我感激涕零吧?一会儿还有大餐呢!” 阮七七脸上的笑容特别甜,可却让鳗鱼看得心惊肉跳,他终于明白,这个看似无害的女人,才是最凶残的。 “你那么喜欢当女人,天天挂着这玩意儿太累赘了,我帮你去了吧!” 阮七七手里的匕首,贴了过来,刀刃上冰冷的寒意让鳗鱼毛骨悚然。 他虽然喜欢当女人,可这也是他男性的尊严,他怎么可能会嫌弃? “呜呜……” 鳗鱼使劲摇头,他的男性尊严虽然可有可无,但也比没了强,他不要当一个没根的人。 “开心得不得了?不用感谢,我就喜欢做好事,你放一百个心,我给猪牛都煸过,干净利索,彻底了断烦恼根!” 阮七七转了个漂亮的刀花,睁眼说瞎话。 不管是原身,还是前世的她,都没干过这活儿。 “有一点点痛,你忍一下哦!” 阮七七像哄小孩一样,耐心极好,下手却毫不拖泥带水,一刀下去。 鳗鱼闭上了眼,不敢看,但预想中的剧痛没出现,只是一点点刺痛,他睁开眼,看到只刺破了一点,流出了血。 “来,吃大餐了,不用排队了,毕竟太小了,都不够你们一人分一口的,抢着吃吧!” 阮七七一说完,六条闻到血腥味的蛇,一拥而上,地方太小,它们扭成了麻花,还不忘吃大餐。 “啊……” 鳗鱼痛苦惨叫,声音穿透了云宵,整幢楼都听到了。 裴远嘴角微微抽搐,不过并没阻止。 只是去势罢了,不会闹出人命。 又是五分钟过去,六条蛇吃完了,很显然意犹未尽,它们没吃饱。 “委屈你们了,确实有点小,有了,我知道哪里肉多!” 阮七七拍了下脑门,扯开了鳗鱼的衣服,露出鸳鸯戏水的肚兜,裴远变了脸色,赶紧扭过头。 【三更完成啦,有点变态,但作者写得很爽,明天继续哦,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