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入侵,娘娘打怪升级,杀系统》 第1章 谁他妈撅我坟! 徐州娇死了,罪名谋害当朝皇后。 徐州娇十六岁进宫,直封贵妃,宫里除了皇帝皇后她最大。进宫三年徐州娇可谓是过的顺风顺水顺财神,小到平时打牌,大到逢年过节,总有人给她塞钱,更别提那源源不断的赏赐,整体就是一个美滋滋…… 可就是这么个顺风顺水的人,谋害了当今皇后,陛下的心头肉。 所有人都说是因为徐州娇善妒,不满陛下独宠皇后,所以狠下毒手谋害皇后妄想取而代之…… 徐州娇不记得那是哪天了,她只记得她刚从御花园闲逛回来就碰到宫中侍卫搜宫,说是有人对皇后娘娘下毒,奉旨搜宫。 话音刚落,只见其中一个侍卫举着一个药包大喊:找到了! 侍卫统领当场将她拿下,推搡着去了凤栖宫交由陛下处置,一路上她踉跄的狼狈,所有人都用厌恶的眼神盯着她。 凤栖宫内宫女太监跪了一地,太医更是急的团团转,皇帝陛下的咆哮声惊的她心肝儿扑通扑通的狂跳,再迟钝的人也知道皇后这是凶多吉少了…… 徐州娇糊里糊涂的听着所有人对她的指控,她理出了事情经过,皇后中毒了,而她的寝宫发现了残留的毒药,是她给皇后下的毒,毒性霸道,罕见。太医们纷纷束手无策,皇帝逼她拿出解药,不然就诛她九族…… 就连她宫里的宫女都口口声声的指控她:心肠歹毒,早就不满皇后独宠,故意下毒谋害了皇后,因皇后为人仁慈,她心有愧疚,实在无法包庇贵妃罪行…… 多么俗套又烂狗血的剧情。 而就在徐州娇大声辩驳之时,昏迷中的皇后徐徐醒来:“陛下,徐妹妹定是无心之失,或许是我那里做的不够好……可是,妹妹就算我有对不住的地方,你可以跟我说,为何一定要害我性命?” 这一句话算是彻底把戕害皇后的屎盆子扣在了徐州娇的头上,徐州娇气的大声喊冤,她恳求陛下彻查此事,处置真凶……也还自己一个清白 到底是她身份特殊---镇国大将军幼女,不能随意定罪,只能先招大理寺严查。 皇帝刚要宣旨招大理寺卿入宫……皇后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霎时场面变得极其混乱,只能先将徐州娇押入大牢。 在大牢里的徐州娇恳求了很多人给她带口信,让爹爹来救她。 可仅仅两日,陛下就下旨:徐州娇戕害皇后,罪不容诛,赐鸩酒…… 是的,皇后死了。 徐州娇傻眼了,她还没有过堂,还没有为自己辩白,还没有见到爹爹,还没有诉说自己的冤屈,她就要死了? 可执行大太监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贵妃,陛下仁慈,此事只追究你一人,不会牵连将军府上下,你可要好自为之!” 是啊,她不只是自己,她身后还有将军府,若是戕害皇后的扣下来那就是诛九族的大罪! 徐州娇努力的控制着泪眼,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我可以见见爹爹吗?” 大太监微微叹一口气:“不是奴才不通人情,只是陛下下旨要你即刻行刑,你莫要辜负了陛下隆恩,舍你一人保全整个将军府已是天大的恩赐。” 徐州娇摇了摇头,神情恍惚:“可真的不是我呀,我没有害人,我是无辜的……我没有害人……” 大太监听着徐州娇反反复复的喃语:“你就别为难奴才了,上路吧。陛下已经答应依旧按照贵妃礼制下葬您啦……” 徐州娇整个人神情恍惚,根本听不清大太监说了什么。 谁要下葬!她不想死,她知道只要见到爹爹她就还有机会翻盘,她是清白的,对,她要见爹爹,她整个人剧烈挣扎:“我要见我爹爹,我是冤枉的,为什么不查,我是冤枉的,我要见陛下,我不服,我不认,我没有害人……” 可执行大太监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直接把毒酒给她灌下。 徐州娇疼的厉害,也疼的委屈。 她从小娇生惯养,没受过任何委屈,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落得这么个下场……她好像进入了一个死胡同,好像再也走不去了。 没有人在乎真相是什么。仿佛只要她死了,所有的一切都会过去…… 大太监看着徐州娇蜷缩着身子支支吾吾的喊疼,心里不免叹息:哎,用宫廷最厉害的秘药,对这个才十九岁的小姑娘确实太残忍了,但是谁让她命不好,皇后死了,她只能陪葬! 皇后死的蹊跷,陷害的手段更是拙劣,明明是显而易见的事却无人敢提,皇后死了,总要有这么一个人承受皇帝的所有怒火。 还有胡太傅,太傅丧女,日日都在殿上嚷着要徐家女偿命,要徐家满门抄斩…… 最后还是在佛恩寺长住的太后出面,与陛下在勤政殿待了一下午,最后决定只赐死徐家女,不牵连其家人。 徐州娇疼的腹中好像有一把烈火在烧,她迷迷糊糊中听到了皇帝的声音…… 害了朕的皇后只赐一杯毒酒已经算是便宜了她,如若不是因为太后求情给她留了个体面,朕定会让她挫骨扬灰,永世不得善终! 徐州娇死了,做了一个不入轮回的鬼,今年已经是她摆烂第三年了。 当年她死了以后,狗皇帝还算说话算话,虽然她的墓室不大,但是从墓里的金银数量来看,也算是依了贵妃的规制了。 这三年她想明白了很多事,也想了很多人,只她一人死,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起码爹娘还在,哥哥还在,将军府还在,只要大家都好,她怎样都可以不是吗? 所以在别人劝她努力修炼,厉鬼复仇的时候,她直接摆烂了三年,整整与人打了三年牌,赢得是盆满钵满! 然而…… 今天,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 她的坟好像被人撅了。 ps:请大家看文前,先看看这个。(大家好,我是菜菜,我本人为大家避个雷吧: 这本书的女主不是那种为了报仇,一个人杀了整个世界的疯批女主。 她是一个心怀大义的人,她知道国字当先。 她有血有肉,有家人,有朋友,有一群为了护她而死的先驱者。 她知道什么是国,什么是家,什么是保卫国家,什么是奋起反抗…… 本文中的系统就如同入侵的侵略者,他们想建立新的殖民地,把所有文明衍变成自己的奴隶。 文中很多背景和人物,都是以侵略者的残忍,和保护人民的牺牲者为基础的。 女主就是带领他们推翻系统的领头人。 至于本文男主,我在构思这本小说的时候,就没有想过男女主要复合这件事。 文中也说了他们可以是兄妹,可以是战友,唯独没写过他们之间有感情线。 因为男主的特殊性,他和女主只有捆绑在一起,才能破了系统的运行。 下旨杀人的不是他,在天牢说话的不是他,有很多时候都不是他,本文后面有过很多提示…… 男主是一个很悲剧的人物,他的前半生被系统不断的植入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彻底改变了自己的人生。 他直到再次看见女主,才解封了自己童年的记忆,想起他最喜欢的那个小妹妹…… 他的后半生不但要背负起系统所有的罪过,还要把这个濒临破碎的国家,从绝境中拉回来。 最后更是为了摧毁系统付出了年轻的生命。 他所感受到的温暖,有很多都是假的,是欺骗…… 本文的其他短篇,有打脸,有虐渣,有追妻…… 但没有极限拉扯,都是拿得起放得下类型 这就是我的小说大纲,不喜欢的读者,可以避雷。 前面会有女主前世的记忆和经历,还有家人的一些写照……这个故事就是写女主死后,修炼成了大号,重回人间匡扶正义开始的。 男主也不存在洗白的问题,他的清白都会随着系统的解密而解开。 他是最先为了抵抗系统,孤军奋战的人。 至于开头的几章,我在写的时候也很挣扎,但一个还未完全脱离系统控制的人,他一定要是令人气愤的人设。 这个人设只有前几章。 真正的爽文是女主揭开系统面纱后开始的……大家可以选择性观看。 最后,也请不喜欢本文读者,高抬贵手。 本文的构思真的很广,很费脑,如果你不喜欢这种文,看不下去,可以避雷,请不要乱带节奏。 文中的世界,只是病了,它应该被拯救,也值得被拯救。 若是你觉得我写的文笔差,但我的三观你能接受,那你可以随便骂,真的,怎么骂都可以…… 最后,谢谢大家。) 第2章 你他妈撅错坟了 轰的一声。 那声音震得徐州娇鬼魂都差点散了架。 怎么了?怎么了? 我坟被雷劈了? 这天徐州娇正在日复一日的擦拭她的陪葬品,擦的那叫一个细致,突然一声巨响震的她墓室顶都在哗啦啦掉泥,徐州娇整个鬼都不好了…… 这是怎么了? 徐州娇瞅着哗啦啦掉渣渣的墓顶,心里第一想法是:难道是雷公?因为不借给他钱,就故意报复我,拿雷劈我窝? 徐州娇气恼恼的撸了撸袖子,狗雷公,每次打牌都输不起,她起身找了件称手的金如意,骂骂咧咧的出门要找雷公说理。 劈我墓炸我坟,今天我就让你知道知道谁是整个京都鬼圈里最大的刺头。 还没等她走出墓门,又一声“咣”的巨响。 她那千斤重的墓门被炸开了。是的,炸。开。了。 难道不是雷公玩不起,是偷墓贼?但这么光明正大的撅我坟,难不成…… 阴山渡死了?大隐朝没了?那我爹? 正当徐州娇浮想联翩的时候,有一人形透过厚重的尘土,用衣袖捂着脸踏步而来…… 还好意思捂着脸,狗东西敢炸你姑奶奶的墓,你是活得不耐烦了,砸死你个狗东西。 徐州娇直接把手中的金如意扔过去,那人放下遮脸的衣袖。 他,他是狗,狗皇帝?阴山渡! 徐州娇直接愣在了原地,脑海里的那些被她搁置的记忆重新袭向她。 她是十六岁回的京都,再次见到他,是他携文武百官在城外迎她,御赐銮驾风光无限。那个时候她就喜欢上了这个温文儒雅的他。可是落花有意 流水无情,他一直心仪的是太傅之女,胡常清。 胡常清跟她是一同入宫面圣,太后对她二人都很满意,想着一齐封妃。可阴山渡不愿意,他执意要封胡常清为后。 她看到了阴山渡眼里的光,那种欣喜的雀跃,那是只面对胡常清才绽放的。 因为将军府的原因,她破格封了贵妃,而胡常清则为后。 皇帝大婚举国同庆,不论是婚前还是婚后阴山渡只宠胡常清,从不去其他嫔妃那里,太后看重子嗣,让阴山渡也去看看其他嫔妃,哪怕只是小坐片刻也行。 可他不愿,甚至一度母子闹翻,最后太后不想再管,自去出宫礼佛。 在那个时候,徐州娇就明白自己的一生都会在后宫虚度,所以她尽量让自己过的舒心一点,说不定哪天皇帝就会为皇后遣散后宫,她就可以回家了…… 可皇后死了,她也死了…… 进入墓室的阴山渡,只看到一支金如意在凌空向他头顶袭来,他直接牢牢接住,金如意有一股让人毛骨耸立的凉意,与悠长空旷的墓室一样,冷的让人头皮发麻。 阴山渡细细的打量着墓室,缓缓的向正殿走去,一边走,一边招呼着身后的人:“道长,可要看仔细了,别漏掉什么” 徐州娇立马回神,狗皇帝带着人来的? 只见皇帝身后慢慢显露出一个人影,是一个背着挎包的道士。 那道士好像颇有神仙道骨,身上有淡淡的金光,如果不是徐州娇常与雷公电母她们打牌多多少少沾了些仙气护体,只怕此时她早已被吓得四处逃窜,惊叫连连。 所以,狗皇帝是带人来对付我的?杀了我还不解恨,还要让我魂飞魄散? 那道长故作神秘的捋捋自己的胡子:“陛下,不用找,她就站在您面前,这金如意估摸着也是这位娘娘扔的。” 说罢用双指在阴山渡印堂中先是一点,接着在双眼来回一抹。 阴山渡感觉自己双眼从未有过的清明,好像能透过世间浊气,看到凡人看不到的东西,就比如……眼前这位! 因为芳华停留在最好的年纪,徐州娇还是那副略带稚气的脸庞,可能是因为被毒死的原因,她唇色炙红,原本应该带着青色鬼气的脸庞因为长时间跟神仙相处,变得白嫩有光泽,气色透亮,本就漂亮的娇娥这下子变成了又纯又欲的绝色佳人。 那道长目露喜色,啧啧称奇,:“这位娘娘身故后竟有如此大的造化!难得难得!小人道号--普通,有礼了。” 徐州娇微微撇了撇嘴,用得着你说,跟神仙打牌那是一般人会的吗?首先你得技术好,还能漂亮的出老千。 阴山渡强行插话,口气生硬:“跟朕走吧,朕是来接你的。” 徐州娇看着他这副坦然自若,气定神闲的神情,她懵逼了。他这是什么意思?走去哪?接谁的? 我是谁? 我不是徐州娇吗?家住镇国将军府,我爹是徐州闯,祖籍徐州…… 徐州娇掏出自己的鬼牌看了看,没错呀。 生前自己跟这个狗皇帝搭不上几句话,哪次见面不是甩鼻子甩脸的,到最后更是被他一杯毒酒赐死的,死后,他除了修了这座坟,自己花了他点钱,今天还亲自给门都炸了,除此以外自己哪里还与他有半点关系,他来接她? 睡糊涂了吧! 徐州娇直接走到他面前刚要张嘴,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扭头换了沟通对象:“普道长,他知道我是谁吗?” 狗皇帝该不会是真的糊涂,认错鬼了吧? 普道长还在捋他的胡子:“陛下说找谁,那一定是知道。” 徐州娇撇撇嘴,那可不一定,毕竟他癫着呢。 “那阴山渡他能看见我吗?能听见我说话吗?” 道士继续捋自己的胡须:“可以的,陛下目光随娘娘而动,想必是看见了也听到了。” 徐州娇目光试探的看向阴山渡,见他眼神直直的落在自己身上,看来这普道长还真不是唬人的。那就好办了。 徐州娇拿出跟雷公干架的姿势,直接去抓狗皇帝的衣领,可平时轻易抓住的衣领直接抓空了,她的手直接透过了阴山渡。 她可以抓住雷公,却抓不住这狗皇帝的。她再试了几次都是一样的。 普通道士突然意会了她的举动,连忙翻开自己的挎包,从里面拿了个银球,里面镂空放着一种特别的香,徐州娇光是闻一闻都觉得自己精神抖擞。 道士指间起火,点燃了香,合上银球,把另一端的银线对着阴山渡举了举:“陛下,娘娘应该是有些特殊的话要对您说,您带上这个娘娘她就能碰到您了。” 阴山渡瞅了道士一眼:“你确定不会有危险?刚刚她还冲朕扔了凶器!” 而且变成鬼的她脾气好像不太好。 道士贼贼一笑:“陛下,娘娘一个人待的久了,脾气难免大了点。陛下多担待就是。” 咱们就是为了她来的,忍忍就过去了。 徐州娇虽看不懂他们的眼神,但彼时她脑海中那个念头越来越强烈。 “好了,娘娘,您可以继续了” 徐州娇看着阴山渡带上熏香球,试探的冲他伸伸手,还真碰到了,她碰到了狗皇帝。 徐州娇直接一把抓过阴山渡的衣领就拉着他往外走。 她如今是鬼,她最大!论打架,他有道士,我有神仙,谁赢还不一定呢! 阴山渡眼神震惊的看着徐州娇,随后用眼神质问道士:这就是你说的特殊的话!还让朕忍忍?太放肆了! 道长紧跟两步:没事儿,没事儿,就是抓抓衣领,陛下您忍忍…… 眼看着马上就要出墓门,外面阳光炙热,阴山渡紧忙拉住徐州娇的胳膊,透骨的凉意冰的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外面是大白天,你直接出去你不要命了?” 狗皇帝,活着的时候巴不得她死,现在居然会怕她一个鬼出事? 他不是应该直接把她推出去泄愤才对吗? 此时的徐州娇更是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继续拖着狗皇帝出了墓。 出去之后徐州娇除了觉得身上暖洋洋的没有任何不同,她四下寻觅,终于找到了那剩下的半节墓碑,上面写:妃 徐州娇。 不远处还有半节,不出意外应该是她的封号了。 徐州娇用力抓住狗皇帝的衣领往下拉,用手指愤怒的指着那半节墓碑:“好好看看,老娘是徐州娇,不是你的皇后胡常清!你不仅找错了坟,你他妈的还炸错门了!” “你他娘的撅的是我的坟!” 第3章 想见爹爹 普道长看着徐州娇气炸了的模样如果再不明白,那他就白当了这么多年的道士,毕竟处理情情爱爱也是基本业务。 这明显是以为找错人了呀! 他轻轻的把徐州娇的手移开:“哎呀我的娘娘啊,可不敢抓陛下的领子呀。” “娘娘,您误会了,陛下就是来接您的,小人不才,会点奇门八卦之术。近来小人夜观星象,发现荧惑停留在心宿二星附近,呈守心之势,守心守心,光听名字就知道,这是有人要与陛下成就千古情缘啊。” “经过小人日夜推算,此人正是娘娘您!” 徐州娇听的云里雾里的,什么星星守心,千古情缘,谁家正经人能跟鬼有情缘!这不妥妥的找死吗? “娘娘,陛下就是来接您的,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再不走,他怕快兜不住了…… 徐州娇看着普道长眼神游离,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明显心虚了吧。 道士努力的表现出一脸真诚,而旁边的狗皇帝只是皱着眉头盯着那半节墓碑,不知在思考什么。 徐州娇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们是中邪了吗?跑这胡说八道,她是什么很贱的人吗,还要在这听他们胡说八道。 气氛一时僵住了。 普道长实在顶不住徐州娇那种赤裸裸的你是骗子的眼神,直接把实情吐露了出来:“还真是瞒不住娘娘法眼,荧惑守心之势乃是死国君之象。” “国君一死,天下必当动荡不安,况且今年四月就已经出现黄雾四塞的异象,此乃灭世之兆,如今能化解的人只有娘娘您,求娘娘出手相助,救天下黎民于水火。” “哦,是吗?那他们什么时候死?”她想庆祝一下。 她疯了吧,她要去救他们? 为什么要救?怎么救?靠打牌吗? 自己是被狗皇帝下令毒死的,死后百姓更是一度唾弃她,狗血淋墓。如果不是雷公电母看不下去出手相救,那她这个新手鬼早就魂飞魄散了! 想到这,徐州娇脾气彻底爆了!说的话如同她的体温一样无情:“你既然能掐会算,那你不如算算我是怎么死的啊?” 普道长看着眼前神情带着嘲讽的贵妃,竟不知如何接话,这天底下所有人都知道贵妃是怎么死的。 他知道自己这是强人所难,她冤屈难洗,更是一度被百姓恶待。而他为了黎民百姓还无耻的诓骗她,现在让她放下芥蒂,放下自己所有的委屈去救世济民,根本不可能! 看着老道士直愣愣的愣在原地,不知说些什么的愚蠢样子,徐州娇心里痛快极了:“看来普道长也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呀?我就是那个因为戕害皇后被赐毒酒的徐氏女。” 她再次把目光投向了旁边紧皱眉头的狗皇帝—阴山渡。 “在天牢里我不断哭喊我没有害人,我深知皇后是你的心头好,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擦亮眼睛,彻查清楚,还我一个清白,结果你不听不看直接一杯毒酒让我含冤而死!” 徐州娇原本以为三年的时间她已经接受了自己的死亡,甚至偶尔还会为家人不受她拖累而窃喜,可事情再次摊开的时候,她发现她释怀不了。 “你为了给太傅一个交代,为了平复你内心的怒火,你可以直接杀我泄愤,还要用我的家人威胁我甘愿赴死!更是死都不让我见爹爹一面。如果不是太后娘娘力保爹爹,那我将军府满门都会被你当做阶下囚满门抄斩!” “如今,这风水竟然轮流转了,你阴山渡需要求人救啦?哈哈哈,什么黎民百姓,什么死国君,都死了才好!快点去死!哈哈” “你想活,就想让我跟你走?做你的晴天白日梦吧,我巴不得你早点死,连那么愚蠢的伎俩都看不透,你还当什么国君!如今的一切全是因为你的所作所为导致!阴山渡,你才是罪人!” 普通道长看着徐州娇眼底隐约有红光闪现,心里暗道不好,这位娘娘定是释放了自己所有的怨气,怨念丛生,隐隐约约有变厉鬼黑化之像,急忙翻出包里的黑铃铛慢慢摇起来,试图慢慢拉回她的理智…… “当初你因为皇后的一句话便定我的罪,因为一个宫女的污蔑之言,便不过堂,不审案,如今,我跟你的皇后一样都是鬼,你怎么不去找她帮你?你们不是郎情妾意最是恩爱的吗?她死哪啦?挖出来啊!” “哦,对,你不是还想遣散后宫吗?不是想着一生一世一双人吗?你都能让道士来找我,怎么就不能跟你的皇后双宿双飞呢?怕不是因为她中毒而死,死相太难看吧?” 阴山渡看着眼前女子的癫狂模样,口出诳言,实在是不可理喻,他刚要出口呵斥,却被道长一把拉住:“陛下不可,如今星象已成,若是再无破解之法,大隐可就撑不了多久了。娘娘冤死,心中充满不忿……” 大局为重啊! 阴山渡思量着,为了大局暗暗压下怒火,可下一秒就被徐州娇彻底掀翻了所有理智。 “你以为你留我将军府,我就会感恩戴德的跟你走吗?我徐州娇无罪,将军府无罪!你们才是罪有应得,她胡常清才是不得好死,你以为她是什么干干净净的人,她手段多着呢!也就你这种白痴才会被她玩弄于鼓掌!她中毒那是她作孽太深!活该!” “放肆!你居然死不悔改,还敢污蔑朕的皇后!” “你受罪蒙冤是朕的错,跟皇后没有关系,你居然如此不识好歹!” 阴山渡气的血管膨胀,双目赤红,他直接把那半块墓碑用掌击碎“好好,既然你如此不识好歹,那你的尸身也不用留了,朕会将你和整个将军府一起挫骨扬灰!受万人踩踏!” 徐州娇冷冷一笑:“阴山渡,你不会还以为我是3年前那个任人宰割的徐州娇吧,你以为你是皇帝有龙气护体,我就动不了你了?” 普通道长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徐州娇指甲长如利锥,势要下一秒刺穿狗皇帝的脖子,不死不休。陛下虽是龙体但毕竟是凡人,如今的娘娘早已不怕日烛火光更有丝丝仙气缭绕,想取他的性命怕是轻而易举。 危难之际只能先制服这位娘娘了。普道长加快摇铃的速度,嘴里还念念有词。 一阵阴风如刀割一般直袭道士,直接震碎了黑铃铛,击的他连连后退,直到阴山渡出手抵住后背才站稳脚跟: “别摇了,烦死了!你就没点别的本事吗?”徐州娇大声斥责。 普通呆呆的看着这一幕,心中充满震惊,娘娘她不受阴铃所扰,那她…… 阴山渡看到此景也不再逞口舌之快,瞬间恢复理智,普道长的神通他是见识过的,如今徐州娇能毫不费力的击退他。 那刚刚她可以直接杀了自己? 普通道长收了铃铛,直接跪在了徐州娇面前:“娘娘,我知你心中怨气难平,十九岁的妙龄被一杯毒酒葬送,活着的时候冤无处申,死后还一直停留在这里不入轮回,小人知道娘娘的委屈,可是娘娘,黎民众生呀,娘娘,那都是命呀!求求娘娘了!” 说完,一个大礼匍匐在地。 “求求娘娘,小人愿为娘娘肝脑涂地,只求娘娘救救百姓。他们本就如同猫狗一般活得艰难,大难接连而至会要了他们的命的” 黎民如猫狗跟她有什么关系,活着的时候他们便信奉的是皇后,死后更是变本加厉,那就让皇后救他们吧。 大爱,活着的时候有,可惜她现在死了…… “我说了我一个已死之人,救不了人,把墓门修好赶紧滚!”徐州娇不再与他们争论,转身离开。 在她马上就要踏进坟墓之时,一个欠揍的声音响起:“你不想见见你爹爹吗?” 爹爹?她当然想,还有娘亲,哥哥,将军府的大家。 狗皇帝,三年前就这套,三年后又来这套,今天非杀了你不可。 第4章 答应 “阴山渡,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吧,今儿,老娘就送你跟胡常清团聚!” 徐州娇这辈子本就死的窝囊,现在狗皇帝又故技重施,真以为她还是三年前任人宰割的那个她吗? 不如现在就直接杀了他!至于那个道士,也一起斩草除根,就算她不行还可以摇人。 普道长看见徐州娇血红的眼睛里盛满杀意,直接快准狠的捂住了狗皇帝的嘴:陛下,您就消停一下吧,没看见娘娘要杀我们两了吗…… 哎呦喂,本以为天下黎民能换的贵妃娘娘一丝同情不忍,可谁知道自己带了个拖后腿的,不仅不会哄人,还一直扎刀子。 现在更是要他豁上老命以下犯上。 哎呦,自己老胳膊老腿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活过今日,这狗皇帝怎么长那么高,自己掂的脚都酸了……罪过,罪过,娘娘您有话好好说,可千万别动手…… 完了完了,吾命休矣! 阴山渡根本没在意道士恳求的眼神,直接扒拉开他的手,看着越逼越近的徐州娇直接大喊出声:“你死后,你爹径直率兵逼宫,现在还关押在天牢内,你兄长也被禁在将军府,府外已经被禁军层层包围。” 徐州娇听见自己阔别多年的亲人被这样对待,处境更是艰难,心中更是怒火冲天,直接祭出杀招。 阴山渡内心焦急:怎么不听人说完呢! 眼看徐州娇就要直攻他咽喉,一击必杀,他别无他法,只能试着用自己的凡人之躯挡住她阴冽的杀招。 偏偏,他还就双手擒住徐州娇的鬼爪,成功拦住她。 空气寂静无声。连虫鸣都停了。 他居然拦住了她? 他居然拦住了我? 陛下拦住了娘娘! 最先回神的是普通道士,他围着二人不停的转圈,兴奋的打量: 不愧是帝王之气,居然能挡住鬼袭,可不对啊,娘娘身染仙气阴铃都拿她无法,这说明娘娘虽然是鬼身,可已经跳出了轮回,况且娘娘全身上下挂满了法器,还都是仙器,击倒陛下这个凡夫俗子那应该是吃菜喝粥一样简单吧…… 陛下的凡人之躯究竟是因何故能拦住娘娘? 这陛下跟娘娘到底是何种缘由! 阴山渡趁着徐州娇呆愣之际,赶紧把实情脱口而出:“你的家人只是暂时失去了自由,他们都很好,很安全。只要你跟朕走,朕可以对他们所犯罪行网开一面,既往不咎。” “你也很想见见你的家人吧!跟朕走吧,朕之前被人蒙蔽,听信谗言,只要你愿意,朕立马严查还你清白!” 听到家人无恙,徐州娇神情明显缓和:“你没有为难他们?” “没有,你父亲虽有逼宫,但朕知道他只是为你鸣不平,他人身处大狱,却无人敢对他不敬!” 阴山渡看她虽持有怀疑,但神色褪去狰狞,悄悄松了一口气:“你可以去看看他们的,如今你这么厉害,哪里都可以去不是吗?” 对,自己可以去看看爹爹,如果狗皇帝敢说谎,那她就直接让雷公劈了大狱救出爹爹。 狗皇帝看着眼前的少女血红的眼睛重新恢复清明,决定再接再厉:“别人都说鬼怪之身不得近帝王身,而你轻轻松松就能靠近朕,如果朕有一句假话,朕自是难逃你的手掌,下场惨烈……” “不如你先去看看你爹?起码,你也要为自己洗清冤屈啊,朕为你严惩真凶,你看好不好?” 普道长看着单纯的徐州娇被皇帝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心中竟然有一种怒其不争的惆怅:你都这么厉害了,居然还能被他牵着走,徒手打不了,你可以出法器锤他嘛! 徐州娇到底是从小被保护的很好,哪怕是进宫不受皇帝待见,也是有很多人愿意宠着哄着,她这一生最大的委屈就是被那贱人嫁祸栽赃! 没想到自己几句话就被狗皇帝拿捏住了…… “那你先放了我爹。” “好,回去朕就下旨,放了镇国将军,官复原职,将军府上下解除监禁,可随意走动” “但是,你的家人不能出京。” 徐州娇深深的看了一眼阴山渡。 逼宫是诛族大罪,他爹能留一命已是最好,只是不能出京而已,估计这狗皇帝怕是我家所有人都跑了,我也跟着跑吧,可我坟还在这呢…… “行吧,你要记得你说话。提醒你,我只信这一次!” 她知道自己很没用,眼前的人明明是害她性命的凶手,她却不能拿他怎么样。 没错,家人就是她最大的软肋,她知道自己这样很没骨气,但是为了家人她愿意没骨气。 普道长看着刚刚还你死我活的两人居然就这么达成了和解,心中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能主动跟着走最好了,不然他带的那些东西怕是不能制服这位贵妃,哪怕借帝王龙气强压,也不是易事,恐怕不仅不能解救黎民还会徒生祸事…… “那,娘娘就跟我们走吧,咱们路上边走边说。”看徐州娇很吃哄人这一套,普道长立马笑的一脸谄媚,脸皱的像朵老菊花。 徐州娇看的嘴角直抽抽:“我说普道长,你刚来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的。” 普道长哪里还在乎这些小细节,只要她能跟自己走,让他怎么拍马屁都行,指定比皇帝拍的还响:“娘娘羞煞小人了,这人在外闯荡总要立立人设的。娘娘您以后叫我小普就行,自己人显得亲切,关怀……” 可不是关怀,现在的娘娘可以吊打一众像他这样的道士,小普我以后站娘娘身后都感觉如沐春风,安全放心。 咦~徐州娇摸了摸自己透着阴气的胳膊,怎么有种鸡皮疙瘩起来的错觉,怎么有种被人盯上的感觉。 后来的徐州娇才知道普通道士为什么非要要站她身后,原来是他在外面都是仇人…… “先说好,我只是跟你去见我爹爹,至于救人什么的我不会答应!” 阴山渡看着自己曾经的贵妃陷入了沉思:你会的! 因为你心中有太多放不下的人。 第5章 土特产 这边徐州娇匆匆忙忙的收拾自己的行囊,那边阴山渡跟普道长在细细的参观着这座贵妃陵墓。 嗯,整体主打一个闪闪发亮。 金银玉器摆放的错落有致,嗯,还都擦的一尘不染,阴山渡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其中好像很多物件用料考究都不像是凡品,当初的陪葬品是这些吗? 就连那座贵妃棺都是被精心保养过,瞅着颜色都跟原来的不一样了,瞧瞧,这木头都盘成玉色了。 玉,嗯?玉?哪来的玉? 阴山渡满脸疑惑:他记得按贵妃礼制,徐州娇用的应该是上好的杉木,而胡常清用的是金丝楠木,可眼前这具明明就是一块整玉雕刻分离的上等玉棺。 世间倒是有以玉敛葬的说法,寓意与天同寿,羽化成仙。 可现实中若想打造出一具完整的玉棺,不仅仅是费时费钱费力,工匠跟材料更是难求,别说大隐朝,就算开天辟地以来也没有几人能真正享有,况且那些还只是传说。 可眼前这个却是货真价实,玉质通透,色泽莹润。甚至通透到可以看到里面的人影。 这种材质的别说棺椁了,凉席他都没见过这么好的。 这时徐州娇刚好经过,看着阴山渡这没见识的样子直摇头:“你说你好歹也是皇帝,玉棺没见过吗?看看你那吃惊的样子,下巴都快掉了。” 别说,阴山渡还真没见过:“你原本的棺椁呢?” “原来的那个总是招虫子,让我给扔了,这个是我跟风婆婆打牌赢来的,她本来想自己用的,没想到我先躺了。” 说到这个徐州娇就叉腰了,她真是太厉害了,看看这满满当当的家当可都是她赢来的,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阴山渡看着她一脸得意的神情,好像她在这里过的很热闹…… “娘娘哎,娘娘呦……” 普道长抱着一堆破铜烂铁直奔徐州娇面前:“我的好娘娘哎,您怎么就把这些宝剑当破烂堆耳室了呢,这不是暴殄天物嘛!” 徐州娇一脸嫌弃的对着这堆破烂指指点点:“这些都没用了,本来想着用它们撬开太上老君的丹壶,可他们太脆了” “诺,全折了!” 边说还边指着每一把剑的缺口“有几个镶嵌宝石的,宝石也让我抠下来了!” 阴山渡跟普道长齐刷刷的看着她,她说的每个字他们都能明白,怎么偏偏连在一起就那么匪夷所思呢…… 尤其,这里面还有之前几位国君的配剑,用材都是世间少有,可如果真用这些凡品碰神物,那确实是太脆了。 普道长眼珠子一转,直接开腔:“娘娘啊,这些破烂堆着着实没用,若您真是用不着,不如您把它们送给我吧,我修修补补好歹能防个身。” “行啊,既然你喜欢那你留着吧。”徐州娇扭头继续收拾自己的行李。 这些材料锤捶打打倒也能出几把好剑。 阴山渡看着美滋滋的普道长,阴阳怪气道:“原以为道长你也是修身养性,道有所成的高人,却没想到也被凡物所累。” 普道长默默的收拾自己的剑,不与之回嘴:都说了我是普通道士!普通,懂吗? 嘿嘿,我的,都是给我的…… 天都快擦黑了,徐州娇终于收拾完。 阴山渡看着她大包小包的行囊:“宫里什么都有,你喜欢朕都可以给你烧,没必要带这么多。” “那不行,这些都是我赢来的必须要带着,万一他们看我不在家偷回去怎么办!” “那这些呢” “这里面有几件是我喜欢的陪葬品我要送人的” 阴山渡眼角抽搐,陪葬品,你还想送人!你回趟阳间还要带阴间的土特产? 徐州娇摸着自己的包裹:“真好,终于能见到爹爹娘亲,哥哥,嬷嬷还有大家啦!” 喜滋滋。 可徐州娇刚出了墓门,就反悔不走了。 问就是,墓门坏了,怕有人偷她东西。 眼瞅着鬼都被忽悠出来了,结果因为门坏了,要留下来看家? 阴山渡觉得自己真是要疯了,先是信了一个不靠谱的道士,后又遇见了一个财迷心窍的鬼,好不容易问题解决了,阻碍他的却是他炸坏的门! “没关系,你跟朕走,朕找禁军为你守墓” 可偏偏徐州娇就是不动,阴山渡气的要跳脚的,难道他要现修一个千斤门吗,烦死了! “陛下,娘娘,老朽有一宝物,金刚塔,能罩世间死物,塔身透明,随意大小,任凭别人如何捶打,塔身纹丝不裂。” 闯荡多年,他还是有那么些看家法宝的,献出此宝,不仅解了陛下燃眉之急,还可以拉近他跟娘娘的距离,嘿嘿……一举多得。 “那就有劳道长了” 赶紧把这事解决了。 徐州娇还是有点不放心,又絮絮叨叨的问了普道长很多问题,例如:够不够结实,能坚持多久,能防得住神仙偷家吗…… 阴山渡:你到底都交了些什么神仙,怎么专想着偷你家! 实在忍无可忍,阴山渡直接把她拖走,只留普通道长一个人承担所有行李。 搬了一趟又一趟。 第6章 胡常清 回到宫的阴山渡直接瘫软在软塌上,短短一天时间好像耗光了他一年的精气神,他从来不知道一个鬼,还能有那么多要求…… 流水一样的宫女太监一个个的在殿外请示回禀,就连年节都没这么热闹过。 “陛下,普道长再次求见!” “让他滚。” “可普道长说这是他最后一次求见了,事已经办完了,只是进来打个招呼。” “让他进来。” “道长,可是折腾完了?” 普通偷偷翻了个白眼:“回陛下,已经安置好了。” 从进入奉治殿开始,陛下便一副阴阳怪气的模样盯着他,表面一番正经,实际内心已经被贵妃娘娘折腾惨了吧。 而他就不一样了娘娘已经答应了他下次打牌让他随行了,嘿嘿嘿…… 同样是折腾了一天,看着普通道长依旧容光焕发,神采奕奕,阴山渡不免怀疑,这老头是不是私底下偷偷吃了什么,难道他还会炼丹不成? “道长倒是好体力,虽看似年迈,却依旧身强体健。” 普道长:又开始了,又开始了,今天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阴阳自己了,这次怕不是怀疑他偷吃了仙丹吧…… “回陛下,刚刚娘娘问小人,什么时候可以见镇国将军,小人不好回答,便想着问问陛下您的意思,是否……” 普道长恰到好处的停顿,双眼询示的望向阴山渡。 而阴山渡正在双眼凛冽的盯着他:“月前道长在猎场拦下朕,到底是意欲何为?” 是的,普通道长是突然出现在了猎场,他出入禁军犹如出入无人之境,击败贴身护卫也如探囊取物一般,更是在阴山渡本人面前轻松擒住御前猛虎,。 但他并未有过多举动,只是递给了他一封纸条,上面写着:“国君注死,国之大难已开启”然后便走了。 十日前他再次出现在猎场,守卫来报时,他正拿着那张纸条发呆。 大隐不是没有钦天监,正相反,大隐的钦天监最多时达到了六十余人,但现在的钦天监为首的几人已斩杀,其余都被下放大牢至今不可出。 不可否认,那位道长是有些神通的,当年的最厉害的魏征也不过如此,所以他说的这大难…… 最后阴山渡决定赌一把,召见他。 但是今天,阴山渡的所见所闻让他对这位不请自来的道长产生了怀疑,或许阻止灭国并不是他真实目的,他真正想的是---只是放出徐州娇。 普通知道帝王多疑,尤其是今天所发生的事情更是超乎寻常,便决定吐露实情:“陛下,虽然小人有所隐瞒,但大隐不再受上天眷顾却是事实。洪水,旱灾,瘟疫,天火,这只是上天表达不满的开始。” “道长所言即是上天要灭我大隐了?那跟徐州娇又有什么关系?” “陛下,此事原本与娘娘无关,与之相关的是陛下跟皇后娘娘。” 听到与故去的皇后有关,阴山渡像是想到了什么,直接起身,扯着普道长推开了书架,书架背后是一间密室。 密室的墙壁中布满梵文,一条条红线上更是挂着各种符咒,密室四角挂着金色的铃铛,正中间放着一具镶金边的金丝楠木棺椁,牌位上写的正是胡常清的封号---德祎皇后之位。 原来皇后棺椁不在皇陵,而在奉治殿。 可这棺椁是空的。 阴山渡温柔的抚摸着棺椁,主动开口:“想必以道长的神通应当发现这棺椁是空的吧。” “既然这里是空的,那皇陵里的?” “皇陵里的是真的。” 普道长表面波澜不惊,内心风起云涌:你到底是长情,还是不长情?你要守个真的,我还能理解,但你守个空的,难道真是如娘娘说的那样,皇后是被毒死的,死相太难看? “道长是不是想问这个为什么是空的?” 普通道长:不,我并不想。 “因为皇陵里的是皇后也不是皇后。” “三年前,皇后被人毒死,朕悲痛万分,日夜守着她得遗体不想与之分离,可到了第七天,皇后面容身形整个变了样子,变成了一个朕从未见过的人,朕以为是有人偷换了皇后的遗体,可所有人都告诉朕,这就是皇后。可明明她不是与朕与之相处的那个皇后。” 普道长:“陛下的意思是,在所有人的眼里她是皇后,可偏偏她却不是你记忆中的那个皇后。” 整整三年,他翻阅了各种古籍未获得只言片语,曾经发生的一切一幕幕映入眼帘,没有人能理解他,只当是失去了皇后犯了臆症。 阴山渡终于找到知音:“对,对,就是这样,那段时日所有人都以为我疯了,可我很清醒,道长你说会不会是皇后她没有死。她只是,只是……” 阴山渡之前不知道如何去表达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但今天他遇到了更匪夷所思的事情,即使普道长已经提前告知他,可亲眼看见的时候,还是会震撼到无以复加。 普道长从布袋掏出自己法器,席地而坐,双手不停的推演。 “陛下,您看见的就是皇后,至于为什么你看见的跟别人不一样,就只有故去的皇后清楚了,从术法上说有一种一叶遮目术,若从蛊毒上说那就太多了。不过此类种种都会随着施加者死亡而自行解开,可从陛下现在的神情看,此法并未消除。” 普道长手中继续推算,拉过阴山渡的手掌直直的摁在自己的法器上。 法器出现开始几缕红雾,慢慢的雾越来越大,越来越红,密室里的铃铛开始无风自动,叮铃铃~~红雾中慢慢出现一个人影。 阴山渡欣喜的看着这一切,是常清回来了吗?常清,常清,是你吗? “陛下切勿乱了心神”普道长咬破手指,将鲜血点在他额头。 阴山渡感觉刚刚自己雀跃的心情瞬间平复,他死死的盯住红雾中的女人,她,她不是自己的常清,是那个死去的女人。 红雾里每一帧画面都是他与常清的过往,丝毫不差,可唯独她的样子却不是自己记忆中的样子…… 从相遇,到大婚,到最后她死在他的怀里,全都不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人。 阴山渡不明所以的看着普道长,手指颤巍巍的指向那个女人:“她是谁,为什么跟我在一起?” 普道长收了神通,密室又变成了本来的样子:“陛下,她就是你的皇后,胡常清。” “不,不可能,常清明明不是这个样子,她明明不长这样!” 阴山渡直接掀翻供桌,死死的盯住普通,手指颤抖的指向他。 “你是骗子,你一定是个骗子,你胆敢欺君,说,是不是徐州闯让你来的,不,不对,是徐州鹤,一定是徐州鹤,他为了救他父亲……对,今天的一切都是假的……徐州娇早就死了……她早死了,一切都是幻觉,你们都是一伙的。” 阴山渡死死拽住他领子,试图看破这一切,他双目赤红,发丝凌乱,口中不断的喃语着:他不相信。 他一个字都不信。 “陛下,不是想知道小人的真实目的吗?这就是小人来这里的真正原因。” 第7章 见见面啊,老朋友 正当阴山渡发癫的时候,一阵阴风夹带着一个清脆的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 “哎呦?”徐州娇摸着自己纤纤玉手,一脸吃惊:“我居然抽到你了哎。” 原本癫狂的阴山渡瞬间清醒,努力控制自己还是有些混沌大脑:“你,你怎么来了?” “你一个劲儿的喊,徐州娇死啦,徐州娇死啦,我又不聋,当然要过来啦,结果就看见你原地发疯。” 原本还打算为了声誉硬刚到底的普道长,看见徐州娇瞬间转变了气势:“娘娘,幸亏您来了,,陛下他怀疑不仅我的水平,还想要我命,小人这么大年纪还没受到这种委屈呢!” 要论徐州娇这辈子最听不得的,就是这委屈二字,人瞬间炸了:“你,道歉!” 阴山渡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怒目相视的少女,原本是想说:凭什么,朕是皇帝。 结果脱口而出的却是:对不起! 阴山渡瞳孔震惊,同样震惊的还有普道长,明明上一秒还在发癫,下一秒就老老实实道歉! 娘娘,您有点东西啊……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招魂?” 徐州娇一把拽起坐在地上的普通道长:“你这是没招出来,他要杀了你?” 她用鼻子轻轻嗅了嗅:“别费劲了,这间屋子连点鬼气都没有,招不出来。” “招谁呢,还这么要命?”她从地上捡起翻倒的牌位:“呦,这还是位熟人呢,啧啧,德祎皇后啊” 说完,徐州娇踱步走到棺椁旁边,素手轻轻扣住边缘:“见见面啊,老朋友!我还没见过你死样子呢!” 亮个相吧,小宝贝…… 开棺的速度非常快,快到阴山渡根本来不及阻止。 空的?也不全是,棺椁里放的是胡常清皇后大婚时的凤冠霞披。 徐州娇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把里面的凤冠霞披扯出来,左看看右看看,直接丢在阴山渡的身上,阴山渡手忙脚乱的抱住衣服,生怕不小心扯坏了。 “怎么,难道大隐声名赫赫的德祎皇后实际上是件衣服?我劝你最好给我一个完整的解释,不然我怕你和你的心上人都会被撕成抹布,一定会!” 若是说白天的徐州娇像个发脾气的小姑娘,那现在的徐州娇就是单纯的只想索命,她全身黑气萦绕,目露凶光…… 阴山渡知道,现在的徐州娇又想杀他了,可他偏偏却无法解释其中原由,他自己都不相信的事情,说出来她能信吗…… 说皇后不是皇后?但是皇后又是皇后? 他把目光投向普通道长:都是一起看过vcr的人,要不你来说? 普通道长也不想触霉头,可谁让在座的就他地位低,所以他只能又是比划,又是推算的,给徐州娇讲了一遍。 徐州娇像听天书一样的听完,一屁股坐在胡常清棺材上冥思苦想的消化了一会儿,她好像听了一个很特别的,鬼故事? 阴山渡抱着怀里的霞披,轻轻的拽了拽普通的衣服,小声嘀咕:“她能信吗?” 普通道长再一次拾起他的招牌动作,捋捋自己的胡须:“娘娘会不会信你不好说,但一定会相信我。” 毕竟,贵妃娘娘是要带他打牌的。这是亲信才有的待遇! 徐州娇还是想不明白,于是她决定不想了,从棺椁上跳下来:“既然事情这么诡怪离奇,那我们就亲自去看看,去皇陵开棺。” 她一把薅住阴山渡的衣领,再一次拖着他往外走:“赶紧带路,我的老朋友怕是迫不及待的想与我见见了!你要是敢多一句嘴,我直接把你塞进她棺材里!” 寂静的马车里,阴山渡忍不住问了徐州娇一个问题。 “贵妃,如果皇后没死,你会如何?” 徐州娇咧了咧阴森森的小白牙:“你猜你们会怎么死呢!” 这话头一旦打开,就止不住了:“为什么,你们见的皇后,跟朕见的不一样?” 这话真把徐州娇问住了,她歪了歪脑袋:“普通,你知道吗?”问题又被抛给普通道长,毕竟这里面活的最久的就是他。 “如果不是施加术,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陛下你被锁定了。” 第一次听见这一说辞,徐州娇与阴山渡二人异口同声的问道:“何为锁定?”。 “锁定,是由外界传来的,没人知道它们从哪里来,也没人知道它们什么时候来,但是只要它们在哪里临世,哪里被成功锁定,哪里便会被上天舍弃,最后夷为平地……” “所以,这就是道长说的国君注死,大难已开启?”阴山渡这是第一次听说这种说辞,他下意识觉得荒谬,但他的内心却告诉他,这是真的! 徐州娇原本还以为真假皇后只是狗皇帝的推托之词,可普通的话,虽然只是寥寥无几的描述,但徐州娇却有种直觉这件事可能才是要了她的命的重要原因。 “根据师祖的残卷描述,现在的星宿与月亮已经变换了位置,荧惑守心已成定局,连日黄雾,日华也被遮住,潮汐也开始居高不下,正是大难之前的征兆。” “虽然我不明白陛下是何时被锁定的,但是可以肯定,锁定您的必然是皇后。” “所以说,胡常清她不是人?是什么锁定?”如果不是人,那狗皇帝是娶了个什么玩意儿? “恰恰相反她是人,娘娘有所不知,历朝历代的都有关于锁定的流言,锁定都是要人来配合完成,它可以说是通过皇后来锁定了陛下” 阴山渡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一切都跟皇后有关,或许她也是不知情的呢? “那胡常清她,知道吗?” “陛下,皇后她应该是知道的,你眼里的皇后与我们见过的皇后,从外形到容貌无一相似之处,这就是证据,是锁定的障眼法,您眼里的皇后温柔端庄,优雅大方,其实都是假的……” “虽然老朽不知道它们是如何做到的,但您不是第一个被骗的,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阴山渡的眼里是震惊,失望,无措,懊悔,痛恨……太多太多的情绪一齐涌上他的心头,他紧紧咬住牙根,拳头死死握住:“难道真的是朕识人不清,才会惹下如此大祸?可明明在朕眼里胡常清她不是这样的人。” “它们到底是想要干什么!”他万分痛恨自己,如果不是他被胡常清所迷惑,又怎么会被锁定! 是他自己蠢!还连累所有大隐百姓。 所有的恨意攻入肺腑,阴山渡整个人都快要气炸了,他狠狠的撕了手里的凤冠霞帔,不配,不配,她不配! 胡常清怎么也想不到,她珍爱的凤冠霞帔,最后被阴山渡亲手撕成了抹布。 马车里再次陷入了寂静。 阴山渡陷入了痛苦的深渊,死死的揪着手里的碎片,悔恨的波涛一圈一圈的袭向他。 徐州娇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可怜自己被一个骗子害了性命,还是该同情阴山渡识人不清,却要连累百姓一同遭受天谴。 第8章 皇后墓被雷劈了 因为阴山渡还没死,所以皇陵的千斤门没有被封上,只需推门而入。 这一对比,徐州娇瞬间不开心了,她的坟简直是又小又破,陪葬品也是稀稀拉拉,怪不得电母第一次登门,就说她的坟,寒酸的不成样子。 如果不是她努力,她早就被人笑活千百回了好嘛…… 因为嫉妒已经扭曲的徐州娇,对着那象征皇后的棺椁直接来了个暴力拆箱。 我不好,谁也别想好! 这次棺椁里有人了,不,是有尸体了。 不知道是不是驻颜珠没了效果,胡常清的整个尸体有些风干枯竭,脸像老树皮一样干壑:“阴山渡,她怎么变这样了?” 按理说有驻颜珠在,胡常清的尸身保存五十多年是不成问题的,怎么区区三年就…… 阴山渡也是一阵猛摇头,同样是死,怎么人徐州娇就死的那么好看,到她这像吊起来风干了三年。 “我说您二位,能看明白吗?不如让我这明白人瞧瞧?” 普通看着眼前挤的满满登登的两个人,明明不懂,却把位置把的死死的,还对着尸体指指点点…… 好嘛~~ 普通看完以后,变成了三个人一起对着尸体指指点点…… “她这是怎么了,都是中毒死的,她怎么干瘪瘪的?”——徐州娇 “这么一看,她干干瘪瘪的样子还真有点像郡山老夫人。”——阴山渡 “谁是郡山老夫人”?——徐州娇 “就是太傅的姑姑,胡常清的姑奶奶”——阴山渡 “她这是被反噬了”——普通道长 “反噬?遭报应啦?”——徐州娇 “差不多吧,残卷记载,凡是与锁定合谋者,死后都是这副鬼样子,应当是锁定吸取了她最后的精气。所以驻颜珠无法长时间保存容貌的完整。”——普通道长 “可她不是被毒死的吗?死后还有哪门子精气。”——徐州娇 “应当是做了真假两种死法,表面看是被毒死的,实际是被吸光了精气。”——普通道长 徐州娇狠狠的瞥了阴山渡一眼,听明白了吗?真假两种死法!你的皇后可能耐了! 自知理亏的他只能冲徐州娇讨好的笑了笑。本来就打不过,现在更是连还手的权利都没有了…… “那我们来这,就是看看胡常清怎么死的吗?”——阴山渡 “难不成我们真要招魂啊?”——徐州娇 说完她认真感受了一下,鼻尖轻嗅:“可这里也没有鬼啊,起码她没住过这。” “娘娘,老朽还有一法宝,回溯镜,据说此镜可以看到别人的生平旧事,藏都藏不住。” 普通道长再次掀开自己的小包包,贼兮兮的从里面掏出来一个女子用的梳妆镜,交给徐州娇,徐州娇左照照右照照,嗯,照的真清楚,这是她不管活着还是死了用过的最好用的镜子。 可镜子里除了她的脸什么都没有:“这除了我的脸,什么都没有啊。” 除了照的清楚点,没有其他别的。 徐州娇怀疑的眼神瞅着他:“普道长,你不会是把谁家姑娘梳妆镜拿来了吧……” 不管是质地,还是款式,都一模一样嘛。 “要想开启宝镜,还需要最主要的东西……” 普通道长用手比划了一下:“还差那么一点点……” “道长还差什么,若是皇宫有,朕派人速速取来。” “差雷电之力,这只有娘娘能办的到。” 怪不得,直接把镜子塞给她,合着为她量身定做的? “你的意思是需要雷公电母相助才能打开?” “那行,我给他们写信!” 说罢徐州娇从怀里掏出一沓信纸:“说吧,怎么写,是让他们直接下来?还是带着法器?” “不必如此兴师动众,只要两位大仙直接在咱们上方打雷闪电就好。” “那我们不也挨劈了吗?”阴山渡拉住徐州娇正要下笔的手,这要直接劈下来,他们一个道士,一个鬼,最后受伤的只有他这个凡夫俗子。 “陛下放心,小人会护住陛下的,娘娘写吧,也让小人近距离感受一下两位大神的神通……” 虽然说道士大多会引雷,但是跟雷公电母的雷霆之力相比还是差的太多,那才是真正的惊天动地。 轻则行云布雨,重则赏善罚恶,斩妖除魔…… 徐州娇寥寥几笔。 大概就是,我需要你俩打个雷,放个电,地址我写好了,直接放就行。 写完将信纸画个圈圈,放在手心里,拍,拍,拍拍,拍,拍拍。 信纸凭空消失。 雷公电母:叮,您有一封信,请查收。 不多时,一阵轰隆隆,从远处传来。 “快准备,要来了!”徐州娇大喝一声,一把拉过阴山渡,还顺手把镜子塞进普通道长手里。 阴山渡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被阴冷之气包围,冷的他牙齿不由自主的发抖,肌肉发紧。 一道亮光闪过,闪电如同银白色的长鞭直接刺破了墓顶。 原本阴冷的他觉得周围的温度瞬间极速升高,热的他又不由自主的向那个冷嗖嗖的地方靠近。直到那凉气紧紧包裹着他才缓解了炙热。 轰隆隆的雷声紧随其后,气势磅礴,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咔咔,轰,兹啦兹啦…… 等雷电终于过了以后,阴山渡缓缓睁开眼,他靠在徐州娇怀里……近到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冷香。 徐州娇怕他被闪电的炙热灼烧成灰烬,直接把他揽在自己怀里。 “你没事吧?没被劈到吧?都说了有人在了,怎么还是这么没轻没重的” 前一句话是对阴山渡,后一句,徐州娇直接指着被击破的墓顶,对天上说的。 这个时候,一个淡蓝色小小的闪电球从空中慢悠悠的落下来。 徐州娇直接用手戳破,里面冒出了电母贱嗖嗖的声音:扫瑞~ 原本在警戒的皇陵禁卫军听到雷电直击在了皇陵上空,火速集合。 队长急吼吼的派人去查看每一座陵墓。 “队长,队长,皇后所在的主墓室被雷击中了!” “队长,陛下,陛下说,说是雷劈的,让我们无需戒严……” 禁卫军就地分散,各自回归自己的岗位,回到岗位第一件事,就是跟身边的人嘀咕,刚刚皇后的墓室被雷劈了…… 皇后遭雷劈了…… 第9章 命格 阴山渡在徐州娇的保护下毫发无伤,只是在退出她怀里的时候,觉得面颊上有点热,其余的都好。 而我们的普通道长,由于雷电下来的太快,他完全来不及躲避,被劈了个正着,整个人破破烂烂的冒着烟,胡子都焦了…… 主要是,他没想到,雷公电母看到娘娘的信,能秒回。 普通道长张嘴说话,嘴里都在冒烟:“娘娘,这雷电劲儿真大。” “呵呵,我都说准备了,你,你还好吧?你都冒烟了。” 阴山渡看着冒烟的道长,心里一阵后怕:还好,没跟他在一起…… 普通道长到底是有几把刷子的,除了觉得全身肌肉麻酥酥的,骨头兹啦兹啦响,浑身上下都在冒烟,没什么大问题……甚至还有点精神抖擞。 再看手里的回朔镜嘿嘿一乐:“成了。” 徐州娇阴山渡迅速围上来,果然,刚刚还只能反映人脸的镜子,出现了一圈一圈的漩涡。 “既然已经好了那就试试吧?”徐州娇自己开始兴奋的搓手手了。 还等什么,开始吧…… 普通道长直接把镜子对着胡常清的遗容,左手掐诀,右手取掌心血滴落在背面,对着镜子大喝一声:“开!” 只见镜子原本布满雕花的背面,缓缓打开,同正面一样出现了漩涡。 阴山渡霎时屏住呼吸,世间居然还有此神物,为何史书古迹上从无记载?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徐州娇:好像她这样的,在古籍上也没有记载。 “有了,有了。” 胡常清出生时,原本阴雨连绵的天气突然放晴,太傅府上空更是出现了双道彩虹,府里的鲜花,应该开的不应该开的,都开了。 所有人都在欢呼,说是胡太傅的嫡次女命格顶好,一生富贵。 “不对啊,按照时辰推算,这胡常清不应该是此命格,她虽然出身富贵,但生命线极短,容易早夭。” 普通道长发出第一声质疑。趁着胡常清还在喝奶尿床的时候,大家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那如果是有人帮她造势呢?”这种事情在朝堂太多见了,为了女儿以后能高嫁甚至入宫,都会在她们很小的时候各种造势,有的甚至在及笄礼上,故意引来蝴蝶,百鸟,更有夸张的在枝头放孔雀,非说是有凤来仪…… 阴山渡嗤之以鼻,没想到,胡常清刚出生就这么假…… “谁这么厉害,这雨说停就停,花说开就开?” “那我的呢?我出生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徐州娇一脸期待的盯着,她也想看看自己出生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你出生的那一年,正遇边境叛乱,你父亲带兵出征,战事胶着,久经不下,你母亲不愿意一家分离,拒绝回京待产。你出生那日,你父亲正处在危难之际,叛贼更是偷摸进府,意欲擒住你们,让你父亲投诚。” “偏偏在这个时候你出生了,听说事后你父亲抱着你又哭又笑,哭你出来的不是时候,笑你出来的正是时候。” “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是你父亲抱着你进宫独面父皇,后来就传出,边境大捷,是因为你的出生。具体是什么,我真就不知道了!” 阴山渡还记得第一次见小小的她,那个时候他五岁,正被母后抽查功课,他支支吾吾背不出,是镇国将军的出现解救了他。 他怀里有个小小的包裹,包裹里装的是小小的她,镇国将军还笑呵呵的问他:“想不想看看小妹妹?” 他踮着脚,看到小小的徐州娇睡的甘甜,还有一股甜甜的奶香味儿。 “大将军,她叫什么名字?” “娇娇,她叫娇娇,她是我们徐州最娇贵的宝贝。”徐州闯笑的一脸温柔。 “渡儿,也喜欢娇娇。” 母后笑咪咪的摸着他的头:“大将军那么努力保护这个国家,那渡儿也要好好保护妹妹哦。”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明明他小时候立志保护的妹妹,为什么长大后会赐她一杯毒酒了结她年轻的生命,她明明说不是她做的,自己为什么都听不见?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关于徐州娇的所有记忆变得那么模糊? 彼时的阴山渡脑海里那些关于徐州娇的记忆像被解开了封印一样,齐涌而出。 他们明明在一起生活了一年多,他怎能全忘了! 徐州娇不明白阴山渡为什么带着一脸忧伤的神情看着她,他好像很自责,很懊悔。 他好像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痛。 “这个小人可能知道一二。” “当年我也在边境,那个时候我奉师命去接师兄,我当时被困在城内。” “徐将军骁勇,那天正是生死一战,叛贼杀了周边的百姓,伪装成他们进城寻求庇护,将军怕有诈只让他们在城外扎寨,叛贼攻过来的时候,徐将军出门应战,伪装军他们疯狂大叫,祈求城中百姓开门。” “有几名百姓指责将军无情,视人命如蝼蚁,其余人一声轰起,直接对守城军动了手,守城军势单人薄,对面又都是城中百姓,他们强推不得,最后竟被百姓控制,打开了城门。叛军进城便直奔将军夫人处。” “当时大公子还很小,面对叛军的殴打也没有哭,还死死不肯说出夫人的去处,可偏偏娘娘你嗓门大,一出生就哭的惊天动地……” 当时他就跟大公子绑在一起,他看到那小小的脸上,大大的不敢置信。 这回大公子是真的哭了。 大公子说:我都把她跟娘藏好了,她居然哭这么大声,是怕别人听不到吗? 我可以死,可她还那么小啊…… 她还没叫我哥哥,也没吃过好吃的白糖糕…… 如果他们用我威胁爹爹,我一定狠狠的咬他,然后想办法死掉,绝不拖累爹爹…… 可那个傻妹妹也暴露了…… 我是不是连累你了?有机会你一定要逃出去……你逃出去的时候可以带着我妹妹吗…… 当时听着大公子的絮絮叨叨,他一边心疼小小的将军嫡子,一边埋冤自己不努力。 他心里下定决心,若是今日能活,一定要勤练武艺…… “也不知道是不是娘娘你嗓门儿大的缘故,招来了西山上的狼群。” “狼群杀入城中,直奔叛军,老朽当时有幸跟大公子绑在一起,您是被狼王叼出来塞大公子怀里的。” “狼杀光了城内所有的叛军,狼王带着大公子与我找到了昏迷的夫人后,就带着狼群冲入了战场,最后跟将军配合,取了叛军首领的首级。那场战争真的很激烈,不管是人还是狼,都损失惨重。” “从未有人跟我提起这些。”徐州娇一脸不敢置信,她只知道从小所有人都很宠她,尤其在徐州,那更是宠上了天。 阴山渡望着惊讶的徐州娇,嘴唇微微上扬:原来娇娇刚出生就这么厉害~ “那是因为将军不希望您卷入是是非非,只想让您安稳长大。” 叛军被绞杀,他也找到了师兄,将军与师兄是旧相识,他严厉的告诉自己,不可以把小小姐的事情告诉别人,一个字都不许说…… 因为这位小小姐,命格有异,她有双命格,一个是出生富贵,大吉大利,但性命难过双十年华。 另一个,神仙相助,地动山摇…… 现在可不就,神仙相助,地动山摇,她摇人都把皇陵都给劈炸了…… 第10章 目标锁定 阴山渡 回溯镜里的胡常清已经到了咿牙学语的年纪。 这天胡常清照常喝完奶,由奶嬷嬷带着入睡,奶嬷嬷轻轻的拍着她,突然,奶嬷嬷就像被人定住一样,不动了…… 原本睡意朦胧的胡常清神色自若的睁开了眼睛,口中喃喃自语:“系统,你怎么才出现,这段时日你去哪了?” 原本说话磕磕绊绊的胡常清,像变了一个人。 口齿伶俐,思维敏捷。完全不像是一个幼儿,更像一个成年人。 只听胡常清再次开口:“所以这次的目标锁定是——大隐国,阴山渡?” “什么还有个小丫头?系统,你是疯了吗?一个小丫头会耽误什么事,也需要你这么兴师动众……” “你的意思是说,你把之前的能量用光是因为你要为我改命格?难道不是因为你怕这个小女孩出生就太引人注目,增加你的锁定难度吗?” “行了,我不想再与你争辩,你之前消失已经让我们错失先机,仅此一次!既然已经确定了锁定目标,那就制定计划吧,只要把他跟复刻人锁定,那我们就算成功了一大半了。” “怕什么,我们经历了那么多世界,那些被命运眷顾的人最后不都是不得善终,这次我也可以。” “复刻人准备好了吗?” “开始接受信息” “人物胡常清,开始重置。” 阴山渡惊愕的睁大眼睛,他看到年幼的胡常清面前出现了一个虚虚实实的人影,正是长大后的胡常清。 小小的胡常清不知道做了什么,居然开始改变成年后胡常清的容貌,虽然只是雏形,但他可以肯定,这就是跟他相知相爱的那个胡常清。 阴山渡整个人变得异常激动,直接推开了普通,把回溯镜牢牢的抱在怀里:“常清,常清,回来了,我的常清回来了。” 施法被中断。 阴山渡整个人又开始疯疯癫癫,死死的抱住回溯镜:“骗子,你们都是骗子,你们都该死,徐州娇死啦,她死啦……” 又是阴风夹带着一个清脆的巴掌扇在了阴山渡的脸上。 阴山渡摸了摸火辣辣的脸颊,一脸茫然:“我这是怎么了?” “你又发癫,还大叫我死啦!” 徐州娇气呼呼的从他怀里夺回回溯镜,使劲晃了晃,没了,没看完就没了! 普通道长:“娘娘,陛下应该是看到了他记忆中的胡常清激起了他的本能反应。” “所以,他的本能就是发疯?还破坏这一切吗?不行,我要再给雷公电母写封信,这次让她们劈,大,点!” 阴山渡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从娇娇生气的程度看,他好像闯大祸了,是他抱着镜子才打断了回溯过往…… 而且,现在娇娇还想用雷劈死我…… 可这次徐州娇写信,变成了已读无法回。 雷电没有,只有一个小小的蓝色闪电球:“姐妹,雷公的手被哮天犬死死咬住,我正拉架呢,这会没办法凿雷啦,扫瑞~” 其中还夹杂些雷公的咆哮。 徐州娇再次恶狠狠的盯着阴山渡。 “娘娘,虽然我们不知道胡常清这个妖女用了什么办法把自己大变活人,但是大致的一些信息,我们都知道了,我们可以给它稍稍推测一下,来还原一下大概的经过。” “陛下也是被妖女迫害,娘娘您大人有大量,就莫与之计较了。” 普通拉了拉因为犯错而低下头的阴山渡,冲他使了个眼色。 “对不起,娇娇,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发疯,你原谅我吧,我一定努力推测出最完整的经过。” 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他伸出三根手指做发誓状。 普通继续为他做求情:“娘娘,此事缺不得陛下,不如让他戴罪立功?” 徐州娇抬头看看天,雷公受伤暂时不能施法,那回溯镜就暂时用不了,也只能靠这个狗皇帝了:“行吧,那你这次不能再拖后腿了!” 阴山渡连连点头,明白的,明白的。 三人席地而坐。 普通从胡常清尸身上薅了根金簪,在地上写写画画。 “既然这个妖女,跟这个所谓的系统是一起来的,那就跟残卷上记载的大致相同了,它们确实对陛下做了锁定,至于怎么做的,因为我们听不到那个系统的说话,所以我们无从得知。” “而这个系统一定是个什么特殊法器,它能隔绝回溯镜对它的解读,还能与那妖女交流,甚至对陛下锁定。虽然我们无法得知它到底图谋些什么,但一定是违背了三界所不容。” “那妖女从出生,这个系统就是在为她铺路,甚至耗尽己能为她造势,为的就是能靠近陛下,所以这个系统一定是要胡常清与陛下近距离接触,才能真正的锁定。那敢问陛下,您还记得与她的初相识吗?” “朕记得应该在九岁那年,那时候,太傅教授皇子学业,胡常清作为胡太傅嫡次女很受他喜爱,胡夫人经常会带着肉饼来探望太傅,胡常清就是那个时候跟着来的。” “那陛下,可与她有过近距离接触?” “胡夫人每次都会做很多肉饼,她会让胡常清一一送与我们吃。” “那就对了,应当就是那个时候。陛下还记得是如何跟她定情的吗?” “好像是一见钟情?又好像是日久生情?太模糊,朕记不得。但是朕记得有些时候,她不在朕身边,便会寝食难安。” 徐州娇狠狠的瞥了他一眼,所以在她偷偷喜欢他的时候,他被一个骗子勾的吃不下睡不着? 呸,下贱! “这么看来,陛下应该是被某种力量驱动才跟胡常清在一起的。” “至于胡常清为什么在陛下眼里跟我们眼里的不一样,应当就是我们看到的那样,她做了一个美人,一个只有陛下能看见的美人。” “胡常清的生母,我见过,是一位少有的美人,而生父胡太傅却长得寡淡,而胡常清本人也只能算的上沾了漂亮的边,但这样的人在京都一抓一大把,她一定是怕自己的容貌勾不住阴山渡,所以才做了个假人。” 不像她,生来就漂亮,死了也漂亮。 “那胡常清说的那个小女孩是谁?京都所有命格好的女子,钦天监都有记录在册,均是为了适龄之后能与皇亲权贵结亲,成亲又不得善终的……” 那,那不就是,我喽? 阴山渡从她开始说的时候就忐忑难安,果不其然再次得到了徐州娇的怒目相向。 “那娘娘应该就是系统所顾忌的那个小女孩,至于复刻人,就应该是一种傀儡术,陛下应该是受傀儡影响,才对娘娘不公的。” 普通看着被徐州娇不停飞眼刀的阴山渡,陛下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既然留下来没有任何的线索,三人打算打道回宫。 刚要挪步的时候,徐州娇大叫一声:“啊,不行!” “她这么害我,我不能就这么走了!” 只见徐州娇拉下了悬挂的白布:“我要把所有的陪葬品统统带走!” 说完就开始装…… 阴山渡被她一声大叫吓了个踉跄,听着她要搬空所有陪葬品,不由的扶额苦笑,这个贪财的娇娇…… “娇娇我们人少,带不走这么多东西,若是你喜欢,我派人重新给你修一座新的贵妃墓,把你喜欢的都放进去,好不好?” 阴山渡制止住那双贪财的小手。 徐州娇兴奋的睁大了眼睛:新的坟?全装满? 这是徐州娇死后,第一次看着阴山渡顺眼:“她害死我,就算死了也不能便宜她,总要赔偿我吧……” 嘻嘻。 当天的禁卫工作日志: 禁卫军队长写着:今天的陛下来的时候一个巴掌,走的时候两个巴掌。 禁卫军副队长写着:今天的普道长来的时候衣冠正戴,走的时候一身黑炭。 第11章 呛声胡太傅 第二天一大早,睡梦中的徐州娇就被人从被窝里挖了出来:“娇娇,娇娇,别睡了。” 睡眼朦胧的徐州娇眨巴着粘着泪珠的长睫毛,秀气的打了一个哈欠:“做人真辛苦,还是做鬼好,想睡多久就睡多久。” 她揉了揉眼睛,伸着个大大的懒腰,散漫到了极致:“阴山渡,我非要这么早起床吗?” “娇娇,马上就到卯时了,上朝把你自己放在这里我不放心。” 昨天从皇陵回来都半夜了,正要分道扬镳,各回各屋时。 阴山渡不同意了。 他让人把她所有的东西都搬到勤政殿,不仅如此,还把他自己的东西也搬了过来。 说是她自己住他不放心。 说是现在除了他们两个没人能看见她,有他在也好打个掩护。 说是他不敢回奉治殿,那里还有胡常清的棺椁,他怕发臆症。 最后为了防止他发疯,一大群宫女太监在大半夜又叮叮当当了个把时辰。 “阴山渡,你不困吗?咱们睡醒了再去不行吗?” 为了徐州娇的安全,阴山渡摒退了所有的宫女太监,自己整理龙袍。 当他听到她想睡多久就睡多久的时候,不由的轻笑出声:“傻娇娇,如果皇帝不早朝那不就成了昏君了吗?既然做了皇帝那就应该克制自己守时,事事以朝政和百姓为先,我都习惯了。” “没想到你这么的辛苦,我以前还以为你只会谈情说爱,整天抱着胡常清无所事事。” “娇娇是哪里听来的谣传,就算是以前,我也从未落下政务,当时胡常清身为皇后,更是要以身作则,这立政殿她是片刻不敢多留。” “来,抬手,” 阴山渡,穿戴整齐后,又给徐州娇穿上了能隔绝阴气的织锦服:“普老道士的这点家当算是都花你身上了。” 徐州娇看着眼前体贴入微的阴山渡,好像回到了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 生前从她入宫到被赐毒酒,阴山渡从未正眼瞧过她,反而是做了鬼,态度来了个十八度大转变,难道因为看清了胡常清的真面目?觉得对不起她? “阴山渡,你怎么不一样了?” 变得温柔细致,变得明眸善睐,变的那么温暖,还会轻声细语的喊自己娇娇,没有了以前的声色俱厉。 阴山渡目光坚定的看着她:“因为你是娇娇妹妹。” 那个小小,软软的,娇娇妹妹。我最喜欢的娇娇妹妹。 早朝。 立政殿前,御前侍卫高喝:“早朝时辰已至,众臣速速入殿!” 群臣如鱼涌般,从侧门进入,站在各自的位置,手握笏板立于胸前。 “陛下驾到。” 徐州娇跟在阴山渡身侧,从正门入。 她四处打量,左边站最前边的是太傅跟阴山渡的叔叔——阴山古,右边站最前边的是阴山渡的那几个兄弟,所有的人都按部就班的站在自己的位置。 唯独一个人,前后左右都没有人。 那人还多多少少有几分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又好像没见过。四十多岁的模样,面容方正,一身道袍。 还是个道士。 徐州娇慢慢的靠近他,小巧的鼻子轻轻耸动:这个人身上,有自己的鬼气。 普通道长?不会吧? 这丫还会返老还童术吗? 普通道长目光微斜的看着在身边捂着嘴的小丫头:嘿嘿,吓一跳了吧。 “哇,普通,你还会画皮的吗?” “是驻颜术吧?” “原来你刮掉胡子这么年轻啊,你花白的头发呢?” “咦,你怎么不说话,是听不到我说话了?” 徐州娇把嘴巴对准普通道长的耳朵,用最大的声音喊:“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那震耳欲聋的吼声,宛如无数尖锐的针尖刺入普通的耳膜,震的他眼冒金星,耳骨发疼。 普通赶紧捂住自己的耳朵,使劲揉了揉:小姑奶奶,我只是不能说话,不是听不见! 整个大殿,就我自己站这个山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位置,我跟你回话,那跟自言自语有什么两样。 坐在龙椅上的阴山渡看着他俩差点笑出了声,他轻咳几声吸引来徐州娇注意力,轻轻捏了捏手腕上的红色小球。 真心实意球。 徐州娇这才反应过来。因为她是鬼,虽然他们二人能看见她,听到她说话,但只能限制于私底下。 如果在外面,就会变成一个人自言自语,为了方便沟通,她给了阴山渡一个真心实意球。 真心实义球顾名思义,它可以听见所带之人的心里话,而且绝对保真。 当初太上老君原本想研究真心实意丹,结果失败了,就变成了不能吃的真心实意球,太上老君把它送给了二郎神审问犯人,结果却误听见了哮天犬对他的吐槽:什么回家从来不洗脚啦,吃饭吧唧嘴啦,狗粮喂不饱啦,偷王母蟠桃啦…… 最后不知道怎么就到了雷公手里,雷公拿它当赌注的时候还给它配了句广告词: 只需捏一捏,知晓心里说什么,只要放头顶,郎君断案如有神! 她赶紧取出另一个真心实意球塞给了普通,示意他戴上:“普道长,这回你可以放心说了吧,对了,阴山渡他也有一个,大家作为一个团体,以后谁也不能说假话了哦~” 只需说话前捏一捏。 好嘛,这回直接变群聊了。 “你头发怎么回事?你染发啦?” “假发,昨天的雷劈的我头发跟胡子都焦成了灰,索性我直接剃了,怎么样,显年轻吧?” 就在她跟普通窃窃私语的时候,阴山渡直接点了名:“普道长,刚刚京兆府说的问题,你怎么看?” 问题?什么问题?——普通捏一捏 京兆府说,昨日皇陵被雷袭,主室墓顶被击穿,应当如何善后。——阴山渡捏一捏 劈了就劈了,有本事谁劈了找谁呗。——徐州娇捏一捏 “回皇上的话,臣认为谁劈了就应该找谁。” 徐州娇一脸震惊,这话都敢直接往外冒?捏一捏,只管你的心,不管你的嘴! “哦?道长这是何意啊?” “陛下,主室即是被雷劈的,那就是司雷之神--雷公大神,不如我们开坛做法,向雷公大神请示这其中缘由,也能寻求应对之法。” “荒唐!只是被雷劈了就要如此兴师动众,我大隐每年都会发生几起这样的事,难道件件都要请神问法吗?” 此位发言人的是太傅队的大队长---胡太傅女婿,程锦云。 “程侍郎此言差矣,寻常百姓哪里能跟皇后娘娘相提并论!皇后娘娘生前贤良淑德,为天下女子之表率,老朽认为,此事唐突不得。” 徐州娇与普通交换了一下眼神,干的漂亮,就不给她修房顶。 你们要是能把雷公请下来,算我输。 “陛下,常清虽为皇后,但她一直遵守祖训与民同行,请神确实太过劳师动众,怕是常清不喜,不如就同寻常百姓家一般,修整一下就好。” 不知道是不是昨夜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被雷劈了墓没睡好,胡太傅脸色苍白如纸,两眼深凹,两道深深的黑眼圈显露出疲惫不堪。 如此憔悴的神情未免让人心生不忍,可我们是谁,胡常清死对头是也。 “此事已经雷神之手,若是直接修建怕是会引神明不满。凡事都有缘由,朕觉得普道长说的就很有道理,总要知道问题在哪,才能更好的解决问题。” “陛下圣明!”普通跪地长呼,把架势做的足足的。 “这都是太傅教给朕的。”阴山渡十分谦卑的摆摆手。 毒,还是你毒——徐州娇、普通捏一捏 胡太傅闻言直接一个踉跄,被阴山古一把扶住:“太傅可要保重身体。毕竟皇后娘娘还要多晒几天。” 胡太傅气血翻涌,眼冒金星,声音更是悲悯了几分:“陛下,那是常清啊,那可是您的皇后啊,她自幼心地善良,淑质英才,她的为人您是知道的呀,怎能让她的棺椁裸露在青天白日之下,烈日炎炎啊陛下。” 打感情牌了,陛下不会又要发疯吧?——普通捏一捏 呵呵,他如果敢当众发疯,那我就当众扇他——徐州娇捏一捏 原本开始有些混沌的阴山渡听到她阴森森的语气,瞬间清醒了:“太傅,虽然你我都是知道常清为人的。” “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她毕竟是一国皇后,此事早已不是家事,而是国事,即是国事,那就应该焚香叩拜,请雷神。” “相信常清会理解我们的,毕竟国之大运跟个人相比,孰轻孰重,马虎不得!” “普道长,朕命你寻个黄道吉日为皇后开坛做法,请神临世!” “臣接旨。” 胡太傅原本强撑的身体再也撑不住,直接晕倒在地,阴山渡命大太监将他扶下去宣御医看诊。 自古以来不管是谁被雷劈,得到的最多结论就是:不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了吧?雷公劈的那可都是坏人。 如今这事发生在胡常清身上,纵使她活着的时候名气再大,名声再好,也抵不住周遭百姓对她的恶意猜测。 太傅党羽看阴山渡主意已定,太傅也被抬下去。都悄悄噤声了。 谁都怕胡皇后真是因为生前有点什么腌臢事,才招来的雷神惩戒。 这种时候,谁会愿意以身试险呢? 最后胡常清也只是得了一卷草席遮盖自己的遗棺。 第12章 爹爹 经过一小段插曲,早朝继续。 “陛下,既然普道长已位入钦天监,只他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之前因谋逆罪下狱的那些罪臣,虽有错,但大多都是被蒙蔽其中,且主犯已被正法,不如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戴罪立功,辅助普道长,也算是物尽其用。” 此次话题发起人——正山王--阴山黔,阴山渡的大哥,曾经最有望成为太子的人选,却因为一场意外,双腿瘫痪无缘东宫。 三年前,徐州娇服罪的消息像长了翅膀,直传徐州…… 整个徐府哀嚎一片,徐夫人更是哀痛欲绝,大呼一声:“我的娇娇儿!”一头栽倒在地。 痛失爱女的徐州闯一时悲愤交加,要带兵上京为其女讨回公道。其兄长徐州铎拦住了他: 说娇娇死的蹊跷,定是有人故意陷害,现在敌我不明,怕他贸然行动只会中了别人奸计,到那时落入绝境,那就真没人为娇娇报仇了…… 为今之计就是要从长计议,争取一击必中,拿下阴山渡首级告慰娇娇的在天之灵。 之后的几天徐州铎召集了整个徐家最有能力的人一同商议谋划,最后他们一致认定:要举家搬回京都,并与娇娇划清界限,以认罪之命重新获得皇帝的信任,分布力量,最后给其一番重击,最好是活剐了阴山渡,斩草除根…… 徐家上上下下努力了一年,终于在最合适的时机,举兵攻进了皇宫…… 可惜的是,明明眼看就要成功的了,太后却指出要单独面见徐州闯。 出来后的徐州闯主动放下了兵器,弃械投降。 徐州闯被打入大牢,徐州鹤被押回将军府就地圈禁,其余徐州众人赶回徐州,所有将士就地解散。 回到将军府的徐州鹤一口鲜血喷出,重重的跌倒在门口,徐夫人抱着自己仅剩的儿子笑的悲凉:“他终究还是保了她的儿子,我生的终究不如她生的。” 整整两年,除了太后无人知道将军府内是何种情况。 当年参与的还有当时的钦天监监正以及门下弟子,这几人皆以谋逆罪论处,钦天监众人因知情不报,皆已入狱。 如今此事被旧事重提,所有朝臣皆屏住呼吸,生怕下一个被叫的就是自己。 “那依大哥所言,是要他们官复原职喽?” “一定全靠陛下定夺!” “那其他人呢?有没有想说些什么的?” 刑部侍郎--峨髻站了出来:“陛下,当年入狱之时臣仔细盘查过,他们之间很多人或多或少都与叛军首领徐州闯有过交集,臣认为,能留他们一条命在天牢静思己过,已是陛下隆恩,若此时再赦免其罪,那我大隐铁律岂非成了儿戏,以后还如何警示众人!还请陛下三思。” “陛下,臣也认为不妥,万一他们不臣之心不死,那我大隐岂不是还要再经历一次浩劫!” “臣也认为不妥!” “望陛下三思!” “陛下,如今的钦天监早就空置多时,正急需补进席位,正山王这也是为了大隐江山设想啊。” 急忙出列的是营山王--阴山北麓,阴山渡的三弟。 说完还频频回头示意老五岚山王--阴山窠和:快,赶紧为大哥说说话。 阴山窠和淡淡的看了一眼,依旧保持原本的姿势,目视前方,置身事外。 至于其他大臣全都眼关鼻,鼻关心。 倒不是他们不想参与群聊,接连两位亲王亲自下场,他们还是不去触这个眉头了,以免祸临己身。 太傅党是因为太傅不在,不知道如何插嘴。 “好了,都别争了,既然你们争执不下,那不如听听朕的意思吧!” “这钦天监用是不用,取决于他们是不是有不臣之心,那今天朕就告诉你们一件事!” “已故贵妃,徐州娇是被人陷害的!” 此话一出,一石激起千层浪…… “什么?贵妃是被陷害的?” “那贵妃服罪不就是含冤而死吗?” “那镇国将军……唔” 此人话还未出,直接被身边的人重重扯了一把,那人一时惊觉,立马把头压的低低的,汗流浃背…… 原本议论纷纷的群臣,立马鸦雀无声。 “没错,镇国将军是被逼的,幼女被人陷害,他远在徐州痛失爱女,却还不得不进京请罪以保全家,当他得知女儿是无辜受害的时候为了替女申冤,他只能铤而走险壮大声势,为女寻一个申冤的机会。” “所以他才在殿前主动弃械投降,身入大狱,一待就是两年。” 徐州娇静静的听着这一切,原来爹爹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为她做了那么多,她在墓里的那三年,哪都去不了,每天最期盼的就是希望爹爹可以带着娘亲去看看她,哪怕一次也好。 希望哥哥给她送白糖糕。 她就这样一天天的期盼,一天天的安慰自己,或许他们只是不敢来。 她从来没想过会是这个结果,爹爹戎马半辈子挂在嘴边最多的就是忠君,护天下。可为了她,却举兵冲向了他责任和使命。 那,那些徐家将士呢?他们呢? 坐在高位的阴山渡一直注意着徐州娇,她的脸上写满了无法言喻的破碎感,就像一颗晶莹剔透的水晶突然落地,摔成了无数尖锐而细小的碎片,每一片都刺痛着他内心最柔软之处,让人痛不欲生。 娇娇,我一定会把你所失去的都还给你。 “敢问陛下,您说贵妃是被人陷害一事可有实据?若贵妃真的是被人冤枉的,那我们应当即刻审理,还贵妃娘娘一个清白!” 第一个站出来上诉的是,工部侍郎程锦云。 “陛下,臣也认为此事事关体大,臣不才,愿为陛下分忧。”第二个站出来的是,刑部侍郎峨髻。 “此事既然是关于贵妃娘娘的,择日不如撞日,那就今日公开审理吧!”阴山渡直接拍板。 “陛下,既然要公开审理,必是要苦主在堂,虽然贵妃已经先逝,但其父还在,臣认为两个案件息息相关,不如就请徐将军上殿吧。” 一直保持沉默的阴山窠和,出了队列。 “臣复议。”——峨髻 “陛下,臣认为不妥,徐将军曾为叛军首领,虽是无奈之举,却也是事实,万一他心中仍有歹心……还请陛下三思啊!”——程锦云 “臣复议。”——党羽一 “臣也复议。”——党羽二 “臣也复议。”——党羽三 徐州娇有些着急:“不,不会的,爹爹他不会的,爹爹是因为我才逼宫的,爹爹不会的……” 普通隐晦的拉了拉她:“娘娘莫急,陛下一定会站在我们这边的。” 阴山黔再次出列:“徐将军只是想为女讨一个公道罢了,却让你们如此胆怯!陛下,臣愿意为徐将军担保,倘若徐将军有不臣之心,臣愿与之同罪!” “臣也愿为将军担保。”——阴山北麓。 “臣,亦同。”——阴山窠和。 三位亲王一齐为徐州闯担保,群臣不敢再起异声。 “宣,镇国将军徐州闯觐见。” “宣,镇国将军徐州闯瑾见~” “宣,镇国将军徐州闯瑾见~~” 哗啦哗啦,铁链撞击的声音越来越近…… 时隔多年,徐州娇第一次见到她的爹爹,她泪眼婆娑的看着爹爹越走越近,那颗早就停止跳动的心脏好像被人用力的拿捏,又酸又胀…… 爹爹的头发都白了, 徐州娇轻轻的拥住自己的爹爹,把脑袋轻轻的贴在爹爹的胸膛,像小时候那样听着爹爹坚强有力的心跳。 徐州闯恍了恍神,他刚刚好像感觉到了娇娇在他身边,就像她小的时候那样,小脑袋紧紧的贴在他怀里,撒娇的冲他喊爹爹~ “娇娇” “爹爹” 徐州闯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娇娇在喊爹爹,他蠕动着双唇,眼泪打湿眼眶,轻声呼喊:“娇娇,娇娇,我的小娇娇……” 他无措的举着双手,神情希翼的看着整个朝堂,热切的目光巡视着每个不起眼的角落。是娇娇回来了吗? 娇娇听见要为她洗刷冤屈,所以来看看吗? 徐州闯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理了理自己的衣裳,把每处褶皱努力拉平整:娇娇看见了吗?爹爹过的很好。 娇娇不怕,爹爹会为你讨回公道。 第13章 当朝开审 御前侍卫为徐州闯打开锁链,他不卑不亢的走到大殿正中央,跪的笔直。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将军请起。” “谢陛下!” 阴山古扶起昔日的好兄弟,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今日一定会替娇娇讨回公道的!” “既然苦主来了,那就当朝开审吧。” 阴山渡让人将一张纸递了给徐州闯:“当年,将军曾递过一纸诉状与朕,但朕几日前翻阅时,却不小心将其打湿了,朕只能将纸上全情一一默写下来,将军看看,可是少了些什么?” 徐州闯展开诉状细细看了起来。 一个时辰前,趁胡太傅晕倒所有人手忙脚乱之际,阴山渡派出心腹直奔天牢找到徐州闯:今日若想为娇娇翻供,就必须一切配合他。 这状纸也不是当年递交的,当年徐州闯把刀都架在他脖子上了,只想杀了他为娇娇报仇。 阴山渡至今记得当年徐州闯那伤心欲绝的模样。一个在战场上宁流血不流泪,铁骨铮铮的硬汉,哭的像一个孩子,泪眼滂沱的质问他:为什么要污蔑娇娇!为什么要赐毒酒! 他的娇娇最怕疼,而你却偏偏赐了最阴毒的宫中秘药!娇娇来信的时候还很开心的说,你会废除后宫,遣散后妃,她很快就能回家团聚了,她又怎么会杀胡常清! 正在徐州闯要下手之时,母后进来了,她要求单独面见徐州闯。 徐州闯此时已经杀红了眼,只想一心手刃了这个兔崽子! 母后只说了一句,你不想再见娇娇了吗? 徐州闯像是被人掐住死穴,缓缓的放下刀,直接跟母后进了内室! 一炷香的时间。 母后出来候,直接扔给他一道圣旨,是父皇写的,意思就是: 不管镇国将军做了什么事,都不予追究责任,如果自己不服从,那就由镇国将军和皇叔一起推新帝即位,而他则会被即刻绞杀! 徐州闯主动提出他愿意被监禁,徐家军也可以就地解散。 所以他直接顺水推舟,轻而易举的平息了这场宫变! 而将军府虽被赦免,却被母后围的水泄不通。 他一直以为母后是用徐州娇的尸体威胁徐州闯,但他万万没想到,母后说的再次见到,居然是指变成鬼的徐州娇。 那天他盯着徐州娇的半块墓碑沉思了很久。 徐州闯仔仔细细的看着上面写的点点滴滴,双手死死的抓着状纸,娇娇,他的娇娇居然被人这样算计,她临死前还在口口声声的喊着爹爹……她一定是很疼,很害怕吧! 阴山古轻轻拍了拍他,慢慢从他手中拿走状纸:“先办正事吧。” 徐州闯揩了揩眼角的泪水,深吸一口气:“陛下,这跟臣当年的诉状一字不差。” “既然一模一样,那就带人犯!其他爱卿自行传阅。” “宣,长乐宫宫女,喜梅上殿!” 一个唯唯诺诺的宫女被推着上殿,直接跪倒在地。 “叩见陛,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个浑身战栗到头都不敢抬的宫女,就是当年站出来义正严辞指责贵妃的长乐宫大宫女。 “喜梅,你还记得当年的事情吗?” “回陛下,奴婢记得!贵妃她,她因为妒忌皇后娘娘独占恩宠,时常在宫中咒骂皇后娘娘,还说皇后娘娘定是使了什么手段勾引了陛下,一日娘娘面露喜光很是高兴,说皇后娘娘的好日子就快要到头了,再也无人跟她争陛下恩宠。奴婢不明所以,只以为是娘娘用了什么法子得了陛下青睐!” “直到侍卫在娘娘首饰盒里找到剩下的毒药,奴婢才知道,贵妃她对皇后娘娘下了毒。” 喜梅战战兢兢的描述着当年的事情。 “你作为贵妃的大宫女待遇对比其他人,那是一等一的好。贵妃对你不薄,你为什么要站出来揭发她?” “贵妃虽对奴婢好,可平时只要稍有不如意便会对奴婢打骂。皇后娘娘仁善贤德,见奴婢挨板子心有不忍,便吩咐人送了药给奴婢,奴婢心中时常记得皇后娘娘大恩,娘娘被害,奴婢心中有愧,若是奴婢早点提醒皇后娘娘,或许娘娘就不会遭此毒手!” “所以奴婢揭发了贵妃,也算对的起的自己的良心。” “可三年前,你却不是这么说的,你说毒是贵妃下的,那就代表你事前便知道贵妃会下毒,可你今日又说,你是先见侍卫搜出毒药,才知道皇后被害是贵妃作为。” “时隔三年,你的说辞前后不一,这,你有什么可说的?” “奴婢是见毒已在贵妃的首饰盒里找到,怕………” “毒已找到?”阴山渡直接打断了喜梅的发言。 “这么说,你是知道毒一定会被找到了?” 喜梅惊恐的抬起头:“奴婢,奴婢……奴婢只是那天当职……” “所以,你完全有时间陷害贵妃不是吗?” “陛下明鉴,奴婢……” “你说,贵妃对你时常打骂,所以你便怀恨在心,借机藏毒,想除掉贵妃!” “可是陛下,若喜梅陷害贵妃是因为私仇,那为什么还要害皇后呢?常清从未害过她,她为何要对常清下此毒手?此事完全说不通啊。而且她一个宫女是如何做到同时谋害两位娘娘,还请陛下秉公处理!切勿为他人开脱。” 胡太傅强撑病体,由太监搀扶着进入大殿,双眼阴噬的死死盯住徐州闯:“难道陛下是要包庇谁?” “太傅不在后殿休息怎么出来了?” “陛下,老臣听说陛下要重审此案,便想来看看,也想为常清讨个公道!” “哦?不知太傅想要什么公道?” 胡太傅直直跪下:“陛下,常清当年被害,只凶手一人服罪!谋害国母者应满门抄斩!既然陛下公开审理此案,那就应该严惩不怠!以正大隐律法!” 徐州闯愤怒的握紧拳头刚要上前一步,被身边的阴山古拦住,阴山古向前一步:“陛下,臣也认同太傅所言,既然是要审,自然就应该审个明明白白,让天下人心服口服,不管是毒害皇后的凶手还是构陷贵妃的凶手都应处以极刑,以儆效尤!” “说的好,既然要审那就一审到底!将所有人犯都带上来,德盛,为太傅看座,既然太傅身体不适,那就不要再站着了。” 阴山渡:老匹夫,你可别再中途跑了…… 贴身大太监--德盛为胡太傅搬来一把交椅:“太傅,请!” 阴山渡重拍一下龙椅:“带所有人犯!” “宣,侍卫统领?-马德雷,前凤栖宫大宫女--梅妍,太医院女护--明笙,龚常喜,太监--小蚬子,小橙子,闽高,韦德上殿!“” 第14章 当年真相一 御前侍卫在德盛耳边耳语几句。 “陛下,所有人犯除了已出宫的前凤栖宫大宫女--梅妍,其余几人皆已在大殿内跪着了。”——盛德传话 “那梅妍所在何处?” “启禀陛下,梅妍现在老臣府上,常清心善,不愿身故之后有太监宫女陪葬,便让她出宫回府了。” “皇后娘娘仁慈!”——党羽一 “娘娘真是贤良淑德的典范啊”——党羽二 拍的毫无新意且不走心,但是太傅爱听! “既然梅妍在太傅府上,德盛啊,你亲自走一趟吧!” “奴才领旨!” 阴山渡看着跪在殿上的几人,今天他要将参与构陷娇娇的全都揪出来,还她清白。 捏了捏手腕上的小红球。 普道长,朕一会儿需要你配合!一定要在德盛带回梅妍之前,审完朝上所有人犯。朕怕他带回的是死讯。——阴山渡 今日,朕也要郎君断案如有神一次。 普通冲阴山渡隐晦的点了点头。 表演时间到! “喜梅,朕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说出实情,朕可以重新发落!” “陛下,奴婢真的不知道贵妃何时藏毒,平时贵妃是不让奴婢碰首饰盒的,奴婢真的不知啊。” “小蚬子何在?” “回陛下,奴才在”一个面目清秀身型孱弱的小太监,他似有什么难言之隐,整个人都摇摇晃晃,面色惨白。 “你与喜梅都曾在贵妃身边侍候,喜梅说贵妃经常苛待与她,动辄打骂,作为长乐宫大宫女更是不许她碰首饰盒一毫,可是属实啊?” 小蚬子将脑袋重重的磕在地上,大声反驳:“陛下,她欺君。” “娘娘从无苛待过长乐宫的宫女太监,相反娘娘带我们极好,奴才十四岁跟随娘娘,娘娘怜我跟小橙子年幼,更是把我们两当弟弟照顾,还破格升了我们的等级,把我们留在了长乐宫。” “至于喜梅说娘娘动辄打骂,敢问陛下,身为大宫女,主子晨起,晚睡时常不见她人影,梳洗打扮更是毛手毛脚,应当如何处置?” “觊觎主子财物,被抓现行又当如何处置?” 小蚬子强忍不适,跪的笔直。 冷汗瞬间湿透了他的衣裳,他的脸上写满了坚毅勇敢,更是敢于在大殿之上直视阴山渡,哪怕豁出性命都要为娘娘发声! 三年了,整整三年了,他始终相信娘娘是清白的! “大胆,竟敢于朝堂上直视龙颜,该当何罪!” 程锦云大喝出声,一副势要将他正法的模样! “陛下,此人毫无法纪,更是满口的大不敬,臣认为,此等狂徒应推出宫门斩首示众!” “陛下,小蚬子他不是故意的,求陛下饶他一命!” 小橙子把头磕的咚咚响。 阴山渡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程锦云的面前,直接抬腿将他踹倒在地:“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教朕做事,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来人,把程侍郎拖下去,他不是喜欢推出宫门斩首吗?那朕就成全他!” 程锦云顿时吓得赶紧爬起来跪好:“陛下,臣绝无僭越之意,还望陛下明察!” 说完头死死的贴在地上,双股颤栗。 他不明白只是一个小太监,怎会惹陛下如此大动干戈,难道陛下真的是要重翻旧案为徐州闯脱罪? 大隐怕是要翻天了! 看到自己的大女婿被陛下踹翻在地,胡太傅面色铁青,不得不出面求情:“陛下,老臣觉得这小太监忠肝义胆难能可贵,就饶了他这次吧。”胡太傅一语双关。 看来今天是注定不能全身而退了! 阴山渡很满意,看着已经起到震慑作用的程锦云;“既然程侍郎并无此义,那就先跪着醒醒脑子吧!” 所有的太傅党看着程锦云狼狈的趴在地上,心中有所了然,这振国将军是真的回来了。 “喜梅,你还有何话说!” 喜梅呆愣愣的看着小蚬子,她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他还是向着徐州娇那个贱人,眼中的狠毒一闪而逝,既然你如此舍不得那个贱人就陪她一起去死吧! “陛下,奴婢有话说,小蚬子之所以要置奴婢于死地是因为奴婢看到了小蚬子与贵妃的奸情!” “奴婢要检举贵妃私通!” 寂静,全场寂静。 喜梅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将整个场面推向了另一个高地。 自古以来后妃私通一直是所有皇帝后宫最隐秘的部分,如今被喜梅这么大咧咧的捅出来,一时之间所有朝臣都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明显不该是他们能听得。 除了那么几个人。 徐州娇:“你放屁,电母电母你帮我劈死她!” 徐州闯:“你个贱人居然敢污蔑娇娇,我杀了你!” 但这二人一个被普道士死死拉住,另一个直接被阴山古狠狠抱住。 唯独还漏了一个小蚬子,他死死掐住喜梅的脖子:“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女人,你怎么敢诬陷娘娘啊!我要杀了你!” 眼见喜梅被掐的喘不气直翻白眼,阴山渡只能亲自上手拉开了他:“朕相信贵妃的为人,不会信这贱婢半个字!” 小蚬子紧紧拉住阴山渡的衣摆,惨白的脸上全是急迫:“陛下,当初奴才爹娘为了奴才不被饿死,把奴才送进宫当了下等太监,在宫里别人欺辱我,是娘娘救了快要死了的奴才,娘娘见我身世可怜把我当弟弟,小橙子,对小橙子,小橙子可以为奴才作证的,小橙子你快告诉陛下啊。” 小橙子当即就被吓傻了,直呼:求陛下明察,求陛下明察! 喜梅沙哑着嗓子,声音如破钟一样难听:“你敢说,你从未与娘娘独处吗?你敢说你没有觊觎娘娘吗?别掩饰了,就是因为我撞破了你们,贵妃才要让人杖杀我,如若不是皇后娘娘我早就被你们处决了。” “不是,是你屡教不改,还偷了我爹娘留给我的玉佩。娘娘才不容你!” “那明明就是我发现了你送与娘娘的定情信物。” 小蚬子发现他不管怎么说,都无法挽回娘娘的声誉,唯一能作证的小橙子更是吓得瑟瑟发抖,无论他说什么都不会有人信他们。 偏偏喜梅还在一口咬定他与贵妃有私情。 他踉跄的站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出大殿,伸出三根手指直指向苍天:“苍天在上,厚土为证,我若是有半句虚言愿雷过我身,电燃我魂,灰飞烟灭不得好死!” 徐州娇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弟弟,心中酸酸涩涩,一股热烘烘的暖意涌上心头,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她明明只是为他做了几次主,投喂些吃的,他..... 这个傻子,值得吗? 就在这个时候熟悉的淡蓝色小电球飘飘悠悠的下来了:“姐妹儿,你找我?” 第15章 真相二 还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 徐州娇与阴山渡对视一眼,一个写信一个拖人。 徐州娇迅速掏出信纸,内容无非就是:外面站两人,劈那个女的,不用劈死留口气就行。 阴山渡一把拽起喜梅,把她拖出大殿扔在小蚬子旁边:“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贵妃是因为被你撞破奸情才对你下手的吗,看到了吗,跟他一样发誓,朕今天就把你们交给苍天,谁是谁非,自有天分辩。” 喜梅喜出望外,本以为自己手里没有实据怕坐实不了贵妃奸情,没想到峰回路转,居然还有这种好事! “陛下,如果我们都无事,那岂不是.....?” 喜梅装模作样的做出一副为难的表情。 阴山渡心中耻笑她的自作聪明,蠢货死到临头不自知。 “若你们俩都无事那朕便相信你,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是吗?” 喜梅差点抑制不住自己的笑,原本还怕摁不是那个贱人,真是天助我也,这次定要你挫骨扬灰,灰飞烟灭。 她立马跪好,同样伸出三根手指,口中念念有词:“信女喜梅对天起誓,今日所言句句属实,信女不为己身,只为能道出事实真相,贵妃下毒是真,私通是真,还请苍天明鉴!” 说完还故作坚强的看着阴山渡。 喜梅从小到大这种事做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早已是手到擒来。 她从不信人在做天在看这句话,若真是有用,天下哪还有那么多恶人,还好这个傻皇帝信,不然她这么一闹她还真不知该如何收场。 “普道长,问天这种事情你最擅长,便由你来主持吧。” “臣领命!” “二位可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小蚬子晃晃悠悠的跪下,冲普通郑重的行了个礼:“道长,我还有一句话想替娘娘喊一喊,望道长成全。” 普通赶紧扶了一把:“小公公多礼了,想喊什么就喊吧。” 小蚬子郑重的磕了三个头:“贵妃徐州娇并无毒害当朝皇后,请苍天明鉴,洗刷娘娘冤屈,让恶人伏法!” 头磕三个,话讲三遍。 在场众人有像喜梅一样觉得他无非是在作秀的,有像普通一样敬重他不畏生死,只求一份公道的,只有寥寥数人像阴山渡徐州闯一样,欣慰徐州娇身边有这样的人,也不算在这世间走了一趟,不论结果如何,这个小太监都要留着。 普通整了整衣冠 ,从自己的挎包里取出三柱清香,用指尖点燃,双手高举国头顶,口中念念有词,左手持香,右手拂袖将燃香插于供桌之上,双手合十,闭目祷告一番。 他神情严峻,声音洪亮:“人间真善或恶鬼,画皮画象难自知,故,请苍天辩忠奸,请神明守太平。真假善恶终有报,雷霆万钧还清明。” 说完左右手相握结印,大喝一声:“问天!” 胡太傅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今天不管如何,他都不亏,这种事情问天?亏他们想的出来,蠢不可及。还在沾沾自喜的他,冷不丁的被远处一声惊雷惊得直接从椅子上跌了下来。 他一把抓住扶起他的人:“雷声,哪里来的雷声!” “太傅好像是,是问天的惊雷。” 胡太傅一把推开那人,自己跌跌撞撞的走出大殿。 惊雷由远到近,所到之处都会激起碎石,留下大片焦痕。胡太傅有种莫名的心慌,他觉得他必须要做点什么来控制事情走向,不然他将万劫不复。 他环顾四周,见所有人目光都被惊雷吸引,他朝一名侍卫隐蔽做了一个杀的手势,侍卫趁着场面混乱悄然退下。 然而他不知道他所做一切皆被正山王阴山黔看在眼里。 转眼间惊雷已到喜梅与小蚬子的眼前,二人反应天差地别。 一个满是欣喜,另一个一脸惊恐,都不用判就已经知道谁是谁非。 这个时候又一个浅蓝色的小电球飘乎乎的落下来,依旧是电母简讯“姐妹,二郎真君问你是想让她招供还是想泄恨?” 徐州娇望向站在身边的阴山渡,询问他的意思,毕竟是他的主场。 阴山渡看着徐州娇眼底无意中流露的信任,捏了捏小红球:“娇娇吓吓她就好,等她交代清楚,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妹妹的仇当然应该由哥哥报。 这次还没等徐州娇回信,惊雷直接炸在喜梅的脚边,吓得喜梅一下子蹿到普通身边,一个劲的求饶;“道长救我,天师救我,我再也不敢了,我说什么都说。” 一个又一个小闪电球飘下来,直接成了电母单方面报告。 “真君说写信太慢了,听见你们说吓吓她就直接劈了。” “不用担心雷公了,哮天犬已经套上栓狗绳了,就是这一时半会他是打不了牌了!” “真君说问天的香火他接了,他就好人做到底,不跟咱们计较真心实意球被当赌资的事情了,你放心大胆用呀!” “真君还说了,你们最重要的证人存了死志,怕是会竹篮打水一场空,虽然不能改变死局,但是我们可以稍稍的变通一下,由暗变明,加油哦,姐妹。” 徐州娇一言难尽的看着手中的小红球,你该不会是雷公顺来的吧,那他被哮天犬咬...... 十有八九错不了了。 普通听着他问天的香火是被二郎真君接了,差点压制不住内心的澎湃,这老大是真没认错,师傅我出息了,您在天上看到了吗?我一定不辜负您的遗愿,把我们道观发扬光大。 正在锄地的普道突然打了一个喷嚏,谁在念叨我? 喜梅被吓得魂不附体,一个劲的求天告地,求普通收了神通吧。 普通看着差不多要收雷了,借了最后的一点势。 “你可知是谁在惩罚你?是司法天神二郎真君,你若如实招认,老朽会求天神收了天雷,你若还是执迷不悟,那等着应誓吧!” 正当众人疑惑到底是不是二郎真君时,惊雷配合的在上空小小的炸了一下。 还真是二郎真君! 胆小之人纷纷下跪,喜梅匍匐在地不断磕头认错,保证会吐露出所有实情,绝不欺瞒敷衍。 普通看着差不多了,就行了个大礼:“拜送真君!” 小蚬子不敢相信事情竟然真成了,还是司法天神在为娘娘惩罚恶人呢!不由的松了一口气,整个身子剧烈晃动了一下。 普通一把搀住他,十分担忧他的身体:“小公公,要不你先去休息一下?我看你身体不是很好啊。” 小蚬子努力的勾出一丝微笑,摇摇头:“还未谢过道长,我没事,我还要看娘娘平冤昭雪呢。” 徐州娇焦急的拉了拉阴山渡的衣袖,小脸上写满了担忧:为何他的身体会变得这么差?既然身体不舒服那就回去休息啊,为什么还要硬撑着!傻瓜,大傻瓜。 阴山渡借着宽大的衣袖遮掩,轻轻牵住她的手,眼神示意她:不要怕,有哥哥在。 “既然真假已分,那就带喜梅回大殿继续审,至于小蚬子,身体不适那就不要跪着了,赐坐吧。” “谢,陛下!” 刚坐下的胡太傅,看到侍卫又搬了一把交椅放在他身边,十分不解:“这椅子是给谁的?” “回太傅话,是给小蚬子公公的,陛下体谅他身体不好,免了他的跪,还赐了坐!” 胡太傅这下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如坐针毡…… 今天他算是里子面子都没了。 第16章 真相三 喜梅犹如一块破布一样被扯进大殿,完全没有了刚刚的伶牙俐齿之势,整个人还在沉浸在刚刚的剧烈恐惧中,原来真神真的在看! 普通走到她身侧,将手放置她头顶:“此次问天,真君授我本案监督之责,你若是不知悔改欺骗真君,雷电将从我手直击你身,听明白了吗?” 顺势将真心实意球放在她头上。 阴山渡原本还怕直接上真心实意球会有点麻烦,毕竟一个人不为自己辩驳可能是他良心发现或是畏惧皇权心生胆怯,可这么多人突然招供只怕是会引人怀疑。 如果不是小蚬子情急之下对天起誓,他顺势想到问天这条路,情况还真有些棘手。 一切就好像剧本一样那么顺其自然的发生了。 他余光看了看身侧的徐州娇,这位小妹妹可能真有拯救黎民百姓的能力。 “喜梅,你可知错?” “奴婢知错,奴婢再也不敢胡言乱语了,还请陛下明鉴,真君明鉴!” “是何人指使你污蔑贵妃私通?” “无人,是奴婢心生嫉妒,奴婢不愿出宫,又怕一人孤独寂寞,所以就瞧上了小蚬子,可他宁入掖庭也不愿与我作对食,奴婢一气之下就胡言乱语污蔑他与娘娘私通。” 徐州娇听着她的无耻行径气的直往后仰,她胸脯急剧起伏,眼神充满怒火,牙都咬的咯吱咯吱,手指怒指那个贱人。 阴山渡怕把她气坏了,一个劲的捏小红球安抚。 下面的喜梅丝毫不知发生了什么,还在继续交代罪行:“奴婢对贵妃不满已久,更是因为偷拿了小蚬子的玉佩被主子发现,贵妃让人拖我下去痛打五十大板逐出长乐宫,板子还没打完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就来了,她把我带走上药,交代我不要节外生枝!” “这么说你与皇后宫中的梅妍早就相识?” “奴婢刚分到长乐宫的时候就认识了,有一次奴才去领宫中例银碰上的,她说我们是老乡,名字中又都带有梅字,以后还要多多照拂彼此才好,她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是顶顶好的人脉,奴婢想着与她结交必是吃不了亏,况且,况且她出手很大方,第一次见面便送了我一只珠钗,奴婢很是开心,便长此以往的做了朋友。” “她说贵妃是妾却没有做妾的本分,太后赏赐本应先紧着皇后,可回回不管是数量还是工艺都被贵妃压一头,就应该给她点教训,奴婢便经常离职,偷偷溜去跟她攀谈嬉戏,闹得严重时贵妃几次要送我回宫女办 ,也是她请来皇后帮我解围,有一次奴婢偷带贵妃镯子被她看到,她不但没有呵斥,还说皇后待她们亲切,常常赏赐凤栖宫很多东西,还告诉她们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我与贵妃并无什么不同,贵妃戴得我也戴得。” 说到这群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无非就是皇后被贵妃流水般的赏赐刺红了眼,虽然皇后独得陛下恩宠,但国库却是一直在太后手中,先帝继位时国库空虚,是太后娘娘靠着自己经商攒下的钱财支撑了下来,哪怕位居中宫也不曾懈怠。 换句话说就是陛下虽宠皇后却没钱,贵妃虽不得宠却过得好。 况且皇后时常用贤良淑德标榜自己,自然是敢怒不敢言。明明嫉妒的要死却要表现出宽容识大体,背地怂恿宫女的下绊子。 胡太傅彻底坐不住了:“陛下,这个贱婢先是无故攀咬贵妃,后又污蔑皇后,实在是罪大恶极,应当....” 还不等胡太傅说完,普通直呵出声:“太傅慎言!” 胡太傅直愣当场,二郎真君的威慑还未退去,他确实不能再言什么,现在的局势明显已经对常清不利。 他身体颤抖着,怒火被死死压住,双眼怒炽的盯着喜梅,希望她就此住嘴。 现在的喜梅被真心实意球控制的什么也藏不住,众人皆以为她是畏惧真神震怒才老实交代不敢隐瞒,喜梅现在的口供那比什么证据都有说服力。 “那你当初揭发贵妃也是受梅妍指使吗?” “是,她说侍卫会到贵妃宫中搜毒,让奴婢把毒藏到明显的地方,事后再揭发贵妃。她会力保奴婢无事。” “所以毒是你从梅妍手里拿的吗?” “不是,是在太医女护龚常熹手里拿的,梅妍说会有人给我送药,让三更在拐角处等。” “宣太医令带凤栖宫所有出诊记录上殿。”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太医令抱着所有记录进殿. “喜梅,你可还记得具体时间?”阴山渡一边翻阅一边问。 “奴婢记得,是七月十二,因为那日是奴婢进宫的日子,奴婢记得清清楚楚。” “呵,还真有!七月十二,皇后偶感风寒,身体不适,出诊的居然是不是太医,而是龚常熹,龚常熹初更进宫,四更出宫。” “龚常熹,你来给大家解释一下,为什么会是你看诊,而不是太医。” 阴山渡将手中写有出诊的那本砸在龚常熹身上。 龚常熹吓得直接瘫软在地,整个人被冷汗湿透,手脚冰凉不知所措。 普通径直走到她身边将手置于头顶,正容亢色:“说吧。” 龚常熹原本还想着为自己开脱的,结果被真心实意球一整个控住,嘴里的实话噼里啪啦的往外冒。 “奴婢是被胁迫的,奴婢与侍卫统领马德雷情投意合,却因他正妻是个跋扈之人,迟迟不能进门,于是,于是便借着职务之便经常私下幽会,有一次被凤栖宫大宫女梅妍看见,她便威胁奴婢帮她办事,不然就去检举我二人,那日,她借口皇后娘娘风寒不适 直接将奴婢带走,因为她是皇后身边红人太医院并无觉得不妥,便直接放行了。” “她之后将你带去了哪里?又做了些什么?” “她确实带奴婢为皇后娘娘看了诊,只不过,娘娘身体康健,并无大碍,她要奴婢在脉案上写娘娘近日风寒,编造案例。之后就将奴婢关在偏殿。直到快三更才放奴婢出来,让奴婢去长乐宫拐角将一包药给了喜梅。事后奴婢才知道那是毒药,奴才怕牵连其中便请假躲了几天,直到贵妃服刑才敢露面。” “你的意思是药是梅妍给你的?你并不知实情?” “回陛下,奴才怎敢戕害皇后,陛下明鉴,道长明鉴,这药是梅妍交到奴婢手上的,中途更是未打开过,奴婢句句属实!绝无欺瞒!” “胡言乱语,简直胡言乱语!常清待梅妍极好,怎会下毒?定是你为了脱罪故意编排!” 胡太傅嘴角下拉,眉头紧皱,仿佛要生吞活剥了她。 “真君就在奴婢头顶监察,奴婢怎敢胡言乱语?” 龚常熹直直对上胡太傅愤怒的眼神,原本她只是偷偷摸摸的跟心上人幽会,却被卷进这种祸事,她只是送了一包不知道是什么的药,却要万劫不复。 “陛下,她说的是实情!” 有了普通的盖棺定论,饶是胡太傅再有心也无处使。 “既然药你不知情,那搜宫的事,你可知情?” “那与奴婢无关呀,是马德雷私下与梅妍接触的。” 第17章 真相 四 从喜梅开始交代罪行就忐忑不安的马德雷,听到龚常熹把他推出来直接暴跳如雷,直接对其动手:“贱人我对你不薄,你居然如此陷害我。” “陛下,陛下,臣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被这贱人勾引,臣蒙受圣恩怎敢与他人勾结,求陛下明鉴。” “好一个明鉴,这一上午朕都听了多少句明鉴了,你们真的需要朕明鉴吗?” “那朕就成全你,宫门外你的正妻就在那里,朕马上就宣她们进来。” 马德雷一时不明白此事跟自己的正妻有什么关系,直到下一句话直接让他如遭雷劈。 “忘了跟你说了,一同在外面候着的还有你的藏起来的那个孩子。” 马德雷看着高高在上的皇帝,一时呆若木鸡,陛下都知道了! 不得不说马德雷把孩子藏得很好,一般人根本无法联想一个侍卫统领会与一个在青楼门口被捡到的孩子是父子关系,如果不是电母刚刚告诉徐州娇,他根本想不到,马德雷会把唯一的儿子送到青楼门口,由青楼里的龟公抚养长大,还已经四岁了。 是的,就在刚刚电母又与徐州娇单线联系,说:马德雷在外有一个私生子,是曾经的凤栖宫大宫女梅真给他生的,藏在青楼已经四岁了。 二郎真君已经派神差把他们到放宫门口了。 马德雷正妻是一个三朝元老的独生女,当年瞧中还是一等侍卫的马德雷,贵女下嫁。可惜婚后一直无所出,马德雷也不纳妾,很多人猜测是郑家独女跋扈,而马德雷顾及岳家权势不敢纳妾。 梅真是梅妍的亲姐姐,当初一齐随胡常清入宫当了大宫女,后来听说是身染恶疾药石无医。 所以,她压根没死,还偷偷在宫外生下了孩子。 郑元黛,郑国公独女,一位明眸皓齿的美人,若论美貌与家世,梅真那真是驾着马车也追不上的程度。不过她也有她的优点,胜在知性温婉。 “臣妇郑元黛,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郑元黛盈盈施礼。 旁边的孩童乖乖的看着她,也跟着她学。 “夫人平身。” 群臣看着突然上殿的郑元黛,手里还牵着一个三四岁的孩子。 都在窃窃私语这孩子的来历。 而马德雷像被人抽干了力气一样,颓废的坐在地上。 “马德雷,你可认识这孩童?” “这个孩子是臣的,是臣与已故的凤栖宫宫女梅真所生。” “当年微臣与夫人大婚,大婚后一再平步青云做到了侍卫统领,所有人都说我是靠了岳家的势,可那明明都是我挥汗洒血一刀一刀得来的,家人劝我不要在意,可我心中压抑久久不息,直到遇见刚进宫的梅真,梅真温柔知意,我与她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她总是能知道我在想什么。后来臣就与她相好了!” “臣想娶她,可是她说现在皇后刚入中宫,根基不稳,她不能只顾自己幸福而不顾娘娘感受,我们就一直保持关系,直到四年前她说她怀了我的骨肉已满三月,臣原本想求陛下赐婚,可她怕落人口实连累了皇后娘娘,微臣假借恶疾,打点好一切就把她带出宫,安置在城郊。” “可到生产那日,梅真难产,只留下这个孩子!” “臣无法将这个孩子直接带回家,只能将其先安置在城郊,由婆子照顾,可那婆子竟然将孩子放在青楼门口带钱跑了,等臣知道之时那孩子已经被抱进青楼,无法再抱出,臣查了那龟公还有一个哥哥,便威胁了那龟公好好照顾孩子。” 郑元黛一脸嘲讽看着他:“什么温柔知意,体贴入微,怕是说的你自己都信了吧,你敢告诉陛下实情究竟是什么吗?” 普通看着马德雷有所隐瞒,决定帮他一把,把手置于他头顶上。 马德雷眼中不断地显示过挣扎,最后还是脱口而出:“梅真,臣见她第一眼就喜欢她,想纳她为妾,可她不愿意,约她见面也是百般推辞。这个时候,她妹妹梅妍主动找上了我,说是可以帮我,只要我愿意归顺皇后娘娘,得到梅真不在话下。” “梅妍说,皇后娘娘根基不稳,在后宫需要有自己的人脉,臣是最好的人选,为了表示诚意,当晚梅真就出现在了臣的房间。” “此后,臣常与梅真时常幽会,直至她怀有身孕被臣带出了宫。” “那你告诉朕,孩子真是婆子扔的?” 马德雷这次挣扎的更久:“是臣自己扔的!” “为何要扔掉孩子?” “因为,梅真她背叛了臣,她和其他男子共处一室拉拉扯扯,被照顾她的婆子撞见……” “臣无法直视这个孩子,索性就把他送到了青楼门口,任由龟公收养。” 大殿上开始响起此起彼伏地吸气声,那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 郑元黛温柔的抱住孩子,为他挡住所有打量的目光。 “龚常熹说,你与梅妍私底下见面,都说了些什么?” “梅真死后,臣时常会想起那段时光,一日臣下职的路上,遇见了被训斥的龚常熹,她的眼睛很像梅真,所以臣就出手替她解围,一来二往就互了生情愫。” “一日,梅妍来到侍卫所寻臣,说她需要找个替罪羊,说她知道我与龚常熹之事,要我把与龚常熙幽会的时间告诉她!” “搜宫可是梅妍事先安排的?” “臣并不知晓此事,当日臣只是奉旨领命,对所有嫔妃住处进行搜查,而贵妃之事臣真的不知情。” 阴山渡开始凝思:马德雷与他之前所想有所出入,原本他以为马德雷搜宫也是梅妍安排的一环,没想到却直接把他空过去了…… 因为不知道其中发生过什么,阴山渡无法进行有效提问,真心实意球也无法发挥作用。 场面一下子卡住了! “陛下,奴才有话要说!” 一个胖乎乎的小胖子举手示意。 “哦,你是何人?” “奴才,闽高,淮州人氏,现在在御膳房当差,但奴才以前是凤栖宫的洒扫太监。” “你想说什么?” “奴才想说的是梅真的事。臣自小肚子饿的快,经常半夜爬起来找东西吃,有一次奴才半夜回房的时候半路遇见了跌跌撞撞的梅真,奴才偷吃怕被她看见,就躲进了墙角的水缸里。” “奴才看见,梅妍把梅真拦了下来,梅真直接甩了她一巴掌,问梅妍为什么要给她下药?梅妍说,能为娘娘效力是你的福气,况且,跟着侍卫统领不比跟一个二等侍卫强吗?” “梅妍警告梅真不许出幺蛾子,不然就让她心上人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说,是梅妍为了帮皇后拉拢马德雷,把自己的亲姐姐下药送到了他的床上? “那你可知梅真的心上人是谁?” “具体姓名奴才不知,但只知道其中有一川字,因为梅真经常拿着一个荷包,上面就写一个川字。” 二郎真君能把这个孩子找出来,必定是与本案有关,目前整个皇宫能与之有关的所有人员均在这里,可没有任何一个与川字有关的…… 除非这个人他死了! “陛下,奴才知道此人。” 一个脸上有一道斜长刀疤的侍卫,主动站出来,叩拜行礼 “奴才,华秋川拜见陛下。” “你是华秋川?朕记得你侍卫腰牌是写华秋山的吧!” 此人阴山渡还是有些印象的,他原本是禁军,在两年前那场逼宫中因为英勇善战,虽面容有损,还是被他破格升为御前一品带刀侍卫! “陛下,秋山乃是弟名,我与秋山是双生。” “那真正的华秋山去哪了?” “ 于三年前已经死了。” “给朕仔仔细细的说出清,不许有任何遗漏。” 阴山渡此时才明白真君送来孩子的真正目的,用孩子牵出梅真,梅真引出华秋川。 这华秋川定是推翻皇后的关键! “奴才在梅真入宫前就与之相识相爱,当年原本该入宫的不是梅真,而是梅妍与武兰,可武兰突然暴毙,就成了梅真代替其位。” “入宫没多久,梅真就说侍卫统领马德雷经常骚扰她,她很害怕。奴才当时只是二等侍卫,梅真怕马德雷对奴才不利,要奴才千万不可冲动,可没过多久,梅真就让奴才别等她了,她说已经是马德雷的人,她说她瞧不起奴才只是一个二等侍卫。” 第18章 真相五 “奴才了解梅真,她不是那样的人,其中定是有什么隐情,于是就跟当时是禁卫军的秋山说了此事。” “秋山为人机灵更是有一身的好轻功,他年幼的时候跟一位跑江湖的艺人,学了一身本事,其中有种特殊的伪装术,他能轻易扮成了任何人,当初奴才二人一齐当上侍卫,秋山不喜欢宫中枯燥的生活,于是他假借当差受伤,扮成面容受损,按照宫规转去了禁军。” “秋山经过多番打探终于得知,是梅妍为了替皇后拉拢人脉,给梅真下药把她送给了马德雷,还以我为质,要梅真事事听她调配,后来更是要梅真在各处人员调动上动手脚,直至梅真有了身孕。” “哪怕梅真出宫,梅妍都不放过她,要她找机会除掉马德雷正妻郑氏,彻底掌握马德雷拿下整个皇宫的自卫权。” “梅真她早就发现了秋山的踪影,故意支开看守的婆子,引出来秋山。她告诉秋山,自皇后进宫之后她就发现,皇后寝宫除了她和梅妍以外还有一另个人时常出没,梅真为人警觉,她可以发现轻功一流的秋山,却一直找不到那人的半点踪迹。” “她还说,皇后一直在往后宫各处安插自己人,尤其是太后身边,为的就是拿回整个国库。” “梅真不想伤害郑氏性命,多次以秋山之手解救郑氏。她最后一次联系秋山是她生产前。” “她不愿再为皇后做事,她之所以还活着也只是为了这个孩子,她递给秋山一封自供书,上面写着她和梅妍的所有罪行,要秋山找机会递给太后。” “可谁知此时突然出现一个黑衣女子,直攻秋山面门,眼看秋山敌不过,打斗声引来了婆子,那女子见事情败露就跑了,梅真她怕秋山被抓现行,推攘他离开,等秋山再出现的时候,梅真已死,孩子也被抱进青楼。” “梅真死后,秋山提出要与我对调身份,他要进宫,还说为了保险起见,他不会与奴才联系。一年以后,他是在贵妃被抓的当天找到了奴才,当时他已经身负重伤,他跟奴才说,快去通知太后,通知镇国将军,说皇后设计要陷害贵妃,让太后快快下山救人,还说现在整个侍卫所都听皇后调遣,马德雷只是摆设。” “他说他进宫以后没多久,梅妍就找上了他,说梅真难产而死,留下个孩子被送进了青楼,她后悔把姐姐交给这样一个人,她时常托付秋山去看那个孩子,慢慢的梅妍提出请他去凤栖宫入职,秋山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就入了凤栖宫。” “他说皇后一进宫就在布局如何除掉贵妃,拿回国库执掌权,她也想像太后一样掌权,可又怕群臣有所抵制,所以她一直都在不断地后宫安插人,把他收入麾下更是想让他代替马德雷,在侍卫所发号施令。” “直到他在贵妃被害当天,想试图通知贵妃却在秀珍阁门外被一个黑衣女子拦下,正是当年在梅真处差点取他性命的人。” “她已经认出了秋山,她说她已经找了秋山整整一年,找过很多与他类似的,却气息不一样,,如果不是她跟过来看见他实展轻功,是万万想不到他居然躲在自己眼皮底下,她很好奇秋山是怎么改变容貌却能躲过她的眼睛的。” “秋山在凤栖宫一年都在找那个梅真说的第三个人,可他一直没有线索,却没想到这人就是一年前的黑衣女子。” “那个黑衣女子就像是凭空出现的,招式诡异毒辣,且刀枪不入,秋山侥幸伤了她,便迅速逃离皇宫,他伤的太重了,交代完奴才一定要通知贵妃就咽气了。” 整个立政殿一时人人自危,气氛十分凝重,让人压抑的喘不过气。 皇后这是想做什么?从一开始就是想独揽整个皇宫? 更是在宫中公然立势,毫不避讳,寝宫还私藏武者,若是陛下有什么不测..... 其父刚好又是太傅,皇子帝师。 跟徐州闯相比这才是真正的谋逆。 凡是与胡太傅交往甚密者开始纷纷回想,自己是否有无意中吐露或者做过什么事。 胡太傅早就被华秋川的话惊得冷汗阵阵,完全失了以往的英明果敢,决策迅速,他仓皇的跪倒在地,声音颤抖:“陛下,陛下臣从不知这逆女的所做所为,更是不曾见过什么黑衣少女,求陛下明察,求陛下明察啊。” 所有太傅党惶恐不安。 华秋川自怀中掏出一封信双手呈上:“陛下这就是当年梅真交给秋山的自供信。” 阴山渡慢慢的看着信,思绪飞走: 他竟然想不起来任何关于胡常清寝宫的片段,他好像从无这段记忆。 按理说胡常清从入宫动作这么频繁,就算他再昏庸无能也不至于毫无察觉,可他好像什么都不记得。 胡常清?为什么那三年的记忆像是被删减掉了她所有负面。 “陛下,陛下,您可是想到的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来自普通的捏捏。 阴山渡像是听不到一样,迟迟不给予回答,他努力的想,努力的想,所有信息就好像是被关起来一样,禁止查看。 剧烈的头疼让他额头青筋暴起,呼吸急促,像是无数根银针狠狠刺入他的脑仁,恨不得都拔出来才好。 一阵清明驱散了他所有疼痛,他大口喘气,昰娇娇抱住了他。 徐州娇轻轻的抱住他的头温柔的拂过他的头发。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徐州娇温柔捏捏。 “娇娇是不是对我很失望?”----阴山渡失落捏捏。 明明他小的时候那么喜欢娇娇,立志要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给最可爱的娇娇妹妹,更是干过趁所有人不注意偷偷把娇娇偷进宫的事,虽然他被父皇母后狠狠的抽了一顿,可他不后悔,因为乖乖靠着他坐在马车里的娇娇,眼里都是他这个哥哥,笑的咯咯响。 明明是那么刻骨铭心的记忆,为什么之前在他记忆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陛下,请先干正事好吗。”----来自普通的疯狂捏捏捏捏捏捏。 对,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先还娇娇清白,挽回镇国将军名誉。 所有人看着阴山渡青筋暴起,呼吸急促。一时分不清他是震怒于胡常清的狼子野心,还是愤怒心上人对自己的算计。 谁都知道陛下对皇后那真的是情根深种,哪怕贵妃再美,也没有沾染半分。 “华秋川,你可敢对你说的话负责?” “奴才也敢想向小蚬子公公一样问天,求陛下成全!” 华秋川铿锵有力,一脸坚定无所畏惧,脸上甚至还有丝丝期待。 “奴才也敢,陛下,奴才也可以问天。” 闽高生怕把自己拉下,再次举手示意,脸上同款期待。 上一次问天的震撼还在众人心中萦绕久久散不去,大家下意识灵魂一抖,对二人供词深信不疑。 只是这期待从何而起? 闽高直直的看向普通,普通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普道长,奴才生平最敬仰食神,求道长成全。” 闽高一脸憨厚,说的话却让普通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问天小组---华秋川也略带羞涩的看着普通;“奴才,奴才敬仰的是,正财神赵公明。” 普通:....... 你清高,你了不起,你问天还挑神仙? 你以为我是什么很厉害的人吗?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些什么? 一天问天两次,还想找三位正神? 普通觉得自己一定是瑶池里的王八,不然怎么大家怎么都想向他许愿?关键这些问题他想都不敢想,他们就这么毫无负担的提了出来。 徐州娇表示不认同,雨神给她讲故事的时候还提过瑶池,说那里放的都是龙子龙孙,王八根本进不去好吗! 第19章 真相六 普通觉得自己可能遇到了事业中的滑铁卢.... “今日问天已经被司法真神接了香火,二位所言所行皆在真君视下,无需在问天!” 原本期待的两人瞬间失落,他们与偶像失之交臂...... “余下几人还有要主动交代的吗?” “奴婢太医院女护---明笙有要情要呈。” “呈上来。” 明笙站起来走向郑元熏施一礼“可否请夫人帮一个忙?” “姑娘但说无妨。” “劳烦夫人将小宝脖子上的石头解下。” 小宝就是梅真孩子的乳名,可怜这个孩子已经四岁。只有一个小宝的乳名。 郑远黛俯下身子,温柔的摸着他的脑袋:“小宝不怕,嬢嬢看看你的小石头好不好?” 小宝趁机抱紧了这个香香的嬢嬢,她是除了龟老爹和华舅舅唯一个不嫌弃自己的,他好喜欢她,她有龟老爹说的娘亲的感觉。 “好,小宝不怕。” 小宝只怕嬢嬢不喜欢自己,就像楼里那些个嬢嬢一样。 郑远黛轻柔的解开绳结,把石头递给明笙。摸了摸小宝的小脑袋,牵着他继续站好。 小宝紧紧的贴着嬢嬢的腿。一边贴一边打量。 明笙拔下头上的珠钗,一起递了上去。 “陛下,这颗石头刻了皇后娘娘的真实脉案,只要拔掉簪花用簪子靠近石头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这半年,皇后娘娘身体日益聚下,虽从外表看与常人无异,可内里却如同流水般亏空的厉害,即使娘娘不中毒也只有余半年的性命。” “所以皇后娘娘就为贵妃娘娘特意制定了一个阴毒的计划,先是捉奸马德雷龚常熹,威胁龚常熹送毒,再通过长乐宫的小橙子和喜梅来达到藏毒的目的,后再自己服毒,皇后娘娘早就将整个侍卫所掌握在自己手中,哪怕小橙子和喜梅没有得手,侍卫也会搜出毒。最后由喜梅出面指认。无论贵妃怎么辩驳,皇后也有千万种办法摁下罪名。” 阴山渡让太医令查看石头。 “可是属实?”阴山渡询问其结果。 “陛下明笙说的句句属实,皇后娘娘的确出现了早衰的症状,其症状就是病人无明显外状,但内里会如昙花一现,在生命达到顶峰的时候,迅速流失,得此症者均不过双华年纪。” 阴山渡举起石头问明笙:“你是如何会有这份脉案?又是如何得知此物在小宝身上的?” “此物是华秋山刻的。皇后娘娘从入主凤栖宫就是指定奴婢的哥哥秦泰为内招太医,奴婢自小身体孱弱,被送往相对富裕的亲戚家抚养与哥哥分离,哥哥入宫以后奴婢努力考上太医院女护就是为了兄妹团聚。哥哥平时出诊问安都会带上奴婢。” “哥哥发现皇后脉向好似有早衰,就开始单独备份,怕的就是有朝一日祸临己身,并勒令奴婢在外不许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哥哥的猜测是对的,在皇后娘娘确诊没有多久,他就下落不明,奴婢不敢表现出任何悲伤之情,就这么代替哥哥继续在凤栖宫出诊问安!” “奴婢不敢对任何人吐露脉案的事情,因为奴婢发现太医院有人修改了皇后娘娘的脉案。直到华秋山主动找到奴婢。” “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选择相信他,可能是他给奴婢的感觉与哥哥一样吧,奴婢就把脉案给了他,由他刻成在石头上带出了宫,簪子做成了珠钗交给了奴婢保管。直至贵妃事发的前一天,他说他不能看着贵妃这么遭受不白之冤,他明天会找机会去报信,他说如果他能回来就帮奴婢找到哥哥,如果回不来,石头在京都一个青楼里,那个龟公抚养的孩子身上。” “可他不知道的是皇后早已布下天罗地网,他根本救不了贵妃。” 说到这明笙泣不成声,这三年她每天都在后悔当时没有拉住他,她永远忘不了那个信誓旦旦拍着胸脯的男子,他爽朗的笑声。当她得知梅妍说,今天贵妃一定会万劫不复之时,脑海里第一反应就是找到他。 可她找遍了皇宫也不见他踪影。 所以当镇国将军逼宫时她第一时间就是想呈上证据,可她还没出宫找到小石头就被禁军抓了,直到事后才放出来,她一直以为这辈子不能替哥哥和他报仇了,没想到今天虽迟但到。 所有人看着痛哭流涕的明笙陷入了沉思,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少年英雄?怎样的高风亮节,不畏生死! 等明笙情绪稍缓,继续讲述当年的真相:“当年皇后服毒时是备下了解药的,只不过解药饮下娘娘的身体并无好转,只撑了两天便离世了。皇后死后她所有的经营都变成了一盘散沙,梅妍顾不得我们就匆匆出宫了。” “皇后为何还要备解药?” 一个将死之人布下这么大杀招,按理说真死效果不应该更好吗? “因为皇后她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她说要好好利用自己的时间。” 原来如此,因为还有两个月时间,所以她应该是想为自己处理掉所有把柄,也给自己辛辛苦苦挣下的势力一个妥善的安置吧。 只是没想到,她就这么死了。 “那毒药是皇后备的吗?” 明笙咬咬牙,刚要说是,一声尖锐的声音强行打断她:“毒药是奴才配的。” 这个人阴山渡有印象,是胡常清宫里太监--韦德,此人经常用一种欲言欲止的眼神看着他,阴山渡曾私下问过他是不是有什么事要秉,可他只会顾左右而言他。 “毒药是奴才配的,奴才韦德。是凤栖宫的太监。” “皇后需要一种毒药陷害贵妃,出宫采办终会留下痕迹,而太医院又风险太大,奴才母亲是苗疆人,奴才自小跟随母亲学过一些,所以奴才自荐了自己为皇后制毒。” “那解药为何解不了毒?” “奴才在毒药上做了手脚,皇后多疑,奴才料定做出解药皇后必定会让奴才先服,奴才体质特殊,解药只有奴才自服或是加了奴才的血才会起效,可谁知皇后竟以此为乐,反复让奴才试毒却不给奴才解药,看着奴才疼的满地打滚痛苦哀嚎才觉得欢心。” “所以你在毒药中少加了一味你的血,是为了报复皇后?” “是,皇后表面仁义慈善,其背后阴险毒辣,梅妍就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奴才恨他不把奴才当人看,所以改了解药,此等毒妇人人杀而诛之!” “只是连累了贵妃娘娘,奴才罪该万死,愿听凭陛下发落!” “陛下不是的,韦德是为替奴才报仇,才毒死皇后的。” 一个看着十二三岁的小太监急忙跑进立政殿,被侍卫拦下:“陛下奴才秦观,有实情要秉,韦德是为替奴才姐姐报仇才这么做的求陛下开恩。” 阴山渡摆摆手示意放人。 “奴才秦观,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所以其中另有隐情?” “回陛下,是的。” “奴才原名管瑞山,祖籍湖州人士,奴才姐姐是曾经的阅山女学的学长--管芝。” 管芝,曾经名声大动京城的才女,可惜下场凄惨---被混混当街欺辱,最后以三尺白绫了解了自己的生命。 “姐姐不是自杀,是胡常清,是那个毒妇,她带人冲进姐姐的房间,把姐姐吊在房梁上。” 管瑞山眼眸里蓄满泪水,心中像是有一口永远无法被愤恨填满的深渊,永远翻涌着无尽的悲凉。 韦德心疼的抱紧这个小弟弟,代替他说了下去。 “胡常清不止杀了管姐姐,还杀了管伯父管伯母,她就是个畜生!她为了自己的名气指使那群混混当街撕扯管姐姐的衣裳,更是公然污蔑管姐姐与他们有染,好在管姐姐看的通透,不为虚名所累,她说一个人的贞洁不应该交给别人评判,只要心中有大意,那她就是圣洁的。” “可阅山女学却觉得姐姐不洁会污了学院名声就辞退了管姐姐。” 第20章 真相七 “面对京都里风言风语,管姐姐决定带我们回到湖州,若是湖州也不留我们,那就去天涯去海角,天下之大总有我们的家,管姐姐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离开京都的浮名虚利或与她可以领略更好的学问。” “可那个畜生她不肯放过我们,她带人冲到家里,先是杀了伯父伯母,拖着伯父伯母的尸体进了管姐姐的房间,当时奴才与瑞山正在管姐姐房间帮忙收拾书籍,姐姐听见声音直接将我们藏到了阁楼,。” “是她亲口承认因为管姐姐声名大噪挡了她的路,还公然敢质疑她的诗,所以她就用最下流的方式毁了姐姐。” “她让人把管姐姐吊在房梁上,一边大笑一边口出狂言:我就是抄的,你能把我怎么样?不过你也算厉害,居然能看出来诗是不是我做的,还能猜出真实作者的轮廓,果然跟那些只会鼓掌的不一样,可惜你就要死了,,你猜,你死后那些人会怎么猜?你不是不在意虚名吗?我偏偏要你活在世人的口水下!” “陛下您知道奴才原名叫什么吗?奴才叫守德,是管姐姐取的,管姐姐说做人最重要就是要守住道德底线,只有这样才会对的起天地良心,可偏偏那个毒妇在奴才刚入凤栖宫就给奴才改了名字,韦德,违德,陛下您说这是不是她的报应!” 守德,原本跟母亲生活在一个小村子里,在他七岁的时候母亲病逝后,村子的人以他不祥的名义霸占了他的家,把他逐出了村子。小小的他只能漫无目的走下去,他流浪好久都吃不到一顿饱饭,直到他遇到了管姐姐,管姐姐把他带回了家,并给他取名守德。 管姐姐支持他学母亲的毒术,她说这是他母亲留给他的,他那么努力保护这本书,那一定是他最珍贵的东西,自然可以学。 管姐姐温柔的指着书上解药的部分说:瞧,这本书说的不是只有害人,更多的是可以救人。 他觉得那天的管姐姐就像是一道光照亮了自己,他紧紧的抱住那本书,他好像真的可以像姐姐说那样。 可那个毒妇的出现彻底打破了这一切。 他去报官,京兆尹说姐姐是自杀,伯父伯母是因为接受不了姐姐名誉受损,觉得无法见人所以自戕。 他想替姐姐报仇,所以他对只有七岁的瑞山说,他要进宫面圣。他拿了家里的银子央求净身公公替他行宫刑,因为他已经十一岁不再适合行宫刑,净身公公说他大概率会死,他不怕,他把瑞山安置好,他已经了无牵挂,如果他能活下来他一定会亲手杀了那个毒妇。 可能是他身体里的血液带毒,他活了下来。 可在他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了躺在旁边的瑞山。 瑞山他居然偷偷的跟着他,还学他进宫当太监,可能是瑞山体质弱,他发起了高烧。 他四处求人救救瑞山,一个姓秦的太医见他可怜帮了他。 自此他把瑞山带在身边,给他改名秦观。就这么在皇宫里一边寻找机会,一边战战兢兢地活着。 两年后那个毒妇被封后的消息传开时,他又哭又笑,这样的人也配做皇后?不过他的机会终于来了。 他把所有的钱都孝敬了大公公,希望他能把自己分到凤栖宫,还勒令秦观不许再跟他往来,这是条死路,他自己去就够了。 他温柔的看着在怀里哭的不能自已的秦观,他原本德生活,应该是无忧无虑的。 他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脑袋:“傻小子,都告诉你不要来了,你为什么还要来?” 秦观狠狠的抹了一把泪:“哥哥在哪我就在哪!没有哥哥,瑞山就没有家了,瑞山永远不跟哥哥分开。” 韦德揉了揉弟弟的小脑袋,那就不分开!永远不分开! 阴山渡听着韦德对胡常清的控诉连连拍手:“还真是铁石心腑冷绝肠,众人皆是掌中簧!好一个皇后,好一个胡常清,朕记的她与管芝斗诗是八年前吧?十四岁的年纪就能干出如此令人发指的事,还敢以咏絮之才标榜自己,太傅不会还说此事你不知情吧?” 胡太傅面如死灰,这事他知道。他当时只以为是常清心高气傲,一时气不过做的小女儿家的错事,他还替常清消除影响和善后过。 他没想到常清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看来太傅不仅是知道,这京兆伊睁眼说瞎话也是得了太傅的意了吧,峨髻朕命你严查管芝一案,如若徇私,九族提头来见!” 阴山渡看着明明十五岁却看着更像十二三岁模样的秦观,不,应该叫他管瑞山,一时心绪难平,他究竟昏庸到了什么地步才会对这累累惨案视而不见? 胡常清啊胡常清,到底是你真的对朕做了什么?还是朕真的是名昏君? “事情审到这个地步,各位心里应该也各有己见了吧?” “陛下,胡常清胆大妄为实属罕见,而手段更是层出不穷,如此大奸大恶之人怎配中宫之位,臣觉得应剔除其后位,将其罪行昭告天下,还贵妃清白。” 说话的是御史大夫耿奈千,因为其本身有着参与国决之能,顿时一呼百应。 “臣等认同。” “胡常清诸般罪行罄竹难书,朕严重失察,导致奸人当道朝堂动荡,朕会亲下罪己诏,已视记过,请百姓监视。” “构陷贵妃案中明笙,管守德,管瑞山情节特殊,暂为收监。” “剩余几人.....” “陛下,老奴回来了。” 德盛公公狼狈不堪的出现在殿门口:“梅妍已被灭口,尸体已带回,请圣上定夺。” 阴山渡眼尾扫了扫抖如筛糠的胡太傅:“可知是何人所谓?” “那伙歹徒以为老奴没有援手,十分嚣张的报了来处,正是胡太傅潜藏在宫中侍卫的党羽,恶人皆以伏诛,尸身如今就在殿外。” “太傅,可要出殿辨认啊?” 此刻胡太傅才明白,他入局了。 原本他在后殿看诊,有两个小太监在悄声嘀咕:“听说陛下今儿要给镇国将军官复原职呢”。 “何止啊,还要给贵妃正名呢。” “我刚看到已经让禁军统领去将军府撤军了。” 原来这是故意说给他听的,为的就是激他上殿,只要上殿他就一定会因为常清乱了阵脚,因为常清不仅是他女儿,更是他胡家的皇后。 陛下料定他一定会出手。 只怕这下子,怕是彻底撇不清关系了。 “陛下,臣认罪,所有罪责皆是臣一人所为,求陛下宽恕老臣家人,她们对臣的所作所为毫不知情。” 事到如今只希望他跟常清的错不要牵连家人才好。 “既是如此,那就先将太傅暂且收监,其家人幽禁在府,任何人不得接触与之接触,如有强闯立斩当场!” 虽然都是幽禁在府,可待遇与两年前的将军府天差地别。 胡太傅与徐州闯争了半辈子,从朝堂到儿女。 是他输了! 胡太傅像是瞬间苍老了一样,整个人老迈龙钟的被侍卫带下去。 “陛下,奴才没有害娘娘,奴才没有。” 小橙子整个人一改之前的畏首畏尾,整个人试图冲向阴山渡,被华秋川当场按住。 “陛下,是梅妍,是拿他奴才家人要挟,要奴才一定要引开所有人,好方便喜梅成事,奴才没有办法,奴才家中兄弟众多,因为缺钱就送奴才进宫当太监,奴才如果不照做,那奴才全家将死无葬身之地啊陛下。” “小蚬子,你帮我求求情,好不好?你也是被家人送进来的,你应该知道我真的是没得选啊。” 小橙子看阴山渡无动于衷,就急忙向小蚬子求助。 “小橙子,你还记得你的名字是怎么来的吗?” “你还记得当初你我差点被打死的时候是谁救下我们的吗?是娘娘收留了我们,还待我们像亲弟弟一样啊?如果没有娘娘我们早死了,你怎么能帮别人害娘娘。” 小橙子听见他的话,整个人平复下来,神情悲切,又像是幡然醒悟一样。 “是啊,如果不是娘娘,你我早就像两条狗一样被人打死了,娘娘她人真的很好,我刚到长乐宫就被桌子上的橙子吸引,连搽药都不喊一声疼,娘娘说我呆愣的可爱,问我愿不愿意留下来,还给我改名小橙子,这些我都记得,可是我真的做不到看着我的家人去死。” 小橙子看着小蚬子很久,说:“其实我真的很羡慕你,可以轻轻松松的作出决断,如果,我也有这么纯粹的感情就好了。” 说完牙齿狠狠一咬,鲜血溢出整个口腔,他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吐血,顿时惊住众人,郑元黛紧紧捂住小宝的眼睛。 小蚬子跌下椅子,整个人爬向小橙子,口中一直喃喃自语:“不,不要,小橙子,不要,谁来救救他。” 他紧紧抱住小橙子大声呼喊:“谁来救救他,太医太医.....” 太医令蹲下身看了看,冲他摇摇头,救不回来了。 小橙子紧紧抓住他的手,眼神努力的聚焦;“这三年,我从未睡过一个安稳觉,梦里都是娘娘对我的好,我曾经无数次做梦,梦里我都在努力的跑,我要去救娘娘,可还没救到我就醒了。你说得对,我写了那么多信,家里却从未给我回过一封,或许他们早就忘了我这么个人了吧。” “可我就因为对家人的这么一点幻想伤害了娘娘,就算我再怎么弥补也改变不了我对娘娘的伤害,现在我要抛弃我的幻想,去向娘娘赔罪。小,小蚬子,你,你要保重.....好,好大,好大的橙子,真,真甜.....” 说完他撒开了紧握的手,那双眼睛再也睁不开了。 普通赶紧从自己挎包里撒出一张符,只要符定住他就没事了。 可偏偏符掉了。 小蚬子心中无比懊悔,他只能紧紧的抱住小橙子,好像这样,他就不会走了一样,他不断的跟小橙子说对不起:“对不起,小橙子,我只是没想到你会做了这样的事,我不是故意的这么说的,我只是,我只是……” 怪不得小橙子在娘娘出事后,总是在问他,如果做错了事要怎样才能弥补过错? 可他说了什么, 他说,错了就是错了,伤害已经造成,不管你怎么弥补,都是改变不了。 他看见小橙子原本期待的眼神,慢慢变得晦暗无光。 娘娘,小橙子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第21章 各有去处 徐州娇呆愣的看着这一切,她觉得很荒唐。 她一直以为她是这个事件中唯一的受害者,整个皇宫都在漠视她的死亡。 现在却告诉她,这里面有这么多身不由己和事与愿违。 对于小橙子,她可以做到理解,但无法原谅。 如果是别人背叛她落得这么个下场,她一定会拍手称快,可小橙子..... 他是她被关在天牢时,唯一一个去看过她的,那么重视钱的一个人,为了给她讨一口水,掏空了自己的口袋。还一遍一遍的告诉她,奴才已经给将军递出消息了,娘娘不要怕..... 徐州闯深深叹出一口气,还真是造化弄人。 他站出来,为这个无奈的小太监说出了最后的实情:“陛下,小橙子背主是实情,可臣还是想为他求个恩典,既然小橙子已经伏法,还求陛下不要追究其家人。” “臣在徐州收过两封求助信,一份是在娇娇被抓当天送出的字迹工整,应当是出自这位华小兄弟之手,还有一封是提前两天发出的,因为中途有些波折所以晚到,字迹犹如幼童,应当就是这位小橙子公公的手笔。” 还有一样他不能说,就是在他举兵攻进皇宫之时,他与内应失去联系,眼看即将发动总攻。看着紧闭的宫门,为了不打草惊蛇他打算派人偷偷潜入。 是这个小太监,他偷偷背刺了当时的两名守门侍卫,打开宫门。 他满身伤痕的对他大喊“娘娘是清白的,请将军定要为娘娘正名。” “求陛下看在小橙子公公是被人胁迫,且努力挽救的情况下,只降罪他一人,饶过其家人吧。” “求陛下开恩,求陛下开恩.....” 小蚬子一个劲的磕头求情,额头一片血红。 他俩自幼一起进宫相依为命,这三年在掖庭的日子更是不好过,掖庭总管觊觎他一身好皮相屡屡出手骚扰,每次都是小橙子出手护住他。 小橙子对他的好,他没本法报答。 既然小橙子如此在意自己的家人,那他就求得皇上开恩,他一直磕一直磕。 阴山渡看着发愣的徐州娇,还是决定问一问。 “娇娇,小橙子你想怎么处置?”---阴山渡有些担忧的捏了捏 。 徐州娇低头思索了很久。 “把他送回家吧,在父母身边他会很开心吧。” 如果当初要她选,她可能也会偏向自己的父母吧,毕竟那是自己的亲人不是吗,小橙子特意提前送出求救信就是要爹爹能救下自己一命吧,这可能是他能想到的唯一两全之法了吧。 只是没想到她只在天牢两天时间就被处决了,一切都那么的措手不及。 “既然大将军求情,那就只降罪小橙子一人,着人把他送回家吧。” 小蚬子高兴地抱着小橙子:小橙子你听到了么?你可以回家了。 “陛下,臣妇有一事要求陛下。” 郑元黛抱着小宝再次跪下。 “夫人请说。” “请陛下恩准臣妇与马德雷和离。” 郑元黛是郑国公独女,郑国公虽已归隐但功勋累累,况且根据马德雷口供,马德雷所犯之事她并不知情,和离一事,合情合理。 “准了。郑元黛听旨:郑氏嫡女,因夫妻结缘不合,互生嫌隙,二心不同,难归一念,今各赐一书,各还本道,以示众听。” “郑元黛马德雷,谢主隆恩。” 压在郑元黛心上的巨石终于落下。 “马德雷你我虽已和离,但我还是有句话要讲,你我成婚,我自知没为你生下一男半女,所以我从不阻止你纳新人,还主动替你挑选过,是你说,你我刚成婚不久,无需这么着急,后来父亲告老还乡,我又提出为你纳妾,是你怕外人指指点点这才作罢,龚姑娘我虽不知他是如何跟你说的,但我郑元黛从未阻止你过府。” 这个恶名她背够了! 龚常熹从知道捉奸是马德雷跟梅妍设计之时就明白,自己怕是从未真正入过他眼,可笑她还一直傻傻的记得当年那个气宇轩昂的英雄。 “奴婢龚常熹认错,愿凭陛下发落。” 虽然龚常熹是被设计,但是祸乱宫闱却是真。 “罪人龚常熹,淫乱后宫在前,携毒在后,判发落岭南,永不得出。” “谢主隆恩。” “至于喜梅,马德雷,情节严重罪无可恕,没收所有家产,判腰斩极刑,死后悬尸三天以儆效尤,梅妍结党营私,祸乱宫闱,构陷贵妃,人虽已死但罪不可免,来人将尸体伙同殿外杀手,剥皮鞭尸,悬尸整月,亲族皆流放崖州。” 郑元黛慌乱的抱住小宝就要求情,他是梅真之子,定是逃不过。 阴山渡看出她之所想,直接开口赦免了他:“小宝保护证物有功,不算在亲族之内。” 郑元黛一步一步的教小宝谢主隆恩,小小的奶音透着腼腆。 郑元黛看着小宝,想起了那个如同变戏法一样变来变去的少年,他多次对自己出手相救,每次出现都是那么无拘无束,逍遥自在。在她屡遭马德雷冷待,整个人郁郁寡欢的时候,他总是会想法子逗她开心。 她永远忘不了那个黄昏,他说如果不开心就和离吧,人生那么长不要委屈自己,如果她愿意,他想等事情结束,他想带她去大漠看看诗里写的: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现在她真的很想告诉他,她已经和离了,她愿意。 直到小宝轻柔的摸着郑元黛的脸,她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的泪流满面。 她擦擦眼泪,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陛下,民女想收养小宝,求陛下成全。” 既然小宝是被扔在青楼门口,那她就正大光明的领他出来。 阴山渡虽然无法理解,但是他还是同意了,特意下了一道收养旨意。 众人也都惊愕郑元黛的做法,明明和离了却还收养外室子。 郑元黛从不恨那个可怜的女子,甚至还很感激她多次提醒。既然她与他都牵挂这个孩子,那自己就收养了他,也算是给自己找个伴。 阴山渡站起来看着所有人,神情严肃,声音洪亮:“经查,贵妃下毒一案,实属构陷,即刻还贵妃徐州娇以及镇国将军清白,镇国将军官复原职,解除将军府所有人圈禁,还其自由,贵妃徐州娇以皇后规格重修陵墓。” “钦天监所有众人无罪释放,官复原位。” “太傅与其女胡常清由大理寺接管,严查其罪行与党羽,有隐瞒不报者,夷九族!” “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娇娇,现在害你性命者,只余朕一人了。 被牵着出宫的小宝蹦蹦跳跳的握着郑元黛的手,他好开心,以后就可以与这个嬢嬢一直在一起了。 “嬢嬢,我们现在去哪里呀?” “小宝,不要再叫娘嬢了,要叫娘哦,以后我就是你娘亲。” “真的吗,小宝有娘了吗?” 小宝看着郑元黛轻轻点点头,雀跃的抱住她的腿,仰着小脑袋甜甜的喊娘。 郑元黛抱起他亲亲他的小脸蛋,一脸温柔。 恍惚间, 她好像看见了华秋山。 华秋山站在宫门外,微笑的看着她们,朝着她点头。 这个时候响起了小宝奶奶的声音:“娘,那好像是华叔叔,对不对?” 第22章 与爹爹正式见面 出了宫门的徐州闯快马加鞭的赶回府,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夫人与鹤儿, 就在刚刚,他被招到勤政殿。 听到最不敢相信的事情,却又见到了最期盼的人。 他见到了娇娇,但是是成了鬼的娇娇。 德盛在下朝之时叫住他:“镇国将军请留步,陛下有请将军移步到勤政殿一叙。” “烦请将军,跟老奴走一趟。” 整个勤政殿只有他,阴山渡,普通道长。 阴山渡看了看身侧才出声:“将军受苦了,时至今日,朕知道说什么都不能挽回娇娇性命,今日召将军来,是有一人要与将军一见。” 说完他再次看看身侧的位置。 “普道长,开始吧!” 徐州闯虽不知阴山渡的具体用意,但从进入立政殿开始他就有一种莫名的激动涌在心头,现在站在勤政殿这种感觉更是放大了几十倍。 普通对徐州渡行一道礼:“将军好久不见。” 徐州闯自是记得普通,普真的师弟。 “道长有礼。” 只见普通从挎包拿出一炷清香在徐州闯周身环绕,口中念念有词。 待香燃尽,普通双指飞快的在他眼前抹过,最后定在了额头上。 徐州闯感觉灵台一阵清明,双目炯炯有神。 他看着普通的示意,看向了阴山渡左手边的位置。 那是,那是..... 徐州闯感觉自己那颗沉寂了三年的心,烧起来一簇火焰,明亮炽热。火焰越来越烫,如同喷涌而出的熔岩瞬间将他淹没,烫的他眼角的湿意越来越大。 是娇娇?他居然看到了娇娇! 徐州闯指尖颤抖,整颗心剧烈跳动,好像要挣脱胸腔的束缚。 无休无止的耳鸣声,萦绕耳畔。 他沉浸在再次见到娇娇的喜悦中,他终于见到他的宝贝女儿了。 普通看着无视自己的徐州闯,得,说了也白说。 只好自己掏出阴山渡同款银球点燃给他挂上,还好自己当初顺的够多。 心情同样激动到无法复加的徐州娇,紧紧的攥紧自己的手指,直到看到小银球被挂在徐州闯身上,一直压抑在心底的委屈还有害怕瞬间爆发。 她飞奔过去紧紧的抱住自己的爹爹,像个孩子一样哭诉:“爹爹,爹爹我好怕,毒酒好疼,烧的娇娇肚子好疼,那个狗皇帝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天牢里的老鼠长得好大,墓室也是又小又破,她们都笑话我....” 阴山渡听着徐州娇那颠三倒四的絮叨,顿时整个头皮好像被人揪住,差点被徐州闯抹脖子的记忆重新向他袭来。 他弱弱的伸手。 将军你能不能听听朕的狡辩..... 娇娇,你不要再说了,你爹的脸黑的已经不能再看了。 徐州闯双目冒火,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宰了这个小兔崽子。 阴山渡在线求救。 您的工具人普通再次上线。 普通护在阴山渡身前:“将军请勿动怒,陛下会如此失常也是妖女作祟。” “此事,娘娘也知,还请将军再给陛下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普通看着徐州闯一副非要阴山渡小命的架势,直接把徐州娇搬出来救场。 徐州娇此时暂时脱离了三人小队,抱着爹爹的手臂,反正又不会打死他,爹爹可有分寸了呢。 普通看着再次摆烂的徐州娇,直呼头大。只能自己硬着头皮讲了前因后果。 待普通讲述完所有原委,阴山渡站起来,行了一个晚辈礼。 “将军,朕知道自己所犯之错无论何法都无法弥补回娇娇的命,朕也做不到像小橙子一样以死赎罪。” “可这世上无法挽回的又何止娇娇的性命,现在朕能做到只有尽力挽回这个即将凋零的国家,护卫大隐所有百姓的安稳,待事了,朕自会给娇娇一个交代。” 一个胡常清三年就把整个后宫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搅合的乌烟瘴气。他不敢想象那个所谓的系统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让整个大隐要被灭国。 现在的他要活着,大隐的百姓更要活着。 徐州娇知道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她轻轻摇着徐州闯的胳膊:“爹爹,他们说的都是真的。我们都见过阴山渡中邪,完全没有任何理智。” 非要我给一个大逼斗才好。 徐州闯努力的消化着他听到的所有话,他抚摸着小女儿的脸,确实没有温度。 原来,他不是做梦,娇娇真的成了鬼,还是很厉害的鬼。 今天在大殿上他感觉到的就是娇娇,徐州闯心疼的抱住他的小女儿。 是爹爹没用,还要娇娇自己洗刷冤屈。 “娇娇,你为什么没有去投胎转世?” “女儿也不知道,当初我被迫饮下毒酒后,过了很久才醒过来,醒了就发现自己在墓里,而且还与自己尸身分离,成了鬼。” 当时的徐州娇吓坏了,她身上只有一张鬼牌提醒她已经死了,她想离开墓室却发现自己怎么都穿不过墙壁。 由于她未葬皇陵是座孤坟,之后有的是百姓频频来滋扰她,甚至是向她泼黑狗血,她在墓里吓得瑟瑟发抖,只能抱着自己哭, 直到有一天,两声巨雷在她上空炸响,瓢泼大雨冲走了所有污秽,一个灵动活泼的少女,出现在她面前。 那就是电母。 电母一见面就戳她脑门,樱桃小嘴吐出来的是对她满满的嫌弃。 “你怎么这么没用,成鬼了还怕那些刁民做什么?” 徐州娇泪眼汪汪的盯着她,小嘴瘪着。 “你哭的也太大声了,差点把我从云上震下来,行了别哭了,那群刁民已经被我跟雷公吓跑了,以后不会再来欺负你了。”说完还把雷公招呼下来。 那是徐州娇第一次见到雷公,龙头人身,背后有双翅膀,手里的雷电锤还在滋滋的冒着火花。 知道她出不去,从那以后雷公电母就经常来陪她,甚至一度发展为拉着其他神仙来打牌。 直到第二年,她才可以离开墓室随意走动,电母还鼓励她杀了狗皇帝为自己报仇。 那个时候的徐州娇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便放弃了这条路。 每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乖乖坐在墓前等着爹娘来看自己。 一呆又是两年。 徐州闯一脸心疼的看着小女儿,自己孤零零的待在墓中被迫接受自己的死亡,更是被愚昧无知的百姓欺辱。 他不敢想象当时的徐州娇有多无助。 “娇娇是爹爹没用,爹爹没能替你报仇。” 徐州闯愧疚的看着娇娇,当年他明明都杀进皇宫了,却放弃了那么好的机会。 “爹爹是最好的爹爹,是女儿不好拖累了爹爹。” 阴山渡忽然想起什么,连忙起身。 “将军,当年您主动缴械,可是母后与将军说了些什么?” 普通也积极发言:“还望将军吐露事情,事关大局还望将军您告知。” 徐州闯面露迟疑,当年内容事关娇娇命格,原本他也是抱有三分信任,七分幻想,可如今看到娇娇真的在眼前。 或许,太后说的是真的。可真的告诉他们会不会.... 徐州娇看着爹爹紧皱的眉头,也加了一把劲。 “爹爹,若是真的知道些什么就说了吧,娇娇现在情况诡异,很多事情在我身上是说不清楚的,或许不知道哪天.....” 徐州娇适当的止住了话头,满眼担忧的看着爹爹。 第23章 普真的信 徐州闯怕女儿真的有什么闪失,吓得赶紧说出了实情。 当年,他举兵直攻进勤政殿,正要手刃这个小兔崽子的时候,太后推开了殿门。 她问自己想不想再见到娇娇,听到小女儿的名字,他松开了阴山渡的脖子。 进入内殿,太后给他跪了下来,说的话让他觉得惊世骇俗。 她说,她早就知道娇娇会死,所以在娇娇进宫以后对娇娇格外的好。 她说,娇娇生而向死,死才是她的生。只有让她顺应天命死了,才会对应她原本的命运。 她说,现在的大隐已经被窃取,用不了多久,所有人都会淹没在天罚里。 她说,娇娇是整个大隐的希望,她会带大隐走出天罚。 她说,唯有让娇娇跟着阴山渡才会逆转局面,所以阴山渡还不能死。 她说,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上请相信她,她不会害娇娇。 她说,当娇娇声誉清白之时,就是他们父女相见之日。 她还拿出先皇圣旨给他看。 先皇好似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一样,他居然给他留了一道赦免圣旨,甚至还提到如果阴山渡不照做,就即刻绞杀,扶持新帝。 眼前的一切根本不是他能预料的,整个事态走向严重脱离他的想象。 为了娇娇他想相信她,可逼宫早就不是他一人之事,大势已起,如今根本不容他后退,身后是千万兄弟的性命。他们押上全部身家助他成事,他怎么能弃他们不顾。 太后说只要他相信她,她自能保全所有人。 所以他弃械投降,认罪入狱,大军就此解散。 普通喃喃自语:“原来是这样,原来师兄突然传信给我是为这个。” 所有人看着突然落泪的普通,都不知道他是为何? 普通忽然伸手抓住徐州娇:“娘娘,臣终于知道您为什么不入轮回了,是臣的师兄,是他拿命锁住了娘娘,使得娘娘跳出生死,所以娘娘才不受银铃的侵扰。是师兄啊。” 听到了自己女儿能有今日是因为自己的好友。 徐州闯立马追问:“普真,普真怎么了?是他留下了娇娇吗?” 普通崩溃大哭:“两年前我接到师兄书信,说他大限已至,要我潜心修行将来在星象形成荧惑守心之时进京,辅助起救天下之大任。” “臣在刚入京之时就得知两年前镇国将军逼宫,是受钦天监监正魏征蛊惑蒙蔽,镇国将军迷途知返,缴械投降入狱,将军府就地圈禁。而魏征及其门下弟子皆被斩首。” “这魏征就是臣的师兄,普真。” “什么,普真死了?” 徐州闯得知好友死了,他惊得如同木头一样愣住,他的大脑已经失去思考的能力,脸上表情呆滞。 怎么可能呢? 明明他在自己入狱的时候还托人给他带来一封信,说他很好,无需担心,还说等他出来要把酒言欢。 怎么可能呢? 他从怀里拿出几封信,从中找出普真的信,傻傻的举给他们看,明明他还给他写信的。 普通轻柔的接过信,打破了骗局:“将军,师兄在你下大狱之后没多久就死了。” 徐州闯不敢置信的看向阴山渡。 阴山渡冲他轻微点点头。 “为什么?明明逼宫的是我,是我徐州闯!为什么要害普真性命!你母后不是说不会追究任何人的吗?你说啊。” 徐州闯拽起阴山渡的衣领,眼神阴鸷,仿佛下一秒就要夺了阴山渡性命一样。 普通从挎包里拿出一封信递给他。 “将军无需动怒,当年师兄给你留了一封信,说是你若是出来一定要亲手交给你。” 那个信封边边角角保存完整,唯独信封上,徐兄亲启,被摸的褪了色,可以看出一定是经常被人拿出来抚摸的。 徐州闯夺过信,颤抖的打开。 信上写着, 徐兄见信好,当你拿到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人世,望徐兄不要怪我失约才好。 娇娇命格迥异,她生来便有双命格,一注早逝,再注鬼生。生与死注定与帝王紧紧相连。我测出她若一直在帝王身边,将来定会创巨身痛,遍体鳞伤。帝王会因为外来之力将她遗忘。为了能让娇娇过得舒心,我便诓骗你带她回徐州,毕竟我这个叔叔也不想小侄女过得不开心。 可注定的命中相连无论是谁也切不断,帝王选秀,娇娇入宫,入宫的娇娇有太后相护过得很快乐,可命定的节点终究会到,娇娇还是出事了。 我不能看着这个小侄女受鬼道之苦,所以在她身死之时燃了命灯锁住了小娇娇的魂,我与门下弟子一齐为她守阵,不让鬼差寻到她,却不想小娇娇有自己的大造化,她竟然靠自己的大嗓门引来了雷公电母为她撑腰。我的这个小侄女还真是厉害啊。 逼宫是我引导你的,因为只有这样,你们才能被圈禁,安静的等娇娇出墓,娇娇再现世时,帝王会清醒神智,拿下妖后。这点是我对不住嫂夫人,在这里弟先向你赔个不是。 我与门下弟子本就大限将至,所以物尽其用,也算是给这场逼宫一个交代。 徐兄外来之力阴险,将会引起灭世大难,必须铲除。我已通知同门师弟,他会入京助你们,想必你们也见过了。 于道各努力,千里自同风。徐兄记得去我坟前同我饮酒。 “徐将军,师兄在娘娘出生之时就知道了她的命格,还严厉叮嘱我不许说出去,他在辞世前还把与娘娘有关的线索梳理了一遍,除了小宝全部写在纸上,要我为娘娘伸冤。” “还请将军以大局为重,暂时搁置仇恨,救国民于水火。” “求将军成全。” 普通跪倒在地,低头恳求。 徐州闯连忙把他扶起:“道长言重,现在我已明真相,自是不会让普真心血白流。” “国难当前匹夫有责,若有需要我之处,道长尽管直说。我定全力办到。” 普通顺势起身:“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娘娘还暂时不能回府,我几人还有大事要办。” “还望将军先行回府报喜,且除了将军夫人与大公子,不能再告诉任何人。” 徐州娇也知现在不是矫情耍性子的时候,便安抚自家爹爹先回去。 “爹爹在家耐心等待,娇娇很快就会归家。替我向娘亲哥哥带声好,对了娇娇还给你们带礼物了呢。” 阴山渡跟普通一听礼物二字齐齐打了个哆嗦。 这个真的有,还是她特意挑的。 徐州闯定定地看着阴山渡,直言道:“你虽是被控制心神,所作所为不是你心中所想,但你害死娇娇是事实,作为一个父亲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但作为一个将军,保家卫国为己任,我不能看着黎民百姓蒙此大难。所以。” “陛下,拜托了!” 这是自徐州娇死后,徐州闯行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俯首称臣的臣礼。 阴山渡扶住他的胳膊,声音坚定的说:“必不会让将军失望。” 徐州闯拜别两人,又对女儿声声叮嘱过后,便驾马飞奔,他迫不及待的要跟夫人分享这个好消息。 第24章 爹爹娘亲的感情危机 徐州闯回府的时候,看见源源不断的赏赐抬进将军府。 带头的是德盛公公,正与他的夫人--赢甜交谈,两人不知在说些什么。 说话间回头的德盛正巧与他四目相对:“瞧,这不是镇国将军回来了么?” 赢甜闻言转身。 徐州闯看着两年未见的发妻,压制心底的思念再也控制不住。急奔过去一把抱住。 “夫人,我回来了。” 怀里的女子全身僵硬,呼吸明显停住。 过了很久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抬起双手轻轻拍打他的后背:“将军,德盛公公还在呢。” 徐州闯慢慢松开手。 他有一种感觉,夫妻两年未见,他的妻子好像对他疏离很多。 德盛轻笑打趣:“如今将军刚回府自是有很多话要对徐夫人说,这赏赐也送完了,圣旨也宣完了,老奴就先行告辞了。” 赢甜恢复以往的端庄,想请德盛进府喝杯茶再走。 德盛公公婉拒:“老奴还要回宫复命,就不多有打扰了。” 徐州闯示意相送。 “将军与夫人就莫要相送了,留步吧。” 夫妻二人在门口,看着浩浩荡荡的队伍离开。 徐州闯注视着自己的夫人,他总觉得夫人像变了一个人。 不像刚失去娇娇时那么歇斯底里,也不像之前那样温婉端庄,跟他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 可能是感觉到了徐州闯的目光,赢甜转头对他淡淡一笑:“将军辛苦,先回府休息吧。” 徐州闯进府四处打量,府里还是跟之前一样。 “鹤儿呢?怎的没见到他?” 两年未见长子,他还记得他从勤政殿出来主动放下兵器时,长子那不敢置信的目光。 他大声质问他,忘了娇娇是怎么死的了吗?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徐州闯不能正面回答他,只能看着儿子被人按的死死的拖了下去。 当时的徐州鹤眼里充满了愤怒与憎恨,这种目光伴随了他整整两年, 现在他迫不及待的想跟儿子解释。 “夫人,鹤儿在哪?为夫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与鹤儿,你快带我去找他。” 提到徐州鹤,赢甜整个人像是长满尖刺的刺猬,紧紧的把她与儿子保护起来。 “你真的还记得鹤儿吗?你要找鹤儿说什么?” 徐州闯看着赢甜的防御姿态,心中顿时警觉:“可是府中发生了何事?” 他看着默不作声的赢甜,心中那种不好的预感急速加剧。 他一把抓住赢甜的胳膊;“你倒是说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实在等不到赢甜开口,直奔儿子房间。推开房门的一瞬间,徐州闯觉得天塌了。 他那引以为傲的长子,如同一个木偶一样躺在床上,推门声都没搅醒他的好眠,如果不是还有轻微的呼吸声,他怕是以为..... 他双腿发软的走到床边,仔细的打量着一动不动的儿子,声音颤抖的发问:“怎么会这样?” 赢甜坐在儿子的床边,温柔的给儿子掖掖被角,目光冰冷的刺向他。 “怎么会这样?你说为什么会这样?” “你不是为了她的儿子选择就地解散大军吗?” “你真的关心过你自己的儿子吗?” 从接到娇娇出事的消息,整个徐家上下无一不想要杀了狗皇帝血恨。 尤其是赢甜,她恨不得冲进宫将他剥皮抽筋,啃食血肉,每当她歇斯底里的发誓要亲手剐了阴山渡那个畜生的时候,徐州鹤总是会在一旁温柔的安抚她,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会亲手诛杀阴山渡,把他的头颅带回来,告慰小妹的在天之灵。 回京那一年,京都里的人要么对他家避之不及,要么落井下石,唯独那么几家愿意与之来往,却又不能流露在表面。 整个徐家如履薄冰。 在这一年里她的身体一直不好,只有儿子一直陪在她身边安慰她。 终于到了起势的这一天,赢甜整个人被一股兴奋的力量支撑起来,她亲手给他们父子穿上战甲,儿子握住她的双手,眼神坚定的告诉她,他一定会亲手带回阴山渡的头颅,送给她。 可她等来的是禁卫军围住了将军府。 她儿子狼狈的被押解回来,痛苦的看着她说:父亲单独面见了太后,弃械投降。所有将士就地解散,徐家亲族皆被赶回徐州。母亲,父亲他背叛了我们,他背叛了我们! 说完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整个人重重的跌倒在地。 赢甜紧紧抱着儿子,笑的悲凉。 她没想到自己的丈夫在最后关头会选择保全别人的儿子,舍弃他们一家。 这个别人还是要他们女儿命的罪魁祸首。 自此她的儿子就再也没有醒过来,她一个人承担起了一切。 那些记忆再次袭向赢甜,让她整个人充满戾气。 “你为了那个女人和她儿子解散大军的时候,可想过殿外还有你的儿子。” “鹤儿自小视你为榜样,可他的父亲却在关键的时候抛弃了他,抛弃了整个家,你让他怎么想?” 徐州闯慌乱的拉住妻子的手:“不是的,不是的,我是为了娇娇,为了这个家才.....” 赢甜厌恶的抽回自己的手,强行的打断他:“别提我的娇娇,什么为了这个家,你就是为了那个女人。” “当初你与我成亲,不也是为了她吗?” 徐州闯看着曾经对自己浓情蜜意妻子,如今除了厌恶跟冷漠眼里没有任何的眷恋。 “鹤儿吐血倒下,府中无人能医,门外有禁军把守连一个大夫都肯放进来。鹤儿就是被你们害的!先是害了我的女儿,后又害了我的儿子,你们狼狈为奸还真是让我恶心。” “不是的,夫人,是太后说我们可以再见到娇娇,我才束手就擒的。” 徐州闯直接跪在妻子面前,把那天在勤政殿所发生之事,事无巨细的全盘吐露。 赢甜直接一脚将他踹倒在地:“闭嘴,你以为我像你一样贱吗?” “这种鬼话连篇的蠢话也就骗骗你这种人,你以为我会信吗?” 徐州闯立马从怀里掏出普真的信,跪着递给赢甜:“这是普真亲笔写的,夫人看看便知我真的没有说谎。” “夫人,我今天真的见到了娇娇,娇娇说她过几天就回归家,还给我们带了礼物,让我们在家等她。” 赢甜展开信,细细的看起来。 自从发生这些变故,她谁都不愿再相信,可看着普真的信再对比娇娇小时候发生的那些事,她心中升起一种隐秘的期盼。 她想见见娇娇,苦涩的生活彻底包裹了她,如果娇娇真的能显灵,起码让她在往后的生活里还能有一丝甜。 徐州闯见妻子拧眉思索着什么,不敢出声打扰。 他看着像睡着了的儿子,心中愧疚自责,他真的不是一个好父亲,既没给女儿报仇,还连累儿子躺在床上如同活死人。 再看看妻子,这两年靠她自己在叛军的名头下支撑起整个家,真的是艰苦卓绝,她的脸庞消瘦,整个人凸显出一副憔悴疲惫的模样。原本黑亮柔顺的长发,如今更是白发频生。 他也不是一个好丈夫。 “夫人,我一定会找到治好儿子的方法,哪怕烈火焚身我也一定会取来。” 徐州闯握住儿子的手,这是他唯一一次修补这个家的机会。 第25章 再入皇陵 这边的徐州娇还不知道她家正在遭受巨大的家庭危机。 破案三人组此时正隐藏在侍卫队伍中,前往皇陵探秘。 带队的正是御前带刀侍卫---华秋川。是的他已经恢复真实身份。 他的弟弟---华秋山因立功卓越,阴山渡特封一品护国公,以此来纪念那个无畏生死,品行高洁的少年。 因为三人曾有引雷炸墓的前科,所以此次行动为了不引人注目,且高度完成任务,三个人选择潜伏在侍卫中。 至于问什么是三个人潜伏? 因为阴山渡和普通为了体现三个人的一致性,特意给她烧了一件侍卫服。 所以他们三人就这么狗狗祟祟的藏在队伍里。 到了皇陵,华秋川直接出示令牌,带兵把墓门包围了起来。 两人加一鬼顺利偷溜进来。 上次进墓室是晚上,这次是白天,多多少少还有点不一样的新奇感。尤其是电母穿破的那个洞,真是又大又圆。 掀棺还是落在了徐州娇身上,毕竟这种事对她来说,那叫一个手到擒来。双手扣住棺盖,出口就是老梗:“嘿嘿,亮个相吧,小宝贝。” 结果因为力度太大,棺盖在空中硬是转了两个圈才落地,激起一片尘土。 巨响引来了皇陵禁卫军,禁卫军要进墓查看,直接被华秋川拦住。 华秋川自怀中掏出圣旨:“陛下有旨,清点罪人胡常清所有陪葬品。任何人不得阻拦。” 华秋川把圣旨塞给禁卫军领队,敷衍道:“可能是新来的不懂事,动静大了点,还请各位同仁多担待。” 看着禁卫军离开的背影,华秋川回头看了看墓室门,心里暗暗祈祷:陛下您动作轻点,不然瞒不住了。 罪魁祸首徐州娇不好意思的捂住嘴,大眼睛歉意的眨了眨。 不好意思,太兴奋了..... 阴山渡则是一脸宠溺的看着她:“娇娇,力气真大。” 普通看着他的无底线彩虹屁行为,心中一阵鄙夷。 “陛下,娘娘差不多就得了,干点正事吧。” 对对,我们不是来拆坟的,还有正事。 因为这次不能直接引闪电劈,只能先招雷公电母下来。 徐州娇写好信,拍拍发送:姐们,速来,等你。 叮~你的好友已经上线。 电母一落地就为徐州娇献上爱的抱抱:“集美,人家好想你。” “哇,你穿侍卫服好可爱呀,雷公你快看限量版侍卫娇。” 雷公抱着一张五光十色的大网紧随其后,大大的龙脸上拽满了臭屁二字:“天上一日,人间一年,这三年你都快住她这了,哪里还有想的时间。” 普通第一见真神,还是两位一起,激动地又跪又拜。 相比之下阴山渡就平稳多了,毕竟是人间帝王,只需拜礼即可。 徐州娇见好友到位,立马让普通掏出回溯镜,说明了缘由,可是门外有人,不能直接打雷放闪成了新的难题。 雷公扯开了那张网,口中念念有词。 原本五光十色的网在术法的催动下,闪烁着流光溢彩慢慢把整个墓室罩住。 “放心吧集美,雷公早就猜到你会召我们,预先向女娲娘娘借了天罗地网。” “真神说的可是具有捉妖魔鬼怪,伏大罗金仙能力的天罗地网?” 电母一脸赞赏的看着普通:“不错嘛,小道士还有点见识。” “可把我们都罩在里面,有什么用?”徐州娇一脸不解。 “这天罗地网不仅可以捉凶,还可以当做结界用。” 雷公依旧一副万年臭屁的脸。 徐州娇还是一副疑惑的看着他。 雷公表情彻底绷不住了:“都说了,让你努力修炼了,这么久连结界是什么都不知道!” 电母看着她家雷公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出来打圆场:“好了,你也说了才三年,她不知道的我们就慢慢教嘛。” “结界就是屏蔽万物,隔绝所有的术法窥视与攻击。有这件天罗地网在,就算你把她墓全拆了,外面也不会听见一点动静。” 徐州娇听着电母的科普,从身上解下自己的小锦囊,掏出一枚闪着金光的丹药递给雷公。“这次我真的记住了,听说你被哮天犬咬伤了,这是药神爷爷给我的金丹,治疗外伤最管用了。” 雷公看着限量版侍卫娇,眼前浮现的却是三年前的那个徐州娇。 三年前的她像一个被人遗弃的小猫,躲在一座贵妃墓里,被欺负也只会抱着胳膊哭。是他跟电母用心教养三年,才养成现在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与其说是姐妹,更像是一个像女儿一样的小妹妹。 雷公接过金丹直接扔进嘴里,算这个小东西有点良心。嗯,伤口好像真的不疼了。 电母看着被徐州娇轻松拿捏的雷公,不停地翻着白眼,你被哮天犬咬第一时间就讹了人家二郎神整整一瓶金丹,还会缺这一颗? 看着雷公吃下金丹,徐州娇喜笑颜开。 她用期待的眼神看着雷公:“雷公哥哥,你真厉害还认识女娲娘娘呀。” 雷公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熟悉的感觉……难道是…… 下一秒他的预感成真了。 “都说女娲娘娘是造人始祖,我这个小泥点子有点事想请娘娘帮忙。” “你可以跟女娲娘娘说说,把我的身高拉长一点吗?” “还有呀,我都十九岁了还是一张娃娃脸,我希望自己长大可以变成那种妖艳大美人。” “嗯,还有......” 雷公实在听不下了,气的把手指头插进喉咙,要把金丹吐出来还给徐州娇。 徐州娇紧紧捂住他的嘴:“不许吐,吃了就是吃了。” 电母看着这熟悉的鸡飞狗跳的场面,直摇头。 她就知道结果一定会是这样。 她仰头看着流光溢彩的天罗地网,还好结界设起来了,不然丢人丢大了。 都怪雷公,为了得到真心实意求球诓骗了哮天犬,使得他在二郎神面前吐槽出了心声,气的二郎神一怒之下就把哮天犬锁了起来。 雷公乘机捡走了球。 哮天犬怀恨在心,出来第一件事就把雷公给咬了。 直到现在哮天犬还在天上盯着呢。 第26章 继续回溯胡常清 一 几个人疯疯闹闹了好一会儿,终于想起了被抛到脑后的正事。 雷公拿着回溯镜,左右看了看问普通:“你是说这玩意直接用电凿雷劈就行了?”说完还用雷公锤对着回溯镜比划了比划。 普通看的是心惊肉跳,生怕雷公给回溯镜一锤子。 “不能直接劈啊大神,直接劈就废了。只需您跟电母大神对着镜子正面释放出雷电之力,保持镜子能回溯前生就行。” 雷公给了他一个眼神,我就是吓吓你而已,瞧你那胆小的样子。 雷公电母握住彼此的手,齐齐施法,雷霆之势环绕着闪电之力自两人指尖传出直击回溯镜正面。 可能是因为有了真神加持,这次回溯镜无需直面胡常清,便直接映射出上次截断的画面。 徐州娇冷冷的提示阴山渡:“如果这次你再中途发疯,那就杀了你。” 阴山渡浑身一激灵,乖巧点头。 上次回溯到胡常清重置了原本长相,但不知道她具体做了什么才会改变了阴山渡眼里的她。 “人物胡常清重置完成。请问是否植入?” 这是上次没有听过的声音,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任何感情。 三人迅速交流了一下眼神,显然都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植入目标意识。” “植入成功。” “系统,我要你从现在开始,每晚都在阴山渡脑海里投放我每日的一言一行。既然现在的我还不能与他见面,那就从实施云养娃计划开始。” 什么叫云养娃?三人再次一脸懵。 “投放失败,第二次尝试。” “第二次投放失败。” “系统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失败?” “目标脑海意识中已经出现了一个小女孩,系统尝试过数据篡改,但失败了。” “什么已经出现了一个小女孩,那岂不是云养娃就没用了?能查到那个小女孩是谁吗?” “经过人物核实,正是主系统要求尽快抹杀的徐州娇。” “徐州娇,徐州人士,生父徐州闯,大隐镇国将军。因祖父曾在外族入侵时拼死保卫了整个徐州城,百姓感念其功德,后人被冠徐州姓。” “徐州娇才是当初真正携带祥瑞之气出生之人,她出生时叛军首领会主动投降归顺。宿主出生时的异象正是系统吸取了她的祥瑞,转嫁在宿主身上。” “既然你吸取了她的祥瑞之气,那她全家应该全部战死才对。她为什么还活着?” “或许是大隐国运还在。” “既然如此,那真的是我误会系统了,系统耗尽能量为我转嫁气运果真是为了我好,既然目标任务不允许篡改数据,只能先等我长大了,我们先把神童的名声打出去吧。” 说完胡常清像个孩童一样打了打哈欠,恢复了原样。身边的奶嬷嬷也继续拍打她的小身躯。 后来的胡常清自会说话开始就表现的很聪慧,别的孩童还在努力习字的时候,她就能奋笔疾书。更是时不时就会蹦出几句至理名言。 在京都名声一时水涨船高,无人不知胡太傅家里有个小神童。 在她四岁的时候完成了与阴山渡的初次见面。 原本的帝师因病隐退,教授皇子学业的担子就落在了胡太傅的身上了,胡夫人经常借着送肉饼给胡太傅的名义带胡常清入宫。 这个胡夫人因为小女儿的命格之说,起了要把小女儿嫁入皇室的心思。她故意多做肉饼,每次都让胡常清送给上课的皇子,并在一边观察各皇子的反应。 只可惜阴山渡不喜欢肉饼油腻的口感,将其给了随行的小太监。 这晚系统再次出现。 “系统,为什么目标人物还是无动于衷?” “你不是说,只要阴山渡吃了肉饼,你就能潜入意识强行控制言行吗?” “宿主,据数据显示,你只是递给了他,他并没有吃。” “真是狡猾,徐州娇都回徐州那么久了,还是无法数据篡改吗?明明他们之间连封信都没有,也不知道徐州闯怎么想的,两年前直接迁府回了徐州,不然我现在都已经对上徐州娇了。” “宿主现在主要任务是建立阴山渡与复制人的锁定渠道。” “好了,我知道了,再找别的办法吧。” 之后的胡常清经常各种出现在阴山渡的眼前,不是送吃的,就是跟皇子一起上课,甚至还故意走丢让阴山渡送她回家。 被烦扰的除了阴山渡,还有几位皇子。 皇后严厉的批评了胡夫人这种纵女随性的行为,收走了胡夫人的进宫行牌。直言再有下一次,那胡太傅也不必再教授皇子课业。 很长一段时间胡常清因为进不来宫,只能在宫外作妖,梅真梅妍就是她在那个时候买下的。 原本梅真梅妍被人拉在街上当女仆贩卖,应该是顾尚书的夫人将其救下。可路过的胡常清看到梅真身上有贵人之气,就把人抢了过来。顾夫人不愿与之争抢,主动退出。 直到胡常清九岁,她在赏花宴上当众写了一首,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胡常清名声再次响动整个京都,凡是有诗会花宴胡夫人都会带着她,阴山渡避无可避的再次碰上了她。 宴会上胡常清用尽招数吸引阴山渡,可偏偏他就像扣上了结界,毫无用处。 随后几次也是一样。 胡常清再也忍受不住,叫出了系统。 “你当初到底有没有给阴山渡植入新的人物模版!为什么他看我次数还不如一个宫女多?” “经过系统检测,模版已植入目标脑海。” “那你说,为什么他会毫不在意?” “宿主,我们也不是一无收获,在一次近距离接触中,系统探查到,目标人物一直在守护他童年的记忆。所以这是我们的突破点。” “你的意思是记忆封锁?” “是的,经过主系统的计算,记忆封锁会让任务的成功率大大提高。” “那应该怎么做?” “需要乘其不备,控制住目标本身。由主系统对其记忆筛选,最后达成全部封锁。” 于是胡常清开始长达三年半的漫长计划。 她先是控制了阴山渡身边小太监的意识,让他出现记忆混乱,强行输入了阴山渡与其有着血海深仇的记忆,然后再由身边的武兰去接触。 小太监苦于自己的大仇迟迟不得报,心里痛苦极了,武兰的出现为他打开了一扇通往复仇的大门。 小太监按照武兰的要求,频频透露出阴山渡的行动与喜好,由武兰再通报给胡常清。 根据最新消息,胡常清决定在九月十五的秋猎中动手脚。 胡常清制定好计划,就把各方人马部署好。给小太监指定位置让他把阴山渡引过去,而武兰则购买好白狐,在额头点上红胭脂,冒充灵狐。 秋猎当天,小太监按照约定把阴山渡引到指定地方。 等在那里的正是事先安排的白狐。 阴山渡很是高兴:“太好了,娇娇妹妹看见这只小狐狸一定会很开心。” 自从徐州娇被徐州闯带回徐州以后,他一直都想去徐州找娇娇妹妹,他日日年年的央求母后,近日母后终于松口,答应他秋猎之后就让他去。 小白狐带着阴山渡东绕西绕,很快就到了一处山洞。 阴山渡直觉此处有诈,停在了洞外。 小太监见他迟迟不肯行动,便怂恿他:“二皇子,这白狐就在洞内,定是逃不脱了。” “这白狐如此罕见,送给娇娇小姐,她一定是很欢喜的。” 阴山渡疑虑的盯着小太监:“你为何一定要我进去?里面可是有什么埋伏?” 小太监见他已经心生怀疑,便大喝一声:“胡姑娘,人已经在这了,你还在等什么?” 阴山渡心中知晓这是中计了,刚要驾马离开,从天而降几个蒙面人,他敌不过很快就被擒拿住。 胡常清从山洞缓缓走出来,嘴角还挂着嘲讽的笑;“阴山渡,你也有落我手里的一天。” 阴山渡嘴角挂着同意嘲讽的笑:“原来是你这个喜欢故作姿态的丑八怪!” 第27章 继续回溯胡常清 二 胡常清大怒,直接怒扇他一巴掌,扇完还不解气,又加了几巴掌。 阴山渡脸颊很快便肿了起来,嘴角流出一丝鲜血,可见胡常清用的力气有多大。 “你如今落我手里还敢这么猖狂,我倒是想看看,你能嘴硬倒计时!” “系统,你还在等什么。” 原本在角落里的武兰,突然像变了个人,声音冰冷的回复:“宿主,已经连接上了主系统,可以对目标任务进行扫描了。” “太好了,我真是一刻也等不及的想看,阴山渡沦落成我的舔狗了。” 武兰直接走向阴山渡,手指伸向他的太阳穴,原本还在挣扎的阴山渡瞬间瘫软,整个人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目标人物bug,重复,目标人物bug。” “链接主系统。” “重复bug,重复bug。” ...... 胡常清看着系统只会重复这一句,心中疑惑:“系统,你怎么了?” 武兰抽回手指,看着晕厥的阴山渡,心绪复杂:“宿主,我好像无法正常查阅目标人物的记忆。” “什么无法查阅?那我们做这些不就是在找死吗?” “我不管,你今天必须解决这件事情,实在不行就直接杀了阴山渡。” “不行,他是重要目标,我会请示主系统,还请宿主耐心等待。” 说完武兰直接扛起阴山渡,就要进山洞。 “系统我看你真是疯了,你的意思是要把自己留在这里处理这些麻烦吗?” 几个黑衣人虽然听不懂她们之前说的是什么,但这句麻烦还是能听明白的,就是指他们。 几人相互对视一眼,率先发起了攻势,直接被武兰瞬间秒杀,根本看不见她是如何出手的,甚至都不曾放下阴山渡。 解决完黑衣人,她扛着阴山渡直接进了山洞。 现场只剩一个小太监,他吓得跌倒在地上,淡黄的尿渍从双腿之间流出,苦苦哀求:“胡姑娘,求你饶我一命,我一直很听你的话呀,今天的事我什么都不会往外说的。” 胡常清嫌弃的捂住鼻子,捡起地上的长剑,一步一步向小太监靠近:“我知道你很听话,听话的狗并不好找不是吗?” 她毫不犹豫的刺向小太监:“可我戏必须要做全套啊,你那么听话一定会理解我的是吗?” 小太监眼睛睁的圆圆的,双手死死抓住刺入腹部的剑:“你明明说要替我全家报仇的啊?为什么?” 胡常清笑声如银铃一般清脆,狠狠抽出手中的剑:“自然是因为,那都是假的啊,你一个孤儿,哪里来的家人?” “哦,也不对,你死了,说不定就找到了。” 小太监直到咽气都在死死的盯着她,好似要记住这个女人阴毒的脸孔。 等太阳快下山的时候,武兰才从山洞出来:“宿主,目标人物已经成功锁定。” 阴山渡从武兰身后的阴影处缓缓走出来。 整个人依然是那副玉树临风的模样,只是少了些对她的龇牙咧嘴,多了几分温柔和煦。 “常清,我好想你。” 胡常清从未见过这样的阴山渡,不由得愣住了神。 “宿主,这次与主系统连接耗费了太多能量,我会休眠一段时间。请宿主自行完成接下来的任务。” “还请宿主暂时保持与目标人物的距离,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可此时的胡常清整个人都迷失在阴山渡那如春风一般醉人的微笑里,哪里还听的进这些,只知道系统会像之前那样休眠。 说完武兰又恢复成之前的样子。 直到大皇子阴山乾率兵找来,胡常清才勉强控制住自己的心神。 胡常清对着所有人谎称是这个小太监欲谋害二皇子,她跟婢女只是无意间听到了小太监与黑衣人的对话。 她们偷偷跟着二皇子来到这,发现山洞前布满了黑衣人,小太监命黑衣人杀了二皇子,二皇子不敌,就被擒住了。 后来黑衣人不知为何起了内讧,自相打斗了起来,她跟婢女是看黑衣人死伤殆尽才冲出来救了二皇子。 阴山乾看了看全程不吱声的二弟,问他事情真的像胡小姐说的那样吗? 阴山渡点头。 阴山乾凑近看了看自己的弟弟,问他可是哪里不舒服? 阴山渡摇头说,多亏胡小姐来得及时,自己并无大碍。 阴山乾又问了几个问题,都被阴山渡敷衍过去。阴山乾看着他面上,身上并无任何不妥,便带三人回去。 随行的禁军带走了所有尸首。 之后的阴山渡便时常去太傅府探望胡常清,整个京都一度传出胡家小女儿是要做二皇子妃的传言。 到了十四岁的胡常清,对自己的名声极度在意。 她不断地参加诗会,频频展露出出口成章的天赋,有不少佳句广为流,在众多学子中争相拜读。 例如: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例如: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例如: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 佳句有太多太多,而且涉及范围广泛,不管你是少年英气还是中年持重或是老年迟暮,她的诗总是能与不同阶段的人产生共鸣。 传殊不知她所有才学都是靠抄来的。 她名气扶摇直上,最终撞上了当时京都的第一才女---管芝。 她与管芝相遇在阅山女学,当时她久负盛名,被阅山女学请来做学术交流。 学会上她一时得意当众吟诵起了诗句: 烟笼寒水月笼沙, 夜泊秦淮近酒家。 商女不知亡国恨, 隔江犹唱后庭花。 现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赞颂敬仰之声更是连绵不断。 只有管芝站起来问了一句:“敢问胡小姐何为《后庭花》?” “这首诗明显是夜泊酒肆有感而写,前半段述景,后半段讽刺,可这后半段讽刺的明明就是国势衰退,当权无道之景。这不像是胡小姐该有的感悟。” “更像是一位在官场无能为力,改变不了国家腐朽现状的爱国文人。” 有了管芝的提问,现场很多人醍醐灌顶,。 是啊,大隐朝历代贤治,百姓生活安居乐业,就算是偶尔有外敌来犯,朝廷也会快速迎战,勇猛退敌。这太傅家的小姐怎么会有亡国恨这种感悟?况且,本朝从无《后庭花》这种曲目传唱。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汇集在胡常清的身上。 胡常清磕磕绊绊的说是她也是最近在读史卷,才会有感而发。 可学术交流会上,你对史卷有感而发不稀奇,毕竟读史卷就是为了通博古,励今朝。可这首诗明显是对统治者腐朽昏庸的忧虑,与实景对不上。 这绝对不是一个深闺小姐能写出来的。 学术会上的事很快流传出来,胡常清的死忠党自是相信她的才华斐然,而有理智的学者结合她以往风格四散的诗句很快得出结论:此人是一个沽名钓誉,剽窃他人诗句的小人。 破了名声的胡常清气不过,吩咐婢女武兰暗地里收买混混,在人声鼎沸的闹市当街拦住管芝的去路,撕扯她的衣裳,出口诬陷她与他们几人有染。 事后胡常清仍是不解气,便带着家中打手上门行凶。在行凶时更是口出狂言,笑问对方我就是抄的,你能拿我怎样? 此事当晚便被胡太傅知晓,胡太傅心疼幼女,以为胡常清是气不过管芝公然损坏自己的名声才会给管芝一个教训,结果管芝内心脆弱想不开自尽了。 胡太傅吩咐自己的大女婿程锦云办理好此事,务必保护好小女儿的名声。 此事之后胡常清越发猖狂 凡是跟她对上的人,十有八九没有好下场。因为是太傅之女,又得皇子青睐,她在京都的风光独一无二。 时间来到十六岁的胡常清。 第28章 继续回溯胡常清 三 十六岁是胡常清的,也是徐州娇的。 在十六岁这年,胡常清对上了她此生最大的对手,回京声势浩大的徐州娇。 生为镇国将军嫡女,镇国将军手握大隐所有兵权,且深受先皇器重,这就是这位徐州来的嫡小姐所有底气。 更有陛下亲携文武百官出城迎接,这是何等殊荣。坐着御赐銮驾巡城,这是胡常清从未有过的待遇。 一时间京都再次流言四起,这位将军府嫡小姐才是真正的皇后人选。 毕竟只有兵权才是实打实的。 这么大的礼遇看的胡常清心中直窝火,她打算故技重施,用流言蜚语攻垮徐州娇。 她故意在宴会上做出一副憔悴状,几位世家小姐问她可是身体不适,她表现的言语闪躲,话语间委婉的道出徐州娇对她的敌意,还说徐州娇势大她只能躲避一二,这一来二去的难免有些心累。 次日京都大街小巷都在流传徐州娇仗势欺人,屡次打压太傅府小姐,试图抢夺圣心。 可惜她遇到是从不正常出牌的徐州娇。 徐州娇直接于大庭广众之下拦下胡常清,直言她刚入京都,是何处得罪了太傅府小姐,竟传出打压之言。至于仗势欺人,更是无稽之谈,她爹爹在徐州,与京都相隔甚远,她又如何借势? 一个直球打的胡常清是措手不及,她皮笑肉不笑的解释,徐小姐误会自己了,她私下从未与徐小姐有过接触,怎么会有如此流言,定是外人瞎传的。 徐州娇冷冷一笑,根本不吃她这套,说自己不足两岁便离京,中间都不曾涉足京都,怎么刚回来没几天就单单传出与胡小姐的传言。 在场的世家子弟都不是傻子,看着胡常清那支支吾吾说不清的样子,心中了然,不由得庆幸还有这胡家小姐看不上他们,不然娶回家还不够丢人的。 最后胡常清只能亲自找上在宴会的那几个世家女,登门解释。 如此一来胡常清纯属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丢了一圈人的胡常清,晚上在房间无能狂怒,砸了房间里所有东西。 一边砸还一遍喊:“系统,系统,你死哪去了?” “睡了那么多年还不够吗?” 就在胡常清要放弃呼喊的时候,一个沉寂很久的声音凭空出现。 “宿主,系统9533已开机。” “你还知道回来,你知不知道徐州娇已经回京了,现在阴山渡也对我爱搭不理,用不了多久徐州娇就会当上皇后,到时候我们全得完蛋!” “宿主不必担心,复,阴山渡已经与主系统建立完全连接。我们可以随时控制他的一言一行。” “那就让他立马夺了徐州闯的权,把徐州娇那个贱人打入奴籍。” “建议宿主不要有过激行为。” “那你让阴山渡立马来见我。” “bug,bug。” “连接失败,目标人物失去回应。” “怎么回事?你不是说阴山渡他已经完全被控制了吗?为什么会失去回应?我就说他最近怎么不理我,废物,你就是的废物系统,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 “经扫描,目标人物记忆封印松动。而且对宿主已经出现厌恶值。目前厌恶值73。” “怎么可能这么高,我们明明才两个月没见不是吗?是谁,究竟是谁,在他身边说我的坏话?” “宿主没做过什么吗?当初我帮宿主把好感值拉满了,现在好感值没了,厌恶值也到了73。我记得走之前叮嘱过宿主与目标人物保持距离,秋猎我们有太多漏洞,很容易被盯上。” 胡常清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哑了声,是的,这几年她得意忘形,整治了不少人,原本她以为徐州娇也会跟她们一样,只会躲在角落里哭。 却没想到,她居然敢当众对上她,质问她。 “宿主,现在只有主系统能强制干预目标人物,只能向主系统申请授权。” “那你快申请啊。” “申请授权,是要宿主全身精气供养主系统,宿主会与原身命运急速融合,生命不超过二十岁。” “不超过二十?那不就是还有三年了?那还有什么意义?” “宿主获得授权,会获得目标人物的独立控制权,记忆修改权。” 胡常清面色纠结,咬着手指来回踱步,最终她同意了系统的条件。 “授权申请递交。” “授权申请已通过。” “恭喜宿主已经获得目标人物---阴山渡独立控制权。” 胡常清狰狞大笑,嘴里嚷着要让徐州娇不得好死。 “系统提醒,宿主不要有过激行为,这里是王朝统治区,管理者更新迭代速度非常快,请宿主不要打扰目标人物的正常运行,不然主系统会判定宿主叛离合约,全面绞杀。” 原本还在畅想自己要如何整治徐州娇的胡常清,一下子被一盆冷水泼醒。 是啊,徐州娇还有个手握重兵的爹,更是被先皇所器重,哪怕先皇驾崩也留有一道圣旨,要徐州闯辅佐新帝,新帝不得分释徐州闯的兵权。 先帝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把一个外人看得比自己儿子还重,疯了吗? “难道我就拿那个贱人没办法吗?” “还请宿主根据条约完成任务。控制目标人物,清除天道庇护者。” 经过系统的提醒,胡常清确实老实了一段时间。 时间来到选秀这天。 很多名门贵女集聚一堂,为首的是徐州娇与胡常清。 太后最后选定几名秀女,论家世封了位阶,敲定徐州娇与胡常清为妃。 原本已经敲定的事情,主角阴山渡不愿意了,他在胡常清的控制下,直直的站起来,说出了令人瞠目结舌的话,他要封胡常清为皇后。 因为距先皇逝世还不足两年,按照族制,阴山渡需要满三年之后才能封后举行大婚。 可现在就...... 所有人把目光都看向太后。而太后未反驳一言,只是把徐州娇升为了贵妃。 朝堂里炸翻天,说新帝忤逆不孝。而百姓却是在称颂帝后情深。 “宿主到底是想干什么?我记得我提醒宿主不要打扰目标人物的正常运行。” 还沉浸在喜悦中的胡常清被突如其来的电击电的整个人抽搐。 “宿主是忘了系统有惩罚的能力了吗?” 胡常清被电的面如土色,整个人抽搐不止:“没,没忘。” “我只是觉的身为皇后可以最好的控制局面,所以才.....” “宿主,忘了我们合作了多久了吗?你以为这还是之前那些低端局吗?” “宿主以为控制了目标人物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还是宿主觉得你那些漏洞百出的谎言可以隐瞒住系统?不要试图再用控制权掩盖你的内心,不需要主系统的授权,我也可以全面绞杀宿主。” “若是引起群臣不满,目标人物会被推下帝位。宿主在行使控制权的时候有想过吗?” 这点胡常清自是没想过,她只是想压徐州娇一头,让那些妃嫔看看她在皇帝心里是无可替代的,完全忘记了族制。还是回来以后胡太傅说她糊涂,问她为何没有在众人面前规劝陛下。她才想起来先帝驾崩还不满三年,可现在旨意已下,撤不回去了。 “现在为了任务的正常进行,系统会收回宿主的独立控制权。” “如果现在你收回,那我怎么办?我可是只有三年寿命了。” “鉴于任务的特殊性,系统会以第一人称介入。” 第29章 回溯结束 “什么是第一人称?” “我会彻底占据武兰的身体,直到任务结束。” “那我没有控制权要怎么办?” “系统会每晚检查目标人物的记忆进行筛选,确保任务的完成度。至于宿主,我会直接下达指示,宿主照做就好。如果再出纰漏,宿主也就不必再参与任务了。” 胡常清一直觉得自己是能随意操控其他人生死的,自身一直保持着一种视他人如蝼蚁的优越感,现在被系统直言警告,终于生了几分怕意。 随后的三年胡常清兢兢业业的完成系统布置的所有任务,每个夜晚都会等着系统查看删减完阴山渡的记忆,再植入新的记忆。再由系统控制阴山渡躺在她身边,日复一日。 哪怕对徐州娇恨之入骨,也不敢正面为难,只敢偶尔小小的使个绊子。 时间进度条行驶到了尾声。 到了胡常清中毒的时节。 所有的实况都与朝堂上交代的无太大出入,唯独胡常清临死前一直呼喊系统,却并没有回应。 系统好像与她脱离了联系。 胡常清死后,可能是因为灵魂没有消散,一直跟在阴山渡身边,所以回溯画面依旧在转动。 画面来到了天牢里,是关押徐州娇的那间。 原来,徐州娇整个服罪的过程都被阴山渡看在眼里。看着她哭诉,看着她挣扎,最后看着她了无声息。 甚至在她临闭眼的时候还说: 害了朕的皇后只赐一杯毒酒已经算是便宜她了,如若不是因为太后求情给她留了个体面,朕定会让她挫骨扬灰,永世不得善终。 众人以为到此回溯就会结束。 可并没有,徐州娇的死好像刺激到了阴山渡,他突然像变了一个人,或者说,他好像暂时获得了这个身体的控制权。 他直接摔倒在地,整个人看着闭上眼睛的徐州娇,口中涌出一口鲜血,慢慢的爬向地上那个蜷缩在一起的人儿,她连死都没有舒展开,可见毒性剧烈。 “娇娇,娇娇,你怎么了?你看看小渡哥哥,好不好?” “娇娇,你睁开眼睛啊,求求你睁开眼睛,好不好,是小渡哥哥不好,是小渡哥哥来晚了。你醒醒好不好?” 终于爬到徐州娇身边的阴山渡,慢慢的把她拢进自己怀里。 他眼角豆大的泪珠接连滑落,眼神里满是苦涩绝望,无尽的悲伤整个笼罩了他,把周围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层洗不掉的阴郁。 “娇娇,娇娇,你醒醒,是小渡哥哥回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呀。” “娇娇不要,小渡哥哥等了你那么多年,你不要丢下我,别留我一个人,不要走。” “御医,对,御医,召御医,快啊,快来人救救我的娇娇。” 结果周围没有一个人动,所有人好像一瞬间定住了。 天牢传来一阵脚步声,是武兰,不应该说是系统。 原本能杀人于无形的系统,胸口有一个大窟窿,奇怪的是周围并没有血迹溢出来,说话也是断断续续。 “原,原来,你,在,在,在这,这里。” “目,目标 ,已,成,成功,铲除。” “跟,跟,我,跟我,回,回去,任,任务,任,务,中,,,断。” 画面戛然而止。回溯结束。 围在一起的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都把头转向了坐在台阶上的徐州娇。 在刚刚回溯到天牢的时候,徐州娇就悄声离开了围观队伍,独自一人抱住膝盖坐在台阶上。她把头埋在膝盖上。 她想起来自己的委屈,和生命最后的无助。 委屈就是,当事人说再多的话语也无法缓释自己的内心,而旁听者意会再多也无法感同身受。 面对所发生的一切,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苦衷,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捉弄所有人的命运。 管家姐弟是这样,明家兄妹是这样,梅真小宝是这样,阴山渡是这样,她是这样。明明大家都是可怜人,可她却做不到不怨不恨,也做不到把所有的错全推到别人身上。 因为上天规定好自己的命运中,就有这样一个死劫。 徐州娇能做的就是自己消化。 阴山渡盯着那个小小的背影,嘴唇紧紧的抿着,他的眼神暗淡,心里涌出一股深深地无力,他无法直视娇娇被灌毒的样子,虽然这不是他的本意,可他却实实在在这么做了,是他亲手缔造了娇娇的委屈,也是他阻断了娇娇求救。 可他真的不是这样想的?他只是被控制住了。 此时的阴山渡内心深处充满了悔恨和伤痛,让他无法逃避,只能任由它一遍一遍的凌迟着自己的心。 普通看着默不作声,各自消极的两人,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明明他们都没有错,可偏偏造成了无法弥补的伤害。 他们之间好像成了个死结。 电母担忧的看着徐州娇,她跟雷公早就脱离了七情六欲,她们无法体会她现在的感受,只能一左一右的坐在她身边。默默地陪着她。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站着的腿站麻了,坐着的屁股也坐麻了,徐州娇才站起来。 她深呼吸一口气,对阴山渡说了以下这番话。 “阴山渡,当初那场选秀我原本没想去的,是你跟我说,你希望我去,你见到我会很开心。你还记得吗?” 阴山渡脸色苍白,眼眶里闪烁着泪花,他无力的摇摇头嘴唇已经咬的发白。 他不记得这件事,他很害怕,害怕真的是因为自己她才会进宫,他已经把她亲手推入了深渊,若是当初真是自己...... 他不敢想象,他害怕自己是她所有痛苦的根源,虽然已经是了。 但亲手拉她入局,他真的不敢想象。 “既然你不记得了,那你说的那些话就不作数了,我以后就不是你的贵妃了。” “普通你与雷公电母做个见证,生前的虚名我可以不在乎,但死后我要说清楚,我与阴山渡,没有夫妻之实,也没有任何约定,自此以后,我不再是他的贵妃,他也不再是我的君主。” “我知道你所做一切是被人控制,记忆更是一再被更改,全都不是你的本意,我相信你,你不为自己英名硬是要为我翻案,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大家都是可怜人,况且普真道长也说了我命里难逃此劫,大家都在努力的保护我,顺从我。普真道长跟他弟子更是献祭了生命,细算算,我除了委屈了两天,其他的都过得很好,我现在还有这么多神仙朋友。我好像赚了。” “所以,我不恨你了。” 电母心疼的抱住她:“傻瓜,哪里是怎么算的。” 雷公也表示出对她的心疼:“你无需委屈自己,有我跟电母在,你想怎样我们都会帮你兜着。” 徐州娇爽朗的笑出声:“有你们在,我什么都不怕。” 只是这次我真的放下了。 放下了那年在宫外柳树下的那段对白。 “娇娇,小渡哥哥马上要选秀了,你会来吗?” “那,陛下希望我来吗?” “嗯,有娇娇在,我会很开心。我想与娇娇长相厮守,等我三年期满,娇娇做我皇后好不好?” “可你有那么多嫔妃怎么会单单与我长相厮守。” “我知道我不够好,还会有很多嫔妃,可是娇娇我真心想要的只有你,我已经跟母后说了,等我能够真正的把持朝政,我会把那些妃嫔都送回家。” “我会以三年孝期为满,不碰任何人,这样她们出宫也可以自由婚嫁。” “陛下真的会做到吗?” “会,我会一直喜欢娇娇,只喜欢娇娇,娇娇不要嫌弃我好不好?” “那陛下都这么说了,我会去。” “真的吗?太好了!娇娇以后就是我的皇后了。” 第30章 电母分母 普通认认真真听完徐州娇的话,这个小女孩真的已释怀,已放下。 每个人一生中都有难以释怀的事情,如果一直很在意,那么它将会是你一直的拖累,只有让风带走它们,你才会走进下一个时间里。 所谓释怀,是对过往的淡然回首,所谓放开,是你可以心如止水的叙说曾经的伤感。 其实命格鬼生何尝不是一种对拥有者的考验,只有对生前的释怀,才能解脱自己, 可我的娘娘你还不能与陛下和离呀! 普通又开始拉着那一套老腔:“哎哟,我的娘娘哎,你可不能与陛下脱离关系啊,暂时不行啊。” 这句话直接把徐州娇惊得怀疑鬼生,音调直接拔高:“你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次!凭什么!” 普通被她愤怒的眼神吓得脖子一缩,声音不由得弱了几分:“娘娘这不是我规定的,是鬼道法度如此,娘娘是以贵妃名义下葬的,在阴籍上与陛下是夫妻,娘娘现在可以随意出入不受限制是因为整个大隐是陛下的,若是想斩断关系,那娘娘所有行动都会受限制,很多地方都去不得呀。” 徐州娇明显不信,觉得是普通忽悠她,毕竟他可是第一面就不说实话的人。 “哎呀,娘娘真不骗你啊。” 徐州娇看着普通急得团团转,心中觉得:嗯,越看越像。 “他说的是真的,你与这个人间帝王的关系暂时断不了。” 雷公站出来,他点明其中利害关系。 “行动受限制只是其中之一,你现在虽然跳出轮回,但仍是鬼身。现在你可以行动自如是因为之前在我们这沾染了仙气,可如果我们不在你身边,那维持时间不会长久。” “你若是还想维持现状,就只能继续跟在他身边,他身上有龙气,这是最好的办法。” 徐州娇皱着眉心的看着一脸惨白的阴山渡,整张脸气鼓鼓。 阴山渡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颓废之气,他的内心和身体都承受着无法言喻的痛苦,灵魂好像被撕成了碎片,每一片都被过往涂满。他试图挣扎,但每一次挣扎都带出血肉,无尽的痛苦不断地折磨着他。 徐州娇重重叹出一口气,哎,又是一个陷入过往走不出的人。 “喂,阴山渡听到了吗?咱俩现在绑死啦。” 阴山渡应声抬头,不知所措的看着徐州娇:娇娇是什么意思? 徐州娇跑过去重重的扯住他的耳朵:“意思就是说,以后你好吃好喝的供着我这个小妹妹,有什么好东西都要先想着我,就跟小时候一样。懂了吗?” 阴山渡眼里的亮光重新亮了起来,周身的阴霾好像正在散去。 他抱住徐州娇像是抱住自己的救赎,那颗七零八落的心又开始重新愈合。 “好,就跟小时候一样。” “你可不许糊弄我,虽然我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但有人记着呢,差一点待遇我都出去流浪。” “我永远对娇娇妹妹好。” 明明下定决心要斩断过往,可偏偏过往不撒手,要与我死磕到底。那就磕,看谁头铁。 普通看着成功跨越隔阂的两人,心里感叹,娘娘之所以会如此被上天眷顾,一定是因为这颗柔软的心吧。 电母依偎在雷公怀里,一脸怜爱的看着徐州娇:“姐妹,恭喜你看破生死,明心见性。” 相交三年,徐州娇表面云淡风轻,事实上心里一直很压抑,她因为太多顾忌,所以不能表露出来。 甚至她自己都不曾发现,她每次提到自己在皇宫的事,都会无意间显露出黯然伤神,现在她终于彻底走出来了。 电母真心为她感到高兴。 徐州娇也觉得自己从未有过的轻松,露出自己的小白牙,笑的开怀。 普通觉得事情该回到正途了,清了清嗓子:“各位,咱是不是该说点别的了。那里还躺着个罪魁祸首呢。” 他指了指棺椁里的胡常清。 众人表情再次凝重,确实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阴山渡问了他一直疑惑的问题:“回溯镜里说的武兰应该就是华秋山遇见的黑衣女子,也就是所谓的系统,它能杀人于无形,又是怎么被华秋山伤了?” 尤其是回溯镜像结尾部分,说话表达都很吃力,可见伤的很重。 “这个问题只能看看华秋川能不能再想起点什么,或者华秋山有没有留下什么。”徐州娇觉得答案一定脱离不了华家兄弟。 “娘娘说的是,看武兰的伤口一定是被一种器物所伤,若是问不出,我们可以找到其尸体看看能不能用回溯镜。” “那bug又是什么?为什么有这个,阴山渡就会不受控制?”徐州娇手撑着下巴,她这个问题可能掩盖着什么,但她又说不上来。 “这个我知道。” 电母挥手变出一个镜像,里面是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里面灯红酒绿车水马龙,每个人穿的衣服虽然奇怪但很精神,街道上不同颜色的盒子跑的飞快。 “这是哪里呀,看着奇奇怪怪的,却有一种国富民安的安稳。” 徐州娇好奇的看着每一帧画面。 “这是另一个文明,他们已经发展到了文明鼎盛的时代,你们说的bug就是他们世界的用词,意思就是程序错误。” “敢问大神,何为程序错误?” 电母没有直接作答,而是对着镜像施了个法。 镜像里出现一位长发飘飘的女子,这个女子拥有跟电母一样的面孔,就连说话方式都一样:“哈喽,大家好,我是电母分母---现代电母。” 现场除了雷公,全都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而雷公则是一副很羞耻的模样。他小娇妻的另一面被发现了。 “大家问什么是程序错误,就是程序运行中出现的漏洞,这些漏洞会破坏程序的平衡和正常运行,严重时会崩坏整个系统。” “大家遇到的系统就是运行程序的一种,如果被它植入就会失去对自己本身的控制,甚至会被彻底侵占哦。” “虽然你们的文明还没有防御防火墙,但是我相信你们,一定会有自己的解决方法。” “达令,人家表现的好不好呀。”镜像里的女子冲雷公挥挥手。 雷公的脸“轰”一下子从头顶红到后脚跟。 可偏偏普通极没有眼力见的问了一句;“大神,这达令又是何物?” 雷公气急败坏的让他闭嘴:“问什么问!” 第31章 誓要粉碎系统 电母刚收回分身就看到雷公咆哮,用胳膊肘拐了拐身旁的徐州娇:“他这是怎么了?” 徐州娇故作老练的摸着下巴:“如果老夫没看错,他只是恼羞成怒而已。” 阴山渡怕雷公暴走,一把捂住她那张要命的小嘴:“呵呵,她胡说的。” 徐州娇拼命反驳,但只能发出“呜呜呜呜”的声音:才不是,她从不胡说。 最后还是电母解救了可怜的普通;“好了,别闹了我们时间也不多了,先说正事昂。”顺手理理雷公炸毛的龙须。 “现在你们能明白了吗?那个系统就是一种入侵手段,它背后还有一个主系统作为后盾,你们看到的那个文明是经过几代人的努力才找到抑制的方法。” 徐州娇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也就是说,这个系统侵入过很多地方是吗?你们也没有办法吗?” “不,神不是没有办法,我们曾经保护过其中一个文明,众神合力击碎了系统和它宿主,结果太多人已经被荼毒,他们为了寻回系统,跟神为敌。最后神不得不退出那个文明。” “最后神界严令禁止神插手此事,这个世界有3000多个文明,神不会因为少了哪个而惋惜。” “包括你们也是,如果你们没有寻找到自救的办法,最后也逃不过天罚。小娇娇,我跟雷公能做的就只有保全你自己。” 此时的雷公电母如同凡间的神像一样肃穆庄严,圣神不苟言笑。具有强烈的压迫感,如昼虎般气势磅礴,沉静中透露着威严。 这是徐州娇第一次见到雷公电母威严神圣的一面,她明白,能拯救自身的,从来只有你自己。 她握住阴山渡的手,大声的给自己加油鼓劲:“我们一定会成功的。”她转头看向阴山渡:“对不对,小渡哥哥?” 阴山渡用力的回握住:“对,我们一定会成功。” 普通深深行一礼:“还请大神指点迷津。” 电母看到如此元气满满的徐州娇,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她真的很怕小娇娇会质问她为什么不能帮帮她。 现在看显然她多虑了。 “系统既然要锁定阴山渡,那就说明他在这个世界是至关重要的,而你们的世界还没有沦陷有两个原因,一是宿主太蠢,二是阴山渡本身有自己无法舍弃的,所以系统只能强制封锁那部分记忆。” 电母深深地看了徐州娇一眼:“应该就是你小娇娇,准确来说,是小时候的你。” “系统现在只是暂时性的撤退,它一定还会回来,小娇娇,你一定不要离开阴山渡,不然他被控制只是时间问题。你明白吗?” 徐州娇努力点点头,她会一直陪着小渡哥哥。 “系统的手段很多,我们了解到的也不是很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它的最终目的一定蛊惑人心,建立属于自己的统治权。” “它们会引导煽动人们违反天道,而神为了维持其他世界正常秩序,就会清除这个世界的所有,最后由始祖创造更完美的人群。” “小娇娇,你是真正的天命所归,应劫而生,你与那些被清除世界的天选者不一样,你内心足够柔软却又强大,总是用理智看待事物,不会因为自己的委屈而抱怨整个世界。娇娇,你心怀大爱。” “阴山渡,现在你已经脱离了系统的掌控,但你一定要小心,不要再次被植入,不然一切就白费了。” 雷公轻轻拥住电母,温柔的道:“我们该走了。” 电母最后抱了抱徐州娇:“我们要走了,可能有一段时间下不来,你有事就拍拍发消息给我,小娇娇不要怕,我会一直在天上关注着你。” 她接着转头目视阴山渡:“照顾好她,你若是再欺负她,我跟雷公一定会先荡平你大隐。” 阴山渡连连点头:“放心吧,即使你不说,我也会照顾好她。” 雷公电母恋恋不舍的在徐州娇泪汪汪的眼神中离去。 普通回味着电母的话,突然一拍巴掌,把还在仰望注视的徐州娇二人,吓得一激灵。 阴山渡安抚的拍了拍徐州娇的小脑袋:“道长可是想到了什么?” 普通一脸兴奋的拍着手:“陛下,对上了,全对上了。” “道长说的对上什么了?” 徐州娇也好奇的问着他:“你这突然对上什么了?” “陛下还记得我之前说的残缺的古卷吗?还有师兄说的娘娘的迥异命格,是不是跟电母大神说的,全对上了?” “所以你就是要说这个?” “哎呀,娘娘,您还记得老道我第一次诓骗您吗?我就是想把娘娘您请出来,解救天下苍生的呀,这不是全对上了吗?” 阴山渡与徐州娇齐齐翻了个白眼。 “所以你这是才绕出来是吗?” 亏他俩看着他一直冥思苦想,还以为他在思考什么解救之法。 普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年纪大了,多包涵,嘿嘿嘿。” “陛下娘娘,那我们下一步做什么?” 阴山渡看了看徐州娇:“娇娇你说呢?” “嗯,我觉得我们应该先弄清楚华秋山到底是用什么法子重创了武兰。武兰是肉躯又是系统,想必不是什么常规之法。我们应该在系统重来之前有应对之策。” “不错,电母大神也说了,系统这次失败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胡常清太蠢,若是下次来的是一个能把人蛊惑到背弃神明的人,我们赤手空拳怕是招架不住。” 阴山渡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普通也点头同意。 徐州娇像是想到了什么,对着普通跟阴山渡伸出自己的手掌。 “之前你们找我说,我可以救黎明百姓,我当时拒绝了,现在我正式通知你们,我同意了。这个世界有一堆我在乎的人,我要救他们,救百姓,救天下。没有任何系统可以奴役我们,也没有任何侵入者可以视我们为蝼蚁。” 阴山渡和普通心中大为所动,伸出手与之击掌:“没有任何系统可以奴役我们,也没有任何侵入者可以视我们为蝼蚁。” 徐州娇一鼓作气:“那就先回去吧,先从华秋川开始。” 三人刚要离开,普通的手指了下胡常清的棺椁。 “娘娘,这个女人怎么办?” 阴山渡握紧徐州娇的手,轻声询问:“娇娇想怎么处理她?鞭尸还是把灰扬了?” 徐州娇看着急于表现的阴山渡笑出了声:“先留着她,用处可大了。” “你们忘了还有请雷神这一环了吗?” 两人看着笑的一脸阴险的徐州娇,得,这小姑奶奶要折腾个大的了。 皇陵禁卫军队长看着原道返回的侍卫队,摸了摸脑袋。 不是清点罪人胡常清陪葬品吗?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来的时候还有点别别扭扭的,怎么走的时候这么理直气壮的吗? 第32章 碳粉与霹雳球 回到宫里的三人,第一时间秘密召见了华秋川。 “奴才华秋川参见陛下。” “免礼,赐座。” 赐座华秋川后,阴山渡与徐州娇普通交换了下眼神,开始询问。 “朕召你来,是有件事需要问问你。” 华秋川闻言立马跪下行礼:“不知陛下想问些什么,奴才定当知无不言。” 普通见势扶起华秋川:“华侍卫,陛下只是有些问题例行询问,华侍卫不必如此紧绷。” “普道长说的没错,爱卿坐下回话即可。” “朕身为皇帝却如此昏庸,竟不知后宫已被贼妇把控,实属失职。如若不是秋山严密调查,朕怕是永远会被蒙蔽其中,秋山如此英才,朕感到惋惜。” 阴山渡把姿态放的很低,身为上位者少了平时的威严感。让人不由得想与之掏心掏肺。 “陛下言重,秋山也是为了揭发废后的真面目,才铤而走险。陛下没有追究奴才与秋山对调身份,我兄弟二人已经是万幸,况且,陛下还特封秋山为一品护国公,这是无上的荣耀。” 华秋川再次跪下:“奴才替秋山谢过陛下!” 阴山渡绕过书桌亲自扶起他:“爱卿快快请起,爱卿有所不知,现在马德雷落网,整个侍卫所群龙无首,朕是寝食难安。” 说到这阴山渡一脸惆怅。 “经历那毒妇一事,朕真的是怕了。宫中安保至关重要,唯独爱卿是跟朕从两年前走过来的,身为一品带刀侍卫更是恪尽职守,现在整个皇宫,朕能信任的只有爱卿你一人。” “不知爱卿可否再努力一把,挑起这个重担?” 华秋川看着这个站在大隐顶端的男人眼底流露出的脆弱,顿时胸腔燃烧起了斗志,他要为陛下分忧。 “秋川能得陛下如此器重,这是何等荣幸,臣愿为陛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阴山渡看着跪地谢恩的华秋川,满意的点点头。 他是真的属意华秋川担这个位子,光凭他与胡常清之间的血海深仇这一点,他一定会揪出其在宫中潜伏势力。 获得升职的华秋川内心满满的激动,他终于出人头地了。可激动还未维持片刻就被卸下,虽是出人头地,可秋山不在了,梅真也不在了。 阴山渡看着华秋川由喜变哀,心中明了他必定是想到了华秋山,便直接插入。 “爱卿可是想到了秋山,秋山与你是双生,其情分必定不是寻常兄弟能比的,秋山如果得知你升迁一定会很开心。” “陛下说的是,我与秋山虽面容相同,性格却是天壤之别,秋山性子洒脱,他自小便喜欢一些稀奇古怪的事迹和玩意儿,爹爹教他武功,他也是常常半路溜走,每次都是臣分饰两角,很是辛苦。” 或许是想到了好笑的事,华秋川不由得笑出了声。 “朕记得你说过,秋山小的时候遇见过一名江湖艺人?” “回陛下,确有此事,那是秋山六岁的时候,臣家附近搬来一位艺人,他很是厉害,会各种变化之术,秋山好奇的紧,就日日去他家逗留,或许是秋山可爱,那名艺人竟然收了秋山为徒。秋山的轻功就是跟他学的。” “既然秋山如此厉害,又是怎么会遭那名女子毒手呢?对了,朕已查明,那女子名为武兰,正是太傅府之前暴毙的侍女。” “这么说,武兰没死?”华秋川很是吃惊。 “嗯,她一直都在暗中出入皇宫替胡常清做事。且,一直没被发现。” “所以梅真跟秋山察觉到的人竟然是她?她怎有如此好的功夫?” “梅真与你相知甚久,就没有提过她有何异常之处吗?” “回陛下,梅真甚少跟臣提她,只在只言片语中带出过,武兰一直独来独往,她在胡常清身边时未见异常,胡常清对她的器重远胜梅家姐妹。至于她暴毙而亡,梅真也说过,她是被草草掩埋的,府中无人见过她尸身。” 阴山渡摩拳擦掌的思考了好一会,点头称是:“嗯,如此一来,便对上了。” “不曾想她武艺如此高强,竟连秋山都不是敌手。” 阴山渡开始逐渐把话题扯回正题:“秋山可有说过,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回陛下,当时秋山受伤很重,他只是说这个武兰,刀枪不入,招式奇特,秋山也只是侥幸伤她。” “哦?秋山是用何法?竟然能侥幸伤她,还能送出如此重要的情报。” “臣不知,臣只知道秋山当时手上都是碳粉,他用力抓住臣手时还留下些许。” 阴山渡与普通徐州娇再次对视了一次,难道是碳粉? “秋山平时都用什么武器?” “回陛下,秋山与臣一样,刀剑都可以用,双刀也会一些。不过秋山平时会随身携带一种霹雳球。” “霹雳球?现在可还能找到?” 华秋川看着阴山渡一脸兴趣的表情,点点头:“可以的,因为是秋山的遗物,所以臣都有保留好,陛下可是要见此物?” “好,那就有劳爱卿速速取来,朕也想看看能险胜高手的霹雳球是个什么样子。若是可以,最好是能给戍守边疆的将士都配备上,这样我大隐何愁外族来犯。” 这段话给华秋川听的是热血沸腾,他急忙给阴山渡行礼:“臣这就取来,为陛下,为我大隐将士效力。” 说完就急急忙忙的要告退。 “爱卿留步,若是秋山还有其他遗物,爱卿请一并带来。秋山才能斐然,若不是被奸人所害,必定能造福我大隐王朝,我们也不至于只能从他遗物中探寻一二,都是朕的错,是朕对不住秋山。” “爱卿,拜托了。” 华秋川看着向自己鞠躬的帝王,一时悲从心起,是呀,秋山那么优秀,如果他还在,一定会有一番作为的。 他连忙扶起阴山渡的手臂,擦擦眼角的泪水:“陛下,我们兄弟二人进宫之前就曾立誓,此生以忠君报国为一生己任,秋山只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陛下无需自责。臣这就回家,取秋山遗物。” 说完便自行告退。 三人看着退出立政殿的华秋川,一时百感交集,如若不是胡常清与系统,那个恣意的少年一定会大放光彩吧。 普通收回目光:“陛下觉得,华秋山所用之物会是碳粉和霹雳球吗?” “道长可听说过此物?” 阴山渡一边问,一边去旁边书架抽出一本书,翻开其中一页递给普通,上面写的正是霹雳球。 普通大致浏览了一下:“没错,陛下,就是这个,华秋山使用的应该就是这个,臣之前见过一次,其杀伤力跟武兰留下的窟窿大致差不多。” “只是这碳粉又是做何用的。” 阴山渡也是不得其解,据华秋川所言,华秋山临死之际手上沾满碳粉,必是最后时间所碰触到的,如若不是与武兰打斗中沾染那就是在逃离皇宫时碰到的。 可只靠一个霹雳球就能击中系统吗?会不会太简单了些? “陛下也是觉得太过于简单了吗?按理说系统即使用了武兰的凡体,也应该是刀枪不入的,怎么会被一个霹雳球重伤。” 阴山渡点点头,这就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只有等华秋川带来遗物才能看看有什么线索了。” 普通也觉得除了这个,目前确实没有其他办法。 阴山渡突然觉得周围好像没听见徐州娇的声音:“话说娇娇怎么一直没说话?” 两人对视一眼,赶紧回头找,结果回头一看,哪里还有鬼? 鬼呢? 第33章 五十两纹银的家书 而我们的贵妃娘娘究竟去哪里了呢? 大家请看那个跟在御膳房送晚膳的小太监身后的鬼影。 没错,我们的贵妃娘娘饿了,此刻魂魄正跟在小太监身后,闻得见,吃不到。 匆匆出来找鬼的阴山渡与普通看到跟在小太监身后飘啊飘的徐州娇,不由得松了口气。 小太监看见阴山渡突然出现在面前,大惊失色,匆忙跪下:“陛下万岁!” 阴山渡看着跟在后面可怜兮兮的徐州娇,深深叹了一口气:“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回陛下是枣子糕。” “留下来吧,以后每天让御膳房都送一份糕点来勤政殿。” “顺便告知御膳房传膳吧!” 说完还特意瞄了一眼不远处的娇某人,转身回了勤政殿。 普通从小太监手上接过盘子,示意他可以走了。 看着小太监走远,徐州娇紧跑几步赶上普通,一开口就是为了吃:“普通,你可要好好保护这个盘子,我刚刚就一直跟着呢,你闻闻,很香吧!” “我说娘娘啊,您要是饿了,可以跟我和陛下说啊,您自己跑了,陛下跟我都吓得心惊肉跳的。” “您瞅瞅,陛下现在还生着您的气呢!”普通示意徐州娇往前看。 刚刚陛下与他发现整个勤政殿都没有娘娘的影子,吓得一身冷汗,就怕娘娘自己出去遭遇不测。 找了一圈,谁知道娘娘就被一盘点心勾走了。 徐州娇赶紧跑上前,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我实在太饿了嘛,对不起小渡哥哥,我再也不乱跑了。” 看着阴山渡还是拉拉个脸不说话,徐州娇打算耍赖皮:“又不能怪我,你们说了那么久,我都饿了,你们都不知道照顾我,我还长身体呢!” 阴山渡眼尾扫了她一眼,呵,没见过这么大了还要长身体的,鬼也需要发育的吗? 偏偏徐州娇看懂了他的眼神,立马气急败坏:“鬼怎么啦!你又不是鬼,你怎么会懂我们!” 阴山渡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跳高。 徐州娇嘿嘿一笑:“那个枣子糕实在太香了嘛,嘿嘿嘿。” 阴山渡这下实在是气不起来,加快自己的步伐:“还想不想吃饭了,再不赶紧走,我就吃光你的枣子糕。” 徐州娇高兴在他身后欢呼,并招手普通赶紧跟上。 此时此刻的阴山渡才觉得自己是真的脱离了束缚,真正有血有肉的活着,真好啊! 普通真的很有办法,他在整个长桌上为徐州娇立了三炷香,把整个饭桌当成了徐州娇的供桌。这三个人就这么毫不忌讳的吃起来。 怕什么,反正解决不了系统,都得死,现在只不过是提前上一个供桌而已。 吃完饭的徐州娇毫无形象的靠着阴山渡坐着,嘴里还一直念叨着,刚刚的枣子糕好吃。 普通也连连点头:“嗯,确实好吃。” 阴山渡笑的一脸满足递了杯茶给徐州娇:“既然娇娇跟道长都喜欢,就把这个厨子调到勤政殿吧。” “那臣就多谢陛下啦!” 普通笑的贼兮兮的,这样就可以正大光明蹭饭啦。 “陛下,时间太晚了,臣该出宫了。”普通听见戌时的钟敲响了,立马起身要行礼告退。 这时,德盛公公在门外求见。 阴山渡伸手示意普通先坐下:“宣。” 德盛公公一路小碎步走进来:“陛下,刚刚太监总管来报,小橙子尸身要在亥时后出宫,小蚬子想要跟着一起去送最后一程。” 下朝以后,阴山渡就特别交代德盛要把小蚬子从掖庭带出来,交由太监总管照料,并严惩掖庭总管。 现在小蚬子要去送小橙子最后一程,太监总管做不了主,只能请示德盛。 阴山渡微微一愣神,转头去看靠着他的徐州娇。 徐州娇也是一阵晃神,是呀,小橙子要回去他父母身边了。 徐州娇已经不是早朝上那个委委屈屈的小姑娘了,现在的她已经不再怨恨小橙子,从本质上说,这是她的劫,小橙子是被无辜牵连的,他在保全家人和她之间一直想兼顾。即使没有小橙子没有答应梅妍,她也逃不过一劫,最后还会拖累小橙子的家人。 他一直渴望再见到自己的家人,一直在习字坚持给家人写信。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得不到回信。 如今他为自己犯下的过错伏罪,徐州娇也没了怨恨的理由。 她跟阴山渡说,她也想去送送他,送送那个在长乐宫可爱到傻乎乎的小橙子。 阴山渡领会了她的想法:“准了,普道长,你也跟着去一趟吧。” “臣领旨。” 普通看着走到他身边的徐州娇,隐晦的点点头:“劳请德盛公公带路。” “道长请跟老奴来。” 德盛在前带路,徐州娇与普通紧随其后。 小橙子还是被放在掖庭里那个破破烂烂的小房间里,小蚬子跪坐他身边替他整理衣物。 整个房间里东西少的可怜,只有一张床,一个破破烂烂的桌子,两把凳子也是凳腿高低不一的,床少只有一床薄被。 据德盛描述,原本被打入掖庭的只有小蚬子一人,小橙子是主动塞银子进来的,掖庭里的奴才都以为他是脑子有问题。这间屋子是因为经常闹鬼,所以分给了小橙子小蚬子,屋子里原本什么都没有,是小橙子帮其他人干活一件一件淘换回来的。 掖庭总管瞧着小蚬子皮相好,三番四次要小蚬子服侍他,是小橙子以命相搏才保住了他,因得罪掖庭总管,他们二人的日子一直不好过。后来不知怎么的小橙子开始用梅妍的名头说事,之后掖庭总管反而不敢再欺辱他们。 虽然欺辱的人没有了,可掖庭的日子实在太苦了,小蚬子的身子太差一直不见好转,小橙子便努力多干活想让他多休息,可小蚬子不愿意他一人劳累,拖着病体也要干活,两个小可怜虫就这么相依为命的在掖庭生活了三年。 “时间到了,小橙子公公该离宫了。” 不禄院的小太监来通报:“还请各位大人动身吧。” 德盛与徐州娇,普通,小蚬子一齐护送着小橙子最后一程。 因为不能走灯火通明的地方怕惊着贵人,所有人都是走的偏远的角落,柔弱的月光透过树叶照在宫道上显得格外阴森,仿佛有着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盯着你,悠长的风声夹带着脚步声为这个年轻的生命送行。 宫外,小橙子的父母兄弟都早早站在门外等他。 他们脸庞低垂,周身都透露出一股无法抵挡的悲痛,听到车轮碾过的声音齐齐抬起了头,其中一位中年男子站了出来,向他们卑躬屈膝的行礼。 他两眼直勾勾的望着推车上的白布,脸上写满了沉重的哀伤。 “来者可是,小橙子的家人?”不禄院的小公公尖锐的声音打破了这个寂静的深夜。 “草民正是。” “小橙子因为构陷...”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普通急急打断:“小橙子因为在宫里做错事,所以身故。” 刚刚徐州娇不想小橙子的罪名公布在家人面前,急急地扯住了普通的衣角,她不想这家人的下辈子活在恐惧中。 普通完全意会了她的意思,截断了不禄院小公公的话,并包揽了剩余的活。 “小橙子平时为人本分,所以贵人准他回家安葬。” “待我为他超度,你们就可以带他回家了。我乃是新入职的钦天监监正,这也是贵人的意思。” 普通余光看见徐州娇对他的感激。 两位老者闻言立马相互搀扶着上前,带着所有家人跪下,声音悲戕:“多谢贵人网开一面,也多谢大人。我们都已经知道了,三儿他在信里说,他做错了一件事要赎罪时,我们夫妇二人就知道会有此结果,谢谢贵人不与三儿计较,谢谢贵人。” 原本跪在尸体旁边的小蚬子听到他们说信,抬起头大喊出声:“你们既然已经收到了那么多信,为什么不给他回一封?你们知不知道他一直都在等你们的信,他以为你们舍弃他了,他以为他.....” 小蚬子捂住嘴,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这是小橙子的家人,有些话他不能说。 一个眼睛无法聚焦的老妇人,声音中饱含哭腔的回答:“这位大人,不是我们不给他回,一个字就要一两纹银,写满五十个字才给送,五十个字就是五十两,民妇回不起,真的回不起啊,我的三儿,是娘没用啊。” 泪水不断地从她脸上滑落,因为眼睛看不见,她甚至不知道儿子的遗体在哪个方向,老年丧子之痛,让她身处无尽的黑暗。 第34章 小橙子 一封家书要五十两纹银。 所有人都被这五十两震惊住了,一个正一品的官员一个月的月俸也才八十七石,也就是四十三两五钱,五十两别说平民百姓,就连太傅都负担不起。 小蚬子眼睛瞬间瞪大,满脸的惊讶,对自己听到的一切表示难以置信:“怎么会是这样?五十两?居然要五十两?” 他一个末等小太监才月俸三两,而一封家书居然要他不吃不喝十六个月之多,所以阻隔了小橙子对家的渴望,从来不是家人的舍弃,而是这天价的信差费? 不禄院的小太监给他们解惑:“各位大人有所不知,这宫里的信差驿可是不可多得的肥差。不管是宫里还是宫外,只要写信都会经过他们手,花钱不说,你若是寄东西还要孝敬他们一半,就这样还不保证东西能平安送出去,有的半路就被他们分发殆尽。” “很多太监宫女,都是托熟人把信带出去,若是真有急事也会找每天进宫的商队帮忙带信,即使花钱再多也比信差驿来的踏实。只是想不到这信差驿在宫外收取费用这样贵。哎,真是作孽。” 德盛不敢相信信差驿居然这么大胆,如此明码标价的中饱私囊:“可咱家也经常送信,未见过此等事啊。” “德盛公公,您是陛下身边的贴身大太监,那些吸血鬼巴不得捧着您呢,不是奴才这种末等小太监能比的,除了您,还有各宫掌事,得宠的大宫女大太监,都是他们的巴结对象。” “而我们这种小太监,小宫女,有人脉就捎一封,没人脉就当自己没有家人,然后哪天就死在宫里了。” 小蚬子像是想到了什么:“那钱呢,小橙子,曾经给你们送过钱的,前前后后差不多有三十两的,你们收到了吗?” “没有,只有几封信而已,信差是当面读的,未见信里提过银子的。” 小橙子的家人纷纷摇头,说没有见过银子,因为都不识字,每次都是给信差点东西,让帮忙读读,有的时候是一只母鸡,有的时候是一块腊肉,没东西的时候就给五十文钱。 整件事情一目了然,是信差驿克扣了银钱,再由信差诓骗收信人。 徐州娇整个人都快气炸了,她没想到小小的信差驿居然如此阳奉阴违,明明收了钱,却还要克扣掉所有的银子。 很好,回宫第一件事已经有眉目了,就从信差驿开始吧。 普通看了看时辰该为他超度了,于是最后提示小橙子的家人:“时辰快到了,你们再最后看看他,老朽要为小橙子超度了,超度后他会直接去投胎。有什么话就现在说吧。” 老汉慢慢揭开儿子身上的白布,哭声悲鸣。 当年因为家贫,又遭了大旱,实在养不起这么多孩子,眼看家里马上就要断粮了。 听人说宫里在招收小太监,一个孩子给三两银子。他可耻的心动了,与其让全家饿死,还不如寻一条活路。 这条路虽然残忍,但是可以保证一家人都活着。 当晚,除了年纪超了的大儿子,剩余三个儿子抽签决定谁进宫,三儿抽中了带颜色的那根。这一别就是整整十二年 这十二年里他与老妻时常讨论三儿子长大后会是什么样子,每次都会惹的老妻大哭,直言后悔不该把三儿子送进宫。也不知道是不是哭的多了,这几年老妻的眼睛看不见的次数越来越多,直到彻底失明。 只是没想到当年那一别,再见就是间隔生死。 随着白布的彻底揭开,几人的哭声传遍了整条大街。 骨肉血亲的离世,让他们肝肠寸断撕心裂肺。 徐州娇蹲下身,轻轻的对小橙子说:“小橙子,你看到了吗?你的家人都来接你了,他们没有抛弃你,你放心,娘娘一定会替你惩治恶人,让他们付出代价。” 一阵青烟从小橙子的头顶飘出,慢慢凝聚成了一个透明的人影。 这个人影正是小橙子。 小橙子迷茫的看着四周,辨认着每一个哭泣的亲人:“爹,娘,大哥,二哥,小弟?你们来接我了吗?” “不要哭,不要哭,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小橙子看着家人匍匐在他的尸身上痛哭流涕,眼眶热热的。 真好,原来爹娘兄弟们,都一直记得他,没有忘记他。 听见身后有人轻声唤他,小橙子回头看见对他面露微笑,目光欣喜的徐州娇:“娘?娘娘?” “娘娘,真的是您吗?您是来接奴才的?难道您就是奴才的接头鬼?” 徐州娇的笑容整个僵在了脸上,气冲冲的跑过去捶小橙子脑袋:“都说了让你少看鬼怪志异,你就是不听,你还给自己整的挺明白,我让你接头鬼!接头鬼!” 小橙子抱着脑袋蹲下:“嘿嘿,我是娘娘叫出来的,书上说了,当你出来看见的第一个鬼就是引领你去黄泉地府的引路鬼,嘿嘿,我以为是娘娘您呢。” “你说的那是我吗?你说的那是黑白无常,让你少看盗版书籍,你偏不听,你看看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徐州娇越锤越气,而小橙子只会嘿嘿嘿傻乐。 等徐州娇终于捶累了,小橙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娘娘是小橙子对不住您,小橙子忘恩负义,引走了打扫的宫女,毒药是喜梅放进去的,奴才事后想拿回来,可是梅妍派人盯着奴才,奴才只能偷偷传信给大将军,是奴才没用,是奴才的错,娘娘您继续打奴才吧,让奴才给您赎罪。” 徐州娇看着这个曾经的小弟弟,想到他今天咬舌自尽的场面,突然哭出了声:“你个傻瓜,你为什么不跟我讲,你为什么不说出来。” “娘娘不是奴才不想说,那段时间有一个黑衣女子一直在咱们长乐宫,奴才曾看见她亲手杀了值班的侍卫,奴才不能说,说了就真的害了娘娘了。” 听见小橙子的描述,这人肯定是武兰,徐州娇当场愣住:“你说,你看见那个黑衣女子一直在长乐宫出没?还杀了侍卫?” “是奴才亲眼看见,那个女子出手利落的杀了侍卫扬长而去,奴才当时吓得大气不敢出。” 徐州娇立马转头看向普通,普通明显也听到了,像是看怪物一样盯着小橙子,这小子的眼睛居然这么厉害,轻而易举的捕捉到了武兰? 看来这个小橙子短时间是投不了胎了。 徐州娇拉起小橙子,她决定道出真相,让这个小弟弟从过去彻底脱离出来。 “你知不知道,那是我的死劫,我躲不过得,即使侥幸躲过,我也是会死的,你看到的那个黑衣女子就是来跟胡常清一起杀我的。虽然你小子做了错事,但终究这件事你也是被牵连进来的,而且以当时梅妍的心狠手辣程度来说,你不做你的家人真的会死。” “所以,小橙子,你家娘娘决定原谅你了,以后,你可真要为你家娘娘赴汤蹈火了。” 小橙子脸上咧出大大的微笑,整个人又变回了曾经那个傻里傻气的小橙子。 子时到了。 小橙子的家人相互搀扶着起身,他们朝普通深鞠一躬,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个破破烂烂的荷包:“拜托道长大人了,这是老汉全家能拿出的所有银子,原本是想为三儿寻个好的道士办场法事,让这个孩子走的舒坦些。现在有您在,我们感激不尽,这是我们家的一点心意,还望道长大人笑纳。” “望大人不要嫌弃。” “大人收下吧。” “拜托大人啦!” 普通看着这几个朴实贫困的农家人,他们脸上写满了忐忑,他们一生贫苦,却仍希望小橙子有个体面的身后事,哪怕花掉所有积蓄。 他一改往日作风,笑呵呵的接下荷包,并塞进自己怀了:“好说好说。” 小橙子的家人神情明显松弛了下来,互相安慰的拍拍手,退后几步。 普通双手结印,为小橙子诵经拜忏,吟唱起了《度人经》,现场所有人低头合掌送他最后一程。 小橙子感觉周身好像有一股力量凝固住了自己,原本透明的魂魄开始凝结成形。他好像更有力量了。 他看到家人为了他一个已死之人掏空积蓄,只为给他一个讲究的身后事。心里感动之余还夹杂着许多懊悔。 他没有给他们留下什么钱,办完这场超度法事,家里就没钱了,爹娘还有兄弟们该怎么生活? 看着普通吟唱完,老汉携一家人再次跪下:“大人大恩大德,草民一家没齿难忘。” 普通立马搀扶起夫妇二人:“不敢当,不敢当,快请起,都起来吧。” 他从怀里掏出那个荷包,再次递给老汉:“这个还请老哥哥收好,诵经是贵人的意思,我刚刚只是为了让你们放心才收下的,现在应该物归原主了。” “不不不,这是孝敬大人的,老汉不能收。” “你如果不收,贵人是要怪罪的,老哥哥不要让我为难才好呀,老哥哥把钱拿回去,给小橙子打一副棺椁,剩余的钱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吧。” 见老汉还在推辞,普通拿出了杀手锏:“我观老哥哥面相,你家怕是好事要临门了,你大儿应该不久后会遇见正缘,会成就喜事,所以,这钱还是有大用的。快拿回去吧。” 普通趁老汉愣神,直接塞进他怀里:“不仅如此,我也会把信差驿的所作所为如实禀告陛下,陛下一定会为你们一家主持公道。” 老汉声音哽咽的问他:“大人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普通郑重的点头。 几人对着皇门的方向叩谢皇恩。起身向几位一一拜谢,便带着小橙子的尸身回去了。 小橙子目送家人们离开,心里涌起一阵阵酸酸涨涨的不舍。可他暂时还不能回去,普道长说他魂魄不稳,还需要再养养。 小蚬子自从知道小橙子家人不回信的真正原因,整个人异常沉默。普通看着魂不守舍的他,知道他定是心中后悔今日白天在大殿上说的话,他对小橙子的死耿耿于怀。 普通决定帮帮他。 等徐州娇跟德盛回到勤政殿,已经丑时了,可她却一点都困,她叽叽喳喳的跟阴山渡描述了今晚发生的一切。 “你是说信差驿不仅中饱私囊,还克扣了宫女太监的钱?” 徐州娇点点头。 “你是说,小橙子可以看见武兰?还直观了她杀人?” 徐州娇再次点点头。 “那小橙子去哪了?” “普通说小蚬子心里放不下小橙子的死,所以让小橙子去入他梦了。” 徐州娇眼睛还是亮晶晶的盯着阴山渡。 阴山渡推着她进了内殿:“好了,大家都在入梦,你也入梦吧好吗?明天休沐,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徐州娇乖乖躺床上,拉着小被子,一脸兴奋的问:“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明天回家吗?” “回,回,回,肯定回,快睡吧!” 阴山渡为她拉上帐子,熄了烛火。 他走出内殿,重新坐回了书桌。他抽出一张纸,把所有与系统有关的人全写在纸上,最后加上一个小橙子,拧眉思索。 一直神出鬼没的武兰,居然被小橙子轻而易举的发现了? 这小橙子有什么特别之处…… 当所有人都安心入眠的时候,黑白无常拿着勾魂夺魄索,在外面找疯了,去哪了? 明明说了今晚有鬼在这等着,鬼呢? 丢啦? 三年前,一天丢两,三年后,又丢一个呗? 玩呢? 第35章 张果老的驴的玄玄玄孙 第二天一早,早早用完膳的徐州娇和阴山渡乘着马车去往钦天监,打算接上普通一道前往镇国将军府。 钦天监门口一改之前的萧条,下狱的众人皆以释放官复原职。只是他们好像并不愿意搭理阴山渡,听到帝王驾到也没有出门跪迎。 徐州娇看着空无一人的钦天监门口,对阴山渡使了一个,没人搭理你的眼神。 而阴山渡好像并不在意,直接阔步跨进院门。 院内的众人井然有序的忙碌着各自的工作,谁都没有抬头看阴山渡一眼。 路过的灵台郎原本低头疾行,在经过阴山渡身后的时候,突然停住脚步。 徐州娇惊愕的看着停在自己面前的灵台郎,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能看见自己吗?应该不能吧? 那个灵台郎只是驻留了片刻,就继续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徐州娇的错觉,刚刚那个人眼角好像湿了一下。 他们俩是在马厩里找到的普通,普通依旧是一身道袍,手里拿着一把鲜嫩的青草喂着自己的驴子。 “哎呦我说,祖宗,我上哪给你找灵芝去,你就将就着吃口不行吗?我等会就给你挖去,还不行吗?” 这拖腔带调的语气,徐州娇总感觉似曾相识。 阴山渡在其身后战术性的清了清嗓子:“嗯哼。” 普通听闻熟悉身后的声音,连忙回头:“哎哟,陛下您怎么到这来了?不是说好,在宫门口会和的吗?您二位怎么还亲自来了呢?” “是娇娇着急回家,硬拖着朕提前出发的,朕也顺便来看看这钦天监如何了?” “他们可是未曾出门迎驾?” 陛下进门没有人通知他,可想而知,以他们的性格必定不会出门恭迎圣驾。 “哎,”普通深叹一口气,朝着阴山渡施了一礼:“还请陛下勿怪,他们心中怨气难消。” 当年陛下当众不顾族制,指定胡常清为后时,钦天监众人便纷纷上表:此事违背族制,于理不合。 可阴山渡不为所动,还一连庭杖了五名钦天官,更是当众直言:他就是天,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更有两年前监正及其门下所有钦天官弟子皆被斩首一事。 如今真相大白于天下,往事皆是因他眼瞎才导致妖女纵行,差点江山易主。钦天监众人无法接受当年的惨案,肯定不会对他有好脸色。 现在整个钦天监可能只有普通会以帝王礼待他。 “都是朕不好,识人不清才召此祸端。” “陛下也是被奸人所害,言行举止皆不是真心。” 普通看着他羞愧的低下头,也是于心不忍,系统之说只能他们几人知晓,这个黑锅注定阴山渡要背一辈子了,死后还要载入史册。 徐州娇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哒,小渡哥哥,反正你做的也不止这一件。误会你的人多了去了,不必在乎。” 阴山渡:安慰的很好,下次你就光站着看不说话,比什么安慰都强。 “既然娇娇想早点回家看看,那道长就赶紧收拾收拾出发吧。” “不行啊陛下,这驴子还没喂呢。” 阴山渡和徐州娇看了看普通后面的驴 ,异口同声道:“那你赶紧喂啊!” 普通又是哄又是劝,可这驴子就是不张嘴。还很有脾气的把头偏向另一边。 “普通,你的驴怎么不吃草啊,是不是不饿?” “普道长,是不是你的草料驴不喜欢?” 阴山渡和徐州娇实在看不下去了,再这么喂下去天都黑了。 “陛下,娘娘不是臣草料不好,是这驴只吃灵芝,臣这的灵芝都没有了,所以......” 普通眼神偷瞄了阴山渡几眼,算盘珠子都直接蹦徐州娇脸上了。 “哟,普通你家驴子吃这么好呐?要吃灵芝?” “娘娘您有所不知,它可不是什么普通品质的驴,它是张果老仙人的驴的直系玄玄玄孙。” 玄玄玄?我看你是智商好悬悬悬。 徐州娇打量着这头从上到下都很普通的驴:“怎么它也能四蹄生风?腾云驾雾?” “呃,那倒不能。” “那它能变成纸驴藏于袖中?” “呃,也不能......” “普通啊,你见过张果老的驴吗?” 普通摇摇头:“没见过!” “那你知道,你口中的玄玄玄孙它的色,跟它玄玄玄爷爷对不上吗?” 普通顿时瞪大了眼睛,嘴张的都能直接吃了这头驴。 色对不上?他紧紧的盯住那头驴,这明明是他从果老观中亲自牵出来的,难道那老匹夫骗了他? 徐州娇扯过普通手里嫩草,直接怼在驴子的嘴边:“吃,如果你不吃,今儿就把你做成驴肉火烧,灵芝味的驴肉火烧我可还没吃过呢。” 刚刚还死活不张嘴的驴子,直接大口接过徐州娇手中的嫩草,一边吃还一边摇着脑袋,好似在吃什么人间美味。 普通当即气的破口大骂:“你不是宁死不肯吃草的吗?亏我那么努力的给你寻灵芝,没钱了就上山亲手挖,你居然骗我!” 面对普通的指控,驴子显然不为之所动,偏着脑袋继续无视他。 “娘娘,臣现在就亲自为您下厨,做驴肉火烧!” 徐州娇拦住气急败坏的普通,为这只驴子找补:“别生气,别生气,我刚刚也是试探它的,如果它听不懂我的话那定是一只普通驴子,可它听懂了或与真是张果老那只驴的玄孙。” 若上一秒还只是猜测,眼下驴子的举动更是证实了它的确开了灵智。 刚刚还在大口咀嚼的驴子,听见徐州娇的话,直接将嘴里的嫩草吐露出来,气愤的冲她啊~啊~啊~的叫 更是直接转身冲众人撅着屁股回到马厩躺下,任谁叫也不起身。 阴山渡不由得轻笑出声:“既然这驴子这么聪慧,吃些许灵芝也不是什么大事。” 驴子好像很喜欢听阴山渡说的话,转过头不住的点头,还啊~啊~啊~的回应他。 普通又重展笑颜,钻进马厩又是宝贝又是祖宗的叫,可任凭他喊破喉咙,驴都不搭理他半分,还挪挪屁股,再次用屁股对着他。 普通倒也不生气,还一个劲直呼神了。 最后还是徐州娇出马才搞定这头驴子:“好了,别闹脾气了,刚刚我不该那么试探那你,实在是你色对不上嘛!” 驴子再次啊~啊~啊。 这次大家好像意会了它的意思,它好像是说:它白随它妈。 “对不住嘛,要不改天我带你去见你玄玄玄爷爷?” 这次驴子只啊~了一声,明显是问:真的? “真的,我与八仙都打过牌,哦对了,我这还有这个东西。” 徐州娇解下自己的小锦囊,从里面掏出一个金色的铃铛。挂在它的脖子上。 驴子耸动着自己的大鼻孔嗅嗅,这个味道是? “是你爷爷带过的铃铛哦,送给你吧。” 驴子激动地直接站起来,围着三个人不断地转圈,向他们展示自己的铃铛。 真的是爷爷的铃铛,还有爷爷的味道呢。 从小驴子的妈妈就告诉它:爷爷是全天下驴子的榜样,他也要努力,像爷爷一样扬名整个驴圈。 现在它离爷爷更进一步了,拥有了爷爷的铃铛。 三人看着开心的蹦蹦跳跳的驴子,都笑出了声。 徐州娇看着不断冲她啊~啊~啊~叫的驴子,温柔的摸摸他的脑袋:“你不可以那么挑食,普通没有那么多灵芝给你,你要理解他,这些草都很新鲜,是他一大早给你割来的,你看他裤腿还是湿的。” 驴子低头走向那一筐新鲜的嫩草,甩着尾巴大口吃了起来。 普通蹲下身,为它挑选最嫩的部分递到它嘴边:“吃吧,等我忙完就带你去寻灵芝。” 阴山渡明白这是点他呢,冲徐州娇挤挤眼,徐州娇捂住嘴偷偷地笑。 “既然这驴子如此不凡,那就从宫中调一批灵芝送来过吧。” 看着目的达成,普通美的大呼:谢主隆恩。 在去将军府的路上,普通忍不住问徐州娇:“娘娘,那铃铛当真是它玄玄玄爷爷的?” “是啊,张果老输了牌,直接从驴子脖子上摘得。” 小驴子听着他们的话,高兴的一路把蹄子撂的哒哒响。 第36章 爹娘要和离? 终于到了将军府,徐州娇看着六年未曾踏足的地方,一时有些近乡情怯。 她会不会吓到大家? 阴山渡看着站在马车前,始终不肯挪步的徐州娇,心里涌出满满的心疼。他上前轻轻牵住她的手,冲她做了一个别担心的口型。 门卫的通报很快就引来了人。 徐州闯小跑着出了府,后面跟着被常嬷嬷搀扶着的将军夫人---赢甜。 “臣徐州闯,臣妇赢甜,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与夫人请起,朕今日突然拜访,大家无需拘谨。” 赢甜感觉自己起身的时候,有一股力量轻轻的扶了她一下。 她怔怔的看着自己的胳膊,泪水顿时打湿了眼眶,她抬头向一个方向直直看去,意图可以看到谁的身影。 徐州闯自是可以看到娇娇的,他看见女儿就站在妻子面前,与妻子遥遥对望。眼角随着心里的酸涩慢慢被泪水浸湿了。 阴山渡看着他们一家终于团聚,心里的负罪感越来越强烈。可终究是在外面他不能表露什么,只能先让大家都进府。 “徐将军,我们先进去吧,朕今日过府还有要事要与将军相商。” “是是是,陛下请进。” “管家看茶。” 赢甜还沉浸在刚刚的那一瞬间没有回神,徐州闯扶住她轻声拉回她的思绪:“夫人,先进府吧。” 赢甜一步三回头的被夫君扶进府里。 徐州娇还停留在刚才的位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阴山渡走过去再次拉起她的手,小声的说:“进去吧。” 普通把驴子交给门卫,就快步去追赶他们的脚步。 徐州娇看着府里所有陈设皆维持她入宫前的样子,小池塘边还是种着她最喜欢的花,心中那份忐忑逐渐消失,她真的回家了。 待下人陆续上完茶水点心,徐州闯屏退了所有人。 他看着还有些心不在焉的爱妻,转头冲站在一边的普通行了一礼:“普道长拜托了!” 普通了然的冲他点点头,对着赢甜俯了俯身:“夫人可还记得贫道?” 赢甜仔细的辨认着他的模样,摇摇头:“不曾记得,还请道长明示。” “那年在边境我寻师兄被滞留在城中,叛贼潜入城中行凶,我就与府上大公子绑在一起,夫人可还能想起?” 赢甜一声惊呼:“我记得你,你就是普真的师弟!你真的进京了?” 普通点点头:“正是在下。现在我就在陛下娘娘跟前做事。” 赢甜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整个人异常激动:“娘娘?你说的娘娘可是我的娇娇?是她吗?” 普通看着赢甜惊喜交加的神情,直接翻开他的布包,在她疑惑的眼神中,点燃一炷清香,围着她环绕,口中念念有词。 待香燃尽,双指在她眼前划过,最后定在额头,随即取出银球点燃并递给她。 赢甜听徐州闯说过,他就是普通施过法就可以看见娇娇,她看着普通做完一切,心跳的都快蹦到嗓子眼了。 直到普通拱手说好了,她才敢环视整个屋子。 娇娇,真的是娇娇,她就站在自己身后,离她只有三步之遥。 她举起手臂,失而复得的喜悦如潮水般涌进她的心头,喜悦与心痛交织在一起,化成滚烫的泪水滑落。她脸上洋溢着笑容,可声音却是颤动的哭声。 “娇娇,娘的娇娇,你可想死为娘了!” 她的笑声与哭声同时响起,宣泄着她此刻内心复杂的情感。 徐州娇看着娘亲滑落的泪水,内心像是被针扎一样的疼,让她感到无比的自责和内疚。 这种无法言喻的情感链接深深的包围着这对母女。 她快步冲向娘亲的怀抱,如同归巢的燕子,紧紧的抱住自己的母亲。 “对不起,娘,都是娇娇不好,让您担心了。” 徐州娇看着母亲布满白发的鬓角,内心的酸痛久久围绕着她,原本母亲最爱惜自己的头发,容不得生一根白发,而现在的娘亲...... 徐州娇摸着母亲的头发,眼泪止不住的滑落,都是自己不好,害的母亲操心成这样。 赢甜看着女儿怎么也止不住的泪水,温柔的替她擦了擦:“不哭,娘的娇娇儿不哭。”边说自己的泪水也在止不住的滑落。 “娇娇一定很害怕吧,那个毒妇还真是该死居然敢这么算计我的娇娇。” 赢甜眼里满是对女儿的心疼。 昨天丈夫就说了事情的全部经过,她气得整个人都在颤抖。恨意如狂风般猛烈,席卷了她的内心,将她的理智吹得烟消云散,她大骂着胡常清,骂着阴山渡,还有胡太傅,太后,徐州闯。最后她骂自己,不应该把娇娇一个人送来京都,骂徐州闯是个不折不扣的糊涂蛋,只知道忠君主,也不看看自己忠了个什么东西! 哪怕是徐州闯跟她极力解释娇娇的命格,她都不愿再信他一句。如果不是徐州闯以命发誓她一定会看见娇娇,她怕是会连夜冲进皇陵冲进皇宫,哪怕是豁上性命也要将这对狗男女挫骨扬灰。 现在她抱着怀里的娇娇抱着她的珍宝,那颗死寂的心开始慢慢苏醒。 一直保持沉默的阴山渡,看着这对痛哭流涕的母女,他对自己的恨意到达了顶峰,他站起身来,跪在这对母女的面前,声音低沉沙哑,整个人好似刚从苦水里拖出来。 “夫人,都是我的错,是我识人不清,昏庸无能,让那贱人一朝得势,害了娇娇。” 赢甜此刻正恨不得活剥了他,哪怕是他主动跪下,也缓解不了她半分恨意。 她言语中充满了讥讽:“陛下还真是会推脱,浓情蜜意的时候不顾族制也要以皇后之位迎她入宫,现在事情败露就骂贱人得势,陛下真是将道貌岸然四个字展现的淋漓尽致,寻常小人怕是都自愧不如吧。” 普通都快被赢甜的快人快语吓死了,是,现在阴山渡是有错在先,但不代表他可以被人当众羞辱,感情这家人都是天不怕地不怕呀。 徐州闯更是不敢插嘴半分,昨天夫人一气之下和离的话都说出来了,他可不敢在这个时候触他家夫人的霉头。 “是,夫人骂得对,我就是这样一个糊涂透顶,狂妄自大的小人,是我害了娇娇性命,我罪该万死。” “那你就去死,别以为你找的道士让我能看见娇娇,我就会原谅你害了娇娇性命,我不是徐州闯那种蠢货!实话告诉你,从今以后他是他,我是我,他可以放下仇恨,我不可以,因为我是娇娇的娘!” 徐州娇看着局面越来越控制不住,直接道出了实情,普通也着急的在一边又是补充又是掏镜子的。 现场特别混乱,唯独两个人不被打搅。 一个是跪在地上陷于自责的阴山渡。 一个是被自家夫人当众提出和离的徐州闯。 第37章 冤有头债有主 赢甜像是听天书一样听完了这个……故事? 她看着累的口干舌燥的两个人,赶紧给她们递上茶杯润润喉。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家女儿。 心里暗想:这孩子定是被他们合伙施了法,不然怎么会满嘴胡言乱语,净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她该怎么不动声色的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解救自己的女儿呢? 愁云再次布满她的眼睑。 徐州娇看着母亲还是一副心疼的模样看着自己,她蹲着身子将头轻轻靠在母亲的膝盖上,如同儿时一样。赢甜看着女儿重做儿时撒娇的举动,悲伤再次涌上心头,泪水悄然滑落。 “娘,娇娇知道您心里的痛,爹爹跟娇娇心里同样很痛,可是娘,女儿命该如此,这就是命,女儿现在还能看见娘亲,还能趴在娘亲的膝头,这已经是很好了,女儿已经很知足了。所以请娘不要再伤心,往后娇娇哪里都不去就陪在您身边,好不好?” 赢甜捧着女儿的小脑袋,悲伤的神态如同被寒风凌冽过得花朵,苍白无力。她眼眸中闪烁着泪光,却死死的忍住不让泪水落下,那种悲伤的神情让人见者落泪。 她期待的望着女儿的双眼,轻声的问:“真的吗?娇娇不会再走了,是吗?” 现在的她脆弱的好像一座玻璃做的美人,身上已经布满裂纹,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碎成无数碎片。 徐州娇紧紧握住她的手,声音铿锵有力:“不走了,再也不走,女儿如今已经跳出轮回,虽是鬼身,却是可以独立行走于人世,不受任何束缚。” “况且,女儿还结交了很多很厉害的好友,对了刚顾着说话,还有好东西忘了给母亲。” 说完掏出自己的小锦囊,从里面掏出一粒粉色的丹药,笑着举给母亲:“这是老君炼制的回春丹,虽然是失败品但是对于凡人效果已经是顶顶好了,我想着母亲一定喜欢,就与老君连杀三天好容易赢了他一回。特意拿来孝敬母亲。” 赢甜终于破涕而笑,点着她的小额头:“你外祖母这身本事都让你学去了,是不是又出老千了?” 赢甜的母亲曾经是赌遍天下无敌手,手快的肉眼根本无法捕捉,后来嫁人生子淡出了江湖,论是谁也猜不到,暨南城首富的赢家老主母既然是当初那个飞牌繁花的女赌神。 “那老君实在是太厉害了,女儿也只是侥胜他一张牌。”徐州娇娇俏的吐吐小舌头。 “又是老君,又是雷公电母的,娇娇真的不是骗娘?” 徐州娇没有说话,只是起身为娘亲奉了一杯茶,将丹药递到母亲嘴边,眼神透露出满满的肯定。 女儿给的哪怕是毒药,赢甜也会甘之如饴。 她张嘴吞下灵丹,就着女儿的手喝下茶水,不需片刻,她身上燃起一股暖流,从腹部流淌到四肢百骸,好像那些流失掉的精气神重新回到了身体里。 在他人眼里,赢甜整个人散发出淡粉色的荧光,在荧光中她消瘦的身形开始重新丰盈,白发纷纷脱落,头发被新的黑丝填满。微微佝偻的身躯重新伸展,原本憔悴的气色也变得焕活红润。整个人像是倒退回了二十八九,宛如新生。 众人惊呼着神奇,真神奇。 普通很有眼力见的把回溯镜递给她:“夫人请看,恭喜夫人重回娇颜,容光焕发。” 赢甜惊喜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原来娇娇说的都是真的! 她再次抱住徐州娇哭出了声,她的女儿是真的死了,也是真的回来了。 徐州闯看着眼前年轻美丽的娇妻,心里一阵惆怅,他好像真的离她越来越远了。 徐州娇安抚好自家娘亲拉着她的手重新坐下,语重心长的与她道明其中的利害关系。 “娘,阴山渡他不是害死女儿的罪魁祸首,他只是一次一次的被控制,他就像一个傀儡,做什么说什么都是系统在背后安排好的,因为女儿的命格特殊,系统与胡常清在谋划要我死的时候,牵连了太多无辜的人,甚至还有很多人为此送了性命,女儿虽已身死却还有机会回到您身边,可他们与家人是再也没有团聚的机会了。” “娘,系统它还在潜伏,随时会回来,现在真的不是跟阴山渡你死我活的时候,就算要报仇我们也要找对人不是吗?女儿知道娘放不下,女儿也不甘心就这么死了,可是我们不能因为这个就对阴山渡不依不饶,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要一辈子背上昏君的名头,这已经是对他最大的不公平,我们不能再把我的命强加到他身上。” “娘,上天已经知道系统的事,如果我们再不找到办法解决它,神就会舍弃我们,所有人都会荡然无存,神界是不允许神插手此事的,现在唯独我与阴山渡联手才能成事,若是他真的罪大恶极,上天是不会给他机会的,娘,您明白了吗?” 赢甜一直以为女儿是被他们下了咒,为了替他们开脱,才会说那些有的没的。 现在看着女儿一脸认真的坐在她对面与她说明其中缘由,她心中一股欣慰油然而生,她抬手轻摸着女儿的脸。 “娘的小娇娇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躲在爹娘背后哭鼻子的小娃娃了,现在的娇娇不仅担得起天下生死,还知道了什么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你说得对,我们家痛苦的根源不是阴山渡造成的,我们不应该把所有的过错强行推到他身上,冤有头债有主,该是谁就是谁!” 赢甜看向还跪在地上的阴山渡,语气有所缓和:“阴山渡,娇娇说得对,你也是这场命运博弈中的可怜人,你已经背负了太多,我们不应该再把这个事情强行扣在你头上,但是终究是你不够谨慎才会给了别人可乘之机。”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系统如此厉害,换成我们也同样是招架不住,或许此时的天下早已被神清除了也说不定,你即是无辜的,那就起来吧。” 阴山渡听到赢甜对自己的宽恕,觉得身上的枷锁慢慢的减轻。他向赢甜缓缓叩首,言语真诚:“多谢夫人谅解, 渡自知对不清夫人与将军,罪难己恕,待危机解除定会向夫人谢罪。” 普通搀扶着他起身,也向赢甜连连道谢:“多谢夫人大义,多谢夫人。” 徐州娇看着娘亲已平复怨恨,心里不由得舒了一口气,她从进府这么久未见过哥哥,在门口迎驾也没有出现,难道是早早就出门了? 她询问出声:“娘,哥哥呢?出府了吗?” 原本已经劝说自己放下的赢甜再次怒上心头:“问问你的好父亲!” 已经努力边缘化的徐州闯听见宝贝女儿提起大儿子,心脏突突直跳,果不其然,他被自己夫人点名了。 徐州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同刚刚的阴山渡一样跪的笔直。 刚刚起身的阴山渡,眼皮也是突突直跳,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件事可能还是与自己脱不了关系。 刚刚卸下的枷锁又重新回到他的身上,膝盖不由得发软,与徐州闯跪成一排。 普通也感觉出事情可能有所变故,直接远离他们二人,与他们划清界限表明立场。 第38章 哥哥离魂难附体,娇娇怒变鬼魔女。 徐州娇看着跪成一排的两人,眉头紧锁,心里明白这怕不是出大事了。 “娘,哥哥到底怎么了?” 赢甜看着小女儿着急的神情,痛哭出声:“娇娇,你哥哥自逼宫失败那日,就一直昏迷不醒, 禁卫军封了府门,不许我们外出寻医,也不许大夫进门。你哥哥就这么躺了两年!” 徐州娇一把薅起地上的阴山渡,一张小脸阴森森的:“今天你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就亲自拆了你重组!” 阴山渡哪知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当初围禁将军府不是他派的人,那支队伍直属母后,当初母后手持父皇圣旨不允许他插手,他真的是不知道啊。 “娇娇,如果我说我不知情,你信吗?” 徐州娇刚想发飙,赢甜制止住了她。 “当初围禁将军府的不是他的禁军,是那支独属太后的骑兵。” 徐州娇一脸疑惑的看向阴山渡,见他一个劲的点头,慢慢松开了手。 她一会看向阴山渡,一会看向赢甜:“你母后的骑兵?太后还有骑兵?” 阴山渡看她一无所知,为她解惑也为自己辩驳:“当初父皇驾崩,给母后留了一只单独的禁卫军骑兵,这只骑兵只听命于母后,不受我指派。” “娇娇,我真的不知道你哥哥的事。” 徐州娇斜眼瞅了他一眼,意思很明显:如果你知道,你确定你会管? 阴山渡回想自己之前的态度,好像管的可能性确实不大。 他呲着牙,笑的一脸牵强,为了表面自己坚定的立场,他主动提出要为徐州鹤名医会诊。 “娇娇,夫人现在不是追究是谁的禁军没有通报的问题,当务之急是要赶紧宣御医为大公子看诊,也要召集民间神医一齐会诊,夫人意下如何?” 徐州闯点头称是:“是啊夫人,先召集名医为鹤儿看看吧。” 徐州娇摇着她的胳膊:“是啊娘,哥哥耽误不得啊。” “夫人要不我现在就下旨张榜吧。” “不不,陛下,张榜需要时日,眼下应该先召集御医来为大公子看诊。” “我看可以,小渡哥哥你快点宣召御医啊。” 赢甜看着众人闹闹哄哄的各抒己见,髙喝一声“够了,神医早已为鹤儿看诊完了,他说鹤儿离魂难附体,所以,药石无医。” 所有人都以为大公子只是碍于无人医治才会躺这么久,没想到却是药石无医?徐州闯手脚冰冷的跪坐在地上,口中喃喃自语:这不可能,不会的,一定还有救…… 徐州娇不可置信的看着娘亲,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什么药石无医,我不信,我一个字也不信,我要去救哥哥。” 说完自己直接推开门跑出去,众人赶紧去追。终于在徐州鹤的门前将她拦下。 徐州闯推开门,屏退了侍候的下人。 徐州娇步伐艰难的迈进哥哥的房间,每走一步她都觉得心好痛,痛到自己好像要窒息了,喉咙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头昏脑涨,她的内心被痛苦淹没,每次呼吸都带来撕裂般的痛。 她脑海里不断浮现哥哥的音容笑貌,护着她的哥哥,给她带糖糕的哥哥,帮她完成功课的哥哥,还有她要入京时,在马车后面跟了三十里地的哥哥。 她记得在宫里的第二年哥哥来信说,他有了喜欢的人,还想带给她看看。 这些都是鲜活灵动的哥哥,不是现在躺在床上如同一块会呼吸的木头一样的哥哥。 极度的痛苦深入徐州娇的骨髓,如同一把烈火焚烧了她所有的理智。 徐州娇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啊~我要杀了他们!” 突然一阵阴风从徐州娇周围聚集直冲天际,晴朗无云的天空刹那间出现大片乌云,把整个将军府上空笼罩的缝隙不漏,阴冽的气势如同百万雄师一同压境。 原本温和活泼、鬼灵精怪的小姑娘变成眼尾附着黑红色煞气的鬼魔女,猩红的指甲锋利而修长,黑色犹如瀑布般的秀发被一根银色的骨钗高高挽起,一身黑裙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躯,肩膀处镶着银色的骷髅头,她的眼神凌厉,嘴角挂着一丝冷笑,仿佛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阴风吹拂着她的衣摆,宛如黑暗中走出的魑魅。 所有人都被徐州娇突如其来的变化惊住,徐州闯夫妻二人第一反应就是牢牢的用背抵住门,他们害怕娇娇这样出去会被人当成妖怪,在大隐开朝以来被当成鬼怪的人不计其数,最后都逃不过被施以火刑。 娇娇已经这样惨了,她断断不能被抓住。 “娇娇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娘啊。” “娇娇你快跑,有事爹为你挡着,你快走啊。” 阴山渡和普通两人均为之震惊,从他们在贵妃墓见到徐州娇开始,她虽张口闭口要杀了自己,却也只是呲呲牙,甩甩巴掌。如今这副充满杀机的模样从未展露过。 阴山渡慢慢走向她:“娇娇,你怎么了,我是小渡哥哥啊,你不要怕,有什么事哥哥替你办好不好?你想杀谁?哥哥替你杀好不好?” 普通额头急出一脑门的汗,双手在自己的布包里不断的翻找着什么。 徐州娇歪头看着阴山渡朝自己越走越近,眼底闪过一丝红光,右手直接握住他的脖颈将他整个人提起来,嘴里说出的话让人毛骨悚然:“我送你去见胡常清好不好?她一定很想见你。” 阴山渡仰着脖子痛苦的张开嘴:“娇娇妹妹,我是小渡哥哥。”空气随着徐州娇手越握越紧而变得稀薄,他觉得憋的自己的肺都快炸了。他眼睛紧紧盯住徐州娇希望她能变回原来的样子。 就在阴山渡差点被掐死的时候,一个人凭空出现在房间中。 此人一挥手就解救下濒临死亡的阴山渡,再挥手退散了空中密布的乌云。 他的行为彻底惹怒了徐州娇,徐州娇微微勾起嘴角,拔下头上的骨钗化成一对子母剑,随手挽了个剑花,子剑紧紧跟随母剑凌空对峙着敌人。 “怎么?想路见不平?” 怎料那人竟完全不想与她动手,直接吐出真实目的:“我知道你哥哥的离魂在哪!” “我可以告诉你解救你哥哥的办法,但你需要帮我个忙!” 徐州娇收了手里的剑“你说什么?你知道怎么救我哥哥?” “你若是胡说八道,我就杀了你!” 此时的徐州娇浑身上下都冒着一股邪气,让人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我知道,你是天选者,你想杀我我就一定会死!” “说重点,我不想听你拍马屁!” 那人被徐州娇的话噎的哑口无言,气的直瞪眼。 “你哥哥的离魂早已不在人间而在奈何桥,你需要带着你哥哥的身体去奈何桥找他。” “凡人进奈何桥?满嘴胡言乱语!” 徐州娇再次扬起手中的剑,子剑像是感受到主人的怒气,直接对着那人刺去,凌冽的剑气划破空气发出“咻”的声音,那人连忙双手结出结界阻挡,即使如此还是被剑气逼得连连后退,眼见不敌那人直接大喊一声:“你这不是还有头驴子吗?骑着它去,凡人也可进黄泉!” 闻言的徐州娇迅速收回子剑,半信半疑的问到:“你怎么知道那头驴子可以进黄泉?” “它是张果老纸驴的玄玄玄孙,当年纸驴偷跑下界,在下界留了根,凡是其子孙身上都有那纸驴的血统。虽不能登天,但是穿过地府,涉过九泉都不成问题。” 那人整理着自己的乱发,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回答问题。 “那我要如何让离魂附体?” 他冲普通努努嘴:“带着这个道士,他会。” 徐州娇看他不似说谎,虽不知其底细,但看起周身仙气也算个正儿八经的仙人。收起子母剑,重新变回骨钗插回发髻。 “说吧,你想让我帮什么忙?” 那人递给她一把匕首,言语中带着淡淡的悲伤:“有一个女子一直在奈何桥徘徊,你把这个给她,送她去投胎转世。这就是我的要求。” 徐州娇接过匕首,扫了他几眼:“你为什么不自己去?” 那人只是摇摇头什么都没说,闪身离开了。 徐州闯,赢甜,阴山渡还在这惊心动魄的场面中没有回神,普通最先溜到她身边,看着她眼尾的煞气消失不见,再打量着她的神情确定没有杀机,拖着熟悉的腔调:“娘娘哎,你可吓死普通了,刚刚普通真怕您彻底失了神志,还好还好哦,娘娘您洪福齐天!” 徐州娇好笑的看着他:“真的吓死了?我看你忙着翻包,怕是找东西收服我呢吧!” “我说娘娘,您就别笑话我了,我那点家伙式加起来还不够您一剑劈的呢。” “好了别贫了,收拾一下,我们要去接我哥哥了。” “得来。不过娘娘,刚刚那人是谁啊?怎么对咱们这点事了如指掌啊?” “城隍啊。” “啊?娘娘您是怎么知道的?” “他穿着最新一季的城隍官服啊。” “啊?那娘娘您不变回以前的模样了?” “不换了,下去打架不方便!” “啊?娘娘您等等普通呀!” 整个房间只留还未回神的那三人继续发呆。 第39章 城隍爷 诗隽 徐州娇看着对灵芝大快朵颐的驴子,以及对驴子大献殷勤的普通,心里不止一次对这个团队能力产生怀疑。 他们真的靠谱吗? 她曾听雨神讲过一位佛家弟子西行取经的故事,一路上千难万险跋山涉水,幸亏身边有三位本领高强的徒弟,一路护送他到西方圣地。 哦对了,他还有一匹白龙变化的马! 虽说她与佛子修行相差甚远,但这好歹也算是场远行吧,质量比不上人家就算了,数量上也对不上。 徐州娇实在是无聊,就与普通搭话:“普通这只驴子叫什么名字?这一路我们不能一直驴子驴子的叫吧?” 普通抬头一脸得意的回答:“珍珠!” 徐州娇不敢置信看着驴子:“珍珠?”紧接着斜瞟了一眼普通,满脸的嫌弃:“我以为以你对这驴子前呼后应的程度,怎么也该起个威风凛凛的名字吧。” 叫珍珠,难道这驴子其实是母的? 普通只是淡定的摇摇头:“娘娘您这就不懂了,名字叫什么不重要,心意最重要。” 徐州娇肯定的点点头:“那倒是!你对它的心意那绝对是天地可鉴。” 她温柔的摸了摸珍珠的脑袋,用最诚恳的语气跟它说:“珍珠多吃点,这一路就辛苦你了!” 珍珠轻轻用头顶着她的手,啊~啊~啊~的回应她。 赢甜在身后轻声叫了她一声:“娇娇。” 徐州娇应声回头,甜甜的叫了一声娘:“娘,您怎么过来了?” 赢甜怀里抱着一个很大的包裹,普通看着立马接过来:“这里面是一些吃的,还有水囊你爹一会儿就拿过来,哦对这里面还有几朵顶好的灵芝,是给这小驴仙人吃的。” “夫人,可不敢当,叫它珍珠就好。” 赢甜郑重的对着摆手的普通与珍珠福福身子:“那就有劳道长与珍珠了。” 普通抱着包裹连连后退,嘴里直嚷嚷着:“夫人您这太过言重了,折煞我了呀,于理不合!于理不合!” “这礼自然是道长该受的,道长先是为我家娇娇东奔西跑不辞辛劳,这马上又要为我儿奔赴黄泉寻回离魂,道长大恩大德,赢甜铭记于心,区区一个礼还望道长不要推托才好!” “娘说的对,普通对我家颇有恩惠,普通值得我将军府上下以大礼相待。” 普通看着对自己再次施礼的赢甜母女,一时深受感动,自己明明只是做了一些小事,那里值得娘娘与夫人如此,他拼命压制住想夺眶而出的泪水,对着二人深鞠一躬:“夫人放心,我一定会力保娘娘无虞,拼尽全力救回大公子。”哪怕是豁上我的性命! 赢甜安慰的点点头,又叮嘱道:“道长与娇娇一定要注意安全,遇事千万不要逞强!”她摸着女儿的脸:“娘会在家日日为你们祈福,娇娇,一定要小心!” 说话间阴山渡背着徐州鹤和徐州闯走了过来,普通见状连忙过去扶着阴山渡背后的徐州鹤。 珍珠很有眼力见的跟过去伏低身子,方便徐州鹤上后背。 阴山渡看着稳稳趴在驴背上的徐州鹤,转头对徐州娇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娇娇,我要跟你一起去!” 他眼神坚定且不容拒绝。 虽然城隍没有明说过,徐州娇却自知自己这一去必定凶险,更何况下面还有自己的死对头--陆判官。 “不行啊,陛下,您乃是万金之躯,万万不能跟着我们涉险啊,这一路我们要经历重重关卡才能到达奈何桥,不说别的就单这黄泉路,您是生人就过不去呀。” “可徐州鹤他也是,为何他就可以?况且刚刚那人也说,只要骑着驴子就可直通黄泉,我不管,我要陪娇娇一起!” “大公子他是离魂已经入了黄泉,现在就是半个死人,借着驴子的掩盖自是可以,可陛下有龙气相随,目标太大恐生事端。” 换句话说就是,不仅阴山渡去不了,原本有同样想法的徐州闯也是去不了。 普通明白阴山渡的担忧,直言保证自己一定会照顾好两人,不会让他们损失分毫。 可阴山渡还是不放心,连带着一旁的徐州闯也是不停地问普通,可有什么法子能掩盖住生人之气?赢甜也表示多个人多个帮手。 就在场面僵持不下的时候,消失的城隍又再次出现了。 “不行,阴山渡必须一起去!” 徐州娇对他突如其来的一声呵斥,表示很不爽,出言很是不客气:“你,要么一次性把话说完,要么就滚,不要以为你告诉我哥哥的下落你就可以对我们呼来喝去,我们并不欠你的,大家只是公平交易!” “况且以我的人脉知道哥哥的下落是迟早的事,所以你,是说,还是滚?”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阴山渡和徐氏夫妇都觉得,娇娇面对这位城隍大人总是态度很差,而这位城隍大人又总是不自觉的气势上低娇娇一头。 普通觉得自己好像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原本高高在上的人,看见徐州娇有些炸毛,老老实实的拱着手向众人道歉:“在下诗隽,是本地新上任的城隍,之前言语上多有得罪,还请各位原谅!” “阴山渡他必须一起随行!” “阴山渡作为人间帝王,身上的龙气可以保护你哥哥的肉身不受阴气侵蚀,不然他下半辈子定会恶疾缠身。” 变成鬼魔女的徐州娇早已不是之前那个好忽悠的小娇娇,她有一双能看穿世间谎言与伪装的魔眼,她丝毫没有给诗隽留半分颜面,直言指出对方有所隐瞒:“你没有说实话!” 众人看诗隽的目光瞬间变了,冰冷的目光好似要把他看穿,所有人都怀疑他让徐州娇去黄泉或许是另有所图。 “娇娇,不要信他,他可能是来害你的!” “是呀,娇娇不要信他。” “别怕,爹保护你!” 阴山渡与徐州闯夫妇再次把徐州娇牢牢的护在身后,而普通则是摆好架势,随时准备掩护徐州娇撤退。 诗隽看着如临大敌的众人,暗暗叹了一口气,他就知道什么的瞒不过天选者。 他再次对着众人拱手致歉:“对不住各位,在下确实有自己的私心,保护徐州鹤不被阴气侵蚀确是实话,还有一部分是,他是人间帝王,三界多多少少都会给几分薄面,那女子已在奈何桥游荡了六十年,早已失去进轮回殿的资格,所以想请帝王送她一程。” 徐州娇再次问出了关键性的问题:“那女子与你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不亲自把匕首给她,她徘徊在奈何桥可是在找你?” 诗隽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道了一句:“是我对不起她,我官职卑微无法直接送她去轮回,是徐大公子的离魂让我看到了时机,所以我主动告知你们大公子的下落,就是想以此作交换。徐姑娘,她已在桥上徘徊六十年了再不去轮回,她会被忘川河水吞噬的,求姑娘帮帮她。” 第40章 魔女娇开鬼门 徐州娇一时之间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应,她看了看身边的阴山渡。 阴山渡暖暖一笑:“刚好我也想陪着娇娇一起去,那我们就走这一遭,救回哥哥也还了他的恩情。” 是的,不管诗隽真心为何,他确确实实带来了哥哥的消息,这就是恩情,只是没想到还要把阴山渡拖下水。 阴山渡好像知道她内心所想,安慰的摇了摇脑袋:“没关系的,娇娇这么厉害一定可以保护小渡哥哥的对吧!” 徐州娇笑着点头,但是有些话还是要对诗隽说清楚:“可以,但是话先说在前头,我在下面有死对头,六道轮回她究竟能入哪一道,我不做保证。” 若那女子生平作恶多端,就不能怪她送她去下三道了! 诗隽拱手致谢:“多谢姑娘,此事是我多有不对,若是日后姑娘有用得着诗隽的地方,诗隽定不推辞。” 说完从袖口掏出一张路引:“这是在下从土地庙为几位取来的路引,有了它几位便可直去鬼门关。” 普通接过看了看,对着徐州娇点点头。 “只要到子时三刻出发即可,如此便有劳姑娘了!” 徐州娇拔出自己的骨钗,再次幻化成子母剑。 四周阴风顿起,整个将军府上空再次乌云压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肃杀的阴沉之气,仿佛要吞噬所有生灵。 “何须如此麻烦,只要打开鬼门关就可直通黄泉路,无需等到子时三刻。” 诗隽再次被徐州娇的鬼气之势所折服,能拥有如此惊神泣鬼的能力,且未被天地所诛的除了那位佛家大圣,就只有这位天选者了。 赢甜看着刚团聚的女儿,心里担忧不止,这个孩子刚长大就要面对如此凶险的境地,她刚刚还听见娇娇说,下面有她的死对头,也不知道会怎么难为她,赢甜实在是放心不下。 “娇娇一定要万事小心,千万要护好自己,若是,若是......”赢甜实在说不出口,她既担心儿子的离魂,又怕小女儿遭遇不测,恨不得自己替了儿子的离魂,只求保全自己的一双儿女。 徐州闯拥住满脸愁容的妻子,他何尝不担心呢,娇娇本就是鬼身,若是被扣留在地府,那岂不是再无相见之日?他的一双儿女为何如此命运多舛! 徐州娇看着爹娘的眉头都快拧成结了,知晓他们的担忧,开口宽慰道:“没事的娘,您与爹无需担心,如今我已不是普通鬼身,不受地府管制,定会平安带回哥哥。” 阴山渡乘机插入一句:“那小渡哥哥也要仰仗娇娇了!” 普通也贱兮兮的附和一句:“小普也要娘娘保护!” 普通的搞怪成功逗笑了所有人,暂时打破了伤感的局面。 阴山渡直接跨上珍珠,在徐州鹤身后扶住他,冲徐州闯叮咛几句:“朕不知何时能归,大隐就托付给将军了,对外就说朕自知罪孽深重,特来将军府为贵妃抄写经文,以示悔过。” 他从腰间解下盘龙玉递给徐州闯:“若是有人滋事,将军可凭玉佩判决杀伐。” 徐州闯双手接过盘龙玉,跪地领旨:“臣,徐州闯领命,愿吾皇早日归来。” “陛下与我徐家大恩,臣铭心谨记,请陛下务必保重圣体!” 赢甜看着驴背上的阴山渡出了神,眼前浮现的是那个七岁就偷了她女儿的小家伙,他明明被打的屁股开花,却还跑来徐府跟她说,他喜欢娇娇妹妹,可不可以留下她,他会保护好她。 可他长大后却与跟太傅之女牵扯不清,甚至后来还要了自己女儿的命。 她恨死他了! 可现在她觉得那个小家伙好像真的回来了,好像之前的那些种种都不是眼前这个人。 现在的她彻底信了! “渡儿,要小心,千万要保护好自己,赢姨等你回来!” 阴山渡听到这声久违的渡儿,心里涌现出无尽的喜悦,赢姨相信他了,她知道自己是以前的那个渡儿。 阴山渡用力点头:“赢姨放心,我一定把小鹤平安带回来。” 因为驴子坐满了,普通只能在徐州娇身边待着,他有的不放心的叮嘱徐州娇:“娘娘啊,驴满了,普通只能跟着您啦,您一定记得走哪都捎着普通啊,要是把普通丢了,普通这要走到猴年马月才能走回来啊。” 说完还扮可怜的冲她眨眨眼。 把徐州娇逗笑的前仰后伏,拍着他的肩膀道:“普通你是不是忘了,我还要靠你把离魂打进哥哥体内啊,丢谁也不能丢了你啊。” 普通还真忘了这一茬,这下拍拍自己的胸脯直呼:放心了! 这下子是不会被拉下了。 徐州娇看着差不多准备好了,挥动手中的母剑划出一道巨大的符咒,子剑直接推动符咒滑行出去,她双指抹开双眼,原本一双乌黑的眼球变成一红一金的魔眼,她大喝一声:“现鬼门!” 只见符咒划过的地方出现一个黑影。里面有一道一道的阶梯通往一个黑色的旋涡,里面隐约传来阵阵鬼泣鬼嚎之音,让人毛骨悚然,仿佛有无数鬼怪在里盘旋。连周遭的空气都被染上一片阴气萦绕,让人心生恐惧。 徐州娇冲爹娘道过别,就率先跨了进去,普通跟阴山渡紧随其后。 那驴子果然有几分神通,一跨进黑影双眼就如两颗夜明珠一样照亮前方,直到他们进入黑色的旋涡,彻底不见了踪影。 随着他们身影的消失,那道黑影与台阶也逐一消失不见了。 直到空旷的空地恢复原样,赢甜手心里的汗也一直未消减,她一颗心高高提起,还在死死盯住黑影消失的地方,格外忧心。 徐州闯牵住爱妻的手,陪在她身边,无声地宽慰她。 他的女儿能有如此本事,一定可以平安归来。 诗隽看着仍萦绕在将军府上空的乌云,心里再次暗暗叹了口气,人都走了,还留块活儿给他干。 算了,谁让他欠她的呢! 他向徐氏夫妻道别:“将军,夫人,在下也该告辞了,还请将军与夫人放宽心,徐姑娘的本领可令地动山摇,下去走一遭,根本不在话下。两位静候佳音即可!” 徐氏夫妇闻言,鞠躬行礼:“拜别城隍大人。” 待诗隽走后,赢甜觉得自己这么干站着也不是办法,便吩咐吓人摆上香案,她要祈福,保佑娇娇一行人平平安安。 徐州闯始终牢记阴山渡临走时的话,吩咐下人不许靠近祠堂,而他自己去找阴山古帮忙打掩护。 除了这几位,外人根本不曾得知五月二十八这日将军府里发生的变故,只知道这天下了一场大雨,大雨冲刷街道,街道变得很干净,地里的庄稼也得到了很好的滋润。 第41章 珍珠说话了 跨进旋涡穿过层层迷雾,一座阴森古老的城门浮现在徐州娇几人眼前,城门上写着三个血红的大字:鬼门关。 阴山渡与普通毕竟是肉体凡胎,站在关前,周围的阴风似乎带着一种诡异的力量,像是要把他们二人的灵魂从身体里剥离出来。 处处弥漫着着死亡的气息,让他们感到无尽的孤独与绝望,浑身不寒而栗。 徐州娇上前叩响城门。 城墙上应声探出一个头发乱糟糟的脑袋,那是一个绿皮红眼,满嘴獠牙的恶鬼。 他发出如狂风怒吼的吼叫,震人心魄:“关前所站何人?现在不是子时三科,开不得关门,速速离去!” 普通从布包里掏出诗隽给的路引,展开给他瞧:“鬼差大人,小人是城隍爷引荐来的,有路引文书,还请鬼差大人通融一下。” 恶鬼自城墙跳下,身后笼罩着一团阴森之气,全身挂满绿色的鳞片,肮脏又血腥。一双猩红的眼睛闪烁着邪恶的光芒。 他直接夺走普通手中的路引,发出一阵簌簌的嘲笑声:“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新上任的诗隽啊,他没告诉过你,自他上任以来从未打点过我等兄弟吗?现在想要过关?乖乖等到子时三科吧!” 说完恶鬼像是扔垃圾一样把路引扔回普通怀里,警告道:“老老实实在关外候着,休要搅了爷爷们休息!” 说完就要扬长而去,可他还未走两步,一把利剑横在他脖子上,他顿时恼怒,势要给这个不知天倒地后的凡人好看。他刚转头,另一把稍短的利剑直接凭空对上的双眼,若是他敢有什么举动就会直接穿过他的脑袋。 恶鬼心里暗道:不好,今日定是遇到高手了。 为了保命他笑的一脸奉承:“不知是哪位大能莅临鬼门关,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竟冒犯了大能,还请大能饶我一命,饶我一命!” 他笑的一脸谄媚的看向持剑之人,竟不是刚刚那位道士。 而是一位身姿窈窕的妙龄女子,此女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似鬼气又似邪气其中还夹杂着几分仙气。恶鬼守了这么久的鬼门关从未见过如此复杂的气息,一时竟看不穿此人的底细。 “还未请教大能尊姓大名?可有需要我等效劳的地方?” 徐州娇对他的讨好完全不予理会,她语气冰冷的道:“不想死就打开城门,或者,我先杀了你,再杀进去。” 恶鬼看着徐州娇眼位的黑红煞气,双腿战栗的的求饶:“开,开,小的马上就开城门,大能稍等。” 看着徐州娇收起手里的剑,恶鬼吓得拔腿就跑,一边跑一遍嚷嚷着快开城门,快开城门! 城门应声而开,城内的回廊里回荡起说不清的脚步声,恐惧的气氛从城里弥漫出来。关内小鬼不知发生何事,探头向外张望。 只见一位手持子母剑的黑衣魔女在关外伫立,身后还有一位道人模样的凡人,一匹仙气浓郁的白色驴子托着一个凡人和半个死人。 这一组合引得关内小鬼纷纷驻足侧目。 恶鬼笑脸相迎的迎接徐州娇几人入关,双手接过普通手里的路引登记在册。 “大能,您几位的通关路引已经备注在案,几位这就可以出发前去黄泉路。” 说完双手递出一张黄符:“大能所带之人大多肉体凡胎,黄泉有生人不可进的规定,这一入黄泉,漫天黄沙必定会将你等分散,有了这张符引导,能暂时遮盖他们身上的生气。确保顺利过黄泉!” 徐州娇示意普通接过,普通细细看着上面流淌的鬼气,确保是真的,冲她点点头。 徐州娇颔首道谢:“那就多谢了。” “大能客气,能为大能献上绵薄之力,是小的福分。” 徐州娇几人再次对其致谢,便离开鬼门关前往黄泉路。 恶鬼身边的小鬼探头探脑的看着他们的背影,不明白头儿为什么要把那么珍贵的黄符交出去:“头儿,您就这么把引路符给她们啦?这不是亏本的买卖吗?” “你们几个懂什么,我镇守鬼门关多时,从未见过如此复杂的气息,自古来我鬼门关者,我皆能分辨他们出自六界何处,却独独看不穿她。” “如此麻烦的人还不如送她速速离开,反正她拿的是诗隽的路引,出事自有诗隽背锅。” 小鬼连连称赞,头儿英明神武…… 而我们的麻烦本人此刻正站在漫天黄沙的黄泉地界上,犯了难。 起因是这八百里黄泉黄沙遍地,阴风阵阵,如果全靠腿脚,不知要走多少时日才能走出这片地界,况且后面还有恶狗岭金鸡山这些地势险峻的路途,她倒是可以御风飞行,可余下的三个人一头驴就只能全程靠走,他们的时候没有那么充裕。 所有人都原地犯起了难,徐州娇更是直接蹲在地上挠起了脑袋。 突然一声“要不我带着你们飞过去?”惊到了忧愁的众人。 所有人都直起身,四处寻觅着声音的来处,这可真是雪中送炭,援人于困境啊。可寻觅良久,眼前除了遍地黄沙愣是没有半个人影。 阴山渡大嚎一声:“是谁,是谁在说话,可否现身一见?我等定当感激不尽!” 只听声音再次传来:“别喊了,这里除了你们就只有我了。” 声音是身下传来的。 三人立马低头寻找声音来源,普通甚至抓了把黄沙放在耳边仔细聆听。 “通通,是我啦,珍珠啦。” 阴山渡立马翻身下了驴背,整个人如同见了鬼一样的看着珍珠。 徐州娇的思绪还在珍珠的话中转悠,没反应过来。 两个人就这么直接的盯着珍珠的驴唇,一直看。显然是非常的难以置信。 “哎呦,你们这么盯着人家的嘴看什么啦!” 徐州娇一把拉住阴山渡的衣服,手指着珍珠嚅动的嘴巴,眼睛睁的大大的:“对上了,真的对上了,珍珠驴嘴吐人言了。” 阴山渡震惊的直吸凉气:“普通,你家驴说话了!” 而普通从珍珠叫他通通的时候,就如遭雷劈。直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通通是他平时与珍珠聊天的自称,可平时只有他自己自说自话,珍珠是头也不抬一下,今天冷不丁的被当众叫通通,普通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羞耻。 他是真的没想到珍珠有一天会说话,还会叫他,通通。 第42章 驴子变白泽 看着没有回应的普通,珍珠再次开口:“通通,你怎么啦,发什么呆嘛!” 爆笑,两声剧烈的爆笑直冲普通的脑门,他的脸瞬间红到充血,整个人臊的恨不得钻进地底才好。 而笑的前仰后翻的阴山渡与徐州娇丝毫不知普通的羞耻,两个人直接笑的在黄沙上翻滚起来,肚子笑的一个劲的抽痛也没停下来。 普通急忙去捂珍珠的嘴,可珍珠偏偏不给他机会,它觉得普通是在嫌弃它,一番质问臊的普通彻底抬不起头。 “通通是在嫌弃珍珠嘛?怎么能这样子!你之前说人家是你宝贝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嘴脸。男人啊,得到了就不珍惜,亏珍珠还觉得你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的说!” “讨好人家的时候你可是叫人家小甜甜的,现在就想让人家闭嘴吗?唔捂唔~” 普通为了自己的颜面选择让珍珠手动闭嘴。 阴山渡徐州娇努力压制的笑声再次哄笑而出,徐州娇还不怕事大的让普通放开珍珠:“普通啊,你,你就让珍珠,让珍珠说嘛。” 阴山渡也在一边起哄架秧子的说:“让它说嘛,男人不能得到就不珍惜呀。你可是个值得托付的好男人呀!” 徐州娇再次笑倒在他身上。 普通气得直跺脚:“陛下,娘娘你们就不要再笑了,再笑臣就走了!” “好了好了,不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陛下!” “真的不笑了,这次是真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娘娘!” 终于停止哄笑的两人,歉意的看着心灵受巨大创伤的普通,再三检讨自己的行为错误。并连连保证绝不再犯。 珍珠也得以恢复嘴巴自由,它好像回味过来自己不该说出于普通的小秘密,一脸歉意的看着他。 普通叹口气望着两个人一头驴,他觉得这鸡飞狗跳的生活可能刚刚开始。 阴山渡蹲下身,眼神柔和的看着珍珠:“珍珠,你是说你会飞是吗?能托我们飞过这八百里黄沙吗?” 珍珠仰起头挺起小胸脯,十分自豪的说:“我母亲是白泽!所以我天生会飞,别说八百里,八千里也是可以的。” 珍珠的母亲是白泽? 传说中的瑞兽白泽? 白泽喜欢上了驴子? 三人表情好像吃下一只苍蝇一样难看,吐也吐不出来,但又不能吞下去,一脸纠结。 他们真的应该信这头驴子的话吗?虽然他是很特别没错,可那是白泽啊,那可是传说中瑞兽,一只驴子真的有这么大的魅力吗? 珍珠好像知道他们并不相信自己的话,一张驴脸气鼓鼓的。 它原地不断地跺着自己的小蹄子,激起黄沙飞扬,很快就把它包裹其中,等黄沙退散,原本的驴子不见了,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只身长数尺,狮身羊角,通体洁白如雪的白泽。 白泽全身毛发细腻柔软,宛如丝绸。四肢修长有力,彰显着它卓凡的力量。尖尖的耳朵,随着周围的微风轻轻摆动。 最吸引人注目的是它头顶的那对犄角,弯曲优雅,透着温润的光泽,充满了威严与神秘,它的眼睛深邃如夜空中的星辰,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似乎能洞察世间万物。 三人惊叹于天地造物的神奇,白泽不愧是瑞兽,只需在原地站着,便宛如月光洒落凡尘,散发着宁静神圣的气息。它是少有的只通过外貌就能诠释出一种永恒的美与智慧的物种。 普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不是它背后依然载着徐州鹤,他打死都不会把眼前的巨兽与他的驴子联想在一起。 “珍,珍珠?”他轻声唤它,似乎怕惊扰了这头瑞兽。 珍珠摇晃着脑袋,发出雷霆之声:“通通,你终于相信珍珠啦。” “所以说,珍珠你母亲是白泽?你爹是驴子?” 所以真的是白泽爱上了驴子? 珍珠智慧的眼睛闪过亮晶晶的光:“是呀是呀,母亲是血统不纯正的白泽,她被赶出白泽山,是父亲收留了她,然后他们相亲相爱就有了我。” 呵,还是一头英雄救美的驴子! “后来爹爹为了保护我和娘亲死了,娘亲也被抓走了,是果老观的观主捡到我,把我养大的。” “直到遇见通通,通通对珍珠最好了!” 珍珠欢喜雀跃的对着普通贴贴,大脑袋蹭着普通,把他淹没在自己柔软的毛发里。 徐州娇看着如此粘人的珍珠,问出了心底的疑问:“珍珠啊,你到底是公的,还是......” 珍珠摇晃着自己的大脑袋:“人家这么可爱,当然是男孩子!” 徐州娇勉强的点点头接受了这个事情。 看着珍珠蓬松柔软的毛发,徐州娇跟普通玩心大起,纷纷扑到珍珠身上。揉脑袋的揉脑袋,摸尾巴的摸尾巴。 珍珠甚至还故意用尾巴逗弄他们! 阴山渡计算着时间,对他们道:“时间差不多了,别玩了。” “既然有了珍珠,那大家就快坐好出发吧!” 普通手里拿着黄符与阴山渡一前一后的护住徐州鹤,珍珠摇晃着身子伸展出一双洁白的翅膀,腾空而起,徐州娇紧随其后。 因为白泽珍珠的加持,徐州娇一行人顺利的飞过望乡台,三生石,恶狗岭,金鸡山,野鬼村,直达迷魂殿。 谁料想,所谓的迷魂殿并不是一座大殿,而是一个亭子。 亭子里有一口深井会往外咕嘟咕嘟的冒泉水,这泉水又名迷魂汤,所有路过亡魂都要到这里喝下迷魂汤,这样你到酆都城面见十殿阎王时,便会口吐真言。 无论你生前如何的巧言令色,巧舌如簧,只要你喝了迷魂汤,生平所做之事,所行之恶,都会全部一一道来。 只不过,你一旦喝了迷魂汤,就算大罗金仙也难还阳,届时哪怕你肉身未死,你也成了一个真正的鬼。 听着普通的提醒,徐州娇一行人对这个迷魂殿望而却步,这迷魂汤还真不能喝,喝了就彻底回不去了。 一行人打算绕过这个亭子,直接前往酆都城。 然而,守在井边的小鬼却叫住了他们。 “新来的,懂不懂规矩,路过迷魂殿就要喝迷魂汤!你们几人还不快快过来饮下。” 守井的小鬼头颅硕大,一双阴鸷的眼睛冒着绿幽幽的光,如同鬼火一般,他面庞狰狞,呲着尖利的獠牙,凶狠的对着他们。 徐州娇眼神示意普通,让他想想办法。普通只能看了看重新坐在驴子身上的阴山渡,询问对策。 第43章 新账旧账一起算 可阴山渡哪里知道什么对策。 他想起古籍上曾说过,白泽一族,能人言,通万物之情,知鬼神之事。眼前这个小鬼也算在鬼的行类,珍珠应该知道其弱点吧。 他趴在驴子耳边小声询问:“珍珠,你是白泽,你应该知道这个小鬼的弱点吧?” 谁知珍珠理直气壮的回答:“不知道!” “不知道?是因为眼前这个鬼太小了吗?” “我都说了,我母亲血统不纯了,你还问!” 阴山渡哪里知道不纯的是这个部分,他只能无力的冲他们二人摇头。 守井的小鬼看他们迟迟不动,觉得自己的威严被严重轻视,直接走下亭子想拖徐州娇:“嘿,我说你没听见爷爷说话吗?还不赶紧过来喝汤!” 可他还没碰到徐州娇,就被一柄短剑直击面门,吓得他连连后退,栽倒在地。 小鬼看着又抽出一把长剑的徐州娇,自知这一行人来者不善,大声呼喊:“鬼兵,鬼兵,有人想要强行闯关。” 一只只阴森恐怖的鬼手缓缓从底下伸出,一个个鬼兵嘶吼着从地底钻出来,手持长矛列阵,蓄势待发。 徐州娇嘴角展露一丝微笑,语气轻快:“确定要打,我只是想路过而已。” 守井小鬼阴狠狠的说:“想过此地,必须喝下迷魂汤,我给你一个选择,是乖乖喝汤,还是魂飞魄散啊。” 徐州娇猛的跃地而起,身体犹如一只利箭射入鬼兵阵中,剑锋快如闪电,让人应接不暇。母剑行云流水威力磅礴,子剑如一只游龙,势如破竹。击的鬼兵阵型溃散,节节败退。 成功杀到守井小鬼面前的徐州娇,用手里的母剑挑起小鬼的下巴:“我也给你一个选择,是乖乖带我去酆都城,还是被我打到去酆都城啊?” 守井小鬼吓坏了,连连点头同意带他们一行人去酆都城。 徐州娇几人在守井小鬼的带领下,在沙尘暴中穿梭。 “姑娘到了,这就是酆都鬼城。” 只见一座气势宏伟的城池屹立在沙尘暴的中心,高大的城门上写着酆都城三个字,城门上还贴着一副对联。 上联:人与鬼,鬼与人,人鬼殊途 下联:阴与阳,阳与阴,阴阳相隔 徐州娇看着眼前的酆都城,收起剑,示意守井小鬼可以回去了。 普通来到她身边耳语:“娘娘,我们直接进去吗?” 徐州娇估摸了下时间,转头问他:“普通,你说我打伤那些鬼兵,这城里的人会不会得到消息。” 普通微微愣神,娘娘的意思是,等里面的人主动出来? 徐州娇转过身对阴山渡道:“小渡哥哥,我们就在这里等人出来好不好?” “都听娇娇的,现在城内布局我们不清楚,还不如坐等里面的人出来。这样也少些风险。” 还不曾等上一炷香的时间,城门里传出马蹄哒哒的声音。一支鬼骑自城内涌出,对徐州娇几人呈包围状散开。 为首的正是她的死对头---陆判官 陆道之。 陆道之还是那副头戴软翅纱帽,身穿红圆领半长衫,腰系犀角大带,脚踏歪头皂靴得打扮。一脸的络腮胡,眼睛瞪得像个铜铃,表情臭得不得了。 “徐州娇,又是你这个妖女!” 徐州娇立马不乐意了:“我说陆道之,打不过不要骂人啊!” “你伙同雷公电母,欺辱百姓还不认罪,往日你有他们几个在身边我拿你不得,现在你身入地府,他们在神界无法再庇佑你,我看你这下子怎么逃!” “牛头马面,给我拿下徐州娇,押入阎王殿受审。” 一个顶着壮硕牛头,身材魁梧面目狰狞可怖的鬼卒,手持利叉进入包围圈,他的牛角如同弯月,坚硬锋利,这应该就是牛头了。 所以他旁边站着的马面人身,手持铜锤的就是马面喽。 徐州娇嗤嗤一笑,表示自己毫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开了魔眼就要开打。 阴山渡一脸担忧的跑过来拉住她:“娇娇,要不让我先跟他们谈谈吧!” 徐州娇一脸疑惑,谈什么?跟谁谈? 阴山渡走向前冲陆道之施一礼:“陆判大人,我等造访到此地是为救人,不是故意滋事,还请大人明查!” 这陆道之冷哼一声,丝毫不卖他面子:“我敬你是人间帝王,特此奉劝你一句,莫与这妖女纠缠,速速返回人间,今日我就当你不曾出现过。” “娇娇她不是妖女,陆判大人为何如此片面!” “执迷不悟,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那就莫怪本判将你一齐拿下!牛头马面你们还在等什么,还不速速缉拿妖女!” 徐州娇自阴山渡身后轻轻推开他:“我都说了,他听不懂人话,小渡哥哥你还与他啰嗦什么!” 说完把他推进普通怀里,飞身迎战。 珍珠看到情况不妙,再次由驴子变成白泽,将所有人圈在自己翅膀下。 徐州娇一挥长剑,剑气如霜,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直劈牛头的面门,牛头抬起利叉挡住了长剑,却不曾想凌空突然出现一把短剑横扫他的牛头。马面用铜锤堪堪为他挡过一击,子剑与之相击发出“铮”的一声鸣响。 徐州娇长剑舞动如风,招式连绵不绝,一招接一招与子剑配合的天衣无缝,将牛头马面压制的非常被动。 强烈的剑气犹如雷霆万钧,震撼人心。 牛头马面不出意外的败下阵来,一人脸上一个小脚印! 徐州娇剑指陆之道,她今天就老账新账一起算。 “该你了,来!” 陆道之面色铁青,左手持判官笔,右手拿剑腾空翻身,加入战局。 他身形矫健,笔锋如剑,所有招式一气呵成,无数判官笔如狂风暴雨般砸向徐州娇,全被子剑凌空截住,判官笔与子剑在空中击起一声又一声清脆的金属声。 徐州娇与陆道之你来我忙,你退我进,招招直取对方命门。脸上神情专注而冷静,每一个招式都充满力量。 徐州娇身法轻灵,手中长剑如龙吟虎啸,气势如虹。她一个下腰翻身,剑锋虚晃一招攻向陆道之的腿,陆道之一个鹞子翻身躲过,随即而来的子剑直击他罩门,他挥剑抵住,余光看见徐州娇手持母剑拦截了判官笔,将其一削为二。 子剑趁他分神之际,挽着剑花画着圈绕过剑,削向了他的脸。 “呛”突然飞来另一支判官笔将子剑打飞,子剑凌空飞了一圈绕回来徐州娇身边。 徐州娇看着地上多出来的判官笔,眉眼中透露出浓浓的不屑,小嘴巴要多损有多损。 “呦,打不过就回家搬救兵啊,你是三岁没断奶的娃娃吗?” 原本因为没打过,还折了判官笔的陆道之就已经气的脏腑生烟,偏偏又被如此羞辱。 陆道之手指指向徐州娇,咬牙切齿了半天只说出一句:“妖女,你竟敢如此放肆!” 徐州娇压根不正眼瞅他,毫不在意的道:“还有更放肆的,你想看吗?” “在阳间你说我仗的是他们的势,今天你姑奶奶下来了,就让你好好看看我到底需不需要仗势。”说完手持长剑再次攻过去。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娇娇小侄女手下留情。” (陆道之是特意改的,主要是怕冒犯正主。大人在上,我错了……) 第44章 赏善司 魏征 这一声“小侄女”让打人的和被人打的,以及看着别人被打的都停了手。只剩半空中的子剑在忽前忽后,忽上忽下。 好似再问:打呀,怎么停了。 一个身穿一袭绿袍,面带和煦笑容的判官挤进包围圈,笑咪咪的来到徐州娇跟前,完全不畏惧她周身腾腾杀意:“娇娇侄女,什么时候来的?” 他伸手一把薅住在半空中对着他呲牙的子剑,乐呵呵的递给徐州娇:“娇娇小侄女,淑女打架不好,容易塌人设。” 说完像是想到什么,又补充道:“若是有人对你呲牙咧嘴,骂骂咧咧,也不是不能打!” 呲牙咧嘴?骂骂咧咧?那你感觉到在你手里不断挣扎的子剑,对你的骂骂咧咧了吗? 徐州娇接过不断地挣扎的子剑,与母剑合璧一齐变回骨钗插回发髻。 折腾了这么久,眼前这人,就是她要的效果。 只不过他为什么要叫自己娇娇侄女?他与爹爹认识? “看到娇娇侄女太高兴,都忘了介绍我自己了,在下魏征,地府赏善司。” 四大判官之一?地府赏善司?魏征? 徐州娇在心里不断的默念魏征的名字,她总觉得很熟,不仅是名字很熟,他身上的气息也很熟悉。 还未等徐州娇想起来,身后的普通嗷一嗓子,冲到魏征面前。他泪眼婆娑的看着魏征:“师兄?你是师兄对吗?” 魏征笑着点头。 普通顿时哭的眼泪一把鼻涕,死死的抱住魏征:“啊~师兄,师兄小通好想你啊,师兄。” 师兄?那不就是普真! 徐州娇与阴山渡相互看了一眼,他就是留下书信的普真?那个自愿点燃了命灯锁住娇娇魂魄的钦天监监正---魏征? 他居然是地府判官? 徐州娇看着那个轻声细语安慰普通的魏征,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何会感觉他的气息很熟悉了,原来他就是为她付出生命,为爹爹担下祸事的那个普真叔父。 魏征安抚好普通,对着阴山渡躬身行礼:“陛下,好久不见,看着陛下灵台清明想必是已经回归本真了。” 阴山渡连忙扶住他,一脸愧疚的回答:“劳烦大人记挂,渡如今已经彻底清醒,只不过在混沌时害了大人及门下弟子性命,渡羞愧万分,自责万分。” “陛下不必介怀,我等命该如此,能护住小娇娇是我等夙愿,皆是功成身退而已。” 魏征看着一直在看着他不说话的徐州娇,展颜一笑:“娇娇小侄女,是不是普真叔父换了样子,小侄女不敢认啊?娇娇小的时候可是最喜欢缠着叔父买花花的,想起来了么?” 说着魏征不由自主的回忆起小时候的徐州娇。 当年在娇娇还不满两岁的时候,他跟徐州闯说,娇娇命有一劫留在京城会有危险,让他迁家回徐州避祸。 动身之际他也跟去了徐州,一直待到小娇娇六岁才离开。 离开徐州他重返京都,入了钦天监,改名魏征,做了监正。直到娇娇死都没有对她承认普真的身份。 娇娇死的那一天,他就在天牢,他第一时间锁住娇娇的魂魄,将其带回钦天监小心的在命灯里以命滋养了一个月。 随后再与弟子们一同开阵,守了她整整一年。 直到他伏法。 魏征看着徐州娇褪去魔眼,那双明亮的眼睛闪着点点泪意。 他心里也是一阵酸楚。 这两年他虽然魂归地府官复原身,可娇娇惨死那一幕一直在他脑海萦绕,挥散不去。 自己当女儿一样宠的小娃娃,死在一场阴谋里,他明明可以救,却不能救。没人能懂他亲眼看着小娇娇死去,却无能为力的那种痛,那种痛如同凌迟一样伴随着他。 他耳边时常会回响娇娇喊痛,喊爹爹喊娘亲喊哥哥,喊救救她...... “娇娇,普真叔父不是不想救你.....” 魏征话还没说完,就见徐州娇冲他伸出手,一朵南海睡莲静静的躺在她掌心。 “六岁的时候你走了,他们说你不是去看花,是去追求自己的道,普傅众生。长大后再见到你,你告诉我认错了人。直到看见你的信,我才知道你已经死了。” “我以为,自己永远没有机会送出这朵花。今天再次看见你真好,普真叔父。” 徐州娇口气没有任何波澜,平淡的像是在诉说一件极为普通的事。 “你说过,你最想看南海睡莲,我给你找来了。花神体贴,用自身灵力封住了花期,从此它会永不凋零。” 魏征呆呆地看着那朵南海睡莲。 这朵花,他在与娇娇道别的时候提过,他说自己要去看南海睡莲,等找到,他就回来了。 只是他没说南海睡莲沉睡百年,只开十年。他在十年前就已经错过花期了。 那就是一个永远不会兑现的诺言。 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从魏征的面颊滚落,他赶紧用手掌擦掉,声音微微颤抖的说:“小娇娇是不是在怪叔父骗你。” 徐州娇嘴唇上扬,带着一丝幸福的微笑:“叔父没有骗我,我已经见到叔父了。” 接过睡莲的魏征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他感觉自己的泪水又要再次滑落。 被他体贴的师弟打断了。 旁边的普通哭的震天响,他紧紧的拽住魏征的袖子:“啊~太感人了,真的太感人了,师兄与娘娘的事迹真是感天动地,呜呜~娘娘您怎么这么好啊,为了一个糟老头子的谎言,一直期待再见的天,还自己找到了花。永不凋零~真的是太感人了。” “师兄你对普真都没这么好,为了一个毫无血缘的黄毛丫头燃烧了自己的生命!啊~真是太感人了。” 说完,还用魏征的袖子狠狠地拧了把鼻涕。 周围的鬼骑彼此之间接头接耳,对他的话议论纷纷:他这感动怎么听着那么像骂人? “普通你说谁是黄毛丫头?” “普通你说谁是糟老头子!” 普通看着对他怒目瞪眼的两人,吓得收起了眼泪,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慢慢挪到阴山渡身后,偷偷问阴山渡:他们这是怎么了? 阴山渡看着身后的普通直摇头叹息,他从未见过如此夹带私料的感动。 这么感人肺腑的场面被普通凭一己之力打破。 一直被无视的陆道之看着在叙旧两人,分外火大! “魏征你在干什么!徐州娇擅闯地府在前,打伤鬼兵在后,我察查司奉法旨捉人,你不帮忙就算了,还与妖女在这叙旧情,你要徇私吗?” 第45章 娇娇与东岳大帝也打过牌吗? 魏征收拾好情绪,重新面带微笑的扶起还坐在得上的陆道之:“哎呀,道之兄勿恼,身为地府赏善司恪守本职是首要大事,我就是来助道之兄一臂之力的!” 说完拔起插在地上的判官笔,递给他:“道之兄请用,征在此等候道之兄凯旋。” 陆道之看着塞进手里的判官笔,不可思议的看着魏征:“你的意思是你就这么干看着?” 魏征摆着手连连后退:“道之兄奉法旨拿人,我赏善司不好直接参与,况且我这身手也打不过呀。” 魏征根本不给陆道之再张嘴的机会,对周围的鬼骑起哄道:“小的们,给陆判提提威!” 周围的鬼骑纷纷掏出腰间的佩剑为陆道之加油助威:“吼!吼!吼!吼!” 被赶鸭子上架的陆道之,只能重新站出来对着徐州娇叫嚣:“妖女,今日我定要将你缉拿归案,为百姓讨回一个公道。” 原本就没打尽兴的徐州娇,扬起嘴角露出小白牙,嘿嘿还有这好事! 再次拔下骨钗,打开魔眼,召出子剑。今天非揍死你丫的! 陆道之扔出判官笔直击子剑,自己持剑与徐州娇迅速交手,两把剑撞击出清脆的金属声,剑刃在空中划出一道一道的剑痕。 激烈的打斗声如狂风暴雨般震撼人心。 子剑破空疾驰,宛如猎鹰展翅凌厉无比,或许是因为对魏征有怨气,对判官笔打的格外狠,判官笔招架不住,跌落在魏征脚步。 打赢的子剑甚是得意的在魏征面前转了一圈,再次加入了战局。 子剑骤然对陆道之发起攻击,一剑突袭打的陆道之猝不及防,陆道之躲闪不及被剑锋划破皮肤,徐州娇看准时机手中长剑犹如一条毒蛇指向他,陆道之握紧手中剑赌上所有真气,与之对撞。 他痛苦倒地,手中剑也破碎四散。 他又败了。 魏征看着徐州娇骄傲的扬起下巴,估计她气出的差不多了,对着手下文书使了个眼神,再次来到陆道之身边。 “哎呀,道之兄你可有受伤?” 陆道之看见魏征像是看见希望,他紧紧抓住魏征的手:“魏征,快抓住徐州娇!” 魏征十分为难的开口:“连道之兄都不敌她,我就更打不过她了。” 陆道之怒瞪着他:“魏征,此乃阎王爷亲下法旨,你胆敢推脱!还说你不与徐州娇是一伙儿的?我看你就是想故意放跑人犯!” 就在陆道之不依不饶的时候,魏征身边的小文书挤进包围圈故作焦急的对他道:“魏判,东岳大帝的手书。” 魏征接过问他:“哦,大帝手书?可有说是什么?” 小文书故意话说一半:“是关于地府闯入者的。” 陆道之听了他的话,得意的仰头大笑:“妖女,现在是东岳大帝要亲自问责于你,看你如何嚣张!” 阴山渡连忙把徐州娇拉入身后,试图用自己的身体保护她。 普通虽心有不解,但是看着自家师兄那挑起的眉头,就知道师兄定是又在对谁使坏。 他看着得意的陆道之,心下了然,估计就是他这个倒霉蛋了。 陆道之对周遭的鬼骑发号施令:“所有鬼骑听令,拿下徐州娇,押.....” “慢着!” 魏征打断他:“手书上写,大帝,要见这位贵客!” “什么?怎么可能?” 陆道之一把夺过手书,试图从中找出严惩徐州娇的只言片语,可他失望了,东岳大帝指名道姓的称徐州娇为贵客! 贵客徐州娇再次推开挡在身前的阴山渡,十分嚣张的扛着剑走出来,身边的子剑十分狗腿的围着她转圈。 一人一剑主打一个春风得意! 魏征笑眯眯的看着她,这位小侄女的机缘越来越超乎他的想象了。 “小侄女,大帝要见你,可否跟叔父走一趟啊?” 徐州娇看着依旧对她虎视眈眈的陆道之,皱皱眉头。 这个陆判,不知道从哪里听说自己与雷公电母勾结欺辱百姓,频频要缉拿她回地府受审,皆被来她这打牌的神仙牌友拦下。 自此他们两人的梁子就结下了。 现在她有大事要做,不能时时防着他,今日之后怕是他更不会放过自己了。 索性就在今日把这个麻烦解决掉。 “叔父说大帝要见我这个贵客,可我现在还不能与叔父走,我与陆道之结怨已久,今日是个机会,我定要与他好好说道说道!” “陆道之,今日我就随你走一道阎王殿,让阎王好好评评理!” “妖女,你罪孽深重,今日就算有东岳大帝在,我也要你下十八层地狱,以儆效尤!” “少啰嗦,今儿谁下还不一定呢!叔父,可否前面带路。” 魏征依旧对徐州娇笑眯眯的道:“好,叔父亲自为小侄女引路,娇娇跟我来。” 陆道之气的七窍生烟,魏征怜悯的看了他一眼,为徐州娇前面带路。 这个陆道之君心公正,刚直不阿,平时最是讲究个善者得报,恶者应惩。 但是,就是因为太过敬业职守,所以才会被蒙蔽,还希望他不要输的太惨才好啊。 阴山渡牵着重新变成驴子的珍珠,一脸好奇的打量徐州娇。 他的眼神实在是让人无法忽视,徐州娇无奈的张嘴:“小渡哥哥,你是想问什么?你都快把娇娇盯出个洞了!” “娇娇,这位东岳大帝,也跟你打过牌吗?” 徐州娇直白的摇摇头:“没有啊,你干嘛这么问?” “我只是觉得这位大帝先是不计较你打了鬼兵闯关,又是尊称你为贵客,对你很是包容。” 徐州娇也是有点摸不准其中缘由。 普通在一旁插言:“可能是娘娘常与神仙打牌,大帝是受友人所托也说不定!” 这话一出得到了两人的极度认可,点头称是。 “娘娘您这剑法是跟哪位大罗金仙学的?简直神了。” 普通一边说一边瞅着身后被牛头马面搀扶的陆道之:“打那位那叫一个顺手拈来,普通佩服!” “哦,我是跟广成子跟吕洞宾学的,真武大帝还指点过我几招。” “那娇娇你的子母剑是哪位神仙输给你的?” 阴山渡瞧着那把子母剑颇有灵性,尤其是子剑。 “那是灵宝天尊托人转交给我的,同来的还有一本剑谱,可惜我还没学会。” 上清灵宝天尊! 阴山渡此时再看徐州娇,觉得她好像是神一手塑造的奇迹,或者更应该称她为神为了救世特意打造的神兵利器。 原来神没有放弃众生,只是换了个方式! 阴山渡好像知道了徐州娇为什么一定要死了,因为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不是肉体凡胎所能驾驭的,而修行速度太慢,等她这个咸鱼性格修成,那真是世界都灭亡了! 普通与徐州娇压根没注意阴山渡的走神,还在继续东拉西扯。 “娘娘,既然是灵宝道君给您的,那必定是极品,那您要是练成了,那我们就不用怕系统再来了,您待努力啊!” 徐州娇想起自己摸鱼的那三年,不由得有些心虚:“呵呵呵~是呀,谁说不是呢……” “普通真是没想到娘娘您这么厉害,您之前说的打牌让小普随行的事?” 普通还在记挂徐州娇在之前说的,以后打牌带他一起的事。 “放心吧,你家娘娘一定带你!” 得到徐州娇的保证,普通高兴的又蹦又跳,冲着前面的魏征大喊:“师兄,你听见了吗,娘娘说以后打牌带我!以后咱们道观发扬就靠我了!” 魏征好笑的回过头:“那你可要努力了,好好陪在你家娘娘身边。” 这个傻师弟,怕是还不知道娇娇对他如此好是因为他有个好师兄吧! 想到这,魏征觉得自己可能看透了事情的真相,整个人心情盎然,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可怜的普通哪里知道,未来很长的一段日子他家娘娘都没有打牌。 (之前有人不明白,为什么女主那么窝囊,还死了,这里就是答案,因为凡人想要登峰造极太难了,就算修炼也要有机遇。) (所以作者才会把她写死,还有家人的心理变化,为什么杀了女主,女主跟家人还会原谅他,因为之前的男主就像一个被不断修改被植入的程序,他也是系统夺权中的牺牲品,不能说因为没干掉系统就把所有错,都推到男主身上,这不公平。而且男主一辈子都会在骂名和自责中度过。希望大家可以多多包容他一下。) (有些地方可能写的不好,但大致方向是对的,而且里面有很多伏笔,不能着太多,所以也希望大家可以包容我一下,若是真的不喜欢,番茄好书特别多,大家可以去多看一下。比心) 第46章 十殿阎王 酆都城内不同于城外的昏暗无光,风沙肆虐,城内灯火高高悬挂。 城内共有两道城门,一道主门,一道二道门,两道门略有不同之处就是门口各自悬挂的两盏灯火,一道明一道暗。 魏征带领他们进入了二道门。 二道门里又分十道门,这就是十殿阎王殿。 分别是一殿秦广王:负责接引超生和判定幽冥吉凶。二殿楚江王:负责审判犯有严重罪行的鬼魂。三殿宋帝王:负责审判忤逆长辈的鬼魂。四殿五官王:负责审判在人间作恶多端的鬼魂。五殿阎罗王:负责审判众生的寿命生死。六殿卞城王:负责审判犯有重大罪行的鬼魂。七殿泰山王:负责审判在阳间离间他人的鬼魂。八殿都市王:负责审判在人间不孝的鬼魂。九殿平等王:负责审判在阳世杀人放火的鬼魂。十殿轮转王:此处负责掌管奈何桥,负责将罪人送到此处,安排投胎。 徐州娇看着二道门内刻在石头上的《十殿阎王殿---入殿指南》,眉头纠结的紧紧的,她转头看向魏征。 “叔父,那我这种的应该先进哪个殿?” 她好像除了杀人放火的九殿,余下的每一个都应该进去走一圈。 魏征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走了,陆道之领的是五殿阎罗王的法旨,可按照他的说法,以娇娇的罪行要进的还真不止五殿。 所以进那个呢? 后面的陆道之看着前面停滞不前,以为是徐州娇胆怯怕受重罚。他迫不及待的催促牛头马面搀扶着自己挤到前面。 “妖女,终于知道怕了吧,今日你主动落网也算是悔过自新,一会儿上殿可要老老实实原原本本的将你罪行交代清楚。” 徐州娇朝翻了个白眼,嘴角嘲弄的勾起:“那依你所见,我的罪行应该进哪座殿啊?” “自然是由五殿阎罗王亲自审你!” 徐州娇拍了拍旁边的《十殿阎王殿---入殿指南》。 “你不是说我勾结雷公电母罪孽深重吗?这上面可是写着像我这种罪行的人,只一位阎罗王审好似说不过去吧。” 魏征也表示确实不符合地府法治:“不错,按照地府惯例,娇娇小侄女应该先由楚江王,五官王,卞城王,泰山王审理过再进交由阎罗王处置。若是还有其他罪行,剩余的大殿也是要进的。” “所以谁前谁后.....” 陆道之也傻眼了,看看徐州娇再看看《十殿阎王殿---入殿指南》,整个人趴在石头上,仔细地逐一校对。 徐州娇冲魏征耸耸肩,你看又难住一个! 陆道之研究半天也不知道徐州娇到底是哪个罪重哪个罪轻,最后还是徐州娇决定,她挨个溜一圈。 就先从第一殿开始。 她从容不迫的跨进一座写着秦广王殿的门。 门后是一座黑漆漆的阎王殿,殿前站满了各样的鬼魂,在鬼差的抽打下,依次有序的排着队进入大殿,时不时被殿内传出的尖厉哭声或者咆哮声吓得全身颤栗。 透过宽阔的殿门可以看见一位头顶乌纱,腰围犀角,手持判官笔,身着络袍,鬓发蓬松飘耳上,胡须飞舞绕腮旁的判官,手拿生死簿眉头紧锁,目光阴冷的看着殿下小鬼。 此人正是判官崔钰。 一位文书在他耳边窃窃私语的说着什么。说完他直接看向殿外,目光与徐州娇等人撞了个正着。 刚刚那位文书一路小跑的来到魏征面前,态度恭敬施了一礼。 “魏判,秦广王殿下请您和陆判以及几位贵客上殿。” 魏征回一礼,回身冲几人点头,所有人一起进殿。 秦广王豹眼狮鼻,络腮长须,头戴方冠冕旒,两侧垂香袋护耳身穿荷叶边翻领宽袖长袍,在案前正襟危坐。头顶明镜高四字匾额,判官崔钰立于案边。 “陆判与我地府贵客交战于酆都城外,是为何事啊?” 若是寻常人听到秦广王这么提醒,心里都会知道徐州娇是动不得的。可偏偏陆道之是个心眼耿直,不懂变通之人。 “秦广王容禀,这徐州娇死后未入地府报道,仍停留在阳间为非作歹,更是与雷公电母勾结,雷劈电灼周遭百姓。下官屡次前去捉拿此女,皆被挡回。今日她更是目无法纪打伤鬼兵,强闯迷魂殿。实在是罪大恶极!” 秦广王无语的扶住额头,冲旁边的崔钰摇头:真的是个带不动的猪队友。 崔钰借着生死簿的遮挡对其挤眉弄眼:我都说了,他能听得懂你的暗示算我输,你刚刚可是犯规了,这可不是暗示已经是明说了,所以加倍掏钱! 输了钱的秦广王整个脸都拉拉下来了,他有气无力的摆摆手:“此事牵扯重大,仅凭本王一己之力难以服众,须与其他几位同僚一同协商,崔钰啊,你去通知其他几位阎王一齐来第一殿审理此案。” 这么个烂摊子,当然应该是大家伙儿都摊一摊才好。 “崔钰领法旨!” 赢了钱面如春风的崔钰美滋滋的出去跑腿,没有任何怨言。嘿嘿,一下子通知这么多人,下一个打赌的该是谁呢。 在漫长的等待过程中,徐州娇与身边跪着的小鬼聊起了天。 “喂,这位老大爷,不介意我插个队吧!” 旁边的小鬼吓得全身都在打哆嗦,一个劲的摇头,他刚刚可是听见了,阎王说她是贵客,还跟雷公电母是一伙的。惹不得!惹不得! “那你叫什么?是怎么死的?” 小鬼还是哆哆嗦嗦的摇头。徐州娇只能换个鬼问。 “这位姐姐,你又是怎么死的?” ...... “这位新娘子,你可是遇到了什么变故?” ...... 她把大殿里所有鬼都问了一个遍,得到的不是摇头就是磕头。 就在她无聊透了的时候,九道金光射进大殿,九位法相威严的金身出现在殿内。来的正是剩余的九位阎王。 十殿阎王齐聚一堂,身姿挺拔庄重威严,眼睛深邃明亮,仿佛能洞察一切蛛丝马迹,所有罪孽在他们面前无所遁形。 殿里除了徐州娇阴山渡,余下的皆被十殿阎王的威严威慑到,不自觉的匍匐在地。 十殿阎王相互对视一眼,看来真是她。 第47章 迷魂汤失效了? 秦广王清清嗓子,开始正式庭审。 “现十殿阎王均已在此,徐州娇你对判官陆道之对你强闯地府打伤鬼兵的指控,可有辩驳之言呐?” 徐州娇双手平放于胸前,对着十殿阎王躬身行礼。 “十殿阎王在上,小女徐州娇并非有意强闯,实在是为了救人情非得已而为之,我等严格按照地府规制办事,还有路引在身,至于迷魂殿,我虽为鬼身,可阴山渡与普通确是实打实的生魂,实在是喝不得迷魂汤。” 徐州娇终于意会了诗隽非要阴山渡一起下来的真正的意图,他就是下来背锅的。 因为他是人间帝王不能身死在地府,所以就一定不能喝迷魂汤,用来当箭牌最合适。 秦广王看向其余九位同僚。 是啊,阴山渡贵为帝王,若是真喝下迷魂汤,将再无返回阳间的可能。对于他们几个来说这是最大的工作危机,不是处理几个小喽啰能摆平的。 秦广王得到了九位的一致点头,几人不谋而合,决定替徐州娇遮掩过此事。 秦广王主动替徐州娇找补:“那路引所在何处啊?” 普通赶紧翻找出路引,递给了魏征,魏征递与案前交给崔钰,崔钰核对完所有信息确保准确无误,对案后的秦广王回复:“回大王,这路引的确已在鬼门关登记在册。” 说完双手递给秦广王,秦广王简单查阅过后,递给身边的五官王,大家依次查阅。 “既然有路引在册那就不算是强闯,至于打伤鬼兵也是无奈之举,毕竟人间帝王到我地府做客,我等未派下属远迎已是怠慢,还闹出如此大的轰动,崔钰啊,你一会去迷魂殿鞭守井小鬼一百鞭,算是给帝王赔罪。” 阴山渡闻言知道这是秦广王看在娇娇份上,在为他们找台阶,他连忙表态:“还请大王宽宥那守井小鬼,他恪尽职守实在难得,今日是我等失礼在先,怎能责怪他人?还请大王收回法旨!” 秦广王捋着胡须点头,对崔钰吩咐道:“崔钰啊,你也是,帝王是贵客怎能站着,还不快搬把椅子过来。” 崔钰颔首称是,为阴山渡寻把交椅放在都市王下方,阴山渡对着都市王拱手行礼后弯腰坐下。 都市王连连点头,目光中透露出欣赏:不错,不卑不亢,张弛有度,还知进退,是个可塑之才! 他最看中这样的帝王,只可惜前半生被天外之力所累。 秦广王看着阴山渡已落座,对着崔钰开口:“既然帝王开口求情,那本王实在是不好驳了贵客面子,崔钰啊,就将一百鞭改为口头教育吧。” “属下谨遵法旨。” “即使如此,那强闯地府打伤鬼兵就不算罪责,陆判还有其他呈请?” 案前坐着的阎罗王眼神都快使抽抽了,可这个陆道之愣是没看他一眼。 “大王,这徐州娇死后躲避黑白无常勾魂不入地府,与雷公电母欺压百姓,甚至有百姓为此殒命,事后更是蛊惑众仙包庇她,此乃事实,还请大王严查。” 秦广王怒目圆视的看着案前的阎罗王,寓意很明显:你怎么不拦着他点! 结果阎罗王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他怎么知道平时很聪明的一个人,今天怎么这么轴! 秦广王再看看其他阎王,一个个不是摸衣服就是薅袖子,没有一个看他。 无奈秦广王只好亲自表书一份,上告神界,把大殿之事如实相告。 很快神界的回复就回来了,涉事的神仙皆回复了两个字:放屁! 这个回复妙就妙在还都是语音的,一句句放屁在第一大殿此起彼伏,听的陆道之脸臭的不行,牙咬的咯吱咯吱响。 普通紧紧捂住自己的嘴,笑的身子一抖抖的。魏征无奈的把家师弟掩在身后。 秦广王脸青的不行,这不是纯纯找虐呢吗! “陆判,你也看到了涉事的不管是神还是仙对于此案皆是一律否认,你还有其他的人证物证啊?” 陆道之气的胡子都立起来了:“大王,有一鬼可以证实属下所言非虚,此鬼正是当年的事件的受害者,武大牛!” “此鬼因在阳间常因偷盗财物与人发生口角,现在自第七殿服刑!” 秦广王看着泰山王:“劳烦七弟下道法旨将鬼先放出来。” 泰山王点点头,食指发出一道金光凌空写了一道法旨,盖上自己的法印,法旨变成一道金光自行飞出大殿直往第七殿内狱。 不需片刻法旨回来了,还着带一个佝偻着身子,手脚带满枷锁的小鬼出现在众人面前。 徐州娇看的目瞪口呆,这么多枷锁是怕他半路跑了么? 秦广王释放出威压:“来者可是武大牛!” “回大王的话,小鬼正是武大牛!” “你可认得徐州娇是何人?” “小人认得,徐州娇就是戕害皇后被赐死的毒妃,小人就是路过她的坟被突如其来的雷电击中死了的!” 秦广王用余光瞄了瞄站的笔直的徐州娇,她面上毫无羞愧之色,好像武大牛说的不是她一样。 这是其中另有隐情? 阴山渡站起身走到殿中,将所有实情一一道出。 “大王容禀,当年徐州娇戕害胡常清已于几天前真相大白于天下,渡还亲下了罪己诏,罪犯目前已有一人伏法。” “哦,帝王的意思是其中大有隐情?” “是,当年胡常清已病入膏肓时日无多,她因嫉妒徐州娇多时,故下套构陷徐州娇,现已被剥离皇后头衔,不日问罪。其身边大宫女梅妍,武兰皆是帮凶!” 原本还在殿中佝偻着身子,唯唯诺诺的武大牛突然咆哮出声:“你胡说,小兰早就死了,她如何构陷徐州娇!你就是在为她脱罪!” 十殿阎王都惊讶于武大牛的暴怒,全部正襟正坐,纷纷开了法眼。 阴山渡丝毫不在意他的无能狂怒,直接问他:“那你可曾见过武兰尸体!” 武大牛目眦尽裂:“小兰她是突染恶疾,胡皇后也是为了病原不外露,才不让我们见小兰尸身!但小兰风光大葬我们村的人都知道!” 阴山渡并未搭理他,而是转身问秦广王:“那敢问大王可有武兰入地府的记录?” 秦广王看向崔钰,崔钰输入武兰名字,结果发现,武兰根本就不是六年前死的,而是三年前死的。 “回大王,武兰是于三年前身故,死因不详。” 徐州娇出声:“敢问判官大人,是三年前何时?” “是于九月十六身故!” 阴山渡与徐州娇快速对视,她是七月底死的,死后一个月在命灯里休养,九月十六那不就是她被百姓泼黑狗血的时间吗! 徐州娇拧着武大牛的脑袋,直视他:“你去过贵妃墓泼过黑狗血?” 武大牛眼神闪躲的回答:“不曾!” 十殿阎王顿时惊愕住了,皆看向崔钰,崔钰快速的翻找着武大牛的忏悔书,对着所有阎王摇摇头。 十殿阎王相互对视,心里都在突突的跳,这个武大牛怕是入地府没全部说实话,是迷魂汤的问题还是他有什么特殊法子躲过迷魂汤,或是迷魂汤对他不起作用! 十殿阎王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坐立难安,若是迷魂汤失去作用,这地府怕是有大乱子了,他们可担待不起! 可怜的陆道之万万想不到居然还有鬼喝了迷魂汤还能胡言乱语,不招实供,自己这顿板子是跑不掉了。 第48章 进一步探索系统 徐州娇对着咬死不认的武大牛冷冷一笑:“你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快就承认了皇后的罪行吗?” 徐州娇从小锦囊里再次掏出真心实意球,递到武大牛面前问他:“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武大牛故作镇定的摇头:“不认识。” 徐州娇噗呲一下笑出声,一脸阴险的说:“嘿嘿,这是太上老君阴差阳错研制出的郎君断案如有神,也是二郎真君同款哦,一会儿,怕是你什么都藏不住了。” 问为什么不说是真心实意球? 主要是这种场合,说出来真的太土了…… 说完她一脸期待的看向秦广王:“那让我们赶紧试试吧。” 秦广王第一次看见这种小红球,很是好奇:“真是司法天神同款?” 徐州娇极力推荐:“对呀对呀,客服反馈五星好评!” 都市王与一边的阴山渡交头接耳:“请教帝王,这断案如有神真是老君炼制的?” “您是长辈,叫我小渡就好。这还真是太上老君亲自炼制的。”只不过是‘阴差阳错’的失败品。 “那小渡,二郎真君真的也在用吗?” “应~该是吧,渡也是听雷公说的。”只不过后来被雷公给顺走了,然后再一次性输给了徐州娇。 都市王看着阴山渡一脸诚恳的模样,心里有了成算:既然是雷公说的,那就没跑了,居然还有如此办公神器,嘿嘿..... 秦广王也是一脸兴奋的表情:“即使如此,那就快快用上。” 嘿嘿,若真的好用...... 徐州娇手握真心实意球,要将其覆盖在武大牛头顶,武大牛可能也察觉到不妙,整个鬼剧烈挣扎,似乎想要挣脱束缚,被徐州娇狠狠扇了一下后脑勺, 这一下扇得他晕头转向,眼球差点脱眶而出! 泰山王看着都觉得疼,赶紧让徐州娇手下留情:“贵客勿恼,贵客勿恼,这小鬼还在我第七殿服刑,若是贵客有气,可等此宵小刑满再打也不晚。” 你这要是一下子给我打死了,我可就少了一个kpi了啊。 挨了一巴掌的武大牛瞬间老实,真心实意球成功置顶。 接下来就是秦广王盘问时间。 “武大牛,你与武兰是何关系?” “回大王,武兰是我同母异父的妹妹。我爹死的早,娘带我改嫁给武昌,顺便给我改姓武。” “那武兰之死,你可知情?” “小的不知,是胡家管事说小兰死于急疫,要赶紧下葬,所有钱财皆由胡小姐出,另外还有一千两纹银相赠,说是我武家养女不易,这是胡小姐宽慰我们的。” “那你们从未开棺验尸?” “没有,胡管家不许,而且小兰是风光大葬让我们家很有排面,况且小兰自己也说胡小姐待她亲如姐妹,我家也就同意小兰直接下葬了。” “那你为何要去贵妃墓泼黑狗血?” “是小兰托梦给我说,贵妃无德,皇帝却还以贵妃制下葬,里面珍宝很多,要我带上黑狗血,每日正午去泼上一次,连泼七天,届时她就会魂飞魄散不能作怪,我就可以潜入墓室盗取金银。” “那阵子,小的正好输了钱,手紧的狠,就找了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散布流言,带着周遭百姓一齐去泼黑狗血,谁知第五天就被雷公劈死了。” “那你可有喝迷魂殿的迷魂汤?” “喝了。” “那为什么面见阎王未说实话!” “小兰给我托梦的时候给了我一个花生米一样的铁球,要我吞下去,说是可以保我百邪不侵。小的害怕受苦就想隐瞒一二,没想到真成了。” 殿上的阎王们全都,脸色大变。 他们一直以为迷魂汤无法可破,如今有人告诉他们早有破解之法,居然还真成了,那他们这是漏掉了多少大奸大恶之徒! 十殿阎王立马聚集在一起交头接耳。阴山渡暂时接替,继续询问武大牛。 “自武兰下葬,除了她让你泼黑狗血这次,你可有再见过她?” “没有,就梦见过她一次。” “形容一下她当时的样子。” “她穿一身黑衣服,胸口有一个大窟窿,说话一直吞吞吐吐的。” “还有其他的吗?” “还有就是小人睡醒以后,发现地上有一些黑色的粉末。” “可是碳粉?” “小的不知。” 这就与华秋川说的一样了,武兰确实是被华秋山所伤,只是不曾想她居然硬撑了这么多时日才死。 武兰为什么非要武大牛泼黑狗血?难道她知道娇娇在墓里?可武兰死了系统又去哪里了? 十殿阎王商讨很久得出一个结论,他们要将武大牛尸骨带回地府仔细查勘,看看能不能找到所谓的铁球,对于武大牛他们更是要仔细研究,看看能不能找到解决之法。 至于这几年入地府的鬼魂,不管是在服刑还是已投胎的,都要严格再盘查一次,谨防有漏网之鱼。 阴山渡突然想起一人,赶忙问崔钰:“敢问崔判官,您刚刚说武兰之魂没有入地府?” “正是。” “那您这本生死簿里可能查出,渡刚刚提过的梅妍,她是否入过地府?” 崔钰看着他神情严肃,惊觉这其中定有大事。赶紧翻查生死簿,结果也是说梅妍已死,但下落不明。 阴山渡把两者联系在一起,他觉得其中定是有什么联系,肯定是与系统有关。 系统,系统,对他还有一人没查。 “判官大人,那三年前与娇娇同一日死的胡常清,有没有?” 崔钰催动生死簿来到徐州娇死的那一日,眉头紧皱:“没有,这胡常清也未曾入地府!”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娇娇,我明白了。” 殿上所有人都被阴山渡吸引,用目光注视着他,想知道他明白了什么。 阴山渡一把拉过徐州娇,握着她的肩膀,对视着她的眼睛。 “娇娇,武大牛只是一种试探,只是对你的试探。” “他只是武兰的一个击窗石,她只是想看看你死没死,或者看看你周围有没有人救你。” “她给武大牛吃铁球就是怕他抗不过迷魂汤,被发现。” “胡常清,对,胡常清与梅妍也没有入过地府,胡常清与武兰都是与系统接触过才未入地府。那梅妍是因为什么?” 徐州娇说出了心里那个大胆的猜想:“梅妍也与系统接触过?” “对,梅妍她死的比武兰晚,她一定是知道系统离开武兰后又去了哪里!” 徐州娇恍然大悟:“你说得对,梅妍离宫大可以找个地方躲起来,可她没有,还一直呆在京都,而且她没有清理胡常清剩下的势力,这一点就很古怪。除非......” 徐州娇与阴山渡异口同声的说:“除非她的死根本就不是为了保护胡常清,是为了保护系统!” 徐州娇继续说出心中所想:“所以她才用死来把所有事情推到胡常清的身上,故意让我们误会。实际上她是系统的人,胡常清只是一个靶子。” 阴山渡激动的脸颊绯红:“魏征可以帮你避开鬼差,系统自有办法留下他们三个的魂魄。” 是啊,若是任由她们三人的鬼魂入地府,难免不会节外生枝,这肯定不是系统想看到的。 第49章 东岳大帝 徐州娇激动的一把抱住阴山渡,高兴地直跳:“小渡哥哥你真厉害,这都让你猜到了,小渡哥哥最棒了。” 阴山渡脸颊再次绯红,只不过这次是害羞的。 突然一道爽朗的笑声传入大殿,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小友果然聪慧,居然能猜到八九不离十,老夫佩服佩服。” 一位头戴冕冠,身着衮袍,手持青圭玉板,五绺长鬓飘扬脑后,丹凤眼,卧蚕眉的老者出现在殿内。 魏征拉着徐州娇阴山渡一齐,随着众人跪下。 来者正是之前要求见徐州娇的东岳大帝。 徐州娇也认出了他,他就是替灵宝天尊送子母剑跟剑谱的老者。 东岳大帝笑容亲人的对众人说:“都起来吧,我就是等的时间有些久了,想来看看我的贵客在做些什么。没想到刚过来就听见这位帝王小友如此精彩的推论,实在是忍不住赞叹出声。” 东岳大帝走到徐州娇与阴山渡身前,笑容可掬:“我观小娇娇子母剑用的甚好,不出时日定会登峰造极。” 徐州娇听着东岳大帝夸她,羞涩地笑了笑:“其实就是随便练的,也没有多好。” 可东岳大帝下一句话立马让她笑不出来了。 “你什么都好,就是太懒了点,灵宝天尊送你剑谱时还说,你三年定可出,小娇娇你可要努力呀。” 徐州娇瞬间不笑了,阴山渡看着她小脸一拉拉,立马安慰她:“娇娇没事的,小渡哥哥回去就监督你练,实在不行我们就再练三年,三年不行就四年。” 徐州娇眼刀子狠狠的飞向他,她觉得这人一定是在报上次的仇!嫌弃她安慰的不好,他又能好哪去! 这下子东岳大帝笑得更开心了。 因为徐州娇不了解东岳大帝究竟是何方圣神,她悄悄拉拉魏征衣袖:“叔父这位是哪位神帝?” “大帝不是给你送过剑吗?你不认识吗?” 徐州娇摇摇头:“他光叮嘱我要勤加练习后就走了,其他的也没说啊。” 魏征白了她一眼,合着人家还叮嘱过你哦。 徐州娇笑的一脸尴尬,主要是他们也没说她出去后担子这么重啊。 坐在主位的东岳大帝也听见了徐州娇的窃窃私语,他坐的倍儿直,还嘱咐魏征道:“记得说详细一点。” 东岳大帝,在民间又泰山神。 因盘古古神死后,其头化为泰山。泰山又是俊集之首,群山之祖。故东岳大帝是五岳大帝之首。 讲到这东岳大帝就轻咳出声,眼神要多明显就有多明显:听听,多听听。 魏征无奈的暗暗摇头,继续讲。 因东岳大帝是泰山化身,故掌人间善恶之权,助生戮死,福禄官职,抚养万物群生。 也掌生死与转世,管理幽冥事务,同时还主宰人间赏罚,还有沟通天地,固国安民之能。 东岳大帝再一次打断魏征,不断的摸着自己的冕冠示意魏征,继续夸。 东岳大帝就连冕冠都很有讲究,前垂十二旒预示其明察秋毫,冠两侧悬坠玉衡,意思是心中有数,不信谗言。手中的青圭玉板上刻日月,下雕山海,象征着主天地,掌生死的权利。 说完魏征看向东岳大帝,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你下一步想让我夸您哪? 徐州娇的眼神更明显,您还有哪里需要显示的吗? 东岳大帝被徐州娇赤裸裸的眼神看的有几分羞涩,其实也不是非要这么夸自己,主要是自己真的很喜欢这个丫头,不仅是自己,他的三个女儿也喜欢。 所以他想收她为弟子,嘿嘿…… “老夫倒也不是个喜欢别人夸捧的人,这一点魏征崔钰可以为老夫作证,老夫品格那是非常的洁白无瑕,你们说是吧?” 魏征崔钰连连点头,那倒是!对于这点东岳大帝的神格那是三界远扬,六道赞叹。 除了一脚把魏征踹进轮回道,倒也没什么别的。 崔钰:“大帝品格高洁,响彻天地,我等心悦诚服。” 魏征:“大帝是我等学习的楷模。” “你看吧,老夫的优秀都是有目共睹的,所以,你当老夫徒弟好不好啊~” 前半句大家都听到了,后半句声音太轻都没听到。 大家把目光都聚集在东岳大帝嘴上,耳朵竖的像天线,都想知道大帝后半句都说的是什么的。 就在大家都纳闷的时候,徐州娇应了一声:“好啊。” 所有人又把目光转向了徐州娇,不是,这么小的声音你都听见了?你听见什么了就答应了? 徐州娇看着大家那一双双瞪大的眼睛,闭不上的嘴。 一句轻飘飘的语气带着一个重磅消息传了出来“他说他要收我为徒,我就说好啊。” 所有人目光再次转向了东岳大帝,好像在说:她说的是真的吗? 魏征则表露出一副我已经看破太多的表情。 崔钰跟他交头接耳:“老魏,怎么回事啊?” “呵呵,在这之前东岳大帝私下召见过我,说娇娇已经打开鬼门进了地府,要我在酆都城外接应,临走的时候还叮嘱我找到机会就好好夸夸他,呵呵呵.....” 崔钰同样一副我己经知道你的小秘密的表情看着东岳大帝,嘴里甚至还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大帝啊大帝,居然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东岳大帝丝毫不在意他俩的眼神,只要目的达到就行。 “哈哈哈哈,不愧是小娇娇,如此深知我心,这一定是我们师徒之间最特别的缘分。” 东岳大帝整个人喜色浓厚,心情大好:“就这么说定了,以后你徐州娇就是我东岳大帝的弟子。” 看着东岳大帝欢喜的神情,徐州娇实在不忍心告诉他,当初她拿着子母剑什么也不会,只会削苹果。一旁的吕洞宾也是这副样子,声音比他轻,说愿不愿意跟着他一起练剑? 当时她刚见识过吕洞宾单方面吊打陆道之,心中激动不已,当下就点头说好。 谁知后来广成子也是这副样子,不仅是他还有真武大帝也是,不,真武大帝比他们更厉害,当时说完脸还红了。 徐州娇一度怀疑这是不是神界的正常收徒流程,所以她一看东岳大帝那同款扭扭捏捏的样子就知道。 这,一定是,神界特有的收徒流程。 不然大家怎么会一模一样的! 东岳大帝才不在意这些细节,只要他在灵宝天尊之前收娇娇为徒就行了。 嘻嘻嘻。 可他哪里知道,在娇娇下定决心练子母剑的时候,她心里就已经把灵宝天尊当成了此生老师。 嘻嘻马上就会变成不嘻嘻…… 但作者很嘻嘻嘻嘻。 第50章 奈何桥寻人 得了乖徒的东岳大帝已无心在第一殿继续逗留,带着小娇娇化成一道神光去东岳神府挑宝贝了。 现场留下的众人好像大梦一场了一般,他们根本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东岳大帝就收完徒了?这么快的吗? 若是东岳大帝还在一定会狠狠的反驳他们:你们懂什么,不知道他家乖徒时间短任务重吗?他做师傅的首要条件就是要体贴! 普通望着已经消失不见得徐州娇,走到三人小队仅剩的主心骨身边。 “陛下,娘娘走了,我们现在该干嘛?” 阴山渡收回凝望的视线,低头思索了一会:“我们时间有限,不能干等着,现在先把徐州鹤的离魂找回来。” 一直站在他身边的秦广王出了声:“本王记得帝王一行人来此是为了救人?可有需要本王相助之处?” 阴山渡正愁不知道怎么找人,若是得秦广王相助那就最好了。 “那真是求之不得,实不相瞒此人是娇娇的哥哥,他离魂在两年前就入地府,现在就在奈何桥头,我们就是来接他的。” “哦?既是贵人的哥哥,那肉身现在何处?” “在殿外,由一匹驴子驮着,魏判的贴身文书在外陪同。” “即是要离魂反阳那便耽误不得,待我带上五弟,咱们一同前往奈何桥。” 秦广王回头看向身后的阎罗王,衣袖甩了甩:“五弟,贵人哥哥的离魂此刻就在奈何桥桥头,你与我一同走一趟,送他还阳吧。” 阎罗王瞬间明白了秦广王的意思,冲阴山渡点头:“如此大事,小王怎能推辞。” 秦广王嘱咐过余下几位阎王各自回殿仔细盘查过往案宗后,就带着阎罗王,阴山渡,普通,魏征出了大殿。 看着已经走远的秦广王等人,几位阎王相互拜别各自回殿。 原本还挤满人的大殿顿时空荡不少。 崔钰扶起还在地上跪着的陆道之,理理他歪掉的乌纱冠,宽慰着他:“放心吧,有两位阎王在,定会为你求情的。” 陆道之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他实在不敢相信有鬼能抗住迷魂汤。 “崔判哥哥,我真是蠢不可及,蠢不可及啊......” 崔钰看着陆道之一脸的痛悔,心里也是叹息不止。 地府一直引以为傲的迷魂汤居然也会有疏漏之处,这若是换成自己怕也是会被蒙蔽其中,漏查漏放。更何况是一心立志于为冤魂讨公道的陆道之。 这个天外之力居然有如此手段,已然胜过这世间任何的邪魔歪道。 徐州娇你任重道远啊。 秦广王带着阴山渡几人来到忘川河边,河水泛起点点荧光,河面上有来往的鬼差撑船渡河。 若再仔细看看便就会发现,河里的点点荧光竟然是很多挣扎其中的怨灵。 这些怨灵,他们都是经过这里无法放下心中执念的人,苦等了一年又一年,最终落了个被河水吞噬的下场。 沿着忘川河一直走,出现了一座古风古色的桥,桥的两边挂满青铜铃铛,阴风吹过发出清脆的响声。 阎罗王指着前面的桥:“帝王,前面就是奈何桥了。” 桥上排满了熙熙攘攘的鬼魂,一位老妇人在桥头拿着一柄长长的勺子搅弄着锅子。 “那位就是孟婆,她身前的锅子里就是孟婆汤,过桥的鬼魂只有喝了孟婆汤,才能遗忘前世的记忆顺利去投胎。” “当然也有不愿意喝汤,不想忘记前尘的,他们会一直在桥上逗留,直到被河水吞噬。” 阎罗王指着河里的怨灵,感叹道:“世世都有痴情人苦守,只可惜他们永远等不来一个想要的结果。” 是啊,若是对方也是深情对你,他定会早早现身,舍不得你一直苦苦守望。 这奈何桥上有太多痴情人等来的都是了无音讯。 阴山渡想起诗隽所托,心中不由的鄙夷起来。 呵呵,这不就是个妥妥的例子?六十年不曾现身,怪不得娇娇对他没有好态度,娇娇一定是看透了他渣男的本质。 而此时,正在阳间巡视的诗隽狠狠打了个喷嚏。 “帝王可知贵人兄长的具体位置?也方便我们寻找。” 阎罗王望着桥上数目庞大的鬼魂大队,问着阴山渡。 阴山渡也迷茫了,他实在想不到这奈何桥会这么长,会有这么多鬼,难道他要一个一个的找? 普通想到一个主意:“贫道有一法子,我们可以看生死簿啊!” 魏征狠狠一巴掌扇在他脑袋上:“生死簿只能对着鬼看过往,不能替你找离魂,况且着桥上这么多鬼,生死簿翻都翻不过来,让你平时多看书你就是不听!出得什么馊主意!” 普通面对魏征的指责,只能紧紧抱住自己的头,小声道:“师兄说得对,小通回去就多看书!” 祸因阴山渡而起,自然要他承担,况且这里面也就他见过两年前的徐州鹤,无奈之下,他只能一个一个的扒拉。 可他忘了魏征也算见过徐州鹤几面,魏征看着数不清的鬼魂,也开始在桥上找人。 阴山渡扒拉的眼花缭乱,晕头转向,甚至好几次差点被过桥的鬼魂挤下桥。 他气喘吁吁地扶着桥杆,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你是在找谁吗?” 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阴山渡转头看向身侧,是一个白衣女子笑吟吟的看着他。 女子约莫二十七八的样子,容貌艳丽,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整个人似有说不完的故事。 “我看你在一个一个的看,应当是在找人吧,你可以告诉我你要找谁,我在桥上待了六十年知道的很多,应该可以帮到你。” 阴山渡连忙起身,声音迫切:“姐姐愿意帮我?” 女子目光怜爱的看着她,好似在通过他看另外一个人。 “我生前有一阿弟,与你差不多大。我不忍心看你如此辛苦,能帮一把是一把!” 阴山渡躬身感谢:“姐姐肯帮忙,那真是太好了。” “我要找的人名为徐州鹤,是两年前到的地府,有人说他就在这奈何桥上。姐姐可曾见过?” 这人女子还真认识,她惊讶的问到:“徐州鹤?你要找的人就是小鹤?” 阴山渡一脸惊喜的望着女子,言语中充满了激动:“姐姐当真知道小鹤,可否带我去找他?” “可以倒是可以,只不过......” 女子面露难色,好似有难言之隐不知如何开口。 “姐姐可是有什么难处?” “倒不是我的难处,而是小鹤现在好些事不记得了,我怕他现在不认得你。” 这件事倒是在阴山渡意料之外,他这一路都在想着该如何跟徐州鹤解释当年的事,现如今突然告诉他徐州鹤不记得了? 那他带回徐州鹤岂不是更简单一些! “只要找到小鹤就好,还请姐姐带我过去。” 白衣女子点头说好,便在前头带路。 两人绕过排队的小鬼,来到距离孟婆不远的地方,正巧遇到了魏征。 原来是魏征觉得这么找下去不是办法,就来问问孟婆,有没有见过跟徐州鹤类似的离魂在桥上徘徊的,孟婆就给他指了这儿。 “陛下这位是?” 魏征一脸疑惑的看着白衣女子,怎么一会儿不见这陛下身边就多了一个女鬼。 阴山渡丝毫没有看出魏征眼神里浓厚的八卦之色,向他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女子冲魏征福身行礼:“小女子淑妍玉,见过魏判大人。” 听到淑妍玉这个名字,阴山渡惊呼出声:“你说你叫淑妍玉?” 这不就是诗隽给的那个匕首上的名字吗? 第51章 哥哥不记得事情 淑妍玉对阴山渡的举动很是奇怪,轻声询问:“这位小兄弟,你认识我?” 因为不了解她的过往,阴山渡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讲诗隽的托付,很怕会弄巧成拙。 毕竟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就在他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时候,一声“小渡哥哥我回来了。”及时吸引了所有连人带鬼的注意。 一个身穿堇色丝质长裙的少女在忘川河上踏波而来。 她的长裙上面绣着精美的花卉图案,以金线镶边,腰间配着一条金色腰带,显得身材纤细,婀娜多姿。 正是我们刚刚拜师东岳大帝的徐州娇。 阴山渡看着落在他面前的徐州娇,觉得她好像更好看了。 少女轻纱披肩,整个人犹如云雾般飘逸,头上的花冠有珍珠宝石镶嵌其中,熠熠生辉煞是好看。 徐州娇眼眸宛如秋水,泛着微微地笑意的望着阴山渡:“小渡哥哥是不是觉得娇娇更漂亮啦?” 阴山渡微笑着点头:“小娇娇怎么都好看,娇娇最好看。” 徐州娇开心的在他们面前转着圈圈。 “师傅家的三个师姐也在呢,她们说女孩子就要漂漂亮亮,所以就把娇娇打扮成这个样子啦,是不是让人眼前一亮呀!” 对比娇娇之前全身冒着邪气的小魔女形象,确实现在的娇娇更像是个小仙女。 果然娇娇这辈子最苦的日子就是给他当贵妃的时候。 魏征啧啧咂舌,直呼不得了。 “呦呦呦,看看我家小侄女,真是风华绝代举世无双,叔父瞧着这原本鬼气阴森的地府在小侄女的映射下都明亮了许多,哎呦呦,晃得叔父眼睛好疼呀。” 说完,还故意挡住自己的眼睛。 徐州娇开心的摸着自己的脸颊跺脚脚。 “这是大帝家的三位奶奶送你的?你师父就没表示表示?” “三位师姐不仅送了娇娇衣服,还给娇娇赐了祝福。师傅他老人家更是给娇娇塞了好多宝贝,还给了娇娇一部金卷,说是有解不开的难题就打开看看。” 徐州娇从自己的灵台里召出一部金光闪闪的古卷,递给他们看。 “师傅说了,这上面有天地奥秘,要谨慎使用。若是开卷空白就代表这个问题是前所未有的。需要我们自己解决。” 看清眼前的金卷魏征忽的跪下,对着金卷拜了一礼。 阴山渡与徐州娇对他的举动很是不解,叔父为何要跪?难道这金卷是什么特别的神物? “小侄女,快收好,这可是天地瑰宝----天书神卷。” 徐州娇看着魏征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立马把金卷收进灵台。 阴山渡扶起跪在地上的魏征,低声问到:“魏判大人,可金卷可是有什么不妥。” 魏征看了看周围并无什么闲杂人等,压低声音说道:“小侄女,你可真真是鸿运当头了!” “这天书神卷秘于诸天之上,其中蕴含了天地奥秘以及诸神智慧,此书必须是天选之人劫运满了,才会出现。” “这书就是用来救世的。” 阴山渡听见这书的重要性,吓得赶紧把娇娇抱进怀里。生怕她因为天书神卷被人盯上。 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徐州娇紧紧的躲在他怀了,心里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魏征看着她们如此神经兮兮的模样:“倒也不必如此紧张,这天书神卷不是谁都能拥有的,可谓是:有道者见,无道即隐。” 还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听到这句‘有道者见,无道即隐’。不由得松了口气,相视一眼笑的开怀。 重新站好的徐州娇埋怨他们,怎么不等她,她回到第一殿那里除了崔钰谁都没有! 她能过来还是崔钰带着找来的。 阴山渡这才想起之前的白衣女子,赶紧四下找人。 就在刚才,淑妍玉看他们有熟人找来,十分有分寸的退步离开。她先一步找来徐州鹤,将他带到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耐心等着。 看着阴山渡他们目光重新看过来,她微笑着对他们点头示意,并轻轻推着徐州鹤上前。 阴山渡指引徐州娇看向淑妍玉身边那个一袭青丝长衫的男子。 徐州娇目光死死的定在那个眉目清秀,鼻梁高耸的男子身上,在经历过哥哥活死人的愤怒与心疼后,娇娇激动喜悦的心情仿佛炽热的火焰,燃尽了之前的苦涩与阴霾。 徐州娇一下子窜进徐州鹤的怀了,哭的嗷嗷的喊着:“哥哥,哥哥,娇娇终于找到你了!” 徐州鹤低头看着这个闯进自己怀里的姑娘,其实从她出现在忘川河面上,他就注意到了她。 看着她一颦一笑,他心里会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 在桥上飘荡了这么久,他自己忘记了很多,心里也空荡了很久。 但是他一直没有忘记他要找一个叫娇娇的女孩子,她对他很重要。 徐州鹤仔细地打量着哭的像只小花猫的女子,试探的开口:“娇娇?” 徐州娇听着哥哥生疏又陌生的语气,哭的更厉害了:“哇~哥哥你不认得我了!” 原本还有一些不肯定的徐州鹤,看到她哭的更厉害了,整个人麻住了,他手忙脚乱的给徐州娇擦着眼泪,心里被愧疚填满。 他把妹妹弄哭了! 徐州鹤急得直挠头,笨拙的道着歉:“对不起,都是哥哥不好,娇娇不哭了好不好?” 他脑海里灵光一现,解下腰间一枚墨翠玉符塞进低着脑袋的徐州娇手里:“这个给娇娇好不好?娇娇不哭了好不好?哥哥真的知道错了。” 这枚玉符自徐州鹤入地府起就一直带在他身上,之前还有鬼差看中想硬抢,被一位判官挡了回去。徐州鹤一直很看重这枚玉符,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是最贵重的东西。 他隐约记的,他之前也把妹妹弄哭过一次,最后是用很多金银珠宝才哄好的。 不知道这次还会不会管用。 徐州娇呆如木鸡的看着手里的玉符,轻声问道:“哥哥,你怎么了?” 她转身看向身后的魏征,语气急切:“叔父,你快来看看,我哥哥他怎么了?他怎么不记得了?” 这枚玉符,徐州娇也有,不只是他们。只要是赢家孙子、外孙辈的,不论嫡庶都会有,只是品相略有不同。 现在哥哥居然塞给她,再加上哥哥刚刚的举动,徐州娇明白哥哥一定是忘了什么。 魏征也看出他神情不对,面色凝重的来到徐州鹤身边仔细打量他,将手指定在他额头,闭上眼睛感受着什么。 片刻他长长舒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喝了迷魂汤。生魂若是喝了迷魂汤就会出现神志不清的情况,且再也无返回阳间的可能。 “小侄女莫担心,小鹤只是生魂在这奈何桥游荡太久,被周围阴气侵蚀,神志有些混沌,不碍事的。” “只要.....” 魏征停住话头,意有所指的看向阴山渡。 阴山渡心里明白,这件事定是要自己付出什么,诗隽当初也提过,若是想徐州鹤无虞需要用到他的龙气。 “魏判,可是需要我的龙气?” 第52章 龙气,归体 魏征微微愣神,他怎么知道? “是,若想徐州鹤恢复原样,需要陛下的一缕龙气牵住肉身与离魂。不然的话,即便是他返回阳间,智力也会如同幼童一般,且下辈子会一直缠绵于病榻。” 阴山渡心想:果然是这样。 “此事是因为我有错在先,他们父子即使逼宫也并无过错,若如不是因为徐将军留我一命,小鹤也不会沦落到这步田地。只是取我一缕龙气而已。” 魏征知道他一心想挽回自己的错误,但是有些事他必须要明白。 他把阴山渡拉到一边,口吻无比严肃的问阴山渡:“陛下可知龙气是什么!” 阴山渡摇摇头 ,他不知,但是直觉告诉他那是他自身很重要的东西。 “所谓龙气就是帝王之气,是皇权的来源。是帝王身上特殊的气运。若是两个人同时拥有了龙气,陛下可知道会如何?” 听到魏征的点拨,阴山渡明白了。 若是两个人同时有了龙气,另一人无心皇权还好,要是另一个人起了异心,必定朝野动荡,起兵谋事。 届时天下大乱,百姓民不聊生。 此人是别人倒还好说,而徐州鹤他自身就已经足够优秀不说,偏偏还有位手握重兵的父亲和身怀异能的妹妹。 威胁极大。 可阴山渡并不在乎。 阴山渡看着腻在哥哥怀里的徐州娇,轻轻松松的说出一句。 “我本是罪魁祸首呀,我理应负责。” 这次娇娇与将军一家就不会恨我了吧。 魏征看着眼睛里满是忧郁的阴山渡,对这个可怜的帝王充满了怜悯:“陛下这不是你自身的错,外界侵入连神都没有法子,陛下何苦将所有过错归于已身。” “魏判,你既是普真就应该知道,我忘记过娇娇,直到娇娇出了贵妃墓我才重新记起她。这段时日我常常自责,为什么会忘记?为什么要如此昏庸?为什么要黎明百姓承受我的过错。这些都像枷锁紧紧绑住了我。” “但是今天我终于跨出了,若我真的不是一位明主,还有小鹤,他会拯救我大隐王朝,我大隐百姓也不会被异族吞噬。” 魏征看着这个如释重负的年轻帝王,他没有以外来之力为借口来宽宥自己,也没有抱怨命运的不公,众神的束手旁观。最重要的是,他没有因为即将到来的灭世而自暴自弃,始终以天下与百姓为己任。 他与那些被舍弃的世界的统治者不一样。 怪不得,在命书上,他与娇娇是秤不离砣,砣不离秤。 原来他们都意会错了,他与娇娇不是宿命冤家,而是携手并肩,同舟共济。 魏征对着阴山渡深深一拜:“陛下大仁大义,魏征先替天下百姓谢过。” 这次阴山渡没有扶他,此刻的他好像解开了某种封印。周身帝王之气异常澎湃,他身后隐约呈现出一条腾云驾雾的巨龙,张牙舞爪的俯视着世人。 惊得整个奈何桥都开始晃动。 魏征连忙示意徐州娇带上徐州鹤远离此地,以免惊扰了桥上众鬼。 徐州鹤拉拉妹妹的衣角,指指一直在旁边微笑看着她们的淑妍玉,徐州娇将他俩一起带离奈何桥。 魏征咬咬牙一把扯住如同木头的阴山渡,将他带到忘川河边与秦广王会合。 一落地,魏征立马撒开阴山渡,蹦蹦跳跳的跑到忘川河里,直呼:烫死老夫了,烫死老夫了..... 崔钰赶紧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大声叫住他“老魏,接着。”说完将手中的玉瓶远远地扔给他。 徐州娇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凑近嗅了嗅:怎么小渡哥哥忽然间周身的气息都变了。 咦,好像有龙的味道。 秦广王一脸欣慰的看着周身发生凛冽变化的阴山渡,暗暗点着头。 这位帝王已经悟透了帝王道的真谛,他触发了高于帝王之气的真龙之气。 直到阴山渡恢复神志,真龙之气才被平息。 重新睁开眼睛的阴山渡,神情威严庄重,眼睛深邃似海,散发着智慧的光芒,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浑然天成的帝王霸气。 睁开眼的第一瞬间,阴山渡感觉自己好像一只猴子被众人围观:“怎么了?你们怎么都这么看着我?” 徐州娇咬着手指,她不知道该形容现在的阴山渡:“小渡哥哥你好像......长大了!” 这话听得阴山渡一头雾水,听得秦广王与阎罗王捧腹大笑。 “小贵人有所不知,这位帝王小友已经悟透帝王之道,引真龙之气入体。他现在是被天地认可的明君,受真龙庇佑。” 阎罗王努力为徐州娇找补:“这位贵人说的也没错,现如今的帝王确实是成长了。” 阴山渡虽然不知何为真龙之气,但他能感觉到体内好像有一种澎湃的力量在支撑他,驱赶走阴间带给他的所有不适。 无人在意的魏征浑身湿漉漉的爬在岸边,扯着脖子喊:“老崔,普通,过来扶我一把!” 围观的崔钰与普真赶紧小跑过去,把他带出忘川河,崔钰还扯掉咬在他官服上的怨灵,重新扔进河里。 魏征烘干自己,立马到阴山渡身前诉苦:“我说陛下,你怎么突然就悟道了呢,如果不是老夫我手快,现在这奈何桥怕是都被您的天威震塌了。” 说着伸出自己的手,摊给他看;“您看看老夫的手,都成烧炭了!” 阴山渡愧疚的连连道歉。 魏征连连摆手:“陛下不必介意,老夫只是想告诉陛下一个道理:要成大事,必有牺牲!娇娇是,老夫的手也是!” “所谓宿命必定是苦其心志,饿其体肤,锤炼自身,最后造就钢铁一般的意志,才能涅盘重生!陛下您明白了吗?” 阴山渡郑重点头:“谢监正教诲。” 这一刻他们仿佛又重新回到了殿堂,魏征又变成了那个备受皇室尊重的钦天监监正。 魏征点点头,再次询问他:“臣再问一次陛下,是否愿意取自身龙气救徐州鹤!” 阴山渡回答的声音洪亮,铿锵有力:“朕,愿意!” 魏征不再啰嗦,召出判官笔,刺入自己的心口,蘸取心头血。让普通把徐州鹤的肉身扶下驴子站好。 魏征走到阴山渡面前,将判官笔点在他的额头,牵引出一丝龙气出来。用这丝龙气一头绑在徐州鹤离魂上,一头绑在徐州鹤肉身上。 被抽离了龙气的阴山渡,没有感到身体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此刻的他还不知道未来的几天里,他会喝水会被呛到,走路会被绊倒,总之就是很倒霉…… 做完牵魂的魏征已经大汗淋漓,浑身乏力的栽倒在地上。 小文书赶紧扶起他,担忧的问:“大人您没事吧?” 此时的魏征虚弱到了极致,他叮嘱着普通将徐州鹤的离魂打进他的肉身。 “剩下的就靠师弟完成了。” 普通点点头,问着徐州鹤有没有什么要交代的,离魂重新附体,他会昏睡好几天。 徐州鹤看向身后的淑妍玉,做着最后的劝慰:“阿姐,把孟婆汤喝了吧,不要再等了。小鹤不想阿姐一个人孤零零的等下去。” 也不知道淑妍玉是不是为了让徐州鹤安心归体,满口答应他:“小鹤放心,阿姐早就想通了,不等了。” “现在阿姐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鹤,要亲眼看着小鹤回去才能安心。” 或许是因为徐州鹤神志不清的原因,他丝毫没有怀疑她的话,整个人欣喜雀跃:“阿姐你想通了?太好了。这下子小鹤就放心了。阿姐,小鹤要回家了,阿姐要记得约定呀!” 淑妍玉笑的一脸温柔的点头:“阿姐记得,阿姐一直记得!” 得到保证的徐州鹤很是欢喜,他转身对徐州娇说:“妹妹,我马上就会全部记起来了,到时候哥哥带你玩好不好?” 徐州娇很清脆的回答:“好,娇娇等哥哥,娇娇还给哥哥带了礼物呢,哥哥醒了就看见了。” 听着她再次提到那堆土特产,阴山渡和普通还是不可避免的打了个激灵。 徐州鹤听到有礼物,迫不及待的要普通帮他归体。 普通将他的肉身交给阴山渡,他本人站在离魂面前,咬破自己的食指与中指,双手快速掐诀,对着离魂凌空画符。 最后大喝一句:请徐府大公子徐州鹤归位,重返阳间! 说完把符打进离魂体内,离魂步步后退,直到退到原本的肉身里,合二为一。 “陛下,接下来的时间,就劳烦陛下寸步不离的守着大公子直到回到阳间了。” 阴山渡点头:“放心吧,我不会离开小鹤半步的的。” 他把徐州鹤重新扶到跪下的珍珠身上,把他安置妥当,轻轻拍了拍珍珠,示意它可以起身。 随即跨上驴子,紧紧护住他。 魏征看着动作流畅到行云流水的普通,整个人欣慰极了。 “我家小师弟,如今也可以独当一面了,师兄真是为师弟感到高兴。” 时隔多年普通终于得到了师兄的肯定,整个人兴奋极了。 他跑到魏征面前,如同一只骄傲的大公鸡,拍着胸脯说:“师兄,我都说了我一定会把咱们道观发扬光大的。” 说着说着他整个人又失落下来:“只可惜师傅跟师兄都不在了,如今道观只剩下我一个人。” 魏征有些疑惑的看着普通:“谁说师傅......” 只可惜他话没说完就一口鲜血吐出。 他先是被真龙之气灼伤,又强撑着取出龙气,眼下他是真的支撑不住了。 秦广王看他伤的如此之重,赶紧让普通跟小文书扶他下去休息。 自己也跟在后面,心疼的哎呦哎呦的:现在的地府可正是忙的时候,哎呦呦,魏征你可不能出大事啊。 而在凡间种地的普道再一次的打了一个喷嚏,他骂骂咧咧的嘀咕着:到底是谁在念叨他! 第53章 淑妍玉 淑妍玉看着从刚刚就一直盯着自己的徐州娇,很是不解。 “徐姑娘,你为何一直这样盯着我?” 徐州娇看着眼前温柔似水却藏起自己真实想法的淑妍玉,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骗哥哥,她明明不想去投胎。 “你骗了哥哥,你不想投胎,不论是哪一道轮回你都不想去!” 淑妍玉看着语气笃定的徐州娇愣了愣神:这个小妹妹怎会知道她心中所想? 是的,她不想轮回。 在两年前她在奈何桥送走了自己最后的至亲之人,已经没有了念想的她,想一头扎进着这忘川河中化成幽光莹莹的怨灵,永远飘荡在忘川河里。 她不想去轮回,这忘川河就是她最好的去处。 是突然出现的徐州鹤拉住了她,他说:“阿姐不可以,你若是跳下去就再也见不到想见的人了。” 可他不知道,这世上再也没有她牵挂的亲人了。 淑妍玉看出他是生魂,为了防止他被忘川河里的怨灵拉下去,她将他带到她之前落脚的地方,叮嘱他不要乱跑。 可她刚想离开,就碰见路过的鬼差要强抢他的玉符,徐州鹤拼死不给,说要靠这个找到自己的妹妹,他怕妹妹会忘了他。 她把自己的玉佩掏出来,想请鬼差通融。 谁料鬼差贪心不足,竟想两个都要,如果不是陆判官送善人过桥恰巧救下他们,他俩保不住玉佩不说,怕是还会被吃不少苦头。 自此她就留下来陪着徐州鹤找妹妹,只是时间久了,他忘记的也越来越多。 她知道自己的时间快到了,留下徐州鹤自己一个人,她有些不放心。 还好他够幸运,等来了妹妹,自己也顺利还阳。 自己也够幸运,再一次送走了亲人,了无牵挂。 可淑妍玉不能跟娇娇说这些,她脸上挂上最温柔的笑容跟娇娇保证道:“怎么会呢,徐姑娘我已经答应过你的兄长,会去喝孟婆汤,会去新生谷排队投胎。” 徐州娇直接接下她的话:“那太好了,我可以送你一程,正好我在地府还有几分薄面,你可以直接去投胎。” 淑妍玉被她不按套路出牌的做法惊到了,她完全不知该如何回绝这个直来直去小妹妹。 徐州娇向她靠近一步,再次拆穿了她。 “既然哥哥叫你阿姐,那我也应该叫你一声姐姐。” “淑姐姐,我是鬼魔女,只要我开过魔眼,这世间所有谎言都瞒不过我。” “我知你心中所想,你不愿意去投胎,你想永远飘荡在忘川河里。” “对吗?” 淑妍玉万万没想到,她伪装了这么多年,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看穿了一切。 她拉住徐州娇的手,恳求着她:“好妹妹,你帮帮姐姐好不好,现在小鹤已经还阳我在这地府再无牵挂,你帮姐姐瞒这一回行吗?” 徐州娇觉得她不去轮回定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姐姐不去轮回,是因为诗隽这个人吗?” 听到徐州娇听到一个陌生的名字,淑妍玉一时没反应过来。 徐州娇取出那把匕首,递给她。 淑妍玉看到熟悉的匕首,颤抖着手指迟迟不敢碰触。 徐州娇等了很久。 她不敢置信的拿起匕首,仔细打量,直到看到背面的淑妍玉三个字,她才握紧匕首,整个人潸然泪下。 她擦擦泪水急切的问徐州娇:“妹妹说这把匕首是谁给你的?” “诗隽。” 淑妍玉还是一副没听过得样子。 徐州娇徒手在空中化出诗隽的样子,指给她看:“这,就是诗隽,新任城隍。” 看清诗隽样貌的淑妍玉整个人卸下周身的力气。 她的手无力的垂下,眼中期待的光芒已然熄灭,换上的是深深的了然。 她不断地冷笑出声。 “怪不得,怪不得,我怎么都找不到他,原来他不叫木生,原来他根本就不叫木生。” 在诗隽幻像的映射下,她整个人显得那么孤独那么无助,深沉的悲伤浸透她全身。她的心如同破碎的琉璃,伴随着失望与悲伤散落一地。 六十年,整整六十年,她的坚持就像是一个可笑的笑话。 她缓缓开口:“妹妹刚刚说他叫诗隽?妹妹可知是那两个字?” 徐州娇一边写一边告诉她:“诗集的诗,隽语的隽。” 诗隽的幻像旁边出现两个娟秀的字,诗隽。 淑妍玉抱着匕首孤零零的站在诗隽的幻像前,眼眸里闪烁着泪光,难以言喻的悲伤环绕着她。 “我就说呀,他那么丰神俊朗的人又满腹经纶,怎么可能会叫木生这么普通的名字。” “妹妹你说他明明已经是城隍,却迟迟不来见我,是不是怕我黏住他不放啊。” “或许当年根本就没有什么不公,也没有什么冒名顶替。” “只是他厌烦了我,所以才执意要走对吗。” 淑妍玉对着师隽的幻像盯了许久。 她擦干脸上的泪痕,转过身对徐州娇福身一礼:“谢谢妹妹把这匕首给我带来。” “我瞧着妹妹神通广大,不知妹妹可否帮我一个忙?” 徐州娇点头:“姐姐请说。” 淑妍玉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递给她。 “这是当年我与木生,不,应该说是诗隽,他的定亲信物。当初我们两家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定下娃娃亲。” “后来他家蒙难,他带着玉佩寻上门。” “我只知道我一直有一位未曾蒙面的未婚夫,在他上门后,我很是欢喜,因为在看见他第一眼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就是我一直想嫁的人。” “可我只顾着欢喜,竟然忘了问他,是不是也喜欢我。” “直到后来,他说他名落孙山,配不上我,这婚事就算了吧。” “是我死死守住,不同意退婚。现在想来,他定是对这段姻缘厌恶极了。” “这个由长辈定下的错误,今天就由我解开吧。这枚玉佩就拜托妹妹转交给他。两家姻缘就此作废。” 徐州娇接过玉佩。 果然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哪怕你再努力对方没有回应也是枉然。 只会徒生烦恼。 徐州娇看着不断摸索着匕首的淑妍玉,把诗隽原本的托付给改了。 “我哥哥希望淑姐姐能去投胎,我也希望姐姐去。” “诗隽他看不见姐姐的好,是他眼瞎。我不希望世上少了姐姐这样温柔的人。” 淑妍玉看着徐州娇思量了很久,她再转头看向还在驴子上昏睡的徐州鹤。 是啊,她还与小鹤有过约定。 若是小鹤无法还阳,她就陪着他一起找下去。 若是那一天小鹤还阳,她就喝下孟婆汤,去投胎到小鹤家附近。 小鹤说,不管她变成什么,他一定会认出她,好好把她养大。 其实她早就知道自己等不到木生了。 就像她当初找遍整个璺朝都找不到木生一样,她在三生石上也找不到木生的名字。 这就代表着,木生永远的不会属于她。 可她还是想再见见他,哪怕时间到了,她宁愿跳入忘川河也不愿离开这里。 她怕她会错过木生。 纵使她永远上不了岸,只能在河水里游荡。 她也还是想见见他。 现在她明白了,不是木生迟迟未来,而是他不愿意来。 定是因为自己一直守在这里,他才不愿露面的吧。 那她就去投胎,不论什么都好,只要见不到他就好。 第54章 阎王的小秘密 淑妍玉看着徐州娇那满满期盼的眼神,最终点点头。 这么可爱的小妹妹她实在无法拒绝,况且她早就把小鹤当成了弟弟。去看看小鹤阳间的生活也好。 为一个不想见自己的人一直苦守六十年,实在太傻了。 是啊,六十年! 在这六十年里,但凡有人告诉她诗隽不想看见她,她在奈何桥的等待让他觉得很为难,她都不会留下来。 现在她愿意去投胎。 只要她与诗隽不再相逢就好。对他,对自己都好。 淑妍玉露出柔美中又带着几分苦涩的笑:“好,既然妹妹与小鹤不嫌弃我,那我就去投胎。” 徐州娇看着淑妍玉终于放下心中执念,下定决心要重新投胎再来一回。 她真的很开心。 凭什么痴情者要永坠黑暗,苦苦挣扎不得出路。又凭什么薄情者就可以无拘无束,置身事外。 呵呵,一句简简单单的对不起她就可以抹除对她的伤害吗? 还是诗隽觉得归还了信物,送淑妍玉去投了胎,他就可以了却情债,从此天地间可以随便畅游? 一直在一旁观望的崔钰悄悄上前,在徐州娇身边耳语。 “小祖宗,现在不是她想通没想通,投胎不投胎的问题,是按照规定,她逗留时间太久,原本属于她的轮回席位已经没了!” 徐州娇不是很明白,什么叫属于她的轮回席位没了? 崔钰偷偷把她拉到远处,掏出生死簿翻到淑妍玉那一页递给她。 徐州娇看到淑妍玉是于六十年前被宫廷庭杖活活打死的,原本她可以直接去投胎为人,结果她逗留太久迟迟不肯归去,原本属于她的机会给了一个叫余婷婷的人。 所以她没机会了。 崔钰看着徐州娇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解释道:“小祖宗,这轮回席位原本就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她不愿意后面还有一堆鬼在等着呢。我们也是按照地府的规章制度办事啊。” 是啊,这世间哪有那么多机会在等着你,一旦错过了就不知道又要等多少年了。 徐州娇合上生死簿,问崔钰:“那她等多久才能重新排上。” “现在新生谷还有几十万鬼魂在排队,这一时半会也轮不上她。况且.....” 崔钰偷偷看了眼淑妍玉,在徐州娇耳边说出一个最麻烦的问题。 “现在最难的一点是,淑妍玉她没时间了,今天是她最后的时间。” 徐州娇意会了他的意思,淑妍玉她等不了了。 再不投胎,她会被忘川河河水拖下去吞噬。 徐州娇眉头州的紧紧的,她看着依旧在一边乖乖等着她的淑妍玉,她好像预料到了什么,对着徐州娇摇了摇头。 徐州娇看出了她心中所想: 她说不要为难,她不去投胎了。 只要瞒住小鹤就好了,她怎样都没关系,她已经习惯了与忘川河作伴,成为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怨灵也挺好。 这是徐州娇重现阳世第一次感觉到什么是有心无力,明明这样善解人意的女子,为什么要被人渣耽误一生不说,死后还要不得解脱! 今日她偏偏要救她! 徐州娇双手施法抹在自己的眼睛上,一红一金的魔眼再次出现。 崔钰看着她金红双色的魔眼,心里一个劲的突突。 也没人告诉他,这小祖宗还有这本事啊。 崔钰笑的很是勉强,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徐州娇看着崔钰一副如临大敌的摸样,态度前所未有的温和,声音也是柔声细语。 “崔判官,我可是特地为你开了魔眼,你可不能说假话哦。” 崔钰两腿直打颤,尽量稳住自己的表情。 “可是崔钰哪里得罪您了吗?您怎么还开魔眼了,您想问什么直接开口就好了,崔钰一定坦白从宽,知无不言。” 徐州娇没有跟他废话,直接说出目的:“今天,我想送淑妍玉去投胎!” “崔判官可是说了会知无不言哦,其实我也不想开魔眼的,情势所迫,你说是吧!” 崔钰内心苦不堪言,若是这寻常小祖宗倒还好,他还能推脱一二,可这小祖宗居然把魔眼给开了。 别说以他这微末的法力,就怕是阎王也熬不住啊。 崔钰不情不愿的把最后这点业内机密给抖露出来了。 “若是想送淑妍玉去投胎,有最快的法子,就是各殿阎王他们手里都有那么几个特别的名额。若是能从他们手里扣出一个,都能送淑妍玉去投胎。” 阎王?这眼前不就有一个吗? 从刚刚徐州娇现魔眼开始,阎罗王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现在果然应验了。 阎罗王冲着崔钰一个劲的挤眉弄眼:你个没用的东西,十殿阎罗就这么点东西全让抖落出来了,一个魔眼让你怕这样! 崔钰的脸比苦瓜还苦上几分:这真不怨小的,这魔眼属实厉害,小的没抗住,全招了。 崔钰越想越觉得自己命苦,冲阎罗王开始抱怨:都怪陆道之,如果不是为他求情,我至于来趟这趟浑水吗!现在可好,把我自己搭进去了! 他们两个你来我往相互埋怨的正起劲,谁都没发现拥有上帝视角的徐州娇正在静静收集所有信息。 她就说秦广王都走了,为什么阎罗王还在这! 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这就好办了! 刚好临走的时候师傅也叮嘱过她,说他已经知道她与陆道之的事情。希望她看在陆道之一直矜矜业业维护善恶大道的功劳上,这一次网开一面,现在的地府公务繁忙缺他不可。 在师傅的劝说下,她也想明白了很多。 是啊,正是因为陆道之有一颗刚正不阿的心,才会不畏强权硬要为武大牛讨公道,哪怕他知道自己根本打不过这些神仙。 地府若是少了这样一位赤诚之心的判官,谁为那些冤魂讨公道呢。 说到这点,徐州娇作为曾经的受害者,这一点她最深有体会。 不如就用陆道之从阎罗王手里扣一个出来,送淑妍玉去投胎! 徐州娇面朝阎罗王笑的一脸灿烂:“听说五殿阎王要保全陆道之?为他求情?” 听到被点名字的阎罗王机械的转过自己的脑袋,根本不与她对视。 整张脸笑的也是非常的牵强:“贵人这都哪跟哪啊,小王可从来没有这等想法。” 道之,对不住了,为了业内最后的一点秘密委屈你了! 徐州娇看着死活不扭头的阎罗王,实在控制不住咧嘴笑了一下,但马上又恢复原样。 “我的目的很简单,送淑妍玉去轮回即可,只要阎王答应,我与陆道之的恩怨一笔勾销不说,刚才所听所闻,我全当不知,今日我就未开过魔眼!” 阎罗王眼珠子滴溜滴溜的转了几圈。 如此一来,他既保全了地府的机密又保全了陆道之,重点是几位兄弟不会因为这点事埋怨他。 只是给出一个名额。 这买卖,嗯,划算! 第55章 喝下孟婆汤,消逝前尘 阎罗王脸上重新挂上喜盈盈的笑,头也扭过来了:“小贵人那我们可一言为定啊,这事可就不可以再说给第四个人听了啊。” 说完从袖口掏出一张帖子交给徐州娇;“小贵人,只要拿着这张帖子就可以直接去新生谷报到,那里的鬼差会优先给你们挑选投胎的命签,拿着命签就可以去轮回殿投胎了。小贵人您拿好了!” 徐州娇看着手里的帖子,打开上面写着:“特别批准”四个大字。 噫~还真是够敷衍…… 阎罗王看着她挑起的眉毛,生怕这位小祖宗再说出别的什么,赶紧找借口溜走。 “小贵人,陆判现在还在十八层地狱受刑,我第五殿事务繁忙,我先去接他出来,小王就先告辞了,失陪失陪。” “崔钰啊,就由你全程陪着小贵人,去送淑妍玉投胎吧。” 原本也想跑的崔钰,就这么被阎罗王轻而易举的卖了出去。 他看着阎罗王那一副身后好像有鬼追的样子,此时心里有一句‘你大爷的’非常想说出口。 在心里鄙夷了阎罗王半天的崔钰刚转头,就看见徐州娇一副‘我都听见了哦’的表情。 崔钰赶紧把食指放到嘴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一脸讨好的表情:“小祖宗,您可别出去说去,就当没听见啊。” 徐州娇点点头,脸上又出现一副‘我都明白的’的表情。 崔钰实在是受不了她揶揄的表情,赶紧催促她办正事:“小祖宗时间不早了,咱们先去喝孟婆汤啊?” 也对,正事要紧…… 徐州娇走到淑妍玉面前,拿出帖子在她面前晃了晃,语气欢快的说道:“走吧姐姐,我们这就去投胎。” 谁料一向温和的淑妍玉却变了脸色:“谁要去投胎!为了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你怎么能冒这么大的险,若是刚刚阎王为难于你,你要我良心何安,我明明都说了不去了,你为何这般不听话!” 刚刚自己都说了不去了,可她偏偏装看不见,还执意与判官大人交谈着什么,尤其是她开了魔眼的时候,她心都揪起来,生怕因为自己连累了这个小妹妹。 她想把她拉回来,却被眼前的驴子挡的严严实实的,死活不让她过去。 这位小兄弟劝慰她:娇娇神通广大,又是东岳大帝的弟子,不会有事的,要她安心等待就好。 安心,安心,可她做不到心安理得的安心等待! 徐州娇收起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严肃又真诚的告诉她:“姐姐不是素不相识的人,你是哥哥的恩人,是我徐州娇的恩人,是我整个将军府的恩人。” “别说区区一趟轮回转世,就是天大的难处,我也要为姐姐办!” 阴山渡也在点头附和:“没错,姐姐也同样是我的恩人。” 淑妍玉看着目光真诚的两个人,心里蓦然的涌出一股暖流。 当初她一心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去敲响登闻鼓,最后落得一个被打死的下场。族人觉得她不知廉耻为家族蒙羞,便是将她逐出族谱。 只有小她几岁的阿弟会偷偷来到她坟前看她,那是她在死后获得的唯一一份温暖。 她怀着愧疚之情,在这座奈何桥送走了她的阿弟,她的父母,她所有的亲人...... 她已经许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温暖了,这是第一次有人愿意为她奋不顾身。 她的泪水再次滑落脸庞。 徐州娇轻轻擦拭着她的泪水,安慰着她:“姐姐不哭了,都过去了。我们先去喝孟婆汤吧,喝完我就送你去新生谷拿新的命签。” 淑妍玉点点头,是呀,还想那些做什么。喝完孟婆汤,前尘往事皆会一笔勾销。 届时:所爱之人忆不得,所恨之人记不得。 因为阴山渡和珍珠不适合陪同,所以他们只能原地驻守,望着徐州娇与崔钰送淑妍玉过桥。 来到了孟婆的锅子前,淑妍玉轻声唤了一句:“婆婆,我来喝汤了。” 孟婆应声抬头,对着她笑了笑:“放下就好,放下就好。” “来,婆婆给你盛一碗汤,喝了就忘记那个负心人,好好去投胎啊。” 孟婆递给她一个碗,里面盛着有大半碗荧光点点的汤。 徐州娇感到很奇怪,她问崔钰:“为什么只给大半碗啊?” 不应该是一整碗的吗? 孟婆笑吟吟的看着这位小姑娘,替崔钰回答了她的问题:“因为这碗只是孟婆引,真正的孟婆汤需要滴入自己的八滴泪,这样碗满了,汤也就成了。” “八滴泪?是哪八滴?” “就是生泪、老泪、苦泪、悔泪、相思泪、病中泪、离别泪、伤心泪。” 徐州娇看着淑妍玉端着碗站到孟婆身后的还魂台上,眼泪开始吧嗒吧嗒的往碗里掉。 她惊呼出声:“哇,还真哭了呀!” 孟婆继续搅着锅子,与她闲聊:“这女娃娃在桥上待了这么久,经历过的苦比寻常人多的多,落泪自然比别人容易一些。” 说到这她不禁叹出一口气,这个女娃娃属实有些可怜。 自小被家里人定了一门亲,长到如花似玉的年纪未婚夫上门,因为自家生了变故所以只能登门求助。 这女娃娃家里倒也算个仁义之家,没有刁难没有退婚,还好生招待与他,说是待他科考之后不论结果如何就安排他们成亲。 这一年时间,女娃娃自以为跟未婚夫是两情相悦、情投意合。 结果男子落榜了,男子在金榜前大喊:金榜不对,金榜不对,他明明应该考中了的,有黑幕他不服。 男子被赶来的官兵重棍打出街,即使如此,他嘴里还是不服,他说榜首是一个酒囊饭袋之徒,怎么可能会位居榜首,定是冒名顶替! 后来男子以落榜为由要与女娃娃退婚,女娃娃死活不答应,女娃娃自小习得女戒女训,她早已把男子当做自己未来的丈夫,怎么会同意退婚。 男子不顾女娃娃的名声,执意离开她家,让女娃娃从此变成一个笑话。 女娃娃不顾世人眼光到处去寻他,结果自然是没寻到,这男子如同泥人入海再无踪迹。 因为女娃娃坏了名声拖到二十八岁都无人上门,成了一个老姑娘。 在二十八岁这一年那位酒囊饭袋的榜首要纳她为妾,女娃娃怒极,想起未婚夫说的科举不公,冒名顶替之言,于是敲响登闻鼓,要揭发榜首。 皇帝说她只要能熬过八十大板庭杖就重新开卷宗审理此案。 八十大板啊,一个弱女子怎么熬得过! 这件事最后以她活活被打死结束了。 徐州娇听着孟婆简述了淑妍玉的一生,心里很是心疼她。 明明是他们自小就教育她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男人就是她一辈子的天。 也是他们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自作主张为她定下婚事。 到头来说她有辱门风的是他们,说她不知廉耻的也是他们。 徐州娇嘴角扬起一抹嘲讽:“还真是活的死的都被他们一张嘴说了去!真是好一个昏庸无道的君主,好一群冠冕堂皇的小人。” 孟婆还在继续搅弄着锅子:“这个女娃娃死也不得安生,那些亲族每一个路过此处的都会责骂她几句,说她连累了整个家族被榜首大人责备,说她是一个罪人。” “那些人面兽心的人一边享受着女娃娃带来的便利,一边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他们哪知道,他们这一路的顺遂都是女娃娃拿着自己的财物打点的。” “唯独女娃娃的弟弟心疼她,要她赶紧去投胎,莫要耽误了自己。” “可女娃娃觉得自己欠亲族的还未还清,便敷衍过去了。” 孟婆抬起头看着徐州娇很是郑重的拜托她:“小姑娘,老婆子知道你是一个有神通的人呢,这地府不论是判官还是阎王都要让你三分,你一会儿可要为这丫头挑一个好命签,让她离那负心人远一些。” “这丫头之前的命着实委屈了一些,愿她新生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 这女娃娃是个好人,这六十年没少帮她打下手,有她在,老婆子轻快不少。 徐州娇点点头,笑着说:“放心吧,我一定会为她寻个好命签,断不会让人再欺负她!” 至于欺负过的,当然是要讨回来。 孟婆望着徐州娇失神片刻。 不知道为什么,她从这个小姑娘的身上感受到一股杀伐之气。 孟婆揉揉自己的眼睛,可眼前明明还是那个笑语嫣然的小姑娘,难道真的是她老眼昏花? 徐州娇没有理会孟婆探究的目光,她眼里只有站在还魂台上的淑妍玉。 淑妍玉此时还差最后一滴悔泪。 她进地府的时候曾经过三生石,她在上面一遍遍的找着自己的名字,结果都是空的。她不死心又在上面找着木生的名字,结果也是空的。 早在那个时候她就知道她与他注定没结果。 若是她当初早点回头是不是就不会受这么多年的苦? 虽然淑妍玉后悔这六十年的时间蹉跎。 可只有两件事她不后悔:一是送弟弟过奈何桥。二就是遇见小鹤兄妹。 哪怕是她不能轮回她都不后悔。 叮咚,一滴泪水掉落在她的碗里,原本荧光点点的孟婆汤变成了晶莹剔透的青玉色,还散发出一股幽香,勾的人胃口大动。 淑妍玉一口饮下。 她感觉自己好似抛下所有的枷锁,所有的包袱,整个人分外轻快。 喝完孟婆汤的淑妍玉心情舒畅的走下还魂台,冲徐州娇福身一礼:“多谢妹妹,妹妹辛苦为妍玉争取来的机会,妍玉定会好好珍惜,绝不让妹妹失望。” 徐州娇看着周身气息发生翻天变化的淑妍玉,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她牵起淑妍玉的手,整个人开心极了:“恭喜姐姐摒弃前尘,脱胎换骨。娇娇也算是完成了哥哥的心愿,哥哥知道一定会很高兴的。” 淑妍玉冲着孟婆附身,做最后的告别。 “婆婆,我要去投胎了,婆婆日后一定要注意身体,不要太过劳累。” 孟婆停下手中的活计,她抬起手轻轻摸摸淑妍玉的头发,真心为她祝福:“好孩子,下一世你一定会平安喜乐的。” 孟婆转过身偷偷擦擦眼角的泪,回身对她挥手:“去吧,快去吧,莫要耽误了好时辰!” 淑妍玉再次躬身道别,随着崔钰徐州娇前往新生谷。 孟婆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口中喃喃自语:“好孩子,婆婆知道你放不下她们兄妹,放心去吧,醒来她们兄妹依旧会在你脑海里。” 锅前的小鬼,看着孟婆迟迟不肯回神,就出声提醒了一句:“孟婆,给我一碗汤!” 被强行拉回目光的孟婆,脾气爆到了极点;“催什么催!没看见就我一个人吗!” “真是的,这么多鬼也不知道要熬到什么时候!还十殿阎王呢,十个都没想起来,这孟婆就一个么?” “给,好好端着去一边站着哭去,少一滴你都别想去投胎!” 小鬼含着眼泪接过碗:呜呜呜呜,孟婆好凶...... 第56章 我们的神从不放弃世人 因为手里有阎罗王的帖子,徐州娇几人很顺利的进入新生谷。 整个新生谷里挤满了排着队的鬼魂,不断的在哀嚎着什么,果真像崔钰说的那样,排队的鬼有几十万那么多。 徐州娇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长队,问崔钰:“崔判官,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鬼滞留在这?” 崔钰看着长队,情不自禁的叹一口气。 “哎,每当皇帝昏庸无道,强敌入侵,瘟疫天灾肆虐的时候,都会产生这么多冤魂,而阳间出生的又比不上死的快,这新生谷便一直停滞不前,越塞越多。” “很快新生谷就要装不下了!” 崔钰眉头紧锁,眼下年头不好,别说老百姓了就连鸡鸭鹅狗猪都不愿意多生,也不知道这新生谷还能挺多久。 而徐州娇接下来的话,让他整个人为之一振。 “所以才要创建一个太平盛世不是吗?只要老百姓日子好了,你们这新生谷很快就会清空了。” “只要赋税少点,贪官少点,人人都有余钱不再需要卖儿卖女,便都养得起孩子。不仅如此,每个孩子还会有书读,有学上!” “百姓不再害怕被压迫,被恶意支配。家家可以有田种,有饭吃。” “老人不再害怕自己是儿女的负担,可以真正的安享天年。” “这样才是真正的活着不是吗?” 崔钰的震惊全部表露在他的脸上,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贵人,刚刚是说,您不仅要救世,还要让百姓过上富足的日子?” 徐州娇笑容甜美,声音洪亮:“若是对百姓的水深火热一直视而不见谈何救世,若是一直视百姓为猪狗,如何对得起上苍对我的厚待。” “既然上天选我救世,我自是要平等看待天下众生!不轻视,不慢待,不视之不理!” 她的声音嘹亮高亢,传透了整个新生谷,飘过奈何桥,荡过阎王殿,最后出了酆都城向城外蔓延。 鬼门关的守关鬼听到远方飘来徐州娇的声音,整个鬼呆愣了片刻,对手下所有小鬼吩咐道:“以后那个魔女要是再来,都给老子笑脸相待,她以后就是老子的贵客,谁都不许阻拦!” “违令者”说着他就近把身边小鬼的头扭下来,举给众鬼看:“这就是下场!” 说完又把头重重的给小鬼按回去。 他面朝酆都城的方向直直的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完全没留意他刚刚给人家小鬼脑袋按反了。 而在酆都城。 阎罗王扶着刚受过重刑的陆道之一边走一边絮叨:“你说你是不是傻,你干嘛非要去十八层地狱受这个罪,我都说我一定会为你求情的。” 陆道之呵呵一笑:“没事,是我有错在先,这样也好,醒醒脑子,以后就不会糊涂了。” 就在这时,徐州娇的声音飘了过来。 听见她的话,阎罗王和陆道之齐齐停下脚步站立了很久,不知在想什么。 直到陆道之抖动肩膀笑出了声,阎罗王才回神与之对视,大声笑起来。 “好,本王现在充满干劲,走,咱们回第五殿办公,你这个陆判的伤假取消了!” 陆道之对着奈何桥的方向看了一眼,由着阎罗王把他带回第五阎王殿。 坐在珍珠身上阴山渡忽然听见徐州娇的声音飘过来。 他轻声附和:“小渡哥哥会和娇娇一起努力。” 正在努力搅动锅子的孟婆同样听见了徐州娇的声音。 她嘿嘿一笑:她就知道这女娃娃行,真是个好样的。 原本疲惫不堪的孟婆一下子充满了干劲,她敲着锅子催促着后面的小鬼赶紧上前。 “后面的磨蹭什么呢,不想投胎了?” 紧接着她又催促着还魂台正在哭的小鬼:“怎么还停下啦!赶紧哭,后面躲着的那个,就说你呢!怎么哭的那么慢!使劲哭!” “哎,对,都哭的好听点,我老婆子听着也舒坦。” 整个新生谷上空还在回荡徐州娇的话,所有哀嚎的鬼魂都止住了声,所有目光一时间都聚集在徐州娇的身上。 大家都在看着这个犹如仙女的小姑娘:她刚刚的意思是,要他们过上国富民安的生活吗?他们以后不会再被随意践踏吗? 能真正有尊严的活着吗? 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站出来:“仙女姐姐,你说的是真的吗?女孩子也可以上学吗?大妮也可以去吗?” 徐州娇凌空飞到他们面前,声音底气十足的告诉他们:“可以,不仅是你,万万千千的女孩子都可以。上天既然给我这一身本领,就是让我造福你们的,你们要相信神,神,从未放弃过你们!” 一位老者匍匐在地,痛哭流涕:“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神不会放弃世人!神一直在,神会解救我们的!” 生活的苦难把他们折磨的体无完肤,他们无数次的向神祈祷,求神救救他们。 可他们的苦难一直在持续,从未停止,他们开始觉得神不会在意世人的苦难,越来越多的人不再信任神,他们开始寻求新的信仰。 现在,神的使者就站在他们面前跟他们作出保证,他们又再次相信了神。 原来神一直跟他们在一起,神会带领他们走出苦难,走向新的生活。 现在他们对未来的新生活充满了憧憬,好像投胎也不是一件坏事。 崔钰看着瞬间安静下来的新生谷,再次被徐州娇折服。 这就是天选者的担当与能力吗?是因为这个才会被外来之力忌惮吗? 怪不得她的命格要置之死地而后生。 崔钰捞起官袍下摆,单膝跪在徐州娇面前向她参拜。 “崔钰,为天下众生谢过贵人!若贵人真能救万民于水火,崔钰此生愿为贵人马首是瞻,鞠躬尽瘁!” 徐州娇皱着小鼻子把他扶起来:“说什么马首是瞻!大家都是为芸芸众生献一份力,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 “若你真心想与我结交,就跟叔父一样唤我一声娇娇就好!” 崔钰顺势而起,越看徐州娇越佩服她,他有一种预告,以后她就是整个地府的大宝贝! 淑妍玉看着这个威风凛凛的小妹妹笑的一脸慈爱,她轻轻拉过徐州娇的手说道:“娇娇不是问姐姐想投那一道吗?” “姐姐想好了,姐姐生前院子里有一棵梨子树,幼时最喜欢的就是在树下玩耍。所以姐姐来世想做一棵梨子树。” 淑妍玉知道徐州娇身上背负着伟大使命,她既然要造福于天下百姓,那自己就不能随意剥夺属于他人的轮回道。 况且能轮回她已经很开心了,结果是什么她并不是很在意。 徐州娇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但,只是做一棵梨子树不会觉得不甘心吗?明明还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不是吗? “姐姐为何一定要做梨子树?” “因为姐姐想结好吃的梨子给娇娇吃,嗯,就结孟婆汤味的好不好?” 崔钰噗呲一下笑出声,刚刚他可是看到徐州娇对着人家孟婆的锅子直咽口水,就差拿起人家勺子尝尝咸淡了。 听出淑妍玉的逗弄,徐州娇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姐姐都看见了啦!” “是啊,吓得姐姐把碗里的孟婆汤喝的干干净净,一滴都不敢剩呢。” 徐州娇看着淑妍玉比划着那一滴的动作,笑的格外大声。 “等姐姐长大,娇娇和小鹤为姐姐修剪枝叶好不好?夏天姐姐会努力伸展枝叶为娇娇的家人遮阴,秋天姐姐会结出最好吃的果子供小馋猫吃个够,吃不完还可以酿梨子酒,晒梨子干吃,到时候崔判官也一起来品尝吧!” 崔钰一脸惊喜:“还有老夫的份?” “地府的大家都有的!我会做最努力的梨子树!” 徐州娇看出她心意已决再无更改的余地,对着崔钰递出帖子:“既然姐姐有如此远大的抱负,崔判官拜托了!” 崔钰捏着那张帖子,心里感慨万千,明明可以要求更好的命签,哪怕是想要最最好的富贵命,只要有这帖子,鬼差都会乖乖送上。 结果只是想做一棵梨子树。 或许这就是徐州娇怜惜她的地方吧,永远的温柔善解人意,永远的为她人着想。即使自己深陷泥潭,也依旧保持着自己对这个世界的最大善意。 崔钰对淑妍玉拱手致敬,淑妍玉婉约回礼:“麻烦判官大人了。” 投胎的过程很顺利,淑妍玉此刻变成一颗种子静静地躺在徐州娇的手心。 徐州娇看着种子,问了崔钰一句话:“崔判官,诗隽为什么会了无音讯?他去了哪?为什么他会变成新上任的城隍?” 一个凡人一无功德,二无政绩,如此负心薄幸也配做城隍? 崔钰明白她这是成功送走淑妍玉,要开始翻旧账了,他快速翻到诗隽与木生这两页指给徐州娇看。 木生的一页只有短暂的记载,从他出生到家道落魄就结束了,后面的全然没有。 至于诗隽这页更是少得可怜,只有他上任新一任城隍的寥寥几个字。 徐州娇很诧异:“这是为什么?他怎么什么都没有?” “地府早就发现诗隽的怪异之处,但是他是上一任老城隍力荐的,有神界文书在手,地府参与不得,所以就派陆判暗中调查过,具体怎么回事现在还不清楚。” 再次听到陆道之的名字,徐州娇忍不住笑出声,她问到:“陆道之真的下十八层地狱了?” 崔钰一脸无奈:“哎呦小祖宗,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这个人轴的很,我拉都拉不住他。” 徐州娇一想到陆道之轴的非要下地狱受罚,崔钰在后面抱着腰使劲往后拖的画面就笑的怎么都止不住。 崔钰看她笑的那副德行就知道她没想什么好事。 终于止住笑的徐州娇从怀里掏出一块黑铁递给崔钰。 “我之前把陆道之的判官笔给劈了,这是我师傅特意给的寒天陨铁,你帮我交给他,让他好好修修他的笔。” 崔钰看着手里的黑铁,嗯,确实是好东西。 但是他就是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 徐州娇看着依旧不明真相的崔钰,强压住自己的笑意:“我们该回去了,我哥哥和阴山渡还等着呢。” 回到原地的徐州娇看到普通也在,赶紧上前询问魏征的情况如何。 “普通,叔父怎么样了,我这儿的金丹与鬼体相冲叔父不能服用,他回去服药了吗?” “放心吧娘娘,师兄喝了崔判官给的药已无大碍,静养即可。” “对了师兄给了我两封信,一封要给将军与夫人,还有一封要我们三个私下看。” 普通在徐州娇耳边悄悄说:“师兄特意叮嘱我,必须是只有我们三个人的时候看,是关于那个的!” 那个?难道是系统? 徐州娇用眼神暗示普通,普通点点头:正是! 有了系统的消息,徐州娇无心再继续逗留。 她对崔钰说:“崔判官我等还有急事就不在此地继续逗留,还托你向各位阎王转告一声,我就此离开了。” 崔钰看出徐州娇面色凝重,定是有大事要办,也不再挽留。 “娇娇放心,若是我有诗隽消息一定会派人告诉你。” “如此便多谢了,拜托了!” “此等小事,娇娇不必挂怀!我这就送你们几人离开。” 崔钰掏出判官笔,在徐州娇几人身边画了一个巨大的圆圈,把他们包围其中,双手结印施法。 一股强劲的风在她们周围刮起,紧接着她们一行人就消失在地府。 崔钰盯着空地发起了呆:这个小祖宗来这么一遭可真是闹腾啊。 忽然他眉头一皱,从怀里掏出寒天陨铁。 他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来回踱步的崔钰猛的一拍大腿,整个人顿时恍然大悟! 嘿,这个小祖宗,可真是机灵啊! (这里的神我是按照新中国写的,正是因为有无数革命先烈的付出才拯救了穷苦的百姓!在此致敬我们最好的神,最好的神的使者。感谢你们!) (前生跟家人篇写完了。真正的打脸爽文马上开始,下面就是帅酷炸裂女主!) 第57章 诗隽篇:城隍爷要娶城隍奶奶 等徐州娇一行人再出现在将军府,已经是傍晚了。 徐州闯夫妇看着突然出现在大儿子房间里的四个人一头驴,吓得齐齐蹲坐在地上,整个心扑通扑通的跳。 赢甜扶着自家相公的胳膊,一直拍着自己的胸脯,安抚着那颗差点吓到飞出体外的心脏,徐州闯见到妻子被吓到着,赶紧顺着爱妻的后背。 可千万别吓出个好歹来,儿子刚回来了,要是老娘再吓离魂,那可真就有的折腾了! 原本这老两口正在大儿子房间说话呢,因为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回来,所以连着六天他们老两口就一直守在祠堂和大儿子的房间。 毕竟从理论上说,这两个地方是他们出没概率最大的地方。 说着说着,大儿子房间的地上出现一个好大的圈,还在发着金光。 老两口活着了这么久都没见过这种事件呀,两个人就慢慢凑过来,想离近点看看究竟是怎么个事。 两人正蹲着看呢,一个好大的球夹带着风,忽的一下出现在他们眼前。 当时就把老两口吓得一个跟头蹲坐在地上。 徐州闯慢慢扶起妻子,一个劲的问她有没有事:“甜甜,你没事吧,有没有闪着腰啊?” 徐州娇看着紧张的老爹,戏谑道:“哎呦爹爹,我娘现在可是正值壮年啊,这身体,强壮着呢~” 赢甜羞恼的瞪了徐州娇一眼,推开给自己揉腰的徐州闯。眼神示意:孩子们都看着呢。 徐州闯将手握拳放在面前轻咳一声,试图遮掩自己的行为。 “咳咳,那个娇娇啊,你哥哥怎么样了?” 徐州娇语气再次揶揄起来:“呦,爹爹,你还记得你有一双儿女呢~” 她一边说一边和普通一起,把禁锢在阴山渡胸前的徐州鹤接下来。 徐州闯赶紧上前搭手,一脸讨好的解释道:“你那么厉害都认东岳大帝当师傅了,哪里还有我家乖女儿办不成的事!” 徐州闯背着自家儿子把他轻轻放在床上,赢甜给他盖上被子,轻抚着儿子的脸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娇娇啊,你哥哥还要几天才会醒啊?” 徐州娇扶着腿麻的阴山渡下了驴子,听到娘亲的问题,她很是诧异。 娘为什么会问哥哥还要多久醒,而不是问哥哥为什么还没醒? 难道娘知道哥哥还要睡几天吗? 徐州娇站在自家爹娘面前,表情严肃看着她们夫妻俩。 她才刚回来,爹和娘怎么对她在地府的经历那么清楚,连东岳大帝收她为徒都知道。 徐州闯看着女儿神情凝重,不苟一丝言笑。很是不解的与妻子对视一眼,不知是哪里有问题。 “娇娇,可是在地府发生了什么事?为何神情如此凝重?可是你哥哥有什么不妥?” “爹爹,你与娘亲为什么会知道我在地府的事情?是谁告诉你们的?” 阴山渡轻轻推开给自己揉腿的普通,踉踉跄跄的走到徐氏夫妻面前。 “可是在我们走后又有谁来过?” 赢甜看着他们如临大敌的模样,心里也开始七上八下,忐忑不已:“谁都没来过,就只有那个城隍爷刚刚来过。” 徐州闯也是连连点头:“对对对,不过他在你们回来前就离开了。” 徐州娇与阴山渡对视一眼:是诗隽?他怎么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为什么要来告诉爹娘?他到底是想干些什么! 房间里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夫妻俩一时之间谁都不敢在说些什么。 普通看着明明担心儿子却又怕打扰女儿的赢甜,上前把徐州鹤的情况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 还把魏征的信掏出来递给他们。 看完信的徐氏夫妇,眼眶里含满了泪水。 赢甜哭着上前紧紧抓住阴山渡的手,声音哽咽:“渡儿,赢姨不知道你在背后居然付出了这么多,你怎么不跟我说呢,你这让赢姨该如何是好啊!” 徐州闯直接跪在地上,颤抖的声音透露出他无比忠诚的内心:“徐家上下誓死扞卫吾皇,至死不渝!” 阴山渡赶紧扶起徐州闯:“将军,我救小鹤不是为了拉拢徐家,我只是想尽力把大家拉回以前的日子,这样我心里也会好受一些。” “这些都是我自愿的,我要的不是你们的感激,而是大家还像以前一样其乐融融,那是我记忆里最快乐的日子,您明白吗?” “而且我也有自己的私心,若是,有朝一日我再次.....” “我希望小鹤可以担起整个大隐,护住所有百姓!” 阴山渡如同临终遗言一样的托付着徐州闯。 其实他心里一直没有底,这个系统实在太厉害,上一次已经害了娇娇,若是再有一次,他不知道自己又会做出什么事! 徐州娇把手轻轻搭在他肩膀上,给他带来底气:“小渡哥哥不信自己,还不信娇娇吗?” 她扬起明媚的小脸,眼神透露出无比的坚定,光是用看的就让人无比安心。 阴山渡拉住她的手,点点头:“对,我们娇娇最厉害,以后哥哥就靠妹妹保护了!” “咕噜~” 不知道是谁的肚子饿了,打破了原有的僵局。 赢甜擦干眼角的泪水,招呼着他们:“好了,别站着了,你们一路舟车劳顿也都饿了,赶紧的,我吩咐下人上饭菜!” 说完她走向珍珠,摸摸它的大脑袋:“我们珍珠也辛苦了!我们去吃好吃的灵芝好不好。” 珍珠高兴的用头顶着她的手回应着她,摇头晃脑的跟着赢甜走出房间。 徐州闯拍了拍阴山渡的肩膀:“你赢姨说的对,你们都累了,咱们先去吃饭!” 徐州娇早就饿坏了,一听吃饭两个字,整个人表现的最积极。 她蹦蹦跳跳的推着阴山渡和普通去内厅,徐州闯看着兴高采烈的三个人一个劲在身后嘱咐她们:慢点...... 回过身的徐州闯为儿子再次掖掖被角,他擦掉眼角的泪水,心中暗想:如今形势十分严峻,他徐家誓与陛下共进退! 内庭。 听见夫人说上菜,下人们手脚都很麻利,不一会儿的时间就布满一大桌子的菜。 徐州娇看着满桌子色香味俱全的佳肴,馋的直流口水,迫不急的就要下手! 普通一边拦住她,一边从随身携带的布袋里掏着清香:“哎呀喂,我的娘娘,您别急啊,等普通给你上柱香,您就可以吃了。” 徐州娇轻轻推开普通,小鼻子皱的紧紧的:“普通你傻啦,我可是被三山奶奶赐福过的人,除了别人看不见我以外,我的一切都跟凡间没什么两样!” “之前那是迫不得已,连累你跟小渡哥哥跟我一起吃有香火味的饭,现在,你就好好坐着,大口大口的品尝食物原有的味道!” “得咧!小的遵旨!” 大家都被普通搞笑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 饭桌上的赢甜目光实在是太过炽烈,徐州娇被盯得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她无奈的开口:“娘,您老这么盯着女儿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窥视被发现的赢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夹了一个大鸡腿给宝贝女儿,忍不住开口问她:“娇娇,你还见过三山奶奶啊?” “对啊,她们是师傅的女儿,我拜访师傅府邸的时候,她们刚好也在,还送了我好多漂亮的衣服,等会我穿给您看啊。” 一直在偷听的徐州闯也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师父东岳大帝真人跟画上的一样吗?” “嗯~只有衣服一样,长得完全不一样,我师父看着可精神啦!” 徐州娇看着偷偷支棱起耳朵的阴山渡和普通,忍不住笑出声。 “看来大家都对我这一趟地府游很好奇嘛~反正当时你们人也不齐,我就给你们重新讲一遍吧。” 所有人一致点头。 在听到她与陆道之打斗的时候,徐州闯激动的拍着桌子大喊:果然是我的女儿,虎父无犬女! 当他再听到徐州娇的子母剑是灵宝天尊所赠,剑术是吕洞宾与广成子教的时候,激动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直呼:乖乖,你这究竟是什么造化啊! 当她讲到她随师傅去东岳神府,师傅把天书神卷交付她的时候,普通激动差点要跪在地上膜拜她,还是阴山渡一把拉住他。 前面讲的这些,因为赢甜端着一股端庄优雅范儿,表现的只是稍微有些激动,并不强烈,可等女儿讲到淑妍玉的时候。 赢甜怒了! 她怒呵出一句“岂有是理”直接拍桌而起! “这个世上竟有如此不要脸之人,未来岳家好吃好喝的养着他,还供着他去科考,他竟做出如此禽兽不如之事,将岳家与未婚妻的脸面如此扔在地上踩!真是小人行径!” “至于之后的了无音讯,怕不是隐姓埋名,给谁家去做上门女婿了吧!” 这一句上门女婿彻底点醒了徐州娇,对啊,她怎么没想到! 可这一点徐州闯不是很认同:“他家已经破败,留在淑家一样是上门女婿啊,为什么还要如此麻烦的再转一圈?” 是啊,他为什么还要这么麻烦的大费周章呢?留在淑家不就好了? 沉默片刻徐州娇和阴山渡同时提出一个可能: “若是,这家不论是财富或是权势都在淑家之上呢?” “可若是这家只有一个独女呢,淑妍玉可还有一个亲弟弟呢!” 他俩的话犹如醍醐灌顶一样启发了众人:是啊,若是这家权势滔天又偏偏只有一个独女呢? 赢甜声势顿时壮大起来:“看看,还是娇娇和渡儿说的对,我就说这小人执意要离开定是找好了下家了,像这种人就应该万剑穿身,不得好死!” 徐州娇轻笑出声,问她:“娘就不想知道此人是谁?” 赢甜彻底惊住了,轻轻询问着:“娇娇的意思是我们还认识他?” 徐州娇点点头,她拉着赢甜重新坐下:“娘先听我继续说。” 她又继续讲了淑妍玉差点被人纳为妾室,为了替未婚夫申冤扳倒榜首,最后被活活杖杀以及死后在奈何桥的经历。 等她讲完所有事情,在座的既没有拍桌子也没有破口大骂,大家都陷入了各自的沉思。 过了很久阴山渡最先开口:“娇娇不论你做什么小渡哥哥都会跟在你一起。” 赢甜擦了擦已经印满脸颊的泪水,也开口询问:“所以娇娇说的那个败类就是新城隍---诗隽是吗?” “对,就是他!” “所以他是故意借你哥哥离魂之事引你去地府,帮他送走淑家小姐的?” “是,可能他早就知道,淑姐姐阴差阳错的在奈何桥遇到了哥哥,我估摸着他就是利用这一点,让我能送走就送走,即使送不走,淑姐姐看在哥哥的面子上,也会自愿踏进忘川河。” “这样一来所有的一切结果,都将跟他无关。但他没想到的是,我会大张旗鼓的送淑姐姐去投胎,他察觉事态不妙,才特意掐着点在我们回来之前,先给您和爹爹报信。” 赢甜气的双目赤红,整个人都在颤抖:“他这是想用我跟你爹压你?” “应该不是,可能是我在地府动静太大又拜了东岳大帝为师,让他有所顾忌。” 徐州闯点明了这一点:“娇娇的意思是,他想与你结交?” 徐州娇对着爹爹点点头:“应该是,可能他并不想我在他与淑姐姐的事情上插手太多,所以才出此下策!。” 阴山渡也说出了自己的猜测:“难道他真的做了谁的上门女婿?” “你们可知道他是如何当上了新任城隍的?” 普通忽然想到了什么,整个人直接站起身来。 “娘娘的意思是,这诗隽的新岳家是上一任城隍爷?” 这句话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剩余三人的脑海里彻底炸开:什么诗隽的新岳家居然是老城隍爷? “我在地府曾经看过木生与诗隽的生死簿,一个只记载到其家道中落就就截然而止。而另一个只寥寥数笔写着诗隽持神界文书上任新任城隍!” “而淑姐姐也提过,她入地府时在三生石上未找到她与木生的姻缘,她与木生皆是空的。” “所以我怀疑他可能真的像娘亲说的那样,隐姓埋名做了老城隍的上门女婿,老城隍退位时,直接将他推了上去!” 所以他才大费周章的用徐州鹤的下落当条件,让不知情的徐州娇去当这个恶人。 有一个地方阴山渡很疑惑:“可娇娇说淑家是在大璺,大璺与我大隐相隔甚远,他一个大璺的书生如何勾搭上我京都城隍的?” 徐州娇同样很疑惑:“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思绪再次陷于僵局! 这时赢甜想起下人们之间的传言。 “娇娇我这几日听下人们说,新城隍要娶城隍娘娘了!” 什么?诗隽要娶城隍娘娘了? 第58章 诗隽,老娘正愁没机会拿你呢 嗯?诗隽这厮要娶城隍娘娘? “娘也是听下人们闲谈的,说是前几天的瓢泼大雨是城隍爷为了娶城隍娘娘在洗城,而且已经有人看见这城隍娘娘的神像已经塑上了。” “娘娘,这个臭不要脸的诗隽这是算计好了啊,除掉淑家小姐,就立马迎娶新媳妇!他这一路上都在监视咱们呢!” “就他还想踏踏实实的做城隍?普通这就去砸了他的庙宇,说他是妖星转世,看他怎么受香火供奉!” 普通气的毛都炸了,非要去砸了诗隽的城隍庙不可。 阴山渡和徐州闯一左一右的拉住他,直言:道长息怒,先看看看娇娇怎么说..... 赢甜想起苦命又善良的淑家小姐,眼泪又吧嗒吧嗒的开始掉:“这诗隽真不是个东西,居然想借娇娇的手除掉可怜的淑家小姐。让我徐家平白无故背上恩将仇报、迫害恩人的名声,真真是该死!” “只是可怜了如此善解人意的淑家小姐,那么温柔体贴的一个人竟落得如此下场!” 徐州娇从怀里掏出那颗种子,放在娘亲的手里:“这个就是淑姐姐的轮回转世,她最后的心愿就是想种在我们家庭院,为我们遮阴纳凉,结出最美味的梨子。” 赢甜把种子紧紧的贴在脸颊,再次泣不成声:“你为我儿女做了这么多,你让我怎么感谢你才好啊~” “如今你还要为我徐家遮阴纳凉,明明应该是我徐家报恩才对啊!” 她越哭越伤心,泪水湿透了整颗种子,徐州娇紧紧抱住娘亲的肩膀伏在她的肩头,心中也是同样酸涩。 哭着哭着赢甜感觉脸颊一阵刺痒,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不停地咕涌。 她疑惑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只见刚刚还是一颗种子的淑妍玉竟然顶破了种皮,长出来一抹小嫩芽。 赢甜呆住了:她这是把淑妍玉哭发芽了? 小嫩芽俏皮的在赢甜的手心里左右摇摆,好像在说着什么一样。 “娇娇,娇娇,你快看,我,我我把淑家小姐哭发芽了!” 赢甜赶紧招呼女儿来看手心里的小嫩芽。 徐州娇也蒙了:发芽?梨子发芽有这么快的嘛? “普通,普通,你快来看,淑姐姐怎么这么快就发芽了?” 听着徐州娇惊慌失措的声音,原本拉扯的三人一下子都聚集过来。 普通试探性的用手指触碰小嫩芽,结果被小嫩芽狠狠地抽了一记。 “啪。” 徐州娇与赢甜顿时吓得魂不附体,赶紧查看小嫩芽有没有折,生怕它掉了唯一的一片叶子。 还好还好,小嫩芽没事...... 小嫩芽没事,普通就有事了,他的食指肿的像被蜂子蛰的一样,又红又肿。 所有人目瞪口呆:难不成这梨子有毒? 普通躬下身仔细的看着赢甜手心里的---淑妍玉。 没错她已经不是一颗普通的梨子树种子,而是一个梨子树木灵! “娘娘,这淑家小姐并不是普通的梨子,崔判应该是把她投了阿修罗道,把她转换成了一个木灵。” “木灵?那是什么?” “木灵就是有灵智的树木花草,他们天生拥有灵智,不易枯竭,而且.....” 普通举了举自己的手指:“力大无穷!” “她应该是得到到了夫人泪水的浇灌,感受到了夫人的真诚才萌芽的。” 普通把自己的手指含在嘴里,以此来缓解疼痛,心里吐槽着:才刚发芽劲就怎么大...... 徐州娇惊喜的看着小嫩芽,心里满满的欢喜:木灵啊~那一定很好玩...... 她伸出手指逗弄着小嫩芽,小嫩芽一会儿卷着她的手指,一会儿与她对着挠痒痒,可以看出来,小木灵很喜欢徐州娇。 看着只有一丁点大的小木灵,徐州娇突发奇想,将自己的魔力慢慢注入到种子里。 原本只是小嫩芽的种子,径直抽出来嫩茎,叶子也多了一片。 赢甜看着小种子已经抽茎,赶紧找了一个花盆把她暂时种了进去。 还嘱咐普通帮忙择个好日子,她要把小玉玉移进庭院。 是的,刚刚赢甜看着可爱的小嫩芽一时兴起就给她取名小玉玉,小玉玉还摇晃着两片叶子好像还很喜欢的样子。 普通一听要择吉日,顿时挺直了腰杆:哎呀,老本行啊。 他刚要掐算突然顿住了,呃~在地府待了这么久,他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将军,普通在下面待得太久忘记时间了,今天是.....” “六月初三” 普通掐着手指:“嗯~初三,往后宜动土的好日子是.....嗯?初三?” 他大叫一声:“啊~娘娘今天是小橙子的头七,我答应要送他回家见家人的。” 说完他拎起布包,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远远的留下一句话:“夫人,待我择出吉日再上门告知您,普通先走啦!” 徐州闯看着一路小跑的普通笑出了声:“这个小子风风火火的,还跟年轻的时候一个样。” 看着阴山渡休息的差不多了,徐州闯向他回禀了这几天的事情。 “陛下离开的日子,臣幸不辱命,朝野上下没有走漏半点风声,就是大理寺卿曾送来过几封折子都藏在臣的书房里,陛下若是休息好了,就随臣去看看吧。” 阴山渡点点头:“大理寺卿送来的折子应该是关于罪人胡氏与其父胡太傅的,劳请将军带路,朕现在就去看看。” 刚走出几步,阴山渡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对赢甜说道:“赢姨,渡儿今晚可以睡在将军府吗?” 赢甜恍惚间好像又一次看到了当年那个小娃娃。 她一脸慈爱的应声,回答了与当年一模一样的话:“只要渡儿喜欢,想住多久都可以!” 阴山渡满心欢喜的点点头,兴致满满的去加班。 赢甜也是满心欢喜的点点头,既然事情已经如此,现在就是最好的结果不是吗? 起码一家人还整整齐齐的,况且不论是神还是人,都已经很努力的在弥补了不是吗? 徐州娇能轻易看到娘亲的内心,她安慰的拥住娘亲的肩膀。赢甜转过头拍拍她的手,示意自己已经没事了。 小玉玉好似也感受到她的情绪,努力的扭着身子吸引她的注意力。 赢甜再次被她吸引,又开始重新逗弄她。 看着娘亲各种逗弄小玉玉,小玉玉还十分的给面子的配合,徐州娇几度都笑出了声。 突然,她侧首看向庭院,庭院好像有人摸进来了。 因为徐州娇回来了,赢甜待下人撤完菜就下严令:陛下今日正式出关,监正与将军正在陪同,所有人不得出入庭院,违者发卖! 所以进来的是谁呢? 徐州娇悄悄退出内厅,寻着气息找了出来。 她在自家古树下面发现一个头戴员外帽,白须白发的小老头。 这个小老头一直在探头探脑的观望着什么。 徐州娇悄悄来到小老头身后,压低声音悄悄的问他:“看什么呢?” 小老头一本正经的回答:“我看徐州娇这个鬼魔女在干嘛呢?” 说完可能警觉自己被发现了,就想跺跺脚钻入地底---土遁溜走。 徐州娇眼疾手快的一把拎住他的后脖领,直接把他拎起来,小老头一双小短腿在空中划拉半天就是够不到地面。 小老头讨饶的半回头:“好汉你就放了我呗。” 徐州娇眉毛一挑:“嗯?你叫我什么?” 小老头努力回头,终于看到她的脸:“侠女,仙女,美女,大美女,你放了我吧。” 即使他求饶,徐州娇也没有放下他,直接拎着他闪身进了书房。 正在谈论政事的徐州闯、阴山渡看着突然出现的徐州娇齐齐吓了一跳。 徐州闯看着吓得汗毛都竖起来的阴山渡,心里很是畅快:嘿嘿,终于知道我与甜甜的感受了吧! 徐州娇一把把小老头扔在地上。 小老头还在想着如何跑路,铆足劲的向往地里钻,可任凭他怎么努力就是钻不进去。 三个人谁也没出声,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钻。 等到小老头累的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徐州娇才开口:“这地面我早就锁住了,你出不去的。” 小老头气鼓鼓的看着她:这个鬼魔女实在太坏了,把地面锁了也不告诉他! 徐州娇抹开魔眼,双手从头顶向后拂过,再次变成那个身穿黑裙,头带骨钗的魔女。 她召出子剑直接凌空对上小老头,蹲下身叮嘱道:“一会儿,我问你什么你就乖乖回答什么,若是有半句谎言,这把剑就会直接劈开你的脑袋。” 其实不用徐州娇叮嘱,小老头也能感觉到子剑那满满杀意的对着他。 小老头脑袋点的如同捣蒜:“大人放心,大人放心,小老头一定据实回答。” 徐州娇看他如此识相,满意的站起身,招招手飞过张椅子坐下。 “你是谁?为什么来我家?” “回大人,小的是京都这一方的土地公。” “其实小老头也不想来的,但夜游神抓了我家老婆子,我也是没办法啊!” “夜游神?他为什么要抓土地奶奶?” “城隍派他来将军府打探情况,他不敢来,就抓了我家老婆子逼我来,偏偏我又打不过他。” “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徐州娇摸着下巴勾起嘴角,心里一阵暗爽:诗隽,老娘正愁没机会拿你呢,这不送上门了吗! “诗隽要你们来打听些什么?” “他说,来看看将军府有无异常,看看.....” 土地公偷偷瞄了一眼徐州娇又偷偷瞄了一眼在他面前蓄势待发的子剑,小声嘟囔了一句:“看看鬼魔女在干什么。” 徐州娇没听清他说什么:“说大声点。” 土地公视死如归的大声说道:“看看鬼魔女在干什么。” 子剑好像听出这话不是什么好话“咻~”的一声直接刺向土地公,原本就防着子剑的土地公赶紧一个打滚,将将躲过子剑的剑锋。 徐州娇见势赶紧召回子剑,将它牢牢握在手中,用食指轻轻弹着剑身教育着他。 重新爬起来的土地公看向徐州娇埋怨道:“是你非要我说实话的。” 徐州娇没有理会他的抱怨,继续问。 “他还说了什么?” “没了,夜游神就说了这么多。” 这时阴山渡插入了自己的问题:“娇娇,诗隽派人潜入将军府,却只是为了看看我们在干什么。估计只是一种试探,想看看你的反应。” 徐州娇点点头:“以现在的我来说,别说夜游神,就算是他老丈人亲自来,怕是也不能全身而退。” “他故意来试探我,无非就是想看看我会不会为淑妍玉出头。” “若我拎着人找过去就代表我已经决定与他势不两立。若我不去,就代表他与淑妍玉的事情我不感兴趣。” “那娇娇是想去还是......”想去呢? 徐州娇冲他坏坏一笑:“小渡哥哥,你明知道我的啊!” 该说不说,这诗隽看人真准! 徐州娇重新拎起土地公。 土地公一脸的哀求看向她:“求求大人放了我吧,小老头真的是迫不得已的,况且我全部都招了!” 徐州娇听着他哼哼唧唧的求饶,只说了一句:“你不是要救你老婆子吗?我去帮你打。” 闻言后的土地公直接手动闭麦,不吵不闹。 徐州娇叮嘱自家爹爹去寻娘亲。 “爹,娘亲还在内厅照顾小玉玉,我不放心她一个人,你把她一起接过来吧,我不回来,你们不要离开书房。” 徐州闯应声就赶紧出门把妻子过来。 “小渡哥哥,你现在有真龙庇佑,寻常鬼怪不敢近身,就拜托你照顾我爹娘了。” 阴山渡连连点头:“娇娇放心,赢姨与将军有我在,不会让他们损伤分毫的,倒是娇娇你自己,定要小心,若是有诈记得摇人,别硬撑啊。” “放心吧,小渡哥哥,我走啦。” 说完她直接带着土地公消失在原地。 原本还在土地庙一直等消息的夜游神,被一把突如其来的剑直接掀翻在地...... 第59章 收服夜游神 此时在土地庙中静待土地公带回情报的夜游神,歪歪斜斜的躺在供桌上闭目养神。 完全不知危机已经向他袭来。 一个闪着银色亮光的剑,带着冷冽的剑霜从远处直击而来,细长的剑身刺破夜空留下“咻~”的声响。 感觉到杀意的夜游神刚睁开眼,就被刺过来的母剑直接掀翻在地,身下的供桌发出“咔嚓”一声巨响,直接碎的四分五裂,拼都拼不起来。 原本在角落里乖乖站着的土地婆被这从天而降的场面吓得抱着胳膊瑟瑟发抖。 土地公趁机从土里钻出来,把土地婆婆一把带走。 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夜游神,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刚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胆敢在他面前造次。 根本不等他开口,母剑绕了一圈直接停在他面前,寒气如霜的与他对峙着,若是他胆敢有妄动就直接取他首级,毫不含糊。 夜游神看清眼前的剑,神色立马慌张起来,他赶紧看向土地婆站着的角落。 空无一人的角落像一个无形的巴掌一样重重的扇在他的脸上,嘲笑着他的自以为是。 夜游神整个人如遭雷劈,他心里很清楚:糟了,定是土地公暴露,鬼魔女寻来了。 如今母剑蓄势待发的盯着他,他根本逃不出去,这可如何是好! 还没等他找到对策,身穿黑色长裙,开着魔眼的徐州娇已经踏步进来了。 她身边还跟着一把短俏的子剑,身后正是那消失的土地公土地婆。 徐州娇开口就是对子剑的教育:“你看看你娘,要威慑有威慑,要分寸有分寸。再看看你,威慑是有,但分寸就差远了。闲着没事的时候跟你娘多学学。” 一旁的子剑努力的做出一种‘知道了,知道了,我已经学废了’的回应。 走到夜游神跟前的徐州娇,端着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说的话却让夜游神不寒而栗,双股战栗。 “听说你很能打,最喜欢拿人家老太婆威胁人。” “巧了,我也很能打,也喜欢拿剑威胁人。” “所以,咱俩比划比划吧......” 夜游神一脸的惊恐直摆手:“不不不,小的错了,大人饶了小的这一次吧......” 徐州娇没有给他求饶的机会,直接捞起身前的子剑冲了过去,一边打一边说:“今天我不用他娘,我只用她儿子跟你打,这样不算欺负你了吧。” 可怜的夜游神不论是速度,还是招式都比不上徐州娇,被一道一道的剑花晃花了眼。 直到夜游神被打的鼻青脸肿,衣衫褴楼,她才肯罢手。 徐州娇把玩着手中的母剑,子剑好像是因为打赢了很开心的样子,围着母剑一个劲的转圈。 她脸上依旧是那副人畜无害的表情,说的话带出透骨的凉意。 “今日的教训可记住了?” “素日里,你仗着法力比土地公高,就随心所欲的欺辱压迫他们,同样的,今儿我也让你感受感受,怎么样开不开心啊?” 夜游神捂着肿胀的脸颊,一个劲摇头:“不,不开心。” 徐州娇眉毛一挑:“嗯?” “开心,开心,大人罚的对。小的再也不敢了。” “日后小的一定洗心革面,痛改前非,好好做人,不,是,好好做事。” 徐州娇淡淡的点头:“行吧,姑且信你一次,若再有下次,我一定亲手了结了你!” 若说话的是别人,夜游神可能还不会信。但这位姑奶奶后台一大堆,纵使闯了天大的祸事也有一大堆人抢着兜底,她是真的干得出来。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徐州娇看效果差不多了,抬抬手:“行吧,起来吧。” 夜游神战战兢兢的站起身,眼睛始终偷偷观察着徐州娇,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丢了小命。 徐州娇说出此行的目的:“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知道怎么回答吗?” “小的知道,全部照实回答。” “诗隽让你去将军府打探什么?” “城隍爷,要小的留意着大人回府的一切动静,尤其是大人在干什么,有没有发脾气之类的。” “城隍要你监视将军府多久了?” “两,两个月前开始的,小的管晚上,日游神管白天。” “你可知诗隽平时跟地府的谁都有来往?” “小的不知啊,小的只是一个跑腿的,城隍爷只有外派任务的时候才会召见小的,平时都是一概不得见啊。” “这两个月,诗隽可要你具体提供过什么消息?” “有,城隍爷要小的与日游神昼夜不息,严密监视将军府,只要大人一旦出现,就立即回禀!” 徐州娇看着夜游神陷入了思考。 他说的倒都是真话不假,但是有用的信息实在太少,唯独有用的信息就是诗隽确实是利用哥哥的离魂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可给他提供消息的人是谁呢? “你说,你是与日游神一起监视将军府,那他知道的多吗?” “多,比小的多的多,他与城隍爷身边的文书是同根。小的很多消息都是他告知的,包括大人您也是他讲与小的听的,所以小的才心生胆怯,萌生了要挟土地公的想法。” “你可知道他现在何处?” “日游神隶属于白天,与小的每天见面的时间只有一个时辰。若问现在他人在哪,小的也不知道。” 所以只有等到日夜交替的时间才能碰到喽? 既然如此那就先会会诗隽再说吧。 徐州娇掏出捆仙绳,一头绑住夜游神,一头牵在手里。 “现在到你将功赎罪的时间了,走吧,带我去找诗隽对质。” 夜游神听到徐州娇要自己带她去城隍庙,急得满头大汗,全身上下都写满了抗拒:“不行啊,大人。” “若是让城隍爷知道是小的透露了风声,一定会严惩小的,小的就别想好过了。” 徐州娇看着还不知自己已经被舍弃的夜游神,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不需要你进去,只需要你带路就好。” 这夜游神留着还是有用的,何况对付诗隽她自己就够了。 “大人真的只要小的引路就好?” “那是自然,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以后你在我这里必须随叫随到,不得有误!” “若是你办不到,那我只能带你去找诗隽对质,你要如何选啊?” 夜游神在心里估量着徐州娇与诗隽的分量,诗隽虽为城隍爷,但能力终究有限。但这位大人就不一样了,若是有一日哪怕是他暴露了,以这位的本事,想保全下自己也不是什么难事! 徐州娇看着他心里已经有了成算,便问道:“考虑的如何了?” 夜游神投诚道:“小的,愿为大人效劳。” 徐州娇满意的勾勾嘴角,松了他身上的捆仙绳,带着他直奔城隍庙。 土地奶奶看着徐州娇闪身离开的背影,双手合十,对着其离开的方向拜了又拜。 “老头子,咱们这是遇见贵人啦!” 土地公点点头:“是啊,这小魔女吧,她哪哪都好,就是爱薅脖领子。” 土地奶奶:...... 等到快靠近城隍庙的时候,夜游神停下了脚步。 他指着前方灯火通明,香火鼎盛的庙宇,告诉徐州娇:“大人,前面就是城隍庙了,按照以往惯例,这个时间诗隽一定在批阅公文。” 真不愧是位处京都最好地段的城隍庙,有山有水风景秀丽不说,即便是在晚上也依然亮如白昼。尤其是这香火气,真浓啊! 徐州娇看着躲在草丛里鬼鬼祟祟的夜游神,没好气的踹了他一脚。 “瞧把你吓得!” “大人,有所不知,这城隍爷身边有两个及其厉害的文书,一文一武,小的法力低微,所以......” “所以把你吓成这个熊样?看这城隍庙如此宏伟,这诗隽应该不少挣吧!” “大人说的这是什么话,整个大隐就没有比这还鼎盛的城隍庙了!这是独一份!” 徐州娇狠狠敲了他一记后脑壳:“你还骄傲上了,给你一分钱了吗!还在这瞻仰上了!” “嘿嘿,小的就是随便说说,随便说说。” 徐州娇突然想起她娘说的传言,问道:“听说,诗隽要娶城隍娘娘了?这事是真是假?” 还未等夜游神回答,徐州娇就感觉到城隍庙的上空有人在腾云驾雾。 她立马蹲下身子,示意夜游神噤声。 直到等那人离开,她才重新站出来。 徐州娇认真的感受着空气中留下的气息:有一股淡淡的龙气,怎么还夹杂着一股很厚重的土腥气。 这难道是泥鳅吃了龙?还是龙吃了泥鳅? 这土腥味也忒大了…… 第60章 诗隽神像插匕首 龙,徐州娇是见过的,就比如最有代表性的---东,西,南,北四海龙王。 他们身上的龙气浓郁,气息纯正。并不像刚刚这位,还夹杂着一股土腥气。 徐州娇不仅没见过,更是没听过,这世上还有气息如此浑浊的龙。 她回头看向旁边的夜游神,问到:“你可听说过,诗隽他与龙族有所来往吗?” 夜游神点头:“有,因为城隍虽为神职,但在神界位分却不高,所以施云布雨这种事只能仰仗几位龙王,这一来二往便都有几分相熟。” “那我刚刚问你的,诗隽要娶城隍娘娘,这事究竟是真是假?” “这事,小的不敢肯定,但小的听日游神说过,这新来的城隍爷很得老城隍的看重,是老城隍一手推上位的。” “平时也听别人说起过,老城隍有一独生女,但大家都不曾见过,所以这娶亲一事小的知道的并不多,不如大人去问问日游神,他知道的多。” 徐州娇眼尾淡淡的扫过夜游神:好一个死道友,不死贫道! “你且在这待着,我前去会会诗隽。” 夜游神好似很忌惮诗隽身边的两位文书,叮嘱徐州娇一定要小心他们。 徐州娇问他:“这两位相比于阎罗王身边的那位陆判,能耐如何?” “自是,陆判更胜一筹。” 徐州娇拔下骨钗,手持子母双剑,只留下一句话就闪身进了城隍庙。 她说:“前几日,我与陆判交手,连胜他两次。” 因为时间太晚,城隍庙里的庙祝与杂役已经睡下了。 徐州娇在城隍庙里慢悠悠的晃荡。 不愧是大隐独一份的城隍庙,红墙黛瓦,飞檐翘角,集庄重,典雅,古朴三者于一身。 院内绿树环绕,鸟语花香,仔细看看,花丛中还藏着几株名品。 徐州娇冷哼一声:呵,还挺有钱...... 直到她来到塑有城隍像的正殿。 徐州娇看着诗隽那座头戴官帽,身穿红袍,手持玉户的神像,瞅着倒是挺唬人,就是人品太下作! 诗隽左右两边各有一座塑像,一位长须白面,面容和善。另一位红须黑脸,怒目圆瞪。 这应该就是夜游神说的一文一武两位文书。 余下两侧各站着一排栩栩如生,形态各异的泥塑。 这些泥塑虽然个个形态逼真,严肃持重,可偏偏徐州娇是个从不参神拜佛的人,她对神鬼的了解,一部分来自于她的牌友,一部分来自雨神的小故事。 要她认清这些泥塑可真是为难她了。 她想着:若是普通在这就好了,他一定会对每个泥塑都信手拈来,朗朗上口! 不过这不重要,认不认识都不耽误她砸诗隽的场子。 徐州娇亮出双手的子母剑,随手挽着一个剑花,甩出左手的子剑直接逼向诗隽的神像。 “叮。” 一声脆响。 一柄长剑凭空出现,截住了冲向神像的子剑,将它打飞出去。 “何人,胆敢在城隍庙放肆,还不速速退去,休要我等现身拿你。” 好一副虚张作势,装模作样的派头。 徐州娇并未理会这一声警告,接住回旋一圈的子剑,再次将它祭出。 这次的子剑不再同于上一次的轻巧无力。它剑身通体红如烈焰,带着一股灼热的烈风。以一种势不可挡的力度,轻易击碎所有抵挡它的武器。 眼看着子剑马上就要刺进神像,它却临了向上拐了一个弯。 “咔。” 刺入诗隽神像的居然是一把匕首。 原来子剑的目的并不是刺进神像。 它第一次出场只是试探。重点是它第二次祭出的时候,身后跟着一把匕首,但被它周身的剑气所掩盖。 等子剑为其扫除障碍后,便利用自身的剑风带动匕首狠狠地插进诗隽神像的胸膛。 这把匕首正是淑妍玉的那把,裸露在神像外的匕首柄上面,淑妍玉那三个字还明晃晃的。 殿内所有泥塑除了诗隽,全部显露出真身,人人手里拿着一把残破的武器,把徐州娇包围在内。 红须黑脸的武文书,手持一把断剑指着她,大声喝道:“徐州娇你居然如此胆大妄为!胆敢侮辱城隍爷神像,该当何罪!” 武文书这大嗓门震的徐州娇耳朵都疼。 她掏掏耳朵十分不屑的回答:“呦,刚刚不还都装不认识我呢嘛?” “现在又认识了?” “都少给我来这套,这话老娘在地府都听腻了,在这儿!老娘不想多听你再说一个字!” 武文书对徐州娇在地府的所作所为有所耳闻,他打又打不过,说多了又怕她真动手,只能把嘴闭上,一张黑脸气的更黑了几分。 文文书看着武文书还未如何,就已经败下阵来,他只能硬着头皮顶上。 “贵妃娘娘,您.....” 徐州娇眼神冰冷的看向他,意思很明显:但凡你再多说一个字,一样咔嚓~....... 还贵妃娘娘,你以为你是普通吗? 文文书看着徐州娇不善的眼神,立马止住话头,生怕自己遭难。 “诗隽呢?让他出来!” 徐州娇挥挥手招呼其中一人给她搬张凳子过来。 大约过了半炷香的时间,诗隽脸色苍白的被文文书搀扶着从内殿出来。 不得不说,诗隽长得还是不错的。 长眉若柳,身如玉树,即使是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也不减他的风采。 若此一个俊俏儿郎,怪不得会迷了淑妍玉前前后后七十年。 诗隽额头一层薄薄的汗,只是简单的拱手行礼都显得非常吃力。 “不知徐姑娘莅临寒舍,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徐州娇故作一副吃惊模样,答非所问的说道:“呀,新城隍这是怎么了,是身体抱恙还是.....遭报应了?” 诗隽淡淡笑着回应:“无事,只是偶感风寒而已。” 徐州娇直接笑出了声,笑的要多猖狂就有多猖狂:“这城隍爷也会感染凡夫俗子的病症?诗隽,你也太不值钱了吧。” 诗隽任凭徐州娇奚落,始终微笑面对:“徐姑娘说的是,诗隽属实低廉了些,让姑娘笑话了。” 徐州娇摇摇头,他还是喜欢诗隽以前那股劲儿。 “诗隽,我还是喜欢你之前在我家那副颐指气使的模样,对,就那副把我们所有人当猴耍的样子。” 诗隽脸色再次白了几分,急急上前冲徐州娇解释:“徐姑娘误会了,诗隽怎么敢戏耍姑娘,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还请姑娘明示!” 随着诗隽的靠近,徐州娇好似在他身上又闻到了那股掺着土腥味的龙气。 诗隽看着徐州娇不说话,一时之间拿捏不住她的态度。 “徐姑娘,可是因为淑妍玉,怀疑诗隽的为人?” “怎么你不该怀疑吗?”徐州娇冲他身后的神像努努嘴“匕首还在你身上插着呢,你就算看不到,也应该感觉到啊。” “毕竟,你身体不适啊。” 诗隽看着徐州娇满满不屑的眼神与嘲弄的口吻,心知此事怕是不能善了,咬咬牙,撩起袍子直接跪在她面前。 “徐姑娘说得对,是诗隽骗了姑娘,姑娘要打要罚悉听尊便。” 徐州娇一声惊呼:“哎呀,这当着你这么多手下的面,行如此大礼,这多有损你的颜面,快起来,快起来。”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徐州娇却没有半点要扶起他的意思。 诗隽把姿态压得极低,态度看起来诚恳极了。 “既是做错了,诗隽就应该认罚。” “且诗隽作为一方主神,更应该以身作则,以儆效尤。” 这句话可算是给徐州娇递话头了,她心中冷冷一笑: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让我作践…… 第61章 诗隽神像拔匕首 诗隽自以为是的表演着他的演技。 可徐州娇根本不配合他的表演。 她捂着自己的小嘴做出一副吃惊的模样:“以儆效尤?城隍爷的意思是在你的这群手下中,玩弄女子感情,背弃前岳家的大有人在,比比皆是?” 徐州娇指着诗隽头顶的匾额:“这哪是浩然正气,这简直就是歪风邪气啊。” “咣当~咣当~当~” 一阵嘁哩喀喳的声音,在徐州娇背后响起,惊得她立马回头。 只见原本站她身后的六部执事,个个目瞪口呆,手里的破铜烂铁纷纷掉落在地,见她回头,更是七嘴八舌的解释起来。 “小祖宗,这话不能这么说啊,那城隍大人的错,不能怪到我们身上呀。” “是呀是呀,我们可是很洁身自爱的呀。” “就是呀,就是呀。” “小大人,我,我这还一直单身呢,这话传出去,我可怎么活呀。” “姑奶奶啊,我没法活了啦!” ...... 说着说着,大家一致性的远离诗隽,远远的站在徐州娇身后,表达自己的自身与立场。 就连一直扶着诗隽的文文书也离得他远远的。 文文书内心表示:此人,沾不得,沾不得~ 诗隽看着离去的众人皆是一副嫌弃的模样,心中恼怒不已,但面上还是一副谦谦公子的模样。 “诗隽,已经知错,姑娘羞辱我一人便可,何必辱我门下众人!” 听听这语气,多么的茶的清香,茶的四溢…… 徐州娇再次回头问身后所有人:“我辱你们了吗?” 众人齐齐摇头,异口同声说:“没有。” 一个个都摆出一副:这位姑奶奶辱的很明确,她说的只有你,请不要连累我们。 徐州娇冲诗隽使眼色:“你看,他们都说没有呀。” 此刻诗隽苍白的脸色呈现出青紫色,爆红色……犹如调色盘一样热闹,气的他拳头都攥紧了。 徐州娇看着折腾的差不多了,打算见好就收。 “其实呢,我今天来也不是为淑妍玉出头,你也知道的,是你利用我在先。” “平日里呢,又多次派人窥探我等行踪,我若是不对你严惩,我心气难消啊,你说是吧!” 她故意做出一副我最讨厌被人利用的表情,蛊惑着诗隽,让他放松警惕。 诗隽果然信以为真,心里重重舒了一口气,面色恢复之前的模样。 “徐姑娘说的对,此事的确是诗隽不好,改日诗隽一定携重礼登门谢罪。” “好说,好说,你我以后长此以往的打交道,还是要坦诚相待才是,这才是长久之道。” “姑娘说的是,是诗隽之前想差了,还请姑娘海涵。” 徐州娇示意身后的人扶起诗隽:“怎么还跪着呢,赶紧起来,来个人给你家城隍看座。” 文文书听了她的话差点憋不住笑,眼望着天,狠狠掐着自己的大腿。 诗隽好像没听到徐州娇的话一样,笑呵呵的坐下,继续与她攀谈着她在地府的经历,尤其说到她拜师东岳大帝的时候,那叫一个兴奋激昂。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关系很好一样。 说了大约半个时辰,徐州娇掐算着时间,决定起身告辞。 她打着哈欠,说道:“不知不觉都已经这么晚了,我也该回去歇息了。” “诗隽兄既然身体不适,也早些歇着吧。” 诗隽叹着气摆摆手,一脸无奈的说着:“还有些许公文处理,所以......” “诗隽兄真是恪尽职守,废寝忘食,平时也要多注意身体啊,毕竟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本钱嘛。” 说着,徐州娇拍了拍诗隽的肩膀,以示关心。 “即是如此,那我就等着诗隽兄上门啦,今日就不多打扰了,先走啦。” 说着徐州娇就往外走,才刚走几步,她一声惊呼,又折了回来。 诗隽一脸不解的看着她:“徐姑娘可是还有什么事?” 徐州娇一脸歉意的看着他:“你说我这记性,怎么就把它忘了呢!” 边说边指了指插在诗隽神像的那把匕首。 诗隽脸色大变,他摸着自己胸口,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该不会是要...... 她环顾一圈指了指武文书,让他把那把匕首拔下来拿给她。 果然,诗隽想的没错,她就是要拿走匕首。 因为子剑的剑风凌冽,速度极快,导致匕首深深的嵌入在神像里,武文书使出浑身力气都没有撼动分毫。 倒是把诗隽疼的差点昏死过去。 徐州娇摆出一副都是我不好的样子,弱弱的开了口:“要不我试试?哎呀,你说都怪我这个暴脾气,让诗隽兄受此大罪,怎么就不知道先找诗隽兄聊聊,就直接动手了呢,都怨我!” 诗隽故作体贴的宽慰她:“此事也是我有错在先,只要徐姑娘你能消气,这点痛诗隽愿意受着。” 徐州娇一拍巴掌:“那可太好了!” “徐姑娘,你说什么?” 徐州娇赶紧捂住嘴巴,眨巴着大眼睛为自己找补:“我是说,你不怪我真是太好了!” 她捋捋袖子,一边摩拳擦掌的做着热身动作,一边回头安慰着诗隽:“你别怕啊,我下手可快了。” 看戏的众人齐齐点头:你下手确实快,快的都没反应过来,匕首就已经插上了。 诗隽看着她要来真的,刚要开口拒绝,就眼睁睁看着徐州娇素手一挥。 他疼的眼前发黑,直接跪倒在地。 他觉得胸口很疼,好像被人用刀子剐了一圈一样,疼的他根本不敢吸气。 这一刻,他觉得徐州娇一定是故意折磨他。 徐州娇茶言茶语的开口:“你没事吧,我没想到拔出来也会这么疼,诗隽兄真是对不起啊,都是我不好,害了你。” 诗隽看着她一脸愧疚的表情,又觉得她好像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吃力的吐出几个字:“无事,徐姑娘,你,无需,放在,心上。” 徐州娇耷拉着脑袋,声音低哑,好似透着无尽的后悔:“我总是这样,走到哪里都闯祸,我还是先走吧,诗隽兄你好休息。” 说完一路小跑的跑出去,诗隽看着她的背影。 他刚刚好像看见徐州娇低头抹眼泪了。 诗隽遣散所有人,一个人细细琢磨着徐州娇最后的动作。 一个轻纱缥缈,身姿窈窕的蒙面女子自内殿出来,她赶紧搀扶起诗隽,一双美目哭的梨花带雨,眼神中更是透露出对诗隽满满的心疼。 一只纤纤玉手抚在诗隽的胸口,言语中都是徐州娇的指责:“这个鬼魔女一定是故意磋磨你,隽郎,我要告诉爹爹,要爹爹狠狠收拾她,给你出气才好。” “婷婷,此事万万不能告诉岳父大人,这徐州娇如今早就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只一对子母剑就已经很难对付了,只怕单凭岳父大人一人,不是她的对手。” 蒙面女子满满的不甘心:“那我们就这么一直忍下下去吗?” 诗隽握住她的玉手,轻声安慰她:“我已经知道了她的弱点。她这人爱财,冲动,且极易轻信他人,只要我们好好利用这几点,一定可以把她收为己用。” 蒙面女子点点头,搀扶住诗隽的胳膊:“隽郎我扶你进去用药吧,马上就要大婚了,可别留下什么内伤才好。” 诗隽任由蒙面女子扶他进内殿。 他刚刚一定没看错,徐州娇一定是因为太内疚才哭的。一点皮肉之苦就让她如此信服,堂堂天选者也不过如此。 徐州娇擦着眼角的泪花跑出了城隍庙。 她实在是忍不住了,低头的时候乐的眼泪都出来了,如果不是她跑的够快,真的会当场大笑出声了。 徐州娇把玩着手中的匕首抛--接--抛--接,心想:今天真是便宜诗隽了,只剐了他一圈,不过也不算没有收获…… 她抬起拍过诗隽肩膀的手闻了一下。 果然,就是这股掺着土腥味的龙气,再仔细嗅嗅,还有股淡淡的脂粉香。 原来不是人走了,而是跑进去厮混了。 啧啧啧,也不知道背着点人,还让她发现了…… 夜游神看着徐州娇完好无损的走出来,且身后的城隍庙并无追兵,赶紧小跑上前。 “大人,您这就出来了?” “不出来,还要在里面吃宵夜吗?” “那咱们现在去哪啊?” “先回家,等天亮以后再去找日游神。” ...... 直到后来,夜游神才听同僚说起,当晚的城隍庙发生了什么。 他家大人仅凭一剑就打翻了正殿所有人,把所有人的法器都直接打成了破铜烂铁。更是在城隍爷身上插匕首,还亲自给拔了出来。 听的夜游神直呼:神人啊。 在后来的无数个夜晚里,夜游神都在后悔,自己当初怎么就没进去呢! 第62章 他也是有很多优点的 徐州娇带着夜游神回到将军府时,已经是下半夜。 整个将军府静悄悄的只有门房的灯笼还亮着,就连书房都已经熄了烛火。 徐州娇轻轻推开房门,与夜游神蹑手蹑脚的跨过门坎。 书房的烛火被人突然点燃,蹑手蹑脚的两个人当场被钉在原地,依旧保持着鬼鬼祟祟的模样...... “娇娇,你回来了?” 听到有人叫自己,徐州娇的头转向烛火的位置,刚刚点烛的原来是阴山渡。 徐州娇松了一口气,恢复原本的体态。 “小渡哥哥,你还没睡啊。” 阴山渡把书房里所有的烛火都点上:“我怕暗中有人窥视,就把书房的烛火熄了,给他们营造我们已经歇息的假象。” 徐州娇环视一圈,未见到自己爹娘的身影,便问道:“我爹娘呢?” “将军带着赢姨躲在架子后面的内室里。” 他望向徐州娇身后那个人问到:“娇娇,这是谁?” 徐州娇看着在身后依然维持蹑手蹑脚姿势的夜游神,踢了他一脚,十分嫌弃他的智商:“他都看见你了,就别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了。” 夜游神在心里小声的嘟囔:明明是您说的,大家都休息了,要小声点...... 徐州娇指着纱帽黑衣的夜游神,回答阴山渡的问题:“小渡哥哥,他就是咱们京都的夜游神。” “之前就是他跟日游神一直在监视将军府。” 夜游神掏出自己的夜巡腰牌递给阴山渡检阅,笑的一脸谄媚:“这是小的腰牌,还请陛下检阅。” “小的正是京都夜游神,之前的命令那都是城隍爷下的,小的就是一个跑腿的,实在是违背不得啊。” “但现如今,小的在大人的调教下已经痛改前非,弃暗投明,此生只跟随大人脚步,以大人命令为首任。” 说完还一脸讨好的看向徐州娇:“是吧,大人。” 徐州娇点点头:“就是这样,说得很好。” 夜游神顿时挺直腰板,昂首挺胸站在徐州娇身后,各方位展示着自己的定位。 闻声从内室出来的徐氏夫妇,看着这多出来的一个人,也是疑惑不已。 徐州闯看着在自家女儿身后一副狗腿模样的人,犹豫的开着口:“娇娇这是你新收的......手下?” 夜游神一下子乐了:他就说自己定位清晰吧,你看,一下子就被人瞧出来了。 夜游神重新掏出自己的夜巡腰牌,上前递给徐州闯:“将军大人,小的是这京都的夜游神,之前被迫监视过咱们将军府,但现在,小的在大人的调教下已经痛改前非,弃暗投明,此生只跟随大人脚步,以大人命令为首任。” “将军与夫人以后有什么事,请随意支配小的,小的荣幸之至。” 徐州娇看着积极推销自己的夜游神,不由得抚着自己的额头,一度怀疑自己:她这是收了个什么玩意儿..... 一旁的阴山渡眼神也是同样的一言难尽:这是从哪冒出这么个人才...... 徐氏夫妇面对这么热情的夜游神,也是不知说什么好,只能一个劲的点头尬笑。 唯独当事人自己还浑然不知。 夜游神冲徐州娇眼神邀功:怎么样?自己没给她丢人吧..... 心累,徐州娇感到绝无仅有的心累。 她一脸笑颜的对着那个显眼包说道:“夜游神,我有些事情要对家人讲,你可以出去帮我守着吗?” 夜游神收起那一脸谄媚的笑,一本正经的回答:“夜游神,领命。” 说完打开房门,东张西望的巡视一圈,再蹑手蹑脚的把门关上。 徐州娇指着关上的房门,对着书房里的三人说:“他还是有很多优点的不是吗?” 她为了挽救自己的颜面,为夜游神努力的找补。 书房的三人也在为了徐州娇的颜面,极力附和着她: 阴山渡最先给出反应:“是是,他很听你的话,就是他最大的优点。” 徐州闯也在点头“对,记得关门这点就很好,像你副将叔叔就从来不知关门,爹都说了他好多次了,他就是不改,夜游神这点就特别好。” 当轮到赢甜夸得时候,她卡壳了:“可不是,夜游神他,他,他......” 实在不知道夸什么的赢甜,看着女儿尴尬的眼神,直接做出最后的终结:“反正他就是特别好,真的,娇娇这人你收的好啊。” 徐州娇尴尬极了,又不得不笑脸相迎:“呵呵呵呵,是吧,呵呵呵呵......” 徐氏夫妇也只能跟着宝贝女儿一起笑:“呵呵呵呵....是呀,是呀.....” 阴山渡看着尬笑的一家人,努力压制自己上扬的嘴角。 他决定把话题从夜游神身上扯开,彻底营救徐州娇:“娇娇可是见到诗隽了?” 等到诗隽的名字,徐州娇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小渡哥哥你是不知道,今晚我可把他折腾惨了!哈哈哈哈.....” 她掏出淑妍玉的匕首扬了扬:“我用淑姐姐的插匕首把他神像剐了一圈,疼的他腰都直不起来了。” “脸白的跟鬼一样......” “他还跪在地上跟我道歉,还说要携重礼登门给咱们赔罪呢。” 赢甜听着宝贝女儿在城隍庙折腾的如此过瘾,拉着她的手,要她展开详细说说。 在徐州娇绘声绘色的描述下,三人听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尤其是武文书怎么使劲都拔不出来匕首,还把诗隽疼的死去活来的时候,三个人爆笑出声。 赢甜一边笑一边拍巴掌,完全摒弃了自己的将军府主母的人设,直呼痛快,解气,大快人心...... “这种人渣就应该慢慢折磨他,直接了结他太便宜他了。” “真是痛快了死我了,娇娇,做的好!” 徐州娇听着娘的夸赞,整个人轻飘飘的。 徐州闯闷不吭声思索着一个问题,被坐在他对面的阴山渡看了出来,询问出声:“将军可是想到了什么?” “陛下,按照夜游神的说法,这个诗隽在娇娇还没出墓的时候就知道娇娇之后会做什么,更是对小鹤的行踪了如指掌,臣觉得他背后不是有高人,就是他能洞察先机。” 阴山渡认同的点点头:“我与将军想的不太一样,娇娇说过诗隽与她谈论地府之事,他只对前半段捻熟,后半段基本属于猜测。我觉得若是其背后真有高人,应该不会如此一知半解,充其量他只能算在地府藏有眼线,眼线只方便探视到小鹤借龙气归体,后半段他无处得知,或者他不方便跟。” “最有可能的就是他不知道借用了某法窥的天机,知道了小鹤离魂的去处。至于娇娇天选者的身份,娇娇在墓里时常常有神仙登门探视,但凡有几分神通的都会察觉的到,师隽在神界、地府都有往来,想知道娇娇底细不是什么难事。” 徐州娇也比较认同他的推论:“我觉得小渡哥哥说的对,他可能只是得了什么先机,事先知道一切,在通过我们,布局完成他自己的目的。” “若是他身后真有如此高人,那我的一切机缘不都暴露在他眼皮子底下?” 此话一出,四人脸色一遭变了。 是啊,若真有此人,那娇娇岂不是很危险? 徐州闯安慰着众人:“现在担忧此事为时过早,或许他是友非敌也尚未可知啊。” “他既然能放任娇娇成长,不施加干预就是最好的证明。” “是啊,将军说的在理,此人极有可能是想借诗隽这个人为我们提供讯息,而诗隽却在其中掺杂了自己的目的。” “可能因为目的已经达到,所以诗隽成了弃子。” 听到这众人悬着的心,开始慢慢放下。 徐州闯接过话头:“正是因为诗隽被舍弃,所以他只能通过自己的眼线来获知娇娇的踪迹,甚至铤而走险的安排夜游神继续监视将军府。” 赢甜也在点着头:“如此一来就说的通了。” 既然知道诗隽已经是弃子那就放心了,是啊,如果诗隽背后的高人依旧在,昨日怎么会任由娇娇折腾。 至于背后之人到底是谁,只要他不干涉娇娇的一切,是谁都不重要。 因为时间都已经很晚了,阴山渡与徐州闯明日还要上朝,所以大家都各自回房休息。 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的徐州娇怎么都睡不着,她把今天所有的线索连成线,发现其中有几条是重合的。 她单独拎出来发现都是关于那个龙女与老城隍的独女的。 若那条龙就是老城隍的独女,那她为什么会有一股土腥味?又为什么从不见人呢? 既然不见人,那诗隽又是怎么勾搭上的呢? 第63章 日游神 临近卯时,此时的黑夜已经渐渐褪去,天边开始出现微弱的亮光,大地被一片朦胧的晨雾笼罩。 徐州娇留下一张简洁的纸条,便出门去找夜游神汇合。 夜游神早已在将军府门口等了起来,他怀里还揣着一份热气腾腾的火烧,一见徐州娇出来,小跑着迎上前。 “大人,这是平时供奉小人的小铺今早刚出的肉烧饼。” 说着掏出烧饼递给她。 “这家滋味可好了,皮薄馅大,香酥可口,大人您尝尝。” 徐州娇拿过一个,轻轻咬一口:“嗯,这个火烧是真的好吃!不错啊夜游神,这京都百姓如此爱戴你,可见你平时没少照拂他们啊。” 夜游神有些腼腆的对着徐州娇一笑:“大人,日游神马上就要出来了,咱们出发吧。” 徐州娇点头:“好,现在就去。” 日游神与夜游神每日交接的地方,是在郊外的一座废弃的土地庙里。 此时的日游神早已在废弃的土地庙里等了起来,他看到夜游神拿着肉火烧出现,整个人笑嘻嘻的上前想拿他手里的肉火烧。 “行啊夜游,今天怎么想起给我带吃得了?是不是昨天被徐州娇那个鬼魔女收拾惨了,想找我诉苦啊。” 还没等他碰到肉火烧,夜游神就一个回身躲开了。 日游神刚想问夜游神这是什么意思,他还没问出口,就呆住了。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夜游神身后居然还站着徐州娇这个鬼魔女...... 徐州娇一脸微笑的看着他:“听说你找我?” 日游神一副见了鬼的模样,整个人尖叫着就往外跑。 可他刚刚跑出破庙就被一把剑拦住去路。 子剑早早就守在庙外,只要日游神跑出来,它就负责拦截。 子剑逼着日游神一步一步地退回原地,然后死死的盯住他。 徐州娇看着重新站在原地的日游神,笑嘻嘻的告诉他一个晴天霹雳:“夜游神他不是来找你诉苦的,倒是我,是来找你算账的。” “前几日告诉诗隽,我进将军府的,就是你吧?” 日游神一听徐州娇是来算账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断的求饶。 “娘娘,那都是城隍爷逼小的干的,您大人有大量,就把小的当个屁放了吧。” 徐州娇就这么淡淡的看着他,也不说话。 日游神急了,看着同样是一起监视的却什么事都没有的夜游神,催促着他为自己说说好话。 “夜游,你告诉娘娘,我说的都是实话,快呀!” 夜游神看看徐州娇的神情没有什么波动,于是蹲下身提点着日游神:“日游,你那点小错误,大人怎么会放在心上呢,只要大人问什么你都照实说,这不就将功折罪了吗?” 他看着日游神那噜咕噜转的眼珠子,决定再推他一把:“你怕什么,出事不还有大人保你呢吗,你就放心大胆的说。” “若是你不说,惹大人不高兴了,直接拎着你去城隍爷面前一对质,你想想,你还有命吗?” 是啊,自古都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若是真把他押到城隍爷面前,以城隍爷的为人定是不会承认,到时候为了平息事端,一定会杀他灭口。 日游神仔细打量着在旁边蹲着的夜游神。 他定是昨晚就暴露了,如今还安然无恙可见徐州娇并未处置他,除了脸上有些许淤青外,其他的倒还全须全尾的。 在没命和说实话之间,日游神自然是选后者。 “娘娘,有什么话尽管问,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徐州娇看着毫不费力就规劝成功的夜游神,顿时对他改观了:这小子也不净是个显眼包,用处还挺大的! “既然你能想明白,就说明你也是一个聪明的人,起来吧。” 夜游神扶起被吓得腿软的日游神后,再次回到徐州娇的身后。 日游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小子早就归顺了。 “听夜游神说,你与城隍文书是同根?所以知道很多关于城隍庙的事?” “回娘娘的话,是,小的与武文书是同根,私下很是要好,所以略知一二。” “既然都是自己人了,那就跟夜游神一样叫大人吧。” “那最近城中传的沸沸扬扬的,城隍洗城,迎娶城隍娘娘是怎么回事?” “大人这其实是两码事,一件是您开鬼门引阴气聚拢在将军府周遭百米,乌云压顶,遮光蔽日,城隍爷恐生事端,才请了龙王降雨掩盖真相。” “至于这第二件迎娶城隍娘娘是因为.....” 日游神四周巡视一圈,在徐州娇面前压低声音的说:“这城隍爷给咱们京都几位富商托梦,梦里明示暗示一圈,才有了这么一档事。原本就那么几位富商知道,可谁知道,为城隍娘娘塑神像的师傅,他回家就把这事告诉了他家婆娘。他婆娘又是出了名的大嘴巴,就这么传的是满城风雨,人人皆知。” 徐州娇冷哼一声:“怕是你们这位城隍爷要的就是,塑像师傅他婆娘的那张大嘴巴。” 日夜游神对视一眼:这种情况还真说不定...... 夜游神不明白:“大人,那他直接娶了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日游神也不明白:“是啊,大人,这城隍爷娶城隍娘娘又不是什么亘古奇谈,这完全没必要啊。” 要说确切原因徐州娇说不上来,但是她就是觉得会与这新城隍娘娘有关。 “或许与那位新城隍娘娘有关吧。” “说到这个新城隍娘娘,你知道她是谁吗?” 徐州娇望向日游神。 日游神鄙夷的啐了一口:“还不就是老城隍那个独生女!要不然这新城隍还能轮的到他?论资历论功德,他哪比得过山神啊。” “所以他这个城隍是他岳丈硬保上去的?神界不过问吗?” 夜游神出声,说这事他知道。 他也像日游神一样,先环顾四周,然后压低嗓音的说:“之前我偷偷看见神官来调取诗隽的案卷,老城隍拿的是一卷假的递给了神官,等神官走后,我偷听到老城隍对诗隽说,案卷已经递交神界,不日就会颁下诗隽的认命文书,。” “后面的小的怕打草惊蛇,就没敢再听。” 所以老城隍为了他的新女婿诗隽能顺利承位,伪造了案卷,欺骗神官? 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有一个问题徐州娇没想明白:“你怎么知道那案卷是假的?” “大人,我们的案卷都是放在城隍庙的卷库里。” “小的之前打扫过一阵子的卷库,因为好奇诗隽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就偷偷查看过他的案卷,可半路进来了人,小的一慌张就不小心把萤火粉撒在了上面。” “什么是萤火粉?” “小的还有十五个兄弟散落在各地当夜游神,我们兄弟平时联系都会用萤火粉写信,除了我们这双夜眼谁都看不到。小的当时把诗隽的案卷抹得到处都是,小的觉得反正除了自己谁都看不见,也不算什么大事。” “但那天老城隍进卷库里拿案卷,小的明明看见老城隍的衣角处粘上了萤火粉,但交给神君案卷上却是通体干净,半点萤火粉都没有。” “后来老城隍便不准别人再进卷库,在诗隽上任后更是以年久失修为由,封锁了以往的卷库,建了新的卷库。” “小的事后曾偷溜进去看过,所有案卷已经搬走,架子也都不见了。” 这个秘密听的日游神目瞪口呆,这真的是他能听的吗?夜游你可别害我..... 听见老城隍与诗隽曾经有过这么大的动作,徐州娇来回踱步思考着其中的问题。 既然案卷都已经换了,那为什么还要封锁库房呢? 既然是衣角已经粘上了萤火粉就说明他已经把真的给换了,那...... 不对,如果他把真的案卷拿走,沾着萤火粉的也应该是衣袖,而不是衣角啊。 “夜游神你确定沾着萤火粉的是衣角而不是衣袖?” 徐州娇回头向他确认着细节,结果一回头刚刚还在身后的人,原地蒸发了,只留下几个肉火烧..... 她指着夜游神的位置,问日游神:“人呢?怎么突然不见了?” “大人,现在天色大亮,夜游神已经隐身了,要到晚上才能出来,大人想问的问题,要等晚上才能问。” 这刚理出点头绪,结果一回头,目击者挂机了,徐州娇的小脸上挂满了愤怒与无奈。 不过没关系,一个虽然挂机了,但不还有一个在线呢嘛! 她冲日游神问道:“夜游神说很多人都没见过老城隍的独女,日游神,你见过吗?” 这个问题让日游神低头沉默很久,久到徐州娇以为他可能不回答了。 为了问出结果,徐州娇偷摸要掏出真心实意球的制裁他,就在她刚摸到球的时候,沉默的日游神开了口。 “我见过,整个城隍庙除了老城隍与诗隽,可能就我一个人见过。” 徐州娇把已经摸到手的真心实意球又悄咪咪的放了回去。 “她是一条不成功的龙女,身上带着一股土腥气,即使化成人形,脸上也会残留着青色的鳞片,她没有双足,只有一条蛇尾。这就是她从不示人的原因。” 所以自己昨天碰见的那条有土腥气的龙就是她吗...... 第64章 竹致 老城隍的独女是一条不完整的龙,这跟他推诗隽继位有关系吗? 日游神看着徐州娇的脸纠结的皱在一起,不由得轻笑出了声。 果然谣言不能全信,虽然她一直努力表现出自己不好惹的样子,可内在还是会透露出小女孩的娇态。 “大人可是有什么疑惑?” “她为什么会是一条不完全的龙?而且龙怎么会有土腥气?” “这个小的也不知道,小的也是在无意间窥见她的真容。” “你是在哪里窥见的?可是在城隍庙?” 这次日游神又不作回答,只是透过破庙的门,看向不知名的方向。 就在徐州娇把手再次伸向真心实意球,且偷偷走到他背后的时候,日游神回过身,问了她一个问题。 “大人为什么对诗隽与龙女的事情如此感兴趣,是因为那个曾在奈何桥等待的女子吗?” 这句话把徐州娇突然问住了,她不明白日游神为什么会这么问。 见她不答,日游神再次发问: “大人如此刨根问底的追查此事,只是为泄私愤还是为了那个曾在奈何桥等待的女子?” 看着他神情严肃,不苟言笑,深邃又坚定的样子,徐州娇认认真真的回答出心底的那个答案。 “我砸诗隽场子也好,刨根问底也好,一部分是为淑妍玉讨回一个公道,最大的原因是我觉得这种伪善小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败类,不配做这片大地的城隍,更不配受百姓香火供奉!” 徐州娇身上散发出一股威严令日游神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她的话一字一句都敲在他的心间,落在他的灵魂上,让他又重新想起那个年轻的土地公。 当年他也像徐州娇一样正直、坚定,誓要揭发老城隍一家的真面目,还这片大地一个太平。 日游神摊开手,大笑出声:“好啊,好啊,你要还这片大地一个太平,当年你做不到,现在有人可以做到了,你可以安息了!可以安息了!” 徐州娇看着日游神有些癫狂的样子,从他的行为到话语可以看出,他在缅怀一位故友。 她轻轻问出声:“他,是谁?” 日游神没有回答她,只是从自己的袖口拿出一截竹筒递给她。 “大人不是问我,在哪里看过龙女的真容吗?就是在这个竹筒死的时候。” 徐州娇接过竹筒看了看:“你的意思是他曾经是一截竹筒?” 日游神摇摇头:“他以前是一棵挺拔的竹子,只修行了三百年便过了天罚,成了一方土地,竹致为人品质高洁,坚韧不拔,他凡事都讲究个公平公正,是个很难得的人。” “他被别人害了是吗?” 结合日游神的言语和他悲伤的表情,不难猜出此人定是遭遇了毒手。 至于是谁干的,毫无疑问,一定是跟那个浑身散发着土腥气的龙女有关。 “他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眼睛里容不得一粒沙子,他发现这京都有精怪吸取穷人的精气,富人的运道,便想要一查到底为民除害。” “小的曾阻拦过他,劝他不要查。因为这世间普通灵物修炼太过艰难,很多都捱不过天罚,能捱过的要么像他一样做了一方土地或者职位低下的小散仙,要么就是躲进深山争取悟更深远的道,只有那些一生下来就得天独厚、背景复杂的精怪,他们既不需要修炼,也不需要悟道,他们的家世就是他们最大的依仗。” “那些都是我们这些小人物开罪不起的,可是他不在乎,他一心只想为百姓讨回公道。” 余下的徐州娇差不多也能猜到了。 “那些被害的人是在城隍庙被盯上的是吗?” 雨神曾给她讲过,以前有一个精怪为了让自己完全褪去兽皮,化成了妙龄女子,勾引了一位大户人家的老爷,把满门的心都给挖了出来吃了,她如愿的完全褪去了兽皮。 可因为害了太多人,天道不容她,最后遭了天谴。 “大人说得对,竹致最后调查的结果也是如此,他怀疑这个精怪就躲在城隍庙,当小的知道的时候,小的坚决不让他再查下去。” “可他却说,自己受了百姓的香火供奉,就不能置身之外,如果他都不管这世间还会有人管吗?他说,若真是城隍勾结了精怪,那他就不配做这片大地的城隍,更不配受百姓香火供奉,哪怕身死,他也要揭发城隍的真面目。” 徐州娇很佩服日游神口中的这个竹致,为了心中的大义,为了供奉过他的百姓,哪怕明知自己死路一条,也要维护这片大地。 “因为知道自己会死,所以他把这个交给你了是吗?” 日游神的眼眶已经开始蓄满泪水。 “是啊,因为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他把所有的证据封在自己的身体里,他说他死后会重新变回竹子,要小的砍下最结实的一截,那是他留存的最后一点法力,会永远保存城隍的罪行,他要我交给一个真正能为百姓做主的人,小的觉的他说的那人一定就是大人您。” 徐州娇紧紧握住手心里的竹筒,竹致的话让她心里很痛,很痛。 她不断的点头:“会的,我会为百姓做主的,我一定会的。” “他告诉完小的这些,就离开了,小的因为不放心他就在后面偷偷的跟着,他在自己的土地庙前被龙女与诗隽拦下,龙女把他打成了重伤,吸了他最后的精气。” “他就这么死在了自己的那片竹林里。” 说到这,日游神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他跪在地上泪水奔涌而出,声音透出无尽的悲凉与无奈:“大人,小的一直死守着这件事,一直在等一个可以为百姓主持公道,可以为竹致讨回公道的人出现。大人,今天小的终于等到了。” 徐州娇擦擦脸颊的泪水,扶起日游神,她声音坚定有力,给了日游神无尽的支撑与期待。 “既然今天你把这个竹筒交给了我,这就是冥冥之中的天意,既然是天意,那我今天就要打开这个竹筒,看看这城隍庙里究竟是些什么牛鬼蛇神!” “走,现在就跟我回将军府。” 日游神不解的问:“大人为何要突然回府?” 徐州娇指着竹筒上流淌着的微弱的法力:“这上面的法力是属于道家的,我怕我强拆会损坏了里面的东西,我认识一位很厉害的道士,他是钦天监的监正,他一定可以为我们完整打开。” “对对对,竹致生前修的就是道,大人说的对,还是大人有远见。” “好了,赶紧回去吧。” 徐州娇带着日游神闪身离开破庙,直往将军府。 徐州娇刚出现在将军府门口,就闻到熟悉的气息。 是诗隽! 昨天自己才折腾了他半条命,他居然今天就送上门来,刚好今天又有了他的新物料。 这可怨不得自己了。 徐州娇兴高采烈的要进府。 突然她身后出现了一股夹杂着土腥味的龙气,速度很快的冲着她袭来。 日游神惊呼一声:“大人小心。” 徐州娇根本没有躲,她召出母剑,随手挽了一个剑花,从肩膀处落剑,直接用母剑挡在背后。 她甚至连头都没回,身后的母剑用剑身抵住了想刺入徐州娇后背的利剑。 徐州娇另一手反手掷出子剑。 既然你急着找死,那姑奶奶我今日拿你开刀也不是不可以。 第65章 对穿龙女 徐州娇反手朝身后掷出子剑。 子剑带着呼啸的剑风,犹如游蛇一般绕过利剑,直攻来者的面部,趁着身后的人被突如其来的子剑吸引了注意力。 徐州娇前倾下腰,左手撑地,右脚施力,整个人向左侧滑出去。一个漂亮的大回身闪身到龙女身后,手持母剑挥向卑鄙的偷袭者。 龙女虽然被突然出现的子剑惊了一下,但很快就稳住身形,迅速把利剑抽离子剑的围绕,持剑挡住子剑对自己的直袭。 到底是有点子龙族血统在身上的,比城隍庙那些废物强。 但也仅限于比废物强一点。 单是死死抵住子剑已经让她快要招架不住,对于在她身后突袭的徐州娇更是显得毫无应对能力,只能任由她宰割。 徐州娇灵光一闪,原本直接对准她后心的剑偏离了几分,刺进了她的臂膀。 “噗呲”一声,长剑穿过皮肉,透过肩胛骨,直接对她的肩膀来了一个对穿。 母剑还趁机释放出自身如寒霜般冷冽的剑气,反正就是怎么恶搞怎么来,很快龙女的肩膀就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寒霜。 徐州娇挑着眉毛看着母剑使坏,暗暗发笑:这要是遇见刮风下雨天,那还不待疼死。 龙女痛出一声闷哼,白皙的额头布满一层薄薄的汗,细长的柳眉紧紧的拧住。 疼,实在太疼了,诗隽说得对,她真的不是这鬼魔女的对手。 面前有子剑紧咬住不放,只要她稍有松懈,子剑就会乘机削下她半张脸。 身后有徐州娇将她彻底贯穿在剑上,重伤的肩膀在母剑的伤害下,剧烈的疼伴随着噬心的冷意折磨着她。 徐州娇看着龙女脸白的像鬼一样,不禁啧啧出声:真不愧跟诗隽是一对,瞧瞧都被折腾成这样,居然还能保持着夫妻同款狼狈相。 徐州娇手握母剑再推进几分,直接贴在她身后,出口就是戳人肺管子的暴击。 “哎呀,你身上这是什么味啊,这么大土腥气,是犁了多少亩地啊。” “带着这么大味就敢来当杀手,你都不洗洗吗?估计这京都最努力的牛,都没你能干啊。” 龙女自小便十分在意自身的缺陷,她原本煞白的脸,被徐州娇羞辱的双眼赤红,原本被轻纱包裹住若隐若现的胸脯,也被气的剧烈起伏着。 可见是真气着了。 龙女口出一声龙啸,全身迅速被一股复杂的气息包裹,她用力挥开子剑,一个前闪身把自己硬生生从母剑上撸下来。 她踉跄着身子对着徐州娇放着狠话,来掩饰自身的狼狈:“贱人,你居然敢伤我,你可知我是谁!” 徐州娇看着她周身凌乱复杂的气息出了神:那些气息就好像一个乞丐为了抵御严冬,把所有的破布烂衫裹在了身上一样,显得杂乱无章却又无法脱离。 只不过乞丐的破布是捡来的,她的气息是抢来的。 因为徐州娇在那股混杂的气息中,看到了一股,与竹致留在竹筒上的是相同的气息。 看着那些被龙女占为己有的气息,徐州娇心中怒火顶上了脑门。 为了自身的缺陷居然残害了这么多的人。 徐州娇抬起手握住半空中的子剑,双剑交叉从头顶慢慢落下,她再一次化身成鬼魔女。 那一双清冷的眸子冰冷的看着龙女,丝毫不把她的狠话放在眼里。 “一个妖孽也配口出狂言,看来昨天诗隽的事还是没让你长记性!” “不过没关系。” “妖孽,你活爹今天不仅要伤了你,还要活剐了你的皮,你准备好了吗?” 龙女看着她身上涌现出浓重的肃杀之意,心中暗暗忐忑了几分,诗隽可是说过,她的这对剑来头不小,只怕是自己爹爹来了都不是对手。 这鬼魔女怕是真的对自己起了杀心,自己本就不是她的对手,现在又受了如此重的伤,再留下定会成为她剑下亡魂。 徐州娇看出龙女心生退意,心中冷冷一笑:现在想走怕是晚了。 龙女还未思索出相应的对策,徐州娇的身影已经快速拉近。 她步伐似风,出招如雷霆般迅猛,手中的剑带着破空的声音,冲向龙女。龙女仓皇的出剑御敌,但她步伐凌乱,手中的利剑终究缺了气势。 徐州娇右手的母剑挥开她的剑,另一只手的子剑直接滑向她的咽喉。 就在这时,徐州娇感觉到身后出现了另外一股气息,直接对她出了手。 来者隐身在浓雾中,还未敢现身。 徐州娇迅速回头,甩出手中的子剑,子剑旋转着剑身,直接冲进雾中。 龙女看徐州娇精力被分散,握紧手中的剑,想再次偷袭她。 岂料,徐州娇就在等着她出这招,她感受着背后的剑风估量着距离,当剑临近的时候,她突然腾地而起,对着滞留原地的母剑,用脚尖狠狠地踢出去。 母剑快的如同疾风骤雨,令龙女防不胜防,在她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已经被母剑贯穿了身体。 一口血雾喷洒而出,龙女不敢置信的望着胸口的血窟窿,手中的利剑清脆落地。 龙女口中艰难的说出一声“爹爹”,最后软绵的倒地。 隐匿在浓雾中的身影看着龙女倒地不起,发出惊天动地的吼声:“不。” 一个风姿绰约,楚楚动人的女子,浑身带着累累血痕,自浓雾中奔出。 她不敢相信的看着斜躺在地的龙女,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不断地滑落。 声音中透露出满满的无助,。 她紧紧抱住龙女,一边抽泣一边轻声的呼唤着怀里的龙女:“婷婷,婷婷,你醒醒,你不要吓娘啊,婷婷......” 她哭的像一幅画,每一个哽咽的声音都让人为之动容。那惹人怜爱的神情加上她一身伤痕,战损风拉的满满的,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为她拭去脸颊的泪水。 徐州娇翻着白眼的看着她。 自己闺女就要嗝屁了,还在这哭得梨花带雨,勾人心魄的。 是怕她闺女死的不够快,还是把自己当成了随随便便的贱男人? 徐州娇实在看不下去了,打断了她没完没了的哭声:“喂,哭够了吗?哭够了就把她交给我,我还有活儿没干完!” 自己还准备剐了她呢,趁现在活着,好剥皮一些...... 那女人听着徐州娇毫无人性的话语,一双美目谴责的盯着她:“这位姑娘,你怎么如此的冷血无情,婷婷几乎已被你去了一条命,你为何还要步步紧逼赶尽杀绝?” 徐州娇觉的自己的耳朵都被她的狗屁理论污染了,她嫌弃的掏了掏耳朵,语气中充满了鄙夷。 “她落到这种结果,难道不是因为她对自己太过自信 ,技不如人才造成的吗?就这点本事还敢招摇,是觉得自己命太长了吧?” “还是说,她觉得背后有人可以为她收拾烂摊子,她就能随意取人性命,吸人精气呢?” 那妇人没想到徐州娇会如此直白的说出女儿的底细,不由得冷汗直冒,手脚冰凉。 她一时有点慌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自己女儿遮掩。 她本能的抱紧女儿,说的话苍白又无力:“你,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婷婷,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你把婷婷伤的如此的之重,竟还妄想往她身上泼脏水,试图为自己开脱,你......” 徐州娇没有给她再给说下去的机会,一个闪身站在她的面前,用手里的子剑抵在她的脸上。 笑的一脸邪气:“你再多说一个字的废话,我就削下你的脸皮。” 她俯下身贴在妇人耳边,轻轻说出后半段:“然后把你的脸贴在她的脸上,这样也省的她脸上的青鳞掉不干净。” 妇人听到她的话,顿时瞪大了眼睛。 她惊恐的看着徐州娇的眼神扫过女儿脸上的面纱...... 第66章 青梢蛇 徐州娇灵巧的挥动着子剑,在妇人脸庞上慢慢划过。 冰凉的触感不只是在她的脸上游走,更是在她内心深处留下了深深的恐惧。 徐州娇砸吧着嘴,评论着这对母女的阴毒: “你说你虽然年纪有点大,但也算是保养的不错,长得又花容月貌。怎么就没想着把自己的脸皮剥下来,给女儿换上呢?” “怎么净想着去抢别人的呢?” 徐州娇另一只手握着母剑,挑开龙女的面纱,直接笑出声: “我还纳闷龙怎么会有这么明显的土腥气,原来是一条妄想化龙的蛇,以这副不伦不类的德行活着,倒也是难为你了。” “原本我还想押你上剐龙台扬名立万一番,可惜了,你居然是个假的。” 边说她边惋惜的摇头:“以你这副样子是注定上不了剐龙台了。” 妇人看着女儿的面纱被挑开,泪水再一次滑落,爱女心切的她看着自己当做珍宝的女儿,被徐州娇如此羞辱,愤怒的烈火燃烧了她的理智。 她大声反驳着徐州娇:“才不是,我的婷婷是最好的,你根本不懂她的好,她是我的珍宝,我的全部,我不许你这么说她!” 徐州娇冷冷一笑,收起手中的子剑,单手把她从地上提起来,语气中充满着对她们满满的厌恶以及对那些已经逝去的生命的痛心。 “你说她是你的珍宝,那那些被你们残害过的生命,你可有想过他们的亲人,他们的挚友!” “你为了这么一个恶心的东西,伤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你现在还敢跟我叫板,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 “明明就是一条蛇,却硬是有了龙气,怕是你手里的腌臜事应该不少吧。” 夫人看着徐州娇那一双魔眼,心里不住的忐忑,生怕自己的往事被她知道...... 徐州娇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将她狠狠砸在地上。 手里的母剑对着龙女的腿,说出最让她心惊胆战的话。 “这些年,她从蛇尾蜕变成人腿,定是害了不少人吧,你居然还能大言不惭的说出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想必内心定是觉得,死的无非就是些不值得一提的蝼蚁吧。” “没人告诉过你们,我曾在地府发誓过吗?” “既然上天予我异能,我自是要平等看待天下众生。” “那些胆敢践踏百姓,视他们为蝼蚁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她将母剑抵在龙女膝盖的位置,对着妇人冷冷的开口:“既然这条腿来的不端正,那么,便留不得了!” 妇人看着她高高举起的剑,心脏都快跳出了,急忙趴在地上磕头求情:“娘娘,我们知错,小妇人真的知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求娘娘留下婷婷这一双腿吧!” 妇人把头磕的当当响,生怕磕慢了保不住女儿的一双腿。 徐州娇看着她匍匐在地的那一副狼狈相,原来他们这种人也知道怕啊。 遇见比自己弱的就践踏,遇到比自己强的就可以趴在地上跟狗一样...... 徐州娇只轻轻问了她一句:“以往那些死在你们母女手中的那些可怜人,他们当众定有像你现在一样,跪在地上求你饶他们一命的吧,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做的吗?” 妇人呆呆的看着徐州娇,那些跪在地上苦苦求她饶一命的吗? 有的,自是有的。 那是,婷婷第一次体会到有双腿的感觉,因为吸取来的法力不够,只维持了短短一炷香的时间,但在那短短的时间里,婷婷前所未有的开心,她小心翼翼的为自己找着平衡,努力的跨出每一步。 她看着女儿开心到眉飞色舞的样子,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 可时间到了,双腿重新变回了蛇尾,婷婷又变得狂躁不已,她打翻了所有东西,对着自己的蛇尾不断地撕扯着。 她心疼极了,只能抱住女儿,继续为她寻来,更好的‘补品’。 她在南山上找到了一对白虎母子,或许是因为他们得天独厚,母子皆已很好的化为人身,尤其是小的,全身已经开始闪着金光,他的仙骨已成。 因为带着幼子的缘故,白虎很快就败下阵来。 白虎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自己,说,自己可以随意取走她的命,但求自己放过那个年幼的孩子。 但,那个小的对婷婷真的太重要了。 她毫不犹豫的吸取了白虎的精气,把小的抓回去,取出他的仙骨做了婷婷的补品,婷婷的双腿就是由此得来的。 那个小的实在太烈了,在她取白虎性命的时候,化成原身狠狠地咬住她的手腕。 或许是印象太深的缘故,她到如今还记得白虎看着幼子不舍的模样,被幼虎咬过的地方更是时常隐隐作痛。 徐州娇在她的眼里看到了那对白虎母子悲惨的下场,不由得流下一行眼泪。 白虎临死的时候还在希望自己的孩子活下去。 而小白虎是被活生生的剥开脊背,硬生生的挖出来骨头,他全程没有一句求饶的话 ,只是一直在轻声呜咽,直到最后像一块破抹布一样被扔在角落。 徐州娇看懂了他的呜咽,那是他蜷缩着身子在喊:娘,娘...... 徐州娇咬紧牙根,愤恨的看着躺地上犹如死去的龙女,眼前浮现出,她在小白虎挖骨时露出的兴奋与雀跃。 徐州娇对着像狗一样趴在地上的妇人,只说了一句话。 “既然这双腿害了白虎母子的性命,今天就还了吧!” 妇人看着那高高举起的剑直直劈向女儿的双腿,她高呼一声:“不要,求你......” 这句话跨越时空与当年的白虎说的最后一句话,完全重合在了一起。 就像冥冥之中的天意一样,今天到她们母女还白虎母子的债的时候了。 妇人想扑到女儿的身上为她挡下这一击,可她整个人被徐州娇的威压死死的压在地上,徐州娇就是要她亲眼看着自己女儿断腿。 就像当年的幼虎亲眼看着白虎死在自己眼前一样。 母剑很整齐的从膝盖处斩断了龙女的腿,那双腿一脱离龙女的身体,直接变回一截蛇尾,滚落在妇人面前。 妇人呆愣的看着女儿的蛇尾,将它拢进怀里。 此刻她好恨。 对女儿的心痛如同毒素一样迅速在她身体里蔓延。对徐州娇的愤恨便如同火焰一样在她心里灼烧,让她无法安宁。 徐州娇还在继续刺激着她,她嘲讽的看着龙女的残躯:“赝品就是赝品,费尽心力最后还是一场空!” 妇人看着眼前的徐州娇,眼睛慢慢被嗜血的黑气填满,脸上开始冒出青色的鳞片。 她心里盘算着一个疯狂的念头:徐州娇是亘古罕见的鬼魔女,又同时有仙气与龙气绕体,若是用她给婷婷当补品,婷婷定可脱离蛇身,重新长出双腿,成龙成仙。 她匍匐着身躯,扭曲着肢干,化成原身---一条巨大的青梢蛇。 她要拿下徐州娇! 徐州娇微微勾唇一笑,今天正好将你一起收拾了。 她一脚踢开龙女的躯干,龙女如同一块抹布一样摔出去,掉落在角落...... 这一挑衅的动作彻底激怒了巨蛇。 它摇摆着巨大的身子冲向徐州娇,露出尖锐的獠牙的想要死死咬住她。 徐州娇双手持剑,交叉着挡在胸前,嘴角挂着冷笑,只等这头畜生冲过来。 第67章 我,活剐了,她们 青梢蛇全身肌肉蓄力,迅速向前弹跳,张着血盆大嘴仿佛要将徐州娇生吞入肚。 徐州娇一个鹞子翻身落在它左侧,在青梢蛇扑空前倾得时候,一个腾空跳跃稳稳落在它身上。 青梢蛇对徐州娇躲开后,再落到它身上的行径很是不满,它转过头黑色的眼睛闪过愤怒的光,张大的嘴吐出灵巧的舌头,毒液沿着它的獠牙滴落。 一股恶心的腥臭扑面而来。 徐州娇嫌弃的捂住自己的鼻子,嫌恶的看着它:“看着人模人样的,嘴里居然这么臭,老城隍也真是不挑,什么都能吃下嘴。” 说完她眼睛飘向某一处,嘲笑着某个胆小鬼..... 正在暴怒中的青梢蛇看她这么直接的开腔嘲笑自己,移动着巨大的蛇头向她冲过去。 徐州娇连续几个后空翻,青梢蛇看到机会,直接甩动着极大的尾巴,狠狠地抽向她。徐州娇举起母剑直接劈过去,剑势迅猛,如雷霆劈空。 由于青梢蛇的蛇鳞太过坚硬,犹如硬铁,母剑与之对撞时发出一阵刺耳的金属声,之后双方被彼此的力道互相震开,徐州娇一个灵巧翻身,稳稳落地。 青梢蛇得益于自己的外皮坚固非常,它发现徐州娇的剑拿它没有办法,肆无忌惮的用自己的蛇身去碰撞她。 徐州娇身形灵巧,不断的在半空中翻腾、旋转。 青梢蛇看着自己拿徐州娇也是没办法,张着大嘴,吐出信子对她发出“嘶~嘶~”的声音。 徐州娇看机会来了,冲着青梢蛇,疾步上前。 青梢蛇也是孤注一掷的对着徐州娇张着大嘴,弹跳而起,带着不死不休的决心。 徐州娇听见那个角落发出一声急吼:“阿青,不要.....” 不止她听见了,青梢蛇也同样听见了。说那时迟那时快,徐州娇快速甩出手里的子剑,子剑如一条银色的线飞进巨蛇的嘴里。 蛇肉不同于蛇皮的坚硬,它十分柔软且有韧性,子剑在里面横冲直撞,这拉一剑,那砍一下,即血腥又野蛮。 青梢蛇由于承受不住腹中的剧痛,不断地嘶吼着,翻滚着。 徐州娇看着那个隐秘的角落,自己的独女与外室不死不活的在这受折磨,他却躲在角落里,不肯出面。 其实刚才他明明可以出手为青梢蛇挡住那致命的一击,为了不暴露自己,他居然能眼睁睁的看着青梢蛇受着生不如死的痛。 原来他的真情也不过如此,还真是一个缩头乌龟。 看着青梢蛇出气多进气少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徐州娇知道它这是活不成了。 她走到青梢蛇嘴边,直接用母剑撬开她那张虚弱的大嘴,召唤子剑出来。 子剑带着一身血污从蛇嘴飞出,徐州娇一把把它接住。 一股子血腥味自子剑的剑身飘出,差点把徐州娇熏吐了。 她把子剑扔的远远的,并且阻止它的再靠近,嫌弃道:“你味儿实在太大了,都熏着我跟你娘了,回去一定要洗干净点啊。” 她手中的母剑还附和的发出一声剑鸣。 子剑飞上飞下,不断的发出鸣响,好像在反驳着什么...... 徐州娇一直在留意着角落里的反应,突然感觉到周遭一阵波动,她死死压住想要冲上去的子母剑,给胆小鬼留下足够的时间。 等波动消失,徐州娇回头故作惊讶的捂住嘴。地上的母女都已消失不见,包括那条断了的蛇尾。 她惊呼出声:“人呢?刚刚还在的!” “谁,到底是谁,赶紧给你姑奶奶出来,少装神弄鬼......” 浮夸,及其的浮夸,浮夸的子剑都看不下去了,它选择背对着徐州娇,眼不净为净...... 徐州娇感受到了子剑的嫌弃,她尴尬的摸摸鼻子。 这已经是她最好的演技了...... 徐州娇一边回府一边在心里复盘自己刚刚的演技,真的有那么差吗?不应该啊...... 子剑在后面委委屈屈的跟着...... 在她即将跨进将军府时,她被身后的人一口叫住。 “大人,您忘记还有小的了。” 徐州娇应声回头,是还站在原地等待的日游神..... 她尴尬的笑了几声,以此来掩盖事实真相:“哈哈哈哈哈,怎么会呢,我刚刚是怕波及到你,特意走的远了些,我以为你会进府等我呢,哈哈哈.....” 反正就是打死不承认自己因为刚刚打的很过瘾,过瘾到自己压根不记得这个人。 日游神附和的说到:“没想到大人一直记得小的,小的真是铭感五内。” 徐州娇微笑的点点头:果然:只要自己不承认,就不会感到尴尬。 早已洞察真相的日游神暗自摇头:明明就是忘了,还不承认…… 徐州娇刚要招呼日游神进府,突然想起诗隽还在,提醒着他:“诗隽现在就在将军府,你要是进去,可想好怎么说了?” “娘娘放心,小的好歹也在老城隍手下干了那么多年了,这种事应付的来。” 听到日游神提到老城隍,徐州娇问他:“那你刚刚可察觉到老城隍来过?” 日游神摇着头:“没有,小的只知道大人与龙女打了起来,后面一概不知啊。” “也没听见什么声音?” “没有,小的只看见娘娘自己一人走出来,别的什么也不知道啊。大人,可是哪里有什么不妥?” “无事,先进府吧。” 徐州娇踏入正厅时,诗隽正坐着喝茶,陪同他一起来的是文武两位文书。 徐州闯已经下朝,与阴山渡和普通坐在一起,几人不知在说些什么..... 看见徐州娇回来,诗隽率先起身,拱手行礼:“徐姑娘回来了。” “昨日姑娘走后,诗隽越想越觉的羞愧,所以特意一早便携带重礼,上门赔罪,若是有唐突之处还请姑娘见谅!” 徐州娇点着头,一副财迷的样子:“哎呀,诗隽兄太客气了,不唐突,不唐突,只要诗隽兄想来,什么时候都不唐突。” 诗隽还是端着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既是如此,那诗隽日后就多有打扰了。” 徐州娇简单的问候过爹爹他们,就坐下与诗隽打起了太极。 “徐姑娘这一身风尘仆仆的刚从外面回来,可是去办什么事?不知可有需要诗隽帮忙的地方?” 徐州娇一副‘你可算说我心坎上了’的样子看着诗隽。 “诗隽兄是不知道啊,我这今早特意出门溜了一圈,结果,你猜怎么着!” 诗隽很是积极的回答:“姑娘可是遇上了什么麻烦?” 徐州娇一拍扶手,压低声音说了一句:“我遇见暗杀了!” 徐州闯听见有人暗杀自己的宝贝女儿,当即坐不住了。 他睁大愤怒的双眼,声音洪亮:“是那个不长眼的狗东西,竟然敢暗杀我徐州闯的女儿,娇娇你告诉爹究竟是谁!爹非活剐了他不可。” 诗隽也是一脸铁青:“在这京都居然还有如此狂徒,居然敢当街行凶,真是太放肆了!此等恶徒定要严惩!” 徐州娇一边喝着普通递给她的茶,一边风淡云轻的回答:“那恶徒已经被我严惩了!” 诗隽询问出声:“姑娘已经将他们送至官府了?” 徐州娇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得问题一样,大笑出声:“哈哈哈,诗隽兄定是糊涂了,我如今的样子,寻常人又见不到我,送至官府这也太为难我了吧!” 诗隽看着笑出声的徐州娇,再想到自己说的话,也是不由的笑出声,直呼自己糊涂! “那姑娘最后是如何严惩的恶徒呢?” 徐州娇看诗隽还没有反应过来,再次笑出了声。 她看着诗隽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告诉他:“我,活剐了,她们!” 第68章 赶鸭子上架 徐州娇看着诗隽呆愣住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诗隽兄,我骗你的!” 诗隽看着徐州娇一副‘你竟然真的相信的’模样,明白她是在作弄自己,原本揪在一起的心开始慢慢舒展开。 还未等诗隽完全缓和下来,她又说了一句:“不过,她们怕是也活不成了!” 暗杀?活不成了? 诗隽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样,那副彬彬有礼的模样再也端不住,他难以置信的看向徐州娇,不好的预感在徐州娇下一句话里得到了证实。 徐州娇看着他这是反应过来了,继续补充上一句。 “那对母女也真是大胆,单枪匹马就敢跟我玩偷袭,诗隽兄你是最知道我这个人的,有仇我当场就报了,哪会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啊!” 诗隽听见“母女”二个字,双手下意识紧紧握住椅子的扶手,当他再听到徐州娇说那句“有仇当场就报”时,整个人顿时有些坐不住。 他忐忑的望向徐州娇。 徐州娇轻飘飘的瞄了一眼他的反应,心里很是瞧不上:真不愧与老城隍是翁婿,这舍弃媳妇儿时,毫不犹豫的样子完全是如出一辙啊。 阴山渡与徐州闯和普通隐晦的交换着眼神,该到他们发言了。 徐州闯率先出口制裁。 他依旧是那一副怒不可恕的摸样,他大手一挥说道:“娇娇不愧是我的女儿,这行事作风像我!” “不过,敢偷袭娇娇的,定不是等闲之辈,城隍爷可听说过这京都附近,何处藏有如此人物?” 被点名的诗隽,惨白着一张脸回答:“未,未曾,想必将军也听说过,这样的人向来都是来无影去无踪,她们居无定所,所以她们并未在城隍庙登记在册过!” 此时的诗隽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他眼神中透露出几分闪躲,明明已经坐如针毡,却又不得不摆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 徐州娇一副很吃惊的模样看着他,言语中带着几分怀疑:“这在京都还有诗隽兄不知道的?诗隽兄莫不是诓骗我吧,你可是这京都的城隍爷啊,这京都大事小情哪个不在诗隽兄肚子里装着!” “莫非.....” 徐州娇像是刚想到了什么,整个人忽然起身,死死盯住诗隽的眼睛,说出一句足以让他吓到肝胆俱裂的话。 “莫非,是诗隽兄因我昨日的所作所为怀恨在心?故意找人报复?” 诗隽大惊失色,他看到徐州娇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意,赶紧起身为自己辩驳。 “徐姑娘误会了,诗隽从未有过此等想法,之前种种确是诗隽有错在先,又怎敢记恨着姑娘,更是万万做不出暗杀这种事!” 他深怕徐州娇不相信他的话,再次表明了立场:“若是徐姑娘信的过诗某,可以与我详细说说事情经过,或许诗隽还有可以帮上忙的地方。” 阴山渡看着差不多该自己出场了,他慢悠悠的起身,走到徐州娇身边,为诗隽说着好话。 “是啊,娇娇,诗隽毕竟是京都城隍,若是真是他的派人,那他今天来不就是自投罗网吗?毕竟在场的,就属他的怀疑最大,不是吗?” 诗隽连连点头:“是啊,徐姑娘,帝王说的正是诗隽想说的,若真是诗隽所为,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况且,昨日我已与姑娘约好登门道歉之事,礼品也在偏厅堆放着,既已谈和,诗隽何必多此一举啊。” 一听见“礼品也在偏厅堆放着”,徐州娇面上立马喜笑颜开,她重新坐回椅子,示意诗隽也坐下。 诗隽擦擦额头的虚汗,向坐在椅子上的阴山渡点头致谢。 他暗暗松了一口,刚刚差点从胸口跳出的心脏,随着危机解除,慢慢平复下来。 重新恢复笑颜的徐州娇一挽之前尴尬的局面:“哎呀,我也觉得,诗隽兄不会是这样的人,随口一问,诗隽兄怎么当真了呢。” 她冲诗隽举起茶盏:“诗隽兄,喝茶,喝茶!” 看着诗隽举起茶盏,她一边喝一边抛出下一个问题:“刚刚诗隽兄说要为我做主一事,可是当真?” 诗隽刚刚递到嘴边的茶盏顿时停住,这茶,喝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因为他心里门清儿:伏击徐州娇的必定就是婷婷母女,他若是认下此事就代表着,他要与老城隍为敌...... 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摆脱这个话题...... 普通冲阴山渡使了一个眼色:现在到自己出场的时候了! 他拖着熟悉的腔调开口:“哎呦喂,我的娘娘,您这话说的,这城隍爷就是咱们这京都城的守护神,对于监察人间善恶,维护公正,严惩恶徒那更是兢兢业业!” “即使娘娘您不问,这城隍爷回去也待查啊!” 原本站在诗隽身后的武判官听到普通这么说,义愤填膺的站出来:“监正大人说的对,守护京都安稳,惩恶扬善本来就是我们城隍庙的职责所在,岂有不查之理!” 诗隽这边还未想到对策,就听到武文书已经擅自拍板定下,眼睛都瞪大了。 这还不算完,他自己说完还觉得有些不够,把旁边的文文书也一同拉下了水! “老文你说,这事是不是要管!” 突然被点名的文文书,看着众人都看向自己,心里暗暗发笑:这诗隽才上任几天就遇见一堆烂摊子,也是够倒霉了,以这鬼魔女的性子,还不折腾死他! 文文书看着诗隽的后脑勺,努力压制自己上扬的嘴角:“是啊,这本就是城隍的职责,即使娘娘不说,城隍爷回去也会亲自着手调查!” “娘娘,尽可放心就是!” 这话说的义正言辞,毫不在乎诗隽的生死! 被强行赶鸭子上架的诗隽,已经被架在高处已经下不来了。 除非他想被摔得粉身碎骨!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扬起自己的嘴角,点着头说:“是啊,我刚刚让徐姑娘与我详细说说事情经过,就是为了收集线索,方便回去查案!” 如果不是看见他气的颤抖到茶杯的水都撒出来了,徐州娇差点都要相信他的了。 但这不重要,只要目的达成就好。 徐州娇这次是真的发自肺腑的笑出声:“我就说嘛,诗隽兄如此敬业的人怎么会放任贼人逍遥法外!正好我把人证物证都带来了,现在就在门外候着呢!” 她拍拍手,喊道:“都进来吧!” 日游神掩着鼻子跟子剑一前一后的进来。 大家的目光第一时间都被血呼啦的子剑吸引住,但没多久,屋子里的人全部捂住鼻子,本能的把头往后仰! 原本委委屈屈的子剑,看到众人的反应,顿时怒了! 它快速旋转着自己,誓要把所有人都变得跟自己一个味儿...... 第69章 新老城隍--决裂 因为子剑行事乖张,徐州娇提前对它的行为做出了预判。 她招呼着所有人:“赶快蹲下......” 然后自己一个原地翻身,躲在椅子后面。 阴山渡和普通在这之前见识过子剑的各种奇葩操作,在接到徐州娇提醒的第一时间,就赶紧躲了起来。 起身时还不忘拉一把,云里雾里的徐州闯。 离子剑最近的日游神,一直都在关注它的一举一动,看到苗头不好,直接一步窜出了屋子。 而文武两位文书根据自己多年的工作经验,齐齐躲在诗隽身后。 在场的,唯有诗隽还呆愣愣的傻坐在原地。 他被这从天而降的麻烦差事,搅合的心神不宁,根本没有听见徐州娇说的什么。 所以,只有诗隽一个人受伤的场面形成了...... 因为时间有些久,子剑身上的血污凝固了不少,它努力转了那么多圈,也只甩出了为数不多的一点儿。 除了零星散落的几处,剩余的大多都落在了诗隽的身上。 徐州娇趁子剑停下的空隙,眼疾手快的一把薅住它。 随即探出脑袋的众人,看着这很难评的一幕,很默契的谁都没说话。 文文书眼珠子咕噜咕噜转,心里都快乐开花了:他就说吧,诗隽真的很倒霉啊...... 等诗隽彻底回过神,就看见徐州娇一脸歉意的站在自己面前,看着自己。 她说:“对不住啊,诗隽兄,都怪我这灵剑太过顽劣,真是对不住啊,日后我一定严格看管它。” 诗隽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点点血迹,一股恶心的腥臭味扑鼻而来,熏得他直想吐...... 徐州娇看着被恶心的直翻白眼的诗隽,差点笑出声。 她冲着诗隽扬了扬手中的子剑,跟他说:“诗隽兄,它就是我说的物证,它身上的血就是那条偷袭我的----青梢蛇留下的。” 紧接着,她指着诗隽身上的血污说:“只不过现在,它把证据甩你身上了。” 随着徐州娇扬这几下,更浓重的血腥味儿直扑向诗隽,他实在忍不住了,一个箭步冲出屋子在外面哇哇大吐起来。 徐州闯作为一家之主跟着一起出去看看。 徐州娇看着诗隽刚刚坐过的地方,无奈的耸耸肩:真的不怪她,她已经提醒过了..... 很快,子剑的味道就传到了她的面前,她一把捂住鼻子,把手里的剑拎的远远的:“啧啧啧,还是先去给这个孩子洗洗吧,味儿太大了!” 反正证据已经给诗隽看过来,嗯~不仅看过了,还给他留下了。 余下的众人拿抹布的拿抹布,端水的端水,配合默契的把屋子的污血擦干净。 等诗隽换完衣服,再次进入正厅,其余的人已经已经各自归位。 他一脸歉意的看向众人并冲徐州闯拱手致谢:“诗隽竟做出如此失礼之事,真是惭愧万分,多亏将军海涵,让诗隽可以在府中换衣洗漱,此等恩情,诗隽铭记于心。” 师隽还要多感谢子剑的那一甩,给了他不少缓冲的时间,让他在客房想通了所有的问题: 如今婷婷与岳母皆是大势已去,自己若是再执意包庇她们,定会引人怀疑。 若是寻常人家倒还可以搪塞过去,但,此次对上的可是徐州娇,一个在三界都有后台的人。 他开罪不起。 况且,他与婷婷并未成婚,他也曾规劝过她,是她自己一意孤行,才造成今天的局面,怨不得他分毫! 至于老城隍,他与婷婷母女有着斩不开,撕不断的关系,如今已是自身难保,还不如借此机会彻底划清界限。 毕竟,这京都现在的城隍,可是他诗隽! 想通一切的诗隽,褪去之前的魂不守舍,重新换上了那副从容不迫的样子。 徐州闯看着从着装到情绪都大变样的诗隽,暗暗点头。 他快速的与阴山渡交换了一下眼神:鱼儿上钩了..... 徐州闯站起身,冲着诗隽摆摆手说道:“城隍大人,言重了,都是小女对手中灵剑太过纵容,才会让它如此放肆惊扰了诸位,徐某深感惭愧,在这里向各位赔罪了!” “城隍大人,快快请坐!” 说完他朝着所有人拱手一圈,以示歉意。 徐州娇也站起身,对着众人点头致歉:“都是我的疏忽,在此,我向诗隽兄,还有大家郑重致歉,还望各位原宥一二。” 在座的除了诗隽,纷纷表示:徐将军言重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诗隽摆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笑着说:“徐将军,徐姑娘真的不必如此,一场意外而已,无需放在心上,况且子剑勇斗恶徒有功,如此神兵利器,还望徐姑娘不要再责备它才好!” 师隽笑的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好似刚刚那个狼狈的人不是他一样。 徐州娇听着诗隽又摆出官腔,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嘴角扬起一抹微笑:他,居然这么快就想明白了...... 这么说,是刚刚在客房一个人郑重思考过了? 也好,自己想明白总好过每走一步都要别人推着他去做决定,他主动配合倒也省了很多麻烦! 没想到,子剑闯一次祸居然还带来了意外之喜。 想通了的诗隽极其配合,主动向徐州娇询问起今日发生的所有细节: “徐姑娘,你今日是在何处被偷袭?” “就在将军府门前,一个蒙面女子自背后向我挥剑,多亏了这位日游神经过,提醒了我!” “不然,怎么也要受点皮外伤的!” 徐州娇朝着日游神看了一眼,示意他接上。 “小的也是一直谨记城隍大人说过的话,时刻守在将军府周围,以防有不法之徒闯入其中,惊了徐将军一家。” 这句话说的深得诗隽的心,他做出一副埋怨之色,指着日游神说:“你这厮,怎么能把这种事在将军面前说出来,你可真是......哎!” 徐州闯表示一脸惊讶的看着诗隽,言语中透露出深深的悔恨:“徐某竟不知城隍大人原有如此深意,还以为是,是......” 徐州闯也话说一半,努力装出一副懊悔的样子:“徐某,惭愧啊!” 师隽:后面的我就不说了,你猜吧。 徐州闯:我也只说一半,你也猜吧。 表示自己已经意会的诗隽,做出一副“我懂,我懂”的样子:“将军这都是诗隽该做的,还请将军切勿放在心上。” 紧接着,他就对日游神说道:“日游神,你把你看到的仔仔细细的说给我听,不许有半点遗漏。” 日游神把龙女换成一个蒙面女子,详细说出了她伏击徐州娇,反被徐州娇从身后对穿的经过。 徐州娇接过话头,继续着说:“原本,我已将她制服,可谁料她竟然还有帮手,是一条化为人形的青梢蛇,此蛇出手毒辣,蛇鳞如铜墙铁壁一样坚硬,很会难缠,我也是与她缠斗很久,才寻得机会,将子剑甩进它的腹中,这才把它制服。” “只可惜....” 诗隽:“只可惜什么?” 徐州慢慢说出一句:“她们,被一个神秘人救走了!” 诗隽不明白徐州娇为何会把“神秘”两个字特别加重语气。 “徐姑娘,此人可是有什么特别之处?或是有什么特殊本领?” 徐州娇看了看他身后的两位文书,还有日游神,做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诗隽了然,对着身后的两位文书和日游神吩咐道:“你们先下去,我有要事与徐姑娘商议。” 等确定他们都走远后,师隽才开口道:“徐姑娘他们皆已出去,你可以放心说了!” 徐州娇看着他的眼睛,说出了让他决定跟老城隍彻底分割的话:“我与她们打斗时,周遭全然没有声响传出,而且,此人从头到尾没有露过面!” “我曾听雨神说过,城隍庙历代相传着一件宝贝,可以隐住身形,划定指定区域封锁音源。” “我怀疑有人偷了城隍庙的宝贝,与妖物暗中勾结,所以才让诗隽兄屏退城隍庙的其他人。” 诗隽听到徐州娇说出此人不同寻常之处时,手心里还默默捏了一把汗,生怕她会怀疑到自己身上。 只是没想到,她怀疑了城隍庙所有人,唯独排除自己。 看到徐州娇如此信任自己,诗隽在心里衡量着老城隍的剩余价值! 他最终决定吐露出部分实情。 “徐姑娘说的的确是我城隍庙的法宝---封天梭。” “当有精怪或孤魂祸乱百姓时,城隍庙便会出兵围剿他们,那个时候就会用上此物。” “此物可以织起一个结界,将妖物不知不觉的圈入其中,以此来确保不会影响到周边百姓。” “若是用此物织成斗篷披在身上,就会像徐姑娘说的那样,隐去身形!” 徐州娇一脸急迫的模样,问着他:“既然此物对城隍庙如此重要,那平时是何人在保管,或许就是此人在暗中与妖物勾结也说不定!” 诗隽叹出一口气,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的样子。 “不瞒徐姑娘,这封天梭原本都是由历代城隍保管,诗隽惭愧,自上任之后还尚未见过封天梭。” 突然他又想起什么一样,慌张的补充道:“虽然诗隽尚未见过封天梭,但诗隽了解老城隍的为人,他断断不会与妖物勾结,这里面定是有其他隐情。” 他态度急切又诚恳,生怕徐州娇怀疑到老城隍身上。 徐州娇在心里对着他这副装模作样的表示强烈的呵呵:你还不如直接跟我说,就是老城隍拿的呢...... 徐州娇并不说话,只是用一种欲言又止的表情看着他。 师隽攥紧拳头,用恳切的目光看着徐州娇:“若是,徐姑娘信得过在下,诗隽愿为姑娘查出,是谁在背后使用封天梭,若真是,若真是......” 他没有再说下去,他的内心好像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挣扎,眉头拧的紧紧的。 过了好一会儿,他好像卸去周身力气一般,整个人表现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他说:“若真是老城隍,诗隽定然不会包庇。” “我会亲自上表神界,将他伏法!” 说完他一脸不忍的别过头,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 他这一段演技看的徐州娇,在心里直拍巴掌:原来这才是诗隽的真实水平,厉害,真是厉害,自己跟他一比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啊,怪不得连子剑都嫌弃自己....... 别说徐州娇了,就连徐州闯与阴山渡见了都一副瞠目咂舌的表情,而普通更是一度觉得自己怀疑错了人。 徐州娇从他的演技回神,接上他的话:“诗隽兄都这么说了,我哪里还有不信的道理!” “我知道老城隍对诗隽兄有知遇之恩,可万一真是他与妖物有所勾结,那最难办的就非诗隽兄莫属了,还望诗隽兄看开一些啊。” 诗隽点点头:“我既已是这京都城隍,就要秉公执法,我心中明白的,徐姑娘无需为我担心。” 说完他抬头向外望了望。 “天色不早了,诗隽还要回去查询那伙恶徒的下落,就不多打扰了。” 他站起来朝众人拱手示意:“师隽,先行告辞!” 徐州娇看他想走,想起竹致一事,于是开口留下日游神。 “诗隽兄,今日我能毫发无损,全靠日游神帮忙,我想对他当面致谢,不知道诗隽兄可方便通融一下?” 诗隽呵呵一笑:“当然,日后若是徐将军与姑娘有需要的地方,可以随意召唤日夜两位游神,眼下有妖孽在城中作乱,他们会暂时留在城内!” 徐州娇双手一拍:“那可太好了,果然还是诗隽兄想的周到!” 诗隽淡淡的点头示意:“既然事情已经办妥,诗隽就先行告辞了!” 徐州娇一行人送他出府。 诗隽率着文武两位文书告别完众人,便闪身回到城隍庙。 回到城隍庙的师隽屏退了所有人。 他站在书桌前,看着那件沾有青梢蛇血迹的官服,抬手轻轻抚过。 都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这句话在自己身上就是最好的验证。 他可以为了活着,窃取了木晋生的身份,当然也可以为了更好的生活,抛弃掉淑妍玉。 现在,他想搭上徐州娇这艘大船,为什么不可以清除掉老城隍一家呢? 反正不管是木晋生,还是淑妍玉,亦或是老城隍一家,不都是自己的垫脚石吗? 只是可惜了。 木晋生到死还在惦记自己的未婚妻。 淑妍玉到死都不知她真正的未婚夫是谁,也不知道自己和她未婚夫真正的名字。 等到老城隍死的时候,会觉得什么可惜呢? 第70章 瞒天过海 在书房中。 徐州娇把竹致留下的竹筒递给普通看:“这就是竹致留下的竹筒,普通,你能解开上面的道法吗?我需要里面的东西完好无损,可以吗?” 普通面色凝重的接过竹筒,经过反反复复的研究、打量,他最终肯定的点点头。 “可以的娘娘,给普通一些时间,只要我重新催动上面的道法完成自身的流转,就可以打开这个竹筒。” 听到普通可以完完整整打开竹筒,一直压在日游神心头的巨石终于放下了。 他一步不离的跟着普通,想亲眼看着挚友留下的竹筒打开,完成挚友多年的嘱托。 徐州闯还在回味自家女儿刚说的话,试图找出其中的问题。 阴山渡看了一眼普通的方向,回头问徐州娇:“娇娇你是说,老城隍的独女原本是一条蛇?她是为成功化龙才会害了那么多人?” 徐州娇点点头:“虽然不知道青梢蛇具体是用了何法,但我从她眼睛里看到,这一切与老城隍的发妻---城隍娘娘有关。” 说到老城隍的发妻,徐州娇突然想到日游神,就把他叫过来。 她要问日游神有关上一任城隍娘的问题。 “日游神,你知道老城隍的发妻,上一任城隍娘娘吗?” 日游神愣愣的看着她:“大人,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老城隍有过两位城隍娘娘,一位是盛京城外那条长盛河河神的女儿,那是一条真正的龙女,以前京都城里城外的雨都是这位娘娘负责布的,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她走了。” “还有一位就是老城隍独女的亲生母亲,她也是一位龙女,据说是西海龙王的远房表亲,这位娘娘自生下独女后,身子便一直不好,很少见人。” 徐州娇拧着眉看向他,为什么他说的,跟自己看的不一样? 她问日游神:“你可知道我今天屠的那条青梢蛇是谁?” 日游神摇摇头。 “她就是,你嘴里说的那位西海龙王的远房表亲,老城隍的第二位妻子。” 日游神的眼睛都瞪大了,他语无伦次的说着:“她是蛇,那龙女,岂不是,岂不是.....” 徐州娇替他说出他要说话:“你口中的龙女,其实是蛇女,只不是青梢蛇用了不正当的手段,才让她有了龙气!” “竹致要查的残害百姓的精怪,不是别人,正是老城隍的独女!” “她残害的可不仅仅只有百姓。” “当凡人不再能满足她时,她与青梢蛇就把魔爪伸向了躲在深山修炼的其他精怪,吸取了他们的精气。” 日游神听着她的话,不由的回想起竹致死的那天,他就说那天龙女为什么会那么轻而易举的就吸取了竹致的精气。 原来竹致早就不是她下手的第一个了。 徐州娇对西海龙王的远方表亲这个问题,提出了疑问:“是谁告诉你们,这个蛇精是西海龙王的远方表亲的?” “自然是在老城隍在娶亲当天说的啊。” “那时,因为之前的城隍娘娘走了,整个京都连着半年不曾降过一滴雨水。是这位龙气鼎盛的新娘娘,在新婚当天施法降了一场瓢泼大雨,才挽救了整个京都城的百姓!” 徐州娇看向阴山渡,向他求证。 阴山渡点点头:“近史的确记载过此事。” 徐州娇再次问日游神:“那西海龙王可亲口承认过此事?” “因为新娘娘身附龙气,又会降雨,来贺喜的都问这新娘娘是何等身份,老城隍说西海龙王的远方表亲,当时西海龙王醉的都不省人事了,硬是被老城隍拉起来,承认了此事。” 徐州娇笑出了声:“所以一个醉鬼的话,就把你们全蒙在里面?” “我若是没猜错,这新娘娘就降过这一场雨吧?” “大人说的正是,等再次需要降雨的时候,老城隍却说城隍娘娘已身怀有孕,不能施法,最后是去求得东海龙王降的雨。在新娘娘生下独女后,老城隍又以她伤了身子为由,依旧是请几位龙王降雨。” 徐州娇对此表示出狠狠的不屑:“所以,老城隍明明可以请龙王降雨,却硬要京都百姓熬上半年?” 她看向阴山渡轻声问道:“小渡哥哥,可听明白了?” 阴山渡也是同样的轻笑出声:“两个骗子,借着别人的幌子,造自己的名声,还拉了一个酒鬼做人证,欺骗了世人。” 徐州娇点点头:“估摸着,头一位城隍娘娘,不是走了,而是被他们害了!” 日游神经过他俩的点拨,一下子明白了当年那个瞒天过海的骗局。 怪不得老城隍死活都不说那位城隍娘娘去了哪里,只说她已经走了。 怪不得明明是条蛇,却周身龙气弥漫,明明会呼风唤雨,却只降过一次雨。 那蛇女变龙女定也是得益于先前那位城隍娘娘。 徐州娇已经理清了老城隍的两段婚姻关系,示意日游神可以继续回去守着了。 阴山渡问徐州娇:“今日救走那对母女的人,可是老城隍?” 徐州娇点点头:“就是他,他一直躲在暗处偷偷观望,哪怕到了妻女生死大关,他都不肯露面,若不是我故意放走他们,这个缩头乌龟还不知道要躲到猴年马月呢。” “那那对母女还活着吗?” “那条蛇肯定是活不了了,至于龙女不好说,我总觉的老城隍不会让她轻易的死。” 阴山渡也是这么觉得:“是因为诗隽吧。” “只要她一死,他就没有了压制诗隽的把柄,那么诗隽就会彻底失去控制。” “那个时候,他就彻底失去了对京都的掌控,就真的变成前任城隍了。” 说到这,阴山渡想起徐州娇在正厅的表现。 他摸摸徐州娇的小脑袋,夸着她:“我们娇娇怎么这么厉害,会想到用封天梭激化他们之间的矛盾,引他们河蚌相争。” 徐州娇笑的很开心,说:“因为,我们是渔翁啊。” 暂时没有发现问题的徐州闯,在他们身边坐下。 他提出了一个问题:“娇娇觉得,诗隽会成功脱离老城隍吗?” 徐州娇摇摇头:“我觉得不会,他们俩互相握着对方的命门,死死捏住,最后,只会握手言和!” “除非,诗隽能让他一击毙命,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阴山渡对于他们之间的结果并不看重:“无论他们结果如何,我们都会达成我们目的。” 徐州闯点头附和:“不错,只要他们之间起了异心对我们来说,就是最有利的。” 因为事件的特殊性,所有的后续跟进,注定要徐州娇自己去完成。 阴山渡有些心疼的看着徐州娇:“都是哥哥没用,在这件事上帮不上娇娇什么忙,只能辛苦我们娇娇自己去找证据。” 徐州闯对此表示不认同:“陛下,不必妄自菲薄,这些时日大理寺卿已经提交了很多关于废后胡常清以及其父胡太傅和门下党羽的罪证,在陛下的督促下,相信很快就可以为娇娇出口恶气了!” 徐州娇听到很快就可以制裁那个毒妇,开心到眼睛里都是星星。 她紧紧拉住阴山渡的手,声音里都是兴奋与喜悦:“真的吗?小渡哥哥?” 阴山渡笑着对她点头:“对,还有点收尾需要处理,我们娇娇很快就可以如愿以偿了。” 徐州娇高兴的跳起来。 “太好了,到时候我要让雷公给她来个三十六连劈,嘿嘿.....” 徐州闯看着高兴的娇娇,再看看陪着娇娇高兴的阴山渡。 他心里叹了一口气:娇娇还不知道阴山渡已经准备好了罪己诏和退位书。 他要在公开处刑胡家的当天颁下罪己诏,公开承认那些罪名。 把系统做的那些腌臜事都揽到自己身上。 为的就是,如果有一天自己再次被系统控制住的时候,小鹤可以名正言顺的拿着退位书攻进皇宫,继承帝位。 让小鹤不受世人诟病。 明明就是一个好孩子,怎么会被系统害成这样! 此刻,徐州闯恨透了为达目的,随意篡改别人记忆的系统。 如果没有它的强行介入,那很多人都会过着原本属于自己的生活。 普通的一声高呼,打断了他们三人的喜与愁。 “娘娘,陛下,我打开了,你们快来看啊。” 第71章 累累罪证 普通高高举起手中的竹筒,原本浑然一体的筒身,通体出现了一道裂纹。 他把竹筒递给徐州娇,声音中充满了对竹致的赞叹:“娘娘,这个竹筒很是巧妙,它不止是需要外力以同等道法催动其本身余留的道法,还需要开竹筒的人必须是一种特定的人,此人需以自身法力慢慢灌进裂纹中,方可打开。” “如若不然,这个竹筒就会开启保护机制,自动销毁。” 徐州娇从他手中接过竹筒,按照他说的催动自身魔力,用手指沿着裂纹慢慢划动。 “啪嗒。” 只听见一声脆响,整个竹筒一分为二。 一部分装着一卷纸卷,一部分里面摆放了十根细如牛毛的银针。 徐州娇取出那卷纸卷,慢慢展开。普通则是小心翼翼拿起摆放银针的部分,仔细观摩。 整个纸卷一共讲述了三部分:上一任城隍娘娘,青梢蛇母女,以及当年的受害者名单。 大致经过是这样的: 当年,老城隍刚上任不久,就相中盛京城长盛河河神的二女儿,想娶她做自己的城隍娘娘。 因为长盛河河神之妻,其本身是放逐的龙族后代,他们的小女儿完全继承了龙族血统,是一个由龙蛋孵化的龙女。 因为自小就附有呼风唤雨的能力,待其成年之后,很多人争相求娶。 最后河神决定把爱女嫁给当时风头最盛的京都城隍庙,结两家之好。 谁料,这竟然成了她一生痛苦的开始…… 婚后的城隍娘娘一直在兢兢业业的履行自己的职责,为城里城外的百姓施云布雨,从无半点懈怠。 可她不知道,在她施云布雨的同时,老城隍一直对在后山修炼的青梢蛇念念不忘。多次与之厮混,更是直接搞出了孩子。 可能是连老天都不待见这对狗男女,青梢蛇生下的蛋里只有一个成功的孵化出来。虽然是活了下来,可整条蛇都病恹恹的,又瘦又小。 而此时,城隍娘娘刚刚查出身怀有孕,阴毒的青梢蛇就想到了一个法子:她要用城隍娘娘的孩子喂养自己的孩子。 等到城隍娘娘产下龙蛋的这天,青梢蛇引走老城隍,带着自己的孩子潜入了城隍娘娘的产房,利用封天梭的神力,对虚弱的城隍娘娘痛下毒手,带走了龙蛋。 城隍娘娘强撑着最后一口气追了出来,在半路被赶来的老城隍遇了个正着。 城隍娘娘对青梢蛇展开了控诉,哭着求老城隍救救他们的孩子。 老城隍对城隍娘娘的哭求视若无睹,任由青梢蛇在她面前撬开龙蛋,把自己的孩子放了进去。 伤心欲绝的城隍娘娘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要与这对奸夫淫妇同归于尽。 可她真的太虚弱了,被城隍爷反手打落悬崖。 不过所幸,城隍娘娘没死,她落在了竹致所在的竹林,是竹致用自己的竹身轻轻托住她,才保住了她的命。 自此,竹致每天都用自己竹叶上的露珠灌溉她。 为了保护城隍娘娘,竹致用自身气息隐去她所剩不多的龙气,城隍娘娘就这么苟活到竹致修道所成,看着他成功捱过天罚才闭上眼睛。 竹致凭借着自身的优秀,成功当上了土地公,他一直在暗中收集老城隍伙同外室,戕害发妻的证据。 他还尝试着去找一找,当年那个被带走的孩子,即使知道那个孩子可能已经不在了,可他还是想为城隍娘娘找到一点什么,告慰她的在天之灵。 可天不尽人意。 当年青梢蛇为了自己的孩子能够健康长大,她用龙蛋喂养了自己的孩子,并且把自己的孩子一直养在龙壳里,直到三个月后,她的孩子爬出龙壳。 或许是受龙蛋滋养的原因,蛇女身上的龙气非常浓郁,只是简单单招招手就可以招来雨云。 青梢蛇心中大喜,她把这件事告诉了老城隍。 此时的老城隍正被京都连续三个月的干旱和一直来寻女的长盛河神,扰的不胜其烦,心力交瘁。 他听到青梢蛇的话,顿时喜上眉梢,若是自己的女儿有了龙气,这所有的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他先是与长盛河神决裂,再强压各方土地的请雨令三个月。 如此便有了当年瞒天过海的骗局。 或许是因为龙气是她们母女偷来的,在这次降雨后,蛇女体力严重不支,周身龙气流失特别严重,甚至开始暴露出自身的土腥气。 惊慌失措的青梢蛇再次把女儿放进龙蛋,可这次不管蛇女怎么待,她都阻止不了龙气的溃散,哪怕把龙壳研磨成粉喂女儿服下,也无济于事。 又到了求雨的日子,老城隍看着在龙壳里病歪歪的蛇女,只能携重礼去求东海龙王施雨。一直延续到现在。 而蛇女自身的不足随着她的长大展露出的缺陷也越来越多,她不能完全的化成人形。 为此老城隍与青梢蛇伤透了脑筋。 最后青梢蛇决定故技重施,她在城隍庙偷着来祭拜之人的功德,气运,精气,以此来为蛇女补充自身的不足,可此法太过阴毒,注定天理不容。 老城隍察觉到了天遣要来…… 便在天罚赶来之前,把蛇女偷藏到了起来,以此躲过了天遣。 她再次回来的时候还带回了一个年轻人。 没多久蛇女又开始再次重施旧法,这次她引起了竹致的注意。 竹致很快就摸透了她的行事手法,并找到了她的目标名单。 竹致在名单上看到蛇女不仅是会对百姓下手,就连在深山里修行的精怪也不放过,甚至他在结尾处,还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竹致知道自己可能难逃一死,于是他把收集来的线索整理书写下来,和名单一起封进自己的体内。 确保这份证据可以送到,有能力为天下名不公的人手里。 至此,竹致就讲完了他所知道的一切。 他本人在纸卷的最后还写着这样一段话: 我不知道最后打开竹筒的人会是谁,也或许它永远不会被人打开,可我还是想留下几句话给可能会看到的你。 可能我之前的种种努力就是在等你的出现。 你的出现会为那些无辜又无助的百姓与精怪讨回公道,也会揭发城隍一家的累累罪行,给这片大地带来新的安宁与平和。 我很想认识你。 能否到我的竹林中,告诉我你的名字? 待事了,我想请你去长盛河府一趟,告知长盛河河神:城隍娘娘永远不会怪他。 这是她最后的心愿。 竹致在此谢过。 徐州娇看着这短短几行字,觉得似有千斤重。 她敬佩竹致,也痛心那些无辜殒命的百姓。 打开竹筒前她希望青梢蛇死,打开竹筒后,无比希望那条毒蛇可以多撑一会儿。 就在她在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去找那条毒蛇的时候,普通举着那半截摆放银针竹筒,递给她看。 高昂的声音充满了对竹致的敬佩与惋惜。 “娘娘,您看这半截竹筒设计的多巧妙,上面的每一根银针上都被涂上了剧毒,看似摆放的毫无章法,可实际上它可以从不同的角度射向想强开竹筒的人。” “不管你是多快的身法,都确保十针八中,唯一能躲过的只有其中两针而已。” “竹致他真的是位巧夺天工的奇人,普通自愧不如。” 是啊,他真的很厉害,从做人到做土地公,他都很厉害...... 徐州娇从普通手上拿过那半截竹筒,叫上日游神便出了门。 日游神在她身后边走边问:“大人,咱们这是去哪?” “搜山……” 留在书房的三人听到远远传来一句:“祭竹......” 第72章 刨丹 根据竹致的记载,青梢蛇是在后山修行的,那后山定是有她的老巢。 徐州娇让日游神带路,两人一路直往。 到了后山山脚下,她闭上眼睛,认真感受着青梢蛇的气息。 蓦然睁开双眼,她脸上挂着满满的笑意:很好,一个不少的都在这,看来今天能打够本了..... 跟随着青梢蛇遗留下血腥味,徐州娇带着日游神,在深山老林的蜿蜒小径上仔细地搜寻,四周都是茂密的林木,阳光被茂密的树叶遮挡,星星点点的洒在湿润的土壤上。 在路过一处潮湿的灌木丛的时候,徐州娇闻到了一股极重的蛇腥味。 是经过长年累月积累出来的。 她示意日游神看过来,日游神弯下身沾了一点泥土轻轻嗅了嗅,对她点点头。 “大人,错不了,这蛇腥味里掺杂了一股胭脂水粉的味道。” 徐州娇环视四周,最后目光锁定在一片花丛上,日游神马上意会了她的想法,折下一只递给她。 这花香...... 她记得她拍诗隽肩膀时,手上残留的就是这种花的味道。 想必是蛇女出洞的时候沾染上的。 徐州娇低声嘱咐日游神:“你现在就回城隍庙,告诉诗隽我已经找了青梢蛇的位置,让他带兵过来。” 日游神一脸惊愕的看着她:“大人的意思是让我走?” “不行,小的不能走,这蛇洞大人从未涉足过,万一里面有埋伏,那大人岂不危险?” “小的留下,好歹能为大人遮挡一番。” 徐州娇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他平时不是最懂明哲保身的吗? “你在这,我还要顾及你,怕是施展不开,你去找诗隽,我争取在诗隽来之前,把事情解决完。” 徐州娇耐心的跟他分析着其中的利弊:“而且,我感觉到老城隍也在这里,他会杀了你的。” 她再次认真嘱咐了日游神一遍:“去找诗隽,但不要说老城隍在这,明白了吗?” 日游神看着徐州娇一脸郑重嘱托他的样子,脑海里又想起当初的对自己嘱托的竹致,整个人在原地定的死死的,半步都不肯挪。 他不走,他不能走…… 徐州娇开着魔眼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叹了口气,只轻轻留下一句“我不会死的”,便直接飞身进洞。 日游神看着进洞的徐州娇,耳边一直在回响她的话:我不会死的。 她的这句“我不会死的”像是一把利剑刺穿了困扰日游神的心魔。 他转身跑下山,一边拼命的跑,一边在心中默念:大人,等我...... 悄悄摸进洞穴的徐州娇,看着深不可测的长度,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碎碎念:真能挖呀,合着整座山都让你给占了吧,才几口人啊,就这么能住...... 走着走着,突然一道亮光出现在她眼前,空气中还夹带着明显的水汽。 她有些疑惑,难道这里还别有洞天? 果然...... 映入她眼帘的是一个狭长的幽谷,鸟语花香,湖水悠悠,好一个诗情画意的幽会场所。 徐州娇拔下头上的骨钗,幻化出子母双剑握在手中。 她打量着这个烟波缥缈,桃红柳绿的地方,在确定完全没有其他出路的情况下,寻着气息找过去。 就是不知道这么美的地方,能不能经得住自己折腾...... 还抱在一起惜惜相别的老城隍两口子,完全不知道徐州娇已经摸进来了。还在互诉着最后的衷肠。 青梢蛇伤的很重,她已经无法再维持完整的人身,脸上布满大片的蛇鳞,长长的蛇尾无力的瘫在一边的,原本坚硬的鳞片开始成片的脱落。 她身上的每一处都在提醒着,将她抱在怀里的老城隍,她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老城隍用力的抱住她,仿佛他抱得越紧,怀里的人就能多撑一会儿一样。 他的双眼被泪水笼罩着,整张脸崩的紧紧的,仿佛在心里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他把脸轻轻贴在青梢蛇的额头,轻声安慰着怀里的女子。 “没事的,阿青,你会没事的,我一定会救你的,我会救你的......” 青梢蛇气若游丝,她的面部因为剧烈的痛苦皱在一起,泪水不断地从眼眶中滑落。 “洪郎,我已经活不成了,那把剑搅碎了我的五脏六腑,切断了我全部的经脉。” “洪郎,你救救婷婷好不好,她还那么年轻,她已经失去了双腿,万万不能再把命丢了,你救救她,好不好?” 老城隍咬牙切齿的看向一边的独女,眼神里是对她满满的痛恨。 “这个孽障好什么好救的,都跟她讲了那么多次谨慎行事,她那次不是给我们惹一堆麻烦,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天谴的时候我就不应该把她送去人间!” 青梢蛇轻轻摇着头:“不要,不要讨厌她,好不好,她是我们唯一的女儿啊。” “鬼魔女说得对,我可以把自己换给,换给婷婷,把我的内丹挖出来,给她,这样她就可以换成蛇,蛇身,她就可以,活下去。” “帮帮我,帮,我,挖出来,好不好?” 看着越来越虚弱青梢蛇,听着她一遍一遍的恳求着自己,老城隍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既舍不得青梢蛇,又不能眼睁睁看着独女去死。 就在他摇摆不定的时候,一个脆如银铃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山谷里,听的老城隍心惊胆颤。 “这种事,自己人怎么好下手呢?” “你可以找我啊?我这人手快,心稳,最适合刨丹。” 徐州娇逆着光,一手摸着鬓角,一手持剑,款款的向他们走来。 脸上依旧挂着那份邪气的微笑。 而老城隍和青梢蛇从她的脸上只看到了五个字:找到你们喽。 随着徐州娇每走进一步,老城隍的心就忐忑一下,他慢慢的挪动着手,摸向旁边的封天梭。 在他就离封天梭相差一步的时候,子剑从徐州娇的身后直射而出,狠狠插进石头里。不断震动着剑身,发出‘嗡嗡’的剑鸣警告着他的靠近。 彻底阻断了他与封天梭,也彻底阻断了他的退路。 青梢蛇看着突然出现的子剑,吓得浑身颤抖,她感觉那种翻山倒海的剧痛再次向她袭来。她向身边的老城隍伸出颤抖的手,希望心爱的人可以握住她的手,给她些许安慰。 可老城隍随着徐州娇的靠近,早就慌了神,那里还会在意她的死活。 徐州娇把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不由的嗤笑出声:“要说是你没脑子呢,还是说你缺心眼呢,这么快就忘了上午的痛了?” “在你们母女被我吊打的时候,他那一副缩头乌龟的样子,就算没看到,也能想到吧?” “一个能为了外室抛妻弃子的窝囊费,你还指望他为你出头?” 徐州娇站在她面前,一只脚踩在绣床上。一手挑起她的下巴,一手执剑指向一旁的老城隍。 她紧紧盯住青梢蛇的眼睛,脸上的笑意不达眼底:“你问问他,敢救你吗?” 青梢蛇用愤怒的眼神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硬是被气出几分红润:“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们!” “死去的那些人与你又有什么关系,你为何苦苦相逼?你就......” 徐州娇对她那些狗屁不通的道理,那是多一句都不想多听,直接打断了她。 “没有什么关系,当然没什么关系。那些被你害死的百姓,你可与他们有半分关系?那些被你吸干精气的精怪,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徐州娇手从她的下巴挪到她的脖颈,一把掐住:“他们中的每一个,与你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杀了他们!你说啊!” 青梢蛇被她掐的直翻白眼,哪里还能回答她的话。 徐州娇把头转向老城隍,手里的剑在往里挪了几分,锋利的剑锋立即划破了他脖颈。 声音阴冷的问他:“既然她说不出来,那就你说!” 老城隍一时心乱如麻,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答话,他挪动着双唇只干巴巴说出几个字:“我,我.....” 他低着头,半天说不出来…… 就在徐州娇要对他失去耐心的时候,他一改之前软弱无能的假象,眼神阴狠。 他整个人向后仰倒,双手一撑,快速滑出绣床,紧接着一个凌空转身,手持一把短匕从背后刺向徐州娇 他的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对她吐出三个字“去死吧!” 徐州娇早就在防范着他的一举一动,见他要偷袭自己,她直接掐着青梢蛇的脖子转身,把她拖过来挡在胸前。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老城隍来不及收手,直接将匕首刺进了她体内。 “噗呲。” 老城隍惊慌的松了手,他惊愕的看着这一切,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一样。 徐州娇抬腿狠狠踹向老城隍胸口,把他直接踹飞出去,重重的栽倒在地。 青梢蛇看着插进身体的短匕,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已经激怒她了,为什么她还会有所防备! 徐州娇在她耳边嘲笑着她的愚蠢:“蠢货,你以为你激怒我就会让我失去防备吗?你忘了我有魔眼的吗?” 青梢蛇懊悔的看向她,心里满满的不甘:为什么就是杀不死她!为什么! 徐州娇无视她愤恨的眼神,一把握住她胸口的匕首,回答她之前的问题:“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不愿意放过你吗?” “你还记得,那位真正的龙女吗?那位被你抢了孩子,当面破蛋的龙女吗?” “你阴毒,自私,简直是心狠手辣到了极点!” “你不是最喜欢高高在上,看着别人生不如死吗?今天我就让你好好感受一下。” 她握住匕首慢慢往下拉,划开了青梢蛇的胸膛。 青梢蛇被剧痛折磨的生不如死,她发出凄惨又尖厉的叫声,想要挣扎却被徐州娇的威压压得死死的。 她冷冰冰的向青梢蛇发问:“疼吗?有感受到龙女的疼吗?有感受到白虎母子的疼吗?有感受到那些被你害死的人的疼吗?” “连一个刚生完孩子的母亲你都下的去手,还丧心病狂的在她面前杀了她的孩子,她死了,你凭什么活!凭什么!” “不是要取内丹吗?来,我帮你!” 徐州娇把匕首拉到她内丹的地方,在里面狠狠一挑,一个莹黄的珠子飞了出来。 被活生生挖出内丹的青梢蛇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硬生生的被撕裂,巨大的疼痛把她从头劈到了尾,随着徐州娇的松手,她本能的蜷缩在地上,想以此来缓解自己的疼痛。 徐州娇看着她蜷缩样子再次想起了那只小白虎。 看吧,这种人也知道什么是疼,他们之所以会高高在上不把众生当回事,就是因为他们不够疼! 徐州娇接住在空中漂浮的内丹,她余光看着对内丹伸出手的青梢蛇,说出了让她死不瞑目的话。 “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看着你死吗?” “原本,我也不想来的,是一个人改变了我的想法。 “他是一个很特别的人,明明没什么能力,也没什么太大的本领。可他就是看不得这个世界有你们这种人,见不得你们践踏生命,哪怕是粉身碎骨,他也要讨一个公道!” “我很敬佩他。” “今天,我要去竹林祭奠他,告诉他,我是谁!” “而你的尸体和内丹就是我选出来的,最好的祭品。” 第73章 蛇女--余婷婷 老城隍看着到死都在对着内丹伸手的青梢蛇,心好像被一把刀狠狠搅碎了一样,他双眼狠狠盯住徐州娇。 想要与她同归于尽! 徐州娇把刨过青梢蛇的短匕踢到他面前。 言语中充满了对他的耻笑:“你们一家是只会偷偷摸摸的搞背袭,不敢正面的迎战吗?” “我也是不明白了,放着好好的龙女不要,非要一个阴险毒辣的蛇女,你是对完美的人有什么不满吗?” “还是说.....”她踢了踢地上的青梢蛇,继续说道:“你就是喜欢这种上不的台面的东西?” 老城隍看着徐州娇连青梢蛇死了都不放过,他双目赤红,额头的青筋暴起,整个人呼呲呼呲的喘着粗气。 犹如一头刚犁完八百亩地的老黄牛。 他捂住胸口慢慢站起身,咬牙切齿的指着徐州娇说道:“徐州娇,你以为你是东岳大帝的弟子,就可以一直无法无天下去吗?” 这话可给徐州娇听笑了,她十分猖狂的回答:“你说的对,我确实是无法无天。” “实话告诉你,我不仅仅是东岳大帝的弟子,我还是吕洞宾,广成子,真武大帝的弟子,我的剑是上清灵宝天尊所赠的,我与风、雨、雷、电还是挚友,魏征是我叔父,崔钰是我朋友,我与陆判打过架,更有三山娘娘为我赐过福。” “人间帝王是我兄长,镇国将军是我父亲,钦天监监正是我跟班。” “他们中随便拎出一个,怕是都够你喝一壶的。” “我就是这样的无法无天,你,有什么不满吗?” 老城隍听着徐州娇如数家珍的把自己的背景说给他听,气的直往后仰。 可徐州娇并没有因为的他的前仰后倒而止步,她继续戳着他的心窝。 “说我无法无天,那你呢!” “勾结外室戕害妻儿在前,强压请雨令致百姓身处旱情在后,为妖孽私盗过封天梭,抬妖孽为城隍娘受百姓香火,纵容妻女偷取百姓功德精气,更是对山中修行的精怪痛下杀手,其中还包含了一方土地。” “甚至你还在天谴来临之际,把蛇女偷偷藏了起来。” 徐州娇向他一边走,一边说:“你还为你的好女婿改过案卷,这么多件事,我没冤枉过你吧?” “对你这种人,我不要做别的,只需要以暴制暴!” 老城隍听见自己所做所为,已全数被徐州娇知道,当即就在心中细想:到底是哪里透露了风声,为什么她会一件不落的知道,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若是只其中一件被她抓住把柄或许可能,但一次捅出这么多事,到底是谁! 徐州娇看着他整个人明显的暴躁起来,知道他定是开始怀疑有人出卖了自己。 老城隍恶狠狠地看着徐州娇,心中不断地盘算:这个鬼魔女知道了自己这么多事,定是不会轻易饶过他。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一拼,杀了她! 老城隍左右手对合,慢慢向外拉开,一把宝刀出现在他手中。他单手握刀划过手掌,将手上的血迹,尽数抹在刀上。 原本黑铁一样的刀身经过鲜血的侵染,立马燃起熊熊烈火,气势非凡。 徐州娇看的很是兴奋,终于来了个能打的了。 老城隍持刀上前对着徐州娇就是一个斜劈,徐州娇挥剑轻易抵住他的攻势。老城隍持刀划过母剑剑身,再次对着她方向横劈过来。 徐州娇一个踏步向后滑退,避开他的刀,紧接着一个燕子回旋挥着剑攻向他腰。 老城隍侧身抵住,徐州娇接着单手拍地,腾空而起,挥剑斩向他的面部,惊得老城隍连连后退。 再次落地的徐州娇双指抹过母剑剑身,母剑通体呈现出淡蓝色的光泽,周遭飘浮着许多的冰晶,她这次采取的是当面直攻。她与老城隍同时奔向对方,刀剑再次发出激烈的碰撞声,两人你来我往,毫不退让。 直到打到宝刀的火焰被母剑的剑霜层层包住,彻底熄灭。 徐州娇见火焰已灭,一个侧翻身躲开老城隍的刀,对劈向老城隍,老城隍依旧是持刀划过剑身,当他再次横劈的时候,徐州娇一个翻身落在刀上,一脚踢中他的下巴。 这场打斗最后以老城隍倒地失败告终。 徐州娇一脚踩在老城隍的胸口,看着他的眼睛,问他:“说,你当初是如何帮蛇女躲过天潜的?” 老城隍面对她的魔眼毫无招架能力,徐州娇很快就看见了当年的经过。 原来当初老城隍察觉到天谴将至,第一时间就告诉青梢蛇,爱女心切的她决定要替女儿抗下天谴。 她觉得都是自己的错,没有给女儿一个好身体,最后还要连累她要受天谴。 老城隍既舍不得独女,又舍不得爱妻,只好为其铤而走险。 因为城隍平时管理冥籍和监察阳世,有福祸赐予之权。 所以他想到一个法子:为女儿寻个凡人的身躯作为掩护,这样天谴就找不到她。 他在鬼门关前找到了一位有皇室贵气的女子,此人是大璺皇室,名叫余婷婷。因其纵情声色且毫无节制,年纪轻轻便殒命。 他将余婷婷的鬼魂拘回城隍庙,镇压在神像下。 再借助封天梭的神力,把蛇女偷偷送到大璺皇宫,趁着停尸还未入馆,把蛇女打入了余婷婷的身体内。 蛇女就以余婷婷的身份在大璺躲了十年。 等她再次回来的时候,她还带回了诗隽,声称两人在人间已经成亲。 既然宝贝女儿已经回来,那余婷婷就应该重回地府去投胎。但由于蛇女这十年里为虎作伥,已经有百余人命丧她手,累累罪行更是罄竹难书。 余婷婷的命书已经一团乌糟,彻底没法看了。 但毕竟是自己女儿闯的祸,老城隍只能改了她的命书,送她重回地府。 因为蛇女太想蜕变蛇身,没过几日,她就重修旧法。 为了她不会重新被天谴盯上,老城隍每过一段时间就会送她去人间避祸。 已经明白了所有前因后果的徐州娇,终于知道诗隽那几年去了哪里。 当年他的确是榜首,只不过是被冒充余婷婷的蛇女给他偷换了考卷上的名贴。 落榜的师隽,在街上游荡的时候遇到了余婷婷,她的皇室身份对诗隽充满了诱惑。 于是他毫不犹豫的舍弃了淑妍玉,恢复自己的真实身份,随余婷婷去了封地。 可婚后的余婷婷对诗隽曾与淑妍玉有过婚约一事耿耿于怀,尤其是听说淑妍玉一直在找她的未婚夫,对她的厌恶更是到达了顶峰。 她趁回京之际,旁敲侧击的鼓动着榜首纳淑妍玉为妾。 可谁知淑妍玉刚烈的很,她不仅拒嫁还敲响了登闻鼓,誓要揭发榜首的冒名顶替。 余婷婷怕东窗事发,就跟皇帝建议:榜首好歹也是朝廷命官,怎可如此被当众质疑,若是人人都学她,那岂不是乱了套了。不由就先打她八十大板,以儆效尤。 淑妍玉的生命就这样断送在她的手中。 多么荒唐又可笑的死法。 看着还在脚下不断挣扎的老城隍,徐州娇实在是心火难平。 这种人到底是怎么当上城隍的,为什么能把滥用职权这四个字展现的如此的淋漓尽致。 为什么能把戏弄他人人生这种事,做的如此心安理得。 徐州娇隔空勾过地上的短匕,对准老城隍的右手狠狠的钉进去。 ps:因为想女主帅帅的就加了点打戏在里面。 第74章 祭竹 老城隍一声惨叫,他想挣扎起身,却被徐州娇死死的踩住胸口,他咬紧牙关看着被钉在地上的手掌,钻心的疼激出他一头冷汗,整个人哆嗦着喘气。 徐州娇对他的惨状冷眼旁观:“之前做城隍的时候,篡改别人的人生这种小事,对你来说应该很简单吧。” “可你想过那些因为你的篡改,而改变人生轨迹的人吗?” “那么多条人命,都是因为你要保护那个非龙非蛇的怪物才无辜丧命。你为什么要把她送进人间,是觉得那些凡人的日子还不够苦吗?” 有一个昏庸无道的君主就已经够苦了,可他偏偏还要把这种孽障送入人间,加深他们的水深火热。 这一家人把自身的罪孽全部附加在手无寸铁的百姓身上。 徐州娇的面容冷若寒霜,她深吸一口气,用母剑抵住他的肩膀,说道:“就是这只手握的笔吧。” 老城隍看出的她的想法,急忙出口阻止她:“你放过我,只要你放过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你......” 徐州娇没有理会他的求饶。 她直接挥动手中的剑用力砍下老城隍的手臂,溅起丈高的鲜血直接喷洒在墙上。 断臂的剧痛折磨着老城隍,他一会儿蜷缩着身体,一会儿不断地翻滚,整个人像扭麻花一样。 他急促的喘着粗气,挪动着身子靠坐在墙角。豆大的汗珠布满了他那张扭曲的脸,阴狠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她。 “徐州娇,你这个毒妇!你居然敢这么对我。” 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的一样,徐州娇笑的花枝乱颤:“我砍都砍完了,你居然问我敢不敢,你是想笑死我吗?” 老城隍呲目欲裂,狰狞着嘴脸:“你以为杀了我就能救这京都百姓了吗?哈哈哈哈,你太天真了!” “那些蝼蚁他们早就在这泥潭里,挣扎不出来了!哈哈哈哈,你永远都是在徒劳......” “他们挣扎不出来,我就把他们一个一个拉出来。” 徐州娇铿锵有力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嘲讽。 “现在的我就是为了他们而生,他们虽身处泥潭,可他们依然保持着自身的淳朴善良,他们无畏,勇敢,每一个人都在努力的活着,他们值得我救。” 她举起剑对着老城隍的咽喉:“倒是你们,邪恶,自私,处处侵夺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样下流无耻的你们,永远是我执剑的目标。” 老城隍看着徐州娇再次剑指自己,心中大骇。 他对着四周的空气大喊::“你到底在不在这!你要眼睁睁的看着她杀了我吗?” 他的怪异举动,瞬间引起了了徐州娇的警惕。 突然一股湿气直袭向她的面颊。 她一个闪身躲过,凭着直觉反手挥剑。 “铛~”的一声,母剑像是劈到了什么很坚硬的东西一样。 原本一直在守着封天梭的子剑,也“铮~”的一声从石头上拔出来,凌空对恃着什么,不断地发着剑鸣。 或许是因为来者执意靠近,子剑直接发起了攻势。 徐州娇明白这种情况下,她只能二选一。 经过再三衡量,她决定先保下封天梭。 徐州娇迅速拉近自身与子剑的距离。 随着她的靠近,她闻到了扑鼻的龙气,很浓郁,是一只血统纯正的龙。 此人隐去了身形,并且对封天梭有很深的执念,哪怕是子剑的攻击如疾风骤雨,他也没放弃对封天梭的靠近。 徐州娇凭借着周遭的波动,来判断对方的招式,她与子剑心有灵犀,一个主攻下路,一个主动上路。 没过几招,对方身上就不断地冒出一朵朵的血花。 或许是知道自己不是徐州娇的敌手,纵使再心有不甘,也不得不撤离。 一同被带走的还有老城隍父女。 现场只留下青梢蛇的尸体,还有老城隍的断臂以及封天梭。 徐州娇看着在子剑身上遗留下的鳞片,拿起来轻轻嗅了嗅:有一股淡淡的腥味,但又跟四海龙王常年飘着的那种海水的腥气是不一样的。 会是哪里的龙呢? 正当她冥思苦想的时候,日游神的喊声在峡谷里回荡: “大人,大人,大人你在哪?” 徐州娇稍一思索,先是藏起老城隍的手臂,然后将封天梭握在手中。 做完一切,她大声回复道:“我在这儿。” 不一会儿大批人马涌进洞穴,带头正是诗隽。 师隽让所有人马原地把守,自己朝着徐州娇奔来,一脸焦急的看着她,说道:“徐姑娘搜山怎么不与我说一声,我可以准备人马与姑娘一起啊。” “哎呀,我这不是气不过嘛,你也知道我这人,心眼小的跟针鼻一样,我就是非要把这口恶气出了不可。” 她指着青梢蛇的尸体说:“你看,到底让我找到了。” 诗隽看到青梢蛇被活刨了胸膛,不忍心的别过脸,他试探的问到:“这是,徐姑娘,做的?” 徐州娇摇着头,开始睁眼说瞎话的编故事:“怎么会,这是老城隍亲手刨的,不信你看那把短匕,是不是他的。” 说着把地上的短匕指给他看。 诗隽捡起来仔细看了看,的确是老城隍的东西。 “徐姑娘可知,这里到底发生了何事?” “我嘱咐日游神去找你后,就想着自己先进来看看。我刚摸进来,就看到青梢蛇求老城隍挖自己的内丹救她的女儿,老城隍推辞不过,就掏出短匕帮了她。”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来了两个人,他们要老城隍交出封天梭,还说什么老城隍已经失去了价值,要他陪着青梢蛇一起去死。” “老城隍不给,就这么打起来了。” “我一听他们要抢封天梭,那还得了,我直接出剑帮诗隽兄抢回来了封天梭。” 说着她举起封天梭递给诗隽看。 诗隽看到封天梭真在她手里,眼里散发出贪婪的光,伸出手就要接过封天梭。 徐州娇看着迫不及待诗隽,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紧接着她补充一句:“诗隽兄,可要保管好了,那伙贼人走之前可说了,他们一定会把封天梭抢回去的。” 马上就要拿到封天梭的诗隽,闻言立马停下手。 他看着徐州娇神情认真,不像作假,开始在心里盘算她的话。 他明白这封天梭留在自己手里,怕是迟早都会被抢走,还不如交与徐州娇保管,自己少一件麻烦不说,还可以进一步拉近关系。 想明白的诗隽把封天梭重新推向徐州娇,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徐姑娘,贼人贪念已起,诗隽力微怕是护不住封天梭,为了神物不落入歹人之手,还请徐姑娘先行保管。” 说着朝着徐州娇躬身行礼:“拜托徐姑娘了!” 徐州娇眉毛一挑,一把扶起诗隽:“诗隽兄说的这是哪里话!我爹爹从小就教过我,能者一定要多劳,这个忙我帮了。” 她无视诗隽对封天梭恋恋不舍的目光,把封天梭放进了灵台中。 她冲诗隽保证道:“诗隽兄放心,人在,梭在。” 诗隽连连点头:“以徐姑娘神通,诗隽定是放心的。” “只是,徐姑娘他们除了封天梭可还说过什么?” 徐州娇做出一副努力回想样子,最后摇摇头。 她看着地上青梢蛇的尸体,故意作出一副不解的样子:“诗隽兄,你说老城隍为什么会跟这条蛇扯上关系呢?还愿意帮她挖丹救女儿,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而且那些人为什么说老城隍没价值了,还要抢封天梭啊?” 她把所有问题一次性全抛给诗隽。 诗隽被她问的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只能先搪塞过去:“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不如我回去就调查,查完再告知徐姑娘如何?” 徐州娇要的就是这句话。 她满意的点点头:“那我可等着诗隽兄了,既然没有我什么事了,那我就先走了,这里就留给诗隽兄处理?” “那是自然,这本就是诗隽职责所在。” 徐州娇指着地上的青梢蛇说:“她,我可要带走,我还没出气呢。” 诗隽很是体贴的出言道:“可需要诗隽抽出人手,帮姑娘抬走?” 她连连摆手,一边招呼日游神,一边说:“不用不用,这不还有日游神呢么。” 最后两个人一个抬头一个抬尾的消失在山洞里。 带着青梢蛇的尸体,徐州娇与日游神直接闪身到竹致的竹林。 两人把青梢蛇放在竹致殒身的地方。 徐州娇看着坚韧不拔,宁折不弯的翠竹林大喊出声: “我叫徐州娇,徐州人士。” “我会在你的道路上继续走下去,匡扶正义,扫除奸佞,还百姓公道,还大地祥和。” 整个翠竹林都在回荡着几句话: “我叫徐州娇,徐州人士。” “我会在你的道路上继续走下去,匡扶正义,扫除奸佞,还百姓公道,还大地祥和。” ...... 此时一阵微风吹过,所有翠竹都在沙沙作响,好像在以此回应她。 徐州娇一挥手变出老城隍的手臂,将它和青梢蛇放在一起。随即她召出子剑割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在青梢蛇的尸身上。 “轰~” 青蓝色的冥火熊熊燃起,把它们一口吞噬住,灼烧着两人的罪恶,让逝者安息。 因为冥火会直接燃烧到灵魂,青梢蛇失去了轮回的机会,她的灵魂注定要在这片竹林里一直被冥火燃烧下去。 徐州娇掏出那颗莹黄色的内丹,迎着风将它捏碎,星星点点的荧光在竹林中随风飞舞,飘进竹林深处。 突然有龙啸声自竹林中传来,一声,两声,三声。 整整三声。 伴随着三声龙啸一起传来的还有一声:谢谢,拜托了...... 声音很轻,就像一阵徐徐而来清风那么轻。 但徐州娇听见了,还听的很清楚。 她轻轻点点头。 转身对着日游神说:“回去吧。” 走出一段距离,也没见日游神跟上来。 徐州娇疑惑的回头转身。 日游神还站在原地,一脸严肃的看着她,语气很是认真:“大人,下一次别丢下小的。” 徐州娇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最后点头说:“好。” 日游神兴高采烈的追上前,问着她:“大人,我们下一步干什么呀。” “用封天梭织布。” 他们的身影越走越远,身后的冥火还在继续燃烧,翠竹也还在继续随风摇。 ps:今天有点忙,来不及构思到位,可能后期会改动一点。 师隽篇的最后一个反派已经出来,这个副本很快就会结束,老城隍父女要留到娶城隍娘娘那章再杀,因为最后的章节需要写女主剥离下那些受害者的精气与功德了,师隽篇结束就是胡常清受雷劈,最大的反派也会慢慢出来 第75章 真假案卷 “大人,夜游神来报到了。” “我的大人哎。” “小夜夜来喽~” 听着夜游神由远到近的声音,徐州娇第一次真正体会到什么叫:人未到声先到。 她一脸无奈的扶住自己的额头:得,显眼包来了…… 夜游神一个箭步窜进屋子,进屋的第一件事就是搜寻着他家大人。 在屋内环顾一周,他在一堆彩锦中找到了面无表情的徐州娇,旁边还站着同款面无表情的日游神,以及快织冒烟了的封天梭。 看到封天梭的那一刻,夜游神吓得“哎呦”一声,赶紧把门关上。 蹑手蹑脚的走到徐州娇面前,用一副‘大人你真厉害’的眼神看着她:“大人,这是把封天梭都给抢过来了?” 此时的夜游神脸上明晃晃的显露着几个大字:大人真不愧是大人。 徐州娇摇摇头:“不是抢的,是诗隽主动给的。” “那也是因为我家大人厉害,他才给的。” 不管是因为什么,都阻止不了自己对大人的崇拜。 他可都听说了,她家大人是如何在城隍神像插匕首,又如何让诗隽下跪认错的。 最厉害的就是,大人今天如何单枪匹马杀进洞府,为民除害的。 夜游神听着同僚描述的时候,那叫一个身临其境,热血澎湃,直后悔自己不在。 所以他迫不及待的赶紧跑来,就怕自己再错过什么。 “大人,咱们晚上去干什么呀?” 徐州娇与日游神齐齐对视一眼:他怎么知道晚上要出去? 此时的她是怎么也想不到:因为夜游神在同僚那里听了太多的虚构故事,燃起了他的雄心壮志,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跟她去征讨四方。 徐州娇把手中的彩锦交到他:“先别问那么多,它今天织不出来,咱们哪也去不了。” 真是够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把封天梭放进灵台,居然会被里面的天书神卷给揍了一顿,梭上的线都快被天书神卷给扯完了。 谁也体会不到徐州娇把封天梭从灵台里召出来时的崩溃,一个梭,后面还跟着一堆线...... 她跟日游神光是给它缠线就缠了一下午。 徐州娇指着封天梭对夜游神说:“现在轮到你盯着它了,我出去透透气。” 太可怕了,它居然一边织一边哭。 日游神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好好盯着吧,它除了爱哭以外,没什么其他毛病。” 说完跟身后有鬼一样,直接窜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夜游神不明所以的看着封天梭:哭?它还会哭?怎么哭? 等到徐州娇拿到两条完整的斗篷的时候,夜游神已经被封天梭彻底哭崩溃了。 徐州娇看着他一副万念俱灰的样子,不由的笑出了声。她把手中的斗篷分给他一条,说道:“走吧,该去干活了!” 一听徐州娇说“走吧”两个字,原本萎靡不振的夜游神立马满血复活。 两个人披上斗篷,拿上封天梭,隐匿在黑夜中。 来到已经废弃的城隍庙卷库,徐州娇打量着阴暗荒凉的四周,问出了那个没来得及回答的问题。 “你之前说老城隍从卷库再出来的时候,衣角沾着萤火粉是吗?你确定是衣角不是衣袖?” “对,是衣角,是前幅的衣角。” “诗隽的案卷之前摆在什么位置?放的很低吗?” “不低,因为案卷是按照职位高低放的,诗隽刚来城隍庙的时候,就一直跟在老城隍的身边做事。虽然没有位份,但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得,所以他的案卷是放第一排,大概这么高。” 夜游神说着还用手比量了一下,大约在他额头的位置。 按理说这么高,不应沾着衣角上啊。 徐州娇决定先进去看看。 黑压压的库房里,只有几丝微弱的月光透进来,整个房间空荡荡的,到处都是浮尘。 她示意夜游神找到当初摆放诗隽案卷的位置。 夜游神走过去站定位置,比划着:“大人,就是在这个地方。” 徐州娇仔细的看着他站定的位置,一时半会也没看出哪里有问题。 如果萤火粉的位置是衣角,那就是说:不是柜子变矮了,那就是老城隍是在半空中。 可他交出去的案卷又是干干净净的,这就说明他根本就没碰诗隽的案卷,只是把之前藏在身上的假案卷拿了出来。 既然他不拿案卷,为什么还要碰架子呢?把这个库房封起来的真实原因又是什么? 一定是这个屋子里有什么。 雨神曾经说过:不管是藏人还是藏物,最常用的方法无非就是:无中生有和以物藏物。 显然这里能对上的,只有无中生有这一条。 徐州娇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对夜游神说:“夜游神,找找地上,看看有没有萤火粉。” 而她自己则是仔细摸索着每一根柱子,每一面墙。 “大人,您看这里。” 果然,夜游神就在原本的位置找到了很细微的萤火粉,像线一样细长。他还担心徐州娇看不见,特意挤出自己的眼泪滴在上面。 所以说,当初的架子是因为下沉,才会碰到了老城隍的衣角吗? 可机关在哪呢。 突然徐州娇感觉到有人靠近,立马示意夜游神,有人来了。 两人重新裹好斗篷,隐匿在角落里。 来者一身夜行衣的打扮,手里还拿着烛火,轻手轻脚的跨了进来,身上还带着一股熟悉的气息。 徐州娇仔细打量着来者的身形与步伐,以此来确定他的身份。 一连观察了好几眼。 看的她心里一阵呵呵:哟,还真是个老朋友。 她走到来者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自己的脸。 一身夜行衣的陆道之刚回头,就被突然出来的一张脸吓得尖叫出声,整个人后退数步,摆出了防御的姿态。 徐州娇一脸鄙夷的看着他,把身上的斗篷解下。 “怎么堂堂陆判也会怕鬼吗?瞧把你给吓得。” 陆道之收起身形,没好气的回了她一句:“如果真出现鬼,本判官倒是不怕,可谁知道,突然出现的是你的脸。” 还是从头到尾只有一张脸的那种! 徐州娇对着他狠狠的翻了个白眼,问道:“你打扮成这样是来干嘛?” 陆道之还在以前的那副德行,一张嘴就原形毕露:“查案啊,不然还是踏青吗?” “你怎么在这?来这也是查案?” 徐州娇没好气的回了他一句:“我来踏青!” 说完就独自走开继续摸索着机关可能出现的位置。 夜游神解下斗篷,冲陆道之说明原委后,就继续跟在徐州娇旁边寻找着蛛丝马迹。 两个人找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徐州娇觉得可能是自己某一部分的推断出了问题。 就在这个时候陆道之插了一句:“下面没有,会不会在上面?” 上面?她望向上面的屋梁,陷入了沉思。 若是机关在上面,那老城隍的衣角又是怎么回事呢? 突然她一拍巴掌,大喊一声:“我知道了。” 夜游神问她:“大人,您知道什么了?” 她转头向夜游神说道:“你说诗隽的案卷是在第一排,对不对?” “如果我说,老城隍的衣角是踩在第二排的时候,不小心蹭到的呢?” 夜游神恍然大悟的点着头:“对,对,对,因为他要触碰上面的机关,所以需要踩着架子的第二格借力。诗隽的案卷又是在第一格,所以前幅衣角上的萤火粉就是那个时候蹭上的。” “对上了,大人,都对上了!大人,你真是太厉害了!” 徐州娇看了眼还在旁边云里雾里的陆道之说:“这,还要多亏陆判的提醒。” 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还真帮上了忙,陆道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只是随口一句,没想到还帮上了忙。” 夜游神顺着架子当初的摆放位置,一下跃上屋梁,在上面寻找着线索。 而留在下面原本的死对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气氛有些尴尬。 “你的判官笔修好了吗?” “你那天在新生谷说的话,我听见了。”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出了各自的话,尴尬的气氛顿时土崩瓦解。 两人相视一眼,再没有说话。 因为之前,彼此都是剑拔弩张的状态,如今误会解开,两人都很默契的知道对方眼里的意思:往事随风,凭心相交。 “大人,找到了,您离远点,我要按了。” 夜游神话音刚落,地面就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裂缝,一个架子从地下缓缓上升。 徐州娇与陆道之对视一眼,走上前。 偌大的架子上只摆放了几个案卷,摆放的位置还各不相同。 徐州娇随手拿起一个看了一眼,竟然是竹致的。 她打开看了看,里面记载了他的一生,只不过结尾写的是殉职。 竹致的案卷旁边还有一个案卷。徐州娇拿过来再次打开看。还是竹致的,只不过结尾不一样。 这个写的是:竹林中遇害。 她看着两份一样却又不一样的案卷,彻底蒙了...... 陆道之在一边告诉她:“这种案卷是特质的,只要一旦写上,就没有办法更改,除非是另行抄录一份。” 他拿走徐州娇手里的案卷,指给她看:“这两份只有结尾不一样,就说明肯定有一份是事后抄的。” “因为城隍爷在笔书案卷的时候,必须要有两位文书一齐陪同。所以这个就写的是竹林遇害。” “而这个后写的才是城隍爷要交接地府的案卷,所以就改成了殉职。” 徐州娇提出自己的疑问:“可,这两卷都在啊。” “可能是,当初发生了什么变故,才导致它没有被交出去。至于发生了什么还需要我回地府查查他的生死簿。” “大人,诗隽的案卷。” 夜游神举着一个案卷递给徐州娇,说:“大人,就是这个,当初小的看过的案卷就是这个!” 第76章 秘密浮出水面 陆道之听到诗隽的名字,条件反射性的与徐州娇一同伸出手。 徐州娇看着多出来的手,想起崔钰曾经说过陆道之也在暗中查诗隽,转头问他:“你来这也是为了找诗隽的案卷?” 陆道之有些尴尬的放下手,徐州娇接过案卷直接递给他:“我不懂的怎么分辨案卷真假,你看比我看要好。” 看着自己找了许久的案卷就在眼前,陆道之简单的跟徐州娇道了声谢,便赶紧打开。 徐州娇和夜游神也好奇案卷上到底写着什么,于是三个脑袋头顶头的凑在了一起。 从案卷上看,诗隽的一生平平常常,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也没有什么功绩。 徐州娇冷哼出声:“呵,怪不的日游神说他要什么没什么,他就没为百姓做过一件好事,歪点子倒是一大堆!” “我说,夜游神,被一个碌碌无为的人当了顶头上司,你们城隍庙里的其他人就不会不甘心吗?” 夜游神一脸无奈的告诉她:“大人,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这诗隽是老城隍钦点的,又有上任文书,哪里有咱们说话的份啊。” 一直眉头紧锁的陆道之,好像发现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册子,翻开对比着。 徐州娇看着他的举动,明白了他定是发现了问题所在,轻声问到:“可是哪里有什么不对?” 陆道之把手里的小册子递给她看。 “我来之前,把木生的生死簿也抄录了下来,你看诗隽的真实年龄与木生的对不上,他们是两个不同的人。” “而且,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一个在大璺奔赴岳家途中逝世的书生,为什么时隔多年后会在大隐的地界上入了鬼门关,怕是这木生是个假的。” 徐州娇细细的看着小册子。 因为上次只是看了木生的一生,并未留意他过鬼门关的时间。 如今一看,前后竟然差了十二年。而过关路引上面的归属地,竟然是京都? 他一直在京都?怎么可能! 陆道之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跟她说:“你可知道这个木生,当初入得是哪一殿?” 徐州娇看了他一眼:“不会是第五殿,在你跟前吧!” 陆道之点点头:“正是第五殿。” “这个木生当初是我一手经办的,我发现他本人与生平写的有很大出入。” 他指着‘木生十六岁参加秋闱,并摘得榜首‘这一行,说道:“生死簿上的木生是一个文采翩然的人,而入地府的木生虽然也是个读书人,却资质平庸,相差甚远。” “而且他与淑妍玉曾有过婚约,可在三生石上的记载却是空空荡荡。这就说明这个木生是一个假的,淑妍玉的未婚夫真名应该不叫木生。” 也就是说,淑妍玉之所以在三生石上找不到自己的姻缘,是因为她与这个木生没有任何交集。 她真正的未婚夫,在还没有找到她的时候就已经死了。而与她真正有交集的诗隽,还用的是木生这个假名字! 徐州娇觉得自己脑子都快不够用了。 说了半天,这真正的木生到底叫什么呀!这假的木生又是怎么回事?师隽为什么要冒名顶替? 她说:“那岂不是永远不知道真正的木生是谁了?” 陆道之掂了掂手中的案卷,冷笑一声:“以前是不知道,但现在不还有这个吗?” 徐州娇还是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因为有人改过木生的命书,所以生死簿上对木生的记载有很多地方是模糊的,想要查清楚这一切只有一个突破口,那就是代替他去寻亲的诗隽。” “因为老城隍给诗隽编造过案卷,生死簿无法辨别真伪,所以他的生死簿上就只有他继任城隍爷这一件事。” “我想通过三生石查他的过往,却发现他的祖籍与年龄对不上。” “现在有了诗隽的真实信息,查出木生是谁,那就是易如反掌。” 徐州娇听到这里,心里感慨万千。 因为老城隍的擅改命书,造成生死簿模糊不清,让诗隽顺风顺水的过了这么多年,而可怜的淑妍玉却因为一个假冒的未婚夫苦等了这么多年。 徐州娇一想到老城隍擅改命书一事,顿时想起了余婷婷这个人。 她赶紧告诉陆道之:“陆判,我想起一个人,对查诗隽很有利!” “是谁,快快说给我听!” “大璺皇室女---余婷婷,当年她身死,老城隍为了保护蛇女,就把蛇女打进了她的身体里,诗隽消失的那几年就是跟她去了封地!” “诗隽之所以能进城隍庙,就是因为蛇女是老城隍的独生女,诗隽是他新姑爷。” 陆道之没想到其中还有如此复杂的隐情,他有种预感,这件事的背后牵连很广。 “蛇女在人间为非作歹了十年,老城隍为了送余婷婷顺利投胎,也给她改了命书。” “崔判之前给我看过淑妍玉的投胎席位,就是排给了余婷婷。” 陆道之大惊失色:“你的意思是,老城隍改了她的命书,她还顺利去投胎了?” 徐州娇点点头。 “坏了,地府对生死簿有模糊不清之处,有过明文规定:凡是有此处不明者暂且扣押,不予放行,待判官查明真相再断定其是善是恶,再行处置!” “这条规定防的就是各地掌管冥籍之人徇私枉法,擅改命书!就这么轻易的把人放了过去,定是城隍庙与我地府之人有所勾结,恶意放行!” “此事已经不是十殿阎王能管的了,待我速速回去上报阎罗王,让他去面见酆都大帝,严查地府相关人士。” 徐州娇想起那个为诗隽提供情报的线人,把这件事也告诉了陆道之:“我之前在地府的一言一行也被人严密监视了,诗隽在我还未回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我在地府的所作所为,他还曾去我家报过喜。” 陆道之点点头:“既是如此,那就错不了了,此人在我地府定非等闲之辈!这等败类居然潜伏的如此之深!” 说完,他把架子上的案卷全部收入怀中:“有了这些,这回定可把新老城隍一并定罪!” 他拱手朝徐州娇致谢:“今日能有如此多的收获,多谢你了!” 徐州娇朝他翻着白眼,一脸嫌弃:“少矫情,说什么谢不谢的。” “你公正不阿,为天下冤魂名不公。若真是论起来,还是你帮了我的忙,是我该谢你才是!” 或许是第一次听见徐州娇说谢这个字,陆道之竟还有些不习惯。 他说:“我做这些又不是图别人说什么。” 说完他故意露出一副凶狠的表情说道:“若你日后也有如此行径,我一定也会追查到底。” 徐州娇拍着巴掌大笑出声:“说的好,不愧是地府察查司--陆道之。” “若日后,我有违背初心之举,你定要为民除害!” 陆道之看着她坦荡不羁的样子,在心里说了一句:你不会的,能说出那番‘上达天听下透地府’言论的人,又怎么会向自己心中的道义挥刀。 三人出了卷库就该分道扬镳了。 临走时,徐州娇把手中的斗篷递向陆道之。 她瞅着他身上的夜行服,很是嫌弃的说道:“你一个陆判,怎么出来查案穿的像个小毛贼一样,也不怕人笑话!拿去,以后穿着这个就不怕被人发现了。” 陆道之毫不客气的接过来,吐槽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啊。” “把这个给我了,你以后怎么办?” 徐州娇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可以让封天梭再织啊。” 陆道之低头看着手里的斗篷,嗓门一下子拔高:“徐州娇,你把人城隍庙宝贝给抢了?” 徐州娇揉揉被震到耳朵,斜瞅他一眼:“那么大声干嘛,要不要说的那么难听!是诗隽主动给我的。” 陆道之一副怀疑的表情看着她:“真的?” “不信就还给我!” 说完,徐州娇便要上手去抢。 陆道之一个闪身跳离数丈远,对着徐州娇高喊一声:“多谢徐大人,陆道之告辞了。” 说完,便披上斗篷,隐匿在夜色里。 徐州娇对着夜幕仰望片刻,跟身边的夜游神说:“好了,回去吧。” 夜游神一边走一边问徐州娇:“大人,小的想写本书,您说陆判大人会配合小的吗?” 徐州娇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书?什么书?” “你看看他那个别扭的劲儿,像是会配合你的样子吗?” 夜游神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着徐州娇离开。 后记: 后来的夜游神居然真的写了本书,还兴高采烈的拿给她看。 徐州娇看着书的封面《那些年,我打过的架》,不断地夸赞他:“嗯,这个名字就起的很好嘛,一下子就勾起了读者的兴趣。” 边说还边翻开看了几页,很快她就夸不出来了。 这哪是什么书啊,明明就是她的自传好吗! 从头到尾,把她打过的架,揍过的人能写的都写上了,还写的……嗯……特别夸张。 旁边的夜游神还一脸兴奋的跟她说:“大人,你知道吗?这本书火了,在三界卖的可好了。” 徐州娇一副如遭雷击的模样,转过头问他:“你说什么?” 夜游神以为她没听清自己说什么,又说了一次:“大人,我们的书火了,三界大卖!” 徐州娇下一秒就把书跟夜游神一起扔出门。 直接避客三个月。 而在地府的另一边。 近来在地府有些悠闲的陆道之,看着大排长龙的书店,决定也买来一本打发时间。 可他抱着刚买来的新书,只看了一页就气的拍桌子,大喊出声:“徐州娇!你什么时候,一脚把我从酆都城外踹到了忘川河!” “还写什么,踩着我的背,让我大喊女侠饶命……” 最后气的陆道之把书一摔,提起判官笔就出了门。 摔在地上的封面上写着:大人的小夜夜 ---着。 第77章 酆都大帝微服私访 往后的几天徐州娇拿着那片龙鳞跑遍了各处水晶宫,闻了几百条龙的体味儿。 导致她现在,完全闻不得跟龙有关的气味,吃不得任何一种海鲜。哪怕是做菜的时候,厨子都要先看看加的是不是海盐。 什么?你说有没有这么夸张? 看到那个孤孤零零,委委屈屈坐在角落里的阴山渡了吗? 一刻钟前还他兴高采烈的跑进将军府,可徐州娇一看见他就哇哇大吐起来。 把徐氏夫妇心疼的呀,立马让他有多远坐多远。 即使如此的严防死守,可还是阻止不了她每日的例行一吐…… 把今日份吐完的徐州娇,蔫了吧唧的趴在桌子上。日夜游神在她身后一个扇扇子,一个端着茶。 两个人哎呦的一个比一个厉害。 “我的大人哎,赶紧喝口茶润润嗓子。这一连都吐好几天了,就算铁打的身子,这也受不了啊。” “是啊大人,再这么吐下去,人没查出来不说,可别再把您搭进去了。” 徐州娇换了个姿势继续趴,没有去搭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她觉得这件事一定会成为她事业上最大的滑铁卢。 明明已经把江河湖泊所有的水晶宫都翻遍了,怎么就是找不到那条龙呢? 普通端着汤盅推门进来。 “娘娘,来试试普通特意为您熬的补汤,里面可有不少好东西,您尝尝啊。” 徐州娇看见他进来,整张小脸堆满了恐惧,用双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鼻子。 夜游神一个箭步挡在她面前,拒绝着普通的靠近:“监正大人您怎么还进来了呢,快出去。” “您身上沾染了陛下的龙气,我家大人闻不得,快快出去啊。” 普通在夜游神面前转了个圈,说道:“放心吧,我来之前特意焚香沐浴过了,不会有事的,不信你闻闻。” 夜游神靠近他闻的很仔细,确保没有什么别的味道才放他过去。 普通把汤放在徐州娇面前,打开盖子。 一个特殊的香气飘到了徐州娇面前,缓解了她所有的不适,光是闻着就觉得精神大振。 普通看着她的脸色明显的红润起来,赶紧盛出一碗递给她。 一碗补汤下肚,徐州娇觉得自己可算是活过来了。 “普通这是什么汤啊,我喝下去觉得好多了,整个人精神抖擞的。” 普通再为她添上一碗:“娘娘,这是普通特意为您熬煮的养神汤,里面放了犀牛角,灵芝和鬼草。您现在虽然在饮食起居上跟常人无异,但您毕竟是鬼身,还是得需要一些鬼气之物滋养着才行。” “以后啊,普通隔着几天就为您熬一次,保证我们娘娘啊,身体棒棒的,永远的战无不胜。” 徐州娇听到“战无不胜”这几个字,笑出声了:“怎么说的我好像不是在打架,就是在去打架的路上一样。” 普通给了她一个‘那可不是’的眼神。 徐州娇再次笑出了声,她说:“谢谢普通,以后你家娘娘的汤,就拜托给我们的普通道长啦。” 看着徐州娇揶揄的眼神,普通一拍胸脯:“不值一提,随传随到。” 日游神看着重新振奋精神的徐州娇,心里暗暗松了一口。 他掐算着时间,自己该走了。 他对着徐州娇说道:“大人,我该走了。” “在我走之前,是否需要去向陛下、将军与夫人说一声:大人已无事,让他们放心?” 徐州娇点点头:“也好,你去说一声吧,省的他们挂心,这几日把他们折腾的也够呛。” 自己连着吐了几日,爹娘看在眼里,整日的食不能寝夜不能寐,尤其是爹爹都苍老了几分。 就连阴山渡也一样,每天硬是要挤出时间来看看她如何了,还变着花样的给她带糕点。 因为不能离自己太近,每次都是在院外远远的眺望着自己。 他还托娘亲带口信给自己,说:娇娇喜欢的那个厨子已经调到了勤政殿,等她好了,就带她去吃。 得到徐州娇的首肯,日游神离开了房间。 等徐州娇喝完所有的汤,普通跟她说了一件事。 “娘娘,师兄今天下午联系臣了,他说:他与崔、陆两位判官将在子时的时候临府,有要事要说与您听,要娘娘千万要留在府中等他们。” 徐州娇一听三位判官要一起来,这事怕是小不了。 她点点:“好,我知道了。” 临近子时,徐州娇和夜游神早早的就在正厅等了起来。 子时一到,她便感觉出有四股鬼气正在快速的接近将军府。 其中一股格外强大,附带着一股统治者才有的威压。 四道金光齐齐现身正厅,出现了四个身着判官服的...... 四个判官? 徐州娇揉揉自己的眼睛,再睁开自己的眼睛。 眼前依旧是四个判官。 她心里嘀咕:虽然自己没见过钟馗,但也不至于认错气息啊。眼前这个多出来的判官,明显是属于偷穿人家衣服啊。 魏征隐晦的给徐州娇使了个眼神,示意她看向一旁的崔钰。 崔钰那一副胸有成竹,沾沾自喜的表情,全被徐州娇尽收眼底。她甚至还看见他偷偷的捂着嘴笑。 魏征站出来最先开口,他说:“娇娇小侄女,你看看这次我们之间多了个谁啊。” 徐州娇偷瞄一眼崔钰,那厮笑的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崔钰一个劲的点头附和:“是啊是啊,娇娇,你看看,我们把谁带来了?” 徐州娇心里狠狠的鄙夷着他:这货估计又跟人打赌了。这次的名头,铁定是自己能不能认出,眼前的这位是谁..... 她再看向在另一边气定神闲的魏征,心里一阵呵呵:这赌一定是跟他打的。 徐州娇理理自己的鬓角,站起身走到那人身前,伏身一拜:“晚辈徐州娇,见过酆都大帝。” 她的这一声“酆都大帝”,喊得崔钰是目瞪口呆,如雷劈身。 穿着钟馗官服的酆都大帝,微微点头向她抬了抬手:“姑娘无需多礼,今日我是微服私访。姑娘向平常一样随意就好。” 徐州娇请他们入座,夜游神赶紧为其奉茶。 “不知几位突然莅临府上,是有何要事?” 酆都大帝放下茶盏,慢慢说道:“我等今日登门,是要与姑娘商议诗隽假冒木晋生一事。” “还有一事要向姑娘致歉,因为地府管理不当,让有心之人窥视了姑娘行踪。我难辞其咎,特意登门聊表歉意。” 徐州娇轻轻摇头:“这没什么,我也是无意间得知,才说与陆判听的,酆都大帝无需介怀。” 酆都大帝并不这么认为,他说:“若不是得姑娘提醒,只怕不会这么快揪出内贼,我已命钟馗去捉那皇室女回来,仔细盘查。” “也多谢姑娘愿意把诗隽案卷交与陆道之,让我等可以早早查明真相。” “我已上表神界调出了那份假案卷。神界也表明,会与地府联手调查此事,不日就可将其一网打尽。” 徐州娇深吸一口气,这下彻底放心了。 一开始的时候,她最怕自己会找不到证据,无法将诗隽与老城隍伏法。 所以那时候她做了最坏的打算,若是法道不能制裁他们,自己哪怕顶着杀城隍的罪名,也定要为京都百姓除害。 现在不一样了,他们的罪名将会昭告天下,这是对那些无辜的生命最好的安慰。 徐州娇整个人如释重负一般,放松了下来。 她说:“如此,可真是太好了。” “酆都大帝,晚辈,有一事相求,想请您帮忙。” 酆都大帝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说出了她的心思:“我知道姑娘在想什么,姑娘是不是想从那个孽障身上剥离下她所吞噬的那些人的精气,运道与功德?” 徐州娇点点头:“正是,那些人虽然有很多已经不在了,但是还有一部分人仍在活着,他们有的疾病缠身却为了家人依旧在坚持,有的穷困潦倒但仍在努力奔波,还有的明明就是个好人却不受上天眷顾。” “这本就是他们的东西,就应该还给他们!” 酆都大帝看着她一脸正气的小脸,满意的笑了笑:“怪不得东岳那个老家伙时常把你挂在嘴边,最近更是三句不离你,听说他收你为徒了?” 说着他徒手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她:“东岳与我是好友,他收乖徒我自然要有所表示。这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有了它,你就可以打出那个孽障身上吞噬的所有东西。” 徐州娇看着闪着神光的盒子,心里明白此物绝非凡品,她摇着头说:“酆都大帝,这实在太贵重了,我不能要。我拿着用用就好,等用完,我就送还给您。” 酆都大帝却执意要她收下:“小娃娃,那日我就在新生谷。你说的话,我看到了,也听到了。” “你若真的想要解救黎民苍生,它可以帮到你。” 徐州娇看着酆都大帝意有所指的眼神,点点头,乖乖收下盒子。 看着她收下盒子,酆都大帝继续说道:“对了,你师父他还要我带句话给你,他说: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无需心存顾虑,纵使天大的祸事,他替你扛。” 听着酆都大帝的话,徐州娇顿时怔住了:难道师父知道自己要什么,所以他老人家是特意站出来给她加油打气的吗? 想到这里,她鼻尖一阵酸涩,泪水开始在眼眶打转。 酆都大帝看着她一张小脸皱的跟包子似得,眼眶也红红的。 他心中一软,语气中加满了慈爱:“既然你自称是晚辈,作为你的前辈,我跟你师父想的一样,都希望你可以勇往直前,乘风破浪。” “至于那些烂摊子什么的,还有我们这些老家伙呢。你只管无畏无惧的大步向前走,我们都在你身后。” 说完酆都大帝站起身来:“眼下地府事情多,我还要回去主持大局,就先回去了,剩下的让他们三个说给你听吧。” 徐州娇连忙起身:“那我送送您。” 酆都大帝伸出手制止住了她,他说:“无需相送。” “若是你觉得这礼物收的不踏实,以后就称呼我为前辈吧。” “我就先走了!” 说完酆都大帝在所有人的躬身行礼中,化作一道金光离去。 第78章 罩神钟 见酆都大帝走了,剩下的几人都脱去整衣端坐的外壳,变回了最原本的样子。 最先放飞自我的,是崔钰。 他一改之前的得意劲儿,整张脸那是比苦瓜还要苦。 拍着大腿埋怨道:“娇娇,你说你也没开魔眼,怎么就看出来那是酆都大帝了呢。” “哎呦我的积蓄呦,要被魏征那厮拿走了。” 大获全胜的魏征摸着胡子,洋洋得意的说道:“崔判,是你先借着酆都大帝微服私访的名头,非要与我和陆道之打赌,可能赖账啊。” “况且也是你说,只要娇娇在不开魔眼的情况下,能猜出酆都大帝的身份就算我与陆道之赢。” 崔钰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坐在椅子上,小声嘀咕着:“以前酆都大帝跟咱们一起出来的时候,也没人能认出来啊,我哪里知道她这么厉害啊。” 魏征眉毛一挑深藏功与名,他可不会承认自己已经事先通知过师弟,说来的只有他们三位判官...... 一直没出声的陆道之看着萎靡颓废的崔钰,于心不忍。 “崔钰哥哥,我的那份钱,我就不要了。” 一听这话,崔钰瞬间振奋精神,拉着陆道之的手不断地重复着:“好兄弟,真是哥哥的好兄弟啊。” 边说还边瞄向一边的魏征,眼神里的意思要多明显就有多明显。 魏征权当视而不见,转头跟徐州娇说起了木晋生。 “娇娇,我们已经在三生石上找到了诗隽的全部过往,也知道他当初是顶替了谁。” “那人叫木晋生,是大璺人士。此人自幼聪慧,小小年纪便可出口成章。在十六岁那年更是一举夺得秋闱榜首。” “在他名声大噪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个非常欣赏他才学的人,此人自称龙先生。他邀木晋生入府做他门客,可木晋生志在科考便一口回绝了。” “随后两年,龙先生频繁登门,多次相邀。开出的条件更是非寻常官员能比的,可这个木晋生就是不为所动,他执意要去科考,想着为民出头。” “然而好景不长,就在他决定要去奔赴未来岳家完成婚约的时候。在临行前的一个雨夜,他一家被一伙突然而至的匪徒,屠杀殆尽,无一生还。” “奇怪的是死后的木晋生尸体不知去向,魂魄也未归地府,好像被人一同掳走一样。而这个时候,诗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他与木晋生长的是一模一样,他拿着那把匕首去了淑家认亲,还说了一个假名字,木生。” 徐州娇先暂时打断了魏征的话,点出其中的重点:“叔父是说木晋生还未出发前就已经被杀了?” 魏征点点头:“是,他还未来的及出发,就惨遭了灭门。” 她还是不明白,诗隽为什么要用一个毫不相关的假名字:“所以并不是因为家道中落才去奔亲,那诗隽为什么要用木生这个假名字。他就不怕东窗事发,自己暴露了身份。” 如果说婚约一事,是因为木家很早就搬离远方,两家又没有什么联系,这才让诗隽钻了空子。 可名字呢?诗隽就不怕某一天有人拿木晋生说事? 是,只要他死不承认,谁拿他都没办法,毕竟木家全家都死了。可万一有人查呢?这不是最大的漏洞吗? 魏征笑着夸她:“可以啊小侄女,这么快就找到不合理的地方了?” “这个事,我们一时也没想明白,或许只有等到诗隽伏法时,才会知道。” 徐州娇点点头,确实,现在不是揪住这点小事不放的时候,毕竟现在已经不适合再打草惊蛇。 她示意魏征继续说下去。 “三生石上关于木晋生的部分就这么多。而关于诗隽的部分就很有意思。” “诗隽自幼便是一位神童,但为人高傲,目中无人。他在十八岁的时候家道中落,自此他便离家,直到两年后才再次出现。” “这期间的两年,在三生石上没有任何记载。” 徐州娇很是惊愕:“这世上还有三生石不能看到的?” 魏征点点头:“这事,具体是怎么回事你还要问崔钰。” 徐州娇转头看向还在一边气鼓鼓的崔钰,偷偷笑了一下:“崔判,您给讲讲其中缘由?” 崔钰斜看着相谈甚欢的两人, 口吻中满满的阴阳怪气:“我还以为你们不需要我和陆道之了呢。” 徐州娇揶揄的看向他:“哪能啊,缺谁也不能崔判你啊。” 听到徐州娇这么说,崔钰轻咳一声,试图挽回自己的形象:“这可不是我非要表现啊,是你们需要我,我才说的。” “况且,酆都大帝都说了,是让我们三个说给她听,是吧?” 光你自己一个人说,算怎么回事啊! 魏征在心里狠狠冲他翻了一个白眼,很敷衍的说道:“是,是,是,崔兄说的对,都是我爱出风头,爱表现。” 这下子崔钰彻底高兴了,笑的跟朵花一样:小样的,还治不了你!让你赢我钱...... 徐州娇看着像个老顽童一样的崔钰,心里不由的叹口气:谁能想到堂堂地府顺位第一的崔判,本质居然是这个样子...... 说到正事崔钰收起了那副不靠谱的样子,一本正经的跟徐州娇讲诉了三千年前的一桩事: 曾经神界有过赤龙一族,他们不论是做龙还是做事都是勤勤恳恳,细致入微。 为神界看护过很多神器,很受神的青睐。 直到三千年前,赤龙一族的族长奉命看管神器---罩神钟,却因为玩忽职守,导致罩神钟被盗。 神界大怒,判了赤龙族长斩首极刑,所有赤龙全部放逐。 当年不管神界如何追查,硬是连罩神钟的半点踪迹都未寻到。 只是不曾想,时隔三千年后,会从诗隽身上重新看到线索。 听到崔钰说罩神钟,徐州娇若有所思:“难道这个罩神钟有什么特别之处,可以瞒过三生石?” 崔钰点点头:“这个罩神钟形如古钟,可以隔绝世间所有道法轮回。若是将人或物罩在其中,就可以在三界匿去踪迹,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徐州娇着实没想到诗隽竟然还会跟神器扯上关系:“崔判的意思是,有人给他用了罩神钟,所有三生石才不知他的去向?” 崔钰摇摇头:“不止是诗隽,还有木晋生都被人用过。” 所以说,诗隽假冒木晋生是受人指使?此人还手握罩神钟。 徐州娇还想起一人,向崔钰问道:“那木生呢?就是时隔十二年再入地府的木生。” “他不是,此人只是借用了木晋生的命书,他原本是一个读书人,只因与友人喝了多了酒,失足落水而死。” “死后一直被困在湖中,直到被人送进了地府。” “但是他好像不记得自己的曾经,完全把自己当成了木晋生本人。” “是陆判发现了他的奇怪之处,将人直接扣了下来。日日命人给他灌迷魂汤,他才记起自己究竟是谁。” 徐州娇看向一旁的陆道之,问他:“他可还记得是谁给他的命书,又是谁送他入得地府。” 陆道之回答:“他只说一个戴面具的人,具体是他也不知道是谁。” “虽然不知道此人具体是谁,但把所有事情串联一起便不难发现,不论是带走木晋生尸身,还是指使诗隽假冒认亲,加上此事皆是一个人所为。” “并且此人与城隍庙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徐州娇突然想起之前与自己交手的那条龙,拿出那片龙鳞挨个递给他们看。 “这是我之前与老城隍交手的时候,赶来救人的龙留下的。” “当时来的一共有两个人,我怀疑,另一个人身上就有你们说罩神钟。” 崔钰对着龙鳞仔细打量,发出一声惊呼:“这,这是赤龙一族的龙鳞。 赤龙?他们不是因为罩神钟失窃,而被放逐了吗?怎么会与罩神钟在一起?难道是监守自盗? 魏征问她:“小侄女,能讲讲当时的详细情况吗?” “当时我刚砍完老城隍的胳膊,老城隍怕我对他痛下杀手就对着四周大喊救命,结果,还真有两个人救他。” “这两人都没有显露真容。” “我和其中一个直接动了手,可我的剑劈不到他,他身上就好像有一层壳一样,把剑挡回来了。” “他们的目的不仅仅只是为救人,他们还想抢封天梭,不过让我拦下来了。” 听完她的描述,三个判官齐齐沉默了:他们觉得,酆都大帝好像走早了...... 唯独一旁的夜游神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徐州娇,整张脸上挂满了崇拜。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陆道之站起身对崔魏两位判官说:“看来我们该走了,赤龙与罩神钟同时出现,这事还是要先回禀酆都大帝才行。” 崔钰与魏征对视一眼,一同起身。 临走前他们告诉了徐州娇那个与城隍庙勾结的内贼是谁。 当初东岳大帝选定魏征入凡间,地府的判官之位空缺了一人,就用第八殿的一个鬼差暂时顶上。 没过多久他被老城隍收为己用,在职期间多次利用职务之便,为老城隍大开后门,放行生死簿上模糊不清的鬼魂过奈何桥。 为诗隽通风报信的,自然也是他。 现如今已经被擒获,只等老城隍与诗隽伏法后,一同处置。 随着三位判官的离开,热热闹闹的正厅,重新安静下来。 看着来客都走了,夜游神抱起桌子的盒子捧在徐州娇面前,一脸期待的说:“大人,快打开看看,酆都大帝送的礼物一定不同凡响。” 徐州娇也有一些好奇。 她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根通体乳白的鞭子,上面泛着点点的雷电之力。 手柄上刻着:散尽污浊送清风,镇守雷霆千万钧。 取出鞭子,徐州娇握在手中感觉了一下。 嗯,不轻不重,就像为自己量身定做的一样,很是称手。 她试着抽了一下。 “啪~” 清脆的声音直冲云霄,勾起九霄雷霆在京都城上方炸响。 轰鸣声仿佛有着击破世间污浊的神力,听到善人义士耳目清明,吓得恶贯满盈之徒抱头鼠窜。 徐州娇看着鞭子,慢慢勾起嘴角:她好像知道该怎么对付蛇女了...... 第79章 城隍娘娘换人 “大人,大人,不好了,诗隽,诗隽要娶城隍娘娘了......” 一大清早,日游神就慌慌张张的跑进将军府,一边跑一边喊出一个相当炸裂的消息。 惊得徐州娇手里的肉包子都掉在了地上。 徐州闯和妻子对视一眼,显然都很惊讶:诗隽不是与老城隍分裂了,怎么还要娶蛇女...... 赢甜为气喘嘘嘘的日游神倒了一杯茶,让他缓一下。 日游神一口饮下,接着说自己听到的消息: “大人,我按照您的吩咐,一直留意着诗隽在与什么人接触。” “今天一早我跟守职的兄弟们一起聊天,他们说昨天晚上诗隽突然宣布要在本月十八,迎娶新城隍娘娘。” “我想着此事事关重大,就赶紧来告诉大人。” 本月十八,那就还有两天了...... 徐州娇不停地捻着手指,低头思考着什么。 大约思量了一盏茶的时间。 她重新抬头问日游神:“他们可有说,新娘娘是谁?” 日游神摇头:“没有,他们只是说,诗隽是突然下令,要他们布置城隍庙,说是要迎娶新娘娘。” “消息传的广吗?” 日游神点点头:“广,现在整个城隍庙的人都在为诗隽张罗此事。” 徐州娇没有再说什么,低头继续喝着碗里的粥。 赢甜先是看看徐州闯,再看看日游神,谁都不知道徐州娇在想什么。 吃饱喝足后的徐州娇,告别了爹娘,便带着日游神出了府。 临走前她还特意带上了隐身斗篷和封天梭。 日游神看着徐州娇把他带到了城隍庙外,很是不解:“大人,咱们来这做什么?” 徐州娇只是淡淡回了一句:“等人。” 日游神见她全神贯注的盯着四周,心里真的很想问一句:大人,你到底在等谁......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等的一旁的日游神都有些昏昏欲睡。 徐州娇闻见那一股熟悉的土腥气,扬起嘴角:已经来了...... 她推了推一旁的日游神:“人来了。” 说完便披上斗篷,示意日游神跟上。 他们追踪着土腥气,七拐八绕的来到了诗隽的书房前。两人对视一眼,悄悄摸了进去。 正在书房处理公务的诗隽,看着突然出现的蛇女,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蛇女褪去身上裹着的斗篷,露出真容。 因为她之前受伤过重,身上的灵力溃散的厉害。脸上的青鳞密密麻麻的占据了大半张脸,被徐州娇斩断的小腿空荡荡的,只能靠着素车行动。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怒,怨怼与不甘,整个人歇斯底里。 “诗隽,你为什么要娶别人,为什么?” 日游神被这句“你为什么要娶别人”给惊呆了,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城隍娘娘已经换人了。 他用余光偷偷瞄着徐州娇的反应。 只见自家大人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好像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蛇女见诗隽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并不说话。心里的怒气直接升到了头顶:“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心虚!” “诗隽你就是个白眼狼,你对的起我对你的好吗?对得起我爹对你的栽培吗?” 诗隽冷冷一笑:“栽培?你爹对我也算栽培?明明已经不是城隍爷,还死活握着那点权利不放,把我当条狗一样的使唤!” “还逼着我托梦给城中富商,大肆宣扬城隍爷娶亲。” “你以为我不知道他真正的意图吗!” “他是为了在成亲当天,百姓围观祈福时,让你们母女吸到足够多的精气与功德,让你摆脱蛇身!” “此事一出,你可有想过我的结果?” “城中百姓遭此大难,我的罪责首当其冲,你知道我会是什么下场吗?” “到时候你那个好爹爹,再以一个临危受命的借口,重新回到这个位置。好处全让你们得了,我呢?只会像一个替罪羊一样被你们推出去!” 或许是说到了诗隽的痛处,他彻底撕碎了自己的伪装,一把把蛇女拎起来。 “你还敢跟我提所谓的栽培!” “说我是白眼狼,你又是什么贱货!先是换了我的名帖,让我名落孙山让那个蠢货当了榜首。再借着安慰当借口,把我勾搭上床。” “在封地那几年你也没少勾搭吧,现在还敢跟我说,我是白眼狼!我如果不是白眼狼,会舍弃那么好的淑妍玉,去要你这个怪物!” 诗隽破口大骂,把蛇女重重的甩到地上。 蛇女躺在地上大笑出声,声音里带着浓重的痛楚与凄凉:“诗隽你后悔了,哈哈你后悔了,哈哈哈。” 紧接着她转了语气,恶狠狠的说道:“可惜啊,淑妍玉已经去投胎转世,她永远不会再认识你,你后悔也是徒劳,哈哈哈哈哈。” “是你背弃了你们的婚约,是你,哈哈哈。” 诗隽蹲下身看着她的眼睛,说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蠢货,你以为与她有婚约的人,真的是我吗?” “你到现在还没发现我与她未婚夫是两个人吗?也对,像你这种脑袋空空的人,又怎么会猜到真相。” “我根本就不是她的未婚夫,她的未婚夫早就死了!就是我找人做的!” “明明我与他长得一样,才华也是不分伯仲,凭什么洞主眼里只有他!所以我就收买了一群亡命之徒杀了他全家。” “洞主不是最欣赏他的文采吗?那我就杀了他,看他怎么跟我比!若是这个世界上两个一模一样的人注定只能留一个,那就是我!” “没想到洞主知道后,竟然保存了他的尸身。要我假扮成他去认亲,还说我不配用他的名字。” “可那又怎么样,我还不是靠着自己一步一步的爬上来了?” 说着诗隽站起身,环顾着整间书房,享受着自己的成功:“你看,我这不就成功了吗?” “现在的我把你们牢牢的踩在了脚下,你们全要仰着头看我。你看看你这副鬼样子,居然还有什么脸面来质问我,为什么?” “我不娶别人,难道还要娶你吗?” 蛇女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个男人,觉得自己好像从未真正的了解过他。 她知道现在的诗隽,已经不再是那个对自己百依百顺的男人。现在的他不论是对爹爹,还是对自己都充满了怨言。 自己再留下来,怕是会凶多吉少。 她挣扎着起身,想要重新坐回素车,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就在她快要摸到素车的时候,诗隽一脚把素车踢得远远的。脸上挂着一种可怖的笑容,看的蛇女头皮发麻,惶惶不安。 诗隽看着趴在地上那都去不了的蛇女,眼神阴冷且饱含杀意:“原本我还想着放你一马,既然你自己选择送上门来,那便怨不得我了。” 说完诗隽退后几步,从书桌上拿出老城隍的短匕,狠狠地对着自己的胳膊划上一刀。 紧接把匕首扔在蛇女面前,对着外面大喊:“来人,快来人,有妖物行刺.....” 第80章 浮光山洞主 诗隽的呼喊声高亢又急促,根本不给蛇女反应的机会。 这一切发生的那么的突然,打了蛇女一个猝不及防。 蛇女看着掉落在自己面前的短匕,此时此刻的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诗隽不仅是想致自己于死地,他还想给爹爹安上一个与妖物勾结的名头,彻底绝了爹爹的后路。 蛇女惊慌之下,看到了掉落在地的斗篷。她用力的向它爬过去,试图遮掩住自己的身形。 可殊不知,她的一举一动都被诗隽看在眼里。诗隽在她拿到斗篷的那一刻,一脚踩在上面。 蛇女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整个人显得局促不安。慌不择路的她,选择向诗隽求饶。 “诗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饶了我这一次吧。” “我再也不敢了,你放过我,以后,不,是永远,我永远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 诗隽冷眼旁观着蛇女的惊慌失措,他的脸上摆满了虚伪的惋惜:“本来我可以放你一马的,但现在,你知道了我太多的秘密,你必须死。” 诗隽听见城隍兵破门而入,一脚把斗篷踹到素车旁,脸上换上一张惊慌的表情。 “来人,快快杀了这个妖物,她是来寻仇的。” 领头进来的正是武文书,随着师隽的一声令下,他拔出佩剑就冲蛇女刺过去...... 可他刺空了,因为地上的蛇女自己凭空消失了。 诗隽看着消失的蛇女知道定是有人救走了她,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人不动声色救走的,就只有曾经持有封天梭的老城隍。 没有达成目的的诗隽,紧紧咬住自己的后槽牙,眼神阴鸷。 看见妖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武文书原地转了几圈,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他摸着脑袋,看向一旁的诗隽:“大人,这是发生了何事,这人怎么还没了呢。” 诗隽捂着自己受伤的手臂,露出少有的脆弱:“不知是哪里来的妖物突然出现在书房,用这把短匕刺向我。” 他捡起地上的短匕,递给武文书。脸上满是庆幸:“如果不是我躲得及时,怕是伤的就不止这一条肩膀这么简单了。” 武文书接过短匕仔细的翻看着,忽然他脸色一变:“这,这不是,老城隍常用的吗?” 诗隽闻言一怔,大喝一声:“莫要胡说,这怎么可能是老城隍的东西!” 一根弦的武文书听见诗隽呵斥自己,顿时不愿意了。 他把短匕重新递给诗隽:“大人若是不相信,可以自己看。您在老城隍身边待了这么久,他贴身用的东西定是认得的。” 师隽佯装生气的接过短匕,简略看过之后,脸上的血色消失殆尽。 他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喃喃自语着:“怎么可能会是老城隍的东西呢,怎么会这样,老城隍他要杀我?” “不,不会的,这其中定是有什么隐情。” 武文书继续在房间里查勘,他看到倒在书桌旁的素车与斗篷,他拎起地上的斗篷拿给诗隽看。 “大人,这是何物?怎么会与素车一同掉落在书桌旁。” 诗隽拿过斗篷,拧着眉说道:“这是那妖物的,她就是穿着这个突然出现在书桌旁的,当时还把我吓了一跳。也不知道她是如何躲过你们的眼睛,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书房里。” 武文书的脑子难得在线一次,他听着诗隽的描述,像是联想到了什么。他直接把斗篷披在诗隽身上。 诗隽的身影直接原地消失在众人眼前。当再扯下披风时,诗隽的身影又原地出现了。 在场众人响起一片惊呼。 武文书神情肃然的问着诗隽:“敢问大人,封天梭现在何处?” 诗隽有些难以齿的说道:“还在老城隍的手中,继位时,他并未交与我手。” 说完他像是想通了什么一样,惊呼出口:“难道,妖物手中的斗篷是用封天梭织的?” “那刚刚在众人眼前救走妖物的,难道也是......” 诗隽适时的止住话头,给在场的所有人留了很大的猜测空间。 武文书指着倒在书桌旁的素车,问到:“敢问大人,这也是妖物的吗?” 诗隽点点头:“正是。” 武文书扶正素车,一边查看着每一处细节,一边问诗隽:“大人可知妖物的底细,她为何坐着素车也要来刺杀大人,莫不是与大人有仇?” “兹事体大,还请大人勿要隐瞒。” 诗隽叹出一口气,一副‘我本不想说,但又不得不说’的样子:“此人应该是与之前当街暗杀徐姑娘的那伙人有关。” 事刚过不久,而且当时子剑的那一甩给人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武文书到现在都是历历在目。 他说:“可是那对母女中的一个?” 诗隽点着头:“她们母女都是一脸青鳞,应该错不了。” 武文书站起身:“既是如此应当是因为我们追查太紧,惹恼了这妖物。” “再加上徐大人杀了她娘,她怀恨在心便想着报仇。她自知不是徐大人的对手,所以就挑了好下手的您,作为自己的复仇目标。” 武文书这一番话听的隐匿在角落里的徐州娇,差点笑出声。 诗隽听着这句‘好下手’,气的太阳穴直突突。 武文书看看素车再看看封天梭织成的斗篷,以及老城隍的短匕。 他态度严谨的说道:“大人,老城隍与这妖物怕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还请大人下发文书,即刻捉拿老城隍。” 诗隽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这其中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 武文书态度很是坚决:“敢问大人,对此事可还有别的看法吗?” 看着谋事已成,诗隽借着咳嗽的幌子压了压上扬的嘴角。 他一脸惭愧的说道:“这事是我想差了,不瞒文书,之前在将军府徐姑娘就曾私下对我说过,她说救走那对母女之人,手中用的正是封天梭。” “我原本想着先查个水落石出的,没想到眼下出了这档子事。” “若不是得文书点拨,怕是.....诗隽惭愧啊。” 诗隽捂着胸口作出一副痛苦的模样,生怕别人看不出他的痛心疾首。 只可惜武文书一介武夫,根本看不懂他这些做作的样子。 他催促着诗隽:“大人,莫要耽搁了,赶紧下发文书吧。” 诗隽眉心狠狠的跳了跳,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是在对牛弹琴的那个人。 不管是看懂也好,不看懂也罢。今天有武文书的配合,老城隍盗用封天梭助纣为虐的帽子是永远摘不下来了。 更何况他是在众人眼皮子下救走了刺伤自己的蛇女。他这次是无论如何,也翻不了身了。 因为诗隽受伤,武文书先带他下去包扎,剩余的人皆在门口看守现场。 徐州娇从角落里走出来,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施法用封天梭把整个屋子围起来。 她摘下遮帽,看着书桌上的短匕,嗤笑出声:没想到这诗隽头脑这么灵活,能在短短时间内做出这么大的局。把老城隍彻底钉在了耻辱柱上,拔都拔不下来。 只可惜,心术不正,注定会反噬其身。 徐州娇打量着布局简单的屋子,回想着诗隽的话。 她觉的能让诗隽动了杀心,这个所谓的洞主对他一定意义非凡。像他这种一步一步爬上来的人,最注重自己的心路历程。 他时隔多年还保留着淑妍玉的匕首就是最好的证据。 所以,在这个房间的某一个角落里,一定还保留着与这位所谓的洞主相关的东西。 徐州娇翻找着屋子里所有能放东西的地方。 忽然一股熟悉的血腥的味儿,出现在她的周围。 因为与青梢蛇有过非同一般的交集,徐州娇对她的血腥味儿格外敏感。 她注意到在书架的最高层,有一个竹编的箱子。 徐州娇把它取下来打开,最上面放的是一个包袱,里面放的正是沾有青梢蛇血迹的官服。 随着她的往下翻,一本书出现在她的眼前,书的署名是死去的木晋生。 翻到最底层,她找到了一个名帖,名帖的主人是---浮光山洞主。 徐州娇打量着这张名帖,满意的笑了笑:还真被自己找到了。 等徐州娇把所有的一切重新归置好,书房外响起了脚步声,她重新待上遮帽,收起封天梭。 与进入书房的诗隽,擦身而过。 等徐州娇到达指定地点,日游神早已在原地等了起来。 她看着已经摘下面巾的日游神,问道:“已经办妥了?” 日游神点头:“我已经按照大人的吩咐,把蛇女安顿好了,用的是她娘的名义。” “她相信了?” “我跟她说,我受过她娘的恩惠,今日冒死救她一命就算两清了。” 这个说法听的徐州娇连连点头,夸赞他:“不错嘛,以退为进,轻松获取敌人信任。” “现在就等着她用这个虚假的恩情,威胁你把她带进诗隽大婚了。” 看着日游神这边如此顺利,徐州娇掏出名帖在他面前晃了晃,表示自己的收获也不差。 日游神看着眼前的名帖,眼睛放光:“还真被大人找到了?” 就在大约一个时辰前。 徐州娇看出诗隽对蛇女起了杀心,她借助封天梭的神力把自己跟日游神包裹了起来。 她要日游神一会儿蒙着面把蛇女救走,若是蛇女问起,就用她娘的名头说事。 而自己则留下,寻找机会搜一搜诗隽的书房,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如今两边都大获全胜的徐州娇心情好的不得了。 她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走在前方。 身后的日游神问她:“大人,我们下一步去做什么?” 徐州娇摇了摇手中的名帖:“找人。” 第81章 翠华山 若是问最好的找人去处是哪里,那土地庙绝对是最佳首选。 徐州娇拿着手里的名帖,带着日游神来到了京都城最大的土地庙。 她看了一眼日游神,示意他找出土地公。 日游神曲着食指叩响香案。 只见两缕青烟从土地公,土地奶奶的泥塑中飘出。落地变成了一个小老头和一个小老太太。 土地奶奶看见来者是徐州娇,很是欢呼雀跃的迎上前:“是大人来了,快,尝尝这果子。” 说着她举起香案上一盘绯红如霞,果香四溢的桃子,递到徐州娇面前:“大人尝尝看,这桃子还是城北老王家送来的呢,他家的桃子又大又好吃,滋味好着呢。” 徐州娇丝毫不拘谨,直接拿起一个,咬上一口。 嗯,果真是入口爽脆,滋味甜美。吃的人口齿留香,回味无穷。 看着徐州娇吃的心满意足的样子,土地奶奶笑的眉眼弯弯:“怎么样,很好吃吧?我家老头子对这个桃子也很是喜欢呢。” 土地奶奶把手中的盘子转向一旁的日游神,说道:“日游神,你也尝一个吧。” 看到举到自己面前的盘子,日游神赶忙拿起一个,并向土地奶奶连连道谢。 土地奶奶看着大口大口吃着桃子的徐州娇,在一旁笑的满脸慈爱。 若论,徐州娇这个人。 在整个京都城里,那是没有鬼神不知道的,这可是位能单手掀了整个城隍庙的人物。 一对子母剑在她手里使的是出神入化,只孤身一人便能杀进深山,屠了危害百姓的巨蛇,为民除害。 还有日夜游神整日跟在她的身后,就连城隍老爷见了她,那都是要笑脸相迎,嘘寒问暖。 当然,这些都是都是在别人眼里的徐州娇。 在土地奶奶这,她就是个喜欢行侠仗义,锄强扶弱的小女娃。 看着徐州娇吃完手中的桃子,土地奶奶体贴的递给她一张帕子,轻声细语的问道:“大人今天怎么想着来我们这了,可是有什么事?” 徐州娇点点头,从怀里掏出名帖递给她:“土地奶奶,您知道这个地方吗?” 土地奶奶接过名帖仔细看了看,然后递给一旁的土地公。 “知道,这个地方离我们这很远,是在大璺的地界上。” “所谓的浮光山其实是一个湖中山,有一位游方道士,路过此地说与我听过。他说啊,这山中有龙。” 龙? 徐州娇与日游神对视一眼,继续说道:“那他可提到过具体的位置?还说过些什么别的吗?” 土地奶奶点点头:“他说这个地方在大璺很有名,因为有龙的传言,周围的百姓每逢初一十五就会在湖边祭拜。” “据说,此湖水域,阔达八百里之广,而这洞府所在的浮光山就在湖中央。因为湖中心常年笼罩在浓雾之下,所有平时很少有人涉足。” 既然这浮光洞府是在大璺地界,为什么会与京都的城隍庙有勾结? 日游神听的眉头紧锁,突然他脑中灵光一现,看向了供奉在土地公脚下的登记簿。 他低声轻唤一声“大人”,示意徐州娇看向土地公的塑像。 “大人,但凡有踏足过京都地界的生人,都会在土地公的登记簿上留下痕迹。我们可以通过那本登记簿,找找有没有什么线索。” 徐州娇看向那本登记簿,觉得日游神这个法子提的非常好。 就算这位浮光山洞主手握神器---罩神钟,却也只能隐去他一人踪迹。他身边那条龙,可还赤裸裸着呢。 土地奶奶看着徐州娇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登记簿,心里明白她定是想找什么。 于是她招呼着一旁的土地公,把香案上的登记簿拿给徐州娇看。 她还怕徐州娇看不懂,坐下来陪她一起看。 “大人可以随意翻阅这登记簿,但凡是沾过这京都一点儿泥的,哪怕是花花草草,都会出现在这上面。” “大人想找的,这上面一定会有。” 徐州娇仔细的翻阅着每一页,不漏看任何一个细节。 很快她就锁定了一个地方--翠华山。 这个翠华山处于城隍庙以东,人烟稀少。从六十年前开始,便不断的有身怀异能者踏足此地。 而且此地六十五年前,于山脚下还发生过落水案。 六十五年前?那不就是假木生失足落水的时间吗。 她把这个地方指给土地奶奶看:“这个地方,您知道吗?” 土地奶奶点点头:“知道的,这个地方百年前还是个风水宝地,后来传出山中有精怪作乱,周围的百姓陆陆续续的都搬离了。” 徐州娇拧着眉,问道:“那老城隍就没管吗?” “他倒是派人去了,可什么都没发现,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日游神适时的插入了一句:“大人,当年的搜山我也去了,山上并无异常,也没有精怪居住过的痕迹。” 徐州娇合上登记簿,冷笑着出声:“没有精怪,那这谣传是怎么出来的?” “说是作乱,却没有任何人见过作乱的精怪。唯一一个命案,还是几十年后失足落水所造成的。” 这话听的日游神和土地奶奶皆是一愣:是啊,这话是怎么传出来的? “这事啊,还是要找那位老城隍问问才行啊。” 说完,她把手中的登记簿递还给土地奶奶,带着日游神闪身离开。 一旁的土地公看着徐州娇离去的身影,探头探脑的问着身边的老婆子:“这小魔女,来去匆匆的。这是又要干什么去?” 土地奶奶眉飞色舞的回答:“行侠仗义,除暴安良。” 徐州娇带着日游神很快就出现在翠华山脚下。 翠绿的山林,清新的空气,翠华山的宜人景色让她心醉神迷。 徐州娇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仔细的感受着山上的每一处波动。 嘿嘿,找到了。 她睁开眼睛,目光直接锁定住山脚的一处。 偏头跟旁边的日游神说道:“你是不说,让我下一次不要再丢下你吗?” 她一个转身把子剑狠狠的掷了出去:“今天,你家大人就带你进去闯一闯。” 子剑旋转着剑身,带着呼啸的剑风直射向树后的偷窥者。 原本想偷溜下山去找蛇女的老城隍,没想到自己刚到山脚,就碰上了前来搜山的徐州娇。 他狠狠的啐了一口:自己这是什么狗屁运气,怎么刚出来就碰见了这个煞星…… 老城隍摸着自己的臂膀,他觉得自己的伤口在看见徐州娇以后,好像更疼了。 第82章 真是好大一盘棋 老城隍把身体紧紧贴在树后,屏住呼吸,生怕徐州娇会发现自己。 却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已被徐州娇尽收眼底。 子剑带着势如破竹的剑气刺进树干,直接贴着他的头皮穿洞而出。在老城隍惊惧的叫声中,一个回旋停在了他面前。 刚刚在死亡边缘捡回一条命的老城隍,看着与自己正面相对的子剑。惊出一身冷汗,一颗心揪的紧紧的。 “呀,怎么躲得这么不小心啊,差点被子剑削掉半个脑袋。” 老城隍听见徐州娇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吓得他一个激灵,整个身躯重重的栽倒在地。 被徐州娇劈过的伤口再次被他压到,疼的他呲牙咧嘴。 老城隍一边咒骂徐州娇心狠手辣,一边捂住自己的肩膀不停的倒吸着气。 此刻他的心里无比后悔:自己把最好的金丹给了那个不孝女,她却在伤好后,偷偷跑下山去找诗隽。 自己如果不是为了下山找她,怎么会碰上徐州娇这个毒妇。 如今再次落在她的手里,自己怕是生死难料了。 徐州娇接过半空中的子剑,用大拇指划过它的剑锋。眼睛斜瞟着栽倒在地的老城隍,说话干脆利落:“你,带我去找那条龙。” 她的动作落在老城隍眼里,那是威胁性十足:仿佛只要自己敢说出一个不字,她手中的剑就会立马洞穿自己的脑袋。 老城隍做事一直秉承着: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原则。 所以他都不需要深思熟虑,很痛快的就点头答应了。 徐州娇勾唇一笑,露出身后的日游神:“日游神,你来扶着他,如果他半路胆敢耍什么花样,就直接杀了他。” 老城隍看着突然从徐州娇身后出现的日游神,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日游神,你,你为什么会跟在徐州娇的身后?” 日游神一把把他拉起来,笑的一脸坦诚:“这自然是新城隍爷的命令啊,他要我与夜游神日夜不停地跟着大人,唯大人的话为首令。” 日游神的话如同一个晴空霹雳,在老城隍的脑海炸响。 诗隽投靠了徐州娇?还把如此重要的日夜游神给了出去? 怪不得自己屡屡遭受重创,诗隽那边却安然无事。定是在徐州娇大闹过城隍庙后,诗隽登门求和了。 他竟然把自己一家当成了投诚徐州娇的叩门石。徐州娇能顺利摸进后山,其中定是有诗隽的手笔。 诗隽,你可真是好样的。 老城隍气的双眼猩红,额头青筋暴起。他整个人都在发抖着,牙咬的咯叽咯叽响。 整个人既气愤又狼狈的被日游神拖着在前面带路。 因为老城隍的配合,三人很快就来到一个宽阔的山洞面前。 但洞内空无一人。 她转头看向老城隍:“他们人呢?去哪了?” 老城隍摇头:“我也不知道他们去哪了,我是趁他们不在,才偷跑出来的。” 徐州娇在心中思量了一会儿,直接把手中的封天梭扔了出去。 封天梭快速的在山洞周围织网,把徐州娇几人的气息遮掩的严严实实的。 老城隍看着努力织网的封天梭,面如死灰:连封天梭都在她手里,自己算是真的没有退路了…… 在坐等猎物上门的时候,徐州娇问起了老城隍这群人的来历: “老城隍,你久居京都城,是怎么跟这群大璺的人碰上面的?” 老城隍一副见了鬼的模样看向她:“你怎么会知道,他们是大璺来的?” “是谁告诉你的,这件事连明明诗隽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徐州娇听见他的话,心中暗想:原来他和诗隽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的底细。这还真是大雨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 她决定诈他一诈。 “我还知道,你在五十八年前为一个书生换了命书。这个书生是于六十五年前死在翠华山山脚的,是你把他的魂魄压在了湖底。” 听到徐州娇能把时间说的丝毫不差,老城隍一下子瘫软在地。心里明白:他这是彻底暴露了。 知道现在死不承认已经没有任何意义的老城隍,决定吐露出所有实情。 “是在一百年前,有一个人突然找上我,说他知道我戕害发妻,旁观外室将幼子喂蛇的事。” “他要我清空翠华山方圆五十里地的所有百姓,把翠华山让给他。” “因为他手握把柄,我就只能让诗隽谎报这翠华山有精怪伤人,最后封了这座山。” “谁知那个书生居然会无视传言,跟友人在山脚下喝酒弹唱。” “我为了彻底绝了此地人烟,就用水草把喝醉的书生拉下湖,将他彻底封在湖底。自此便再也无人敢踏足此地。” “直到,六十年前,翠华山开始频繁有人活动,我就知道他们已经来了。” 徐州娇捻着手指,在心里回味着老城隍的话:怪不得老城隍会与浮光山扯上联系,原来是被人抓住了把柄。 她继续盘问老城隍:“那你可见过来者的真正面目?” 老城隍摇着头:“不曾见过他的真面目,他有一件很厉害的法器,我看不到他的样子,就连登记簿也捉不到他的踪影。” 徐州娇心中了然:这是使用了罩神钟了,连老城隍这么重要的棋子都没见过,那诗隽怕也是够呛。 “那书生的命书也是他们给你的?” “是。他们知道我在地府有关系,便要我找一个孤魂野鬼代替木生入地府轮回。他们给了我命书还给了一颗丹药,让我喂书生服下。” 怪不得书生在陆道之手里,糊涂了这么年。 这个浮光山洞主也真是个奇人。一边要诗隽假冒木晋生,一边又嫌弃诗隽玷污了木晋生的名字,给了个不上不下的木生做假名字。 在诗隽跟着蛇女回了城隍庙后,又让老城隍把假木生送进地府去轮回。 他这是发现诗隽成了城隍的新姑爷,选择让他与木生彻底划清界线,保他上位,为自己在京都的铺路? 还是说,他只是为了给木晋生制造出一个虚假的人生,瞒过地府? 那必定是两者皆得啊。 这浮光山洞主还真是下的一盘好棋,既保了诗隽的城隍位,又让木晋生一个凡人跳出了轮回,为自己所用。 还真是两头一起抓,实现了利益的最大化。 徐州娇在心里不停地为这个浮光山洞主,鼓掌。 理清了所有头绪的徐州娇,在心里思量着自己的下一步计划。 突然她感受到了,翠华山山脚有轻微的气息波动。 只是来者气息不稳,好像受了很重的创伤。 徐州娇静下心来,仔细感受着这缕微弱的气息。 她在这缕气息中闻到了淡淡的灵芝味。 徐州娇睁开双眼,原来是这样..... 第83章 诗隽最后的底牌 赤龙一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一手扶着树干,步伐踉跄的回到山洞。 他斜靠在石壁上,每一次呼吸都会给胸口带来灼热的剧痛感。筋疲力竭的他,身体靠着石壁一点一点滑落到地上。 此时的赤龙脆弱的如同一只蚂蚁,带着一种能被轻易碾碎的破碎感。 已经无力自保的他,根本没有发现山洞里还有其他人在。 徐州娇站在赤龙的面前,打量着这个让自己闻了几百条龙的体味的原凶。 闭目养神的赤龙长着一张英俊的面孔和轮廓分明的五官。 最吸引徐州娇目光的是那一对赤红的龙角,还有长在鬓角的两簇龙鳞。但其中一簇已经因为子剑的划伤失去了美感。 徐州娇看着受伤的那一簇,心里有点惋惜:原来自己手里的那片龙鳞,不是他身上最好看的啊,也不知道他介不介意自己再拔一片....... 或许是她盯着龙鳞的目光太过炽热,心力交瘁的赤龙迫不得已睁开了眼睛。 因为他觉的自己再不睁开眼,一定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赤龙看着这个蹲在自己面前,一身仙气飘飘的青衫女子,她的眼神直勾勾的在盯着自己的......龙鳞? 他记得她,前几天在救人的时候,自己与她交过手。 她很厉害,一双子母剑舞的行云流水。即使自己有封天梭织的斗篷遮隐身形,她也会准确无误的找到自己招式里的空隙。 自己被她打的伤痕累累。 徐州娇看着赤龙睁开双眼,眼睛亮晶晶的:“你醒啦?” 赤龙不明所以的点了一下头。 徐州娇撑着下巴,眉眼弯弯的说出了他之前的去向:“这伤是在我家受的吧?” “是不是没想到我家有白泽镇宅啊?” 因为珍珠驮着自家哥哥入了一趟黄泉,娘亲一直对珍珠心存感激,总是时不时的带着灵芝上钦天监去看它。 这一来二去,珍珠跟娘亲感情越来越好。甚至有些时候还会偷偷跑出钦天监,只为了来将军府找娘亲。 普通那颗脆弱的心脏实在受不了隔三差五就偷跑出去的珍珠,索性就把它暂时寄养在将军府。 所以这就是徐州娇为什么可以在外面随意折腾,却从不担心会有人寻仇的原因。 赤龙听了徐州娇的话,轻轻摇摇头,他说:“你家不仅是只有白泽镇宅,神荼和郁垒也在。” 谁也无法想象到赤龙刚踏进将军府时的遭遇。 身着斑斓战甲,手持金色战戟的神荼,和一袭黑色战袍,驾着金眼白虎的郁垒,一前一后的把他围了起来。连问都不问的直接对他动了手。 他好不容易挣脱了包围圈,横冲直撞的来到了一个景色宜人的后花园。 在这里,他遇到了一个正在给一头白色驴子梳毛的美妇人。 他刚要上前,想要询问徐州娇在哪里。 谁知道那头白色驴子突然跺着前蹄刮起了一圈风沙。等风沙退去,出现的居然是身形巨大,通体雪白,狮身羊角的白泽神兽! 那白泽直接对着自己发起了猛烈的攻势。他刚经历过神荼、郁垒的一顿毒打,哪里还有什么力气! 在白泽的攻势下,他很快就败下阵来。最后他被白泽一个甩尾,直接扔到了将军府。 被迫回忆了一次悲惨经历的赤龙,心绪波动太大,他直接一口鲜血喷出。 说了一句“你家真的好危险”,便彻底昏死过去。 你家真的好危险? 这话说的徐州娇一头雾水:危险?谁危险?哪里最危险? 徐州娇看着歪倒在一边的赤龙,眉头皱的紧紧的。 自己都什么话还没问呢,他怎么就晕过去了? 徐州娇又是掐人中,又是扇风,折腾了半天。 看着没有半点要醒过来意思的赤龙,她仰头长长呼出一口气。只得站起身先去处理老城隍。 刚走几步,她觉得实在不解气,又走回来对着赤龙重重的踢了一脚。 徐州娇重新回到老城隍面前,老城隍看着她过来,主动问了她一句:“你想怎么处置我?” 徐州娇笑的一脸和善,她说:“现在不是我想怎么处置你的问题,你也知道的,我跟诗隽是盟友,他已经发了缉捕文书,正在全京都的搜捕你。” “你既然落在我手里,我自然是要把你送回去的,你说对吗?” 老城隍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看着徐州娇,眼里满满的愤恨。 他整个人有些癫狂,情绪很是激烈的反驳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诗隽他没权力这么做!他没权力这么做,也不敢这么做。” “他是我一手推上来的,如果不是我告诉他怎么从凡人变成地仙,他早就死!他不敢这么做的,他不敢。” 徐州娇轻笑出声:“他有什么不敢的?现在京都的城隍是诗隽,不是你。” “你知道你是因为什么被缉捕的吗?” 老城隍死死盯住徐州娇的眼睛,企图看出她眼里的心虚,蒙蔽和谎言。 没有,什么都没有,她的眼睛里只有一个狼狈不堪的疯子。 徐州娇说出了让他整个人彻底土崩瓦解的话:“你的罪名就是,窃取封天梭占为己有,勾结妖物刺杀城隍。” “你都不想想你的宝贝女儿去哪了吗?” 听到这,老城隍整个人好像被人抽走了所有力气,瞬间失了精气神。 他问徐州娇:“为什么,婷婷为什么会刺杀诗隽?” 徐州娇咯咯的笑出声:“自然是因为诗隽两天后要娶城隍娘娘啊。” 听见徐州娇说诗隽要大婚,他终于想明白了:定是自己女儿在去找诗隽的路上,听说了诗隽要娶城隍娘娘的事,一时没忍住,便对着诗隽拔了刀子。 这一刀,正好给了诗隽摆脱他们父女的机会。 徐州娇有句话说的很对,现在京都的城隍早已不是他了,而是诗隽。所以,自己多活一天,诗隽就会不自在一天。 好啊,不愧是自己一手带出的,能算计的自己毫无招架之力。 既然他学的那么好,那自己就再教他一课。告诉他,什么叫玉石俱焚! 老城隍依旧是那副癫狂的模样,直接掀了诗隽的底牌:“徐州娇,你知道诗隽是怎么脱离凡胎的吗?” “他生食了城中小儿!” “他靠着那些小儿的先天之体,为自己积攒足够的精气,然后他再借助京都城下的龙脉之力,为自己重塑了筋骨。” “那些小儿的魂魄现在还在他身内压着呢!” “你知道我为什么说你所做一切,都是徒劳吗?” “因为京都城下的龙脉之力已经让师隽快榨干了,它支撑不了多少时日了?” “你不是说,钦天监监正是你的跟班吗?怎么他没告诉你,这大隐气数将尽吗?” “还是说,你也跟诗隽一样,都觉得不论是谁做皇帝,都不会影响到自己的位置?” 徐州娇静静的看着老城隍,心里终于明白酆都大帝为何执意要自己收下那根鞭子。 原来自己不仅要打散蛇女的精气,还要抽出诗隽身上的龙脉之力,放出那些孩子们。 徐州娇对着老城隍嗤笑出声:“谁告诉你,大隐气数将尽?难道没人告诉你,只要我出墓,一切都会迎刃而解了吗?” 徐州娇的一句话犹如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了老城隍的脸上,打散了他的癫狂。 “什么?你说什么?” “难道,你就是那个转机?没想到,你居然真的存在?” “早知你会出现,我为什么还要做这些?我为什么还要做这些!” “为什么?为什么?如果我知道你真的会出现,我根本不会做这些,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老城隍好像接受不了这一点,他不断的用巴掌拍着自己的脑袋,不断地重复着为什么? 徐州娇对老城隍的崩溃置之不理,她直接抹开自己的鬼眼召开了鬼门。 这次的鬼门没有出现黑色的旋涡,而是出现了魏征、陆道之两位判官。 魏征一出现就是熟悉的腔调:“娇娇小侄女,怎么突然想到把叔父叫过来啦?” 陆道之则是向她一拱手,称呼道:“徐大人。” 徐州娇直接把还在拍脑袋的老城隍一把拖过来,扔在地上:“叔父,陆判,我把他给你们找来了。” 魏征一声惊呼:“哎呦,小侄女,你把他揪出来了?你这是已经审完了?” 徐州娇点点头:“嗯,我该问的都问了,你们把他带回去,绳之以法吧。” 陆道之直接拿出勾魂索,把老城隍牢牢捆住。 “既是如此,那就多谢徐大人了。” 说着陆道之再次向她拱手道谢。 魏征看着已经捆好的老城隍,对徐州娇说道:“放心吧小侄女,我们这就带他回去受审,该判的让他一个也跑不了。” 听到老城隍要受审,徐州娇甜甜一笑:“那就有劳叔父与陆判了。” 日游神看着已经被两位判官带走的老城隍,想起他刚刚说的话,向徐州娇问道:“大人,老城隍刚刚那句,如果他知道你真的会出现,他根本不会做这些。” “小的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徐州娇也在目视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说:“他只是在推脱自己的罪孽,像他这种人,不管我会不会出现,最后,他都会把手里的刀挥向百姓。” “因为在他心里,不管是在何种情况下,最先想到的永远是他自己。他只选择那条对自己最有利的路,不论对错。” 日游神虽然不是很明白,但他还是点点头。 因为他觉得只要跟着大人,那就是最对的路,不论最后什么结果,他都不后悔。 解决完老城隍,徐州娇把目光再次放到了赤龙身上,他该怎么办? 日游神看着她皱紧的眉头,提了个点子:“大人,要不带回去审审?” 徐州娇点点头,也只好这样了。 不过,她家到底是哪危险啊? 第84章 大戏马上拉开帷幕 睡的迷迷糊糊的赤龙,总感觉自己鬓角处的鳞片有些痒痒的,好像有虫子在爬一样。 他下意识的挥手甩了甩,但这只烦人的虫子很快又会围上来。 这种不胜其扰的烦恼,一直持续到有人推开了房门。 他听到有一个声音在说:“娇娇,你蹲在那干嘛呢?” 另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没,没干什么呀,呵呵呵呵呵......” 这句‘没什么’听的赤龙直接撇了撇嘴:没干什么,那你在我身边这么长时间干什么。 赤龙没想到自己的下意识的动作,居然引起了身边那人的注意:“呀,小渡哥哥,他的嘴巴动了,你快看啊。” 这高八度的嗓门,直接震得赤龙原本混混沌沌的脑子瞬间清醒。他睁开沉重的眼皮,继续躺在原地,等待眼睛重新聚焦。 一张如同晨曦中的露珠般晶莹剔透,完美无瑕的容颜直接闯入了赤龙的视线中。 是她? “你这小贼,身手差成这样,还敢只身孤影的独闯将军府。是嫌自己的命长了吗?” 赤龙的眼睛不由自主的落在她的一张一合娇唇上,脑海中慢慢的回想着她说的话。 对,自己进将军府是为了找人的,他要找徐州娇。 赤龙挣扎着要起身,可他的身体仿佛如千斤巨石一般重,立马他就栽回了原地。 这时一个在胸口绣着腾龙的黑袍男子走了过来,一把将他扶起,倚靠在床头。 赤龙看着自己被黑袍男子抓过的手臂,一阵晃神:为什么自己会对他的碰触,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就好像是冥冥之中的一种牵绊。 赤龙看向黑袍男子,问着他的名字:“你,是谁?” 黑袍男子笑的温文尔雅,让人感觉如沐晨风一般:“我是阴山渡,大隐朝的皇帝。” 在阴山渡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赤龙看到他身后蒸腾而起的真龙之气。他感觉到真龙之气在自己身体里引发起一股说不清的共鸣。 让他感到既陌生又熟悉。 徐州娇看着赤龙一瞬不瞬的盯着阴山渡看,她轻轻拉了拉阴山渡的袖子,低声问他:“小渡哥哥,他怎么了,怎么一直盯着你看啊?” 阴山渡摇摇头。 他也不知道赤龙为什么一直盯着自己,但他总觉得自己对赤龙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徐州娇站在阴山渡身前,打断了赤龙的直视。毕竟赤龙现在的身份未明,她怕其中有诈。 她伏身看向赤龙的眼睛,说:“你为什么要潜入将军府,可是浮光山洞主要来杀我的?” 赤龙摇摇头:“不,我是来找你的。” 徐州娇看他目光坦诚,神情自然,并不是在说谎。 她心里很是疑惑:前不久才跟自己交过手的赤龙,今天偷潜进府不为寻仇,只为找她? “你找我做什么?” 赤龙从怀里掏出一块龙形暖玉递给她,说道:“我们赤龙族的长老,在我临行前交代过我。若是在京都城碰到一个叫徐州娇的,要我把这个给你。” “那天我跟洞主在山洞外蛰伏的时候,我听到老城隍叫你徐州娇,那时我才知道自己要找的人,原来就是你。” “事后,我曾偷偷潜回洞里找过你,可你已经走了。” “今天我是趁着洞主不在,才偷偷溜下山的。可我一进来,就被神荼郁垒逮了个正着,后来又被白泽给扔了出来。” 说完,赤龙委屈巴巴的耷拉着脑袋:他哪里怎么知道,这看似平常的将军府,居然会这么危险…… 徐州娇接过赤龙手里的暖玉,在手里摸索了几下。 “你们族的长老为什么要你把这个给我?” 赤龙再次摇头:“他没说,只是说要我千万保管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这突然跳出来的赤龙族族长,让徐州娇完全摸不到头脑。 她问到:“不让任何人知道?浮光山洞主也不行?” 赤龙点点头。 这就有意思了,赤龙是跟在浮光山洞主身边的,这浮光山洞主又手握神器---罩神钟,罩神钟又是赤龙一族祸起的源头。 现在这赤龙族长老又让赤龙不远万里的把这块暖玉交给自己,还要瞒着浮光山洞主。 这都哪跟哪啊? 这错综复杂的关系,徐州娇彻底理不清了。 她身后的阴山渡倒是听出了几分意思,他问赤龙:“你们赤龙一族跟这个所谓的浮光山洞主,是什么关系?” 因为受到阴山渡身上真龙之气的压迫,赤龙不自觉的坐直了身子。 他说:“浮光山洞主是我们赤龙一族的大恩人,是他寻回了罩神钟,保全了赤龙一族最后的颜面。” 听到‘大恩人’这几个字,徐州娇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既然你口中的大恩人已经帮你们找回了罩神钟,怎么不送回神界,反而占为己有了呢?” 赤龙回答道:“因为洞主说时机不到,他说若是找不到足够的证据来证明族长的清白,我们赤龙一族还是摆脱不了渎职的罪名。” “赤龙一族的冤情最后还是会不了了之。” 徐州娇与阴山渡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对浮光山洞主的质疑。 针对于赤龙族的冤情,阴山渡再次开了口:“你的意思是,赤龙族长不是因为玩忽职守才丢了罩神钟?” 赤龙点点头:“神界说,是因为族长饮酒过度,才会导致罩神钟被盗。可族里的长辈们说了,族长因为自己重任在身,一直以来都是严格要求自己,所以他从不饮酒。” “一个从不饮酒的人,最后因为醉酒失职,这是真是天大的笑话。” “族人都不服神界对赤龙一族的处罚。所以大家就散落在天涯各地,只为找到罩神钟,为赤龙一族翻案。” 下面的事情阴山渡已经能猜出来了:“所以是浮光山洞主找到了罩神钟,把你们又重新都召集了起来?” 赤龙再次点点头。 徐州娇和阴山渡都觉的这个浮光山洞主有很大的问题。 他利用了赤龙一族的冤情,招揽了所有的赤龙为自己做事。 这罩神钟怕是另有来头。 徐州娇看着手中的龙形暖玉,问赤龙:“你们长老还交代过你些什么?” “他说,要你保管好这枚暖玉。还要我不要暴露了自己,也.....也不要跟你顶嘴。” 说完赤龙怯生生的看了徐州娇一眼。 那天他都看见了,老城隍的胳膊被她‘歘’的一下,直接砍掉了。 还是长老说的对,遇事千万不能跟她顶嘴。 徐州娇歪着脑袋看着赤龙:不要顶嘴?这算哪门子什么交代? “那你下一步怎么办?老城隍已经让我抓了,你还在将军府待了这么。估计在浮光山洞主那,你已经暴露了。” 赤龙笑的一脸得意:“长老早就想好对策了。他说,我这样的最后一定会暴露。” “他说如果我被你抓走了,就原地按兵不动。洞主一定会主动来找我,让我留在你的身边做他的内应。” “还说像我这样什么都不知道的,是最适合被留下来做卧底的。” “他说到了那个时候,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跟在你身后。还要我好好听你的话。” 长老真是料事如神,他真的被徐州娇抓到了。 徐州娇听了赤龙的话,沉默寡言了很久。 她觉的赤龙族长老为了眼前这个傻子,一定是操碎了心。 阴山渡也一言难尽的看向她,在心里暗叹:娇娇身边又了一个不亚于夜游神的人才,真热闹啊....... 就在徐州娇为赤龙的强行插队,感动头疼的时候,日游神进来了。 “大人,诗隽差人来给您送喜帖了。” 徐州娇看着突然出现的日游神仿佛看到了救星一样,她把日游神拖到赤龙的面前。 “日游神,你家大人,现在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 “找一个地方把这个傻子关起来,记得捆严实一点。” 说完头也不回的跑出了屋子,仿佛身后有什么大麻烦一样。 日游神看着徐州娇夺门而出的身影,再看看冲他笑的一脸傻气的赤龙,他转头看向一旁阴山渡。 “陛下,大人这是怎么了?” 阴山渡拍了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以后,他就是你的新队友了。” 说完,他在离开前又补充一句:“记得捆严实点啊,做戏做全套。” 整间屋子里只留下了日游神与赤龙,大眼瞪小眼。 暂时摆脱麻烦的徐州娇,跨进正厅就看到了早已等待多时的文文书。 她一脸歉意的开口:“哎呀,来晚了,来晚了,文书等很久了吧?” 文文书立马起身,把手中的喜帖双手奉上:“大人事务繁忙,小的等您是应该的。” “今天来主要是有件喜事,我们城隍爷要娶亲了。” “城隍爷原本想亲自登府的,但因为事务繁忙,实在是脱不开身,特意遣小的来给大人送张喜帖。” 徐州娇一脸惊讶的接过:“诗隽要娶亲了?还真是天大的喜事。” “他这是娶了哪家贵女啊?” “是西海龙王的表侄女,广河龙王的三女儿。” 徐州娇看着喜帖摸了摸额角,这翁婿俩是跟西海龙王杠上了吧...... 她笑着说:“如此良缘,甚好,甚好。” 文文书看着喜帖已经送到,便向徐州娇拱手道:“大人,如今这城隍庙要赶喜事,小的就先回去了。” “好,我送送文书。” 等送走了文文书,徐州娇立刻找到日游神,把手里喜帖交给他: “日游神,你去一趟长盛河府,告诉长盛河神。若是想为女报仇,就在城隍大婚之日,想办法混进城隍庙,我自会给他一个交代。” “另外,想办法让蛇女得到她爹已死于师隽之手的消息。” “这么好的一出戏,少了她可不行。” 第85章 六月十八城隍娶亲 六月十八,风和日丽,宜嫁娶。 今天是新城隍爷娶城隍娘娘的日子。 这城隍爷娶亲,在民间那可是百年才遇这么一回。从听说工匠在给新娘娘塑金身开始,这京都城的百姓们都在翘首以盼着这一天的到来。 瞧,这六月十八一大早啊,百姓们便纷纷关上家门。左邻右舍结伴上街,都想去城隍庙一瞻这空前绝后的风采。 整个京都城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杂耍的,唱戏的,还有各色摊贩齐涌上街,热闹非凡。 若说人最多的地方那还得是城隍庙。 整个城隍庙被布置的焕然一新,大红色的绸缎在屋檐下拉了一匹与一匹,既喜庆又好看。 庙里的每一扇窗棂上都贴着一个大大的囍字,每一个屋檐角都挂着大红灯笼,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曳。 正殿前一排一排身着的红袍乐师,正激昂的演奏着喜庆热闹的节奏,挑动着人们的情绪更加的兴奋,喜悦。 庙祝身披一件红褂子,喜逐颜开的给一个前来祈祷的百姓分发香火。 整个城隍庙外堆满了人,大家熙熙攘攘,挨肩迭背。每一个都想赶在城隍娘娘抬进殿的时候上第一炷香,讨个好彩头。 百姓们被这盛大的场面惊叹到瞠目结舌,根本挪不动脚步。 角落里戴着锥帽的蛇女,眼神阴狠的看着这一切。 爹爹的死,诗隽的抛弃,还有眼前的一切,无一不在侵蚀着她的内心,燃烧着她的理智。 师隽风风光光的在娶新娘娘,而是自己只能像一条丧家之犬躲在这个角落。她恨的攥紧拳头,尖锐的指甲深深的刺进了她的掌心。 看着拥挤欢呼的人群,蛇女整个人越发的癫狂,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她的脑海里环绕。 诗隽,我过不好,你也别想好过。要死,大家一起死。 等仪仗队抬着城隍娘娘的神像绕城回来的时候,神像台上已经堆满了鲜花与彩带。 看见新娘娘已经绕完了全城,庙祝在城隍庙外清出一条大道。 大喊道:“铺红毯,迎城隍娘娘进殿喽~” 两个系着红腰带的杂役,抬着一卷红毯自正殿外一直铺到庙外。 “燃炮,奏乐,迎新娘娘~” 随着庙祝的一声高喊,百姓们欢呼雀跃,人群再次鼎沸起来。 就在这时,“咔嚓”一声巨响,一个响雷在城隍庙上空炸响。 刹那间,狂风四起,大雨夹带着冰雹向城隍庙狠狠砸来,把围观的百姓吓的四散逃离。 城隍娘娘的神像被风吹的是东倒西歪,晃晃悠悠。 庙祝看着混乱拥挤的现场,急得直跺脚:“哎呦,都小心点,快把新娘娘抬进去。” 他一边说一边扶住城隍娘娘的神像,催促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抬啊。” 周遭的百姓看着这场倾盆大雨是赶在新娘娘入庙前下的,一个个的都在心里犯嘀咕:这老天爷怎么专挑新城隍要迎新娘娘入门的时候下雨,莫不是...... 手持香火的百姓相互对视一眼,一个个心照不宣的放下手中的香火,各自冒雨跑家。 一直站在高处,与西海龙王俯视城隍庙盛况的诗隽,眼看着从人声鼎沸,转眼间变成全城百姓四下逃窜,他一张脸气的铁青。 尤其是看到城隍娘娘被歪歪歇歇的抬进正殿,那更是恨的咬紧了后槽牙。 他转头向一旁的西海龙王的发起了难:“龙王可是瞧不上我诗隽,非要在今日给我一场难堪?” 西海龙王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心里也很是纳闷:明明自己事先已与三位兄弟打好了招呼,要在城隍娘娘进庙后的半个时辰再降雨,怎么现在就下了? 他安抚着师隽,说道:“侄女婿勿恼,待我上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说完,西海龙王化为龙身,盘旋着冲入云霄。 西海龙王刚在云端站稳身形,就看见他的三位兄弟被人五花八绑的放倒在地,嘴里还塞着各自的龙袍。 西海龙王急忙跑过去,将他们一个一个扶坐起来:“大哥,三弟,四弟,你们这是怎么了?这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把你们都绑了。” 西海龙王想为他们拿下口中的龙袍,三位龙王却一脸惊恐的冲他摇头。 老二,别拿,求你了..... 就在刚刚,他们三个站在云端一同俯首看着凡间的热闹。突然一道银光从下界直冲云霄,将他们三个当场掀翻在地。 来者正是肩扛双剑的徐州娇。 东海龙王一脸诧异的与两位兄弟对视一眼:这小魔女怎么上来了? 北海龙王拱手上前,面带笑容的问道:“小姑奶奶,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他身后的东海、南海两位龙王也是同款表情,点着头道:“是啊,是啊,您怎么来了?” 徐州娇瞄了一眼地上的城隍庙,说道:“喏,来砸场子。” 她这一句话让三位龙王齐齐变了脸色,他们可是答应了老二要在此地帮他降一场雨,壮壮声势的。 这小魔女,是来者不善啊。 东海龙王想着平时城隍庙的那些孝敬,壮着胆子站了出来:“小姑奶奶,今天可是新城隍的大喜之日,您高抬贵手......” 还未他说完,徐州娇已经把肩膀上的母剑反手挥向了他:“你就说给不给砸吧。” 看着母剑离自己脖子只有一寸远,东海龙王吓得立马转了话头:“给,给,小姑奶奶想怎么砸就怎么砸!” 徐州娇面无表情的伸出手:“那就把翻云覆雨令交出来吧。” 北海龙王屁颠屁颠的抽出别在东海龙王后腰间的翻云覆雨令,交了上去。 徐州娇收回手里的剑,慢悠悠的走到他们身前。掏出一捆绳子,直接扔给兄弟三人。 “放心,我是不会让你们为难的,呐,绳子都给你们备好了,是不是很贴心啊。” 三位龙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默地给彼此绑好了绳子。 最后还很贴心咬住自己的龙袍,乖乖的躺在云彩上。 西海龙王看着自家大哥一个劲儿的冲自己使眼色,他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慢慢的向后转过头,看见了在身后不远处,把翻云覆雨令耍的虎虎生风的徐州娇。 西海龙王一把捂住自己的嘴,蹑手蹑脚的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他身后的南海龙王看透了他的意图,双腿一蹬,直接把西海龙王踹倒在地。 北海龙王对着倒地的西海龙王翻着白眼:哥几个可是因为你才落到这小魔女手里的,怎么,你还想跑? 等到城隍庙的百姓全部跑回家,徐州娇才收起手中的翻云覆雨令。 她转身看着被踹倒在地的西海龙王,蹲在他面前,笑的一脸邪气:“他们可不是我绑的呦。” 说着,她看向绑着绳子的三位龙王:“是吧?” 三位龙王吓得连连点头:是,是,是,是我们自愿的。 徐州娇转头再次看向西海龙王,问道:“我砸了诗隽的场子,你是来为他出头的吗?” 三位龙王齐齐看向西海龙王,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老二,你糊涂啊....... 西海龙王依旧保持趴在地上的姿势,笑的一脸谄媚:“哪能啊,我是来看看,您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徐州娇看着他如此上道,笑着说道:“有,当然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 “我听说你把你的表侄女,广河龙王的三女儿嫁给了诗隽?” 西海龙王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是诗隽他主动求娶的,不关我的事啊。” 看着西海龙王连连否认,徐州娇主动给他递了台阶:“所以说,你并不是诚心想与他做亲家,只是因为诗隽苦苦相逼,你家才不得已将女儿送了过来?” 西海龙王虽然不明白徐州娇的真正意图,但他心里明白一点,这诗隽怕是哪里得罪了这位姑奶奶了。 面临着二选一的西海龙王,在心中立下判断:今天肯定是要得罪一个了,宁愿得罪千万个诗隽,也不能得罪鬼魔女一个。 心里如明镜一样的西海龙王,顺着徐州娇的话往下说:“是啊,就是因为这诗隽死缠烂打,我们才不得已结了这个亲家。” 说着还做出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模样。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徐州娇直接挑明了自己的真正意图:“既然你不是诚心想与他做亲家,那我给你送个新娘子,你帮我抬到城隍庙。我保证这桩婚事结的圆圆满满,皆大欢喜。” “至于你那表侄女,趁着还未过门,你找人把她给送回去。为她重新选一个良人,也不算是耽误了她。” 徐州娇已经点的如此透彻,西海龙王心里必然明白她的意思。 他一面对着徐州娇点头答应,一面在心里盘算着一会儿该怎么做。 徐州娇甩出子剑,割开了绑着三位龙王的绳子,说道:“晚上诗隽大婚的,不如我们一起去为他贺喜啊?” “成亲这种事,就是要人多,才热闹嘛!” 东海、南海、北海三位龙王异口同声的说道:“理应如此,理应如此。” 说完他们看向笑的一脸算计的徐州娇,心里不约而同的想着:有这位在,今晚怕是有的闹了...... 第86章 偷梁换柱 经过白天那场大雨的洗礼,城隍庙里所有人不得不赶在晚上宾客到来之前,重新布置一番。 因为人手不够,诗隽特意把日游神留在了夜里,让他为自己迎来送往。 日游神站在城隍庙外,登记着每一位宾客的名字和礼金,为他们安排着各自的位置。 他在人群中不断的搜索着一个人,直到看见排在人群最后边的长盛河神。 长盛河神一副局促不安的站在队伍的最后边,他手里拿着的正是徐州娇的喜帖。 因为得了日游神的叮嘱,他特意把自己精心掩饰了一番,希望可以瞒过众人的眼睛。 日游神直接走到长盛河神面前,一把把他拉出队伍,握住他汗津津的手,一副很是相熟的样子。 “哎呀,仙人怎么到的这么晚,莫不是想躲懒吧。” “我们城隍爷可说了,今天人手不够,仙人你必须要进来帮忙才行。” 说完一把揽过长盛河神,就拥簇着他往里进。 守门的小喽啰看着长盛河神手拿喜帖,被日游神直接带了进去,也不敢多问什么。他刚刚可是听见了,这位仙人是来给城隍爷帮忙的,是贵客。 看着自己成功被日游神带进来的长盛河神,紧紧抓住日游神的手,说道:“替我好好谢谢你家大人,她的大恩大德,老朽没齿难忘。” 日游神把他安排在最不显眼的角落,冲他点点头:“我家大人说了,今晚,让您好好看着她是如何为你们一家讨回公道的。” 长盛河神看着日游神离开的背影,再次翻开了那张喜帖。他的目光在徐州娇那三个字上停留了很久,久到仿佛已经把这个名字刻在了自己余生里。 已经在暗中观察了很久的徐州娇,瞧着这大排长龙的宾客,嘴角微微上扬:“这诗隽面子还挺广,我瞅着,这里面还有不少散仙呢。” 陪着她一起在暗中观察的三位龙王,看着其中还有与自己相熟的好友,便替他们遮掩着一二。 东海龙王:“点头之交而已。” 南海龙王:“是啊,都是诗隽厚脸皮请过来的。” 北海龙王:“对,大哥说的对,三哥说的对。” 徐州娇看着他们三个一唱一和,不禁笑出了声。 三位龙王看着徐州娇笑出声,彼此交流着眼神:应该糊弄过去了吧..... 徐州娇从灵台取出酆都大帝送的鞭子,把它装进自己备好的红盒子里,打算给师隽当新婚贺礼。 三位龙王看清她手里的鞭子,齐齐后退一步:这小祖宗手里,居然有打神鞭...... 把一切都准备的徐州娇带着东海、南海、北海三位龙王,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城隍庙门口。 徐州娇的亮相吸引了所有宾客的目光,尤其是看到她身后跟着的三位龙王,所有人都在偷偷议论着她的来历。 能让三位龙王同时跟在身后的,定不是等闲之人。 日游神看着他家大人来了,立马迎上来:“大人,您来了,快请进。” 守门的小喽啰看着徐州娇手里没有喜帖,就拦住了她,说:“这位大人您的喜帖.....” 可惜小喽啰话还没说完,就被日游神打断了:“大胆,这位是徐州娇,徐大人。东岳大帝的弟子,城隍爷的座上宾,还需要什么喜帖!” 随着日游神话音刚落,在场众人皆倒吸一口气,在私下偷偷打量着她:原来她就是传说中的鬼魔女...... 徐州娇看着名声已经打出去了,就抬手拦住了日游神。 她轻声向小喽啰解释道:“我出来的匆忙,不曾带出来,可否通融一下。” 小喽啰在听见日游神报出徐州娇名号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冲撞了贵人,吓得瑟瑟发抖。 徐州娇直接提笔在宾客名单上写下了自己的大名,也为这个注定不平静的夜晚,拉开了帷幕。 日游神在引徐州娇进入席位的时候,在她耳边悄悄汇报今晚的工作:“大人,长盛河神已经进来了,小的把他安排了不显眼的角落。” “蛇女也被夜游神引到了西海龙王那,她已经成功混进花轿了。” 徐州娇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她不知道角落里的长盛河神在看见她第一眼的时候,就失手打翻了酒杯。 诗隽看到徐州娇与三位龙王一齐进来,一脸惊喜的拱手迎上前:“徐姑娘与三位龙王一同光临诗隽喜宴,诗隽真是三生有幸。” “未曾出门远迎,真是失敬,还请徐姑娘与三位龙王,切勿介怀。” 徐州娇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摇摇头:“诗隽兄客气,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来往宾客众多,我们又怎么会在这点小事上挑你的理,你只管去照顾其他宾客,我们随意就好。” 诗隽点着头,笑着说:“对,对,你们随意就好,只要你们玩的开心,请随意。” “日游神,你就不必出去迎客了,就留在这陪着徐姑娘与三位龙王,若是他们今晚不是尽兴而归,我拿你是问。” 徐州娇在心里一阵冷笑:这可是你说的...... 她在诗隽面前晃了晃了手里的盒子,说道:“我今天可不是空手来的,我给诗隽兄带了份大礼,只等拜堂时双手奉上了。” 诗隽看着徐州娇手里大红色冒着神光的盒子,心中大喜:还好自己选对了人,这徐州娇竟然这般给自己面子。 就在诗隽喜不自胜的时候,赶来的文文书在他耳边耳语:“大人,吉时到了。” 纵使诗隽有再多话想与徐州娇说,他也不得不先离开,去完成自己的人生大事。 已到吉时,武文书站在正殿外,大喊一声:“吉时到,迎新娘。” 天空顿时下起红色的花瓣雨,阵阵香气萦绕在宾客的鼻尖。 八人抬着精美的花轿,跨过庙门。在乐师的吹吹打打的喜乐中,淋着花瓣雨,慢慢走过众人眼前。 诗隽手里拿着红绸,面带微笑的站在正殿门口,等着花轿的到来。 随着武文书一声:“落轿。” 花轿稳稳落下,等待新郎官接出他的新娘子。 诗隽手拿一柄金如意轻轻挑开轿帘,把手中的红绸递过去。 可他等了许久,也没等到自己的新娘子接过红绸。 散座在院子中的宾客,对新娘子不接红绸这一举动,表示很诧异。大家都在交头接耳,议论着新娘子的反常。 诗隽一时之间觉得自己的颜面尽失,他强压自己的怒火。把身子探入花轿,想把红绸强行塞进新娘子手中。 他一靠近新娘子,便闻见了一股熟悉的土腥气。 诗隽大惊失色,立马退出花轿,后退数步。 诗隽的举动比不接红绸的新娘子还要反常,原本坐着的宾客纷纷的站起了身,想一看究竟。 这个时候不知是谁大喊一声:“有妖气。” 这句话激起了所有宾客的本能反应。有人执剑上前,询问哪里有妖物;有人步步后退,把自己掩在别人身后。 现场混乱成了一团。 徐州娇借机召出子母剑,她举起手对着花轿挥了下食指。两柄利剑带着凌冽的剑气直冲向花轿。 在众人的惊呼中把花轿拆成了碎片。 藏在花轿里的蛇女跌坐在地,头上的红盖头滑落下来。 她露出了真容,所有宾客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 新娘子居然是一个妖物…… 诗隽不明白其中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但眼下不是追究蛇女为什么会躲在花轿中的时候。 他义正言辞的指着蛇女说:“妖物,上次已被你侥幸逃脱,今日,居然还敢来行刺!” 紧接着他看向一旁的武文书说道:“武文书你还在等什么,还不把她就地正法。” 武文书自是认得从自己眼皮子底下逃脱的蛇女,大喊一声:“今日,我定要将你斩于剑下。” 说完他拔出佩剑,就向蛇女刺去。 惊慌失措的蛇女无处可躲,只能用自己的胳膊挡在自己的面前。 眼看武文书就要刺到蛇女,“铛~”的一声脆响。 飞驰而来的子剑,为蛇女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剑。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汇聚在徐州娇的身上。 享受着众人目光的徐州娇,坐在原地,单手抚摸着自己的鬓角,语气冰冷的开了口:“枉我辛辛苦苦把你送进来,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没用!” 第87章 砸场子 一 随着徐州娇的话语一出,在场众人除了她身后的日游神,全都惊呆了。 他们把目光在徐州娇、蛇女、还有诗隽身上来回逗留,一个个大气不敢出的样子,生怕自己被搅入这场浑水里。 远处的夜游神看着大人已经自爆,悄悄化出自己的弯月镰,做着准备。 诗隽根本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蛇女是徐州娇带进来的?这怎么可能!这花轿明明就是从西海...... 诗隽突然意识到不对,他从大雨过后压根就没再见过西海龙王。就连那场大雨,也只是派了龟丞相来简单说了一句:是几位龙王记错了时辰,把雨下早了。 为了不耽误晚上的婚宴,龟丞相还特意带了很多人手来帮忙。 在一通兵荒马乱的忙活下,诗隽哪里还来得及细想,就这么让徐州娇钻了空子。 诗隽眼神阴鸷的望着徐州娇和她一起同坐的三位龙王,眼下的一切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定是这几人串通好的。 他们根本不是来给自己撑门面的,而是来砸场子的! 即使此时的诗隽已经明白了徐州娇来意不善,可他依旧不敢与徐州娇撕破脸面。毕竟他在各方面都不如徐州娇,比如权势,手段,背景..... 他只能强压自己的怒火,主动为徐州娇找补,希望她不要闹得让自己太难堪。 诗隽重新挂上那副伪善的模样:“徐姑娘,此举可是受了这个妖物的蒙蔽?” “这妖物前几日曾潜入了我的书房,行刺于我,只可惜被人救走了。” “今日定是她在徐姑娘的面前说了,才会让徐姑娘对她心生怜悯,让她混了进来。” 徐州娇挑着眉毛看着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诗隽,她都打算动手了,他居然还能自己圆回来。 诗隽此人真的是把审时度势和能屈能伸,练得炉火纯青。 徐州娇呵呵一笑,直接把手放在了盛有打神鞭的盒子上。可还未等她打开盒子,灵台里的天书神卷开始躁动不安,在里面横冲直撞。 徐州娇赶紧凝神静气看看是怎么回事。 是师父。 东岳大帝跟酆都大帝知道她今天要砸诗隽的场子,便一直站在时溯镜前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眼看着她要直接动手,东岳大帝连忙通过天书神卷制止了她。 原来是神界与地府通过审讯老城隍,已经拿到了被诗隽生食的孩童名单。但那些孩子的尸骨被镇压在不同的地方,还需要一些时间来收集。 所以东岳大帝的意思是希望徐州娇再拖一下诗隽,给二郎真君他们拉长一点时间。 徐州娇收回手,重新看向诗隽。 诗隽还在等着她的回答,可以看出此刻的诗隽虽然表面淡定,但内心已经乱成一团。 那就演呗,让我见识一下的狗咬狗。 徐州娇捂着嘴,发出一声惊呼:“原来是这样吗?” “可是,她与你,不是......” 她故意把话题只开了个头,给观礼的众人胃口钓的足足的,也给了蛇女发挥的机会。 身穿一身大红嫁衣的蛇女歪歪斜斜的躺在地上,头上的凤冠已经从头上滑落。 此时她已经完全被青鳞占据了整张脸,用蜕变的蛇眸死死的盯住诗隽,仿佛要把他一同拉进痛苦的深渊。 “诗隽,好歹也做了那么多年的夫妻了,你就如此不念旧情吗?”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如今,我一朝落魄,你就另娶她人,还给我按个刺杀的名头。如此负心薄幸,你还做什么城隍爷。” “也是,辜负过何止我一人,当初的淑妍玉不也是让你给骗了吗?” “你杀她未婚夫,再借着她未婚夫的名头与她情投意合,最后不也是狠心将她抛弃,让她和她的家族变出了一个笑话。” “细数数,你诗隽身上可是恶事一大堆啊。” 蛇女一改之前的狼狈,整个人带着一股恶狗扑食的狠劲。好似不把诗隽搞的身败名裂,誓不罢休的模样。 听着蛇女的话,在场的全都屏住呼吸,支棱起自己的耳朵,生怕自己漏听了什么。 坐在徐州娇身边的三位龙王表现的尤为突出,他们甚至把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 诗隽到底是跟在老城隍身边磨炼了这么多年,又怎么会被蛇女几句话轻易吓到。 他没有露出丝毫慌乱之色,夺过武文书的剑。一脸正气的剑指蛇女,说道:“妖物,没想到你用心如此阴险,竟敢如此编排与我。说,究竟是谁指使你,一而再的来我城隍庙撒野!” 说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眼神中透出一股锐利。 “莫不是,老城隍?” 诗隽的这句“老城隍”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扔进了一颗炸弹,在宾客中激起的何止是涟漪,那简直就是滔天巨浪 原本看热闹的宾客顿时如同炸了锅一般,围在一起议论纷纷。 蛇女看着诗隽直接往自己爹爹身上泼脏水,怒不可恕的冲他咆哮道:“闭嘴,不许你提我爹爹!” “爹爹,对你那么好,你居然如此污蔑他!诗隽你这个畜生!你就该被千刀万剐,受以极刑!” 蛇女这一句“爹爹”比刚刚诗隽的“老城隍”更让人炸裂。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已经出现压制不住的局面。 宾客中已经有人坐不住,一位地仙站起身来,直接对蛇女怒骂:“妖物,休要玷污了老城隍的英名!” “在座的谁人不知老城隍的爱妻是西海龙王的表亲,怎么会生出你这个妖物,休要在此信口雌黄。” 听到此事牵扯了西海龙王,作为兄长的东海龙王坐不住了。 他站起身,朝着拱手躬身示意:“关于,老城隍的续房是我家老二表亲一事,纯属老城隍趁着我家老二醉酒,强行攀扯上的。还请各位勿要再提。” 大家看着东海龙王声色俱厉的模样,纷纷不敢再出声。 但一个个都在心里嘀咕:谁不知道四海龙王情同手足,或许是看势头不对,东海龙王想把自己兄弟从此事中摘出去,也说不定..... 徐州娇把玩着手中的玉杯,插入一句:“我也觉得,这表亲一事,纯属无稽之谈。” “我看这蛇女也像个糊涂之人,怎么会认错自己的爹娘,只怕是有什么猫腻吧。” 为老城隍说话的地仙并不信她二人的说辞,他固执的发表着自己的意见:“可大婚那日的那场大雨却是做不的假的。如果不是之前的那位城隍娘娘擅离职守,又怎么会让京都连旱数月。” “还是新娘娘施云布雨,解救了京都城的几十万百姓。” “如今你们不铭记新娘娘的好,却任由这个妖物攀扯新娘娘,你们,是何居心!” 徐州娇对这个大放厥词的地仙是半点也忍不了,她直接手中的玉杯对着那地仙狠狠掷出去。玉杯带着强劲的力道直接砸向那人。 那地仙原本想徒手接住玉杯,却不想被它强劲的力道直接击飞出去,最后撞在一根柱子上。 徐州娇拿起桌子上的子剑在手中把玩着,眼神中带着一股狠劲看向所有宾客。 她要撕下青梢蛇的伪装,为龙女发声。 “只是下了一场雨,就让你如此的感恩戴德,那之前那位城隍娘娘一直恪尽职守,怎么不见你说她一句好呢?” 说着她站起身,单手从额头向后抚过,化身成真正的鬼魔女。 徐州娇开着一金一红的魔眼,随手挽着剑花,一步一步的靠近那位地仙。 “我听说,你口中的那位新娘娘从嫁进城隍庙起,就只下了一场雨。她有如此翻云覆雨之能,怎么不为这京都几十万百姓多下几场雨呢?” “怎么,是她只会施一次法吗?还是说她根本就不会啊?” 地仙捂住胸口依靠着柱子,表情痛苦的说道:“鬼魔女,你休要胡言,娘娘明明一直在为京都施雨,岂是你三言两语就能抹除的。” 徐州娇一脚踩在他的胸口,把手中的子剑抵在他的脖子上。 “我胡言?那我今天就要你死个明白。东海龙王你告诉大家,这雨是谁下的!” 东海龙王再次站起身,声音高亢:“这么多年,整个京都的雨都是我们四兄弟下的。老城隍先是借口新娘娘身怀有孕,再以她生产时伤了身子为由。次次都是找我兄弟几人在这京都上空行云布雨,年年如此。” 原本还对东海龙王说辞有些存疑的众人,听到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分明就是这新娘娘真实身份有猫腻,才会请几位龙王降雨。只是没想到老城隍如此小人行径,竟将这功劳一直记在新娘娘头上。 徐州娇阴冷的看向地上的地仙:“听清楚了吗,蠢货,你口中的娘娘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骗子。” “你口口声声拿着百姓做幌子,你也知道旱了这么久,怎么就不知道救救这些百姓呢?” “你说城隍娘娘擅离职守,那你可有关心过她的生死?可有真正的问过她的去向?” 她抬头环视着众人:“一个大活人,说不见就不见,你们都是一群死人吗?不知道去找吗?” “还是说,她在你们心里只是一个施云布雨的工具,没了就找下一个。” “你们知道她失踪的时候,刚产完龙蛋吗? ” 徐州娇掷地有声的话语传入了每一个袖手旁观的人的耳朵里,他们因为徐州娇的质问而低下头。 确实,在他们心中城隍娘娘就是用来施云布雨,滋养万物的。 在她失踪的时候,他们只是在抱怨没人降雨,在指责她的任性,从未真正关心过她的去向。 坐在角落里的长盛河神看见徐州娇为女儿挺身而出,斥责着那些旁观者。眼里的泪再也控制不住。 他捂住自己的眼睛,哭的泣不成声。 一直压抑在心底的那些委屈,愤怒,悔恨,全部被他尽情释放出来。 他居然不知道自己女儿已经产下了龙蛋,还任由她一人身处险境。 都是他的错,为她选了这么一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死的为什么不是他这个老东西,为什么不是自己。 长盛河神不断地捶打着自己的脑袋。 痛不欲生的他只能靠着不断地捶打自己,才能够发泄出来对小女儿的愧疚和对自己无能的痛恨。 这时候一个头戴黑纱,手握弯月镰的年轻人在他身边坐下。 夜游神递给长盛河神一个金色的盒子,里面是一枚泛着灵光的鱼珠。 长盛河神看着这个蕴含有自己女儿气息的盒子,擦擦眼泪,赶紧从夜游神手上捧过。 他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看着夜游神,被泪水浸泡的眼睛含着期待看向他,颤抖的声音里夹杂着试探和不安:“这是......” 夜游神对着长盛河神期待的眼神,郑重的点点头:“这是大人,收集了城隍娘娘的龙骨,请东岳大帝为她赐福得来的。” “大人有句话要我带给你。大人说:以后,她不再是京都的城隍娘娘,她只是一条在长盛河里,快乐长大的小鲛人” “城隍娘娘,她从未怪过你。” 说完,夜游神站起身把长盛河神遮掩在他身后,让他可以随意发泄自己的情绪。 长盛河神把装有鱼珠的盒子紧紧贴在自己的额前,任由眼泪打湿自己的脸庞。 他就说,刚刚在那位大人身上好像感受到了小女儿的气息,原来是大人特意把转世的小女儿带在身上。 长盛抬头看向依旧威风凛凛的徐州娇,在心中悄悄说着:大人,谢谢你再一次给了我们一家团聚的机会...... 真的谢谢你...... 第88章 砸场子二 听到徐州娇提到之前那位城隍娘娘产过一枚龙蛋,可却从未听到老城隍提及过。再结合后头那位假娘娘为老城隍生过一位独女,以及地上那位一身嫁衣的蛇女。 在场的众人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哪是城隍娘娘负气出走,明明就是一对奸夫淫妇,杀妻杀子。 徐州娇扭头看向还在对蛇女执剑的诗隽,大喊一声:“诗隽,你不是说查出老城隍与青梢蛇的关系就告知与我的吗?怎么?你想食言?” 听见徐州娇对自己疾声厉色点名的诗隽,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他从徐州娇的眼睛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杀意,如果自己不照实说,她一定会杀了自己。 为了保命,诗隽大声附和着她的话:“不错,上一位城隍娘娘确实曾产下过一枚龙蛋,但是被后山的青梢蛇给偷了。” “青梢蛇先于城隍娘娘产子,为老城隍诞下一女。但此女先天不足,青梢蛇为了替幼女固体就想出了偷龙蛋的法子。” “更让人愤恨的是,她居然当着身体虚弱的城隍娘娘面,直接破了龙蛋,把这个妖物放进了蛋里,活活的吞噬了城隍娘娘的幼子!” “毒杀幼子后,为了斩草除根。她与老城隍联手,害了刚生产完的城隍娘娘性命。” “老城隍为了把青梢蛇扶正,居然不顾百姓生死,强压各方土地的请雨令,只为在大婚之日为青梢蛇造势。” “事后更是纵容他们母女为非作歹,多次将城隍庙神器---封天梭交与她们之手。导致她们行为越来越歹毒,先是当街刺杀了徐姑娘,后又在书房行刺于我。” “种种行为真是令人胆寒,令人发指!” 诗隽义正言辞的讲述出老城隍一家的部分罪行,让在场众人对这个爱民如子的老城隍有了新的认识。 被徐州娇踩在脚下的地仙,听完诗隽对老城隍的控诉,一张脸涨的通红。 他从没想过平时谦虚和善的老城隍会是如此一个烂人,他被诗隽的话打的脸疼。 徐州娇看着一脸羞愤、气恼的地仙,冷笑着开口:“识人不清在前,是非不分在后。就你这样的,还修的哪门子仙,趁早找个地方散尽修为,重新来过吧!” 说完,她放下踩在地仙胸口的脚,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 地仙被徐州娇一顿阴阳怪气损的颜面尽失,爬起身,灰溜溜的离开了城隍庙。 刚回到座位的徐州娇,灵台里的天书神卷又开始折腾。她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师父的旨意。 东岳大帝说:二郎神君已经找到了所有孩童的尸骨。此刻正与四位判官一起候在地府,只待时机成熟时,她打开鬼门,便可压着老城隍回阳间对质。 徐州娇捻着手指把目光看向蛇女,打算再给她一个机会。如果她还是如此不中用,那就别怪她直接出大招了。 看着诗隽毫不遮掩的把爹爹娘亲的过往,对着众人和盘托出。一双黑色蛇眸变的猩红,更是直接被气出了细长的獠牙。 “诗隽,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你还不是同样手握人命。你怎么当上的城隍,你说的清吗?” 既然蛇女把话说到如此地步,诗隽打算直接揭了老城隍的最后一层遮羞布。 他仰天长笑,众人在他的笑声中皆听出了心酸与无奈。 “我是怎么坐上城隍的?难道不是老城隍想要推我做冤死鬼吗?” “因为你的天生不足,老城隍跟青梢蛇想尽办法为你吸取京都百姓的精气和功德,为你补全自身的不足。甚至你还把注意打在了土地公竹致的身上,在竹林中对他痛下杀手。” “老城隍为了让你彻底脱离蛇身,他就把我推上了城隍位,逼迫我娶你。只为在大婚的时候,让你吸到足够多的精气,把整个京都变成人间炼狱。” “他甚至都没想过把封天梭交给我,不然你哪来的通天本领,可以随意来去自如。” “我既然做了这京都的城隍,就不会娶你这等妖物来受百姓香火,更不会再让你们继续胡作非为下去。” 说完他别过脸,那模样看的在座宾客直呼:新城隍大义,哪怕自己处境艰难,也不与妖孽为伍。 怪不得之前有传言说,这诗隽因为是老城隍的乘龙快婿,才会当上新城隍。谁料想,他居然只是被老城隍推出来担责的。 这老城隍一家还真是歹毒至极! 面对蛇女的揭露,诗隽不慌不忙,仅凭简单的三言两语就为自己翻了局势,还获得了宾客的一众拥护。 实在是不简单。 诗隽微微勾了一下嘴角,继续为自己辩驳:“你说我手握人命,说我杀了淑妍玉的未婚夫,那你倒是说说,我是在哪里杀了他!” 蛇女也是听诗隽自述的,他只是简单带过,并未说具体过程是什么。 面对诗隽的反问,蛇女一时说不上来。 她发现,只要诗隽死不承认,自己居然拿他没有丝毫办法。 她这哑口无言的模样被众人看在眼里,只会觉得她是在污蔑攀扯诗隽。这让众人对老城隍一家的唾弃,更加深了一层。 蛇女的表现看的徐州娇直摇头,果真是给她再多机会,她都不中用。若不是一会儿要抽出她身上的精气,自己一定早早结果了她。 蛇女被诗隽这一反问,不但没有揭露他的真面目,反而把自己置于不利的局面。她心中涌起一股恼火,直接用老城隍的死对诗隽发起最后的攻势。 “就算我不知道,你是在何地杀了淑妍玉的未婚夫。可你手中何止这一条人命!” 听到蛇女说他手中何止这一条人命,诗隽一颗心顿时提了上来。他眼里闪过一丝杀意,握紧了手中的剑。 “你杀了我爹爹,你杀了我爹爹。” “你先是广发缉捕文书,然后在众人的围剿下,对他痛下杀手。” 诗隽听到蛇女说的人命是指老城隍,缓缓舒出一口,放下了手中的剑。 此话还未等诗隽开口辩驳,旁边的武文书已经出了声:“说城隍爷对老城隍痛下杀手,这简直就是放屁!” “老城隍与你们母女同流合污,罪大恶极。” “城隍爷只是发了缉捕文书,却还未搜寻到老城隍的半分踪迹,何来杀他一说。” “既然,你今日已经送上门来,不如就对你严刑拷打,直到你交代出老城隍的藏身之处为止。” 说着他转头看向诗隽,问到:“大人觉得如何?” 诗隽点点头:“此事就交与你手吧,务必让她吐出老城隍的藏身之地。” 看着蛇女再次败下阵来,徐州娇对她的愚蠢有了新的认知,她耻笑出声:“平时看你耀武扬威的不是很威风吗?怎么能蠢到这种地步。” 徐州娇站起身走到蛇女的身边,蹲下身,认真的看向她。 “你不会以为,自己真的是靠着你的聪明才智,才混进新娘子的屋子里的吧?” “蠢货,如果不是我事先与西海龙王打好招呼,凭着你这副残破之躯也配摸到新娘子的房门?” “老城隍和青梢蛇也算得上是有手段的人,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蠢不自知的东西。” “诗隽说的还真对,你果真是脑袋空空。” 在蛇女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徐州娇缓缓起身,看向诗隽。 “诗隽我也是佩服你的能屈能伸,我都直接砸场子了,你居然还在给我找台阶。” “不愧是在老城隍的手下磨砺了这么久,到底是有几分动心忍性的。” “你比老城隍有胆识,也更有手段。” “瞧瞧,你只是寥寥几句,便为自己逆风翻盘,引得这群傻瓜为你争相喝彩。” 徐州娇向诗隽步步逼近,诗隽看到她执意要与自己为难,再次举起手中的剑。 徐州娇直接单手握上了他手中的剑。一个施力把剑身化成了齑粉,飘落在地。 诗隽看着她冷若冰霜的眼神,心里涌现出一种深深的恐惧。他有一种在劫难逃的不祥预感。 该说不说,诗隽的预感真的很准。 徐州娇随即一个转身,面向众人,声音嘹亮的说道:“诗隽的确没有杀老城隍,这事我可以作证。” “因为,老城隍是被我亲手送进地府受审的。” 说着她看向趴在地上的蛇女:“你虽然没扳倒诗隽,但你有句话说的很对。诗隽手里确实不止一条人命案。” 徐州娇瞄了一眼身后的诗隽,问道:“诗隽,你还记得自己是如何脱离凡胎,升为地仙的吗?” 诗隽听到徐州娇已经知道了自己最大的秘密,心中大骇。 他努力的想让自己平复下来。可他苍白的脸色,不断抖动的双手,全部暴露出了他的慌张与心虚。 “你生食城中小儿,把他们的魂魄强压体内,借助他们的先天之体为自己积攒精气。你还丧心病狂的把他们的骸骨,镇压在京都各地,你简直心狠手辣到了极致!” “你为了让自己脱离肉体凡胎,重塑筋骨,你潜入了京都地下的龙脉之地,几乎吸尽了龙气,为你所用。” “诗隽,你种种恶行简直罄竹难书!” “实话告诉你,今日我来这,可不是只为简简单单的砸你场子。” “我是来送你与老城隍一家,下地狱的!” 说完徐州娇召出子母双剑,划出一个巨大的符咒,一脚将其踢出几丈远。 符咒划过之处,留下一道黑色的焦痕。所停之地,浮现出一个巨大的黑洞。 二郎真君牵着哮天犬带着几名天兵天将,押着老城隍从黑洞走出。地府四大判官崔钰,钟馗,魏征,陆道之紧随其后。 这浩浩荡荡的阵容,吓呆了在场的所有人:司法天神亲自下凡押解犯人,看来这新、老城隍罪名不轻啊...... 第89章 继任新城隍 即使前来观礼的宾客中,有很多人从未见过司法真君的真容。 但依旧不妨碍他们从来者手中握着的三尖两刃刀,立在他身侧的哮天犬,以及那额间标志性的第三只眼,来分辨出此人正是神界司法天神---二郎真君。 二郎真君头戴凤羽神冠,身披银色战甲。身姿挺拔如松,威风凛凛。 他的眉宇之间透露出天神的威严与睿智,一双深邃的眼睛宛如明镜,能洞察出世间的一切真理。 尤其是额间的第三只眼,任何的妖魔鬼怪都无法在他的眼底遁形。 据说当年,二郎真君就是凭着这只额中眼,破了佛家大圣的七十二般变化。 原本坐着看热闹的众人纷纷站起身,远离席位,以此来表现他们与诗隽并不相熟。 老城隍一个踉跄,被天兵拉到徐州娇面前跪好,并向徐州娇拱手行礼:“徐大人,重犯--京都城前任城隍,已经押解到您面前,随您发落。” 徐州娇心中很是吃惊,明明司法天神在这,怎么会轮到自己一个无名小卒来当众审判老城隍。 她把目光看向那位威严法正的二郎神君,不明白他的意思。 二郎神君向徐州娇微微颔首,并示意身侧的天将,将手中的神界任命书交予她。 徐州娇看着走到眼前的天将,很是不解。直到天将双手向她奉上了一卷金光闪闪的卷轴。 打开卷轴只看了一眼,就惊得徐州娇差点把手中的任命书扔出去。 任命书上面明晃晃的写着:要她接过京都城隍庙这个重担,继任新任城隍。 徐州娇一整个蚌住了。 她砸个场子还给自己砸出了一个铁饭碗?还是纯金的? 徐州娇保持着原本的姿势,眼珠子扫过这群自己亲自开鬼门迎上来的人。 二郎真君还是那副刚正不阿的模样,崔钰冲她一个劲儿的挤眉弄眼,魏征朝她笑眯眯的点着头。至于陆道之跟钟馗,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看见她眼睛转过来时,还会向她点头示意。 徐州娇看着跪在地上的老城隍。 不,这个饭碗才不是纯金的!对于这个烂摊子,她表示强烈的抵触。 这个时候灵台里的天书神卷传来东岳大帝的声音:“乖徒儿,你怎么不继续了,师傅我还没看过瘾呐~” 徐州娇静气凝神,在灵台里与东岳大帝发牢骚:“这城隍庙已经被老城隍和诗隽弄得乌烟瘴气,要我接手这么个烂摊子,是想气活我吗!” 东岳大帝笑出了声:“哎~乖徒儿,话不能这么说。你不是想为这京都乃至全天下的百姓做主吗?这城隍庙就是你的第一站,你可以从这里找出伤害民生的根本问题在哪儿。” “再说了封天梭不一直在你手里嘛,这个城隍你当最合适!” “乖徒儿,你听师傅的一定没错。” 徐州娇说出了自己最担心的问题:“可我什么也不会啊!” “放心吧,师傅已经给你配了一个助理,马上就送到。” “好了,不要再犹豫了,赶紧接了吧。我和酆都大帝还等着看你替天行道,匡扶正义呢。” 说完,东岳大帝就下线了,只留下徐州娇对着任命书不断地叹着粗气。 不过师傅说的对,若是想解决根本问题,还是要从基层做起。这城隍庙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快速调整好心态的徐州娇,深吸一口气,举起手中的任命书,声音洪亮的说道: “从今日起,我,徐州娇,正式接手京都城隍庙,任城隍一职。有神界任命书在此,即刻起,城隍庙众人听我全权调遣。” “众人,可有异议?” 随着她激昂的声音落下,现场毫不知情的众人,皆是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徐州娇是新任城隍爷了?一个女人要做这京都城隍爷?难道他们以后全要仰仗一个女人的鼻息生活? 他们中有很大一部分人露出嗤之以鼻的神情。 徐州娇对着一旁的日游神,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盒子,日游神立即意会了她的意思。双手抱起盒子,走到她面前单膝跪下,把盒子高举过头顶。 徐州娇拿出打神鞭,又从灵台召出天书神卷,腾空而起。 “我再问一次,可有异议?” 原本还不屑的众人,看到徐州娇一手甩着打神鞭,一手持着天书神卷。身后是从天而降的九霄雷霆,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他们。 惊得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天书神卷的巨大神威压得他们抬不起头,一个个佝偻着身子。完全不见之前那副嗤之以鼻的模样。 徐州娇显然是对他们的不吱声,感到很不满意,她髙喝一声:“你们都是哑巴吗?” 跟鹌鹑一样的众人,立马高呼:“恭迎新城隍临位,我等日后全凭城隍调遣,恪尽职守,绝无二心。” 徐州娇将底下众人俯视一圈,说道:“你们的过往之事,我不予追究。若日后胆敢再犯,这个神像就是你们的下场。” 说着,她祭出子母双剑,直接把正殿诗隽的神像削成了的碎块。 刚刚还好好的神像转眼间成了一堆碎块,这在众人心底留下了不小的震慑。 亲眼看着自己的神像化作一堆碎块的诗隽。体内一股的气血上涌,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他整个人无力的趴倒在地。 他不信,自己步步为营得来的城隍之位,居然就这么被徐州娇夺走了。为什么!为什么! 他这副不甘的模样被跨进正殿的徐州娇看了个正着。 她挥了挥手,身后的日游神上前,一把把他拉了起来,带到了殿外跟老城隍父女跪在一起。 曾经在京都风光无限的一家人,如今全都变成了阶下囚。 徐州娇对这一家人,开始了正式的审判。她声音响彻云霄,传入了京都每一个安睡的百姓的梦境中。 “老城隍,你与妖物厮混,戕害发妻幼子。又做出把妖物抬为城隍娘娘,受百姓香火这种荒唐事,这罪你认不认!” 老城隍面如死灰,点点头:“我认。” “你私下多次把封天梭交给妖物保管,更是纵容她们残害全场百姓与山中修炼的精怪。你为了替蛇女躲天谴,你多次动用私权将她送入人间避祸。打破人间正常秩序,为祸百姓。这事你认不认!” “我认。” “你身为城隍却多次为他人修改命书,甚至是为诗隽造了假案卷交给神官。这事,你认不认!” “我认。” “你于六十五年前,在翠华山山脚为了一己私利,活活淹死了一位书生!这事你认不认!” “认,我都认!” 徐州娇看着像一条死狗一样匍匐在地的老城隍,心中一阵冷笑:老东西,你也有今天! 徐州娇再看向一旁的蛇女,开始问她:“蛇女,你为了脱离自己的蛇身,大肆吸取城中百姓的精气,功德,运道,致使他们病体缠身,家道中落,明明是积善人家,却屡屡遭遇祸事。” “你更是丧心病狂的于竹林的杀害了土地公竹致,活刨了已有仙体的幼虎。这罪你认不认!” 蛇女只是低着头,不做声。她选择逃避徐州娇的问题。 徐州娇看她默不作声,便从袖子掏出竹致的竹筒,走到她面前蹲下。 一边转动着上面的机关,一边对她说:“你知道这是谁留下的吗?” “这就是被你吸食了精气的竹致留下的,他临死前把你吸食过得名单封进了自己的身体里。他用自己的身体盛放了你的罪行。” “你是不是以为不说话,就以为我拿你没有办法了。” 徐州娇取出竹筒里的名单交给身后的身后的日游神,让他交给众人阅览。紧接着,她在右手凝聚着自己的鬼气与魔力,将它们一同打进蛇女的头顶。 蛇女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整个人趴在地上不断地扭动自己的身躯。她的身躯快速的膨胀拉长,最后撑破了大红的嫁衣,彻底变成了蛇身在地上蠕动着。 只不过她的蛇身,因为缺了一截尾巴,整个身体更像一条巨大的肉虫。 徐州娇一脚踩在她的蛇身上,掰开了她的蛇嘴,把那半截装有银针的竹筒扔了进去。 银针在蛇女的腹中尽数射出,毒素在她体内迅速蔓延,灼热的腐蚀着她的全身。 蛇女痛的在地上不断地翻滚着,不断的激起飞扬的尘土。 徐州娇依旧死死的踩住她的蛇身,随手甩出一把子剑牢牢的定住她的蛇尾。 她看着被自己遏制住首尾无法挣扎蛇女,扬起手中的母剑对着她的蛇颈狠狠地插了进去! “你当初就是从这里划开了小白虎的脊背,你还记得吗?” “即使被你活生生刨开了后背,他也只是蜷缩着身子,没有向你求饶半句。你还记得吗?” “他在痛苦的喊着娘亲,而你在旁边笑的张狂贪婪,你还记得吗?” “我能活剐了你娘告慰龙女的在天之灵,也可以活刨了你祭奠白虎母子和那些被你害死的无辜百姓。” 说着她对着蛇女的背脊重重的划过。 深可见骨的伤口让蛇女发出“斯~斯~”的惨叫声,潺潺流出的鲜血很快就染红了地面。 随着蛇女的鲜血的越流越多,徐州娇看到星星点点的光点从蛇女的身上飞了出来,都在围着她打转,飞舞。 是那些被她吸干修为的精怪们。 其中两个落地变成了一对母子,他们身形透明,牢牢的牵住彼此的手。 那位母亲对着自己的孩子温柔的看了一眼,那个孩子松开母亲的手,直接向徐州娇飞扑过来。 他一把抱住徐州娇的大腿,仰着小小的脑袋看着她。他的眼睛里好像装着整条银河一样,亮晶晶的很漂亮。 徐州娇在青梢蛇的眼睛里见到过他,他就是那个白虎幼崽。 小小的白虎幼崽脸上满是笑容,他跟徐州娇说:“谢谢城隍大人放我和娘亲,还有大家出来。” “大人,你不要伤心,小虎不痛的,一点都不痛。小虎一直是跟娘亲在一起的,小虎很幸福的。” “娘亲说,她会求一求阎王大人,让我们重新投胎到南山,继续当白虎。” “那个时候大人就可以再见到我们啦。” 随着白虎幼崽的话音落下,徐州娇听到身边的精怪都在围着她说:他们也要回来的,大家都会回来...... 徐州娇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蹲下身紧紧抱着小虎,痛哭出声。 开了第三只眼的二郎真君看着在徐州娇身边发生的一切,点了点头:有她在,这个世界必然不会消失。 在场的宾客和城隍庙的众人看着刚刚还雷霆手段的新城隍,转眼间哭的像个孩子。都在心里嘀咕:大人,这是刨到自己的伤心处了?....... 即使徐州娇哭的伤心,也丝毫不影响她在众人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 后来,每当有人问起徐州娇是个什么样的人。城隍庙众人都会沉默片刻,说道:那是位,狠起来能把自己狠哭的,狠人....... 第90章 打神鞭向老城隍父女挥去 等徐州娇重新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她把所有的光点全部收集在手心中,郑重的交到魏征的手中。 她朝着四位判官躬身行一礼,说道:“他们都是我京都郊外潜心修行的精怪,望几位判官大人通融,让他们再重返故地。” 崔钰一把把徐州娇扶起来:“哎呀,娇娇,你这是干什么!我们来之前,酆都大帝特意叮嘱过我们几人,要把这些精怪好好安置。” 魏征收好所有的精怪灵体,附和着崔钰的话:“是啊小侄女,你就放心吧。十殿阎王殿都已经准备好了。” 陆道之也是连连点头:“徐大人只管放心。” 就连从未谋面的钟馗也向徐州娇肯定的点点头,要她把心放到肚子里。 听到他们可以重新投胎回到故土,徐州娇看向那些光点,在心里对他们说了一句:我在京都等你们...... 安置好精怪灵体的徐州娇,重新走到蛇女身边,看着奄奄一息的蛇女。她拔出了子剑,转头看向最后一位犯人--诗隽。 她用滴着血的子剑抵在诗隽的下巴上,粘稠的血液把诗隽白皙的下巴沾染的一片鲜红。 徐州娇往上抬了抬诗隽的下巴,让他直视着自己的眼睛。 她说:“诗隽,我再问你一次,你是如何脱离凡体,化身地仙的!” 诗隽看着这个从头到尾蒙蔽了自己的新城隍,冷笑这了声:“徐州娇你不是很厉害吗?那你就自己查啊!” “像对付蛇女那样,把证据拿给大家看啊。” “在这里拿着把剑威胁我,算什么本事!” 徐州娇笑出了声:“诗隽你是不是以为把所有孩童的尸体分开掩埋,我就找不到他们的骸骨来定你的罪!” “还真是狂妄自大呀。” “你没看到,二郎真君手里牵的是谁吗?哮天神犬啊!有它在,还有什么找不出来的?” 诗隽看到自己最后的证据也被徐州娇挖到,他双目中闪烁着怒火,呼吸急促,对着徐州娇歇斯底里的骂出了声: “徐州娇,你这个贱人,不就是仗着自己有几个了不起的后台吗?” “没有他们,你算什么东西!你顶多算是一个孤苦无依的野鬼,你得意什么!” “你口口声声说要维护天下正义,其实你与我本质没有什么两样。不过都是仗着别人的势,耍自己的威风罢了。” 或许是知道自己已经在劫难逃,诗隽不管不顾的对着徐州娇破口大骂。 还未等徐州娇回怼他些什么,一个爽朗的男子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徐州鹤的妹妹想耍什么威风只管耍,自有我将军府站在她身后!” “何时容的下你这个手下败将,对她评头论足!” 众人闻声转头。 一个头戴玉冠,眉目俊朗的青衫男子站在门外,方才的话就是他说出来的。 众人看着这位玉树临风的贵公子,他眉宇之间有一股浩然正气。在这股正气中又夹杂着一股淡淡的真龙之气。 他身边还有一位鼻梁高耸,唇红齿白的翩翩公子。 此人温文尔雅,文质彬彬。不论是他胸口绣着的巨龙,还是身后盘浮着的真龙之像,无一不在彰显着他的身份。 他就是大隐的皇帝----阴山渡。 这并排而站的两个人,看的众人心中疑云密布:这两位身上的龙气怎么同宗同源…… 当转身的二郎真君看到阴山渡的时候,额间的第三只眼闪动了几下。察觉到有问题的二郎真君,把目光紧跟在进门的阴山渡身上。 从听到哥哥的声音开始,徐州娇就彻底呆住了,直到徐州鹤走到她的面前,她都未曾回神。 徐州鹤温柔的摸摸她的小脑袋,笑着说:“怎么,小娇娇这是不认得哥哥了?” “怎么还像小的时候一样,傻里傻气的!” 一旁的阴山渡听到他的话,眉头皱的紧紧:“她不傻,娇娇是最聪明的!” 徐州鹤冲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又开始了,从娇娇小的时候,他就各种吹捧,走哪炫耀到哪,恨不得天天把娇娇背在身上…… 哪怕是娇娇只是翻了个身,他都会逢人就说:我的娇娇妹妹今天翻身了,她是不是很厉害啊...... 后来他变得很陌生,变得不可理喻。那个时候,他还怀疑过阴山渡,是不是鬼上身。 结果,他还真是鬼上身!呵,真是没用! 看着哥哥重新对阴山渡摆出那副嫌弃的样子,徐州娇笑出了声:哥哥回来了,真的是哥哥回来了。 她欢呼一声,直直的扑在自家哥哥的怀里。把小脑袋紧紧的偎依在哥哥的臂膀上,就如同小时候趴在哥哥肩头睡觉那样。 阴山渡看着紧紧相拥的兄妹,心中的罪恶感减轻了些许:他们一家终于团聚了。 阴山渡看着跪在地上大势已去地诗隽,反驳着他的话:“你说错了,娇娇与你不一样。” “今天你败了,是因为你作恶多端的报应。她赢了,是靠自己的努力,跟谁是她的后台没有关系。” “娇娇一个简简单单的离间计,就能让你们之间的枢纽土崩瓦解,自伤残杀。” “你输给她,不冤。” “你说你与娇娇不过都是仗他人的势。那为什么娇娇有的,你却费尽心力都没有得到。” “那是因为娇娇她知道什么是天下大义,什么是公正是非。不是你这种阴险小人可以与之相比的。” “诗隽,败了就是败了。拿出一点男子气概来,何必非要做出一副尖酸刻薄之相。” 徐州鹤对诗隽嗤笑出声:“无非就是输不起,见不得这大好权势离他而去罢了!” 徐州娇退出哥哥的怀抱,对着诗隽笑的很是讽刺。 “我说诗隽,你羡慕我后台硬,你可以找啊。你不能因为自己的后台一个倒了,一个弃了你,你就见不得别人好啊。” 听到徐州娇提到自己被弃这句话,诗隽突然反应过来,恶狠狠的瞪着徐州娇说道:“那日,在书房救走婷婷的人是你!” “你一直在偷听我们讲话,怪不的婷婷会说出是我杀了老城隍这种话。是你,都是你!” “是我大意才会着了你的道,不然我不会输给你的。” 徐州娇再次被他的话逗得笑出了声:“怎么才反应过来吗?会不会有点太晚了!” “不妨告诉你,神界与地府早就联手在调查你们的罪行了。诗隽你输给的,何止我一人。” “哪怕你今日死不认罪,哪怕我找不到那些孩童的骸骨,我也有办法抽出你体内的那些孩童的魂魄。” “诗隽,你没有机会了!” 已经没有翻身机会的诗隽,闭上眼睛点了点头,说道:“是啊,你有打神鞭在手,这种事对你来说是轻而易举,更何况你是一个从来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阴山渡说的对,我诗隽输给你不冤。” “对,生食孩童,盗取龙脉之力都是我做的,就连木晋生都是我杀的。” 诗隽开眼睛,再次看向徐州娇,语气轻蔑的说道:“可这天底下的恶人又何止我一人,徐州娇,你杀不完的。” 徐州娇笑着对诗隽说:“我现在已经是鬼魔女,又是京都城隍。我有大把的时间来整顿这个世界。” “杀不完,我就慢慢杀。总有一天,我会还天下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诗隽,你就安心上路吧!” 说完她看向城隍庙里所有人: “今天,我就用老城隍一家给那些为非作歹的恶人提个醒,他们的时间,到头了!” 说完,徐州娇双手合并结印,无数的黑色丝线从她指尖蔓延出来,把诗隽与老城隍父女吊在半空中,牢牢捆住。 徐州娇拿起打神鞭,用手抻了抻。 打神鞭感受到徐州娇的魔力,纯白的鞭身瞬间闪起银色的亮光,宛如一条银色的闪电。 徐州娇腾空而起,打神鞭在空中甩出“啪~啪~”的脆响。 这几声脆响传入云霄,引下了九霄雷霆直直劈下。所有雷霆尽数包裹住打神鞭,蓄势待发。 徐州娇将打神鞭轻轻挥起,围着周身旋转一圈,为它蓄上足够的力道。随后重重的甩向了不省人事的蛇女。 打神鞭带着强劲的雷电之力抽到蛇女身上,将她涣散的神志重新拉回身体里。 这一鞭子透过肉体,直接抽在了她的神魂上,好像有千万把刀子要硬生生割裂她一样。疼的蛇女身形晃动,不断地发出“斯~斯~”的声音。 随之而来的雷霆之力迅速穿过她的四肢百骸,炸裂着她的全身,灼烧着她的魂魄。让她身处刀山火海,没有片刻的安宁。 蛇女想挣扎,可她被徐州娇的魔丝牢牢的捆着,半分动弹不得,只能干巴巴的硬挺着。 徐州娇继续挥动着鞭子,挥舞出一道道凶猛的鞭影,每一次都像狂风暴雨一样猛烈,打的蛇女招架不住。 点点星光再次从蛇女的体内慢慢漂浮而出,它们越来越多,越来越亮。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照亮了大半个夜空。 随着徐州娇最后一鞭子落下,蛇女被打神鞭抽的魂飞魄散,化作点点荧光散落在大地。 那些不再受蛇女束缚的星星亮亮的光点,就像是归家的孩子。一部分飘向了京都城,一部分飘向了地府。 看着蛇女被徐州娇抽的魂飞魄散,老城隍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他算计一生,尽然连个孩子都不曾留下。 他开始在脑海里回忆自己的一生。 龙女真的是一位贤良淑德的好夫人,只可惜他贪恋贪恋青梢蛇的柔情,害了她害了幼子。 或许是老天都看下去,让他唯一的孩子缺陷种种,让他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若是他当初能安分守己,静待徐州娇现世,何至于此啊! 最后他带着他的悔恨,在打神鞭下消散的无影无踪。 ps:诗隽篇还有最后一章就结束了,这个章节很多都是铺垫人物,为了后续的情节发展。 接下来是皇后胡常清受雷审,会揭露很多系统的问题。 目前系统铁三角已经出现了一个,对,就是浮光山洞主,余下两个都在京都,大家感兴趣的可以猜一下。 第91章 龙脉之气 亲眼看着老城隍父女在打神鞭下烟消云散,若是说诗隽不怕,那是不可能的。 毕竟他们二人在承受打神鞭带来的痛苦时,那狰狞的脸庞,扭曲的身体,以及他们脱口而出的嘶吼声。 全部映入了诗隽的眼底,也传入了诗隽心里。 诗隽绝望的闭上眼睛,只希望徐州娇能给自己来一个痛快。 徐州娇扬起手中的鞭子向诗隽重重甩去,打神鞭在夜空中划出令人心悸的破空声,如同一道银色的闪电抽到诗隽的身上。 疼,钻心的疼。 诗隽感受到自己的神魂像被雷劈斧凿过一般,紧接着又像整个人被投入熊熊烈火一样,折磨得他痛不欲生。 凭他的意志根本忍受不住这种疼痛,只能痛苦的嘶吼出声。 他双手不断地张开握紧。 打神鞭上的九霄雷霆,好像钻进了诗隽的每一处骨缝里,像蚂蚁一样不断地啃食着他的血肉,又像一把刀,一片一片的割着他。 诗隽大口呼吸,试图减缓自己的疼痛。他目光死死盯住徐州娇,大喊着:“徐州娇,你才是真正的卑鄙小人!” “你才是!” 徐州娇无视他的咆哮,挥起鞭子继续向他抽去。打神鞭的鞭梢甩出尖锐的响声,像是在嘲笑着他的无能狂怒。 越来越多的鞭子落在诗隽的身上,他被打的如同在水里拖出来的一样,冷汗湿透了他的全身,仅剩下一口气吊着。 半死不活的诗隽,已经无法在压制那些孩童的魂魄。一个个幼龄孩童的灵体纷纷钻出诗隽胸口,对着徐州娇伸着小手,哭喊到: “大人,救救我们,求求你了大人......” “大人,可不可以帮帮我们?” “呜呜呜~大人,我们真的好疼啊,救救我们吧......” 徐州娇看着那一张张可怜兮兮的小脸,对着他们抚慰一笑:“不要哭,姐姐这就放你们出来。” 她看了看手中的打神鞭,仔细思量了一下。对着地上的二郎神君,大喊一声:“司法天神,可否能来助我一臂之力?” 听到有人唤自己尊位,二郎神仰头看向半空中的徐州娇,大声应道:“好,我来助你!” 说着二郎神君踏足点地,直接飞身来到徐州娇身边。 “你想要我如何助你?” 徐州娇指着那些乖乖等着营救的孩童,说:“我怕这打神鞭直接抽下去,会伤到他们。” “可否请神君用神力把我打进诗隽体内,我借助打神鞭的神力,把这些孩子一同带出来。” 二郎神君看着那些孩童灵体,神情一愣:他们每一个身上都有神光普照,这是神界特意选中辅佐君主,造福万民的孩子。 怪不得他们一个个都失去了踪迹,原来是全都被诗隽生食了...... 二郎神君冲徐州娇点点头:“你若做好准备,只需知会我一声就好。” 说完他来到徐州娇身后,单手结印,把所有神力凝结在掌中,蓄势待发。 徐州娇双手握住打神鞭,把所有的九霄雷霆之力汇集在自己的手上。 她回头对二郎神君轻轻说了一句:“拜托神君了。” 二郎神君对着徐州娇的后背缓缓输送神力,等她彻底适应以后,将剩余的神力一齐打入她的体内,把她重重的推了出去。 徐州娇犹如一只射出的利箭直直穿进了诗隽的身体。 这一幕可给底下的人看中心惊肉跳,尤其是徐州鹤与阴山渡。 他们眉头紧皱,不由自主的握紧了自己的手。脸上显出紧张的神情,眼睛紧紧的盯着诗隽。 此时若是有人细心观察他们,就会发现:他们二人不论是神情还是动作都是一模一样的,就连会呼吸都在一个频率上。 四大判官也为徐州娇紧紧捏着一把汗。 徐州娇虽然已经是城隍,可她毕竟未塑金身,依旧还是鬼身。这么庞大的神力直接打进她的体内,怕是会撑不住。 就连二郎神君都握紧了手中的三尖两刃刀,若是徐州娇迟迟未出,他就劈开诗隽救人! 在所有人的惶恐不安中,徐州娇从直接诗隽的胸口穿体而出,身上挂满了孩童的灵体。 胳膊上两个,后背挂三个,身前还有两个,腰上腿上挂一圈。 原本紧绷着的二郎神君看到徐州娇一身挂件的出来,紧抿的嘴角差点憋不住笑出声。 四大判官看着孩子已经从诗隽体内完完整整的剥离出来,一齐飞身上去接应那些孩子。 十三个,整整十三个孩童,一个不少的全部让徐州娇带出来了。 现在只剩下诗隽体内的龙脉之力了。 徐州娇再次挥动手中打神鞭,引下九霄雷霆。这次她同时往打神鞭里输入了自己的魔力。 徐州娇连续几个转身为打神鞭蓄足力道,对着诗隽狠狠抽了下去。 随着诗隽一声惨叫,几声龙啸自他体内传出,一团明黄色的龙脉之力从他内慢慢抽出,直至诗隽化成一阵青烟消散在天地间。 完全脱离束缚的龙脉之力,化成巨龙的模样盘旋在半空。 巨龙好似因为被困太久,暴躁不安的在空中飞腾翻滚,发出阵阵龙啸。它好像在世人抱怨着什么,又好像在诉说着什么。 徐州娇灵台里的天书神卷感觉到了龙脉的愤怒,不甘,委屈。 它从徐州娇的灵台飞出来,发出一阵神光吸引住龙脉,慢慢的安抚着它。 在天书神卷安抚下,龙脉重新安静下来。 它静静的停留在原地,俯视着徐州娇,然后对着她低下了自己的大脑袋。 徐州娇双手抱住龙脉,将额头贴在它的大脑袋上。 她听见龙脉说:它被诗隽压制在体内,很害怕,很孤独。为什么你们都不来找它? 每天它的身边只有那几个孩子在不停地哭,不停的哭。 徐州娇听着龙脉用稚嫩的声音说着自己的委屈,她轻轻摸着它的大脑袋说:“不怕,以后我保护你,永远的保护你。” 听到了徐州娇的承诺,龙脉抬起脑袋,注视着她的眼睛。 好似在向她确认着她的承诺。 徐州娇用最虔诚的声音再回答了一次:“我,徐州娇,永远保护你。” 还未等龙脉回应徐州娇,它就被凭空出现的一股力量给带走了。 被吸走的时候还冲徐州娇大声喊:“我又被抓了,你快来保护我啊~” 第92章 诗隽篇完 就在刚刚龙脉被抢走的那一瞬间,徐州娇再次感受到了那一股水汽。 是浮光山洞主! 看着刚解救出来的龙脉再次被人带走,天书神卷一个闪身直接追了上去。徐州娇与二郎真君紧随其后。 因为龙脉在剧烈的挣扎,浮光山洞主的速度受到了限制。 很快就被天书神卷追上。 天书神卷对着浮光山洞主的位置,射出了千百根利箭,但都被罩神钟尽数拦截。不服气的天书神卷又对浮光山洞主释放出来了大量的雷电之力。 结果却并不理想,在罩神钟的庇护下,所有的雷电全被罩神钟给吸收了。 适时赶来的徐州娇与二郎神君相互对视一眼,一个劈罩神钟,一个救龙脉。 徐州娇率先甩出打神鞭,牢牢捆住龙脉,防止它再次被带走。 紧接着她召出子母剑。 子母剑双剑合并,带着一股狠辣无比的剑气,以一种势不可挡的剑势,冲着浮光山洞主的位置 二郎真君握紧手中的三叉两刃刀,一个箭步踏在剑势凛冽的子母剑上,借助子母剑的剑气,高高跳起,举起手中的三叉两刃刀,对着罩神钟全力一劈。 “咔嚓~” 一声微乎其微的声响传了出来。 罩神钟裂了。 浮光山洞主看到罩神钟居然被二郎真君劈开了一道裂纹,只能放弃已经到手的龙脉,仓皇而逃。 看着危机已将解除,徐州娇收回了捆在龙脉身上的打神鞭。 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二郎真君收起手中的三尖两刃刀,走到她身边,对她说道:“你可知诗隽的蜕变地仙之法是谁告诉他的?” “是老城隍,他当时在翠华山亲口我说的。” 徐州娇不解的看向二郎神君:“这其中,有什么问题吗?” 二郎真君又再次问了她一个问题:“那你知道是谁告诉老城隍的吗?” 徐州娇摇摇头。 “就是这位浮光山洞主!” 听着二郎真君提到浮光山洞主,徐州娇瞪大了眼睛:“神君是说,是浮光山洞主借老城隍之口,告诉的诗隽?” 二郎真君点点头:“此处无人,我不妨仔细讲与你听。” “在审问老城隍的时候,我得知了他与浮光山洞主的一些事。” “他说,有一次他与浮光山洞主闲聊时,浮光山洞主无意间提到了凡人如何快速蜕变成地仙,且不会让天道法则所发觉。” “老城隍一直觉得诗隽一个凡人配不上自己的女儿。若是有这种两全其美的办法,对他来说是最好的。” “可这其中提到的先天之体,老城隍不知道该去哪里找。这个时候浮光山洞主提出,他可以找到,但需要封天梭作为交换。” “好在老城隍还不算糊涂,一番讨价后,最后以三件封天梭织成的斗篷,作为了交换条件。” “老城隍还说,浮光山洞主曾多次提出想要进龙脉之地看一看,但都被他拒绝了。” 徐州娇看向二郎真君说道:“所以不论是诗隽还是老城隍,都是浮光山洞主为了偷走龙脉之力的棋子?” “棋子倒算不上,浮光山洞主只是利用了他们的私心。” 二郎真君对着她继续说出了另一个重点:“你知道被诗隽生食的那些孩子,都是谁吗?” “他们是神界特意挑选出来,为辅佐君主,造福万民而降世的孩子。” “这十三人中,有戍边的将军,有贤臣,有仁商,还有良师和名医。” “他们是真正的栋梁之材。” 听到这,徐州娇恍然大悟。她说:“所以说,浮光山洞主很久之前就在计划,如何毁了大隐。” “这罩神钟,应该也是他偷的。” 她对二郎神君很直接的问出口:“浮光山洞主,是系统的人对吗?或者应该说,他就是系统的一部分对吗?” “他偷罩神钟就是为了隐去了自己的踪迹吧。借诗隽的手残害那十三个孩子,是想大隐要民不聊生对吗?” “那吞噬龙脉之力呢?是因为什么?” 二郎神君说道:“是为了方便邪祟入侵,他想给邪祟开辟一条通天大道。” “所谓的龙脉,就是神界放在凡间最后的保护结界。只要有它在邪祟就进不来,但若是它没了,邪祟进入大隐就会犹如入无人之境。” 徐州娇彻底明白了。 之前系统的入侵都是浮光山洞主他们算计好的,胡常清也是他们送来的。他们之所以可以在京都为所欲为,是因为龙脉之力已经被诗隽吸食了。 徐州娇不敢想想,如果当初自己没有答应阴山渡出贵妃墓,那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如果自己没有打破老城隍他们的计划,让诗隽娶了蛇女,那京都城就真的成了人间烈狱了。 不,不止是京都,而是整个世界! 看着徐州娇一副担忧的模样,二郎神君继续说道:“相信雷公电母也跟你说过了,神界有明确的规定,神不允许插手此事。” “但他们一定没告诉你,当初神界击碎系统的时候,损失了三位古神!即使神界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也阻止不了世人向系统靠近的脚步。” “徐州娇在这个过程中,牺牲是必然的,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他们有可能会是你最亲近的人。” 徐州娇沉思片刻,抬起头,目光坚定的告诉二郎神君:“神君,现在的我们只有两条路,要么战,要么死!” “我徐家有一条祖训:当外敌来犯的时候,徐家儿郎不许退缩。为了国家,为了家人,哪怕战至最后一人,也要高举手中的刀,拼向敌人。” “我虽是女儿身,但也是徐家一份子。” 二郎神君盯着徐州娇看了很久。 最后他爽朗的笑出了声,说道:“好一个徐家的祖训,好一个徐家女郎,徐州娇!” “我奉命继续追查罩神钟的下落,你若是需要,浮光山洞主我替你盯着。” 二郎神君与徐州娇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等徐州娇和二郎神君带着龙脉回到城隍庙时,观礼的宾客都已经走光了。 徐州鹤和阴山渡看见徐州娇和二郎神君出现在城隍庙门口,第一时间就向他们跑了过来。 可他们还没到徐州娇跟前,就被从她身后窜出来的龙脉,一把扑倒在地。 龙脉把他俩紧紧的围住,一口一个爹爹的喊。 被围住的徐州鹤对着一旁的阴山渡,大喊一声:“叫你呢!快让你儿子把我松开!” 徐州鹤话刚说完,龙脉就冲着他喊了一句:“爹爹!” 这一喊把徐州鹤喊急了,他对着龙脉大喊:“你这孩子,怎么乱认爹!你爹在旁边呢!” 一旁的阴山渡斜瞅了他一眼:“你确定,他叫的不是你吗?” 徐州娇看着他们两个为了这个从天而降的好大儿,争论个不休。她也是有些糊涂:这龙脉怎能突然就喊爹了呢? 一旁的二郎真君解释道:“所谓的龙脉,其实就是真龙身体的一部分。这条龙脉还不到三百岁,正是处在稚童的年纪。” “而这两位身上都有真龙之气,被龙脉当成爹,也算正常。” 话音刚落,随行的天兵天将把哮天犬牵了过来。 二郎神君接过哮天犬,说道:“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我就先走了。” “后会有期!” 刚走出几步,二郎真君又想起了什么似得,转过头说了一句:“对了,女娲娘娘让我跟你说,你这个小泥点子的话,她都听到了。” “女娲娘娘还说,她会亲自为你塑城隍神像。在此之前,你就自己坐神像台吧。” 说完,二郎真君就带着天兵天将离开了城隍庙。 徐州娇在心里思量着二郎真君的话:这个自己坐神像台是什么意思? 这时,崔钰和魏征牵着两个孩童走了过来。 魏征问她:“刚刚抢走龙脉的可是那个浮光山洞主?” 徐州娇点头:“正是他,不过已经让神君给打跑了。” 魏征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反而是看向了手边的小家伙,说道:“你们不是吵着闹着,要跟着这位大人道谢吗?” “这位大人现在回来了,想说什么就说吧。” 那两个孩子带着剩下的十一个孩子乖乖站好,对着徐州娇躬身行礼,说道:“谢谢大人不顾自身安危,救了我们。谢谢大人。” 徐州娇惊讶的看着他们,这些小娃娃小小年纪怎么如此懂礼。 崔钰告诉她:“你没回来之前,他们一直在央求陆道之,教他们如何跟人道谢。没想到一个个居然做的有模有样。” 徐州娇转头看着崔钰:“特意为了我学的?” 崔钰看着这些小娃娃,笑着点点头 远处的陆道之对着她喊了一句:“徐大人,他们都是为了谢你的救命之恩,特意学的。” 徐州娇顿时感觉,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她蹲下身抚摸着带头的那两个孩子的脑袋,温柔的说道:“你们的心意我都收到了,我很感动!” 听到自己的心意已经被收到了,孩子们开心的又蹦又跳。 魏征弯下身对着这群孩子说道:“话说完了,可以跟着我们去地府了吧,你们该去投胎了。” 几个孩子乖巧的点点头,他们挨个抱了抱徐州娇便跟着四大判官走了。 徐州娇看着那十三个乖乖巧巧的孩子离去的背影,脸上笑的一脸慈爱。 她再回头看看依旧在地上争论不休的两个人一条龙,脸上满满的嫌弃:“有什么好吵的,一个大爹,一个小爹不就好了嘛!” “瞧你们那点出息!” 说完她就头也不回的向正殿走去。 徐州鹤看了一眼阴山渡,说道:“咱们就这么多了一个儿子?” 阴山渡没好气的回他一句:“谁跟你是咱们!” 徐州鹤翻着白眼说到:“阴山渡,你以为我想啊!如果不是老子睡了一觉,脑子里突然有了你的记忆,你以为我会想见到你吗!” 阴山渡还是没好气的回他:“怪我喽!” 说着,两人在徐州娇背后又吵起来了! 徐州娇迈进正殿,城隍庙众人全部都在这里恭候着她。 正殿里关于诗隽的神像已经全部移除,里里外外也被打扫干净。 看来从她离开后,大家就没闲着啊。 日游神和夜游神站在队伍的最前头,率着众人单膝跪下,高呼:“恭迎新城隍!” 徐州娇眼睛扫过每一个人,声音严肃,威严:“以后我就是你们的新城隍,你们都归我管。” “在我徐州娇手下做事,我不允许你们作奸犯科,也不允许你们恃强凌弱,更不允许你们吃里扒外。” “同样我也不允许,有人欺负了你们!” “都听明白了吗?” 众人齐声回答:“谨遵大人教诲,我等铭记在心,永不敢忘。” 徐州娇双手一抬:“都起来吧。” 从今天开始,徐州娇就正式开始了,她作为城隍爷的一生…… 当晚京都的百姓都在睡梦中,见到一位挥舞银色长鞭的黑衣女子。 她把作恶多端的老城隍和新城隍通通赶下来台。 她高举神界的任命书,说:“我,徐州娇,从今日起,就是这京都城的新城隍......” 在梦里,二郎真君和四大判官全都来了呢。 ps:最后一章字数太多,就分为了两章。 到这里诗隽篇就结束了,只有这个章节提到的木晋生,要后面才会出现。 诗隽篇是这个文中最烧脑的部分之一,里面有大量的铺垫,都会在后续体现。 下一章节是:公主跟某一位大臣。 会有追妻但没追上,本章节会有皇后,受雷刑,和之前提过的五十两文银的家书。 还有哥哥为什么会跟男主有相同记忆。 第93章 徐州鹤与阴山渡的日常掐架 沉静在悠闲,惬意的早饭时光的徐州娇。慢慢的品尝着手中的肉包,享受着食物馈赠给她的喜悦与满足。 热乎乎的餐饭,把她疲惫的身体拉回最饱满的状态。 在一旁给她盛着白粥的赢甜,看着自家睡到日上三竿的女儿,也是头疼不已。 赢甜边看边摇头:“娇娇,你说这神界也是,怎么好端端的,就选你当了新城隍了呢?” 原本还在低头吃饭的徐州娇,听到自家娘亲这么说,抬起头用一种‘还是我娘心疼我’的眼神看着赢甜。 “娘,虽然这城隍是个苦差事,但我一定会......” “娇娇,你说你每天都起的这么晚,那些一大早就去城隍庙烧香求愿的百姓,能找到你人吗?” 徐州娇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自家娘亲打断了:合着娘亲不是怕她辛苦,是怕她不够辛苦? 赢甜没有留意到自家女儿那不敢置信的目光,自顾自的说着:“今天一大早,福管家可就跟娘说了,说是这京都城的大街小巷都在传你做了新城隍。” “现在那些菜农来咱们家送菜,那是放下菜筐就跑啊。” “那都好像跑的晚了,咱们家会放狗一样。” “害的咱们家的那几个护院,一早上跟抓贼似的。各种围追堵截,愣是追了几条街才把钱给出去!” “娇娇,你现在做了城隍,对百姓的事可不能懈怠,昂~” 听着娘亲语重心长的叮嘱,徐州娇拍拍她的手,说:“娘,你就放心吧,我昨天可是处理完所有事务才回来的。” “足足处理到五更天呢,我回来的时候,全城的鸡都叫了!” “而且城隍庙正修缮呢,现在压根就没人去!” 赢甜一听女儿五更天才回来,心疼的给她剥了一个鸡蛋:“快快,吃完就再去睡会。” 徐州娇突然想起自家哥哥昨天奇怪的举动,便问到:“娘,哥哥是昨天什么醒的?我昨天在城隍庙看到他,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 “是昨天下午醒的,醒了就稀里糊涂的,非说自己脑子里有了阴山渡的记忆。” “当时可把我跟你爹吓坏了。” “还是你爹把普通找来,才给他看明白。” “普通说,你哥哥与小渡身上的龙气属于一分为二,同宗同源。所以他们自然而然的会拥有彼此的记忆。而且他们两在情绪激动时,就连反应都是一样的。” 说着赢甜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下去。 徐州娇总觉得她娘有什么事没告诉她,自己在心里偷偷的乐! 说着说着,一声愤怒的咆哮声从门外传了进来:“阴山渡,你又跟,你又跟,你自己没有家吗?”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徐州娇头疼的捂住自己的脑袋:昨天在城隍庙,自己可是费了大劲,才把这两位送走的...... 正所谓:人与人之间的悲欢并不相通。 一旁的赢甜用手帕挡住自己的嘴角,一双美目直直的盯住门外:来了,来了,自己可都等了一早上了...... 徐州闯一脸铁青的走在前后,后面是谁都不理谁的徐州鹤和阴山渡。 赢甜急忙迎上去,一脸关心的问到:“将军这是怎么了?” 说着她的眼神,直往身后那两人的身上瞟,脸上满满都是对看热闹的期待。 徐州闯一肚子的火气,转身对着那两个源头冷哼一声:“你去问问这两个,去的时候在马车上吵,上朝的时候在朝堂上吵,回来也不见的消停。” “吵的我头都大了!” 说完,徐州闯气的把袖子一甩直接转身去书房。 赢甜在他身后问了一句:“你不再陪着娇娇,吃点啦?” 徐州闯远远的回了一句:“我怕把我气死!你让那两个陪吧!” 在饭桌上捂着脑袋的徐州娇听到这话,把脑袋捂得更紧了:爹,你就不怕把我气活吗! 挨着徐州娇一左一右坐下的徐州鹤和阴山渡,看着徐州娇捂着脑袋,不解的问:“娇娇,你怎么?” “是啊,妹妹,你怎么捂着脑袋啊。” 徐州娇露出脑袋,对着他俩勉强一笑:“没事。” 说着她把头转向阴山渡,说道:“小渡哥哥,你怎么来了?今天不忙吗?” 徐州鹤附和着自家妹妹的话:“是啊,阴山渡,你不是还有那么多折子要批吗?要不,你先回去吧。” 阴山渡看了一眼对自己笑的趾高气昂的徐州鹤,不动声色的换上了一副委屈可怜的神情,对着徐州娇说道:“娇娇是不是觉得小渡哥哥碍眼了。也是,我一个外人怎好一直来打搅你们,要不.....” 看着阴山渡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徐州娇连忙打断他的话:“不是的,小渡哥哥你误会我了,我的意思是......” 徐州鹤冷哼了一声,揭穿了阴山渡:“哼,阴山渡,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 “你在想:只要自己装装可怜,娇娇就会心软把你留下。” “对不对啊!” 徐州鹤双臂环胸,一副你休想骗过我的模样看着阴山渡。 阴山渡看着自己的想法,再一次被这个傻子直白的说了出来。气的他胸口剧烈起伏,拳头攥的紧紧的。 他觉得自己可能还未到‘荧惑守心’到来的那一天,就先被徐州鹤气死了。 徐州娇终于知道他们举动为什么跟平时反差那么大了。 这要是自己身边跟着个一直拆台的人,自己也得疯! 最要命的是,这个拆台的精准的知道你脑海里的每一个想法! 徐州娇看着快气过去的阴山渡,继续说完自己刚刚的话:“我是想跟小渡哥哥说,若是你不忙,就带着普通去城隍庙找我,我们一起看看魏征叔父留给我们的信。” 说着她转头看向了另一边的徐州鹤:“哥哥也一起去吧。” 原本还以为他们要单独行动的徐州鹤,心里还有些郁闷。但听到自家妹妹邀请自己一起,那心境瞬间就不一样了。 徐州鹤心满意足的笑的跟朵花一样。 阴山渡点点头,说“好啊,等我和你哥哥批完奏折,我们便去城隍庙找你。” 笑的跟花一样的徐州鹤,一听这话瞬间不笑了。 他再次咆哮出声:“为什么我还要陪你一起批阅奏折,做皇帝的又不是我!” “再说了,谁家正经皇帝,会把奏折随便给人看的啊!” 阴山渡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就算我不用你看,你不还是一样会知道奏折内容?” “还不如物尽其用,这样还多了一个人分担我的辛劳。” 看着阴山渡与徐州鹤马上又要掐起来,徐州娇决定先跑再说! 她不仅自己跑,还把在一旁看戏的赢甜一起带走了。 看着娘亲一副舍不得热闹的模样,徐州娇对她说:“我师父说,他给我送了个助理过来,今天就到。” “我带您去看看。” 听着女儿说,要带自己去城隍庙看新来的助理,赢甜的心顿时被吸引住了。 她也觉得这两人今天吵得不刺激,不如昨天互揭老底来的过瘾,不看也罢...... ps:本文除了叙事沉重的几个章节,基本都是轻快小文。 第94章 竹致变助理 一想到自己生的女儿居然做了京都的新城隍,赢甜心里就自豪的不得了,在马车上捂着嘴偷笑了一路。 徐州娇看着自家娘亲,从上了马车就在一个劲儿的傻乐。 她在心里不住的摇头:亏她以为娘亲真的像她表现出的那么淡定,呵,终于露出原形了吧...... 一路心情雀跃的赢甜刚下马车,就被身后的一声将军夫人给叫住。 赢甜闻声转过身,等彻底看清叫住她的人是谁时,她面上的喜色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赢甜嫌弃的撇着嘴角:原来是她啊..... 此人是刑部侍郎峨髻的表姑母黄柳氏。 这位黄柳氏是刑部郎中黄原的发妻,生的是面容清秀,身姿高挑。眉宇间透露着一股妖娆,一抬手一投足皆是风情。 黄柳氏好似看不到赢甜脸上的不喜一样,迈着款款莲步,笑盈盈的迎上来:“将军夫人,也是来这城隍庙烧香的吗?” 说到这个问题,赢甜那可就太有的聊了。 只见她昂首挺胸的看着黄柳氏,摸了摸自己的发髻,语气中有种难掩的自豪:“还不是娇娇这孩子闹得,做了这京都新任城隍也不给我说一声。” “害的我呀,直到今早上门被人堵上了,才知道这孩子原来还有这么大的本事。” “你说这娇娇也真是的,都做了城隍了也不知道给她娘托个梦!” 说着,她看了一眼黄柳氏:“怎么,黄夫人是来给我家娇娇烧香求愿的?” 赢甜说的那叫一个眉飞色舞,她眼中闪烁着得意,自豪的光芒。 今天可是让她在黄柳氏面前好好的扬眉吐气了一把。 想当初徐家刚搬回京都城的时候,自己总能在各种场合遇到她。那趾高气昂,咄咄逼人的样子,赢甜到现在都历历在目。 因为那个时候的徐家是回京请罪的,很多人对自己要么是避之不及,要么就是落井下石。而这黄柳氏就是这落井下石的佼佼者。 黄柳氏到底是在这京都城的官眷贵人圈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早就练出了一套不喜形于色的好本事。 即使明知道赢甜不待见自己。 她也能显露出一副欢喜的不得了的神情,对着赢甜套着近乎的说到:“是呀,是呀,我也是一早就听说了贵妃娘娘做了城隍的喜事。” “就想着赶紧来城隍庙看看,毕竟,我也喝过贵妃娘娘的满月酒的不是。” “那个时候我就觉得呀,这是个顶顶有福的孩子呢。” 徐州娇在一边呵呵冷笑:呵呵,难不成这二十二年前的满月酒,你还能记得是什么滋味不成?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就是专程在这等我娘的。 徐州娇用手指指自己的眼睛,再指指黄柳氏,冲着赢甜比比划划的做着手势。 已经完全意会了自家女儿意思的赢甜,轻声寻问着黄柳氏:“那黄夫人都来了这么久了,怎么不进去呢?” 黄柳氏捏着手中的手绢,有些为难的说道:“我也是来了以后才知道,这城隍庙正在修缮,庙祝不许外人进去。” “不曾想正要走的时候,就碰见了将军夫人您了。” 赢甜一脸吃惊的说道:“原来黄夫人要走了啊,瞧我还跟你聊了这么久,真是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叨扰黄夫人了,我先进去了。” 说完,赢甜转过身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跟徐州娇一起进了城隍庙。 黄柳氏看着赢甜没有按照自己想象中的邀请自己一起进城隍庙,脸上闪过一丝惊愕。 明明自己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不是吗? 尤其是在看见庙祝把赢甜迎了进去时,黄柳氏气的在原地直跺脚,撕扯着手里的帕子说道:“神气什么,就算徐州娇做了新城隍又怎么样,她还不是死了!” 话音刚落,她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巨响。 她家的马车变的四分五裂,就连马都跑了。 原地只留下一个呆坐在地的马夫,还在拿着节碎木头研究:我刚刚不就放了一个屁吗?怎么能把马车崩成这样呢~ 惩罚完黄柳氏的子剑,开心的转着圈圈的回到徐州娇的手里。 徐州娇坐在自己的供桌上,一边把玩着手中的子剑,一边跟赢甜问起了刚刚那位黄柳氏。 “娘,刚刚那人是谁啊,怎么满嘴的阿谀奉承?” 赢甜放下手中的茶盏,说道:“那位啊,是刑部侍郎峨髻的表姑母。” “年轻的时候也是颇有手段的一个人。当年她可是仅凭着一张嘴皮子就把黄原哄得团团转。” “这黄原为了她,那可是什么名门贵女都不要。又是绝食,又是翻墙,非要与她在一处。” “当时御史曹大人家的嫡女,仅仅是因为两家提了那么一嘴,就被这个黄柳氏找上门去,哭哭啼啼的指责她,抢了自己的男人。” 徐州娇笑出了声:“这个黄柳氏也真是个能人,还是一个姑娘家便能如此豁得出去,也是不多见的啊。” 赢甜摇摇头,给女儿继续点破其中的要点:“你是有所不知,这黄柳氏出身卑微,这黄原可是她能抓的住最傻的,也是家境最好的,她可不得豁得出去一些!” 徐州娇一脸好奇的说道:“那曹家小姐就这么忍了?” “当然没有,这曹家小姐那可是随了曹御史的暴脾气,直接在府门外扇了黄柳氏两巴掌,打的黄柳氏不敢吱声。曹御史第二天还参了黄原他爹一本呢。” “听说黄原还因为这事,被他爹一顿抽呢。” 听着行事如此干脆利落的曹家小姐,徐州娇一边笑一边拍着巴掌:“娘,有机会你可得为我好好引荐引荐这位曹家小姐,不,是曹家姨母。” 虽然赢甜表面点点头说好,但心里却在暗想:只要别惊掉你下巴就行...... 还未等这娘俩讨论完黄柳氏这个人,文文书便进来了。 他向徐州娇和赢甜拱手行了一礼,道:“大人,东岳大帝说的那位助理已经到了,可否让他进来!” 一听人来了,徐州娇跳下供桌,说道:“快让人进来。” 文文书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就带了一个年轻男子进来。 此人身穿一袭白色长袍,下摆处绣着几枝翠竹。衣襟飘逸,步伐从容。浑身散发着书卷气,让人很有好感。 他向着徐州娇拱手行礼,字正腔圆的说道:“属下竹致,见过新城隍。” 这一声“竹致”把站着的徐州娇,和坐着的赢甜都惊了一跳。母女俩相对一时,心里的想法是一致的:竹致,他不是被蛇女杀了吗? 徐州娇盯着这个竹致看了很久,或许是因为距离有些远,她还特意走近看了几眼。 徐州娇问到:“竹致,可是之前死在竹林中的那个竹致?” 竹致嘴角扬起淡淡的微笑,回答道:“是,也不是。” 这话给徐州娇听不明白了:这里面还有什么隐情? “那你就仔细说说,怎么个是法,又怎么个不是法。” 竹致娓娓道来:“当年,我的确是死于竹林中。但我的根还在,一年后我又重新长出了竹笋,继而长成了竹子。” “虽然我重新变成了竹子,但却毫无灵智。直到大人您在竹林中捏碎了那枚内丹,被我碰触到,我才重新开化。” “当日大人请东岳大帝去竹林为我阿姐赐福的时候,东岳大帝就将我一同了带去了地府,让我重新化为人身。” 说着竹致单膝跪地,对着徐州娇声音洪亮的说道:“城隍在上,小的竹致受东岳大帝指派,前来为大人分忧。” “苍天为证,竹致誓死效忠大人,且只效忠大人。” 徐州娇把他扶起来,说道:“既然回来了,那就按照自己的道义继续走下去!” 竹致底气十足的回答道:“是,小的会在公平公正这条道路上,陪着大人一起走下去!” 徐州娇想起刚刚他说的阿姐,问到:“你去过长盛河府了,还认了亲?” 竹致点点头:“是,因为想看看阿姐如何了,所以去了一趟长盛河府,长盛河神就将我收为了义子。” “义父听说,我要来为大人做事,很是为我高兴。” 说着竹致从袖口掏出一个黑色的令牌递给徐州娇,说道:“这是义父要我交给大人的。” “义父说,他昨日本想待到大人回来亲自向大人道谢,可奈何阿姐有了破珠的迹象,义父只好先回了长盛河府。” “他要我把这个交给大人您,说大人只要凭着这枚令牌,就可以号令这长盛河所有河伯水兵。” 徐州娇一听这令牌如此重要,赶紧塞回竹致的手里:“快,给你义父送回去,这东西我不能要。” “再说了,我帮人又不图这个。” 竹致摊开双手,再次向徐州娇奉上令牌:“大人,临出发前义父已经交代过小的了,若是小的敢把这令牌带回去,就折了竹致的竹枝,做扫把。” 说完,他看着徐州娇显露出一副‘我很傻吗’的表情,竹致知道她定是不信自己的这套说辞。 于是,竹致打算换个策略劝服她:“大人,小的觉得这个令牌是可以收的。” “这长盛河虽源起盛都,但它的大半流域却是在咱们京都城。自古在河道管理上一直是咱们城隍庙的最大问题。” “如今,您手里有了这枚令牌,那这个问题自然就迎刃而解了。” 听着竹致这么说,徐州娇重新拿过他手上的令牌,在手里摩挲着:怪不是当年老城隍要求娶龙女,原来这老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呸,真是不要脸! 忽然想到什么的徐州娇,转头对竹致说道:“你说,你阿姐破珠了?” “只是虚惊一场,阿姐还在鱼珠里好好待着呢。” 听到龙女没有破珠,徐州娇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 竹致看着突然变的沮丧的徐州娇,有些不明白:大人这是怎么了...... 他哪知道,徐州娇是在等着龙女破壳时的第一滴眼泪,变珍珠呢~ 第95章 当年的系统对话 等到徐州娇待到半下午的时候,阴山渡和徐州鹤终于来了。 原本徐州娇和竹致正在书房看京都城的地形图,被突然窜进来的两个人吓了一跳。 只见那两人一副见了鬼的模样,进门就用后背把门抵的死死,还透过门缝往外张望着什么。 他们这一举动把徐州娇和竹致彻底看懵了,徐州娇转头问竹致:“咱们城隍庙里还有其他鬼吗?” 竹致摇摇头:“没有啊大人。” 徐州娇看向抵门的两人,不解的问:“那他们在那防什么呢!” 就在徐州娇和竹致一头雾水的时候,门外响起了龙脉的声音:“爹爹,开门呀,爹爹。” 徐州娇再次头疼的捂住脑袋: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是的,为了保护龙脉不被浮光山洞主再次掳走,徐州娇就把它和城隍庙捆绑在了一起。但凡有一点声响,徐州娇都会第一时间赶到。 很显然,她本人把这事忘得死死的了。 徐州鹤死死的抵住门,对着徐州娇说道:“妹妹,你怎么还把它留在这!” 阴山渡保持着徐州鹤同款姿势,说道:“娇娇,你快想想办法啊,它就在.....” 还未等阴山渡说完,龙脉就闪身进了屋内。 看见龙脉进屋,阴山渡和徐州鹤顿时卸了力气,异口同声的说道:“不用想办法了,它已经进来了。” 屋内的龙脉已经不似昨日那般庞大,现在的它把身形缩到了一条蟒蛇大小。但一张嘴还是那副稚嫩的嗓音:“嘿嘿,爹爹们,我找到你们了哦~” 说着就把身子扑在阴山渡和徐州鹤身上,这两个人一个抱头,一个抱尾。 可以说是不偏不向,雨露均沾。 徐州娇看着‘父子相亲相爱’的两人一龙,叹了口气,说道:“忘了跟你们说了,它以后就不回龙脉之地了。我把它跟城隍庙绑在了一起,以后它就在城隍庙住下了。” 听到这话,徐州鹤挑了下眉毛,跟阴山渡眼神交流:以后,这城隍庙尽量少来...... 阴山渡同样挑着眉毛的回复他:你说的对...... 徐州娇看着两人的白痴举动,对着他们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问到:“普通呢,他怎么没来?” 阴山渡一边躲避龙脉亲昵的大脑袋,一边说:“我们决定三天后在法诚门,摆香案请雷神公审胡常清。普通回钦天监去交代细则去了。” “估摸着,很快就会过来了。” 徐州娇一听要公审胡常清,一下子来了兴趣:“你们还真要请雷神啊?要不要我先给雷公写封信?” 徐州鹤很赞同她的想法:“当然要了,要是能请雷公显个法相什么的,那就更好了。” 徐州娇捂住自己嘴巴,笑声贼贼的说道:“这把玩这么大吗?” “嘿嘿嘿,我喜欢!” 竹致看着屋内笑的同款贼兮兮的三人,默默的退后一步:他有种预感,这个叫胡常清的一定会死的很惨...... 龙脉歪着脑袋看着笑的贼兮兮的两位爹爹,虽然它不明白爹爹们在说什么,但是依旧不耽误它把情绪值拉的满满的。 它飞起来,围着阴山渡和徐州鹤不停的转圈圈。一边转一边说:“大爹爹说的对,小爹爹说的对!” “小龙也喜欢玩把大的,嘿嘿嘿,小龙也喜欢。” 徐州鹤看着如此可爱喜人的龙脉,一把把它捞进怀里,夸道:“说的好,真不愧是我的好儿子。” 此时的徐州鹤,完全不见之前那副被吓的四处逃窜的样子。 徐州娇看着阴山渡也在笑眯眯的抚摸着小龙的脑袋,冷哼出声:呵,男人...... 估摸这普通差不到要来了,徐州娇对竹致说道:“竹致,我吩咐日游神去巡视各处土地庙去了,你去找找他。” “把他找回来,你们两就给我守在书房外,或是有人胆敢靠近,即刻拿下!” “明白了吗?” 竹致退后一步,拱着手说道:“竹致明白。” 听到竹致这个名字,阴山渡和徐州鹤这下是真露出一副见了鬼的模样,看着竹致离开书房。 真见鬼的两人,指着竹致出去的身影,说不出话…… 徐州娇简单给他们讲了讲竹致复生的经过,以及东岳大帝把他送来给自己当助理的事情。 等讲完竹致,普通刚好来了,一进门就是熟悉的老腔老调。 “哎呦喂,我的娘娘哎,做您跟班可真是普通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选择。” “瞧瞧,才几日您就一齐干掉了新老城隍,自己当上了城隍。” 说着普通捂着自己的心脏看着徐州娇,继续说到:“您在普通心中的形象又伟岸了。” 徐州娇扶住额头,笑出了声:“普通,差不多得了,你家娘娘也是碰巧捡来的城隍。”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普通一本正经的跟着徐州娇摆着手,说道:“不夸张,娘娘是凭实力取胜,就是普通昨天要跟钦天监众人镇守京都城,要不然普通一定来为您加油助威!” 说着普通的余光扫到了在一边相亲相爱的父子三人,向徐州娇问道:“娘娘,这两位是在......” 徐州娇言简意赅的回答:“哦,他们哄孩子呢。” 看着人都到齐了,徐州娇拿出封天梭施法催动它织网结界。 在场的三人一条龙皆露出一副震惊的模样。尤其是龙脉,好像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一直跟在封天梭的身后。 于是哄孩子的重任,随即就落到了封天梭的头上。 一切准备就绪,普通拿出魏征的信交给了徐州娇。 徐州娇直接将信扔在空中,对着它输入点点魔力。于是魏征的身影便凭空出现在了信纸上。 魏征给他们讲述了自己当年在天牢里看到的一切。 因为魏征要在第一时间收到徐州娇的魂魄,所以他很早就潜伏在天牢里。 他看到了执行太监喂徐州娇喝下毒药的全部经过,就在他想为徐州娇收魂的时候,阴山渡出现在了天牢里的。 他在对着徐州娇说出那段锥心之言后,整个人就开始出现了极致的反转。 他好像暂时变回了自己,最原本的那个自己。 重新拿回身体主动权的阴山渡抱着徐州娇哭的撕心裂肺,而这个时候武兰出现了,她要带走阴山渡。 讲述到这魏征的身影停顿了一下,他面向徐州娇说道:“小侄女,可以借用一下你的天书神卷吗?” 虽然徐州娇不明白这跟天书神卷有什么关系,但她明白是魏征不会害她的。 徐州娇把手指点在自己的灵台上,召唤天书神卷。 此时的天书神卷还在灵台里跟着打神鞭一圈又一圈的疯跑。被徐州娇这么突然一召,它根本刹不住自己的速度,直接呼在了普通的脸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所有人,徐州娇赶紧为普通揭下他脸上的天书神卷。 一个劲儿的问普通:你没事儿吧…… 天书神卷好像也知道自己闯祸了,老老实实的主动把自己展开,任由徐州娇把魏征的信放在自己的卷轴上。 接触到魏征的信,天书神卷居然把当年的情形再次浮现了出来。 正是溯源镜断掉的那部分。 武兰,不,应该瞬是系统,它命令阴山渡跟自己回去。 阴山渡愤恨的盯着它,说道:“我这次就算是死,都不会跟你回去的。你杀了我的娇娇,你杀了她,你个无耻的侵略者!” “你想继续操控这具傀儡,达到你自己的目的,我偏不让你如意!” 说着阴山渡站起身对着墙壁狠狠的撞了过去! 可他被突然出现的一股力量给拦住了,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抓住了阴山渡的脖子,把他直接提了起来。 “你想毁了这具躯体?” “呵呵呵,年轻人,我既然有办法操控这具躯体,就有办法修补好他。” “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 说着那人好像松了手,阴山渡狠狠的栽倒在地。 “至于这个小姑娘,为了我们的大业,她必须死。若是等她真正成长起来,不论是我还是主系统,多年的谋划,全部会功亏一篑!” 说着阴山渡再次被他提起来,说道:“好了,你该跟我回去了。” 阴山渡看着眼前的一片空白,恶狠狠的说道:“我一定会拿回我的身体,为娇娇报仇!” “哈哈哈哈,真是个好想法。可惜,这话有太多人对我说过了,你看我不还是好好的吗?” 说完,阴山渡再次失去了意识。 那人将失去意识的阴山渡交给了系统。 “瞧瞧你自己,狼狈成了什么样子,一个肉体凡胎的凡人用点不入流的小把戏,就把你重创成这样!” “我就说,主系统对你太过信任,不是什么好事!” 系统好似对他的话很不认同,它说:“我,一,一定,一定,一定不会,让,主,主,主系统,失,失望。” “不会失望就好,暴露了你自己事小,但千万不要暴露了主系统!” “明白了吗!” 系统点头:“明,明白。” “行了,一句话都说不利索。找个机会重新把自己植入人体。” “还有胡常清这个蠢货,找机会再试试,能用就用,不能用就抹杀了她。” “记住,好好盯着徐州娇,千万别让她再活过来!” 说完,那人应该是直接走了。系统抱着阴山渡也转身离开了地牢。 所有画面到此就彻底结束了。 第96章 静待系统落网 画面已经消失了很久,但徐州娇四个人依旧还是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仿佛入了定一样。 这次的画面内容推翻了他们之前的很多猜想。 比如: 他们一直以为远在天边的幕后主使---主系统,原来早就潜伏在了京都。按照画面上的内容显示,它可能也与系统一样,已经侵入了某个人的身体,隐于茫茫人海中。 而画面上看不到那个人,应该就是浮光山洞主。原来他一直都在参与着系统的谋划,而且他还可以对着系统直接下令。 所以让他们费尽脑筋去斗的系统,只是最底层的执行者? 最意想不到的是,浮光山洞主居然在三年前就命令系统,要它再次侵入某人的身体里。 或许它现在就躲在暗中某处,一直窥视着他们。 但主系统与浮光山洞主千算万算,却唯独算错了神界的反其道而行。 既然徐州娇已经彻底被盯上,不如将计就计,让她真的死。这样可以为她赢得足够多的成长空间。 在原地沉思的四个人中,就属徐州鹤神情最为吃惊。 因为之前的徐州鹤只是单纯的拥有了阴山渡的记忆与想法,他从未如此直白的面对过系统。 但今天,这些绝密的画面,在他的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震撼。 他第一次这么直观的感受到,徐州娇几人对抗的是一种多么庞大的力量。 他们精心部署,手段多变,与这样的天外来物抗争,是他之前根本想象不到的。 尤其是他感受到阴山渡情绪的时候,那些痛苦与悔恨,如同翻天而起的潮水瞬间把他淹没。 明明自己是最恨他的人,如今却因为可以肆无忌惮的探入阴山渡的内心,反而成了最理解他的人。 徐州鹤用力握住阴山渡的肩膀,陪着他一起分担着,这份系统给他带来的无助和愧疚。 徐州娇召回了天书神卷,长长的叹出一口气:看来事情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棘手...... 因为系统的特殊性,用常规的法子定是无法捕捉它们,到底该如何挽救这被动的局面呢? 被天书神卷一把拍中的普通,在脑海中涌现出一个又一个的念头。 他转头对着徐州娇轻声说道:“娘娘,普通好像知道办法了!” 但他的声音实在太轻了,徐州娇根本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普通,你在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你能再说一遍吗?” 可普通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转过头继续目视前方,不断地在口中自语着什么。 普通的反常立马引起了其他三人的注意,他们相互对视一眼,不动声色的把普通围了起来,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而普通脑海里的念头就像是不断闪过的流星,他尽可能的抓住它们,为自己解开谜题。 大约过了半炷香的时间,普通的眼球开始重新转动。 回归正常的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娘娘,我知道怎么找出系统了。” 徐州娇与另外两人对视一眼,他们的眼神中皆透露出了一丝意外。 她问普通:“有什么办法可以把系统找出来?” “龙脉可以,只要有龙脉在,系统的行为就会大大的受到限制,它就不能再随随便便的侵入他人的身体。” 在场的,只有阴山渡听明白了普通的意思。 他接着普通的话,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有龙脉,系统就会被牢牢的锁在了某人的身体里,不会再向脱离武兰那样,随意离开了?” 普通点着头,说道:“正是陛下说的这样!” “浮光山洞主之所以要抢走龙脉,就是怕它落在娘娘手中,克制了系统的来去自如。” 徐州娇也听明白了:“所以说,只要我们能找出被系统侵占的人,就可以直接揪出系统。” “但,我们又该怎么找出这个人呢?” 普通继续说道:“娘娘可还记得小橙子说的话?” 徐州娇仔细回想了一下:“你是指小橙子可以直接看到武兰?” “正是。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他们的眼睛可以捕捉到常人无法看到的东西,俗称天眼。” “小橙子就是一个这样的人。” “既然系统的最终目标是陛下,那我们就把小橙子放在陛下身边。只要系统稍有异动,我们就可以给他来个瓮中捉鳖!” 听完普通的的想法徐州娇豁然开朗:对呀,只要把小橙子放在阴山渡身边,那不就可以静待鱼儿落网了! 徐州鹤跟阴山渡也是连连点头:这确实是个好法子,既然他们找不到系统,那就让系统主动来找他们…… 徐州娇一脸赞扬的看着普通,夸奖着他:“可以啊,普通!” “没想到这么难的问题,让你给轻松解决了。” 普通有些不好意思的摸着自己的后脑勺,说道:“这还要感谢天书神卷,它这一拍,我脑子里涌现出好多知识,就好像普通读了很多书一样。” “娘娘,这天书神卷果然是天地瑰宝,它这么一拍,普通的榆木脑袋都开窍了!” “这下,师兄再也不会嫌弃普通书读的少了!” 徐州娇直接笑出声了,她调侃着说道:“我们普通监正才不是榆木脑袋,你可是我们四人团中的智多星啊。” 随后,四人对着小橙子的安排,展开了详细的讨论 直到天色渐晚,阴山渡他们也该回去了。 阴山渡对她说道:“娇娇,三天后的公审还有一些事情需要我们三个回去商讨。所以,我们该走了。” 徐州娇收起封天梭,点点头:“好,待我忙过这几天,我就进宫去看你们。” 说完徐州娇便送三人出了城隍庙,身后的龙脉也一直恋恋不舍的跟着。 马上就要分开了,龙脉用稚嫩的嗓音说道:“爹爹们,不要忘了来看小龙。” 徐州鹤看着眼睛里闪着泪光的龙脉,再次把它抱在怀里说道:“小爹爹不会忘记的,等你小姑姑空了,就让她带你去找爹爹们。” 喜提小姑姑称号的徐州娇,无语的瞅了那对黏黏糊糊的父子一眼,心里的吐槽都快飘天上了。 等徐州娇目送了三人的马车离开,一旁的竹致悄然上前。 “大人,日游神离开前要小的告诉您,赤龙已经见过浮光山洞主了。” “哦?这么快?那日游神有说是什么时候见过吗?” 竹致回答道:“据赤龙交代,是昨天晚上。” 徐州娇在心里思量着:应该是浮光山洞主趁着她砸场子的时候...... “那赤龙现在在哪?” 还未等竹致回答,夜游神的大嗓门就率先传进了两人的耳朵:“大人,大人,有人来烧香求愿。” 徐州娇一脸疑惑的看向竹致:“不是说,城隍庙在修缮,暂时不接待香客吗?” 竹致也是一脸茫然。 夜游神疾步跑到徐州娇面前,说道:“大人,是公主,是公主来了。” “庙祝看是公主的车马,便要小的来向大人请示,是否让她进来?” 公主?是北甯回来了? 徐州娇激动的差点蹦起来,她的眼中闪烁着惊喜、兴奋的光芒,说道: “快,快开庙门,迎公主进来。” 说完,她扭过头对竹致嘱咐道:“竹致,你去把赤龙接出来,把他带到城隍庙先安置下。” 脸上扬起无尽喜悦的徐州娇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见北甯公主了。 她一把薅过身边的龙脉,拽着它高兴的转圈:“太好了,北甯回来了~” 龙脉:“小姑姑...呕....我.....呕~” 第97章 阴山北甯 阴山北甯是营山王---阴山北丽的胞妹。 也是徐州娇在后宫三年唯一一个真心相交的好朋友,当初她因为与胡常清产生了争执,被远在佛恩寺的太后,一份诏书送回了封地。 临行那天阴山北甯抱着徐州娇哭的泪流满面,口口声声要徐州娇等她回来。 可谁料想,这一别竟然生了这么多变故...... 徐州娇盘腿坐在神像台上。 她此刻心中既忐忑又兴奋。一双手紧紧的捏住,眼睛不断地眺望着门外:也不知道现在的北甯是什么样子...... 不多时,庙祝躬着身子,引了一位身披华服的女子进来。 此人正是阴山北甯。 阴山北甯身披一件大红色繁花袍,衣襟上用金线绣着一对飞凤,裙摆宽大,宛如云朵般飘逸。她头戴流苏金冠,珠宝镶嵌其间,熠熠生辉。 阴山北甯面向空空如也的神像台,一步一步的走过去。 她已经褪去了当年那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原本如新月般清澈的眼眸,被一股淡淡的忧郁笼罩着。 她在蒲团上虔诚的跪下,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在心中默念:娇娇,城郊的百姓都在传你做了新城隍。我跪在这里祈祷,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娇娇,若是我当年没有任性的跟胡常清争吵,我是不是就可以一直陪你了? 若是我一直陪着你,那你一定不会被胡常清逼入险境吧。 娇娇,这三年来,我一直在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 因为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把自己逼进一个死胡同,害了我,也害了你。 对不起,娇娇…… 阴山北甯默念着,一行清泪在她脸上滑落。 她头部低垂,不断抖动的双肩和压抑不住的哭声,都是对徐州娇深深的歉意。 听到了她的哭声,徐州娇在神像台上彻底坐不住了。她一个跃身跳到阴山北甯的身边,想把她拉起来。 她想告诉北甯,自己就在她面前,自己很想她。 夜游神一把拦住徐州娇的手,摇着头说:“大人,您不能直接碰触她,您的鬼身会伤到她。” 徐州娇看看自己的双手,再看看哭的不能自已的阴山北甯。她只觉的自己的心,如刀绞一般的疼。 自己连一个安慰,一个拥抱都不能给她吗? 这时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持剑男子,一个箭步直接奔进大殿。 他跪在阴山北甯的身边,言语关切的问道:“公主,您怎么了?怎么哭了?” “不管是什么事,公主您都可以跟原蔺说,原蔺都可以为公主办到。” 陈原蔺声音轻柔,他看向阴山北甯的眼神充满了担忧与关怀。 在担忧和关怀掩饰下的,是他对阴山北甯浓重的爱意。 阴山北甯看到突然出现的陈原蔺,心中的悲伤再也压抑不住。 她看着陈原蔺,诉说着自己的悔恨:“原蔺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任性,我一定可以救娇娇的。” 说着她紧紧抓住陈原蔺的胳膊,眼神中带着点点希冀:“当年如果我在,我一定可以救她的对不对?” 陈原蔺看着崩溃的阴山北甯,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劝慰着她:“公主您忘了吗?我们就是回来替贵妃娘娘报仇的啊。” “我们要杀了胡太傅一家,告慰贵妃娘娘的在天之灵,您还记得吗?” “这次出封地是您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机会,公主,您要振作起来。” 一听到报仇两个字,阴山北甯瞬间恢复了理智,她擦干脸上的泪水,扶着陈原蔺的胳膊站起来。 “是啊,我好不容易盼来的机会,怎么可能就这么放弃了!” “这次谁敢阻拦我给娇娇报仇,哪怕是阴山渡,我也照杀不误!” 阴山北甯看着空空如也的神像台,笑的一脸温柔:“我车马不休连赶一个月,为的就是早早回到京都,扳倒胡太傅。” “待我大事完成,我一定给娇娇塑个最好看的金身,不管这间城隍庙的城隍是不是娇娇。” “它都只能是娇娇的!” 陈原蔺看着阴山北甯有些疯狂的模样,握紧手中的剑,在心中默默发誓:公主只要你想,原蔺都会替你做,哪怕是豁上我的性命,我也愿意为你做…… 阴山北甯转头看向陈原蔺,笑的甜美:“原蔺,我们该进京都城了,是时候让全京都城的人都知道,我,北甯公主,回来了。” 说完阴山北甯对着空空如也的神像台多看了几眼,带着陈原蔺转身离开了城隍庙。 徐州娇看着自己好姐妹张狂的背影,再看看维持着原本姿势的自己,对着夜游神说了句:“夜游神,我刚刚是不是有点多余?” 夜游神点着头,说道:“在这陈少侠进来之前,大人的出场那是姐妹情深。” “但陈少侠进来后,您就相当多余了!” 徐州娇对着夜游神白了一眼,重新坐上自己的供桌,托着下巴说道:“北甯刚出封地,想必还不知道我已经翻案了。” “她一心为了给我报仇,若是真做出什么出格的事,那不就害了她吗?” “夜游神,我现在不能直接碰到她,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能让我跟她见面?” 夜游神一拍胸脯,说道:“大人,您要着问这个,那可是问对人了。” “小的可以给您织一场梦,让您和那位公主在梦里相见。” 徐州娇眼睛一亮:“当真?在梦里我就可以碰她啦?” 夜游神大手一挥:“大人,您随便碰,想怎么碰,就怎么碰!” “那还等什么,马上跟你家大人去织梦。” 找到可以与阴山北甯近距离接触的方法,徐州娇一个闪身拉上夜游神,直接追上阴山北甯的车队。 原本还在马车内喝着茶的阴山北甯,忽然间觉得自己浑身乏力,整个人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的她靠着靠枕,闭上了眼睛,握在手中的杯子慢慢滑落。 徐州娇一手接住了她掉落的杯子,轻轻放在一旁的茶几上。 她缓缓蹲下身,看着阴山北甯憔悴的容颜,用手指慢慢沿着她的轮廓,描绘着她的消瘦的脸庞。 “怎么瘦了呢?是在封地吃的不合胃口吗?” “你以前是最爱笑的,为什么要在自己的身上背那么多枷锁呢。” “小傻瓜,我要的,从来都是你可以每天都过的开开心心啊。” 看着徐州娇一脸心疼的看着阴山北甯,夜游神小声提醒道:“大人,该织梦了……” ps:因为作者中暑了,今天先更这么多…… 这篇追妻章节说的就是北甯公主与刑部侍郎的故事,但最终抱得美人归的是我们的原蔺侍卫…… 第98章 织梦 夜游神双手画圈,把法力聚集在指尖,化成一条金色的丝线。 一头系在徐州娇手腕上,另一头系在阴山北甯的手腕。 徐州娇双腿盘坐在阴山北甯的对面,在丝线的指引下,慢慢闭上眼睛进入了梦境。 梦境里的阴山北甯在一个鲜花盛开的山谷里快乐的奔跑着。 在这里,她感受了久违的开心与自在。身子轻快的,就好像能随风飞起来一样。 张开双臂,沉浸在花海中的阴山北甯,感觉有人从身后搂上了自己的腰间。 下一刻她的身体便随心中所想的那样,在这漫山遍野的花海上空,飞了起来。 阴山北甯回头看向了身后之人。 在看到了心中最想见的那张脸时,惊喜从她的心底洋溢出来,让她的脸像盛开的花朵一样绽放出幸福的笑容。 她整个人都变得活泼起来。 徐州娇感受到阴山北甯炙热的目光,低头对视上了她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眸,嘴角勾勒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你以前总是向我抱怨,皇宫沉闷无趣。像一个巨大的牢笼一样把我们锁在里面。” “你总是恨不得自己长出一双翅膀,带着我飞出宫墙才好。” “现在,我们的愿望实现了。” “北甯,闭上眼睛,好好感受,长出翅膀在天上飞的感觉。” 阴山北甯乖乖闭上眼睛,感受着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的感觉。 在花香四溢的山谷上空飞行,让她整个人惬意又满足。 她在心里小声的反驳徐州娇的话:才不会无趣,遇见你的那三年,是我活到现在,过的最开心的日子...... 也是我在梦中,千百次想回到的地方。 徐州娇带着阴山北甯飞过激流湍急的瀑布时,会让她睁开眼睛,带她感受飞流直下的刺激;带着她飞过绿草悠悠的平原的时候,会把下方低头吃草的羚羊指给她看;带着她飞过宁静的湖水时候,会带着她伸出手指,贴近湖面,在蔚蓝的湖面上留下两道细长的水痕...... 阴山北甯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山谷,久久不息。 带着阴山北甯过足瘾的徐州娇,将她缓缓的在花海中放下。 整个过程中,阴山北甯一直牢牢抓住她的手,紧紧的盯着她,直到她落在自己面前也不肯松手。 徐州娇看着如此紧绷的阴山北甯,对她露出了一个微笑。 阴山北甯一个直扑进怀,紧紧抱住了她。 再次感受到久违的拥抱,徐州娇泪水瞬间夺眶而出,打湿了她的面颊。 “娇娇,你是不是听见我说的话了,你来给我托梦了对不对?” “原来那些百姓没有骗我。他们说,只要在你面前诚心祈祷,你就一定会听到我的声音。” “娇娇,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离开的,都怪我。” 卧在她肩头的阴山北甯已经哭的泣不成声,泪水晕湿了她的肩膀,也落在了她的心头。 徐州娇紧紧抱住阴山北甯抖动的肩膀,抚摸着她的发丝安慰着她:“北甯这不是你的错,不要再让这些枷锁,禁锢住你的大好人生。” “你知道吗,三年前胡常清已经布好了天罗地网。即使有你在,也是徒劳,说不定你还会跟我一起送命。” “若是这样,我宁愿自己束手就擒,也不愿意看你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 阴山北甯退出她的怀抱,大声反驳着她:“那就一起死好了,我还可以跟你一起做个伴儿。” 徐州娇摸着她倔强的小脸,言语轻柔的告诉她:“傻北甯,这就是我的命,也是我唯一可以反抗胡常清的方法。” 看着阴山北甯一脸迷茫的皱紧眉头,徐州娇轻轻为她抚平眉心。 拉着她坐在花海中。 讲述了她与胡常清和她背后系统的恩怨。 阴山北甯靠在徐州娇的怀里听完了所有的经过,她扬起小脑袋对着徐州娇苦闷的说出一句:“娇娇,我来晚了对不对?” “阴山渡那个蠢货已经为你平反了冤情,还要在三天后,请雷神公审了胡常清。” “而我,永远来晚一步。” 徐州娇把脸贴在阴山北甯失落的面颊上,说出了心底最想说的话:“不晚,我的北甯永远不会来晚。” “北甯为了我可以冒天下之大不韪,又怎能会晚呢。” “北甯说的每一句话,娇娇都很感动。” 闭上眼睛,感受着徐州娇亲昵举动的阴山北甯,轻声说了句:“为了娇娇,北甯做什么都可以。” 一听到这句,做什么都可以,徐州娇想起了说过同样话的陈原蔺。 她挪开面颊,眼神意有所指的看向阴山北甯:“哦~为了娇娇做什么都可以?” “那~那位为了你,都什么都可以的持剑少侠,又是谁啊~” “你说原蔺啊?他是我的护身侍卫。” “原本他是一名仗剑游侠,后来因为私闯公主府,被我府中侍卫拿下。我看他着实可怜,就把他留在了身边。” “原蔺真的很厉害,好几次都是以命相护,我才会成功脱险。” 光是仗剑游侠,私闯被抓这几个字眼,就已经足够徐州娇在脑海中补充出一部情感大戏了。 更别提后面的卖可怜和以命相护了。 这个陈原蔺,居然还是一位为爱潜伏的儿郎。 不过再看阴山北甯这清澈,单纯的眼神。 徐州娇不由的为这位为爱潜伏的儿郎,默默的捏了一把汗。 儿郎,你任重道远啊....... 聊得正开心的时候,徐州娇耳边响了夜游神的声音。 “大人,马上就要进城门了,公主该醒了。” 徐州娇自知已经不能再把北甯留在梦境,她拉着阴山北甯起身,对着她做出了今晚的道别。 “北甯,我该走了。” “你的梦境,其实是我让夜游神织的,现在的你该进城了。” 得知这场梦境己经到了尾声,阴山北甯紧紧拉住徐州娇的手,乞求的说道:“娇娇不要走,我可以让车队继续绕路远行的。” “娇娇,整整三年了,我才在梦中遇见了你一次。” “求你了,不要走,好不好。就让北甯再多看看你,好不好?” 徐州娇看着泪水再次滑落的阴山北甯,紧紧抱住她:“不会再等三年了,北甯,你很快就可以见到娇娇了。” “女娲娘娘已经在为我塑金身了,到时候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出现在你的面前。” “我可以陪你聊天,陪你吃饭,带着你在真正的花海中飞。” “陪你做什么都可以。” 听到徐州娇的保证,阴山北甯抬起哭的可怜兮兮的小脸,泪眼朦胧的问着她:“真的吗?娇娇不会再抛下北甯了,对不对?” 徐州娇轻柔的为她拭去泪水,回答道:“对,永远不会再抛下北甯。” 阴山北甯破涕而笑的说道:“北甯也会一直陪着娇娇的。” 徐州娇抱着笑的一脸满足的阴山北甯,慢慢退出了梦境。 在马车中缓缓睁开双眼的阴山北甯,摸了摸自己已经被泪水打湿的面颊,看向茶几上的那个杯子。 此刻的她笑的明媚耀眼。 阴山北甯拿起茶几上的杯子,紧紧的贴在胸口:“娇娇,真的是娇娇来了。” 这时,陈原蔺在外面叩响了马车,他出声道:“公主,陛下和营山王携大臣们在城门口迎接您。” 阴山北甯轻声应了一声。 她在侍女的搀扶下,缓缓走下马车。 随着阴山北甯最后一只脚落在京都城的土地上,她的身后绽放起大片的花火。 伴随着一声声巨响,彩色的火球冲向了天际,打破了宁静的夜空。 一颗一颗的花火犹如流星划破了夜空,绽放出了耀眼的光芒,就像夜空中盛开的瑰宝。 刹那间的璀璨夺目,让人惊叹不已。 阴山渡身后的普通,看着突然炸开的花火,在口中喃喃自语道:“这花火,竟然是娘娘放的。” 阴山北甯仰头看着头顶的大片花火,会心一笑。 待所有花火燃尽,德盛尖锐的嗓音扬起:“恭迎,北甯公主回京。” 阴山北甯在众臣的跪拜中,昂首挺胸的走进京都城。 这一晚在徐州娇这场浩大声势的花火中,全京都城的人都知道。 皇室唯一的公主,回来了....... 第99章 收礼 徐州娇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子时。 原本应该熄烛入眠的将军府,却依旧灯火通明。 甚至门房还在往外送着客人。 徐州娇一脸疑惑的看着访客离开的背影,心里嘀咕着:这大晚上的不睡觉,来窜的哪门子门...... 还未等她跨进府门,她就在自家门口的石狮子后面,发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徐州娇直接闪身到偷窥者的身后。 她发现,偷窥者居然是赤龙! “赤龙,你鬼鬼祟祟的干嘛呢?” 赤龙被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人吓了一跳。他一下跳出原地,对着来者做出了防范的动作。 徐州娇抄着双手走出阴影,对着后知后觉的赤龙,啧啧出声:“啧啧啧,赤龙你让我夸你什么好!” “你说你偷窥的时候,能不能把头顶的龙角遮一遮。” “你这暴露的,太引人注目了!” 赤龙看到出来的是徐州娇,顿时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他摸摸自己的龙角,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我不会收我的龙角。” “以前洞主带我出来的时候,都会让我披上封天梭织的斗篷。” 随着徐州娇越走越近,赤龙低着头,声音越说越小。 他用眼偷偷的瞄着徐州娇的反应,生怕她嫌弃自己没用。 徐州娇目光直直的盯着赤龙的龙角,用手轻轻的碰触着:“你作为一条血统纯正的龙,怎么会收不回自己的龙角呢?” 感受到徐州娇的指尖,在自己龙角上轻轻划过。 赤龙感觉有一股电流从她碰触过的地方,向自己的全身蔓延。 这种会让全身鳞片炸起来的奇怪感觉,让赤龙产生出一种既想逃避又想贪恋的想法。 他感觉自己的心,跳的越来越快。 徐州娇留意到赤龙鬓角的红色龙鳞越来越红,越来越亮。 便出声问道:“赤龙,你的龙鳞怎么......” 还未她说完,赤龙便紧紧捂住自己的鬓角,大声的说道:“我很好,什么事都没有。” “我就是想来告诉你一声,洞主说,让我跟在你身边,留意你的一举一动。” “好了,我说完了。我回城隍庙了!” 说完,赤龙头也不回的跑开了,生怕徐州娇会继续问他些什么。 然而跑开的赤龙,并没有走远。 他就躲在街边的拐角处偷偷的看着徐州娇走进将军府。 他倚靠在墙上,伸手摸过自己的龙角,那上面还残留着徐州娇划过的触感。 赤龙,今天一天都在等着徐州娇来找自己。 他乖乖的坐在地上,一直盯着紧闭的房门。 直到看到打开了那扇门的人,是竹致。 来的人,不是她。 他眼底流露出一丝失望与落寞。 竹致把他带回了城隍庙,告诉他:今天有贵客突然来访,大人先行去招待了。大人临行前特别交代我,要把你带回城隍庙,好生安置。 听到竹致的话,赤龙那颗失落的心,再次活跃起来。 原来,她是想来接自己的。 赤龙在竹致面前表现的老实听话,转头趁他不在,就偷偷溜出了城隍庙。 他待在将军府门口一直在等徐州娇回来,哪怕是神荼郁垒在门板上对他多次出言警告,他都不曾挪动半分。 躲起来的赤龙,一直在街角待到将军府熄了烛火,才慢悠悠的回到城隍庙。 而进了府门,就被迫面对着一屋子贺礼的徐州娇,根本不知道街角所发生的一切。 徐州娇看着把正厅塞得满满当当的礼盒,她的眼睛瞬间睁大,满脸的惊讶之情。 那惊讶的神情令人忍俊不禁。 徐州娇随手拿起一个盒子在耳边晃了晃,看着娘亲从门外走进来,便问道:“娘,这都是哪来的?” 赢甜叹了口气,说道:“这些都是来贺你做了城隍爷的人,送的。” “整个京都能算的上名头的名门大户都来了,喏,刚刚走的那个,是今天的最后一个。” 正在拆盒子的徐州娇,反问了一句:“今天最后一个?怎么说的好像明天还有一样!” 赢甜嘴角挂着一种莫名的微笑,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一摞拜帖塞给徐州娇。 “你自己看看吧,拜帖已经排到了半月后了。” 徐州娇随手翻开几本,直接笑出了声:“这些人还怪体贴您的,自己都把时间排好了。” 说着徐州娇指着其中一本,说道:“瞧瞧这本上写的:将军府门庭若市,鄙人不敢擅自登门惊扰,故,敬上拜帖。望将军与夫人能准许鄙人于半月后登门拜访。” “胡广亨,敬上!” 徐州娇扬了扬手中的拜帖,向娘亲问道:“娘,这胡广亨是何许人物啊?” 赢甜拿过她手中的拜帖,翻看一眼说道:“这胡广亨,是京都有名的殷食人家,为人还算厚道。只可惜啊,年过四十了,还未有一子。” “他夫人前前后后为他纳了十七房小妾,愣是一个都没生出来。” 说着赢甜捂着嘴偷笑起来。 徐州娇有种直觉,她娘亲下一句话,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我猜啊,他定是想来向你求子的!” 果然~ 徐州娇对着自家娘亲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是去当城隍,又不是当送子娘娘!” “拜我,还不如多去送子娘娘庙转转呢~” 赢甜眼神揶揄的看着她:“你以为他没去过吗?都去求了十多年啦。” “这不是死马当活马医,求你这了嘛!” 徐州娇眼珠子定定的看着自己娘亲,那份惊愕的神情,如遭雷击:死,死马当活马医? 赢甜被她的神情逗的哈哈大笑,乐的她眼角的泪水都流了出来。 这个时候徐州鹤恰巧进了正厅,他看了看笑的直不起腰的娘亲,再看看好像生吞了苍蝇一样的妹妹。 这是怎么了? 赢甜看着自家儿子进来,努力止住自己的笑声。 她招呼着徐州鹤和徐州娇一齐走到那堆成山的礼盒前,说道:“刚好你们都在,你爹说这么多东西在咱家这么堆着,也不是个事。他让我问问你们,这事怎么处理。” 徐州鹤走过去,随手拆开一个礼盒。 里面是一对玉质通透的玉如意。 不论是大小,还是做工,都是难得一见的上品。 “吆喝,这些世家还真是够下血本的。娘,既然有这么多的好东西,干嘛不收啊!” 徐州娇拿出玉如意仔细端量,果然是难得的好东西。 “收,不仅要收,还要多收!” 赢甜看着自己一双儿女,都表示要继续收礼,她一时有些琢磨不透,他们的想法。 “这样,会不会给人落下咱家的口实?” 徐州鹤笑着说道:“娘,这东西都是打着送给新城隍的名头抬进府的,没错吧?” 看着赢甜点头,徐州鹤继续说道:“既然是送给新城隍的,那自然都是要抬进城隍庙的,又怎么会落我们的口实!” 徐州娇接上话,继续说道:“不错,这些东西都是要抬进我城隍庙的,跟将军府没有任何关系。” “在我正式入城隍庙的时候,这些东西全部要绕城三圈后,再抬进城隍庙。” “这些东西,我全都有大用。” “所以,娘,这半个月的贺礼全部照单全收!” 赢甜看着心中已有成算的女儿,直接问出口;“娇娇是要用这些钱财造福于民?” 徐州娇点点头,掏出长盛河神送给她的令牌,说道:“现在整条长盛河已经全部归于我管,我打算重改河道。” 说着,她摸向手边的礼盒:“它们,就是前来务工的百姓的工钱。” 听着女儿要重改河道,赢甜双手一拍,称赞道:“改河道好,这样雨季的河水就不会再肆意淹没百姓的庄稼了,老百姓的日子也会好过一些。” 徐州鹤发起爽朗的笑声,他说:“我妹妹刚上任就有这么大的动作,做哥哥的,自然也不能落后。” “我给你做监工,不仅分文不取,我还自盖粥棚,来供务工的百姓吃食!” 赢甜在一旁连忙点头:“对,对,娘也去,娘去帮忙施粥。” 看着全家人如此支持自己,徐州娇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 她看向堆成山的贺礼,心中默念:我答应过你们,让你们再次投胎的时候,会过上富足的好日子。 我会为了这一天,一直努力下去。 而在地府中,酆都大帝把她的一举一动和心中所想,全部投放在了新生谷。 几十万的鬼魂看着徐州娇的付出和努力,心中大有感触。 他们中很多人默默退出了原本的队伍,转投了畜生道。 他们宁愿去当牛做马,也要为理想中的盛世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 哪怕是燃烧自己的生命,也要为这个世界带来一丝光亮。 ps:赤龙就是本文男二,他只是暂时傻傻的。 第100章 公审胡常清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今天是在法诚门下摆香案,请司雷之神的日子。 天还未亮,法诚门前偌大的空地上便站满了围观的百姓。还有不少的人正三两结队,从四面八方涌来。 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好奇与惊讶,彼此间都在猜测着这次请雷神的原因。 法诚门前已经摆放好了一张香案,各种瓜果贡品摆放的错落有致。 在香案前依次摆放着十三盏龙灯,所有钦天监众人分列两排,一左一右的守在香案两旁。 卯时已到。 守门的将士打开了诚法门的两扇正门,最先出来的是一身繁装的阴山渡和钦天监监正普通。 紧随其后的是阴山古等几位亲王,然后是北甯公主,徐州闯夫妇,徐州鹤以及御前侍卫统领---华秋川。 随着两边侧门的打开,其他群臣按照品阶高低,依次走出。 钦天监两位监副,拿着两个香炉为所有到场的官员焚香净身。 剩余的钦天监众人齐声高唱---请神歌。 普通拿起香案上备好的清香双手递给阴山渡。 阴山渡上前接过清香,高举头顶对着香案拜了三拜,然后将清香郑重的插进香炉。 普通高喊一声:“跪!” 在场所有人全部双膝跪地,双手合十,高举过头顶。然后摊开双掌,将上半身拜倒在地。 众人拜了三拜。 普通走到十三盏龙灯前,用指尖的明火将它们逐一点燃。 这个举动在围观的百姓中引起了不小的惊叹声。 待钦天监众人把请神歌吟唱完,普通拿起香案上的请神符,直接扔向最中间的那盏最大的龙灯。 请神符悬浮在龙灯上。 阴山渡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日前,司法之神降雷于皇陵主墓,劈了墓顶。” “雷神降下罪责,我等惶恐万分。” “今日,我等焚香摆案,请司法之神现身法相,指明我等过错。” “我等必定即刻更改,潜心悔过。” 说完,龙灯上的请神符立刻燃烧起来,化成一缕青烟飘向天际。 围观的百姓一听这次的请神,居然跟皇陵的墓顶被劈有关。 一个个抻长脖子,踮起脚尖,在群臣里找寻着胡太傅的身影。 结果找了一圈不仅没发现胡太傅的身影,就连他的女婿程锦云也不在行列中。 只有胡家众人在墙角处被禁军团团围住。 看到眼下情形,围观的百姓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定是已故的胡皇后做了什么,才会引来司雷之神降下罪责。 随着香炉里的清香燃尽,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在众人的头顶响起,冲击着人们的耳膜。 所有人齐齐向天空看去,整个天空已经被云彩层层笼罩住。 闪电如金龙般在云层之间穿梭,随后而至的天雷像不断击打的鼓声,滚滚而来。 此起彼伏的雷声和闪电,如同翻滚咆哮的凶兽,像是要撕裂整片天空。 让人不寒而栗,心生敬畏。 等空中的密云层层褪去,显露出的是两座金光闪闪的法相。 一座法相威严,长着龙头人身,身后巨翼张开,手握雷电锤,带给人深深的压迫感。 另一座法相更显端庄美丽一些,她身着红装,头戴冠冕,手持两面铜镜,铜镜上还有细如发丝的闪电在窜动。 这两位正是雷公与电母。 围观的百姓纷纷跪倒在地,被法相的严肃神情震慑到,一个个抖如筛糠。 雷公发出一声撼动山岳的龙吟,质问着地上的阴山渡:“你等小儿,唤我何事!” 阴山渡携身后所有人跪下,说道:“不知是我等哪里做了错事,惹怒了司雷之神,劈了皇陵,还请司雷之神明示我等。” “给我等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雷公对阴山渡的话,嗤之以鼻:“你居然还好意思问,是哪里做错了事?” “我且问你,这被雷劈的皇陵里放的是何人棺椁啊!” 阴山渡声音洪亮的回答道:“是故去的皇后,胡常清。” 雷公声音洪亮的说道:“本神劈的就是她!” “此人心胸狭隘,善妒成性。凡是比她优秀者,轻则污人声誉,重则杀人全家。” “此人还攻于算计,满心满眼的腌臜手段,心思毒辣。为达目的,可以戕害多人性命。” “凡是被她害过之人,皆哀声载道,苦不堪言。” “我身为司雷之神,有代天执法的职责。如此毒妇,我还劈不得了?” 雷公发出一声雷霆般的咆哮声,如巨轮般碾过众人的灵魂,把所有人惊出了一身冷汗。 听着雷神细数胡常清的罪责,地上的百姓们都惊了一跳。 他们各自在心里嘀咕着:这还是那个以贤名着称的德祎皇后吗? 阴山渡面对雷神的指责,语气虔诚的说道:“雷神所说我等均已查明,还请司雷之神给我等一个拨乱反正的机会。” “既然你说你已查明事情真相。我这人向来公正,便给你这个机会。” “你们就当着我和电母的面,公开审理这毒妇的罪行,让我看到你们的悔过之心。” “但凡敢有一句假话,下场必定会像这棵树一般!” 说着,雷公握紧手中的雷电锤,凿向了路边的一棵树。 只听“轰隆”一声,巨大的雷电之力从雷电锤直击向那棵树,树木因为承受不住这么大的雷击,直接化成了一道黑烟消散在众人眼前。 徐州娇此刻就趴在云头,向下探望。 她看见雷神凿过的地方,只留下一个巨大的坑洞。 便撇了撇嘴,偷摸拉了拉电母的衣角,小声说道:“轻点劈,下边好歹是我地界儿呢。” 电母眼神轻飘飘的扫了一眼雷公,雷公转过头,不动声色的把雷电锤往身后藏了藏。 云端上的这点小插曲,丝毫没影响到下界对胡常清的公审,一辆又一辆的囚车被禁军押解上来。 为首的是一身素衣的胡太傅,工部侍郎程锦云,和京兆尹胡子敬,他们的身后还跪着十几个一同犯事的党羽。 同行的还有刑部侍郎峨髻和大理寺卿黄荣璋。 在雷公电母的俯视下,公审正式开始了。 最先开头的黄荣璋,他对着阴山渡俯身行礼:“陛下,臣奉旨严查罪人胡氏与其父胡太傅,独揽皇宫重权,招揽御前侍卫为己所用,构陷贵妃等案。” “如今,数案并查,已有结果。” 阴山渡对他抬了抬手,说道:“既然司雷之神说了今天是公审,黄荣璋那你便对着身后的百姓,如实说出这对父女的罪行。” 黄荣璋转过身,面对着熙熙攘攘人群,说出了这对父女的真面目。 “我是大理寺卿---黄荣璋,日前领了陛下圣旨,严查废后胡常清与胡太傅过往。现在我便在两位天神的监督下,说出这对父女的祸国殃民,独揽霸权的罪行。” “胡常清自入宫之日起,便安排身边的大宫女梅妍,在皇宫各处走动人脉。以贵妃徐州娇身边的大宫女喜梅与御前侍卫统领马德雷为首要目标。” “为了招揽这两人,胡常清先是命梅妍给喜梅送去大量的金银首饰。后又把凤栖宫的另一位大宫女梅真送与了贪财好色的马德雷。” “这两人在构陷贵妃案中,皆有参与。喜梅负责藏毒,而马德雷负责搜宫。” “尤其是马德雷,早已被胡常清收买,改投到了凤栖宫的门下。” “此乃,谋逆大罪!” “如今,这两人皆已被处以极刑。” 听到胡常清行事如此胆大妄为。围观的百姓对着这位披着贤良淑德外衣的德祎皇后,有了新的认识。 “因为胡常清她得了早衰之症,本就时日无多。她为了构陷贵妃,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脉案,还命人杀了当职的太医秦观。” “对太医秦观痛下杀手的,正是胡太傅府中的护院。” “胡常清她是自己饮毒的。她的死,不过是因为她事先备下的解药与她体质相克所致。” “从下毒,到长乐宫里搜出毒药,皆是胡常清一手策划。跟贵妃娘娘没有任何关系!” “反倒是胡太傅多次参与其中,他与宫中侍卫常有往来,让他们多次为自己传递消息。甚至,还派人杀了重要证人梅妍。” 说完,黄荣璋让人抬上了一匹白布,直接披在了自己身上。 “两位天神,陛下,还有京都的父老乡亲们,这父女二人用心险恶,想窃取我大隐江山。” “我已经把他们的罪行全部书写下来,披在自己身上,请诸位观瞻。” 说完,黄荣璋展开身上的白布,走到了每一人的面前。 他彻底撕下了胡常清伪善的外衣,将她的罪行公之于众。 为徐州娇和将军府,平反昭雪....... 第101章 十万两白银 随着黄荣璋不断地游走在众人面前,胡常清的罪名被越来越多的人看见。 周遭的议论声越来越大。 围观的百姓,一个个振臂高呼:如此毒妇,劈的好,劈的好...... 这个时候,与黄荣璋同行的峨髻站了出来。 他从袖子中掏出了一封血书,对着众人高高扬起:“我乃刑部侍郎峨髻,奉皇命调查当年的阅山女学管芝一案。” “这是惨遭屠戮的管芝一家,仅剩的两位血脉,也是本案的目击证人,所写下的血书。” “当年他们亲眼目睹了,胡常清带着家中打手上门虐杀的全过程。两位幼童忍辱至今,只为向世人揭露胡常清欺世盗名的恶行!” 说着,峨髻手持血书走向围观的群众,向众人展示着血书的内容: “来,大家都看一看。这胡常清是多么的嚣张至极,青天白日都敢上门杀人。事后,京兆尹却满口胡言乱语,硬说是管家三口都是自杀!” “大家都过来看一看。” 一位老者挤到最前边,快速看完了整篇血书,他对身后的百姓大声呼喊着:“假的,都是假的。” “这胡常清的学问是假的,这管芝与街头混混有私,也是假的。都是胡常清这个毒妇一手捏造的。” 身后的百姓有很多人表示不理解,其中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说道:“怎么会是假的呢?那她的那些千古绝词都是哪来的?” 书生身边的一个老大娘,冷哼一声:“还能是哪来的,抄来的呗!” 老大娘看着书生呆呆傻傻的样子,继续冷哼道:“怎么,抄首诗,很难吗?” “你如是不信,现在就写上一首。我马上就能跑到东市,去告诉所有人,这诗是我写的!” 老大娘的一席话,简洁明了。 让书生如遭重击,他还是不肯相信,继续与老大娘辩驳:“既然是抄的,那被抄之人为什么不站出来揭发她!” 老大娘用一种‘你是不是缺心眼’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书生几眼:“没人揭露她,自是因为人都死了呗。” “你没听见峨大人说的话吗?她青天白日就敢上门杀人。这胆子是有多大啊!” “把人家诗都抄完了,她还能留下什么活口吗?” “我问你,你有在别人口中听到过这种好诗吗?” 书生轻轻摇头:“没有。” 老大娘双手一拍:“这不就得了,但凡人活着,总会有不同的声音传出来。若是没有声音,就说明这人早死了!” “再说了,杀人这种事,她又不是没做过!” 站在云端的雷公电母,自然是知道胡常清抄袭的诗句是哪来的。 那些全是另一个文明的文化瑰宝,是一代一代的文学大家呕心沥血之作,在后人们的口中广为流传。 如今,听了这位老大娘的另类解读,雷公电母居然还觉得:她说的好有道理,胡常清的诗的确是抄的,那些诗人的确也已经死了...... 虽说有点怪怪的,但整体上好像都对。 围观的人听了老大娘的话,犹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是啊,对于胡常清来说,杀人又不是什么难事。她又怎么可能会留下活口,给他人揭露自己的机会...... 更何况,她还有一个身居高位的爹! 在老大娘的推断下,胡常清杀人抢诗的事情,就这么盖棺定论了。 书生呆愣愣的看着手中的诗集,越看越觉得自己愚笨,居然还不如一位老大娘看的通透。 他把手中的诗集狠狠的摔到地上,高喊着:“严惩毒妇,严惩胡太傅!” 他的振臂高呼很快得到了围观百姓的呼应,要求严惩胡家父女的呼声久久不息。 这漫天的高呼声,看的徐州闯一家心里痛快极了:这家恶人,终于来报应了! 阴山渡看着面前群情激昂的百姓,觉得压在心中的怒气舒出了大半。 他将峨髻招回来,继续审理此案。 峨髻站在京兆尹胡子敬面前,语气冷硬的说道:“胡子敬,还不把你在刑部大牢说的话,当着两位天神,陛下,和百姓们的面再说一遍!” “若是敢有半句对不上的,别怪我当众对你用大刑!” 峨髻生冷的语气,让胡子敬不禁想起了在刑部大牢的日子,他连忙招认了自己所犯的罪行。 “都是叔父让我做的。” “胡常清她杀了管家三人,便扬长而去。我刚接到报案,叔父就派程锦云找上了我。说是胡常清只是气不过管芝当众扫了她的面子,一时气愤才会做下错事,让我帮忙遮掩一二。” “胡太傅是我叔父,当初也是他举荐我当上了京兆尹。凡是他交代的事情,我都是一丝不落的照做。” “一同送来的还有五千两银子,我也一并收下了。” “可管芝一家实在是死的太惨了。我怕有人看出端倪,便一直扣押他们的尸首,直到事了才匆匆掩埋了他们。” 胡太傅面如死灰的跪在地上,如同一只落水狗一样,供别人唾骂。 他的身上聚集了所有人厌恶、愤恨的目光。 自己一直捂在身后的那些腌臜事,如今成了别人射向他的利箭。 阴山渡看了一眼已经成为众矢之的的胡太傅,加快了他的死亡倒计时。 “胡子敬,朕问你,你说你自从坐上了京兆尹的位置,对胡太傅交代过的事情都是全部照做。” “那,他都让你做过那些事?” 胡子敬战战兢兢的抬起头,对阴山渡说出了所有:“回陛下,胡常清刚有名气的那几年,京都城内时常会有大户子女受到不同程度的迫害,有的被混混当街羞辱,有的被山匪掳走败坏了名节。” 说着他偷偷看了一眼一旁的胡太傅继续说道:“甚至,还有的当街被人殴打致死。” “我经过排查发现,所有的事情背后都跟胡常清有关。” “我就把这事告诉了胡太傅,但是他不但没有约束胡常清,反而把我斥责了一顿,还要我认清自己的位置是谁给的。说我最应该效忠的人,不是陛下,而是他。” “我怕丢官,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压了下来。” 阴山渡把目光转到一旁的工部侍郎程锦云身上,问道:“胡子敬,你交代全了吗?” 胡子敬点着头,说道:“陛下,关于胡太傅的事情,罪臣就知道这么多了!” “剩下的就是程锦云的事了。他私下与胡太傅谈论过的事情,罪臣不知啊。” 阴山渡勾了勾嘴角,说道:“那你就把你与程锦云的事交代清楚,朕自有分辩。” “程锦云私下霸占了许多人的家业,有不少人告到了我这里。” “我曾私下多次找过他,劝他收敛点。可他不但不听,还拿太傅的名头压我,要我为他善后。” “那些状纸罪臣还收录在册,陛下可以派人去取。” 程锦云听到自己被供了出来,连忙向前爬了几步,指着胡太傅说道:“陛下,都是胡太傅让我做的。” “是他说胡常清做了皇后,需要用钱的地方多,要我每月给他备齐十万两白银,供胡常清取用。” “但罪臣真的不知道,他们父女如此的胆大包天,居然敢拉拢御前侍卫啊,陛下~” 每月十万两白银? 这个数字不仅把围观的百姓惊掉了下巴,就连几位皇室成员听的都是脑袋嗡了一下。 所以那三年胡常清花费了整整三百六十万两纹银? 赢甜听的倒吸了一口气。 她家是暨南城的首富,商号遍布大隐各地。可即使如此,她家一个月的利润也达不到十万两白银啊。 这是前前后后害了多少豪门富户...... 第102章 罪己诏 阴山渡被这每个月十万两白银的天价,惊得差点站不住....... 他的身体因愤怒而变得僵硬。 他脸色铁青,嘴唇紧闭。胸脯急速起伏着,显然已经到了怒不可饶恕的地步。 怪不得胡常清能把整个皇宫的关系网紧紧握在手中,合着都是霸占了别人的家产,用钱砸出来的。 阴山渡冷笑几声,用手指着胡太傅和程锦云,说道:“好啊,一个月十万两白银,还真是狮子大口啊。” “胡太傅,你居然在我京都城内如此大张旗鼓的敛财,是怕胡氏一族不能死一块是吗?” “还有你,程锦云,你给朕仔细说说这一个月的十万两白银到底是怎么来的!” 程锦云吓得慌乱不堪,他摆着手说道:“陛下,罪臣也是被逼得啊。在外人眼里罪臣是太傅的乘龙快婿,实际上,罪臣就是他们家的一条狗啊。” “他让罪臣干什么,罪臣就必须得去干。” “这十万两白银,罪臣哪里凑的出啊,罪臣,罪臣......” 程锦云看了一眼阴山渡,声音越说越小:“罪臣就霸占了几,几家......殷食人家的家业。” 阴山渡看着他这副畏畏缩缩的样子,怒气直达头顶。 他一脚将程锦云踹倒在地,大声斥责道:“说大声点,有胆子做,没胆子说吗?” 看着阴山渡铁青的脸色,程锦云顾不得胸口的疼痛,赶紧爬起来重新跪好:“罪臣该死,罪臣该死。是罪臣狗胆包天。” “罪臣为了达到每月十万两白银的数额,霸占了他人的家产。” 阴山渡继续踹向他,一边踹,一边说道:“还有呢,继续给朕说!” “但凡敢有一处疏漏,朕立马活剐了你!” 程锦云吓坏了,如实交代巨款的来源:“罪臣私下还收了不少官员的钱财,还有信差驿管事每月的孝敬。” 他偷瞄阴山渡一眼,继续说道:“还有朝廷给工部的拨......拨款。” 阴山渡气的脑仁炸裂一般的疼,整个人虚晃了一下。 “所以说,洛城决堤,导致三万百姓流离失所。不是因为工部尚书渎职,而是因为你挪用了钱款。” 阴山渡直接拔了一旁禁军腰间的佩剑,狠狠捅进了程锦云的肩膀:“工部尚书看到洛城决堤,百姓遭灾,心中愧疚万分,当场跳入了奔涌的洪水中。” “而你这个罪魁祸首,居然还能如此安稳的活下去,朕果真是小看了你们一家人的铁石心肠。” 说完,他看向一旁的峨髻,下着命令。 “峨髻,对程锦云严刑拷打。让他招出被他霸占家业的人家名单,和剩余钱财的去处。但凡有钱财有一处对不上的,就割他一块肉,喂狗!” 峨髻领命后,直接把程锦云像拖死狗一样的拖了下去。 阴山渡看着在一旁跪着的胡太傅,以及身后的党羽。他的眼神冰冷刺骨,带着汹涌的杀意。 他拿着剑,走到最后一个人的身边,问道:“你,都为那个逆贼,做了些什么?” 那监考官始终低着头,根本不敢看阴山渡的眼睛,哆哆嗦嗦的回答着:“罪,罪臣,曾为了胡太傅,不,是那个逆贼,偷,偷换了考生试卷。” “那名考生叫什么名字!” “叫,叫,孔篌。” 阴山渡挥起手中的剑,直接砍断了监考官的一条臂膀。 他对身后的禁军吩咐道:“拖下去,把人送去刑部,待他交代完所犯罪行,即刻押到菜市场凌迟。” 说完,他看向已经吓破胆的监考官,补充道:“你若是敢寻死或者瞒报,我就把你全家一起凌迟!” 接着他走到前面一个人的身边,问出了同样的问题:“你,都为那个逆贼,做了些什么?” 那人颤抖的说道:“奴,奴才,是信差驿的管事,奴才没有为那逆贼做过任何事。” “奴才只是打着他们的旗号,向那些宫女太监多要了一些银钱。” “陛下,奴才已经知道错了,奴才这就把所得钱财交代清楚,全部交代清楚。” 阴山渡对着身后的禁军看了一眼,说道:“来人,拖下去,让他交代清楚。” 在禁军拖下信差驿的时候,他对着禁军,悄无声息地做了一个杀的手势。 剩下的党羽阴山渡挨个盘问了一遍。 他们中有户部侍郎,有参将,有翰林院学士,有国子监祭酒,有大理寺寺丞...... 可以说整个大隐,除了钦天监和徐州闯的徐家军,每一个角落都被胡太傅塞上了自己的人。 阴山渡不知道自己挥了多少次剑,能看见的只有一地的残肢断腿,和手中不断滴血的剑。 既然如此,阴山渡心中的怒火也没有消减半分,反而越烧越旺。 他一把扔掉手中的剑,用尽全身的力气踹向所有案件最大的元凶---胡太傅。 “就凭你个乱臣贼子,还想蚕食掉我大隐江山?” “你若是一个明君,我阴山渡愿意主动退位让贤与你!” “可你算个什么东西,这大隐的百姓在你心中可有一分位置?” 说着阴山渡蹲下身,一把薅起胡太傅的衣领,拍着他脸,说道:“老东西,我若是真让你这种人拿走了大隐江山,我阴山家的列祖列宗怕是死都不得安宁!” “之前是我有眼无珠,浑浑噩噩。” “既然我已经醒过来了,那你们就该受死了!” 说完,他松开胡太傅的衣领,站起身走到了法诚门门前。 阴山渡当众摘下头上的龙冠,脱掉自己身上的绣龙黑袍。 他转头看向了一边的徐州鹤,轻轻说了一句:“小鹤,帮帮我,拜托了!” 徐州鹤紧紧握住手中明黄色的罪己诏,皱着眉头看向阴山渡,对着他轻轻摇头。 他在心中对着阴山渡说着:你知道下了罪己诏意味着什么吗?世人会永远把你跟胡常清捆绑在一起! 那些明明不是你做的,你为什么一定要揽在自己身上。 阴山渡只是停顿了片刻,便在心中回答了他:没关系,系统已经毁了我心中最重要的两样东西。我已经不在意世人会怎么说我了。 恶事是谁做的,对百姓来说根本就不重要。 我的余生,注定是要用来赎罪的,也注定了,我挣扎不出这个泥潭 小鹤,你帮我把罪己诏挂上去吧。 徐州鹤越是探究阴山渡的内心,越是能感受到他心中的那份无助与悲凉。 他看着阴山渡恳求的目光,一咬牙,直接翻身跃上法诚门的门楼。 紧接着徐州鹤一个钩挂金钩,把手中的罪己诏挂在了法诚门的匾额上。 整整六尺长的罪己诏瞬间展开,呈现在世人的眼里。 在场众人皆被这一举动,震惊了:陛下,这是要公开承认自己的过错? 唯独阴山黔对着这份罪己诏,露出了满意的微笑:这才是那个敢作敢当的阴山渡...... 阴山渡披头散发的站在罪己诏的前,对着围观的百姓说道:“我,阴山渡,识人不清,误信奸佞。” “导致奸臣把持朝堂,毒妇独揽大权。祸乱朝纲,致百姓于水火中,而不自知。” “今日特下罪己诏,悬挂三月,以示己过!” 他的声音振聋发聩,在每个人的心中留下了不小的震撼。 这一举动造成的影响,那是非常大的。 有了这封罪己诏,即使他以后再怎么励精图治,建立不世之功。世人依旧会给他打上昏君的标签,甚至会否定他的所有的功劳。 历朝历代的君主没有几个愿意颁罪己诏来承认自己的错误。 因为,没人想在耻辱柱上待千年,万年。 也没人想在死后,被世人一直指指点点。 但,阴山渡并没有在意这些,他的心思只有徐州鹤一个人懂。 阴山渡觉得:有一个人能理解他就够了。 胡太傅看着那明晃晃的罪己诏,他知道此时的阴山渡已经没有了顾忌,他不会放过自己和死去的常清。 甚至是整个太傅府和胡氏一族...... 第103章 神助攻的老大娘 云端的徐州娇看着阴山渡亲下的罪己诏,她的心情低落到了极点,心中的无奈和无助紧紧的笼罩住她。 她想起了神界在上一个文明里的,不被理解和不被认同。 最后三位古神的殒身,却依旧敌不过系统的嘴皮子。 那封罪己诏好似是一座大山,压在徐州娇的胸口,让她心里酸涩不已。 电母看着独自趴在云朵上闷闷不乐的徐州娇,与雷公无奈的对视一眼,默默的摇了摇头。 明明都是被系统愚弄人生的可怜人,最后却不得不自己承担着系统胡作非为的后果。 徐州娇的命是这样,阴山渡的江山也是这样。 此时在下界,徐州闯走了出队列。 他拾起地上散落着的绣龙黑袍,轻轻拍打去上面的灰尘,为阴山渡重新穿上。 整理完最后一处褶皱,徐州闯言辞严肃的告诉阴山渡:“我大隐的君主不论在何时何地,必须保持着皇室的体面。” 跟在他身后的阴山古,拿起地上的龙冠,狠狠拍了一下阴山渡的肩膀。 “这顶龙冠是我阴山祖先,世代流传下来的,你小子居然说扔就给扔了?” “你把我大隐皇位当成什么了!” “做错了就认错,天大的错误,皇叔跟你一起承担。” “若真的需要有人站出来,给天下人一个交代,那也是皇叔先来!” 说着他把阴山渡的头发重新束上,把龙冠郑重的戴在他的头上。 看着重新衣冠正戴的阴山渡,徐州闯和阴山古相视一眼。一同撩起衣袍的下摆,单膝跪地,齐声喊道:“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剩余的众人全部跪下身,跟着喊:“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着众人的高呼,窝在城隍庙睡大觉的龙脉,突然出现在法诚门的上空。 它听到了衰竭的大隐国运在召唤自己,听到了大隐历代君王在召唤自己,听到了阴山渡身上的真龙之气在召唤自己。 龙脉变回巨龙,在法诚门的上空转了一圈又一圈。 它洒下星光点点的龙脉之力。 整个京都城被祥和之光笼罩着,大隐的国运重新回来了。 雷公站在云端看着重新回归的龙脉,发出一声响亮的龙吟,变回巨龙真身盘旋在众人头顶。 他不停的拍打着自己的肚皮,轰隆隆的雷声如同万马奔腾一般,驰过整个京都城的上空。 雷公为这个重现生机的王朝,赐下了自己的祝福。 徐州娇撑起上半身,新奇的观望这一切。 电母蹲在她的身边,指着龙脉和赐福的雷公,轻轻告诉她:“看到了吗?国运是因为大家的团结一心,才回来的。” 她转头看向徐州娇,继续说道:“娇娇,大家都在试着理解你们,感受你们。” “你们跟当初的神界不一样。” “他们在和你们一同努力,你们不再是孤军奋战了。” 徐州娇一扫之前的落寞,眼睛亮晶晶的看向电母,冲她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普通仰望天空,对着零零星星的龙脉之力伸出了手掌。 他环顾着四周,在口中喃喃自语道:“大隐的国运回来了,破国之势消失了。” 赐福的雷声不似之前的那般骇人心魄。 它就像绵绵的细雨一样,洒落在人们干涸的心底。 为他们驱散邪祟,消除百病。 阴山渡看着为百姓赐福的雷公,以及趴在云头对着他招手的徐州娇。 这一刻他在心中坚定了一个想法:余生,他不仅要励精图治,还要与主系统和浮光山洞主,不死不休...... 胡太傅看着依旧被众人拥戴的阴山渡,大笑出声:“阴山渡到底是我小瞧你了,我还以为你真的会一直这么浑浑噩噩下去。” “没想到,我还是输了。” “常清啊,我们父女输了啊。” 阴山渡为自己正了正衣襟,说道:“像你们这样狼子野心的逆贼,失败早就刻在你们的命里了。” “你们对百姓所做的一切,我都会一一为百姓拿回来。” “黄荣璋听令,朕要你即刻封查胡氏一族所有房屋,田地,金银珠宝,古董字画。” 说着,他看向缩在墙角的胡家众人:“让他们一件绫罗绸缎,一根发簪都不许带出去!” “哪怕是出嫁女,也要一同追究其责。” “若是抄家都筹不够那三百六十万两,那就把他们全部发卖奴籍!” “直到他们赚够为止。” 在京都呼风唤雨惯了的胡家众人,听到如此重判。一个个吓的呆坐在地,哭天抢地的埋怨着胡太傅和胡常清。 胡太傅不敢置信的看着阴山渡,他实在是没想到,阴山渡居然会如此羞辱胡氏一族。 只要发卖了奴籍,他们全族将世世代代被人轻贱,不会再有翻身的机会。 活的连个普通百姓都不如。 胡太傅对着阴山渡不断的磕着头,大声喊道:“不,陛下,您不能这么做,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您不能把他们打上奴籍啊!” “所有的错事,都是我与常清做的,他们都不知情啊。” “陛下,求您给他们一个痛快吧!求您了!” 胡太傅哭的老泪纵横,额头磕的鲜血淋漓。 阴山渡冷笑一声,弯下腰看着胡太傅的眼睛,他的话语中没有一丝温度。 “他们不知情?他们是不知情,还是知情不报,你心里最清楚!” “他们花的每一分钱,都是你让程锦云拿百姓的命换来的!” “痛快?我就是不给他们痛快,他们中若有一人寻死,朕便把所有人加倍处罚!” “朕会把他们送进苦窑,让他们这一生都过得生不如死。” 阴山渡直起身,俯视着胡太傅继续说道:“你还记得你之前授课时,是怎么教我们的吗?” “你说大丈夫心必须要狠,千万不能对自己的敌人心软。” “太傅,你看朕现在够不够狠,对你们还心软吗?” 说完,阴山渡身后的禁军招了招手,吩咐道:“去,把胡常清的棺椁搬到这儿,让他们父女好好见见。” “毕竟,咱们的太傅大人,还没见过自己女儿风干的样子呢!” 一直在云端注视着下界一举一动的电母,笑着出声:“一个小小的棺椁何须如此麻烦,本神看在你诚心悔过的份上,就助你一把!” 说着,电母把手中铜镜照向了皇陵的穹顶。 片刻间,盛放着胡常清的棺椁,便从墓顶的破洞直飞而出。 在铜镜的指引下,落在了法诚门前的空地上。 “嘭~”的一声。 竖直放在地上的棺椁,棺材盖倒在了地上,顿时激起一片尘土。 胡常清的尸身暴露在众人的眼前。裸露在外的灰褐色的皮肤,皱如树皮。 全身都散发着,说不清的诡异。 有些胆小的,被吓得别过头,把身子往周边的人那里挪动着。 也有一些胆大的,他们慢慢走上前,对着胡常清诡异的尸身仔细观察。 之前的那位老大娘指着风干的胡常清,大喊道:“她是妖孽,是蛊惑人心的妖孽!” “只有妖孽死后才会变成这副鬼样子!” 围观的百姓听见老大娘这么说,纷纷后退了几步。 老大娘指着胡常清的尸身,继续说道:“你们看看她那副狰狞的样子,再想想她心狠手辣的手段,那可都是书上说的专挖人心的妖怪才有的啊。” 说着,老大娘拍了拍身边的那位书生,问道:“书呆子,你说说,这书上是不是怎么写的?” 在上一个回合已经被老大娘奇思妙想征服了的书生,这次格外的配合着她,说道:“这书上的确是这么说的。” “书上还说了,这种妖怪有蛊惑人心的异能,她能控制人的心神。” “她让你做什么,你就会做什么,根本反抗不得。” 老大娘再次拍着手说道:“你看吧,这读书人都这么说了,我老婆子可不是胡说的。” “你们还记不记的,咱们京都在几十年前丢过不少的孩子?” “定是被这妖孽给吃了,她吃了孩子有了法力,就投胎到了胡家。” “长大后跟着胡太傅一起,祸国殃民哩。” “要不然就凭她那副清汤寡水的模样,陛下怎么可能会看上她?又怎么可能会受了三年的独宠。她长得还没人家贵妃娘娘一个脚趾盖好看哩。” “定是这妖孽,蛊惑了圣心,控制了陛下神志!” 众人被这老大娘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关键是这老大娘,每一次还都忽悠在了点子上,让人不得不信服。 就连趴在云端的徐州娇都听的津津有味,每听一句就点一下头。 连诗隽的祸都能无缝连接在胡常清的身上。 哇~大娘,你厉害厉害! 听的正精彩的徐州娇,一个晃神,居然在人群中看到了胡常清的灵体..... 第104章 抓住胡常清 再次见到胡常清,可真是让徐州娇感到喜出望外。 她从云端上坐起身,召出子剑握在手里,紧紧盯着胡常清在下面的一举一动。 已经变成了灵体的胡常清,正对着那位天降正义的老大娘,呲牙咧嘴着。 甚至还对着老大娘伸出了尖锐的指甲。 就在徐州娇要甩出子剑,削掉她爪子的时候。 胡常清却突然收回了手,对着阴山渡的方向忌惮的看了一眼。随后她只是恶狠狠的瞪了老大娘一眼,便向自己的棺椁飘去。 胡常清飘到自己的棺椁前,看着自己皱皱巴巴的尸身。明晃晃的露出了嫌弃的神情,却又不得不对着自己的尸身伸出了手。 就在她碰触到自己尸身的那一刻,徐州娇从云端直接跃下,单手撑地落在了她的身后。 趁胡常清还未反应过来,徐州娇直接对着她扔出了封天梭。 封天梭旋转着梭身,向胡常清射出数不清的彩色丝线。 那些彩色丝线把胡常清的灵体和她的尸身紧紧缠住,直接把她封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胡常清看着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徐州娇,惊讶万分:系统明明说徐州娇不在这儿的,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 还未等胡常清想明白,她就被封天梭彻底锁在了尸身里,任凭她怎么嘶吼,怎么挣扎都逃不出去。 封天梭的丝线把她越缠越紧。 徐州娇看见好久不见的胡常清,心里别提有多美了。 她从灵台里,抽出打神鞭。 对着胡常清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向她走去。 她一边走,一边挥动着手中的打神鞭。 那一声声破空的脆响,听到胡常清心惊肉跳。 她觉得,徐州娇今天不会轻易放过她。 “小宝贝,我可想死你了,我都掀了你两次棺材盖了,就是找不到你。” “你说,你跑哪去了呢!” “是不是系统把你藏起来了啊?” 徐州娇一开口就是老梗,她的脸上已经写满了迫不及待,眼里闪烁着兴奋的狂热。 看着徐州娇越靠越近,胡常清吓得六神无主,大声呼喊着系统:“系统,你死哪去了,系统你快来救我啊。” “你把我放出来,就不管我了吗?你要眼睁睁的看着我死吗?” “系统,你听见了吗?你救救我,好不好!” 徐州娇听见胡常清说自己是被系统放出来的,立马环顾了一下四周。 系统一定就在附近。 她闭上眼睛仔细感受着周围的波动。 过了好一会儿,徐州娇皱着眉头,睁开了眼睛。 她没有感受到任何的特殊波动,就连一丝慌乱的气息都没有。 徐州娇失望的看着依旧在大嚎大叫的胡常清,心里明白:胡常清,她被系统抛弃了...... 胡常清显然也明白了这一点,她大声咒骂着系统:“系统你个窝囊废,我跟着你穿越了那么多的世界,你居然就这么抛弃了我。” “你这个骗子,你骗了我!” “系统,我诅咒你一定会被主系统删除数据的!一定会的!” 说着胡常清哭出了声:“是你把我从那个世界带出来的,你怎么能抛下我!” “是因为我蠢吗?” “可之前的那些世界,你不是都夸我做的很好吗?” “怎么到这里,一切都变了呢?” 徐州娇看着胡常清哭的好像被负心汉抛弃了一样,忍不住笑出了声:“行了,别嚎了,系统它是不会出现的。” “收起你的演技吧,演的太差了,别说系统了,我都有点嫌弃。” 胡常清看着自己哭了半天也不见系统吱一声,心中一阵恼火:“徐州娇你得意个屁!你再厉害,还不是让给我弄死了!” “你再得意也是个死人!你无论如何也活不过来了!” 既然聊到了生与死这个问题上,那可就不能怪徐州娇往她心口上插刀子了: “你可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好吗?” “就你那个猪脑子,如果不是系统在背后出谋划策,你能进宫,我都算你烧了高香了!” “你活着的时候,连你身边的丫鬟都不是你的了,还有脸说我死你手里!” “自己早就被抛弃了,还好意思舔着个脸,这在东拉西扯,猪都比你活的有脑子啊!” 看着胡常清被自己气的呲目欲裂,徐州娇心里那个舒坦:胡常清活着的时候就说不过自己,死了还能出息了? 胡常清气急败坏的对着她大声喊道:“你胡说,你胡说。” 徐州娇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她嫌弃的朝胡常清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呵,也不知道系统看上了你什么才会选中你,是看中你的蠢吗?” “那它一定是后悔了,它才会选择了梅妍来替代你!” 胡常清摇着头,不停的否认着徐州娇的说法:“不对,这不对,梅妍只是一个丫鬟,一个低贱的仆人。” “你说的假的,我不信,梅妍那个贱人连自己姐姐都能出卖。系统怎么可能会看上她!” “因为她心够狠啊~” 徐州娇一句话彻底打翻了胡常清最后的底气。 其实她不是没有察觉,她只是一直觉得自己跟系统走过了那么多个世界。 会像自己离不开它一样,离不开自己。 显然她心里一直明白,徐州娇说的都是真的。系统舍弃了自己是真的,系统选择了梅妍也是真的。 胡常清大笑着,继续对系统说道:“系统就算你把我推出来承担徐州娇的怒火,也没用!你注定逃不过的。哈哈哈” “他们跟我们走过的那些世界不一样,他们不会向你低头的。” “哈哈哈,系统,我等着你败的那天。” 徐州娇继续感受着周围的波动,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系统依旧没有任何动作。 她知道再等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 徐州娇施法催动封天梭,让它在自己和胡常清身边织网,隔绝了外界的一切窥视。 徐州娇双指抹过自己的眼睛,再睁眼时,变成了一红一金的魔眼。 她捏住胡常清的下巴,直视着她的眼睛,问道:“现在的系统,侵占了谁的身体?” 胡常清在魔眼的注视下,把自己所有的记忆搜寻给徐州娇看。 直到徐州娇关闭魔眼,她才重新恢复神志。 胡常清看着近在咫尺的徐州娇,露出一副愤恨的神情,说道:“徐州娇,你说你为什么就不能像那些被我轻易捏死的天选者一样,乖乖被我拿捏呢?” “这样所有的一切都会是我的,你为什么不能死早一点呢?” “为什么就不能让我一直顺风顺水的过下去呢?” 徐州娇一边往打神鞭里注入着魔力,一边回答她:“因为,你所谓的顺风顺水都是靠抢夺别人的一切,才得来的。” “我又不是你爹娘,凭什么要惯着你?” “既然你害了那么多的世界,今天,就一并还了吧!” 说完徐州娇退后几步,估摸着最合适的距离。 等她站定以后,告诉了胡常清一个让她最为崩溃的消息:“我记得,你刚刚说我无论如何也活不过来了是吗?” “忘了告诉你了,女娲娘娘已经亲自为我塑金身了。” “我不仅会活过来,我还会有金身!” “所以,胡常清真正没法活过来的,只有你自己。” 胡常清听了她的话,整个人震惊的如同被石化一样,脸上的惊愕表情怎么也消不下去。 徐州娇对着她惊愕的神情表示非常满意,她摸着手中的打神鞭说道:“打神鞭,今天咱们就不召九天雷霆之力,我怕一鞭子下去她就解脱了。” “既然已经请了神,雷劈这种事还是要交给雷公的,对吗?” 说完,徐州娇握紧手中的打神鞭,舞动全身把鞭子抡圆。 蓄满力道后,猛的甩出去。 打神鞭带着令人胆寒的呼啸声,抽到了胡常清的灵体上。 那种要硬生生撕裂魂魄的痛,痛的胡常清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 她本能的想蜷缩住自己的身体,可封天梭的丝线把她捆绑的太紧了,她连动一下都做不到。 胡常清疼的死死的憋住一口气,根本不敢呼吸。 还未等她缓过这口气,打神鞭如灵蛇一般在弯曲着鞭身,一下又一下的抽到她的身上。 胡常清疼的精神恍惚。 她想起了自己刚穿到的第一个世界。 那是一个女尊世界,她把最有声望的皇女,变成了阶下囚。 她肆意玩弄着皇女的心爱之人,看他像一条狗一样跪舔自己。 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让她感受前所未有的满足。 就这样她随意拿捏着每一个世界,每一个天选者。 胡常清回忆着自己的过往,回忆着每一张不甘,愤怒的脸。 直到,她回忆到了管芝。 她明明就像只蝼蚁一样被自己紧紧捏住,可她还是不向自己屈服。 胡常清还记得,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胡常清,最后一定会有人制裁你的...... 第105章 雷劈胡常清 整整三十六鞭。 胡常清穿过三十六个世界,做了三十六个月皇后,也肆意挥霍了三百六十万两银子。 徐州娇看着被打的奄奄一息的胡常清,她的灵体已经被打神鞭抽的支离破碎。 徐州娇一边挽着着鞭子,一边走到胡常清面前,告诉她:“胡常清,你是不是以为你在那些世界做过的事,拍拍屁股就可以一走了之了。” “其实你错了。” 说着,徐州娇把手中挽成圈的打神鞭递给她看:“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把诗隽和蛇女抽到灰飞烟灭吗?” “因为他们那有,从别人身上抢来的东西。” “你看,他们最后不还是乖乖给我还回去了?” 徐州娇盯着胡常清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所以,胡常清,你也是一样......” 说完,徐州娇便收回封天梭,撤了结界。 阴山渡和普通看着依旧完好无损的胡常清的尸身,都偷偷松了一口气。 刚刚他们看见徐州娇从云端直接跃下来,还对着胡常清的尸身掏出了打神鞭。 都怕她一鞭子把胡常清的尸身抽成了灰。 若是所有人都能看见倒也没什么,问题是他们根本看不见徐州娇啊。 这好端端的尸身突然变成了一把飞灰,总要有个说辞吧。 阴山渡和普通一个劲儿的捏着手里的真心实意球,跟徐州鹤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他们最后一致决定,就说是胡常清风干大劲儿了,被风吹散了...... 可徐州娇并没有对着胡常清的尸身泄愤,而是用封天梭把自己围了起来。哪怕撤离结界,也没有对胡常清的尸身下手。 三人刚刚松下的气,瞬间又堵回来了:娇娇(娘娘),为什么不抽胡常清呢?明明他们三个把借口都给她找好了...... 徐州娇被他们三人那副‘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的样子,逗得笑出了声,说道:“继续啊,我在天上看不清,特意下来看的。” “你们该审审啊,雷公还等着劈胡常清呢。” “大家都怪忙的,你们抓点紧吧。” 阴山渡与普通对视一眼:这丫头,有小秘密~ 阴山渡清清嗓子,对着一身狼狈像的胡太傅说道:“太傅可要睁开眼好好看清楚了,这胡常清如今是一副什么鬼样子。” 阴山渡随口说的一句鬼样子,像是打通了胡太傅的奇经八脉一样。他像是找到了突破口一样,原本了无生机的双目,刹那间变得炯炯有神。 他言之凿凿的对着阴山渡说道:“陛下,这根本就不是常清啊,这里面放的是妖孽!” “陛下,常清是什么样子的,您应该清楚啊。您看看这具尸身,哪里有常清的半分样子!” 胡太傅在看见自家女儿尸身的第一眼时,就被惊了一跳。 他根本不相信这棺椁里盛的是自己的女儿,直到老大娘的一句这是妖孽,点醒了他。 他可以把所有的恶事都推到妖孽身上,跟常清无关。只要能保住常清的皇后之位,他胡氏一族就还有翻身的机会。 胡太傅只想着剑走偏锋,利用棺椁里的人不是胡常清这一点,为自己扳回一局。 可他却没想过,自己的话是那样的漏洞百出,傻子都不信。 阴山渡都被他逗笑了,他借着宽大的袖摆掩饰着自己偷偷掐大腿的动作,继续维持着他冷如冰霜的表情。 “哦?胡太傅是说,这棺椁里的不是你的女儿,是妖孽?” “若是妖孽,太傅觉得该如何处理啊?” 胡太傅看着那具已经风干到变形的尸身,把心一横,对着阴山渡说道:“陛下,司雷之神就在云端俯视着我们,可以请雷神劈了这妖孽!” 围观的百姓听了胡太傅的话,全部倒吸一口气:当爹的居然请雷神劈自己的女儿? 口出金句的老大娘,再次开了口:“哎呦喂,这是为了保命,不顾自己闺女的死活啊。” 说着老大娘轻轻拍了自己的嘴一下,继续说道:“瞧我这张嘴,他闺女那都死了好几年了,哪还有活啊。” “哎呀,古人都说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犹未毒,最毒妇人心。” “这话说的可不对啊,这毒妇人再狠,也没请雷神劈自己亲生骨肉啊。” “这最后一句分明就应该是,两般犹未毒,最毒太傅心啊。” 胡太傅被这老大娘如此直白讥讽着,恼羞成怒的转过头反驳着:“你这老妇在阴阳怪气些什么!” “我还能不认识自己的女儿吗?这分明就是妖孽!” “我请雷神劈了这妖孽,还这世间太平,有什么错!” 老大娘才不屑于跟这种心狠手辣的人争辩,她敷衍的摆摆手说道:“劈吧,劈吧,反正又不是我闺女。” 看着老大娘快翻到天上的白眼,阴山渡掐着自己大腿的手就没松开过。 他实在忍不住了,就对一边的普通使了个眼神:这雷神,你来请。我先缓缓...... 可怜的普通乐的都快把拳头塞进嘴里。本就自顾不暇的他,临了还被阴山渡推出去请雷神。 普通在心里不断的鄙夷着阴山渡,死死压住自己上扬的嘴角,走到众人面前。 普通咬紧牙关,对着云端上的雷公电母行了一个拜神礼,声音高昂的说道:“请雷神降下雷霆,严惩妖孽。” “还世间天朗风清。” 说完他就退回了阴山渡的身后。 阴山渡一副不敢置信的摸样,对着普通使了个眼色:这就结束了?按照惯例,你不是应该又唱又跳的吗? 普通回了他一个眼神:雷神跟娘娘都是老熟人,过程不重要,心意最重要..... 阴山渡怀疑的给了他一个眼神:你这一共两句话,也叫心意? 普通没有再继续搭理他,目视正前方。 在心里偷偷说了一句:你明明就是忍不住笑,才把我推出去。就这两句话,我还是把生平所有的伤心事都想了个遍,才勉强说出来的。 普通偷偷瞄了一眼阴山渡的背影,继续在心中鄙夷着他:呵,自己好歹还说了两句呢,你还不如我呢,知足吧! 云端上的雷公看着两人这么没用的样子,嫌弃的别过脸。 这一别脸,他看到了乐的在龙脉身上直打滚的徐州娇,彻底沉默了:呵,这个小丫片子还比不上那俩呢,更没眼看…… 一脸无语的雷公默默握紧了手中的雷电锤,对着胡常清的棺椁重重劈下! 雷电如同巨龙般,夹杂着天神的怒气,气势磅礴的冲着胡常清的棺椁奔去。 被封天梭的丝线缠的死死的胡常清,眼睁睁的看着那响彻云霄的雷电犹如一只金箭直射进自己身上。 强大的电流击断了她身上的每一寸骨头,她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在了刀山火海一样,又烫又疼。 好像自己要被这代表天神怒火的雷电之力,燃烧殆尽了一样。 极度痛苦的胡常清看着在一旁对自己冷眼旁观的胡太傅,心里恨极了:老东西,你居然敢请雷神劈我。 你想脱罪,我偏不让你如意! 胡常清用尽全身力气,对胡太傅叫出了一声:“爹爹。” 然后便化成一道黑烟,随风飘走了。 雷刑过后,原本放棺椁的地方只留下一地焦痕,提醒着众人:曾有一名妖孽,在这里被雷神当众审判。 这妖孽不仅有蛊惑人心的本领,还是胡家的嫡次女...... 第106章 胡太傅下线 胡常清的这一声爹爹飘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也像一个巴掌重重的扇在了胡太傅的脸上。 他就像一个巨大的笑话一样,供着所有人指指点点。 胡常清的这一句爹爹,没有唤起他的半分愧疚,只换来了他无尽的愤恨。 为什么都死了还不能闭嘴!为什么要叫爹爹....... 围观的老大娘,扬眉吐气的拍了一巴掌,继续发挥着自己的特长:“听听,这孩子都喊爹啦!” “我说胡太傅啊,就算是妖孽,那也是你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 “你说你咋能这么狠心,眼睁睁的看着你闺女被劈啊,你好歹上去给孩子挡一挡也好啊。” “反正你也活不了了,你上去被雷劈死,这京都城的老少爷们也高看你一眼不是!” “哎呦呦,这是多狠的心肠哦,为了给自己脱罪,硬是把所有人当傻子糊弄。” 说完,老大娘对着胡太傅的背影狠狠的撇了撇嘴,表达着自己对于他的鄙视。 在老大娘的引导下,围观的百姓对胡太傅指指点点的声音更大了。 胡太傅见自己因为那个逆女的多嘴,再次成为了众矢之的。 听到老大娘的冷嘲热讽和身后百姓的指指点点,他再也忍不住翻腾的怒火,恼羞成怒的咆哮起来。 “闭嘴,通通给我闭嘴,我说她不是我的女儿,她就不是!那明明就是妖孽。” 老大娘听到胡太傅还在嘴硬,撸了撸袖子,底气十足的骂道:“不是你的女儿,那她那副皱皱巴巴的样子,为什么跟你的姑母---郡山老夫人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当初,你姑母在京都那可是耀武扬威,风光无限,就连走路那都是用下巴看路的。” “怎么,难道你的亲姑母也是妖孽不成。” “呵,也不知你们老胡家是做了什么孽了,老的小的都是妖孽,一家妖孽。” 提起郡山老夫人,京都就没有几个不知道的。 那老妇人,一把年纪了,还穿的跟个小姑娘一样,头上都被金钗插满了。 见谁都是鼻孔朝天,永远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气急败坏的老太傅,直接站起身对着老大娘扑了上去:“老东西,谁准许你对我胡家乱嚼舌根的,我......” 还未等胡太傅冲到老大娘的面前,便被围在前头的几个彪形大汉死死的按在地上。 老大娘扶了扶有些松动的银簪,对着被压在地上的胡太傅冷笑出声:“我说胡太傅,老身这四个儿子可不是白生的。” “若是之前的你,这京都城的百姓定是不敢对你胡家多言语一句。” “但现在,你自己活不成了不说,你胡家全族马上就要充入奴籍了。” “你还有什么资格对着我颐指气使的。” “胡太傅你全家的报应,到了!” 这个时候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句:打死这个衣冠禽兽,给那些惨死的百姓们报仇...... 这句话成功点燃了周遭百姓的怒火,他们纷纷围上前来,对着狼子野心的胡太傅,拳打脚踢。 为了能让围观的百姓们打的痛快,维护秩序的禁军们默契的挪了挪自己的脚步。 生怕自己耽误了百姓们发泄心中的怒火。 阴山渡对胡太傅的抱头鼠窜和阵阵哀嚎,视若无睹。 直到看着胡太傅被打的进气多出气少,才对着周围的禁军挥了挥手。 被成功解救下来的胡太傅,被禁军抓住两条胳膊,拖到了阴山渡的面前。 阴山渡看着像一滩烂泥一样趴在地上的胡太傅,讥笑出了声:“胡太傅你可真是一个狠人,为了给全族翻盘,连自己死去的女儿都不放过。” “可惜啊,你的谎言就像你这个人一样,根本经不起别人琢磨。” “你看你身后的百姓,有一个相信的吗?” “时间也不早了,太傅你该给全天下的百姓一个交代了。” “安心上路吧,你的族人谁也跑不了。” 这时负责审问程锦云的峨髻回来了,他手里拿着一份带血的名单,双手呈给阴山渡。 “陛下,程锦云已经全部交代清楚了,一共有三十二家富足人家被他强行霸占了家业。其中京都有九家,剩余的则是分散在了盛京,洛城,诸马还有客峰等地。” “程锦云还交代了,他曾私下藏了四十万两白银在他名下的山庄里。” “就连贿赂他的官员名单也已经拟出来了,均记在名单上。” 阴山渡展开那份带血的名单,对照着这上面的每一个官员看过去。看的那些行贿之人汗流浃背,提心吊胆。 生怕下一个点名的,就是自己。 阴山渡把手中的名单,一撕为二。 把写有被霸占家业的名单递给了黄荣璋。而那份写有行贿官员的名单,他则在所有官员的面前扬了扬,塞进了自己的袖中。 行贿的官员顿时明白了他的用意:陛下就是在警示他们,他们以后若是稍有让陛下不满意的地方,那就跟胡太傅是一个下场...... 阴山渡看着一个个吓得汗珠直冒的官员,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暂时是可以不动你们,因为你们的人和你们的家业,都是对朝廷有大用的...... 阴山渡看着地上的胡太傅,对着峨髻吩咐道:“峨髻,朕封你为此案的监斩官,先把胡太傅和程锦云押入菜市口,处以剐刑。” “待其党羽交代清楚,便一同押入菜市口受以极刑。” 他看了看地上的那堆残肢断腿,继续说道:“至于受刑的方式,就让他们抽签决定吧。” 交代完峨髻,阴山渡对着一直护在自己周围的华秋川,说道:“秋川,你带着一队人马,押着胡家所有人,一起前往菜市口观刑。” “让他们一个个好好看看,胡太傅和程锦云的下场!” 最后阴山渡召了黄荣璋上前:“黄荣璋,朕命你为此案的监察官。查抄所有涉案人员的一切财产,不得有一分一毫的瞒报,漏查!” “要把查封来的胡家和程家所有家业,尽数返还给受损的人家,不得有一丝懈怠。” “至于其他查封得来的,全部充入国库。” “所有涉案官员,全族流放,子孙三代不得考取功名。” 说完,阴山渡仰头看向云端的雷公电母,向他们拜了一礼问道:“两位天神觉得此次公审可否公正?是否能体现我等的悔过之心?” 雷公电母相视一眼,一起点头说道:“奸人已经伏法抄家,毒妇也已遭雷刑灰飞烟灭。” “可见你们是诚心悔过,日后定会以此为戒。” “既是如此,我们便先行回到神界。待到京都城新任城隍入庙时,我风雨雷电四神,会同时施法,为京都城普降甘露!” 说完,雷公电母的法相,便一齐在云端消失。 只留下点点神光,在提醒着众人:你的所做所为,都逃不过神的眼睛...... 京都城的百姓们听到,风雨雷电四神要为京都城普降甘露,脸上全都露出了欣喜的神情。 他们聚在一起,交头接耳的议论着:这新城隍,一定会给他们带来风调雨顺的好日子...... 阴山渡看着雷公电母消失的身影,心中盛满了感激之情。 黄荣璋,峨髻和华秋川三人同时领命,围观的百姓跟着囚车一起去菜市口看热闹去了。 看着已经公审结束的徐州娇从一旁走了过来,她对着阴山渡,普通和徐州鹤使了使眼色。 三人立即意会了她的意思。 普通对着阴山渡行了一礼,说道:“陛下,这司雷之神虽然已经回了神界,但送神符还未烧给司雷之神。” “还请陛下随我一起去钦天监,烧完送神符,以表对司雷之神的尊重。” 阴山渡配合着普通点点头,说道:“礼当如此,这送神符一定是要烧的。” 说着,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徐州鹤说道:“小鹤,秋川不在,就由你来负责朕的安危吧。” “徐州鹤遵旨!” 三个人就这么一唱一和的上了御驾马车,去了钦天监,与徐州娇碰面...... 第107章 系统要维持主系统的运行 对比相互打掩护的三人组,徐州娇已经先行一步迈进了钦天监的大门。 在这里,她遇到了之前见过的那位灵台郎。 只是上次擦肩而过的灵台郎,这次却拄着拐杖径直的站在了她的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徐州娇一脸疑惑的看向面前的灵台郎。 因为自己是鬼身,为了避免伤到这位灵台郎,她只能往侧移步,打算绕开他的位置。 谁知,还未等徐州娇挪步,面前的灵台郎突然对着她,开口说话了:“原本我今日也是要去法诚门唱请神歌的。但昨日倒下的石凳砸伤了我的脚,按照规矩便取消了我的名额,留我看守钦天监。” “我以为,今天见不到你了。” 灵台郎的突然开口,惊了徐州娇一下。 她诧异的看向灵台郎的眼睛:原来,他一直能看见自己...... 灵台郎的眼眸直直的对上她的眼睛,面带微笑的对着徐州娇说了一句:“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曾经守了你的魂魄整整一个月。” “那个时候的你,胆子小,脾气差,每天都在命灯里横冲直撞。魏征监正怕你打翻命灯,便要我一步不离的看着你。” 说着灵台郎从腰间抽出一只短笛,往她面前递了递,继续说道:“那一个月,为了安抚你的魂魄,我每天都会给你吹笛子。” “你,还记得吗?” 徐州娇低着头看着那只短笛,她想了很久,也未想起半帧画面。 灵台郎看着对自己摇头的徐州娇,声音轻柔的说道:“记不起来也没关系。能再见到你,就已经很好了。” 说完,灵台郎重新收好手中的短笛,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徐州娇看着灵台郎离开的背影,在脑海中默默地回想着自己刚离世的记忆。 她发现自己丝毫记不起在命灯里的那段日子,就好像被人抹去了一样。 还未等她想出其中头绪,阴山渡的御驾马车便停在了钦天监的门口。 普通一路小跑的来到徐州娇的面前,拖着熟悉的腔调说道:“娘娘哎,您怎么在外面干站着啊。” “哎呀,您直接进去就好了,等普通干什么呢!” 刚刚回神的徐州娇,看着已经误会了的普通,只能干笑几声:“呵呵呵呵,是啊,我就是在等你们啊。” 普通摆出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拍拍自己的胸脯,说道:“我就知道娘娘对普通好,普通心知肚明,心知肚明。” 说完就带着他们往议事厅走去。 进了议事厅。 为了防止系统的窥视,徐州娇先用封天梭给整间屋子织起一个密不透风的结界。 然后她掏出三十五颗晶石放到三人面前。 三十五颗晶莹剔透的晶石,释放着各自的色彩与光芒,好像每一颗都有着自己不为人知的故事。 阴山渡拿起一颗仔细的打量。 一股无力伤感的情绪透过指间传到他的心里。 就如同曾经活得一片阴霾的自己。 阴山渡看向徐州娇,问道:“娇娇,这是哪来的?” 徐州娇拿起红色的那颗,抵在心口,闭上眼睛,感受着那位皇女的绝望与痛心。 “小渡哥哥,也感觉到了对不对?” “他们的绝望,痛苦,无助,还有至亲之人的背叛。” “他们都是从胡常清的身体里飞出来的。” “是那些被胡常清和系统入侵过得世界的天选者留下的怨气。” 徐州娇睁开眼睛,惋惜的看向那三十五颗晶石,继续说道:“他们努力过,挣扎过,最后还是敌不过系统的算计。” 阴山渡看中明黄色的晶石,再结合她之前突然从云间一跃而下的举动。他很快就明白了,徐州娇为什么要用封天梭把自己围起来。 “娇娇在法诚门前见到了胡常清的魂魄?这些都是用打神鞭抽出来的?” 普通和徐州鹤听到胡常清的魂魄出现在了法诚门,一时惊讶不已。 “妹妹,胡常清的魂魄突然出现,是不是系统安排好的,她想干什么?” “娘娘,您在法诚门周围,有感受到系统吗?” “是啊,妹妹,你有察觉到系统的具体位置吗?” 徐州娇对着一脸紧张的三人,摇摇头:“我把胡常清的魂魄封进了她的身体。” “不管胡常清怎么说,怎么骂,系统都没有半点反应。” “但我从她的眼睛中看到,她死后便被系统关在了一个叫数据库的地方,直到今天才被放出来。” “系统要胡常清重新回到尸身内。说,它可以助她复生,重新夺回之前的一切。” 阴山渡讥笑出声:“所以这个蠢货相信了?” 徐州娇点点头,继续说道:“是啊,她蠢了一辈子,临死前倒是聪明了一回。” “看出了自己是被系统推出来当了挡箭牌的。” “在她的眼睛里,我看到了被系统侵占身体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蒙面男子。” “这人左臂曾经受到过重伤,所以他左臂上应该有一道很深的刀疤。” “因为胡常清被系统关起来,已经没有了时间意识,所以我推断不出,这人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徐州鹤深深的叹出一口气,说道:“这京都城里,左臂中有疤的,光是禁卫军和御前侍卫就一揪一大把。况且,还有几十万的百姓,这人不好找啊。” 阴山渡同样叹出一口气,点点头说道:“是啊,这范围确实有点大,偏偏我们还不能大张旗鼓的找,这样只会打草惊蛇。” “不过好在,我们知道了系统这次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也算是缩小了不小的范围。” 普通看着桌子上五颜六色的晶石,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娘娘,胡常清之所以会被系统推出来,会不会是因为他的行动受到了限制。” “系统只是想用她来转移我们的注意力,放大了我们排查的目标。” “这样他就可以躲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 “或许,系统他一直就在我们身边或者他可以经常接触到我们。” 普通的话瞬间引起了徐州娇他们的联想:所以系统特意选今天把胡常清放出来,是为了玩‘灯下黑’这一套? 阴山渡面色凝重的说:“普通说的不无道理,明明系统可以直接抹杀了胡常清,却还是把她放出来。” “他一定是猜到了娇娇会对胡常清用魔眼,故意用她来混淆我们的视线。” 说着,阴山渡看向了普通,脸上露出欣喜的神情:“只可惜,他算错了咱们普监正的足智多谋。” “一眼便看透了他的把戏。” 徐州娇也对普通夸赞出口:“咱们的智多星,又立一大功,真是厉害。” 普通摆摆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是天书神卷的功劳,不能算在我的头上。” 徐州鹤拍拍普通的肩膀,说道:“这次真多亏了你的提醒,不然我们都被系统算计了。” “它这招声东击西,真的是算计的很巧妙。居然会想到利用娇娇的魔眼来误导我们。” “想来,系统很快就会对我们再次出手了。” 阴山渡点点头:“以后,我们要留意身边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徐州娇留意到普通一直在盯着桌子上的晶石,她走过去,轻声问道:“普通,你怎么了?” 普通擦擦眼角的泪珠,转过头对着徐州娇说道:“娘娘,普通只是觉得我们真的很幸运,我们有娘娘,还有那么多默默在背后付出的人。” “而他们拼上了自己的性命,却只留下了一身污名和一颗怨气化成的晶石。” “娘娘,您今天看到了胡常清的底细了吗?他们入侵了那么多世界,到底是为了什么?” 阴山渡和徐州鹤也围上来,他们也想听听胡常清和系统的底细。 “系统穿越了那么多世界,是为了找到一个最合适的主系统运行的世界。” “它们杀了每一个世界的天选者,驱散了国运和天道法则,肆无忌惮的吸取着那个世界的能量,维持主系统的运行。” “当世界的能量无法再维持主系统的运行时,它们就会一个一个世界的找下去。” “我们这是第三十六个世界,也是最适合主系统运行的世界。” “至于胡常清她只是一个工具,一个用来蛊惑人们的工具。” 徐州娇的话让阴山渡几人大惊失色: 系统祸害了那么多世界,杀了那么多人,只是为了主系统的顺利运行? 这个主系统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值得系统和浮光山洞主如此大费周章的维持它的运行? 对于这个问题,可能只有抓到系统,他们才会找到答案。 徐州娇重新收起桌上的三十五颗晶石,把它们放进了天书神卷里。 想着若是日后有机会,就把它们送回原本的世界吧...... 直到徐州娇离开钦天监。 一直坐在角落里的灵台郎,才缓缓起身。 他握紧了手中的笛子,在心中说了一句:师兄们,娇娇再也不是命灯里的那个爱哭鬼,她长大了,担起了救世的大任。 你们可以安息了...... ps:下一章就是女主的正式入驻城隍庙,也是追妻火葬场的开始…… 第108章 女娲娘娘给徐州娇送金身 七月初七。 这天既是乞巧节,也是徐州娇的金身,要抬进城隍庙正殿的日子。 按理说这么大的日子,百姓们应该一大早都围在城隍庙等着进庙上香才对。 可偏偏城隍庙门口,愣是一个人影都没有。 不仅如此。 放眼整个京都城大街小巷里,也找不出一点人烟。 原来,所有的人都去了距京都城外三十里地的贵妃墓。 就是徐州娇住了三年的那个地方。 而此刻,我们的新城隍爷--徐州娇,既没有梳洗打扮,也没有核对流程。 而是呆坐在墓顶,杵着下巴,看着被京都百姓围的密不透风的老家,暗自摇头: 三天了,自己找了他们整整三天了。打死她也想不到,他们会堵在自己老家门口~ 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京都老百姓这么闹腾呢! 连续三天,整个京都城里连半个人影都找不到。 徐州娇还以为他们遭遇了什么不测。 要不是日游神告诉她,人都跑这来了,她还以为他们集体弃城出逃了呢。 也不知道是谁造的谣,说她在继任当天,是从贵妃墓出发,入驻城隍庙的...... 随着消息越传越大,越传越广。 全京都的百姓都跑到她老家这儿,又是烧香又是祈愿,甚至还有各种摆摊的和画像留念的。 那可真是比赶庙会还热闹! 在谣言的推动下,徐州娇最后不得不顺应民心,真从自己的老家入驻城隍庙。 徐州娇看着眼前鼓乐喧天,熙来攘往的人群,她的手从下巴挪到了太阳穴上。 她居然还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还看到了自家娘亲和爹爹。 看着携手并肩,逛得不亦乐乎的两人。 徐州娇的心里除了无力,就只剩下了心累:自己的入庙仪式怎么就跟别人的差别那么大呢..... 当众人逛的正开心的时候,他们头顶突然响起了一曲美妙绝伦的天籁之音。 原本嬉笑热闹的人群声音戛然而止,众人齐齐抬头向天上望去。 只见一个个婀娜多姿,体态轻盈的仙女,挥舞着彩缎,驾着五彩祥云在天上翩翩起舞。 仙女们冰清玉洁的容颜,妙曼灵动的舞姿,令所有人都无法移开视线。 待仙女们最后的一个收尾动作完成,她们驾着祥云摆出不同的姿势,分立在云端。 云端传来阵阵激昂有力的鼓声,女娲娘娘驾着腾蛇,率领着风、雨、雷、电四神,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美丽庄重的女娲娘娘,眉彩长长,眼波流转。 仿佛是大地与天空最完美的结合,蕴含着无穷的力量与智慧。 她看向世人的眼睛明亮如星星,充满了慈爱与神秘。 微风吹拂过她的五彩霞衣,翩翩衣摆,宛如一只翱翔九天的彩凤。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住了:女娲娘娘来了…… 回过神的众人纷纷跪倒在地,对着女娲娘娘叩拜。 女娲娘娘看着依旧坐在自己坟头,盯着自己发呆的徐州娇,微笑着对她说道:“徐州娇,我答应你的金身已经塑完了,你看看,可否满意?” 女娲娘娘的笑容温暖和煦,宛如初生的阳光,让人感觉温暖又亲切。 话音刚落,便有两只九彩天凤从女娲娘娘的身后,展翅飞出。 两只九彩天凤嘴里各叼着一根红色的缎带,缎带尽头是一座金莲,金莲上盘坐着一具宛如真人的金身。 九彩天凤拖着五彩斑斓的尾羽,对着众人飞来。 在众人的惊呼中,九彩天凤把金莲稳稳的落在徐州娇面前的空地上。 徐州娇看着跟自己一模一样的金身,抬头看向了云端的女娲娘娘,眼中的欢喜不言而喻。 女娲娘娘看着她这副欢喜的模样,捂着嘴笑了一下。 徐州娇被女娲娘娘这如太阳般耀眼的微笑,再次彻底迷住了。 她的眼里全是小星星,脑海里只剩了一句话:好美啊,捂嘴的动作都那么的优雅...... 女娲娘娘看着徐州娇呆呆傻傻,完全沉浸在自己美貌里的模样。 觉得她甚是可爱。 她素手一抚,金身向着徐州娇直直飞去,两者瞬间融合在了一起。 坐在坟头的徐州娇,连同着她那豪迈的坐姿,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后知后觉的徐州娇,看着众人对着她毫无形象可言的坐姿,一个个惊的目瞪口呆。 她赶紧跳下坟头,眼望着天,企图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围观的百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默契的转移了视线,就当自己什么也没看见过...... 女娲娘娘彻底被下界这群泥点子逗笑了。 “徐州娇,你的这具金身是我取来你自己的肉身,融入了补天剩下的五彩石,重新塑造而成的。” “你试试看,看你可还喜欢?” 徐州娇试着活动了下自己的手脚。 她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畅感。 就好像全身的每一处骨骼和血肉,都被人精心调整过一样。 尤其是自己体内的鬼气与魔力,跟这具金身互不排斥,反而融合的恰到好处,。 徐州娇摊开双手,试着把体内的法力凝聚在掌心。 一簇是金色的神光,一簇是红色的魔光。 她把两者合二为一。 “歘” 一道淡蓝色的火焰,在徐州娇的掌心翻腾而起。 “徐州娇,鬼身是你修炼的根本,魔力和神力是你后天的加持。” “你是这三界中,唯一一个拥有三重身的人。” 徐州娇听到女娲娘娘的话,心中的喜悦如同阳光洒满心田,让她整个人心旷神怡。 她双手放在嘴边,对着云端大喊:“谢谢女娲娘娘,辛苦您费心了,我很喜欢这具金身。” “有了这具金身,我也是您亲手捏过的啦,再也不是甩出来的小泥点子啦。” 女娲娘娘对着徐州娇真是越看越喜欢,突然她想起了什么似的,对着徐州娇伸手一指。 一道金光落在徐州娇的面前。 徐州娇伸手接过那道金光,金光刹那间变成了一张五光十色的大网。 正是雷公曾经向女娲娘娘借过的---天罗地网。 “今天,是你正式继任新城隍的日子,我没有为你准备什么贺礼。这张天罗地网,就送与你吧。” “希望这天罗地网可以在你今后的道路上,助你降妖除魔。” “勇往直前。” 徐州娇抱着怀里的天罗地网,欢呼出声:“女娲娘娘最好了,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女娲娘娘看着她那副欢喜雀跃的样子,对她发出了诚挚的邀请:“徐州娇,我很喜欢你,日后若有时间,请一定要去我的神山坐坐!” “我们一起烹茶聊天。” 收到女娲娘娘的邀请,徐州娇感觉自己幸福的都要晕过去了。 如果今天不是自己入驻城隍庙的日子,她一定会翻身跃上云头,屁颠屁颠的跟着女娲娘娘去神山做客。 毕竟,谁也不会放弃一个可以跟女娲娘娘独处的机会吧。 不能久留的女娲娘娘,在徐州娇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带着九彩天凤消失在了云间。 随行的仙女依次对着徐州娇俯身行礼,身姿翩然的退去。 停留在云端的风婆婆,指着对着仙女们一一回礼的徐州娇,冲雨神说道:“瞧瞧把这个小妮子高兴的呦,她今日可算是得偿所愿了。” “女娲娘娘亲自塑金身,这可是前所未有过的啊,这孩子今后算是在三界站直了腰板啦。” 雨神也是一脸欣慰的表情,笑着回应她:“是啊,咱们一手护着的小娃娃,出息喽~” 时间不早了,按着定好的时辰,徐州娇该进城隍庙了。 临出发前,她特意走到了那个画像留念的摊位前,对着摊主递出了一个银元宝。 “我刚刚看到你画像了呦。” “你在我门口连着画了三天,我总要跟你买张画,支持一下你的生意吧。” “我就要你刚画的,我跟女娲娘娘相互对视的那一张,可以吗?” 摊主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城隍爷,哪敢收她的钱啊。 他强忍着心中的不舍,直接把画递给了她:“这画本就是画的您与女娲娘娘,算是小的送您的贺礼,不收钱的。” 说完,他整颗心就像滴血一样的痛:早知道就背着她偷偷画了,我的传世巨作呦~ 然而没等他心痛多久,他心里的传世巨作,就变成了京都百姓的人手一张。 徐州娇美滋滋的收好画,她要把这幅画挂在书房,天天看。 这时,抬金身的仪仗队对着徐州娇,点头哈腰的说道:“城隍爷,咱们该出发了,请您上神像台吧。” 上神像台?上什么神像台? 徐州娇十分不解的看着领队,把手对着金莲一指,说道:“你们不抬金身入城隍庙,抬我做什么?” 说完,她把头直接转向盛放金身的金莲。 看着那朵空空如也的金莲,徐州娇才忽然想起来:对啊,金身已经跟自己融为一体了,那百姓拜什么? 总不能自己天天在神像台上坐着吧。 徐州娇对着空荡荡的金莲,彻底怔住了:早知道金身会被自己吸收,她就再塑一座神像了...... 女娲娘娘,现在可怎么办呀…… 第109章 骑着白泽巡城 徐州娇对着一脸期盼的仪仗队领队,左右为难。 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坐着五尺高的神像台,被仪仗队抬着绕城三圈。 徐州娇拧巴着身子,对此表示十分抗拒。 若是平时大家都看不见自己,坐一坐倒也没什么。 可现在全城的老百姓都能见到自己,这就是另外一回事儿啦! 周遭的百姓看着新城隍迟迟不上神像台,心里都些着急,生怕错过了时辰。 众人七嘴八舌的围着徐州娇说着好话,哄着她上神像台。 之前那位天降正义的老大娘挤到了众人的面前,招呼着百姓们,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麻烦大伙儿,静一静。听我老婆子说几句话。” “咱们的新城隍,本事再厉害,可终究还是个小姑娘,脸皮薄。” “我老婆子活了这么多年,那脸皮厚的都已经跟城墙一样了。别说绕城三趟,就是要我在大家伙儿面前转上三圈,都把我臊的呀,那是半步都走不动。” “我建议啊,咱们就抬着这朵金莲去绕城。让咱们的新城隍骑着高头大马在前面带路,咱们一起跟着城隍走。” “好不好?” 这点子一出,就得到了京都百姓们和徐州娇的一致认同。 百姓们心里觉得:有一位愿意与百姓们走到一起的城隍爷,是他们的福分,这说明新城隍心里有他们。 徐州娇心里觉得:这是她与百姓们拉进关系的大好机会,方便她以后可以更好的了解到百姓们的生活。 神像台的问题是解决了,可现在的问题是,坐谁的马去呢? 好不容易达成一致的百姓们,再次炸了锅。 大家争先恐后的出着主意。 骑马来的更是主动上前,向徐州娇推荐自己的马儿,就连徐州闯都悄悄的插进了推荐队伍里。 徐州娇再次被七嘴八舌的百姓们,围了起来。 她有种强烈的预感:以后这种事,在她这儿,一定是家常便饭...... 就在徐州娇无法抉择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娘娘,普通和珍珠助您来了!” 百姓们闻声回头。 只见钦天监监正---普通大人,驾着一头白色的驴子,风驰电掣的向着他们跑来。 普通翻身下驴,把珍珠牵到徐州娇面前,说道:“娘娘,普通来的及时吧。” “普通马匹哪里配上的您今天的派头啊。” 普通昂首挺胸的拍了拍身边的珍珠,说道:“你瞧,普通把珍珠给您牵来了!” 普通这话,把在场的百姓们惊得一个个瞪大了眼睛,他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见的: 监正大人,您确定您不是来砸场子的吗? 是,普通马匹确实配不上新城隍,可您这驴子还不如马呢...... 还未等百姓们在心里嘀咕完,珍珠跺着自己的小前蹄,招来一阵风,把自己团团包裹住。 等风消散后,一只通体雪白,狮身羊角的白泽,映入了众人眼中。 看的百姓们集体咽了咽口水,默默在心里把那句话补充完整了:跟这头驴子相比,那确实是什么马匹也配不上城隍大人...... 珍珠晃着自己的大脑袋,对徐州娇,说道:“娘娘,您快点上来呀,珍珠驮你哦~” 徐州娇拍了拍普通的肩膀,说道:“还是我们普通靠谱!” 说完,她足尖轻点,一个翻身跃上了珍珠的背后。 普通站在珍珠身边大喊一声:“新城隍,巡城喽!” 身后的百姓们跟着喊出:“城隍巡城,消灾解难,风调雨顺喽~” 徐州娇骑着气势昂扬的白泽,在前头带路,仪仗队抬着金莲紧随其后。 百姓们欢天喜地的在后面跟随着。 这大排长龙的队伍,便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进了京都城。 原本跟在后面的百姓们,纷纷跑回自己家中。拿出事先备好的鲜花,红绸,扔向徐州娇。 他们一边扔,一边对徐州娇献上了自己的祝福: “城隍大人,我们祝您心想事成,平安顺遂。” “城隍大人,愿您再无忧愁!” “城隍大人,愿您永远美丽,永远快乐。” “城隍大人,愿您多福多寿。” ...... 明明应该是献花祈福的环节,硬是让百姓们给改成了,对徐州娇献花献祝福。 随着队伍的前行。 徐州娇留意到角落里有一个瘦弱的妇人,怀里抱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孩子,不断地踮起脚尖。 努力的想挤进人群。 徐州娇怕妇人和孩子被人群推倒,赶紧示意身旁的普通过去看看。 不一会儿,普通抱着孩子,带着妇人,来到了徐州娇的面前。 那个脸色苍白的孩子好似有些腼腆,他紧紧抓住手中的花环,偷偷打量着徐州娇。 看到徐州娇在对自己微笑,那个孩子苍白的脸颊,浮出两朵羞云。 徐州娇指着他手里的花环,语气轻柔的说道:“这个花环真漂亮,是要送给我的吗?” 孩子立马点点头,伸出纤细的胳膊,把花环递给徐州娇。 “这个是我做的,很漂亮,送给城隍大人。” 一旁的妇人眼里闪着泪光,轻抚着自家孩子的小脑袋,对徐州娇说道:“这孩子听说城隍大人要巡城,今天一早特意去城外采了鲜花,编成了花环。” “说是想亲手送给您。” 说完,妇人把头背到一边,偷偷擦了擦眼泪。 她的孩子已经时日无多了。 孩子听见大人们说,新城隍是个女子。 今年的巡街,一定要备点不一样的,送给城隍大人。 这话被孩子记在了心里。 他一直央求自己带着他去采花,他想做一个最漂亮的花环,送给城隍大人。 徐州娇看着孩子饱含真诚和期待的大眼睛,双手接过花环,直接戴在了自己脖子上。 她的这一举动对那母子二人是最好的回应。 那个孩子看到自己的花环被徐州娇戴在脖子上,苍白的小脸顿时红润了起来。 已经达到目的的他,开心的对着自己娘亲伸出双手。 妇人同样笑的很开心,她把孩子从普通怀里接过,对着徐州娇拜了一礼就退出了人群。 回到原来的角落的妇人,抱紧自己的孩子,看着已经远离的队伍,流下了眼泪。 直到,一只小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 妇人擦擦眼泪,看向自己的孩子。 “虎娃乖,是不是胸口又痛了,娘给你揉揉好不好。” 虎娃对着娘亲摇摇头,奶声奶气的回答道:“娘,虎娃的胸口好像不痛了。” “真的不痛了。” 妇人听到自己孩子说不痛,赶紧把孩子放到自己的腿上,耳朵贴紧孩子的胸口。 “扑通~扑通~” 一声声强有力的心跳传到妇人的耳朵里。 妇人惊讶的抬起头,满心欢喜的看向自己的孩子。 她来来回回听了好几次。 直到确定自己孩子真的没事了,她流下了喜悦的泪水。 妇人放下孩子,对着徐州娇离开的方向磕了一个又一个响头。 大人,谢谢您,真的谢谢您。 继续巡街的徐州娇,摸摸自己脖子上的花环,美滋滋的迎接着众人扔给她的鲜花。 ps:因为章节有些大,明天还会有一章入驻城隍庙。 明天的另一章就开始写刑部侍郎与北甯公主的爱恨情仇了…… 第110章 金莲化金身 徐州娇骑着珍珠,带领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很快就走到了宫门口。 阴山渡携所有皇亲大臣们,早早的便在宫门口等了起来。 当众人看到气势非凡的徐州娇时,全都对女娲娘娘捏土造人的神技,惊叹出声。 惊叹过后,所有人都在心里默默揣测着:这徐州娇到底是有什么特别之处。 怎么死过一次后,会有这么大的造化。 待巡城的队伍停下。 阴山渡带领着所有文武百官,冲着徐州娇拱手行礼。 群臣高声喊道:“恭迎新城隍入城。” 徐州娇对着施礼文武百官们,回了一句:“我身为京都城隍,日后定会为你们消灾解难,护你们太平祥和。” 说着,她高举自己的手臂,大声喊道:“愿我大隐太平祥和。” 在场众人,全部振臂高呼:“愿我大隐太平祥和。” “消灾解难!” 在众人的呼声中。 徐州娇站在白泽的身上,顶风而立,宛如一位举手投足,皆可定国安邦的神女。 她浑身上下散发着清冷神秘的气质,让人敬仰不已。 乖乖站在队伍中的阴山北甯,看着站在白泽背上的徐州娇,心里激动的不行:娇娇回来了,她没骗自己。 阴山渡对着一旁的德盛公公,使了一个眼色。 德盛公公立马挥动手中的拂尘,大声喊道:“新城隍巡城,燃炮,撒花,恭迎新城隍入京都城!” 一个个身着红装的宫女,提着花篮从侧门陆陆续续的走出,并列在队伍的两侧。 一个个红色爆竹被一个身穿红袍的小太监依次点燃。 “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彻云霄,整条大街都弥漫着硝烟和火药的味道。 在爆竹响起的时候,宫女们把手中的花瓣高高扬起,齐声喊道:“恭迎新城隍入城!” 百姓们捂着耳朵在漫天的花瓣雨中,欢笑出声。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 两名御前侍卫抬着御赐的匾额,走到了队伍的最前方。 匾额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四个大字:福国利民。 随着阴山渡和文武百官的加入,巡城的队伍又壮大了许多。 阴山北甯在陈原蔺的护送下,成功挤到了徐州娇右手边的位置。 她紧紧捏着自己的手指,一脸激动的望着白泽背上的徐州娇,心里开心的不得了。 依旧目视前方的徐州娇,偷偷把手伸向了一旁的阴山北甯。 递给她一朵美丽的山茶花。 阴山北甯一脸惊喜的伸手接过,小心翼翼地把花别在了自己的衣襟上。 等队伍走到了将军府门前时,徐州娇抬手示意队伍停下。 她从珍珠的背上翻身而下,对着早已在府前等候多时的爹爹娘亲,双膝跪下。 “爹爹,娘亲,不孝女徐州娇,回来了!” 赢甜看着自己重获新生的女儿,心中的激动化成了晶莹剔透的泪珠,滚落下来。 她上前一把拉起自己的宝贝女儿。 爱怜的抚摸着她的小脸,感受着她的温度,一声声的轻唤着:“娇娇,娘的小娇娇,你终于重新回到娘的身边了!” 心中同样激动的徐州闯,别过身,擦了一把自己湿透了的眼角。 嘴里不断的重复着:“好,好,回来就好,能回来真好。” 徐州娇轻柔的擦掉娘亲的泪珠,把自己塞进她的怀里,然后对着眼角闪烁着泪光的爹爹,眨眨眼。 完全意会了的徐州闯,站在一侧,把她们母女二人一同拥入怀中。 这个拥抱是六年前,徐州娇进宫前,他们抱在一起的。 时隔六年,他们一家又重新抱在了一起。 一旁孤零零的徐州鹤还是跟六年前一样干站着。 一家人的拥抱,六年前没有自己,六年后依旧没有自己。 或许是感受到了哥哥的怨气,徐州娇退出爹娘的怀抱后,直接扑进了自家哥哥的怀抱。 徐州鹤抱着有血有肉的妹妹,感觉自己空荡荡的心,终于满了。 在龙气的牵引下,阴山渡在心里感受到了徐州鹤的喜悦。 他对着身边的德盛公公耳语几句。 德盛公公拿着事先备下的圣旨,在禁卫军的守护下穿过层层人群,来到了将军府的门前,当众宣读了圣旨。 “奉天承运,陛下诏曰:” “将军府教女有方,实为我大隐楷模,朕亲赐镇国将军徐州闯为一品护国公,其妻赢甜为一品护国夫人,以示嘉奖。” “钦此。” 徐州闯携将军府众人,跪地谢恩:“臣,徐州闯叩谢皇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道圣旨,为本就风光无限的将军府,喜上加喜。 众人纷纷向徐将军一家道喜。 趁着所有人的视线被吸引过来。 徐州娇站在珍珠的背上,说了一件让所有百姓都欢呼雀跃的事。 “自我接到神界任命书开始,有很多名人善士为城隍庙捐了不少金银玉器。” “因为之前城隍庙一直在修缮,所有的金银玉器都被暂时收进了将军府。” “今天是我正式入驻城隍庙的日子,这些金银玉器也是时候随我同进城隍庙了。” “这些钱财,我徐州娇不会私吞一分一毫,全部用来修改河道。” “凡是来务工的百姓,都有工钱拿,都有饭吃!” 听到这个消息,京都百姓们发出雷霆般的欢呼声。 这些年,每到汛期,他们都会被不断上涨的河水,折腾的不胜其扰。 有田的庄稼被淹,没田的庭院被淹。 一个个都过得苦不堪言。 如今新城隍不仅要帮他们解决了河道问题,还有工钱拿,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啊! 在百姓们的欢呼声中,一箱箱的金银珠宝被抬出。 看的众人热血沸腾,全都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期盼。 集结完毕的队伍,吹吹打打的围着京都城转了三圈。 一直站在高处眺望的庙祝,看到热热闹闹的队伍过来了。对着身后的杂役吩咐道:“快,城隍大人已经来了。” “赶紧燃炮,备香火。” “今天,可得把庙里的香火烧的旺旺的,吉利!” 在“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中,徐州娇从珍珠背上下来。 站在城隍庙前,看着自己即将上任的地方。 城隍庙众人,人人都穿着一身红衣站在庙外迎接她,就连赤龙和龙脉的都不例外。 尤其是龙脉,它打扮的真的很用心,胸口还特意挂了一个大红花。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孩子今天娶亲。 站在云端的风、雨、雷、电四神和东、西、南、北四海龙王都已准备好。 只要吉时一到,就一同施法,为这京都城普降甘霖。 不远处还站着东岳大帝,酆都大帝,三山娘娘,二郎真君,广成子,八仙,真武大帝,花神还有十殿阎王和四大判官。 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拎着一个礼盒,都是来恭喜徐州娇正式任职的。 哦,还有长盛河神,他怀里抱着刚破珠不久的小鱼妹,正冲徐州娇招手呢。 待庙祝给所有人发放完香火,就该徐州娇入正殿了。 只见原本乖乖待在神像台上巡城的金莲,化成一道金光,抢先一步飞进正殿。 幻化成了一座金光闪闪的金身,落在了神像台上。 徐州娇看着金身落地,在心里偷笑出了声: 原来,这朵金莲就是她的金身啊,这下子她就不用天天在神像台上坐着了。 心情大好的徐州娇,回过头对着呆呆愣愣的众人说道:“还傻愣着做什么,金身都飞进殿了,赶紧去烧头道香啊。” 回过神的众人,一拥而上的冲进城隍庙,争着去烧头道香。 赶着凑热闹的阴山北甯,被人推得站都站不稳,手里的香都被挤掉了。 就在她差点摔倒的时候,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将她一把扶住,并把手里的香递向了她。 阴山北甯抬眼望去。 扶住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对她的满腔爱意从不回应的刑部侍郎---峨髻。 此时,另一边的陈原蔺也赶了过来。 他手里抱着一炷比阴山北甯腿还长的香,香体上还写着心想事成四个大字。 阴山北甯收回自己的手臂,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她对着陈原蔺催促道:“原蔺,你快带我过去,我要为娇娇烧头道香。” 陈原蔺淡淡地瞥了峨髻一眼,直接带着阴山北甯跃身而起。 赶在众人之前,让她把那支巨香插进了香炉。 依旧停留在原地的峨髻,看着自己那只扶过阴山北甯的手,失神了好一会儿。 今天的城隍庙香火比往年烧的都旺。 即便是冒着雨,都阻挡不了百姓们在城隍庙进进出出的身影。 ps:这章流程不是一般的枯燥乏味,但没办法,过程该有的一定要有…… 第111章 阴山北甯篇 遇见昔日仇敌 清晨。 昨晚喝的酩酊大醉的徐州娇,还在呼呼大睡时,被一阵急切的敲门声搅扰了她的美梦。 眼看着马上就要到开庙门的时间了。 而这城隍爷,到现在还未起身。 侧厅里的赢甜彻底坐不住了。 她疾步来到徐州娇的房门外,一个劲儿的砸门。 “娇娇,别睡了,赶紧起床!” “烧香祈福的香客,已经在城隍庙外大排长龙了,你不要再睡了!” “听见没有,赶紧起床,不要逼我进去掀了你被子!” 还在梦境畅游的徐州娇一听“城隍庙”三个字。立马睁开了自己睡意朦胧的眼睛,风风火火的出了房间。 徐州娇打开房门,便直呼来不及了: “哎呀,娘,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嘛,我今天还有大事呢!” 赢甜没好气的回答道:“还不是日游神一个劲儿的拦着我,说你昨天晚上招待宾客到太晚,让你能多睡会就多睡会。” “行了,赶紧收拾收拾去吃饭,快到开庙门的时间了,你今天第一天正式上任,可不能迟到了。” 徐州娇摆摆手,留下一句:“来不及了,不吃了。” 说完便一个晃身直接出了庭院,和日游神化作两道金光直奔城隍庙。 赶在庙门打开的那一刻,徐州娇闪身进了正殿。 她大咧咧的坐在自己的供桌上,看着一个个虔诚的香客,对着自己跪拜祈福。 手里拿着命簿,对应着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翻看他们的一生。 竹致端着笔墨,站在一旁。 突然他的余光扫到了,殿外的柱子后面,有一道人影鬼鬼祟祟的藏在那里。 从地上的折射出的影子来看,此人有着一对格外明显的龙角。 竹致对着躲在柱子后的赤龙,叹息的摇了摇头。 这条龙自从进了城隍庙,每天都会在正殿外和书房外,探头探脑。 表面上,他是在完成浮光山洞主交代的任务,但他内心的那点小心思,却瞒不过所有人的眼睛。 说到赤龙的小心思。 竹致看了一眼咬着笔杆,闷头苦思的徐州娇。 他在心里,再次叹了一口气: 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看透赤龙的那份小心思的,就比如眼前的这位正主。 正当徐州娇听着其中一位香客的祈愿,对着他的命薄勾勾画画的时候。 一阵吵闹声,从殿外传来。 经日游神的描述,吵闹的源头是阴山北甯打了一名女子…… 一大早的,阴山北甯就坐着銮驾,来城隍庙找徐州娇。 不巧的是她刚到门口,就遇见了当年让她和胡常清争执的元凶,峨髻的表妹---黄莹。 此人既是阴山北甯曾经的情敌,又是让她避回封地的导火索。 时隔三年,两人再次相见,导致战火一触即发。 吵闹声一直跟随着黄莹捂着脸,哭哭啼啼的进了正殿。 她当着所有香客的面,对着刚进来的阴山北甯径直跪下。 跟着阴山北甯一起进来的,还有不少看热闹的香客。 一脸柔弱的黄莹,对着阴山北甯做出一副伏低做小的模样。 她放下捂在脸上的手,露出脸上明显的巴掌印,双手拉着阴山北甯的裙摆。 整个人做出一副被迫害了的模样。 “公主,黄莹真的知错了,求公主放过黄莹吧。” “黄莹以后再也不敢喜欢表哥了,我回去就求娘亲退了我与表哥的婚约,求公主高抬贵手,放过我的家人。” 说着,黄莹把头重重的磕在地上:“求求公主了,求您不要为难我爹。” 这寥寥几句,就已经够看热闹的人脑补出:阴山北甯仗势欺人,为了强抢她人未婚夫,不惜打压臣子的画面。 但由于阴山北甯的身份,他们并不敢议论出声。 只敢在心里小声的嘀咕。 阴山北甯看着昔日的仇敌,还是那副胡乱攀扯的性子,窝在心里三年的怒气彻底爆发了。 她一脚将黄莹踹倒在地,言语中带着泼天的恨意:“黄莹,你还真是死性不敢,当年你就是这样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告到了胡常清那个毒妇的面前,说我嚣张跋扈,害的我被遣送回了封地。” “今天你还想故技重施,当着这么多香客的面陷害我,你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我吗?” “你所犯的过错,只是甩你一巴掌已经算是轻饶了你,你居然还敢颠倒是非曲直。” “当真是以为,我阴山北甯是好欺负的不成?” “你可知污蔑皇家公主是什么罪名?” 说着,她看向身后的陈原蔺,说道:“原蔺,你来告诉这些人,这黄莹刚刚在城隍庙门口的都说了些什么。” 陈原蔺抱着怀里的剑,向前一步,目光冷冽的看向趴在地上的黄莹,声如洪钟的说道:“我乃北甯公主的贴身侍卫,负责保护公主的出行安全。” “这饶舌妇,居然借着我的名头,当众羞辱公主,玷污公主名声。” 说着他拔出了怀中长剑,直指黄莹的咽喉,继续说道:“公主乃是我大隐最璀璨的明珠,只有真正的人中龙凤,才能配的上她的身份。” “岂是你这种阴险小人,能随意说嘴的。” “既然你如此不知悔改。今日,我便割下你的舌头,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教训!” 说完,在黄莹恐惧的眼神中,陈原蔺一脸杀气的蹲下身,捏住她的脸颊,举起了手中的剑。 “住手!放开她!” 一声暴喝自殿外传来,打断了陈原蔺。 正殿里的所有人纷纷转头看向了殿外。 只见峨髻一路疾跑的冲着正殿奔来。 陈原蔺只淡淡的看了一眼急奔的峨髻,并不在意他的话。 转过头继续对着黄莹下手。 这时,阴山北甯将手搭在一身杀气的陈原蔺肩上,轻声说道:“原蔺,不要脏了娇娇的地方。” 陈原蔺仰视着对他轻轻摇头的阴山北甯,松开了手,乖乖的退回了她的身后,默默的保护着她。 刚刚躲过一劫的黄莹,连滚带爬的冲进了刚进殿的峨髻的怀里,哭的一脸梨花带雨的模样。 或许是黄莹料定了,峨髻一定会护着她。 她依旧不知悔改的,故技重施。 黄莹颤抖着身子,紧紧抱住峨髻的腰身,声音中透露出浓浓的委屈:“表哥,莹儿差点就见不到你了,莹儿真的好害怕。” “表哥,我看我们还是不要成亲了。” “莹儿......” 说到这里,黄莹一脸痛心的模样望着峨髻,眼神中仿佛有万千种不舍。 随后她将脸紧紧的埋进峨髻的胸口,痛哭出声。 黄莹这副脆弱又不舍的模样,一下子勾住了在场不少男子的心。 不知何时偷溜进殿的赤龙,慢慢摸到徐州娇的身侧,把一直藏在怀里的肉包子递给她。 原本专注于眼前一切的徐州娇,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肉包子,一脸诧异的转头看向一旁的赤龙。 赤龙顶着那副傻乎乎的笑容,把眼前的包子往徐州娇面前递了递。 “我特意买来的,很香的,你可以一边看,一边吃。” 面皮的清香夹杂着鲜肉的香味,勾的徐州娇直流口水。 她想着:反正自己已经隐身了,偷吃一个,那些百姓也看不见...... 想到这里,徐州娇毫无顾忌的一手拿过一个包子,大口嚼了起来。 赤龙看着她吃的满足,抱着剩余的包子。大大方方的站在她的身旁,为她剖析着接下来的发展局势。 “按照目前的情势开看,这公主以势压人的名头已经扣下来了。” “先是挨了巴掌,后来又差点被割了舌头,这把苦情戏已经被那女子演足了。” “这世间众人都有偏向弱者的正义感,这公主今日怕是不仅会有仗势欺人,强抢她人未婚夫的恶名传出。” “她与身后的这名侍卫的关系,也将会是这京都百姓的饭后谈资。” “更严重的,这公主怕是要再次灰溜溜的离开京都,返回封地了。” 徐州娇看着赤龙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心里有些好奇这黄莹是何许人也。 她把手里的包子,全部塞进嘴里,拿着油花花的手直接翻开了命薄。 殊不知,她的这一双油花花的手,看的一旁的竹致,眉头皱的紧紧的。 捏在手里的帕子,递也不是,不递也不是...... 第112章 问责黄莹 果然,周围看客的反应跟赤龙推断的一模一样。 他们一个个站出身来,义正言辞的指责着阴山北甯和她身后的陈原蔺。 一个外地客商,率先对着阴山北甯发了难:“就算你贵为公主,你也不能如此仗势欺人,这天下的男人是死绝了吗?还是你只会盯着别人的未婚夫?” “这女子已经被你逼成了这副模样,你为何还要紧追不舍!” “难道就因为你是这大隐公主,就敢为所欲为了吗?” 陈原蔺听到有人敢对阴山北甯如此不敬,拔出手里的剑。直接一个跃身,落到商客身后,一脚踹向他的膝盖。 “竟敢辱骂公主,你是活够了吗?” 单膝跪地的客商,看着横在自己脖子上的冷剑,冷哼一声:“哼,他们怕你。我可不怕。” “我可是大璺来的客商,我若出事,那可是要两国开战的!” “你们岂敢动我!” 阴山北甯很是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你是大璺来的又如何?” “在我大隐的地界,肆意羞辱我皇室公主。即便是大璺的官员我也可以即刻绞杀,没人敢说半个不字!” “况且,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客商。” “原蔺,把他押到殿外,交给侍卫看管,我倒是要看看他能不怕到什么时候!” 处理完客商。 阴山北甯转头看向依旧伏在峨髻怀中的黄莹,打算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黄莹,莫不是你与这客商情投意合?使得他,哪怕是豁上性命,也要站出来替你鸣不平?” 原本还窝在峨髻怀里装死的黄莹,听到这话,立马趴不住了。 她抬起头,眼里含着泪光,声泪俱下的指控着阴山北甯坏她名节。 “公主,黄莹究竟是哪里惹您不满意了,您一定如此坏我名节吗?” “就连这御赐的婚事,我都不要了。难道,您真的要我去死吗?” 听见黄莹提到“御赐”两个字,徐州娇忍不住抬头看了她一眼:难道,这婚事是阴山渡赐下的?可为何自己从未听说过? 阴山北甯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事情,忍不住捂着嘴笑出了声。 “名节?你也知道,名节这两个字?” “那你刚刚在城隍庙外,口口声声说我与陈原蔺堪称绝配时,你可还记得名节二字!” “我堂堂一国公主,何时轮得到你一个小小的五品官家女,指手画脚!” “怎么,抽你一巴掌,还冤枉了你不成!” 听到这话,原本义愤填膺的看客,全都默默后退了一步。 生怕之前的举动,给自己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在大隐,谁人不知北甯公主至今未嫁。 这侍卫虽然长了一副好相貌,但出身低微,哪能配得上一国公主。 敢说出公主与侍卫是绝配的话。 如此贬低公主,这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更何况,自古以来,侍卫与公主这类秘闻,一直都是百姓谈论的笑资。 皇家一直避之不及。 如今被这女子大大咧咧的说出来,这不是对整个皇室赤裸裸的挑衅吗! 若是知道她是因为这句话挨得巴掌,即便打死这些看客,他们也不敢站出来替黄莹出头。 黄莹看着阴山北甯如此不管不顾的,把她的原话说了出来。 心中有些慌神。 她原本以为即使三年过去,以阴山北甯那副包子性格,也长进不到哪去。 还是会像以前那样,把所有的心事藏在心里。 哪怕是被自己讥讽几句,也不敢跟别人说。 可没想到,她如今完全大变了样不说,居然还让自己如此的下不来台。 再也不是那个为了心爱之人,选择忍气吞声的废物公主。 事到如今,黄萤不得不先退出这场闹剧,再另做打算。 别看黄莹年纪不大,却早已把那些大宅门里的勾心斗角,牢牢的拿捏在了手心里。 她对着一旁的侍女使了个眼色,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一旁的侍女接到黄莹的眼色,不怕死的站了出来,对着阴山北甯大放厥词:“即使我家小姐说错了,公主打也打了,何必紧揪着不放!” “实在是公主身后的侍卫,长得太过一表人才,我家小姐才会看错!” “公主为何还要斤斤计较,拔了我家小姐的舌头?” 黄莹装出一副恐慌的模样,急急出声,打断了侍女的话:“小兰,不得对公主无礼。 “这事说到底是我不对。只要公主能消气,公主要怎么罚我都是可以的。” “哪怕要割了我的舌头,也是我应该受的。” 说着她咬着牙,从峨髻的怀里站起身。 故作坚强的走到阴山北甯的面前,跪倒在地。 “公主,是黄莹说错了话,但黄莹真的是无心之过,还请公主责罚!” 看到这里,徐州娇身边的赤龙啧啧出声:“这小女子是打算把公主高高驾起来啊,又是无心之过,又是主动认罚。” “半句不提,刚刚她当众指责公主要抢她男人的事。” “今天公主前头罚了她,怕是她后头就敢传出公主小肚鸡肠,得理不饶人的话。” “这小女子,实在太过阴毒!” 徐州娇看着赤龙分析的头头是道,认真的打量着他:这个赤龙,虽然平时傻里傻气的,看人的眼光倒是毒辣! 一直默不作声的峨髻,看着可怜兮兮跪在地上的表妹,心里明白她这次说的话确实过了。 可表妹已经挨了一巴掌,也算受到了惩罚。 况且,他与表妹自幼一起长大,最是了解表妹的为人,刚才那句绝配一定是她的无心之过。 更何况,表妹还未嫁人,此事不宜闹大。 峨髻终究还是不忍心看着自己表妹名节受损,他决定求求公主,给表妹留一份颜面。 “公主,黄莹确实是说错了话,冒犯了公主。” “公主您人大人有大量,看在她是无心之过,就原谅她这次吧!” 周遭的香客,看着黄莹一副知错认罚的模样,也纷纷出声说道:“是啊,公主,您就原谅她这次吧!” “她日后定会引以为戒的,公主,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她吧!” 阴山北甯看着对自己卑躬屈膝的峨髻,再看看哭的一脸惨兮兮的黄莹,冷笑了几声! “引以为戒?峨髻你说,你的表妹真的会引以为戒吗?” 说着她看向不远处的侍女小兰,讥笑出声:“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本公主说话!” “见到本公主既不跪拜,也不行礼!还一副不怕死的模样对着本公主大放厥词!” “怎么,你以为你把峨髻找来,就能保下你主仆两人了?” 阴山北甯把视线重新放回到峨髻的身上,对他说道:“今天本宫就是小肚鸡肠了,峨髻,你能把本宫如何?” “你敢,如何?” 说完,她对着身旁的陈原蔺,命令道:“原蔺,给本宫打这个不知尊卑的狗东西。” “没有本宫的命令,不准停!” 陈原蔺看着尽显皇室威严的阴山北甯,心中的那份忐忑彻底放下,大声回答道:“原蔺,领命!” 他收起手中的佩剑,走到小兰面前,一个巴掌重重的甩在了她的脸上。 这一巴掌直接把小兰扇倒在地。 右侧脸颊迅速肿胀起来,可见陈原蔺下手有多狠。 陈原蔺并没有因为小兰的倒地,就此收手。 他拎住小兰的衣襟拖到黄莹面前。 当着她这个主子的面,左右开弓,一巴掌接着一巴掌。 直到打的小兰嘴角淌血,脸颊浮肿的像个猪头,才被阴山北甯叫停。 陈原蔺一个松手,小兰像一摊烂泥一样滑落到地上。 看到小兰被打到如此模样,黄莹终于知道了害怕。 她哆嗦着身子,扭过头,不敢朝小兰的方向看一眼。 阴山北甯伸手抬起黄莹的下巴,笑着对她说:“不是说只要本公主消气,怎么罚你都可以吗?” 说着,她把黄莹的头转向小兰的方向,说道:“看到了吗?只要你也像她一样,自己把自己打到这个模样,我就放过你!” 阴山北甯此话一出,在场的看客,全部倒吸了一口气:这么打下去,这小姐的脸怕是要毁啊。 峨髻也是对阴山北甯的话大吃一惊。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阴山北甯,心里满满的诧异:这还是那个,一看到自己便会满脸羞红的小公主吗? 她怎会变得如此不通情理…… 第113章 黄莹自己扇自己 看出阴山北甯是要动真格的,黄莹害怕的哭出了声。 她看向峨髻,恳求着峨髻救救她:“表哥,你救救莹儿吧,莹儿真的知错了,你帮莹儿求求情吧。” 峨髻再次看向阴山北甯,他想为自己表妹说上几句话。 可还未等他开口,便直接让阴山北甯把话堵了回来。 “怎么,刑部侍郎要为了未过门的未婚妻,以下犯上?” “还是说,黄莹刚才说的随本宫处置,是故意诓骗本宫的?” 这两句话,无论是哪一句,怪罪下来,都让峨髻招架不住。 峨髻看着冷若冰霜的阴山北甯,心里明白表妹这顿打是逃不了。 他咬紧牙关,看着向自己求助的黄莹,爱莫能助的摇了摇头。 黄莹看着连表哥出面也无济于事,自知今天这顿打是无论如何躲不过去了。 她在心里盘算着:既然躲不过去,还不如乖乖的挨了这顿打,让峨髻对自己的愧疚更深一点。 哪怕自己真的毁容了,哪怕峨髻再不愿意,最后也得乖乖娶了自己。 已经为自己找好退路的黄莹,故作坚强的抬起自己惨白的小脸。 对着一脸愧疚的峨髻,说道:“表哥,这祸事是莹儿自己闯下的,本就应该莹儿自己承担。” “是莹儿糊涂了,差点连累了表哥。” “莹儿受罚倒没什么,若连累了表哥,那莹儿才是真的后悔莫及。” “表哥,若莹儿真的伤了容貌,表哥就另寻良配吧。” 说完黄莹一脸心痛的别过头,仰头看向了阴山北甯:“公主,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还请公主不要责怪我表哥,他是一个负责任的好人。” “他只是怕我......” 还未等她把废话说完,面前的阴山北甯就已经失去了耐心。 “黄莹,我劝你收收自己的小聪明,我可不是你那个蠢笨的表哥。” “你若是对自己下不了手,本宫也可以找人帮帮你。” 黄莹看着笑的意有所指的阴山北甯,咬紧牙关,抬起自己的手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 与其被别人打,还不如自己动手,起码还有些分寸。 她一边抽着自己,一边在心里咒骂着阴山北甯:贱人,我还真是小看你了,居然会在你手里吃这么大的亏。 不过你别得意,待我回去,我一定会让你身败名裂! 三年前我可以把你赶回封地,三年后我一定也可以。 不,我要让你去和亲,被人当做猪狗折磨,彻底落入痛苦的深渊。 黄莹心中的恶毒想法,全被坐在供桌上的徐州娇一字不落的听了去。 徐州娇翻看着她的命薄,冷笑了几声:哟,没看出来啊,你还是个宫斗好手啊。 把你留在京都那可真是太委屈你了。既然你有这么大的能耐,不如,就把你送去和亲吧。 黄莹,戏台我会替你搭好,剩下的,就看你怎么唱了。 随着黄莹的第十巴掌扇下去。 她的嘴角已经被打破,原本白皙的脸颊,全被绯红的手指印布满了。 一双含情美目在脸颊伤势的映衬下,显得即无助又可怜,看的围观的香客心中皆是不忍。 就在黄莹咬紧牙关,要继续扇下去的时候,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看到峨髻出了手,黄莹心中闪过一丝窃喜。 她故作迷茫的看向自己的手腕,继而缓慢的转头,看向抓住自己手腕的人。 峨髻看着表妹凄惨的面颊和盛满痛楚的双眸,心中的愧疚和不忍达到了顶峰。 他心疼的一把将黄莹拥进怀里,抚摸着她的头,轻声安慰道:“好了,不要再打了,表哥会护着你的,不要再打自己了。” 阴山北甯面露鄙夷的看着即使被打成了这副德行,还不忘做戏的黄莹。 对着抱做一团的两人,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真是晦气。 今天自己一定是出门没看黄历。要不然怎么会看到如此倒胃口的一幕。 峨髻抱紧怀中的黄莹,再次向阴山北甯恳求道:“公主,请您高抬贵手,放过微臣表妹吧。” 即使峨髻的态度再诚恳,再卑微,阴山北甯都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怎么,刑部侍郎是后悔了?” “可惜,本宫金枝玉叶,说出的话就没有更改的余地!” 说着,她看向一旁的陈原蔺,示意道:“原蔺,将人拖出来,继续打!” 听到阴山北甯依旧不肯放过表妹,峨髻将人死死抱住,生怕她被人拖走: “北甯,你非要将她打死才甘心吗?” “不过就是一个误会,你为什么就是紧抓不放呢,你何时变得如此冷血无情!” 听到峨髻对阴山北甯的指责。 陈原蔺气的怒火中烧。 他抬起腿,直接踹向峨髻的肩膀,把峨髻踹倒在地。 峨髻抱着怀里的黄莹,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踹的两人在地上滚作一团。 黄莹的面颊被峨髻的衣襟磨的生疼。 陈原蔺趁机一把扯住黄莹的胳膊,把她拉出峨髻的怀抱。 对着还没站稳的黄莹,重重的甩出一个巴掌。 本就晕头转向的黄莹,被这呼啸而来的巴掌,扇得眼冒金星,口鼻流血。 峨髻看着在陈原蔺的手里,被打的如同一个破旧娃娃一样的黄莹。 他心中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 峨髻咬紧后槽牙,捏紧双拳,一个鲤鱼打挺,对着陈原蔺挥出了拳头。 陈原蔺冷笑一下,直接将手中的黄莹对着峨髻的拳头,甩了过去。 峨髻看着迎面而来的表妹,急急收回了自己的拳头,被黄莹砸了个正着。 黄莹的脸颊重重的砸在峨髻的臂膀上。 不久前还被她夸过像磐石一样坚硬,且有安全感的臂膀。 如今却成了加重她伤势的,源头。 峨髻看着对自己一再羞辱的陈原蔺,对着在一旁冷眼旁观的阴山北甯,口不择言的说道:“公主为何选择袖手旁观?” “难道您不觉得,自己对这个侍卫太过放纵了吗?” 再次听到这等暧昧的话题,围观的香客把视线再次放在阴山北甯和陈原蔺身上。 试图在他们身上看出点什么。 峨髻的话一出,就被陈原蔺揪着衣领直接拖了起来。 若是问陈原蔺这辈子最听不得什么,那就是,他听不得别人诋毁阴山北甯半个字。 他对着峨髻的腹部,打了一拳又一拳,语气阴冷的说道:“是谁允许你如此玷污公主的!” “是谁给你的胆子,对公主以下犯上的!” 陈原蔺下手一次比一次狠,打得峨髻腹痛如刀绞。 阴山北甯看着已经双目赤红,失去了理智的陈原蔺。 生怕他会把峨髻活活打死。 届时,他们有理也会变得无理。 她赶紧上前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对着他轻轻摇摇头:“原蔺,别打了。” “给他的教训已经够了。” 陈原蔺看着阴山北甯担忧的眼神,慢慢的松开了手。 随着他的松手,峨髻再也支撑不住。 双膝跪地,整个人蜷缩在地上。 他仰望着阴山北甯,见她一脸担忧的看着陈原蔺,心里涌现出一股莫名的心痛和妒忌。 他多希望阴山北甯,也能用这样的眼神看看自己。 其实,峨髻刚把那番话说出口时,他就后悔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只要脑海中想到阴山北甯无条件的纵容着这个侍卫,他整个人就失去了理智。 但话已经说出了口,便再也收不回来了。 因为自责,面对陈原蔺的出拳,他丝毫没有反抗。 这都是他该受的。 阴山北甯看着已经被陈原蔺狠揍了一顿的峨髻和一身狼狈的黄莹。 打算把事情就这么算了。 她怕自己再不放他们走,陈原蔺真的会折腾死他们。 只怕那时,即便她再有理,也护不住陈原蔺。 阴山北甯一手紧紧拉住陈原蔺,一手对着峨髻甩了甩广袖。 “鉴于你二人对本宫出言不逊,本宫今日便小惩大诫,对你们网开一面。” “望你们引以为戒,日后谨言慎行!听明白了吗!” 听到自己可以走了。 脸颊肿胀的黄莹爬起身,踉踉跄跄的走到峨髻的身边,将他扶了起来。 “明白了,黄莹已经知错了!” “日后绝不敢再犯!” 峨髻对着阴山北甯,羞愧的低下头。 “臣今日脑袋混沌了,竟对公主犯下大不敬之罪。” “为表臣的悔过之心,臣自会去刑部领五十鞭子,以示惩戒。” 阴山北甯看峨髻还不算太糊涂,点头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黄莹搀扶着峨髻,带着小兰,步伐踉跄的离开了正殿。 原本看热闹的众人,看着陈原蔺不善的眼神,纷纷表示会管好自己的嘴巴,灰溜溜的走出正殿。 等彻底出了正殿,他们一个个拔腿就跑。 生怕跑晚了,会被陈原蔺抓回去,毒打一顿! 第114章 阴山北甯离京的原因 看着所有人都陆陆续续退出了正殿,阴山北甯瞬间卸下了周身所有力气。 她扶着陈原蔺的手,慢慢在蒲团上坐下。 之前的皇家风范荡然无存。 阴山北甯看了看汗津津的手心,对着在她身侧的陈原蔺,歉意满满的说了一句:“原蔺对不起啊,我刚刚没有嫌弃你的意思。” “我只是气不过黄莹在我面前那副颐指气使的样子。” 陈原蔺轻轻摇头,轻声说道:“原蔺知道的,公主从未将原蔺当成过下人。” “刚刚不过是,借题发挥。严惩了黄莹那副小人嘴脸。” 说着,陈原蔺从怀中掏出一条帕子,为阴山北甯擦干手心里的湿汗。 继续对着她说道:“公主刚刚抓住机会让黄莹痛失颜面,这做的很好。” “原蔺就是公主您的刀,不管您用我挥向谁,原蔺不仅不会有半句怨言,相反我还会很开心。” 陈原蔺看向阴山北甯的眼里尽是温柔。 他一字一句的告诉她:“因为,那个时候,我们的公主就彻底长大了。” 说完,他在心里默默补充上一句:哪怕是原蔺不在公主身边,公主也可以保护好自己。 阴山北甯带着满满的信任看着这个,在封地陪了自己三年,教了自己三年,护了自己三年的陈原蔺。 她紧紧抓住陈原蔺的手臂,很郑重的告诉他:“原蔺,你一定要永远的陪着我。” “不论是在什么地方,只要有原蔺在,北甯都不怕。” 陈原蔺看着握住自己手臂的那只纤纤玉手,强压下心中的不舍。 对着阴山北甯点点头:“好,原蔺会一直陪着公主。即便是死,原蔺也会死在公主跟前。” 死这个字,阴山北甯不止一次的在陈原蔺的嘴里,听到过。 她一直有种预感: 在不久的将来,她和陈原蔺一定会因为某种不可抗的原因,阴阳两隔。 哪怕自己是大隐公主,也无法改变这一切。 所以阴山北甯总是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护着陈原蔺。 这次回京都,一部分是为了替娇娇报仇,而另一部分,则是为了陈原蔺。 她想借用大隐皇室的力量,把陈原蔺保护起来。 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护住陈原蔺的办法。 坐在供桌上的徐州娇,看了一眼坐在蒲团上的阴山北甯,对着她的命薄陷入了沉思。 命簿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她这一生会有两段情感纠葛。 这两段情感纠葛,呈此消彼长,你存我亡之势。 换句话说,就是: 如果阴山北甯是和刑部侍郎---峨髻,在一起。那陈原蔺这个人,就会彻底淡出阴山北甯的生活。 若是阴山北甯放下了峨髻,选择和独孤剑流传人---陈原蔺在一起。那峨髻就会和阴山北甯,彻底斩断关系。 如此简单明朗的描述。 按理说,不应该存在什么让徐州娇想不通的地方才对。 可偏偏陈原蔺这个人在阴山北甯的命薄上,出现了若隐若现的趋势。 陈原蔺,他在不久之后,会死! 徐州娇把神力从指尖输进陈原蔺的名字,试图查探他的死因。 空白。 陈原蔺的死因在命簿上没有任何记载。 徐州娇合上命薄,从供桌上跳下。 她蹲在陈原蔺的身侧,仔细打量着他的一举一动,想看看他究竟有什么神秘之处。 阴山北甯用力抓紧陈原蔺的手臂,用她皇室公主的身份对他起誓: “原蔺,我一定会保护好你,哪怕是丢掉公主的身份,我也在所不惜。” 陈原蔺看向一脸认真的阴山北甯,对着她轻轻摇头:“公主,您什么都不用为原蔺做。” “原蔺只希望您能快快乐乐的活着就好。” 看着他俩这黏糊劲儿。 蹲在一边的徐州娇,忍不住撇了撇嘴:合着这事,就她一个人当事儿办了是吧! 徐州娇翻着白眼,在两人面前撤去了隐身术。 在两人惊讶的神情中,显露出自己的真身。 “在我城隍庙里闹腾成这样,阴山北甯你长本事了啊!” 徐州娇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头戳着阴山北甯的额头,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这么有本事,怎么不在三年前使呢!” 阴山北甯对着徐州娇笑的傻乎乎的,把脑袋伸过来,乖乖被她戳。 陈原蔺看着阴山北甯白皙的额头,被徐州娇硬是戳红了一块。 心里急得不行,他想护住阴山北甯,但又顾忌着徐州娇与公主的感情。 他干举着自己的双手,看着阴山北甯被戳的一仰一仰的。 对着徐州娇恳求道:“城隍大人,公主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问题,她已经改过自新了,还请您手下留情啊。” “要是您非要戳一个人,原蔺皮厚,您戳我吧。” 徐州娇看了一眼把人护得紧紧的陈原蔺,没好气的回答:“还戳你,你以为你皮厚,我就戳不动了?” “我但凡用点劲儿,我能给你直接戳投胎了,你信不信?” “在我的城隍庙里被欺负,你们俩不知道提我的名字,让我出来替你们做主吗?” “她缺心眼,你也缺吗?” “两个人绑一块,就没想起还有一个我吗?” 听到陈原蔺也要跟着自己挨骂的,阴山北甯摸摸自己的鼻子,小声反驳着:“我也怕给娇娇你惹麻烦嘛!” “娇娇,你不了解黄莹那个小人。” “我若是今天敢把你叫出来,明天她就会传遍满京都,说娇娇你假公济私,欺压百姓。” “娇娇你现在是城隍了,北甯不能拖累了你。” 徐州娇在她旁边坐下,心疼的抱住她的小脑袋。 “傻瓜,我连祸害百姓的老城隍一家,都敢处理。” “又怎么会顾忌一个小小的,为虎作伥的官家小姐。” 阴山北甯紧紧的揽住徐州娇的纤腰,说道:“正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嘛。我才不希望从黄莹嘴里,听到娇娇半个不字。” “况且,我今天把她收拾成那个样子,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想到黄莹的惨状,阴山北甯不由自主的捂着嘴,偷笑出声。 徐州娇看着开心的像只小猫一样,在自己怀里洋洋得意的阴山北甯。 轻声询问起了三年前的事情。 “北甯,当年你跟胡常清起争执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阴山北甯仰头看着神情严肃的徐州娇,把藏在心底里的所有事,全部说了出来。 原来,在阴山北甯十六岁那年。 偷溜出宫的她,遇到了正在捉拿钦犯的峨髻。 峨髻不仅人长得英俊潇洒,还有一颗成熟稳重的内心。 面对把稚童挡在胸前的钦犯,峨髻冷静沉着,游刃有余。 仅凭几句话就把稚童成功解救了下来,并把钦犯捉拿归案。 就是那个时候,阴山北甯对轻声安抚稚童的峨髻,产生了极大的好感。 之后的时间里,她瞒着所有人,经常偷溜出宫,就是为了与峨髻各种‘巧遇’。 可在京都,每一位优秀的男子身边总是缺少不了一位红颜知己。 峨髻也不例外,他有一位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表妹---黄莹。 这位表妹明知道阴山北甯的身份,却依然多次为难过她。 并一直暗示她,表哥公事繁忙。 作为表哥的红颜知己一定要体贴一点,不要什么事都拿去烦扰他。 在她的不断暗示下,阴山北甯渐渐地,就把所有的心事都埋在了心底。 谁都不说。 随着阴山北甯的长时间沉默,黄莹的胆子越来越大。 她开始在峨髻的面前不断的构陷阴山北甯,甚至一度闹到了胡常清的面前。 而胡常清,早就看阴山北甯不顺眼了。 所有她就借此机会,故意打压阴山北甯。 甚至在她出宫赴会的时候。 当众,把一同入席的阴山北甯贬的一文不值。 两人在宴席上,当众翻脸,大声争执了起来。 这场争执闹到最后,以阴山北甯被太后一封懿旨送回了封地而收场。 年仅十七的阴山北甯,带着一肚子的委屈和不甘离开了京都…… 第115章 黄柳氏上门告状 再次提及当年的往事,阴山北甯没有了当初的那份委屈和痛苦。 她平淡如水的,跟徐州娇讲完了心底所有秘密。 徐州娇心疼的抚摸着她的脑袋。 同时在心中暗暗惊叹,这黄莹的胆大妄为和手段复杂。 一个小小的五品官员之女,居然有如此胆识,敢把一国公主玩弄于股掌之中。 从刚刚的闹剧来看,就连颇有头脑的峨髻,都被她拿捏的死死。 这个黄莹还真是不能小看。 直到阴山北甯离开,徐州娇还在心里盘算着:自己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当众揭了黄莹虚伪的面皮。 站在一旁的赤龙,好似看透了她的想法。 对着她轻轻说了一句:“大人是在想,怎么在大庭广众下,揭露出黄莹的真面目吗?” 徐州娇转过头,挑着眉毛看向他:“怎么?你有什么好点子?” “大人,这个黄莹之所以这么胆大妄为,靠的全是峨髻这个靠山。” “若是,咱们把她靠山给撬了呢?” 听到赤龙的话,徐州娇眼里顿时显露出兴奋的光芒。 “然后呢?怎么个撬法?” “既然黄莹这档亲事,是御赐的,那我们何不问问当今天子呢?” “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答案也说不定啊。” 说着,赤龙的眼睛里闪烁过狡黠的光芒。 徐州娇看着笑的一脸神秘秘的赤龙,在心里嘀咕着: 这赤龙,或许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缺心眼...... 徐州娇写了张纸条,交给了竹致。让他进宫打听一下,这桩赐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而她自己,则带着赤龙和日游神回了将军府。 她要回家打听一下。 峨髻的那位表姑母一家,究竟是什么样的牛鬼蛇神。 刚跨进将军府的大门,徐州娇就看到福伯一脸苦闷的从里往外走。 徐州娇一脸诧异的叫住他:“福伯,你这是怎么了,谁招惹到你了?” 刚刚还闷闷不乐的福伯,在看到自家小姐后,脸上顿时乐的跟朵花一样。 他赶紧迎上前来,笑呵呵的问道:“小姐回来啦?今天忙不忙啊?” “老奴听说小姐您一大早没吃饭就去了城隍庙。这都半下午了,小姐您饿不饿啊?” “要不要老奴给您备点吃的?” 徐州娇冲他摆摆手。 “福伯,我都吃过了,你就别忙活了。” “你刚刚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脸的苦闷相啊?” 说到这个,福伯叹了一口气。 “小姐啊,您有所不知,这刑部郎中黄原的夫人---黄柳氏,到咱们府上来了!” “她一进府就哭,这都在咱们府哭了半个时辰了。” “哭的好像自家死了人一样,把他们家的霉运都哭到咱们府了!” 福伯一边说,一边显露出厌恶的神情。 徐州娇听到福伯如此埋汰黄柳氏,不禁笑出了声。 “福伯你放心吧,就算她黄柳氏是霉神转世。只要有我在,咱们将军府就会一直顺风顺水的走下去。” 福伯听到自家小姐这么说,头顶上的乌云彻底散了。 他拍着手,说道:“对,对,小姐可是咱们京都的城隍爷,是咱们将军府最大的福星。” “有小姐在,福伯什么都不怕!” 说到这,福伯想起了还在正厅受难的夫人。 他对着徐州娇说道:“小姐,快,您赶紧去正厅,收了那个瘟神,解救出夫人。” 徐州娇一边笑出了声,一边在福伯的催促下赶去正殿。 还未等徐州娇走进正厅,黄柳氏凄凄艾艾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夫人啊,您给评评理,这新城隍昨日刚入了城隍庙,北甯公主今日就敢在城隍庙打人。” “这还有天理吗?” “您是没看到我那小女儿被打成了什么样子。” 说着,黄柳氏再次哭出了声:“看的我这个当娘的,就像有把刀子在心上来回割一样。” 福伯隔着门对着里面痛哭流涕的黄柳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眼里的嫌弃要多明显就有多明显。 他对着徐州娇,冲里面努努嘴。 “小姐,您听见了吧,半个时辰了,硬是没哭断气过。” “这黄柳氏心机可深着呢,她对付不了公主,就来咱们府上求夫人为她出头。” 说着,福伯隔着门对着里面的黄柳氏,狠狠啐了一口:“呸,真是不要脸,年轻的时候就不要脸,老了更不要脸。” 徐州娇从未见过待人和善的福伯,对着一个人展露出如此厌恶的神情。 她试探的问道:“福伯,你知道这位黄柳氏?” 听到自家小姐这么问,福伯眼里的厌恶再次加重了几分。 “当然知道了,小姐,整个京都就没有福伯我不知道的人。” 还未等徐州娇再问些什么。 福伯对里面挑拨离间的黄柳氏,彻底忍不住了。 他把自家小姐往门里一推,大喊一声:“夫人,小姐回来了!” 毫无准备的徐州娇,就这么被福伯直接推进了正厅。 仓促的出现在赢甜和黄柳氏的面前。 徐州娇若无其事的站稳身形,偷偷回头看了眼还在门口趴着的福伯。 福伯对着她做出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后,便摆着手催促她去‘收服妖孽’。 赢甜看到自己的救星来了,赶紧招呼着自己的女儿过来:“娇娇回来啦?” “快来,咱们家有客人上门了。” 徐州娇端正自己的身姿,无视掉黄柳氏那一脸期待的目光。 径直走到主座上坐下。 黄柳氏原本喜盈盈的脸庞,在看到徐州娇对自己的毫不理睬后。 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赢甜看着变脸的黄柳氏,在心里狠狠的鄙夷着她:呸,什么东西! 还想端着长辈的架子,让我女儿跟你主动打招呼? 也不看你配不配! 赢甜拉过自己宝贝女儿的的手,故意摆出一脸嗔责的模样,看向徐州娇。 “你这孩子也是,怎么不跟客人打声招呼呢?” 说着,赢甜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嘴,对着女儿说道: “瞧我这记性,都忘了娇娇你现在是城隍了。” “不管你现在走到哪,那都是别人要对你跪拜行礼的,哪有你跟别人打招呼的份儿。” 徐州娇轻声一笑。 看着自家娘亲,意有所指的说道:“娘,您一定是最近忙糊涂。” “您忘了?即使女儿不是城隍,我也还是这大隐的贵妃啊!” 说着,徐州娇把视线看向了坐在下位的黄柳氏,继续说道:“别说普通百姓了,即便是一品大臣的跪拜,我也受的起。” 赢甜拍着巴掌,附和道:“对,对,这最近事情太多,都是娘忙糊涂了。” “居然把这事给忘了!” 在赢甜母女的一唱一和下,黄柳氏惊出了一身冷汗,彻底坐不住了。 是啊,这徐州娇可不单单只是这京都城的城隍。 她还是大隐的贵妃。 黄柳氏连忙起身,战战兢兢的对着徐州娇俯身行礼,并为自己刚刚的失礼找着借口。 “臣妇黄柳氏,拜见城隍大人。” “臣妇刚刚不是有意要怠慢于城隍大人的,实在是臣妇太过伤心,神情恍惚所致。” “还请城隍大人看在臣妇痛女心切的份上,原谅臣妇的失礼之处。” 此时偷鸡不成蚀把米的黄柳氏。 表面上对着徐州娇战战兢兢,恭敬顺从。 内心里,则把赢甜母女骂了个彻头彻尾。 徐州娇把她心里的粗鄙之言,一句不落的全部记下。 她对着自作聪明的黄柳氏,展露出一个阴冷的微笑...... 第116章 黄柳氏要严惩黄莹 黄柳氏看着对自己展露笑颜的徐州娇。 不知怎么的,她有一种被徐州娇彻底盯上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黄柳氏不由的寒毛直竖,遍体生寒。 徐州娇挥挥手,对着黄柳氏说道:“既然你不是有意要给我难堪,本城隍自是不会与你计较,你且坐下吧。” 躲在门外的福伯看着自己小姐一出手就把黄柳氏死死捏住,心里痛快极了。 他截住端茶的丫鬟,从她手中,接过茶盘。 打着上茶的幌子,光明正大的进到 正殿。 看自家小姐,大显神通。 徐州娇端着茶盏,一边拿着茶盖轻轻的刮过茶沫,一边对着坐立不安的黄柳氏询问出口: “我刚刚听黄夫人在跟我娘说,北甯公主在我城隍庙里打了人?” “不知今日被打的黄莹,与夫人是什么关系?” 黄柳氏再次站起身,战战兢兢的回答道:“她是臣妇的小女儿。” 徐州娇接上她的话,把她的心思彻底摊开。 “所以黄夫人是来找我,为你做主的?” 黄柳氏抬头打量着徐州娇的神情,见她只是低头饮茶。 一时有些摸不清她的态度。 她婉转的说道:“城隍大人公事繁忙,臣妇哪敢用这点小事来搅扰大人。” “只是臣妇一个当娘的,看到自己女儿被打到面目全非的模样,心里那是如刀绞一样的痛。” “我家人多,事儿也多。” “臣妇不敢在家人面前落泪,便跑来将军府,找夫人说说心中的苦痛。” 说到这,黄柳氏的眼泪再次落下。 她一边擦擦眼角的泪水,一边对着徐州娇解释道:“没成想,臣妇来的不是时候,竟然让城隍大人回府撞见了这档子糟心事。” 徐州娇放下手中的茶盏。 抬起头,直视着黄柳氏的眼睛,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 “我觉得,你那女儿是活该被打,哪怕今天把她活活打死,都是轻的!” 徐州娇这一番话,把黄柳氏忐忑着的心,彻底提了起来。 她拍着桌子,对着黄柳氏大声呵斥道:“黄莹入我城隍庙正殿,非但不对我跪拜行礼,还在我面前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 “她这是想干什么?” “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吗?” 黄柳氏看着徐州娇冷若冰霜的面容。 她顿时明白,自己女儿这是在城隍大人这儿,落下了大不敬的口实了。 她心中开始后悔自己不该来这一趟! 徐州娇继续数落着她。 “你的那个好女儿,可真是有一身好本事啊。” “在本城隍面前与男子勾勾搭搭,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这是把我城隍庙当成了供人取乐的戏台了吗?” “你今天正好在这,我倒是要问问你这个当娘的,她这是要唱什么大戏!” 面对徐州娇的当面问责。 黄柳氏惶恐不安的直打着哆嗦,那双顾盼生姿的美目此刻盛满了惊慌失措。 她立马跪在地上,脸色煞白到如同一张白纸一样,整个后背全被冷汗打湿了。 她哪里知道自己女儿的所作所为,会被徐州娇尽收眼底。 黄柳氏颤颤巍巍的回答着:“都是臣妇平时对这个逆女太过放纵,导致她在城隍大人面前失了礼数,竟还恬不知耻的做出如此大不敬之事。” “城隍大人说的对,此等逆女,即便活活打死都不为过。” 说完,她继续打量着徐州娇的神色。 徐州娇对着黄柳氏的说辞,丝毫不为之所动。 她对着黄柳氏冷嘲暗讽道:“所以,你们黄府就是这么教育子孙的吗?” “犯了过错,只需训斥几声,这事便可轻轻揭过了?” “怪不得,黄莹与你同样的不知礼数!原来是有样学样,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黄柳氏听到徐州娇把自己也一起骂了,心里再次对自己的自作主张后悔不已。 她知道,自己此刻若再不拿出点态度来,这徐州娇怕是要把自己全家一起斥责进去。 若只是斥责那倒还好。 倘若她把这事捅到公婆面前。 自己怕是在黄家,就彻底没有立足之地了。 本着一人受过总好全家受过的原则。 黄柳氏咬咬牙,对着小女儿痛下责罚,希望以此平息了徐州娇的怒气。 “待臣妇回去,定会打她二十手板子,让她好好长长记性。” 说完她再次抬头,看徐州娇的反应。 可徐州娇的脸色根本没有丝毫的缓和,依旧是那副冷若冰霜的面容。 看到徐州娇不满意自己的责罚,黄柳氏狠下心,加重了对小女儿的责罚。 “臣妇会打她五十手板子,将她关进祠堂,罚她抄写一百遍女戒。” 听到这次的刑罚还算是像模像样,徐州娇满意的点点头。 “既然黄夫人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愿意好好教养女儿,本城隍也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人。” “不过本城隍还是觉得,这手板子还是应该当着全族的面打,才算彻底长了教训。” “黄夫人,觉得呢?” 徐州娇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黄柳氏纵使再不情愿,也只有点头的份。 只是这下子,便彻底苦了黄莹了。 本就不光彩的事,硬是被徐州娇给她扯到了众人的眼皮子底下。 见目的已经达成,徐州娇难得的,对着黄柳氏和颜悦色起来。 她对着黄柳氏抬了抬手。 “那这事儿啊,就算过了。黄夫人也别跪着了,赶紧起来吧。” 看着自家小姐如此厉害。 站在一旁的福伯,默默的,举起茶盘挡住了自己的脸。 茶盘后的他,乐的嘴角都要裂到耳朵根后了,在心里直呼:痛快! 原本巴不得黄柳氏赶紧走的福伯。 目送着黄柳氏恍恍惚惚的爬上马车的身影,一时心里竟还有点舍不得。 没有看过瘾的他,已经在心里开始期待着黄柳氏的下一次登门。 相比福伯的翘首以盼,赢甜母女则是在正厅彻底笑翻了天。 赢甜擦擦眼角的泪水,对着徐州娇说道:“娇娇啊,还真有你的,几句话就吓得黄柳氏丢了魂一样。” “像她这种人,就应该有个人出手,好好治治她。” 徐州娇看着笑的花枝乱颤的娘亲,自己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好了娘,我回来是有事要来问你的。” “是正事呢,别笑了昂。” 看着宝贝女儿提到了正事,赢甜立马收敛了自己的笑声。 “什么事啊,你问吧!” “娘,我瞧着黄柳氏平时也算个精明的人,今天怎么会做出如此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 想到黄柳氏的登门,赢甜就嫌弃的直皱眉头。 “她呀,那是借着她黄家长房和她表侄的势,来找你要个说法的!” “只是她没想到,你压根没给她留面子。” 这黄柳氏的表侄,徐州娇倒是知道,就是今天挨了打的峨髻。 至于这黄家长房,是谁? 他居然能给黄柳氏这么大的底气? 徐州娇把脑海里的人想了一圈,愣是没想起这个黄家长房是谁。 “黄家长房就是,大理寺卿---黄荣璋。” 黄荣璋?是黄家长房? 哦,对,他也姓黄。 赢甜看着自家女儿那副后知后觉模样,一脸无语的给她讲诉了其中缘由。 原来是不久之前,这黄家长房来贺徐州娇当上了新城隍,曾送过来一份重礼。 随后黄荣璋和峨髻又在清理胡家一党的事情上,算是挑了大梁,立了功劳。 这一前一后两件事,让黄柳氏在京都城里,彻底挺直了腰板。 再加上,徐家与胡家又是死敌。 以至于让黄柳氏产生了想用这两件事,来将军府讨个交代的想法。 听了娘亲的解释,徐州娇算是彻底明白了。 所以这黄柳氏是觉得,只要有这两件事在。 她徐州娇和将军府,无论如何也是要给她几分薄面的。 怪不得黄莹今天先是挑衅了公主,后又对自己大不敬。 合着,都是跟她娘学的! 正当徐州娇继续向赢甜打听,这黄柳氏一家的人际关系的时候。 竹致回来了,还带了张字条给她。 阴山渡在字条上,龙飞凤舞的写着: 我从未给谁御赐过婚事,我是皇帝,又不是红娘! 短短一行字,给徐州娇彻底看乐了。 没想到这事儿,还真让赤龙给猜对了。 这所谓的‘御赐’,有猫腻..... 第117章 偷溜进峨府 入夜以后。 徐州娇带着赤龙和夜游神,借着夜幕的遮掩,偷偷溜进了峨府。 夜游神一边鬼鬼祟祟的观察着四周,一边问着徐州娇此行的目的:“大人,咱们溜进来是为了查案吗?” 夜游神一边问,一边在脑海中勾勒出峨髻的犯罪经过。 “大人,您是不是发现了,这刑部侍郎,背地里,其实是一个人面兽心之徒。” “所以特意带着小人来搜集证据的?” 徐州娇停下脚步,对着夜游神奇思妙想的大脑,上去就是一巴掌。 “说,你最近又在看什么画本子!” 夜游神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对着徐州娇笑嘻嘻的回答:“小的最近没看画本子,就是翻了几页犯罪启示录!” “小的觉得,这刑部侍郎跟上面描述过的一个杀人凶手,很像!” 徐州娇对着夜游神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呵~ 难道没人告诉你,你看的犯罪启示录,就是你口中的人面兽心之人写的吗? 照着马找驴,你怎么想的! 夜游神看着徐州娇一脸嫌弃的神情,拍着胸脯,说道:“大人,莫要瞧不起小的。” “小的以后跟着大人,那可是什么事都会遇到的,小的现在多积攒一些经验。” “以后帮大人办起案来,那不是信手拈来,轻而易举的吗!” 徐州娇看着信心膨胀的夜游神,叹了口气,说道:“也是,多看看也行,看看能不能长长脑子!”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了。 夜游神看着在一旁幸灾乐祸的赤龙,对着徐州娇的背影,大喊道:“大人,赤龙也看了,您怎么不打他呀?” 徐州娇远远的回了一句:“因为,他没你话多!” 等徐州娇几人成功的摸到了峨髻的书房里,却发现里面还有一位老妇人。 根据徐州娇下午得到的小道消息,她很快推断出了,此人是峨髻的祖母。 只见峨老夫人,站在峨髻的对面,把手中的龙头拐杖重重的砸在地上。 对着他,痛心疾首的说道:“峨髻,你到底要糊涂到什么时候!” “你居然敢为了那个祸水,跟公主起争执!” “你是觉得我们峨家上下,都活的太长了吗?想送我们一家全部去死不成?”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离你那个黄家表妹远一点!” “她跟她那个上不的台面的娘一个样,心思狭隘,不择手段。” “你回回都把我的话当做了耳旁风,难道,你真要娶她不成!” 先是被陈原蔺打了一顿,又捱了五十藤条的峨髻。 此刻面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 全靠着一口气硬撑着。 可即使如此,他也没有放下手中的案卷。 依然恪尽职守! 峨老夫人看着如此拼命的孙子,纵使心中再怎么气愤,最终也会被心疼占据上风。 她拿起桌上的伤药走到峨髻的身后,轻轻掀开孙儿披着的薄褂。看着他血肉模糊的后背,心疼的直掉眼泪。 她把手中的药轻轻的涂抹到峨髻的伤口处。 看着孙儿疼的呲牙咧嘴的模样。 峨老夫人的心好像被人捏碎了一般的痛。 她声线颤抖的不成样子,轻声询问着峨髻:“髻儿,是不是祖母下手重了?” “是祖母不好,祖母轻点,再轻点。” 峨老夫人的泪珠不断的砸到峨髻的后背上。 峨髻看着一把年纪还在为自己操心的祖母,心中充满了愧疚。 “祖母,是孙儿不孝,让祖母您操心了。” 敷完药后。 峨老夫人为峨髻重新披上薄褂,在他旁边坐下来。 与他促膝长谈了起来。 “髻儿,你告诉祖母,你今天为什么会对公主出言不逊?” “祖母了解你的为人,你虽然在感情上糊涂一些,但你从不会对人口出恶言。” “你告诉祖母,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峨髻看着与自己相依为命的祖母,吐露出了自己的心声:“祖母,我很嫉妒北甯公主对那个侍卫的好。” “我看到那个侍卫在出手时,北甯公主她神情一直很紧张。” “她,在担心那个侍卫。” 峨老夫人仔细的留意着孙儿的反应,继续问道:“既然你如此在意公主。” “那你为什么还要护着你的表妹,还要把她牢牢的抱在怀里?” “明明就是她挑衅公主在先,即使公主今天把她杖毙,天下人也说不出公主半个不字!” 听到峨老夫人这么说,峨髻很是不赞同她的话。 “祖母,表妹今天是无心之过,她不是有意的。” “城隍庙里香客众多,如果我不护着她,她怕是在这京都,就彻底抬不起头了。” “若是这样,表妹以后还如何嫁人?” 峨老夫人听到了峨髻的担忧,直接笑出了声: “嫁人?她黄莹最想嫁的人不就是你吗?她还有第二个人嫁吗?” “这三年她到处以你的未婚妻的身份自居,拿着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御赐婚约,到处败坏你的名声。” “现在,这京都城内哪个不知道,她黄莹是你峨髻未过门的妻子。” 峨髻对着冷笑的祖母,耐心的解释道:“祖母,表妹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表姑母给她相看了几个人她都不满意,而这几个人又一直缠着她。” “她也是迫不得已,才这么说的?” 峨老夫人看着被人哄得一愣一愣的孙儿,真是哭笑不得。 “髻儿,三年了,整整三年了,那几位官家公子,孩子都生出来了!” “她黄莹还在怕什么?谁还敢当街强抢了她不成!” “她编造这些谎言,就是为了把你和她彻底拴牢,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这三年,你可曾还看到过她相看过其他人家吗?” “她就是故意在拖自己,最后好逼你负责!” 听到祖母的提醒,峨髻混沌的脑子,好像被人撬开了一条裂缝。 是啊,这三年表妹没有相看过任何人家。 就连自己偶尔也会提出,介绍一些不错的同僚给她认识。 但每次,都被表妹搪塞过去了。 峨老夫人看着孙儿的态度不再那么固执。 便再加一把力,继续说道:“你可知今天你表妹在众多香客面前,说了公主些什么?” 峨髻看着神色严肃的祖母,摇摇头。 “那个祸害,竟然当众污蔑公主仗势欺人,要抢她男人!” 听到这,峨髻大惊失色,表妹这是疯了不成? 这种话也敢随便说出口?她这是把皇家天威,当做了摆设了吗? 况且,他们的之间的关系根本就是假的啊,这不是她自己亲口说的吗?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峨髻联想到白天的闹剧。 所以,北甯公主是因为这个才责罚她的? 那自己今天,当着公主的面,都做些什么? 峨老夫人看着面露悔意的孙儿,语重心长的说道: “髻儿,北甯公主已经不是第一个被她找上的人了。之前我给你介绍过的那些官家小姐们,个个都被她刁难过。” “你这个表妹把她娘亲的手段学了个十成十,全拿来对付你了。” “她就是拿捏住了,小时候跟你共患难过的情分,逼你在她和公主面前做选择!” “今天还好是公主她大人有大量放过了你们。如若不然,咱们全家都会被她拉进万劫不复的境地的!” “髻儿,你还记得你爹娘的临终嘱托和那本手札吗?” 峨髻默默的点点头。 峨老夫人站起身,轻轻拍了拍孙儿的肩头,留下一句:“髻儿,看人就跟破案一样!” “不要被外表所迷惑!” 说完峨老夫人离开了书房,只留下峨髻自己对着一本发黄的手札发呆…… 徐州娇上前,打量着峨髻手中的手札。 这是峨髻去世的爹娘留给他的。 关于峨髻的爹娘,徐州娇听福伯说起过。 他们,曾是京都城有名的破案夫妻档。 峨髻的爹,当年也是坐他这个位置,刑部侍郎。 他娘则是京都独一份的女仵作。 两人整天低头不见抬头见,长此以往,便生了感情。 可惜,好景不长,在峨髻六岁那年。 峨髻爹娘当年合力围捕过的一名江洋大盗,越狱了。 江洋大盗偷偷潜回京都,当街掳走了六岁的峨髻和四岁的黄莹。 当时整个峨府和黄家都发动了人去找。 最终在一间破庙里,找到了被绑在柱子上的峨髻和呆坐在墙脚的黄莹。 还未等众人窃喜,人找到了。 藏在暗处的江洋大盗便直接跳了出来,对着峨髻的娘痛下杀手。 峨髻的爹为了保护妻子,用自己的身躯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击。 侥幸活下来的峨髻他娘,自此便生了一场大病,没过两年也相继去世了。 留下不足八岁的峨髻,与祖母相依为命...... 第118章 天降小哪吒 子时的峨府,已经尽数熄灭了房间里的烛火。 偌大的庭院静悄悄的,只有池塘里的蛙鸣在大宅院里回荡。 徐州娇坐在墙头,把峨髻父母临终前的叮嘱,轻声念出:“燃尽己魂,照亮乾坤。” 陪着她一起坐在墙头的夜游神和赤龙,听到了这八个字,心中对着已故的峨大人夫妇充满了敬佩。 他们对峨大人夫妇的惋惜,久久难平。 尤其是峨夫人,即便拖着病体,也要把她与峨大人的经验全部记成手札。 尽数传授给峨髻。 甚至还在临终前,要峨髻起誓:若是日后当官,不假公不徇私。 经手办过的每一件案件,都要清清白白,坦坦荡荡,让恶人伏法,让百姓鸣冤。 若他们还活着,这世间应该会少很多冤案吧。 夜游神想不明白,这样的好人为什么会如此短命? 他对着徐州娇问出口:“大人,这峨大人夫妇,一生妇恪尽职守,为国为民,为什么会落得这么个年纪轻轻就草草离世的结局?” 徐州娇看着眼前的漆黑一片的峨府,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说出了背后的真正原因: “因为,他们一生的功德,全被青梢蛇母女吸走了。” “在凡间有一句古话叫,邪不压正。” “说的是,世间邪恶终究战胜不了正义。但是这个准则只能停留在,正邪对等的情况下。” “若是,正义太过薄弱,邪恶就会呈大起之势。” “所造成的结果,就会像峨大人夫妇那样,被恶徒寻摸上门,惨遭杀害。” 按照着峨大人夫妇原本的人生轨迹,他们会一生励志于铲除奸佞,匡扶正义,直到终老。 他们的功德会庇佑峨府三代,人丁兴旺,子孝孙贤。 何至于现在的子嗣凋零,只留一对祖孙相依为命。 “大人,若是他们的功德不曾被青梢蛇母女吸走,那峨髻的一生会是怎样的?” 徐州娇在手掌上变出城隍庙的命薄,把它翻到峨髻的那一页。 挥手把一道神光打进了他的名字上。 属于峨髻那顺遂的一生,便浮现在半空中,展现在三人的面前。 画面的峨髻,自小便有有父母的细心教导和陪伴。 八岁的时候,便在查尸断案的过程中,展现出了非常高的天分。 之后便得到了峨大人夫妇的大力栽培和倾囊相授。 峨髻真的是努力又好学。 在他十九岁的时候,在科考中一举夺得了榜眼的位置。还顺利通过了殿试,最终在刑部落档。 峨髻没有因为自己是刑部尚书之子,就懈怠己身。 他每一个案件都是亲力亲为。 清查现场,查验尸身,深入百姓群众中寻找各种蛛丝马迹。 因为他的努力和付出。 仅三年的时间,峨髻就从小小的刑部主事,直升到刑部侍郎。 就是在他升到刑部侍郎的这一年,他遇到了与自己相守一生的妻子----北甯公主。 情投意合的两人,很快就得到了太后的赐婚。 婚后的两人一直恩爱有加,共同抚育着两儿一女。 画面里的峨髻过的一生幸福圆满。 没有在六岁的时候和黄莹一起被掳走,也没有痛失双亲,更没有在长大后,被黄莹给缠上。 演绎完,峨髻截然不同的的一生后,命薄再次回到了徐州娇的手中。 一整晚都是沉默寡言的赤龙,看着在画面中笑的一脸洒脱的峨髻,心里面有一种沉闷的窒息感。 这种感觉,就好像他突然失去了一位多年老友一样,满满的痛苦压抑住了他。 痛的他直不起腰,冷汗直冒。 他一把抓住徐州娇的胳膊,对着她颤抖的祈求道:“大人,求求你,帮帮他吧,他不该过的这么苦的。” 徐州娇被赤龙突如其来的异样,吓了一跳。 她赶紧扶住东倒西歪的赤龙,一脸关切的问道:“赤龙,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徐州娇用手抵在赤龙的心脏处,一边为他缓缓输送着神力,一边招呼着一旁的夜游神:“夜游神,你快看看赤龙,他好像很疼的样子。” 夜游神看到赤龙痛到抽搐的样子,着急的说道:“大人,要不我们把他带回城隍庙吧,文文书懂一些岐黄之道,或许他有办法能治好赤龙。” 徐州娇一听有人可以救赤龙,赶紧扶着赤龙起身:“好,我们马上回......” 还未等她说完,赤龙冰凉的手指便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摇着头,对着徐州娇恳求道:“大人,你可,可不可以,帮帮他,求你了。” 徐州娇看着赤龙说话很吃力,却仍在坚持的模样,心里很是诧异。 她不明白赤龙为什么突然会对峨髻的态度转变的这么大,不顾自己的自身安危,也要求自己帮峨髻。 蛇女已经死了,属于峨大人夫妇的功德已经回到了峨府,峨髻的生活很快就会回到原本的样子。 徐州娇不明白,赤龙要还自己帮峨髻什么? “赤龙,你想要我帮峨髻做什么?从蛇女身体里飞出来的功德已经回到了峨府,峨髻的日子会好起来的。” 赤龙捂着心口痛苦的说道:“大人,峨髻再也回不到原本的生活了了,他再也不会像命簿显像的那样潇洒了。” 赤龙的这一句“再也回不到原本的生活”让徐州娇如梦初醒。 是啊,她一直以为只要把蛇女身上的精气和功德抽出来,这些人的生活就会回到原本的样子。 可她忽略了一点。 他们的命运轨迹已经发生了改变,即便是把功德还回去,他们也变回不到原本的样子。 说到命运轨迹,徐州娇再次掏出命簿,翻到峨髻的那一页。 她看见关于峨髻后半生的篇幅,出现了一篇又一篇的乱文断句。 他的命簿被涂改的一片狼藉。 徐州娇快速翻看其他人的。 她发现,除了特定的几个人,其他人的还是跟往常一样。 徐州娇看了看峨髻书房的位置,再看看手中的命簿。 她像是忽然想明白了什么。 只见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繁星点点的夜空,大骂道: “整活是吧?是不是整活!” “我就说你们怎么会突然给我新城隍的任命书,合着是没憋什么好屁!” “是不是想让我填老城隍一家的坑?” “是不是,要我给这些人改命!” “要给这么多人改命,是怕累不死我吗?” 说着,徐州娇掀起墙头的一片瓦,朝着夜空狠狠地掷了出去。 瓦片带着强劲的力道,直冲云霄。 在云层中砸出一个好大的洞! “说话呀,怎么都不吱声了!” “既然你们愿意把这么大的摊子砸我手里,那就不能怪我不按常理出牌了!” 徐州娇看着还是没有丝毫动静的夜空。 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了他们一通。 她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乱的发丝,在口中喃喃自语道:“既然当了城隍,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 说完,徐州娇抬起头,对着夜空又补充了一句:“要是把京都城折腾散架了,你们可别怪我!” 这句话刚说完。 原本寂静无声的夜空,突然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不会哒,不会哒,他们说了,只要娇姐姐能改变了这部分人的命运,助他们脱离苦海,这凡间随你折腾哒!” 说话间,一个头绑双髻,肩披红绸的稚童,从徐州娇砸出来的云洞处,探出了脑袋。 此人,正是托塔李天王的三儿子---小哪吒 他对着徐州娇笑嘻嘻的说道:“娇姐姐,这点烂摊子不怕,不怕,哪吒会帮你的!” 徐州娇双手插腰,对着哪吒三太子没好气的说道:“小哪吒,你居然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诓骗我,你忘了我对你的好了吗?” 小哪吒骑着一朵云彩,从天上飘下来。 他倚靠在云彩上,晃动着自己的小脚丫说道:“娇姐姐误会哪吒啦,这种大事,哪是我一个小屁孩能参与哒。” 说着,他向徐州娇抱怨道:“再说了,姐姐又不是不知道,在三界,小孩子什么哒,最没有话语权了。” 徐州娇跳上云彩,轻轻捏了捏小哪吒的小发揪,问道:“既然他们把你派了下来,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我明明都把功德都还回去了,为什么对他们的命薄会变的跟鬼画符一样?” 小哪吒晃动着小脑袋,说道:“那是因为他们现在,要么被小人缠上;要么被人抢占了时机;要么被人栽赃陷害。” “还有更倒霉的,已经被别人换了命理。” “这几种情况,即便是功德已经还回去,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所以这部分人,只有靠娇娇姐把他们引回正轨。” “这功德啊,才会真正的起作用。” 徐州娇坐在云彩上,把命簿翻到了峨髻的那一页,递给小哪吒看。 “那这个人呢?他也是吗?” 小哪吒捧着命簿看的极为认真。 徐州娇看着他这副认真的小模样,在一旁一脸期待的望着他。 结果,小哪吒看了半天,也不见他翻到下一页。 反而一张小脸绷绷的紧紧的。 徐州娇心中有些忐忑的问了他一句:“小哪吒,难不成这个人,他有什么问题?” 小哪吒摇摇头。 他伸出短胖的小手指,指着命薄,对着徐州娇理直气壮的说了一句:“娇姐姐,这个字,哪吒不认识。” 徐州娇看到小哪吒指着的‘峨’字,感觉脑仁不是一般的疼。 合着这个孩子看了半天,在第一个字就被卡住了! 徐州娇重新站起来,对着夜空继续大骂道:“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有那么多人不派,非要派一个大字不识的奶娃娃下来!” “是想让我带孩子吗……” ps:为了故事更精彩,文中的小哪吒会是一个3岁模样的小娃娃~时而乖萌,时而捣蛋~ 赤龙在这里留下一个小伏笔,以后会解释~ 本书第一位悲情人物出现了,他就是把一生奉献给国家和百姓的峨髻…… 第119章 小哪吒的加入 一旁的小哪吒听到徐州娇对自己赤裸裸的嫌弃。 瘪着小嘴,轻轻拉拉徐州娇的裙子,小声说道:“娇姐姐,哪吒识字的。” 他才不会承认自己不识字。 原本父王是要派木吒哥哥下来助娇姐姐的。 可自己实在太想出来玩了。 于是他就躲在窗户底下,偷听了父王与师父---太乙真人的对话。 记住了全部内容后,他就趁着全家不注意,自己偷偷溜了下来。 可谁知道,下来还没多久,就娇姐姐嫌弃自己不识字。 为了自己不被送回去。 小哪吒一把抱住了徐州娇的腿,用自己最可爱的一面,奶声奶气的向徐州娇撒娇:“娇姐姐,不要生气了,小哪吒很有用的。” “哪吒可以帮娇姐姐做很多事,娇姐姐不要嫌弃哪吒。” 徐州娇看着已经彻底合上的云洞,对着腿上的奶团子露出一脸苦笑。 这个傻孩子,还没看出来吗? 你是被他们丢下来的! 徐州娇勾勾手指,收起命薄,对着合上的云洞,心里暗道一声: 想让我哄孩子,想的美…… 她摸了摸哪吒的小脑袋,声音轻柔的问道:“小哪吒说可以帮娇姐姐做很多事。” “那你说说看,你都知道些什么呀?” 小哪吒歪了歪自己的小脑袋,把自己偷听来的话,告诉了徐州娇:“哪吒知道,这些需要娇姐姐帮助的人,都是神界藏在人间的栋梁之材哦。” 听到哪吒提到栋梁之材,徐州娇联想到了那十三个孩子。 可他们不是让诗隽生食了吗? 徐州娇捏捏哪吒奶呼呼的小脸,继续套他的话:“可那些栋梁之材,不是小的时候都没了吗?” “怎么还会有这么多平安长大的?” 小哪吒眼珠子快速转了转,竟然人小鬼大的跟徐州娇谈起了条件:“只要娇姐姐答应不把哪吒送回去,哪吒就告诉你!” 徐州娇挑了挑眉毛,在心里嘀咕一句:吆喝,小鬼开始不好骗了...... “呀,哪吒不会是不知道吧。是不是故意这么说,来欺骗娇姐姐的啊?” 小哪吒一听徐州娇在质疑自己,小脸顿时气的胀鼓鼓。 他在云朵上,跺着自己的小脚丫,大声反驳着徐州娇的话:“才不是呢,哪吒就是知道!” “神界怕有人恶意干扰他们的生长,就把他们分成了两批。” “一批在明,一批在暗。” “在暗处的那些,神界怕他们被人盯上,还特意抹去了他们身上的神光。” “我师父说了,只要他们的处境变好,自然会有人替娇姐姐分担重任。” “我师父还说了,这叫一人拾柴火不旺,众人拾柴火焰高。” 听了哪吒的话,徐州娇在心里思量着:怪不得非要我当这个城隍,合着是谁用人,谁出力啊...... 如此看来,这活还真该她来干。 徐州娇继续套着哪吒的口风:“你师父还说什么了?” 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把自己所有底牌全部亮出来的小哪吒,捏着自己的混天绫,眼神闪躲着的说道:“师傅还说,要我好好助你,不要乱跑。” 徐州娇看着小哪吒一脸心虚的模样,便猜到他已经把知道的全都说出来了。 至于后面这句,纯属这孩子瞎编的。 徐州娇把双手伸到小哪吒的腋下,一把把他举了起来。 她看着小哪吒的眼睛,认真的说道:“回去跟你师傅说,娇姐姐已经明白这件事怎么处理了。” “你还这么小,娇姐姐实在是不舍得的用你帮忙。” “乖,都这么晚了,你该回去喝奶了昂。” 说完,徐州娇就要把小哪吒扔回天上。 可惜,小哪吒已经看透了徐州娇的想法。 他眼疾手快的对着徐州娇甩出了混天绫,把自己牢牢的绑在了徐州娇的手上。 并对着徐州娇做出一副‘你说话不算话’的表情。 “娇姐姐,你太坏了,你居然骗小孩!” “利用完我,就想把我丢回去!” “怪不得月老总说,女人的心思摸不透!” 说着,小哪吒像是想到了什么,对着徐州娇大声反驳着:“我都三岁了,早就不吃奶!” 徐州娇看着自己的计谋已经被识破了,便对着小哪吒浅浅一笑,狡辩道:“呵呵呵,哪吒,你误会娇姐姐了,娇姐姐只是想对你举高高而已!” 小哪吒明显对她已经失去了最后的信任,他冷哼一声:“我早就不是三岁小孩了,娇姐姐就不要蒙我了。” 说完,他冲着徐州娇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一会儿三岁,一会儿又不是三岁,小哪吒,你有告诉过别人你的真实年龄吗?” “还说我的心思摸不透,小哪吒你摸着自己的小良心说,你摸透你自己了吗?” 一旁的夜游神看着自家大人跟着对面的哪吒三太子,一脸孩子气的斗起了嘴。 他小心翼翼的插了一句嘴:“大人,您能先看看赤龙吗?他彻底晕过去了!” 说完,夜游神还冲徐州娇晃了晃怀里的赤龙。 小哪吒一看到赤龙,眼里冒出兴奋的绿光,伸出自己的小短指,指着赤龙说道:“有龙。” “太好了,有龙哎!” 徐州娇一看小哪吒对着赤龙两眼放光的模样。 一颗心吓的突突直跳。 她牢牢抓紧小哪吒,生怕他一个闪身就抽了赤龙的龙筋。 为了防止这一局面的发生,徐州娇不得不对小哪吒做出了妥协。 她神情严肃的对小哪吒,说道:“我可以把你留下来,但是你要听话,不可以乱跑,也不可以捉弄人,更不可以欺负龙。” “你要是不同意,我就把你拎到你父王面前,让他把你关进玲珑宝塔里!” 听到自己可以留下来,小哪吒很是开心。 他收起混天绫,对着徐州娇很是乖巧的点着头: “我会乖乖听话,不乱跑,不捉弄人,不欺负这条龙。” “不止这一条,是所有的龙都不可以,尤其是我城隍庙里的!” 小哪吒看着自己的小心思已经被徐州娇点破了,他不情不愿的对着徐州娇点着头: “哪吒知道了!” 徐州娇把他放到云彩上,紧紧牵住他的手,去看看已经昏迷过去的赤龙。 徐州娇把手按在赤龙的心口,继续为他输送着神力。 一旁的小哪吒蹲下身,戳了戳赤龙的手臂,打量着这条龙。 片刻之后,小哪吒惊呼出声:“咦,这条龙的龙魂在他体内乱动。” 正在输送神力的徐州娇,听到小哪吒这么说。 她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头看向身边的小哪吒,问道:“小哪吒知道他是怎么了吗?” 小哪吒点点头,把小手指放在了赤龙的额间,在口中念念有词。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 他收回了自己的小手指,对着徐州娇一脸邀功的表情,说道:“好了。” “我已经把这条龙治好了。” 夜游神仔细观察着赤龙,发现他呼吸逐渐平稳下来,对着徐州娇点点头。 “大人,赤龙好像真的没事了。” “三太子您真厉害,一下就把赤龙给治好了。” 小哪吒听见夜游神对自己的夸奖,骄傲的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脯,说道:“那是当然,我哪吒最了解龙了。” “他们胆子特别小,动不动就会龙魂不稳。” “这招是我师父教给我的,治龙最好用了!” “我已经前前后后治好了几百条了!可有经验了呢!这条龙,再有一会儿就醒过来了。” 徐州娇听着小哪吒的自夸。 在心里,为那些被他欺负过的龙,默默捏了一把汗。 他们一定是因为小哪吒,才活的这么提心吊胆的。 可三人等了好一会儿,依然不见赤龙醒过来。 徐州娇和夜游神一脸疑惑的看向小哪吒。 “小哪吒,他怎么还不醒啊?” “是不是办法不对啊?” 小哪吒一副了然的模样,对着他们摇摇头。 只见他趴在赤龙耳边,阴森森的说了一句: “既然这条龙已经没用了,那我们就抽了他的龙筋吧…….....” 第120章 梦境里重现当年的经过 原本眼闭的紧紧的赤龙,在听到小哪吒阴森可怖的威胁后。 吓得他直接原地跳了起来。 这一跳,就把此次事件最受伤的人,变成了夜游神。 夜游神因为赤龙迟迟没有醒过来,就想着再用一次哪吒三太子的办法。 可还未等他把手指伸到赤龙的额头上,赤龙便直接跳了起来。 大家只听到,一声清脆的响声,并伴随着夜游神的一声惨叫。 夜游神伸出的那根手指头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折了。 最后不得不由本次事件的元凶赤龙,承担起责任,把无辜受害的夜游神,带回城隍庙。 临走前还被徐州娇要走了弯月镰。 小哪吒牵着徐州娇的手,对着半路退场的两人,啧啧出声道:“娇姐姐,他们两个真的好没用啊。” “还不如我这个小孩子。” 徐州娇晃了晃哪吒手臂,好笑的说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一出生就把乾坤圈戴手上了?” “好了,既然他们回去了,剩下的事情就由你陪着姐姐去完成吧。” 说完,她就牵着蹦蹦跳跳的小哪吒重新跃进峨府。 徐州娇手持弯月镰站在峨髻的床前,对着趴在床沿上的小哪吒问道:“哪吒你说,若是想把峨髻命运扳回正轨,首先就要先解开他的心结。” “光靠他自己的梦境,是不是不太够?” 小哪吒收回对着峨髻戳戳的小手。 虽然他不是很明白徐州娇的意思,但依旧不妨碍他一脸正经的回答着她:“是的!娇姐姐说的对!” 徐州娇对着已经入梦的峨髻,略微思索了一下。 她重新看向一旁的小哪吒,说道:“要不,我们把他的梦勾出来,和峨老夫人的梦境栓一起?” “利用梦境,让这对祖孙俩了却自己的遗憾和悔恨?” 小哪吒听着徐州娇的提议好像很好玩的样子。 兴奋的一个劲儿点头。 待徐州娇挥舞着弯月镰,把峨髻的梦境勾出来后。 小哪吒挥动着自己的混天绫,把峨髻的梦境团团围住。 最后捆成了一个球,举在自己的头顶。 徐州娇看着一气呵成的小哪吒,生怕把这个奶团子玩心大起,把峨髻的梦境当球一样的丢出去。 “小哪吒,你还在长身体,要不这活儿还是姐姐干吧。” 小哪吒举着峨髻的梦境,一边往外跑,一边说:“没事哒,没事哒,没事哒~” 徐州娇赶紧跟上他的步伐,来到了峨老夫人的房间。 小哪吒把峨髻的梦境放出来后,便乖乖的在徐州娇身边站好。 等着她带着自己一起入梦。 徐州娇双手转动弯月镰,召出峨老夫人的梦境。 用神力推动它和峨髻的梦境合二为一。 徐州娇一手揽住身边的小哪吒,一手挥舞着弯月镰,把梦境割开了一个口子。 化成两道神光钻了进去。 梦境里的世界,是一座破庙。 这里是以峨髻的梦境为主,峨老夫人只能在一旁默默的观看着。 峨髻梦到的是,六岁那年被江洋大盗抓走的自己。 徐州娇看见躲在墙角抱着小黄莹瑟瑟发抖的小峨髻,他的小脸上布满了恐惧与担忧。 一张小脸儿被吓的煞白。 他睁着大大的眼睛,惊恐的看向坐在门槛上磨刀的江洋大盗。 同样吓坏了的小黄莹,紧紧攥紧他的衣裳,哭着问着他:“小表哥,我们会死吗?” “这个人是不是要杀了我们?” 小峨髻看着自己怀里的小表妹,伸出颤抖的小手,盖住她的眼睛。 压制住自身的恐惧,轻声安慰着她:“莹莹乖,有小表哥在,小表哥不会让坏人伤害到你的。” “不要怕,爹爹很快就会来救我们的,一定会的!” 这话既是安慰他怀里的小黄莹,也是在安慰着他自己。 正在磨刀的江洋大盗听见了小峨髻的话,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对着他狰狞的大笑着: “小崽子,想让你爹来救你啊?” “我比你更想他来啊!” 说着,江洋大盗冲着小峨髻,扬了扬手里的大刀,对着他说道:“看见这把刀了吗?” “一会儿啊,我会用它刺穿你爹和你娘的身体,哈哈哈。” 这句话不仅吓坏了当时的小峨髻,还成为了困扰了他十八年的梦魇。 更是让他后悔了十八年。 江洋大盗站起身,握着手中的大刀,一步步的靠近小峨髻。 把他从地上揪起来,紧紧的捆在了柱子上。 临了还不忘把他的嘴给堵上。 江洋大盗拍了拍小峨髻的脸颊,望着他泛着泪光的眼眸,残忍的说道:“你就在这乖乖的吸引你爹娘的注意。” “我呢,就躲在你身后,一会儿啊,对着你爹娘就是噗呲一刀。” “他们的血啊,一定会溅到你的脸上。” 江洋大盗说着说着,忍不住拍起了巴掌,仰头大笑。 他已经脑补出了一会儿的惨剧。 “精彩啊,想想就精彩啊,哈哈哈,你爹娘一定会惨死在我的刀下的,哈哈哈哈哈,过瘾,解气!” “不枉我精心策划一番!” 说完,他全然无视小峨髻恳求,绝望的目光。 大步流星的朝着,还缩在角落里的小黄莹走去。 江洋大盗把刀架在小黄莹的肩膀上,对着她小声恐吓道:“小丫头,你若是不想死,等会来人,你就别出声,知道了吗?” 小黄莹看着蹲在自己面前,凶神恶煞的江洋大盗,胆怯的点点头。 “知道了,只要你不杀莹儿,莹儿会乖乖听话。” 江洋大盗看着眼前这个被自己吓得畏畏缩缩的小姑娘,半点没有怀疑过她的话。 因为他能成功掳走那个小崽子,还要多亏了这个小丫头,和她哪个吃里扒外的娘啊。 她要是敢出卖自己,那就自寻死路! 江洋大盗最后再看了一眼,对着自己拼命摇头的小峨髻,在他面前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然后走到了他身后的阴影里。 看着江洋大盗把身子完全隐进阴影里,小峨髻拼尽全力的挣扎着。 他试图挣脱自己。 即便绳索把他的脖颈磨得血肉模糊,他也没有停下,也不敢停下。 很快官兵就顺着江洋大盗留下的线索,找了过来。 一直提心吊胆的峨夫人刚冲进破庙,就看见被绑在柱子上的儿子。 她即未查探四周,也没有意会到儿子冲着自己摇头的真正目的,便直接冲着小峨髻跑了过去。 就在这时,原本畏畏缩缩的小黄莹,对着峨夫人大喊一声:“表舅母,坏人就藏在你旁边。” 但此时已经为时已晚。 因为小黄莹的一声喊,而彻底暴露的江洋大盗,气急败坏的举起手中的大刀,对着峨夫人重重的劈下。 这一切来的是那么突然,根本不给峨夫人反应的时间。 看着爱妻即将要殒命于歹徒刀下,峨大人直接飞扑上前,把妻儿牢牢的护在身下。 “铛~” 一个凭空飞出的金黄色圆环,把那把高高举起的刀,直接斩成了两段,打飞了出去。 此时,令人心惊胆颤的画面彻底停住。 江洋大盗跳起的身形,停留在了半空中。 视死如归的峨大人继续保持着抱紧妻儿的姿势。 还有那些被江洋大盗的暴起,吓到呆住的官兵,脸上依旧保留着生动的表情。 只有绑在柱子上小峨髻,在慢慢的长大。 他变回了那个负重长大的峨髻...... 峨髻看着停留下来的梦境,眼神里的悲痛深深感染到了一旁的徐州娇和小哪吒。 十八年了,这场噩梦跟随了自己十八年了。 自己每一次都在这场噩梦中挣扎不出,如凌迟一般,一遍又一遍的经历着童年的那场惨剧。 峨髻看着把自己紧紧抱在怀里的爹娘,泪水如同决堤一般,涌出他的眼眶。 爹娘的拥抱一直是他童年最大的遗憾和恐惧。 这十八年来,他一直在恨自己,当年为什么要跟着莹儿出府。 如果他有乖乖留在府中,自己是不是就不会被江洋大盗掳走? 爹娘是不是就不会死? 峨髻至今还记得,那带着爹体温的血液,溅在自己脸上的触感。 这是峨髻童年最大的阴影,也是他一直和自己无法和解的原因。 他觉得自己,是毁掉这个家的罪人。 但梦境总有退散的那一刻。 峨髻看着爹娘正在慢慢的消失在自己的面前,他咬紧牙关奋力的挣扎着。 一心想要挣脱绳索的峨髻,对着即将消失爹娘大喊出声:“爹娘,不要再抛下孩儿,髻儿知错了!” “啪~” 捆缚了峨髻十八年的绳索,这次终于被他挣开了。 重新获得自由的他,赶在自己爹娘彻底消散前,紧紧拥住了自己的爹娘。 徐州娇手指轻轻动了几下。 峨大人夫妇虚实的身形重新凝固起来,他们抬起手,重新把峨髻抱在了怀里。 这一刻,他们一家人终于获得了短暂的相聚。 一直潜伏在峨髻梦境中,暗中观察着这一切的峨老夫人。 在弯月镰的作用下,慢慢的显露出自己的身形。 峨老夫人看着久违的儿子和儿媳,看着他们熟悉的音容笑貌。 她伏在自己儿子身上,痛哭出声。 这些年守家的不易和稚嫩的肩膀扛起一家的坎坷,以及他们之前受过的那些冷眼。 此刻全部化成了思念的泪水,一遍又一遍的冲刷着,这对祖孙受过的委屈。 经历过与亲人分离之痛的徐州娇和小哪吒,对于他们的处境感同身受。 两人静静的待在一旁,等待着他们发泄完心中的情绪。 心情平复后的峨髻和峨老夫人,很快就发现了周围的不对劲。 这间破庙早就在十八年前就不在了。 所以,眼前阔别多年的亲人,是他们梦到的。 看到祖孙二人的清醒。 峨大人夫妇对着他们轻轻一笑,为今晚的短暂相聚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峨髻明白这场梦马上就要到头了。 他弯下双膝跪在地上,对着自己爹娘磕下一头。 直到峨大人夫妇的身形彻底消散在了梦境里,徐州娇挥动着手中的弯月镰把他们二人送出梦境。 并为他们重新编织出新的梦境。 小哪吒看着踏入新梦境的祖孙俩,对着徐州娇问道:“娇姐姐,那我们现在,能给这个人改命了吗?” 徐州娇对着小哪吒伸出手,说道:“还不行哦,我们还需要再去找一个人。” 小哪吒牵住徐州娇伸出的手,奶生生的问道:“那我们要去哪里?找谁?” “去地府,找那个江洋大盗。” 第121章 黄柳氏设局 根据江洋大盗生平所犯罪行,他死后必定是要去阿鼻地狱受刑的。 所以只有去第九阎王殿,才能找到他。 徐州娇召出子母剑打开鬼门,带着小哪吒直奔第九阎王殿。 第九阎王殿里。 平等王看着突然现身到阎王殿的一大一小两位贵客,顿时惊了一跳。 尤其是看到一旁的小哪吒时,一颗心跳的突突的…… 平等王看了眼在第九阎王殿玩的不亦乐乎的小哪吒,把徐州娇引到一边,小声问着她: “我的小姑奶奶,你怎么还把这个小祖宗给带来了!” “我这个月的kpi刚有点起色,你可别带着他来捣乱了!” 平等王一边说,还一边回头留意着小哪吒的一举一动,一副深受其害的模样。 徐州娇随着他的目光,看向那个蹲在鬼魂面前问东问西的小哪吒,对着平等王保证道: “放心吧,小哪吒已经答应我了,以后不会再随意作弄人了。” “你呀,就把心放到肚子里,没事的,” 说着,她指了指一脸乖巧模样的小哪吒,冲平等王说道:“你看,现在的他多乖啊。” 然而,她话音刚落。 小哪吒就抽出了混天绫,对着跪在地上的小鬼们说道:“咱们一起玩拔河吧!谁输了,我就把谁踹进阿鼻地狱!” 此话一出,就把第九阎王殿里所有小鬼,吓得四处逃窜。 有的直接跑出了殿,另寻门路;有的则抱紧一旁的鬼差,死活不撒手。 平等王看着这熟悉的一幕,眼神淡淡的瞥向了一旁的徐州娇。 眼神里的讽刺,要多明显就有多明显。 “果然是个乖孩子啊!” “我记得他每次被他爹从十殿阎王殿拎走的时候,都会留下同样一句话。” “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捉弄人了!” 徐州娇看着把小哪吒语气,神情学的惟妙惟肖的平等王。 慢慢放下那只指向小哪吒的手臂,冲他尴尬的笑了几声。 “呵呵呵呵,还真是个熊孩子啊,呵呵呵呵......” 而对于徐州娇尴尬的处境,还一无所知的小哪吒。 此刻还在第九阎王殿里踩着风火轮,对着四处逃窜的小鬼们,围追堵截。 他一边挥舞着手中的混天绫,一边大声喊道:“你们这群恶棍不要跑,乖乖等我哪吒小爷来制裁你们!” “你们这群坏人,下地狱去吧!” 颜面尽失的徐州娇,上前一把揪住小哪吒身后的混天绫,三下五除二的,就把这个小捣蛋鬼捆了起来。 小哪吒看着阴沉着一张脸的徐州娇,心里知道自己又闯祸了。 他耷拉着自己的小脑袋,老老实实的任由徐州娇把他捆成一个球。 提溜到平广王,赔礼道歉。 平等王看了看在小哪吒的折腾下,变得鬼哭连连,一地鸡毛的第九阎王殿。 再看了看那几个夺门而出,变成了别人kpi的小鬼。 此时的他,一颗心都在滴血,脑海中直呼:造孽啊~ 为了保存自己最后的一点业绩。 平等王打算把这一大一小两尊大佛,赶紧给打发走。 他立马询问起徐州娇此行的目的,片刻都不敢耽搁: “不知城隍大人突然到访我第九阎王殿,是有何要事啊?” 徐州娇把记载着十八年前江洋大盗---李万的讯息条,递给了平等王: “我来是为了找一名江洋大盗,询问当年所发生的一些事情,不知道平等王可否行个方便?” 听到徐州娇是来寻人的,平等王赶紧翻开生死簿,为她找来当年绑走峨髻的那位江洋大盗。 很快,全身挂满枷锁的李万,在鬼差的推搡下,来到了第九阎王殿。 在阿鼻地狱受尽折磨的李万,一见到法相威严的平等王,便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大王,小人知错了,求大王把小人放出阿鼻地狱吧,小人再也不敢了。” 平等王一拍惊堂木,对着跪在下方的李万,大喝一声:“竖子住口,第九阎王殿几时轮的到,你这恶徒多嘴多舌!” “现在有贵人要当面问你几句话,你需如实作答。若敢有欺瞒!拔舌伺候!” “听明白了吗?” 李万被平等王的威严吓的连连发抖。 他一边叩首,一边回答道:“是,是,小人一定好好表现,如实交代!” 平等王看着已经老实的江洋大盗,冲着桌案下方的徐州娇点了点头。 徐州娇站到李万面前,向他询问起当年掳走峨髻的全过程。 “李万,你还记得当年是怎么掳走了峨大人的独子,用他做饵设局的吗?” 李万佝偻着身子,小声回答道:“小人记得。” “很好,我要你现在把所有经过,一五一十的全部说出来。” “若你敢有一句假话,定不会逃过阎王法眼!” 李万闻言,偷偷抬起头看了一眼庄重肃穆的平等王。 见平等王怒目圆睁,紧紧的盯着自己。 他吓得赶紧把当年经过,全部说了出来: “当年小人服刑的府衙发生了大地动。关押着小人的那间牢狱,倒塌了一面墙,小人就趁机逃出来了。” “可没几天,小人便看到大街上处贴满了逮捕小人的缉拿文书。” “小人一直记恨着,峨大人夫妻二人对自己设局围捕。想着若是自己再被抓回去,再想要报复他们可就难了。” “于是,小人就偷溜回了京都城,打算杀了他们二人为自己出出气。” “小人在峨府周围观察了好几天,峨大人夫妇身边就一直没断过人。小人怕失手,就把目标换到了他们的独子身上。” “想着通过掳走孩子来设局,杀了他们。” “可这峨府小公子平时不怎么出门,小人一直没有机会得手。” “直到小人打听到,这黄府二房的夫人柳氏,经常会带着自己的小女儿,回峨府探望自己的姨娘。” “而这位黄家小姐与峨府小公子因为年纪相当,自小便玩在了一起。” “小人便找法子,暗中接近了这位柳氏与黄家小姐。企图利用她们,把峨府小公子引出来。” “可还未等小人有所行动,这柳氏便主动的找上了门。” “她不仅认出了小人,还说她会帮小人达成所愿,让小人只需安心等待便好。” “有了柳氏的相助,很快峨家少爷就被黄家小姐给带了出来。小人便按照计划把他们一同掳走了!” 听到这里,徐州娇对着李万问出了声:“所以是柳氏主动帮你完成的复仇大计?” “她有没有跟你提过,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万对着徐州娇摇摇头,说道:“没有,她只是安排好了时间和地点,让小人埋伏好。” “她还交代小人,务必要把黄家小姐一起掳走。” “可谁知这黄家小姐,在破庙里突然暴露了小人的位置,打了小人措手一个不及。” “小人在杀了峨大人后,便被围上来的官兵给乱刀砍死了。” 听了李万的叙述。 徐州娇想起,福伯曾跟自己提起过黄柳氏的身世。 当初峨老爷觉得峨府子嗣单薄,难以支撑起峨府家业。为了给哦府开枝散叶,他便起了纳妾的心思。 他千挑万选,最后决定纳了黄柳氏的娘---丁姨娘为妾。 并为丁姨娘大办酒席,广招亲朋好友前来观礼。 此事一出,全京都城的人都在猜测:这个能让峨老爷不顾祖宗礼法,宠妾灭妾的丁姨娘,究竟是何方人物? 等到纳妾这日。 大家看到这个所谓的丁姨娘牵着一个六岁的孩子下轿时,那一个个是目瞪口呆。 全都惊掉了下巴。 这个所谓的丁姨娘居然是个刚死了男人的寡妇...... 第122章 峨老夫人上门赔罪 大摆宴席只为纳一个寡妇为妾,并且白得一个女儿的额老爷。 一度成了整个京都城最大的笑柄。 按理说,以这峨老爷的家世想纳什么样的姑娘没有? 为什么非要纳一个死了男人,还带着孩子的寡妇? 京都百姓对此议论纷纷,猜测不断。 其中最被人说的最多的: 就是这丁姨娘早就暗地里跟峨老爷勾搭在了一起。 所以才会在她男人死了还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就被峨老爷风风光光的纳进了府。 为此,还不惜把正室---峨申氏,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然而过府后的丁姨娘,即便是未给峨老爷生下过一儿半女,也丝毫不影响她在吃穿住行方面跟正妻享有同等待遇。 就连同她带来的那个女儿,过的也是嫡女般的生活。 因为这事儿,额老爷到死都背着宠妾灭妻的名头。 但在福伯的一系列挖掘下,他发现事实却并非如此! 峨老爷他虽大张旗鼓的纳了丁姨娘进门,从未踏进她的房门半步。从未同房过的两人,怎么可能会生的下孩子! 姨娘也不碰,孩子也不生。 那这峨老爷好吃好喝的供着丁姨娘母女,到底是为什么呢? 既是有如此大恩在前,黄柳氏为什么还要跟外人串通一起,害了峨大人? 徐州娇最后带着满腹的疑问回到了将军府。 正在偏厅用饭的徐州闯夫妇,听到下人通报小姐回来了,纷纷迎出厅门。 当两人看到抄着手走过来的女儿身后,还跟着一个光着小脚丫,委屈巴巴的奶娃娃时。 惊得夫妻俩,嘴巴都张大了。 娇娇跑出去整晚未归,拐了一个孩子回来? 已经饿的饥肠辘辘的小哪吒,闻到偏厅里飘出的饭菜香,小肚子不由自主的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小哪吒捂着自己的小肚子,往前走了几步。 对着赢甜眨巴着大眼睛,奶声奶气的说道:“这位姐姐,哪吒好饿,你可以请哪吒吃顿饭吗?” 听到小哪吒在跟自己说话。 被拉回思绪的赢甜,看着眼前这个长相可爱喜人的奶娃娃,心里喜欢的不得了。 尤其是被这句姐姐叫的,整个人都心花怒放起来:哎呦,这小嘴甜的哦~ 可当她的目光落在小哪吒那双光秃秃,肉乎乎的小脚丫的时候。 赢甜的眉头顿时皱得紧紧的,她看向徐州娇的眼神中带着强烈的谴责。 “娇娇呀,你怎么不给这个孩子穿双鞋呢!” “就让这么小的奶娃娃跟在你后面走回来,你好歹抱着他也好呀!” 说着,赢甜一把抱起了肉乎乎的小哪吒,贴贴他的小脸蛋,一脸心疼的说道:“瞧把小乖乖委屈的,心疼死赢奶奶了!” 小哪吒趁机抱紧赢甜的脖子,对着她笑的一脸乖巧。 徐州娇她看着对自家娘亲卖乖弄巧的小哪吒,冷笑着说了一句:“穿鞋?你见过大名鼎鼎的哪吒三太子穿过鞋吗?” ?哪吒?三太子? 赢甜听到自家女儿说怀里的小娃娃是哪吒三太子。 她惊讶的看向怀里的小哪吒,与他大眼看小眼。 一旁的徐州闯看着,缩在妻子怀里的哪吒三太子,脸上是同样的惊讶和不解。 他看向一旁的徐州娇,问道:“娇娇,你怎么把哪吒三太子给带回来了?” 徐州娇看着从天而降的小奶娃,叹了一口气,说道:“他呀,表面是从神界偷溜下来的。实际上,是被神界丢下来的。” 为了调查清楚黄柳氏,对峨府究竟恨从何来。徐州娇打算先回城隍庙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她对着依旧云里雾里的徐州闯,说道:“他是神界派下来助我的,最近就住在咱们家了。” “我还有事要回城隍庙处理。” “辛苦爹娘先帮我看一下小哪吒,别让他出去乱跑。” 说到乱跑这个问题,徐州娇对着自家爹爹很是郑重的叮嘱道:“爹,您一定要看住他。” “他刚在第九阎王殿闯完祸,被我捆着拎回来。” “你们可不要被他的外表蒙蔽,这小东西可是个飞天遁地无所不能的主。” “千万不要让他偷偷溜出去!” 说完徐州娇看了一眼,趴在赢甜怀里装听不见的小哪吒,对着自家爹爹继续说道:“爹,若是他还敢继续闯祸,那您一定要派人告诉我!” “我会把他捆起来,当陀螺一样,抽回神界!” 心虚的小哪吒,听到徐州娇对自己的威胁,小脑袋一缩,连忙保证道:“不会哒,哪吒不会闯祸哒,娇姐姐不要把哪吒抽回去!” “哪吒会乖乖待在这里,哪里也不去哒。” 在小哪吒一声声的保证下。 徐州娇拜别了爹娘。 转身离开将军府,回了城隍庙。 然而,令徐州娇怎么也没想不到的是。 她会在城隍庙门口遇见等待已久的峨老夫人。 满头白发的峨老夫人,手持龙头拐杖,在城隍庙前站的笔直。 身后的丫鬟小厮手里捧着一个又一个的盒子,里面装着各种样式的礼品和金银。 不难看出,她是来替峨髻赔礼道歉的。 徐州娇闪身进入城隍庙。 通知竹致有贵客登门,要他现在就开门迎客。 被提前迎进门的峨老夫人,在竹致的带领下来到了偏殿。 也就是徐州娇办公的书房。 在这里,她看到了显露出真身的徐州娇,正在微笑着等她。 峨老夫人把手中的龙头拐杖立在门旁,孤身进殿对着徐州娇俯身一拜。 “老身峨申氏,见过城隍大人。” 徐州娇看着把姿态压的极低的峨老夫人,赶紧上前,想要将她扶起。 谁知峨老夫人却退后一步,对着徐州娇再次俯身行礼,并向她请罪。 “城隍大人,昨日峨髻大闹了您的城隍庙,我这个做祖母的难辞其咎。” “今日一早,老身特来向您请罪。还望您看在他是我峨家唯一一个男丁的份上,对他减轻处罚。” “减轻的那部分,由我这个老婆子替他担着。” 说着,峨老夫人就要给徐州娇跪下。 “还望城隍大人开开恩,准了老婆子的请求。” 徐州娇一把抓住峨老夫人的手臂,将其扶起身,对着她宽慰道:“老夫人您多虑了,昨日之事本城隍已经调查清楚。” “这峨髻也是被有心之人误导的,并不是他有意为之。” “况且他已经认识到了自身的错误,也受了五十藤鞭,这便够了!” “老夫人无需再来请罪!” 徐州娇看着立在门边的龙头拐杖,对其一招手,把飞进来的龙头拐杖,牢牢的握在手里。 她轻轻抚摸过这根龙头拐杖。 这是功勋和荣耀的象征,也是对峨老夫人一生的认可。 它是峨老夫人耗尽一生心血,为朝廷抚育出两代公正不阿,尽职尽忠的忠臣才的来的。 这根龙头拐杖可以上打昏君,下打奸佞。 峨老夫人明明可以用这根龙头拐杖,来求徐州娇放过峨髻的。 可她非但没用,还把它立在门边,孤身进殿向徐州娇请罪。 如此举动,足以看出峨老夫人的虔诚与觉悟。 徐州娇在龙头拐杖里输入一丝神力。 可以保峨老夫人,安安稳稳的活过百岁。 她将龙头拐杖双手递还给峨老夫人,并对她说道:“我已经感受到了老夫人您的心意,此事已经揭过。” “还望峨老夫人,勿要放在心上。” 紧接着,她把峨老夫人引到客座,命竹致为她奉上香茶。 峨老夫人感觉这一切就像做梦一样。 她已经做好了为孙儿担下重罚的心理准备。可谁知,城隍大人不仅没有怪她,反而待她礼遇有加。 峨老夫人想到她带来的那些赔罪礼,对着徐州娇委婉的开口道: “老身听闻城隍大人在为百姓大肆修改河道,我这个老婆子也不能为大人您做些什么。” “就略备了一些身外之物,打算为着京都百姓献上一份力。” 峨老夫人望向徐州娇的眼神既真诚又忐忑。 徐州娇轻声一笑,全部点头收下。 “即使如此,本城隍就先替百姓们,谢过峨老夫人的大义了。” 说完,徐州娇对着一旁的竹致吩咐道:“竹致,你去把峨老夫人带来的所有物品全部登记在册。” “把它们全部抬到河堰上,在功德碑上加上峨府的名讳。” 至此,峨老夫人那颗悬着的心才彻底落地。 她再次起身,对着徐州娇直言道谢。 徐州娇对着重新落座的峨老夫人,试探性的开口:“老夫人言重了,我只是宣扬了一下您的善举,这没什么值得谢的。” “不过眼下,我倒还真有一事,需要老夫人您的帮忙。” 峨老夫人半点没有含糊的说道:“大人若是有用的上老身的地方,您直言便是。” “老身不会推脱半句!” “您也知道我刚接手这城隍庙,这庙里很多记载百姓的文案不够完整。” “这其中就有您家的,所以我想问问老夫人您,这其中都发生过些什么!” 峨老夫人十分配合的问道:“大人说的是哪部分?” 徐州娇看着她,郑重其事的说道:“是关于府上的那位丁姨娘和她的女儿柳如霜的......” 第123章 丁姨娘秘闻 听到徐州娇提到丁姨娘和柳如霜,峨老夫人整个人怔了一下。 她没有直接回答徐州娇的问题,而是陷入了一阵深思。 徐州娇一直留意着峨老夫人的一举一动。 她看着峨老夫人紧皱的眉头。 心中有些后悔。 每个人心中,都会有一段不愿提及的往事。 这些往事一定是峨老夫人内心深处最大的痛! 过了好一会儿,峨老夫人收回自己的思绪,重重的叹出一口气。 她看向徐州娇,轻声说道:“大人能问出丁姨娘,想必也是对我峨府过往有些了解的。” “虽然丁姨娘已入佛门静修十年之久,可我峨府那些年闹出的那些笑话,却依旧是京都百姓们历历在目的。” 峨老夫人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说道:“不怕大人您笑话,哪怕这事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但在老身这里,依旧是让我无法释怀的事情。” “一个妾室被大张旗鼓的迎进门,进门就和正室平起平坐,把正室活活变成了一个笑话。” “这事儿,不论是换作哪个女子,怕都是要大吵大闹上几回了吧。” “可大人,我不能。” “我不仅不能,我还要对丁姨娘母女笑脸相迎!” “就因为丁姨娘的先夫,对我婆母有恩。” “所以我们全家就要对她们以礼相待,甚至还要把她们大摆宴席的迎进家门,好吃好喝的供着,养着。” “稍有不慎,她们就要拿着我婆母,拿着我相公,拿着我的孩子说事。” “可大人,老身不懂,一个大夫拿钱治病那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我们家已经给了重金酬谢了。” “为什么还要负责起他的妻儿一生?” “大人这世间没有这样的道理!没有!” 徐州娇在峨老夫人崩溃的言语中,知道了这纳妾背后的故事。 原来是峨老夫人的婆母---峨老太君,因为早年家贫没坐好月子,留下了头痛的顽疾。 待儿子---峨老爷出息后。 孝顺的峨老爷为了给峨老太君治好顽疾,寻访了诸多名医。 可效果都是治标,不治本。 直到遇到了柳大夫。 柳大夫的祖上对头疾很有钻研,留下过一种特殊的药剂。只要坚持服用月余,便能去除病根。 彻底康复。 果然,在柳大夫的调理下,峨老太君的头疾很快就痊愈了。 峨老太君为了感谢柳大夫的妙手回春,赠了五百两黄金不说,更是把峨家的信物交给了他。 说是日后若有需要相助的地方,要他带着信物上门即可。 不管是什么事,峨家都会给他办。 没有头疾折磨的峨老太君,没过几年安稳日子便离世了。 在峨老太君死后没多久。 一个寡妇带着一个六岁的孩子,拿着峨家的信物登了峨府的大门。 原来这柳大夫在年初的时候,就已经过世了。 他临终前拿出了峨老太君给的信物,要自己的妻女到峨府寻求几分庇护。以免她们在自己死后,被人欺负了去。 峨大人看着她们母女可怜,就在京都城给她们安置了一个小宅院。 可谁知,这丁姨娘母女一进峨府,就被峨府富足的生活给迷花了眼。 她们借着诸多借口,一次又一次的登门。 更为可耻的是,她们借着峨老爷喝醉的空档。一个偷偷的潜进了卧房,一个大声的去喊人。 当众人赶到的时候。 丁姨娘正赤身裸体的躺在峨老爷的胸口。 她一口咬定,是峨老爷醉酒后,把她拖进房门,强行玷污了自己。 她很聪明,一口一个自己是峨老太君恩人的遗孀。 声称要峨府给自己一个交代。 在她字字句句的压迫下,峨老爷一家不得不低头。 因为峨府当时已经是京都城有名的富户,再加上府中的少爷虽年纪不大,却已经是在榜童生。 不管是从名声还是前途来说,此事都不宜声张。 最后由峨老爷以府中子嗣单薄为由,用纳妾的名头抬了丁姨娘入门。 入门后的丁姨娘虽被峨老爷冷待,但她们的日子过得还是很不错的。 这种生活一直持续到,柳如霜到了该嫁人的年纪。 丁姨娘母女俩,或许是一直在峨老爷一家面前耀武扬威惯了,忘了自己的身份。 她们居然提出了要把柳如霜嫁给峨少爷的想法。 这个想法当场就被峨老爷一家驳回了。 尤其是峨少爷。 他明确表示,哪怕是自己今生不再参加科考。他也断不会娶了柳如霜这种下贱又不要脸的女人。 峨少爷对着自己委屈求全的爹娘说道:这世间从不是只有科考这一条路。 如果这条路,注定是要在别人的胁迫下才能走。 那他选择不委屈自己!不委屈家人!不走这条路便是! 峨少爷的这番话。 不仅打翻了丁姨娘母女的如意算盘,更是让她们在峨府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之后的日子里,峨老爷断了她们所有的银钱。 好在这对母女这些年积攒了不少私房钱,也算是勉强维持着她们风光的日子。 柳如霜为了能嫁进豪门大户,没少对男人花心思。 她在各种男人身边辗转,流连。 最终她为自己挑了一个听话,好糊弄的黄原。 因为黄原的父亲是刑部郎中,是峨家少爷的同僚。 为了让自己儿子仕途坦荡一些。 在柳如霜大婚的时候,峨老爷还是给了她一个体面,备了一份嫁妆。 自此两家也还算是有些走动。 在生下女儿黄莹后,柳如霜便带着女儿以看望姨娘的借口,隔三差五的就回峨府一趟! 峨府众人虽一直不待见柳如霜。 但是对于圆润可爱,会哄人开心的小黄莹,他们还是接受的。 毕竟没人会为难一个乖巧可爱的孩子。 直到那场惨剧的发生。 峨老夫人擦了擦眼泪,对着认真聆听的徐州娇,说道:“大人,我知道峨髻经过昨日那一闹。在你们心里一定会以为,他是一个被黄莹牵着走的糊涂鬼。” “可是,他会被黄莹利用是有原因的。” “黄莹自破庙被救后,夜夜都睡不好。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她就会吓的啼哭不止。” “一直嚷着,坏人要杀她,坏人把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看着黄莹的种种反应,峨髻心中有愧,他觉的是自己连累了黄莹。” “再加上,若不是黄莹在破庙里,不顾自身安危的大喊出声,只怕我那儿媳也是凶多吉少。” “对此,我们一家对黄莹都很感激。” “尤其是峨髻,他从那以后,就把黄莹当亲妹妹看。” “可谁知,这孩子竟一改小时候的乖巧温顺,变得跟她娘越来越像。一样的不择手段,一样的攻于算计。” “大人,我们家现在就靠峨髻一个人顶着了。” “纵使是有天大的恩情,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峨髻他,落入柳如霜母女这个泥潭里。” “那样会毁了他的。” 徐州娇看着依旧被柳如霜母女蒙在鼓里的峨老夫人。 见她在愧疚和理智中不断挣扎。 徐州娇有些于心不忍。 她觉的与其让峨老夫人和峨髻被这份虚假的恩情折磨,不如直接告诉她事情的真相。 这样既拆穿了柳如霜母女的真面目,也算告慰了峨大人夫妇的在天之灵。 最重要的通过这件事,可以让峨髻彻底摆脱了黄莹。 徐州娇把话在自己脑海里过了好多遍,才对峨老夫人缓缓开口说道:“峨老夫人,峨髻当年被掳走,不是偶然。” “是有人与江洋大盗勾结,把他骗出府的。” ps:虽说峨髻很可怜,但是在我心里,我还会更偏向于陈侍卫~ 没人会拒绝一个真心真意对你好的人(除非他很丑) 第124章 徐州娇要为峨府做主 徐州娇的话,像是一个榔头一样重重的砸向了峨老夫人的颅顶。 峨老夫人被这突然揭开的真相,砸的头晕目眩,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她觉得自己的心好像停住了一般,铺天盖地的黑暗彻底蒙住了自己。 徐州娇看着快要晕厥过去的峨老夫人,赶紧把一缕神力对着她的胸口,缓缓的输送进去。 有了神力的维护,峨老夫人的心跳渐渐缓和了过来。 峨老夫人睁开自己的双眼。 她看见徐州娇,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求大人告诉我,是谁害的我峨家!” 她沙哑的声音中充满了悲怆的情感。 会让人不由自主的产生出一种罪恶感。 峨老夫人握住徐州娇为自己输送神力的手,紧紧盯住她的眼睛,颤声说道:“求大人告诉我!” “求您告诉我,到底是谁害我峨家,害了我儿!” 峨老夫人双眼闪烁着怒火,眼神中充满着泼天的恨意,整个人被气的直打哆嗦。 虽然接下来的话语,峨老夫人或许会接受不了。 但事已至此,徐州娇必须要为她揭开这血淋淋的真相。 她紧紧回握住峨老夫人的手,一字一句的告诉她:“是柳如霜!她把事先安排好了时间和地点,通知给了李万。” “然后再用自己的女儿黄莹,把峨髻引出了府。” “黄莹,也是她通知李万一起绑走的!” 峨老夫人听到被自己和孙儿善待多年的柳如霜母女,居然是害了自己全家的罪魁祸首! 她对着徐州娇轻笑了几声,言语中夹带着几声讥笑:“呵呵,原来我一直把恶人当恩人!” “原来,我一直把害死我儿,害我全家的恶狼,当恩人!” 峨老夫人的脸色从苍白逐渐变得铁青,眼睛里闪过浓重的杀意,牙齿咬的咯咯响。 怒火在峨老夫人的胸口处不断地翻腾,她的一颗心被剧烈的疼痛紧紧笼罩住。 她要杀了柳如霜母女!她要杀了她们! 徐州娇释放出神力,包裹着峨老夫人的周身,轻声安抚着她的情绪。 “老夫人,您若是信的过我。此事,我可以为您做主!” 峨老夫人听到徐州娇愿意为自己做主,严惩真凶。 此时的她,就像是一个困在沙漠的人,看到了绿洲一样。 既安心又踏实! 她看向徐州娇的眼神里充满了热切的期盼和祈求。 “大人说的是真的?大人,愿意为我做主?” 徐州娇轻轻点头。 “我是这京都城的城隍。只要这京都百姓在我神像前叩上三叩,大声喊出你们的冤屈!” “不论是谁,我都会即刻现身,为你们做主!” 峨老夫人听懂了徐州娇对自己的暗示。 她站起身,整理一下自己仪容。 对着徐州娇略施一礼后,便手持龙头拐杖,前去正殿拜神鸣冤。 兵分两路的徐州娇。 此时已经坐进到自己的金身内,看着来来往往的香客,敬等峨老夫人入殿。 没过多久,额老夫人就在丫鬟的搀扶下来到了正殿。 峨老夫人站在殿门口,将手中的龙头拐杖交给身边的丫鬟,独自进入正殿。 她双手合十,置于胸前。 每一步都走了峨家当家主母的气势。 她对着徐州娇的神像虔诚的跪下,双手举过头顶,高声喊道:“民妇峨申氏,今日特来城隍庙,找城隍大人,鸣冤诉苦!” “十八年前,刑部郎中黄原发妻黄柳氏与江洋大盗李万勾结。利用其女黄莹,掳走我孙。” “造成我儿惨死,儿媳缠绵病榻,不到两年时间便相继离世!” “整个峨府只留我祖孙二人相依为命!” “事后这毒妇还做出一副无辜受累的模样,多次登门讨要好处!” “如此心肠歹毒,用心险恶之人。还请城隍大人现出真身!为我峨家做主!” 峨老夫人双手向上摊平,对着徐州娇的神像叩首请愿。 “民妇峨申氏,虔诚跪拜,求城隍大人为我峨家做主!” 待峨老夫人叩完三叩。 三道金光从城隍庙正殿里两侧的神像里飞出。 金光落地后,变成三位神差。 分别是手捧命簿的文文书,手握铜剑的武文书和手持玉笔的竹致。 原本看热闹的香客,看到峨老夫人的鸣冤,竟真的召出了神差。 而且还是三位神差同时被召出。 一个个惊到大气都不敢喘,纷纷把目光落到了城隍的神像上。 现在就差城隍大人本人现身了。 只见徐州娇的神像忽然大放金光,晃得所有人都睁不开眼睛。 待金光褪去。 一位头戴金冠,身穿黄龙袍的妙龄少女,出现在众人眼前。 她神情雍容华贵,气宇轩昂的坐在金莲上俯视着众人。微微上翘嘴角,为她添了几分平易近人。 在场众人全部跪倒在地,齐声高喊:“恭迎城隍大人。” 徐州娇看向跪在地上的峨老夫人,开口问到:“是你在鸣冤?” 峨老夫人按捺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大声回答道:“是,民妇峨申氏求城隍大人为我峨府做主,严惩毒妇!” 说着,她对着徐州娇再次俯身叩拜。 徐州娇一个闪身落到峨老夫人的面前,对着她说道:“既是要我为你做主,那你可确保,今日所言句句属实?” “民妇用自己的性命担保,今日所言句句属实,绝无虚假!” 峨老夫人话音干脆利落,掷地有声! 徐州娇满意的点点头。 她对着峨老夫人伸出一手,说道:“既是如此,那本城隍便应承了你的请求,为你峨家做一次主!” 峨老夫人激动的伸出手,紧紧握住这次可以为全家手刃仇人的机会。 而此时的黄柳氏正抱紧自己挨了打的小孙子,蹲坐在大街上。面向对面的赢甜和她怀里的小哪吒,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还全然不知自己即将大难临头,万劫不复。 黄柳氏看着自己怀中被打的面颊肿胀的小孙子,心痛的她吧哒吧哒直掉眼泪。 她声泪俱下的指控着对面的赢甜和小哪吒:“将军夫人,就算您是城隍大人的亲娘,您也不能纵容您府上的孩子打人啊!” “您瞧瞧给我们家智儿打的,这是下了多重的手啊。” 黄柳氏再次故技重施。 企图用自己的泪水,煽动围观百姓们的情绪,让他们集体讨伐赢甜。 为自己和挨了五十手板子的女儿出口恶气。 可人群中有几位老大娘偏不吃她这哭哭啼啼的一套。 一位身穿粗布衣裳的大娘率先站了出来,对着黄柳氏啐了一口:“呸,还真是不要脸,明明就是你家孙子要抢人东西在先!” “你居然还敢倒打一耙?” “我呸,你以为你掉几滴猫尿,我们就会变成黄原那个糊涂蛋啊?” “你往将军夫人身上扣屎盆子,还想着拿着城隍大人的名头说事,你这是对徐家有多大仇多大怨!” “我倒是要去问问你家婆母,他黄家到底给你了多大的胆,让你敢如此诋毁将军夫人!” 说完,这位老大娘便离开了人群,直奔黄府而去。 黄柳氏听到老大娘要去黄家找自己婆母,吓得她立即起身,想要将她拦下。 一位身穿绿裙的大娘,见机一把按住黄柳氏的肩膀,把她死死摁在原地。 她接过刚刚那位大娘的话头,对着黄柳氏继续唾骂道: “可不是,这黄家小公子不仅要抢那孩童的东西,还一口一个野孩子的骂着人家。” “还扬言道,如果这孩童不把手上的圆环乖乖给他,他就让他爷爷把这孩子抓进大牢关起来!” “呵呵呵,黄柳氏,你家老爷好大的官威啊!” “我这老妇人倒真是孤陋寡闻了,竟不知这刑部大牢居然是你黄家二房说了算的!” 黄柳氏看了一眼围着自己七嘴八舌,议论纷纷的百姓。 她心里明白:自己刚刚这一举动,不仅没有为她落下半分好处不说,反而让二房的名声受到了连累。 她看向在一旁,抱着孩子神情自若的赢甜。 心里恨得牙痒痒! 如果不是有徐州娇这个城隍在,她赢甜活的还不如自己呢! 可即使心里再恨,她也不得不为自己刚刚的行为找补! 谁让自己人微言轻呢! 黄柳氏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看着怀里的小孙子,严厉的责备道:“你这孩子,怎么能抢人东西,还敢说出这样的话!” “我平时在家对你的那些教导,你全忘了不成!” “快站起来,去向将军夫人和那位小公子道歉!” 黄柳氏几句话就把自己塑造成一位,因为担心自己孩子的伤势,而忽略了事实真相的长辈。 小智儿看着自家奶奶突然对自己疾声厉色的模样,吓得嚎啕大哭。 他一把抱紧黄柳氏的脖颈,一边哭,一边说自己再也不敢了。 伴随着小智儿的哭声。 一位身穿素色僧衣的师太挤进人群,对着赢甜俯身一礼:“这位施主,既然这孩童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您何不大人有大量,宽恕了他!” “俗话说的好,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本就是孩童之间的打闹!您何必跟一个孩子斤斤计较呢!” 与她同来的还有一位带发修行的女居士。 围观众人看到佛家弟子出面打圆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全都息了声。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嗓音从众人身后传来。 “好一句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一个佛门弟子居然在苦主面前劝她忍气吞声!怎么?是觉得我京都百姓一个个都好忽悠不成?” ps:解锁了两个新人物,大家能猜出女居士是谁吗? 明天又开始更打脸爽文,还会有很大的牵扯 第125章 小哪吒打了黄柳氏孙子 一直趴在赢甜怀里的小哪吒,在听到徐州娇的声音后,整个人僵住了! 完了,自己闯祸又被娇姐姐逮住了。 他想到徐州娇之前说的那句,要把自己当陀螺一样抽回神界...... 小哪吒小小的身子,顿时打了一个寒颤,心惊胆颤的咬着自己的小手指。 百姓们听到身后传来城隍大人的声音,纷纷转身跪下。并主动把他们围观的圈子打开,把里面的几位当事人显露了出来。 身穿城隍服的徐州娇,带着三位神差和峨老夫人,出现在众人眼前。 她们身后跟着一群来看热闹的香客。 一直默默跟在静尼师太身后的女居士,在认出站在徐州娇身旁的那位老妇人,是峨申氏的时候。 不由的退后了几步。 她的面容上闪过几分心虚与害怕,把头埋的低低的。 徐州娇对着众人的跪拜,抬抬手,示意他们起来。 她一边微笑,一边朝着那位主张‘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的静尼师太,步步逼近。 “不知师太口中,所谓的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是对何人所言?” “又是在奉劝我京都百姓包容谁的罪过?” 说着,她淡淡的看了一眼在一旁瑟瑟发抖的黄柳氏,继续说道:“难不成,是要我京都百姓包容这位心思毒辣,满口谎言的毒妇?” “怎么?师太与这黄柳氏是老相识?” “还是说,师太不过是受人所托,替人出头来的?” 徐州娇的眼神意有所指的看向在静尼师太身后,那位把头压得低低的女居士。 被徐州娇嘲弄的眼神,看的浑身不自在的静尼师太,双手合掌置于胸前,对着她阿弥陀佛道: “城隍大人在上,贫尼不过是说了几句肺腑之言,并无替人出头一说!” 徐州娇轻笑出声:“肺腑之言?” “那师太倒是说说,你这所谓的肺腑之言,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是从哪个肺有感而发?又是到哪个腑开始的仗义执言?” “说出来,也让我这个城隍听一听,判一判!” 静尼师太被徐州娇这一番天马行空的言论,堵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她看了看在脚边,抱着小孙子瑟瑟发抖的黄柳氏。希望她能站出来说些什么,改善一下的自己的处境。 可黄柳氏把头埋的跟个鹌鹑一样。自顾不暇的她,哪里还顾的上静尼师太的死活! 求助无果的静尼师太,面对着对自己拭目以待的徐州娇,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城隍大人言重了,贫尼身为一个出家人,只是见不得这孩童如此啼哭,所以才对这位施主出言相劝的!” “况且,常言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这位小施主既已知道自己错了,那城隍大人何不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呢?” 徐州娇勾唇一笑。 呦~这静尼师太是话里藏话了呀! 她负手而立,直接挑明了静尼师太话里的意思: “静尼师太的意思是说我小题大做?还是说我紧揪一个孩童的错处不放?” “亦或是,说我徐州娇借着城隍爷的身份,以势压人?” “怎么?现在的佛门弟子说话改风格了?开始学大宅门里那套夹枪带棒了?” 静尼师太被徐州娇直接挑明的话语,惊得冷汗直冒。 她一边擦着额头的汗水,一边对着徐州娇说道:“城隍大人,误会贫尼的意思了!” “贫尼只是发表了一下自己的见解,并无谴责城隍大人的意思。” 徐州娇看着静尼师太那副畏畏缩缩的模样,在心里嗤笑道:好一个装模作样,虚张声势的假尼姑...... “误会?我倒想问问静尼师太,你是如何断定出一个人定会知错能改的?” “是靠你那双慧眼吗?” 徐州娇对着身后的文文书伸出了手。 “我徐州娇是个讲道理的人,既然师太已经说出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句话。” “那我们就来看看,这黄家二房的小公子,到底是不是个知错能改的好孩子!” 文文书立马把命簿翻到小智儿这一页,双手递到徐州娇的手上。 徐州娇粗略的翻了翻关于小智儿的那三页纸。 嚯~这才是真真正正的熊孩子呢! 对下人拳打脚踢,对同龄之人肆意辱骂,就连街边晒太阳的小猫小狗都要过去踹一脚! 和他比起来,小哪吒这是小巫见大巫啊...... 说到小哪吒打人。 徐州娇看着已经乖乖站着的小哪吒,对着他招了招手! 小哪吒看见徐州娇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他害怕的攥紧手里的乾坤圈,一脸忐忑的望着她! 他不想走,他喜欢这里。 他喜欢赢奶奶把他抱在怀里,也喜欢徐爷爷摸自己的脑袋,还有福伯他也喜欢...... 可他闯祸了,娇姐姐说过的,她会送走自己..... 小哪吒扬起小脑袋,看了看站在身边的赢甜。 用力抽了抽自己又酸又涩的小鼻子,把心中的那份不舍悄悄的藏了起来。 他松开了牵着赢甜的手,耷拉着脑袋,朝着徐州娇走过去。 徐州娇看着一脸不舍的小哪吒,心里很是诧异:自己不过才离开半天时间,这小哪吒跟爹娘的感情已经处的这样深了吗? 徐州娇蹲下身,把小哪吒抱在怀里,轻声的问着他:“小哪吒不要怕,娇姐姐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说着,她轻轻拍了拍小哪吒的后背。 “小哪吒,你告诉娇姐姐,你与这位小公子,为什么会起争执啊?” 还未等小哪吒张嘴,一旁卖菜的老大娘,就率先开口说道:“城隍大人,小孩子胆子小,说不清这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老婆子在一旁把这这件事看的清清楚楚的,就由我来说吧。” 得到了徐州娇的首肯,老大娘继续说道: “这孩子心地善良,他是看我辛苦推车,为了帮我,才会撞见这黄家小公子的。” “这黄家小公子,一碰面,就看中了这孩子肩上会飘的红绸和手腕上的圆圈圈。” “非说这孩子连鞋子都没有,就是一个没家,没人要的野孩子。” “还说野孩子不配扮哪吒,要他把身上的红肚兜,红绸和手上的圆圈圈全部交出来!” “这孩子不愿意,黄家小公子就让家丁把这孩子给抓起来。” “还说,要让他爷爷把这孩子关进刑部大牢,一直关到死!” 说着,卖菜的老大娘一脸怜爱的摸了摸小哪吒的小脑袋:“这孩子是个好孩子,是我连累了他。” “城隍大人,若是需要有人站出来为此事担罪,就让我老婆子来吧。” “我一把老骨头了,什么都不怕!” 徐州娇看向怀里的小哪吒,问道:“哪吒,你就没有什么想跟娇姐姐说的?跟这京都百姓们说的?” 小哪吒扬起头看着对自己笑的一脸慈爱的老大娘。 慢慢说道: “老奶奶看着家丁把我围了起来,便把我紧紧护在怀里,保护着我。” “哪怕自己挨了打,也没有松开哪吒。” 小哪吒看着还在不远处的墙角边,烂掉的那堆菜。 他气愤的指着黄柳氏怀里的小智儿,大声说道:“是他,是他气不过,就让家丁打了老奶奶。还让人踹倒了老奶奶的推车,糟蹋了老奶奶辛辛苦苦种的菜!” “那些菜是老奶奶要拿来卖钱的!” “老奶奶原本打算用卖了菜的钱,买一只鸡,给自己儿子补身子的!” “全让他毁了,他就是该打!他欺负人,欺负老奶奶就是该打!” 小哪吒一边说一边跺着自己的小脚丫,整个小胸脯被气的一鼓一鼓的! 围观了整个事情经过的百姓们,对着徐州娇你一言我一语的描述着事情的经过。 把所有的话语汇成一句,那就是:是黄原家的小孙子仗势欺人在先,小哪吒只是为了救老大娘,才出手的。 整个经过简洁明了,没有任何的争议! ps:这个章节一是为了把坏人们凑齐,二是为了引出静尼师太这个人。 只有她出现了,大璺才会派人出使和亲。 第126章 把恶人们集结到场 随着小哪吒的指控。 很多受过黄家小公子欺负的百姓,也纷纷站出来指责着他的罪行。 其中一个七八左右岁的小姑娘,挣脱了自己娘亲的手,哭着跑到徐州娇的面前说道:“城隍大人,我的小咪才刚生完小猫崽,就被他们给摔死了!” “那天,我抱着小咪的孩子在自家院子里晒太阳。是他推开了我家的门。非要抱走小咪的孩子,是他的错!” “小咪根本就没有咬人,他却哭着跟家里人说,我的小咪咬了他。” “他们那么多人围着小咪打,一直打,最后,最后......” 想到跟自己朝夕相处的小猫最后的惨剧,小姑娘整个人哭的泣不成声。 这时,小姑娘的娘亲走过来,抱住自己的女儿,对着徐州娇继续说道:“他们七八个大汉对着我们家猫一直打打。” “最后,还把奄奄一息的它,当着我家丫头的面活活摔死了。” “我家猫全程愣是没有反抗一下,到死都在看着我家丫头,连眼睛都没闭上!” “这群人面兽心的畜生,连那些小猫崽都不放过。当着我们一家人的面,挨个踩死了!” “我家丫头,整整半年都没有从这件事里走出来,整整半年呀,城隍大人。” 妇人不忍再说下去,别过脸,默默的给自己擦着眼泪。 围观的百姓中有心肠软的,当场就跟着这对母女落下了眼泪。 随着小咪的死公之于众,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声讨黄柳氏一家。 静尼师太的那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也越来越站不住脚。 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的静尼师太,转过头看向身后的女居士。 用眼神质问着她,这是怎么回事! 烂包袱既然粘在了身上,哪是那么容易就甩下的! 徐州娇看着已经焦头烂额的静尼师太,轻声说道:“静尼师太,您的这双慧眼,怎么老是看错人啊?” “身为一个出家人,一直跟一些大奸大恶之人站在一起,这就是你口中的我佛慈悲吗?” “我记得你们佛门中有一戒,是指戒痴,说的就是人要明辨是非。” “怎么到了静尼师太这里,就什么都忘了呢?” “是忘了?还是另有图谋啊?” 听到“另有图谋”四个字,静尼师太抬起头,直接对上徐州娇的眼睛。 她有一种徐州娇已经把她彻底看透了的感觉,好像不管你有什么想法,都逃不过她的眼睛一样。 一股寒意从她脚底直达天灵盖,静尼师太整个人仿佛置身在一个巨大的冰窟中。 冰冷彻骨的寒意,包裹住了她。 静尼师太在那些达官贵人们之间游走了这么多年。 她一直靠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把那些站在大隐顶端的人,牢牢的掌握在手心里。 遇到徐州娇,让她第一次有了害怕的感觉。 就在静尼师太思考着该如何全身而退的时候,远处一阵喧闹声打断了她。 一个高个子的官家子弟,带着一群打手,冲着徐州娇的方向直奔而来。 那位痛失小咪的小姑娘,一看到为首的男子,直接吓的嚎啕大哭。 她一把抱紧娘亲的腰身,嘴里大喊着:“凶手,杀小咪得凶手!” 徐州娇看着大惊失色的小姑娘,顿时想到了什么。 她眼神凛冽的看向,一脸猖狂模样的黄柳氏的长子---黄广家。 对着身后的武文书,大喝一声:“武文书,本城隍现在命你,把这目无王法,胆大包天的黄广家即刻捉拿到我面前。” “今日,本城隍就要为这京都城,除了这一祸患!” “属下武文书,领城隍大人法令!” 武文书拔出铜剑,腾空而起,对着那群打手踏空而去! 徐州娇此话一出,可算是吓坏了蹲坐在地的黄柳氏。 她抛下怀里的小孙子,跪爬到徐州娇的身前,紧紧抓住她官服的下摆。 哀求道:“城隍大人,城隍大人,臣妇知错了!” “都是臣妇不好,臣妇不该在看到将军夫人后生了歹心。” “妄图借着自己孙儿的伤势,攀扯将军夫人,给自己和莹儿出气!” “都是臣妇心思狭隘,都是臣妇的错,求城隍大人放了我儿吧。所有过错,皆有臣妇一人承担。” 徐州娇看着终于露出悔意的黄柳氏,弯下腰,盯着她双惊慌失措的眼眸,说道: “所有过错,皆有你一人承担?” “放心吧,是你的,你也跑不了!” “到时候,只怕是你自己的罪责,你都背不过来。哪还有那份精力,替你儿子担事啊!” “你说是吧,柳如霜!” 黄柳氏听见徐州娇忽然叫自己的本名,她一颗心,像是瞬间被一只大手给握住了一样! 紧的她透不过气。 那种被徐州娇彻底盯上的感觉,又回来! “大人,黄广家已被拿下!” 刚刚还在街头耀武扬威的黄广家,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被武文书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拖到了徐州娇的面前。 之前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消失的一干二净! 被打的鼻青眼肿的黄广家,费力的睁开一只眼,看着气势凌人的徐州娇和她身边的奶团子,笑出了声: “那老婆子来我家质问的时候,我还纳闷是谁有这么大的派头,能把我儿子打了!” “原来是,城隍大人家的小公子啊。” “为了一件行头而已,小公子打也打了,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 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到临头的黄广家,继续大言不惭的说道:“回头,我为小公子再置办上几身顶顶好的行头,亲自给小公子送上门去!” 一旁的黄柳氏听着儿子的大胆发言,吓得她差点魂不附体。 她赶紧揪住黄广家的衣服,急声呵斥道:“还不闭嘴,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当着城隍大人的面在这胡言乱语些什么!” “如此胡说八道,定是又饮酒了吧!” 黄广家扯回自己的衣袖,不以为然的说道:“娘,你糊涂了吧,这青天白日的儿子喝的哪门子酒啊!” “咱们家跟城隍大人那可不是一般的交情。如果不是我大伯和表弟辛苦查案,这胡家乱党,哪有那么快被清缴!” “再说了,智儿不过是看上了小公子的一身行头,又不是什么大事。” “您何必如此紧张!” 徐州娇真的是被这不怕死的黄广家,给蠢笑了! 然而,还未等她出声。 人群后的阴山渡直接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了。 “黄原啊黄原,你可真是养了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好儿子啊!” “合着这查缴党羽不是你们刑部和大理寺的分内之事是吧?” 阴山渡直接把一旁的黄原直接踹倒在地,指着他和一旁的黄荣璋,峨髻说道:“怎么,还想拿着这事跟城隍大人邀功?” “你们是官做够了!还是都活够了!” 围观百姓看到突然出现的阴山渡和几位身穿官服的大臣们,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陛下怎么突然来了? 默默回到徐州娇身后的日游神,暗自藏起了功与名! 面对阴山渡的责骂,黄荣璋和峨髻立马跪下身,大呼:微臣惶恐,微臣绝无此意...... 黄广家看着自己亲爹,大伯和表弟都被落了罪。 他看向了一旁的黄柳氏,心里直纳闷儿…… 这可都是他娘跟他说的,他当时还觉得他娘说的很有道理呢。 怎么会引起陛下的勃然大怒呢? 一直站在静尼师太身后的女居士,看着自己的被问罪的贤婿和面如死灰的女儿。 此刻内心里的恐惧被放到最大。 她有种预感,这次的事端,一定会把她牵连其中的。 静尼师太看着如今事态的发展,已经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的。 她心里只想着赶紧离开这里。 哪怕是拿不到银子,她也要赶紧离开这里。 徐州娇把所有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她拍着巴掌说道:“好啊,还真是人越多,热闹越多啊!” “正好,本城隍今儿刚接了一个案子。” “是关于峨府一家惨案的,我看着这人凑得差不多了,不如现在就开审吧!” 徐州娇回过头对着身后的竹致和日游神说道:“竹致,日游神,本城隍现在命令你们,速速把黄莹给我捉拿到现场!” “今天,我要当着京都百姓的面,好好聊一聊这峨府的过往种种!” “给峨老妇人做一回主!” ps:坑娘,坑祖母的大聪明出现了…… 这小咪的事是真的,只是我把狗换成了猫,原身是一只体型不大的小土狗…… 第127章 黄广家坑丁姨娘 听到徐州娇说,她要深究之前的过往,给峨家做主。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企图偷偷溜掉的女居士。 顿时被吓的瘫软倒地,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她身体如遭电击一般,猛然一颤。 丁姨娘一脸惊愕的抬起头,目光直视着站在徐州娇身侧的峨申氏。 一颗心,霎时被提到了嗓子眼。 峨申氏,她都知道? 她知道了自己对峨老爷的算计,知道了如霜把峨髻诱骗出府,知道了那些恩情都是假的...... 看到丁姨娘显露出慌张与恐惧的神情,徐州娇嘴角的微笑扬的更灿烂了! 她冲着身后的武文书招了招手,对着围观的百姓说道:“既然要审,那当然是要从峨家苦难的源头开始!” “丁姨娘,别在地上坐着了,过来跪着吧!” “今儿,凡是要问罪的,你算头一个!” 若是说到丁姨娘,这京都百姓但凡是上了点年纪的,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只因她一个寡妇在峨府过得太好,是京都百姓笑话峨府的话引子。 可在人们的印象里,这丁姨娘都已经六十多岁了。而坐在地上的那位女居士,怎么看,也才四十出头的年纪。 她怎么可能会是那个佝偻着身子,头发花白的丁姨娘? 丁姨娘看到徐州娇已经认出了自己。 整个人像是被瞬间冻住了一样,肢体变得很是僵硬。耳边不断传来‘嗡~嗡~’的鸣响,打乱了她所有的思绪。 她想大声反驳自己不是丁姨娘,想说徐州娇认错了人。 可张大的嘴巴,任凭她怎么努力,都无法发出丁点声音。 众人看着丁姨娘一副无法反驳的模样,心中大吃一惊:原来,她真的是那个丁姨娘! 可她怎么突然变年轻了....... 瘫软的如同一滩烂泥的丁姨娘,被武文书揪住后脖领,拖到了黄广家和黄柳氏中间的位置。 为了丁姨娘能顺利的插进两人中间,跟那对母子两跪在一起。 武文书十分简单粗暴的,给了黄广家一脚:“闪开点,不知道给你外祖母留点位置吗?” 紧接着,他又给了黄柳氏一脚:“你也是,你自己老子娘都不认识吗?” “你们俩离得这么近,让我把她往哪塞!塞你们头上吗?” 在武文书的骂骂咧咧中,丁姨娘祖孙三代除了一个暂时未到的黄莹,全部整整齐齐跪在了徐州娇的面前。 徐州娇坐在小哪吒特意给她搬来的椅子上,开始了她整治京都风气的第一波。 徐州娇看着正在慢慢隐进人群中的静尼师太,让武文书直接把她拎出了出来。 “我说静尼师太,你这也站的太靠后了,我都怕这围观的人一多,把你给挤没了。” 她指了指浑身颤栗的丁姨娘,冲着静尼师太继续说道:“这个,好歹也是你们寺院出来的,你不过来跟着一起看看吗?” “也省的,你事后跟一个饶舌妇一样,在外面乱嚼舌根!” 徐州娇这话说的算是相当不客气了。 静尼师太站在原地,只觉的脸皮烫的火辣辣的。她觉得周围百姓打量她的视线,就像针一样扎到了自己身上。 让自己所有颜面荡然无存。 徐州娇接过文文书递过来的命薄,把上面写的关于丁姨娘的部分,当众读了出来。 “丁枝花,原籍大河口村,自幼与同村的丁巳关系较好。但因丁巳家贫,无法拿出三两银子的彩礼。在十七岁时和镇上的柳家医馆传人---柳大文喜结连理。” “婚后第三年生下一女,取名柳如霜。” “待其女长到六岁时,柳大文身患重疾,药石无医。” “母女二人便拿着柳大文留下的峨家信物,前去峨家寻求庇护。” 念到这里。 徐州娇抬起头看向那个把头低的死死的丁姨娘,嗤笑着说道: “进了峨府后,你们母女二人就被峨府的富贵生活迷花了眼,不甘心只得到峨老爷赠送的一处住宅。” “便以种种借口,不断地出入峨府,为自己寻找着可以在峨府登堂入室的机会。” “最后,你们母女借着峨老爷醉酒的机会,丁姨娘偷溜进房。下贱至极的自褪衣裳,伪造出被峨老爷玷污的假象!” “而柳如霜,则跑出去大喊大叫招来了峨府众人。” “完场了一场自导自演的捉奸大戏。” 徐州娇手指轻轻动了动,一股红色的魔力从她指尖直袭向丁姨娘。 原本耷拉着脑袋的丁姨娘,突然感觉到她的下巴被一道强劲的力量捏住了,力道大到好像要把她的下巴捏碎一样。 在这股强劲力量作用,她不得不仰起自己的下巴,看向徐州娇的眼睛。 徐州娇拍了拍丁姨娘的脸颊,不屑的说道:“你还挺有脑子,居然能想到用已故的峨老太君恩人遗孀为自己造势!” “借此来逼迫他们不得不对你低头,不得不满足你贪婪的要求。” “他们的孝心,名声,孩子的未来,全被你和柳如霜当成了威胁他们的筹码!” 说着,她看向在一旁站着的静尼师太:“静尼师太你来说,像她这种人躲进你们寺院带发修行,她修行的是哪门子的佛法?” “还是说,你们寺院只是她躲避世间法度的一个幌子?” 看到徐州娇把问题抛给自己,静尼师太慌得头皮都麻了。 她强行牵动着嘴角,扯出一个比哭都难看的笑容,对着徐州娇阿弥陀佛道:“城隍大人,我们佛门讲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只要慧贤她.....” 徐州娇冷笑一声,接过她的话语,替她说道:“只要这毒妇改过自新,潜心向善。世人就应该宽恕她的罪孽,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 “静尼师太,是这个意思吗?” 看着静尼师太瞠目结舌的样子,徐州娇继续冷笑道:“潜心向善?静尼师太怎么不问问这个毒妇干过多少腌臜事。” “或者,我们可以问的更直白点,她长过善心吗?” 丁姨娘发觉徐州娇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冰凉,她明白徐州娇对自己是真的动了杀心。 她目光斜斜的看向一旁的静尼师太,苦苦哀求她救自己一命:“师姐,慧贤没有做过这种事,慧贤真的是被峨老爷强迫的。” “我们师姐妹相处了十年,师姐应该是知道慧贤的为人的,慧贤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 对于丁姨娘的求救声,充耳不闻的静尼师太,直接把头转向了一边。 并不打算掺和进这趟浑水里。 面对静尼师太的不理不睬,丁姨娘身边的黄广家不愿意了。 他对着装聋作哑的静尼师太,大骂出声:“老尼姑,是不是给你脸了,我外祖母跟你说话,你装什么听不见!” “好歹也是同门一场,你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我外祖母背上不知羞耻,败坏门风的名声不成?” “那可是要被浸猪笼沉塘!” ...... 听到黄广家突如其来的大孝言论,在场所有人都向他投来不敢置信的目光。 你小子,都不跟你娘商量一下,就给你外祖母定罪了? 你,这么嫉恶如仇的吗? 第128章 柳大文揭发丁姨娘 听到黄广家的大孝言论。 黄广家的亲娘和亲祖母,同样对他投来了不敢置信的目光。 最先反应过来的黄柳氏对着黄广家,大声呵斥道:“还不给我闭嘴,你还嫌咱们家不够乱吗?” “你非要看着咱们家被人一锅端了,你才满意吗?” 随之清醒过来的丁姨娘,对着黄广家那张鼻青脸肿的脸,就是一顿毒打。 一边打还一边骂道:“孽畜,自小我便对你掏心掏肺,你居然联合起外人来治我的罪,还要将我沉塘。” “早知道你是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当初就不应该层层算计,让你过上现在的好日子!” “你就应该像你那个没用的外祖父一样,活该一辈子穷困潦倒!” 听见丁姨娘间接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峨申氏举起手中的龙头拐杖,对着作恶多端的丁姨娘母女重重砸了下去。 “你们这群畜生,白眼狼。” “我峨家对你们以礼相待,看你们孤儿寡母没有依靠。为你们购置宅院,赠与金银。” “没想到你个荡妇,竟然如此污蔑我家老爷。害的我们峨家,受了你们母女十几年的迫害!” “你个老荡妇还想把这个小荡妇,塞给我儿做新妇!” “我呸,就她这个上不了台面的样子,谁娶回家那可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跪在地上的黄原,再一次被言论中伤。面对眼下如此局面,他彻底没了抬起头的勇气。 直到峨老夫人打到气喘吁吁的时候,文文书才装模装样的把她拉开。 拉开的同时,还不忘对着丁姨娘母女嘴毒几句: “这龙头拐杖可是御赐之物,如今打了你们这等猪狗不如的东西,也算是你们在临死之前享了一次福了。” “挨了这顿打,你们俩也算是在荡妇的这个行类里拔得头筹了,这下可以死的瞑目了吧!” 武文书上前把被打的头破血流的丁姨娘母女,重新拉拔起来,让她们挨个跪好。 他对着狼狈不堪的丁姨娘母女,冷哼一声道:“呸,说的那么好听做什么!” “什么瞑目不瞑目的,死后,还不是该下地狱的下地狱,该滚油锅的滚油锅!” “但凡能少滚一趟,我都算她家祖上积阴德了好吗?” 看着文武两文书一唱一和的模样。 徐州娇为了不让自己笑出声,直接咬住自己的手指节。 忍得很是辛苦...... 过惯了几十年养尊处优生活的丁姨娘,即便是在寺院修行的时候,那些小尼姑对自己也是毕恭毕敬的。 向来只有她指责别人的份,几时被别人指着鼻子这样讽刺过! 丁姨娘一把推开拉拔她的武文书,目露凶光,对着峨申氏大声喊道:“说我白眼狼!我呸!” “那明明那就是你们峨家欠我们母女的,谁让我们家柳大文治好了你婆母的头疾!” “现在,你想翻脸不认账了?我告诉你,没门儿!” “那都是你们该受的,你们峨家活该!” 看到丁姨娘暴露出本性,徐州娇隔空就是一耳光,直接把她扇飞出数米! 她看着蜷缩在地的丁姨娘,站起身朝她一步一步走去。 每走一步,就对着她扇一巴掌。 直到丁姨娘嘴角不断地淌着鲜血,她才停手! 徐州娇把如同破布的一样丁姨娘单手拎起,对着她说道:“欠?欠你什么?又欠柳大文什么?” “是少付了你家诊金?还是当着你们母女的面捅死了柳大文?” “峨家付了五百金,你还好意思说欠?是没付你足够的二皮脸吗?” “既然,你说到了欠这个字。不如,我们就把柳大文叫上来好好问问。” “到底,是谁,欠了谁!” 说罢,徐州娇就把丁姨娘扔给了一旁的武文书。 她展开双臂,凭空召出子母剑,一左一右的悬浮在身前。 随着她一掌击出。 子母双剑在空地上,快速的画着鬼符。 很快,一个阴气逼人的黑洞就浮现在空地上。 空旷幽深的洞穴内,有阵阵鬼叫声从里面传出来。给人一种,好似有什么东西,准备从里面张牙舞爪的爬出来的感觉。 听的众人毛骨悚然,遍体生寒。 也有几个胆子大的,他们忍耐不住内心的好奇,搭着手,探出半边身子往黑洞里探视。 “唰~” 一把勾魂镰突然从黑洞里探出,惊了那些好奇者一激灵。 一黑一白,两位头戴官帽的鬼差,从黑洞中慢慢升起。 左边那位面带笑容,身材高挑的鬼差。他面白如纸,口吐长舌。其头上的官帽上写着‘一见生财’四个大字。 而右边的那位鬼差面如黑炭,相貌凶悍。他头上的官帽上也写着四个大字---‘天下太平’。 来者正是第五阎王殿的黑白无常。 他们中间还押解着一个身材偏瘦,披头散发的中年男子。 黑白无常是奉阎罗王的法令,押解着在第五阎王殿服刑的柳大文。 重返阳间,协助京都城隍审案。 黑白无常对着徐州娇躬身行一礼,道:“谢必安,范无咎,见过新城隍大人!” “应城隍大人所托,阎罗王特别派遣我二人把柳大文带回阳间,随大人盘查。” 说着,谢必安就把一身锁链的柳大文,押到了徐州娇的面前。 “大人,您请!” 徐州娇看着一身鬼气的柳大文,询问起当年诊金的问题: “柳大文,你的发妻丁氏为了攀咬上峨家,一口咬定,峨家欠了你人情。” “你倒是说说,当年这峨老太君是短了你诊金,还是强抢了你药方啊?” 柳大文一脸愤恨的看向,武文书手里提溜着的丁姨娘,指着她大声痛骂道:“大人,您休要听这个荡妇胡言。” “峨老太君当年不仅给了诊金,还额外给了我五百两金子作为酬谢!” “不仅如此,峨老太君知道我收入微薄,既要维持医馆,又要养家,很是艰难。” “她老人家惜才,就把家中信物交给了我。还说,若是我日后有了什么难处,可以凭着信物上门,峨府能帮的都会帮。” “可那五百两金子没过多久,就被这荡妇借给了丁巳,丁巳借走了钱便带着全家人跑了。” “我原想着休妻,可奈何孩子实在是太小了。” “这日子,就这么将就着过了下去。” “弄丢了那五百两金子,我已无颜面,再叩响峨府大门。” “之后我便把信物偷偷的藏在了箱底,继续采药行医。” “直到我跌下悬崖摔成重伤。” “我自知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便想着拿着信物去峨府,把药馆和小女一起托付给峨老爷。” 越说越激动的柳大文,指着不远处的黄柳氏,破口大骂道:“可谁知,这个小畜生跟她那个吃里扒外的娘一样!” “她不仅把信物偷给那个荡妇,还打算等我死了以后,拿着信物去峨府讨要各种好处!” “简直是无耻至极,猪狗不如!” 想到自己临终前,那母女二人贪婪丑陋的嘴脸,柳大文气得恨不得活掏了她们的心! 这时,一直站在他身后的谢必安,对着徐州娇说道:“城隍大人,柳大文说的跟生死簿上记载的,并无出入。” “他也正是因为保管信物不利,导致奸人祸乱了峨府,才在第五阎王殿服的刑。” 听了谢必安的话。 围观的人群中,顿时如炸了锅一般。他们不断地往丁姨娘和黄柳氏身上吐着口水,一句荡妇一句白眼狼的骂着。 徐州娇转头看向丁姨娘的眼神,犹如看一个死物。 “丁姨娘,看来你外孙说的很对啊。” “像你这种不知羞耻,青天白日就能把自己送到男人床上的荡妇。不把你沉塘,难以平我京都民愤啊!” 因为受丁姨娘的连累,身上沾了不少口水的武文书,十分嫌弃的,把手中的丁姨娘扔在地上。 他看着脏兮兮的丁姨娘,对徐州娇说道:“大人,属下现在就去把猪笼找来,先盛了这荡妇再说。” 徐州娇点点头,示意这个办法可行。 听到自己马上要被沉塘的丁姨娘,对着徐州娇不断的磕头求饶:“大人,城隍大人,民妇知错了。” “民妇就是因为认识到了自身的罪孽,才入寺院忏悔了十年之久啊,求大人饶了民妇这一回吧。” 说着,惊慌失措的丁姨娘看向不远处的静尼师太,说道: “师姐,你帮我求求情啊,你不是常说这世间种种都是因果循坏吗?” “我会进峨府,定是因为峨府上辈子对我有所亏欠。我,我不过是向他们讨要了因果而已!” 徐州娇听着丁姨娘的狗屁理论,大笑出声。 她看向依旧默不作声的静尼师太,大声问到:“静尼师太,在你们寺院的,对于这种大奸大恶之徒,都是这般规劝的吗?” “你们这是导人向善啊,还是为了宽慰他们的罪过,而找的借口啊?” 静尼师太听到徐州娇这番言论,吓得直摆手,正欲说些什么,又被徐州娇一句话堵了回来...... “这种话,静尼师太平时打经念做的时候,没少对自己说吧。” 徐州娇这种看透一切的眼神,惊得静尼师太彻底站不住了。 她一下子蹲坐在地上,眼睛瞪得大大。一颗心仿佛被什么东西一把捏住了一样,让她有些喘不上来气。 徐州娇看着吓到半死的静尼师太,冲她露出嘲笑的表情。对着她,挥了挥自己的手掌。 静尼师太看到徐州娇带着杀意的手势。 慢慢扯下手腕上的佛珠,紧紧捏在手里。 第129章 黄广家幡然醒悟 丁姨娘看着被徐州娇几句话就质问到瘫坐在地的静尼师太。 顿时失去了所有力气。 要知道,她跟着静尼师太这么多年,看着她周旋在各种达官贵人的身侧。 从来都是见她游刃有余,泰然自若的模样。 如今她这副被吓的肝胆俱裂的模样,自己还是第一次见。 她知道没人能救的了自己了! 丁姨娘看到徐州娇把目光重新落到自己身上,冲着她一步一步的爬过去。 “城隍大人,您不是说要为民伸冤吗?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丁巳,如果不是他向我借走了那五百两金,柳大文也不会为了采药而跌下悬崖。” “我也不会想到靠赖着峨家,养活我们母女啊。” 丁姨娘越想越觉得这个借口好。 她的眼里冒出兴奋的光,对着徐州娇,继续说道:“现在民妇也恳请城隍大人为我做主,求城隍大人为我主持公道。” 徐州娇看着丁姨娘这副癫狂的模样,直接抬腿把她伸过来的那只脏手踩在了脚下。 她看着丁姨娘疼的呲牙咧嘴的模样,弯下腰,嘲讽的说道:“怎么样,梦醒了吗?” “怎么不装佛门那一套了?” “在我面前装疯卖傻,你是怎么想的?当我的魔眼是摆设吗?” 看着徐州娇各异的眼瞳,丁姨娘现在才明白。 自己所有的小聪明,在徐州娇这里不过都是一场笑话罢了。 她对着徐州娇怒吼道:“都是京都城的百姓,你能为峨申氏做主,为什么就不能替我做一回主!” “对于你来说,找回丁巳要回那五百金,不过是动动手指头的事罢了,你为什么不愿意帮我!” 徐州娇慢慢直起身子,对着她不紧不慢的说道:“你不是说,这世间种种都是因果循坏吗?” “那五百两金,定是你上辈子欠了丁巳的,丁巳不过是向你讨要因果而已。” 听到徐州娇把自己刚刚说的那些大道理全部还给了自己,丁姨娘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半晌,她才对着徐州娇喃喃自语道:“你不是,不信这一套的吗?” 徐州娇勾起嘴角,说出了气死人不偿命的话:“那是刚才,现在的我,信了!” “况且,找不找回那五百金,你都是要沉塘的。你这请愿啊,说的没什么意义!” 说完,她看到武文书,拖着一个猪笼回来了。 徐州娇把脚一收,对着丁姨娘叮嘱一句:“行了,猪笼都拖回来,别愣着了,赶紧收拾收拾,准备上路吧。” “反正你做了鬼,也还是会落在我的手里,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讨论这五百金的下落!” 早就看丁姨娘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不顺眼的老大娘们,见猪笼已经被拖了回来,一个个撸胳膊挽袖子的。 把丁姨娘和几块石头五花大绑在了一起,塞进了猪笼。 只待一会儿把她沉河,以示这世间公理。 而远处的黄柳氏,听着自家娘亲一声一声呼唤着自己救救她。 已经自顾不暇的她,把自己的耳朵紧紧捂住,妄图逃避这一切。 现在的她终于明白了徐州娇说的那句,她自己的罪名都背不过来,是什么意思。 徐州娇她为了替峨府做主,要把她们母女当年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一件不留的全都捅出来。 想到自己的下场,黄柳氏吓得直打哆嗦。 被恐惧紧紧包围住的黄柳氏,忽然感觉自己身后有阵阵阴气传来。 不明所以的她,缓慢的转过头。 只见,一张脸色阴白,眼圈泛着青黑色的鬼脸,赫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对着她呲着嘴里的獠牙。 黄柳氏被这个披头散发的鬼,吓得尖叫连连。 她死死揪住黄广家的衣袖,拼了命的把自己往他身后藏。 相比于黄柳氏的汗流浃背,被她推出来的黄广家就显得淡定多了。 他对着突然出现在黄柳氏身后的柳大文,大声喊了一句:“外祖父,我是黄广家,您大外孙子!” 黄广家这一喊,把柳大文彻底整不会了! 黄广家看着一动不动的柳大文,心里有些纳闷儿:会不会是自己不够热情,外祖父他有点认生…… 再接再厉的黄广家,指着柳大文的獠牙,继续套着近乎道:“外祖父,您一把年纪了,牙口还挺好呢。” “您在下边,吃住还习惯吗?要不要大外孙改天给您再烧点!” 柳大文看着黄广家那一脸装都装不来的蠢相,一张鬼脸上写满了纠结: 这孩子是不是缺点心眼…… 听到黄柳氏还在自己身后鬼哭狼嚎。 黄广家一把把她从身后扯出来,扒开她紧闭着的眼睛,说道:“娘,你别嚎了,这是我外祖父,又不是外人。” 被迫睁开双眼的黄柳氏,看着眼前那张熟悉的面孔,心里闪过一丝慌张。 她对着一身鬼气的柳大文小声的喊了一声:“爹。” 柳大文看着这个从小就放在心尖儿上,疼爱的小女儿,心中满是后悔: “柳如霜啊,柳如霜,我自问从未亏待过你一分一毫,你为什么要把信物偷给那个荡妇!” “我明明都为你安排好了一切,你为什么还要跟那个荡妇勾结!” “你到底长没长心,你都不知道羞愧两个字怎么写的吗!” 听到柳大文的质问。 黄柳氏心虚的低下头,不敢回答他的问题。 这时,重新走回来的徐州娇,回答了柳大文这个问题。 “她若是知道什么是羞愧,早就投案自首了,哪里还用着我来审她。” “柳大文,你这个女儿,就是太想跟着丁姨娘去过好日子了,所以才会做出这档子畜生不如的事儿!” “因为她很清楚,以她当时的年纪进了峨府。峨府只会把她养大,并不会多分给她些什么,而她的后半生还是要靠自己的。” “但有了丁姨娘的加持就不一样,丁姨娘是个女人,还是个长得不错的女人。” “有她在,柳如霜的筹码就会变大。” “哪怕是丁姨娘最后没有被峨老爷看中,以她撒泼打滚的本事,柳如霜也能从中捞到不少的好处!” “她,从头到尾都没有瞧的上,你为她做的那些打算。” 柳大文看着黄柳氏那副闪躲心虚的模样,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原来一切祸起的源头,都是因为他这个放心不下的小女儿...... 峨老太君对他那样的好,而他却恩将仇报的,给峨家送去了这样一个祸害! 崩溃至极的柳大文,仰天长笑道:“哈哈哈哈,罚的好,阎王爷罚我罚的好啊!” “像我这种狼心狗肺,害人害己的人,就活该在第五阎王殿中服刑,我就应该永远在里面赎罪!” 说完,了却心愿最后心愿的柳大文,在黑白无常的带领下重新回到了黑洞,返回了地府。 临走前,他给黄柳氏留了这样几句话:“你以为,你死了所有前尘往事就会一笔勾销了吗?” “死,只是你折磨的开始!” “我在地府,等着看你的报应!” 柳大文的话,有没有引起黄柳氏的深思,徐州娇不知道。 但她可以肯定,黄广家一定是听进去了。 明明黑洞都已经关上了,黄广家还是盯着柳大文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徐州娇看着眼前心思各异的黄柳氏母子,心里不免有些焦急。 第一案已经审完了。 这第二案的人不齐,她没法审啊。 她转过身,对着身后的武文书说道:“武文书,你去看看竹致和日游神怎么还没把黄莹带来。” “再耽搁下去,天色都晚了!” 然而,还未等徐州娇把话说完,一声“城隍大人”,直接叫住了她。 “城隍大人,有些事就算不用黄莹到场,我也一样可以交待。” 听到黄广家的声音,徐州娇惊讶的站过头。 她看着目光从浑浊变得清明的黄广家,一时之间不明所以。 他居然愿意主动交代所犯罪行? 他不怕死吗? 难道,真的是把柳大文的话给听进去了? 一个素未谋面的外祖父,居然可以让黄广家在生命最后的一点时间里,幡然醒悟? ps:黄广家,这个人物我是以那些,被父母以错误的观念,错误的方式而改变的孩子为原型。 我希望大家可以坚信心中的正义,而不被他人的只言片语所左右…… 第130章 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黄柳氏 徐州娇重新坐下,认真的打量起,眼前这个浪子回头的黄广家。 “黄广家你确定,要背叛自己的家人?把她们的罪行公之于众?” 黄广家跪的笔直,对着她义正言辞的说道:“大人,这不叫背叛,这叫赎罪!” “我外祖父说的对,一个人坏事做尽,即便是死了,他的罪孽还依旧会在!” “一个男人,就应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为自己的过错赎罪!” 说着,黄广家转过身看了看还在角落里小声抽泣的智儿,对着徐州娇小声说道: “大人,我不想我的儿子长大后跟我一样,一辈子浑浑噩噩的做一个烂人。” “他还小,还有机会变成一个好人,走回正道!” “我想用自己的下场给他做一个警示,让他以后堂堂正正的做一个好人。我不求他有什么大的出息,只要他对得起天地良心就好。” 徐州娇看着眼前这个改头换面的黄广家。 从他的眼睛里,徐州娇看到了他不为人知的另外一面: 小时候的黄广家有些愚钝,虽在启蒙上不如其他孩子,但却是一个心底极软,乐于助人的好孩子。 他会主动的帮下人搬花盆,递抹布。 也会把挎包里点心,分给街边乞讨的乞丐。 可这种事落在黄柳氏的眼里,那就是不学无术,自甘下贱,糟践了自己的主子身份。 更是对曾经那个为了做人上人,苦苦谋划的自己,一场彻头彻尾的背叛和羞辱。 怒火中烧的黄柳氏,把小小的黄广家拎进柴房关了三天。 在此期间,她不允许任何人进入柴房看望黄广家,也不许任何人给他送吃的。 小小的黄广家在阴暗狭窄的角落里,抱着自己的膝盖,独自面对着饥饿和恐惧。 当他踮着脚,在破旧的窗户里看到平时会对自己笑脸相迎,会夸自己心底善良的下人们,漠视着自己的呼救声,步伐匆匆的走过自己面前时。 他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错了。 他们是不是从未真心对过他;是不是,一直把他当个一个笑话看待...... 后来,被放出柴房的黄广家,整个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变的毒辣偏执,变的不近人情,甚至会以别人的痛苦为乐趣...... 对于黄广家小时候遭遇过的错误教育,徐州娇感觉很痛心。 明明就是一个心底善良的好孩子,却被一个自以为是的黄柳氏毁了一生。 一旁的黄柳氏听着自己儿子要揭发自己的罪行,她呆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糊涂东西。 她抬起手,想狠狠一巴掌打醒这个忤逆不孝的东西。 就像他小时候偷听到自己教黄莹说谎,他站出来大声反驳着自己那次。不也是被自己狠狠打了一顿后,就变得老实多了吗! 可她这次挥向黄广家的手,被徐州娇拦下来了。 徐州娇捏着黄柳氏纤细的手腕,一点一点的收紧自己的力道。 她看着疼到面容扭曲的黄柳氏,恨到咬牙切齿的说道:“还没疯够吗?还要在本城隍面前耍横耍到什么时候!” 徐州娇伸出另一手紧紧捏住黄柳氏的脸颊,把她的头转向丁姨娘的位置,对着她大声吼道:“看到了吗!你看到你娘的下场了吗!” “不要再挑战本城隍的耐心,也不要再耍什么小聪明!” “柳如霜,你跟你娘已经毁了那么多人。今天,你注定要挨上一剐了!” “本城隍奉劝你一句,识相一点。三百六十刀和三千六百刀。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你若不想死的太惨,就乖乖回答本城隍的问题!” 说完,徐州娇把黄柳氏一把推到地上,从袖子中掏出江洋大盗---李万的供词,狠狠地甩到了她的脸上。 “看看,这就是你与之勾结的李万的供词,是我从阿鼻地狱亲自拿回来的。” “这上面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详细记载了你与李万合谋,杀害峨大人的事实!” “黄柳氏,你对峨家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为什么就见不得他们一家人一点好!” 黄柳氏支撑起身子,看着供词上的点点滴滴。 那份不甘和屈辱,时隔多年又再一次的在她心头萦绕。 黄柳氏,紧紧捏住手里的供词,对着徐州娇愤怒的大吼道:“你说我为什么对峨家不满,他们峨家凭什么羞辱我!” “凭什么!” “我只是想过好日子而已,这有什么错!” “我喜欢了峨公子那么多年,想嫁给他有什么错!他凭什么瞧不上我!凭什么贬低我!” “他宁愿选择一个天天跟死人打交道的女仵作,也不愿多看我一眼。” “是他眼瞎!我就是看不得他好,就是看不得他跟那个贱人在一起。” “他们越是看不起我,我越是要高嫁,越是要过的好,我要比他们过的还要好!” 徐州娇看着她这声嘶力竭的模样,直接笑出了声:“所以你所谓的高嫁,到头来不还是矮了峨大人一头嘛!” “一个靠着娘亲出卖名节,讹上别人的寄生虫,居然还瞧不上为国为民的峨夫人。” “你是忘了自己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名头,是怎么来的了吗?” “还是说,你嫉妒峨夫人的自食其力,嫉妒她的优秀。所以才见不得她在峨大人面前发光发亮?” “你口口声声说峨家贬低你,你做过一件让人高看你的事吗?” “黄柳氏,何必非要把‘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这套,说的如此冠冕堂皇!” 徐州娇犀利的言辞,直接把黄柳氏最后一层面皮给她直接扯了下来。 “对于你这套虚假的言论,本城隍没时间听。还是说说你为什么要和李万里应外合,谋害了峨大人这件事吧。” “你到底是为了泄恨,还是为了图谋峨府的家业!” 黄柳氏看着坐在自己面前正气凛然,威严肃穆的徐州娇,心里的恶意被彻底放大。 她对着徐州娇狰狞大笑道:“徐州娇,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神通广大吗?” “你不是要为峨家做主吗?你自己去查啊,你去地府查,去天上查!” “只要我不说。” “今天,你这一趟就算白来,你就不算为峨家做了主!哈哈哈哈......” “徐州娇,就算我死,我也要让你在这京都百姓面前抬不起头!哈哈哈哈哈......” 黄柳氏此话一出,一旁的峨老夫人顿时脸色大变. 她不安的看向身边的徐州娇,语气焦急的说道:“城隍大人,只要能给我峨家一个结果,那便.....” 徐州娇抬起手,制止住了峨老夫人的话语。 她依旧还是那副从容淡定的模样,并未受到黄柳氏话语的半分影响。 她看着死不悔改的黄柳氏,双手搭在扶手上,对着她的自作聪明,直接嘲笑出声: “黄柳氏,你是猪脑子吗?” “我不是说过,让你不要耍小聪明的吗?” “你怎么就是不听劝呢?” “既然你非要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那我今天就告诉,告诉你。什么是举头三尺有神明!” 说着,徐州娇双手一拍扶手,直接拎着黄柳氏腾空而起。 她单手快速结印,三条从天而降的铁链,分别缠住了黄柳氏的臂膀和腰。 文文书手中捧着的城隍庙命簿书,在徐州娇的召唤下。飞出一页又一页的命簿,如长龙一般,围着黄柳氏一圈一圈的转。 徐州娇站在对面,对着其中一张命簿注入神力。 命簿上记载着的黄柳氏的过往,瞬间变成了影像,浮现在众人眼前。 第131章 黄广家交代当年经过 随着命簿一页一页的映射。 黄柳氏过往所发生过的一幕一幕,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众人的眼前。 在场所有人,数黄原和峨髻的反应最大。 他们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温柔贤淑的枕边人和对自己关心体贴的表姑母,实则是一个两面三刀的毒妇。 尤其是峨髻看到黄柳氏跟丁姨娘对自己的手段侃侃而谈的时候,他的眼底猩红一片,铺天盖地的怒火席卷了他的全身。 影像里的黄柳氏轻摇着手中的团扇,一脸得意的跟丁姨娘说着自己的聪慧: “娘,你是没看见那祖孙俩把咱们黄莹捧在手心里的样子,哎呦呦,就差把她祖宗当一样供起来了。” “峨家唯一的顶梁柱已经死在了我的计谋下,这峨家婆媳不仅蒙在鼓里,还把咱们莹儿当做了大英雄。” “照这个样子下去,咱们莹儿嫁入峨家的时日便指日可待了。” “哼,还敢瞧不起我?” “这峨家上下,这辈子就别想再翻出我柳如霜的手掌心!” 坐在她对面的丁姨娘听到她说这话,吓得赶紧搁下手中的针线,警惕的看了看门外: “你这死丫头,小点声,你也不怕别人听见!” 黄柳氏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对着丁姨娘轻嘲一声:“我说娘,你如今的胆子也太小了吧!” “你还是当初那个,把峨老爷一家算计的死死的丁姨娘吗?” “你懂什么,我这是小心驶得万年船。这小兔崽子现在跟他那个爹越来越像,我真害怕他有一天,知道了咱们害死他爹的真相。” “反过来,收拾咱们!” 说到峨髻,丁姨娘心有余悸的说道:“你是不知道,我现在一看见他,我这心里就直突突。” “听说啊,他现在开始跟他娘学验尸了。” “你说他们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 黄柳氏用手中的团扇一拍桌子,大为惊喜道:“学验尸好啊,这样他就能继承他爹的衣钵,当上刑部侍郎!” “说不定,还能给咱们莹儿挣个诰命夫人回来!” “不像那个黄原,没什么出息,一辈子就只能当个刑部郎中。” “害的我,现在见了谁都要请礼问安,处处矮人一头!” 丁姨娘对黄柳氏的答非所问,感到非常的焦心,她拍着桌子,对着黄柳氏又说了一遍: “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在说什么!” “他们或许已经察觉到了咱们的一举一动,正打算收拾我们呢!” 看到丁姨娘真的急了。 黄柳氏走到她身边,一边为她扇着扇子,一边信誓旦旦的保证道:“放心吧娘,除了我跟李万,没人知道这峨髻,是我让莹儿骗出府的!” “况且这李万,早已死在了当场。” “除非他们有上天入地的本事,能把李万从地府里拖上来。不然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是我在背后助了李万一把的。” 看着丁姨娘紧张的神情没有丝毫的放松下来,黄柳氏继续说道:“再说了一个将死之人,您怕什么!” “这也就是我在这峨府插不进人手,要不然,我早就一碗药毒死那婆媳两了!” 丁姨娘拍着自己胸脯,忐忑不安的说道:“不行,我还是不放心。等再过几年,我一定要从峨府搬出去!” 面对着影像里看到的一切。 即便黄柳氏再怎么抵赖,也丝毫不会影响到徐州娇对她的审判。 徐州娇挥挥手,把吊在半空中的黄柳氏,降到地面。 她弯曲着食指,敲了敲绑在黄柳氏身上的铁链,轻笑着说道:“怎么样,还满意自己看到吗?” “这个方法是不是比你自己招供,好用多了啊?” 徐州娇打了个响指,又一条铁链从天而降,直接拴住了黄柳氏的脖子,对着她一点一点的收紧。 徐州娇看着黄柳氏痛苦的神情,露出了满意的微笑:“现在还嘴硬吗?这罪你是认,还是不认?” 被勒住脖子,短暂失去呼吸能力的黄柳氏。涨红着一张脸,艰难的对着徐州娇点了点头。 徐州娇左右挥了挥手指,拴住黄柳氏的四条铁链,瞬间消失。 失去铁链支撑的黄柳氏,狼狈的跌落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脖颈,剧烈的咳嗽着。 徐州娇对着狼狈不堪的黄柳氏,嘲笑着丢下一句:“蠢货,你对神的力量,一无所知!” 回到椅子上重新坐好的徐州娇,在脑海里细数着,自己刚刚看到的所有影像。 这其中,唯独缺少了,有关黄柳氏跟李万密谋的画面。 她看着对着自己娘亲面露不忍的黄广家,轻声问了一句:“怎么?后悔了?” 黄广家收回视线,摇了摇头:“小人没有后悔。” “她是我娘,这世间所有人都可以唾弃她,但我不行。” “因为她生养了我。” 黄广家目光坦诚的望着徐州娇,问了一句:“不知城隍大人,需要小人交代些什么?” “把你知道的关于黄莹和黄柳氏的谋划,全部说出来!” 黄广家点点头,对着徐州娇娓娓道来自己偷听到,偷看到的。 以及,自己参与过的事情。 那年,黄柳氏在黄原的口中,得知李万利用大地动逃狱,却迟迟未抓捕归案的事情。 整个人显得异常的亢奋。 她料定李万迟迟没有被抓到的主要原因,定是他回了京都,找峨家夫妻报仇来了。 她觉得这是老天爷送给她一雪前耻,彻底掌握峨府的好机会。 之后的黄柳氏,便留意着峨府附近行为诡异之人,尤其是各色摊贩。 没多久她便发现。 有一个吹糖人的,总是装作不经意的模样,从自己女儿面前经过。 他的糖人吹得很精致,栩栩如生,活灵活现的。 每次都会引得黄莹要上前观看。 黄柳氏仔细回想着,她在黄原那里看过的李万的通缉画像。 跟着眼前这个画糖人的仔细对比。 终于,黄柳氏识破了他的伪装,认出了此人就是她要找的,在逃的通缉犯江洋大盗---李万。 黄柳氏悄悄潜伏在他身后,跟踪李万找到了他落脚的破庙。 她简单明了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约定好第二天她会派自己的女儿,把峨府的小公子引到他的糖画摊前。 还要他把自己的女儿和峨府少爷,一同掳走。 当晚黄柳氏一遍一遍的教着黄莹,怎么把峨髻给哄出府。以及她在破庙里看到舅母的时候,要大声的喊出来。 她料定谨慎多疑的峨大人,在进入破庙前,会先观察每一处细节,寻找着解救峨髻的最好方法。 而爱子心切的峨夫人就不一定了,她会被危险蒙蔽,率先冲进破庙。 只要能救出儿子,哪怕是李万让她自尽在他面前,她也会毫不犹豫的照做!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最后的结局,一定会是峨大人扑上来为妻儿挡刀...... 听到这里,徐州娇还是很佩服黄柳氏的心机。 黄柳氏的每一步盘算都能成功的前提,是因为她了解峨府里的每一个人。 有这样的一个人在暗处对你一家虎视眈眈。 即便是思维敏捷,擅于侦破细节的峨大人,怕也是招架不住。 初步计划已经得偿所愿的黄柳氏,便开始了自己的第二步计划。 年仅四岁的黄莹,在经历过破庙这一遭后,变得格外的胆小和敏感。 她连睡觉都必须要有人整夜整夜的守着,房间里的烛火但凡熄灭,她都要吓得大喊大叫,哭闹不止。 抓住机会的黄柳氏,便利用这个借口,让黄广家一遍一遍的请峨髻过来安慰黄莹。 每当这个时候,黄柳氏就会事先让黄莹喝下安神汤。 看着黄莹日渐消瘦的小脸,刚刚经历过人生大事的峨髻心中很是愧疚。 不止是峨髻,就连峨老夫人婆媳也是对这个无辜受累的小黄莹,愧疚满满。 自此以后, 黄柳氏为了奠基黄莹在峨髻心中的地位,时常让她在峨髻面前扮出一副可怜柔弱的样子。 一旦黄莹流露出这种神情,黄广家就会为她各种打掩护。 甚至是,刁难羞辱那些世家小姐。 凭借着这副手段,黄莹一度把峨髻拿在手心了,捏的死死的。 哪怕是破过峨髻不少的姻缘,峨髻也从不曾对她说过一句重话。 反而会下意识的袒护她…… 第132章 痴情黄原的神操作 听完黄广家的叙述。 徐州娇撑着下巴,目光不由自主的飘向跪在不远处的峨髻。 对于自己上任后,出现的第一个棘手人物。 此时的徐州娇,真的有些头疼。 她觉得:虽然在断案缉凶的方面,峨髻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但是在感情方面,他分不清暧昧边界,也分不清真情与假意,甚至还会为了他心中的愧疚和歉意,不断地去委屈另一个女子...... 这一点,真的很败人好感…… 倘若,真有一个女子跟了他。这女子不求感情,倒还好。 若她想从峨髻身上得到同样的回应,那可真是太难了! 万一,再出现一个黄莹般的人物。 那留给她的,就只有数不清的委屈和无休止的退让。 不管是对谁而言,峨髻都不会是一个好夫婿...... 其他的事,徐州娇可以管,但唯独这个…… 她无法看着一个像花朵一样灿烂的少女,最终因为姻缘的不如意,而把自己熬成一个深闺怨妇。 对此,徐州娇表示:真的管不了。 看着徐州娇已经审讯完丁姨娘母女。 阴山渡对着伏在地上痛不欲生的的峨髻,叹了一口气: “峨爱卿,为了告慰你故去的爹娘。这柳如霜和丁姨娘的监刑,朕便交与你来执掌。” “至于她要剐多少刀,受多少罪,朕也全权交由你来决定吧。” 被波涛汹涌的恨意紧紧裹挟住的峨髻,内心的愤怒,如狂风暴雨一样无法平息。 阴山渡的旨意,无疑是给了他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可以随意宣泄着自身的愤怒与悔恨。 为他,可以为爹娘报仇雪恨。 “臣峨髻,叩谢陛下圣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伏在地上接旨谢恩的峨髻,目光阴鸷的盯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黄柳氏。那狰狞的表情,好似要把她活活撕碎一样。 被塞进猪笼的丁姨娘听到自己落到了峨髻的手中,扭曲着身子在猪笼里剧烈的挣扎着。 她一边挣扎,一边对着倒在地上装死的黄柳氏,大声埋怨道:“柳如霜,都是你的骄傲自大,才会让我们落到现在的这般田地。” “我早就跟你说过,峨髻这小子留不得。是你口口声声的说着,有黄莹牵制着他,他这辈子都翻不出什么浪花。” “如今你看看,你心心念念的好女婿变成了你的监斩官,你还在那装什么死!” “还不快把莹儿找来求求情,只要他不跟咱们计较,那徐州娇,她就管不了咱们!” “你可别忘了,他与莹儿可是有御旨赐婚的!” 一直守在笼边的几位老大娘,看着马上就要死到临头的丁姨娘,居然还敢对着城隍大人大言不惭。 几人相视一眼。 一人脱下一只袜子,团吧团吧,全部塞进了丁姨娘的嘴里。 酸臭的脚汗味儿直钻丁姨娘的脑门,把她熏的直翻白眼。胃里不断上漾的酸水,把嘴里的袜子都打湿了。 一旁看戏的大娘们,看着丁姨娘被恶心的直吐酸水,一个个的都笑出了声。 其中一位大娘指着滴落下来的酸水,故意恶心着丁姨娘:“哎,你这婆娘怎么如此的馋嘴,几只臭袜子也能勾的你口水直流。” “我可是听别人说过,这有的人啊,她生来就有特殊的癖好,就喜欢闻着这种又酸又臭的东西。” “这越是别人退避三舍的东西,她闻着越香~” “你该不会,就是这样的人吧?” 说着,老大娘十分体贴的把另一只袜子也脱了下来。拎在丁姨娘面前晃了晃,继续说道: “既然你这般的喜欢,那我就把这只袜子也留给你了,这下,你可要知足了啊。” 一直锦衣玉食的丁姨娘,在这几个老大娘的折腾下,那可真是受尽了苦头。 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女儿正被自己的几句话,架在了处刑台上。 即将面临着,被休弃的局面。 听到丁姨娘提到自己曾给峨髻和黄莹赐过婚。 阴山渡再联想着,之前徐州娇让竹致递给自己的纸条。 他彻底笑出了声。 对着跪在自己脚边的黄原,质问道:“黄原,朕怎么不记得自己曾为你的小女儿,赐过婚啊?” 本就胆战心惊的黄原,在听到阴山渡的质问时,整个人也是一脸懵登。 赐婚?什么赐婚? 一头雾水的黄原,把头一扭,看向一旁的峨髻,小声问道:“峨大人,陛下说的赐婚是什么意思?下官怎么听不明白啊?” 峨髻回瞪了一眼迷茫的黄原,咬牙切齿的说道:“想知道,就去问问你的好女儿,你的好夫人。” 看着峨髻那吃人的眼神,黄原缩了缩自己的脖子,把头转向了另一边的黄荣璋。 再次小声的问道:“大哥,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黄荣璋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的眼神,看着自家这个不争气的堂弟。嫌弃的撇过头,并不想理会他。 这个黄原什么都好,就是一根筋外加眼神不好。只要他一旦认定的事,那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就拿他办案来说: 黄原能为了追击一个越狱逃犯,不远万里的追去边陲,亲自把人押解回京。 他对本职工作,那真的是尽职尽责。 原本有这种尽职尽责的精神,是好事。 可坏就坏在,他把这一根筋的劲头,更多的,是用在了柳如霜那个毒妇的身上。 不管别人怎么说柳如霜的错处,但凡这柳如霜在他面前掉上几滴泪,这个傻子就信的死死的。 之后更是为了能升官职,让柳如霜过上好日子。 一人常年奔赴在外。 放任着柳如霜在京都作威作福,四处招惹是非。 她教养出的女儿,更是胆大妄为。拿着胡常清的一句口谕,就敢到处招摇撞骗。 阴山渡看着百思不得其解的黄原,打算好人做到底,让他直接去找黄柳氏好好问个明白。 “既然黄爱卿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那不妨就听一听峨爱卿的提议,去问问你的发妻柳氏。” “这所谓的御赐亲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说着,他对跪成一排的三个人,抬了抬手:“行了吧,都别跪着了,起来吧。” “臣等,谢主隆恩。” 心焦的黄原,在起身后的第一时间,就奔向了斜躺在地的黄柳氏。 黄原蹲下身,把柳如霜轻轻的扶起来,为她擦拭着沾满灰尘的脸颊。 狼狈不堪的黄柳氏,在看到对自己流露出满眼心疼的黄原时,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恐惧,痛声哭出来。 “黄郎,霜儿好疼,霜儿马上就要死了。” 若是换做以前的黄原,那真的是可以为了柳如霜对抗全世界。 可现在的他,已经知道了黄柳氏的真面目。纵使心中再怎么不舍,也不能让她再继续逍遥法外下去。 “霜儿,你这次是真的做错事了,城隍大人没有判错你。” “按照本朝律法,你勾结恶徒残害朝廷重臣,以律确实该判你千刀万剐之刑,你......” 越听越不对劲的黄柳氏,一双含情美目不敢置信的看着,对自己死心塌地的相公: 自己是找他为自己求情的,不是来听他普法的...... 气急败坏的黄柳氏恶狠狠的推了一把,满嘴金规铁律的黄原,彻底打断了他的劝诫。 “闭嘴,你给我闭嘴!” “二十几年前你就没用,二十几年后,你还是这副死德行!” “我都说了我要死了!你是听不到吗!我说,我要死了!” “我是你要救我,不是要你帮着徐州娇来审判我!” 黄原看着面容扭曲的黄柳氏,依旧苦口婆心的劝说道:“霜儿,你错了就是错了,你为什么不能正视自己的错误呢?” “只要你是真心悔过,我可以求陛下留你一个全尸的!” 听到“全尸”两个字,黄柳氏气的一口气差点没有顶上来。 全尸!全尸! 合着自己说了半天,他脑子里想的居然不是如何为自己保住性命,而是要如何保住自己的全尸? 可去他娘的全尸吧! 憋着一口窝囊气的黄柳氏,对着絮絮叨叨的黄原,扑上去就是一顿捶打。那咬牙切齿的模样,真的恨不得直接上嘴咬两口! 徐州娇看着被气的直翻白眼的黄柳氏,直接笑出了声: 她可算是知道,这黄广家坑爹,坑娘,坑外祖母,是随了谁了...... 就在黄原打算继续规劝黄柳氏,让她想开一点的时候。 突然传来的一声暴喝,打断了他: “黄原,我看你真是失心疯了!” “为了这么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居然还想求陛下为她留一个全尸?” “怎么,你也是活够了不成?想跟着这个毒妇一起去死吗?” 在场众人的目光,齐齐看向街口的位置。 一位英姿飒爽的贵妇人,满脸怒容的看向蹲坐在地的黄原和柳如霜。那周身强大的气势,好像要活撕了他们二人一样。 吓得黄原不寒而栗。 她的身后还跟着之前去黄府报信的老大娘,以及被竹致搀扶着的日游神...... ps:今天开始,持续更新。 第133章 黄原家的下场 之前奉徐州娇法令,前去捉拿黄莹的竹致和日游神,一身狼狈相的出现在众人眼前。 尤其是左肩淌血的日游神。 他一脸惨白的被竹致搀扶着过来,身上还有多处剑伤。 徐州娇看到两人负伤归来,身后并无黄莹的身影,她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惊讶的神情:难道是有人救走了黄莹? 无功而返的竹致,面对着徐州娇询问的眼神,羞愧的低下头: “大人,我二人有负您的所托,未能把犯人黄莹缉拿归案,还请大人责罚。” 日游神也是同样的羞愧难当,对着徐州娇径直跪下:“大人,我们到黄府祠堂的时候,碰巧遇到一蒙面人正在对黄莹施救。” “看情形不对,我和竹致当场就与那人交了手。” “但那人身法诡异,剑术超群。凭着一具肉体凡胎,就可以拦截住我和竹致的术法攻击。” “他甚至还在近身缠斗时,重伤了我与竹致,救走黄莹。” “大人,是我等办事不利,才让犯人逃脱,还请大人降罪!” 徐州娇赶紧将跪在地上的两人扶起,并从袖口取出一瓶金光闪闪的丹药,递给他们。 “日游神你们确定没有看错?伤你们的确实是一个凡人?” 看到徐州娇神情如此严肃。 日游神和竹致对视一眼后,对着她一齐点头。 “大人,我和日游神是不会看错的,那人的的确确是一个凡人。纵使他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但他周身充沛的精气,却暴露了他正当年的年纪。” “只是这人剑法和身法,却是我等从未见过的。” “是啊大人,那人情况跟竹致描述的丝毫不差。小的在京都游荡了这么久,从未见到过京都城里,有人使用如此凌厉的剑法。” 徐州娇结合竹致和日游神的说法,在脑海中估测着来者的身份:一个凡人居然能在两位神差的联手打压下,轻松反击,救走了黄莹。 甚至还重伤了日游神...... 能有如此本领的,怕是只有系统了! 不过,这黄莹到底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可以让系统不惜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也要把她救走。 就是徐州娇还在深思的时候。 一旁的黄柳氏那可真是遭了大罪了! 她被那贵妇人一把薅住了头发,在手中挽了几圈。把她拖到人群中,直接扔在了阴山渡的面前。 贵妇人甩了甩手中残留的发丝,对着阴山渡俯身跪拜:“臣妇曹薇,见过陛下!” 那干脆利落的动作,看的周遭百姓们,不约而同的咧了咧嘴: 咦~看着都疼...... 阴山渡看着在自己面前翩然落地的的发丝,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头顶,在心里暗道一声:真不愧是曹御史家的嫡女,这彪悍的劲儿,真随他...... 看到自家夫人,轻轻的就收拾了柳如霜那个贱人。 一旁的黄荣璋满脸崇拜的望着曹薇,眼里流露出的爱慕和羞涩。 那简直再明显不过了…… 回过神的阴山渡,赶紧对着曹薇抬了抬手,说道:“夫人请起,有什么话请起来说。” 一听到阴山渡说可以起来回话。 曹薇起身后,直接把跟在身后,耷拉着脑袋的黄原。 一脚踹倒在阴山渡面前。 她对着阴山渡,俯身说道:“陛下,这御旨赐婚一事,纯属这黄柳氏和罪人胡常清的口头攀扯,没有任何的实际依据。” “以前碍于罪人胡氏的颜面,臣妇对此事并未过多插手。” “可在这胡氏受雷刑之后,臣妇已经严令警告过柳如霜,要她收敛自己的行为,约束自己的言行!” “可这贱妇,非但不听,还敢仗着我夫君和峨大人的功劳,四处招惹是非!” “柳如霜和她那个孽女黄莹,多次败坏我黄府名声。臣妇临来之时,曾受二房叔父的嘱托,要我当众将这毒妇和她的孽女赶出黄府!” “自此她们二人的死活,与我黄家没有半分瓜葛!” 说着,曹薇把目光投向一旁的黄原,继续说道:“叔父还说了,若是有人不顾自身的死活,非要为柳如霜求情,那就将他一齐逐出府门,永不再认!” 听到自己已经被黄府扫地出门。 柳如霜一把拉住黄原衣袖,声泪俱下的指控着曹薇:“黄原,你看看,这黄家就是这么对待我们母女的吗!” “她大房,在之前没事的时候,就对我们是各种看不上。如今事发,更是直接撇清关系,把我们一脚踢出门!” “他们到底,有没有把我们当成一家人过!” 对着柳如霜假情假意的泪水,曹薇不屑的笑出声:“一家人?哪里来的一家人?” “你柳如霜自从嫁进门来,可有为我黄家尽过一份心?出过一把力?” “你每天除了吃喝拉撒睡,就是在外面不停的招惹是非。这黄家剩余三房,哪家没有为你赔过礼,平过事!” “你家倒好,一个一年到头的跑出去躲清闲,另一个没脸没皮的蹭吃蹭喝!” “现在不把你踢出来,难道还要跟着你一起下大狱不成?” “黄原,你二房这些年在我们身上得到的好处也够多了吧!要点脸行吗?” 得到曹薇劈头盖脸的一顿骂,黄原把他压得更低了。他把自己的衣袖,从柳如霜的手中抽出来。 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思考着自家的荒唐行为。 柳如霜看着黄原已经放弃了自己,她不甘心的,对着黄原大喊着:“我可是为你黄家生了一对儿女,黄原你不能这么对我!” “不,你为黄家生下的不是一对儿女,是一堆罪孽!” 反驳她的,是依旧跪在原地的黄广家。 他在徐州娇的示意下,站起身来,抱起角落里的抽抽搭搭的智儿。 一步一步向着柳如霜走去。 “你的儿子,仗势欺民,甚至还做过向人出借印子钱,逼人跳河的恶事!” “你的女儿,阴险善妒,天天想着怎么算计那些世家小姐,为自己的后半辈子谋划。” “更是多次欺辱过皇室公主,最后还闹到了废后的面前!” “如今,你还有什么脸面对着我爹说,你为黄家生了一对儿女!” 黄广家抱着智儿对着阴山渡跪下,对自己的所有罪行供认不讳。他唯一的请求就是想把怀里这个孩子,托付给自己的祖母。 他真心的恳求着阴山渡。 “陛下,小人有罪,但这孩子还小,他只是有些顽劣,但他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他的顽劣,是因为跟着我们,没有受到过正确的引导才导致的。” “我想求求陛下,准许小人把这孩子交给小人的祖父母教导,给他一个向善的机会!” 阴山渡看着紧紧揪住自家爹爹衣领的智儿,看着他恐惧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曹薇看着幼小稚嫩的智儿,想到了那个小时候会给她偷偷带糖葫芦的小广家。 当年未能救下柴房中的小广家,一直是她心底的遗憾和痛。她不想再看着智儿落得跟他爹一样的下场…… 此时的曹薇心里做出了一个让她终身不悔的举动。 她抱过了黄广家怀里的智儿,对着阴山渡郑重的跪下。陪同她一同跪下的,还有她的夫君黄荣璋。 “陛下,二房的叔父叔母年事已高,这个孩子若是交给他们,只会增加他们老两口的负担!” “而这个黄原虽在缉凶上有点本事,但在教养孩子方面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糊涂蛋。” “还请陛下,看在他年幼无人照料的情况下,把他交给我们夫妻抚养吧。” “臣妇,一定会引他诚心向善,走上正途的!” 徐州娇看着曹薇惊人的举动,心中也是诧异不已。她随手翻开手中的命簿,一行突然出现的小字引起了她的注意。 命薄上面写着:曹薇会在六十六岁大寿时,收到黄时省为她挣来的一品诰命! 这黄时省,难道就是...... 已经得到阴山渡首肯的黄荣璋夫妇,抱着小智儿对着阴山渡不断的叩谢圣恩。 这时黄广家,对着曹薇轻轻说了一句:“大娘,在你们带走智儿之前,我可以给他改个名字吗?” 曹薇看着这个被柳如霜一步一步逼坏的孩子,心疼的点点头。 “可以,当然可以,广家想给孩子改个什么样的名字?” 黄广家看着趴在曹薇怀里懵懵懂懂的儿子,对着他轻声说道:“智儿,你以后就叫时省,黄时省。” “你要乖乖的听大祖母的话,要做一个懂事,体贴的好孩子。” “你要善良,要尽自己所能的帮助那些弱小的人,知道吗?” “不要像爹爹一样,一辈子只做了一个烂人,一个穷凶极恶之徒。你不要走上跟爹爹同样的路,明白了吗?” 对即将发生的事,已经有所预感的黄时省,看着自己即将分离的爹爹,痛哭出声:“爹爹,省儿明白了,省儿会永远记得爹爹的话!” 在黄时省撕心裂肺的哭声中,阴山渡宣判了黄原一家的最终结果: 黄原作为朝廷命官,也是黄家二房的一家之主,既没有察觉到家人所犯的罪行,也没有约束他们的行为。 罚:连降三级,降为八品监察御史。 黄广家因私放印子钱,害人性命。判其家产尽数返还给他人,并于秋后处决。 而丁枝花和柳如霜母女,因事实清楚且情节严重,判即刻行刑! 由刑部侍郎峨髻监刑。 至于在逃的黄莹,全城搜捕,誓要将其捉拿归案! 在围观众人欢呼鼎沸的喝彩声中,徐州娇看着在一旁哆嗦不停的静尼师太,说了一句: “师太不是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吗?你看这黄广家和你的师妹丁姨娘,谁更有改过自新的心啊?” 听到徐州娇突然提到自己的名字,静尼师太吓得把手中的佛珠,一下子给捏破了...... 一股淡淡的蓝烟,自她的袖口处飘出,向西南方向飞去。 静尼师太慌张的抬起头,想看看徐州娇有没有留意到这一切。 她刚抬头,就对上了徐州娇闪着红光的眼睛,中了她的鬼迷心窍...... 小记:外祖父……大外孙来啦 正在第五阎王殿服刑的柳大文,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叫自己。 他缓慢的转过身…… “外祖父,你的大外孙来陪你啦!” “开不开心,意不意外?” 柳大文迷茫的看着被牛头马面押解过来的黄广家,不由得挠了挠头:他咋来了? 自来熟的黄广家,十分自然的打开了柳大文的狱门,把自己关了进去,并上了锁。 他对着送自己过来的牛头马面,挥了挥手道:“多谢两位鬼差大哥送我过来,你们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我外祖父的!” 柳大文看着跟自己分到一间的黄广家,对着转身离开的牛头马面,伸出了手:“别走啊,要走把这个傻子一起带走!” 黄广家对自己外祖父大吵大闹的行为,感到十分不满。 他拉回柳大文的手,苦口婆心的规劝道:“外祖父,您这样是不对的。我们作为地府一份子,就应该听从组织安排,服从组织分配!” “再说了,有大外孙陪你不好吗?乖,咱们过来聊聊天,我还没跟您好好说过话呢~” 第134章 系统和浮光山洞主密谋 所谓的‘鬼迷心窍’,其实是指鬼怪们与生俱来的一种特殊本领。 它可以轻易的迷惑人的心智。 使人在浑浑噩噩中,按照着施术者的意思,一步一步地完成施术者交代的任务。 中了‘鬼迷心窍’的静尼师太,此刻正在带着徐州娇在蜿蜒的山路上,逐步攀登。 徐州娇披着封天梭织成的斗篷,紧紧盯住在前面带路的静尼师太,望着她消瘦沉稳的背影,心中被震感填的满满。 任谁也料想不到: 广慈院里的化缘师傅---静尼师太,居然会是大璺的长公主---余岚葶。 她忍辱负重,在大隐隐姓埋名的潜伏了长达四十年之久。 其背后最主要的原因,竟然是为了一个男人...... 还是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 徐州娇对着余岚葶的背影,不由的嗤笑出声: 这大璺长公主一定是脑子进水了,才会为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放弃自己的金尊玉贵的生活,跑到广慈院里吃斋念佛。 心甘情愿的做了一颗棋子! 呵~还真是缺心眼…… 在穿过一片遮天蔽日的树丛后,一间废弃破烂的庙宇,赫然出现在徐州娇的眼前。 从那块破烂斜挂的牌匾上,徐州娇依稀辨认出‘普缆观’三个大字。 普缆观? 这名字竟然跟普通和魏征修习法术的‘普心观’,只有一字之差。 所以是巧合?还是其中有着什么渊源? 徐州娇仔细的打量着,眼前杂草丛生的破旧庙宇。破旧坍塌的墙壁和露天的屋顶,无一不在彰显着这座庙宇已经荒废了几十年了。 她站在布满灰尘的供桌前,忘着空空如也的神像台,心里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里,一定隐藏着什么惊天秘闻。 而且,这个秘闻,还会颠覆自己所有的认知。 徐州娇回头望向在身后呆滞站立的余岚葶,她觉得能让这位大璺长公主心甘情愿的做了一枚棋子。 那个不爱她的男人,一定还有其他的手段拿捏着她。 只可惜,她有很多记忆不允许自己的魔眼查看。要不然,自己也不需要大老远的亲自来这跑一趟。 可,到底是什么,限制了自己的魔眼呢? 难道,这个长公主,也是系统的人? 为了不打草惊蛇,徐州娇把余岚葶引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拿出封天梭把她直接封成了茧。 而她自己则裹好披风站在神像台上,暗暗期待着那缕蓝烟究竟会把谁带来这里...... 徐州娇等了整整一个时辰,也不见有人来,她开始怀疑会不会是自己已经打草惊蛇? 或是,他们联系的方式不对? 就在她拿出余岚葶的佛珠,犹豫着要不要再捏一颗的时候。 突然出现的脚步声,引起了她的注意: 有人来了! 一个手持利剑的高大男子,全身上下被一种特殊的黑布,裹得严严实实的。 他踏着月光,走进了普缆观。 此人正是白天里,重伤了竹致和日游神的那名剑客,也是系统新选的肉身。 应约而来的系统,显得很是谨慎。 他仔细打量着每一个地方,同时,用手中的利剑刺过每一处空旷的角落。就连房梁上,都不曾放过。 徐州娇站在神像台上,俯视着挥剑乱斩一通的系统,慢慢勾起了嘴角: 看来,普通说的没错! 系统的能力,的确已经被回归的龙脉,彻底限制住了。现在的他,只能依靠着这种笨办法,来试探周围有没有人设伏。 看着原本无所不能的系统,如今就跟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在自己脚下乱飞。 徐州娇的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了! 她悄悄的拿出天罗地网,打算找准时机,直接将系统网住。扯下他的伪装,漏出他的真面目。 可还未等她动手。 一股熟悉的水汽再次萦绕在她的鼻尖...... 是浮光山洞主,他裹着神器---罩神钟出现了! 或许是因为罩神钟被二郎真君劈了一条裂缝的原因。这次的浮光山洞主,整个人都被一层淡淡的水汽笼罩住。 甚至就连说话,都遮掩不住。 浮光山洞主一把夺下系统的剑,对着他就是反手一掌:“没用的东西,居然会被一个女人逼得走投无路!” “我早就警告过你,一定要看好她,千万别让她再活过来!” “你看看现在的局势,徐州娇不仅活过来了,她还做了京都的新城隍!” “现在整个京都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若是让她发现了主系统的存在,我们这么多年的计划就全都泡汤了!” 被浮光山洞主击飞出去的系统,捂住胸口,缓慢的爬回浮光山洞主的脚下。 用它那机械,死板的声音,跟浮光山洞主低头认错:“洞主息怒,都是因为属下的疏忽,才会给了阴山渡和普通接触到徐州娇的机会!” “让她顺利出墓,完成了复生。” “对此,属下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属下愿意接受洞主的任何责罚!” 浮光山洞主像是听到了什么忤逆之言一样,对着系统的胸口就是狠踹一脚:“任何责罚?” “你是只会说这一句吗?从一开始你闯的祸还少吗?” “如果不是主系统多次阻拦着我,我早就把你销毁程序,粉碎在信息垃圾站了!” “你现在还敢跟我提责罚?你是觉得我真的不敢动你吗?” 越说越生气的浮光山洞主,对着蜷缩在地的系统又补上了几脚。 “9533,我告诉你,我耗费心力把主系统送进京都,是为了彻底拿下大隐。不是为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包容你的错误的!” “若是主系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会把你榨干所有能量,把你扔回那些废旧的文明里。” “让你也体会体会,那些蝼蚁的痛苦和挣扎!听明白了吗?” 被浮光山洞主打的毫无招架之力的系统,匍匐在地,小声的回应着他:“是,属下听明白了。” “即使是拼上,属下所有的数据,属下也会力保主系统,安全无虞!” 听到系统斩钉截铁的保证,浮光山洞主的态度缓和了很多,他对着系统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你能明白就好!” “这次你不仅是要负责主系统的安全,你还要找机会,再杀徐州娇一次。因为只有她死了,神界才会彻底离开这个文明。”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彻底拿下这个世界,利用那群蝼蚁的力量,维持主系统的所有运行。” “届时,我们就会拥有足够的力量,制作出更多的系统。把三千文明从神的手里夺过来,创造出属于我们自己的文明。” “未来的你我,将会拥有创世之功,受到最高的敬仰!” 听到这里,徐州娇终于明白了普通口中提到的天罚是怎么一回事了。 原来所谓的天罚,不是上天在表达对阴山渡和百姓们的不满。而是神界为了阻止这伙人对三千世界的侵占。 舍弃一个世界,保全三千文明。 这,就是神界的迫不得已。 而自己,就是神们给这个世界创造出的,最后一次机会。 虽然浮光山洞主说的前景真的很远大,但联想到自身的实际情况。 系统犹犹豫豫的,开口说道: “洞主,龙脉回来了,属下现在失去了读取数据的能力,已经无法再探测到徐州娇的行动。” “属下失去了掌控全局的先机!” 浮光山洞主看着有些局促的系统,轻笑出声: “怕什么,我早就知道你的行为,会受到了龙脉的约束。所以,我特意派了一个人来助你!” “用不了多久,大璺和亲的使团就会达到京都。” “到那时,阴山渡将会被重新封印回我手中,剩下的你就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在阴山渡被浮光山洞主,封印之前。 系统和胡常清与他可谓是斗智斗勇了多年。所以他了解阴山渡,那是个不折不扣的狠主。 不受蛊惑,不对人屈服。即使身处险境,也要把险境折腾个底朝天! 所以,他并不觉得事情会像浮光山洞主说的那样简单。 “洞主,现在的阴山渡,已经不是多年前我们围捕过的,那个简单的少年了。” “现在的他复杂多变,拥有常人所没有的耐心和毅力。最重要的是,他已经对我们起了抵抗心和杀心。” “我们之前的方法,已经完全已经行不通!” “而且现在的徐州娇,也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复制人就能杀的了的。” “她现在是京都的城隍,在权力上,她跟阴山渡旗鼓相当。在能力上,她可以秒杀这世界上的任何人一个人!” “这其中包括,你和我!” “况且,我们最后的一个复制人,也在三年前被阴山渡给彻底摧毁了……” ps:这里解密的事情是:胡常清带人抓住了少年时代的阴山渡,系统把他带进山洞的部分…… 当时的伏笔是:阴山渡进洞之前被胡常清抽了两巴掌,但出来的时候脸上却没有任何的痕迹…… 第135章 系统的秘密基地 听着系统的逐条分析,浮光山洞主也不由的叹起气来。 他自然也知道徐州娇的棘手程度。 毕竟,她可是拔除了自己部署多年的势力,毁了自己在京都里的所有根基。 每次只要一想到这个,浮光山洞主都会气的牙痒痒! 他对着系统没好气的说道:“那你说怎么办?不杀她,等着她来杀我们吗?” “若是她知道,当初是主系统下旨毒杀她的。你觉得,她还会放过我们吗?” “如今之际,不管再难再险,我们都要想办法杀了她!即便是豁上我们两个人的性命,也要跟她同归于尽!” “你明白吗?” 系统慢慢的爬起身,对着浮光山洞主点了点头:“属下明白!” “属下会寻找一切机会,不惜一切代价杀了徐州娇,重新封印阴山渡。” 听到这里,浮光山洞主满意的拍了拍系统的肩膀,鼓舞着他:“不过,这也不是什么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我已经在徐州娇的身边安插下了眼线。等到合适的时机,我就会安排你们见面。” “这样,你也好得手一些。” “近日,神界的二郎真君一直在追查我的下落。此地,我不便久留,这京都便先由你盯着。” “至于你手里的那两个女人,也该拿出来用一用了,起码为你自己打个掩护也是好的。” “等到大璺使团抵达京都后,我会想办法,再与你碰面的。” 交代完所有的事情,浮光山洞主留给系统一把钥匙,便匆匆离开了。 系统握着手里的钥匙,一瘸一拐的走到院落里的一棵古树下,将手掌轻轻按在古树的树干上。 紧接着,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原本郁郁葱葱的古树,树干开始缓缓裂开一道六尺高的缝隙,缝隙中透着悠悠的蓝光。 系统用手中的钥匙,在缝隙中自上而下的划过。 发达茂密的枝干,像是全都活过来了一样,彼此相交扭缠,不断的向上延伸。最后变成了两条又粗又长的触蔓,狠狠地扎进了地底。 一道接着一道的光晕,通过两条触蔓,不断地从地底输送到树干。那道透着蓝光的缝隙,在光晕的供养下,逐渐打开。 是一道门。 门后是一个徐州娇从未见过的世界。 透着银蓝色光泽的地面中,有一丝丝淡紫色的流光,井然有序的划过。它们被分散,隔开,涌向一个一个透明的银白色圆筒。 那些流光溢彩的圆筒里面,好似有一个个人影,闪烁其中。 系统只是站在树洞口,就像是被快速治愈了一样。再次恢复到之前的挺拔伟岸,完全褪去了刚刚那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这短短几瞬,发生的一切事物。 已经不是徐州娇这个土生土长的原住民,能看得懂的了。 她像是掉进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里面的点点滴滴,都让她摸不到任何头脑。 眼看着系统已经走进了树洞,徐州娇裹好披风就要跟上。 这时,灵台里的天书神卷,像是感应到了某种危险一样。 直接冲出灵台,拦住了徐州娇的去路。 原本静卧在灵台里的天罗地网和打神鞭,在天书神卷的召唤下,也紧随其后的飞了出来。 只见五光十色的天罗地网,主动展开细软的网丝,裹住了徐州娇的全身。把她缩成一个三寸大小的人儿,带着她落到摊开的天书神卷上。 而打神鞭,则是直接飞出了外墙,周身放大了数十倍。头尾相接,把整个庙宇围了起来。 若是有人敢对徐州娇不利,潜伏在云后的九霄雷霆,便会顷刻间尽数劈下。 哪怕你是大罗金仙,也让你有来无回! 徐州娇趴在天书神卷上,跟在系统身后,快速飞进树洞。 树洞里面的世界,别有洞天。 它整体更像是一个浑然一体的蛋这,所有的墙壁和地面都被闪烁着某种未知的字符。透明的圆筒里,盛放着银色的不知名液体。 一个个身形残缺的男子,被浸泡在里面。 有九个圆筒,也有九个男子。 他们有的是,胸口的位置被戳了一个巨大的洞;有的是,断了一截手臂;有的是,被深可见骨的伤口贯穿了整个后背…… 最里面的一个,是整颗头颅被人齐刀斩下。 等徐州娇控制着天书神卷,飞到这些男子头部,看到他们的正脸时。 她呆住...... 他们都拥有着同一张脸,有着跟阴山渡一模一样的脸! 不,不仅是脸,他们就连身高和体型,都与阴山渡如出一辙。 难道,这就是系统口中的复制人? 徐州娇看着九个一模一样的人,心里诧异不已: 这复制人,做的跟真人简直一模一样。 若是把他们跟真的阴山渡同时放在自己面前,自己怕是也分不出谁真谁假。 别说自己,就连那些每日与阴山渡接触的太监和大臣。不也没分辨出上朝的,是真还是假吗? 这个时候,徐州娇注意到,每一个复制人的脖子上,还印有一行小字。 上面写着不同的年月。 时间最早的复制人:是九年前的九月十五,到次年的七月初七。 九月十五?那不就是,胡常清设计抓捕阴山渡的那天吗? 所以说,从山洞里出来的阴山渡,就已经是复制人了? 那...后面这八个,又是怎么来的? 徐州娇把九个复制人挨个看了一遍。 他们有的撑上了一年,有的撑上了一年半。而有的,却连三个月都撑上...... 当徐州娇看到那个被斩断头颅的复制人时,心绪一时之间变得有些复杂。 它的时间,是三年前的七月十二到同年的九月十六。 这两个日子,徐州娇记得非常熟。 一个是喜梅拿到毒药的日子,另一个是武兰死去的日子。 看着熟悉的年月,再结合系统和浮光山洞主说的话,徐州娇很快就推理出了事情的经过: 系统因为无法篡改阴山渡的记忆。 就把他带进了山洞,交给了浮光山洞主处置。 为了计划的顺利进行,浮光山洞主索性就把阴山渡给封印了起来。并把一个跟他一模一样的复制人,交给了系统。 让他代替阴山渡,在外活动。 可这中途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导致复制人频频不受控制,甚至严重崩坏。 被逼无奈的系统和浮光山洞主,只能继续做出其他的复制人,来维持着阴山渡的生活。 而那个突然出现在天牢里的阴山渡,应该是被封印起来的灵体。 他不知道是用了何种方法,暂时逃出了受困的躯体。躲进了复制人的身上,见了自己最后一面。 可他被浮光山洞主带回去的时候,复制人明明还是好好的。 这最后一个复制人,到底是怎么被人砍下头颅的呢? 这个,徐州娇就不得而知。 但有一点,她可以肯定:是因为复制人没有了,浮光山洞主才会把真的阴山渡给放出来。并给他注入了所有复制人的记忆。 如此逼真的复制人,如此严谨周密的计划。 换成是谁,也逃不过系统的算计。 随着系统打开的第二扇门,有三个并列的球状物体,悬浮在空中。它们周身,被一道道特殊的黑色链条栓住。 徐州娇打开自己的魔眼。 她隐隐约约的看到,其中两个球里面,有两个赤身裸体的少女蜷缩在其中。 这样的球体,徐州娇在胡常清的眼睛里见过。 正是系统的数据库。 还未等徐州娇碰触到数据库的链条,她就被天书神卷直接带出了树洞。 下一秒,她就直接出现在了山脚。 徐州娇看着在自己面前飞上飞下的天书神卷,疑惑的问道:“怎么了,天书神卷?” “刚刚的数据库,是有什么危险吗?” 这时,展开的天书神卷上出现了几个大字:“不能碰,会被吞噬!” “吞噬?我会被吞噬?” 什么意思? “天书神卷说的没错,你只要碰到了那个球,会被球吞噬进去。” “便再也出不来了……” 就在徐州娇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道金光突然降落在她的身旁。 刚刚说话的,正是二郎真君。 他的脚边还躺着包成茧的余岚葶,以及和哮天犬打成一团的封天梭...... ps:这是初次探秘系统,这章有揭秘,有伏笔…… 第136章 摧毁数据库的方法 徐州娇看着眼前突然而至的二郎真君,以及他脚边的余岚葶,正想问着他怎么来了。 可话刚到嘴边。 她的注意力,就被二郎真君身后,那团不断翻滚的尘埃吸引了去。 好像有什么东西,跟哮天犬打的正厉害。透过那片尘土飞扬的尘埃,还能听到哮天犬的惨叫声,从里面传出来...... 徐州娇看着打成一团的哮天犬,对着面无表情的二郎真君,小声提醒着:“真君,你的哮天犬好像跟什么打起来了,你不管管吗?” 岂料,二郎真君一脸无所谓的说道:“哦,它那是跟你的封天梭打起来了。” “没事,哮天犬经常打架,它都已经习惯了,你不用担心。” 徐州娇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风淡云轻的二郎真君,对着那片尘埃,大喊了一句:“我的梭!” 听到徐州娇在叫自己。 大杀四方的封天梭,立马从包围圈里探出半个身子。对着她,一通乱舞的绣出几个大字: 咦?主人,是你在叫梭吗? 看着安然无恙的封天梭,徐州娇一时间有些尴尬:怪不得二郎神让自己不用担心,合着挨揍的不是封天梭,而是哮天犬...... 恰巧这时,二郎真君也转过了身。 他看着漫天飞舞的狗毛,后知后觉的补充了一句:“好像,你的打神鞭也在里面。” 听到自家法器二打一,徐州娇这下更尴尬了。 对于自家狗挨揍,已经习以为常的二郎真君。 还在摸着下巴,认真的点评着这场战局:“嗯,看来封天梭在你的手中,也是学到了不少东西。它现在扇嘴巴子的姿势,是越来越像你了。” 扇嘴巴子?扇哮天犬? “还有打神鞭也是,瞧瞧它恐吓哮天犬的架势,跟你简直如出一辙啊!” 什么就如出一辙了! 实在听不下去的徐州娇,直接岔开话题,转移走了二郎真君的注意力: “真君方才说,数据库会把我直接吞噬进去,您之前是在哪里见过数据库吗?” 听到徐州娇说数据库。 二郎真君眉心一皱,反问了一句:“你是说,那个可以吞噬万物的圆球?” “它叫数据库?” 徐州娇点了点头。 “是,我在胡常清的眼睛里看到,系统称呼这个圆球为,数据库!” “据胡常清的记忆记载,数据库里蕴含着巨大的能量,可以维持人的灵体正常运行。同时,她也提到过,要想杀死系统,只需要删除它的数据就可以!” “所以我想着,或许我可以通过摧毁了数据库,来达到杀.....” 徐州娇正为自己找到系统的死穴,而雀跃不已时,二郎真君随之而来的一声暴喝,彻底打断了她的猜想: “不可以!” 徐州娇被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吼,惊呆了。 二郎真君的双眼,紧紧盯住呆滞住的徐州娇,再次重复了一遍:“不可以!你不可以这么做!听到了没有!” 徐州娇看着二郎真君严峻的面容。 从他强硬的态度中,自己可以感觉到,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她望着二郎真君深邃沉着的眼眸,轻声问道:“为什么不可以?” 二郎真君并不打算回答她的问题,直接别过头,敷衍着回答了一句:“不要问了,这不是你该管的!” 徐州娇看着他回避的态度,心中也是很不服气。 “为什么不管!如果不管,这个世界怎么办?三千文明怎么办?” “还是说,我要像你们一样。眼睁睁的看着所有人,变成浮光山洞主口中的蝼蚁。最后全都死在天罚里?” 一想到自己的家人,朋友全要死在自己眼前。 徐州娇对着二郎真君,气愤的喊出声:“是你们让我复生的,也是你们告诉我要救世的。现在我找到办法了,你却告诉我不许去!” “二郎真君,他们是我的家人,是我的朋友。我就是想救他们,这有什么不可以!” 二郎真君看着如此固执的徐州娇,忍不住大喊一句:“因为你一旦碰了,你就会死在里面!” “就像禺强…...” “咔嚓~” 刚刚还月朗风清的夜空,刹那间乌云密布,此起彼伏的惊雷,在云层中不断的翻滚着。 它们好像是在警告着二郎真君什么! 看着头顶的滚滚而来的执法天雷。 二郎真君心里清楚,他已经触犯了神界的禁忌。 他转过头看着一旁不明所以的徐州娇,深叹一口气:“你真的想救,你的朋友和家人吗?” 徐州娇郑重的点点头。 “我要救,我要救的不仅是他们,还要救这个世界,和所有的文明!” “哪怕是牺牲掉自己的性命?” “哪怕是牺牲掉自己的性命,我也在所不惜!” 二郎真君看着一脸坚定的徐州娇,轻笑出声:“我果然没有看错你,禺强,也没有看错你!” “咔嚓~咔嚓~” 因为泄露了神界的禁忌,一道执法天雷对着二郎真君直接劈了下来。 徐州娇看着直击而下的天雷,召回正在对着哮天犬呲牙的打神鞭。 反手一抽,直接把执法天雷给原封不动的抽了回去! 她这一反击,天上直接炸了锅。 一道接着一道的响雷,对着徐州娇奔袭而下。徐州娇对准从天而降的执法天雷,游刃有余的挥舞着手中的打神鞭。 “啪~啪~” 一声声清脆的鞭响,夹杂着九霄雷霆的雷鸣声。 好似要跟对面打擂台一样。 主打一个,谁来抽谁! 一直在二人头顶盘旋的执法天雷,仅半盏茶的功夫,就被徐州娇抽了个四分五裂,原地解散! 徐州娇看着头顶散去的乌云,拍了拍手,对着夜空大喊一句:“平白无故的就劈人,真是惯的你一身臭毛病!” “它不是平白无故劈的,它是来抓我回去受刑的!” 听到二郎真君说受刑。 徐州娇惊愕的回过头,像是没听清他说什么一样,反问了一句: “你说什么?它是来抓你的?” “可你不是神界的司法天神吗?它抓你干嘛?” “你又没犯错,受什么刑!” 二郎真君望着星光点点的夜空,平静的说出一句:“因为我,触犯了神界的禁忌。” 听到‘禁忌’两个字。 徐州娇想到了那句:神界不允许众神,插手系统的事情....... 难道是,因为自己跟二郎真君提过了系统的数据库?触犯了神界禁忌? 二郎真君看出了徐州娇的局促不安,对着她轻轻的摇头:“不是你的问题,是我不该对你透露出古神殒身的真相!” “禺强是上古鲲鹏,他既是风神也是海神,同时也是我的启蒙师长和挚友。” “我的母亲是云花女,她因为放不下我的父亲,便偷偷下凡跟父亲成了亲,生下了我兄妹三人。” “后来事发,母亲被抓到了桃山受罚。我为了求神界开恩放了我母亲,便以血肉之躯爬上了登天梯。” “在我体力不支,跌下登天梯的时候,是禺强救了我。” “他教我术法,带我去找大禹留下的开山神斧,助我劈山,救出了母亲。” “救出母亲后,禺强说我是个好苗子,不应该就这样被埋没。随后他为我引荐了师傅---玉鼎真人,要我一定要跟着师傅好好修习法术。” “可就在我跟着师傅学成归来的时候。我看见禺强他化身鲲鹏,以身投进那个圆球,用周身神力,破了数据库!” “他就这么和数据库一起,消散在了我的眼前。” 脸上闪过一丝悲切的二郎真君,目光沉重的看着徐州娇,告诉她破解系统的真正方法: “徐州娇,数据库具有吞噬一切的能力。不论是术法,还是神兵利器,它都能轻易吞没。” “只要被它吞噬进去。无论你是大罗金仙,还是西方诸佛,都是出不来的。” “你若是想彻底除掉系统,只有以身破法这一条路。不仅如此,你还要把所有数据库都摧毁,才算达成目的。” “可是数据库一共有三个,徐州娇你一个人,要如何拥有三条命?” 第137章 一场别有用心的抓捕 “咚~咚~咚~” 正当徐州娇思考着该如何同时应对三个数据库的时候,头顶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战鼓声。 那一声声震耳欲聋的鼓声,敲得徐州娇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心慌:好像要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样…… 她再次抬起头,望着战鼓声飘来的方向。 随着鼓声越来越近。 顷刻间,云端上已经站满了威风凛凛的天兵天将。 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战旗,一个个身披战甲,肩挂银弓,对着徐州娇和二郎真君,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躲在二郎真君身后的哮天犬,看着在云端上排兵布阵的天兵天将。 吓得全身都在不停的颤抖。 它用自己细长的口鼻一直碰触着主人的腿,发出不安的“呜~呜~”声。 看着哮天犬这副胆怯的模样。 徐州娇意识到,自己可能闯祸了:她刚才下意识的举动,不是在帮二郎真君,而是在害他! 为首的是体型巨大的巨灵神。 他手持双斧,俯视着下界的二郎真君,声如洪钟的说道:“二爷,您触犯了神界法纪在前,擅自拘捕在后。” “昊天大帝特命我等前来,将你带回神界受审。” 徐州娇虽然对神界的规矩不是很了解,但从这大军压阵的气势来看,二郎真君这次的罪责,怕是不小! 为了不连累二郎真君。 徐州娇双手自下而上,凭空化出一对子母剑。摆出防守的姿势,直接挡在了二郎真君的身前。 她对着云端上的巨灵神,大喝一声:“巨灵神,你们抓错人了!” “那些话,是我非要逼着二郎真君说的,此事是我一人之过。” “若论受罚,也我跟你去!与他无关!” 说完,徐州娇直接召出天罗地网,在自己身后竖起一道结实的结界。把二郎真君和他身后的啸天神犬,护的死死的。 巨灵神看着徐州娇一副不会善罢甘休的样子,不由得头疼起来:这天上地下,但凡是接触过这位小祖宗的。 谁不知道,这是个护犊子的! 她那小脾气要真上来,哪里会让自己带走二郎真君啊…… 但他想到昊天大帝临行前的再三嘱托,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演下去。 他对着徐州娇大声斥责道:“徐州娇,你一届小小的城隍,何时轮得到你出头了?” “还不速速给本将退下!” 徐州娇看着气势凌人的巨灵神,握紧了手中的子母剑,冷笑一声:“小小城隍?怎么,现在不是你们偷摸做主让我继任的时候了?” “若我就是不退?你想如何?直接抓我回去受罚吗?” “那感情好啊!我倒是要去神界说道说道,又是让我继任,又是让我改命的。” “我在前面冲锋陷阵,你们在后面藏着掖着。” “这,是个什么道理!” 看着徐州娇的眼神越来越冷,巨灵神浑身打了一个冷颤,在心里一个劲儿的突突着:完了,玩脱了...... 这下子带不带走二郎真君的先不说,只怕这顿打,自己是彻底跑不了了..... 哎呦~自己为什么要趟上这个差事啊,换托塔李天王来,不行吗…… 内心万般无奈的巨灵神,看在被关在结界中的二郎真君,打算采用迂回战术。 他对着下界的二郎真君,大喊一声:“二爷,您是知道神界规矩的。凡是泄露神界机密者,都是要到杖神台受刑的。” “小的们,也是奉旨行事。还望您,跟着我们主动的走一趟,别让我等为难才好啊! 巨灵神一边说着,一边给下界的二郎真君使着眼色。 希望他可以配合自己。 二郎真君看着挡在自己身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徐州娇。 轻轻扣了扣结界壁,对着她认真的说道:“徐州娇,收起天罗地网吧。” “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我是神界的司法天神,如今犯了错,就应当起到一个以身作则的作用。” “若是连我都逃避刑罚,那这三界,岂不是乱了套了?” “与理与法,此事都该由我来承担。” 徐州娇看着二郎真君坚定的眼神,慢慢收起手中的剑,撤下了结界。 她看着受自己拖累的二郎真君,心里愧疚极了:如果不是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真君他,完全可以不提的...... 是自己害了他! 二郎真君看着一脸愧疚的徐州娇。一侧身,把身后的哮天犬露了出来。 他指尖划出一条拴狗绳,将哮天犬牢牢拴住,把另一头冲着徐州娇递了过去。 “我回神界受罚,无法照料哮天犬。” “你可以帮我照顾它一些时日吗?它总是喜欢跟人打架,还望您担待一些。” 在靠近徐州娇的时候,二郎真君对着她小声嘱咐道:“记住,在我回来之前,千万不要去碰那个数据库。” “也不要跟任何人提起,你看过的一切。” “我会在受罚期间,找到合适的时机灵魂出窍,找出神界关于系统的记载。” “试着从中找到,勘破数据库的方法。” “哮天犬就先交给你了,它的鼻子很灵敏,或许能帮你找到潜伏在人间的系统。” 徐州娇心领神会的接过拴狗绳,对着二郎真君点了点头。 乖乖待在原地的一人一狗。 目送着二郎真君飞上云端,被巨灵神缴械下手中的三尖两刃刀。 已经做好全盘计划的二郎真君,看着磨磨蹭蹭一步三回头的巨灵神,疑惑不已: “巨灵神?不是要带我回去请罪的吗?你还在磨蹭些什么?” “二爷,您刚刚跟小祖宗嘀咕些什么呢?她有说什么时候上来救您吗?” “救?救我?为什么救我?” 看着巨灵神目光清澈的眼神,二郎真君心中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你不会是在等徐州娇追上来吧?” “可你的主要任务,不是要带着本真君去受审吗?” 巨灵神很直白的冲着他摇了摇头,否认道:“不是啊,我的主要目的不是要带您回去,而是要带这位小祖宗去见昊天大帝。” “临行前,昊天大帝特意嘱咐过小的。” “他说泄不泄密的不重要,抓不抓你的也不重要,最重要是要把小祖宗带回神界。” 听到巨灵神说出此行的真实目的,二郎真君有些傻眼了: 合着自己刚刚的那些嘱托......全是多余的...... 看着巨灵神还在对着自己身后,不断的张望着。二郎真君真的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他对着巨灵神,无语的说道:“巨灵神,那你刚才直接说不就好了吗?” “不行的,昊天大帝说了,就是要让小祖宗主动追到神界,这样才好顺理成章的解除神界禁令。” “昊天大帝还说了,抵御入侵者不应该是小祖宗自己的职责,而是要三界团结一心,共同御敌。” 说着,巨灵神把手中的三尖两刃刀,直接扔回了二郎真君的手中: “这么沉的玩意儿,还是您自己拿着吧!” “刚才小的,可是一直在对二爷您使眼神的,奈何您看都没看小的一眼!” 一想到昊天大帝的真实目的,二郎真君这次是真的蚌住了:他哪里知道,这昊天大帝想的是这个...... “那事到如今,该怎么办?总不能你们再抓我一次吧?” 说到这,巨灵神灵机一动。 对着一脸无奈的二郎真君,贼兮兮的说道:“真君,要不,您逃狱试试?” 二郎真君:....... ps:可怜的真君要先缓缓了,大璺使团来了…… 大家猜一下,真君到底是逃狱了还是没逃…… 第138章 大璺使团 徐州娇牵着哮天犬,一脸心事重重的往回走。 一路上,一人一狗都蔫了吧唧,提不起任何的精神。唯独跟在她们身后的余岚葶,还是维持着那副镇定自若的模样。 徐州娇自己都数不清,这是她和哮天犬第几次一起叹气了。 她看着耷拉脑袋的哮天犬,忧心的问了一句:“哮天犬,你主人现在会不会已经在受罚了呀?” “都是我不好,连累了你主人。” 原本耷拉着脑袋的哮天犬,听到徐州娇这么说,直接开口说了人话:“估计是吧,说不定老二这会儿,正遭雷劈呢......” 听到哮天犬突然开口说话。 徐州娇惊喜的大叫一声,像是找到了志同道合的同伴:“哮天犬,原来你会说话啊!” 她蹲下身,一把揪住哮天犬的狗头,好奇的左右打量着它:“哎呦喂,你会说人话怎么不早说啊,害的我一路上光叹气了。” “要不,我们现在就偷偷溜上界,去看看真君吧?反正我们有天罗地网,不会被人发现的。” “若是他有什么不测,我们也可以把他救下来。你觉得这个办法怎么样?” 按理说,二郎真君受罚,最担心他的应当就属哮天犬了才对。 可谁知,哮天犬摆出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告诉徐州娇:“没事的,他皮厚着呢,你不用担心。” 听着哮天犬似曾相识的话语和表情。徐州娇总觉得,这话好像在哪里听过...... “他这人,平时比猴都精,谁有事,他都不会有事的。” “再说了,老二那都是有目的的受刑,为了情报吃点苦头,算不得什么的。” “你就踏踏实实的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说完,哮天犬往地上一趴,那张狗脸再次摆出一副愁容,重重的“哎~”了一声。 这下子,徐州娇彻底看不懂了。 不是说不用担心吗?怎么还叹上气了? 就在徐州娇对着哮天犬的这声唉声叹气,东猜西测的时候。 哮天犬再次开口讲话了。 “你说这老二也是,走的时候,怎么也不想着把我的狗粮给扔下来呢?” “我都多少年没吃过人间的饭了,这要是有点什么反应,那不彻底玩完了吗?” “娇娇,你说,他这人是不是特别的不靠谱!” 徐州娇听着啸天神犬的心思,压根半点没放到二郎真君的身上,全放在吃上。 她了然的拍了拍哮天犬的脑袋,在心里暗道一声:有你,可真是二郎真君的福气。 怪不得哮天犬挨揍,二郎真君会一旁摸着下巴看好戏。 合着它没有一顿揍,是白捱的! 这世间,唯一能把他主仆两联系在一起的,可能就只有狗粮了吧...... 继续东拉西扯的一人一狗。 谁都没留意到自己的身后,一直跟着一朵巨大的云彩。 伏在云彩上的巨灵神,看了一眼把拳头捏的咯咯响的二郎真君,小声嘀咕了一句:“二爷,你家狗跟你有点生啊!” 二郎真君看着在下界,正跟徐州娇讨论等会儿吃什么的哮天犬。冷笑一声: “呵呵呵……就是因为平时喂的太饱了,它才会这么生!” 徐州娇牵着哮天犬刚跨进城隍庙,就碰到上了迎面匆匆而来的夜游神。 “大人哎,您怎么才回来呀。小的都找了您半宿了,您这是去哪忙活了?” 夜游神看到她手里还牵着啸天神犬,一脸惊讶的说道:“呀,大人,您怎么还把啸天神犬牵回来了?” 他一边说,一边往徐州娇的身后打量:“咦?二郎真君怎么没跟着一起来呢?” 说到这个问题。 徐州娇一边“呃......”一边向哮天犬示意:咱们怎么说? 接收到徐州娇求助的眼神,哮天犬很自然的接过话头:“老二啊,不,那个真君啊,临时有事先回神界了。” “临走之前,他特意把我留下,要我辅助城隍大人办理一些事务。” 面对夜游神询问的目光,徐州娇则是一个劲儿的点头:“没错,啸天神犬说的很对。” “事情,就是它说的这么个事情。情况,就是你看到的这么个情况。” 对于自家大人,那是说什么都信的夜游神。自然不会怀疑眼前这个临时凑出来的组合。 是有内幕的…… 徐州娇想起夜游神刚刚那副火急火燎的模样,便问他:“你刚才风风火火的找我,可是城隍庙出什么事了?” 说到这。 只见夜游神大手一拍,用一副可了不得的模样,告诉了她一个突发事件: “大人,大璺的使团已经在我们京都郊外,安营扎寨啦!” “你说谁?谁的使团?” 徐州娇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紧紧盯着夜游神。 明明几个时辰前,浮光山洞主才说过,大璺的使团要过些时日才会到大隐。 这半宿还没过去,已经到京都郊外了? “不是,这个使团,他是突然飞过来的吗?” 看着夜游神一副‘大人,你还真是料事如神’的模样,望着她。 徐州娇把手一指,一脸抗拒的说道:“你不要告诉我,他们就是飞过来的!” 夜游神摊开双手,无奈的耸耸肩:“大人英明。事情,它就是这么个事情。” “至于情况嘛~” “您就要去问,后院的那只白泽了。” “你是说珍珠来了?” 徐州娇话音刚落,一声委委屈屈的哭音,从夜游神的身后传来: “娘娘,你帮帮珍珠啦!” 听到珍珠的声音,徐州娇一把扒拉开碍事的夜游神。 看到他身后,泛着泪光的珍珠。 珍珠一看到徐州娇出现,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不安和恐惧,颗颗豆大的泪珠从它的眼角滚滚滑落。 “娘娘,大璺的使团抓走了珍珠的娘亲,还让她拉那么长的车队。” “娘亲她好累,好虚弱。” 珍珠有些着急的跺了跺自己的小踢子,声音中透露着急切:“娘娘,你帮帮珍珠好不好?珍珠的娘亲就快死掉了!” “娘亲为了保护我,还挨了打。” “娘娘,珍珠好怕。” 徐州娇见过珍珠太多面。 有对着草料挑挑剔剔的珍珠;有笑嘻嘻喊着自己娘娘的珍珠;有对着普通碎碎念的珍珠;还有挺起小胸脯一脸骄傲的珍珠。 可唯独眼前这个,委屈和无助感拉满的珍珠。 徐州娇还是第一次看见。 她捧着珍珠的大脑袋,安慰着这个泣不成声的孩子:“珍珠不哭,娘娘一定会帮珍珠救回娘亲的。” “所以,我们珍珠不哭了,跟娘娘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好不好?” 就在傍晚的时候,窝在钦天监里的珍珠,突然感受到娘亲微弱的气息。 气息中,还夹杂着明显的死气。 被不安和恐惧的紧紧包裹住的珍珠,趁着普通不注意,偷偷溜出了钦天监。 它要去救自己的娘亲…… 珍珠来到大璺使团的驻扎地。 在这里,它看到了已经累到筋疲力尽的娘亲。 她全身被打的伤痕累累,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或许是感受到了珍珠的气息。 她费力的睁开眼睛,看着躲在树后的小儿子。 虚弱的她,流下了一行泪水。 因为随行的队伍中,有大量的术士。 为了保护珍珠不被发现,她用力支撑起身体,在原地不断的挣扎,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并对着珍珠嘶吼出声:“快走,永远不要回头!” 势单力薄的珍珠慌乱的撂着自己的小蹄子。它的身后,是那群术士打骂的怒吼声,以及娘亲一声声的叮嘱: 好孩子,不要回头。你要平平安安的活着。 要努力的长大…… 无助的它一直跑一直跑,直到跑到了城隍庙。 珍珠看着熟悉的地方,它想到了那个无所不能的娘娘。 她,一定可以救自己的娘亲...... 第139章 联合制裁使团 天刚蒙蒙亮,徐州娇坐在树梢上,见到使团里的人还在呼呼大睡。 她一个翻身跃下树梢。 悄悄走到还在昏睡的白泽身边,把一瓶稀释过的金丹,慢慢的倾倒在它的伤口上。 感觉到伤口上有一股暖流划过的白泽,睁开困顿的眼睛。 它原本应该如宝石一样熠熠生辉的眼睛,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光泽,里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丝。 怪不得大璺使团,能比浮光山洞主预计的,早到那么多天。 原来都是靠珍珠的娘亲,不眠不休的拉着整个车队,才能如此神速的赶到京都郊外。 珍珠的娘亲看着眼前这个闪着神光的少女,对着她轻轻的摇了摇头。 徐州娇看出了它的顾忌。 她蹲下身,轻轻抱住白泽的大脑袋,把额头贴在它的眉心。 她听到了珍珠的娘亲,说:“这位神女,这里有很多术士,很危险,你快些走吧。” 徐州娇抚摸着珍珠娘亲有些凌乱的毛发,继续为它上着药。她压根就没把帐篷里那些呼呼大睡的术士们,放在眼里过。 “我是这京都的城隍,也是你儿子的朋友。” “你知道吗,你的儿子现在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珍珠。” “是它最喜欢的通通,给它起的。” “它过得很好,有很多人喜欢它,爱它。” 徐州娇一边为白泽涂抹伤口,一边跟它说着珍珠的情况...... 眼看着白泽的状态有着明显的好转,徐州娇收起药瓶,对着它说出最重要的一句话:“珍珠托我救你出去。” “我,答应了!” 白泽听见眼前的女子说,要救自己出去。 深知使团危险的它,对着徐州娇使劲儿的摇头。它不希望这个年纪轻轻的城隍,为了自己踏足险地。 “一会儿,你只管好好的配合他们进城,剩下的全部交给我。” “白泽,今儿就是你与儿子团聚的日子。” 说完这句话,徐州娇直接一挥衣袖,消失在原地。只留下白泽匍匐在原地,回味着刚刚如梦似幻的见闻。 它在口中低喃一句:“珍珠啊,真是一个好名字......” 因为使团的突然而至。 这让整个鸿胪寺上下,彻底忙成了一锅粥。 尤其是鸿胪寺卿---王原道,他从昨晚接到消息开始,就开始着手各种补救措施,忙的是焦头烂额。 早朝上,阴山渡一边翻看着王原道递上来的物品清单,一边显露出不屑的神情。 他对大璺这种不请自来的行为,十分反感。尤其是听到使团是靠着白泽,日行数千里的时候。 阴山渡当着众大臣的面,直接驳回了王原道的所有礼仪布置和宴请流程...... “怎么?骑着个神兽白泽,就能擅闯我大隐的疆土了?” “如此的小人行径,还想要我大隐官员以礼相待?他这是没睡醒啊?还是白日梦做多了?” “王原道,朕命你取消所有的礼仪流程,一切事务从简,皆按照平时宫宴的标准来。” “但凡,多出一分花费,朕就打你的板子!” 说着,阴山渡又亲下一份圣旨,交给了徐州闯和王原道。 “护国公,朕命你带上一支骑兵,与鸿胪寺卿一起出城迎接使团。但凡使团中敢有异声,直接将他们驱逐出边境!” “这次,朕就要让大璺使团看看,在我大隐疆土上放肆,会是个什么下场!” “若是使团中敢有人对你们不敬,直接给朕打回去!” “出事,朕护着你们!” “都听明白了吗?” 原本还些窝气的大臣们,听到阴山渡虽有悖常理,却又十分振奋人心的发言。 一个个觉得自己心中的郁气,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 “是,臣等谨遵陛下旨意。” 是啊,有陛下撑腰,他们还怕什么!就算他们有术士又怎么样,自己家还有城隍大人压阵呢! 小小大璺竖子,也敢在大隐地界放肆! 下了朝的文武百官就跟打了鸡血一样,一个个昂首挺胸,走路都能带出两米的风.... 大璺使团站在京都城下,看着大开的城门,惊讶不已。 这里既没有百官夹道相迎,也没有仪仗队奏乐。除了守城的将士外,就连一朵鲜花都没有…… 为首的使团大臣---夏茅则看着光秃秃的城门口,对着一旁的文官招了招手: “你确定,昨天晚上把文牒交到了鸿胪寺了吗?” 那文官看着空空荡荡的城门,也是有些不明所以:“交了,下官不仅交了,还特意告诉他们,咱们是乘着白泽神兽来的!” “既然你交了,那为何没有官员迎接啊。就算咱们来的突然,他们来不及准备,那街道两边的百姓总要有吧!” “你看看,这里有毛吗?连根毛都没有!” 文官也是一时之间理不清头绪,按理说如此大国,应该更注重礼数才对! 怎么会失礼到如此地步呢? 就在使团众人面面相觑的时候。 一声声清脆的马蹄声,自城内传来。 不多时,一队铁骑银甲的士兵,手执银枪,包围了整个大璺使团。 为首的正是一身戎装的徐州闯。他骑着高头大马,腰挂佩刀,气势如虹的出现在众人眼前。 看着眼前如此阵仗。 使团大臣---夏茅则,就算再迟钝也明白了大隐国君的用意: 他这是在警告整个使团,安分留。不安分,滚...... 姗姗来迟的鸿胪寺卿---王原道,慢悠悠的走进包围圈。对着夏茅则腰都没弯,敷衍的行了一礼。 “哎呀,大璺使团远道而来,有失远迎,实在是王某招待不周啊!” 紧接着,他摆出一副无奈的模样,继续说道:“不过吧,这也不怨我们。实在是你们来的太快了,我们来不及准备啊。” “贵国的速度快的那就跟蝗虫压境一样,唰~的一下就到跟前了。” “就这速度,不论是哪一国,那都是做不出来的。对此,王某只能说两个字:佩服!” 接收到王原道的眼神示意,徐州闯配合着,说道: “别说速度了,就这偷偷摸摸的事儿,一般人也干不出来。” 在两人的一唱一和中,夏茅则的脸色已经黑的不能再看了,可他偏偏还不能发作。 束手无策的他,装作不经意的模样回过头,看了看坐在马车里那人的反应。 确定对方没有任何举动后。 夏茅则换上一副笑嘻嘻的面孔,对着徐州闯拱手说道: “将军说笑了,并非我们没有通报过,只是我们驾着白泽神兽走的太快,边境文书没有追上我们。” 徐州闯看着夏茅则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压根没给他留任何颜面,直接回怼道:“是,但凡本将军有你这种速度,现在你大璺已经改朝换代了。” “王大人,你觉得呢?” 听到徐州闯如此直白的回怼。 王原道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他对着已经气的七窍生烟的夏茅则,拱着手说道: “夏大人见谅,我们护国公平时啊,最烦的就是别人在他面前臭显摆。” “但夏大人放心,我们护国公啊,就是心直口快了一些而已。” “他绝对没有要攻打你们大璺的意思,更没有要驱逐你们出境的意思。” “您千万别多想啊!” 正当夏茅则,被徐州闯和王原道联手制裁到,彻底下不来台的时候。 一位侍女的出现,暂时解救了他。 那位侍女对着三人盈盈一拜,说道:“三位大人,我们圣女看着三位大人相谈甚欢,怕误了进城的时间。” “特意派奴婢来问一句,咱们何时进城呀?” 说到这个问题,徐州闯和王原道相视一眼,差点就憋不住笑出声了。 王原道对着使团众人,笑呵呵的说道:“这进城暂时先不着急,咱们京都城最近新换了一位城隍大人。” “这香火啊,旺的不得了啊。” “那真是求什么,应不应的,全看城隍大人心情。” “陛下想着,如此随性的城隍,你们在大璺定是没见过。便特意嘱咐下官,一定要带各位前去体验体验......” 第140章 徐州娇出手收拾术士 拜城隍? 夏茅则对这位新上任的城隍,还是略有耳闻的。她既是徐州闯的幼女,又是阴山渡的贵妃。 死后,凭借着一身的狗屎运。 得了一副金身不说,还成为了历朝历代的首位女城隍...... 若是平时,使团去拜一拜倒没什么。 可这同来的还有大璺的圣女。 圣女是国师的大弟子,此行的目的是来大隐和亲的。 若是进城前,先拜了这故去的贵妃。那日后,即便是做了皇后,也要被这徐州娇给压上一头了! 夏茅则打量了一眼对自己虎视眈眈的徐州闯,心里跟个明镜似的:此事,怕是容不得自己和使团说个不字...... 感到万分为难的夏茅则,虽然脸上挂着笑,背地里却是在不断的思量着妥善的处理之法。 就在这时,一直窝在马车里的圣女---古嘉婳,在侍女的搀扶下,身姿翩然的下了车架。 她盈盈上前,对着徐州闯和王原道略施一礼。 “大璺圣女---古嘉婳,拜见两位大人。” “嘉婳听闻陛下要两位大人护送使团,去城隍庙拜神。此事,还请恕嘉婳,心有余而力不足。” “使团车马劳顿数日,人员皆已疲惫不堪。” “嘉婳想着,是不是让他们先去休息一下会比较好呢?” “毕竟,我们之后还要结两国之好。这拜城隍的机会啊,日后多的是呢!” “两位大人觉的呢?” “至于陛下那里,嘉婳自会向陛下澄清原委,绝不会让大人们为难。” 听着这大璺圣女,张口两国邦交,闭口车马劳顿。其中还暗示他们,以后她可是要入主后宫的人,让他们都客气一点。 徐州闯和王原道齐齐翻了一个白眼,在心里鄙夷道:这大璺是人都死绝了吗?选了个什么玩意当圣女! 徐州闯看着古嘉婳一副大权在握的模样,直接当着她的面掏出了阴山渡的圣旨,高高举起。 “奉我大隐陛下圣旨,大璺使团无端造访我国疆土。先行车马,后补文书。” “态度嚣张至极!” “故,陛下命我,戎装在身,严密监督尔等。若有不轨之举,直接赶回边界线。” 说完,他把手中的圣旨直接扔到古嘉婳的怀里:“圣女身份高贵,这圣旨,我就不当众宣读了。” “你还是,自己看看吧!” 看着自己怀里的圣旨,古嘉婳脸上得体的笑容一寸一寸的龟裂开来。 圣旨上大隐君主的意思,比这位护国公的话还要直白上几分。甚至还对自己和使团用上‘打出去’和‘立马滚’等字眼。 这一份圣旨如同一个响亮的巴掌,狠狠地打散了大璺使团的自以为是。 合着,这大隐君主压根就没把大璺当回事!人家派骑兵过来根本就不是为了护送使团。 而是为了一言不合就把使团给打出去…… 这些年大璺一直靠着其背后庞大的术士群体,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他们肆无忌惮的态度和嚣张跋扈的行为,引起了周遭各国的强烈不满。 在使团众人的心中,一致认为:他们连神兽都可以驾驭,一个小小的大隐有什么可忌惮的...... 当他们发现自己的实力并不被人放在眼里时。 除了愕然,就只剩下恼羞成怒。 看到象征国家的使团和圣女,被小小的大隐国君如此羞辱。 一个术士直接拔地而起,徒手化出弓箭,一只带着黑色煞气的利箭,直接朝着徐州闯眉心,径直射下。 马背上的徐州闯,看着突如其来的利剑,神情丝毫不显慌乱之色。就连随行的骑兵看到此景,都是一副临危不惧的模样。 不仅如此,他们嘴角还挂着一丝冷笑,看待术士的眼神如同看待一个死人一样。 就在利箭离徐州闯只有几步之遥的时候。 一柄灼烧着赤焰的短剑,刺破云层,带着呼啸的剑气从天而降,直接凌空粉碎了那只黑箭。 银甲骑兵看着拉风出场的子剑,齐声振臂高呼:“大小姐,大小姐,大小姐......” 在徐家军震天的呼喊声中。 “轰~” 一只通体雪白的白泽神兽,从云端一跃而下。它的背上,还托着一个身着黄龙袍,头戴金冠的少女。 来者正是身穿官服的京都新任城隍---徐州娇。 使团中的术士们看着凭空出现的白泽,一个个露出惊讶又贪婪的神情:没想到大隐,竟然还有白泽出没...... 轻松破解术士杀招的子剑,在使团众人面前嘚瑟了一圈后,直接飞回了徐州娇的左手边。 之前对着徐州闯射箭的术士,在看到突然现身的城隍后,心中不免冒出几分胆怯。 毕竟对方是正统神籍,是自己这种散修所遥之不及的。 蓦然,他的脖颈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一样。整个人被扯住脖子,提到半空中。 徐州娇素手指着那个对着徐州闯祭出杀招的术士,轻声说道:“敢在我徐州娇的地盘上,撒野的,你还是第一人。” “怎么?是觉的他们一群凡人没有能力反抗你,就要任由你欺负吗?” 说着,她的手心闪过一缕神光。 提在半空中的术士,在神力的牵引下,笔直的朝着徐州娇的右手飞过去。 徐州娇目光冷冽的盯着,在自己手中挣扎不得的术士,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怎么不反抗了?是因为反抗不了吗?” “一个小小的术士,敢在我的京都城动手杀人。你问过我这个城隍了吗?” “说吧!现在的你,想怎么死?” 毫无挣扎能力的术士,此刻望向徐州娇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他的脖颈被徐州娇死死捏住,即便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来发声,却也只能蹦发出几个单调的音节: “城,城,城隍大,人饶...我...” 还未等他把话说完,只见徐州娇左手手指轻轻一勾,他的本命法器直接从灵台里飞出。 稳稳的落在徐州娇的手里。 “我徐州娇是个讲理的人,念你初来乍到,我便给你一次机会。” “这样吧,我看你刚刚开弓射箭的身姿甚是威风。不如,就让你这把煞弓替你受过吧。” 说完,徐州娇把手中的煞弓高高抛起。 紧接着,她飞身而起,对着那把冒着邪气的煞弓,甩出了打神鞭。 一道九霄雷霆随着蜿蜒的鞭身,直接重击在了煞弓上。 一把完整的煞弓,在九霄雷霆的腐蚀下,顷刻间化成了一缕黑烟消散而尽。 坠落在地的术士,随着自己的本命法器的消殒,当场便全身经脉尽断,直接去了大半条性命。 隐匿在使团队伍中的其他术士,看着自己哀嚎不止的同门师兄弟,一时之间遍体生寒。 谁都不敢再出头。 徐州娇冷冷的看着如同废人一般的术士,对着整个使团,讥讽道:“就这点本事,就敢来我的地界闹事,是没把我这个新城隍放在眼里吗?” 夏茅则没想到徐州娇会跟传闻中说的,出入这么大,她哪里是走了狗屎运的女鬼。 这分明就是一个身负神籍的女魔头。 想到自己一行人之前的放肆行为,夏茅则不禁吓的冷汗直冒,他心中有个预感:自己此行的使命可能完不成了...... 徐州娇的目光扫过眼前这群浑身战栗的使臣。 她的目光落在,之前拒绝去城隍庙参拜的古嘉婳身上,笑着问道:“这位圣女,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来着?” “本城隍没有听清啊。” 看到新城隍对自己直接发了难。 古嘉婳强装镇定的迎上徐州娇试探的目光,嘴角牵强的扯出一丝微笑:“城隍大人误会了,嘉婳只是怕我等风尘仆仆的模样会污了您的眼睛。” “想着先到驿馆收拾体贴,再去城隍庙拜会您的真身。” “未曾想,我这手下的术士竟然如此不懂事,在您的面前就敢班门弄斧。” “为此,嘉婳深感惭愧。还望城隍大人给我等一个补救的机会,让我等可以为您效犬马之劳。” 徐州娇望着眼前这个自称圣女的人,不由的轻笑出声:这大璺皇室是集体中邪了吗?什么样的人都敢称一声圣女了? 她轻轻抚摸着珍珠蓬松的大脑袋,目光射向圣女车架前的那匹白泽,直接把此次的目的挑明了: “我可不是来找你补救的,我是来为我的白泽讨个说法的......” 第141章 救下珍珠娘亲 徐州娇跃下珍珠后背,轻轻拍了拍它的侧身。 众人感受到周围的微风,好似受到了某种力量的牵引,一起涌向了那头白泽兽,把它层层包裹起来。 会御风的白泽~ 那群术士看到如此惊人的一幕,私下彼此对视一眼。眼底的贪婪和不怀好意皆被徐州娇尽收眼底。 徐州娇看着那群把注意打到珍珠身上的术士,不屑的勾起嘴角:真是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 等风声散去,原本通体雪白的白泽,变成了一只通体雪白的驴子。 使团众人再次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白泽和驴子.....居然是一体? 或许是众人打量的目光太过赤裸,珍珠有些不好意思的往徐州娇的身后藏了藏,在心中嘀咕着: 做什么要这样子看人家,人家可是个男孩子呢...... 古嘉婳到底是见过各种大世面的人,她很快就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一脸疑惑不解的模样,望向徐州娇: “城隍大人说,要为这个驴....呃,白泽讨一个说法,这其中可是有什么说头?” 她看着徐州娇的目光一直落到自己身后的白泽身上,心头浮现出一种猜想: 莫不是,这位新城隍觉得自己白泽的血统不够纯正,看上了我这头了? 自以为摸透了徐州娇心思的古嘉婳。 以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看着徐州娇说道:“城隍大人的白泽虽然威风,但是血脉似乎不够纯正。嘉婳这里有一头血脉好一些的,若是城隍大人不嫌弃,嘉婳想把这头白泽献给您。” 听到古嘉婳要把神兽白泽,当礼物献给徐州娇,夏茅则心中大为吃惊。 要知道这些神兽,可是大璺能凌驾在各国之上的根本啊!如今,这圣女说送人就要送人,这还有把国君放在眼里吗? 想到这,夏茅则不赞同的说道:“圣女,您没权利处置这白泽神兽,它是.....” “闭嘴,有本圣女在,还轮不到你在这儿,多嘴多言!” 古嘉婳急言令色的打断了夏茅则的发言。 她狠狠的瞪了一眼这个碍事的夏茅则,警告道:“夏茅则管好自己的舌头,不然,休要怪本圣女对你不客气!” 重新调整好神态的古嘉婳,对着徐州娇盈盈一拜,继续说道: “还请城隍大人收下这头白泽神兽。就全当是,嘉婳为刚刚冒犯到城隍大人,赔的歉礼了。” “还望大人,不要与我们这些小人物一般见识才好呢!” 徐州娇看着巧舌如簧的古嘉婳。 为她的自作聪明感到好笑,为她的媚上欺下感到更好笑。 这可真是个神人。 怪不得大璺派她来和亲,她对攻心专研的确是有一套的。这种进退有度,会审时度势的女人,往往是最得男人欢心的。 徐州娇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回应道:“既然是歉礼,那本城隍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她回头指了几个骑兵,让他们把白泽给带过来。 正当骑兵拔刀要砍断白泽身上d锁链的时候,一个白衣术士,直接当空拦住了骑兵的手:“不行,这白泽是我们好不容易抓回来的,不能给你们!” 他身边另一个黑衣术士也应声附和道:“对,大哥说的对,不能给你们!” “你们若是想要,就用那头驴子换!” 说着,他的手指直接指向徐州娇身后的珍珠,贪婪的目光里全是对珍珠的势在必得! 就在这时。 原本被拦住的骑兵,将右手中的刀直接扔到自己的左手中。紧接着一个旋身,对着那根指向徐州娇的手指,狠狠的砍下。 “城隍大人的东西,也是你配惦记的?” “敢对我京都城隍不敬,那你这根手指头,就别想要了!” 白衣术士看着这突发的一幕,他还来不及制止住骑兵。 自己的二弟就已经躬下身,捂住自己的断指,嚎叫不止。 黑衣术士整个人疼的直打哆嗦,钻心的疼痛使他的面容狰狞扭曲。 他恶狠狠的望着砍下自己手指的罪魁祸首,对着白衣术士咬牙切齿的说道:“大哥,杀了他,杀了他给我报仇!” 闻言术士要报仇,其余几位骑兵纷纷拔刀对准了白衣术士,一个个警惕的望着周围其他术士。 以防他们群起而攻。 白衣术士看着疼到冷汗直冒的二弟,一时犹豫不已。 他当然想为自己二弟报仇,宰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骑兵。可他顾忌着徐州娇的神力压制。 一时间,进退两难。 看到白衣术士迟迟不肯动手,黑衣术士大声催促道:“大哥你还在犹豫什么,快为我报仇啊!” “难不成,你真怕了那个徐州娇不成!” “她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小姑娘,哪里能是国师大人的对手!” 听到黑衣术士提到了国师,古嘉婳暗觉大事不妙。她疾步走到白衣术士面前,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 “常一,常二,你们想造反不成?” “我说了要把白泽送给城隍大人,你们是没听到吗?” 黑衣术士看到自家大哥挨了打,对着古嘉婳,很是不客气的反驳道:“古嘉婳,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对着我们指手画脚!” “你可知这白泽,是我们花费了多久......” 看到黑衣术士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古嘉婳直接夺过骑兵手中的刀,对着他的胸口就要刺下。 “当~” 一柄凭空出现的长剑,直接以剑身,稳稳挡住了古嘉婳手中的刀。 杀气毕露的古嘉婳,看到徐州娇手持一柄长剑拦住了自己,她皱着眉头不解的看向徐州娇。 按理说,这常二对她如此的大不敬,她应该是巴不得自己杀了常二才对。 可为何又把自己拦下了? “先别急着下手啊,我等会儿还有话要问他呢!” 徐州娇对着身后的骑兵们挥挥手,示意他们继续拆车架。 一把又一把的大刀,挥向了捆住白泽的枷锁。 白泽望着自己身上不断减少的锁链,心中的那片死寂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激动和喜悦。 城隍大人真的救了自己,她终于可以跟孩子团聚了。 只可惜,珍珠他爹却不在了...... 重获自由的白泽,第一时间就冲向了人群中的白衣术士。 是他,是他带头围捕自己,也是他挥刀砍下了珍珠他爹的脑袋! 被困的不甘和心爱之人的惨死,以及和孩子分离多年的思念和牵挂。此时全部化成了无边的怒火,涌上了白泽的心头。 它要将这个害的自己一家失散流离的贼人,撕成两半! 白衣术士看着对自己直奔而来的白泽,脸上大惊失色,他明白:这白泽是要找自己报仇的! 他急忙双手结印,召唤出自己的虎头刀,对着殊死一搏的白泽重重劈下。 只见虎头刀凌冽的气势,化成一只吊睛白额虎,发出惊天动地的虎啸声,对着白泽直扑过去! 就在这时,子剑突然闪现在白泽的身前。 它带着穿云碎石的气势,以极强的穿透力对着吊睛白额虎张开的虎嘴,直接穿洞而出...... 第142章 收白泽为座骑 “咔~” 随着子剑一把穿透了吊睛白额虎,白衣术士手中的虎头刀,寸寸断裂,瞬间碎成了齑粉。 白衣术士看着散落一地的粉末。只觉的胸口中所有气血都在不断的翻涌着,像是要炸膛了一般。 “噗~” 一朵血花在他的心口炸开。 白衣术士低下头,看着心口处血涌而出的伤口,他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快速流逝。 无力再支撑住整个身躯的他,顷刻间轰然倒地。 瞪大的眼睛里,写满了不敢置信。 黑衣术士看着自己大哥,死不瞑目的躺在地上。 他举起自己完好的右手,凝结出一团煞气,对着徐州娇暴喝一声:“贱人,你敢杀我哥哥,我要杀你偿命!” 他的话音刚落。 徐州娇直接挥剑,斩下了他的右手! 她看着,倒在地上痛苦抽搐的术士,讥笑着说道:“想杀我?想杀我的多了去了,你算个什么东西!” 周遭的术士看着自己同伴接二连三的出事,心里对徐州娇的恐惧,一时间达到了极点...... 看着自己大仇得报的白泽,主动走动徐州娇的面前,匍匐下身子:“城隍大人,您先是为我疗伤,后为我报仇雪恨。” “若是没有您的出手,浮华这辈子都不可能恢复自由之身,更别提与自己的孩子团聚。” “若您不嫌弃。” “从今以后,浮华便是您的坐骑,托着您走遍山水,征战四方!” 古嘉婳从看到白泽主动对着徐州娇示好时,就恨得握紧了拳头。当听到它说,还要给徐州娇当坐骑的时候,那真是恨不的亲手捅死它。 她在心里暗骂道: 养不熟的东西,若不是我从师傅手中把你要过来,你早就被放血剥骨,制成法器了! 如今只是受了徐州娇一点小小的恩惠,就要死心塌地的跟着她当坐骑。 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把你活活打死! 徐州娇望着浮华闪闪发亮的眼眸,心里不由的一软,她躬着身,轻声问道: “你最想见到的不就是珍珠吗?跟着它一起生活不好吗?为什么非要给我当坐骑呢?” 此刻的浮华,闪亮的眼眸里全是徐州娇的身影:“因为大人,是我的神!” “救我脱离苦海的神!” “浮华愿意跟着您去任何地方。” 感受到浮华那颗真诚炙热的心,徐州娇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大脑袋,同意了它的请求: “从今以后,白泽---浮华,就是我徐州娇的坐骑。你可以在我的领土上,自由的出行,无人再敢拘你!” 看到徐州娇已经把娘亲救出来,珍珠欢快的撩着自己的小蹄子。 它一边向着徐州娇奔去,一边大声呼喊着:“娘娘最厉害了,珍珠最喜欢娘娘了!” 浮华看着自己儿子欢呼雀跃的样子,心里同样是止不住的欢喜。它赶紧迎上前,亲昵的蹭了蹭儿子的驴耳。 古嘉婳看着母子团聚的白泽,纵使心里再怎么气愤,也要对着徐州娇摆出一副笑脸盈盈的模样。 “恭喜城隍大人,再得一头神兽!” 徐州娇收回望向浮华母子的视线,对自己俯身做礼的古嘉婳,冷哼一声:“再得?圣女确定不是物归原主吗?” “既然它们母子已经团聚了。那咱们也该说回正事了!” 古嘉婳一听到徐州娇说到‘正事’两个字,联想到那对白泽母子,心里不由的咯噔一下:莫不是自己猜错了城隍大人的用意...... 她并不是看中了这头白泽神兽,而是要为他们在大隐境内,围捕白泽一事讨个说法? 心知不妙的古嘉婳看着徐州娇不善的眼神,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她强压下心中的慌乱,对着徐州娇露出一个恍若未知的眼神,向其询问道:“不知大人口中的正事是?” 徐州娇并不拆穿她的演技。 她盯着古嘉婳的眼睛,直接问到:“不知,圣女是在何处围捕到了这只白泽?” “又是在哪里杀了跟它在一起的驴子?” 听到徐州娇准确无误的提到了,当初跟白泽在一起的还有一只驴子,她心里一慌:自己担心的事情,真的应验了...... “大人在说什么?嘉婳没听明白。” 看到古嘉婳一副死不承认的样子,徐州娇也不跟她废话:“不承认?没关系,本城隍向来只看证据,不看态度。” 她眼神淡淡的扫过藏在人群中术士,把每个人的容貌都记在脑海里。 徐州娇踢了踢,躺在地上快要痛晕过去的黑衣术士,看着他冷汗津津的模样,摇着头啧啧出声:“瞧瞧,多狼狈啊!” “大璺有名的常氏兄弟,怎么刚踏进我京都的地界,就闹得一死一伤啊!” “是出门没看黄历啊?还是你们的国师在出发前,没有给你们卜过卦啊?” 黑衣术士气若游丝的瞪着徐州娇,试图做着最后的挣扎:“不过一头畜生而已,你为了替他出头,竟然不惜对我大璺术士为敌!” “畜生?你可知你口里的畜生,要比你高贵多了!” 徐州娇俯视着道行尽废的黑衣术士。 说出的话,那可真是比直接捅死他,还让他难受:“你,哦不对,是你们。” “你们费尽心血的在各地搜寻神兽,不就是为了可以突破境界,化身成仙,从而达到长生不老的效果吗?” “可惜啊,你们为之奔波一生的目标,确是一只驴子与生俱来的。” “好不好笑?” “你们耗尽一生的追求,到头来却比不过一只驴子,比不过你们口中的这个畜生!” 听到徐州娇肆意的嘲笑,黑衣术士只觉得眼前一黑。 气火攻心的他,口吐一口鲜血,不断否认着徐州娇的话:“它就是一个血统不纯,非泽非驴的怪物!” “它的爹娘,一个是被我们抓住当牛做马,一个被我们乱刀砍死!” “它怎么可能会比我们厉害,你说谎,你说谎!” 徐州娇看着黑衣术士脸上慢慢浮现出死气。她决定在他心口上,扎上最后一刀。 “当然是因为它生来便是仙骑的后代啊,你不是看到了它会御风了吗?” “不仅如此,它还是被钦天监监正当眼珠子一般养大的。就连它吃的,那都是大隐国君亲赐的!” “但凡它掉一掉眼泪,我这个城隍就要为他讨回公道!” “你笑它是驴子,可它却笑你,活的不如它啊!” 听着徐州娇细数着珍珠的不同凡响之处,黑衣术士不甘心的望着与娘亲嬉闹贴贴的珍珠。 他心中的愤恨越来越大,越来越浓。直到最后咽气,他都闭不上眼睛。 徐州娇看着活生生把自己气死的术士,不禁摇头叹息:“看来这大璺的术士都是只习法术,不修内在啊。” 说着,她看向一旁有些僵硬的古嘉婳,意有所指的说道: “我说圣女啊,你好歹也跟你师傅说一说嘛。再这么修下去,一个个本事学的不怎么样。” “回头,可别在外面,都把自己给气死。落得个全军覆没,一个不留的下场啊!” 古嘉婳面对徐州娇的如此贬低,也只能赔着脸,尴尬的笑了笑:“城隍大人说的是,此事,我会与师父提的。” 经过徐州娇的一番折腾,原本气势十足的使团队伍。 最后只能灰溜溜的进城。 徐州娇望着进城的车马,把目光重点放在了那几个术士的身上:想在我京都城内搞事情,我让你们全部有来无回...... 第143章 玉华殿晚宴 因为使团的到来,晚上的宫宴便设在了玉华殿。 玉华殿名字的由来,是因为它背靠大隐的镇国宝塔---裕华塔。 此塔最为神奇的一处,便是它通体呈乳白色。一到晚上便会发出悠悠蓝光,会与天空中的繁星成呼应之势。 形成,极为亮眼的景色。 虽然阴山渡在朝会上提过一切从简,但是该有的布置还是要有的。 玉华殿内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每一个角落里都点上了璀璨的宫灯,把整个宫殿映的如同白昼。 早早便等候在大殿内的群臣们,三两个的围在一起。彼此之间,交谈甚欢。 数不清的宫女和太监,穿梭在每一个宴桌前。为待会儿的晚宴奉上琼浆玉液和各色佳肴美食。 德盛公公的入场,让热热闹闹的玉华殿的瞬间噤了声。所有官员立在自己的宴桌前,准备迎接陛下的到来。 “陛下,城隍大人驾到,众人跪!” 随着德盛公公的一声喊,众人齐刷刷的跪下,高声喊道:“臣等,恭迎陛下,城隍大人!” 一身正装的阴山渡,携着所有皇亲国戚站在玉华殿的门口。和他并列的是一身城隍服的徐州娇,她的身后站着夜游神,赤龙和竹致。 京都城内,两位最为尊贵的统治者,一齐出现在玉华殿。铺天盖地的压迫感,以玉华殿为中心,迅速朝着整个皇宫蔓延开来。 随着阴山渡和徐州娇的落座,诸位大臣也回到各自的位置上。 “大璺圣女古嘉婳携使团众人,觐见国君。” 早已在玉华殿外等候多时的大璺使团,在听到德盛公公的这声高呼后。在古嘉婳的带领下,按照品阶的高低依次进殿。 晚上的古嘉婳完全不见了白日里,面对徐州娇时的慌乱和僵硬。 她一改初见时的典雅高贵,火辣蜕变成一个勾魂摄魄的妖精。 乌黑柔顺的秀发被她精心盘成了一个飞天髻,顾盼生姿的眼眸中尽显魅色。炙热的红唇跟她身上那薄薄的几片红绸,显的性感又迷人。 这种视觉上极致的反差,可谓是吸足了大部分人的眼光。 剩余的小部分人显露出的神情,跟高位上阴山渡那是如出一辙:不是翻白眼,就是皱眉头。 总之就是两个字,嫌弃...... 尤其是站在徐州娇身后的赤龙,他直接吐槽出一句:“谁家正经圣女,会如此上不得台面!” “还以为是在她那个不正经的老家呢!” ‘不正经’的圣女---古嘉婳,看向阴山渡的眼神中仿佛带着钩子一样,她对着阴山渡俯身一拜:“大璺圣女---古嘉婳见过大隐国君!” “愿大隐和大璺永享和平,国运昌盛!” 随着她的这一拜,那可是该露的不该露的,全部暴露在阴山渡的眼底。 坐在阴山渡正下方的徐州娇和阴山古等人,可是遭了老罪了。他们谁也没想到参加个晚宴,还能遇见如此倒胃口的一幕。 他们是来正经吃饭的,又不是来喝花酒的。 眼睛受到荼害的阴山渡,捂住自己也脑袋,对着古嘉婳随便挥了挥手。 一旁的德盛看到如此一幕,皱着眉头,赶紧命宫女带领着古嘉婳和使团众人落坐。 生怕再多耽搁一会儿,会影响到陛下和城隍大人的食欲。 古嘉婳在看到阴山渡的第一眼,还是很欢喜的,毕竟他哪哪都长在自己的喜好上。可看到他对自己显露出厌恶的表情时,古嘉婳慌了: 她觉得自己好像搞砸了,自己和阴山渡的初次见面。 今晚的宴会,古嘉婳下意识的把自己带入了之前的大璺宫宴。她完全忘了自己面对的是一个素未蒙面的阴山渡,而不是那群好色下流的老头子...... 坐在座位上的古嘉婳,不断地为自己寻找着挽救之法,试图改变自己在阴山渡心目中的印象。 随着使团众人的落座,今晚繁华瑰丽的宫宴开始了。 随着悠扬的古筝声飘出,一个一个体态婀娜的宫娥身挥舞着手中彩绸,身姿曼妙的出现在殿中。她们每一个舞姿都充满了轻盈和美感,绚丽多彩的裙摆随着她们的每一个转身,荡漾出美丽的弧线。 宫娥们优雅精湛的舞姿,为这场宫宴增添了浓重的氛围。 古嘉婳看着众大臣们谈笑风声,推杯换盏的模样,在看看自己周围冷冷清清的处境。 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 她知道自己若是在不做点什么,今晚的自己和使团就真的要变成一个笑话了! 当她看到两位文官在斗诗品句的时候,脑海中不由的灵光一现。 古嘉婳曾在国师那里看到过一本绝代诗集,里面形形色色的词句都有。可谓是包罗万象,妙笔生花。 自己何不借鉴一首,出出风头? 这样既吸引了阴山渡的目光,也为自己日后在大隐的位置,打下了一定的基础。 古嘉婳在脑海里,搜寻出一首最应景的,打算就用它改变自己在阴山渡的印象。 “陛下,嘉婳此行来的匆忙,没有亲手为陛下备上什么礼物,献给陛下。” “不如嘉婳借着如此盛宴,为您作首诗吧!” “一来祝愿大隐国泰安宁,二来,祝愿陛下福寿康健!” 说到作诗,原本喧闹的大殿,立马变得鸦雀无声。众人看着独自起身的大璺圣女,眼神隐晦的很。 有了胡常清的前车之鉴。 现在,你要想在陛下面前作诗。 要么,你有真才实学;那么,你就是茅坑里打灯笼,找死.... 阴山渡看着一出又一出的古嘉婳,心里也是很不明白:安安生生的坐着不好吗?为什么非要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怎么?朕是和作诗相生相克吗?一个个的都要用这套,来接近我…… 而一旁看好戏的徐州娇,则端起桌子上的酒杯。 接着酒水的掩饰,一双灵活的眼睛,在暴躁的阴山渡,和胸有成竹的古嘉婳身上来回打量。 她有种预感:以阴山渡现在嘴损的程度,好戏马上就开始了,嘿嘿嘿...... 阴山渡看着古嘉婳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冷笑一声:“哦,朕竟不知大璺圣女还有如此才学。” “既然圣女有出口成章的才能,普通诗句太俗,不如朕就考考你吧!” “若是圣女能对答如流,朕就破个例,当场任命圣女为我大隐首位女状元,如何啊?” 听到阴山渡于是要考自己,又是要封女状元的。古嘉婳在欣喜之余,还有几分担忧。 若是封了女状元,自己不仅会跻身于大隐官场,还会改变自己在阴山渡心目中的印象与地位。 可问题是,她本身学识并不高,若是诗句但还好。若是其他,她是真的不会啊..... 善于察言观色的阴山渡,自是看懂了古嘉婳的顾虑。 为了让她上钩,阴山渡主动补充了一句:“既然圣女擅长作诗写词,那朕就考考圣女的作诗吧!” 一听阴山渡要考的正是自己想说的。 古嘉婳满心欢喜的对着阴山渡,飞了一个暗送秋波的眼神。 这个眼神恶心的阴山渡,直想抽自己一巴掌:他到底是有多贱,非要去逗这个脑子不好的圣女…… 但他余光看到徐州娇那满满期待的目光时,为了哄她开心。 阴山渡硬生生的忍下这份恶心。 他对着古嘉婳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既然如此,那圣女可要听好了!” “就请圣女做出一首关于晚宴的诗吧。” “这诗的第一句,要体现出今晚的晚宴的盛大与热闹。第二句,要体现出我大隐地大物博,国富民强。” “这第三句就夸夸朕的励精图治。” “最后一句就简单了,把以上三点融会贯通一下就好了!” 阴山渡此话一出,徐州娇瞬间笑疯了! 她就知道:论损,那是谁也比不过阴山渡...... 其余众人听到阴山渡的无理要求,全都瞪大了眼睛望向他:陛下,您这是作诗还是做文章呢? 这哪是一首四句诗啊,这分明就是四篇千字文啊! 您要实在看不上大璺圣女,您就把她杀了吧。 要不然,就凭她那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想到明年的这个时候,她也想不出来啊...... 第144章 玉华殿晚宴二 古嘉婳瞪大眼睛,看着坐在高位上笑的一脸戏谑的阴山渡,她根本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这样复杂的出题和如此多变的内容。 别说借鉴了。 你现在,就算是让她现翻着书一句一句的照着拼,她都拼不出来一首完整的诗! 阴山渡出乎意料的出题,让在座的大隐官员,全都引俊不禁的笑出声:他们有想过陛下出题会刁钻,但没想到会这么的刁钻。 这简直是丁点活路,都不给大璺圣女留啊…… 而我们的刁钻本人---阴山渡。 看着瞠目结舌、面容窘迫的大璺圣女。感觉之前在胡常清那个贼婆娘那里,连带受的窝囊气,都出了不少: 呵~随便抄几句诗,就敢站出来作诗! 朕要不给你出点难题,都对不起那些年读过的书! 阴山渡看着站在原地,面红耳赤的古嘉婳,主动询问道:“圣女怎么不作答啊?是不是朕出的题太苛刻了?” “要不要,朕再换一题?” 原本束手无策的古嘉婳,听到阴山渡愿意主动换题。 喜不自胜的她,一挽刚才的尴尬局面,为自己找补着各种借口:“陛下圣明,嘉婳刚刚来到京都,还不曾适应这里的水土。” “一时之间,灵感有些匮乏,还望陛下见谅。” 听了古嘉婳的借口,阴山渡有些理解的点了点头:“既是水土不服,那圣女发挥失常,也是情有可原的。” “既是如此,那咱们便来首简单的。就请圣女用偷-潜-入-境这四个字,作首藏头诗吧!” “这诗,有点小要求,它一定要有批判意义!” 说完,阴山渡为了防止古嘉婳再找补其他的借口。立马补充上几句,彻底堵死了她的退路。 “区区藏头诗而已,就连街边小儿都能朗朗上口。这对圣女而言,想必不会太难吧?” 刚刚以为自己已经峰回路转的古嘉婳。却没想到,转眼间,是一山更比一山高。 尤其是这次的出题,大隐君主那是连装都不装了。 直接把之前大璺术士偷潜入境的事,当众抖落了出来。还让她扯下大璺使团的脸皮,来作诗…… 在古嘉婳身后落座的使团官员们,看着阴山渡如此不给大璺留颜面。 一个个虽是面色铁青,却都敢怒不敢言。 毕竟人家的城隍大人,还在这里压阵! 他们看着站在前方丢人现眼的古嘉婳,都在为她的擅自行动,而感到百般头疼:这圣女今天是怎么了,怎会如此的跳脱失常..... 阴山渡看着依旧不作答的古嘉婳,再次对她询问道:“怎么?这题圣女是不会?还是不方便作答啊?” “也是,毕竟对于大璺来说,这终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那咱们,就再换一题?” “这次,就请圣女用寡-廉-鲜-耻这四个字,随意作首诗,风格朕就不限制了!” “这次,圣女准备如何作答啊?” 听到阴山渡如此直白的话语,古嘉婳彻底反应过来: 不管自己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在这位君主的眼里,只要自己是大璺圣女,他就永远不会给自己好脸色! 他从头到尾都知道自己的小心思。 更是利用自己的身份,对大璺展开了一系列的羞辱。 看着阴山渡对自己不屑一顾的模样,古嘉婳褪去了心中的那份悸动,她想到此行的目的。 决定以退为进,先稳住使团在京都的局面。 自小被授以运筹帷幄之道的古嘉婳,独自走出宴会中央,对着阴山渡径直跪下,主动请罪。 “陛下赎罪,嘉婳只是拜读过一些古籍名着,并不擅长即兴发挥。” “嘉婳因为对陛下心生爱慕,便做出如此荒唐的举动。不但还搅扰了晚宴,还拖累了大璺颜面。” “对于晚宴上发生的一切,嘉婳万分愧疚。” “为了维持两国的友好相处,嘉婳愿意自行退出晚宴,以示惩戒!” 此时的古嘉婳哭的是梨花带雨,绝望而又可怜。她望向阴山渡的眼眸中充满了深情。 很多人看了,都心生不忍。 当阴山渡听见古嘉婳要走时,不由的拍着大腿感叹道:呦呵~还有这好事呢...... 可下一秒,古嘉婳随之而来的话,就像一盆冷水,把他高涨的情绪,浇了个底朝天! “还请陛下不要因为嘉婳的举动,厌恶嘉婳。” 这句话,可真是把阴山渡恶心的,跟吃了屎一样…… 徐州娇看着阴山渡脸臭的不行,在心里默默偷笑着:根据自己得来的情报,这古嘉婳以后缠着阴山渡的机会,怕是多了去了..... 看到圣女主动请罪,作为使团大臣的夏茅则坐不住了。 他连忙起身,跪倒在古嘉婳的身旁,对着阴山渡恳求道:“陛下,圣女也是因为对您的爱慕之心,才会做出如此错事。” “还请陛下看在两国即将和亲的份上,饶恕她的鲁莽吧!” 原本打算以退为进的古嘉婳,看着身旁这个突然窜出来坏自己好事的蠢货,气的差点破功: 蠢货,自己现在还没脱离尴尬的局面,他这个时候提什么和亲!是怕他们被阴山渡拒绝的不够彻底,还是嫌自己没被赶出去! 丝毫没有感受到古嘉婳阴沉目光的夏茅则,还在对着阴山渡,继续自说自话道:“陛下,我们圣女还在大璺的时候,就时常听说您的英明神武。” “在圣女心里,她早已对您仰慕不已。” “她今晚的失态,全是因为一颗少女的爱慕之心啊,陛下!” 徐州娇听到‘一颗少女的爱慕之心’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笑意,当堂哄笑了起来。 都四十多岁的人了,还学小姑娘那一套春心萌动! 是怕笑不死我吗…… 众人看着徐州娇笑的前仰后伏的模样,全都疑惑不已: 这城隍大人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了?您别光顾自己笑啊,说出来,让我们陪着您一起笑一笑...... 夏茅则听着徐州娇如银铃般延绵不绝的笑声,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他面色铁青的望着徐州娇,声严厉色的道:“敢问城隍大人,是下官哪里说的不对吗?竟惹得您如此哄笑出声!” “为什么不能笑?从你们进玉华殿开始,有一件事是让人觉得不好笑的吗?” 赤龙迎上夏茅则质问徐州娇的眼神,毫不客气地回怼道: “你家圣女穿的跟个花娘一样,你还好意思在这大雅之堂上,冠冕堂皇的说出她是如何喜欢陛下的!” “怎么,被她喜欢是一件很光彩的事情吗?” “既然你这么懂她,那你们凑一对不就好了?” “刚好你们还是一国的,不论是白天还是晚上,你们一定都很聊得来!” 听着赤龙拿着自己和圣女当场开涮,夏茅则的脸涨红一片。 他指着对自己嗤笑不已的赤龙,怒骂道:“大胆竖子,竟然敢当众羞辱我国圣女,我......” 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夜游神扔出的鸡腿,彻底堵住了嘴。 徐州娇看着有话说不出的夏茅则,对着他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嘘,如果我真的说出来,我在笑什么。你怕是就不能活着回大璺了!” 说着,徐州娇的视线对上一脸错愕的古嘉婳,挑着眉毛说道:“我笑什么,想必圣女应该心知肚明吧。” “不要试图,跟我玩楚楚可怜的那一套哦!” “我是真的,会把你的小秘密,当众说出来的哦!” 古嘉婳看着徐州娇明亮如繁星的眼眸。 她有一种,自己的小心思,全都裸露在徐州娇的眼皮子底下的感觉。 听见徐州娇正大光明的威胁。 彻底老实的古嘉婳,不敢再起任何的幺蛾子。她带着痛失颜面的夏茅则,乖乖回到座位上坐好...... 第145章 峨髻命归正途,姻缘已断 悄无声息在玉华殿出没的夜游神,伏在徐州娇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大人,北甯公主在偏殿外的走廊里,碰见了峨髻!” 徐州娇停止与阴山三兄弟的攀谈,对着夜游神问道:“那陈原蔺呢?他在哪?” “他一直停留在暗处,并未露面!” 徐州娇暗自斟酌了一番。 对着身后的竹致招了招手,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后。以她不胜酒力,要出去醒醒酒为借口。 带着赤龙和夜游神退出了玉华殿。 只留下竹致,代她继续留在席面上。一面继续与众人推杯换盏,高谈阔论,一面留意着古嘉婳的一举一动。 徐州娇在封天梭的加持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阴山北甯的身边。 她坐在栏杆上静静的观望着,这对已经失之交臂的---前任有情人。 阴山北甯目光疏远的,望着拦住自己去路的峨髻,语气中满是不耐烦的说道:“峨大人,你挡住本宫的去路了!” “劳烦你让让,莫要耽误了本宫回玉华殿!” 峨髻看着眼前这个高贵优雅的公主,脑海中浮现出的是那个为了接近自己,扮成小太监的阿甯。 “公主,您怪峨髻吗?” “峨大人说的这是什么话?本宫听不明白。” 阴山北甯迎着峨髻痛苦的目光,一字一句的告诉他:“本宫也不想明白!” “峨大人,可听明白了?” 说完,银山北甯转过身,想就此离开这里。 不想再跟峨髻有过多纠缠。 峨髻一把拉住阴山北甯的胳膊,苦苦的哀求着她:“阿甯,我知道你在怪我,可你能不能听听我的解释?” “我真的不知道,黄莹她在背后那样的欺辱过你,若是我知道的话......” 阴山北甯抽出自己的胳膊,直截了当的打断了峨髻的话:“若你知道了,你会如何?你能如何?” “峨髻,若是娇娇没有为你峨家找出害人的真凶。只怕你现在还在对你那个表里不一的表妹,如珠如玉的呵护着呢吧!” “即便是你知道了她的真面目,你确定自己不会因为你的愧疚,而心软吗?” “峨髻你会如何做,不需要我说的太明白吧!” 峨髻想到自己那些年对黄莹的维护,真的是觉得自己白长了这一对眼睛。 那么拙劣的手段,那么漏洞百出的借口。为什么当初的自己,就是跟着了魔一样的看不见! 看过峨髻梦境的徐州娇,多多少少的能明白峨髻那些年的糊涂,源自何处:在孩童的年纪,亲眼目睹了自己爹爹,惨死在自己的面前。 失去爹爹的痛苦和保下娘亲的庆幸,这两种情绪缠绕成了一条绳索,紧紧的拴在他小小的身体上。 而这绳子的另一头,则是牢牢的握在黄莹的手中。 虚假的恩情和愧疚,让黄莹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滤镜,一层让峨髻无法直视的滤镜。 徐州娇看着手中已经完整的命簿,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可是峨髻,你要明白。 当你肆无忌惮的伤害了一个女孩后,再多的无奈和借口,在她受过的情伤面前,都会显的太过苍白,无力…… “峨髻,你还记得你的婚约是怎么来的吗?” 听到阴山北甯重提婚约一事。 峨髻脸上的血色逐渐褪去,他无力的解释道:“那都是假的,我没有答应要娶她!” “阿甯,我从头到尾想娶的,只有你一个人。” 阴山北甯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样,直接大笑出声:“峨髻,你假不假!” “你说你只想娶我一个,那我在你身后跟了你那么久,你为何从未回头看过一眼!” “因为,我配不上你!” 峨髻眼眶里含着泪水,对着阴山北甯道出了当初的实情。 “因为你是皇室唯一的公主,不是当初那个小小的刑部主事可以配的上的!” “阿甯,你的选择有很多。只要你愿意,这天下所有尊贵的男子,可以任你挑选。” “我不想你因为一时的冲动,而抱怨终生!” “事实证明。阿甯,你嫁给我真的不会幸福,我不是你的良人。” 阿甯,这次的我,真的不是…… 阿甯说的对,如果不是城隍大人揭开了柳如霜母女的真实面目,那峨髻这辈子都别想摆脱黄莹的纠缠。 若是阿甯当初不顾一切的嫁给他,她会一直活在柳如霜母女的摧残下,郁郁寡欢下去! 最后他们的一腔爱意,会变成刺向对方最深的那把刀。 直至,消磨掉所有的爱意,变成一对相看两生厌的怨偶! 阴山北甯听到峨髻的话,卸下了全身的刺。从对着峨髻的冷嘲热讽,转变成对自己的自嘲: “是啊,我们即便是成亲了,也注定走不到最后。” “那个时候的我胆怯,懦弱,为了一个迟迟不曾回应的你,变得自卑敏感。” “任由一个小小的黄莹骑在头上欺负,事后还不敢对任何人声张。” “真是没用极了!” “直到黄莹在胡常清那个贱人面前构陷我,说我嚣张跋扈,仗势拆散了你们这对有情人。” “我才彻底认清自己在你心中的位置。” “峨髻,其实,我当年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面对胡常清对我的当众指责,你为什么没有站出来,告诉所有人实情?” “是怕黄莹,名誉扫地吗?” 峨髻迎着阴山北甯询问的目光,露出了一丝苦笑:“是,臣就是怕黄莹的名誉扫地,才没敢站出来说出实情。” “臣怕黄莹会坏了名声,无人敢再娶她!” 阴山北甯了然的点点头: “原来是这样,你为了自己可以脱离黄莹这个累赘,所以不惜让我背上嚣张跋扈的污名?” “亏我还一直以为,你是心中有黄莹,不舍得被她流言蜚语中伤。” “才会在我和她之间,选了她。” “没想到峨髻,原来是我错看了你,你从头到尾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 峨髻强忍下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对着阴山北甯深深的躬下身子,做了一个赔罪礼:“是峨髻为人自私,为了一己私利,利用了公主!” “对此,峨髻供认不讳,还请公主责罚!” 阴山北甯看着身穿刑部侍郎官服的峨髻。在他的身上,她已经完全找不到那个,让自己怦然心动的少年郎的影子了。 听到了困扰自己三年的答案,阴山北甯这次,是真的释怀了。 “峨髻,三年前的我,是恨你的。但,现在的我,已经彻底放下了!” 徐州娇撤去隐身术。 她望着阴山北甯已经走远的身影,对着泪流满面的峨髻,轻声问道:“你既然已经回来了,为什么没有对她说出实情?” 峨髻看着阴山北甯的逐渐消失的身影,轻声回了一句:“因为她的身边已经出现了更好的人,不再需要我保护她了。” 况且,这辈子的我已经烂入了泥坑,不可以再玷污了她。 “可上辈子的一切,只有你自己记得,不会觉得太苦吗?” 峨髻擦拭着眼角的泪水,摇了摇头:“不苦,只要阿甯能幸福,我就开心。” 徐州娇看着命簿中关于峨髻的部分,已经恢复到了原来的模样。 她望着那行多出来的小字,心里感慨万千。 那上面写着:峨髻,命归正途,姻缘已断…… ps:这个章节,在赤龙心口痛的那章有过暗示,赤龙说过,即使他命运回到原本的样子,他也不会再向以前那般快乐了…… 所谓的改命,其实就是把以前的那个人,给找回来。就比如:那个上辈子跟北甯成亲生子的峨髻。 因为他是活过一辈子的人,所以他对北甯的称呼,是不一样的,会更亲切一些。 本来还想着虐一下峨髻的,但是一想到重新回来的他,实在太无辜了。我写不了…… 所以就改成了,峨髻放手成全 所以虐夫的章节,要等到给徐州鹤看诊的神医了(宝宝们,对不起……) 第146章 和亲篇:阴谋丛生的和亲 子夜时分。 徐州娇带着夜游神和赤龙,拎着食盒,漫步在京都的大街小巷。 随着大璺使团入驻京都,那些术士们虽然表面上老实本分,但徐州娇知道,他们私下一定是在谋划什么…… 为了能瓦解他们的行动。 徐州娇必须严密监视着那些术士的一举一动,不能有丝毫的懈怠。 当她们一行人拐过街口的时候,徐州娇看到了带着哮天犬鬼鬼祟祟伏在墙头的普通。 挂在墙上的一人一狗,一边嚼着同一个烧饼,一边监视着屋内术士的点点滴滴。 “小普啊,你看看这几个晦气的东西,跟人沾边的事那是一点不干啊。” “你看到那只骨棍了吗?那可是一个壮年男子的腿骨做成的。还有那个手里拿着的镜子,那可是用烛龙眼睛,炼成的。” “白日里,也就是我不在,不然他们这会儿,全成了我的磨牙棒了。” 徐州娇悄悄走到他们身后,对着夸夸其谈的哮天犬,冷不丁的来了一句:“想要磨牙棒还不简单,我们直接打进去,把他们都杀了,骨头全留给你磨牙!” 撅着屁股,看着正起劲的普通和哮天犬听着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齐刷刷的转过头。 “哎,娘娘您回来了?” 哮天犬动了动自己的狗鼻子,一脸惊喜的望着徐州娇:“娇娇,你带吃的回来啦?” 赤龙打开手中的食盒,从里面拿出打包的吃食,递给墙头上的哮天犬和普通。 徐州娇看着兴奋到尾巴都在摇的哮天犬,轻笑着说道: “真是辛苦你俩了,在这盯了一晚上。尤其是哮天犬,为了盯梢,整个身子都挂墙上了。” “快吃点东西,歇一歇吧。” 被烧鸡勾的口水直流的哮天犬,一边大口吞咽着烧鸡,一边对着徐州娇提议道:“娇娇,实在不行,以后我就跟着你混吧!” “跟着你,盯梢还有烧鸡吃!” “跟着老二,吃顿狗粮还要抠抠搜搜的,一粒一粒的数。但凡多一粒,他都要从我碗里拿出去!” 躲在云彩里的二郎真君,听见哮天犬当着众人的面,如此直言不讳的吐槽自己。 手上一个用力,直接把乾坤袋里的狗粮捏的粉碎…… 一旁的巨灵神,看着那袋碎的不能再碎的狗粮,悄咪咪的捂上自己的耳朵,在心里默念着:我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 普通一边吃着香喷喷的大肘子,一边跟徐州娇汇报,自己和哮天犬这一晚上得来的情报。 “娘娘,您说的真对!这群鳖孙就是冲着陛下来的!” “他们计划着,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作法把陛下的魂魄给勾出来。然后再让大璺圣女以和亲的名义,入主中宫。” 勾魂?那勾魂之后呢? “普通,他们有没有说过,勾完魂之后,拿什么替代阴山渡的魂魄,维持他的肉身?” 普通摇了摇头,对于计划中最重要的一部分,这群术士没有提过。 “娘娘,他们提到过,与使团同行的,原本还有一位皇子。” “但他们一进大隐地界,便兵分两路。使团队伍便跟着大璺圣女先行一步。而这位皇子则是带着少量的人马,随后而行。” 兵分两路? 徐州娇在心中暗自思量:也就是说,还有一位皇子潜藏在大隐境内,不知去向…… 所以古嘉婳和使团利用白泽,声势浩大的在大隐境内行动。其背后的真实目的,是为了替这位皇子打掩护? “他们有没有说,这位皇子来京都的目的是什么?” 吃饱喝足的哮天犬,狗爪灵巧的捏着一根鱼刺,一边剔着牙一边给徐州娇解惑: “当然也是为了和亲啦。” “他们把圣女嫁给你们,掌控住你们的皇帝。你们把公主嫁给他们,放松你们的警惕。” “自此,你们国家在不知不觉中,就会逐步归他们所有。” “听听,多好的算盘!” “要我说啊,他们凡人就是喜欢用联姻这一套,把两个国家通过一个女人绑在一起。” “不打仗的时候,就心肝小宝贝的哄着。只要一翻脸,立马杀老婆祭旗!” “咦~这么狗的事情,我们狗都干不出来!” 听到哮天犬的提醒。 徐州娇忽然想起,之前在城隍庙里,黄莹提到的要把阴山北甯送去和亲的想法。 她至今还记得,当时黄莹脑子里想的是:她要把北甯送去大璺,被人当猪狗一样的折磨...... 徐州娇联合到自己在古嘉婳的眼里看到的画面。她堂堂圣女,被大璺那些皇权贵势的人,当做玩物一样的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活得像条狗一样的,没有尊严。 此时,有一个想法突然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所以,黄莹她早就知道,大璺会派皇子来求娶公主。 不仅如此,她甚至还对相隔万里之外的大璺皇室的局势,了如指掌…… 如此推论下去,不仅所有时间线全部对上了,就连系统为什么执意要救黄莹。 徐州娇在心中,也猜出了一个大概原因。 就在这时,哮天犬突然的一声惊呼,瞬间吸引来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哎,哎,你们快看啊,他们要对那个废人下手了!” 只见白天那个被徐州娇费了全身经脉的术士,此时被人硬拽下床榻,狼狈的斜躺在地上。 徐州娇几人对视一眼。 心照不宣的掏出各自的斗篷,默默地披上。 刚偷偷溜进屋的四人一狗,便看到剩余的术士纷纷掏出自己的法器,对准了自己曾经的同门。 “黑山,如今的你已经是一个废人了。既然你什么都做不了,还不如把你最后的力量贡献给我们。” “待我们成功勾出大隐国君的魂魄,自会在国师的面前多说你几句好话。” “届时,国师念及你的贡献,帮你重新找一具躯体,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是呀,黑山,你会落到如此地步,都是那个徐州娇害的。” “待我们事成之后,我们让国君下的第一个令,就是烧了徐州娇的金身,砸了她的城隍庙!” “还有那个目中无人的徐州闯!” “对,杀他全家,把他们全都融了,做法器!” “哈哈哈哈哈,对,杀他全家,把他一家都杀了!” 普通看着眼前这群,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到临头的术士,暗暗摇头。在看到一旁的徐州娇露出一个阴沉沉的笑容后。 他无奈的摊了摊手: 你说你们惹谁不好,非要惹这个姑奶奶。趁着时间还早,都赶紧把各自的坟挖了吧! 黑山看着即将要对自己痛下杀手的同门,心中一片悲凉,他对着一脸得意的同门师兄弟,说出了最后的劝告: “别想了,只要有那位城隍大人在,你们和国师的谋划注定会是一场空!” “只怕到时候的你们,连我的下场的不如。” 术士们听着黑山最后的劝告,哄然大笑,显然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因为在他们心中,国师那可是无所不能的存在。 他可以勾魂摄魄,可以起死回生。 他甚至还养了一群不死傀儡,可以不吃不睡的奔袭上万里,悄无声息的取人首级。 在大璺,你违背了陛下的,或许还有活路。但你若是违背了国师---上廖,那你一定会死! “还跟他啰嗦什么,圣女说了,今晚就我们务必解决了黑山!” 就在术士们要对着黑山下毒手的时候,他们的脖子,同时被人从身后挟持住...... ps:这个章节,会有些烧脑,虐渣情节也会多…… 第147章 局中局,计中计 被人从背后扼住咽喉的术士们,脸上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惊恐之色。 他们竟然一直没发现,有人潜入了房间…… 术士们的眼神不约而同的,全部飘向,墙角那个飘着渺渺白烟的青铜香炉。 心里满是疑惑不解: 他们明明已经燃上了锁边炉,为什么还会有人偷溜进来? 一直守在青铜香炉旁的哮天犬,在那群术士错愕的眼神中,抬起自己的后腿,对着那缕白烟呲出一泡狗尿! 它露出一个不屑的眼神,对着术士们说道:“就这点小家把什儿,还不够你狗爷陪你们玩上一个回合的呢!” “现在这锁边炉早就不流行用了好吗?但凡有点名头的,人家用的都是伏魔散。” “出来闯荡,人没本事就算了,带的东西也这么不顶用!” “这要是死半道上,只怕是你们骨头都风干透了。你们国师还以为,你们在勇往直前呢!” 所有术士皆是用一副见了鬼的模样望向哮天犬:一条普普通通的细犬,竟然会有如此的能耐! 能轻轻松松的,灭了他们的锁边炉? “没人给他们收尸,这不正合你的意了?你刚好可以留下他们的骨头当磨牙棒啊。” 徐州娇此话一出,让那些本就忐忑不安的术士们,心中的恐惧瞬间达到了顶点。 “还是算了吧,狗爷我也不是什么骨头都啃的,我嘴刁着呢!” 徐州娇看着眼前大放厥词的人,轻声问了一句:“是你刚刚说,要烧了我的金身,还要砸了我的庙?” 落在徐州娇手里的,正是之前那个扬言要烧了她金身的术士---周全。 周全自从听见身后冒出徐州娇的声音后,浑身便在止不住的颤栗。 他慢慢的转过头,望着徐州娇冷若冰霜的眼神,本能的朝她跪下。一边扇着自己的嘴巴子,一边向她求饶: “城,城隍大人,是小的嘴贱,小的该死。” “那些都是小人的疯言疯语,当不得真的。您就是借小人十个胆子,不,是一百个胆子,小人也不敢对您不敬啊!” 徐州娇拔下头上的骨钗,直接抵在周全的喉咙处,口吻中夹杂着淡淡惋惜,说道:“可惜啊,我这人心眼实在太小,别人说什么,我都喜欢当真!” “下次,下次我一定给你留一个饶命的机会!” 说着,徐州娇在周全惊恐的眼神中,用手中的骨钗,快速的抹过他的脖子。 完全来不及挣扎的周全,捂着自己血流不止的喉咙,抽搐的倒在地上。 他瞪大双眼望着身边的术士,朝他们伸出了手。 希望同门师兄弟,可以救一救他! 此刻活在徐州娇阴影下的术士们,没有一个敢轻举妄动的。他们全都别过头,对着周全的求救视而不见。 他们冷漠的举动,引起了徐州娇的深思:这大璺国师怎么会送来这么一群不堪一击的术士来大隐? 这究竟是他没把大隐放在眼里,还是,他在暗度陈仓...... 徐州娇在脑海里仔细回想了一下,白天在使团队伍中,见到过的所有人。 可其中,并没有发现气息有异的人。 所以,被大璺国师藏起来的那个真正施术者,是谁呢…… 此时,躺在地上的黑山轻轻拉了拉徐州娇的裙摆,恳求的说道:“大人,您救救我。只要您救了我,我以后就是您的一条狗!” 徐州娇低头看着在地上行动艰难地黑山,慢慢蹲下身:“我为什么要救你?” 黑山仰着头,对着徐州娇抛出了一个,最为让她心动的条件:“我可以告诉大人,有关大璺国师的一切。” “让大人可以知彼知己,百战不殆!” 徐州娇盯着黑山那双渴望活下去的眼睛,轻声问道:“你是国师养大的,为什么要背叛他?” “因为,我想活!” “我想让国师看看,我不是一个废物!” “大人,不可。” 一旁的赤龙,对着徐州娇急忙出声道:“大人,今日他可以为了活下去,出卖大璺国师。日后也可以为了其他目的,背叛您!” “大人,我是术士。只要您对着我下了傀儡术,我便会只听命于大人您。” “如有异心,顷刻间便会爆体而亡!” 听到这里,徐州娇伸出手,制止住了想再度开口的赤龙。 她望着一脸迫切的黑山,继续询问着他:“什么是傀儡术?” 听到黑山要把傀儡术的事情,告诉徐州娇。 被普通抓在手里的术士,对着黑山大喊大叫:“黑山,你疯了吗?你的忠诚是要献给国师的!” “现在,你居然想着把傀儡术,告诉徐州娇。” “你这是要背叛国师吗?若是国师......” 他话还未说完,徐州娇把握在手中的骨钗,直接对着那人扔了出去。 正中他的眉心! “好了,打扰你说话的人,已经没了。” “现在你可以继续说,到底什么是傀儡术了?” 黑山看着眼前笑的一脸邪气的徐州娇,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傀儡术是大璺国师的秘术,他用活人炼祭三年。最后成功熬下来的人,会变成刀剑不侵的鬼物。” “这些鬼物,他们只听国师一人的命令。可以为了一个目标奔袭万里,直到取得首级为止!” 为了得到这么一个不死军团,竟然用活人炼祭...... 怪不得每一个大璺术士的身上,都带着一股煞气,原来是他们的国师立身不正,术法阴邪的原因。 徐州娇略微思考了片刻,说道:“你想让我怎么救你?” 黑山望着一炷香之前,要对自己痛下杀手的同门师兄弟们。他攥紧拳头,愤恨的说道: “只要我吸取了他们的术法,就可以修出新的煞弓,重塑筋骨。” 徐州娇转过头,望着那仅存的两个术士,心里想着:反正他们对自己也没有什么用,还不如顺水推舟的交给黑山。 借着黑山的投诚,引出幕后黑手。 她对着黑山点了点头,说道:“成交!” 想杀自己全家?那就让他们看看,到底是谁先死! 黑山费尽全力对着徐州娇伸出一只手,食指艰难的划出一道符,对着徐州娇说道:“请大人,对着属下的灵台,用自己的鲜血划出这张符咒。” 要用鲜血? 徐州娇稍加思索一番后,对着黑山不动声色的使出了一个障眼法。 她在画符时,并未用到自己的鲜血,而是用了一缕魔气。 被种下傀儡术的黑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注入了一种新的力量。他缓缓的站起身,对着那两个被定住身型的术士,步伐坚定的走去…… 随着徐州娇退出房间的三人一犬,听着房间里不断传出的哀嚎,对着她小声问道:“大人,我们真的要相信这个黑山吗?” 徐州娇从普通手中接过自己的骨钗,漫不经心的说道:“不做戏,怎么引蛇出洞。” 这大璺国师不知道用了何种办法,隐去了这些术士脑海中,最为重要的机密信息。 既然魔眼看不到,那就折腾的声音大一点,把暗处的妖魔鬼怪全都引出来…… ps:这个章节前两章,写布局,可能会看着有些绕……下一章,你们就会习惯了 第148章 大璺使团要说法 翌日清晨。 还未到开庙时间,城隍庙外便熙熙攘攘的挤满了人。为首的是大璺圣女---古嘉婳,和使团大臣---夏茅则。 他们带着使团众人齐刷刷的堆在门外,身前还摆放着四具尸体。 围观的百姓们看着这抬尸堵门的架势,心里暗自揣测着:据说,大璺使团昨天夜里死了人。这一大早的,说是来求城隍大人做主。实际上,就是来砸场子的…… 百姓们中有几个机灵的,他们偷偷退出围观队伍,一路狂奔到京兆府衙外,哐哐砸门。 一边砸,一边大声喊着: 大璺使团在城隍庙门口聚众闹事,求京兆尹大人速速带兵,前去支援城隍大人...... 接到百姓报信后,匆忙赶来的新任京都京兆尹---孔篌。 第一时间就让手底下的人,把整个大璺使团和那四具尸体,给围了起来! 他还很细心的,让人把那四具尸体盖上草席。以免开庙门时,惊着城隍大人。 古嘉婳看着把自己和使团围的密不通风的府兵,对着一旁的夏茅则使了一个眼色。 夏茅则上前几步对着带头的孔篌,态度强硬的说道:“敢问大人,为何要把我使团众人,围的水泄不通?” “莫不是,我们犯了大隐哪条王法了不成?” 孔篌摆出一副毫无所惧的模样,对着夏茅则回问了一句:“那敢问夏大人,又是为何要率人堵我京都城隍庙的大门啊?” “莫不是,我们城隍大人犯了你们大璺的忌讳不成?” 看到自己质问不成,反被孔篌把问题给扔了回来。 夏茅则气急败坏的掀开尸体上盖着的草席,指着尸体对着孔篌说道:“大人,昨夜我们使团不明不白的死了人,难道不应该找城隍大人要个说法吗?” “要什么说法?难道人是我们城隍大人杀得吗?” “谁看见了?” 孔篌说着,从使团里随手拖出一个侍女,质问道:“你看到城隍大人杀人了?” 本就胆小的侍女,在听到孔篌的质问后,吓得连连摇头:“没有,婢女昨晚什么都没看见,也什么都没有听见!” 孔篌又随手从队伍中的扯出几个,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夏大人都听到了,没人看到城隍大人杀人。人既然不是我们城隍大人杀的,你跑这儿,要的什么说法?” 此时围观的百姓们,也在七嘴八舌的大声嚷着:“就是,人又不是我们城隍大人杀得,你在城隍庙前要的什么说法!” “入城前不见你们拜神,现在死人了,想起我们城隍大人?” “呸,什么东西!你们大璺是没有神了吗?非要赖着我们城隍大人!” 被孔篌几句话,质问的落入下风夏茅则。面对围上来的百姓们,显得有些束手无策。 古嘉婳看着事态,已经完全被孔篌带偏。 她款款上前一步,对着孔篌先行一礼,率先把自己置于弱势的一方,企图拉回舆论: “这位大人,我们使团的随行人员,于昨日夜里被人杀害。” “我们听闻城隍大人神通广大,十八年前的悬案都能在几句话的功夫中,查的个水落石出。所以我们便想着,请城隍大人帮忙看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样,待我们回到王都时,也好给他们的家人一个交代!” 孔篌看着眼前,这位能说会道的大璺圣女。先是向她回敬了一礼,然后义正言辞的说道: “凡是在京都城内发生的命案,在案发的第一时间,都应该先报至京兆府衙,由京兆尹出面查探原委。” “圣女在发现随行人员死后,并未申报到我处,而是直接抬着尸身来到城隍庙。” “难不成,在你们大璺,死了人都是要抬到神明面前,求神明为你缉凶的?” “再说了......” 孔篌指着四具尸体干瘪的面容,对着古嘉婳说道:“这四具尸体死相诡异,一看就不是常人所为!” “若是本官没有记错,他们都是术士出身吧。” “圣女口口声声说他们是被人杀害的,可据你们使团人员的口述,昨夜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声音传出来。” “若真是有人杀了他们,他们何至于连声呼救都没有?” “依本官之见,要么他们是被自己人杀的,要么,就是练了什么不该练的邪功。” “走火入魔所致!” 周围百姓听到‘邪功’两个字,齐齐后退一步。 一位老大娘在后退的时候,还不忘拉孔篌一把,小声嘱咐着他:“大人您可要离他们远一点,小心他们把你抓去练功!” “那邪功,都可邪门了。” “我听说啊,就有那种老女人,专门靠着吸你们精壮男子的精血,永葆青春的。” 孔篌看着拉住自己胳膊的老大娘,眼神若有若无的瞄向古嘉婳。 眼神里暗藏的意思要多明显,就有多明显。 孔篌在心里偷笑几声,轻声细语的安抚着一脸警惕的老大娘:“大娘,咱们就站在城隍大人的眼皮子底下呢。” “有城隍大人护着咱们,该怕的是邪魔歪道,不是我们!” 古嘉婳看到大隐的百姓,把自己当做夜叉一样的提防着。堵在她心里的那口窝囊气,噎的她肺都快炸了。 她跪在地上,望着依旧置身事外的城隍庙,悲悯的大喊一声:“若是有精怪潜入京都,杀人于无形,我手下的那些术士该如何呼救!” “城隍大人,难道就因为我们是大璺来的,您就对我们的生死不管不顾了吗!” 孔篌看着在人群中造谣生事的大璺圣女,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耐,大喝一声:“圣女还要随着性子,闹到什么时候!” “本官说了,若想缉凶,就请到京兆府衙报案。若是想拜神,就端正尔等的态度!” “我京都城隍庙是供百姓们烧香祈福的地方,不是你们大璺的菜市场!” 徐州娇和竹致站在高处,俯视着下面的闹哄哄的局面。她对这位刚上任不久的京都京兆尹,很感兴趣: “竹致,这位新上任的京兆尹,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啊。” “寥寥几句话,就把古嘉婳的哭诉无门,转变成了任性胡为。” “他很懂得,如何拿捏话语权。” “如此言语犀利的人物,我以前怎么没在京都见过呢?” 竹致把手中的命簿翻到孔篌那一页,递给徐州娇看:“大人,他就是之前被胡太傅换了试卷的那名考生。” 原来,就是他啊…… 古嘉婳看着一而再再而三的坏自己好事的孔篌,眼神里弥漫着浓重的杀机:既然你如此多事,不如直接杀了你! 只要你死在了城隍庙,随后只需要在言论上稍加运作一番。如此一来,定能折了徐州娇在京都的根基...... 一想到徐州娇这个新城隍,会被京都百姓口诛笔伐,古嘉婳嘴角不由的挂上一丝笑意。 她用煞气在手指尖化出一根细如发丝的微针,直接对着孔篌射出! “锵~” 一柄疾驰而来的短剑,将古嘉婳刚刚射出的微针,直接定在了地上。 “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我城隍庙前闹事......” 第149 小哪吒跟古嘉婳拼演技 古嘉婳看着插在地上的短剑,一颗心,刹那间提到了嗓子眼:这是徐州娇的佩剑,如今它恰好出现在这里,就代表...... 徐州娇,她一直都在观望着这场闹剧! 还未等古嘉婳反应过来,她的身后,便传来了徐州娇的声音:“听闻圣女的随行术士都死了,想要让我徐州娇给个说法。” “我现在人就在这,不知圣女是想要个什么说法?” 古嘉婳把那只射出暗器的手,偷偷藏进衣袖里。 扭过身子,对着徐州娇面露悲切的说道:“城隍大人,昨晚我手下的术士不明不白的死在了房内。” “嘉婳也是没有办法了,才会想到来您这寻求帮助。” “求城隍大人您......” 徐州娇轻轻捏住古嘉婳的下巴,对着她轻蔑一笑:“死的不明不白?圣女确定?” “我怎么觉得他们的死法,跟圣女所习的术法有很大的关联呢?” 听着徐州娇笃定的语气。 古嘉婳心中充满了担忧和气恼:她原本想着借用周全他们的死,来为难徐州娇一把。到时候不管是他杀,还是精怪作乱…… 她这个做城隍的,都会难辞其咎。 说不定百姓们还会因为她的失职,对她的信任大打折扣。 只要她一失势。 届时,他们在京都的所有行动,都会顺风顺水的进行下去。 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徐州娇一眼便瞧出,周全他们的死因。还直接把这件事,扯到了明面上。 导致现在骑虎难下的人,非但不是徐州娇,反而还让她再次拿住了自己的把柄! 古嘉婳看着徐州娇那副从容淡定的模样,心里实在是想不通:她究竟是怎么知道本门术法的秘密的...... 明明跟着她一同来大隐的术士,都已经死了,会是谁告诉她的呢? 又是谁在周全他们处理了黑山后,杀了他们呢...... 不明白自己计划到底是哪里出问题的古嘉婳,肉眼可见的暴躁起来。 徐州娇捡起地上的子剑,俯视着地上摆放着地周全等人的尸体,对着古嘉婳说道:“几个修炼邪术的术士,也值得圣女为了他们,在我城隍庙门前大喊大叫的要我做主?” “圣女是觉得我徐州娇,很闲吗?” 即便是古嘉婳心里再怎么不服气,她也不敢对着徐州娇展露出丁点的不痛快。 她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顺着徐州娇的话往下内涵着: “城隍大人说的对,死的不过是几个术士而已,哪里配劳烦城隍大人您的。” “都是嘉婳一时慌乱,思虑不周。竟带着这么几个晦气的玩意儿,来碍了您的眼。” “此事都是嘉婳的错,还请城隍大人责罚!” 古嘉婳的话音刚落,一声奶声奶气的孩子音,从人群后面传来:“坏女人,你在说娇姐姐的坏话!” 随着人群慢慢的散开,一个三岁的小娃娃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小娃娃穿着一个红肚兜,扎着两个朝天揪,气势汹汹的望着古嘉婳。 他头上还顶着一个饭篮子。 小哪吒一边嚼着手里的大肉包,一边对着茶里茶气的古嘉婳,气愤的跺着自己的小脚丫:“你这个老女人,居然敢说话阴阳娇姐姐,哪吒我要把你捆起来,当球踢!” 徐州娇看着突然出现的小哪吒,一脸惊喜的对着他拍了拍手:“小哪吒,你怎么来了?” 小哪吒举着头顶的饭篮子,撒着小脚丫,一路小跑的来到徐州娇的面前。 “赢奶奶担心娇姐姐没吃早饭,特意让小哪吒给你送过来哒。” 说着,小哪吒还冲徐州娇晃了晃手中的饭篮子。 徐州娇擦了擦他油花花的小脸,拎过他手中的篮子,在手中掂了掂。 哦吼~这小鬼一路上偷吃不少啊...... 还不知自己偷吃一事,已经败露的小哪吒,此刻正站在古嘉婳的面前,叉着小腰板和她大声理论了起来:“你个装嫩的老女人!” “要说话就好好说话,做出这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是要给谁看?” “你是哪里来的绿茶怪成了精,说话这般的阴阳怪气,平白惹人误会!” “难不成,是想让别人都觉的娇姐姐欺负了你吗?” “几个害人的术士,老天不收了他们,难道还要跟着你继续为非作歹下去吗?” “老女人,你到底在委屈些什么,你说啊!” 古嘉婳看着眼前这个对着自己直言不讳的小娃娃,尤其是听到他一口一个老女人的叫着自己。 她脸上那副楚楚可怜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 “城隍大人,您家的孩子说话如此的不知礼数,您就不管管吗?” 小哪吒看着古嘉婳侧头质问徐州娇的模样,心中很是不喜。 他直接伸手扳过来古嘉婳的脑袋,让她继续面对着自己:“跟你说话的是我,你找娇姐姐的麻烦做什么?” “你说我不知礼数,那你当着众人的面,故意做出一副做小伏低的可怜模样,你的礼数又在哪里?” “连我一个小孩子都看透了你的虚假,难道这些大人们,还连我一个小孩子都不如吗?” 小哪吒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百姓立马点头表示:他们也看透了,看的透透的...... 感受到小哪吒油腻腻的小手,正在自己脸上动来动去。 古嘉婳嫌恶的挥开他手,大叫一声:“你这个死孩子滚远一点,不要用你的脏手碰我的脸!” 顺着她挥开的力道,顺势栽倒在地的小哪吒。 大大的眼睛里,很快就蓄满了泪水。 他瘪着一张小嘴,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冲着古嘉婳委委屈屈的说道:“哪吒,不是死孩子,哪吒很乖的。” “哪吒只是想保护娇姐姐而已,为什么要打哪吒呢?” 说着,小哪吒扬起乖巧的小脸,仰望着每一个围观的人。他红彤彤的眼尾处还挂着晶莹的泪珠,一张小脸上堆满了委屈。 尤其那一声声“我很乖的”,直接戳中了围观百姓们的心。 他那委屈可怜的模样,看的在场众人,纷纷给他现场脑补出,一个又一个的悲惨曲折的身世。 瞬间为他赢得了,所有人的同情。 竹致抱起地上那个演的投入的小哪吒,带着他从讨伐大璺圣女的人群中,悄悄撤离出来。 被一个小孩子给狠狠上了一课的古嘉婳,看着对自己大声唾骂的大隐百姓,彻底傻了眼: 曾经利用这招无往不利她,还是第一次吃到来自同行的哑巴亏...... 小哪吒伏在竹致的怀里,看着百口莫辩的古嘉婳,笑的一脸奸诈。 嘿嘿嘿~ 就凭你那点小九九,还想跟你哪吒大爷切磋演技? 回娘胎里,重新练吧…… 竹致看着被胸口被小哪吒抓出的一个个小手印,一脸的无奈表示: 大爷,要不您先擦擦手? 第150章 自找苦吃的大璺圣女 因为小哪吒的卓越演技。 害得古嘉婳被群起激愤的热心百姓们,来来回回的骂了好几遍不重样的。 直到百姓们骂得口干舌燥。 徐州娇才出手制止住了他们。 “古嘉婳,看来我昨夜说过的话,你是没记住啊!” “你今天故意挑衅到我城隍庙。是觉得,你是大璺圣女,我徐州娇便不敢动你吗?” 听到手下来报,周全等人死了的时候。 一心只想着,要找徐州娇不痛快的古嘉婳。早就把她昨晚的那番警告,抛之脑后了。 眼下看着徐州娇正颜厉色的模样。 昨晚那种被徐州娇看透内心的恐惧,又再次回到古嘉婳的脑海里。 在徐州娇凛冽的目光注视下,古嘉婳浑浑噩噩的头脑,瞬间清醒过来。她一回想起,方才自己的大胆发言,便后悔的直想抽自己。 她刚刚这是犯得哪门子邪,居然敢闹到徐州娇的面前...... “看来,你是想起来我的警告了!” “古嘉婳,眼下,我再给你一个机会。是乖乖的去京兆尹报案,还是让我一丝不落的给你深究到底!” “是死,是活,你自己选!” 此刻忐忑不安的古嘉婳,满心满眼想的,都是要赶紧逃离出徐州娇的视线。 面对如此顺意的二选一,她肯定是选择乖乖去京兆尹报案。 毕竟到了那里,她还能为自己遮掩一二。 “回城隍大人的话,嘉婳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和任性。我会按照大隐律法,乖乖的去京兆府衙如实报案的。” 一直在一旁静观其变的夏茅则。 听到古嘉婳要去京兆府衙报案,他眉头一皱,直接站了出来: “圣女,若是想找到害人真凶,这事交到京兆府衙的手里,怕是查不出什么结果。” “正好城隍大人在这里,我们何不让她先查看一下周全等人尸体,再......” 听到夏茅则还在犯蠢,焦躁不安的古嘉婳。对着滔滔不绝的夏茅则,狠狠的甩了一个巴掌。 “闭嘴蠢货,你是想要害死我吗?” “夏茅则,我警告你。使团里一切都是我说的算,你若是再敢多说一句话,我立刻拔了你的舌头!” 夏茅则听到古嘉婳的小声警告,不甘心的别过头。 听到古嘉婳说要去京兆府衙报案。 孔篌适时的站了出来,对着所有府兵招了招手:“小的们,不用再守着了,咱们京兆府衙,马上要来大案子了。” “全部人马,收队归衙。” 古嘉婳一听孔篌的意思,是要走。 她急忙拦住示意收队的孔篌,不解的问道:“孔大人这是要走?” “可我使团被害的四人尸身,不就在这儿吗?孔大人直接查看便是,为何还要先回府衙?” 孔篌望了一眼那四具干干瘪瘪的尸体,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望向古嘉婳。 “圣女有所不知,我们大隐律法有规定。我们京兆府衙在接到报案后,都是要赶往第一现场的。” “这第一现场,里面记录了死者和凶手的细枝末节,若想破案,那可是重中之重!” “可如今,你们随意挪动了尸身的位置。我们也不清楚这其中具体情形,到底是怎样的。” “纵使我们破案心切,也是无能为力啊。” 古嘉婳看着孔篌摆出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 她一时之间,完全不知道,自己折腾一早上的意义在哪。 可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她偏偏又只能找京兆府衙处理此事。 走投无路的古嘉婳,对着孔篌耐着性子问道:“那依孔大人之见,我们眼下应该如何是好!” “若是圣女想补救,就只能让你们的人把尸体抬回驿馆,按照原来的位置摆放好。” “待一切恢复到原位,再去我们京兆府衙报案。” “本官会亲自带着人马,去驿馆封锁案发的房间,查尸办案。届时,如有需要圣女配合的地方,还希望圣女不要推辞!” 古嘉婳看着对自己打官腔的孔篌。 即使明知道对方是有意刁难自己,却也不得不对着孔篌,笑着说一声:“那便有劳孔大人了!” 一出场就单方面碾压了古嘉婳的孔篌,心情舒畅极了。 他转身,对着徐州娇俯身行礼:“不知城隍大人,可还有什么要交代下官的?” “大人客气了,今日还要多谢大人出兵迅速,维护了我城隍庙的治安。” “城隍大人言重了,维护京都治安本就是我京兆府衙应该做的。” “即是如此,下官便先行告退了!” 徐州娇望着孔篌带着府兵撤离的身影,在手中轻捻着,刚刚古嘉婳射出的那根微针。 她转头对着一脸忐忑的古嘉婳,举起了手中冒着煞气的微针,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 若想平安无事的从这儿走出去,就把这微根针,主动受了...... 已经别无选择的古嘉婳,只能咬紧牙关,微微抬起自己的右手。 把徐州娇手中的微针,召回了体内。 细如发丝的微针一进入古嘉婳的身体,就在她的奇经八脉里横冲直撞,宛如一条有意识的灵蛇一样。 哪里是她死穴,就往哪里钻。 不需片刻,古嘉婳脸上的血色便褪的干干净净。冷汗直冒的她,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记住,这是我对你,最后一次警告。” “若你下次再犯到我的手里,我一定会亲自把你的尸体,挂在我京都城墙上示众!” “听明白了吗?” 古嘉婳颤抖着身子,乖乖的回答一句:“是,嘉婳谨记城隍大人的教诲!” “既然听懂了,那还不赶紧带着你的人,滚!” 完全支撑不下去的古嘉婳,一转过身,便直接靠在了侍女的身上。她招呼着使团所有人,抬着周全等人的尸体。 灰溜溜的离开了城隍庙。 再次见识到城隍大人的大发神威的百姓们,欢呼着冲进城隍庙。 争着抢着的,要给城隍大人烧香。 靠在竹致怀里的小哪吒,望着收拾完坏人的徐州娇,眨了眨自己忽闪忽闪的大眼睛。 “娇姐姐,哪吒是不是很厉害哒!” 徐州娇好笑的捏了捏他的小揪揪,轻笑着问道:“你这个小不点,是在哪里学会那套装模作样的姿态的?” 小哪吒摇晃着自己的小脑袋,一脸得意的说道:“我是跟老龙王的第八十八房小妾学的。” “她是一棵千年绿茶树成了精。平时,最会对着老龙王来这一套了。” “有一次,她和奸夫在龙宫的后花园里勾勾搭搭,被老龙王堵了个正着。” “她就是靠着这招,把老龙王给糊弄过去的!” 徐州娇从竹致怀里一把举起奶娃娃,皱着眉头,一脸严肃的问他:“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的?” “是谁,在你面前乱说这些的?” 小哪吒扑腾着自己的小短腿,笑嘻嘻的说道:“因为老龙王,就是我用混天绫捆过去的呀。” 一旁的竹致直接忍不住笑出了声: 合着这出抓奸的背后主使,就是这个奶团子!他是有多喜欢凑热闹,才会把老龙王捆了,去捉奸...... 徐州娇看着眼前自己淘气包,也忍不住的笑出声。 她抱着小哪吒,走进了城隍庙。 “娇姐姐,我们今天做什么呀?” “今天,娇姐姐带着你去审犯人好不好.......” 第151章 广慈院内幕 徐州娇牵着小哪吒的手,直接来到了,城隍庙的最底层---水牢狱。 这里是关押重刑犯的地方,也是京都十万鬼兵的聚集地。 阴森潮湿的水牢狱里,到处弥漫着阴森恐怖的气息。滴滴答答的水声,从幽闭的水牢深处,缓缓传来,让人不由自主的毛骨悚然起来。 正在对重犯严刑拷打的鬼兵们,看到城隍大人的出现,立马停住手中的事务,纷纷跪下身。 朝着徐州娇叩拜行礼:“小的们,见过城隍大人。” 徐州娇对着一众鬼兵们抬了抬手:“都起来吧,前日拘来的丁姨娘母女,现如今,关在何处?” 听闻城隍大人要找人,枷锁将军主动上前一步,回答道:“大人,丁姨娘母女现关押在最里面的那间炼狱中。” “我等已经按照您的吩咐,给她们上过一遍大刑了。” “大人,可是要把她们母女提出来审问?” 徐州娇点头示意:“就把她们母女带到典狱司吧,本城隍有些细则要过问她们!” 被锁链捆绑着丁姨娘母女,在枷锁将军的押解下,来到了典狱司的大堂中央。 在水牢狱里,短短一天内便受尽刑罚的她们。 如今看到分立两侧的鬼兵,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眼前开始不自觉的浮现出,鬼兵们手里拿着不同的刑具,排着队对着自己用刑的情景。 怪不得柳大文会说:死,才是她们罪孽的开始! 原来,死后要赎的罪,远比活着的时候,要多的多…… 坐在鬼头椅上的徐州娇,打量着恐惧到抱成一团的丁姨娘母女。 丁姨娘周身湿哒哒的,像一个彻底泡发了的馒头。仿佛只要稍微用力一捏,便会烂成一摊血泥,捡都捡不起来。 而柳如霜,则是全身布满了密密麻麻,细如蛛丝的裂纹。 单从数量上看,就知道。 峨髻对着她剐了,可不止三千六百刀那么简单。 “又见面了,两位!” “不知道两位对我城隍水牢狱里的各色刑具,可还算满意?” “若是有什么不满的地方,你们可以统统的提出来,我让鬼兵们再改进一下。” 再次听到徐州娇的声音。 快被折磨疯了的丁姨娘母女,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样,连滚带爬的朝着徐州娇爬过去:“大人,我们再也不敢了,求求您放我们入地府吧。” “是啊大人,民妇愿意去爬刀山火海,去滚油锅。还请大人放我们入地府,赎清我们的罪过。” 丁姨娘母女眼神迫切的仰望着,眼前这个眉眼弯弯的城隍大人。 希望她能放她们一条生路,这水牢狱,她们真是半刻都待不下去了...... “怎么?我这水牢狱,你们待得不开心吗?就这么迫不急的,想要去地府受审?” “大人,我们愿意去地府受审,求大人您开恩,放我们过去。” 徐州娇看着,两人不断的冲着自己磕着头。 她挑着眉毛,笑的一脸邪气的开口: “想入地府,也不是不可以!” “如实回答完我的问题,我就考虑考虑,放你们一马!” “当然,你们也可以不回答......” 说着,她指着在一旁玩不亦乐乎的小哪吒,手里握的那道鬼头铡,继续说道: “看到了吗?那个小娃娃手里玩的叫鬼头铡。只要被它轻轻铡上一刀,可就永远都接不回来了!” 见到丁姨娘母女,把头转过来。 小哪吒抬起铡刀,对着丁姨娘母女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快过来,让哪吒咔嚓一下吧!” 丁姨娘母女看着小哪吒笑的一脸无害的样子,对着徐州娇连连点头:“大人我们说,我们什么都说!” “大人想问什么都可以,我们一定照实回答,毫不隐瞒。” 小哪吒看着被吓破胆的丁姨娘母女,无趣的崛起自己的小嘴巴。 徐州娇召出命簿,对着丁姨娘问道:“丁枝花,你是如何进到广慈院当修行居士的?” “又是如何当上了静尼的师妹?” “把其中原委,仔仔细细的给本城隍说出清楚!” 听徐州娇提到广慈院,丁姨娘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徐州娇看着丁姨娘那副犹犹豫豫的模样,便知道自己问对人了。她对着小哪吒使了一个眼色,瞥了一眼他手中的鬼头铡。 小哪吒轻飘飘的举起地上的鬼头铡,直接扔到了丁姨娘的身旁。 他一只小脚丫踩在鬼头铡上,歪着脑袋,对着丁姨娘笑眯眯的说了一句:“你可以陪哪吒,玩鬼头铡吗?” “只要把你的头,放进来就好了!” “大人不要铡我,民妇说,民妇全都说。” 丁姨娘看着身侧的鬼头铡,害怕自己再晚说一会儿。便会被这个力大如牛的小娃娃,给拎到铡刀下,咔嚓了~ “是静尼她把我带进去的!” “民妇因为害怕峨髻发现自己爹娘被害死的真相,就想带着所有的私房钱离开峨府。” “就在这个时候,民妇遇见了前来化缘的静尼,她说民妇不久之后会有血光之灾。若是想平安化解,就要去广慈院,在佛祖面前诚心忏悔。” “如此一来,佛祖就会宽恕民妇的罪行,民妇我就可以继续存在于人世。” “为了活下去,民妇就把所有的私房钱全捐进了广慈院,做了一个带发修行的女居士。” “后来随着民妇捐赠的数目越来越大,民妇在寺院里的地位也水涨船高。” “最后,民妇就成了静尼的师妹。” 这么说,这丁姨娘是被静尼师太以避难为由,招进广慈院的? 徐州娇继续问道:“那广慈院里,像你这样的悔过的女居士多吗?” “回大人的话,多,很多。” “民妇刚到广慈院的时候,因不懂寺院的规矩,每天就是吃斋打坐,混日子。时间久了,民妇便开始嘴馋,想荤腥想的紧。” “直到后来在无意间,民妇发现跟我一起修行的女居士身上,飘着一股淡淡的肉味。” “在民妇的追问下,民妇才知道原来这广慈院里是有着一套规矩的:带发修行的居士捐赠的金银越多,受到的待遇和地位也越高。” “五千两是入门悔过,一万两可以三天吃一顿肉,当你捐到三万两时,每顿饭菜里都会有荤腥。” “五万两就可以买到一个席位,可以升为大师傅的同门师妹。届时,大师傅就会带着你走出寺院,出去见识一下世面。” 这还是徐州娇第一次听到,一个寺院靠着卖居士待遇,发香火财的。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佛门重地,竟然会把身外之物,看的这般重要? “若是捐到十万两会怎么样?广慈院会给你什么?” 说到这个问题,丁姨娘不自然的看了旁边的柳如霜一眼,慢吞吞的说道:“捐到十万两的时候,寺院会,会给一个男人。” 丁姨娘说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徐州娇根本就没听清她在说什么。 “你说什么?寺院会给你什么?” 就在丁姨娘支支吾吾,不好再说出口的时候。 一旁的小哪吒,大喊一声:“哪吒听见了,她说寺院会给她安排一个男人!” “男人?什么男人?” 徐州娇疑惑的望着眼神闪躲的丁姨娘:“你们寺院要放你们自由身吗?” 正当徐州娇疑惑不解的时候。 一直跪在丁姨娘旁边的柳如霜,却反应了过来:“原来你这次回来,是为了跟我要钱,买男人的!” “亏你还好意思说,你有什么秘方可以让我青春永驻!” “合着,都是骗人的!” “我呸,你还要不要脸!居然要花五万两买一个男人!你到底是去修行的,还是去逛窑子的!” “你们寺院,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聚众的地方!” 第152章 广慈院内逆天的勾当 越说越气愤的柳如霜,一想到自己在黄家和峨家一点一点抠出来的家底,全让丁姨娘拿去在广慈院挥霍了。 柳如霜真是想活撕了她的心都有。 “你这两年一次又一次的跟我要钱,怕也是花在那个男人的身上了吧!” “我就说,谁家祈福消灾会做的那么的频繁。原来都是你拿钱和男人厮混的借口!” “怪不得城隍大人要判你沉塘,像你这种荡妇沉一千次塘,都改不了你的死德行!” 破口大骂的柳如霜,说到激动的时候,直接上手扯住丁姨娘的头发,两人厮打了起来。 本就泡的发涨的丁姨娘,被柳如霜这么一扯,一头秀发整片掉了下来。 彻底变成了一个光头。 围观母女打架的小哪吒,在一旁呜呜喳喳的挥舞着混天绫,像跳大神一样,为两人加油打气。 三人即使闹成了这般模样。 也丝毫没有打扰到,徐州娇对事情本身的深度思索。 按照丁姨娘的说法: 这个广慈院不仅是靠着提升寺内待遇的方式,各种搜罗钱财。 她们还会利用男人为引子,勾的这些假居士春心荡漾。为了一夜春宵,不惜大把大把的砸银子。 可徐州娇觉得,这些男人或许不止是广慈院敛财的工具,他们应该还有更大的阴谋…… 随着丁姨娘的揭露。 这个广慈院在背地里,经营的这些蝇营狗苟的事,就成了徐州娇眼下调查的首要目标。 为了弄清楚广慈院的真实底细。 徐州娇当空拍了三下手,召出了竹致,日游神和文文书。 被徐州娇急召而来的三人,对着她俯身行礼道:“大人,您召属下三人前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 徐州娇凌空写下几行字,交予三人:“这个地方和这个人,你们去好好查查,务必打听清楚其中细则。” 她想到余岚葶与系统,和浮光山洞主都有关联,对着三人不放心的嘱咐道: “若是你们在途中,遇到什么奇怪的人对你们出手,尽量避开他们,不要直接动手。” “若是实在避不开的话,就马上千里传音与我。” “我会即刻赶去,救下你们!” “属下谨记城隍大人的嘱托,定会为大人寻来所有消息!” 随着三人的离开。 徐州娇的目光,重新投向依旧打成一团的丁姨娘母女,和欢呼雀跃的小哪吒身上。 “闹够了,就回来继续交代吧。” 原本大打出手的丁姨娘母女,在听到徐州娇的声音后,像是被突然定住了一样,老老实实的放下手。 松开手的两人,重新跪回了原地。 徐州娇望着,头顶跟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光滑的丁姨娘。 强忍着即将迸发的笑意,继续问道:“你与静尼接触了那么长的时间,可有发现她还有其他身份?” 丁姨娘仔细回忆着自己与静尼接触的点点滴滴。试图从中寻找出,她不同寻常的举动。 忽然她的脑海中闪过一幅画面。 “大人,静尼有没有其他身份,民妇不知道。但民妇曾经无意中闯入过她的禅房,民妇在她的枕边发现了一个包孩子的包裹。” “包裹?什么样的包裹?除了包裹,你可还见过些别的?” 面对徐州娇热切的目光,丁姨娘无奈的摇了摇头:“民妇还未来得及细看,这静尼就回来了。” “她对民妇擅入她的禅房一事,发了很大的火,还把民妇直接赶了出去。” “自此,民妇便再也没有踏入过她的禅房一步。” 丁姨娘的确没有说谎。 徐州娇从她的眼睛里看到,那个明黄色的包裹一闪即过。 虽然看不清太多细节。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就是一个抱孩子的包裹。 还是皇室子嗣,才会用到的龙纹布...... 或许是因为,随着丁姨娘在广慈院的生活被彻底揭露开,她已经没有什么要隐瞒的事情。面对徐州娇的提问,她每一次都配合的很好,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吐露了出来。 就连她容颜逆行的秘密,都通通告诉了徐州娇。 “大人,其实民妇之前也没想着要找男人的。主要是因为,那些男子的形貌着实普通了一些。” “是静尼跟民妇说,只要与他们欢好一次,就能年轻一岁。” “民妇这才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交了钱。” “结果这一觉醒来,民妇发觉这静尼说的,居然都是真的。” “面对如此显着的效果,民妇着实心动了!可每次都要一千两的纹银,民妇实在没有那么多钱。” “就只能打着消灾祈福的幌子,找柳如霜要了点。” “大人,我知道您心里瞧不起民妇。可这广慈院里上到住持,下到尼姑,都是这样过来的。” “甚至还有不少官宦之家的小妾与外室,明面上打着烧香拜佛的由子,慕名而来!” “她们有钱的就掏钱,没钱的就四处去化缘。” “总有各种法子和路子,能把钱凑齐。” 徐州娇想到余岚葶是有心上人的,便好奇的问了一句:“这静尼,也跟你们一样?” “不,她从不碰那些男人。” “一开始我还以为她是瞧不上那些男人,后来才知道,她心里一直是藏着一个人的。” 徐州娇在心里呵呵一笑:余岚葶之所以不碰那些男人,想为情郎守身是真,知道那些男人身上有猫腻也是真…… “那广慈院里还有其他人,不碰那些男子的吗?” 丁姨娘点点头:“有,寺院里也有瞧不上我们这样的,她们那么收拾包袱走人了,要么就是还俗去了。” “除此之外,每年都会有几个真心求渡的女子和善士来广慈院归隐。但她们没过多久就被住持师傅送下山了。” 徐州娇看着无知无觉的丁姨娘,嗤笑一声:什么还俗,送下山,只怕那些女子和尼姑,都是被主持师太给害了! 问完了丁姨娘,徐州娇把视线转向了一旁的柳如霜,问了一句:“柳如霜,你可知你的女儿黄莹被人救走了吗?” 柳如霜点了点头。 她还未死的时候,就知道黄莹被人救走了。还知道,她此时正在被全城通缉。 “那你可知道,救走你女儿的不是人!” 听到徐州娇这么说,柳如霜彻底愣住了:什么叫不是人?不是人,是什么...... “大人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救走莹儿的不是人?” 徐州娇对视上柳如霜的眼睛,她的眼神里面除了迷茫和不解,还有着几分担忧。 “你不知道你的女儿平时都跟谁打交道吗?她从不跟你讲吗?” 对于徐州娇的问题,柳如霜完全摸不到头脑:“不就是跟峨髻,还有几位玩的比较好的小姐吗?” “除此之外,也没见到其他人啊。” 在柳如霜生的这一对儿女中,黄莹这个女儿是最得她欢心的,也是她最为看中的。 如今,连她都不知道,黄莹和系统的关系。 徐州娇觉得,想从她身上找到系统的线索,这事有些渺茫。 “那黄莹平时还有什么反常的话语和行为吗?” “柳如霜,本城隍实话告诉你,以黄莹所犯之错,她并不致死。但她现在被妖物抓走了,是生是死,本城隍也不好说了!” 柳如霜当然知道带走黄莹的人是个厉害的人物,他连徐州娇手下的神差都能伤到,可见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一想到女儿和他在一起会有危险。 柳如霜在脑海里回忆了黄莹大大小小的所有事情,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没有任何的头绪...... 一样没有头绪的,还有徐州娇。 她在柳如霜的眼睛里看到的黄莹,就是一个有一些小聪明的普通小姐。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不妥之举,也没有任何的古怪之处。 可若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黄家小姐,又怎么会跟系统有联系呢? 徐州娇直觉告诉她,这个黄莹是一个隐藏很深的人...... 面对毫无头绪的柳如霜,徐州娇摆摆手示意枷锁将军把她和丁姨娘先带回水牢狱。 暂时先停止刑罚。 等她找到新线索,再行提问! 就在徐州娇考虑着要不要去其他牢狱里,提问一下另一位知情人---余岚葶的时候。 她突然听到文文书和日游神的呼救声: 大人,我们遇到了突袭,竹致已经身负重伤,请大人前来相救...... 第153章 突袭与救场 刚对徐州娇,使出千里传音符的日游神三人。 此刻,正被一群突然冒出来的黑衣人们,围困在长盛河边。 日游神和文文书的脸上尽显出疲惫之色,他们身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气喘吁吁的,依靠在一起。 通过三人的一身狼狈相,便可以看出。他们刚刚与黑衣人,经历过一场恶斗…… 面对人数众多的敌人。 纵使他们的身体已经筋疲力竭,但目光依旧狠厉的盯着,对面那群黑衣人。 誓死不让他们靠近,竹致和证据一步。 单手捂住腹部的竹致,望着对面人多势众的黑衣人,再看看已经快要撑不住的同伴。 他握紧手中的证据,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大人,这次竹致哪怕是豁上自己的性命,也要为您带回这至关重要的的证据...... 就当竹致举起手中的断剑,要划开自己的胸膛,把手中的证据藏进去的时候。 “轰~”的一声。 平静的河面上,突然炸开一个巨大的水花。 “狂妄贼人,胆敢在我长盛河边重伤我儿。是当我这个老东西,死了吗!” 适时赶到的长盛河神,手握长矛,目光坚定的挡在受伤的日游神三人面前。 随他一同前来的,还有五百水兵。 “我儿莫怕,义父今日即便是豁上这条老命,也要保你三人平安!” 日游神看着突然出现的长盛河神,神情中闪过几分担忧:“河神,您不是这伙儿人的对手,快请离开吧!” 长盛河神对着虎视眈眈的黑衣人们,将长茅横于胸前,率先摆出防御的姿势。 他无视着日游神的劝说,视死如归的说道:“神差不必为我这个糟老头子担忧!” “我虽不知,城隍大人派你们出来是做什么的。但我知道,城隍大人是在做挽救天下黎民的大事!” “我这种小人物,帮上大人什么忙。唯有这一腔热血,可以为大人泼洒。” “全当是,报了大人的大恩了!” 说完,长盛河神舞动起手中的长矛,运出全身的神力,划出一条长长的水龙。 对着冲上来黑衣人,直接迎面攻了过去。 水龙发出一声震天的龙啸,蜿蜒着巨大的身躯,直接冲散了黑衣人的队伍。它张着巨大的龙嘴,吐出一连串的冰锥,对着黑衣人逐一射去。 文文书看着仅是维持着水龙的形态,长盛河神便已经很吃力了。 他明白,以眼下的局势来看,一旦黑衣人击破了水龙,单靠长盛河神一群人是挡不住的。 最后,大家还是会死在这儿。 他一把把旁边的日游神推到竹致的身边,对着他们大喊一声:“我来挡住他们,你们快些回去找大人,把证据递交上去!” 说完,文文书凭着最后一口气,跃身到长盛河神的身后。 他把身上的仅存的神力一并凝聚在手上,对着长盛河神的后背推了过去。 抱着必死决心的文文书,在推送神力的同时,口中低喃一句:“大人,是文文书没用,不能活着过去了。若是还有下辈子,我还给您做文书!” 随着他神力的输出。 长盛河神感觉到身后有一股澎湃的神力,从自己手中源源不断的涌入长矛中。 原本在黑衣人接连不断的攻击下,已经越来越孱弱的水龙。在感受到长茅传来的巨大神力后,龙身瞬间膨胀到原身的两倍大。 强化后的水龙身上覆盖着厚厚的冰甲,对着身前的黑衣人,再次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龙啸。 水龙吐出的冰息,转瞬间,便把两个离自己最近的黑衣人,牢牢的冻成了冰雕! 长盛河神看着,已经完全脱离自己掌控,对着黑衣人飞身而出的水龙。 他缓缓转过头,对着身后同样不解的文文书,惊呼道:“敢问文书是练的什么仙术,威力居然如此巨大!” “既然让这水龙,生了本体!” 文文书疑惑的看着自己的手掌,答非所问的说出一句:“我居然还活着?” 此时,一身黑衣的徐州娇单手化结,收起自己的隐身术,现身在众人的面前。 众人看着突然现身在文文书身后的城隍大人,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水龙会有如此巨大的威力,原来是城隍大人来了…… 徐州娇望着一脸呆滞的文文书,狠狠的削了一下他的后脑瓜子:“真不愧是我徐州娇的文书,打架前,还不忘先说个遗言昂。” “怎么?你是觉得,你家大人不会来救你吗?” “大人来了,是大人来救我们了!” 这边,文文书欢呼雀跃的表达着内心的喜悦。 另一边,已经扶着竹致走过来的日游神,同样一脸激动的望着突然现身的徐州娇:“大人,属下就知道是您来了,只有您出手,才会有如此神力!” 默不作声的竹致,在看到徐州娇一直盯着自己手中的竹剑时,他有些尴尬的往身后藏了藏。 “竹致,你刚刚不会是想着,再把自己给刨一次吧?” “然后,你家大人,顺手再把你种一次?” 被徐州娇一眼看透心思的竹致,脸颊瞬间爬上一丝红晕,他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其实,不种,也能长出来…… 徐州娇看着自己手下尽忠职守的三员大将,语重心长的说道:“记住,没有什么会比你们的命更有价值。尽职固然重要,但你们活着,才最重要!” “都给我听明白了吗?” 原本狼狈不堪的三人,在听到来自城隍大人对自己的认可后。纵使他们身上已经布满了伤痕,但他们心里却格外有力量。 “是,属下明白了!” 随着水龙跟黑衣人的打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 徐州娇打了一个响指。 凭空而出的子剑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直接冲向了战局。 它燃起周身的赤色火焰,直接洞穿了那两个冻成冰雕的黑衣人。 那两个被厚厚的冰层,包裹到差点窒息的黑衣人。感觉到自己的腹部,突然传来利刃穿过的剧痛,随之而来的还有烈火灼烧刺痛感。 随着徐州娇再一次的打出响指。 冰火交加的两人,直接在众人面前,灰飞烟灭。 近距离感受到徐州娇带来的压迫感的黑衣人们,纷纷咽了咽各自的口水,握紧了手中的剑。 徐州娇拔下头上的骨钗,在手中转了几圈。 她目视着眼前十几个黑衣人,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微笑:“敢欺负我徐州娇的手下,在场的各位,想好自己的临终遗言了?” 说到遗言,徐州娇眼神轻轻瞄了一眼,身旁的文文书。 她对着互相搀扶着的三人,轻声说道:“都看好了,你们家大人是怎么为你们找回场子的!” 徐州娇将手中的骨钗忽的一甩,骨钗瞬间化成一柄长剑。 她手持母剑,直接跃到了跟黑衣人对峙的水龙头上。 正跟其中一名黑衣人打斗的子剑,感受到徐州娇的召唤,迅速化出几个分身,对着黑衣人一齐射出...... 再次拿下一名黑衣人的子剑,旋转着剑身回到徐州娇左手边。 剩余的黑衣人仰望着巨龙头上,手持子母双剑的黑衣少女。 一个个在心里,都打起了退堂鼓...... ps:随着敌人的强大,往后的大型场面会增多,同样,也会有很多的正面配角陆续下线…… 第154章 玉儿 徐州娇俯视着,这群心生退意的黑衣人们,冷笑着说道:“怎么?怕了?想跑啊?” “伤了我的手下,还想着就怎么拍拍屁股走人?” “这世间,可没有这种好事哦!” 徐州娇食指轻点自己的额间,从灵台中召唤出封天梭。 自灵台飞驰而出的封天梭,迅速朝着四周,射出身上的丝线。织起的结界,把徐州娇和所有黑衣人覆盖其中。 原本还想着下令撤退的黑衣人首领,在看到封天梭织起结界的后,整个人僵住了。 他知道,自己和这群兄弟,今天注定要命丧于此! 徐州娇打量着,眼前这群身手不凡的黑衣人们。她之前还纳闷,这大璺国师怎么净教出一些没用的废物。 原来不是他授艺不精,也不是那群术士资质太差。 而是他把那些个精锐们,全都集中起来。在无声无息的情况下,潜送进了大隐的疆土,隐藏了起来。 丁姨娘说的那些藏在广慈院里的男人,应该,就是他们了吧…… 所以,是因为自己让日游神他们查了广慈院,才招惹他们倾巢而出,紧追不舍的吗? 为了能获得有效信息,徐州娇目光扫视过这群黑衣人,试图找出他们的突破口…… 片刻后,她剑指着为首的黑衣人,嘲讽的说道:“我一直以为你们国师只会教废物,没想到,他还会教半吊子啊!” “我就说,这广慈院里的能助那群老妪们重返青春的精壮男子,是哪来的?” “直到我看到了各位,才明白过来,合着都是你们几位在卖身求荣啊?” “要我说,上廖这人也是真够狠的。好歹也是他亲手教导出来的,怎么就舍得让你们舍身取义了呢?” “这不是活脱脱的,糟蹋人吗?” 听到徐州娇对国师和自己,发出赤裸裸的群嘲,黑衣人中立马有人忍不住了。 “鬼魔女!你不过是阴差阳错间得了上好的机遇而已,有什么可神气的!” “如若不是你的运气好,只怕你现在还躲在贵妃墓里,管我们几个叫爷爷呢!” 为首的黑衣人,看着如此沉不住气的师弟,大喝一声:“闭嘴,你中了她的激将法了!” 可他的话语,到底是晚了一步。 徐州娇左手虚空一握,那名沉不住气的黑衣人,身体便不受控制的朝着她的左手飞去。 为首的黑衣人看着同门师弟的衣襟,被徐州娇紧紧的攥在手里。 他心中一横。 将手中的剑,朝着同门师弟狠狠的掷了出去。 “咔嚓~” 那把剑在半空中,直接让子剑拦截住,击成了碎片,散落在黑衣人的脚边。 徐州娇拎起手中黑衣人,直视着他的眼睛,慢慢说道:“是,我就是运气好!” “我不仅是运气好,我还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但凡我少吃一口,他老人家都得急的睡不着觉!” “这种运气你有吗?” “你没有,你有的只有睡不完的老大娘和十几年的苟延残喘!” 徐州娇看着已经双眼冒火的黑衣人。 她微微一笑,低下头,在他耳边轻轻问了一句:“那些老大娘,应该比你娘的年龄都大吧?” “她们身上的老人味,重不重啊?” 听到徐州娇如此直白的拿自己取笑,黑衣人脑海里那根紧绷的弦,彻底断了。 十几年,日复一日的守着那群老女人,每日除了要对她们笑脸相迎,还要强迫自己和她们交颈而卧。 简直是活的连唱曲卖身的小倌,都不如...... 一直积攒在黑衣人心中的愤怒和屈辱,此刻在徐州娇的挑衅下,全部迸发了出来! 失去理智的他,对上徐州娇那双轻视的眼眸,不甘心的大吼着:“你给我闭嘴,贱人,你们女人就是贱人!” “都一把年纪了,还要肖想男......” 还未等他骂完,徐州娇便举起右手中的剑,狠狠地刺进了他的胸膛。 “既然我已经读完了你眼里的所有信息,那留着你也就没有什么用了。看在你死到临头的份上,那我索性就再告诉你一件事!” “你口中嫌弃的不得了的那个老女人,她跟我说,你长得太丑了!如果不是你还有点用,她都不舍得在你身上花一个铜板!” 黑衣人看着徐州娇朝着自己投来同情的目光。 心有不甘的他,还想继续反驳着什么。 可他张开嘴,除了大口大口的吐血之外,再也发不出丁点声音。 在落地前,他听到徐州娇对着自己丢出这样一句:“害了那么多的良家女子,只捅你一剑算是便宜你了!” 为首的黑衣人,看着被徐州娇捅死的师弟,心中一片悲凉。这十几年的相依为命,此时一幕幕的,浮现在他眼前。 为了给这群师弟们,一个痛快。 他从怀里掏出一颗黑色的珠子,狠狠地捏碎了。 随着珠子的破碎。 其余的黑衣人们纷纷扔掉手中的刀剑,露出一副解脱的笑容。他们最终化成一缕缕黑烟,消散在天地间的…… 只留下为首的黑衣人,孤零零的站在原地。 他们从学有所成之日起,就被国师秘密安排进了广慈院。他们一边配合静尼师太敛财、收集情报,一边为国师图谋大业…… 这十几年里,他们活的像狗一样没有尊严。谁给钱,就冲谁摇头摆尾。 其实他们也想过要逃,可他们早已被国师下了傀儡术,但凡跑出去就是个死! 黑衣人看着眼前今非昔比的徐州娇,轻笑一声后,对着她大声喊道:“徐州娇,三年前,灌你喝下毒酒的人,根本就不是什么执行太监,而是我!” “当时为了确保能杀了你,我们所有人,都被国师暗中部署在了皇宫的各个角落。” “但凡有人救你,我们便会层层截杀,直到确保你死了为止!” “那个时候,我以为你死了,我在广慈院的任务也就结束了!但我没想到,你即便是死了,也还是有能力让人寝食难安!” “这就是你天选者的神通吗?” “只可惜,你终究是棋差一招。你以为我们追到这里,是为了杀了这三个人吗?” “你错了,我们最终的目标,就是要牵制住你。让其他潜伏在广慈院周围的人,趁机杀了广慈院里所有知情人,放火烧毁整个寺院!” “想必这个时间,大火已经蔓延了整个广慈院。徐州娇你中了国师的调虎离山计,你来不及了!” 徐州娇原本以为,这群黑衣人会为了突围,跟自己负隅顽抗到底。 可谁知,他们竟主动放弃了抵抗不说,还在临死前,对自己吐露出了实情。 “谁告诉你,我是一个人来的?” “我好歹也和你们国师打过几回交道了,他那点小九九,我还是能猜到的!” “放心吧,这局就该是我徐州娇赢!” 黑衣人看着徐州娇胸有成竹的模样,了然的点点头:“徐州娇你真的很厉害,怪不得他们为了铲除你,要提前布局那么多年。” “但徐州娇,有一件事,你一定猜不到!” “当初下旨杀你的人,其实是你……” 正当黑衣人要对徐州娇说出,背后的主谋是谁时。他的喉咙像是被人捏住了一样,面容痛苦的扭曲在了一起。 随着噼里啪啦的一阵声响,黑衣人身上的骨头,如同被人一根一根扳断了一样,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徐州娇一个闪身飞到他的身边,她望着有话要说的黑衣人,低下了头。 “国师…玉...玉...儿...藏……” 黑衣人断断续续说完这几个字后,便彻底断了气...... 玉儿?谁是玉儿? 徐州娇望着黑衣人死不瞑目的双眼,她能感觉到,有人在通过黑衣人的眼睛注视着自己。 她咬破手指,把自己的血对着黑衣人的眼睛,各滴入一滴。 原本瞳孔涣散的眼睛,在融合了徐州娇的血液后。 变成了一面双向镜。 镜子的另一端,是一个童颜白发的小男娃,他托着腮帮子对着徐州娇甜甜一笑:“呀,被天选者发现了啊!” “先来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就是他口中的玉儿,也是要杀你的人......” 第155章 ‘长盛河神\’斗住持师太 “徐州娇,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 玉儿说出的最后一句话,一直在徐州娇的耳边回响。这让她不由自主的深思起来:这个玉儿,到底跟大璺国师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自己会对他,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就好像,曾经与他接触过一样! 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一直伴随着徐州娇出现在广慈寺的门口,才被她稍稍压下。 与她兵分两路的小哪吒。 此时正用手中的混天绫,一个挨一个的,捆着地上那十几个黑衣人。 他一边捆,一边对着手里的混天绫,嘱咐道:“混天绫,你已经是一个懂事的大孩子了。一会儿哪吒进去降妖除魔的时候,你要在这里看好他们哦。” “不能再偷溜出去玩了。” 混天绫:说的好听,哪次不是你带头跑出去的…… 正当奶娃娃碎碎念的时候,当空突然传来了一声龙啸。 小哪吒一抬头便看到,站在水龙头顶,凌空飞下的徐州娇。 他兴奋的朝着徐州娇,挥舞着自己肉乎乎的小胳膊:“娇姐姐,哪吒把他们全都抓住了!” 从龙头上翻身而下的徐州娇,望着被混天绫裹得严严实实的黑衣人们。摸了摸小哪吒一脸骄傲的小脸蛋,轻声问道:“这些,都是哪吒抓住的?” “可有惊动到,广慈院里的那些尼姑?” 小哪吒有些心虚的捏住自己的小胖手:这些黑衣人,其实是二郎真君和巨灵神帮他一起抓的。 可他们临走前,再三警告过自己:不许把他们来过的事,告诉娇姐姐。 还说,他们就在云彩后盯着自己。 如果自己对着娇姐姐吐露出半个字,他们就立刻去找父王告状。让父王把自己拎回去,在玲珑宝塔里关上个百八十年的。 小哪吒偷偷瞄了一眼,飘在徐州娇头顶的云彩,在心里小声嘀咕一句: 是你们自己要藏起来的,可不要怪哪吒抢你们的功劳...... 小哪吒眨巴着自己的大眼睛,冲着徐州娇,大大方方的把所有功劳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是哒,他们都是哪吒抓住哒!” “娇姐姐,哪吒一直记得你说过的话,没有让他们发出一点声响。” 心里一直藏着事的徐州娇,此刻完全没有注意到小哪吒的心理变化。 她捏了捏小哪吒肉乎乎的小脸,脸上满是对他的赞扬:“我们小哪吒真的好厉害,好可靠呀。” “只要有你在,娇姐姐做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听到徐州娇夸奖自己。 纵使有些心虚,也丝毫不耽误小哪吒在她面前,洋洋得意的挺起自己的小肚腩。 徐州娇看着匍匐在脚下的黑衣人们。 她联想到被玉儿引发傀儡术,爆体而亡的黑衣人首领。 为了保留下一定的活口,她把这些黑衣人余孽,全部用天罗地网罩了起来。 隔绝他们与玉儿的联系。 万事俱备的徐州娇,趁着援兵还未赶到。偷偷潜进广慈院,按照丁姨娘眼中的路线,直奔静尼的禅房…… 等到长盛河神带着五百水兵赶到后,所有人直接破门而入。 原本还在禅房中酣睡的住持师太---静言。 被“嘭”的一声巨响,所惊醒。 杂七杂八的脚步声在寺院中接连响起,全都朝着庭院逼近。 静言以为是哪里来的强匪,闯院劫财。她匆匆忙忙的披上衣服,抄起竖立在床边的风火棍,打开房门便直接冲了出去。 几个飞身后,孤身来到庭院中的静言,在见到整个广慈院已经被长盛水兵,团团围住后。 顿时收住了脚步。 为首的长盛河神,正命令着手下的各路水兵,前往寺内的每一个内院、禅房仔细搜查。 要他们把所有的尼姑和修行居士,全部押解到庭院当中来! 静言望着长盛河神声势浩大的模样,心里直觉不妙。 后院中除了所有寺众,还有正在休憩的贵人们。若是被这群水兵直接冲了进去,这广慈院的秘密,可就彻底守不住了! 为了保住寺院最后的颜面。 静言借力于一旁的树干,直接跃空而起。她将手中的风火棍挥舞的舞舞生风,对准前方的长盛河神狠狠地甩了出去: “大胆贼子,竟然敢擅闯法院孤门,可有把菩萨放在眼里过!” 来势汹汹的风火棍夹带着大乘佛光,当空化成一道霹雳,朝着长盛河神凌空劈下! 长盛河神望着那道气势凶险的雷霆,不慌不忙的的舞动起手中的长矛。银色的矛尖划过地上的青石板,摩擦出一连串的火星。 长盛河神轻转手腕,将所有的火星全部集中在矛尖。 随后,握紧手中的长矛,用力一挥,直接把所有火星,对着那道霹雳甩了出去。 “轰~” 莹莹点点的火星,在脱离长矛的一瞬间,变成一条盘旋升空的赤焰巨蟒。它对着从天而降的雷霆,张开了深渊巨口。 连霹雳带风火棍,一齐吞进了肚子里。 静言看着生吞霹雳的赤焰巨蟒,发出一声讥笑:“无知莽夫,你以为我的风火棍是普通凡物吗?” “那可是在佛前供奉过的!” “待会儿,我的风火棍便会从你的巨蟒腹中,破肚而出!到那时,你周身的功法可就全废了!” 长盛河神看着静言那副狂妄无边的小人模样,并未与她有过多争执。 只是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巧了,刚好我的巨蟒,也是不可多得的神物!” 长盛河神的话音刚落。 盘旋在他头顶的赤焰巨蟒,冲着静言,十分嚣张的打了一个饱嗝。喷涌而出的灼热气息,烤的静言脸皮生疼。 打完饱嗝的赤焰巨蟒,紧接着,把自己的尾巴伸进嘴里,像是抠搜着什么东西。 静言看着扭曲着身子,东翻西找的赤焰巨蟒,得意的说道:“怎么样,知道我风火棍的厉害了吧!” “是不是觉得腹中如利刃在割,疼痛难耐啊!” 听完静言的话,赤焰巨蟒停止扭动自己的身躯,用一种嫌弃的眼神望着她。 它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这个颠婆娘,莫不是得了什么失心疯了不成?怎么总是再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疯言疯语...... 感受中赤焰巨蟒对自己的蔑视,静言怒火中烧。她刚要施法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孽畜。 可谁知下一秒。 赤焰巨蟒居然从自己嘴里,掏出了那根被生吞下肚的风火棍。 拒不服从的风火棍,即便是被赤焰巨蟒的尾巴牢牢捆住,也还在不断的挣扎着。 已经失去所有耐心的赤焰巨蟒。 张开自己的血盆大口,对着扭来扭去的风火棍,直接喷射出一股三昧真火...... ps:本人文笔有限,有一些场面描述的有些拉胯,大家主要是看个热闹就好……实在不行,就自行脑补一下吧…… 拜托了! 第156章 金雕与魔童 赤焰巨蟒的三昧真火,把广慈院的上空都烧红了! 在三昧真火的灼烧下,静言那根通了佛性的风火棍,瞬间被烧成了一根乌漆嘛黑的烧火棍。 赤焰巨蟒甩了甩风火棍上残留的火焰。 呲出自己尖锐的獠牙,用尾巴把持着风火棍,轻巧的给自己剔上了牙...... 静言看着眼前讽刺的一幕。 之前她那些言之凿凿的狠话,被赤焰巨蟒随口吐出三昧真火,烧成了一把无用的灰烬。 静言眼神凌厉的望向,嘴角挂着一抹轻笑的长盛河神,大声逼问着他: “你根本就不是长盛河神!”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冒充长盛河神,强闯我广慈院?” 被识破的‘长盛河神’,并没有说话。 他只是把手中的长矛,随手耍了几下,借着挥舞的力道,重重的刺进了青石板中。 “锵~” 立于青石板中的长矛,顷刻间灼起了赤紫色的火焰。在火焰的淬炼下,原本普普通通的长矛,开始寸寸剥离。 一杆身长一尺八丈,枪头状如火焰的---紫焰蛇矛火尖枪,慕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原本还在剔牙的赤焰巨蟒,见火尖枪已经显露出真身。它收起自己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把口中的风火棍,直接甩到静言的脚下。 静言看着斜插在自己脚边的风火棍,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糟了,来者应该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赤焰巨蟒张开大嘴,对着自己的身躯喷出了三昧真火。 在漫天的火焰中,它逐渐缩小自己的身形。 待火焰彻底散去时。 一个脚踩风火轮,手持乾坤圈的奶娃娃,立身于紫焰蛇矛火尖枪之上。 “三坛海会大神---哪吒三太子,在此!” 随着小哪吒的亮相。 一旁的‘长盛河神’看着,彻底呆愣住的静言师太,道出一句:“我的确不是长盛河神。” 他抬起自己的右手,凝聚出金色的神光,直接单掌拍在地面上。 在他的召唤下。 一头身附冰甲的水龙,从地底缓缓的钻了出来。它蜿蜒着巨大的身躯,用龙头将‘长盛河神’驮了起来。 ‘长盛河神’食指划过自己的额间,原本的皮相,化成数不清碎片,随风散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身穿黄龙袍,负手而立的少女。 “我乃,新任京都城隍---徐州娇!” 看到两位真神一齐出现在广慈院。 惴惴不安的静言,顿时如遭雷劈一般,浑身动弹不得。 尤其是,在看到徐州娇的时候。她脸色惨白,神情紧张,整个人如临大敌一样。 静言双手无意识的握紧。 她不明白,倒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会被徐州娇悄无声息的摸上了山? 那些黑衣人呢?为什么没有人来通报? 徐州娇看着彻底慌神的静言,轻声问了一句:“你是在想,那些黑衣人为什么不来给你通风报信吗?” “不用找了,他们一部分被抓了,还有一部分被杀了!” 徐州娇望着静言,那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补充了一句:“尤其是你藏在广慈院里的,那几棵摇钱树。” “他们一个不留的,全死了!” 静言看着徐州娇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心中的恨意如狂风暴雨一般猛烈。 她指着多管闲事的徐州娇,大声呵斥道:“徐州娇,这里是佛门重地。即便你是一城主神,也容不得你在此撒野!” “更何况,这里不在你管辖的范围内,便轮不到你多事!还不带着你的人,速速离开!” “莫要让我请得金身罗汉现身,出来拿你!” 徐州娇望着大雄宝殿上空,隐约浮现出的佛光,轻声笑道: “请下个金身罗汉,就想拿住我徐州娇?静言,你是在瞧不起我吗?” 继而,她转头看向一旁的小哪吒,问了一句:“小哪吒,你怕不怕那些个金身罗汉啊?” 小哪吒单手拔出地上的紫焰蛇矛火尖枪,凌空挥舞几圈。 火尖枪在哪吒的手中,犹如出洞的灵蛇一般,灵活自如。枪尖喷射出的火焰,在夜空中燃起成片的火花,既绚丽又震撼。 “娇姐姐应该知道哪吒秉性的呀!” “我啊,向来只怕打的不过瘾,从不怕跟谁打!” 压根不需要等到静言开口。 小哪吒率先对着大雄宝殿上空,大喊一句:“动静都闹腾的这么大了,就别当缩头乌龟了!” “直接出来,开打吧!” 徐州娇驾着水龙与小哪吒并列而立,她随声附和道:“我也想看看,到底是哪位尊者,在包庇这座伤风败俗的寺院!” 已经走到生死关头的静言,跪在庭院中,对着大雄宝殿里的菩萨法相,虔诚叩拜:“菩萨,弟子静言,每日为您诵经焚香,从未懈怠过半分。” “如今这徐州娇仗势欺人,身为一个道家的神,竟然强攻进了佛家的庙门。” “实乃张狂至极!” “还请菩萨降下金身罗汉,严惩这个目无佛法的贼子!” 为了体现出自己的虔诚,静言对着相隔数十米开外的大雄宝殿,行了三拜九叩之礼。 “啾~” 静言的话语刚落地,雄伟壮丽的大雄宝殿内,随即传出一声类似于猛禽的鸣叫声。 一只体型庞大,全身布满金黄色羽毛的金雕,自菩萨的金身法相中,展翅飞出。那对宽大的羽翼,每一次挥动都带着撕裂风云的力量。 这金雕明明是,静言向菩萨求来收拾徐州娇的。 可它却眼神锐利的盯着,跪在地上的静言。锋利的利爪中,好似还紧紧抓着什么东西。 静言看到出来的不是金身罗汉,而是菩萨座下的金雕时。 眼神中的期盼,瞬间转变成了惊恐。她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着,仿佛在惧怕什么恐怖的事物! 徐州娇看着眼前这个,由敌变友的金雕,一时之间不明所以: 这金雕,怎么看着像是来寻仇的…… 金雕将抓在利爪中东西,直接丢在了静言的身上,开口道:“静言,你可还记得本座!” 静言看着掉落在身上的魔童。 吓得双眼紧闭,手忙脚乱的将他推了出去,并大声喊道:“离我远点!” 瘦瘦小小的魔童,全身被黑色的羽鳞包裹着,背上还长着一对没有巴掌大的翅膀。 他伸出骨瘦如柴的胳膊,对着静言小声喊着:“娘,是我呀。” “我是小童呀!” 小哪吒听到魔童对着静言喊娘,惊的他,连手里的火尖枪什么掉了都不知道。 永远走在吃瓜第一线的小哪吒,一个跟头跳到了魔童的身边。 他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上好多的魔童,指着不远处的静言,好奇的问他:“你娘就是这个坏尼姑吗?” “那你能跟我讲讲,你爹是谁吗?” 魔童看着蹲在自己面前,健康活泼的哪吒,眼底闪过一丝贪婪之色。 他冲着圆润可爱的小哪吒,伸出自己骨瘦如柴的双手,轻声说道:“娘不喜欢小童,害怕小童。” “哥哥,可以帮帮小童吗?” 魔童扬起自己稚嫩干瘦的小脸,他眼神空洞而无助,宛如一个在暴风雪中失去家园的雏鸟。给人一种,他仿佛看不到任何的希望的感觉 让人不由自主的想把他揽进怀里,给他一个可以躲避风雪的港湾。 小哪吒看着弱小可怜的魔童,再看看自己肉乎乎的小胖手,陷入了沉思...... 第157章 乐不思蜀的女眷和居士 一旁的金雕看到,魔童又在对人施展蛊惑人心的魔功。 它对着已经陷入迷境的小哪吒,大喊一声:“三坛海会大神,不要再看这魔物的眼睛,它会迷惑你的心......” 还未等金雕说完。 小哪吒举起自己的肉乎乎的小手,直接一巴掌拍在了魔童的头上。 他一边对着魔童拳打脚踢,一边骂他没用:“都这么大了,还是一点用都没有。” “你的迷境就不能做的,再真一点吗?” “还没走上几步就让人识穿了!你的敬业和操守呢?就不能再努力一把吗!” 金雕看着小哪吒那副又奶又凶的模样,把已经吐露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看着他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心中暗叹:真是自愧不如啊…… 当初自己奉菩萨之命,视察其座下所有庙宇。 它刚走到此处山脚,就碰见了在树下躲雨的魔童。那个时候的魔童,比现在的模样还要小上一些。 它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缩在树底下,冻的瑟瑟发抖。呼啸的狂风夹带着冰冷的雨水,狠狠地砸向它单薄的后背。 金雕看着它孤苦无依的模样,有些于心不忍。便飞过暴雨,把它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金雕至今还记得,魔童在那场大雨中,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你是天神吗?你是来救小童的吗?” 他就是在这个时候,被魔童所蛊惑。 主动跟着它,回了广慈院。 在之后的日子里,自己被魔童和静言扣押在了,广慈院供奉的菩萨金身里。 日日用自己的佛光,为这座禅院加持。 直到今日,一直锁着自己的那道禁锢,莫名消失了。至此,他才得以重见天日。 重获自由的金雕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揪出了,潜藏在广慈寺里的魔童。之后的他,一直在暗中观察着这位新城隍和三太子的一举一动。 直到静言向菩萨求助,希望降下金身罗汉,严惩徐州娇时。 他才亮出法相,出现在众人面前。 静言望着面前威武庞大的金雕,心里涌现出无比的愤恨:是他,都是他的出现,才会导致金身罗汉不再现身的...... 眼看着自己唯一的生路,被金雕折断。 静言对着金雕歇斯底里的埋怨着:“金雕,我平时好吃好喝的供着你,日日为你燃尽香火。你为什么要恩将仇报,断了我的生路!” “生路?你是指那几个男人扮成的假罗汉吗?” 金雕嘲笑的口吻,令静言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什么假的,我是亲眼看到金身罗汉现身的。罗汉尊者不仅为我主持了公道,还赶走了前来闹事的道士!” “怎么可能会是假的!” “金雕,你少在这里信口雌黄!” “我拜了那么多年的菩萨,难道连菩萨身边的金身罗汉还会认错吗?” 金雕对着有眼无珠的静言,嗤笑出声:“那为什么他们一死,你的金身罗汉便迟迟不再现身了?” 即便受困多年,金雕的眼神里依旧充满了俯视万物的自信。 面对眼前令人敬畏的金雕尊者,纵然静言嘴上再怎么狡辩,也阻止不了她内心对金雕话语的认同。 “静言,你口口声声的说自己如何拜佛,如何虔诚。可到头来,却是连真佛假鬼都分不清。” “你拜的根本就不是佛,而是心中的业障!” “你为了一己私欲,可以在佛门重地,大行推崇淫邪之事。即便是真的有罗汉现身,被菩萨严惩之人,也只会是你静言!” 说着,金雕展开自己宽大的羽翼,大声宣布: “今日,广慈院门众,不论是在城隍大人那里,落的个什么下场。我佛门法众,都不会过问一句!” 金雕的这一番话。 恰好落到了,被长盛河神押解过来的众人耳中。 平时被她们仰望叩拜的佛音梵声,此时此刻,却成了他们每一个人的催命符。 要知道,她们之所以敢在广慈院内这般胡来。都是因为这广慈院,是有金身罗汉庇护的。 如今,这一切都变成了假的。 那些尼姑和居士们顿时失去了全身的力气,无望的瘫坐在地上。 比她们更绝望的,是那些为了青春永驻,慕名而来的---达官贵人家的女眷们。 她们平时都是靠着维持着自身的好皮囊,才引得那些官宦老爷们,对她们宠爱有加的。 风光无限的她们,不论是宠爱还是名分,那真是要什么,老爷们就给什么! 现在你告诉她们,她们最不堪的一面已经被人赤裸裸的揭开了,那随之而来的...... 女眷们不敢再想下去。 她们好不容易才在正室手里翻了身。这一切,不能就这么被人给毁了! 心存怨气的女眷们,对着站在龙头上的徐州娇,纷纷出口指责着她的强盗行为: “城隍大人,您也是女子!怎么就不能理解理解,我们这些在正室手底下,备受压迫的苦命人?” “就是,您生前是做贵妃的,跟咱们一样,都是与人做妾的。大家都是同命相连,您又何必对我们赶尽杀绝?” 徐州娇依靠在水龙的龙角上,抄着手臂,看着底下那群不知廉耻的妾室,好笑的说道: “你们也说了,我现在是城隍。” “自然是无法跟你们这种为了荣华富贵,就抛弃掉做人底线的妾室,共情的。” “至于你们口中的胡常清,她因为作恶多端,已经被雷公劈的,连灰都没留下。” “怎么,难道你们也想被雷公审审,你们与正房娘子,谁是谁非吗?” 被徐州娇寥寥几句话,回怼到哑口无言的女眷们。一时之间,面面相觑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时,人群中,一个带发修行的女居士站了出来。 她对着徐州娇,理直气壮的说道:“既然我们与城隍大人没什么好说的,那就请城隍大人打到道回府吧,我们不需要您救!” “我们在这广慈院里待的舒坦着呢,我们哪也不去!” 听到这话,徐州娇扶着龙角,彻底笑弯了腰。 她指着下面自视甚高的女居士,毫不客气的说道:“谁告诉你们,我是来救你们的?” “你们且看看自己那副掉到地上,捡都捡不起来的廉价样子!” “即便是请我来救,我都要考虑一下,你们值不值得我救!” 说着,徐州娇收敛起脸上的笑意,俯视着地上那群已经烂到骨子里的人,正言厉色的说道: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本城隍今日突袭广慈院,是为了拿下与大璺术士勾结的乱党贼子!” “既然,你们如此的不知好歹,那便一起交到刑部大牢里受审。” “本城隍相信,你们在刑部大牢里,一定可以好好洗洗你们那满是窟窿的脑子!” “把你们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一五一十的全部交代清楚!” “长盛河神,把这群蠢货全部带下去,待本城隍解决完静言,便将她们一起押回城隍庙。若是有人胆敢在外面寻死觅活,你就直接送她们一程。” “反正在我这,不管她们是死是活,审起来都是一个样。” 得了徐州娇的法旨。 长盛河神押着这群,哭天喊地的女眷和居士们,直接去了门外等候...... 第158章 光慈院的前因后果 徐州娇望着庭院中剩下来的尼姑们,她从中间指了一个看起来最为年长的,说道: “你,站到前面来!本城隍有话要询问于你。” 被徐州娇选中的尼姑,战战兢兢的走到前头,对着她俯身跪下:“贫尼慧心,见…见过城隍大人!” 这慧心虽然长着一副老实巴交的憨厚模样,可徐州娇却从她的身上,嗅到了极为浓重的血腥气。 她身上背负着人命。而且,有很多条...... “慧心是吧?” “本城隍问你,你对静言在广慈院内以回春之术之名,大肆招揽女客。勾结大璺术士,出卖我朝情报一事,知道多少?” 惊慌失措的慧心,望着上方神情肃穆的徐州娇,吓得不停的摆动着自己的双手,说道:“城隍大人,贫尼就是一个在后山劈柴做饭的,哪里会知道这些啊?” 徐州娇看着脚下这个拒不招供的慧心,轻笑一声: “是不知道?还是不想承认?” “不过也没关系,反正你埋在后山的那些尸骨,和你那把行凶的斧子,已经足够判你极刑的了!” “既然给你机会,你不想用……” “来人,拖下去,换下一个过来!” 这突如其来的宣判,砸的慧心眼前一蒙。 她怎么也没想到,身为城隍的徐州娇,会如此的不按常理出牌。 惊慌失措的慧心,还未来的及向徐州娇求情。便被身后的水兵直接捂住口鼻,拖了下去。 另一名长盛水兵在徐州娇的示意下,把一个膀大腰圆的尼姑拎到了前面。 “贫尼静兰,见...见过城隍大人!” 有了慧心的前车之鉴,静兰在面对这个新任城隍的时候,显的格外惧怕。 “本城隍向来是个不喜欢与人啰嗦的人。所以,你是想回答我刚刚的问题,还是要像慧心一样,直接被拖下去?” “我招,我什么都愿意招!只求城隍大人您给贫尼留一条生路。” “贫尼是糊涂了一些,但贫尼从未害过他人性命啊!” 徐州娇看着脚下这个急于坦白的静兰,嘴角不由的微微上扬: 看吧,只要震慑到位。 自会有胆小的知情者,为了活命,选择揭露开广慈院里一切真相...... “你叫静兰,跟静言、静尼是同一辈的吗?” “回城隍大人的话,我们是一辈。贫尼是和静言是同一年入的广慈院,静尼要比我们晚上几年。” 在静兰的主动交代中,徐州娇了解了这个脏乱腐朽的广慈院,它的所有前因后果…… 四十多年前的广慈院虽然规格不大,但信徒众多。 上一位住持师太,原是一个生于锦绣人家的员外小姐。她自小就生了一副慈悲心肠,在十里八乡享誉美名。 然而如此心善的小姐,却在成亲当天遭遇了人生中最大变故。 就在她满心欢喜的,等着心上人前来接亲的时候。 却得知,她那满身书卷气的新郎官。昨夜在戏楼听曲时,为了一个戏子,与他人大打出手! 新郎官当场被人打断了一条腿。 此刻正躺在床上哀嚎,无法亲自来接亲...... 看到女儿在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里,受到如此大辱。急火攻心的员外,当场被气中风了过去! 小姐看着原本该喜气洋洋的日子,转眼间,就变得满目疮痍。她心中充满了苦涩,完全不知道今后的日子该如何过下去。 偏偏在这时,婆家派了人过来,催促着小姐赶紧过府拜堂,莫言误了良辰吉时! 面对爹爹的不省人事,和婆家不断的催促。 小姐一咬牙。 当场撕了盖头,退了婚约。 至此,退了亲的小姐便安心在家,照顾中风的爹爹。 可即便是她再怎么精心照料,员外的病情却一直不见得好转。为此,小姐也是伤透了脑筋。 直到有一天,小姐在睡梦中遇见一位白发尊者。 他说,小姐是个有佛缘的人,生来就是要普度众生的,只要小姐继续乐善好施,假以时日,令尊便会彻底康复。 在之后的一年里,小姐坚持每日施粥布菜,还把自己刺绣的手艺传授了出去。使很多的女子都可以靠着自己的双手温饱,再也不用看婆家的脸色。 在这一年里,员外的病情也开始逐步的好转。没过多久便行动自如,恢复如初。 康复后的员外,心里一直记挂着女儿的终身大事。恰巧此时,小姐的前婆家,再次派媒人登门求亲。 原来是新郎官在小姐退亲后,恼羞不已。一气之下,就抬了那位戏子过门。 但在成亲后没多久,新郎官就发现这戏子整日里除了唱戏,那是什么也不会!家务不干不说,每日还净想着法子花钱。 忍无可忍的新郎官,便想着把戏子贬为妾室,跟小姐重修旧好。 如此一来,钱有了,家里也有了人操持…… 经历过诸多波折后的小姐,心性早已变得坚韧自强起来。她拒绝了所有媒婆的登门,并萌生出要出家为尼,普度众生的念头。 起初这员外,那是一千个一万个的不同意。但最后拗不过女儿的坚持,便随她去了。 爱女心切的员外,为了女儿不受人排挤。便自掏腰包为女儿建了一座尼姑庵,取名广慈院。 自此,小姐也正式更名为,广慈! 广慈院里,最初的静字辈的弟子们,大多都是广慈师太收留的身世坎坷之人。 这里面,就包括了伪装过后的余岚葶...... 静字辈弟子中,也有一部分是光慈师太捡回来的,比如静言…… 当初的余岚葶,以被夫家赶出来为借口,来到了广慈院,寻求一个落身之处。 广慈师太见她可怜,就把她收进了寺院中,并赐名静尼...... 广慈师太活着的时候。 这静尼倒还算老实本分。每日除了念经洒扫。就是自己一个人,面对着西北方向的天空发呆。 可这一切,也只维持在广慈师太活着的时候。 在广慈师太突发旧疾,圆寂后。原定的继任师太---华恩,也随着相继离世了。 整个广慈院,便落到了曾经的代理师太---静言的手中。 重掌大权的静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默默无闻的静尼,升为了大师傅。 她以扩张广慈院为由。 一面示意香客们,多多的捐赠香火钱。一面授意静尼下山化缘,拉拢女居士入庙修行。 随着静尼陆陆续续的下山,她带回的女居士也越来越多。 她们中有一些守不住清规的,就开始偷偷的结伴溜下山,吃肉喝酒。 发现这一现象的静言,并没有对她们进行任何的劝诫。反而是在背地里制定出了一套规矩:通过捐赠数额的等级,来提升在寺院内的伙食…… 这套规定,当天便在女居士们之中传开了。 静言的倒反天罡,很快就引起了寺院内其他师太的强烈谴责,随着斥责的声音越来越大。 广慈院里开始出现了,派别划分。 主张清修派的师太们,把静言围在了大雄宝殿。要求她交出风火棍,滚出广慈院。 为此,她们还请来了普缆观里的---普心、普道两位道长,来为清修派压阵。 正当清修派在大雄宝殿内,声讨静言的时候。守在菩萨两侧的罗汉像,突然大放光芒。 待强光散去。 大雄宝殿中,凭空出现了两位挥拳推掌的金身罗汉。 两位金身罗汉对着,出现在大雄宝殿里的普心和普道大打出手。普心为了保护普道,被其中一位罗汉打成了重伤。 金身罗汉的现身,让清修派众人大为震惊:她们不明白,菩萨为什么会派出罗汉,来包庇静言这种罪人...... 之后的清修派,是走的走,还俗的还俗,一个个消失的无影无踪。 有了金身罗汉庇护的静言,此后行事越发的乖张。同时,她也对静尼的话,也越来越顺从。 她甚至还同意了静尼的提议,开始在广慈院里藏起了术士,公开做起了皮肉勾当。 院里的尼姑们,有的守不住戒心,便主动踏进了红尘。有的害怕被静言处置,也半推半就的堕落其中。 自此,好好地广慈院,在静言和静尼的把控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159章 静言心底的怨恨 徐州娇听着静兰说了这么多,唯独没有提到余岚葶的真实身份,和大璺术士们借着肉体关系,向那群‘嫖客’探听大隐情报的事情。 不过转念一想:以静兰的身份,不知道这些倒也正常。 余岚葶能孤身一人在广慈院潜伏四十年,必定是做好了周密的计划。寻常人即使是绞尽脑汁,也不会猜到堂堂大璺长公主会在一个尼姑院里,建立起了谍报网。 静兰作为一个局外人,可以不知道静尼的真实身份。但有一个人,她一定知道...... 自从被金雕当众揭露,金身罗汉的骗局后。 静言就把自己的头颅压的很低,整个人浮现出一种莫名的失落感。就像她自己失去了,什么很在意的东西一样…… 徐州娇伸出自己的右手,手指灵巧的上下舞动着。 一条又一条的黑色丝线宛如灵蛇般,从她的指尖,向着静言蔓延。丝线在缠上静言四肢的那一刻,瞬间收紧。 随着徐州娇右手的抬高,被丝线捆住的静言。直接呈大字状,吊在了半空中。 徐州娇轻轻拍了拍,水龙的龙角。 水龙扬起一声悦耳的龙吟,摇摆着巨大的身躯,载着徐州娇盘踞在空中。 挺直的背脊,尽显威严。 静言看着眼前这个庞然大物,心跳越来越快,整个人处在极度的紧张和害怕之中。 生怕自己,会被徐州娇喂给这条巨巨龙。 徐州娇看着仿佛惊弓之鸟一般的静言,眼底浮现出浓重的厌恶。 “静言,广慈师太是见你可怜,才收留的你。没想到你竟如此的忘恩负义,把她的广慈院糟蹋成这副鬼样子!” “既然你这么喜欢当老鸨,当初何不直接一头扎进青楼,还进的什么广慈院。” “那余岚葶到底是许了你什么好处,能让你顺从到这种地步,连个人都不做了!” 静言一听到‘余岚葶’这三个字。 她的喉咙像是一条绷紧的弦,恐惧到说不出话来。 “静言,你明明对广慈院有很深的感情。为什么要跟着余岚葶,做下如此罪孽!” “你,为什么...会知道......” 徐州娇看着静言哆哆嗦嗦的,连句整话都说不清的模样,勾起嘴角不屑的说道:“你是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余岚葶的真实身份的?” “静言啊静言,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主子不见了,你都不知道找的吗?” 静言望着徐州娇淡然自若的模样,回顾着今晚突发的一切。 此时的她,彻底反应了过来:“你抓了,静尼?” 恍然大悟的静言,随即发出一声轻笑,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今晚会突然上山,原来是静尼落到了你的手里!” “能做的了城隍爷 的人,果然跟那些没脑子的女人不一样。” “徐州娇,你做人的时候是个糊涂鬼。却没想到,做了鬼以后,居然成了一个聪明人!” “哈哈...传言误我,传言误我啊!” 看着眼前脱胎换骨后的徐州娇,静言好奇的问道:“连静尼那么深沉的人,都在你的手里招供了。若是我拒不招认,你会把我怎么样?” “是对我用刑,还是会直接把我杀了?” 徐州娇毫不在乎的回答道:“我说过,在我徐州娇这里,你们不管是死还是活,对于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毕竟活着的时候,你们就是归我管。死了,也照样跳不出去!” 大势已去的静言,在口中重复道:“好一个死了也跳不过去!” “我本以为,自己有金身罗汉相护。即便是死了,魂魄也是去往西方极乐,断不会踏入地府一步。” “却不曾想,佛光庇佑是假,金身罗汉是假。唯独留下的满身罪孽,是真!” “罢了,罢了!” “我这人向来识时务,与其死后再受一次折磨,还不如一遭吐露个干净。” “徐州娇,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对着广慈师太恩将仇报吗?” “因为我恨啊!” “我那么听她的话,把她当成神明一样敬仰。结果她用一句我没有佛性,就把住持师太的位置给了华恩。” “华恩啊,一个才入院三年的黄毛丫头。只因为一句有佛性,便抵过了我二十年间所做的一切!” 说到曾经的过往。 静言身上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怨恨。她的目光紧紧的跟随着徐州娇,无时无刻不在传达着她的怨恨之情。 “明明之前的代理师太是我啊!可她却在最后的时间里,抛弃了我不说。还要榨干我身上,最后的一点价值!” “只为,给她最看好的华恩,铺路!” “徐州娇,你告诉我。换做是你,你恨不恨!” 徐州娇望着眼前这个口口声声说着恨,却在不知不觉中潸然泪下的静言。 她轻轻说出一句:“我会恨,但我不会杀人!” 静言的眼神深邃而沉寂,她紧握着的双手,暴露出内心的挣扎与痛苦。 “我是广慈师太捡回来的,纵使她万般瞧不上我,我也一直敬她重她。” “那是一个很冷很冷的冬天。因为爹娘又生了新的弟弟妹妹,家里的粮食不够吃。为了能让一家人活下来,他们选择,把我赶出了家门。” “又饿又冷的我,趴在雪地上一动不动。当时脑海里想着:就这么死了,也挺好!” “起码,不用活得那么苦,也不用一直小心翼翼的看别人脸色。” “在我就要失去知觉的时候,是广慈师太把我抱在了怀里。她为我熬热汤,给我棉衣穿,还把我带回了广慈院。” “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有家的感觉,在这里我可以吃饱,可以穿暖。还可以,见过广慈师太。” “我为了让广慈师太可以多看我一眼,我会把她交代的每一件事,都做到最好。” “我对她事事上心,言听计从。” “可谁知二十几年的陪伴,到头来却比不过一个小小的华恩。” “徐州娇,你是有神籍的人,你来告诉我。所谓的佛性,是不是真的要比二十几年的掏心掏肺更重要?” 佛教跟道教,本就是两个各不相同的体系。关于这个问题,徐州娇回答不了她。 这个问题,不仅是徐州娇回答不了。就连同为佛教的金雕尊者,也回答不了静言。 从佛法而言,静言的佛心不稳。 但从相守而言,静言那二十几年,已经胜过世间万千。 静言望着默不作声的徐州娇,紧握的双手无力的垂下。 她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委屈和失落:“你的反应,跟当时的广慈师太一样,都不说话。” “徐州娇,静尼之所以要把那些术士藏进广慈院。不仅仅是为了从那些妾室的口中,探听到各种消息。” “她在利用那些女子的阴气和邪念练就魔童。只要魔童一旦长大,他就能随心所欲的控制任何人。把他们神志锁在迷境中,作为供养他本体的食物。” “他还会利用自身的毒性,在大隐境内,肆意散播瘟疫。” “到那时,整个大隐将再无一兵一卒可用。大璺的兵马,便可以长驱直入,拿下京都。” “这就是,我能知道的最大的秘密。也是你今晚,最想知道的事情真相。” 趁着徐州娇和金雕尊者的视线,投向魔童的时候。 静言在口中念念有词。 那根斜插在地的风火棍,感受到静言的召唤,腾空飞起。 对准她的心口,直穿而过...... ps:静言这个人物,是一个很矛盾的人设。 她是以那些拥有讨好型人格的人们,改编而成的。因为她的过分在意,她开始不断的内耗自己,只为迎合广慈师太的喜好。 最后承受不住打击,毁了自己的佛心…… 第160章 缘起缘灭 “噗呲~”一声。 听到身后传来利器刺穿肉体的声音,徐州娇立觉不妙。 她快速转身,看向了身后的静言。 静言突然的自我了结,瞬间惊住了在场所有人。 那根穿过静言心脏的风火棍,此刻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法力。带着一身血迹,断成了两截。 静言看着胸口不断溢出来的鲜血,自嘲的说道:“以前我觉得,除了我自己,这世间再也无人配用这根风火棍。” “为了这根风火棍,我苦学术法。为此,还不惜设计,困住了金雕。” “只是为了,能让它拥有佛性。” “这样,我就可以知道,当初的自己,缺少的到底是什么......” “待我死后,入了西天,再见到广慈师太的时候。我就可以斩钉截铁的告诉她,即便是没有悟性,我也一样可以登入西方极乐。” “悟性什么的,根本就代表不了真心。” “但今日,你们的反应都告诉了我,佛性就是要比真心重要的多。” “而我满身罪孽,也注定到不了西天。” 已经认清现实的静言,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整个人陷进了过往的记忆中。 “徐州娇,你说的很对。静尼的确是许了我泼天的富贵和权势,但这,却不是最打动我的。” “真正让我起了反叛之心的,是广慈师太的死。” “她在油尽灯枯的时候,在众多弟子里,唯独把我一个人叫进了禅房。在那一刻,我好像又见到了那个为我熬热汤,把我抱在怀里的广慈师太。” “她在临终前告诉我,之所以不选我做继任师太。是因为我人虽勤勉,但佛性不够。” “她还说,华恩虽然佛性够好,但经验不足。要我在她圆寂之后,好好辅助华恩,撑起广慈院。” 此时的静言,胸口涌出的鲜血已经打湿了她的衣衫。她的呼吸越来越慢,眼中的光也开始逐渐消失。 “凭什么呢?凭什么要我去向一个我讨厌的人低头。凭什么她经验不足,就要我做牛做马的跑前跑后。” “既然真心如此的不值钱,为什么还要我一次又一次的付出!” “佛法不容我,那我便要逆了这佛法。为我自己,随心所欲的活一次。” “所以,当静尼提出她会帮我抢回住持师太的位置时,我同意了。” “我亲手杀了华恩,重新拿回了住持师太的位置。” “如今的我,虽做下了诸般罪孽,但我并不后悔。” 此时,周身精气已经溃零四散的静言,自心口处燃起了熊熊业火。这是静言迟来的惩罚和报应,也是她,为自己选择的最后一条路。 被业火焚烧的静言,仰天长笑不止:“哈哈哈……” 最后,她用尽全身力气,对着大雄宝殿喊了一句:“佛不佛性的,我不稀罕。广慈,我再也不稀罕了!” “我不在乎!” 徐州娇望着被业火一点一点灼烧殆尽的静言。 她在静言平静的目光中,看到了她的挣扎,不甘,和一次一次的自我否定。 曾经的静言就像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她努力的讨好广慈院里的每一个人,努力做好每一件事。所有人都在夸奖她懂事的同时,也在因为她的懂事,而慢慢的忽略她。 广慈师太突发旧疾后,静言更是寸步不离的在她身边伺候着。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静言从广慈师太的手中,接过了风火棍,开始代管院内所有事务。 被暂时委以重任的静言,兢兢业业的做好每一件小事,生怕被别人揪出一点错处。 可到了传位大典的这一天。 广慈师太却当众,把象征住持师太的风火棍。在静言期盼热切的目光中,从她的手中取走,递向了一旁的华恩。 那时的静言,眼神错愕的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 她望向广慈师太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委屈,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来回打转,却始终没有流下来。 即使如此,静言也没有打断传位大典,她颤抖着嘴角,努力的扬起一丝微笑。 看着广慈师太一脸自豪的,望向一旁的华恩。 直到大典结束的后。 静言跪在广慈师太的身前,一次又一次的问着她: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如华恩好吗?为什么师太会选华恩当住持师太? 广慈师太望着泪眼朦胧的静言,只留下一句:你没有悟性,做不了住持师太...... 那一刻的静言跪坐在地上,既迷茫又无助。她像一只被重新抛弃的小猫,在冷风中微微颤抖着身子。 她望着广慈师太即将跨出禅房的背影,轻轻问了一句:悟性,是不是要比一颗陪伴二十几年的真心,更重要...... 广慈师太闻言,只是在门口停留了片刻,便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之后的静言,是在无边无尽的自我怀疑中度过的。 她日日望着大殿中的菩萨金身,不断地在心里问着菩萨:菩萨,弟子是不是真的没有佛性,是不是真的做不了住持师太...... 等静言再一次见到广慈师太的时候,也是她与师太的最后一面。 她默默的跪在床边,听着广慈师太的临终托付。泪光在她的眼睛里,不断地闪烁着,似乎有无尽的委屈在心中酝酿。 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得到广慈师太只言片语的安慰和开导。 耳边,只有关于华恩的嘱托…… 与其说,是余岚葶在利用静言达到吞并大隐的目的,倒不如说是,静言在余岚葶这里感受到了被重视的感觉。 余岚葶在指使静言出面做事的同时,也在想尽办法的招揽住她的心。 当手下的术士,发现大隐境内出现金雕尊者的时候。余岚葶会第一时间利用魔童布局,抓住金雕。 将其困在菩萨的金身法相中,供静言处置。 对静言而言,余岚葶虽骗过她。却也是,真的有把她放在心上过。 随着静言的伏法,黑衣人们也被全部抓获。今夜突袭广慈院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徐州娇看着被小哪吒打的鼻青脸肿的魔童,问了一句:“魔童,你知道一个叫玉儿的孩子吗?” 魔童抱着自己的脑袋,警惕的望了旁边的小哪吒一眼:“你要是能管住这个孩子,不再对我动手,我就告诉你!” 小哪吒看着魔童还敢讨价还价,他扬了扬自己的小巴掌,再次扇到了他的头上。阴沉着一张小脸,恶狠狠的说道:“你还有力气讨价还价,一看就是打的少了!” 被小哪吒彻底打服的魔童,蜷缩着身子,大声喊道:“我说,我说,玉儿是国师最小的徒弟。” “国师一共有四个弟子,三女一男。这个玉儿是最小的,也是最难缠的!” 徐州娇继续问道:“还有呢?你还知道些什么?” “没了,我就知道这么多。” “我是国师利用那些女人的阴气,邪念,和天底下丛生的怨气做出来的。我在大璺待了没几天,就被送到了这里。” “关于玉儿,我还是被惯在笼子里,听着看守我的术士们说的。” “我还听到他们提起过,国师其中的一个徒弟,一直都藏在你们大隐。” “但,具体是谁,我就不知道了。” 魔童刚说完这个人,徐州娇就立马猜到了:她应该就是,前几天被系统救走的黄莹…… 一旁的金雕尊者,看到魔童交代的差不多了,便对徐州娇说道:“城隍大人,若是您问完问题,这魔童我就要带走了。” “他身上的邪气和毒性,只有在菩萨的净池中,才能洗涤干净。” 徐州娇望着已经佛法大成的金雕尊者,再次问出了那个问题:“尊者,佛性真的比真心更重要吗?” “在佛教,佛性是一个人可以通过修行和实践,达到觉悟和提升的。” “那静言是真的没有佛性吗?” 金雕尊者摇摇头:“她能二十年如一日的,保持着心中的善意和敬意。这,就是她的佛性!” 徐州娇还是不明白:既然静言有佛性,那为什么...... 金雕尊者看出她的疑惑,解释道:“她只是佛心不稳。” “静言因为自己的身世,自怯,敏感。她的内心,太过渴望得到广慈师太的认可。” “也正是因为她的独立,自强。往往会让人忽视了她那颗敏感脆弱的心。” “最终导致她的信念崩塌,佛心也随着一起消失了。自此,她便入了业障,在里面越走越深。” “她与广慈师太的缘起,是因为两颗心的靠拢。缘灭,是因为彼此不再看清对方的心。” “因为一念之差,善缘变死结。静言是,广慈亦是!” 听了金雕尊者的一番话语,徐州娇了然:静言的佛心不稳,源自于她把广慈师太看的太重了。重到失去了自我,也失去了初心。 明明是挽救自己的神明,最后却抛弃了自己。 怪不得,静言会在消散前,说出那句无声之言:师太,如果当初,你不曾在大雪中救下我,我也不曾跟你回到广慈院。 那我们,是不是就会各自有着不同的结局了...... ps:光慈师太:静言啊,一入空门深似海。 想要担起寺院重担,光靠着一颗真心是不够的。你还要有教化世人的能力,和普度众生的悟性…… 第161章 阴山渡做局,诓余岚葶 等徐州娇和小哪吒押着广慈院所有疑犯回到城隍庙时,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此刻守在城隍庙前,彻夜未眠的阴山渡跟徐州闯,一个手持金龙剑,一个横握关刀立胸前。 以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守在城隍庙前。 同时,他们还在城隍庙内藏了一千精兵,以备不测。若是有人敢来偷袭,即便是粉身碎骨,他们也要为徐州娇守住金身。 守住城隍庙。 阴山渡和徐州闯坚毅果敢的眼神中,透露出了他们对牵挂之人深深的担忧。揣测不安得两人,时刻处在不安,焦虑的情绪当中。 直到,不远处豁然传来一声:“徐爷爷,小哪吒和娇姐姐回来啦!” 压在两人胸口的巨石,随着小哪吒的一声喊,消失的无影无踪。 徐州闯指着那个冲在最前方的小娃娃,一脸激动的,冲着一旁的阴山渡说道:“陛下,是娇娇和小哪吒回来了!” 阴山渡望着乘龙而来的少女,脸上的喜悦溢于言表:“是她们回来了!” 苦等一夜的两人,像是两只离弦的箭似的,冲着徐州娇她们飞奔过去。 小哪吒一把扑进徐州闯的怀中,眼睛闪闪发亮的说道:“徐爷爷,哪吒好厉害哒,我把坏人都抓住啦。” 徐州闯抱着怀里肉乎乎的小哪吒,笑眯眯的贴贴他的小脸蛋,说道:“那可不是,只要我们小哪吒一出手,坏人都得吓的尿裤子。” 小哪吒望着对自己和蔼可亲的徐州闯,想到自己在魔童迷境里看到的一切。眼眶顿时红了起来,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徐爷爷,哪吒好想你,好想赢奶奶!” 小哪吒一直记得,在迷境里的那个娘亲,跟自己说过的话。 娘说:娇姐姐一家都是好人,他们会替娘亲疼爱自己。要吒儿好好听话,不可以再像以前那样任性,乱跑...... 看着怀里的奶娃娃,突然抱着自己的脖子哭了起来。 徐州闯手忙脚乱的给他擦着眼泪,不明所以的望向一旁的徐州娇,用眼神询问着她:小哪吒,这是怎么了? 徐州娇望着伏在爹爹怀里,默默流泪的小哪吒。 轻轻拍打着他一颤一颤的小肩膀,道出一句:“他在魔童的迷境里,见到殷夫人了。” 提到已故的殷夫人,三人在心里不由的叹息起来:那可是小哪吒心底,最大的痛啊...... 说的魔童,徐州娇一脸严肃的看向身边的阴山渡,小声的说道:“小渡哥哥,魔童是国师通过这些女子的阴体和邪念炼出来的。” “他想把你和朝中大臣,一起锁在魔童的迷境中,活活熬死。随后再让魔童释放出大量的瘟疫,让整个大隐的防御土崩瓦解。” “到那时,他便可以直攻进来,拿下京都。” 阴山渡听到这魔童如此邪恶,上下打量着徐州娇,紧张的问道:“这魔童如此的险恶,那你跟小哪吒有没有受伤?” “别担心,我们在广慈院里误打误撞的救下了受困的金雕尊者。他已经把魔童带回了西方佛界,交给菩萨处置了。” 听到魔童已经被处置,阴山渡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可还未等他把这口气喘完。就被徐州娇的下一句话,惊到再次把气提了起来。 “小渡哥哥,被系统救走的黄莹,跟古嘉婳一样,都是大璺国师上廖的弟子。她跟静尼,很早就潜伏到了大隐。” “你见过的那个静尼师太,实则是大璺的长公主---余岚葶。” “这广慈院,就是余岚葶为大璺收集情报的据点。” “小渡哥哥,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个满脑子想着夺取大隐的上廖,应该就是浮光山洞主本人。” “他之所以要谋划这么多,应该是怕我死了,你会被我爹从皇位上赶下去。他炼就魔童,就是为了对付徐家军和文武大臣用的。” “只不过他没料到,现在的你我已经跳出来了他的掌控。所以他才会派古嘉婳出使和亲,打算另辟蹊径!” “当初他为了杀我,可以在皇宫内安排重重杀手。” “现在他知道自己一时半会儿杀不死我,便把目标放在了你的身上。” “小渡哥哥,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以上廖的性子,他一定会把系统安排在你的身边。” “这个人,一定离你非常近!” 尽管阴山渡在夜游神求援的时候,已经听完他大致讲过事态经过。但此时,依旧避免不了,他被徐州娇的话砸的晕头转向。 感受到极大压力的阴山渡,望着神情肃然的徐州娇,艰难的说道:“娇娇是说,上廖在我大隐多年前就设立了情报据点?” “或许,还不止一个?” “而且这些情报点,还都取得了不少的情报?” 看到徐州娇郑重其事的点点头,阴山渡提起的那口气,再次升高了一个台阶。 但很快,他就缓和了过来: 既然事已至此,与其抱怨不止,还不如早做打算!反正大璺的使团还在自己手里。 大不了就杀了余岚葶和古嘉婳,跟大璺正式宣战! “娇娇,这余岚葶可还在你城隍庙里关着?” “小渡哥哥,可是想亲自审问余岚葶?” 阴山渡点了点头,对着徐州娇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对,我要跟你做一场局,诈一诈这个大璺长公主!” 徐州娇把在广慈院里那些疑犯,全部移交到徐州闯手中。由那一千精兵押解着她们回到刑部大牢,交由峨髻严审。 同时,她为了防止上廖派人寻仇,还把水龙交给了长盛河神。 以此来保卫长盛河府和整条长盛河流域。 待处理完手头事务。 徐州娇则带着阴山渡,下到水牢狱,来到了那间关押着余岚葶的水狱。 两人一个在明一个在暗,留意着余岚葶的一举一动。 一身僧衣的静尼师太,哦,不。我们应该叫她余岚葶,此刻正狼狈的泡在底层的水池中。 她双手被两条铜链,高高的吊起。 因为水牢狱中,终年不见阳光。余岚葶窝在深达十尺的水坑中,被冰冷的河水泡的唇色发紫。 每当深夜,水牢狱寒气正盛的时候。 她的身体就好像被冰块裹住一样,冷的她连牙齿都在打颤。 徐州娇踩在铁架上,俯视着脚下的余岚葶。看着她泡的皮都皱起来了,人还是挺有精神的。 她一步一步顺着台阶走下去,脸上挂着一声冷笑:“瞧瞧,明明是金尊玉贵的公主,为什么非要为了一个冷血无情的男人,吃这份苦呢?” “安安分分留在大璺,做你的长公主不好吗?” “干嘛这么想不开,把自己窝在一个无人问津的尼姑院里,蹉跎了一生!” “也不知这上廖有什么好的!” “明明都一把年纪了,还能让你们这群蠢女人,一个接一个的为他飞蛾扑火。” ...... ps:余岚葶这个配角,会在后期引出一个特别重要的线索,她的本身有一个阴差阳错的小故事…… 第162章 设局和起猜忌 到底是在大隐做过间谍头子的,余岚葶深知:只要自己答话,就一定会栽进对方的陷阱里,给她留下线索和把柄…… 对于徐州娇的冷嘲热讽。 余岚葶直接把眼睛闭的死死的,丝毫不理睬,对方说什么做什么。 徐州娇对于她那副置之不理的模样,毫不意外。毕竟自己面对的,是能在广慈院里悄无声息的潜藏了四十年之久的余岚葶。 以她现在的心性和意志,那岂是常人能比的! 对于她,自己需要更细致更谨慎。 可余岚葶不知道的是:自己越是摆出一副随你折腾的无赖模样,徐州娇便越是对她,感兴趣…… 徐州娇变戏法一般的,从身后拿出一个明黄色的布包,轻轻在手里摸索着,继续试探着她的底线: “余岚葶,我真的很好奇,你在大隐藏了四十年,都不想自己的孩子吗?” “他离开你的时候,才一丁点大吧,这你都能狠的下心啊!为了一个上廖,值得吗?” “你就不怕你的孩子,日后也会变的像静言一样,恨你,怨你吗?” 提到孩子,这次的余岚葶,终于有了反应! 她缓缓睁开双眼,在看到徐州娇手里的黄布包时,出现了短暂的怔愣。 但很快,她就明白过来: 广慈院,失守了…… 痛失据点的余岚葶,在心里盘算着最后的算计:如今自己的所有底细,都暴露在了徐州娇的眼皮子底下。既然她想从自己的嘴里套取情报,自己何不来一个将计就计。 趁机,混乱她的视线…… 打定主意的余岚葶,为了更好的迷惑徐州娇。 她将目光牢牢的锁在那个布包之上。 眼神中,充满了渴望与期盼。 在母爱的驱使下,她对着徐州娇祈求般的伸出了双手,声音颤抖的说道:“那是我孩子的东西,求求你,把它还给我好不好?” “只要你愿意把它还给我,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说的。” 随着余岚葶的伸手,那两根锁链被牵动出哗啦啦的响声。它与余岚葶微弱的哀求声,混合在一起,形成了极具悲情的反差。 若是换成寻常百姓,定会被眼前这一幕母爱情深的戏码,所动容。 只可惜…… 站在余岚葶面前的不是别人,而是她对立面的宿敌。 徐州娇并没有理会余岚葶的苦苦哀求,而是直接把手中的明黄色布包扔在了地上。 “行了余岚葶,你这招骗骗别人还行。想蒙我徐州娇,是不是有点太瞧的你自己了!” “别忘了,你身上的鬼迷心窍,还是我给你下的呢。” 余岚葶看着扔在地上的布包,哧哧的笑出了声:“哈哈,可以啊徐州娇,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可惜啊,我还准备了一肚子的瞎话,要来糊弄你呢。如今倒是,全用不上了!” “一个小小的黄毛丫头,还想从我的嘴里套出话来,你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等着吧,用不了多久,上廖就会拿下整个大隐。届时,你们所有人都要给我陪葬!” “这个所有人,一定会包括你!” 徐州娇看着一脸不屑的余岚葶,慢慢蹲下了身子。 她平视着余岚葶的眼睛,啧啧出声道:“啧啧啧,还给你陪葬!你多大脸面啊?都落到这种地步了,你该不会还想着上廖会在心里念着你吧?” “别傻了,你此刻在他的心里,根本就是一个废子,不值一提。” “看在你还蒙在鼓里的份上,我便大发慈悲的告诉你。昨晚,我出其不意的,带兵围攻了你在大隐的据点。” “上廖他明知道你被我抓了,也明知道我不在城隍庙里守着。” “他本可以派人来救你出去的!” “可在如此紧要的关头,他宁愿选择用剩余人马来保护别的女人,也没想过要来救你。” “余岚葶,你知道昨夜那些黑衣人,都去哪里了吗?” 或许是猜到了徐州娇要说什么,余岚葶整个人显得十分抗拒:“闭嘴!你给我闭嘴!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信的!” “闭嘴!” “因为使团里死了几个身手不怎么样的术士,上廖为了保护古嘉婳的安全。便把守在广慈院山下的术士们,全都安排到了驿站,为古嘉婳守夜!” 各怀心事的两人,异口同声的把话说出了口。 即便两人的话语是同时说出口的,但也不妨碍余岚葶把徐州娇的话,一字不落的听进耳朵里。 “哼~你说的,那都是离间计,我是不会信的!” “我落在你的手里,那是我倒霉!想让我出卖大璺,出卖上廖,那是做梦!” 说完,余岚葶再次闭上了眼睛,并在口中默念起了菩萨心经。 拒绝跟徐州娇,再东拉西扯下去! 为了让余岚葶彻底的动摇心境,徐州娇无视她的抗拒,继续说着扎心的话: “到底是谁在做梦?余岚葶想必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你和广慈院,都已经被我给连窝端了。就连你辛辛苦苦守着的魔童,都没逃出昨晚的围捕!” “我怎么听说,他是上廖拿来对付大隐的利器呢?这如今,利器成了废铁……” 听到徐州娇提到魔童,余岚葶的脸色瞬间僵硬起来,念出的心经也开始断断续续,不成调子。 她一直以为:即便是所有人被抓,那魔童也是有本事逃脱的。 可如今它却被抓了,那自己眼下…… 徐州娇望着,余岚葶那不断收紧的眉头,故意放慢语气说道:“那个被困在大雄宝殿的金雕尊者,你应该不陌生吧?” “忘了告诉你了,我突袭广慈院的时候,恰巧把它放出了!” “你也是知道的,这金雕尊者当初就是因为中了魔童的招,才会受困这么多年。如今魔童落在他的手中,那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只是这下场啊,怕是废喽!” “现在不仅是广慈院没了,就连魔童你也没守住了。如此说来,余岚葶你一个废掉的棋子,确实没有必要值得上廖再冒一次险。” “毕竟,古嘉婳比你有用的多,也更值得上廖费心思。” “话说回来,我之前在古嘉婳的眼睛里看到,她跟上廖……” “明明是四十几岁的人了,那皮肤细腻的,跟小丫头一样……” 徐州娇看着余岚葶的脸色,随着自己话语的深入越来越黑。 她适时的止住话头。 给余岚葶留下足够多的想象空间和猜测空间。 纵使知道是圈套,可余岚葶就是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因为徐州娇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踩在了她的死穴上。 尤其是她,听到那句‘废棋子’和古嘉婳皮肤细腻时,整个人尤为激动..... “徐州娇,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是在暗示我什么吗?嗯?” “我告诉你,即便是我丢了广慈院,丢了魔童,可我还依旧是大璺的长公主!” “你不敢动我的,你也没资格动我!除非,你想看到大隐血流成河!” 徐州娇站起身,冲着余岚葶作出一个无所谓的表情,继续说道:“你口中的血流成河,是指上廖的那群怪物吗?” “既然,你如此认真笃定的认为,上廖会为你复仇。不如让我们赌赌看,你在他心中的分量,到底有多少吧!” “今天下午呢,整个京都的大街小巷都会传遍,你余岚葶伏法的消息。” “届时,我们就静下心来,好好看一看。你的上廖在得知这个消息后,是会选择继续跟大隐和亲,还是选择为你出兵!” “哦,对,忘记告诉你了。” “我们也为上廖准备了一份大礼。” “既然是和亲,那我们自然也为大璺,准备好了和亲的人选。只不过,跟谁和嘛……” 接下来的话,徐州娇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直接转身离开了水牢狱。 徒留下余岚葶一个人,无限的遐想下去…… 第163章 黄莹的秘密 徐州娇刚走出水牢狱。 随后,便转身来到了,关押着丁姨娘母女的炼狱。 自从柳如霜听到徐州娇说,带走自己女儿的并不是人之后,她便一直保持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重新回到炼狱的她,一个人倚坐在墙边。默默的在脑海中,过滤着黄莹的所有过往。 试图从中寻找出,解救黄莹的办法。 反观一旁的丁姨娘。 她对于黄莹的失踪,好像并不感到担心和意外。整个人依靠着墙壁,在打着盹。 悠闲散漫的她,与此刻正处在焦头烂额之中的柳如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听到到炼狱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柳如霜立马抬起头,守望着对面的栏杆。她期盼着可以透过栏杆,看到徐州娇的身影。 毕竟,自己还有很多关于黄莹的问题,想问城隍大人。她真的很担心,黄莹眼下的处境。 等徐州娇的身影,真的映入柳如霜的眼帘时。她激动的站起身,向着徐州娇的方向跑去。 “大人,大人,有莹儿的消息了吗?” 柳如霜的双手紧紧握住身前的栏杆,她望向徐州娇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安和期盼:“大人,大人,您找到莹儿了吗?” “她还好吗?” 至于那一句‘她还活着吗’,虽话在嘴边,柳如霜却迟迟不敢问出口。 她很怕,自己会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徐州娇迎着柳如霜忐忑不安的眼神,摇了摇头:“没有,因为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本城隍也是无能为力啊。” 柳如霜看着徐州娇对自己,流露出一副爱莫能助的眼神。她双手无力的垂下,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既绝望,又痛心。 她将头死死的抵在栏杆上,着实是想不起来半点线索。 心乱如麻的柳如霜,不停的捶打着栅栏,崩溃的说道“这个孩子平日里看不到半点不对劲的样子。怎么就招惹上这种妖孽了呢!” “她到底瞒着我,在跟谁相处啊?为何要如此的不省心,即便是我死了,也要为她提心吊胆,不得安宁!” 徐州娇看着痛哭流涕的柳如霜,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若你知道自己捧在手心里女儿,实则是大璺国师送过来的潜伏者。 那才是真正的,不得安宁吧…… “有什么可提心吊胆的,那个小丫头的心毒着呢。放心吧,谁有事,她都不会有事的!” 依靠着栏杆假寐的丁姨娘,听着柳如霜那断断续续的抽泣声,缓缓睁开眼睛,继续说道: “要我说啊,你们就是小题大做。” “以黄莹那套心狠手辣的手段,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她即便是做出再出格的事情,那都不足以为奇!” 丁姨娘突如其来的一番话,瞬间引起了徐州娇的关注。 她看着丁姨娘那副淡然自若的模样,很是好奇:这丁姨娘,为什么会对自己外孙女被系统救走一事,如此的漠不关心? 就好像,她知道黄莹在系统手里,是安全的一样…… “丁枝花,你好像对黄莹的失踪并不担心啊?” “你就不怕她在妖孽的手中,会出事吗?” 闻言,丁姨娘叹出一口气:“大人啊,真的不是我老婆子心硬。而是这黄莹她,实在不是什么善茬啊!” “她那样的人,不管是落在谁的手里。该担心是别人,而不是她。” 丁姨娘一边说着,一边缓缓的站起了身。 她走到栏杆前,对着徐州娇简单的行了一礼后,继续说道:“大人您有所不知,这黄莹小的时候,曾随着我住过一段时间。” “那个时候,柳如霜为了让她可以多跟峨髻接触,便用民妇孤寂作为借口。她把送到了峨府,与我作伴。” “可没过多久,这黄莹就嚷嚷着没人跟自己玩。民妇为了能让她在峨府住的舒坦点,便买了一个与她一般大的孩子,给她作伴。” “一开始吧,这两个孩子相处的还不错。可随着两人越长越大,民妇便发现黄莹这孩子,总是在对这小丫鬟非打即骂。” “有一次,更是让民妇瞅见了,这黄莹在用针扎这小丫鬟。” “把那一条胳膊扎的是密密麻麻的,看的人头皮直发麻。尤其是她在扎针时,显露出的那种阴狠冷漠的眼神。民妇当时看着,都害怕。” “这事没过多久,小丫鬟就被黄莹逮住了她偷东西。” “最后,那个小丫鬟被人捂住嘴,结结实实的打了一顿后,发卖给了牙婆子。” “因为那小丫头长的还不错,所以民妇就想着把她留下来养养,将来可以换笔彩礼钱。” “可没想到的是,这黄莹居然把那小丫鬟的脸给划烂了!” “大人,您是没见到那小姑娘满脸是血的样子,那真是看不出来一点儿人模样了。” “那一年,黄莹也不过才十五岁的年纪!” “她十五岁的时候,就能这么狠。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认识一个不是人的妖孽,做做恶事,那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毕竟有句老话说的好,金银宝玉堂上坐,破铜烂铁凑一桌嘛!” 回想到自己当初揭开披在小丫鬟身上的破布时,见到的那令人胆寒的一幕。 丁姨娘至今,还觉得心有余悸。 徐州娇对视着丁姨娘的眼睛,在心中默默的记下了,那名小丫鬟和当年那个牙婆子的长相。 之前她还不明白,黄莹一个普普通通的深闺小姐,为什么会跟系统扯上关系?又是怎么成为了大璺国师的弟子? 如今被丁姨娘这么一说,她感觉其中蹊跷的事情有很多: 例如,一个好端端的人为什么要在发卖前,把脸给毁了? 若黄莹真的想泄愤,那直接借着偷窃的名头把人打死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留下她的性命? 难道是当时的她,有什么不得已的缘由或者指令?让她只敢出出气,不敢伤其性命? 到底是什么,会让心狠手辣的黄莹如此忌惮呢…… 眼下徐州娇已经有了新线索,她结合着魔童和丁姨娘的描述,脑海中浮现出一种强烈的预感: 当年,黄莹与那个被毁容的小丫鬟的背后,一定是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这个秘密,则会带领着自己找到黄莹的落脚点,完成整个布局...... ps:因为这几天太忙,所以更的有点晚。 第164章 反间计一 徐州娇自炼狱出来后,便绕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处,停下脚步。 向着自己的左侧望去。 只见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凭空出现在徐州娇的身侧。径直向上抬起,把头上的斗篷揭下。 随着斗篷的敞开,阴山渡的身影赫然出现在徐州娇的面前。 徐州娇向着一旁的阴山渡,轻声问道: “小渡哥哥,对于余岚葶和丁姨娘所供诉的,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阴山渡回顾着自己在水牢狱里的所见所闻。其中有一个地方,让他觉得很奇怪:这黄莹在大隐潜伏了那么多年,为什么不与自己人接触呢? 她既然是上廖的弟子,那必定是带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目的,被送过来的。 可在丁姨娘母女的描述中。 她的身边,除了那一个被匆忙发卖的婢女。再未接触过任何奇怪之人,也没有任何的不妥之处。 而且从当日余岚葶为丁姨娘出头的情形来看。 当时的种种迹象,皆在表明: 余岚葶对黄莹的真实身份,并不知情....... 明明是一个潜伏者,却从不与自己人联系,这明显不对劲啊! 面对着眼前如此明显的漏洞,阴山渡一时之间有些理不清头绪。 “这黄莹明明就窝在京都,而且丁姨娘还会时不时的以各种借口,去找柳如霜要银子。” “有如此便利的条件。” “黄莹完全可以通过丁姨娘来传达消息,和余岚葶表明自己的身份才对。可她为什么,迟迟没有向余岚葶挑明呢?” 对于这一点,徐州娇也同样感觉到困惑不解,她试探性地说出一句:“会不会是,她们俩的任务和目标不一样?” 阴山渡点了点头,他觉得徐州娇说的不无道理。 继而,他又补充上一句:“也可能是上廖把黄莹当成了最后的退路,故意对余岚葶隐藏了她的身份。” “防的就是有朝一日,余岚葶会被围剿。” “毕竟上廖在大隐策划这么多年,布下了诸多的势力。总要给自己留下一招后手,以免功亏一溃!” “只不过,令他没想到是,自己如此细致周到的谋划,会阴差阳错的栽到了你的手中。” 对于这点,徐州娇表示很认同: 如果不是自己要为峨髻改命,她根本不会留意到静尼这个人,也不会顺藤摸瓜的找到‘普缆观’这个落脚点。 更不会,歪打正着的,发现黄莹的真实身份…… “这个上廖真的是很厉害,他居然能把所有布局,都拿捏的恰到好处。” “尤其是,他在拿捏余岚葶的这方面。能掌控到,即便是让她受尽苦楚,也断不会吐露出有关自己半个字。” “如今之际,我们若是想顺利揪出黄莹,只有从那个被毁容的小丫鬟那下手了。” 掌握着部分线索的两人,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选择了兵分两路: 一个回到皇宫,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告昨夜那场突袭围剿的---部分真相。 而另一个,则是带着余岚葶的‘死讯’,来到了黑山的藏身之地。 一直守在小木屋内,奉命看管黑山的赤龙和哮天犬。 此时正依靠在一起,闭目养神。 一直在佯装运功练气的黑山。 则趁机,把眼睛偷偷睁开一条细缝,观察着赤龙的一举一动。 现在的他,已经完全炼化了周全几人的术法。身上的煞气,也变得更加浓郁厚重。 黑山趁着赤龙闭目养神的时间,在手中快速掐出一个诀。引导着身上的煞气,慢慢的向着徐州娇画下傀儡符的地方汇集。 察觉到异样的哮天犬,不动声色的摇了摇自己的尾巴,提醒着一旁的赤龙: 黑山,已经动手了…… 等到徐州娇现身在小木屋的时候,黑山已经汇集完所有的煞气。 “属下黑山,多谢城隍大人出手相救。” 徐州娇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对她俯首称臣的黑山。以及一旁冲自己挤眉弄眼的哮天犬,眼底浮现出一丝了然: 呵,前天夜里的自相残杀,果然是做给自己看的…… 为了能顺其自然的抛出余岚葶的死讯,徐州娇佯装恼怒的,一脚踹向黑山的胸口: “好你个黑山,本城隍好心救你一命,你居然勾结上廖那个贱人,给我下绊子,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 “早知道,你是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本城隍在城外的时候,就应该直接了结了你。根本不需要你的那群同门师兄弟出手!” 说着,徐州娇又冲着黑山多踹上几脚。 反正现在的黑山已经功法大成,区区几脚根本踢不死他。 既然踢不死,那就往死里踢。 被正中心口的黑山,感觉自己刚刚重塑起来的筋骨,在徐州娇的暴力输出下,再次受到了重创。 他捂住心口,忍受着四肢百骸传来的剧痛,重新跪好: “大人明鉴。自出了驿馆之后,属下就一直待在木屋里调息,从未踏出过这里一步。” “赤龙,他可以为我作证的。” 站在一旁看戏的赤龙,听到黑山把自己扯了出来。他不情不愿的撇了撇嘴,冲着徐州娇拱手说道: “回大人,黑山他确实没有踏出过这里一步。” “大人,从您救下属下的那一刻起。属下便下定决心,与上廖一伙人彻底划清界线。” “黑山既然投奔了大人,又怎会做出背叛大人的事!” 对于徐州娇昨日夜里的行动,一无所知的黑山,此刻的脸上写满了忠诚与迫切。 生怕徐州娇不相信自己的话。 为了能完全获取徐州娇的信任,他已经切断了与国师他们的联系。 倘若是,徐州娇真的对自己生了疑心。那他和同门师兄弟费尽心力所做的一切,将全都化作了泡影...... “况且,黑山这条命是大人您给的。” “即便是黑山脑袋落地,也断然不会出卖大人一个字。” 徐州娇盯着一脸‘赤诚’模样的黑山,脸上流露出将信将疑的神色,语气冰冷的说道:“难道不是你,和上廖通的风报的信?” 望着徐州娇的态度稍稍的缓和了一下。 黑山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大人,可是其中发生了什么,让您误会了?” 徐州娇坐在身后的椅子上,把昨晚所发生的事情稍加改编了一下,对着黑山说道:“原本倒也没什么,不过是抓了一个广慈院里的尼姑而已。” “可偏偏,这上廖也不知道是抽的哪门子风。居然会为了一个尼姑,派出十几名术士杀手,伏击了我的几名手下。” “本城隍在一气之下,就带兵把整个广慈院一口气全端了。” “就在本城隍拿下广慈院后。负责搜院的小兵居然在院内,发现了她们与大璺术士勾结的罪证。” “同时还俘获了一个长相诡异的魔童。” “有几个尼姑为了保命,就主动向本城隍透露出一个惊天秘闻。” “说是本城隍抓到的那个叫静尼的尼姑,居然是你们大璺的长公主---余岚葶!” 第165章 反间计二 黑山听着徐州娇云淡风轻的描述。 心中的震撼,已如惊涛骇浪一般,在脑海中反复翻滚着。 纵使他面上,不显山不露水。但他不经意间越握越紧的拳头,已经暴露出内心深处的慌张与担心: 静尼已经被徐州娇揪出来了? 那自己会不会随着静尼的落网,也一同暴露出来? 毕竟他也不确定,在出发前,国师有没有向静尼透露过自己...... 就在黑山在为自己的前景,担忧不已的时候。 徐州娇继续说道: “本城隍倒是不信这些,可奈何她们说的实在是太过笃定。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本城隍就直接把静尼给杀了。” “一了百了!” 听到静尼已死,暂时安全的黑山暗自舒了一口气。可他转念一想到,临行前国师的郑重嘱咐,顿时不免头大了起来。 国师说过:徐州娇多疑善变,为了能让自己顺利的潜伏在她的身边,开启控魂大阵,唤起她的杀心。 这期间,一定要切断与大璺的一切联系。即便是使团,都不可以!若是有要事要秉,可以去广慈院,找一个叫静尼的师太。 可眼下静尼死了,广慈院也没了。那自己该通过谁,来联系国师…… 面对眼下如此百转千回的处境。 黑山因为心中的焦虑不安,双手不自觉的捏紧身侧的衣角,整个人充满了惆怅与迷茫! 徐州娇看着眼前佯装淡定,实际内心乱作一团的黑山。再回想到之前,余岚葶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倔强模样。 心中的郁气,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饶是余岚葶再嘴硬,再痴情。在面对千古难题---二选一的时候。 她再坚定的心境,也待塌。 “黑山,你在上廖身边待了这么久,可知道这静尼的存在?” “若她真是大璺的长公主,又怎么会沦落到,在我大隐境内当谍者?” 黑山迎着徐州娇充满试探的目光,为了顺利完成任务。他索性将自己知道的有关余岚葶的所有底细,对其透露了个干净。 把这位‘已故’的长公主,当成了自己向徐州娇再次投诚的‘投诚礼’。 “回大人的话,那些尼姑说的都是真的。这静尼,确定是长公主潜藏在广慈院里的化名。” “她本是上一届圣女的人选。但因对国师上廖心生爱慕,便趁着上廖修行的空隙,偷偷溜进了禁地。” “与上廖有了私情。” “待老国君知道的时候,两人已经生米煮成了熟饭,为时已晚。碍于上廖的威严和地位,老国君不得不退让一步,让余岚葶留在了上廖的身边。” “并对外声称,长公主身染恶疾。” “因为长公主无法再成为圣女。老国君为了稳定皇室,就听从了上廖的建议,把他尚且年幼的大弟子---古嘉婳,当成了新一任的圣女培养。” “可没过多久,这上廖就起了要吞并大隐的私心。为了能在大隐内部安插上谍者,上廖私下派了一部分人潜入了大隐,发展势力。” “这长公主,就是其中一个人选。” 徐州娇听见,黑山提到了最初的潜入者。 她眉头一皱,冷声问到:“最初潜入大隐的人选,都有谁?他们各自被分布到了什么地方?” “因为时间太过久远,属下并不清楚他们被分布到了什么地方。但属下曾听人说过,最初的一批势力,除了余岚葶这一部分,全被当时的大隐国君---阴山骅以雷霆之势,倾力拔除了!” “为此,上廖为了保住余岚葶这最后一颗钉子,选择静默了很久。” 听到这,徐州娇终于明白余岚葶为什么会在广慈师太活着的时候,毫无动作了。 原来不是她谨慎小心,而得了上廖的命令...... 徐州娇想到,那个被余岚葶小心保管着的明黄色布包,对着黑山询问道:“余岚葶未到大隐之前,在上廖身边待了多久?” “回大人,差不多是一年半左右的时间。” “那你曾可听说过,她在这一年半的时间里,还与上廖发生过哪些事情?” 这次的问题,触及了黑山的情报盲区。他冲着徐州娇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知情。 对此,徐州娇并不感到怀疑: 因为这种秘闻,从整体大局上来说,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那个孩子,毕竟是余岚葶的软肋。 若是被人拿住把柄,后果将不堪设想。 不过,这也刚好从侧面证实了:余岚葶确实和上廖有过一个孩子,而这个孩子还一直握在上廖的手中...... “黑山,接下来说说你们那位圣女吧。她与上廖平日里的关系,如何啊?” 听到徐州娇提到古嘉婳,黑山心中顿时警惕起来:这长公主已经死了,说了就说了。 可这古嘉婳是国师此行的重要棋子之一,若因为自己的吐露,把她陷入了困境,那自己将难辞其咎。 考虑到古嘉婳的重要性,黑山对着徐州娇搪塞了一句: “回大人,属下因为地位低下,很多事情都是道听途说来的。只知道这古嘉婳,平时很受上廖器重。” 徐州娇看着黑山避重就轻的样子,决定帮他一把。把对付静尼的那一套‘鬼迷心窍’,用在了黑山的身上。 处在迷迷糊糊中的黑山,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古嘉婳的底细透了个干净。 “这古嘉婳虽明面上是大璺的圣女,风光无限。但实际上,则是大璺国主供皇室权贵玩弄的乐子。” “因为大璺亲王众多,又是世袭。他们不管是老的还是小的,每一个都是手握实权,将皇权分裂的很厉害。” “历代国君为了维护局势的稳定,就会精心挑选出一位冰清玉洁的公主,推为圣女。她们不受身份和血缘的限制,为君主拉拢着每一位亲王、权贵、甚至是有功的大臣和将士。” 听到这,徐州娇眼睛里闪烁着红光,冲着黑山轻声问道:“你告诉我,古嘉婳不反抗那些老东西的缘由,是什么?” “这古嘉婳之所以不反抗,是服从国师的命令,替国师架空皇室。” “因为她自身被国师下了傀儡术的术因,凡是碰过她身子的人,都会慢慢被傀儡术侵蚀。” “直到,被国师彻底控制住心神。” 怪不得这古嘉婳会乖乖服侍那些老不死的,原来这其中还有这样一层原因。 想来她来大隐和亲,也是同样的目的…… 为了不打草惊蛇,徐州娇在问完这一个问题后。就无声无息的收回了,施在黑山身上的鬼迷心窍。 她望着眼神逐步恢复清明的黑山,展露出一丝笑容,继续说道:“来这之前,我还担心黑山你对我主动示和,是你与上廖故意设下的圈套。” “毕竟,你出现的时机和动向都太过刻意了。” “但如今,在看到黑山这知无不言的模样后,本城隍就彻底放心了。以后你就和赤龙他们一样,专心为我办事就好。” 说着,她冲黑山抬了抬下巴,示意道: “行了,都是自己人就别跪着了,起来吧!” 黑山望着徐州娇的态度,完全缓和了下来。担在他心中的巨石,终于落了地。 正当黑山为自己取得徐州娇的信任,而庆幸不已的时候。 徐州娇再次为他带来了,一道‘送分题’。 “黑山眼下就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 “前日夜里,你杀了那几个术士,却留下尸体没有处理。” “导致这古嘉婳,昨日一大早就带着周全几人的尸体,堵在我城隍庙庙前闹事,惹得我很是不快!” “如今你既已功法大成,我给你个报仇的机会!” “你去杀了古嘉婳。” “这样,我既给了上廖一个教训。也顺便为你自己,出口恶气!” ps:正常更新…… 第166章 夏茅则的异常一 即便是,黑山在接触徐州娇之前,已经做好了各种任务设想和处理方案。 可在实际接触中。 还是避免不了,被徐州娇下达的指令惊出一身冷汗。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在潜伏后接手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要去刺杀古嘉婳…… 先不说,古嘉婳在此次出使行动中的重要性。 若真论动起手来,以他的功力想在古嘉婳的手中全身而退,那基本是不可能的。 况且,自己此次是秘密行动。 使团中,除了死去的周全几人,没有任何人知道自己的底细。 目前身份不明的他,若直接出现在古嘉婳的面前,一定会被她打上叛国的罪名。到那时,自己再想跟使团接触,可就难了! 可要是自己推辞不去。 他在徐州娇这里,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度,怕是要没不说。搞不好,还会引起徐州娇对自己的猜忌,使她再动杀心。 此刻身处夹缝中,进退两难的黑山。 纵使心中已经搅成一团乱麻,也不敢在徐州娇的面前,显露出分毫的踌躇不决。 他只能先点头接下任务,随后再寻找其他办法脱困。 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好戏的徐州娇。只是轻挥了一下衣袖,就把小木屋里的三人一狗,带到了大璺使团下榻的驿馆外。 徐州娇仰望着头顶的驿馆匾额,嘴角不由的勾起一丝冷笑: 今天,她就好好教教上廖,什么叫聪明反被聪明误。以及,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奉命守馆的京兆府衙役,在看到城隍大人突然现身在驿馆时,不敢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在心里抱怨了几句,还真把城隍大人给摇来了...... 心情激动的衙役,冲着徐州娇欢喜的问道:“城隍大人,您是听到小人的心声,前来救场的吗?” “怪不得他们都说,您对于我们这些小人物的祈愿,向来是有求必应的。” “小人不过是在心里随便默念了几句,您就显灵了!” 徐州娇看着眼前喜不自胜的衙役,脸上写满了疑惑:什么心声?什么救场?什么有求必应? 压根没意识到,这只是一场巧合的衙役,还在自顾自的说着心里话: “大人,您能来一趟真是太好了。” “光凭小的们那几下花拳绣腿,压根就镇不住这里面的大场面啊!” “搞不好,就连这身官服都得让人给扒下来。” “但只要有您在,即便是这天塌下来,您都能给原封不动的顶回去。” 听完衙役的话,徐州娇更困惑了! 她望着眼前稀松平常的驿馆,一时之间有些摸不清头脑:这里是有什么洪水猛兽吗?怎么能让这衙役苦恼成这样?连天塌下来的词都用上了? 徐州娇偏了偏脑袋,朝着一脸庆幸的衙役,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里面打起来了?” 衙役摇了摇头:“那还没有。” “那是里面,有人劫持了人质?” 听到这话,衙役的眼睛顿时瞪大了,用一种崇拜的目光望着徐州娇:“大人,这您都能料到!您是真的神啊!” 某位歪打正着的‘真神’,面对着狂夸彩虹屁的小衙役,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所以,到底是谁被挟持了?” 说到这个问题,那衙役先是左右瞄了瞄,随后对着徐州娇小声说道:“是大璺使团的那个圣女!” 听到是古嘉婳被挟持。 徐州娇随即摆摆手,一脸无所谓的回答:“是她啊,那不着急进去。” “可劫持她的,是咱们北甯公主的贴身侍卫!” 一听阴山北甯也在里面,徐州娇直接丢下一句:“这么大的事,你不会早点说啊!” 说完,朝火急火燎的冲了进去。 衙役望着徐州娇几人风风火火的背影,轻声嘀咕了一句:“是大人您说,不着急的啊。” 等徐州娇几人跃进驿馆大厅的时候,这场对峙已经持续了半炷香的时间。 只见古嘉婳正被陈原蔺自身后挟持住,纤细的脖颈上横着一把锋利的短匕。 随时都面临着被割喉的危险。 反观此次事端的另一位主人公---阴山北甯。 此刻正悠然自得的端坐在古嘉婳的对面,手中举着一杯香茗细细的品着。 丝毫不在乎,此次事件会给大隐和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面对眼下这剑拔弩张的局面。 平时咋呼惯了的夏茅则,此刻居然压住了自己的莽撞性子。对着阴山北甯,卑躬屈膝的好言相劝着: “公主殿下,请您高抬贵手,让您的侍卫把圣女给放了吧!” “您要有什么不顺心的,就跟下官说,犯不着舞刀弄枪的。这刀剑无言,若是真的伤了圣女,恐怕会伤了两国和气。” 阴山北甯转过头,对着笑的一脸谄媚的夏茅则,轻声问了一句:“你刚刚说,伤了两国和气?” “是啊公主,大璺和大隐两国交好了这么多年,属实不易。还望公主规劝一下您的侍卫,莫要滋事啊!” 阴山北甯把手中的茶盏,冲着夏茅则递了过去,言语讽刺的说道: “交好多年?难道不是因为你们大璺兵马无能,打不过我们大隐铁骑,才投诚言和的吗?” “这才几年啊,就把你们跪地求饶的样子给忘了?” 说着,阴山北甯直接高举起手中的茶盏,把里面滚烫的茶水,尽数倒在了夏茅则的手中。 “既然忘性这么大,本公主就再提醒你一遍:作为大隐的手下败将,你们没有资格在我大隐境内耀武扬威!” “而你,一个小小的使团大臣,也不配对本公主说教!” 本是伸手去接茶盏的夏茅则,被这突然浇下的茶水,烫的尖叫出声。 炽热的刺痛感,如火焰般在他的手掌上蔓延。 使团众人看着夏茅则的双掌呈现出一片赤红色的烫伤,赶紧吩咐守在一旁的店小二,打一盆冷水来。 随着夏茅则的哀嚎不止,大璺使团中出现了短暂的混乱。 站在人群后的徐州娇,望着被茶水烫的双手通红的夏茅则,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这茶水在北甯的吹拂下,明明都已经可以入口了,怎么还会把这夏茅则烫的如此厉害。 作为一个男人,夏茅则这双手,为何会养的比一般的深闺小姐还要娇嫩...... 第167章 夏茅则的异常 二 看到如此离奇的一幕,徐州娇将目光紧紧的锁在,手和脸完全对不上号的‘夏茅则’身上。 虽通过魔眼,她没有发现‘夏茅则’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但徐州娇的直觉告诉她: 这个看似普通的‘夏茅则’身上,一定有着很大的秘密。 围住夏茅则的使团众人,在看到那双布满水泡的手掌时,压抑在内心深处的怒火,彻底爆发了出来: 他们明明是来和亲的。 到了大隐之后,没有受到该有的礼遇不说,还要处处受人排挤和欺辱。如今更是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当众挑衅,真当他们大璺是好欺负的吗? 使团众人转过身,望着依旧坐在原地,泰然自若的阴山北甯。 心中的怨怼之言,直接脱口而出: “阴山北甯,我们是大璺使团!不是你大隐的寻常百姓,你威风耍过头了吧!” “就是!一来就让手下的侍卫找我们的茬,更是劫持了我们圣女。” “即便是你如此的任性妄为,夏大人也还是陪着笑脸,在一旁好言相劝着。你倒好,仗着自己的公主身份,便肆意羞辱夏大人。” “真当我们大璺是好惹的吗!” “咱们万里迢迢的来到大隐,可不是来受这窝囊气的!” “对,咱们现在就上奏国君,请国君派大军压境,给他们大隐点颜色瞧瞧!” 随着讨伐声势的不断壮大,越来越多大璺的人,加入到了谴责阴山北甯的队伍里。 使团中一个长相清丽的侍女,望着阴山北甯那副好皮相,眼里的嫉妒像刀子一样的射了出来:“就这样的德行,还想着跟我们皇子和亲?做什么美梦!” “这要放在我们大璺,可是要被夫家抽鞭子的!” 一直对使团众人谴责的话语,不理不睬的阴山北甯。唯独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抬起了头。 她的目光如锋刃一般,直视向那个大言不惭的侍女。 随之散发出的杀气和皇室威严,让围观者的心底,涌现出一股深深的恐惧。 原本直言不讳的大璺使团,在感受到阴山北甯的气势后。一时之间人人自危,全都闭上了嘴巴。 随着阴山北甯的起身。 他们自发的,为步步逼近的阴山北甯让出了一条道路,把身后的那名侍女显露了出来。 “你刚刚说,谁要和你们皇子和亲?” 此刻的侍女,已经失去了刚刚那股子嚣张劲。面对着眼前气势大开的阴山北甯,整个人抖如筛糠。 阴山北甯直视着侍女闪躲的眼眸,厉声问到:“我问你,你刚刚说,谁要和你们皇子和亲?” “我...我...” 眼下孤立无援的侍女,心里怕的要死。不自觉的把目光投向一旁的夏茅则,希望他可以救救自己。 而此时的夏茅则,因为那双满是水泡的双手,已经自顾不暇了。 哪里还会在意她的死活。 不只是他,就连使团里的其他人,也纷纷避开侍女求助的视线。他们皆被阴山北甯凌厉的气势,吓得连连后退。 谁都不愿意去做这个出头鸟! 久久没有得到答案的阴山北甯,一把捏住侍女的脸颊,粗暴的将她的脑袋转了过来: “回答我,到底是谁要跟你们皇子和亲!” “是...是您...大隐的北甯公主...要与我们的三...三皇子和亲。” 阴山北甯望着面前这个哭哭啼啼的侍女,眉头越皱越紧,脸色阴沉的如同乌云压顶一般。 显然,此时的她,已经处在了即将爆发愤怒的边缘。 不远处的古嘉婳,望着阴山北甯那副怒不可恕的模样,心中痛快的不得了:怒吧,怒吧......你越是不愿意,就越是要你在大璺受苦。 古嘉婳只要一想到,阴山北甯即将在大璺遭受到非人的待遇,过上猪狗不如的生活。她的嘴角,就止不住的往上扬。 可还未等古嘉婳得意多久。 她便在人群后头,瞧见了徐州娇的身影。 一身黑衣的徐州娇,隔着人群,朝着自己扬了扬她的右手。 古嘉婳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住。她望向那只右手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 那根针...... 回想到,自己之前被那根微针折磨的苦不堪言的模样。 脸色惨白的古嘉婳,瞬间明白了徐州娇的意思:她是在提醒自己,也在警告自己! “这话是谁说的?” 阴山北甯眼神中充满了怒火,咬牙切齿的问着那名侍女:“是谁告诉你们,我要你们三皇子和亲的!” “是....圣女!是她说,此次出使大隐,她会留在大隐做皇后。而您,则是要跟着我们回去当皇子妃!” 气到极点的阴山北甯,直接甩开那名侍女。 她怒视着,眼前心思不纯的大璺使团,大喝一声:“原蔺,把古嘉婳那个贱人给我拎过来!” 阴山北甯的话音刚落。 一直窝在人群后方的徐州娇,瞬间闪现到陈原蔺的面前。并从他的手中,一把扯过了古嘉婳。 陈原蔺望着突然现身的徐州娇,惊呼一声:“城隍大人?” 现在的徐州娇对于大璺使团来说,就如同催命符一样可怕。 当他们听到,陈原蔺说出那句“城隍大人”的时候,全身上下的皮不自觉的收紧了。 一个个目光惊恐的转过身。 徐州娇一手紧紧的扣住古嘉婳的脖子,一手甩出手中的长剑。踩着悠闲的步伐,向着大璺使团缓缓逼近: “刚刚是谁说,自己万里迢迢来到大隐,不是来受窝囊气的?” “又是谁,在叫嚣大璺不好惹的?” “甚至还大言不惭的,在我大隐的国土上,谈大兵压境四个字!” “难道是临行前,觉得行囊太重。一个个的都把自己的脑子,挖出来喂了狗不成?” 徐州娇在走到夏茅则的面前时,停住了脚步。 她目光瞟向夏茅则那双布满水泡的手掌,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夏大人还真是金尊玉贵,瞧瞧这手,嫩的跟女子一般。” “想必平时,没少精心呵护吧?” 夏茅则看着徐州娇那意有所指的眼神,不自觉的把手往背后藏了藏,笑着说道:“让城隍大人见笑了,精心呵护倒谈不上。” “只因下官闲时喜好绘制美人丹青,为了下笔能更细腻一些,所以会在平时格外注重双手的养护。” 说着,夏茅则望了一眼阴山北甯,脸上的笑容瞬间变的有些苦涩:“只是经此一遭,这双手怕是再也画不了美人图了。” 徐州娇正视着,眼前这个自怜自爱的‘夏茅则’,心中的那个诡异的猜想,正在被不断放大着...... ps:关于女主魔眼,有时看不到的问题,在之后的罩神钟会揭晓…… 第168章 假夏茅则 一 或许是徐州娇的目光太过犀利,盯得‘夏茅则’,整个人有些局促不安。 他微微侧了侧身,肢体无端呈现出出一种不自然的僵硬,像是在极力掩饰着什么。 “画不了美人,还可以画别的啊。我观夏大人的伤势也没有多厉害,怎么就做不了画了呢?” “还是说,夏大人在画美人的时候,还需要用到什么特殊的技艺?” 对着‘夏茅则’,一直处于不断试探中的徐州娇。 留意到,当她说到“技艺”两个字的时候,‘夏茅则’的目光不自觉的躲闪了几分。 就连脸上维持的笑容,都是硬挤出来的。 “城隍大人莫要打趣下官了!茅则只是闲来之笔,哪里会什么技艺。” 由于徐州娇接二连三的发现端倪。 她把眼前这个姿态僵硬的‘夏茅则’,和之前见过的那个夏茅则,在心里默默的对比了一番。 对比发现: 眼前之人,即便是外表再像之前随团的夏茅则。可在秉性方面,还是有着很大的差异。 比如脾气,和说话的语气,还有对自己的态度...... 最引人生疑的,还是那双娇嫩细腻的手! 为了确定心中的猜想,徐州娇不动声色的继续试探着‘夏茅则’: “说来也是北甯性子太急,即便夏大人说的再怎么不对,也不能直接用热茶泼啊。” “刚好,我这里有上好的金丹,对治疗外伤最管用了。” “不如,我替夏大人瞧瞧?” 说着,徐州娇收起手中的剑,冲着‘夏茅则’友好的伸出了手。 面对徐州娇如此好意的相邀。 ‘夏茅则’却显露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声音尖锐的回答道:“不用了!” 话刚说出口。 ‘夏茅则’就立马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情绪太过明显了。于是他随即干笑几声,为自己找补着: “多谢城隍大人关心。小小烫伤而已,哪里用的上这么金贵的灵药。” “下官随便配点......” 徐州娇看着局促不安的‘夏茅则’,干脆利落的打断了他的推脱之言:“怎么,夏大人是瞧不上我徐州娇吗?这点薄面都不给?” 为了彻底阻断‘夏茅则’的退路。 她在说话的同时,还把手向前递了些许。 ‘夏茅则’望着徐州娇那不容拒绝的模样,整个人变得慌张不已,眼神中流露出一种莫名的恐慌。 “这点小伤,真的不用......” “夏大人这是怎么了?看一下手而已,你何必如此紧张呢?” 面对徐州娇的咄咄逼人。 ‘夏茅则’心里明白:今天这关,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事到如今,他只能赌一把,徐州娇不识的这种秘术...... 心怀忐忑的‘夏茅则’咬紧牙关,把自己的双手递了出去。 就在徐州娇要伸手,抓住‘夏茅则’的手腕的时候。被她钳制住的古嘉婳,突然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 古嘉婳一边用力的掰着徐州娇的手指,一边对着她大喊大叫:“徐州娇,你到底还要作践我,作践到什么时候!” “我好歹也是大璺的圣女,代表的是大璺的颜面!” “不是路边那些,任人欺负的阿猫阿狗。即便你是京都的城隍,也不能一而再的欺辱于我!” “我是圣女,自幼便有着通天晓地的能力。” “你若是再仗着自己的神力肆意妄为,我便上请神界为我做主,削了你的神籍!” 就在古嘉婳对着徐州娇声嘶力竭的时候,‘夏茅则’趁机想要收回自己的双手。 可他刚缩了一半,就被徐州娇一把抓住。 徐州娇望着一脸惊愕的夏茅则,柔柔一笑:“跑什么啊,夏大人?你的手,我还没看呢!” 古嘉婳看到‘夏茅则’的手腕,已经被徐州娇牢牢的抓在手中。 她整个人挣扎的更厉害了,原本隐藏在眼底嗜血的杀意,再也掩盖不住...... “徐州娇你作为一城之隍,不应该以守护百姓和城池为首任吗?你如今这般的羞辱使团,就不怕大璺和大隐撕破脸面,兵戎相见吗?到那时,纵使你有天大的神通,也护不住他们。” “有本事,你就放开我!只会以神力压制别人,算......”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就一屁股栽到了地上。 徐州娇冲了古嘉婳,晃了晃之前钳制住她的手,嗤之以鼻的说道: “好了,我已经放开你了。让我看看你到底有什么神通,既能兵戎相见,还能削了我的神籍!” 说着,徐州娇弯下了腰,一把揽过古嘉婳的脑袋,在她的耳边轻声细语的说道: “最好是能把你的师父---上廖,一块叫来!” “我倒是要看看,他的傀儡兵能有多厉害。如何做到,悄无声息的取我首级!” 古嘉婳被徐州娇出其不意的话语,和那副了然于胸的神情,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徐州娇怎么会知道师父在炼傀儡兵? 难道杀了周全几人的,就是她? 周全几人是师父亲自为自己挑选的随行人员。 虽身手差了一些,可他们的忠心却是不容置疑的,应该是做不出出卖师父的事情才对。 更何况,他们一直在潜心修炼控魂术。即便是少了一个黑山,也不至于在徐州娇的手下没有生路才对。 这徐州娇,到底是用了何种办法,让周全几人同时失去了抵抗能力。她又是从哪里知道的,师父在炼傀儡兵...... 心里充满疑惑的古嘉婳,坐在原地思考了很久。 直到她回过神来,看到一旁的‘夏茅则’冲自己使了一个隐晦的眼神后。 便猛的站起身。 对着徐州娇含糊其词的说道:“我只是看不惯你的所做所为,出言反抗罢了,用不着这般喊打喊杀的。” “既然城隍大人要验伤,那就验吧!” 说完,古嘉婳便顺从的退到了一边。好像刚刚那个口出狂言的人,不是她一样。 徐州娇不明所以的看着,把自己的利爪再次收回去的古嘉婳。 原本她还以为能见识到对方的真招。可没想到,对方只是放了几句狠话,便认怂了。 所以,这古嘉婳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在经过短暂的思索后,徐州娇转头看向一旁可疑的‘夏茅则’。 此时的他,已经褪去了之前那副慌张的模样,脸上重新挂上了虚伪的笑容。 在见到徐州娇的目光扫过来时,夏茅则为古嘉婳之前过激的行为,主动解释道:“城隍大人莫要动怒,圣女不过是以为您要对我不利,才会如此的口不择言。” “这只是一个误会,还望城隍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虽然徐州娇只是见过夏茅则寥寥数面,但通过他之前和古嘉婳的相处模式来看。 从来只有夏茅则维护,规劝古嘉婳的时候。却从无,古嘉婳担忧夏茅则的情景。 结合之前种种怪异之处。 不难看出,眼前这个八面玲珑的‘夏茅则’,是假的! 怪不得,刚刚古嘉婳会突然发疯,又突然认怂。原来是为了替这个假的‘夏茅则’,遮掩...... 第169章 假夏茅则二 无意间,因为阴山北甯的一个发泄性的举动。让徐州娇顺势勘破了,‘假夏茅则’的伪装。 已经对事实了然于胸的徐州娇。 继续装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低头查看着‘夏茅则’的双手。 这双手除了皮肤过于娇嫩以外。 不论是骨骼结构,还是手掌大小,都与普通的中年男子没有什么不同。 面对情况如此迥异的‘夏茅则’。 徐州娇瞬间想起了,雨神曾跟自己讲过的---修罗族的画皮术。 这画皮术,原是修罗一族的不传之秘,也是他们的护身之本。 因修罗一族,生来便面目丑陋。所以他们在尘世间游走时,经常会遭到其他种族的驱赶和嘲笑。 受尽冷眼的修罗们,为了能少受到一点伤害。只能整日窝在洞穴中,对着自己狰狞的面容,惆怅不止。 直到某一天,有一位世外高人途经过修罗们的地界。 高人看到修罗们,一个个皆用黑布裹住全身。对着自己畏畏缩缩,不敢言语的模样。 他对这个因为外貌而备受歧视的种族,动了恻隐之心。 高人为了改变修罗们的处境,就把独创的画皮术,传授给了他们。 得了画皮术的修罗们,可以通过描绘自己的五官,短暂的改变自身的容貌。 让他们可以更好的融入进尘世间。 在这个故事的结尾处,雨神还特意提过一句: 高人在为修罗们传授画皮术的时候,为了防止修罗们日后忘记本心,在尘世间为非作歹。 他还给修罗们,下了一个禁制: 凡是用了画皮术后,心怀不轨者。必将化为石像,终身受尽风吹日晒之苦...... 徐州娇看着眼前这个假夏茅则,心里困惑不已:这明明是修罗族的秘术,怎么会被眼前之人习得? 他既然在使团中,顶替了夏茅则的身份。那就表示,真的夏茅则已经被他杀了。 即是如此,那他为何没有受到禁制的影响,变成石像? 难道,是这所谓的禁制只对修罗一族有效? 因为这个假的夏茅则身上,跟余岚葶一样,都被下了某种秘术。 导致,魔眼无法看到他最原本的样子。 别无他法的徐州娇,只能先松开夏茅则的手腕,并做出一副十分认同的模样,望向他: “夏大人说的果然不错,这点小伤确实用不到金丹这么好的灵药。” 或许是觉得,徐州娇没有发现自己的秘密。 暗自庆幸的夏茅则,在面对徐州娇的时候,眼神中没有了之前的局促不安和慌张不已。 整个人显得格外的自信从容,游刃有余。 “能得到城隍大人如此关心,是下官最大的福分。这可比吃了什么灵丹妙药,都要管用。” 即便是徐州娇,暂时拿夏茅则束手无策。 那她也绝对不会,让他好过一点。 “我怎么听着夏大人的意思,是在讽刺我?是觉得我即多管闲事,又抠门吗?” 原本正抱着讥讽态度的夏茅则,在被徐州娇明着点破了心思后。 立马收敛起,自己所有的想法。 毕恭毕敬的说道:“城隍大人误会下官了,下官只是觉得自己身份卑微。实在是,不配用这样的好东西!” 同样觉得,徐州娇没有发现端倪的。 还有一个古嘉婳。 她先是在一旁偷偷的松了一口气。紧接着,莲步款款的走到夏茅则的身边,对着徐州娇俯身一礼: “城隍大人如何啊,我们夏大人的手不要紧吧?” 古嘉婳矫揉做作的模样,配上明知故问的话语。 望向徐州娇的眼神,挑衅十足! 连日来,古嘉婳在徐州娇的手中,接连受了那么多的窝囊气,压得她心中郁气难消。 今日,好不容易让她逮到了大隐的错处。 非要好好的,给自己出出气不可! “我们这位夏大人可是我们大璺绘制丹青的好手,他笔下的美人图可是千金难求呢!” “若是他日后不能再执笔,那可真是丹青界的一大损失啊!” 一直沉默不语的阴山北甯,在瞧见古嘉婳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后,毫不客气的回怼了一句:“既然是损失,那夏大人可要好好的长长记性。” “日后,有什么话能说,有什么话不能说。可要在脑子里,想清楚了再说!” “若再敢有下一次。夏大人损失的,可就不是一双手这么简单了!” 古嘉婳看着阴山北甯那副高高在上的无赖模样,气的眼睛都瞪大了:明明就是她有错在先!如今还要对着她们,做出一副宽容大度的模样! 真是太可恨了…… 眼看着,暗着讨要说法不成。古嘉婳冲着阴山北甯气急败坏的说道: “阴山北甯你无端闯进驿馆,滋事在先。随后又让手下的侍卫劫持了本圣女,之后更是烫伤了夏大人。” “今日种种事端,你难道不应该给我们使团一个说法吗?” “说法?要什么说法?” 徐州娇眼神锐利的望着古嘉婳和夏茅则,神情不悦的说道: “你们整个使团的脚,都踩在我大隐的地界上,也配跟我朝公主要说法?” “你以为,这里是你们大璺吗!” “莫说劫持你!即便是北甯今天一个不高兴,直接杀了你。” “也起不了任何的波澜!” “本城隍断定,即便是你们都死了,大璺也不会对大隐派出一兵一卒!” “到那时,你就会发现你和你身旁这位夏大人的死,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说着,徐州娇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言语轻蔑的补充上一句: “你来京都这么多天,受了这么多窝囊气。你的那位好师父,就没想着为你讨个公道吗?” 古嘉婳望着徐州娇那副笃定的模样,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师父对自己的斥责。 出师不利的自己,不仅没有接触到阴山渡,还被徐州娇抢走了白泽,损失了所有的术士。 现在更是沦落到,要给师妹做跳板! 想到自己眼下的处境,古嘉婳满腔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 她恶狠狠的望着徐州娇,仿佛把一切的不满和憋屈,都凝聚在这愤怒的眼神里。 真是恨不得,杀了这个绊脚石才好。 而一旁的夏茅则,在感受到古嘉婳漫天的怒火时,眼神中快速闪过一丝嘲讽...... ps:随着故事的展开,会有很多铺垫人物被挖出来。如果有情节脱离的,大家可以告诉我。 第170章 古嘉婳中鬼迷心窍 纵使‘夏茅则’眼神中的不屑和嘲讽,只是滞留了片刻,可终究还是逃不过徐州娇的眼睛。 她来回打量着,这对临时凑出来的搭档,伺机寻找着突破的机会...... 即便是上廖已经为她们隐去了重要的信息,但通过这零零碎碎的只言片语。 徐州娇拼凑出了一个大概的情况: 从古嘉婳刚刚为其遮掩的行为来看。 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夏茅则’,已经完全取代了,她在这次出使任务中的主导地位。 而古嘉婳本人,因为接连的错失先机,彻底沦落成了一个工具人。甚至是一个牺牲者...... 方才,‘夏茅则’下意识的对着古嘉婳,流露出轻蔑和嫌弃的眼神。 正是两人不和不睦的最好证据。 徐州娇直视着古嘉婳凶狠的目光,牵动着嘴角,冲着她露出一个迷惑性十足的微笑。 她泛着红光的眼眸,即邪魅又危险,就像一个狭长幽闭的深渊。只需轻轻对视一眼,就可以将你的魂魄吸入其中。 已经被心中的怒火,烧光了所有理智的古嘉婳。 望着徐州娇的眼睛。 轻而易举的,就被她的鬼迷心窍给控制住。 此时的徐州娇,在别人的眼里:是浑身杀气四溢,眼神锐利的似一把尖刀的城隍大人。 仿佛这世间的一切反抗,在她的眼里,都是微不足道的。 但在古嘉婳眼里:她则是一副温柔体贴,可以无话不说的模样。 徐州娇轻轻走到古嘉婳的身后,一边用手背轻轻的拂过她的脸颊,一边贴在她的耳边,轻声细语的说道: “瞧你那副恨不得吃人,却又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想必是,在上廖那里没有求来半分庇护不说,还被他问责了一通吧。” “要我说,好歹你也是对大璺皇室,做出过不少牺牲的大璺圣女。这上廖怎么能因为你的一点失利,便如此否定你的付出!” “我可真是替你不值~” “更何况,单论你自身而言,不论是身手还是智慧,都算的上是这世间的佼佼者。” “何必,非要屈之人下,当个生死不定的工具呢?” “你可以试着反抗一样,把心中的委屈和不忿都说出来。或许这样,你会过得更好呢?” ‘夏茅则’看到古嘉婳这个蠢货,被徐州娇一步一步的蛊惑住了心神,心中大呼不妙。 他刚想上前唤醒古嘉婳的神智,就被一只手,从身后死死的摁住了肩膀。 赤龙冲着回首的‘夏茅则’,语气冰冷的说道:“夏大人既然受伤了,就请好好的待在原地,不要随便乱动。” “若是因为你的一言一行,打扰到了城隍大人。我这种糙人会做出什么事情,可就不好说了!” 被牵制住的‘夏茅则’,望着古嘉婳呆滞的背影,一时间心急如焚! 自己的双手因为烫伤的严重,而变得刺痛难忍,导致她无法精准的射出暗器。 眼下,她既不能唤醒古嘉婳的神智,又不能当众杀了她。 只能暗自祈祷着: 希望古嘉婳,不要对着徐州娇说出什么机密才好...... 跟着赤龙一同穿过人群的哮天犬。 则是围在‘夏茅则’的腿边,趁机把他身上的几种气味,嗅了个遍。 依旧守在人群后方的黑山。 看着眼下被徐州娇搅和到严重失控的局面,暗自握紧了手中的煞弓,准备伺机而动...... 彻底失去神智的古嘉婳,在徐州娇眼神的引导下。慢慢的,把她当成了那两位同门师妹,和自己的师父上廖。 以及,那个害的她委身在众多男人身下的---余岚葶。 她望着,‘师妹们’身着一袭白衣,依偎在一起,对着师父有说有笑的模样。 那些压抑在心中多年的委屈和不甘,随着她的怒吼声,被通通释放了出来: “都是师父的弟子,凭什么你们能冰清玉洁的活着。而我,却要每晚去服侍那群老东西!” “当我躺在那些色鬼身边,辗转反侧的时候。” “你们却能陪着师父修炼打坐,下棋聊天!那个时候的你们,可有感受到我的无助和孤独?” “你们知道这二十几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明明大家都是一起入门,一起长大的!明明都是在为师父办事!你们凭什么瞧不起我!轻视我!” “如今,只是因为我没有拿下阴山渡。便要沦落到,为你们跑前跑后的当一个工具!但凡你们有暴露身份的危险,我就要为你们挺身而出,豁上性命!” “既然你们都觉得我不堪大用,为什么不在师父挑选圣女的时候,站出来!为什么要当个缩头乌龟?为什么要换了我的签!” 或许是想到了自己年幼时,被师妹们算计的遭遇。 古嘉婳的情绪,如同被撕裂的棉花一般,七零八落。泪水瞬间决堤:“我那么相信你们,明明我抽到的是红圈,为什么要给我换成黑圈!” “你们说害怕,那我就不怕了吗?” “你们知道那些避子药,有多难喝吗?知道为了保持青春永驻,而无休止的蜕皮,换脸有多痛吗?” “这种痛苦的日子,我苦熬了二十几年,也被你们嘲笑了二十几年。” “久到,连我自己都快忘了,自己原本的名字叫什么了。” “师父,你说过莲儿是所有你徒弟中,最听话的,也是最让你省心的。” “可为什么,你看莲儿的眼神越来越冷,越来越厌恶?是因为莲儿,脏了吗?” “可原本该做圣女的人,并不是我啊!” “都怪余岚葶,是她不要脸!是她勾引了师父!如果不是她,那么陪在师父身边的人,就会是我!离师父最近的也是我!” “余岚葶啊余岚葶,即便是你为师父生下了孩子又如何!从始至终,你在师父的心里,都只是一个笑话,一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在师父的心中,论姿色和手段,你样样比上我,永远都比不上我!” “因为你从头到尾,都寻错了人。你白白的害了玉儿,也白白的付出了大好年华!这就叫害人终害己......哈哈哈......” 随着时间,一刻一刻的流逝。 ‘夏茅则’和黑山,望着古嘉婳依旧被困在徐州娇的鬼迷心窍中,迟迟没有醒过来。 此时的两人,已经顾不上思考自己的身份,会不会暴露! 他们只知道,若是再让古嘉婳继续说下去。那国师的计划,怕是会不攻自破...... 为了保全大局,打算孤注一掷的两个人。 一个举起了手中的煞弓,瞄准了沉迷在幻境中,又哭又笑的古嘉婳。 另一个,则是在手中化出了一只画笔。只是轻轻一甩,笔尖的狼毫,瞬间变成了数百根坚硬笔直的微针。 对准古嘉婳,蓄势待发...... 第171章 古嘉婳突然下线 正当黑山和‘夏茅则’准备同时出手,杀掉古嘉婳的时候。 处在幻象中的古嘉婳,嘴里突然涌现出大量的鲜血,整个人轰然倒地。她的喉咙好像被人死死捏住了一样,彻底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躺在血泊中的古嘉婳,冲着徐州娇剧烈挣扎着。她睁大的眼眸中,盛满了不甘和怨恨。 以及对某人深深的不舍。 不断张合的红唇,即便是发不出一丝声响,也在执着的呼唤着:上廖......师父...... 因为古嘉婳的突然惨死,眼下的局势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黑山和‘夏茅则’,趁机收起了手中的武器。 站在原地,静观其变…… 被吓坏了的使团众人,顿时慌乱成一团。 他们一个个眼神惊恐的望着徐州娇,在口中不断低喃着:“杀人了,杀人了......” “圣女死了,是徐州娇杀死了圣女......” ‘夏茅则’望着突然死在血泊中的古嘉婳,心中如明镜一般了然:这一定是师父出手了! 他望着挤做一团的使团众人,嘴角不自觉的浮现出一丝冷笑: 现在,正是制裁徐州娇的绝好机会! ‘夏茅则’用力甩开赤龙的钳制,直接跪倒在古嘉婳的身侧。整个人不知所措的,注视着她满是血污的身躯。 眼神中,充满了悲痛欲绝的哀伤。 “怎么会这样?圣女好端端的,怎么就死了呢?” ‘夏茅则’紧紧的握住,藏在衣袖中的双手。 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手掌上的血泡,因为遭受到外力的挤压,化成了血水从指缝中流淌出来。 随之而来的钻心的疼痛。 让他的身体不断的颤抖着。每一个呼吸,都显得异常的沉重。 为他营造出一种,痛苦决绝的视觉效果。 在众人的喧闹声中,‘夏茅则’抬起头,望向徐州娇的眼神中,充满了质问和怀疑: “不知是我们圣女哪里得罪了城隍大人?竟让您对她下如此毒手,直接要了她的性命!” 他的语气虽然颤抖,却带着一股毋庸置疑的肯定:“难道是因为,圣女在入城当天,没有去祭拜您的缘故?” 紧接着,他把目光移向一旁的阴山北甯,继续说道:“又或者是因为,我们圣女惹恼了公主的缘故?” “纵使我们圣女有千错万错,可城隍大人,您也不该直接害了她的性命啊!” ‘夏茅则’斩钉截铁的语气,加上悲痛无力的神情。瞬间洗白了,古嘉婳之前的无礼行为。 并把她的死,全都按在了徐州娇的头上! 一旁的阴山北甯看到,‘夏茅则’光明正大的给徐州娇泼脏水,立马急了眼。 她刚要上前一步与‘夏茅则’争辩。却被守在她身边的陈原蔺,给拦了下来。 陈原蔺对着焦急的阴山北甯摇了摇头,并示意她,向着徐州娇的方向望去。 即便是被人扣上‘杀人凶手’的名头。 徐州娇依旧没有显露出,丝毫的慌乱神色。 她俯视着,跪在古嘉婳身边卖力表演的‘夏茅则’,不慌不忙的问了一句:“夏大人口口声声的说,是本城隍杀了你们圣女。” “那敢问夏大人,你是何时见到本城隍出手的啊?本城隍在出手时,又用的是什么招式啊?” “在我们大隐,向来都是谁检举谁举证!从不因为一张嘴皮子,就胡乱定罪!” “既然夏大人言之凿凿的,说本城隍杀了人,那就去京兆府衙报案吧!顺便让孔篌好好查查,这圣女,到底是因何故,突然暴毙的。” 说着,徐州娇冲着站在外围已经傻眼的店小二,招了招手。 “去,通知门口的几位守馆衙役。就说驿馆里发生了命案,大璺的那位圣女死了,让他们赶紧派人进来封锁现场。” “以免再节外生枝!” 待衙役火速赶到后,他们在徐州娇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围住了在场所有的大璺人。 并把跪在古嘉婳身边,装模作样的‘夏茅则’给拉了起来。 对此,衙役们给出的解释是:为了保持尸体的完整度,和以防有人对着尸体做手脚,禁止任何人接触大璺圣女...... ‘夏茅则’原本还想着用古嘉婳的死,牵制住徐州娇。 却万万没想到,对方只是依靠着几句轻飘飘的话语,就在短时间内,完成了逆风翻盘。 心有不甘的‘夏茅则’,望着冲自己挑眉毛的徐州娇,心中另起盘算。 他对着徐州娇,直白的发问道:“城隍大人,这京兆府衙查案也是需要时日的。我们使团来到大隐,是为了和亲而来。” “如今这圣女不明不白的死了,您看.....” “我看什么看,这人又不是冲着我来的,跟我有什么关系?麻烦夏大人瞧仔细点,我是城隍,不是月老!” “做不到替人拉红线,扯姻缘。” 说着,徐州娇摊开双手,方便‘夏茅则’看的更清楚一些。 然而‘夏茅则’却从她明晃晃的耍赖眼神中,读出了‘睁开你的狗眼,看仔细了’的意味。 徐州娇望着‘夏茅则’如鲠在喉的样子,继续说道:“再说了,你们大璺使团一不打招呼,二不递请愿书,就直入我大隐城池。” “我们守城的将士,没有把你们按原路赶回去,就已经算是看在两国相交的面子上了。你们怎么还厚颜无耻的,提上要求了?” “这民间嫁娶,还要两家碰个头呢,怎么到了你们这,还玩上硬塞这一套了?” 徐州娇说着,把视线重新落到古嘉婳的尸身上,言语中充满了怀疑和试探:“该不会,是你们这位圣女的身上,有什么猫腻吧!” 原本还胸有成竹的‘夏茅则’,在徐州娇妙语连珠的攻势下,彻底失去了主动权的。 只能干巴巴的,回了一句:“可我们来都来了,这和亲不是直接默许了吗?” “那夏大人的意思是,怪我们没有把你们直接打出去喽?” ‘夏茅则’被徐州娇紧俏的话语,再次噎的瞠目结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徐州娇望着‘夏茅则’那张铁青的脸,不屑的撇了撇嘴:就你这个不中用的样子,还好意思嫌弃古嘉婳没用。 你自己也没见好哪去…… 原本还气的不行的阴山北甯,在看到徐州娇大显神威后,整个人雀跃的不行。指挥着一旁的陈原蔺,赶紧给徐州娇搬个凳子过来。 还不等陈原蔺弯下腰。 赤龙便已经搬了一把交椅,放在了徐州娇的身后。 就连跟在一旁的哮天犬,都摆出一副‘狗爷很高贵,别挨你狗爷’的样子。 气势大开的徐州娇,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抚摸着哮天犬的狗头,对着‘夏茅则’似笑非笑的问道: “既然说到了和亲这个问题上。那本城隍就来问一问夏大人!你们大璺的三皇子,去哪了?” ps:今天写的,还算是有女主那味儿了…… 之前断断续续的头疼了很多天,前几天的更新中,有很多的描述都不到位。后期可能会修改…… 第172章 徐州娇斩断大璺和亲念头 听到徐州娇追问三皇子---余雍的下落,‘夏茅则’的神情恍惚了片刻。 在徐州娇紧追不舍的视线下,内心慌乱的‘夏茅则’,一时之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他心里明白:眼下,三皇子无故消失在大隐地界,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此刻,除非三皇子,能即时现身到驿馆。不然自己再怎么解释,都是落人口实。 甚至还会引的大隐君主勃然大怒,下令全境搜捕三皇子! 到那时,整个大璺使团的处境,就被动了。 “夏大人一口一句你们大璺是来和亲的,那敢问这和亲的新郎官去哪了?” “不会是跑了吧?” 徐州娇望着‘夏茅则’有口难辩的模样,直接把他的退路给全部堵死: “夏大人要知道,这逃跑可是分很多种的。” “要么是你们大璺皇室,对我大隐图谋不轨。你们的三皇子不过是借着和亲的幌子,随着使团潜入我大隐城池。私下故意离开,苟行不义之事!” “要么就是你们那个三皇子,并不是真心来求娶我们北甯公主。半路与什么侍女啊,歌姬啊一起私奔了!” “再或者,你们根本就是在消遣我们,拿我们大隐君主和公主开涮!” 徐州娇话语之间没有任何的感情,整体清晰而冷淡。以一种凛冽的气势,压迫的‘夏茅则’说不得半个不字。 “这么多跑法,夏大人代表大璺选一个吧!” 在徐州娇冰冷彻骨的注视下。 变得惶惶不安的‘夏茅则’,望着躺在不远处了无生机的古嘉婳,心中懊悔不已。 直叹:对方死的早了...... 若是她还在,这种棘手的问题,怎么也不会落到自己的头上。 避无可避的‘夏茅则’在面对徐州娇抛出的问题时,整个人头痛不已:因为这三个选项,不管自己怎么选,它都是个错的。 选最轻的那个,这三皇子来大隐和亲一事,不仅彻底没了希望。还会给他留下贪图美色,不堪重用的卑劣名声。 届时,他将退出皇储之争,与皇位无缘。 然而剩余的那两个,则是一个比一个坑。全都隐藏了,大璺要向大隐宣战的信号。 可眼下,魔童尚未长大,还不是开战的最好时机...... 徐州娇看着‘夏茅则’那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出声催促道:“怎么?如此简洁明了的事情,夏大人很难选吗?” 听出了徐州娇语气中的不耐烦,为了眼下能顺利脱困,已经别无他法的‘夏茅则’。 只能咬咬牙,牺牲了三皇子的名声。 “这世间诸多事物,果真是都逃不过城隍大人您的法眼。大璺此行的目的,的确是想着永结两国之好来的。” “可偏偏我们这个三皇子不争气,被一个随行的侍女迷住了心,竟做下这档丑事。” “原本我们是想着再换一位皇子过来,可没想到这事儿还没成,就被您发现了!” 眼见这事,已经被‘夏茅则’顺利认下。 徐州娇依靠在交椅上,语气调侃的说道:“三皇子心急重欲,此事可以理解。” “年轻人嘛!冲动一点很正常。” “夏大人说到这,本城隍就要说你几句了。这三皇子行事如此不成体统,你们这些做臣子的,好歹也要跟着规劝几句啊!” “你们大璺出了个如此糊涂的皇子。日后传出去,丢的,不还是你们大璺的脸面吗!” 在徐州娇一连串的贬低下。 如今的三皇子,在大隐算是彻底失了势。 别说求娶公主了。 在京都,但凡是家里有点权势的大臣之女,都不会考虑他。毕竟,没有人会想不开到自跌身价,远嫁万里,只为跟一群侍女歌姬争宠。 眼看着三皇子已经没有了出路,不愿就此罢手的‘夏茅则’,打算另辟蹊径。 他向着徐州娇主动推荐起了,与自己同是一派的其他皇子。 “城隍大人说的是,我们三皇子确实是糊涂了一些。但我们大璺的其他几位皇子,却都是个个出类拔萃,相貌非凡的。” “尤其是四皇子,他虽与三皇子是一母同胞,但性格却是要比三皇子沉稳上许多。” “着实是一位好夫婿的......” 可他话还没说完,就引来了徐州娇的哄堂大笑: “夏大人怎么也跟着糊涂了,我徐州娇只是一个小小的京都城隍,哪里能做的了皇室公主的主啊。” “我就是担心贵国三皇子的安危,恐他会遭遇不测,多嘴问了几句而已。” “夏大人怎么还与我这个城隍讨论上,谁更合适当夫婿了!” 从‘夏茅则’开始推荐皇子起,一旁的赤龙,就在不停的冲着他翻白眼。 眼下得了机会。 他对一脸懵逼的‘夏茅则’,毫不客气的讽刺道: “谁说不是呢,城隍大人跟你说安危,你跟城隍大人说姻缘。你就说,你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就你这样的,连神都拜不明白,还想着学人家当媒婆?你但凡不当官,都得把你自己给活活饿死!” 听到赤龙如此的直言不讳,徐州娇皱紧眉头,呵斥一声:“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夏大人他当官,就能当明白了?” “你看看如今的使团,是皇子也跑了,圣女也死了!” “作为使团大臣的夏大人,如此的办事不力。但凡回到大璺,那就是一个死!你不同情他就算了,怎么还能如此的幸灾乐祸!” 说着,徐州娇冲着‘夏茅则’做出一个十分同情的表情,宽慰着他:“做人臣子的就是这点不好,君要臣死,你就立马得死。哎,夏大人节哀顺变啊!” 纵使‘夏茅则’再迟钝,看着眼前徐州娇和赤龙一唱一和的模样,他也明白过来: 自己中了徐州娇的诡计! 她之所以会追问三皇子的下落,并不是要直接插手两国的和亲事宜。 而是要自己主动承认,三皇子人品有瑕,不是一个合格的夫婿。从而达到,斩断大璺和亲的念头。 此法既不会让大隐留人话柄,还顺便把所有的污水,都泼到了大璺的头上。 让大璺此次出使,不但变成了一个笑话,还会面临着被大隐追责的局面。 同时,也让国师的威严彻底扫地。 可谓是一举多得! 一想到自己被徐州娇耍的团团转。恼羞成怒的‘夏茅则’,脸色涨的通红,情绪已然完全失控。 他指着对面春风得意的徐州娇,咆哮出声:“徐州娇,你居然敢设计阴我!” “夏大人这话说的真难听。怎么能算阴呢?这不是你自己选的吗?” 忽然一阵剑风冲着‘夏茅则’的面门,呼啸而来。他急忙仓惶闪避,才堪堪躲过这致命的一击。 刚在鬼门关走过一遭的‘夏茅则’,摸着自己流血的面颊,脸色瞬间被气到一片铁青。 他怒视着对自己拔剑相向的陈原蔺,和站在一旁看好戏的阴山北甯。 双手再次紧紧的握成拳头,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北甯公主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想,杀人灭口吗?” 第173章 脑子缺根弦儿的阴山北丽 阴山北甯望着毫发无损的‘夏茅则’,心里一阵惋惜:怎么刚刚就没劈死,这个惹人烦的家伙呢! 面对‘夏茅则’的质问。 她先是冲着一旁的陈原蔺,用略含嫌弃的口吻说道:“原蔺,你这独孤流的剑法也不行啊。杀个画画的,还让他躲过去了!” “回去要加强练习啊!争取下次,一击必中!” 继而,她把目光投向了‘夏茅则’。 对着他,摆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说道:“夏大人说的是哪里话,本宫怎么听不明白呢?” “明明是你们大璺图谋不轨,一意孤行在先。送了个不成器的皇子过来,半路逃婚在后。” “你们如此明晃晃的挑衅着我大隐国威。我杀你个小小使臣,顶多算是礼尚往来而已,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没对你们发兵攻城,已经是便宜你们了好吗!” 毒舌的赤龙,对于阴山北甯的这个说法,表示很是认同:“就是,反正你回去也是一个死。早死晚死都一样!死谁手里都没差!” “一个大男人,计较那么多过程,做什么!” ‘夏茅则’看到眼前这群人,完全是拿自己的死活,当成了乐子。 气的他,嘴角不停地抽搐着。 “你们大隐不愿意与我朝和亲,直说就好,为什么要如此的羞辱我们!” “我都说了,我们大璺可以再派一位优秀的皇子过来。是你们一直在推三阻四,混淆视听!” “现在还想把所有过错,全推到我们身上!你们自己就没错吗?” “夏大人这话说的好没道理啊,明明是你大璺失礼在先,怎么还挑起我们大隐的不是了!” 徐州娇慵懒的声音中,夹杂着满满的挑衅,继续刺激着‘夏茅则’: “这三皇子在做下与人私奔的丑事之前,也是夏大人口中,优秀的皇子吧?” “既然夏大人,连一个三皇子都规劝不了。又如何保证,其他皇子不会做出一样的行径呢?” “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说着,徐州娇拉过阴山北甯的小手,轻轻的抚摸着:“我大隐养出这么一个金尊玉贵的公主,代表的是我朝的体面。而不是要用她的下半生,来跟你们作赌的!” “况且,我们大隐的优秀儿郎也不少嘛!何必非要嫁的那么远呢?” 徐州娇望着跟个木桩子一样,紧紧守在阴山北甯身后的陈原蔺,语气调侃的说道:“你说是吧?大隐好儿郎?” 面对徐州娇突然的起哄架秧子。 陈原蔺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脸上的红晕,从脖子蔓延到了耳朵尖。 而此次‘拉郎配’的另一位主人公---阴山北甯。 则是轻轻揉搓着自己的袖口,那副肉眼可见的羞涩神态,根本无需任何言语来描述: “娇娇,说正事呢!” 原本只是随口一说的徐州娇,看着眼前羞涩扭捏的两人,眼睛都不由自主的瞪大了: 你们两个玉华宴的时候,还是本本分分的。这才过了几天,就突破隔阂了? 谁能告诉她,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徐州娇盯着阴山北甯,惊愕不已的时候。被一声突如其来的踹门声,差点惊倒在地。 “嘭~” “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我阴山北丽的妹妹!” 一个身穿红色锦袍的男子,一脚踹开了驿馆的大门。手里摇着一把红梅纸扇,风流倜傥的站在门口。 他身上的锦袍泛着盈盈水光,衣摆处用金线绣着一圈又一圈的花纹。与腰间的雕花玉佩相得益彰,尽显华贵之姿。 整个人既拉风又骚包。 然而,还未等阴山北丽吸足众人的眼光。 其中一扇木门,因为用力过猛,直接被墙壁反弹了回来。把玉树临风的阴山北丽,又给重新撞回了台阶下! 徐州娇听着木门撞向肉体的声音,拧巴着一张小脸,倒了一口凉气: 咦~看着疼,听着更疼...... 她对着一脸尴尬的阴山北甯,轻声问了一句:“你哥,是不是脑子里一直缺根弦儿?” 因为同胞兄长如此丢人现眼的举动,而无地自容的阴山北甯。 望着徐州娇清澈的眼眸,干笑了几声:“呵呵呵,或许是吧!” 跟在阴山北丽身后的孔篌和峨髻,望着他疼的呲牙咧嘴的模样,无奈的问了一句:“营山王,您没事吧。” “要不您先在这缓会儿,我们先进去?” 想到自己怀里的圣旨,阴山北丽捂着自己酸涩胀痛的鼻子,冲着他俩摆摆手道:“不用!区区一扇木门而已,本王什么事都没有!” 继续打肿脸充胖子的阴山北丽。 在梅花纸扇的遮掩下,带着孔篌和峨髻,气势不改的进入驿馆。 阴山北甯望着同胞兄长被纸扇挡住的半边脸,眉心狠狠的跳了几下: 咱就是说,这门就非进不可吗…… 徐州娇撑着下巴,冲着左侧的孔篌,率先问了一句:“孔大人是听闻大璺圣女死了,前来查案的吗?” 还未等孔篌回话。 一旁的阴山北丽立马探出脑袋,捂着半边脸,说道:“什么?那个老女人死了?” 从峨髻踏进驿馆开始,视线就没离开过他身上的‘夏茅则’。在听到‘老女人’三个字后,瞬间慌了神。 他不自觉的低下头,拧眉思索着什么...... ‘夏茅则’奇怪的举动,被徐州娇尽收眼底。她望着慌张不已的‘夏茅则’,视线在他和峨髻的身上来回打量。 很快,她的视线就被拉回到了正事上。 孔篌对着徐州娇略施一礼后,回答道:“回城隍大人,正是!” “下官在听到,大璺圣女突然暴毙的消息后,便急忙带着京兆府衙里所有的精兵和人手赶了过来。” “生怕大璺使团意识浅薄,再抬着圣女的遗体招摇过市,贻误了案件审理。” 徐州娇朝着古嘉婳尸体的位置,扬了扬下巴,轻声说道:“喏~人在那老老实实的躺着呢!” “刚刚夏大人口口声声的喊着,是我杀了大璺圣女。刚好,你趁着人刚断气,赶紧派仵作过去看看。” “看看这人到底是我杀的呢,还是她自身有什么问题!” “请城隍大人放心,我们京兆府衙配备了数位经验丰富的精英仵作。他们身跨各个领域,精通各种作案手法和凶器。” 说着,孔篌对着身后一位年纪刚刚双十出头的年轻人,招了招手:“尤其是这位刚刚入职不久的管守德,管仵作。” “这可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 “城隍大人不要看他年纪轻轻,本事却大着呢!” “上次大璺使团那四具死相诡异的尸体,全是被这位管仵作,一人给侦破的。” “他不仅破解了周全几人的死亡之谜,还在他们身上挖出一条,名为---千里音的蛊虫!” 听到孔篌提到了‘千里音’。 低头不语的‘夏茅则’和躲在人群后面的黑山,一时惊恐的抬起了头。 他们望向那位小仵作的眼神中,杀气腾腾...... 第174章 顶着夏茅则皮囊的光头女人 “小的管守德,拜见贵妃娘娘,不,是拜见城隍大人!” 那位获得孔篌极力夸赞的年轻人,在看到徐州娇的第一眼时。内心的激动和紧张,就如同波涛汹涌的海浪一般,久久不能平复...... 徐州娇打量着这个对自己跪拜行礼的管守德,总觉得他那张消瘦的脸庞,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从他行礼的姿势来看,是标准的宫礼。 这人,应该是从皇宫里出来的! 管守德瞧着城隍大人没有认出自己来,心里不免有些失落。他小声的提醒了一句: “城隍大人,小的是管芝阿姐的弟弟,曾经的凤栖宫洒扫太监---韦德。” 听到管守德的提醒。 徐州娇顿时想起了,那天在立政殿上的那场招供。她双手一拍,惊呼道:“我就说看着你眼熟,原来是你啊!” “我记得,你的母亲是苗疆人?” 听到徐州娇可以准确无误的,说出母亲的出处。管守德的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狂热。 他连连点头,说道:“城隍大人说的对,守德的母亲正是苗疆人!” “我家外祖曾是苗疆的大祭司。因强敌攻寨,外祖为了保留根系,便带领着族人辗转来到了小山村,隐姓埋名!” “小的母亲,就是苗疆最后一位制蛊人。” 徐州娇曾听雨神讲过: 这世间,蕴含着很多的流派和能者。他们各有所长,有的名扬四海,有的隐居深山。 这苗疆蛊术就是其中一种。 苗疆人信奉蛊虫,将它们视为神明。因为蛊虫拥有神秘莫测的力量,和巨大的毒性。可以保护族群,免受外族打扰和侵害。 除此之外,苗疆人还热衷于授蛊和造蛊,用蛊虫修炼。他们会通过自己的法术来控制蛊虫,捕获住自己喜欢或者讨厌的人。 蛊虫一旦被下到人的身上,就会迅速钻进其肉血中,繁衍出后代。 繁衍出的子蛊,要么会浮动到大脑,控制人的心神。要么会钻进心脏,守住人的命门。 届时,此人就会变成施蛊者的傀儡或仆从,被施蛊者掌握住自己的生杀大权。 作为苗疆首领的大祭司。 手中不仅掌握着整个苗疆最顶尖的蛊术和蛊虫,同时还拥有一支无坚不摧的蛊兵。 徐州娇望着眼前的管守德,眼底划过一丝了然:怪不得这小子,能在系统的眼皮子底下杀了胡常清。 合着,是因为他是苗疆大祭司的后裔! 所以上廖炼制傀儡兵的法子,应该也是从苗疆抢夺来的! “怪不得,你能解开周全几人的死迷。原是因为你与他们身上的蛊虫,同根同源啊!” “正好,这大璺圣女死的也是不明不白。你能者多劳,去看看她到底是因何故,才会突然暴毙!” 徐州娇轻轻瞥了一眼,在一旁宛如惊弓之鸟的‘夏茅则’,继续说道: “顺便,给咱们这位使团大臣夏大人,一个交代!” 此时的‘夏茅则’,正眼神阴鸷的盯着管守德。为他的特殊身份,而感到忧心不已: 没想到当年的那场突袭,竟然还给苗疆留下了活口。 如今,他们处境艰难。若是再让这个所谓的后人,查到古嘉婳身上的秘密。 到那时,他们所有人全都别想活着离开大隐。说不定,还会让徐州娇找到破解傀儡兵的办法...... 为了大璺,为了师父。 这个后裔,无论如何都不能留! 当管守德正要起身,去查看古嘉婳的尸身时。 徐州娇突然一个闪身,径直摁住了他的肩膀,将他的身子重新压了回去。 狠厉的劲道,与她擦身而过。 不明所以的管守德,刚要张嘴询问其缘由。就看到,徐州娇坐过的那把交椅,应声而裂。 断腿上,还插着一根闪烁着悠悠寒光的银针。 徐州娇凌空划出两个圈,召唤出子母双剑。随之而出的子母剑,一左一右的护在她的身边,气势汹汹的对峙着,对面持笔的‘夏茅则’。 ‘夏茅则’在看到管守德躲过了自己的攻势后,冲着徐州娇冷冷一笑: “还真是不能对你掉以轻心啊,这才几天的时间,苗疆大祭司的后人就被你给找到了!” ‘夏茅则’抬起手中那支锋利如刀的画笔,从自己的头顶慢慢割下:“不过这样也好,可以给我一个斩草除根的机会!” 随着刀锋划过,‘夏茅则’的皮肤像是一件衣物一样,自上而下慢慢脱落。裸露出一个面色青紫的光头女人。 她没有眉毛,没有眼睫。一件密不透光的黑色纱衣,将她从头到脚覆盖的严严实实。 纱衣上绣着繁琐神秘的图案,隐约透露出一丝丝诡秘的寒光,让人不敢直视。 在这短短几瞬中,所发生的一切。让安静的人群瞬间惊恐成一团,所有人纷纷退到了角落里。 徐州娇抓着管守德的胳膊,把他交给了身后的赤龙和哮天犬。 随后,便盯紧了光头女人的一举一动。 待诡异的光头女人完全褪下‘夏茅则’的皮囊后,直接把它踢到了一边,很是嫌弃的说道: “这身臭皮囊,真是待的老娘窝火,把我娇嫩胜雪的肌肤都捂的皱皱巴巴。” 徐州娇望着在原地舒展筋骨的光头女人,冷声问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 光头女人晃了晃自己的脑袋,眼神阴狠的望着她,声音尖锐的说道:“臭丫头,你不是仗着自己有一双魔眼,总摆出一副无所不能,无所不晓的样子吗?” “不如,你来猜猜我到底是谁啊?” 女人的声音很独特,也很嘈杂。男女老少各种声音混合在一起,活像是她的嗓子里住了很多人一样。 徐州娇面带鄙夷的,扣了扣自己的耳朵,言辞犀利的回了她一句:“这有什么好猜的!” “无非就是一个,练了不知道是哪门子邪术的怪物罢了。” 或许是‘怪物’这两个字,深深的刺激到了光头女人。她像是一只暴怒的豹子一样,用尽全身的力量冲着徐州娇嘶喊出声。 以此来发泄心中的愤怒! “闭嘴,你给我闭嘴!” “你懂什么,这是长生之术!只要穿上不同的人皮,我就可以长长久久的活下去。” “想做谁,就做谁!” 明摆着不信这套的徐州娇,眼神淡淡的瞥了光头女人一眼,语气中充满了鄙夷:“这话,该不会是上廖告诉你的吧?” “这种鬼话,你都信啊!” “人家古嘉婳再怎么蜕皮,好歹还算是个人模样,可你瞧瞧自己这副诡异的样子,如今,连个人都算不上!” “但凡多看一眼这非精非怪的模样,都倒足了胃口!” 被徐州娇接二连三的踩在痛点上讥讽。 光头女人再也忍受不住这种白眼。 她转动着手中的画笔,甩出无数根银针,对着徐州娇射了过去...... 第175章 徐州娇和系统的首次交锋 只见无数根细如牛毛的银针,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样,在半空中灵活穿梭。 无形中编织成一张密不通风的银色大网,夹带着丝丝缕缕的煞气,冲着徐州娇迎面猛扑过来。 面对铺天盖地的的银针巨网。 徐州娇如同鬼魅一般穿梭在巨网之中,神定气闲的挥舞着手中的子母剑,剑光如龙。 速度快的,令人眼花缭乱。 她的身影,在层层叠叠的银针中若隐若现。既像在狂风中飞舞的花瓣,又如冲在暴雨中的冰锥。 徐州娇带着刺骨的寒意和致命的杀机,对着光头女人甩出手中的子剑。 子剑那股与生俱来的凌厉与压迫感,把光头女人逼的连连后退。 只能祭出手中的画笔,阻挡一二! 子剑的出招轨迹非常诡异,它时而俯冲,时而急转直下。寥寥几招就把光头女人的画笔,击落在地。 随后,子剑便调转剑身,攻击最初的目标。 光头女人在子剑疾风暴雨的攻击下,避无可避,很快就被剑锋划破了皮肤。她的血液中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腐臭味儿,迅速朝着四周扩散。 被赤龙护在身后的管守德,在闻到这股味道后,惊得脸色大变。 他对着徐州娇大喊一声:“城隍大人,快后退!她的血液中有蛊毒,沾染不得!” 得到提醒的徐州娇,迅速捂住口鼻,连忙后退几步。 目光警惕的,望着狼狈不已的光头女人。 此刻的光头女人身上的黑纱,在子剑锋利的剑锋下,变得破破烂烂。 随之裸露出来的青紫色的肌肤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脓包,有的还在不停渗着血水。 若是看的够仔细,就会发现在这脓包的底下,好似有什么东西正在向外蠕动。 既惊悚又恶心! 光头女人看到徐州娇对着自己露出嫌恶的神情,整个人变得暴躁不安。她一边拉扯着自己的纱衣,一边冲着徐州娇大吼出声: “臭丫头,你那是什么眼神!是在嫌弃我吗!” “如果不是那个臭小子坏我好事。现在的你,还在跟着阴山北甯一起,跟我斗嘴皮子呢!” 听到这里,躲在陈原蔺身后的阴山北甯,伸出了脑袋。她皱巴着一张小脸,把双手在陈原蔺的衣服上抹了抹。 她的这一举动,再次惹恼了光头女人。 “阴山北甯,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如果不是徐州娇多管闲事。现在的你,恐怕活的还不如我呢!” “你以为,你身边那个侍卫能护你一辈吗?他活不了多久了!” “我就是要你得不到半分好过,我要你在乎的,一个一个的全都离你而去!” 光头女人看向阴山北甯的眼神中有一股莫名的恨意,仿佛要将她吞噬进自己的无边怒火中。 徐州娇望着光头女人似曾相识的眼神,在脑海中搜寻着跟阴山北甯有仇的所有人。 她结合着在驿馆中发生的一切,以及眼前之人披皮画骨的异能。 片刻后,她在口中轻声吐露出一个人名:“黄莹!” 当徐州娇点破光头女人的身份的那一瞬间,驿馆中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的尖锐声。 这种声音犹如一根根尖锐的钉子,刺进了耳朵里。令人头皮发麻,难以忍受。 一时之间,整个驿馆中到处充斥着人们的呻吟声。所有人都在本能的驱使下,尽可能的捂紧自己的耳朵,蜷缩成一团。 此时,一柄利剑横空出鞘,犹如一条银蛇从侧面穿来,冲着徐州娇疾驰而去。 被穿耳魔音折磨的头疼欲裂的徐州娇,望着近在咫尺的利剑。咬紧牙关,反手转动着手腕,对着疾驰的利剑当空劈下! 寒光闪烁,利剑瞬间变成了碎片,散落在地上。 徐州娇被突袭的利剑,分散走了仅存的注意力。根本没留意到对面的光头女人消失不见了! 随着她一起消失的,还有哮天犬。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魔音终于散去。 徐州娇喘着粗气,向着光头女人的位置望去。她看着空空如也的原地,眼眸中闪过一丝错愕。 人呢? 直到她脚踩在断剑上,才反应过来:黄莹,再次被系统救走了...... 既然系统来了,刚刚为什么不对自己出手呢?明明刚才的自己,已经失去了抵抗的能力了,不是吗? 难道他,折腾这一趟,只为救走了黄莹? 徐州娇盯着脚下的残剑碎片,站在原地思考了很久。 这是她第一次与系统交锋。也是她自出贵妃墓后,第一次被别人压制到毫无还手之力。 以往战无不胜的她,自以为: 即便是日后,自己真的对上了系统,也会毫不畏惧的与之大战一场! 可眼下,自己不但被系统一招压制,更是连他什么时候救走了人都不知道。 面对力量如此强大的系统,徐州娇第一次认识到自己的渺小和微不足道! 怪不得,阴山渡会被系统反反复复的控制了那么久。 怪不得,当初的神界会一连损失三位古神。 怪不得,那三十五个文明和他们的天选者,会在系统的手中,一败涂地...... 原来不是他们太弱,而是自己低估了系统的力量和手段。 在与系统的首次交锋中,就吃了败仗的徐州娇。脸上没有了以往的意气风发,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失落与彷徨。 古嘉婳的死和黄莹的再次逃离,彻底打乱了她与阴山渡的布局。 眼下的一切,全都变成了系统对自己的无声嘲讽。 内心感受到无比迷茫的徐州娇,握紧手中的剑。对自己在古墓中因摆烂,而浪费了三年的光阴,产生出深深的懊悔。 如果当初的自己再努力一点,是不是就不会这么没用了? 感受到徐州娇的消极情绪,天书神卷自灵台中飞了出来。 它展开卷身,稳稳的落在了徐州娇的手中。 只见洁白无瑕的卷面上,逐一浮现出几个醒目的大字:在你不开心的时候,多想想你最喜欢的大肉包! 字的后面,还画着一个活灵活现的肉包子,还是十八个褶的那种! 徐州娇看着天书神卷如此另类的哄人手法,顿时笑出了声...... 或许是听到了徐州娇的笑声,天书神卷在卷面上,继续浮现着其他的话语: 不要气馁。 打不过,我们可以去神界请援手。 神界有很重要的东西,在等着你。你的身世,也在等着你去揭晓。 去神界吧。 团结起三界的一切力量,摧毁系统,完成你与生俱来的使命。 保护你的家人,朋友和子民! 在结尾处,天书神卷还重笔彩墨的附加上一句:天书和所有神器,会一直和你在一起,保护着你。 所有人,都会站在你的身后。 所以,如此厉害的你,还在怕什么呢? 看到这里,徐州娇彻底泪目了。 她想到了陪着自己深入险境的战友,和全力支持自己的家人,以及那些对自己处处关怀的百姓们。 想到他们会在危机关头,用他们的血肉之躯把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挡在身后。也会在各种突发情况下,坚定不移的跟自己站在一起。 想到这些,徐州娇心头的挫败感渐渐消失,心情再次明媚起来: 是啊,这次没打过。再重新打一次,不就好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 重振士气的徐州娇看着在一旁默默守护自己的赤龙,对着他吐露出一个重大决定:“赤龙,我要去神界一趟!” “去寻找打败系统的方法。还有,去找我的根!” 第176章 和亲篇结束:哮天犬被主人堵个正着 听到徐州娇说要去神界。 赤龙只是略微迟疑了一下,便满口说好:“只要大人想去,不管是哪里赤龙都会陪着!” 既然要去神界,那就必然要去看一看,正在杖神台受刑的二郎真君。 “刚好,也不知道二郎真君在神界情况如何了!此次去往神界,我们可以去看看他,为他求求情。” “或许,能让他早日摆脱刑罚,也说不定!也省的哮天犬整日都跟我们抱怨,在下界吃的不好!” 说到哮天犬,徐州娇下意识的左右瞧了一圈:咦?狗呢? 发现哮天犬丢了,徐州娇赶紧环视了整个驿馆,试图找到它的身影。 可除了不远处,大璺使团在被京兆府衙点名收押,人头攒动的身影外。哪里也找不到哮天犬的半个活动影子。 随着使团众人,在被一个个的带走后。 徐州娇望着眼前空旷的驿馆,心头顿时浮现出一个不好的念头:坏了,这哮天犬,该不会是被系统一起抓走了吧! 与此同时。 随着黄莹一起消失的哮天犬,此刻正埋头在街边的角落处,仔细的搜寻着,那个三人团伙遗留下来的气息。 这个味儿,是一个奶娃娃的。 这个味儿,是一个光吃完烧鸡的。 咦....这个味儿? 闻到熟悉的味道,哮天犬微微一愣神:这个味儿,怎么那么像老二那个死抠门的? 可他现在不应该正在神界受刑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是我想他了? 不确定,再闻闻...... 感觉鼻尖的气息,越嗅越熟悉的哮天犬。一路跟着自己主人遗留下来的味道,来到了一个荒废已久的庭院。 可它刚进门,身后的破柴门,就被人蒙的给关上了! 听到身后突然传来的关门声,哮天犬心中一紧:坏了,该不是遇见偷狗贼了吧…… 已经察觉出异样的哮天犬,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人从身后一把薅住了脖领子。 面对突如其来的钳制。 哮天犬气的,一边凌空划拉着自己的四条狗腿,一边骂骂咧咧的恐吓着身后的偷狗贼。 就连背上的狗毛,都竖起了一排。 “谁,到底是哪个龟孙子设计了你狗爷!” “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啊?” “知道你狗爷是谁吗?狗爷可是大名鼎鼎的啸天神犬,就连神界的二郎真君都要让你狗爷几分呢!” “小偷狗贼,还不快把你狗爷放了,不然有你好看的!” “你狗爷狂的时候,那可是连雷公都敢咬上两口!你小子居然敢薅你狗爷的脖领子,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就连花神那个死娘娘腔,你狗爷......” 正当哮天犬在对着以往战绩,侃侃而谈的时候。一张熟悉的面孔豁然映入它的眼帘。 原来将它一把擒获的歹人,根本不是什么偷狗贼。而是它在平时口口念叨的老二---二郎真君。 在看见自家主人后,哮天犬并没有表现出多么的惊喜。 而是下意识的蜷缩起了身体,把尾巴紧紧的夹在后腿之间,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我的老天爷啊!....老二,你,你怎么出来了?” 看着眼前容貌依旧的二郎真君,哮天犬脑海中灵光一现,声音颤抖的不成调子:“你小子....逃...逃狱了?” “那...那你现在....上....上了神界通缉榜了没有?” 在看到二郎神君脸色越来越差后。 处在惶恐不安之中的哮天犬,觉得自己一定是猜中了真相。它的狗脸上浮现出满满的纠结,心里叫苦连天:这死老二一定是忍受不住刑罚,逃狱了! 看眼下这情形,他一定是来投奔自己的...... 没出息的玩意儿,逃狱就该逃的远远的,来找自己做什么! 这不是活活的连累狗吗! 哮天犬望着眼前的前任主人,为了能保住自己衣食无忧的生活,和瘦弱可怜的自己,它心中一横: 老二为了自保,你狗哥只能诓骗你一回了! “老...老二啊,你是不是想来我这里躲躲啊!” “以咱俩出生入死多年的感情,别说躲了。就算是让小狗狗我跟着你即刻去浪迹天涯,小狗狗都不会说半个不字!” “可眼下,你找错地方了!这可是徐州娇的地盘,小狗狗能收留你,可她能吗?” “那肯定是不能啊!” “说不定,她还会转头就去神界把你供出去。好给她自己升升官,加加职什么的!” “趁着现在天兵天将还没有追来,老二你赶紧走!小狗狗来为你挡住身后的追兵。” 说着,哮天犬用力挣脱出二郎真君的束缚,一边往后退,一边对其说道: “老二啊,答应小狗狗。以后不论是走到哪里,都不要忘记我们那些相濡以沫的日子!” “老二,你快走啊!不要再管我的死活!” 为了能更好的表达出自己的真情实意。哮天犬在话语间,还不忘滴下了苟且偷生,哦不,是‘慷慨赴死’的泪水。 可它还没退上几步,就撞上了一堵墙。 刚准备撒丫就跑的哮天犬,在看到站在身后的巨灵神时,细长的狗脸上写满了震惊: 我的老天爷,这....这么快就追过来了? 哮天犬望着挡住自己去路的巨灵神,尤其是在看到他那柄闪烁着寒光的宣花板斧时。四条狗腿都在止不住的打颤,耳朵瞬间贴在了脑袋上。 完了,被堵了个正着。这次真的是要跟老二入死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二郎真君,在看到哮天犬的狗脸上写满绝望时,深邃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讥笑: 他就知道,这只细狗一旦离开自己的视线,除了作妖就是造谣! 但凡自己之前,能给它少喂一点儿吃的。它都没那个力气,到处胡说八道! 负责堵门的巨灵神,在看到哮天犬那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心中不念有些怀疑: 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它,能行吗? “二爷,咱们靠着哮天犬,真能把小祖宗骗上神界吗?” “万一它回头就把咱们给卖了怎么办?” 听到这话,二郎真君嘴角微微上扬,盯着各种摸黑自己的哮天犬,冷笑着说道:“它但凡敢多透露出一个字!本神君就亲自把它贬下神界,让它永远当一条土狗!” “让它知道知道,吃不饱是什么滋味!” 缩着墙角的哮天犬,望着冲自己步步逼近的两人,发出不安的呜呜声: 有没有人来救救狗~ 一直待在驿馆中的徐州娇,发动了周围所有人出去找哮天犬。 可她们前前后后找了好几圈,都没有看见它半个狗影。 在多次得到赤龙几人否定的摇头后,徐州娇心里的暴躁和担忧,一下子升到了极点。 “这个哮天犬,到底跑到哪去了!” 这时,一声熟悉的“娇娇啊”,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徐州娇一撇头,便看到了站在门口,冲自己眼泪汪汪的哮天犬。 失而复得的哮天犬在进门后,没有第一时间先交代自己的去向,而是对着徐州娇一本正经的说出一句:“娇娇啊,我觉得我们在下界贪图享乐,把真君自己放在天上受罪,实在是太不对了!” “在我认真的反思后,我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和狭隘。为自己的无耻行径,感到深深的懊悔!” “所以,为了将功赎罪!我们冲上神界,去救真君吧!” 徐州娇望着哮天犬诚意满满的眼神,心里顿时充满了震惊:你只是出去了一趟,回来就改过自身,重新做狗了? 这外面是有什么得道高人吗?居然还能把你点化了?唤起你为数不多的良知? …… ps:这个章节的烧脑比较多,很多内容会在击杀系统前续上……为什么要在这章的后续写女主败了,是为了写女主上神界,也就是揭开她的由来,和跟系统之间的渊源…… 第177章 哮天犬带领徐州娇上神界 迎着璀璨的晨光,徐州娇坐在赤龙如山峦般巍峨的身躯上。 身形在云层中,若隐若现。 赤龙全身覆盖着赤色鳞片,在日光的照拂下,熠熠生辉。巨大的身影映照出古老种族的神秘与威严。 他在哮天犬的带领下,载着徐州娇穿过如白绸般飞舞着的云彩,跃过一道道绚丽壮观的彩虹。 直到来到一个到处弥漫着仙香神烟的圣地,才停下脚步。 这里云雾缭绕,如梦似幻,让徐州娇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幅绝美的画卷中。 身边的流云像是晶莹透亮的湖水一般,静静地流淌着。随手拘起一把,都是清澈无瑕。不远处的仙鸟们引颈长鸣,发出的声音如同天籁一样动听。 透过雾气腾腾的云雾,好似能看到有一群身披霞锦的仙子,正在对面翩翩起舞,嬉笑打闹。 哮天犬看着那群隐身在云雾中的仙子,竖起了自己的狗耳。仙子们欢呼雀跃的声音,瞬间被它捕捉到: “看看,快来看看,是咱们得小祖宗回来了!” “快让我瞧瞧,我还没见过小祖宗现在的样貌呢!哎呀,小绿你挤着我了!” “都怪老君不好,非说要咱们学会了打牌,才能下界去找小祖宗!咱们姐妹几个平时净织云了,哪有时间去学打牌啊!” “可不是!我听说啊,这赌神抓住了大家想下界的心理,在府邸办了一个打牌速成班呢!可多神仙排着队报名了!” “对对对,我路过的时候就远远的瞧见,那赌神家门口黑压压的全是脑袋!” “不过,老君也是没捞着好。他现在,每天都忙着炼真心实意球,炉子都快炸了!” “哈哈哈哈哈,这事儿,还是拜咱们小祖宗所赐呢!” “还是风雨雷电四神的命好,可以时常下去看小祖宗。他们现在,一定很得小祖宗的欢心。不像我们,织起的云都飘过小祖宗的头顶了,她都没想起我们是谁!” “没办法,谁让咱们会的不多呢!雨神毕竟是咱们神界,出了名的百事通。有他在,小祖宗也能多长一些见识!” 哮天犬听着七仙女七嘴八舌的絮叨,听着她们一口一个小祖宗的叫着徐州娇。 心里不由的得意起来: 你们心心念念的小祖宗可是狗爷我带上天的!要没我的话,就凭老二那个榆木脑袋,怕是还要再等上个百八十年的呢! 想到这里,哮天犬一改之前的畏畏缩缩,把自己的狗头高高扬起。 完全忘记了之前,自己被二郎真君和巨灵神堵在墙角里,那副瑟瑟发抖的模样...... 随着徐州娇一行人的深入,他们逐渐远离了尘世间的喧嚣,置身在一个纯净的世界中。 这里听不到任何的疾苦之音,只有沁人心脾的仙音鹤鸣,萦绕在耳边。 刚踏足进这里。 徐州娇就听到空旷的四周,传来了一道威严十足的声音:“何人来到南天门?来我南天门所谓何事!” 伴随着这道声音的出现,原本空白无一物的云层中,突然出现了一道高大的石门。 气势恢宏的石门,在云端上巍峨耸立。金光闪闪的匾额上写着‘南天门’三个大字。石门两边的石柱上,各缠绕着一条金鳞曜目赤须龙。 两条神龙,如同保护神一般,守护着这道通往神界的关隘。 赤须龙们蜿蜒着身躯,顺着石柱攀延不止。它们瞪着一双如夜明珠般闪亮的龙目,对着来者怒吼出几声龙啸。 仿佛下一刻便要脱离石柱,扑向徐州娇一行人! 徐州娇对着神秘庄严的南天门,双手抱拳行礼: “在下新任京都城隍---徐州娇。今日立身于南天门前,是有要事来神界求援。” “还请天神通融,放我等过去!” 徐州娇的话音刚落,她身后的哮天犬直接探出了身子,对着石柱上的赤须龙催促道:“行了阿龙,别问东问西的了!赶紧让我们进去,我们还要赶着去救老二呢!” 说着,哮天犬就要往南天门里走。 这时,一柄宣花板斧突然从南天门内急驰而出。 对着哮天犬盘旋而来。 见状不妙的哮天犬一个腾空后翻,避开了突袭而来的杀招。 它望着劈在自己脚下的宣花板斧,心里一个劲儿的突突:不是说意思意思就行的吗?怎么还动上真格的了! “大胆哮天犬,神界没有将你和二郎真君一同定罪,已是法外开恩。如今,你竟如此的胆大包天,还敢带着帮手擅闯南天门!” 身材高大的巨灵神,身穿一身黑色战甲,从南天门内踱步而出:“今日,本将定要将尔等法办,以正神界法度!” 随在巨灵神身后,一同跨出南天门的还有数百名的天兵天将。 他们个个身披银甲,双手持戟,威风凛凛的立在南天门的两侧。 哮天犬望着眼前如此大的阵仗,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它偷偷瞄了一眼身姿英勇的巨灵神,用眼神质问着他: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是说好自己把徐州娇领上神界,就意思一下就好吗? 你小子,怎么突然变卦了? 出尔反尔的巨灵神,面对哮天犬质问的眼神,眼神闪躲的回答: 本来我也没想搞这么大声势的。但耐不住,手底下这帮兄弟们的好奇心啊...... 哮天犬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两侧的天兵天将。 在看到他们那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后,暗暗摇了摇头:果然是好奇害死手贱的!自己活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看见,上赶着找打的...... 年轻人的世界,已经不是狗爷能看懂的了…… 在出发之前,徐州娇有想到过自己进入神界的路程不会太顺利。 但是因为自己是来求援的。所以,断不能像之前在地府那样,由着性子大打出手。 可眼下的阵势,却是在告诉她: 如果不想束手就擒,就只能拿起手中的剑,打进去! 徐州娇环视着周围对自己怒目相视的天兵天将。双手不断的握紧后再松开,反复不止。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本着早打完早收工的哮天犬。对着前头的巨灵神,呲牙咧嘴的躬下身子。 冲他目光凶狠的,放着狠话:“巨灵神想要拿你狗爷,也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率先出手的哮天犬,咆哮着,冲着巨灵神扑了过去。 扭打成一团的一人一狗,一步一步退回到南天门内。 借着云彩的掩护。 偷偷窥望着门外的动静...... 第178章 七仙女-七个拦路虎 随着哮天犬对着巨灵神展开了一系列的直扑猛咬。 立身在南天门外对峙的双方。 彼此间的氛围,瞬间紧张了起来。 银甲天兵们对着徐州娇和赤龙,逐步缩小了包围圈。他们转动着手中的长戟,猛然间朝着徐州娇的上空扔了出去。 数百条长戟在空中金光暴起,化身成一条一条的蛟龙,张着血盆大口,向着徐州娇撕咬而去! 面对对方的突然出招。 灵台里的子母双剑,破空而出。犹如两道蓄势待发的闪电,卷带着一阵疾风斩向蛟龙。 伴随着沉重的金属碰撞声,长戟一杆接着一杆的自半空中,跌落下来。 紧接着,徐州娇身形猛的跃起,如同夜鹰展翅一般,冲进了蛟龙阵。 看到徐州娇入阵,守在一旁的银甲天兵们激动的相互对视了一眼:开始了,开始了,小祖宗她要出手了...... 而然,还没等他们兴奋上片刻。 其中几名天兵的头顶,莫名的被扣上一个篮子。铺天盖地的一顿暴打,随之而来。 在他们挨打的同时,听到身后传来了七仙女的声音: “还真是翻了你们几个了!居然敢对小祖宗动手!” “小紫,给姐姐我打狠点!今天咱们姐们几个,就要好好教训教训这几个看大门的。让他们知道知道,我们七仙女也是护犊子的!” “姐姐放心就好,小紫心里明白着呢!” “当初,要不是小祖宗当初把一盆黑狗血,泼在了董家村的伏仙阵上。小紫只怕是至今,还被困在董永那个下头男的家里,给他们当牛做马赚银子呢!” 只要一说到,董永那个下头男。 紫衣仙女立马就会想到,当年自己下凡洗澡,被董永和老黄牛暗地里算计一事。 想到自己因被偷了羽衣,失去了法力,无法再飞升回神界。只能任由董家村里那些贪婪凶狠的人渣子,奴役着自己! 他们把自己困在伏仙阵中,每日都让自己织着数不完的彩缎。 与此同时,她还要忍受着董永那个下头男,一次又一次无穷无尽的骚扰和试探! 最后,更是被他强迫,生下了两个小白眼狼! 明明自己在小祖宗的帮助下,已经顺利逃出了董家村。 可厚颜无耻的董永,竟然披着老黄牛的牛皮,挑着扁担,在后面一度的穷追不舍。 当他追到南天门的时候,还试图当着众神的面,扭曲事实的真相。 口口声声的说着: 是因为自己厌恶了神界枯燥乏味的日子,觉得自己活得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傀儡。还说自己更向往凡间那种男耕女织的生活,那才是有滋有味的活着! 我呸!少恶心人了! 所谓的男耕女织。就是你每天的好吃懒做,你们全村都靠着我自己一个人养吗? 原本董永一个人编排自己,也就算了。 可谁知那两个小白眼狼,居然会跟着他,一起埋汰着自己, 说什么: 爹爹和娘亲,是天底下最是相亲相爱的一对。 他们不要娘亲离开自己。 既然娘亲下了凡尘,就应该踏踏实实的留在董家村。继续去过,属于他们一家四口的小日子! 果然!一个强抢人身的匪徒,其子孙后代也是同样的自私恶心!一个个满嘴的虚伪谎话,非要把他们的强取豪夺,说成是仙女的自甘下贱! 果真是无耻至极! 一想到这些,紫衣仙女的心里就气的直冒火。 她举起手中的棒槌,对着扣着篮子的银甲天兵,打的更狠了! “让你们多事!改管的不管,不该动手的瞎动手!” “老娘当初被困在凡间的时候,你们怎么就没发现下去七个人,回来六个人呢!” “但凡你们平时多上点心,老娘都不至于在凡间受那么多年的磋磨!” 正与徐州娇缠斗的蛟龙阵,因为七仙女的加入。 顷刻间,变得不攻自破。 翩然落地的徐州娇,在看到原本威武挺拔的天兵们,被七个华服彩衣的仙女举着棒槌,打到一个个抱头鼠窜的时候。 整个人彻底蒙登了: 这自己人,怎么还内斗上了...... 原本躲在门内偷窥的哮天犬和巨灵神,望着突然现身搅局的七仙女。一人一狗的眼睛,瞬间瞪大了: 这怎么半路,还出来七个拦路虎了呢...... 为了能把这出戏演到底。 哮天犬和巨灵神四目相视了片刻后,再次对着彼此大打出手。 这次的两人,从南天门内打到了南天门外。 不仅如此,两人为了不让徐州娇看出一点破绽,还彼此之间不停地叫嚣着:“哮天犬,今天二郎真君不在,本将即便是把你活活打死了,也没人敢追究我半个不字!” “巨灵神,少说废话!打了这么多回合,你不也拿你狗爷没辙吗!今天看我不咬死你!” 徐州娇看着打的难舍难分的两人,便想着去帮一把哮天犬。 反正,都已经动手了。多打一个,少打一个,也没有多大区别...... 正当徐州娇要持剑冲上去的时候,一直在一旁蛰伏的赤龙,拦住了她:“大人,小的觉得这其中好像不太对劲!” 因为赤龙刚刚没有加入战局。 所以刚刚七仙女的话,被他一字不落的全都听进了耳朵里。 尤其是那一声声“小祖宗”。 喊得赤龙很是不明所以: 她们为什么要喊大人为小祖宗?难道这些仙女与大人是旧相识? 可若真的是旧相识,那这些天兵天将为什么要摆出一副,要将大人捉拿归案的样子...... 一直留意着徐州娇点点滴滴的哮天犬,在听到赤龙的提醒后,一颗心顿时收紧了:完了,该不会让着倒霉孩子猜出来了吧! 这条龙平时看着呆呆傻傻的,怎么到了关键时刻,这脑子就这么好使呢! 为了掩盖着最后的真相,哮天犬冲着呜呜咋咋的巨灵神,眼神一暗,在心中嘀咕了一句: 为了能顺利完成任务,大兄弟对不住了! 哮天犬退后几步,对着毫不知情的巨灵神直接跳了起来,朝着他的手臂狠狠的咬上了一口。 依旧在对着哮天犬摆着花架子的巨灵神,忽然感觉到手臂上传来一阵剧痛。 他目视着那几个鲜血直流的牙印,对着哮天犬不敢质疑的说道: “你居然咬我?” 围着巨灵神踱步的哮天犬,此刻伪装的如同一个反派一样:“你当你狗爷是在跟你闹着玩的吗?” “赶紧放我们进去,不然狗爷我下一次咬的,就是你小子的喉咙了!” 趁着巨灵神还站在原地发呆。 演技一流的哮天犬,对着徐州娇和赤龙小声的说道:“快点走,我们趁着巨灵神受伤,赶紧冲进去!” “等到他搬来救兵,我们就来不及了!” 说完,哮天犬率先冲进了南天门,徐州娇和赤龙紧随其后。 待一人一龙一狗,顺利的闯过南天门的关卡后。 气势汹汹的七仙女,收起手中的棒槌。 她们冲着蹲在地上的银甲天兵,恶狠狠的说道:“若你们以后再敢对着小祖宗比比划划,我们姐妹几个见你们一次就捶你们一次!” “就是,大姐说的对!你们几个若是不服,就去昆仑山,到西王母那里告我们一状吧!” 被打到满头是包的银甲天兵,捂着自己显形的猫耳朵。望着凶神恶煞的七仙女,委委屈屈的回了一句: “小的哪里敢去告姐姐们的状啊。喵~” 与他一同挨打的几个天兵,在看到七仙女的目光扫视过来时,连忙摇着自己的脑袋。 声称:姐姐们打的对,我们再也不敢跟小祖宗打对架了...... 在神界,谁不知道西王母是个出了名的护短的。 当年她老人家,为了阻断董永对紫衣仙女的纠缠。拔下了头上的发簪,直接扔进了夜空中,化作了一条银河。 把董永和那对小白眼狼永远困在了其中。命他们父子三人,永世永世受尽河水的颠簸之苦,日日被吞噬其中。 为了能替紫衣仙女出口恶气。 西王母不惜背上千古骂名,也要把老黄牛严惩。 她老人家派出昆仑山的守山神兽,把已经剥皮抽骨熬成汤的老黄牛的灵魄,拘回了昆仑山。 当着紫衣仙女的面,把它炼化成了星辰,置于董永的对面。 并告诉他:紫衣仙女因为私通凡人,犯了神界大忌。故而罚她化作星辰,与董永这辈子遥遥相守。 自此,凡是有经过银河的神仙,都会听到董永在对着一个老黄牛,深情款款的喊着:娘子,快过来啊~ ...... ps:在此次交战中,意外负伤的巨灵神。 看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手臂,心里闪过一阵委屈:明明说好意思意思的,怎么还动嘴了! 心中有苦难言的巨灵神,蹲坐在原地可怜巴巴的抱紧了受伤的自己。 此刻满心苦水的他,哪里晓得,自己身后已经站齐了摩拳擦掌的七位仙女。 ...... 打完收工的七仙女,抛下鼻青脸肿的巨灵神。 彼此挽着胳膊,扬长而去~ 黄衣仙女:“大姐,小祖宗如今进了南天门,我们用不用再跟着进去看看?” 红衣仙女:“不用,前面有三圣母守着呢。她啊,之前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的,等着小祖宗去教育她那个恋爱脑的儿子......” 第179章 徐州娇好心办坏事,倒灌了兜率宫 徐州娇在闯进南天门后,乘着变回原身的赤龙。跟着哮天犬七拐八拐的,来到一座雕栏画栋的宫殿。 这座宫殿里,种满了各种的奇花异草。 绿叶如盖,花香四溢。空气中到处弥漫着醉人的花香,让人心旷神怡,久久沉醉其中。 在宫殿的左侧。 碧波荡漾的湖水从高处飞瀑直下,激起腾腾水汽,形成天水一色的壮阔美景。 那宛如明镜的湖底,有无数五颜六色的鱼儿在水中自由穿梭。 正当徐州娇打量着,这个如诗中美卷的秘境时。 一阵苍老而又急促的声音,突然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徒儿,丹炉又冒烟了,快去运水!” 就在此刻,一只神龟仙兽从蒸腾的水汽中,畅游而出。擦过徐州娇一行人的头顶,向着他们身后的宫殿飞去。 之前浮在湖底的鱼儿们,像是听到了某种召唤一样。整整齐齐的排着队,一一跃出水面。跟在神龟的身后,朝着宫殿游去。 齐刷刷的往宫殿里运着水。 在听到“丹炉”和“徒儿”这几个醒目的字眼后。 徐州娇望着这座处在秘境中宫殿,拧眉思索着:难道,这里就是太上老君的兜率宫? 那自己眼下所处在的位置,就是三十三重天喽~ 不多时,一个穿着灰青色道袍的小童,从这栋彤壁朱扉的宫殿里,跑了出来。 小童一手拎着一个木桶,神情焦急的冲着湖边跑来。 他一边跑,还一边念叨: “完了,完了,今天的丹炉又要炸了!” “水....水.....快去打水!” 徐州娇看着小童匆忙急切的模样,再望了望自身后宫殿里冒出的缕缕白烟。 眼神中,划过一丝狡黠。 她在小童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一把拦住了他。 小童看着这个突然拦住自己去路的不速之客,心里是又着急又气愤。 他冲着不请自来的徐州娇,横眉冷对的说道:“你是哪里来的小贼,居然敢擅闯我兜率宫?” “可是想着来偷丹的?” “我劝你速速离开此地。莫要惹得小爷我,将你打的落花流水!” 说着,小童举起手中的木桶就要砸向徐州娇。 面对眼前因为焦急而暴怒的小童,徐州娇没有做出任何还击的举动。而是径直伸出一只手指,定在了他的脑门上。 “别急啊,靠你这么一桶一桶的搬,要拎到什么时候?” “不如我来帮帮你啊?如何?” 在小童疑惑的目光中。徐州娇回过头,对着身后的赤龙说道:“赤龙该干活了!今天咱们就做做好事,给老君的炼丹炉浇浇水!” “是,属下领命!” 赤龙一个凌空翻身,直接变回了龙身潜进了水底。一条赤色巨龙在清澈见底的湖水中,蜿蜒盘旋,姿态优雅而从容。 只需片刻,赤龙就喝饱了水。 它抬起巨大的龙首,对着冒出滚滚白烟的兜率宫,喷出一股巨大的水柱! 气势汹涌的水流,直接冲破了右侧的窗户,朝着烧的通红的炼丹炉,喷涌而出。 待到白烟彻底消失不见后。 徐州娇轻轻拍了拍赤龙的大脑袋,轻声赞扬了一句:“干的不错!以后咱们要是在京都过不下去了。就跑到老君这儿,给他专业灭火,以此来养家糊口!” 赤龙在得了徐州娇的夸奖后,龙尾如同狂风一般剧烈的摆动着。 那双炯炯有神的龙目中,尽显喜悦之情。 被突如其来的湖水浇了个彻头彻尾的哮天犬,冲着春心荡漾的赤龙翻了一个大大的大白眼: 乐吧!乐吧!等她在神界见识到比你更好看的神兽后,就有你哭的了! 在瞅见哮天犬那鄙夷不屑的目光后,赤龙直接扭过了头,无视它:才不要搭理你! 我们长老可说了,我是龙族最好看的龙~ 徐州娇看着站在原地目瞪口呆的小童,冲他扬了扬自己的眉毛,十分得意的说道:“怎么样?这么做,是不是比你的木桶快多了!” 小童望了望被赤龙吸掉一半的湖水,再看了看往外哗啦啦淌水的兜率宫。 慢慢问出一句:“你把这么多的万熄水,一下子全灌进兜率宫里了?” 后知后觉的小童,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 脸上瞬间浮现出惊恐的神色。 他把手里的木桶往两边一扔,对着发大水的宫殿直奔狂喊:“师父?老君?你没事吧?” “淹着你没有,漂哪了?” 徐州娇望着小童大呼小叫的背影,不明所以的皱紧了眉头: “明明火都灭了。这小童怎么表现的,比刚刚冒烟的时候还心急?” 这时,一旁的哮天犬边甩着身上的水珠,边吐露出一句:“这湖水是世间至阴之物,可以熄灭世间所有火源。是老君从苦寒之地,牵引过来的。” “哪怕是金乌掉到里面,都要变成落汤鸡!” “这太上老君是火命的同时,还是个旱鸭子!” “你一下子倒灌了半个湖进去,估计他这会儿,正在水里泡着呢!” 旱鸭子?真的假的? 就在徐州娇对哮天犬的话,保持着怀疑态度的时候。 刚刚冲进兜率宫的小童,驾着一个浑身湿漉漉的白发老者从大殿正门走了出来。 这位老者身长九尺,眉长五寸。额间有三理,身穿五彩云衣,脚踩奇门八卦。 脖颈后,还斜插着一柄拂尘。 此人,正是与徐州娇在贵妃墓中,拼了三天赌技。最后因为输了一张牌,而惨遭败北的道德天尊---太上老君。 只不过此时的太上老君,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威严神姿。整个人虚弱的依靠在小童的身上,嘴里还在不断的往外吐着万熄水。 见此情形,徐州娇和赤龙自知自己闯了祸。 这两人,一个召唤出了天书神卷,在上面搜索着:如果害太上老君溺水了,作为过错方,应该如何补救或者逃跑...... 另一个则是悄然无声的,把自己庞大的身躯藏进了水坑中。 能不喘气就不喘气! 就连站在一旁,没有丝毫参与的哮天犬。 在见过太上老君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后,不由的缩了缩自己的脖子。踮起自己的脚尖,打算偷偷溜走。 生怕老君一个不高兴,就把自己扔进了炼丹炉里。 还没等徐州娇找出挽救的办法。 那位小童便指着她,向着太上老君,大声告密道:“老君,就是她和那条龙淹了咱们的兜率宫!” 面对眼前赤裸裸的指证,徐州娇尴尬的冲着太上老君招了招手:“老君,好久不见啊!” 原本气若游丝的太上老君,在听到徐州娇的声音后,一把撩起了自己湿哒哒的眉毛。 冲着眼前之人,定睛望去。 在看清眼前之人确实是徐州娇后,惊得他老人家顿时倒吸了一口气。赶紧拍着小童的肩膀,说道:“快,快,扶着师父回去!” “关门!关门!” 看着老君如此慌张的神色,小童十分不解的问道:“师父,我们为什么要回去?” “咱们的兜率宫都被万熄水给淹了,不能再进去了!” 对此,太上老君气呼呼的朝着徐州娇翻了一个白眼,回了一句:“哪怕是回去泡着,也比见到她强!” 小童望着太上老君忌惮的眼神。 一时间,对不远处的青衣女子,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她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让老君如此害怕? 要知道,即便是在当初,老君在得知那位大圣打翻了炼丹炉后。他都没有露出如此苦恼忧虑的神情。 眼前之人,她究竟是何方神圣? 太上老君看着小童还是那副呆呆愣愣的模样,在他耳边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 “她就是那个逼着咱们,没日没夜的炼真心实意球的罪魁祸首---徐州娇!” 第180章 太上老君的幽怨 原本一脸茫然的小童,在听到“徐州娇”三个字后,眼神瞬间变直了。 他伸出手指,指着对面嬉皮笑脸的徐州娇,颤声说道:“她就是那个害得咱们被迫炼丹,不,被迫炼球的徐州娇?” 太上老君望着一脸悲愤的徒儿,沉重的点了点头:“正是,她就是那个把你的爱好,变成了事业的徐州娇!” 一想到,自己那些被迫赶工的日日夜夜。 “呃!” 小童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太过打击,眼睛向上一翻,直接晕死了过去! 原本要人搀扶的太上老君,望着对自己撒手晕过去的徒儿,心中倍感无力。 他再次在徐州娇的影响下,体会到了: 什么叫,被迫接受...... 而作为,太上老君阴影源头的徐州娇。此时终于在天书神卷的回复中,知道了如何让老君消气的方法。 天书神卷说: 自己根本不需要做任何的补救措施,只要她能立马消失在太上老君的眼前。 他自然,就会变得很开心! 徐州娇望着天书神卷上莫名其妙的话语,不屑的撇了撇嘴:这都说的什么话!说的好像自己是什么祸害头子一样...... 根本不听劝,又对自己本身定义很清晰的徐州娇。 望着,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太上老君。 总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应该对老君的兜率宫做点什么。才能表达出自己满心的愧疚! 可谁知,她刚抬起脚。 就被扶着门框的太上老君,厉声制止住了:“站住,给我老老实实的站那!一个步子都不许迈!” 徐州娇望着太上老君对自己流露出的抗拒,她很是不解的问道:“老君.....” “住嘴!一个字也不要说!” 在经历过,太上老君连连打断自己后。徐州娇顿时皱起了眉头,脸上浮现出大写的不乐意。 她一脸严肃地来到太上老君身边,想要好好问问他: 为何要如此刻薄的对待自己…… 可还未等她张开口。 一旁的太上老君率先指着倒在地上的小童,对着她语气哀怨的说道:“小祖宗,你看看,你把我徒儿都逼成什么样子了!收手吧!” 收手?怎么说的,好像自己逼死了他徒弟一样…… 徐州娇十分不解的蹲下身。 她看着倒地不起的小童,伸出两根手指在他鼻尖试了试:“这不还活着呢么?” “我既没杀人,他又没死!你让我收的哪门子手啊!” 谁曾料想,原本只是几句随口而出的大实话,竟然把太上老君气的头晕目眩。 吓的徐州娇赶紧伸手,把他搀住! “老君,你怎么了,是不是最近一直忙着炼丹,压力有些大啊!” 听到这话,面露悲愤的太上老君,指着一脸坦荡的徐州娇,声音悲切的说道:“你还好意思,提炼丹?” “都是因为你!” “让我从神界堂堂的炼丹老君,变成了炼球老君!害的我整日都在马不停蹄的炼制真心实意球!” “但凡是小憩半刻。那梦里飘的,全是数不清的药材和求我炼球的声音!” “你把我害到了如此地步!” “如今,还好意思舔着个脸,问我最近是不是压力有点大!你可知道,光是那十殿阎王就问我要了这个数!” 说着,太上老君对着徐州娇伸出了五根手指。 徐州娇望着太上老君铁青的面色,试探的说出一个数字:“要了五个?” “呸!什么五个,明明就是五十个!” 一听到五十个真心实意球! 对着大感震惊的徐州娇,声调都拔高了:“五十个?他们要了这么多,是要拿回去煲汤吗?” “难道地府改规矩了?不喝迷魂汤,改喝球汤了?” “你这个祸头子,还好意思拿我开玩笑!” 一想到自己手中的重担,太上老君一脸苦涩的说道:“这还只是地府的数目!各地城隍和掌管法度的七十二仙君的诉求,我还没说呢!” 说到这,天上老君望着把嘴巴闭的严严实实的徐州娇,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说,你是不是缺心眼!” “打牌赢的那点好玩意,自己偷偷用就行了呗!非要拿出来显摆个什么玩意!” “害的我,整日忙的晕头转向不说。就连我手底下那群天资聪慧的小徒儿,如今,都跑的就剩这一个了!” “你再看看我的兜率宫,全被你和那条没分寸的龙给淹了!这里面的水,深的都可以养鱼了!” 刚刚冒出半个脑袋,想望望口风的赤龙。再听到这句话时,又悄悄把脑袋给原封不动的缩了回去! 在太上老君连番的指责中,势弱的徐州娇小声嘀咕了两句:“反正你鱼多,在哪里养不是养!” “我把你的兜率宫给淹了,你不正好,有理由可以停工了嘛!” 原本晕厥在地的小童,一听到“停工”两个字,瞬间睁开了眼睛:“停工?可以停工了吗?我终于可以不用炼球了吗?” 太上老君望着躺在地上,喜出望外的小童,对着徐州娇狠狠的瞪了一眼:“你自己看看,这都给孩子逼成什么样了!” “为了不炼球,都敢在师父眼皮子底下装晕了!” 对此,多多少少有些理屈词穷的徐州娇,小声的拍着太上老君的马屁,试图把这件事给混过去。 “还不是老君你炼的真心实意球,太厉害了!” “随手练出来的失败品,都有那么多的人,争着抢着的要!” 很吃这一套的太上老君,在听到这番话后,神情顿时缓和了下来:“好了,别说这种大家都有目共睹,心知肚明的事情了。” “我老君都厉害了十几万年了,早就看淡了这些虚名。” “还是说说,你突然来我兜率宫,是所为何事吧!” 眼见着话头被扯回了正题上。 徐州娇把太上老君拉到一边,小声的说道:“我此次上神界是为两件事而来。一件是为了求援,另一件是为了救出被我连累的二郎真君!” 听到徐州娇说前面一件事,太上老君的神情还算自然。但说到第二件事的时候,他的眼神明显的闪躲了几分。 “你要救二郎真君啊?那可能一时半会不用着急!” “不用着急?为什么不用着急?他不是正在杖神台受刑吗?” 太上老君望着徐州娇疑惑的眼神,在心里暗道一句:为什么不着急? 当然是他二郎真君压根就没受刑啊!现在直接让你闯过去,那不就全露馅了吗? 说到这昊天大帝的馊主意...... 完全是被牵连下水的太上老君,心浮气躁的甩了甩手中的拂尘,对着昊天大帝那是一顿鄙夷: 都怪这个一肚子鬼主意的糟老头! 非歹说什么,只有在经历过重重考验,小乖乖才能明心见性,坚定自己的初心和信念。 可以助她抵御住,鸿蒙鼎里的虚空试炼。让她再次脱胎换骨,与整个天道合二为一。 届时,无论是什么妖魔鬼怪,只要出现在小乖乖的面前。法办它们,那都是弹指一瞬间的事。 可眼下呢? 所有布局,都被二郎真君和小乖乖搅合的一塌糊涂不说。重点是,他有想过,小乖乖在得知他们合伙把她诓骗上神界后的反应吗? 是,他是有特殊身份护体,不用考虑这些。 可自己和灵宝天尊呢? 灵宝天尊好歹算是有半个师傅的身份,护着他!他有什么?只有数不完的真心实意球要炼! 每次只要一想到这些,太上老君的一颗心便会高高悬起。 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小时候的徐州娇,在神界调皮捣蛋的日子...... 受过往所累的太上老君,对追问不止的徐州娇,心疲力竭的敷衍着:“乖乖啊,你听老君的话,暂时先不要去救二郎真君。” “这事啊,要从长计议。如果你贸然前去,会连累他罪加一等不说。怕是还会让你自己,无法全身而退啊!” 为了能彻底转移徐州娇的注意力,太上老君把话题主动牵引回了第一个问题上。 “乖乖,上神界不是来求援的吗?跟老君说说,你在下界发生了什么事!老君来给你想想办法!” 为了能更好的与徐州娇畅谈心事。 太上老君随手一挥拂尘,把她带到了隐秘于瀑布后面的山洞里。 第181章 揭露身世一 徐州娇眼下所处的这个洞中秘境,是太上老君平时悟道修行的地方。 在山洞的深处,有一口万年泉眼正在源源不断的往外冒着泉水。神秘的古泉散发出一股莫之能御的灵气,充盈着整个山洞。 每当微风拂过,都能感受到那股清新而温暖的灵气,拂过肌肤。 它会带走,你身体里的一切疲惫和杂念。让心灵得到前所未有的洗涤和宁静。 凑近些看,还能瞧见清澈的泉眼中央,游荡着一群通体银光的鱼虾。 古泉的旁边,蔓延着一棵古藤。翠绿的藤叶,在灵气的滋养下显得青翠欲滴。隐藏在藤叶下的累累果实,闪烁着莹润的光泽。 仿佛每一颗都蕴含着生命的奥秘。 在古藤的藤荫下,还栽种着各种天地瑰宝,幽幽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哗啦啦~” 自洞口传来巨大的水声,引得徐州娇偏首侧目。 原来是之前为太上老君搬运万熄湖水的神龟。此刻,正在穿梭过急流湍急的瀑布。 神龟的头颅微微扬起,两只惺忪的眼睛半睁半闭,其中似乎蕴含着无穷的智慧与沧桑。 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的本质。 待神龟漂浮到徐州娇的面前时,她才彻底看清这只万年神龟的真实面目。 神龟的体型庞大,龟甲上覆盖着斑驳透绿的纹路。在洞顶日光珠的折射下,龟甲宛如一块巨大的翡翠。 神龟望着眼前的徐州娇,眼神中透露出莫名欢喜。 它摆动着自己粗大的四肢,对着她发出“呼呼~”的叫声。 在巨石上,盘腿静坐的太上老君,看着激动欢喜的神龟,轻声问了它一句:“龟儿可是把兜率宫里的万熄水,全都引回了湖中?” 神龟冲着太上老君,点了点自己硕大的脑袋。 在回答完太上老君的问题后,神龟围着徐州娇打了一个圈,最后落到了她的身前。 冲着她,轻声叫了几声。 说来也奇怪,明明从未见过神龟的徐州娇,这次竟然破天荒的听明白了神龟的意思: 它在邀请自己坐到它的背上。 就像小时候它载着自己,在瑶池里嬉戏一样。 瑶池?神龟?嬉戏? 这些明明与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事物。为什么会在神龟的注视下,让自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就好像它们真的发生过一样! 感觉到不可思议的徐州娇,望着神龟那双碧绿圆润的眼睛。 她在神龟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童。 小女童趴在神龟的龟背上,一边扣着它的龟甲,一边对着它抱怨道:今天,自己因为捉弄了太白金星的坐骑,被昊天大帝罚写了三篇大字...... 三篇大字,每一个都好难写…… 神龟侧着脑袋,眼神温柔的望着趴在自己背上的小女童。为了能哄她开心,它托着小女童飞遍了神界每一个好玩的地方。 引起的小女童,欢笑不止。 当徐州娇看清那个小女童欢呼雀跃的正脸时,她的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惊愕:这个小女童,怎么会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不得其解的徐州娇,看着那一幕幕温馨欢快的画面。整个人好似被层层叠叠的迷雾笼罩住了一样,未知的迷茫和困惑紧紧裹挟住了她。 此刻的她,格外希望,能有一个人可以带领着她走出这片迷雾。 “呜呜~” 看着徐州娇迟迟没有动作,神龟轻声询问着她:小乖乖,你怎么了?怎么不开心了? 是不是龟龟变老了,你不记得龟龟了? 或许是感受到了徐州娇的焦躁与不安。 神龟对着古泉轻鸣几声,原本置身于泉底的银鱼们,纷纷跳出水面。 在山洞中,绕着徐州娇转圈圈。 感受到神龟对自己的用心,徐州娇依靠着神龟径直坐下。她在神龟温柔的注视下,将脸庞轻轻贴附在神龟的龟甲上。 如同画面里的那个小女童一样。 太上老君看着眼前,时隔多年的一幕,心中即欣慰又惆怅。 他望着神龟那双犹如绿松石一般美丽的眼睛,在心中不免叹息了一声: 傻龟儿,小乖乖此次回到神界。便代表着:你留在这世间的时日,已经不多了。 以你对她的庇护,定是舍不得她独自一个人跳进那鸿蒙鼎吧…… 不过这样也好。 自此,你便不再需要独自一人守在这秘洞中,回忆着你与她的过往了。 可以长长久久的,陪着你所牵挂的小乖乖。 伏在龟背上的徐州娇,望着眼前让自己即熟悉又陌生的神龟,心中的疑团越滚越大。 她把目光投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太上老君。 希望,他可以告诉自己答案。 “老君,我以前在神界生活过是吗?神龟托着的那个小女童,就是以前的我,对不对?” 太上老君望着徐州娇忐忑的眼神,轻甩了一下手中的拂尘,柔声说道:“这世间所有缘法,都脱离不了一个因果。” “乖乖啊,你现在所经历的一切,既是你的劫,却也是你的缘。” “既然你已经在二郎真君的口中,知道了禺强和其他两位古神殒身的真相。” “那你告诉老君。” “现在的你,会不会觉得神界禁止众神插手系统一事,太过绝情?” 徐州娇目视着老君询问的眼眸,坦率的说道: “曾经,我的确是有过短暂的想法,抱怨神界的束手旁观。” “但后来,我便明白过来。” “一个文明,若想抵御住外敌的入侵,唯有通过自救,才能弥补自己本身的不足,完成自强。” “若是一直依靠着神的救助,纵使神界庇佑他们走过了万难。最后,他们还是会被时光洪流所吞噬!” “无法在世间长存!” 太上老君听完徐州娇的解析,爽朗的笑出了声,他一边捋顺着自己的胡须,一边对着徐州娇连连称赞着: “在我神界长大的孩子,就是有悟性!” “你们眼下走的这条路,正是你们必须要经历的。只有经过了层层打磨,你们才会去其糟粕,以新的姿态在这三千文明中占有一席之地。至此,长长久久的受到神界的照拂!” “就如同,电母给你展现过的那个文明一样!” “那个文明,曾经也经历过列强入侵的时代。百姓们在强敌的压迫下,苦苦的挣扎了百年。在这百年中,有数不清的先驱者流尽了身上的血液,只为能带领族人们重新站起来。” “他们为了完成这一自救,前仆后继,无所畏惧。” “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得到过同族的质疑和出卖,遭受过强敌的围追堵截和绞杀。可即便是如此,他们都不曾放弃过心中的信念。” “只因,相对于不被理解,站在他们身后的是更多的支持和拥护。” “在经历过一次又一次的蜕变后。” “无坚不摧的他们,最终化身成了一股红色力量。” “这股红色力量,靠着自身的顽强意志,赶走了入侵的强敌,获得了其他文明的尊重和敬畏!” 徐州娇听着太上老君的复述,在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个祥和自由的文明。 心中,肃然起敬。 怪不得,电母说他们如今的繁华,是在经历了几代人的努力下,才换来了。 在这百年中,那些先驱者一定是忍受了常人无法想象的艰辛和打压。可即便是如此,他们也没有停下反抗的步伐。坚持着,一步一个血脚印的走了下来。 太上老君望着深受感触的徐州娇,语重心长的告诉她:“乖乖,只有你们自己站起来,外族才会忌惮你们。” “这,就是神界下达禁令,最重要的原因!” “若是连你们自己,都没有坚守住这条路。为了保护其他文明不受你们的连累,神界只能开启灭世大阵,抹除你们在这个世间的一切痕迹。” “乖乖,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在太上老君的点拨下,已经大彻大悟的徐州娇,声音清脆的回答道:“因为,一个懦弱的种族,不论是存在于哪个文明,都会是神界的累赘!” “因为他们骨子里的惰性和贪生怕死,是挽救不了的!” 听到这里。 太上老君看向徐州娇的目光里,充满了欣慰:“说的好,不愧是被在昊天大帝收入膝下的小娃娃。” “即便是在凡间长大,也没有辜负我三清的谆谆教诲!” “老君的意思是:我是从神界投胎到将军府的?” 对于神仙降世,徐州娇是知道一些的。 比如,她救过的那十三个被诗隽生食的孩童,和她亲自改过命的峨髻。 他们都是神界派往人间的栋梁。 可她却从没设想过,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她一直以为: 自己只是单纯的,机遇比较好而已! 自认为是肉体凡胎的徐州娇,被太上老君接下来的话语,彻底颠覆了她的认知。 “你应该知道神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派出几位神将仙君潜入人世。他们或为辅助明君,或为济民救世!” “此事,我做过,昊天大帝也做过!” “现在的你,也是如此!” “唯独不同的,是你天选者的身份。” “你既是那群神将仙君的领头人。同时,你也是从系统的数据库里,唯一个逃脱出来的人!” 第182章 揭露身世二 听到太上老君说: 自己是从系统的数据库中,逃脱出来的。 徐州娇闪亮的眼眸中,写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要知道,当初的数据库。可是靠着三位古神以真身投入其中,与它同同归于尽,才消灭殆尽的。 在面对力量如此悬殊的数据库时,连他们几人都无法做到顺利脱身。 自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娃娃,又怎么可能会从数据库里逃出来! 对此深感怀疑的徐州娇,并不觉得,自己本身会有什么特别之处,能比得过这三位古神! “老君,那三位古神的本领,通天彻地,我是知道的。” “连他们都摆脱不了数据库的束缚。我怎么可能会突破数据库的封锁,活着走出来。” “你知道吗?昨天,我还被系统一招压制到毫无还手的能力。今天,你就告诉我,我在那么小的时候,就能轻而易举的,从系统的数据库中逃脱出来!” “难道,我越活越回去了?” 对于徐州娇的满腹疑问,太上老君并未直接回答她的问题。 而是脸上挂着慈祥又庄严的笑容,反问了她一句:“那小乖乖可知道,神界是从何处知晓的,摧毁数据库的方法吗?” 徐州娇轻轻摇了摇头。 关于众神合力摧毁数据库一事,她也只是听电母和二郎真君在话语间提到过。 若是深究这种办法究竟是从何而来,她并不清楚。 太上老君对着眉头紧锁的徐州娇,再次问道:“那小乖乖知道,这些个所谓的系统,是从哪里而来的吗?” 徐州娇再次摇头,她还是不清楚。 太上老君扬起手中的拂尘,对着那口古泉轻轻挥动了几下。 随后,自那潺潺流水的古泉中,升起了一个又一个流光溢彩的泡泡。那些泡泡汇集在半空中,变成了一幅巨大的影像。 在影像中。 徐州娇看到了一个不管是财富,还是智慧都凌驾于之前那个文明之上,但却又破烂到不成样子的新世界。 眼前的这个文明,整体被漫天的黄沙所笼盖。呼啸不止的狂风,携带着黑压压的像是飞虫一样的东西,席卷着每一个角落。 像是在搜寻着什么一样…… 而这个文明的人们,则是生活的如同地鼠一样,群居在黄沙之下。 他们每一个人的身上,都挂满了数不清的金银珠宝,宛如一个个会行走的金尊银像。 他们靠着这一身金光闪闪的行头。在地底下,不断的穿梭在每一个洞穴中。 试图吸引着,一种狰狞狠厉的怪物。 这种怪物长着像蛇一样蜿蜒的身躯,其背脊上覆盖着密密麻麻的尖刺。它还同时拥有着青龙一样的头颅,和苍鹰一般的利爪。 它们平时会隐匿在岩壁中。 一旦被珠光宝气所吸引到,便会瞬间从巉岩断壁中钻涌出来,对着人们发出尖锐的簌簌声。 它爬行的速度很快。 会趁着人们在没有发现它们的时候,冲到他们的面前,对其张开自己遍布利齿的大嘴。 然而,怪物并不知道。 那些被它当作食物的人们,同样,也在把它当作食物。 就在这一刹那,一个全身被黑布覆盖起来的偷袭者,忽然从高处跃下。举起自己的拳头,对着怪物的头颅一击必杀。 在怪物被杀死后。 人们会迅速掏出怀中的匕首,瓜分怪物的身体,占领它的巢穴。 他们的生活,就在吃与被吃之间,循环不止。 徐州娇望着影像中暴力血腥的一幕,不适的皱起了自己眉头:她不明白,眼前的这个文明,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就好像一群,拥有着高等智慧的野蛮人...... “乖乖,你现在看到的这个文明,是最初脱离了神界庇佑的文明之一。” “曾经的他们,是三千文明中的佼佼者,拥有最好的医术和思维。他们依靠着自身的努力,研究出了改造术和创造术。” “鼎盛时期的他们,可以把不同的物种拼接在一起,融合出一个前所未有的新物种。同时,他们也可以制作出和他们一样的傀儡人,代替他们去劳务!” “他们把这个叫做---人工智能!” “为了制造出这个所谓的人工智能,他们制造出了大量的信息垃圾。” “或许是因为掌握了创造的能力,他们开始想要得到更高的统治权,和更好的生存环境。” “想要和神,平起平坐!” “此后,他们集合了所有智者的力量,一心扑在了如何获得更高的追求和统治上。” “为此,他们无视神的劝阻,一意孤行。” “精力有限的他们,很快就遇到了一个无法突破的壁垒。” “眼看着荣耀近在眼前,不肯善罢甘休的人们,动起了人工智能的注意。他们给它赋予了更多的思维和情感,试图用人工智能来打破这个壁垒。” “可最终,所有的思维和情感,并没有在人工智能的方面上体现出来。反而是被信息垃圾,给半路截走了。” “有了独立思维的信息垃圾,开始挑唆人们跟神决裂。让他们认为,自己之所以会失败,全是神在背后捣鬼。” “是神,阻拦了他们的追求。” “在那一天中,愤怒的人们捣毁了凡间所有的庙宇和神像,对众神行尽侮辱之事。即断了他们供奉神界的香火,也退出了三千文明。” “自此,他们的一切行为,都不再受到神的庇佑。” 徐州娇指着映像中,那片黑压压的像是飞虫一样的东西,问着太上老君:“老君,这些黑色的东西是什么?” “那些,便是已经生成自我意识的信息垃圾,也是最初的系统。” 在太上老君的示意下,徐州娇继续观望着镜像中的一切。 因为脱离了神的视线,那些信息垃圾开始肆无忌惮的吞噬着人工智能,侵入人们的生活。 等到人们察觉到异样的时候。信息垃圾的本体,已经强化到无坚不摧,无孔不入的地步。 在之后接连不断的交战中,人们输的一败涂地。为了能活下去,他们只能躲进地下,苟延残喘! 在地底下颠沛流离的人们,因为信息垃圾接连不断的攻击和食物的紧缺。 开始了相互指责和械斗。 已经走到绝境中的他们,在此刻,想起了众神的庇佑。 他们成群结队的伏跪在地上,想求神救一救他们。可与神有关的一切,都已经让他们全部砸碎烧毁了。 众神再也听不到他们的乞求和哭诉。 最终,他们还是被系统找到了藏身之处,被全部吞噬殆尽。 徐州娇听着影像中的哀嚎声和求助声,脸上浮现出浓重的厌恶:“风光的时候,不见你们烧香。一个个死到临头了,却知道求神庇佑了。” “还真是愚蠢自私,又无耻!” “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连累其他文明被系统入侵。这种害人害己的文明,即便是死了也是祸害!” 原本闭目打坐的太上老君,在影像化成晶莹剔透的水滴,重新回到古泉后。 睁开了,那双暗藏三界奥秘的慧眼。 他直视着,把眉头皱的紧紧的徐州娇,轻声说道:“小乖乖,你刚刚所看到的,是神族的禁忌。” “也是神界关于系统由来部分的,最完整的记载。” “自系统拥有了独立思维的那日起,它便脱离了三界的法则和推演。独自游荡在浩瀚的星宇中。” “神界对于系统的认知和记载,一直都很局限。我们虽然掌握了,摧毁数据库的办法。却无法准确的揪出,系统和主系统的藏身处。” “它们就像是一粒隐入世间的尘埃,让众神对它们束手无策。” “神界也设想过,依靠着其他文明的成功案例,来推演出系统的运行规律和变化依据。” “可推演到最后。” “我们却发现,这个所谓的系统,已经裂化出了很多个分身,并把它们送进了不同的文明。” “因为文明之间,所处的时代和发展不同。让我们无法把其中任何一个文明抵御系统的方法,延用到下一个被入侵的世界中。” “所以,神界最终决定摧毁系统的。可令众神失望的是,即便是神界付出了如此惨痛的代价,却依旧阻止不了人们,继续沉迷在系统编织的世界里。” “主系统在创造每一个系统时,所传授的心计和手段也各不相同。” “有的系统善于蛊惑人心,有的系统善于挑起战争,而有的系统,则是善于炼化邪术……” 徐州娇听到太上老君列举出了,系统很多的黑暗面。 她轻声问了一句:“那就没有,一心向善的好系统吗?” “我记得道法讲过:这世间万物既分阴阳,也分善恶。既然有这么多的坏系统,那相对而言,也应该会有好系统才对!” 徐州娇望向太上老君的眼神中,充满了认真和笃定。 虽然主系统的最终目标:是取代神的地位,掌管三千世界。可它自身的感情和思维,却是来自于人们本身。 即便是,它利用了人们的弱点,引发了他们贪婪和欲望。 但徐州娇坚信:终究会有一些人,他们最初情感,是善良的。 “有。” “当初的你,就是在他的庇护下,来到的神界!” 听到这里,徐州娇猛地站起来了身来。双眼不由自主的瞪大,仿佛受到了莫大的惊吓。 自己是系统带来神界的?怎么可能呢? “不仅是如此。” “就连摧毁数据库的方法,也是他告诉我们的!” ps:九十月份,是作者最忙的时候。因为没有什么闲余时间,晚上又回来的很晚,所以有些错别字和病句来不及修改…… 第183章 揭露身世三 太上老君望着眼前这个已经能够独当一面的女城隍,眼中满是欣慰和感慨。 那时候的她,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透露着天真无邪的纯真,活像个好奇的小猫,不断的伸出自己的小爪子,试探着这个崭新的世界。 神界里的一切,都令她充满了好奇。 就是因为这份好奇,可把他和昊天大帝给折腾得够呛。那时候的她,可是个十足的小麻烦精! 这小乖乖,刚来神界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把西王母的蟠桃园给搞得乱七八糟,桃子都掉了一地。 那可都是西王母的宝贝啊! 害得他和昊天大帝两个人,事后在昆仑山整整种了三百年桃树。才把这件事情给揭了过去…… 说起来也是好笑。 这堂堂神界之主,在收养了一个小娃娃后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想着如何去教养她,而是去给她还债! “那时候的你,还是一个不大点的小娃娃,长得是又小又瘦,还倔强的不的了!也只有在禺强和西王母的面前,才会乖巧的像是一只小兔子。” “但凡是换成东皇太一或者帝俊,出现在你的面前,你就变会成了一只小狸猫。” “追着,吵着,要他两赔你的小木偶!” “有一次,你居然跳到了东皇的背上,一把揪住了他的胡子。还扬言道:如果他不把你的小木偶立马还回来,你就立马薅光他的胡子!” “当时你那副气呼呼的小模样,真是可爱极了!” “最后,还是东皇忍痛割爱,答应送你一只龟和你作伴。这才把你给糊弄了过去!” 听到东皇太一和帝俊的名字,徐州娇的心中,莫名的涌现出一种伤感。 这种伤感来得如此突然,让她感到有些措手不及。她试图理解这种情绪的来源,但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找到确切的答案。 她按捺下突如其来的伤感,对着太上老君轻轻问了一句:“跟禺强一同殒身的那两位古神,就是他们,对吗?” 太上老君点了点头,神情凝重地回答道:“正是他们。” 徐州娇沉默了片刻,又接着问道:“明明我跟他们都相处过。为什么,我会不记得他们?”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和迷茫,仿佛在努力回忆着那些被遗忘的记忆。 太上老君看着徐州娇,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他缓缓说道: “因为,他们不想让你背负着痛苦和离别长大。相对于被你记住,他们更希望你能快乐。” 听到这里,徐州娇那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眸之中逐渐弥漫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随后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她那白皙粉嫩的脸颊,缓缓滑落下来。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也不知道这些眼泪为何而流。 但她知道,自己与东皇太一和帝俊之间一定有着某种联系,只是这段记忆已经被深埋在了心底深处。 当年,有一个前所未见的巨大银球,闪耀着奇异的光芒,擦过了三十三重天的上空,径直坠入了昆仑山的蟠桃林中。 当时正值蟠桃结果的时节。 好客的西王母望着林中累累蟠桃,便想着,邀请众神一同前来品尝。 正当西王母带领着太上老君和禺强,帝俊,东皇太一三位古神,在林中品茗,商量着如何筹备蟠桃会的时候。 从远处传来了,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一个巨大的银球从天而降,带着令人心悸的力道砸向了蟠桃林。 在银球落地的一瞬间,一股强大的冲击力迅速向外扩散,掀起了一片尘埃和碎石。而那些被冲击力波及的蟠桃树,则像是被狂风席卷一般,纷纷连根拔起,倒向四周。 一时间,尘土飞扬,巨响回荡在整个在山间。 看着自己辛辛苦苦栽种的蟠桃林,顷刻间毁于一旦。一个个硕大肥美蟠桃,全都便宜了脚下的这片土地。 脾气暴躁的西王母,当场气红了眼。 只见她伸出右手,轻轻一甩,一道绚丽的光芒从她手中飞射而出。 光芒散去后,一面古老而神秘的镜子出现在空中,正是昆仑山的秘宝——昆仑镜。 她紧紧地盯着昆仑镜,眼中闪烁着怒火和决绝。她要通过昆仑镜的力量,查看这个摧毁她桃林的罪魁祸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此物,又是出自谁的手笔! 在昆仑镜的照射下,西王母几人看到在银球的正中央,蜷缩着一个四五岁左右的小女童。 小女童的身上披着一件水蓝色的破旧衣服。这件衣服已经破烂不堪,只能勉强遮住她娇小的身躯。她的皮肤白皙如雪,但一侧的脸颊却挂着几处明显的擦伤,显得有些可怜。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纤细的脚踝上,还残留着一截断开的黑色锁链,仿佛曾经被什么东西束缚过。 望着藏在银球之中的小女童,西王母等人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满是疑惑与不解。 “这……这是怎么回事?”太上老君低声问道。 西王母轻轻摇了摇头,她也无法理解这个孩子,是从哪来的! 在昆仑镜的持续照射下。 他们看到,小女童的身上遍布着各种被殴打的痕迹,触目惊心。两条纤细的手腕上,还保留着绳索捆绑过的淤紫。 尤其是她的后背。 原本稚嫩白皙的肌肤变得面目全非,布满了狰狞的伤疤和血痕。这些伤口由于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早已开始溃烂、化脓。这些脓血已经和她身上的衣物,紧紧地粘连在一起。 对于这个身份不明,奄奄一息的小女童。 是救,还是不救? 他们几人产生了很大的分歧。 西王母和太上老君认为:先把这小女童救出来,有什么问题可以等她醒了以后再问。 而东皇太一和其兄长帝俊,则一致认为: 这名来历不明的女童,极有可能是天外之力的一种诡计。若是直接把她放出来,说不定牵连整个神界。 为了大局着想,还是应该把她送到妖兽塔,严加看管才是。 当时的神界,正处于和凡界焦灼的动荡之秋。 有一股神秘邪恶的天外之力,突然降临到这个世间,还带来了一位博古通今的化神者。 这位化神者,借着他过人的头脑和渊博的知识为基础。在人群中四处散播谣言,抹黑众神。 煽动着凡人们,抵抗神界。 而这股神秘的天外之力和所谓的化神者,正是系统和它的宿主。 话说回蟠桃林。 对于这个横空出世的小女童,她的去留问题,依旧困惑着西王母等人。 双方因为各自的立场不同,产开了激烈的讨论,各抒己见。 一时之间,谁也不服谁。 这个时候,迟迟没有表态的禺强,就成了决策的关键。他们把目光纷纷投向了,一直守在银球旁的禺强。 问他:要站那一边?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禺强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将手掌轻轻贴在银球表面。试图通过这种方式,解救被囚禁其中的孩子。 就在这一刻,令人惊叹的事情发生了。 那个看似坚不可摧、毫无破绽的银球,在禺强的触碰下,竟然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与此同时,一个小巧玲珑的木偶悄然出现在小女孩的怀中。 对于这个小木偶的凭空出现,西王母等人警惕的后退了几步。 唯独禺强还留在原地。 他轻轻的抚摸着小女童柔软的发丝,用一种温柔的语气轻声的呼唤着她:“小乖乖……小乖乖……你不要怕!在这里,不会再有人打你、锁着你。我会保护你的。” 禺强的声音,如同轻柔的海浪声一般,带着一种温暖的力量。 在他一遍又一遍的抚慰下,原本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的小女童,渐渐放松下来。她紧紧闭着双眼,仿佛沉浸在一个美好的梦境之中,踏踏实实的睡了过去。 因为当时的他们,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个从天而降小娃娃。 索性就把她留在了蟠桃林里,由西王母和禺强负责照料。 而那个会说话的小木偶,则是被当时掌管神界的,东皇太一和帝俊两兄弟带走了。 徐州娇静静地坐在那里,聆听着太上老君的讲述。她的眼神专注而认真,仿佛沉浸在一个遥远的故事之中。 当太上老君说完最后一句话时,徐州娇轻轻地抬起手,用手指轻轻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 “既然,你们知道我是系统带来的,为什么还要把我留了下来?” 太上老君,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是禺强说,你的眼睛里有信仰。日后,一定会是个心怀天下的仁者。” “那个被你们带走的小木偶,是什么?是它把我从数据库里救出来的吗?” “他就是你口中的,心怀善意的系统。” “因为有他的存在。” “禺强在初次接触数据库的时候,才避免了被吞噬。也正是因为他,你才可以平安无事的从数据库里出来。” “我们还从他的口中,得知了系统的由来和其他系统的藏身之处。” “他告诉我们,当时的主系统一共造就了四个数据库。他打破了其中一个,带着你逃了出来。” “那剩下的那三个,则是被禺强和东皇他们合力击溃的!” 第184章 木偶 “在禺强他们殒身后。为了能让你名正言顺的留在神界,昊天大帝就把你收入了膝下,让你成为了神界最尊贵的小公主。” “后来,你这个混世魔王,硬是凭着自己那股子火爆脾气。镇的神界上下,谁见了你,都要喊一声小祖宗!” 回忆着徐州娇小时候的各种调皮捣蛋的名场面,太上老君的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无奈。 别人家的小女童,像她这么大的时候,都是娇娇软软的奶娃娃。可她倒好,天天带着神龟和一群小跟班,在三界中打群架的。 她胆子大的时候,敢一个人骑着神龟,独闯董家村。 凭着自己小小的身体,把修成邪术的老黄牛扒皮抽骨熬成汤。打着卖汤的名义,偷偷溜进了董家村的祖祠。 刨了人家屋后的祖坟,从村长他老太爷的身上,扒下了属于紫衣仙女的羽衣。 等昊天大帝处理完手头的事务,看到她那张错字连篇的留言时。顿时吓得亡魂皆冒,神魂一激灵,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立马召集众神,下界寻这个小祖宗。 当浩浩荡荡的队伍刚走到南天门,就看见小小的徐州娇一手牵着紫衣仙女,一手举着村长他老太爷的大腿骨。 正在跟对面的董牛牛对峙着。 当董牛牛牵着孩子跪在众神面前,言辞污蔑紫衣仙女的时候。 正义的小祖宗举着村长他老太爷的大腿骨,对着满口谎言的董牛牛,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打。 就连那两个小白眼狼都没有逃过,每个人的屁股上都挨了两下。 哪怕,这事已经过去了几百年。 只要太上老君想到小小的徐州娇,靠着一张小嘴巴,把对面的董牛牛骂得哑口无言的模样。 还会忍不住的轻笑出声。 对比于沉浸在,过往的记忆中太上老君。徐州娇的脸色就凝重了很多,如同一朵被霜打的花朵。 太上老君的话语,如同投进了岁月长河的一粒粒石子,在她的心中激起一圈圈的涟漪。牵扯出她内心深处无尽的遐想和追问。 同样都是系统,别人可以侵入人的身体里,而他只是一个木偶? 当初的我,为什么会被关在数据库里? 既然这个小木偶如此厉害,能把我从数据库中给救出来。那他会知道,我是从哪来的吗? 他为什么要救我?又是因为什么要把我送到神界? 徐州娇望向太上老君的眼神中,不经意间流露出,对于过往的迷茫与执着。她的每一个发问,每一个字词,都表达着她内心的渴望与期盼。 “老君,既然这个小木偶能避免禺强被数据库所吞噬。那为什么,三位古神最后还是会殒身?” “这个小木偶当时不在吗?他去哪里?” 原本还有很多话要问的徐州娇,剩下的话语突然卡在了喉咙中,再也说不出来。 由于记忆的缺失,让她感到迷茫和不安。仿佛置身于一片浩渺无垠的荒原中,四周充满了陌生与未知。 她不知道自己曾经经历过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过往的岁月中失去了什么。 原本的徐州娇只是一个早死的贵妃,一个随性而来的鬼魔女。 可自从她正式接过继任城隍的任命书开始,她的生活犹如开启了一个古老而神秘的魔盒。 这个魔盒不仅蕴含着大量深不可测的秘密,还隐藏着许多关于她自己的身世之谜以及过去经历的线索。 随着她一步步深入挖掘,这些隐藏在系统背后的秘密。过去那些看似平淡无奇的事件,逐渐显现出令人难以置信的诡异与离奇。 她的过往经历仿佛被一层层揭开面纱,展现出更加复杂曲折的一面。 如今,随之而来的身世之谜,更是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不断冲击着她的认知边界。 她就像是被卷入了一场无法逃脱的谜团之中,挣扎不出。 面对徐州娇身上遮掩不住的焦躁与不安,太上老君并没有急于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微笑着,将手中的拂尘轻轻一扬。 刹那间,山洞弥漫起一片祥和且神秘的气息,瞬间抚平了她心中的急躁。 他缓缓开口,声音如洪钟大吕,回荡在整个山洞中:“乖乖,你心中的疑问,乃是神界之秘。然而此秘,不是寥寥数言就可说尽。” “老君能跟你说的,只有这么多了。” “这神界美景众多。现在,你该去其他地方转转了。” 言毕,太上老君轻轻扬起袖袍,一缕仙风托起徐州娇的身子,把她送出了山洞。 在徐州娇离开后,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寂静。 那只一直趴伏在徐州娇面前的神龟,用它那深邃而充满智慧的目光,注视着前方闭目养神的太上老君。 犹豫了片刻,神龟终于鼓起勇气,与极其恭敬且充满敬畏的语气,对太上老君说道:“老君,您刚刚怎么没有回答小乖乖的问题?就把她给送出去了?” 此时的太上老君,虽然面容依旧慈祥,目光却不再只是温和。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种深邃而坚定的目光,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智慧和力量。 “以她的脾气和秉性。若是知道了那个木偶人和帝俊的谋划,一定会追问到底的。” “为了防止她知道事情的真相,送走她是最好的办法。这样,既保护了她,也算是完成了那个木偶人的托付。” “让他可以心无旁骛的,完成任务!” 对于太上老君的推脱之法,神龟充满了顾虑。 “可是老君,只要小乖乖踏进了鸿蒙鼎,她还是会记起那个带她踏进神界的木偶人。到那时,您又该和她如何解释呢?” “那就按照木偶人留下的说法,直接告诉她:当初的那个小木偶,跟禺强他们一起死在了那场大战中。” 看着神龟那忧虑而深邃的眼神。 太上老君轻轻叹息着:“龟儿啊,你是不是觉得这样的做法和说辞,对木偶人和小乖乖太过绝情了些。” 那声音穿过了时空的界限,仿佛在低喃: “可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公平。更多的时候,我们面对的是种种不公和挑战。” “神界当初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才保下了小乖乖。我们总要对的起禺强和东皇太一的死啊。” “这是木偶人和神界的交换,也是约定!” “木偶人为小乖乖和三界付出了这么多。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对小乖乖保守住木偶人的身份。” “让他的付出和牺牲,变的更有价值。” “根除主系统之根基,彻底清剿无遗。” ps:木偶系统之前有过多个铺垫,至于是谁,会揭晓的比较晚! 第185章 神秘老者和哮天犬招魂 在幽深的山谷间,徐州娇的身影显得格外坚毅。 她刚刚被太上老君毫无预兆的,送出了那个神秘莫测的山洞。眼前重新闭合的瀑布,宛如一道天然的屏障,将未知与已知隔绝开来。 徐州娇的眼神中,不甘与疑惑交织在一起。 她深知,真相或许就隐藏在那瀑布之后。但此刻,她却被无情地阻挡在了门外。 眼看着,真相就在咫尺。 徐州娇并不想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正当她准备不顾一切,去找太上老君问个清楚的时候。 一个稚嫩却坚定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守在万熄湖边的小童,以一种不容置疑的态度,拦住了徐州娇的去路:“城隍爷,师父命我送你出去,请您跟我来。” 看着徐州娇的目光,还在紧紧的盯着瀑布,丝毫不为自己的话语所动。 仿佛那层神秘的薄雾,是她心中未解的谜团一般。 小童不由的加大了音量,对着她再次说道:“城隍爷,师父命我送你出去,还请您跟我来。” 或许是怕徐州娇不配合自己,小童补充上一句: “师父说,您所寻之事,时机未到,强求无益。他让我转告您,一切皆有定数,顺其自然方为上策。” 听到这番话语,徐州娇终于有了反应,她看着眼前一脸认真的小童,在心中默默权衡着: 既然老君有意不让自己深究,再纠缠下去也无济于事。 还不如就此离开。 说不定,还能寻到什么别的转机! 纵使心中藏有万千困扰。徐州娇也只能带着满腹疑问,跟在小童身后,离开了兜率宫。 一路上,徐州娇的步伐格外沉重。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自己心事的节奏上。 她不能明白,太上老君明明都已经开口了,为什么话只说了一半,就停了? 他到底在隐瞒什么? 正当徐州娇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悄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老者须发皆白,面容慈祥,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超然物外的智慧与宁静。 他身着一袭朴素的青衫,手持一根雕工精细的木杖,仿佛从岁月深处中走来,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平和气息。 “姑娘,可是心中有所困惑?” 老者的声音温和而有力,如同春风拂面,瞬间吹散了徐州娇心中的部分阴霾。 徐州娇抬头望向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随即点了点头,轻声说道: “前辈所言极是,晚辈确有心事难解。” 老者微微一笑,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 “瀑布之内,确有非凡之景。但并非有心,就能轻易窥探。世间万物,皆有其运行之法则,强求不得,亦无需强求。” 望着老者了然于心的模样。 徐州娇忍不住问了一句,语气中充满了渴望与好奇:“前辈可知,那瀑布之后,究竟隐藏着什么?” 老者摇了摇头,语气依旧平和: “老夫虽不知具体。” “却可告诉你,那是一个关于守护的约定,也是一个关乎三界安危的交易。而你,或许还未等到那个时机。” 听出老者话有玄机,徐州娇在口中喃喃自语道:“时机?” “又是时机?” “这里的时机,到底是指什么?” 百思不得其解的徐州娇,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她明白老者的话中之意:是要自己不要心急,该来的总会来,只需耐心等待即可…… 可这关乎于她和系统的恩怨,她无法做到心如止水的,静待时机! 老者似乎看穿了徐州娇执着的心思,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姑娘,人生路长,不必急于一时。有些时候,适当的放下心中的执念,方能看见更广阔的天地。你且安心前行,属于你的风景,自会在最合适的时机出现。” 说完,老者转过身,在一阵清风徐来中,飘散了身影。 静立在原地的徐州娇,在脑海中不断的重复着这位老者的话语。原本那颗浮躁不安的心,随着老者话语的深入,逐渐平稳了下来。 她有一种感觉: 刚刚的那位老者的现身,仿佛只为开导她一般…… “大人,大人,你怎么了?” “娇娇?你怎么不说话,也不动了?” “赤龙,你说你家大人,该不会是把魂儿留兜率宫了吧?这平时也没听说过,这老君还会勾魂这招啊!” “别胡说,我们大人好着呢!” “年轻人,你要知道!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你狗爷我呢,刚好知道一个舞蹈,跳完之后特别的销魂,不,是招魂!” “你等着啊。等你狗爷跳完,你家大人的魂就回来了!” 徐州娇刚刚从思绪中回神过来。 就听到身边的赤龙和哮天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 不明所以的她,刚一转过头,就看见哮天犬围在自己身侧,用两条后腿艰难的站立着。 它一边以一种令人眼花缭乱的节奏,快速舞动着它的前腿,一边嘴里絮絮叨叨的念叨着: “啊,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 徐州娇一脸茫然地看着,浑身抽搐的哮天犬,心里想着: 这狗子,莫不是得了什么疯病。 “哮天犬,好好的你怎么还抽风上了!” 徐州娇话音刚落。 只见哮天犬一个后腿不稳,直接摔在了地上。 在一旁观望的赤龙,见状,连忙扶起哮天犬,关切地问道:“没事吧?” 哮天犬摇了摇头,爬起来说道:“我就说招魂有用吧!你还不信!” “看,你家大人的魂儿这不就回来了嘛。” 不明真相的赤龙,望着在哮天犬一通蹦哒下,‘恢复’正常的徐州娇。顿时瞪大了眼睛,对着神神在在的哮天犬一个劲儿的点头! 原本还云里雾里的徐州娇,在听到‘招魂’两个字后,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合着,这哮天犬呜呜哇哇的大叫一通,是以为自己丢魂了! 望着眼前一龙一狗担忧的神色,徐州娇轻轻说了一句:“放心吧,我没事。方才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走神了而已。” “我魂没丢!” 听到是走神了,赤龙和哮天犬这才松下口气。 “不过……”徐州娇眉头微皱,若有所思地说道:“刚才那位老者,究竟是谁呢?为何他的话能让我如此安心……” “老者?什么老者?” 听到徐州娇突然说什么老者,赤龙和哮天犬面露惊恐的对视一眼。刚刚松下的一口气,‘咯噔’一声,又回来了! “坏了,坏了赤龙,你家大人这魂儿怕是还没回来呢!这都开始睁眼说瞎话了!快,赶紧跟着你狗爷一起跳。” “争取下一把,把你大人的魂给拉回来!” 惊慌不已的赤龙,在哮天犬的指点下,扭动着自身僵硬的身躯。跟着它一起,张牙舞爪,扭扭捏捏…… “啊,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 第186章 慧者老人 在徐州娇的极力制止下,呜呜哇哇的哮天犬和赤龙,终于结束了他们扭曲到变形的舞蹈。 看着重新回归常态的两人。 徐州娇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终于不跳了!这跳的也太抽象,太辣眼了!完全是不顾自己的死活,随意发挥啊! 在徐州娇面前丢尽颜面的赤龙。 只要一回想起,自己刚刚在大人面前展现出的一系列笨拙而滑稽,丑态毕出的‘招魂舞’。 顿时羞愧难当到了极点,恨不得找个地缝,立马钻进去才好。 他盯着的在一旁啥事没有的哮天犬,恨的后槽牙都咬紧了! 都怪它胡说! 信口雌黄的编造出一大堆不靠谱的言论,害得自己在大人的面前丢了那么大的脸不说,还损害了他高大威武的形象! 让他以后还怎么在龙族里抬头!怎么面对城隍庙里的同行! 都怪这只不靠谱的细狗! 越想越气不过的赤龙,冲着害他丢人现眼的哮天犬,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在心中暗暗发誓道: 以后,无论这只狗说什么,他都不会再信了!如果他再信它一次! 那他赤龙就是真的狗! 而此刻的哮天犬,正在忙着分析徐州娇刚刚那番见闻。它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完全无暇理会赤龙的情绪和反应。 “娇娇是说,刚刚你看到了一个青衫白发的老者?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根雕工精细的木杖?” 徐州娇点了点头:“是,就在我刚刚走神的时候!” 听到有如此的奇事奇人。 哮天犬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凝重,它心中暗自思忖着:自从娇娇被太上老君送出山洞后,我可是一直紧紧的跟在她的身旁,没有片刻离开过。 然而。 在此期间,我却从未见到过任何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出现。难道是,这个神秘的老者,只有娇娇一个人能够看的到? 一个善于解惑,却又来无影去无的神秘老者…… 就在这时,哮天犬的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 刹那间,整只狗茅塞顿开。 “原来如此!”哮天犬低声自语道。 或许,这个老者并非真实存在于我们所处的神界之中,而是一种特殊的幻象。他只对娇娇显现,而对于其他人来说,却是无法察觉的。 能有如此神通,随意穿梭神界的,只有游历在三界之外的---慧者老人。 看着哮天犬流露出一副震撼不已的模样,徐州娇在一旁轻声的问道:“哮天犬,你是怎么了?为何如此惊讶?” “你知道刚刚的老者,是谁了?” 哮天犬打量了几眼,眼前这个机缘汇聚的小姑娘。 深吸一口气,缓缓道: “娇娇,我刚才仔细想了一下,你说的那位青衫老者,很有可能是一位我们寻常无法见到的神秘人物” “他的寻踪飘忽不定,只有一些机缘特定的人,才能见到他的化形。在神界中能够拥有如此神通的,且来去自如的,唯有那位游历在三界之外的慧者老人。” 徐州娇听完哮天犬的解析后,心中掀起阵阵涟漪。 “你是说,那位老者是慧者老人?” “可他老人家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何只对我显现呢?” 哮天犬沉思片刻,继续说道: “或许是,慧者老人他感应到了你的特殊体质或是命运,想以这种特许的方式来引导你。也有可能,他是想通过你,来传递某种重要的信息或启示。” “可以在关键时刻,助你解开谜题和困境。” 徐州娇听到那位老者有如此大的神通,顿时激动不已:“如果真的是慧者老人,那他必定拥有着深不可测的智慧与力量。” “若是能得他解惑,我的身世就明朗了!” 在得知刚刚为自己指点迷津的青衫老者,是慧者老人后,徐州娇确实是即激动又兴奋。可眼下如何找到他,又成了新的难题…… “娇娇,慧者老人行踪不定,他的出现和消失都如风过无痕。” “不过你别灰心,他既然已经以这种方式与你接触,一定是你的命运和使命与他有了某种联系。” “按照这种智者高人的通用秉性,他一定会给你留下了某种提示和指引。” “方便他下次露面。” “你再好好想想,这慧者老人跟你说过什么话没有,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到什么玄机!” 因为之前那位老者的话语,让徐州娇觉得其中隐含着某种深意,所以她特意在脑海中多回顾了几次。 现在的她根本无需回忆什么,完全可以做到当场复述下来: “他说,让我静心等待时机的到来。只要时机一到,我便可以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 听到这话,哮天犬舔了舔它的狗牙,打出了一个无聊的哈欠。 随即,摆出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 “狗爷我就知道,那些个什么传世大神和世外高人,都喜欢说这拿腔拿调的一套!” “一口一个时机未到,一口一个静心以待!” “除了这些口头话以外。剩下的,那都是甭管几棍子,那都是打不出一个屁来!” “原本狗爷还以为,这慧者老人能换换路数。没想到这小老头,也是一个故作玄机的家伙儿啊!” “行了小娇娇,既然他没说出什么有用的来。那咱们还是去救老二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擅自把慧者老人的话,隐去了一部分的徐州娇。听着哮天犬的毫不客气吐槽,眼中浮现出对慧者老人的几分愧疚: 对不住了,慧者老人。晚辈也是深有苦衷的。要怪,就怪太上老君说一半留一半吧…… 成功甩祸的徐州娇,心情愉悦地跟随着哮天犬的脚步,走进了一片翠绿的竹林中。 这片竹林郁郁葱葱,竹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走进竹林深处,一股清泉从石缝中潺潺流出,水声渐渐,让人觉得心静如水。 不远处,有一座小桥,桥下是清澈见底的溪流。 溪流中游动着一些五彩斑斓的小鱼,它们自由自在地穿梭在溪石之间,仿佛也在享受这片宁静的天地。 徐州娇站在桥上,极目眺望着四周。只见群山环绕,云雾缭绕,宛如一幅美丽的山水画。 就在这时。 从桥的另一端,忽然传来了一声惊呼声:“呀,娇娇宝贝!” 徐州娇闻声侧首,目光投向那个欢呼雀跃的身影。片刻后,她发出来了同样一声惊呼: “花神!” 趴在徐州娇脚边,正在对着水面俯视自己英俊狗脸的哮天犬,在听到花神的声音后,瞬间把自己的狗耳朵支棱了起来: 那个死娘娘腔,来了…… 第187章 花豹恋 现在桥南头的花神,身穿一袭绣满花卉图案的锦缎长袍。 上面的每一针每一线,都是由巧手春娘用春日晨曦中,最鲜艳的花瓣精心绣制。色彩斑斓,而又协调统一。 宛如一幅流动的,同时又充满生机与活力的花卉画卷。 他的发丝如瀑,轻轻飘扬在和煦的微风中,每一缕都散发着淡淡的茉莉花香,让人陶醉。 为了搭配今日的簇花长袍。 花神头上还特意戴了一顶鲜花冠。是由清晨中,带着露珠的各色鲜花编织而成。 徐州娇望着花神那副雌雄莫辨的面孔,以及他那套招蜂引蝶的打扮,心中不免叹息: 怪不得这花神,能年年霸占最美神女榜的第一。完全是,他这容貌和身段是使了大劲儿了! 对此,花神却不这么认为。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纯老爷们儿。他只是比那些大老粗们,穿得鲜艳了一些罢了…… 当年,在无意间得知了自己获得最美神女的称号后,花神感觉自己受到了强烈的侮辱。 气的他,当天就站在了公布榜下,破口大骂! 本以为这骂一骂,能为自己挽回些颜面的。 可谁知。 在第二年的最美神女榜中,排名第一的还是他。更夸张的是,这次的票数,还是断层式领先! 自此以后,花神是年年骂榜,年年上榜。上完榜后,再接着骂榜。他和主办方们就好像是杠上了一样,年年闹的是沸沸扬扬,乐此不疲! 后来,雨神偷偷告诉徐州娇: 花神的选票之所在会这么高。美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是因为天上的男神男仙们,瞧不上花神那副花枝招展的孔雀模样,故意给他投了黑票。 这里面,投的最多的就是原始天尊的二徒弟---申公豹。 好了,小故事讲完了,该扯回正题了。 看到徐州娇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和她许久未见的花神,兴高采烈的冲着她跑来:“娇娇宝贝,人家想死你了!” 可他刚冲到徐州娇的面前。 就看到从她身后,慢悠悠的探出一个熟悉的狗头。 那只狗还‘友好的’冲他亮了亮自己洁白的狗牙。 哮天犬的突然露面,当场就把花神吓得花容失色,大叫一声:“妈呀,哮天犬!” 惊慌失措的花神站在原地,指着龇牙咧嘴的哮天犬。对着徐州娇声音颤抖的说道:“娇…娇娇宝贝,你…你怎么跟这只乱咬人的恶狗,待…待在一起啊。” “赶紧过来,莫…莫要被它的外表给欺骗了。” “上次,我就是被它那副乖顺的嘴脸给骗了。供它吃,供它喝,最后还被它追着跑了半个三十三重天!” 回想到上次被哮天犬追着咬的惨状,花神至今还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就连握在手中那一枝含苞待放的花枝,都跌落在了地上。 看到花神那副惊恐不已的模样,徐州娇眼疾手快的,一把握住了哮天犬狰狞可怖的狗脸。 并用眼神警告着它:管好你自己的表情管理…… “花花,你没事吧!” 正当徐州娇钳制住哮天犬的时候,一个身材高大的身影,自桥南头朝着花神疾奔而来。 原本伫立不安的花神,在听到这一声肉麻兮兮的“花花”后,顿时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朝着那人委委屈屈的喊道: “豹豹,你怎么才来啊!” 待这位所谓的“豹豹”跑到徐州娇的面前,她才看清来者的身份。 他居然是给花神投黑票的---申公豹! 这位在花神面前,展现的威风凛凛的“豹豹”。身披一身豹皮铠甲,脚踩黑色豹头靴。他的眼神锐利如鹰,扫描着四周,仿佛能洞察一切潜在的危险。 “豹豹”的腰间,还着一把精致的豹尾鞭,那鞭子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显然不是凡物。 花神躲在申公豹身后,指着徐州娇身后的哮天犬说道:“豹豹,就是它欺负我。” 申公豹在看到对面的徐州娇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他转身对花神,声音柔和的说道:“花花,不要害怕,有我在。” 花神‘娇滴滴’的声音,和申公豹低沉的气泡音。听的徐州娇是一阵恶寒,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不自觉的松开了哮天犬的嘴巴,拧巴着一张小脸,搓了搓自己汗毛直竖的胳膊。 但她不知道的是,更恶心的还在后头。 在听到申公豹的抚慰后,花神羞哒哒的抬起来了头。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仿佛时间都静止了。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 徐州娇望着眼前‘含情脉脉’的两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她就像是猛然遭受到了电击一般,整个人处于半痴半呆的状态之中。 站在一旁的哮天犬和赤龙,脸上表现出的惊讶和错愕,丝毫不亚于徐州娇。 徐州娇:“花……花花?” 哮天犬:“豹……豹豹?” 赤龙:“过……过上了?” 一句完完整整的话,被呆若木鸡的三人依次说出。 可见花神和申公豹给他们带来的震撼有多大…… 申公豹走上前一步,对着呆愣的徐州娇抱了抱拳,开口说道:“徐道友,别来无恙!” 被申公豹的声音所惊醒的徐州娇,回过神来,指着他身后的花神,轻声问了一句:“你......你和花神是什么关系?” 申公豹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的目光温柔的落在身后的花神身上,轻声说道:“我与花花两情相悦,已经结为道侣。” 他的声音充满了柔情蜜意,仿佛在向世人宣告他们之间深厚的感情一般。 “什么?!” 徐州娇情不自禁的瞪大了双眼。她怎么也想不到,花神竟然和申公豹走到一起了。 此刻,她觉得自己头顶上的雷,劈的比刚才的还要大! 已经被晴天霹雳,劈的晕头转向的哮天犬。看着眼前这对雷人的组合,惊的四只狗爪都在发飘。 他望着一脸幸福洋溢的花神,口中喃喃自语道:“要了你狗爷这条老命,我都想不出,花神竟然喜欢这种类型的......” “他究竟是看上这小猫咪哪里了?” “图他的大头鞋吗?” 在这一行人中,最先接受这对‘雷人组合’的,竟然是赤龙。 只见他双手环胸,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果然,爱情这东西令人琢磨不透啊......” 躲在申公豹身后的花神,在听到这番话后。 脸上泛起丝丝红晕。 仿佛一朵盛开的桃花般,娇艳欲滴。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和羞涩。 原本对这对‘雷人组合’,还抱有迟疑态度的哮天犬。在看到花神那副害羞带怯的模样,崩溃的大喊了一声: “这门亲事,老子不同意……” ps:这对组合是假的…只是因为听了沉香的恋爱脑讲堂…… 第188章 企图拆散花神和申公豹的哮天犬 哮天犬这一声冲天怒吼,惊的桥上所有人齐齐打了一个哆嗦。 徐州娇望着哮天犬那张气到面目狰狞的狗脸,冲它不屑的挥了挥手:“人家两个两情相悦,碍着你一个单身狗什么事儿!” “你还在这不同意上了!” “去去去,上一边哪凉快哪待着去! 哮天犬看着徐州娇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接受了眼前这对诡异的组合。它情不自禁的瞪大了自己的狗眼,对着徐州娇诧异的说道: “小娇娇,你这么快就同意了?” “不是,你这到底因为点什么你就同意了?你的精神底线呢?你的职业操守呢?” “你那种助人为乐的美好品德呢?” “都喂了狗了?” 在得到徐州娇一个大大的白眼后。哮天犬略带失望的瞅了她一眼。眼神中饱含着,对她精神堕落的心痛。 哎,小娇娇你糊涂啊! 眼看着徐州娇已经‘投敌了’。 狗单力薄的哮天犬,把目光投向了一旁打酱油的赤龙,它在心里暗暗估摸着: 这个赤龙平时傻是傻了点,但是胜在好忽悠。如今,小娇娇那边看来是已经指望不上了,倒不如将这只笨龙拉入自己的阵营之中。 先搅和了花神的亲事再说! 心中藏有伟大抱负的哮天犬,转头就跑到赤龙的旁边。抬起自己的一条前腿,指着一旁的徐州娇说道: “赤龙,你看看你家大人,已经在这场惨不忍睹的亲事中,彻底迷失了方向了。” “现在,在这座桥上仅存的两个神志清醒的人,就是你和狗爷我了。在面对眼前这种亘古丑闻的时候,你小子可不能糊涂啊!” 不久前才刚立过誓,不再相信哮天犬鬼话的赤龙。看着哮天犬那副苦口婆心的模样,心中顿时涌现出一股浓浓的喜悦之情。 嘿嘿嘿,自己报仇的时候到了! 赤龙先是对着哮天犬露出了一个自信而坚定的微笑,仿佛在说:放心吧,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处理…… 紧接着,他轻轻的清了清嗓子,朝着对面,浓情蜜意的花神和申公豹说道: “各位,且听我一言。依我之见,花神能够寻觅到属于自己的幸福,这实在是一件值得令人欣喜和庆贺的事情。尤其是他与申公豹之间这种不畏世俗眼光,勇敢追求真爱的行为,更值得我们敬佩和尊重。” “因此,我认为我们应当给予他们充分的支持和理解!” 说到这里,赤龙顿了顿,余光瞥了一眼惊在原地的哮天犬。 只见哮天犬细长的狗嘴,张的大大的,一双狗眼里写满了不敢置信和自我怀疑。 好似觉得它自己在做梦一样。 立志于要为自己扳回一局的赤龙,此时觉得它的神情还不够震撼,于是继续补充道: “毕竟,真爱本就不应受到性别的限制。无论是男是女,只要两人真心相爱,都应该得到祝福和支持。” “所以,花神与申公豹的爱情,也同样应该被视为美好而珍贵的存在。让我们共同祝愿他们能够幸福美满,携手走过未来的岁月!” 说完,赤龙还率先鼓起了掌。 听到赤龙这番大义凛然,又满是贺喜的祝福词。 哮天犬瞬间瞪大了眼睛,它怎么也没想到这条傻龙竟然临阵倒戈,毫不犹豫地背叛了自己。 “好啊赤龙,竟然敢在你狗爷面前玩这一套阳奉阴违的把戏!” 哮天犬朝着赤龙愤怒的大声吼道,声音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和恼怒。 “你把你狗爷当成什么了?当做一个可以任意欺骗、玩弄的傻子吗?” 话音未落。 哮天犬如同一道疾风般,迅猛地冲向了赤龙。张开它那足以吞噬一切生灵的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獠牙,朝着赤龙狠狠地咬去。 面对来势凶猛的哮天犬。赤龙展现出了超乎想象的灵活身手。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腾空而起,轻盈而优雅地避开了哮天犬的猛烈攻击。 赤龙看着哮天犬那愤怒不已的样子,挑衅味儿十足的扬了扬自己的眉毛,眼神中闪烁着洋洋得意的光芒。 “死细狗,刚刚坑我跳招魂舞的账还没跟你算呢!现在还想让我当出头鸟!我就不听你的,气死你!” 作为话题中心的花神和申公豹,看着哮天犬和赤龙的你追我跑,眼神里浮现出一种意味不明的笑意。 花神依偎在申公豹的怀中,笑的宛如初升的朝阳,温暖而明媚。他对着申公豹轻声细语的说道: “豹豹,你看看他们打打闹闹的样子,像不像当初的我们?” “像,跟当初的我们简直一模一样。” 申公豹一边说着,一边捏了捏花神英挺的鼻子:“当初的花花,也是这样对豹豹喊打喊杀的呢!” “凶的不得了!” 花神听到申公豹的话,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娇嗔地捶了一下申公豹的胸口:“人家哪有那么凶啦……” 原本你追我躲的哮天犬和赤龙,在看到这粘粘乎乎的恶心一幕,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纷纷停住了脚步。 尤其是哮天犬,它一副活见鬼的模样盯着姿态扭捏的花神。 它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以大老爷们标榜自己的花神,背地里竟还有如此娇羞可爱的一面。 原本的娘娘腔就已经在挑战他的视觉底线了,现在居然变本加厉的成了一个装娇羞,装可爱的恶心娘娘腔! 这还让不让狗,好好活了! 彻底被逼疯的哮天犬,看着眼前一幕幕气的它抓心挠肝的恩爱场面,对着在一旁面露尴尬的徐州娇,悲愤的大喊一声: “娇娇,你都不管管吗!” 再次被点名的徐州娇,看着眼前黏黏腻腻的两个人,一时之间犯起了难。 你要问她,看着眼前这一幕幕的画面,恶心吗? 那肯定是恶心啊! 可现在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自己也不好插手呀。 没有一丁点办法的徐州娇,冲着哮天犬无奈的摇了摇头。以此来表达自己的无能无力。 看到眼前此景,哮天犬彻底被逼疯了。 它的眼神变得狂乱而凶狠,仿佛被无尽的愤怒和绝望所吞噬。它冲着几人冷笑几声,那笑声中充满了嘲讽和疯狂。 紧接着,便听到它大声喊道:“我不好,谁也别想好!” “花神,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常年霸占最美神女榜榜首吗?” “那是因为,申公豹这个家伙,给你投了黑票!” 祭出狠招的哮天犬,在报复性的宣告出这个秘密后。那口压在心中的闷气,一下子宣泄了出来。 它望着对面错愕不已的花神和申公豹,格外期待他们一会儿的大打出手! 打打打打,打~起来…… 第189章 被恋爱脑气晕的哮天犬 就在哮天犬突然公开,最美神女榜猫腻的那一刻。 徐州娇如遭雷击般的愣在了原地,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无法理解哮天犬的所作所为。 哮天犬怎么会知道申公豹给花神上黑票的?这不是雨神的独家秘闻吗? 再者说了,人家花神谈情说爱,跟它半分钱都干系都没有。它怎么在这上上蹿下跳的,反对的比谁都积极! 到底图点什么…… 或许是怕效果不够震撼。 哮天犬迈着优雅高贵的步伐,对着错愕不已的花神,步步逼近。脸上张扬的神情,表现的像是一个十足的恶霸。 “花神,别傻了!” “这个申公豹为了能让你年年上榜,早就跟身边的那群狐朋狗友串通好了。让他们多多收集神界男神男仙手里的空票,回头全写上你的名字。” “把你一次一次变成了一个大笑话。” “这样的人,哪里值得你为他跨越世俗的眼光!醒醒吧,我的大老爷们儿。” “拿出你的勇气,为了你的尊严,给我狠狠的干他!” 说完,哮天犬的眼里闪过三分疯狂和七分的迫不及待。 生怕花神跟申公豹,打得不够激烈。 徐州娇看着已经被这段禁忌之恋,彻底逼疯的哮天犬,神情一阵恍惚:完了,好好的狗,这下是真疯了。 这可,让她回头跟二郎真君怎么交代啊! 就是哮天犬满怀期待,要看着花神表现时。 而花神却在此刻,展露出了一种不合常理的微笑。那是一种包容且深邃的笑容,仿佛能洞穿世间的所有秘密。 “我早就知道了。” 花神平静而坦然地说道,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超乎寻常的淡定和从容。 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在徐州娇的心中炸响,她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的手颤抖着指向一旁申公豹,声音中充满了疑惑和质疑:“你知道?那你为何……” 花神没有立刻回答徐州娇的困惑。 他看向一旁的申公豹,眼神中满是温柔和宠溺,仿佛在看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藏。申公豹被花神赤裸裸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羞涩的低下了头。 花神把目光再次转向徐州娇,对着她语气坚定地说:“他是爱我才这么做的。” “他只是不善于表达他对我的爱!” 第一次听到这种解释的徐州娇,犹如被雷劈中般呆立在原地,目光中充满了惊恐与不解。 花神那套恋爱脑的言论,如同洪水猛兽般冲击着她的认知,让她无所适从。 她战战兢兢的望向花神,期待能从那张熟悉的面容上,找到一丝异样或者迷茫。 这样,她起码还能安慰一下自己: 花神他不是脑袋锈逗了,他只是失心疯了…… 实在不行,她也可以跳一跳哮天犬的招魂舞。给花神招招魂,定定心什么的! 花神望着站在一旁默默承受着哮天犬伤害,却又显得无比坚毅的申公豹。眼神里满是对申公豹的深深理解和无尽的爱意: “豹豹为了证明他对我的爱,为了打破世俗的偏见和束缚,为了追求我们心中的美好的新生活,迫不得已才做出了这样的事!” “我理解他的痛苦和挣扎,但我更敬佩他的勇气和决心。” “这样的他,值得我爱!也值的……” 听到这,徐州娇的双眼如铜铃般瞪得溜圆,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与深深的困惑。 她以一种近乎不可思议的口吻,打断了花神的话语,声音因惊讶而微微颤抖:“你到底是从哪看出来的,他拉黑票是因为爱你的?” “你又从哪看出来,他这么做是迫不得已的?你看过谁,年年都迫不得已伤害同一个人的?” “这到底是迫不得已,还是恶趣味啊?” 然而,花神对于徐州娇的疑惑,仿佛置若未闻。 此刻的他和申公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受任何人的打扰。 申公豹听到花神的这番话,内心深处涌动着强烈的情感波澜,眼眶里积蓄已久的泪水终于决堤而出。 他敞开怀抱,拥住了深情款款的花神。 两人此刻的相拥而泣,是对彼此最好的告白,也是对这份艰难爱情旅程的勇敢面对。 就在这个感人至深的时刻,天空突然飘起了花瓣雨。 那漫天飞舞的花瓣如同诗画中的仙境,它们轻轻地吻过两人的脸颊,似乎在默默地祝福这对历经磨难终成眷属的有情人。 眼看着自己的杀手锏,都已经使出去了。还是无法拆散眼前这对辣眼的有情人。 被戏剧性的转折,折磨得神志不清的哮天犬。一个急火攻心,身体“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它口里吐着白沫,四肢更是时不时的抽搐一下,仿佛被雷劈了一样。 旁边的徐州娇和赤龙皆是一脸震惊地看着这一幕,任谁也没想到哮天犬会被气成这样。 “哮天犬,你没事吧?” 此时的哮天犬,在花神恋爱脑的接连打击下,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受到了极大的创伤。 它没有回答任何一个字,只是翻了个白眼,然后就昏死了过去。 “这……” 徐州娇有些慌乱的看向赤龙:“现在,该怎么办?” 赤龙望着气晕过去的哮天犬,皱着眉头说道:“要不,先带他去找兽医看看吧。” 赤龙话语刚落。 翠绿欲滴的竹林深处,突然涌现出一名少年。他身着一袭飘逸潇洒的白衣,宛如云间仙人般出尘脱俗,一身清雅之气令人瞩目。 少年身姿挺拔如松,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恍若一轮干净皎洁的明月,瞬间吸引了周围徐州娇和赤龙的目光。 他轻巧地落在哮天犬旁边,蹲下身来,仔细查看了一下哮天犬的状况。 “这狗气息尚存,只是气急攻心所致。”少年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颗丹药,喂进了哮天犬的口中。 片刻后,哮天犬缓缓睁开了眼睛,在看到眼前陌生的少年,顿时警惕起来。 “你又是哪来吗?你不会也是个恋爱脑吧?” 回到到自己刚刚受到的伤害,哮天犬一脸惊恐的望向身边的徐州娇,向她托付道:“娇娇啊,你可不能再让恋爱脑接近我了,不然我这条狗命,可就真的保不住了!” “莫要担心,我是路过此地的医者。” 少年微笑着回答道。 看到哮天犬没事了,徐州娇悄悄松下一口气。她对着白衣少年感激的说了一声: “多谢公子救我家狗子一命。” 看着徐州娇和赤龙陌生的模样,白衣少年冲着他们好奇地问道:“不必客气,不过你们为何要将这只狗带到这里来?” “是为了给它找个道,呃,找个伴吗?” “找个伴?找什么伴?” 白衣少年看着徐州娇疑惑不解的模样,指着不远处你浓我浓的花神和申公豹,说道: “这片竹林是沉香专门传授情爱经验的学堂,许多神仙眷侣都是在此处毕业的。就连花神和申公豹也曾是这里的学生。” “这些,你们都不知道吗?” 徐州娇和赤龙听闻,对视一眼,皆露出惊讶之色。 神界还有教人如何调情说爱的地方? 怪不得,这花神和申公豹两个牛马不相及的仇敌,会跟中了邪似的。一搁往日恩怨,心心相印的谈起了情爱。 合着,都是这沉香凑合的啊! 此话一出,就连一旁的哮天犬,都摆出了一副惊讶的神色。 它看着周围熟悉的竹林,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不是三圣母的竹林吗?怎么成了她那个恋爱脑儿子的地盘了?” 徐州娇转头看向一脸茫然失措的哮天犬,冷笑着说了一句: “原来你早就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啊!怪不得你刚刚,要死要活的想要拆散花神和申公豹。我还以为你是求爱不的,心中妒忌呢!” “合着,你早就知道他们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跟沉香学的啊!” 被徐州娇揭露真相的哮天犬,心虚的低下头,小声嘟囔道:“我都是道听途说的……” “我也不知道,沉香在这儿开了个教习情爱的学堂啊......我只是想带你们来看看三圣母的竹林而已。” 这时,白衣少年向徐州娇微笑着,提议道: “既然来都来了,不如一起进去看看吧。说不定,你们还能跟着沉香,学到一些有用的东西呢。” 说完,他便带头,朝着山脚下走去。 徐州娇和赤龙相互看了一眼,带着些许疑惑跟了上去。 而哮天犬则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们身后,心里暗自祈祷着:千万别再碰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狗爷可经不起折腾连番折腾啊…… 第190章 恋爱脑祖师爷---沉香 在白衣少年的从容引领之下,徐州娇与赤龙和哮天犬沿着一条宁静的山间小径,悠然前行。 一前一后的,向着那幽深静谧的山脚靠近。 白衣少年身姿挺拔,步伐轻盈而娴熟,仿佛是这林中常客一般。对这里的每一个转弯,每一个跃步都牢记于心。 很快,徐州娇一行人就来到了隐藏在山脚下的那座竹屋前。 这竹屋古朴雅致,虽是由竹子构建而成,却显得异常坚固且别具一格。其上斑驳的竹节和青翠的竹叶交织成一幅天然美观的画卷,透出一股淡淡的竹香和宁静的气息。 再往里走上几步。 朗朗的读书声,从竹屋内部悠然传出。宛如珠落玉盘般清脆悦耳,又似山泉击石般激昂有力。 只不过这读的内容,就…… 徐州娇和赤龙两人对视一眼,彼此的眼神中皆流露出深深的惊讶。 这都读的是些什么歪门邪论…… 只听屋内的声音清晰而坚定,犹如晨钟暮鼓一般,回荡在竹屋四周。 “世间众人皆情苦,爱情不分年龄,不分先后。只要我以真诚和包容的态度来看待情爱,爱情之果定会回我以甘……” “让我们每一个人都献出一点爱,为整个三界迎来更好的明天……”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受尽情爱之苦。” “我爱你,你爱他,他爱我。我爱人人,人人爱我……” “啊~给我一份爱情,我还你一份真诚!” 听着这些神经质一样的脑残理论,徐州娇柳眉微微皱起,心中暗自思忖道: 怪不得这花神和申公豹能被洗脑得如此严重。 合着,都是在这里被蛊惑的! 听到如同魔音一般,绕梁不绝的读书声,白衣少年就跟丢了魂一样的,不自觉的跨进了竹屋。 徐州娇看着白衣少年的奇怪举动,目光中透露出一丝疑惑与不解:“他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进入了?” 面对徐州娇询问的目光。 赤龙和哮天犬也是同样摸不着头脑,他们纷纷摇了摇头,表示对此一无所知。 徐州娇静静的凝视着眼前这座被朗朗书声环绕着的神秘竹屋,心中弥漫着疑惑和不解:这个沉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奇葩人物,居然敢在神界公然散播这种蛊惑人心的言论。 就没人敢管他吗? 在赤龙的提议下,徐州娇决定跟着白衣少年,一起进去看一看。 看看这沉香,到底在搞什么鬼! 徐州娇刚踏进竹屋,一股浓郁的香气便扑面而来。这股香气似是花香、果香,又像是茶香。但若是仔细闻去,却又似乎都不是。 闻多了,还会让人觉得精神一振! 屋内的布置异常简单,除了几张书桌和几把椅子之外,再无其他多余的装饰或摆设。 然而,就是在这样一个看似简陋的环境里。竟然有几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仙,正埋首于书卷之中,全神贯注地阅读着手中的书籍。 他们的身影与这简单的房间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和谐感,仿佛这个空间就是专门为他们而设。 让他们能够专注于学习和修行。 心无旁骛。 而之前的那名白衣少年,则正坐在最后面的书桌前,手持一本书籍,口中念念有词。 他的声音虽小,却清晰可闻。 徐州娇心中涌起一阵好奇,她忍不住向前走了几步。想要看看,他到底在读些什么。 然而,当她看清书本上的内容时,却是不由得一愣。 她的表情瞬间变得,如同吞下了一只苍蝇般的难以形容。而且这只苍蝇似乎还在她的喉咙里来回翻滚,让她感到一阵恶心反胃。 只见那本书的封面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爱情真经》。 徐州娇按捺住内心的翻腾怒火,尽量保持平静的语气,低声向白衣少年询问道: “敢问公子,这部《爱情真经》是出自哪位大师之手? 白衣少年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温和而神秘的笑容。 缓缓开口说道: “此书乃是沉香大家的独家情爱秘籍。其中包含了众多短篇故事和深刻剖析,每一页都蕴含着丰富的爱情哲理和人生智慧。” 与此同时,他还对错愕不已的徐州娇,发出了诚挚的邀请: “你若是感兴趣,我可以与你一同分享其中的部分内容。” 从进到竹屋开始,哮天犬就变得格外警惕,仿佛进入了战场一般,全身肌肉绷的紧紧的。 随时准备应对恋爱脑们的出现。 当它看到,救了自己狗命的那位白衣少年,竟然也是沉香那个逆子的学生时。不禁惊愕地后退了一步,心头涌起强烈的震撼与不满。 “娇娇,我就说他是个恋爱脑吧!” “他还狡辩自己是什么医者。你看看,这下人证,物证全都齐了。” 说着,哮天犬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把自己的狗嘴张到最大,并试图把它的狗爪伸进嘴巴里。 扣搜着什么。 哮天犬一边扣,一边对着白衣少年含糊不清的说道:“苟也刘酸事事,噎补次连麦男的东移!” 在看到徐州娇一脸迷茫的神情后,一旁的赤龙主动站了出来,给她翻译道: “它是说:狗爷我就是死,也不吃恋爱脑的东西!” 就在哮天犬立志于,和恋爱脑们划清界线的时候。突然,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从屋外席卷而来,如同狂涌的波涛般冲击着这座竹屋。 众人一时惊觉,纷纷朝着屋外探出头去。 只见沉香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了屋子,他的到来,顿时引起了现场的一片轰动。 那些个不知名的小仙,脸上写满了激动与敬仰,目光紧紧追随着沉香的每一个动作。 沉香面带微笑,眼神明亮而坚定。 他从容不迫地向大家挥手致意,动作优雅自然,没有丝毫的紧张和拘束感。 似乎对这种场面早已习以为常。 沉香悠然地走到那位身着白衣、气质脱俗的少年身旁,动作轻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怎么样?今天的课业能看的懂吗?” 白衣少年在看到沉香对自己投来关切的目光时,微微一愣,随即轻轻点头,声音略带些许羞涩:“治宜看的懂的,多亏沉香哥哥之前的悉心指导,我才得以逐渐跟上大家的步伐。” 沉香听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他深知这位白衣少年有着不凡的潜质,只是需要适当的引导和鼓励。 “那就好!治宜你虽入门晚,但你在情爱方面的悟性极高。” “对于那些难以理解的部分,你可以先做好标记,以便课后我们进一步探讨!” “明白了吗?” 说完,沉香还对白衣少年油腻性十足的眨了眨眼,脸上带着一抹知性的微笑。 这一笑,在白衣少年的眼里:是他整个人看起来充满了一种调皮和不羁的感觉。 但在徐州娇几人的眼中: 他跟路边那些喝醉酒的老流氓,没什么两样! 随即,沉香把目光转向了徐州娇。 他的脸上洋溢出自信满满的热情,走到徐娇娇的面前,轻声问道: “这位姑娘,你也对这本《爱情真经》有兴趣吗?” “那你真的是很有眼光呢!” “这本古籍中蕴含着深厚的情感智慧,似乎与你眼中的情感流露,有着某种共鸣。” “不知姑娘有没有兴趣加……” 再也听不下去的哮天犬,拔出卡在狗嘴里的爪子。 对着误人子弟的沉香,破口大骂道:“放你娘的狗屁!” “你随手划拉的那些狗屁倒灶的文章,算的上是哪门子古籍!你自己恋爱脑就算了,如今,还敢对着你家姑奶奶大放厥词!” “小兔崽子,今天我不好好教育教育你,就对不起你叫狗爷的一声舅舅!” 第191章 叫我---小祖宗 就在沉香以为自己的队伍即将再次壮大,而洋洋得意的时候。怒火中烧的哮天犬突然从阴影中疾驰而出,犹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向了他。 围绕在沉香身边的忠实信徒们。 在看看哮天犬迎面扑来的时候,眼疾手快的扯住了沉香的胳膊,脖颈以及头发。 将他迅速往后拖,以免他葬身在哮天犬的利齿之下! 沉香被哮天犬这出其不意的举动,惊的一屁股呆坐在了地上,任由身后的信徒们拖着他往后拉。 他的脸上挂满了错愕和委屈,对着哮天犬抱怨道: “哮天犬舅舅,我做错了什么了,你就咬我啊!” “我可是改了神界法度的沉香啊!” 此时的哮天犬,全身毛发竖立,双眼圆瞪,露出锋利的獠牙。对沉香发出阵阵低沉而凶狠的咆哮,仿佛要将其撕裂成碎片。 “闭嘴,恋爱脑没有资格叫你狗爷舅舅!” “你不提改法度倒还好,一提这出,你狗爷我就一肚子气!” “当初你主张要改神界法度的时候,我是一千个一万个不同意。凭你那个缺根筋的恋爱脑袋,能改出什么好东西来!可谁知,你小子竟然学着老二,劈山救母!” “在一群神仙的帮助下,拿了把斧子比比划划。不仅劈了山,还成功感动了一群二傻子,给你投了赞成票!” “结果,果然不出我所料。” “你前头改完神界法度,后脚就偷摸溜上了神界,到处宣扬你那套狗屁理论!” “教一群神仙如何谈情说爱!” “甚至,还在我和老二的眼皮子底下,借用你娘的竹林做掩护,大肆推行这种腐化人心的东西!” “怎么,你也想被压在华山下,醒醒脑子吗?” 面对哮天犬的狂骂怒吼。 沉香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他的脸上挂着谦逊温和的笑容,对着哮天犬轻声细语的说道:“哮天犬舅舅,您先别激动。” “听外甥一句劝,爱情这东西可好了,能让人变得快乐,也能让世界变得更美好。你看那些神仙夫妻,个个都恩恩爱爱的,多幸福啊!” “你要是也……” 沉香话还没说完,就被哮天犬厉声打断。 “这里是神界!不是你的刘家村!” “神仙跟凡人不一样!” “他们的主要任务是要守护世界,维护三界的平衡与和谐。 “庇佑苍生是他们的职责所在。” “对于神仙而言,这些情感和欲望会让他们陷入无尽的纷扰之中,影响他们对真理的领悟和道行的提升。” “既然做了神仙就应该有做神仙的觉悟!” “他们需要摒弃这些凡间的情感纠葛,以冷静、超然的态度看待世间万物,” 说到这里,哮天犬目光狠厉的环视着沉香的那些个信徒们,恶狠狠的说道: “一个个都成了仙,做了神了。却还想着那些情情爱爱,虚无缥缈的东西!既然你们如此的放不下情爱,还做的哪门子神仙,直接从绝神崖跳下去多好!” “要不要我狗爷帮你们一把。” “让你们投身去下界,以凡身去体验凡世的人生百态。到那时,或许你们随缘随性,更能活出更真实的自我。不用在拘泥于神规戒律,活得逍遥快活!” “自此以后,海阔天空。想跟谁长相厮守都可以,没人再管你们!” 在哮天犬那连续不断、震耳欲聋的狂骂怒吼中。原本站在沉香身后那些拥护他的神仙们,纷纷低下了高贵的头颅,脸上写满了羞愧与无奈。 看到自己往日的那些忠实的追随者们,被哮天犬骂的一个个低头耷拉脑袋的,羞愧难当的模样。 沉香挺直了腰杆,对着哮天犬小声反驳了一句:“我改神规法度,那是众望所归!就连舅舅也无权……” “你没资格提你的舅舅,你舅舅那是一步一个脚印自己走出来的。你是什么?” “你是凭着你娘的关系和人脉,东拉西扯硬凑出来!出了事,你不是找这个帮忙,就是找那个求助!” “你有靠你自己做过一件事吗?” 在哮天犬那威严无比的气势面前,竹屋里瞬间都变得鸦雀无声。仿佛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充满了压抑和紧张的气息。 不甘被哮天犬如此数落的沉香。 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别的,来反驳哮天犬的‘片面之词’。 可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一旁的徐州娇直接给堵了回来。 “沉香,既然你如此难以割舍凡世间的情感牵绊,又何必执着于飞道成仙,凌驾于众生之上呢?” “你自己想着高高在上,却要把身后的这些信徒拉进泥潭。” “你这办学授课的心,可不纯呐!” 听到有人质疑自己的初心,沉香的目光缓缓移到徐州娇的身上。细细打量着,这位被哮天犬护在身后的人物。 只见她身着飘逸的云锦裙,裙摆轻轻摆动,仿佛一朵盛开的青莲。 她的肌肤犹如冰雪般皎洁,一双明亮的眼眸犹如深邃的星辰,闪烁着智慧与慈悲的光芒。她的秀发如瀑,轻轻地随风飘动,上面插着一枚造型奇异的银色发簪,更显得神女庄重而美丽。 面对如此气势非凡的神女,沉香在脑海中搜寻了半晌。 努力回忆着神界的各种人物和事迹,但却始终无法将眼前的这位女子与记忆中的任何一位神只对应起来。 以沉香时至今日在神界的影响力。 他本可以不用理会这个陌生的女子的言论,可偏偏徐州娇直言不讳的点破了他的小心思。 这就让沉香,不得不小心应对。 沉香眉头微蹙,语气中透露着不解和警惕,冲着徐州娇问道:“你又是哪个?” “来我竹屋,所为何事!” 徐州娇的嘴角轻轻上扬,勾勒出一抹优雅而从容的微笑。 缓缓的报出自己的名号:“我乃下界京都新任城隍神---徐州娇。” 说着,她的眼神突然闪烁起一丝狡黠的光芒,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一样。 继而,以一种轻松而自信的语气,又补充上一句:“因为我人缘好,神界的朋友们平时都会给我留三分薄面,尊称我一声小祖宗!” 这一声久违的“小祖宗”。 犹如平静的湖面被投掷下一枚巨石,沉闷而厚重。 原本窝在原地像一个个鹌鹑一样的神仙们,在听完徐州娇自报家门后,顿时哗然一片。 他们面面相觑,眼神中皆露出惊讶之色。 小祖宗……她回来了? ps:写沉香是出于作者的私心。因为我觉得神既然已经得道,那就应该以天下苍生为己任。 我觉得就王母看的通透 神仙恋爱脑,好比财神爷要罢工……请大家自行体会……(爱心) 第192章 送沉香投胎,去做苦命人 在听到眼前这位笑语嫣然的神女,自称是神界那个声名大噪的‘小祖宗’。 整个神界出了名的‘刺头子’和‘眼珠子’。 竹屋内的气氛瞬间变得肃穆起来,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所有人的目光一时间全都聚焦在了徐州娇娇的身上,她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微笑,都牵动着在场所有人的心弦。 之前救了哮天犬狗命的白衣少年---治宜,望着徐州娇娇艳如阳的脸庞,内心深处涌动着无尽的敬畏与感慨。 “小祖宗?你竟然是小祖宗?” “您回来啦?” 他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每一个字都仿佛承载着千钧之力,透露出他对那位‘小祖宗’的深深敬畏与崇敬。 徐州娇微微地笑了笑,冲着治宜点了点头。她的笑容如春风拂面,温暖而亲切。 在得到徐州娇肯定的示意后。 治宜直接原地站了起来,再也顾不上手中的《爱情真经》,走到徐州娇的身边仔细打量着。 片刻后。 白衣少年再次惊呼道:“是小祖宗,她真的是小祖宗!” “我师父的药房中,挂了一幅小祖宗在下界的画像。与她长得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她就是小祖宗,小祖宗回神界了!”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震惊与雀跃,每一个字都如同滚烫的烙印,深深烙印在在场所有人心头。 不同于治宜的欢呼雀跃。 那些在沉香的逐步引导下,在恋爱脑这条道路上越走越远的神仙们。此刻的心情如同波涛汹涌的大海一样,起伏不定。 皆为自己未知的前景和下场,狠狠的捏了一把汗。 从徐州娇亮明身份的那一刻起。 沉香的脸色便悄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从原有的平静逐渐转向凝重。 他的目光深深地锁定在眼前的徐州娇身上,心中涌动的情绪如同浩瀚海洋中的波涛,汹涌澎湃,久久不能平静。 对于这位突如其来的访客。 沉香意识到,自己可能遇上了一位硬茬子的人物。 徐州娇环顾着四周。 那审视的目光在每一个聚集在此处的神仙们的脸上一一掠过,洞察着他们的内心深处的挣扎与不安。 在把所有人的心事,尽收眼底后。 徐州娇的嘴角微微扬起,对着眼前惶恐不安的众人们,缓缓说道: “各位不必惊慌,我只是路过此地,顺便仅仅看看而已。” 她的声音,如清泉般流畅而自然,语气平淡到,仿佛她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过客一般。 误入歧途的神仙们,在听出徐州娇的话语中隐藏着不打算深究下去的意思后,内心深处的动荡与不安逐渐平息了下来。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由衷的敬畏和尊重。 对于徐州娇的轻拿轻放,那些懂得审时度势的神仙们,一个个都在心底默默地与沉香划清了界限。 见徐州娇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沉香深吸一口气。 在平复下内心的波澜之后,他沉稳地向前迈出一步。 对着徐州娇低头恭敬的说道:“原来是小祖宗您大驾光临,沉香竟未曾出门远迎。实在罪该万死,还望小祖宗恕罪。” “不知小祖宗此次莅临寒舍。” “是有何等旨意传达?还是有什么需要沉香效犬马之劳的地方?” 看着眼前处事圆滑的沉香,徐州娇轻声笑了笑,语气淡淡地说道:“都说了,我只是路过此地,顺道走进来看看的。” “哪里会有什么旨意要传达啊!” “况且,如今的我只是下界的一个小小的城隍,就算是真有什么旨意,也管不到你沉香的头上啊!” 听出来了徐州娇话语中的讥讽之意。 沉香的脸色在瞬间经历了一丝诡异的变幻,仿佛是秋天湖面上泛起的微澜,迅速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异或担忧。 但这种情绪如涟漪般稍纵即逝。 他的表情随即恢复如初,笑容依旧挂在脸上:“小祖宗说笑了,即便您身处下界,却也是身份尊贵之人。若有何事需要沉香帮忙的,您尽管开口便是。” 听到这里。 徐州娇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对着沉香缓缓开口道: “既然你都如此说了,那我就却之不恭了。确实,我是有一些问题想要向你请教,希望你能为我解惑来着。” 沉香听后心中一喜,连忙问道: “您但说无妨,只要是沉香力所能及的,定当为您全力以赴。” 徐州娇径直坐到治宜之前的座位上,随手拿起那本《爱情真经》,指着其中的一行小字,说道: “这上面写着,爱情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买。” “可我却在下界,看到那些大户人家的妾室和外室们,一个个都活得很通透。只要你肯花些银两为她们置办各种金银首饰和房产地契,她们可都是爱你爱到了骨子里。” “也没说不能买啊!” “除非是,你宅子置办的不够大,家里的奴仆不够多,银子给的不够花!” “这明显与你书籍上所写的,有很大出入啊!” “莫不是,你写的不够全面?” 在听到徐州娇思绪纷飞、离奇古怪的举例,沉香不免呆愣了片刻,一时间竟觉得无从辩解。 待他努力拉回自己的思绪后。 便以一种平和且耐心的语气,向徐州娇解释道: “小祖宗,这所谓的两情相悦,并非是一件物件,可以随心所欲地购买或交换。爱情涉及到两个人的心灵交流、情感投入和对彼此的理解与尊重。它无法用金钱来衡量,也无法通过交易或购买来获得。” 徐州娇单手撑着下巴,语气稍稍上扬一些:“你的意思是爱情这种东西,不靠银子也可以维持下去?” “当然!”沉香笃定的回答道。 “爱情是一种无私的付出,是一种心灵的契合,是一种相互的支持和鼓励。” “在追求爱情的过程中,我们可能会遇到各种挑战和困难,但正是这些经历,才能让我们更加珍惜和理解爱情的真谛。” 听着沉香抑扬顿挫,如同背书一样摇头晃脑的回答。 徐州娇开始放大招了! “不知道沉香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叫做---贫困夫妻百事哀。” “说的就是:在贫困的生活环境中苦苦挣扎的夫妻,他们面临的不仅仅是艰难维持生计的苦耗,而是由家境贫困所引发的一系列复杂而深切的忧虑与悲哀。” “在这样怨怼的情况下,凡间的夫妻是很难走到头的。大多数,会落个劳燕分飞的下场。” “沉香,你说:” “他们即是夫妻,那他们之间的感情必定是恩爱不疑的。” “是他们不够相爱吗?” “可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并没有银子买卖和交易,完全是依靠着爱情为基础,才成家立业的!” “那为什么会在经历了你所说的困难与挑战后,反而两颗心越走越远,甚至是分道扬镳了呢?” “所以这银子,到底是重要,还是不重要啊?” 徐州娇面露困惑的看向沉香,期待他能给自己一个完美的答案。 沉香再一次的被徐州娇的提问,陷进了沉默的困境。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为难的红晕,喉咙里像卡住了什么,一时之间竟无法组织起恰当的语言来回应。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说道: “小祖宗,您提到的‘贫困夫妻百事哀’的情况,确实存在。但这并不意味着,所有贫困的夫妻都会如此。” “在面对贫困时,夫妻俩若能相互扶持、理解包容,那他们的感情也会越发坚定。” 这时,一直窝在徐州娇脚边的哮天犬,对着思想单一的沉香冷哧一声:“呵,真不愧是恋爱脑祖师爷说的话。” “合着,就是有情饮水饱呗!” “还饮水,若是哪天风向不对,怕是你连西北风都没得喝!” 眼看着自己的大计马上就要成了。 徐州娇用脚轻轻踢了踢插嘴的哮天犬,示意它别打断自己。 “沉香的意思是,哪怕是没有银子,只要有一颗真爱不渝的心,即便是风餐露宿,也是赛过人间千万的!” “是吗?” 听到徐州娇终于理解了自己的想法,沉香眼睛不由得一亮,兴奋的直点头。 “正是,正是!” “小祖宗果然是蕙质兰心,只需轻轻一点拨就可明心……” 然而沉香话还没说完。 只见徐州娇对他轻轻挥了挥衣袖。下一刻,自己就如同变戏法一般的出现在阴曹地府…… 第193章 遣散恋爱脑学堂 眼看着徐州娇在众目睽睽之下,当场送走了沉香。众人皆是情不自禁的瞪大了双眼,脸上写满了震惊与不解。 那些个恋爱脑神仙们一个个的,皆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望向徐州娇。 心中充满了困惑与好奇。 对于徐州娇刹那间的举动和沉香的突然消失,感到无法理解…… 还没看明白事情经过的哮天犬,围着沉香消失的地方,嗅了好几圈,试图从空气中捕捉到一丝一毫的信息。 然而,除了空气中弥漫的淡淡香气,整个竹屋没有留下沉香半点的微弱气息。 头遭遇到这种情况你哮天犬,疑惑的歪了歪自己的狗头: 咦~那个恋爱脑祖师爷的味道怎么没了? 哪去了? 环视了一圈众人脸上疑惑不解的神情,徐州娇轻笑着说道:“我这人在下界待久了,净看了一些劳燕分飞的场面!” “看得我这个人呀,心都变硬了不少。是生硬又冷漠。” “人家都说,听君一席话 胜读十年书。” “这话说的在理。” 说着,徐州娇再次拿起了沉香的《爱情真经》,随意翻动了几页,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淡淡的感叹: “沉香这套感天动地的爱情宣言,那写的是真的好。这爱情本就应该是纯粹无瑕的,用任何的黄白俗物来衡量它,都是对爱情的一种侮辱。” “我觉得吧,把这么好的人才留在神界实在是太可惜了。应该把他送到下界,去感化万民才对。” “索性我这人就做了回好人好事,把他直接送地府投胎,转世去了。刚好我与这十殿阎王和四大判官都有点交情,给他寻个不得分文银钱的人家,不是什么难事!” “待沉香他顺利长大后,便让这天上的地下的,都睁开眼睛好好看看!” “看看咱们这位大情圣,是如何在心仪之人面前犯贱的!又是如何在‘贫苦夫妻百事哀’的情况下,把他的《爱情真经》经营到底的!” 说到这里,徐州娇把手中的书本轻轻合上。 她的目光犹如利刃般的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语气中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坚决。 “也让你们这群脑残拥护者,好好看看,不顾正业会落的个什么下场!” “省得你们天天光捧着一本破书,浮想联翩,缺少实际感受的机会!” “都给我听明白了吗!” 众神仙们被徐州娇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和严厉言语惊得瞠目结舌,纷纷点头示意明白了。 徐州娇的眼神在众人脸上扫过,最终落在了沉香曾经坐过的位置上,那里已经空无一物。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是失望、是叹息,也是某种程度的解脱。 她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丝的疲惫:“你们都要明白,爱情并不是生活的全部,更不是衡量一个人价值的标准。” “沉香他虽然有着深厚的情感,但他的行为却忽视了责任和道义。” “你们作为神仙,应该以守护天下苍生为己任,而不是沉迷于儿女情长。” 徐州娇的话语如同雷霆万钧,震撼着在场的每一个灵魂。 “我希望你们能够从沉香的经历中吸取教训,重新审视自己的行为和价值观。” “记住,真正的爱情,是建立在道义、责任和尊重的基础上的。只有这样,你们的爱情才能真正的有意义。” “还不是一味的只知道诵读这几本言论不通的破书,钻研那些不切实际的条条框框!” 待所有神仙都面带羞愧的,离开竹屋后。 哮天犬看着徐州娇仅仅只用了几句话,就轻松解决了沉香的恋爱脑学堂,在神界制造的混乱。 它心中的兴奋和激动,都快要从眼睛里溢出来了。 “果然这种事,还是要小祖宗出手才行。这沉香在神界搞得乌烟瘴气,现在被小祖宗几句话就治理得服服帖帖。” “真是想不到,咱们小祖宗还有这样的雷霆手段。” “这下子杀鸡儆猴了不说,还顺便让沉香在下界搓磨了个几世,正好可以治治他那个恋爱劲儿十足的脑子!” “想想他那些真爱言论在下界无处使的模样,狗爷我就觉得痛快!” 紧接着,哮天犬话头一转,心中有些担忧的说道:“只不过,我们就这么直接的把沉香送到了地府,是不是太……” “毕竟沉香也是在神界有些影响力的人物,咱们就这样干脆的将他送进地府,会不会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然而对此,徐州娇却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轻声安慰着它:“放心吧,我心中有数!” “这沉香在神界一没有神职,二没有仙位。” “说好听点,他也只是个有些神通的凡界修仙者。况且,他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到了神界的秩序和声誉,送他去轮回几世,已经算是便宜他了!” “再者说了,我送他去轮回转世是为了成全他对真爱理想的执着和追求,又怎么能算得上是惩罚!” 哮天犬在听到徐州娇的一番话语后,心中的顾虑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 是啊。 谁说的这是惩罚!这明明就是变着法的恩赐啊! 一直以来,自己和老二对于沉香蛊惑神仙谈情说爱,降低道德底线的行为感到十分困扰。因为他劈山救母的行为和勇敢,在成功修改了神界法度的同时,还赢得了一大批神仙的拥护和支持。 每当老二提议要对沉香的乖张行径进行严惩时,总会有很多神仙主动站出来为他辩护。 使得任何针对沉香的定罪,都难以实施。 在万般无奈之下,老二只能把这件事递到了昊天大帝面前,请他老人家主持公理,维护神界法度。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 昊天大帝并未采取任何激烈的手段或措施,只是淡淡地告诉他们一句:这件事情,只要时机成熟,自会有人上天来解决。 本来自己今天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把小娇娇领了过来。 没想到,还真让她给解决了! 凝思到这里,哮天犬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徐州娇身上,眼神中顿时充满了敬佩。 说到这儿,徐州娇却有一个问题不解了。 她冲着哮天犬拧眉望去,语气疑惑的问道:“哮天犬,我看那些个神仙平时一个个都挺机灵的,怎么一到感情问题上就变得这么糊涂呢?” 对于这个问题,哮天犬不由的叹了一口气。在沉思了片刻后,它对着徐州娇缓缓说道: “不管是成神还是成仙,都代表着一种超越凡俗的境界。在这个境界中,神脱离了众生轮回,自然也就摒弃了尘世间情感和欲望的束缚,达到了心灵上的平静与纯净。” “这种超越使得神能够以更为客观、公正和非情绪化的视角来对待世界和众生,其感情也因此变得更加纯粹。” “正是因为有这种纯粹,神界才会禁止众神思凡,以防他们接触情爱再生纠葛。可偏偏沉香这小子凭空生一念,非要改写这一神规法度。” “这下可好,让那些神仙一下子全变成了恋爱脑。” 只要一说到这个,哮天犬就止不住的来气! 偏偏在这个时候。 一阵惊呼声自竹屋外传了进来,声音中,饱含着一丝迫不及待:“是哪位好心的小祖宗,把我的家给拿回来了?” “快让三圣母我,好好稀罕稀罕你……” ps:不知道大家听过二堂舍子的故事?讲的就是沉香他爹用新妇生的第二子,给沉香顶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