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罪犯是大白菜？一车一车地拉》 第1章 顺手抓个通缉犯 【系统正在连接中......】 【系统连接成功！】 【恭喜您，成功激活超神警察系统！】 【请火速领取新手豪华大礼包！】 ...... 裴元心里嘀咕着，这系统来得真不是时候，偏偏挑在他警察生涯新篇章的开头。 不过，管它呢，既然来了，就好好利用一番，说不定还真能帮他在这片江湖里混出个名堂。 “系统，这正义积分怎么挣啊？” 裴元心里默问，虽然对这突如其来的“超神警察系统”半信半疑，但他骨子里的好奇心和不服输的性格让他决定一探究竟。 【宿主只需侦破案件、抓捕罪犯即可获得正义积分，积分详情可在个人信息界面查询。】 裴元点点头，心里大致有了谱。 看来，这系统虽说是天降横财，但也不是坐享其成的玩意儿，还得靠实力说话。 “领取大礼包！” 【恭喜宿主获得感知强化和微表情解读技能，以及嫌疑犯盲盒一份】 耀眼的光芒一闪即逝，裴元只觉得大脑中仿佛涌入了大量的信息，自身也有了些微妙的改变。 感知强化？ 微表情解读？ 得知这两个技能的威力，裴元不由得心花怒放！ 感知强化技能，让他的感知力得到了全方位提升，视力、听力、嗅觉、味觉、触觉......乃至直觉！ 至于微表情解读，能通过对方微妙的表情和动作，洞察其内心世界。 对于警察来说，这简直是神之技能！ 他收起心中杂念，决定先处理眼下的事——那个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嫌疑犯盲盒大奖。 他盯着手中的虚拟盲盒，心想：“这玩意儿靠谱吗？” 犹豫片刻，裴元还是决定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随着他心中意念一动，盲盒“啪”地一声在脑海中开启。 【嫌疑犯已锁定】的信息跃然脑海，附带的地图指示让裴元惊讶不已。 系统还真不是开玩笑的，这效率比他以前翻阅卷宗快多了。 裴元按照地图指引，来到了一家网吧门口。 站在那，他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既紧张又带着点儿莫名的兴奋。 毕竟，这种直接从“盲盒”里揪出嫌疑犯的桥段，以前只在小说里看过。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普通的上网顾客，轻手轻脚靠近了那个锁定的包间。 门锁着，里面静悄悄的，裴元心里盘算着怎么不惊动对方就将人带走。 灵机一动，他跑到前台买了瓶饮料，假装是网吧活动赠品，心里暗笑这招“糖衣炮弹”，应该能起点作用。 没想到，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一个小胖子乐颠颠地跑出来要福利，差点打乱了他的计划。 裴元压下不耐，耐心地应付了小胖子，暗自庆幸好在小插曲没耽误大事。 回到目标包间，门终于悄悄开了，一个看起来沉迷网络的青年出现在他眼前。 裴元目光如炬，一瞬间就捕捉到了青年身上那股不对劲的气场。 通缉犯，真是个通缉犯！ 裴元心里五味杂陈，既有逮到大鱼的兴奋，又有对这残酷现实的感叹。 他在警校练就的一身冷静在这刻起了作用，不动声色地将饮料递过去，心里则飞速盘算着如何不动声色地将对方拿下。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就像是一部紧张刺激的电影。 裴元知道，他的人生，也许从这一刻起，就因这个神秘系统而彻底改写了。 而他，裴元，准备好了，迎接每一个挑战，无论它是来自系统的，还是罪恶的深渊。 裴元没半点犹豫，当机立断，决定行动！ 你可得知道，他在警校那可是搏击冠军，三两个人靠边站都近不了他的身。 这犯罪嫌疑人干的坏事够恶劣，但少了正规训练，明显不是裴元的菜。 就在那人伸手接饮料的空档，裴元一脚把包厢门踹得哐当响，大敞四开。 速度快得跟电闪似的，他一手扣住对方手腕，猛力一扭，对方连哎哟都来不及喊，已经倒在了包厢沙发上了。 这一套动作快得跟变戏法一样，眨眼之间就完成了。 直到被压在沙发上，那嫌疑人才尖叫出声，一边痛得直哼哼，一边骂骂咧咧。 “你有毛病吧？” “快给老子松开！” “信不信我弄死你！” “滚蛋！” ...... 可他的抵抗纯属白费劲。 裴元冷哼一声，淡淡地说：“我相信你能弄死我，毕竟一家老小四条命你都敢动，多我一个也不在乎吧！” 嫌疑小伙一听裴元这话，哪还有心思骂人，脸色刷地一下惨白如纸。 动静引来了网吧里其他人的注意，网管赶来查看。 “别在这儿斗殴，想打出去打，东西砸坏了你们赔得起？” 网管以为是俩人闹矛盾，不耐烦地大声训斥。 裴元转头，左手紧抓着嫌疑人，右手掏出口袋里的警官证给网管看了看。 “警察，正抓逃犯呢，赶紧找个结实的绳子来！”他的话不容商量，也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裴元这态度也能理解。 如今上网都得实名认证，嫌疑犯若用的是自己身份证，早该被系统逮个正着了。 这家伙能在网吧大摇大摆上网，肯定是网吧用了备用手续给他开机。 不过，眼下最要紧的是先把人带回派出所，网吧的事以后再说。 一会儿功夫，网管小跑拿来绳子，交给了裴元。 裴元二话不说，快手快脚把嫌疑人的双手反绑在背后，绑得结结实实。 随后，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裴元把嫌疑人押出了网吧。 反正离派出所不远，路上裴元并不担心出什么岔子。 几分钟后，裴元带着嫌疑人踏进了富林派出所。 几位值班的警员见状，惊讶得合不拢嘴。 这是唱哪出？ 俩人打起来了，拉扯着进派出所还说得过去。 这一个绑着另一个进来的，可太稀奇了！ 严格来讲，未经允许限制别人自由，这可是非法拘禁的范畴！ “你这是干啥呢？” “绳子赶紧解了！” “有啥问题好好说，绑着人家像什么话？” 几个警员迅速围上来，其中一个年长的皱眉朝裴元喊。 第2章 顺手? 再大的纠纷，来派出所报案处理就得了，你把人绑了，有理也变没理了！ 裴元知道是误会了，赶紧解释。 “我是新来的警官，裴元！” “这家伙是灭门案的逃犯，我正好撞上了！” “不信你们细看就知道了！” 几位警员一听，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简直不敢相信！ 再仔细打量了被绑的人一眼，不由自主地惊呼出来。 天哪！ 真是那个灭门案的嫌疑人！ 通缉令上的照片他们可记得清清楚楚，绝不会认错！ 新来的警官他们之前有所耳闻，但并没太上心。 现在，这事儿实在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哪有新来的警官直接带逃犯上门的？ 而且还是重案在身的大逃犯！ 别逗了！ 整个富林派出所都快炸窝了！ ...... 此时所长办公室里，所长江别风和教导员加上三位副所长正忙着讨论派出所半年度的工作总结。 “人手还是不够啊！” “治安案件查处率94％，刑事案件破案率69％，这两数据在分局里怕是要垫底了！” “报告怎么写才好？” “哎，又要挨局长批了！” 几人头疼不已。 “要能抓到个逃犯，别的数据再差也无所谓了。” “比如那个灭门案的逃犯，抓到咱们派出所就风光了！” 副所长熊柏兴像是在做梦，话里满满都是遐想。 所长江别风叹了口气，他当然知道抓逃犯的大功可以弥补指标低的尴尬，可逃犯哪里那么好抓？ 就拿熊柏兴说的灭门案嫌疑人，市局专案组都出动了大批警力，日以继夜地查，至今还毫无线索呢！ 好事哪能这么巧！ 正当几人唉声叹气之时，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一名内勤警员喘着粗气冲了进来。 “江所，逃...逃...逃犯...抓到了！”跑得太急，话说得断断续续。 一瞬间，空气像凝固了一样。 江别风几人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困惑和疑问。 逃犯？ 抓到了？ 啥意思？ 前一秒，他们还在幻想要是能抓个逃犯，派出所的数据能好看些。 后一秒，就有人上报说抓到个逃犯？ 这能信？ 不是在搞笑吧？ 真信了才是见鬼了！ 内勤警员感觉到气氛不对，也意识到了问题，干脆不多说，直接让他们下去看看。 很快，江别风等人眼前出现了一幕让他们震惊的画面。 一个英姿飒爽的年轻人笔挺站立，旁边居然用绳子捆着一个人。 再仔细一瞧，那被捆之人的面容竟是如此熟悉！ 眼睛瞪得老大，满脸难以置信！ 那一刻，几人心中波涛汹涌，翻江倒海！ 我的妈呀！ 这家伙竟是灭门案的嫌疑人！ 这什么情况？ 灭门案的逃犯...自己送上门来了？ 这也太荒唐了吧！ “小伙子，是你发现的逃犯？还把他给带来了？” 震撼之后，所长江别风激动地上前询问。 副所长熊柏兴则盯着裴元那阳光帅气的脸，疑惑中似乎在琢磨着什么。 这时，裴元在众人的惊讶目光中站得笔直，敬了个礼，响亮地报告起来... 我到派出所报个到，名字叫裴元。路上碰上个嫌疑犯，就顺手捎带脚给领过来了！ 裴元这话一出，大伙儿全愣那儿了，惊得半天没回过神！尤其是江别风和熊柏兴，简直开始怀疑人生。 他们自然知晓今天有新人报道，可怎么也没想到新面孔警察和通缉犯能扯一块儿去！ 谁能想到，这不按套路出牌的新兵蛋子，报到还带了个通缉犯当“伴手礼”！ 这哪是报到，简直是史上最硬核的入职秀啊！ 要是这通缉犯算咱们所里抓的，那业绩可不就飞上天了？ 这下，谁还敢小瞧咱富林派出所的实干精神！ 震撼过后，心里头那个美滋滋啊！ “小伙子，行啊！好好干！”所长江别风拍了拍裴元的肩，笑得合不拢嘴！ 紧接着，忙着把通缉犯送进了审讯室，问了些基本信息，等着市局的专案组接手。 整个派出所立马紧张又有序地动了起来！ 这事儿，太过瘾了！ ...... 市局专案组那头，接到消息时，一屋子人眼睛瞪得老大，你看我我看你，以为自己听岔了！ 这也太离谱了吧？ 为了这桩影响极坏的灭门案，他们专案组不分白天黑夜地拼命，好几个晚上熬得连轴转。 可就算这样，还是没逮到嫌疑犯的影子，让人家逍遥在外。 现在告诉他们，这么个心狠手辣的通缉犯，被抓了？ 而且还是个来派出所报到的新警察顺手给解决的？ 对，就是顺手！ 你听听，这话能信？ 那他们这么多天的努力算啥？ 感觉全世界都在跟他们开玩笑！ 专案组组长、刑侦支队长吕征先亲自带队来接手嫌疑人，他得亲眼看看，这事真假！ 结果，真看到富林派出所审讯室里的灭门案嫌疑犯，他也开始怀疑世界了！ 整个交接过程中，支队长吕征先都没回过味儿来，一脸不可思议。 临走前，他深深地望了裴元这个新丁一眼，眼神里满是复杂情绪。 ...... 送走了通缉犯，裴元去食堂吃午饭。 同事们不时投向他的目光里，夹杂着各种滋味！ 有羡慕，有好奇，有佩服，更多的是不敢相信。 “还没报到就搞定通缉犯，这事儿全国独一份吧！” “拎着通缉犯来上班，也是绝了！” “想起专案组那些人一脸懵逼的表情，我现在还想笑。” “就这一票，二等功跑不了了！” “可惜啊，要是报到后再抓，咱们还能沾沾光，现在他还没正式报到，我都不好意思靠边站了！” 大家边吃边聊，兴趣盎然。 这时候，副所长熊柏兴也走进食堂，拍了拍裴元的肩，说： “小裴啊，我那组缺人，你就直接归我管了！” “头一周你不用值夜班，跟着老强多学习学习，争取早些上手。” 说完，他又抬头冲旁边一个辅警喊： “老强，这几天照顾照顾小裴，辛苦你了！” 第3章 窥视 “正好我们接到了协助调查的通知，隔壁市有个逃犯的亲戚在这片，得去查查看。” “老强，你带小裴去，正好让他熟悉熟悉流程！” 那位约摸四十来岁的辅警向副所长做了个ok的手势，接着对裴元笑了笑。 这位被副所长称为老强的辅警，大名强华，是富林派出所的老资历辅警，干了十几二十年了。 裴元清楚，虽然强华是辅警，没有正式执法权，但办起案来经验丰富，带他这种新人足够了。 于是，他连忙以新人的姿态客气地跟强华打了声招呼。 十分钟过后，裴元和强华一同出了派出所。 他的脑海里回想着关于隔壁市逃犯的信息。 逃犯名叫李伟，因为故意伤人罪被判了七年，关在隔壁市监狱。 原本服刑表现良好，但上周趁着一次外出劳动的机会，突然袭击狱警逃跑！ 隔壁市警方全力追捕，却因为李伟的高超反侦察手段，始终扑空。 李伟最后出现在监控中的地点是隔壁市北郊，随后人间蒸发。 隔壁市警方直接发了通缉令，赏金一路攀升。 这逃狱的事儿在社会上引发了巨大反响。 毕竟《越狱》火的那阵子，现实版越狱能不吸引眼球？ 再加上赏金诱人，不少隔壁市的年轻人心痒难耐，组队搜寻，喊着要亲手抓住逃犯。 对此，裴元也觉得挺逗的。 大家仿佛把逃犯当成行走的atm了！ ...... “强警官......” 裴元边走边开口，话音未落，就被强华打断了。 “一家人别说两家话，叫我老强就成了！” 强华摆摆手，笑道：“老邓身体不适提前休息了，正好你分到我这组，今后咱们就是搭档了。” “别搞得太生分。” 裴元听了，微微一笑，点头示意。 对于派出所的人员配置，他心里有数。 除了内勤、户籍和社区警务，其他警力分为四个小组，分别由三位副所长和一位指导员领队。 四个小组轮流值班，谁值班谁负责全天候处理辖区内的警情。 当然，不值班也不意味着闲着。 派出所执行首接负责制，谁值班接的案子，后续侦查就由他全权跟进。 裴元还没开口，强华已侃侃而谈。 “这种帮忙排查的活儿，多半没戏，走走过场罢了！” “你想，逃犯都闹这么大动静了，哪家亲戚敢藏他？” “他真去找亲戚，估计早被举报了。” “说不定现在正躲在哪个山沟沟里当野人呢！” “咱们到了，按程序走一遍，问问情况，记录记录就成！” “别担心上手慢，多跟我出几次任务，很快就门清了。” “......” “所里的同事都挺不错的，氛围特别好！” “......” “咱是土生土长的江北人吧？哪片小区扎根嘞？” “......” “警校那成绩杠杠的吧？” “......” “有主儿没？” ...... 强华那嘴像开了闸的洪水，似是憋了五百年的孙悟空终于找到了聊天的对手。 起初裴元还耐着性子，不久便觉耳鸣脑胀，痛苦难当...... 这简直是话痨晚期无误！ 裴元心中狂呼，恨不得即刻掉头回所里，求副所长给换个安静的搭档。 想起强华说的老搭档老邓因病提前退休，裴元暗自琢磨，这病八成是被强华的话唠催出来的...... 好在，要找的通缉犯堂兄家离派出所不远，俩人片刻即达，否则裴元真担心自己上班首日就得“英勇就义”。 ....... “嘭嘭嘭！” 工作起来，强华倒是一脸正经。 裴元紧跟其后，见他转身用力拍打防盗门。 据邻市的协查通报，这里的住户李轩，正是通缉犯的堂哥。 防盗门缓缓开启，露出一张睡眼惺忪、略带起床气的脸庞。 可一瞅见门外站着的警察，眼皮猛地一跳，神色瞬息万变。 “我们是富林派出所的，有几个问题想向您了解下。” 拒绝进门的邀请后，强华就在门口展开了询问。 “您是李伟的堂兄对吧？” “应该知道他已被警方通缉了吧？” “这两天，他有没有和您联系？来过没？您见过他吗？” “哪怕是一丁点关于他的消息，也希望您能如实相告。” 强华一番肃穆的提问，让李轩显得有些局促，急忙摆手，急于辩解。 “电视上说他越狱了，但我俩真没联络！” “我也压根没见过他，谁知道他躲哪疙瘩了！” “再说，他要真来找我，我肯定报警，我哪能包庇通缉犯啊！” 强华早料到这结果，记录完李轩的回答，让他签字确认后，排查工作算是告一段落。 “有啥风吹草动，记得马上报警！” 再度叮咛李轩，待门合拢，强华冲裴元咧嘴一笑，耸了耸肩。 “瞧见没！” “我说啥来着！” “通缉犯哪能随便找亲戚串门儿呢！” “窝藏犯罪分子可是违法的，这道理谁不懂？” “走吧！回所里去！” ...... 强华兀自喋喋不休，率先迈步下楼。 而裴元，却定在原地，眯缝着双眼，一脸震惊与困惑交织。 从进门那刻起，就感觉不对。 那是一种被窥视的压迫感，如影随形，令他浑身不自在。 新手礼包带来的感知增强，表明这种被窥视绝非幻觉。 监视源在背后！ 可身后仅是李轩邻居家紧闭的门，监视感何来？ 裴元尽力稳住心神，目光锁定，凝视着李轩家的防盗门。 猫眼！ 没错！ 就是那猫眼！ 那种被窥视的感觉，源自李轩邻居家门上的猫眼！ 必定有人在那头透过猫眼窥探他！ 更带着一丝不怀好意！ 绝对有问题！ 裴元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不能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他不动声色地转身，尾随神色古怪的强华下楼。 至楼梯半腰，脱离了猫眼视线范围，被监视的感觉陡然消失。 “你刚咋愣神了？” “头次出任务，懵了吧？” “还是说想铭记初出茅庐之地，留个深刻印象？” 强华又开启了话痨模式，似乎沉默对他来说犹如窒息。 裴元却举起手，做出一个“嘘”的手势，陷入沉思。 若是邻里好奇，隔着门缝窥视，虽能感知，却不至于感到恶意。 第4章 逃犯这就被逮捕了? 那恶意源于何方？ 不由懊恼，他刚才全神贯注于后方，忽略了李轩。 若当时留意李轩的反应该多好！ 细微表情分析或许能透露某些线索。 看样子，得深入调查一番了！ 面对强华的疑惑眼神，裴元抢先下楼，来到楼下几位晒太阳闲聊的大妈前，微笑问道。 “大妈，这单元四楼东户您们熟悉不？” 切莫小觑这些大妈，她们编织的“信息网”无所不在，是顶级的信息收集者。 “你说老黄家？” “现在老黄家可没人咯！” “老黄头好几年前就走了，老黄太太去年也走了，房子归了大儿子，可大儿子另买了房，不住这里。” “所以，这房子一直空着，没人哦！” “同志，你打听这干啥？” ...... 一位老奶奶热情回应，好奇反问裴元。 裴元瞳孔骤缩，眉头紧皱。 无人居住？ 那刚才窥视自己的，难道是幽灵不成？ 念头一闪，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心底明白绝非鬼神作怪，必有蹊跷。 脑筋飞快旋转，片刻后，裴元作出了决定。 ...... 不管窥视者是否与通缉犯李伟有关，都需速战速决，免得夜长梦多，横生枝节。 裴元立于单元门厅内，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电表箱，未回头，对强华坚定道： “李轩对门有问题！” 此时强华一头雾水。 啥情况这是？ 自打刚才起，裴元的举止就颇显古怪。 下楼无缘无故打听李轩的对门，现下还言之凿凿说对门有人。 你怎么知晓对门有人？ 分明没敲对门啊！ “小元，这话啥意思？”强华满脸诧异，疑惑满满地问。 裴元不愿浪费时间解释，指尖轻点那缓缓移动的电表读数，示意强华自行观察。 随后，裴元从楼下老奶奶那获得了黄家大儿子的联系方式。 闻知父母旧居或有人，黄家大儿子立即放下手中事，火速赶来。 钥匙到了裴元手中。 这时，纵使强华满腹疑云，也只得跟随裴元的步伐，选择信任。 钥匙入孔，轻轻一转，“咔哒”声中，锁开了。 裴元猛地推开门户，侧身戒备，以防突袭。 门内空荡无人！ 但室内，却透露出不符空置的居住迹象。 餐桌上几个显眼的泡面桶，足以抓人眼球。 一进门，他迅速扫视四周，忽见阳台一男子攀窗欲逃，眼眸瞬间紧缩。 “别动！站那儿！” 怒喝声中，他如猎豹跃出，全力冲刺。 转瞬之间，已至阳台边，一把揪住逃离的身影，猛地扯回，按倒在地上。 此刻，对方真容毕露，引得一阵惊呼。 “我的老天！” “逃犯啊！” 紧随其后的强华瞠目结舌，心头震撼，不自觉爆了粗口。 裴元亦认出了此人，正是邻市逃脱的要犯李伟。 无需绳索，他已携带手铐等装备，迅速将李伟的双手锁住，令其无法动弹。 “这下抓了个大家伙！”强华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看向裴元的眼神复杂无比！ 震惊之余，他对裴元这一系列行云流水的操作感到匪夷所思。 看似毫无逻辑，却偏偏让重大逃犯落网！ 简直比中彩票还要不可思议！ “老强，快叫支援！”裴元这时吩咐道。 强华回过神，明白了其中的不稳妥。 考虑到李伟的堂兄李轩可能涉及包庇罪，两人难以应对，亟需所里增援。 强华即刻使用对讲机汇报情况。 所里闻讯，一片哗然！ 什么？邻市的逃犯被抓了？还出自裴元之手？ 这玩笑未免开大了！ 若非上班时间，这玩笑定要让强华吃些苦头。 所长江别风与副所长熊柏兴领队，火速前往。 见到裴元和强华制服的李伟时，所有人的表情凝固。 真的是李伟，那位从邻市监狱脱逃的重犯！ 面对新闻频现的面容，众人愣怔，半晌无言。 这不是做梦吧？ 全城通缉，警方布下天罗地网，却在这被他们捕获？ 听完整个抓捕过程，众人更是怀疑人生。 你是怎么察觉隔壁有人的？ 这直觉，连侦探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做这事的竟是初来乍到的裴元！ 一个今天刚到派出所报到的新人！ 报到路上还顺手擒获了一名灭门案的逃犯！ 第一次出勤，就活捉了邻市逃犯？ 如此说来，近日闹得江北人心惶惶的两名逃犯，竟都被裴元一日解决？ 太疯狂了！ 今日，注定非同凡响，尤其对江北警方而言，可谓惊涛骇浪。 新人裴元报到途中擒凶，仿佛晴空霹雳，震得所有人头皮发麻。 面色铁青，全身仿佛过电，呆立当场。 电击未消，又一道闪电劈下！ 还是这位新人，上午报到已够惊人，下午首战便捕获逃犯！ 若非亲眼所见，谁敢如此杜撰！ 裴元之名，在江北警界一炮而红，无人不晓，无人不知！ 他的事迹，堪称空前绝后。 因两宗重要逮捕，警局一片繁忙。 审讯、案件整理、交接、后续处理... 不加班加点，难以应付。 虽然略有抱怨，但提起加班，众人不免想到那个神奇新人裴元。 “最强新人”的美誉，裴元算是坐实了。 同时，富林派出所也扬眉吐气，从区里排名靠后的状态，有望直接摘得“先进单位”。 原计划晚上为裴元接风的聚餐，也因众人主动留下加班而取消。 但每个人都心甘情愿，心中充满了集体荣誉感。 直至深夜，裴元才略显疲态地返回暂住的酒店。 系统绑定、捕获灭门案逃犯、报到、再次捕获逃犯... 他的这一天，比许多人一生都要精彩。 裴元深感系统的神秘力量，对未来的从警之路满怀信心。 还有奖励未领。 他打开了系统界面。 【恭喜宿主成功抓捕嫌犯，正义值+400】 【恭喜宿主成功抓捕嫌犯，正义值+80】 【当前正义值余额：480】 两笔奖励数额的悬殊，让他对系统有了新的理解。 灭门案嫌犯，立刻给了400正义值；越狱犯危害较小，仅80正义值。 系统奖励或许依据犯罪的恶劣程度。 约莫一条人命值100正义值。 若以正义值为收入，盲盒消费为支出，系统内的生活水平尚可。 第5章 枪械大师 嫌疑人盲盒50正义值； 技能盲盒100正义值； 线索盲盒20正义值； 物品盲盒30正义值； ... 仅今日收获，足以让他开盲盒到手软。 要不要现在开几个试试？ 裴元难掩激动，准备小试牛刀。 思索片刻，决定从技能盲盒开始。 尽管在校成绩优异，但理论与实践总存差距... 当务之急，提高自己的能力刻不容缓。 走着，先揭开三个技能的神秘面纱。 眼前一闪，盲盒跃然而出。 裴元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率先开启了第一道未知。 【体质增强（初级）：轻度升级宿主的身体素质】 裴元眨巴眨巴眼，有点拿不准这算不算赚。 似乎还行，怎么说也是体质上的一点小飞跃。 继续解封第二个。 【体质增强（初级）：轻度升级宿主的身体素质】 裴元：“？？？” 又来这套？ 居然还能重样？ 这次，心里还真有点不得劲儿！ 好在，两个技能能累加，裴元感到身体又一次被强化了。 他不由自主地双手合十，默默祈求，但愿最后一个盲盒里藏着惊喜。 【枪械大师：赋予宿主所有枪械的使用经验，提高射击精准度与速度。】 这回，裴元是真的兴奋了！ 最后一个盲盒，简直赚翻天了！ 射击，对于一线警察而言，是必不可少的技能。 虽说裴元在学校射击成绩不俗，可与那些实战训练出来的神枪手相比，还差了一截。 如今有了这门绝技，自己也算半只脚踏入神枪手的行列了！ 嘴角不由自主地上翘。 更强了！ 对明天的工作已经满怀期待！ …… 刚退出系统，正预备洗漱休息，裴元接到了妈妈的来电。 “小元，第一天报到，没碰上啥危险吧？” 一接通，那头就传来了妈妈王桂兰的关切声。 做母亲的，这一天定是悬着一颗心，为儿子担忧。 裴元不由得呵呵一笑，“妈，我今儿个逮了俩通缉犯呢！” 一听抓了通缉犯，王桂兰吓了一跳，差点没当场晕厥过去。 转念一想儿子才上班第一天，便无奈地笑骂：“你第一天去，无非是办手续熟悉流程，出不出警还不一定，就抓通缉犯？我看你倒像是通缉犯！” 裴元笑笑，这样的奇遇，谁听了都不会信。 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王桂兰想起了打电话的主要意图，连忙补上。 “对了，给你定制的防弹版越野车到了，明儿就让人给你送过去。” “另外，我让范阿姨在她那片儿挑了几栋别墅，你抽空看看，合适就买下，别总住酒店了。” “佣人那些你别操心，范阿姨会打点好。” “还有，范阿姨的女儿快留学回来了，你可以考虑考虑，我挺喜欢那闺女的，既漂亮又机灵。” …… 裴元嘴角微微抽搐，前半部分还算正常，后半部分又绕回老话题。 我这才多大啊？ 您就这么急着抱孙子？ 记得到警校读书那会儿，妈妈就企图介绍朋友家的高中生女儿给他。 天哪！ 这是准备让我警校毕业直奔监狱报到的节奏吗？ 不是抓人的狱警，而是当“客人”的那种…… 因此，裴元只能以苦笑回应。 或许是察觉到儿子的抵触，王桂兰有些失落地放弃了这个话题。 “哎，你爸问你，真的一点儿都不想回来接管家族生意？” 又寒暄了几句，裴元正准备说晚安，王桂兰却仿佛猛然想起了什么，不甘心地追问道。 裴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遍了！ 说起来，裴家的确挺富裕。 具体多有钱他不清楚，虽不及国库，但在省城首富附近晃悠应该是没问题的。 他不是典型的富二代，而是第三代，因为家族的基业是他爷爷打下来的。 爷爷退休后，养花遛鸟，将事业交给裴元的爸爸管理。 裴家连续几代都是独子，无人争遗产，将来那些财产自然而然属于裴元。 然而，裴元从小就对继承家业不感兴趣，一心向往成为警察，惩恶扬善，守护弱者，这份理想从未动摇。 裴家思想开明，并未无理阻挠裴元的梦想，这也是裴元能顺利考入警校的原因。 尽管没有硬来，但拐弯抹角想让他改变心意的尝试，却未曾中断。 瞧，又开始了！ “妈，您和爸身体倍儿好，正当壮年，不如努努力，再生个弟弟妹妹，让他们将来管公司？”裴元一脸坏笑地说。 “呸！”电话那头，王桂兰的狮吼响彻云霄，“你这小子，还敢逗我们，等你回来看我怎么治你！” 裴元忍俊不禁，挂了电话，心中暖流涌动。 ...... 次日清晨，裴元精神饱满地踏进富林派出所，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 可刚一迈进办公室，就察觉到里面的气氛有些压抑。 不由纳闷，这是唱哪出？ 昨天才破了两桩大案，正值富林派出所风光无限之时，怎的突然间氛围就变得沉重了？ 大约是察觉到了裴元的困惑，一旁的强华压低声音为他解惑。 “昨晚有位警察遇袭身亡了！” 此言一出，裴元心头猛地一紧。 不会是我们所里的同志出事了吧？ 其实，他的这一闪念虽不确切，但也相差无几。 “分局巡逻队的老汪，昨晚回家途中遭到袭击，不幸离世了。” “老汪以前在咱富林派出所待了好些年，去年才调到分局巡逻队，和我们亲如一家。” “特别是熊所长，他们俩过命的交情。” “你说，我们能不难过吗？” 裴元叹了口气，这样的悲剧，谁都不愿意看到。 “凶手抓到了吗？”同感哀痛之余，裴元忍不住义愤填膺地询问。 强华黯然地摇了摇头，“分局已经成立了专案组调查此事，但目前还没有更多进展。” 裴元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希望案件早日告破，尽快捉拿凶手，告慰那位英勇牺牲同志的在天之灵！ ....... 调整心态，裴元迅速让自己进入工作模式，时刻准备着应对新案件。 很快，警情降临！ 接警中心传来了警讯，事发地点位于富林派出所管辖的一个私营医院。 第6章 器官交易 患者报警，缘由是医院收取高昂治疗费用，这是医患双方的第二次冲突。 上次冲突，就是裴元所在的第三小组出勤处理的。 尽管今天是第四组的轮值日，但鉴于之前事件的延续影响，责任依然落在了第三组肩上。 熊柏兴带着三位辅警正忙着处理一起入室盗窃案件，分身乏术，于是顺手将这桩报警转给了裴元。 裴元与强华即刻驾驶警车前往那个私人医院。 “这私人医院名声不太好，经常搞这种事，我们来来回回跑过好几趟了！” 裴元听到强华这么说，“报警实际上作用有限，毕竟这些超出了警方的管辖范围。” “投诉给卫生局或市场监督局会更合适，那才是他们的活儿。” “不过民众报了警，我们总得出现场，主要是避免冲突升级。” 强华驾着车，老练地向裴元分析。 事实确如强华所言，路程不长，二人很快到达目的地。 医院大堂的收费处乱成一团，几个身穿制服的保安如凶神般围着一个年轻人，口中还不干不净。 两人立即上前平息了争吵，随后开始询问详情并记录。 年轻人一番怒气冲冲的陈述后，裴元总算理清了前因后果。 原来，这位年轻人经人推荐在此治疗肾结石，效果不错，但在结账时被高额费用惊得目瞪口呆。 同样的碎石手术，在公立医院几千块就能搞定，而这家私人医院却开出了十二万的天文数字。 面对不合理收费的质疑，医院态度强硬，坚持治疗已完成，无论怎样费用必须结清。 年轻人先前报警过，警察也只是协调。 如今再次报警，事情似乎陷入了僵局。 裴元暗暗苦笑，遇上这类事，实在棘手。 私人医院的口碑这些年几乎跌至谷底，真正能治病的凤毛麟角，多数只让人耗尽财力。 “首先，我们尝试调解双方矛盾。” 裴元宣布，“调解不成，法律途径是你们的选择。但限制人身自由的行为违法。” 强华着手组织调解，尽管不抱太大希望。 裴元打量着这家医院，心中预感与它打交道的日子不会少。 一楼是门诊，楼上分别是住院部和手术室，以及办公区域。 院方宣传主打男科和妇科，这在私人医院界相当典型，意味深长。 腹部不适让裴元上二楼寻找洗手间，无意间，他透过病房门缝窥视。 一名青年正检查自己背上的手术伤痕，那道左侧后肋的长口子还未拆线，密集的缝合宛如一条狰狞的蜈蚣。 初时，裴元仅是同情患者的痛苦，随后心头猛然一紧——这伤痕不寻常！ 他知道这家医院手术能力有限，不可能做出如此复杂的操作。 裴元迅速思索，何种手术会导致那样的切口。 无解之下，他径直去了护士站：“你好，富林派出所的，例行检查流动人口，需查阅所有住院患者的病例。” 护士虽感诧异，仍配合提供病例。 裴元翻阅了那位年轻患者的资料：高远翔，25岁，因“重感冒”入院……裴元目光一凛，感冒需要手术？还开那么大的口？ 不动声色归还病例后，他脑中浮现出一个骇人的念头——非法器官交易。 或许，那年轻人参与斗殴受伤，不敢去正规医院，于是躲到这里； 或者，更加不可思议的推测，器官贩卖，那些年关于卖肾买手机的传言并非空穴来风。 大厅里，强华调解工作陷入胶着。 裴元欲告知强华所发现的线索，却见救护车驶来，卸下一名昏迷患者后直接送进了电梯。 整个过程过于冷静，甚至有些反常，尤其是在这样一个资质存疑的私人医院。 裴元心中疑虑重重，换上便装后，他折回医院，再次步入那位年轻患者的病房，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进一步探查真相。 “哥们儿，你感觉好点没？”搓着手，裴元故作轻松地笑道，眼神却在对方疑惑的注视下游移。 “您哪位？”对方一脸茫然。 裴元抿了抿唇，神情略显尴尬和犹豫。 “手头有点紧，听说这儿的病友们路子广，我就寻思着……” 对方恍然大悟，眼神中的防备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几分了然。 “哎呀，为这事儿啊！”年轻人得意地笑开，“问我就对了，我们都走的这路子，门道自然有。” 裴元眼里闪现出一丝希望，随即自嘲一笑，“还不是日子紧巴，谁乐意少个零件呢？” 年轻人深有同感地点点头，满眼复杂情绪。 “能卖些啥？你卖的啥？”裴元追问。 年轻人不以为意，掀开病号服，一道长疤赫然在目。 “左肾，没了！” “五万大洋成交！” “这身上的零件，肾最值钱，少一个日子照过，除非你乐意换个眼角膜，但也抵不上肾值钱。” “真有难处，听哥的，肾一出手，啥事都解决了！” 裴元面上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心中却是惊涛骇浪。 我的妈呀！ 这竟是非法器官交易！ 他猜对了！ “成，我回去想想！”一连串感谢后，裴元匆匆离房。 找了个隐蔽角落，裴元赶紧拨通了所里的电话，此事非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副所长熊柏兴听裴元汇报时，脸上神色复杂，满眼不可置信。 私营医院，涉嫌非法器官买卖？ 你不是去调解医患矛盾的么？ 怎么查到医院搞非法交易去了？ 这风马牛不相及啊！ 不过，即便一头雾水，万一裴元说的情况属实，他们富林派出所这次怕是要出大风头了！ 在国内，非法器官交易的大案屈指可数，更别说公开报道的了。 若能侦破这样的罕见案件，他们在公安系统里定能声名鹊起。 厉害了！ 第一天上班就逮着两个逃犯，暂且不提。 第二天，又冒出如此重要线索！ 这不是真的吧？ 这么说，裴元莫非是富林派出所的福将？ 熊柏兴难掩心中的激动，马上向正在开会的所长江别风报告，同时召集人马，直奔私营医院。 没过多久，四辆jing车呼啸而至，十多位jing察列队进入，场面震撼。 …… 第7章 新的高度 这阵仗，让私营医院炸了锅！ 几个保安哪敢阻拦！ 大堂内的医护人员个个瞠目结舌，惊慌不已！ 不就是费用争执么？ 警察不是处理过了？ 咋又来这么多jing察？ 这排场，抓个重犯绰绰有余！ 难道医院里窝藏着臭名昭着的罪犯？ 不止医院人员，正在焦头烂额调解的强华也是一脸懵！ 什么情况？ 同事们咋全来了，副所长都出动了？ 自己明明处理的小事，难道隐藏着什么惊人秘密？ 强华发懵不无道理，裴元还来不及告诉他新发现！ 这一出，直接惊动了私营医院的副院长，急匆匆从办公室奔出，来到大堂。 “熊所长，这是……” 副院长认得熊柏兴，医院归富林所管辖，打交道是常事。 他谨慎发问，平日里倒也不会多虑，但这阵仗，恐怕事情不小！ 关键是，他心里有鬼！ 医院那些猫腻他一清二楚！ 熊柏兴没立即回答，转而望向裴元，待裴元肯定地点点头后，才一本正经宣布：“接群众举报，贵院涉嫌非法买卖人体器官，我们来核实情况！” 副院长一听，面色大变，连忙辩解。 “不可能！” “纯属污蔑！” “我们医院怎会干这种事？” “我们不具备那条件和能力啊！” “熊所长别信啊！” ……. 言辞迫切，额头上汗珠直冒。 熊柏兴岂会看不出他的心思，侧头一笑：“还是配合我们的调查吧，否则，我们不介意采取强制措施。” 这话一落，副院长心知无力回天。 熊柏兴挥手间，jing察们即刻行动。 有的封锁要害，有的查阅病历，有的询问病人和医护人员…… 分工明确，井然有序。 没多久，就有住院病人扛不住压力，吐露实情！ 经过一番查证，证实医院里确有四位卖肾后休养的病人。 jing察们的脸上洋溢着难掩的兴奋，这次行动收获颇丰！ jing车都不够用，涉嫌违法的医护人员和员工被分批带回所里，审讯室都不够坐！ 审讯之后，一条严密的非法产业链浮出水面。 原来，私营医院仅是这条产业链的末端。 整个犯罪网络分工明确，各司其职。 有人专门负责寻找肾源和需要换肾的病人。 匹配成功后，便秘密安排手术，地点多次更换，最终在偏远简陋之地操作，环境极其恶劣，有时仅一张床和几样简陋工具。 买肾者送往正规医院疗养，而卖肾者则由黑救护车送至私营医院，休息几日便自行离去。 讽刺的是，买肾者需支付几十万，而卖肾者只得区区五万！ 巨额差价尽入犯罪分子囊中！ 以他人之躯牟取暴利，良心可曾有过不安？ 当然，这仅仅是个开始，整个非法产业链尚待深入追查！ 开完会归来的所长江别风当机立断，部署jing力，分头追捕链条上的各个嫌疑人。 动作要快，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至于裴元，这次就没外派任务了。 毕竟派出所不能全军出动，而裴元作为新人，许多流程不熟，便留了下来。 临出发时，江别风满面感慨地在裴元肩上一拍，心头满是赞赏与激励，却一时语塞，不知从何讲起。 他自身都觉得这一切犹如梦境，难以置信！ 这位新同事，绝非池中之物！ 报到首日的奇遇暂且按下不表！ 次日报到，严格来说的初次出任务，原是调解医患纠纷，却硬是扯出了一起非法器官交易案！ 你说这事离奇不？ ...... 转至第二夜，各地出差的同仁们纷纷归来。 他们带回的，可不仅仅是自己，还有那些被抓捕的犯罪分子。 整个非法器官交易网络，包括头目一共八人，一个不落地全数落网！ 再加上先前已在审讯室中的医院违法人员，全部拿下！ 警员们无不洋溢着自豪，荣耀感溢于言表！ 这无疑是一件足以震撼全国的大案。 须知，这类非法器官买卖的案件，全国侦破的案例屈指可数。 而这样一个能够作为典型，面向全国通报的案件，居然被默默无闻的富林派出所解决了！ 他们怎能不兴奋，怎能不激昂！ 别提所里的同事了，怕是分局、市局那边，此时也都震惊得哑口无言了！ 又是富林派出所！ 依旧是他们！ 仅仅数日，富林派出所的名字在系统内几乎传得人耳朵生茧！ 江北灭门案，是富林派出所破的！ 全国哗然的邻市监狱逃犯，竟然是富林派出所捉拿归案的！ 如今又爆出一件全国罕见的非法器官交易案，搞定它的仍然是富林派出所！ 富林派出所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不成？ 按常理，这三起大案，即便是交由刑侦支队全权处置，怕也得为人力短缺头疼。 而富林派出所偏偏用他们紧绷到极限的警力，硬是办成了！ 听起来，就像是吹牛一样！ 此番，富林派出所恐怕要在全国同行中树立典范了！ 当然，圈内人心里明镜似的，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富林派出所并非真的脱胎换骨，更没吃什么灵丹妙药。 这一系列不可思议的成就，全是刚加入富林派出所的新丁裴元的功绩。 灭门案的通缉犯，是他报到途中随手拿下的！ 监狱逃犯，是在他的排查中发现的！ 现在这起非法器官交易案，同样是他出勤时无意间找到的线索，一击即中！ 说实在的，没有裴元，富林派出所与这三大功劳根本无缘！ 换句话说，新人裴元凭一己之力，将富林派出所提升到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高度！ 即便有人暗自嫉妒，说全凭运气，裴元只是好运而已。 换他们碰上通缉犯，也能轻松解决！ 但这话只会引来轻蔑！ 这可不是把大象塞进冰箱那样简单，一去就能抓人！ 裴元的那手绝技，你能学得来？ 别的不谈，单是捉住那个监狱逃犯，你能想到他藏在表哥对门？ 这次的人体器官交易案，裴元随意一瞥就从刀口发现端倪，换成你可能根本想不到！ 所以，有些事你只能艳羡，模仿不来！ ...... 晚上，所里聚餐，一是欢迎新丁裴元，二是庆祝胜利。 第8章 二等功稳了 鉴于工作的特殊性，大家未沾酒水，但席间的气氛却是热烈非凡。 “小元，你简直就是我们的幸运星啊！” “连破三起大案，谁还敢质疑我们工作的含金量！” 所长江别风拥着裴元的肩，感慨又得意地说，脸上满是欣慰。 一旁的副所长熊柏兴却不屑地看了所长一眼，毫不留情地拆台。 “你们不知道，所长现在去分局开会，头仰得老高，那得意的模样！” 众人听了都哈哈大笑，脑海里勾勒熊柏兴描绘的场景，画面感十足。 坐在裴元旁边的教导员方平，乐呵呵地道：“这三起案件都已上报，你是头号功臣，没人跟你争。” “至少二等功是稳的，何况那监狱逃犯影响重大，上级很关注，也许能搏个一等功呢！” 裴元笑着点头，明白教导员的意思。 话说回来，若真论功行赏，仅灭门案的通缉犯和越狱的逃犯，裴元就足以立个人一等功。 但在体制内，流传着这么一句话，虽为戏言，却也映射了一些事实。 “三等功站着领，二等功躺着领，一等功家人领！” 体制内的个人荣誉，更倾向于那些因公受伤乃至牺牲的干警，那是对他们最高的慰藉。 因此，除非功绩显着，否则很难轻易获得二等以上的个人荣誉。 而裴元这次的功绩过大，单枪匹马擒下两个臭名昭着的逃犯，最低也能捞个二等功。 至于一等功，就得看机缘了！ 裴元倒不太介意，毕竟自己一线工作才刚起步，将来有的是机会！ ....... “小元，有对象没？没有的话……姐给你搭桥？” 户籍警杨菲笑着问裴元，险些吓得裴元一身冷汗。 杨菲的停顿，让裴元以为她要讲的是——没有的话，姐当你对象！ “杨姐，我刚上班，这事儿暂时不考虑。”裴元笑着婉拒。 听到裴元的话，桌上几位年轻的女警都难掩失落。 谁让裴元帅得如此过分！ 要让裴元去拍警察宣传照，恐怕能让社会犯罪率下降一个百分点！ 她们怎能不对裴元动心？ “杨姐，裴元这么帅，怎会没对象！” “你还是大发慈悲，先管管我们这些单身汪吧！” “对了，上次你说的那个女孩，她对我什么印象？” 这时，二组的警员魏驰南嬉笑着凑近，讨好地对杨菲说。 大家都知道，前不久杨菲给魏驰南介绍了个女孩，但后续如何便不得而知，于是都好奇地望来。 杨菲眨眨眼，想了想，才笑道：“那女孩也就一般般，回头我再帮你另觅佳人！” “别别别，我觉得那女孩挺不错的！”魏驰南一愣，连忙道。 杨菲沉吟片刻，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盯着魏驰南。 “你心里就没数？非得我说明人家瞧不上你？” 包厢在短暂的寂静后，爆发出了阵阵哄笑。 魏驰南大囧，没料到自己的回答竟是这等下场。 简直是社交死亡现场！ 这一刻，他成了世界上最尴尬的人！ 猛灌一口果汁，装作豪饮的姿态，夸张地喊了声“我醉了”，活像个逗比地躲进了桌底。 魏驰南在单位里是个开心果，经常逗得同事们笑口常开。 裴元察觉到，单位里氛围融洽，人情味浓厚，没有那些勾心斗角的戏码，正合他意的工作环境。 这次聚餐名义上是大家平摊费用，但裴元考虑到基层同事们的薪水并不丰厚，再加上日常生活的压力，哪舍得让大家破费。 于是在宴席过半时，他悄悄溜出去把账给结了。 可就在他前台付账时，大门猛然间被一股大力踹开，一群打扮得流里流气、金链缠颈、耳钉闪烁、发型张扬的年轻人踉踉跄跄闯了进来。 单凭那踹门的气势，就知道来者不善。 “喂，老板呢？快叫他出来，我们有话说！” 领头的青年猛拍了一下桌子，粗声大气地喊道。 前台收银员被吓得连连后退，满脸惊恐，不知如何是好。 裴元目睹这一幕，第一反应可能是饭店老板在外欠了钱，债主找上门来了。 因此，他并未马上介入，这类债务纠纷，若双方能自行解决，那是最好不过。 这时，店主闻声而出，一脸诧异。 “各位，我就是老板，有事吗？”他显得并不慌张，礼貌地微笑着询问。 “我们哥几个骑车环游全国，路过此地，手头紧，想跟老板借点应急的钱。” “放心，肯定还，我们不做赖账的勾当。” “不过嘛，咱们这种在外漂泊的，若是吃不好睡不暖，能做出啥事来，可就说不准咯！” 领头青年嘴角一歪，一脸的无赖相。 老板眉头紧锁，显然不悦。 借钱？ 保证偿还？ 还什么还！ 这和抢劫有何区别！ 他本想即刻报警，但又顾虑在警察赶到前，这群混混可能会对饭店造成伤害，最终受损失的还是自己。 无奈之下，老板打算破财消灾，给些钱打发了事。 “你们需要多少？” 领头的青年一听眼睛一亮，没想到老板如此爽快，连讨价还价都省了。 “两万吧！” “还是那句话，肯定还你。” 老板脸一抽搐，尽管他愿意花钱买安宁，但这狮子大开口超出了他的接受范围。 正当老板憋不住要发作时，裴元向他轻轻摆手。 此刻不能再置身事外了。 “哥，给他们吧！” “两万，小事一桩！” 裴元朝老板笑笑，随后转身面向那几个混混，神情淡定。 “跟我去包间取吧！” 老板略显惊讶，不明白裴元为何要插手，更不解裴元为何要冒充他的弟弟。 而那几个混混则是喜出望外，嘻嘻哈哈跟着裴元走向他们单位聚餐的包间。 ...... 此时，包间内，大伙正聊得热火朝天，气氛热烈。 “趁着小元不在，我说说我的看法吧！” “感觉就像是嫌疑犯自己戴上手铐，争着跑到裴元面前！” “裴元的敏锐度，我绝不否认超乎常人，就算嫌疑犯站我面前，我也未必能逮住，但总感觉怪怪的。” 魏驰南连日来难以置信，每次回想，对裴元的神奇仍然感到震撼。 第9章 开出惊喜 他的言论自然而然引起共鸣，众人纷纷感慨。 “听说过柯南吧，裴元是不是也有柯南体质？哈哈！” “裴元上厕所去了吧？你说，等裴元回来，会不会又抓个嫌疑人回来？哈哈！” 一组的警员李民东大笑起来。 然而话音刚落，包间门被推开，几个混混模样依次步入，裴元跟在后边。 众人：“......” 空气中仿佛凝固了一瞬！ 什么情况？ 刚开完玩笑说裴元会不会上厕所再带个嫌疑人回来，你就真带了？ 而且还一下子几个！ 有必要这么戏剧性吗？ 正当警察们错愕之时，进门的混混们也愣住了。 不是说进去拿钱吗？ 怎么里面这么多人？ 真动起手来，他们几个恐怕讨不了好！ 再迟钝，此时若还以为裴元会给他们拿钱，那真是傻到家了！ 见机行事方为智者，溜为上计！ 领头的赶紧拉着兄弟往外撤，不料被裴元堵在了门边。 他脸上依旧挂着淡然的笑容，从兜里掏出警察证件，展示给小混混们看。 “别急着跑，我们谈谈！” 几个混混脸色突变。 警察？ 他们做梦也没想到，眼前这家伙竟然是警察！ 猛然间意识到什么，他们难以置信地回头望向室内众人，表情十分精彩。 不会吧，这屋子里全都是警察？ 回过头，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对这个世界的深深恶意。 对于在座的警察们而言，如果说一开始对裴元带人进来还有些困惑，那么在裴元出示警官证后，一切都变得清晰明了！ 看来，这几个流里流气的家伙，确实有问题！ 于是迅速有人行动起来，呵斥让这几个小混混贴墙站立，以免发生不测。 “小元，这是……？”所长有些困惑地问，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裴元耸耸肩，语调平和：“这几个小子根本不认识老板，却开口向他借两万，还都是威胁的口吻。”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可越是这样，他们心中越是惊异，有种说不出来的神奇。 上个厕所，真的带回了犯罪分子？ 他们刚才分明只是在开玩笑啊！ 但当玩笑成真，任谁都会怀疑人生。 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不过，虽然难以置信，换个角度来看，大家又颇为高兴。 不就是出来吃顿饭，居然有额外收获！ 难不成，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天上掉馅饼？ 名义上借钱，实际上已经构成敲诈勒索了。 看这几个混混的模样，说不定是惯犯。 带回去好好审审，说不定能揪出不少事。 这对于派出所来说，可是实打实的战果啊！ 心中不由得暗自感叹，富林派出所现在的破案速度，几乎赶上了分局的水平。 要知道，派出所主要负责的是基层治安管理，日常处理的多是邻里间的小摩擦，至多调解些争吵或轻微盗窃。 性质更加严重的案件，往往会向上报告，由分局甚至市局介入调查。 而裴元来了一周不到，富林派出所竟然连续破获大案，工作效率直逼分局的刑警队。 两个臭名昭着的通缉犯，一个典型的非法贩卖人体器官的团伙，现在就连吃饭的间隙都能抓几个敲诈勒索的小混混......。 这一年，仿佛派出所成了最热闹的地儿。 晚饭吃得正酣，几个警察叔叔们心血来潮，二话不说，直接请了几个街头小青年去所里“做客”，准备好好聊聊。 这一聊，嘿，还真聊出了不少料！ 原来这几位小哥骑着摩托车跨省“旅行”，沿途用一套熟练的“手艺”在餐馆和其他店铺“借”了不少钱，加起来少说十来万呢。 还有几个硬骨头的店主不给面子，就“教育”了一下。 他们躲猫猫的技术还挺高，愣是让人抓不着，逍遥自在了好一阵子。 不过话说回来，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估计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动手那会儿，正巧两桌穿便衣的警察在旁边吃着火锅唱着歌。 可不是嘛，整整两桌！ …… 不用多说，这几位小哥的事迹足够让他们“吃官司”了。 大伙儿忙活了一晚上，本想喘口气的富林派出所的警察同志们，不自觉又加了个夜班。 裴元虽然不是主要负责人，但也跟着忙前忙后，学习一番。 熬到快天亮，总算把案卷收拾利索了，太阳一冒头，就能把这几个小伙子和他们的“故事”一起打包送到分局。 这时候，裴元也得了空，去系统里看看自己的成果。 【祝贺宿主成功捉拿嫌疑人，正义值+120】 【祝贺宿主成功捉拿嫌疑人，正义值+90】 【当前正义值：390】 一桩非法器官交易，一桩小团伙“借钱”案。 这俩事儿比之前的悬赏犯轻多了，正义值也给少了些。 裴元倒不介意，哪能每个案子都惊天动地，每个人都是十恶不赦的大魔头呢。 不然，这江北市还剩几个活口？ 琢磨了一阵，裴元觉得还是得用用这正义值。 放系统里又不会生崽，得抓紧提升自己才是正道。 “给我来三个技能盲盒！” 光一闪，盲盒现形。 【体质强化（小）：轻微增强宿主身体素质】 嗯…… 裴元表情有点复杂，不知道是喜是愁。 这体质小增强的技能，出现频率真不低！ 也不知道多来几次，自己能不能变身超人赛亚人！ 再来一个。 【罪犯预警：罪犯在宿主50米范围内出现时，系统将提示】 【注：此处‘罪犯’特指重罪嫌疑人】 裴元感受到这个融入身体的神秘技能，心里猛地一颤。 这也太神奇了吧！ 还有这样的宝贝？ 之前新手礼包里的感知强化已经让他够惊讶了。 这会儿抽盲盒，又抽出个让人难以置信的技能。 这么说，只要是有严重犯罪嫌疑的人靠近自己50米以内，系统就会报警？ 这不是一逮一个准？ 当然，人挤人的地方，四周全是人，想马上找到嫌疑人不容易。 但如果是在偏僻处，四下无人，系统又报警了，不找你找谁！ 震惊了好一会儿，最后一个盲盒开出的又是体质增强，他都没太注意。 第10章 老警员的经验 这下，还有谁能逃得出他的五指山？ 这节奏，是要向“天下无贼”迈进啊！ 裴元再次深刻体会到这系统的强悍和不可思议！ …… 一早，只在办公室胡乱眯了几个小时的裴元，又投入了战斗。 但新警情还没等到，系统里先传来了让所有人都震惊的消息。 昨晚，又一位警察遇害！ 短时间内，连续两起袭警案！ 手段一模一样，是同一个凶手所为。 这下，事情闹大了！ 单个警察遇害，在某种程度上，可能就跟普通案件差不多，只是受害者职业特殊。 警察也是人，生活中也可能跟人闹矛盾，甚至意外都有可能。 但这连续两起，就不简单了。 很可能是针对警察的连环袭击！ 警察，那是保护老百姓的特殊职业，敢向警察下手，这不仅是嚣张，简直是挑衅！ 性质极为恶劣！ 第一起案子发生时，分局就成立了专案组。 但还没等他们有大进展，第二起就来了。 可想而知，专案组的压力有多大！ 果不其然，不到中午，命令就下来了，要求各派出所抽调精兵强将支援专案组，限期破案！ 富林派出所决定，由教导员方平带着第四组加入专案组。 其实，其他几组也想上，但最后还是第四组胜出。 说起来，富林派出所有四个班组，第四组效率最高，破案率一直领跑。 当然，这是裴元来之前的情况。 没被挑中去专案组，裴元也没啥遗憾，毕竟在不熟的环境，不一定能跟大家合拍，发挥不了作用。 再说，今天他们组还得出勤。 刚扒拉两口饭，警情就来了，裴元和强华匆匆放下碗筷，奔现场去了。 ………… 遛狗引发的小插曲，狗主人和路人杠上了。 这是警情简报的内容。 虽然不算紧急，但也拖不得。 到了小区，物业的大厅里，几人正对峙着。 一边是个年轻的妈妈，怀里抱着孩子，孩子的爸爸站在前面护着母子，一脸怒色。 另一边是个年过半百的大妈，怀里搂着一只泰迪，脸上一副高傲，满不在乎。 “警察同志，是我报警的！”看见警察，年轻妈妈连忙诉苦，“我带孩子在小区玩，她遛狗不牵绳，吓得孩子直哭！” “我让她牵绳，她就骂我，说她的狗比我的孩子还值钱！” 看着激动的年轻妈妈，裴元心里那股正义感腾地就起来了！ 太过分了！ 居然说狗比人家的孩子还金贵，这话也说得出口？ 还以为这是古代，自己是高高在上的贵族，其他人都是平民百姓？ 摆着高姿态，就以为别人都是能随意践踏的蚂蚁，连狗都不如？ 裴元这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子，眼看就要压不住火了！ 可还没等裴元说话，抱狗的大妈先扯开嗓门喊上了。 “警察同志，您别听她的，我哪里威胁她了嘛！” “您看看，我家这只是小狗狗，乖得很，从来都不咬人的！” “它是我们的心肝宝贝，用绳子绑着它，多难受啊！” “别人怎么不怕？还不是她事儿多矫情！” 这话说得，好像全天下就她最讲道理。 裴元看着她那一副自视甚高的模样，差点被气笑了。 要不要脸了这是？ 裴元刚要发脾气，强华却一把拉住他，眼神示意冷静，这事他来摆平。 “带狗出来不栓绳，您还觉得挺在理？” “法规出了这么久，您心里还没个数？” 强华板着脸，字字铿锵地教育着那女士。 女士脸上闪过一丝被冒犯的不悦，眼一瞪，正要反击。 可不等她张嘴，强华已不动声色地展开了下一步。 “按规定，在公共场合遛狗不栓绳，还和人争执，这情况比较严重，我们要给你个警告，并处五百元罚款。” 这话一落，大妈如被踩到尾巴，瞬间炸了毛。 “你们串通好的吧？” “我遛狗这么些年，从没事儿，怎么到你们这就毛病多多了？” “我跟你们说，不善待狗的，死后有得受！” “到了地底下，还会有狗来咬，让你们苦不堪言！” 强华对这耍赖的大妈冷哼一声，指了指胸前的执法记录仪。 “这里头都录着呢，您要是想再加上个妨碍公务的帽子，尽管闹腾！” “还有，得向人家赔礼道歉，否则侮辱和寻衅滋事的帽子也得您戴着。” 许是强华公事公办的气势镇住了她，或是裴元身后那明晃晃的手铐令人生畏，大妈不情不愿地往后退，不敢再造次了。 最让她害怕的，恐怕还是那句“我们有权没收处理您的狗”。 这下，大妈即便心有不甘，也明白了识时务者为俊杰。 磨叽半天，终于在强华的催促下，那女士极不乐意地给孩子妈妈道了歉。 年轻夫妇也不愿多纠缠，接受道歉，事态就此平息。 “下次遛狗记着规矩点，不然罚款就不是唯一的代价了。” 离开前，强华还不忘提醒狗主人一句。 裴元虽是正式警员，而强华是辅警，按理应以裴元意见为主导。 但裴元实战经验匮乏，加上所长的意思是让他先跟强华学习，所以他没多说。 目睹全程，裴元心里有点憋屈，对强华的处理方式不太认同。 强华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笑着问：“是不是觉得我处理得太手软了？” 裴元犹豫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他这正义感爆棚的年轻人，哪受得了狗主人那般嚣张。 强华轻笑摇头，他懂裴元的感受，因为他也曾年轻气盛。 “但出警时，很多时候得灵活处理。” “她的行为还没到立案的程度，不能因为她骂人就关她几年，法律不允许。” “哪怕是轻的行政拘留，也可能被认为是过重，局里不会批准。” “而且真拘留了，表面上惩罚了她，实际上可能让矛盾升级。” “万一她找机会报复，给对方造成伤害，就违背了我们的初衷。” “所以，适当的处罚加警告，调和矛盾，将冲突控制在可控范围内，才是上策。” 强华用自己的经验，耐心地教导裴元，这些都是他多年基层工作的智慧结晶。 第11章 先救我的狗 裴元内心五味杂陈，强华这样经验丰富、处理问题游刃有余的人，确实让人信服。 自己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只是作为执法者，他还是觉得对那女士宽容了些！ 然而，让裴元没想到的是，很快他又会再次遇见那位蛮横的大妈！ 下回，可就没那么轻松了！ ...... 原以为下午会忙得焦头烂额，却不料整个下午平静如水，没一个紧急出警的电话。 裴元趁这空档，结合早上的出警经历，陷入了沉思。 既然养狗人和居民间的矛盾频发，是否可以考虑在辖区内开展专门的法制宣传教育，提升养犬人的法律意识和素质，减少此类纷争？ 有了想法，裴元打算先摸摸底，于是前往了早上出警的世纪城小区。 找到物业经理，一番询问下来，对小区养狗状况有了大致了解。 其实，大部分养狗人很有素质。 遛狗栓绳，即刻清理粪便，遵守遛狗时间，对邻居日常生活影响不大。 但是，也有那么一小撮人，素质堪忧，视规定如无物，只图自己便利。 就如早上那位养狗大妈，满口道理，估计到现在还认为自己没错。 这样看来，那些不守规矩的养狗人，就是接下来的重点目标了。 裴元正思索对策，物业办公室里突然警铃大作，刺耳的声音让人心里一紧。 是火警的警报！ 新的消防要求，居民楼里每一个住户门口都有消防报警器。 一旦遭遇火灾触响，整栋楼都会响起巨大的警报声，仿佛是一头被惊醒的雄狮在咆哮，以提醒居民尽快疏散，物业和消防队也会立刻得到通知。 着火了？ 裴元眼神一凝，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世纪城是新小区，墙体外侧都装有保温层。 而保温层的材质决定了一旦发生火灾，火势会迅速蔓延至整栋楼。 “哪栋楼？” 裴元沉声问道，他的声音如同定海神针一般，让慌乱的物业工作人员逐渐冷静下来。 物业经理看了一眼报警系统，立刻回答裴元，“15号楼！” 裴元瞬间有了决断！ “马上让保安打开消防通道，准备引导消防车进小区。” “组织人员疏散人群，做好保障工作。” “另外准备气垫或者棉被，以防出现最坏的跳楼情况！” 不等保安打开闸机，他一个箭步冲进了小区，同时不忘叮嘱物业经理。 分秒必争！ 他知道，消防队虽然会立刻出动，但路上需要时间。 而在火灾面前，时间就是生命！ 自己距离火灾现场这么近，如果有群众遇到危险，他必须挺身而出！ 没有丝毫犹豫！ 大概半分钟之后，裴元就顺着浓烟升起的方向跑到了15号楼下。 此时，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有人满脸灰尘，显然是刚从火海里逃出来的！ 裴元定睛一看，火势是从二楼向上蔓延的，如一条火龙，在消防车到来之前，根本无法控制。 好在15号楼是多层结构，只有 6 层楼高，而不是二十几层的高楼。 而且由于还没到下班时间，应该没几户人家有人。 然而，就在裴元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女人哭喊着冲向单元门，那哭声，仿佛一把利剑，直刺裴元的心脏，显然是要冲进已经燃起熊熊大火的楼里。 裴元几步并作一步，一把扯住了她。 “你干啥呢！”紧急关头，裴元不由自主地吼了一声，希望她能在生死关头别去贪恋财物。 毕竟，命比啥都金贵。 可妇人近乎绝望的话，让裴元的脸色陡然一变。 “我闺女还在里面，我得把她弄出来！” 恍惚间，妇人才发现拦在她面前的是周围唯一穿制服的警察，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 “我…我闺女…还在里面！” “我…我…闺女要没了，我也不活了！” “警察同志…求你救救我闺女，我给你跪下了！” 妇人痛哭流涕，就要跪下，此刻裴元成了她全部的指望。 裴元稳住她，不容她跪。 “你住哪儿？钥匙给我！” 裴元二话不说，脱下湿衣裳，在门口的水桶里蘸了水，防止烧伤。 “二楼东边！”妇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哆嗦着递出钥匙，整个人仿佛都虚脱了。 望向火势，二楼正是火舌最旺的地方，烈焰嚣张，浓烟滚滚。 火势猛烈，被困的人怕是撑不了太久。 他清楚，他得进去救人！ 这一刻，他异常镇定。 面前是烈焰滔天，心里却如山岳般稳固！ 这一刻，裴元没有任何迟疑！ 个人安危全然不再考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救出小姑娘。 他知道，任何犹豫，都可能让孩子陷入更大的危险。 穿上湿漉漉的衣裳，深深吸了一口气，裴元准备往楼梯冲。 没想到，手臂被紧紧抓住，差点栽倒。 如果不是他及时稳住，恐怕对方就要被拉倒了。 心下暗叫不好！ 这时拦着，怕是有家人困在里头，盼着他出手相救！ 局势愈发复杂！ 生死存亡之际，裴元顾不上多想。 一个也好，两个也罢，都要救！ 正要问对方住哪儿，却见拉他的是早上遛狗的大娘。 不等他开口，大娘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警察同志，你快上去救救我的狗啊！” “我就出去买袋盐，哪能想到家里就着火了！” “它就像我的亲孙子，我宁愿自己遭罪也不想让它受苦！” “你快去把它救出来吧！” “早上你见过它的，你肯定还记得它的模样。” …… 这话一出，裴元差点气炸！ 老天爷！ 人命关天的时候，救人还来不及！ 你还惦记着你的狗？ 在你眼里，难道人的命还不如一条狗？ “放手！” “我去救人！” 怒气之下，裴元想要挣脱，冲进楼里。 谁料，对方力气奇大，一时间竟没能挣脱。 “你别管其他人，先救我的狗！” “你们警察吃的用的都是我们纳税人的，我年年纳那么多税，这时候你得听我的！” “你今天要是救不出我的狗，咱俩没完！” 第12章 担当 她的胡搅蛮缠，连周围的人都看不下去了！ 裴元怒火中烧，如此自私之人，怎可容忍！ 火势越来越猛，他心急如焚！ 再拖下去，恐怕真要出人命！ 面对大娘的胡搅蛮缠，裴元终于爆发！ 一脚踹开，大娘跌倒在地，尖叫起来，随后在地上打滚，咒骂不休。 所有人的眼光都像是针一般射向她，满是厌恶与不屑，看着她那副狼狈样，似乎人人都在心里暗暗叫好。 几个年轻人始终举着手机，镜头不离她左右，显然，这段视频很快就会在网上火起来！ 他们迫不及待想上传，让更多人谴责这种自私的行为。 这时，裴元已经冲进了楼道，浓烟滚滚中，他沿着墙根，毫不迟疑地往上冲。 火灾之时，楼梯才是唯一出路。 转瞬之间，裴元到了一楼，这里的火势愈发凶猛，几乎阻碍了他的脚步。 但他不管不顾，湿透的衣裳紧贴身体，一腔孤勇，继续攀爬。 高温、烘烤，再加上浓烟呛人，裴元面对的是重重考验。 但这丝毫不能阻挡他的步伐！ 很快，抵达二楼。 钥匙一插，门应声而开，裴元冲进了屋内，心中默念，小姑娘千万要没事！ 紧接着，他大大松了口气。 地上的小姑娘趴着，小手捂着嘴巴和鼻子，用毛巾遮挡，这是生命的迹象！ “叔叔！”女孩哭着喊。 裴元二话不说，几步上前，抱起了女孩。 “不怕！”他轻声安慰，“叔叔带你走！” “妈妈在下面等着你！” “马上就好了！” 边说，边小心翼翼地将湿衣服披在女孩头上，确保她的安全。 至于自己，哪怕受伤又怎样？ 时间紧迫，顾不上太多，裴元用力推开门，再次冲进楼梯间，几乎是连跑带跳，直奔楼下。 火焰如同怪兽，妄图阻挡他的道路，而裴元，毫无惧色，坚定地踏过。 偶尔火舌舔过，甚至燎着了他的发梢！ 一手紧抱着女孩，另一只手迅速拍掉头上的火星，此时的形象已无暇顾及。 …… 幸好，那身警服挡住了火星子，要不准让小姑娘遭了罪，花骨朵一样的年纪，这要是烫坏了，该是多大的伤疤！ 四层！ 三层！ 二层！ 一层！ 这一段楼梯，走出了天长地久的滋味！ 裴元领着小丫头片子冲出楼梯间，像是翻过了鬼门关，踏进了阳光地！ 周遭响起雷子般的叫好声，为了这个敢跟火神爷对着干的勇士！ 火舌乱窜，像是阎王爷的灶台，要不是有人豁出去了，楼里的人怕是要化成一股青烟了！ 紧要关头，真有人能挺身而出？ 这一脚踏进去，搞不好就回不了头了！ 但那个挺拔的背影，啥也不怕地往火堆里扎，拿自己的胆量和血汗，给“担当”这两个字加了份量！ 那背影，又高大，又叫人心酸！ 谢天谢地，他出来了！ 还拽出了困在里面的乡亲！ 这能不叫人热泪盈眶嘛！ 小妮子她娘，乐得直掉泪，奔过来抱过闺女。 裴元呢，跟放了气的轮胎似的，一屁股坐地上，就剩傻呵呵地笑了。 力气使光了，心弦也绷到了极点，整个人跟散了架一样！ 任务完成了！ 哪怕这会儿头发、脸上还火辣辣地疼，可那条命因为自己活蹦乱跳的，这点痛，值！ 再晚一步，可就要出大事了！ 不一会，消防车和救护车呜呜叫着赶来了，确定楼里没人了，消防队赶紧灭火。 裴元和小丫头片子被送去了卫生院。 还好，小姑娘在裴元护着，一根汗毛都没伤着。 裴元除了少了点头发，脸上多了两道子，其他啥事没有，满脸的黑灰成了他唯一的“勋章”。 这会儿，银月城大火的事在网上传开了！ 短视频平台上，裴元冲进火海救小丫头的片段跟疯了一样转，好多人看了都跟着点评。 “最美逆行的警官”，这话头就扣在了裴元头上！ “真汉子！咱老百姓的守护神！” “看得我眼泪都下来了……” “致敬英雄！” “危险时候，还得靠警察同志！” “看到那年轻的警官把孩子救出来后憨笑的样子，那是我见过最美的画面！” 就在大伙儿为裴元的事迹感动时，另一段视频突然火了。 这段视频是在裴元进火场前拍的，一遛狗的大姐拦着裴元不让救人，还非让他先救狗。 关键时候，裴元实在忍不了了，一脚就把那大姐踹开了。 单看这一脚，说不定有人要数落裴元“暴力执法”。 可这回，情况不一样！ 视频里那大姐喊着先救狗。 还有旁白讲清楚了，裴元想救人，却被那大姐缠着，硬要他扔下人先救狗！ 网民们一听火冒三丈，恨不得自己上去给她上上课！ “生死关头就惦记着狗，这心得自私成什么样！” “心疼狗自己不会去救？！” “这一脚踹得好！解气！” “有没有律师在？这算不算犯法？能判几年？” “开了眼界了，这人怎么这么没底线！” “有谁知道她是谁吗？曝出来，让大家伙儿好好说道说道！” …… 神通广大的网友们没多久就扒出了遛狗大姐的身份。 让人没想到的是，她是家挺大的厂子的老板！ 大伙儿这才明白，怪不得她能那么嚣张，不顾别人死活，原来是腰包鼓了，自个儿飘了！ 网友们不等招呼，自发抵制起了她家的生意，那气势，跟山洪爆发似的！ “您不是牛气冲天嘛，那就别指望我们掏钱给你撑场面了！” 供应商和卖货的瞧这架势不对，赶紧跟她撇清关系。 跟这种没德行的人搅和一起，那不是自讨苦吃嘛！ 更要命的是，上面接到了举报，一查，竟挖出了偷税漏税的大窟窿！ 大到能把她送进局子里，蹲上好几年！ 这一下，栽得够狠！ 估计那遛狗的大姐做梦也想不到，就因为一条狗，自己啥都没了！ 裴元还不知道后面掀起的风浪，就算知道了，估摸着也就是微微一笑。 人一旦狂妄到拿生命不当回事，灾祸也就不远了！ 穿上了警服，他会依法行事。 第13章 零件都还在吧 褪了警服，作为一个普通人，裴元只想说——自作孽，不可活！ ...... 裴元火海里英勇救人的视频，像野火一样烧遍了互联网！ 富林派出所的同志听说了，一个个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特别是看着视频里那高大帅气的身影，谁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冲进火海救人的是裴元？ 又他？ 这简直不可思议！ 这才来派出所几天，就整出了这么大的动静！ 裴元难道天生就是干大事的命？ 从通缉犯到越狱的，再到非法贩卖器官的，现在又救了火场的人…… 这人生，还能再传奇些吗？ 感觉人家一辈子的警察生涯，也没裴元这几天精彩！ 特别是强华，整个人都有点怀疑人生了！ 早上才和裴元一块去的银月城，下午还以为能消停一会。 谁能想到，裴元又跑回银月城火场救人了！ 说好的一起出任务呢？你怎么一个人成了灭火英雄？ 震惊过后，更多的是感动和佩服！ 要知道，在那种吓人的火势下，换个人可不一定有勇气冲进去救人！ 这就更显出裴元的不凡和伟大！ 所长江别风连忙带着几个同事去医院看裴元。 虽然视频里看裴元伤得不重，但亲眼瞧瞧才踏实！ 裴元可不能有半点差池！ 他可是富林派出所的门面，也是形象大使！ “快让我瞅瞅，零件都还在吧！” “小元，你冲进火里的那会儿，真帅！” “就是可惜了那头发，好歹脸蛋没事！” “当了英雄，感觉怎么样？” 同事们见裴元安好，忍不住打趣起来。 分局和市局也派人到医院慰问这位新晋的人民守护者。 当然，那些嗅觉灵的媒体也没落下！ 江北电视台的，还有两个地方报纸的记者，都想采访裴元，抢第一手新闻。 不过对于采访，裴元谨慎得很。 采访没问题，上新闻也行，但他不想露脸！ 名声太响，人太熟，不见得是好事！ 毕竟警察是个特殊职业，哪怕是派出所的警员，也可能常与刑事案件打交道。 设想一下，若是在便衣行动时被嫌疑人认出，导致计划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因此，裴元婉拒了记者们的拍照请求。 同事们和分局市局的代表对此无不敬佩。 毕竟这是提升知名度的大好机会，对今后工作和晋升大有裨益，一般人都难以抗拒。 而裴元这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竟能如此脚踏实地，视名利如过眼云烟，实属罕见。 ...... 由于全面检查显示无碍，裴元干脆直接办了出院手续。 所长江别风给裴元放了几天假，让他好好休养。 裴元正好有事要处理，便没客气。 首要任务自然是去换个发型。 被烧掉一部分后，只好剃了个板寸，但这丝毫不减裴元的帅气，反而让他显得更加精神抖擞。 刚到家，就接到了妈妈王桂兰的电话。 她也是在网上看到了视频，见到儿子在极度危险中冲入火海救人，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她固然明白警察这份职业的特殊性，随时可能为了保护民众而身处险境，她也有心理准备。 但亲眼目睹这一切，哪位家长又能真的泰然处之呢？ “阿元啊，你没受伤吧？” “这实在太危险了，你怎么就往里冲呢？” “听妈的，咱们不当警察了行不行？” “你要是有个万一，我和你爸怎么办啊！” ...... 裴元心头一暖，但信念并未因此摇动。 况且，他对自己的妈妈了如指掌，那可是个演技派。 “我要是有啥意外，你们就再生个呗！”裴元哈哈大笑。 王桂兰一听这话，立刻破涕为笑，收起好不容易酝酿的情绪，没好气地说：“你这小子，正经点行不！” 裴元嘿嘿一笑。 王桂兰无奈，叹了口气，才转入正题。 “对了，明天你去找魏阿姨！” “防弹的路虎我已经给你送过去了。” “你一个人在外头，要照顾好自己！” 这次裴元没有推辞，父母的心意，合法所得，他接受得心安理得。 ...... 次日，裴元来到碧园小区，从魏阿姨那里拿到了别墅的钥匙，同时也开走了那辆路虎。 别墅宽敞得很，难怪妈妈坚持要给他请个阿姨打扫。 不过对裴元而言，再大再豪华的房子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意义。 毕竟他常常早出晚归，加班是常态，待在家里的时光并不多。 倒是那辆路虎的霸气外观和强劲性能，让裴元颇感兴趣。 虽说有点张扬，但裴元也不担心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谁规定公职人员就不能开好车了？ 这不是从百姓那里搜刮来的不义之财，凭着他刚刚迈过实线期的基层警察身份，想要通过那些不合法的灰色地带捞钱去买路虎，那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于是，休息了一天，裴元索性直接开着路虎去上班了。 一辆路虎轰鸣着开进派出所大院，立刻成了同事们目光的焦点，疑惑也随之而来。 虽然江北作为名列前茅的二线城市，豪车满街并不稀奇，但路虎这样的车子还是足够吸引眼球的。 单是那超过三百万的标价，加上供不应求导致的近五十万加价，就已经碾压了许多豪车。 让同事们不解的是，这正值警员们上班的时刻，派出所对外开放办公要比上班时间晚一个小时，这位开着路虎来的人为何来得这么早？ 然而，当众人看到停好车走下路虎的是裴元时，所有人的下巴都差点没掉下来！ 这唱的是哪出戏？ 这么拉风的路虎，竟然是裴元的？ 不是在搞笑吧？ 家里得多有钱？ 要是家里能开得起路虎，谁还会来当警察？ 难道不是夜夜笙歌更带劲？ 因此，那一刻，大家看向裴元的目光中交织着震惊、错愕、疑惑，还有无法掩饰的羡慕与嫉妒。 “这……这……这……” 第一个围过来的魏驰南惊讶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第14章 特案小组 一组的民警李民东一把推开魏驰南，激动中带着不敢相信。 “阿元，这路虎是你的？” 裴元自然明白他们的诧异，笑着点了点头，显得毫不在意。 得到了裴元的确认，现场瞬间炸开了锅。 “我的天，富翁啊！” “原来富翁就隐藏在我们身边！” “过几天我要去相亲，能把路虎借我撑撑场面吗？” “大佬，你车上缺挂件不？” “大佬，以后有事尽管吩咐，别怕麻烦我，能为您效劳是我的荣耀！” 众说纷纭，感慨之余也不忘打趣一番。 毕竟，这实在太过震撼。 半晌，大家才渐渐接受了这个难以置信的事实。 不过，自此之后，众人看裴元的眼神已不复从前。 尽管之前裴元抓逃犯的能力近乎神奇，大家虽震撼，但对他的看法依旧停留在难以置信的新手阶段。 可现在，这个新手一夜之间成了富翁，意义便截然不同了！ 所里的几位中年女警，如杨姐，总爱找机会跟裴元搭话，还想给他介绍对象。 这么一个年轻有为又极其富裕的潜力股，绝对是相亲市场的抢手人才。 自己家那么多侄女外甥女，要是能内部消化当然是最好的！ 眼前这阵仗，让裴元有些后悔。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这么高调开着路虎来上班！ 好在所长上午临时开会，讲了近期的工作安排，这才让大家的注意力有所转移。 不然，裴元不知还要忍受多久的关注。 会议结束后，大家各自回到岗位，准备开始工作。 裴元发现，旁边的工位依然空着，平布衣没在。 之前因连续发生的凶杀案，指导员方平和四组的平布衣被抽调到了专案组。 既然平布衣还没归队，那就意味着案子还没破。 想到这，裴元心里有些痒痒。 虽然到派出所短短数日就屡建奇功，但多靠运气使然。 对于所里的大事，裴元哪能不心里痒痒？ 就在裴元心里正盘算着，副所长熊柏兴板着一张脸，脚步沉稳地走到裴元跟前。 “小元，手上的活先放一放，跟着我去特案小组报个到。”熊柏兴的话音低沉，显然心绪不宁。 特案小组？ 裴元一愣，随即心里又是喜又是惊。 “是说那个凶杀案的特案小组吗？” 熊柏兴点点头，继而向裴元细细道来：“昨晚，又出了一桩恶性伤人命的事，咱们又折了一位兄弟。” “这下县局直接插手了，原本的特案小组基础上，又添上了县局刑侦队的力道，还从各派出所调人手扩小组，说是要快些把案子给破了。” “我把你推荐给了分局的刑警队长。” “虽说你刚下到局里，少经验，但我看中的是你那份天生的侦探劲儿。” “最关键的是，你小子运气旺得很啊！” “指不定，破案的关键就落在你身上了。” “你可得给我长长脸，要办砸了，我这老脸也就不剩啥了！” …… 真相大白，裴元心里是又喜又惊。 喜的是，他真进了特案小组。 惊的是，又有人丢了性命，还是一位兄弟！ 他心里免不了感同身受，先前的那股兴奋劲儿，顿时烟消云散。 那三个曾经在大街小巷，守着咱城市安宁的兄弟，一夜间，就只剩下墙上那冷冷的照片。 这份情感，搅得裴元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狠下心干出这等丧尽天良的勾当？ 满腔怒火，情绪几乎失控的裴元，在去往分局的路上就已经开始琢磨起来。 连环杀人不算稀奇，稀奇的是目标居然是警察。 这分明是冲着警察来的！ 从犯罪心理上讲，这样做最大可能是为了复仇。 嫌疑人跟警察有过节，所以专门挑警察下手，发泄恨意？ 手上没资料，裴元难下定论。 不过，这案子肯定是烫手山芋，不然也不会拖这么久特案小组还没眉目。 到了特案小组，裴元见识到了这里的雷厉风行。 没那么多客套话，组长马上安排熊柏兴和裴元熟悉案情材料和调查进度。 裴元总算是拿到了案卷，坐到给他安排的临时座位，聚精会神地翻看起来。 越看越是心惊肉跳！ 第一受害人汪奇，分局治安巡逻队的，十月十二号凌晨回家的路上遭了毒手，脑袋上挨了一闷棍，死前没搏斗的迹象，明显是遭了埋伏。 第二个，周冬青，分局纪律检查队的，十月十五号凌晨回家路上遇害，死因和现场情况和第一起案子一模一样。 就在今天凌晨，花园路派出所得祁寒也遭了横祸，同样是在回家的路上被人下了黑手，作案手法和前面两宗如出一辙。 特案小组紧锣密鼓地查了个遍，成效却不明显，进展慢吞吞。 监控死角加上凶手的高度警惕，到现在也没找到半点嫌疑人的影子。 虽说现场有些脚印，但没有特定目标，这些线索就像是扔进大海的石头，根本抓不住。 特案小组还深挖了三位牺牲警察之间的联系，可惜一无所获。 这就是案子迟迟未破的关键。 裴元浏览着案情概要，眉头不禁锁了起来。 这家伙还真是狡猾，三番五次下狠手，居然没留下一点痕迹！ 就凭几串来历不明的脚印，在人海里捞针，就算警察再厉害，也束手无策。 看着特案小组成员们疲惫的背影，眼圈黑得跟熊猫似的，裴元心头涌上一股冲动。 侦探的思维开始飞转，他意识到，该是他全力出击，解开谜团的时候了。 根据现有信息，受害者都是警察，留下的线索又少得可怜，这无疑暗示，警察就是凶手明确的袭击对象。 这样一来，就有了两个假设：一是，凶手随机挑警察为目标，找准时机下手； 二是，凶手有特定的目标，盯准了几个警察。 如果是前者，防不胜防，特别是线索匮乏的情况下，破案更是难上加难。 若是后者，只要找出被盯上的警察之间的共通点，或许就能让凶手露出马脚。 裴元沉思片刻，再次细看三位牺牲警察的个人档案，这次，他看得特别认真。 第15章 发现联系 看到第二位牺牲者周冬青的简历时，他眉头紧锁。 周冬青居然也在富林派出所待过！ 首案中，裴元知道，遇害的汪奇同样是富林派出所出来的，和副所长还有几位老警关系匪浅。 时间线上，周冬青和汪奇在富林派出所的时间有交集！ 难道这就是他们的关联？ 曾经一起处理过某个案子，多年后，或许是凶手或是其家人为了报复，策划了这一系列恶性袭击？ 裴元赶紧查祁寒的记录，却在工作经历栏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猜想。 祁寒与富林派出所无缘，与前两位牺牲者之间也没工作上的瓜葛。 内部的联系不那么简单！ 裴元自嘲一笑，要是这层关系这么容易被看出，特案小组的精英们怎会毫无察觉？ 心中不免沉甸甸。 难道，凶手真的在随机挑警察下手？ 那就麻烦大了！ 晚上的特案小组例会上，各小队汇报各自的侦查进展。 裴元头一次参会，难免有点好奇。 “小元，有什么新发现吗？”一同调来特案小组的副所长熊柏兴满怀期盼地问。 裴元轻轻摇头，时间紧张，他刚把资料浏览了一遍。 会议室里，裴元一坐下，就不时成为众人注意的中心。 由于侦查陷入僵局，特案小组再次扩大，分局和各派出所都有警力补充进来。 而裴元，自然是最亮眼的那个。 毕竟，“裴元”这名字，现在可是响当当！ 进派出所才一个星期，成绩显着，战绩赫赫，几乎赶超了不少民警一辈子的荣耀。 这样一位传奇人物加入了特案小组，怎能不引起众人极大的兴趣？ 新来的警员各有使命，熊柏兴和裴元的任务，是排查受害人的社会关系。 例会收尾，没啥新招数，大伙儿只好照旧路子查下去。 裴元回到自个儿的桌前，琢磨着再翻翻啥有用的资料。 正这时候，一名民警踱到他和熊柏兴跟前，乐呵呵往熊柏兴肩上一拍。 “老熊，可有些日子没见啦！” 熊柏兴脸上挂着几分激动，也使劲儿回拍了一掌。 俩人就这么狠狠抱了一抱，就跟久别重逢似的。 “我就猜到你小子肯定也得进这专案组，这回咱们又能搭伴儿上阵了！” 突然间想到啥，熊柏兴拉过裴元，给介绍开了。 “阿元，这位是我老搭档祁寒，以前也在富林派出所干过活儿，现在是光明街道派出所的所长。” “老厉，这是我们所的新同志裴元，能耐大得很的新秀，你应该有所耳闻吧？” 祁寒笑着朝裴元伸出手，脸上乐呵又欣慰。 “这几天你的名头可是响当当啊！没想到富林派出所出了你这么一号人物！” 裴元恭敬地和祁寒前辈握了手，心里头却像是被啥东西撞了一下，翻江倒海的。 祁寒？ 这个曾在富林派出所当差的警官，叫祁寒？ 和那个连环恶性案子里第三个受害警官同姓！ 前面两个受害者汪奇和周冬青都曾在富林派出所待过！ 原先那些七零八落的信息，这一瞬间好似被啥看不见的手摆弄，排成了行，清清楚楚！ 他脑瓜里闪过一个念头，一个概率极大的念头！ 顾不上寒暄，脸色骤然变得严肃的裴元即刻奔到自己位子，开始在内网里搜罗材料。 熊柏兴和祁寒面面相觑，不明白裴元咋突然变得古怪起来。 俩人好奇地凑上前，就见到了更让他们诧异的一幕——裴元在检索所有和祁寒相关的资料。 正当两人摸不着头脑，裴元猛地一拍桌。 “找到了！” “就是这个理儿！” 裴元激动地低声吼着，兴奋难以言表。 迷雾散去，真相大白，这世上没比这更让人激动的事儿了。 背后的熊柏兴和祁寒神情转换，裴元的突然激动他们都看在眼里，心里也冒出了个猜想！ 裴元找到线索了！ 祁寒却有点懵。 裴元查自己的资料找线索，莫非是怀疑自个儿？ “阿元，咋回事儿？”熊柏兴的语调透着点急切。 裴元这才注意到身后的熊柏兴和祁寒，不过没多想，赶忙给他俩指点自己的发现。 “熊所，祁所，很可能是咱之前的调查阴差阳错，进了死胡同！” “就刚介绍祁所名叫祁寒时，我这才恍然大悟！” “前两位受害者汪奇和周冬青都在咱富林派出所干过，但第三个受害警官祁寒却和咱所没多少瓜葛！” “但现在系统里有两个祁寒，同名同姓，祁所您又确实在富林派出所待过！” “这说明啥？” “很可能是误打误撞，作恶的人搞混了，把受害警官祁寒当成祁所了！” “这么一分析，那作恶人的目标就是曾在富林派出所工作的警员了！” 裴元坚定的推断掷地有声，犹如晴天霹雳，在熊柏兴和祁寒耳边炸开！ 如同冷水浇头，让他们猛然惊醒，忽略了这个关键的联系！ 二人脸上写满了震惊，心中的波澜却更汹涌！ 嫌疑人的目标直指富林派出所？ 这一刻，两人不由后背发凉，汗毛都竖了起来！ ...... 熊柏兴和祁寒惊骇之余，裴元操作电脑的动作并未停下。 很快，一份档案跃入了裴元的眼帘。 此时，裴元的脸色却变得复杂，释然中夹杂着一丝古怪和沉重。 深深地吸了口气，转头看向惊魂未定的二人，用难以言喻的口吻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无风不起浪，无冤不成仇！” “嫌疑人挑中目标，肯定有他的明确目的。” “很可能是因为这几个受害者共同办理过一个案件，之后嫌疑人或其家人寻仇！” “我查了下，受害者汪奇、周冬青，还有祁所，三人在富林派出所共办过的案子只有一个！” “而除了他们三人，还有另一个人也参与了这个案子的办理！” 说到这里，裴元望向熊柏兴，眼神说不出的诡异。 “不会是我吧？”熊柏兴瞪圆了眼，满脸的震惊。 事态的发展，以及即将浮出水面的真相，早已超出了他的想象范围！ 第16章 破案 裴元没说话，直接让开位子，让熊柏兴自己来看。 熊柏兴不敢怠慢，赶紧坐下，仔细研究起那份卷宗，十年前的那个案件也从心底深处慢慢浮现。 那是一桩故意伤害致死案，发生在富林派出所管的地界。 起因是邻里纷争，受害者钱某常欺侮老实巴交的邻居杜某一家。 杜某一家越是忍让，钱某越是变本加厉。 最后，杜某忍无可忍，老实人发怒，一刀刺死了钱某。 案件由富林派出所接手，熊柏兴、祁寒、汪奇和周冬青联手行动，很快告破。 后来因为工作调动，唯有熊柏兴还留在富林派出所，其他三人已调至系统内其他单位。 熊柏兴和祁寒对视一眼，一时半会竟不知该说啥。 好一会儿，熊柏兴才略显疑惑地说：“我记得嫌疑人好像被判的是无期吧？现在不可能出来的啊！” 身旁的祁寒则像愣住了一般，根本没听见熊柏兴说了啥。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系统里同名的祁寒替他挡了灾？ 原本该遭袭击的是他，另一个祁寒却因同名被凶手误伤？ 这滋味，真是不好受！ 良久，祁寒和熊柏兴不约而同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阿元，你的猜测极有可能是对的！”熊柏兴一把拉住裴元，“走！找伏局汇报去！” 不久，三个人便踏进了分局局长伏小石的办公室门槛。 伏小石见三人一同进来，心中虽有几分诧异，却未曾料到他们已寻得了破解谜团的线索。 可待熊柏兴吐露了裴元的推断，伏小石哪里还坐得住。 嗖的一声，差点直接从凳子上跳起，一脸难以置信！ 一方面是对裴元推论结果的震撼，另一方面则是对裴元能作出这般推断的惊讶！ 专案组之前的调查，因两名为祁寒的巧合而完全偏航。 谁曾想，最终的真相竟是差点因一次疏忽的巧合而埋没！ 更为离奇的是，如此棘手的案子，竟让初来乍到的裴元觅得了破解之机！ 话说当初熊柏兴推荐裴元加入专案组时，伏小石还并未当回事！ 尽管裴元到富林派出所报到后，连连破获大案，表现之优异让人难以置信。 但裴元的敏锐与果敢之余，似乎总带着那么点儿幸运和偶然。 故而，伏小石对这位新血能为专案组的破案带来多大贡献，并未寄予厚望。 然而，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裴元竟真的找出了破案的路径。 裴元不才是今天才到专案组报到的吗？ 这天还没黑透，就将困扰专案组众人已久的悬案真相拽了出来？ 这情节怎的如此熟悉？ 这不是裴元“去派出所报到途中顺手擒贼，拎着贼人去报道”的再现吗？ 伏小石愣愣地看着裴元，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这家伙，实在太邪乎了！ “干得好！” “这次破案，你的功劳最大！” “你就是专案组的头号功臣！” “到时直接把你调到刑警队来！” 良久，心情平复后，伏小石才激动地拍了拍裴元的肩头说道。 一旁，刚还同他一样激动的熊柏兴，听了局长这话，顿时瞪圆了眼。 熊柏兴：“？？？” 好嘛！ 挖墙脚就算了，还当着我的面挖？ 这事儿办得不太地道啊！ 想动我的人，门儿都没有！ 他眼中已布满了警觉！ ...... 熊柏兴如此警惕，也难怪，毕竟裴元的表现太过惊人。 钻石的光芒，总是藏不住的！ 回去后，得赶紧和所长江石头合计合计，怎样才能防住这挖墙脚的招数！ 但现在，首要任务还是搞定这件连环失踪案。 伏小石即刻组织了一个临时会议，宣布了裴元的发现和推断。 这一瞬间，会议室里响起了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在场的专案组警员们震惊至极！ 莫非是玩笑？ 上午刚调入专案组的新人，不到一天时间就摸到了案件突破口？ 那我们这几天不分昼夜地忙活，到底在忙些啥？ 真是太神奇了！ 震撼过后，众人不约而同地琢磨起裴元的推断！ 三位遇害警官，其中两位曾在富林派出所任职，最后一位虽未在此工作，却恰好有同名警员曾在此工作。 这恐怕并非巧合！ 正如裴元推测的，犯罪嫌疑人目标直指富林派出所的旧日同僚！ 只是嫌疑犯却将两位祁寒混淆了，显然他还未察觉自己的失误。 也对，谁能想到系统里会有两个叫祁寒的！ 毕竟祁寒这名字不算常见，甚至有些稀奇。 此时，众人看向光明街道派出所所长祁寒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古怪！ 凶手的目标可是你啊！ 另一位同志算是倒了霉，替你挨了刀！ 但现在既已有了线索，那就沿着这条线查下去吧！ 临时专案组的正副组长立刻开始部署任务，从十年前富林派出所办理的那起案件查起。 很快，那桩案件的细节摆在了众人面前。 王家与杜家的邻里纠纷，当事人一死一判无期，现正在牢中服刑。 显然，连环失踪案与当年的两个当事人无关。 如今嫌疑最大的，就是杜家的儿子杜胜极。 十年前案发时，杜胜极年纪尚幼，无能为力。 调查发现，杜胜极前两年开始不断申诉，希望能重审当年的案件，他坚信父亲是忍无可忍才反击，认为死者王家咎由自取。 但法庭和检察官确认案件证据确凿，适用法律准确，无可挑剔。 其间，杜胜极还曾威胁过司法人员，甚至因此被拘留过，当地派出所存有记录。 无疑，从当前情况看，很可能是杜胜极申诉无门，选择了报复性的发泄！ 然而，前往询问杜胜极的警察很快返回，没能找到杜胜极。 多方打听，亲戚朋友同事均无杜胜极的音讯，也无法与之取得联系，仿佛他蒸发在了人海之中。 这无疑加大了杜胜极的嫌疑！ 这让专案组的成员们都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杜胜极可能为了连续作案，故意隐藏起来，让警方找不到他的行踪。 要在百万人的大城市里找一个人，特别是当他有意躲避时，无异于海底捞针。 第17章 当个诱饵 但若不能迅速找到杜胜极，一旦他是凶手，很快就会有下一个受害者。 想到这里，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熊柏兴身上！ 熊柏兴面色尴尬，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自己很可能成了凶手的下一个目标！ 回想前面三位遇害警官的遭遇，熊柏兴已能预见到自己即将面临的处境。 这样讲其实并不准确，因为那并不是“面对”。 后脑勺挨一棍子，何来“面对”之说？ 不然，我干脆别出门算了！ 正当熊柏兴思绪纷飞时，旁边的祁寒笑着开了口。 “老熊，不如你出去转转，当个诱饵如何？” 专案组其他人纷纷点头赞同，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在嫌疑人毫无动静的情况下，似乎只有他的作案目标能引他现身。 一旦出手，定能将他绳之以法！ 唯有熊柏兴脸上挂着黑人问号，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 这么玩儿命？ 拿自己的安危去做诱饵，总觉得有点靠不住啊！ 尽管准备得再周全，就算埋伏的人再多，就等着那嫌疑犯露头，可万一有个闪失，自己的脑门儿就得挨上一记重锤！ 熊柏兴心里头说不出的憋屈，竟生出几分想哭的念头来。 ...... “说卖就把我给卖了？” 熊柏兴心里苦，却是哭不出来。 他明白，这眼下已是唯一法子，身为一名警察的担当，让他无所畏惧。 正当此时，裴元开了口。 “要么，让我来扮熊柏兴吧！” 这并非一时脑热，而是在心里头琢磨了好一阵子的。 他有那“凶犯预警”的奇术！ 这就是他的最大依仗。 这次引蛇出洞，定是凶险无比！ 哪怕专案组设下了天罗地网，也无法贴身监视嫌犯，更别说保护裴元或熊柏兴了。 距离一拉近，要是被那嫌犯瞧见，可就白忙活一场了。 在这节骨眼上，裴元无疑比熊柏兴更有几分底气！ 有那“凶犯预警”，只要嫌犯一靠近，得了预警的裴元便等于有了准备。 如此一来，攻守之势便瞬间逆转！ 简直是唾手可得！ 于是裴元挺身而出，他绝不会在自己胸有成竹之时，让熊柏兴去冒那份险当那诱饵。 裴元这话一落，现场一片哗然。 众人无不瞪圆了眼，不敢相信地看着裴元。 谁也没料到，裴元竟会如此无畏，主动请缨代熊柏兴作诱饵！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稍有不慎，那可是要命的事！ 裴元不过二十出头，初入工作岗位啊！ 这份敢于承担与牺牲的精神，让众人不由感慨万千。 “得了吧，你这新来的就别逞强了，还是我自己来当这诱饵！” 熊柏兴心里感动，嘴上却是一本正经地拒绝了裴元的提议。 旁侧的祁寒这时开了腔。 “老周你这把年纪，手脚也不如从前利索，还是让我替你上吧！” 熊柏兴斜了祁寒一眼，满脸的不屑。 “你想扮我？就你那身高，就别往人堆里凑热闹了行不行！” 众人听了忍不住哄笑起来，祁寒则是一脸尴尬！ 裴元说扮熊柏兴没问题，他俩身高确实相仿！ 可祁寒比熊柏兴矮了不止半头，你拿啥来扮？ 嫌犯动手前必须要认准人，这显而易见的身高差哪能让嫌犯上钩。 “所长，我年轻，反应快，警校时还是搏击冠军，我觉得我抓那嫌疑人的把握比你大！” “况且我的直觉一向敏锐，极有可能在危险来临时先行察觉！” 裴元态度坚决，再三请求上阵。 熊柏兴回想起那次捕获临时逃犯时，裴元好似正是凭那超常的直觉，才找到了逃犯的藏身之所。 这样一来，裴元确实是更佳人选。 “就这么定了！”没等熊柏兴开口，专案组组长伏宇就拍了板。 伏宇望向裴元的眼神满是赞赏与惊叹，他就喜欢这样的后生！ 方向既定，专案组的成员们制定了更为详尽的行动计划，务必确保裴元的安全万无一失。 ...... 夜晚，裴元和熊柏兴赶回了富林村的派出所。 毕竟一直躲在专案组里，那嫌犯也找不着机会下手。 直到深夜，裴元在派出所里化好妆，这才慢悠悠走出派出所。 在此之前，专案组的人已在富林村派出所与熊柏兴家之间的这段路上布好了局。 裴元顺着熊柏兴每日归家的路行走，午夜的巷道昏暗而寂静。 掐指算来，前三次案件之间都是隔了三天。 而今晚，与祁寒遇害的那个晚上，恰好也是第三天。 这或许不是巧合，而是那嫌犯刻意的安排。 心头不禁暗自祈祷，最好是那嫌犯今晚就能露出马脚。 否则拖久了，一直躲藏着，案子的进展就难以预料了。 虽说派出所离熊柏兴家不远，但裴元并未刻意放慢脚步以拖延时间。 尽量保持常态，以免打草惊蛇。 “放松点！整条路线都在我们的监控之下，安全绝对有保障！” 隐蔽耳机里传来专案组组长的声音，显然是怕经验不足的裴元紧张。 裴元不露声色地敲了敲隐蔽话筒，算是回应。 他并不紧张，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诱饵已抛，上钩吧！” 他已有些迫不及待。 眼看路程已过大半，“凶犯预警”之术仍未有动静，裴元不由得有些焦急。 “有一女子从临河路方向进入了监控范围。” 就在这时，耳机里传来了监控小组的汇报声。 “根据先前案发情况分析，作案者为男性，可排除女性，这位女子应该是偶然路过的行人吧！” 专案组几人迅速做出了判断。 然而此刻，裴元的瞳孔猛地一缩，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凶犯预警！” “凶犯预警！” 那“凶犯预警”之术发动了！ 这意味着有凶手进入了以裴元为中心的五十步范围之内！ 裴元心中咯噔一声！ 虽非慌乱，也非紧张，只是对突发状况的自然反应，甚至还夹杂着几分激动！ 他来了！ 真正的凶手出现了！ 裴元不动声色地深吸一口气，极力不让自己的举动显出任何异常！ 心底却忍不住疑惑起来。 明明自己周围的大片区域都在专案组的监控之下，可如今凶犯现身，负责监视的警员们竟没有发现！ 第18章 生死一线 这是怎么回事？ 嫌犯是如何避开监控的？ 忽然，裴元的脚步一顿，双眼微眯，想到了一种可能！ 专案组监控的魏围内可不是空无一人！ 刚才不是有监视人员报告出现了一名女子吗？ 正是在那位女子进入监控魏围不久后，“凶犯预警”之术便发出了警告！ 这么看来，那女子极可能是凶手！ 至于专案组成员根据调查推断凶手为男性，裴元认为并非绝对！ 难说有些女子在体力上不输男子，甚至行事作风也与男子相差无几！ 警所里的老侦探曾对裴元念叨过，不到水落石出那一刻，别轻言定论！ 不论这姑娘是否凶手，那“罪影预警”技能亮起，便预示着今夜的戏码即将开场！ 裴元依旧故作悠哉地走着，而耳边“罪影预警”的嘀咕声愈发紧迫！ 此时，负责监视的专案小组成员们也嗅出了不寻常的味道！ “咋回事？” “那女的怎的越靠越近？” “留意！留意！那女的已在你背后约莫二十步远了！” 他们紧锁眉头，欲现身阻拦又恐打草惊蛇！ 这女子若真有文章，他们不露面，裴元恐将身陷危局； 反之，她若无干系，他们这一拦，或许倒让暗处的真凶起了疑心，行动就此功亏一篑； 左右为难！ 唯有不停给裴元传递信号，让他倍加警惕！ 同时，裴元已听闻身后渐近的足音。 寻常人夜半行路，背后有声，定会即刻转身回望，此乃本能。 不回才是怪哉！ 裴元自然也扭头了！ 入目的是一位高挑女子，长发披肩，身着洋气的运动装扮。 口罩遮颜，虽难辨其貌，想来白日里定是个回头率不低的俏丽女子。 裴元却丝毫不敢懈怠！ 他清楚得很，这女子外表之下藏着玄机！ 更兼他一眼瞥见女子在他回头时那份极力掩藏的慌乱。 他装作没事，转回头继续前行，以减轻对方戒备。 近了！ 更近了！ 两人间的距离一寸寸缩减。 清晰而有节奏的脚步声灌入耳内，裴元的脑袋如精密仪器般运算着彼此的距离。 十步 八步 五步 三步 突然间，他那强化过的感官瞬时爆发。 一股几乎要漫溢的恶意让裴元全身一凛。 而他那蝙蝠般的听力捕捉到了关键的声音！ 裴元脑后未生眼，却似能描绘一幅图景——女子从肩包里掏出了什么！ 无疑是作案工具！ 铁锤！ 在裴元作出判断的刹那，脑后风声突起。 他瞳孔骤缩，未曾预料嫌犯如此干净利落！ 不及转身阻挡，裴元借势猛地一矮身前冲，千钧一发之际避过了飞来的锤子。 虽动作狼狈，幸而避开。 后怕之余，即便他谨慎有加，仍低估了嫌犯的狠辣与敏捷！ 嫌犯显然也没想到裴元竟能躲过偷袭，一时愣住了，惊讶不已。 不过，她很快回过神，大步上前，再次挥锤扑向裴元。 而当面相对，裴元应对起来从容许多。 警所练就的过硬身手使他稳占上风。 瞄准时机，他左手一把握住挥来的锤柄，一步抢进卡住对方脚跟，右手抵住对方喉头，顺势将其掀翻制伏！ 完全掌控！ 尽在股掌！ 裴元不由松了口气，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女子动手时，监控中的专案组人员一同惊呼！ 竟是她！ 这可非同小可！ 此前，他们都认为女子非嫌犯。 如今女子忽然发难，岂不叫裴元措手不及？ 毫无防备，怎能逃脱？ 脑海中已浮现出不堪一幕，裴元倒卧血泊，只余嫌犯猖狂的笑声。 该死！ 此刻，他们悔之晚矣！ 若能早些提高警觉，更坚决地提醒裴元，或可免去这场灾祸！ 但接下来的一幕，却让所有人欢欣鼓舞，劫后重生！ 没料到在凶手突袭下，背对着的裴元竟奇迹般闪躲了过去！ 惊喜如潮涌！ 太棒了！ 裴元安然无恙！ 惊喜之余，众人满腹狐疑。 裴元后脑勺长眼睛了不成？ 如此避开背后的攻击，简直不可思议！ 但当下也顾不得深究，众人从四方冲出隐蔽点，直奔裴元和嫌犯所在的现场。 裴元还身处险境呢！ 及至赶到，却发现裴元已将女子制住，危机解除！ 两人接替控制女子，其他人则搀扶裴元，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设身处地，他们明白，即使侥幸逃过生死一线，那紧张与刺激也会令人瘫软无力！ “阿元，你没事吧？” “牛啊！” “你太牛了！竟然躲开了！” “我当时都不敢看了！” ...... 面对激动的同事，裴元笑而不语，显得格外淡然！ 他明白，若换他人执行这诱饵计划，恐真有性命之虞。 但他不同！ 有了系统的助力，无论是强化的感知还是神奇的“预警”，加上在警校的坚实训练，应对这种任务并不算难。 “我的天！” 这时，一名制住嫌犯的警员忽地惊叹。 “原来是个男扮女装的！” 众人齐齐望去，诧异非常。 面前，那摘下口罩和帽子的嫌犯，有着一张略显俊秀的脸庞。 虽秀气，却是副男子的面庞无疑！ 众人皆倒吸一口冷气！ 好个狡猾的家伙！ 竟连他们这些老练的侦探都瞒过了！ 或是因近期连环案件的压力，反应反而迟钝了些。 现场迅速清理，专案组收队，押着那男扮女装的嫌犯回到分局。 至此，嫌犯的身份也水落石出！ 他正是十年前杜家案中杜某之子杜胜极！ 审讯异常顺利，没费多大功夫，杜胜极便竹筒倒豆子般全盘托出。 正如裴元料想的那样，十年前的那桩旧事对杜胜极的影响深远，几乎左右了他的一生。 长大成人后，接连不断的申诉无门，杜胜极便偏激起来，动了念头要向那个把他爹送进牢房的人复仇。 由于手上握有申诉前复印的案卷，杜胜极从那些纸上锁定了当年参与办理此案的几位警察。 接着，便是策划伏击，半路设下埋伏，一铁锤下去，正中后脑勺，一锤定音。 三个警察，无一例外，全落得如此下场！ 为了让警方难以追踪，从第二起案子起，杜胜极就开始了藏匿，这也正是警方迟迟未找到他的缘由。 第19章 不折不扣的蠢货 审讯室里，杜胜极突然放声大笑，那笑声里满是轻蔑与不屑。 “我还以为，杀了第二个警察，你们就会盯上我。” “没想到，你们竟如此无能，让我轻易取了第三个的性命！” “今天虽没得手于熊柏兴，但三条人命，我也算是出气了！” “哈哈哈！” 那肆意妄为的嚣张，差点儿让在场的专案组成员失控。 熊柏兴怒火中烧，一把抓住杜胜极的衣领，仿佛要将他撕碎。 幸亏组长伏宇眼疾手快，把杜胜极拉开，否则熊柏兴的拳头可能真会让杜胜极面目全非。 “别为这家伙触犯纪律，不值！” 伏宇一脸凝重地对熊柏兴说，他对熊柏兴的心情感同身受。 遇难的汪奇和周冬青都是熊柏兴多年的老同事、好搭档，情深义重，如今却阴阳两隔。 但不论如何，对嫌疑人动粗，熊柏兴都违背了规定！ 轻则纪律处分，重则脱去警服，永不录用！ 已有三名警官为此人丢了性命，若再因他失去一位优秀警员，那真是痛心疾首！ 正当众人对杜胜极的嚣张恨得咬牙切齿时，裴元站了起来。 他走到审讯桌前，俯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杜胜极，眼神冷漠，犹如看死人一般。 “我来给你介绍个人！” 裴元说着，指了指后排坐着的祁寒。 “这位警官叫祁寒，曾是富林派出所的一员，也是经手你父亲案子的之一！” 杜胜极闻听此言，脸色骤变。 “不可能！” “我已经杀了祁寒！” “你们别想耍我！” 裴元冷笑一声，话语中满是讥讽，“你以为你算计得天衣无缝？” 杜胜极无所谓地耸耸肩。 裴元冷哼一声。 “然后你就自以为是地行动了？” “难道你不知道系统里有两个叫祁寒的？” “你害了另一个祁寒，一个与你父亲案子无关的无辜警察！” “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 ...... 裴元忍不住骂了一句，心中的愤怒远不止于此。 杜胜极闻言，呆若木鸡。 “不可能！” “绝不可能！” 他难以置信这样的结果。 对即将到来的惩罚，杜胜极并不畏惧，从他决定复仇那一刻起，他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他难以接受的是，自己竟然愚蠢地找错了报仇的对象！ 越想越疯狂，越想越绝望，最后他彻底崩溃，像泄了气的皮球瘫软下来。 裴元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杜胜极逃脱不了法律的严惩，也无法避免死亡的命运，不值得一丝同情。 唯一遗憾的，是那三位无辜牺牲的警官。 审讯结束后，专案组留了几名文职人员整理卷宗，其他警员则各自回到岗位。 临走前，分局局长伏宇特意叫裴元去了办公室。 “这件大案总算告破，咱们也能喘口气了！” “三位牺牲的同志在天之灵也该得到些慰藉！” “阿元，你的贡献最大，回头我一定为你请功！” “对了，你刚毕业，有对象了吗？” 话题转得突兀，但显然这才是伏宇想要重点谈的。 裴元的出色表现，让伏宇对这个年轻人寄予厚望，心里盘算着肥水不流外人田。 自己的女儿即将大学毕业，年龄相当。 若是能招揽裴元这样的女婿，那真是再合适不过！ 趁裴元初来乍到，伏宇决定速战速决，免得将来竞争者众。 裴元听着伏宇的话，前面还好，听到最后那句却有些啼笑皆非。 这么正式的场合，提这个问题真的合适吗？ 至于伏宇的心思，裴元心知肚明。 打小到大，想招他做女婿的可不少！ 敷衍了几句，接受了伏宇的几句鼓励后，裴元离开了办公室。 在临时专案组的办公室里，与其他成员告别时，所有人看向裴元的眼神中都充满了感慨和敬佩。 裴元加入专案组后的表现实在令人震惊！ 当大家对这桩案子束手无策时，是他一针见血，找出了因巧合而被忽略的线索！ 随后，又是裴元挺身而出，以自身为诱饵，亲手完成了凶手的抓捕！ 可以说，整起案件的侦破，裴元一人就占了八成以上的功劳！ 没有裴元，这案子恐怕会成为悬在所有人心头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可想而知，他们的压力会有多大！ 哪像是一个新手？ 哪怕是警界最顶尖的侦探，也未必能比裴元做得更好。 再联系到裴元之前屡破重案、擒拿通缉犯的壮举，一个警界新星的形象已在众人心中树立起来！ 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 说不定将来遇到棘手的案子，还得求到裴元的门下！ 于是，告别的时候，大家都不由得多与裴元寒暄了几句，仿佛他是团队中的宝贝。 通过这次被借调到专案组的经历，裴元也结识了分局内许多警员，对今后的工作联系大有裨益。 这一役之后，裴元的名字在分局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无论谁提起裴元，无不竖起大拇指，脸上写满了敬佩之情。 裴元哪里会知晓这些个弯弯绕绕。 一整天一夜的忙碌后，得了个回家歇息的机会，这会儿的他正瘫软在老旧竹椅上，心思却早已飞入了那个神秘莫测的系统中。 案件告破，是时候跟系统讨要些奖赏了！ 【恭喜宿主于火海中英勇救人，正义值+100】 【恭喜宿主成功缉拿犯罪分子，正义值+320】 【当前正义值：510】 ...... 系统的通知让裴元心头一喜。 捉拿犯人获得奖励，这在预料之中，可救人之举竟也得了厚赏，倒是让他始料未及。 尤其是这救人之奖，实打实地丰厚！ 看来，这系统倒也颇有人情味儿。 警察嘛，不仅得惩恶，还得扬善，守护一方安宁才是正理！ 正义值又添了几分，裴元思量片刻，决定再搏一搏盲盒。 前次开启技能盲盒，得到了“凶犯预警”这样的神技，对他而言无异于如虎添翼。 因此，对即将打开的盲盒，裴元满怀期待。 不妨先试试手气，开个物件盲盒，之前还未曾尝试，不知能有何等奇遇！ 开！ 光芒闪现，一件不起眼的小物静静躺在裴元面前。 第20章 八十出头的‘小姑娘\’ 【全能钥匙：适配任何机械锁芯，一触即开。】 瞧着手中的钥匙，裴元眨巴眨巴眼，脸上浮现出几分诧异。 啥锁都能开的宝贝？ 这不成是要把我往“富林锁匠”的路上领吗？ 看来哪天不做警察了，靠这手艺糊口也是成的。 裴元心中暗自认可，这物件确有其独到之处！ 警察办案时，急着进门却又没钥匙的尴尬，有了它可全然不是问题。 没有这能耐，还得四处寻锁匠帮忙，耽误的可不止是一点时间。 有此神器，天下无锁不破。 今日运道似乎不错，裴元嘴角不禁上扬，接着满怀期待地开启技能盲盒。 来吧！ 【体质强化（微）：略微提升宿主体质】 裴元：“？？？” 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 哎呀妈呀，怎么又是这个玩意儿！ 虽谈不上无用，毕竟体质总能强上几分，但总归比不上其他实用的技能。 双手合十，暗自祈祷，可别再开出来这玩意儿了。 自己都要被强化成钢筋铁骨的超人了。 继续！ 【超动态视觉捕捉：赋予宿主捕捉超高速影像、解析及感知移动物体的能力】 望着新得到的强大技能，裴元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不得不承认，这对案件侦查来说，同样是项强大助力。 别的不提，仅凭超动态视觉，查看监控录像的效率就能甩别人几条街！ 更别说在某些时刻，对动态观察的敏锐需求。 这次盲盒，值了！ 心满意足！ 要不要再来个嫌疑人盲盒，为这喜悦再添把火？ 斟酌片刻，裴元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还是先低调些吧。 即便不开嫌疑人盲盒，每天抓个把嫌疑人也是手到擒来。 审讯室哪还经得起他这么折腾。 ...... 次日清晨，裴元神采奕奕踏入所里。 刚迈进大办公室，便见魏驰南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瘫坐在位子上，整个人透着股生无可恋的气息。 裴元不明所以，低声向一旁的强华打听。 “这小子失恋了？” 强华撇撇嘴，终是憋不住，笑出了声。 “他啊，受刺激了，刺激大发了！” 裴元诧异不已，“啥样的姑娘能把他打击成这样？” 强华嘿嘿笑道，“一位八十出头的‘小姑娘’！” 裴元整个人愣住了！ 好家伙！ 八十多了？ 这“姑娘”可真是青春永驻啊！ 没想到浓眉大眼的魏驰南，也开始不思进取了？ 不待裴元发话，魏驰南自个儿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别瞎说！”一脸愤慨，神情中带着几分憋屈。 裴元疑惑问道：“究竟咋回事？” 强华在一旁笑够了，这才跟裴元细细讲来。 “昨晚海东值夜，半宿接警，说是有个老奶奶独自在河边跑步。” “他们赶忙出警，想把老人家送回家。” “可老奶奶硬气得很，说什么也不肯，非要坚持跑步锻炼。” “大半夜的，路上人影都没有，老奶奶又上了年纪，你说他们能放心让她一个人留在那儿？” “没法子，其他人开车跟着，海东就陪在她边上跑呗！” “可谁承想，老奶奶身子骨那叫一个棒，跑得飞快，耐力还好！” “最后，海东愣是没跑过人家老奶奶！” “你说逗不逗？” 听完强华绘声绘色的讲述，裴元也憋不住，乐得前俯后仰。 竟然没跑赢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奶奶？ 这打击，可真够大的！ 估摸着魏驰南算抗压的，换做心理脆弱的，怕是早找根绳子解决问题了！ 魏驰南跑输老奶奶这事，成了富林派出所一连几天的笑谈。 这下，魏驰南算是坐实了这个梗，更加地颓废起来。 早会过后，熊柏兴给裴元布置了值班任务。 “阿元，来所里一周了。” “工作环境和状况也熟悉得差不多了。” “今儿个开始，就和我们一起轮值吧！” 裴元点头应下，关于值班，他早有心理准备。 基层派出所，24小时随时待命是常态，哪能百姓报警了，派出所却没人出警的道理？ 好在值夜时若无警情，能在值班室打个盹，算是比较人性化。 不然，白天忙活一天，夜里还得瞪着眼守夜，铁打的人也受不住。 早会散了，裴元正要回位记工作日志，却被一人叫住。 “上午和环球幼儿园有个防拐演练，你没啥事的话，一块去吧？” 内勤女警平芳娟笑着对裴元说，语气中满是期盼。 平芳娟约莫二十五六，青春洋溢，算得上富林所的一枝花。 看着满眼期待的平芳娟，裴元不由疑惑。 与幼儿园合作搞防拐演练，这不应该是宣传部门的活计么，跟他这警察哪沾边？ 裴元琢磨着，平芳娟找自己能有啥事？ 虽说他从穿开裆裤时就帅气逼人，围着他转的小丫头片子就没断过。 可问题在于，平芳娟那不是有主了吗？ 思量片刻，裴元面露难色：“今儿个咱们组值班，得出勤，怕是没空闲时候。” 话音未落，一旁的周大牛急匆匆凑过来。 “没事，裴元你就陪平芳娟去吧，这也是出勤的一份子活儿嘛！” 说完，周大牛对裴元挤眉弄眼的，整得裴元云里雾里的。 这是哪一出？ 这时，所里几个光棍汉都眼巴巴瞅着裴元，裴元心里更没谱了。 莫不是…… 你们这些人的思想有点歪啊！ 既然是工作安排，裴元也不好推辞，于是收拾了一番，跟着平芳娟往村里唯一的环村幼儿园走去。 派出所的事儿不光是治安案件，还得担起宣传教育的大旗。 比方说隔三岔五到村里讲讲防骗知识。 幼儿园的防拐演习倒是新鲜玩意儿，之前没咋搞过。 照现在的世道，人贩子是越来越少了。 加上现在家家户户对娃跟护眼珠似的，哪儿还给那些坏蛋留空子？ 但小心驶得万年船，真要碰上了，不得悔青肠子？ 因此，这演习挺重要的。 路上，平芳娟有一搭没一搭地问起裴元的私事。 裴元心眼多，糊弄过去了。 不过平芳娟那似笑非笑的模样，让他如坐针毡。 好在幼儿园很快就到了，尴尬的氛围也跟着烟消云散了。 第21章 这群小恶魔 演习程序不复杂，小孩子懂不了太多弯弯绕。 之前老师们已经在班上讲了防拐常识，这会儿正带着娃娃们在院子里撒欢。 接下来，就轮到平芳娟和裴元上场了！ 俩人换上了便服，跟老师们打过招呼，悄悄混进了院子。 老师们按着计划，躲在树荫下装模作样玩手机，心思压根不在孩子们身上。 平芳娟开动了。 她手里攥着一把糖，满脸堆笑混进了孩子堆。 “哎哟，你们这些小宝贝咋这么俊俏嘞？” “你们在玩啥子游戏呢？” “累不累啊？” “要是累了就来歇歇，我这儿有糖糖，想不想吃？” 按照计划，小家伙们要是馋糖，就算诱拐成功了。 人贩子在糖里动手脚的事儿可不少，吃了药的糖，孩子迷迷糊糊的，任由摆布。 平芳娟那笑眯眯的样子挺亲和的。 她正盼着这些小可爱上钩呢！ 可事态发展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 迎面而来不是娃娃们对糖的渴望，而是一双双戒备的小眼睛，把她当成了坏蛋。 “嘁！” “想骗我们？” “老师说过，不能随便拿陌生人的东西，会被卖掉的！” “我要告诉老师，这里有坏人！” 有几个天生好斗的小捣蛋还跃跃欲试，打算和平芳娟较量一番。 平芳娟脸上那个尴尬，快掉泪了。 现在的孩子都这么鬼精？ 我看起来就这么像坏人？ 本来看着跟洋娃娃似的娃们，此刻一点都不可爱了！ 看着平芳娟的囧样，裴元憋着笑。 平芳娟听见裴元那没心没肺的笑声，狠狠瞪了他一眼。 这家伙，真可恶！ 不过，戏还得演下去，平芳娟深吸一口气，继续说：“我的车在外头，车上有好多玩具，哪个想跟我去玩啊？” 她想，就算糖不行，玩具肯定能成。 拿出玩具这杀手锏，孩子们肯定抢着跟她走。 想着想着，平芳娟得意地瞥了裴元一眼，那神情仿佛在说：“瞧见没，我多厉害，骗了这么多小家伙！” 可得意还没到高潮，孩子们的反应就像一桶冰水直接浇在她脑袋上，透心凉。 “快跑啊！” “有坏人！” “老巫婆来啦！” …… 孩子们惊慌失措四散而逃，速度快得惊人。 只剩平芳娟一个人站在那里，心碎一地！ 一阵秋风扫过，卷走了平芳娟脚边的落裴，凄凉至极。 要是再配点悲凉的背景音乐，那就是活生生的悲剧啊。 平芳娟开始怀疑人生了。 我是坏人？ 我是老巫婆？ 哪有这么年轻漂亮的老巫婆？ 原本平芳娟特别喜欢小孩，觉得他们是上帝赐予人间最好的礼物。 亲戚朋友中那些宝妈亲身经历告诉她，小孩是天使也是恶魔，但她不信。 这一刻，她信了！ 这群小恶魔！ 裴元见平芳娟快自闭了，实在憋不住，笑得愈发畅快。 不过说到底，家长和幼儿园的防拐教育做得真到位，孩子们自我保护意识挺强的。 笑着走到平芳娟身边，裴元耸耸肩说：“孩子们表现得不错，接下来我来试试！” 平芳娟没好气地瞪了裴元一眼，心想待会儿看你咋灰溜溜下来。 我都摆不平的小家伙们，你能？ 裴元冲平芳娟使了个狡黠的眼神，朝孩子们走去。 “你们在玩啥游戏呢？带上我呗？” 突然出现的陌生人让孩子们戒备起来。 不过这份戒备在落到裴元身上后，很快消散了。 哇！ 这个叔叔真帅！ 这么帅的，肯定是个好人！ 孩子们的心思就这么简单，毫无逻辑可言。 “我们在玩老鹰捉小鸡，叔叔你当母鸡行不行？” 看吧，孩子们都不忍心让裴元当坏坏的老鹰。 裴元忍不住大笑起来，这么容易就打入内部，好像挺简单的嘛。 回头得意洋洋地瞥了平芳娟一眼，那意思分明是，“你看，也没那么难吧！” 平芳娟翻了个白眼，扬了扬手里的糖。 她的意思是，孩子们只是被提醒别吃陌生人的东西，并没说不能跟陌生人玩。 如果裴元也想用糖果去拉拢那些小家伙，他们准会像刚拒绝他自己那般，对他摇头摆尾。 裴元心领神会平芳娟眼神里的不甘，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 心想着：嘿，还不服气？ 你等着瞧吧！ 于是，裴元从裤兜里掏出一把色彩斑斓的糖果，自顾自地剥开糖纸，扔进嘴里，边嚼边说：“等叔叔吃了这颗糖，咱们再好好玩哈！” 这一幕，小家伙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裴元，确切地说，是盯紧了他手里的糖果。 似乎口水都要顺着下巴滴落了。 哪里还需要裴元多言，小家伙们自己就围了上来！ “叔叔，你在吃什么呀？” “甜吗？” “也给我一颗吧？” ...... 第一个小娃子终是按捺不住，向裴元讨起了糖。 紧接着，场面便失控了。 所有的娃娃们都簇拥在裴元周围，纷纷伸出小手，眼巴巴地求着裴元分糖。 目睹这一切，平芳娟站在一旁，彻底傻眼了！ 这算哪门子事儿？ 我递糖给你们，你们不接！ 裴元还没伸手，你们倒主动上了？ 这是不是在笑话我？ 这强烈的反差，让平芳娟心头堵得慌。 而裴元那边，望着一张张渴望的小脸，笑得越发灿烂。 他耐心地分发着糖果，小家伙们吃得乐呵呵的。 裴元的笑容真诚而温暖，因为他真心喜欢这些调皮捣蛋的小家伙们。 但很快，他的笑容变得狡黠起来。 是时候亮出真功夫了！ 越是喜欢他们，就越要增强他们的防拐意识，避免悲剧上演。 “叔叔的车在外头，车里有许多好玩的玩具，想不想一起去玩啊？” 裴元手指向停在门外的车，用极具吸引力的语调笑着提议。 这句话一出，小家伙们的热情如火如荼。 “我要去！” “我也是！” “别挤，咱们排队走！” “你站我后边！” 众人瞠目结舌中，孩子们迅速排成了两行队伍，准备跟着裴元出发！ 平芳娟： “？？？” 开始质疑自己的人生了！ 为何自己连哄带骗都不行，还落了个“老妖婆”的称号？ 而裴元轻而易举就带着这群熊孩子走了？ 第22章 引见引见 凭什么？ 难道，裴元以前就认识这些孩子，所以他们不提防他？ 对，一定是这样的！ 平芳娟忍不住猜想着，裴元平日里怕是偷偷在环球幼儿园兼职吧！ 事实上，不仅是平芳娟，连幼儿园的园长和老师们也都惊呆了！ 这是什么情况？ 要知道，就在派出所的警察同志来之前，她们刚给孩子们上过防拐课，还举例说明了好几例。 怎么随便一个人出现，就能带走一个班的小朋友？ 这也太离谱了吧！ 说起来，那位女警官登场时，孩子们的警惕性可是很高的。 老师们对此十分满意！ 可轮到这位英俊的男警官上阵，孩子们怎么就这么轻易被“拐”走了呢？ 难道，真的是因为男警官太帅了？ 好吧！ 她们不得不承认，别说这些天真无邪的小朋友了，就连她们自己，都愿意无条件相信裴元是个好人！ 众人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裴元像幼儿园老师一般，带领着两排小不点儿秩序井然地向外走去。 几颗棒棒糖就拐走了一群萌宝，真是绝了！ 此时，裴元带着小朋友们来到幼儿园大门，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 “抱歉，告诉你们一个残忍的事实，你们都被我‘卖’啦！” 裴元双手叉腰，昂首挺胸，在孩子们面前炫耀不已。 那姿态，仿佛他已真正融入了孩子们的圈子，在孩子们因某些事情相互攀比时，他胜出了！ 然而，孩子们依然不信，一个个摇头晃脑，仿佛在否定。 “哼！又逗我们！” “叔叔别闹了！” “快点，我已经迫不及待要玩玩具了！” “糖果太甜了，叔叔能再给我一块儿吗？” 孩子们根本就没把裴元当外人！ 这时，所有人更加愕然。 即便裴元自称为“人贩子”，这些萌宝竟都不信。 这亲和力，未免也太强了吧？ 即便是幼儿园里最具亲和力的老师，初次与孩子们接触，怕也难以获得这般程度的信任。 裴元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最后，还是班级的老师出面，才把孩子们带回了教室。 孩子们那依依不舍的模样，眼眶里几乎都泛起了泪花。 裴元不由得微微一笑，心底也涌起了一丝愧疚。 骗了这群可爱的小宝贝，能没有负罪感吗？ 这也让他对人贩子更加深恶痛绝——对这么可爱的孩子下得了手，枪毙十次都不够！ 接下来，该换上警服给孩子们上课了。 “走吧？” 裴元招呼着神情还有些恍惚的平芳娟，朝警车走去。 而平芳娟仍垂头丧气，显然还未从方才的打击中恢复过来。 穿上了警服，在园长的带领下走进教室，裴元一亮相，就引来了小朋友们的阵阵欢呼。 “我就说叔叔是好人嘛！” “即使被叔叔骗走也不错嘛！” “叔叔穿警服更帅啦！” “叔叔，我不想要爸爸了，他太丑，你当我爸爸好不好？” “咦？那个老妖婆怎么也来了？” ...... 平芳娟不知道接下来的二十分钟是如何度过的，总之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都穿上警服了，还叫我“老妖婆”？ 你们懂不懂礼貌？ 凭什么裴元就是好人，我就得是坏人？ 平芳娟发誓，以后再也不踏足这种比恶魔窝还恐怖的幼儿园了！ 老娘将来才不要孩子呢！ 见到平芳娟那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裴元知道靠她是不行了。 好家伙！ 我只是来帮忙的，结果却成了主角？ 无奈之下，裴元只得独自一人给孩子们讲解了一些防拐防骗的基本知识，完成了这次的防拐模拟教学。 回派出所的路上，平芳娟始终一言不发，整个人仿佛沉浸在自我封闭的世界里。 裴元也没去打扰她，免得自讨没趣。 回到派出所，一进门，几个同事便围了上来，一脸兴奋地打听着。 “怎么样？平芳娟表妹真有那么美？” “你们俩有没有擦出火花啊？” “听说平芳娟找你去幼儿园，我们都嫉妒死了！” “哎！要不是人家看不上我，哪轮得到你好事儿！” ...... 裴元眼神诧异，望向众人，心里头直犯嘀咕！ 你们这都是哪儿跟哪儿？ 咋就我听不明白呢？ 正当裴元心头一团乱麻之时，身旁的平芳娟猛地一拍脑门，懊悔之情溢于言表。 “都怨你！” “正事儿全叫你给搅和忘了！” 平芳娟瞪了裴元一眼，眼中满是恨铁不成钢。 裴元也是一头雾水！ 啥玩意儿？ 关我啥事儿？ 莫非女子家的理儿，就这般说不通？ 此时，其他人纷纷投来惋惜的眼神，仿佛裴元失去了整个世界。 这到底是咋回事儿？ 裴元彻底被这几个神神秘秘的家伙给弄晕了！ “原本想给你引见下我表妹呢！” “她在咱村的环宇幼儿园教书，比电视里的明星还俊俏！” “你问问他们几个，是不是真的？” “都怨你，让我把正事儿抛到了九霄云外！” “我说琦琦刚才为啥那样古怪地瞅我呢！” ...... 尽管平芳娟语无伦次，但裴元大致也听出了个门道。 原来，平芳娟有个标致的表妹在村里幼儿园，本意是想撮合他们俩。 谁承想，被一群活蹦乱跳的孩子闹得心慌意乱，正经事儿倒给忘了。 裴元稍微回想了下，那几个老师中确实有个出挑的美人，不过彼时他一心扑在逗弄孩子们上，哪想得到这么多！ 要是这话传到某些男家长耳朵里，恐怕要遭一番白眼。 好家伙，关键时刻你居然在看娃？ 这跟孙猴子定住七仙女，转身去摘桃子有啥两样？ 难不成，你以为围在幼儿园外头看孩子们做早操的男人们，真是为了自家的崽子？ ...... 裴元不由得暗自发笑。 难怪平芳娟非拉着他去幼儿园帮忙。 原来，背后藏着给表妹牵线搭桥的小心思！ 打小到大，想招他做女婿的不少，却没料到今日竟出了新花样——想让他当妹夫！ 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魅力哟！ “走，跟我回幼儿园，给你引见引见！”平芳娟拉着裴元就往外拽。 第23章 必事先踩点 裴元连忙打着哈哈，求饶道：“姐，我这还没想这些呢，所里这么多单身汉，你先给他们解解围呗？” 话音刚落，裴元便用求援的目光扫向旁人。 大伙儿心照不宣，有的觉得裴元这是放弃机会了，他们又有了指望，便连忙围住了平芳娟。 “对啊，姐，咱们这群单身汉也得管管啊！汪汪！” “姐，阿元虽帅气，但帅气不一定可靠，得靠得住才是硬道理！” “几年同事了，你就没瞧见我心灵美的闪光点？” “颖姐，我不贪心，琦琦就算了，你还有别的表妹不？有琦琦一半俊就成！” ...... 坐回位子上，抹了抹额头的汗，裴元苦笑连连，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没等裴元多想，熊柏兴带着三组的几位辅警归来了。 熊柏兴眉头紧锁，显然是遇上了难题。 “熊所，啥情况？”裴元疑惑道。 不等熊柏兴开口，三组的辅警张旭已按捺不住，抱怨起来。 “还不是最近几起入室偷盗的事儿。” “这贼胆子也忒大了，天天作案，还一点痕迹不留！” “我们这几天跟这案子跟得紧，愣是没啥头绪，愁死个人！” 熊柏兴点点头，张旭所言不虚，正是这案子让他们伤透了脑筋。 裴元眉头紧皱，他知道这系列偷盗案，却未料到如此棘手。 四日前，也就是三组上次值班时，接报一起入室盗窃案。 当时熊柏兴带人出警，勘查现场，细致盘查，却一无所获。 随后几天，又连续发生了几起手法相似的入室盗窃案。 遵循首接责任制，这几起案件合并办理，均由三组负责侦破。 连日来，熊柏兴与几位辅警忙于查案。 通常，涉及严重伤害或命案，皆由刑警大队接手。 而这类连环盗窃案，已是派出所能触及的极限。 “熊所，让我看看材料，这案子我也跟着掺和一脚！”裴元想了想，对熊柏兴说道。 熊柏兴并未拒绝，但也未寄予厚望。 裴元接过几份案卷，对照着仔细研读。 失窃的几户均位于附近的老小区，没有物业管理，监控盲区遍地，给了窃贼可乘之机。 熊所现场勘查过，嫌疑人的手法老练，戴着手套和鞋套，指纹和脚印全无。 加之都是深夜作案，更没有目击证人。 案件因此陷入僵局！ 裴元眉头紧锁，忍不住抓了抓头，心中疑虑丛生。 难道，嫌疑人真的不留一丝痕迹？ 依据罗卡德交换原理，任何行为都会留下痕迹。 不存在“无痕”的现场，犯罪行为必然留下相应线索。 即便现场没有目击者，嫌疑人真能狡猾到滴水不漏？ 当然，对于派出所而言，从技术层面要做到全面掌控并不容易。 手中的笔无意识地敲击桌面，发出“哒哒”的声响，裴元陷入深思。 忽地，他一拍桌子，恍然大悟！ 这类入室盗窃案，往往不是心血来潮。 嫌疑人不会随意选择目标，必事先踩点，摸清底细。 否则，你冒冒失失闯入，夜半时分摸进人家，发现一家老小都在，屋里挤满了人...... 盗窃多是团伙行动，有人负责侦查，有人专职入室。 团伙间的信息传递，很可能靠暗号！ 踩点清楚后，在目标家门边做上暗号，通知同伙。 先前破获的盗窃案，就曾公开过类似的暗号含义。 诸如“+-”代表白天有人晚上无人；反之亦然； 譬如“...”意指家庭成员三人； 譬如“☆”代表目标； 等等...... 这些暗号公之于众后，多地居民惊讶发现，自家门口竟也有暗号，恐怕早被人惦记上了！ 这一套暗号，如今怕是山里的野兔子也不稀罕用了。 不过，换个花样罢了，指不定哪家门口就藏着些不为人知的土规矩呢！ 要是能把这暗语的门道儿给破解了，抓那小贼可不就顺藤摸瓜了嘛！ “张哥，你留意过没，丢东西的那些家户门口，有没有啥特别的标记？” 裴元抬头朝张旭问道。 张旭听了，先是一点头，又摆了摆头。 “这点子事我们倒是上心了，可几户遭了盗的家门跟前，硬是没有那些稀奇古怪的记号，咱俩可是瞪大了眼找了个遍。” 裴元不由得锁紧了眉头。 想来也是，老公安了，这点猫腻还能想不到？ 只是没找着，倒让裴元犯了愁。 想了想，裴元打定了主意，得亲自去瞧瞧。 “熊所，我打算去现场转转，说不准就有啥新发现呢！”裴元朝着熊柏兴请示道。 熊柏兴点了个头，“你和老陈一块儿去，实地考察考察也好！” 虽说熊柏兴没抱太大指望，但裴元毕竟新人，多到现场多学习终究是好的。 再说他们这些老公安，容易按老套路走弯路，新人脑筋活，或许能瞅出啥来呢！ 这么着，强华就领着裴元出了门，直奔那几个老小区。 路上，强华又打开了话匣子。 “这些老小区，本来就缺物业管，连个监控摄像头都没影儿，一出事咱就得两脚不停歇地跑！” “阿元你新来不知道，村里头几次动员，想让大伙儿凑份子请个正经物业公司，可谁都不愿多掏腰包！” “哪怕是安几个摄像头，咱们破案不是也有更多的线索嘛？” “我是没辙了！” “还有，这些老小区的老头老太太，最难缠，一个赛一个的倔脾气。” “芝麻绿豆大的事儿也要报警，不管咱怎么解决，还是不满意！” “反正一提这几个小区，我这头就疼！” “不过你别说，尽管那些老头老太太爱计较，我们所里那几个年轻干警，倒挺乐意跟他们拉扯家常。” “知道为啥不？” “嘿，那些老太太老想着给他们介绍对象，你说他们能不乐意吗？” “哈哈哈！” ...... 强华就跟讲单口相声似的，压根不用裴元接茬，你只要不捂住他的嘴就行！ 裴元嘴角止不住地微微抽动，耳朵嗡嗡直响。 好在一会儿就到了一个老小区，裴元算暂时解脱了。 来到第一家被盗的户头，裴元没冒冒失失地敲门，而在门口仔仔细细地打量起了周边。 第24章 小伙子，有对象没? 老小区的环境自是不会太讲究，楼道里堆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显得更是杂乱无章。 这是三层，不高不矮，没安防盗门，只有旧铁门，上面贴满了花花绿绿的小广告。 一看那锁眼，裴元就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这还是老古董级别的门锁。 对稍微懂点门道的小贼来说，这跟没锁差不多。 只要摸准了家里没人的时间，小贼轻而易举就能捞个盆满钵满。 裴元特地留意了门口的墙面，正如之前查的那样，确实没啥特殊的记号。 靠地面的地方倒是有些脚印，但裴元琢磨着，这大概是户主无意间踢的，而不是小贼留下的痕迹。 站门口翻了会儿案件记录，裴元忍不住有些挠头。 似乎真没什么突破口呢！ 再次环视一圈，将门口的景象深深印在脑子里，裴元这才冲强华摆摆手。 “走！下一家去看看！”裴元的语气中透着股子不甘。 强华耸耸肩，他清楚得很，年轻人干劲儿足，碰上点难题哪会轻易退缩。 到了第二家被盗的户头前，裴元又一次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这老小区的环境都差不多，眼前的情景与先前如出一辙。 还是没安防盗门，门上一堆小广告贴纸，门口的墙依旧没见着什么特别的记号。 裴元不由得摇了摇头，心想，即便再去下一家查看，恐怕也捞不到多少有价值的线索。 然而正当裴元有些烦躁时，楼下楼梯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只见一个戴鸭舌帽的年轻人背着个包，慢悠悠地上来了。 那人还好奇地瞥了裴元和强华一眼，接着从包里掏出一张卡片，若无其事地撕掉背后的胶，往这家门上一贴。 贴小广告的！ 裴元好奇地看了一眼内容，原来是通下水道的广告。 这老小区没人打理，小广告泛滥成灾也是常有的事。 什么开锁备案，什么家政服务，什么通下水管道...... 虽然这些东西用得上时确实有用，但村民们还是对这些牛皮癣似的小广告恨之入骨。 让裴元觉得好气又好笑的是，这家伙当着他们的面贴小广告，真不怕被人质问，甚至是报官？ 可就在这时，仿佛一道闪电划过心田，让裴元愣在了原地。 眼睛微眯，目光闪烁，裴元意识到自己漏掉了什么。 小广告！ 或许，这些小广告里头就藏有那些犯罪分子之间传递信息的暗号。 想到这儿，裴元立刻有了动作，对着这家的大门咔嚓拍了一张照。 “老陈，麻烦你个事儿！”裴元转过来，用颇为认真的语调对强华说：“帮我把几家失窃户的大门都拍下来，重点是这些小广告。” 老陈一头雾水，满脑子的疑惑。 跟裴元几次出任务，裴元的想法总是天马行空，让人摸不着头脑。 可偏偏这些看似不沾边的举动，却往往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效果，强华只能是无言以对。 因此，尽管现在还不明白裴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还是很配合。 “这个倒不必，上次勘查现场时，门的照片都有，回所里看看就成了！” 裴元点了点头，刚准备回所里，却又突然停下了脚步。 虽然不懂啥统计学，但他也知道，要摸清规律，得有足够的例子才行。 仅仅依靠三四家遭窃的事例来判断，得出的结果可能不太可靠。 因此，裴元在强华疑惑的目光注视下，直接走向了居委会，希望得到居委会的协助。 他得做更细致的调研。 就算他身穿警服，亮出警察证给邻居们看，恐怕也难以让那些大爷大妈们信服。 因此，最好的办法是请大爷大妈们熟悉的人，比如社区工作人员来领路，这样肯定能顺利很多。 社区办公室里，一群大妈一看到进来的裴元，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小伙子，找啥事儿呢？” “小伙子，住哪儿啊？” “小伙子，有对象没？” “大妈我有个侄女，长得那叫一个俊，安排你们见个面，相互认识一下怎么样？” …… 裴元被大妈们的问题弄得满头大汗。 实在有些汗颜，这热情也太过分了吧！ 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说明来意，几个大妈立刻主动请缨，争着要给裴元带路。 当然，她们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想必大家都心照不宣。 眼前这小伙子比电视里的大明星还帅，而且还是警察，吃的是国家的饭碗，绝对是能让那些单身姑娘们抢破头皮的对象。 最后，两位大妈不知怎的胜过了其他大妈，高高兴兴地领着裴元离开了。 路上，她们还不停地询问裴元的情况，一点也不含蓄。 裴元应答得颇为费力，一旁的强华却笑得挺狡猾。 有时候，太受欢迎也是个麻烦事。 来到失窃人家所在的楼栋，裴元随机挑选了几户人家，了解情况。 “大爷，您家几口人啊？” “家里人都什么时候在家？” “您住的是自家房子还是租的？” …… 虽然这些问题很突兀，还涉及隐私，但在社区人员的带领下，裴元又穿着警服，显得正义凛然，所以大家都很配合。 整整两个小时，裴元调查了周边80户居民的情况，同时拍下了他们家门口小广告的照片。 总的来说，样本数据足够了！ 裴元微微一笑，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带着一脸迷茫的强华回到派出所。 熊柏兴不在，他带着辅警张旭和李海明出去处警了。 裴元也不用报告了，直接开始行动！ 将照片传输到电脑中，开始输入数据。 样本1：家中三人，白天无人在家…… 样本2：租客，独自居住，上夜班，夜晚无人在家…… 样本3：老年夫妇，周末不在家…… 样本4：老年夫妇，平日都在家…… 样本5：新婚夫妇，白天和周末均无人…… …… 然后将图片中的小广告信息逐一录入。 不过就在裴元准备开始这项大工程时，又有了新的发现。 虽然是小广告，但并不完全相同。 连续查看了几户人家，门上都有许多看起来贴了许久的小广告，这些都是长方形的。 第25章 小广告 而与此同时，还有一些相对崭新的小广告，而且这些小广告竟是椭圆形的，裴元灵机一动，将注意力集中在这些椭圆形的新小广告上。 尝试着将这些椭圆形小广告录入，完成后，真正关键的数据对比分析就可以展开了。 一个个数据样本仿佛虚拟符号在裴元脑中不断翻腾，最终分类归整。 大约半小时后，裴元猛地一拍桌子，神情激动！ 有结果了！ 忍不住咧嘴傻笑，瞬间成就感爆棚，世上再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兴奋的事情了。 居然真是小广告！ 入室盗窃团伙竟然真的用小广告传递信息！ 开锁广告上的电话尾号代表着家中居住人数； 疏通下水广告的电话尾号表示居住状况—— 比如白天有人晚上没人标为1； 白天没人晚上有人标为2； 周末没人则标为3； 至于其他的几个数字，因为样本量少，具体含义还不清楚。 家政服务的广告只有一个电话号码，裴元推测这意味着可以动手。 此外，还有一项很重要。 几户已遭入室盗窃的人家门上出现了全新类型的小广告——大学生家教。 恐怕，这是意味着这家已被盗过的标记！ 裴元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破解了这套全新的暗号体系！ …… 裴元的举动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之前裴元回来时，大家其实并没有太在意。 毕竟熊柏兴带领勘查过的现场，裴元很难有什么新发现。 回来后，裴元就一直在摆弄电脑，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而他突然这么一拍桌子，自然而然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什么情况？ 大家不约而同地望了过来，满脸疑惑。 尤其是强华，一路跟着裴元，却还不知道裴元到底在忙活什么。 这时，熊柏兴带着两位辅警完成处警任务回到了派出所，一进门就看到了众人异样的神情。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询问，裴元就把他拉到自己的座位上，报告了他的发现。 “熊柏兴，我好像找到了入室盗窃团伙的暗号！” “你看，我对比了几户被盗家庭和老旧小区住户门上的小广告。” “这是对比的结果，这些小广告有着不同的含义。” “和之前墙上留下的特殊暗号类似，但更加隐蔽。” …… 听着裴元讲述，熊柏兴和两位辅警已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看向裴元的眼神，也充满了不可思议。 小广告是暗号？ 小偷的思路这么清奇？ 而且这么清奇的设计，你是怎么发现的？ 这一刻，熊柏兴震撼不已，心中惊叹这家伙真是个妖孽！ 正常人谁会去关注那些不起眼、满街都是的小广告？ 即便像他们这些思维敏锐的老警察，恐怕也绝对想不到这些小广告竟然是暗号！ 别开玩笑了吧？ 可当熊柏兴听完裴元的分析，随意抽取一个样本进行对比，发现竟果真如此。 尽管样本数据不多，但已初步具有统计学意义。 一时间，熊柏兴看着裴元的眼神，竟有些惊为天人！ “熊柏兴，如果这个‘大学生家教’的小广告真的代表可以动手，那么接下来他们的目标恐怕就是这些人家了！” “要不我们现在立刻查清楚，有多少户人家门上被贴了‘大学生家教’的广告？” 裴元望着一脸震撼的熊柏兴，小心翼翼地提出了建议。 熊柏兴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内心的震惊和难以置信，朝裴元点了点头。 确实，他们眼下最该做的，就是立刻摸清情况，锁定嫌疑人的下一个犯罪目标。 大手一挥，熊柏兴带领着三个小组的警察出发了！ 富林派出所管区里总共有六个老住宅区。 算上熊柏兴，三个小组有两名正式警官和四名辅警，共六名警力。 正好一人负责排查一个小区。 无需特别叮咛，众人分头行动，不到两小时，就完成了初步摸排。 信息汇总到了熊柏兴手里。 贴有“大学生家教”小广告的住户总计有15家。 再根据其他小广告张贴的模式分析，这15户无一例外都是晚上家中无人。 这一点与前几次入室盗窃都发生在凌晨后的情况完全吻合！ 熊柏兴不由得皱眉，盗窃团伙的目标还真不少！ 足足有15户！ 人手不足，不可能同时监视所有目标！ 之前没找到突破口时很头疼。 现在有了线索，依旧让人头疼。 强华、张旭等人也不由得挠头，没有太好的法子。 不过，强华却把视线转向了裴元。 他们办不到，裴元可说不定！ 虽然他常常无法理解裴元那些近乎异想天开的想法，但最终事实总能证明，裴元不凡且正确。 就像这次，谁能想到那些不起眼的小广告竟然是盗窃团伙的暗号！ 偏偏裴元就能发现如此奇特的信号！ 或许，现在裴元也有应对之策！ 果然，在众人正挠头之际，裴元开了口。 “熊所，我觉得咱们可以准备些便携式网络摄像头，安在那15户人家的客厅里。” “我们在所里值班时打开实时监控，小偷一进屋，我们马上就能发现。” “不等他们得手，我们就到现场了，人赃并获。” 裴元自信满满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熊柏兴等人一听，眼前不由一亮。 真是个好主意！ 但紧接着又发现了问题。 警用装备里可没有这种临时的网络摄像头，至少他们派出所没有！ “阿元，咱没有那种摄像头啊！”强华为难地咕哝了一句。 方法绝对是好方法，可没有设备，一切都等于零。 裴元眨了眨眼，见几人既为难又失望的表情，神色变得古怪起来。 派出所没有临时网络摄像头？ 没有就没了呗！ 没有就自己买呗！ 这还算事儿？ 当下掏出手机，在网购平台上搜起了网络摄像头，一个个产品出现在了裴元眼前。 普通的网络摄像头也就三百左右，好一点的也不过五百。 哪怕买15套，也不到一万。 小意思！ 不过现在网购肯定是来不及了，正好旁边就有家数码店。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裴元转身出去又回来了，手里已提着15套网络监控设备！ 第26章 小偷进屋了 总共才花了他八千块！ 熊柏兴等人惊得目瞪口呆，惊讶到了极点！ 话音刚落，自己就把摄像头买回来了？ 熊柏兴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有些底气不足地说：“这……只恨财力不足！” 确实，警官们出行都选择硬卧而不是飞机。 这15套摄像头，近万元，回所里报销确实不容易！ 然而，裴元接下来的一句话，让熊柏兴彻底服了！ “报什么销，算我自费的！” 几人看向裴元的眼神，那叫一个呆滞！ 厉害了！ 自掏腰包？ 家里有矿啊？ 基层警官的工资可不高，辅警的更是不用说。 还要养家糊口，谁会这么慷慨！ 不过一想到裴元似乎开着大奔，几人就没话说了！ 小意思！ 对于土豪来说，这还真是小意思！ 大佬，您身上还缺装饰品吗？ 一时间，几人看向裴元的眼神满是羡慕。 熊柏兴倒吸几口冷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人家裴元不差钱，那还说什么？ 干正事吧！ ...... 临近下班，三个小组终于搞定了摄像头的安装，返回了派出所。 今晚是三个小组轮值！ 张旭调好了电脑，两个显示屏上已显示出了15户人家的实时画面。 接下来就是大家轮流盯着屏幕了！ 这种破案方式，还真有点刑事技术侦查的意思。 刑事技术侦查大队是市局的配置，以各种技术手段辅助解决大案要案，其中就包括实时监控。 几人忍不住想笑，没想到他们派出所也有这么一天，能够用上这样的辅助工具。 这可比单纯的派人蹲守强太多了。 吃过晚饭，几人正闲聊着，报警平台突然又传来了警情信息。 管区内一家餐馆发生了酒后斗殴事件，需要立即出警。 熊柏兴二话不说，直接带着三名辅警出发了，留下裴元和张旭在所里值守。 裴元倒也没多想，毕竟这只是普通警情，远远不及连续发生的入室盗窃案重要。 本以为同事们很快就会回来，可万万没想到，出状况了！ 强华自己押着一个醉得走路都不稳的酒鬼进了派出所，气冲冲地把他推进审讯室关了起来。 裴元疑惑地问：“熊所他们呢？” 强华心里那个火大啊，直冒烟，“他们现在都在医院呢！海明脑袋被那个混蛋用酒瓶子砸了，文博的手也被碎片割伤了，熊所长带他们去医院了！” 裴元听强华气冲冲地说了一通，这才搞明白是怎么回事。 原来，刚才被关进询问室那家伙吃撑了，在餐馆就开始撒酒疯，跟别的客人闹了起来。 熊所他们赶到餐馆时，这家伙还在发狂。 不用多说，上前控制住，带回所里，剩下的纠纷等他酒醒了再处理！ 可谁承想，这小子竟然拿起酒瓶照着辅警李海明的头就砸，碎瓶子还划伤了上前阻止的辅警王文博的手。 一下子，两名辅警挂彩！ 熊所长带着两人去医院检查包扎，强华则把嫌疑人押了回来！ 这下子，确实可以叫他嫌疑人了！ 本来，打架斗殴，如果没有造成伤害，就是个治安案件。 但现在，连警察都伤了，还是两个，这绝对是刑事案了！ 裴元心里也燃起一团火！ 自己同事受了伤，他哪能无动于衷？ 但他还是压着火气，吩咐道：“强哥，熊所长一个人在医院可能忙不过来，你去帮帮他吧！我跟张旭守家。” 强华点点头，心想熊所长一个人照顾俩伤员确实难办。 “那就辛苦你们了，晚上值班时警醒些！” 说完，强华赶往医院。 裴元其实也想去看望李海明和王文博，但派出所不能没人，他们得24小时待命，随时准备出警。 他转头，怒瞪着讯问室里呼呼大睡的嫌疑人，要不是这家伙醉得不省人事，裴元真想连夜审了他！ 哼了一声，希望你酒醒时还有好心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熊所从医院打来电话。 幸运的是，海明和文博都没大碍，只是需要在医院挂点滴，短时间内回不来。 “放心吧，熊所长，所里的事你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裴元这么保证道。 刚挂电话不久，盯着屏幕的张旭猛地跳起来。 “来了！” “小偷进屋了！” 裴元一激灵，连忙凑近，眼睛紧盯着屏幕。 没错，在那分割成九块的电脑屏幕上，其中一个监控画面显示，两个遮得严严实实的人鬼鬼祟祟地进了屋。 手里提着手电，四处乱照，还不时环顾四周，像是在找东西。 裴元激动地一拍桌子，兴奋不已。 真的来了！ 每个监控画面对应一家，迅速确认位置后，裴元和张旭立刻驾车飞奔而去。 没带枪！ 毕竟不是穷凶极恶的歹徒，就是几个小毛贼，没必要兴师动众。 况且申请配枪手续繁琐，现在办也来不及。 不过，警用装备一样没少，战术上可不能小瞧敌人！ “阿元，要不要叫熊所长来支援？”张旭边开车边对正用手机查看监控的裴元说。 裴元想了想，虽然他认为可能不需要支援，但保险起见，行动还是要报告。 于是他给熊所打了电话。 “熊所长，小贼落网了，我们已经在前往抓捕的路上！” 熊所一听，立马激动起来。 “几个人？你们俩能行吗？” 熊所话音未落，又紧接着说：“算了，告诉我地址，我马上过来，最好等我到了再行动！” 第27章 抓人才是正经事 “如果情况有变，你们也可以直接动手！” “千万小心！” …… 今晚出警，三组已有两名辅警因公受伤。 熊所可不想再有人受伤！ 所以他最后不忘严肃地叮嘱裴元要小心。 也许裴元没想到，但经验丰富的张旭想到了，团伙入室盗窃，通常不会一窝蜂闯入，会留人在外望风。 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发信号，屋里的人就能溜。 因此，张旭拦住了裴元，没让他冲动地冲进去。 “不知道望风的躲在哪儿窥探，我们这么行动，容易暴露！”裴元点点头，赞同张旭的想法，他们需要不惊动对方的进入方式。 裴元想了想，提出了建议。 裴元的方法让张旭眼前一亮，这绝对是个出其不意的招数。 当然，也有点考验演技。 于是，两个东倒西歪的“醉汉”诞生了。 裴元自认为自己的醉汉角色更传神，而一旁张旭饰演的醉汉只有形似而神不似。 好了，现在不是比拼演技的时候，抓人才是正经事。 “我……我跟你说，今……今天咱们还没喝够，你等着……过几天，等我老婆不在家，我非得把你喝趴下不……不行！”裴元故意口齿不清地说。 一旁的张旭这时还故意干呕几声，跟着大声说醉话：“切！？” 两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可能牛头不对马嘴，但越这样越显得真实。 别说，还真有个放哨的蹲在不远处的树下。 看着两人越来越近，他也紧张起来。 可看到两人那比鸭子还摇晃的步伐，以及远远就能听见的醉话，他顿时放松下来。 他低声咒骂，继续不动声色地蹲在那里望风。 裴元和张旭为了不打草惊蛇，并没有刻意去找，直接上了楼梯。 目标在四楼，中间那户。 到门口发现门锁着，监控显示两个窃贼还在翻找值钱的东西，显然是他们锁的门。 张旭不由得皱眉，因为太过兴奋，急着出警，他忽略了开门这件事！ 裴元眨眨眼，表情略显奇怪。 门打不开？ 你的说法不太准确！ 是你打不开，而不是我们打不开！ 行啊！ 张旭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裴元从口袋里掏出刚从系统那儿获得不久的万能钥匙，插进了锁孔里。 “万一里面有抵抗，咱俩各搞定一个！” 裴元边说边动，先是顺时针转一圈，再反着拧回来，咔嚓一声，锁开了！ 张旭彻底懵了！ 门……门就这样开了？ 左拧拧右转转，就搞定了？ 你手里那是啥神器？ 这锁不是假的吧？ 但张旭还没回过神，裴元已经一脚踹开门冲了进去。 “警察！别动！” “你们被包围了！” “双手抱头！贴墙蹲下！” 裴元几声大吼，差点没把卧室里正偷得开心的两个小偷吓得腿软！ 紧接着，裴元如同天神下凡，手持jing棍闯进了卧室！ 两个小偷瞬间吓得魂飞魄散！ 下意识地抱头蹲下，根本连反抗的想法都没有！ 张旭紧跟裴元冲进屋，见状总算是松了口气。 他刚才真担心裴元冲太猛会出意外。 赶紧给两个小偷戴上手铐，小心避免任何意外发生。 裴元晃了晃jing棍，恐吓着开始审问。 两个小偷明显也是胆子不大，哆哆嗦嗦地全招了。 他一边交代，心里已经把那个望风的同伴骂了个遍。 是哦，警察来了都不通风报信，你望的哪门子风？ 他们俩恨不得现在就把那家伙解决了！ 在两个小偷的指引下，裴元下楼轻松制服了望风的那位。 那人直到被戴上手铐，还是一头雾水。 咋回事？ 警察咋从楼上下来了？ 哎呀！ 你们被抓也就罢了，居然把我卖了？ 还讲不讲道上的规矩了？ 做人最基本的诚信呢？ 那一刻，他心中对那两个混账恨之入骨！ ...... 抓捕过程出奇地顺利。 这时，熊柏兴从医院匆匆赶来，已是稍显迟缓。 我的天！ 这么快？ 活儿这就干完了？ 熊柏兴惊讶不已，也不足为奇。 三个嫌疑人，就他们俩个jing察，人数上并不占优。 更别提抓捕中可能遇到的反抗和各种意外。 可如今三个嫌疑人都落网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我们将这三人送去局子里，再去逮捕他的同伙如何？”裴元笑着对熊柏兴说。 熊柏兴下意识地点点头，确实这是正常的处理程序。 三个嫌疑人，用警车不妥，容易出意外。 但因为事发现场离派出所不远，加上已夜深人静，街上几乎没人，索性就步行押送算了。 张旭走前头，裴元殿后，三个嫌疑人低着头，中间挂着铐子。 熊柏兴则驾车缓缓跟在旁边，以防不测。 “你们俩真行啊！” “为了这个团伙，我愁了好几天，明晚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医院那俩肯定郁闷死了，错过这次行动，哈哈！” 熊柏兴一边开车，一边探出头，笑着对他俩说。 越看裴元越顺眼，简直就是他们的福星！ 刚参与此案，就立刻在大家一筹莫展时找到关键突破，一下端了整个团伙！ 这才来了几天啊？ 裴元已经主导解决几起大案了？ 简直是妖孽！ 有了这妖孽般的裴元，估计以后派出所的审讯室都得排队了！ 不过裴元自然不知道熊柏兴心里在盘算什么，因为嫌疑人们毫无反抗之意，裴元干脆让思维进入了系统。 结算奖励去喽！ 第28章 我要打十个 【正义值余额：370】 看到系统提示，裴元不由惊喜。 没想到幼儿园的防拐演练也有奖励。 只是不是正义值，而是直接给了个嫌疑人盲盒。 惊喜归惊喜，裴元还是有些困惑。 系统奖励的标准到底是什么？ 抓嫌疑人的给正义值，救人的给正义值，搞治安宣传的给盲盒？ 是这个逻辑吗？ 算了，不想那么多。 先开个技能盲盒乐呵乐呵！ 当看到开出的盲盒后，裴元差点激动得攥拳大叫！ 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强大技能！ 虽然警校时他就苦练格斗技能，对付一般两三个成年人都不在话下。 但问题是，在执行任务中，经常会遇到穷凶极恶之徒，那时他的格斗水平就显得不够看了！ 毕竟很多时候不允许开枪，强大的格斗技能才是硬道理。 以前打两三个，现在打十个都没问题！ 脑海中已经不由自主浮现出电影里的经典一幕——我要打十个！ 按捺住得到强大技能的喜悦和兴奋，裴元又把注意力转向了奖励的嫌疑人盲盒。 嘴角不禁微微上扬，这盲盒感觉有点眼熟啊！ 记得新手大礼包里就有个嫌疑人盲盒，直接开出了一宗灭门案的通缉犯。 对裴元而言，前期自然是以提升自我为主。 等将来一身武艺傍身，或许就是每天开嫌疑人盲盒的节奏了！ 兴致勃勃地打开盲盒，裴元很好奇，这次又会有哪个倒霉鬼落到自己手上？ 【嫌疑人锁定成功，请尽快实施抓捕】 熟悉的地图在脑海里显现。 裴元表情有些微妙。 地图上闪动的小亮点，竟然离自己这么近！ 更让裴元忍俊不禁的是，那个亮点正朝自己这边移动，越来越近了！ 哎呀！ 又是个自动送上门的？ 抬头一看，裴元已经能望见前方马路上有个身影。 按照地图上的光点，这肯定是盲盒里开出的嫌疑犯无疑了！ 或许白天人来人往时难以锁定目标，但现在周围几百米内，就这么个活生生的人。 不是他还能是谁？ “凶手预警”技能没响！ 那表示这嫌疑人没背着命案，不是杀人狂魔！ 至于他到底犯了什么事，裴元就真的不清楚了！ 不过这时，对方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 毕竟两个警察带着三个疑犯，旁边还有辆车，实在太显眼。 不知是心里有鬼，还是怎么，那位穿黑衣的中年男子特意绕路，想横穿马路避开。 裴元眼睛一眯，察觉到对方不想跟人太靠近，以免出问题。 他轻轻哼了一声，趁其他人毫无察觉时，猛然喊了出来。 “你等一下！” “例行检查，请出示身份证！” 裴元和那人的距离不过二十米，他已经准备好像猎豹一样发起突袭。 那人听到裴元的喊叫，身体一顿，抬起来的脚犹豫不决，仿佛不确定该不该跨出去。 一咬牙，心一横，撒腿就跑。 他不敢赌，如果在警察面前露出马脚，那就全完了！ 而下一刻，别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也不知道他为何要跑，裴元已如猎豹一般猛地窜了出去。 想跑？ 你太天真了！ 尽管嫌疑人在求生欲驱使下跑得飞快，但裴元全力爆发，几乎跑出残影。 两人间的距离迅速缩短，最后合为一体！ 裴元一手擒拿，反扣住了嫌疑人的左臂，将他按倒在地！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一气呵成！ 对方还在顽强抵抗，但裴元经过多次强化的力量岂是他能比的！ 不用多说，手铐咔嚓一声戴上！ 戴上手铐，立刻老实了！ 此时，刚才和裴元一同前往派出所的几人，都看呆了！ 那三个入室盗窃的嫌疑人脸上写满了惊恐！ 这警察疯了吗？ 见人就抓？ 简直是颠覆认知！ 这样一来，我们是不是也能试着狡辩一下？ 审讯时就说自己什么也没干，就被抓了！ 你们不信？ 你看他刚抓的那个，人家好好走在路上，就被按倒了！ 这不是警察随意抓人的证据吗！ 所以我们也是无辜的！ 而这时，熊柏兴和张旭也是又惊又愣，完全不明白裴元在搞什么！ 人家明明就是好好地在路上走，你干嘛突然要查人家的身份证？ 对方跑，很可能是看到对面这么多人，怕有危险。 毕竟他们三人都没穿警服，你说是警察就是警察？ 谁知道是不是假扮警察做坏事呢！ 这种情况下，换谁都可能跑。 可就因此，你把他擒住按在地上？ 会不会太冲动了点？ 万一人家回头投诉，你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纪律处分还算轻的，上级要是重视，你以后怕是警察也当不了了！ 张旭望着三个嫌疑人，束手无策。 熊柏兴连忙下车跑过去，神色凝重，担心极了！ 然而，熊柏兴赶到现场时，却看到了令他极度震惊的一幕。 那人被按在地上，戴着手铐，大概是之前挣扎，衣服拉链半开着。 衣服里面，竟藏着一把刀！ 而且刀上隐约可见血迹！ 顿时一股寒意直冲脊高，汗毛都竖了起来。 熊柏兴意识到，这家伙恐怕真的有问题！ “你跑什么？” “这刀怎么回事？” “刀上的血又是怎么回事？” 裴元紧紧按住对方，厉声质问。 但不知对方是否还心存侥幸，虽不再挣扎，却也不开口，就这么僵持着。 熊柏兴立即回车上取来橡胶手套和物证袋，小心翼翼地从对方衣服里取出刀，装进袋中。 “先别问，带回去再审！”熊柏兴摆摆手对裴元说。 裴元点头表示明白，用力押着对方回派出所。 原本的队伍就挺壮观，现在又添了一员，更加壮大了。 第29章 我把公司老板砍了 三个入室盗窃的小贼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用奇怪又十分同情的眼神看着新来的伙伴。 我们好歹是真犯事了，被抓也就认了！ 你走走路都能被抓，这也太冤了吧？ 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滥捕无辜？ 三个民警带着四个疑犯回到了派出所。 总算没出岔子。 四个人被关进了审讯室，幸好审讯室够宽敞。 别忘了，审讯室里还有那个醉汉，正呼呼大睡，他可打伤了两个辅警。 这些人相互隔得很远，互不影响。 不过，熊柏兴他们还没法休息。 熊柏兴带着张旭前去捉拿盗窃团伙的最后一个成员。 裴元倒不介意，其实他更想审问那个盲盒开出的嫌疑人。 这家伙究竟犯了什么事？ 身上揣着刀，刀上还有血。 要么涉及命案，要么也是重伤他人。 但按规定，执法民警不能单独审讯，所以他只能暂时压抑住好奇心。 不过裴元觉得，至少该先问两句。 毕竟刀上有血，说明至少有人受伤，如果是受刀伤得挺重，要是没早点救，可能小命就真没了。 “你伤了谁，快说！” 裴元没理其他人，对着嫌疑犯大声问。 那人抬头，还挺合作。 “我把公司老板砍了，伤多重我不清楚，反正我把他扔医院门口了，医院肯定能救！” 听完这话，裴元忍不住松了口气。 只要有救伤的人就好。 看这情形，可能是工作上的纠纷吧。 关好审讯室，裴元回了值班室，等着熊柏兴他们抓人回来。 裴元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不得不承认，这一晚上真是挺累的。 而且审讯室快塞不下了好吧！ 就在这时，两个年轻人，小心翼翼地进了派出所，看起来有点胆怯。 “警察同志，我们来自首！” 裴元还没开口问，其中一个年轻人就说话了，语气里全是害怕和担心。 另一个年轻人也连忙点头。 自首？ 裴元表情怪异，立刻警惕起来。 “双手抱头，靠墙蹲下！”裴元低喝了一声。 现在就他一个值夜班的警察在，虽然不知道这两个来投案的年轻人干了什么，但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两个年轻人立刻听话地照做了，抱着头蹲在了角落。 裴元拿出手铐，给他们戴好后，才松了口气。 “你们干了什么事要来自首？” 裴元好奇地问。 “我们俩喝得有点晕，一时冲动，就给对方开了瓢，地上全是血。” “那时候不清醒，也害怕，就跑了！” “现在酒醒了点，就来自首了！” ...... 裴元听着对方的讲述，不由得皱起眉头。 又是喝多了打架闹事！ 但裴元心里起了疑问。 出了这种打斗出血的事，为何无人报警？ 想了想他们的描述，裴元恍然大悟。 他们俩逃了！ 应该是事件发生在别的派出所管辖范围，而他们两个逃到了附近，酒醒后就近到富林派出所来自首了！ 得了！ 先关着吧！ 等那边的派出所来找再说！ 押进去，四帮人各占一角！ 这时，审讯室是真的满员了！ 那三个入室盗窃的小贼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审讯室又多了两个人。 心里忍不住大喊！ “我去！” 又抓人了？ 不会又像刚才那样，人家好好走着路，就被按住了吧？ 他们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这样一幅画面：两个年轻人很正常地路过派出所门口，这个警察大喊一声，冲出去就把两人抓了回来...... 这警察怕不是真疯了？ 还是说这富林派出所整体有问题？ 刚才这警察还在审讯，出去才一小会儿，又带回来两个！ ....... 熊柏兴和张旭带着最后一个同伙回来了。 “阿元，你不知道。” “这家伙就是一头猪，我们抓到半路上才清醒，都不知道已经被抓了！” 一进门，张旭就乐不可支地对裴元笑道。 熊柏兴也一脸兴奋，抓捕过程十分顺利。 然而下一刻，两人却齐齐愣住了。 有点懵，揉揉眼睛！ 眼没花啊！ 刚才他们离开时，房间里明明是五个人！ 怎么现在变成七个了？ 墙角那两个年轻人是怎么冒出来的？ 他们才出去多久啊，怎么感觉这里的时间过得不对劲儿呢！ 裴元看到熊柏兴和张旭那明显怀疑人生的模样，笑着解释了刚才发生的事。 熊柏兴嘴角不禁微微抽搐，这也行？ 这一晚上，怎么感觉这么不真实？ 伤了两个辅警，坏蛋抓住了； 布局抓了四个入室盗窃团伙……现在又来了两个自首的； 富林派出所唯一的审讯室第一次这么拥挤！ 这种破案速度，恐怕连区里的刑侦队都赶不上。 第30章 真乃妖孽也 熊柏兴倒是想连夜作战，立刻将他们审讯一番，但真是撑不住了！ 要知道，这一晚上可把他们折腾得够呛。 抓捕时精神高度集中，现在放松下来，就是特别的疲惫。 “先眯会儿吧，我眼睛都快闭上了，撑不住了！”熊柏兴有气无力地说。 裴元的状态也差不多，虽然觉得还能撑，但其实没必要。 休息好了，满状态复活，工作效率不更高吗。 于是，三个人一起趴在桌上，睡着了。 ...... 一大早，富林派出所的警察们陆陆续续上班报到。 看到那里齐刷刷趴着睡觉的三个人，大家也没有不识趣地去叫醒他们。 毕竟大家都有过这种体验，一整天加上一整夜的高强度工作，根本吃不消。 可推开门后，他们懵了。 怎么这么多人？ 他们第一次见到审讯室里关着这么多人！ 尽管富林派出所的审讯室空间不小，但还是感觉要挤爆了！ 这是啥情况？ 昨儿个晚上三组到底搞什么鬼了？ 难道两拨人打起来了，四对四，结果一锅端全被抓了？ 他们也就只能想到这么个剧本！ 谁能料到，这八个人其实各是各的案件主角呢！ 所长江别风来了，指导员方平也到位了。 瞧见审讯室的“热闹”景象，他们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门了。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咱们派出所的审讯室居然人满为患，信不信？ 三组昨晚是不是见人就抓，啥也没干别的？ 这时，裴元和熊柏兴也醒过来了。 熊柏兴立马把昨晚的事儿跟所长和指导员报告了一遍。 听完，所长和指导员更是一脸懵逼！ 这八个人还不是一案的，居然是四件不同的案子？ 你们三组总共才六个人，昨晚还伤了俩！ 剩下的四个人一晚上搞定了四个案件，抓了八个人？ 听上去跟编的故事似的！ 这效率，市局刑警队怕是追都追不上他们的影子！ 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裴元身上，大家心知肚明，裴元昨晚是唱的哪出戏！ 困扰三组多日的系列入室盗窃案，裴元找到了关键线索，一口气捉了四个嫌疑人； 回来的路上，神乎其技地又抓了个行凶伤人的； 再到派出所，居然“引”来了两个自首的家伙！ 没错，在他们看来，那俩自首的就是裴元吸引来的。 富林派出所一年到头都没遇上主动上门自首的，偏偏裴元一来就有？ 所以，他们更愿意相信是裴元的“魔法”把这些家伙吸引来的。 真乃妖孽也！ 震惊过后，众人面临的是接下来的任务！ 人都抓回来了，锁在审讯室呢！ 审呗！ 这活计似乎不算太复杂！ 打伤了两名协警的醉汉先关着，铁证如山，跑不了法律制裁。 四人盗窃团伙也先晾一边，监控视频就是铁证，由不得他们不招。 自首的两人审得快，打架的餐馆在光明派出所的地盘。 受害者肯定报警了，光明派出所也出动了，就是没捞着人。 所以这案子富林这边不用管，直接通知光明派出所来领人。 至于砍伤老板的那位，正审着呢，分局的任务就下来了！ 分局的活儿，不能怠慢。 所长江别风一看资料，乐呵了！ 原来，分局安排的是让各派出所注意一个涉嫌故意伤害的家伙。 昨晚的嫌疑人因为纠纷，动刀伤了老板，把人丢在医院门口跑了。 因为受害人公司影响大，分局从接案派出所那里接手，负责破案和抓捕。 这种事平时挺常见的。 但这回，截然不同！ 砍了自己老板，扔医院门口跑了？ 江别风低头瞅瞅资料，抬头看看审讯椅上的嫌疑人，又低头看看资料... 说的不就是同一个人嘛！ 得来全不费功夫！ 这下得意极了！ 拿起电话就给分局刑警大队长马光明打了过去。 “老马，来我这儿一趟，带点好茶，有好事找你聊聊！” 江别风得意洋洋地开着玩笑说道。 所长和大队长平级，平时交道打得也多，江别风和马光明私交不错，开开玩笑无伤大雅。 马光明一早就忙得焦头烂额。 昨晚的故意伤害案让他头疼，估摸着这案子又要耗好几天。 所以他心情能好才有鬼。 “滚蛋！” “有啥快说，老子一堆事呢，没空跟你瞎扯！” 马光明啐了一口，没好气地回道。 江别风忍不住大笑，“你可别后悔哦！” “老子字典里没‘后悔’二字。”马光明哼道。 “哎呀，你不稀罕这好事，那我自己审这嫌疑人了！” 江别风故作姿态地说：“你说，好端端的为啥砍自己老板呢？” 砍老板？ 马光明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不会吧？ 他正在查的嫌疑人，被富林派出所抓了？ 开国际玩笑呢？ 昨晚的案子，他们大队刚接手，通知各派出所留意的文件应该刚到。 你就告诉我，富林派出所已经把那人给逮住了？ 按时间算，接到指令，出门，门口就抓到人，再给我电话，时间上刚好对得上！ 但马光明也知道，江别风虽爱开玩笑，却不至于拿正事糊弄他。 这嫌疑人很可能真在富林派出所落网了！ “兄弟！你是我亲兄弟！我马上来！” 能屈能伸才是真汉子嘛！ 马光明即刻带着人去了富林派出所。 一进门，他也目睹了富林派出所审讯室的“宏大”场面。 熊柏兴把昨晚的抓捕情况跟马光明复述了一遍。 马光明愣了，开始怀疑自己的职业生涯了！ 人家好好走路，你们就查身份证？ 就因人家防备似地跑了，你们就给人按地上了？ 这不是胡闹吗！ 偏偏令人无语的是，一按发现家伙身上有刀，刀上还有血迹！ 这是撞大运？ 你上哪儿说理去？ 原本以为棘手的案子，不到两小时就破了！ 这在马光明的刑警生涯中还是头一遭。 “难道，他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妖孽新人？” 第31章 打脸就打脸吧 望着眼前英俊潇洒、正气凛然、充满朝气的年轻人，马光明感慨万千！ 裴元的神奇事迹，在富林系统里那是无人不晓。 妖孽般的开局后，还能连连破案。 这绝对不是运气那么简单！ 马光明摸摸下巴，看向裴元的眼神越发欣赏。 心里，也开始转起了小九九！ 这样的人才，每天待在派出所处理鸡毛蒜皮的小事，确实有点大材小用！ 要不，把裴元调到刑警大队来？ 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唯一顾虑的是，江别风这家伙会不会跟他玩命！ 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让领导背锅呗。 谁叫他是老大呢！ 马光明带着手下小弟，把嫌疑犯押回了分局。 审讯快如闪电，案子搞定！ 从案发到结案，总共没超过12个小时，速度飞起！ 处理完这事儿，马光明跑到伏宇的办公室报告情况。 报告完了，马光明又跟局长伏宇提起另一件事儿。 “伏局，我发现个人才，在下面的派出所，能不能调到咱们刑侦大队来？” 伏宇抬头，笑眯眯地看着马光明，脸上那笑容似真似假。 他太懂马光明的脾性了。 只要瞅见有潜力的人才，恨不得立马拉到刑侦大队。 其实这很正常，圈内普遍如此。 谁不想自己的队伍更强大些呢！ 但刑侦大队的编制有限，人数不可能无限扩张。 之前，伏宇也相中了个警察，正打算跟马光明说一声，把他调到刑侦大队呢！ “我也看上个能人，打算补充到你的队伍！” “相信我，绝不让你吃亏！” 伏宇压了压手，淡淡笑道。 马光明一听这话，急了！ 要是平时，他肯定啥也不说，不就是调个人嘛，能用就用，不能用晾一边便是。 但现在他也想招揽人才啊，万一伏局调来的人，那他想把裴元弄进来的计划不就泡汤了！ “伏局，我要的是真金白银的人才，能提升咱们大队战斗力的那种。” “我话撂这儿，你硬要往我队里塞人，我不干了！” 马光明急得拍桌，撂下了狠话。 伏宇忍不住瞪了马光明一眼，有点恼火于马光明的倔强。 还想撂挑子威胁我？ 分局上下，包括几个派出所的人员配置，他心里门儿清，警员的情况也摸得一清二楚。 真要有那种人才，他怎么可能没注意到？ 反正他还没发现哪个警察比裴元更有天赋。 短短几次接触，裴元这个新人妖孽给他留下的印象极深，也让人为之赞叹！ 好好培养，绝对是块干大事的料！ 或者，现在已经很能打了！ 这样的人才我都舍得给你，你还挑？ 我才不信你说的人才比裴元还牛！ 越想越气，马光明这股子轴劲有时真让人生气！ “那就这样吧！” “回头我让裴元去经侦大队，那边也缺人才！” “反正到时候你别后悔！” 说完，伏宇没好气地挥挥手，让马光明快滚蛋。 裴元？ 马光明一听这名字，刚刚那嫉妒不满的脸色瞬间变了！ 裴元？ 这下尴尬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局长要给他的竟是裴元。 这该怎么办？ 自己刚放下狠话，转头就要反悔？ 好吧，打脸就打脸吧！ 脸色讪讪的，像做错了事一样，马光明讨好地说：“伏局，那个……那个，别麻烦经侦的兄弟了，人还是给我吧！” 伏宇疑惑地看着马光明，不明白他为啥突然变卦。 “你不是不要吗？”伏宇哼了一声。 马光明连忙点头，“要！怎么不要！伏局给的，必须要！” 伏宇微微眯眼，眼神更加狐疑，觉得马光明这家伙肯定憋着坏。 “别藏着掖着，有话直说！” 马光明嘿嘿一笑，开始解释。 “其实我要的就是裴元！” “这次故意伤人案的嫌疑人，就是裴元抓到的。” “早上我和他聊了聊，发现他破案思路特别，而且胆大心细，绝对是顶尖的刑侦天才！” “所以我就动了念头呗！” “我哪知道伏局你要给我的就是裴元啊！” 马光明苦着脸，真是没想到这一点。 伏宇释怀，不耐烦地摇了摇头。 总算明白了，马光明这家伙刚才肯定以为自己在坑他！ “行了，懒得理你这头犟驴！” “人算你得了，不过回头你自己去说！” “人家要不来，我可不管了！” 马光明点点头，有这句话就好办了。 反正他不信有派出所的警察会拒绝刑侦大队的邀请，特别是年轻人，哪个不是满怀理想！ 心满意足地离开伏局办公室，马光明打算直接去富林派出所找裴元。 至于江别风、熊柏兴他们会不会生气地揍自己一顿，马光明还真不在意！ 反正他就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行！ 要是挨顿揍能换一个天才，那这顿打挨得值了！ 越想越开心，马光明已经开始憧憬美好的未来了！ 不过，他还没出门，这里却来了紧急案件！ “大队长，市郊出事了，需要我们立即赶往现场！” 一个队员接完电话，立刻向马光明报告。 马光明只能遗憾地摇摇头，把调裴元的事先放一旁，破了案再说。 ...... “王西城演唱会的票你们抢到了吗？” “抢个毛线啊！到点正要点，按钮就变灰色了！” “真服了，三万张票，瞬间没影儿！” “想听她现场唱歌咋就这么难？” “我女朋友把我骂得狗血喷头，可我能怎么办？” ...... 手头的事儿都搞定了，大家闲聊起来，话题自然绕不开小天后王西城即将在江北的演唱会。 王西城是眼下歌坛最炙手可热的小天后。 声音空灵，人也是绝美中带着清新脱俗，宛若仙子下凡。 虽然出道不久，却已成为娱乐圈最具魅力的偶像。 富林派出所里头，不少年轻的警察也特别喜欢王西城。 这是王西城头一回到江北开演唱会。 三万张票，粉丝们一拥而上，瞬间抢光，让那些没抢到票的人悔得肠子都青了。 裴元在旁边微微一笑，穿上警服守护百姓，脱下警服，还不都是普通人嘛？ 不过话说回来，没抢到票其实也是好事。 第32章 演唱会门票 省了一笔钱！ 票价可不低。 就算位置最差的，也要接近一千块，要是挑个最好的视角，那就更别提了。 俩人去看场演唱会，一不小心一个月工资就没了。 “咱们这次会不会被抽调去维持秩序啊？” “要是抽到咱们，那不就能免费听演唱会了吗！” 张旭这想法挺天马行空的。 不过，他这么说也不全无道理。 每次明星开演唱会都需要充足的安保，虽说娱乐公司会和安保公司合作，但警方通常也会派出些警力确保秩序和安全。 真要被抽中，进了场维护秩序，那确实等于免费听了场演唱会。 “听说黄牛票都炒了好几倍，这简直是破产的节奏啊？” “我的天，谁能给我两张王西城演唱会的票，我立马管他叫爹！” 一组里的警员李民东仰天长叹，满是无奈。 他刚交了个女朋友，女朋友非要去看王西城的演唱会，把他愁坏了。 其他警员撇撇嘴，一脸的不以为然。 这家伙不愧是富林派出所“二皮脸组合”的一员，对他来说，没脸没皮根本不是事儿。 也就是组合里另一个成员魏驰南还没对象，不然这时候早跳出来和李民东争着喊别人爹了！ 裴元在一旁看热闹看得挺乐呵，忽然手机响了。 是微信消息，发件人备注是“小金鱼”。 “裴元哥哥，我马上要去江北开演唱会了！” “给你几张票，你一定要来哦！” 看着“小金鱼”发来的信息，裴元笑了，脸上泛起了温柔的笑容。 那个总是在身后喊着“裴元哥哥等等我”的小丫头，如今已长成小仙女了。 而且，还成了歌坛的小天后，万众瞩目。 原以为会有些生疏感，但这一声“裴元哥哥”却让他仿佛回到了过去。 正想着，门外有警员喊：“阿元，有人找！” 裴元略显诧异地走出去，发现是个年轻小姑娘。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也难怪裴元觉得奇怪，如果是群众报警，不会单独找某个警员。 而他初来乍到，也不认识什么人，为什么会找他呢？ 看到出来的裴元，小姑娘惊讶地捂住嘴，本来就圆溜溜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满脸的不敢置信。 好吧，这种反应裴元再熟悉不过了。 显然是被他的帅气震慑到了。 好一会儿，女孩才想起自己的来意，连忙道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你好，裴元先生，我是王西城的助手，她让我给您送东西来！” 说着，女孩双手递给他一个文件夹。 裴元恍然大悟，刚才微信上说送票，他还以为要等一会儿，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 “辛苦你跑这一趟了！”裴元接过文件夹，微笑着道谢。 王西城的助手不敢再多看裴元一眼，连忙摆手表示不用客气。 原来她还以为王西城特地让她送票的是亲戚，现在她明白了！ 绝非如此！ 很可能，和王西城的关系非常特别！ 回去的路上，小助手忍不住琢磨起来。 虽然是个小警察，但真的超帅！ 比娱乐圈那些小鲜肉还帅！ 她一直觉得没人配得上王西城这样的仙女，但今天她意识到，有人配！ 这个人就在她面前！ ...... 裴元拿着文件夹回到了办公室。 李民东见裴元手里拿着东西，好奇地问：“别人送你的啥？情书？” 裴元忍不住给了李民东一个白眼，没好气地说：“哪来的情书！只是演唱会门票而已！” 听到“演唱会门票”，大家都齐刷刷地望了过来。 “演唱会？”张旭好奇地问：“谁的演唱会？” 裴元耸耸肩，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当然是王西城的演唱会门票了！” 没想到，众人集体发出不屑的声音，根本不信。 刚刚票务平台公布，抢票时有三百多万人在线抢，票已经难求到难以想象的地步了。 市面上已经有土豪粉丝喊出用一辆法拉利换一张王西城演唱会前排vip门票的豪言！ 你现在说你有票？ 开玩笑吧！ 连谎都不会撒！ 李民东撇撇嘴，不屑地发誓说：“你要这真是王西城的演唱会门票，我立刻叫你爹！” “我可生不出你这么丑的儿子！” 裴元神色玩味，打开文件夹，取出里面的门票。 旁边几人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下一秒却愣住了！ 李民东眼疾手快，一把激动地抢过去，仔细辨认。 “卧槽！” “真的是王西城演唱会的票！” “还有十张！” 他快要疯了！ 哗啦一下，听到动静的警员们都围了过来，震惊不已。 当他们确认确实是王西城的演唱会门票时，看裴元的眼神就像在看神一样。 李民东差点就要给裴元下跪了！ “票卖我两张！” “哥，你是我亲哥！” “以后你说打谁我就打谁！” 如果不是还剩一点羞耻心，李民东可能真的要叫裴元爹了！ 其他警员也满怀期待地看着裴元，虽然没说出口，但都想从裴元这里拿票。 不过更让他们惊讶和困惑的是，裴元是怎么弄到票的？ 按照演唱会现在的火爆程度，怕是只有娱乐公司和主办方能搞到一些内部票。 难道裴元有这样的门路？ 想到裴元那辆独特的越野车，大家也就释然了。 土豪有能力，很正常！ ...... 这下轮到裴元有点为难。 十张票不算少，但也分配不过来。 给谁不给谁？ “我留一张，剩下的你们抽签吧？”裴元也只能想出这个办法。 当然，他没花钱拿到票，自然也不会收同事的钱。 最终，拿到票的同事喜出望外。 “我去，这还是前排的票，太牛了！” “我就偏不信，拿着王西城演唱会的票子，我请不动我的梦中女神！” “终于不用再被女朋友数落得抬不起头了！” “阿元，以后有啥事，吱一声，我二话不说，准到位！” 没能搞到票的同事们，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呐！ 但这事儿真不能怪裴元，谁让他们运气差呢！ 正当富林派出所因王西城演唱会门票沸腾时，警情却不期而至。 “商业街区有人在干架！” 第33章 我已经没有留恋了 今天轮到四组值班，组长平布衣带上两名协警，火速赶往现场。 没一会儿，警务中心再次传来紧急通报。 “有人报警说自己的车被砸了！” 指导员方平没迟疑，带上了四组剩下的两名协警，整装待发。 可这时，短短几分钟内，第三条警情来了！ “富林桥上似乎有女孩要轻生！” 方平皱起了眉头，这种情况最让他们头疼。 值班组能分成两队分别应对不同案件，但最怕的就是同时有两起以上的警情，人手不够用啊！ 遇上这种情况，要么按紧急程度排序处理，要么就得求助其他组的同志。 这三起都挺急，只能请求支援了。 方平想了想，现在三组最清闲。 虽然三组昨晚抓了不少人，但该审的都审完了，剩下的就是写报告和案卷。 而其他两组手上都还有未结的案子。 “老熊，搭把手，出个警！” 方平朝熊柏兴招招手，喊了一声。 熊柏兴瞥了方平一眼，边穿装备边挤眉弄眼：“帮你可以，回头你得请客吃饭啊！” 方平不悦地抱怨：“你还好意思提吃饭？上次我帮你出警，说好的请客，结果就两桶泡面打发我！” 办公室里的同事哄堂大笑，气氛一片欢乐。 这时，裴元也穿戴整齐，准备和熊柏兴一起出警。 他可是最积极的那个！ ...... 熊柏兴带着裴元和张旭迅速抵达富林桥。 远远就能看见桥中央围了一圈人。 桥边的双层护栏上，坐着一名女孩。 面对平静的富林河，微风拂过，发丝飞扬，如果不考虑她的情况，画面还挺美的。 可惜，据报警人说，女孩想跳河。 人群中有人喊：“小姑娘，有啥想不通的，上面危险，快下来吧！” 现实中，见义勇为的好心人并不少。 此刻就有几位跃跃欲试，打算冲过去救女孩。 问题是谁也不敢打包票能成功，万一好心办坏事，后果不堪设想。 熊柏兴和裴元分开人群，快接近女孩时停下了脚步。 不是他们想停，是女孩转头，哭着喊他们别靠近。 “再过来我就跳了！” 裴元心里一紧，看来真是想跳河。 之前他还心存侥幸，可能女孩只是临时起意坐桥上看风景换换心情，却被误解了。 现在，那点侥幸彻底没了。 “姑娘，上面风大，多冷啊！” 熊柏兴保持微笑，大声说。 女孩哭泣着，近乎疯狂地喊：“死都不怕，还怕冷？” “你还这么年轻，美好的生活才刚开始，咋就想不通呢？” 熊柏兴努力保持冷静，想多和女孩交流，打破她的心理防线。 心里却急得不行。 让他抓坏人，比谁都来劲！ 可这种安抚工作，他实在不在行！ 这会儿要有个谈判专家或心理咨询师在就好了。 “我那么爱他，他却跟别人跑了！” “你说，我到底哪里不好？” “这个世界，我已经没有留恋了！” 女孩的语气坚决，仿佛真的对世界毫无眷恋。 熊柏兴长叹一口气，满脸无奈。 就知道，果然是感情问题。 忍不住挠头，转头低声对裴元吩咐：“打给消防，说明情况，看他们有没有适合救援的设备！” “再通知富林公园浴场，让他们派潜水员乘船过来，随时准备水下救援。” 交代完，熊柏兴又看向女孩，试图说服她。 但他刚转回头，随即又转向裴元，盯着那张帅气的脸，若有所思。 裴元已拿起对讲机，正准备联系消防。 注意到熊柏兴那奇怪的眼神和表情，裴元一脸疑惑。 这关键时刻，你不盯着女孩，看我干啥？ 裴元还没来得及问，熊柏兴嘴角已勾起一抹笑意，居然笑了！ 他拉着一脸茫然的裴元向前两步，趁裴元还没反应过来，熊柏兴大笑着对女孩喊道：“姑娘，不就是遇人不淑嘛！” “为了个渣男寻死觅活，太不值了！” “世上好男人多的是，都在等你呢！” “你看我这同事怎么样？” “年轻有为，最关键的是比明星还帅！” “而且，他是单身哦！” “你下来，你们年轻人可以认识一下嘛！” “你想啊，真跳下去了，就错过了这么好的男人哦！” ...... 听到熊柏兴这一席话，裴元在一旁嘴角忍不住抽搐，满头黑线！ 这啥情况？ 救人就救人，把我扯进去干嘛？ 这就把我卖了？ 简直离谱！ 周围的围观群众也没料到警察会这样说，个个表情丰富。 “天哪，现在的警察执法这么接地气了？” “要是我有这么帅的目标，早就把渣男忘得一干二净了！” “估计女孩现在更伤心了，伤心自己为啥被渣男耽误这么久。” “你们猜，女孩会不会想通下来？” ...... 众人议论纷纷间，刚才神情坚定的女孩已将目光投向了裴元。 原本她以为这只是警察救她的说辞，要是真比明星帅，为啥不当明星？ 但当她的视线落在裴元脸上，立刻否定了先前的想法。 他说得没错！ 帅！ 太帅了！ 比她见过的所有男人，包括那些电视上的耀眼明星都要帅！ 这身警服，让她想起了阿祖！ 她不由自主地脸红了，羞涩无比！ 然后，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女孩自己从栏杆上爬了下来！ 她下来了...... 小姑娘自己下来啦！ 她真的下来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差点集体惊得摔个大跟头！ 这不是开玩笑的吧？ 刚才还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现在看见咱们帅气的民警小哥，突然就不想寻短见了？ 你这明摆着是对咱们民警小哥有意思嘛！ 大伙儿都懵了，不知道该说啥好，心里那叫一个五味杂陈！ 熊柏兴和裴元见小姑娘爬下了栏杆，连忙几步冲过去，一把将她拉离了桥边，小心翼翼地控制住，生怕再出什么意外。 这时候，小姑娘时不时害羞地偷瞄裴元，小脸蛋红扑扑的，完全没了刚才那股子决绝劲儿！ 第34章 你真是太有才了! 至少，现在她开始舍不得眼前这位帅气的警察哥哥了！ 裴元心里那个无奈啊，小姑娘的眼神让他暗暗叫苦。 这不是胡闹嘛！ 这下子场面有点难以收拾了啊！ 熊柏兴之前劝了那么多，小姑娘纹丝不动； 结果他一出场，小姑娘自己就下来了！ 小姑娘的心思，这不明摆着吗！ 难不成接下来我还得和这姑娘做朋友？ 就算一时半会儿能哄好，能哄一辈子吗？ 万一将来小姑娘又想不开，再跳河怎么办？ 所以裴元觉得熊柏兴纯粹是在乱来！ 熊柏兴温和地对小姑娘说：“这次不会再想不开了吧！” 小姑娘羞涩地瞥了裴元一眼，用力点了点头，然后拿出手机，想跟裴元加好友。 裴元还没来得及拒绝，熊柏兴就一把夺过裴元的手机，打开微信，和小姑娘成了好友。 裴元额头上的黑线都能织网了，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 这时，围观的人群里也有几个小姑娘，确切地说，是被裴元帅气吸引的小姑娘。 一个扎着马尾辫，看起来活泼可爱的女孩走上前来，有点不好意思地提出加好友的请求。 裴元心里那个无奈，无语地看着熊柏兴，心想这回你总不能随便答应了吧！ 刚才情况紧急，情有可原，但现在风平浪静的，再随便加女孩的微信，裴元都要崩溃了！ 果然，熊柏兴严肃地摇了摇头，拒绝道。 “我们是警察，正在执行任务，你们就别添乱了，好吗？” 马尾辫女孩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理直气壮地反问道：“难道，我也要坐在栏杆上一会儿，才能加哥哥的微信吗？” 这个问题直击灵魂！ 熊柏兴愣了足足五秒钟，然后二话不说，再次抢过裴元的手机，直接加了女孩的好友！ 接着，几个女孩排着队，纷纷和裴元“建立了联系”。 裴元站在一旁，感觉自己就像个工具人，整个人都不好了！ 看热闹的人群表情也是一片诡异，谁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 今天真是长见识了！ 人群散去，几个女孩也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裴元糊里糊涂地跟着熊柏兴回到了派出所。 路上，熊柏兴得意洋洋地对裴元说：“快谢谢我！” 裴元嘴角抽搐不止。 我真是谢谢你全家！ 这时，裴元脑海中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发誓，他现在一点也不愿意和熊柏兴一组了！ 哪有出警的时候把自己的队友给“卖”了的？ 哎！算了吧！ 自认倒霉吧！ 要不是因为...我才不跟你一组呢！ ...... 回到派出所，熊柏兴立刻得意洋洋地大肆吹嘘起来。 起初，大家都以为熊柏兴是通过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才让女孩放弃了轻生的念头。 可接下来的一个大反转差点闪了所有人的腰！ 谁能想到，熊柏兴竟然是用裴元的魅力迷住了女孩。 这招也太骚操作了！ “老熊，你真是太有才了！” “老熊，以后我什么都不服就服你！” 在不可思议之后，大家饶有兴趣地开起了玩笑。 富林派出所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 “队长，dna对比结果出来啦！” “现场捡到的三根头发里，有两根确认是受害人的，剩下那根不是。” “奇了怪了，跟数据库一比对，那根头发竟然是南广一个女子的。” “那女子名叫刘霞英，半年前因为诈骗罪被抓，现在还在坐牢呢。” “而且监控录像和目击者的说法都指向嫌疑人是个男的。” ...... 在分局的刑事侦查大队里，一名警员正向队长马光明汇报案情。 这是一起昨晚发生的恶性抢劫伤人案，正因为这个案子，马光明暂时搁置了调动裴元的事。 望着dna对比结果，马光明眉头紧锁，感到一头雾水。 昨晚，一家小餐馆的女老板在自家店里遭人蒙面刺伤，歹徒随后抢走了20万现金，逃之夭夭。 女老板虽重伤但幸存，现仍在医院抢救。 餐馆装有监控，也有目击证人，行凶者是个约一米八的男子，当时还戴着面具做掩饰。 分局刑事侦查大队接手后，迅速勘查了已被保护的现场，除了提取到几个脚印，还发现了三根头发。 显然，凶手是有预谋的，逃跑时巧妙避开了许多监控，想通过监控排查变得困难重重。 而这三根头发经过dna比对，结果却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餐馆里怎么会出现一个半年前在南广入狱女子的头发？” 当然，这可能不是关键。 无论如何，除非动用大量警力进行全面排查，否则难以找到有效的突破口。 又是一件棘手的案子！ “安排人手，重点调查受害人的社会关系。” “另外，给南广监狱发协助调查函，查查那个刘霞英的社会关系！” 布置完任务，马光明陷入深思。 其实可以稍微超前一步。 如果这案子短期内无法顺利解决，又因传播造成较大社会影响，分局很可能会组建专案组来调查。 与其被动等待，何不主动抽调精兵强将来破案呢？ 想到这里，马光明的思路豁然开朗。 第35章 光头也犯法? 拿起电话就拨给了熊柏兴。 “老熊，这儿有个难缠的案子，你赶紧带裴元来大队帮忙。” “案子破了，我请你吃大餐！” 熊柏兴接到电话，有些摸不着头脑。 怎么突然让自己去帮忙？ 还特地点名要带上裴元？ 这是唱的哪出？ 也没听说要成立专案组啊！ 仔细一想，熊柏兴意识到马光明可能在打什么算盘。 但不管怎样，他也好奇，能让马光明私下求助的案子究竟有多棘手！ 于是，稍作准备，熊柏兴就带着一头雾水的裴元去了刑事侦查大队。 “老熊，等你好久了！快进来！” “阿元，你也辛苦了，跑这一趟！” “年轻人，思维活跃，快看看有没有我们没想到的地方。” 一到刑事侦查大队，马光明就热情地招呼熊柏兴和裴元。 特别是裴元，马光明已把他视为大队的一员，特意将裴元介绍给了队里的同事们。 裴元没太在意这些细节，打过招呼后，便开始翻阅案卷。 很快，裴元大致掌握了案情的脉络。 一名个体餐馆女老板，刚打烊准备离开，就被蒙面人冲进餐馆，连捅数刀，抢走了她包里的20万现金。 案情就是这样。 目前侦查的主要方向还是受害人的社会关系。 裴元微微皱眉，觉得奇怪，随即问道。 “马队长，受害人怎么会随身携带20万现金，这不合常理啊！” 马光明点点头，然后把队员们的摸排结果汇总，递给裴元。 “受害人已经和4s店签了购车合同，店里有个现金购车优惠5000元的活动，所以女老板白天特意去银行取了20万，打算第二天提车。” “我们队员上午去查过了。” “因为刷卡有手续费，还有些经营上的考虑，这个现金优惠是4s店长期的政策，不是临时的。” “除了对接的销售顾问，其他人并不知道受害人当天会去付款提车。” “我们详细调查了那位销售顾问，他有不在场证明，也没向别人透露过受害人提车的事，基本排除嫌疑。” 裴元听完马光明的说明，又看了调查情况，点了点头。 这本应是个重要的调查线索，但既然刑事侦查大队已经调查过，裴元相信他们的能力。 ....... 想了想，裴元条理清晰地说：“其实，还是应该围绕知道受害人有20万现金这一点展开调查！” “他就是为了这20万来的！”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受害人身上有20万现金，怎么可能这么干脆地捅几刀就抢走钱？” “餐馆员工、昨天来吃饭的顾客，当然，亲戚朋友也可能知情！” ...... 一开口就是老侦查员的风范！ 完全不像刚到派出所报到的新手！ 刑事侦查大队目前也是按这个方向在侦查。 即便没什么新意，但这种老练周全的分析，绝非新手所能展现。 看着dna报告，裴元不由眉头微皱，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三根头发，两根是受害人的，剩下那根竟是远在南广一个女子的，而这女子半年前就进了监狱。 在他们来的路上，南广那边已经配合询问，名叫刘霞英的女子从未到过江北。 但这根头发为何会出现在江北？ 而且是在一起故意伤害案的现场！ 不知为何，裴元觉得这根头发背后大有玄机。 仿佛迷雾遮蔽了真相，一旦揭开迷雾，真相就会大白于天下。 既然刑事侦查大队已经在全面调查受害人的社会关系。 马光明请他和熊柏兴来帮忙，目的不就是为了让他们能找到些新思路嘛。 因此，裴元决定把侦查的焦点放在那根属于刘霞英的头发上。 “我想到现场再去瞧瞧！”裴元想回案发餐馆，看有没有遗漏的线索。 可他刚起身要出门，几个刑警队的同事就带着一男一女进来了，那两人没穿警服。 “头儿，我把餐馆的员工带来了。” 马光明努努下巴，示意把人带去问话记录。 这时，裴元的注意力全被那男的吸引了。 个子不高，体格结实，一脸老实相，就连光头也透不出半点凶悍。 光头？ 就像被闪电击中，裴元瞬间抓到了点什么。 他停下脚步，转身跟着人群进了审讯室。 熊柏兴差点被裴元这突如其来的转身闪了腰。 刚想说话，看到裴元严肃的表情，意识到他可能有了新发现。 于是，他也默默跟在裴元后面，进了审讯室。 为了防止串供，警方需要分别询问，正准备先把男子带到旁边的休息室。 先问女子，毕竟多数女性心理承受力较弱，容易成为突破口。 但这时，裴元开了口。 “能不能先问问这位先生？” 刑警队的同事一愣，虽不明所以，却没有拒绝。 例行公事问完姓名性别后，进入了正题。 “你昨晚几点下班的？” 那男子是餐馆的厨师。 “大概十点，九点后没客人了，收拾完厨房我就走了！” “走的时候，小刘和老板娘都在。” “后来的事我不知道，早上来上班才知道出事了！” 裴元一直留意着厨师的表情，通过微妙的表情分析，初步判断厨师没说谎。 而且，是否说谎，后续调查很容易验证。 “除了你，还有谁知道？”裴元想了想，问道。 “老板娘几天前就嚷嚷着订了车，昨天中午取钱我还陪她去了！” “其他人不晓得！” 此时，裴元的注意力已集中在了他的光头上。 “你为什么剃光头？什么时候开始留这个发型的？”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裴元突然提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厨师一愣，心想光头也犯法？ 说起来，剃了光头后，他确实一肚子怨气。 自从成了光头，出门总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他，仿佛他是坏人。 第36章 假发 坐火车或飞机，即便过了安检，巡逻的警察也会再次查他的身份证，像防贼一样防着他。 光头就要受歧视吗？ 所以，当裴元问及光头时，老实的厨师也有些火了。 “怎么，光头也犯法？” 裴元没想到对方会突然变脸。 我说错话了？ 光头厨师发泄完，也意识到自己态度不对，随后便配合起来。 “年轻时就开始脱发，怎么治都不好。” “我毕竟是厨师，脱发不卫生，索性就剃光了！” “差不多有十年了！” 裴元闻言，轻轻点头。 他刚刚想到了关键点。 如何将案件与那根属于刘霞英的头发联系起来！ 他起身离开审讯室，接下来和女服务员小刘的对话已没必要听。 熊柏兴跟着裴元起身，满心困惑。 这年轻人太跳跃了！ 自己完全摸不透他的想法。 于是，熊柏兴按下心中的疑惑，跟着裴元去找大队长马光明。 “有什么新发现吗？” 看着沙发上的熊柏兴和裴元，马光明其实没抱太大期望，毕竟时间太短。 但他一直在观察裴元，便笑着问了句。 裴元不知道马光明在想什么，只是自信地点了点头。 马光明愣住了！ 他不过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裴元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这么短的时间，竟然有发现？ “说来听听！”马光明既惊讶又期待。 一旁的熊柏兴也瞪大了眼，满脸不可思议。 从到刑警队他就一直和裴元在一起，没见裴元有什么惊人之举，怎么突然就有发现了？ 而且两人一起，裴元有发现，自己却一无所获，这不是显得自己无能？ 熊柏兴真心觉得看不懂裴元这年轻人。 裴元微微前倾，手指轻敲茶几，语气坚定地说：“我是从刚才那位厨师的光头得到启发的！” “这本身就是很奇怪的一点！” “那么，什么情况可能导致这种现象？” “我认为可能是假发！” “高档假发都是用真人头发做的！” “如果凶手戴着假发，而这假发正好是刘霞英之前卖掉的头发制成，不小心掉在现场，就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裴元的话像打开了闸门，洪水般的信息冲击着两人。 马光明猛地拍案而起，异常激动。 “我怎么没想到！” “对，绝对是假发！” 此刻，马光明看裴元的眼神，充满了莫名的崇拜。 而一旁的熊柏兴彻底惊呆了！ 裴元的这个推理，简直是神来之笔！ 真是太让人震惊啦！ 简直就是神仙级别的推理！ “这么说，厨师有很大的嫌疑？”熊柏兴稍微一想，就得出了看似合情合理的结论。 毕竟，一般人用不着假发，只有头发少或者压根没头发的人，才会考虑戴假发。 而厨师，正好是个光头！ 马光明激动地跳起来，“走，咱们仔细审问一下厨师！” 不过这时，相比于其他两人的激动，裴元显得冷静多了。 他轻轻摆摆手，摇摇头，再次语出惊人。 “我觉得凶手不是厨师！” 马光明和熊柏兴惊讶地看着裴元，两人的双眼瞪得圆滚滚的。 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你说凶手戴着假发吗？ 厨师正好是光头，很可能就戴着假发啊！ 怎么就不可能是厨师呢？ 面对两个疑惑不解的人，裴元若有所思地开始解释。 “假发其实挺贵的！” “如果不是特别注重形象、追求生活质量的人，可能不会去弄又贵又麻烦的假发。” “厨师的生活比较粗犷，而且可能早就习惯了光头的形象示人，估计平时不会戴假发的！” “如果凶手只是为了作案时掩藏身份，完全没必要去买昂贵的假发。” 裴元的推理让马光明和熊柏兴都眼前一亮。 很有道理！ 或者说，他们刚才一激动，没来得及细想，所以没意识到这个问题。 确实如裴元所说，凶手完全没有必要特地去买个昂贵的假发来掩饰自己。 所以，暂时可以把嫌疑人的特征定为习惯性戴假发！ 马光明当机立断，吩咐警察去调查核实，看受害者社交圈里有没有人戴假发。 “阿元，牛啊！” “你这脑袋简直是宝啊！” “要不是你想到了假发这一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突破口呢！” 安排完工作，马光明兴奋地搓着手，越看裴元越觉得欣赏。 如果不把裴元调到刑侦大队来，让他待在派出所简直就是浪费人才啊。 马光明现在很庆幸，自己灵机一动叫熊柏兴和裴元来帮忙，不然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破案呢！ 想到这里，马光明看向熊柏兴的眼神充满了调侃。 你看，名义上你们俩都是来帮忙的。 结果裴元直接找到了关键线索，你却什么也没发现！ 你是来打酱油的吗？ 熊柏兴察觉到马光明的眼神，整个人都不好了。 虽然他不知道马光明在想什么，但肯定不是好事！ 说不定心里正怎么编排自己呢！ 这家伙，就不该来帮忙！ 绝对没有下一次了！ ...... 刑侦大队的警察们行动起来，展开了针对性极强的调查。 毕竟戴假发的人还是少数。 然而，一直等到晚上，却始终没有好消息传来。 几组调查的警察都没有任何发现。 从受害者的社交圈走访调查，根本没人戴假发。 办公室里的气氛不再像先前那样轻松，变得有些沉重。 难道，刚才的推理不对？ 裴元微微眯起眼，陷入了沉思。 也许，调查中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忽然，裴元站起来，对马光明说：“马队长，还得扩大范围，不仅是戴假发的，脱发的也要找出来。” 第37章 又立了一大功 马光明想了想，立即让队员们继续行动。 不管怎样，不能灰心。 说不出为什么，他对裴元有信心。 很快，有消息了！ 是厨师提供的！ 他想起老板娘有个前男友脱发，前额几乎都秃了。 这个消息让所有人精神一振。 漏网之鱼！ 他们竟然没有调查这个前男友！ 其实也不能怪他们失职，因为根据调查，受害者刚和现男友分手，这位男友也被询问过。 而厨师说的这个前男友，一年多前就跟受害者分手了，自然没引起警方注意。 “马上以协助调查的名义传唤他！” 马光明当机立断做出了决定。 趁着等待的时间，大家匆匆忙忙吃了晚饭，其实早已过了晚饭时间。 对于刑警来说，早就习惯了不能按时吃饭，毕竟手头的案件不等人，行动随时可能开始。 大约一个小时后，受害者的前男友被带到了刑侦大队。 裴元三人一看见这个人，都不由自主地瞳孔一缩，神情一紧。 脱发？ 不存在的！ 那一头浓密的头发，绝对能让那些年纪轻轻就谢顶的人羡慕不已。 但现在出现在众人眼前的却是这样的情况。 而厨师之前证实这个前男友确实脱发。 那么，问题来了！ 他那浓密的头发，到底是植发，还是戴了假发套呢？ 这时，裴元也在观察他的表情。 从进门开始，受害者的前男友显得有些拘谨，或者说小心翼翼。 这大概是普通人到警察局的正常反应。 不过，他可能忘了，普通人到警察局时，虽然会拘谨，但眼神里通常会带着好奇。 可他没有好奇，只有难以掩饰的闪避。 从微表情分析，大概心里有鬼吧！ 虽然这不能作为证据，但足以给裴元一个初步的判断。 “麻烦出示一下您的身份证！” 等他坐下后，裴元微笑着说。 接过身份证，裴元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的照片。 前额真的没多少头发！ 裴元把身份证递给马光明和熊柏兴，让他们也看看照片。 “我看您照片上的头发不多，现在怎么这么多，是做了植发吗？”裴元假装好奇地问。 受害者的前男友双手交叉放在身前，声音有些低沉地回答：“没植发，我戴的是假发，上个月买的。” 或许是为了缓解紧张，他又接着说：“反正还没结婚，相亲几次都因为脱发被女方嫌弃，索性就买了个假发戴着。” 这个理由无懈可击！ ..... 马光明和裴元交换了一个眼神，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裴元心领神会，随即像聊家常一样开了口。 “方便让我瞅瞅你的假发不？” “我爸也脱发，挺严重的，我在想给他也整顶假发戴着试试。” “我瞧瞧你这个怎么样，如果不错的话，我也买个同款的！” 受害者的前男友没起疑心，顺手摘下假发递给裴元。 而这时，他自己也不自觉地露出了马脚。 裴元接过假发，来回翻看，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 就在这一翻一转之间，他悄无声息地扯下了两根假发丝。 “还真挺不错的！”裴元夸了一句，把假发还给对方，同时悄悄把两根假发丝递给了马光明。 马光明一刻也没耽误，转身出门去做dna比对了！ 等待比对结果的空档，熊柏兴和裴元问了些相关问题。 “你上次见她是啥时候？” “大概半年前吧。” “最近去过她的餐馆没？” “分手后就没再去过了！” “知道她要买车的事儿吗？” “不清楚！” ...... 很快，马光明一脸兴奋地拿着dna比对结果回来了。 看他的表情，裴元心里就有数了。 完全吻合！ “没问题吧？”裴元问。 “没问题！”马光明答。 紧接着，裴元笑了。 转头，面容已变得严肃。 “你上个月才买的假发，上次见他是半年前，分手一年多了更没去过她的餐馆。” “那么，说说看，你假发上的头发怎么会在餐馆里出现？” “难道，有人特意拔了你一根头发，再故意扔在餐馆里？” 裴元突如其来的质问让他措手不及，整个人都慌了神。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结巴的回答显得苍白无力。 裴元冷笑一声，“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 接下来的审讯，其实已经不难了。 毕竟，对于审讯，刑侦大队是专业的。 告诉嫌疑人，坦白交代可以从宽处理，或许能影响量刑，有减轻处罚的可能。 况且受害人并未死亡，这意味着不会对他判处极刑。 因此，没过多久，嫌疑人就承受不住巨大的心理压力，招供了。 整个案件的经过其实并不复杂。 嫌疑人在银行办事时，正好撞见了前女友，还看到她取了20万的大额现金。 因无所事事导致经济拮据的他顿时起了歹心。 他甚至都不知道前女友是要买车。 反正他对餐馆周边环境很熟，稍微观察就找到了一条监控少、便于逃逸后隐藏踪迹的路线。 他知道受害人会在餐馆打烊后最后检查一遍再离开，于是躲在暗处等待厨师和服务员离去。 最后，他蒙面冲进去，残忍地对受害人连刺数刀，抢了装有钱的包便逃之夭夭。 作案工具被他扔进了富林河，带着钱回了家。 本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就算受害人醒来也认不出他。 可没想到，不到一天，自己就被抓了。 他做梦也没想到，原本作为伪装一部分的假发，竟成了揭露他的关键线索。 后续的事裴元无需再费心，他和熊柏兴的任务圆满完成了。 “马老鬼，我和阿元先撤了。” “别忘了请我们吃大餐，你答应过的哦！” 熊柏兴哈哈大笑，得意非凡。 没办法，谁让裴元又立了一大功呢！ 整个刑侦大队头疼不已的案子，我们家裴元一天不到就给破了！ 服不服？ 马光明无奈地看着熊柏兴那得意劲儿。 不过，尽管对熊柏兴的得意有些不满，但对裴元，马光明是真心实意地佩服，甚至隐约有些崇拜。 之前裴元创造的一系列奇迹暂且不论，反正他没亲眼见证，谁知道真假。 第38章 你的格局小了 但这短短几天的接触，却让马光明觉得裴元非同凡响。 特别是这次的故意伤害抢劫案！ 整个刑侦大队，包括他自己在内，都没能找到任何突破点。 可裴元一来，直击问题核心，用一种让人难以置信的独特推理角度，抓住了关键线索。 这说明什么？ 说明裴元天生就是干这行的料，天生就拥有超乎寻常的刑侦天赋！ 说起来，现在整个刑侦大队在敬佩裴元的同时，也感到几分羞愧。 以往他们从派出所抽调警员，多是做些外围的辅助调查工作，出个人手而已。 可这次，案件完全是裴元一手侦破，他们几乎成了旁观者！ 搞得好像裴元是来指导他们工作的！ 这确实有点尴尬！ 因此，现在大多数刑侦大队的警员都在想，干脆把裴元调到刑侦大队得了！ 否则，以后再遇到不得不求援的情况，他们可丢不起那人。 再说，能力如此出众的裴元，也能大大提升刑侦大队的战斗力不是？ 裴元和熊柏兴走后不久，几个组长不约而同地去找大队长马光明谈这事。 当然，裴元并不知道他走后刑侦大队发生的事。 回到家时已近深夜，疲惫不堪的他很快入睡，为第二天的繁忙工作积蓄精力。 第二天早晨，裴元不早不晚地到了派出所。 走进办公室，迎面就看到了头上缠着纱布，整个脑袋包得像印度人似的李海明。 虽然觉得不太厚道，但裴元还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实在是李海明现在的模样太过滑稽，与悲惨二字毫不沾边。 “海明，第一眼看到你，我还以为有印度人来派出所办事呢！”裴元大笑着打趣道。 李海明脸上瞬间黑线密布，只是被纱布遮住了看不见。 “你过分了啊！” “我都这么惨了，你不安慰我还笑话我！” 裴元以为李海明真生气了，连忙准备道歉。 可话还没出口，李海明却话锋一转，笑眯眯地说了起来。 “这事儿没顿大餐可安慰不了我受伤的心灵！” 裴元无语，感情白浪费了！ 王文博也来上班了。 那一夜惊魂，李海明被砸破了头，王文博也被划伤，好在都不严重。 第三小组的人到齐了。 熊柏兴望着士气高昂、阵容强大的三组，心中真是豪情万丈。 当然，李海明那缠人的模样，就像个跟屁虫一样，确实有点扫兴，让人不由自主地泄了气。 开会啦！ 反正今天轮不到三组值班，除非有特别紧急的情况，否则他们是不需要出警的。 “阿元的加入，终于让咱们三组人员齐全了！” “而且你们也见识了裴元的实力。” “所以，我现在有个大胆的念头。” “我要把咱们三组，塑造成富林派出所的顶尖团队，甚至整个江北公安系统的佼佼者！” 小会议室里，熊柏兴的话音坚定有力。 几位警察瞪大眼睛望着熊柏兴，一时半会儿还没回过神来。 熊柏兴对大家惊讶的表情很是满意，接着握拳挥动着手说。 “想象一下，我们富林派出所四个小组，如果用四分之一的警力解决了派出所一半以上的案件，这还算不上顶尖吗？” 这时，大家总算明白了熊柏兴的意思。 虽然现在基层派出所对各种考核指标任务有所淡化，但实际上，大家都清楚，能破案的人才是真本事。 如果三组真的能单枪匹马解决派出所的大部分案件，别说是在派出所里，就是在整个江北公安系统里，三组都会是最耀眼的明星。 一瞬间，热血沸腾！ 谁不想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以前说没机会，但现在不同了。 裴元来了！ 这个年轻人，简直就是个侦探奇才。 能力全面，思路清晰，分析细致入微，更重要的是，他的侦查思维独树一帜，在关键时刻极有可能把握住案件的关键！ 看看裴元报到后富林派出所的战绩吧！ 整个江北公安系统无人能敌！ 他们一个派出所解决的案件，比其他几个分局加起来还要多。 因此，裴元就是他们最大的信心来源。 “熊所，你说说具体计划吧，咱们干起来！”张旭激动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感觉比熊柏兴还要热血沸腾。 其他人也是像打了鸡血一般，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抓坏蛋。 熊柏兴满意地点点头，他知道，他的三组没有一个是孬种，个个都是好样的。 不过，当他的目光扫过裴元时，却忍不住皱了皱眉。 为什么在大家如此激动的时候，裴元却显得如此平静，脸上的表情依旧那么淡然？ 是故作冷静，还是不看好自己的计划？ 又或者，他根本就没有年轻人的冲劲，只想得过且过混日子？ “阿元，你有什么想法吗？”熊柏兴语气略显严肃地问道。 其他人也转头看向裴元，似乎也察觉到了裴元异常的平静。 “熊所，我觉得你的格局小了！” 裴元语出惊人！ 熊柏兴和其他几人都用惊愕的目光看着裴元，没想到裴元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熊柏兴哭笑不得，这算是人身攻击吗？ “那你倒是说说，怎样才算是格局打开了？” 熊柏兴似笑非笑，心里暗暗发誓，如果裴元不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他非得好好教训裴元一顿不可！ 看到他们惊讶的样子，裴元忍不住笑了。 “至少……案件侦破率什么的，提升到70%以上呗！” 裴元一句话，把几个人惊得里外都焦了！ 完成70%以上？ 你是不是对案件侦破率有什么误解？ 还是对派出所的工作模式有什么误解？ 派出所四个小组轮流值班，每四天轮换一次。 也就是说，只有轮到三组值班时发生的案件，才由三组负责。 所以，正常情况下，只有大约四分之一的警情是由三组处理的。 熊柏兴之所以设定这样一个极具挑战性的目标，其实是想在三组值班之余，再回头处理一些积压已久的旧案。 第39章 颁奖 毕竟，即便是基层民警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所有案件都能解决，总会有难以破解的案件积累下来。 在完成值班任务的同时，不断解决这些陈年旧案，或许能达半数。 但百分之七十，还往上…… 你这是要逆天啊！ 是该夸你年轻气盛呢，还是说你不知天高地厚？ 熊柏兴差点被气笑了。 “很简单，三组可以专门攻坚案件侦破啊！” 听了裴元的话，熊柏兴和四位辅警无不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 你在说什么？ 三组单独拿出来？ 你想把派出所的工作体系都给颠覆了？ 熊柏兴觉得自己快哭了！ 难怪说我的格局小呢！ 你的格局是真的大啊！ 本来四天轮一天值班，每四天就要熬一个通宵，这已经够折磨人的了。 现在变成三天就轮一次？ 他们不和三组拼个你死我活才怪！ 拜托，正常点吧！ 熊柏兴表示心累，不想说话了！ “算了！不说完成多少了！” “散会！” 说完，熊柏兴转身就走。 不知为何，大家觉得他的背影显得那么落寞，那么孤单！ ...... 这时，裴元开始体会到破案太快带来的负面效应了。 要写的实在太多了！ 裴元一天破好几个案子，怎么办？ 正当裴元为此苦恼时，指导员方平找上门来。 “跟我去一趟市里呗明天？有表彰大会，这次你肯定能获奖！” 颁奖？ 裴元心里挺意外的。 以前，所长好几次提过要给他记功，刑侦大队的大队长也提过，就连分局的局长都说过。 可一直到现在，也没见奖励下来。 裴元还以为他们忘了，或者只是随口说说。 但他忽略了，很多事都需要走一套流程的。 现在能走完流程批准下来，已经算是特别优待了。 当然，裴元也很好奇，自己到底能得几等功。 所以第二天一早，裴元就和方平早早地到了市公安局的大会议室。 横幅看起来有些旧了，估计是反复使用的，每次有表彰活动就挂起来。 很快，参加仪式的警察们陆陆续续来了，各自找位置坐下。 不过裴元总觉得，每个人进来时，眼睛都会在他身上多停留一会儿，那眼神里既有好奇，又似乎藏着深意。 其实，如果裴元这位近来在江北名声大噪的神奇人物都引不来关注，那才叫奇怪呢！ 就算之前真没听说过裴元的事迹，打听一下也会被他创造的奇迹震惊，觉得不可思议。 “他就是那个拎着通缉犯去派出所报到的新手吧？” “就是他抓到了隔壁市的越狱犯？” “没错，火场英勇救人的也是他！” “听说那个连环案也是他先找到线索的，最后才破的案！” “他不会就是传说中的推理高手吧？” “别的不说，他长得也太帅了吧！” “我的天，这么帅还这么有才华，跟他一比，我还是去买块豆腐撞死得了！” “别买了，我家就是做豆腐的，明儿我给你带一块。” “去你的！” ...... 大家议论纷纷，对裴元报到后近乎传奇的工作成绩惊叹不已。 裴元坐在前排，被众人瞩目却并不紧张。 倒是坐在他旁边的方平显得有点紧张，像是椅子上有刺，坐立不安。 很快，市局局长高正宁走上台，拿起话筒，裴元还是头一回见。 一番激情洋溢的演讲，表扬了大家的工作成绩，鼓励大家再接再厉，为人民服务...... 讲完话，紧接着就是颁奖仪式。 先是集体奖项，大家喜笑颜开地上台领奖。 刑侦大队因破获影响极坏的连环案，获得集体二等功。 分局获得了集体二等功一次，集体嘉奖两次。 而在所有单位中，富林派出所无疑成了大家关注的焦点。 集体二等功一次，集体三等功一次，集体嘉奖一次。 这就是富林派出所这次获得的荣誉。 领奖的方平笑得嘴巴快咧到后脑勺了！ 所有人看着方平的眼神满是羡慕，毕竟富林派出所最近跟打了鸡血似的，连连破大案。 回到座位上，方平笑着对裴元说，语气里带着感慨。 “阿元，说起来所里沾了你的光！” “没有你，我们所也拿不到这些奖励。” 裴元轻轻摇头笑了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到了个人颁奖环节。 “下面，请民警裴元上台。” 裴元起身，整理了一下警服，庄严地走向领奖台。 “他以高度的自觉主动从省公安厅申请调到富林派出所，成为了一名基层警察。” “在短短一个月内，他牢记使命，忠诚履行职责，为群众解决了一个又一个难题，破获了一起又一起案件，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扞卫了人民警察的荣誉。” “根据相关规定，特给予裴元同志记三等功一次，二等功两次，一等功一次，以表彰他在与犯罪分子斗争中所作出的贡献。” 高正宁的话让礼堂里所有人都愣住了，不由自主地发出惊叹。 怎么可能？ 虽然他们知道这次颁奖仪式几乎是专门为裴元举办的，但谁也没想到他会一次性获得这么多荣誉。 第40章 破格提拔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个人立功的难度是非常大的。 别看警察奖励条例里列了很多奖励条件，但如果没有实实在在的功绩，不拼命，想都别想！ 绝大多数警察，一辈子都没机会立功受奖。 更别说裴元一下子拿了这么多荣誉？ 什么时候个人功勋也能像大白菜一样随便颁发了？ 接着，当高正宁公开宣布裴元那些不可思议的成就后，所有人都哑口无言。 谁能相信，一个派出所的警察能在一个月内做出这么多惊天动地的事？ 一等功是因为他在破获连环案中发挥了决定性作用，甚至不顾危险充当诱饵，亲手擒获了歹徒； 两次二等功是因为他逮捕了灭门案的通缉犯以及邻市的越狱犯； 三等功是因为裴元破获了一起全国罕见的非法器官交易案。 听完后，参加颁奖仪式的警察们意识到这些奖励其实并不多。 以裴元的工作成绩来看，这些个人奖励可能还少了。 别的不说，前不久在网络上引起轰动的火场救人事件，显然因为时间关系，奖励流程还没走完。 而且听说前两天裴元又帮分局的刑侦大队破获了一起故意伤害抢劫案。 这么一算，至少又是一个二等功一个三等功！ 大家不禁猜测，照裴元这破案速度，恐怕不久又要单独为他举办颁奖仪式了。 即便现在，裴元已经成为整个江北系统中个人立功最多的警察，没有之一。 现场所有的警察都记住了这位英俊且工作能力非凡的警察。 他真正成为了江北警界的一个传奇！ 颁奖环节结束后，现场的警察们终于觉得可以畅快呼吸了。 没办法，裴元的事迹给了他们太大的震撼，让他们至今都觉得不可思议。 只是，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接下来还有同样震撼的事情等着他们。 特别批准，裴元同志的警衔提前升至二级警司，这是破格提拔，大胆使用人才的体现，期待你在未来的工作中继续保持这种精神，再创辉煌！ 现场静悄悄的，连台下的警察们都忘了鼓掌。 裴元自己也愣住了！ 直接给我跳级到二级警司？ 这怎么可能发生？ 警衔是用来区分警察等级的，并不代表行政级别，通常情况下，表现良好的话，每三年晋升一次警衔。 本科生成为警察，实习期满后，会获得三级警司的警衔； 硕士研究生则是二级警司； 博士研究生直接就是一级警司； 警衔每三年晋升一次！ 裴元本科毕业工作，在省公安厅完成了见习期，已经获得了三级警司的警衔。 但现在，裴元竟然被破格提拔。 在获得三级警司警衔仅仅一个月后，又晋升为二级警司。 这让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一般工作五年的警察，现在才是二级警司。 换句话说，裴元工作还不到一年，警衔就跟工作了五年的警察一样了！ 这么算的话，下次晋升警衔，裴元岂不是要直接变成一级警司？ 比其他警察足足节省了三年时间！ 在场的警察们今天被裴元一次次地震惊了。 甚至很多人心里都羡慕极了。 因为这一下，裴元的警衔竟然超过了他们中的许多人！ 颁奖仪式结束后，裴元和兴奋不已的方平回到派出所。 得知消息的同事们立刻放下手头不急的工作，围了过来。 “是不是纯金的？” “阿元，不来段感人肺腑的获奖感言吗？感tv的时候也带上我，让我小小的虚荣心得以满足！” “得了这么多奖，不请我们吃几顿大餐可说不过去啊！” 说不震惊是不可能的。 尽管他们之前猜测裴元可能会立一等功，但当一等功勋章真实地出现在眼前时，还是感到无比震撼！ 更不用说除了这个一等功，裴元还有两个二等功和一个三等功。 横向比较，别说富林派出所了，就算是整个江北市的警察系统里，也没有哪个警察的立功受奖比裴元多！ 而这些荣誉，裴元只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想想都觉得惊人！ 一旦戴上二级警衔，就意味着不再是新手警察了！ 所里确实有工作到第五年的警察，而裴元才工作了七个月，警衔就跟他们一样了！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裴元在答应了许多诸如请客吃饭的“不平等条约”后，才被同事们放过。 今天，本来应该是三组值班。 熊柏兴已经带着几个辅警出警了，裴元也迅速做好准备，进入了工作状态。 这时，坐在旁边椅子上的魏驰南，时不时地点着头，看起来随时都会睡过去。 不用问，昨晚值夜班了！ 一般来说，晚上值班如果没有警情，值班警察可以稍微眯一会儿。 但一旦有警情，可能整晚都要瞪大眼睛，根本没时间睡觉。 “昨晚案件很多？” 正好，魏驰南差点失去平衡摔倒，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裴元趁机问了一句。 魏驰南苦笑着，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裴元一愣，找了一晚上的狗？ 难道是有人报警说狗丢了，魏驰南他们帮忙找狗？ 裴元嘿嘿笑着问是不是二哈。 魏驰南一看裴元的表情，就知道裴元理解错了。 他突然来了兴趣，像说书一样滔滔不绝地给裴元讲起了昨晚的事。 裴元哪能猜得到。 “出门时手里拎着包，因为要掀开车罩，就把包放地上了。” “但他有点粗心，忘了这事，直接开车走了！” “可等他回来，包已经不见了！” ...... 第41章 偷车窗玻璃? 听到这里，裴元觉得魏驰南似乎不怀好意。 逗我呢？ 找了一晚上狗？ 我看你是找了一晚上包吧！ 裴元不悦地看着魏驰南，如果魏驰南真是在逗他，他可不会轻易放过他！ 魏驰南不知道裴元在想什么，继续眉飞色舞地说下去。 “你猜怎么着？” “车开走后，流浪狗叼起包就跑了！” “笑死我了！” 说着，魏驰南真的大笑起来。 想象那个场景，确实挺有意思的。 不过这时裴元看魏驰南的眼神已经变得很奇怪。 找了一晚上狗，你还笑得出来？ 魏驰南的笑声戛然而止，表情哭笑不得。 “可不是嘛？这一晚上，累死了！” 魏驰南被裴元的表情惹恼了，半开玩笑地诅咒起来。 别说，魏驰南这么一说，裴元还真有点紧张。 在派出所，可是有“夜班之神”这种说法的！ 虽然很不科学，但确实邪门！ 裴元压根没想到，魏驰南的话竟一语成真。 他们一整晚真的没能合眼！ 彻夜未眠，忙个不停！ 其实白天还好，总共出了两次任务，都是些小问题，现场就解决了。 晚上，三组共六个人分成两队，轮流休息和出勤，要是运气好，可能一整晚都不会接到报警电话。 可不知是不是真有“夜班魔咒”，这一晚上报警电话就没消停过！ 从十点开始，警情接踵而至。 报警平台上显示的信息是：有人报告，自家轿车的车窗玻璃被偷了！ 裴元带着强华和张旭火速赶往案发现场。 路上，三人都觉得挺纳闷。 偷车窗玻璃？ 这可真够稀奇的！ 要说从车上偷东西，大多数人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轮胎。 不仅容易动手，而且容易脱手。 随便找个修车铺，基本都能出手。 车窗玻璃这玩意儿，拆都不好拆，更别说卖了。 收废品的都不敢收这种一看就不干净的东西。 所以三个人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偷车窗玻璃。 等裴元他们赶到小区，只见一名女子正气愤地站在一辆轿车旁。 有趣的是，这辆车确实光溜溜的，四个车门的玻璃全没了！ 裴元第一反应是有点懵。 女子一看见警察来了，立刻开始激动地抱怨。 “是我报的警！” “你说这些人缺不缺德，偷啥不好，偏偏偷我车的玻璃！” “到底是谁这么没良心啊！” ...... 裴元第一反应是抬头四处望了望，看有没有监控摄像头。 或许这也是小偷选中这辆车的原因吧。 “你是何时发现车窗玻璃不见的？”强华拿出纸笔，开始记录信息。 “我给了他500块，他说今天就这样，已经约好明天去修车，让我别管了！” 女子愤愤不平地叙述经过，到现在还气得浑身发抖。 这时，裴元和张旭还没反应过来，强华的脸色却变得十分微妙。 这事儿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强华没再提问，将纸笔递给张旭，直接走到轿车旁。 随后，他的表情更加古怪了！ 裴元注意到强华的异常，以为有什么内情，凑近低声问：“发现什么了？” 强华故作神秘地指了指玻璃槽，低声说：“你自己看看。” 裴元不明所以，借着手电筒的光线望去 哎呀！ 裴元差点没忍住要骂脏话，心里仿佛有成千上万只神兽奔腾而过。 车窗玻璃被偷？ 神了！ 车窗玻璃明明好端端地卡在玻璃槽里！ 只是被摇了下来，没升上去而已！ 转头看去，裴元望着那女子的眼神，无语到了极点！ 她是故意戏弄警察，还是单纯地笨？ 裴元不懂，张旭也不懂，但强华似乎已经洞察一切。 “恐怕待会儿有人要跪键盘了！”强华笑着不无感慨地说。 裴元疑惑地看着强华，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跪键盘和眼前的案子有什么关联吗？ 看到裴元的表情，强华就知道裴元完全没领会。 忍不住暗自发笑，果然，没结过婚的就是不懂。 “你上车！” “发动车！” 强华指挥着，女子虽不解，但还是照做了。 “按按钮试试升车窗！” 女子一脸迷茫地按下了按钮，目瞪口呆中，四扇车窗缓缓升起... 那表情，那眼神，仿佛见证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了。 “车窗玻...玻...玻璃没丢？” 尽管难以置信，但事实摆在眼前，车窗玻璃完好无损地在那里！ “建议你先看看汽车使用手册，有问题先自己琢磨琢磨，实在解决不了再报警。”强华最后叮嘱道。 三人上了警车，返回派出所。 路上，裴元忍不住好奇地问：“强哥，你怎么看起来一到现场就全明白了？你遇到过类似情况？” 张旭也是一脸困惑，感觉强华这次出警似乎胸有成竹。 强哥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裴元和张旭，用奇怪的语气说：“你们没结婚，等你们结了婚，自然就什么都明白了。” 第42章 警察去送外卖 裴元和张旭都愣住了，更加糊涂了。 这事怎么还和结婚扯上关系了？ 好在强哥没再卖关子，继续为两位年轻人解惑。 “你想，那女子的丈夫是什么反应？” “不报警，500块他就能找人修好！” “你觉得他的态度正常吗？” “显然，他肯定已经发现车窗玻璃根本没丢。” “只是正好趁这个机会要了500块，不用修车，500块直接变私房钱了。” “结过婚的肯定能理解这一点！” ...... 裴元和张旭目瞪口呆。 竟然还有这种操作？ 结婚真是太可怕了！ 两人再次看向强华的眼神里，充满了各种意味。 有诧异，有鄙视，有嘲笑，还有一丝同情... 你这么懂，说明你也干过这事儿！ 老婆不懂的地方，就胡乱编造理由，给自己赚点私房钱！ 另一方面，也说明被老婆管得太严，所以才挖空心思地想捞点零花钱。 “强哥，你知道咱们国家最大面额的货币是多少吗？”张旭毫无顾忌地拿强华开起了玩笑。 强华顿时一脸黑线，这种梗他怎么可能没听说过。 这明摆着是在嘲笑自己嘛！ 一边开着玩笑，一边回到派出所，简单记录了这次出警的情况。 然而，三人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新案子又来了！ 有人报警，一名外卖员在路边晕倒了。 哎，别歇了，出任务吧！ 其实按常理讲，这种事不报警也行。 毕竟是自己晕倒的，不是别人弄的。 这要是在路上碰上了，打个120叫个救护车就成。 不过报警了，他们就得出去看看。 所以，三个人很快就到了出事的地方。 离派出所近，他们到的时候救护车还没到。 一个穿浅蓝马甲的外卖小哥靠在路边，像是刚从昏迷中醒来。 边上是倒下的电动车，有几个好心人围着帮忙。 “咋样？感觉好点了没？”裴元蹲下身子问。 警校教过急救知识，但裴元真看不出外卖小哥为啥晕倒。 小哥轻轻点头，说话好像挺费劲。 强华已经在问旁边的人情况了。 原来，小哥骑电动车在非机动车道上，突然停下，接着就倒地上了。 路人看了看，把他扶到路边，报了警，也叫了救护车。 这时候，救护车响着笛子来了。 急救医生看了看，觉得没事，就想用担架把外卖小哥送上救护车。 可这时，外卖小哥情绪突然激动起来。 ...... 外卖小哥特别激动，还想挣扎着站起来。 裴元赶紧上前，想让他冷静点。 他猜得出，小哥可能是不想上救护车。 毕竟救护车一趟不便宜，对收入不高的人来说，那是一大笔钱。 “身体最重要，放心去医院检查，医院也许能减免一些费用。” 裴元只能这么安慰。 没想到，外卖小哥激动地抓住了他的手，怎么也不松。 “警察同志，我……我不能去医院啊，我的外卖要超时了！” 裴元一脸懵，啥意思？ 他不常点外卖，不懂里面的规矩。 张旭年轻，懂这些，就悄悄跟裴元解释。 “规定时间内必须送到客人手里，超时了，骑手会被罚款，还有其他处罚。” 裴元明白了，外卖小哥是怕迟到被扣钱！ 但比起身体，迟到一次又怎样，总不会等着吃饭的顾客就饿死了吧？ 罚款可以找平台申诉啊！ 可外卖小哥挣扎得更厉害了！ “我不能去，迟到一次，我好几天就白干了！” 急救医生犯难，裴元也犯难。 他担心外卖小哥的身体，万一有啥隐藏的病，不检查出大事就晚了。 一狠心，裴元抢过了外卖小哥送餐的手机。 “我帮你送，保证不迟到！” “等你身体好了，来富林派出所取手机和电动车，保证原样还你！” “放心去医院吧！” 说着，裴元从外卖箱里拿出了外卖！ 他意识到，那几百块罚款对外卖小哥意味着什么。 可能是孩子的学费，可能是老人的药费，也可能是答应老婆很久没买的新衣…… 反正……很重要！ 虽然当警察送外卖有点不搭，但为了人民服务，再苦再累，裴元也没怨言，更别说送一次外卖了。 外卖小哥眼里满是感激，终于安心上了救护车！ 救护车直接去了医院。 张旭和强华惊讶地看着裴元，没想到他会这么做。 有点怪，但又说不出哪里怪。 裴元不太熟练地操作着骑手软件，看了眼地址，是北边的一个小区。 “强哥，你俩一个开车一个骑电动车，先回所里，我送完外卖就回来！” 说完，不顾两人的苦笑，提着外卖就往小区跑。 时间紧迫！ 要是真迟到了，自己的承诺不就泡汤了？ 他得争分夺秒！ 围观的群众散了，今天他们可看到新鲜事了。 外卖小哥晕倒，警察帮忙送外卖，难得一见！ 不过，换个人，不一定能做到这样。 裴元冲进小区，很快跑到那栋楼，乘电梯到了六楼。 “您好，您的外卖！” 轻轻敲门，裴元喊了一声。 “来了！”几秒后，门开了。 开门的人看到裴元，明显一愣，脸上竟露出慌张。 不是送外卖的吗？ 怎么变成警察了？ 而裴元，擅长微表情分析，瞬间察觉到不对劲。 对方的反应太不正常，肯定有问题。 他下意识用脚挡住门，防止对方突然关门。 “你的外卖！”裴元说着，把手里的外卖递给对方，眼睛却透过对方往屋里看。 下一秒，裴元表情没变，但瞳孔微微收缩。 他看到了有趣的东西。 “谢谢！”那人勉强笑着，想关门。 没想到门被裴元用脚卡住了，关不上。 裴元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表情耐人寻味。 “那个，警察同志，你怎么送外卖了？”对方努力镇定，笑着问，“还有别的事吗？” 裴元眯起眼，面无表情地说：“警察例行检查！有人举报你家藏了很多电瓶，我来看看情况！” 没等对方反应，裴元硬挤了进去。 果然，他没看错。 刚才透过对方，他看到了电瓶，现在客厅里更是堆了不少电瓶。 这些电瓶不是新的，种类也杂七杂八。 第43章 偷电瓶 很明显，这不是正道来的！ 我们所里一组正处理着这么个案子，好多居民的电动车电池都被盗了，但一组排查了好几天，啥进展都没有！ 不出意外的话，这家伙很可能就是那个连环电池盗窃案的罪魁祸首！ “贴墙站着！”裴元厉声一喝，只要对方稍有抵抗的意思，他立刻就会动手制服。 没想到这家伙胆子小得很，被裴元这么一吼，立马乖乖贴墙站好，还特别自觉地抱头蹲下，动作熟练得很。 当裴元问起电池的来历，对方倒也爽快，“偷的！” 得，不用再问了！ 拷走！ 赃物就先不带了，那么多电池，裴元也搬不动。 一进派出所，张旭和强华直勾勾地看着裴元，再看看裴元旁边铐着的人，两人一脸茫然！ 不是帮忙送外卖去了吗？ 咋又拎回来一个？ 这才多大一会儿？ 按理说，送完外卖应该马上返回，哪有时间再去抓人呢！ 你该不会把点外卖的人给抓回来了吧？ 晚上饿了点个外卖也犯法了？ “阿元，这是啥情况？”张旭难以置信地问，声音都在颤抖！ 裴元的表情也有点微妙，他也没想到会这么巧。 “一吓唬他，他就招了，电池是偷的！” “就这么简单！” 裴元边说边摊开手，表示自己也挺意外。 张旭猛地翻了个白眼，旁边的强华都快怀疑人生了。 这也太巧了吧！ 巧得都有点诡异了！ 本来你帮外卖小哥送外卖就够稀奇了，结果送外卖还顺手抓了个偷电池的！ 小说都不敢这么编！ 突然想起最近一组好像就在追查偷电池的，张旭的表情不由得变得古怪。 一组为了这个小贼忙活了好几天？ 结果就这么被裴元轻松拎回来了？ 一组不请客都说不过去了吧！ 想想上次三组值班那天，裴元帮光明派出所抓了俩，还帮分局刑警队抓了一个。 裴元抓人根本不看是什么案子，碰上了顺手就带回来。 就像他报到路上抓的那个通缉犯... 简直离谱！ 忍不住感叹，以后自己的辅警生活怕是要随着裴元一起精彩纷呈了！ ...... 三人坐着，张旭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可偏偏像乌鸦嘴一样，祈祷还没完，又来事了。 三人都有些惊讶。 什么情况？ 又遇到自首的？ 况且，你手铐哪来的？ “警察同志，麻烦你们帮我把手铐打开吧！” 这人进来，苦着脸，尴尬地说。 “你这是怎么回事？” 强华瞪眼问道，语气里满是疑惑。 “我在网上买的仿真手铐，就图个好玩，结果铐上后发现钥匙不见了！” 这人说话的语气也挺怪，感觉都要被自己的愚蠢气哭了。 裴元三人齐刷刷翻了个白眼，现在的人真是吃饱了没事干，什么奇葩都有。 “那你去找消防队啊，开锁这类事他们拿手！”强华更不解了。 他们是专业的！ 没想到，这人的回答倒是有几分道理。 “一是派出所离得近，二是我想着派出所也有手铐，钥匙应该通用，直接就能开吧！” 三人无语，也不想跟这人多费口舌。 强华拿出手铐钥匙，准备帮他打开。 然而，插不进去... 仔细对比了一下，强华抬起头，表情怪异。 这时，熊柏兴打着哈欠从二楼下来，他是下楼去厕所的。 一下楼就看见三人围着，中间是个被手铐铐着的家伙。 熊柏兴乐了。 “又抓回来一个？” “犯什么事了？我给咱先关起来，明天再慢慢审问吧！” 说着，熊柏兴就要带走那人。 那人懵了！ 解不开手铐就算了，还要把自己关起来？ 我真的没犯事！ 裴元没忍住，笑得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这次轮到熊柏兴懵了，连忙上下打量自己。 笑啥呢？ 我拉链没拉？ 裴元笑着把熊柏兴推开，怕熊柏兴留在这里，自己还得憋笑。 戴着手铐的家伙估计也被熊柏兴整懵了，苦着脸转身就想走。 不过这时，裴元却拦住了他。 “我来试试！” 说完，裴元掏出他的万能钥匙，插进了手铐的锁孔。 一秒！ 咔嚓！ 在三人目瞪口呆中，手铐开了... 瞬间石化！ 我去！ 这锁该不会是假货吧？ 一捅就开了？ 强华之前捣鼓了半天，实在没辙了才让我去找消防队的。 就算这锁不难撬，也不可能一秒就搞定啊！ 你小子家传开锁秘籍的？ 莫非，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江北开锁大王第十八代传人？ 裴元没理会被震惊得快晕过去的三人，收起他的万能钥匙，低调行事，功成身退。 这种锁，小菜一碟！ 别说，这万能钥匙还真挺好使！ 不过裴元再次深刻感受到系统的厉害，“系统出品，必属精品”这话可不是吹的。 那人千恩万谢地走了，虽然只是解了个手铐，但感觉像是重获新生。 这时，强华和张旭已经迫不及待缠着裴元要学开锁了。 谁会嫌自己的手艺多呢！ 第44章 记忆大师 他们俩做辅警，工资不高。 要是学会了裴元这手活，业余时间接点开锁的活，搞不好赚的比工资还多。 夜已深，三人泡了泡面，狼吞虎咽吃完，却还是没得休息。 有人报警，邻居半夜噪音扰民，影响他们睡觉。 得，不用说，出警呗！ 调解完回来，都快凌晨两点了！ 正好赶上换班，熊柏兴带着另外两个辅警接班，裴元他们可以去休息室眯一会儿了。 躺在床上，没一会儿，旁边的张旭和强华呼吸声就变得悠长，显然是睡着了。 但裴元一时半会儿还没睡意。 正好几天没进系统看看收获了，趁这机会瞧瞧又攒了多少。 【恭喜宿主成功抓捕犯罪嫌疑人，正义点+80】 【恭喜宿主成功抓捕犯罪嫌疑人，正义点+20】 【恭喜宿主成功抓捕犯罪嫌疑人，正义点+90】 【恭喜宿主成功抓捕犯罪嫌疑人，正义点+30】 【正义点余额：490】 ...... 一连串的提示，差点把屏幕刷爆了。 裴元粗略算了算，奖励正义点接近一百的那两次，应该是盲盒开出的嫌疑人和协助刑警队破的那个故意伤害抢劫案。 奖励少的那两次，估计是打架自首和偷井盖那两件事的贡献。 看来钱包又要鼓起来了！ 上次盲盒开出价值正义点80的嫌疑人，让裴元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要不要一直开嫌疑人盲盒呢？ 一个嫌疑人盲盒要50正义点，运气好开出罪行重大的，就赚了。 就算运气一般，只要不亏本就行！ 这不是传说中的永动赚钱法？ 当然，裴元也有顾虑，万一盲盒里都是些小毛贼，只值10点或20点正义点，那可就亏大发了！ 所以想了想，裴元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抓人不一定非得靠嫌疑人盲盒，提升自己才是硬道理。 来，开个技能盲盒！ 【法律精通：增强宿主法律知识及判断力】 裴元愣了下，没想到开出了知识型技能。 当然，不是说知识型技能不重要，懂法越多，处理警情时就越顺手。 这可是个相当实用的辅助技能。 再来一个！ 【记忆大师】 瞬间感觉大脑像被扩容开发，许多东西都变得清晰明了。 过往经历、学过的知识，甚至只是匆匆一瞥的东西，都像数据一样储存在脑海里，随时待命提取。 不仅如此，裴元觉得现在就算把《资治通鉴》放面前，读一遍也能牢记于心！ 神技啊！ 裴元马上想到了这个技能的另类用途！ 也许下次走在街上，一眼就能认出通缉犯！ 手到擒来！ 简直就是人肉照相机，超智能人脸识别！ 不在我面前出现也就罢了，一旦出现，休想逃。 兴奋不已，感觉今晚开盲盒的运气太棒了。 但兴奋过后，裴元还是有分寸的。 不能再开了！ 总得留点备用，以防万一。 至少现在裴元心里有个打算，所以手头必须保留一定数量的正义点。 心满意足地退出系统，裴元也准备休息了！ 迷迷糊糊，还没睡踏实，裴元猛地睁开眼，察觉到不对劲。 深夜的寂静中，他敏锐的听力捕捉到了一丝异样的声响。 有人！ 不是楼下的熊柏兴他们在走动。 那几乎难以察觉的声音来自楼上。 侧耳细听，就像高性能雷达在搜寻信号源。 轻微的脚步声，几乎听不见。 裴元心中一惊，背上一阵发凉！ 刚才让他警觉的声音，是开窗声！ 有人从窗户翻进了派出所，而且是在二楼！ 心中的惊骇如巨浪翻腾！ 这也太嚣张了吧！ 竟然敢偷到派出所来？ 除了偷东西，他实在想不出为何有人深夜从二楼翻进派出所。 毕竟派出所里也没关押犯人，想劫狱也应该去监狱，而不是派出所。 电光火石间，裴元心思急转，悄无声息地站起身。 接下来怎么办？ 冲出去大喊抓贼？ 那样很可能打草惊蛇，自己未必追得上。 要么，等贼动手，等他得意忘形时突然现身，人赃并获？ 这似乎是个好主意！ 想了想，裴元掏出手机，给熊柏兴发了条短信。 “熊所，悄悄到派出所后院埋伏！” 堵住小偷的退路！ 堵住了，裴元就能放心大胆地抓人了。 “收到！” 熊柏兴的回复很快来了。 其实，熊柏兴收到短信的第一反应是懵的！ 裴元不是在睡觉吗？ 怎么给我发短信？ 还让我悄悄去派出所后院埋伏？ 这是逗我呢，还是这家伙梦游了？ 不过，熊柏兴也知道裴元不会拿正事开玩笑。 所以尽管不明所以，他还是躲在警车后面。 此时，裴元已经判断出，溜进派出所的人正在二楼走廊。 紧接着，又传来细微的开锁声！ 咔哒！ 锁被打开了！ 裴元心里猛地一颤，惊得不行！ 整栋二楼，大多数房间门都是不上锁的，就算是所长的办公室也不例外，门也是敞开的！ 但凡上了锁的房间，必定是存放着重要物品的地方！ 比如存放案件档案的资料室，还有......枪械室！ 资料室位于西边，而枪械室则在东侧最深处。 开锁的声音正是从东边传来的！ 裴元心里像被巨浪冲击，震惊得难以自制！ 小偷的目标是......来偷枪的！ 哎呀我去！ 这简直是疯了吧！ 裴元已经忍不住，脏话差点脱口而出！ 这得多大胆子，竟然敢到派出所来偷枪！ 简直不敢想象！ 下一刻，裴元就快按捺不住，想要冲过去把对方逮个正着！ 但在千钧一发之际，裴元却异常地冷静了下来！ 他清楚，现在并不是冲出去的最佳时机！ 枪械室内有大型保险柜，所有的警用枪支和其他装备都锁在那里面。 所以不出手则已，出手必须以雷霆之势将其拿下，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避免意外发生。 第45章 来派出所偷枪? 想到这里，裴元深吸了一口气，继续保持警惕，仔细聆听那边的动静。 正在开锁！ 正在开保险柜的锁！ 不像之前开门锁那样顺畅！ 因为开门时动作极其轻微，几乎无声，没有引起小偷的注意。 探头望向走廊，黑暗中隐约可以看到枪械室的门已经被打开了。 就像脚下踩着厚厚的海绵，裴元在走向枪械室的过程中，竟没发出一丝声响。 小偷甚至都没察觉到裴元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或许他的偷盗技巧高超，但警觉性却差远了！ 看着弯腰在自己面前摆弄保险柜的小偷，裴元不知怎的突然觉得有些好笑，非但不生气，反而有点想笑。 估计自己突然大吼一声，能把他吓得尿裤子！ 望着小偷那滑稽忙碌的身影，裴元捏着下巴，已经在考虑用什么招式制伏这家伙了！ 他在等待！ 等什么呢？ 人赃并获！ 因为小偷究竟偷了什么，直接影响到量刑的标准。 一般的物品，通常判刑不超过三年。 但如果对方偷的是枪，那就是盗窃军警枪支，通常判刑十年以上。 裴元看得出来，这家伙显然是冲着偷枪来的。 如果裴元提前动手抓人，到了审判时小偷完全可以辩解说只是想偷点钱。 那岂不是等于裴元帮他对判决进行了人为的“减刑”！ 因此，裴元决定等待人赃并获的那一刻！ 当然，这样也增加了几分危险。 毕竟对方一旦拿到枪，万一走火，那就危险了！ 不过想到枪弹是分开存放的，裴元也就安心了，毕竟装填子弹也需要时间。 咔嚓！ 就在这时，保险柜的锁被打开了！ 裴元不由有些惊讶。 这可是安全性极高的大型保险柜。 这家伙竟然也没花太长时间就打开了！ 难道，这家伙才是传说中的江北开锁大王？ “好玩吗？” 背后传来似笑非笑的问话。 “好玩！” 小偷下意识地答了一句。 但紧接着，冷汗就下来了！ 整个人仿佛掉进了冰窖，从头凉到脚！ 背后竟然有人？ 不会是鬼吧！ 还没等他身体作出反应，裴元已经迅速出手，将他按倒在地！ “你丫的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敢来这里偷东西！ ” “而且偷的还是枪，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裴元觉得自己真是活久见，这种离谱到极点的事情都能让自己遇上！ 自己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体质？ 先不说系统的事，自从来到派出所后，因为各种巧合被自己抓到的嫌疑人已经有多少了？ 现在都有人来局子里偷枪了！ 看来，自己也得习惯这种随时随地抓人的节奏了！ “快来人帮忙！”裴元打开灯，又大声喊了一句。听到裴元的呼喊，其他警察很快赶到了枪械室。 “裴元，怎么回事？” “这小子大半夜跑来偷枪。”裴元一只手按着小偷，另一只手从他怀里掏出一把手枪。 “好家伙，胆子真不小啊。”其他警察看了也很震惊。 “先把他铐起来，我看看还有没有同伙。”裴元站起身来。 这时，强华和张旭也闻声赶来。 然后，两人就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惊了。 “这……裴元，这是什么情况啊？” “这人是干什么的？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啊？” 如果换在别的地方，哪怕是派出所的大厅里，裴元按着一个人，都不算什么稀奇事。 可这里是枪械室啊！ 这里就连一般的警员都不准靠近的。 可现在……却出现个陌生人，还被裴元给按在了地上摩擦！ 这是什么情况？ 即便是见多识广的他们，一时之间也茫然了，完全搞不懂眼前发生了什么！ “愣着干什么，快给他戴上手铐，顺便去叫熊所，我让熊所在后院埋伏着呢！” 裴元见两人瞪大眼睛发呆，无奈地轻喝了一声。 两人如梦初醒，虽然还是有点摸不着头脑，但立刻行动起来。 这就是执行力！ 张旭给小偷戴上手铐，似乎有点明白了！ 但越明白，就越觉得不可思议。 “裴元，这小子……不会是……小偷吧？” “难道说……他偷东西偷到枪械室了？！”张旭的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强华根本无法相信。 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没错，就是来偷枪的！ ！” 裴元站起身，耸耸肩，虽然荒谬，但这却是事实。 这时，姗姗来迟的熊柏兴和王文博，两人也是一脸见鬼的表情。 两人当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明白裴元为什么会让他们在后院埋伏。 谁能料到，枪械库竟然被“闯”了进去！ 你得知道，今晚枪械库的钥匙可是攥在他手里。 眼下钥匙还在自己这儿，枪械库门却开了，保险箱也空了...... 他已经开始不敢深思下去了！ 不管对方是偷是抢，如果不是裴元及时发现，这家伙一旦得手，派出所的枪支丢失，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此刻，所长、副所长会不会被免职已经不重要了，关键是谁也无法预料这些枪会落入何人之手，用来做什么！ 越想，冷汗越是止不住地冒！ “阿元，这到底是咋回事？”熊柏兴的声音都带上了颤抖，惊魂未定。 裴元眨眨眼，脸上依旧挂着难以言喻的古怪神情。 “这家伙刚才是爬上了二楼，从窗户跳进来的，直奔枪械库撬开了保险箱，偷枪！” 众人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冷气，越想越觉得惊悚！ 甚至后怕不已！ 要是让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偷得手，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这时熊柏兴也明白了裴元为何让他去后院埋伏，这绝对是精心布置的计划！ 裴元在二楼动手，万一出了意外，小偷逃跑，肯定会选择从后院逃窜。 到时候，埋伏在后院的他们就可以轻松将其拿下！ “这家伙是不是疯了？”张旭像见了鬼，哪还有半点困意。 这么离奇的事，打死也想不到，竟然让他们遇上了！ 六个人把小偷押到审讯室，二话不说直接开始审问。 这不是闹着玩的，搞不好就是惊天大案！ 第46章 棘手的案件 其实派出所里安装了不少摄像头，枪械库也不例外。 但这小子大半夜神不知鬼不觉摸进派出所偷枪，就算被拍下来，事后也不一定能抓到！ “我只是想偷点钱花花！” 正如裴元之前猜测的那样，小偷压根不承认自己是来偷枪的。 裴元差点笑出声，好在他没有急于行动，而是等他偷到枪才动手！ 摄像头已经记录下小偷的作案过程，他抵赖不了！ 因此，无论他承不承认，罪名都已经坐实！ 把他关进审讯室后，几人感慨万千地走出来。 “多亏阿元警觉，不然咱们就惨了！” “我现在还浑身发抖呢！” “你说这种事都能让我们遇上，这概率比火星撞地球还小吧！” “以前还好，怎么感觉最近事情特别多？” 众人感慨一番，到最后却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裴元，表情疑惑中夹杂着古怪。 一瞬间，他们仿佛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 似乎是裴元来派出所报到后，案件才一件接一件地不断涌现。 别说那些他们主动破获的案件，那些犯罪分子好像自己找上门来。 甚至现在都敢到派出所来偷枪了！ 这有多离奇！ 前后的反差如此明显，如果说跟裴元没关系，他们是不信的！ 难道，裴元这家伙天生就有吸引嫌疑人的特殊体质？ 想到这里，众人既震惊又觉得不可思议！ 裴元看着同事们的样子，忍不住苦笑。 估计明天早上同事们听说这种离奇的案件，也会是这副表情吧！ 忙活了一整夜，天也快亮了。 这一晚上可真够折腾的！ 虽然现在审讯室里只关了两个人，远没有上次值班时的“壮观”，但从忙碌程度来说，却毫不逊色！ 熬到八点，就轮到第四组值班了！ 只剩不到一个小时，谁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再生枝节！ 然而，只要有裴元在，哪怕是最后一刻，也不会平静！ 报警平台的电话，再次响起！ 几人苦笑相对，夜班之神真是威严不容小觑啊！ 看来，连老天都不肯放过他们！ 而且，这次还是个棘手的案件！ 有人失踪，疑似自杀！ 根据报警人提供的地址，熊柏兴和裴元见到的是一名年轻女子，大约二十五岁，名叫王盼盼。 见到警察，年轻女子带着哭腔开始讲述情况。 “从前天开始，我就联系不上我姐姐了，心里挺担心的。” “早上我急忙到她家看看，一进门就看到茶几上的遗书，才知道她想轻生。” “请你们快点找到她，别让她自杀啊！” “我们是双胞胎，父母都不在了，只剩下我们相依为命！” “如果她也走了，我该怎么活啊！” ...... 熊柏兴稍微安慰了王盼盼一下，不禁微微皱眉。 这种留下遗书后失踪的案件，往往最为棘手！ 必须迅速找到企图轻生者的位置，迅速救援，稍有迟缓可能就是一个生命的消逝。 “她离开前有没有什么异常表现？” “最近是否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有没有联系过她的亲朋好友或同事？” “她心情低落时有没有常去的地方？” ...... 一连串的询问，却没有获得太多有价值的线索。 申请技术侦查部门使用手机定位，但由于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效果并不理想。 “我们会以人口失踪立案调查，如果你能想起任何有用的信息，请立即告诉我们！” 了解情况后，裴元和熊柏兴立即带着王盼盼返回派出所，准备调取监控寻找轻生者的行踪！ ...... “停！” “找到了！” “那就是我姐！” 监控正对着小区门口，显示的是前天早上八点左右的画面。 有了线索！ 裴元迅速调取了这个时间段可能经过的监控录像，一路排查，确认了王红娟的行进路线。 她去了富林公园后，就彻底销声匿迹了！ 富林公园？ 熊柏兴和裴元立刻准备前往富林公园搜索，甚至考虑申请警犬，利用警犬的追踪能力寻找王红娟的下落。 然而就在这时，王盼盼的男友庞伟光也来到了派出所。 “盼盼，先别难过，你姐肯定没事的！” 庞伟光显然是一听风声就火速赶到了派出所，一来就忙着安抚自己的女朋友。 王盼盼倚在庞伟光怀里，脸上似乎掠过一抹淡淡的忧愁。 这时，出于职业的敏感，裴元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庞伟光身上。 庞伟光看起来比裴元年长几岁，是个阳光帅气的小伙子，应该是挺招女孩子喜欢的那种类型。 不过，裴元在庞伟光脸上并没察觉到任何不寻常之处。 也许，只是自己多虑了吧！ 三组驱车直奔富林公园，搜寻王红娟的下落。 富林公园地方不大，不到两个小时，三组就把整个公园翻了个底朝天，每个角落都没放过。 然而，王红娟的身影始终未现！ 裴元不由得皱眉揣测，难道王红娟真的跳河了？ 毕竟，王红娟家中留有遗书，让人很难不往这方面想。 之后，接到安阳派出所的消息，发现一具女尸，在富林河下游某处河滩上，被钓鱼佬发现。 得知这一消息，众人心里猛地一沉！ 难道安阳派出所发现的尸体就是王红娟？ 当即带着王盼盼前往分局，尸体已被送往分局解剖室，法医正准备进行尸检。 见到尸体后，王盼盼惊叫一声，泪水夺眶而出！ “姐！” 裴元连忙拦住，不让王盼盼触碰尸体。 但也因此确认，这具尸体正是王红娟。 “受害者是在前一天上午溺水身亡的。” “体表无明显伤痕，是否中毒需进一步化验分析。” 法医初检后，提供了一些信息。 第47章 有蹊跷 从时间上看，与她进入富林公园的时间吻合。 有遗书，无外伤，基本可以断定这是一起跳河自杀事件！ 虽然感慨生命的脆弱，但事已至此，裴元也无法改变什么。 不过，当裴元无意间瞥见王盼盼的脸时，不禁微微皱眉。 有些不合逻辑！ 如果按王盼盼所述，父母去世后她与姐姐相依为命，两人的情感应当深厚且真挚。 但现在，尽管王盼盼在哭泣，裴元却从她的脸上读不出太多悲痛欲绝的情绪，她表现出来的情感似乎空洞。 这听起来可能难以理解，但那些泪水给裴元的感觉像是硬挤出来的。 似乎，并不十分悲伤！ 这就奇怪了！ 难道，是因为过于悲伤，整个人都变得恍惚了吗？ 反正感觉怪怪的，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正当裴元胡思乱想之际，熊柏兴已招呼大家返回富林派出所。 “事情已经明了！” “请节哀顺变！” “后续还有一些手续要办，然后才能进行正常的丧葬程序！” 熊柏兴将王盼盼和她男友庞伟光带到谈话室，说明了当前情况。 事实清楚，过程无异议，自杀结论成立。 由于已立案，需要完成结案程序，自然会耽搁一些时间。 “那就尽快处理吧！”王盼盼面无表情地说，让裴元觉得她似乎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在笔录上按完指纹后，王盼盼就想和庞伟光离开。 这时，裴元却微微眯起了眼。 他发现，王盼盼竟然是用左手大拇指按的指纹！ 心中一动，裴元站起身，轻声说道。 “抱歉，根据现在的办案流程要求，笔录需要采集所有十指的指纹，所以还请您费心把指纹都按一遍！” 裴元突然的要求让熊柏兴也是一愣。 笔录需要所有十指的指纹？ 他怎么不知道有这样的规定？ ...... 熊柏兴并不知道有这样的规定！ 但他注意到裴元不易察觉地向他使了个眼色，虽然不明白裴元的意图，但他还是默契地点点头。 王盼盼听到裴元的话，也愣了一下，犹豫片刻后，不情愿地用其余九个手指在笔录上按了指纹。 “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王盼盼面无表情地问。 熊柏兴点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直到这对情侣离开，熊柏兴才不解地问：“你为什么要那么多指纹？” 裴元微微蹙眉，叹了口气说：“可能是我多虑了，但我总感觉这里头有蹊跷。” 熊柏兴明显一愣，表情疑惑。 “这能有什么问题？” 裴元面不改色，轻轻抿了抿嘴，“希望我的直觉是错的！但我还想查一查！” 不知为何，裴元有一个大胆到荒唐的猜想！ 毫无道理，也毫无依据，但他就是有这个念头！ 可能……尸体并非王红娟！ 熊柏兴不解，“这个案子没有明显疑点，再查下去不是浪费精力吗！” “我还有一些疑问，没有搞清楚。” “我希望能查一下她们姐妹的指纹。”裴元认真道。 “好！”熊柏兴点头，“你去查吧！” 之前询问时已知，王红娟和王盼盼这对双胞胎姐妹在父母去世时留下了两套房产。 姐妹俩各得一套！ 所以裴元顺利地在房管局得到了双胞胎姐妹的真实指纹。 回到派出所，裴元直接钻进了技术室。 技术室有专门负责指纹比对的技术警察，没费多大劲，指纹比对就完成了。 “这份写着王盼盼名字的文件上的指纹，是右手大拇指留下的。” “标着王红娟签名的文件，指纹同样出自右手大拇指。” “这个指纹，和之前的笔录里某个指纹完美匹配！” 技术警察一时半会儿还没弄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但裴元此刻眼睛猛地一缩，心里像被巨浪冲击，波澜起伏！ 他之前就有隐约的怀疑，因此才持续追查下去！ 万万没想到，隐藏的秘密真的浮出水面，而且是个令人震惊不已的秘密！ 妹妹王盼盼报警，说姐姐王红娟失踪了，而妹妹做笔录时留下的指纹，竟然和姐姐王红娟房产继承文件上的指纹吻合。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裴元的直觉，竟然成真了！ 他一直没说出口的隐约预感，是因为这太惊人，让人难以接受！ 仅仅因为报警人那空洞虚假的悲伤，他便感到其中必有蹊跷。 荒唐大胆的猜想是：姐姐并非真正的姐姐，妹妹也不是真正的妹妹。 而现在，指纹对比的结果摆在眼前，裴元意识到，他的猜测是对的！ 所谓的姐姐，并非真正的姐姐！ 所谓的妹妹，也并非真正的妹妹！ 压下内心的惊涛骇浪，裴元找到了熊柏兴，将指纹对比的结果交给了他。 紧接着，熊柏兴惊讶得差点直接跳起来！ 死的不是王红娟，而是王盼盼？ 来报警的不是王盼盼，而是王红娟？ 王盼盼不是王盼盼，王红娟不是王红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都快被搞晕了！ “虽然没有确凿证据，但我现在怀疑死者实际上是妹妹王盼盼，而报警人是姐姐王红娟。” “姐姐在扮演妹妹的角色！” “极有可能死者的遇害与报警人有着关联！” 裴元神色凝重地推测道。 熊柏兴理清了这层关系后，倒吸了一口冷气，惊骇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第48章 如何区分双胞胎 “现在该怎么办？”熊柏兴下意识地问。 裴元深吸一口气，“继续查！尽可能找到能确切区分两姐妹的证据。” 熊柏兴点点头，感觉自己的脑子快不够用了！ 这案子，实在离奇！ 熊柏兴把任务交给了裴元！ 一方面，他还得去处理那个跑到派出所偷枪的奇葩案件。 另一方面，他觉得自己逻辑分析这个案件有些吃力。 不如交给逻辑清晰的裴元。 裴元自然不会拒绝，追求真相本就是刑事侦查的基本原则。 回到座位上，看着指纹对比的结果，裴元陷入了沉思。 这对双胞胎姐妹的父母都已过世，这意味着能准确区分她们的人已经不在了。 姐姐王红娟没有男朋友。 妹妹王盼盼有个男朋友，就是今天也来过派出所的庞伟光。 想到这里，裴元的表情不由得变得微妙。 现在已确定报警人实际上是姐姐王红娟。 那么，作为妹妹王盼盼的男朋友，他有没有发现自己安慰的其实并不是自己的女友呢？ 他能否真正分辨出这对姐妹？ 拿起电话，拨给了庞伟光。 “庞伟光先生，你女朋友在你身边吗？”裴元轻声问道。 庞伟光接到电话很意外，但还是实话实说，“我和盼盼没在一起，我送她回家后就来上班了！您找她还有事吗？” “我不是找她！”裴元直截了当地说：“我现在有些情况想单独和你谈谈，但需要你保密，不能告诉你女朋友，方便吗？” 庞伟光犹豫了一下，“好吧，我马上去派出所！” 很快，妹妹王盼盼的男友庞伟光赶到了派出所。 他不知道裴元要和他谈什么，难免有些紧张。 “你和王盼盼交往多久了？对她了解深吗？” 裴元给庞伟光倒了杯水，坐到对面，平静地问。 庞伟光一愣，没想到裴元问的是他和王盼盼的事，而非姐姐王红娟的事。 不过，他还是如实回答。 “我和盼盼在一起半年了，打算明年初结婚！” “这么久的相处，自然了解很多了！” 这时，裴元忽然低声问：“那你有没有发现你女友最近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庞伟光闻言一脸惊讶，显然听出了裴元在怀疑他女友。 难道，这警察怀疑姐姐王红娟的死和盼盼有关？ “警官，你什么意思？”庞伟光提高音量，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质疑。 裴元摆摆手，示意对方别激动。 “不是常有人说，双胞胎一方出事，另一方可能会有心灵感应吗？我只是好奇问问。” 这解释带点伪科学的味道，但也不完全是无稽之谈。 庞伟光的表情放松下来，想了想，似乎在回忆。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点什么，这两天盼盼确实有点不对劲！” “总是心不在焉，好像半失忆了似的，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 “难道，真的是因为王红娟出事了，她有心灵感应，所以心神不宁？” 裴元撇撇嘴，不知该说他天真还是傻！ 不过，他也从中听到了一些他想要的信息。 “我还有个问题，有没有办法区分她们姐妹俩？”裴元继续问。 这次庞伟光没有犹豫，直接说：“她们长得一模一样，但有一个地方可以分辨出来！” “盼盼说过，她后背有一颗小黑痣，她姐姐没有！” “有一次盼盼还开玩笑说要把它去掉，好和她姐姐一样呢！” 裴元的表情不由一变，“你确定？” 庞伟光坚定地点点头，“我确定！她姐姐王红娟也说过这话，她们之间就这一点不同。” 裴元猛地起身，推门而出，吓了庞伟光一跳。 来到熊柏兴的办公室，熊柏兴目瞪口呆中，裴元拨通了分局解剖室的电话。 “麻烦你帮我看看，尸体后背上是不是有一颗小黑痣？” 很快，答案揭晓了！ “有！就在尸体的背部！” 裴元猛地一拍桌子，证据到手了！ 立即传唤王红娟！ 尽管还不清楚妹妹王盼盼的死是否与姐姐王红娟有关，但妹妹去世后，姐姐却冒充妹妹身份继续生活，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熊柏兴这次亲自带着辅警把“王盼盼”带回了警局。 而这一次，坐在审讯室里，那种压抑的氛围让王红娟有些慌乱。 “警察同志，不是已经结案了吗？”王红娟试图保持镇定，“我还等着早日安葬我姐姐呢！” 裴元忍不住冷笑一声，表情满是嘲讽。 “安葬姐姐？” “我看你是巴不得早点火化你妹妹，好让所有证据都灰飞烟灭吧！” 裴元这一句话，让王红娟如被冷水浇头，整个人僵住了！ ....... “我看你是巴不得早点火化你妹妹，好让所有证据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吧！” 裴元的一声冷笑，让王红娟的慌乱再也掩饰不住！ 这怎么可能！ 明明计划得天衣无缝，怎么会被发现漏洞？ 这一刻，她根本不敢直视裴元，眼神闪烁不定。 裴元明白，她心存侥幸，不到黄河心不死。 “我们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是姐姐王红娟，而非妹妹王盼盼。” “所以，别再心存侥幸了！” “说说吧，你为什么要冒充妹妹的身份？” “还有，你妹妹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裴元厉声质问，同时将指纹对比报告和庞伟光的证词扔在王红娟面前的桌上。 王红娟脸色剧变，难看到了极点！ 她知道，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接着，她突然情绪失控，歇斯底里地大喊起来！ “没错！我就是王红娟！那又如何！” “王盼盼是我推下河的，她淹死也是活该！” “凭什么？凭什么从小到大我都要让着她！” “凭什么大家都宠着她，不宠我？” “凭什么我们都喜欢庞伟光，偏偏她能和庞伟光在一起？” “我就是要弄死她，然后夺走她的一切！” “都是因为你！” “都是你害的！”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 第49章 元神? 王红娟像野兽一样咆哮着，披头散发的模样还真有点像厉鬼。 裴元懒得理会她。 招供了事情就好办，不然恐怕要费一番周折。 至此，案件的来龙去脉也清晰明了。 双胞胎姐姐一直觉得自己在各个方面都吃亏，不如妹妹受宠，心中积怨已久。 恶念油然而生，决定对妹妹下手！ 于是，她设计了一个逻辑相对严密的计划。 案发前一天，王红娟找到王盼盼，让妹妹晚上到自己家一起睡。 但是，王红娟半夜时分先行离开。 等到妹妹早上醒来，发现了王红娟留下的字条。 单纯的妹妹没有多想，照做了。 到了公园河边，王红娟残忍地将不会游泳的妹妹王盼盼推入河中。 无人目睹，无人救援，王盼盼就这样挣扎着溺水身亡。 直到今天早上，王红娟穿着王盼盼的衣服回到自己家，取走了留给妹妹的字条，又留下遗书，最后报警！ 如果不是裴元的直觉引发更深入的调查，面对那些看似确凿无疑的证据，谁也不会想到这是一起精心策划的谋杀案！ 如果不是裴元，王红娟已经以妹妹王盼盼的身份和庞伟光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反正都是双胞胎，谁能分辨呢！ 或许，她计划中的唯一疏漏，就是选错了报警的时间。 哪怕再晚一个小时，值班的就是其他组了！ 没有裴元洞察人心的微表情分析，没有裴元惊人的直觉，没有裴元超乎常人的推理，谁能识破王红娟的伪装呢！ 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一件看似简单的自杀案，不可思议地变成了谋杀案！ 此时，派出所的民警们得知案件详情后，全都震惊了！ 这案子，简直就像电视剧情节！ 扑朔迷离！ 而现在，显然他们的惊讶来得太早了！ 这么厉害的吗？ 诡异的谋杀案告破！ 此刻，他们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惊人的想象力，竟然联想到身份替换，而且最终证实是真的，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已经不能简单用神奇来形容了！ 他们愿意从此尊裴元为神！ 元神！ 张旭表情怪异地望着裴元，他实在无法理解，裴元是怎么猜到的！ “阿元，你是不是也和这两姐妹一样啊？有着同样的经历？” “不然，你怎么会想到这种不可思议的可能性！” 裴元没好气地敲了张旭一个爆栗。 这家伙，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吗？ “晚上我请客，没事的都来啊！” 裴元站起身，在办公室里笑着喊了一句。 不为别的，自己都立了一等功，不请大家吃一顿实在说不过去。 同事们自然是很给力地欢呼鼓掌。 不过，四组的警察们可就愁眉苦脸了！ 没办法，谁让他们今天恰好值班呢，一步也离不开！ 离下班还有两个多小时，暂时没啥事干的裴元索性登录了内网，用新学会的“记忆大师”技能背起了网络追逃人员的信息。 其实，被网上追逃的人还真不少。 而且，不像很多人以为的那样都是穷凶极恶的歹徒，更多的是涉及诈骗这类案件的。 反正，只要一逃跑，被通缉了，就成了网上追逃的对象。 下班后，裴元请同事们美美地搓了一顿。 吃饱喝足，活宝魏驰南饭桌上突然提议去打游戏。 虽然穿上警服他们是保护民众的卫士，但脱下警服，他们也是普通人。 谁规定警察下班就不能玩游戏了？ 谁说警察就不能一块儿开黑？ 魏驰南的建议得到了几个年轻警察的热烈响应，张罗着马上去网吧开黑。 当然，年纪大点的警察就不参与这种活动了，他们更愿意回家辅导孩子功课。 裴元其实不太想去，最后是被半推半就拉过去的。 他也爱玩游戏，但属于技术差瘾头大的那种。 自己悄悄玩还好，要是一起开黑，容易被骂坑队友！ 他们来到离派出所不远的一个网吧。 裴元抬头一看，嘿，这地方他熟！ 当时网吧老板知道他抓的是通缉犯，都吓懵了！ 裴元本来还想处理完通缉犯的事儿回来找网吧算账，毕竟他们用临时身份证给通缉犯开机了。 结果后来一忙就忘了！ 算了，只要他们以后注意就好。 只是裴元没想到，这家网吧还真又出状况了！ 裴元一行人进了门，到前台开了机子。 正当几人往开机的位置走时，网吧的语音播报突然响起。 “欢迎45号来自艾尼亚的最强王者上线，祝您游戏愉快！” 网吧里顿时一片惊叹。 连裴元他们几个也挺激动，四处寻找45号机，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的最强王者。 有的网吧装了这种播报软件，会在高手上线时广播，让玩家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开始游戏，享受被尊为大神的虚荣感。 毕竟，全服务器的最强王者屈指可数，是真正的高端存在。 此刻，谁也没料到会有最强王者上线，大家都觉得与有荣焉，甚至有人特意围过去看热闹。 魏驰南也激动地凑过去，像个小粉丝一样跟人家搭讪。 其他人无奈地把他拉回来，这家伙真是丢人！ 第50章 一天不抓人，你就活不下去? 不过，这时裴元也看清了这位“最强王者”的脸，惊讶得愣住了！ 不会吧？ 说心里翻江倒海有点夸张，但裴元现在确实不平静！ 就像见了鬼一样！ 这个“最强王者”竟然是个通缉犯。 下班前没事的时候，裴元一直在看网上追逃人员的资料。 有了“记忆大师”技能的加持，裴元几乎能过目不忘。 而眼前的这个“最强王者”，不就是下午他看过的一个网上追逃人员吗！ 是邻市的同行办理的一起诈骗案，几个主要嫌疑人跑了，一直没抓到，所以发布了追逃信息。 裴元不可能记错！ 他不奇怪自己能记住通缉犯的脸！ 可这随便上网打个游戏，就能碰上网上追逃人员，是不是太巧了点？ 巧得不可思议！ 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裴元只能苦笑。 人是一定要抓的！ 唯一的问题是，一会儿他真不好跟同事们解释！ 两个同事在前面拉着魏驰南，三个人已经往自己的机子走去。 裴元在后面拉了拉张旭，趁张旭惊讶的时候，给他使了个眼色。 张旭秒懂！ 虽然不清楚具体情况，但张旭已经兴奋起来。 因为他知道，而且毫不怀疑，肯定是要动手抓人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就算他真的不知道具体情况，也不妨碍他已经熟悉了裴元的套路。 裴元的套路是什么？ 随时随地抓人！ 各种方式抓人！ 只有你想不到，没有裴元做不到的抓人方法！ 他已经经历过不止一次了！ 也许很多年后，当他患上阿尔茨海默病，也就是老年痴呆后，唯一能深刻留在他脑海里的，就是裴元那些无处不在、清新脱俗的抓人手法... 兴奋莫名，迫不及待地想立刻行动！ 张旭也给裴元回了个眼神——抓谁？我上！ 裴元明白了，朝“最强王者”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张旭愣住了！ 哎呀我的天！ 捉“最强王者”呢？ 就因为他是个最强王者，你就非得抓他不可？ 该不是你自己游戏玩得太烂，嫉妒人家是大神吧？ 张旭脸上那疑惑的表情都快溢出来了！ 裴元没好气地瞪了张旭一眼，这家伙脑子里到底在瞎想些什么？ 你不抓，我来抓！ 没理会被弄得一头雾水的张旭，裴元走上前，轻轻拍了拍“最强王者”的肩。 没想到这位最强王者还挺不耐烦，没好气地说：“我不教打游戏，别烦我！” “不教打游戏？”裴元轻笑道：“那教不教诈骗呢？” 一听“诈骗”二字，最强王者噌的一下站起来，惊恐地瞥了裴元一眼，转身就想溜！ 他心里清楚，自己肯定是被认出来了！ 但裴元会给他逃跑的机会吗？ 一个反手擒拿，直接把他按在了网吧宽大的沙发上。 唯一的遗憾是没有随身带手铐。 张旭嘴角忍不住微微抽动。 好家伙！ 真动手啊！ 这时，网管看到这边的动静，连忙跑了过来。 “咋回事？要打架出去打！” 这话让裴元觉得有点耳熟。 他转头一看，两人四目相对，网管愣住了！ 哎哟喂！ 是那位警察！ 又来抓人？ 又来我们网吧抓人？ 这次裴元还没开口，网管自己转身就去找绳子了，特别自觉。 此时，魏驰南三人已经开机准备玩游戏了。 听到这边的动静，三个人像见了鬼似的望过来。 这是什么情况？ 不是说好一起开黑的吗？ 怎么就按住一个人了？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我们错过了啥？ 三个人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 裴元接过绳子，把最强王者结结实实地绑了起来。 这下不用开黑了，直接押回派出所。 路上，裴元一番解释，大家都是一脸难以置信！ 这就是传说中的“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简直有点吓人了！ 这就是人间的参差不齐吗？ 他们每天忙于出警却破不了几个案子时，裴元已经抓了好几个嫌疑人，还有空背网上追逃人员名单？ 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你背也就罢了，还真派上用场了！ 随随便便来上网开个黑，就抓了个诈骗犯！ 这可不是小说情节，也不是电视剧桥段！ 这次他们亲身经历了裴元随时随地抓人的恐怖！ 不知怎的，想到这个倒霉蛋，他们竟有点想笑。 原本网吧广播最强王者上线，是多么能满足人的虚荣心的事。 可就因为这广播，裴元多看了一眼，就把你认出来了！ 你说你逃了半年多，吃吃喝喝啥事没有。 偏偏遇上了裴元，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 而此刻，裴元心里却在盘算另一件事。 这次得好好跟网吧算算账了！ 这都第二次了！ 如果网吧严格执行实名制，网上追逃的人哪有机会这么明目张胆地上网？ 我都在这抓了俩了！ 你这网吧怎么就这么招网上追逃的人喜欢？ 裴元甚至有个荒唐的想法——没事就来这网吧转转，说不定什么时候又能拎一个走...... 回到派出所，正在值夜班的四组警员正闲得无聊，大眼瞪小眼。 看着这平静和谐的气氛，裴元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 这也是人间的参差不齐吗？ 为啥我值班的时候警情不断，忙得团团转，左抓一个右抓一个，审讯室都快不够用了，一晚上眼睛都没合？ 为啥你们值班的时候就天下太平了？ 难道这些捣乱分子专门挑我值班的时候行动，就为了给我增加业绩？ 真是谢谢你们全家了！ 与此同时，四组的警员们看着裴元又押回来一个，全懵了！ 你值班，你抓人，这正常。 现在我们值班，你还抓人？ 我们真想问一句，你是靠这个吃饭的吗？ 一天不抓人，你就活不下去？ 派出所的大厅里，一时之间弥漫着一种奇怪的气氛！ ....... 富林派出所又出名了！ 而且再次在网上火了！ 因为自媒体的普及，各部门为了拉近与民众的距离，纷纷开设了自媒体账号。 既公开工作，接受群众监督，也有宣传的作用。 这次，江北官方账号“平安江北”就以这次抓捕为内容，推送了一条消息。 第51章 杀人预告 网友们收到推送，一看，顿时瞠目结舌！ 这也行？ 警察在网吧开黑，因为网吧语音播报最强王者上线，好奇围观，就认出了诈骗犯？ 厉害了！ 这最强王者有点惨啊！ 现在，网络上可热闹了，网友们玩梗玩得飞起。 “听说了吗，就因为游戏打到最强王者，就被抓了！手动狗头！” “上分的代价有点大啊！” “我现在就好奇，那位警察小哥是什么段位的！” “不会是青铜段位，然后嫉妒人家最强王者，一怒之下就抓人了吧？哈哈！” “以后去网吧上网，只要有播报，我也盯着最强王者看，说不定也是逃犯呢！” “最强王者集体删号退游！” ...... 裴元知道网上挺热闹，但他并不太在意，手头还有一大堆工作要做。 刚和东陵市的同行交接完这个“最强王者”网上追逃人员，正忙着写案件报告和工作总结，手机响了。 本以为是老妈，结果发现是发小单峰。 接通电话，裴元语气怪异地说：“哟呵，这不是号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家伙吗，今天没去泡妹子？居然还有空给我打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贱兮兮的声音，“元哥，过几天我去江北找你玩，你可得给我接风洗尘啊！” 裴元微微惊讶，不知道这家伙来江北干啥。 单峰家里也是做生意的，和裴元的父亲算是商业伙伴，家底自然丰厚。 两人从小就很投缘，自然玩得到一块儿。 裴元从小就立志当警察，单峰则从小立志当消防员。 只是和裴元坚持理想不同，单峰的远大抱负被老爹无情镇压，只好哭着回家继承家业。 反正现在毕业以后，我已经慢慢开始接触家里的生意了。 可能这家伙跑到江北市，是有什么项目要考察，或者想谈谈合作之类的。 “有空我一定给你接风洗尘，不过我可不敢打包票哦！”裴元轻声笑道：“你也清楚，我们警察一忙起来，那可是连饭都顾不上吃的。” 又闲聊了几句，才挂断电话，裴元轻轻摇头笑了笑。 不知怎的，裴元有种预感，这家伙来江北肯定没安好心。 正想着，分局忽然发来一份案件通报。 一看通报，所长江别风和教导员袁顺都是一惊，脸色变得异常严肃。 出大事了！ 裴元察觉到不对劲，走过去拿起通报仔细读起来。 一目十行，几秒钟后，裴元的眼瞳猛地一缩，脸上也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太嚣张了！ 怎么会有这么嚣张的歹徒！ 早上，警务指挥中心接到一个电话。 接线员原以为是报警电话，谁能想到，打电话的人直接告诉接线员，他要行凶杀人！ “你们不是总说五分钟内到达现场吗？” “我现在只给你们五分钟！” “五分钟后我就动手！” “来找我吧，我在城关区！” “能不能阻止我，救人一命，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接线员当时觉得自己可能接了个疯子的电话，毕竟他们也常接到各种稀奇古怪的电话。 扬言要行凶，只说在城关区，也没说具体位置，就算真的，五分钟也根本找不到啊！ 接线员立即将电话转给了城关区分局。 可还没等城关分局反应过来，五分钟已经过去了！ 一个小时后，指挥中心再次接到电话，还是那个人打来的。 “看来你们说的五分钟到达现场都是吹牛啊！” “我早就动手了！” “你们去收尸吧！” 接着他提供了一个详细的地址。 接线员吓得汗毛直竖，连忙将信息转给了城关分局。 城关分局立刻派人赶往那个地址。 让人惊恐的是，那里真的有一具尸体，尸体还有余温，显然刚遇害不久！ 虽然这起案件在社会上没有引起太大波澜和恐慌，但对警务系统来说，性质恶劣至极！ 不仅是病态般的丧心病狂，更是对警务系统的极端挑衅！ 刑侦支队直接接手了案件，并将案情通报给各分局，希望各派出所留意各自区域内的异常情况！ ...... 这份案情通报让裴元莫名感到惊悚！ 电话里预告杀人！ 明明白白告诉你，我要杀人了！ 明目张胆地向警方挑战！ 得多扭曲的心理才能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 后续调查情况通报上没写，但裴元隐约猜到，这家伙恐怕不好抓！ 疯子不可怕，可怕的是头脑清醒的疯子！ 竟然敢先报警告诉警察自己要杀人，那么这个电话应该是无法追踪的！ 不然直接定位手机就能抓到了！ 应该是网络电话，而且是高度加密的网络电话，让警方的技术侦查人员也无法实时定位到这个电话。 至于发现尸体的现场能否找到线索，裴元不清楚，但估计希望渺茫。 忍不住微微感叹，希望刑侦支队能尽快将凶手绳之以法！ 然而，案件的发展远远超出了裴元的预料！ 第二天，预告杀人的电话又来了！ 还是同样的模式，打电话说要杀人，给警方五分钟时间，地点依然是城关区。 尽管这次刑侦支队和城关区分局迅速响应，派出所的警察也大面积布控，但五分钟实在太短了！ 一个小时后，电话再次打来，告诉警方一个地址，受害者的尸体就在那里。 第二条人命没了！ 依旧那么嚣张！ 系统内无人不愤怒！ 性质如此恶劣的案件，全国罕见！ 局长高正宁亲自坐镇，调动全城警力，大规模排查起来。 而且因为连续两次都在城关区下手，其他几个区的警力都被抽调去支援城关区，重点排查！ 富林派出所也行动起来，除了值班的一队，其余三队的警察都撒出去排查可疑对象。 张旭开车在前，裴元坐在警车后座，不自觉地陷入了沉思。 他们手头的资料太少了！ 特别是两个现场的勘查报告，刑侦支队还没下发。 这样一来，大规模的布控排查显得有些盲目！ 即便这样的大动作能在某种程度上震慑犯罪分子，但实际效果很难说。 裴元还注意到一个细节——嫌疑人打电话的时间是一致的。 第52章 毫无头绪 连续两天都是上午九点打电话说要杀人，十点再打电话告知警方案发地点。 这应该不是巧合，而是嫌疑人故意设定的时间。 如果嫌疑人不停手，继续作案，那么很可能九点的时候指挥中心还会接到嫌疑人的电话。 完全无法锁定目标啊！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当车载屏幕上显示九点时，裴元不禁紧张起来。 一分钟后，车上的三个人的警务终端同时响起！ 指挥中心紧急群发的消息！ 电话预告又来了！ 连续第三天！ 然而，让所有人惊恐的是，这次嫌疑人不在城关区，而是跑到了北面的北交区。 警方的布控重心一下子失去了作用！ 被调虎离山了！ 此时，在北交区排查的警察们已经疯狂地开始搜索。 那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像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每个人的头顶！ 裴元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他现在的位置离北交区很远，别说五分钟，半小时都到不了！ 在信息完全缺失的情况下，束手无策啊！ 车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嘀嗒嘀嗒！ 强华手腕上的机械表声音清晰可闻。 “该死的！” 张旭猛地拍了一下方向盘，情绪有些失控！ “冷静点！说不定城关的同事已经把人抓住了呢！”强华叹了口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安慰道。 但大家心里都清楚，在没有确切地址的情况下，仅凭人力布控搜查，很难抓住狡猾的嫌疑人。 果不其然，大约十点半，消息传来了，通过嫌疑人的电话指引，受害者被找到了！ 又一个受害者！ 嫌疑人的嚣张让人震惊不已！ 他到底要杀害多少人？ 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这些问题像一块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每位警察的心头，让人感到窒息般的沉重。 回到派出所，裴元反复思量，心有不甘地去找江别风。 “所长，我想去一趟刑侦支队，看看现场的报告！这样漫无目的地找，实在太被动了！”裴元咬紧牙关说。 江别风摆摆手，轻轻摇了摇头。 “不用去了，刑侦支队正准备把相关的调查材料发给各个单位，我们很快就能收到。” 裴元挑了挑眉，脸上的神情更加凝重。 刑侦支队要把调查材料发给所有单位？ 这不是个好迹象！ 这意味着，连刑侦支队也束手无策，只能寄希望于全体警员集体智慧，看是否能发现被遗漏的线索。 ...... 很快，派出所收到了那些调查资料。 终于看到了全貌！ 裴元接过案卷，全神贯注地阅读起来。 其他警察都没打扰裴元，包括江别风和周一成在内。 他们心里清楚，如果富林派出所里有人能从这些资料中看出些门道，甚至直接找到案件的突破口，那个人只能是裴元。 此时，裴元的思绪已完全沉浸在案件之中。 第一个现场位于城关区郊区的一个废弃工厂，人迹罕至，周围也没有监控摄像头。 虽然现场采集到了一些脚印和车痕，但目前来看并没有太大帮助。 查看附近的道路监控，锁定了一辆微型面包车，但这车是个热销款，满街都是！ 而且这辆面包车还用了套牌，无法通过假车牌查到有用信息。 在没有监控的路口，面包车消失了，警方沿线搜索也一无所获。 第二个现场同样在城关区，是一个早已停工的建筑工地，同样人迹罕至。 案件的其他细节与第一起如出一辙，嫌疑人具有极高的反侦查意识，没有留下任何直接指向关键的线索。 这一次，面包车又换了个车牌，在没有监控的路段再次消失。 第三个现场转移到了北交区，这让原本的布控重点落空。 具体地点是一栋即将拆迁的旧楼，平时根本没人会来。 三次作案，共同点在于选的地方都不会有目击证人。 裴元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感到前所未有的棘手。 表面上看，唯一有用的线索就是嫌疑人驾驶的那辆面包车。 但由于监控不可能覆盖所有路段，想要排查就需要投入大量警力，而且效果还不一定。 这恐怕正是刑侦支队迟迟无法锁定嫌疑人的难题所在！ 裴元也感到了极大的困扰！ 以往裴元经手的案件，往往存在一个被众人忽视的突破口，一旦找到这个突破口，真相就会浮出水面。 但这个案子却让他毫无头绪！ 至少裴元也猜不透嫌疑人的真正意图！ 不了解对手的目的，就无法预测对手的下一步行动！ 更无法有效地查出对手的身份。 因此，他一直在思考，对手的目的是什么！ 总不至于只是为了好玩吧？ 那可是三条鲜活的生命啊！ 裴元在警校学习时，犯罪心理学这门课几乎是满分。 但即便是精通犯罪心理学的他，现在也无法揣摩嫌疑人的真正想法。 现在该怎么办？ 继续等待嫌疑人再次作案吗？ 恐怕刑侦支队也找不到什么突破的方向吧！ 裴元深吸一口气，尽管他更想依靠自己的力量，但为了防止无辜生命的消逝，他知道必须借助系统的帮助了。 然而，即便他下定了决心，也不敢保证系统的能力一定能派上用场！ 毕竟，系统还没强大到只要裴元输入案件信息，就能锁定嫌疑人的程度！ 盘算了一下，他有几个选择。 第一，开启技能类盲盒！ 虽然他不确定系统里有多少种技能能帮他解决当前的困境。 但他猜测，黑客类技能有很大概率能帮助定位嫌疑人的位置。 技术侦查人员具备基础技能，但绝不可能达到顶级网络高手的水平。 用黑客技能定位嫌疑人，抓捕就会变得容易许多。 当然，一个技能类盲盒要100正义点，裴元的资源有限，直接开出黑客技能的概率不敢保证！ 第二，开启线索类盲盒！ 线索类盲盒价值30正义点，一次能开的数量较多。 如果能开出与这个电话通知杀人案相关的线索，或许能帮助裴元找到案件的突破口，进而一举抓获嫌疑人。 只是，能不能开出线索是一回事，开出线索后能否迅速锁定嫌疑人又是另一回事。 第53章 直接动手抓人 如果线索无关紧要，导致侦查延误，来不及阻止嫌疑人，还会有人丧命！ 第三，开启嫌疑人盲盒！ 这完全靠运气！ 直接开出电话通知杀人案的嫌疑人，万事大吉！ 开不出，那就糟糕了！ 深吸一口气，裴元现在非常矛盾。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先进入系统，看看各种盲盒究竟能开几个。 【正义点余额：510】 里面有三条系统提示。 是他近期处理的三个案件。 一起派出所枪支失窃案，一起双胞胎姐妹谋杀案，一起在网吧抓获的网上追逃人员。 正义点还有510点。 这意味着，他可以开5个技能类盲盒，或者25个线索类盲盒，或者10个嫌疑人盲盒。 裴元早有预想。 遇到极其棘手、毫无头绪的案件，在情况十万火急时，可能就需要大量开启盲盒来找寻关键突破口！ 这也是他一直保留一些正义点的原因！ 而现在，这个预想有了用武之地！ 现在，正是关键时刻！ 只是，他还需要权衡，该开哪种盲盒！ 咬咬牙，深吸一口气，在一番挣扎之后，裴元做出了决定！ 开嫌疑人盲盒！ 直接动手抓人！ 逮着了算数，逮不着，他也拼尽全力了！ 瞅瞅时间，快到中午十二点了。 “吃饭啦！”裴元喊了张旭和强华一声，“吃完饭跟我出门办事！” 张旭和强华点点头，没多问啥。 不用说，裴元肯定心里有谱了。 三个人风卷残云般在食堂解决了午饭，跟熊柏兴打个照面就往外走。 “张旭，你开着你的车跟上我们！我们分两辆车出门！强哥，你来开我的车。”边说，裴元边拉开了自己大g的副驾驶门。 时间不等人啊！ 裴元这是要去连轴转抓人的，他自己也不清楚得抓几次才能逮到那个电话通知杀人的嫌疑人，没空闲工夫磨蹭！ 强哥有点发怵，没想到裴元竟然让自己开大g。 心里有点虚啊！ 万一不小心刮擦一下，那可是好几万块的事儿...... 不过，看到裴元一脸严肃，强哥咬咬牙，还是上了车。 裴元没理他，自己先进了系统。 开盲盒！ 【嫌疑人锁定成功，请尽快实施抓捕】 系统地图上，嫌疑人的光点和裴元的位置光点都亮了起来。 距离不远，在富林商业街上，热闹得很！ 裴元微微皱眉，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虽说“大隐隐于市”，但这话也不是万能的。 繁华地段到处都是监控，就算你低调行事，也难保不被拍下来。 所以，裴元觉得刚抽出来的嫌疑人可能不是他要找的那个家伙！ 但即便这样，也不能放任不管，抓了再说！ “开车，去商业街！”裴元发令，强华一脚油门直奔商业街。 为了行动方便，他们三个都穿的便服，也没开警车，一般不会有人看出他们是警察。 停好车，三人一前一后进了商业步行街。 跟着光点，裴元步子不停。 后面的张旭和强华就有点懵了，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裴元的目标是谁。 “你说，阿元是不是有好多线人？”张旭忽然冒出个念头，有点难以置信地说。 强华表情怪异，这不是电影，哪来那么多线人！ 刚想反驳，又觉得张旭的话似乎有点道理。 没线人，裴元怎么老能撞上犯罪分子呢！ 说不定，真有那么回事！ 这时，地图上的两个光点快重叠时，裴元也终于看到了目标。 一个小偷！ 不是系统提醒的，而是裴元正好瞧见一个年轻人偷偷把手伸进了前面女士的包里。 等他手拿出来，里面多了一个钱包！ 裴元皱眉，心里一阵烦躁！ 平时这种小毛贼，笑笑就给按住了！ 可现在自己急着找那个丧心病狂的嫌疑人，你还在旁边添乱！ 二话不说，上前一把扭住小偷的右手，掏出手铐就给铐上了！ 小偷尖叫一声，想挣脱逃跑，却怎么也挣不脱。 周围的人都好奇地看过来，啧啧称奇。 其实，大多数人可能都没亲眼见过警察抓人的场面。 张旭和强华跑过来，一眼就明白了！ 裴元指了指还不知道自己被偷的女士，把小偷交给张旭和强华。 “你们俩带小偷和失主回派出所，后面让熊所长处理！” “我开位置共享，送回去立刻来找我！” 裴元不容分说转身就走，留下原地愣神的张旭和强华！ 哎呀！ 这么急！ 你赶着投胎啊！ 对你刚抓的小偷尊重一点行不行！ 就算是刑警队也不会这么不拿小偷当回事吧！ 你倒好，完全不当回事...... 不过，他们也知道，裴元现在肯定急着处理那个电话通知杀人的案子... 所以也不啰嗦，带着小偷和失主就走，好尽快回来支援裴元。 至于裴元为啥直奔商业街，一去就抓了个小偷，那已经不重要了！ ...... 裴元现在什么都不想管，只想不停地开盲盒，不停地抓人，直到抓到那个嚣张的混蛋！ 嫌疑人盲盒！ 开！ 【嫌疑人锁定成功，请尽快完成抓捕】 地图和光点再次出现！ 裴元一刻没耽误，直接朝嫌疑人光点位置飞驰而去。 五分钟后，裴元到了富林边的一个木头码头，那种仅供小木船停靠的小码头。 嫌疑人光点和一个刚停好小木船，提着一袋鱼上岸的人位置重合了！ 不用说，这家伙也有问题！ 有点烦。 裴元知道，这家伙绝对不是那个嚣张的电话通知杀人的嫌疑人。 他已经看出来了，这家伙干了什么！ 你大白天的跑到河里电鱼？ 富林不是所有河段都不允许钓鱼，沿岸有很多钓鱼点，供市民休闲钓鱼。 你想吃鱼，要么去市场买，要么就规规矩矩去钓！ 电鱼违法你不知道？ “警察！别动！” 那家伙提着一袋鱼，被裴元吓得一激灵，当场举起手不敢动弹。 懊恼极了，第二个盲盒开出个电鱼的！ 太耽误事了！ 第54章 抓了抓了全抓了 “快来！”给张旭打电话，让他们俩赶紧过来。 等两个辅警到了河边，裴元把人往他们手里一塞，转身就走，一句话都没多说！ 急啊！ 忙着抓下一个呢！ ....... 张旭和强华望着裴元那急匆匆的背影，再看看垂头丧气的电鱼犯，不由得面面相觑。 这也太快了吧！ 我们送完人回派出所，马不停蹄往这儿赶，结果还没到，你就已经抓完人了？ 但他们也没耽误，押着电鱼犯就往所里走。 这次，他们明显加快了速度，生怕再找到裴元时，他又已经抓完了！ 而这时，裴元开完盲盒，已经直奔下一个地点！ 心情越来越焦躁，他有种预感，这次可能还是不对。 这已经不是开盲盒亏不亏的问题了，毕竟能多救一条命，比什么都重要。 但问题是，这些小偷小摸的家伙，太耽误时间了！ 飞快地向光点位置驶去，此时的裴元已经不想其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抓人！ 几乎一整晚，裴元都在抓人！ 开！ 偷狗的！ 抓了！ 开！ 偷电动车的！ 抓了！ 继续开！ 骗老人买假药的！ 抓了！ 再开！ 聚众赌博的！ 抓了！ 一直开！ ...... 他一点也不觉得累！ 但其他三组的伙伴们都累坏了！ 张旭和强华彻底变成了搬运工的角色。 他们的任务是：找到裴元——接收嫌疑人——送回派出所——再出门找裴元……如此循环往复！ 他们来回奔跑的速度，竟然比不上裴元抓人的速度！ 很多时候，他们还没赶到，裴元就已经抓到人，在那里等着他们了！ 而留在所里的熊柏兴和另外两位辅警，完全处于一种被事情推着走的懵懂状态。 送回来一个嫌疑人，他们就审一个！ 可是，他们审的速度根本赶不上送回来的速度！ 审讯室又一次人满为患！ 派出所的同事们都在纳闷，裴元这是哪根筋不对，竟然又开启了那神奇的抓犯人模式！ 虽然目前抓到的都不是什么大恶之徒，但对付小偷小摸也是他们的工作重点啊！ 而且这些都是在他们管辖区域内抓到的！ 他们不禁开始怀疑，难道自己的地盘上有这么多坏人？ 平时感觉治安还挺好的，裴元怎么一出手就一个准？ ...... 一直忙到深夜，裴元也撑不住了！ 主要是精神压力太大，快要承受不住了！ 他已经打开了8个嫌疑人的“盲盒”，但没有一个是那个通过电话通知杀人案件的嫌疑人！ 这8个嫌疑人给他带来了180点正义值。 而为了抓住这8个人，他已经消耗了400点正义值。 亏大发了！ 当然，现在裴元不在乎亏不亏，他只怕最后一个“盲盒”打开后，还是抓不到目标！ 如果让那个丧心病狂的家伙继续逍遥法外，就意味着每天可能都有无辜者受害！ 这是裴元绝不能接受的！ 拖着疲惫的身体，裴元哪儿也没去，就在车里眯了一会儿。 深夜不利于抓人，明天再继续吧！ 裴元睡得也不踏实，做了好几个关于在不同情况下抓到那个家伙的梦。 猛然惊醒！ 稍微有些迷茫地环视四周，发现天已微亮。 自己还在车里！ 清醒过来后，裴元用力搓了搓脸，让自己迅速振作起来！ 虽然他有点后悔选择了“嫌疑人盲盒”，如果昨天选的是“线索盲盒”或“技能盲盒”，现在可能已经有了不同的结果。 但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嫌疑人盲盒”！ 开！ 他直奔地图上光点的位置。 然而，这次裴元又失望了。 只是两个小偷而已。 裴元抓到他们时，虽然没亲眼见到他们行窃的过程，但这俩笨贼竟然在分赃。 一个个钱包打开，你一张我一张地分，直接被裴元逮了个正着！ 这次连叫人的机会都不给了，裴元直接把这两个倒霉蛋押上车，带回了派出所。 把人扔进审讯室后，裴元转身就走。 他现在可没时间审这两个小贼！ 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八点了。 离可能接到的下一个杀人通知电话只剩一个小时了！ 咬紧牙关，继续开“盲盒”！ 地图和光点再次出现。 当看清光点在地图上的位置时，裴元的眼睛微微一缩，心里顿时翻江倒海。 不在富林派出所的管区！ 而是在西郊！ 裴元隐隐有种预感，就算这次还不是那个电话通知杀人的凶手，恐怕也是一个重要罪犯！ 二话不说，他驱车疾驰，这里离北郊可不近。 路上，由于早高峰，不时遇到堵车，走走停停让裴元心烦意乱。 早知如此，开警车出门就好了。 一路开着警灯，路上的司机早就让道了。 当然，开警车也有缺点，容易打草惊蛇。 快到九点时，总算驶出了城区，进入了西郊。 越来越近了！ 离光点越来越近了！ 就在这时，警务通响了。 裴元猛地一惊！ 警务中心发给所有警察的信息，和昨天一样。 那个嚣张至极的家伙第四次打电话，宣布他要杀人。 而这次，他竟说他在西郊！ 裴元眼睛猛地一缩，脸色大变。 居然在西郊！ 这意味着，自己极有可能是离嫌疑人最近的人。 毕竟，刑警队组织全市警察在市区布控，大量警力在排查，谁能想到嫌疑人今天会跑到西郊来！ 现在，裴元只剩下五分钟！ 或者说，不到五分钟！ 嫌疑人报警，警务中心通报给所有警察，这都需要时间。 每分每秒都至关重要！ 他现在就是在赌博，赌这个“盲盒”开出的嫌疑人就是那个电话通知杀人的凶手。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防止嫌疑人狗急跳墙，裴元远远地就下了车！ 远远望去，那是一家废品收购站，位置偏僻，周围没什么人家。 虽然裴元现在还不能确定“盲盒”里的人是不是他要找的，但从作案地点的选择来看，可能性极大！ 他弯着腰小心翼翼地跑过去，尽量不发出声响。 灵活地躲到收购站的墙外，微微探头一看，裴元的眼睛再次收缩！ 微型面包车！ 一辆微型面包车，此时正停在收购站的院子里！ 第55章 你怎么找到嫌疑人的? 这时，院子中央的房子里传来了声音，清晰可闻。 “算你倒霉！” “谁让你这个地方这么偏僻呢！” “真是个杀人的绝佳地点啊！” “别怪我，你应该去怪警察！” “我给了他们时间，救不了你，那是他们无能！” 声音中透着嚣张，还有一种难以理解的逻辑！ 裴元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他意识到，自己找到了正主！ 找到你了！ 裴元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关键时刻到了！ 他掏出手机，打开摄像模式，轻轻地、隐蔽地伸出去，通过屏幕观察收购站内部的环境和情况。 他不能直接从外面采取行动，必须先靠近！ 否则，行动距离太远，会给凶手留下足够的反应时间。 他知道，接下来的救援行动，将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因此，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 院子中央的房子门关着，但窗户开着。 透过窗户，可以看到一个人在来回走动，还能隐约看到另一个人低垂着头。 裴元已经可以判断屋内的情况！ 受害者被捆绑着蹲在地上或跪在地上，双手反绑在背后，嘴里塞着破布，无法说话。 凶手则在来回踱步，变态的心理让他对着受害者说话。 机会来了！ 他看到凶手拿起手机，似乎在查看时间。 裴元敏捷地弯腰进了院子，脚步轻得像猫咪，但速度却快如闪电。 他的心跳加速，整个人完全沉浸在一种专注的战斗状态中。 他紧贴着房屋墙壁，慢慢调整呼吸，眼神却变得越发犀利。 若非墙壁相隔，他与那个行凶者之间仅剩不到三米的距离。 他心中盘算，一步到门口，两步就能冲到行凶者身旁，三步之内就能制伏对方。 这样的距离，对他来说既安全又利于行动。 他打算像猎豹一样出击，让行凶者毫无招架之力。 现在，只待对方背对他的一刹那。 此时，受害者跪在地上，口中被塞物，只能发出呜咽声，似乎在恳求饶命。 \"瞧，时间到了！\" \"警察没来，说明他们救不了你！\" \"所以别怪我无情。\" \"来吧，送你上路！\" 那人病态地笑着，声音让人毛骨悚然，手中已握紧了一把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裴元猛地冲到门口，两步跨到行凶者背后，那爆发的速度让对方措手不及。 下一瞬间，行凶者感到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从背后袭来，整个人被掀翻在空中。 他失控地撞上墙壁，头晕目眩，甚至没意识到自己是如何被裴元制服的。 袭击在眨眼间完成！ 直到夺下行凶者手中的刀，用手铐锁住他，裴元才真正松了口气，心中的石头也终于落地。 他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平复着激动的心情。 不负使命！ 终于将这个疯狂变态的家伙绳之以法！ 这家伙再也没机会挑衅警方！ 也没机会再去伤害别人了！ 行凶者渐渐恢复意识，拼命挣扎，暴徒的本性暴露无遗。 但裴元怎会给他逃脱的机会，又加了一副手铐并紧紧锁住，行凶者只剩下了哀嚎！ \"别抵抗了！\" \"你没机会了！\" 裴元厉声喝止，彻底断了行凶者的妄想！ 这时，受害者挣扎着起身，呜咽着，双手被反绑，嘴里的东西也无法取出。 裴元帮他解开绳索，取出堵嘴的东西，对方终于能说话了！ \"我……我……警官，你来得太及时了！\" \"他简直就是个疯子！\" \"他要杀了我！\" 生死关头，极度恐惧之后，受害者的状态显然不太好。 但裴元现在没时间安慰他，控制住局面后，连忙给派出所打了电话。 他没直接联系刑警队，而是先通知派出所，这其中有讲究！ 毕竟，派出所抓的人，也算派出所的功绩嘛。 如果是普通案件，裴元根本不必求助，自己带回嫌疑人就行！ 但这案子不同，嫌疑人异常凶残。 若把他独自留在后座，途中可能会有疯狂举动。 因此，还是请派出所增援更保险！ 熊柏兴接到裴元电话时，整个人差点跳起来！ 什么？ 电话里说，那个杀人案的嫌疑人被抓了？ 开什么玩笑！ 要知道，九点接到通知后，全市的警察都像疯了一样搜寻，就为了找出行凶者。 可五分钟后，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大家几乎绝望地等待着收尸的通知电话！ 即使恨不能将行凶者碎尸万段，但抓不到他，那种崩溃的情绪无处宣泄！ 就在这时，裴元竟然来电说抓住了行凶者。 熊柏兴简直不敢相信！ 但他也知道，裴元绝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震惊之余，他立即带着小组成员出发，并没忘记给所长江别风报告。 江别风也惊呆了！ 他亲自带人紧跟其后，他要亲眼确认这是不是真的！ 半小时后，富林派出所的大队人马抵达西郊，来到了那个废品收购站。 警察持枪，按照战术队形掩护冲入。 尽管裴元说已搞定嫌疑人，但小心谨慎总是没错。 冲进屋内，只见裴元坐在椅子上，旁边是个似乎还在颤抖的人。 而裴元对面，是一个被两副手铐锁住的家伙，脸上带着傲慢和病态的笑容。 众人松了口气，不用说，这个被铐住的就是嫌疑人了！ 现场不适合审讯，于是决定押解嫌疑人回所里。 技术人员留下拍照取证，而受害者稍后也将随技术人员回去，做笔录。 裴元上了他的大g，江别风也跟着上了车。 他有许多问题想问裴元。 熊柏兴也想问，但他还要负责押送细节，只能等回去后再问了。 裴元发动汽车，缓缓驶离现场。 \"阿元，你怎么找到嫌疑人的？\"江别风急切地问。 裴元正欲回答，脑海里却像被闪电击中。 他猛然一脚刹车，身体猛地前冲。 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不是因为所长的问题，而是他发现了一件让他震惊不已的事！ 此刻，裴元惊恐万分！ 他是根据系统地图上嫌疑人的光点找到这里的！ 按理说，抓到嫌疑人后，地图和光点应该消失！ 第56章 抓错了人 但现在，不仅地图和光点没消失，反而离他越来越远！ 要知道，嫌疑人现在就在前面的警车上，代表自己的光点应该与之重合。 而实际情况是，代表自己的光点在移动，嫌疑人的光点却留在原地。 留在了那个废品收购站里！ 裴元愣住了！ 一时之间，他完全懵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自己抓错了人？ 这一脚急刹，不仅让裴元身体前倾，副驾驶位上的江别风更是差点飞出去撞到挡风玻璃！ 江别风傻眼了！ 我只是问问情况啊？ 你至于这么大的反应？ 然而，不等他开口，裴元已经开始猛打方向盘掉头，再次驶向那个收购站。 一边开车，一边留意着地图。 果然，两个光点的距离又在拉近！ 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但事实似乎在告诉他，自己可能真的\"抓错了人\"！ 他想到了唯一的解释。 刚刚袭击发生前，屋子里总共俩人，一个动手的，一个挨打的！ 既然动手的那位不是咱们盲盒随机抽中的嫌疑人，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刚刚那位受害者，其实才是盲盒里抽出的那位嫌疑人！ 当然了，这里的“嫌疑人”和咱们通常说的“嫌疑人”，那可是两码事！ 已经被送去派出所的那个凶手，肯定就是打电话通报杀人案的那位，这点毫无疑问！ 问题在于，我通过盲盒抽出来的嫌疑人，并不是这位凶手，反而是差点被凶手干掉的受害者！ 换句话说，这位受害者虽然今天算是倒了霉，但他自己身上也有故事！ 盲盒里蹦出来的，就是他！ 想通了这一层，裴元真是哭笑不得，感觉世界观都快崩塌了！ 这叫啥？ 误打误撞？ 我明明想抽中的是那个打电话通报杀人事的嫌疑人，结果没抽中！ 可抽中的嫌疑人偏偏跟那个打电话通报杀人事的嫌疑人在一块儿。 买一赠一的节奏？ 好吧，不管过程怎样，结局是好的就行！ 裴元总算是能松口气了！ 回到废品回收站，这回因为心头大事已解，裴元的注意力开始分散，自然而然就注意到了一些细节。 废品回收站里堆满了废品，这很正常！ 但不正常的是，裴元清楚看到院子角落藏着一堆电缆。 没用过的电缆，怎么看也不像是废品。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赃物。 要么是别人从哪个工地或施工现场偷来卖给他的，要么干脆就是他自己偷的，反正来源不正当就对了！ 自己偷的就更不用说了，盗窃罪实锤。 就算东西是别人偷来他收的，按法律规定，明知道是非法所得还收购，基本上三年牢饭跑不了！ “你也跟我们走一趟吧！” “说说你收的这些赃物是怎么回事！” 裴元也不啰嗦，带着明显还心有余悸的回收站老板上了车。 江别风这时也反应过来了，好像这位受害者也不是什么善茬。 不由得感叹，他们这么多人居然都把这个受害者给漏了。 而裴元偏偏在解决了惊天大案之后，还没放松警惕，发现了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东西。 人才啊！ 不知怎的，看着专心开车的裴元，江别风忽然有种强烈的危机感！ 这种人才，派出所怕是留不住啊！ 之前破的那些大案就不提了。 这次连续恶性电话通报杀人案，搞得整个海滨市都人心惶惶，影响之恶劣比之前的系列抢劫案有过之而无不及。 警方力量轮番上阵，全城戒备，结果受害者还是一个接一个地出现。 在大家都束手无策的时候，裴元悄无声息地单枪匹马抓住了嚣张的凶手。 这份本事，就算是刑侦支队的高手也得甘拜下风。 现在，整个海滨市系统里，还有谁不认识裴元的大名？ 要是这样的天才，刑侦大队甚至刑侦支队都不动心，那才有鬼！ 刑侦大队乃至刑侦支队来要人，派出所哪里拦得住！ 这段时间，富林派出所因为裴元的出色表现，可谓风光无限，一改往日垫底的局面，成了系统里的模范。 要是裴元走了，富林派出所岂不是又得打回原形？ 一想到失去裴元，江别风心里已经开始隐隐作痛！ 看样子，得想办法了，不能让裴元就这么被调走！ 江别风已经陷入了深思。 ...... 十点钟。 警务中心的接线员紧张得不行，生怕接起来的报警电话是要他们去收尸的！ 每秒都像在受刑！ 不过，当时间走到十点一刻，几位接线员都不由得微微惊讶。 没电话！ 当然不是说没有报警电话，而是没有那种要警察去收尸的电话。 要知道，前面三天，那个收尸电话都是十点刚过就打进来了。 现在拖了十几分钟，是不是意味着不会有收尸电话了？ 明明已经有了通报杀人的电话，为什么没有收尸电话呢？ 难道，那个丧心病狂的家伙被布控的警察抓住了？ 想到这儿，几人都忍不住有些兴奋。 然而，就在这时，刑侦支队的联络员到了。 “还没来电话吗？” 原来，是刑侦支队那边迟迟没收到警务中心的通知，担心有情况，赶紧派人上来询问。 “没电话！不是说抓住人了吗？” 接线员疑惑地反问。 得知情况后，刑侦支队的会议室一片寂静。 没接到电话，这本身就挺不寻常！ 抓住人了？ 可他们还没接到抓到那家伙的消息啊！ 而且从目前情况看，嫌疑人有着极强的反侦查能力。 只给警察五分钟时间，在广阔的西郊找到嫌疑人在短短五分钟内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先不说别的，光是在西郊他们就没布置多少警力！ 众人的心直往下沉，担心事态发展越来越失控！ “不行，不能让凶手这么嚣张地逍遥法外！” “实在不行就向上级求助，向兄弟城市求助，增加警力，一家一家排查！” “我就不信挖地三尺还逮不着他！” 沉默中，高正宁猛地一拍桌子，愤慨地说。 高正宁年轻时可是个猛将，遇到事情绝不服输。 第57章 又是裴元? 然而，就在高正宁准备打电话时，一名警察急匆匆冲进了会议室。 “报告！” “报告！” “富林派出所把通报杀人案的嫌疑人抓住了！” “现在已经到楼下了！” 一名警察急匆匆冲进会议室大声喊道。 会议室顿时陷入死寂，众人无不瞪大眼睛，表情难以置信到了极点！ 抓住了？ ...... 抓住了？ 这个消息让所有人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富林派出所抓到的？ 就是那个最近风头正劲的富林派出所？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西郊可不是他们的管区，离得还不近！ 大家根本不相信富林派出所会特地跑到八竿子打不着的西郊去布控，还这么巧就抓到了嫌疑人。 别是开玩笑吧？ 所有人都坐不住了，急急忙忙一起下楼。 富林派出所真的带人来了，这是所有人第一眼看到的。 只是，谁也不敢相信，这个被铐着的家伙，就是调动了全市警力却一直抓不到的嚣张嫌疑人。 “裴元是在西郊那边给逮住的！” “其他的我可不清楚了！” “反正他老是有种莫名其妙的本事，能把嫌疑犯给揪出来，我们都习惯了！” 江别风面对众人那疑惑到极点的眼神，一脸的坦荡荡。 他确实是习惯了！ 听到这个名字，大家伙都是一惊！ 裴元？ 别闹了吧？ 又是裴元？ 又是那个裴元这妖孽给逮住的？ 好像最近江北所有的大案子、难案子都跟裴元沾上了边，他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这究竟是个怎样的神奇人物？ ...... 很快，嫌疑犯被带进了审讯室。 审讯室里，人已经多得快挤不下了，监控室里更是人头攒动。 这个罕见的大案嫌疑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然而，审讯的过程却出奇地简单顺利。 原以为这么嚣张到近乎疯狂的凶手会顽抗到底，死活不开口。 谁能料到，根本没等别人问，他自己就一股脑全招了，话匣子一开就收不住！ “你们挺能耐啊！”说话间，那病态的表情中竟夹杂着一丝感叹。 “我还以为五分钟内你们绝对找不到我！” “没想到，你们还真找上门来了！” “我服了！” “你们也别费劲了，不用问，我自己说！” 接着，嫌疑犯就像背书一样把自己的底细全抖搂了出来。 审讯的警察几次想插嘴，愣是没找到空隙。 “我为什么杀人，为什么报警告诉你们我要杀人，这个我慢慢跟你们讲！” 所有人都竖起耳朵，他们也真是想不通。 这家伙费这么大劲搞这么复杂的杀人手段，目的到底是什么！ “十年前我砍人，别人报了警，正好赶上你们警察在附近巡逻，不到五分钟就把我给逮了！” “被抓我认，但我心里不痛快的是，你们后来大肆宣扬五分钟抓人的事。” “还说什么让百姓安心，有警情五分钟内一定能到现场！” “要不是凑巧离得近，五分钟想抓人，做梦吧？” “搞得好像全是你们的功劳似的！” “所以这次我就试试看，给你们打电话，再给你们五分钟。” “我就想知道，你们怎么用五分钟把我抓住的！” ...... 凶手那副无所谓的表情，仿佛他杀的不是人，而是鸡鸭鹅。 那是一种对生命极度的漠视。 听到这里，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寒意。 这个人已经无可救药了，他的灵魂早已堕入了地狱！ 他杀人并挑衅警方的理由，荒谬至极！ 就算他说的是真的，警察刚好在附近，迅速抓了人，这也没什么好说的。 本来这种宣传无可厚非，用这种方式震慑犯罪分子，不也是保护民众的一种方式吗！ 就因为宣传五分钟抓人，你不服气，就搞出这么反人类的电话通知杀人案？ 这一刻，所有人的三观都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你服不服，那是你自己的事！” “就因为你不服，你就杀了这么多无辜的人？” 高正宁愤慨地猛拍桌子，情绪失控地咆哮起来。 而这时，嫌疑犯却冷笑了一声，但很快就收敛了表情。 “这次我有点服了！” “你们确实挺牛的！” “五分钟真把我给逮住了！” “厉害！” 说完，他对裴元竖起了大拇指。 这时，众人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裴元真的在五分钟内抓到了人，还救了一个受害者，让他免于被杀。 要是再晚一点，人就没命了！ 感慨到了极点，也惊讶到了极点！ 裴元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 回派出所的路上，江别风再次提出了这个问题。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问题，裴元早有准备。 “我有个朋友说这边工地上电缆经常丢，我就想着没事去查查看！” ... ... “排查到废品收购站的时候，正好撞上嫌疑犯刚打完电话准备动手杀人。” “然后我就把他按住了！” “巧合！都是巧合！” 说完，裴元耸了耸肩，一脸真诚。 江别风嘴角微微抽搐。 我觉得你在糊弄我，但我没证据！ 不过，江别风也没再追问，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不管是黑猫白猫，能抓到坏人的就是好警察！ 回到派出所，裴元受到了英雄凯旋般的欢呼！ 裴元又一次解决了不可思议的大案，富林派出所的所有警员都与有荣焉。 不过，大家也没高兴太久，因为他们都看出裴元很累了！ 昨晚马不停蹄地抓了那么多人，到现在还没审完。 早上又抓了这个让全市警方如临大敌的电话通知杀人案嫌疑犯。 换作一般人，恐怕早就累趴下了！ 确实，裴元现在真的有些累了！ 身心俱疲！ 回到休息室，没过多久，他就睡着了。 醒来后，细细回想，还是忍不住有些后怕。 如果不是因为那不可思议的巧合，自己还真抓不住这个嫌疑犯。 寄予厚望的嫌疑犯盲盒，并没有给他带来惊喜。 看来，以后遇到这种情况，不能全盘押宝在系统上了！ ...... 与此同时，之前积累的正义点几乎花光了，但也并非没有进账！ 进入系统！ 系统的提示再次刷屏。 第58章 你不会想抓小仙女吧? 【正义点余额：620】 正义点的小金库又鼓了起来！ 连开了九个嫌疑犯盲盒花了450点。 前面抓的八个嫌疑犯给了他180点正义值的奖励。 而抓到真正的目标，一次性奖励了他350点。 加上那次抓了废品站老板给了30点。 瞬间觉得自己富得流油！ 不来一波盲盒开开？ 来，技能类盲盒走起！ 开！ 【谈判专家：显着提升宿主在警务状态下的沟通能力和说服力】 看着这个看上去就高端大气的技能，裴元满意地点点头。 简单概括就俩字——实用！ 审讯时能让嫌疑犯更容易坦白犯罪事实； 和挟持人质的歹徒谈判时更容易让其放下武器； 安慰企图自杀者时更容易让他们走出阴霾放弃轻生； ...... 反正就是有用！ 不由得乐了。 运气似乎还不错嘛！ 难道是因为连续抽了九个嫌疑人的盲盒，全都是小毛贼，所以好运要来了？ 裴元想到这儿，趁着运气在线，决定继续开箱！ 【身体素质提升（小）：略微增强宿主的身体能力】 裴元：“......” 这是啥玩意儿！ 怎么又是小药丸！ 这东西爆率这么高？ 虽然效果能累积，但累积到现在，裴元感觉自己越来越不像个人类了！ 现在的身体条件，干日常工作都绰绰有余，再强也是多余！ 得了，今天不能再开技能盲盒了。 裴元有种预感，再开下去，怕是要连中小药丸三发...... 视线转向线索盲盒，裴元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其他三种盲盒都试过了。 只剩下线索盲盒还没碰过。 反正现在不差钱，试试水？ 想到这儿，裴元立刻行动起来。 线索盲盒，开！ 【线索——抖音号：爱吃海鲜的仙女】 裴元挠挠头，这线索...直接把嫌疑人给曝光了？ 应该没错吧？ 这个名叫“爱吃海鲜的仙女”的抖音用户，她干了啥坏事？ 轻轻摇头笑了笑，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 要是直接给出嫌疑人身份，那这盲盒不比嫌疑人盲盒还厉害？ 应该是自己还没搞懂的线索吧！ 很快，他心中就有了猜测。 或许这个抖音号发布的短视频里，无意中记录下了某个违法行为。 想到这里，裴元打开手机上的抖音，搜起了“爱吃海鲜的仙女”。 别说，还是个小有名气的本地网红，粉丝数量不少。 内容主要是探店，本人是个青春活力的女生。 饶有兴趣地点开一个短视频，就是“小仙女”选了个餐馆去评测，帮粉丝排雷。 看完一个视频，裴元没发现什么异常，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反正今天没事，干脆把她所有的短视频都看一遍吧。 看了一会儿，裴元感觉自己快成粉丝了！ 别说，“小仙女”长得既漂亮又可爱，吃东西时满脸幸福，看得人都饿了。 当然，裴元没忘了仔细观察，寻找线索。 只是，看到最后也没找到什么，反而对海边的美食了如指掌了。 “哎呀，阿元，你也看小仙女啊？”魏驰南凑过来，一脸惊讶地说。 裴元疑惑地转头，若有所思地问：“你也看她的短视频？” 魏驰南连忙点头，“那当然，小仙女的每个视频我都看过，还跟着她吃遍了海边的美食呢...” 接着魏驰南恍然大悟，“你不是海边人，可能不知道，小仙女在这边可火了！” 裴元点点头，笑着又问：“那你觉不觉得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这么问，是因为觉得魏驰南关注“小仙女”时间长，也许知道些什么。 下一刻，魏驰南惊恐地看着裴元，那表情像是见了鬼！ “我的天！” “你不会想抓小仙女吧？” 也难怪魏驰南这么想，实在是裴元的抓人记录太惊人了。 随时随地抓人，不分时间地点。 很可能人家好好走路，裴元上去就把人按住了！ 只有想不到，没有裴元抓不到！ 在这种情况下，他突然问自己知不知道小仙女有什么异常，这不是明摆着要抓小仙女嘛！ 裴元疑惑地看着魏驰南，你咋会有这种危险的想法？ 我这么通情达理，怎么可能随便抓人呢！ 裴元对自己的认识，还是挺清晰的。 当然，魏驰南不知道裴元心里的想法，如果知道，估计要炸了！ 你会不会随便抓人，你自己心里没数？ 虽然最后事实总证明，裴元抓的没错。 但你和裴元一起逛街，正聊着天，裴元前半句话刚落，突然冲出去按住一个人，再回来继续和你说后半句... 你说，这时候你压力大不大！ 裴元看着魏驰南那见鬼的表情，笑了笑没再言语。 这时，他大致明白，这个“小仙女”大概率没啥问题，但是否无意中卷入了什么，还得慢慢调查！ 没有多想，裴元索性先把这条线索放一边不管，说不定什么时候相关的案子就自己冒出来了呢！ 又是三人一组的值班日。 所长江别风表示，今天他也一起值。 他得随时了解所里的工作动态。 不然，第二天一来，发现审讯室又满了，心理压力山大！ 不过裴元倒不觉得怎样。 之前都是意外！ 哪能天天抓那么多人呢！ 毕竟咱们这里的治安一直名列前茅，海边又是国际化城市，就算违法难以避免，也不可能到处都是坏人吧！ 上午，只有一起警情需要处理。 是辖区一个小便利店，买卖双方闹了矛盾，报了警。 熊柏兴直接不让裴元出警，自己带着王文博去了！ 直到中午，一切似乎都平静得很。 不知为何，突然清闲下来，裴元反而有点不习惯。 仅仅一个上午，裴元感觉自己都快长蜘蛛网了！ 说起来也有点矛盾。 不抓人手痒，恨不得每天都能抓人。 但每天抓人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辖区治安不太妙。 所以，这真是个矛盾！ 第59章 没事在家玩饲料? 但对一名派出所民警来说，能让辖区百姓安居乐业，就是最大的追求。 吃过午饭，裴元还是出警了！ 有人报警，邻居家里总有难闻的怪味，影响到了生活。 熊柏兴派裴元出警了！ 在他看来，这种邻里间的纠纷，才是派出所最常处理的案件。 无非是一户影响了另一户，产生了矛盾，民警去调解就行！ 这种矛盾，只要不动手，警察是不会抓人的。 熊柏兴心想，这次裴元总不至于再带个人回来吧！ 裴元没说什么，直接带着强华和张旭出发了。 到了事发现场，这是一个老旧的小区，环境并不怎么样。 再说，裴元已经嗅到了一股难闻的刺鼻味儿，眉头不由得拧成了疙瘩。 “警察同志，就是这家，老李头把房子租给了外乡人！” “也不知道他们在捣鼓啥，整天臭得不行！” “我去找他们理论，他们还振振有词，说受不了就搬家！” “说话那叫一个冲！” 一位大妈对着裴元抱怨不停，非要让裴元去管管。 这种事，强华显然更拿手，“富林派出所大妈之友”的名头可不是白来的。 安抚好大妈后，三人敲响了对面的门。 “谁啊？” 声音大，语气不耐烦，像是午睡被吵醒，极度不满。 “警察！开门！”张旭沉声说道。 半天，屋里没动静，反而传来搬东西的声音。 “快开门！” 裴元眉头紧锁，感觉情况不对，用力拍门，大声喊道。 “来了！来了！”好一会儿，门才开了一条小缝。 一颗脑袋探出来，眼珠子滴溜溜转，发现真是警察，脸色明显变了。 “那个，警察同志有啥事吗？”小心翼翼地赔笑，语气和刚才的不耐烦截然不同。 这时，裴元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门一开，那股味道更大更难闻了！ “有人投诉，你家味道太重，影响到别人正常生活了！” “所以我们来看看！” “让我们进去！” 裴元一脸严肃地说。 男子的脸色又是一变，眼神闪烁，似乎在琢磨拒绝的理由。 裴元哪会给他机会，用力一挤，挤进了屋内。 男租客倒没拼命阻拦，只是表情更加躲闪。 女租客也出来了，嘴里嘀咕着，似乎是方言，是不是在骂人裴元不清楚。 “你家到底是什么味儿？” 强华皱眉问道，这种难闻的味道，难怪邻居要投诉，他们自己都受不了。 真不知道这对租客是怎么忍下来的。 裴元环视一圈，敏锐的感觉发挥作用，很快就找到了气味的源头。 “打开！”走到一个柜子前，裴元指了指，对两人说。 男租客犹豫片刻，打开了柜子。 顿时，强烈的气味冲击让裴元差点站不住。 他的感官因系统强化本就比一般人敏感，如今这股刺鼻味儿，让他难受极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袋深褐色的物质，稀稀的，有点像浆糊。 “这是啥玩意？”张旭受不了地问。 这对租客苦着脸解释：“这是饲料！别人给的，周末我们回乡下时带回去喂牲口！” 强华对裴元点点头，他对这种情况有所了解。 周边乡村的村民平时在城里打工，周末回乡下，这样的情况在江北很普遍。 只是强华有些怀疑，这么大的味道，牲口真的愿意吃吗？ 裴元没有农村生活的经历，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既然强华认可，大概就没问题。 “家里不能存放这么重味道的东西，影响自己也影响邻居。” “要么现在就带回乡下，要么立刻处理掉！” 裴元掏出纸笔，开始记录这次出警的情况。 然而就在这时，裴元无意中的一瞥，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眯起眼，盯着女租客的手，心里已生疑虑。 女租客手上沾满了深褐色的粘稠物，看起来像是那袋饲料。 她没事在家玩饲料？ 正常人唯恐避之不及的气味，她却喜欢？ 太不寻常了！ 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 大脑迅速运转，回顾着刚才的一切。 这对租客这么久才开门，恐怕是在这段时间里藏了什么东西。 想到这，裴元看似不经意地走到旁边的柜子前，猛然拉开柜门。 这对租客惊呼一声，想阻止，却已来不及！ 柜子里，堆满了纸箱。 最上面的纸箱开着，里面竟是中药丸的塑料壳，像乒乓球一样，一袋袋装着。 裴元瞳孔一缩，他明白了这对租客隐藏的是什么！ 手工搓制药丸？ 简直荒唐！ ...... 中药大药丸的塑料壳，还这么多！ 说这些都是他们俩吃的，打死裴元也不信。 男租客凑上前，想关柜门，但就在他动手时，裴元声东击西，突然又打开了另一个柜门！ 而这一次，柜子里出现未封塑料的深褐色药丸，问题已经很明显了！ “靠墙蹲下！” 裴元大喝一声，张旭和强华反应过来，立即将这对租客推到墙边，控制住。 接着，裴元把所有柜子都打开，一切物品暴露无遗。 有“饲料”，有大药丸的塑料包装，还有一种中药的外包装，看起来像炸药。 至此，很清楚了！ 这两个家伙，竟然在出租屋里手工制作中药大药丸，制造炸药！ 裴元嘴角忍不住抽搐，觉得自己又长见识了！ 这么低端的造假手段？ 哪怕用半自动机器也好啊！ 竟然用手搓...... 就算你们手搓到冒烟，一天能搓几颗？ 拿起纸质外包装，看了一眼，上面竟写着“十全补身丸”，还有什么“千年药方”，又是“医药协会推荐品牌”，反正怎么高端怎么写。 不用看也知道，批准文号之类的肯定是假的！ 至于那深褐色的材料，肯定是药丸的基底，具体成分裴元都不敢细想。 能是好东西才怪！ 吃了这药丸，别说补身，没吃出问题都算万幸！ 至于这东西搓出来卖给谁，裴元用脚趾头都能猜到。 那么多老头老太太呢！ 你说啥，他们信啥。 而且还有钱...... “你们这东西，一盒卖多少钱啊？”裴元忍不住好奇地问。 男租客抱着头靠墙蹲着，听到裴元的询问，也不抱侥幸心理了，老实回答。 第60章 用狗粮搓保健品? “八毛一颗！” 裴元眨眨眼，有些惊讶。 一盒才10颗，八毛一颗，那就是一盒八块钱？ 有点便宜啊！ 便宜到一听价格就知道是假的！ 可能是裴元的表情被男租客读懂了，他苦着脸继续向裴元解释。 “我们卖8块一盒，他们再转手，可能就200一盒了！” 裴元恍悟，原来这两位是生产大户，而非中间商，大笔利润都让那些卖‘特效药’的捞走了。 “那你们一天能鼓捣出多少啊？”裴元好奇地问。 “大概三千颗左右！”对方答道。 裴元一听，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 哎哟喂！ 真有两下子！ 一天能整出三千颗？ 这得把手心磨出老茧了吧！ 再说收入，三千颗就是两千四百块，去掉些微成本，一天纯赚两千大洋啊！ 他转头，神色复杂地望向张旭和强华。 这俩哥们儿是辅警，月薪才三千。 “要不，你们也别上班了，改行做‘特效药’生意吧，两天抵得上现在一个月！”裴元的眼神明明白白地传递着这个意思。 张旭和强华一脸惊讶又无奈，这么一比，这俩制药丸的确实比他们赚得多得多。 难怪网友们调侃，赚钱的路子都写进了刑法里，果不其然！ 押着二人，连同他们制作好的‘特效药’和原料一起带回了派出所。 制假售假，尤其是药品，这下子三年牢狱是跑不了了！ 万一查出这些药丸对人体有害，那刑期可就是三年以上，十年以下了。 “咱们这次救了多少大爷大妈啊！”归途中，张旭乐呵呵地说。 裴元虽想笑，却还是点头赞同，张旭说得没错。 一天三千颗，要是流到大爷大妈手里，不知要害苦多少人！ 他们干了件大好事！ 回到所里，熊柏兴正准备出勤，迎面撞见裴元三人拎着一男一女回来，差点又炸毛了！ 抓……抓回来了？ 不就是邻里间的小矛盾吗？ 怎么把两边的人都给逮回来了？ 一点小争执，还给人家铐上了？ 你玩真的？ 熊柏兴误会了，以为带回来的就是闹矛盾的两家人。 直到审讯室里，熊柏兴才搞清楚状况！ 接着，熊柏兴见到了手工药丸和药品包装盒。 然后，他懵圈了！ “我的天！”熊柏兴半晌后大叫，“我家就有这药！” 众人齐刷刷看向熊柏兴，满脸的难以置信。 这可是手工‘特效药’啊！ 你家竟然有？ 熊柏兴哪还管得了旁人的异样眼光，瞪着嫌疑人，恨得牙痒痒！ “我爸之前说买了点保健品，我随便看了一眼，没多想。” “包装一模一样！” “我还以为是在药店买的，谁能想到是‘特效药’！” 熊柏兴快崩溃了！ 自己专门抓那些坑害老年人的，结果家里老人一个劲儿地买…… “说，这玩意儿什么成分？有没有害？”熊柏兴拽着男嫌疑人的衣领，愤怒地质问。 男嫌疑人吓得直哆嗦，连忙摇头，“没毒！没毒！绝对没毒！” 没毒是没毒，但也绝非良品！ 袁顺把熊柏兴拉开了，生怕他控制不住动手。 审讯差不多了，口供一签，接下来就是收网行动。 毕竟，这也是个小型产业链，制假的抓了，还得去抓售假的！ 这时，女嫌疑人突然开口，带着一丝希望问道：“警察同志，如果我们举报同伙，能不能从轻处理？” 裴元一愣，他们已经交代了买家，还能举报什么？ “警察同志，我们知道还有个同行，也做‘特效药’！” “但他更过分，用的是狗粮做原料！” “我带你们去抓他，能不能对我们从轻发落？” 女嫌疑人见裴元不信，急切地说，仿佛抓到了最后一根稻草。 裴元眼前一亮！ 嘿！ 还有意外收获！ 就这样，在一名制假者的带领下，裴元他们又抓到了另一伙制假者！ 同行是冤家，这话不假！ 另一伙更过分，正如被举报的那样，他们真的用狗粮搓药丸！ 好吧，至少没毒。 而且据他们说，有些老人吃了这药丸，觉得浑身有劲，味道也不错…… 好吧，裴元没尝过，也许狗粮本身就挺好吃！ 整个行动持续了一下午，不仅三组全员出动，其他小组也纷纷支援。 没办法，要抓的人实在太多！ 整天围着大爷大妈转，想尽办法卖‘特效药’的家伙太多了！ 别说现在的审讯室不够用，再来两个这样的房间恐怕也不够！ 江别风望着这“壮观”场面，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看来，真该扩建至少一间审讯室了！ 以前一间审讯室绰绰有余，但自打裴元来了，就不够用了！ 这都满员几次了…… 改！ 马上改！ 因人手不足影响工作可以接受，但因审讯室不够而无法抓人，那可不行！ 于是，江别风果断决定，将熊柏兴的办公室改造成了审讯室！ 熊柏兴：“？？？” 那么多房间，为啥偏偏改了我的办公室？ 不过，还没等熊柏兴抗议，江别风就给出了理由。 “自从裴元来了，你不是在抓人，就是在审人，要办公室干啥？” 熊柏兴猛地一顿！ 你说得好像很有道理！ 江别风不说，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虽然和裴元出去抓人的次数不多，但裴元抓回来的基本都交给他审。 自己每天在审讯室待的时间比在床上还长！ 他多久没在办公室好好待过了？ 办公室估计都快长蜘蛛网了，开门都能飞出吸血鬼的那种…… 好吧，不要就不要吧，反正也用不上了！ …… 忙碌了大半天，处理完这两起‘特效药’案件，裴元终于得空休息一会儿。 他坐在位子上，一边浏览网上的追逃信息，一边琢磨上次盲盒里的线索。 这时，门口有同事喊裴元。 “阿元，来一下，有美女找你！” 裴元一愣，起身走向门口。 他以为是那个小助手。 毕竟他在江北人生地不熟，认识的人屈指可数。 就算有人报警，也不会指定要找他。 然而，当他看到门外期盼着他的女孩时，愣住了。 第61章 我是他的女朋友 不是小助手。 没见过！ 不认识！ 而且女孩眼中明显有着掩饰不住的倾慕之情。 裴元惊了！ 倾慕？ 什么意思？ 姑娘，咱俩不认识啊！ 你这眼神太容易让人误会了！ 虽然裴元从小到大没少被人表白，但至少都是他认识的人。 可我真的不认识你啊！ “元哥，我来找你了，惊喜吗？” 女孩的目光温柔如水，凝视着裴元，若非身处派出所这等庄严之地，怕是早已伸手挽住了裴元的手腕。 裴元脸上霎时布满了惊慌之色。 惊喜？ 哪里是什么惊喜，简直是惊吓！ 这位大姐，您究竟是何方神圣？ “那个……我们认识吗？”裴元嘴角微微抽动，挤出了一个生硬的笑容，问道。 女孩被裴元这一问，显然有些意外，似乎裴元的反应与她的预期大相径庭。 “元哥，是我突然来访让你不开心了吗？”女孩的声音细若蚊蚋，眼眶里几乎要泛起泪花。 裴元更加困惑了，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作答。 此时，周围的民警们纷纷化身好奇的猫咪，虽未近前，却都竖起了耳朵，试图捕捉这边的风吹草动。 八卦之心在胸中激荡，一场大戏似乎即将上演。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女孩找裴元，然后就哭了……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始乱终弃的戏码？ 昔日的甜言蜜语，如今却成了冷漠的言语。 曾经的…… 众人心中几乎要脑补出一部情感连续剧了。 裴元感到无数目光如芒在背，浑身不自在。 “小姐，您有什么事吗？” “您需要报警吗？” 裴元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能平心静气地说话已属不易。 “你为何要装作不认识我？” “我来，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女孩满腹委屈，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滑落。 裴元此刻真是手足无措。 老天爷啊！ 若我有错，请直接惩罚我，别派这么个不明所以的女孩在我面前哭泣不止！ 我得罪谁了？ 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这事儿简直毫无逻辑可言！ 正当裴元内心一片混乱之际，熊柏兴走了过来。 虽然他不清楚裴元与女孩之间发生了什么，但绝不能让女孩在这儿继续哭下去！ 人来人往的，指不定会传出什么风言风语！ “姑娘，有什么事我们进去说吧！”熊柏兴微笑着提议，算是替裴元解了围。 女孩擦了擦眼泪，羞涩地瞥了裴元一眼，随后点了点头，随熊柏兴进了询问室。 这时，熊柏兴回头，忍不住瞪了裴元一眼。 尽管裴元已是位优秀的民警，但别忘了，从某种意义上讲，裴元也是个富家子弟。 说不定，裴元也有富二代那种玩世不恭的习性呢！ 也许，他真的做了对不起女孩的事呢！ 裴元莫名其妙地挨了这一瞪，却无从辩解，心中憋屈至极。 进了询问室，门一关，隔绝了外面那些竖着耳朵等待八卦的同事们。 熊柏兴为女孩倒了杯水，笑着坐到了女孩对面。 “姑娘，你认识我们的裴元？” “找他有什么事吗？” 熊柏兴保持着微笑，试图缓解女孩的紧张情绪。 然而，女孩一开口，差点让裴元如遭雷击！ “我是他的女朋友！” 这句话仿佛在空气中回荡，让裴元彻底愣住了！ 大姐，别开玩笑了！ 这可不是随便能认的！ 就算你认我做父亲，也好过认我做男朋友啊！ 我哪来的女朋友！ 虽然女孩看起来清秀可人，颇有小家碧玉之感，但这又能怎样？ 想当我女朋友的女孩多了去了！ 忽然，裴元灵光一闪，想到了一种可能。 现在许多男明星都有无数的女友粉和老婆粉。 常常把“我老公”、“我现男友”挂在嘴边。 或许，这女孩不知何时见过自己，被自己的帅气外表所吸引，难以自拔。 进而产生了幻想，真以为自己是她的男朋友了？ 现在竟然找上门来了！ 看来，这病得不轻啊！ 姑娘，你这是病，得治！ “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裴元努力让自己的笑容显得自然，“我根本不认识你啊！” 可裴元这话一出，女孩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原来你是这样的人！” “我们不是在网上聊得很好吗！” “你不是说下半年我们就结婚吗？” “我刚借给你三万块，你怎么就不认账了？” …… 女孩哭得伤心欲绝，却也让裴元更加一头雾水！ 网上聊天？ 我的社交账号上除了亲友同事，哪有什么陌生人。 况且，我整天忙于抓坏人，哪有时间闲聊！ 因女孩的出现而头疼不已，裴元的反应变得迟钝，没有察觉到其中的不寻常。 但一旁的熊柏兴一听，立刻发现了问题所在！ 借给裴元三万块？ 开玩笑吧！ 虽说裴元的工资确实不高，可别忘了，裴元是个不折不扣的富二代，怎会向人借钱！ 现在只有两个可能。 要么这女孩真的有某种妄想症，要么就是这女孩被骗了！ “姑娘，你先冷静一下，我们慢慢说！” 熊柏兴给裴元一个放心的眼神，随即开始安抚女孩。 “如果你们没见过面，那就是一直在网上聊天了？” 女孩闻言点头，随即打开手机，将聊天界面展示给熊柏兴看。 熊柏兴接过手机，惊讶地发现，与女孩聊天的账号头像正是裴元的照片。 而且是穿着警服的照片，即便类似证件照，却依然英气逼人！ 他认出来了，这张照片其实就是派出所墙上挂着的警员照片。 往上翻阅聊天记录，熊柏兴越看眉头锁得越紧。 这个“裴元”以反诈骗宣传为由添加了女孩为好友，确实发送了一些安全小知识。 但在“裴元”的朋友圈里，却有许多裴元的帅气照片。 似乎是执行任务时被拍摄的。 这样阳光帅气的警察，对女孩而言，天生就有着不可抗拒的魅力。 女孩心动不已，于是试着与“警察小哥哥”聊天。 没想到，“警察小哥哥”竟然真的回复了她。 这个“裴元”言辞巧妙，让女孩信以为真。 第62章 是哪家诈骗团伙盯上我了? 一来二去，女孩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然而，“裴元”始终没有透露自己的真实工作单位，她只知道对方是警察。 几天前，“裴元”突然说遇到了点麻烦，女孩二话不说就转了三万块给他。 裴元说要去执行任务，一走就好几天，音讯全无。 女孩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央求朋友们帮她找找，看裴元到底在哪个单位上班。 等她得知裴元是富林派出所的一名警察时，心里便打起了小九九，想着给他一个意外的惊喜。 第一眼见到裴元本人，女孩激动得差点儿晕厥过去，真人比照片还帅气百倍！ 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网络上那个对她关怀备至、温柔体贴的警察小哥，此刻竟装作根本不认识她。 “我真的不在乎那三万块，我不是来讨债的！”女孩努力想打动裴元，但事态的发展完全偏离了她的预期。 裴元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几乎要哭出来：你不在乎那三万，我还不在乎呢！ “姑娘，听我说，你恐怕是遇到骗子了！”熊柏兴面色凝重，拿起裴元的手机，打开通讯软件递给女孩。 “你自己看，这两个账号根本不是一回事儿！” “可能是有人专门用裴元的照片和警察身份去骗人。” “这个账号已经涉嫌诈骗，我们会立即立案调查。” 女孩愣住了，满脸的不可置信和惊恐。 “你真的不是裴元？” 女孩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和深深的失落，对着裴元问道。 “我是裴元，但不是和你聊天的那个裴元！”裴元坦白道，这事让他也有些不耐烦了。 ...... 女孩的眼泪如断线的珍珠，显得格外楚楚可怜。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张旭推门而入，表情古怪。 “熊所，有个小姑娘报警，说有人冒充警察诈骗，我看了那冒充者的账号，头像用的居然是裴元的照片。” 虽然这话是对熊柏兴说的，但张旭的眼神却停留在裴元身上。 裴元噌地站起，心中怒火中烧！ 又来一个！ 是哪家诈骗团伙盯上我了？ 那么多明星照片不用，偏要用我一个小警察的？ 简直莫名其妙！ 不行，不能让他们再这样肆无忌惮地骗人了！ 裴元决定直接去找分局的技术侦查科，请求他们介入调查。 刚走出询问室来到大厅，就听见一个惊讶不已的声音。 “咦？” “你真的是警察啊？” “那我不报警了！” “阿元，这几天你怎么不理我了？” “是因为工作太忙了吗？” ...... 又一个女孩惊讶地看着裴元，脸上的表情渐渐柔和，就像刚才询问室里的那个女孩一样。 裴元差点儿没站稳，感觉整个世界都不美好了！ 派出所的同事们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再也按捺不住。 今天真是出了个大新闻！ 面对这样的奇葩事，裴元感到无比心塞，也不想多解释，直接去了分局，找经济侦查的同事帮忙，必须尽快揪出那个冒用自己的身份行骗的家伙。 很快，那人的身份就被锁定了。 裴元没等别人，亲自上门，把他给带了回来！ 在富林派出所的审讯室里，被铐在那里的，是一个满脸胡茬、贼眉鼠眼的糙汉子。 就是这样一个家伙，竟然用裴元的照片骗了那么多女孩，甚至还有阿姨级的人物... 熊柏兴不敢让裴元参与审讯，生怕裴元一时冲动动起手来。 其实根本不需要审讯，这家伙自己就招了！ 原来，这家伙有一次来派出所办事，正好碰见裴元出警，被裴元的帅气深深震撼。 他一个大男人都觉得裴元帅得没边，更何况那些女孩子，岂不是要被迷得神魂颠倒？ 于是，一个邪恶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滋生。 他悄悄拍了许多裴元的照片，回家后重新注册了一个账号，开始冒充裴元。 没想到，还真有人上当，而且不止一个！ 只是，他毕竟不是专业骗子，不懂得如何隐藏身份，这才轻易被技术侦查锁定。 裴元恨得牙痒痒，这家伙竟然冒充自己骗了整整八个女孩。 要是没被发现，自己说不定还会多出多少个“女朋友”呢！ 当这些受骗的女孩被通知到派出所时，一个个还浑然不知自己被骗！ 尤其是见到裴元时，惊喜又甜蜜... 然而，当真相大白，她们看到那位抠脚大汉诈骗犯时，顿时哭得撕心裂肺！ 特别是旁边还站着那么帅的裴元，一比较之下，心如死灰！ 如果不是警察拦着，诈骗犯恐怕要被她们挠个半死！ 离开时，她们一个个委屈地看着裴元，仿佛裴元做了什么对不起她们的事。 裴元整个人已心如死灰！ 更让裴元郁闷的是，因为这件事，他在系统内部几乎成了名人。 以前也有冒充警察身份诈骗的，但都是泛泛而谈，不会具体到某个人。 谁能料到，这家伙直接用了裴元的身份行骗！ 而且受骗的女孩还以女友的身份找到了派出所... 现在，系统内的同事见到裴元，总忍不住调侃几句。 “阿元，今天你女朋友没来找你啊？” 在富林派出所里，裴元更是成了主要的调侃对象，完美接棒上次“魏驰南跑不过老奶奶”的趣事。 尽管大家调侃归调侃，但也不免感慨。 发生这种奇葩事，主要还是因为裴元太帅了！ 如果不是裴元比电视上的明星还帅，骗子怎么会选择冒充他呢！ 有时候，帅也是一种罪过啊！ ...... 下班了，身心俱疲的裴元开车回家，只想好好睡一觉。 平日里，就算连续追捕罪犯一天一夜，他也不会如此疲惫。 可今天，被两个小姑娘硬生生当作男朋友，心累极了！ 正值晚高峰，路上车流如织，寸步难行，车速根本提不起来。 慢悠悠地开着车，感受城市的喧嚣与忙碌，也算是一种另类的放松。 就在这时，一阵阵刺耳的喇叭声响起。 裴元微蹙眉头，通过后视镜往后看。 只见一辆打着双闪的白色轿车，不停地按喇叭，频繁变道，只要有空隙就往里挤。 第63章 临产孕妇 这么急？ 裴元原以为这只是个寻常的路怒族，因堵在路上而烦躁，才会如此不顾一切地见缝插针。 温文尔雅地下车，一上车就成了狂野骑士，这类人并不少见。 可令裴元始料未及的是，那辆白色轿车左挤右挪，竟已贴近了他的车侧。 看这阵仗，怕是还想硬生生插到他前头。 正当裴元犹豫是否该礼让一二时，那白色轿车猛然向他这边打轮。 裴元一惊，急踩刹车，却已迟了一步。 “砰！” 沉闷的一声。 两车相撞，实打实地。 裴元皱眉，心中腾起一股无名火。 就算要变道，至少也得给别人留够反应时间吧！ 路怒到这份上？ 这分明是危险驾驶！ 怒气冲冲地下车，裴元预备给这位重度路怒的司机上一课。 然而，走近一看，只见驾驶座上的男子正手忙脚乱地打着电话，声音带着哭腔，焦急万分。 “我……我不知道我现在在哪……” “反正就在去医院的路上！” “我……我紧张得开不了车了……” “你们不能定位我的手机吗？” “求求你们，快来吧！” “我媳妇快撑不住了！” 男子的哭腔让裴元心头一紧，脸色骤变！ 他终于明白这白色轿车为何如此疯狂…… 不及多想，裴元飞快绕到车前，猛地拉开驾驶门。 “我是警察！你坐后面去！我来开！” 裴元大喊一声，让已六神无主的男子让出驾驶位，自己迅速钻入，不及系安全带，一脚油门踩下。 回头一望，后座上一名女子仰躺着，大口喘息，腹部隆起，时不时因疼痛难忍发出呻吟。 “坚持住，老婆！” “马上就到医院了！” 男子焦急地安慰妻子。 “不行了！” “羊水破了！” “还要多久啊！” 女子痛苦地呼喊，显然已难以承受。 此时，裴元意识到情况比预想的更糟！ 不是生病，而是临盆在即！ 羊水已破！ 若不能及时赶到医院，母子二人性命堪忧！ 生命重于泰山，分秒必争，裴元瞬间做出决定，不惜一切代价。 打开双闪，红绿灯已不在考虑范围内，按响喇叭，直奔医院而去！ 城市地图在他脑中清晰呈现，最近的大医院虽不远，但晚高峰的拥堵让速度成了奢望。 裴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越是危急时刻，越需冷静应对！ 唯有冷静，方能找到出路！ 此刻，必须寻求支援。 他立即打开警务通，联系熊柏兴。 “熊所，我在富林大道，急需送一名孕妇去三院，路上堵得厉害。情况紧急。” “你赶紧联系交警，让他们为我们开辟通道，最好有摩托警开道！” “收到，保持通讯畅通！”熊柏兴从裴元的语气中感受到紧迫，立刻行动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你一定要挺住啊，老婆！”后座的男子几乎要崩溃。 裴元无暇责备关键时刻失措的男子，厉声道：“你快摇下车窗，挥动毛巾或其他东西，让别的司机注意我们，给我们让路！” 随即，他又通过警务通对熊柏兴说：“师父，我怕时间不够，你能联系医院派救护车往这边赶吗？路上汇合能节省不少时间。” 时间，刻不容缓！ 裴元的神经，紧绷如弦！ 车流如织，裴元左右穿梭，分秒必争。 若非车技过硬，此刻真要束手无策了！ “阿元，快说说孕妇状况！”熊柏兴的声音也透着焦急。 “即将分娩，意识清醒，呼吸困难，羊水破裂。” 裴元言简意赅，却在这紧要关头又想到一个争取时间的法子。 给交通广播电台打电话！ 许多司机，特别是出租车司机，行车时爱听交通台，以便提前知晓路况。 幸运的是，电话很快接通。 接听的是导播。 “您好，您有什么问题？” 电话不会直接接入直播间，由导播先行筛选。 “我是警察，需要紧急广播，请立刻接进去！” 裴元顾不上寒暄，急促说道，生怕被当作恶作剧，又加重语气：“快接进去，别浪费时间！” 导播被裴元的吼声震得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将电话接入直播间。 “这位听众，您有什么……” 主持人如常微笑开场，却被裴元打断。 “我是警察，先听我说！” “我正驾车送一名临产孕妇前往三院，情况紧急！” “目前在富林大道，但路况极差！” “我希望你能广播一下，让行驶中的司机尽量避开这条路。” “请为我创造一条畅通的道路，我在此感谢你和所有司机！” 裴元语速飞快，迫切地提出请求。 主持人惊讶地睁大眼，随即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若非玩笑，这关乎人命。 于是，主持人立刻广播。 “亲爱的听众朋友们。” “刚刚接到一位警察的求助，他正驾车送一名临产孕妇去医院，情况危急！” “他正沿富林大道前往三院。” “我们呼吁广大司机朋友，尽量避免行驶此路线。” “我再说一遍，他正沿富林大道前往三院。” “我相信世界充满善意，我相信面对危难，大家不会袖手旁观。” “这是一场生命与时间的赛跑，请为我们让出生命通道！” “谢谢大家！” 交通台的广播在众多车辆中响起。 听到广播的司机们无不为之揪心。 人心皆肉长，设身处地，若是自己面临同样危机，定然也会慌乱不堪。 自然而然地，原计划经过富林大道的司机纷纷改道。 就算是多绕些路，也得给正和时间、生命赛跑的警察同志让条道儿。 交警的反应快得很，富林大道那边已经单向封路了。 三条车道右边那条，清得干干净净，就等着裴元的车飞驰而过。 一路上，车喇叭声此起彼伏，不光是为了提醒前车让路，更是对裴元这份担当的敬礼。 整座城似乎都在为这场最感人的救援行动起来。 这是对生命的敬畏，也是内心深处那份汹涌的自豪。 时间一点点流逝，孕妇的情况牵动着每个人的心弦。 交通广播的热线被打爆了，报警平台也是一样。 第64章 这还是人干的事? 这时，两个骑摩托的铁骑交警赶上了裴元，为他在前开道。 裴元心里的焦急稍微缓了缓，他已经尽力争取每分每秒。 接下来一路绿灯，就看这位即将成为母亲的女士能否坚持了！ 她一定能行！ 因为她腹中的小生命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有多美好！ 母爱的伟大，是这世上最强大的力量！ 你一定行的！ 裴元不知为何，因担忧而眼眶泛红。 三院的建筑已近在眼前。 可就在裴元要从富林大道拐进三院内部路时，意外发生了。 一辆保姆车迎面飞驰而来，不减速度地左转，抢在裴元前头进了内部路。 看那速度，恐怕也是急着送病人去医院。 裴元虽然心急如焚，但稳妥起见，还是踩了刹车。 本以为保姆车会直奔医院大门，谁知刚拐进来就莫名其妙地停下了。 唯一的路，被保姆车堵死了！ 你到底想干嘛？ 裴元心中一急，忍不住骂了一句，接着猛按喇叭，希望保姆车赶紧让路。 可保姆车竟直接熄火不动了！ 裴元急得一边按喇叭，一边打电话让医院赶紧推担架出来接人。 他有种预感，前面这保姆车要出状况！ 这时，保姆车门开了，下来一位穿着时尚、气势逼人的女子。 “你有毛病吧？” “乱按什么喇叭！” “急着看你爸最后一面是吧？” 女子恶语相向，嚣张至极。 裴元摇下车窗，脸色阴沉到了极点，整个人处于爆发的边缘，就像即将喷发的火山。 “滚开！” “快把车挪开！” “我现在没空跟你耗，不然这事没完！” 把医院的生命通道都堵了，这还是人干的事？ 要不是车上有孕妇，他真想直接撞过去！ 但现在，他没时间跟这个愚蠢的女人纠缠。 女子叉着腰，比裴元还凶悍。 “你没完？我跟你也没完……” 但她话音未落，保姆车上陆陆续续下来几人，扛着摄像机和灯光设备，像是某个节目摄制组。 女子瞪了裴元一眼，转身离去。 她和那些人摆弄着手里的家伙，对着保姆车喊道。 “好了！” 保姆车门再次开启，一名英俊的年轻人走了下来。 年轻人一脸痛苦，挣扎中透着坚韧，仿佛重伤在身却坚持不倒。 这时，女子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夸张至极。 “阿雷，你看你，一点都不懂得照顾自己！” “受伤了我就让你先去医院，你偏不，非要拍完你的戏份！” “你看看，把自己伤成什么样了！” “就算你为了艺术不顾一切，你也得为你的粉丝想想啊！” 说着，几乎要哭出来了！ 裴元看得目瞪口呆，原来真是个明星。 拍戏受了伤？ 但裴元没再理会那边，因为医护人员已经推着担架过来了。 众人手忙脚乱地将孕妇转移到担架上，然后朝产房所在的楼飞奔。 就在这时，那女子突然毫无征兆地发起了飙！ “我说你们是不是脑子有病！” “没看见我们在拍摄吗？” “就因为你们乱入，画面全毁了！” “废物！垃圾！” 女子怒不可遏，仿佛世界都该围着她转！ 裴元在内的几个医护人员都被骂懵了。 愤怒不已，任谁被这样劈头盖脸一顿骂，也难以忍受。 但一想到担架上的孕妇，几人强压怒火，继续推着担架狂奔。 奔跑中，裴元回头眯眼一看，发现那明星拍完戏就不痛了，比谁都精神。 怒火再也压制不住！ 若非情况紧急，裴元定要他们好看！ 即便如此，裴元也记下了这个叫“阿雷”的明星！ 等这边处理完，有的是时间找他们算账！ 忍着怒火，和医护人员一起用力推着担架，很快将孕妇送进了产房。 由于情况特殊，她的丈夫未能一同进入。 “警官，太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我老婆可能就……” 这时，他才想起裴元，满眼泪光地道谢。 “不用谢，这是我该做的，见到群众有难我袖手旁观，这身警服我还怎么穿得下去？” 裴元摆摆手，安慰道：“我相信你老婆和孩子都会挺过来的，恭喜你要当爸爸了！” 男子心中依旧忐忑，但听了裴元的话，多少安定了些。 这就是“谈判专家”的作用，能安抚人的情绪。 裴元没有立即离开，担心有情况，便陪着男子坐在产房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妻子仍未出来，压抑的情绪快要绷不住了。 无奈之下，裴元只能继续安慰。 “你想，如果情况真的很严重，医生会出来让你签字的……” “还没让您动笔画押，就意味着事情还在掌控中。” 裴元虽然对医院的门道不太门清，可电视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嘛。 话音未落，产房的门吱嘎一声开了，助产士缓缓走出。 “大夫，我媳妇儿怎么样了？”男子一个箭步冲到助产士跟前，心急如焚地问。 助产士嘴角挂着宽慰的笑，仿佛一切忧虑都随风而去。 “幸好送得及时，我们已经完成了紧急接生，现在母女都平安无恙！” “要是再拖一会儿，可能就有生命危险了，即便抢救回来，孩子也可能保不住啊！” “但现在一切都好！放宽心吧！” 这番喜讯传来，男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喜极而泣，泪水再也止不住。 裴元的嘴角也不自觉上扬，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油然而生。能救人于危难，这份成就感远胜其他任何事。 眼见小女孩已转危为安，裴元觉得没必要再逗留，便打算告别离开。 他真是累坏了！ 白天被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折腾得筋疲力尽，下班后又经历了一场惊险的紧急护送。 精神上的重压让他感觉自己快要到极限了！ 回家后，必须得好好补上一觉！ 男子激动地握住裴元的手，“你救了我妻女的命，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 “等我媳妇儿出了月子，我一定带全家登门拜访，送面锦旗，好好谢谢你！” “不对头，我非得让你当我孩子的爸不可！” “也不对，我得让我家宝贝闺女认你当干爹！” 第65章 以为是明星就不敢动你? 新晋奶爸激动得说话都颠三倒四的，裴元憋不住大笑起来。 “千万别给我送锦旗，不用特地来道谢！真的！你家闺女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我就最开心了。” 在那位父亲千恩万谢中，裴元告别离开了医院。 走出大楼，裴元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眼神变得犀利。 刚才情况紧急，他没找那个明星算账。 现在没事了，看我怎么修理你！ 不过，裴元走到停车的地方，却发现那辆保姆车早已不见踪影。 那男人的白色轿车也被医院保安移到了停车场。 裴元忍不住冷笑，算你溜得快！ 但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堵塞医院的生命通道，嚣张至极，无视别人的基本生存权利…… 尤其是作为明星，别说艺德了，连最基本的道德底线都没了！ 对这种人，绝不能手下留情！ 以为是明星就不敢动你？ 想得美！ 明星最怕的是背后的资本。 正好，裴元就是资本方畏惧的人！ 谁让他有个有钱的老爸呢！ 收拾这个明星，轻轻松松。 心情美美地打车回家，虽然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但也不在意了！ 此时，一辆路虎在富林大道上瑟瑟发抖…… 路虎内心慌得一批：“主人，你不要我了吗？” 当然，最后是好心的交警叔叔把裴元的车送到了富林派出所。 …… 第二天一早，裴元刚踏进派出所，所里就像炸开了锅。 “咱们的大英雄来啦！” “昨晚整个江北感觉都跟你一起在行动，我现在还激动得发抖呢！” “是啊阿元，昨晚我差点感动哭了！” “昨晚出生的小女孩绝对是世上最幸运的！” 大家迎接裴元，仿佛迎接凯旋的勇士。 裴元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 回到座位，没什么事要处理，便打算打电话给老爸的秘书，让他查查昨天那个明星。 可还没等裴元拨号，电话先响了。 是王西城打来的！ “我的大明星，你不该忙着赶通告忙得天昏地暗吗？哪有空给我打电话？” 裴元笑着打趣。 确实，进了娱乐圈，王西城的通告多得接不完。 “阿元哥哥，我晚上就到江北了！” “一起吃晚饭吧！” “我想你了！” 电话那头，王西城撒娇道。 裴元想了想，晚上也没什么安排，便笑着答应了。 “好，晚上见！” 裴元其实也挺期待的！ 只是他没想到，晚上还会遇到谁！ 上午无事。 中午，旁边的张旭边吃饭边刷着新闻。 突然，张旭像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一样开口。 “蔡雷竟然在江北拍戏，还受伤了！” “你们看，昨天他也去了三院处理伤口！” 其他人不太关注娱乐圈，没搭理张旭。 但裴元听到“蔡雷”、“三院”，微微皱眉，这应该就是昨天那个明星吧？ 于是裴元凑过去，一把夺过张旭的手机看起来。 看完后，裴元直呼好家伙！ 有视频，有照片，还有文案！ 视频清晰，照片拍得唯美。 至于内容，更是夸张至极！ 说什么“三院偶遇明星蔡雷，据悉，蔡雷在片场重伤仍坚持职业道德，强忍疼痛完成拍摄后才赴三院治疗！” 等等…… 好像这家伙多有艺德似的！ 裴元差点笑出声！ 这哪是什么偶遇？ 分明是他们团队自己拍的。 原来昨天的摆拍是为了今天发通稿啊！ 是不是演了这么一出，“敬业”的标签就贴上了？ 裴元可没忘，昨天那人拍戏时走路都困难，一拍完又活蹦乱跳！ 越想越恶心，这不是明摆着欺骗大众嘛！ 难怪娱乐圈乌烟瘴气！ 都是这种人，环境能好才怪！ 曝光这家伙的丑事，得提上日程了。 不教训他，难道还留着过年？ …… 下班后，裴元驱车前往王西城预定好的餐厅。 “阿元哥哥，想我没？” 一进包间，王西城就像小麻雀一样蹦跶到裴元身边。 在外她是粉丝众多的小天后，在这里，她只是裴元的小粉丝。 裴元揉揉王西城的小脑袋，没好气地说：“都成明星了，也不注意下形象！” 王西城嘟起嘴，一脸不服气。 她这副小女生模样，让包间里的另外两人下巴都快惊掉了。 一个是王西城的小助理，裴元之前见过。 另一个是王西城的经纪人东卡，也是合作伙伴。 “那个，小瑜，不介绍一下？”东卡清了清嗓子，笑道。 她不知裴元身份，得谨慎些，毕竟王西城现在这么红，想攀附的人太多！ “这是我裴元哥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王西城整理了一下被揉乱的头发，笑着介绍。 听王西城这么一说，东卡更加警觉。 青梅竹马，少女情怀，容易失控。 不过，一番旁敲侧击后，她放了心。 难怪能和王西城两小无猜，裴元家比周家有钱多了，几乎是省城首富。 这样就不怕王西城被骗了。 “阿元哥哥，明天晚上的演唱会你一定要来哦。” 王西城挽着裴元的手臂，像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 裴元宠溺地点点头。 “阿元哥哥，给我讲讲你的工作吧，我很好奇呢！” 王西城突然兴趣盎然地问。 这时，裴元想起一件事。 王西城家在娱乐圈本就有势力，特别是小公主王西城入圈后，更是收购了一家大型娱乐公司，为她护航。 要对付昨天那位明星，虽然自家有能力出手，但未免大材小用了。 如果王西城家的娱乐公司出马，搞定那位明星应该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吧。 想到这里，裴元笑着开了口。 “正巧，我也想跟你提个事儿。” “昨晚下班路上，遇到一个男人开车送他妻子去医院。” “他妻子快生了，羊水都破了，情况危急，稍有延误，可能两条命都不保。” “我们竭尽全力，全城动员，电台广播，交警开道，路上的司机们都主动让路，大家齐心协力为我们开辟了一条生命通道。” 讲到这里，王西城也不由得紧张起来，生怕裴元接下来的话会是个坏消息。 “我们争分夺秒赶到医院，却在医院内部的路上被一辆车堵住了。” 第66章 太子爷? “那车死活不动，更让人想不到的是，车上下来一个摄制组，围着一个明星拍他受伤后就医的痛苦场面。” “简直是嚣张到极点，好像当了明星就高人一等，能凌驾于普通人之上似的。” “就因为他，孕妇差点错过最佳抢救时机！” “更过分的是，我们在争分夺秒救人时，他的经纪人竟然责骂我们，说我们破坏了他们的拍摄画面！” ...... 裴元说着，又回想起昨天那令人公愤的一幕，情绪有些难以自控。 王西城握紧小拳头，一脸的愤慨。 “世上竟有这种混账？” “这种人也配当明星？连做人的资格都没有！” “人渣，我以后绝对不会跟这种人合作！” “不行，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 “东姐，帮我查查是哪个混蛋，我要让他在娱乐圈混不下去。” 这话，王西城是对经纪人东卡说的。 东卡点点头，这种人就该受到惩罚！ “阿元哥，别生气了，我帮你教训这个混账！” 看到裴元依旧怒气冲冲，王西城心疼地安慰着。 然而这时，包厢的门被敲响。 原以为是上菜的服务员，没想到门一开，进来了一男一女。 男的有点帅，是那种邪魅的帅。 女的穿着华丽，看起来既优雅又有气势。 看清两人样貌，裴元不禁惊讶又轻蔑地笑了。 哟呵！ 还真是熟人呢！ 这不是昨天那个明星和他的经纪人嘛！ 世界真小。 裴元也没想到，自己刚和王西城提起那个混账明星和他的混账经纪人。 下一秒，这两人就出现在眼前了。 真是“有缘”啊，是不是？ “东总，王西城小姐，你们好呀！” “刚才看到你们进包厢，就想来打个招呼！” “我们家阿雷正好在江北拍戏，没想到能有幸遇见你们。” “王西城小姐的江北演唱会我们非常期待，一定会去捧场的。” ...... 进门后，女子赔笑开口，姿态摆得很低。 她的艺人只是初出茅庐，和王西城这样的当红小天后完全不在一个级别。 特别是听说她们公司的老板和王西城关系密切，如果能和王西城搭上点关系，对艺人发展大有裨益。 蔡雷跟着经纪人进来，身体微弯，态度十分拘谨。 他们是不请自来。 王西城的经纪人对他们有些印象，似乎是星光娱乐的新面孔。 奇怪地看了裴元一眼，心里更加疑惑。 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王西城也有些印象，虽然不想被打扰，但想到他们是星光娱乐的人，便淡淡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对方一看王西城和东卡没有驱赶之意，不由大喜，觉得有机会。 “王西城小姐，我们家阿雷有个小小的请求，对你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你的演唱会上不是有个现场抽取粉丝同台合唱的环节吗？” “你看，能不能安排一下我们家阿雷，他可是你的忠实粉丝呢！” “而且抽到明星当粉丝，还能借此炒作，增加关注度。” “你觉得这样安排合适吗？” 她当然不敢说让她的艺人成为王西城演唱会的助唱嘉宾，他还远远不够格，但通过一些操作，换种方式上台还是可行的。 王西城听到这里，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多么无礼的要求啊！ 连抽取幸运粉丝的环节都想暗箱操作。 可见这两人的人品不怎么样。 不过，想到他们是星光娱乐的人，王西城有些为难地看了看裴元。 “阿元哥，你说我该答应他们吗？”王西城小声问道，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把决定权交给了裴元。 此时，蔡雷和他的经纪人才注意到裴元的存在。 而且，一开始他们并没有认出裴元就是昨天被他们痛骂的人。 惊讶不已，原以为裴元只是司机之类的角色，没想到王西城现在做什么都要征询他的意见，显然他才是这里的决策者。 想到这里，蔡雷的经纪人连忙对裴元点头哈腰。 “先生，您看，这是双赢的方案，一定能为王西城小姐带来更多关注！” 在对方期待的目光中，裴元却冷笑一声，转过头去，没有理睬他们，而是转向王西城说。 “你刚才不是还说以后再也不跟这种人渣合作了吗？” “你不是说要让这种混账在娱乐圈混不下去吗？” 王西城一愣，反应过来后惊讶不已。 “他们俩就是？” 裴元点点头，再看向他们的眼神已满是鄙夷。 这两人懵了，不明白为何几人对他们怒气冲冲。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受欢迎了？ 再仔细看裴元，经纪人脸上渐渐露出恐惧。 她认出来了。 裴元就是昨天在医院和他们发生冲突的人。 瞬间慌了神，怎么会这么巧？ 昨天不过是随口骂了一个路人，结果这个路人竟是大人物！ 完了！ 明明是大人物，你怎么这么低调？ 这不是坑人嘛！ 而王西城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位星光娱乐的人，竟是裴元说的昨天那两个混账人渣。 愤怒之余，心里也感到极其诡异。 “阿元哥，那你自己搞定他们吧，我就不帮忙啦！”王西城冲两人哼了一声，随即转头，满脸笑容地对裴元说。 这次轮到裴元愣住了，不明白王西城怎么突然变卦。 按他对她的了解，一向眼里容不下沙子的她，怎么会置之不理呢？ 难道，这个劣迹斑斑的明星背后的娱乐公司势力很大，让她们无可奈何？ 裴元也只能想到这个可能。 他脸上那抹疑惑，被王西城捕捉到了，王西城想到了一种可能，表情变得十分古怪。 “阿元哥，你不会不知道星光娱乐是裴叔叔的公司吧？” 裴元一听，愣住了。 星光娱乐是我家的？ 我怎么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绝对没撒谎！ 他从来不知道老爹在娱乐圈还有布局。 想到这儿，裴元笑了！ 在他眼里，家里娱乐公司规模多大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能轻轻松松收拾这个混账！ 另一边，蔡雷和他的经纪人彻底懵了。 我们没听错吧？ 这个帅气的男人竟然是星光娱乐的太子爷？ 昨天他们骂的就是太子爷？ 第67章 封杀 脸色瞬间煞白，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几个耳光，后悔莫及。 如果能重来，打死他们也不敢去骂裴元。 这不是嫌命长吗？ 一瞬间，两人如丧考妣，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接着，裴元轻笑着，当着他们的面拨了个电话。 电话是打给徐叔的。 徐叔是他爸的老搭档，也管理着一些产业。 裴元从王西城那里得知，星光娱乐现在由徐叔负责。 裴元一说情况，徐叔就保证会处理得让裴元满意。 敢惹太子爷，别说新人，就算是成名已久的明星，也能让你翻不起浪花。 更何况这个明星连基本的道德都没有，不处理，迟早是个祸害！ 于是，徐叔亲自连夜行动，不仅要封杀蔡雷，还要让他身败名裂，从此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得知星光娱乐的大老板亲自下令收拾他们，蔡雷和他的经纪人吓得浑身发抖，话都说不出来。 星光娱乐的能量有多大，他们最清楚不过。 收拾顶级艺人都轻而易举，更别说他这个本来就在星光娱乐签约的小艺人。 “不行...不行啊！” “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我们狗眼看人低！都是我们的错！” “求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吧！” “我们真的知错了！” “我们保证以后再也不犯这样的错误了！” “求求您，放过我们吧！” 蔡雷直接跪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似乎这样就能博取同情，给自己一线生机。 女经纪人犹豫片刻，也跟着跪下，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蔡雷出事，她也逃不了。 然而，迎接他们的，却是裴元那毫无情感的轻蔑眼神。 “昨天堵住生命通道时，你们可不是这副嘴脸！” “你们有没有想过，因为你们的嚣张，一个孕妇和她腹中的孩子可能就救不回来了？” “不，你们肯定没想过！” “在你们心里，只有自己！” “别人的生死，你们才不在乎！” “现在知道错了？” “我不信！” “人的本性是改不了的，你现在是人渣，就永远是人渣！” “所以不用跟我说什么，我也没兴趣！” 裴元面无表情地说着，看着两人的眼神，就像在看两堆垃圾！ 自作孽，不可活！ 自生自灭吧！ 蔡雷和他的经纪人走了，失魂落魄地走了。 一想到没有未来，两人就如同行尸走肉。 ...... 第二天，关于蔡雷的消息在网络上炸开了锅！ “听说了吗？蔡雷在江北三院故意堵住医院急救通道，这还是人干的事？” “当时好像一辆拉着孕妇去抢救的车被堵了，真是缺德！” “你看蔡雷之前还发微博说重伤也要拍完戏再去医院，那个视频根本就是摆拍！” “这种垃圾人渣，赶紧滚出娱乐圈！” “星光娱乐一点没压热搜，直接解约了！” “不过不得不提，如果不是最后这事，江北全城配合的行动真是感人！” 消息其实是星光娱乐自己放出去的，目的就是要整垮蔡雷和他的经纪人。 这一次，两人算是彻底完了。 裴元早上上班时，还听到不少同事的感叹。 他们原本不知道堵生命通道的是蔡雷，也没想到蔡雷凉得这么快。 反正，每个人心里都挺解气！ 今天还没轮到三组值班，虽然警情不断，但并不需要裴元出警。 突然，接警平台上出现了一则紧急警情。 宏光小区外墙的垃圾桶里发现了一具尸体。 富林派出所必须立即派人保护现场，等待刑侦大队的到来。 二组的警察迅速出警。 裴元微微皱眉，又死人了！ 感觉最近凶杀案有点多啊！ 根据公开数据，谋杀案的发案率大约是每百万人7起。 按照江北七百万人口计算，每年大约发生50起左右的谋杀案。 实际上，江北去年发生了55起谋杀案，接近平均数据。 再平均分配到12个月，平均每个月也就四五起杀人案。 可自己才来多久？ 感觉每天都发生谋杀案似的！ 灭门案、连环强奸案、前男友杀人案、双胞胎姐妹案、电话通知杀人案... 现在又发现尸体，搞不好又是凶杀案。 而且，不可能江北所有的凶案自己都碰上吧？ 也就是说，近期江北的凶杀案率远远超过了平时？ 裴元有些凄然，应该和自己没关系吧！ 不久，二组的警察回来了。 也带回了一些信息。 死者身份已确认。 男性，外地来江北打工的年轻人，目前在一家餐馆做服务员，在江北人际关系不多。 死因是窒息，颈部有明显的勒痕，死亡时间尚未确定。 他们只知道这些，后续的调查工作已经由刑侦支队接手... “应该不是为了钱吧，毕竟服务员的工资很低。” “难道，是情杀？” 王文博挨着裴元坐着，对着这个案件开始了各种猜想。 当然了，也只能是猜猜而已，毕竟这种恶性杀人案可不是派出所能插手的活儿。 很快，大家的话题转到了晚上王西城的演唱会，个个都期待得不得了。 “你们觉得，王西城在江北的这场演唱会，会不会也能顺手逮几个逃犯啊？” 魏驰南乐呵呵地提出了这么个可能。 这还真不是异想天开。 娱乐圈里，好几位明星开演唱会时，经常就能逮到网上追逃的人。 为了现场听偶像唱歌，哪怕是被抓也心甘情愿。 这都快成娱乐圈里的老笑话了！ 现在流行这么开玩笑，说歌坛谁最火，不是看你演唱会门票卖得多不多，而是看你演唱会上抓的逃犯多不多…… 去年王西城在冰城的演唱会，一次就逮住了两个想浑水摸鱼的逃犯，成绩相当亮眼。 下班后，年轻的同事们各自去接女友，准备去听演唱会。 裴元却只能自己一个人，因为他有特别通道，直接由王西城的小助手带到演唱会后台。 这时后台有两个助唱嘉宾，算是王西城圈内的朋友，裴元打了声招呼后，就一脸严肃地坐到了一边。 倒不是他不善言辞，而是不知怎的，一进后台，就感觉心里有种淡淡的危机感。 第68章 莫名的危机感 系统给了裴元很强的感知力，这当中就包含了危机感。 之前发现那个潜逃的隔壁省越狱犯，就得益于此。 而现在这种危机感再次冒出来，毫无征兆，让裴元有些心神不定。 要知道，这可是大型演唱会，观众人数超过三万。 就算他想排查，也查不过来啊！ 万一真出了事，后果不堪设想。 裴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这时候必须头脑清醒。 慌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冷静下来，总会有办法的！ ...... 情况很不妙！ 裴元相信自己的直觉，这危机感绝不是无中生有。 冷静思考后，他在猜测可能出现的几种情况。 首先排除那些非得来听演唱会的逃犯，他们的愿望就是安安心心听场演唱会，应该不会主动惹事。 那么，是不是有人想借演唱会搞个大动作犯罪？ 比如爆炸案？ 比如投毒？ 或者是自杀式袭击？ 不能保证没有这些可能，但可能性似乎不大。 裴元自己分析，既然自己能感到危机，那说明危机可能和自己有关，或者说和自己周围的人有关。 现在这里没人认识他，危机应该不是冲着他来的。 那么，答案似乎就很明朗了。 王西城！ 危机感源于对王西城可能遇到的危险。 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知道王西城成了目标，他更加不安。 如果是针对自己，凭自己超乎常人的能力，他有信心逢凶化吉解决问题。 但目标是王西城，那就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 自己不可能一直守在王西城身边保护，稍有疏忽，可能就会出状况。 到底是谁想对王西城下手呢？ 裴元不禁皱眉猜测起来。 难道是嫉妒王西城太红，就收买了某个工作人员，在现场制造意外？ 比如吊灯掉下来，比如地板突然裂开……让王西城受伤甚至直接丧命？ 轻轻摇了摇头，现在这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测，没有任何依据。 “裴元哥哥，你怎么脸色不太好啊，昨晚没睡好吗？” 王西城已经换上了开场的服装，美艳惊人，美得让人不敢直视。 但她却像个小精灵一样跑到裴元身边，关心地问。 裴元习惯性地想伸手揉她的头发，但想到她做发型可能费了不少时间，便悻悻地放下了手。 “我没事，你还是担心你的演唱会吧，别一会儿唱歌跑调搞砸了！”裴元笑着打趣，但眉宇间还是掠过一丝忧虑。 王西城仰起头，嘟着嘴，气鼓鼓地说：“我的唱功可好了，才不会跑调呢！” 王西城傲娇地上了台，裴元在后面想提醒她小心些，但张了张嘴，终究没说出来。 就在这时，系统突然发出了警告。 裴元不由自主地全身一僵，愣在了那里。 “罪犯预警！” 罪犯预警的提示来了！ 他吓得脸色苍白，整个人仿佛被扔进了冰窖，冷得刺骨！ 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真有罪犯混进来了！ 要知道，“罪犯预警”的提示，那一定是犯过大案的。 目光锐利地扫视四周，裴元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物，毕竟能进后台的，都是王西城的朋友或工作人员。 罪犯预警的范围是50码，从距离上看，已经延伸到了看台。 也就是说，罪犯很可能以观众的身份混进了看台。 不由得恼火，这到底是怎么混进来的？ 每个检票口都有警察，检票的同时也会核对身份证，以防逃犯混进来。 即便如此，罪犯还是混进来了。 难道，他用了假身份。 不动声色地在通道里走动，以自己为中心，目测50码为半径画了个圆，以此来判断罪犯大致的位置。 左侧看台，大约10排观众，大约有200人。 裴元已经确定，罪犯就在这些人中间。 不过，他已经无法更精确地辨认了。 犹豫了一下，裴元还是给熊柏兴打了电话。 “熊所，我在王西城演唱会后台。” “刚才好像看到一个逃犯，但因为现场人太多，没法仔细辨认。” “我大致知道他在看台哪个位置，你看能不能协调让值勤的警察去那个区域排查一下？” 熊柏兴很惊讶，没想到裴元去看王西城演唱会还能发现逃犯。 他倒没怀疑，毕竟裴元已经向他们展示了惊人的记忆力，而且最近裴元也在背诵网上追逃人员名单，认出逃犯并不难。 顶多是认错了，白跑一趟，也没什么损失。 万一真抓到条大鱼，那就是大功一件了。 因此，熊柏兴挂断电话后，立刻联系了分局的巡逻防控部门，因为这次演唱会的秩序维持正是由他们负责。 大约十几分钟后，王西城已经完成了两首歌曲的演唱。 裴元一直留意着那个看台区域，发现巡逻警察已经守住了通道，开始了排查工作。 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只要仔细排查，凶手肯定逃不掉。 裴元不清楚他是怎么混进来的，但既然能进来，就别想轻易出去！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当警察查到一个年轻人时，那年轻人慌忙中开始逃跑，引起了一阵骚动。 不过，巡逻警察早已控制住了现场，年轻人直接跑进了包围圈，无处可逃。 裴元笑了！ 抓住就好！ 说起来，这小姑娘唱歌还真不错听。 然而，刚闭上眼，全心沉浸在王西城的歌声中，他的表情猛地一变，全身都紧张了起来！ 怎么回事？ 人不是已经被抓走了吗？ “凶手警告”的提示也消失了。 为什么自己还能感到那种危机感？ 而且，这种危机感似乎越来越强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刚才抓到的并不是打算对王西城下手的凶手？ 想要对王西城不利的是另一个人？ 裴元感到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转头看向台上光芒四射的王西城，她正在演唱自己的成名曲，也是流传最广的歌曲。 突然，隔着整个舞台，裴元看到一个身影从右侧看台跳下，像一头野兽般冲向看台！ 他手中紧紧抓着一个瓶子！ 裴元脸色大变，暗叫不好。 该死的！ 危险就在那里！ 顾不得其他，裴元如猎豹般冲向看台。 第69章 泼硫酸 快一点！ 再快一点！ 一定要赶得上！ 更快些！ 再快些！ 时间仿佛放慢了脚步，一切动作都变得缓慢。 每一步都像是在拼命挣扎。 两侧看台离舞台只有大约十米，眨眼间就能到达。 正沉浸在演唱中的王西城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看台上的粉丝们注意到了，惊恐地大喊，整个体育场沸腾起来。 王西城不明所以，呆呆地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那个穿黑衣的人已经爬上舞台，朝王西城冲去。 在他身后，是总是慢半拍的保安，追赶却怎么也追不上。 舞台上，王西城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脸上难掩惊恐。 特别是看到那人上了舞台，手里还拿着一个玻璃瓶，不用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王西城很害怕，想转身逃跑。 但她穿着的华丽服装让她无法迈开步子，更何况脚上还穿着高跟鞋！ 完了！ 王西城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打开玻璃瓶盖，脸上露出狰狞残忍的笑容。 这一刻，她认命般地闭上了眼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恐怕不能和裴元哥哥在一起了！” 粉丝们的惊恐尖叫在耳边炸响，她却仍能听见自己心跳如鼓。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另一边的裴元也飞上了舞台。 没错，是飞！ 一米多高的舞台，裴元像猎豹般腾空而起，单手一撑，纵身一跃，轻盈地飞上了舞台。 根本来不及调整步伐。 裴元已经用尽全力，之前积累的小药效用在此刻完美展现！ 大约八米的距离，裴元以几乎超人的速度飞跃，只是一息之间，已冲到王西城身旁。 他知道，那人不可能没看见自己。 但他还是从那人眼中看到了残忍的得意！ 只见那人完全不在意裴元，打开玻璃瓶盖，就要将里面的液体泼向王西城。 裴元瞳孔骤缩，咬牙再次激发潜能！ 给我破！ 爆发力如火山爆发，几乎突破音障！ 电光火石间，裴元不可思议地挡在了王西城面前。 下一瞬，他以极快的速度抓住了对方扬起瓶子的手腕。 瓶中液体飞出的方向瞬间改变，直直向上，又落了下来！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裴元猛地夺过玻璃瓶，一脚将对方踹倒在地。 下一秒，没有丝毫停顿，裴元倒地翻滚，避开落下的液体。 然而，还是有些来不及，几滴落在了裴元的胳膊上。 瞬间，嘶嘶作响！ 胳膊上有几处被腐蚀！ 裴元强忍剧痛，将瓶子远远扔开，然后像兔子般敏捷地冲过去，将还没爬起来的家伙按在地上。 几口大喘气，潜能彻底释放，让裴元有些虚脱。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惊心动魄得令人难以置信。 王西城紧闭双眼，在生死关头却在想，怎么还没攻击到我？ 听到动静，她微微睁开眼，看到了令她无比感动的一幕。 在她遇到危险时，裴元哥哥挡在了她的前面。 就像小时候被人欺负，都是裴元哥哥挡在她前面，赶走那些淘气的坏孩子！ 长大了，你依旧守护着我！ 这一刻，王西城心中充满了幸福。 看台上的观众在惊呼之后，也发出了劫后余生的欢呼声。 刚刚发生的事，实在太可怕了！ 还好这位帅气的小哥临危不乱，舍身相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安保人员姗姗来迟，上台发现裴元已经控制住了局面，有些手足无措，只能帮忙按住那人。 几位警察因距离较远，也迅速冲上来，将那人铐住。 同时，他们对裴元的敬佩之情达到了顶点。 没错，他们都认出了裴元。 刚才那千钧一发的时刻，裴元展现出的力量惊人得难以置信。 简直就是非人类！ 如果不是裴元舍身相救，王西城此刻已经身处险境。 “硫酸！”一名警察小心翼翼地捡起玻璃瓶，迅速辨认出里面的东西，忍不住惊呼。 裴元并不惊讶，毕竟刚才手臂都被腐蚀了一点，现在还火辣辣地疼！ 这时，王西城的经纪人东卡也焦急地上了台，刚才真是把她吓得不轻。 尽管那个动手的人没打算要王西城的命，但万一那瓶硫酸真的泼到王西城脸上，王西城的人生就全完了。 虽然现在危险过去了，但还有一个棘手的问题摆在大家面前。 王西城显然吓得不轻，需要休息，需要时间平复心情。 可演唱会才刚开始，要是突然中断，后面的烂摊子可就难收拾了！ 最重要的是，那些从四面八方飞过来的歌迷粉丝怎么办？ 就算之后给退票，那又能怎样？ 本地的还好说，可还有许多人是从外地特意飞来的。 演唱会中断，会让无数人心碎的。 因此，东卡左右为难地看着王西城，她也没了主意。 裴元倒是没多想，伸手揉了揉王西城的小脑袋，忍着痛笑眯眯地打趣道：“嘿，今天演唱会又逮住俩，看样子你现在是娱乐圈最火的了！” 王西城心疼地看着裴元，你都这样了还有心情开玩笑！ 裴元摆摆手，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扔下一句酷酷的话，然后大步流星地下了台。 “我在台下听你唱，别跑调哦！不然我可要笑话你了！” 王西城的眼前被雾气模糊，心里酸酸的想哭。 被人守护的感觉，真好！ 不紧张了，不怕了，哪怕刚才差点遭遇不幸，哪怕生死悬于一线。 但现在，只剩下幸福和甜蜜。 打起精神，拿起麦克风，王西城自信的声音响遍整个舞台。 “别担心，我没事了！” “现在，告诉我，你们想听下一首什么歌？” 体育馆里顿时沸腾起来，粉丝们无不热泪盈眶，所有的忧虑和后怕在这一刻都化作了自豪！ 看！ 这就是我们的偶像！ 哪怕她刚刚经历了恐惧， 但她仍然站在台上， 为我们歌唱！ 我们，永远支持你！ 王西城在台上重新振作，继续她的演唱。 而裴元下了台，在王西城看不见的地方，突然龇牙咧嘴，不再是刚才那个轻松自若的模样！ 旁边的东卡被裴元的反应吓了一跳。 “裴元先生，您怎么了？”东卡疑惑地问。 第70章 肯放人了? 下一刻，她看到裴元手臂上被硫酸侵蚀的几处伤口，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个男人刚才被硫酸灼伤了？ 带着这么重的伤，还在王西城面前装作若无其事！ 真是个有担当的好男人！ 东卡连忙去找现场的医护人员，紧急处理裴元被硫酸灼伤的地方。 演唱会经历了这次意外后，后面的进行反而异常顺利，现场气氛热烈到了极点。 而这一夜，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夜晚。 至少对娱乐圈来说，演唱会上发生的事不亚于一场大地震。 “爆炸新闻，王西城演唱会被歹徒袭击！” “没错，歹徒带着硫酸上台，企图毁掉王西城！” “要不是有个超级英雄般的小哥哥出现救了王西城，后果不堪设想！” “你们是不是受其他明星指使的？” “我觉得你在暗示谁哦！” “王西城太坚强了，遇到这种事还能坚持完成演唱会！” “我更好奇那个帅气小哥哥的身份，身手了得，我哥说他是特种兵，但也没做到那个程度！” …… 演唱会结束后，他们会有个庆祝活动，裴元却没有参加！ 他得去分局一趟，想去看看审讯情况。 今天演唱会上抓到的两个人，裴元可以说是立了大功。 一个是他发现的，另一个干脆是他亲手制伏的。 忙碌的同事们见到裴元也是感慨万千，去看个演唱会，竟然又抓了俩！ 关键是，那个通缉犯已经混进了观众席，之前检票的警察都没发现！ 可偏偏裴元在后台，离那么远，却把他揪了出来！ 这记忆力，这观察力，简直不像凡人！ 更让人惊讶的是，演唱会主角王西城在台上遇袭，裴元竟然还能迅速反应，英勇救美！ 这一回，救命之恩能不能让裴元有机会和王西城成为好友，甚至更进一步？ 当然，这么想的分局同事们不知道，裴元和王西城的关系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特别。 审讯室内，刑侦大队的几位队员正在审问袭击王西城的歹徒。 要知道，这件事在网上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各方都在关注，他们分局的电话都被记者打爆了。 然而，这家伙似乎早就没打算逃跑，现在更是打死也不开口。 正当裴元准备亲自上阵时，马光明接到了警务电话。 “什么？” “又发现一具尸体？” 马光明眉头紧锁，神色凝重。 又有活干了！ “走，二队跟我出现场！”马光明喊了一声，转身就要走。 忽然，他又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裴元。 “一起去吗？”虽是询问，但语气不容拒绝。 裴元微微一愣，随即跟上，一同出发。 路上，马光明饶有兴趣地和裴元聊了起来。 “昨天不是在你们辖区发现了一具尸体，还是你们派出所出的警，保护的现场。” 裴元点点头，确实有这么回事。 “你在派出所得到的信息有限，其实一个月前也发现了一具尸体，死亡特征和昨天发现的相似。” “我们已经将这两起案件合并调查，希望能找出线索，抓到凶手。” “虽然还没到现场，但我有种预感，待会儿看到的尸体，可能也是被勒死的！” 马光明语气沉重了许多，连续发生的凶杀案总是让他们最头疼的。 裴元也不由得皱眉，没想到受害者不止一个。 又是一起凶手连续作案的连环杀人案？ 对受害者来说，是真正的悲剧。 但对警方破案来说，其实比单一的凶杀案更容易破解。 已经参与了两起连环杀人案的侦办，虽然不敢说经验老到，但裴元已经有了自己的独到见解。 之所以更容易破解，是因为连续发生的谋杀案都有共性，只要找到共性，就有可能通过细微线索锁定凶手。 他相信，作案者绝不是随意选择目标，而是有明确的目的。 正想着，警车已经到达了案发现场。 这一次，不在富林派出所的辖区，而是在光明派出所的辖区。 因为裴元看到了光明派出所的所长祁寒，也就是上次连环绑架案的幸存者。 祁寒看到裴元跟着马光明一块儿来了，点点头算是打了声招呼，心里却全是惊讶。 莫非裴元已经调到刑侦大队去了？ 富林派出所肯放人了？ 江别风和熊柏兴不跟马光明拼个你死我活才怪！ 但现在显然不是追问这些的时候，祁寒连忙把情况简单介绍了一遍，接着就把现场交给了刑侦大队。 刑侦大队的队员们训练有素，马上开始分头行动，这种效率让裴元十分赞赏。 毕竟在派出所哪有机会调查凶杀案，大家抓抓小偷就完事了。 很快，挖掘线索的队员们开始逐个报告。 “初步估计死亡时间是三天前，具体还得等法医进一步检查。” “死因是窒息，脖子上有明显的勒痕，没有其他明显的致命外伤。” “死者衣物上发现了几枚指纹，接下来需要对比确认！” “死者的钱包和手机都没被拿走，钱包里有身份证，能确定死者身份。” “现场足迹已经全部提取完毕。” ...... 裴元不由得感叹，真是专业极了。 这些技术活，他自己确实少了些实践经验。 就算让他来干，他也不敢打包票能比这些刑侦队的队友干得好。 马光明留意到裴元的表情和眼神，心里暗自得意。 他不信年轻气盛的裴元不上钩！ 现场初步勘查结束后，裴元跟着马光明回到了刑侦大队。 尽管已近深夜，这里依旧是一片繁忙景象。 队员们对加班早就习以为常，泡面成了夜宵，有的讨论案情，有的分析线索，还有人在录入信息...各有各的忙碌。 裴元不禁感慨，看来刑侦大队也不轻松啊！ 他原以为刑侦大队只管大案要案，平时不会太忙。 即便是大案要案，也会组建专案组，没进专案组的普通队员还是照常上下班。 但今天，他的看法彻底改变了。 这时，马光明在一旁露出了几分狡黠的笑容。 为了把裴元拉进刑侦大队，他可是费尽了心思。 拿着案件汇总材料，马光明把裴元叫进了办公室，把材料递给了裴元。 第71章 行为怪异的客人 “看看吧，看看有没有什么想法。” 裴元不由受宠若惊，要知道，一般派出所的警察可没资格随意参与到刑侦大队的案件侦破中。 接过案卷，他开始认真研究起来。 第一个发现的尸体，是一个月前，死者被凶手从背后用细绳勒毙。 第二个是昨天发现的，同样被背后勒死。 而今天发现的尸体，死亡特征与前两起谋杀案完全吻合。 难怪刑侦大队会并案侦查。 而现场凶手几乎没留下什么线索。 即便有指纹和毛发，比对后却发现警用信息库中没有匹配样本，无从查起。 而且嫌疑人显然事先勘查过现场，巧妙避开了监控，没有留下任何影像资料。 至于追踪脚印，更是不切实际。 裴元陷入了思考。 作案手法一致，很可能是同一凶手，或是同一犯罪团伙。 没有财物丢失，说明不是抢劫杀人。 至于情杀，目前看来更不可能。 总不能说这三个死者都是某个女孩的前男友，然后女孩的现任男友出于嫉妒发狂，一个个杀了他们？ 这是电视剧的桥段，在现实中几乎不可能发生。 更不可能是激情犯罪，总得有个明确的目标吧。 “马队长，这三个人之间有没有一定的社交交集？”裴元想了想，问道。 马光明抿嘴摇了摇头。 作为一名资深刑警，他自然也考虑过这个问题。 连环杀人案要分析共同点，找到这个突破口就能更容易发现问题。 但他们调查过了，三人基本上没有相识的可能。 裴元忍不住皱眉，翻到案卷中三个受害人的个人信息，仔细阅读起来。 第一名受害者是本地人，22岁，生前在城关区西园大酒店做服务员。 根据走访调查，受害者当晚下班回家时一切正常，但在偏僻处遭遇不幸。 受害者与人无冤无仇，不存在被报复的可能。 如果说他是服务员因为服务客人时受气，进而报复杀害某个客人还说得过去，客人去杀害一个服务员则不合逻辑。 西园大酒店裴元还是听说过的，算是高档酒店，据说口味相当不错。 之前裴元还在“爱吃海鲜的仙女”的短视频里看过她评测西园大酒店，评价颇高。 看完第一个受害人的资料，没什么收获，裴元又翻到了第二个受害人的资料页。 第二名受害者是外来务工人员，26岁，生前在陵西区知味馆担任服务员领班。 也是服务员？ 看到这里，裴元不由一愣，但还是按捺住好奇心继续往下看。 同样是在下班路上，被人从背后勒死。 知味馆裴元也有所耳闻，以精致的菜肴闻名。 虽然环境没有西园大酒店那么豪华，但因为口味绝佳，消费反而比西园大酒店更高。 好吧，这也是裴元从小仙女的短视频里了解到的。 他还打算有空去尝尝，毕竟小仙女在视频里吃得一脸满足，味道应该错不了。 思绪回到案件上，裴元琢磨起来，连续两个受害者都是服务员，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服务员领班也算是服务员，没毛病。 不会第三个受害者也是服务员吧？ 想到这种可能性，裴元连忙翻到了第三个受害者的资料页。 目光定格。 不是服务员！ 但也是餐饮行业的人，他是原记私房菜的前台收银员。 似乎...似乎也能算作服务员的范畴，但又好像不算！ 而这家原记私房菜裴元也知道，不用说，都是从小仙女的探店视频里看到的。 不由陷入深思，裴元猜不透凶手为何偏偏针对餐饮业的工作人员下手！ 难道，凶手心理有问题，因为曾经和某个服务员有过节，于是决定报复整个服务员群体？ 哑然失笑，这想法似乎太过荒唐了！ .. .. ... 那么，这个行凶的人到底目的是什么呢？ 裴元压低声音问：“马队长，你去那三家餐馆查访的时候，有没有问问他们有没有遇到什么行为怪异的客人？” 警察和餐馆服务员眼中的“怪异”可大不相同啊！ 在警察眼里，怪异可能意味着犯罪的苗头，而在服务员看来，那不过是些寻常的不正常罢了。 “你瞧，那人有问题吧，竟然用筷子开酒瓶！” “你看看，这家伙真不正常，吃鱼都不挑刺的。” “真是有毛病，居然让我跑腿给他买烟！” 这样的不正常情况，在餐馆里简直司空见惯！ 但对警察来说，这些和案件有什么关联呢？ 裴元挠挠头，也是一头雾水。 他的思路很清晰，就是要找出这三个案件的共同点。 在没有其他更好的线索时，这关键的一步如果迈不出去，案件侦破就会陷入死胡同。 裴元紧锁眉头，苦苦思索。 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自己遗漏了！ 服务员！ 收银员！ 餐饮行业的工作者们！ 这其中究竟有何关联？ 突然，裴元惊叫一声，整个人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 他想到了！ 他真的想到了！ 在那一瞬间的灵感闪现中，他意识到了自己忽略的东西！ 三个受害者都是餐饮业的工作人员，分别在三家不同的餐馆上班。 恰巧，这三家餐馆都被“爱吃海鲜的仙女”评测过，能说这只是巧合吗？ 如果正常思考，也许没什么直接联系，甚至算不上巧合。 毕竟“爱吃海鲜的仙女”评测过那么多餐馆，稍微有点交集也很正常。 但别忘了，裴元之前抽线索盲盒时，抽到的正是“爱吃海鲜的仙女”这个抖音号！ 这绝对是破案的关键！ 想到这里，裴元感到一阵莫名的紧张。 不会吧，这三个受害人是“小仙女”干掉的？ 难道，那天魏驰南一脸惊恐地问我“不会是要抓小仙女吧”，一语成谶了？ 感觉太离奇了！ 按常理推断，小仙女不可能是嫌疑人。 毫无道理！ 一个年轻女孩，做美食探店做得风生水起，收入颇丰，每天乐呵呵的，怎么会去杀害几个服务员呢？ 这种连环杀人案，通常是生活绝望之人才会犯下的。 因此，裴元排除了这个想法。 但这次，他觉得自己找到了明确的方向。 第72章 守护小仙女 既然已经把之前的线索和这次的连环杀人案联系起来了，那就顺着这条线查下去吧！ 想到这里，裴元在马光明充满期待的目光下，不慌不忙地掏出手机，打开了抖音，旁若无人地看起来。 马光明差点没晕过去！ 研究了半天资料，分析了半天，我等着你出主意，你却开始刷抖音？ 太过分了！ 如果不是看到裴元眼中满满的自信和坚定，他可能当场就要发飙了。 “阿元，你这是？”马光明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问。 裴元一边浏览“爱吃海鲜的仙女”的短视频，一边向马光明解释。 “我之前关注过小仙女的抖音号，看过她很多江北美食的评测。” “挺巧的是，三个受害人生前工作的餐馆，小仙女都评测过。” “而且我记得，在评测视频里好像见过受害人的身影。” 马光明听到这里，不禁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裴元会从这个角度入手。 不管是不是有效的线索，只要有可能关联，就值得深入调查。 就在这时，两人盯着屏幕，同时瞪大了眼睛，差点惊叫出来。 出现了！ 第一名受害人在视频中出现了！ 在小仙女评测西园大酒店的菜肴时，第一名受害者作为服务员入镜了。 他是那个包间的专属服务员，上菜等服务都是他负责的。 当然，主角自然是“爱吃海鲜的仙女”，受害人只是短暂露面，镜头不多。 看完视频，裴元和马光明对视一眼，不由自主地交换了眼神。 裴元微微眯起眼，手指有节奏地轻敲桌面，陷入了沉思。 似乎，他刚才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服务员上菜时，小仙女背对着他，他看小仙女的眼神有些说不出的不对劲。 轻浮？ 或者说，有点猥琐？ 反正不是正常的平和眼神。 裴元翻看评论，一条条往下读。 前面两条高赞评论都在夸小仙女美。 而第三条，让裴元的瞳孔微微一缩。 “小仙女，你背后的服务员看你的眼神太猥琐了！” 点赞数也不少。 不过，大多数观众都不会在意这种事，毕竟走在街上欣赏美女是男人的本能，服务员也不例外吧？ 看到这么漂亮的小仙女，多看几眼不是很正常吗！ 也许那人只是单纯的欣赏，因为视角问题显得有些不自然。 想了想，裴元平复了心中的波动，继续点开了“爱吃海鲜的仙女”探访知味馆的评测视频。 十秒钟后，裴元和马光明的瞳孔再次一同收缩，看到了让他们震惊的一幕。 又出现了！ 第二名受害者也出现在了视频中！ 同样作为服务员服务于小仙女。 更让裴元难以掩饰震惊的是，他也从这位服务员的眼神中察觉到了类似的情况。 难以准确描述，反正不是什么善意的眼神！ 再看评论，发现仍然有一条评论提醒小仙女注意服务员的眼神。 而且，这两条评论出自同一个账号！ 马光明猛地站起身，脸上带着难以置信和抑制不住的激动。 诡异的关联！ 不可思议的线索！ 就这样不可思议地摆在了他们面前。 “快，看看探访原记私房菜的视频！”马光明已经迫不及待。 如果说两次是巧合，那么出现三次，就绝非偶然。 裴元立即点开视频，快进到小仙女进入餐馆的画面。 “大家快看，原记私房菜的收银小哥有点帅哦！” 这是小仙女的话，随后她转动手中的手机，将镜头对准了原记私房菜的收银员。 马光明猛地一拍桌子，感觉整个人都要炸了！ 死者！ 第三个遇害者！ 现身了！ 然而，这时裴元心中泛起了些许疑惑，他缓缓看完了整段视频。 录像里，收银员仅在开头和结尾短暂出镜，举止正常，与前两位受害者的情形大相径庭。 特别是他的笑容并非职业性的敷衍，而是给人一种温暖如春的感觉。 想到这儿，裴元心思一转，点开了评论区。 接着，一件令他震惊不已的东西映入眼帘！ 那个熟悉的账号再次现身，尽管未列前三，但也相当靠前。 “小仙女别被收银员的颜值迷惑了，越是帅气越可能是坏人哦！” 这条评论正是之前两条视频下提醒小仙女留意服务员眼神的那个账号发出的！ 一条清晰的线索似乎在两人面前铺展开来！ 虽然作案动机显得不合逻辑，但眼下这个账号的主人，无疑具有一定的嫌疑！ 裴元与马光明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的目光中传递着明确的信息。 查！ 查这个账号！ 查这个名为“守护小仙女”的账号！ 裴元感到自己找到了关键的突破点！ 虽然还不能断定就是这个账号，但嫌疑确实非常大。 同时他也坚信，线索盲盒中抽出的“爱吃海鲜的仙女”绝对是这系列案件的关键线索！ 不过，为保险起见，以免打草惊蛇，裴元决定采取更多行动。 不能只查这一个账号，而是要筛选所有浏览过“爱吃海鲜的仙女”视频的账号，从中寻找异常。 这些任务，自然要交给刑侦队的同事们去执行。 而裴元和马光明则立即联系技术侦查的同事，请求协助锁定“守护小仙女”账号的持有者。 此外，为防万一，他们还计划天亮后联系“爱吃海鲜的仙女”，请她组织粉丝线下聚会，说不定隐藏极深的嫌疑人会现身。 总之，这是当前唯一的调查线索，任何可能性都不愿放过。 拿到信息时，已近凌晨五点。 又是一夜未眠！ 但裴元对这种不规律的作息已有些习惯，并不觉得难以忍受。 毕竟，在宁静、和谐、幸福的生活背后，总得有人负重前行，总得有人在暗处默默守护。 “出发！” 马光明挥手示意，裴元和队员们纷纷登上警车。 这次行动暂时不算逮捕，仅仅是协助调查。 但一旦采集到指纹或找到相关物证，情况将截然不同。 很快，他们来到了北郊区的一个老旧社区。 “守护小仙女”就住在这里。 “咚咚咚”敲门声后，门很快被打开。 第73章 天生就是干刑警的料 出现在裴元面前的，是一位眼窝深陷、头发油腻、看起来邋遢的年轻人。 裴元虽未着警服，但身后的队员均身着制服。 年轻人睡眼朦胧，见到警察顿时惊醒，脸色数变。 “你们有什么事吗？” 马光明上前，面无表情地说：“现在有个案件需要你配合调查，请你整理一下，随后跟我们走一趟。” 虽然目前还不能算是嫌疑人，不能直接逮捕，但配合调查是每个公民的责任。 不久，一行人带着“守护小仙女”回到了刑侦大队。 有队员已提取了指纹，正火速进行比对。 此时，年轻人显然慌了神！ 汗水清晰可见，尤其是额头，怎么擦也擦不完。 要知道，这已是深秋，天气已转凉。 显然，他的内心恐惧到了极点，才会表现出这样的外在反应。 大致上，问题已经昭然若揭！ 不急于审讯，等待指纹比对结果，一旦有了结论，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很快，指纹比对结果出炉。 马光明收到队员的报告，脸上表情复杂地向裴元点头确认。 裴元明白，比对结果必定吻合。 他不由自主地笑了，笑得自己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这案子，真是诡异至极！ 如果不是线索盲盒提供的线索，谁能想到连环杀人案会与一个抖音账号扯上关系？ 哪怕想象力再丰富，又有谁能料到呢！ 仅凭现场遗留的线索，恐怕又要成为一桩悬而未决的谜案！ 审讯进展迅速，因为对方的心理防线并不坚固，几乎瞬间崩溃。 毕竟，能被警方找到，就意味着警方已经掌握了一些线索。 更何况他的指纹与留在受害者衣物上的指纹完全吻合。 他根本无法自圆其说！ 于是，“守护小仙女”坦白了！ 原来，他是“爱吃海鲜的仙女”的铁杆粉丝，爱得深入骨髓。 只要是小仙女的直播，他从不错过，小仙女的一举一动都能让他痴迷。 至于短视频，更是每个都反复观看了无数次。 这种爱已经扭曲！ 他无法忍受其他男人对小仙女投以猥琐的目光和表情，恨不得小仙女只属于他一人。 扭曲的心理逐渐变态，恶念滋生，一发不可收拾，最终酿成滔天大罪。 你们不是用这种恶心的眼神看小仙女吗？ 那我来替小仙女惩罚你们，小仙女是不容亵渎的！ 两名服务员因对小仙女投以不当的目光，被他设伏勒毙。 至于第三位受害者，那个帅气的收银小哥，纯粹是因为他的嫉妒。 小仙女夸你帅？ 抱歉，你去死吧！ 这就是他的犯罪心理！ 至于现场处理，他倒是借鉴了不少侦探小说和电视剧中的手法。 不得不说，这给刑侦大队带来不小的麻烦。 只是，他毕竟不是专业人士，难免留下漏洞。 指纹不就暴露了吗！ 当然，只要不被发现，指纹也无济于事。 但一旦被揪出来，指纹就成了最有力的证据。 这个真相，令人发指，不可思议。 包括裴元和马光明在内的所有队员，都极度无语！ 就因为别人多看了小仙女几眼，就要杀人？ 这样的人究竟经历过什么，简直丧失了人性，甚至比野兽还要冷酷无情！ 裴元摇了摇头，感觉自己的三观再次遭受重击。 或许经历多了，人会变得冷漠。 但至少现在，裴元还无法完全释怀。 “天哪，他昨晚还在短视频下留言了！” 这时，一名队员翻看着手机，忽然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 众人连忙围拢过来，一同查看。 随后，几人都感到一阵寒意直冲头顶。 昨晚，“爱吃海鲜的仙女”又发布了新的探店短视频。 是一家特色小店，主打脊骨汤，因为口味不错，小仙女便前往探访。 视频里，那位老板是个中年大叔，满脸油光，一笑起来更显油腻。 他瞅着小仙女的眼神，直叫人感到有点倒胃口。 评论区里，一条留言特别扎眼，是“守护小仙女”留的——“这老板不是善茬，小仙女赶紧撤！” 看到这儿，几个人面面相觑，眼神里满是惊恐！ 好在及时逮住了！ 不然，这老板岂不是又要添个受害者？ 莫非他盘算着今晚就动手？ 众人心里真是一阵发麻！ 裴元也是后背发凉，冷汗直冒。 “你...你今晚不会想去干掉那老板吧？”裴元有些难以置信地问。 “守护小仙女”坦白之后，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无精打采地抬头看了一眼，然后默默点了点头。 这时，大家伙儿都不知道该说啥好了。 再看看视频里的油腻中年老板，不由得感叹，你真是命大啊！ 要不是把他抓了，你今晚怕是要被勒毙了！ 这个心理扭曲的凶手，硬生生把“爱吃海鲜的仙女”的账号变成了死亡直播！ 这简直就是谁上镜谁倒霉的节奏嘛！ 也不知道小仙女要是知道自己有个变态粉丝，因为她去过几家店，就把那些店的服务员全杀了，会是什么心情！ 估计得吓得直接注销账号吧！ 案件到此算是尘埃落定了。 参与此案的刑警队员们跟裴元依依不舍地道别。 没办法，裴元用他那超乎常人的表现征服了所有人。 没有裴元，他们可能挖空心思也找不出这三起命案之间的关联。 就像当年的连环案件一样！ 裴元总能在别人意想不到的地方找出线索。 这些队员在遇到裴元之前，其实不太相信什么侦探思维，他们更信赖调查和证据。 但裴元用不容置疑的事实告诉他们，依赖调查和证据没错，可是在找不到证据时，推理往往是解决问题最合理的途径。 他们学到了这一课！ 有的队员已经开始重拾多年未碰的《福尔摩斯》，又翻起了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小说，甚至有人重温起了柯南动漫。 有时候，思维方式真是奇妙的东西。 马光明拍了拍裴元的肩，觉得时机成熟了。 “阿元，怎么样，想不想来我们刑警队？” “你也看到了，刑警队的工作比你在派出所更能锻炼人。” “而且你天生就是干刑警的料，在派出所待着太屈才了！” 第74章 你是福尔摩斯转世吗? “难道你喜欢整天和大爷大妈打交道，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跑来跑去？” “来吧！加入我们刑警队！一起办大案！” 马光明的话似乎带着一股魔力。 裴元吃了一惊，没想到马光明会突然邀请他加入刑警队。 可他压根儿没想过这个问题！ 为难地挠了挠头，裴元琢磨着该怎么回答才不伤和气。 “我觉得在派出所挺好的！” “而且，就算在派出所，我也能参与大案。” “马队长，你不知道吗？富林派出所正打算单独成立一个侦查小组呢。” 马光明没想到裴元会这么爽快地拒绝，这在他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更让他意外的是，他还从裴元那里听到了惊人消息。 富林派出所要成立侦查小组？ 这不是开玩笑吧！ 要知道，现在各派出所的配置都差不多，警察们分成几个小组，轮班24小时值勤。 以前或许有巡逻组或侦查组这样的划分，但现在早已调整了编制。 富林派出所竟然要成立侦查小组，这是什么意思？ 要和我们刑警队抢饭碗？ 江别风这家伙真是不安分！ 那一刻，马光明都有冲动去找江别风问个明白。 “就算富林派出所成立了侦查小组，但级别不够，很多大案还是接触不到的。” 马光明暂且放下疑问，继续劝说裴元。 裴元眨了眨眼，觉得马光明的话有点好笑。 论级别，你们刑警队也没侦查支队高啊！ 我要是真想干侦察，去侦查支队不就行了？ 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表露出这个意愿，侦查支队肯定会热烈欢迎他的。 “马队长，我觉得每天和大爷大妈打交道也挺有意思的。” “而且，你看，就算我在派出所，不也参与了不少大案吗。”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裴元的话让马光明一愣，随即苦笑了起来。 仔细一琢磨，这家伙讲得还真在理。 最近咱们刑侦大队接手的大案要案，裴元一个没落下，全都有他的身影，而且每次都是挑大梁的角色。 这也难怪队里总有人打趣说，裴元是来咱们这儿指导工作的。 那个系列绑架案、前女友报复伤害案、孪生姐妹谜案……还有今天这起“死亡抖音号”事件，裴元在破案过程中都起到了关键作用。 更别提还有我们支队主导的电话诈骗案，也是裴元亲手把犯罪分子给逮住了。 毫不夸张地说，裴元几乎是凭一己之力扛起了整个江北重案侦破的大旗。 如果没有裴元，有些案件或许慢慢能摸出点头绪，但剩下的，恐怕真就要成了解不开的谜团。 就像今天这案子，如果凶手不露出马脚，谁能想到要把诈骗案和抖音号扯上关系呢。 马光明不由得叹了口气，这才意识到，虽然自己常说刑侦大队的平台比派出所高，但对于裴元而言，这两者其实没啥区别。 反正他在派出所也一样能破案！ 这下可真劝不动了！ 尽管马光明心里还有点不甘，但他也知道，今天怕是没法让裴元改变主意，只能以后慢慢想办法了。 于是，马光明装作大度地说：“阿元，无论如何，刑侦大队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 他以为裴元会很感动。 谁知道，裴元这时还开起了玩笑！ 故作惊讶的表情，“难不成刑侦大队的门不对我开，还要拦着我不让我进？” 马光明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你这小子！” 此时此刻，马光明是越想越羡慕，羡慕江别风和熊柏兴那俩家伙。 他们何德何能，竟然能有裴元这样的队友？ 这俩家伙肯定是走了狗屎运！ ...... 从刑侦大队回到富林派出所，正好赶上上班时间。 今天，轮到第三组值班了！ 裴元顶着一对熊猫眼，暗暗叫苦！ 值班可是24小时连轴转，一整天一整夜啊！ 而昨天他已经熬了一个昼夜。 难道，自己还得再撑24小时？ 这不是要命的节奏嘛？ 虽说侦破大案时，警察们经常连轴转。 但这连轴转也不是完全不休息，总得抽空眯一会儿，不然铁人也吃不消。 暂时还好，就算困得不行，裴元还能硬撑。 但估计到中午就撑不住了。 正当裴元犯愁时，熊柏兴和江别风过来了。 “阿元，刚才马光明给我打电话，说你昨晚又帮刑侦大队破了个大案。” “你可真行啊！” “真没想到，一晚上你干的事儿都能惊天动地了！” “得了，你先别值班了，赶紧去休息室好好睡一觉，醒了再说值班的事儿。” “老熊你辛苦点，尽量出警，别打扰阿元休息。” 江别风拍着裴元的肩，语气里满是自豪和感慨。 熊柏兴自然没意见，他可不想自己最棒的手下真累垮了。 这时，所里的其他警员们莫名惊诧了。 昨晚很多人去看了王西城的演唱会，自然也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 先是裴元不可思议地发现了一个通缉犯，接着又在台上英勇救了王西城。 一晚上抓了这两人，已经够惊心动魄了！ 可你说演唱会结束后裴元又跑去刑侦大队破了个大案？ 不是开玩笑吧？ 就算是蝙蝠侠夜夜行侠仗义，也没裴元这么忙！ 更让他们震惊的是，他们都知道这两天刑侦大队在忙啥！ 昨天发现的尸体，被定性为谋杀案，还和之前的谋杀案并案调查！ 标准的连环大案！ 这么说，裴元帮忙解决的就是这个连环杀人案？ 厉害了！ 你是福尔摩斯转世吗？ 怎么感觉再复杂的案子到了你手里都变得轻而易举？ 在同事们近乎崇拜的眼神中，裴元点了点头，回了休息室。 先养足精神，然后精神饱满地投入工作吧。 不过躺在床上，闭上眼后，裴元先进了系统。 最近太忙，都忘了领奖励了。 刚一进系统，系统提示信息就刷屏了。 【恭喜宿主成功抓捕嫌疑人，正义值+40】 【恭喜宿主成功抓捕嫌疑人，正义值+30】 【恭喜宿主紧急救助孕妇，正义值+60】 第75章 热感应眼镜 【恭喜宿主成功抓捕嫌疑人，正义值+120】 【恭喜宿主演唱会现场救人并成功抓捕嫌疑人，正义值+70】 【恭喜宿主成功抓捕嫌疑人，正义值+300】 【正义值余额：990】 正义值快上千了！ 别说，最近裴元确实干了不少大事！ 从抓制毒的“大力丸”开始，到昨晚抓了连杀三人的“守护小仙女”，这一连串的奖励都到手了。 前所未有的富有！ 这种感觉，比当亿万富翁还过瘾。 不抽个盲盒都对不起自己的“土豪”身份。 毫不犹豫，直接开了两个技能盲盒。 【特种驾驶：赋予宿主丰富的各类交通工具驾驶经验。】 【现场急救：赋予宿主处理各种复杂现场紧急救援的能力。】 看着这两个闪闪发光的技能，裴元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 还有点不敢相信，竟然没抽到小药瓶？ 这算是连续抓人后的人品大爆发吗？ 牛啊！ 这两个技能都非常实用，让裴元的能力更加全面了。 出警时经常会遇到需要急救的情况。 如果你不懂或者不擅长急救，那就只能等救护车，说不定会错过最佳救治时机。 当然，在警校时学过一些急救知识，但那只是皮毛，比不上专业急救医生。 现在有了这些技能，以后遇到需要急救的伤患，自己就能和死神抢人了！ 而特别的驾驶技巧更是不能少的，不管是追捕逃跑的坏人，还是快速开车完成任务，都能大大帮到自己。 就像前些天送孕妇上医院，如果我的开车技术再牛一点，不是更快就能到医院了吗？ 而且听这特种驾驶的意思，我应该是啥车都能开，飞机坦克都不在话下。 这可真是太牛了！ 就算用上的机会不多，谁会嫌自己会的本领多呢！ 反正心里美得很！ 今天的运气真是不错。 再来点？ 想了想，裴元打算再开几个装着东西的神秘盒子试试。 开！ 【夜视眼镜：晚上看得清清楚楚，戴上跟没戴一样隐形】 裴元眉毛一挑，这玩意儿不错。 晚上出任务，特殊时候肯定用得上。 而且系统的东西高级就高级在，戴上它就跟没戴一样，别人也看不见，就像是直接给眼睛加了特效。 感觉像是科幻片里的黑科技！ 嗯，说黑科技不太准确，这简直是魔法啊！ 一个装东西的神秘盒子才值30点正义分，开出夜视眼镜简直赚翻了！ 再开！ 【热感应眼镜：能看热量，也是戴上跟没戴一样隐形】 裴元傻眼了！ 又是一个眼镜？ 俩眼镜？ 这玩意儿能一起戴吗？ 作用很明显，就像随身带着的热感应器，紧要关头挺方便。 看来又赚了一笔。 但问题来了，如果这两个眼镜不能同时用，那用的时候不是还得换来换去？ 想到这儿，裴元试着一起戴上了两个眼镜。 然后，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两个眼镜竟然合体了，变成一个眼镜。 【夜视热感应眼镜：既能夜视又能看热量，戴上跟没戴一样隐形】 还有没有科学道理了？ 还能合体？ 裴元是真的震惊了！ 他还想吐槽，这系统也太会玩了吧！ 明明就是一个【夜视热感应眼镜】，你非得分成【夜视眼镜】和【热感应眼镜】两个卖！ 太会捞钱了吧！ 呸！ 奸商！ ....... 裴元现在有点怀疑，系统是不是一直在坑自己！ 按照眼镜分开的情况，说不定以前开技能盒子得到的那些技能其实也是一个技能。 那个技能的名字可能是【枪械高手犯罪预警超级动态视力格斗擒拿法律专家...】 然后系统硬是给拆成一个个小技能，一遍遍从我身上割韭菜。 这系统真是狡猾！ 系统：“？？？” 算了，不逗系统了。 心满意足地退出系统，裴元很快就闭眼进入了梦乡。 一觉醒来，发现食堂连午饭都没了！ 精神是精神了，就是有点饿，毕竟早上还没吃饭，现在已经下午了。 想了想，回到座位上，给自己叫了个外卖，吃完就要开始工作了。 裴元点外卖的时候，旁边的魏驰南好奇地看了一眼，然后差点没跳起来。 “哎呀，你叫外卖？”魏驰南的声音里满是惊吓，好像看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事。 裴元莫名其妙地看着魏驰南，不就是叫个外卖嘛，你至于这么大反应？ 这家伙不会是有毛病吧？ 魏驰南瞪大眼睛看着裴元，说了一句差点让裴元也炸毛的话。 “你不会是故意叫外卖，等外卖小哥来的时候，把他给按住吧？” “外卖小哥是无辜的，你不准抓外卖小哥！” 裴元顿时额头冒黑线，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 我没事抓外卖小哥干啥？ 难不成在你们眼里，我除了抓人就是在抓人的路上？ 其他人听到魏驰南夸张的喊话，好奇地望过来，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滚蛋！信不信我抓你！”裴元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他真是受够了魏驰南这个活宝。 然而，就在这时，裴元心里猛地一紧。 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自从有了系统，嫌疑犯总是自己往我手里送，邪门得很。 魏驰南说我抓外卖小哥，不会也邪门到一语成谶吧？ 一会儿外卖小哥来了，我一看脸，发现他是网上的逃犯...... 妈呀！ 那可真要炸了！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裴元觉得自己都要哭出来了！ 就算是老天爷安排，也安排不出这种巧合吧？ 虽然裴元也知道这种可能性太低，低到比火星撞地球还低，但万一呢？ 忍不住双手合十，暗暗祈祷起来。 外卖小哥千万别是逃犯啊！ 哭笑不得，自己竟然有一天要祈祷嫌疑人别靠近自己！ 太荒谬了！ 当外卖小哥小心翼翼走进派出所时，裴元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 眼神锐利地看过去，好像要看透外卖小哥！ 突然深吸一口气，裴元整个人放松了下来。 太棒了！ 外卖小哥通过考验了！ 他不是逃犯！ 裴元都快为他鼓掌了！ 外卖小哥有点懵，特别是眼前的警察，看到自己激动得差点哭出来！ 第76章 关你什么事? 虽然有时候外卖小哥也会遇到饿急了的客人。 “你总算来了，再不来我就饿死了！”这样的话常听到。但现在连警察也这么激动？ 看看把我们饿的！ 一定是忙得忘了吃饭。 敬佩加上感动，外卖小哥和裴元热情地握了手，忍不住泪眼相望。 明明只是普通的送外卖，却被两人演成了失散多年的兄弟重逢，感人至极。 ...... 吃完外卖，正好熊柏兴带着几个辅警回来了。 别说，上午他们确实不怎么忙，至少还没忙到必须叫醒裴元的地步。 “休息好了？”熊柏兴关心地问。 裴元点点头，大白天执勤还能睡觉，自己也是没谁了。 估计也就所长副所长能惯着我。 “熊所，下午我也出任务吧。”裴元整理好装备，随时准备出发。 他刚说完，巧得很，报警电话就响了。 熊柏兴乐了，笑着说：“瞧，这不是正好有任务给你，去吧！” 裴元也不推辞，拉上强华和张旭就往外走，这下三组算是正式分成了三个巡逻小组。 路上，裴元边走边听张旭讲述接到的报警信息。 “有人报警，说是在陵水东路公交站那块，有个老奶奶在乞讨。” “但报警人说，这老奶奶其实不穷，家里还挺富裕的。” 裴元点点头，心里有了数，这老奶奶怕是专业乞讨的了。 还没等他开口，后面的强华疑惑地插了一句。 “不会是飞达小区那位李老太太吧？” 裴元和张旭同时望向强华，“你认识她？” 强华摇头，撇撇嘴说：“不认识，但我对她有印象！” “咱们这片常有个老奶奶乞讨，有时候不给钱还挨骂呢。” “我们之前查过，飞达小区有个李老太太，经常端个碗出去讨钱。” 强华说到这里，表情变得耐人寻味，啧啧称奇。 “你们不知道，这李老太太有退休金，数目还不小。” “她儿子都在国外混得风生水起呢！” “按道理说，养老根本不成问题，生活比大多数人都滋润。” “可她偏偏天天出去乞讨，也不知道要那么多钱干啥！” 听完这些，裴元眉头不由得拧了起来。 要是真有残疾，没法工作赚钱，乞讨还算情有可原。 可你有退休金有房，日子过得比多数人都好，还出来乞讨，跟那些生活比你艰难的人要钱，脸皮也是够厚的。 这分明是利用别人的善心来骗钱！ 有点过分了！ 就算她是上了年纪的老太太，但若为老不尊，这些年活得也太没品了吧？ 正想着，警车已经抵达了现场。 果然，没等下车，裴元就看到一位穿着破旧外套的老太太，正端着碗，挨个向等公交的人诉说着什么。 不用听也知道，无非是“可怜可怜我这个无家可归的老太太”之类的台词！ 裴元观察了一会儿，觉得不能妄下结论。 也许这老奶奶不是强华说的李老太太呢！ 也许人家真的有难处呢！ 于是，他决定先搞清楚状况。 “大娘，您住哪儿啊？是不是生活上遇到什么困难了？” 裴元上前，保持微笑问道。 老太太转头瞥了裴元一眼，没好气地说：“关你什么事？” 裴元被噎了一下，这老奶奶还真不是省油的灯！ 我这身警服穿着，和颜悦色地问你，你就这样回敬我？ 好吧，裴元明白，跟老人家较劲也没用。 “大娘，有困难您可以告诉我们，我们各个部门都能想办法帮您解决。” “但您在这儿打扰等车的乘客，不太合适吧。” 结果，老太太完全不搭理裴元。 或许她自认为年纪大了，警察也拿她没办法。 见劝说无效，裴元想了想，对张旭说：“你去社区，和工作人员核实一下这位老奶奶的家庭情况。” 张旭即刻行动，直奔街道办事处和社区。 这时，裴元留在原地，想看看她如何乞讨。 一辆公交车进站，乘客下车，老太太立刻凑上前，晃动手中的碗，嘴里念念有词。 “好心人给点钱吧！” “菩萨保佑好心人。” “谢谢！谢谢！” 大多数乘客行色匆匆，摆摆手就离开了。 偶尔有人看不过去，会给老太太几块钱零钱。 裴元注意了下，就这么一会儿，老太太已经讨了二十多块。 照这速度，老太太一天挣个五六百跟玩儿似的！ 一个月下来，一万多了！ 这家伙，比很多上班族赚得还多！ 要是那些给她钱的好心人知道，她比他们赚得还多，估计得气炸了！ 而要是没人给钱，老太太的嘴就开始不饶人了。 “铁公鸡，留着钱给你爹烧纸吧？” “见死不救，将来有你下地狱的时候。” 这类恶毒的话不断冒出来。 路人听了，虽然生气，但看她是个老人，也只能自认倒霉。 你能怎么跟一个老人计较呢？ 说不定你刚想理论，她“扑通”一声倒地，你就等着被讹吧。 裴元忍不住皱眉，虽然乞讨不犯法，但这方式已经影响公共秩序了。 就算她真有困难，也不能这样强行乞讨吧！ 没过多久，张旭带着裴元想要的信息回来了。 “她就是强哥提到的飞达小区的李老太太，家里条件不错，比一般人强。” “而且强哥可能不知道，她家以前是拆迁户，挺有钱的！” “至于她乞讨的事，社区也知道，劝过几次没用，找她家人也没解决，后来就不管了。” 强华听了点点头，看来情况就是这样了。 这时，裴元也犯难了！ 这该怎么处理？ 一旦涉及老年人群体，事情就变得棘手起来。 要是年轻人或中年人，裴元二话不说就采取行动了！ 可对老年人，你总不能硬来吧！ 你教育她，人家理都不理你。 想带回派出所，人家要是不肯走，你还能强制执行？ 裴元也陷入了困境！ 他转向强华，眼神里满是期待。 你不是出警经验丰富的吗？ 来，说说你的办法！ 强华读懂了裴元的眼神，却尴尬地笑了笑。 经验丰富是没错，但这种情况他也束手无策。 第77章 一遍又一遍 “阿元，反正你以抓人出名，要不咱们把她抓回去得了？”强华无奈地说。 当然，他自己也知道，这不是个好主意。 突然，裴元听到人行道上一个摆摊小贩的喇叭声。 “袜子十元四双，快来买啊！” 这种喇叭都是预录好的，定时自动播放，省得小贩喊破喉咙。 裴元下意识地望去，突然眼睛一亮，有了主意。 而一旁的张旭，对裴元这种突如其来的灵感已经习以为常，表情也跟着变了。 啥情况？ 你又看上人家摆摊的小贩了？ 想抓？ 哥们儿，这事儿不归咱们管啊... 归咱们综合执法部门管啦！ “张旭，快回局里拿个扩音器来！” 张旭虽然心里疑惑，但还是二话不说，几分钟后就带着扩音器回来了。 张旭和强华一脸茫然，只见裴元拿起扩音器，按下了录音键。 “家里拆迁补偿多，儿子国外留学去，新房媳妇都搞定，一天乞讨好几百。” 接着，裴元启动了循环播放模式，张旭和强华目瞪口呆。 两人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还有这种操作？ 真是太神奇了！ 果然，对付这种人就得用非常手段！ 也就裴元能想出这种鬼主意！ 裴元紧跟在老太太身后，她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手里的扩音器一按就响。 “家里拆迁补偿多，儿子国外留学去，新房媳妇都搞定，一天乞讨好几百。” 一遍又一遍，循环往复。 老太太耳朵有点背，起初没听清扩音器在说什么，只觉得警察跟着挺奇怪。 但这并不妨碍她继续乞讨。 等车的、下车的乘客，还有过路的人，听到扩音器的喊话，惊讶又鄙夷地看着老太太。 有人气愤得直想啐！ 呸！ 亏我还想给你点零钱做好事。 我辛苦工作一天，赚的还没你乞讨多！ 你还好意思伸手要钱？ 真是太过分了！ 现在，人们一听扩音器里的喊话，见老太太靠近就赶紧躲远，躲不掉的也摆手示意，像避邪一样。 李老太太纳闷，怎么连着几趟车都没讨到钱？ 难道这几趟车上的都是铁公鸡？ 后面那警察在嚷嚷啥？ “生意”惨淡，老太太终于察觉不对劲。 仔细一听，终于明白了扩音器在说什么。 老太太顿时火冒三丈！ “你个小兔崽子！” “小子，你活得不耐烦了！” “有空回家给你爹上坟去！” “信不信我拿烟袋抽你！” “整天不干正事，欺负我这老婆子，没人教的混账东西！” …… 老太太哪管裴元是不是警察，骂得极其难听，认定警察也不敢拿她怎样。 裴元脸上始终保持微笑，仿佛完全没听见老太太的咒骂。 反正目的达到了。 我这是文明执法，老太太真敢动手，我采取措施，谁也挑不出毛病！ 周围已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群众，纷纷议论。 “这老太太，家里享福不好吗？非得出来讨饭，怕是脑子有问题吧！” “要不是年纪大，早该被抓起来了！” “果然是坏人变老了，不是老人变坏了！” “看着真解气，就该这么治她！” “看她那气急败坏的样子，我莫名开心！” “这警察小哥办法真妙，关键还帅！” 众人看着老太太想动手又不敢，骂骂咧咧像个小丑，就像在看马戏。 张旭乐了！ “来，阿元，借我玩玩！” 张旭说着，从裴元手中接过扩音器。 他学着裴元，老太太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 那得意的表情，仿佛找到了整治不良老人的绝招！ 今天我就跟你耗上了！ 然而，当张旭听到裴元接下来的话，差点哭出来。 “好吧，这项重要任务就交给你了！” “你留下跟着老太太吧！” 裴元和强华神采奕奕地朝张旭挥挥手，留下这两句话，转身就走。 留下张旭一人在原地不知所措！ “别啊，别丢下我一个人！”张旭悲催地喊道。 裴元忍不住大笑，“不是还有老太太陪你嘛，你一点也不孤单！” 当然，玩笑归玩笑，行动一旦开始，就要坚持到底。 他们三人轮番跟着老太太，看谁能撑到最后！ 今天张旭，明天裴元，后天强华。 三人对一，老太太估计很快就吃不消了！ 至于老太太气急败坏动手？ 那就更好，直接依法处理！ 张旭留下陪老太太，裴元和强华没有回派出所，而是接到警情通知后，立即前往事发地点。 路上，裴元怒火中烧。 警情信息显示，富林路上一家培训机构里，一个小女孩的手被滑动玻璃门夹住了。 这本是容易解决的事。 培训机构员工能处理就处理，不能处理就打119请消防来帮忙。 问题是，员工说已经通知物业，要等物业来修。 他们能等，孩子可等不了。 有人已经叫来了消防员。 但消防员到场想拆门救人，却被培训机构员工阻拦。 死活不让拆！ 他们担心门损坏了要维修或更换，费用得他们承担。 关键是女孩的家长不在场，如果在，恐怕早就急疯了！ 就算有人看不下去，愿意承担费用，培训机构还是不同意。 他们说，万一你们跑了，我们找谁去？ 于是，场面陷入了僵局！ 无奈之下，消防员只好报警求助。 裴元真的生气了！ 是门重要，还是人命重要？ 这都分不清？ 这种毫无人性的培训机构，不倒闭还留着过年？ 裴元驾车，拉响警笛，飞速驶向培训机构。 每耽误一秒，对小女孩来说就是一秒的煎熬！ 抵达！ 车门都没顾上关，裴元就冲进了培训机构。 一进门，发现现场人不少。 有培训机构的员工，有物业的人，还有一些围观者。 “警察！让一让！” 裴元板着脸，拨开人群，快步来到滑动玻璃门前。 他首先要确认小女孩的状况。 还好，小姑娘现在没在哭，但她的小脸蛋上挂着泪珠，显然刚刚经历过一场哭泣。 “小朋友，你还好吗？”裴元用温柔的笑容问她，希望自己的笑容能驱散小女孩心中的害怕。 “叔叔，我好痛！手痛！” 第78章 我看谁敢拆! 小姑娘的声音里带着哭声，显得特别委屈。 裴元感到怒火直冲脑门，快要控制不住要爆发了！ “你们培训中心能解决吗？” “物业能处理吗？” “我不想听别的，只要一个答案！” 裴元站起来，脸色阴沉地转向几个明显是工作人员的人，大声质问道。 “我们的维修师傅今天请假了，正在往这边赶，应该很快就到！” 一个挂着物业员工牌的人，回答得有些敷衍。 裴元怒了，孩子还在受苦，你们却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很快就到？” “很快就到的意思是让孩子一直这么痛苦下去吗？” 裴元忍不住怒吼，脸上的表情几乎扭曲了。 他转过身，对消防员说：“把门拆了，谁也别等！” 消防员早就想行动，但被物业阻拦，又没有执法权，现在终于可以动手了！ “不能拆！” “我看谁敢拆！” 物业经理出现了，双手叉腰，态度强硬，好像自己有理似的。 “这玻璃门是名牌，一个两万块，拆了你们赔得起吗？” 说着，他还想动手阻止！ 但还没等他碰到消防员，裴元已经挡在了他的面前。 “拆！” “你妨碍救援，我就逮捕你！” “你试试看！” 裴元怒目圆睁，瞪着物业经理！ 他甚至暗暗希望物业经理再阻拦他，这样他就有理由名正言顺地抓人了！ 物业经理猛地停住，不敢动了！ 因为在这一刻，他从裴元的眼神和表情中读出了对方的决心！ 这个警察不是闹着玩的！ 他是真的要抓我！ 心里虽然恼火，但他也不敢真的和警察硬碰硬。 特别是看到裴元背后那亮闪闪的手铐，他一个动作不对，那东西可能就铐在他手上了。 “孩子的手卡在这里半小时了，你们不管不顾！” “你们有能力处理吗？” “还不让别人帮忙，难道你们打算让孩子在这里夹一整晚？” “你们的良心和良知呢？” “被狗吃了吗？” 裴元怒气未消，几乎是指着培训机构和物业人员的鼻子在骂！ 围观的群众见裴元骂得这么解气，都忍不住叫好！ 他们早就看不下去了！ 这也能叫培训机构？ 这也能叫物业？ 简直是垃圾！ 彻头彻尾的垃圾！ 解决了那些一直顽固阻挠拆门的人，裴元转过身来，安慰着小女孩。 毕竟消防员拆门的场面有点吓人，裴元生怕给小女孩留下心理阴影。 “放心吧，很快就会没事的！” 现在的裴元，温柔至极，和刚才面对物业经理时的态度截然不同。 很快，几个人破坏了玻璃门，小心翼翼地把它拆了下来。 早已准备好的裴元立刻把小女孩抱了出来，远离了所有危险。 现场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在掌声中，小女孩趴在裴元肩上，眼神却异常坚定。 这时，女孩的父母终于赶到，一把抱住自己的女儿，尤其是妈妈，已经哭成了泪人。 “妈妈担心死了！” “你现在哪里不舒服吗？” “快告诉妈妈，别怕，爸爸妈妈都在这儿呢！” 裴元悄悄起身，事情已经解决，他似乎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了。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物业经理这时突然站了出来。 “人也救出来了，那我想问问，门谁来赔？” 那副无赖加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让人恨不得脱下鞋子狠狠抽他的脸！ 女孩的父母因为不清楚具体情况，也没有推脱。 “我们先带孩子去医院，如果确定是我们孩子的责任，我们会赔，但如果是你们的责任，医疗费等也要你们承担！” 不等其他人发言，物业经理就斩钉截铁地说：“就是你们孩子的问题！” 而培训机构的几个工作人员欲言又止，最终也没说出什么来。 “我们先去医院，回头再具体商量！” 孩子父亲抱起女孩，扔下这句话就要走，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女儿的健康更重要。 但物业经理一个箭步冲上前，挡在了他们的面前。 “不能走！” “不赔门就不能走！” “你们要是跑了，我上哪儿找你们去！” 本以为事情已经与自己无关，但看到这一幕，裴元的怒气再次涌上心头！ 他冷哼一声，走上前，平静地对女孩的父母说：“孩子就医最重要，你们留个联系方式给我，其他事情回头再说。” 接着，裴元转过头，冷冷地看着物业经理。 “当着我的面，你想不让别人走？” “想限制人身自由？” “你以为我不会抓你？” 裴元冰冷的表情让物业经理心中又是一惊。 怎么又要抓我？ 这个警察的气势好大啊！ “行，你厉害，我去告他们行不行？” 物业经理梗着脖子，丝毫没有服软的意思。 裴元静静地盯着他，眼神仿佛在审视一个死人。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愤怒了！ 越是愤怒，表现得越是冷静。 他总认为人本质上是善良的。 但今天，他知道自己错了。 有些人不懂礼义廉耻，没有道德良知，仿佛忘记了自己也是人类！ 这种事是人能干出来的？ 既然如此，裴元觉得，自己也应该认真对待了。 正当裴元考虑是否要申请联合检查时，手机突然响了。 一看，是魏阿姨。 接通后，电话那头传来魏阿姨热情的声音。 “阿元，晚上来家里吃饭，阿姨做的佛跳墙可好吃了。” 他们住在同一个别墅区，离得不远，走走就能到。 如果是平时，裴元肯定不会拒绝。 今晚他得值夜班。 “哎呀，魏阿姨，我晚上得值班，得明天晚上才能下班呢！” 魏阿姨满是遗憾，“你们警察真是忙得不可开交啊！你现在在外面处理警情吗？” “对，我现在在华达商业区这里处理情况呢！”裴元笑着回答。 可紧接着，电话那头传来了魏阿姨惊讶的声音。 “你在华达商业区？” 裴元不清楚魏阿姨为何如此吃惊，但仍确认道：“是的，在这儿呢。” 魏阿姨既高兴又激动，“华达商业区是我们家搞的，你有啥需要帮忙的，尽管说啊！” 第79章 让物业滚蛋 裴元一愣，真是没想到。 虽然他知道魏阿姨家底殷实，但具体做什么还真不清楚。 华达商业区占地不小，是个商业街模式，商家都是租户。 原来魏阿姨是房地产的大佬啊！ 忽然，裴元微蹙眉头问：“魏阿姨，这里的物业也是你们的吗？” “不是哦，我们嫌麻烦，就把物业外包给了一家小公司。你这么问，是物业有问题？” 裴元明白了，只要物业不是魏阿姨家的就行。 随即笑道：“确实有问题，这里的物业简直没人性了。” 语气中带上了轻蔑，显然对物业恨透了。 “我之前就听说这物业不怎么样，但没惹事我也就没换。” “正好前几天外包合同到期了，他们催我续签，我还没抽出空来呢！” “既然你觉得他们不行，那就直接辞退他们，让他们滚蛋！” 魏阿姨说得斩钉截铁，信心满满。 裴元乐了！ 他还想着怎么整治这黑物业呢！ 没想到现在不用自己出手了！ 听了魏阿姨的话，原本怒不可遏的裴元此刻却笑了。 “让物业滚蛋？那太好了！可别给您添太多麻烦吧？”裴元笑着说。 电话那头的魏阿姨爽快应承，“嗨，这算什么麻烦！小事一桩！你等着好消息吧！” 说完，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裴元收起电话，抬头正巧看到那人正鄙视地看着自己。 “哟呵，一个小警察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刚才你出警，我不跟你计较。” “现在事情解决了，你在这儿装什么大人物？” “还想让物业滚蛋？” “你以为你是谁啊？” “来来来，我今天就在这儿等着，看你怎么让我滚蛋！” 那副嚣张的模样，鼻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然而，话音刚落，他的手机响了。 疑惑地接起电话，一看来电显示，心里咯噔一下。 是房产业主！ 华达商业区的实际产权拥有者！ 他们的物业公司是从房产方拿到的外包合同。 这位大佬怎么突然给自己打电话？ 难道真是这个年轻警察背景深厚，一句话就能让他们的公司滚蛋？ 不可能！ 肯定是他们近期一直求着这位大佬续签外包合同，今天大佬终于有空处理这事了。 抱着一丝侥幸，自我安慰着接通了电话。 结果，电话刚一接通，那边就传来让他心如死灰的声音。 “合同已经过期好几天了，别想续约了。” “明天就有新的物业公司接管，现在马上收拾东西滚蛋。” 物业经理猛地一颤，脸色刷白！ 这简直是晴天霹雳！ 要知道，能拿下华达商业区的物业外包合同，意味着每年至少三百万的进账。 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 他们物业公司又没什么正规资质，如果失去了这个外包合同，根本不会有新业务，只能喝西北风了！ “魏总，这...我们不是说过几天就续签合同吗？”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如果有问题，您提出来，我们马上解决。” “保证让您满意为止！” “合同还能继续给我们吗？” 物业经理小心翼翼，卑微至极，小心赔着笑脸，全然没了之前的傲慢。 然而，他几句话就想保住合同，怎么可能？ “你们立刻滚蛋就是让我最满意的！”魏阿姨冷冷哼了一声。 物业经理脸上汗水直淌，一想到失去合同的凄惨未来，感觉生活都黯淡了。 “魏总，您就不能给我们一个机会吗？” “我们真的会做得尽善尽美！” 他不死心，继续恳求着。 魏阿姨的语气更加不屑。 “我不管也不知道你们干了什么，但让小元不开心就不行！” “不说了，我得准备食材去了，明明想给他好好做顿饭，这警察怎么天天这么忙呢！” 后面的话，魏阿姨完全是在自言自语。 物业经理身体一僵，整个人愣住了。 小元？ 警察？ 艰难地转过头，看着年轻帅气的裴元，整个人都不好了！ 难道这个警察就是魏总口中的小元？ 我的天！ 一切都说得通了！ 刚才这警察打电话说让物业滚蛋，自己马上接到滚蛋的电话！ 原来人家真是大佬！ 你说你一个大佬，没事跑去当什么警察？ 继承家业不香吗？ 整天扮猪吃老虎，我倒成了受害者，我这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早知道这样，别说一扇破门，就算把物业大厅拆了，他也不会多管一句。 惹不起啊！ 现在该怎么办？ 解铃还需系铃人。 既然这一切因这个警察而起，只要他松口，自己或许还有转机。 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就像抓着最后一根稻草，物业经理点头哈腰地走到裴元面前。 “那个，警官，我们知道错了！” “我们回去一定加强培训，彻底整改！” “我们将以人为本，全心全意服务，绝不再发生类似情况。” “您看，您能不能让魏总改变主意？” 他哪还顾得上面子不面子，保住饭碗才是真的。 这时，围观的人群包括培训机构的员工都惊愕地望着这边，一脸的难以置信。 刚才物业经理的嚣张态度他们都看在眼里。 一会儿这不行那不行，差点连警察都敢拦，最后还威胁要告人家。 可一个电话的功夫，这家伙的态度就来了个180度大转弯，变得跟哈巴狗似的！ 那膝盖跪得，简直是无缝对接啊！ 我说，你还有没有点底线？ 脸面都不要了嘛！ 虽然心里各种鄙视，但大伙儿看向裴元的眼神里，却满是好奇和敬畏。 肯定是这位年轻警察用了什么招数，才让物业经理这么服帖！ 从头到尾，这位年轻警察解决问题的方式都让人解气极了，形象瞬间高大上。 处理完警情后，他还露出了让物业经理都吓得发抖的背景，真是不可思议。 关键是，他还特别帅！ 一时间，几个小姑娘差点忍不住要跑过去问警察小哥哥要联系方式了。 当然，裴元压根不知道周围人在想啥。 对着物业经理，他只有满满的鄙视和轻蔑。 就算物业经理现在像条丧家犬，裴元也没给他半点同情。 第80章 真是活该 之前有多可恶，现在就有多可怜！ 自作自受！ 懒得理他，裴元这时转头看向了培训机构的前台。 物业可恶，培训机构也好不到哪儿去！ 家长们把孩子送来学习，是因为信任你们。 可你们呢？ 眼睁睁看着孩子受苦，却不闻不问，事不关己，你们配当老师吗？ 裴元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回去就申请联合检查，查资质、查模仿、查税务、查教学内容…… 就不信查不出问题！ 一旦查出违规，绝不轻饶！ 也是自找的！ 裴元离开了！ 物业经理失魂落魄地站着，仿佛世界末日到了。 而一旁的培训机构人员还在冷眼旁观，浑然不知自己的麻烦即将来临。 “真是活该啊！” “这种人根本就不配做人！” 回派出所的路上，强华边开车边痛快地说着。 有时候，身为警察，他们也有很多无可奈何。 比如明明气得不行，却又束手无策，总不能因为别人不配做人，就真不让人家活吧！ 但现在跟着裴元，感觉完全不同了！ 就算这些人没违法，不能依法严惩，裴元也有别的法子收拾他们。 就像今天这样。 换作其他警察，或许只能出警救下小女孩，却没法惩治物业或培训机构。 但裴元不同！ 用警察身份处理完警情，转身就成了大人物，一个电话就让物业公司卷铺盖走人！ 这简直太神奇了！ 强华虽然知道裴元家境富裕，但没想到竟如此土豪！ 和裴元出警，真是太爽了！ 然而就在这时，两人的警务通同时响了。 两人心里咯噔一下。 出事了！ 紧急群发警情！ 裴元立刻查看，神色凝重。 “富林大道隧道发生连环车祸，八车相撞，立即前往救援并维护秩序。” 强华一脚油门到底，警笛长鸣，飞速驶向不远处的隧道。 裴元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八车相撞！ 太惨烈了！ 怎么会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故？ 现场不知道有多少人受伤！ 当然，这不同于破案，即便裴元心急，单凭他一人也起不了决定作用。 这种大规模事故，通常需要多个部门协同处理，才能达到最好的救援效果。 救护车紧急出动，一辆接一辆奔向事故现场。 富林大道这一段已经封闭，交警在前为救护车开道。 现场警察维持秩序，协助救援，以防更多意外发生。 消防队更是不用说，事故现场火灾甚至爆炸的风险不小，他们必须到场参与救援。 此刻，各方力量争分夺秒，全速赶往现场。 早到一分钟，或许就能多挽救一条生命。 早一分钟，或许就能保住一条腿，免于截肢。 早一分钟，或许就能让一个家庭免于破碎。 到达现场，尽管已被封锁，裴元和强华下车就往里冲。 隧道里，一片惨状！ 浓烟滚滚，几乎让人睁不开眼，虽未见明火，但随时可能起火。 裴元隐约听到了哭喊声！ 他们不是最先到的，但也算早的。 现在顾不上思考事故原因，救人最紧迫。 现场，一辆消防车已到，消防员正快速从车上搬工具，准备救援。 此外，还有两辆救护车，两组医护人员正在检查自行脱困者的身体状况。 裴元脑子飞转，迅速做出判断。 “强哥，跟我救人！” 话音刚落，他已撒腿狂奔。 强哥有些急了，知道裴元年轻，缺乏处理这类事件的经验。 这种大规模事故，临时救援小组必须配备急救医生。 在救援被困车内的伤者前，必须先评估伤情，是否适合移动，是否需要现场急救。 他们俩警察冒冒失失冲上去，没有急救医生指导，很可能会帮倒忙！ 但裴元不管这些，冲向了一辆翻了个底朝天的小轿车。 “车里有小孩吗？”裴元眼尖，刚才注意到车后贴着“车内有婴儿”的标签。 车里的司机挣扎了一会儿，现在不动了，有气无力地回答：“孩子不在车里，就我一个人！” 裴元皱眉观察了一下，稍微松了口气。 他已经通过现场急救知识判断出，司机伤势不算严重，应该是腿部骨折。 这种救援不适合他和强华，需要消防员使用工具，并与急救医生合作，小心避免加重伤者伤势。 “你的伤不危及生命，我们先去救其他人，你放心，很快就回来！” 裴元对司机说完，不等对方回应，立刻冲向不远处的另一辆车。 因为他刚才听见，车里有个女人在呼救。 “先救我的孩子！” “求求你，先救救我的孩子！” 呼叫声不断，虽虚弱却撕心裂肺。 裴元心猛地一紧，一个箭步冲到轿车旁，火速搞清楚了状况。 ...... 车子翻了个底朝天，驾驶座上的女士和后座的孩子几乎是头下脚上地倒挂着。 女士满脸鲜血，孩子头上也是血流如注。 裴元心里大致拼凑出了撞击的情景：孩子在后座可能没系安全带，车祸瞬间失控撞了出去。 不过大概没受什么内伤。 “别害怕，我们这就把你们救出来！”裴元拽着车门，安慰着两人，声音里满是安抚的力量。 用力拉！ 没拉开！ 裴元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车门竟然因撞击凹陷，卡住了！ 望着被困的母子，裴元深吸一口气，强华瞪大眼睛看着，他猛地一使劲！ 这时，持续服用小药对身体素质的提升完全展现无遗！ 一瞬间的爆发力远远超出了人力所及！ 已经严重变形卡死的车门，竟被裴元用力一拽，硬生生拽了下来！ 强华彻底懵了！ 这特么是人干的事？ 他知道裴元力气大，可大到这种地步，是不是有点吓人了？ 车门都能拽下来？ 要是拽人胳膊，那不是直接把人撕了？ 活生生撕人？ 即便正在救人，面对裴元这种非人的力量，强华也开始迷糊，怀疑起人生来！ 车门被裴元硬生生用手拽了下来！ 扔开车门，裴元整个人探进车内，拉住后座的小女孩，将她抱了出来。 女孩不停地哭，显然吓得不轻。 不过，裴元现在也没时间安慰她，等救出女孩的妈妈，让妈妈来安慰吧！ 第81章 这是人能有的力量? “兄弟，需要帮忙吗？” 这时，一名消防员跑过来，一边问裴元，一边试着用手拉开驾驶室的门，救里面的女司机。 然而，任凭他怎么用力，门还是卡得死死的，纹丝不动！ “我去拿破拆工具！”没等裴元回答，消防员转身就要跑，时间紧迫。 然而，还没等他完全转过身，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裴元动手了！ 消防员拉不开，不代表裴元也拉不开！ 握着门把手，深吸一口气，使出全身力气，猛地一拉车门！ 吱啦！ 门开了！ 虽然没完全拽掉，但已松垮垮地挂着，似乎只连着一点点。 傻眼了，整个人开始质疑人生。 就像刚才强华在一旁时的表情！ 拉...拉开了？ 不是开玩笑吧？ 他也试过拉，根本拉不动，初步判断不用工具根本打不开。 可下一秒就被这位警察生生用手拉开了！ 假的吧？ 是我太弱还是这警察太强？ 我力气也不小啊！ 在消防队里也是数一数二的！ 但现在感觉自己被碾压了！ 这是人能有的力量？ 这名消防员看向裴元的眼神，仿佛在看外星生物。 “快来帮忙把人拉出来啊！” 裴元见强华和消防员一副震惊到忘了自己该干嘛的样子，有些生气！ 都什么时候了，还愣着！ 低吼一声，让两人都回过神来！ 两人如梦初醒，羞愧不已，但立刻帮裴元从车里往外拉人。 几人合力，终于把女司机救了出来。 至于女司机手臂的伤，裴元也做了初步检查。 虽然伤得不轻，但没骨折，都是皮外伤。 随救护车的护士立即过来帮忙进行急救处理。 而此时，裴元已一马当先，冲向了下一辆车！ 消防员和强华对视一眼，立刻紧跟裴元的步伐！ 救人！ 现在什么都别管！ 救人最重要！ 一名急救医生见裴元救人速度飞快，也跟了上去。 四人临时组成了救援小组，开始了最迅速的救援行动。 一个！ 两个！ 三个！ ...... 一个接一个的伤者被他们救出！ 整个事故现场，他们的救援速度最快。 根本不需要那些大型设备，往往看似难以克服的困境，裴元却能用不可思议的力量解决。 不可避免，救援过程中他们也会受伤，碰撞或擦伤时有发生。 但这点痛根本不会拖慢他们救援的脚步。 裴元满脸烟灰，但仍帅气逼人。 几人渐渐耗尽了力气，连走路都觉得费劲。 但大家依然咬牙坚持。 随着更多救援力量赶到现场，最后救出一名司机后，所有伤员都被解救。 裴元直接瘫倒在地，四肢摊开，毫无形象。 身后几人自然比他还狼狈。 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轻松和自豪的笑容。 他们这个临时救援小组，救出了最多的伤者。 如果不是他们的神奇表现，救援行动根本无法结束！ 后续工作已不需要他们，有其他部门负责清理障碍，恢复交通。 稍微恢复了点体力，几人陆续站起，相视一笑。 共同经历了惊心动魄，往往更加相互珍惜。 “你真牛！”急救医生忍不住赞叹，对裴元竖起了大拇指。 作为急救医生，经历过无数次紧急抢救，自然明白要做到裴元这种程度有多难。 至少他从没见过哪个警察在救援行动中这么厉害！ 简直就是人形破拆机啊！ 根本没有什么能阻挡他！ 而那名消防员同样竖起了大拇指，烟熏火燎的脸上笑容灿烂。 “太酷了，和之前处理黑心物业那时一样酷！” 听到消防员的话，裴元和强华不由好奇地仔细打量起消防员。 看清后，忍不住想笑。 原来这消防员就是之前处理警情时在现场拆门救小女孩的那位！ 真是巧了！ 不过稍加思索，其实也不算巧合。 刚才消防员比他们早走一步，在回消防队的路上正好路过附近，接到报警第一个赶到现场。 而裴元他们则稍慢一些。 他们才是真正的第一支展开救援的临时救援队！ “兄弟，以后合作的机会多的是！” “路遥水长，来日方长！” 裴元像武侠片里的大侠一样抱拳行礼，哈哈大笑。 消防员和急救医生觉得挺逗的，也纷纷学着古人抱拳行礼，就这样笑着告别了。 没错，都在同一个区域工作，以后肯定有机会再遇见。 下次相见，笑容依旧灿烂！ ...... 裴元和强华回到警车上，用湿巾简单抹了抹脸，结果发现抹得更像个鬼，两人又忍不住大笑起来。 拖车已经清理了事故车辆，交通恢复正常。 他们驱车返回富林派出所。 不用说，两个被熏得黑漆漆的人受到了同事们英雄般的热烈欢迎！ 救援行动他们也想去参加，但路完全堵死了，等他们赶到时，救援已经结束！ “阿元，听说你在现场神勇无比，直接徒手拆车门，是真的吗？” “听说电视台都去拍救援现场了，你这黑乎乎的样子上镜，粉丝不得掉光啊！” “快来，让我拍一张，明天就给你照片发给平莉莉表妹。” “哈哈，我的机会来了！” 魏驰南边说边拿着手机对着裴元猛拍，大笑着说道。 裴元还没来得及回应，张旭就毫不客气地说：“就算平莉莉表妹对裴元没意思，你也别想有机会！” 接着，两人就开始了无拘无束的嬉闹！ 派出所里气氛轻松愉快。 大家看着张旭和魏驰南打闹，都忍不住微笑。 不过大家实在不忍心打击他们，有裴元在，平莉莉的表妹就别想了！ 可就在这时，所长江别风突然接到上级的电话！ “连环车祸导致大量人员受伤，急需输血救治，医院血库告急，市血库也不够用了！” “立即动员大家积极献血！” “救人如救火，刻不容缓！” 江别风心里一紧，他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大事故往往会带来一系列后续麻烦，救援不说，后续的调查和处理同样复杂。 最容易出状况的，可能就是在医院的紧急救治环节。 一旦伤者太多，需要的血液量过大，就可能导致血库告急。 第82章 献血 不用多说，立即行动！ “医院急需血液，大家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一起去献血吧！” 江别风说完，便率先行动，准备开车出发！ 民警们毫不犹豫，紧跟其后！ 这种时候，除了他们还能靠谁？ 熊柏兴看着这一幕，既欣慰又自豪。 不过，该提醒的还是要提醒！ “强哥，你有贫血，就别去了！” “楚安，你怕针，就别去凑热闹了，到时候还得我们照顾你！” “还有，魏驰南你安分点，别给我们所丢脸！” “上次献血，你抽到一半居然让护士把血再输回去，丢不丢人！” 听到熊柏兴的调侃，大家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特别是想起上次的情景，更是笑个不停。 那次献血，魏驰南抽着抽着觉得头晕，哭着喊着让护士把血再输回去。 当时整个富林派出所的脸都丢尽了！ 不过后来证实，魏驰南当时确实身体不适，并非故意捣乱。 一行人浩浩荡荡出发，除了留守的几位警员，富林派出所几乎全员出动。 因为救治医院就在富林派出所的管区，所以他们是最先到达的队伍。 “来，抽我的！” “快，从我这里抽一袋！” “今天我全包了，都抽我的！” 几个年轻的警官争先恐后地坐下，面对小护士，一个比一个得意。 小护士们忍不住笑出声，这些警官在危难时刻确实勇敢，平时也真是有趣。 很快，轮到了裴元。 还没等负责抽血的小护士抬头，其他几个小护士已经羡慕不已。 等到这位小护士抬头看到裴元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差点连手里的针都握不住！ 确定来献血的是警察，不是明星？ 这也太帅了吧！ 我何德何能，竟然能给这么帅的小哥哥抽血。 “抽300毫升可以吗？”小护士有些羞涩地问裴元。 裴元想了想，“要不你抽600毫升吧！” 听到裴元的话，所有人都震惊了！ 正常献血通常是200毫升或400毫升。 体质稍弱的，一般200毫升就够了。 体质好的，一次抽400毫升也没问题，但基本也就到顶了。 毕竟人体内的血液有限，一次抽太多容易出问题。 可裴元一开口就要600毫升，开玩笑呢？ 不怕抽完血三天下不了床？ 况且，就算你想这么做，小护士也不敢啊！ 万一真出事，她还得承担责任呢！ 于是小护士干脆没和裴元商量，直接抽了400毫升。 富林派出所首批献血，大大缓解了血荒。 随着其他单位陆续赶来，问题迎刃而解。 英雄般地回到派出所，但与出发时的意气风发不同，此时大家都显得有些疲惫。 毕竟抽了那么多血，身体受到的影响不小，至少短期内会感到昏昏沉沉！ “谁看到我献血了？” “你们确定护士从我身上抽了400毫升？” “我怎么感觉我半条命的血都没了？” “哎，江所，不给我放两天假，太过分了啊！” 二组的李民东有气无力地喊着，仿佛整个人都不好了。 大家忍不住笑，这家伙刚才在小护士面前那叫一个英勇，现在却怂了！ 裴元也觉得有点晕，意识到自己刚才说要抽600毫升有点逞能。 如果真抽了600毫升，说不定现在已经在医院住院了。 他在后排闭目养神，心里盘算着晚上要吃点补血的食物。 就在这时，他的警务通响了。 警情！ 裴元深吸一口气，这时竟然有警情。 三街口有人斗殴！ 熊柏兴和裴元对视一眼，无奈调转车头，向事发地点驶去。 这次警情，三组几乎是全员出动，毕竟大家状态不佳，而且是斗殴事件，人多些更稳妥。 由于三街口离医院不远，两辆警车很快就到达了现场。 远远就能看到围了一圈人，虽然不是繁华地段，但人数并不少。 大家迅速下车，冲过去，准备控制局势。 然而，现场的情况似乎与大家预想的不太一样。 原以为是场普通的斗殴，现在看来，这简直就是一边倒的虐打！ 四个大汉正狠揍三个年轻人，即便这三个年轻人已倒地不起，毫无反抗之力，那些拳头和脚还是无情地落在他们身上。 场面有些惨不忍睹！ 虽然不清楚事情的起因，但现状一目了然。 必须制止这场单方面的暴行！ “停手！” “警察来了！” 熊柏兴大吼一声，正要冲上前！ 三组的警员们也紧随其后，准备介入。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这四个大汉竟然完全无视警察的存在，无动于衷，继续对着地上的三个年轻人拳打脚踢。 太狂妄了！ 就算裴元和熊柏兴他们没带枪，甚至连警棍都没带，但这么多警察出现，他们竟毫不在意。 “我命令你们立刻停手！” 熊柏兴皱眉，再次怒喝。 同时，他已冲到近前，打算制服离他最近的大汉。 没想到，那大汉一脚就踹向了熊柏兴。 毫无防备的熊柏兴就这样被踹倒在地！ 这一刻，所有人都惊呆了！ 竟然对警察动手？ 这不是疯了吗？ 疯了吧？ 对警察动手？ 这下玩大了！ 熊柏兴被踹得发懵，他已经记不清上次抓人时被反击是什么时候了。 但靠近之后，他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好重的酒气！ 远处还没察觉，一靠近，那味道简直刺鼻！ 再一看，四个大汉两个面红耳赤，两个口齿不清，全都在踉跄。 好家伙！ 这是喝了多少劣质酒啊？ 更让熊柏兴难以置信的是，这四个醉鬼虽然喝多了，但战斗力一点不弱。 自己被踹退； 张旭上去就被打了一拳； 王文博胳膊被踢了一脚，感觉骨头都要断了！ 他们三组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职人员，而是正牌的警察，定期还要接受训练。 虽不敢说有多厉害，但对付普通人绝对没问题。 可面对这四个醉鬼，瞬间就陷入了被动。 一方面固然是因为他们刚献完血，但另一方面，情况更诡异！ 熊柏兴看出，这四个醉鬼动手居然很有章法！ 特别是王文博被踢的那一脚，显然是技术含量很高的侧踢。 完全是自由搏击的架式！ 第83章 这也太能打了吧? 再看四人的体态，恐怕都是练过的！ 瞬间，果断的熊柏兴做出了判断。 必须请求支援！ 没有装备，他们可能对付不了这群人。 就算能搞定，也可能带不回去。 正想拿出对讲机呼叫所里增援，熊柏兴却突然愣住了，目瞪口呆，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那边。 裴元行动了！ 刚才他也冲了过去，但因为他的车在后面，所以没他们几个快。 王文博被踢回来，正好挡在了裴元前面。 就这一耽搁，三组差点全军覆没。 裴元也怒了。 虽然他也看出四个打人者都喝醉了，但这绝不是街头行凶的借口。 尤其是连警察都敢打！ 只见裴元以极快的速度滑步上前，仿佛时间在这一刻慢了下来。 一个大汉的拳头已经砸向裴元，而裴元却已迅速低头闪过，并精准地抓住了对方的手腕。 紧接着，一个扫堂腿直接将大汉放倒。 用力一扭，将对方的手臂反扣在背后。 随后，左手从后腰摸出手铐，“咔嚓”一声将对方铐住。 整个过程几乎在眨眼间完成，大汉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铐住了！ 制服了一个，裴元不再理他，立刻转向下一个目标。 可能是裴元的动作吸引了其他三人的注意，他们一起朝裴元围拢过来。 一人侧踢向裴元的手臂，一人挥拳攻向裴元的脸，另一人则绕到侧面准备偷袭。 打架还有套路！ 裴元冷笑一声，看这架势就知道这几个家伙没少打架。 不过，人数多又怎样？ 练过又怎样？ 裴元在警校就是数一数二的格斗高手，加上系统的身体强化，还解锁了擒拿格斗技能。 说要打十个，还真不是吹牛！ 左臂挡开侧踢，同时右手抓住了砸来的拳头，右脚迅速抬起，以惊人的速度连续两脚，直接将两个攻击者踢倒在地。 右脚刚着地，猛地转身180度，面对正准备偷袭的家伙，左脚横扫而出！ 一脚踢飞！ 秒杀！ 四个人，一招全放倒！ 在裴元面前，毫无还手之机！ 此时，所有人都看呆了！ 就连三组的警员，也被裴元惊人的战斗力深深震撼。 这也太能打了吧？ 这可是四个大汉，就算喝醉了，也是练过的大汉，不是四头猪！ 就算真是四头猪，想一次性放倒也不容易吧！ 毕竟我们几个刚才确实受了伤，说明他们四个很强！ 可你这么轻松就解决了，是不是有点不合常理？ 不过，这时裴元可没空管别人怎么想。 赶紧掏出手铐，一个个铐起来，带回派出所完事！ 刚献完血，他还晕乎着，正打算好好休息呢！ 熊柏兴难以置信地看着裴元，连求援都忘了。 这时才想起来用对讲机呼叫，让所长派车来押人。 “阿元，你是少林派的吗？”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你这家伙太能打了，刚才那场打得太精彩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拍戏呢！” “阿元，你这么厉害，是不是也有小说里那种掉下悬崖遇到老爷爷的奇遇？” “要是和你对打，我怕是要被吊打吧？” 张旭和王文博等人对裴元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们亲眼目睹裴元大发神威，就像天神降临一般收拾了四个醉汉！ 这种震撼，言语根本无法形容！ 之前称裴元为“元神”，是因为裴元的推理能力实在太强了！ 如今，大家更爱叫裴元“武神”！ 他的战斗力强得离谱！ 很快，所里的增援人员到达了现场。 四个醉鬼被带回了派出所，而那三个被揍的年轻人则被送往医院检查治疗。 一回到所里，四个醉汉被扔进了审讯室，裴元趴在桌子上就呼呼大睡起来。 献血让他确实有点晕乎乎的。 不知眯了多久，也没人打扰他，等他醒来时，已接近深夜。 “阿元，你脸色有点苍白啊！没事吧？需要去医院看看吗？” 熊柏兴注意到了裴元的不对劲，关心地问道。 裴元揉了揉脸，清醒了些，摇摇头，感觉比刚才好多了。 隐约间，他猜想到自己多次通过小药强化，血液里可能蕴含着某种未知的能量。 献血抽走了一部分能量，或许让他变得虚弱了点。 虽然他不确定这是否真相，但献血确实对他产生了明显的影响。 这时，那四个醉醺醺的大汉也清醒了过来。 环视周围，发现自己身处陌生环境，手上还戴着手铐，全都懵了！ 完全记不起自己干了什么！ 裴元和熊柏兴走进审讯室，面无表情地准备开始审问。 审不审其实意义不大。 这几个家伙只知道喝了酒，完全不清楚酒后自己干了些什么。 不过，四个人的身份倒是搞清楚了！ 原来这四个是附近搏击俱乐部的教练，专攻自由搏击，个个身手不凡。 难怪三位民警会吃亏！ 四人不承认自己打架。 事实上，他们确实不知道自己打了架。 当然，抵赖也没用，熊柏兴直接调出了监控视频，给他们四人看！ 四人瞪大眼睛看着视频，发现自己真的动手了！ 视频中，四人在街上晃悠，不知怎的就跟三个年轻人打了起来。 四人把三人揍得很惨！ 此刻，他们四个脸色发青，没想到自己真的动了手，还把人打伤了。 而接下来的画面，差点让他们四个崩溃！ 警察来了！ 他们打了警察！ 这下惨了！ 看到这里，一个个垂头丧气，心如死灰！ 然而，视频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们几个猛然一惊。 画面中，裴元现身，以极其流畅的动作瞬间放倒四人，完成了秒杀！ 几人都愣住了，比刚才看到自己打人时更加震惊。 他们四个被一个人放倒了？ 别开玩笑了吧！ 我们是什么人？ 搏击教练啊！ 不是唬人的，而是真有本事的那种！ 每个人都有真功夫，寻常三四个普通人根本近不了身。 就算喝多了，意识不太清醒，但从他们之前的打斗状态看，速度、力量、反应都没降多少。 他们四人若是一起上，对付十几个都不成问题。 但他们竟然被一个人制住了！ 第84章 绑架案 他们的对手是超人吗？ 更让他们难以接受的是，得知收拾他们的警察刚献完血，还晕乎乎的，就单枪匹马解决了他们四个！ 真是让人怀疑人生！ 献完血都能轻松打败他们四个，没献血的话，他们四个岂不是要被彻底碾压？ ...... 结案很简单。 酗酒闹事、群殴年轻人、袭警，这些罪名足以让他们受到惩罚。 而且，这不仅仅是个简单的拘留问题了。 后续的事情裴元不用操心，包括案件报告也不用他写，这算是他的特殊待遇吧。 熊柏兴总觉得让裴元在家做文书工作是大材小用。 像裴元这样的人就应该放出去，一个接一个地抓人回来，这才是对裴元的正确使用方式。 按正常估计，以裴元的抓人速度，富林派出所一年的任务，他两个月就能搞定，说不定还能超额完成！ 审完这四个人，裴元也没了睡意，干脆又翻看起了网上的追逃人员名单。 突然，警务中心的电话再次响起。 有警情！ 裴元打起精神，迅速带着强华和张旭出警。 由于具体情况，他们没有开警车，而是开着裴元的路虎出发。 路上，裴元才开始琢磨这次的警情。 有居民报警，说自己上高中的儿子被绑架了！ 报警人住在裴元住的别墅小区，可以说是裴元的邻居了。 也难怪，绑架通常不会选普通人作为目标，毕竟即便成功，又能勒索到多少钱呢？ 而绑架有钱人就不一样了，轻轻松松就能拿到几百万。 他们迅速赶到报警人家中，一进门，一对夫妇早已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完全没了主意。 孩子遇到危险，哪对父母还能保持冷静呢！ “请详细描述一下情况，有任何觉得不寻常的细节，也一定要告诉我们！” 坐在沙发上，裴元拿起笔准备记录。 虽然这个案子最终可能不由他们负责，很可能会交给刑侦大队，但裴元对待工作的态度从不马虎。 “警官，我儿子在二高中读高二，成绩一般，但不是调皮的孩子。” “之前一切都正常，没听说有什么事情发生。” “要说不正常，就是最近他老说零花钱不够，总向我们要更多的零花钱。” “二中晚自习到晚上十点，我们去接孩子时，老师说孩子没上晚自习。” “我们问了同学和老师，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亲戚朋友也都问遍了。” “正当我们急得团团转，准备报警时，突然接到一个电话，直接打到我的手机上。” “对方是个男人的声音，说我们的孩子在他手里，要想孩子活命，就要准备两百万！” “对方还警告我们不要报警，一旦报警，他们就撕票，杀了我儿子。” “还说准备好钱后等他们电话就行。” “警官，我不在乎那几百万，我只怕绑匪拿到钱也会杀了我儿子。” “所以我只能报警求助，你们一定要救回我儿子啊！” 男主人焦急地说着，他身旁的妻子早已哭成了泪人，根本说不出话来。 裴元快速记录着，脑海里也在思考。 典型的绑架案模式。 绑了人，打电话要赎金。 至于收到赎金之后会不会放人，那得看绑匪心狠不心狠了。 这可不是小事一桩！ 绑架案本身就性质恶劣，赎金高得吓人，还可能危及生命安全，必须慎之又慎。 跟绑匪周旋，得做大量工作，裴元琢磨着，光靠富林派出所的力量到底够不够。 可他正想着呢，刑侦大队已经找上门了。 得了，不用合计了，人家要接手案件了。 马光明一见裴元，咧嘴就想乐，但想了想孩子爸妈的心情，终究还是憋回去了笑容。 “阿元，啥情况？”马光明压低声音问。 “我们也刚到，刚听了点皮毛。”裴元点点头，算是打了声招呼。 刑侦大队来了也好，能调动的资源和派出所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很多事情，他们办起来更专业！ 了解完情况，马光明开始有条不紊地下达命令。 “老林，你带人去学校周边摸摸情况！” “老齐，让你的队员调监控，务必找到孩子的踪迹！” “这种绑架团伙常有前科，老祝，你问问技术侦查那边，智能人脸识别系统有没有对比出有绑架前科的人进了江北。” “飞达，查查这个手机号，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马光明沉着冷静的指挥让孩子的父母心里稍微踏实了些。 裴元坐在沙发上，点头表示赞同。 不愧是老刑警，考虑得周全细致，在信息不多的情况下，布置已经相当周密了。 然而，正当裴元和马光明等待着刑侦大队的调查结果时，男主人的手机突然响了！ 众人一惊，脸色各异。 “接！开免提！等会儿看我们的眼神行事。”马光明冷静地对男主人说。 男主人忐忑地点点头，接起了电话。 可他们正要说话，对方却先开了口。 “不是不让你们报警吗？” “你们想让孩子死吗？” “好啊！你们等着！” “我这就剁他一根手指寄给你们！” 对方的声音满是威胁，让人感觉阴狠残忍。 但裴元的表情微微变化，觉得有些不对劲。 阴狠残忍？ 可裴元怎么觉得对方似乎有点嫩呢！ 新手上路？ 反正听声音不像是老江湖。 男主人慌了神，急道：“别！别！别伤害我儿子，你们要多少钱我都给！” 这时，他还哪顾得上看别人的眼色。 “那好，就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 “现在，让警察滚蛋！” “如果你们再找警察，我现在就让你们家断子绝孙！” 说完，电话“啪”地一声挂断了！ 众人皱眉，马光明无奈地看着男主人，摇了摇头。 在他看来，绑匪明显是在诈唬，绑匪怎能确定警察一定来了呢！ “你们怎么进来的？开着警车？”这时，裴元突然转头问了马光明一句。 马光明摇摇头，“当然不可能开警车，我们开私家车，远远就停了，分批进的小区，应该没被发现。” 裴元闻言轻轻点头，陷入了沉思。 第85章 自导自演的戏码 他倒不认为对方是在诈唬，反而觉得对方很可能真的掌握了这边的情况。 但又是通过什么途径呢？ 在小区外监视？ 通常也没法分辨来者是业主还是警察。 在小区内监视？ 别墅区的保安可是非常敬业且严密的，很难蒙混过去。 而且要想看到这边的具体情况，肯定要离得很近。 这样的话，感官经过强化的自己肯定会有所察觉。 所以，也不在小区内监视！ 那么，只剩一种可能！ 绑匪能看到别墅内部的实时情况！ 想到这里，裴元竟感到一阵寒意。 要实时看到别墅里的情况，肯定是通过监控画面。 难道，别墅里有偷窥摄像头？ 绑匪竟然大胆到在目标家中安装偷窥摄像头？ 这也太嚣张了吧！ 想到这里，裴元不动声色地戴上了眼镜。 当然，别人看不见他的眼镜。 他仔细环视四周，不遗漏任何角落，寻找隐藏安装的偷窥摄像头。 寻找隐蔽式摄像头的关键通常是使用热成像仪，因为电子设备工作时会发热，自身温度会高于环境温度。 裴元刚从盲盒里得到的眼镜就有热成像功能，非常实用。 然而，裴元仔细扫描了别墅上下，却一无所获！ 也不能说完全没发现，隐蔽式的摄像头没找到，但别墅里确实装了好几个家用摄像头。 他皱着眉头，满腹狐疑。 难道，绑匪是通过侵入网络，利用别墅内的几个摄像头实时监控？ 绑匪里有电脑高手？ 挺有一套嘛！ 这样一来，操作空间就大了！ 想了想，裴元站起身大声说道。 “既然绑匪不让咱们警察插手，那我们就撤吧！” “你们自己拿着赎金救人吧！” “这样成功救人的几率还大一些！” 听到裴元的话，众人无不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裴元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绑匪让警察滚，你就真走？ 这不是玩忽职守嘛！ 不过，这时裴元却突然压低声音，又开口了。 “我们假装离开，然后你立刻切断家里网络。” 众人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裴元皱眉，也不想多解释，转身招呼大家离开。 当然，是假装离开。 众人不解地跟着裴元，也做了一番假撤离。 这时，男主人也关闭了网络，满心疑惑。 再次坐下，裴元眯起眼，开始说出自己的推测。 “我怀疑我们的行动一直被对方监视着！” ...... “最有可能的是，绑匪利用家里的几个摄像头，能实时看到我们。” 裴元话音刚落，众人皆惊。 他们根本没想到这种可能性！ 如果真如裴元所言，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绑匪的监视之下，那实在太可怕了！ “你确定？”马光明皱眉，神色凝重地问。 裴元轻轻摇头，虽然他有这个猜想，但毕竟目前没有证据，自然不敢断言。 “只要调取录像，答案自然揭晓！” 说着，裴元起身，迈向客厅中的摄像头。 那是架在古董架上的圆球形监控摄像头，可旋转，便于多角度拍摄。 “把录像复制出来，我们一起瞧瞧！” 男主人半信半疑，但仍照做，毕竟眼下只能指望警方救回被绑架的儿子。 画面缓缓展开。 快进至裴元步入别墅，此时一切如常。 不久，马光明等人也出现，画面依旧正常。 然而，几秒后，众人的脸色骤变！ 摄像头动了！ 画面动了！ 正当一名警员欲前往孩童房间搜寻线索时，画面突转，紧随其后！ 尽管画面迅速恢复，但这已足够说明问题！ 有人在操控这摄像头！ 众人面色惊骇。 刚才他们的一举一动，真的被实时监控了？ 简直不可思议！ “谁知道密码？”马光明急问。 男主人一脸困惑，“就我们一家三口，我们都在这儿，儿子被绑匪抓了！除了我们，没人知道！” 裴元沉思片刻，点头表示认同，他们二人显然未动过，那么嫌疑便指向了他们儿子那边。 难道，绑匪逼他说出了密码，从而得以监控别墅内部？ 很可能就是这样！ 但不知为何，裴元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从听到绑匪声音起就有这种感觉，现在这感觉又浮现了！ 只是，他还无法将这些线索串联起来。 这时，负责查看监控的老孔返回。 画面显示，被绑架的孩子下午课间自行离校。 校门口似乎与某人打了招呼，但因摄像头角度限制，未能看清全貌。 或许那人有意避开监控。 接着，孩子沿凌河路走出数百米，转入小巷，就此消失在摄像头视线之外！ 众人满腹狐疑。 明明在上课，他为何独自离校？ 是否被绑匪用某种手段引诱外出？ 比如，绑匪说他喜欢的女孩在他们手中，让他快来营救，恰巧那天女孩没上学，男孩一冲动，单枪匹马前往... 这逻辑似乎不通！ 众人疑惑之际，裴元再次审视录像，特别留意孩子的举止和步伐。 看上去虽不慌张，但也非完全正常。 有些小心翼翼。 特别是与神秘人打招呼前，明显左右环顾，似有戒备。 而进入小巷，摆脱摄像头监控时，步伐明显加快。 这代表什么？ 裴元不禁皱眉深思。 设身处地，受害者此刻的心理状态如何？ 必有事外出，且此事需保密，不能露出马脚，一路谨慎小心... 难道，他知道即将面临的处境？ 突然，裴元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难道，他真知道自己将被绑架？ 明知将被绑架，仍决意外出，孤身涉险。 这说明什么？ 要么被绑匪掌握了把柄。 要么，这一切是他故意安排的。 恍然大悟，裴元感到思路清晰起来！ 从最初判断绑匪可能是新手，到现在，一切都找到了合理解释。 正当众人期待更多调查细节时，裴元忽然发言。 “各位，有没有可能，这绑架是自导自演的戏码？” 裴元的话让众人停下动作，难以置信地望向他。 什么意思？ 绑架还能自导自演？ 受害者自己策划了这场绑架？ 开什么玩笑！ 他为何要这么做？ 目的是侵吞家中财产？ 第86章 我们的好东西多着呢 荒唐！ 或是孩子叛逆，渴望更多父母的关注？ 但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们发现孩子父母对孩子极为关心，否则也不会亲自接孩子放学。 因此，这种推测站不住脚！ 因为它缺乏动机！ “阿元，这不太可能吧？” 即便马光明十分赏识裴元，但如此不合逻辑的推测，他也无法盲目赞同。 孩子父母惊讶地看着裴元，脸上却难掩惊喜。 这如同绝望中听到一丝希望，即便概率微小，也是心理慰藉。 若真如此，那就太棒了！ 至少，无论怎样，他们的孩子是安全的。 裴元不顾同事们的诧异目光，开始阐述自己的推理依据。 “孩子在校期间擅自离校本就不合情理... “你们注意到没，他在校门口与人打了招呼。 “虽然看不清对方是谁，但我认为这与绑架案有关联！ “随后，孩子主动走进没有监控的小巷，消失无踪，这恐怕也是有意为之。 “至今我没发现他有任何受胁迫的迹象。 “再考虑家中的监控，绑匪未必会想到利用它监视家中情况。 “特别是绑匪的声音，听起来并不凶残，反而有些稚嫩。 “极有可能，所谓的绑匪只是一群年轻人。 “如果，现在控制家中监控的是孩子本人呢？” 众人听着裴元的分析，无不瞠目结舌，仿佛听到了最不可思议之事。 要说完全胡扯吧，裴元的推理却滴水不漏，即便感觉不对劲，也找不出破绽。 但要说这就是真相，谁也不会相信！ 简直像编造的故事！ 正当别墅内气氛微妙时，调查电话号码的章飞达归来，满脸抑制不住的兴奋。 “头儿，电话查出来了！” 马光明大喜，“快说！” 章飞达得意洋洋地说： “电话号码未实名，也没加密。 “刚打完电话就关机了！ “但他们绝没想到，仅一个电话的工夫，我们已锁定他们的位置！ “现在位于富林河下游岸边，那片树林里！” 这结果，真是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用来勒索的电话号码竟然没加密？ 这是瞧不起警察呢？ 还是说，他们压根不懂，甚至根本就没这根弦？ 想到这儿，不由得惊讶地望向裴元。 这么一琢磨，至少裴元有一点猜对了。 恐怕，绑匪真是新手一枚！ 如果裴元猜对了绑匪是新手，那他猜的自编自演，难道也是对的？ 众人心里不由得冒出了个惊人的想法，惊讶不已。 不过，现在看来，这可能性越来越大。 “出发！” 马光明一声令下，民警们纷纷起身，准备前往定位地点。 男孩的父母自然也要跟着。 马光明特意交代，让裴元跟着他们。 因为他自己要指挥全局，而和绑匪沟通时，就需要裴元在一旁盯着。 几辆车一同启动，飞驰在夜色中的街道上。 忽然，手机铃声响了。 众人齐刷刷望去，是孩子爸爸的电话。 绑匪打来的！ 这次不用人提醒，孩子爸爸接通后直接开了免提。 “钱准备好了吗？” 一开口，大家屏息一听，还真听出点不对劲。 声音像是故意装成熟装狠，但其实，嘶哑背后透着一丝稚嫩。 “哪有那么快，银行晚上都关门了，自动取款机能取出那么多钱来吗！” 孩子爸爸焦急地说。 然而，电话那头却传来谩骂。 “混蛋！” “你儿子都快玩完了！” “你家里明明备着现金，就算不够也差不了多少，剩下的随便借借就有了！” “你到底还想不想你儿子活了？” “我再给你半小时。” “如果你还没准备好，或者跟我耍花招，我也不要钱了，直接结果了你儿子。” 孩子爸爸又慌又急，连忙说：“别别别！我保证准备好！你千万别动我儿子啊！” 电话“啪”的一声挂断了！ 车里，孩子爸爸急得满头大汗，换谁这时候也冷静不了。 但裴元又皱起了眉。 又一个疑点！ 男孩会主动告诉绑匪家里有大量现金？ 聪明的孩子绝不会这么干！ 一旦被绑架，最好的策略不就是拖延时间，给警察争取更多救援机会吗！ 让家里花时间筹集现金，不正是拖延时间的好方法吗！ 当然，也不能排除孩子吓得六神无主，什么都说，只求活命。 马光明这时也嗅到了不对劲。 疑点越来越多，正如裴元所说，这案子越来越不像典型的绑架案了！ 离定位地点还有段距离，大家下车步行，以免打草惊蛇。 通讯也保持静默，以防突发情况。 前方，是富林河下游河边的树林，这里林地广阔，平时人迹罕至。 已有民警戴上了夜视仪，缓缓搜索前进。 裴元不需要夜视仪，因为他的眼镜自带夜视功能。 突然，前面的民警挥手示意，让大家隐蔽。 裴元眼睛一缩，看到人了！ 目标很明显！ 林中一块较为空旷的地方，燃起了一小堆篝火。 火堆旁，围着五个人。 虽然距离远，看不太清，但隐约可见，似乎没有人被捆绑控制。 显然，有问题。 难道，真如裴元推测的那样，这一切都是自编自演？ 根本不存在绑架这回事？ 不过，猜测归猜测，他们还不能轻举妄动。 万一绑匪只是觉得在这种地方，即便不绑着受害者，受害者也逃不掉，所以才没绑呢！ 万一民警一拥而上，绑匪狗急跳墙，真把受害者当人质，那就棘手了。 这时，该怎么办？ 裴元正想办法，考虑自己悄悄爬过去，突然行动，能不能一举拿下四个人？ 但关键在于，这五个人里哪四个是绑匪，哪个是受害者？ 就算现在看照片，但行动突然，很可能来不及分辨。 正当裴元犯难时，马光明手下一名队员拿出了个小玩意儿。 小型多功能侦查机器人！ 裴元一眼就看出它的用途，更感惊奇，没想到刑侦队竟有如此先进的装备。 这东西遥控前行，不易被察觉，特别是在林子里，悄无声息就能接近。 无论是摄像还是监听，它都能办到。 他们就能掌握更多信息了！ 马光明见裴元一脸惊讶，不由得意，眼神仿佛在说“我们的好东西多着呢！”。 第87章 郎有情妾无意啊 队员随即操控小机器人缓缓前进，无声无息地藏在了离篝火不远的一棵树后。 近距离画面传回电脑，他们的对话也被实时传送过来。 “坐在篝火边的是被绑架的人！” “可看他这样子，别说害怕，连一点担心都没有！” “还和旁边的人打闹，显然是熟人啊！” “嘘，听他们说什么。” 几人齐齐竖耳，仔细聆听。 “刀哥，你说警察会不会真不管了？” “我们拿到钱，要不要先躲一阵子？” “老幺你真是坑爹专业户，没见过你这么坑的！” “坑爹怎么了，不就是为了弄点钱大家花，有本事潇洒你别跟。” “先别扯了，我们再回顾一遍，刚才有没有露出破绽。” ...... 几人的对话断断续续传来，让民警们面面相觑！ 天哪！ 果然是自编自演！ 这“受害者”竟然和几个伙伴策划了绑架案，就为了从老爸那儿骗点钱花？ 无语至极！ 这种败家子，直接打一顿得了！ 不过，众人看向裴元的眼神，再次充满了不可思议的震惊！ 裴元又猜对了！ 哪怕他之前的分析看起来那么不靠谱，但事实摆在眼前！ 服不服？ 在线索不多的情况下，谁能想到这场绑架案只是一场闹剧？ 偏偏裴元想到了，偏偏他能发现那些不易察觉的细节，通过这些细节抽丝剥茧，得出令人难以置信的结论！ 之前越觉得裴元可笑的，现在自己就越显得可笑！ 不禁感叹，大佬终究是大佬啊！ 元神威猛！ 但这时，马光明心里却窝了一肚子火。 “这群小混账！” “瞎胡闹什么玩意儿！” “浪费了我们这么多的人力物力！” “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以后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二流子！” “等着瞧，一人赏俩烟雾弹，让他们吃点苦头！” 马光明瞪圆了眼，狠狠地说。 在他看来，这纯粹是孩子们胡闹。 然而，裴元却拦下了他。 孩子胡闹？ 不一定哦！ 自编自导的绑架戏码，如果只是他自己，而且未成年，最后可能不会受到法律追究。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 他的那些伙伴呢？ 显然不是学生。 应该是附近的小痞子之类的！ 而且，很可能已经成年了！ 就算绑架是假的，但他们确实向家长勒索财物，金额还不小。 绑架罪不成立！ 但敲诈勒索罪可是板上钉钉！转换 精通法律的裴元迅速做出了当前形势的判断。 只要其他人成年了，嫌疑人身份就跑不掉了。 “直接抓吧！” 裴元望着马光明，提出了建议。 马光明看着裴元认真的表情，稍微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布好抓捕队形，马光明一声令下，民警们一拥而出。 “警察！” “不许动！” “你们被包围了！” 喊叫声此起彼伏。 篝火旁的几个人愣住了，看到突然冒出来的众多警察，一时吓得不知所措。 抓捕进行得异常顺利！ 顺利得让人难以置信。 五个人一并被按倒在地，包括那个“被绑架者”。 “你们胆子不小啊！” “还敢搞假绑架？” “知不知道这是犯法？” 马光明怒斥一声，十分恼火。 几个人直接被带回了刑警大队，裴元也一同前往，他想看看后续如何处理。 果不其然，正如他推理的那样，绑架案是虚构的。 这小子在父母眼里或许是好孩子，但实际未必如此！ 不好好学习，整天瞎混！ 因为家里有钱，就被几个小混混盯上了，被抢了好几次。 这小子也是个机灵鬼，心想老被欺负也不是办法，打不过就干脆加入吧。 就这样，他和几个小混混搭上了线。 虽然免不了经常自己掏腰包供他们挥霍，但毕竟和被抢是两码事。 而且结交之后，在学校里他也变得趾高气扬，得意得很。 这也是他最近总抱怨零花钱不够的原因。 当然，再多的零花钱也经不起他们这么挥霍。 于是，他想出了个馊主意。 反正家里有的是钱，就算拿出几百万也是小事一桩，干脆设计个假绑架，从家里骗点钱吧！ 经过一番“精心”的策划，绑架案就这样出炉了。 只是，他们自以为周密的计划，其实漏洞百出。 审讯结束后，队员们不禁感叹。 家里有这么个败家子，祖宗都要气活过来吧！ 但更让人感叹的，还是裴元的表现。 虽然结果上，即便没有裴元的推理，就凭这几个小混混的三脚猫功夫，最后也会被抓个正着。 但裴元的推理简直神了！ 没人能像裴元这样，从容易忽略的细节中还原整个真相。 太不科学了！ 可事实就是这么打脸！ 打脸所有质疑者！ 神奇得近乎恐怖。 传说中的推理之神也不过如此吧！ 完了！ 所有刑警大队队员此刻都有种想哭的冲动！ 不是嫉妒！ 而是因为错过了裴元而遗憾得要爆炸！ 要知道，之前大队长马光明一直想把裴元调到刑警大队来！ 结果，大队长被直接拒绝了！ 郎有情妾无意啊！ 越想越难受，所有人看向马光明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幽怨！ 而马光明的心情更是糟糕透顶！ 不仅要面对队员们的幽怨，还得应付熊柏兴的得意，简直要崩溃了！ 案件算是暂告一段落，剩下的由刑警大队处理，不再需要裴元和熊柏兴。 马光明巴不得熊柏兴赶紧消失！ 看到他就心烦！ 你凭什么啊！ 没天理了！ ...... 回到富林派出所，时间已至深夜。 好累啊！ 越想越觉得哭笑不得！ 感觉自己这边比刑警支队还忙！ 他们只是个派出所啊！ 难道不应该每天和大爷大妈们打交道就行了吗？ 怎么现在处理的都是大案？ 再这样下去，熊柏兴真得去找江别风提意见了！ 好在后半夜还算平静，没有警情，大家得到了难得的休息时间。 早晨，所里的民警们陆续上班，看到三组成员萎靡不振的样子，都忍不住想笑。 有时候真是邪门！ 就像被诅咒了一样。 别人值夜班，平安无事。 你值夜班，忙得飞起！ 找谁说理去！ 第88章 今天非得碰瓷我? 看他们的状态，就知道昨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正当大家开着玩笑时，裴元的手机响了。 是发小石志斌打来的。 “阿元，晚上原记私房菜，我已经订好了，别放我鸽子哈！” 裴元无语，这家伙还真来了！ 还在原记私房菜预定了位置。 这家餐馆的名字，裴元太熟悉了！ 那里刚发生了一起服务员死亡事件！ 就是“死亡抖音号”那个案子。 原本原记私房菜都停业了，但因为案件水落石出，又重新开张了。 也没多想，下班后，裴元便驱车前往原记私房菜。 一进包间，裴元不由皱了皱眉。 包间里不止石志斌一个人，还有好几个年轻人。 他都不认识。 “元哥，快来个拥抱！”石志斌迎上来，嬉皮笑脸地说，眼神却难掩兴奋。 他知道裴元不太喜欢这种社交场合，所以没等裴元提问，连忙解释起来。 “这些都是我在江北的朋友，家里都是做生意的，多少有些门路。” “我想着元哥现在在江北工作，认识一下，以后有事互相照应一下。” “毕竟杀鸡焉用牛刀，对付些小角色，不值得元哥你亲自出马。” 裴元微微惊讶，没想到石志斌会这么想。 听起来似乎有道理。 有时候，动用过多资源，确实有种大材小用的感觉。 想到这里，裴元也就不再排斥了！ 裴元笑着和石志斌的几个朋友打了招呼。 他看得出来，这几个年轻人的家庭生意和石志斌家有交集，但石志斌处于主导地位。 几个朋友都挺乐意跟石志斌打好关系，一方面是为了拉拢感情，另一方面也是同类相吸的道理。 结果一看石志斌和裴元那铁得不得了的关系，简直就是裴元领头的样子，大家都惊呆了。 石志斌家在省城里绝对是数一数二的有钱人家，他们家的生意多亏了石志斌家企业的照应。 现在石志斌居然以裴元马首是瞻，那裴元家的背景得多深啊。 他们哪里知道，裴元和石志斌的交情，跟家庭条件没多大关系，纯粹就是简简单单的友情。 当然了，石志斌家确实没有裴元家那么财大气粗，这点没错...... “元哥居然是派出所的警察？” 特别是听说裴元的职业时，几个人简直是惊掉下巴。 他们第一个念头绝对是裴元脑子进水了！ 放着家里的金山银山不继承，跑去当警察？ 难道说，是警察的魅力太大，把这位公子哥给吸引了？ “你们别胡思乱想，元哥小时候被警察救过命，从那时起就立志要做警察，他和我们这些混日子的富二代不一样。” 见朋友们惊讶不已，石志斌笑着替裴元解释。 “你们别以为元哥是为了当官才去的！” “哪个官位能比得上小天后王西城的魅力？” “元哥连王西城的追求都拒绝了呢！” 听到这里，几个人彻底惊呆了！ 简直是不可思议！ 没想到，裴元居然和小天后王西城还有这么一段不为人知的交情。 突然间，几个人想起了前几天王西城在江北演唱会后台，有个警察英勇地站出来，保护王西城免受疯狂袭击。 难道，那个警察就是裴元？ 接着，几个人又联想到了更多。 他们家里有人在体制内，也听说过一些风声。 最近江北出了个神奇的警察。 破大案对他来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只要他一出手，就没有破不了的案子。 连逃犯都抓到手软！ 难道，这个警察也是裴元？ 他们几乎要五体投地了！ 一顿饭的功夫，裴元就多了几个小粉丝。 “元哥，你等着，我帮你打听打听，到时候有大案子就给你通风报信！” 家里在江北做进出口生意的周民神神秘秘地对裴元说。 裴元倒不觉得奇怪，毕竟他们几个都是本地人，多少有点人脉，可能有不一样的消息来源。 “那就麻烦你了！” “等我立了功，领了奖金，请你喝酒！” 裴元哈哈大笑。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分手时，石志斌非要去看裴元在江北的别墅，看看有没有藏着什么秘密。 裴元没喝酒，所以没叫代驾，直接开车载着石志斌回家。 路上，坐在副驾驶的石志斌嘴巴也不闲着。 “我妈现在急得不行，天天催我找对象！” “也不一定非得门当户对，主要是想早点抱孙子。” “我李阿姨也一样，上次去你家，李阿姨拉着我不放手。” “非让我帮你留心，有合适的就让你俩处处看。” “我说我自己还没女朋友呢，怎么帮元哥啊！” “我李阿姨说，那没关系，你遇到了先别考虑自己，先介绍给元哥。” “我当时差点哭出来！” “这真是你亲妈啊！” ...... 裴元笑了笑，大概能想象那个场景。 不过这时，裴元眼睛微微眯起，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前面有两辆车并排行驶，速度慢得像蜗牛，裴元想超车都没法超。 后面，还跟着一辆车，不紧不慢地跟着。 不由得皱眉，想起最近的新闻，感觉自己好像遇上了碰瓷的新招数！ 故意慢慢挡着你，等你忍不住逆行超车时，突然撞上来，然后敲诈一笔？ 车里虽然装了行车记录仪，但有时候处理起来确实挺麻烦。 想了想，裴元索性停了下来，不给他们任何找茬的机会！ 然而，他车刚停下，后面的车也跟着停了，还保持着一段距离。 前面两辆车也刹住了。 前后四辆车，就这么僵持住了！ 裴元都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躲都躲不掉？ 今天非得碰瓷我？ 正当裴元惊讶不已时，前面两辆车突然开门，呼啦一下下来四五个人，气势汹汹。 后面那辆车也下来两个人！ 他们被包围了！ 裴元嘴角忍不住抽动。 不碰瓷了，改成抢劫了？ 然而，下一秒，裴元瞳孔猛地一缩，脸色大变。 有人掏枪了！ 直接举着枪，对准了他们。 这还是裴元第一次遇到有人非法持枪！ 而且目标还是自己！ 不是害怕，而是震惊！ 第89章 说杀就杀? 要知道，枪支管理可是非常严格的，打击力度大得惊人。 非法持有枪支的，绝对不是一般的小角色。 心里转了无数个弯，裴元满腹狐疑。 这些人是冲着我来的？ 没道理啊！ “下车！” “都给我下车！” “快点！” 来人举着枪指着裴元和石志斌，大声吆喝。 因为车是防弹的，暂时不用担心，所以裴元更想多观察一下。 突然，裴元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车上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 还有石志斌呢！ 这是冲着石志斌来的？ 联想到自己刚办的案子，裴元瞬间有了一个荒唐的想法。 转头看向石志斌，表情极其古怪。 你不会也找了人陪你演一出假绑架的戏吧？ 好家伙！ 你这浓眉大眼的家伙，居然也玩这套！ 不过就很奇怪，石志斌已经接管了家族事业，虽然大事还得他爸拍板，但他调动资金什么的易如反掌。 完全没有必要这样给自己弄钱啊！ 难道，这里面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比如，父子反目？ 比如，他爸在外面给他添了个弟弟，涉及到争家产了？ 比如...... 裴元已经在脑海里上演了一出又一出的家庭大戏！ 裴元用极其古怪的眼神看向石志斌。 然而，看到石志斌的表情后，裴元意识到，自己错了！ 石志斌的眼神明显带着遇到危险时的慌乱，虽然努力装作镇定，但在好兄弟面前也只是硬撑。 裴元分明看到，他的牙齿都在打颤。 心里不由一惊！ 真的遇到歹徒了？ 而且还是持枪的歹徒？ 裴元毫不犹豫地拿出手机，拨给了熊柏兴。 可是呢，熊柏兴是不是已经进入梦乡了，电话响了好几声都没人接。 正当他准备拨打张旭的号码时，外面那帮坏蛋又开始搞新花样了。 他们也察觉到，这台路虎是防弹版本的，就算他们开枪，估计也难让车里的两位束手就擒。 更别说开枪会惊动周围的人，警察说不定马上就会赶到。 于是，他们换了个招数。 其中一人掏出锤子，一锤子下去，油箱盖就飞了。 “快出来！” “不出来我就点火！” “炸死你们俩！” 那坏蛋还真按了打火机，想吓唬裴元和石志斌。 裴元放下手机，意识到躲在车里已经不行了！ 出去的话，不管那些家伙目的何在，总不至于无缘无故就动手杀人。 但真要被点燃了，困死车里可就太冤枉了。 “待会儿别轻举妄动。” “一切交给我！” “听见没？” 裴元边开车门边不忘叮嘱石志斌。 石志斌点点头，还算镇定。 两人下车，举起双手，对方的枪可不是吃素的。 “我们就是正常开车，犯不着这么大阵势吧？”裴元不动声色地问。 对方不屑地瞥了裴元一眼。 “哪那么多废话，信不信一枪崩了你！” 说完，又转向石志斌，冷笑连连。 “跟了你好几天，还以为在省城就能逮住你，没想到你跑江北来了！” “不过没关系，好事多磨，不管你爸多掏几千万，都值不回兄弟们这一番折腾！” “走！上他们的车！” 说完，朝其他人挥挥手，几个人立即将裴元和石志斌铐了起来，用的是手铐。 随后，把两人推进车内，驾车飞驰离开。 只留下那辆路虎孤零零地留在原地。 路虎：怎么又把我扔下了？ 车里，裴元和石志斌都被蒙上了眼睛，看不见，也动弹不得。 如果眼睛没被蒙住，裴元肯定正狠狠瞪着石志斌！ 我就说你来江北准没好事！ 这次连绑匪都遇上了！ 没错！ 就是绑匪！ 抓人要赎金的，除了绑匪还能是什么！ “老大，你说跟他一块儿的这家伙是干啥的？” “司机？” “带着他也是累赘，不如直接解决掉算了！” 突然，裴元听到这么一句。 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这累赘说的不会是我吧？ 我的天哪！ 说杀就杀？ 这也太恐怖了！ 那一刻，裴元差点没忍住要反抗了！ 还好，那老大没那么丧心病狂。 “别节外生枝，等拿到钱再说！” “先带着吧，也不费事！” 听着这些能决定自己生死的话，不知怎的，裴元竟然有点想笑。 我这算是捡回一条命？ 不管怎样，情况依旧危急。 裴元随时能打开手铐，毕竟万能钥匙在手，没什么锁能难倒他。 但问题在于，开了锁就得面对人家手里的枪。 因此，他得找一个最佳时机再动手，一击即中。 一路上，裴元竖着耳朵听，还想学电影里那样靠路边的声音判断路线。 结果却发现，根本没用！ 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最后，他也不知道车开到了什么地方。 反正肯定是荒郊野外，总不至于是市中心吧。 “下车！” 车门一开，裴元和石志斌就被拽了出来。 头套被摘下，裴元这才见到了一丝光明。 “老三，打电话！” 持枪的老大对旁边的人吩咐。 老三点点头，拿起电话拨号。 “石总吗？” “您儿子石志斌在我们手上！” “先说明，我们是专业的，不是在开玩笑！” “这样，我先让您儿子和您说两句！” 说着，把电话递到了石志斌面前。 石志斌苦着脸，他知道，如果不合作，一顿揍是逃不掉的。 甚至可能直接被剁掉一根手指。 “爸，我好像真被绑架了！” “不过您别急，我现在还行。” “绑匪一会儿如果有要求，您就稍微配合一下。” “您总不会不救您儿子吧？” “除非您在外面还有私生子！” ...... 说着说着，就扯远了。 老三抢过电话，瞪了石志斌一眼，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石总，您也听见了！” “您儿子现在就在我们手里。” “想让他平安回去，就准备好两亿。” “到时候汇到我们给您的海外账户，钱一到，保证立即放人。” ... ..... “您别想着报警，他们找不到我们的。” “好了，您有一天时间筹钱，明天我再给您电话。” 说完，咔嚓一声挂断了电话。 “等着吧！” “你们俩不想挨揍就乖乖的。” “拿到钱自然放你们走，你们配合，我们也不会为难你们！” 第90章 尿出来就揍你 绑匪老大交代完，便不再理他们。 这时，裴元才打量四周，发现是个旧仓库，显然废弃已久了。 绑匪共五人，他们商量着轮班看守裴元和石志斌。 两人一组，以防万一。 至于老大，自然有老大的特权，他可以一直休息。 裴元心中已有初步计划。 等到深夜，一组绑匪睡着，另一组看守的只要稍有疏忽或有其他情况，就是他的行动时刻。 当然，他必须万分小心。 毕竟，这里不只有他，还有个小累赘。 没错，石志斌现在只能算是累赘。 想必石叔已经报警了，但这帮专业的绑匪不可能给警方留下任何追踪线索。 而且，他们现在可不在省城，而是在江北。 石叔可能都不知道石志斌跑江北来了！ 正当裴元心里盘算时，一个绑匪突然开口。 “老大，最近听说江北出了个挺邪乎的警察！” “据说没有他破不了的案！” “咱们不会要和他过招吧？” 之前那个从隔壁省监狱逃跑的犯人，就是他给逮回来的。 还有那个一家子都被害的灭门案，都是他解决的。 “这些仅仅是被爆出来的，那些没曝光的得多到什么程度啊！” “按照他们的话来讲，现在最好别太显眼，否则容易往枪口上撞！” “你觉着，咱们这次会不会也遇上这么个狠角色？” 一个小弟心神不宁地对老大说着。 裴元在一旁听了个清楚，竟有点憋不住想笑。 说的该不会就是我吧？ 真没想到自己现在竟然变得这么有名了？ 那些频道上的人竟然也都知道我了？ 不过，这边的老大可是一点都不在意。 “他们在省城里头，报警也是找的省城警方，可能根本不知道咱们江北这边的事。” “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呢？” “要真是合作查案，还不是省城那边主导。” “再说了，不就是一个警察嘛，还能真变成神仙不成？我觉得多半是外面瞎传的。” “不信的话，让他现在站到咱们跟前试试，看我一枪下去，他还能不能蹦跶！” 那一刹那，裴元心里头还真涌起一股冲动，想把锁解开就站在那家伙面前。 来，你试试能不能吓到我？ 时间一点点过去，仓库里只有篝火的光，外面的星星完全看不见。 这时候，省城的石家，没有一个人能安心入睡。 虽然绑匪反复警告不让报警，但石志斌的老爸怎么可能不报警呢？ “警察同志，情况就这样，我知道的都说了。” “求你们一定要快点救出我儿子啊！” 他紧紧抓着警察的手，焦急地说着。 不过，警察虽然嘴上安慰他，心里却忍不住有别的念头。 昨天江北刚发生了一起假绑架案，其实就是孩子淘气，想多要点零花钱。 这次会不会也是这种恶作剧呢？ “石总，不好意思问一句，您家公子今年多大了？” 要是初中高中那个年纪，那基本没跑了！ 石志斌老爸不明白为啥警察这么问，但还是实话实说。 “24岁了！” 警察一听，不由大吃一惊，都这么大了？ 事情似乎朝着不妙的方向发展了。 不用说，对于这起绑架案，省城刑警队迅速行动，极其重视。 毕竟石家在省城商界还是有头有脸的，石家公子要是出事，那不是让大家都人心惶惶？ 可是，忙活了半天，一点线索也没捞着，感觉特别棘手。 ...... 可能是深夜了，几个绑匪开始哈欠连连。 头头带着另外两个去旁边睡觉了，剩下两个绑匪守在火堆旁，看守夜晚。 “我能去上个厕所吗？晚饭喝水喝多了。” 裴元眼珠一转，想自己制造点机会。 结果，对方警惕性极高，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憋着！” “尿出来就揍你！” 裴元嘴角忍不住抽搐，这也太不讲人情了。 好吧，跟绑匪讲人情，能讲出什么花来！ “老四你盯着，我去解决下生理问题！” 过了一会儿，一个绑匪觉得有点急，交代了同伴一声就往外走。 裴元眼睛猛地一亮！ 他知道，机会来了！ 悄悄踢了旁边的石志斌一脚，等石志斌疑惑地看过来，用眼神给石志斌传达了一个信号。 石志斌秒懂！ 他和裴元从小玩到大，两人之间默契十足。 “哎哟！大哥，手铐能不能松一点？” “胳膊都快没知觉了！” “我要是真的出事，你们也拿不到钱啊！” 石志斌突然冲着火堆旁的绑匪喊了一声。 剩下的这个绑匪皱着眉，嘴里虽然骂骂咧咧，但他也知道，人质真出问题，他们的计划就泡汤了。 于是站起来，板着脸走过来，把石志斌翻了个身，打算松松手铐。 就在这眨眼之间，裴元动手了！ 藏在背后的手里瞬间掏出万能钥匙，精准地插入手铐锁孔。 下一秒，咔嚓一声，手铐开了... 左手像青蛇出洞，飞快伸出捂住绑匪的嘴，右手则像刀一样猛地砍在绑匪脖子上。 擅长格斗的他很清楚，重击这个地方会有什么后果。 绑匪被击晕了！ 扶着绑匪，没让他重重倒地，免得惊动其他人。 拖着绑匪，悄无声息地把他拖到油桶后面。 整个过程静悄悄的，一点声响都没有。 上厕所的绑匪还没回来，仓库里剩下的威胁就是那三个熟睡的绑匪。 裴元迅速打开石志斌的手铐，扔给了他。 “去把他铐起来，你也躲在那里别出来！”裴元低声命令道。 石志斌清楚自己留在这里帮不上忙，还可能拖兄弟后腿，于是干脆躲了起来。 他相信，裴元一定能搞定眼前的麻烦。 裴元轻手轻脚来到熟睡的绑匪身边，眼前三人横七竖八，睡得死沉。 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为了跟踪石志斌，好几天没合眼了。 枪在头头身上。 裴元一眼就看到了，枪插在外套里面的口袋里，现在因为睡觉，竟然露出了一半。 弯腰伸手，轻轻把枪拿到手里，心里踏实了许多。 至少到现在，他在这些绑匪身上只发现了一把枪。 只要他们没枪，再来几个也不够他打的！ 第91章 一人一发? 现在，主动权在他手里了！ 快速检查了下这把枪，里面还有五发子弹。 这数字挺吉利嘛！ 五个绑匪，一人一发？ 裴元忍不住想笑，这他妈到底是谁的准备？ 摸着下巴，静静地看着熟睡的三个家伙，裴元在想，是该用交叉绑法还是乱麻绑法呢？ 就在这时，刚才出去上厕所的绑匪回来了！ 一进仓库，他的目光就和裴元对上了！ 然后，是对准他的枪口！ 这一刻，绑匪有点怀疑人生了！ 上厕所回来的绑匪忍不住开始怀疑人生了！ 我只是出去上了个厕所，怎么回来感觉整个世界都变了？ 按理说，不该是两个肉票还在那瑟瑟发抖，他和兄弟们大块吃肉吗？ 怎么现在反过来了？ 人质拿枪指着绑匪，这是唱哪出？ 难道，我上厕所的地方是时空隧道，我不小心穿越了？ 在这个时空里，我才是人质？ 这一刻，他脑子里已经不知道幻想了多少种可能。 不过，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自己，他还是本能地举起了双手，投降了！ 不投降不行啊！ 他这小身板，挨一枪可受不了！ 在裴元示意后，这家伙也明白了，很自然地蹲到了一边。 裴元没特意去绑他，因为他觉得，这帮人已经构不成威胁了！ 从桌上拿起被搜走的手机，开机，拨通了派出所的电话。 “我和朋友被绑架了，但现在情况解决了。” “民东，你向江所汇报一下，赶紧带人来收尾吧！” “具体位置我不知道，你们定位我的手机吧！”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富林派出所，接完电话的李民东一脸懵圈！ 什么情况？ 裴元被绑架了？ 然后绑匪又被他现场解决了？ 咱去把这事收个尾？ 瞅瞅墙上那挂钟，好家伙，凌晨三点了。 李民东心里犯起了嘀咕，难不成自己压根儿没睡醒？ 莫非刚才是梦游接的电话？ 他猛地翻了翻通话记录，顿时一个激灵。 还真是裴元刚刚打来的电话。 难不成，这不是梦，是真的？ 李民东火速奔向江裕民的办公室，报告情况。 江裕民也是副所长，平时带着一组，跟裴元交集不多。 “你说啥？” “裴元被绑架了？” “绑匪已经解决了？” “你不是在做梦吧？” 江裕民脸上写满了大大的问号。 谁吃饱了撑的绑架警察玩？ 不过，江裕民脑子一闪，也跟着打了个激灵。 他想明白了！ 裴元虽说是警察，但背景可不简单！ 他家具体啥情况不清楚，但绝对是超级富豪之家。 这么一想，一切都说得通了。 “走，叫人，出发！” 江裕民表情凝重了不少，他知道，得赶紧行动，免得出岔子。 时间飞逝，半小时后，富林派出所一组的警察们已经到了废弃仓库。 当然，他们不可能冒冒失失往里闯。 得先摸清里面的情况，是不是真像裴元说的那样，已经控制住了。 不然他们一冲进去，发现好几杆枪指着自己，那可就尴尬了！ 悄悄潜伏，观察了仓库内部，确认安全无虞后，他们才冲了进去。 “阿元！你没事吧？” “到底咋回事？” 可李民东还没跑到裴元面前，猛然一个急刹车！ 我去！ 裴元手里有枪！ 裴元也意识到了问题，连忙把枪扔地上，免得误会。 江裕民戴上手套，一脸严肃地把枪装进证物袋，这才急切地看向裴元。 “到底怎么回事？” 周围警察都急得不行，裴元却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几个绑匪盯我朋友好几天了，正好今天我和朋友一块儿吃饭，就被一块儿绑了。” “然后找机会，控制了场面。” “然后你们就来了！” 几句话，听得几个警察开始怀疑人生！ 老兄，这是绑架啊！ 你被绑着一路到这里，随时可能被撕票。 这么紧张的事，怎么到你嘴里，就像丢了个钱包那么简单？ 不，丢钱包都没这么淡定！ 好家伙！ 你不会在钓鱼执法吧？ 知道有人盯着，故意引诱他们动手，然后你就直接抓人？ 这一刻，几个警察竟然有了这么荒唐的想法。 实在是裴元平时抓人太狠，大家常开玩笑说裴元钓鱼执法，就等你上钩呢！ 蹲着的绑匪被控制了，被打晕的那个也被控制了！ 还剩三个绑匪，三个警察围着他们，他们还在呼呼大睡，做着美梦。 江裕民疑惑地看着裴元，眼神里满是疑问。 “这仨咋回事？” 裴元摊手耸肩，表示他也纳闷。 也许，绑匪是真的累惨了吧！ 不过这次结束后，你们也算解脱了，在监狱里可以好好休息了。 江裕民一挥手，几个警察一拥而上，把地上躺着的三个绑匪按住，咔嚓几声，全上了手铐。 三个绑匪醒了，迷迷糊糊觉得不对劲。 玩哪出呢？ 咋还给我们铐上了？ 那俩混蛋是不是欠揍？ 老大眨眨眼，定睛一看，猛地一哆嗦！ 四五个人围成圈盯着他们，就像看盘子里的菜。 最关键的是，这些人穿着警服。 条子？ 条子来抓我们了？ 我是不是还在做梦？ 迷茫中，他们也开始怀疑人生。 这时，旁边一个警察对着曾为人质的裴元说。 “阿元，牛啊！” “五个绑匪都被你摆平了！” “就算跟你以前的辉煌战绩比，也毫不逊色。” “我现在当记者，采访你一下。” “你觉得这次抓绑匪更难，还是之前破连环凶杀案更难，或者死亡抖音号更难，当然，灭门案那些就不提了，相比之下都是小菜了。” 听到这，绑匪老大整个人都不好了！ 感觉好像有一万头神兽从心头呼啸而过，留下满地的…… 我特么绑了个警察？ 而且还是之前小弟提过的那个变态警察？ 我特么要完蛋了！ 案件顺利告破。 不管几个绑匪是不是怀疑人生到想哭，结局就是，他们被一锅端了！ 回派出所的路上，石志斌赶紧给家里打电话报平安。 “爸，我这边没事了，你放心吧！ “不用纠结是花钱赎我还是把钱留给没见过面的弟弟了！” 第92章 竟然要两亿赎金? “我明天就回家！” 即便这时，石志斌说话还是不正经。 电话那头，他爸差点气得脑溢血！ 我特么纠结过吗！ 还有，你特么哪来的没见过面的弟弟！ 我要是有私生子，早把你这混账小子赶出门了！ 不过现在，老爷子更多的是惊喜。 “我钱还没汇呢，你怎么就放出来了？” “你没受伤吧？” 在石志斌家的警察也是一脸惊讶，他们这边忙活半天还没进展，结果人自己回来了！ 绑匪突然良心发现，放人了？ “爸，其实刚才我和元哥一起被绑架了！” “不过你也知道元哥多牛，对吧！” “然后，元哥自己解决了五个绑匪，所以我现在又活蹦乱跳了！” 石志斌嬉皮笑脸地解释。 老爷子一听，倒也不觉得奇怪了！ 他很清楚，自己儿子的好朋友，就是老朋友的儿子，有多能耐。 而且现在已经是警察，抓坏人更是理所应当了！ 不由得感慨万千，要不是阿元这小子，他们老石家这回恐怕要绝后了！ 挂了电话，石志斌爸面对惊讶的警察，也笑着开了口。 “我儿子说没事了！” 他和朋友一块儿吃饭，结果俩人一块儿让人给绑架了。 巧的是，他那朋友是个警察，瞅准机会，一下就把那帮绑匪给解决了！ 这家伙牛啊，五个绑匪全让他给摆平了！ 不成，我得赶紧给老裴挂个电话，问问他是咋生出裴元这么个天才的！ 省城刑警支队的警察们一听见裴元这名字，都愣了一下。 “石总，您说的是谁？裴元？” 石志斌他爸点点头，“对头，我儿子那朋友就叫裴元，现在估计在江北哪个派出所当警察呢！” 几个刑警队的警察这才恍然大悟，表情也没那么惊讶了。 要是随便一个人干掉了五个还带枪的绑匪，他们一般是不信的。 但要说是裴元，那就没啥好稀奇的了！ 裴元嘛！ 警察圈里出了名的狠角色！ 抓坏蛋比踩死一只蚂蚁还轻松！ 就算他们在省城，裴元的大名也是如雷贯耳。 老石家这小子竟然是裴元的朋友，真是走运啊！ 没裴元，今天这绑架案怕是真不好收场了！ 谁能想到，绑匪和人质竟然在东海！ 就算给了赎金，你就信绑匪真会放人？ 别天真了！ 能给你留个全尸就算是仁慈了！ ...... 等他们押着绑匪团伙到派出所，已经早上七点多了。 这时，派出所里已经有不少警察上班了。 本来大家看一组一个人都没留下，还挺好奇的。 都出任务了？ 这么大动静，难不成是遇上群架了？ 可谁承想，他们真押着五个人回来了！ 而且裴元居然也在！ 一沾上裴元的事，大家莫名就觉得事情不小！ 果不其然，一听这竟是起绑架案，赎金还高达两亿，大家都震惊了！ 开什么玩笑！ 这是绑了谁当人质啊？ 竟然要两亿赎金？ 这数额，绝对刷新江北的犯罪记录了！ 然而，当听说绑匪被抓是因为绑了裴元，大家一时半会儿都说不出话来了！ 连裴元都给绑了？ 这帮绑匪是疯了吧？ 生怕自己凉得不够快是吧？ 这就说得通了！ 别说你们才五个人，就算有五十个，裴元想抓照抓不误！ 没毛病！ 反正他们对裴元信心满满，甚至超过了裴元自己的自信。 至少裴元还没自大到觉得自己能打五十个…… 这时，裴元正和石志斌坐在审讯室里，录着口供。 他头一回被人录口供。 没办法，谁让他是当事人呢！ 石志斌坐在那儿玩手机，好像跟他没关系似的。 确实跟他没关系，都是裴元干的，有裴元说就行！ 李民东对着裴元有点别扭，一时半会儿不知道怎么开口。 裴元乐呵呵地接过纸笔，唰唰唰自己写了起来。 还问啥呀！ 流程自己清楚，问题自己也知道，自己写口供就成！ 写完口供，顺手给自己按了个手印，动作流畅极了。 看得李民东目瞪口呆。 要是每个当事人都这么配合，不用他们操心，他们能省多少事儿啊。 录完口供，送走了石志斌，裴元回休息室倒头就睡。 没办法，昨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还动了枪。 虽然有惊无险解决了，但心里一直紧绷着，突然放松下来，不累才怪。 三组的同事也没打扰他，一个个感慨万千。 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阿元昨晚又干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所长说要改造审讯室的决定果然是对的。 现在裴元不值班都一个劲儿往所里带人！ 审讯室那点地方根本就不够用！ 听说，所长已经在筹备专门的刑警队了。 还得到了上级的支持！ 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但仔细想想，又完全合情合理。 他们派出所现在破的大案数量，已经超过分局的刑警大队了！ 这不是他们自卖自夸，是有实实在在的数据支撑的。 这么好的势头，不抓住，江别风得后悔死！ 而且上级支持，正是因为富林派出所成绩突出。 一旦富林派出所的刑警队真立起来了，分局下面就有了两支能打硬仗的刑警队伍！ 天大的好事啊！ 值勤前一天，三组写了一整天的案卷和报告。 没办法，这几天积累太多。 这时，熊柏兴有了个念头： 他觉得，找所长给他们组配几个专门写报告的内勤警察，比成立专门的刑警队还重要。 他们是真的吃不消了！ 报告太多了！ 写一天案卷，第二天出勤都感觉力不从心！ 早上，上班没多久，报警电话就响了。 裴元直接带着张旭和强华出发，根本不给熊柏兴抢的余地。 你们在家接着写吧，我出去溜达了！ 拜拜！ 警情不算紧急，但他们还是迅速到达了现场。 就在第三医院。 这是裴元有点熟的医院。 上次护送孕妇就是送到三院，还有那次车祸大救援，伤员也都送到了三院。 有人报警，说三院门口有个尼姑，专门给人算命，实际上是骗钱，她被骗了。 到了三院，穿着警服的张旭把车开去停车场，没穿警服的裴元和强华早下了车，在周围悄悄观察。 第93章 活神仙都出来了 确实如报警信息所说，门口有个看似道貌岸然的尼姑，地上铺着“化解人间苦难”的广告纸，像是摆摊算命的。 裴元微微皱眉，这事儿，不太好办啊！ 严格来说，没有法律禁止算命。 但在医院门口摆摊，是违反城市管理规定的，但这通常不归派出所管，而是归综合执法管！ 就在这时，裴元见一个中年妇女神色黯淡地从医院里走出来，心情似乎很沉重。 而一转眼，尼姑摊前竟然围了三个人。 出于好奇，裴元也凑上前去。 就在这时，他听到围观人群中有人开口。 “早就听说师父您算得准，特别灵验！” “我找了您好几天，没想到今天这么巧遇上了您。” “我儿媳妇快生了，您帮我算算，会生男孩还是女孩？” 裴元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表情变得十分微妙。 您儿媳妇都快生了，您不去产房守着，反而跑这儿来算命？ 您心可真宽！ 这时，尼姑开始故弄玄虚，又是掐指，又是念念有词，仿佛在和天上的神仙沟通。 很快，尼姑用一种飘渺的声音说道：“你儿媳会生个男孩。” “不过，我算出这男孩出生时会有一难。” “如果能平安度过，将来必定前程似锦！” “但若过不了这一关，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老太太一听，似乎被吓得不轻，正想张口，手机铃声响了。 她连忙接听，不知是开了免提还是手机音量本身就大，周围几人都能听见。 “妈！生了！是个大胖小子！” 是儿子打来电话，告诉她孙子出生了。 老太太乐得合不拢嘴，转身就要往医院跑。 可就在这时，电话里突然传来惊叫。 “医生，您看我儿子怎么了？” “他是不是喘不过气来了？” “快来啊，他没呼吸了！” 电话那头显然是焦急万分，一片混乱。 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想起尼姑刚才的话，都不禁心中一紧。 出生就有难关？ 这不就是难关吗！ 虽然不清楚那边具体情况，但从孩子父亲那近乎崩溃的呼喊中，显然出了大问题。 老太太也意识到了，脚步猛地一顿，转头向尼姑投去期盼的目光。 “师父，您法力无边，您是活菩萨，您能不能救救我孙子？” “如果您能治好我孙子，我给您立长生牌，每天在家供奉。” 众人纷纷望过去，只见尼姑微微蹙眉，但随即又舒展开来。 面对老太太的恳求，尼姑无奈地点点头。 “虽会耗费不少法力，但能救人一命，也是值得的！” 随后，尼姑开始作法，又是比划又是念咒，让人眼花缭乱！ “成了！” “你孙子平安无事了！” “去吧！” 说完，她还剧烈咳嗽了几下，似乎施法对她影响不小。 老太太急忙拨打电话，接通了。 “孙子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妈！刚刚吓死我了！也不知怎么的，孩子脸都紫了！” “喊了半天没人来，正急得不行，不知怎的，孩子突然就好了。” 老太太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转回头，她差点就要给尼姑跪下了。 “大恩人啊，您真是活菩萨啊！” 感激涕零一番后，老太太赶回医院看孙子去了。 此时，围观的人群都惊呆了！ 不会吧？ 说有难就有难？ 说解难就解难？ 这么神？ 几人心中都有些动摇。 而刚才那位满脸愁容离开医院的女人，目睹了整个过程，震惊之余，脸上竟露出了希望之色。 这位师父如此厉害，那我丈夫的病是不是也有救了？ 仿佛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女人冲上前，就要给尼姑跪下。 “师父，求求您救救我丈夫吧！” “他得了癌症！” “他才四十岁啊！” “孩子还没上大学，没了爸爸，这个家就垮了！” 女人哭得肝肠寸断，完全无法自控，显然压抑已久的情绪今日终于爆发。 周围几人一看这情形，好吧，您先请！ 而裴元在一旁看得直摇头。 好家伙！ 活神仙都出来了！ 你怎么不说你是如来佛祖呢？ 如果你这么厉害，还要医院干什么？ 哪怕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这完全是事先安排好的戏码。 显然，那老太太就是个托！ 至于其他围观的人，里面肯定也有托，但具体几个裴元不确定。 那么，他们的目标就是这个哭得死去活来的女人？ 忍不住摇了摇头。 别说，刚才那场戏还真演得挺像！ 或许一般人不会轻易上当，但对于那些已近绝境的人来说，哪怕一丝希望也会当作救命稻草紧紧抓住。 大概，他们就是利用这种心理来行骗吧！ “强哥，你去查监控！” “我怀疑刚才那老太太是托！” “看看他们之前在这儿时，老太太有没有出现过，用过这招！” 裴元转头，轻声对强华吩咐道。 强华其实也看出来了，这种骗局并不高明，但偏偏有人信。 这边，面对女人的请求，尼姑皱着眉，显得无力又无奈。 “虽然我很想帮助你，毕竟我也不忍心看到人间疾苦。” “但真的很抱歉，我无能为力。” “我的法力有限，一周只能施法一次。” “如果强行使用法力，会缩短我的寿命，等于用我的生命去换别人的生命。” “即使我慈悲为怀，但世界这么大，我也不可能救所有人。” “你能理解吗？” 语气中充满了慈悲，仿佛真的因为帮不上忙而感到内疚。 女人显得有些绝望，但仍不死心地问：“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尼姑依旧皱眉，却出乎意料地给出了回答。 “也不是完全没有，只要你准备一份材料，晚上我回庙里祭祀，献给神仙，就能替代我消耗的法力。” “只是，我觉得这样做没有多大意义。” 女人瞬间激动不已，“需要什么材料，我去准备，保证一样不落！” “求求您了，师父，您就救救我丈夫吧！” “回去我也为您供奉长生牌位！” 女人不愿放弃这最后一线希望。 第94章 六个人骗你一个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七嘴八舌地说起来。 “对啊，师父，您就是活菩萨，帮帮她吧！” “我们能等，您先救她丈夫！” “有啥法子，您尽管说。” 尼姑皱着眉，似乎有些动摇，叹了口气。 “那些东西尘世间买不来，都是我们修行多年积攒的。” “算了，我也见不得你们受苦。” “别的材料我都有，你额外准备一两金子一两银子就行。” “这些世俗的东西虽然神仙看不上眼，但做施法媒介挺好。” “不过，这些东西怕是要不少钱，要是你拿不出，也只能说是命中注定。” 女人一听，脸色一僵，显得有些为难。 银子还好说，金子可就不一样了。 这几年金子价格飞涨，一克都四百多。 一两就是50克，那可是至少两万多块啊！ 对她家来说，这笔钱绝对不是小数目。 不过，犹豫片刻后，女人脸上却露出了坚决。 “师父，我这就去买！” “您千万别走啊！” 咬牙说完，女人转身就走。 这时，裴元分明从尼姑脸上捕捉到一丝窃喜。 他心里有点无语！ 还真信啊！ 他都想说一句，好家伙！ 他都吃了一惊！ 原以为这只是街边算命，老人们花几十块钱图个心理安慰。 没想到这尼姑胃口这么大，一张口就要一两金子。 那可是两三万块啊！ 这下子，从城管的事儿直接升级到归派出所管了！ 这涉案金额，怕是连刑警队都要出动了。 典型的诈骗嘛！ 想了想，裴元找到张旭，让他拦住女人别真去买金子。 虽说金子保值，但现在她家的钱最该用在给她丈夫治病上。 强华也回来了，带回了监控视频。 裴元迅速操作，小小的笔记本屏幕上，竟然同时分出了九个小画面。 每个画面以16倍速播放着一天的录像。 嗖嗖嗖，几秒间，强华看得眼花缭乱，像坐车晕了一样。 “我的天！这么快还这么多，你看得出什么？” 正当强华疑惑时，裴元突然点了下屏幕，放慢了一个小画面。 录像里，尼姑坐着，旁边围着几个人。 仔细一看，发现这些人不就是现在尼姑身边那几个吗！ 一！ 二！ 三！ 四！ 一个不落！ 裴元忍不住也想说，好家伙！ 他知道这里面肯定有尼姑的同伙，原以为一两个也就算了。 没想到，全都是同伙啊！ 加上那个老太太，五个同伙啊！ 六个人骗你一个，能跑得了吗？ 裴元现在一点也不觉得刚才那女人傻了！ 就算她一开始没上当，估计这伙人后面还有连环计，确保你逃不掉！ 六个人的诈骗团伙，不知道已经骗了多少人了！ 必须端掉！ 想了想，他们三个对六个有点吃力，不易全控制，还是请求支援吧。 直接给熊柏兴打了电话，让他带人过来帮忙。 熊柏兴接电话时，已经习惯性地懵了。 不是摆摊算命吗？ 本来都不归派出所管！ 不过既然有人报警，他们出警驱散就是，别让算命的在医院门口捣乱。 但他万万没想到，裴元居然又求援了！ 裴元求援意味着什么？ 通常两三个人，裴元自己就能解决，根本不用麻烦别人！ 而现在裴元带着两个辅警出去，收拾四五个人也很轻松。 这种情况下他们都求援，那嫌疑团伙至少得有六个人吧？ 好家伙！ 这算命的是要造反吗？ 当然，震惊归震惊，熊柏兴还是立刻带着李海明和王文博赶去支援了。 六对六，应该没问题吧！ 很快，他们到达三院，和裴元会合。 尼姑和她的同伙没等到金子，也没等到银子，等来的却是手铐。 一个尼姑五个同伙，一个都没跑掉！ 就连那个“刚抱上大孙子”的老太太，也被逮住了！ 其实，裴元可以先做些准备再行动。 这准备不是指抓捕计划。 而是让女人真把金子银子给尼姑！ 尼姑她们拿到金子，就是诈骗罪。 没拿到金子，是诈骗未遂。 虽然量刑上，诈骗未遂也算诈骗罪，但处罚会轻一些。 不过，裴元还是不想那么麻烦。 至少这个尼姑作为团伙主犯，不可能轻判。 刚才的抓捕动静可不小！ 毕竟六个人，同时控制不容易。 就像那个老太太，虽然年纪大，但腿脚利索，跑得飞快，强华追了半天才抓住。 抓捕的动静自然引来不少人注意。 许多病人和家属好奇地望过来，他们可很少亲眼见到警察抓坏人！ 医院的医护人员也注意到了这边，其中一名医生看到裴元，忍不住笑了。 这不是之前跟我临时搭档大救援的那位警察吗？ 于是，警察控制住场面后，那位急救医生走到裴元面前，笑着跟裴元打招呼。 “警官，又见面了！” 裴元也笑了，挥挥手。 “抓几个诈骗犯，小事一桩！” 急救医生无语，心想你这有点凡尔赛啊！ 诈骗犯对你来说都是小事？ 这感觉，就像对别人说骨折是小事一样！ 他可能不知道，裴元没夸张。 骨折对他来说确实头疼，但诈骗犯对裴元来说，确实是小菜一碟。 裴元经手抓过的，多是重犯，诈骗犯还算事儿吗？ “先不聊了，我要带嫌疑人回所里了！”裴元笑着说。 但急救医生却拉住了裴元。 “等等，上次大抢救时有记者给我们拍了照，照片在我办公室，我去拿给你！” 裴元倒不在意，只是奇怪，抢救时他怎么没注意到有记者拍照！ 而且，生死关头，你来帮忙救人不比你举着相机拍照更有价值？ 跟同事打了声招呼，跟着急救医生进了医院。 急救大厅靠近大门，便于急救病人的运送。 不过现在不算太忙，人不多。 接过医生手中的照片，裴元饶有兴趣地翻了几张，别说，抓拍技术还真行。 要是再配上一段激昂动人的叙述，裴元和那急救医生在照片里简直就是挺身而出的勇士。 “走了，以后有机会再见！” 裴元挥挥手，正打算离开。 可刚迈开几步，他的脚却像生了根，脸上浮现出一丝困惑。 他留意到，大厅一角坐着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女士，怀里搂着一个婴儿。 第95章 人贩子 如果仅此而已，裴元或许不会太过在意。 但让他皱眉的是，这位女士竟然用方便面来喂婴儿。 裴元虽没太多育儿经验，但也清楚，这么小的孩子顶多刚开始尝试辅食。 方便面算什么？ 好吃不好吃另说，但它绝不是健康食品。 专家们无数次强调，孩子们最好远离方便面。 而且，他们说的“孩子”通常指的是学龄儿童。 像这么小的婴儿吃方便面，简直是荒谬至极！ 是因为贫穷，买不起奶粉吗？ 裴元差点脱口而出：如果连奶粉都负担不起，恐怕你自己生活都成问题，又何必生孩子？ 因此，这个理由不太站得住脚。 裴元心里闪过一个念头，眼神渐渐变得锐利！ 他不动声色地坐到不远处的椅子上，并未轻举妄动，打算再观察一阵。 那位女士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眼神四处游移。 这时，婴儿突然哭了起来！ 众人闻声纷纷投来目光。 女士显得有些紧张，似乎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孩子低语。 “怎么又哭了？” “渴了？还是又该换尿布了？” 说着，她掏出一瓶矿泉水，打算给孩子喝水！ 旁人收回了目光，而裴元的瞳孔猛地一缩，神情更加凝重。 问题大了！ 这么小的婴儿，喝水要么用奶瓶，要么用小勺。 谁会直接拿矿泉水瓶往孩子嘴里倒？ 不怕孩子被呛到吗？ 无需再观察，这女士肯定有问题。 想了想，裴元掏出手机，拨通了熊柏兴的电话。 毕竟女士怀里有孩子，一旦行动，对方若狗急跳墙，孩子就可能有危险。 所以，还是人多好控制。 “老板，我在急诊大厅，都安排妥当了，快来吧！” 熊柏兴一愣，旋即意识到裴元在用暗语。 在特殊监视任务中，为了不让嫌疑人察觉，警察会说些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但会隐含关键信息。 裴元是想让我去急诊大厅？ 那里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不确定，但他了解裴元，绝不会无故开玩笑... 他迅速安排三名队员看守诈骗团伙，然后带着强华直奔急诊大厅。 一进门，他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裴元。 女士背对着裴元，裴元毫无遮掩地朝女士方向指了指。 熊柏兴顺着裴元的手指望去，看到了那位女士。 一个女人？ 还抱着孩子？ 怎么回事？ 看出熊柏兴的疑惑，裴元用唇语告诉他。 “人贩子！” 熊柏兴看清后，心中一紧。 不会吧？ 真的是人贩子？ 裴元是怎么发现的？ 但他清楚，裴元自有判断，绝不会随便冤枉人。 于是，熊柏兴不再迟疑，带着强华走向那位女士。 “警察！” “请出示一下您的身份证！” 说着，熊柏兴亮出了警官证。 女士一惊，猛地站起，但在慌乱中没有其他举动。 “我...出门时没带！” “你们是警察？” “为什么要查身份证？” “而且为什么只查我，不查别人？” 她思路清晰，似乎想浑水摸鱼。 裴元站在她背后，防备她可能的狗急跳墙，见她并无此意，便放松了些。 “孩子是你的吗？”熊柏兴冷冷问道。 女士脸色骤变，查身份证或许只是例行公事，但警察这么问，说明他们已经有所掌握，至少看出了一些端倪！ “是我的啊！” “怎么会不是我的？”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女士急了，扯着嗓子喊，眼睛滴溜溜转，急寻对策。 周围的人都望了过来，虽然不明所以，但显然女士身上有事。 “别心存侥幸了！” “没证据我们会来吗？” “老实交代，才有从宽处理的可能，你应该懂的吧！” 这时，裴元从背后开口。 “没证据我们会找你？” “坦白交代，争取宽大处理！” 背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女士猛然一惊。 她僵硬地转过头，惊恐地看着裴元。 后面还有人？ 我被包围了？ “真是我的孩子！” “你们怎么就不信呢？” “而且你们这样怀疑也不合理，总不能看到妈妈带孩子上街，就说孩子不是她的吧！” 她还想狡辩，却发现几位警察已悄然围拢，不留任何余地。 裴元笑了，到了这一步还不认账？ “提供你的身份证明，孩子的准生证和出生证明。” “有了这些，孩子就是你的，我们向你道歉！” “拿不出，那就抱歉了，跟我们回派出所吧！” “你知道的，我们可以做亲子鉴定，很快就有结果！” 裴元冷笑道。 女士的脸瞬间煞白。 如果只是前面那些证件，她还能胡搅蛮缠。 但最后那句话，就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击溃了她的心理防线！ 只见她面容扭曲，举起之前怀抱的婴儿，整个人似乎陷入了疯狂。 “让开！” “都他妈给我滚开！” “不然我就摔死这孩子！” “快滚！” “让我走！” 女人尖叫着，一副要玉石俱焚的样子。 几个警察瞬间紧张起来，他们压根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要拼个鱼死网破！ 可紧接着，裴元就像山中猛虎般，嗖地一下跳起来，从她高高举起的手中夺过了孩子。 还在半空中的他，借势猛地一脚踹向那女人，把她踢倒在地！ 这一系列动作快如闪电，干净利落！ 熊柏兴虽惊讶于裴元的身手敏捷，但反应也不慢，立刻蹲下身按住那女人，并用手铐将她牢牢锁住。 裴元稳稳地抱着孩子落地，虽然孩子稍微感受了点颠簸，但并不明显。 局势完全被控制住了！ “带回所里！” 熊柏兴严肃地下达命令，正准备往外走。 不料，下一刻，怀里多了一个孩子。 他愣愣地看着孩子，又看看裴元，彻底懵了！ 怎么把孩子给我了？ 你抱着不就好了吗！ “别看我，我又没带过孩子！” “万一抱得不舒服，孩子一会儿哭了，你来哄？” 裴元理直气壮地说。 熊柏兴嘴角忍不住微微抽动，无言以对。 你没带过孩子，这没错！ 可我也没带过啊！ 虽说儿子都快上初中了，但我工作那么忙，小时候几乎没抱过他几次。 第96章 这婴儿也干坏事了? 因此，熊柏兴现在也显得手忙脚乱！ 忽然，他意识到一个问题。 当前最紧迫的，可能不是组建侦查组。 而是给组里增加一名女警员！ 很多时候，嫌疑人并非男性，而是女性。 这种情况下，几个男警就显得束手束脚，很不利于办案。 今天也是，大家都是大老爷们，对抱孩子都没经验。 如果有个女警在场，事情就好办多了。 想到这，熊柏兴决定回去后要跟江别风提提这个建议。 ...... 三组浩浩荡荡回到了派出所。 众人见此情景，早已习以为常。 三组全体出动，意味着嫌疑人肯定不少。 要是少，裴元一个人就解决了！ 不过，等他们清点人数，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一次出警，带回了七个？ 这七个不说，怎么还多出个婴儿？ 这婴儿也干坏事了？ 这也太离谱了吧！ 江别风听到动静，连忙出来，一看之下，也是无奈。 看来，扩建一个审讯室还是不够！ 这才出警一次，就带回这么多人。 别忘了，他们可是要24小时轮班的！ 搞不好，一天下来，派出所都要挤爆了！ “老熊，这孩子是怎么回事？”江别风皱眉问道。 熊柏兴解释说：“裴元看出那女人是人贩子，孩子应该是她不知从哪儿偷来的！” 没等江别风再问，熊柏兴主动提起了另一桩案子。 “那边六个，是个诈骗集团。” “一个假扮尼姑，说有法力。” “其他五个都是托儿！” “涉及金额可不小！” 江别风点点头，能抓到一个诈骗团伙，对派出所来说是大功一件。 至于人贩子，更是不必说。 审讯！ 这次所长亲自参与审讯，很快掌握了犯罪事实。 诈骗团伙是一伙老手，分工协作，专事诈骗。 在此之前，他们已多次得手，非法所得超过二十万。 这个数额，注定要判三年以上了！ 而那人贩子，审讯之下，竟也牵扯出一个团伙。 据她供述，她还有上下线，几乎形成了产业链！ 有人专门在各小区转悠，悄悄拍下孩子们的照片。 这些照片经过多层传递，最终到达买家手中。 买家根据照片挑选孩子，人贩子便设法拐走孩子。 有专门负责运输的，有专门拓展渠道的，还有像他们这样临时照看孩子的。 分工极其细致，肆无忌惮！ 不用说，几个警察气得恨不得当场把这些混蛋暴揍一顿！ 这种人，就应该直接枪毙！ 当然，这伙人也是刚流窜到江北，第一次作案，不然早有人报警了。 这一次，江北派出所几乎全员出动，所有外勤人员一同行动，围捕这个贩卖儿童的团伙。 同时行动，同时抓捕，在女人交代的三个地点，共抓回了八个人！ 这次，是真的装不下了！ 按照程序，派出所抓到的嫌疑人，审讯结束后会移交给分局。 分局负责后续工作，将嫌疑人统一送往看守所。 最后由分局与法院交接，开庭审理！ 当富林派出所再次将大批嫌疑人移交给分局时，分局也有些吃不消了！ 富林派出所这是要逆天啊！ 这一个多月，几乎每天都有嫌疑人送来。 而且要么是大案要案的重犯，要么是犯罪团伙，数量不够，就用质量来凑。 分局的压力也很大啊！ 如果不尽快结案，让法院尽早开庭，看守所的嫌疑人越来越多，也快容纳不下了！ 这种情况，在以前简直是难以想象！ 哪个派出所这么能干？ 你们一个派出所送来的嫌疑人，比全区所有派出所加起来还多！ 而且质量还不低！ 大案要案的嫌疑人，比刑侦大队自己解决的还多！ 难道富林派出所一家就撑起了全区的治安？ 反正现在系统内的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待富林派出所。 绝对是震惊加不可思议！ 也许有人曾预测，富林派出所的神奇表现持续不了多久，毕竟新人的热情总有消退的时候。 而且好运也不可能一直眷顾，不可能总能遇到嫌疑人！ 但事实证明，那算什么？ 裴元现在抓嫌疑人的速度，比刚报到时还快！ ...... 又是平静无波的一天。 裴元发现，只要不是三组值班，派出所管辖区域的案件发生率就会降低很多。 就像今天，虽然警情不断，但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警察出去怎么去的，就怎么回来，根本不像三组那样带回一堆人！ 晌午时分，裴元冷不丁地接到了一个电话。 打电话的是石志斌的老铁周民。 裴元一边接电话，心里头一边犯嘀咕，好奇周民咋突然找上门来了。 \"元儿哥，还记得不，我之前提过要给你爆个料来着！\" \"现在算是摸着点门道了！\" \"我打算今天和明儿再深挖一下。\" \"你那边就候着消息吧，到时候咱们直接动手逮人就成了！\" 电话另一端，周民得意洋洋的声音传来。 裴元这才记起，上回聚餐时，周民确实提过有线索要给他。 但他万万没想到，周民竟然打算自己去调查。 \"别胡来啊！\"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可你自己去查太危险了。\" \"你把线索告诉我，我自个儿去查。\" 裴元皱着眉头说，万一周民因追线索出事，他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然而，周民却不这样想。 \"放心吧，元哥！\" \"我就当去玩玩，谁能猜到我是去查线索的呢！\" \"绝对没事的。\" \"你就等着听好消息吧！\" 话音刚落，周民便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裴元不由得摇了摇头。 他对周民这个人不算太了解，毕竟只见过一面，是真的够义气，还是另有所图呢？ 但不论如何，他去查线索，绝对是件危险的事。 裴元不清楚这是什么性质的案件，万一是个大案，嫌疑人通常穷凶极恶，一旦暴露，怎么栽的都不知道。 看样子，得想办法盯着点了。 正当裴元陷入深思，警报电话猛然响起。 值班的四组如临大敌，火速出发，警笛呼啸着驶离。 裴元一愣，不解地问旁边听清警情的同事。 \"怎么回事？\" 第97章 这是科技说了算的年代 同事神色凝重，\"河边发现了一具尸体，遇害时间大概在昨晚。\" 听到这儿，裴元也是一惊。 又出人命了？ 最近命案频发，似乎有点频繁啊！ 不过，这类命案通常归刑侦大队管，派出所出勤保护现场就行。 裴元估摸着跟自己没关系，也就没再多想。 但没过多久，江别风和熊柏兴开完分局会议回来，脸上抑制不住的兴奋。 \"阿元，走，去现场看看！\" 江别风回了办公室，熊柏兴却冲着裴元大声喊了一句。 裴元一时错愕。 去哪个现场？ 今天不是三组值班，而且三组也没什么悬而未决的案子。 这是要去哪儿的现场？ 见裴元疑惑，熊柏兴没立即解释，拉起裴元就往外走，还不忘叫上张旭和王文博。 \"熊所，到底咋回事啊？\"车里，裴元终于忍不住好奇问道。 熊柏兴语调激动高昂。 \"咱们不是一直想成立个刑侦小组嘛！\" \"分局批准了！\" \"虽然刑侦大队有点意见，但这不重要！\" \"分局的意思是，发生在咱们富林派出所辖区的案子，以后就由咱们自己的刑侦小组接手，刑侦大队不再干预！\" \"如果案情特别复杂，请求支援自然不成问题。\" \"河边发现的这具尸体，就作为我们刑侦小组的首次行动！\" \"上面都在关注我们，我们能不能干好，至关重要！\" 裴元有些懵。 原以为很难的机构调整，现在说落实就落实了！ 别以为随便叫个刑侦小组就完事，这背后涉及不少变动呢！ \"熊所，刑侦小组都有谁啊？\"裴元疑惑地看着熊柏兴，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熊柏兴被这一问，表情略显尴尬，\"目前就你们三个！\" 裴元顺着熊柏兴的目光往前看，开车的张旭，副驾上的王文博，车里就他们四个人。 也就是说，自己带着张旭和王文博，这就构成了刑侦小组？ 老兄，别开玩笑了行不行！ 这不是闹着玩的时候！ 人家刑侦大队人多势众，破案时往往是多组联动。 就算不提人数，关键是查案需要很多专业技能，这怎么解决？ 人家刑侦大队各类技术人才齐全，一到现场，立刻各司其职，证据迅速搜集齐全。 张旭和王文博他们会啥？ 让他们提取个指纹怕是都够呛吧？ 裴元觉得既好笑又无奈，这次的刑侦小组事情似乎太过草率了！ 随着侦探学问的不断进步，再加上科技的飞速发展，如今破案靠的可不是推理那么老一套了。 各种高科技手段一拥而上，嫌疑人很快就被锁定了，哪里还用得着那么多推理？ 还以为这是福尔摩斯横行的年代吗？ 还以为这是柯南大显身手的时候吗？ 不，这是科技说了算的年代！ 比如说吧，现在很多地方都装上了超高清的摄像头，后面还连着人脸识别的系统。 这系统一认出人脸，唰唰几下对比，身份立马就锁定了。 要是这家伙正好是警方通缉的，那还等什么，直接带走就完事了。 要是他以前有过犯罪记录，相关信息马上就通知到分局和派出所。 想象一下，最近这片区域老是有抢劫的事，派出所和刑警队正愁没线索呢。 这边系统一提示，有抢劫前科的人进了地盘，你说可疑不可疑！ 一查一个准，很可能当场就把嫌疑人给逮住了。 这种科技辅助破案的方法花样越来越多，嫌疑人根本防不住。 主要靠技术手段破案，遇到特别复杂的，可能才需要仔细推理，但那种情况其实不多。 而现在，看熊柏兴的意思，是打算让刑警队走纯推理的路子？ 就带着俩辅警，跟整个刑警队干一样的活？ 你们这脑洞也是够大的！ 裴元的表情别提多复杂了，前面的张旭和王文博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熊柏兴又说：“我们还申请了两个技术岗位的编制。” “万一真批下来了，我觉得咱们不比刑警队差！” “要是你们破解案件的速度真的超过了刑警队，我看老马还能说什么。” 裴元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好像被拉上了贼船。 不过现在也没空想那么多，先去现场再说。 到了富林河边，四组的警察早就拉起了警戒线，不让群众靠近。 刑警队也派人来了，似乎是二组的，裴元只记得组长姓齐。 “刑警队已经提前取了指纹和脚印，结果会发给你，剩下的事儿就不归他们管了！” 熊柏兴见裴元眼神不对，连忙解释。 裴元有点无语。 估计刑警队那边正等着看他们的笑话呢？ 啥资源都没有，怎么查案？ 虽说裴元以前战绩辉煌，但那都是基于充足的线索，而线索来源很多时候靠的就是刑警队。 现在没了刑警队的支持，行动起来难上加难！ 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裴元才不管那些大佬们怎么沟通协调，反正事情已经摆在面前了。 那就别废话了，干吧！ “死者身份确认了吗？” 裴元走上前，问四组的警察平布衣。 “确认了！” “死者叫卫南成，今年40岁，是第三医院的普通外科医生。” “早上有人在河边散步时发现了尸体，然后报了警。” “目前掌握的信息就这么多了。” 裴元摸着下巴，眉头微皱。 第三医院的医生？ 怎么自己最近和第三医院这么有缘？ 昨天刚从第三医院抓了个诈骗团伙和一个人贩子。 今天就碰上第三医院的医生死了？ 难道，第三医院也要像那个网吧一样，变成自己定期抓人的地方？ 真是无语！ 现场也没什么好待的，毕竟他们几个都不是现场勘查的专家。 只能等着刑警队那边发来各种调查结果，比如死亡时间、尸检报告、脚印、指纹之类的。 “文博，你去查一下从第三医院到这儿所有路段的监控录像。” “张旭，你跟我去第三医院，问问情况。” 说完，裴元走出警戒线，准备开车直奔医院。 没有线索的情况下，任何分析推理都是空谈。 到了第三医院，裴元没惊动任何人，先去了急诊大厅。 第98章 吃什么长大的 他觉得，那个和自己挺有缘分的急诊医生可能会知道些什么。 如果自己冒失地去普通外科调查，说不定还会惊动凶手。 “哟，警察同志，这都第几次见面了！你是特意来找我的？” 见到裴元，急诊医生脸上乐开了花。 这急诊医生叫余南华。 裴元脸上依旧挂着笑，却把余南华拉到了一边。 见裴元这么神秘又认真，余南华的笑容也收敛了，他知道，恐怕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你认识普通外科的卫南成医生吗？” 余南华点点头，“认识啊，卫南成医生在医院里挺有名的。” 裴元微微眯眼，“说来听听。”也许能从中得到些有用的信息。 余南华也没藏着掖着，简单地说了起来。 “卫南成医生医术高明，这点没得说！” “但人有点怪癖，我知道的是，只要他值夜班，半夜就会去河边溜达，不管医院规定允不允许。” “而且，有些病人说，卫南成医生虽然不收红包，但喜欢开些贵的药。” “至于他和同事的关系，没听说有什么不正常的。” “哦，对了，前几天卫南成医生和病人家属闹了矛盾，当时在普通外科差点打起来。” “具体情况我没看到，就不乱说了。” 裴元听完不由挑了挑眉。 和病人差点打起来？ 这可是重要线索。 “行，老余，我先忙去了，下次来再聊！”裴元笑着对余南华说。 余南华摆摆手，示意裴元随意。 裴元离开急诊大厅，直奔普通外科。 普通外科通常是医院最大的科室，第三医院也不例外，而且技术力量很强。 “你好！我们是警察，想了解一下情况！” 裴元把自己的警察证给护士站的值班护士看了看。 护士有点惊讶，但显然也见过这种场面，并不慌张。 带着裴元去了医生办公室，这时医生们刚查完房，都在座位上处理病例。 裴元特别想了解受害人和病人发生冲突甚至差点动手的事。 “哎！” “有时候我们会用一些医保不覆盖的药，这些药医保是不给报销的。” “有的病人理解，有的不理解，这很正常！” “昨天34床的家属，一对双胞胎兄弟，就揪着卫南成医生，问他为什么开这么贵的药！” “那时候乱得跟菜市场似的，要是我们拦着，卫南成大夫就得挨揍了！” “我们也是没办法，有好用又便宜的药，谁不想用啊？” “你说说，这算哪门子事嘛！” 一位医生边摇头边对裴元说道，一脸的无可奈何。 听了这位医生的话，裴元脸上倒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冲突的起因摆在这儿，谁对谁错他也判断不了。 医生有医生的难处，病人有病人的苦衷，这事儿真不好说。 裴元没再追问卫南成大夫加班的事，直接去了病房，找到了昨天和医生起冲突的那位病人家属。 一进病房，裴元的脸色稍微变了变。 那一刹那，他觉得卫南成大夫没挨打，真是万幸了。 真要动起手来，卫南成大夫恐怕得当场吃大亏啊！ 哎呀妈呀！ 这两壮汉！ 个个一米九多，身材健壮得像怪物一样，真不知道这对双胞胎是吃什么长大的。 不过，看他们俩的模样，倒是有几分憨厚。 “我是警察，需要你们配合调查一下。” 因为病房里有病人，裴元不想让病人多虑，便先把他们请出了病房才表明身份。 一听裴元是警察，这哥俩脸色刷地一下就变了，彻底慌了神！ 你瞅瞅我，我瞅瞅你，一咬牙，干脆直接招了！ “警官，都是我干的，跟我弟没关系！” “我就看那个混蛋医生不爽，晚上就跟着揍了他一顿！” “我跟你去拘留所就行了！” “我弟没动手，他还得留下照顾妈呢！” “我现在就跟您走，麻烦您别告诉我妈就行！” 望着眼前这急得不行的哥俩，裴元的表情不由自主地变得古怪起来。 这就算是坦白了？ 好像说了，又好像没全说清楚！ 什么叫“揍了他一顿”？ 什么叫拘留？ 这可是出了人命的大事啊！ 真要是你们干的，搞不好直接枪毙都有可能！ 更让裴元觉得奇怪的是，他竟然从这两兄弟脸上看不出更多的端倪。 这意味着什么？ 很可能他们没撒谎！ 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杀了人！ 难道，他们真的只是揍了卫南成大夫一顿，然后就跑了？ 而卫南成大夫后来却因为内伤或其他特殊状况去世了？ 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由于手上没有更多线索，裴元无法做出判断。 不管怎样，打人是事实，重大作案嫌疑肯定是有的，必须带回局里。 想到这儿，裴元打算让张旭去所里请求增援。 这两个壮汉，真要反抗起来，普通民警还真不一定能制得住。 只能靠人数优势来压制了。 而且这里是医院，公共场所，一旦闹起来，伤及无辜就麻烦了。 “我需要你们跟我回派出所协助调查！” 裴元叹了口气，希望这对兄弟别反抗才好！ 两兄弟低着头，还真就配合着回了派出所。 路上，哥哥一直在叨叨，大意就是弟弟没动手，都是他打的人。 他想让弟弟回去照顾妈妈。 不过弟弟的表现明显看得出，他也动了手，所以根本不抱什么希望。 刚把他们送进审讯室，这时，王文博回来了。 裴元直接拿着录像进了审讯室，开始观看。 把录像快进到凌晨一点左右，果然看到卫南成大夫慢悠悠出门，步伐不紧不慢，正如人们所说，去河边散步。 大约过了不到两分钟，画面中出现了两个人。 正是这哥俩！ 两人鬼鬼祟祟，快步尾随卫南成大夫，还从哪儿找了个塑料袋套在头上，像是怕被人认出来。 不过，案发地点没有监控，受害者的遇害过程就无从得知了。 到此，事情似乎明朗了！ 裴元没说话，直接把录像放给这对兄弟看。 “没错！” “我们是跟着他出去的，在河边揍了他一顿。” “我们认错！” “但我们也没下狠手，就是皮外伤，顶多拘留几天吧！” 第99章 他是怎么认出我们的? “可我们都戴着头套，他是怎么认出我们的？” 大哥疑惑得仿佛在自言自语。 裴元嘴角忍不住抽搐，心想就你们这体型，别人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不过，突然间他的眼神一凝，注意力集中在大哥的那句话上。 “他是怎么认出我们的？” 语气里听不出任何伪装或撒谎，纯粹是内心的疑惑。 听他的意思，还以为卫南成大夫认出了他们，报了警，所以警察才把他们抓回来。 难道，他们不知道卫南成已经死了？ 微表情分析技能不断地从两人脸上捕捉信息，以此来判断他们的心理活动。 裴元惊讶地发现，两人似乎真的不知情。 就连弟弟虽然比较沉默寡言，也只是性格使然，并非心中有鬼。 不由得咋舌，这事儿好像越来越复杂了！ ... ... 难道，他们真的只是揍了一顿，没有真正杀人。 而卫南成之后因为某些特殊情况才去世的？ “文博，去刑侦队催催那些检验结果！” 裴元冲着王文博喊了一声，他现在急需各种线索来做出判断。 等待期间，裴元又重新看了一遍监控录像，查找可能遗漏的细节。 两兄弟出现后，裴元觉得有些滑稽，感觉他们俩脑袋里好像真缺根弦似的。 忽然，裴元瞳孔一缩，猛地按下了播放暂停键。 有人！ 在两兄弟出现不久后，又有一个人从医院门口走出来，沿着之前的路线走去。 而且这人走的时候，不时东张西望，似乎总在留意着什么。 反复慢放，裴元仔细审视着这个人。 眼睛微眯，不由陷入了深思。 这个时间段出门本身就不太寻常。 而且正好和死者以及现在的嫌疑人前后脚。 很可疑！ 这个疑点不能放过，需要进一步查证！ “阿元，刑侦队的初步结果出来了！” 这时，王文博也回来了，边说边递给裴元一份报告。 尸检报告，指纹和脚印提取报告。 裴元不由一喜，有了这些结果，案件很大程度上可以揭开一层迷雾了！ 裴元迅速翻开尸检报告，开始仔细阅读。 死者去世的时间，估计在凌晨1点至1点半之间。 死因是器官破裂引发的内出血。 肋骨有骨折情况，显然是遭受重击，导致器官破裂。 身上还有外伤，软组织受损，表明生前曾奋力挣扎。 接着检查指纹和脚印。 报告显示，死者身上未提取到有价值的指纹，但现场发现了八组不同的鞋印。 “你们俩，把鞋底给我看看？” 裴元扭头，对那对兄弟吩咐道。 两兄弟乖乖抬起脚底。 裴元微微摇头，即便肉眼也能分辨，他们的鞋底花纹与样本中的完全吻合。 这意味着他们确实到过现场。 裴元不由陷入深思，这真的是他们干的吗？ 他不愿放过任何一名罪犯，也不愿错怪一个无辜者。 就现有证据而言，这对兄弟的情况很不妙。 如果找不到更直接的证据指向其他人，他们很可能就要背锅了。 忽然，裴元再次把屏幕转向他们。 “这个人你们认不认识？”裴元暂停画面，指着视频中紧跟他们离开医院的那人问。 两兄弟瞪圆了眼，立刻喊起来。 “认识！” “这不是隔壁病房老关头的儿子嘛！” 裴元随即对张旭说：“去医院，把这个人带回来协助调查！” 这家伙嫌疑不小！ 没过多久，老关头的儿子关大山就被带来了。 走进审讯室，关大山显得有些局促，这和大多数人面对这种情况时的反应相似。 裴元静静地注视着他的脸，仔细观察他的表情，试图捕捉到一丝线索。 真有意思！ 裴元发现，关大山似乎不敢直视自己，目光一旦与自己相接，就会立刻躲开。 时而还显得心神不定！ 从心理学角度看，心中有鬼的人才会避免眼神交流。 关大山三十出头，中等身材，外表看上去挺老实的。 “昨晚你离开医院是为什么？”裴元微笑着问。 关大山挠挠头，烦躁地说：“我爸病情不太好，我心里烦，昨晚特别郁闷，就趁他睡着出去散心，调整情绪。” 裴元边听他解释，边留意他的表情和身体语言，一心二用。 关大山双手交叠在身前，不时紧握，显示出焦虑的情绪。 而说话时，他的眼神依旧闪烁不定。 尽管微表情分析不能作为确凿证据，但它已给裴元提供了初步判断。 这家伙，没讲实话！ 这一刻，关大山在裴元心中的嫌疑，已超过那对兄弟。 “你能回忆一下散步的路线吗？”裴元面无表情地问。 地图已摆在关大山面前。 关大山在地图上划了一条线，然后还给裴元。 裴元接过一看，表情略显古怪。 根据地图，他在前一个小路口拐弯，正好错过了案发地点。 是有意为之？ 目前还难以断定。 “那你散步时，有没有遇到其他人？” 关大山摇头，“那个时间，街上几乎不可能有人，尤其是在河边那么偏僻的地方。” 突然，裴元的目光锁定在关大山的脚上，瞳孔猛地一缩。 “抬脚，让我看看鞋底！”裴元突然说道。 关大山照做，把鞋底展示给裴元看。 其实不用看也知道，他的鞋底花纹肯定与现场提取的鞋印不符！ 因为裴元发现，关大山现在穿的鞋，竟然和监控视频里穿的不是同一双！ 现在穿的是运动鞋。 视频里穿的是皮鞋。 照顾住院的父亲，会带这么多鞋？ 一般情况下，也就带一双日常穿的鞋，再加上一双拖鞋。 进病房，换上舒适的拖鞋，就像在家一样。 出门，就换回自己的鞋，方便快捷。 所以，一双鞋足矣。 况且，病房里哪有那么多空间放鞋呢？ 疑点越积越多！ 模拟关大山的思路，或许能有所发现... 换鞋是为了掩盖现场的脚印，事后把鞋子处理掉。 可能是觉得监控看不清鞋子？ 或者自认为根本不会进入警方视野？ 在几乎锁定他的情况下，一切似乎都合乎逻辑。 走出审讯室，裴元低声对张旭吩咐：“再去一趟医院，调取走廊的监控录像。” 第100章 翻垃圾 “注意观察关大山是否有不寻常的行为！” “特别是要找到那双皮鞋和可能的凶器，比如锤子之类的！” 张旭神色凝重地点点头，他知道裴元心中已有定论。 虽然目前看来，关大山有嫌疑，但嫌疑应该远小于那对兄弟。 然而，裴元的态度却是完全将关大山视为嫌疑人。 他不清楚裴元的判断依据，但在惊讶之余，对裴元却有着莫名的信心。 张旭立即行动，赶往医院。 一查之下，还真有收获！ 由于病房内没有监控，只能查看走廊的录像。 录像显示，两兄弟先回到病房，直至早晨都未外出。 约半小时后，关大山也返回病房。 不久后，他又离开病房，提着一个黑色袋子走向杂物间。 杂物间里有垃圾桶，供病人亲属丢弃生活垃圾。 当他再次出现时，手中的黑色袋子已不见踪影！ 他扔了什么？ 张旭立刻赶到关大山父亲的病房，在关大山的私人物品中搜寻。 皮鞋不见了！ 他立刻意识到，黑色袋子里很可能装的就是那双皮鞋！ 至于是否有锤子这样的钝器，就不得而知了！ 赶到杂物间，张旭有些焦急，发现垃圾桶里的垃圾已被清理过一次！ “护士，垃圾桶里的垃圾会被运到哪里？” 张旭急切地问。 如果垃圾还在医院内，很快就能找到。 但如果已被运到垃圾处理站，那就麻烦了！ 护士见张旭焦急，想了想回答： “早上清洁工来收一次垃圾，运到院内的垃圾集中点，至于垃圾车何时来，我就不太清楚了！” 得到答案的张旭立刻按指示方向奔向院内垃圾点。 真是没想到，垃圾车竟然和我几乎是同时到的！ 张旭连忙拦住了正要清理垃圾的垃圾车，掏出了他的警官证，接着就跟两个清洁工人一块儿翻起了垃圾袋。 这活儿，可真不怎么干净。 张旭边捏着鼻子翻垃圾，边忍不住抱怨起来。 咱们刑侦大队哪项工作看上去不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 怎么我一进刑侦组头一天，就干上了翻垃圾的活儿？ 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不过很快，张旭就找到了一个黑塑料袋，里面赫然装着一双皮鞋。 还有，他发现了让他眼睛猛地一缩的东西。 一把锤子！ 这一刻，张旭彻底服了！ 心里恨不得给裴元跪下！ 谁能料到，这次裴元居然又猜对了！ 他立刻拿着那个黑塑料袋，飞快地回到派出所，把袋子放在了裴元面前。 裴元戴上手套，拎起鞋子，仔细端详了一番。 他确认，这双皮鞋正是关大山晚上穿的那双。 “提取指纹，看看有没有关大山的指纹。” “鞋底花纹和现场脚印对比一下，看能不能匹配上！” 裴元沉稳地下达指令。 如果鞋上有关大山的指纹，鞋底花纹又能和现场提取的脚印对上，那这案子几乎就成了铁案。 至少也能证明关大山说了谎。 他说自己晚上散步没到过现场，可现场偏偏有他的脚印。 这怎么解释？ 至于那把锤子，现在看来都已经不是关键证据了！ 无可辩驳的证据马上浮出水面。 皮鞋上有指纹，鞋底花纹也和现场提取的鞋印一致！ “说说吧！”裴元冷冷哼了一声。 “现场的脚印怎么回事？” “为什么要扔鞋子？” “为什么还扔了一把锤子？” “别告诉我带锤子去医院很正常！” 一连串的问题，让关大山沮丧地低下了头。 想抵赖，想狡辩，他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事实证明，聪明人犯罪时，总以为自己设计得天衣无缝，警察怎么也查不到他们。 但实际上，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你以为你考虑周全了，但在办案警察眼里，全是破绽。 关大山招了！ 事情其实并不复杂。 因为父亲的病，关大山和受害者卫南成有过争执，只是没闹得人尽皆知罢了。 关大山觉得卫南成有过度治疗的嫌疑，特别是咨询了专家后，就去找卫南成理论。 之后，在后续治疗中，卫南成就完全不管关大山的父亲了。 而如今关大山父亲的病情日渐恶化，几乎等于被判了死刑。 关大山恨卫南成，认为是卫南成让父亲命不久矣。 人在这种时候最容易失去理智，他就动了杀卫南成给父亲报仇的念头。 于是关大山摸清了卫南成的习惯，特别是得知卫南成值夜班时喜欢去河边散步，就开始策划谋杀的方法。 很巧的是，隔壁病房的两兄弟也和卫南成发生了冲突。 当时，两兄弟当众扬言要弄死卫南成。 上厕所时，还偷听到两兄弟打算找机会揍卫南成一顿。 这样一来，替罪羊就有了。 关大山便开始留意这两兄弟。 半夜卫南成出门散步后，两兄弟悄悄跟了出去。 但他们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后面还有个他！ 一直跟到河边偏僻处，两兄弟蒙着脸对着卫南成就是一顿狠揍。 两兄弟跑后，卫南成还躺在地上。 这时，关大山出现了。 举起锤子就朝卫南成砸了几下，透过肋骨砸向内脏，砸得卫南成口吐鲜血，最后死透了！ 等关大山溜回病房，赶紧换了鞋，把锤子从衣服里拿出来一起装进黑塑料袋，扔进了杂物间的垃圾桶。 他觉得自己计划天衣无缝！ 嫌疑全在那对愚蠢的兄弟身上。 就算他们不承认人不是他们杀的，又怎么样？ 你们打了人，最后人死了，你们根本没法解释清楚！ 只不过，他还是太天真了！ 审讯结果并没有让裴元感到意外，在医患矛盾日益增加的今天，似乎每年都会发生杀医案。 这个案子唯一特别之处在于，凶手还顺势设计了让别人替他背黑锅！ 但真相总有大白的一天。 就像现在，那对兄弟录完口供已经回家照顾母亲了，而他却带着手铐被关押在这里，再也回不去了！ 审讯结束后，裴元将口供交给了震惊中的熊柏兴！ 熊柏兴确实被震撼到了！ 好家伙！ 半天时间，你就把一起谋杀案解决了？ 虽然这里面有刑侦大队的一部分功劳，因为现场是他们勘查的，指纹和鞋印也是他们提取的。 第101章 有裴元就够了! 但与裴元在其中发挥的作用相比，这些就没那么重要了！ 至少在熊柏兴了解了整个案件侦查思路和流程后，仍然觉得难以置信。 完全没有道理啊！ 所有证据和疑点都指向那对兄弟，特别是兄弟俩承认跟踪并殴打了受害者之后，谁还会去怀疑其他人呢？ 如果换作是他来办这个案子，或者让刑侦大队来办，他相信，绝不会是这样的打法！ 他肯定会继续在那对兄弟身上寻找线索，甚至可能在他们拒不承认时就定案。 但裴元呢？ 似乎从一开始就认定凶手不是这对兄弟！ 这就很神奇了。 不然他为什么要特意多看一会儿监控录像呢？ 当然，后来他敏锐地注意到嫌疑人换鞋等细节，虽然也很值得称赞，但与裴元那令人惊讶的刑侦思维相比，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案子这就结了？ 上午还觉得成立刑侦组有些草率的他，现在却觉得一点也不草率了！ 什么技术不够？ 有裴元就够了！ 下午下班前，还没正式组建的刑侦组就已经整理好案卷和相关物证，押着关大山前往分局办理案件交接。 当他们到达分局时，刑侦大队的办公室里讨论依旧热烈。 实际上，他们也在密切关注这个案子。 甚至，在富林派出所之后，他们也派了几名队员进行调查。 这才是万全之策！ 一方面，他们确实有点想看富林派出所出丑的意思。 当然，不是说刑侦大队和富林派出所之间关系紧张，恰恰相反，他们相处得还挺融洽。 但是，如果能挖出对方点小尴尬，岂不是能乐呵好一阵子！ 再者，马光明心里的小九九其实是想让富林派出所知难退却。 等裴元意识到他们派出所那点有限的资源，根本不够顺风顺水地破案时，说不定就主动要求调到刑侦大队了。 因此，马光明才同意把这案子交给富林派出所的侦查小组。 他们派人参与调查，也是出于对案件的责任心。 万一富林派出所真像预料的那样毫无进展，他们的介入也不会让案件侦破受阻。 可以说，他们这盘棋下得挺细的！ “头儿，根据我们现在查的，那俩兄弟基本确定有嫌疑了。” “估计富林派出所那边也是这么判断的吧。” “不过，关键证据和线索还得咱们去搜罗！” 一名队员向马光明报告。 “这案子必须办成铁案，证据要确凿，这样裴元才会心服口服！” 马光明严肃地说。 正说着，一名队员气喘吁吁跑来，神色不对劲！ “头儿，富林派出所送嫌疑人过来了！” 马光明听了一脸无所谓。 送嫌疑人就送呗！ 富林派出所哪天不送嫌疑人？ 急啥呢？ “大惊小怪！”马光明摆摆手。 “头儿，是昨晚医生遇害案的嫌疑人！”见马光明不当回事，队员更急了。 马光明噌地从椅子上弹起。 “啥？” “医生遇害的案子？” “怎么可能？” 惊讶过后，马光明眉头紧锁。 想到一种可能，脸色变得微妙。 不会吧，富林派出所那边找不到实锤证据，就凭现有的线索想给那对兄弟定罪，草草结案？ 虽说很多时候，证据确凿的案子，嫌疑人不开口也能定罪。 但这案子不一样！ 证据链还没串起来呢！ 直接定罪，这不是乱来嘛！ 难道，富林派出所发现了他们还没注意到的关键线索？ 想到这儿，马光明连忙下楼。 见到裴元和熊柏兴，他脸色不太好看。 “破案率也不能这么搞啊！”马光明对熊柏兴有点不满。 话没说完，他的注意力已被押着的嫌疑人吸引。 咦？ 怎么就一个人？ 不是说嫌疑人是两兄弟吗？ 难道一个动手，另一个没动？ 疑惑更深了。 熊柏兴一脸得意，直接把案卷递给马光明。 马光明下意识接过来，随即神情凝重地翻阅起来。 越看越沉重！ 当他看到嫌疑人的口供和相关证据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怎么可能？ 嫌疑人竟然不是那对兄弟？ 而是另有其人？ 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裴元和熊柏兴，马光明觉得世界在跟他开玩笑！ 他派了几名得力干将调查此案，而且案情并不复杂，嫌疑人基本锁定。 可到了裴元这儿，竟然调查出了截然不同的方向！ 开国际玩笑吧？ 他清楚自己手下几人的能力，都是经验丰富的老侦查员，这种案子通常手到擒来。 但现在，裴元完全颠覆了他们的结论！ 是手下太笨，还是裴元太天才，高出他们不止一筹？ 若是后者，简直难以置信！ 深吸一口气，他又仔细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案卷。 然后，马光明服了！ 整个案件调查基于完整的证据链，物证都被富林派出所从垃圾堆里翻出来了！ 而且嫌疑人自己也招了，详细交代了犯罪动机。 可以说，可以直接结案宣判了！ 越来越怀疑人生！ 从调查过程中，他见识到了裴元那种超乎常人的侦查思维。 他的队员，包括他自己，都已基本锁定那对兄弟。 特别是得知那对兄弟曾扬言要杀害受害者，还在监控中找到他们半夜企图出门的录像。 真相不言而喻！ 肯定是那对兄弟干的！ 马光明一直坚信这一点。 谁能想到，在那对兄弟背后，竟藏着个抢功的！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谁能想到，那对兄弟神神秘秘，最后只打了受害者一顿？ 谁能想到，一个看似与此案无关的人，会趁机对关大山下手！ 就连他的队员也没想到多看一段监控。 嫌疑人竟是这样浮出水面的！ 至于后面的细节，跟前面的侦查思维比起来，似乎只是常规操作了！ 马光明感慨地看着裴元，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他能说啥？ 这时还邀请裴元来刑侦大队？ 本想看裴元笑话，结果反被裴元打脸！ 好家伙！ 现在，马光明只能维持最后的倔强了！ 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马光明硬撑着面子。 “哎呀，阿元厉害啊！居然和我们的推理一模一样！” 第102章 升一升? “对！我们也认为关大山是嫌疑人！” “阿元厉害啊！和我们推理的一样！” “对！我们也认为关大山是嫌疑人！” 马光明的最后倔强在此刻展现无遗！ 其他队员的表情别提多古怪了，像见了鬼，想笑又不敢，憋得慌！ 不过，尽管马光明的脸皮让他们大跌眼镜，但他们对裴元是真的感到震撼。 调查方向完全不同！ 而且事实证明，裴元对了，他们错了！ 这让这些老侦查员有点接受不了！ 原以为裴元即便出色，也有个限度，毕竟刚工作，经验欠缺。 但现在看来，有些天才不能用常理衡量，否则很容易被打脸！ 这一下，他们都不由自主地脸颊发热！ 一想到马光明那股子倔强劲儿，他们好像也品出点味儿来了。 换做是他们，估计也得这么硬气地说，虽说有点厚脸皮，但至少不失面子！ 在刑侦大队的一片惊愕中，裴元和熊柏兴离开了。 他们一走，刑侦大队里头只剩下止不住的倒吸冷气声。 这感觉，简直诡异到了极点！ 裴元真就只是个平平无奇的派出所小警察？ 怎么感觉随便给裴元配上俩打酱油的，他就能干得比整个刑侦大队还风生水起？ 看来之前那种“裴元来刑侦大队是来指导工作”的感觉还真不是错觉啊！ 这会儿，大伙儿明智地不再提调裴元来刑侦大队的事儿了。 很明显，照现在这情况，刑侦大队这平台都快配不上裴元了。 除非马光明把大队长的位子让给裴元。 想到这儿，众人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马光明。 马光明被看得心里直发毛，这群家伙怕是没憋好屁！ ...... 裴元这边刚从派出所出门，就遇上了分局的副局长杨烨。 “巧了，你们正好来了！” “我正打算去你们派出所呢！” “这下我省得专门跑一趟了！” 杨烨哈哈笑着打招呼，让熊柏兴和裴元摸不着头脑。 找富林派出所啥事？ 看出裴元和熊柏兴的疑惑，杨烨更是笑得前仰后合，随后带着一头雾水的二人回到了办公室。 请二人坐到沙发上，杨烨一脸感慨地开了口。 “阿元真是太出彩了！” “出色得让所有人都没想到！” “按理说，咱们分局乃至市局一年也就一次立功授奖大会，大家一块儿领奖！” “可现在，阿元一来，咱们不得不打破这规矩了！” “谁叫你立功立得这么勤快呢！” “这才领完奖没几天，又来了一堆功勋奖励！” “你听听，个人授奖还能论批次的？” “一想你随时可能又立新功，我们决定就不开表彰大会了。” “不然一个月不到开一次表彰会，也太不像话了！” “这样，以后你定期来趟分局，奖励拿走就成！” “虽然有点草率，感觉不够正式，可谁让你这么妖孽呢！” 说着，杨烨郑重其事地把荣誉勋章和证书交给了裴元。 裴元虽被这突然的举动搞得有点懵，但也同样郑重地接了过来，完成了庄严的交接，然后翻开查看。 一看之下，忍不住惊叹：好家伙！ 竟然比上次的奖励还多！ 一个一等功，两个二等功，四个三等功！ 瞅了瞅荣誉证书，虽然没细说，但大致情况还是能看出来的。 一等功是因为解决了性质恶劣且影响全市的电话恐吓案嫌疑人； 两个二等功，一个是因为火场救人，另一个是因为破获了“死亡抖音号”案； 三等功就更多了，双胞胎姐妹案、演唱会上救了王西城、防止了派出所丢枪、演唱会上抓逃犯； 原来，自己的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呢！ 而这时，一旁的熊柏兴直接傻眼了！ 谁见过荣誉勋章一拨一拨往家领的？ 你以为这是批发大白菜呢？ 可裴元实实在在颠覆了他的认知，这都第二波了！ 这一刻，他也算是明白了分局的用意！ 要是按裴元这立功的速度，分局一个月就得开一次表彰会，然后抱回一堆勋章。 简直荒唐！ 表彰大会本该既表彰又激励所有人。 瞧见没，人家立功了，你也得好好表现，争取立功。 可现在裴元硬生生把表彰大会的标准拉高了，让其他人根本没法比！ 差距能看见时，自然有动力去追。 可差距大到让人绝望，那就只剩负面影响了！ 所以，以后干脆不专门为裴元开表彰会了，他自己来领就行。 至少，这样不会刺激到其他警察。 裴元小心翼翼地收好荣誉勋章和证书，正打算和熊柏兴离开。 这时，杨烨的表情又变得神秘兮兮。 “别急！” “还有好事！” 裴元和熊柏兴不解地望过去，不知道杨烨又要卖什么关子。 “老熊，你在富林派出所也干了不少年，功劳苦劳都有，这次有机会也该升一升了！” 熊柏兴不由一怔。 升一升？ 他现在是副所长，再升不就是所长了？ 自己当所长，那江别风咋办？ 自己抢了老江的位子？ 这不太合适吧。 “杨局，您的意思是？”熊柏兴有些不解地问。 见熊柏兴这模样，杨烨忍不住大笑起来。 “你们所长老江也是劳苦功高，这不是咱们分局的毛副局长要退休了嘛，打算让老江来当副局长！” “然后你接老江的所长位子！” “以后你就是富林派出所的所长了！” 听了杨烨的话，熊柏兴惊讶得不知说什么好！ 这么大的事，之前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漏？ 不过，这确实是大喜事！ 大家都有提升，江别风都成副局长了，自己也当所长了！ 那么，还有一个疑问。 自己空出来的副所长位子，谁来接？ “杨局，感谢领导的信任。” “但我还有个问题，我的副所长位子，会由谁来接替？” 也不能怪熊柏兴这时候还关心这个问题。 主要是现在富林派出所的工作氛围特别好，大家都干劲十足，整体都在飞速进步。 要是调个混日子的或者有其他心思的过来，那可就适得其反了。 更何况新副所长还要带三组值勤，万一和裴元因某些原因闹矛盾，那三组工作就全乱套了。 第103章 副所长 更别提还在搭建中的刑侦组。 面对熊柏兴的问题，杨烨笑得神秘莫测，眼神却已转向了旁边的裴元。 裴元有点迷糊。 熊所问你呢，你看我干啥？ 然而，下一秒，当杨烨说出安排时，裴元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 咱们开会先定了个调子，裴元，你来挑起富林派出所副所长的担子！ 裴元一听，下巴差点掉地上！ 这不是逗我嘛！ 我？ 副所长？ 我这才来俩月冒头啊！ 哪有工作半年多的警察直接跳级当副所长的？ 这规矩不都得遵守嘛！ 熊柏兴也是一脸懵，他压根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要说凭本事，别说副所长，裴元当所长都绰绰有余。 可问题是，哪有这么提拔人的！ 至少他还没听说过哪个派出所有二十四岁的副所长！ 要知道，副所长那可是要领队出去的，一个决策可能就关乎生死。 裴元真能行？ 而且这次上级怎么这么不按常理出牌？ 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杨局，这合适吗？”熊柏兴帮裴元问出了声。 杨烨忍不住大笑，满是感慨地说： “江别风调到分局是上面的决定，我们讨论谁来接所长位子时，争了半天，最后才定了你！” “可说到副所长，马光明那小子像是开玩笑一样说——让裴元当副所长得了！” “开始真是个玩笑！” “谁能料到，所有人竟然一致举手通过了！” “马光明自己都傻眼了！” “老熊，别以为裴元是硬推上去的，相比之下，你才是勉强上任的那个！” 熊柏兴尴尬极了，原来自己瞎操心半天，成了笑话！ ...... 两天后，分局的伏宇局长到富林派出所宣布了新的人事任命。 江别风调到分局的事大家已经知道了，因为他这两天正和熊柏兴交接工作。 熊柏兴要当所长的消息自然也传开了，所以伏宇宣布时，大家并不惊讶。 但是，当伏宇说裴元将出任副所长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我没听错吧？ 裴元？ 副所长？ 这玩笑开大了吧！ 裴元才来不到两个月，就升副所长了？ 还有这种操作？ 当然，论功行赏，裴元确实够格。 毕竟，裴元这两个月抓的人可能比别人一辈子抓的还多。 问题是，裴元太年轻了！ 毕业不到一年，就副所长了？ 这晋升速度，机关里都罕见！ 派出所可是实打实的一线战场！ 通常都需要沉稳老练的人来带队伍！ 大家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伏局总不至于专门跑来开个玩笑吧？ 于是，众人看裴元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羡慕，那是肯定的！ 震惊，更是显而易见！ 嫉妒，多多少少也有点。 毕竟，在派出所干了十多年的警察，谁不对副所长的位置动过心思呢。 不过，倒也没人因此心态失衡。 如果是别人，大家或许不服气。 咱们干了这么久，你未必比我强多少。 可裴元当副所长，大家反而没意见。 没办法，裴元的实力摆在那儿，让人不得不服！ 就算自信心爆棚，也得承认，跟裴元比，差远了！ 所以，裴元意外地赢得了大家的认可。 尽管震惊，但没人不满意！ 就这样，裴元到富林派出所不满两个月，就成了副所长。 “裴所！” “裴所！” “裴所！” 魏驰南这活宝围着裴元转，不停地叫，一脸欠扁样。 裴元真想掏出手铐，直接把他拷在那儿。 当然，要是能脱下袜子塞他嘴里就更解气了！ 好吧，工作时大家很听话，但私下里，因为裴元年轻，大家还是照旧开玩笑，根本不把他当领导！ 当了副所长，裴元要带队伍了！ 不过，三组现在人手有点紧张！ 以前熊柏兴带三组，有裴元这个正式警察，还有强华、张旭他们四个辅警。 六个人正好分成两组，每组一个正式警察带两个辅警出任务。 毕竟辅警没有执法权，必须有正式警察带领。 但现在熊柏兴当所长了，就不能再带组了。 三组只剩下裴元一个正式警察。 一旦警情频发，他们可能就分身乏术了。 没办法，只能找熊柏兴要人。 “熊所，给我个正式警察，不然三组转不动了！” “还有，如果刑事侦查组要成立，至少还得两个专业技术人员。” “另外，刑事侦查组一成立，三组也得重组，总不能我们两边的活儿都干吧！” 裴元不是抱怨，而是根据实际情况提出需求。 熊柏兴表情严肃，他以前也在裴元的位置上，自然清楚这些。 “你先别急！” “我已经申请给三组增派人手。” “至于刑事侦查组，上面还在犹豫，暂时也没案子，你先顾好三组的事。” “等刑事侦查组正式成立，架构搭好了，三组的事自然就不需要你操心了！” 熊柏兴也是拼了，这几天没少往分局跑，就为了给富林派出所争取编制。 裴元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走！ 出勤去！ 今天轮到三组值班。 少了一个人，虽然还是分成两组，但强华和张旭这一组，只能先去现场控制情况，防止事态恶化，等裴元处理完其他警情后再来支援。 当然，最理想的是别同时有警情发生。 这样，裴元就能轮流带着四个辅警出任务了。 很快，大约八点半，裴元带着王文博和李海明出发了。 有人报警，新亚小区多次发生高空抛物，威胁居民生命安全。 裴元知道，新亚小区全是高楼大厦，二十几栋楼都是高层设计。 一旦高空抛物砸到人，后果不堪设想。 到达现场，裴元远远就瞧见一群人围着，时不时朝楼上指指点点。 “您好，请问是谁报的警？” 王文博上前询问。 “警察同志，是我报的警！” “您看，就是这栋楼，也不知道哪家这么缺德，老往楼下扔东西！” “我们都害怕从这儿过！” “前不久还听说差点砸到一小孩子呢！” “这种往楼下乱扔东西的事儿，不能不管吧？要不迟早得出事！” 一位老太太拉住王文博，一股脑地说起来，语气里满是积攒已久的不满。 第104章 高空抛物 周围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说这种状况常有发生。 裴元抬头望去，从这角度看，高楼直插云霄似的。 最顶层是28楼！ 别说最高层，就算是从十楼扔东西下来，砸到人也可能危及生命。 这事，绝不能轻视。 “之前所里接过这类报警吗？”裴元转头问李海明。 李海明摇头，“我们三组没接过，但别的组有没有出过警我不清楚。” 裴元听后点点头，既然是三组出勤，那就得解决这个问题。 低头一看，果然地上散落着垃圾，还有破碎的酒瓶。 眼睛猛地一缩，怒火噌地一下就上来了！ 如果是垃圾，砸到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但酒瓶直接砸中，恐怕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 真可恶！ 这不只是素质低下的问题，简直是拿人命当儿戏！ 现在该怎么办？ 望着地上的垃圾、碎酒瓶等杂物，裴元明白，如果拿这些垃圾去提取指纹，再和这栋楼所有住户比对，肯定能找到始作俑者。 但这做法未免小题大做，且耗时耗力。 关键是，派出所来做这项工作有难度，毕竟涉及专业技能。 总不能还去找刑警队帮忙吧！ 所以，这法子行不通。 忽然，裴元想起自己上次买的那些监控摄像头。 一共十五个，是为了侦破入室盗窃案买的！ 这不正好又能派上用场了吗？ 随即拿起电话，给还在派出所的张旭打了过去。 “把那15个监控摄像头送过来！” 不到十分钟，张旭提着一袋子东西到了新亚小区。 找到物业，说明情况，物业自然不会拒绝，立即协助裴元安装好了监控摄像头。 五个装在对面楼的楼下，镜头朝上。 五个装在对面楼的中间楼层，正视视角。 五个装在对面楼的楼顶，俯瞰视角。 全方位监控，将这栋楼一侧全部纳入监控范围，不留死角！ 这种全方位监控，比监视犯罪分子还要严密。 只要那人还敢扔东西，无论角度多刁钻，总有一个摄像头能拍到。 跑不了！ 为了避免不教而诛，裴元还从物业借了个大喇叭，录好音挂在楼下小广场的路灯上。 “高空抛物是违法行为！” “为了他人安全，为了小区环境，为了你的未来，请勿往楼下扔东西！” 循环播放，确保这栋楼每家每户都能听见！ 要是还高空抛物，绝不客气！ 安排妥当后，裴元带着三名辅警返回了派出所。 本以为高空抛物的人会有所收敛，没想到下午又接到了报警电话... 高空抛物再次发生！ 二话不说，直接带人出警，再次赶到新亚小区。 果不其然，地上又多了一袋垃圾，还有一些难以辨认的杂物。 裴元眉头紧锁，他知道，有些人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是不会认识到错误的！ “有人看到是哪家扔的吗？”裴元问周围的几个旁观者。 周围几人脸上都写着愤怒。 尤其是位宝妈，刚才带着孩子，眼看着垃圾落在离自己两米远的地方，溅起的垃圾都弹到了她的婴儿车上。 一阵后怕涌上心头，要是自己走得再快点，说不定自己或孩子就遭殃了！ 听完宝妈的控诉，裴元的怒火腾地就上来了。 “走，看监控录像！” 通知物业，拆下监控摄像头，取出存储卡，逐一拷贝到电脑里，准备查看录像找出那个混蛋！ 前两个仰视角度的摄像头画面不太清晰，但大致能判断位置，锁定了中间几户人家！ 接下来一个平视角度的摄像头，完美记录下了高空抛物的整个过程。 这单元十二楼东户，一名中年妇女出现在窗前，拉开窗户，直接扔出一袋垃圾，随后迅速关上了窗户。 动作熟练至极，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裴元瞬间怒火中烧，脸冷得像结了冰！ “走！抓人！” 一挥手，带着两名辅警直奔目标住户！ “警察！” “开门！” 砰砰砸门，在掌握确凿证据的情况下，裴元已无法保持好脾气！ 屋里一阵窸窸窣窣，但很快没了声息。 裴元又砸门，依旧没有回应。 他忍不住皱眉，这是知道自己闯祸了，以为装不在家就能躲过去？ “立刻开门！” “不然我们有权立即破门！” “再次警告！” “立刻开门！” 裴元的声音越发愤怒！ “再不开门，我们有权破门！” “你自己考虑清楚！” “最后一次警告！” 裴元的声音已带着令人胆寒的威严。 这时，门里才传来声音。 “来了！” 门开了一条缝，一个中年妇女探出头，眼神闪烁不定。 “有什么事吗？” “你们警察怎么来了？” 裴元盯着这位中年妇女，声音冰冷。 “你现在涉嫌高空抛物，危害公共安全！” “跟我们去趟派出所，配合调查！” 中年妇女一听，立刻急了！ “什么跟什么？” “什么高空抛物？” “我没干什么呀！” “你们凭什么乱抓人！” “信不信我投诉你们！” 中年妇女色厉内荏地质问，好像真的很冤枉。 但裴元根本不想多看她一眼。 旁边的王文博上前一步，严厉喝道。 “我们来抓你，自然是因为有证据！” “光说自己没干可不成！” “马上配合我们行动！” “否则我们将采取强制手段！” 对于这种毫无道德观念的人，讲道理根本行不通。 中年妇女仍旧不服，正要关门。 王文博眼疾手快，一脚挡在门缝，阻止了她关门的动作。 “第一次警告！” “第二次警告！” “第三次警告！” 在拉扯中，王文博连喊三次警告，但对方似乎完全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三次警告无效后，王文博一把抓住中年妇女的手臂，将她按倒在地！ 你不合作，就别怪我们无情了！ 女子挣扎着，尖叫连连，仿佛即将被送上砧板的猪一般。 周围已聚集了不少围观的居民，指指点点，脸上满是解恨的表情。 显然，大家都对高空抛物的行为深恶痛绝！ 而且，这位中年妇女连高空抛物都不当回事，平时因琐碎小事与邻居闹矛盾的可能性极高。 第105章 传销 或许平日里大家都受过她的气，所以此时才觉得如此解气。 鉴于中年妇女完全不配合，直接给她戴上了手铐，准备带回派出所！ 虽然没有造成严重后果，但拘留她十五天是完全合理的！ 至少要给她个教训，防止类似事件再次发生！ 下楼后，正要把中年妇女塞进警车准备离开时，旁边一位大爷忽然叫住了裴元。 “小伙子！” “能逮住高空抛物的人真是太好了！” “不过咱们小区不只这栋楼有人乱扔东西，我们那栋楼也有人老往楼下丢杂物！” “你看，能不能一块儿都给解决了？” 听了大爷的话，裴元不由一愣！ 什么？ 竟然还有？ 心中不由得燃起怒火，这么危险的事情，各种宣传渠道反复提醒，大家怎么就毫不在意呢！ 非要等到出了人命，才后悔莫及？ 想到这里，裴元更加义愤填膺。 “大爷！” “您带路！” “既然来了，我们就一定解决问题，保障大家的安全！” 裴元深吸一口气，压下怒气，微笑着对大爷说。 大爷高兴地领着裴元，来到了小区另一栋楼前。 “小伙子，就是这个单元！” “虽然扔的不是垃圾袋，但好几次都是纸团之类的东西！” “这种行为本就不该有，今天是纸团，万一明天变成酒瓶呢？” “小伙子，你一并处理了吧！” 裴元环顾四周，确实没见多少垃圾。 但正如大爷所说，纸团虽小，万一下次扔的是能伤人性命的东西呢？ 就算扔纸团，也是破坏小区环境啊！ 想到这里，裴元决定继续安装监控头，查出是谁干的缺德事！ 就在这时，一个小纸团突然落下，落在裴元不远处。 裴元愣住了！ 我的天！ 这么嚣张？ 警察就在下面，你还敢扔？ 这简直是赤裸裸的挑衅！ 拇指大小的纸团当然不构成威胁，但这行为实在气人！ 刚转身想去拿监控设备，裴元的脚步却突然停下了！ 一瞬间，他仿佛被闪电击中，脑中灵光一闪！ 不对劲！ 恐怕不是高空抛物那么简单！ 他猛然想到一种可能！ 快步上前，弯腰拾起地上的小纸团，神情严肃地打开。 里面写着字！ 脸色骤变，神情更加凝重！ “传销！救我！吴国学！” 后面还有一串数字。 果不其然！ 纸条上是求救信息！ 与裴元刚刚闪过的念头不谋而合！ 虽然字条上字不多，但足以让裴元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个叫吴国学的人肯定是被传销组织骗入并控制，无法脱身。 于是想办法写了纸条揉成团，寻找机会扔下，希望能被人发现。 至于那串数字，显然是身份证号码！ 可能是担心别人发现纸团却不信，有了姓名和身份证，可信度就高多了。 神色一紧，裴元意识到，自己可能又遇到了大案。 再次审视纸条，裴元心中笃定。 必须行动，去解决这个问题！ 即便是恶作剧也无妨，与可能解救受害人的机会相比，警力的投入也是值得的！ 不过，在震惊之余，裴元又有些哭笑不得。 写求救纸条的时候，就不能写上具体门牌号吗？ 现在即便知道有传销组织，我们也无法确定你们的具体位置啊？ 难道要一家家敲门排查？ 那可不太现实！ 好吧，裴元只能自我安慰，被困的受害者可能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个房间。 “给所里打电话，请求增援！” “文博，开始排查！” 裴元果断下令，不浪费一分一秒！ 至于如何排查，他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计划。 先检查水电表读数！ 这是个很好的判断依据！ 正常家庭，即使五口之家，每天的用电量和用水量也基本保持在一个相对稳定的高水平。 但绝不可能比其他家庭高出几倍甚至几十倍！ 但你知道，传销窝点里，一个房间里可能住着十几甚至几十个人。 这样一来，用电量特别是用水量，就会远超其他家庭！ 毕竟，谁也不会不洗脸、不上厕所、不洗衣服吧！ 一天下来，用水量可是哗哗的！ 跟着物业人员找到这个单元的电表箱，逐一查看。 有两家的用电量相对较高。 裴元记录下来，随即去查看水表。 水表与电表不同，每层的四个水表都设在该楼层，而非像电表那样集中放置。 因此，只能一层层爬楼梯查看了！ 一直爬到十五楼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里有两家的水表几乎要爆表了！ 数值竟是其他用户的平均值的二十多倍！ 两种可能！ 要么这两家的水管都破裂了。 要么传销窝点就在这两家中！ 悄悄来到1503和1504室的门前，两户紧挨着。 耳朵贴在铁门上，仔细聆听。 感官强化技能让裴元的听觉达到了极致。 可能旁人听不见多少动静，但此时裴元却能隐约听见里面传来的说话声。 “眼下的经济状况注定这种模式将成为未来销售界的领头羊！” “我们比别人先走一步，就能捞到最大的甜头。” “等到我们功成名就那天，所有人都只能在下面仰视我们！” “所以，今天……” 听起来像是有人在慷慨陈词。 不过这番话让裴元暗自惊叹：好家伙！ 这分明就是在洗脑啊！ 已经可以确定，传销团伙就藏在这两户人家之中！ 正当裴元打算退回去问问所里的支援到哪了，1504的门突然开了。 一位衣冠楚楚的中年男子正要出门，一抬头，目光正好与裴元相遇！ 中年人神色猛地一变，心中一惊。 警察？ 没错，这时裴元身穿警服，一眼就能认出他的身份。 裴元也略感意外，没想到对方会突然开门。 两人仿佛在这一瞬都愣住了！ 紧接着，中年人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边说“哎呀，手机忘拿了！”边转身进门，随手就想关门。 裴元心中一紧，知道自己显然引起了对方的警觉！ 毕竟，他们心里有鬼，看到穿警服的警察站在门口，不警惕才怪。 电光火石之间，裴元毫不犹豫地用脚卡住了门，不让对方关上。 第106章 应该装得下吧? 中年人似乎很惊讶，转回头来，眼神闪烁不定，但语气却不怎么友好。 “你干啥？” “为啥挡我门？” 听起来既不满又像是在质问。 裴元伸手拉住门，冷笑一声说：“我找吴国学！” 听到这个名字，中年人脸色瞬间一变，变得铁青。 露馅了！ 他意识到，彻底暴露了！ 警察能说出这个名字，说明警察已经掌握了大量信息！ 一刹那，他脑海里闪过好几个念头。 怎么办？ 警察都找上门了！ 难道要束手就擒，坐以待毙？ 如果反抗，能逃脱吗？ 一咬牙，他心里有了主意！ 猛然一脚踹向裴元，同时冲着屋里大喊。 “警察来了，不想被抓的快跟我跑！” 这就是他的计划，制造混乱，趁机逃跑！ 面对这一无威胁的攻击，裴元轻蔑一笑，左脚一伸，踢开了对方的脚。 随即，他迅速上前一步，一脚踹在中年人的背上，将其踹倒在地，狼狈不堪。 其实他可以制服对方，给他戴上手铐。 但他不确定团伙其他成员听到喊声会有什么反应，万一在自己铐人时遭到袭击，自己很容易陷入不利。 果然，听到叫声，屋里涌出一群人！ 看到中年人倒地哀嚎，又见到裴元英勇的表现，短暂的惊讶后，他们竟然真的怒气冲冲地向裴元扑来。 四个壮汉一齐围上来，将裴元团团围住。 有的挥拳，有的踹脚，甚至有人举起酒瓶朝裴元头上砸去。 一时间，裴元陷入了被围攻的局面。 正在门外还没来得及进去的王文博惊恐万分，想要冲进去帮裴元解围。 然而，下一刻，他目睹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只见裴元抬腿，面对围攻的四人，脚尖连连踢出。 四声闷响，接着是四人倒地的声音，伴随着四人的惨叫，裴元竟以近乎武术表演般的招式将四人一一击倒！ 他连忙拿起警棍，协助裴元控制场面，让其他还没反应过来的人抱头蹲下。 事实上，并非每个人都想攻击裴元。 攻击裴元的，正是团伙的核心成员。 其他人要么是被钱吸引被骗来的，要么就是被迫加入的！ 他们巴不得警察快来救他们。 就像吴国学那样！ 虽然因意外提前行动，但至少目前情况进展顺利。 至于1503，似乎完全没有动静，依旧平静如常。 这种情况下，裴元自然不会贸然进攻，等待所里的增援就好！ ...... 时间回到几分钟前，在富林派出所里。 几位暂时无事的民警正闲聊着。 “嘿，阿元现在是副所长了，成了我们的上司了！” “哎，这得服气！” “谁让裴元破案那么牛呢！” “大家猜猜，今天他第一次带队出警，能带回几个？” “报警是因为高空抛物，能把人带回来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还涉及抓几个人？” “这种事情，肯定是单独作案嘛！” “但我莫名觉得他会有额外的收获！” 正说着，熊柏兴的电话响了。 “什么？” “阿元需要支援？” “好，我们立刻出发！” 大家听到熊柏兴接的电话，顿时都愣住了！ 阿元向所里请求支援？ 我的天！ 大案子！ 难怪大家这么惊讶，难以置信！ 主要因为他们太了解裴元了！ 一般案件，裴元根本不需要求援。 普通三五个，裴元带着小组自己就能解决！ 而一旦裴元请求支援，那绝对不是小事。 肯定是个大犯罪团伙在等着他们！ 而且裴元请求支援通常不是因为抓捕过程中需要帮助，而是抓捕后需要帮助处理后续。 毕竟，裴元几个人不可能同时带那么多嫌疑人回来！ 几人不禁脱口而出惊叹。 刚猜裴元能抓几个，结果裴元就求援了！ 一大群啊！ 下意识回头看了看旧审讯室和新改造的审讯室。 不由得松了口气。 还好，空着！ 应该装得下吧？ 这个问题让他们都有些忐忑，生怕裴元又把审讯室挤爆了。 熊柏兴带着大批人马迅速赶到新亚小区，找到了裴元。 然后，所有人都惊呆了！ 好家伙！ 即便他们已经往多了猜，还是低估了！ 两个审讯室真不够用了！ 光这一个房间里就有二十多人。 加上隔壁，岂不是超过了五十个？ 即便里面很多人勉强算受害者，但粗略估计，这个传销团伙的核心成员也有十多个了！ 绝对是大案！ 熊柏兴亲自带队，攻破了旁边的1503房间，完成了抓捕。 随后，十几名警察押着五十多个人浩浩荡荡回到了富林派出所。 一路上，无数人忍不住啧啧称奇！ 哎呀妈呀！ 富林派出所这么厉害的吗？ 一下子逮了这么一大票人？ 这群人究竟干了啥坏事？ 回到所里，二话不说就开始审讯，分辨哪些是传销团伙的头目，哪些是被迫受害的人。 别说审讯室了，现在连所长、副所长的办公室都变成了临时审讯地！ 全所总动员，忙活了好一阵子，结合多人的口供，才把所有传销团伙成员区分清楚。 算上头头，总共十四个！ 其他人大多是为了赚钱被骗进来，然后就出不去了！ 根据他们的交代，头头和骨干把人骗来之后，根本不把他们当人对待。 先揍一顿，揍到服帖为止！ 平时动不动就骂，挨打更是家常便饭！ 连饭都吃不饱！ 只有那些拉亲戚投资的，待遇稍微好点。 这简直是把人完全控制住了！ 裴元找到了吴国学，这汉子哭得那叫一个惨。 但也亏他机灵，往楼下扔纸团，这才引起裴元的注意。 不然他们现在还在里面受罪呢！ 受害者暂时先放了，传销团伙的成员则在整理完案件材料后，被押送到了分局。 分局那边差点没炸锅！ 我的天！ 又送来这么多？ 你们富林派出所装不下，我们分局就装得下？ 看守所所长都有意见了，本来两人一间的现在都改成三人了，而且还快不够用了！ 裴元这才上任副所长第一天啊！ 就整这么大动静！ 再干一阵子，富林派出所怕是要上天了！ ...... 裴元哪管得了后续会有什么影响。 第107章 英姿飒爽的女警 遇到坏人，难不成还能视而不见？ 所以，该抓还得抓！ 快下班的时候，报警的情况不算多。 这时，去分局开会的熊柏兴回来了，跟他一起的还有另外三个人。 大家都好奇地望过去，有点吃惊！ 两个男警察大约三十岁上下，还有一个英姿飒爽的女警。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三位以后就是我们的新同事了！” 这话其实是主要对裴元说的。 而裴元的目光，却落在了那位女警身上。 他认识！ 警校时的同学，薛馨安！ 可不是一般人！ 可以说是警校的传奇人物。 各科成绩，包括格斗这些男生天生占优的科目，薛馨安都比很多男同学强。 这一届里，也就只有裴元能压过薛馨安！ 这让好胜的薛馨安一直以裴元为目标，总想着要打败裴元。 可惜直到毕业，薛馨安的愿望也没实现！ 毕业后，裴元去了厅里，薛馨安去了邻市的刑侦支队。 但在邻市干了一段时间，薛馨安越想越不甘心，裴元对她来说就像一座翻不过的大山。 于是，干脆申请调动，来到了裴元的单位。 她要以裴元为目标，不打败裴元誓不罢休。 这就是她今天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江北自然很欢迎这样一位优秀的女警，爽快地把她安排到了富林派出所！ 其实薛馨安得知裴元竟然跑到基层派出所工作时，也是惊讶不已。 在她看来，裴元这种人注定要在刑侦领域大展拳脚！ 派出所能干啥？ 无非就是调解大爷大妈的鸡毛蒜皮，再抓几个小偷小摸，仅此而已。 当然，凭裴元这张脸，对付大爷大妈应该是轻而易举。 想到这，薛馨安忍不住笑了，美得不像话！ 裴元却觉得挺奇怪，不知道这位上学时总给自己找茬的女同学怎么来了！ 女人，真是麻烦！ 经过熊柏兴一番介绍，裴元才知道，这三个人都是来增援的！ 其中一个男警察叫周海典，要补充到三组，算是接替了自己的位置。 另一个男警察叫迟古，是技术人才，要加入到刑侦组。 至于薛馨安，也算进了刑侦组。 这是熊柏兴多次去分局争取的结果。 有了这三人，三组能正常运行，刑侦组的框架也搭起来了！ 三组依旧由裴元带领，周海典和四个辅警是主力。 刑侦组，在裴元的带领下，迟古和薛馨安协助裴元。 当然，刑侦组还会配几名辅警，这就好办多了，毕竟不涉及正式编制。 这样一来，裴元既要管三组，又要管刑侦组。 能者多劳嘛！ 三个新同事安顿好，随时可以投入工作！ 可这时，薛馨安整个人都不好了！ 特别是听了裴元的各种神奇事迹后，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开什么玩笑？ 我可是为了打败裴元才费尽心思调动过来的！ 结果你告诉我裴元现在是副所长了？ 工作不到一年，就成了副所长？ 逗我呢？ 别说体制内，就算是正规的私营企业，也不会让一个新人当领导啊！ 更可怕的是，自己居然成了裴元的手下。 上学时裴元就是班长，自己得听他的； 现在好不容易调动过来，打算和裴元一较高下，结果还是得听他的！ 这叫什么事！ 更离谱的是，你们说裴元破了十几个大案，抓的嫌疑人都把看守所挤满了，这真的假的？ 虽然我是新人！ 但我可不傻！ 这事儿正常人能干出来？ 我在临时刑侦支队也干了半年多，查案的套路我都懂。 裴元一个派出所的小警察，怎么可能参与那么多大案？ 就算你被抽调进专案组，也只是跑腿打杂，负责布控或排查而已。 连核心圈子都进不去，怎么可能立头功！ 你们肯定在糊弄我！ 难道是因为我不经意间流露出对裴元的不服输，被你们看穿了？ 然后你们这些被裴元外表迷惑的人就来捉弄我？ 也难怪薛馨安现在难以接受，感觉像天方夜谭。 换作别人，没有和裴元一起经历过这些，恐怕都不会信！ 小说都不敢这么编！ 哪个派出所的警察出门就能抓回通缉犯？ 哪个派出所的警察动不动就端掉一个犯罪团伙？ 哪个派出所的警察成堆成堆地带回荣誉勋章？ 我就感觉你们在糊弄我，可我找不到证据啊！ 直到她无意间拉开裴元的抽屉，瞧见里头满满当当的奖章，心里才咯噔一下，不对头啊！ 哎呀妈呀！ 这奖章可造不了假！ 伪造这玩意儿，那可是犯法的大事！ 就算裴元再爱面子，也不会拿这种事开国际玩笑吧！ 再仔细一瞅，整个人都不好了！ 以前刑侦队队长跟她说过，个人立功那叫一个难上加难！ 三等功努努力还行，二等功就已经是大多数人够不着的了，至于一等功，那几乎是烈士的专利！ 可现在她在裴元抽屉里瞧见啥了？ 数都数不清的三等功奖章！ 四个二等功奖章！ 还有最扎眼的两枚一等功奖章！ 他咋做到的？ 不是说只有烈士才能拿一等功吗？ 裴元都拿了俩了！ 难道裴元已经英勇牺牲，我现在见到的是裴元的幽灵？ 当然，薛馨安也明白这想法太离谱，可震撼感迟迟挥之不去。 原以为自己在刑侦队混了这么久，经验攒了一大把，现在肯定能把裴元比下去。 结果却发现，自己现在连裴元的尾灯都看不见了！ 人生最惨莫过于此！ 这一瞬间，她真想再申请调走算了！ 不过，薛馨安显然不是轻易服输的人！ 深吸几口气，使劲给自己打气。 “薛馨安！你能行的！” “你是最棒的！” “你一定能赢过裴元！” ...... 裴元没空理那姑娘在搞啥，他现在忙得很。 起码得先琢磨下组员的工作分配。 毕竟刑侦组还没正式成立，迟古和薛馨安看起来也没啥活干。 倒是周海典已经进入工作模式，进了三组，开始日常巡逻出警。 按裴元的想法，富林派出所的刑侦组不可能老是有大案要办，大部分时间可能都在闲着。 这么一来，警察的力量就可能被白白浪费了。 第108章 这也太玩火了吧! 而他自己既要负责三组的工作，有案子时还得兼顾刑侦组，明显分身乏术。 所以他打算，没大案查的时候，他继续负责三组的日常工作。 真有大案了，他就领着刑侦组破案，那时候三组的事就暂时让熊柏兴代理一下。 毕竟熊柏兴本来就是带三组的，又极力促成刑侦组成立，不出点力说不过去。 至于刑侦组没事干的时候，裴元给迟古和薛馨安安排的是翻旧案！ 这么多年积累的旧案数量可不少，当初因为技术和种种原因没破，就搁置了。 他们针对这些旧案分析，只要找到突破点，就能行动起来，进一步去破解。 这样，也算没白费警力。 工作，慢慢步入正轨。 …… 这天下午，正埋头看卷宗的裴元接到了周民的电话。 “元哥，我差不多摸清楚了！” “今晚黑夜鸭有个交易，灰粉的买卖。” 裴元一听，不由大吃一惊！ 之前周民提过，他有门路，能帮自己打听案子的线索。 可他万万没想到，居然是涉毒案！ 这也太玩火了吧！ “胡闹！” “这么大的事你不早点告诉我！” “早说了，我还能让你瞎折腾？” “万一被逮着，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裴元忍不住训了一句，但语气里全是关切。 周民嘿嘿一笑，听得出裴元的担心，满不在乎地说：“没事，我这边有办法的！” 接着，周民把他了解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告诉了裴元。 黑夜鸭是江北有名的夜店，消费不菲，经常人挤人。 裴元当然没去过那种地方。 据周民说，今晚南边一伙贩毒的要在黑夜鸭交货，对方则是本地道上有名的人物。 当然，更具体的，周民也打听不到了！ 千叮咛万嘱咐让周民小心再小心后，裴元挂了电话，陷入了沉思！ 涉毒啊！ 绝对是大案！ 而且看这架势，交易量估计不小！ 富林派出所自己能摆平吗？ 裴元确实有点犹豫。 首先，他真没想到周民给的情报居然是关于涉毒大案的。 接下来咋整？ 上报给分局，让缉毒大队出手？ 可万一情报不靠谱呢？ 没法交代啊！ 但要是因为犹豫错过了机会，裴元也心有不甘。 所以选择变得很艰难。 要么，我自己先去探探虚实？ 看来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了！ 出于谨慎，裴元还是和熊柏兴商量了下，又跑了一趟分局，和缉毒大队队长讨论了半天。 最后决定，裴元先去探探路。 缉毒大队随时待命，一旦裴元发出信号，他们立刻行动。 不是缉毒大队不想直接上，是怕直接行动会打草惊蛇。 毕竟他们对这条情报没十足把握，也不知道交易的具体细节。 整个计划还算稳妥，唯一的变数就是裴元可能会有危险。 “我也去！” “我和裴元一块去，这样掩护更好！” 正当裴元为行动做准备时，薛馨安突然开了口。 众人不由大吃一惊！ 好家伙！ 这新来的女警这么猛？ 这不是去夜店玩乐，搞不好是要玩命的！ 本来他们就不想让裴元冒险，但考虑到裴元的能力，多少放心了些。 可你一个女警，真要出了状况，后果不堪设想。 “馨安，别闹了！”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熊柏兴没好气地对薛馨安说。 调来女警是好事，可要是这女警太好强，那就另说了。 大家都能看出来，她一脸的不服，完全是对着裴元来的。 不由得有点想笑，对于薛馨安的态度，大家还真有点猜疑。 恐怕又是个对裴元痴心一片的？ 只是薛馨安可能和别人不太一样。 别的女人追裴元，都是温柔小意。 可薛馨安偏要用争强好胜的方式来吸引裴元的注意。 也许她的方法真能成呢！ 拗不过薛馨安，熊柏兴只好让薛馨安跟着裴元一块行动。 还好，让熊柏兴稍微安心的是，薛馨安绝对不是只有外表的花瓶，而是警察学校毕业的真正高手。 别的先不说，光是搏击这一块，除了裴元，整个富林派出所里没人能打得过薛馨安。 特别是魏驰南和李民东联手对付薛馨安，结果都被薛馨安轻松制服了！ 裴元一个人能对付十个，薛馨安看起来至少能对付三个，加起来俩人就能对付十三个了！ 就算两个犯罪团伙交易，人数也应该没这么多吧！ 千叮万嘱之后，裴元和薛馨安都穿上了隐藏式的防弹战术背心，警枪和其他装备也都装在了背心上。 再穿上外衣，就完全看不出来了。 时间慢慢流逝，直到晚上九点，夜生活开始热闹起来，裴元和薛馨安这才前往黑夜鸭。 黑夜鸭所在的那条街是夜店一条街，短短一条路全是酒吧和夜总会。 白天静悄悄的，一到晚上就变得异常喧闹！ 走进黑夜鸭，裴元显得很自然，就像真是来消遣的客人。 但旁边的薛馨安就有点不适应了。 原因很简单，薛馨安从没进过夜店，进门就开始皱眉头，觉得这里乱糟糟的。 “放松点，就当我们是真的来玩的！”裴元小声提醒。 薛馨安眉头锁得更紧，没好气地说：“真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玩的！” 他们先是在吧台旁坐下，但那里视线不好，于是裴元让服务员给他们安排了一个靠后的卡座。 在这里，既能全面观察四周，后面的动静也能迅速察觉。 点了酒水和果盘，裴元尽量让自己放松，想融入这夜晚的氛围中。 要想伪装成功，就得彻底融入，首先得把自己骗过去！ “嗨，美女，一起跳个舞怎么样？” 这时，一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走过来，笑着向薛馨安发出邀请。 没办法，谁让薛馨安长得那么漂亮，气质还特别出众，即使灯光昏暗，她也像太阳一样耀眼，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果然，搭讪的来了！ 在夜店里随便搭讪的，要么是老油条，要么是新手。 看对方的样子，应该不是初来乍到。 对方的眼神充满期待，显然对自己的打扮很有信心。 在夜店里的女孩看来，文质彬彬是很吸引人的特点。 第109章 滚! 然而，薛馨安别说给面子了，不揍他就不错了！ “滚！” 红唇轻启，吐出一个字，冷傲至极。 年轻人一愣，随即表情尴尬。 裴元忍住笑，还是配合着开口。 “兄弟，我坐这儿你看不见？” “当着我的面邀请我的女伴，是不是不太给我面子啊？” 这时，裴元完全一副富家公子的模样，表情带着一丝邪魅。 虽然是演的，但裴元的公子气质却是天生的。 对方一看，知道惹不起，连忙道歉后离开！ 再不走他真怕裴元找他麻烦！ 说不定多说一句话，酒瓶子就飞过来了！ 在夜场混这么久，这种事见怪不怪了。 一个人灰溜溜地走了，对其他跃跃欲试的人来说也算是一种警告。 这时大家才发现，原来美女旁边还有个真正的公子哥。 虽然眼馋，但人家没戏，就别惦记了。 不过，男的不来，不代表女的不来！ 因为，裴元在这里！ “帅哥，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两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仗着穿着暴露，不请自来地坐在裴元的卡座上，毫不掩饰地往裴元身边蹭。 这些女人几乎是夜场的常客。 只要有酒有座位，她们就会凑上来，乐呵一整晚，也不用花什么钱。 至于之后会发生什么，她们才不在乎呢！ 说不定一觉醒来枕头边还多了一叠钞票呢！ 如果能借此傍上个有钱人，那就再完美不过了！ 所以现在，裴元成了她们今晚的目标！ “帅哥，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两个女人忸怩作态地往裴元身边凑，意图不言而喻。 廉价的香水味让裴元的鼻子难以忍受，感官强化的他在这种环境下并不舒服。 不过，还没等裴元拒绝，薛馨安直接就解决了问题。 “滚！” 依旧是那个霸气的字，从薛馨安口中说出，仿佛是宣判！ 两个俗不可耐的女人灰溜溜地走了，再待下去只会自取其辱。 无论哪方面，她们都比不上薛馨安，唯一的希望就是她和帅哥是兄妹，这样她们才有机会！ 可惜，目前看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裴元忍不住嘿嘿一笑，“你怎么就帮我拒绝了？” 薛馨安美目瞪了裴元一眼，没好气地说：“我还不了解你？” “上学时旁边电影学院那么多大美女倒追你，你连正眼都不瞧一下！” “这种俗气的女人你怎么可能看得上？” “别的不说，鼻子难受了吧？” 说着，薛馨安得意地看着裴元。 刚才裴元连连抽鼻子的样子被薛馨安看到了。 裴元微笑，摊开手，表示无话可说。 当然，这两个女人绝不是最后一个来搭讪的。 毕竟很多时候，女人要是铁了心想靠近男人，谁也拦不住。 “小弟弟，来和姐姐们一起玩吧，你懂的哦！” 这时，突然有三个四十多岁的大姐凑过来，脸上的皱纹连粉底都遮不住了。 她们把裴元当成了某种职业人士！ 到了她们这个年纪，既悠闲又有钱，就像男人喜欢找年轻姑娘一样，她们也想找年轻帅气的。 这不，裴元的帅气被她们盯上了，早就按捺不住了！ 至于“你懂的”，显然是在暗示裴元，之后会有他的好处。 裴元嘴角忍不住抽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自己招来些俗气的女人也就算了，怎么连大妈都招来了！ 差点当场崩溃！ 你们一个个比我妈还大，好吗？ 真是恶心透了！ 看了一眼薛馨安，本以为薛馨安会像刚才那样直接说“滚！”。 没想到，薛馨安这时却捂嘴笑了起来，像是专门来嘲笑裴元的。 裴元的脸都快绿了！ 好家伙！ 有你的！ 二话不说，直接亮出车钥匙往桌上一拍，然后冲着三位大妈做了个请走的手势。 三位大妈定睛一看，奔驰的车钥匙，而且不是便宜货，瞬间恍然大悟！ 这哪是什么牛郎啊！ 分明是个有钱的公子哥！ 她们悻悻离开，脸上写满了遗憾，仿佛错失了人间最美好的际遇。 “你笑得很欢嘛？”裴元没好气地瞪了薛馨安一眼。 这女人有点不够意思！ 不帮我解围也就算了，竟然还在旁边看热闹！ 心肠太坏了！ 然而，裴元万万没想到，这三个大妈还不是最让他抓狂的！ 这时，走来一个肌肉线条完美的男子，一看就是健身房的常客。 裴元忍不住笑了。 给薛馨安使了个狡黠的眼色，暗示他的想法。 “又来搭讪你的，你自己应付吧，我才不管呢！” 薛馨安柳眉一蹙，眼看就要发飙。 然而，肌肉男经过薛馨安身边时，并未停留，也没说话，直接走向了裴元。 薛馨安愣住了，眉毛微挑，嘴角挂着玩味，静观其变。 裴元一脸疑惑，完全摸不着头脑。 你一个大老爷们，不找薛馨安，跑我这儿干啥？ 难道要跟我决斗，胜者才能赢得美人？ 抱歉，我怕把你打趴下！ 然而，肌肉男一开口，裴元差点没吐出来！ “帅哥，来喝一杯呗！” 你能想象一个八尺壮汉捏着兰花指，忸怩作态，甚至还带着娇羞跟你说话吗？ 裴元差点直接从卡座沙发上蹦起来！ 真是见鬼了！ 这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 大妈来搭讪也就算了，我多少还能忍！ 但这算怎么回事？ 龙舌兰美女吗？ “滚！” “再靠近一步我弄死你！” 裴元也忍不了了，转头就冲酒保喊。 “你们这里怎么回事，什么人都往里放？” “还想不想干了！” 也不能怪裴元受不了，换谁被这样骚扰，恐怕都会恶心到几天吃不下饭。 对于这种“特殊人群”，一般的夜店是不会放他们进来的。 男人搭讪女人，没问题； 女人搭讪男人，也没问题； 但在你这地盘，男人搭讪男人，问题就大了！ 生怕生意死得不够快是吧？ 酒保也被吓了一跳，连忙叫保安把肌肉男拖了出去，至于拖出去后会不会挨揍，裴元就不管了！ 反正他现在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恶心至极。 而一旁的薛馨安已经笑得不行，原本像冰山一样的美女此刻彻底融化，展现出别样的魅力，同样令人难以言喻。 第110章 你来凑什么热闹? 但在裴元看来，她就是在嘲笑自己！ 你这家伙，以后有你好受的！ 唯一让裴元稍微安心的是，他知道薛馨安不是个大嘴巴，她要保持冰山美女的人设，不会随便把这事传出去。 不然，自己以后在富林派出所恐怕真的抬不起头了！ 裴元也没想到，自己这次夜店卧底之旅会如此波折。 这才来了几分钟，自己都快撑不住了！ 比唐僧取经还难，步步是坑啊！ 连灌了几杯酒精度很低的饮料，才勉强压下了惊慌。 不能忘记今天的任务。 不动声色地扫视整个夜场，因为正值高峰期，场内已经人满为患。 有来消遣的，有猎艳的，有等待金主的，有傻乐的，各色人等应有尽有。 忽然，看到一个卡座里的人，裴元眉头紧锁！ 只见周民坐在前排的一个包厢里，远远地向裴元举杯，挤眉弄眼。 裴元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这家伙！ 你来凑什么热闹？ 怕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裴元的表情充满了无奈。 不过，虽然心里不爽，但也有些感动，这份人情他记下了。 周民不是一个人来的。 在他的大卡座上，还有另外五个人，个个精神饱满，年轻力壮。 裴元一看就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 每个人都是练家子，手上都有功夫。 显然是特意带来帮他撑场面的！ 只要不拔枪，这五个人拿起冷兵器，绝对是一股不小的战斗力。 裴元轻轻摇了摇头，起身走向周民。 “你真是胡闹！”裴元脸色不太好，没好气地骂了一句。 但周民毫不在意，因为他知道，骂你才是真的把你当好朋友、好兄弟。 如果不把你当兄弟，早就虚情假意了！ “元哥，啥也别说了，我就是来喝酒的，你不用管我！” “我会自己小心的！” 周民嘿嘿一笑，用眼神示意裴元。 裴元顺着周民的目光望去，神色一凛。 卡座下面有个黑色包裹，细长型，看起来沉甸甸的。 里面有家伙！ 裴元不由好奇，这些东西他们是怎么带进来的。 随身携带的东西，保安自然不会管。 但你带着这么明显的武器，保安也不管？ 心思一转，裴元明白，作为富家子弟，周民不可能没有手段。 不论是他们家在黑夜鸭有股份，还是单纯搞定保安，总之把这些家伙带进来并不难。 带着家伙，这是真要豁出去帮我啊！ 想了想，裴元叮嘱道：“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你们管好自己，别乱插手！” “相信我，这些都是小场面，没人能动得了我！” 说着，裴元把手搭在了跟着周民一起来的一个练家子肩上。 随即，裴元收回手，举杯与周民碰了一下，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而这时，被裴元搭过肩的练家子脸色猛地一变，冷汗直冒！ 周民一饮而尽，洒脱一笑，对身边的几人笑道。 “元哥不想让我掺和，怕有危险！” “但兄弟就是要讲义气！” “如果情况对我们有利，我们就坐着喝酒。” “要是元哥有危险，那就劳烦几位跟我一起上！” 作为最讲义气的人，周民也把他们几个当兄弟看待。 但就在这时，突然有人开口了。 “周哥，我觉得我们可能帮不上太大的忙！” 说话的正是刚才被裴元搭过肩的练家子。 周民脸色一变，有些恼火。 他以为这人是害怕了。 看到周民的表情，练家子意识到周民误会了。 连忙解释道：“周哥，真要用到我的话，我没二话！” “但我的意思是，咱们可能小看了元哥！” “就刚刚，他手轻轻搭我肩上那一刻，我全身汗毛都立正了，那是练武久了才有的危机感！” “那时候我就觉得，只要元哥愿意，眨眼间就能把我秒成渣！” “我本能想站起来，可他那手就像大山压下来，我使出吃奶的劲儿也起不来！” “这力量，简直不像凡人有的！” 说着这些，他还是一脸惊恐，显然还没从那震撼中缓过来。 周民愣住了，他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元哥这么牛？ 别是在开玩笑吧？ 一个超级富二代跑去当警察已经够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现在居然还练得跟超人似的！ 图个啥呢？ 过了好一会儿，周民才缓缓摇头，勉强按捺住心中的震撼。 “好吧，待会儿咱们别轻举妄动，只要元哥没生命危险，咱们就当来玩一圈！” ...... 回到座位，裴元迎面撞上了薛馨安那不屑的眼神。 她还以为周民是裴元的那些不务正业的朋友呢！ 裴元也没心思理她。 他看明白了，薛馨安这花瓶来派出所的目的根本不是别的，纯粹就想看他出丑，没别的！ 慢慢等着，等着场子里的某个变化。 他相信，等买卖双方一露面，他肯定会有所感应，那是感官强化后的危机预警。 可他错了！ 等来的不是危机预警，而是更直接的罪犯警告！ 罪犯警告！ 系统的提示音急得不行，直接告诉他，有罪犯进了夜店，离他很近！ 裴元表面上波澜不惊，其实心里已经戒备到了极点。 环视周围，在入口那边，他发现了三个长相粗犷的大汉，满脸的傲气，在服务员的引导下直接进了后面的包厢。 裴元的瞳孔猛地一缩，不经意间调整了坐姿，刚好余光能瞥见那个包厢，注意力全集中在那里了。 他在系统里戴上带热成像功能的眼镜，观察着那边的状况。 透过墙壁，能看到三个人形保持着坐着的姿势，应该是坐在里面的沙发上。 但三人都没多余的动作。 他们应该是交易的一方吧。 等着交易的另一方到来，他们才会开始交易。 让裴元觉得奇怪的是，这三人身上都没带多余的东西。 不管是钱还是货！ 如果交易量不小，至少得有个不小的容器装着吧。 难道，他们事先踩好了点，把钱或货送到了包厢里？ 正当裴元猜测时，又来了一拨人！ 这次没有系统的罪犯警告，但这三人直接进了包厢，已经说明了一切。 交易的另一方也到了！ 第111章 这俩人不对劲 裴元立刻启动热成像功能。 包厢里的三个人站了起来，双方握手，看起来聊得很开心。 接着，里面两人走出包厢，就站在门口附近。 应该是望风的吧？ 眼神一凝，裴元知道，里面的交易应该快开始了！ 门口两个！ 包厢里四个！ 明面上一共六个人！ 至于双方暗地里有没有后招，裴元敢肯定，绝对有！ 不过，应该也不会太多。 也就是说，双方人数加起来不超过十个。 脑子飞快转动，分析完情况后，裴元在考虑行动计划。 “给缉毒队发消息，马上行动，控制住黑夜鸭！” 裴元凑到薛馨安耳边，小声说道。 薛馨安点点头，立刻掏出手机，开始编写信息。 而裴元这边则在琢磨怎么突破门口那两个人的防守，冲进包厢人赃俱获。 另外，特别需要注意的是双方可能安排的后招。 一旦包厢里有变故，后招可能立刻行动，很可能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 想到这儿，裴元拎着酒瓶，假装喝高了，往洗手间走去。 路上，时不时回头，眯着眼睛观察路过的客人。 谁也不会留意一个醉鬼。 但裴元却有了发现！ 吧台有个客人，虽然在和女人搭讪，但总是不经意地往包厢方向瞄，身上还带着一股狠劲。 裴元可以确定，他绝对是其中一方的后招。 而在中间卡座，就更明显了。 两个穿黑衣的人静静地坐在那里，虽然桌上摆了几瓶酒，但他们根本没碰。 任谁看，这俩人都不对劲。 毕竟这是夜店，寻欢作乐的地方，正常人谁会像打坐一样在这坐一晚上！ 不出意外，这应该是另一伙人的后招了！ 目标全找到了！ 有点麻烦！ 裴元皱着眉，对当前的局势不太有把握！ 两拨后招，加上包厢，三个点形成了一个完美的三角形，他一个人怎么可能同时控制三拨人呢！ 别提这三点之间毫无关联！ 只要裴元去控制任意一拨后招，门口那方的人马上会有反应。 反过来也一样！ 这时，通过热成像仪，裴元看到包厢里双方已经摆好了东西，似乎正在进行检查。 再不动手，只要有一方离开包厢，就迟了！ 想了想，似乎真得让周民帮把手了！ 摇摇晃晃来到周民的包厢，裴元压低声音开始部署。 “看那个人，就是卡座上穿黑衣服的那个！” “等会儿看我信号，一定要快速控制住！” 安排好后，裴元又回到自己的位置，给薛馨安分配任务。 “注意那个卡座，就是那两个黑衣雕像，他们有问题！” “等会儿你靠近点，看我信号，悄悄用枪震慑他们，别怕暴露！” “但动静一定要小，免得引起其他人恐慌！” 薛馨安见裴元一脸严肃，也知道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 裴元一看薛馨安的表情就知道这姑娘心里肯定紧张，连忙安慰道。 “小角色而已，不用担心！” “你可是要踩我头上的人，要是连这两个小毛贼都搞不定，那我可真看扁你了！” 听了裴元的话，薛馨安顿时瞪圆了眼。 “谁担心了！” “我只怕我一出手太狠，直接把他们解决了！” 别提紧张了，薛馨安恨不得立刻行动起来，好让裴元瞧瞧！ 裴元微微一笑，有了目标，还真是啥也不怕了！ 他摆摆手，做了个手势，示意周民他们和薛馨安悄悄接近目标。 随着他们慢慢靠近，裴元装作醉醺醺的样子，摇摇晃晃站起来，假装迷糊地四处望了望，然后脚步踉跄地走向后面的包间。 包间门口的两个守卫一脸不耐烦，还以为裴元是个醉鬼，想找厕所呢！ 裴元踉踉跄跄靠近时，两人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动手推搡起来。 “滚远点！” “厕所在那边！” 正当两人伸手推裴元时，裴元猛地抓住他们的手腕，用力一扭，身体顺势前冲，直接把两人摔在地上！ 紧接着，一人一刀手刃！ 两个守门的还没来得及叫唤，就被打晕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两边的后援都吓了一跳，正要冲过来。 但他们根本没机会！ 吧台那家伙刚一站起来，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被五个人团团围住。 五个壮汉像猫戏老鼠一样盯着他，那滋味，别提多瘆人了！ 他想冲出去，却毫无抵抗之力。 五个人压着他，个个都是练家子，谁能受得了！ 另一边卡座上的两个黑衣人也惊慌失措，打算去支援。 然而，耳边却传来淡淡的女人声音。 “坐下！” “小心枪走火！” 两人下意识回头，只见一位美丽动人的女子已坐在他们的卡座上。 让他们冷汗直冒的是，女子手中半遮半掩的，是一把手枪！ 是警用手枪！ 他们一眼就认出来了！ 糟糕！ 警察来了！ 而且直接控制住了他们！ 显然，警察已经做好了全面的部署，准备收网了！ 再看门口，两个守门的已经不见了。 吧台那里，被按住的那个应该是另一方的接应，现在也玩完了！ 这是一网打尽的节奏啊！ 冷汗直冒，就算他们想通风报信，在黑洞洞的枪口下也不敢轻举妄动。 两人对视一眼，慢慢坐下，全身止不住地颤抖。 三个关键点，全被控制住了！ 裴元回头一看，见他们都搞定了，不由竖起大拇指。 配合得真棒！ 果然都值得信赖！ 接下来，只剩下包间里这块最难啃的硬骨头了！ 裴元几乎可以肯定，包间里双方肯定都有枪！ 数量多少，他不敢确定。 脑中不断模拟冲进包间的场景，根据热成像仪的画面规划着行动，很快，裴元等到了最佳时机。 将地上两个昏迷的人用手铐铐起来，拎起其中一个挡在身前，推门而入。 此时，包间里的双方正在清点，一边数钱，一边验货。 虽非初次交易，但涉及金额较大，双方都十分谨慎。 忽然，包间门被推开。 双方的第一反应极快，几乎是本能地合上箱子往茶几下藏。 然后，他们才看到进来的人。 咦？ 自己人？ 第112章 人比人气死人! 不对劲！ 怎么像是被控制了，而且眼睛还闭着！ 显然是昏迷了！ 哎呀！ 中埋伏了！ 两方的老大伸手就要掏枪，这时再不反抗就真要被抓了！ 被抓的后果不堪设想，他们根本不敢想！ 然而，这时裴元也行动了！ 猛地将手中的人推向沙发方向，随即闪身跃起，一脚踹在一个老大的身上，生生将他未及抽出的枪踹飞！ 未等落地，裴元手上的动作不停，瞬间拔出身上的枪，对准了另一方。 黑洞洞的枪口如同死神降临，让对面两人瞬间不敢再动弹。 这一方的老大不敢赌裴元开枪快还是自己掏枪再开快。 两人举起手不敢再动，而那边两人丢了枪，也不敢动了！ 裴元举着枪，一直对准一方的老大，缓缓踱步，捡起了被他踢飞的枪。 松了口气！ 至少目前局势安全了！ 只要对方不再掏枪，局势就能控制！ 剩下的，只需等待缉毒大队到来，将所有人一网打尽即可！ 直到此刻，裴元的心脏还在砰砰砰地快速跳动。 这次行动真是险象环生！ 稍有差池，不仅会让犯罪分子逃脱，自己这边也会陷入危险！ 还好，裴元近乎完美的安排让行动圆满成功。 薛馨安持枪震慑两名罪犯的样子太酷了！ 周民五兄弟控制了一个接应人，也立了大功！ 当然，整个行动的核心还是裴元。 先是装醉打晕两个守门的，接着突袭包间，一举控制全局！ 匪徒共有两把枪，一旦掏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但裴元根本不给他们掏枪的机会。 简直就是天兵天将！ 活脱脱一尊战神！ 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黑夜鸭”这边居然没有乱套。 虽然刚刚在包间门口打晕了两人，但由于位置原因，大多数客人并未注意到这边。 吧台那边，五打一倒是引起了不少人注意，但在夜场这种事并不稀奇。 至于薛馨安用枪控制两个黑衣人，动作极为隐蔽，根本没人看见。 关键的战斗在包间里进行，客人一概不知。 如果枪声响起，情况就完全不同了，人们可能会四散奔逃，场面混乱不堪。 所以当缉毒大队冲进“黑夜鸭”时，大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缉毒大队队长陈红宾指挥队员迅速控制现场，却惊讶地发现，好像没什么事需要他们做了！ 裴元他们已经把活儿都干完了！ 走进包间，陈队长脸色猛地一变，心里七上八下的。 裴元一个人用枪控制了四个人，而且他手里有两把枪！ 他是怎么做到的？ 一个人闯进包间，解决了四个人？ 而且裴元按规定只能携带一把警枪，另一把肯定是毒贩的！ 在歹徒有枪的情况下，裴元还敢独自闯进包间，甚至夺下了歹徒的枪？ 这究竟是何方神圣？ 尤其是从其中一人身上又搜出一把枪时，陈队长整个人都快懵了！ 两杆枪！ 歹徒手上有两杆枪！ 裴元居然还赢了！ 这意味着啥？ 这意味着裴元可能连让歹徒掏枪的机会都没给，就掌握了局势！ 简直不可思议！ 这是一人之力能办到的大事？ 恐怕就算是我手下整个小组倾巢而出，也不一定能有这样的成果吧！ 实在太神奇了，神奇到让人不敢相信！ 我也听说过裴元的大名，但毕竟没见过真本事，总觉得名声可能言过其实。 但现在这一刻，我明白了，名气真不是吹的！ 这家伙太牛了！ 如果不是情况还得收尾，我现在就想掉头回分局，直接找局长要人。 我要把裴元调到缉毒大队去！ 这样的人才，就应该在关键岗位发光发热！ 缉毒大队一到，迅速收场，把所有嫌疑人都铐上后，一个个带出了黑夜鸭。 收获巨大！ 两个团伙，一共九个人！ 现金四百万，灰粉重量没当场称，但四百万能买多少灰粉心里也有数！ 这绝对是近几年江北破获的最大毒品案！ 陈红宾嘴角都合不拢，虽然主要功绩不是缉毒大队的，但他们也参与了行动，到时候表彰肯定有他们一份！ 裴元那边远远地对着周民竖起大拇指，然后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他现在不适合特意靠近周民，谁知道会不会因此给周民惹来后续的麻烦。 万一犯罪分子以后报复周民，那就麻烦大了！ 周民显然也懂裴元的意思，咧嘴笑着摆摆手，带着自己的五个兄弟离开了！ 裴元和薛馨安汇合，两人对视一眼，忍不住笑了！ 这么个答案，这么大的行动，竟然是临时起意，人员极其短缺的情况下，硬生生被他们解决了！ 成就感爆棚！ 薛馨安没想到，自己刚到派出所报到，就搞定这么一个大案。 相比之下，在邻市刑警中队待了大半年，都不如今天一天来得痛快！ 特别是她用枪震慑住两个嫌疑人的时候，简直爽翻了！ 比电视剧里演的还带劲！ 当然，唯一让她受不了的是，她好像又被裴元比下去了！ 自己才搞定两个！ 裴元自己干掉了六个！ ...... 与此同时，裴元和薛馨安一起去了缉毒大队。 毕竟缉毒大队没参与之前的行动，他们需要把行动经过详细整理。 听完全过程，缉毒大队的队员们都要疯了！ 还有这种操作？ 抓犯人还能这么抓？ 这不是开玩笑吧？ 以前他们行动，都是有了确切情报后，大批警力出动，人数至少是嫌疑人五倍以上，才能确保完美控制。 可裴元他们呢？ 就因为朋友一个不确定的消息，两个人就冒险去了？ 结果，还真碰上了两个团伙交易！ 整整九个嫌疑人啊！ 两杆枪啊！ 就被你们这么解决了！ 这么一比，感觉我们大队太逊了！ 人比人气死人！ 这一刻，刑警大队大队长马光明又多了个同病相怜的伙伴！ 好惨啊！ ...... 裴元和薛馨安从缉毒大队出来，没各自回家，而是一起回了派出所。 熊柏兴一直在等着，得知行动成功才终于放下心来。 压力山大啊！ 两人能平安回来真是太好了！ “快，让我检查下你身上零件少了没！”熊柏兴上前就要动手，开玩笑缓解压力。 第113章 失踪十年 裴元连忙躲开，笑眯眯地说：“活蹦乱跳的，一切正常！” 熊柏兴又看向薛馨安，刚想开口，就被薛馨安的眼神给堵了回去。 那眼神分明在说，“你也想检查我零件少没少？” 熊柏兴表情一僵，心想这薛馨安什么都好，就是太冷了点！ 我像是那种人吗！ 玩笑过后，裴元也没心情多说，直接回休息室睡觉了。 至于薛馨安，自然有女警休息室。 第二天，因为不是三组值班，裴元就带着三组和临时的刑警组一起翻阅旧案卷。 “头儿，你看这个，二十年前的一起凶杀案，当时就没锁定嫌疑人！” 迟古递给裴元一份案卷，说道。 现在，他们已经习惯叫裴元“头儿”了。 当然，其他人对裴元的称呼是“裴所”。 裴元翻开案卷，仔细看了看，摇了摇头。 有些积案，线索几乎没有，时间长了，就完全失去了侦查方向。 就算裴元再擅长推理，也不可能凭空变出线索吧！ 而且这种案子，就算怀疑是某人所为，但没有线索作为证据，只要对方不开口，你就没法定罪。 所以，这种案子就没必要再追查了，只是浪费时间。 说到压力，裴元身上其实也有。 毕竟成立刑警组确实打破了很多人固有的观念。 所以他们需要尽快拿出些成绩，来避免别人的质疑。 这也是裴元让他们翻查旧案的原因。 这时，薛馨安也递给裴元一份案卷。 “看看这个，这起失踪案都十年了，性质恐怕早变了！” 失踪十年，家属还没撤案，大概率是生还无望了。 裴元一看，不禁皱起了眉头。 失踪者竟然是一名智障人士。 本身就无法自理生活，现在活着的可能性为零。 仔细看完案卷，裴元眉头紧锁。 这不应该算失踪案了！ 十年前，富林派出所管辖的地方还算不上城市，而是郊区，后来城市逐渐扩张，才变成现在的样子。 十年前的4月18日，一位老妇人来报案，她患有智障的30岁儿子庞兴不见了！ 她找了一天后才来报案，也就是说失踪那天是4月17日。 当时富林派出所接到报警后，查看了许多监控，但由于当时监控安装不多，只找到一段有用的录像。 录像显示，庞兴当时在路边走着，然后一辆面包车停下来。 车门打开，不知道车上的人跟庞兴说了什么，庞兴就上了面包车！ 等到面包车从监控画面消失，就再也没出现过...... 当时熊柏兴还是普通警察，也参与了这个案件的调查。 裴元是从案卷下方的警察签名中看到了熊柏兴的名字。 继续往下面瞧，富林派出所的警察们随即开始追查那辆面包车的踪迹。 可气人的是，那面包车用的是假车牌，仅凭车牌号码根本没法追踪到车的真正位置。 更要命的是，当时那种型号的面包车满大街都是，光江北市估计就不下五百辆！ 要是再算上外来车辆，数字就更可观了。 即便如此，富林派出所还是专门组织了一队人马，一家家地去排查。 然而，所有查过的车都没发现任何问题。 这样一来，唯一的线索也断了！ 因为无法确认庞兴是否遭遇不幸，也就没法改变案件的性质。 因此，这件失踪案就这么悬着，渐渐成了积压多年的旧案。 一眨眼，十年光阴已逝！ 裴元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心里不停地琢磨着。 这面包车为啥要带上庞兴呢？ 如果是诱拐，又为何要诱拐一个智力有缺陷的人？ 这不是吃力不讨好吗？ 难道，他们是专门针对智障人士，要把他们送到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 比如……缅北噶腰子？ 但总觉得这不太可能！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裴元感觉庞兴多半已经不在人间了！ 现在当作谋杀案来查？ 当年都没能找到那辆面包车，这都十年了，那车恐怕早成废铁了！ 他忍不住又摇了摇头，将案卷交还给了薛馨安。 薛馨安抿着嘴唇，神色中带着几分不服，她坚信这个案子值得重新调查！ 在她看来，既然已经确定了车型，不可能找不到那辆车。 更重要的是，裴元都觉得没希望了，她就想证明给他看，你认为无望的事情，我能解决！ 这不就是妥妥地胜过裴元了吗！ 想到这里，薛馨安整个人都振奋起来，仿佛找到了方向，动力满满！ 正当刑侦组和三组翻阅案卷时，今天值班的二组几位警察刚处理完警情回来！ “这一趟出警，场面可真不小啊！” “我当时还以为要发生几十人的群殴呢！” “真不知道那些拆迁的人怎么想的，该补偿就补偿嘛，连人家祖坟都要动，却又舍不得掏钱！” “换作是我，我也不同意啊！” 几位警察边吐槽边谈论着刚刚的警情。 裴元只知道个大概，他们派出所管辖的边缘地带有一块荒地，之前被开发商买下打算开发。 但这片荒地上有几座坟墓，必须和坟主家属达成协议。 如果对开发商的补偿不满，还真没办法迁坟。 这不，刚才就是这些坟墓的后代和开发商的拆迁队起了冲突，差点大打出手。 多亏了几位警察和社区工作人员不断调解，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大概是多年前遗留下来的问题。 在辖区的边缘区域，很多年前属于郊区，有些思想守旧的人坚持落叶归根，不愿火化，硬是要土葬。 直到2004年出台了禁止土葬的规定，这种情况才逐渐减少。 对于这类纠纷，派出所只能出警维持秩序，确保不发生激烈冲突，但真正解决问题还得靠双方自行协商。 “哎，我想起一件事！” “我记得禁止土葬的规定是十五年前出台的。” “但我刚才看到一块墓碑，上面刻的去世日期是十年前。” “你们说，既然我们发现了，能不能追究呢？” 二组的魏驰南提出了一个问题，挠了挠头。 大家都好奇地望过去，“真的假的？你没看错吧？” 第114章 欲盖弥彰 魏驰南表情夸张，“我怎么可能看错，正是因为第一眼看到日期觉得奇怪，所以我特意又核对了一遍。” “2012年4月14日，就是这个日期！” 大家倒也不是不信，只是摇了摇头，有些感叹。 明明那时已经不允许土葬了，却还是有人不当回事！ 这要是当时被抓个现行，想下葬门儿都没有！ 裴元也摇了摇头，现在这事已经没法管了，毕竟过了追溯期。 况且人家都埋了这么多年，你还能把人挖出来？ 正要低头继续翻阅案卷，裴元忽然抬起头，微微皱眉。 2012年4月14日？ 和刚刚自己查看的庞兴失踪案时间很接近啊！ 失踪案发生的那天是4月17日，只差了三天！ 突然，裴元心中一动！ 不对劲！ 不是相差三天！ 而是一天！ 按照当地习俗，人死后第三天下葬。 也就是说，这个土葬的人是在4月17号下葬的。 和庞兴失踪是同一天！ 好吧，这可能是个巧合！ 裴元轻轻摇了摇头，这完全是两码事嘛！ 总不能庞兴被人埋进坟里了吧！ 让别人的子孙把一个傻子埋进自家坟里，怎么想都不可能发生！ 突然，就像黑夜中的一道闪电划过，裴元愣住了！ 似乎有什么真相在他眼前一闪而过，他却没有抓住！ 眉头紧锁，他总觉得好像忽略了什么！ 直觉告诉他，这两件事之间一定有关联！ “驰南，你还记得那个坟墓的主人是谁吗？”裴元走过去，表情严肃地问。 魏驰南一愣，摇了摇头。 “我干嘛要记住一个坟里死人的名字！” 裴元摇了摇头，懒得理他。 他的直觉一向敏锐，既然有了感觉，他就觉得应该追查下去。 想到这里，裴元问了具体位置，直接出门驱车前往现场。 到了那片荒地，裴元看到周围已经围上了铁皮围栏，显然是为了施工做准备。 而在荒地中央，还有人留守在那里。 裴元走近，听到几个人在交谈。 “这里不能没人看着！” “我们几家轮流守着吧！” “不然我们一走，他们肯定直接推平坟墓！” 听到这里，裴元知道，这几个人应该是坟墓主人的后代。 他们在讨论如何保护坟墓。 他们见裴元来了，也不在意，反正这事儿不归派出所管。 这时，裴元听到其中一人开口。 “我说，差不多就行了！” “你们要价太高了！” “一个坟要二十万，都快赶上一套平房了！” “开发商怎么可能同意！” 下意识转头望去，说话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瘦削男子，脸型显得有些尖酸刻薄。 裴元没再理会，转身看向那几座坟墓，寻找那个规定出台后才下葬的墓碑。 找到了！ 正如魏驰南所言，墓碑上的确刻着逝世日期：2012年4月14日。 而坟墓的主人名叫李旭海。 裴元记下了这个名字，随即离开荒地，正打算上车离去。 就在这时，他的脚步戛然而止，目光紧紧锁定在不远处的一辆破旧面包车上！ 那面包车破旧不堪，仿佛报废车辆重获新生。 这车型真是老掉牙了！ 但吸引裴元注意的，正是这辆车的型号！ 它与之前调查失踪案时，庞兴乘坐的面包车属于同款！ 监控录像中的车型、颜色、外观，无一不吻合！ 他还查过，这种车型早在八年前就已停产，新旧款式之间的差异十分明显。 本以为整个江北地区这种型号的面包车已寥寥无几，没想到此刻竟有一辆出现在眼前。 这时，车里的人走了出来，其中一人登上了面包车。 裴元定睛一看，正是刚才那位劝慰众人的清瘦男子。 想了想，裴元主动上前。 他像老朋友一样，笑呵呵地打招呼：“老兄，您这车可真有些年头了，快成古董了吧！” 男子咧嘴笑道：“可不是嘛，这车都12年了，确实够老的！不过至今还挺好开，一点毛病没有！” 裴元正要接话，男子又说：“我这车专给殡仪馆运尸体，平时不怎么跑，所以保养得这么好！” “我给你张名片，有用车需求就打电话，给点辛苦费就行！” 说着，男子从车内取出一张名片递给裴元。 裴元随手接过递来的名片，看了一眼，上面有姓名、电话，以及主营的灵车服务。 裴元微微眯起眼，仔细打量这位名叫费浑的人。 随后，他笑着摆摆手，转身离开！ 转身之际，裴元脸上的笑容迅速收敛，神色变得凝重。 太奇怪了！ 甚至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虽然主动搭讪的是自己，但正常情况下，对方回答问题即可。 而费浑却不同，不仅推销业务还主动递名片，看似寻常，实则异常。 这种感觉难以名状！ 仿佛他不这样做，就会引起面前警察的怀疑。 坐进车里，裴元并未立即启动，而是静坐着，目送费浑驾车离开。 此刻，仿佛有无数线索在他脑海中杂乱无章地飘浮，但只要抓住那一线索，就能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指向最终的真相。 发动汽车，返回派出所。 他立刻登录系统，调阅了墓中安葬者的资料！ 李旭海，生于1948年，逝于2012年4月14日。 这一点无误，与墓碑记载相符。 裴元拿起笔，在白板上全神贯注地绘制线索图。 李旭海，坚持土葬不愿火化； 庞兴，失踪； 两人的时间线交汇于2012年4月17日。 这一天，李旭海下葬，庞兴失踪。 一个名叫费浑的人进入视野，与李旭海家人有联系，他的工作室运营灵车，专门运送尸体至殡仪馆。 庞兴失踪当天登上了一辆面包车，而费浑恰好拥有一辆，并且这车已使用超过十年。 所有线索汇集一处，最终一个关键词在裴元心中浮现！ 殡仪馆！ 在同事惊讶的目光中，裴元飞奔出办公室，跳上车，直奔殡仪馆。 他感到，一切真相很可能在那里大白于天下。 “您好！” “我是富林派出所的民警裴元！” “这是我的证件！” “我需要调阅一些资料，请问谁能帮我查找？” 严格来说，调阅这类资料需开具介绍信，但持有警官证同样有效。 第115章 偷梁换柱 提供了李旭海的资料后，殡仪馆方面查到了相关记录和证明！ 资料中包括了派出所开具的死亡证明。 裴元核对后确认，与派出所查到的是同一份，即为真实！ 此外，另一份文件让裴元震惊不已！ 火化证明！ 李旭海竟然有火化证明！ 这不是开玩笑吧？ 人都已入土为安，怎会有火化证明？ 难道殡仪馆在李家人安葬李旭海后，将其尸体从坟中挖出再进行火化？ 或是李家人将李旭海火化后，将骨灰盒葬于坟地？ 这不合常理！ 事情变得诡异起来！ 这份火化证明，似乎验证了裴元那近乎荒谬的猜测！ 被火化的，或许并非李旭海！ 而是另有他人！ 裴元已不敢去想那个名字！ 他拍下了火化证明及相关文件的照片，随后离开了殡仪馆。 案件的脉络在裴元心中大致被还原。 离奇至极！ 令人毛骨悚然！ 李旭海因病重，自知时日无多。 但因某种缘由，或许是传统观念或其他，他不愿接受火化，只愿土葬于家族墓地。 然而法律已禁止土葬，他不得不另寻他法。 不知李旭海如何与费浑取得联系，两人达成协议，费浑帮李旭海获取火化证明。 有了火化证明，便无人会留意他们是否私下进行了土葬！ 费浑因承诺的利益，利用工作之便，策划了一出偷梁换柱！ 诱骗庞兴，致其死亡，持李旭海的死亡证明，一同送往殡仪馆。 有尸体，有死亡证明，火化得以进行。 至于尸体与证明是否匹配，或许无人在意，只有火化工能辨别。 至于火化工在其中扮演的角色，裴元无从得知！ 于是，庞兴被火化，李旭海被土葬，费浑从中获利。 这就是裴元还原出的真相！ 或许有偏差，但裴元已很难相信还有其他可能。 他眼神空洞地摇头，不敢想象费浑是如何策划出如此恶毒的计谋！ 更不敢设想一种可能性——庞兴被火化时或许尚未断气。 如果庞兴只是被药物昏迷，随后被推进火化炉……一股寒意直冲脑门，裴元全身僵硬！ 许久，裴元才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以免失去理智。 接下来该怎么做？ 三位当事人，一个已土葬，一个已火化，还有一个逍遥法外。 只剩下一人能说话，但他绝不会开口！ 难道，事情的真相就真的只能永远沉没在时间的河流里？ 不！ 还有人掌握着真相！ 至少李家人肯定知道真相！ 想到这里，裴元立刻动身前往李家。 李家人初见裴元时，还以为这位警察是为拆迁的事而来。 “哎呀，警官，我们真的不是不讲道理，那些人太没良心了，一座坟只给两万块。” “连买墓地的钱都不够，我们怎么可能答应！” “你打听打听，哪里的补偿标准这么低？” 但裴元没等他们说完，就挥手打断了他们。 “我想了解一下，李旭海的坟里，你们安放的是骨灰，还是直接下葬的遗体？” 这时，一个年轻的李家人站了出来。 “我爷爷没火化，直接埋的！” “怎么，难道因为不是骨灰就不给补偿了？” “哪有这样的道理？” 李旭海的孙子满腹牢骚，到现在还以为裴元是为了拆迁而来。 裴元微微眯眼，观察着李家人的反应，意识到一个问题。 恐怕李家人还没意识到李旭海未火化这事的严重性！ 这，或许是最容易突破的地方！ 面对李旭海孙子的疑问，裴元想了想，表情凝重地说： “关于坟墓迁移的补偿，并没有固定的标准。” “但确实有可能，下葬的是骨灰还是遗体，这一点可能会影响补偿金额。”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点，我想问，殡仪馆明明有李旭海的火化证明，为什么你们还说他是遗体直接下葬的？” 裴元已经触及了问题的核心。 他原以为李家人会在这个问题前闪烁其词，回避话题，或者根本解释不清。 然而，事实是，李家人根本没有把这事看得多么严重。 “嗨，火化证明是我们找人办的，听说可以买别人的骨灰代替火化。” “我爷爷一直觉得火化不吉利，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火化，所以我们才找人办了这事。” “具体怎么操作的，哪些细节，我们都不太清楚，是我爷爷自己找人商量的！” “后来，我爷爷下葬时，火化证明已经到手了！” “这也没什么吧，光有一张火化证明也不能证明我爷爷真的火化了啊！” 李旭海的孙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对裴元说。 裴元轻轻点头，这和他的猜测相差无几。 李家人很可能不清楚具体细节，否则怎么会不感到害怕呢？ “那你知不知道你爷爷当时找的谁办的这事？”说着，裴元掏出名片递给他，“你看是不是这个人？” 李旭海的孙子接过名片看了一眼，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对，就是他，按关系我该叫他费叔。” “他专门负责往殡仪馆送遗体，所以才能疏通关系办成这事。” 裴元抬头，异常严肃地看着李旭海，语气也变得正式起来。 “你能确保你说的话是真的吗？” “有些事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李旭海的孙子依旧满不在乎，“这还能有假？反正这事确实有，如果没有火化证明我们也无法土葬啊！” “那你知道你爷爷给了费浑多少钱吗？”裴元继续追问。 这次，李旭海的孙子认真想了想，又不太确定地问了父母，才给出了答案。 “说是六万，先给了三万，等我爷爷下葬后，我们又给了三万。” 听到这里，裴元的表情已经非常难看。 为了六万块，就夺走一条人命！ 生命，难道如此廉价？ 就算他是一个傻子又如何？ 傻子也是母亲的心头肉啊！ 至少裴元知道，庞兴的老母亲从未嫌弃过有智力障碍的儿子，从小到大悉心照料。 庞兴失踪后，他的老母亲一次次跑去派出所，终日以泪洗面，生活几乎失去了希望！ 而且裴元已经了解到，正是因为庞兴的失踪，他的老母亲悲痛过度，健康状况日益恶化，五年前就去世了！ 这恐怕也是这起失踪案再无人问津的原因吧！ 这六万，不只是一个人的命，而是两条！ 第116章 陈年旧案 裴元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离开了李家！ 按照李家人的指引，裴元找到了费浑的住处。 他们住在一处回迁小区里。 在费浑家楼下，裴元看到了那辆几乎报废的面包车。 不禁微微失神。 这辆车，载过遗体，也载过活人，更载过即将被他杀害的活人！ 咬紧牙关，上楼！ “开门！” 裴元敏锐的感官已察觉到家中有人，于是毫不客气地敲门。 费浑很快开了门，发现来者是警察，脸上闪过不易察觉的变化。 咦？ 这不是今天和我说话的那个警察吗？ 怎么回事？ 难道是要找我接活？ 不对！ 我留给他的名片上没有地址，只有电话。 即使要接活，也应该先打电话而不是直接上门！ 糟糕！ 一瞬间，费浑心中一沉！ “那个，警官，您有什么事吗？”费浑有些戒备地问。 裴元盯着费浑的脸看了一会儿，才出示了自己的警官证。 “我是富林派出所的民警，现在有个案件需要你配合调查，请跟我去一趟派出所吧！” 费浑脸色一变，惊慌中还想挣扎。 “警官，能不能不去派出所，我一会儿还有点事，能不能就在这里问？” 裴元面无表情地摇摇头，冷冷地说。 “希望你配合我们的工作，这是你的责任和义务。” “况且我并没有以嫌疑人的身份审问你，难道你希望我这么做？” 费浑顿时泄了气，裴元的话像一记重锤，重重地砸在他的心上，让他闷得说不出话来。 那一刻，他甚至闪过了逃跑的念头。 但他知道，世界虽大，却再无他的容身之处。 垂头丧气地，他跟上了裴元。 当然，裴元也不敢大意，对任何涉嫌谋杀的嫌疑人放松警惕，就是对自己不负责任。 上车后，裴元将他铐在了后座，让费浑完全没有跳车或半路袭击的机会。 费浑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一路上没有闹出什么乱子。 很快，他们回到了派出所。 当裴元拎着戴着头套的费浑迈进派出所大门时，所有警察都抬头瞅了一眼，紧接着迅速低下头，各忙各的。 这有啥稀奇的？ 不就是又逮了个嫌疑犯嘛！ 这场景，他们早就习以为常了！ 作为裴元的同事，他们得跟上裴元抓人的节奏， 不然，每天除了惊讶，啥事也干不了。 “迟古，跟我一块审讯去！” 裴元把费浑推进审讯室，回头冲着正埋头整理文件的迟古喊了一嗓子。 这一下，可把所有人都吸引住了。 迟古？ 裴元竟然叫迟古一起审讯？ 这背后的含义，让大家不约而同地瞪大了眼，惊讶不已。 裴元让迟古一起审讯的消息，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让所有警察心头都震了震！ 他们太明白这意味着啥了！ 迟古是新来的，和周海典、薛馨安一样。 但这三个富林派出所的新人都各有分工。 周海典直接进了三组，接替了裴元的位置，负责日常巡逻。 迟古和薛馨安则要搭建起刑侦组的框架。 如果不是都归裴元带，三组和刑侦组其实没啥直接联系。 现在裴元叫的是迟古，不是周海典，说明这案子不属于三组的范畴，而是归刑侦组管！ 这意味着，这不是一般的案子，而是刑侦组正在啃的硬骨头——陈年旧案！ 这开的玩笑有点大吧？ 就连对裴元超凡能力了如指掌的同事们，都觉得这事太过惊人！ 这可不是街头抓小偷那么简单！ 而是多年前因线索中断或证据不足而被迫搁浅的悬案。 就算现在刑侦组主打旧案重启，要重开调查，也得耗费大量人力物力，说不定好几个月都难有眉目。 毕竟当年都查不出，时过境迁，现在难度更大。 可裴元就这么硬生生带回一个，这剧情有点离谱了吧！ 难道，裴元只是随口一叫，没啥特别的意思？ 现在，大家也只能这么猜想了！ ...... 审讯室内，费浑坐在审讯椅上，裴元和迟古并排坐在桌后。 迟古还有点迷糊，不知道这个被裴元新抓回来的嫌疑犯和哪桩案子有关。 来了这几天，从旁人口中听到的裴元，简直是神一般的存在。 而今天，他有机会亲眼见证一下了。 裴元把庞兴的照片放到费浑面前，冷哼一声，面无表情地问：“认不认识这个人？” 费浑的脸色猛地一变，这张照片几乎击碎了他所有的侥幸心理！ 路上，他一直在琢磨，自己被警察抓回来到底是为啥。 他干的坏事可不少，有大有小。 如果是小事，蹲个一年半载也就出来了。 可要是大事，说不定直接就吃枪子了！ 这张照片，让他猛然想起了自己干过的最丧尽天良的事！ 脸色比死了亲爹还难看，他知道，警察绝不会无缘无故拿出这张照片。 十年前，警察排查面包车时，查到了他，也拿这张照片问过他。 但当时那么多面包车车主，自己还算不上嫌疑最大的。 可现在，单独拿出来问他，就意味着警察肯定掌握了什么！ 这一刻，他的脑子异常清醒。 几乎是瞬间，他就分析出可能出问题的地方——李家！ 三个当事人，死了俩，自己又不可能到处宣扬，那就只剩下对事情一知半解的李家可能泄露了风声。 脑子飞快转动，想找掩盖罪行的办法。 然而，没有！ 不等他反应，裴元又开口了。 “李旭海家里给他办了土葬，但在殡仪馆那边又有火化证明。” “他们承认，是你帮他们搞定的！” “别的不用说，你就说你是怎么操作的！” 裴元双手撑在桌上，俯视着费浑，锐利的目光让费浑几乎不敢直视。 “我……我当时找了火化工，空烧了一炉，里面没尸体！”费浑憋了半天，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裴元微微眯眼，不耐烦地说：“你最好仔细想想再回答，这样做的话，火化工就违法了，要不要我把他带过来跟你对质一下？” 费浑脸上已无生气，整个人都垮了。 他知道，这个谎圆不下去了！ 第117章 我的愤怒你受不受得住? “那就是我随便找了具尸体，代替李旭海火化的！”费浑破罐子破摔，已经不抱任何希望。 裴元继续向他施压，“尸体从哪儿找的？是谁？什么时候死的？是不是你干的？” 面对巨大的压力，费浑彻底崩溃了。 猛地想站起来，面目狰狞，却被手铐拽倒，眼神却更加阴沉。 “没错！” “就是那个傻子庞兴！” “就是我把他推进火化炉，代替李旭海烧了！” “那又怎样！” “来啊，毙了我啊！” 费浑歇斯底里地喊着，像一头要吞噬人的野兽，吼声几乎要穿透审讯室。 裴元冷笑，这种态度又能怎样？ 愤怒给谁看？ 我的愤怒你受不受得住？ 庞兴的愤怒你受不受得住？ 这种人，根本不值得同情。 ...... 裴元看着费浑，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而一旁的迟古早已惊得不知所措，感觉整个世界都在跟他开玩笑。 杀……杀人了？ 这他妈是一起命案？ 裴元随便叫他来审讯，结果竟是这种大案！ 这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一瞬间，迟古开始怀疑人生了！ 接下来的审讯，迟古如同置身梦境，始终没怎么回过神。 当然，案件细节他还是听清楚了。 费浑发泄后逐渐冷静下来，知道自己没指望了，便不再抵抗，老老实实招供了。 正如裴元推测的那样，虽然有些出入，但大致情况是对的。 无非是李旭海不想火化，找费浑想办法。 但费浑即便干这行，殡仪馆的人也不会帮他作假，于是费浑就动了歪心思。 拐走庞兴，打算把他塞进棺材里。 可那时费浑还没琢磨好怎么处理掉庞兴，出乎意料的是，庞兴在挣扎中，脸突然变得青紫，呼吸艰难，最后竟然就这么断了气。 费浑心里也是一阵后怕，猜想着庞兴可能是心脏或呼吸道的问题，在某种特殊情况下发作了，这才导致死亡。 等他冷静下来，反而乐了，这样一来，自己就没啥心理负担了！ 庞兴，是他自己死的。 接下来的事就顺理成章了，费浑把庞兴的遗体送去殡仪馆，还让人给化了妆。 火化工也不会仔细检查，看到遗体就直接推进火化炉，一把火给烧了。 费浑从李家前前后后拿了六万块钱。 其实，李家人也不知道费浑具体干了啥，就连李旭海活着找到费浑时，也不清楚费浑会用什么法子。 后来，庞兴的老母亲报了警，警察排查时，也没从费浑身上查出什么，毕竟除了那辆快报废的面包车，也没什么明显的线索指向他。 十年过去，费浑以为这事再没人会提。 可没想到，事情还是被翻了出来！ 他大概也想不到，裴元是怎么从一个个巧合中把所有事情串起来的。 口供按了手印，这下有了法律效力。 审讯到此结束！ 裴元恍然大悟，他还纳闷呢，明明是杀人案，系统咋没给他凶犯预警呢！ 原来，虽说庞兴因费浑而死，但确实不是费浑亲手所杀。 因此，系统判定后，没给他凶犯预警。 好吧，不管怎么说，案子算是破了！ 裴元站起身，忍不住伸了个懒腰，整个人顿时轻松不少。 坏人不会永远逍遥法外。 正义或许会迟到，但从不缺席！ 庞兴和他老母亲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一旁的迟古还在怀疑人生，感觉这世界都不真实了。 这案子破得是不是太容易了点！ 就凭一辆面包车的线索，十年后那车可能都报废了，等于没线索。 可即便如此，裴元愣是把这么个悬案给破了。 犯罪手法更是离奇，让人难以置信。 再丰富的想象力，恐怕也想不到这种操作吧？ 他甚至有点怀疑，裴元是不是也曾有过这种念头，不然他怎么推理得出有人用别人的遗体顶替火化呢！ 不管怎样，现在裴元在他眼中，已经神秘莫测。 福尔摩斯重生？ 柯南走出漫画世界？ 或许，这两位大名鼎鼎的侦探到了裴元跟前，都得甘拜下风！ 他预感，跟着裴元的未来，定是精彩纷呈。 带着不可思议和难以置信，迟古跟着裴元走出审讯室，准备办手续，走后续流程。 这时，薛馨安走了过来。 “裴元，我要查这个案子！” “我知道挺难，可能要花很多时间，但我保证在不影响工作的前提下调查。” “而且我不需要别人帮忙！” “庞兴的母亲至死都在呼唤儿子，我想破了这个案子，让她在天之灵得以安宁！” 薛馨安一脸倔强，生怕裴元不同意，连说不用他人帮忙的话都说出来了。 裴元接过案卷，扫了一眼封面，随手递给身旁的迟古。 在薛馨安期待的目光中，裴元转身离去，留下一句话。 “行！这案子全权交给你处理，包括查出来后的所有后续。” 薛馨安虽对裴元这随意的态度有些不满，但得到满意答复还是挺高兴的！ 而这时，拿着案卷的迟古整个人都不好了！ 庞兴失踪案？ 他手里的案卷竟然是庞兴失踪案！ 迟古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难怪裴元看了一眼，就说可以让薛馨安全权负责。 薛馨安倔强地非查不可，甚至做好了长期无法破案的心理准备。 可现在，凶手都被裴元给带回来了！ 要是薛馨安知道了，那表情得多精彩。 人都傻了吧！ 比他自己刚才还懵。 最有趣的是，裴元还特意强调了“后续流程”也归薛馨安。 这是要把薛馨安往死里坑吗？ 凶手都抓到了，后面的流程却繁琐，补材料，完善证据链，再移交... 反正就是麻烦！ 现在，这些活儿归薛馨安了？ 迟古很怀疑，如果薛馨安知道真相，会不会直接弄死裴元？ 这时，薛馨安一把夺过迟古手中的案卷，转身就要走... 迟古觉得有必要稍微提醒薛馨安一下。 “那个，你可以去看看审讯室里的家伙！” 声音弱弱的，好像不敢大声说话。 他怕薛馨安到时候不敢找裴元，反过来冲他发火。 然而，他的这番语气却让薛馨安误解了。 第118章 这不是欺负人嘛! 她以为审讯室里的嫌疑人嘴硬，死活不招，裴元和迟古都拿他没办法。 于是迟古不好意思地向她求助。 薛馨安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表情已带几分得意。 “好，我去会会他！”说完，昂首走进审讯室。 迟古更加懵了，薛馨安这是几个意思？ 怎么还兴奋起来了？ 苦笑摇头，自己还是赶紧撤吧，别一会儿被波及就好！ 薛馨安一进审讯室，关上门，猛地将案卷往桌上一摔！ “你自己说，还是我陪你耗着，反正你不坦白，就别想出去！” 得意归得意，薛馨安可不是傻子。 裴元和迟古都搞不定的嫌疑人，肯定不好对付，她已经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 而费浑的精神状态本就崩溃，完全是熬时间等死的心态。 这女警一来，就让他坦白！ 我刚没坦白？ 还来问？ 这不是欺负人嘛！ 这不是侮辱人嘛！ 老子也是有脾气的！ 头一扭，索性不理薛馨安。 薛馨安自然不甘示弱，非要证明自己比裴元强，非要问个明白。 于是，两人就这么僵持上了！ 整整四个小时！ 薛馨安一直没有出来。 迟古坐在位置上，时不时望向审讯室的方向，心中满是疑惑。 咋回事？ 咋还不出门？ 就算是裴元审讯，加一块儿也没超过一个小时啊。 薛馨安待这么久，居然还没露面！ 心里一紧，咯噔一跳！ 不好了！ 难不成薛馨安知道真相后，气得不行，没地儿发泄，直接拿费浑出气了？ 费浑该不会已经遭殃了吧？ 审讯室里，薛馨安和费浑都在受罪。 费浑先撑不住了！ “你们太过分了！” “我都坦白了，还要我说啥？” “我说了，那傻小子是我带走的，是我亲手送他进火化炉的！” “行了吧？” “反正我啥也不说了，有种你现在就把我解决了！” 费浑声嘶力竭地喊，彻底豁出去了！ 反正我也好不到哪儿去，谁也别想在我咽气前折腾我！ 这时，薛馨安愣住了！ 傻小子？ 带走？ 这两个词让她不得不多想！ “等等，你说的傻小子叫啥名字？”薛馨安皱眉问道。 费浑下意识回答：“庞兴！就是那个大傻子！” 薛馨安瞬间像被雷劈中，整个人僵在那里！ 啥？ 庞兴？ 这不是我正要调查的失踪案的失踪者吗？ 这到底是咋回事？ 薛馨安彻底懵圈了！ 风一般冲出审讯室，薛馨安跑到迟古身边，瞪大眼睛，说话的语气都透着不可思议。 “里面那家伙到底是咋回事？” 迟古眨眨眼，心想薛馨安现在的状态比他预想的好一点。 “那家伙就是你要查的庞兴失踪案的嫌疑人！” “头儿不是说后续交给你处理吗！” “所以我才让你去看看啊！” 迟古摊开手，这时候得显得无辜。 不然，他怕自己要血溅当场了。 薛馨安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世界疯了吧？ 开什么国际玩笑！ 这庞兴失踪案她都研究一天的卷宗了。 绝对是悬案中的悬案！ 当年就没啥线索，现在更是大海捞针！ 虽说她立志要找出真相，安慰庞兴母亲的在天之灵。 但她也清楚，自己破案的可能性实在太低了！ 可就在她刚下定决心要查这个悬案时，裴元随随便便就把嫌疑人给逮回来了！ 一瞬间，她都开始怀疑这个世界了！ 全世界都在跟她过不去！ 简直是欺人太甚！ 更让她不解的是，裴元究竟是怎么找到真凶的！ 线索在哪？ 想不通，薛馨安快魔怔了！ 最可气的是，她刚才竟然误会了意思，和一个已经招供的嫌疑人在审讯室里耗了整整四个小时！ 简直荒谬！ 裴元和迟古这两个家伙估计一直在看她的笑话吧？ ...... 当然，裴元不知道薛馨安在想什么。 即便知道了，也会无所谓地笑笑。 谁有空看你笑话？ 有那时间，我还不如上网看看通缉犯名单呢！ 说不定哪天就碰上个逃犯呢！ 因为无意中听到的一句话，解开了一个陈年悬案的谜团，裴元感觉还挺不错的。 接下来，应该让迟古和薛馨安多看看积压案件的资料。 从中筛选出有可能重新发现线索的案件，让刑警队真正行动起来。 就算不如刑警大队专业，但只要有成果，就不枉穿这身警服了！ “阿元，你觉得咱们所买个无人机怎么样？” 熊柏兴突然找到裴元，说了一件让裴元挺感兴趣的事。 无人机？ 裴元其实没想到熊柏兴会有这样的想法。 随着无人机技术的发展，它在很多领域都能发挥重要作用。 现在很多地方的交警已经开始用无人机解决交通问题。 但他还真没听说过派出所用无人机的。 思路一开阔，裴元其实已经想到了几个可以用到无人机的场景。 比如日常巡逻、救援、布控等。 肯定有用！ 但裴元现在是副所长，考虑问题的角度自然不同。 “熊所，你确定我们有钱买无人机？” 既然是警用，自然不能和普通无人机一个价。 据裴元了解，交警用的无人机可不便宜，动不动就好几万甚至十几万，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富林派出所的经费一直很紧张，添置设备都得打报告申请。 想让分局批这么大一笔钱给富林派出所买无人机，裴元觉得熊柏兴可能在做梦。 不过听了裴元的问题，熊柏兴显然有所准备。 “不必一开始就买那么贵的，我们先买普通版，让民警们适应这种装备。” “我觉得未来无人机肯定会广泛应用，到时候我们就能直接上手，有成熟的实践经验，不至于手忙脚乱！” 裴元听后点点头，这种考虑倒也没毛病。 毕竟民用无人机也就几千块，功能也差不太多，虽不敢说能满足所有场合，但至少日常训练是够用了。 不过这时，裴元察觉到熊柏兴的眼神有点不对劲，看着自己时，带着几分期待，仿佛在等他。 恍然大悟！ 好家伙！ 我浓眉大眼的熊所也开始玩心眼了！ 他终于明白熊柏兴来找他商量无人机的事是为啥了！ 看这意思，是想让他掏腰包？ 第119章 我还缺套房，要不……? 好吧，裴元一点也没猜错！ 裴元土豪的身份和他的实力一样出名！ 别墅！ 路虎！ 随便一样，都是别人一辈子梦寐以求的！ 而且看得出来，这些对裴元来说可能只是小意思。 这种土豪随便漏点，就够富林派出所上无人机了！ 忍住笑，裴元其实也不排斥，毕竟买无人机这点钱对他来说连零花钱都算不上。 就像上次买监控摄像头，他连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好吧！ 裴元自己对无人机也挺感兴趣的，这种大家伙买回来，就有得玩了！ 想到这儿，裴元直接打开购物网站，三下五除二就下单了！ 两台专业无人机，每台六万八，外加十块备用电池，总共二十万！ 熊柏兴在一旁一看，整个人都懵了，表情僵硬得连眼神都失去了焦点！ 你这家伙太豪横了吧？ 二十万的无人机，说买就买？ 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啊！ 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生活差距吧！ 熊柏兴是真的懵了！ 二十万的无人机，二话不说就下单，连犹豫都不带的！ 有钱就能这么随性吗？ 有钱就能这么开心吗？ 有钱就能这么气人吗？ “那个，阿元，你看，我还缺套房，要不……？”熊柏兴嘿嘿一笑，表情滑稽极了！ 裴元无言以对，心想：我给你买个盒子装装得了？ “那个，阿元，你看，我还有个侄女，美得不可方物，要不要介绍认识一下？” 熊柏兴继续嘿嘿笑着，生怕这“肥水”流了外人田，自家就亏大发了。 裴元懒得再搭理今天显然不太正经的熊柏兴，自顾自忙去了。 第二天，轮到第三组值班。 裴元自然先把刑侦组的事放一边，带领第三组开始巡逻。 当然，薛馨安那让人浑身不自在的“死亡凝视”也是裴元赶紧行动的原因之一。 上午，出了两趟警，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不过到了中午，就接到了紧急警情。 报警称，华达商业区的马路上停着一辆私家车，车里有个孩子被反锁着，正哭闹不止！ 周围的热心群众在车前台上寻找电话号码，想联系车主，可车主偏偏没留下联系方式。 没办法，只好报警了！ 裴元带着张旭和强华火速出警，情况十万火急。 虽然是秋天，但正午的太阳依旧毒辣。 阳光直射车内，温度会急剧上升。 如果是夏天，车内封闭的温度甚至能超过80度。 就算是现在，时间久了，温度也可能达到70度。 这样的温度足以致命！ 孩子在里面，可能会被活活热死或闷死！ 这种悲剧以前并非没有发生过，裴元纳闷，为什么总有家长如此粗心大意！ 一个不经意，可能导致你与孩子从此阴阳两隔！ 想想都是一场人间悲剧！ 警笛声急促，张旭一路喊话超车，一秒也不敢耽搁。 不到三分钟，他们就赶到了现场。 飞快下车，查看情况，周围已围了一圈人，但似乎都束手无策！ 裴元已经注意到，车内的孩子显得很不活跃，甚至有些昏昏沉沉，已经有了中暑的迹象！ “有没有人知道孩子被困多久了？” “谁能联系上孩子的父母？” 裴元向周围人喊话，焦急地询问情况！ 然而，所有人都摇了摇头。 “我们都去园区里喊了，可没人回应！” “也不知道孩子的爸妈跑哪去了，怎么这么不负责任！” “我看到的时候，已经过去二十多分钟了，不清楚孩子在里面多久了！” “刚才孩子还有精神，现在都蔫了！” “真是作孽啊！” 裴元跑到车前，绕了一圈，确实没找到电话。 情况已经万分紧急！ 这时该怎么办？ 眼看孩子状况越来越糟，裴元知道，再拖下去，后果可能不堪设想！ 他俯身贴近后排孩子的车窗，对着里面的孩子大声喊道： “躲好，别乱动！” 接着，他当机立断，跳上车头引擎盖，在众人的惊呼中，裴元猛地一脚踹向挡风玻璃！ 哗啦一声，挡风玻璃裂开，从完整变成了一片片碎片。 只是因为是夹层玻璃，所以没有立即掉落。 但裴元的第二脚，让这些碎片彻底脱落，玻璃不再成为障碍！ 他不顾碎玻璃的割伤，毅然决然地爬进了车里。 此时，孩子已经中暑，近乎昏迷。 “来，叔叔带你出去！” 裴元的话，孩子似乎没听见，半闭着眼睛斜靠在后排，毫无反应。 无奈之下，裴元继续往里爬，手被划了几道口子。 他侧躺在驾驶座上，用力抱起孩子，把他从后排移到了前排。 这时，张旭和强华也已站在引擎盖上，接力似的从裴元手中接过孩子。 “快，送医院！”裴元自己还没来得及爬出，就冲着张旭和强华大喊。 再等救护车就来不及了！ 强华抱着孩子，张旭迅速启动车辆，警笛呼啸着向第三医院飞驰而去。 见警车飞速离去，裴元松了口气，这才缓缓向外爬。 然而，刚爬出来，站在引擎盖上准备跳下时，突然听见一阵怒吼。 “你干什么？” “你他x的把我车挡风玻璃砸了？” “你有毛病吧？” “警察就可以无法无天了？” 一个不算年轻的男子跑过来，对着裴元就是一顿吼。 男子身旁，还有一名女子，也跟着跑来。 到了跟前，她也惊讶地大叫起来。 “我的孩子还在车里！” “孩子呢？” “你到底想干啥？” 这时，大家都明白了，他们应该是孩子的父母。 裴元从车头盖上跳下，皱眉教训起他们。 “你们这对父母是怎么回事？” “竟然把孩子单独留在车里！” “还不留电话！” “你们知不知道，孩子差点中暑丧命！” 裴元的语气，充满了不满！ 男子被裴元训斥得一愣，随即恼羞成怒。 “用得着你来管！” “你算老几啊！” “又不是夏天，在车里待一会儿能中什么暑！” “现在你把我车玻璃砸了，你说怎么办吧！” 男子一副无赖相，这种态度让周围围观的人都不禁皱眉。 “这也太厚颜无耻了吧！” “明明是自己犯错，现在还倒打一耙！” 第120章 我要是你爹，早把你揍一顿了! “我说警察救他儿子真是多余，到时候就知道后悔了！” “那可不行，人还是得救，孩子是无辜的！” “唉，有时候真觉得有些人不配为人！” 众人议论纷纷，言语间满是鄙夷。 裴元微微眯起眼，心里的怒火已燃烧到了极点。 你这话说得可真够‘人味儿’的！ 你这话真是说到人心坎里了！ 从懂事儿到现在，满打满算也就二十来个年头。 这段时间里，裴元遇到的让人无语的人可不少。 可自打他进了富林派出所，感觉这类人是越来越多了！ 之前有个老太太，把自己的狗看得比别人的命还重。 这会儿，又撞上个连自己孩子安危都不顾的主儿。 也许不是真的不顾，只是不想自己吃亏罢了！ 车前的挡风玻璃碎了，得换新的； 引擎盖也被踩瘪了，得做钣金修复； 还得彻底清洗车内，去掉那些玻璃碎片； 这么一算，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要是赖不到别人头上，就得自己掏腰包，所以先往警察身上推。 这大概就是某些男人的逻辑吧！ 反正到了现场，他对孩子的状况一句不问。 裴元无奈地摇摇头，他实在不想跟这种人多费唇舌。 周围的人看不下去了，纷纷帮着裴元说话。 “小伙子，你不能翻脸不认人啊！” “要不是人家紧急时刻砸车救人，你孩子早就没命了！” “人家救了人，你怎么还好意思让人赔钱？” “都像你这样，以后谁还敢救人啊！” 不过，这男的根本听不进去，或者根本就不想听，一心只想着要那280块钱。 “反正我之前什么也没看见！” “我怀疑我儿子本来就没事儿，是你故弄玄虚处理不当！” “你得赔我修车钱，还有送我儿子急救的钱你也得出！” “你不给，我就上网曝光你，让你当不成警察！” 这男人彻底撕破脸皮，也不顾及颜面了！ 这时，华达商业园区的物业人员来了，虽然事情没发生在他们园区内，但动静太大，他们也听说了。 物业刚换了新的，之前的被李阿姨赶跑了！ 新签了物业合同后，李阿姨还特意提醒新物业，说她侄子在派出所，有需要帮忙的时候得搭把手。 物业经理远远望见裴元，心里一惊。 这不是上面特别交代要关照的派出所警察嘛！ 连忙跑过去，又看到车主，又是一惊！ 糟糕！ 他小舅子和弟媳！ 这情形，不用细打听也知道，出事了！ “阿兰，姚洋这是怎么了？”物业经理不敢直接问裴元，赶紧向弟媳打听。 孩子妈小声解释了一番，虽然对丈夫的行为有些不解，但在外头只能站在丈夫那边。 听完解释，物业经理气得鼻子都快歪了！ 这不省心的小舅子，简直就是个混账！ 自己老婆怎么会有这么个混账弟弟！ 简直不是人干的事儿！ 自己亲儿子被自己粗心锁在车里，自己却大大咧咧去办事！ 孩子差点就没命了！ 要不是警察砸车救人，你现在还能站这儿？ 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居然还找警察要赔偿！ 想什么呢你？ 最关键的是，这位警察身份不一般啊！ 我要是你爹，早把你揍一顿了！ “那个，裴警官，您忙您的，这里我来处理！”物业经理走到裴元面前，赔着笑脸说。 裴元见物业经理认识自己，猜到肯定是李阿姨那边有什么吩咐，所以物业经理才对自己这么客气。 让我走？ 你能摆平？ 看到裴元疑惑的表情，物业经理知道得实话实说。 “这是我小舅子！他会听我的。” “您就别理这混账东西了，改天我一定登门赔罪！” 物业经理是个明事理的，裴元警官分明是他侄子的救命恩人。 结果小舅子还倒打一耙！ 典型的农夫与蛇故事啊！ 所以他赶紧向裴元说好话。 而且，他也真是害怕！ 从某种程度上讲，裴元可以说是他的财神爷。 前任物业是怎么滚蛋的，他最清楚。 就因为得罪了出警的裴元，石总直接让物业滚蛋了！ 要是裴警官再跟石总说点什么，恐怕自己也得滚蛋！ 要知道，承包华达商业园区的物业管理，一年纯利润至少两百万。 得罪了裴元，这笔钱就别想了！ 裴元看了看小心翼翼的物业经理，心想算了吧！ 毕竟这世上浑人多了去了，生气也生不完。 自己还得值班，没空在这儿耗着。 “那就这样，有事到派出所找我！”裴元对物业经理说完，转身要走。 没想到车主不乐意了！ “姐夫，你帮着外人？” “你少管，我今天非让他赔不可！” “你再管，我就找我姐！我就告诉我爸！” 在家里，弟弟往往是被惯坏的那个，至少他姐还是护着他的。 物业经理差点气炸了！ 混账玩意儿！ 你是不是想找死？ 还找你姐，告诉你爸？ 你尽管去找！ 我这物业合同要是丢了，你姐能亲手打死你！ “赶紧给我滚！” 物业经理不想家丑外扬，背对着裴元，不停给那该死的小舅子使眼色，让他赶快消停。 然而，他没想到小舅子已经蠢得无可救药。 这家伙竟然想去拦裴元上警车！ 物业经理忍无可忍，一脚飞出，直接把小舅子踹倒在地。 “你再动一下试试，我今天就废了你！” “我怎么就有你这样的小舅子！” “今天就算爸妈来了，我也得教训你！” “谁也别拦我！” 愤怒至极的物业经理连扇耳光，还不时补上几脚，解气得很。 裴元已经拉开车门，回头看到这一幕，表情那叫一个复杂！ 好家伙！ 真够狠的！ 要是普通人，这会儿肯定搬个小板凳，边吃瓜边看戏。 但现在，他穿着警服呢！ 这可是打人了！ 得管！ “行了！住手！” “哪有这么打人的！” “再混账也不能这么干，这是犯法的！” 裴元喝止了物业经理，同时又骂了那混账一句！ 车主被打懵了！ 平时仗着父母和姐姐宠着，他根本不把姐夫放在眼里，觉得姐夫就是个取款机，其他啥用没有！ 第121章 第一次使用就英勇牺牲了? 可现在，被姐夫这一顿揍，反而把他揍清醒了！ 要是姐夫看在姐姐的面子上让着他，他啥都能接受。 可一旦姐夫真的火了，自己挨那顿打也是白挨，没地说理去！ 谁叫姐姐不工作，全家都靠着姐夫那份高工资过滋润日子呢！ 他没钱了就找姐姐要，那些钱是哪儿来的？ 全都是姐夫辛苦挣的！ 要是姐夫铁了心不给，自己老姐手上恐怕也没余钱给他了。 “别打了！” “我知错了！” 喊得震天响，既是急的，也是痛的！ 物业经理把小舅子拽起来，眼神恨不得把他生吞了。 “你小子就会给我添乱！” “知道他是谁吗？” “他一句话，我的物业合同都得泡汤！” “到那时候我失业了，你姐不揍你才怪！” “还想问你姐要钱？做梦吧你！” “你信不信连你爸妈都得揍你一顿！” 物业经理恨铁不成钢地小声训斥小舅子。 车主直接懵了！ 接着，一股后怕涌上心头！ 再接着，恨不得自己扇自己几个耳光！ 裴元见状，知道自己不必再留，冷哼一声，上车离开了！ 围观的人群算是看了一场大戏。 没想到姐夫非但没帮小舅子，还狠狠教训了他一顿！ 别说，真是解气！ 太有意思了！ 有人录像，直接剪辑好就发上网了！ 当然，他们挺自觉，没拍裴元的脸。 很快，网络上就沸腾了！ 看到视频，看到车主那德性，大家都恨得牙痒痒，恨不得钻进屏幕，狠狠踹他几脚，踹死才好！ “真是服了，什么无耻之徒都有！” “人家救你，你不感激也就算了，还好意思要赔偿，要不要脸啊？” “有这样的爹，他儿子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我要是警察，直接给你个手铐，关几天你就老实了！” ...... 裴元回到所里时，同事们已经看过视频，纷纷啧啧称奇。 “阿元，又遇到个奇葩？” “怎么不把他抓回来？” “阿元，你怎么能让物业帮你教训人？” “我真想爆粗口了！” 裴元笑着应付了几句，正想回座位，快递来了！ 昨天订的无人机到了！ 顿时，所有人都围了过来！ 裴元不在意，拆开包装按说明书组装起来。 到了派出所院里，价值六万多的无人机在裴元的遥控下缓缓升空，就这么飞了起来。 “哇！这就是六万多的无人机？” “飞得好稳！” “看这图像多清晰！” “还能喊话，有了这东西，巡逻轻松多了！” 众人议论纷纷中，裴元已熟练操作，控制飞机缓缓降落。 这时，熊柏兴开口了。 “虽然是所里用，但大家都知道，这是阿元自费买的，心里有数就行！” “空闲时，外勤人员都要学着用，要熟练掌握。” “明白了吗？” 众人齐声答应，看向裴元的眼神都闪着光。 第一个试用的是社区警官朱万国。 无人机控制范围有10公里，足以覆盖富林派出所整个区域，以后巡逻不用出门，飞无人机就行！ 朱万国操控无人机起飞，通过屏幕定位，竟然一路飞到了飞达小区。 “要是无人机在天上，直接拍到有人盗窃，那就有意思了！” 朱万国边操作边笑道。 其他警员一想象那场景，都忍不住笑出声。 小偷得手后一抬头看到头顶的无人机，估计得吓得尿裤子！ 无人机进入飞达小区，在几栋楼间盘旋，引得一些居民指指点点。 通过屏幕，大家甚至能看清居民脸上的表情。 调整镜头，因距离近，透过窗户能清楚看到居民家中情况。 “这不算侵犯隐私吧？”朱万国嘀咕了一句。 正飞行中，镜头掠过一家厨房。 突然，角度问题，厨房反光晃了大家的眼。 过了反光角度，厨房里竟再次出现亮光！ 还没等人反应，下一秒，那户人家厨房像爆炸一样炸开了。 气浪狂暴冲出，无人机失控，翻滚着坠落！ 而此时，才传来轰隆巨响！ 这声音不是通过无人机传来的，而是他们亲耳听见的！ 瞬间，众人愣住了！ 我去！ 厨房爆炸了？ 反应过来后，警员们顾不上别的，几人立刻上车出发！ 厨房爆炸往往涉及燃气爆炸，在居民区可不是小事。 到达飞达小区时，救护车和消防车的声音已清晰可闻，大家几乎同时行动。 事发楼下，许多人已从楼里逃出。 抬头清晰可见，四楼墙体被炸得破碎，上下楼层都受影响，对面楼的玻璃也被震碎不少。 裴元脱下衣服披在身上，就要往楼上冲。 虽然没有火灾，但若有人受伤，第一时间救援能大大增加生存机会！ 不过，裴元还没冲上去，消防队到了！ 他们更专业，又有防护装备，就不需要裴元冒险了。 在下面等待时，裴元猜测着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猛然想起，无人机还在那边呢！ 不知怎的，无人机悬停的高度正好是四楼，正对着爆炸的厨房。 爆炸冲击波直接把无人机顶飞了！ 好家伙！ 第一次使用就英勇牺牲了？ 史上最短命的专业无人机。 见到无人机时，机身已被炸得七零八落！ 就连上面的专业摄像机，此刻也报废了！ 似乎没有必要抢救了。 换作旁人，估计得心疼死。 但对裴元来说，不过是零花钱，无所谓。 现在重要的是处理现场，找出爆炸的原因！ “爆炸的是老康家吧？” “对，四楼西面就是老康家！” “怎么突然就爆炸了呢？” “也不知道夫妻俩在不在家！” 裴元听着周围邻居心有余悸的议论，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忽然，不远处的街口传来难以置信的惊叫。 “我的老天！” “我家咋成这样了？” “我媳妇还在屋里呢！” 一个满脸惊慌的中年汉子嗷嗷叫着往这边冲，可能是因为太着急，脚底一滑还摔了一跤。 这是爆炸那家的人吗？ 裴元心里不由得一紧！ 他听到了一个让他难以接受的消息。 里面有人！ 这场爆炸对周围的邻居们可能伤害不大，顶多是受了惊吓。 第122章 爆炸不是意外 但对于发生在四楼西户的爆炸现场，那绝对是致命的打击！ 如果爆炸时有人在家，那么现在生还的希望已经极其渺茫。 这显然不是大家愿意看到的结果。 燃气主阀门早已被关闭，消防员也毫不犹豫地冲进现场，展开救援。 “里面有人，已无生命体征！” 楼下消防员通过对讲机传来消息。 刚才正要冲上楼却被拦住的男子这时再也抑制不住，放声痛哭。 “兰香啊，你咋就这么命苦！” “跟着我吃了一辈子苦，好不容易老家拆迁有钱了，能过好日子了，你却走了！” “你怎么忍心丢下我一个人啊！” “我和闺女没了你可怎么活！” 一个大男人哭得撕心裂肺，听得旁人心情沉重。 裴元轻轻摇头，神色也是一片黯然。 有时，人的命运就是这样，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裴元心中默默哀悼片刻，便和同事一起拉起了警戒线。 虽然爆炸已经发生，但为了避免再次发生意外，还是不让群众靠近为好。 “队长，已经确认是天然气泄漏，在封闭空间内浓度增加导致的爆炸。” 一名消防员先下楼向队长报告爆炸原因。 裴元在一旁也听到了，点头表示赞同。 一般家庭，谁也不会没事在家玩危险品，一旦发生爆炸，无论大小，往往是燃气爆炸。 江北使用的燃气介质是天然气，不同于许多地方使用的人工煤气。 人工煤气含有有毒的一氧化碳，更容易引发煤气中毒。 而天然气则不同，不容易中毒，但如果浓度太高，会使人感到呼吸困难，甚至最终窒息。 但至少会给人足够的反应时间，而不像煤气那样让人不知不觉就倒下。 天然气最危险的，其实就是爆炸！ 如果有天然气泄漏，导致室内天然气浓度高到一定程度，一个小小的火花就可能引起爆炸。 你问哪里来的火花？ 生活中，哪怕是你按下家里的开关，往往也会产生电弧，就像火花一样。 然后，嘭！ 裴元猜测，这次爆炸很可能就是这样的情形。 消防员已经将遗体盖上白布抬了出来，男子扑上去哭得肝肠寸断，看来真是悲痛欲绝。 救护车来了，只接走了一个被爆炸震飞的碎片划伤胳膊的路人去医院。 四楼还需要再次检查，以防万一。 等消防队撤离，裴元他们也可以离开了。 这时，熊柏兴心疼地捧着无人机，一脸郁闷。 好不容易坑了土豪一把，买了两架无人机，我容易吗！ 可第一次飞就出事了！ 谁能想到这么巧就赶上人家厨房爆炸呢！ 这可是六万八啊！ 我一年多的工资啊！ 想想这些，熊柏兴心如死灰。 转头有些心虚地瞥了裴元一眼，却发现裴元似乎若无其事，正在警戒线内查看爆炸飞散的碎片！ 好吧！ 土豪就是土豪！ 六万八没了，眼皮都不眨一下！ 话说，他真的不考虑考虑我侄女吗？ 这边裴元自然不知道熊柏兴在想什么，即便知道也只是淡然一笑... 他正饶有兴趣地翻检着爆炸飞散的物品。 除了部分墙体和碎玻璃来自三楼和五楼，其余所有东西都是四楼爆炸飞出来的。 非常多！ 甚至感觉如果全部收集起来重新组装，就能拼出一套完整的厨房用具。 炒锅盖、电饭煲、水杯碎片、调料盒... 甚至还有被炸得面目全非的芹菜，估计是他们家准备炒菜用的。 突然，裴元在地上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东西。 下面是个圆柱形，上面是半弧形，看起来莫名眼熟。 想了想，裴元才意识到这是一块破损的放大镜。 放大镜的镜片早已不见，上面的圆形框架也只剩一半与底部的手柄相连。 都被炸坏了！ 正当感慨，裴元猛地愣住了，瞳孔急剧扩大又迅速缩小。 不对劲！ 自己好像忽略了一些东西！ 回想起无人机悬停时看到的画面。 正对着爆炸厨房的窗户，当时先是出现了闪光点，紧接着就是突如其来的爆炸。 回忆着当时的视角，裴元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如果是普通人，这电光火石之间的时间间隔根本不足以让他们分辨清楚。 但对于拥有超动态视觉捕捉和感官强化的裴元来说，却能捕捉到这微乎其微的时间差！ 那个闪光点，绝对是引发爆炸的原因！ 但回忆画面中的位置，裴元怎么也不觉得那里应该有个开关。 况且，画面中并没有人影，说明不是人为操作的！ 心中一凛，裴元脸色骤变！ 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爆炸根本不是意外！ 而是人为策划的！ 裴元自己做出了这个惊人的判断！ 一把夺过熊柏兴手中的无人机相机，在熊柏兴惊讶的目光中，裴元飞快地跑进了警车里！ 车里有他的笔记本电脑！ 当他将相机存储卡的内容传输到电脑上时，熊柏兴和其他几个不明所以的警察也跟了过来。 “阿元，怎么了？” “心疼无人机了？” 魏驰南还是那么不靠谱，这时候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裴元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随即严肃地说出了口。 “我觉得这场爆炸不是偶然，而是有人故意搞的鬼！” 周围的同事一听，个个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那嘴巴张得仿佛能吞下一个拳头！ 不是意外事故？ 是有人蓄意策划的爆炸？ 别逗了行不行？ 没凭没据的，这话可不能乱讲啊！ 怎么看都不像有预谋的嘛！ “阿元，你可能不知道，江北这边几乎每年都有天然气爆炸的事儿。” “稍微疏忽一点，或者管道本身就漏气，遇到一点点火星都能炸。” 熊柏兴皱着眉，对裴元说道。 他觉得裴元是不是太紧张过头了！ 总不能啥事都往最坏的方向想吧，尽管这是警察的职业习惯。 讨论还在继续，裴元有机会阐述他的猜想。 “你们记得无人机最后拍到的画面吗？” “可能你们看不出来，但我确实看到厨房窗户里先有闪光，然后才爆炸的。” 第123章 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厨房又没人，为啥会有闪光出现？” “你们不觉得这很可疑吗？” 裴元的话让同事们心里又打起了鼓！ 你这是认真的？ 爆炸前，你还能看到闪光？ 开什么玩笑！ 正常的爆炸前确实会有闪光，紧接着就是爆炸，但那点时间差短到肉眼根本察觉不到。 正常人哪看得出来啊！ 裴元这说法，简直是挑战达尔文进化论？ 难不成，你要说自己是人类新进化出的品种？ 裴元知道同事们不信，也不介意，继续说：“我刚在楼下发现了一块碎了的放大镜。” 说着，裴元展示给大家看，他已经把那放大镜的把手和半个圆形框装进了证物袋。 “放大镜很可能就是造成闪光的原因。” “而且我记得无人机最后的画面里，隐约有个立着的放大镜。” “我得再看看无人机的录像，确认这一点！” 这次，大家看放大镜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放大镜能聚焦点燃东西，这是常识！ 而且一般人不会把放大镜放在厨房，更别说放得那么显眼。 难道，裴元真说对了？ 这时，内存卡里的视频已经传完了，裴元迅速打开，直接跳到最后。 大家都迫不及待地凑近屏幕，死死盯着看。 无人机悬停在楼中央，镜头缓缓转动，对准了爆炸发生的那户人家。 先是刺眼的光芒，那是阳光通过玻璃反射的，无人机正好处于那个位置。 稍微移动一点，避开这个角度，厨房的全貌终于显露出来。 “停！” 裴元暂停了视频，眼神锐利，瞳孔猛地一缩。 他看到了！ 看到了立着的放大镜！ 迅速截图，放大图片区域。 虽然不太清晰，但足以让大家辨认出来。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简直不可思议！ 放大镜真的竖在那里，下面不知用什么固定着，手柄朝下，镜片朝上，静静地立着。 裴元眯起眼，他明白了。 下面是个面团似的东西，放大镜的手柄插在上面，保持直立。 而且从这个角度看，放大镜镜片斜对着窗户一个角度。 歪头看看太阳，恍然大悟，那个角度正是当时太阳照进窗户的角度。 这意味着什么？ 不言自明！ 裴元看到的闪光，是放大镜制造的！ 也就是说，爆炸确实是人为的！ 裴元没说话，继续播放视频。 然后，爆炸发生了。 大家瞪大眼睛，却看不出闪光的出现。 但裴元再次确认，他看到了闪光！ 所有警察的脸色都变得异常沉重！ 原本以为只是一场燃气意外爆炸，现在竟然有了谋杀的嫌疑！ 即便裴元不再分析，他们也大致猜到了其中的猫腻！ 利用放大镜聚焦点燃的原理，预先调整好放大镜的角度，聚焦点应该是某种易燃物，比如火柴，甚至是卫生纸。 提前打开天然气，确保在聚焦点燃之前有足够的气体浓度。 接下来，就是等待爆炸的那一刻！ 那么，疑问随之而来。 这爆炸是谁布置的？ 是死者本人，还是她的丈夫？ 死者有精神问题吗？ 或者说夫妻之间有什么矛盾，让丈夫狠心下手？ 目前线索有限，还无法判断。 但爆炸不是意外，这一点已经确定无疑！ 大家的目光都转向裴元，想听听他的看法和下一步计划。 裴元放下电话，感受到大家的目光，感觉有点怪异。 为啥都盯着我看？ 所长在这儿呢，安排工作是所长的事啊！ 此时，熊柏兴嘴角忍不住抽搐，心里那个憋屈。 哎呀！ 我才是所长好吧！ 你们都看裴元是什么意思？ 难道，你们觉得裴元比我更有领导力？ 难道，你们觉得破案都得听裴元的？ 呃...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想到这里，熊柏兴也看向了裴元。 来吧，裴副所长，你来安排工作！ “马上安排尸检！” 裴元想了想，找到了一个突破点。 “如果尸体一切正常，只是因爆炸死亡，那她有可能是自杀。” “但如果尸体在爆炸前就有死亡迹象，那意味着什么就很明显了。” “反正有放大镜这么诡异的摆放，就不可能是意外爆炸！” “还要重点调查死者丈夫的情况。” “我刚才无意中听到，他们老家的房子要拆迁，地也要被征用，可能会有一笔不小的补偿款。” “说不定有人为了这笔钱动了歪脑筋。” 裴元把自己的怀疑全盘托出。 熊柏兴点点头，这个安排合情合理。 于是，他着手去办了。 通常情况下，如果是燃气爆炸导致的死亡，尸体不会进行尸检，而是直接送去殡仪馆。 因此，熊柏兴迅速拨通电话，要求立即将遗体送往分局，并立即进行验尸。 这符合相关规定。 通常情况下，进行验尸确实需要家属签字同意。 但也有规定指出，对于死因不明的尸体，司法机关有权进行尸检，无需家属同意。 当然，这一过程必须通知家属到场。 警察们各自散开，各有各的任务。 有的继续在现场搜查，寻找可能的线索和物品。 有的去邻居家询问，了解死者及其丈夫的相关信息。 熊柏兴则在向分局报告情况，启动调查程序。 这时，死者的丈夫匆匆赶来，脸上带着难以名状的紧张和恐惧。 “警官，这是怎么回事？” “刚才有人通知我去警局，说要对我妻子进行验尸？” “我不同意！” “我们老家有个习俗，尸体谁也不能动，否则不吉利！” “我反对验尸，我要求立刻把我妻子送去殡仪馆！” “我已经通知了亲戚们，他们很快就会来吊唁了。” “到时候我妻子的遗体不在，这像什么话？” 男人一口气说出了好几个理由。 裴元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男人，观察他脸上的表情。 其实，即便没有微表情分析这种高超技能，大致也能感觉到问题所在。 男人显得过分慌乱了。 如果说是因为妻子突然去世，内心一时慌乱，倒也勉强说得过去。 好吧，这一点就不作为判断依据了。 裴元把他拉到一边，语气平和地问道：“你妻子这几天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吗？” 第124章 这是一起谋杀案! 男人显然还在为验尸的事着急，便连忙回答：“我妻子有些轻微的抑郁症，而且提前进入了更年期，每天都挺烦躁的。” 没等裴元再问，他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警官，快把我妻子送去殡仪馆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裴元直直地看着他，仿佛要透视他的内心。 “根据规定，我们有权对死因不明的尸体进行验尸，无需家属同意。” “也就是说，你无权拒绝！” 男人瞪大了眼睛，冲着裴元喊了起来。 “怎么会死因不明！” “明眼人都知道是煤气爆炸！” “这还有什么可疑问的？” 裴元冷哼一声，摆摆手，示意男子冷静下来。 “是否死于爆炸，这不由你说了算。” “所以你在这儿跟我喊也没用，不如赶紧去分局，那边还需要你到场呢！” 说完，裴元不再理他，转身走向周海典。 “一会儿你盯着他，跟他一起去分局。” “如果有什么异常，立刻控制住！” 裴元低声对周海典吩咐道。 周海典望向男子的方向，点了点头。 如果死因并非意外，又排除自杀，那么这个男人就成了最大的嫌疑对象，不能让他脱离掌控。 搜索爆炸残留物的警察那边没有新发现，甚至连放大镜的其余部分也没找到。 不过，去询问邻居情况的警察有了收获。 “死者在一家清洁公司上班，没听说和别人有什么矛盾！” “这个男的没有工作，经常出去打麻将，一打就是一整天。” “他们有一个女儿，在外地读大学，只有假期才回家。” “邻居说，这对夫妇最近总吵架，还经常大晚上吵！” “具体为什么吵架不清楚。” “不过他们都表示没听说过拆迁的事。” 裴元抿了抿嘴，深吸一口气。 吵架！ 可能是导火索，但不能作为判断的依据。 恐怕，还得等待验尸的结果。 这绝对是最重要的突破点。 想了想，裴元觉得留在现场意义不大，于是直接前往分局。 他想第一时间拿到结果！ 法医解剖室外，周海典和死者的丈夫正坐着等候。 周海典一直留意着死者的丈夫，而后者则始终低着头，一副备受煎熬的模样。 裴元不由露出一丝古怪的表情。 按规定，验尸时家属应在场，但现在却在外等候。 难道是受不了那样的场面？ 还是不忍心看到妻子变成那样？ 裴元摇了摇头，不得而知。 朝周海典点头打了声招呼，裴元敲门进了解剖室。 “裴所长来了？”法医手上的动作未停，却也不忘笑着跟裴元打招呼。 裴元笑着点点头，随即问道：“有什么结果吗？” 听到裴元的问题，法医的眼神变得有些凝重。 “有问题！” 裴元眼神一紧，知道关键信息要来了。 “虽然死亡确实是爆炸造成的，但我在死者体内检测到了麻醉剂成分。” “从麻醉剂浓度来看，死者很可能在死亡前就已经陷入昏迷状态。” “颈部有针孔，应该是注射麻醉剂时留下的。” “其他方面则并无异常。” 得知答案，裴元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果不其然，除了早已证实的爆炸非意外，现在又得到了一个更加惊人的事实。 这是一起谋杀案！ 心情有些沉重地走出解剖室。 站在门口，裴元眼神复杂地望着死者的丈夫。 死者丈夫听到开门声，下意识抬头看过来，与裴元四目相对！ 下一刻，仿佛被裴元的眼神吓到，猛地颤抖了一下，立刻低下头，根本不敢与裴元对视。 “现在，需要你跟我们回派出所一趟，配合我们的调查！” 裴元冷冷开口，向周海典使了个眼色。 周海典心领神会，立刻拉着男人起身，控制着他离开了分局，上车直奔富林派出所。 途中，裴元拿起电话，打给了仍在现场的熊柏兴。 “熊所，我汇报一下情况！” “验尸结果显示，死者体内含有麻醉剂成分，爆炸前已陷入昏迷。” “死者颈部有针孔，是注射麻醉剂留下的痕迹。” “熊所你现场找找有没有可能遗留的针孔或剩余的麻醉剂。” “另外，看看附近有没有监控，能否发现有谁可能潜入过死者家中。” “我带死者丈夫回所里做进一步的询问了。” 熊柏兴听完裴元的汇报，表情也不由自主地起了变化。 无比震惊！ 还真是谋杀案！ 正常人身体里怎会有麻醉剂成分？ 这显然是个和放大镜紧密相连的巧妙布局！ 凶手精心策划的这一系列行动，现在已经清晰地展现在他眼前： 先是给受害者注射了麻醉剂，使其陷入沉睡； 接着，故意打开天然气阀门，让天然气悄悄泄漏，充斥整个房间； 最后，放置好放大镜和易燃物，计算着天然气的累积速度，确保在室内天然气浓度达标后，放大镜能聚焦阳光点燃那些物品，引发爆炸！ 之后，凶手便离开了现场， 设置了一出延迟爆炸的好戏。 目的嘛，十有八九是为了给自己制造一个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这样一来，凶手的身份似乎就呼之欲出了！ 毕竟，如果不是和死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呢。 “好！” “我期待着你的好消息！” 熊柏兴对着电话那头的裴元爽朗地笑道。 裴元回到派出所后，立刻带了死者的丈夫进审讯室，开始询问。 “如果你不想先说，那就听听我的看法吧！” “这世上没有完美的犯罪。” “无论计划得多周密，总会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而且，这次的爆炸案在我们眼里，漏洞简直不要太多！” 裴元坐在桌边，眯眼盯着死者丈夫，边说边试图从对方的表情中捕捉些微妙的线索。 此刻，死者丈夫几乎已陷入了绝望的深渊。 裴元的每一句话，都像重锤一样敲击在他的心上。 “我……” 男子微微张嘴，似有话说，却又哑口无言。 巨大的心理压力几乎将他压垮！ 裴元不禁冷笑。 作案时胆子挺大，怎么现在就怂了呢？ 第125章 怎么赚钱他们就怎么干 “要不，我替你说？”裴元冷哼一声，开口道。 “你的犯罪动机我们不清楚，但很可能和拆迁款有关。” “你想要除掉你的妻子。” “于是你挖空心思设计了这样一个残忍的计划。” “利用放大镜制作了一个延时点火装置，先让你妻子昏迷，接着打开煤气，然后你就像往常一样出门打麻将。” “等到天然气爆炸时，你就有了不在场的证据！” “在所有人看来，这只是一场不幸的天然气事故，绝不会联想到你身上！” “待一切风平浪静，你就能拿着拆迁款逍遥自在，或许还能找个年轻姑娘共度余生？” “是不是这样？” “如果我说错了什么，请尽管指正！” 说罢，裴元饶有兴趣地看着男子。 死者丈夫惊愕地抬头望着裴元，满脸恐惧！ 他实在想不通，为何眼前的警察仿佛亲眼目睹了他的所作所为！ 甚至自己的心思也被猜了个透！ 正如裴元所说，他和妻子确实因为拆迁款的事争吵过。 他们的感情早已淡漠，甚至濒临破裂，勉强维持着婚姻。 之前几度提出离婚，但随着拆迁消息的确认，妻子坚决不同意，非要等到拿到拆迁款后再离。 毕竟，先离婚就意味着分不到钱！ 而男方自然想独吞这笔钱，不愿分割。 几次争执无果后，男方动了杀机！ 直接除掉她，就没有人来分钱了。 于是，依据自己那点儿可怜的小学知识，他设计了这个计划。 本以为天衣无缝，却万万没想到，最终还是败露了！ ...... 审讯结束，男子坦白了作案全过程，认罪伏法！ 此时，其他警员也纷纷返回派出所，个个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这么快就水落石出了？ 简直不可思议！ 从爆炸发生到真相大白，众人依旧觉得难以置信。 一场看似平常、无人会怀疑的天然气爆炸，竟然摇身一变，成了谋杀案！ 裴元的敏锐洞察力，超乎所有人的预料！ 仅凭现场发现的放大镜就生疑，这简直是神来一笔。 当然，说起来也是够巧的。 他们派出所的无人机刚好飞到那儿，还拍下了爆炸前的场景。 这给裴元的猜疑提供了依据。 接下来的事，自然就顺理成章了。 无人机的录像证实了裴元的怀疑。 尸检结果证实了谋杀案的存在！ 一件看似策划得天衣无缝的谋杀案就这样浮出水面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放大镜引发的真相揭秘”？ 电视剧都不敢这么编！ 短时间内，富林派出所竟然又解决了一起命案，而且是在“无中生有”的情况下破的案。 这样的成绩，别说别的派出所了，就连刑侦大队都得自愧不如，甘心认输！ 这时，大家看裴元的眼神，满满的都是崇拜。 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 但有个人的表情却很苦涩。 熊柏兴一脸愁容，手里捧着已经碎成几片的无人机，欲哭无泪。 “我们的无人机啊！” 精心策划的爆炸杀人案被破解了！ 后续的案卷、报告以及最后的交接手续，裴元全交给了迟古和薛馨安处理。 而他自己，还得继续出勤巡逻。 下午两点左右，又有警情传来。 裴元带着张旭和强华出发了。 还是在老旧社区，居民报警称有人冒充燃气公司员工，上门强行安装燃气报警器。 网上有很多类似的新闻，不法分子冒充燃气公司员工，趁年轻人白天上班时，专挑老人下手。 有的强制更换燃气软管，有的安装燃气报警器，甚至还有换燃气灶的！ 总之，怎么赚钱他们就怎么干！ 老人家辨别能力不强，带孩子的宝妈更是缺乏常识。 上当的人实在太多！ 但这次，裴元真的火大了！ 借爆炸案的东风，吃人血馒头？ 上午那边发生了燃气爆炸，大家可能都听说了，不了解真相的人恐怕都人心惶惶。 你这时候上门安装燃气报警器，成功率比平时高多了！ 真是无耻至极！ 他们迅速赶到老小区，裴元和张旭都没穿警服，以免打草惊蛇。 先给报警人打了电话。 “那人一进门就把我的燃气报警器拆了，说过期了，非让我装新的！” “我不肯，他见我态度坚决，就走了，连旧的都没给我装回去，太可恶了！” “他出门我一直盯着他，现在可能跑到5号楼那边了！” 得到线索，裴元立刻前往5号楼附近。 楼下没见到可疑人物，倒是有几位大爷大妈在晒太阳。 “大爷，您看到燃气公司的人了吗？就是换燃气报警器的。”裴元上前搭讪问道。 一位大爷回头，指了指3单元。 “刚从这儿上去！” “你找他是要换报警器？” “我劝你别换，我家上次也是他们换的，但感觉那东西质量不行。” 说完，大爷还劝起了裴元。 裴元无语，原来你自己被骗了还不知道，还以为报警器质量不好呢！ 其实，如果这些不法分子用的是质量好的报警器，倒不至于那么招人恨！ 但他们装的都是些什么玩意？ 不知哪个黑作坊生产的三无产品，成本可能就十几二十块，毫无质量保障！ 万一真的燃气泄漏，报警器不工作，后果不堪设想！ 感谢了大爷，裴元一马当先走进3单元。 但是一路从一楼爬到六楼，都没发现人。 显然，那人已经进了某户人家，正在安装报警器！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守株待兔吧。 裴元正要下楼，张旭突然开口。 “这是我三姨家！” “也不知道我三姨三姨夫有没有被骗！” 裴元惊讶地望过去，还真是巧。 “你三姨家在几楼？”裴元转头问。 张旭指了指一扇门，他们正好站在门口。 裴元灵机一动，完全可以去张旭三姨家，等着不法分子自投罗网！ “强哥，你去楼下堵着！” “张旭，你敲门，我们去你三姨家，估计那家伙一会儿就来！” 两人听了裴元的话，眼睛都亮了。 还有什么比亲眼看着不法分子行骗更有确凿证据的呢！ 第126章 派出所的厨房等着你去装呢 张旭二话不说开始敲门。 咚咚咚。 很快，门开了。 “哟，你怎么来了？”一个看起来不到60岁的妇女开门，惊讶地说。 “三姨，我和同事正好在附近，我想你了，就上来坐坐。”张旭嬉皮笑脸地说。 裴元这时也连忙打了声招呼。 张旭三姨把两人迎进来，请他们坐在沙发上。 “你们稍等啊，这边在装燃气报警器，弄完了我再跟你们聊！” 说着，她急匆匆去了厨房。 裴元和张旭对视一眼，表情怪异！ 好家伙！ 自己要找的人居然就在这儿！ 得来全不费功夫！ 两人直接起身，走向厨房。 “三姨，装什么报警器啊？我看看！”张旭边走边说。 “哎呀！燃气报警器呗！” “旁边那个老小区今天不是燃气爆炸了吗，然后燃气公司就上门安装报警器了。” “我想着有了这个能安全点，就装一个吧！” 张旭三姨似乎有些担忧，想避免类似事件发生。 这时，裴元已经看到，厨房里有个中年男子正忙着。 那人也回头看了裴元和张旭一眼，显得有些躲闪，假装认真工作，拿胶带粘着手里的东西，然后贴到了墙上。 ....... “大姨，装好了！” “以后要是有燃气泄漏，它就会报警的！” “有问题，你直接打电话，我们马上派人来修。” 说完，那男人就想离开。 但裴元就在厨房门口，直接把他拦住了。 “等等！” “你是燃气集团的？” 裴元挑眉，直接问道。 那男人后退一步，看着裴元回答：“对，我是燃气公司的！” 裴元笑了，笑眯眯地说：“来，让我看看你的工作证。” 男人皱眉，但还是递给了裴元一个工作证。 裴元接过一看，更想笑了。 好家伙？ 我才不信呢！ 还燃气集团的？ 这明明是xx设备有限公司，也好意思说是燃气公司的？ 裴元想了想，对他说：“这样吧，我那边有几个厨房也需要装这个，麻烦你跑一趟？” 他不愿意当着张旭三姨的面硬来，万一吓到她怎么办？ 这男子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但看看裴元这小伙子，也不像在社会上混过的。 一想到多装几个就能多赚一千，那贪念简直是止不住地往外冒。 于是，他乐呵呵地跟着裴元和张旭走了！ 下楼，走到街上，这家伙紧跟在裴元三人身后，直奔路边停着的警车。 这时，他彻底傻眼了！ 哎呀妈呀！ 这是啥情况？ 咋是警车呢？ “那个，我突然想起家里有点事，要不明天再去装吧！” 他尴尬地笑了笑，脚底抹了油似的，转身就想溜。 结果，亮闪闪的手铐直接就铐上了！ 裴元忍不住嘿嘿笑了声，“别啊！我们派出所好几个厨房，都等着你去装报警器呢！” 男子看了看路边的警车，又瞅了瞅铐着自己的手铐，再看看裴元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哭了！ 我是不是自投罗网了！ 裴元可不管这家伙心里怎么想，直接押着他回了富林派出所。 这种为了非法占有，编造事实，还多次骗人钱财的行为，典型的诈骗罪！ 证据确凿，裴元都懒得审，直接扔给周海典处理了。 周海典乐颠颠地去了审讯室。 不过其他警察看周海典的眼神都有点怪，甚至还带了点同情。 小伙子！ 你还嫩着呢！ 这差事你也敢接？ 别看现在就一个人等着审，等你审完这家伙，你会发现后面已经排长队等着你了。 每次三组值班，裴元不把审讯室挤满是不会罢休的！ 你就等着今晚在审讯室过夜吧！ 周海典自然不知道别人的小心思，反正美滋滋地去审人了。 事实上，等他审完这个家伙就会发现，自己好像出不来了。 ...... 裴元带着两个辅警又出警了。 这次是个便利店老板报警。 他们被职业骗子骗了，收了好些假钞。 赶到便利店时，只见老板垂头丧气地坐在收银台，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是你报的警？” “说说具体情况吧！” 裴元拿着那些纸币，准备记录出警情况。 警察一来，老板就开始大吐苦水。 “警察同志，我这最近收了好几张假钞，全是一百的！” “你说这些人怎么就这么缺德，专坑人呢！” “我这小店一天挣不了几个钱，净欺负我们这些平头百姓。” “收两张，一天就白忙活了！” 说着，老板调出了店里的监控给裴元看。 从监控角度看，正好对着收银台上方。 一对夫妻模样的人提着东西到收银台结账，先是男的拿出一百块钱给老板。 老板顺手过了一遍验钞机，确认是真的，正打算放抽屉里。 这时，女的给了老板一些零钱，不知道说了什么，老板接过零钱，又把那一百块退了回去。 老板在一旁解释，“她说找到了零钱，让我把一百的退给她，我就退了，收了零钱。” 这时，监控里又出现了新情况。 男的好像犹豫了一下，又把那一百块递给了老板。 监控里的老板也没不耐烦，把零钱退回去，又给他们找了零。 “那男的后来又说还是把一百的破开吧，反正一会儿也要用！” “我当时也没留意，谁能想到他给我的不是之前验过的那张，而是假钱呢！” 裴元又看了一遍监控，这次真看出门道了！ 第一次男的给的那一百是真钱，老板验过。 后来男女这么一倒腾零钱整钱，再给老板的那一百就变假的了。 老板当时肯定没反应过来，就直接收了。 谁能想到，这是他们精心设计的圈套呢！ 接着，老板又调出了几个更早的监控录像。 大致还是相同的套路，不一定非得是零钱整钱的戏码，但依旧让人防不胜防。 “直到我今天拿钱给供应商，他们发现有假钞，我才知道！” “这群缺德玩意儿！” 老板边说边骂，显然气得不轻！ 裴元忍不住微皱眉头，拿起几张假钞，仔细端详，又搓了搓，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这假钞也太假了吧！ 裴元也不是没见过假钞，有些做得极为逼真，不用专业设备，肉眼很难分辨。 第127章 假钞假得有点过分了 但这几张假钞，假得有点过分了。 虽然不至于像画的那样假，但无论是颜色还是纸质，都和真钞有很大差别，基本上一摸就能辨认出来。 估计老板当时是真的没反应过来这种套路，稍微警惕点就不会收。 回想监控画面，裴元忍不住再次皱眉。 这几张假钞的纸质和印刷工艺如出一辙，应该是出自同一制假团伙的同一批次。 要知道，制假团伙通常不会自己拿着假钞去市面上花。 他们会批量卖给下线，下线再卖给个人，这些人拿着假钞去市场消费。 而这次却是由三拨不同的人花出去的。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批假钞已经开始在市场上流通，而且流通范围可能还不小。 必须抓！ 不仅要抓这些低价买了假钞去花的人，还要抓他们的下线，更要抓制造假钞的团伙！ 如果真有大量假钞流入市场，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该咋整呢？ 裴元琢磨了会儿，心里有了个全盘计划。 社区警察上门拜访商家，提醒大家留神假币，一旦发现有人用假币，马上报警。 只要逮住一个故意用假币的，就能顺藤摸瓜抓到上家； 抓到上家，意味着制假团伙也就藏不住啦！ 裴元立马给熊柏兴拨了个电话，报告这事，让熊柏兴安排社区警察去通知。 接着，他又给华达商业园的物业经理打了电话，之前留过联系方式。 华达商业园里商家众多，物业出面做这事，比警察挨家跑效率高多了。 而且物业就在现场，万一有啥事，他们能第一时间赶到，帮裴元稳住局面。 电话接通了。 “裴警官，您好嘞！”物业经理接起裴元的电话，心里直打鼓。 别是小舅子那茬儿还没完吧！ “贾经理，有点事得麻烦您和物业搭把手！”裴元笑呵呵地说。 物业经理一听裴元的语气，暗暗松了口气，连忙保证：“裴警官您别客气，有啥吩咐尽管说，能办的我绝不含糊。” 裴元正要往下说，电话那头却传来另一人的声音。 “贾经理，有商户和顾客快打起来了，好像是顾客用了假币，商户不让走。” 物业经理愣了下，随即道：“赶紧让保安过去维持秩序，别让他们动手。” 转回头，笑着问裴元：“您说，您那边有啥安排？” 可这时，电话里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物业经理惊讶不已。 咋回事？ 咋挂电话了？ 难道就因为我中途提了句工作，裴警官不高兴了？ 实际上，裴元一听到“假币”二字，直接挂了电话，往园区赶去了！ 短时间市面上多次出现假币，要说这些假币之间没关系，裴元打死不信！ 几分钟后，裴元驾车抵达了华达商业园。 见到物业贾经理时，贾经理明显一愣。 这位大少爷怎么来了？ 刚想开口问，就被裴元抢了先。 “用假币闹矛盾的商户在哪，带我们过去！”裴元的语气不容置疑。 贾经理这才反应过来，裴元怕是为了假币的事来的！ 估计是派出所在查假币案，听到电话里说有商户因假币和顾客起了冲突，就火速赶来了。 二话不说，贾经理带着保安和裴元直奔园区内部。 “贾经理，最近收到假币的情况多不多？”裴元边走边随口问。 他自己不怎么花钱，也不常去市场，正好借贾经理这老江湖的嘴了解点一手信息。 谁知道这些假币流通多久了，影响范围有多大。 毕竟很多人收到假币，也就私下抱怨两句，自认倒霉，不会太较真。 物业贾经理想了想说：“前两天听说了一次，不知道有没有关联。” “不过，裴警官，在这种档次的商业园，一般人不敢用假币的。” “用假币的，通常都去菜市场，专挑卖菜卖肉的骗。” 裴元听了贾经理的话，恍然大悟。 别说，还真是这么回事！ 你能指望卖菜的还专门备个验钞机？ 一堆人围着摊子买菜，手忙脚乱的，哪有空仔细验真假。 这就给了不法分子最好的机会。 不由得感慨，希望这次能把制售假币的团伙一锅端，不然那些卖菜的大叔大婶可就惨了！ 很快，一行人来到一家服装店，店外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还有人挤进店里看热闹。 好吧，夏国人爱看热闹，这可是出了名的。 “别吵了！警察来处理了！” 见店员和顾客争执激烈，物业贾经理赶紧喊了一声。 “警察来了”，几个店员抱臂而立，似乎等着看用假币的混蛋顾客倒霉。 而那位顾客则一脸愤怒，仿佛受了天大的冤枉。 裴元走上前，语气平和地开口。 “说说吧，到底是咋回事？” 不等顾客开口，一名店员抢先大声说道： “她用假币买鞋！” “给了我五张一百的，四真一假！” “验出来后，我也不想多事，让她换一张就算了！” “可她不肯，非说都是真的！” “然后就吵起来了！” 说着，她把一直捏在手里的那张百元钞票塞进了验钞机。 众人好奇的目光中，验钞机证实那是假币！ 店员得意地看着顾客，那表情像是在说“你还有什么话说？”。 裴元接过钞票，一眼就看出这张假币和便利店收到的是同一批次。 假得有些离谱的那种！ 抬头望向顾客，如果真是她故意用的，那问题就大了。 可顾客此刻更觉得委屈，仿佛全世界都在冤枉她。 “警官，我发誓，我要是用假币我就不是人！” “钱是我刚从园区atm机取的！” “难不成银行atm还能吐假钱？” “我身上就这五百块，再没别的百元钞了！” “怎么可能我用假币呢！” “就算钱是假的，也是银行的问题吧！” 裴元看着几乎要哭出来的顾客，眉头微蹙。 听着，不像是在说谎！ 这种委屈的样子，如果不是骗术高明到连自己都信了，绝对演不出来！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如果两人都没撒谎，难道真是银行atm机吐了假币？ 倒不是说不可能，只是概率极低。 第128章 假钞是从atm机里取出来的 想了想，裴元决定调监控，看看究竟是谁在撒谎。 “薛馨安，麻烦你来商业园区一趟，有些事情我自己处理不太方便！” 裴元边说着，边调取了监控录像，随后又给薛馨安拨通了电话。 首先，他仔细查看了店内监控，特别是收银时的情景。 顾客从钱包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交给了收银员。 收银员先把钱放在了收银台上，由于收银台挡板的原因，这时钱已经看不见了。 接着，收银员打包好了衣物，这才想起来拿起那些钱，放入验钞机。 紧接着，收银员和顾客同时转向验钞机，显然，验钞机发现了问题！ 这段监控视频，裴元没看出什么破绽。 之后，他又通过物业管理，调取了顾客那边的录像。 顾客确实是从atm机取的钱，而且没去别的地方，直接来到了这家服装店。 一路上，没见她有机会藏起真钱。 “你们看，我真的就是在atm机上取的钱！”顾客委屈地说：“不信你们搜我的包，里面根本没有一百块的了！” 这时，薛馨安也赶到了现场。 裴元将事情原委告诉了薛馨安，薛馨安点点头，征得顾客同意后，检查了顾客的背包。 没有发现！ 顾客甚至主动让薛馨安检查她衣裤的口袋。 还是没有！ 裴元和薛馨安都觉得事情棘手起来。 顾客没有藏钱，直接用刚取的钱付账，没使用假钞。 这意味着，假钞是从atm机里取出来的！ 但是，假钞是怎么进入atm机的呢？ 不可能是储户存进去的！ 虽然那台机器既能取又能存，存钱时也会经过验钞步骤！ 别说假钞，就算真钞稍微折角，也存不进去！ 这个可能性被排除了。 那么，似乎只剩下一个可能。 那就是银行工作人员在往atm机里放钱时做了手脚。 裴元对银行的操作流程不熟悉，不清楚他们如何将钱放入atm机。 但排除所有不可能的情况，即使最后一个看起来再荒唐，那也是真相！ 裴元陷入沉思。 这时，薛馨安显得更加焦躁。 “肯定是银行内部人员搞的鬼！” “我现在就给银行打电话，让他们派人过来！” “这群混蛋，监守自盗，太不像话了！” 薛馨安愤怒地抱怨着，正要拨打电话。 突然，裴元拉住了她的胳膊，制止了她的动作。 此时，裴元的目光锁定在了收银台上。 刚才没怎么留意，收银台的设计有点特别。 收银员操作的那一面高度大约一米二，便于各种操作。 不管是操作收银机还是打包商品，都很方便。 而面向顾客的那一面，台面更高，接近一米四。 个子矮的顾客或小孩，根本无法透过这个台面看到里面的收银员。 裴元不清楚这样设计的具体意图，但猜测可能是为了保护店员，防止突发状况下顾客直接攻击店员。 他之前看收银监控时，收银员把钱放在自己这边的台面上，因为高度差，钱就看不见了。 当时他并未对此特别关注！ 但现在想来，这段时间似乎是整个过程中唯一有机会偷梁换柱的时刻！ 毕竟从顾客取款开始，因为园区内监控众多，她一直处于监控之下，没有机会调换。 而在她把钱递给收银员到收银员验钞的短短几秒里，钞票离开了监控视线。 如果在这时调换，监控看不到，顾客也看不到，真是神不知鬼不觉。 想到这里，裴元眯起眼睛，紧紧盯着那位收银员，仿佛要看透她！ 不知道这位收银员是无辜的，还是认为查不出来，态度如此肆无忌惮。 想了想，裴元走向收银台，模仿起收银员的工作流程。 接过钱，随手放在面前的台面上，打包衣物，再拿钱去验钞…… 似乎一切正常！ 但在监控中，大部分过程都被遮挡，连打包的动作都无法完全看清。 有机可乘！ 裴元心念一动，望向两层台面间向内凹陷的隔板框架，那是给收银员放置杂物的地方。 他屈膝微蹲，最后干脆蹲在地上。 抬头向上看，直视隔板底部。 瞳孔猛地一缩，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站起身，在收银员惊恐的目光中，裴元从隔板下方摸出了一张百元纸币。 再摸，又是一张！ 再摸，还有一张！ 所有人都惊呆了！ 感觉裴元像是在变魔术！ 薛馨安感到难以置信。 明明我都打算给银行打电话了，结果你发现了真相？ 你怎么发现的？ 老是和我唱反调，你故意的吧？ 而且每次都能证明你是对的！ 我不要面子的吗？ 薛馨安觉得自己快郁闷死了！ 不顾旁人的目光，裴元简单检查后，便知道案件告破！ 全都是假钞！ 而且和之前几张是同一批次！ 刚才那位收银员就是利用这个时间差，悄无声息地换了一张假钞。 这可是暴利啊！ 据裴元所知，那些动歪脑筋的人购买假钞，成本往往只有真钞的五分之一到四分之一。 也就是说，她花二十元左右就能买到一张百元假钞。 这样换出去，净赚八十块！ 一天不用多，成功两次，就超过她当店员的工资了！ “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裴元转向收银员。 收银员一脸惊恐，紧张到了极点，说话都结巴起来。 “我……我，我不知道啊！不是我！” 裴元差点笑出来！ 刚才那股有恃无恐的嚣张气焰哪去了？ 就凭这样苍白无力的否认，你以为就能摆脱嫌疑？ 真是逗乐了！ “你就算不承认，回去验指纹就行！” “你现在还有立功的机会，赶快承认，帮我们逮住你的上线和制假币的团伙吧。” “不然，别想减轻处罚或减刑了！” “选择权在你！” “反正机会给你了，你不接，可别怨我！” 裴元冷笑一声，有的人真是不见黄河心不死。 面对铁证如山的犯罪事实，收银员恐怕已经预见到自己的牢狱生涯。 接着，他有点绷不住了！ “我要立功！” “我带你们去抓人！” 在巨大的心理压力下，店员哭着说出了口。 第129章 警车都不够用了 裴元对这效果很满意。 跟着他去抓人，只要能抓到中间的分销商，离源头就不远了！ 然而，让裴元万万没想到的是，事情竟然比他想象的还要顺利！ 没有分销，没有上线，根本没有中间环节！ 店员直接领着裴元他们到了郊区一家小工厂的仓库，找到了制造并贩卖假币的团伙。 看到印刷机、印版，还有那堆积如山的假钞，即便是心理素质极好的裴元，此时也愣住了！ 怎么回事？ 自己不就是抓了个在市场上用假币行骗的小角色吗！ 怎么一下连制造团伙都扯出来了？ 你们这团伙结构就这么低端？ 难不成你们印完假币，直接就地零售？ 就算是老头老太太上门，买个三百五百的，你们也卖？ 这批假币的仿真度本来就低得可怜，裴元本就觉得这团伙不够专业。 但他还是没想到，这伙人竟然业余到这种地步！ 真正的造假团伙只负责印刷，然后大批量卖给中间人，中间人再通过渠道散到市面上！ 你们倒好，印刷加零售，直接面对消费者，简直是开创了新模式啊！ 不过不管这伙人用什么模式，现在已经被一网打尽了！ 妥妥的大案子！ 看着那堆得像小山一样的假币，怕是过千万了吧！ 整个江北好像还没破获过涉及金额这么大的假币案呢！ 惊讶过后，裴元连忙给熊柏兴打电话求援。 没办法，要抓的人实在太多！ 虽然制假的这些人见了警察也没反抗，但毕竟有六个人，总不能指望裴元他们一辆车就带走吧？ 况且，他们要抓的不只是这六个人！ 从他们这里买了假币去市场行骗的，只要涉案金额达到一定程度，也得抓！ 只是罪名没造假那么重罢了！ 就像这个店员，据她交代，她用两千块买了两万块的假币，已经花掉一半了！ 裴元估计，接下来一年，她得在牢里过了！ 薛馨安很激动，没想到自己又参与了一件大案！ 虽然不是她主理的，但只要参与了，成就感和荣誉感就爆棚了！ 她大概怎么也没想到，裴元一个电话叫她出来，竟是涉及上千万的假币案！ 现在，她也有点迷茫了！ 以裴元为目标，自己真的能打败他吗？ 似乎，跟着裴元的脚步也不错。 像这次的假币案，自己都能参与进来！ 这在过去是不敢想象的！ 以前的想法是，就算饿死，也要打败裴元！ 现在的想法是，真香啊！ 裴元自然不知道薛馨安想法的悄然变化，他正审问这个团伙呢！ 很快，富林派出所的大队人马赶到了。 熊柏兴知道，只要是裴元出手，那绝对是个不小的团伙，于是富林派出所几乎全员出动。 除了少数内勤民警，正在审讯嫌疑人的迟古，以及一个留守的机动小组，所有外勤人员都上了。 当他们赶到现场，看到那堆得像小山一样的假币，一个个眼睛都直了！ 我去！ 这么狠？ 这种大案都被他们碰上了？ 这案子，怕是整个江北都没破过吧！ 简直要上天了！ 所有人看向裴元的眼神，充满了不可思议！ 他们知道，这次裴元又要让富林派出所大出风头了！ 一个个干劲十足，根据团伙的供述，分批去抓那些购买假币的不法分子，恨不得立刻全部捉拿归案。 两个小时后，大家满载而归！ 警车都不够用了！ 熊柏兴还特地打电话调来了一辆警用运输车，把印刷机和假币模板拉了回去。 至于嫌疑人，就更多了！ 制假团伙本身六个人，因购买假币数额较大被抓了十二个！ 嫌疑人被押送时，那阵势浩浩荡荡！ 回到富林派出所，新改造的审讯室发挥了巨大作用，但也被挤爆了！ 这次，指导员都想把自己的办公室腾出来继续改造成审讯室了！ 所有人看着审讯室里挤得像沙丁鱼罐头的嫌疑人，表情都有些呆滞。 甚至产生了一个荒诞到可笑的想法！ 照裴元这抓人的速度，以后富林派出所整栋楼里，除了值班室，其他房间都要变成审讯室了吧！ 裴元抓人和其他民警抓人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其他民警费尽周折，围追堵截，最后可能才控制一个嫌疑人，这已经很不容易了！ 可裴元这边，出去一趟，最少都是三四个，像这样一次抓十几个的时候也不是没有！ 派出所的压力好大啊！ 刚安顿好，大家面面相觑，准备瘫在椅子上思考人生。 这时，老审讯室的门开了。 迟古走了出来，满脸喜色。 他刚审完那个卖燃气报警器的。 在自己强大的审讯技巧下，对方全招了！ 正打算向裴元汇报，裴元看到迟古也眼前一亮。 “正好，大家都刚回来，这个假币案你接着审吧！” 迟古欣然接受，因为他已经在审讯嫌疑人的过程中找到了乐趣！ 笑着走进另一间审讯室，一开门，屋里近二十双眼睛齐刷刷望过来，直接把他看愣了！ 我去！ 什么情况？ 刚才这房间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满满当当全是人了？ 这是玩的哪出大变活人魔术吗？ 面对着讯问室里快二十个嫌疑人，挤得都要爆炸了，迟古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了！ 裴元让迟古审的是关于假币案的嫌疑人。 迟古还以为就是抓了个故意用假币的小角色。 这种审讯，对他来说小菜一碟。 本以为很快就能搞定！ 可他做梦也没想到，要面对的是一屋子数都数不清的嫌疑~犯。 额头上的黑线嗖的一下就挂下来了！ 心里也开始打鼓！ 这难不成全是一个假币案的嫌疑人？ 这么庞大的团伙？ 别逗了，这不开玩笑嘛！ 这时，其他警察已经笑得前仰后合，他们太懂迟古此刻要崩溃的心情了！ 一开始，每次看到裴元带回各种嫌疑人的样子，他们也天天自我怀疑！ 但现在，习惯了！ 最大的乐趣，就是看新来的同事那副被震惊到生无可恋的表情！ ...... 当然，这只是玩笑话，裴元不可能真让迟古一个人对付这么多嫌疑人。 第130章 还有这种操作? 稍微休息了下，大家齐上阵，分头突破，审讯结果一出，案子很快就能结了。 看着整理好的口供，裴元越看越觉得好笑！ 这恐怕是世界上最笨的假币制造团伙了吧！ 从网上偷偷买了模板，然后啥也不考虑就开始干，吭哧吭哧印了一大堆假币！ 总额三千万！ 印完才发现自己没门路卖出去！ 没经验，这事儿也没地儿学，只能自己瞎摸索。 一个月，啥也没卖出去，差点饿死！ 实在没办法，气急败坏之下，干脆零售吧！ 于是，你买一万他们卖，你出五千他们也卖，到最后你就算只给三百他们都卖——至少能吃顿饭！ 这段时间，他们总共卖出价值十五万的假币，剩下的全在仓库里长毛呢！ 换回来的钱，还不够两万，勉强糊口！ 裴元都有点搞笑地同情这群笨贼了！ 整理完案卷，熊柏兴和裴元一起带队，去分局办理交接。 交的不仅是这一帮嫌疑人，还有印刷机、模板，以及那些印好的假币！ 而此时，分局局长办公室里，伏宇正郁闷地向马光明抱怨。 “你没看到，上午开会老张那得意的样子，笑得跟朵菊花似的！” 伏宇说的老张，是灵北分局的局长。 马光明显然知情，一脸苦笑。 “没办法，谁让他们运气好，抓了个专门卖假币的，涉案金额都上百万了！” 伏宇憋着一口气，觉得无语极了。 他就看不惯老张那炫耀的得意劲儿！ 你得意个啥？ 要说打击犯罪，我们城关分局的成绩可比你们灵北分局强多了！ 别的不说，就拿我们富林派出所随便一拎，这段时间破的案子，都比你们整个灵北分局多！ 更别说里面还有那么多大案要案！ 你凭什么在我面前炫耀？ 偏偏最近上级发了文件，要严打假币案，你们正好撞上了，这才被表扬！ 不然，就你们那工作成绩，等着挨批吧！ “这样，回头安排一下，我们所的警察上门宣传，发现假币立刻严打！” 一方面确实需要打击假币案，维护市场稳定，另一方面也不想看灵北的老张那么得意，伏宇做了安排。 马光明倒不介意，这种行动用不上他们刑警大队。 他现在想的是，他们大队最好也能抓个涉案金额高的假币贩子，这样就能扳回一局！ 两人一同走出办公室，准备布置工作。 就在这时，富林派出所的大阵仗来了！ 嫌疑人排成队，全戴着铐子，低着头，浩浩荡荡进了分局！ 分局的警察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种大场面，除了富林派出所，没人干得出来！ 伏宇和马光明愣了下，随即恢复正常，他们也习惯了！ “老熊，这又是啥团伙？”马光明笑着问。 熊柏兴笑着实话实说：“制造、贩卖还有使用假币的！” 然而，听了熊柏兴的话，伏宇和马光明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啥？” “你说的啥案子？” 伏宇激动地上前，难以置信地问。 熊柏兴没想到他们会是这反应。 虽然整个江北没见过这么大数额的假币案，但你们不至于惊讶成这样吧！ 对我们富林派出所来说，这都是常规操作，你们早该习惯了啊！ 伏宇没等熊柏兴回答，一把抢过要交接的案卷，翻看起来。 然后，当场差点晕过去！ 涉案金额三千万的假币？ 不仅抓了用假币的，连造假团伙都一锅端了？ 伏宇觉得自己要晕倒了！ 这不是开玩笑吧！ 上面刚下文件，灵北的老张刚跟我炫耀，我这边正要安排行动... 结果富林派出所就给我报喜来了？ 而且还是涉案金额高达三千万的超级大案！ 他简直要乐疯了！ 连忙打开运输车，看到里面的印刷机、模板和堆积如山的假币，伏宇差点没直接跪下！ 他现在巴不得灵北的老张就在眼前。 这样他就能得意洋洋地反炫耀了！ 就你们，涉案金额才一百万，还没抓到真正造假币的，你还好意思炫耀？ 看看我们的？ 三千万！ 造假团伙都抓了！ 服不服？ 兴奋到极点的伏宇现在觉得富林派出所简直就是他的幸运星！ 简直是想要啥来啥！ 至于是富林派出所哪个警察办的，伏宇根本不在乎，也不用在乎！ 还用问？ 裴元呗！ 他敢发誓，这案子如果不是裴元办的，他不当这个局长了！ 城关分局炸锅了！ 别说局长伏宇，就连普通警察都震惊不已！ 这么大的假币案？ 我不是在做梦吧？ 平时能抓到一个贩卖假币的就已经很了不起了，整个江北都没破过这么大数额的假币案好不好！ 富林派出所这么牛？ 凶杀案方面，富林派出所牛也就算了！ 这种经济类的案件，他们也这么牛？ 简直像是老天在跟他们开玩笑一样！ 跟各个派出所交接案件的警察们，现在几乎都要变成富林派出所的荣誉员工了。 谁让他的工作内容全是围着富林派出所转呢！ 惊讶过后，大伙儿争先恐后地想看案件资料。 可看完资料的警察们，真是开始怀疑人生了！ 在他们看来，富林派出所肯定是发现市面上有人用假币后，悄悄跟踪、严密监控，没急着动手以免打草惊蛇，最后顺着线索，等犯罪团伙露出尾巴，一举捣毁了制假窝点！ 这才符合常理嘛！ 结果，真相让他们大跌眼镜！ 案情简单到让人难以置信！ 接到报警，得知市面上有假币流通，立即出警，前面的步骤没毛病。 但后面的剧情是什么鬼？ 去商业区逛一圈，逮住一个用假币的，这家伙直接领着富林派出所把制造假币的窝点给端了？ 还有这种操作？ 愚蠢到直接零售假币的制假团伙？ 简直前所未闻！ 更离谱的是，这么一群傻到家的家伙，竟然愣头愣脑造出了三千万的假币！ 警察们心里直想骂街！ 这种事都能碰上，概率比火星撞地球还低！ 不用说，所有人看富林派出所的警察，特别是裴元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他们甚至产生了荒唐的猜疑！ 第131章 你以为你是电子产品啊? 说不定富林派出所的警察捣毁窝点时，发现那些家伙其实没造多少假币！ 然后富林派出所觉得案值太小，没劲，干脆拿枪指着犯罪分子！ 接着干，给我继续造！ 吭哧吭哧直接造出了三千万假币。 亲手炮制大案！ 当然，这只是想想，明知道不可能！ 可真解释不清这制假团伙为啥要造这么多假币啊！ 嫌自己牢底坐穿得不够久吗？ ...... 这起惊天假币案后续会引起多大的波澜，裴元和熊柏兴等富林派出所的警察已经顾不上了。 浩浩荡荡去了分局，又浩浩荡荡回了派出所，好不威风。 不过，不知不觉，大家都加班了，毕竟现在已经夜深了！ 三组的值班还在继续，可能是因为今天收获颇丰，后半夜意外地平静。 反而弄得裴元睡得不太安稳。 算了，进系统领奖去吧。 一进系统，提示信息就狂闪不停。 要知道，裴元好几天没领奖励了。 【恭喜宿主解救被门夹手的孩子，奖励正义点20】 【恭喜宿主成功处理八车连环相撞大救援，奖励正义点80】 【恭喜宿主成功抓捕犯罪嫌疑人，奖励正义点40】 【恭喜宿主成功抓捕犯罪嫌疑人，奖励正义点10】 ...... 【正义点余额：1950】 从解救被培训学校大门夹手的小孩，到今晚破获惊天假币案。 数一数，整整16条系统提示。 可想而知，这几天裴元到底干了多少活。 奖励最多的是抓了两个贩毒团伙，一共给了300点正义点。 当然，像抓了那个卖燃气报警器的，才给了10点正义点，聊胜于无。 加上之前的积累，裴元手里的正义点眼看就要突破两千了。 忍不住笑出声！ 我好富有啊！ 然而，裴元正想抽奖，系统突然蹦出一条提示。 【正义点消费累计超过2000，系统更新已完成，请宿主尽快熟悉新功能】 裴元一愣，脸上表情复杂。 系统还会更新？ 你以为你是电子产品啊？ 心里莫名一慌，猛地打了个寒颤。 他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原本警神系统，各种功能都是为了帮他破案。 但现在突然更新，万一改了初衷，裴元不得哭死？ 系统变成娱乐天王系统？ 系统变成玄幻修仙系统？ 系统变成土豪系统？ 越想越吓人，裴元都快哭出来了！ 赶紧看看吧！ 五秒后，裴元猛地松了口气，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还好！ 系统还是那个系统，没搞什么花样！ 其实就是个小更新，新增了一个开盲盒的极致玩法。 而且仅限嫌疑人盲盒和线索盲盒！ 可能是裴元面对电话杀人犯时的无力感触动了系统，这次它推出了必中机制。 开盲盒十连抽，必得你想要的！ 还是拿电话杀人案为例。 如果有这个开盲盒机制，裴元只要锁定目标为电话杀人案，同时开启嫌疑人盲盒十连抽，那么这十个盲盒里，必定有一个嫌疑人就是电话杀人案的犯人。 线索盲盒也一样，十连抽后，得到的线索就是针对你目标案件的！ 这时，裴元嘴角忍不住抽动。 多么“贴心”的系统啊！ 这就是传说中的“十连抽，必出稀有卡”？ 这和逼我氪金有什么区别？ 那可是盲盒十连抽啊！ 嫌疑人盲盒十连抽直接要500正义点！ 就算线索盲盒便宜些，十连抽也要200正义点！ 这不是同情我，明明是看我钱多，想多捞一笔！ 裴元觉得自己已经无力吐槽这个奸商系统了！ 好吧，虽然感觉有点坑，但在关键时刻，其实能救命！ 真遇到紧急情况，让裴元在一条人命和500正义点间选择，裴元肯定会毫不犹豫选人命！ 毕竟生命无价嘛！ 了解完系统更新内容，裴元理所当然地开始开盲盒。 钱花了才叫钱，不花就是数字！ 开！ 【化学精通：赋予宿主化学知识的强化和掌握】 裴元咧嘴一笑，美滋滋！ 开了这么多次技能盲盒，这才是裴元最想要的！ 为什么？ 因为柯南啊！ 作为警校生必看的动漫，裴元可是反复看了好几遍柯南。 他最羡慕的不是柯南的高科技眼镜，也不是他的高科技鞋子，而是柯南那超越高中生水平的化学知识。 很多时候，一到犯罪现场，鼻子轻轻一嗅，立马就能察觉现场留下的化学药品味儿。 接着，顺着这条线索往下挖，凶手自然就浮出水面啦！ 眉毛一挑，难不成自己也要变身为柯南？ 心里那个美呀！ 趁着这股子劲儿，再来一发！ 【无障碍攀爬：让宿主能在任何环境下徒手攀登如履平地】 激动翻倍！ 刚才还是柯南，这下成了蜘蛛侠？ 越来越玄乎了！ 估计迟早有一天，自己也能学会浩克那样变身的绝技！ 不过，兴奋之后往往是冷静的时刻。 裴元干脆利索地连开了三个小药瓶！ 无奈之下，他只好换个思路，试试开启几个物品类的盲盒。 【定位追踪眼镜：能锁定并追踪目标，无需实体即可隐形佩戴】 又是一副眼镜！ 不出所料，三合一了！ 但裴元对此相当满意，因为这玩意儿实在太实用了。 瞅了一眼功能，只要输入目标信息，眼镜就能自动锁定并追踪，绝不会跟丢。 用途大得很！ 继续开！ 【无形防弹衣：无形穿戴，防护力超强】 保命的神器啊！ 裴元出任务随时可能遇到嫌疑人，危险程度可想而知。 可他总不能时时刻刻穿着防弹衣。 有了这无形防弹衣，至少在面对持枪歹徒时，裴元更有底气了。 今天收获颇丰！ 知足常乐嘛！ 再说，有了新盲盒机制，裴元还得留些正义点，以应对不时之需。 ...... 砰！ 砰！ 砰！ 清晨的城市，连续三声巨响，惊醒了四邻八方的梦中人。 这声音，像是爆炸？ 所属区域的派出所迅速出警，前去查明情况！ 很快，现场勘查的资料就摆在了刑侦支队队长赵德柱的桌上！ 越岭路上，路边三个垃圾桶发生了爆炸。 爆炸威力不大，三米外基本不受伤害，顶多沾一身垃圾罢了。 加之时间太早，街上行人稀少，因此无人受伤。 第132章 不会是要把整个江北都炸飞吧? 初步推测，可能是恶作剧之类的。 毕竟真要搞事，也不会把爆炸物放在垃圾桶里，更不会选在这个时间段引爆。 所以，按常理交由派出所或分局刑警队处理就行！ 可为何报告会出现在刑侦支队队长的案头呢？ 原因让人脊背发凉！ 就在昨晚，平安江北的账号下多了一条高赞评论。 “我要和你们玩个游戏，会有爆炸的哦！” “游戏名就不告诉你们了，自己猜吧！” “明天早上，爆炸就开始了哦！” “不过别担心，明天只是小菜一碟！” “最后一天，我会给你们看场大戏！” 管理平安江北账号的警察发现后，立即向上汇报。 毕竟涉及爆炸字眼，这可不是小事！ 不过这种没头没脑的信息，大家自然以为是恶作剧！ 网警也查了，这个账号地址经过层层伪装，根本无迹可寻。 事情虽转给了刑侦支队，但没有具体线索，刑侦支队也是束手无策！ 正当大家没太把这事放心上时，早晨的爆炸发生了！ 尽管爆炸规模很小，感觉威力还不如一枚二踢脚，但谁能预料下次会怎样？ 赵德柱紧皱眉头，感到无从下手！ 嫌疑人的目的何在？ 为何将爆炸物藏在垃圾桶里？ 简直毫无逻辑可循！ 监控录像早已调阅，只见一人分别向三个垃圾桶投掷了东西。 几乎可以确定，那人就是嫌疑人。 但在茫茫人海中，去哪儿找这个嫌疑人？ 他的队员已经撒网大半天，加上附近派出所的协助，却一无所获。 “赵队，平安江北账号下那条评论又出现了！” 这时，一名队员急匆匆敲门闯入赵德柱的办公室，神色异常紧张。 赵德柱一惊，连忙掏出手机，登录查看。 “今天的爆炸威力如何？” “比放烟花好玩吧？” “明天早上，游戏继续，爆炸不停！” “我等着你们来抓我哦！” “再次提醒，最后一天，我一定让你们见识真正的‘大戏’。” 嚣张至极！ 赵德柱猛地一拍桌子，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今晚加强监视，务必把这个混蛋揪出来！” 紧接着，第二天清晨，又爆炸了！ 爆炸地点依旧是路290旁的垃圾桶！ 爆炸规模同样不大，跟大爆竹差不多！ 只是这次，是连续两声爆炸，而非三声。 事态至此已造成极坏影响，毕竟平安江北的账号备受关注。 人们议论纷纷，同时心生恐慌。 “这爆炸到底是咋回事？” “每天早上嘭嘭嘭的，吓死个人！” “现在还好，只在垃圾桶爆炸，可万一明天直接在居民区炸怎么办？” “对啊，而且那家伙还说最后要放个‘大戏’，不会是要把整个江北都炸飞吧？” 在众人恐慌之际，局长高正宁勃然大怒，在江北新闻媒体前立下军令状。 “决不让犯罪分子如此嚣张！” “我们必将尽快将其绳之以法！” “请相信，我们绝对保障市民安全！” 专案组应运而生！ 由刑侦支队主导，各分局刑警队抽调精英力量充实其中，所有人憋足了劲儿，誓要捉拿嫌疑人！ 而在这些人中，裴元格外引人注目！ 因为他接到通知前往刑侦支队报到时，发现自己是唯一来自基层派出所的！ 裴元到刑侦支队报到时，可谓轻车熟路！ 虽说他来刑侦支队的次数不如去刑警大队频繁，但他在那里依然是个传说。 别的不提，上次刑侦支队因电话通知的杀人案焦头烂额、无计可施时，正是裴元挺身而出，擒获了嫌疑人！ 若非如此，案子悬而不破，再有伤亡，那可真是要闹翻天了！ 仅凭这一点，就足以让所有警察对裴元心悦诚服！ 更别说裴元破获了那么多大案重案，荣誉勋章拿了一堆又一堆。 这样的人，简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高正宁局长和赵德柱支队长组建专案组的第一步，并非是从各刑侦大队抽调精兵强将，而是先给富林派出所发了通知，请裴元前来报到。 不用多说，他们心里清楚，裴元的存在，比几个刑侦大队加起来还重要。 他那独一无二的破案思路，无疑是破解案件的关键钥匙。 众人带着敬仰之情跟裴元打招呼，高正宁和赵德柱更是亲自上前，特意寒暄了几句。 “别怪我们点名要你来啊！” “这案子现在真是头疼！” “我觉得除了你，其他人可能都束手无策！” “所以，全靠你了！” 这份重视，让裴元自己都有些惊讶。 你们怎么比我对自己还有信心！ 我连是什么案子都不知道呢！ 好吧，其实他对这个案子有所耳闻，只是不清楚具体情况罢了。 没时间多聊，专案组正式成立，大家迅速投入工作状态。 高正宁虽挂着专案组组长的头衔，但公务繁忙，因此专案组主要由副组长赵德柱负责主持。 赵德柱拉着裴元坐下，亲自向他介绍当前的形势。 “嫌疑人太狡猾，网络痕迹层层伪装，我们根本抓不到他的狐狸尾巴！” “而且还不清楚嫌疑人是单枪匹马还是团伙作案，第一天扔爆炸物的是个男的，今天就变成了一个老奶奶。” “可能是团伙所为，也可能这人化妆易容技术高超。” “最让我们头疼的是，完全猜不透嫌疑人的动机！” “我不信他真是在跟我们玩游戏，还让我们猜是什么游戏！” “谁知道这家伙为啥要炸垃圾桶啊！” “莫非真是个疯子不成？” “最怕的就是像他说的，最后来个大的，那后果不堪设想！” 听完赵德柱的描述，看完监控，裴元也陷入了深思。 确实棘手！ 感觉就像上次电话通知的那个连环案！ 只是这次没那么严重，只是小规模的爆炸。 但裴元同样担心，万一最后真来个大爆炸，那就真出大事了！ 所以，无论如何得尽快抓到嫌疑人，防止最糟糕的情况发生！ “现在线索不多，还得靠大量警力撒网排查。”裴元沉思后说道，至少目前，他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第133章 守住垃圾桶，就意味着胜利 赵德柱并未失望，因为他明白，即便是神仙降临，面对这种局面也难以妙手回春。 “赵队，那个账号又有新留言了！” 一直关注“平安江北”账号的队员忽然大声喊道。 听到动静，所有人都忍不住掏出手机查看。 “游戏好玩吗？” “或许你们不觉得，但我认为很有趣！” “明早见，不见不散哦！” “重要的事说三遍，最后一天，我保证让你们见识真正的‘大场面’！” 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爆炸还会继续！ 游戏还没结束！ 这到底是什么鬼游戏！ 还有，哪天才是真正的最后一天！ 整个专案组临时办公室的气氛异常沉重，仿佛一场风暴正在肆意酝酿。 裴元放下手机，思考着目前掌握的所有线索，不放过任何细节。 虽然目前影响恶劣，但好在还未造成实质伤害。 而且从嫌疑人的语气判断，明早应该还不是最终的大爆炸。 揣摩嫌疑人心理，他现在肯定玩得正嗨！ 玩得正起劲，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结束游戏！ 因此，裴元估计至少接下来两三天是安全的。 还好，时间还算宽裕！ “赵队，能不能向上级申请网络高手支援？” “如果能通过网络锁定他的位置，问题应该就能迎刃而解！” 裴元有些不确定地向赵德柱提议。 江北这边的网警力量不足，上级或许有能人。 然而赵德柱却摇了摇头，“申请过了，但嫌疑人似乎真的很厉害，根本定位不到！” 裴元叹了口气，再次陷入沉思。 恐怕还得从嫌疑人的目的，以及现有疑点入手。 嫌疑人到底想干嘛？ 就为了玩游戏？ 那只能是个疯子了！ 可怕的不是疯子，而是有手段、没底线的疯子！ 如果是这样，那无疑是糟糕至极的局面！ 还有一个点似乎值得探究。 为什么第一次是连续三个垃圾桶爆炸，而第二次只有两个。 难道是因为嫌疑人的爆炸物不够了？ 这几乎不可能！ 或者嫌疑人正要往最后一个垃圾桶投放炸药时，被什么人打断了？ 想到这里，裴元立刻重看了监控！ 一个驼背的老太太提着黑色塑料袋，走向第一个爆炸的垃圾桶，先是翻找了一下。 如果仅此而已，可能会以为这只是个捡垃圾的老太太。 但下一刻，老太太从袋子里取出一物，放入垃圾桶，然后缓缓离开监控范围。 下一个监控画面，第二个垃圾桶，老太太动作依旧，放完爆炸物后。 然而之后，老太太穿过绿化带，左拐右拐，最终消失在所有监控之外。 她根本没打算放第三个爆炸物！ 关闭视频，裴元眉头紧锁！ 这究竟是为何？ 警察们已大规模出动，全城布控。 在没有更好办法的情况下，哪怕是笨办法，也要全力以赴找出嫌疑人，守护市民安全。 千家万户已入梦乡，无数警察蹲守在各个街口。 唯一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是警察们都在盯着垃圾桶！ 没错，就是垃圾桶！ 前两次爆炸都在垃圾桶内，显然嫌疑人的目标就是垃圾桶。 守住垃圾桶，就意味着胜利！ 当然，这也不容易，因为垃圾桶太多，不可能面面俱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只要见到有人翻垃圾桶，警察叔叔们就会立刻警惕起来。 有的人负责盯着，有的人等捡垃圾的人走了后，也去翻垃圾桶，想要找出可疑的东西。 但是，啥也没找到！ 天边刚露出一丝曙光，要是只在清晨宁静的街道上，感觉肯定挺美。 可这时，每个警察心里却像石头一样沉甸甸的。 没找着！ 要么坏人放弃了！ 要么是他们还没能揪住坏人的小尾巴！ 大家都在心里默默祈求，希望是第一种情况！ 可是，两声巨大的爆炸声，打破了所有人的美好愿望。 爆炸还是发生了！ 离得近的警察马上跟着声音跑到现场，却惊讶地发现，坏人改招数了！ 这次炸的不是垃圾桶，而是公益旧衣回收箱！ 两个都被炸了！ 大家不自觉地皱起眉头，觉得这事儿越来越难办了！ 专案组临时办公室里，气氛紧张得让人透不过气。 赵德柱坐在那儿，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显然心里根本没法平静。 当了这么多年刑警队长，风风雨雨见多了，但很少遇到这么棘手的事情。 可最近却接二连三地碰上！ 前不久的连环抢劫案，还有电话告知杀人案，都让赵德柱心力交瘁，疲惫不堪！ 这次，又来了个“炸弹游戏”。 怎么感觉江北突然冒出了这么多疯子呢！ 真是太奇怪了！ 不过，看到身边的裴元，赵德柱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些。 自己还有裴元呢！ 连环抢劫案是裴元破的，电话告知杀人案也是裴元解决的！ 这个新来的派出所小警察，用他的神奇方法一次又一次完成了不可思议的任务！ 哦，不对，现在已经不是普通警察了！ 而是副所长了！ 赵德柱相信，这次裴元也能像以前那样出色地完成任务！ 这就是赵德柱第一个想到裴元的原因。 裴元在一旁并不知道赵德柱在想什么，他已经全神贯注地思考，外界的一切都影响不到他了。 他还在分析，设身处地地想坏人的目的。 同时，他还一直在琢磨，坏人要和警察玩什么游戏！ 或许游戏已经开始，只是他们还没猜到！ 游戏！ 这个词在裴元脑海里转个不停！ 如果站在坏人的角度想，坏人都干出这种近乎疯狂的事，还想和警察玩这种游戏，让警察去猜，那这游戏肯定不是那种没人知道的。 如果太偏门，他们猜不出来，坏人肯定会觉得没意思！ 或者说，等到真相大白时，坏人会得意洋洋地说——是你们笨，这么常见的游戏都猜不出来，不怪我哦！ 所以，只要在大家都熟悉的游戏里猜就行了！ 俄罗斯方块？ 不对！ 斗地主？ 没道理！ 弹玻璃珠？ 更离谱！ 超级玛丽？ 这游戏太老了，坏人可能都没玩过！ 王者农药？ 裴元想不出这和案子有什么关系！ 第134章 肯定是吃鸡 还是魔兽世界？ 好吧，这个裴元也没玩过！ 感觉自己头都要炸了！ 猛地站起来，裴元用力拍了拍手，吸引所有人注意后，大声说道。 “大家帮我想想，有哪些很普遍的游戏！” 大家一听裴元这么说，知道裴元要行动了，不由得暗暗期待起来。 毕竟大家都知道，裴元最擅长的是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从独特的角度找到案件的突破口。 很可能就是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分析，就拨开了案件的迷雾！ 他总能在纷繁复杂的细节中，直接指向真凶！ 这时，大家似乎也恍然大悟！ 确实，在没有更多有用线索的情况下，就应该好好利用推理来解决问题。 他们好像真的忽略了，坏人说要和他们玩游戏的！ 爆炸本身就是游戏的一部分！ 想到这儿，大家纷纷积极发言。 “我玩魔兽世界，会不会是魔兽世界？” “吃鸡，肯定是吃鸡！” “可能是某种卡牌游戏吧，三次爆炸和两次爆炸会不会是三连抽二连抽之类的？” “我的世界？”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裴元先不思考，快速记录下来，然后再慢慢琢磨。 还有警察竟然打开了游戏平台，按玩家数量排序，从上往下给裴元报游戏名！ 安静下来后，大家静静地望着裴元思考，满心期待。 裴元扫视着这些游戏名字，微微皱眉。 确实，这些都是很流行的游戏，但他却无法把这些游戏和爆炸案联系起来！ 很可能，游戏本身也很简单，玩法不复杂！ 这样倒是很符合坏人的思维方式，也容易和案件扯上关系！ 什么游戏简单？ 裴元突然想起了一个被他忽略的地方！ 迅速打开最常用的聊天软件里的小游戏平台，表情渐渐兴奋起来！ 这个平台上，全是既大众又简单的游戏！ 斗地主！ 消消乐！ 英雄杀！ 大家来找茬！ 连连看！ 突然，裴元神色一变！ 眼睛不由自主地缩紧！ 不会...是连连看吧？ 裴元联想到爆炸地点，猛地站起来，仿佛突然有了方向！ 迅速拿出一张江北地图，根据前三天爆炸的地点，仔细地标记起来。 第一天爆炸的三个垃圾桶相距大约1公里。 因为是沿着东西走向的山路，所以呈直线分布。 第二天爆炸的两个垃圾桶，无论怎样都能连成直线。 但在地图上标出来后，可以清楚地看到，第二天的两个点与第一天的第三个点在同一直线上。 而且垃圾桶之间的距离也在1公里左右。 在地图上看，先是形成一条直线，两公里后垂直向下，垂直线也是两公里长。 裴元的眼睛不自觉地缩紧，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摸到门道了！ 再把今天早上爆炸的旧衣回收箱位置标出来。 这一回，那条线的尾端改成了往左边伸展，同样拉出了两公里的长度！ 就像那些衣服回收箱之间也是隔了两公里那样。 现在裴元眼前展现的，就像一个边长两公里的正方形，只是这正方形左边的边不见了。 裴元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 难不成，那个嫌疑人想画个正方形？ 每天的爆炸虽然几乎是同时发生的，但不管是三个还是两个爆炸点之间，总隔着一天的时间。 莫非，这就是那轨迹的指向？ 要是顺着这轨迹走下去，无非就是三个可能的方向。 要么往上，要么往下，要么继续往左！ 虽然还是不太明白嫌疑人的目的，但只要把路线理清楚了，根本不用等到最后的大动作，就能提前把嫌疑人控制住。 正当裴元脑子飞速运转时，负责查看监控的警察已经气得不行了！ “真是见鬼了！” “他们到底有多少同伙啊！” “还是这家伙真会变脸不成？” 原来，这次监控里锁定的嫌疑人竟然是个年轻女子，和之前那两个中年男、还有老奶奶的形象完全对不上号。 裴元没去管那边的状况，他现在全身心都被地图吸引住了！ 见裴元这副模样，赵德柱走了过来，在裴元旁边坐下。 “有什么新发现吗？”赵德柱轻声问道。 裴元哪管是谁，谁打扰他思考都不行！ 摆摆手，示意来人安静，随后，裴元就不再理会了。 赵德柱当然不介意，要是他手下都是裴元这样的认真天才，他的工作可就轻松多了。 此时，裴元的眉头时而紧锁，时而又舒展开，仿佛难题不断出现，却又总能被他一一解决。 他正在想，要是按这三个方向设伏，警力应该是足够的。 但万一他的分析错了呢？ 无疑又要白白浪费一天时间，而且对社会的影响也会越来越严重。 所以，还是得更加谨慎些。 目光紧紧盯着地图，每个标记点似乎都从平面中跳了出来，形成了三维空间中的点。 这个缺了一边的正方形，到底意味着什么？ 忽然，裴元的瞳孔猛地一缩，脸色也变得震惊起来！ 连忙抓起笔，因为心急，好几次都没能把笔帽拔开。 好不容易拔下笔帽后，裴元飞快地在地图上标了两个点。 接着，裴元犹豫了一下，又标上了第三个点。 这三个点，都和警方有关联！ 第一个点在第一天爆炸直线的延长线上，离第三个爆炸的垃圾桶大约一公里，算是直线的延续。 而这个点所在的地方，正是越岭路派出所。 第二个点在第二天爆炸直线的延长线上，离第二个爆炸的垃圾桶也是一公里左右，同样是直线的延伸。 这个地方，是靠北分局。 让裴元稍微犹豫的第三个点，在第三天爆炸直线的延长线上，离第二个爆炸的衣服回收箱一公里远。 这个地方，是靠北路派出所！ 看着重新标记的地图，裴元觉得这一切简直荒唐至极！ 他好像真的明白了，嫌疑人是在玩什么游戏了！ 这他……是在玩贪吃蛇啊！ 从第一个爆炸点出发，经过三个爆炸点后，再往前就是越岭路派出所了。 按照贪吃蛇的玩法，越岭路派出所就像是墙，撞上就游戏结束。 所以这条“蛇”改变了方向，向下移动。 第135章 贪吃蛇 向下连续炸了两个点后，再往前就是靠北分局，这还是堵墙。 接着转向左边，又炸了两个点，前方依旧有障碍——靠北路派出所！ 这么一分析，不用说，嫌疑人接下来肯定又要改变方向了！ 至于往哪个方向，如果裴元分析没错，这个自得其乐的嫌疑人肯定会选那种走几公里后就会遇到派出所或警局这类和警察有关地方的方向！ 裴元拿起笔，眼睛微眯，试着从最后一个爆炸点向上画线。 两公里后，经过了第一个爆炸点，这倒没什么，毕竟贪吃蛇游戏里没规定不能走回头路。 然而，当裴元继续向上画时，这条线几乎要画出江北市区了，也没碰到和警察有关的地方。 因此，裴元判断，向上走的可能性不大！ 那就试试在地图上往下画吧！ 画出大约两公里的距离，裴元差点激动得从椅子上跳起来。 找到了！ 虽然不是某个派出所或哪个分局，但在三公里的那个位置，竟然是一家商业区的警务工作站！ 这也是和警察有关的地方！ 至此，嫌疑人明天早晨要爆炸的点，已经清清楚楚地摆在了所有人面前。 就是最后一个衣物回收箱和警务工作站之间的那两点，每点相隔一公里。 裴元激动的样子让旁边的赵德柱吓了一跳。 但回过神来，赵德柱也跟着激动起来！ 不用裴元说，赵德柱就知道，裴元肯定是找到了关键线索！ 果不其然，自己的选择没错！ 只有裴元才是专案组真正的核心！ “赵队长！你看！” 裴元冷静下来后，招呼赵德柱赶紧看地图。 赵德柱探头过来，满怀期待地看着地图。 与此同时，一些专案组的警察听到动静也凑了过来，他们都想知道裴元发现了什么！ “我把爆炸点标在了地图上，再把这些点连起来。” “如果把每天爆炸的直线延伸出去，无一例外都会碰到和警察有关的地方，不是派出所就是分局。” “爆炸方向一旦碰到警察点，就换方向！” “这让我想起了一个游戏——贪吃蛇！” “两天的情况可能是巧合，但三天都一样，巧合的概率就太小了！” “以此推测，第四天，也就是明天早上，爆炸会往南进行，而且是这两个点。” “因为第三个点就是我们的一个警务工作站！” 说到这里，裴元手中的笔重重地点在了他确认的警务工作站上。 这时，周围的警察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哎呀，这是啥玩意儿？ 贪吃蛇游戏？ 还能再扯点不？ 一方面，赵德柱被裴元那侦破思路震得不轻，另一方面，嫌疑人的作案想法也太离谱了吧！ 简直非人类！ 一个愣是把犯罪设计成游戏了！ 另一个竟然还真给猜出来了！ 难不成，这就是天才的日常？ 咱这些普通人，只能在大神的光环下瑟瑟发抖吗？ 大伙儿特想知道，裴元你是咋猜出来的！ 实在太吓人了！ 更离谱的是，咱们还冒出个念头！ 要是裴元犯事，这世上估计没人能解开他的谜题。 同事们目瞪口呆中，裴元拿直尺画了条直线，又用量角器在线上量了俩点！ “我也不清楚这两点有啥，可能是垃圾桶，也可能是捐衣箱，或者其他啥玩意儿。” “但不出意外，这就是犯罪分子今天藏东西的地儿！” “按地图比例，误差不超过20米。” “现在大家分头找地方，守株待兔等着嫌疑人现身吧！” 裴元深吸一口气，严肃地对大家说。 民警们还沉浸在震撼中，看裴元的眼神里满是复杂和敬佩。 赵德柱忍不住瞪了他们一眼，不耐烦地说：“还愣着干啥，快行动啊！” “阿元都给你们指路了，抓不到人可就太丢人了！” 众人恍然大悟，带着激动和喜悦出发了。 正如赵德柱所说，这要是还抓不到嫌疑人，那真是给支队和大队抹黑。 裴元没一块儿行动，毕竟就俩地点，怎么安排埋伏警力都够用！ 不过，这时他又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 赵德柱见状，不解地问：“方向都明确了，你咋还愁眉苦脸的？” 裴元双手抱胸，神情专注，眼神深沉。 “虽然猜到了嫌疑人的游戏，也知道了他下一步动作。” “但我还有个疑问。” “嫌疑人说最后要放个大烟花，他到底想干啥？” 话音未落，不等赵德柱反应，裴元忽然有了动作。 回到地图前，迅速拿起笔，沿着之前的推测继续推演！ 被警务室挡了道，不能前进也不能回头，就剩左右两条路。 裴元向左延长直线，结果线跑出城了！ 左边不对！ 向右延长，三公里后，裴元的表情变得古怪！ 市局！ 挡在这条线上的，竟然是市局！ 我的天哪！ 有意思！ 难道，这就是嫌疑人的最终目标？ 这时，地图上的轨迹已变成了数字“2”。 当然，不是手写体，而是电子显示屏那种，横平竖直的。 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抽，他觉得自己好像摸透了嫌疑人的心思！ 和警察玩贪吃蛇，然后轨迹画个2，羞辱警察？ 这家伙简直就是个疯子！ 恐怕，他最后要放的大烟花是要炸市局吧？ 我们在琢磨怎么抓人，嫌疑人却想炸了我们？ 太疯狂了！ 裴元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甚至开始怀疑人生！ 一旁的赵德柱，也快疯了！ 见裴元继续画，他隐约猜到了裴元的想法，知道裴元想确定嫌疑人的最终目的。 但当裴元的笔重重地点在代表市局的位置时，赵德柱的脸色瞬间变了！ 要炸我们这儿？ 嫌疑人没撒谎，这烟花可真够大的！ 江北哪来这么多疯子啊！ 这一刻，赵德柱甚至开始后怕，压力山大！ 要不是裴元推理出了嫌疑人的计划，嫌疑人可能真要一路炸到市局了。 万一真发生了，后果不堪设想！ 所有人都得疯了！ 再看裴元，赵德柱心中除了感激和崇拜，别无他感！ 兄弟，来我们支队吧！ 第136章 精神病患者 支队长的位置给你坐！ 我给你当副手！ 他现在就一个念头，绝不能让裴元走，无论如何都不行！ 好不容易从震惊中缓过来，赵德柱拿着地图去找局长高正宁汇报了！ “高局，我们可是救了你一命，回头记得送瓶好酒来啊！” 一进高正宁办公室，赵德柱就把地图往桌上一拍，大大咧咧地说。 高正宁正批阅文件，忍不住瞪了赵德柱一眼。 但多年的下属，高正宁对赵德柱知根知底，是个藏不住事儿的主！ 看他这样，就知道棘手的事解决了！ 现在，最棘手的就是那个游戏爆炸案了吧！ 难道，支队把嫌疑人抓回来了？ 难道，专案组抓到嫌疑人了？ 肯定是了！ 不然赵德柱不会这么轻松。 不过，他说的救我一命是啥意思？ 我堂堂一局长，还用得着他救命？ 疑惑地接过地图，随意一扫，几秒钟后，高正宁整个人都惊呆了！ 这是啥情况？ 这是从嫌疑人那里搜到的爆炸路线图？ 一路看下来，最后的爆炸点竟是市局？ 看到这，高正宁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 开什么玩笑？ 嫌疑人要在我的地盘放烟花？ 瞬间觉得脑子不够用了，怎么也想不到嫌疑人能疯狂到这地步！ 难怪赵德柱说救了我！ 可不是嘛！ 要不是抓到嫌疑人，这里说不定真就被炸了！ “你们怎么抓到他的？”高正宁满腹狐疑地问。 早上还毫无头绪，一个个愁眉苦脸的，怎么这会儿就抓到人了？ 听了高正宁的问题，赵德柱眨眨眼，摇摇头，“还没抓到呢！” 没抓到？ 别开这种玩笑行不行！ 要是没抓到，那岂不是说这里还可能被炸得一团糟？ 高正宁的脸色当场就变了，那表情，简直丰富极了。 他心里直痒痒，真想抄起警棍，狠狠地教训赵德柱一顿！ 这家伙纯粹是个愣头青！ 汇报工作就不能把事情说清楚吗！ 害得我这一惊一乍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高正宁怒吼起来。 但赵德柱压根儿没把局长的态度放在心上，反正他已经习惯了。 他还是仔仔细细地给高正宁解释了一遍裴元的分析推理。 听完，高正宁一脸震惊，感觉整个世界都在跟他开玩笑似的！ “你的意思是，这不是从嫌疑人那里搜出来的地图，而是裴元根据爆炸点推测出的爆炸路线图？” “而且裴元还猜到了嫌疑人要玩的游戏？” “贪吃蛇？” “遇到警察就转向，最后一路炸到市局？” “他是怎么想出来的？” 这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嫌疑人的这种疯狂另类思维方式，竟然被裴元给破解了！ 裴元的脑子，就这么不一般吗？ 这么一比，自己这个局长感觉自己跟个傻子似的！ 忍不住转头看向赵德柱，心想你在这儿傻乐什么呢，你不是也一样傻吗！ ...... 焦急的等待中，下午五点，布控现场传来喜讯！ 人抓到了！ 这个时间点有讲究！ 四点前，环卫的垃圾车会清理沿途垃圾桶的垃圾。 所以在那之前，嫌疑人不可能去放置爆炸物。 不然刚放完，垃圾车就给收走了！ 布控的警察发现一个背着包的年轻人，路过垃圾桶时，打开背包，往里扔了什么东西！ 警察立刻呼喊大家注意！ 到了第二个垃圾桶，年轻人又做了同样的动作！ 这下明摆着了！ 警察迅速行动，一部分人去翻垃圾桶找爆炸物，另一部分人紧跟其后，在偏僻处完成了抓捕！ 人带回来了！ 两个疑似爆炸物也带回来了！ 审讯随即展开！ 毕竟还不知道是不是团伙作案。 如果是团伙，只抓到一个嫌疑人，如果不能迅速审出结果并捉拿其他同伙，很可能让其他人察觉逃跑。 “说说吧，你到底想干啥！” 裴元和赵德柱坐在审讯室里，面对着桌对面的嫌疑人！ 年轻人始终保持冷静，似乎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现在的处境。 看他的表情，裴元就知道，这家伙绝对是个危险分子，绝对是真正的幕后策划！ 有没有同伙，还得审问才知道！ 嫌疑人忽然笑了！ “没想到你们还挺行的！” “真的把我给逮住了！” “我还以为有机会放个大烟花呢！” 看着嫌疑人那副明显无所畏惧的样子，裴元不由得火大。 “老实交代，你到底想干什么，有没有同伙！” 嫌疑人见裴元要发火，倒收敛了笑容。 “我会说的！” “不过我能先问一下，是哪位警官推理出了我的游戏吗？” 嫌疑人居然反守为攻，饶有兴趣地问。 裴元眼睛微眯，摇了摇头。 就算他已经被牢牢铐在那里，却还是一副在玩游戏的模样。 这真是个疯子！ 起身就走，这时候再问下去，对方恐怕更得意！ 因为他正在玩游戏，有人陪他玩，他怎么会不乐意呢！ 拉上赵德柱就离开了审讯室。 “先关着吧！” “我们不能跟着他的节奏走！” “要等到他自己控制不住情绪，自然就会招供了！” 赵德柱点点头，他也看出那家伙是个硬骨头。 过了一夜，连续三天的爆炸声在早晨没有再次响起！ 这时，民众都知道，制造爆炸的坏蛋肯定是被抓了，纷纷拍手称快！ 而刑侦支队这边，熬了一夜后，嫌疑人也失去了耐心，招供了！ 原来是个精神病患者！ 经过了专业鉴定的！ 肯定不是简单的愚蠢，而是属于妄想症的一种！ 具体裴元不太清楚，但他认为这个判断确实没问题。 从他和嫌疑人隔空斗智斗勇时，就知道那边肯定不正常！ 不然怎么会有一系列如此疯狂荒唐的行为呢！ 至于他想干什么，就是为了和警方玩游戏！ 这个结果，让所有警察都觉得这个世界太荒谬了！ 整个专案组，甚至更多的警察，竟然被一个精神病搞得团团转！ 他们进不了精神病的世界，但这个精神病却能破坏他们的世界！ 谁能想到，这家伙最终的目标竟然是市局！ 简直不可思议！ 而最让他们感到人生观受到冲击的，还是裴元与嫌疑人的较量！ 第137章 地位比地板还低 一个精神病设的局，被裴元这个“神人”给识破了。 而他们这些普通人，却只能夹在中间瑟瑟发抖。 既跟不上精神病的思路，也没有“神人”的智慧，完全处于懵懂状态！ 这就是所谓的神仙打架吗？ 想想还真有点后怕！ 如果不是裴元推理出了嫌疑人的行动计划，恐怕明天这个时候他们就要遭殃了！ 要知道，专案组从他家里搜出了几十公斤自制炸药。 这分量真要炸起来，虽然不一定能炸塌整栋楼，但放个大烟花是绰绰有余的！ 后续的事情，裴元都没去管。 刑侦支队那么多警察，总不至于事事都要裴元亲自动手吧！ 此时，刚结束与疯狂嫌疑人斗智斗勇的裴元，正和刑侦支队长赵德柱斗智斗勇呢！ 不用说，赵德柱非要留下裴元不可，说什么也不让他走！ “你先在二队副队长的位置过渡半年，明年就是二队队长了！” 这是赵德柱对裴元的承诺！ 刑侦支队下辖五个大队，这五个大队长的级别和分局刑侦大队长一样！ 也就是说，只要裴元现在同意留下，半年后，他就和城关分局刑侦大队大队长马光明平级了！ 因此，裴元的表情显得有些微妙。 自己才刚升副所长啊！ 已经够惹眼的了！ 要是再当上刑侦大队长，那简直是坐火箭的速度了！ 还是低调些吧！ 再说，裴元其实并不在乎当不当官。 相反，裴元更愿意在一线查案！ 最逗的是，就算我只是个小警察，一旦进了专案组，那些大队长们不也得乖乖听我调遣嘛！ 所以，就算赵德柱眼泪汪汪的，裴元还是没被他留住！ 一回到富林派出所，那阵仗差点没成鲜花队列队欢迎了！ “阿元，你也太牛了吧！” “我们都看到‘平安江北’的案情通报了！” “我问问，跟个精神病斗智斗勇，啥感受？” “这家伙真想炸掉市局，不是开玩笑吧？”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对裴元这成绩，是真心服口服！ 感觉就没裴元破不了的案子！ 为啥要成立专案组？ 还不是因为案子太难啃，得抽调一群高手，各显神通，一块儿破案。 这种案子，通常难办得很，很多时候连根线索都没有！ 可专案组里一旦加了裴元，画风突变！ 难是真难，没线索也是真没线索。 问题在于，裴元破案根本不靠线索！ 人家光凭推理，就能把案子差不多还原出来！ 不然你以为马光明为啥非拉裴元过去？ 听说这次又是裴元拨开了案情的迷雾，直击案件核心！ 听说，刑侦支队的赵德柱队长都不想让裴元回来了！ 好吧！ 这么优秀的副所长，他们也跟着沾光！ 而且，他们对这案子真是好奇极了！ 连环爆炸本来就让市民心惊胆战，自然吸引所有人关注。 “平安江北”的通报也不可能细说，派出所的同志也了解不多。 还是所长熊柏兴因为裴元的表现被高正宁夸了几句，才透露了些案情。 裴元随口应付了几句，真不想细说。 毕竟，逆推整个案情，发现对手竟是个精神病，赢了心里也别扭！ 更别说这案子荒唐至极，大家不知道还好，知道了怕是要怀疑人生！ 裴元也没闲着，立刻进入工作模式。 因为还没轮到三组值班，手上也没案子要查，他就把注意力放到了刑侦组上。 迟古和薛馨安这几天据说各种姿式研究案卷。 派出所的不够详尽，他们还跑去分局刑侦大队借阅。 换别人，刑侦大队哪会轻易开门迎客。 凭啥看你大队的案卷？ 可他们是裴元的人，情况就不一样了！ 刑侦大队知道富林派出所的刑侦组要发力，重点调查旧案，于是大开绿灯，满怀期待。 裴元面子大得很！ “有啥想法吗？”走进审讯室，裴元笑着问迟古和薛馨安。 因为熊柏兴原来的办公室改成了审讯室，裴元现在其实没办公室。 审讯室没人时，他就临时当办公室用了。 “这几天我们在搜集一个案子的材料！”迟古先瞄了薛馨安一眼，有点犹豫地对裴元说。 薛馨安忍不住瞪了迟古一眼，摆明了待会儿找他算账！ 迟古缩了缩脖子，裴元能镇得住薛馨安，对他们而言，薛馨安可是名副其实的霸王花！ 裴元看着觉得奇怪，不知道俩人在搞什么鬼！ 事实上，这几天他们的注意力全在一个案子上。 薛馨安想重启调查，还让迟古保密，不告诉裴元！ 她想法简单，这是最后一次挑战裴元，要做出成绩给裴元看！ 案子破了固然好，破不了，就证明她真没挑战裴元的本事，以后就乖乖听裴元的。 所以，她威胁迟古别汇报，想自己带着迟古把案子解决了。 迟古挺可怜！ 在刑侦组里，他感觉自己地位比地板还低！ 裴元自不必说，是刑侦组的灵魂。 薛馨安这霸王花他也招架不住。 所以，悲剧了。 不过，重启案件这种事，不汇报肯定不行！ 就算一会儿被薛馨安修理，也没辙。 裴元笑了，朝薛馨安伸出手。 薛馨安还想装糊涂，却被裴元的眼神打败了，嘟着嘴，把案卷递给裴元。 正是她想重启调查的那个案子的案卷。 裴元翻开案卷，仔细看起来，随后，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抬头轻声问：“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要重启这个案子？” 单看案件，确实棘手，几乎找不到可以追踪的线索。 薛馨安转着笔，语气深沉中带点同情。 “前天有个大爷来所里打听，听说他每隔几个月就会来问一次。” “那大爷是这案子受害者的老伴！” “十年了，他还没放弃，希望能找到真凶。” “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所以就想试试重启调查。” 裴元听着薛馨安的讲述，结合案卷，心里有了大概判断。 薛馨安再要强，终究是个女孩，心软得很！ 不过，要不要重启这个案子，裴元还得考虑考虑。 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当时的线索本就寥寥无几，现在再查，可能也是一无所获。 第138章 十年前的凶杀案 在这上面耗费太多精力，显然是浪费警力！ “这样，你们可以继续整理相关资料！” “明天三组值班，后天咱们再碰头商量。” 裴元想了想，暂时没明确表态。 打发走两人后，裴元又仔细看了一遍案卷，对案情有了大致了解。 首先，是起凶杀案！ 案发在十年前。 死者叫武爱娟，遇害时50岁，案发地点在他家，田园野墅的别墅区。 现场惨不忍睹，据案卷记载，受害者的血几乎染红了半个地面。 当时富林派出所第一时间出警，随后交由刑侦大队，共同进行了现场勘查。 然而，他们在现场找到的有用线索实在是寥寥无几。 有脚印留下，指纹却不见踪影，脚印虽能作为证据，但仅凭一个脚印，要想找到嫌疑人，无疑是海底捞针。 当然，通过分析脚印，可以推断嫌疑人穿的鞋子尺码为42号。 遗憾的是，由于地面是瓷砖而非泥土，无法像在泥地上那样，依据脚印来估计嫌疑人的身高和体重。 此外，警方还在受害者指甲里发现了属于凶手的皮肤组织，并成功提取了dna。 可悲的是，由于dna数据库中的样本量太少，匹配工作如同大海捞针，一无所获。 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线索浮出水面。 事发地所在的小区位置偏僻，监控摄像头安装得极少，连小区内部都寥寥无几。 因此，查看监控录像也没能找到任何可疑人物的踪迹！ 为了解开谜团，警察们使尽浑身解数，广泛排查，好不容易从周边三个小区收集了不少人的dna样本。 然而，结果依旧令人沮丧！ 即便后来警方调整调查策略，从受害人的社会关系入手，最终还是颗粒无收！ 就这样，案件成了悬案，随着时间的流逝，更成了积案。 死者武爱娟的丈夫吕国东算得上是个成功的商人，否则当初也不可能买得起别墅。 吕国东没有作案的时间，案发前几日，他正带着公司几位业务员外出洽谈合同，直到案发后接到消息才匆匆赶回江北。 当时同行的员工都能证实这一点！ 因此，吕国东有着确凿的不在场证明，自然洗清了嫌疑！ 妻子的离世让吕国东承受了巨大的悲痛，他大病一场，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 然而，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在吕国东因丧妻之痛而备受煎熬时，他竟不自觉地成为了众人猜疑的目标！ 常言道：男人一旦有钱，就容易变坏！ 或许，吕国东正是这样一位变质的男人吧！ 在这样的舆论环境下，关于武爱娟遇害案的各种版本开始广为流传。 其中，最为人所信服的一个版本是：凶手正是吕国东，整起事件是他精心策划的一场自导自演！ 传言称吕国东在外包养了一位年轻女子。 在这名女子的怂恿下，吕国东想要离婚，却又不愿分割财产给武爱娟。 于是，他便处心积虑地杀害了武爱娟，并虚构了一个嫌疑人，以此洗脱自己的嫌疑。 流言蜚语的威力巨大，即使吕国东行事坦荡，也无法抵挡住四面八方的非议和异样的眼光！ 为了摆脱困境，更是为了替妻子讨回公道，亲眼见到凶手受到法律制裁，吕国东频繁地往派出所和刑警队跑！ 然而，等待他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从最初的每隔几天就去，到后来每月一次，再到现在的两三个月一次，尽管因希望渺茫而减少了频率，但他从未放弃希望！ 前两天来派出所时，裴元不在，因此错过了见面的机会。 正是薛馨安在听闻这段悲伤的故事后深受触动，萌生了重启此案的念头！ 裴元明白，薛馨安心意是好的。 不过，具体情况还需具体分析。 至少从现有的线索来看，裴元并没有十足的把握破解这个悬案。 如果真那么简单，这案子又怎会尘封多年，毫无进展呢！ 但裴元又不忍心打击薛馨安的积极性，毕竟这是她难得的正义感。 思考片刻后，裴元决定等明天值勤结束后，再和他们详谈此事。 ...... 下班后，裴元回到小区并未直接回家，而是径直去了李阿姨家。 母亲的好友近期帮了自己不少忙，还总邀请他去家里吃饭，无论是出于情谊还是礼节，裴元都不好意思屡屡拒绝长辈的好意。 不得不提，李阿姨对他确实很好，几乎把他当作女婿一样对待！ 事实上，她也确实希望裴元能成为她的女婿！ 面对这份热情，裴元有些招架不住，每次饭碗刚见底就被添满，实在有些吃不消。 饭后，裴元忽然想起了薛馨安想调查的那起案件。 吕国东是江北的富商，李阿姨同样家境殷实，说不定她知道些什么。 于是，裴元便在闲聊中提及了这起案件！ 果不其然，李阿姨还真有所了解！ “爱娟是我的老姐姐，比我年长些，我们以前关系很好！” “哎！真是太可惜了！” “一转眼都这么多年了！” “老吕对爱娟是真的好，我不相信是老吕害了爱娟。” “不过，人言可畏，背后的话什么样的都有。” “这些年，老吕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爱娟人特别好，跟谁都没红过脸，我猜可能是歹徒见财起意。” “小元你这么问，是不是对这个案子有什么想法？” “如果你有能力查清楚这案子，阿姨都会感到宽慰，爱娟也能安息了！” 李阿姨满怀感慨地向裴元讲述。 裴元点点头，看来，这起案件确实值得深入调查一番！ 次日，轮到三组值班！ 裴元在不出警的间隙，注意到薛馨安和迟古一直在埋头整理案卷，显然对此案十分上心。 不过，裴元今天的任务是值班，这案子还是留待明日再细究吧。 大约早上八点左右，第一个警情出现了。 周海典主动请缨，带着王文博和李海明出警去了。 五分钟后，又一起警情接踵而至。 估算时间，周海典他们应该刚到现场，短时间内回不来。 于是，裴元带着强华和张旭即刻出发！ 第139章 偷垃圾桶? 路上，听着张旭介绍警情，裴元的额头不禁冒出黑线。 环卫部门丢了东西？ 西环路上一个大型垃圾桶被人偷走了！ 裴元觉得这事儿简直匪夷所思！ 偷钱包、偷手机、偷手表……哪怕是偷车也罢！ 至少那些东西还算值点钱！ 可你偷个垃圾桶做什么？ 虽说这玩意儿是塑料做的，按废塑料卖也能换顿饭钱。 但关键是，这东西一看就不寻常，废品回收站通常不会收。 不卖的话，难道是要带回家自用？ 真是莫名其妙！ 或许，这个小偷也是个笨贼！ 不过，该抓还得抓！ 否则，小偷一旦尝到甜头，很可能继续作案！ 到时候，不出几天，整个江北的垃圾桶可能就全不见了！ 那可真是一场灾难！ 很快，三人抵达了报警人提供的地点。 报警的人是一位清洁工阿姨，她身上穿着一件亮橙色的工作背心，正埋头专心致志地扫着街道。 这个垃圾桶是她负责打扫的区域里头的一个，因为总有路人不经意间把垃圾丢在桶外边，她每天都会特别留意清理垃圾桶周边的垃圾。 但今天早上一来，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我的那个大垃圾桶哪儿去了？ 先问了身边的同事，都说没看见，接着又跑去问了单位里的人，还是没人知道。 左思右想，还是报警最干脆。 裴元稍微打听了一下情况，一抬头，不远处就立着个摄像头。 有了摄像头，问题就好办了，谁顺走了垃圾桶一看便知。 “我去找监控看看！” 张旭腿脚麻利，一溜烟就跑了出去！ 他们这个小队里，裴元是主心骨，强华年纪又比他大些，所以这种跑腿的活，自然就落到了他头上。 没过多久，监控录像就被调了出来！ 从昨天下午的画面开始播放，十六倍速快速前进。 大白天的时候，垃圾桶一直安稳地待在原地。 可是，到了深夜，偷垃圾桶的“大盗”出现了！ 画面恢复正常播放速度，一名男子在万籁俱寂的夜晚吃力地抱着个不明物体走进了监控范围。 但他没走几步，又折返回来，在垃圾桶旁边停下，把手里的东西放下。 紧接着，他开始从各个角度打量起垃圾桶，仿佛突然对这玩意儿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最后，他抽出垃圾桶里的垃圾袋，把垃圾丢在一旁，把自己的东西扔进桶里，再拽着装有滑轮的垃圾桶扬长而去！ 三个人面面相觑，脸上都是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这是啥情况？ 看起来，似乎是自己抱的东西太沉，发现垃圾桶底下有滑轮，就顺手牵羊拿去当搬运工具了？ 这家伙，真有你的！ 真是个脑筋转得飞快的机灵鬼啊！ 三个人都被这家伙的思路给惊呆了！ 你怎么能想得出这种主意？ 正常人绝不会干这种事！ 关键在于，就算你临时借用一下，用完总得还回去吧？ 莫非，这家伙用完这个“新型”运输工具后，随手就扔路边了？ 这奇怪的家伙，让裴元直摇头，忍不住吐槽。 继续看监控吧！ 西环路作为主干道，监控摄像头还真不少。 通过监控，那家伙沿着西环路一直走，最后拖着垃圾桶进了个汽车修理店！ 再接着，监控一直播放到刚才，也没见他再出来。 三个人的表情更加复杂了！ 这就找到线索了？ 是不是有点太容易了？ 不过，看这个汽修店也不像有后门，那说明人肯定还在里面。 得来全不费功夫！ 开车直奔汽修店，就算这段时间他又溜了，但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啊？ 都快半夜了，还能大摇大摆进一家汽修店，要说他跟汽修店没关系，那才是傻。 很快，汽修店就在眼前。 三人下车直接走进去，还没等开口问，就一眼看到了坐在那里的男子，还有他身旁的垃圾桶。 这垃圾桶虽然不算和汽修店格格不入，但问题是，这确实是城市清洁部门的标准配置！ 而那男子的体型，正是昨晚拖着垃圾桶一路走的人无疑。 “警察！” “现在有些情况需要你配合调查！” 裴元走上前，对正低头玩手机游戏的男子说道，同时在他惊讶的眼神中出示了自己的警察证。 ... ... ... “那个，警察同志，你们找我有事？”男子神情略显紧张，说话也吞吞吐吐的。 强华板着脸走上前，“你自己不知道昨晚干了什么好事？” 男子脸色一僵，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显然，他知道警察能找上门，肯定是掌握了他犯罪的证据！ 如果警察不来，他还存有一丝侥幸。 但现在警察现身了，直接击碎了他所有的侥幸幻想！ “我，我全说了！”男子垂下头，声音弱得像蚊子。 “昨晚我在工地上偷了个配电箱！” “喏，就是那个！” 说着，男子手指一指，指向了汽修店角落放置的一个配电箱。 然而，听了他的话，包括裴元在内的三个人都愣住了！ 什么？ 配电箱？ 不是垃圾桶吗？ 事态发展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让他们措手不及！ 惊讶之余，裴元微微眯起眼，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 似乎还有意外之喜？ 他收敛了表情，冷声说道：“详细讲！” 强华和张旭也收起了惊讶，准备细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 ... 这人没有察觉到裴元三人脸上异样的神色，继续可怜兮兮地交代。 “我最近手头紧，没钱花，就想弄点东西卖卖。” “西环路旁边不正好有个工地嘛，刚开工不久，晚上也没人看守。” “但我也没想破坏啥，或者偷电缆之类的，就捡了个旧配电箱。” “警察同志，我就偷了这么一回，能不能别抓我？” 自己说得那么凄惨，气氛营造得恰到好处，男子感觉自己都要哭出来了。 然而，裴元一句话直接破了他的防。 “不，不止一回！” “你还偷了个垃圾桶！” 噗嗤！ 一旁的张旭没忍住，直接笑喷了！ 谁能想到裴元会来这么一句！ 强华也差点闪了腰！ 男子现在的表情精彩极了，没哭成，反而差点憋笑憋出内伤！ 别提多憋屈了！ 第140章 那为啥抓我? 人抓到了，带回去吧！ 一块儿带走的还有那个配电箱。 不过因为垃圾桶个头不小，警车后备箱根本塞不下，所以决定让环卫那边自己来拿。 回程路上，张旭一直用挺怪的眼神瞅着这小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把本来情绪就不高的小偷瞅得心里直发毛。 “警察同志，您有啥话说吗？”终于，扛不住张旭眼神的压力，小偷带着哭音开了口。 张旭这下憋不住了。 “假如我告诉你，其实我们不知道你拿了配电箱，你咋想？” 小偷一听张旭这话，愣住了。 啥意思？ 不知道我拿了配电箱？ 那为啥抓我？ 一来就让我自己坦白？ 小偷这一下子心里跟要炸了一样！ 这算哪门子事儿嘛！ 张旭恶作剧心理作祟，继续逗着小偷，用一种古怪的笑声嘿嘿道。 “环卫工报警，说丢了个大垃圾桶！” “我们看了监控，见你拖着垃圾桶走的，一路顺着视频找，才逮到你！” “本来就想让你主动承认偷垃圾桶的事儿，本来也不是啥大事儿，你说了，我们都懒得关你！” “结果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哎呀，和元哥出任务，总是惊喜连连啊！” 确实，张旭惊喜得很！ 要是光偷个垃圾桶，原本事情就不大，这小偷还能说临时借用，马上归还。 所以他们出来主要目的是找回垃圾桶，没太打算把小偷抓回来。 可没想到，小偷自己招了！ 一个配电箱可不便宜，即便不是全新的，也得值两三千。 足够立个案了！ 因此，张旭感觉挺神奇。 而这时，小偷已经心如死灰，两眼发直开始怀疑人生！ 我想死了算了！ 这日子没法过了！ 咋就这么背呢？ 就像警察在街上拦你，本来只想问个路，你倒好，自个儿把偷鸡摸狗的事儿全抖搂出来了！ 他真是冤枉！ 他又怎会想到，警察找上门根本不是因为配电箱，仅仅是因为一个大型的环卫垃圾桶呢！ 警车回到派出所，把小偷往审讯室一扔，连口供都没来得及录，三人又匆匆忙忙赶往下一个报警点。 又是充实的一天！ 整个下午，裴元总共出了八趟警。 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偏偏还非出不可！ 虽然没怎么抓人，却打破了他执勤时的出警记录。 比如有人报警，说有个大爷在捉麻雀。 虽说十几年前麻雀还是四害，随便抓。 但现在，保护动物的法律越来越周全，野生的动植物可不是随便能抓的了！ 捉麻雀，也算犯法！ 但老人年纪大，而且事情也不严重，裴元到场后劝大爷放了麻雀，这事就算圆满解决。 还有，租客退房房东不退押金，这也报警了！ 到了现场，裴元也只能调解，他又不可能从房东手里硬抢回押金给租客！ 这工作，真琐碎，还特别棘手！ 尤其是听一个多小时房东和租客在那里争吵，你指责我，我指责你，就像是上万只鸟在耳边叽叽喳喳。 裴元感觉头都要炸了！ 可他能怎么办呢？ 这比破个命案还难！ 好不容易熬完这一天的值班，裴元突然觉得，去刑侦大队或者支队也不错！ 但一想到自己还带个刑侦小组，如果发展得好，前途也是光明的！ 还是快点干出成绩吧！ 这样他才有理由申请不再管值班的事，一心扑在刑侦组上...... 早上八点，明显睡眠不足的裴元顶着大大的黑眼圈走进审讯室。 跟着他进去的还有迟古和薛馨安。 按计划，他们要讨论武爱娟的案件。 “重开这个案件的调查，原则上我同意！” “但你们也明白，这悬案难度极高，破解的希望很渺茫。” “所以我们得设个期限，如果期限内解不开，就放手吧！” 裴元先开了口，亮明了自己的立场。 薛馨安忍不住一喜，她还怕裴元不同意重开这案子呢。 迟古点点头，他倒没什么，反正有案子查他就满意。 “说说吧，昨天你们有没有新发现？” “或者说找到哪个线索可以突破？” 对于裴元的询问，薛馨安翻开了笔记本，显然是做足了准备。 “我已经彻底研究了案发别墅区的地理位置。” “那地方当时算是偏僻，那片区域还没完全开发。” “除了案发别墅区，周边就只有滨江华府这一个小区相连。” “虽然还有两个小区离得不太远，但中间隔了学校。” “平时很少有人往那边去，主要是住在别墅区和滨江华府的居民。” “所以我猜，凶手当时就住在别墅区或滨江华府里！” “虽然之前办案的警察排查过，但不够细致。” “我们可以重新仔细查一查别墅区和滨江华府的业主！” “相信我！肯定会有收获的！” 薛馨安攥紧拳头，给自己鼓劲，信心满满的样子！ ....... 裴元是翻阅过卷宗的，虽然不能完全确定，但薛馨安的分析确实有一定道理。 那片区域当时只有两个小区，凶手很可能就住在这两个小区中。 不过裴元更偏向于排除案发的别墅区。 根据之前的排查情况，以及昨天李阿姨的话，受害者并未树敌，凶手的主要动机可能是图财。 能住在别墅区里的人，谁还会缺钱呢？ 但没等裴元开口，薛馨安就继续讲述她的行动计划。 “这两个小区里当时总共有1444户，包括租户共有3214人，这是当时经办警察调查的数据。” “去掉未成年人，去掉75岁以上的老人，还剩下2165人。” “在这群人里头，明确拿出没法让人不信的‘我当时不在场’证据的，总共是1676个人。” “剩下的人呢，各有各的原因，没能拿出这‘我不在现场’的证据来。” “那时候负责这个案件的警察，从这批人里面收了超过300份的dna样本，但是，杀人犯没找出来。04号案件就这样悬着。” “我现在琢磨的是，得尽量找出那些既没法证明自己不在现场，又没留下dna的居民来，不管用啥方法验一验，那个凶手肯定就在他们中间。” 第141章 太过乐观了 薛馨安显得信心满满，尽管排除了很多人，但这个任务依旧艰巨得很。 裴元轻轻皱了下眉，这种简单的数学他还是会算的。 2165减去1676，等于489。 那就是说，他们得筛查489个人？ 而且这都是十年之后的事情了。 想想都觉得难度不亚于上青天。 不由得暗自感叹，有时候太要强也不见得是件好事。 “行吧！” “你既然这么有把握，那就按你的计划来，迟古你协助她。” “不过，先把别墅区放一边，先集中力量查盛天华源小区。” “咱们设定个期限，两周时间，要是还没有进展，咱们不能没完没了地在这个案子上耗精力了。” 裴元沉思片刻，然后对着薛馨安和迟古说。 对面两人点头同意，随即准备行动起来。 不过，两人走后，裴元的眉头又微微拧在了一起。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自己似乎无意间忽略了某些东西，让他感觉有些别扭！ 但忽略的是啥，他怎么都想不起来。 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还是等他们的筛查结果出来再说吧。 仅过了一天，三人再次坐进了询问室，因为这个案子第三次聚在一起。 但与昨日相比，无论是薛馨安还是迟古，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显然，受到了不小的挫折！ 薛馨安深深吸了一口气，打开她的笔记本，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没有情绪波动。 “当年没能提供有效不在场证明的488人中，现在已经离世的有35人。” “剩下的453人里，还有380人至今仍然住在盛天华源小区，没有搬走。” “我们昨天主要去了盛天华源小区排查，直接采集了他们的头发，送去分局的鉴定科。” 说到这里，薛馨安停顿了下，脸上带着些许愤懑的神情。 而裴元则惊讶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真是厉害！ 你们还真动手拔人家头发了？ 而且还拔了这么多回来？ 看来行动力和执行力确实很强！ 但问题是，分局的鉴定科不跟你们急才怪！ 一下子就送上三百多份样本，这让鉴定科怎么忙得过来？ 虽说这种dna比对比现场鉴定便宜多了，成本可能不算高。 但问题在于，你这一下子送过去的工作量，可是人家好几个月的活儿啊！ 看着仍旧有些不服气的薛馨安，裴元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可能是因为薛馨安一向冷静强势，再加上自己能力强，从不求人办事，也不懂怎么求人！ “算啦，把头发整理好放这儿，我一会儿去分局跑一趟吧！” 裴元觉得自己应该还能卖这个面子。 大不了，嘴巴甜点，左一个美女右一个美女地叫，又不会少块肉！ 实在不行，天天订奶茶送过去，不信搞不定物证科？ 反正只要能有助于破案，裴元并不在乎什么面子不面子的。 这时，迟古开口了。 “头儿，除了还在盛天华源的380人，剩下那73人分布得很散，有的甚至在全国各地，排查起来不太容易！” 迟古显然有些为难，这个案件的复杂程度远远超过了他以往处理过的任何一起。 裴元摸着下巴，又有了新想法。 也许，这73个已经不住在盛天华源的人，反而嫌疑更大。 试想一下，杀了人，即使心肠再硬，心理也会受影响，很可能不自觉地想要逃离。 说不定，凶手真的已经离开了。 反倒是继续留在盛天华源的人嫌疑不大。 但正如迟古所言，离开盛天华源的人散得厉害，有的搬到了本市其他小区，有的搬到了省内的其他城市，甚至还有不少跨省的。 整个刑事组加上裴元才三个人，这还怎么排查剩下的这些人？ 裴元预料中的最糟糕情况发生了！ “那你们还有别的法子吗？” “想要把所有人都排查一遍，绝对是项天文数字般的工作！” “如果你们没有解决方案，那就等这些dna比对的结果吧。” “如果比对成功锁定嫌疑人，自然是最好的，但如果没成功，你们也尽力了，不是吗？” 裴元笑着说道。 虽然他可以通过系统里的盲盒十连抽，必然能得到线索或直接锁定嫌疑人来解决这个问题。 但对于这样一个并不迫切的陈年旧案，这样做性价比太低了！ 毕竟，那么多陈年旧案，裴元不可能每个都亲自操心！ 留着正义点数和盲盒，去应对眼前更紧急的案件不是更好吗？ 所以，有时候他不得不做出选择。 薛馨安此时也不像昨天那样自信满满了，显然她对案件难度的估计不足，之前太过乐观了！ 她想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最终，她只是点了点头，没再开口。 三人站起身，正准备走出询问室，突然，裴元猛地打了个寒颤，呆立当场！ “罪犯警告！” 系统中关于罪犯的警告提示出现了！ ...... 每当“罪犯警告”的提示突然出现，都会让裴元感到脊背发凉！ 每一次的罪犯警告，都意味着有凶手即将现身！ 而现在让裴元难以置信的是，自己明明身处派出所，竟然还能收到罪犯警告！ 这说明了什么？ 凶手进派出所了！ 裴元浑身一个激灵，脸上瞬间变得极度严肃警觉起来！ 要知道，哪怕是真凶，只要是因为这个案子被警察抓进了派出所，系统是不会发出罪犯警告的！ 就像之前抓嫌疑人，抓到了，警告就会消失！ 但现在耳旁的提示音越来越急促，说明嫌疑人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而且显然不是被抓回来的！ 正当裴元警惕性达到顶峰的时候，他看到今日值班的魏驰南带着两位辅警，押着几个垂头丧气的人走进了派出所。 他的瞳孔猛地一缩，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目光死死锁定了这些人。 稍微想了想，裴元快步走向一旁专门处理户籍事务的户籍办公室。 一推门，里面竟然没有办事的民众！ “哟，稀罕事儿啊！”户籍室里的工作人员打趣道， “咱们裴副所长今儿怎么光临寒舍，指导工作来了？” 第142章 你想跟我学? “是不是转念一想，打算让我们给你物色个对象啦？” “说吧，你喜欢啥样的？” 户籍警刘云一抬头看到裴元，就忍不住开启了玩笑模式！ 但没等她把话说完，裴元已经猛然关上门离开了。 刘云呆住了！这裴元搞什么鬼？ 进门连声招呼都不打，扭头就走！ 难道我这么不招人待见？ 当然，裴元并不知道刘云的心思，就算知道，现在也无暇顾及！ 他去户籍室，只是想确认里面有没有群众。 毕竟，那杀人犯预警的提示范围是50码。 虽然这个范围理论上可以延伸到门外的大街上，但从警示音的紧迫感可以判断，凶手现在就在派出所内部。 如果户籍室没有人，那么嫌疑就指向了大厅！ 换句话说，那个触发预警的凶手，就在魏驰南刚带回的那几个人中间！ 眼神一凌厉，脑筋一转，裴元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人确实被抓回来了，但却不是因为命案被抓！ 所以即便嫌疑人已经被捕，凶杀预警依旧对他发出提醒。 想到这里，裴元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刚刚可是盯着那几张脸看了一会儿，不像是网上的通缉犯，至少他没什么印象。 难不成直接审讯？ 但这样没目标没方向的，怎么行！ 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拿起笔记本电脑和记事本，装作饶有兴趣地推开审讯室的门。 审讯室内，几名嫌疑人戴着手铐，对面坐着魏驰南和副所长朱万国。 见裴元推门进来，朱万国和魏驰南面露诧异，满眼疑惑。 裴元笑眯眯地走进去，坐到朱万国旁边， “我这边没啥事，来看看前辈怎么审，对照一下自己哪里不够，以后好提升嘛！”裴元对朱万国笑着说。 然而，无论是朱万国还是魏驰南，此时脸上的表情都变得十分微妙。 跟我学？ 别开玩笑了！ 我干警察二十余年，都没你这三个月破的案多！ 你想跟我学？ 分明是让我难堪啊！ 尽管朱万国不得不承认，裴元这年轻人的确能干，但自己毕竟也是经验丰富！ 不能让他小瞧了！ 于是，为了争一口气，或者说想在裴元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朱万国悄悄踢了旁边的魏驰南一脚。 长久搭档形成的默契让魏驰南立刻明白了朱万国的用意。 别让裴元小看了咱俩就行！ 魏驰南清楚，这个案子必须办得漂漂亮亮！ “说吧！这是你们第几次聚赌了？”魏驰南哼了一声，对着几人厉声问道。 裴元眨眨眼，这时他才恍然，原来是赌博案。 打个麻将、扑克什么的，小打小闹，一般派出所不会管！ 但如果人均赌资超过了千元，就要面临罚款了！ 一旦人均赌资超过三千，甚至可能还会被拘留。 这些人既然被抓回来了，还戴着手铐，赌资恐怕远不止三千了。 “警官，我们真是第一次玩呀！” “虽然身上有钱，但也不能全说是赌资吧！” “我们愿意认罚，交罚款，就别拘留了行吗？” 其中一人抬起头，赔笑着求饶。 朱万国知道裴元不清楚状况，便凑近裴元耳边解释了一下：“他们在小旅店开了间房，玩炸金花！” “因为声音太大，被隔壁的住客投诉了。” “旅店老板一查，发现他们在玩炸金花，而且金额不小，就报了警！” “我们到的时候，人赃并获，五个人加起来有二十多万呢！” “这数目，都能算豪赌了！” 裴元有些吃惊。 没想到他们玩得这么豪？ 五个人二十多万，人均赌资岂不是四五万以上了？ 如此巨大的赌资，拘留可能都不足以应对了！ 魏驰南已经在记录他们的信息，面对桌上摆着的巨额现金，他们想否认也没办法！ 身份证也核对过，不是网上通缉犯。 而裴元则一直在观察这几个人，试图寻找任何可能的线索。 这几个人中，必定有人背负着人命！ 他不禁陷入深思，既然已背负人命，为何又不是通缉犯？ 难道，那桩命案并未锁定他为嫌疑人？ 或者，死者压根还没被人发现，根本没有立案？ 这样一来，事情无疑复杂了许多！ 裴元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 沉吟片刻，裴元接过魏驰南登记好的个人信息。 在朱万国不解的目光中，裴元开始在系统内查询这几位的信息。 前三位都还好，裴元没有从他们的资料中发现太大的异常。 但看到第四个人的信息时，裴元愣住了！ 这人名叫习远行，95年生，今年27岁。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裴元看到了他的住址！ 盛天华源？ 习远行竟然住在盛天华源小区， 而且户口是13年前迁过去的，正值盛天华源刚刚交房！ 他微眯着眼，仔细查看习远行的资料，又抬起头静静地看着他。 是巧合吗？ 不好说！ 系统给出的凶犯预警，说明他们中的某一个或某几个人身上确有命案。 自己的侦破小组刚重启了武爱娟案件，排查范围定在了盛天华源小区。 而这几个人中，偏偏就有盛天华源的业主。 裴元迅速浏览了最后一个人的资料，在未发现异常后，他意识到问题极有可能出在这个习远行身上。 猛然间，裴元的表情凝重了起来。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之前忽略了一个多么关键的事实！ 习远行现今二十七岁！ 推回十年前那桩案件发生时，习远行才只有十七岁。 未成年！ 十年前警方排查时，以及薛馨这次安排的调查中，都将未成年人排除在外了！ 但这真的合理吗？ 十七岁与十八岁成年的界限，又能说明什么呢？ 十六岁呢？ 十五岁呢？ 许多男孩在十四五岁时，就已经比他们的父母还要高了！ 两次调查都将未成年人排除在外，很可能会导致真凶逍遥法外！ 正当裴元深陷思考之时，这边的五个人已经完成了口供记录。 朱万国吩咐魏驰南：“整理好案件资料和证据后，立即移交给分局！” 话说完，朱万国转向裴元，微笑着问道：“阿元，我们这边的事办完了，你还有什么需要处理的吗？” 第143章 凶手就是他! 听到这话，裴元转头过来，略微停顿，随后缓缓开口。 “其他人可以移交给你们，习远行我想暂时留下！” 这句话一出，朱万国和魏驰南都愣住了！ 他们一时半会儿竟没明白裴元的意图。 五个赌博的人，让我们移走四个，却单独要留下一个？ 这是唱的哪一出？ 实在令人费解！ 朱万国微微蹙眉，望着裴元，似乎想从他的脸上捕捉到些什么。 他了解，裴元虽年轻，却不是个做事不靠谱的人。 从裴元刚才莫名其妙跑来旁听审讯就觉得奇怪，如今的举动更是让人难以理解！ 朱万国坚信，越是让人捉摸不透的事情，背后往往有着不容忽视的理由！ 难道，这个习远行还与别的案件有所关联？ 念头至此，朱万国向魏驰南挥手示意，让他继续手头的工作，自己则留了下来。 “虽然不明白你的打算，但我陪你一起吧！” 裴元无谓地耸了耸肩，伸手请朱万国重新坐下。 而此刻，被单独留下的习远行心里开始慌了神！ 五人聚众赌博，赌资之巨，被捕后最轻的惩罚也是拘留十五天起步！ 现在，审讯结束，警察却只带走其他四人，独独留下他一人！ 这怎能不叫人心慌？ 难不成，他们认为自己是背后的组织者？ 按照法律规定，参与赌博与组织赌博完全是两码事。 一个是参与者，另一个则是真正触犯刑法的行为！ 该不会是为了业绩，想迫使他认罪吧？ 想到这儿，习远行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冷汗止不住地冒。 那家小旅馆的房间是以他的身份证登记的！ “警官，我真的是随便玩玩，真不是我组织的，我不是主谋啊！” 习远行的心几乎要崩溃，急忙为自己辩解。 朱万国见习远行这模样，暗自琢磨：莫非真是他组织的？ 不过，他觉得裴元留下习远行应该不单为此，背后肯定有更深层的考虑。 裴元双手轻轻下压，示意朱万国保持冷静。 朱万国的心情刚放松了一些，听了裴元接下来的话，犹如晴天霹雳！ “十年前，即xx年9月16日，你还记得那天你在哪里、做了什么吗？” 这一天，正是武爱娟遇害的日子！ 习远行如遭电击，整个人像被扔进冰窖，颤抖不止！ 十年光阴已逝！ 每一天他都在噩梦中度过，梦见那满地的鲜血，梦见那双至死都圆睁的双眼，仿佛无时无刻不在注视着他！ 原以为真相永远不会被人知晓，因此即使生活在噩梦中，他也依然活着。 可他没想到，今天突然被眼前的警察揭开了他心中藏匿已久的噩梦！ 这一刻，眼前似乎再次浮现出那满地的鲜血，还有那对直视自己的双眼。 “不是我！” “不是我！” “我没杀人！” 习远行失控了，疯狂地嘶吼着，似乎这样就能让人相信，让自己也相信。 而对面的裴元，却笑了！ 习远行的反应，不正说明了问题吗！ 他未曾料到，自己的猜测，原本可能性极小的事情，竟然成真了！ 武爱娟，正是他所杀！ 这个当年未成年的家伙，隐匿了整整十年！ 但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他必须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哪怕迟来了十年！ 就在裴元感慨之际，一旁的朱万国彻底懵了！ 虽然他猜测裴元留下习远行是因为习远行可能与某案有关。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裴元简单一个问题，就能让习远行近乎崩溃，变得疯癫又绝望！ 这种状态，恰恰说明案件的严重性！ 看习远行这副模样，怕是背负着人命吧？ 简直不可思议！ 突然间，朱万国想起这几天刑侦组那两位警员忙碌的事情，恍然大悟！ 难道，习远行正是刑侦组正在调查的那起案件的嫌疑对象？ 这么巧合？ 朱万国难以置信地连连摇头，这世界真是太荒谬了！ ...... 习远行足足疯魔了十多分钟，才慢慢平静下来，显得虚弱无力。 “你可以否认，但若无确凿线索，我不会特地找上你。” “想想吧，当年你因未成年躲过了调查，但这不代表真相永远不会浮出水面。” “死者指甲里有凶手的皮肤碎屑，能提取dna信息。” “你说，我若是现在拔你一根头发，提取dna后进行比对，结果会是怎样？” “还是你自己主动说出来吧，大家都能省点事。” 裴元往后靠着椅背，让自己坐得更舒坦些，语气中带着十足的把握。 的确非常肯定！ 或许之前裴元还不能确定，但自己仅询问他十年前的行踪，他就惊呼不是他杀的！ 我何时提过杀人了？ 能提出这个“杀”字，就证明习远行绝对了解内情！ 凶手就是他！ 此刻，习远行已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整个人像是被世界遗弃，如同行尸走肉。 他沉默不语。 但裴元更加耐心，最终等到了他自行开口的时刻。 “我说！” 习远行猛地吸了几口气，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得毫无生气。 从习远行的口中，裴元得知了整个案件的来龙去脉。 那是一段回溯到十年前的故事，习远行正值高二，学习成绩还算过得去。 只是，那个年纪的孩子都贪玩，加上他的父母平日里忙，没太多空闲管着他，因此，在班里头，习远行算得上是个调皮捣蛋的主儿。 案发的那天下午，习远行逃了课，溜出去上网吧，结果零花钱很快就花了个精光，不得不离开那里。 但离放学还早，这时候回家，逃课的事儿很可能被爸妈逮个正着，习远行便在周围漫无目的地瞎逛。 遛达到一片别墅区的时候，习远行心头一动。 自己手头紧，而别墅里住的都是有钱人，他琢磨着能不能进去“借”点零花钱应急呢？ 这么一想，他也真是胆大包天，二话不说就顺着围墙翻进了别墅群里。 一进别墅区，习远行简直眼花缭乱，这些豪华的别墅就像他梦里才会出现的宫殿。 悄咪咪转悠了一圈，他发现只有武爱娟家的别墅门户大开，不管是大门还是屋内的门都敞着。 于是，他便像幽灵一样无声无息地溜了进去。 第144章 凶手抓到了? 他对偷东西没啥经验，就照着电视里的特工那样，左闪右避，满屋子找值钱的玩意儿。 他心里盘算着，能顺点现金走自然是最理想的！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武爱娟从楼上下来，正好撞见了习远行。 这突如其来的陌生人把武爱娟吓得不轻，几乎是本能地尖叫起来。 但正是这一声喊叫，为她招来了杀身之祸。 习远行也被吓得不轻，但在慌乱之中，他意识到一旦事情败露，自己的前途就全完了。 于是在本打算逃跑的瞬间，他狠了狠心，做出了一个可怕的决定！ 他飞快地冲进厨房，对着还在尖叫的武爱娟连刺数刀。担心武爱娟没死透，等她倒地后，他又残忍地补了好几刀！ 地上流满了血！ 逃的时候，一回头瞧见武爱娟那死死盯着自己的眼，跟恶梦似的！ 逃了之后，家里正好没人，邻居也没注意，习远行一个箭步窜回家，立马换了身上沾血的衣服，胡乱往书包里一塞。 接着，他飞快洗了个澡，把身上的血渍全冲干净！ 接下来的几天，习远行整个人跟受了惊的小兔似的，提心吊胆的，可爸妈和同学还以为他是考试砸了锅才这样。 警察排查时，没把未成年人算进去，习远行这才稍稍放宽了心。 到最后，事儿愣是没露馅！ 习远行就这么考了大学，毕了业，找了工作，啥事儿也没耽误。 当然，赌博算是他的爱好，他认为只有这种刺激才能让他兴奋起来，免得被噩梦纠缠。 可他万万没想到，就因为赌博被抓派出所，竟成了他的不归路！ 习远行说完，裴元的笔录也做好了。 旁边的朱万国彻底傻了眼，惊得不知说什么好！ 真是那桩尘封十年的悬案！ 这个躲了十年的凶手，竟然就这么落网了！ 这人……好像是我亲手抓回来的吧？ 朱万国哭笑不得，这回裴元可得记上一大功！ 虽然是按赌博抓的人，但要我不抓，你找得到吗？ 朱万国瞬间自满又得意！ 这顿饭，不请客可不行了！ 多加一副手铐，习远行就被锁在了询问室。 走前，裴元还戴上手套，拔了习远行一根头发。 口供虽有用，但真正能一锤定音的，还得靠dna比对！ 因此，即便习远行认了罪，dna比对也是必需的。 带着还有点难以置信的朱万国离开审讯室，裴元直接走向薛馨安。 “把这个样本拿去提取dna，赶紧比对一下！”边说，裴元边把头发装进物证袋递给薛馨安。 ....... 薛馨安抬头，莫名其妙地看着裴元，一脸困惑！ 看不见我正忙着嘛？ 再说，让我去提取dna？ 你不知道局里检验科那女的已经把我拉黑了？ 见到薛馨安这反应，裴元憋着笑。 “去吧，我打个电话催催，一会儿就有结果了！” 薛馨安想了想，没推辞，正好手上这案子烦了她半天，出去透透气也好。 很快，薛馨安到了局里，把头发样本送到检验科。 检验科的妹子一想起薛馨安一次性扔了几百个样本给她，就恨不得跟她单挑一场！ 当然，她打不过薛馨安就是了！ 裴元提前打了招呼，所以检验科妹子加急处理，在下班前完成了提取和比对。 薛馨安拿到报告，随手翻开，漫不经心地浏览起来。 她想知道，是什么案子让裴元这么急着要这份dna比对结果！ 然而，越看越不对劲儿！ 再从头翻一遍，薛馨安惊得差点把手里的报告扔出去！ 开什么玩笑？ 这竟是武爱娟案的dna比对结果？ 而且和嫌疑人的dna匹配上了？ 凶手抓到了？ 这一刻，薛馨安整个人都懵了！ 薛馨安心里直嘀咕，自己忙得焦头烂额，裴元还让她跑腿！ 但她万万没想到，送去比对的dna竟是凶手的！ 整个人都呆住了！ 简直不敢相信！ 感觉世界都变得荒诞不经。 明明是自己坚持重启这个案子，这三天来也在不停收集资料。 案子棘手到她都快无计可施，甚至一度想放弃。 即便坚持了，希望却依然渺茫。 裴元那家伙起初似乎不太支持，这三天除了听听汇报，好像什么也没干！ 可现在这又是唱的哪出？ 他居然找到了凶手？ 或者说他发现了凶手的线索，顺藤摸瓜取到了凶手的毛发？ 薛馨安真是想不通了！ 这难以置信的事实，超出了她的想象力。 像赛车一样回到富林派出所，把鉴定对比报告“啪”一声拍在裴元桌上，她那双美丽的眼睛瞪得圆滚滚的。 “这到底是咋回事？” 还算控制住了情绪，不然薛馨安真怕自己跟裴元干一架。 裴元抬头，不明所以地看着薛馨安，不知道这霸王花又抽什么风。 裴元的表情更惹恼了薛馨安，她一字一顿地质问：“你给我的那根毛发，dna比对怎么会和武爱娟案凶手的dna一致？” 挠挠头，表情怪异，裴元觉得薛馨安今天有点不可理喻。 “我让你去比对，不就是为了这个嘛！” 薛馨安猛地做了几个深呼吸，“那你干嘛不说清楚？我还以为你只是让我跑个腿呢！” 这下裴元尴尬了，表情无辜又讪讪，小声问：“我没说吗？” 薛馨安越来越大的眼睛就是答案。 “好吧，可能是我忘了！” 裴元这理由差点让薛馨安晕倒在地，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这么重要的事，你都能忘？ 薛馨安拼命深呼吸，想让自己冷静，这实在太气人了！ 以前在警校就这样，明明自己很看重的事，到裴元那儿就变得轻描淡写，能把人气死。 “凶手在哪？”薛馨安皱眉，想起了重点。 裴元朝审讯室的方向努努嘴。 薛馨安的眼睛猛地睁大，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那表情反反复复地出现。 真把人给逮回来了？ 啥时候干的这事？ 在裴元打发我跑腿前，我可一步都没离开过咱们派出所。 压根就没瞅见裴元出门抓人的影儿！ 似乎就只有魏驰南他们带回了几个涉赌的。 第145章 谁说未成年人就不能犯罪了? 这到底是啥情况嘛？ 望着薛馨安那仿佛世界观都被颠覆的模样，裴元心里明白，要是不给她说明白，想安宁是不可能的了。 “魏驰南他们不正好逮了几个人回来吗。” “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就凑热闹去了。” “结果我一瞧，其中一人住的就是盛天华源小区。” “再一细看年纪，27岁，十年前还没成年呢！” “忽然我一想，咱们是不是有个思维定式了？” “谁说未成年人就不能犯罪了？” “两次排查都把未成年的孩子放过，搞不好这正是最大漏洞。” “没想到啊，我就随口诈了他一句，他就全招了！” “我也意外，怎么就顺手牵羊了呢！” 抛开系统预警凶嫌的插曲，从外人视角看，这就是裴元误打误撞擒获真凶的全程。 听完裴元这一番讲述，薛馨安整个人都不好了！ 还能这样玩？ 别的组警察因为些小案子抓回来的人，裴元随便吓唬一下，里面就藏着个杀人犯？ 这不是拍电视剧的节奏吗？ 就算是编剧都不敢这么编啊！ 这事儿简直有点扯，谁听了都当笑话，不会信的。 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不容她不信！ dna比对的结果骗不了人！ 她真是对这个世界产生了疑惑！ 难道，裴元真是所谓的天选之人？ 能力强大也就罢了，偏偏运气还好到不行！ 这让其他人咋活啊？ 薛馨安真心没法接受，案子破解得如此离谱... 与此同时，和薛馨安的疑惑人生相似，富林派出所的所有警察几乎都处在一种持续懵圈的状态中。 一个十年前的悬案凶手，就这样被揪了出来！ 你敢信？ 这抓人的手法，几乎成了裴元的标签！ 本身就带着一点巧劲儿，这是基础。 放到这案子里，凶手就是因其他小事进了派出所。 要是没有裴元，嫌疑人可能蹲几天就放人了！ 可裴元偏就能在不经意间发现凶手的问题，一针见血！ 换作旁人，恐怕谁也不会把十年前的悬案和这次赌博案联系起来吧？ 就因为其中有个人住在盛天华源小区，你就顺口唬他一把？ 偏偏还真唬出来了！ 这就是最神奇之处！ 以前裴元抓人，很多次都是这套路。 最终事实证明，裴元从未失手！ 看似瞎猫碰死耗子，但每次都捞着了！ 太吓人了！ “下次阿元若随口问你啥，你得提高警惕了！” “因为他很可能想诈出你的秘密！” 魏驰南心有余悸地对同事们说。 众人慢慢也就平复下来，毕竟裴元那些不可思议的壮举太多，大家也习惯了，迟早会习以为常。 熊柏兴乐坏了，兴奋得坐都坐不住！ 刑侦组实在太出彩了！ 原本刑侦组只是试验性的，就那么几个人，加上裴元才三个。 无论是之前的江别风，还是现在的熊柏兴，都没指望刑侦组能立竿见影。 可没想到，这才几天工夫，竟然解决了两个极为棘手的积年旧案！ 这样的成绩，放在刑侦支队都要被人顶礼膜拜了！ 更别说他们仅是个派出所的刑侦组！ 不用说，光凭这两个积年旧案的告破，富林派出所今年的先进集体及各项荣誉那是板上钉钉了！ 简直是不可思议！ ...... 派出所里，大伙儿正热火朝天地讨论着十年前的悬案。 只是，大家谈论的焦点都在裴元身上，薛馨安和迟古鲜少被提及。 毕竟，他们俩看上去更像是裴元的辅助。 迟古认了，他知道在裴元身旁该扮演什么角色。 薛馨安争强好胜惯了，虽不太习惯，但也心服口服，毕竟几次案件办下来，她真的被裴元征服了！ 然而，有一个人的表情却显得有些苦哈哈。 听着别人对裴元的赞美吹捧，朱万国心里想哭。 他很想扯开嗓子大喊：“我！是我抓的！人是我带回来的！” 但他们完全忽视了这个不太重要的事实。 是啊，就算你抓回来的又如何？ 如果不是裴元，你抓的人待几天就得放！ 到头来，是不是还要追究你放走凶手的责任？ 所以，朱万国只能欲哭无泪。 这时，不知是谁突然转了话题。 “老钱，上次相亲结果咋样啊？”户籍警刘云笑着问所里的辅警。 刘云算是富林派出所的红娘，经她提起的话题往往都离不开相亲。 她问的老钱是所里的辅警钱恒铎，都已经四十岁了，还是个单身汉，终身大事一直是大家心头的大事。 钱恒铎出身农村，家里条件不太好，婚事上家里帮不上忙。 当辅警的工资也不高，比平均工资还低不少。 攒了好几年的钱，好不容易买了个小户型，但条件确实一般，这些年相亲多次也没成！ 原以为这次老钱又要唉声叹气，没想到钱恒铎一听却是满脸喜色。 哟呵！ 有戏？ 看到钱恒铎的表情，大家都来了兴致。 “咋回事儿？” “王八看绿豆，对上眼啦？” “不许你拿钱哥比绿豆！” “噗嗤，别闹，正经点！” “女方啥条件？” “能奔着结婚去吗？” 大伙儿你一言我一语的，都为钱恒铎乐开了花。 钱恒铎笑得憨厚，满脸藏不住的喜事。 “老家那边的媒婆介绍的，周末我就回去了！” “挺投缘，人也漂亮，三十刚出头，看起来就是居家过日子的人。” “最让我高兴的是，她不提彩礼的事。” “如果一切顺利，可能几个月后就开始筹备婚礼了！” 众人一听，又是高兴又是惊讶。 这也太快了吧？ 媒婆一介绍，没啥大问题，几个月内就要结婚？ 好吧，一想到钱恒铎的年龄，也难怪他这么急了！ “钱哥，快说说相亲的经过吧。” 魏驰南嬉笑着凑过来，就想听点八卦。 钱恒铎倒也不介意，带着几分得意娓娓道来。 “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约了个时间在饭馆见面，边吃饭边相互了解，聊聊！” “都觉得对方不错，第二天媒人就带香香上门了。” “来之前媒人就说，香香家不讲究彩礼，讲究的是见面礼！” 第146章 不要彩礼只要见面礼? “我爸挺满意的，直接备了个一万的红包，香香带来的亲戚看男方家庭条件的，每人都给了五百的红包！” “我们打算先相处看看，挑个好日子就开始谈婚论嫁了！” “到时婚礼可少不得大家帮衬，别推脱哦！” 听钱恒铎这么一说，大家都拍胸脯打包票，随叫随到。 钱恒铎走到裴元跟前，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阿元，结婚那天，能把你的车借来做婚车吗？” 这并不意外，裴元的路虎到哪儿都倍儿有面子，比一般豪车更抢眼。 租辆豪车做婚车，不得两千多？ 这两千块，差不多是钱恒铎半个多月的薪水了。 所以，有现成资源，自然得省。 这时，裴元的神色微微有些古怪。 “钱哥，婚车不是问题，到时连司机都不用请，我亲自给你们开。” 裴元先是笑眯眯地说，随即话风一转。 “不过，钱哥你还是稍微留点心。” “事情还没定呢，你家就花了一万多出去了！” 钱恒铎没听出裴元的言外之意，只是点点头，显得有些无奈。 “可不是嘛，香香家来了六个亲戚，红包就三千，加上那一万，还有给媒人的两千，总共一万五没了！” 显然，这笔钱对钱恒铎来说，不是个小数目！ 裴元忍不住微微蹙眉，感觉不太对劲。 他从没听说过这样的风俗——不要彩礼只要见面礼？ 相个亲，就算去家里坐坐，包个七八百的红包意思意思就算大方了。 哪有一下给这么多的？ 万一过几天发现不合适，不想结了，这钱还能要回来吗？ 当然，裴元现在不能直说。 人家刚开始相处，你说可能要散，不挨揍才怪。 看着钱恒铎那幸福的模样，裴元真不知如何是好。 他更担心，随着相处，钱恒铎免不了要继续为女方花钱，到时他的娶妻本能不能经得起折腾都说不定。 钱恒铎走后，裴元越想越不对劲。 作为刑侦人员，他时刻保持着刑侦的思维，这是职业赋予他的敏锐感！ 在脑中构建犯罪模型。 假设相亲是一种诈骗行为进行有罪推定！ 代入女方的角色，推测整个过程。 因为只是假设，裴元不介意将任何人假设为坏人。 那么，怎么行骗呢？ 组织一场虚假相亲，与媒人串通设局，虚构一套截然不同的相亲风俗。 然后，以彼此相中的名义上门，这时，“不要彩礼，要见面礼”的风俗就成了关键。 男方急于结婚，虽然可能会抱怨，但也往往只能掏钱包红包。 这一万几千块就这么到手了！ 女方拿大头，媒婆有提成，跟随的几个人也都有所获，简直皆大欢喜。 再相处几天，让男方掏钱买东西，还能有额外收获！ 过了些天，随便找个不合适的理由，说声拜拜就完了！ 那时，男方想讨回钱也办不到！ 毕竟，这又不是不结婚就必须退还的彩礼。 她不还钱又能怎样，男方难道为了这一万多块去打官司？ 只能吃哑巴亏！ 裴元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模拟出了这样一个相亲骗局！ 当然，裴元不敢保证自己的有罪推定绝对准确。 但至少，在“见面礼”本身就极不合逻辑的情况下，相亲很可能是场骗局。 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这怎么跟钱恒铎说呢？ 钱恒铎这老单身好不容易遇到了“对眼又合适”的结婚对象，自己能直接告诉他这是骗局吗？ 有些无奈，这事还真是棘手。 正犯愁时，裴元的目光不经意掠过迟古，突然眼前一亮。 对啊！ 让迟古上阵！ 迟古也是三十出头，还没成家，去相亲完全合理！ 让迟古去相亲，一箭双雕。 万一真有问题，可以直接抓人。 没问题是迟古正常的相亲，万一真对上眼了呢。 迟古被裴元怪异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有种不妙的预感。 下一秒，就被裴元拉走了。 “给你安排个相亲！”裴元笑得灿烂，让迟古更是脊背发凉。 几乎是本能地回应，“我不用相亲。” 然而，裴元一句话就把他堵了回去。 “不，你需要！” 裴元没多废话，直接用拳头让迟古心服口服了。 迟古差点哭出来！ 他心里嘀咕，要是不答应，裴元恐怕真会给他一顿揍！ 要是别人，迟古也不犯怵，大不了动动手，就当锻炼身体了！ 但裴元不一样！ 根本打不过嘛！ 搞定迟古后，裴元从钱恒铎那儿要到了媒人的联系方式，并让钱恒铎别跟媒人提这事。 钱恒铎虽觉着挺奇怪，但被好事冲昏了头，也没多琢磨。 加了媒人的微信，裴元说想给单身的哥哥物色对象。 这突如其来的生意，媒婆并未起疑，毕竟这种事常有。 听说裴元的哥哥在城里上班，收入稳定，还有房产，媒婆立刻乐了！ 别的不说，这样的条件在相亲场上绝对吃香。 但她又不由得遗憾，要是最近没接其他活，真想给迟古张罗一回。 裴元急着办，媒婆更乐了，直接约了晚上，让两人见面聊聊。 迟古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真是哭笑不得。 晚上，裴元先到预定的餐厅，坐在靠后的位置，尽量保持低调。 迟古随后进屋，一脸无奈。 裴元禁不住瞪了迟古一眼，眼神里全是“好好表现，搞砸了你等着瞧”的意味！ 没多久，媒婆带着女方出现了。 裴元这位置选得好，不易被察觉，还看得清听得到。 相亲的女子样貌中上，年纪三十左右，还算青春。 而且穿着打扮朴素，这样的条件在相亲市场上也是抢手的。 迟古浑身不自在，不想多说话，就装傻愣愣地应着。 多数时候，都是媒婆在讲，女方很安静，偶尔好奇地打量迟古。 这让迟古更觉别扭。 一顿饭吃下来，迟古如坐针毡，别提多难受了！ “哥！你真是我亲哥！下回这活儿能让魏驰南上不？” 饭后送走她们，迟古一脸苦相对裴元说。 不过这时裴元没空理会迟古，因为他接到媒人的电话了！ “小伙子不错！甜甜觉得他可靠，适合过日子，老实巴交的！” 第147章 还有比这更轻松的赚钱方式吗? “这样，大家都老大不小了，流程抓紧点，相处一阵，挑个好日子就把事办了！” “明儿我让甜甜和她亲戚去迟古家瞅瞅，主要是考察男方家庭情况。” “不过得提前说个事，女方那边有个习俗，不要彩礼，但要个‘进门费’。” “这进门费就是女方到男方家，男方要包红包表心意，一起的亲戚也得给红包。” “别舍不得，红包少了，可就显得不尊重不满意了！” “别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媒人啰嗦了一堆，裴元根本插不上嘴，等她说完，裴元才有机会开口。 “给女方包多少合适？亲戚呢？” 媒人一听裴元问到点子上了，不由欢喜。 “给甜甜的怎么也得万把块吧，当然，多多益善，越多越显重视。” “亲戚那边，一般一人五百，没啥讲究！” 挂了电话，裴元还好，因为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 而迟古的表情却变得古怪！ 这事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和钱恒铎那次相亲如出一辙？ 连红包数都一样！ 就算迟古起初没朝这想，现在也嗅出了不对劲儿！ “头儿，这里面该不会有什么猫腻吧？”迟古半信半疑地问。 裴元撇撇嘴，没猫腻才怪！ “你想想！” “今天相个亲，收一万多红包。” “明天又相一个，再收一万多。” “后天......” “还有比这更轻松的赚钱方式吗？” “既安全又无风险，这钱就算打官司都不一定能追回来！” 迟古彻底懵了！ 照裴元这么一说，这不是诈骗是什么！ 难怪裴元非让他来相亲，原来觉得钱恒铎受骗了！ 裴元已给钱恒铎打了电话，要钱恒铎发来相亲对象的照片。 当然，他没直接那么说。 “最好有你们的合照，让我朋友看看你们幸福的模样，那样我朋友可能就愿意相亲了！” 这就是裴元的说法。 钱恒铎没起疑心，马上给裴元发来了两人的合影。 一看照片，迟古惊呼起来。 这就是钱恒铎口中的香香？ 明明是今天来相亲的甜甜嘛！ 好家伙！ 连人都懒得换？ ...... 迟古总算明白了裴元非拉他来相亲的原因！ 本以为套路是那个套路，但你们起码换个演员吧？ 连人都不换，是不是太过分了？ 光换个名字有用？ 今天叫香香，明天变甜甜，后天又成啥？ 简直不可思议！ 而且迟古发现这法子赚钱太快了！ 一个相亲对象就是一万多！ 时间安排好，两天就能捞一票！ 别说普通上班族，就算是创业，也未必能做出这等规模！ 要是懂商业运作，搞培训加盟扩张，按照目前婚恋市场的态势，几年后说不定就是首富了！ “这事儿咋跟钱哥说呢？” 迟古终于意识到问题的关键了。 裴元叹了口气，还能咋办，实话实说呗！ 现在的情况比下午好太多了。 至少已经明确这帮人是以相亲之名行诈骗之实。 下午那段时光可真难熬，毫无头绪，只能瞎猜，完全不知道怎么跟钱恒铎提起这茬。 “咱们明天让她们直接上门，喊钱恒铎哥，就说你也相亲了，他有经验，让他来参谋参谋。” 迟古一听，乐了，这还真是个妙招。 这样一来，他们不用多说，钱恒铎瞧见现场就全明白了。 “那我干脆多叫几个同事，直接现场逮人得了！”迟古搓着手，恨不得立马就动手。 裴元没好气地瞪了迟古一眼，“你还嫌害钱哥不够丢脸？” 迟古一愣，这事儿他还真没太想。 确实，要是钱恒铎发现自己被骗，还当着那么多同事面，那得多尴尬。 裴元给媒婆挂了电话，约定了明晚上门，计划就这么定了下来。 第二天早上一到单位，迟古就把钱恒铎拉到一边，神神秘秘的。 “钱哥，我也张罗了个相亲，今晚女方就要上我家了。” “我家里也没啥亲戚能撑场面，想着你有经验，晚上来帮我镇镇场子怎么样？” 钱恒铎一愣，咧开嘴笑了。 “成啊，你小子动作挺快嘛！” “没问题，反正今晚香香有事不能跟我逛街，我就陪你相个亲吧！” 钱恒铎人好，除了家境差点，为人处世没得挑。 迟古得意地朝裴元眨眨眼，表示搞定了。 下班后，他们还真去了迟古家，那是他自己买的房子，没和爸妈一起住。 钱恒铎进门就觉着奇怪，“你爸妈呢，咋不在？” 一般女方上门，男方父母得在场，这可是大事！ 迟古随口扯了个谎，说爸妈出去旅游，暂时回不来。 “钱哥，你先躲在房间里，等我叫你再出来，行不？” 关键时刻，钱恒铎露面，才有冲击力！ 尽管钱恒铎心里还是疑惑，但想想各路相亲中的奇风异俗，也就没太往心里去。 毕竟香香家那边还有那么奇特的“见面礼”呢！ 不过一想到香香她们家不要彩礼，钱恒铎就一阵感慨。 自己真是幸运极了！ 要是遇到开口就要几十万彩礼的，自己非得倾家荡产不可！ 结婚怕是都得借钱了！ 不一会儿，女方来了！ 媒婆领着“甜甜”还有她的五个亲戚一起来了。 “哟，这房子真不错，当婚房正合适！”媒婆一张嘴，老江湖的架势，三句话离不开本行。 迟古也热情地招待，但没提见面礼的事。 聊了一会，媒婆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便贴着迟古耳边悄悄地说起来。 “别小气，快把红包准备好，女方上门，见面礼红包最关键了，成不成就看它了！” 媒婆拿捏着单身汉急迫的心态，这么一逼，男方通常就会乖乖交出大红包。 迟古嘿嘿一笑，扭头冲着虚掩的卧室喊了一嗓子。 “表哥，帮我拿红包出来！” 这话一出，女方一行人脸上的表情都亮了。 然而，卧室门一开，里面走出个人，除了裴元和迟古，所有人都愣住了！ 钱恒铎一眼看见“香香”，愣住了。 再一看媒婆和“香香”的亲戚，更是懵了。 这是啥情况？ 他们怎么都跑这儿来了？ 第148章 自己戴上，还是我帮你们戴? 这架势，咋和我自己相亲那天一模一样？ 今天不是迟古相亲吗？ 难道是我穿越了，又回到了自己相亲那天？ 对面那群人脸都吓白了，心里暗暗叫苦！ 如果是很久以前的事，他们可能早就忘了。 但这卧室出来的，正是他们前些天才算计过的，还没来得及收手呢！ 怎么就这么巧撞一块了？ 现在想解释，都解释不清了！ 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气息，谁都没先开口。 裴元嘴角微微上扬，朝迟古使了个眼色。 迟古心领神会，拉着发蒙的钱恒铎，笑道：“表哥，我给你介绍，这是我相亲对象，叫甜甜！” 他还特意加重了“甜甜”这个名字的发音。 即便钱恒铎再迷糊，这会儿也恍然大悟了！ “香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钱恒铎脸色很难看，但仍抱着最后一丝幻想。 也许，这只是裴元、迟古他们年轻人的恶作剧吧。 但“香香”那掩饰不住的慌乱，已经说明一切。 媒婆眼珠一转，想赶快找个借口糊弄过去。 可她还没开口，裴元已经站起来了。 “哎呀，瞧我这记性，红包在我这儿呢！” 说着，裴元拿起一叠鼓鼓的红包，一个个递给那些已经吓傻了的人。 他们下意识接过去，感觉不对劲。 一打开，瞬间傻眼了！ 里面哪有钱，明明是一只手铐！ 一个红包一只手铐！ 裴元终于不再遮掩，冷哼一声，厉声道。 “自己戴上，还是我帮你们戴？” ...... 晴天霹雳！ 钱恒铎都快疯了！ 相亲是骗局？ 香香是假的？ 眼前的残酷现实，让钱恒铎根本无法接受！ 要知道，这些天他满脑子都是对美好婚姻的幻想。 一朝梦碎！ 整个人失魂落魄，连愤怒都喊不出，像没了灵魂的躯壳！ “钱哥，这次你可立大功了！” “你不顾危险，亲自下场，与诈骗分子周旋，最终掌握了他们的犯罪证据！” “挺能干啊！” 这时，裴元凑过来，挤眉弄眼对钱恒铎说。 他得给钱恒铎留点面子啊！ 事情闹到这地步，回去一问，所里的同事哪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到时候，钱恒铎可能连在派出所待下去的脸面都没有了，那丢人可就丢大了！ 于是，裴元索性就把破案的功劳都推给了钱恒铎。 这样一来，他之前的相亲就能说成是为了侦查角色扮演，这下子就解释得通了！ 迟古一下恍然大悟，嘿嘿笑着说道：“钱哥，谢谢你特地拉我进案子来参一脚，这回我也能蹭点小功劳！回头我请你吃顿好的！” 钱恒铎回过神来，愣愣地看着裴元和迟古，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 他当然懂裴元和迟古的心思，这无疑是帮他保住了面子。 不然，他真的会丢脸丢到家！ “我……我，我啥也不说了，这事我心里记着了，以后咱们就事儿上见真情！” 钱恒铎握紧拳头，按在胸前，那认真劲儿十足。 这比说什么花言巧语的保证强太多了，这是个憨厚汉子发自内心的承诺。 裴元笑了笑，拍了拍钱恒铎的胳膊，“钱哥，别客气了，赶紧把他们押回派出所吧！” 这回可以叫支援了！ 团伙一共七个人，他们三个人两辆车哪够装。 接电话的二组一开始还懵了！ 咋回事？ 裴元又叫支援了？ 没听说他们在办案啊！ 我们值班的这儿风平浪静，你们不值班的倒去破案了？ 而且裴元一叫支援，就意味着嫌犯人数不少，不是一个两个，多到裴元自己带不回来。 嘿！ 这小子，不声不响又搞了个大动静！ 二组又派了三辆车来，这才把这一帮人全押回去了！ 熊柏兴都已经下班回家了，一听消息连忙又赶回了派出所。 看着几乎挤满的询问室，那表情别提多复杂了！ 但听说这案子主要是钱恒铎办的，熊柏兴更是惊讶不已。 钱恒铎只是个辅警，怎么可能去主导破案呢？ 这里头肯定有文章。 这时候，所有警察都在听迟古讲述案情经过。 “我们钱哥之前听说有人打着相亲的幌子搞诈骗。” “他就干脆自己上阵，也以相亲的名头见识一下他们的诈骗手段！” “为了这事儿，钱哥还自掏腰包给了见面红包呢！” “第二次就喊上我们，一块儿揭开了相亲诈骗团伙的真面目！” 听完迟古的讲述，众人看向钱恒铎的眼神里隐隐带着点崇拜了！ 钱哥这么牛？ 前阵子说相亲都快谈到结婚了，原来都是为了查案啊！ 佩服钱恒铎的同时，又替他感到惋惜！ 好吧，还以为相亲成功真能结婚，结果空欢喜一场，他还得接着相！ 不管怎样，钱恒铎的面子总算是保住了！ 至于那些借相亲名义行骗的家伙，审起来也不费劲。 不用吓唬，他们自己就已经吓得不轻，一股脑儿全招了。 媒婆是主谋，这个“香香”或“甜甜”是她侄女，其他亲戚还真是他们的亲戚。 打着相亲的旗号，说不收彩礼只要见面礼，几乎每次都能得逞。 短短两个月，算上钱恒铎，竟然有十二个单身汉被骗！ 非法所得超过了十五万！ 媒婆和她侄女拿大头，其他亲戚不用出力，捞点外快。 至于那些单身汉想要回钱，那是门儿都没有！ 只能咬碎牙往肚子里吞！ 裴元也有点纳闷，难道这些受害者就没想过报警？ 好吧，这事儿警察处理起来或许也不简单！ 要是不知道这个团伙的诈骗实情，民警也只能调解，调解不成还得走法律程序。 大概没人愿意这么麻烦吧！ 涉及金额这么大，媒婆和她侄女怕是要坐牢了，至于其他几个亲戚，大概率也是拘留的命运。 富林派出所结案后，上报了案件，上级还真当典型宣传了！ 毕竟这种以相亲为手段的诈骗案很少见，作为新型案例，自然要广泛宣传，免得更多人受害！ 钱恒铎因此还受到了表彰，搞得他挺不好意思的！ 老实人非要将奖金都给裴元。 裴元想了想，干脆让钱恒铎用这笔钱请派出所的同事一起聚个餐。 第149章 咋就跑了呢? 顺带，裴元还找了熊柏兴，想把钱恒铎调到刑侦组来。 钱恒铎的工作能力确实很强，要不是岁数大了急着结婚，估计也不会中招。 刑侦组正好需要补充辅警，钱恒铎正好合适。 熊柏兴也没推辞，直接把钱恒铎调到了刑侦组。 这样一来，钱恒铎就成了刑侦组的第一个辅警。 刑侦组的框架慢慢有了搭建的苗头。 尽管他们还未真正组建完毕，却已解决了两个悬而未决的旧案，实在是让人有点难以置信。 不过，忙完这件事后，裴元又将注意力转到了第三组上。 因为又轮到第三组值班了！ 大清早，第三组的两个小队忙得四脚朝天，也不知道早上的警情怎么就这么频繁！ 虽说都不是什么大案，但报警了他们就得出去处理。 跑来跑去的，比直接办案还累人！ 忙得午饭都没顾上吃。 一直到了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感觉报警的频率倒是降下来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真正涉及刑事犯罪的报警来了！ 有人报警说商业园区有小偷，偷了他的钱包！ 立刻出发！ 商业园区作为管辖区域人流量最大的地方，常常也是各类事件频发的区域。 小偷扒手最多。 富林派出所几乎每年都要专门针对此进行专项整治，以维护商业区的正常秩序。 但有些事，不是你努力做了就能完全避免的。 有些好吃懒做的人，口袋里没钱了，又不肯进工厂打工，只好动些歪脑筋！ 毫无疑问，偷东西是最容易上手的勾当。 来到商业区，失主已经等在管理处，物业的贾经理也在场。 裴元跟贾经理打了个招呼，没空闲聊，直接开始问情况。 “我的钱包就放在背包里，但拉链没拉，不知啥时候就没了！”丢钱包的女孩挺着急的。 裴元微微皱眉，问道：“你最后一次用钱包在哪儿，又是哪儿发现钱包不见了。” 女孩想了想，忙说：“买奶茶那次是我最后用钱包，发现没了是在门口想拿手机，一翻包，钱包不见了。” 贾经理悄悄补了一句：“园区里奶茶店就一家。” 这么说，如果钱包真被偷了，那肯定是在奶茶店到园区门口这段路，至于具体哪家店，得细细查。 “贾经理，麻烦调一下那条路上的监控。” 贾经理领着裴元进了监控室，很快调出那段路的监控视频。 快速看了一遍，又正常速度看了一遍，裴元却没看出什么异样。 根本没人靠近那姑娘！ 不过，从奶茶店到园区大门，女孩总共进了五家店。 很可能就是在那五家店里被偷的。 在贾经理带领下，没穿警服的裴元和张旭开始逐个排查这五家店。 第一家服装店，调监控，没问题。 第二家鞋店，同样调监控，还是没问题。 第三家女装店，巧了，监控坏了，这让裴元眉头紧锁。 让张旭留在女装店了解情况，裴元和贾经理接着去了下一家。 正是在第四家店查看监控时，裴元忽然发现了线索。 这是一家名牌服装店，顾客一波接一波。 丢钱包的女孩兴高采烈地逛着，似乎全然没留意背后。 她身后，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年轻人鬼鬼祟祟，看似在看衣服，眼神却四处乱飘。 趁所有人都不注意，他左手迅速伸进女孩的背包，眨眼之间掏出钱包揣进自己口袋，然后若无其事地离开了店铺。 找到了！ 裴元又仔细看了遍监控，发现那家伙手法极其熟练，悄无声息就把钱包顺走了，显然是老手。 记下小偷的外貌特征，拷贝了这段监控，裴元和贾经理一同进入店铺。 锁定嫌疑人，接下来就是捉拿的事了！ 继续调监控，如果能一路拍到他的去向，很快就能抓到人。 要是嫌疑人躲过了监控，那就只好在园区张贴嫌疑人的照片，提醒大家注意了。 然而，正当裴元要去物业调监控时，无意间一瞥，眼神定住了！ 瞳孔微缩，眼神一凝。 虽然心中难以置信，但他确实看到了那个小偷！ 戴着鸭舌帽，穿着带点嘻哈风的夹克，下身是黑色运动裤，脚踏一双大众品牌运动鞋。 与监控里的嫌疑人打扮一模一样！ 裴元停下脚步，对贾经理摆摆手，示意稍等。 随后，裴元装作若无其事地慢慢朝嫌疑人方向走，准备突袭抓人。 然而，更让裴元意外的事发生了。 不知为何，戴鸭舌帽的男人异常警觉，仿佛有危险预感，快步走向侧门。 被发现了？ 裴元忍不住自上而下打量自己，没穿警服，一身便装怎么可能露馅！ 没时间多想，裴元加快步伐，想尽快追上。 但随着裴元提速，嫌疑人回头看了一眼，意识到危险，拔腿就狂奔起来... 这下，裴元都有点措手不及！ 咋就跑了呢？ 想不通的他索性不去想了，也撒开腿追！ 他不信，凭自己的速度，追不上一个小偷？ 张旭从物业出来，见裴元在追捕，立刻也拔腿狂奔，尽管未必追得上，但至少要支援裴元。 而这时，裴元心里越来越惊！ 他震惊地发现，前面的小偷速度竟快得惊人！ 本来两人之间相距约40米。 担心小偷狗急跳墙，拿路人做人质，裴元没喊，只顾闷头追。 原以为凭自己的速度，跑出两百米绝对能逮住人！ 没想到，跑出足足两百多米，两人间的距离却几乎没怎么缩短！ 也就少了不到10米！ 太不可思议了！ 要知道，裴元的速度本来就不错，再加上一瓶又一瓶药水的加持，说是超人都不过分，参加奥运会决赛估计都绰绰有余。 即便今天穿皮鞋影响了速度和爆发力，也不至于连个小偷都追不上吧？ 没错！ 这小偷速度快得离谱！ 两条腿像飞轮一样，速度惊人。 这就是裴元追了两百多米，距离只缩小了10米的原因。 裴元惊呆了！ 而前方狂奔的小偷更是震惊！ 心里仿佛翻江倒海！ 自己的速度如何，他自己再清楚不过。 第150章 简直是一匹野马 就算被追，自己跑上一段，也能轻松把后面的警察甩得远远的！ 轻松脱身！ 本以为跑出两百多米，追自己的家伙早被甩远了。 可他回头一看，差点吓尿了！ 不仅没甩掉，反而更近了！ 我的天！ 这家伙是短跑冠军吗？ ...... 小偷对自己的速度有着十足的信心！ 整个江北，他最快！ 可是，当他猛地加速，满心以为能轻轻松松把所有人甩在身后时。 却有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家伙硬生生追了上来，愣是把他们间的距离拉近了！ 特别是这家伙还穿着皮鞋！ 这下子真是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难不成我这是在被博尔特追吗？ 估计后面那位是个警察，啥时候江北来了这么个飞毛腿警察？ 你跑这么快，不去奥运会参赛？ 干嘛非得干警察这行？ 此刻，他心里那叫一个波涛汹涌啊！ 速度已经略微放慢，毕竟谁也不能一直用百米冲刺的速度狂奔。 但这对一般人来说，仍然是难以追赶的速度。 后面的裴元速度也不得不降了下来，因为人的身体就这样，没法一直维持最大爆发力。 可他并不慌张，即便慢下来，只要比那小偷快就行！ 早晚能逮住他！ 不过，裴元确实挺惊讶的。 按他的估摸，小偷这速度进国家队估计都有戏。 这么好的田径苗子，咋就干起小偷来了？ 条条大路通罗马，你偏选了条死路走！ 真是让人无语！ 没多久，两人已经跑了五百多米！ 距离缩到了大约二十米左右。 而一开始紧跟着他们追出来的张旭，早就没了踪影！ 一边呼哧呼哧地跑，一边大口喘气，感觉随时都要断气似的！ 但偏偏还不得不追！ 边跑边嘴里嘀咕！ 这两个家伙，简直是野马啊！ 太能跑了！ 好歹我也是年轻人，还经常锻炼，就算比不过运动员，抓个小偷总不成问题吧？ 可现实是，他连人家车屁股灯都追不上。 ...... 小偷利用对地形的熟悉，左拐右拐走小路，就像电影里警匪追逐那样，时不时给裴元制造点麻烦。 不过，不管他怎么折腾，裴元和他的距离还是不断在缩小。 他们已经跑了一公里了！ 两人间的距离，只剩下不到十米！ 小偷甚至感觉自己的脖子都能感到裴元的呼吸！ 我的天！ 小偷这次真是心态崩了！ 刚开始被慢慢逼近时，他是有点紧张，但还没到崩溃的地步！ 毕竟他想也许有人天生跑得快，自己可能倒霉碰上了！ 但短跑和长跑不一样，没有专业训练，根本不可能跑得过受过专业训练的！ 刚好他擅长的就是长跑！ 原本想着慢慢利用这个优势甩掉裴元，迟早能逃掉！ 可让他崩溃的是，都跑了一公里了，后面那家伙好像体力还一点没耗尽！ 反倒是他自己先有点撑不住了！ 咬紧牙关，继续往前跑，他不信自己会输给了一个普通人！ 然而，事实告诉他，他真的跑不过这个“普通人”！ 两公里后，两人间的距离只剩不到两米！ 裴元脚一蹬，飞起一脚就把小偷踹得往前扑倒，摔得狼狈不堪！ 接着使劲扭住小偷的手臂，给他上了手铐！ “你倒是跑啊！” “还挺能跑啊！” 裴元也是气喘如牛，停不下来。 抬头一看，那表情别提多古怪了！ 好嘛！ 都跑出富林派出所管区了！ 再追下去，说不定都要跑出江北区了！ 小偷被按在地上，眼神充满了绝望！ 让他绝望的不是被抓，而是居然被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家伙给追上了！ 整个人软趴趴地躺在地上，生无可恋，好像信仰都被击垮了！ 这下轮到裴元犯难了！ 自己也累得不行，这抓到的小子跟死鱼一样，难道还得扛他回派出所？ 赶紧给强华打电话，让他开车来接。 没过多久，强华开着车来了，那表情也是够奇特的！ 明明几分钟前还在商业园区看监控，怎么一眨眼就跑出两公里外了？ 这里都已经不属于富林派出所的管辖范围了好不？ 你们俩飞过来的？ 强忍住好奇心，把小偷押上车，直接带回派出所！ 路上，强华早憋不住了。 “阿元，这到底是咋回事？” “你们怎么跑这么远？” “幸好光明派出所的人没看见，不然非说我们跨界不可。” “他就是那个小偷？” “你是追着他跑过来的？” ...... 裴元没理他，就让他在那自言自语，反正强华话多，不用搭话。 他微微皱眉，总觉得好像忘了什么事。 嗯，一会儿让强华打电话，让被偷钱包的女孩来派出所，录完口供就能把钱包还给她了。 自己忘的应该就是这事吧！ 与此同时，张旭还在那半死不活地跑着，感觉脚底像灌了铅，每跑一步都得耗尽全身力气。 虽然前面早就看不见小偷和裴元的影子，但他坚持着信念，一定要追下去，不能让裴元最后一个人对付嫌疑人！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跑出了一公里多，目标还是遥不可及。 张旭恨不得立刻就瘫倒在地，再也不想起来。 要不，我扫个共享单车？ 看到路边的共享单车，张旭突然有了这个念头。 这时，手机响了。 掏出来一看，是裴元打来的。 张旭心里一惊，心想不好，难道裴元已经抓到嫌疑人了？ “你去哪儿了？” “如果你还在园区，就把失主一起带回派出所。” 电话那边的裴元根本不给张旭反应的机会，说完就挂了电话。 张旭站在原地，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是谁？ 我在哪？ 我要干嘛？ 人生三大疑惑！ 一阵风吹过，深秋的落叶从张旭眼前飘过。 要是配上凄凉的背景音乐，这绝对是人生中最惨的时候了！ 他实在想不通，自己咋就碰上了这档子事！ 难不成裴元真的把那小偷追上了，还直接带回所里了？ 难不成我这儿是瞎忙活呢，对吧？ ....... 裴元哪知道张旭心里的那些弯弯绕，他现在就一个念头，自己到底逮了个啥玩意儿！ 审讯室里，裴元对着那小偷坐着，脸上表情要多怪有多怪！ 第151章 你莫不是超人 “我先不追究你偷了啥，反正有监控，你也赖不掉的！” “我现在就好奇，你怎么跑得跟飞似的？” 小偷一听裴元这话，原本垂着的脑袋“噌”地一下抬起来，看裴元的眼神里满是绝望和无奈。 你问我？ 我还想问问你呢！ 咱俩到底谁更快？ 你说我快，那我咋还让你给逮住了？ 你有魔法啊？ 不过他也明白，这会儿还是老实交代吧，不然没好果子吃。 “我以前是练田径的。” 裴元对这个答案一点也不意外。 “一般练田径的也没你这速度和耐力，你算是顶尖了吧？”裴元接着问。 小偷一听，表情更丰富了！ 你这是借着我夸你自己呢？ 我都顶尖了还被你逮住，你得是个啥？ 其实裴元猜得没错。 这家伙开始一点点坦白了！ 从小就练田径，短跑、中距离样样在行，差点就进了国家队。 但因为家庭管教不严，交友也不慎重，没走正路，整天酗酒斗殴，把自己的前程都给毁了。 被开除后，无所事事，就开始琢磨起偷鸡摸狗的事。 虽说自己速度快对干这行没多大帮助，但被发现了能跑，别人追不上，这就是他的本事！ 审完这个小偷，裴元心里挺感慨。 有时候，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真是不小啊！ 这时张旭回来了，整个人跟被抽了筋似的，恨不得让人扶着走！ 他心里真想跟裴元算账！ 但一想到自己可能打不过裴元，这念头只好愤愤作罢。 接过笔录，张旭读了一遍，开始怀疑人生了！ 这水平的田径运动员居然沦落到当小偷？ 当然，这还不至于让张旭崩溃。 真正让他崩溃的是，这水平的田径运动员，竟然被裴元追得无处可逃！ 我的天，你莫不是超人？ 他可是亲眼目睹了小偷和裴元的速度比拼！ 俩都不是凡人啊！ 其他同事看到张旭这副惨样，都忍不住打趣起来。 “张旭，你出警的时候没被坏蛋收拾了吧？” “看你这样，我不禁要想很多哦！” 张旭快急哭了！ “我追小偷追出去两公里，你说我现在该啥感觉？” 大家都很好奇，“审讯室里的小偷是你抓的？” 张旭嘴角抽搐，“不是！” 众人一起“切”，不是你抓的，你得意啥！ 张旭一脸生无可恋，瘫在椅子上，一动也不想动。 “上帝保佑，让我休息会儿吧，晚上别再来事了！” 魏驰南听到张旭的祈求，忍不住大笑起来。 “还想清闲？” “做你的梦！” “裴所值班，不把审讯室挤爆他会罢休？” 张旭一听，脸都绿了，转过头去，表示不想说话了。 现在富林派出所里流行一句话。 普通警察值班，忙不忙看警情。 裴元值班，忙不忙看他想不想把审讯室挤爆！ 就是这么霸道！ 就算没警情，他也能变出戏法来！ 可能你上午看警情记录，发现没接到一起报警。 但等你一拉开审讯室的门，惊讶地发现里面已经满满当当，还快溢出来了！ 你不得不服！ 见张旭不理他，魏驰南又笑眯眯地问裴元。 “裴所，今晚值班打算抓几个？”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 裴元瞪了他一眼，不高兴地说：“我也追了两公里，累得不想动了，最好今晚太平无事，我就不出门了！” 魏驰南做出夸张的表情，嬉笑道：“裴所，凭您的威名，哪用得着亲自出马，嫌疑人都自己往咱们所里送了！” 同事们一听都哄笑起来。 当然，这有点夸张了。 裴元虽然神奇，抓人一抓一个准，但也没神到嫌疑人都自动上门的地步吧！ 可话音刚落，就有个人进了派出所。 “我想来自首！” 瞬间，整个派出所安静得能听见针掉地上的声音！ 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地看着来人，一脸惊讶。 再转向裴元，眼神变得异常微妙！ 这不是开玩笑吧？ 魏驰南刚像是开了个玩笑，立刻就有人来自首了！ 这剧本排练好的吧？ 生活里偶尔有巧合，但你要巧合成这样，谁信啊！ 连裴元都有点懵了！ 不过既然来自首，总不能不管，裴元压下惊愕，带着那人去了审讯室。 “说说吧，因为啥来自首？” 裴元没给他上手铐，反正都来自首了，也不会想着逃跑或反抗。 来人一脸苦瓜相，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昨天和朋友喝大了，完全断片，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的家！” “下午我才清醒过来，突然发现口袋里多了一部手机！” “这手机肯定不是我的，也不是我朋友的，我都不知道它是怎么到我口袋里的。” “我在想是不是我喝断片后，不小心拿了别人的手机？” “警察同志，我真的没想偷，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一边说，一边把一部手机放在桌上。 裴元拿起来一看，竟是粉色外壳的手机，这大概就是他确定不是朋友手机的原因吧。哎呀妈呀，这事儿真是太让人头疼了！ 喝高了准没好事，铁定的！ 有的人平常文质彬彬的，可一沾酒，整个变了个人似的！ 醉醺醺的，脑子都不听使唤了，干些啥傻事自己都不知道！ 没见过那些喝多了就爱找茬打架的吗？ 这种事可是派出所处理得最多的纠纷之一了！ 要说那人故意偷手机，裴元还真不太信，但他喝懵了顺手牵羊，那可说不准！ 这事儿可大可小啊！ 还是先找到手机主人吧！ ...... 裴元猜他是喝懵了才顺手拿了别人的手机！ 这家伙一身酒气，眼睛还通红的。 而且，真要存心偷，哪还会来自首呢！ 不过，裴元信不信的不顶用！ 毕竟法律规定，醉酒犯事也不能免责！ 从严格意义上讲，这就是涉嫌盗窃了！ 好在他主动来自首，受害者那边也能谅解，处罚应该能轻点儿。 于是裴元连忙带着他回到了昨晚吃饭喝酒的饭馆！ 进去时正赶着饭点，店里几乎都坐满了人！ “您好，我是富林派出所的警察，现在需要调查点事，请您配合一下！” 裴元朝吧台后的老板娘亮了下警官证，微笑着说。 第152章 喝大了啥事都有 老板娘有些惊讶地站起来，没犹豫地点点头。 “正好，我正打算报警呢！” 听到老板娘这么说，裴元一愣，心想难道丢手机的人找到饭馆来了？ “这位先生昨晚在您这吃饭，可能因为喝多了，不小心拿错了别人的手机。” “我想看看监控，找到手机的失主。” 裴元指了指边上垂头丧气的自首者，语气挺无奈。 老板娘望向裴元背后，见了自首者，猛地一拍手。 “我正找你呢！” “你昨天喝得啥样了自己知道不？” “自己的手机不要了，丢我这，把我闺女的手机给顺走了！” “做好事不留名是吧？” 裴元一愣，自首者也迷糊了。 “我没太明白，您能说仔细点吗？”裴元微皱眉头问道。 老板娘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开始解释。 “昨天他也不知喝了多少，走路都打晃，到吧台跟收银员嘀咕了几句！” “他走后我发现吧台上多了一部手机，而我闺女听故事的手机不见了！” “我一看监控才知道，他自己手机放吧台上了，走时却顺走了我闺女的手机，把自己的留下了！” “我闺女那手机是我淘汰的，根本不值钱了！” “他的可是最新款，得好几千呢！” “我还合计，这是做好事不留名呢？” “等了一天他也没来认领，我还想着晚上去派出所报案，结果你们先来了！” 说着，老板娘从抽屉里掏出一部手机，递给了自首者。 自首者迷迷糊糊接过手机，脸上表情那叫一个复杂。 这下子，裴元彻底无语了！ 果然，喝大了啥事都有！ 这样一来，就不算盗窃了。 不过是手机拿错了，换回来就成了！ 他没好气地瞪了自首者一眼，心想你话都说不清楚，早点说你手机丢这儿了，我哪儿还至于这么紧张！ 自首者尴尬地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我一摸兜里的手机不是我的，就慌神了，还以为自己喝多了偷了手机，没注意到自己的不见了！” 他真是吓得不轻！ 这会儿虽然松了口气，但后怕还是有的！ 还好自己的手机丢这儿了，不然真成了贼了！ 事情弄明白了，手机换了回来，自首者对老板娘感激不尽，弄得老板娘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录完了口供，裴元连所里都没让他回，直接让他回家了！ 这种啼笑皆非的事，确实让人无言以对。 不过，裴元对此还挺有耐心的！ 如果让他选，他宁愿每天都是这类乌龙，而不是真正的紧急案件。 毕竟，这意味着世界安宁！ 回到所里，不当班的民警们都下班了！ 三组的同事们都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着裴元，表情怪异到了极点。 他们还没从之前的震惊中缓过来呢！ 刚说没出警任务，话音刚落，就真有人来自首了！ 这能不让他们震惊嘛！ “头儿，您是怎么做到的？” “难不成您用意念操控嫌疑人来自首，自己都不用出门？” “教教我们呗？” 周海典笑着打趣道。 张旭、强华他们也忍不住笑了，确实，这事巧合得让人难以置信。 裴元不禁无语！ “对，都是我用意念控制的！” “信不信一会儿还会有自首的？” 裴元撇撇嘴，哼了一声。 然而，接下来的发展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众人闻声一齐看向门口，只见一人低着头走进了派出所。 张旭正想开口问话，来人便抬起头，满脸悔恨。 “我要自首！” 刹那间，整个派出所仿佛时间凝固！ 众人难以置信地望着来人，又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裴元，嘴巴张得老大，却说不出话！ 彻底懵了！ 别这么玩儿啊！ 这边刚说完还会有自首的，那边就真有人来自首？ 你请的演员吗？ 拜托了，别开这种玩笑行不行？ 我们脆弱的心灵承受不起啊！ 简直是荒谬至极！ 裴元也是彻底懵圈了！ 他不过顺着大家的玩笑随便一说罢了！ 竟然真的有人主动上门来配合作业？ 一次还好说，这两次我要怎么圆？ 我现在都快信了自己有魔法！ 不用多想，说系统没捣蛋，裴元自己都不信！ \"那个，你是为啥来自首的？\" 裴元深呼吸了几下，努力平复心情，开口问道。 \"我逃了七年了，我不想再躲了，这日子太苦了！\" \"求你们了，快把我抓起来，早点判刑吧。\" 来投案的人没察觉到这里的奇怪氛围，一听裴元问话，直接哭了出来！ 几个人都是一愣，眼睛不自觉地瞪大了。 逃了七年？ 莫非，这是个警方通缉的在逃人员？ 裴元还没说话呢，张旭已经迅速掏出手铐，小心翼翼地上前给自首的人铐上了，这才舒了口气。 无论是不是自首，通缉犯可都有危险性啊！ 还是小心为妙！ ....... 又一名自首者打破了派出所的宁静！ 审讯室里，裴元他们个个脸色凝重。 虽说不是第一次遇到网上通缉的犯人，但这事儿依旧非同小可，跟日常处理的小偷小摸完全不同概念。 \"详细说说吧，到底是咋回事儿！\" 裴元一边对着自首的年轻人说，一边把他的身份证递给了张旭，示意张旭查一查！ 年轻人满脸懊悔，几次哽咽，叙述起了自己的过往。 他名叫铁根硕，就是本地人。 七年前，刚满十八岁的他和几个朋友在餐馆吃饭喝酒。 当时餐馆里还有另一拨年轻人，都是血气方刚，又都喝了酒。 具体原因记不清了，两拨人不知怎的就吵了起来，互不相让，从口角升级到推搡，最终演变成了一场大乱斗。 铁根硕当时刚成年，胆子也不大，怕再打下去闹出大事，就喊老板帮忙拉开他们。 之后想着架也打了，气也撒了，应该不会再生枝节，铁根硕就把朋友们送回家了。 谁知道刚到朋友家门口，后面就跟来一群人，咽不下这口气，不甘罢休，还找了几个混混朋友来报复他们。 他们闯进铁根硕朋友家里，二话不说就开始动手打砸。 被欺负到头上了，谁能忍得住，怒火攻心之下又是一场混战。 第153章 根本没背负任何案件 乱战之中，自然是什么顺手就拿什么当武器，当时场面极度混乱，铁根硕自己也不清楚有没有伤到谁。 铁根硕越打越怕，心里害怕，瞅准时机推开一人，推开门逃离了现场。 后来朋友们怎么样了他也不知道，因为当时太害怕，直接跑回了自己家。 回家后，铁根硕整天提心吊胆，生怕惹上麻烦，几乎一夜没睡。 没想到第二天清早，他就听见家附近传来了警笛声。 他顿时慌了神，以为昨晚真闹出了人命，警察是来抓他的。 他不想坐牢，不想失去自由，一咬牙，匆匆收拾了几样东西就逃了。 因为害怕警察通过家人找到他，他从此就没和家里联系！ 他找了个非常偏僻的地方，靠打零工过活，每天战战兢兢，活得不像个人。 这样的日子实在太煎熬了，铁根硕每天想念家，想念父母，终于承受不住，决定回来自首！ 他唯一的请求，就是在入狱前能再见父母一面。 铁根硕边说边哭，情绪完全失控。 听着他的话，裴元不禁摇头感叹，人一冲动起来，理智就很难占上风！ 裴元不清楚当时是否有人打架致死，但大概率没有。 就算所有参与者都被定性为故意伤害，或许也用不着逃亡七年。 如果当时自首，估计早就改造完成出狱了，还能一家团聚！ 畏罪潜逃，才是最愚蠢的选择！ 正当裴元忍不住感慨时，张旭在一旁捅了捅裴元的胳膊。 裴元转头一看，只见张旭脸上挂着极度古怪的表情。 啥情况？ 裴元不解张旭为何会有这副表情。 难道，当年真有人死了？ 裴元连忙去看张旭调出的资料。 看罢，裴元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差点爆了粗口！ 这世界太离奇了吧！ 简直是命运弄人！ 他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向这位自首的年轻人说明真相了！ 系统里确实有关于铁根硕的案件信息。 然而，并不是什么杀人案或故意伤害案，而是一起失踪案！ 没错！ 是失踪案！ 七年前，铁根硕的父母报警，称铁根硕失踪了。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铁根硕根本不是网络上说的那个在逃犯，他身上根本就没背着任何案件！ 七年啊！ 就因为这个，铁根硕逃了整整七年！ 如果告诉他这个真相，他会不会当场爆炸呢？ 这种误会到底是怎么来的？ 现在他真不知道怎么跟铁根硕解释清楚！ 裴元想了想，又在系统里搜了一遍，结果依然一样，没有那个故意伤害案。 他又根据铁根硕父母报警的日期往前查了几天，确实发现了一个聚众斗殴的警情记录。 不过那是因为附近的居民报的警，说是有两拨人在打架。 但等到警察赶到现场时，架已经打完了，一帮人早就跑了，剩下的人死活不承认打过架！ 警察也没办法，只好这样记录在案。 “那天晚上你们打架是17年6月4日吧？”裴元抬头，表情奇怪地问铁根硕。 铁根硕点点头，这个日子他一辈子都不会忘。 裴元深呼吸了几下，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犹豫片刻，他走出审讯室，按照失踪案笔录上的电话，给铁根硕的父母打了过去。 “您好，这里是富林路派出所，关于您孩子的失踪案件，我们已经找到失踪者，请你们来一趟派出所吧！” 电话那头，深夜里直接传来了两声惊呼，裴元清楚听见了铁根硕父母激动的哭喊！ 没过多久，派出所来了两个穿着睡衣的中年人，显然是铁根硕的父母无疑。 “警官，我儿子在哪？”两人一见到门口的裴元，激动地上前拉住他问。 裴元领他们进了审讯室，然后使了个眼色让张旭出来，关上了门。 审讯室内一家三口抱头痛哭的声音，听得人心酸不已！ 真是人间悲剧！ 不过，至少从现在开始，悲剧终结了，未来应该会好起来。 裴元也只能这么感叹！ 过了好一会儿，铁根硕的父亲先出来了，母亲还在里面边哭边和孩子说话。 “警官，孩子说他可能要坐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父亲焦急万分，失踪了七年，刚找回来就要坐牢，这样的打击谁能受得了！ 裴元叹了口气，斟酌着措辞。 “没那回事，他自己多想了！” “把铁根硕带回去，你们一家好好团聚吧！” “另外，你们也要好好教育他，以后别在外面打架！” 说完，裴元转身回到自己的位子。 铁根硕的父亲愣住了，完全懵圈！ 这是什么情况？ 可……可以回家？ “警官，你没骗我？” “你不必安慰我们！” “不会是看我们刚找回孩子，就让我们团聚几天，然后再把他抓走吧？” “那样我们会更受不了的！” 铁根硕的父亲几乎都要哭出来了！ 裴元无语，觉得找到了问题的根源！ 铁根硕为什么会逃七年？ 就因为爱幻想！ 明明什么事都没有，非要给自己加戏，觉得自己可能伤了人，不想坐牢，这才跑的！ 现在让你们走，你还以为我们好心让你们团聚几天，然后再抓人？ 这不是爱幻想是什么？ 我们可是警察啊！ 怎么可能这么草率！ 铁根硕身上真要有事，能放他走？ 别想得太美了！ “您别瞎猜了！” “他啥事没有，赶紧回家吧！” 裴元摆摆手，无奈地说。 铁根硕的父亲喜极而泣，差点要给裴元跪下。 转身进审讯室，拉起儿子就往外走。 “走！回家！” 铁根硕愣住了，又误解了！ 自己老爹真够猛的！ 居然在派出所就要带自己硬闯出去！ 你以为警察是吃素的？ 这和古代劫狱有什么区别？ “爸，别这样，我自己坐牢就好，难道你也想坐牢吗？”铁根硕死死拽着桌子，生怕他爸把他拖出去，担心警察误会。 铁根硕的父亲回头就是一个耳光，把铁根硕打懵了！ “警察都说没事，让你快滚蛋！”铁根硕的父亲朝铁根硕吼道。 铁根硕被打蒙了，也被这话弄蒙了。 第154章 老子是世界首富 什么意思？ 让我滚蛋？ 不用坐牢？ 难道，案件过期了？ 不合理啊！ 不行，不能走！ 走了再被抓回来，自己就不算自首了！ 内心戏满满的他还是坚决不出去。 张旭也无奈，只好进去给他解释一番。 然后，铁根硕整个人都傻掉了！ 这一刻，他感到了全世界对他的深深恶意！ 没有人受伤，甚至没人倒下？ 那我他娘逃了七年算怎么回事？ 这七年我吃不好穿不暖，整天提心吊胆，不知偷偷哭了多少次！ 天天想见爸妈，想得心都抽痛！ 七年啊！ 整整七年！ 他突然有种想直接撞墙死了算了的冲动！ 迷迷糊糊地被父母拉走，就像没了魂的行尸走肉！ 裴元、张旭他们几个还是彻底无语。 这种奇葩到诡异的案子都能碰到，还能说什么？ 乱想真能害死人啊！ 自以为考虑周全，连个电话都没打，现在看来简直愚蠢至极！ 这一晚上，大家的心理都有点承受不了！ 拿裴元开玩笑，说他值班就有主动来自首的，话音刚落就真有人来自首！ 而且还连着两次！ 这已经让他们够受的了！ 没想到，现在又来了这一出！ 小说都不敢这么编好吧！ 可事实就这样摆在面前，恨不得爆粗口来表达自己的不可思议！ 几个人坐在椅子上，眼观鼻，鼻观心，他们需要放空大脑，平复一下这难以承受的心理波动。 “不会还有人来吧？” “快让我出去巡逻吧！” “我怕一会儿又有人来自首！” 张旭哼哼唧唧，一脸生无可恋。 “别说了！” “小心乌鸦嘴应验了！” 周海典上前就要捂住张旭的嘴。 可是，晚了！ 派出所院子里传来一阵急刹车的声音，轮胎与地面摩擦，尖锐刺耳，像是在漂移！ 几人瞬间弹起，脸上都是惊骇。 脑海中立刻浮现出警匪片中汽车追逐的大场面。 这声音，太像了！ 连忙冲出门，发现是一辆出租车，司机正开门下车！ “这到底是咋回事？”周海典冒出一句疑问。 出租车师傅赶到前面，心里头又激动又紧张得不行。 “车上的那位哥们吸毒了！” 一句话，让所有人猛地吓了一跳，连忙冲上去，几人小心翼翼地合作拉开副驾车门，把坐在后面的乘客拽了下来。 果不其然，那人迷迷瞪瞪的，几乎是进入了幻境状态。 众人七手八脚地把他拖进审讯室，先关起来，然后才仔细盘问司机具体情况。 这会儿，出租车司机终于不那么紧张了... “那小子一上车，我就觉得不对劲！” “哼哼唧唧的，迷迷糊糊，像喝高了一样！” “然后我就听见他在打电话，说自己现在爽翻了，那玩意儿真是特喵的带劲！” “我一听，就知道他肯定吸毒了，不能放他走！” “本打算报警，结果发现离你们派出所挺近，我干脆直接把他拉过来交给你们了！” 出租车司机满脸得意，显然他自己挺乐呵！ “谢谢你这么配合，这可是见义勇为啊！” “回头我们一定做面锦旗，送到你们出租车公司！” 裴元哈哈大笑表示感谢，确实，人家干得好，值得表扬。 司机咧嘴笑开了花，做完笔录，又继续开他的出租去了。 送走司机，几个人面面相觑，然后几乎同时用一种难以置信的怪异眼神望向裴元。 这还能说啥？ 第三次了！ 就坐在派出所里，三个嫌疑人自己找上门！ 还能再离谱点不？ 要不是他们清楚绝对不是作假，还以为是裴元花钱请的临时演员呢。 真的可行吗？ 什么时候派出所民警的工作变得这么轻松了？ 不用出去巡逻，嫌疑人自己主动送上门？ 简直让人不敢相信到极点！ 裴元无奈地笑，别盯着我看啊！ 真当我有啥通天的本事？ 我自己都觉得无语了好吧！ 得了，别说了，反正怎么解释也讲不清楚，还是先审审这个吸毒的家伙吧！ 先进入审讯室的是周海典和张旭。 这时，那个吸毒的家伙躺在那儿，跟傻了一样嘿嘿傻笑，显然已经沉浸在极度快乐的幻象中了！ 吸了毒，基本都是这反应。 在自己的幻想世界里是无敌的，现实世界里就成了流哈喇子的二傻子！ “醒醒！” “醒醒！” “知道自己在哪儿不？” 张旭一脸嫌弃地上前推了推他！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那家伙丑陋的傻笑。 裴元憋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 “张旭，你现在在他眼里肯定是大美女！” ...... “张旭，你现在在他眼里绝对是大美女！”裴元忍不住哈哈大笑。 张旭也被这家伙恶心的表情恶心到了！ 这种情况下，暂时不用审问。 因为没法和一个已经陷入幻觉的人正常对话。 他把你当美女了！ 于是裴元和张旭他们就待在一旁，一边玩手机，一边看着那家伙胡闹。 “我要飞了！” “都给我跪下！” “美女，你逃不掉的！” “老子是世界首富，你信不信？” “你等着受死吧！” ...... 裴元和张旭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家伙这几分钟内幻想了些什么！ 感觉自己快要主宰全世界了！ “张律师梦游也是这德行！”张旭嬉皮笑脸地说。 裴元忍不住微笑，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大约半小时后，这家伙稍微安静了些，但还是带着傻乎乎的表情，似乎还没完全清醒。 估计再过一会儿，就能开始审讯了。 然而，就在这时，他身上的手机响了！ 裴元一怔，竟然忘了没收他的手机！ 那家伙迷迷糊糊地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 “喂！” “嗨得很呢！” “一起来啊！” “我也不知道我在哪儿！” 这家伙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清不清醒，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 张旭正要抢他的手机，却被裴元拦下了！ “让他打！”裴元的脸色突然变得神秘起来。 张旭不明就里，但还是依言让那家伙继续通话。 “我在这...这是什么地方。”那家伙看到裴元和张旭，也不管他们是谁，直接问道：“这是哪里？” 第155章 啥时候变得这么轻松了? 张旭都忍不住要骂娘了，却被裴元拦住了。 裴元平静地给出了答案，“富林派出所。” 那家伙下意识地跟着重复，“富林派出所！等你们啊！快来嗨！” 说完，连电话都没挂就扔到了一边。 张旭的眼神变得莫名惊恐，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 “电话那头的人不会一会儿也来派出所吧？” 张旭的语气难以置信，像是在自言自语。 裴元耸耸肩，按目前的情况看，还真有这可能！ 过了一会儿，这家伙似乎慢慢清醒了过来，对自己所处的环境充满疑惑！ “这是哪儿啊？” “我怎么会在这儿？” 那种极端的困惑，差点让裴元和张旭闪了腰。 裴元想着，应该把审讯室的监控录像调出来，让他看看自己刚才的模样。 估计那表情肯定精彩极了！ 就在这时，外面有了动静！ 裴元迅速开门走出审讯室，周海典和强华他们也行动起来。 五个人大大咧咧地进了派出所，一副唯我独尊的架势！ 乖乖！ 这派头，要是配个背景音乐，简直就是电影里的古惑仔！ 裴元一眼就看出，他们五个状态都不对劲！ 感觉...感觉和审讯室里那家伙的状态特别像！ “人在哪儿？” “哥几个都到齐了！” “不是要爽吗？” 几个人咋咋呼呼的，差点把派出所当成了夜店！ 天知道这几个家伙在想啥！ 还需要客气？ 裴元直接掏出手铐，给周海典和强华使了个眼色。 动手抓人吧！ 三人上前，直接按倒了三个，还没等另外两个反应过来，也一一被制服！ 审讯室又要挤满了！ 从一个变成六个！ 把他们五个塞进去的时候，最先被出租车送来的那位脸色都青了！ 这时，他似乎还比较清醒。 自己被抓了！ 兄弟们也都被抓了！ 这不是凉凉了吗？ 话说回来，我是怎么被抓的？ 他们几个又是怎么被抓的？ 他压根就不记得是他叫这群哥们儿过来的！ 裴元这边琢磨着，审问都不用审了。 反正这几个意识模糊的家伙，你也交流不了啥！ 等到明天一起抽血检查，谁都跑不了！ 别说，后半夜静悄悄的，让人不敢相信——居然一个报警电话都没有！ 意思就是，值班这一晚，三组一个任务都没出过！ 三起案件全都是自己找上门的！ 这让三组的每个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已经不能用神奇来形容了！ 第二天早晨，派出所的警察们陆陆续续来上班。 他们第一件事不是忙自己的活儿，而是先跑到审讯室转一圈，瞧瞧昨晚裴元和三组又逮了多少个！ 数一数，六个！ 点点头，挺多的了！ 三组八成又是一晚上没闲着！ 反正这事就是邪门！ 他们还想拿昨天那个自称喝醉了偷手机后来投案自首的事开开玩笑呢！ 没想到，张旭绘声绘色讲了两件事，整个派出所的人都开始怀疑人生了！ 哎呀妈呀！ 开什么玩笑呢这是？ 一个偷手机自首的我们也就忍了！ 结果你说紧跟着又来了一个逃了七年的家伙来自首？ 更离谱的是，这家伙其实根本没犯罪？ 老兄，咱们编故事也编个差不多可信度有百分之三十的，行不行？ 这么荒唐的事，你以为我们会信？ 直到他们看到了口供和监控视频！ 然后，真的傻眼了！ 这种事，小说和电视剧里恐怕都编不出来吧？ 得多二的人才会干这种事？ 但这还没完，大家还没从震惊和难以置信中缓过神来，张旭又往他们头上扔了个雷！ “看见审讯室里那六个没？” “我们都没出门，人家自己送上门的，你信不信？” 众人那表情，能多不屑就多不屑，信你才有鬼呢！ 然而，真相真的让他们心态崩了！ 裴元这不科学吧？ 昨天他们不过开了个玩笑，说裴元本事通天，嫌疑人都自己往枪口上撞。 可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吧？ 一个出租车司机送了个吸毒的来？ 然后这吸毒的还叫上了五个小伙伴一起来派出所“聚会”？ 好嘛，啥时候派出所的工作变得这么轻松了？ 感情你都不用出门，人家就自动上门送人？ 他们头一次觉得自己是不是活在了以裴元为主角的小说里！ 不然，裴元哪能这么夸张呢！ ...... 一天的勤务结束了！ 好像没出任务，又好像发生了很多事！ 那种在家坐着等嫌疑人上门的感觉，还是让裴元觉得像在做梦。 把案子移交给分局的事由周海典处理，刑侦组在梳理陈年旧案，就裴元一个人没事干。 正好今天有空，上次周民帮自己查了个贩毒案，索性晚上请他吃个饭，表示感谢。 “元哥，别说谢不谢的了，晚上我请客，你赏光出席就行！” 接到裴元的电话，周民连忙客气起来。 谁请都无所谓，主要是聚聚，于是就把定地点的任务交给了周民。 毕竟周民是本地通，选餐厅最合适。 要是让裴元选，那估计只能沿着“迷路导航”去找了！ 下班后，因为时间还早，裴元在派出所多待了一会儿，才开车前往周民定的餐厅。 不过即便这样，似乎还是来早了。 干脆进包间等会儿好了。 服务员领着路，裴元跟在后面，往自己的包间走去。 这时，左边前面的一个包间突然开门，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又羞又恼地走出来，差点撞上裴元。 “你走吧！” “随你便！” “反正你一会儿不陪我去酒吧跳舞，你们家这个工程就别想接了！” 包间里传来一个有点嚣张的声音，那傲慢到目空一切的语气，好像整个江北都是他的一样。 接着，另一个女孩也快步走出包间，同样一脸的不高兴。 看到这一幕，裴元忍不住惊讶。 别说，他还真认识！ 差点撞上他，现在用不可思议眼神看着他的，是女警平莉莉的表妹，就是在幼儿园当幼师，被所里好多单身警察暗暗喜欢的那位表妹！ 而后出来的女孩，正是平莉莉！ 平莉莉见到裴元也很吃惊，但现在显然不是说话的时候。 第156章 还敢限制人身自由? 平莉莉拉着她的表妹舒画，生怕舒画一时冲动做出什么。 裴元眼神疑惑，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紧接着包间里又传来声音。 “刘少，我女儿有男朋友，这样不太好吧？” “虽然我现在有难处，但你非要这样，这个工程我就不做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我做工程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我就不信我过不去这个坎！” “告辞！” 说话间，一个约摸五十岁的中年男人从包间里走出，脸色阴沉。 这大概是舒画的父亲吧！ 不等裴元开口，包间里居然又传来嚣张的声音。 “老舒，你那建筑公司现在什么状况，我比你还清楚！” “不接我的工程，我就不信你还有别的出路！” “你女儿架子大，陪我喝个酒跳个舞都不行？” “行！你有骨气！” “我话撂这儿了，只要你女儿不陪我喝酒，我就在江北搞垮你的公司，让你再接不到一个工程！” “我说到做到！” “你就等着关门大吉吧，我看你那堆债务怎么还！” “哈哈，到时候你女儿可就不像现在这么值钱喽！” 说着，一个一脸傲慢的年轻人走出包间，看向舒画的眼神满是戏谑，甚至是让人极度反感的恶心。 舒画的父亲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冲上去跟他拼个你死我活！ “你敢？” “信不信我报警抓你？” 平莉莉气愤不过，美眸圆瞪，对着那家伙大声斥责。 对方笑了，笑得更加放肆，身旁又多了几个跟班。 “哟呵！” “警察了不起啊？” “来，你说说我犯了什么罪？” “我不把工程给他做，就犯法了？” “来抓我啊！” “最好给我戴上手铐，然后咱们玩点刺激的！” “哈哈哈！” 笑声里夹杂着让人恶心的丑陋模样！ 平莉莉又气又无奈，她的警察身份在这里似乎失去了效用。 正在这时，裴元意识到自己必须站出来了。 轻轻一笑，他用平淡的语调问道：“谁能告诉我，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话一出口，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平莉莉和舒画没想到裴元会挺身而出，眼中满是感动与担忧。 显然，包厢门口的年轻人非同小可，她们担心裴元会因此受到牵连。 舒画的父亲则是满脸疑惑，他不认识裴元，也不明白裴元的意图。 相反，包厢门口的年轻人露出了饶有兴趣的眼神，就像发现猎物的猫，满是戏谑的心态。 “哟，还真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啊！” “你以为这是你英雄救美的良机？” “好吧，我倒想瞧瞧你是如何英雄救美的！” 年轻人的笑容里不含笑意，看向裴元的眼神只剩下嘲讽。 平莉莉走到裴元身旁，悄声给他讲述了前因后果。 原来，舒画家经营着一家小型建筑公司，承接一些工程的分包业务。 但前不久，一个房地产项目做到一半就烂尾了，开发商跑了，接了部分工程的他顿时傻了眼！ 要知道，在这类分包中，垫资去做几乎是行内默认的规则。 不垫钱，谁会把活儿交给你？ 资金链一断，公司已经处在倒闭的边缘，银行贷款更是让他喘不过气来。 病急乱投医的他通过关系找到了这位年轻人。 这年轻人确实有些门道，已经接手家族的房地产公司，对他们是那种给点业务就能让公司起死回生的存在。 本来今天他是自己来谈项目的，碰巧遇上平莉莉和舒画姐妹俩在同一餐厅用餐，便一同进了包厢！ 之后的事情不难想象。 年轻人见到舒画的美貌，心生邪念！ 工程可以给你，但你女儿得陪我玩！ 至于玩什么，岂不言而喻？ 于是就有了后面那一幕，舒画跑出包厢，差点撞上裴元。 ...... “裴元，你走吧，这事跟你无关！” 不仅平莉莉这么说，舒画也是如此，她们真心怕拖裴元下水。 裴元觉得有些好笑。 为什么总有人以为有几个臭钱就能为所欲为呢？ “工程给谁，那是你的自由，我管不着！” “但你拿这事威胁别人，这就不行！” 裴元轻轻摇头，面无表情地对他说。 包厢门口的年轻人的表情越发有趣，似乎不明白这家伙为何如此固执。 “那我还真想看看，你能拿我怎么办？” “来抓我？” “我话放这儿，你不给我跪下道歉，今天我就要了你的命！” 双手抱胸，嚣张至极，仿佛一句话就能定人生死。 他的这份目中无人的态度，让经过的其他客人都不禁皱眉。 裴元忽然感到意兴阑珊，自己和这种纨绔子弟有什么可说的？ 简直是浪费时间！ “走吧，没必要跟他在这里纠缠，犯不着丢这个人！” 裴元转身笑着对姐妹俩说。 平莉莉和舒画点头同意，这不是丢脸的问题，而是再待下去说不定会有意外发生。 舒画拉着父亲就要离开。 “我看谁敢动？” 纨绔子弟的嚣张声音再次响起。 “最后一次机会！” “只要迈出酒店大门，可别怪我不客气！” “以后你们别想在江北立足了！” 话音刚落，几个随从已经挡在了他们面前。 平莉莉和舒画吓得躲在裴元背后，花容失色，显然没想到对方竟如此大胆。 裴元眯起眼，脸上没了任何表情，看他的眼神仿佛是在审视一个死人！ 本不愿在这种公开场合与纨绔子弟过多纠缠，没想到，这浑小子竟变本加厉！ 不让走？ 还敢限制人身自由？ 看来，今天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是不行了！ 那几个随从小弟根本没把裴元放在眼里，唯一的遗憾就是下班后没带手铐。 不然，现在早就一个个制服了！ 正当裴元忍不住要动手时，突然背后传来更为嚣张的声音。 “谁这么嚣张呢？” “江北何时成了你们的地盘？” “我倒想看看，今天我走出大门又能怎样？” 突兀的声音让众人纷纷转头。 只见三人并肩走来，若论无所畏惧的气势，刚才的纨绔子弟还真比不上他们。 第157章 为啥帮他就不帮我? 纨绔子弟脸色骤变，暗叫不好。 尽管自家有些实力，但与对方三人却不是一个级别的。 平时他想巴结都巴结不上！ 他们为何会管这闲事？ 难道是自己刚才太过嚣张，惹得他们不高兴？ 纨绔子弟怎么也想不通其中缘由。 而舒画的父亲同样一脸惊讶，感到难以置信。 虽然年岁已高，但为了接工程，也不得不低声下气地四处拉关系。 与那个纨绔子弟相比，来的这三人显然又是更高层次的富家子弟。 是那种他想巴结都巴结不上的！ 可为什么听他们的口气，是站在自己这边，对着纨绔子弟发难？ 或许，他们之间本来就有着什么矛盾？ 他也是一头雾水！ 这边，裴元却笑了。 这三人他都认识！ 上次老友石志斌来江北时介绍给他的朋友。 今天和周民约好吃饭，周民便把他们也一起叫来了！ “元哥！” 三人笑着向裴元打招呼，随后自然而然地站在了裴元身后。 一副小跟班的模样，与之前轻蔑对待纨绔子弟时判若两人！ 这一幕，直接震惊了所有人！ 或许平莉莉和舒画不太了解，感触还不那么强烈。 但不论是纨绔子弟还是舒画的父亲，此刻心中都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三位青年可是江北最顶尖的富家公子，家财万贯！ 这样的人物，居然甘愿在这人背后充当小弟！ 哎呀，这人得多吓人啊！ 二世祖的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隐约感觉自己好像踢到铁板啦！ \"周哥、闵哥、裘哥，你们咋来了呢？\" 他连忙堆起笑容，低三下四地打招呼，一副马屁精的样子，早没了刚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的嚣张气焰。 可那三位压根没理他，只顾着和裴元说话。 平常时候，他们或许会给二世祖几分薄面，闲聊两句。 但二世祖刚才对裴元那狂妄样，他们都看得一清二楚。 虽说裴元不需要他们出头撑腰，但他们若还能搭理二世祖，那才见鬼了呢！ \"闵渊海，你们家是搞房地产的吧？\" 裴元笑着问。 闵渊海点点头，他家可是江北数一数二的房产大佬，和二世祖家那小打小闹的公司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正好，这位叔叔和我有些关系，如果可以的话，分包工程时考虑一下他们吧！\" 裴元毫不遮掩，反正工程给谁都一样，人情嘛，就是这样拉拢起来的。 就像上次聚餐后裴元跟家里打声招呼，家里生意就跟他们几家人展开了合作，互惠互利的事。 \"元哥，这点小事，您开口了，哪还有啥说的！\" 闵渊海笑着递了张名片给舒画爸爸，后面的事自然不必多说。 舒画爸爸下意识接过来，脸上惊愕得不行，难以置信到了极点。 闵渊海家的房产公司，以前他做梦都想巴结上，可根本找不到门路。 没想到眼前年轻人一句话，自己竟然有可能拿到他们的工程！ 他不认为这只是客套话，看闵渊海对这年轻人的态度，这事稳了。 震惊之余，满脑子疑惑！ 这气场十足的年轻人究竟是谁啊？ 竟然能让江北三大顶尖富家子弟像小弟一样围着转！ 自己女儿和侄女竟然还认识他？ 想着女儿和侄女的美丽，舒画爸爸不由自主地想多了！ 莫非……他可能是未来的女婿？ 不知道脑子里补足了什么剧情，带着仍然震惊的两姐妹离开了。 而那位嚣张的二世祖，这时已慌得手足无措，心态快要崩溃了！ 自己高攀不上的三大公子哥都只能做跟班，自己还嚣张地骂了他，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要知道，或许其他两位公子哥不易直接影响他家的企业，但在同一个行业内，闵渊海想收拾他就太容易了！ 不说别的，光是拍卖会上抬价不让自家拿地，就够他受的！ 再玩点阴招，比如挖走施工队，让你活都干不了！ 甚至可能动用银行关系，不给贷款！ 这对一个小房产公司来说，绝对是致命的打击！ 越想越怕，整个人都快撑不住了！ 而他的命运，全在裴元一句话上。 闵渊海不屑地瞥了他一眼，转头笑着问裴元：\"元哥，这家伙怎么处置？\" \"随便你！\" 在这种人身上浪费脑细胞，不值！ 闵渊海点头表示理解，至于怎么对付这小子，那就全凭心情了！ 就当找乐子呗！ 这点小插曲并未影响聚餐的氛围，大家聊得还是挺开心的。 当然，裴元没忘提醒周民，下次可别再冒险了。 这家伙胆子也真大，持枪毒贩都敢查，裴元能说啥？ 散场后裴元回到家就倒头大睡，毕竟昨晚又熬了24小时班，这种工作强度，一般人真扛不住。 第二天到派出所，一进门裴元就觉得平莉莉看他眼神不对劲。 好吧！ 昨晚自己算是帮她们家解了围，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虽然裴元不在意她们的感谢，但要是平莉莉真的一点感激之情都没有，裴元或许会觉得自己帮错了人。 裴元正准备整理昨天的案件材料，平莉莉走了过来。 \"阿元，以后你的案件材料都交给我吧！\" \"反正我工作还没忙到满负荷，有空！\" \"你就放心好了，绝对不会给你搞错的！\" 平莉莉站在裴元面前，感激地说着，恨不得什么事都替裴元做了。 裴元惊讶地看着平莉莉，没想到平莉莉会这样做。 其他同事听到动静，手头的活全停下了。 啥情况？ 平莉莉要帮裴元整理案件材料？ 为啥？ 难道有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发生？ 他们在一起了？ 不对呀，平莉莉有男朋友！ 没听说他们分手啊！ 大家伙都懵了！ \"莉莉姐，也帮我整理下材料呗？\" 魏驰南凑过来，嬉皮笑脸地说。 结果，平莉莉一个白眼让他怀疑人生！ 为啥？ 为啥帮他就不帮我？ 长得帅就了不起？ 魏驰南灰溜溜回到自己位子上郁闷去了！ 而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中午的事。 平莉莉的表妹舒画来到了派出所。 很多同事都知道她是平莉莉那漂亮的表妹，特别是魏驰南，都忍不住要上前献殷勤了。 第158章 你去重生一次就行了 也许自己就有机会呢！ 可事实却是，舒画是来给裴元送午餐的。 午餐，也叫爱心便当！ 这一下，所有人都要炸了！ 舒画红着脸，把饭盒递给裴元，然后找了个借口坐到裴元旁边，满脸笑容地看着裴元。 傻子都能从她那甜蜜的笑容中看出端倪！ 羡慕嫉妒恨已不足以形容大家的心情了。 如果说富林派出所里谁是神，大家肯定说裴元！ 而如果说现在谁是最让人恨的，毫无疑问也是裴元！ 这也太过分了吧！ 秀恩爱还秀到派出所来了！ 太过分了哦！ 特别是魏驰南，这小子一直对平莉莉那漂亮的表妹念念不忘，现在见舒画对裴元那小鸟依人的样，直接心如死灰了！ 不过，这时裴元却有点招架不住了！ 昨天帮忙的时候，他还没啥多余的想法。 毕竟和平莉莉是同事，又是小事一桩，顺口一说而已。 他现在真没考虑找女朋友！ 女人，现在只会拖慢他破案的速度！ 要知道，连全民女神王西城主动示好，他都没接受呢！ 所以裴元只能勉强笑了笑，随后敬而远之。 派出所食堂的饭菜不好吃吗？ \"阿元，帮帮忙，告诉我，怎样才能跟你一样那么受女生欢迎啊？\" 魏驰南一副刚刚痛哭过的样子，拽着裴元的手死活不放。 裴元眨巴眨巴眼，这个问题太简单啦！ \"你去重生一次就行了！\" 魏驰南的脸色瞬间晴转阴，继续沉浸在绝望之中！ 没事的时候，派出所里的气氛还是相当轻松愉快的。 不过，下午的时候，案件就找上门来了！ 今天是四组值班，但因为案件有点多，四组的两个小队都已经出去处理案件了。 所以，上门的报案，裴元就先接应了一下。 \"警察同志，我妈妈去世了！\" \"但是当我准备把她最喜欢的项链一起放进骨灰盒安葬时，却发现项链不见了。\" \"我怀疑是之前请的保姆偷走的！\" \"因为我妈妈从来不摘下那条项链的！\" 来报案的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太太，身边还有几个年轻人陪着。 提起报案的原因，老太太既伤心又气愤。 裴元听明白了，一边记录一边问：\"项链是黄金的吗？大概多重？\" 老太太连忙点头，\"是黄金的！纯金的！大概有50克左右！\" 裴元神色微变。 按现在的金价算，50克可是超过两万块钱了！ 如果是盗窃，这个价值足够让小偷坐几年牢了。 \"家里都找遍了吗？确定不在家里？有没有问过亲戚？可能是哪个亲戚拿走了呢？\" 裴元连珠炮似地问，把各种可能性都考虑到了。 毕竟，首先要排除的不是盗窃。 老太太显得有点不耐烦，\"都翻遍了，也都问过了，就是没有！\" \"那个保姆看着就不像是老实人，肯定是她偷的！\" 老太太一口咬定，是保姆干的。 裴元也没什么好说的，既然这样，那就查查吧！ 据老太太描述，保姆是她和兄弟姐妹商量后，通过家政服务公司聘请来照顾年迈母亲的。 但因母亲身体状况实在太差，保姆来了才一个星期，母亲就去世了。 她本来打算直接去家政公司讨说法，但想到项链的价值，觉得报警更合适。 裴元做好记录，看四组的同事们还在忙于出警，心想干脆自己接下这个案子得了！ 不过，不能让三组来处理，刑事侦查组闲着呢，这种事情派侦查组出手才对。 出发吧！ 刑事侦查组！ 考虑到调查对象，裴元让迟古留守，带着薛馨安和钱恒铎一同出警。 警车直接开往老太太指的家政服务公司。 然而，还没等警车靠近家政服务公司门口的路边，正在开车的裴元吓得差点握不住方向盘，车子差点漂移了！ 犯罪嫌疑人警告！ 裴元万万没想到，系统会突然弹出犯罪嫌疑人警告提示！ 有这样的提示，就意味着发生了人命案！ 停车稳住，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裴元眯起眼睛没出声，开始暗中观察。 相比之下，涉及一条金项链的盗窃案，远不如人命案重要！ 自己现在在路边，犯罪嫌疑人警告的有效范围是50码！ 以自己为中心画圆，处于这个圈内的人才有嫌疑！ 首先排除的是过往车辆，因为警告提示一直存在，过往车辆很快超出了这个范围。 有一种可能是停在辅路边停车位的车辆。 也许凶手就躲在车里！ 再往外看，就是街道旁的商铺了！ 看这个范围，这五家店铺里都有可能是凶手藏身之地！ \"警察同志，你在干嘛呢？\" 或许是裴元的动作有些怪异，老太太疑惑地问，也在催促。 裴元想了想，转头对薛馨安说：\"你和老钱先带大妈去家政公司那边找保姆，先问问情况！\" 薛馨安表情奇怪，不明白裴元为什么不自己进去。 难道，这里头有什么隐情？ 想起每次裴元行为稍显奇怪时，往往是大案即将告破的前兆，薛馨安就觉得裴元肯定瞒着自己什么事。 但她也知道，如果裴元不想说，问也没用，只好压下好奇心，点头带着老太太直奔家政服务公司的门市。 这边裴元下车后，不动声色地开始沿着辅路，逐个检查停在车位中的车辆。 不过，查了一圈，车里都没人！ 这意味着，凶手还在那几个沿街的店铺里！ 抬头望去，视线在每个店铺上停留了几秒。 家政服务公司就在其中，位于五家店铺的中间。 左边是一家西餐厅，一家手擀面馆，都是餐饮店。 右边是一家茶庄，一家儿童舞蹈培训班。 由于是工作日下午，舞蹈培训班的教室门锁着，里面有没有人，裴元不清楚。 况且过了饭点，西餐厅和手擀面馆的桌子都是空的，显然没有顾客，只有店员在里面。 至于茶庄，虽然从外面看不出来，但在这个时间，喝茶的人应该不少。 当然，最后还有家政服务公司，没进去裴元也不清楚情况。 第159章 哪个才是罪犯? 正当裴元想着要不要逐一排查时，忽然听见家政服务公司的门市内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其中一个声音正是报警的老太太的。 出事了？ 裴元快步走去，推门进了门市。 一眼看到老太太正在指责一个年纪跟她相仿的中年妇女，而那个中年妇女毫不示弱，叉着腰对骂。 薛馨安在一旁劝阻，似乎也没什么效果！ 这种老太婆之间的骂街，一般人真没辙。 \"就是你偷的，见钱眼开，你不配做人！\"一个骂道。 \"血口喷人，找不到人赖了是吧，告诉你，老娘不吃这套！快滚！\"另一个也回骂。 眼看两个老太太都要动手了，裴元连忙上前大喊一声... \"都别动粗，都别说话了！\" 两个老太太看了一眼裴元，还真没再吵，也许她们知道，裴元的话才是管用的。 但在制止了两个老太太的争吵后，裴元却一直站在那里，不再说话，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真的是惊讶万分！ 犯罪嫌疑人警告还在提醒！ 但他却发现了不对劲！ 这个犯罪嫌疑人的警告提示，竟然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就像是两个人同时放同一首歌，但一个人慢了不到一秒钟！ 那声音混在一起，乱得不行！ 头一回碰上这样的事，裴元摸不着头脑，这系统啥意思？ 难道是犯人的坏事干得太狠，系统换了个法子来给我提个醒？ 可这也太扯了！ 忽然，裴元脑子里蹦出个想法，脸唰的一下就变了！ 难不成，是同时有两个罪犯要警告，系统怕我搞混了，故意让提示错开了点时间？ 犯罪预警二重唱？ 别说，这可能性还真不小！ 就像唱歌时故意延迟一点点，让人感觉是两个人在唱！ 裴元惊呆了！ 这个猜测让他全身汗毛都立起来了！ 两个罪犯同时出来溜达？ 这是两桩案子，还是同一件案子的两个嫌疑犯版本2.0？ 裴元一头雾水！ 相比之下，那个偷金项链的小案子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现在该怎么办？ 裴元琢磨着，脑子飞速转着。 这种情况下，他得赶紧找到那个罪犯，说不定还有第二个！ “裴所，咱们现在咋整？”钱恒铎凑到裴元边上问，问的是金项链那档子事。 裴元没接茬，心思完全不在那件案子上！ 想了想，觉得还是得亲自动手量一量。 “薛馨安，你去问问，全权处理！”裴元交代了薛馨安一句，就带着懵圈的钱恒铎往外走。 他打算靠实地测量来锁定罪犯的确切位置！ ...... 裴元迈出家政服务店的门，顺着路往北边走去。 一直走到犯罪预警的提示没了！ 这时候，他和那个罪犯之间，刚好是50码的距离！ “码”是个英制单位，裴元不明白为啥系统要用“码”，也不打算细究。 一码是91.44厘米，50码差不多就是45米多，不到46米。 掏出手机，打开测距功能，让钱恒铎往回走。 “停！” 手机上显示46米时，裴元大喝一声。 看着钱恒铎站的地方，裴元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钱恒铎正好站在门政服务店的门口！ 换句话说，罪犯就在这家家政服务公司里！ 心里跟炸了锅似的，满是不信，裴元又走回了店里。 这时，薛馨安正在了解保姆的情况，店老板也在旁边时不时插句话解释。 大致意思是，他们这里的保姆都是培训过的，服务质量没问题，更不可能干违法的事。 不过，裴元现在的心思可不在金项链失窃案上，趁机把店里的布局摸了个透。 前台有老板在，后面休息室有三个保姆，别的就没别人了！ 换句话说，这四个人里肯定有一个是罪犯，甚至可能是两个！ 心里头真是震撼极了！ 看起来就是普通的保姆或店家，怎么可能会牵扯到人命案呢？ 到底哪个才是罪犯？ 想了想，心里有了个大概的主意。 “老板，我能看看你们店保姆的工作记录吗？” “我奶奶岁数大了，我想给她找个保姆照顾照顾！” “正好今天出警到这里，就顺带了解一下！” 裴元笑眯眯地对老板说。 听了裴元冷不丁的问话，几人都愣住了，用奇怪的眼神看向他。 薛馨安忍不住给裴元翻了个白眼。 她发现裴元有时候做事莫名其妙，不按常理出牌！ 本来是出警处理纠纷，结果你跑去打听人家雇保姆的事儿！ 能正经点吗？ 店老板倒是挺开心的，笑着去给裴元取工作记录。 没想到警察来查案，还能有意外的生意机会！ 这要是谈成了，也是桩美谈！ 她都盘算好了，要是这位警察同志真从这儿雇了保姆，她得好好宣传一番。 看，连派出所的警察都在我们这请保姆，我们的信誉和服务还用说吗？ 到时候，店里的生意一定火得很！ 而报警的老太太可不太乐意！ “你出警还办私事啊？” “小伙子，我跟你说，别从她们这雇保姆，都不是好人！” 店老板忍不住瞪了老太太一眼，要不是有警察在，她非得好好理论一番。 裴元接过记录本，先翻到姚婉欣那一页。 姚婉欣是老太太家保姆的名字。 先看最后一条记录，果然，雇主签名是老太太的名字。 但看到后面的费用记录时，裴元吓了一大跳。 保姆才照顾老人七天，就要6000块？ 要是一个月的话，那不就得两万六千多？ 现在雇个保姆都这么贵了？ 别说工薪阶层了，就算是中产家庭怕是也承受不起吧？ 或许是看出了裴元脸上的惊讶，店老板连忙给裴元解释。 “这记录你看可能不懂，我来跟你说吧！” “我们这全职在家照顾老人的保姆，一个月是六千块，给店里，你们不用额外给保姆钱。” “当然，你觉得保姆照顾得特别好，额外给点小费我们不干涉！” “而且，很多地方的保姆老人一住院就不愿管了，但我们不一样！” “在我们这雇的保姆，就算老人住院了，我们也会负责到底！” 裴元不想听这些细节。 第160章 七条人命啊 “我就想知道，为啥她就照顾了七天，就能收6000元？”裴元不解地问。 老板稍微顿了顿，实话实说了。 “这算是行业里默认的规矩吧！” “如果保姆照顾的老人去世了，不论这个月干了多少天，都按一个月的工资结账！” “你想，保姆尽心尽力地照顾老人，有功也有苦，但老是面对生死，总得有点说法！” “所以最后一个月的工资就当作是对保姆的一种安慰补偿吧！” 裴元听明白了。 说得好听点是这样，说得直白点就是老人去世保姆沾了晦气，多给一个月工资算是补偿。 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弄清楚这一点，裴元接着往下翻。 可是，翻着翻着，裴元的脸色不对劲了！ 眼神一凝，心里涌上一股寒意，裴元整个人都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在姚婉欣的工作记录上，今年被七个家庭雇佣，照顾了七个老人！ 这个数字本身就够奇怪的！ 毕竟有的护工一旦被请进门，照顾老人家往往一待就好几年！ 但她竟然一年里换了七家东家！ 细看时间，只有一个东家那里待得久些，其他六回，没超过十天就结束了！ 每次解雇的原因都是同一个，让人听了脊背发凉！ 雇主去世！ 裴元当场惊住，冷汗不自觉地顺着额头滑落！ 世间最可怕的不是鬼魅，而是人心！ 这一刻，裴元深刻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不用多想也知道，这当中肯定有猫腻，大有问题，甚至可能藏着人世间的罪恶！ 那可是七条人命啊！ 此时此刻，裴元愣在原地，整个人的气息都变得低沉！ 根据现有的信息，裴元心中冒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虽然结论荒诞不经，毫无人性可言，但可能性极大！ 姚婉欣的七个雇主，都是被她害死的！ 按照这一行不成文的规矩，只要雇主去世，不管当月照顾了多少天，都能按整月结工资。 想想，干几天就能拿一个月的薪水，不诱人吗？ 一个雇主突然去世或许算意外，两个是巧合，三个也勉强说得过去……但七个雇主呢！ 全都是照顾没几天就去世了！ 说姚婉欣什么都没做，裴元自己都不信！ 有罪推定之下，原因很简单。 老人一旦没了，剩下的工资就等于白赚！ 如果顺利，一周内解决一个，一个月能挣四个月的钱！ 这种泯灭人性的恶行为何没被察觉，裴元心里也有了隐约的猜测。 通常需要请护工的老人年龄大且多病，即便突然去世，也容易被认为是正常情况，很难有人会恶意揣测是护工害了老人。 就像那位来报案的老太太，她就没想过护工会害了自己的老母亲。 如果不是想把老母亲喜爱的项链一同下葬，恐怕根本不会想起护工这茬！ 忍不住深吸一口气，裴元的情绪已难以控制！ 这时，薛馨安的询问陷入了僵局。 姚婉欣坚称没拿金项链，老太太又拿不出证据，气得浑身颤抖。 裴元走上前，把老太太拉到一旁。 脸色阴郁，语气略显沉重，裴元轻声问：“您母亲的遗体火化了吗？” 老太太一愣，不明所以，但还是实话实说了。 “明天火化，之后直接送去公墓安葬。” 裴元接着问：“也就是说，遗体现在在殡仪馆？” 老太太点点头，没出声。 裴元叹了口气，斟酌着说：“我有个疑点，希望能对您母亲的遗体进行尸检，您同意吗？” 没立案的情况下，他们本无权尸检，也没有理由尸检。 但若由家属主动提出，一切就名正言顺了。 老太太差点惊叫出来，看到裴元严肃的表情，硬是憋住了。 活了大半辈子，老太太识人还是挺准的。 “你是说，我母亲的死不寻常？”老太太瞥了一眼姚婉欣，眼神复杂。 裴元微微点头。 老太太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裴元连忙扶稳。 “尸检不会把遗体拆散吧？”老太太咬牙问道。 老一辈讲究遗体完整，难以接受支离破碎的结局！ “您放心，只做必要的检查，确认死因，不会有大的伤害！”裴元诚恳地对老太太说。 老太太在子女的搀扶下，走到店外，给兄弟姐妹打电话。 身为长姐，这事儿她不能独自做主。 兄弟姐妹在家里忙着料理丧事，听完大姐的述说，差点崩溃！ 妈妈竟可能是被人害死的？ 查！ 必须查！ 谁害死的，一定得让他付出代价！ 事情就这么定了！ 老太太回屋，向裴元郑重地点了点头。 裴元读懂了她的目光，那是把一切都交给他处理的托付。 “薛馨安你留在这儿，继续调查，我们那边还有别的事！” 说罢，裴元便与老太太一同赶往分局。 尸检需在分局完成。 老人的遗体已被家属要求送往分局，丝毫不耽搁时间。 薛馨安一头雾水，不明就里！ 她愈发觉得裴元有些不靠谱了！ 但不知怎的，她隐约感到会有大事发生。 裴元没告诉她，是不想打草惊蛇！ 不由得一阵气愤，凭什么认为我一定会搞砸？ 不对！ 薛馨安猛然醒悟！ 让我留下，是要我盯紧这些人的！ 她恍然大悟！ 于是不动声色地继续查探，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实际上在拖时间。 而在分局，死者一家子人都已经赶到。 裴元安抚了众人情绪，随即推门进了法医室。 “阿元，遗体都放殡仪馆冷藏了，怎么还拉来尸检？” 法医与裴元相熟，不解地问。 裴元摇摇头，没透露自己的猜测，怕吓到对方。 “先看看外表有没有致命伤，比如能造成窒息的勒痕。” “然后检查是否有中毒迹象！” 一个护工，手段不会太高明。 不是勒死老人，就是下毒！ 当然，下毒的可能性更大，毕竟勒死会留下痕迹。 法医见裴元神色凝重，意识到问题可能严重，于是加快了检验速度。 “没有勒痕，排除外力致死！” “稍等，血样和组织样本正在化验，很快就有结果！” 感谢完法医，裴元退出了法医室，等候在外。 第161章 她能灭掉整个小区 家属们虽急，却没有打扰裴元的思考。 裴元双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板，陷入了深思。 再者说，姚婉欣是个罪犯，那个系统警告我的另一个凶手又是何方神圣呢？ 莫非是跟姚婉欣手法相似，专害人的保姆？ 想到这里，裴元掏出了手机，拨通了还在那里的薛馨安的号码。 “查一查其他保姆的工作记录，拍照发给我！” 薛馨安既疑惑又惊讶，但还是照做了，随便找个由头，就把所有保姆的工作记录弄到手了。 一页页翻阅着，她也瞪大了双眼，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与此同时，裴元那边也收到了尸检报告！ 拿着尸检报告的裴元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打开报告！ 才看了一眼，就觉得天旋地转，头晕得厉害！ 胃液中检测出了四亚甲基二砜四胺的成分！ 可能是怕裴元这样的外行看不懂，特意标上了“剧毒”二字！ 可是有了系统技能“化学精通”的裴元怎么会不认识四亚甲基二砜四胺呢！ 这是老鼠药“毒力强”的主要成分，因为毒性太过猛烈，早已被禁止销售了！ 原本推测姚婉欣给死者喂的是过量安眠药，没想到，姚婉欣竟然真下毒了！ 事已至此，再多想也没用。 既然已经确定死者死因是中毒，而且毒性成分还是普通人现在已经买不到的老鼠强，那么，此案就可以正式立案侦查了！ 正巧这时，裴元的手机响了。 是薛馨安打来的！ 正好，裴元也正想联系她。 “裴元，我现在怀疑她们有问题！”薛馨安往常清脆的声音此时显得急切。 她发现问题了。 “别急，先别打草惊蛇，确保她们不离开现场，我马上派人过去，然后你们控制好现场，不能放走一个！” 裴元沉稳的声音下达了指令。 接着，裴元又迅速给熊柏兴打了电话，报告了情况。 熊柏兴接到电话，惊讶不已！ 不就是涉嫌偷了条金项链吗，而且还不确定真假！ 怎么就成谋杀案了？ 每次裴元都这样惊吓他，实在是让他有些吃不消！ 不然下次不让裴元出警算了？ 小偷小摸的案子愣是被搞成了命案，谁能受得了啊？ 也来不及多想，熊柏兴亲自带队前往家政服务公司，直接将店主和三个保姆一同带回。 当然，还带回了许多资料。 比如保姆的工作记录，还有保姆专用的工作背包！ 裴元也回到派出所，准备开始审讯！ 刚进派出所，薛馨安就给了他一个大“惊喜”！ 竟然找到了“毒力强”！ 在姚婉欣的背包里，不仅有两包毒力强，还有一小瓶高浓度农药，以及8支注射器。 见此情景，众人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你这家伙是职业杀手吗？ 这些东西若都用上，她能灭掉整个小区！ 尸检报告加上搜出的作案工具，让姚婉欣彻底无法抵赖！ 很快，她就坦白了令人触目惊心的犯罪实情！ 正如裴元所料，她杀害雇主老人是为了更快地赚取更多的钱。 在她看来，这些老人反正也没多少日子好活，不是神志不清就是一身病痛，自己帮他们结束生命反而是解脱！ 此外，她还趁照顾老人生活间隙，在雇主家中偷了不少值钱东西。 一年下来，收入惊人！ 伴随而来的是七位老人的生命在她手中陨落！ 审讯结束后，所有参与审讯的警察都感到头皮发麻！ 天知道她是如何狠得下心对那些只能躺着享受最后时光的老人下手的！ 简直是人性全无！ 裴元不想多说，因为在猜到真相那一刻，他已经经历了难以忍受的心理挣扎。 “根据工作记录里的家属联系方式，给其他死者的家属打电话吧！” 裴元叹了口气，对仍旧震惊不已的薛馨安说道。 随后，裴元又拿起了其他几个保姆的工作记录本。 要知道，还有人没露出马脚呢！ 这一次，裴元非常确定，剩下两个保姆中还有一个凶手！ 姚婉欣已经被捕，针对她的凶手警告已经消失。 但直到现在，凶手警告还在裴元脑中不断响起！ 说明还有人在逃！ 即便另两个保姆和店主已在派出所，但他们目前仅是协助调查，并未真正确认嫌疑。 翻看着工作记录，裴元异常仔细，生怕遗漏任何线索。 然而，在这本工作记录中，裴元并未发现任何异样。 那么，大概率问题出在最后那个保姆身上。 果不其然，翻到她的工作记录后，裴元一眼就发现了端倪。 最近连续三份工作，都在半个月内结束，而结束的原因都是雇主老人去世！ 嫌疑太大了！ 而且根据这种情况发生的时间来看，比姚婉欣的要晚，或许是学到了姚婉欣的“经验”呢！ 审讯，再次启动！ 在她的背包暗层发现了老鼠药。 将老鼠药放在她面前的桌上，直接击溃了她的心理防线！ 也许她在给高龄老人注射毒药时，心肠是硬的。 但现在，罪行败露，已经哭得泪流满面！ 七条人命加上三条人命，两个保姆手上沾满了血迹！ 不过让裴元颇感意外的是，家政服务店的老板竟然真的不知情！ 得知手下两个保姆如此杀人，她都被吓得傻眼了！ 当然，她肯定觉得其中必有猫腻，但没有深究，自然也就没有过问。 至于另一个保姆，是个老实人，没有参与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审讯结束后，逝去老人们的家属得到了通知，怒气冲冲地赶到派出所，如果不是警察拦着，两个保姆差点被他们撕了！ 整理好案卷和相关证据，熊柏兴和裴元亲自到分局移交此案。 因为尸检的结果，分局已经知道这边出了个保姆谋杀案。 然而，任谁也想不到，这不是一起谋杀案，而是十起！ 局长伏宇看到报告时，整个人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握着案卷的手都在颤抖！ 两个保姆残忍杀害了十位老人！ 恐怕这得算是江北历来最大规模的一系列谋杀案了！ 第162章 女孩失踪 那可关乎整整十个人的性命啊！ 哪起连续杀人案的受害者人数能比这还多？ 这作案手法，这犯罪心理，简直恐怖到极点了！ 此刻，就连经验丰富的伏宇也彻底地震惊了！ ...... 不用说，保姆谋杀案在系统内部引起了巨大震动。 但因作案太过嚣张，性质极为恶劣，为了避免引起公众恐慌，没有对外公开！ 这一点很明显，就算是那些办过大案的警察听了都感到脊背发凉，更别说普通人了！ 震怒之下，对两名毒保姆的审判进程飞速推进，早日执行死刑，也算是对逝者和家属心灵上的慰藉！ 而在市局办公室，以及分局里，几乎相同的场景正在上演。 赵德柱找高正宁要人！ 马光明找伏宇要人！ 被裴元明确拒绝后，赵德柱和马光明只能采取更直接的方法——通过行政手段调人！ 但高正宁和伏宇的想法却颇为相似！ 他们清楚，对于裴元这样的超级人才，用行政命令来调动，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要知道，裴元当初可是省部极力挽留的人才，即便如此，他仍坚决要求调动到富林派出所！ 如果裴元真的愿意，留在省厅难道不比市局或分局的平台更广阔吗？ 因此，他们相信行政调令只会适得其反！ 而且，他们没明说的是：你们真觉得自己队伍比富林派出所的刑侦组更强？ 现在富林派出所的刑侦组已拿出实打实的成绩，虽然组织架构还没完全搭建完毕，但成果摆在那里。 短时间内，已有两起陈年旧案宣布告破。 眼下，又破获了江北历来规模最大系列杀人案！ 换作你们，做得到吗？ 所以，裴元在派出所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能真对你们的队伍没兴趣！ “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以后遇到啃不动的骨头，再把他请到专案组也不迟！” ...... 然而，恐怕谁也没料到，请裴元坐镇专案组的日子竟来得如此之快！ 事实上，就在第二天！ 刑侦支队碰上了一个难缠的案件。 一个女孩失踪的案件！ 支队一大队负责此案，调查了一整天，却没什么进展！ 为了尽快破案，确保女孩的生命安全，支队立即组建专案组，并调裴元前来。 其实，裴元这两天情绪低落，那个毒保姆案件对他影响很大！ 他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有人能如此轻视生命！ 得有多冷血，才能下得了这样的毒手？ 一想到这，裴元就难以入眠！ 因此，明显睡眠不足的裴元眼圈已经泛黑了！ 不过得知出现了棘手案件，裴元自然顾不上胡思乱想，马上赶往刑侦支队报到。 一大队队长禹凯旋负责此案，与裴元打过招呼后，便开始向裴元介绍已掌握的案情经过和线索。 “案发地点在沙东镇焦家湾，失踪的女孩名叫璇璇，今年九岁。” “璇璇的父母因为加班，将璇璇独自留在家中。” “中午时分，妈妈给璇璇打电话，但无人接听，她以为孩子睡着了，没放心上，继续上班。” “下午他们回到家，才发现孩子不见了！” “两人起初没报警，一人在村里寻找，一人联系璇璇的同学。” “两小时后，仍没找到孩子，这才报了警！” “镇上派出所出警后，了解了情况，随即上报。” “毕竟是儿童失踪案，最为紧急，我们立刻成立了专案组。” “由于是乡村地区，只有村口和村委会装有监控，但并未发现有价值线索。” “我们的人在村里进行了询问和排查，一无所获！” “仿佛孩子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更糟的是，昨天一直在下雨，对足迹的提取造成了很大干扰，至今未发现有效足迹。”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尽快破案，找到璇璇，希望她还活着！” 禹凯旋一边说，一边将案卷递给裴元，用充满期盼的目光望着他。 毫无疑问，裴元已经凭实力赢得了江北整个系统内人员的认同！ 在他们看来，只要有裴元出手，就没有破不了的案子！ 裴元就像是现实版的柯南，活着的福尔摩斯！ 求助裴元也不觉得丢脸，因为他们肩负的责任就是全力以赴破案，保护群众。 相比之下，群众的利益远远比他们的面子重要得多！ 听完禹凯旋的叙述，裴元眉头紧锁，一边翻阅案卷，一边陷入了沉思。 失踪？ 而且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的失踪！ 确实棘手！ 能进刑侦大队的，必然是能力极强的警员，没有两下子，不可能在这里混日子！ 能让这些高手都束手无策的案件，必定异常复杂。 “禹队，让人详细摸排一下孩子父母的社会关系吧！” 裴元想了想，又说道：“我们在这分析没用，去现场看看吧！” 禹凯旋点头，开车载着裴元直奔焦家湾。 途中，裴元在脑海中梳理线索。 如果村口监控没有发现，那说明孩子还在村里。 或者嫌疑人在带孩子离开时，没走这条路，而是通过农田、果园等地出了村子。 这样分析，诱拐的可能性较小！ 真要是诱拐，怕是恨不得立刻远离现场，越快越好！ 所以应该会直接驾车离开，先逃出去再说，至于后续换车牌还是别的手法，都是后话了！ 排除诱拐，悄无声息地带走一个小女孩，这让裴元瞬间有了非常不妙的预感！ 忍不住暗自祈祷，千万千万别是最糟糕的情况！ “禹队！再快些！” “打开警笛！闯红灯！” 裴元猛地一急，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正开着车的禹凯旋被裴元突如其来的激动吓得一激灵。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裴元肯定是想到什么十万火急的事了。 二话不说，禹凯旋立刻打开警报，警笛呜呜响着，向着焦家湾疾驰而去。 焦家湾位置偏僻，禹凯旋恨不得踩穿油门，还是花了四十分钟才到。 下了车，裴元眉头紧锁，一脸沉重！ 昨天江北市里雨势不大，但焦家湾这里显然雨水不小，排水沟里水位高涨，地上泥巴厚得快迈不开步了！ 第163章 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 难怪队员们说找不到有用的脚印，这情况确实棘手！ 没去村委会，也没先见孩子父母，裴元直接和禹凯旋往璇璇家赶。 尽管已经拉起了隔离带，但瞧门前和院子里的杂乱无章，裴元不由得摇了摇头。 璇璇的爸妈没留心保护现场，孩子不见后满处寻找，加上乡亲们的好心帮忙，现场早被弄得一团糟！ 加上这场来得不是时候的大雨，局面变得更加棘手。 现场既然已经难以保存，裴元索性戴上鞋套，迈进屋内。 就算孩子爸妈和刑警队的同志们都认为孩子不可能躲在家中，裴元还是要自己查一遍。 进了院子，绕着围墙走了一圈，最后停在房门前。 回过头，估摸着房门和院门的距离，差不多二十来米，这在农村算是挺大的院落了。 他心里不断地重构那晚的场景。 孩子当时可能在屋内，也可能在院子里。 若嫌疑人对孩子而言是陌生人，九岁的孩子多少有些自我保护意识，肯定会大声叫。 隔壁邻居当时有人在家！ 可他们却没听见求救声！ 这么分析，要么嫌疑人是孩子认识的人，让孩子放松了戒备，要么就是靠得很近突然动手，捂住了孩子的嘴。 怎么看，第一种可能性都更大！ 这时，禹凯旋接过队员手中的资料，递给了裴元。 “这是村里人的基本情况！” 裴元翻开，逐家逐户仔细查看起来。 焦家湾规模不大，总共就百户人家左右，还有些村民平时不在此居住，进城打工去了。 思索片刻，裴元和禹凯旋一同去了村委会，见到了璇璇的爸妈。 “最近有没有和谁闹过不愉快？” “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值得注意？” “另外，我需要你们列个名单，把能让璇璇放下戒心的村民都列出来。” 裴元没有客套，直截了当地说。 璇璇的爸妈在悲痛中已有些恍惚，却被裴元的话惊了一下。 裴元那年轻的面孔让他们难免心生疑虑。 然而，他们认得禹凯旋，禹凯旋是刑警队的大队长。 即便是大队长，此刻也站在年轻警察身旁，一副助手的模样，怎能不让他们惊讶？ “哎，你这一提，我想起来了！” 璇璇爸爸忽然一拍脑门，恍然说道。 “要说矛盾，原本我们和别人也没啥大矛盾。” “不过上个月，我们厂子因为欠薪，老板让我出面跟工人解释，结果吵了几句！” 裴元脸色一变，连忙问：“你们厂在镇上？村里还有谁和你同在一个厂？” 璇璇爸爸琢磨了下，“厂子的确在镇上，附近几个村子的人都有在那工作的，我们村就有十几个呢！” “标出来！”裴元直接将村民资料推过去。 等资料再次回到裴元手上时，多了十三个标记，代表着这些家庭有人在镇上的厂工作。 “分组行动，每户都细致调查！”裴元头也没抬，直接吩咐禹凯旋。 这时，禹凯旋点燃一丝懊恼。 这种状况，显得他们队伍的侦查能力太不给力了！ 要知道，第一时间调查人际关系和矛盾往往是破案的关键，案发这么久，却是裴元来了才引出了矛盾点…… 之前队员们都干嘛了？ 禹凯旋忍不住瞪了手下队员一眼，脸色不太好看。 队员们苦笑着，不敢吱声！ 但这事儿真不怪他们啊！ 他们也曾问过璇璇的父母，是否与人有过矛盾。 可璇璇的爸妈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们又能去找谁说理呢！ 分成三个小组，分别行动，细致排查这十三户人家。 有趣的是，裴元筛查了四个人，他们的嫌疑几乎是立刻被排除了！ 那天，他们四个人聚在家里搓了一整天麻将，相互都能为对方证明，他们没时间作案，有着铁打的不在场证明！ 除非这四个人都牵涉其中，不然这个不在场证明还是可信的！ 剩下两组的进度则慢了一拍，裴元心急，直接去找禹凯旋汇合了。 “难道嫌疑人带走璇璇，整个村就没一个人看见？”裴元不由心生疑惑。 当然，小村子人少，大家都宅在家里，可能确实看不见。 禹凯旋正在院里向一个农夫提问，这时，裴元的注意力却突然被院边墙根下的十几个大编织袋吸引。 “走吧！下一户！”禹凯旋刚要招呼队员，却注意到裴元表情的微妙变化。 “怎么了，元子？”禹凯旋轻声问道。 裴元摆摆手，示意禹凯旋暂时别出声，眉间不禁微微蹙起。 “袋子里装的是啥？”裴元压低声音问。 农夫不假思索地答道：“土，我想在院子里砌个羊圈。” 禹凯旋听了暗暗点头，这没啥可疑的，因为他已看到院中树上拴着两只羊。 这样绑着养，不如砌个羊圈，让它们在里面自由活动。 不过，裴元却不那么容易被打发，他想到了更多的东西！ ...... 砌羊圈？ 裴元半信半疑！ 虽然裴元没学过建筑相关的知识，但对体积总有大致的估算。 以院墙一角为基点，可以利用两侧的院墙。 这样一来，羊圈只需再砌两面墙就行了。 就算羊圈的地盘挺宽敞，就算他想堆得老高，用的土也不会有这么多。 现在一眼望去，那十几个大麻袋的土都要堆成小山包了。 就算你全拿土去砌墙，也不至于用掉这么多土。 你也不可能全用土砌墙，中间总得夹点砖头石头啥的吧。 不然羊踹两脚，顶一顶，墙就倒了。 所以这事儿就很不对劲！ 裴元微微眯起眼，盯着农夫的脸，想从里面瞧出些门道。 他已经打听到，这个农夫名叫焦曾风。 “这些土你从哪儿拉来的？”裴元不动声色地抛出了个问题。 焦曾风表情僵了下，眼神闪烁着回答。 “村东头的荒地上挖的，我就从那儿挖的土！” 话音刚落，裴元已经扭头对刑警队的同志吩咐：“去查查看，村东头的荒地上有没有挖土的痕迹！” 听了裴元的话，焦曾风的脸色猛地一变，难看极了。 这会儿，禹凯旋也觉得不对劲了！ 只是，他有点跟不上裴元的思路！ 第164章 地窖 这土有啥古怪吗？ 莫非，焦曾风带走了璇璇，然后狠心分了尸，混着土装进了袋子里？ 禹凯旋脑子里忍不住浮现出一幅凄惨的画面！ 正想着，焦曾风突然行动了！ 猛地朝禹凯旋相撞过去，撞开禹凯旋后，像只猎豹一样往外窜。 禹凯旋被撞得踉跄，虽然没倒，但这突然一撞，差点让他怀疑人生！ 想跑？ 哎呀！ 这家伙肯定有事！ 刚要大喊，声音到了嗓子眼儿，又生生咽了回去。 因为裴元也动了！ 一直留意着焦曾风表情的裴元发现焦曾风眼里闪过一丝凶光。 没等他多想，电光火石间，焦曾风已冲了出去！ 裴元哪能让他如意！ 一蹬腿，腾空而起，几乎飞在了半空。 一脚踹在焦曾风背上，直接把他踹得前扑倒地，完全失去了平衡！ 没等焦曾风爬起来，裴元落地后一个箭步冲过去，把焦曾风死死按在地上。 “给他铐上！” 来不及反扭焦曾风的手臂，裴元不敢单手控制，只好喊禹凯旋帮忙。 禹凯旋点醒过来，掏出手铐快步上前把焦曾风铐上了！ “好家伙！” “差点没把我撞飞！” “你跑什么？” “听好了，老实交代，不然你就等着牢底坐穿吧！” 禹凯旋气呼呼地对焦曾风吼道，刚才那下真撞得他疼。 更丢人的是，自己差点让焦曾风跑了，还是裴元反应快抓了回来。 哎！ 在裴元面前，自己越来越像个跟班了！ 控制住焦曾风后，裴元和禹凯旋都暗暗松了口气。 他想跑，说明他身上肯定有问题。 嫌疑犯找到了！ 找到嫌疑犯，找到璇璇应该也就不远了！ “快交代，璇璇被你弄哪儿去了？” 焦曾风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裴元和禹凯旋站在他对面，严肃地审问。 不能去村委会，人多眼杂，包括璇璇爸妈在内，肯定会影响审讯。 焦曾风被抓后，似乎认命了，抬头冷笑，却不开口！ 一副死扛到底的样子！ 禹凯旋不由咬牙，这家伙嘴硬啊！ 如果璇璇还没出事，每多浪费一分钟，璇璇可能就多一分危险！ 禹凯旋是真的急了！ “来人，把袋子都打开，把土倒出来！” 禹凯旋最怕璇璇的遗体部分被藏在这些装土的袋子里。 几个队员也急了，冲上去就动手。 这时裴元却忍不住皱眉。 他不否认禹凯旋这么怀疑有道理，但他感觉事情可能没这么简单。 “裴所，队长，我们在村东头仔细查过了，野地根本没有挖过土的痕迹！” 去侦查的队员这时回来报告了！ 裴元眼神一凛，他又猜对了！ 他早就觉得这些土的来历不对劲。 从村东头野地一袋袋背回来，还背这么多，不嫌累？ 不论是砌墙，还是禹凯旋想的藏尸体，都不可能用这么多土！ 所以，关键可能就在这土上。 不知不觉，裴元已陷入了沉思。 很快，麻袋都打开了，土也倒了出来。 但队员们在土里没发现任何异样！ 禹凯旋急得不行，上去一把抓住焦曾风的衣领，整个人都变得凶巴巴的。 “快说，璇璇在哪！” 如果不是队员拦着，禹凯旋可能已经动手揍焦曾风了！ 而焦曾风还是一副不屑的样子，让人恨得牙根痒。 忽然，裴元脑海里灵光一闪，眼前豁然开朗！ 他想到了！ 这些土，就是问题的关键！ 照现在情况看，璇璇大概率还在村里，只是在一个没人能找到的地方！ 明面上没找到，那会不会在某个隐藏的空间里呢？ 隐藏的空间，也是人造的！ 空间的出现，物质不会凭空消失，意味着有物质转移。 这些土，毫无疑问就是空间转移出来的物质！ 地窖！ 或者说是个很大的地下空间！ 焦曾风一定是在什么地方挖了个大地下空间，这些土就是挖空间时挖出来的，临时堆在了那里！ 现在，璇璇一定就在那个地下空间里！ “找！” “找入口！” “孩子肯定在地窖或地道里！” “掘地三尺也要找到！” 在大家愁眉苦脸、愤愤不平时，裴元突然大喊！ ...... “找！” “找地下入口！” 裴元这一声吼，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地下入口？ 想到几乎堆满院子的土，还有失踪的璇璇，顿时醒悟过来。 不由倒吸冷气，怎么没想到这点！ 该死的！ 这家伙说建羊圈的说法太有欺骗性了。 如果不是裴元及时发现问题，他们可能真就被糊弄过去了。 队员们都跟疯了似的开始四处搜寻，裴元和禹凯旋也没闲着，两个人拼了命地挖地三尺，一分钟一秒钟都不愿意浪费。 每人都负责一个房间，恨不得把地板全撬开，找出可能隐藏的地洞。 几分钟过后，大家一个个垂头丧气地从房里出来，明显没找到什么。 但是谁也没有真的灰心。 要是房间里没有，那就只能是院子里面了！ 大家又在院子里热热闹闹地挖了起来，干劲十足！ 裴元皱着眉走进屋里，地面已经被挖得一团糟，可就是找不到一点地洞的影子。 不由得陷入深思，这么多土，要是真在院子里挖，村民们很可能无意间就看到了。 可偏偏没人说见过焦曾风挖土！ 这么一分析，大概率问题还在屋里。 灶台那边？ 难道那个灶台只是个幌子，其实底下是通往地下的？ 裴元再次挪开大铁锅，往里瞧，却啥也没发现！ 心里隐隐有些急了！ 孩子失踪都已经一天多了，难说会不会有危险！ 越想越急，裴元感觉像是回到了接到杀人案件电话那天！ 忽然，灵光一闪！ 对哦！ 我可以用系统来开盲盒啊！ 刚一高兴，又沮丧地叹了口气。 几种盲盒好像都不太适合现在的情况！ 嫌疑犯盲盒就别提了，焦曾风正被我们控制着； 线索盲盒是针对案件本身的，不是用来找人的； 技能盲盒更是靠不住，他实在想不出哪项技能现在能用上； 倒是物品盲盒感觉希望大点，但也难说。 罢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来，准备连续开十个盲盒！ 正巧，裴元打算用系统力量时，眼神无意间落在了墙上某处！ 第165章 孩子找到了! 他眯起眼，集中注意力在那，脑中像精密仪器一样分析起来。 这个地方在屋里的土炕和小窗户之间的墙上。 有一道长约20厘米、黄褐色的痕迹！ 像是被什么东西划的，颜色很浅，不仔细看真看不出来！ 裴元走近，俯身把脑袋凑过去，更仔细地观察。 最后，裴元用指甲轻轻刮了刮，发现还能刮下一点点碎屑。 捏在手心，不停地观察感受！ 是土！ 心中猛地一颤，就像雷电划过脑海，瞬间清醒过来！ 土屑很干，和地上挖出的带着湿气的土不一样！ 显然不是今天新划上去的！ 也就是说，这不是队员们刚刚挖地造成的，而是焦曾风自己不小心留下的。 焦曾风还是在屋里挖了土！ 裴元的脑子就像精密的电脑，模拟着当时的场景。 向左挪一步，身体缓缓转了个角度，眯着的眼前仿佛重现了当时的情景。 一个男子拿铲子不断向侧后方扬土，某一刻不小心动作太大，铲子划到了墙上。 后来，男子用抹布擦去了粘在墙上的土，但不可避免地留下了一丝痕迹。 模仿男子的动作，裴元仿佛也挥动了铲子。 而眼前，正是屋内的土炕！ 猛然间恍然大悟，表情更加惊异！ 该不会，焦曾风把土炕给挖了吧？ 裴元行动了！ 一把掀开土炕上的褥子，下面是类似橡胶的地板革。 地板革揭开后，一排排的砖块映入裴元眼帘！ 微微皱眉，他对农村土炕的构造不太了解，但土炕面不应该铺砖吧？ 他动手抠出一块砖，下面竟露出一块木板。 裴元心头一紧！ 他很确定，这里有个地洞！ “快来帮忙！” 裴元飞速抠砖时，没忘喊其他人。 禹凯旋之前已被裴元的动作震惊，此时连忙上前，和裴元一起抠砖。 砖块被清掉，抬起沉重的木板，一个可供人进出的洞口展现在两人眼前！ 禹凯旋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裴元竟然真找到了！ 裴元来不及多想，掏出随身携带的手电筒，跳了进去。 大约两米半高，落地后，洞道向侧面延伸，不料一段距离后又垂直向下！ 这哪是地洞！ 这是地道！ “璇璇，你在里面吗？” 裴元一边猫着腰向地道深处爬，一边大声呼喊。 “有人吗？我在这儿！快让我出去！” 这时，传来小女孩的声音！ 有回应了！ 一直吊着的心终于放下！ 还好！ 不管怎样，孩子还活着！ 裴元迅速往里爬，经过几次向下的转弯，终于在一个宽敞点的地方见到了小女孩。 她被绑在那里，旁边虽有水和面包，但吃起来肯定极其困难！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裴元一边帮她解绳子，一边关心地问。 虽然璇璇看起来状况还好，但裴元仍旧担心。 “呜呜，我好害怕！我要妈妈！” 璇璇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能这样哭，裴元反而安心了。 他很理解璇璇现在的心情。 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被人绑架关在这种深不见底的地道，黑暗无光，怕得要命也不奇怪！ 这种封闭的空间，别说小女孩，就连硬汉也难以承受！ 不然“隔离惩罚”怎么会那么严厉！ 安抚好璇璇的情绪，裴元立刻带她向外爬！ 像过难关一样，好不容易爬到第一个落脚点，裴元感觉力气都快用尽了！ 上方等待的禹凯旋连忙接过小女孩，遮住眼睛后，把她抱了上去！ 重见光明！ 这一刻，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完成使命的激动神情！ 孩子找到了！ 所有的努力都没白费！ 这一刻，这身警服的意义，大家都深切感受到了，而且越发深刻！ 把璇璇交给妈妈，虽然还有许多问题想问，但显然，此刻对小女孩最好的安慰就是妈妈的怀抱。 “你到底想干什么？” 冷眼瞪着被铐在那的焦曾风，裴元愤怒至极。 虽然焦曾风此刻似乎依旧无所谓，但裴元却能从他微闪的眼神中看出慌张！ 幸好孩子没事，不然裴元真可能会忍不住对焦曾风动手！ 他们拍了照，收集了现场的证据和物品，一番忙碌后，总算可以收队回去。 回到刑警队，禹凯旋特意安排了一位女警和璇璇妈妈一起，向璇璇询问了一些关键情况。 孩子依旧很害怕，但能清楚地说出事情的经过。 前天中午，她独自在家看电视时，焦曾风来了！ 因为焦曾风和妈妈是同事，璇璇认识他，没觉得他是坏人。 焦曾风跟她说，他家有好看的动画片，璇璇抵不住动画片的诱惑，就跟着焦曾风走了！ 可是到了焦曾风家，焦曾风却把她关进了地洞，留了点水和面包，之后就没再出现！ 这段日子，她害怕极了，想逃也逃不出，只能在黑暗中哭泣！ 说着说着，璇璇一直在哭，让人既悲伤又愤怒！ 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裴元和禹凯旋感到十分惊讶！ 焦曾风把孩子带走关起来，却不闻不问，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让孩子在地洞里自生自灭？ 难道就为了工资上的争执，就要对无辜的孩子下手？ 这也不能怪璇璇爸爸，毕竟他不是工厂老板，只是一个发工资的会计。 难以想象焦曾风为何这样对待璇璇，所有疑问只能等审问时解开。 审讯室内，裴元、禹凯旋和另一名队员坐在桌后，对面是焦曾风。 \"说吧，自己坦白清楚！\" \"不说也行，我们可以零口供定罪，直接按最高标准判！\" 禹凯旋冷淡地看着焦曾风说，这可不是吓唬他。 根据焦曾风现在的行为，可以定好几个罪名！ 如果从重或数罪并罚，刑期可能长得很！ 当然，他们还是会查明真相，为最终的判决提供依据。 焦曾风的表情显得很挣扎，似乎在考虑禹凯旋的话。 毕竟，能少坐几年牢是最好的！ 犹豫良久，焦曾风叹了口气，招了！ 从他口中说出来，其实事情并不复杂。 起因当然是工资纠纷，他对工厂老板有怨，也怨恨帮老板说服工人却不发工资的会计——璇璇的爸爸。 第166章 枪毙十次都不过分 不过毕竟同村，表面关系还能说得过去。 但事情的起因不是这样的。 有一次，焦曾风在短视频平台看到有人在自家院里挖游泳池，突然有了兴趣。 这事儿技术含量不高，自己也能干！ 但不知怎的，焦曾风联想到古代皇帝的奢侈享受！ 皇帝洗澡时，都有宫女侍奉！ 如果自己也有个小宫女侍候该多好！ 这念头一旦冒出来就一发不可收拾，他也疯了！ 自己雇“宫女”，显然雇不起！ 抓个“小宫女”回来就行！ 先挖游泳池！ 原打算在院子里开工，但考虑到“宫女”的来历不正，就在院子里不行！ 后来不知怎的，灵机一动，挖开了自己的土炕，想建个隐藏式游泳池！ 还没挖完，突然有机会提前得到“宫女”，焦曾风就出手了！ 前天，璇璇爸妈上班，她独自在家。 焦曾风路过璇璇家门口，看到独自一人的璇璇，立刻起了歹念！ 正好和璇璇妈有仇，就让璇璇来还！ 然后，他就诱骗璇璇，并把她关进未完成的游泳池里。 虽然想法和行动都很疯狂，但事后焦曾风反而有些害怕！ 这就是他两天没再去地洞的原因。 还没等他想好下一步，警察就找上门了！ 本以为警察发现不了他那隐藏巧妙的地洞入口， 结果还是被发现了！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听完叙述，裴元一直压抑的怒火差点爆发，想动手打人！ 简直是丧心病狂！ 这家伙的想法怎么这么变态！ 竟然专门诱拐小女孩来服侍自己！ 枪毙十次都不过分！ 禹凯旋连忙让焦曾风在口供上按了手印，把他押走了。 生怕裴元真动手！ 为了这么个疯子，搭上裴元的前程可不值得。 案子结了，裴元心情不太好地离开了！ 此时，刑警队的队员们都在感叹： 又被裴元上了一课！ 现在回头看，逆推案情似乎也不难！ 偏偏他们忙了一天多，毫无进展，只能请裴元帮忙。 虽说大家都期盼裴元能破案，但指望他立刻破案也不现实！ 然而，事实让人难以置信！ 裴元真的一下子就破了案！ 一点都没耽误！ 他们没能在矛盾人群中锁定嫌疑人，裴元做到了！ 靠的是一堆奇怪的土，而他们根本没觉得这些土有什么异常！ 然后，又是裴元，在所有人都翻找过后，独自找到了隐藏的地洞入口！ 这样一来，差距太大了！ 刑警队完全成了辅助，裴元凭一己之力解决了案件，救出了小女孩！ 这让他们对自己很失望！ 不过，郁闷了一会也就释怀了。 好吧，输给裴元不丢脸！ 毕竟，谁来都一样！ ...... 裴元回到派出所时，大多数同事已经习以为常，和他打招呼。 被刑警队借调又怎样？ 裴元一出手，瞬间解决！ 他们已经习惯了！ 然而，迟古和薛馨安两人都惊掉了下巴！ “你被刑警队退回来了？” 薛馨安疑惑地瞪大眼睛，真心不解！ 上午去报到，下午就回来了！ 肯定是表现不好，帮不上忙被赶回来的！ 迟古虽不像薛馨安那样直说，心里却也差不多这么想。 此刻，所有人都用一种奇特的眼神看着薛馨安，让她浑身不自在，还以为自己衣服没穿好！ 裴元没理他们，径直去找熊柏兴汇报。 \"你们为什么这样看着我们？\"薛馨安不解地问。 魏驰南撇撇嘴，给出了答案。 \"新人！\" 薛馨安瞪大了眼，心里嘀咕：我新人怎么啦？新人就不能说点实话吗？ 强华见状呵呵笑着拉她坐下，开始细细解释。 “对裴元来讲，像从刑侦支队或大队抽调人手这类事，基本就是迅速找到线索，分分钟锁定破案方向。” “早上报到，下午就回来，这简直就是常规操作嘛！” “你看我们都习以为常了！” “你们慢慢也会习惯的。” 听了强华这一席话，薛馨安惊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早上报到，下午就回来？ 还能这么玩？ 人家刑侦支队一群精英忙活了一天一夜没解决的案子，裴元就这么轻轻松松搞定了？ 这也太夸张了吧？ 如果这事是真的，那到底是裴元太牛，还是那些刑侦队员太弱？ 怎么想都觉得不靠谱！ 她连忙找机会给刑侦大队一个熟识的后勤人员打电话打听，结果让她直接懵圈了！ 裴元真把案子解决了？ 到现场，瞬间锁定嫌疑人，眨眼间就找到藏匿地点，救出了小女孩？ 这是在演电视剧吗？ 还能不能再夸张点？ 要不是确信朋友不会骗她，薛馨安都怀疑全世界都在跟她开玩笑呢！ 挂了电话，她就坐在那里郁闷，感觉自己离人生目标越来越远了！ 就算她再自信满满，也不相信自己能在几分钟内搞定这种案子！ 裴元的实力究竟有多强？ 怎么感觉差距越拉越大了？ 自己还赶得上吗？ 超越裴元，简直是个让人望而却步的目标啊！ ...... 第二天，熊柏兴到市局开会。 中午回来，立马召集会议，传达会议内容。 “江北打算在所有部门开展一次活动。” “内容是学习身边先进，力求创造最佳工作成果。” “各个单位先内部评选，然后展开活动，最后用报告形式汇总。” “大家有什么看法？”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唰地投向裴元。 身边的先进？ 富林派出所里，还有谁的工作表现能超过裴元吗？ 显然没有！ 别说在富林派出所，就算放眼整个系统，估计也没谁能比得上他！ 但转念一想，大家却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有点不好意思直视。 因为他们回过神来才发现，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 开展这种活动，自然是要出成果的！ 比如说某人作风正派，对群众态度特别亲民。 这种学习起来好像不难，无非就是多点耐心，多点微笑。 可要是学裴元，那效果就别想了！ 学什么？出门就遇到嫌疑人？ 学他在询问室被挤爆？ 学他瞬间破案？ 还是学他自己掏腰包给单位买东西？ ...... 随便哪一条，大家都做不到啊！ 第167章 成就感爆棚啊 所以，以裴元为学习对象，不是搞活动，简直是自我折磨！ 虽然他们都想和裴元一样优秀。 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就像你想长到一米八，最后却卡在一米六五一样！ 这可不是光想光努力就能行的！ 也许曾经有个斗志满满的薛馨安总想超越裴元。 但现在呢，还不是乖乖认怂了？ 所以，还是赶快把裴元排除在外吧！ 熊柏兴看到大家的表情，就知道大家在想什么。 因为他也差不多这么想的！ “那就以钱恒铎为典范吧！” “前阵子钱恒铎揭秘相亲诈骗，不惜冒险，这精神值得学习！” ... ... “如果没有异议，就这么决定了！” 大家自然没意见，唯有钱恒铎感到尴尬极了！ 他真心不想上这个“头条”！ 他多想告诉大家，自己真的是被骗了，事情不是大家想的那样！ 可一想到后果，自己的脸都丢到海里去了，他就说不出口！ 反正他已经决定了，以后和这事儿相关的奖励，一分钱奖金都不拿，还要再加点，请大家一起吃饭。 裴元其实无所谓。 因为他清楚，自己这能力别人学不来——除非他们也有那个系统。 荣誉勋章他都是一堆一堆领，其他的就不怎么在意了。 话说，自己好像又攒了不少功绩，搞不好不久又要成批领勋章了。 看来得在家里设个荣誉室才行。 自己这警察生涯估计要干一辈子了，万一荣誉室建得不够大，恐怕光那些勋章和证书就放不下了。 昨天告别刑警队时，局座高正宁还特意给裴元透了个风。 说他那些光荣事迹和荣誉上报之后，年底评奖的时候，各种级别奖励和荣誉指定拿到手软！ 说不定，还能有机会跑去京城领奖呢！ 好吧，看样子扩建荣誉室的事得赶紧提上日程了！ 下班回到家，裴元在别墅里来回溜达，心里盘算开了。 究竟该把哪个房间改成荣誉室比较合适呢？ 太显眼的地方显然不太合适，客人一上门就瞅见了，显得他好像挺爱炫耀似的。 说白了，就是臭美呗！ 这么一想，一楼所有大家都能看见的公共区域都不太行。 二楼嘛，有个客厅，外加三间大屋子。 其中一间裴元用来睡觉，一间当书房，还有一间打算留着给爸妈来看他时住。 感觉这几个地方动起来都不合适！ 三楼全是娱乐活动室，比如茶室、家庭影院那些，每个都有特定用途。 其实裴元自己都很少上三楼，毕竟派出所工作太忙，很少有大片时间来享受。 突然间，裴元想到了个好地方。 “地下室” 好像挺合适啊！ 当然，这可不是因为裴元刚破完案，被那地道给启发的。 而是别墅本身就自带了两层地下室。 说是两层，其实第二层特小，就是一个放酒的地儿。 反正裴元不藏酒，这块地儿等于白瞎了！ 而且那酒窖里还有恒温恒湿的设备，用来存放东西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一想到这儿，裴元裴元立马动手干起来！ 就这么着，酒窖摇身一变成了荣誉室！ 成就感爆棚啊！ 当然，现在看着还有点空荡荡的，不过裴元相信，将来总有一天，这里会被裴元的奖章填满的！ ...... 第二天，又轮到三组值班了！ 裴元的工作重点自然要转回到三组这边。 一早上的警情就没断过，虽说没什么火烧眉毛的大事，但也够两组人跑断腿的。 连薛馨安和迟古都把手头的活放下了，帮忙出去处理警情。 可把他俩给累坏了！ 他们从工作开始就一直是走的刑警路数。 没想到，负责派出所的治安工作竟然也这么费劲！ 倒不是有多费脑子，就是杂七杂八的事儿太多了，对那些大爷大妈真是没辙！ 反正就是太不容易了！ 所以，现在他俩对裴元是真心服气！ 能在治安警察和刑警角色之间随意切换，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快到中午的时候，一个开豪车的中年男人走进了派出所。 “警察同志，我要报案！” “我老婆失踪两天了，我怎么也找不到她！” 接待他的周海典眉头一皱，连忙领他进了询问室。 失踪案，可不是小事情！ 裴元也跟了进去，掏出纸笔准备记录。 “详细说说情况吧。” 中年男人搓着手，显得又急又焦虑。 “我叫贾进军，我老婆叫翁爱玲，我们住在碧园小区。” 裴元一听，碧园小区？ 那不就是我住的别墅区嘛？ 原来是邻居啊！ 裴元示意贾进军接着说。 “我老婆是全职主妇，我工作忙，家里都是她在打理。” “前天下午她说要去健身，后来又说晚上要和闺蜜打麻将。” “我知道她有这个爱好，有时能打一整晚。” “所以早上起来没见着她，我也没太在意。” “但晚上回家发现她还没回来，也没留信息，我就不停给她打电话，结果关机了！” “我就猜她可能早上就回来了！” “可今天早上，她还是没消息！” “我就想尽办法联系她，找了她闺蜜，又跑我丈母娘家，她常去的健身房和美容院我都去了！” “可就是找不到她！” “实在没办法了，我只好报警，请你们快帮我找到我老婆吧！” “我真的不想她出任何事！” 贾进军说着，眼睛都红了，一脸的担心。 裴元迅速记录完，正式立了案！ “我需要你老婆的照片，还有你能想到的她可能会去的所有地方。” “你提供的线索越多，我们找到她的几率就越大！” 从贾进军手机里导出翁爱玲的照片，打印了几份，分别给了迟古和薛馨安。 三组还得接警出警，找翁爱玲这事自然得交给刑警方。 薛馨安和迟古去了她常去的美容院，而裴元和钱恒铎则带着贾进军前往了健身房... 就算贾进军已经去过瑜伽馆和美容院，但当事人和刑警的观察角度不一样。 刑警的排查往往能发现更多线索，找出些蛛丝马迹。 到了健身房，裴元直接向前台出示了警察证件。 “我需要找你们经理，有几个问题要问！” 第168章 该不会是私奔了吧? 经理很快就来了，看到裴元和贾进军似乎并不惊讶。 “经理，前天下午，翁爱玲女士来这里健身了吗？”坐在接待室的沙发上，裴元拿出纸笔，开始向经理询问。 经理点点头，“翁爱玲女士是我们尊贵的会员，前天中午确实来过，大约1点左右，离开是在3点之后了。” 没等裴元继续问，经理又补充：“我们这里有监控，她进出的情况都能看到。” 裴元点点头，这种事没必要撒谎。 但监控还是得亲自看一遍。 很快，经理调出了监控录像，播放给裴元看。 “这就是翁爱玲女士！” 经理对着屏幕指了一下，画面上，一名女子正在前台登记。 随后，一个健身教练走过来和翁爱玲打了声招呼，还把她送到了女更衣室门口。 “暂停！” “这个人是你们的健身教练吗？” “他人在哪儿？” 裴元喊了一声，指着屏幕上的健身教练问。 经理点了下头，不过这时脸上闪过一丝疑惑。 “他在咱们健身房里当教练，名字叫做屠青泉。” “一直以来，他都是翁爱玲女士的专属私人教练。” “可奇怪的是，昨天他没来上班，今天也没露面，电话打过去总是关机，谁也不知道他人去哪儿了！” 听了店长的话，裴元神色一紧。 翁爱玲健身之后就不见了！ 紧接着，她的健身教练也旷工了！ 这么巧？ 这两件事之间难道一点关系也没有？ 轻轻摇了下头，按照常理推测，裴元脑海中闪过了一个可能！ 这两个人，该不会是私奔了吧？ 这两人，莫非真的是私奔了？ 这恐怕是现场几人的第一反应。 相互认识的一男一女几乎同时消失，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解释？ 裴元悄悄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贾进军的脸色，果然看到他面色铁青，忧虑之中藏着隐约的怒气。 估计是想到什么了吧！ “麻烦把他的电话号码给我，还有他的住址，如果有的话！” 然后，就在三点四十左右，翁爱玲离开了健身房，而她的健身教练屠青泉居然和她一同出了门。 这一情景几乎已经能证实，翁爱玲的失踪和屠青泉脱不了干系。 离开健身房后，三人直奔屠青泉的住处。 一路上，裴元和钱恒铎都没开口询问，车里静得有些异常，静得让人感到微妙。 没办法，总感觉贾进军头顶上的气压不对，这时候自然不宜多嘴！ 然而，到了屠青泉的住所，任凭怎么敲门，里面都毫无反应！ 为了确认两人是否从4号起就待在屠青泉家，裴元特意戴上了多功能眼镜，透过门窗和墙壁观察屋内的热成像图！ 没人！ 或者说，没有活人！ 至于有没有尸体，这就不是热成像仪能够探测的了！ 裴元不敢贸然打开屠青泉家的门，毕竟现在还不能把他当作嫌疑人来看待。 这两个人究竟在哪里？ 这时，裴元接到了迟古的电话。 “老大，美容院那边的记录显示，翁爱玲三天前来做过美容护理，之后就没再来过！” “她是独自一人来的，做完护理就离开了，没有异常情况。” 裴元点了点头，既然健身房这边疑点重重，那美容院那边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除非美容院也有男美容师！ 好吧，这话裴元说不出口！ “你和薛馨安立刻调阅周边的监控录像，看看能不能找到翁爱玲的行踪！” “另外，我给你发一个人的信息资料，你们查一查他的人际关系网。” 裴元提到的这个人就是健身教练屠青泉。 挂了电话，裴元转身对贾进军说：“我们去你家看看，也许你妻子留下了什么线索也说不定。” 现在这种情况下，从翁爱玲的个人物品中或许能发现些端倪。 三人来到了碧园小区，站在贾进军的别墅前，裴元不禁微微诧异。 贾进军的家竟然就在李阿姨家的后面，离自己的别墅也不远。 或许李阿姨也认识他们夫妇俩呢！ 有空的话，或许可以找李阿姨打听一下他们夫妇的情况。 在贾进军家中，裴元带着钱恒铎仔细搜寻，不放过任何可能成为线索的物品。 之前去过李阿姨家的裴元知道，整个别墅区内所有别墅其实户型都一样。 尽管装修风格各异，但格局裴元已经很熟悉了。 裴元还特地注意了一下。 一楼布局相近，是客厅、厨房、餐厅这类公共区域。 二楼有两个卧室，还有一个面积不小的房间被改成了台球室，可能是夫妻俩没事时切磋球艺的地方。 三楼设有一间家庭影院，还有一个小酒吧，应该是两人休闲小酌的去处。 由此可见，这对夫妇生活得很懂得享受。 “你妻子的东西有没有少了什么？” “比如旅行箱或替换衣物之类？” 裴元带着疑问问了一句。 虽然这样问确实有些不妥，可能会让贾进军的情绪更加波动，但为了尽快找到翁爱玲，也是无奈之举。 果不其然，贾进军脸色显得有些黯淡，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我没注意这些，也许真的少了，毕竟我不可能记住她所有的衣物。” 贾进军的回答让裴元点了点头，在贾进军家里转悠了半天，实质性的收获并不多。 从一楼客厅下到地下室，贾进军开车带着裴元和钱恒铎离开了小区。 “你可以用你觉得有效的方法尝试联系你妻子，我们会这边也想方设法寻找你妻子的线索。” “有任何消息，立刻联系我们！” “如果有了进展，我们也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临别时，裴元宽慰着贾进军。 贾进军点了点头，情绪始终低落，让人看着十分心疼。 回程路上，钱恒铎犹豫许久，终于向裴元开口问道。 “裴所，你说翁爱玲是不是真的跟那个健身教练跑了？” 裴元闻言摇了摇头，虽然他自己也偏向于这个结论，但在没有更多证据指证之前，不能妄下定论！ 这种事情，对贾进军来说太过残忍了！ 就算你真的对不起贾进军，隐瞒也就罢了。 第169章 又是河边? 可你怎么就能随随便便和人家私奔了，是不是太过冲动不顾后果？ 万一最后真的确定是这个结果，贾进军恐怕真要崩溃了！ 回到派出所，裴元来到迟古和薛馨安身边，查看他们的调查进度。 “老大，我们正在查看相关的监控视频，还没看完所有的录像！” “目前为止可以确定的是，翁爱玲和健身教练屠青泉离开健身房后，又前往了商业园的310区。” “大约晚上六点，两人才离开商业园区。” “翁爱玲开着她的保时捷，载着屠青泉沿河滨大道行驶，最后出现在河滨西路的监控摄像头覆盖区域内。” “之后就再没有他们的影像，推测两人可能是开车去了河边。” 迟古向裴元报告了他们目前掌握的信息。 又是河边？ 裴元忍不住一阵烦躁！ 富林河沿岸那么长的河道，基本上没有安装监控！ 这里都要变成犯罪嫌疑人的逍遥之地了！ 就不能装几个监控摄像头吗？ 不过，裴元思来想去，脸上的疑惑渐渐变得古怪起来。 他们去河边做什么？ 好吧，不用深究了，这种事不必说那么明白。 “现在能找到翁爱玲的车吗？”裴元皱眉问道。 迟古想了想，拿不准主意。 既然监控没拍到车子开出的画面，那车很可能就在河边某个角落。 “我去瞧瞧！” 话音未落，迟古开着车直奔河边。 半小时后，他打来电话。 “头儿，找到翁爱玲的车了，在这儿停着呢！” “可车里没人！” 迟古从河边传来消息。 裴元不由得皱起了眉，看来得亲自到现场看看了！ “迟古，你先在附近搜搜，看有没有两人行踪的线索。” “还有，仔细查找脚印，判断他们有没有可能掉进河里。” “要是需要技术支援，给刑侦队打个电话，让他们派人过来！” 裴元吩咐完，准备前往现场。 车虽找到了，但这案子反而更扑朔迷离了！ 原以为只是私奔那么简单，可现在车丢在那里，两人遇到意外的可能也不能排除了。 按常理推测，或许两人是去河边约会，结果出了意外。 遭抢劫了？ 被袭击了？ 还是不慎落水？ 裴元不敢肯定，大胆猜测还需线索来证实。 可路上，裴元一直皱着眉，感觉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 猛然间，裴元心念一动，瞳孔骤缩，差点一脚急刹车停在路上！ 他急忙变道，将车靠边，脸上神色复杂！ 他知道是什么被自己忽略了！ 贾进军家中有个小酒吧，这布局既特别又有情调。 酒吧有调酒台、小吧台和小桌，中间空地很大，应该是用来跳舞的。 这也正是裴元觉得这对夫妇很有生活情趣的原因。 想象一下，小酌一杯，在欢快的舞曲中浪漫起舞，氛围绝佳。 但裴元现在却回想起来一个奇怪之处。 酒吧里没有酒！ 起初，裴元可能并未太留意这事。 单看的话，酒吧无酒也寻常，毕竟别墅通常配有酒窖，储酒更合适。 就像裴元家以前也有酒窖，不过刚被他改成了荣誉室。 但古怪的是，贾进军家没有酒窖！ 刚才他和钱恒铎在贾进军家搜寻时，虽非专门找酒窖，而是寻找翁爱玲可能留下的信息。 但若有大型酒窖，裴元不可能不注意到！ 而且，酒窖通常位于地下室，而非地上。 因别墅结构相似，即便不说酒窖，地下室的出口旁也应该有个不小的空地。 偏偏裴元之前离开地下室时，压根没看到！ 那空间就像不存在一样！ 开发商不可能唯独给贾进军的别墅不预留空间，贾进军装修也不会特意封死那片区域！ 那么，那个空间哪儿去了？ 裴元停在路边，陷入了深思！ 迟古的电话打断了他的思考，裴元回过神，接听了电话。 “头儿，虽然不清楚他们去了哪里，但几乎可以确定两人没落水，河边没留下痕迹。” 裴元摸着下巴，自想到酒窖问题后，其它可能性似乎都变得微乎其微。 “先尽力找找，找不到就算了！” 挂断电话，裴元立即调头驶向贾进军家。 车上的钱恒铎被裴元弄得晕头转向，完全跟不上他的思维节奏。 刚才的急刹车差点把他从后座甩到前座，现在居然又掉头了！ 裴所长到底要干什么？ 他很想问，但又不敢开口，怕干扰了裴元的思考！ 我还是老老实实当个跑腿的吧！ 车进入别墅区，直接开到了贾进军家门口。 再次见到贾进军，裴元更多地将注意力集中在了他身上。 原先，裴元只觉得贾进军可怜，下意识没对他过多关注。 但现在，即便没有证据和明确线索，裴元已感到贾进军身上藏有不少秘密！ 贾进军脸上笼罩着淡淡的悲伤、委屈，还有一丝超然。 裴元看不太明白，毕竟自己没有类似经历。 但贾进军此时表现出的相对冷静，给裴元留下了深刻印象。 他给钱恒铎使了个眼色，至于钱恒铎是否领会，裴元已无暇细想。 “刚才地下室我留意不够，也许有线索，我想再去看看。” 裴元的解释合情合理。 贾进军心中虽不乐意，脸上还是诚恳地请裴元进去的手势。 到了地下一层，裴元假装查看地下室，实际上眼神更多地停留在旁边的角落。 一样的布局！ 自己家，这里是个开放式楼梯，台阶颇陡，通往地下二层，那里有个小空间。 而在贾进军家，此处却是一堵墙，且这堵墙连同周围的几面墙都被贴上了壁纸！ 不动声色地用手摸着墙面，细细感受，几秒钟后，裴元平静的眼神中瞳孔却剧变。 感觉异常潮湿！ 很不寻常！ 一般来说，地下室装修很少使用普通涂料或壁纸，因地下易潮湿、生霉。 通常会采用瓷砖处理！ 这里贴壁纸本身就不同寻常！ 更奇怪的是，这里的潮湿感与自家地下室完全不同。 哪怕是最细微的差异，以裴元现在的感知力也能辨识，何况是明显的区别。 墙纸后面的墙体，给裴元的感觉是湿漉漉的，像被水浇过一样！ 第170章 这和活埋有何区别? 心里快速盘算，不动声色地上了楼，告别离去！ 没离开碧园小区，裴元直接带钱恒铎回了不远处自己的别墅。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随他的移动而移动。 回头望去，发现贾进军家的窗帘已全拉紧。 但裴元坚信，有一双眼睛正透过窗帘的缝隙观察着他，让他不由一阵寒意！ 这一刻起，贾进军在裴元心中已被划入了嫌疑人的行列！ 尽管裴元还没彻底理清案件的来龙去脉，但所有异常迹象无一不指向了贾进军！ “周海典，查一下近期建材市场的监控，要三天前的记录。” “看看贾进军是否去过那里购买壁纸！” 有了怀疑的苗头并做出初步判断后，裴元立刻给留在所里的周海典打了电话。 而此时，钱恒铎的思绪已完全不在案件上了。 他被裴元的别墅震惊得目瞪口呆！ 虽然他知道裴元住的是别墅，但真正置身其中，那种震撼完全是另一回事！ 身边的人竟是超级富豪，这种感受真是复杂又奇妙！ 如果自己也这么富有该多好啊！ 那样怎会被相亲的对象欺骗呢？ 既然这么有钱，还需要相亲吗？ 恐怕会有无数女孩像飞蛾扑火般围着自己转吧！ 他看着裴元的眼神满是羡慕。 可一瞧见裴元那张比明星还帅气的脸，钱恒铎更加心酸！ 自己哪怕没那么多钱，有这张脸也够了吧！ 就凭这张脸，到哪都能吃得开！ 裴元什么都有，自己却一无所有，干脆死了算了！ 裴元自然不知道钱恒铎心里的这些小九九，就算知道了也无可奈何！ 出身和外貌，这些都是投胎时的好运，自己根本无法选择。 自己能够掌控的，唯有自身的努力！ 说起来，钱恒铎是个实在人，在工作上勤勤恳恳，虽不出类拔萃，但基层民警的工作正需要这样的脚踏实地！ 从一般意义上讲，钱恒铎算是成功的！ 过了一会儿，周海典来电。 “头儿，查到了！” “五天前，贾进军去过北郊的建材市场，离开时怀里抱了好几卷壁纸。” 裴元眼神一凝，心中波澜壮阔！ 果不其然！ 他的猜想很可能正确！ 想到这，他立刻出门前往物业管理处。 物业只知道裴元是业主，却不知他的警察身份。 “裴先生……” 物业经理刚要打招呼，就被裴元掏出的警官证吓了一跳。 “我是业主，同时也是富林派出所的警察。” “现在有个案件需要你的协助，我有几个问题要问。” “前几天，贾进军有没有运建筑材料进来？” 裴元没有留给物业经理任何缓冲时间，直接问道。 物业经理愣了一下，随即答道：“五天前，他雇车运了一些砖块和水泥进去，当时还特地打了电话让我们放行！” “他说想在地下室隔个小空间放杂物。” 他把所知情况全告诉了裴元。 这时，得到答案的裴元脸上阴云密布。 真相越来越近了！ 他大概已经揣摩出翁爱玲和屠青泉失踪的动机和过程。 忽然，裴元猛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显得十分懊恼！ 为何刚才没使用多功能眼镜！ 不对！ 这有个逻辑漏洞！ 裴元猛然意识到一个被自己忽视的问题！ 凶犯警示并未触发！ 这意味着，贾进军身上没有背负人命！ 即便翁爱玲和屠青泉已经遇难，凶手也不是贾进军！ 在别墅时，裴元以为两名受害者已死，便没使用多功能眼镜。 但贾进军身上没背人命！ 如果翁爱玲和屠青泉是贾进军带走的，那他们应该还活着！ 当时要是用了多功能眼镜，或许就能发现！ 深呼吸几口，裴元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 在心中反复推演整个过程，一次次填补自己遗漏的环节！ 现在，似乎只剩一种可能性了！ 事情的线索在裴元脑中渐渐明朗起来。 首先，翁爱玲与健身教练屠青泉之间的关系肯定不正常！ 贾进军可能发现了这一情况，于是萌生报复念头，并策划了一个报复计划。 预先运进砖块和水泥，又买了壁纸。 等翁爱玲和屠青泉再次私会时，贾进军避开监控，将两人控制，带进了别墅！ 但他没有杀人，而是将两人绑在了酒窖里。 两人既发不出声，也无法动弹。 接着，贾进军在两人绝望的注视下，一点点用砖块和水泥砌起一堵墙，封死了酒窖！ 然后趁混凝土未完全凝固，迅速贴上壁纸，以免警方侦查时露出破绽。 收拾完现场后，贾进军假装发现妻子失踪，自然地报了警！ 想到这儿，裴元心里涌起一股寒意。 这和活埋有何区别？ 活活砌在墙里，没有水、没有食物，甚至连空气都将耗尽，在黑暗中一步步走向死亡！ 无论身体还是心灵，都是极端的折磨！ 太残忍了！ 不能再拖了！ 裴元意识到，封闭空间的氧气会逐渐减少，人难以长时间存活。 必须尽快救出两人！ 当然，这前提是他的推理正确！ 要验证其实很简单。 他没直接上门，而是在贾进军家的地下室外戴上了多功能眼镜。 启动！ 望着贾进军家的别墅，视线向下移动，寻找着酒窖的位置。 找到了！ 裴元脸色骤变，神情变得严峻！ 热成像图像中，两个人形物体躺在那里，几乎没有动静，除了微弱的呼吸，几乎已没了生命迹象！ 真相就在眼前！ 裴元一咬牙，来不及等待增援，必须立即行动！ 因为他真的担心下一刻热成像中只剩一个人影！ 同时，系统的凶犯警告提示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这绝对是极其糟糕的情况！ “进门后我第一时间制服贾进军，再交给你看守！” “绝不能让他逃跑或制造意外！” “明白了吗？” 裴元边跑向贾进军家门边对钱恒铎低吼道。 钱恒铎很想说不明白！ 因为他真的不清楚裴元为何突然要逮捕贾进军！ 但他也清楚，自己不必知道太多，照做即可！ 跟着裴元，准没错！ “砰砰砰！” 裴元用力快速敲门。 第171章 他是怎么发现的? 过了好一阵，贾进军才来开门。 显得很不耐烦。 然而，没等他开口，裴元已一脚猛踹向门板。 巨大的力量让贾进军措手不及，被门带着重重摔在地上。 心中的惊恐还未及喊出，裴元已如离弦之箭般跃至面前，扭住他的右手，将其反剪按倒在地。 “咔嚓！” “咔嚓！” 两声手铐锁上的声响，一前一后地响了起来！ 就在一瞬间，贾进军的双手就被裴元反扣在了背后，完全制住了！ “你们疯了吗？” “抓我干什么？” “你们这群混蛋，不去找翁爱玲，抓我是什么意思？” “该死的，你们就等着被举报吧！” “我要让你们全都蹲监狱！” 这时，贾进军才有了机会，破口大骂。 裴元冷笑了一声，将贾进军交给钱恒铎，不屑地说：“你还是先考虑自己要蹲几年大牢吧！” 话音落下，不再理会贾进军，转身下楼走向地下室。 望着裴元离去的方向，贾进军的脸色猛地一变，意识到事情不妙了！ 警方突然逮捕他，本就让他心神不宁，但他自认绝不会露出任何马脚。 可现在，他已不敢如此自信！ 难道，这个年轻警察发现了什么问题？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自己的计划那么周密，绝不可能有任何疏漏！ 贾进军的思绪急转，眼前的困境反而让他冷静下来。 他唯一的指望，就是裴元并没有发现真相，只是虚张声势而已。 然而，地下突然传来的声响让他全身如遭雷击！ 那是墙壁被敲击的声音！ 裴元在砸墙！ 恰好酒窖里有把锤子，虽然比不上专业的工具，但对于此刻的裴元来说，砸墙已经绰绰有余！ “哐当！” “哐当！” “哐当！” 仅仅三下！ 随之而来的是噼里啪啦的墙体倒塌声，碎石满地！ 一堵尚未全干的墙就这样被裴元砸开了！ 当然，裴元还是注意了方向，以免伤到翁爱玲和屠青泉。 砸开一处后，后续的工作变得轻松许多。 不多时，裴元已经砸出了可供一人进出的洞。 开启手电筒照进去，赫然发现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的两人。 翁爱玲几乎已昏迷，无力地翻着白眼。 屠青泉状况稍好，但显然也是精神不振。 见到裴元，屠青泉仿佛看到了生的曙光，拼命挣扎着，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他一刻也不想再待在这封闭的空间里。 裴元连忙进入酒窖，首先解开捆绑翁爱玲的绳索，将她带了出来。 随后，又返回解救出了屠青泉！ “警官，警官...快，快抓住他！” 屠青泉拉着裴元的手，颤抖得近乎语无伦次！ 裴元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是要自己去抓贾进军！ 没理睬他，裴元迅速检查了翁爱玲的情况，具备急救知识的他判断翁爱玲是因缺氧而昏迷。 连忙拨打电话给急救中心，只要救护车及时赶到，给予吸氧，应该不会有大碍！ 这时，钱恒铎担心裴元，小心翼翼地押着贾进军也下楼了。 眼前这一幕，犹如魔术般，两个失踪者竟然就这样现身，还有一面被砸开的墙，钱恒铎懵圈了！ 这是什么情况？ 为何总感觉裴元的每一步都超出了自己的理解范围？ 就像之前，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抓贾进军！ 现在，也不明白裴元为什么要砸墙！ 更没想到的是，墙被砸开后，里面竟然真的有两个人！ 如此神奇吗？ 我明明和裴元一同行动，却又像完全没有跟上！ 他是怎么发现的？ 钱恒铎一时竟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而被钱恒铎控制的贾进军，脸上血色全无，神情沮丧中又难掩震惊！ 眼前的一切，已足以证明他的计划败露无疑！ 可问题是，自己那完美无缺的计划，究竟是怎样被识破的？ 他百思不得其解，漏洞究竟出现在哪里！ 这个警察怎么就笃定这里有空间，并且两人就被关在这里呢？ 确实，这很难解释清楚！ 但谁让裴元家里也有这样的别墅！ 谁让这些别墅的布局都是一模一样的！ 裴元家有酒窖，你这儿却没有！ 生生少了一块空间！ 这样一来，被发现也就不足为奇了！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随同前来的还有薛馨安和迟古。 他们一同陪着翁爱玲和屠青泉前往医院。 裴元则与钱恒铎押着贾进军回到了派出所！ 人被找到了，还活着，这便是最好的结局！ 至于犯罪动机？ 审问一下自然明了！ 或者不审也猜得到，无非就是那些原因罢了！ 回到派出所，熊柏兴早就在门口等候。 虽不清楚案情细节，但他知道，裴元又解决了一个大案件！ 失踪案本身就相当重要！ 况且裴元还将失踪案转变成了谋杀案！ 最成功的，在于原本的谋杀变成了未遂！ 真是厉害！ 这正是警察办案最理想的结果！ 既能缉拿犯罪分子，又能解救受害者，怎么看都是最大的成功！ “等会儿你得详细跟我说说，你是怎么破案的！”熊柏兴拍了拍裴元的肩，难掩激动地说。 钱恒铎站在裴元身后，听见熊柏兴的话，嘴角不禁微微抽动。 所长还想听破案经过？ 我劝你还是别听了！ 听了我怕你更迷茫！ 尽管钱恒铎知道自己算不上聪明，也没什么天赋，但毕竟多年从警，经验老到，见多识广。 即便如此，他在裴元面前依旧跟不上思维节奏！ 天马行空，羚羊挂角！ 他甚至怀疑，在整个系统内，没有人能与裴元完美搭档。 除非再出现一个裴元这样的奇才！ “说说吧，你的动机和犯罪经过！” “你不说也行，反正我们基本已经推测出来。” “随便你！” 裴元坐在审讯桌前，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他经手的案件，通常证据确凿。 即便没有口供，也足以定罪。 所以他并不在乎嫌疑人是否招供。 顶多就是不清楚犯罪动机罢了，但这根本不重要！ 贾进军目光空洞地靠在那里，似乎人生已经失去了意义。 “是她对不起我！” “我待她那么好！” “她竟然瞒着我和别的男人交往。” 第172章 这么自夸真的好吗? “既然她这么想，那就让他们一起去死吧！” 贾进军开口了，声音低沉得像从地底深处传来。 裴元听见他这的声音，感觉全身汗毛都立了起来。 不过，和他干的事比起来，这似乎也算不上什么。 紧跟着，贾进军就描述了他的犯罪计划和实施步骤。 无意中发现妻子与别的男人有瓜葛，正如同裴元所猜测的，爱得越深，伤得就越痛。 一怒之下，报复的心思油然而生。 搬运砖块、水泥，购买壁纸，这些裴元都已料到。 他的作案手法也并不复杂！ 通过定位翁爱玲的手机，开车躲避监控，在河边控制了两人，上车后再避开监控回到别墅！ 其后，便是骇人听闻的将两人活生生砌进墙里。 他自以为天衣无缝，家中多了两具尸体也不在意，反而有种报复的快感！ 幸好裴元及时察觉异常，救下了两人，否则不用一天，两条生命就会真正消逝！ 实在是让人不寒而栗，熊柏兴坐着，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就算他多年经办案件，如此阴森的手法也是初次遇见！ 这是源自内心的恐惧啊！ 然而，更令熊柏兴难以置信的是裴元。 就像钱恒铎那样，熊柏兴怎么也无法理解裴元是如何找到破绽的！ 设身处地把自己想象成裴元，熊柏兴觉得自己恐怕做不到！ 没有任何线索指向的情况下，为何会突然怀疑失踪者丈夫？ 不合逻辑啊！ 但事实偏偏证明了裴元是正确的！ 真叫人费解！ “阿元，你怎么推测出来的？” “你怎么开始怀疑贾进军的？” “你又是如何发现墙内有空间的？” “别说这只是巧合，这时候不必谦虚。” 离开后，熊柏兴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向裴元发问。 面对熊柏兴的疑惑，裴元微微一笑。 “换成你们，恐怕猜不出来。” “也许只有我吧！” 这话一出，包括熊柏兴在内，周围人都露出怪异的表情。 这未免有些过火了吧？ 虽然都知道你能力强，但这么自夸真的好吗？ 我们的不行，只有你行？ 尽管这可能是实话，但听起来怎么就这么让人心塞呢！ 正当众人忍不住皱眉时，裴元忽然放声大笑。 “你们一定觉得我很自大吧？” “事实是，我住的别墅结构和他的一模一样！” “我家地下室有个酒柜，那个空间本来就存在！” “可贾进军家恰恰没有这个空间！” “而且地下室贴壁纸本身就不太寻常，而且摸起来，湿气大得惊人。” “所以我推测这里是后来砌的墙，且完工不久。” “案件本就是人员失踪，这一切联系起来不是顺理成章吗！” 裴元边笑边解释。 听完裴元的解释，大家瞬间感觉心情复杂！ 你这解释，不如不解释！ 好吧，这也算不上故意打击我们！ 毕竟在破案上，裴元熟悉别墅结构，能发现问题就合理多了！ 我们没别墅，自然看不出问题！ 可你这样用大别墅刺激我们，真的好吗？ 好羡慕啊！ 好想住大别墅啊！ 大家都表示不想再和裴元说话了！ 不然老是自我怀疑，谁能受得了！ 案件告一段落！ 虽然贾进军的遭遇引人同情，但犯罪事实不容争辩... 尤其是那残忍的作案手段！ 将案件转交给分局时，整个分局都震动了！ 特别是马光明，这位刑侦大队队长，看着案卷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样一个看似无解的案件，竟被富林派出所的刑侦小组破解了？ 这个小刑侦组这么厉害？ 只因有裴元在，他们就敢做连刑侦大队都不敢接的活儿？ 而且完成得如此出色？ 马光明暗自思量，如果富林派出所把这失踪案上报给刑侦大队，现在恐怕还毫无头绪呢！ 至少马光明可想不到人会藏在墙里！ 得有多爆炸性的思维才能想到这一点？ 即便从动漫里请出柯南，恐怕也会束手无策吧！ 一次又一次在心里提升裴元的地位，但裴元总是一次又一次让马光明觉得自己的评价还是太低了！ 这次也不例外！ 现在看来，自己想要调裴元到刑侦大队的想法确实有点冲动了！ 我们刑侦大队还不够格啊！ 不然，干脆我把刑侦大队并入富林派出所的刑侦小组算了！ 不知为何，马光明居然产生了这样荒谬的想法，但他觉得合情合理！ 或者，我调几个人去富林派出所的刑侦组，壮大队伍，能接手更多案件。 到时候，我们这个刑侦大队就给刑侦组打打下手好了！ 干脆，让刑侦大队变成技术支援部，专门提供技术支持的那种！ 不然，再这么下去，随着刑侦组成绩日益显着，刑侦大队可就处境尴尬了！ 没错，这段时间，刑侦大队解决的案件数量还不如富林派出所的刑侦组！ 这找谁说理去！ ... 【正义点余额：2845】 当裴元再次进入系统时，满屏的提示再次弹出。 望着那几乎富可敌国的正义点余额，裴元不由自主地膨胀起来。 好多啊！ 这可是开盲盒开到手抽筋的节奏啊！ 如果现在有个极其棘手，以至于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的案件出现，裴元绝对不介意用十连盲盒的方式来获得线索或锁定嫌疑人！ 在提示中，有一个奖励1000正义点的，确实让裴元有些惊讶。 单是一个案件的奖励，就快要赶上裴元多个案件的收获了！ 当然，他知道这是哪个案件——毒保姆案！ 那可是十个濒死老人的生命啊！ 不知怎的，裴元觉得这1000正义点格外沉重！ 裴元花了好一阵子，才让自己的心情稍微好转了一些。 来吧！开盲盒！ 【声音伪装：让使用者能够模仿听过的声音】 【注释：仅限已听过的声线，同时仅能储存五种声音，每月更换一次】 第一个技能盲盒就给了裴元一个小惊喜。 要是能模拟别人的声音，查案时肯定会增添不少变数。 比如抓住个小喽啰，用他的声音给老大打电话，老大岂不是就上钩了？ 第173章 新线索 这只是其中一种用途，慢慢发掘，绝对是个非常强大的技能。 当然，系统也有限制，一次只能保存五种声音。 换句话说，存了五个声音，就只能模仿这五个。 想换新声音，就得等到每个月一次的机会。 限制不算大，毕竟裴元也不会天天学人说话玩，至少目前还没这需求。 这是开门红吗？ 裴元微微一笑，接着开！ 【精神扰乱：使宿主通过眼神和表情影响他人心理，短暂干扰对方反应】 吓了一跳！ 差点没站稳摔个大马趴！ 这技能是不是太强悍了点？ 都快赶上修仙的法术了？ 我对你一用，你就精神错乱？ 真是越来越玄乎了！ 不过冷静下来想想，好像也没那么夸张！ 就像有时看电视，会被演员突如其来的演技吓得说不出话。 像是达康书记的眼神，唐探小妹从书后抬头的表情等等。 足以让你震惊得半天说不出话，内心的震撼无法言喻！ 精神扰乱也是通过眼神和表情达到目的，大概就跟表演差不离！ 这简直是神技！ 审讯时或许用不上！ 但在与歹徒对峙的关键时刻，一个精神扰乱丢出去，歹徒一愣神，哪怕只有一刹那，也可能彻底扭转局势！ 这玩意儿，吓人效果一级棒！ 裴元现在心情很美丽。 没想到连开两个盲盒，都得到了不错的技能。 难道系统悄悄调高了中奖率？ 还是说，系统觉得我还弱，给我更多增强实力的机会？ 嗯，裴元更相信今天自己手气好！ 继续来！ 小药！ 小药！ 小药！ 裴元嘴角禁不住微微抖动！ 又是悲惨的小药三连击！ 他知道，阳光之后，总会飘来几朵乌云！ 他甚至忽然有了个滑稽的想法！ 真遇到紧急情况，不得不十连盲盒，那在开出所需线索或嫌疑人时，其他九个估计全是小药！ 问题是，自己现在都快成超人了，小药根本没用！ 系统就不能换点别的不痛不痒的东西代替小药放盲盒里吗？ 哪怕是智慧值！ 哪怕是颜值值！ 裴元有些不服气，觉得自己亏大发了！ 咬咬牙，再来一个！ 【拆弹技巧：教授宿主排除爆炸物的方法】 终于松了口气，裴元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只要不是小药就行！ 而且这种拆弹技能确实有用，虽然很少能用上，但一旦派上用场，绝对是救命神器！ 这样的技能，裴元是不会嫌多的！ 万一真遇到歹徒安置炸弹，没有拆弹技能，就只能干等专业人员。 可要是时间紧迫呢？ 难不成学电影里赌一根导线剪？ 剪对了，万事大吉！ 剪错了，一起玩完！ 现在有了这项技能，说不定比专业拆弹员还厉害。 等专业人士到，自己都淡定搞定，惊呆众人！ 还想再开技能盲盒，但裴元估摸着，接下来恐怕又是小药连连看。 于是，裴元换了策略。 来吧，线索盲盒！ 未来几天没事，要是能开出些线索，搞个大案子也不错！ 【线索——立春】 裴元一愣，随即挠头。 好吧，这线索让人摸不着头脑！ 字面上看，就是一个节气名。 可这毫无头绪，自己怎么猜？ 再开！ 【线索——雨水】 什么情况？ 又一个节气？ 裴元既困惑又不信邪，又点了一个。 【线索——惊蛰】 节气三连击？ 裴元都懵了！ 他万万没想到，连续开了三个线索盲盒，居然是三个节气的名字！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真的毫无头绪！ 他甚至开始怀疑，继续开下去，后面的21个盲盒会不会正好剩下21个节气名？ 不禁揣测，难道系统的意思是，总结这24节气的人有问题？ 问题在于，这可是古人智慧的结晶，就算找出是谁，难不成还去墓地把他拎出来？ 简直搞笑！ 裴元第一次被系统搞得一头雾水！ ...... 退出系统，裴元依然满脑子浆糊，一片茫然！ 算了，先不管！ 按系统的路数，可能案件已经发生，不久就会和自己扯上关系！ 食堂没晚餐，裴元早给了张旭一笔钱，专用于订值夜班时的晚饭和夜宵外卖。 没错，现在还是晚上！ 别墅砌墙的案子也没耗掉裴元一整天时间！ 于是，值勤继续。 三组值班，刑侦组也不下班！ 薛馨安和迟古都是争强好胜的人，别人都在值班，就他们俩例外，这让他们受不了！ 于是干脆挑三组值夜时加班，争取尽快重启更多积案调查。 吃完晚饭，暂无警情，大家可以稍事休息。 周海典望向此刻还空荡荡的审讯室，不知为何突然很想笑！ “大家猜猜，明早交接班时，审讯室里会关着几个人？”周海典笑眯眯地说。 这个问题让大家一时不知如何猜测！ 当然大家都希望辖区案子少，说明治安好。 可问题是，怎么每次轮到他们三组值班，就有各种妖魔鬼怪蹦跶出来？ 平时感觉治安挺好的呀！ “五个吧！” “不能再多了！” “再多明天审不完啊！” 张旭很保守地猜测，当然，更像是愿望。 强华一脸不屑，“你以为五个够咱们头儿抓的？” 裴元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心想：什么叫抓的人还不够多？你以为我喜欢到处抓人吗？ 正聊着，警局的紧急通报突然来了。没多说啥，裴元直接领着张旭和强华出了门，直奔事发现场。 到那儿一看，倒不是什么杀人案，也不是钱包被盗，更不是什么大案要案。 原来有人报警，说有一群人为了拍视频，竟然把网红桥给堵了，不让别人通过！ 富林河有条小支流，就在华达商业区附近。 这条小河上有一座很有古味的石拱桥，据说已有几百年历史。 随着短视频的流行，这座石拱桥一炮而红，成了大家口中的网红桥，很多人专程来这儿拍照打卡。 现在竟然有人为拍视频把网红桥给占了，还不让人过？ 裴元的第一反应是：是不是有剧组在拍戏？ 剧组拍外景通常得向有关部门报备，得到批准后还得选人少的时间拍摄。 但他很快排除了这个可能性！ 第174章 马光明会给这种人撑腰? 因为这是富林派出所的地盘，如果真有剧组在这儿拍戏，派出所肯定会知情，还会派人维持秩序。 而且，就算是报备过的剧组，也不能这么嚣张地封路！ 这群人没报备就敢封路，莫非是吃错药了？ 他们赶到商业区，车一停路边，三人便火速向网红桥赶去。 没走到跟前，远远就能看到桥面上有几个穿着凉爽的女孩在跳舞，旁边不仅有摄影机，还有专门的照明设备。 周围围观的多数是男性，估计他们觉得挺好看的。 走近一看，裴元不由皱起了眉。 难怪说封路，桥边竟然拉上了警戒线，还有专人守着。 一个老人想过桥，却被守着的人拦下了。 “这是大家的路，凭啥不让走？” “公共区域都不知道吗？” “要是一两分钟就算了，我懒得跟你们计较！” “这都半小时了，耽误多少事？” 这质问的老太太气质不错，一看就是早年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可能是退休教师。 可守着警戒线的那人一脸凶相。 “哪来这么多废话！” “我们就在这跳个舞拍个视频，哪那么多废话？” “不让过！” “就是不让过！” “要么等着，要么绕路！” 这话气得老太太差点哮喘发作，不停地喘着气。 周围几个围观的人也很愤怒，指指点点，可守着的人像是没看见，根本不搭理。 裴元肺都要气炸了！ 这都什么玩意儿！ 想干嘛就干嘛？ 地球得围着你们转？ 明明是公共场所，你们没权利封锁不让走！ 就算有特殊情况要拍视频，好好跟路人说一声，表示下感激并请求谅解，大家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可你们这么霸道地封这么久，既不道歉也不道谢，居然还出言不逊！ 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二话不说，裴元分开人群走到警戒线前，一把扯开警戒线，扔到了一边。 “谁让你们封路的？” “马上让开，一会儿都跟我去派出所报到！” 裴元不留情面，大声喝道。 他的突然出现让守着警戒线的人一愣，大概没想到警察会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下一秒，全场人都愣住了，那人竟伸手推了裴元一下。 裴元毫无防备！ 他穿着警服，谁能想到还有人敢动手！ 猝不及防下，裴元迅速稳住身体，才没摔倒。 那一刻，他都懵了，忘了该作何反应。 这时，见那人敢对裴元动手，张旭和强华都惊呆了！ 原以为警察一来，说两句对方就会撤退，没想到竟敢对警察动手！ 不用再犹豫什么三次警告了，再不动手，天知道还会发生什么！ 张旭直接喷了那人一脸辣椒水，强华拿出手铐将他按倒在地，铐了个结实。 随着那人的惨叫，正在拍摄和跳舞的人都停了下来。 裴元站在那儿，脸沉了下来。 看来，之前的愤怒还是太天真了！这帮人简直是无法无天！ “别逼我动手！” “把警戒线拆了！” “跟我们回派出所！” “否则我将采取措施！” 裴元声音低沉，透着冰冷。 或许是突然的变化让他们没反应过来，这些人呆呆站着，没动静。 裴元给张旭使了个眼色。 张旭心领神会，上桥下桥，到另一侧去拆警戒线。 那边也有人看着，但没敢阻止。 “我再说一遍，照我说的做！” “第一次警告！” 裴元言辞坚定，毫无妥协余地。 还是没人动。 “第二次警告！” 裴元的声音更加威严不容质疑。 这时，一个挺着大肚子的中年人跑了过来，停下来后还在喘气。 “你是哪个派出所的？” “赶快放人！” “怎么随便抓人！” “信不信我投诉你！” 中年人叉着腰，喘匀了气后指着裴元大吼，手指几乎戳到了裴元鼻尖。 “把手拿开！” “会好好说话就说话，不会就一边去！” 裴元微眯着眼，面无表情地冷冷说道。 没用精神干扰技能，但这表情仍让中年人一愣，心里一阵寒意，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 “张旭，打电话叫增援！” “这里有人抗拒执法！” 现在这情况，显然这帮人没打算好好解决，裴元也没必要再客气。 “你……！” 中年人憋着气，咬牙切齿地说： “还想抓人？”他恶狠狠地转向那些人，“你们现在就走，看谁敢拦你们！” 几个跳舞的女孩和摄像师对眼前的状况拿不准主意，都不敢轻举妄动。 可桥那头原先守着隔离带的家伙就没这么机灵了，一脸不屑地转身收隔离带，准备开溜！ 裴元面不改色，手一抬，做了个手势。 早就等不及的张旭心领神会，立刻冲上去把那人按住了！ “嘿，你等着瞧！” “你脑子有坑吧！” “我跟你说，我在这儿录像有人批准的！” “知道啥叫刑警队不？” “认不认识刑警队长？” “就是他点头的！” “信不信我立马叫他过来，扒了你的皮！” “一个派出所的小警官，还想上天不成！” 中年人气得跳脚，恨不得把裴元一口吞了。 这时，裴元的脸色变得耐人寻味！ 刑警队？ 队长级别？ 那不是马光明吗？ 在他印象中，马光明正直得不得了，恨不得每分钟都扑在工作上，奉献精神无人能及！ 马光明会给这种人撑腰？ 简直是个笑话！ 他忍不住冷哼了一声，“你说的刑警队长是马光明？” 中年人一听裴元提马光明，不禁洋洋自得，还以为这个小警官害怕了！ “没错！就是马光明队长！” “他答应让我封路录像了！” “你一小警官管得着吗？” 眼看油腻的中年人得意忘形，裴元懒得啰嗦，一记心理震慑，那冲击力差点让中年人魂飞魄散！ 拿起电话，裴元直接拨给了马光明。 “阿元，咋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想通了，准备来刑警队？” “还是说，我侄女有戏了？” 电话一接通，马光明就哈哈笑开了，开着玩笑。 然而，裴元的声音就没那么欢快了。 第175章 你就等着倒大霉吧 “马队长，我这儿有个人，好像跟你有点关系！” “他说你同意他在商业区封路拍视频。” “还说你同意他驱赶行人，辱骂他人！” “更说你同意他可以袭警，对抗执法，肆无忌惮地骂我们这些小警官！” “我有点慌啊！” 裴元的声音透着一股寒气，连马光明都不禁打了个哆嗦。 马光明彻底懵了！ 啥情况？ 裴元在说啥？ 什么我同意的？ 我同意啥了？ “你在哪儿？我马上到！”回过神来，马光明意识到问题可能严重，连忙问道。 此时，他必须立刻赶到现场。 一来向裴元澄清，二来也想看看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打着他的旗号干坏事！ 挂了电话，裴元心中毫无波动，因为他本就知道，这事肯定和马光明无关！ 中年人这时开始忐忑不安了！ 难道这小警官刚才直接给马光明打了电话？ 不应该啊！ 一个普通小警官，人家刑警队长能记得你名字就不错了！ 哪敢用这种语气和刑警队长讲话？ 嗯，肯定是在虚张声势！ 想到这，中年人舒了一口气，脸色又恢复了之前的嚣张。 “别在这装模作样了！” “现在让我们走，我就当啥事没发生！” “不然我给马队长打电话，你就等着倒大霉吧！” 他还真知道马光明是刑警队长的名字！ 懒得理他，张旭和强华一人控制一个，那人也无法打电话了，裴元便自己给所里回了电话。 “周海典，让迟古留在所里，其他人你都带到网红桥来！” 周海典接到电话时都懵了！ 除了迟古，所有人？ 这么大的阵仗？ 难不成遇到大犯罪团伙了？ 周海典如临大敌，急忙招呼几个人上车，火速出发！ 另一边，马光明也带着几个人出来了。 两个方向，两路人马，同时朝网红桥奔去。 先到的是马光明！ 一下车就向裴元跑来，上气不接下气。 “阿元，咋回事？” “电话里也没说明白，我同意啥了？” 马光明真是急了。 裴元朝旁边中年人的方向努了努嘴。 马光明看裴元的表情，知道裴元可能正在气头上，索性也不问裴元，直接转向中年人问话。 “你是谁？” “到底是咋回事？” 中年人被马光明的气势弄得有些紧张，心想小警官找来的估计也就一干了几年的老警员。 “我都说是误会了，封桥是经刑警队长马光明同意的。” “你们派出所别多管闲事，行不行？” “快把我人放了！” 中年人有恃无恐地说，他认为刑警队长的名头在这儿肯定能镇得住。 马光明一听这话，懵了。 你谁啊？ 我啥时候同意封桥了？ 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马光明真要崩溃了！ 这到底是哪来的疯子，竟然说是我同意封桥的！ 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你说马光明同意的？” “他亲自告诉你的？” 马光明一脸黑线，那脸色比烧了十年的锅底还黑！ 对面中年人得意地点点头。 “对呀，马队长亲自跟我说的！” “可以封桥！” “可能他忘了给你们派出所打招呼了！” 马光明差点没被气歪了鼻子！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这时，中年人觉得不对劲了。 好像刑警队长的名号也镇不住场子了。 该不会因为工作上的事情，刑警队和这派出所之间有摩擦？ 所以刑警队长的名头不管用了？ 我不会这么倒霉吧？ 要么，还是先溜为妙？ “那好吧，我们这就撤！” 中年人见情势不对，打着哈哈，转身想溜！ 可已经怒火中烧的马光明怎会给他机会，上前一把按住，直接给他戴上了手铐！ “诶诶诶，不至于吧？”中年人哎哟直叫，语气早已没了起初的嚣张。 马光明拎着他走到裴元面前，整个人都快气炸了！ “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就说马光明亲口让你封桥？” “告诉你，我就是马光明！” 马光明气得差点没把唾沫星子喷到中年人脸上。 可中年人这会儿压根没空理会，因为他整个人都懵了！ 来的警察竟然是马光明？ 别开这样的玩笑好吗！ 我只是随口拽个大人物的名字壮壮胆，咋就这么背，撞枪口上了？ 这他喵的是什么世道！ “那个，这话可真是从您嘴里说出来的呀！” “我表哥是老宏，他不是跟您关系特好吗？” “他说找您就没问题的！” 中年人额头上冒汗，急忙对着马光明赔笑说道。 结果，马光明更是一头雾水！ 老宏是谁？ 这到底是咋回事？ 到底有多少人打着我的名号在外头干坏事啊！ 我比窦娥还冤！ 莫非我就是传说中的冤大头？ 这时，裴元的怒气倒是消了不少，看着马光明那怀疑人生的表情，觉得挺逗乐。 这感觉，就像上次有个小姑娘无缘无故跑来说是自己女朋友时的感觉差不多！ 看来，自己真没必要动气。 现在最生气的，是马光明！ 好戏开场，坐等吃瓜！ 马光明快崩溃了！ “来，你把你表哥叫来，我看看到底是哪位神仙！” 松开手，让中年人有机会打电话，马光明是真的气急败坏了。 我倒要看看，谁在拿我的名头胡作非为！ 今天就算是玉皇大帝亲自来，我也得把你们收拾了！ 中年人也是一脸茫然，唯唯诺诺的，不过想起上次喝酒时表哥拍着胸脯打包票的样子，就稍微放宽了心。 表哥说有事找刑警队队长马光明准成。 于是，中年人稍稍挪了挪，开始拨通表哥的电话。 “哥，这边可能需要你来一下！” “我被马光明给扣下了，但不是什么大事。” “你和马光明不是铁哥儿们嘛，快来帮忙说说情吧。” 电话那头长时间的沉默，然后只传来两个字。 “滚蛋！” 电话挂断了！ 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中年人当场傻眼！ 这唱的是哪一出？ 你不管了？ 不是你信心满满说有事找你没问题的吗？ 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让我滚？ 我去！ 他都快哭出来了！ “那个，我哥他可能有点事！” “我错了，我马上带他们走，行不行？” 第176章 我真的冤枉啊 “您大人有大量，放我们一马吧。” “回头给您送面锦旗，一定弄得漂漂亮亮的！” 眼看靠山靠不住，中年人早已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低声下气地开始讨饶。 识时务者为俊杰！ 但马光明会放他一马吗？ 显然不会！ 别说不认识！ 就算认识，他也绝不可能徇私枉法！ 事实上，马光明真正的亲朋好友，又怎会借着他的名义在外胡作非为呢！ 不啰嗦，直接带回了派出所。 为了弄清真相，马光明也一同去了派出所。 他必须搞明白，不然因为裴元这点破事给他留下坏印象，马光明得郁闷死！ 事情本身并不复杂，就是他们封路拍视频，而且面对警察还抗拒执法，一名员工还动了手。 该处理的处理，该拘留的拘留，完事！ 但像中年人这样打着刑警队队长名头招摇撞骗、横行霸道的，问题就严重了！ 必须彻查！ “真的，我表哥说他和马队长是铁哥们。” “他说只要问题不大，找您都能解决。” “不然，我也不敢这么做啊！” 中年人苦笑地说着，显得十分委屈。 “把你表哥的电话给我！”马光明瞪着眼冷冷地说。 拿到电话，马光明立刻拨了过去。 他很好奇，这个叫老宏的，究竟是自己的哪个“铁哥们”！ “喂！我是马光明！” “听说你是我铁哥们？” “只要事不大，找我都能解决？” 马光明的语气中满是讽刺。 电话那头顿了顿，好像也愣了，没想到马光明会直接打来电话。 “那个，马队长您好！” “我是您的邻居啊！” “您不是住1002室吗？我住1802室。” “咱们在电梯里见过几次，还说过话。” “您别误会，我没跟我表弟说过有事找您就能解决的话。” “真没有啊！” 电话那头着急地辩解，生怕引火烧身。 这边，由于开了免提，众人听到这番话，差点笑岔了气。 这剧情太逗了！ 马光明此时头皮发麻，快要疯了！ 心里仿佛有上亿只神兽奔腾而过！ 简直见鬼了！ 真的是见鬼了！ 我哪认识你是谁？ 电梯里说过话的邻居？ 我完全没有印象啊！ 这一刻，马光明开始怀疑人生了！ 这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 就算出于礼貌，在电梯里可能说过话。 但你竟然敢吹牛说是我铁哥们，还敢打包票说找我啥事都能解决？ 喝了几杯，能吹成这样？ 马光明真想把他抓回来，关上半个月！ 那才解恨！ 可麻烦的是，不能这么干。 没有哪条法律说酒后吹牛违法！ 关键是，一个敢吹，一个还真敢信！ 这蠢表弟还真信了！ 然后就打着他的旗号在外头“无法无天”，还以为表哥能帮上忙！ 结果呢，傻眼了吧！ “阿元，我早说了是误会！” “我的亲戚朋友怎么可能打着我的名头不干正经事呢！” “这些人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我真的冤枉啊！” 马光明苦着脸对裴元说，声音里都快带哭腔了。 裴元还能说什么，正因为知道马光明不会干这种事，所以才叫马光明过来。 如果马光明的亲朋好友真的借他的名义胡来，裴元反倒不必找他来了！ 直接动手抓人就完事了，还有什么好多说的！ 马光明一边嘟囔着，一边气冲冲地离开，差点被这群人给气得心脏病发，估摸着今晚的觉算是泡汤了。 至于裴元，他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正他今晚也没打算能好好睡觉。 毕竟他还得坚守岗位，继续值勤。 两个保安模样的家伙和那个中年人，统统拘留。 先把他们关进审讯室，明早再移交给分局处理。 那个摄影师和跳舞的姑娘们就放了吧，毕竟他们只是按吩咐行事，并没有做出格的事情。 周海典望着审讯室，若有所思！ 出个警，就关了三个！ 看来同事们白天说的那些话，还真不是完全在开玩笑！ 指不定，这一晚上折腾下来，审讯室又得人满为患了！ 正琢磨着呢，警情电话响了起来。 这次没让裴元上，周海典带着两名协警出了门。 临出门，周海典脑子里冒出一个滑稽的念头。 裴元和三组老是这么抓人，那自己作为三组的新兵蛋子，是不是也该继承这份“光荣传统”？ 要想快速融入集体，就得让自己也变得和他们一样！ 所以，自己也得加把劲，和裴元三组一块儿，干票大的！ 争取一晚上抓它十几个，把审讯室撑爆！ 到时候，绝对让所有人下巴都惊掉！ 周海典莫名燃起了一股斗志。 不过，他可能还没意识到，自己这想法实在太过天真！ 难不成，还真以为裴元那么爱抓人？ 他那都是迫不得已啊，好不好？ 嫌疑人们前仆后继地往他跟前凑，一个接一个主动送上门，不抓都不行！ 这么看来，差距还是相当明显的！ 周海典刚出去执行任务没多久，派出所这边就有报警上门了！ 要是周海典知道了，恐怕也会一脸懵！ 这事儿可不能这么玩！ 轮到我就得出警，轮到你人家自动送上门！ 这上哪儿说理去！ 裴元自然不知道周海典的小心思，既然有人上门报警，那自然得赶紧接案！ “我要报警！” “我被人骗了！” 来报警的是个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女性。 裴元打量了一下，虽说这位女士脸上有些愤怒，但还没到怒不可遏的地步。 这么看来，案子应该不算太复杂。 “详细说说发生了什么，我记录一下！”裴元掏出笔记本，微笑着对女士说道。 女士定睛一看是裴元，略微一愣，一时间似乎忘了自己来这儿的初衷。 这种情况，裴元早已司空见惯，大多数来报警的人看到他，基本都是这反应。 “哦哦，我在商业园区里开了一家烧烤店。” “昨天我接到一个电话，说他们单位食堂装修，员工没地方吃饭，想在我们这儿订20天的餐。” “每天午餐要3桌，每桌的标准是800块，这么算下来20天就是4万8。” “这样的大订单可不常见。” 第177章 诈骗 “但是对方提了个要求，说是他们公司管理层喜欢喝某个品牌的红酒，要我们必须准备那种红酒！” “我上网搜了搜，网购平台上竟然买不到！” “然后那人给了我一个本地经销商的电话，号码是” “我联系了那个经销商，那种红酒1300块钱一瓶，20瓶就要2万6了！” “对方说，如果不准备酒，他们就不订餐了。” “但他们可以先把款项预先转给我。” “今天我就收到了对方转账的截图，显示是从他们公司的账户转过来的。” “我当时没在卡上看到钱，就问了他们一声。” “他们解释说，公对公跨行转账会有时间延迟。” “我当时也没觉得有啥不对，就去把酒给买了回来。” “结果回来后，我觉得不太对劲，钱一直没到，再联系那个人时，就已经联系不上了！” “警察同志，我怀疑那家伙就是和那个经销商串通好的托！” “肯定是他们合伙诈骗！” 烧烤店女老板一脸愤怒，也许对她来说，这笔钱不算天文数字，但这被骗的经历可真是不堪回首！ 裴元忍不住轻轻皱眉，如果事情真如她所说，那她的猜想很可能是真的！ “把转账截图给我看看。” 女老板把手机递给了裴元。 裴元放大图片，仔细查看里面的细节。 这家公司的名字叫做江北公路建设技术有限公司。 “查查这家公司！”裴元扭头对张旭吩咐，自己则继续往下看。 看到公司印章的时候，裴元无奈地摇了摇头。 太假了！ 公对公转账的电子印章应该是非常规范、毫无瑕疵的。 可这个电子章居然有波纹，中间还缺了几处。 如果是实体章盖出来这效果，也就罢了！ 电子章做成这样，还能再假点吗？ 这明显就是用图片处理软件做的嘛。 他都有点不知道怎么评价这个烧烤店女老板了！ 这么拙劣的诈骗手法，她都能中招！ 裴元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首先这种套路一听就很可疑！ 第一步，就不该信！ 然后说转账有延迟，现在哪还有转账延迟这回事，明显就是借口。 就算钱真到了，你也不该直接去买酒，更别提钱根本没到！ 一张明显作假的转账凭证，她居然也信了！ 骗子这时候恐怕已经在狂笑了吧？ 这是什么世道，诈骗也太容易成功了！ 这也太容易上钩了吧！ “头儿，查不到这家公司！”张旭回来小声对裴元说。 裴元点点头，这也在预料之中。 毕竟那公司的名字听起来就不靠谱！ 当然，现在这种情况处理起来其实很简单。 裴元甚至觉得女老板其实不必报警。 直接去找经销商退货就行了。 你说经销商不给退？ 那就找市场管理部门呗！ 这种网购平台都找不到的红酒，能是正经货色才有鬼！ 况且价格还那么贵！ 市场管理部门一查一个准！ 当然，报警也没错。 只要能找到预订餐食的人，确认他和经销商有勾结，那就是确凿无疑的诈骗案件。 要是真查不到，也可以移交给市场管理部门处理。 “我看看和你联系的那个微信账号。” 骗子的微信账号也是手机号。 但一查，这个号码竟然不是实名的！ 真是让人无语，理论上这种非实名的电话卡早该被停用了，现在居然还有漏网之鱼存在。 莫非这家伙以为用了个不用实名的电话卡，就真能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 \"跟分局申请技术定位！\" 所里的技术搞不定，就向上头求助。 虽说已经挺晚了，但分局各科室都有值班的，尤其是技术科，几乎是随时待命的节奏。 没过多久，裴元的警务通上就收到了一个专门追踪这电话卡的实时定位小程序。 二话不说，带上张旭强华直奔目的地，定位引路来到了一家拉面馆前！ 拉面馆里就一位客人，外加一个服务员和一个厨师。 定位没法精确到指认每个人。 索性就在外面候着。 客人吃完面，出了拉面馆，而这时追踪定位也跟着动了。 不用猜，就是他！ \"警察！\" \"现在有个案件需要你配合调查一下！\" 裴元堵住他的去路，亮出了警察证件！ 这家伙一惊，像是本能想逃，但又不敢动弹。 没费什么力气就把他带回了局里。 进了审讯室，裴元没收了他的手机，一开微信，发现这家伙果然是跟烤肉店订餐的那位。 聊天记录都还在呢！ \"凭什么抓我？\" \"我啥坏事都没干啊！\" 这人被铐上了，这时还嘴硬叫嚷着。 裴元把手机放到他眼前，展示聊天记录。 \"凭什么抓你？\" \"你先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吧！\" 裴元原以为这家伙会垂头丧气，乖乖招供。 结果不然，这家伙居然还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不知怎的，裴元脑中突然闪过一个滑稽的念头。 难不成...你也认识马光明？ 当然，这只是个玩笑，连裴元自己都差点笑出声。 \"我只是帮公司订餐，后来取消了而已！\" \"取消订餐也犯法吗？\" 听着这家伙理直气壮的话，裴元额头直冒黑线。 取消订餐当然不犯法！ 就像你给餐厅打电话说晚上要过去吃饭，预订了位子，后来有事去不了，取消预定，这种事常有。 没人因为你订了位子不去就报警抓你！ 你以为抓你是这点小事？ 伪造汇款单，伪造公章，这已经违法了好不？ 更别提后面还有诈骗嫌疑！ 这家伙怕不是法律知识盲区吧？ 别说，如果没有伪造汇款单和公章的事，他死活不承认和供应商合伙诈骗，这案子还真有点棘手。 但现在，收拾他就太容易了！ \"伪造汇款单，伪造公章，这已经是三年以下的刑罚了，知道吗？\" 裴元微微笑着，声音中透露着不屑。 这句话一出，那家伙愣住了！ 三年以下？ 有期徒刑？ 不对啊！ 我哥不是这么说的！ 不就是取消了订餐嘛？ 这就判三年？ 这一刻，他是真慌了！ 都不用裴元多费口舌，没一会儿他就全招了！ 第178章 搞非法赌博? 他哥开了个卖酒的店，各种酒都卖，但生意不好，就想走旁门左道。 精心设计了这套骗局，利用订餐的名义推销红酒！ 那些红酒，谁知道是不是哪个小厂自己兑的，成本才八块钱一瓶！ 只要成一单，就是两三万的进账！ 别说，除了这家烤肉店，还有好几个餐馆都被骗了。 这种一本万利的买卖，可比正经卖酒赚多了！ 有了他的口供，直接上门把他哥也拘了回来。 这确实涉及诈骗，妥妥的刑事责任！ \"你小子怎么把我给卖了？\" 哥哥对着弟弟咆哮。 \"你小子不是说没事吗？我怎么就被抓了？\" 弟弟反吼回去，音量更高。 这又是哥哥坑弟弟的老套故事，不知道在审讯室里，两兄弟会不会亲切交流一番被坑的经验。 先关着吧！ 案件材料准备好，明天一并移交给分局。 这时，周海典给裴元打来了电话。 \"头儿，我们已经锁定了那个小偷，马上准备行动抓人！\" \"我这边争取给审讯室再添一个嫌犯。\" 周海典兴奋的语气让裴元一愣。 你说什么呢？ 抓人就抓人，什么叫“争取给审讯室再添一个嫌犯”？ 简直莫名其妙！ \"那就赶紧的吧！\" 裴元随口回应。 然而，电话还没挂，竟然又有人上门了！ ....... 裴元瞪大眼睛，望着派出所的门口。 一个小不点的身影一步步爬上台阶，虎头虎脑地走了进来！ 望向小身影的身后，却什么人也没见。 此时，裴元的表情奇特到了极点！ 好家伙，都快半夜了，你个小萌娃怎么就自己逛进派出所了？ 裴元连忙上前，蹲下来询问。 \"小朋友，你的爸爸妈妈呢？\" 这个看起来四、五岁的小男孩有些迷糊，见到裴元，终于露出笑容。 \"警察叔叔，我爸不在家，我不知道他去哪了！\" 裴元眉头刚要皱，又怕吓到孩子，赶紧舒展开。 爸爸不在家？ 抱起孩子，让他坐好，特地跑去强华桌里拿零食给小男孩，想减轻他对陌生环境的恐惧。 \"小朋友，你能详细讲讲吗？\" \"你爸爸把你一个人留在家，他自己出去了？\" \"你妈妈呢？\" \"你是自己从家里来到这里的吗？\" 裴元温柔地轻声问道。 他觉得孩子表达没问题，应该能说清楚。 果然，小萌娃边吃零食边回答裴元的问题，看起来并不怎么害怕。 \"我爸哄我睡觉，刚醒来发现他不在家。\" \"我有点害怕，想起幼儿园老师说有困难找警察叔叔，我就来找你了。\" \"我妈不跟我爸在一起，她住在外婆家。\" \"警察叔叔，我爸去哪儿了？\" 看着单纯的孩子，裴元一阵心疼。 大致情况明朗了。 父母分开，显然是离婚了！ 爸爸把他哄睡后，不知出去干嘛了。 孩子自己害怕，就摸到派出所来了！ 这当爸的心也太大了！ 咋能把这么点儿大的娃娃独自丢在家呢！ 有啥急事儿非得这会儿去办不可？ 再说了，孩子都能自个儿找到派出所，看来他们家离富林派出所不远呀！ 哪怕你带上孩子一起来派出所，让警察同志暂时帮忙照看一下也行啊！ 这当爹妈的，比孩子还让人揪心！ “知道爸爸的电话不？”裴元笑着问。 小家伙摇了摇头！ “那妈妈的电话呢？”裴元接着问。 当然，他没抱太大希望，连一起生活的爸爸的电话都记不住，妈妈的就更悬了。 可这萌宝竟一口气报出了妈妈的电话。 裴元愣了愣，恍然大悟。 可能小家伙天天给妈妈打电话，所以记得这么牢。 赶紧给宝妈打个电话，要是她在江北，直接来接孩子就解决了！ “喂，你好，请问是贝贝的妈妈吗？”裴元语气平和地问。 忽然，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尖锐的惊叫，裴元还以为那边出了啥大事儿！ “您是哪位？” “贝贝怎么会在您那儿？” “您是要赎金吗？” “我给，多少钱都给，只要不伤害孩子就行！” “我不会报警的！” “让我听听孩子的声音！” ...... 电话那头像连珠炮似的，全是宝妈焦急的话语。 裴元额头不禁冒起黑线！ 您这脑补得也太多了吧？ 我就问了一句，您这就快能写出一篇小说了！ 当初您退出文坛，我还真不同意呢！ “您先冷静一下！” 裴元连忙打断她，快速说道：“我是富林派出所的警察。” “贝贝刚自己跑到我们派出所来，他爸哄他睡着后出门了，醒来害怕，就自己找来了。” “女士您在江北吗？如果在，就来接贝贝回家吧！” 可裴元万万没想到，这话差点让电话那头炸了锅！ “这混账东西！” “把孩子丢家自个儿跑去打麻将，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真气人！就不该让他带孩子！” 都开始骂脏话了！ 裴元忙把电话挪远点，生怕耳朵被震聋。 “警官，那混蛋肯定去打麻将了！” “我现在不在江北，但马上往那边赶，请你们先帮我看一下孩子！” 不在江北，临时赶过来，哪怕是最近的地方也得一个多小时。 这倒也不算大问题！ 不过，裴元还是试着问：“那您能联系上孩子他爸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 过了一会，才开口：“我打他电话，关机了！” 原来不是不说话，是在拨电话呢。 “那您知道他常去哪里打麻将吗？”裴元挠挠头，又问。 这次宝妈给了个地址。 “我跟他离婚就因为他老去赌博！” “他现在肯定在那儿逍遥呢！” 裴元心里过了一遍地址，那是个郊区，工业区附近。 不由得摇头，这样的父亲，真是让人头疼。 挂了电话，裴元本打算在派出所等宝妈赶来。 可忽然，他察觉到不对劲！ 刚才宝妈提了句赌博！ 如果是和亲朋好友玩玩小麻将，那还算不上赌博，即便是赌资稍微大点，警察也不会管！ 可宝妈说是赌博，而且地点还在郊外工业区，晚上人迹罕至的地方！ 这就可疑了！ 难道有人在那里搞非法赌博？ 第179章 一个人就想包围我们? 想到这，裴元神色一变！ “钱哥，你留下照看孩子！” “张旭，发动中巴，咱们去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人在组织赌博！” 裴元迅速做了决定并安排妥当！ 派出所有一辆中巴，虽不常用，但遇到嫌疑人多的情况，就派上用场了！ 为保险起见，裴元还特意填写了申请表，领了枪就出发了！ 他现在是副所长，值勤时枪械室的钥匙自然归他保管。 准备好一切，裴元和张旭驱车前往工业区的那个地点！ 如果只是几人小聚打打麻将，裴元抓回孩子爸也就罢了！ 可若是真的聚众赌博，说不定得把他们都带回派出所！ 半个多小时后，中巴车抵达了郊区的工业区。 相比白天的热闹，多数工厂夜晚已漆黑一片，整个工业区静悄悄的。 废弃的包装厂？ 这是贝贝妈妈给的具体地址。 曾经是个包装厂，但老板不知为何跑了，剩下个烂摊子。 多年未经营，连守夜的人都没有，设备早就被搬走了！ 远远停车，熄了灯。 谨慎为上，如果真是专业赌博的，肯定有人暗中放哨。 下车后，裴元没有急于接近，而是戴上了多功能眼镜，开启了夜视和热感应功能。 夜视模式下，黑夜如同白昼，景象清晰可见。 热感应则是为了发现潜伏的放哨人员！ 只要找到放哨的，悄然接近，控制住不让其通风报信，里面的人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就能一锅端了！ 然而，绕了一圈，裴元一无所获！ 根本没有人在放哨！ 这意味着，这并非有组织的赌博，而只是一群人聚在一起娱乐？ 嗯，这样最好不过！ 铁门紧锁，轻巧翻进，无声无息。 越靠近厂房，声音越大，已经到了人声鼎沸的地步，嘈杂极了！ 这么多人！ 裴元脸色一变！ 恐怕情况超出了他的预想！ 再次开启热感应功能，对准了厂房内部。 接下来的一秒，裴元倒吸一口冷气。 第一个念头就是，中巴车不够用了！ 厂房里，大约有三十多个热源，都是人形！ 这很可能是个地下赌场！ 要不要请求增援？ 犹豫之际，裴元摸到窗边，抠掉一块遮挡窗户的黑漆，朝里窥视。 厂房中央摆着一张大桌子，周围围坐着十几个人，旁边还有四个小桌子，也是满满当当的全是人。 裴元不清楚他们具体玩的是啥，但心里跟明镜似的：这绝对是在赌博！ 他暗自嘀咕，这么大场面，竟然连个望风的都没有？ 就这么明目张胆？ 还是说，干这行久了没被抓，就觉得自己永远安全了？ 真是搞不懂这些人的思维方式！ 再仔细观察一阵，裴元慢慢品出点门道了！ 厂房里有个家伙大大咧咧地坐在一张办公桌后面，时不时有人过去，递张纸条，领了钱又回去接着玩！ 呵，一边开赌场，一边还兼做借贷生意！ 而厂房里还有三个没参与赌博的人，分别坐在三个角落，离赌桌保持着一段距离。 是负责看场子的吧？ 或许赌桌上还有荷官之类的是他们的人，这一点裴元不敢打包票！ 算起来，团伙顶多五六个人！ 裴元心里有了底！ 看起来不是什么大问题！ 自己冲进去抓人，赌客估计不会拼命抵抗，对付那五六个人，对他来说显然不在话下！ 而且他们带枪的可能性极低！ 毕竟，能弄到枪的，都不是善茬。 那种人，干别的事肯定比开赌场赚得多！ 想着想着，裴元悄悄绕着厂房走了一圈，发现除正门外，还有一扇小门。 “待会儿你守这儿，别让任何人从小门溜了。” 裴元给张旭分配了任务。 回到车上，裴元整装待发，干脆直接带上了八副手铐！ 站在大门口，他掏出万能钥匙，悄无声息地开了锁。 接着，猛地一脚踹开厚重的铁门，如同天神降临般冲进了厂房。 “警察！” “不许动！” “原地抱头蹲下！” “你们被包围了！” 几声暴喝，把厂房里的人吓得愣住了！ 大多数人下意识就抱头蹲了下去！ 有人想跑，但一想到被抓的后果，就打消了念头，也跟着蹲下了！ 两秒后，所有赌客都乖乖蹲下，剩下站着的七个，显然是开设赌场的团伙成员！ 众人震惊地望向大门口。 裴元威严地立在那里，气势汹汹，令人不敢直视！ 但他们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怎么只有一个警察？ 一个人就想包围我们？ 几个团伙成员互相交换了眼神，随后都将视线集中在那个坐在办公桌前的人身上。 显然，那是他们的老大！ 此时，老大心里也在做着斗争！ 跑还是打？ 束手就擒的话，组织赌博加上非法借贷，少说也得判个十年。 心有不甘啊！ 跑，能跑得了吗？ 别看就一个警察闯进来，说不定外面埋伏了多少人呢！ 脸色难看的他，一咬牙，向几个兄弟挥了挥手！ 干吧！ 绝不能坐以待毙！ 只要打倒这个警察，然后一拥而出，躲起来，谁还能找到我们？ 风头过了，换个地方重开赌场，依旧逍遥自在！ 几个小弟收到信号，纷纷逼近裴元！ 赌客们吓得瑟瑟发抖，生怕被殃及池鱼。 眼看一场混战即将爆发！ 然而，这时裴元却笑了！ 那嘴角上扬的弧度，透露出他内心的淡定。 面对步步紧逼的几个人，裴元内心平静如水。 他们手里连件像样的武器都没有！ 别说枪了，连刀都不见一把！ 只有一个机灵鬼，不知从哪捡了根木棍，这已是最厉害的装备了！ 裴元嗤笑一声，掏出了手枪！ 几个刚才还面露不善的人瞬间面色大变，停下了脚步，眼中满是恐惧！ 裴元连瞄准的动作都没做，几人就差点吓尿了，连忙举起手示弱。 老大的目光也转向了裴元，他刚才惊呆了，此时也连忙举手投降，冷汗直冒！ 不投降不行啊！ 他真怕裴元给他来一枪！ ...... 枪一亮相，没人再敢动弹！ 几个团伙成员可能觉得只举手太显眼，也慢慢地抱头蹲下了！ 第180章 荒唐的理由 裴元冷哼一声，把手铐扔给从小门进来的张旭，让他给那几个家伙铐结实了！ 随后，桌上的赌资、办公桌里的账本、借条以及放贷的钱，全部收拾好，一并带走！ 张旭直接把中巴车开到了厂房门口！ “别心存侥幸！” “排队上车，从后往前坐！” “坐不下就蹲过道！” 裴元大声指挥着，要是让他们蹲着，一辆中巴车勉强能装下！ 裴元本人可能没有多大震慑力，但他手中的枪却是极具威慑！ 赌客们自然不敢反抗，老老实实地上了车，尽管没给他们戴手铐，却非常配合。 对他们而言，最多也就拘留几天，算不得什么大事！ 赌客上完，车子基本坐满了！ 裴元挥挥手，让几个团伙成员上车，上车后只能蹲在过道，手还铐着，模样狼狈！ 这帮罪犯的危害性并不大！ 张旭开车，裴元坐在驾驶座和副驾驶之间的平台，手里握着枪，面对着一车的人。 两个警察押送一车人，什么感受？ 裴元会告诉你，没枪他真不敢这么做！ 打是打得过，但在车上，你根本无法同时控制这么多人！ 万一他们一拥而上，车失控了，后果不堪设想。 很庆幸自己出发前机智地带了枪，否则今天真的难以收场！ 放松下来，裴元猛然想起，他此行的主要目的——找贝贝的爸爸！ “谁是贝贝的爸爸？” 裴元对着身后一车人问。 贝贝的爸爸？ 一车人面面相觑，被裴元的问题搞得莫名其妙！ 这时，一只颤抖的手缓缓举起，声音带着几分恐惧。 “我...是我！” “贝贝怎么了？” “他出事了吗？” 裴元顺着那只手望去，别说，和贝贝还真有几分相似，几乎可以断定是亲生父子。 见贝贝爸爸几乎要哭出来的担忧模样，裴元嘴角微微抽搐！ 这会儿知道着急了？ 把那么小的孩子独自留在家，你当时怎么不担心呢？ 哎！ 赌博真是害人不浅啊！ “贝贝没事！” “你把那么点大的孩子独自留在家，他能不怕吗？” “他自己跑到派出所求助了！” “要不是为了找到你，我们才不愿意大半夜出来执行任务呢！” 裴元忍不住抱怨道。 贝贝爸爸长舒一口气，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然而此时，一车人的眼神齐刷刷地向贝贝爸爸射去，那目光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 哎呀妈呀！ 他们的心情简直是糟糕透顶！ 他们还一直纳闷呢，警察怎么大晚上跑来抓赌博？ 原来人家根本不是来抓赌的，而是来找这个把孩子独自丢在家的混账老爸的！ 就因为你，我们全车人都被抓了！ 这一刻，他们的心中仿佛有成千上万的神兽奔腾而过！ 有多郁闷就有多郁闷！ 简直就是无妄之灾嘛！ 赌客们心都要碎了，几个组织赌博的团伙分子更是快要哭出来！ 谁能料到，自己被捕竟然是因为这样一个荒唐的理由！ 如果再有一次，进门前必须先确认这家伙是不是把孩子独自扔在家了！ ...... 又过了半小时，张旭驾驶中巴车驶入派出所！ 张旭先下车，取了枪，打开另一个审讯室的门，然后对裴元比了个ok的手势！ “一个个下车！” “双手抱头！” “不准乱动！” 裴元下车后持枪指挥众人陆续下车，排队进入审讯室关押！ 当然，相对威胁较小的赌客被关在这里，而组织赌博的几个人则被关进了二号审讯室。 二号审讯室直接被挤爆了！ 一号审讯室虽然还能站脚，但也明显拥挤不堪。 之前关在一号审讯室里的五个人忍不住颤抖起来！ 乖乖！ 这一晚上没消停！ 之前抓了五个不算，现在又多了六个！ 刚刚那阵仗，旁边似乎还有一群人！ 这小小的富林派出所，一晚上要抓这么多人吗？ 照这样抓下去，恐怕不久这区域就没人了吧？ 裴元自然不管他们的想法，拍拍手，锁好审讯室的门，和张旭坐下休息。 这一通忙活，真是累坏了！ 强华哄孩子睡觉，他这个年纪正好提前锻炼，将来可以哄孙子睡觉！ 当然，前提是儿子得先找个媳妇！ 就在这时，周海典他们回来了！ 三人押着两个戴着手铐的家伙，满脸得意地走进门。 “头儿，我们抓到两个小偷！” “好家伙，为了逮住他们俩，我们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怎样，没给你丢脸吧？” “这俩家伙关进审讯室，人口激增，明天一定能给大家一个大惊喜！” “咱们三组值班，审讯室挤满的传统不能丢！” ... .. 周海典得意洋洋地向裴元汇报，一脸求表扬的样子。 身后的王文博和李海明表情类似，满是自豪和骄傲，全身上下都以三组为荣。 他们跟随裴元已久，比新来的周海典更了解传统，也更想保持传统。 然而，此时其他几人看向他们的目光已经诡异到了极点。 “去吧！先关起来吧！”裴元表情怪异地摆摆手。 他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周海典只顾着得意，没留意大家的异常，押着两个小偷走向一号审讯室！ 然而一开门，周海典傻眼了！ 表情木然地开始数人，从1数到了11。 接着，他开始怀疑人生！ 怎么回事？ 怎么就满了？ 我出去也就两小时，没多久啊！ 走的时候明明只有三个！ 两小时就变十一个了？ 要不要这么离谱？ 他知道三组执勤把审讯室挤满的传统，也想尽自己最大努力维护这个传统！ 可当他看到眼前的情景，忽然感觉，好像这传统不需要他帮忙！ 裴元自己就能搞定！ 这可是十一个人啊！ 他是怎么做到的？ 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一个荒诞的画面！ 裴元就蹲在派出所门口，只要有人经过，二话不说直接抓进来，然后扔进审讯室！ 审讯室就是这样被塞满的！ 周海典和后面的两名辅警都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之中！ 许久，三人才回过神来，表情十分古怪！ 好吧，既然一号审讯室满了，那就关进二号审讯室吧！ 第181章 挤一挤，总能关下的 押着两人转身走向二号审讯室！ 但当他打开二号审讯室的门，当场就爆了粗口！ 控制不住地骂了出来！ “我的天！” “我的妈呀！” 真是吓呆了！ 刚刚一号审讯室里关着11个人，就已经让他们吃惊不小！ 可跟二号审讯室一比，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好家伙！ 一开门，里面密密麻麻二十多个人！ 特别是这些人整齐划一的目光，让毫无准备的周海典吓得后退了一步！ 猛地把门关上，慌忙上锁，手都在颤抖！ 完了！ “我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怎么一屋子人！ 满满当当！ 这些不会都是裴元带回来的吧？ 到底是做了什么蠢事抓了这么多人？ 想想都后怕，冷汗直冒！ 万一这些都是亡命之徒，还好我反应快立即锁门，不然说不定就被拖进去打死了！ 回头一看，身后的两个同事也是同样震惊的表情！ 此外，那两个小偷也开始挣扎起来！ 小偷也害怕啊！ 本来被抓就认栽了，反正案值不大，关几天就出去了！ 但你要把我关在这种地方，那可不成！ 里面二十多个人，谁知道他们是什么来路！ 我这一进去，还不得被生吞了？ 一人一拳，都能把我活活打死！ 就算打不死，挨一顿揍也不值得啊！ “别看了，挤一挤，总能关下的！” 裴元哪里知道周海典在想什么，还以为周海典嫌审讯室太挤呢！ “哦！哦！” 周海典下意识地应声，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 再次把两个家伙关进一号审讯室，周海典这才松了口气。 哭笑不得，欲哭无泪！ 他得找个地方，好好平复一下心情了！ 就在这一刻，他猛然发现，强华旁边竟然牵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 周海典猛地一跳，就像是脚底突然冒出了火山，整个人弹飞起来！ \"哎呀我的妈！\" \"开什么玩笑？\" \"这么点大的孩子，你们也带回来了？\" 周海典还没从两个审讯室人满为患的事实中回过神来，脑袋还是一片混沌！ 裴元白了周海典一眼，这家伙今天怎么跟惊弓之鸟似的，神经兮兮的！ \"哦！哦！\" \"对不起！\" \"我今天受的刺激有点多，脑子不太转得过来！\" 发现自己闹了个笑话，周海典连忙不好意思地道歉。 他现在只想找个地儿好好睡一觉，好让脑子清醒清醒！ 不过，周海典很快就又兴奋了起来。 因为他又想到了美事！ 看这两间挤得满满当当的审讯室，显然裴元又刷新了自己的记录！ 等到明天同事们上班，看到审讯室里关了这么多人，脸上的表情肯定是一个比一个精彩！ 想想就美得很！ 裴元他们眼睁睁看着周海典的脸色从尴尬转为难以言喻的兴奋，心里直犯嘀咕！ 这家伙脑子里在瞎琢磨啥呢？ 无语至极！ 不知怎的，裴元忽然有种想把周海典踢出三组的冲动！ 这小子工作能力是不错，就是脑回路不太对劲！ ...... 夜深人静，平安无事！ 大概是老天也知道富林派出所的审讯室已经人满为患，所以下半夜居然没有一起报警事件发生！ 接近凌晨五点时，趴在桌上小憩的裴元醒了过来。 伸了个懒腰，尽管还有熬夜的疲惫，但比起其他人，他的状态显然好太多了！ 没办法，谁叫他吃了那么多提神的小药，身体素质早已逼近超人级别！ 不过，从这时开始，其实是警情高发时段，直到早上八点，随时都可能有警情出现。 裴元已经振作起来，准备迎接工作。 可就在这时，熊柏兴大步流星地走进了派出所，而他身旁，赫然站着分局局长伏宇。 裴元惊讶地扭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 早上五点半！ 熊柏兴怎么来这么早？ 伏局怎么也一起来了？ 心里莫名紧张，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裴元的表情顿时大变！ 出事了！ 绝对是大案子！ 不然不会这么大阵仗！ 事实上，裴元猜得没错！ \"阿元，来我办公室一趟！\" 熊柏兴一边走一边喊了裴元一声，随即先行一步开门带着伏宇进了他的办公室。 裴元神色凝重，立刻跟了上去，进门后也没忘把门关好！ \"阿元，这次有个大活儿，可能需要你出手！\" 裴元刚坐下，熊柏兴还没开口，伏宇就无比郑重地对裴元说。 什么情况？ 裴元更加疑惑了！ 如果是分局刑侦大队的案子，一个电话自己就去报到了，何必这么兴师动众？ 就算是市局刑侦支队，自己也不可能拒绝被抽调！ 现在两位大佬如此郑重其事地找自己，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或许看出了裴元的惊讶和疑惑，伏宇用低沉的声音解释起来。 \"省城出了个大案，系列杀人案！\" 裴元的脸色骤变，眼神变得凌厉！ 省城？ 系列杀人案？ 裴元第一时间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和亲朋好友！ 他们可都在省城啊！ 难道是他们遇害了？ 当下就有些坐立不安！ \"你别急，跟你本人没关系！\" 见裴元激动的样子，伏宇想起裴元是省城人，连忙解释，生怕裴元误会！ 听了这话，裴元舒了一口气，脸色有些埋怨！ 伏宇这么严肃地上门来找自己，告诉自己省城出了系列杀人案，自己不往坏处想才怪呢！ \"伏局，到底是什么情况？\" \"如果跟我没关系，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裴元继续追问，心中的疑虑更深了。 伏宇摆摆手，示意裴元稍安勿躁。 \"省城接连发生系列杀人案，搞得人心惶惶，影响极为恶劣！\" \"省城刑侦支队的精兵强将出动，昼夜不停地忙碌了许久，却依然毫无线索。\" \"省刑侦总队接手了此案，并从各市抽调刑侦高手组建专案组，打算集合精英力量破案！\" \"我们想了想，整个江北没有人比你更擅长刑侦了！\" \"所以决定这次派你代表江北去专案组报到！\" \"我们相信，你绝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此刻，伏宇看着裴元的眼神中充满了欣慰和期待！ 就算裴元来自省城又如何？ 第182章 囤了好几周的嫌疑人? 现在他代表着江北！ 这是裴元的机会，也是江北的机会！ 伏宇太期待裴元在省刑侦总队专案组一鸣惊人的那一刻了！ 他坚信，裴元做得到！ 裴元在江北整个系统里，已经快要显得格格不入了！ 谁能一次次不被裴元的壮举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这次，该轮到省刑侦总队那头大吃一惊了！ 越想越期待，如果不是分局的事太多离不开，伏宇都想亲自陪裴元去刑侦总队报到。 听完伏宇的讲述，裴元满头雾水，感觉头顶的问题就像泉水般涌出来！ 省城刑侦支队搞不定的案子，交给了刑侦总队？ 接着成立专案组，从各地市的刑侦支队抽调精英一同破案？ 这还真是挺少见的！ 虽然这种模式和刑侦支队从下属大队抽调精干力量成立专案组相似，但实质上差别很大！ 刑侦总队属于省级，很少直接负责具体案件。 可偏偏这次从省城刑侦支队接手了这个案子，难道这案子真的惊天动地？ 好吧，不管其中有多少他裴元不懂的内情，既然决定了，他就服从安排！ 他也很好奇，这个案子究竟有多难啃！ 越是具有挑战性的案子，裴元就越有斗志！ 回省城，回到省厅的老单位看看同事，破了案，顺道还能回家看看爸妈！ 来江北三个月了，裴元还没回过家呢！ \"什么时候出发？\" \"就我一个人去江北吗？\" 周海典郑重其事地问。 伏宇看了看表，抬头严肃地说：\"薛馨安马上就到！等她到了，你们俩就出发！\" 裴元一愣，错愕之情难以掩饰。 这就走？ 案子这么紧迫？ 再说了，我还要带上薛馨安一块儿？ 就咱俩去代表江北，这会不会太儿戏了些？ 裴元的眉头轻轻拧了拧，随即舒展开，看起来没那么纠葛了！ 好吧，细细想来，薛馨安确实是个很合适的人选！ 薛馨安本事本来就大，放在江北的刑侦队里，那也是数一数二的。 还有一点，薛馨安是从省城的刑侦大队调过来的，对省城的事儿门儿清，就算是协调工作都能派上大用场。 分明就是让薛馨安给裴元打副手的，这活儿除了薛馨安也没谁更合适了。 薛馨安或许心里也门儿清，她乐意去，一方面是因为服了裴元，另一方面，心里恐怕也想着衣锦还乡的美事呢！ 那时候，省城的刑侦支队好多人都不理解薛馨安，干嘛放着好好的大舞台不要，偏要跑去江北的小派出所！ 这回，薛馨安就要用行动给他们答案了！ 薛馨安准备齐全，带上换洗衣物，穿上警服，精神饱满地准备启程！ 裴元也简单收拾了一下，不过不费事儿。 毕竟他就住在省城，缺啥一个电话就有人送上门！ “熊所，我上省城这段，我那份活儿咋整？”裴元猛然想到这个问题，赶紧问熊柏兴。 虽说裴元也希望到了省城立马就能破案，可一想到案子的棘手程度，他也吃不准短期内一定能搞定。 万一自己在省城耽搁了，三组和刑侦那边的工作可能都得停摆。 身为负责人，这事儿他不得不操心。 熊柏兴嘿嘿一笑，这还算个问题？ “你不在的时候，我来顶你的缺，保证三组和刑侦那边正常转！” “你就放宽心吧！” “难道你还信不过我这身手？” 裴元听了点点头，熊柏兴的本事，他是绝对信得过的。 “正好，昨晚抓回来的人都关在审讯室里了！” “你有空就审一审！” 撂下这句话，裴元冲薛馨安挥挥手，二人出门上车，直奔省城而去！ 望着这两个年轻人的背影，熊柏兴和伏宇不由感慨万千！ “这小子，还以为离了他地球不转了呢！” “伏局，你也正好没事，咱俩今儿就一起审审案如何？” “我还真想瞧瞧，昨晚裴元到底抓了啥人回来！” 说着，熊柏兴对着伏宇做了个“请”的手势。 伏宇也忍不住笑了，反正时间还早，离上班还有俩小时，闲着也是闲着。 想想，自己也好几年没亲手审过案子了！ 那就审审裴元逮的犯人吧！ “你们那不是有两个审讯室吗？” “正好一人挑一间！” “看谁审得快！” “输了的得请一顿好茶！” 伏宇也来了劲儿，笑着说。 二人一左一右，开门前对视一眼，竟都不由自主燃起了斗志，目光交锋，像是高压电流通了过去！ 下一刻，二人同时拉开门！ 紧接着，又同时关上门！ 转头对视，相顾无言，开始怀疑人生！ 愣了好一会儿，两人才回过神来，感觉刚经历了一件世间最荒谬的事。 没言语，眼神里却已交换起信息。 伏宇：咋回事？ 熊柏兴：不知道！ 伏宇：我这屋一满屋子！ 熊柏兴：我这屋也一满屋子！ 伏宇：要不咱俩换换？ 熊柏兴：换就换呗！ 于是二人交换目标，各奔对方的审讯室。 同时开门！ 再同时关门！ 又一次陷入人生困惑！ 这次，伏宇终于憋不住开口了。 “我说，老熊，你们这是囤了好几周的嫌疑人？” “抓到就赶紧审啊！” 熊柏兴嘴角不受控制地抽动，脸色古怪极了。 “昨晚下班前还没一个呢！” “再说了，我们所天天往分局送嫌疑人，你不知道？” 伏宇无言以对！ 他也是被震惊得有些迷糊了！ 负责协调派出所和看守所的警员总爱跟他抱怨，说富林派出所的业务量，比分局底下所有其他派出所加起来还多！ 这么说，差点儿把两个审讯室撑爆的嫌疑犯都是昨晚抓的？ 这下，伏宇和熊柏兴真懵了！ 裴元自然不知富林派出所发生的这一出，但也能大致猜到！ 光是审这些嫌疑人，再加上后续处理，就足够让熊柏兴忙上一阵子了！ 一边开车一边得意地偷笑，恶作剧成功了！ 薛馨安坐在副驾，虽不明所以，但也并不在意。 满脑子都是衣锦还乡的憧憬，就等着和裴元一起破解这个超级复杂的案件，然后赢得所有人的喝彩！ 第183章 请来模特拍广告吗? 车子上了高速便疾驰起来，贴着限速飞奔！ 两小时后下了高速进入省城，一切变得熟悉起来。 心中也莫名涌起感慨。 若非某个缘由，自己或许就留在省城进了刑侦序列，而不是特地申请去江北！ 甚至往深了说，若非那个原因，自己从小到大的警察梦也可能根本就不会有！ 说不定现在已经在掌管家族事业了呢！ 没回家，直接去刑侦总队报到。 说起来，裴元以前也来过几次刑侦总队。 在省厅时因公来过，但都是匆匆来匆匆去，没工夫好好感受这儿的工作氛围。 他没想到，自己到了江北富林派出所工作，竟然还有机会被刑侦总队抽调。 身边的薛馨安似乎在感慨些什么，脸上神色复杂。 表明来意后，门卫把二人引到了专案组的临时办公室。 一进门，里面的警员听见声响下意识望过来，却一个个惊掉了下巴！ 这是咋回事？ 刑侦总队请来模特拍广告吗？ 眼前这帅气漂亮的男女，怕都不是一般模特，简直就是明星中的明星！ 这排场够大的呀！ 待二人拿出介绍信，专案组的第二支队支队长阮元浩脸上的表情别提多奇怪了！ 心想，江北市局那边搞什么名堂？ 以为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呢？ 我们追求的是刑事侦查的顶尖人才，这样才能体现出各地侦查工作的顶尖水准！ 你们是不是从江北系统里挑了两张最帅的脸？ 你以为这样就能代表江北市公安局的形象了？ 开什么国际玩笑！ 不过说真的，这俩人的颜值确实是高啊！ 有这样的资本，去娱乐圈发展不香吗？ “正好，各位精英都到齐了，咱们开始开会吧！” 阮元浩拍拍手，吸引了大家的目光后，沉着地说道。 “各位可能只是略有耳闻，省城里发生的一系列谋杀案性质极其恶劣，造成了极为严重的影响。” “我们专案组的成立，正是为了应对这一连环杀人案，汇聚所有城市的侦查精兵强将，集思广益，共同攻克案件！” “希望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大家能真诚合作，向着同一个目标努力奋斗！” “下面，我们就先来自我介绍一下吧。” 阮元浩讲完，大伙儿痛快地开始自我介绍，没什么好扭捏的！ “省城公安局刑侦支队，曲海度、解存世、蒲泰源。” ...... 众人纷纷报上了自己的单位和姓名。 其实，大家都是老侦查员了，就算没见过面，对方的名字多少也有所耳闻，早就在心里神交已久了！ 听见熟悉的名字，有些人忍不住笑着拱手，权当打了声招呼。 但是，轮到裴元自报家门时，办公室里的空气似乎瞬间凝固了！ “江北市公安局城关分局富林派出所刑侦组，裴元、薛馨安。” 众人：“？？？” 大伙儿一脸懵地看着过来，许多人一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 别人都说是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谁谁谁，怎么到了你这就成了一长串的头衔？ 江北市公安局，这没问题！ 可为啥不是江北市公安局刑侦支队？ 而是江北市公安局下面的城关分局？ 即便如此，也该是城关分局的刑侦大队吧？ 刑侦大队出两位高手也很合理。 可后来他们听见了什么？ 城关分局富林派出所！ 这两个像明星一样的警察是派出所来的？ 这也太离谱了吧？ 什么时候这么高规格的专案组，派出所的也能挤进来了？ 还算什么侦查组？ 派出所要侦查组干嘛？ 真是天大的笑话！ 原本专案组组建，各地抽调侦查精英，大家都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为自己城市的侦查力量争光！ 但这一刻，他们心里有点不爽了！ 简直是在开玩笑！ 把两个可能刚从学校毕业进派出所工作的年轻警员拉进专案组，和他们这些侦查专家并肩作战，这有点不尊重人了吧？ 当然，不是说他们自视甚高！ 而是隔行如隔山，他们都是刀尖舔血的老侦查员了，难不成这两个小年轻也是侦查专家？ 实际上，别说从各个市抽调来的组员，就连阮元浩心里也觉得不太舒服。 自己必须向领导反映一下，江北方面对这次任务太不重视了！ 然而，就在这时，一名警察敲了敲办公室的门，走了进来。 裴元和薛馨安自然能感觉到办公室里异样的氛围。 但他们并不在意！ 其实他们也能理解其他兄弟市同行的想法。 换做自己，自己可能也不会高兴！ 毕竟大家互不相识，不了解他们的赫赫战功！ 不必太在意，在专案组里，最终还是要凭实力说话的！ 薛馨安就更不用提了，比裴元还显得冷静，她本就是个冷美人，此时面无表情更添了几分镇定。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 一个走路都带着虎虎生风的中年男人步入了办公室。 众人几乎同时认出，这位一脸刚毅正气的人是刑侦总队的总队长舒茂林。 大家连忙起立问好，对于这位系统内闻名遐迩的“铁面警官”致以最高的敬意！ 要知道，“铁面警官”的称号，是舒茂林在系统内破解无数大案要案，公正无私，一身正气所赢得的！ 能见到“铁面警官”总队长舒茂林，所有人都感到荣幸！ 然而，舒茂林在向众人点头致意之后，第一句话就让大家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阿元啊，当初错过了你，我后悔极了！” “这次听说你被抽调来了，有没有想过直接留下来？” “我都这么三请四邀了，你再拒绝，我真的会心碎的！” ...... 舒茂林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傻眼了！ 什么情况？ 传说中从不苟言笑的舒茂林竟然面带微笑？ 更吓人的是他所说的话！ 竟然邀请这个派出所的小警员加入刑侦总队？ 而且还是三请四邀？ 这年轻人到底什么来头？ 也不能怪他们疑惑，刑侦总队绝对是高手云集之地，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 哪怕是他们自认为是各自城市的侦查高手，舒茂林也没亲自邀请过他们！ 第184章 好胜心 这个年轻的派出所小警员可能毛都还没长全，有什么本事能让“铁面警官”舒茂林如此看重？ 事实上，舒茂林还真没说假话！ 裴元在省厅实习结束后，舒茂林当时就想把他调到刑侦总队来！ 谁能料到，裴元坚持要去江北的一个小派出所！ 怎么劝都不听！ 裴元走后，舒茂林是真的恨铁不成钢！ 在他看来，裴元绝对是顶尖的侦查人才，稍加栽培，就能成为真正的领军人物！ 偏偏跑去派出所天天和大爷大妈打交道，这不是浪费人才嘛！ 一个人才，就这样被埋没了！ 舒茂林既惋惜又遗憾！ 然而，后来的发展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期！ 裴元居然在江北富林派出所里脱颖而出！ 而且不只是普通的冒头，而是震惊了整个省厅，差点让省厅地震！ 这段时间以来，江北发生的所有大案，都和裴元扯上了关系！ 不是他亲手抓的犯人，就是他分析出来的破案关键！ 可以说，裴元凭一己之力把江北的侦查工作提升了一个档次！ 省厅那边批准功勋奖励的事，舒茂林自然也是知道的，同样震惊不已！ 裴元可是成批成批地带回荣誉勋章啊！ 哪怕是他这个得奖无数的铁血警察，家里的荣誉奖牌恐怕都没裴元多呢！ 哇塞！ 果然是金子到哪儿都能发光啊！ 太耀眼啦！ 听说这次江北连裴元都派过来了，舒茂林心里那个念头开始蠢蠢欲动！ 要是能把裴元直接留下，那就太完美了！ 于是，赶紧趁这机会去找裴元聊聊！ 裴元压根没想到总队长舒茂林会亲自找上门，还要“撬墙角”！ 但他真心没打算离开富林派出所啊！ 所以他只是礼貌地笑了笑，对舒茂林的招募提议避而不谈！ 我不接你这茬，看你拿我怎么办？ 裴元这一手滑头让舒茂林真是无言以对，恨不得拿个铐子直接把他扣下！ 最后无奈之下，只好勉励了大家几句，然后黯然离场。 从这一刻起，所有人看裴元的眼神，明显都不一样了！ 或许以前多少有些小看，但如今，无疑多了几分敬重！ 舒茂林可是实打实的行动派！ 能让舒茂林这么看重，这个名叫裴元的年轻警察肯定有过人之处！ 说不定还有比他们更厉害的地方！ 不然舒茂林绝不会这样！ 看样子，真不能小看任何人啊！ ...... 很快，专案组的新成员们都拿到了案卷，办公室里没了闲聊，只剩下翻阅文件的沙沙声。 裴元抱着案卷，不知怎的，心头竟然有点不平静！ 是因为这案子太棘手吗？ 自己在江北处理过那么多复杂的案件，好像都没这种感觉。 可能是这屋子里汇聚了各地的刑侦高手，无形中给他带来了压力吧。 说到底，再怎么心性淡泊的人，也会有好胜心！ 裴元没忘出发前伏宇对他的恳切嘱咐！ 破案！ 为江北刑警正名！ 为江北刑警争光！ 加入专案组虽是为了破案，但如果能在破案的同时，顺势提升江北的名声，岂不是两全其美？ 所以，裴元也没能免俗！ 这活儿，他接了！ 而且，能跟这么多优秀的老前辈交流学习，这机会求都求不来。 压下内心的激动，裴元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更专心地研究起案卷。 这是一系列的连环杀人案，这一点裴元来之前就清楚。 但更具体的情况，他还真不了解。 三起杀人案，合并成一桩连环案，目前已有三名受害者死亡！ 第一起案件发生在9月7日。 死者是个来省城打工的外地农民工。 尸体在工地上被发现，后脑受到重击，当场毙命！ 工地外有监控摄像头，初步锁定嫌疑人为年轻男性，身高约180厘米，体重大概80公斤。 但因监控覆盖不全面，无法通过更多录像追踪到嫌疑人行踪。 省城刑警队的大李排查一圈，愣是没找到嫌疑人。 接着，第二起案件发生在9月23日，隔了半个月。 这次，受害人是一名省城农业学院的大三女生。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女孩竟是中毒而亡！ 当时她正在学校附近一家快餐店吃饺子，突然出现中毒症状，救护车还没到，女孩就已离世。 最初嫌疑最大的自然是快餐店，大家都认为他们在包饺子时不慎加进了有毒物质，导致女孩死亡！ 无论是故意还是意外，都得查个水落石出！ 可这时，店内的监控揭示了真相！ 女孩吃饺子时中途起身去前台买了瓶饮料，再回座继续吃。 就在这当口，一名年轻男子刚好吃完饭起身离开。 路过女孩桌边时，突然伸手往女孩的饺子盘里放了东西！ 等女孩再吃了一会，就突然中毒发作了！ 投毒！ 更让调查人员震惊的是，这个投毒的年轻人特征和之前杀害农民工的嫌疑人完全一致！ 两条人命了！ 尽管调查发现农民工和女大学生之间没有任何联系，凶手的手法也不同。 但监控显示是同一人作案！ 因此，两起谋杀案合并侦查！ 参与侦破的所有民警都感到困惑！ 连环杀人案通常都有共同特征！ 比如凶手的作案手法、动机等等！ 总该有些相同点吧！ 否则说不通啊！ 但现在，同一个嫌疑人制造的两起谋杀案，却找不到任何共同点！ 这让大家一筹莫展！ 两起谋杀案合并调查！ 两次作案，嫌疑人都留下了影像！ 但不知是嫌疑人反侦查能力极强还是运气好，视频追踪一无所获，最后都在监控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像撒网一样排查，始终不见成效！ 即使他留下了不少线索，指纹、脚印都在其中，但这些并不能帮助警方迅速找到他！ 省城作为大都会，人口过千万，全面排查根本不现实！ 难道要挨个取指纹？ 那显然不可能！ 正当省城刑警队束手无策时，第三起谋杀案又发生了！ 这一次，是入室杀人！ 案发在10月8日，又是大约半个月的间隔。 死者是一名普通的上班族，一家私营企业的普通员工，中年男子。 第185章 谋而后动 妻子下班回家，看到丈夫倒在地上，血流满地，尸检结果显示腹部有多处刀伤，因失血过多而死！ 现场提取到指纹和脚印，经过比对，调查民警惊讶地发现，这些指纹和脚印竟与前两起并案调查的嫌疑人留下的完全吻合！ 也就是说，即便这次没有留下影像，仍能断定是同一嫌疑人所为！ 三条人命了！ 影响极为恶劣，特别是受害者中还有一名在校大学生，引发了大学生群体的不小恐慌！ 省城刑警队顶着巨大压力，不分昼夜地调查，几乎要把省城翻了个底朝天。 可嫌疑人仿佛从没存在过一般，踪迹全无！ 实在没办法，在巨大的压力下，刑侦总队接手了这起连环杀人案，成立了专案组，并从各城市抽调精英力量联合破案！ 这就是裴元他们被抽调上来的背景故事！ 快速浏览了一遍案件材料，裴元不自觉地眯起了眼，感到这件事棘手极了。 正如省城刑侦支队之前的调查思路，想要找出这三起谋杀案之间的关联，裴元脑子里也打着同样的算盘！ 连环案件嘛，总归会有些共通的特点，凶手总不至于疯狂到随意下手吧？ 说完全不可能也不对，但那几率小得可怜！ 总得有个固定的目标，具备某些相同特征。 从嫌疑人的作案手段来看，显然都是有备而来！ 不论是下毒，还是入室杀人，都是目标明确，而非随意选取目标。 那么，这个共通的特点究竟是什么呢？ 裴元不由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同时，各地的刑侦高手们纷纷开启了忘我工作模式，对着这个案子各显神通！ 擅长脚印分析的已经直奔现场去了！ 擅长视频分析的则一头扎进电脑室，一遍遍查看监控，搜寻嫌疑人可能的藏身之地。 还有些人聚在一起头脑风暴，看看能不能碰出什么火花。 似乎只有裴元这里还没采取任何实际行动，就盯着那些案卷！ 薛馨安心里有点急了。 和裴元一样，她也肩负着为江北刑侦争光的重任，要是表现不佳，丢脸的就不只是自己了。 “裴元，我们现在该做点什么呢？” “总不能一直看这些案卷吧？” 看到别人都开始行动，薛馨安也心急起来，想赶紧做些什么。 轻轻摇了摇头，现在行动可不是个好主意！ 根据目前专案组掌握的信息，线索证据其实已经很充足，关键在于找不到嫌疑人的藏身处！ 如果只是盲目的行动，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总不能真的把整个省城翻个底朝天吧！ 除非动员所有警力，一家家排查，可就算这样，嫌疑人还是有可能漏网！ 这就意味着，这种办法行不通！ 现在，要么找到关键线索，要么剖析出案件内在的关联性，才有可能跟上嫌疑人的犯罪思路！ 别人选了前者，而裴元选了后者！ 这才是裴元真正的拿手好戏！ “谋而后动，冷静点，仔细分析案卷吧！”裴元抽了抽鼻子，笑着对薛馨安说。 薛馨安似乎不太能理解裴元的想法，她信奉的破案法则，就是行动迅速果断。 裴元看出了薛馨安大概坐不住，便笑了笑。 “要不，你也可以自己行动，去调查这个案件！” “注意安全哦！” 来之前，伏宇和熊柏兴都叮嘱过薛馨安要听裴元的指挥，因此薛馨安才没有自作主张。 如今得到裴元的许可，薛馨安马上去了案发现场，她决心要找到最关键的那个突破口，让裴元对她刮目相看。 望着薛馨安急匆匆离开的背影，裴元不由得哑然失笑。 省城刑侦支队都勘查过的现场，还能有什么遗漏的线索吗？ 他们可都是专业又高效的队伍，他们都没发现，你又能发现什么？ 裴元对他们的侦查报告信心满满，非常详尽，这也是他不必亲自去现场的理由。 脑海里不停地思索，同一个嫌疑人犯下的三个案子，内部到底隐藏着怎样的联系呢？ 一个农民工，一个女大学生，一个普通的私营企业员工，身份上没有任何交集。 一个被重击致死，一个被下毒，一个被连续刺了多刀，作案手法完全不同。 一个在工地上被害，一个在餐馆中毒，一个在自家遭袭，案发地点毫不相关。 三起案件的时间间隔倒是有点规律，大约每半个月发生一起，也就是说嫌疑人约莫每隔半个月作案一次。 除此之外，感觉毫无瓜葛，就像真的是随机作案。 裴元紧皱着眉头，大脑飞速转动！ 不对劲！ 肯定有什么关联点是我忽略了的！ 或许，案卷上的调查资料还不够详尽！ 说不定有些什么被我无意间忽视了！ 他一直坚信，只要找到了这三起案件的共同之处，就一定能找到关键的突破口，让嫌疑人最终浮出水面！ 整个下午，纷繁复杂的分析并没有让裴元理出个头绪。 到了晚上，扩大了规模的专案组召开了第一次会议。 “今天是大家加入专案组的第一天！” “经过了一天的调查分析，如果有什么想法，尽管大胆提出来。” “权当给大家做个参考嘛！” 专案组负责人阮元浩率先发言，然后眼神充满期待地望着这群精锐的侦探高手！ 然而此时，几乎所有人眉头紧锁。 下午各自展开的调查行动，毫无成果！ 专案组之前已经经过几轮的调查，再让他们去分析，也很难有新发现了！ 专案组把他们抽调过来，是希望他们能提出解决办法！ 如果他们只说要全市大范围排查，那还用得着他们干嘛？ 裴元也没说话，因为此刻他确实也没什么好的想法。 至少在他没有十足把握之前，他是不会轻易开口的。 深思熟虑，是他一向的风格。 如果一瓶不满半瓶晃荡，那就不是他的作风了！ 第一次会议，就这样平淡收场。 会议结束后，裴元整理了一下思绪，若有所思地走向了解剖室。 案卷上并不会把所有细节列得清清楚楚。 第186章 饺子 想要更多具体信息，自然要找法医。 “我能看看最详细的尸检报告吗？” 拿到报告后，裴元便在解剖室内翻阅起来。 首先是那个中毒身亡的女大学生。 她身上没有外伤，死因确定为磷化物中毒！ 在死者体内检测出了五氧化二磷的成分。 另外，在餐馆的餐盘里也发现了相同的成分。 证明嫌疑人投放的有毒物质就是五氧化二磷。 不过，五氧化二磷是一种很常见的化工原料，不受管制，普通人也很容易获取。 通过有毒物质的来源来查找嫌疑人，这条路显然是走不通的。 裴元心里有数，专案组的同事们多半也想到了这点，因此没把第二桩案件当作突破的要点。 他翻开第三位受害者的验尸报告继续研究。 报告显示，死因是腹部刀伤引发的大出血，除此之外，并未发现任何毒物或能导致昏迷的药物成分存在于体内。 除了腹部的刀伤，受害者身上没有其他外伤，脖子上无勒痕，呼吸道内也没有足以引起窒息的物品。 然而，接下来一条看似无关宏大的信息，让裴元的瞳孔猛地一缩。 死者胃部及消化道中残存着晚餐的食物——有皮有馅！ 饺子！ 这一点，受害人生前的行踪记录中也得到了印证。 下班后在楼下的饺子馆吃了一顿水饺。 裴元皱起眉头，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 第二位受害者是在吃饺子时遇害； 第三位则是饭后遇害。 这一切仅仅是巧合吗？ 还是说，两人的死都与饺子这一食物有着某种未知的关联？ 他猛地抬头，迅速抓起第一位受害者的验尸报告！ 然而，由于第一位受害者的死因十分明确，法医并未进行更全面的检查。 这样，死者生前的饮食情况自然无法从这份报告中得知！ 好不容易发现的线索，绝不能轻易放过。 裴元立刻返回专案组办公室，找到最初接手此案的警察询问。 “第一位受害者生前的行踪有记录吗？” 裴元焦急的模样让对方一愣，但仍迅速为他调出了相关资料！ 他迫不及待地快速浏览，视线在下一秒猛地定格，心中像掀起了滔天波澜！ 饺子！ 他看见了那个词！ 受害者晚餐在餐馆吃了饺子，之后回到工地便遭到了不幸！ 三位受害者都与饺子有关联！ 裴元坚信，这绝非偶然！ 只是，这连串的杀人案究竟与饺子有何干系？ 裴元反复琢磨，无数或平常或离奇的想法纷至沓来，让他感觉头脑几乎要爆炸！ 饺子！ 饺子！ 饺子！ 这种古老美食首次让裴元感受到的不是温暖，而是不寒而栗！ 整整一个小时，裴元就像一尊雕塑，纹丝不动。 这番景象让旁人都明白裴元正在专注思考，因此无人打扰他。 即便是因调查不顺而略显烦躁的薛馨安，也没有打扰裴元…… 裴元几乎进入了完全放空的状态。 从沉思中抽离，裴元不禁紧锁眉头！ 首次面对明明触手可及的关联点，他却完全无法将其串联！ 这种感觉，令人异常烦躁！ 要不要借助系统的助力？ 盲盒十连绝对能找到关键线索，甚至直接锁定嫌疑人！ 但裴元心有不甘！ 一味依赖系统，如何在重压之下成长？ 忽然，脑海里似有一道灵光闪现，令裴元呆立当场！ 他忽略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之前开启盲盒时，他得到了三个关于节气的线索！ 只因当时未与案件相连，便暂时搁置了！ 可如今将这三个节气的线索串联起来，裴元恍然大悟！ 一年有24个节气，每个节气相隔大约半个月左右！ 而这三起案件的发生间隔，也恰好约为半个月！ 想到这儿，裴元迅速掏出手机，打开了日历应用！ 第一案发生在9月7日，农历八月初一，正是白露！ 裴元的瞳孔不受控地急剧收缩，内心震撼无比！ 白露！ 二十四节气之一！ 第一案确实发生在节气之日！ 立即核实第二案的发生日期！ 9月23日，农历八月十七，恰逢秋分！ 秋分！ 也是二十四节气之一！ 又是一个节气！ 即便不查第三案的日期，裴元已有了预判！ 不过，出于谨慎，他还是查了查！ 10月8日，农历九月初三，寒露！ 猛地一拍桌子，裴元的表情阴晴不定！ 他确信，之前盲盒中的三个节气线索，就是针对这个系列杀人案！ 原来，系统早已将线索呈现在他面前！ 心跳加速！ 似乎有条路径铺展眼前，沿着这条路，便能穿越迷雾，重见光明！ 节气！ 这才是真正的关联！ 凶手总是在节气当天动手！ 这就是时间上的关联！ 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裴元猛然一惊，差点从椅子上弹起。 忙查看日历，这才松了口气！ 幸好，离下一个节气霜降还有五天。 若今天就是霜降，意味着凶手很可能今日行凶，将有第四人遇害！ 迷雾，被拨散了一层。 但前方依旧迷雾重重！ 虽然找到了凶手杀人的时机，却无法帮助裴元推断凶手的动机及其他信息！ 慢慢坐定，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裴元再次陷入了沉思。 找到了两个特点： 一是饺子，二是节气。 两者之间，是否存在某种联系？ 饺子是传统美食，北方人更为偏爱。 这意味着凶手是北方人？ 还是凶手是南方人，不满北方人吃饺子，于是杀害了三位食饺者？ 太荒唐了！ 毫无逻辑！ 那么，原因究竟是什么？ 食物、时间、食物、时间、食物、时间……进食的时刻！ 看起来，只能如此关联！ 饺子何时吃？ 北方人春节必吃饺子，但这与案件无关！ 初五也吃，依旧无关。 冬至也吃饺子，无关！ 裴元烦躁得想抓头发！ 忽然，灵光一闪，裴元呆住了！ 江北！ 对！ 正是江北！ 竟然忽略了独特的江北！ 裴元恨不得狠狠扇自己几个耳光！ 若放在以前，未到江北报到时，他绝不会这样联想！ 但在江北待了三个月，对江北有了足够的了解，这才想起了这一点！ 第187章 让人心碎的故事 江北与众不同！ 在北方，某些节气会有遵循传统食用特定食物的习俗。 立春吃春饼，冬至吃饺子，夏至吃面条，等等。 然而，江北却截然不同！ 无论什么节气，江北人都会统一吃饺子！ 这便是为何江北遍地是饺子馆的原因。 每逢节气，平日里较为冷清的饺子馆都会排起长龙，若无耐心等候，你可能连饺子都尝不到。 能将所有节气和吃饺子配对上的，唯有江北地区办得到！ 要是有人在节气当天特地去杀害那些正吃饺子的人，这幕后黑手极有可能是江北人士！ 这可是条不得了的线索！ 哪怕一时半会儿还抓不住嫌疑人，至少咱们已经框定了一个大致范围！ 如果真要地毯式搜查，估计能省下百分之九十九的力气！ 省城里人口数以百万计，而江北人顶多占个一万出头！ 不管是外来人口还是从江北搬来这里安家的，数量都不算庞大。 当然了，彻底筛查一遍工作量依然不容小觑。 裴元清楚，他还得找出更靠谱的推理，继续缩窄调查范围。 作案时间和对象已经明确，接下来，只要能揣摩出凶手的动机，抓人就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那凶手究竟为何如此胆大妄为呢？ 图财显然不成立，很难想象农民工或女大学生能有多少钱财。 况且，第三名受害人家中财物并无损失，这一点已得到证实。 寻仇也不太合理，三个受害者之间毫无瓜葛，不可能同时和同一人结怨。 这样一来，除非是激情犯罪，否则只剩下各种扭曲的心理促使凶手动手了！ 究竟是什么样的理由，让凶手如此仇恨吃饺子的人？ 甚至屡次下杀手！ 难道，是他自己吃不起饺子，便嫉妒乃至憎恨起吃饺子的人？ 这个荒唐的想法冒出来时，他自己都忍不住嗤笑，实在太过牵强了！ 不过，这一想法倒给裴元带来了一丝灵感。 既然有了明显的关联特征，那作案动机也应该是实实在在的，可能就隐藏在这两个特征交汇之处。 想到这里，裴元猛地站起身，走向一台内部网络的电脑。 为了方便查阅资料，办公室配备了数台联网电脑，可以检索内部档案。 在搜索之前，裴元心中已有初步的嫌疑范围。 根据视频监控判断，犯罪嫌疑人年纪不会太大，顶多不超过三十岁。 假设他十岁左右开始有较深的记忆，那就可以向前追溯二十年。 这二十年里，省城里江北人非正常死亡的案例。 这就是裴元想要搜索的信息。 案件库的搜索效率很高，结果很快就显示在裴元面前。 总共两条记录！ 调查范围一下缩减到了专案组分成两队即刻行动的规模。 但裴元认为还能再进一步确认。 点击第一条记录查看，事件发生在十五年前。 死者六十岁，因意外落水溺亡。 晚间在湖边散步时不慎落水，周边无人，未能获救。 裴元看了一眼死亡日期，对照日历，发现并不对应任何节气。 大概率与连环杀人案无关。 接着点开第二条记录，快速扫视，忽略细节，只关注日期。 2008年3月5日，农历一月二十八，惊蛰。 眼睛猛地一亮，瞳孔不由自主地微缩，裴元感觉自己的手都在颤抖。 就是这个案件！ 世上不会有这么多巧合！ 单拎出来看，这个案件或许不引人注意。 但当两个关键点都与连环杀人案关联，那就绝非偶然。 裴元压下心头的震惊，开始深入了解这起案件的细节。 死者是一名三十二岁的女性，那天因病在户外去世。 根据出警记录，死者当时携子流浪，没有固定工作，生活来源也不稳定。 女子长期生活艰辛，导致身患重病。 临终前，女子对儿子说想吃饺子，儿子便出门想办法买饺子。 然而饺子还没买回来，女子就已离世。 路人发现尸体后报警，警察赶到现场时，死者的孩子刚好返回。 孩子抱着母亲的遗体嚎啕大哭，终究没能完成母亲最后的心愿。 裴元眯起了眼，神色异常凝重。 节气、饺子、江北，三个要素齐全。 毫无疑问，可以锁定嫌疑人了！ 裴元已经确定，这系列连环杀人案与2008年的这起事件有直接关联！ 死者自然无法复生。 唯一的可疑对象，就是死者的儿子！ 2008年，也就是十六年前，死者之子正好十岁。 算起来，如今他该是二十六岁。 这与监控录像中的体态特征相符。 那么，他的作案动机何在？ 擅长犯罪心理学的裴元隐约有了答案！ 回到十六年前的那个惊蛰。 身患绝症的母亲带着年幼的儿子四处漂泊，食不果腹，居无定所，没有温暖的家庭，一切冷酷至极。 母亲自知时日无多。 年幼的儿子即将独自面对这个世界的风雨。 弥留时刻，母亲记起今日是惊蛰，回光返照中对儿子说想吃饺子。 这是江北地区的习俗。 小男孩心中慌乱，生怕妈妈随时会闭上眼睛。 他哭喊着让妈妈坚持住，哭喊着跑去找饺子！ 可他哪来的钱买饺子呢！ 于是他跑到最近的一家饺子馆，恳求老板施舍一盘饺子，甚至愿意下跪哀求。 尽管裴元不知后续如何，但很可能饺子馆拒绝了他。 小男孩不愿让妈妈最后一个愿望落空，又狂奔向另一家饺子馆。 然而，结局依旧令人心寒！ 可能连续跑了多家餐馆，小男孩依旧空手而归。 当他哭着回家找妈妈时，却发现妈妈已经去世了！ 这是一个让人心碎的故事。 裴元不知道小男孩后来的命运，是进了孤儿院还是被善良人收养。 但在小男孩心中，永远铭记着妈妈最后的模样和她未能吃到的饺子！ 人心最难猜透，心理学更是学不尽的学问！ 没人知道小男孩因此种下了怎样的心理扭曲。 但裴元猜测，十六年后的今天，当年的小男孩或许遭受了严重的精神刺激，进而萌生了复仇之心。 第188章 你已经知道嫌疑人是谁了? 受害者与他可能本无冤无仇！ 但裴元隐约觉得，在他受到刺激后，选择攻击的对象是那些刚吃完饺子的人，或许正是出于对他们能享用饺子的嫉妒！ 凭什么我妈妈临终想吃一顿饺子都吃不上，你们却能随时满足口腹之欲？ 公平吗？ 不公平！ 那就去死吧！ 离奇，却也符合逻辑！ 童年的一场悲剧，突如其来的变故，能让一个人的内心世界彻底瓦解，甚至陷入癫狂。 这，或许就是事情的真相！ 记录下那个男孩的信息后，他又进入了内部网络系统进行搜寻。 男孩名叫荀桂川，96年降临人间。 母亲因病离世后，荀桂川被送往了孤儿院。 同一年，被一对夫妻领养，并更改了户籍登记。 然而，让裴元震惊的发现是，今年早些时候，他和他的养父母三人遭遇了一场严重的车祸，养父母当场丧生，荀桂川则在医院里住了半年才出院。 裴元的表情难以置信，完全没想到刺激竟源自于此！ 这就说得通了！ 先是相依为命的母亲离世，接着养父母的疼爱可能让他重新感受到生活的温馨。 但养父母的意外离世，深深刺痛了他的心灵。 也许，对他而言，这个世界已不再重要。 沉默良久，裴元不知如何表达内心的五味杂陈，隐约感到一种压抑。 此时，阮元浩和省城刑侦支队队长曲海度大步流星走进了办公室。 “大家准备集合！” “监控在安东区捕捉到了疑似嫌疑人的画面，我们必须立即集中警力布控排查！” “嫌疑人的现身意味着作案的可能性！” “我们必须竭尽全力阻止他，保护群众的生命安全！” “力争今晚一举擒获嫌疑人！” 专案组负责人阮元浩声如洪钟，言辞坚定，紧握的拳头让话语充满力量。 众人神色一振，掩饰不住激动与喜悦，连忙收拾装备准备行动。 安东区？ 裴元回想着荀桂川的住址，不禁微不可察地蹙眉。 荀桂川的住处在安西区啊！ 难道荀桂川四处流窜？ 很可能，是监控视频分析出了差错！ 毕竟荀桂川数次出现在监控中，都进行了伪装，从没露出正面。 仅凭身形、体态和穿着来判断，出现偏差的可能性实在太大了。 正当裴元思索之际，大家已整装待发！ 想了想，裴元走向阮元浩，叫住了正欲出发的阮元浩。 “阮队长，我有一个推测想向您汇报！”裴元一脸严肃。 阮元浩一愣，汇报就不能找个别的时机吗？ 他当然清楚裴元是刑侦总队上下都极为看好的刑侦新星，但在即将行动的关头汇报是否不太合时宜？ 不过，裴元的认真让他谨慎对待，于是问道：“是关于这系列案件的吗？” 裴元用力点了点头。 阮元浩深吸一口气，“非得现在说不可？” “阮队长，反正有曲队长带队先去布控，不会耽误什么！” “我觉得我的推论至关重要！” 阮元浩一琢磨，也是这么个理。 听裴元说说推论花不了多少时间，即便毫无收获，立即赶往安东区也还来得及。 但万一裴元的推论真对破案大有助益，错过可就损失大了。 “好吧，你说吧！” 说着，阮元浩拉开身边的椅子，大大咧咧地坐下了。 另一边，曲海度队长已经率队出发，虽然众人对裴元的行为倍感诧异，但行动在即，所有人的注意力迅速转回到了案件本身，而非纠结裴元这边的问题。 每个人心中都充满了即将抓捕嫌疑人的兴奋！ 而在阮元浩身边落座后，裴元的话让人大吃一惊。 “阮队长，嫌疑人应该是名叫荀桂川的江北人。” 裴元语出惊人！ 阮元浩心里本就有些焦急，满脑子都是行动计划。 听到裴元的话，第一反应有些跟不上。 江北人？ 还有具体姓名？ 突然，阮元浩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猛然从椅子上弹起。 什么意思？ 你已经知道嫌疑人是谁了？ 这一刻，阮元浩犹如听闻天方夜谭，一脸惊愕，表情都绷紧了。 “你什么意思？” 裴元大抵预料到了阮元浩的反应，不以为意，取出纸笔，边写边向阮元浩说明。 “我先谈谈我发现的系列案件内在关联点！” “三个嫌疑人均在吃饺子或食后遇害。” “可能之前大家都没注意，或是注意了却以为是巧合而不予理会！” “单看确实像是巧合，但结合后面一点，问题就显露了。” “三名受害者遇害的日期，在农历上分别是白露、秋分和寒露。” “这不是偶然，而是嫌疑人的刻意选择。” “将节气与饺子联系起来，几乎可以确定凶手是江北人！” ...... 说到这里，原本惊讶不已的阮元浩却又陷入了困惑！ “为何将节气与饺子联系起来就能判定是江北人？” 他对节气不是巧合不持异议，对饺子也不是巧合同样认可，裴元能分析出这两点联系已足够让他惊奇。 但他真的不懂节气和饺子之间能有什么联系！ 裴元很能理解阮元浩此时的困惑，若不是自己在江北待了三个月，自己恐怕也不会想到这一点。 “江北和其他地方不同，每个节气江北人都有吃饺子的习俗。” 听完裴元的解释，阮元浩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下。 他真不知道！ 虽同为省内城市，可他总共也没去过几次江北，怎么可能了解江北如此独特的风俗习惯呢！ 然而，正是这种独特习俗，让三者之间的关联一下子变得合理！ 阮元浩的神色凝重了许多，示意裴元继续讲下去。 “我的推理思路是大胆假设，构建犯罪模式，再逆推整个过程。” “既然三个元素之间存在联系，那么必然还有更多案件与此相关联。” “我查阅了近20年来省城发生的非正常死亡案件，其中死者的江北人有两例。” “一个无关的案例已被排除。” “而另一件发生在16年前的案件，三要素与这次系列案件完全吻合。” 第189章 你抓的是裴元吧? “阮队长，您可以看看这个案子。” 说着，裴元操作着鼠标键盘，在电脑上调出了16年前的案件记录。 阮元浩惊愕地坐在电脑前，飞速翻阅着案件记录，越看心里越是惊慌失措。 江北人！ 临终时想吃饺子！ 那天正好是惊蛰节气！ 这三个因素竟然丝丝入扣地关联着！ 要说这只是巧合，阮元浩自己都不会信！ 世间当然不乏巧合，但巧合到了这种地步，那就成了必然！ 震撼到无以言表，阮元浩几乎要对裴元那如天马行空般的绝妙推理顶礼膜拜了！ 利用这三个线索进行搜索，竟然真找到了相关的案件！ 他发誓，这种刑侦思维恐怕没人能及！ 这就是解开一切谜团的关键！ 尽管案情资料让他震惊，阮元浩心中仍有疑惑。 “你是说，当年那个叫荀桂川的小男孩就是凶手？” “他为什么这样做？” “又为何要等16年后才动手？” 阮元浩等着裴元给出解答。 裴元没直接回答，而是打开了荀桂川的资料文件。 阮元浩一看，立刻恍然大悟！ 荀桂川被收养后，生活重燃希望，如果这样持续下去，或许这系列案件根本不会发生！ 可谁又能料到，一场悲惨的车祸会发生！ 养父母双双去世，荀桂川自己也养伤了大半年！ 不必多说，这对荀桂川的精神打击太大了！ 在那样的心理状态下，做出任何极端的事都不足为奇。 阮元浩猛地一拍桌子，噌地站起来，脸上没有丝毫怀疑。 “走！” “去捉拿他！” 他说的是捉拿，而非协助调查！ 这已明确表明他对裴元的判断深信不疑！ 内心已被彻底震撼！ 他原以为裴元这个年轻警察名声在外，实则难副。 毕竟刚从警校毕业，能有多少破案经验呢？ 但现在，裴元展现的能力却是他难以想象的耀眼！ 这一连串令人难以置信的分析，简直如同神迹！ 就算裴元了解江北人在每个节气都吃饺子，据此分析出三个关联因素还不至于让人惊艳。 但接下来能想到查阅过往案件并与这系列案件建立联系，这才是真正的神来一笔！ 这样的刑侦思维，简直就是天赋异禀！ 无人能及！ 这一刻，他真正理解了为什么那位威名赫赫的铁警总队长会屡次邀请裴元加入刑侦总队！ 有了这样的人才，刑侦总队的实力恐怕将飞跃提升！ 压下心中的惊讶，阮元浩连忙召集在家的警员，直奔荀桂川在安西的住处。 十多分钟后，几辆警车抵达安西一处年代久远的小区。 “大家分组行动，务必谨慎！” 嫌疑人极度危险，阮元浩不愿让队员因此受到伤害，乃至牺牲。 警察们纷纷点头，各司其职。 裴元没带枪，阮元浩也没让他冲在前线，而是拉着他在中央指挥。 他们大概也没料到，这次的逮捕行动竟会如此顺利！ 荀桂川就在家中，当警察撞门而入时，他出奇地冷静，没有抵抗，束手就擒。 回总队的路上，阮元浩依然难以平息内心的激动。 但坐在他身边的裴元，眉头微蹙。 总觉得好像遗漏了什么！ ....... 抓到人了？开什么玩笑？ 带着荀桂川来到刑侦总队的审讯室，阮元浩打算和裴元一同审讯。 望着几乎空荡荡的办公室，裴元终于记起他们忘记的是什么。 “阮队长，你通知去安东区部署围捕的兄弟们了吗？” 裴元嘴角微微抽动着问。 阮元浩脚步猛然一顿，愣在原地。 没通知！ 忘了！ 裴元分享思路时，前往雁东布控的专案组成员同时出发。 阮元浩本不认为裴元会有重大发现，还想着听完思路汇报就追赶大部队。 没想到，裴元非但不是没什么发现，反而是直接锁定了嫌疑人！ 震惊之下，阮元浩径直带人去抓荀桂川，完全忘了通知专案组其他人这件事！ 若不是裴元现在问起，他可能还没想起来呢！ 一想到安东区那边正在大规模部署搜捕，阮元浩都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难道他要给曲海度打电话说，你们别忙活了，回来吧，我们抓到人了！ 猜猜曲海度会不会为此跟他拼命？ 不过，越晚通知可能麻烦越大，警力也不该如此浪费。 于是阮元浩尴尬地掏出手机，给在那边带领围捕的曲海度拨了电话。 曲海度接电话时，刚安排好布控任务，大家正各自行动，准备一举擒获嫌疑人！ 然而，众人刚到达各自预定位置，阮元浩的电话就来了！ 那一刻，曲海度觉得阮元浩像是在跟他恶作剧。 不需要布控了？ 嫌疑人抓到了？ 已经在审讯室里了？ 别开这种玩笑啊！ 我这边阵仗这么大，连嫌疑人的影子都没见到。 出发时你留在家听裴元汇报，然后你就把人抓了？ 你抓的是裴元吧？ 还是你们走运，嫌疑人自己上门自首了？ 不管怎么想，都显得太荒谬！ 如果不是阮元浩一再保证没开玩笑，他知道阮元浩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还真不会取消布控。 专案组成员刚到指定位置，准备行动，对讲机里传来命令！ 收队！ 曲海度没在对讲机里解释原因，大家疑惑之余各有心思。 有人以为嫌疑人在别的地方又作案了； 有人以为发现了嫌疑人的尸体，自然不用再去抓捕； 有人以为发生了紧急大事，案件重要性远超过此系列案件，他们需要去执行新任务； 偏偏没人猜到，嫌疑人已落网，并且已经在总队的审讯室里了。 大家迅速集合到曲海度的临时指挥车旁。 直到这时，曲海度才说明了缘由。 随后，所有人愣住了！ 嫌疑人不是疑似出现在安东区吗？ 所以他们才来布控搜索并实施抓捕！ 你现在说嫌疑人居然已经被带回了总队！ 逗我呢？ 谁抓的？ 投案自首？ 专案组的伙伴们都集中在那边布控，总不会是哪个小派出所抓了人再送到咱们总队来吧？ 他们脑中只冒出了这么一个可能性。 这个猜测呢，算是对了一半，也错了半截儿！ 第190章 凭什么他们能吃饺子 人确实是由派出所的警察逮住的，但可不是省城这儿的派出所，而是从江北那边来的警察同志干的好事！ 专案组十几辆车风风火火又回到了刑侦总队。 当所有侦破高手走进办公室，发现阮元浩和裴元正端坐着。 一瞬间，大伙儿猛地意识到刚刚忽略了什么问题！ 按理说，这次行动该是阮元浩领头指挥的。 结果呢，因为阮元浩临时听了裴元的汇报，没和大伙儿一块儿赶去雁东。 原本想着阮元浩一会儿就能到，结果雁东那儿压根就没见着他影儿，全程都是曲海度在发号施令。 现在又说嫌疑人抓到了！ 难不成，是阮元浩带着剩下几位警官私下里行动，完成了这次抓捕？ 他们是怎么定位到嫌疑人的？ 难道，裴元的汇报起了关键作用？ 想到这一点，众人心中不由自主地震惊，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老阮，这到底是咋回事？” 曲海度大步流星走过来，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咱们先审，有眉目了马上上报，至于过程，回头我详细给你说！” 阮元浩拽着一头雾水的曲海度就进了审讯室。 其他队员相互望了望，眼神中满是困惑。 裴元也跟着进了询问室，他要验证自己的犯罪假设推理与事实有无偏差！ 这时，大家发现几个之前留在局里的同事，连忙把他们拉过来。 “快说说，这到底是咋回事？” ... ... ... “是啊，我们都准备行动了，结果一句话就被叫回来了！” “人到底是咋抓到的？” 一系列问题，彻底暴露了他们内心的翻江倒海。 不过，这几个刚才跟随阮元浩和裴元参与抓捕的队员其实心里也是迷糊一片。 因为他们啥都不知道！ “刚才裴元和阮队俩人聊了一会儿，紧接着阮队就拍桌决定行动！” “然后我们就直奔安西，把人直接带回来了！” “其他的别问了，问了也是不知道！” 这个回答让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天哪！ 真的是裴元啊！ 尽管不清楚具体汇报了啥，但肯定是根据裴元的分析才动手抓的人。 这也太离谱了！ 明明没有任何指向性的线索，裴元是怎么办到的，直接就把嫌疑人给锁定了？ 怎么想都觉得这事不靠谱！ 如果不是审讯已经开始，他们真想冲进去把裴元拉出来，让他好好给他们解解疑惑。 作为一名刑警，最痛苦的莫过于对案件束手无策！ 除此之外，第二大痛苦，大概就是在同一个案件里，别人已经抓到嫌疑人了，自己却还蒙在鼓里！ 简直难以置信！ 身为各市的侦破高手，谁不是身经百战，破解过无数大案？ 他们自认为，就算和福尔摩斯一同破案，也能紧跟福尔摩斯的思路，绝对比福尔摩斯身边的那位医生强多了！ 然而，今天现实却给了他们沉重的一击！ 他们居然完全摸不清裴元是如何锁定嫌疑人的！ 这打击，比重锤还要震撼！ 按常理，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啊！ 会不会是裴元搞错了，他们抓的根本不是这一系列案件的凶手？ 众人不由自主地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现在无法进入审讯室确认，几人心里如同猫抓一般，别提多难受了！ “对哦！” “我们可以用监听法！” 一名专案组成员猛然想起，喊了一嗓子，随即匆匆跑到监听设备前，抓起耳机塞进耳朵。 众人恍然大悟，在焦急之下，差点忘了这茬儿！ 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面对要犯，审讯室内会有警察进行审讯，而更高层级的领导往往在外通过实时监控画面，戴着耳机听审讯全过程，并不时下达指令。 这儿也有类似的设备。 大伙儿蜂拥而上，疯抢那仅有的几个耳机，要不是规定不允许，他们都想把声音外放了。 很快，里面传来了嫌疑人冷静中夹杂着疯狂的声音。 “没错，人是我杀的！” “三个都是！” “凭什么他们能吃饺子，我和我妈就不行？” “这世界还有公道可讲吗？” “没有！” “所以，我就给他们公道！” “我不许他们吃饺子！” ...... 他的话，让所有人不寒而栗，甚至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真是个疯子！ 彻头彻尾的疯子！ 就为了这样一个荒唐的原因，做出如此疯狂的恶行，除了疯子，谁干得出这种事！ 审讯室内的气温似乎都莫名其妙地降了几分。 而在审讯室外，通过耳机听到对话的专案组成员们差点原地爆炸！ 承认了！ 他真的承认了！ 这么说，抓的人没错！ 这家伙正是连环案件的凶手！ 疯了吧！ 到底怎么把他逮回来的？ 看样子，只好按捺住好奇心，等审讯结束再说！ 此时审讯室内，阮元浩根本无需多问，荀桂川自己就把一切都招了。 包括心路历程、犯罪动机、选择目标和手法等等一系列事情，全都坦白了。 仿佛他早已无数次在脑海中预演过这场审讯，台词早就准备得滴水不漏，说话逻辑清晰，连个磕巴都没打！ 裴元差点以为这家伙是特意来顶缸的！ 当然，通过一系列验证，包括体型比对、指纹和脚印匹配，都证实他就是那个凶手！ 最让阮元浩震惊的是，案件经过和裴元的推理几乎完全吻合。 养父母因车祸去世给荀桂川带来了巨大刺激，精神状态变得不稳定，这就是案件发生的根源。 案情明确，线索对应上了，嫌疑人也自供了，这意味着可以结案！ 而此刻时间，正好是晚上八点！ 当阮元浩、曲海度和裴元走出审讯室时，迎接他们的是专案组成员们迫不及待的目光。 他们太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好了！” “各位辛苦了！” “由于嫌疑人已被捕，我宣布，我们的专案组可以提前顺利解散！” “感谢大家的付出！” 案件告破，阮元浩心情大好，高声对所有专案组成员说。 然而，现场并未如预料中掌声雷动，而是所有人都愣住了！ 第191章 省城一日游 没错！ 是真的愣住了！ 刚刚只顾着好奇案情本身，却忽略了抓到嫌疑人专案组就要解散这事！ 现在一想，简直让人有点抓狂！ 他们可是早上才接到通知，便从各个城市匆忙赶到省城刑侦总队报到。 要知道，临走时，他们所在的刑侦支队几乎是要敲锣打鼓为他们送行了！ 毕竟这种由刑侦总队从各城市抽调高手的情况非常少见，肯定是总队遇到了极为棘手的案件才会这么做！ 这样一来，事情的意义就不只是破案那么简单了！ 谁不想争个高低呢？ 全省的刑侦精英汇聚一堂，如果自己人能在破案中起到关键作用，那绝对是脸上有光的大事... 因此，他们身上背负着各自刑侦支队的深切期盼，等着他们凯旋的好消息。 然而，现在确实是凯旋了，因为案件结了！ 问题是，他们似乎什么也没参与！ 上午来翻阅案卷，各自分析案情； 傍晚出击布置，结果排查还没开始就被召回了！ 案件结束了！ 这么一看，他们简直就是来省城一日游的！ 当天来回，还是一日游的那种！ 此刻他们都有些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受。 这是什么操作！ 阮元浩去找舒茂林汇报结果了，曲海度留下处理专案组的收尾工作。 直到这时，专案组成员们才明白裴元到底分析推理出了什么！ 然后，所有人被震撼得开始怀疑人生！ 眼前的事实，超乎了他们的常识范围！ 将饺子、节气以及江北人联系起来，再关联过去的警情，一下就锁定了嫌疑人？ 这么天马行空？ 这样不可思议的关联，真是人类大脑能推导出来的？ 简直就像是玄幻小说的情节！ 所有人望着裴元的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和不敢相信，好像在看外星生物！ 也是这一刻，他们都对裴元神一般的刑侦思维和大脑佩服得五体投地！ 真心服了！ 不服不行！ 换做任何人，也不可能做到这一步！ 你觉得像是天方夜谭的东西，怎么可能推断出来呢？ 再看看裴元的年纪，大家都想哭了！ 这么一对比，感觉自己这些年好像是白活了！ ...... 刑侦总队总队长舒茂林正在办公室研究案卷，分析这个连环案件。 尽管专案组已经前往安东布控，但他觉得仅凭此就抓到嫌疑人的几率并不高。 如果这次行动失败，下一步如何突破就成了他们需要考虑的问题。 专案组抽调了各地的刑侦精英，不可能无限制地在这里等待。 一旦案情进展仍旧不顺，专案组很可能会逐步解散！ 要知道，这次跨城市抽调刑侦精英是一种大胆尝试，总队在探索一种新的合作模式，为将来类似情况铺路。 毕竟大部分城市不可能每天都发生命案，但汇总到整个省，情况就不一样了。 一旦某个城市遇到难以侦破的大案，刑侦总队就可以借鉴这次行动的经验，组建专案组从各城市抽调精英支援。 这种针对性的安排，无疑能让省内的大案侦破率提升一大截。 但如果这次专案组的计划落空，那就等于给大家泼了一盆冷水！ 正当舒茂林深思之时，阮元浩进来了。 “头儿！” 阮元浩激动地打断了舒茂林的思绪。 舒茂林不由微微皱眉，见阮元浩这般不淡定，心里隐约有些不满。 阮元浩可是总队下辖第一支队的队长，在别的城市那就是市局刑侦支队的领头羊，是一个城市刑侦力量的领导者。 到了这个级别，难道还不能沉稳一些吗？ 这样毛毛躁躁，成何体统？ “不忙案子，跑来做什么？”舒茂林板着脸问，这向来是他的作风，想在他脸上看到笑容太难了。 然而，阮元浩接下来说的话却让舒茂林大吃一惊。 “老大，案子解决了！” 舒茂林不假思索地问：“哪个案子？” 他压根就没往那个连环案件上想。 可阮元浩的回答，差点让舒茂林一口气没喘上来，惊得够呛！ “就是那个连环案件啊！” “我们专案组已经把人抓回来，审讯都结束了！” 舒茂林噌的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双手撑在桌上，满脸的不敢相信。 “什么？” “你们是怎么抓到的？” 他真是惊呆了！ 哪怕他经历过无数战斗，甚至从枪林弹雨中走过，此时也难以抑制内心的震惊，脸色都变了。 这个案子有多难啃，他深有体会。 即便他没亲身上阵，也一直关注着这个案件的进展。 三名受害者出现，省城刑侦支队毫无头绪。 直到刑侦总队介入，一番调查也是颗粒无收。 这才成立了专案组。 可现在专案组才成立一天，各地的刑侦高手上午才刚刚聚齐，估计大多数人还没缓过神来呢！ 现在你告诉我就已经把人抓到了？ 试验性的专案组有这么厉害？ 难道之前“嫌疑人疑似现身安东”的消息是真的，专案组布置好就抓到了？ 看来只能是这个可能了！ “在安东布控抓人时，咱们的人有受伤吗？” 震撼之余，舒茂林首先关心的是自家兄弟。 阮元浩眨眨眼，下意识地挠了挠头，表情怪异地开口。 “老大，安东布控刚设好，我们就撤了。” “嫌疑人根本就不在安东！” 这回轮到舒茂林惊讶了。 “不在安东？那你们在哪儿抓的？嫌疑人自首了？” 他被阮元浩搞得一头雾水。 接着，阮元浩详细讲述了整个过程，同时，难得一见，舒茂林的表情管理彻底崩溃！ 舒茂林真的开始怀疑人生了！ 裴元破的案？ 从混乱的三起案件中硬生生提炼出了三个共同点，再用这三个点推导出了嫌疑人的特征？ 然后，又根据这些特征，找出了过去的案件，也让嫌疑人浮出了水面？ 听上去简直是天方夜谭！ 这绝对不是简单的数学题！ 两层级的刑侦部门加上专案组众多专家都没啥发现，舒茂林自己也毫无头绪，可见这三个关联因素并不容易被察觉！ 但裴元发现了！ 事实证明，那是正确的！ 第192章 没门! 嫌疑人已经被抓了！ 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舒茂林虽然了解裴元的能力和潜力，但现在他发现自己似乎还是低估了裴元。 震撼过后，越想越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把裴元拉进刑侦总队呢！ 而如今，想留下裴元的念头越发坚定！ 丢下还一脸兴奋的阮元浩，舒茂林抓起电话就拨向了江北。 “高局，我要个人！” 电话接通，舒茂林话音未落，还没说出名字，就被电话那头的高正宁给堵了回去。 “没门！” 舒茂林一愣，嘴角微微抽动。 我还没说是谁，怎么一句不行就给我挡回来了？ “不是，高局，反正就是个普通警察，我这边能用上，你大方点借我们刑侦总队呗？” “这人情我记下了，以后有好事我一定想着你们江北。” “怎么样？” 舒茂林难得的圆滑，把电话那头的高正宁都愣住了。 不过，高正宁太清楚舒茂林的小心思了。 “得了，老高，别用这口气跟我说话！别扭！” “我知道你想的是谁！” “要是别人我就给你了！” “但是裴元不行！” “他现在可是我们江北刑侦的活招牌，怎么可能轻易就让你拐走？” “这想法你还是打消吧，直接告诉你不可能！” 高正宁直接拒绝，他知道这时不能给舒茂林留下任何余地。 舒茂林忍不住长叹了口气，异常失落。 本打算趁高正宁迷迷糊糊时让他同意。 没想到，高正宁门儿清！ 好吧！ 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的！ 江北当然知道裴元的优秀，不然这次也不会派裴元出来了。 挂了电话，舒茂林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专案组解散了！ 或者说解散不太贴切，更确切的说法是圆满完成了使命的专案组退出了历史舞台！ 相当的雷声大雨点小！ 昨天大张旗鼓搞了那么大的阵仗，本是要轰轰烈烈干一场的！ 如果成功，那绝对是壮举，绝对是佳话！ 然而，事态发展得有些离奇！ 从结果看，专案组无疑是极为成功的。 早上成立，晚上就结案！ 速度惊人！ 但绝大多数专案组成员只是来凑了个热闹，参加了个大型开幕式后就成了背景。 真正出力的只有裴元！ 换句话说，如果不搞专案组，只要把裴元从江北请来，案子也一样能破！ 这就很尴尬了！ 各城市的刑侦精英们欲哭无泪！ 就算是最好强的他们，也心服口服了。 也憋屈！ 本以为能在省城大显身手，可刚上台，还没站稳，戏就结束了！ 就像拳头打在棉花上，自己内伤，就是这种感觉。 不过大家还是调整了心态，临走前纷纷和裴元聊了会儿天。 难得有交流机会，总不能白跑一趟。 他们也想借此机会和裴元建立点联系。 这样以后自己遇到难啃的骨头，也好意思请裴元帮忙！ 大家陆续离开后，裴元也准备走了！ 这时，曲海度却走到裴元面前。 “阿元，别急着回江北，好不容易回家，就在省城多待一天吧！” “明天去我们省城刑侦支队转转，大家交流交流嘛！” 曲海度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要是能把裴元调到省城刑侦支队就太好了！ 但他不知道，刚才总队长舒茂林在这事上吃了闭门羹！ 不过裴元并没有拒绝，而是笑着点了点头。 裴元本也没计划立刻赶回江北，毕竟离家三个月了，正好借这机会探望一下双亲。 别提什么公务耽误的事。 你得清楚，临行前熊柏兴可是给了裴元足有两个星期的时间，毕竟他无法预估连环案件的侦破速度。 这么棘手的案件，两个礼拜并不过分，甚至两周后可能仍是扑朔迷离。 而如今，裴元一天之内就解决了案子，那借此机会休憩一天，怎么看都算不上过分。 “我晚上要回家，你是住酒店还是……”裴元扭头问薛馨安。 薛馨安这会儿还晕乎着，完全沉浸在裴元一日破案的震撼中，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 裴元也不再多管薛馨安，离开总队后直接驱车回家。 他没告诉爸妈要回去，算是个小惊喜！ 当然，如果回去发现爸妈正沉迷于小游戏，那就有点惊吓了！ 进小区，车停自家车库，动静并未引起家人注意。 哎，忘带钥匙了。 没关系，有万能钥匙嘛。 “咔嚓” 轻轻推开门，裴元一脸笑意，蹑手蹑脚步入别墅的大客厅。 然而，下一瞬，两人四目相对。 裴元顿时满头雾水。 我走错门了？ 这里不是我家？ 王西城怎么会在这里？ 与此同时，王西城也惊讶起身，望向门口，樱桃小嘴微张，眼神里却藏着惊喜。 “小兔崽子你怎么回来了？” 当然，这话不是王西城说的，而是出自沙发上的裴元爸爸之口。 裴元嘴角不禁抽了抽，这“小兔崽子”四个字仿佛直戳祖上十八代！ 遗传学都这么先进了，你还真以为一个人能生出小兔崽子来？ 不过这时，裴元也看明白了，王西城正和自己的父母聊得热络呢！ 两家是世交，串门子再正常不过，不然小时候王西城也不会挂着鼻涕跟在他屁股后面转。 只是，王西城那得意的表情，让裴元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明摆着是在走亲情路线啊！ 好家伙！ 你这丫头对我果然没安好心！ “瑾瑜这几天没工作安排，特地来看看我们！” 裴元妈妈笑着对裴元解释，为何王西城会在这里。 然而，她接下来的话让裴元吓得差点夺门而出。 “不管你是为啥回来的，反正现在有空，你们明天就去把证领了！” 裴元差点没疯掉！ 好家伙，扯哪门子的结婚证啊！ 还有包办婚姻这一套？ 那一刻，他真有种离家出走的冲动！ 王西城也被裴元妈妈的话吓了一跳。 但她没显露出羞恼，反而在羞涩中透着一丝期盼，似乎在等裴元答应。 裴元妈妈见多识广，阅人无数，自然能从王西城的表情中捕捉些什么。 这事，成了！ “裴元哥哥，过几天我去江北录综艺，到时候约你吃饭，你不许放鸽子哦！” 第193章 主要就是收租 或许王西城看出了裴元的心思，神情略显黯然，但聪明地迅速转换话题，免得气氛尴尬。 裴元妈妈忍不住瞪了裴元一眼，若非王西城在场，她真想拿拖鞋抽他！ 王西城坐了一会儿，起身告别，留下裴元一家三口。 “你小子真不打算回省城了？” 这时，裴元爸爸终于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或许在他眼里，裴元不努力学习经商管理，不接管家业，就算不上成才。 裴元笑笑，点点头，至少现在还没打算回省城。 叹了口气，他爸知道裴元那倔脾气，也没辙。 “既如此，江北那边的生意你就接手一下吧！” “工作之余打理就行！” “反正也没什么经营上的事。” “主要就是收租。” 裴元一愣，没想到老爹这时候还想让他插手生意。 他有些抗拒！ 但当他得知家中在江北到底有什么产业时，就不再那么抵触了！ 好家伙！ 真·收租大业啊！ 其实裴元不太清楚家里具体有哪些产业，就像之前连家里有个娱乐公司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老爸是富二代，家业是爷爷留下的。 而且他总觉得老爸不像那些大老板，整天忙得天昏地暗。 现在总算恍然大悟！ 原来，家里真是收租界的隐形大佬！ 需要亲自打理的产业虽有，但不多，且都有专业经理人经管。 更多的资产，其实是各式各样的房产！ 当然，这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住宅，而是各类写字楼、商业区之类的。 简直是大型房东一枚！ 这次，老爸直接把江北三座高端商业大厦交给裴元，让他负责收租…… 不得不提，裴元还真听说过这三个办公大楼，在江北核心区域挺有名。 但他从没想过，这三个楼竟然是自家的！ 让他无言以对。 粗略估算，这三个楼的价值恐怕超过了五十亿！ 另外，还有一座大型综合购物中心的产权也一并给了裴元。 裴元对这个商场同样不陌生，即便不是江北的地标，也是人流量极大的商场之一。 好家伙！ 我上班穿警服抓坏蛋，下班脱了警服去收租？ 虽是吐槽，但裴元也明白，这些产权都有专业的公司和物业管理，并不需要他亲自动手。 也许，这只是老爹让他试试水的试探吧。 忍不住嘿嘿一笑，裴元冒出个滑稽的想法。 我要是能把这事儿给整亏了，不知老爹那时会是个啥表情。 ...... 躺在久违又略感陌生的房间，裴元有些失眠。 想了想，裴元进入了系统。 【正义点余额：2565】 一连串的系统提示，熟悉的模式。 但这并非重点，关键在于裴元现在对线索盲盒产生了极大兴趣！ 先前连开三个线索盲盒，开出的是莫名其妙的节气，当时裴元十分不解。 但现在看来，正是这三条节气线索启迪了裴元，让他得以串联起案件的关键线索！ 这么一来，线索盲盒的性价比实在太高了！ 在某种程度上，甚至不输于直接锁定嫌疑人的嫌疑人盲盒。 于是，今天登录系统，裴元别的不干，只想狂开嫌疑人盲盒到手酸为止！ 当然了，他也挺担心一件事，万一自己连续打开十几个盲盒，发现这些盲盒里的线索全是同一个案件的，那可就郁闷坏了！ 这种情况还真不是不可能出现的！ 上次裴元就特别纳闷，再这么开下去，难不成能把二十四个节气的盲盒全收集齐了？ 有时候他不得不承认系统的牛气，但有时候又得埋怨系统太会耍滑头！ 得了，别想那么多了！ 先开盲盒要紧！ 【线索——省城刑警支队】 一看清楚内容，裴元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 那表情，叫一个惊讶！ 开玩笑呢吧？！！ 自己开个线索盲盒，竟然开出了省城刑警支队？ 简直是晴天霹雳！！ 一脸惊愕，半天没缓过神来。 这线索意味着什么？！ 难道说省城刑警支队要有事儿？ 稍微冷静想了想，裴元猜，是不是刑警支队要有麻烦？ 回想一下，之前开出节气盲盒时，谁能想到那会跟省城的案子扯上关系，那时还没决定要来省城呢。 现在开出和省城刑警支队相关的线索盲盒，说不定也是预示将来的！ 难不成，过几天有坏蛋要袭击省城刑警支队？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要说袭击富林派出所，倒还靠谱，毕竟之前还有笨贼去派出所偷枪呢！ 可要说是袭击刑警支队，那就是开国际玩笑！ 那，到底是个啥状况呢？ 想到刑警支队支队长曲海度邀请自己明天去支队做客，会不会那时会发生什么事？ 想破头，在没有更多线索指示前，裴元也很难做出准确判断。 眉头紧锁，只能继续开盲盒，看能不能多开出点线索来！ 【线索——华达商业园区】 裴元：“？？？” 这一下，裴元真是憋不住要骂街了！ 系统你玩儿哪出呢？ 刚给我个大雷劈下来，转身又让我回江北去了？ 简直无言以对！ 他觉得系统纯粹是在捉弄自己！ 继续开！ 【线索——江北启明大厦】 裴元：“？？？” 你几个意思？ 老爸刚把江北的产业交给我，这启明大厦就是其中之一。 启明大厦里也有问题？ 情绪有点失控了！ 接着开！ 【线索——江北国际大厦】 裴元开始翻起了白眼！ 他就知道，系统肯定在搞什么鬼！ 这个江北国际大厦，也是自家的！ 裴元都不敢再继续开了，不用怀疑，下一个是江北华宇大厦的可能性百分之百！ 简直见了鬼了！ 老爸给我的这不是三个办公楼？ 而是三个贼窝？！！ 裴元现在恨不得马上飞回江北，看看这三个办公楼里都藏着什么猫腻！ 一整晚，裴元都没睡踏实。 出门和爸妈告别时，裴元的表情难免有些古怪。 也不知老爸知不知道江北那些产业的情况。 或者，其实他知道？ 老爸总是那样高深莫测，这次说不定把三个大厦交给我，是有什么特别打算。 第194章 杀人犯就在刑警支队里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 等今天去省城刑警支队转一圈，然后就回江北！ 到时候我非得查清楚这三个大厦的底细不可！ 驱车前往省城刑警支队。 这里裴元也不是头一回来，当初在省公安厅工作时有些业务往来。 路上，裴元琢磨着，待会儿曲海度不会也想挖我墙脚吧？ 这还真不是他自恋，这种事，几乎每到一处就会发生。 那我该怎样礼貌而不失尴尬地拒绝呢？ 这可是个技术活儿！ 正要驶入刑警支队，系统急促的提示音猛然响起！ 凶手警告！ 裴元一激灵，猛地踩下刹车，吓出一身冷汗！ 忽然感到一阵脊背发凉，自己居然在刑警支队撞上了手上沾有人命的杀人犯？ 系统既然给出了警告，就意味着那人绝对没有因为涉嫌杀人而被逮捕！ 想起昨晚盲盒里开出指向刑警支队的线索，裴元明白，这绝非巧合！ 现在，有一个杀人犯就在这刑警支队里！ 不过，具体是谁，就得靠裴元去调查确认了。 神色凝重地走进办公楼，一进门就碰上了等候在那的解存世。 解存世也是被调入专案组的成员，今天由曲海度安排来接待裴元。 “阿元，欢迎欢迎啊！” 解存世高兴地和裴元握手，显得十分激动。 昨晚解存世特地找了省公安厅的朋友打听裴元，当场就被震撼了！ 那超出常理的战绩，已经超越了解存世的认知范畴。 这绝对是大佬级别的人物！ 这也就是裴元能在一天内破案的原因所在。 今天再见裴元，解存世的眼神里只剩下了崇拜！ 裴元勉强笑了笑，并非他高冷，只是他脑子里全是那个杀人犯的事。 “阿元，支队长在等我们，我带你去他办公室坐坐。” 解存世在前头领路，裴元紧跟其后，不停地四处打量，寻找可能藏匿凶手的地方。 很难根据距离判断，整个刑警支队大楼的任何一间房都可能是目标。 裴元神色一凛，他已经意识到找到凶手的难度不会小。 边走边思考应对策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曲海度的办公室。 曲海度请裴元坐在沙发上，笑呵呵地说：“阿元，你虽然年轻，但绝对是不折不扣的刑案高手了！” “这次请你来，也是想让你看看，我们省城刑警支队有没有什么工作还需要改进的地方。” 这话让裴元不知该如何回应！ 他一个派出所的小警察，就算当上了副所长，那又如何？ 怎么可能轮到他来评价刑警支队的工作！ 恐怕，曲海度也是想通过展示刑警支队的工作状态，来吸引裴元，说不定就能把裴元留下！ “正好，我们现在正在进行严厉打击盗窃抢劫犯罪的专项行动，你来看看我们的成果吧！” 说着，曲海度递给裴元一份报告。 裴元接过扫了一眼，还真是吃了一惊！ 这是一份专项行动开始以来的成功案件统计数据。 十几天的时间里，省城的刑警支队加上底下的大队，竟然抓了五十多个犯罪分子。 这足够证明他们的战斗能力有多强了！ 当然了，这也反映出另一个问题——这一片的盗抢分子有点多呀！ 好吧，裴元觉得在这个问题上他自己也没资格批评别人。 光是富林派出所管的地方，要是真下功夫去抓，怕是都能超过整个省城的战绩了！ 不过裴元注意到一点，上面显示的最后一次抓捕是在两天前。 不由得好奇，“曲支队，这次的专项打击行动结束了吗？” 曲海度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的解存世就开了腔。 “没结束，只是昨天没逮着人而已！” “不过今早有收获了，这会儿正下面审着呢！” 裴元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想到了一种可能！ 这种事在富林派出所还真发生过！ 魏驰南他们抓了个小偷，结果系统提示那是隐藏的重犯！ 难不成，这次也一样？ 一个因为涉嫌盗抢被抓回来的人，实际上是个隐藏的凶手？ 虽然还不清楚具体情况，但裴元几乎肯定了这种可能性！ “我能去看看审讯吗？”裴元装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上次他就是这样参与到审讯中的。 裴元的反应让曲海度有些意外，没想到裴元竟想旁观审讯。 这不就是感兴趣的表现嘛？ 再加把劲儿，也许能留住裴元也说不定！ “解存世，你带阿元去审讯室看看。”曲海度连忙吩咐道。 跟着解存世下楼来到审讯室，虽然里面审讯的警察有些疑惑，但在解存世的暗示下，也没再多问。 ... ... 裴元的注意力全集中在那个正在被审的男子身上，观察他的每一个表情。 “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可能是之前的审讯不太顺利，警察显得有点不耐烦了！ 裴元在一旁扫了一眼警察的记录，微微眯起了眼睛。 这个人刚才说是叫樊治国，湖光人，这是警察的记录。 然而，在信息系统里查询，却发现根本没有这个身份信息。 显然，这是他编造的假名字！ 问了半天，连身份都没搞清楚，警察怎能不恼火！ 是他吧？ 裴元不断观察，脑子里不停地比对着信息！ 他在和网上的通缉名单比对！ 不知道是时间太久面容变化了，还是他根本就不是通缉犯，裴元没发现他和名单上的任何一个人长得像。 特意查了查湖光籍的通缉犯，比对得更加仔细，仍旧一无所获！ 可能，这湖光籍也是他编的谎话吧！ 信息太少，裴元现在根本无法判断。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一名警察进来，递给审讯的警察一份资料。 “这是他同伙招供的，里边都是对他的描述。” “你看看，或许能判断他的身份！” 审讯的警察接过去，认真看起来。 急于了解更多情况的裴元也凑近了脑袋。 这是隔壁审讯的结果，因为在本审讯室查不到樊治国的真实信息，隔壁就问了问同伙对他的了解。 那几个同伙其实对樊治国也不太熟悉。 樊治国跟他们说自己是湖光人，外号大葱。 第195章 不吃米饭 但听说樊治国老家已经没什么亲人了，到江北多年，说话基本没有湖光口音，反而接近江北本地人的腔调。 有个同伙想起件怪事，樊治国从不吃米饭。 除此之外，就没有更多有用信息了。 看着资料，裴元忍不住陷入沉思。 太反常了！ 先不说别的，光是不吃米饭这一点，就说不通。 湖光人可是以米饭为主食的，就算樊治国不喜欢吃米饭，可要是一点都不沾，怎么都说不过去。 而且，湖光人会有江北口音？ 要知道，这完全是两码事！ 想后来学出江北口音，那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所以，基本上可以确定，樊治国根本不是湖光人！ 而一个人不仅隐瞒自己的身份，连籍贯都要隐瞒，恐怕真是有什么要极力掩盖的东西。 裴元也可以肯定，这家伙就是那个预警系统提醒的凶手。 就算有凶手预警，凭现在这些古怪的线索，裴元也不会觉得他没问题。 微皱眉头思索起来，既然要隐瞒身份，那就说明他的身份有问题。 在什么情况下，身份会有问题？ 显然，他已经犯了事，而且被警方认定为嫌疑人，甚至被通缉了。 也就是说，他应该是网上通缉的在逃人员。 可为什么现在网上通缉名单里，找不到跟他长相完全一样的人呢？ 当然，肯定有些在逃人员的照片和樊治国有些相似，但通缉人数众多，排查起来也是大工程。 裴元意识到，要想锁定他的身份，首先要缩小排查范围！ 这么多省份，如果能确定樊治国的籍贯，排查范围就会一下子缩小到原来的三十分之一左右！ 这将极大地减轻工作量！ 就现有信息来说，裴元要判断籍贯，还真不容易！ 首先，不吃米饭！ 北方普遍喜欢吃面食，当然，东北除外。 所以初步判断樊治国来自北方，而非湖光。 北方省份那么多，又会是哪一个呢？ 对了，外号！ 名字会起错，外号不会。 樊治国的外号是大葱，要么他特别爱吃大葱，要么就是和大葱有某种特殊联系。 和大葱相关的地区不少，但这里面樟丘绝对排第一！ 樟丘的大葱最有名！ 对！ 樟丘！ 裴元突然意识到了差点忽略的一点！ 虽然江北属于东北，但江北人说的可不是普通话，而是樟丘方言！ 具体原因裴元没细究过，但这是事实。 而樊治国那所谓的江北口音，差点让人给糊弄过去了。 哪是什么江北口音，分明是樟丘方言！ 面食、大葱、樟丘方言！ 这家伙樊治国绝对是个樟丘人！ 李围的范围就这么缩小了！ 裴元的脑子飞速转动，把追捕名单上的照片挨个跟面前的樊治国对比，挑出了几个长相有几分相似的逃犯！ 其中有三个逃犯，相貌都有那么点儿接近。 其中一个涉及经济犯罪，靠投资项目坑了好几家企业的钱，涉案金额高达上亿。 裴元立刻把这个排除了！ 眼前这樊治国怎么看都是干农活的，而那个经济犯罪的逃犯可是受过高等教育的。 让一个农民去骗企业还骗走一亿，这也太离谱了吧。 还有一个通缉令发出来都25年了，那时候嫌疑人都45岁了，这么算现在少说也是个70岁的老头子了！ 不用多说，这个也pass掉了！ 虽然面前的樊治国看起来确实有点显老，但怎么也不可能有七十岁啊... 排除了两个不对的人选，剩下的那个自然就是正确答案了。 这逃犯名叫梁保东，樟丘人士，14年前因为在老家因田地分配的事和邻居起了冲突，一时冲动，和自己的弟弟联手把邻居家的儿子给打了。 当时弟弟被抓了，梁保东则怕事跑了，从此人间蒸发。 案发那时，梁保东才31岁。 这么一算，现在的梁保东应该是45岁了。 眼前这樊治国虽显老态，头发都花白了，但隐隐约约看得出年龄不超过50岁。 把梁保东当年的照片和面前的樊治国反复比对，一开始挺让人惊讶的，但越看越觉得像！ 这时，裴元已经确信樊治国的真实身份了，他就是网上的在逃人员梁保东！ 正好，审讯的同志也完成了审讯。 樊治国对抢劫的事情供认不讳，但坚持说自己就叫樊治国。 警察没办法，想着可能是户籍信息丢失之类的问题查不到，就没再追究这个问题。 “好吧！不管你叫啥，反正抢劫的事实成立，叫啥都不妨碍你接下来蹲大牢！” 说完，审讯的警察就想把他带出审讯室，和隔壁的几个同伙一块送去拘留所！ 坐在裴元边上的解存世大概觉得这次审讯没体现出他们的成绩，就忍不住开口帮审讯的同事解释了几句。 “有的人的户籍信息可能因为某些原因丢了。” “之前我们也碰到过类似的情况！” “但这不影响案子的处理，关键是我们严惩了罪犯。” 这时，裴元的视线并没有落在他身上，而是微微眯眼，紧紧地盯着嫌疑人。 正当审讯人员要带走嫌疑人的时候，裴元说话了！ “等等！” “我知道他叫什么！” 正当审讯人员要把樊治国带走时，裴元忽然开口了。 审讯人员惊讶地望过来，不太理解这位来参观的警察怎么会这么说。 难道，樊治国曾是江北那边的惯犯？ 之前被这位江北的警察逮过？ 解存世则更加吃惊，因为他很清楚裴元的本事，恐怕裴元真知道些什么。 “他叫什么名字？” 审讯人员带着疑问和惊讶的口气问。 裴元眯起眼，嘴角勾起一抹笑。 “他叫梁保东，樟丘人！” 裴元话一出口，梁保东的脸色瞬间变化，眼睛瞪得差点从眼眶里弹出来！ 心里已经翻江倒海，这个熟悉的名字，好多年没人喊过了！ 刻意埋藏的过去就像一把把刀，刺破了他恐慌的心灵！ 完了！ 全完了！ 丑陋的真相将使他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眼前仿佛已经浮现出一幅画面，自己跪在刑场上，背后是举着枪的警察。 第196章 背下来啦 抬头再看最后一眼天空！ “砰”的一声枪响，自己倒在地上，鲜血四溅！ 嘴里不停吐着血，眼皮渐渐合上，眼前的世界最后只剩一丝光芒，然后彻底消失！ 不！ 我不要！ 我不能就这样死了！ 梁保东的表情忽然变得狰狞，猛地朝审讯人员撞去，竟然戴着铐子用肩膀硬生生把审讯人员撞得踉跄了一下。 门口再无障碍！ 梁保东疯了一样往外冲，即便他知道这里是刑侦队，知道自己逃跑的希望渺茫，但求生的欲望，让他不顾一切。 然而，他不仅没能跑出刑侦队，连这个小小的审讯室都没能出去！ 因为裴元在！ 尽管他没想到梁保东会逃跑，但反应极快的他已在梁保东动手的瞬间动了身。 一脚飞踢，重重地踹在梁保东背上，将梁保东毫无招架之力地踹倒在地。 习惯性地往后摸索手铐，却发现今天根本没带。 解存世从震惊中回过神，连忙配合着把梁保东控制住。 “我去！” “你跑什么？” 解存世忍不住呵斥了一声。 此时，他和审讯人员都意识到，这家伙身上可能藏着什么大秘密。 “阿元，这到底是咋回事？他是谁啊？” 裴元坐回原位，神色古怪地看着解存世，这问题问得多余啊！ 我不是刚说了他叫梁保东吗！ 解存世被裴元的表情弄得有些尴尬，意识到自己一紧张可能犯傻了！ 梁保东？ 樟丘人？ 但这又代表着什么？ 解存世火速在网上搜索起来。 当搜索结果出现在眼前时，解存世整个人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哎呀！ 逃犯！ 逃了十多年的网上逃犯！ 我的老天爷！ 照片和真人模模糊糊有些相似，却又似乎有很多不同。 裴元是怎么认出来的？ 解存世真的惊呆了！ 哪怕是在省城的刑侦队，抓到一个逃了十多年的逃犯也是大事！ 万万没想到，这逃犯差点就被他们忽略了！ 此刻，解存世看向裴元的眼神，已无法用言语形容其复杂！ 那边审讯人员正要把梁保东锁在审讯椅上，却被解存世的举动吓了一跳。 “你咋咋呼呼的干什么！” 解存世呆呆地站着，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但仍朝审讯员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看看。 审讯员一脸疑惑地走过来，眼睛转向电脑屏幕。 紧接着，第二个被震惊到灵魂深处的表情蹦了出来！ 这到底是咋回事儿？ 两人的惊讶几乎要把审讯室的屋顶掀翻了！ 他们难以置信地望着裴元，期盼着他能给出解释。 面对这两个已经被惊得快不相信自己眼睛的好奇小伙伴，裴元微笑着摊开了双手，耸了耸肩。 “我把网上的通缉犯名单背下来啦！” 就这一句话，解存世和审讯员感觉像是被丢进了火山口，全世界只剩下爆炸般的震撼了！ 我听错了吗？ 把通缉犯名单背下来了？ 这事儿正常人能干得出来？ 就算说天方夜谭也没这么离谱啊！ 他们身为内部人士，哪会不知道网上通缉犯名单是什么！ 有人能大致背出名单和信息，他们也就勉强信了。 可要是连照片都能对上，那就太扯了！ 又不是人脸识别软件，记几十张图还凑合，这可是成千上万张照片呢！ 此刻，在他们眼中，裴元的形象不仅变得神秘，简直近乎神仙了。 解存世缓缓平息了惊愕，立刻给曲海度打了电话，叫支队长下来！ 这可是件大事儿！ 如果说光凭照片他们还不敢确定，这家伙被揭穿身份后拼命想逃跑的行为绝对说明问题了！ 曲海度接到电话，连忙从办公室下来，进了审讯室。 一路上，曲海度的惊讶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啥？ 抓住了个通缉犯？ 这通缉犯因抢劫被抓，却让裴元给认出来了？ 这也太神奇了吧！ 裴元才刚来串门，就直接帮他们搞定一个通缉犯？ 厉害了！ 要是能把裴元留下，那不就是天天都能抓通缉犯了？ 走进审讯室，曲海度急忙询问情况。 “这到底是咋回事儿？” 但解存世和审讯员也是一头雾水，齐刷刷看向裴元。 裴元嘴角忍不住上扬，双手往下压，让大家冷静。 基础操作，别大惊小怪！ “我刚才分析了几条信息。” “不吃米饭，有江北口音，外号还叫大葱。” “吃面食这点表明他是北方人，除了东北，江北加上樟丘一带，而大葱作为樟丘的标志性特征，自然不必多说。” “根据这三点，大概率能判断他是樟丘人！” “然后我在脑子里筛选了一遍，先把樟丘籍的通缉犯名单挑出来，接着对着照片一个个核对，最后基本上就锁定目标了！” “挺简单的！” “挺简单的！” 裴元说完自己的分析过程，笑得云淡风轻，仿佛真是小菜一碟，毫不稀奇。 但在审讯室里的其他四人可不是这么想的！ 你这凡尔赛得有点过分了吧？ 如果这都算简单，我们连这么简单的事都搞不定，还怎么见人？ 曲海度第一次有点不想拉拢裴元了！ 不是因为裴元能力不行！ 而是因为裴元太凡尔赛了！ 要是裴元以后天天在他面前这么炫，他能受得了？ 心态早就崩了！ 而梁保东被铐在审讯椅上，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就这几个看上去八竿子打不着，也没什么价值的信息，居然硬生生让你推出我的身份，你还是人吗？ 老子辛辛苦苦逃了十几年，藏了十几年，被抓进来都没慌！ 可一见到你，我慌了！ 真他妈倒霉到喝水都塞牙！ 换个时间审问我，说不定啥事没有！ 偏偏就在这时候出岔子！ 他深刻体会到了世界的恶意！ 众人震撼之后，审讯才能继续。 梁保东抵死不认，一口咬定自己叫樊治国。 反正他现在外形跟通缉信息里的照片变了很多，觉得只要不承认，警察也没辙。 不过，他对现在的刑事侦查手段显然了解不够。 “你在樟丘老家有孩子，我们只要比对你们的dna，你就无所遁形！” 裴元冷哼了一声。 顿时，梁保东的心理防线彻底垮了！ 第197章 当花瓶 “没错！我不叫樊治国！” “我就是梁保东！” 他招了！ 正如网上通缉信息所记录的，14年前，梁保东因土地纠纷杀了邻居儿子后逃逸。 一直隐姓埋名至今！ 或许知道自己难逃法网，梁保东还交代了更多！ 小偷小摸乃至抢劫在他看来都不算什么了！ 他竟然还背着别的命案！ 五年前流窜到湖州时，经过一家民居，他想进去偷点钱。 结果里面住着一对小夫妻，两人拼死抵抗，梁保东凶性大发，用随身携带的弹簧刀残忍杀害了这对夫妇！ 听到他那近乎轻描淡写的叙述，审讯室的几个警察都忍不住愤怒起来。 又是个视人命如草芥的凶徒！ 对他们而言，一条人命就像是路旁的一根杂草，毫无价值！ 裴元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自打成为警察，这样的事他已经见过太多回了！ 但每次都会让他沉默好几天！ 他也许无法阻止凶徒犯罪，改变不了他们的思想，也无法拯救那些受害者。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抓住凶徒，让他们接受法律的制裁，让正义得以伸张！ ...... “阿元！” “对我们省城刑警队真没兴趣？” 裴元告别时，曲海度满怀遗憾地说，还想再争取一下。 裴元轻轻摇头，脸上的笑容不变。 “我从小就立志当警察，是因为一个人。” “所以我更想待在他身边，让他看到我的成长。” “抱歉了！” 曲海度叹了口气，他也明白希望不大。 毕竟无论是省公安厅还是刑侦总队，都没能让裴元动心。 相比之下，省城刑警队的平台还是差了点。 唯一让我感到好奇的是，究竟是何方神圣，能让裴元如此魂牵梦绕！ 不过，既然裴元守口如瓶，那必是他深藏心底的秘密。 裴元就这样告别了省城，重归江北的怀抱。 来时平静无波，离去时却留下了一串串惊叹的涟漪！ 短短两天，刑事侦查总队炸了锅，省城刑警支队也沸腾不已。 仅用一天，悬而未决的案件嫌疑人束手就擒； 次日一小时内，又将一名逍遥法外十四年的通缉犯收入网中！ 省城上下首次见识了裴元那令人难以置信的强大力量！ 他们也体验到了江北系统中那种时刻震撼人心的氛围！ 这一次，裴元的大名，真真切切地响遍了整片疆域！ 回程途中，薛馨安坐在副驾，心里有点小崩溃。 她又一次跟着裴元跑了个龙套！ 连打个下手的机会都没捞到！ 第一天在总队，裴元独力完成了线索分析，抓获了嫌疑人。 第二天，她没跟去支队，结果裴元又立了一功。 她真想问问自己，我这趟到底是来干啥的？ 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荒谬的滑稽感——也许上面让她陪裴元来省城，另有深意！ 裴元展示江北的战力，自己则是展示江北的形象？ 难道自己只是来当个摆设？ 呃，说当摆设好像也有点太看得起自己了！ 毕竟，裴元自己就能一边展示实力一边当花瓶。 虽然对自己的颜值信心满满，但在裴元面前，还是不免有些自卑，信心不足。 ...... 这边他们还在路上，省公安厅的表彰已经先行一步抵达江北。 高正宁和伏宇都被裴元的表现震惊得无言以对。 开什么玩笑？ 一个需要大张旗鼓、全省抽调精英成立专案组对付的悬案，竟然不到一天就被你解决了？ 这是在拍电视剧吗？ 尽管他们对裴元有着绝对的信心，派遣裴元的初衷也是为了展示江北的实力， 但裴元的表现实在太惊人了！ 这已经不能简单用实力来形容，简直是神一般的存在！ 他是怎么办到的？ 此外，除了表彰，还有省城市公安局发来的感谢信，感谢裴元帮助他们认出了一名通缉犯！ 这让两人更加惊讶！ 这家伙，去总队一天破案也就罢了，紧接着又马不停蹄帮省城支队抓了一个通缉犯！ 到了省城也消停不下来吗？ 一天不抓人都手痒？ 如果让裴元在省城多待几天，估计总队的审讯室都要被挤爆了！ 他们完全相信，裴元有这个本事！ 甚至开始怀疑让裴元去省城是否是个明智之举！ 高正宁接了好几个电话，都是兄弟城市的刑警支队长打来的。 要么拐弯抹角想把裴元挖过去，要么就请求裴元帮忙破案！ 一个派出所副所长能引起如此大的轰动，实属罕见！ 因此，高正宁更不敢轻易让裴元外出了！ 万一真有人把裴元扣下，或者用什么手段说服了裴元，江北的损失可就大了！ 当然，他并不了解裴元的真实想法，他的担心其实很多余。 这边裴元回到江北，并没有回家休息，而是直接去了派出所！ 离开了两天，他仍旧牵挂着自己的工作！ 虽然熊柏兴能力出众，但毕竟还要兼顾整个派出所的工作，无法全身心投入到三组和刑案上。 “头儿，回来啦！” 裴元一进门，周海典和迟古便迎上来，满脸笑意地向裴元问候。 从两人的表情来看，裴元知道应该没啥大事，不然他们早皱眉头了。 “阿元，这次你可真是给江北长脸了！” 熊柏兴拍着裴元的肩，激动得差点语无伦次。 “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的地盘！”裴元故意摆出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鼻子都快翘上天了，大笑起来。 同事们也被逗得乐不可支！ 没错，裴元的确是给江北争光了，但在江北，裴元更是让富林派出所风光无限！ 有了裴元，现在的富林派出所几乎能横着走了！ 别说其他派出所，就连各分局的刑警队都不敢夸口说破案快又多。 大家闲聊了一阵，不知是谁把话题转到了房价上！ 近半年江北的房价涨势凶猛，原本薪水就不高的年轻人购房压力倍增。 “买不起房怎么办？” “要不咱们把派出所改造一下，腾几个宿舍出来，省得租房了！” 魏驰南一脸愁容，一提交房租就头疼。 每当这时，裴元总是装作没听见，压根不敢开口。 第198章 我来报警 他能说什么？ 不管他说什么，大家都会觉得他在炫耀自己的豪华别墅！ “嗨，别说买住宅了，现在连办公楼的租金都涨疯了！” “我表哥有家公司，做外贸的，生意越来越火，想搬到商务中心去。” “可你们猜怎么着？” “那里的办公室租金贵得离谱，一寸土地一寸金！” “而且有钱都不一定能租到。” “虽然租金固定，但还得给物业管理公司的经理好处费，不然门都没有！” “别不信，就说江北国际中心大厦，200平米的办公室，一年租金四十万！” “另外还得给物业公司经理十万的好处费，否则根本租不到。” “把我表哥气得不行，现在还没找到合适的办公室呢。” ...... 李民东一边整理案卷，一边忍不住吐槽起来。 其他同事听了咋舌不已，租金本身就高，还要额外好处费，这简直是趁火打劫！ 而听到大厦的名字，裴元却不由皱起了眉头。 江北国际中心大厦？ 那不是自家的产业吗？ 父亲刚把江北这边的三栋办公大楼过户到自己名下。 之前一直将这三座大楼委托给一家管理公司，由他们负责租赁和物业等事务。 没想到，这管理公司居然搞起了索要好处费的小动作！ 难怪自己开盲盒会摸到这三个大楼的线索，原来问题出在管理公司身上！ 即便不是自家产业，这种经济犯罪他也得管一管。 更何况现在受损的是自己家的利益呢。 思考片刻后，裴元起身走向李民东，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 李民东抬头一见是裴元，不由一愣，但感受到裴元的眼神示意，虽然心生疑惑，还是跟着裴元离开了办公室。 “让你表哥去租江北国际中心大厦的办公室。” “不管管理公司私下要求什么好处，都答应他们。” “但是，一定要保留好证据！” 裴元直接向李民东下达了指示。 李民东惊呆了，完全不明白裴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裴所，这……你什么意思呢？” 裴元没有遮掩，“江北国际中心大厦其实是我家的产业，只是委托给管理公司打理罢了。” “现在他们搞这种事，自然要教训一下了！” 听了裴元的话，李民东惊得差点从楼梯上摔下去！ 哎呀我去！ 富翁啊！ 这整栋大楼价值数十亿，裴元竟然说那是他家的！ 开这种玩笑也太过分了吧！ 原本还以为裴元家可能是做生意的，身家上亿就已经很厉害了。 现在看样子，自己还真是严重低估了裴元的财力！ 扪心自问，如果自己家也有这么多钱，哪还会上什么班啊！ 早就天天躺在沙滩享受生活了！ 果真，人和人之间真是无法相提并论！ 震撼过后，李民东连忙给表哥拨了电话。 表哥听完，一脸茫然。 自己要租的办公楼竟然是表弟同事家的？ 自己这表弟是个派出所的民警啊！ 他的同事，不也应该是个普通民警吗？ 家里有办公楼的民警？ 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虽然听说过很多房东从事各种职业，但像这样有办公楼还上班的，真是凤毛麟角！ 而且还从事这么危险的警察工作！ 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不过转念一想，既然有机会入驻江北国际中心大厦，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于是挂断电话后，他迅速联系了管理公司，带着隐形摄像机前去签约，同时私下还给了管理公司的经理十万元现金。 证据到手，既有对话录音，还有视频画面。 看到录像时，裴元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他们做事真是毫无顾忌！ 难道以为他爸远在省城，管不到江北这里？ 还是说他爸已经察觉到了问题，所以让自己出手处理？ 好吧，不管怎样，这件事绝不能视而不见！ 对于这样的情况，裴元绝不手软。 裴元想了想，这事似乎自己作为派出所民警的身份解决不了。 毕竟这超出了他的管辖范围。 如果以裴家大少爷的身份去赶走对方，又显得太便宜他们了。 思虑一番，裴元直奔分局经济侦查大队。 “哟呵，什么风把我们大名鼎鼎的裴所吹过来了？”经济侦查大队的大队长封听轩因工作关系，与裴元接触不多，也十分好奇裴元为何会来找自己！ 要知道，和裴元他们工作交集更多的，应该是刑事侦查大队。 裴元眨眨眼，“我来报警。” 封听轩：“？？？” 一脸懵圈！ 报警？ 你一个派出所副所长，跑到分局来报警？ 这是什么操作？ 看着封听轩一脸困惑的样子，裴元明白他肯定很难理解。 于是干脆直接把录像放给封听轩看。 封听轩谨慎地看完录像，忍不住微微皱眉。 办公大楼管理公司利用职权收取租户贿赂，这显然违法。 不过，这类案件通常是自诉案件，如果办公楼方面不报警，他们主动介入调查并不太合适。 “阿元，让办公楼的业主来报案吧！”封听轩提醒裴元。 裴元眨眨眼，“我不就是来报案的吗？” 封听轩无言以对，“我的意思是，让办公楼业主，即大楼所有权的实际持有者来报案。” 裴元还是眨眨眼，重复着同样的话，“我不就是来报案的吗？” 封听轩深吸一口气，他觉得裴元是在故意逗他。 “我都说了……” 话未说完，封听轩愣住了！ 他想到一种可能。 裴元已经两次强调不是来报案的！ 难不成，裴元就是业主？ 封听轩表情瞬间惊讶，难以置信地问：“你该不会就是业主吧？” 裴元摇摇头，“我不是！” 封听轩这才松了口气，还好不是！ 如果裴元真是业主，封听轩可真要疯了！ 这座办公大楼，价值几十亿！ 这是一般人能幻想拥有的吗？ 要是有这么一栋办公楼，什么都不用干，光租金就够挥霍的了！ 不过，封听轩刚想松一口气，裴元便自然而然接上了下一句。 “我不是！” “我爸是！” 封听轩一踉跄，直接闪了腰。 我去！ 这有啥区别！ 第199章 全权委托给你 封听轩内心波澜起伏，震撼不已！ 原来裴元在他心中的形象是天才警察，现在恐怕还得加个超级富翁的标签。 真是太有钱了！ 有这么一栋办公楼，一辈子都不用奋斗了！ 难怪裴元要来报警，原来他真是业主。 而且这种事派出所管不了，得他们经侦接手。 “行了！” “这事儿你别担心了，等我的好消息就行！” 封听轩从怔愣中恢复，打包票似的对裴元保证。 这本来就是他们经侦队的职责所在，他们最擅长这个！ 裴元自然放心，这种小蛀虫，而且有确凿证据，交给经侦一查一个准。 现在的问题是，收拾了管理公司之后，这三栋楼的管理该怎么办！ 总不能自己亲自上阵吧？ 裴元宁愿不要这三栋楼，也不可能放弃警察的身份！ 有些东西，真的不是钱能买到的！ 看来，得找个合适的人来管理。 忽然，裴元想到了一个人。 别说，还真挺合适！ 华达商业园的物业承包商，老贾。 那人虽然有小商人的圆滑，但大方向还是不错的。 知道什么能拿，什么不能拿。 至少目前华达商业园的物业管理相当不错。 想了想，裴元拿出手机，给老贾打了过去。 接到裴元电话时，贾经理正在办公室，看清来电显示，不禁打了个寒颤。 元少！ 糟糕！ 每次元少给他打电话，几乎都没好事！ 难不成园区里又有犯罪分子出现了？ 得，啥也别说了，赶紧配合元少抓人吧！ “元少，您尽管吩咐，我这边立刻集合保安，第一时间封锁现场，绝对不耽误您的事！” 电话一接通，贾经理就拍着胸脯保证起来！ 裴元忍俊不禁，这家伙真是逗，我什么时候说过要采取行动了…… \"贾经理，有点活儿，想不想接一下呢？\" 裴元笑呵呵地说了两句。 贾经理一听裴元这么说，还以为是什么新任务，也就没推辞。 \"元少，您尽管吩咐就行！\" 裴元点了点头。 \"那就这么定了！\" \"我这边有三座办公楼，打算撤销管理公司那边的业务。\" \"回头你找人接管，管理和物业的事儿，全权委托给你！\" …… 接着，裴元把那三座办公楼的名字也告诉了贾经理。 电话那头，贾经理整个人愣住了，完全懵圈！ 啥情况？ 元少竟然把三座办公楼的管理和物业都给了我？ 他知道这三栋楼可都是江北数一数二的高档写字楼，一般小企业想挤进去都难。 这么大块肥肉竟然砸我头上了？ 他下意识摸了摸脑袋，包没摸到，却差点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砸晕！ 这种顶级写字楼的管理物业能接过来，以前做梦都不敢想！ 根本就没那能耐啊！ 嘿，真是！ 要是承包个华达商业区的物业，一年能挣个两百万。 那这三座顶级写字楼的管理物业到手，一年至少千万入账！ 简直是天壤之别！ \"元少，我，我，我保证给您管理得妥妥的！\" \"从今往后，您说东我绝对不向西，让您打狗我绝不赶鸡！\" 贾经理都快哭出来了，心里恨不得立刻给裴元磕头谢恩！ 知遇之恩，大概就是这滋味吧！ 不过裴元倒没多在意，不过是些小生意！ 回头贾经理要是真能帮着把华达商业区的治安提上去，也能替他解决不少小麻烦！ 不吃亏！ 处理完三栋写字楼的事，裴元也没闲着。 不是因为三班倒的勤务，而是江北又冒出个棘手的案子。 这案子发生在下属县城里一个偏远乡村。 县局刑警队接了手，调查无果，只能交给市局刑警支队。 可忙活了一天，依然毫无线索。 由于案子在村里引发了巨大恐慌，上级要求三天内必须破案，以安定人心。 这让刑警支队倍感压力！ 裴元还在省城时，刑警支队就已经紧锣密鼓地调查，连赵德柱都亲自去了现场坐镇。 然而，当裴元接到赵德柱的电话时，仍能从对方语气中听出疲倦。 周一成自然也接到了通知，对此不以为意，冲裴元摆摆手： \"去吧！\" \"别忘了明天的勤务！\" 裴元无言以对！ 这家伙！ 对自己就这么有信心？ 今天跑去帮刑警支队查案，明儿还得回来值勤，你就那么确信我今天能把案子搞定？ 其实，裴元对自己也是信心满满。 真要动手，今天就把嫌疑人逮回来没问题。 毕竟来个嫌疑人“盲盒”十连抽，锁定嫌疑人后，剩下的就是手到擒来的事了。 不过裴元还是觉得最好避免直接锁定嫌疑人，那样太没挑战性了！ \"走，上车！\" 裴元朝迟古、薛馨安和钱恒铎招了招手！ 这可是富林派出所刑侦组的全部精锐！ 是时候拉出去遛遛了！ 他们小组能独立于刑警支队系统外查案，借此积累经验，这种案子正是练兵的好时机！ \"迟古负责现场足迹和指纹提取，钱哥负责其他线索证据，如果需要排查询问，薛馨安你来负责。\" 车上，裴元已经给大家分好了工。 毕竟这些专业活儿，不能老依赖刑警大队或支队，否则富林派出所的侦查组就成了虚设。 当然，尸体检验那些更专业的活儿，他们就束手无策了。 三人点头，跃跃欲试，隐隐期待着即将大显身手的机会。 案发地点真是远！ 裴元驱车一个多小时，才到了那个小村庄。 \"来了啊！\" 在村委会临时安排给办案人员使用的房间里，赵德柱见了裴元，抬手打了个招呼。 作为刑警支队支队长，赵德柱亲临一线的机会并不多，毕竟他需要统筹全局，只有大案、要案才会亲自坐镇。 就像这次，案子影响恶劣，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引发了村民恐慌，所以他必须亲自坐镇，以求尽快破案。 不过，不得不说的是，刑警支队的调查并不顺利。 刑警支队下设三个大队，这次主要是由一大队负责。 一大队队长禹凯旋勉强笑了笑，打了声招呼。 倒不是他对裴元的到来不满。 相反，他对裴元的参与还挺高兴。 第200章 柴大仙 让他感到头疼的是案子本身。 但现在裴元来了，他觉得自己能松口气了。 毕竟裴元现在可是江北刑侦的明星，上次去省城参与专案组，为江北争足了脸面！ 基本上有裴元在的案子，通常都能迎刃而解。 \"现在情况怎么样？\" 裴元让迟古他们跟上，表情微微严肃地问。 禹凯旋递给裴元一份卷宗，对迟古他们也丝毫没有轻视，同样给了他们一份。 裴元翻阅卷宗的同时，禹凯旋在一旁解释起来： \"这个案子带点迷信色彩！\" \"死者是当地的一个''大仙''，换个说法，就是算命的。\" 裴元惊讶地抬头，没想到死者还有这身份。 心里面立马开始疑虑起来。 难道是算命不准，被客户恼羞成怒杀害的？ 别说，这种可能性挺大的！ \"死者名叫柴超治，当地人叫他柴大仙，今年75岁了。\" \"柴大仙未婚无子，目前独自一人住在村子里。\" \"三天前的晚上，村里一个叫宋虎的村民去找柴大仙算命……\" \"结果发现柴大仙死在正房的床上，屋里满是血迹，地板上流得到处都是。\" \"现在尸体在支队，法医鉴定显示死者头部、腹部生前多次遭受重击，头部有致命伤，死亡时间超过24小时，但不超过48小时。\" 裴元边听边点头。 “你们去现场看看环境，找找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裴元转身对那三人吩咐道。 迟古答应着，领着薛馨安和钱恒铎出了门。 赵德柱和禹凯旋一脸诧异地盯着裴元，不太明白他的意图。 两个级别的刑侦部门都勘查过现场了，裴元为何还要自己的人再去一遍？ 难道是对刑侦大队和支队的工作不满意？ 裴元当然察觉到两人的困惑，笑着给出了解释。 “咱们刑侦组终究得独立办案，不能事事依赖你们啊！” “不然，咱们富林派出所的刑侦组设立就没啥意义了。” 听了裴元的解释，赵德柱和禹凯旋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他们原本就觉得富林派出所组建刑侦组这事儿有点问题。 完全是基于裴元个人出色的能力！ 如果仅此而已，那成立这个组根本没必要，还不如让裴元去更专业的平台呢！ 好吧，只要裴元高兴就好！ 反正最终能破案就行，随他怎么鼓捣去吧！ 尽管手下三人已去现场，但这并不妨碍裴元先查阅一下刑侦大队和支队的勘查结果。 毕竟是农村地区，肯定没有监控录像。 死者身上没有发现其他人的指纹。 现场倒是留下了不少脚印，但大多数都不完整。毕竟柴大仙在当地小有名气，每天来找他算卦的人络绎不绝，还有不少外村人闻名而来。 调查到最后惊讶地发现，现场那些零星的脚印竟然来自好几百个不同的人！ 裴元不由得无语，怪不得刑侦支队觉得这案子棘手呢！ 看似重要的脚印线索，却指向了几百个嫌疑人，这该如何下手查！ “根据我们的走访调查，这个柴大仙还真有点玄乎。” “平时行事就神神秘秘的，说话也是颠三倒四，大家常听得云里雾里的。” “这样的举止加上他特别的职业，难免让人有些敬畏，不太敢亲近。” “不过都说他算命挺准，慕名前来的人不少。” “还有村民说，其实柴大仙活得挺潇洒，算命虽厉害，却不靠这行吃饭。” “平时自己种种菜，帮人放放羊，日子过得有声有色。” “柴大仙还很慷慨，经常给村里小孩买些零食。” “总的来说，如果撇开他特殊的职业，跟人还真没什么仇怨。” “法医判断的死亡时间段里，旁边村民提供了一个耐人寻味的信息。” “上周三晚上，有邻居听到柴大仙大喊救命，但喊了两声后就没动静了。” “让我们队员不解的是，大家对这事都习以为常，没人过去查看。” “他们说，柴大仙偶尔这样，因为他晚上有‘作法’的习惯。” “有人亲眼见过，作法时柴大仙家里会摆上香烛纸钱和一些吓人的雕像。” “布个阵，自己坐阵中念念有词。” “还不让人打扰，说是怕得罪神灵。” “就因为这个，那天晚上听见救命声，大家也没去查看。” 禹凯旋边讲，裴元边翻阅卷宗，时不时抬头提出疑问。 根据现有信息，裴元也没什么头绪。 这么大年纪，显然不是激情杀人； 老头也没什么钱，应该不会为了钱； 唯一可能，可能是仇杀！ 因为算命算错了，客人恼羞成怒杀人？ 鉴于职业特性，这种可能性很大！ 但顺着这条线查下去，无疑是海量的工作。 这么多年，谁知道老头究竟给多少人算过命！ 听说找他算命的人很多，哪怕一天一个，这么多年下来也有几千了！ 正当裴元陷入沉思之际，薛馨安忽然返回。 “我发现了一个线索。” “死者去世前的几天，赚了一万多块！” “听说是替一家放了一年羊，对方给的工钱。” “死者拿着钱回来时，村里很多人都见到了。” “还有人问他，提着这么多钱回来，不怕别人眼红？” “死者就神神叨叨地说，这钱谁敢动谁倒霉，我已经下了咒。” “现在死者的家中并没有发现这笔钱！” “凶手会不会是为了这一万多块钱来的？” 薛馨安显得很兴奋，显然这是条重要线索。 裴元面露惊讶，他在支队的调查记录里并未看到这条线索。 按理说，这么多人看见，刑侦大队排查时不可能遗漏啊！ 疑惑地看向禹凯旋，禹凯旋倒不惊讶。 “那笔钱第二天就被死者存银行了，并没丢失！” “死者家中没有任何财物损失！” 薛馨安听到禹凯旋的话，脸色骤变，满是沮丧！ 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竟然是无效的！ 转身离开时，薛馨安倔强地发誓，一定要找出真正的线索。 裴元忍不住耸耸肩，他对薛馨安这股劲儿早已习以为常。 “对了元儿，还有一个我们排除了的可能性，但我觉得应该告诉你。” 第201章 同行是冤家 禹凯旋猛地拍了下脑门，笑着对裴元说。 “这事跟请死者放羊的雇主家有关。” “死者为邻村石家居放羊，但前不久石大爷车祸去世，死者便不再为石家服务。” “可石大爷的妻子比石大爷年轻许多，人也长得漂亮。” “就有人说死者给石家放羊是假，其实是垂涎石大爷妻子的美貌。” “谣言传得有鼻子有眼，还说死者对石大爷施了法术，这才导致石大爷遭遇车祸。” “这些闲话自然也传进了石家儿子耳朵，有次他酒醉时曾向朋友扬言要杀了柴大仙。” “不过我们调查过，石儿子一直在外地工作，这段时间并未回过老家。” “他的同事和朋友都能证实，他当时确实不在场。” “不仅如此，他们还说石家人儿子其实胆子特小，也就喝酒壮胆后爱吹牛，真让他干坏事，他是绝对不敢的！” “所以这条线索基本可以排除，但我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你一声。” 裴元不由自主地点点头，这种带点迷信色彩的案件，有时候的确不能按常理来分析。 目前线索不多，闭门苦思不是办法，想了想，裴元决定也在村里转转。 说不定走着走着就能有新发现了呢！ 村口有几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在玩打仗游戏，每人手持一把玩具塑料枪，有模有样地瞄准，嘴里不停地发出“哒哒哒”的声音，玩得不亦乐乎。 裴元看着笑了，自己小时候估计也是这般模样。 这时，裴元听到几个农村妇女大声呼喊。 “二蛋，快回家去，柴大仙的事儿你不知道？不怕坏人把你一块儿抓了？” 裴元微微惊讶，难怪说这件案子要赶快解决，村里气氛还真有些紧张。 可能只有不懂事的孩子才能这么无忧无虑吧。 “早点回家吧，别让你妈担心！”裴元笑着对几个显然还没玩够的小男孩说。 一个小男孩仰着头，一脸满不在乎，嬉笑着说： “柴大仙没了，不是还有张大仙嘛！” “张大仙比柴大仙厉害多了！” 裴元的眼瞳不易察觉地缩小，表情一僵。 张大仙？ 怎么又冒出来一个张大仙？ 农村里这种大仙是不是遍地都是？ “张大仙是谁啊？”裴元蹲下身，笑眯眯地问。 小男孩看到裴元身上的警服，眼睛都亮了。 “张大仙是旁边张家沟的，也给人算命，还会做法，比我们村的柴大仙还要厉害。” 裴元略感疑惑，不是说柴大仙在这附近很有名，甚至外村的人都慕名而来吗？ 如果邻村就有个更厉害的大仙，那还有谁去找柴大仙呢？ 小孩子可能答不上这些问题，于是裴元起身走向刚刚喊孩子回家的那个农村妇女。 “大姐，听说隔壁张家沟有个张大仙，他比柴大仙还厉害？”裴元笑着问。 那大姐听了裴元的问题，撇撇嘴，一脸不屑。 “他哪有咱们柴大仙厉害，净瞎扯！” 不过随即又唉声叹气，“这柴大仙一走，以后我们有事找谁好呢？难不成真要找那个没什么本事的张大仙？” 裴元皱起眉头，对她的说法和孩子的出入感到不解。 一家人的话，孩子的认知不应该是跟着父母的吗？ 妈妈说张大仙远不及柴大仙，可孩子却说张大仙更厉害，这不太合理啊！ “大姐，怎么觉得张大仙不行呢？”尽管心中疑惑，裴元表面依旧平静地问。 大姐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张大仙是隔壁的，年轻，道行浅，哪有我们村柴大仙厉害！” “以前柴大仙在的时候，大家都是来找他的，很少有人去找张大仙！” 裴元听后点点头，看样子这个柴大仙的确口碑不错。 不知为何，裴元突然想去见见这位张大仙。 有一个猜测他没说出口。 同行是冤家！ 一家生意好，一家生意差，形成了鲜明对比！ 如果生意差的那个是老实人，可能会想方设法提升自己，增强竞争力。 但如果生意差的那个总打歪主意，不想着提升自己，反而琢磨着怎么坑害对方，那问题就复杂了！ 想想，把对手解决了多省事啊！ 沉思片刻，裴元觉得还是要从小男孩那里找到突破口。 “村里人都夸柴大仙厉害，你怎么就觉得张大仙更胜一筹呢？”裴元蹲下，笑眯眯地问。 小男孩吸了吸鼻涕，脸上写着“世人皆醉我独醒”的得意。 “柴大仙再厉害又能怎样？” “他算不出自己哪天死吧！” “可张大仙能！” “他算得出柴大仙哪天死！” “可神了！” 听到小男孩的话，裴元心里咯噔一下。 能算出柴大仙的死期？ 一瞬间，裴元头皮都发麻了。 还能再荒诞离奇些吗？ 真能算出别人的生死，那哪里是什么“大仙”，简直是神仙了！ 若真有迷信念头，恐怕这一刻都要觉得张大仙神通广大了。 但对裴元而言，这不但不表示张大仙更厉害，反而极大地增加了张大仙的作案嫌疑。 本就因生意存在竞争，从宽泛的角度讲已有作案动机。 现在竟然能预知柴大仙的死期？ 怎么算的？ 除非是他亲手为之，否则怎能精确预测死亡时间！ 如果说真是算出来的，那就是胡扯！ “张大仙跟你说了柴大仙什么时候会死？”裴元追问道。 这时，小男孩的母亲也意识到事情不对劲，这事儿搞不好摊上大事了。 只有小男孩浑然不觉，得意地回答： “就是前几天，我们放学在村口碰到了张大仙。” “我们几个小孩想逗他，就让他给我们算命。” “张大仙摇摇头，说不给我们算，他在给柴大仙算命。” “他还说柴大仙第二天就要死了，让我们别乱说出去。” “一开始我们还不信呢！” “结果柴大仙真死了。” “我猜啊，一定是张大仙施法了，柴大仙抵挡不了张大仙的法力才死的。” “你说张大仙厉不厉害！” 听完小男孩的话，裴元虽然表面波澜不惊，但心里却是翻江倒海。 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偶然！ 第202章 还没彻底放飞自我 如果有，那背后一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裴元绝不相信张大仙能算出柴大仙的死期！ 如果不是巧合，那就意味着张大仙必然知情，甚至就是凶手！ 他快步跑到村委会，喊上禹凯旋，直接驱车前往隔壁的张家沟。 “哎呀，阿元，这到底是咋回事嘞？” 禹凯旋坐在车里，一头雾水，实在是弄不明白裴元急匆匆的是要干啥大事。 裴元扭头轻轻一笑，给出了一个让禹凯旋差点儿从车里蹦出去的答案。 “柴大仙遭难了。” “这怕是要跟玄学沾边儿了。” “咱俩又不懂这一套，咋整？” “找懂的人问问不就得了！” “隔壁张家沟里有个张大仙，也是帮人瞧事儿的，咱们去寻他问问。” “说不定他还能算出害柴大仙的是谁呢！” 这番话，要不是禹凯旋系着安全带，他这心怕是当场就炸了！ 别胡闹了！ 我们是警察！ 破案靠的是推理和实实在在的证据！ 你这会儿跟我说要靠玄学？ 你的理性呢？ 咱们可不能这样开玩笑！ 这会儿，禹凯旋心里居然冒出了个他自己都觉得荒唐的念头。 难不成，裴元还真有点迷信那一套？ 或者说，他自己其实藏着些神秘莫测的本事？ 不然，他怎么能破案那么神？ 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都在裴元身上发生了，这本身就很玄乎！ 想到这儿，禹凯旋都快急哭了！ 弄得我现在都有点儿信玄学了，行不行啊！ 正当禹凯旋心态有点儿崩的时候，裴元那儿却是哭笑不得地想到了自己疏忽的地方！ 或者说，碰上这类案子，原本就有更简便的破案法子嘛！ 裴元这会儿是真的开始反省自己了！ 看来，自己还没彻底放飞自我啊！ 都已经是拥有系统的角色了，咋还这么守旧呢？ 为啥出警查案的时候，还非得按老一套来？ 就拿眼前这案子来说。 小村子里的人遭了难，多半是本村人或者附近几个村子的人干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流窜的通缉犯作祟。 概率论一摆，问题就简单多了！ 当然，现场勘查、搜集线索、排查问话这些，该做的还得做，可以交由别的警察同志。 至于裴元，自己开车以案发现场为中心，四周几个村子转悠一圈就行！ 毕竟手握凶犯预警这种厉害技能。 很大概率能感应到凶手的！ 这不就是最简单的法子嘛？ 当然，之后还有一些问题要解决，但比起直接锁定嫌疑人，确实省时省力多了。 许多刑侦高手的思路就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只要锁定了嫌疑人，采取有罪推定，反向推理，就算嫌疑人再狡猾，也总会露出马脚的！ 裴元不禁摇头，之前自己怎么就没考虑到这点呢！ 当然，这是个简单又快捷的办法，但也容易让人产生依赖。 如果裴元习惯了这种方法破案，恐怕他的思考能力会慢慢退化。 或许，这种方法只适用于案情特别紧急的情况，而不是每次破案前都先围着周边转悠。 正当裴元思绪飘飞时，张家沟到了！ 张家沟比王家村大些，村民们沿路建房，形成一条长长的带状。 这样的布局，对于裴元利用凶犯预警技能搜寻十分有利。 关键现在也不是农忙时节，村民们不太可能都下地去了。 再过俩月，都快过年了！ “大爷，张大仙住哪儿啊？”裴元和禹凯旋下了车，有礼貌地问一位在家门口晒太阳的大爷。 “往里走，一直走到头，门口有石狮子的就是！” 照着指路，他们往村子深处走去，越走裴元脚步越慢。 远远已经能看到一户人家门口的石狮子，估摸着距离超过了50码。 裴元提防着那突如其来的凶犯预警提示！ 要知道，每次那提示一来，他都会吓得浑身冰凉，直冒冷汗！ 距离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脚步越放越慢，心里却越来越困惑！ 按理说，现在已经进入50码的范围了。 然而，凶犯预警迟迟未出现！ 心里越来越惊诧，难道自己的猜想错了？ 这张大仙不是凶手？ 不容他多想，裴元已和禹凯旋站到了那户人家门口。 大门敞着，一眼望见了不小的院子，这个季节里面没种啥菜。 “咚咚咚！” 裴元敲了两下门，又喊了声“有人吗？”，但里面没动静。 “可能不在家吧？”禹凯旋推测道。 裴元脸上神色复杂，如果张大仙不在，那凶犯预警没提示也算正常！ 这时，旁边的邻居家大婶瞧见了他俩，忍不住嘀咕。 “张大仙现在都这么有名了？” “连警察都来找他办事？” 虽说是嘀咕，可声音大得很，裴元听了个真切。 忍不住无语，但他也知道，和这位大婶怕是讲不清。 索性在院子里等等，就算张大仙不在家，总不能永远不回来吧。 “阿元，你究竟带我来干啥？” 裴元打量着张大仙家的院子时，禹凯旋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再次追问。 要说找张大仙解决问题，这太离谱了！ “比如说，你家开了个拉面馆，生意还算红火。” “可没几天，你家隔壁也开了个拉面馆，味道比你家好，价格还便宜。” “慢慢地，你家就没人光顾了，客人都跑隔壁去了。” “这种情况下，你会怎么破解这个困境？” 裴元没直接回答，而是笑眯眯地反问禹凯旋。 禹凯旋瞬间明白了裴元的用意，脸色猛地变得惊恐。 “你是说，柴大仙是被这张大仙害的？” 裴元没点头也没摇头，他只是怀疑，并不敢百分之一百确定。 禹凯旋震惊过后，慢慢冷静下来，细细琢磨起这个问题。 真要是有了竞争，大多数人肯定会想着提升自己的实力，而不是直接干掉对手！ 但总有些人与众不同，思路跟常人不一样！ 或许他们想的是，只要把你解决了，我的生意自然就来了！ 禹凯旋很清楚，很多时候犯罪就是这么毫无逻辑可言。 这么一想，这位张大仙恐怕确实有点嫌疑，至少他具备犯罪动机。 第203章 你怎么不直接飞升啊? 正当禹凯旋在脑子里琢磨这事的时候，身边的裴元突然变了脸色，眼神锐利，就像雄鹰发现了猎物——兔子那样。 来了！ 凶手预警来了！ 这意味着，有个背着命案的人进入了他们周围五十米的范围。 自己身后是张大仙的屋子，再往后是个小山包，那儿显然不会有人。 那肯定是门外的村路上！ 裴元三两步冲到门口，眯起眼，往村路两头望过去。 左边没人！ 右边有个大约五十岁的男的，手里提着东西正朝这边走，而且看到裴元时明显愣了一下。 裴元的眼瞳略微缩紧，他心里有数，这人恐怕就是张大仙！ “你们在我院里干啥呢？” 张大仙没转身跑，虽然脸上有点不自在，但还是走了过来，大声问。 裴元没接话，微眯着眼仔细端详张大仙的脸，想从他的表情里读出些什么。 “我问你们话呢？” “是找我算卦还是怎么的？” “我就是张大仙！” 张大仙站在裴元跟前，若无其事地对着裴元和禹凯旋说。 禹凯旋刚想开口，被裴元一个小动作给拦下了。 裴元笑了！ 带着几分让人猜不透的笑容，裴元开口了。 “听说你挺有本事，所以我们想请你帮忙算算，隔壁村的柴大仙是怎么死的！” 裴元说话时，一直留意着张大仙的脸色。 张大仙眼珠子的微妙变化，全被裴元尽收眼底。 有问题！ 这微妙的表情变化，可能藏着内心的惊涛骇浪。 不过，好像也没必要再去揣摩了。 因为凶手预警已经给了信号，这家伙就是凶手。 现在唯一的谜团，就是这家伙到底杀了谁！ 柴大仙真的是他杀的吗！ 张大仙心里咯噔了一下，但作为资深的神棍，用高深莫测的表现来迷惑人可是他的拿手好戏。 假装悲天悯人，踏着方步走进院子，同时嘴里也传出了神棍特有的玄乎声音。 “我算到有同行不幸身亡！” “但有些事情我们不便透露过多，毕竟天机不可泄露。” “泄露天机的后果我担当不起。” “我能说的就是，邪魔作祟，你们这些凡人解决不了。” “指点迷津的话，如果有得道高僧做法，佛力能保他们免受天罚。” “如果不闻不问，恐怕会有更多麻烦。” “哎！哎！” ...... 一套套玄之又玄的话，听着好像高深莫测。 但裴元和禹凯旋的嘴角都忍不住抽动起来。 在警察面前装神弄鬼，是不是活腻歪了？ 禹凯旋之前也处理过涉及算命先生的案件。 那些算命先生在百姓面前装得像个世外高人，可到了警察面前，哪个还敢装神弄鬼，个个都老老实实的。 因为他们清楚，警察才不管你什么法术什么诅咒，不老实就收拾你！ 眼前的这家伙，难道真以为警察是来找他算卦的？ “上周三晚上，你在干嘛？”裴元直接问。 “开坛做法！”张大仙不假思索地回答，可能觉得反应太快了，连忙又补充一句，“我每晚都开坛做法。” “有人能证明吗？”裴元紧接着问。 这次张大仙摇头，“做法时不能有凡人在场，所以没人能证明。” “那你周二去王家村是干啥？”裴元继续追问。 “我不是去王家村，我是要去侯屯，顺路经过王家村，侯屯有个老人病了，我去做法驱病。” 一问一答，几乎没有停顿！ 裴元皱眉，这个张大仙真难对付啊！ 即便嫌疑对象锁定了，局势依旧棘手。 他们没有证据！ 没有指纹，就算脚印对上了，也不足以成为关键证据。 总不能光靠怀疑就抓人吧！ 能找到凶器自然万事大吉，可万一张大仙真要把凶器藏起来，哪有那么简单！ 这时，禹凯旋也感觉到了棘手！ 这几乎是无解的案件。 没有目击者，没有物证，根本没法定罪！ 案件发展到现在，似乎走进了死胡同。 至少禹凯旋觉得自己束手无策。 那么，裴元有办法吗？ 禹凯旋满怀希望地看着裴元，期待裴元能再次创造奇迹。 裴元打量着张大仙，试图找到突破口。 忽然，裴元心头一动。 或许自己应该多学习些玄学相关的知识，不是为了迷信，而是对付这些迷信的嫌疑人才能用得到！ “我对这些还挺感兴趣的。” “您能跟我们讲讲关于做法的一些事情吗？” “说不定将来我们也用得上呢！” 裴元微微一笑，对张大仙说。 反正也没别的线索，多跟张大仙聊聊，说不定就有意外收获。 张大仙还是那副故作高深的模样，心里或许不耐烦，却也没法直接赶人。 “相遇便是缘分，讲讲也无妨。” “所谓的法事，其实是通过仪式与天上的神仙或地下的鬼神建立沟通的桥梁。” “里面的门道太多，我就不细说了。” “比如我现在正在筹备一场法事，是为道友柴大仙的。” “两天后就是道友的头七，人死后法力全失，他很难逃过阴间的勾魂索魄。” “所以我必须助他一臂之力，利用法事掩盖天机，才能让他顺利进入天界。” “我们修行之人，逆天改命，本来就是无量功德。” “道友在天之灵，会理解我的苦心的。” 听着张大仙这一通瞎扯，禹凯旋嘴角抽搐不止。 真是个人才！ 修仙小说看上瘾了吧？ 还道友？ 还进入天界？ 你怎么不直接飞升啊？ 这家伙怕是有点不正常！ 送去精神病院比较合适！ 但禹凯旋也知道，这种玄乎其玄的说法，往往会令那些迷信的人深信不疑，甚至视为天人，无比崇敬。 或许，这就是那些所谓大仙捞钱的招数吧！ 正当这时，裴元的目光被屋里的一张供桌紧紧抓住。 桌上摆着木剑、香烛、符咒、铜钱等各种物品。 而在正中央，放着一张不同于其他绘有怪异符号的黄色符纸，裴元目力惊人，竟然能清晰地辨认出其上所写的文字。 柴木达，生于己丑年丙寅月辛巳日丁午时，死于壬寅年壬子月癸卯日申子时。 第204章 人是他亲手杀死的 神灵接引，万鬼退散。 黄纸中间，还有一个深红色的印记！ 裴元后脊梁一阵发凉！ 柴木达，正是死者，那位大仙的本名。 乍看之下，一切似乎毫无破绽，这张东西如同过路的凭证，应当是作法必不可少的信息！ 但问题在于，其上不仅记载了柴木达的生辰八字，甚至还标注了柴木达的死亡时间！ 心中犹如被翻腾的巨浪冲击，彻底失去了平静！ 要知道，因柴大仙并非第一时间被发现死亡，而是在一天之后才被察觉，导致法医只能推测出大致的死亡时间段，无法精确到几点几分！ 尽管裴元对五行八卦并无深入研究，却也知道那申子时指的是晚上的23点到次日凌晨1点。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张大仙对柴大仙的确切死亡时间了如指掌！ 唯一的解释——人是他亲手杀死的！ 仔细想来，恐惧骤生！ 就连警方都无法将死亡时间锁定得如此精确！ 而张大仙竟明目张胆地将柴大仙的死亡时辰书写于符纸之上！ 裴元根本不信这是他夜观星象算得来！ 除非他亲自下手杀人，否则无人能如此确切知道死亡的时刻。 强忍心中的震撼，裴元的注意力转移到了那块深红色印记上。 这不是朱砂之类的染料所为！ 那是血迹！ 至于是谁的血，按常理推敲便能得出答案！ 用鸡血、狗血之类的理由太过牵强！ 这类符纸本身就如通行凭证，仅凭生辰八字等信息自然不够，必然还需附加其他印记！ 因此，这血印极有可能属于死者柴大仙的血液！ 当然，也不能排除是施法者张大仙本身的血液！ 一验便知！ “柴木达去世后，你去过王家村吗？”裴元眯眼问，这是他最后的问题。 张大仙背着手，依旧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未曾涉足！” 话音刚落，裴元已悄然戴上取证手套，几步跨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过了桌上的黄纸！ 张大仙大惊失色，表情管理彻底失控，瞪大眼睛，面目狰狞，企图从裴元手中夺回黄纸，哪还有先前的高人风范！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几乎让禹凯旋目瞪口呆。 两人明明在对话，怎会突然动手？ 然而禹凯旋反应迅速，立即挡在张大仙前，不让他靠近裴元。 “冷静！” “退后！” 禹凯旋大声呵斥，右手已悄然探向后腰欲取手铐！ “住手！” “那是作法用的指引！” “你若破坏了法事，会有天谴的！” 张大仙脸上皱纹紧缩，对着裴元怒吼，仿佛要将裴元撕碎吞下。 裴元冷哼一声，满脸鄙夷。 “我倒要看看这天谴何在！” “天谴尽管来吧！” 将黄纸迅速装入证物袋中，裴元冷冷望着张大仙，神色似笑非笑。 他有种预感，血印十有八九属于柴木达。 张大仙这几天没去过王家村，他又是什么时候取得柴木达的血呢？ 当然是行凶之时！ “打电话叫人，让他们把东西带回局里，提取血印上的dna，与柴木达对比！” 裴元示意禹凯旋不必再拦张大仙，他自认为张大仙构不成威胁。 禹凯旋闻言眼前一亮，心中却惊骇不已！ 他还纳闷裴元为何要抢符纸，原来是为了那血印。 禹凯旋不再阻挡张大仙，掏出手机开始召集人手。 张大仙一时进退维谷！ 单枪匹马与两名警察抗衡，无异于白日做梦。 可若不夺回符纸，真相眼看就要败露！ 他懊悔不已，自己怎会粗心到将符纸置于桌上！ 早知警察会来，早就收拾干净了。 不言而喻，此刻两位警察的态度说明了一切。 他们已断定自己就是凶手！ 如果自己清白，自不用慌乱。 可自己确实杀了人，那血印就是柴木达的！ 一旦进行dna检测，他对这玩意不懂，但明白自己怕是藏不住了。 逃跑吗？ 以自己这把年纪，跑得过两个年轻警察？ 可不逃，似乎就是在等死！ 张大仙立在那里，脸色难看至极，全然不知所措！ 裴元笑了。 “其实，你可以自己坦白。” “省得大家麻烦。” “反正dna结果很快就会出来。” “到时候你想不开口也不行了。” “老天可没让你杀人，对不对？” 张大仙咬牙切齿地盯着裴元，仿佛要扑上去与裴元玉石俱焚。 然而，他没这个胆量！ 他明白，没有神仙能庇护他。 他本就是个充满矛盾的迷信者，半信半疑并存。 许久，张大仙终于低下头，萎靡不振。 刑警队员们赶到，对屋内情景投以困惑目光，浑然未觉究竟发生了什么...... “带回局里，尽快检测，比对结果速回！”禹凯旋急促吩咐，目光却未离开张大仙。 刑警们离去后，屋内又剩下三人。 裴元拖过一把椅子，悠悠坐下，饶有兴趣地注视着张大仙。 他有足够的时间等待张大仙开口。 “这是天意！天意不可违抗！” “我不杀他，他就会克死我！” “你们说，我该怎么办？” 经过一番内心挣扎，张大仙终于愤恨开口。 随后的半小时里，裴元与禹凯旋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这是一个令人哭笑不得又感悲凉的故事。 张大仙出生时，家庭条件极差，又处在一个迷信风气浓厚的地方，他的父亲便带他找了一位大仙，算了一卦。 结果那位大仙看完他的生辰八字，就为他的人生下了定论... 水命，这预示着极端不幸的征兆，意味着一辈子难以翻身，无论做什么尝试都将以失败告终，就连成家立业娶个媳妇都成了奢望。 就这样，这份预言成为了张大仙生命中挥之不去的阴影！ 迷信的种子深深扎在心底，家人日积月累的影响下，张大仙逐渐自我放弃，对任何上进之事失去了兴趣。 他也曾向往过美好的生活，然而每当面临丁点儿困难或挑战时，大仙那诅咒般的话语就像魔咒，一次次将他打入绝望的深渊。 到了二十多岁，周围的同龄人都陆续结婚，唯独他仍是单身汉，这无疑加重了他的悲观情绪。 第205章 原来克我的就是你呀! 然而，命运的转折源自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不知从哪里听说，自己之所以命途多舛，全因身边有人压制着他，只要除掉这个人，命运就能彻底翻盘！ 这番话如当头棒喝，让他仿佛看到了重生的曙光。 从此，他开始自学算命术，什么《周易》八卦，什么天罡地煞，他硬是琢磨出了一套自己的门道！ 不管有没有找到那位克星，仅凭这看事算命的本事，他摇身一变，成为了远近闻名的“张大仙”。 成为张大仙后，常有人请他看相解难，让他不费吹灰之力过上了悠闲的日子。 他认为是这些玄学知识帮他抵御了相克的力量。 于是，他对这些学问的研究愈发投入！ 虽说同行是冤家，但起初张大仙并不介意邻村的柴大仙。 毕竟柴大仙并不靠此为生，即便柴大仙生意略胜一筹，也并未影响到自己。 两人井水不犯河水，有时还相互交流，相处得还算融洽。 直到有一天，张大仙不经意间得知了柴大仙的生辰八字，一番推算后，当场愣住了！ 好嘛！ 原来克我的就是你呀！ 柴大仙生于己丑年，恰逢火命，且是最猛的霹雳火！ 八字中火元素旺盛，火势冲天！ 即使两家居住不同村落，看似毫无瓜葛，但那霹雳火的威力实在骇人，竟隔空影响着他。 张大仙要崩溃了！ 他意识到，要改变命运，就必须除掉柴大仙。 于是，张大仙一狠心，择日行动。 他特意选了个小雨天，此时火命之人较为弱势。 夜半时分潜入王家村，行凶后迅速离开，干净利落！ 此后，他如没事人一般，生活照旧，丝毫不受影响！ 别说，柴大仙去世后，自己的生意竟然好了起来！ 似乎命中注定，他们只能活一个！ 要么你克死我，要么我除掉你！ ...... 听完张大仙的陈述，裴元和禹凯旋二人震惊到无言以对，内心万马奔腾，哀鸿遍野！ 还能更离谱吗？ 就因为迷信，竟然动了杀念？ 你的命不好，纯粹是你自己不努力！ 你娶不上媳妇，还不是因为你游手好闲！ 难道你以为一切都从天而降？ 就因为你烧了几炷香，神仙就会让你衣食无忧？ 这样的人，真是无可救药！ 裴元不再多言，上前铐上手铐，和禹凯旋一同将其带走！ 回去指认现场！ 这是结案的关键步骤，既然就在附近，正好一并解决！ 支队的同事们看到禹凯旋和裴元带着一个人回来，皆是惊讶不已！ 围观的村民们更是震惊！ 警察怎么把邻村的张大仙给抓来了？ 难道，真如传言所说，柴大仙是被张大仙施法害死的？ 迟古和薛馨安归来，目睹这一幕，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虽然还未确定这家伙是否就是凶手，但根据以往的经验，可能性极大。 似乎每次都是他们忙前忙后，劳心劳力却一无所获。 而裴元只消片刻思考，总能将嫌疑犯缉拿归案。 对此，他们已经习以为常！ 如果哪天真遇到棘手案件未能侦破，他们才会觉得奇怪。 “头儿，这到底是咋回事？”迟古好奇地凑上前问。 一旁的薛馨安同样一脸困惑，不明所以。 “俩大仙斗法，一个没斗过另一个，就是这么回事！” 裴元戏谑道。 不过，这话倒也不是全然戏言。 某种程度上，他的描述确实没错。 两个大仙，一个干掉了另一个，就是这般简单。 迟古嘴角微微抽搐，眼神中满是“别逗我了！”的信息。 但在警方再次审讯时，迟古真是开了眼界！ 真是两位大仙？ 一个认为对方命理上克自己，就在月黑风高的夜晚将对方解决了？ 这未免太玄乎了吧？ 若是为了生计，虽然违法，但至少逻辑上说得过去！ 可为了这虚无的相克理论，就动真格杀人，是不是被迷信侵蚀得太深了！ 难不成你不是故弄玄虚，而是真心信奉？ 好吧！ 骗术的最高境界就是连自己都骗，这种人的思维一般人确实难以揣摩！ 无论如何，案件算是告一段落。 县公安局刑警队和市公安局刑警支队忙碌数日毫无进展的案件，裴元不到半天就宣布侦破！ 禹凯旋及其手下对此已不觉意外，毕竟裴元来“指导工作”已非首次，大家习以为常。 可对于县公安局刑警队的人来说，却是满头雾水！ 他们是案件最先的接手者。 忙碌了一天多，案件进展为零，他们也感到十分沮丧。 无奈之下求助于刑警支队，他们坚信以支队的能力，定能迅速破案。 谁料刑警支队介入后，情况似乎也没什么实质改变！ 上下级刑警部门都面临着巨大压力！ 几乎陷入绝境的刑警大队甚至考虑请求上级刑侦总队派专家支援！ 但出乎意料的是，刑警支队居然打了个电话，请来了一位派出所的民警协助！ 在县城里头，大伙儿对裴元那些神奇的事迹还真没咋听说过。 特别是瞅见裴元那年纪，一个个都忍不住直摇头。 胡子都没长全，办事能靠谱？刚从学校出来的小青年，能干啥？ 这难不成是刑侦支队特地请来烘托气氛的，就为了给他们鼓鼓劲、加加油？ 不过说实在的，这小伙子长得是真俊，当个气氛组成员绝对合适！ 可是，就短短半天功夫，县局里那些刑事侦查队的警察们就像遭遇了一场震撼心灵的大地震，看裴元的眼神都不像看正常人了。 那眼神，简直是膜拜神仙啊！ 案子就这么给破了？ 原来“指导工作”是这么个指导法！ 反正现在，他们那一个个合不拢的嘴巴，已经彻底暴露了内心的震惊！ 旁边那些刑事侦查队的警察们别提多自豪了，得意洋洋地看着同事们那震惊到怀疑人生的模样。 服不服？ 这桩悬案，宣告破解！ 不过，随之而来的余波可一时半会儿消停不了！ 首先是裴元那破案速度，再次在系统内部炸开了锅。 但那股子震撼很快就过去了，大家感慨两句，该干啥接着干啥！ 第206章 磨刀 毕竟这种事，见怪不怪了，裴元老这么干，大家都习惯了！ 倒是这案子本身，让众人惊讶不已！ 毕竟办过这么多案子，因为迷信就认为别人克自己，以至于下死手的，还真是头一遭！ 什么火命水命，什么生辰八字，简直让人无言以对！ 市公安局直接将此案定为典型，不仅进行宣传引导，还打算开展一场针对迷信的专项整治行动。 当然，这些后续的事儿，跟裴元就没啥关系了。 作为破案人，裴元早已功成身退，名藏心底。 回到家美美睡了一觉，第二天又回派出所值勤了。 对现在的裴元来说，值勤更像是紧张的刑侦工作间隙的一种放松。 虽说值勤得24小时在线，累是累了点，但比起那些涉及人命的大案，隔三差五与街头巷尾的百姓打交道，绝对是个舒缓心情的好机会。 你得知道，比起那些残忍的杀人案，裴元现在觉得就算是小偷也挺眉清目秀的。 更别提那些因为芝麻绿豆小事就报警的老头老太太，他们之间的拌嘴裴元都觉得挺逗趣。 就像今早他们值勤时的第一出警，真是让人放松心情，捧腹大笑的警情。 “头儿，有人报警，雁南小区有人拿着菜刀追砍路人，得立刻出警！” 周海典接完电话，整个人一惊，随即飞快向裴元汇报。 裴元也是一愣，光天化日之下持刀追砍，这事儿确实罕见！ 就算真有啥想不开的要伤人，也不至于傻到大街上明目张胆拿刀砍吧，怎么也得找个没人的地方再动手吧！ 心里咯噔一下，这事怕是不简单！ “张旭，跟我上车，去现场！” “周海典，你去申请佩枪，随后支援我们！” 裴元一边做出部署，一边飞奔向院子。 张旭反应已经很快了，但腿脚愣是追不上裴元，被远远甩在后面。 要不是车子得发动，加上这段距离能让张旭赶一赶，估计张旭都快被落下了！ 一路警笛长鸣，不到两分钟就赶到雁南小区！ 这小区是周边旧小区里最大的，也是平时警情最多的。 路上，裴元心里默念，千万别闹大，千万别成了恶性事件。 进了小区，裴元微眯起眼，脸色变了变。 气氛似乎不对劲！ 没有紧张，没有恐慌，一切平静得过分。 路边的行人，晒太阳聊天的老人们都悠哉游哉，一点也不像刚经历过砍人场面的样子。 来到18栋楼下，报警人说的事发地点。 然而，啥情况也没有！ 赶紧开着车绕了这二十几栋楼一圈，依旧没啥异常发现。 眉头忍不住皱起，难道是虚假报警？ 真要是虚假报警，裴元可不会轻饶，必定上门好一顿警告教育！ 这种浪费警力资源的事，要人人效仿，那真出事了谁管？ 拿起电话，打给报警人，他得问清楚。 “我是富林派出所的警察。” “是你报的警吗？” “我在你说的地方没发现异常！” “你看到拿刀追砍的人跑哪去了吗？” 电话那头是个女声。 “警察同志，刚才我就在楼上，看见一男的提着把菜刀追着什么。” “我怕出事，就赶紧报警了！” “后来我没再看到，他跑了一会就被前面的楼挡住了，我不知道之后发生了啥。” “警察同志，有人受伤了吗？” 裴元忙追问，“你看到他朝哪个方向跑了？” “就是沿着东边的小路。” “谢谢！”裴元挂了电话，急忙顺着东边的路再搜寻了一遍。 可就在快到小区门口时，对面走来一名中年男子，手里明晃晃提着把菜刀！ 裴元心头一紧，猛地一脚刹车，飞速开门下车！ “站住！” “别动！” 一声呵斥，裴元本能伸手想摸枪，但想起自己没佩枪，马上抓起一副手铐。 张旭也迅速下车，跑到男子身后，和裴元形成包抄态势。 这时，提着菜刀的男子懵了！ 警车猛然停下，下来两个警察，还直冲着他来，一下让他不知所措！ 想举手表明清白，这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拎着菜刀呢！ 恐怕，就是这玩意儿招来了警察吧！ 连忙把刀丢地上，双手高高举起，额头汗珠都快下来了。 想解释，却被裴元另一声呵斥打断。 “后退！” 男子很听话，往后退，相当配合！ 裴元赶紧上前把菜刀踢到一边，踢出中年男子的控制范围。 危机解除！ 其实这时裴元也大致看出，这提着菜刀的男子估计啥也没干。 但不管怎样，提着菜刀招摇过市，还听说追着啥跑，这得多吓人！ 哪怕他真的啥事儿也没干，也得好好给他上一课！ 这时，那位男士一脸愁容，开了腔： “警察同志，我真没干啥坏事啊！” “我只是下楼去磨刀而已。” 磨刀？ 裴元的脸色顿时变得有点微妙，这回答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磨刀为啥要特地下楼去磨？ 而且还在后面追着啥东西跑？ 这不合逻辑嘛！ “你给我说清楚点！”裴元皱着眉，严厉地问。 中年男人快要哭出来了，自己真是比窦娥还冤！ 我只是下楼磨个刀，怎么还把警察给引来了？ 这也太冤枉了吧！ “警察同志，是这么回事儿！” 中年男人还举着手，做出投降的姿势，一脸苦相地说。 “我在楼上听见楼下有人喊磨刀磨剪子。” “我家菜刀有点钝了，一直等着磨刀师傅呢。” “我连忙穿上衣服拿着菜刀下楼，结果下去发现磨刀师傅走远了。” “我就赶紧追上去，追了好远才追上。” “刀刚磨好，正往回走，就被你们拦下了！” “警察同志，我真的什么都没干，就是下去磨个刀！” 那委屈的模样，眼看着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心里肯定是吓得不轻！ 裴元嘴角止不住地抽动，这误会闹得可真不小！ 他已经能脑补出那个场景： 急急忙忙提着刀下楼去找磨刀的，却发现磨刀师傅走远了，于是赶紧追！ 可能中年人也没多想。 但在旁人看来，这完全就是另一码事了！ 这不是提着菜刀哇哇叫着追人砍吗？ 第207章 做事前多思考，别想当然 虽然没看清追的是谁，但报警总是没错的！ 就算是误会也只能先放一边，救人要紧嘛！ 望着被自己踢远的菜刀，裴元清晰地看到阳光下闪闪发亮的刀面，显然是新磨过的模样。 基本可以证实他说的是实话。 不过为了稳妥，还是要彻底查清楚。 “去追一下那个磨刀的，看是不是这么回事！”裴元朝张旭使了个眼色。 张旭立刻追了出去，再晚可能就真追不上磨刀师傅了。 正当这时，又一辆警车呼啸而来，猛地刹住了车！ 后座车门一开，周海典下车手就按在了枪上，随时准备拔枪！ 中年男人吓傻了！ 两个警察还不够，居然还有个一来就要掏枪的！ 我真就只是磨个刀啊！ 我没撒谎！ 裴元见中年人都吓成筛糠了，连忙挥手示意周海典不必这么紧张。 周海典稍微放松了些，注意到现场已得到控制，特别是地上的那把菜刀。 “头儿，小区外面确实有个磨刀的！” “我问了，确实刚才有人提着刀跑出去找他磨刀，刚进小区不久，时间对得上！” 这时，对讲机里传来张旭的声音。 裴元回复收到，随即弯腰拾起了菜刀！ “虽然你没有违法的意图，也没有实施违法行为。” “但我必须批评你！” “设想一下，如果你看到有人提着菜刀在街上狂奔，似乎在追赶什么，你会怎么想？” “做事前多思考，别想当然！” 把菜刀递给中年人，裴元忍不住开始批评教育起来！ 理应如此，公共场合这样做，肯定会引起群众恐慌！ 幸好裴元没撞上他追磨刀师傅那一幕，不然裴元早就一脚踹过去了！ 中年男人一脸苦涩，做梦也想不到磨个刀能闹这么大动静，早知如此，还磨啥刀呢！ 无论如何，虚惊一场。 一番教育后，裴元几人还特意“护送”他回家，以免半路再出什么岔子。 小区里的邻居们见到这一幕，议论纷纷，各种八卦估计是免不了了！ 中年男人真是想哭，也许从今往后，自己就成了小区里的八卦焦点。 被几个警察围着，不管抓不抓人，风言风语肯定是少不了的。 处理完这场有点乌龙的警情，几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相比于那些时常出现人命的案件，这种警情简直就是紧张工作中的小插曲了。 裴元很享受这种氛围。 然而，还没等他们慢慢晃回派出所，下一个警情就无缝对接，直接打了过来。 让周海典先回所里等下一次出警，裴元带着张旭直奔事发现场。 地方不远，就在隔壁，也是个老小区。 警情描述还挺有意思！ 没几分钟他们就赶到了，来到了报警的那户人家。 “小伙子，快，就是这家伙！” “我就是开窗透气了一会儿，这鸟就自个儿飞进来了！” “我怎么赶它都不走，我又不敢抓！” 一位老奶奶给裴元开门，焦急地给裴元指路。 裴元一看，乐了！ 一只特别漂亮的鹦鹉正站在家里的晾衣杆上，欢快地啄着自己的羽毛，似乎把这儿当成家了！ 挺有意思的！ 开着窗户，鹦鹉自己就飞进来了。 大概是因为老奶奶年纪大了，可能有点害怕，换作年轻人估计都高兴坏了！ 遇到这种情况，一般先捉住鹦鹉，然后再找个野外放生即可。 不过不得不承认，想抓住它还真有点难度。 “头儿，我来！” 说着张旭就迫不及待地想去搞定那只鹦鹉。 “安分点，不然给你戴上手铐哦！”张旭开着玩笑恐吓鹦鹉。 “小心点！”裴元叮嘱张旭。 张旭满不在乎地说：“放心吧，我才不会让鹦鹉伤到我呢！” “谁说担心你受伤了！我是让你小心别伤到鹦鹉！”裴元没好气地说。 张旭无语，回头对裴元做了个超级受伤的表情。 好家伙！ 你不在乎我的安全，倒关心起鹦鹉的安全了！ 不过张旭也理解裴元的意思。 目前，国内只有三种鹦鹉不属于保护动物，其他所有种类的鹦鹉全都是国家保护动物，都挺珍贵的！ 眼前的这只鹦鹉显然不属于那三种非保护类别，那肯定就是二级保护动物了。 小心些没毛病！ 弄伤这么可爱的小鹦鹉未免太残忍了。 然而，就在张旭准备动手时，门外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我的鹦鹉是不是飞这儿来了？” 屋里的人一起回头，只见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啊，真是在这儿！” “这是我新买的鹦鹉，刚开窗没留意，它就飞了出去！” “我还在琢磨它能飞哪儿呢，四处好一顿找！” “连警察都惊动啦？” “我自己能抓回来，不用各位费心了！” “真是对不起，大姨，给您添麻烦了！” 走进屋子看到鹦鹉，那位中年男士挺高兴，边说边打算动手去捉鹦鹉。 这时，裴元不由自主地眯起眼，神情复杂！ 原以为是只野鹦鹉，没想到竟是买回来的！ 这么一来，事情的性质可大不同了！ 野鹦鹉爱怎么飞就怎么飞！ 没毛病！ 但要是家养的鹦鹉，那问题可就大了！ 即便裴元不清楚这鹦鹉具体是哪个品种，但他确定绝对不属于那三种未被列入保护名单的鹦鹉种类！ 也就是说，没有特别许可，无论是捕获、买卖、饲养还是伤害这只鹦鹉，都已经违法了。 “这鹦鹉是你刚买的？” 想了想，裴元直接向中年男问道。 中年男以为警察不信，连忙说：“真的我买的，手机里还有购买记录呢！” “那这是什么品种的鹦鹉？还挺好看的！”裴元追问。 中年男听了裴元的话，脸上有些得意。 “我买的是鹦鹉盲盒，打开前根本不知道是啥品种的鹦鹉。” “打开后我也认不出来，但我立刻上网查了！” “这鹦鹉叫绿颊锥尾鹦鹉，我们通常叫它小太阳鹦鹉。” “盲盒才花了三百，赚大了！” 他那兴奋劲儿，确实像是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 小太阳鹦鹉？ 裴元打开手机，迅速搜寻起来。 第208章 带我们去你家 绿颊锥尾鹦鹉，已被列为濒危物种，定为二级保护动物。 百科上的图片显示，和屋里这只鹦鹉一模一样！ 脸色一沉，裴元皱眉看向中年男，问道：“那你查的时候，就没看看它是不是保护动物？” 中年男一愣，随即表情尴尬起来，意识到自己得意忘形可能说漏了嘴！ “那个，我没看。” “当时只觉得鹦鹉漂亮，别的也没多想。” “如果是保护动物？那我就放生。” 连忙苍白地解释，连补救办法都想好了。 “放生的事儿恐怕轮不到你管了。” “站着别动！” “一会儿跟我们回派出所！” 裴元冷哼一声，男子之前的神色他一眼就看透了，这家伙明明知道这是保护动物。 既然敢顶风作案，明知故犯，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警官，我真的不知道它是保护动物啊！” “不是说不知者无罪吗？” “不能因为我无知犯了错就抓我吧？” 中年男狡辩着，似乎认为这样就能让裴元改变主意，放他走！ 然而，他想得太过美好了！ 裴元冷冷回他一句，“法律可没有不知者无罪这一说！” 这时，张旭已将小鹦鹉擒住，小心翼翼地护着，即便被啄了几下疼得龇牙咧嘴，也没加大力量。 “走，带我们去你家！”裴元突然心生一计，嘴角扬起一丝弧度。 男子脸色瞬间变了，整个人都不自在了。 “我去派出所！” “还去我家干什么？” “走吧，别浪费时间了，我这又不算什么大罪。” “大不了拘留几天。” 男子连连摆手，不再是刚才求饶的模样，只想赶快去派出所。 而他这样的反应，更证实了他的问题。 裴元猜测，他家里可能藏有更多的保护动物！ 既然会去买鹦鹉盲盒，说不定就是喜欢养各种小动物。 也许里面就有珍贵的品种。 他不愿让警察上门，应该是怕警察发现，从而加重自己的罪责。 裴元会如他所愿？ 显然不会！ “要么你现在带我们去。” “要么我们把你扣下，自己申请搜查令去你家。” “你自己选吧！” 裴元丝毫不给他转圜余地，这案子他打算当作典型案例来处理！ 哪怕相关法规实行了这么多年，还是有人不当回事，这种人不给他个深刻教训，他永远不会明白自己干了什么。 男子低着头，一脸沮丧，他知道，事情闹大了！ “警官，你看，我上有老下有小，能不能通融一下？” “您放过我，大家都有好处嘛！” 大概是想到什么，男子凑到裴元身旁，低声赔笑。 裴元一愣，不明其意。 放了你，你自由了，我有何好处？ 有疑问就问，“我怎么不知道我有什么好处？” 男子其实也没遇过这种事，只是想给裴元些好处让他高抬贵手。 见裴元这么问，他以为裴元是在让他直接报价。 于是，他悄悄伸出一只手，五指张开！ 他想用五千块，换取裴元的放行。 这次，裴元明白了！ 脸色立刻变了！ 好家伙，竟想用好处腐蚀我！ 罪上加罪！ “把你的好处收起来吧！” ... ... “别多想了，老老实实准备蹲监狱吧。” “要是再耍花招，我的报告里可不会手下留情！” 裴元厉声喝道，毫不留情面。 一旁的张旭忍不住撇嘴，对这家伙充满同情。 你可真会挑人下手啊！ 虽然没有哪个警察会收你的钱，可你偏挑了个最不可能的！ 人家开路虎，住大别墅，家里好几栋写字楼。 缺你那五千块？ 真是太逗了！ 见裴元懒得再理他，张旭不客气地喊道：“赶紧带路，想从宽处理就好好配合调查！” 男子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神色极为难堪。 他根本就不想配合！ 但他也知道，即便不配合，警察也有他们的办法。 而且不配合，他就可能享受不到从轻处罚的待遇了。 想通了以后，他就踏踏实实地带着裴元和张旭去了他家。 说来也巧，其实就是旁边那栋楼，几步路的事儿。 门一开，裴元差点爆粗口！ 哎哟喂！ 这哪是住宅？ 简直就是个小型动物园嘛！ 一排鸟笼子里，各式各样的小鸟绚丽多彩。 地上还爬着好几只乌龟！ 墙上居然还趴着蜥蜴，或者类似蜥蜴的东西。 裴元的头皮一阵发麻！ 这一屋子活物，您老人家是怎么跟它们和平共处的？ 就不怕哪天被它们当夜宵了吗？ 一想到蜥蜴爬自己身上，裴元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强忍着心里的别扭，他把注意力转向这些动物。 不用说，这里面的水深着呢！ 单是那些笼子里的鹦鹉，就没一个是寻常货色，全都是保护动物。 至于乌龟和蜥蜴，还得查一查，但八成也是保护级别的。 “你自己招呢，还是我们一样样查？” 裴元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那个中年男子。 这家伙状态已经糟糕透了。 真相摆在眼前，反抗都是多余。 只好坦白了！ 全都是珍贵保护动物，连乌龟和蜥蜴也不例外！ 豹纹陆龟和绿鬣蜥，这两种在龟类和蜥蜴中都是稀有品种，早就被列入保护名单了。 望着满屋的保护动物，裴元头一遭觉得手足无措。 抓人他拿手，可面对这么多动物，他真是犯了难。 还是求助吧！ 拿起电话就拨给了熊柏兴。 熊柏兴正所里埋头写报告，手机一响，瞅了眼来电显示，“噌”地站起身。 他知道，裴元出任务时往回打电话，肯定又是碰上大场面了，凭他一人或少数几个人搞不定。 哎呀妈呀！ 又整出个大动静！ 接通电话，熊柏兴连让裴元讲话的机会都没给，直接问：“位置？” 裴元一愣，下意识报了地址。 还没等他详细说明，那边熊柏兴“啪”地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裴元嘴角抽了抽。 我话还没说呢！ 你这也太雷厉风行了吧？ 也罢，可能是张旭之前发信息汇报了情况。 于是裴元就没再打过去细讲。 结果，五分钟不到，富林派出所的大队人马浩浩荡荡来了！ 第209章 犯罪团伙呢? 全副武装，特别是手铐，每人最少四五个，全挂在腰后，壮观得很。 “里面？”熊柏兴在门口见到裴元，严肃地问。 裴元点点头。 熊柏兴一挥手，富林所的警察们“哗”地涌了进去。 接着，在满屋子动物好奇的目光中，大伙面面相觑。 众人：“？？？” 咋回事？ 不是裴元叫增援吗？ 犯罪团伙呢？ 跑了？ 就剩下一屋子动物？ 还是说这些动物就是罪犯？ 离奇动物共享案？ 一瞬间，大家脑海里竟浮现出如此荒唐的想法。 “这...啥情况？”熊柏兴也懵了，眼前的场景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时，裴元的表情已是一言难尽。 他觉得熊柏兴带人来简直就是搞笑的！ 好吧，所长也真是用心良苦了！ 知道他整天对着凶杀案，心理压力大，故意整这一出逗他乐？ 用心良苦啊！ “不是你喊增援的？” “犯罪团伙呢？” 熊柏兴见裴元表情古怪，更是一脸懵。 裴元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合着你们真是奔着犯罪团伙来的？ “我给你打电话，就想问问你咋办！” “好家伙，你二话不说，‘啪’就把电话挂了！” “我该怎么办？” “这家伙买了好多二级保护动物，我就想知道怎么处理。” 裴元没好气地说。 这次，熊柏兴的嘴角也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 其他冲进来的警察也是同样状态，开始怀疑人生！ 这么大阵仗，合着就是为了对付这些鸟？ 感情浪费了！ 不过，望着满屋的保护动物，众人也觉得头疼。 这么多保护动物出现在城区，确实是挺罕见的案件。 或许在山里或乡下，有些非法狩猎者能抓到不少珍贵动物。 但在城市里，偷偷养一两只的有，可像这样养满一屋子的，几乎是闻所未闻了... “先带回所里，联系农业林业部门鉴定，拍照留证据，然后让他们负责放生！”熊柏兴想了想，开始指挥。 大家动起来，抓鸟的抓鸟，抓龟的抓龟。 最难接受的是抓蜥蜴的，没点心理素质还真不敢上手。 至少裴元对那玩意有点排斥。 这些动物装车时，大家的表情也是千奇百怪。 明明开来这么多车是为了装犯罪分子的，结果全装了动物。 嘿，一车的鸟儿啊！ 嫌疑人也被带回所里，他还得发挥余热呢。 抓了购买并饲养保护动物的，他的上游必定有贩卖和非法狩猎的，若能把源头端掉，才是真正的胜利。 审讯室里，嫌疑人一五一十地供述了购买全过程。 原来，这些野生动物都是他在某个购物平台的个人店铺里买的。 当然，平台不可能允许店铺公开违法卖保护动物。 那个卖家就机灵，商品名称绝对不提珍惜动物和保护动物，取而代之的是“惊喜动物盲盒”。 描述时会用隐晦的表达暗示盲盒可能开出罕见的动物。 顾客下单，卖家发货。 通常首次购买的顾客，卖家都会发罕见品种，吸引顾客成为回头客。 据嫌疑人交代，盲盒售价300一个，他在这家店已经消费了两万多。 开出的普通品种，都被他送人了。 留在家的，都是他确认的二级保护动物及相当珍稀的品种。 照他现在卷进案子的情况，蹲一年半载的监狱几乎是板上钉钉，想争取缓刑难如登天。 拍了照留了证据，裴元火速上网搜了搜那家网店的信息。 发现和嫌疑人的描述一模一样，确实在用盲盒的方式来引诱顾客下单。 天晓得他们已经用这种方式卖了多少珍贵的保护动物了！ ...... 都已经快迈入三十岁的大关了，长相还能变？ 网店页面上可以查到营业执照信息。 根据执照上的颁发地，富林派出所直接给当地派出所发了公函，请他们协助调查，好逮住这些非法贩卖保护动物的商家！ 至于那些已经塞满了派出所，快让这里变成野生动物园的保护动物们，也已经通知了农业林业部门接手。 是放归自然还是送进动物园，就不归派出所管了。 刚把这些小家伙们安置好，裴元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平复一下被满屋子蜥蜴爬来爬去弄得烦躁的心情，报警电话又响了。 算不上无可奈何，毕竟他早有心理准备，值勤的一天注定忙到飞起。 相较于那些血腥的命案，处理这些琐碎的事儿确实让人心里轻松不少。 这次的报警情况，是有人称疑似看到了被通缉的人。 事发现场在华达商业园区。 裴元连忙带上张旭和强华，驱车直奔商业区。 虽然这个通缉犯不算重犯，但只要有线索，就不能让她继续逍遥法外。 说到通缉犯，裴元感觉有一段时间没亲手抓到过了。 当然，协助刑侦支队和大队的不算。 也许等他积累的正义积分再高点，就能一口气来个盲盒式大围捕，好好清理一下辖区内的不法分子。 路上，他就联系上了报警人。 “警察同志，你们快来吧，我跟着她呢，保证她跑不掉的！” “电话别挂，我实时给你们报告位置！” “现在在奶茶店。” “出来了，进了旁边的服装店！” “对了，我问一下，这种有悬赏的通缉犯，我提供了线索，奖励是立马给呢，还是要等一段时间？” 报警人自说自话，最后还提了悬赏的事儿。 裴元表情微妙变化，觉察出不对劲。 不是每个通缉犯都有悬赏的。 只有那种性质极其恶劣的大案犯或极度危险的嫌疑人才会悬赏。 而报警人起初说这个嫌疑人是因为一起曾引起热议的诈骗案被通缉的。 之所以能引起关注，是因为嫌疑人颜值颇高。 如果他没记错，这个嫌疑人是没有悬赏金的！ 可报警人却提起了悬赏金，难道他盯的不是那个通缉犯？ 裴元都被搞晕了！ 如果这真是有悬赏的通缉犯，那情况恐怕就棘手了！ “你自己要小心，安全第一，跟丢了就算了，明白吗？”裴元低声叮咛。 很快，一行人到了华达商业园区，下车直冲进去，顺着报警人的实时指引，来到了通缉犯所在的名牌鞋店。 第210章 整容成通缉犯 报警人就在不远处，见到警察来了，挤眉弄眼地朝店里指。 裴元对他微笑，做了个ok的手势，做好紧急预案后，带着张旭和强华进了店。 这时，店里有两个顾客群体，各有一个店员在帮他们试鞋。 目光一扫，辨认之下，脸色不由一变。 别说，还真有一位正在试鞋的女顾客和通缉犯的照片极为相像。 但由于未能看到正脸，裴元也不敢肯定。 恰巧这时另一批顾客注意到了进来的警察，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裴元连忙向她们打了个悄悄离开的手势，同时竖起食指放在唇前，示意他们别出声。 没想到几个姑娘瞬间领会，虽然一脸震惊，但还是迅速离开了店铺。 这时，正在给“通缉犯”试鞋的店员恰好抬头看到了裴元，刚想开口就被裴元手势示意后退！ 此刻，“通缉犯”身边已无人。 安全，可控！ “警察！” “慢慢站起来！” “双手别乱动！” 裴元开口，始终保持着警惕。 虽然他不觉得眼前这女子有多大的威胁，但必要的防范措施不能少。 试鞋的女子吓了一跳，下意识抬头，见到是警察，表情惊恐不已。 “慢慢站起来！”见对方没反应，裴元再次命令，“配合检查！” 女子这才回过神来，虽然觉得奇怪，但也知道该听话，便缓缓站起身来。 “警官，我没干什么！只是来买鞋的！”女子赶忙解释，生怕有误会。 当她站起来面对裴元时，裴元终于看清了她的正面！ 像！ 太像了！ 虽不敢说一模一样，但至少有九成相似于那个诈骗通缉犯的照片。 尽管还有一些不同之处，但女子通过简单的化妆改变就能达到这样的效果，也不无可能。 不过出于谨慎，在确认这位女子明显没有危险性的前提下，裴元并没有立即采取控制措施。 “请出示您的身份证！”裴元沉声说道。 女子连忙翻包，把随身携带的身份证递给了裴元。 裴元接过一看，愣住了！ 好家伙！ 你给我的这是谁的身份证？ 虽说身份证照片有时会有偏差，但大多数情况下还是能够确认本人的。 可手中的这张身份证上的照片，和眼前的这个女子简直八竿子打不着！ 低头看身份证，抬头看人，如此反复多次，裴元竟找不出一丝相似之处！ 掏出身份证扫描仪，一边检查一边皱眉问道：“这是你的身份证吗？” “嘀！” 扫描仪显示身份证是真的，不是伪造。 “身份证就是我的！” “不过我现在和上面的照片有点不太一样了！” 说到这里，女子明显有些不好意思，或者说难以启齿。 裴元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女子的意思。 怎么会有点不一样？ 都快奔三的人了，还能变脸不成？ 糊弄谁呢？ 刚要呵斥，猛然间又停下了。 一瞬间，他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都快三十岁的人了，怎么可能变脸？ 糊弄谁呢？ 然而，就在这一刹那，裴元脑海中又闪现出一种可能。 莫非，眼前这位女士去整容了？ 果不其然，见裴元表情古怪得紧，女士生怕裴元直接动手，也不扭捏了，连忙解释起来。 “我整过容了，身份证还没来得及换成新的，上面是以前的模样！” 这话一出，裴元嘴角不由自主地抽动。 正如他所料！ 整容了！ 整得亲爹亲妈都不认识的那种！ 裴元看看身份证上的照片，再瞧瞧眼前女子的脸，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两人能联系在一起。 简直就是活人大变身啊？ 这哪是整容，根本就是换头术嘛！ 不过裴元也不得不承认，这家整容机构的技术确实厉害。 整完后，颜值提升了不知多少档次！ 如果不考虑其他因素，这钱花得还算值。 只是让裴元无语的是，你选的模板是不是有点问题？ 整容医生按着通缉犯的标准给你整的？ 就算那通缉犯颜值颇高，你也不能照着通缉犯的脸整啊？ 现在连路人都见到你就报警，要是警察碰上你，恐怕直接就把你按地上了！ “你还是先跟我们回趟派出所吧，事情得搞清楚。” 自然得全面验证一下，不能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万一真是通缉犯随便捡个身份证就糊弄裴元呢！ 女士虽有不甘，但也跟着裴元上了车。 回到派出所，裴元在前头走，女士紧跟其后，最后面是张旭和强华。 大家见裴元又带回个人，尽管没戴手铐，但这丝毫不妨碍他们认为是裴元抓回来的。 “阿元，这次不行啊！咋才带回来一个？” “咦？这位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这不是网上流传的那个高颜值通缉犯嘛？” “厉害了，你把她给逮回来了？” 同事起先还打趣，可一瞅见裴元身后的女士，都愣住了。 裴元倒是没太大反应，习惯了。 可身后的女士慌了神，这是把自己当成通缉犯了？ “我不是通缉犯！” “我真的不是！” 女士急得想哭，怎么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给她采集个指纹，然后联系整形医院提供病历资料。” 裴元吩咐张旭道。 通缉犯的指纹是有存档的，比对一下指纹就知道她是否真的是通缉犯。 整形医院的病历按规定是要保密的，属于隐私，但涉及到刑事案件，警方有权查阅。 当然，裴元其实心里有数，从女士的神情中就能看出，她大概率没说谎。 所以才觉得无奈！ 非得整成通缉犯的模样，能怪谁呢？ 很快，指纹比对结果出来了。 女士的指纹与通缉犯的并不相符。 而整形医院那边也传来了病历。 上面有女士整容前后的照片，对照身份证，确实就是本人无疑。 嫌疑洗清了。 但裴元还想问个明白。 “看你整容的时间，那时那位高颜值通缉犯已经在网络上引起热议了。” “整容前你不知道这张脸是通缉犯的？” “是医生推荐你这样做的，还是你自己选的？” “你知道吗，你现在顶着这样的脸，可能会常常遇到类似的麻烦。” 第211章 用不用去打狂犬疫苗? 显然女士有难言之隐，听了裴元的话，便低头不语了！ 就在这时，张旭把手机递给了裴元，屏幕上正开着抖音。 视频播放着，画面中正是眼前的这位女士。 裴元没开声音，听不见视频里女士在说什么，却能看到那些数据。 不论是点赞还是评论，全都炸了锅！ 点开评论区，满屏都是关于高颜值通缉犯的讨论。 “天哪，通缉犯也敢开抖音号？” “警察蜀黍在哪，快来抓她呀！” “能不能干点实事，这都不管？” “不得不说，虽然是通缉犯，但颜值是真的高！” “哪个监狱这么幸运，能关押这么高颜值的囚犯啊？” “请问你在哪儿，求偶遇，相信我绝不是冲着悬赏来的。” ...... 裴元关闭了小视频，一脸无语地看着女士，终于明白了她为何非要整成这样！ 为了蹭热度简直是丧心病狂！ 看着高颜值通缉犯在网络上热度极高，就把自己整成这样，然后赚黑心钱？ 为了钱已经没有底线了！ 你以为这样不违法？ 这种行为，会带来极其恶劣的社会负面影响！ 网民一看，这通缉犯明目张胆地开抖音，开直播，带货赚钱，还有法律吗？ 你说网民们会怎么想？ 绝对会误导大众！ 影响极其恶劣！ 造谣容易，辟谣难！ 这种风气，绝对不能助长。 想了想，裴元冷冷地对她说。 “你的行为已涉嫌对公共执法形象造成负面影响，误导公众判断。”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一是注销所有的短视频平台和自媒体账号。” “二是在你的所有自媒体页面附上你的整容病历，并且不得再利用高颜值通缉犯的名头误导网友。” “你自己决定吧！” 女士瞪圆了眼睛，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凭什么？” “我花那么多钱整容，不就是为了开抖音赚钱嘛！” “你凭什么不让我开抖音！” 裴元不屑地冷哼一声，“你自己最清楚你在蹭什么热度！” “我也不想多说，估计你也心有不甘，那我们就帮你做个决定吧！” 转身，对刚进审讯室的周海典说：“这份材料直接送到市局，让市局通知各自媒体平台注销她的账号。” 周海典点头应允，转身欲走。 这时，女士仿佛疯了一般，向周海典扑去，措手不及的周海典吓了一跳。 裴元也没想到女士会突然发狂，反应慢了半拍，让周海典的手上多了几道血痕！ “住手！” “别动！” 裴元气得不行，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扭，制住了女士。 女士疼得直叫唤，还忍不住破口大骂。 “混账东西！” “我爱干啥干啥，碍你们啥事了？” “闲得慌是吧？” “咱们纳税人的钱，就是用来养你们这群玩意儿的？” “给我松开，不然我跟你们拼了！” 谁也没料到这女子会突然发飙。 周海典瞅着手背上被抓出的血痕，疼得直吸冷气，哎哟，真疼！ 裴元掏出手铐，把那女子结结实实拷了起来，脸上满是怒色！ 早知道是个疯婆子，回来第一件事就该先给她铐上。 如果只是骂骂咧咧，顶多拘留几日。 但现在她已经对执法警察造成伤害，即便鉴定不上轻伤，也得按妨碍执法处理。 拘役，半年！ 如果说之前进派出所只是配合调查，那现在可真是把她逮回来了！ 而且，周海典在公诉时还能提起民事诉讼，要求赔偿医药费等等。 这次，这女的想蹭热度都蹭不成了！ 半年后，那位高颜值女通缉犯的话题早凉透了！ “头儿，我用不用去打狂犬疫苗啊？” 把女子关进审讯室后，周海典苦着脸，似是自嘲地对裴元开了句玩笑。 裴元没忍住，白了他一眼。 “去医院消消毒，包一包吧，挠得挺深的！” 瞥了眼周海典手上的血痕，裴元叹了口气，又道：“这几天你放假，我又不是冷血上司，非要使唤个伤员干活。” 周海典这回也翻了个白眼。 说我是伤员，这就有点过了啊！ 不过难得有几天假期，周海典已经开始憧憬起休息的日子了。 坐定审讯席，周海典进行审问，裴元看似心不在焉，实则已接入系统。 反正审讯不用他，干坐着也无聊，还不如抽波盲盒打发时间。 【正义值余额：2725点】 短短几天，又是一大笔正义值入账。 这其中包含了协助省城刑警队识别通缉犯、逮捕张大仙，以及今日逮住的两人。 真阔气！ 好久没开技能盲盒了，裴元觉得自己近来进步都慢了许多。 废话少说，开！ 【黑客高手：赋予宿主顶尖黑客技术】 看清开出来的东西，裴元差点没当场跳起来！ 疯了！ 高兴疯了！ 梦寐以求的技能，没想到无意间就开出来了！ 这感觉不亚于开盲盒抽出万中无一的隐藏款。 这项黑客技能，绝对能在某些案件中起到决定性作用。 以前好几次，裴元都感叹，如果有黑客技能在手，怕是分分钟就能破案，根本不必劳神。 如今这技能到手，裴元不信还有罪犯能通过网络逍遥法外！ 激动半天，心情都未能平复。 当然，等再开下一盲盒时，忍不住要爆粗的还是他。 又连着开出两颗增强体质的小药丸。 裴元现在很担心，这样累计叠加的强化，早晚有一天他会轻轻一跃就飞出大气层...... 管不了那么多，继续开！ 他不相信系统真敢这么做。 反正他有种预感，到强化不下去的时候，系统绝不会再给他小药。 否则裴元变成超人类了，系统能得到什么好处！ 【伪装识破：赋予宿主识破目标伪装的能力，涵盖但不限于伪装、化妆、整容】 看到这个技能，裴元不由一愣。 还有这种无聊的技能？ 识破别人的妆容又能咋样？ 一个长相普通的女孩化妆变大美女，自己识破了，然后揭露她，这种恶趣味有啥意思？ 不过要说这技能完全没用，倒也不确切。 就像今天那疯婆子，要是当时自己有这技能！ 第212章 伪装 他就立马就能识破她的整容效果，后续的事也就不会发生。 还是有用处的。 往后犯罪分子想靠化妆手段隐匿，在裴元面前就无所遁形了。 虽然没有黑客技能那么实用，但也总比没有强。 反正不是小药就行。 再来！ 小药！ 再来！ 小药！ 裴元快吐血了！ 再来！ 【伪装易容：使宿主拥有伪装易容的能力】 裴元：“？？？” 这是啥操作？ 刚得到个识破伪装的技能，转头又来个伪装技能。 自己伪装，然后自己识破自己？ 自己矛戳自己盾？ 怎么感觉有点像“自相矛盾”那成语故事的来历！ 有时候，裴元真有点摸不清系统的脑回路。 不过，这技能肯定也有其用途，说不定哪天他就需要易容一下，深入虎穴呢！ 行了！ 不开了！ 已经开出三个技能，虽然质量如何还待观察，但至少数量上满足了。 美滋滋退出系统，心情大好的裴元已忍不住哼起了小曲。 就在这时，裴元的手机响了。 不是警务通，是私人手机。 一看来电显示，是贾经理打来的！ 分局经侦支队的同事动作迅速，裴元报警后，马上拿下了那三家写字楼的物业公司。 贾经理顺理成章上位，直接上岗，开始统一管理这三座写字楼。 现在给自己打电话，是有事情要汇报吗？ “裴警官，这边有件事我觉得应该跟您报告一下。” 电话刚接通，那头就传来贾经理小心翼翼的声音。 “说吧，别这么拘束。”裴元笑道。 “是这样的，组建管理团队时，我顺便调查了下三座写字楼里入驻公司的状况。” “在江北国际中心大厦那里，有家公司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们的公司名叫飞缘传媒！” “这里经常有大爷大妈络绎不绝地前来，走的时候还都说些收藏品之类的。” “会不会是专坑老头老太太的啊？” 贾经理发现问题后，肯定会告诉裴元，况且裴元本身就是警察，更有辨别是非的能力。 裴元轻轻皱了皱眉头，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只要是跟老人家沾上边的事，往往都挺棘手！ 裴元也觉得贾经理的猜疑不是没道理。 一家坐落在高级写字楼的公司，无论主营业务是什么，如果整天和老头老太太打交道，这就很不正常了。 你见过哪个正规公司不去和大客户谈生意，反倒围着老头老太太转？ 除非他们的客户群就是老头老太太！ 一个传媒公司，能有什么东西是卖给老头老太太的？ 还提到了什么收藏品！ 这本身就够可疑的了。 “知道了！” “贾经理，你那边帮我留意着，我这边立刻安排人去调查。” “别惊动了对方。” 裴元交代完贾经理，挂了电话后，开始沉思起来。 即便还没实地查看，但裴元几乎可以断定，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那么，怎么查呢？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再怎么说，都不如自己亲自跑一趟查得清楚。 “钱哥，换上便装，跟我去查个案子。” 裴元冲着强华喊了一句，随后走进了休息室。 强华四十大几的年纪，既有经验又不糊涂，估计对方不会把主意打到强华身上。 最好找个老头子，那种看上去就容易被骗的老头，到时候什么情况都能问出来。 可问题在于，上哪儿找合适的老人呢？ 不然问问钱哥，他爸最近忙什么呢？ 还是算了吧，不能胡乱来。 毕竟是去做“卧底”一类的事，多多少少有点风险，不能让其他人冒这个险。 嘿！ 我自己来吧！ 没想到刚学会伪装易容这技能，立马就有了用武之地。 不过想易容也不能凭空变个样，得靠各种化妆品和道具来辅助。 于是，裴元先带着强华和张旭去了趟小商品市场，买了一堆张旭和强华完全摸不着头脑的小玩意儿。 两人不由得面面相觑，表情既古怪又困惑。 虽然不清楚裴元要做什么，但这样随意买东西也实在太奇怪了吧？ 难不成是打算去幼儿园和小朋友们玩变装游戏？ 没错，裴元买的正是孩子们玩过家家用的化妆玩具。 不顾那两个好奇心爆棚的家伙，回到车上，裴元就开始对着小镜子捣鼓起来。 不到半小时，裴元已经从一个帅小伙摇身一变成了帅气的老头。 效果夸张到了极致！ 别说陌生人，就连张旭和强华要是不知道裴元化妆了，也绝对认不出眼前这位气质超群的老头是裴元扮演的！ 两人都快疯了！ 他们可是眼睁睁看着裴元一点点化妆，变成现在这个模样的！ 简直就是活生生的变身魔术啊！ 没想到裴元竟然有这么厉害的手艺，简直跟古代易容术有得一拼！ 现在的警校都这么内卷吗？ 居然连这种神奇的技能都教给学生？ 还是说裴元以前为了给女朋友化妆，特意去学的？ 不管怎样，这门手艺太牛了！ 有这本事在手，上网当个美妆博主，简直是发财最快的路子啊！ “头儿，要不你也教教我怎么化妆？”震惊过后，张旭厚着脸皮嘿嘿笑着问道。 裴元忍不住白了张旭一眼，“你小子上次还说要学开锁呢，怎么，现在瞧不上开锁了？” 张旭脸一僵，这茬儿给忘了！ 不过张旭和强华隐约感觉，裴元化妆肯定是要去办什么事。 难道，是要做卧底？ 心里顿时激动不已，好兴奋呀！ “强华，也给我们化化妆，咱们三个老头一块行动！”强华来了兴趣，满心期待地说。 没等裴元开口，张旭在一旁开着玩笑鄙视道：“你还用化妆？你本来就一把年纪了好吧？” 强华拳头都举了起来！ 要不是车里地方太小施展不开，他非得让张旭明白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裴元憋着笑，其实他也觉得张旭说的不无道理。 四十多岁的人，在二十多岁的人看来，不就是老头吗！ “行，我把钱哥你化妆成老头，再把张旭化妆成老太太，咱们三个一块行动！” 裴元哈哈大笑起来。 第213章 得卖多少个肾才够 强华拍手叫好，看向张旭的眼神别提有多得意了。 张旭快哭出来了！ 凭啥你们是老头，到我这儿就成了老太太！ 不，我也要当老头！ 我可不想我的女装首秀就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 当然，裴元也不可能真把他化妆成老太太，不是因为张旭反对，而是没准备那方面的材料。 毕竟，化男妆和女妆的材料可不同。 很快，三个全新的小老头新鲜出炉！ 裴元是个有气质的帅老头； 张旭是那种神神叨叨的小老头，形象参照某个整天把“海燕”挂嘴边的小宝； 至于强华，基本上本色出演，除了看起来老了二十岁，五官变化不大。 --- 三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同时忍不住放声大笑。 笑声过后，裴元才认真讲起了这次的任务。 “江北国际中心大厦里有一家公司可能涉及诈骗，专骗老头老太太的钱。” “我们化装成老头去探探情况，确认犯罪行为是否真实存在。” “到了那里听我指挥，不要轻举妄动。” “这种类似卧底的行动，你们应该都有经验，别的我就不用再多啰嗦了吧？” 强华和张旭脸上乐开了花，压根没想到这居然是个卧底任务，真是太带劲儿了！ 成天处理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早就烦透了。 现在突然有了个卧底任务，哪能不心潮汹涌呢！ “成，待会儿阿元是老大，咱俩就是小跟班，一切听你的指挥。”强华赶紧拍胸脯保证。 张旭也一个劲儿地点头，表示绝不会扯后腿。 这哥俩，简直是把卧底当成了寻开心的游戏！ 不过裴元也没太严苛，毕竟这行动也没什么大风险，无非就是对付一家骗人的公司罢了。 难道说几句话不对付，对方还能掏出枪来？开什么玩笑！ 要是没家伙事儿，多少人裴元都不会放在眼里！ 现在的他，跟超人也就差那么一丁点儿了！ 与此同时 车子一路开到了江北国际中心大厦，按照保安的指示，停在了地下停车场。 强华和张旭知道这写字楼是裴元家的产业，本来印象不深刻，但亲眼见到这座大厦时，那份震撼还是难以言喻的！ 这一栋，价值十几亿啊！ 得卖多少个肾才够换这大楼的？ 不过这时候可不是感叹的时候，两人跟着裴元直奔物业管理办公室。 贾经理早已经在那儿等候了。 “贾经理！”裴元打了声招呼。 但他忘了，自己现在还是一副老头的模样。 贾经理一听出裴元的声音，整个人愣在那儿了。 为啥元少爷的声音会从一个老头嘴里冒出来？ 他又怎么会知道，裴元居然易容了！ “别看了，我们化了妆的！”裴元简单明了地解释。 “哦哦，这妆化得太真了，完全认不出是你了。” “裴警官，这是我们在物业保存的公司资料，监控录像也让人在整理，整理好了就给您送过去。” 不得不承认，贾经理的能力确实出众。 裴元感激地点点头，接着说： “你先准备着，我和同事去摸摸底。” “万一真有什么特殊情况，我们遇上了麻烦，你就给派出所打电话。” “当然，这种情况可能性很小。” 说罢，轻轻拍了拍贾经理的肩，转身带着张旭和强华上楼。 “注意演戏，保持老头的状态！” “你俩声音得注意，待会儿少开口。” 裴元再次提醒他们。 他自己有变声的技巧，但强华和张旭可不行。 他们偶尔说两句还行，说多了肯定露马脚。 两人点点头，表示明白。虽然没干过几次卧底，电视剧里的情节还是能模仿的。 上了电梯，很快就到了28楼。 28楼东边那间宽敞的办公室，正是飞缘传媒的地盘。 刚出电梯，往左一看，好气派的门面。 虽说是办公楼里，那股豪华气派劲儿，连大门都透着这味儿。 门口站着两个礼仪小姐，身着旗袍，既端庄又妖娆，虽说不上是倾国倾城，但在这样的场合也算得体。 一见三个老头出电梯，其中一个礼仪小姐立刻款款而来，步态轻盈。 “老先生，您是来参加活动的吗？” 虽然问的是疑问句，但手已经做出邀请的姿势，领着三位老人往里走。 “对，听说这儿能领礼品，我就来看看，听完课应该就能领吧？”裴元故意模仿老人们爱领小便宜的样子问。 礼仪小姐笑容可掬地点头：“是的，老先生，活动结束后会有礼品相赠，每位来宾都有份。” 不过，虽然嘴上客客气气，心里却是嗤之以鼻。 眼前这老头气质不错，刚才还觉得挺意外的，没想到也是个贪小便宜的市井老头。 裴元满意地笑了笑，跟着进了公司。 前台的美女态度极好，毕恭毕敬地行礼，简直就是把老人们当做了vip。 这架势，显然是要掏光老头老太太口袋里的最后一分钱！ 裴元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已经断定，这家公司绝对不正经！ 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三个老头进入了一个很大的会议室，底下已经坐了不少老头子。 老太太则寥寥无几，不知是公司策略还是老太太们更精明。 坐下不久，就有人过来倒水，还嘘寒问暖，聊些家常，感觉很容易就能混熟。 讲课开始前，陆续有老人进来，会议室几乎座无虚席。 这时，一个衣冠楚楚、气质文雅的年轻人走上讲台。 “各位大爷大妈，大家好！” “这次活动我来当主讲，各位叔叔阿姨叫我小乌就成。” “今天呢，主要想跟大伙儿聊聊和咱们每个人紧密相关的养老和投资那些事儿。” “大家可能都听说了，咱们的养老金账户年年都在缩水。” “现在交上去的养老保险金，都不够给退休人员发养老金的。” “说白了，过几年，咱们可能就领不到养老金了。” “这话我可不是危言耸听，各位叔叔阿姨可以查查官方数据，证据确凿……” 说到这儿，小伙子启动了投影仪，墙上出现了一个网页。 第214章 你们不去抢银行吗? 上面的内容和他说的基本一致。 座位上的老人们顿时议论纷纷，或许心里早有担忧，但眼见为实，不得不信。 裴元身旁，老头子们已经开始七嘴八舌起来。 “我家孩子以前提过这事儿，我还当是说着玩呢！” “养老金要是没了，咱们咋办？” “辛苦工作一辈子，难不成以后喝西北风？” “这日子还怎么过哟？” 裴元嘴角不禁微微抽动。 这种招数，老人们还真容易中招！ 纯粹是断章取义，变着法儿地骗人！ 嘿！ 接着往下瞧瞧，看看他们还有什么花招。 “各位长辈，请先安静一下。” “其实大家不必太过担心这个问题。” “因为有解决办法。” “只要我们学会投资，利用投资5.0规划养老，既能减轻子女负担，又不怕将来生活没着落。” “下面，我要给大家介绍我们公司了。” “我们飞缘传媒是文旅部旗下的国企，不是什么私人小门小户。” “我们公司的性质决定我们不以盈利为唯一目标，我们的愿景是帮助每位老人实现养老自给自足。” “我们主打的文化收藏品，蕴含深厚文化底蕴，升值空间巨大。” “而我们回馈给老人的，正是这些珍贵的收藏品！” 说罢，年轻人一挥手，两侧礼仪小姐同步揭开帷幕，露出帷幕后的东西。 此时，裴元的脸色逐渐凝重。 这套骗术和套路，他已经彻底看清了！ ...... 年轻人的话让在场的老头子们有些心动。 这名头听起来挺唬人的！ 文旅部下属企业，非盈利，专注养老服务…… 年轻人或许一听就嗤之以鼻，但对于老年人来说，辨别力就没那么强了。 随后，年轻人开始介绍他们的收藏品。 什么“特别版钞票之王”，什么“亚洲投行纪念钞大全”，什么“国际友好纪念套装”等等。 听着就感觉价值不菲。 “这些收藏品都是限量发行，只有我们这类公益公司有渠道获取，市面上根本见不着。” “现在价格是公益价，但过个十年、五年，甚至三年，价格肯定暴涨。” “到时候别说养老，给儿女买房都不是问题。” 话音未落，一旁的接待员开始把这些收藏品的样品递给老人们传阅。 裴元接过手中，脸色更加阴沉。 包装太精致了！ 光包装就下了大功夫，确实能唬住人。 打开一看，里头的货色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什么“特别版钞票之王”？ 明明就是不知道哪个小国的流通货币，根本不值钱！ 汇率可能得好几万甚至几十万的那种纸币。 可能连包装都不如！ 可这些见世面不多的老人却不这样想，光那数值就足够让他们惊讶了。 难以想象，活动结束后会有多少老人掏空腰包去疯抢这些“藏品”。 “这一套我们要花多少钱？”裴元假装很感兴趣地问。 旁边的接待员立刻笑容满面。 “这套现在售价两千！” “大爷，多买几套收藏，绝对不会吃亏！” “说不定两年后，一套就值两万了！” 裴元从接待小姐的态度上看出，如果自己购买，她肯定有提成。 关键是，这玩意儿卖两千？ 你们不去抢银行吗？ 估摸着，这东西成本也就十来块。 几百倍的暴利啊！ 太疯狂了！ 正当裴元以为他们的骗局仅限于此，年轻讲师又开腔了。 “我知道有些长辈可能有顾虑，担心这些收藏品是否真能升值。” “所以我们还有另一种养老支持模式。” “您可以选择购买这些收藏品，我们将按购买价格的5%每月返现，为期两年！” “想象一下，一万块的东西，两年后您能拿回一万二，东西还归您。” “如果这样的扶持力度您还不满意，那我真没办法了！” “毕竟国家不可能平白无故送你们藏品吧！” “退休人员那么多，数量有限，总有人享受不到，您说是吧？” “各位长辈放宽心，我们可以签订正规合同，绝对没有任何风险。” 听到这儿，裴元心里不由得一紧。 这不是非法集资的老套路嘛？ 借老人的钱两年，然后还120%，仅此而已。 至于那些收藏品，又值几何？ 当然，这是最好的情况。 裴元怀疑，这种骗子公司更可能是在捞够后直接跑路，根本不会返钱给老人。 这才最没良心！ 真该抓起来，关一辈子！ 裴元心里已经在盘算何时采取行动了。 就在这时，一个坐在角落里的老大爷起身，边说边打算离开。 “我觉得我家孩子不会同意我买，我还是撤吧！” 裴元脸上闪过一丝意外。 估计这位老爷子看出门道了，但考虑揭穿可能会惹麻烦，所以找了借口开溜。 看来明白人还是有的嘛！ 可那位年轻讲师却喊住了老爷子。 “大爷，您这就说错了哦！” “虽然咱们年纪大，可经验丰富、见多识广，这可是咱们最大的资本。” “年轻人虽接触新事物多，但他们凭什么对咱们的投资指指点点呢？” “哪怕是亲儿女又如何？” “辛辛苦苦把他们拉扯大，从不让饿着，现在他们却想用他们的想法来左右咱们，这合适吗？” “退休金，养老钱，凭啥还得让孩子拿主意？” “真把养老钱都给孩子，到头来他们还会给您养老吗？” “有些事，得自己拿主意！” “大爷，您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一番情绪饱满的演讲，好像真是为老人们打抱不平。 裴元忍俊不禁，人家都看透了，你再怎么辩解，有啥用？ 可接下来的一幕，让裴元惊掉了下巴！ 那老爷子竟深有感触地点点头，心悦诚服地坐下了！ 他竟然坐下了！ 裴元傻眼了！ 这是什么操作？ 说好的识破骗子招数呢？ 怎么这么容易就动摇了？ 不合理啊！ 再接下来发生的事，让裴元彻底恍然大悟。 那老爷子，直接刷卡买了十套！ 两万大洋！ 随后心满意足地拿着藏品和讲师合照，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 这还能说什么？ 这托当得真敬业，演技高超！ 第215章 老大在这儿，省事多了 连裴元都被蒙混过关了！ 接着，受此托的推动，现场不少老人已经按捺不住要掏钱了。 一场异常成功的讲座，一套无懈可击的销售模式，一条直通监狱的成功之路！ 若裴元想，现在就能动手抓人了！ 别的不说，诈骗和非法集资的帽子扣定了。 “大爷，您有意向购买吗？” 这时，接待员笑容满面地问裴元。 之前裴元明确表露了购买意愿，到现在还没付诸行动，让她颇感焦急。 裴元想了想，笑眯眯地问：“你们公司还有没有别的项目啊，这些感觉还差点意思。” “我不差钱，就想多点投资渠道！” 裴元这话，让接待员眼前一亮。 大鱼啊！ 绝对的大鱼！ 竟然让自己撞上了！ 不坑他一票，都对不起自己这么殷勤。 对飞缘传媒而言，卖这些小玩意儿，不过是挣点辛苦钱罢了！ 能在这些老人中挖出有钱的主，狠赚一笔，那才是最赚钱的路子。 现在，裴元展现出来的，正是大客户潜力，搞不好能让公司业绩翻番。 “老先生，我们当然有更高端的投资定制，不过这些就跟公益活动关联不大了。” “您是指这个意思吧？” 接待小姐笑容可掬地对裴元说。 裴元装模作样地点头，旁边的张旭和强华两位小老头也跟着学样。 “三位老先生，请随我来，我们有专业投资顾问会为你们推荐最佳投资途径。” 在接待小姐的带领下，三人进入了一间小会客室。 裴元环视一圈，这附近类似的迷你会议室有十几个，显然是用来“谈生意”的。 不久，一名投资顾问进来，带着厚厚资料坐在三人对面。 看起来很专业，一眼便是“高端人士”的派头。 “首先，我们公司的投资项目不是股票基金这类，主要还是以收藏品为核心。” “这样不仅利润更高，而且零风险。” “从您的气质就能看出，您不稀罕蝇头小利，那我们的投资方案绝对适合您！” “我们现在有个藏品拍卖项目。” “现在购买我们的藏品，一年后我们会统一举办拍卖会，邀请各界收藏家和企业家。” “我们保证最低拍卖收益是一点五倍。” “当然，您也知道，一旦藏品进入拍卖，拍出天价也是有可能的。” “甚至可能十倍、百倍的收益，这不是夸大其词！” “您觉得这套方案，满意吗？” 说着，顾问满含期待地看着裴元，毫不掩饰地想从裴元口袋里掏钱。 在他眼里，气质如此的老头，必出自富贵之家。 万一这笔单子谈成了，光提成就够自己买房又买车了。 而此时，裴元表面波澜不惊，内心却已将这家公司判了死刑！ 手段真多啊！ 以收藏品为幌子，能想得到的诈骗手法全用上了！ 这得害多少老头老太太倾家荡产啊！ 这样挣的钱，你们晚上良心不会痛吗？ 裴元气得都有钓鱼执法的冲动了！ 自己花几个亿买他们的藏品，然后马上收网！ 这么大案子，估计这帮人得把牢底坐穿了！ 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他是执法人员，不是江湖侠客，有自己的底线。 不买几个亿，买个几万的藏品，问题不大。 这也算是证据了！ 不然，案情调查时，这些老人不肯出来作证怎么办？ 千万别小看了他们的固执，说不定他们宁愿信骗子也不信警察！ “这样吧，毕竟是初次光顾，先少量买点收藏品。” “如果后续证明你们确实可信，我再正式加大投入。” 裴元轻敲桌面，一副大佬做派。 对面的顾问虽有些失落，但毕竟这样的客户还需好好伺候，说不定不久就有大单上门。 “好的，老先生，您就放心吧！” 合同一签，裴元交了钱，拿到了那些所谓的收藏品。 裴元顺手递给一旁惊讶不已的张旭，然后转身问：“你们老板在公司吗？如果投资额太大，是跟您谈还是和老板谈？” 顾问急匆匆地说：“跟我谈就成了，老总不亲自管这些具体的事儿！对了，那位讲课的就是老总。” 裴元眉毛轻轻一扬，正好，老大在这儿，省事多了！ 顾问和前台一块儿把裴元他们三个送到电梯口，这些人对他们比对自己爸妈还恭敬。 下了电梯来到物业办公室，裴元挥手让一脸疑惑的两人先别开口，自己掏出了手机给熊柏兴打电话。 “熊所，派人过来吧！” 电话那边的熊柏兴生怕再闹笑话，下意识地问道：“你确定是抓人，不是抓动物？” 裴元顿时脸上黑线，这是哪门子话！ “当然是抓人啦！” “不过这次人数有点多，我们所的警力可能不够用。” “联系一下分局的经济侦查大队吧，让他们也派人来，而且这事儿他们可能更专业一些。” 裴元虽然没拿到员工名单，但大致估摸了一下，这家诈骗公司里扮演各种角色的员工加起来绝对超过30个了！ 就算富林派出所所有的外勤警察一起上，也不可能一对一控制得住！ 更何况，连拉人的警车都不够。 听了裴元的话，熊柏兴差点原地跳脚！ 富林派出所人不够？ 他们全所出动，抓十几个组成的小团伙都还绰绰有余呢！ 这还不够，裴元究竟咬住的是个什么样的大团伙？ 这年头了，还有这么大规模的犯罪团伙吗？ 简直不敢相信！ 不过裴元提到了经济侦查，熊柏兴知道，这事恐怕涉及经济犯罪。 电话里不便多问，要了地址后，熊柏兴马上联系了分局经侦。 经侦大队的大队长封听轩接了熊柏兴的电话，惊讶不小。 前几天裴元刚给他们送上一个案子，证据齐全，按图索骥直接抓人就行！ 如果所有案子都这么简单，他们的工作可就太轻松了！ 没想到这才几天，裴元居然又搞了个经济案件！ 这是要从刑警转去做经侦的节奏？ 而且熊柏兴竟然要求大量警力支援，这个犯罪团伙肯定不小！ 第216章 我不再是你最宠爱的那个了吗? 二话不说，喊上在家的队员们立刻出发，一行人浩浩荡荡！ 从富林派出所和从分局经侦大队出发的两拨人几乎是同时赶到了江北国际中心大厦。 “阿元，到底是咋回事？”熊柏兴和封听轩都迫不及待地问道。 裴元简单概述了重点，讲述了这个诈骗公司的诈骗和非法集资行为。 两人眼前一亮！ 大案子！ 可以成为典型的那种大案子！ 抓捕行动雷厉风行，声势浩大，但其实很难说是惊心动魄。 又不是穷凶极恶的通缉犯，也不是恶劣性质的犯罪团伙，不过是专骗老人的骗子，指望他们激烈反抗，确实有点高估他们了。 “警察！” “都不许动！” 富林派出所和分局经侦大队联合行动，直接控制了现场。 大约四十名警察一起行动，差点没把诈骗公司的员工吓得魂飞魄散。 他们绝对想不到，竟然会有这么多警察上门来抓他们！ 很顺利，除了两个出门办事的员工，其余的人第一时间全被抓捕归案。 当然，还有一些正打算购买收藏品的老头，被这阵仗吓了一跳。 有几位警察专门出来安抚他们的情绪，要是因此再吓走一两个老人，那再成功的行动也算失败！ 至于这些老人是否相信这伙人是骗子，那是之后的事了。 整个押送过程气势宏大！ 大厦楼下用来运送嫌疑人的警车排成了长队。 每辆警车配一名警察押着一个嫌疑人，一路下楼直到上车。 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这一幕，估计大多数人在电视上才能见到这样的场景。 嫌疑人都送到了分局，毕竟富林派出所根本装不下。 当庞大的车队到达分局时，分局这边彻底炸开了锅！ 我去！ 抓了这么多！ 就算是管理全区治安工作的分局，也极少有如此壮观的场面！ 原本他们知道经侦大队有行动，但万万没想到，行动规模会这么大。 这是要把分局的审讯室也挤爆的节奏吗？ 不过，当他们看到满载而归的队伍中还有不少富林派出所的警察，特别是看到裴元时，就丝毫不感到震惊了。 原来裴元也在啊！ 这就说得通了！ 裴元把富林派出所的审讯室撑爆可不是一回两回了。 行动有他参与，甚至可能是他主导的，出现这种情况还有什么奇怪的？ 淡定，习惯就好！ 不过，相比于分局普通警察的平静，分局里有两个人却完全淡定不了！ 一个是局长伏宇。 伏宇正在写年终总结，听到动静下来一看，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知道经侦大队和富林派出所联合行动了，但绝没想到一次就抓回来这么多人！ 这么多人涉案，这得是多大的案子啊！ 没想到经侦大队悄无声息地就放了这么颗大卫星。 这类案件和普通案件可不同，绝对是具有典型意义，能大书特书、极力宣传以防止更多人上当的那种。 看来，自己的报告里该增加一项内容了。 不过当伏宇听说这案子是裴元亲自卧底拿到线索和证据时，表情说不出的古怪。 好家伙！ 干刑事案子有一套，经济案件也这么厉害？ 简直就是全才啊！ 这样的人才，单独放在某个大队都嫌浪费，当局长才更合适！ 忍不住苦笑，不然自己让位给他？ 说起来，这次自己晋升，裴元可真是功不可没。 裴元一个人带着富林派出所的战绩直线上升，自己所在的分局也因此沾了光，毕竟富林派出所属于分局管辖嘛！ 不管将来自己去哪里任职，真心想把裴元也带上！ 可惜，伏宇也知道，就连省公安厅和刑侦总队都没能打动裴元，恐怕自己说什么，裴元也不会离开富林派出所。 这快成江北系统里最大的未解之谜了！坊间隐约流传着裴元之所以非要到富林派出所来，完全是因为某个人。 那么，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其中又暗藏着怎样错综复杂的故事情节？ 猜想纷飞，却始终无解，简直快成了一个待解之谜。 另一位内心同样无法平静的，是刑侦大队的队长马光明。 对比伏宇的震惊，马光明心里更多的是焦灼，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不可耐。 为何？ 为何富林派出所会和经侦大队联手行动？ 为何裴元会选择与经侦大队并肩作战？ 难道我不再是你最宠爱的那个了吗？ 马光明心里满是被“皇阿玛”冷落的酸楚感。 虽然他也明白，既然是与经侦大队合作，那么必定涉及经济类的案件。 但他的心中仍旧感到愤愤不平！ 因为以往裴元总是与刑侦大队同进同出！ 醋意汹涌，甚至让他萌生了要“抢人”的念头！ 此时，他对经侦大队队长封听轩投去的眼神，已充满了不友善。 你这家伙，看似正直可靠，没想到也是背后玩手段的人！ 真是太阴险了！ 不成，不能让你如此得意忘形！ 想跟我争裴元，门儿都没有！ ...... 裴元当然不知道这帮人的小九九，因为他正全神贯注地投入审讯中！ 毕竟是一桩非常典型的案例，而且是他亲自卧底的，所以他必须全程参与案件处理。 经侦大队这边自是无异议，因为有裴元相助，他们已经坐收两份大功，何乐而不为？ 就算裴元提出更过分的要求，他们也不会说个“不”字。 审讯过程稍显繁琐，毕竟涉及的嫌疑人不少。 但具体到个别嫌疑人的审问时，倒是出乎意料的顺利。 相比于那些凶悍的重罪犯，这些小骗子在审讯室里显得格外配合。 案件终于被彻底查明。 主谋，即那位讲师，也是公司的实际控制人，策划了整场诈骗活动。 招募大量员工作为助手实施诈骗，用各种花招吸引老年人前来，最终目的是让他们高价购买几乎毫无成本的“收藏品”。 手段就这么简单粗暴！ 偏偏老人们深信不疑。 审讯下来，公司里竟没有一个清白之人。 别看他们只是普通的职员，实则都参与了诈骗，一个也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 第217章 十五年 整个案件涉及金额超过三千万！ 虽然数额与大型非法集资案相比不足挂齿，但影响却不容小觑。 这一次，经侦大队算是借了富林派出所的光，风光了一把！ “最近有没有觉得哪些陈年旧案有机会重启调查的？” 小会议室里，裴元坐定，笑问对面的迟古和薛馨安。 因有周海典在，裴元非值班的三天不必忙于三组事务。 当然，这还得益于有裴元的存在，三组的案子常常当日解决，后续调查的需求很少。 这让裴元能将更多精力投入到刑侦组的工作。 尽管刑侦组现在勉强搭建的框架显得单薄可怜，但在裴元神奇能力的加持下，反而频出佳绩。 不仅真正成为富林派出所的金字招牌，还能与实力雄厚的分局刑侦大队比肩。 迟古和薛馨安动力满满，虽然工作辛苦，但一旦获得成果，再多疲惫也被满满的成就感取代！ “头儿，我和馨安现在有个想法。”迟古看了薛馨安一眼，然后向裴元坦诚地说。 裴元点点头，示意愿意听听他们的想法。 “相比那些悬而未决的命案，积案中不乏失踪人口的案件。” “我们认为这类案件的调查价值更大。” “尽管时间可能久远，失踪者可能已不在人世，但总还存有一丝希望。” “我们集中精力调查失踪案，如果能成功一件，就意味着一个家庭得以团圆，这样的意义显然更加深远！” 迟古的声音透着几分激动。 裴元听了，沉吟片刻，缓缓点头。 确实，如迟古所说，失踪案的调查似乎更具意义和价值。 若是命案，查清真相，惩处凶手，给予受害者家属慰藉。 而破解失踪案，或许才能带来生的希望。 “同意！” “既然如此，那就把失踪案作为我们的工作重点。” 裴元笑着对迟古说道。 迟古面带一丝激动，接着开口： “头儿，正好手边有这么一个失踪案，失踪者的女儿现在是我邻居。” “前几天她还和我提过这个案子。” “不如，就从这个案子开始调查如何？” 裴元闻言，眼神怪异地望向迟古。 已经有了目标？ 难道是先锁定了这个案件，才提议以失踪案为主要调查方向？ 不知怎的，裴元觉得迟古突然提议调查失踪案可能另有企图。 当然，这不算偏袒，毕竟都是积案，先调查哪一个都无可厚非。 裴元抓住了迟古话中的关键词，揣摩出了一些端倪。 “追了多久？”裴元突兀地问了一句。 一旁的薛馨安一脸困惑，不明所以。 而迟古脸刷地一下红了，有点羞于直视裴元。 见迟古这副扭捏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不过，擅长微表情分析的裴元判断，迟古这家伙恐怕还没真正采取行动！ 目前仅停留在好感阶段。 如果真能帮那女孩找到失散多年的母亲，后面的事岂不是水到渠成？ 那么这个案子就必须特别上心了！ 这关乎迟古的终身幸福啊。 “行！” “那我们就从这个案子着手。” “准备案件资料和早年的调查记录，如果所里不全，就去分局查查看。” “咱们得为了迟古的终身大事搏一回啊！” “哈哈！” 裴元伸出手握拳，做出鼓励的姿态。 薛馨安心领神会地跟着握拳，加油鼓劲。 迟古对这两个“没良心”的同事无言以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玩笑归玩笑，实际行动上可半点不能马虎！ 不久，两人便整理好案卷，刑侦组的新一轮调查行动正式展开。 翻阅案卷，首先进入眼帘的报警时间让裴元眉头紧锁，心头一沉。 二零零九年，一晃眼十五年光阴！ 人一旦失踪了十五载，再想找回，几乎是希望渺茫！ 若非遇害，要么就是不幸遇难，要么是铁了心想远离，就算还活在这世上，想找就如同大海捞针般艰难。 裴元按捺住心中的惊讶，继续往下读去。 失踪者的姓名是乔芳兰，住在城郊，失踪时三十四岁，已婚，育有一儿一女，家中双亲健在。 乔芳兰失踪后，报警的是她的父母。 派出所的民警上门进行了走访调查，乔芳兰的丈夫符四方表示，他们夫妻间曾发生争执，之后乔芳兰便离家出走了。 至于具体的原因，符四方吞吞吐吐，似乎难以开口。 而根据当时的邻居反映，这对夫妇原本感情挺好，但由于生活贫困，和谐的日子中出现了裂痕，面对经济压力，争吵变得频繁起来。 更有甚者，传闻乔芳兰当时与另一名男子关系不清不楚，为此夫妻俩多次争吵，甚至动手。 …… 最后一次争执尤为激烈，整栋楼上下都能听见，符四方重重地扇了乔芳兰几巴掌。 随后第二天，就传来了乔芳兰离家出走的消息。 众人不由得对符四方感到几分同情，总觉得他的头上蒙了一层阴影。 妻子离开后，符四方便给岳父岳母打了电话告知此事。 乔芳兰的父母也认为女儿行为不当，没有过多责备女婿。 人既然走了，自然要想方设法找回来，于是老两口便报了警。 民警经过一番调查，却没找到任何有助于寻找乔芳兰的线索。 只得将失踪信息联网，通报给各地同行，希望能侥幸发现失踪者的行踪。 案件仿佛就这样不了了之。 十五年过去，乔芳兰未曾归家。 案件状态也一直未予撤销。 阅毕档案，裴元抬头望向迟古，心中情感难以言喻。 若这案件真牵扯到迟古的终身大事，裴元觉得，迟古想要娶得美人归的梦想恐怕要落空了。 这可怎么找？ 至少目前所有信息显示，乔芳兰是自愿离家出走的，天知道她会去何方！ 难不成他们要把全国翻个底朝天？ 这样的情况，要想找到人，希望实在太渺茫了！ “说说看吧！” “有什么想法吗？” 裴元抬眼望着迟古，既然他选择了这个案件，或许已有了一些思路。 薛馨安也好奇地看向迟古。 第218章 已不在人间 这么棘手的失踪案，她是一点头绪也没有，如果迟古有想法，她还真是挺钦佩的。 迟古苦笑，挠了挠头，表情依旧尴尬。 “没什么想法！” “我这不是指望头儿你有办法嘛。” 裴元的脸色忍不住暗沉下来。 这家伙，这就把希望全寄托在我身上了？ 细想之下也不奇怪，自己都没啥好主意，迟古又能有什么妙招呢。 不由得感叹，迟古年纪也不小了，还没成家，即便他自己不急，每天回去也要被父母催个不停。 好不容易遇到了心仪的目标，情急之下思路不清，也在情理之中。 好吧，看样子迟古的终身大事真的要系于我手上了。 要不，来一次从未尝试过的盲盒十连抽？ 这样一来，绝对能抽到真正有导向性的线索，甚至可能直接知晓乔芳兰的所在。 不过，总觉得在不是十万火急的情况下使用盲盒十连抽有些奢侈浪费。 还是先自己试着找找线索。 真到山穷水尽时，再考虑十连。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迟古孤独终老吧？ 坐回自己的位子，裴元开始梳理起失踪案的脉络。 在乔芳兰失踪前，跟她关系密切的人其实并不多。 那时她没有固定工作，多数时间都在打零工，没有什么特别亲近的同事。 这样一来，除了乔芳兰的丈夫符四方、一对儿女以及乔芳兰的父母外，其他人的关系都比较疏远。 当然，还有邻居，但他们只能提供一些常规线索。 从乔芳兰父母的叙述来看，乔芳兰与父母的关系很好，十分孝顺。 这便是让人不解之处。 就算和丈夫闹矛盾，有娘家人作靠山，直接回娘家便是，何必离家出走？ 即便是下决心离家出走，也只是与丈夫断绝关系，而不应与父母断绝。 十五年时间，都不与父母联系，亲情不可能淡漠到如此境地。 再说，乔芳兰离家时，还有年幼的儿女，女儿九岁，儿子五岁，正是离不开母亲的年龄。 如此决绝，连孩子都不要了吗？ 身为母亲，如此冷酷无情的，实属罕见。 仅凭这两点分析，裴元难以直白告诉迟古——他怀疑乔芳兰已不在人间！ 当然，作为一名警察，迟古也应该能做出这种判断，只是事涉自身，不愿接受现实罢了。 乔芳兰的丈夫符四方，这些年独自辛苦养育一双儿女，恐怕早已对乔芳兰没了情感可言。 “安排一下，乔芳兰的父母、丈夫符四方，还有女儿符莉莉，呃，这名字不错。” “安排一下，找个时间逐个详细询问，说不定会有新发现呢。” 裴元笑言，说到一半还忍不住开了个小玩笑。 迟古神色尴尬，自打讨论这案子以来，脸上的红晕就没退过。 午饭过后，迟古再次返回时，身旁跟着一个女孩。 女孩身材高挑，容貌出众，走在街上也定是吸睛的存在。 不得不承认，迟古的眼光还算不错。 不言而喻，这女孩应当就是乔芳兰与符四方的女儿，也是迟古的心上人。 “头儿，这是我邻居符莉莉，失踪者乔芳兰的女儿。” “符莉莉，这是我们副所长，现在你妈妈的失踪案由他主要负责。” “这位也是我的同事，薛馨安，你妈妈的失踪案得以重新调查，她帮了不少忙。” 迟古为大家一一引见。 …… 符莉莉带着几分感激对众人点了点头，心中似有些忐忑不安。 裴元留意着符莉莉的神情，大体能揣测出她此刻的心态。 她非常感激迟古努力争取重查此案，这让找到母亲成为可能。 但同时，她也担忧，害怕最糟糕的结果会成真。 如果最终得知，妈妈已经离开人世，那肯定是她最难以承受的打击了... 与弟弟不同，妈妈消失时，弟弟才五岁，什么都不懂。 而她那时已是小学三年级的学生，那段记忆刻骨铭心，妈妈怀抱的温暖，是她永远忘不了的。 “请进！” 裴元伸手做了个邀请的动作，引领符莉莉进入了会客室。 迟古和薛馨安也紧跟其后，坐了下来。 “我们就不再多寒暄，直接进入主题吧。” “你妈妈失踪时，你已经九岁，应该保留了不少相关记忆。” “能否告诉我们，当时有哪些不对劲的地方，或者你掌握了什么线索。” 坐定后，裴元直截了当地提问。 迟古递给符莉莉一张纸，是从档案里摘出来的，记录着当初调查时关于符莉莉的部分口供。 当然，完整的档案她是看不到的。 符莉莉接过纸张，迅速浏览了一遍，随即眉头紧锁。 “这些基本上就是我当时所知的全部情况了。” 思考片刻后，符莉莉仿佛下定了决心，咬牙说出了口。 “只有一件事我没有提到，就是关于杭叔的事。” “当时我知道杭叔和我妈妈关系很好，可能因为我年纪小，警察叔叔就没问我这方面的问题。” “现在我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 “很多人都传言妈妈和杭叔之间有情况，但我清楚绝不可能。” “他们的亲密源于从小一起长大，相互照应。” “我妈妈绝对不会是那种人。” 符莉莉显得有些激动，迟古连忙安慰她，让她冷静下来。 裴元点头表示理解，他也相信符莉莉的说法。 符莉莉口中的杭叔就是当年被谣传与乔芳兰有特殊关系的男人，名叫杭国堂。 警方调查发现，两人确实体贴对方，但没有证据表明存在特殊关系。 况且乔芳兰失踪后，杭国堂一切如常，并无异常。 警方虽然曾对杭国堂产生过怀疑，但没有任何证据将他与乔芳兰失踪案联系起来。 ...... 符莉莉没能提供新的线索，裴元对此原本也没抱太大期望。 毕竟她当时还小，能提供的有效信息有限。 “我们先去拜访一下乔芳兰的父母，然后明天直接去她家，询问符四方的同时，也查看一下乔芳兰当年家中的情况。” 送走了符莉莉后，裴元对迟古和薛馨安做了安排。 第219章 凶手就在眼前 乔芳兰的父母年事已高，但他们对女儿的思念从未停止。 在乔芳兰父母家中，听着两位老人的叙述，裴元始终保持着耐心。 然而，他们所提供的信息并未超出首次调查时已掌握的范围。 “我这心疼的女儿啊！” “说走就走，这么多年都不回来看看我们。” “不知道我们临终前还能不能见到她啊！” 乔芳兰的母亲眼含泪水，乔芳兰的父亲也是长叹不已，晚年丧女，可想而知这些年他们过得多么煎熬。 符莉莉也泪如雨下，迟古在一旁不停地安慰。 面对这样的情景，裴元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此刻，他甚至萌生了中止重审此案的想法。 虽然毫无道理，但他有种预感，乔芳兰可能真的已经不在人世。 若继续调查却一无所获，那么这些重燃希望的人可能会更加失望。 但如果调查结果证明乔芳兰已经死亡，那不仅仅是失望那么简单。 这是一桩极其棘手的案件！ 次日，刑事侦查小组的四名成员驱车前往符四方的家。 符莉莉已经提前告知父亲，关于重启母亲失踪案的调查。 所以远远地就能看到符四方在等待，心急如焚，显然带着最后的希冀。 然而，就在这时，裴元瞳孔猛地一缩，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凶手警告来了！ 粗略估计，在凶手警告出现的瞬间，自己与符四方的距离大约是五十码。 符合这一距离的只有符四方家和对面邻居家。 这意味着，要么是在符四方家中，要么是对面邻居家，存在杀人犯！ 再联系乔芳兰的失踪，答案几乎呼之欲出。 正如裴元预感的那样，乔芳兰很可能已经不在人间。 而且她并不是离家出走后去世，而是压根就没发生过离家出走这回事！ 她就在家中，被丈夫符四方害死！ 内心的惊涛骇浪使裴元的脸色骤变，差点没踩住刹车。 强自镇定，停稳车后，裴元让其他人先下，自己则借着熄火的空隙，死死地盯着符四方！ 符四方掩饰得极好，脸上满是迫切的期待，期待中夹杂着无数次忐忑的失望积累，一脸的故事。 真是个演技派！ 毕竟演了十五年，演技自然炉火纯青！ “家里还有别人吗？”裴元下车后，在符莉莉为大家互相介绍完后，面无表情地问。 符四方摇了摇头，“就我一个人在家。” 裴元转过身，目光投向紧闭的大门对面。 “隔壁有人在家吗？”裴元看似随意地问道。 这次没等符四方回答，符莉莉抢先开了口。 “这家人搬去城里了，这边的老房子一直空着。” 裴元双眼微眯，心中有了判断。 符四方家和对面邻居家都没人，只有符四方的位置符合。 也就是说，符四方身上必定背负人命！ 即便他杀害的不是妻子乔芳兰，也一定曾经加害过他人。 但怎么看，杀害乔芳兰的可能性最大。 原本只是打算重新调查一番，看看当年是否有遗漏之处，没想到直接揪出了凶手！ 这一点，裴元出发前完全未曾预料。 这样一来，先前的调查计划全部泡汤！ 还有什么好调查的，凶手就在眼前！ 不过，尽管凶手警告的提示在脑海中不断响起，凶手几乎已确认无疑，裴元仍然觉得这案子不会轻易水落石出。 毕竟当年的调查显示，符四方几乎没有作案的可能，也没有任何确切线索指向符四方。 可想而知，连乔芳兰的父母都没有怀疑过符四方，更别说其他人了。 裴元边沉思边随着众人踏入了符四方家的院子。 这个时候，迟古完全没有了平日里执行法律时的严肃，在符四方面前自然而然地显得矮了一截，脸上还得挂着笑模样。 没办法，如果事情成了，符四方就要变成他的岳父了，迟古哪敢摆出高高在上的样子。 好了，看来迟古是指望不上了。 裴元侧过头，向薛馨安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来负责提问。 他自己需要更多时间来理清案件的来龙去脉。 薛馨安虽感惊讶又困惑，但她明白自己跟不上裴元的思路和速度，索性也不再去深入探究，转而按照裴元的意思开始向符四方提问。 “能详细讲讲乔芳兰离家出走那晚的情形吗？”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她不见了的？” “之后有没有收到过关于乔芳兰的任何消息？” 这些问题接二连三，让符四方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些内容，之前做的笔录里都有。 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也许符四方又能想起什么被遗漏的细节也说不定。 “那天晚上我们吵了架，还动了手，她说日子过不下去了，要离开这个家！” “当时我动手也是后悔的，本来打算第二天好好谈谈，结果早上醒来人就不见了。” “这么多年，一点消息都没有，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唉，到底怎么找呢！” 符四方叹息连连，整个人显得很消沉。 薛馨安一边做着笔记，虽然听来都是重复的信息，但还是认真记录着。 而裴元这时已经起身，开始打量起符四方家平房的布局。 既然已经基本确认凶手是符四方，那么接下来破案的关键可能就在于处理尸体的方式上！ 他是怎样处理尸体的？ 只要找到尸体，所有的谜团或许就能迎刃而解！ 在靠近郊区的乡村地带，空间实在是广阔无垠！ 只要选在深夜人静之时，在一片荒野挖个坑将尸体埋掉，基本可以做到无人知晓。 把符莉莉叫到外面，来到不小的前院，裴元微笑着开口问。 “这个院子和你小时候相比有什么变化吗？” 符莉莉不太明白裴元的意图，但还是据实以告。 “以前院子里种的都是蔬菜，但几年前我爸开始打工，就没再种了，现在长满了杂草。” 这并非裴元想要的答案。 他若无其事地在院子里闲逛，注意到院墙两边角落里各有一棵毛樱桃树，这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两棵树大概有多少年了？” 第220章 这就是真相 符莉莉想了想，皱眉道：“从我记事起，好像就有这两棵樱桃树了，妈妈还曾抱我一起摘樱桃。” 裴元闻言点头，这样看来，情况并不像古人诗中“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那般。 不过，裴元也看出来，符莉莉当时的年纪并不足以记住太多的细节，所以问再多也难得到有效信息。 如果埋藏尸体，短时间内地面新翻过的痕迹还可能察觉。 但都十五年了，还能看出异常那才怪了！ 单凭观察已经难以寻找线索，于是裴元打算一会儿走访邻居，看看他们是否有所记忆。 再次走进屋内，就在这时，裴元忽然眉头紧锁。 这房子的结构很奇怪！ 一进门是个面积不大的厨房，有两个炉灶，左侧是一个相对宽敞的堂屋。 这种布局并无不妥，多数郊区住宅都是如此。 但奇怪的是，东边的卧室，竟然比厨房高出大约三十厘米。 这样的落差，相当于门口有个很高的门槛。 这么做毫无道理！ “我可以进屋看看吗？”裴元微眯着眼，不动声色地问道。 符莉莉连忙点头，“这是我跟我弟弟的房间，现在没人住，堆了些杂物。” 裴元含笑点头，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间。 这一刻，裴元才明白为何卧室地面要高出这么多。 原来，房子的屋檐是有倾斜度的，并非平顶。 这样一来，两侧屋顶的高度就低了不少，为了保证室内高度，所以地面就相应降低了一些。 按此逻辑，另一边的西厢房，地面高度也应该一样。 “这么高的落差，你和弟弟小时候不会经常绊倒吗？”裴元笑着问，这个问题似乎无关紧要。 然而，符莉莉的回答不经意间让裴元的眉头轻蹙。 “是啊，小时候特别讨厌这个高度，我还好，我弟弟调皮好动，经常在这里摔跤。” “我爸也是，只顾把自己的房间垫高，却不理我们的房间。” 这本是无心的抱怨，但透露出的细微信息却被裴元瞬间捕捉。 西厢房垫高了？ 和客厅一样高度，没有落差？ 带着突如其来的疑惑，裴元穿过厨房和客厅，走向了西厢房。 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裴元的眼瞳猛地一缩。 平整的！ 客厅与房间之间，没有丝毫的高度差，甚至连稍微凸起的门槛都没有。 如此一来，西墙窗户边的高度就显得非常局促，虽然不至于碰到头，但成人在那里站着肯定会感到压抑。 为什么？ 符四方为什么要抬高房间地面？ 即便要抬高，也应该抬孩子的房间啊，至少孩子房间的屋顶矮一些也不会影响他们的活动。 反而自己的房间，垫高后岂不是住得憋屈？ 带着这些疑惑，裴元不动声色地回到了客厅。 “你还记得你爸房间是什么时候用水泥垫高地面的吗？”裴元压低声音，只有符莉莉能听到。 符莉莉诧异地看向裴元，看到他无比认真的神情。 皱眉回忆片刻，符莉莉才坚定地答道： “地面是在我妈离家出走之后垫高的。” “我爸那时说，我妈以前跟他提过，这个大台阶不好走。我爸想我妈，在我妈走后就买了水泥把地面铺平了，说等我妈回来给她一个惊喜。” 听着符莉莉的回忆，裴元心中不禁一紧。 他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不论是荒山野岭还是院内埋尸，都不是万无一失的！ 万一被发现，一旦调查起来，很可能就会查到自己头上... 可一旦混入混凝土中，只要房屋不拆，事情就绝不可能暴露。 因此，在害死乔芳兰后，符四方干脆借故买了水泥，将乔芳兰的遗体放置其中，直接浇筑封存。 这样一来，天衣无缝，没人能猜到混凝土之下竟藏有遗体。 裴元确信，这就是真相！ 若非凶手留下的暗示，裴元毫无理由怀疑符四方。 但现在既然已认定符四方是真凶，基于有罪推定来还原真相并非空穴来风。 这想法让他不寒而栗！ 符四方是如何做到日复一日，夜夜安眠在这覆盖着遗体的混凝土地上而不感到恐惧？ 光是想想就让人毛骨悚然！ 裴元迅速使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思索下一步该怎么做。 尽管对自己的推理充满信心，但缺乏实证或指向性线索，众人难以对符四方产生怀疑。 更何况，符四方多年来表现得无懈可击，对失踪妻子的思念似乎总是溢于言表。 不论是岳父母、子女，都从未怀疑过符四方！ 那么，接下来的局面该如何展开？ 要不要找个理由支开符四方，然后迅速挖开那块混凝土？ 只怕同来的几人都不会同意。 再者，万一自己的推理失误，乔芳兰的遗体并未封在混凝土里，那场面将无比尴尬。 真是个棘手的问题！ 裴元无奈苦笑，这案子从开头就似乎充满了难题。 哎呀！ 迟古啊迟古！ 为了你，我也真是费尽心思了！ 若这个案子结束后你还摆不平符莉莉，那我的一番苦心可就白费了！ 裴元心中不禁感慨。 “走吧，回所里去！” 离开符四方家时，裴元的面色显得沉重。 “头儿，有什么发现吗？”迟古满是热切的期待。 裴元点点头，转头看了看符莉莉，欲言又止。 “回去再说。” 其他人惊讶地看着裴元，没想到裴元默默无声中竟真有了发现。 符莉莉眼神炽热地望着裴元，恨不得裴元即刻透露他的发现。 然而，迟古拦下了符莉莉。 既然裴元此刻不说，定有他的理由。 还是等回所后再细说吧。 很快，两辆车回到富林派出所，裴元首当其冲直奔会议室。 会议室里坐着七个人。 包括刑侦组四名成员，当事人符莉莉及其弟弟符元东，还有所长熊柏兴。 虽说裴元是刑侦组的实际负责人，但熊柏兴也不可能放任不管，因此每次有案件调查，他都要了解情况。 否则连手下警察调查什么案件都不知道，这样的所长未免太不尽责。 “头儿，到底有什么发现啊？”迟古瞥了一眼符莉莉，急切地问道。 第221章 挖开混凝土地面 裴元却没看迟古，而是望向了符莉莉和符元东。 心中不禁微感同情，或许这个案子对他们姐弟来说最为残忍！ 母亲遭父亲杀害，等于同时失去了两位至亲，世间还有什么比这更悲惨的？ 大概没有了！ 但愿他们面对真相时，内心能够坚强承受。 “我有个猜想，需要你们二位配合实施。” 裴元叹了口气，望着符莉莉和符元东说。 姐弟俩对视一眼，满面疑惑。 “是要我们抽血，提供dna样本吗？”符元东试探着问。 这可能是他们觉得自己能派上用场的唯一途径。 裴元摇头叹息，随后说出了自己的推断。 “如果可能，我希望你们能设法让你们的父亲离开一段时间。” “我现在怀疑的是，你们父亲那间房的混凝土地下有问题。” “需要你们支开父亲的同时授权我们开挖混凝土地面。” “如果下面没有什么异常，我们再重新浇筑混凝土即可，不会造成什么损失。” 裴元的话让在场几人震惊不已。 开挖混凝土地面，这不难。 关键在于，裴元竟然怀疑混凝土地下有异常？ 这能有什么异常？ 联想到之前破获的地道案，熊柏兴和迟古等人不由得朝这个方向联想。 难道，混凝土地下也藏着一条地道，而乔芳兰其实并未失踪，而是一直生活在地道里？ 这听起来太过离奇了吧？ 至少之前那起地道案中地道有入口，可现在混凝土地面都是封闭的，哪来的出入通道？ 摒弃这一想法后，几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想到了最后那种可能性，一种让他们惊恐不已的可能性。 没有地道，没有活着的乔芳兰！ 混凝土地下，埋藏着遗体？ 作为侦查人员，结合裴元的话，做出这样的推测并不难！ 但这仍让他们难以置信，无法想象会发生如此骇人听闻的事。 此时，伏莉莉姐弟则一脸迷茫。 他们还没领悟裴元话语背后的含义。 “为什么非要开挖混凝土地面？” 符元东下意识地愣愣问道。 “我这么做肯定有助于找到你们的母亲。” “有些事我们也请你们理解，我们未全盘告知也是出于好意，且符合我们的办案流程。” 裴元沉声解释。 迟古复杂地望着符莉莉，小声对仍旧困惑的符莉莉说：“也许开了混凝土地面就有发现。” 姐弟俩犹豫片刻，最终同意了裴元的提议。 “每周日，我爸都会去村委会的活动室打麻将，一打就是一整天。” “你们可以周日来，趁他打麻将时挖开混凝土地面。” 最后，符莉莉沉思片刻，给出了最适宜行动的时间。 ...... 两天后，正值周日，上午裴元带着电钻和铁铲，与迟古他们驱车前往符四方家。 “我爸出门了。” 符莉莉来电通风报信。 一直守候在村外的他们这才启动迟古的轿车直奔符四方家。 “我还是不明白为何要挖开地面，晚上我爸回来肯定会大发雷霆的。”符莉莉微微蹙眉，有些担忧地说。 是啊！ 谁出门回来见到家里被折腾成这样，心里头指定乐不出来。 特别是屋子都被挖了个底朝天，晚上睡觉都成问题了。 迟古赶忙打包票，好声好气地宽慰符莉莉。 “别担心！挖完咱们立刻买水泥，一抹平，明儿就跟原来一模一样了！” 裴元没搭理这茬，接上电镐的电源，对准地面就是一顿操作。 “突突突”的动静挺大，那震动猛得跟要震塌这座老房子似的。 可裴元一点不怕，使劲控制着电镐，飞快地刮着地。 起初是从中间动手的，都挖了十几厘米深了，啥也没找着。 裴元停下动作，眼睛微眯。 要是自己站在那嫌疑人的位置，会把尸体藏哪呢？ 角落里！ 裴元已经注意到西北角那儿微微鼓起的地方，挨着土炕。 他几步跨过去，用力按住电镐，又一次开工。 突然，裴元又停了手。 眼前那层牛皮塑料纸让他瞳孔不由自主地缩紧，心潮翻涌！ 找到了！ 正经铺水泥地面的，谁会特地在底下铺层牛皮塑料纸。 刚才中间那块啥也没挖出来，就是最好的证明。 而这牛皮纸，绝对有问题。 电镐不能再用了！ “快来帮忙！” 裴元喊了一声，抄起铁凿子，开始一点点地凿地。 这时，其他人全愣住了！ 他们也瞅见了那牛皮塑料纸！ 这意味着啥，他们心里明镜似的！ 在所有犯罪现场，牛皮塑料纸绝对是裹尸体最常见的玩意儿！ 一瞧见牛皮塑料纸，大家都惊呆了！ 听见裴元的呼喊，大伙儿一时没反应过来，好半天才回过神，纷纷加入挖地的队伍。 符莉莉和符元东心里头像是被石头拽着，直往下沉，手都开始哆嗦了！ “这里有钢筋！”迟古手上的活儿停了停，小声喊道。 裴元瞧见了，但没说话，因为他自己也挖到了钢筋。 屋子里一片静默，只剩“咣咣”凿地的声音。 谁也不想开口，也不知道该说啥，就算有人心里头还抱着点希望。 几根钢筋被小心翼翼地挖了出来，长短不一，规格还不一样。 显然是随手捡来用的，不是盖房时特意买的。 那么，钢筋的存在是干啥的呢？ 是为了固定什么东西吗？ 大伙儿都不敢再往下想了。 裴元已经停手。 符莉莉却像疯了一般，一手抹着眼泪，一手握着凿子不停凿地，水泥块四散飞溅。 “姐！”符元东想去拉符莉莉，“姐，别这样。” 对比符莉莉，母亲离开时符元东还没记事，对母亲没啥概念，自然不如符莉莉想念母亲。 而符莉莉不同，这十五年来，她日夜期盼着母亲回家。 符莉莉停下了，不管手上的灰，双手捂住脸，无声痛哭。 而在她跪着的前方，赫然露出一段白骨。 这意味着什么，人人都清楚得很。 裴元叹了口气，眼神示意迟古把符莉莉拉开。 每个人心头都压着块大石，死一般的沉默，没人开口。 花了约莫半小时，一具骸骨被仔细地挖了出来。 第222章 抓我干啥? 符莉莉早已哭得泪眼模糊，哭喊着要去抱那具骸骨，被迟古紧紧拦住。 薛馨安和迟古一同把符莉莉和符元东带出了房间，不能让他们破坏现场。 本打算给分局打电话叫法医来，但瞥见骸骨颈部缠绕着一圈电线后，裴元打消了这个念头。 在警校时他也学过法医学，虽然不及专业法医精通。 但目前看，即便骸骨上没发现外伤痕迹，但这圈电线已让人不难猜出死因。 骸骨自然要送去分局做尸检，但眼下更重要的是逮捕符四方，问出真相。 “薛馨安，你留下保护现场。” “钱恒铎跟我去抓符四方。” “迟古你看好姐弟俩，别让他们情绪失控，做出不理智的事。” 裴元迅速做出部署。 随即，他带着钱恒铎直奔村委会。 这一刻，裴元再次意识到，自己的刑侦组人手太少了。 别说专业人才，就是跑腿的人都缺。 在刑侦大队，这种案子通常都是一个中队负责。 一个中队有多少人？ 最少十名警员，这样才能保证人手不紧张。 而现在富林派出所的刑侦组，啥事儿都要裴元亲自动手，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 回去后，必须得申请增加人手了。 不然将来限制他们破案的，将是人手而不是能力！ 到了村委会活动室，裴元推门进去，直接亮出了警官证！ “警察！” “请大家保持不动，配合我们的工作。” 在村民们好奇又震惊的目光中，裴元直接走到已脸色大变的符四方面前。 “跟我们走一趟，解释一下你家里的骸骨是怎么回事！” 没给符四方反抗的机会，抓住他双手铐在了一起。 符四方脸色惨白，奋力挣扎，嘴里不停地辩解。 “抓我干啥？” “你们疯了？” “放开我！” 可惜，他的挣扎毫无用处。 押着符四方往他家方向走，裴元虽看不见背后，但他能猜到，此时符四方的眼睛肯定转个不停！ 一个能和骸骨同处一室面不改色，一个能在人前演戏十五年的人，怎会甘心束手就擒。 “警官，是不是有误会？” “能不能先把手铐解开？” 符四方试着服软求饶。 裴元冷哼一声，看着符四方那副懊丧的表情，眼神里满是冰冷。 “有没有误会，待会就知道了！” 反正眼下也没别的事儿，你正好琢磨琢磨待会儿怎么圆那个水泥地下的尸体的事儿。 没事，不着急，慢慢组织你的说辞，我倒要看看，你能编排出个什么样的故事来。 裴元的语调中带着几分玩味，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事情到了这一步，符四方想要翻身基本是不可能了。 水泥地是他亲手浇筑的，如果说他不知道那具尸体的来历，简直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 符四方沉默了下来，脸色也阴沉了几分。 他听得出裴元言语间的调侃，那是对他作为凶手身份的一种笃定戏谑。 他确实是凶手！ 这一事实，即便十五年的时光流逝，也无法抹去痕迹。 沉默许久后，符四方的脚步忽然停下了。 裴元皱了皱眉，伸手推了他一把。 符四方踉跄了一下，好不容易稳住身体没摔倒，却倔强地站在那里，不再向前迈进一步。 “警察同志，我不回家了，直接把我带回派出所吧。” 符四方转过身，神情平静地对裴元说。 裴元微微惊讶，猜不透符四方这反常举动背后的意图。 但没等裴元问出口，符四方又接着说道： “我承认，乔芳兰是我杀的，我认罪！” “求你直接把我抓回去吧，我全都说！” “只要别让他们俩看见我就行！” “警察同志，求你了！” 符四方脸上露出苦涩，带着哭腔向裴元恳求。 他没有颜面去面对自己的子女，更不知如何应对。 与其心里如刀绞，不如不见面。 望着似乎失去生气的符四方，裴元不禁叹了口气。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裴元应允了符四方的请求。 虽然他本可以拒绝，毕竟还需带符四方去指认现场，但这样一来，后面的程序就可以省略了。 不过，如果他坚持现在就带符四方去现场，可能会换来符四方的不合作。 况且，符莉莉面对父亲杀害母亲的残酷现实，很可能会瞬间崩溃。 不如先避开，让符莉莉有时间慢慢接受，逐渐治愈心灵的创伤。 于是，在通知分局前往现场进行勘查记录后，裴元和钱恒铎便押着符四方直接回到了派出所。 至于符莉莉和符元东，有迟古和薛馨安照看着，暂时不会有大问题。 回到派出所，同事们见裴元又一次带着嫌疑人归来，虽已见怪不怪，但不免好奇。 这次又是因何被抓了回来？ 唯独熊柏兴十分震惊，因为他知道裴元近两天在办的案子是什么。 他不认识符四方，也不知道符四方是乔芳兰的丈夫，所以第一反应有些偏激。 他还以为符四方是乔芳兰离家出走后拐走她的那个人贩子。 失踪案变成了拐卖案？ 熊柏兴惊讶之余，跟着走进了审讯室。 刚坐下，准备旁听审讯，符四方的一句话差点让他吓得从椅子上跌落。 “人是我勒死的！” “也是我用水泥封在地底下的。” 厉害了！ 杀人啊！ 熊柏兴完全没做好心理准备，万万没想到抓回来的竟然是个杀人犯。 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嘴角仍忍不住抽搐，看向裴元的眼神充满了对人生的怀疑。 裴元并未察觉熊柏兴的失态，他一直盯着符四方，想从他口中得知真相。 “那天晚上，就因为我父母的生活费问题我们吵了起来，我没忍住，打了她两巴掌。” “没想到她拿起菜刀要砍我。” “情急之下，我抓起身边的电线，就勒住了她。” “本意是想让她冷静下来，结果没控制好力度，直接勒死了她。” “我本想自首，可一想到两个孩子以后没了爹妈怎么活？” “没办法，我只能设法藏匿尸体，编造了乔芳兰离家出走的谎言。” 第223章 全员恶人? “这么多年过去，孩子们也长大了，我也没什么放不下的了。” 符四方自顾自地叙述着，根本无需裴元多问，已经坦白了一切。 他的脸上，悔恨中透露出一丝解脱，仿佛压在心头多年的巨石终于被移除。 裴元边做笔录边感慨万分。 十五年的失踪案，最终竟是这样的结局。 下次绝不再听迟古的建议！ 查什么失踪案嘛！ 这下可好，失踪案变杀人案了！ 原本家属还抱有一线希望，毕竟没听到最坏的消息就算好消息。 可你这一调查，连最后的希望也给破灭了！ 真是的！ 裴元首次感到不想把案件查得太清楚。 现在他很想知道，迟古这小子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 怕是悬了！ 人家的父亲都被你送进去了！ 摇头苦笑，看来今后处理这类失踪案真的要慎之又慎。 而一旁的熊柏兴同样震撼不已。 尤其是听到符四方的作案经过，头皮一阵发麻。 杀人也就罢了，竟然还用水泥将人封在里面？ 太tm变态了！ 这家伙居然还能若无其事地在这屋里睡了十五年！ 你躺在床铺上，脚下是你害死的人。 你难道就不会害怕吗？ 熊柏兴感到全身起鸡皮疙瘩。 裴元能发现这种埋尸手法，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换成自己恐怕根本不会往这方面想。 看向裴元的眼神，开始变得不同寻常！ 熊柏兴觉得自己好像有了新的发现。 原本只是失踪案，却被裴元查成了杀人案，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裴元很可能从一开始就将这当作杀人案在调查！ 这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难道，在裴元眼中，跟案子沾边的就没一个是好人？ 全员恶人？ 摇头感叹，这想法未免太过荒诞了...... 但不论如何，裴元的能力确实超乎想象。 每当你以为这就是他的极限时，他总能再次刷新你的认知，告诉你他没有极限。 自己得重新考虑对裴元的安排了！ 江别风担任所长那会儿，提出了富林派出所刑事侦查组的概念，还初步搭建了组的框架。 如今自己坐上了所长的位置，更得让刑事侦查组的牌子响当当，不能让它有名无实。 从现在侦查组的人员配置来看，对照他们将要接手的案件，显然是力不从心的。 必须给侦查组添人加力！ 这张底牌，一旦亮出去，得让所有人都望尘莫及。 他的愿景，是要江北公安的看点在城关分局，城关分局的亮点看富林派出所，而富林派出所的焦点落在刑事侦查组上！ ...... 迟古和薛馨安归来了，两人面对裴元时，表情各不相同。 估计迟古现在也有些悔意。 原以为有机会寻到符莉莉失联的母亲，结果发现的却是乔芳兰的遗骨。 更让人震惊的是，乔芳兰竟然是符四方下的毒手。 这一来，好心办了坏事！ 现在迟古都有些不知如何面对悲痛欲绝的符莉莉。 一瞬间双亲都不在了，心情能好才奇怪。 而薛馨安望着裴元的眼神，早没了当初的不服，取而代之的是隐约的敬佩。 没办法，她虽想与裴元一较高下，总不愿输给裴元。 可一次又一次的挫折让她实在没多少底气，渐渐被裴元所折服。 就像这次，谁能料到符四方竟把尸骨藏在了水泥地之下！ 她全程参与案件，甚至在这失踪案上花的心思比裴元还多，却完全跟不上裴元的思路！ 因此，她现在的唯一念头，就是跟着裴元多学习。 若能学得裴元几分本事，那她这一番认输也算值得。 办完了这件十五年前的失踪案，已至深夜。 几人脸上的疲倦显露无疑，连续的奔忙让大家都感到吃力。 不过，他们看向裴元的眼神却不约而同地充满了同情。 要知道，再过六七个小时，到早晨上班时，就轮到三组值班了。 这意味着，裴元根本没多少时间休息，马上就得连轴转24小时。 刚才薛馨安还十分羡慕裴元有着无人能及的侦探思维，但此刻，她一点也不羡慕了。 这样连轴转，再坚强也扛不住。 毕竟，她终究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孩，这样连续熬夜，黑眼圈都褪不去。 “你们这眼神什么意思？” 裴元神色不悦地看着众人，恨不得拉他们一起熬夜。 迟古领头，大家如鸟兽散，各自回家休息去了。 看了看时间，裴元实在懒得再回家，索性去休息室眯一会儿。 早上迷迷糊糊醒来，还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 这一晚，做了不少梦。 梦里，地下到处埋着尸体，仿佛人间炼狱一般。 用冷水洗了把脸，才勉强让自己清醒了些。 繁忙的一天又将开始。 “熊所，这是技术侦查部门发来的新一期通报。” 一名警察将文件打印出来，交给了熊柏兴。 熊柏兴仔细看过后，便将文件的几页纸贴在了办公室内部的白板上，以此提醒大家。 裴元好奇地凑过去，才发现原来是有关有前科人员进入管辖区域的通知。 随着科技的发展，现代科技在警务应用上也日益增多。 之前裴元就了解到，现在已有面部识别软件配合治安监控来对比人脸。 监控捕捉人脸，软件进行人脸识别，与数据库相连进行对比。 关键是筛查有犯罪记录的人员。 一旦这些需重点监控的对象进入某派出所的管辖区域，技术侦查部门就会通知派出所加强防范。 这不是多此一举！ 尽管许多有前科者在狱中完成改造，出来后能重新做人。 但也有一小部分屡教不改的家伙，昨天刚出狱，今天就又干坏事！ 重点监控这类人员，对派出所维持治安非常有帮助。 比如说，技术侦查通知有抢劫前科的人进入了你们派出所的管辖区域。 恰巧你们派出所近期发生了抢劫案，那么，第一个怀疑这位有前科的人准没错。 至少是个调查的方向嘛！ 之前各地通过这种方法抓获嫌疑人的情况已经屡见不鲜。 裴元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张纸，是一个涉嫌诈骗的罪犯，刚刑满释放，回到了户籍所在地，即富林派出所的管辖区域。 第224章 我马上飞过来 撇了撇嘴，这个就没什么意义了。 毕竟经济类案件通常不是派出所能调查清楚的。 这样的通报更多的是希望派出所定期上门做思想工作和教育。 而在今天的通报旁边，还贴着之前的通报，前些天裴元都没留意，正好一起看看。 嘿！ 上周有个曾因两次入室盗窃被判刑的大盗进入了他们的管区。 让裴元挑眉的是，这大盗竟然特别擅长开启保险箱！ 忍不住觉得好笑，有开保险箱的手艺，就算专门帮人开锁也能过上好日子！ 非要入室盗窃，被抓了两次，你说你图什么！ 不由得摇头，再看旁边，还有另一份通报。 这份通报上的人可不简单，打架把人打残了，因故意伤害罪判了七年。 当然，这类通报通常不会有特别残忍的罪犯，毕竟特别残忍的罪犯要么已被执行死刑，要么无期，想再出来太难了！ 正当裴元看通报看得起劲时，电话忽然响了。 是私人电话，李阿姨打来的！ 裴元接电话时一脸诧异，李阿姨怎么这么早就给自己打电话？ 接通电话，他刚要说话，那边就传来了李阿姨略显紧张的声音。 “阿元，你上班了吗？” 裴元更觉奇怪，连忙回应，“嗯，我刚上班！这么早打电话，李阿姨有什么事吗？” “阿元，我家遭贼了！”李阿姨的声音都在颤抖。 裴元大吃一惊！ 遭贼了？ “李阿姨，您先别急！”裴元急忙安抚李阿姨的情绪，“是碧园小区的别墅吗？” “对，就是碧园小区的别墅！”李阿姨急切地说：“昨晚我们没回家，早上回去一看，家里被盗了。” 裴元忍不住皱眉，心中也泛起了疑问。 碧园小区可是高级别墅区，保安系统特别严密，居然还能进贼？ “李阿姨，您先退出别墅，不要破坏现场。” “我马上飞过来！” “哎，家里丢了啥，心里有数不？” 裴元先关照了李阿姨，跟着又问了一句。 “三十四万现金没了，还有些金银首饰。”李阿姨脱口而出：“不过那些东西倒也罢了，让我担心的是家里竟然遭贼了，要是光图财还好，万一想害咱们，可咋整！” 这时，裴元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惊得连李阿姨后来的话都没听进去。 三十四万现金？ 厉害了！ 这数额简直要冲入室盗窃的记录榜了！ 三十四万现金差不多有五十斤重，提着这么大一笔钱行动哪有方便可言。 更何况还有金银首饰。 一脸的震惊和不可思议，裴元忍不住问：“李阿姨，你家放那么多现金干啥？” “以防万一嘛，家里备点现金总归安心些！ “一直锁保险箱里的，金银首饰和重要文件也都在里面。” “谁能料到，家里还能遭贼呢！” 裴元有点无语，三十四万也算“一点”，果然富豪家和普通家的观念天差地别。 “好了，李阿姨，我这就过来，别担心，保证把小偷逮住。” 裴元安抚完李阿姨，准备往碧园小区赶。 ...... “阿元，我还要报警不？”李阿姨在电话那头又问。 裴元边开车门边答：“不用了，你告诉我了不就跟报警一样嘛！” 让李阿姨别急，挂断电话后，裴元带上张旭和强华直奔碧园小区。 然而，脚刚踩上油门，就像脑中闪过一道闪电，裴元愣住了，猛地一脚刹车踩下去！ 张旭和强华又被这急刹车弄得差点飞出车外！ 两人那个无奈，每次裴元开车执行任务，这情景总是免不了！ 张旭琢磨，要不下次自己开车得了！ 但两人心知肚明，这种情况一出现，就意味着裴元又有新发现了，而且往往是案件的关键突破。 此刻，裴元的表情忍不住变得奇怪起来。 回想李阿姨的话，她是怎么说的来着？ 钱在保险箱里！ 结果还是被偷了！ 这意味着小偷进了别墅后竟然有开保险箱的方法，才拿走了里面的现金！ 而刚才白板上的通缉令，如果没记错，上面有个因入室盗窃被判刑的，他最擅长的就是开保险箱！ 厉害了！ 一下子像是锁定了嫌疑人！ 虽说不一定就是他干的，但能开保险箱本身就要求很高的专业技能，怎么看这家伙再次作案的可能性都挺大。 “下车！”裴元直接挂上停车挡，解开安全带，一边下车一边冲后面的两人喊。 强华和张旭这下更确定，裴元肯定是有了新想法。 他总是这样天马行空，两人完全跟不上班。 当然，他们也不必多想，跟着裴元行动根本不需要动脑筋，当个数就够了。 回到办公室，裴元指着白板上的通缉令说：“查一下这家伙的行踪，最好能直接定位。” 张旭虽然不太明白，但立刻行动起来。 强华若有所思，刚才裴元说亲戚家被盗，刚要出警就折返，现在又要查这个有前科的人，难道裴元怀疑是他干的？ “头儿，到底啥情况？”强华眯眼不解地问。 裴元指了指通缉令上的一行字，“我家亲戚保险箱里的现金被盗了。” 强华顺着裴元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下明白了裴元异常行为的意义。 这家伙可是开保险箱的好手！ 刚到富林派出所管区，这边就有人家的保险箱被光顾，不怀疑他才怪。 如果真是走运，直接上门抓人，他们连现场都不用勘查了！ “头儿，找到了！” “这家伙到了我们管区后，在福来旅馆登记入住，之后就没离开过。” 张旭从内部系统中迅速有了发现。 裴元挑挑眉，心想这家伙竟然明目张胆地住旅馆？ “你留在所里查查旅馆周边的监控，注意这家伙进旅馆的细节，有发现马上发我手机。” “走，钱哥，跟我去福来旅馆！” 裴元迅速作出安排，出门上车就出发了。 福来旅馆不是大型连锁酒店，而是本地人经营的小旅馆，十来间客房，夫妻俩就打理了一切。 到前台，老板正低头刷短视频，裴元上前出示了自己的警察证。 老板呆呆地抬起头，显得有些紧张。 第225章 让你动刀子 警察上门，对这些经营者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难道是来检查消防安全的？ “我是富林派出所的，现在有个案件需要你配合调查一下。” “梁大虎这人在你这儿登记入住了吧？” “他住哪个房间？平时有没有什么异常？” 裴元没时间多做解释，直接简洁明了地说了目的。 老板连忙查看了电脑，核对了入住记录，又努力回想了对这位客人的印象。 “他在二楼206房间。” “如果我没记错，这个人白天基本不出门，每天傍晚出去，什么时候回来我就不得而知了。” 裴元点点头，从老板那里拿了备用钥匙，小心翼翼地和强华上了楼。 “咚咚咚” 强华轻声敲门。 半晌，里面毫无反应。 强华这次敲门的力气大了不少。 然后，有了动静。 “不是说了不用打扫房间吗？” “烦不烦？” 声音里带了点口音，但裴元分辨不出是哪里人。 眼神示意强华继续。 强华继续敲门，并表明了身份。 “警察！例行检查！开门！” 屋里瞬间静了下来，随后传来一阵杂乱的声音。 “快开门！” “如果不配合，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 裴元皱眉厉声道。 不过，显然里面的人是铁了心不开门了。 这时也无需客气，面对重大违法嫌疑，警察有权采取行动。 强华迅速用钥匙打开房门，一脚踹开，两人只见一个人正蹲在地上整理行李箱。 这家伙也正好抬头望着裴元和强华，脸上阴沉得吓人。 \"别动！\" \"慢慢站起来！\" 强华掏出手铐，朝屋子里的人喊道。 看清楚了脸，此人竟是有犯罪记录的梁大虎。 然而，让裴元和强华没想到的是，梁大虎脸色猛地一变，从旅行箱里抓起一把匕首，恶狠狠地向两人冲来。 两步就到跟前，那寒光闪闪的匕首直逼强华。 强华一时没防备，连忙躲闪，只是毕竟年龄不饶人，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见强华无处可逃，梁大虎眼神里闪过一丝得意。 只要这匕首捅进这警察的身体，就有逃跑的机会，就还有一线生机。 他的眼神里甚至透着洋洋得意，仿佛在对一旁的裴元嗤笑。 到那时，你的伙伴受伤了，你如何抉择？ 你是追我还是救你的同伴呢？ 若你追我，同伴没了，你下半辈子都将活在自责之中。 若你救同伴，我就溜之大吉！ 哈哈！ 虽然有点惋惜偷来的东西带不走，只能丢在这里，但只要我自由了，再多撬几个保险箱，钱还怕不够花吗！ 就在匕首即将刺中强华的一刻，梁大虎已经在憧憬未来的逍遥日子！ 美梦人人都会做，哪怕大白天也有人做白日梦。 但光做梦不努力，梦想成真的寥寥无几。 比如这位梁大虎！ 嘴角挂着狰狞笑容的他，手中的匕首即将刺入无处可避的强华身体。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旁边猛然伸出一只铁钳般的手，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腕，让他动弹不得。 是裴元！ 在这危急时刻，裴元出手了！ 他牢牢锁住梁大虎的手腕，一扭，梁大虎痛得松手扔了匕首。 惨叫着，梁大虎感觉手腕像要断了似的，锥心的疼痛难以忍受。 实际上，裴元已手下留情。 若他真想，捏碎梁大虎的手腕易如反掌。 强华的脸色早已惨白，像是刚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心中余悸未消。 如果不是裴元及时出手，挡下了匕首，恐怕自己真的要英勇牺牲了。 稍微平复了面临死亡的恐惧，强华看向裴元的眼神满是感激与震撼，复杂到了极点。 感激自不必说，这是实打实的救命之恩。 而震撼，则是对比自己与裴元的反应之后油然而生的震撼。 面对匕首，强华自己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来不及躲避。 裴元却能在最后一刻反应过来，并且后发先至，控制住了梁大虎的手腕。 这种难以置信的反应速度和行动速度，简直堪比超人。 强华绝不认为别人能轻易做到裴元这样。 想想刚才的险境，若非今日与裴元同行，自己恐怕真的凶多吉少了！ 此刻，梁大虎已被制服，强华狠狠地给他戴上手铐，而且铐得特别紧。 让你狂妄，让你动刀子，老子差点就没命了！ 控制住梁大虎后，裴元戴上手套，在房间里搜寻起来。 地上一个敞开口的行李箱，里面赫然是一沓沓的红钞。 没细数，粗略估计约莫两百万上下。 旁边一小袋珠宝首饰，不用说，这肯定是李阿姨家被盗的财物无疑。 再打开另一个行李箱，连裴元都不禁大吃一惊！ 好家伙！ 这里面的钱更多！ 也就是说，受害者不止李阿姨一家，碧园别墅区里可能还有其他人家也被他光顾了！ 富林派出所并没有接到这方面的报警，想必是因为碧园别墅区居住的都是有钱人，有些人常不在，尚未发现家中被盗。 \"你究竟撬了多少保险柜啊？\"裴元饶有兴趣地问道。 但就在这时，警务通响了，是张旭的呼叫。 \"头儿，这家伙每天傍晚提着行李箱离开旅馆，下半夜再提着行李箱回来，监控我已经发你手机上了。\" 接听后，张旭立刻报告。 但此时，监控录像已不再重要，人赃并获，梁大虎罪名难逃。 \"你马上开车去碧园小区与我们会合。\"裴元吩咐一番，随即挂了电话。 在房间内拍照取证后，强华押着梁大虎，裴元将所有赃物装入两个行李箱，一起下楼上了车。 不回派出所！ 直接去指认现场！ 一路疾驰，很快到达了碧园小区，张旭已在小区外等候。 小区保安当然认识裴元，立即放行，两辆车直抵李阿姨家别墅门外。 这时，李阿姨正焦虑不安地站在外面，等得十分焦急。 她给裴元打电话已有一阵。 原以为裴元会立即出警赶来，顶多十分钟后就能到。 可现在，半小时都过了，人还没来！ 李阿姨心里难免有些别扭，她对裴元的好几乎视如己出，到自己有事时裴元却不见踪影，她心里怎能舒坦？ 第226章 来认现场了? 终于，见到两辆车驶来，她的脸色才略微好转。 \"阿元，你怎么才来呀？\" \"我真是害怕极了！\" \"你说，怎么就这么大胆还敢入室盗窃呢！\" \"还好我当时不在家，不然说不定就被杀了！\" \"阿元你可得上点心，赶紧抓到小偷，不然我连觉都睡不安稳啊！\" 裴元走近李阿姨，她立即拉着裴元的手，开始倒苦水。 \"李阿姨，您放心吧！\" \"您的事我能不上心吗？\" \"等这边指认完现场，您随我们去一趟派出所，签几个字，钱和珠宝就能带回去啦。\" 裴元微笑着安抚李阿姨，他知道李阿姨肯定吓得不轻。 听了裴元的话，李阿姨头顶不由冒出了连串问号，连吐槽都忘了。 指认现场？ 去派出所签字？ 然后失物就能带回来？ 这啥意思？ 接着，李阿姨顺着裴元的目光，看到了从后面的车里被押出来、垂头丧气的人。 关键是，那人手上戴着手铐？ 戴着手铐的，那都是嫌疑犯吧？ 一脸困惑，李阿姨疑惑地看着裴元，完全摸不清状况。 裴元明白李阿姨心里一定满是疑问，便笑着讲了起来： “这家伙就是在别人家里偷东西的小贼。” “我们逮住了他，带他回来指认他做过坏事的地方。” “而且受害的不只是您一家，还有其他人呢！” “等确认完现场，您跟我们走个程序，丢的东西自然就能领回来了。” “您放心好了，这种小毛贼，就算给他再多胆子，他也不敢动您一根毫毛！” 这句话，裴元其实是在撒个小谎。 毕竟这家伙在旅馆见到警察都能掏出刀子乱捅，要说伤害别墅主人，估计他心里也不会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不过为了宽慰李阿姨，裴元自然得说得轻飘飘的，尽量把事情简化到极点。 要是李阿姨真能相信这个小偷就是个温顺的小绵羊，那就再好不过了！ 那样一来，李阿姨就不会感到害怕了。 然而，事情的发展跟裴元预想的不太一样。 这时，李阿姨瞪圆了双眼，满脸的不敢相信，已经开始质疑起人生来了！ 小偷…这就抓到了？ 不是在开玩笑吧？ 李阿姨那副质疑人生的神情，充分展现了她内心此刻的惊涛骇浪。 半小时前打电话告诉裴元家里遭了贼。 半小时后，裴元就带着小偷来认现场了？ 这速度，是不是太过离谱了？ 要不是李阿姨知道裴元的人品绝对可靠，她都要怀疑裴元是不是在滥捉无辜凑功劳了！ 街上随便拉个人就说是小偷！ 关键是，这也太快了吧？ 就好像是接了电话直奔犯罪现场抓人，然后再带回来指认现场一样。 只有这样，速度才能这么快！ 简直有点颠覆了她对警察破案常规的认识！ 难道不应该先是接到报警后到现场找线索，然后一步步调监控找嫌疑人的行动轨迹，顺利的话才能抓到人，不顺利的话可能好久都没音讯吗？ 半小时就把小偷带回来，也太效率了吧！ 第227章 刚挖出来的 “跟阿姨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我还以为你会立刻来查找线索呢，怎么嫌疑人现在都抓来了？” 李阿姨满是惊奇地问裴元。 当然，这事也真是巧了！ 裴元笑眯眯地回答：“您说保险箱被盗，这是他的作案特点，正好这几天有个有过入室盗窃前科的人进了我们派出所的管辖区域，而且他正好擅长开保险箱。” “既然作案特征吻合，先查他肯定没错。” “就算不是他，也不过是多花点时间而已。” “如果是他，事情就简单多了！” “您也看到了，事实证明就是他干的。” “他偷走的现金、珠宝首饰什么的，都在车里，回头去派出所认一下就行了。” 听了裴元的解释，李阿姨直呼神奇。 这种高技术手段，她是真的不懂，没想到有了高科技的帮助，破案有时竟是如此轻松容易。 拽出小偷，指认了现场。 他供述，他是从阳光房撬开玻璃进屋的，然后没费多大力气就打开了保险箱，拿走了现金和珠宝。 “还偷了谁家？”裴元严厉地质问。 嫌疑人一脸生无可恋地指了指旁边一栋别墅，又指了另一侧的一栋别墅。 裴元瞅瞅这个，又看看那个，脸色都快变绿了。 好家伙！ 偷了三家！ 更让裴元无语的是，这三栋别墅竟然全是他家别墅的邻居！ 前面，左边，右边，裴元的别墅正好在中间。 你围着我的别墅偷了个半圆？ “你下一个目标不会是这栋别墅吧？” 裴元指着自家别墅，嘴角抽搐着问小偷。 梁大虎抬头看了一眼，毫无生气地点了点头。 李阿姨没憋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下可把她逗乐了，连害怕都忘了。 裴元也是真的无语了，看向小偷的眼神已经相当不善了！ 好家伙！ 连警察家你也敢偷，你怎么不去派出所偷？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就想起似乎还真有小偷跑到派出所偷枪的事，裴元顿时不想说话了！ 一旁的张旭和强华也乐不可支，他们知道那栋别墅是裴元的，竟然成了小偷的目标。 “还好现在就抓到你了，你还没来得及动手！” “你要是真晚上去偷，碰上主人在家，我怕你直接被揍趴下！” 张旭忍不住怪笑着对被他控制着的梁大虎说。 梁大虎听了很不服气，虽然我被抓了，但你们不能这样侮辱我。 我是倒霉才被抓的！ 就是这个年轻的警察有点厉害，我真的打不过，要是今天换个人来抓我，说不定我现在还逍遥法外呢！ 因此，梁大虎梗着脖子，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张旭见状笑得更欢了。 他都有点不忍心告诉梁大虎真相，怕梁大虎知道真相后怀疑人生。 不过，这事儿根本不用他说，裴元自己就向梁大虎揭示了真相。 “你们把他带上车，我昨晚没回家，正好拿套换洗衣服。” 说着，裴元在梁大虎极度震惊的目光中，推门进了别墅！ 梁大虎：“？？？” 第228章 把祖坟给挖了? 啥情况？ 这派出所的小警察怎么进别墅了？ 他家的？ 开什么玩笑？ 家里有这样一座别墅还当什么警察啊！ 他实在难以接受这样的现实。 但在长久的震惊过后，他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好像如果自己真去偷这座别墅，刚好遇到警察在家，自己说不定真的会被当场揍趴下！ 刚才那个警察没有骗自己！ 他对裴元的战斗力有最直观的认知！ 绝对非同一般！ 光是捏手腕都快把自己手腕捏碎了，要是真下了狠手，打自己岂不是像拍蚊子一样简单？ …… 心里后怕的同时又忍不住庆幸！ 幸亏自己被抓了！ 指认完现场，押着梁大虎回到了派出所。 而李阿姨已经给旁边两家别墅的主人打了电话。 毕竟是邻居，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多多少少有些交情，彼此认识是自然的。 那两家人听说自己家碧园小区的别墅也被盗了，都不由得大吃一惊，连忙赶到派出所处理。 各自认领了自家的东西，签了几份文件，失物就物归原主了。 至于梁大虎，这次的罪行足够他好好受罚的了。 进屋偷东西，案值特别巨大，而且是惯犯了，光凭这点就得让他蹲大狱不少年。 另外，别忘了他还用了迷魂药呢。 妨碍公务加上故意伤害未遂，绝对判得重。 一大早的，三组就来了个开门红！ 派出所其他同事的心里头，那叫一个五味杂陈！ 三组这是要逆天啊！ 以前动不动就把审讯室挤得满满当当，那也就算了，毕竟大多数嫌疑犯都是小打小闹，有的关几天也就放了。 但现在看起来，三组好像对这些小案子都瞧不上眼了似的，加上刑警队的助力，三组简直是飞上了天！ 就像这个入室盗窃的，案子大到顶天了！ 绝对是典型案例中的典型案例！ 咱们分局的刑警大队都没这么忙活好吧？ 处理完这件案值突破天际的入室盗窃案件，裴元并没能休息多久。 周海典刚刚出警去了，听说是因为住宿费的事，宾馆和客人吵起来了。 有时候裴元觉得挺好笑的。 明明都是三组的人，他和周海典轮流带着辅警出去处理事情。 可每次轮到周海典，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轮到他自己出去的时候，说不定就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案子。 这让他说理都找不到地方去！ 总觉得是背后那套系统搞的鬼，暗中安排好的一切。 难道，这就是那句话，“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好吧，其实裴元无所谓。 相反，他还挺享受这种状态。 自己当警察的理想本来就挺高尚的，要是真的混日子，那初心不就没了嘛！ 周海典前脚刚走不久，裴元也带着辅警出警了。 这一回，报警的情况让裴元觉得有点儿戏。 富林河边有个小公园，常有人摆摊给人算命，还有卖邮票、古钱币的，平时挺热闹。 报警人说，今天他发现有人在小公园摆摊卖文物，上面还有土，甚至还有国家不让买卖的青铜器。 这种事，其实更应该找市场部门。 毕竟裴元心里清楚，那些玩意儿八成不是什么真正的古代宝贝，市面上哪能随随便便就见到刚挖出来不久的文物？ 肯定是人为做旧的装饰品，卖家故意搞得神神秘秘，说话含糊其辞，就是想糊弄人罢了！ 不过既然有人报了警，出警还是必要的。毕竟对大多数老百姓来说，他们搞不清楚哪些事情该哪个部门管。 遇到难题找警察，这话确实没错。 琢磨了一下，裴元自己没穿警服，也没要求张旭和强华穿，三个人便装出行，开着路虎直奔富林河边的小公园。 尽管公园地方不大，早锻炼的时段也过了，但这儿还真挺热闹。 一进大门不远，树荫底下就有个“高人”模样的在摆摊算命，一脸神秘等着迷糊的男女上当。 正对着的水泥空地则是集邮爱好者的聚集地，有人摆摊卖邮票，有人交换邮票，整个场景透着一股怀旧味儿。 裴元他们在公园里转悠了好一会儿，才找到那个据说在卖新出土古董的人。 他装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走过去，留意到摊主是个看起来像农民的中年汉子。 皮肤黑得发亮，脸上满是岁月的痕迹，那双粗糙开裂的手，估计是长年累月干农活的结果。 “这些都是手工做的装饰品吧？” “别说，还真有几分像样！” 裴元笑呵呵地说着，其实他压根儿没怎么看摊上的东西，眼睛一直盯着摊主的脸。 农村里的一位中年人抬起眼，不太乐意地对裴元说：“不懂行！你管这叫工艺品？这可是刚从地里挖出来的好不好！” 裴元不禁皱起了眉头，这次低头仔细看了看摊子上的东西。 摊上摆着瓷碗瓷盘、小型青铜鼎，还有个酒壶形状的东西，零零星星放着。 多数物件上都沾着土，青铜器也锈得泛绿。 瞧着瞧着，裴元的脸色渐渐变得古怪起来。 怎么觉得这些东西不像伪造的工艺品呢？ 尽管他不具备鉴宝的知识，但从一般人的角度判断，他真心不认为这些是人造的。 不过，想想这家伙竟敢大白天摆摊，怎么想也不像是刚从地下挖出来的。 别说，这些玩意伪造得还挺像，反正裴元是看不出有什么破绽。 也许真有些普通人会被骗呢。 “好吧，你说刚挖出来的那就刚挖出来的！” “这个小铜鼎多少钱？” 裴元面上不动声色，笑着问。 摊主随着裴元手指的方向瞄了一眼，眼皮都没抬，随口给出了价格：“三万！” 裴元嘴角微微抽动，你真是敢漫天要价啊！ 如果是真正的出土青铜鼎，那肯定是无价之宝。 但你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拿出来卖？ 要是假的工艺品，顶多值个一两百块，得有多傻的人才会花三万买这个！ “一百五，卖不卖？” 裴元撇了撇嘴，还了个价。 摊主这下有点恼火，瞪着裴元，眼神里冒着怒火。 “滚！” “你在这儿跟我扯啥呢？” “你以为是赶集砍价呢？这是正宗的西周青铜鼎！” “什么都不懂！蠢货！快滚蛋！” 一旁的张旭听到摊主骂人，忍不住要出头，却被裴元拦了下来。 “你怎么证明是西周的？”裴元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摊主问。 摊主愤愤地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递到裴元眼前。 “看看！” “这是我挖祖坟时的照片！” “我家祖上做大官的，陪葬品多得很！” “我上周刚挖的，你说是不是真的？” 裴元听着摊主的话，眼睛盯着手机里的照片，瞳孔不由自主地一缩。 若是光听摊主的话，裴元绝对会惊叹一声好家伙！ 为了骗人，竟然说把自己家的祖坟给挖了！ 也是个人才！ 但在看到照片后，他的想法就不一样了！ 这家伙，似乎真他娘的把祖坟给挖了！ 照片里是一块墓碑，造型古朴，因年代久远，上面的字迹已模糊不清。 可能是伪造来糊弄人的，但这时裴元已经不敢掉以轻心。 万一真的是呢？ 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表现出极大的兴趣，掏出手机对着摊上的物件拍了几张照。 “我让我家里长辈看看，如果真如你所说是刚挖出来的，我都收了！” 裴元大包大揽，不经意间还亮出了自己的路虎车钥匙，目的就是迷惑摊主。 摊主一看这阵势，心中立刻乐开了花。 这东西绝对是真的，谁来鉴定也不可能说是假的。 原以为这东西要很久才能卖出去，要是有人全包了，自己可省事多了！ “那你快点，这儿还有别人感兴趣呢！” 摊主嘀咕了一句，假装东西不愁卖。 裴元没理会摊主的表演，把手机里的照片发给了熊柏兴。 接着发短信催促熊柏兴赶快找专家鉴定物品真假。 这事可大可小，全看这些是不是他所说的从祖坟挖出来的。 如果是刚挖出来的青铜器，这家伙接下来怕是要蹲大牢了。 熊柏兴收到裴元的短信，起初没太上心，但越看越惊心。 他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不过熊柏兴并没有通过单位渠道联系专家，因为那太慢了。 毕竟江北不是古都，没有设置文物局，要想联系省文物局，还得通过分局层层上报，最后由省厅联系文物局。 这一套程序下来，黄瓜菜都凉了！ 恰巧他有个朋友搞收藏，虽算不上顶尖专家，但在收藏界也有点小名气，让他初步鉴定真假还是可以的。 于是熊柏兴立即把图片发给朋友，又立刻拨通了电话。 “老熊，这些东西看着像刚出土的！” “哪来的？” 朋友眉头紧锁，这些东西看起来都是刚从土里挖出的。 熊柏兴心里有谱了，虽然最终需要专家详细鉴定，但这不妨碍他们采取行动。 随即拿起电话，拨给了裴元。 “疑似真品，可以行动！” 裴元眼神一凛，表情变化很明显。 居然是真的？ 第229章 自己家祖坟的东西，挖出来卖怎么了? 虽然他也不敢保证给熊柏兴答案的就是权威专家，但能如此直接说，必定是有所把握。 转头看向摊主，目光已充满奇异。 如果东西是真的，那他说的话也是真的吗？ 你这家伙真把祖坟给挖了？ “准备抓捕！” “行动后，我负责控制，你们负责保护文物！” 裴元小声对身边的强华和张旭说。 比起抓摊主，保护文物无疑更重要，任何一丝损坏都可能后悔莫及。 好在摊主就一人，不然裴元绝对会回所里叫支援。 只有一人，裴元觉得凭自己超乎常人的能力，应该能够控制得住。 张旭和强华神色一变，眼中满是震撼。 现在裴元这种凝重，以前极少见到。 无论面对什么样的罪犯，裴元基本上都能做到面不改色。 而且像这样行动前的小声叮咛，更是几乎没有。 看得出来，裴元对这些东西非常重视！ 难道说，这些都是极其珍贵的文物吗？ 压下内心的震撼，两人默默点头，小声应允，准备好随时配合裴元的行动。 虽然谨慎是必要的，但真正行动起来，只要不出现意外，裴元觉得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脸上挂着笑容，大步流星走向摊主，一副准备认真谈生意的模样。 这副架势让摊主心里更美了，估摸着他已得知消息，确认东西是真的。 这下子，可得狠狠地卖个好价钱！ 如果顺利，下半辈子就能吃香喝辣了。 “老板，东西我看没啥问题，咱们商量商量价格吧！” 裴元绕过摊位，凑近了摊主。 他那副无害的模样，让摊主完全没有戒备之心。 然而，刚靠近摊主，裴元的眼神猛然变得锐利如鹰，摄人心神。 紧接着，裴元迅速出手。 他猛地向前一步，脚踩在摊主的脚后跟，左手擒住摊主的右手腕，右臂横跨在摊主的脖子上，用力一推，摊主便毫无悬念地被摔倒在地。 摊主又惊又怒，拼命挣扎，但在裴元不容反抗的强大力量下，身体被反转过来，被裴元按在地上。 特别是他背后被反扣的左手，因疼痛完全使不上力。 电光火石之间，裴元已经完成了制服！ 手铐“啪”地一声锁上，为了避免摊主乱动伤到摊位上的文物，裴元赶紧将他提起来，拖到了远离摊位的地方。 张旭和强华也迅速行动，守住了摊位。 这边的动静引起了小公园里众人的注意，大家都惊讶地看着，吓得不轻。 这是在打架？ 还是抢劫？ 甚至有人想要赶紧逃离，以免被牵连。 “我们是警察，在执行逮捕任务！” “大家别慌！” 张旭见状连忙出示警察证件，以防民众恐慌。 众人这才放心，毕竟有警察在场，他们就安心了。 安心之后，便是难以抑制的好奇，没想到能亲眼见到警察抓人。 这绝对是大多数人难得一见的场景。 此时，被按在地上的摊主依然不甘心，挣扎得越发激烈。 “凭什么抓我？” “警察就可以随便抓人？” “快放开我，不然我告你们滥用职权！” 摊主嘴上不依不饶，仿佛他真的占理。 看着他这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裴元差点笑出声。 “你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抓你？”裴元好笑地问。 摊主使劲扭头，怒视着裴元。 “我他妈哪知道你们为啥抓我？” 看到他挣扎的表情时，裴元不由得一愣。 怎么回事？ 竟然从他脸上看不到一丝心虚，反而是满满的愤慨！ 擅长微表情分析的裴元，一时竟被他搞懵了！ 难道，那些东西不是真的？ “你贩卖出土文物，我们不该抓你吗？”裴元微眯双眼，虽然在质问，但心中却有了一丝动摇。 摊主怒火中烧，“我自己家祖坟的东西，挖出来卖怎么了？” 裴元瞬间满头雾水。 他这才意识到问题出在哪儿了！ 好家伙！ 你法律意识淡薄啊！ 谁告诉你祖坟里的东西就一定是你的？ 祖坟里的东西和祖传的东西，完全是两码事好吧？ 简单来说，土里埋的就是国家的。 即便东西在你家祖坟里，也不属于你！ 你挖出来卖，就是违法！ 裴元终于明白摊主为何那么理直气壮了，这家伙真是心安理得！ 固执地认为祖坟里的东西就算是祖先传下来的，作为后辈就有所有权。 因此，他不觉得自己有问题，自认走到哪儿都说得通。 裴元觉得没有必要和他多费唇舌，还是带回所里让别人慢慢教育吧！ 手上一用力，摊主疼得不敢再叫嚣，满心不悦加上愤怒地被裴元押上了车。 至于摊位上那些刚刚出土的旧物，强华和张旭小心翼翼地包好，异常细心地放上车，生怕有一点损伤。 不久，车回到了派出所。 接到消息的熊柏兴已经在等候，同时他的朋友也站在旁边，是被熊柏兴请来作初步现场鉴定的。 “小心！慢点！千万别碰坏了！” 熊柏兴的朋友看着张旭和强华搬运出土文物，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心疼得不行！ 在他看来，这些出土的古董必须采取科学保护措施，严格来说不应该接触空气，否则极易氧化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害。 张旭和强华无奈，他们也想好好保护文物，但这东西都摆地摊了，谁知道它已经暴露在外多久了。 再说，即便他们想采取措施，也不知道如何下手啊！ 熊柏兴的朋友急忙在这些出土物件上喷了药水，进行初步防护。 随后仔细观察，越看眉头锁得越紧，心里七上八下。 裴元等人站在一旁，等待着他的鉴定结果。 然而，熊柏兴的朋友作出判断后，连和旁人交谈的时间都没有，直接拿起电话打给了自己的老师。 他的老师是省文物局的专家。 “老师，您来趟江北吧！” “这边不知道哪个缺德的挖出了唐朝的瓷器，全是官窑的，还有青铜器，件件都是宝。” 电话那头一听，又惊又怒，没说两句就急匆匆地要赶往江北。 挂断电话，熊柏兴的朋友才惋惜又气愤地对周围人说道。 “东西不出意外是新近出土的，最年轻的也是唐朝时期的，而且级别很高，绝对是贵族墓葬里出的。” “真没想到，江北这边竟然藏着这么大的墓！” “可惜啊，居然被盗墓贼抢先一步！” 听了他的话，几人包括裴元在内，都不由自主地交换了眼神！ 恐怕，那些东西真的是出土的古物了！ 二话不说，裴元和熊柏兴默契地走进了旁边的审讯室。 “老实交代，东西到底从何而来？”熊柏兴厉声质问。 可是，摊主的态度比熊柏兴还恼火。 “我都说了是从自家祖坟里挖出来的！” “你们到底想干啥？” “凭啥就把我抓了进来？” “东西快还给我，放我出去，我还得卖宝贝呢！” 这家伙到现在都不知道他自己到底犯了啥事。 裴元无语，都不想详细给他解释。 “那你倒是说说，你是咋挖的坟，怎么会想到要去挖坟的？” 其实裴元还是有点不太信这家伙挖了祖坟那一套说法。 不过说到这话题，摊主虽然脸上还气呼呼的，但多了点得意劲儿。 “我是焦家湾的，早听说老祖宗里出过大官。” “我就合计着，后山那祖坟里肯定有宝贝。” “别人脑袋瓜子不灵光，根本想不到这上面去。” “我脑子一转，挖了个洞进去，里面还真有好东西！” “反正老值钱了！” 说着说着，这焦家湾的中年汉子居然乐了。 裴元可一直留意着他表情呢，那神情和小动作不自觉地透露出的信息是——他没说谎！ 一瞬间，裴元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真把祖坟给挖啦？ 得是多不孝的子孙才干得出这种事！ 不怕夜里睡觉祖宗托梦来找你算账？ 发达了能说是祖坟冒青烟； 倒霉了能说祖坟遭雷劈了； 可你倒好，自己动手把祖坟给挖了，祖宗知道了，怕是恨不得把你一块儿拉走！ 旁边的熊柏兴正一脸懵，见过各式各样的犯罪，亲手抓过的盗墓贼也不少，可就没见过连自己祖坟都挖的！ 这也太tm混蛋了！ “你先在这儿待着吧！” “我给你普及下法律知识，不是自家祖坟里挖出来的东西就归你所有。” “法律规定，埋在地下的文物，都属于国家，不属于个人。” “祖上传下来的、亲手交给你的家传之宝，那算是你的，但你从地里挖出来的，不成！” “现在等着专家来鉴定，如果这些文物价值高，那你准备好蹲大牢吧！” 熊柏兴无奈地向焦家湾的中年汉子做了通报，让他老老实实待着。 “哎，啥意思？” “怎么就不归我了？” “你们是不是故意找茬呢？” “快把我放出去！” 正如裴元预料的，这家伙完全没意识，还以为自己没事呢！ 已经懒得多搭理他了，关着就好。 等专家过来鉴定完，到时候押着他去现场指认一下，回头整理好案卷再移交给分局，派出所这边的事儿就算完了！ 回到办公室，里面已经热闹得很。 大家都听说了这个案子，即便派出所每天面对各种各样的事情，这事也够让人眼界大开的。 第230章 人和人之间的差异 哪有人丧心病狂到挖自己家祖坟的！ 这家伙绝对是缺爹教育！ 不然直接一巴掌拍死！ 而这件颇有点典型的案例，却引发了大家一番离题万里的讨论。 “你们说，这埋地下的东西属于国家，有没有时间界限啊？” “比如民国前埋的就是国家的，民国后埋的就是自己的？” “总不能说我昨天在小区挖个坑埋个碗，今天挖出来，就算违法了吧？” 魏驰南的搞笑本质不变，提出了个异想天开的问题。 裴元无语地看着魏驰南，这家伙真是欠揍。 “那你挖个碗试试，看你挖出来我抓你不抓就完了！” 裴元极其鄙视地对魏驰南哼了一声。 同事们都忍不住大笑，派出所里的气氛都变得欢快起来。 “熊所，上周有人捡了送来的背包，到现在还没人来认领。” “要不要送到分局去？” 这时内勤民警走到熊柏兴身旁，有些苦恼地说。 有时群众捡到东西找不到失主，通常会交到派出所，再由派出所去找失主或等失主上门。 但如果一段时间后还找不到失主，派出所也不可能一直保管，毕竟派出所没那么多地方存东西。 就连二号审讯室都是改熊柏兴原来的办公室建的，可见空间多紧张。 上周有群众在路边捡到个包，里面有些化妆品，还有一台几乎是全新的平板电脑。 平板和手机不同，很多不插电话卡，丢了就很难找回。 群众拾金不昧交到派出所，派出所就通知各社区，若有居民丢包就来派出所找。 但等了一个多星期，还是没人来，东西处理起来就棘手了。 熊柏兴微微皱眉，要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失主或许不太在意。 但一台全新的平板，几千块，一般人可不会不当回事。 这平板还有个很可爱的保护壳，想必失主是个年轻的姑娘。 丢了包说不定急坏了呢！ “没其他办法找到失主吗？”熊柏兴挠挠头，虽然直接送分局也行，但最好能在管辖区域内找到失主。 平莉莉撅着嘴，要说他们主动去找失主，确实挺难办。 总不能挨家挨户敲门问吧？ 这时，裴元听到动静，好奇地过来，接过平板，饶有兴趣地看了看。 “要么，咱们查查上面的指纹？”裴元半开玩笑地说。 熊柏兴和平莉莉齐齐翻了个白眼，不能这样开玩笑。 为了一个平板，就兴师动众查指纹？ 警力可不能这么浪费！ 况且查了也未必查得到。 不过这时，裴元看着这个既可爱又有特色的保护壳，表情若有所思。 平板本身就很热销，从它身上入手不易。 但保护壳可不一定！ 这么有特色的保护壳，不就是最好的线索吗！ “从保护壳入手查查看，这保护壳样式应该不多。”裴元抬头认真地对平莉莉说。 平莉莉愣了下，想到了这个可能性。 “对哦！” “我之前怎么没想到！” “我去附近数码店问问，说不定就能顺藤摸瓜找到买家呢！” 平莉莉眼前一亮，转身就要走。 “等等！”裴元连忙拦住平莉莉。 平莉莉瞪大眼睛望着裴元，心里纳闷：这家伙怎么又拦住我了？ 裴元头顶仿佛有乌云笼罩，他头一回意识到，平莉莉这位内勤警察做起事来也是风风火火的。 “别急着一头栽进去！” “咱们可以先细细分析一番。” 平莉莉眨巴眨巴她那双明亮的眼睛，满脸写着困惑。 这有啥好分析的？ 找就是了！ 我们警察不能怕麻烦，哪怕跑遍所有的数码店，也得完成任务。 裴元嘴角禁不住微微一抽，虽然这种冲劲儿是好传统，但多动动脑筋也没坏处嘛。 于是，裴元开始逐一剖析起来： “首先，看这保护壳的款式，丢东西的应该是位年轻的姑娘。” “年轻女孩大多喜欢网购，网上这类保护壳肯定比实体店便宜。” “现在网购平台都能拍照搜商品。” 边说边掏出手机，打开了网购应用，给平板保护壳咔嚓来了一张。 平莉莉和熊柏兴好奇地凑近，与裴元一同查看搜索结果。 网购平台上，有三家店铺在售同一款保护壳。 “我们能联系这三家，让它们帮着筛选最近购买这款壳且寄到江北的买家。” “这数量应该不多！” “店家打个电话问问，是不是丢了平板，估计很快就有答案了。” “然后直接通知失主来所里领平板。” 裴元话落，一脸稀松平常。 而熊柏兴和平莉莉看着裴元，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天哪！ 还有这种操作？ 简直神了！ 我咋就没想到呢！ 这家伙，这思维模式，一般人哪有啊？ 难怪裴元老能用奇特的思路找出罪犯的破绽，而他们不行！ 原来是他们的脑子比不上裴元灵活啊！ 平莉莉二话不说，照着裴元的方法行动起来，联系那三家店铺。 店铺相当配合，筛选过后，找出了八个近期在江北买过此壳的用户。 挨个打电话，没花多少时间，就找到了失主。 为了保护顾客隐私，店铺没给平莉莉买家电话，而是直接告知买家去富林派出所认领失物。 一切都顺利得让平莉莉直呼神奇！ 没想到这法子这么灵！ 前前后后不到半小时，失主就找到了！ 要是一间间数码店去问，不仅得耗上好几天，还不一定能找到失主。 这区别，也太扎眼了！ 人和人之间的差异，简直不忍直视！ 还好这时裴元已出警，不然平莉莉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坦然面对他。 所里的同事心态和她如出一辙，再次被裴元深深地震撼了。 说破案，他们是心服口服的！ 可现在感觉智商都被裴元碾压了！ 全所解决不了的难题，到了裴元手上瞬间摆平！ 他们恨不得集体在厕所哭晕过去！ 当然，此时的裴元并不知道同事们的心理活动，因为他已再次出警。 而且，是一次十万火急的出警！ 整个三组全体出动！ 接到的报警信息是：报警人目击几个壮汉把一个人的头往车里按。 第231章 追的居然是自家兄弟的车 那人剧烈反抗，显然是绑架！ 这不同于小偷小摸，是性质极为恶劣的案子，非同小可。 因此，三组立即全员出动，丝毫不敢放松警惕。 “您好，我是富林派出所民警，您是报警人吗？” 张旭开车，裴元坐副驾驶拨通了报警人的电话。 “是的！” “是我报的警！” “你们快来吧！” “我刚才开车看到几个人抓一个人往车里塞，不是绑架就是劫持！” “我现在跟着他们的车呢！” “保持通话，你们快来找我！” “我开的是白色吉普，他们的车是黑色大众。” “现在在富林大道上，往东走。” 报警人边开车边对着话筒焦急地说。 裴元吃了一惊，没想到报警人竟然这么大胆，敢跟踪疑似绑匪的车辆！ 电视上演的这种桥段，结局通常都不妙。 一旦被歹徒察觉，可能一枪毙命，抛尸野外。 “别再跟了，快停下来！” “太危险了！” 裴元急喊，这种见义勇为牺牲的事，可不是大家愿意看到的。 “没事，你放心吧！” “我离得远，不会被发现的！” “你们快来就行了！” 电话那头的见义勇为者毫不在意，完全不顾个人安危。 “加速！”裴元用沉稳的语调对张旭说。 好在不是上下班高峰期，富林大道上的车并不多。 张旭油门踩到底，左突右冲，情形紧急至极。 裴元则一直与报警人保持通话，根据指示一路跟进，距离逐渐拉近。 不过，裴元看着这条路线，眉头不禁微皱。 若是绑匪，难道不该往外城方向走吗？ 怎么会朝市区中心开？ 难道绑匪真信奉“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的道理？ “强华，看到白色吉普了！” “白色吉普前面还有一辆黑色大众！” 坐在后排的强华探头到驾驶座和副驾驶之间，指着前方喊道。 裴元也瞧见了。 “兄弟，别跟了，我们已经赶上了！”裴元通过电话告知报警人。 与此同时，两辆警车同时拉响警笛，正式投入行动。 “前面的黑色大众，立刻靠边停车！” “前面的黑色大众，立刻靠边停车！” 裴元借助车载扩音器大声喝令。 其实他没抱太大期望，若真是犯罪分子，这会儿早该加速逃跑了。 他已经准备追上去逼停对方。 然而，让他惊讶的是，那辆黑色大众居然真打开了双闪，缓缓靠边停下了！ “大家注意，如果对方有枪，立即避险！” “安全第一，时刻记心间！” 张旭的车斜斜一摆，堵在了那辆大众车前，这时裴元眼睛紧紧盯着几个警察，一丝不苟。 车门一开，他飞快下车，手稳稳搭在后腰，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随时准备拔出配枪。 而那辆黑大众也开了门，前后跳下了三个人！ 紧接着，所有人面面相觑，一脸惊愕和怀疑人生的模样。 哎呀喂！ 这不巧了吗？ 全是分局刑侦二队的警察，和裴元合作过多次，就算他们没穿警服，裴元也一眼就能认出来。 闹半天，追的居然是自家兄弟的车！ 三组其他人也是一副活见鬼的表情，白白紧张了半天，还以为接下来会上演电影般的追车大战甚至枪战环节呢。 谁能想到，原来是自家人闹的乌龙。 “元哥，这咋回事？” 二队的警察满头雾水，完全不明白裴元怎么会带人把他们给拦下了。 难道是元哥执行急任务碰上他们，人手不够，叫他们来支援？ 他们猜了半天，也就这点可能了。 裴元没急着回答，而是表情古怪地走到车前，弯腰往车里望。 车后排中间坐了个手上铐着铐子的家伙，一脸垂头丧气。 这一瞧，裴元就知道，这肯定是个落网的嫌疑人。 这下子，啥都明白了！ 二队刚才在执行抓捕任务，穿着便装，结果让报警人误会了！ 报警人还以为是有人抢劫呢！ 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乌龙玩得，害自己瞎紧张了半天，气氛搞得跟真的一样。 ……………… 这时，报警人的车也到了。尽管裴元让他别跟，他还是跟来了。 “警察同志，就是他们，他们抓了个人往车里塞！”报警人下车一看，以为警察已经控制了场面，便跑过来打算作证。 然而下一刻，所有的警察，包括便衣的二队警员，齐刷刷转头，用十分诧异的眼神望着报警人。 报警人一下子浑身不自在起来。 咋回事？ 看我干啥？ 赶紧抓人啊！ 这时，裴元也不用多解释了，二队的队员们已经明白了状况。 难怪元哥拦下他们，原来不是找他们帮忙，而是来“抓”他们的！ 太逗了！ 这事回队里一说，估计能成近期最热门的八卦。 裴元叹了口气，表情奇特地走到一脸困惑的报警人身旁。 “你见义勇为的精神，必须表扬！” “虽然闹了乌龙，但我们仍然鼓励你的行为！” “希望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你还是会报警！” 虽是乌龙，也不能让人家寒心。 这必须得鼓励！ 他们不怕出警出乌龙，最怕的是真有事发生而他们不在场！ 报警人懵了！ 怎么回事？ 咋就乌龙了？ 裴元的话，加上眼前警察和“绑匪”其乐融融的画面，让他实在摸不着头脑。 难道，不是抢劫？ 看着他的迷茫，裴元只好笑着给他解释。 “这些都是咱们分局刑侦队的同事，你刚才是看到他们在便衣执行任务。” “你以为被绑的，其实是嫌疑人。” “当然，你的处理没错，这种不明状况就应该报警！” 这时，几位刑侦队的警察也走过来，表情奇特地开着玩笑：“难道我们几个天生就像劫匪？” 报警人不由有点尴尬，只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裴元可没打算放过这个机会。 “三四七”无比赞同地点点头，嘿嘿笑道：“是挺像的，天生一副劫匪相，别人见了不报警才怪！” 刑侦队的几个人脸色一黑，“元哥，你这有点过分了！” 众人忍不住大笑，这场乌龙，倒是闹得皆大欢喜。 第232章 你是来自首的吧! 告别了刑侦队的兄弟，再次夸奖了报警人一番，三组才返回派出所。 派出所的同事们看到三组两手空空回来，个个惊奇不已，觉得难以置信。 警情不是抢劫吗？ 三组倾巢而出，准备大干一场！ 结果竟然空手而归！ 这不科学啊！ 裴元出警哪次不是一抓一大串？ 难道，任务搞砸了？ 不应该啊？ 什么样的犯罪团伙，能难倒裴元？ 对他们来说，对裴元是绝对有信心的，所以才如此不可思议。 等到张旭绘声绘色地解开谜团，讲述了这场乌龙的前因后果，大家震惊极了！ 乖乖！ 这种乌龙都能闹出来，真是闻所未闻！ 不禁感叹，还好出任务的是裴元熟悉的二队同事，若是生面孔，说不定连解释的机会都没，就被裴元给按地上了！ 想象那个场景，大家都不由自主地想笑。 裴元自己也忍俊不禁，不知怎的，从最初抓人抓得审讯室都塞不下，到现在值班遇到的全是些奇葩警情，反而抓的人少了！ 对于这种变化，裴元更愿意相信是管区里的坏蛋都被他收拾得差不多了！ 要是天天抓那么多人，估计不出几年，管区就没人了…… 其实这样也不错，你以为警察就乐意天天抓人？ 难道没有坏人不是更好？ 中午吃饭时，又接到警情，这次周海典主动带着两个辅警出了门。 裴元也没放心上，周海典执行力很强，又不是大案，解决应该不难。 不过他也没闲多久，这边就有人主动上门报警了。 “我要报警！” “我在省城被打了！” 来者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一脸横肉，颧骨处还青一块紫一块的，像是被人揍了一拳。 裴元却不由皱眉起来。“你再说一遍，你在哪里挨的揍？” 裴元觉得自己耳朵出了问题，疑惑地又问了一遍。 小伙子一脸不高兴，提高声音说：“我说了，在省城里让人给揍了！” 这下，裴元眉头皱得更紧了，反问道：“那你咋不在省城报警呢？” 按道理说，出啥事了得在案发地的派出所报，毕竟这些事都有管的范围。 年轻人瞪大眼，好像挺不明白。 “那时候不是急着回江北嘛！” “心想回老家的派出所也能报个案吧！” “咋了？你们还想推来推去？” 说到这儿，年轻人脸上都带上了不满和鄙视。 裴元有点无语，真是张嘴就来啊！ “我跟你说清楚，按规矩，案子归哪儿管得看发生在哪，哪的地儿的公安局就管这事。” “再说了，就算咱们立了案，就为你受了点小伤，我们就得派几个警察跑外地查去？” “警力不能这么浪费，要都这么干，早乱套了！” 听完裴元的话，年轻人脸色不太好看，梗着脖子不服地说：“我要是在省城报警，他们向着对方咋整？” 裴元眨眨眼，嘴角微微抖了抖，被他的逻辑搞得有点懵。 这么说，你要回老家报警，我还得多少偏向你点？ 裴元猜这年轻人肯定不想再去省城，但又咽不下这口气，就想在家门口报警... 得了，看看能不能帮他远距离报个警吧。 “这样，你写一下被打的时间、地点，还有对方长啥样，怎么打的你。” “我帮着联系省城那边，看能不能不用你自己过去报案。” 说着，裴元给了年轻人纸笔，然后拿起手机拨给了上次去省城认识的省城刑警队的解存世。 “阿元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有啥好事？”电话一接通，解存世那爽朗的笑声就传了过来。 寒暄过后，裴元跟解存世说了这事儿，想让他帮忙联系案发地的派出所。 这有点大材小用的意思，但裴元在省城不认识其他人，也只能麻烦解存世了。 解存世二话不说，按照裴元说的地点，帮裴元联系了当地派出所。 “情况就是这样，如果能立案最好，就麻烦各位多多帮忙了！”裴元笑着向电话那头的派出所所长说明了情况。 可是，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才出声。 “裴元兄弟，能把报警人的照片发过来瞧瞧吗？” 裴元没多想，拍了张年轻人的照片，发了过去。 两分钟后，电话响了回来。 裴元刚想开口问能不能直接立案，却被电话那边抢了先。 “裴元兄弟，你先帮我稳住这家伙！我们马上派人把他押回来！” “这案子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是他被打！” “这是互相斗殴的事，另一方昨天就来我们这报案了，伤情鉴定是轻伤，已经成刑事案了！” “我们正调监控找嫌疑人呢，没想到他跑江北去了！” “这给我们省了不少麻烦！” 电话那头的所长笑着给裴元揭开了谜底。 裴元忍不住瞪大了眼，感觉太不可思议了！ 转头看向报警的年轻人，眼神怪异至极！ 好家伙！ 你不是来报警的！ 你是来自首的吧！ ...... 这家伙！ 你不是来报警的！ 你是来自首的！ 原本裴元还以为他只是单纯被打，想着帮忙解决百姓的实际困难，异地报个案算了。 没想到，事情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哪里是被打？ 明明是互殴！ 而且对方都已经鉴定为轻伤了！ 事情性质全变了！ 要知道，打架弄个小伤，这挺正常，结果顶多是行政处罚。 可一旦小伤变成轻伤，那就意味着要当刑事案立，成了真真正正的犯罪嫌疑人了！ 电话还没挂，裴元转头，表情怪异地问报警的年轻人：“你也动手了？” 年轻人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我不还手等死啊？” 这理直气壮的样子，让裴元嘴角忍不住抽搐。 你都还手了，你还报什么警？ 好了，这下好，等着省城的警察来抓你吧。 “现在给你说一下情况。” “不管你们谁先动的手，已经构成了互殴的事实。” “而且对方已经鉴定为轻伤，你已经涉嫌故意伤害，人家已经报警立案了。” “你现在就在这儿待着，省城负责这案子的警察很快就过来带你走。” 第233章 难道是传说中的密室杀人案? “这次不用你自己去省城了，有警察送你！” 裴元面无表情地对年轻人说。 年轻人一听，愣住了，脸色变得苍白。 虽然他不清楚轻伤具体意味着什么，但涉嫌故意伤害他是懂的。 那就是犯法了！ 要判刑的那种！ “那个，警察同志，我不报案了行不行？我现在就走，你们就当我没来过！” 年轻人尴尬地说着，转身就想溜。 不过，裴元怎么可能让他这么溜了！ “我劝你别走。” “你走了，我们也得把你逮回来。” “你以为我们都在陪你玩呢？” 裴元不耐烦地说，语气透着凉意。 年轻人快哭出来了！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自投罗网了！ 在省城跟人干了一架，打完就跑，也没想到对方会受轻伤。 回到江北越想越憋屈，就想着在当地派出所报警，让当地警察把那人弄到江北来！ 他也不是啥都不知道，毕竟网上看过警察跨市抓人的新闻，以为富林派出所也会这样！ 把那人抓回来，怎么说也是本地人，怎么也得向着自己点吧！ 到时候敲诈对方一笔，美得很！ 可现在，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来时好好的，回不去啦！ “那个，警察同志，我真的不报案了，这事儿就这么过去行不行？” “你跟省城那边说说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打架了！” “求求你们，别立案行不行！” 他哭丧着脸，那模样比失去最亲的爸爸还难看。 裴元撇了撇嘴，现在后悔了，早干啥去了？ “你求我没用，等你到了省城，如果能取得对方原谅，或许还能从轻发落。” 裴元懒得再多说，直接把他丢进了审讯室。 坐回自己位置上，裴元还是觉得这事儿挺离谱。 这时候，其他同事目睹了整件事，也都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我的天，他脑子里想的是啥？” “打了架就乖乖等着，省城那边也不一定能逮着他啊！” “可他倒好，非得自己往枪口上撞！” “要是所有嫌疑人都这么笨，我们还用得着费劲去抓他们吗！” 不过，让大家更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裴元又一次啥也没干，嫌疑人就自动找上门了。 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的巧合了！ 以至于大家根本就不想用“巧合”这个词来形容这类事情了。 他们更愿意相信是裴元用了什么神秘力量，靠无上的法力吸引对方自首的。 不然凭什么就裴元能碰上这好事，他们却总是碰不上。 当然，仔细想想，今天要是换他们值班，这家伙来报警，事情肯定不会发展成这样。 跨地区报警，他们可是不会立案的！ 毕竟不是案发地点，他们不可能为了这点小打小闹的事，劳师动众跑到省城调查。 所以，这事到他们这就没下文了。 可裴元不一样，他在省城那边也有人脉，一个电话就联系上了案发地的派出所！ 估计裴元原本就想帮着办个跨区报案，没想到那边已经立案了。 这样一来，裴元面前的报警人瞬间变成了嫌疑人！ 整个过程真是滑稽至极！ 好吧，反正他们对裴元的神通广大早已习以为常。 习惯了！ 裴元这边，就等着省城的人来了。 反正省城过来走高速也快，两三个小时的事，还没到下班时间人应该就到了。 刚处理完这档子事，出警的周海典也回来了。 一脸生无可恋，看上去好像被一群人折磨过一样。 裴元一看就知道，肯定又被老头老太太纠缠了。 果然没错，因为楼道里堆放杂物的问题，两家邻居一直闹个没完，出警调解也没什么效果。 都是些上了年纪的，你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反正这种事周海典每次都头疼得很。 裴元笑着拍拍周海典的肩，哈哈大笑：“放心，下次再有跟大爷大妈打交道的机会，我一定让你接着出警。” 周海典嘴角抽搐，翻了个白眼，一脸绝望。 正当裴元和周海典打趣时，警情通知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 “北方大厦18楼，怪兽密室发生命案。” 裴元顿时眼神一紧，没时间多想，连忙带着几个警员火速出发。 北方大厦是个较为老旧的写字楼，地处繁华区域。 随着密室逃脱和剧本杀的兴起，北方大厦渐渐成了这类场所的聚集地。 虽然他自己没去过，但所里还真有年轻民警去过体验！ 现在，密室逃脱店里竟然出了命案？ 难道是传说中的密室杀人案？ 由于还不清楚具体情况，裴元没有多加思考。 到了北方大厦，发现门口已经围满了人，显然这里发生命案的消息已经传开，许多人在这看热闹。 “张旭，你去物业那里，把大厦里的监控都封存起来。” “我们上楼！” 裴元分开人群，带着众人乘电梯直奔18楼。 电梯门开，正对面就是怪兽密室，这家密室逃脱的名字就叫怪兽密室。 不用裴元吩咐，强华已经开始拉起警戒线，封锁现场。 不管这案子最终谁来接手，派出所出警的首要任务就是尽可能保持现场原貌，避免破坏。 进入怪兽密室，吧台和休息区有几个神色紧张恐慌的人坐着，一见警察来了，就像在原始森林迷失多日、濒临绝境时遇到了救援队。 一下子看到了希望！ 几个人呼啦一下全站了起来，围向裴元。 “尸体在哪？”裴元严肃地问，“详细说说情况。” 一个稍微年长的男子站了出来，脸色难看，惊魂未定。 “警官，我是这家密室的老板！” “刚才他们几个进去玩的时候，有个女孩在里面死了，我看像是被人勒死的！” 这老板说话都有些颤抖，显然是吓得不轻。 此时，其他人立刻对老板怒目而视。 “警官，别听他瞎说，雪儿是他杀的！”一名男生愤恨地指着老板，语气异常坚定。 其他人也跟着点头，认定是老板下的手。 老板脸上满是无辜，那种被误解后千夫所指的憋屈感让他整个人仿佛失了魂。 第234章 好像从没来过一样 “你们先留在这里，别动。”裴元皱眉对几人说道，然后安排强华盯着他们，不让这些可能的嫌疑人溜了。 “走，我们去看看尸体。” 在老板的带领下，裴元和几位民警一起进入了密室。 类似的密室都需要解开谜题，才能不断通过一间又一间的房间，最终完成逃脱。 但眼前的这个密室布局和风格让他感到一丝凉意。 阴森森的，竟是个恐怖主题。 即使所有的灯都亮着，裴元还是觉得有点起鸡皮疙瘩。 穿过好几个房间，最终在一个大房间的小隔间里，发现了女孩的尸体。 据他们之前说，这个女孩名叫雨莉。 迟古开始用相机不断拍摄现场照片，这是取证的第一步。 薛馨安也开始寻找可能遗留的指纹和脚印。 裴元皱眉蹲下，轻轻抬起死者下巴。 果然，脖子上有一道暗红的勒痕，皮肤下清晰可见瘀青。 身上没有其他明显外伤，如果尸检没有发现中毒或突发疾病，那么可以确认死因是机械性窒息了。 站起来，看了看周围的情况。 有点吃惊地发现，这个不大的小房间外面居然能上锁，门上的锁还开着呢。 这下裴元心里全是问号了！ “你们接着收集证据。”裴元交代一句，就让老板带着他出了密室，沿着原来的路回到了吧台。 坐回椅子上，裴元眼睛半眯，盯着对面的老板，想了想，开始一个个问出心里的疑问。 “我刚注意到每个密室里都有摄像头，查一下录像不就知道凶手是谁了吗？” 老板苦笑了一下，边解释边打开电脑给裴元看。 “监控系统昨天就坏了，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我打电话找装监控的人来修，但他只能明天过来。” “他们进密室前我就告诉他们了，他们说不介意这个。” “谁能想到会发生这么大的事呢？” 反正老板觉得自己挺冤枉的。 裴元眯着眼，盯着老板的脸，眼神告诉他，老板应该没说谎。 至少裴元没看出他有任何心虚的迹象。 转头又看向死者的那五个朋友。 “你们详细说说当时的情况吧！” 他现在得先把事情搞清楚，才能有个调查的方向。 在裴元的询问下，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情况和经过。 原来，他们五个加上死者雨莉都是江北大学的学生，关系特别好。 平时他们就爱一起组队来挑战密室。 上周听说“怪物密室”新开了个恐怖主题的房间，恐怖程度顶天了，所以就提前预订了来玩。 在密室里，有工作人员扮演鬼怪，参与剧情，还时不时躲起来吓唬玩家。 其中有个环节，鬼怪出现，随机抓走一个玩家，把他关进小黑屋，等着其他玩家来救。 问题就出在这里！ 老板扮演的鬼怪把雨莉带走了，锁进了那个小房间。 本来那个大房间就一点光线都没有，玩家得摸黑找钥匙，救出队友。 剩下五个同学，四个男的一个女的，胆子最大的男生摸黑去找那个房间，但没找到钥匙，就回来了。 第二个男生去试，也没找到。 这时唯一的女生担心雨莉害怕，一边埋怨男生没用，一边自己冲进了黑房间。 很幸运，她找到了钥匙！ 但摸黑打开小房间的门，正想和好姐妹惊喜相见，等她的，却是好友尚有余温的尸体！ 一声划破夜空的尖叫，让几个男生也顾不上害怕，都摸黑跑过去。 直到这时，他们才确定，雨莉死了！ 立刻通过对讲机告诉老板，这时老板也吓坏了。 连鬼怪的衣服都来不及换，就开灯冲进了密室。 报了警，警察来之前，两边已经争执了半天。 五个同学认定是老板扮鬼抓走雨莉，然后在房间里杀了她。 而老板觉得是那三个先后去救雨莉的同学中的一个故意杀了雨莉。 要不是裴元他们及时赶到，这里说不定已经打起来了。 包括裴元在内的几位警察都不由自主皱起了眉头。 这事，听起来就邪门得很！ 甚至他们隐隐感觉，这种破案方式，怎么跟柯南动漫里的似的？ 什么地方发生了凶案，柯南到了现场，有几个嫌疑人，柯南根据线索直接锁定凶手... 现在不就是这样的情形嘛！ 有嫌疑的，一共四个人。 一个是老板，另外三个是去救雨莉的三个同学！ 难道，接下来就要从这四个人中找出凶手了？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转向裴元，要说这里谁能一眼看出凶手，那肯定非裴元莫属。 大家都老开玩笑着说，哪怕是柯南从漫画里出来，也不如裴元厉害。 现在，裴元证明自己的机会来了！ 然而，这时裴元却皱起了眉头，神色复杂。 不是他们！ 这些人，都不是凶手！ 从一开始他就明白，凶手不在现场！ 因为从一开始，系统就没给出凶犯警告的提示。 如果真是这六个人中的一个杀了雨莉，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凶犯警告不可能不出现的。 但排除了这六个人，真凶又在哪呢？ 难道，当时密室里还有别人？ 如果不扯上鬼神，那么当时密室里肯定还有第八个人存在。 这个人是谁？ 他又怎么杀了雨莉？ 正当裴元陷入沉思，分局的刑侦大队来人了。 按正规程序，警务中心会先通知当地派出所保护现场，再通知分局的刑侦大队接手案件。 虽说富林派出所建了自己的刑侦组，但毕竟不是正式的编制，所以警务中心还是通知了刑侦大队到现场。 至于最后谁接手案件，就看他们自己怎么协调了。 “哎呀，阿元你在啊？”马光明看到裴元有点意外，但随即松了口气，转身就走。 “你来正好，这案子你办吧！” “我们大队最近忙得不可开交，接到报警说这里出了人命，我还头疼怎么处理呢！” “行了，我走了！” 来得急，走得也急。 好像从没来过一样。 裴元嘴角忍不住微微抽动，你这样真的好吗？ 你好歹留个法医啊！ 不过吐槽过后，裴元也没时间再去说马光明什么。 第235章 难道真的是鬼? 这时，迟古和薛馨安走了出来，脸色都很严肃。 “头儿，现场脚印乱七八糟，至少有三十多个，而且大部分都不完整。” “死者脖子上有勒痕，但没留下指纹。” “更详细的尸检，还得专业的法医来做！” 初步的检查结果让大家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让分局把尸体带回去做进一步尸检，把这几个相关人都带回所里，做详细的笔录。” “调取所有监控，找找有没有可能的目击者。” “还有，别忘了通知死者的学校和家属。” 裴元有条不紊地做了安排。 回派出所的路上，几个警察已经忍不住议论开来。“我猜多半是老板干的！” “虽然不明白目的是啥，但总不会是死者的那几个同学吧！” 迟古捏着下巴，说得斩钉截铁。 薛馨安不耐烦地瞅着迟古，心想你这判断也太随便了！ “人家老板和死者根本不认识，而且明摆着自己动手会留下嫌疑，他干嘛还要害死死者？说不通啊！” “我倒觉得是那唯一的女生下的手！” “你们男生可能不懂，女生之间的友谊塑料得很。” “而且好多女生表面大方，心里比针尖还小，说不定雨莉无意间惹恼了闺蜜，闺蜜就趁机报复了。” 薛馨安这一说，让在场的警察都怪异地看着她。 确实，就像薛馨安说的，女人心海底针，男人哪能轻易明白。 这分析，挺有道理的。 但这时裴元摇了摇头。 “不是那女生干的！” 肯定的口吻让大家吃了一惊。 特别是薛馨安，裴元否定了她的猜想，她就想知道裴元凭什么这么说。 “如果凶手是个女生，她不会等到第三次才动手！” “她要想下手，绝对第一个冲上去，因为要是别人先去救人成功了，她就没机会了！” 大家恍然大悟，再次对裴元投去佩服的目光。 这不得不服，裴元总能看到他们忽视的细节。 没错，女生真要对闺蜜下手，绝对不会等到最后，而是一早就行动了。 不过，裴元接下来的话，又让大家大吃一惊。 “凶手也不是死者的那些同学。” “我刚刚算了算时间，完全黑暗中，不熟悉环境的人不可能那么快做出那种事。” “我还打听过了，这个恐怖密室才开一周，最多也就不到三十拨人来玩过，两个男生来玩的可能性很小。” “这样一来，基本上可以排除他们的嫌疑了。” “验证也不难。” “只要提取他们的鞋印，看看小房间里有没有他们的足迹就行了！” 裴元这番分析，让人无懈可击。 大家还是震惊不已，如果排除了同学的嫌疑，那不是意味着凶手就是密室逃脱店的老板了？ 迟古脸上满是得意，一副“快来表扬我”的表情。 裴元转过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凶手也不是老板！” 一句话，就像冷水浇在了迟古头上。 “凶手也不是老板！” 裴元语气坚定。 迟古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 不是老板？ 刚才排除了同学的嫌疑，现在又说不是老板，难道真的是鬼？ 刚才密室里，可没有其他人了！ 其他人同样用充满疑问的眼神望着裴元，等待他的解释。 裴元面不改色，拔掉了对讲机上的耳机。 这对讲机是老板给的，有录音功能。 “老板，这儿太黑了，啥也看不见啊！” “哎，老板你把雨莉弄哪儿去了？” “这个不能告诉你们，这一关就是要在黑暗中救援。” 这应该是老板扮演npc带走小雪后，同学们通过无线电询问老板，以及老板的回答。 随后，传来一个女声。 “我在一个小黑屋里，鬼把我锁起来了。” “你们快找钥匙啊！” 应该是老板给了单独关着的小雪一部对讲机，小雪通过它联系伙伴。 “嘶嘶……我应该已经在你被关的地方外了。” “嘶嘶……小雪，我找不到钥匙！” “嘶嘶……太黑了，完全看不见！” “嘶嘶……我夜盲，你等等，我去叫大黑！” 听这意思是第一个去救小雪的男生救援失败后说的话。 紧接着，死者雨莉的声音出现了。 “嘶嘶……我天，你真不靠谱，快让大黑来，我受够了！” 没几秒，那个叫大黑的男生开始用对讲机讲话。 “小雪别急，我马上过来！” “嘶嘶……这黑得跟啥似的！” “嘶嘶……难怪他找不到，我也是啥都看不见，估计够呛。” “嘶嘶……要么小雪你就先待着，等我们通关了再来救你，哈哈！” 随后，又传来死者的声音。 “嘶嘶……大黑，你真行！” “嘶嘶……不行你赶紧回来，让美艺来！” 小雪抱怨完，接着是大黑的声音。 “嘶嘶……这真不赖我！” “嘶嘶……看不见我能咋办？” “嘶嘶……好吧，我回去换美艺来。” “嘶嘶……老板心真黑，搞这么变态的一环！” 最后，似乎是觉得丢脸，就把责任推给了老板。 但老板显然不接这锅，直接通过对讲回应。 “这可不怪我，之前好几个玩家一进来就找到钥匙了！” 几乎是同时，对讲机里又传来一个女声。 “小雪别怕，我来了！” “别说，还真不怪他们俩，我现在也是啥都看不见。” “你也别急，我慢慢摸索吧！” 然后是长时间的沉默。 最后，是那个女生惊恐地呼叫老板，显然是发现了小雪的死亡。 裴元关掉了录音，脸色依然平静。 之前他已经听过一次，这次放给大家听，让他对自己的推理更加确信了。 此时，所有人忍不住互相望了望，脸上满是不解。 过了很久，迟古带着极度困惑的表情开口了。 “头儿，这录音怎么能证明不是老板干的呢？” “前面两个男生去救时，死者还说话了，但这只能说明那时她还没被害！” “但大黑回去后，直到女生美艺进暗室，这段时间足够老板动手了！” 其他人也有同样的疑问，实在不明白裴元怎么断定老板不是凶手！ 第236章 是冲着我来的? 裴元微微点了下头，如果单从对话内容和时间线来看，确实那段时间里，老板有行凶的可能性。 但是，他们几个都漏掉了一个小细节。 这个细节，恰好就能证明老板并非凶手。 裴元没有马上解释，而是再次播放了录音。 录音又一次结束后，众人更加迷惑了，脸上满是不解的表情。 裴元有点无奈，我都提示是细节问题了，你们就不能关注一下细节吗？ 好吧，就算再给他们放十次，依他们的思维方式，恐怕还是找不到关键点。 “两部同频道的对讲机，一旦靠得太近，就会自激产生尖叫声，就是我们听到的那种‘嘶嘶’声。” “三部对讲机，一部在老板手里，一部在雨莉手里，还有一部在去救雨莉的人手里。” “仔细听你会发现，去救人的一开始讲话时是没受到干扰的，没有那‘嘶嘶’声。” ... “而当他们靠近暗室接近雨莉时，通过对讲机讲话就开始出现嘶嘶声了。” “等他们再远离，嘶嘶声又没了。” “注意，大黑离开暗室到雨莉进去这段时间，老板说过话！” “关键在于，老板用对讲机讲话时没有嘶嘶声。” “这说明老板当时离他们有一定距离。” “因此可以推断，老板不是凶手！” 裴元这一番话，瞬间让几人面露震惊！ 刚才他们如此仔细地听了录音，竟没发现能证明老板清白的细节。 所以他们自然认为裴元也不会有什么决定性的推理依据。 裴元竟然用这么惊人的方式找到突破点！ 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谁能想到那个被大家忽略掉的细微声音会成为破案的关键呢？ 迟古等人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惊地望着裴元，心中对他的敬佩之情愈发深厚！ 此刻的裴元就像是一个无所不能的神一样，让人忍不住想要膜拜！ 他们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裴元，但当真正目睹他的神奇表现后，才发现自己的认知实在太过有限！ 尽管他们一直将裴元视为神明，但当亲眼见证奇迹发生时，内心深处仍然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敬畏之情！ ...... 然而，在震惊和崇敬之余，迟古等人的脸上又浮现出一丝迷茫。 既然已经排除了那六个人的嫌疑，那么密室内还有其他嫌疑人吗？ 难道真的如传言所说，是恶鬼在作祟吗？ 迟古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恐惧，他并非迷信之人，但面对眼前的情景，也难免感到一阵寒意。 其他人也用近乎相同的目光望向裴元。 现在的局面彻底变成了密室杀人案！ 裴元神色未变，沉稳地答道：“回去后还需从老板那获得更多线索，目前掌握的信息还不够做出判断。” “哦，对了，跟进一下尸检，尽快得到结果，看看能不能从死者身上找到什么线索。” 突然想到这点，裴元转头对薛馨安说道。 很快，一行人回到了富林派出所。 死者雨莉的五个同学待在2号审讯室里，裴元和迟古则单独将老板带到1号审讯室，进行全面的询问。 迟古其实心中仍有疑问，既然裴元已排除了老板的嫌疑，为何还要围绕老板作为突破口？ 难道不该从死者的社交圈等入手调查吗？ 不过审讯已经开始，迟古没多说，打算之后再问。 “除了你，还有谁知道这个新恐怖主题密室的内部构造？” “平时就你一人在店里吗？你的密室有没有其他员工？” “你最近和别人有过争执吗？” 坐下后，裴元便连连向老板发问。 老板还没来得及开口，坐在裴元身旁的迟古已经愣住了。 这……这方向不对吧？ 为何要问有没有人和老板有过节？ 难道不该问问雨莉的同学，最近有没有人和雨莉闹矛盾吗？ 死的是雨莉，又不是老板！ 迟古皱起眉头，看着裴元，心里充满疑惑。 他觉得裴元似乎有些本末倒置，没有抓住重点。 念及此，迟古连忙摆手，示意正要开口的老板稍等，随即转向裴元，一脸不解。 “老大，要不我们先问问死者同学？” 裴元平静地看着迟古，眼神起初毫无波动，随后逐渐透出一丝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迟古被裴元看得心里发毛，不明白自己哪出问题了。 “想想，除了密室内的七个人，还有谁知道被老板扮演的鬼怪抓走的是雨莉？” “如果嫌疑人真正要杀的是雨莉，他根本无法确定雨莉就被关在隔离间里。” “所以我判断，凶手的目标不是雨莉，而是随便杀一个就行！” “来密室的六个玩家，杀谁都行，怎么可能是因为这六个人同时得罪了某人？” “所以，最有可能的是，凶手的目标还是老板！” “不是要杀害老板，而是通过在密室内杀人这种手段，给老板制造麻烦。” “大概就是这样！” 裴元的话，让迟古瞬间恍然大悟，脸色不由自主地露出惊愕。 是啊！ 如果嫌疑人的目标就是雨莉，他又怎能确保被抓走的就是雨莉？ 这样的摸黑行凶，意味着凶手杀谁都无所谓！ 那么，答案就显而易见了！ 没错，凶手就是针对老板来的！ 而这时，坐在对面听完裴元分析的密室逃脱店老板，内心一片混乱！ 我去！ 是冲着我来的？ 顿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原本他还以为是死者那几个同学下的手，只觉得自己倒霉，店里遇到这种事。 万万没想到，这场凶案竟然是针对自己的！ 虽然警察说凶手可能不是真想杀自己，但这对普通人来说哪承受得住？ 于是，老板连忙回答起裴元之前的问题，希望能尽早找到凶手，否则自己连觉都睡不安稳。 “这个恐怖主题密室上周才开放，到今天总共也就玩了二十多次。” “密室太暗，里面剧情又紧张刺激，就算玩过一次，玩家也不一定熟悉内部构造。” “要说熟悉构造的，可能就是那些装修的工人了！” 第237章 这就是老六 “另外，我这儿还有两位兼职的npc，他们是江北大学的学生，没课时就来这儿扮演npc，对这个密室的布局也是门儿清。” “其他人嘛，真没了！” “说到我和别人之间的矛盾，好像也没什么大的过节。就算偶尔因为密室的事跟玩家有点小摩擦，他们也不至于跑到我的密室来闹事吧？” 老板几乎要哭出来了！ 他真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还有谁可能是凶手！ “去查查那两个兼职的员工。”裴元转头，小声对迟古吩咐道。 迟古从老板那里获得了两名兼职员工的信息和电话，随即展开了调查。 没出十分钟，迟古就回到了询问室，对着裴元摇了摇头。 “查清楚了，案发那时，那两个学生正在上晚自习，有老师和同学能证明。” 裴元微微眯眼，如果老板没隐瞒，既不是那两个兼职员工，那就只剩下负责密室装修的工人了。 可装修工人为什么特地跑到密室来捣乱呢？ 难道是老板没给人家结工钱？ 这么一想，裴元看向老板的眼神都变得有些异样。 “你和那些装修工人有过节？”裴元疑惑地问道。 老板连忙摇头。 “没有，一点问题都没有！” “我是他们的老客户了，他们干活我放心，而且每次都是按时足额付清工钱，从不拖延。” “前些天我还和他们的工头一块儿喝酒呢。” 听到这里，裴元忍不住皱起眉头，所有可能性都被排除，这就有点邪门了！ 能在短时间内通过npc的特殊通道潜入黑暗密室，还知道钥匙放在哪里，杀人后又能从容离开，若非对密室极为熟悉，根本做不到！ “你再仔细想想，到底还有谁知道密室的细节到这种程度！” “不熟悉密室，根本办不到这些！” 裴元皱着眉，语气沉重地向老板问道。 面对裴元的提问，老板绞尽脑汁地思索，时不时抓抓头发，显然内心极度不平静。 就在这时，薛馨安推门进来。 “分局那边传来尸检结果。” “排除突发疾病致死的可能性，死者体内也没有检测到任何毒物。” “身体没有明显的外伤，死亡原因是机械性窒息。” “简单说，就是被勒死的！” “此外，死者身上发现了两枚指纹，一枚是死者的，另一枚是她闺蜜美艺的。” 裴元闻言叹了口气，显然死者身上没留下太多线索。 即便找到闺蜜美艺的指纹，也不能说明什么。 好闺蜜一起逛街手挽手很常见，身上有对方的指纹太正常不过了。 裴元挥手让薛馨安坐下，示意她一同帮助挖掘密室逃脱店老板可能透露出的关键线索。 忽然，老板猛地一拍手，仿佛想到了什么。 但他还没开口，脸色就变得难以置信，仿佛在心底不断地否定自己的想法。 “想到什么了？”裴元察觉到了，沉声问道。 老板皱着眉头，语气略显犹豫地说： “我倒是想到有个人对这个密室也相当熟悉，但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应该不至于吧？” 裴元微微眯起眼，每当需要思考时，他总会不自觉地做出这个小动作。 “详细说说！” “该不该怀疑不能光靠主观判断。” 老板沉吟片刻，讲述了他的好朋友的情况。 “老六没固定工作，整天在家打游戏。” “我这边忙不过来时，就会叫他来帮忙，当然，我按正规工资给他结的。” “这个恐怖主题的密室，其实还是他之前去省城玩时看中的，后来才推荐给我。” “装修的时候，他也帮着监工了。” “要说熟悉，可能他比我更了解这个密室。” “但我绝不相信老六会干那种事，更不会对我下手。” 老板显然不愿意相信自己的挚友会这样对待自己。 裴元眉头紧锁，排除了其他嫌疑，现在又冒出一个熟悉密室结构的人，他的嫌疑无疑最大。 “我能理解你的感受。” “但我想问，你们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比如争吵之类的？” 裴元面无表情地问道。 这次，老板似乎想到了什么，表情变得复杂。 叹了口气，他开口说： “上周，老六跟我借钱来着！” “一口气要三万，说是要去相亲。” “我手头也不宽裕，刚装修了个密室，马上又要交场地租金，拿不出那么多。” “所以我只给了他一万。” “当时他也没说什么，就是情绪不太好。” 听着老板的陈述，裴元手上的笔没停，已记录了下来。 同时，心中隐约有了猜想。 原本只是关系亲密，现在又牵扯到利益，特别是老六的要求没得到满足，那一切都可能发生。 “传唤老六！” 裴元立刻做了决定。 同时，裴元调出了北方大厦门口的监控视频，配合老板回忆的速度播放。 据老板描述，自从上周借钱后，老六就没再来过密室。 如果监控中发现老六确实进了北方大厦，那他的嫌疑就更大了。 “等等，往回倒一点。”老板看着屏幕，突然提高音量，指着录像说道。 裴元迅速倒回录像，正常速度播放。 “停！” “这就是老六！” 老板坚定地指着画面中正走进北方大厦大门的人说。 看了看录像左下角的时间，下午三点十五分。 老六今天确实来过北方大厦，却没有去找他的朋友在的密室。 裴元眯起眼，愈发觉得老六嫌疑重大。 立即根据这个时间点去查电梯里的监控，然而，惊讶地发现老六根本没有乘电梯。 要知道，北方大厦一楼除了一个小便利店，别无他物。 他若有所思，再次将监控视频倒回至北方大厦门口的画面。 既然老六进了大厦，必定也有出来的时候。 画面快速播放，直到晚上八点零五分，老六才从北方大厦门口离开。 眼神一凝，要知道，女孩的死亡时间大约在七点半左右。 如果老六在七点半前离开大厦并未再返回，那他的嫌疑就能排除。 但现在老六直到八点零五分才走，时间上留有足够的作案可能！ 第238章 人，是你杀的 嫌疑，无疑又一次加重了！ 此时，就连坚信朋友清白的密室店老板，也面色沉重，无言以对。 或许，被最亲近的朋友背叛，最痛的不是失去，而是那份信赖的破灭。 二十分钟后，迟古和钱恒铎将老六带回了派出所。 以协助调查为名，毕竟老六并非在逃罪犯，不可直接采取强制措施。 踏入派出所院子的那一刻，犯人归案的信号悄然而至。 即便裴元没亲眼见到，他也明白，嫌疑人已被带回。 接下来，便是如何让凶手开口了。 实际上，根据脚印也能做出判断。 据老板所述，这个主题密室开放后，老六并未进去过。 施工时老六虽常在场，但在对外开放前，密室已彻底打扫干净。 如此，若能在现场找到老六的脚印，那就是直接证据。 因此，老六的口供其实不那么关键。 单独审讯室内，裴元等人对面而坐，面无表情地审视着低着头的老六。 老六尽管没戴手铐，却始终低头，似乎不敢与任何人目光相接。 他在心虚！ 自己的所作所为，他自己最清楚。 按原计划，警方不应无缘由地怀疑到自己头上。 可如今，警方竟将看似与此无关的自己叫到派出所，只能说明，自己已被列为疑犯！ 事态，已发展到他无法预想的糟糕地步！ “能说说今天下午三点十五你进入北方大厦的目的吗？” “晚上八点零五你离开，这段时间里，你在大厦的哪层哪个房间？” “噢，差点忘了先说明政策！” “主动坦白，量刑时自然会考虑从宽。” “但若顽抗到底，后果你也心知肚明。” “已提醒，现在该你说了。” 对着低垂着头的老六，裴元轻咳一声，公事公办的口吻冷漠地说。 老六微抬了抬头，视线刚与裴元对上，便又猛地低下，慌乱且恐惧。 好像裴元是吃人的恶魔一般。 这让裴元不禁质疑，他当时是如何狠下心行凶的！ 或许，冲动和激情过后，残留的依旧是日常的谨慎小心。 “我……我去别处玩密室了！” 老六犹豫半天，终于挤出一句。 “哪个密室？” “何时去，何时离开？” “和谁组队进入密室？” “有没有消费记录？” 裴元连珠炮般提问，让老六毫无思考余地。 “提醒你，就算换鞋也没用，只要现场脚印与你鞋底相符，即可定罪。” “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对吧？” 他沉着脸，声音中带着让人难以承受的压力。 老六脸色数变，内心挣扎，巨大的心理压力让他喘不过气。 而此刻，裴元步步逼近，熟知犯罪心理学的他知道，疑犯的心理防线正最脆弱。 “人，是你杀的！” “对吗？” “回答我！” 裴元最后一句几乎吼出，如同狮子的利爪，撕碎了疑犯心中最后的防线。 精神干扰！ 裴元首次运用系统赋予的技能！ 这是一种能使疑犯心理崩溃的技能。 关键时刻，发挥了关键作用！ “我……是我……杀的！” 艰难吐出这句话，老六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无力地瘫在那里。 裴元嘴角微微上扬，他知道，疑犯开口，案件便再无障碍。 他回到座位，攻坚完成，后续的收尾工作就留给迟古了！ 众人见疑犯认罪，惊讶之余也松了口气。 这也太神速了！ 本以为今夜将是持久战，不知何时才能撬开疑犯的嘴。 没想到，裴元一出手，疑犯立刻开了口！ 就像吃饭喝水般轻松自然！ 简直难以置信！ 他们不由感叹，方才裴元近乎咆哮的一刻，分明看到疑犯眼中的极度恐慌。 这就是心理学的实际应用吗？ 好吧！ 他们不得不承认，在案件推理上，他们远远赶不上裴元。 不仅如此，在审讯环节，裴元更是堪称审讯高手！ 这不可思议的能力，究竟是怎样练就的？ 尤其是薛馨安，此时最为难以接受！ 别人或许认为裴元在警校学过，可薛馨安与裴元同校毕业，她最清楚警校教了些什么。 反正，她是没有这样的能力的！ 哎，看来自己早早服气是对的，不然这次恐怕又要受打击了。 接下来的事情，水到渠成。 疑犯慢慢交代了作案动机和过程。 正如裴元所料，他正是针对自己的好友下手。 虽然老六与店主是挚友，但人心的阴暗面往往超乎想象。 他嫉妒朋友能经营一家火爆的密室逃脱店！ 老六受不了店主过得比他好！ 这份阴暗心理几乎使他人格分裂！ 而这次借钱事件，就成了引爆的导火索。 他认为自己帮了朋友那么多忙，常来店里扮演npc，朋友只给点小钱打发实在说不过去。 恰好趁这次相亲的机会想借点钱，本想借三万，结果只拿到一万！ 这让他心中的怒火无以复加！ 相亲没成后，他就怪罪朋友没借足钱给他。 愤怒如潮水般淹没了理智，他疯了一样策划了这次的谋杀行动！ 他本无意杀害朋友，他的目标，是通过在他朋友的密室逃脱店里散播恐慌，彻底摧毁朋友的生意！ 得知当天有顾客预约，便提前来到大楼做准备。 避开电梯监控，徒步爬上18楼，躲在角落里窥视店内的动静。 得知游戏进入鬼怪追人、玩家摸黑救援的环节，他瞅准老板从密室出来的时机，悄悄从远离吧台的一个npc通道潜入密室。 利用对环境的熟悉，在那短暂的空档，他找到钥匙打开门，闯入隔间。连里面是男是女都没分辨，就干净利落地将人勒毙。 接着，他没时间平复情绪，连忙重锁房门，赶在下一个玩家来救援之前，又悄悄溜出密室，穿过npc通道直奔消防楼梯，迅速撤离。 无人知晓，密室曾被此人光顾！ 他当然知道朋友店里的监控坏了，不然他哪敢这么做！ 平静下来后，他若无其事地离开了北方大厦。 他认为，作为与此案无关的人，警方绝不会注意到他。 密室里的玩家和店主才应该是首要怀疑对象。 即使他们嫌疑被洗清，警方的调查也会指向与雨莉有矛盾的人。 第239章 要么配合，要么逮捕你 然而，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作案后仅仅几个小时，他就被铐在这里，交代犯罪事实了！ 谋杀后的恐惧还未消散！ “我只有一个请求，我不想见我朋友！” 老六交代完所有细节后，歇斯底里地提出要求。 裴元冷眼相对，语带讽刺：“你不见他，是因为羞愧难当？怕见到他会让你悔恨交加？” 老六没有回应，只是更低下了头。 显然，裴元戳中了他的心事。 没想到，随之而来的是裴元的怒吼。 “你现在该感到愧疚的不是如何面对你朋友，而是怎么面对受害者的父母！” “你亲手夺走了一个最无辜的生命，知道吗？” 裴元极少如此情绪失控。 因为阴暗的心理，一个微不足道的矛盾竟演变成了一场谋杀！ 这样的人，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深吸一口气，裴元不想再管这案子了。 即便破了几乎成谜的密室谋杀案，他也毫无成就感。 因为他不愿面对雨莉悲痛欲绝的双亲。 尽管他明白，作为执法者应学会铁石心肠、泰然处之，但他发现自己还做不到。 他想回家睡觉。 但今天值班，于是直接去了休息室，躺在床上，努力让自己不去想任何事，放空思绪。 不久，门外走廊传来脚步声和对话。 尽管他们压低了声音，但感官强化过的裴元仍能听清。 “别打扰头儿了，让他休息会儿吧！”迟古说道。 另一个声音响起，那是周海典。 “我也不想打扰，可今晚警情频发，我独自带队实在分身乏术！” 裴元起身，推门而出。 迟古和周海典不再言语，以关怀的目光望着裴元。 他们早已习惯于冷静果决、思维敏锐的裴元，但也记得，裴元其实只是一个刚走出校门不久的年轻人。 “没事，走吧，出去执行任务。”裴元对两位关心他的下属微笑，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裴元深知，既然选择成为警察，就必须承担所有责任。 或许，比起破案的关键技能，裴元更需要一颗坚韧不拔的心！ 经过一次次磨砺，他相信自己很快就能具备。 ...... 下楼后，周海典处理警情，裴元则带上张旭和强华，根据警情通报前往明城国际小区。 这是一个较新的小区，设施完备，人车分离，停车位和储藏室都在地下。 这一次的警情，正发生在地下停车场。 一位业主报警称，自己停在家用停车位上的私家车被人破坏。 业主向物业申请查看监控，物业看过监控后建议报警，因为不能直接向业主展示，必须有警察在场。 于是业主立即报了警。 对此类事件，裴元颇感无奈。 或许许多人认为，得罪我的人，砸他车报复一下没什么大不了，就算被抓到，赔点钱了事，自己出了气就好。 然而，真相远非这么简单！ 你以为砸了车就没事，照常吃喝？ 别做梦了！ 砸车行为本身已涉嫌寻衅滋事，哪怕金额不大，也要接受行政处罚，至少是拘留！ 而一旦车辆损坏达到“数额较大”，那么抱歉，你已涉嫌故意毁坏财物罪！ 数额较大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数额巨大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虽然没有明确定义“数额较大”具体金额，但在江北这边，通常认定损失超过一万元即属数额较大。 这位砸车的可得祈祷他的破坏不算太严重，而且那车不是豪车，否则真是要面临长时间的牢狱之灾了！ 抵达明城国际小区物业办公室，裴元见到了物业人员和报警人。 “看看监控吧！” 无需多言，首要任务是找到破坏车辆的人。 物业管理人员没有推托，检查了裴元的证件后，立刻调取监控。 “靠，果然是他！”车主气得火冒三丈，愤慨不已。 监控显示，一名黑衣男子手持棍棒状物体走向一辆轿车，一挥之下前挡风玻璃应声而碎。 接着，他整个人跃上引擎盖，狠狠踩了几脚，即便画质不佳，也能看出引擎盖显着凹陷。 等那男的一脚落地，似乎还觉得不解气，砰砰两声把车两边的大灯也给砸了。 最终，出了气，才大摇大摆地走开。 “警察同志，我猜肯定是这混蛋干的！” “他老是把车停在我车位上，我已经让他挪过好几次车，这家伙还不乐意，没想到这混蛋还敢砸我车！” 裴元摆摆手，让车主先冷静一下。 他表情里带着好奇和古怪，问车主：“你的车是什么型号？车损评估做了吗？” 车主的语气仍旧愤愤不平，“车子不贵，就是入门级的豪车。车损评估过了，三万多块。” 裴元眨眨眼，心里暗道：事儿闹大了！ 其实就算他不问，也能大致猜到。 就算不是豪车，就普通家用轿车，前挡风玻璃加上两个大灯，再加上引擎盖，损失估计也得上万了！ 得了，这涉及刑事犯罪了！ “这嫌疑人住哪家？”裴元转身问物业管理员。 物业管理人员给出了答案，干脆利索地带裴元上门去了。 “开门！” “警察！” 在那人家门口，裴元使劲敲着门。 “干嘛？”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警察？” “再说了，警察也不能大晚上随便上门吧？” 里面的人没开门，可能是被裴元突然的敲门声吓了一跳，不甘心地说。 裴元自然也没打算客气。 “现在有个案件需要你配合调查！” “我正式对你发出传唤！” “如果你拒绝配合，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 “你自己最好把门打开！” 因密室逃脱事件心情沉重的裴元，可没耐心和他绕圈子！ 要么配合，要么逮捕你！ 裴元没那么多耐心跟他耗。 或许是裴元这种直截了当的态度让屋里的人不敢推诿，很快就开了门。 只一眼，裴元他们就知道，这家伙就是砸车的那个。 连衣服都没换！ “跟我们走一趟吧！” “至于为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裴元冷冷地对那男子说。 男子脸色难看。 第240章 对，你就留下吃夜宵吧 特别是看到自己的车的车主时，更是不满不服。 “你还报警？” “你可真行！” “好，我倒要看看你今天能拿我怎么样！” 警察都上门了，他还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也不知道他究竟依仗什么！ 裴元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他真想问问这家伙，你认识马光明吗？ “认识马光明”这已经成为系统内最搞笑的梗。 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马光明甚至都不认识你，就敢打着马光明的名号在外招摇撞骗。 因为这个梗，马光明一度自闭了好几天。 这时，屋子里又走出来一个人，是个胖女人。 “干什么？” “不就是弄了下车吗？” “至于大晚上上门？” “我们之间有纠纷，就算打官司也不怕！” “走，我和你一起去派出所！” “我就不信他们今天敢把你怎么样！” 女人的嚣张比她丈夫有过之而无不及。 真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裴元嘴角微微抽动，实在搞不懂他们的思维逻辑。 在警察面前都这么嚣张，难道你们认为这样会让自己显得特别酷？ 上车后，一行人回到派出所。 审讯室的长桌旁，裴元居中而坐，两边分别是砸车的男子和被砸车的车主。 路上，裴元已经详细了解了双方的矛盾点。 车主刚搬进这个小区，从一个业主手里买下了这个停车位。 但问题在于，这个停车位也被今天砸车的那个人看上了。 他想买，但嫌贵，就想拖着等原主人卖不掉时便宜买。 没想到，别人先下手了，直接买下了车位。 他的如意算盘落了空。 又羞又怒之下，一方面也是图方便，便每天都把车停在不属于自己的这个停车位上。 新买车位的车主当然不愿意，多次打电话让他挪车，还找了几次物业。 但那家伙屡教不改，没办法，车位的主人今天找交警叫来了拖车，直接把那家伙的车拖走了！ 于是就有了后来的事，羞怒之下，这家伙今晚喝了点酒，直接下楼砸了车！ 虽然现在已经酒醒了，但他和他的妻子仍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还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也许在他们看来，自己有理，走到哪儿都不怕！ 而且车都有保险，让车主自己报保险修就是了！ 他们的这种逻辑，估计一般人怎么都想不通。 “现在我给你们调解一下吧！” “你们可以谈谈赔偿的问题。” 裴元严肃地说。 这是必经的程序。 对双方当事人进行调解，如果嫌疑人能通过更多的补偿或某种方式获得受害者的谅解，拿到谅解书，那么后续在法庭上很可能不会被判实刑。 毕竟不是性质极其恶劣的犯罪，受害者的谅解往往最关键。 开场白说完后，裴元将目光锁定在砸车嫌疑人及其妻子身上，示意他们可以说话。 虽然裴元没明说，但意思已经很明显，能否从轻处理，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你们的态度。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嫌疑人直接对受害者拍起了桌子。 “说吧，你想怎么样？” “这点小事还报警了！” “车是我砸的，大不了赔你钱，况且你还有保险，直接报保险不就行了！” “我可告诉你，你要没完没了，我就把话放这儿，以后我他妈天天砸你车！” 嫌疑人指着受害者，嚣张的脸上带着狰狞。 受害者不乐意了！ 你砸车也就算了，还这么嚣张，当着警察的面都敢威胁我？ 怕不是法盲吧？ 受害者也不啰嗦，直接看向裴元。 裴元大喝一声，“坐下！当着警察的面威胁人，你以为我不敢拘留你？” 被裴元一吼，嫌疑人这才愤愤地坐下，一副谁也奈何不了他的样子。 “赶紧说说怎么赔偿！”裴元皱眉接着说。 但这次开口的是嫌疑人的妻子... “不行，我们不赔！” “他自己有保险，让他走保险去！” “交了保险费不用，不就白交了？” “我们也不威胁你，今天这事就到此为止了。” 女子的态度愈发强硬，仿佛正义站在了他们那边。 裴元愣住了，这种奇人异士到底是怎么在社会上安然长大的？ 没被人教训一顿真是万幸了！ “这么说，调解失败了是吧？” 裴元没耐性再跟他们磨蹭，语气冷淡地问。 “这种情况还调什么解，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办吧！” “警官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愿意调解，是他们自己不接受的。” “我还没提任何赔偿条件呢！” 受害人对着裴元耸耸肩，一脸无奈地说。 裴元点点头，拿出那份极其简短的调解记录给他签字。 嫌疑人也走过来，在文件上签了字，然后起身就要离开。 “你要去哪里？”裴元面无表情地看着嫌疑人，冷冷发问。 “回家啊！” “不是调解完了吗？” “怎么，我不回家你们还想请我吃夜宵不成？” 嫌疑人扭头回来，嗤笑了一声。 裴元冷笑，语气里满是讽刺。 “对，你就留下吃夜宵吧！” “现在，我因你涉嫌故意损坏公私财物，正式逮捕你。” “在法院开庭前，你就老老实实在看守所待着吧！” 说着，裴元拿出手铐，将嫌疑人铐了起来。 裴元突然的举动让嫌疑人惊慌失措，下意识地挣扎起来。 但他越是挣扎，裴元的力度就越大，直到他痛苦地尖叫起来。 “你干嘛？” “快放开我！” “警察打人啦！” 嫌疑人的妻子看到这一幕，像疯了一样冲过来，伸手就想挠裴元。 一旁的迟古立刻挡开了胖女人的手，冷冷喝道：“站好别动，别妨碍公务！” 事实证明，有些女人疯起来，哪还管你是不是警察？ 她极度胡闹，对着迟古又抓又挠，弄得迟古十分狼狈！ “退后！” “否则采取强制措施！” 迟古大吼一声，乘势掏出了手铐。 但在胖女人眼中，这东西似乎毫无震慑力。 于是，迟古也不再忍让，上前扭住胖女人的胳膊，反扣过来，铐上了。 正好，夫妻俩都不用走了！ 第241章 要坐牢? 他们还在咒骂，像疯子一样挣扎，这让裴元眉头紧锁。 有时他真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非得在面对执法时如此不理智，反抗就能显得自己英勇吗？ 轻咳一声，裴元皱着眉头认真地说。 “现在正式通知你们。” “你涉嫌妨碍执法，将处以行政拘留七天，并罚款五百元。” 这话是对胖女人说的。 接着，裴元转向嫌疑人，冷冷地说：“你涉嫌故意损坏公私财物，数额较大，现在依法将你移送到检察院审查起诉。” “我们将补充证据及相关材料，检察院会对你提起公诉。” “根据法律，你可能面临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 “如继续抵抗，我们将追加妨碍执法等罪名，一并处罚。” “另外，提醒你们，受害人可在刑事诉讼中同时提起民事诉讼，要求你们赔偿损失。” “通知完毕！” “你们在这里冷静冷静吧！” 说罢，裴元带着迟古和车主离开了审讯室，剩下那对惊恐不已的夫妻面面相觑。 什么？ 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要坐牢？ 此刻夫妻俩真是傻眼了！ 在他们看来，不就是争执中砸了下车，怎么会犯法？ 我又没打人！ 这不公平！ 两人真是吓得不轻，如果是拘留倒不至于那么恐慌，毕竟几天后就能出来。 但若是真的要坐牢三年，简直是难以想象！ 没了主意的两人互相对望一眼，然后开始砰砰地砸审讯室的门。 “警官，我们认错了！” “警官你快帮我们解决一下，我们赔偿他的损失还不行吗？” “这点小事不至于要坐牢吧？” “求你快放我们出去吧？” 边砸门边喊，早已没了起初的嚣张，语气里满是不安。 裴元哼了一声，现在知道害怕了，我耐心调解时，你们又做了什么？ 现在还想调解？ 抱歉，我没那个闲工夫！ 不过，裴元还是望向车主，此事还需遵循车主的意见。 也许车主嫌麻烦，不愿等到刑事诉讼时再提起民事诉讼。 “你还想调解吗？”裴元轻轻笑道。 车主耸耸肩，显得很是解气。 “其实我刚才就不想调解，只是配合你们走个程序！” “他欺负我那么多次，像狗皮膏药一样粘人，我敢肯定，这次放过他，下次他还敢这么干！” “所以，直接送他进监狱，让里面好好教教他做人的道理才是最好的！” “我不会再调解了，就等着直接起诉了！” 裴元很理解车主的心情，当遇到那些屡次不讲理的人，你也没多少办法，多数情况下只能自己憋着委屈。 现在好不容易这家伙自己找上门来，哪有放过的道理？ 因此，事实再次证明，没事还是别自找苦吃的好！ 裴元点头表示理解，内心也非常认同。 谅解与否本就是受害人的权利，外人无权干涉。 受害人希望嫌疑人受到惩罚，天经地义，非常正常。 甚至在内心深处，裴元都觉得挺解气的。 恶人终将得到报应！ 千万别以为是小恶就可以不在意，但实际上对别人的伤害并不小。 试想，每次车位被占，每次让人挪车都被辱骂，现在连心爱的车也被砸了。 车主该多憋屈？ 所以，当你总想着占便宜而不顾他人感受时，被抓也只是时间问题！ ...... 处理完这个案件，裴元的心情好了许多，他最乐见的是...坏蛋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见到裴元那标志性的笑容再次挂回脸上，其他几位民警也不由得松了口气，心情随之好转。 “头儿，晚上你不意思一下，请个夜宵？”迟古笑嘻嘻地对裴元打趣道。 话音刚落五秒，迟古的手机就响起了提示音。 一看，是转账信息，裴元直接给他转了五百块。 “裴所威猛，裴所大气！” 迟古忍不住大声欢呼，不用猜，这是裴元给他的外卖基金。 其他人也乐呵开了，和裴元一起值勤真是太好了，至少肚子是不会受委屈的。 换成别人，他们可不敢这么老让人家请客。 但对裴元，他们心里毫无压力。 谁让裴元这么有钱呢！ 路虎、豪华别墅那些对于老阮来说已经不算啥，那三栋标着5.0的写字楼简直是刷新了他们对土豪的认知上限。 所以，吃着裴元请的夜宵，他们心里没一点负担。 “对了，个人的年终总结你们也得准备，别不当回事儿。” 裴元忽然想到什么，提醒了众人一句。 之前熊柏兴已经委婉提醒过他，无论是三组还是刑侦组的同事，今年跟着裴元都取得了相当亮眼的成绩，极有可能在年度表彰会上受到表彰！ 这样的荣耀谁不想争取！ 几人心领神会，笑容更加灿烂。 他们觉得自己能跟着裴元真是太幸运了！ 然而，随着几起警情接踵而来，他们的想法开始有了动摇。 好吧，似乎也没那么幸运嘛…… 当然，和裴元一起出生入死的日子确实很过瘾，抓嫌疑人抓到手软都是常事。 但他们忽略了一点，和裴元在一起，总会有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发生。 裴元的体质特殊，容易吸引一些荒诞不经的事情上门。 就像今晚！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在派出所里竟然也会感到害怕！ 是真真切切的恐惧！ 大约十点钟，几个值勤的民警正聚在大办公室享用夜宵，等待出警。 这时，门口方向传来了脚步声。 众人齐刷刷抬头望去，几乎要惊叫出口！ 我的天！ 竟然是扛着枪进来的！ 只见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肩上扛着一把非常老旧的步枪，大大咧咧地走进来。 几位民警惊讶得几乎要疯了！ 你是要攻打派出所吗？ 这可够大胆的！ 太不可思议了！ 裴元心里也是一紧，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发生这么荒唐的事。 他缓缓起身，生怕动作太大激怒眼前的歹徒。 回头对离楼梯最近的周海典使了个眼色，然后掏出一直揣在兜里的枪械室钥匙，悄悄扔给周海典。 意思很明显，让周海典找机会溜上楼，去枪械室拿枪！ 第242章 元神啊，请收回你的神通吧 对方有枪，而且还是实弹的步枪，而他们手无寸铁，形势极其不利。 最让裴元头疼的是，从歹徒脸上看不出丝毫慌乱或紧张，镇定自若，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 得有多强大的心理素质才能如此冷静？ 绝对是不好惹的硬茬！ 更关键的是，大晚上他扛着枪来派出所，目的何在？ 是要逐一瞄准值班的民警射击？ 发泄情绪还是想报复某人？ 此时此刻，裴元心中既紧张又感到荒谬至极！ 恐怕全国上下都没听说过这种持枪攻打派出所的事吧？ 不过不管怎样，裴元这时候都必须采取行动了！ 作为现场的最高指挥官，裴元必须确保手下人的安全，即便要牺牲自己，他也不会有半点迟疑。 眼神陡然凌厉，裴元指着歹徒厉声喝问。 “你想干嘛？” “把枪放下！” 两声喝斥之后，裴元还想说些别的，比如让歹徒冷静，或者像谈判一样询问歹徒有什么要求，总之要先稳住歹徒，不能让对方失控开枪。 然而，没等他继续说下去，歹徒的举动完全超乎了他的预料。 只见歹徒直接抓起扛着的枪，弯腰放到了地上，再抬头时，依然是那副轻松的表情，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 这就把枪放下了？ 包括裴元在内的所有人，在紧张之余心头冒出了连串问号。 尤其是中年男子，轻松之余还带有一丝迷糊。 这家伙！ 莫非是得了老年痴呆？ 是不是产生幻觉，扛着枪来攻打派出所，突然间又发作，忘了自己要做什么？ 除此之外，他们实在想不出其他可能。 “往后退！” “再退后一点！” 裴元神色严峻，对着中年人挥了挥手示意后退，同时仍紧张戒备，防止中年人突然又弯腰抓枪。 中年人这次依旧配合，一脸茫然地后退了几步。 “警官，我是来上交枪支的！”可能是察觉到了不对劲，中年人连忙解释来意。 从之前几位民警如临大敌的反应中，中年人意识到自己险些闹了个大笑话！ 仔细一想，确实是这么回事！ 换作是自己遇到有人拿着枪冲过来，也会害怕的！ 中年男子的话让几位民警都愣住了，一脸茫然加困惑。 上交枪支？ 什么意思？ 投降不杀？ 不过无论他来意如何，裴元见他已经走出能触及步枪的距离，立刻一个箭步冲上去，将步枪控制在自己手中！ 终于松了一口气！ 只要枪不在对方手里，随时能指向他们就行！ 忍不住一阵后怕！ 看来这人应该不是歹徒，不然也不会说放就放。 但如果真有歹徒攻打派出所，冲进来一人一枪扫射，只怕整个三组和刑侦组都要惨遭灭顶之灾。 顾不上检查步枪，裴元赶紧把它丢给了强华，让他暂时保管。 “到底是咋回事？” 裴元转过身，严厉问道。 中年人吓了一跳，神情显得有些委屈。 “我父亲前几天去世了，这几天我在整理他的遗物。” “没想到在床底下发现了这么个东西，挺沉的，我看着像是真枪！” “我不知道我爸是从哪弄来的，但我明白这东西不能私下藏着。” “所以我赶紧给你们送过来了！” “这下总不违法了吧？” 中年人憋屈地辩解着，估计刚看到那枪时自己也吓得不轻。 听了这话，裴元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长舒一口气。 原来是真心来上交枪的啊！ 从本质上讲，这行为没问题，值得表扬和鼓励。 但问题是，下回你能别这么大大咧咧扛着枪就进门吗？ 我还真以为你要袭击派出所呢！ 走个正规程序不行？ 先打个报警电话，说明清楚，然后在家等着警察上门收枪不成？ 非得自己扛着枪满街晃悠，就不怕吓着过路的人？ 别说旁人了，我们这些警察都快被你吓出心脏病了！ 你算幸运！ 幸亏我今天没带枪！ 不然刚刚说不定直接对你来一枪了！ 裴元控制不住嘴角的抽搐，一时半会儿真不想说话了。 这时，其他几位警察看中年人的眼神，简直是怀疑人生加上哭笑不得！ 这误会闹得也太离谱了！ 扛枪进派出所的老兄把大家吓得一身冷汗。 等办完上交枪支的手续，送走了老兄，大家面面相觑，表情复杂得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感觉连夜宵都没心情吃了。 “我真是服了！” “虽说他还知道找到枪要交给警察，可他怎么就直接扛着枪来了呢？” “还好是晚上街上人少，这要是大白天，估计能引起恐慌骚乱了！” 周海典一脸无奈，对这种奇葩的警情，真是防不胜防。 他转头，表情古怪地看向裴元，脸上的表情已经彻底暴露了他的心思。 这事，肯定跟裴元脱不了干系！ 当然，实际上找不出什么关联，但他们就是坚信，肯定是裴元体质的问题，才会招来这么奇葩的案件。 就像之前无数次证实的那样，裴元总能遇到那些让人哭笑不得，甚至让人怀疑人生的奇事。 别的不说，连跑到派出所偷枪的奇葩事都被裴元碰上了，嫌疑犯一个个主动来自首，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所以，对裴元来说，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元神啊，请收回你的神通吧。 我们就想正常值班，出个警，解决一下群众的小麻烦和纷争。 您不必让人大老远扛着枪来派出所吓唬我们！ 到现在心脏还在砰砰跳呢！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估计要成最近圈子里最让人啼笑皆非的谈资了！ 裴元对迟古他们那眼神感到莫名其妙。 怪我咯？ 虽然裴元也怀疑自己遇事多是系统暗中操控，但他们可不知道自己有系统啊！ 干脆装无辜，反正我啥也不知道！ 于是，他心安理得地享受起夜宵来。 可就在这时，报警电话铃声急促地响起。 警务中心那边的警情通报有时是短信，紧急时就直接打电话。 显然，电话响了，意味着情况紧急。 几人条件反射般立即放下手中的活，检查装备准备快速出发。 周海典接了电话，开了免提。 第243章 口袋里揣着手雷? “有人刚打了报警电话！” “他原话是——我口袋里有手雷，我现在要去富林派出所！” “说完就挂了，我再打过去根本打不通。” “完全判断不出他要干嘛，你们准备好！” 警务中心的女警语气焦急，显然这报警内容让人紧张。 听到这通报，在场所有人都傻眼了！ 我听错了吗？ 口袋里揣着手雷？ 现在要来富林派出所？ 天哪！ 这是要炸了富林派出所的节奏吗？ 疯了吧？ 什么深仇大恨，连派出所都想炸？ 几个人包括裴元在内，此时都有点怀疑人生了！ 奇葩的见过，比如刚才那位扛枪大摇大摆进来的。 但真没见过这么奇葩的，带着手雷来炸派出所！ 他们真想不到，有一天派出所也能成为最危险的地方！ 枪支手雷的，他们都快怀疑富林派出所集体穿越到战争片里了！ 其实他们也犹豫，会不会和刚才一样，报警人是从哪捡到手雷，也是来上交的。 但问题是，报警人的话太吓人了！ “我口袋里有手雷，我现在要去富林派出所！” 这谁能听出是来上交的？ 怎么感觉像上次那个扬言杀人的电话通知！ 明目张胆告诉你他要动手了！ 啥也不说了，赶快行动吧！ 就算他真有手雷，也不能让他真把富林派出所炸了！ 万一真出了这种恶性事件，第二天绝对全球头条。 想象一下那个场景，早上熊柏兴来所里上班，看着被炸成废墟的富林派出所，肯定会觉得自己没睡醒！ “大家分两组，每组两个人，沿着三个方向搜查！” “一旦发现那人，千万小心，别激怒他！” “没有十足把握就一定要等待支援！” “迟古你留守，随时准备接应，但也要小心。” 裴元边往身上套装备，边做出安排。 众人点头答应，这时就连平时面无表情的薛馨安都显得紧张起来。 裴元带着强华出门向东，强华仔细观察着这个方向，裴元则拨打了接警中心提供的电话号码。 他要尽力联系上那家伙！ 连续打了几次，都没人接听。 裴元眉头紧锁，突然想到可以用定位方式找到那人的位置。 连忙给留守的迟古打电话，让他赶紧定位。 就在这时，强华扯了扯裴元的衣袖，神色极其谨慎。 “那边有人过来了！”强华压低声音提醒裴元。 裴元闻言转身，眼神一凝，果然见一个年轻人正大步流星朝这边走来。 是他吗？ 没有更多信息可以判断，根本无法确认这位年轻人是不是揣着手雷要来富林派出所的家伙。裴元给强华使了个眼神，强华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两人一齐向那个年轻人走去，中间留了个空挡，这个距离对于待会儿的“好戏”来说，刚刚好。 年轻人瞅见穿着警服的裴元和强华，并没有停下脚步或转向别处，反而加快速度朝他们走来。 “警察同志！” “临时安检！” “请配合一下！” 离年轻人还有大约五步远时，裴元举起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用公事公办的口吻对他说。 强华则在另一边稍微靠近年轻人两步，寻觅着合适的行动机会。 年轻人停下了，脸上竟露出一丝微笑。 没等裴元再发话，年轻人先开了腔。 “二位是富林派出所的民警吧？” “我正好要去富林派出所呢！” 一瞬间，裴元和强华脸色一变，眼睛都瞪大了。 是他！ 他真的来了！ 裴元心中一紧，全身的寒毛似乎都要立起来了！ 那可是手雷啊！ 如果说一枪一弹能打死一个人，一颗手雷扔进人群里，那后果不堪设想！ 别的先不说，自己和强华现在就已经身处险境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裴元深吸一口气，不动声色地向前迈了两步，缩小了与年轻人的距离，沉声问。 年轻人眨巴眨巴眼，一脸莫名其妙。 “我不是已经报警了吗？” “我是来上交手雷的！” 裴元不由自主地挑了挑眉。 上交手雷？ 就是把手雷送到派出所的意思？ 不是来袭击派出所的？ 心里仿佛有一万只神兽奔腾而过，满耳都是它们“哎呀妈呀”的惊叫！ 嘴角控制不住地抽动，裴元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是说，你捡到了手雷，想交给派出所？”同样一脸郁闷的强华忍不住问。 年轻人点点头，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我晚上在河边跑步，突然有点急，就跑到旁边的小树林解决，结果踢到了个东西。” “好奇之下捡起来一看，吓得我一跳，竟然是颗手雷！” “看到了就不能不管，肯定得交给派出所处理。” “我还特意先打了报警电话，讲明了情况！” “然后我就往富林派出所这边来了！” 说罢，年轻人脸上挂着几分得意和隐约的期盼，就像等着裴元和强华表扬似的。 此时此刻，裴元和强华的脸上已挂满了黑线！ 又一场大误会！ 那种让人吓得心惊胆战的！ 简直无话可说了！ 问题的根源究竟在哪儿？ 为啥自己，连同所有当班的警察，都会产生这种误会呢？ “你报警时是怎么说的？”裴元预感不太好地问。 年轻人想了想，回答：“我说我口袋里有颗手雷，正要去富林派出所。” 说完后，他还一脸疑惑，不明白哪里有问题。 裴元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住快爆炸的脑门，一字一句地说：“你小学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吧？” 年轻人一瞪眼，“别扯体育老师，因为我就教小学体育！” 裴元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谁跟你争体育老师的事了！ “难道你不觉得你的说法会引起误解？”裴元抓着头，情绪快控制不住了！ 年轻人也挠头，疑惑地琢磨，还是没看出啥毛病。 “我的意思是捡到手雷要交到派出所啊！” 裴元脸都僵了，真心不想和小学体育老师讨论语文问题。 “要是换作罪犯，这样告诉警察，你觉得警察会怎么想？” 这下年轻人似乎明白了！ “罪犯说口袋里有手雷，还要去派出所，可能是...要炸了派出所？” 第244章 难怪只能当体育老师 年轻人喃喃自语，最后半信半疑地问。 裴元面无表情，“这就是我们找你的原因。” 年轻人恍然大悟，瞬间尴尬了！ 好像自己急着时候没说清楚！ 听上去真像要去炸派出所！ 难怪刚才那俩警察看到我就跟遇见敌人似的。 原来把我当成了要炸派出所的坏蛋！ 想哭都哭不出来，我真的没那个意思啊！ “手雷呢？”事不宜迟，裴元赶紧问。 年轻人迅速从口袋掏出一团东西递给裴元。 裴元看得头皮发麻！ 好家伙！ 你还真揣口袋里了？ 这玩意儿就连裴元自己拿着都得万分小心，你却随意揣着，不怕被炸得粉碎吗？ 小心接过，然后挥手示意强华和年轻人离自己远点。 就算爆炸，炸我自己就算了，三人一块玩完可就没意思了。 “让他们回队吧！”裴元边对强华说，边转身朝派出所走去。 虽说系统给了他拆弹技能，但手雷毕竟和普通炸弹不同，裴元也不敢轻易动手。 最好的办法是找个安全的地方引爆，通常警察遇到这种情况就是这样处理的。 回到派出所，发现其他小组的人已经到了，所有人都在门口等着，表情复杂得难以言表。 如果不是强华解释是误会，他们现在可能还提心吊胆呢！ 一想起刚才的恐惧，竟然有人要用手雷炸派出所，他们就后怕不已。 后怕之余，又感到极其荒谬。 这场误会，比之前“攻打派出所”还荒唐！ 谁能想到，一时心急之言，竟能造成这么大的误会！ 因此，众人看向年轻人的眼神都怪异无比，这口头表达能力真是堪忧啊！ 难怪只能当体育老师！ 要是当语文老师，以后不知道要教出多少个“拿手雷炸派出所”的小朋友了... 好不容易走完程序，送走了年轻人，几人瘫坐在那里，一脸生无可恋，一动也不想动。 太可怕了！ 不就是值个班吗？ 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一晚上，又是枪又是手雷的，全冲着派出所来。 就算他们经历过大风大浪，也不免有些害怕！ 一会儿不会有人开着坦克直接冲进派出所吧？ 要是再来这种让人心惊肉跳的事，他们非疯了不可！ 看向裴元的眼神再次变得复杂。 元哥，消停会儿吧！ 又是枪又是手雷的，我们这小心脏真受不住啊！ 赶紧收了神通吧！ 我们不奢望值班时平安无事，哪怕整晚出警都没关系，只要别这么吓唬我们就成！ 这时，裴元心里也在忍不住咒骂系统。 好家伙！ 这不靠谱的系统，就爱折腾人是吧？ 哪怕真有歹徒针对派出所，裴元也能接受，大不了拼一场。 可你这样先让人吓破胆，再告诉你是个误会，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全是内伤啊！ 真的承受不起了！ 我也想有个平静的值班之夜，咋就这么难？ 枪保管好了，手雷也保管好了，就等明天一起处理。 富林派出所难得安静，其实是因为大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反正，就是怪异！ “不会一会儿还有人给派出所送来奇奇怪怪的东西吧？”薛馨安眼神中满是无奈。 自从到了富林派出所，她感觉自己都变了。 从原来的冰山女神，任何事都影响不了她的表情，到现在嘴角时不时会抽搐。 显然，富林派出所的经历已经超出了她的心理承受范围。 其他人额头不自觉地冒出了黑线。 千万别来了！ 再来奇怪的东西，他们就真疯了！ 别人值班都风平浪静，常常一夜无话，怎么到自己值班时就啥妖魔鬼怪都出来了？ 除了能蹭裴元一顿夜宵，其余简直太折磨人了！ “真是的！” “再有人上交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就当场把它吃了！” 张旭气愤地说，他再也不想经历“被枪指着攻击”和“拿手雷炸派出所”了。 强华连忙安慰张旭，“放心吧，哪来那么多意外！” 然而，强华话音刚落，就听到派出所院里传来了狗叫声！ 野狗跑到派出所院里了？ 众人不由惊讶又好奇，离大门最近的周海典已经起身去看情况了。 五秒后，周海典走进来，一脸的茫然无助。 周海典身后，一个中年人牵着一只哈士奇，刚才的狗叫声显然是它发出来的。 怎么回事？ 大半夜的遛狗？ 还遛到派出所来了？ “请问，您有什么事吗？”薛馨安已经站起来，微笑着问那位中年人。 可是呢，尽管薛馨安嘴上是在问那个中年人，可她的目光却黏在那只哈士奇身上，移不开了！ 她超级喜爱小动物，尤其是猫咪和狗狗。 要不是她还残存一点自制力，这会儿可能已经在逗弄二哈了。 “警察同志，这二哈不知是谁家丢的，在我家门口一个劲儿叫唤！” “吵得我们都睡不安稳，撵也撵不走，没办法，只能给送到这儿来了！” 中年人把狗绳塞到薛馨安手里，转身就想走，看来是被这二哈折腾得够呛。 裴元连忙拦住了中年人，不让他走！ “还有事？我困着呢，想回去补觉啊！”中年人一脸苦相，大概是真的困极了。 “您得留个联系方式和地址啊，至少我们也得知道狗是在哪捡的吧！”裴元也是有点哭笑不得。 中年人这才回过神，留下联系方式和地址后，一溜烟跑了。 等他走后，富林派出所里的几个人陷入了一片寂静。 大家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再看看这只到了新环境丝毫不认生、满地撒欢的二哈，全都愣住了！ “要么，你把它解决了吧？”周海典冲着张旭眨眨眼，忽然嘿嘿一笑。 这时大家才想起来，张旭刚说过再有人往派出所送东西，他就吃了那东西！ 现在二哈送上门了！ 想吃清蒸的还是乱炖的，或者是二哈刺身？ 张旭的嘴角止不住地抽动，他哪能想到还真有人继续往派出所送东西。 而且送来的还是个大活物！ 薛馨安蹲下身检查，二哈戴着狗绳，显然有主人。 但狗脖子下面没挂狗牌，自然不清楚主人是谁。 第245章 二哈拆家 大半夜的，也不能挨家挨户去问，只好先把狗关在询问室，等第二天再找主人！ 虽说往派出所送二哈挺奇怪，但总比送手雷和手枪的好。 薛馨安因喜爱猫猫狗狗，便自告奋勇负责处理二哈的事。 眼见没什么紧急警情，大家决定留一人值夜，其他人去休息室休息。 可刚躺到休息室，楼下就传来二哈的嗷嗷声，叫个不停，简直要人命。 难怪刚才的中年人非要在半夜把二哈送来派出所！ 感情二哈晚上精力旺盛成这样，简直就是个小妖怪！ 要这么叫下去，谁都别想睡了。 张旭几次被吵得睡不着，气冲冲地下楼，打算好好教育教育二哈。 然而，当他走进关着二哈的询问室时，整个人都傻眼了！ 乖乖！ 原来这二哈才是今晚对派出所最危险的存在！ 先前的手雷和手枪虽然吓人，但没对派出所造成实质伤害。 但这二哈不一样！ 这家伙居然拆！家！ 询问室里一片狼藉，连串的沙发凳都被啃得皮都没了，询问桌的桌腿也被啃得坑坑洼洼，...... 一些宣传画册变成了碎片，散落一地。 尤其二哈用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张旭，仿佛在问：“瞧我帅不？” “头儿，二哈拆家了！”张旭恨不得脱鞋用鞋底拍二哈，勉强压住冲动，对着楼上大喊。 裴元一听动静，心头涌起不祥的预感。 下楼一看，整个人都傻了！ 乖乖！ 派出所都快让你拆了！ 你真是不负‘拆迁小能手’的称号啊！ “薛馨安呢？”裴元忍不住皱眉，不是薛馨安说要照顾二哈吗？ 这时，薛馨安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拎着一大袋狗粮，显然是去24小时便利店给二哈买吃的了。 “这家伙不配吃狗粮！”裴元无奈至极。 薛馨安一脸困惑，但等她看到二哈的杰作后，直接把狗粮扔给了张旭。 “不给它吃了，送你了！” 张旭下意识接过来，抱在怀里，脑袋上冒出了无数个问号！ 送我？！ 难不成你觉得我喜欢？ 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头儿，你说找到二哈主人能不能让他赔？”张旭挠挠头，提出了问题。 这话，没毛病！ 整个夜晚，精力充沛的二哈吼了一整夜。 几个人都要被这家伙搞到神经衰弱了。 哥们，你是狗，不是狼！ 咱能别吼了不？ 要不是薛馨安护着，张旭不知道已经揍它几顿了。 不过这种悠闲时光倒是挺难得，至少比上半夜的精神冲击好受些。 面对二哈，总比面对手雷和手枪来得坦然。 早晨，同事们陆陆续续上班。 第一件事，就是好奇地去查看两个询问室，想看看三组昨晚是不是又英勇地把两个询问室撑爆了。 1号询问室还好，里面关了几个人，分别是密室杀人案的凶手和砸车的夫妻俩。 有点少啊！ 大家挠挠头，觉得2号询问室肯定满员。 结果，一打开2号询问室门，就和一只眼神犀利的二哈对上了眼，让人不自觉后退。 视线越过二哈，看到面目全非的询问室，他们甚至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 三组太狠了！ 以前抓人也就罢了！ 现在连狗都抓！ 这二哈干啥了？ 拆完家被主人报警，三组给逮回来了？ 面对同事们的疑惑，张旭生动地讲述了昨晚的经过。 哦，原来是个捡的二哈。 哈士奇拆家也不稀奇，让人无语的是它连派出所都拆。 不过听完三组昨晚那惊心动魄的经历，众人脑海里已浮现出当时的画面，一个个也都惊呆了！ 我去！ 扛着枪大摇大摆进派出所？ 换成他们，也一定会以为是来攻占派出所的！ 打电话说兜里有手雷，要来派出所？ 按正常思维，这绝对是想用手雷炸派出所的节奏。 又是枪又是手雷的，三组这一晚上怕是被吓得不轻吧！ 相比之下，拆家的二哈实在太温柔了！ 众人在惊讶和震撼过后，都露出了忍俊不禁的表情。 他们就知道，三组值班绝不可能太平。 原本只是疯狂抓人，到嫌疑人自己跑来派出所，现在连派出所都变成最危险的地方了！ 乖乖！ 三组真是要上天了！ 我一直以为干警察这行，平平常常又挺高尚的，但实际上可危险了！ 可今天一比，我发现跟裴元一比，我那点危险根本不算啥！ 熊柏兴瞅着裴元，脸上的表情要多奇怪有多奇怪。 自打裴元来了，富林派出所就没消停过。 这么闹腾下去，分局怕是都要装不下咱富林派出所了。 我这把老骨头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啊！ 不然，所长的位置让给你干得了？ 裴元哪知道熊柏兴心里的小九九，他一上午也是忙得团团转。 草草吃完早饭，就得把昨天抓的嫌疑犯和一堆案卷、证据送到分局。 完了还得带着二哈去找它主人，谁让我们当班时接的警，后续自然也得我们来善后。 其实啊，三组的警察们不在岗的时候那是真悠闲。 其他组的同志下班后，接下来三天都得忙着处理值班时接到的案件。 有时候碰上棘手的案子，拖好久都解决不了。 但三组这种情况可不多见！ 他们的案子，往往是当天就能搞定，就算抓的人再多也不例外。 不过昨天实在太晚了，带着二哈到处乱窜确实不方便。 刚在分局交完嫌疑人，就巧了，碰上马光明带着刑侦队正要出门。 裴元笑着挥了挥手打个招呼，没想到就这么一招呼，他就被马光明给“征用”了。 “正好有案子，一块儿去看看吧！” 根本不给裴元反对的机会，马光明连拖带拽就把人弄上了车。 裴元呢，也算半推半就。反正找狗主人的事有周海典他们几个就行，自己反正没事，跟着刑侦队出任务也不错。 想了想，裴元拿起手机，干脆把迟古、薛馨安他们也叫上了。 跟着刑侦队一起行动，涨涨见识嘛，毕竟富林派出所的刑侦组还年轻，多积累经验总没错。 而且听起来也倍儿有面子——富林派出所刑侦组和分局刑侦大队联手破案！ 第246章 比一比? 马光明当然不知道裴元心里的小算盘，好不容易清静几天，又出了命案，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啥案子啊？”裴元好奇地问。 马光明简单跟裴元说了说。 “开始是个租户欠了房东房租，电话不接，敲门不开，房东一怒之下报了警。” “确认了房主身份后，咱们的民警请来了开锁的，门一开，发现屋里躺着一具女尸。” “身份已经核实，死者确实是那个女租客。” “现在我们队打算接管这案子，这就去现场看看。” 裴元微微皱了皱眉，点了点头。 换句话说，刑侦队刚介入，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 自然也就分析不出来了。 不过这样也挺好，富林派出所的刑侦组从头参与，正好可以多锻炼锻炼。 很快，刑侦队的几辆车就到了案发的小区。 离富林派出所管的区域还挺远。 楼道已经被警戒线围起来了，暂时封了，不让其他人进出。 走楼梯到三楼，门口就有警察守着。 进屋一看，尸体还没被动过。 受害者躺在床上，嘴上贴着胶带，侧身躺着，双手被绳子反绑在身后。 身上半盖着被子，两条腿露在外面，不知道是不是凶手作案后故意摆成那样的。 最让裴元皱眉头的是，受害者的脸上已经开始霉变了，面容都模糊不清。 几个警察简单检查了一下尸体，发现没有明显的外伤，反而是脖子上的勒痕特别醒目。 不用说，肯定是被勒死的，属于机械性窒息死亡！ 昨晚那个密室杀人案的受害者也是被勒死的！ 不到十二小时，就遇到两起勒死人的案件，裴元也是有点无奈！ 虽然死法一样，但这两起案子应该没关系，裴元也没朝那边想。 想那么多干嘛，查就是了！ 迟古和薛馨安也来了，一脸兴奋，显然能多参与这种案子是两人梦寐以求的。 “头儿，啥情况？” 迟古小声在裴元耳边问。 “我们也刚到，具体不清楚，你和薛馨安别闲着，按程序先勘查现场。” 裴元的意思很清楚，勘查现场这事不让他们依赖刑侦队，得有自己独立调查的能力。 当然，更专业的就做不了，比如验尸，富林派出所的刑侦组绝对搞不定。 迟古和薛馨安心领神会，各自忙活起来。 马光明在旁边看着这一幕，饶有兴味地对裴元挑了挑眉毛，笑得更欢了。 “怎么样？” “比一比？” 裴元看着马光明的眼神里带着点不屑。 “这话你也能说出口！” “你们是专业的，他们俩有多少经验？” 马光明反过来复杂地盯着裴元，心想你还分“经验多寡”？ 你自己就是打破常规的存在好吧！ 你自己一个刚毕业没几天的毛头小子，转身就成了推理高手加警界传奇，这合理吗？ 你自己就不按常理出牌，把周围的人都带偏了。 搞不好再过几天，你那几个手下都能成刑侦高手了，比我们这些老手还牛的那种。 裴元这边和马光明聊着天，也没忘了一心二用地观察房间的情况。 因为这个小区是新建成的安置房，还没通暖气，所以尽管尸体有点腐烂，但没传出臭味。 桌子上和床头柜上有些小纸条，裴元戴上手套，拿起来看了看。 是超市的购物小票，上面的日期是11月27日。 这都一个月前的事了。 边上还有一张粉色的凭证，是照相馆的取照单。 上面写着拍照时间是11月27日，约定取照片的时间是11月29日。 取照单还在，意味着照片还没取。 那么，受害者很可能是在11月27日到29日之间死亡的！ 这时间确实有点长了！ 一个独居的女孩，在家里被人杀害，如果不是家人或其他人特意寻找，恐怕很难发现她遇害的消息。 这也是为什么一个月后才发现尸体的原因。 “联系上死者的家属了吗？”裴元转头问马光明。 开始是刑侦队和派出所互相配合的，所以裴元有些事情还不清楚。 马光明点点头说：“遇害者老家在隔壁省，父母过来要花点时间。” “迟古，问问物业，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个时候李围那里的监控视频！”裴元想了想，对迟古说。 虽然这么说了，但他心里不太抱希望。 毕竟是回迁安置楼，物业管得很松散，而且几乎还没人搬进来，监控系统用上的可能性不大。 果然，迟古很快就传来消息，没有监控覆盖！ “马队长，嫌疑人社会关系这块还得你们查一查！”裴元皱着眉，转向马光明说。 他手下的侦查人员不够，这种需要大量摸底调查的事，他们目前还做不来。 马光明自然地点头同意，这本来就是他们的份内事，而且已经在进行了。 “现在我们查到的情况是，受害人班旭娜有很多开房记录，而且地点都不同，各个宾馆酒店都有。” “所以我们猜，班旭娜可能是做特殊行业的，具体什么你也懂的！” 裴元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他明白了马光明的意思，确实不用说太细。 特殊行业？ 那是不是因为钱的问题起了争执，“客人”一怒之下动了手？ 这样的联想很难避免！ 就在这时，正在检查尸体的警察有了新发现。 “死者裤子根部有精斑！” “卫生间里有使用过的避孕套，里面有残留物，需要比对是否属于同一人。” 裴元和马光明的脸色都微微变了。 房间里没有翻动的迹象，手机和钱包都在，这就排除了为财杀人的可能。 现在又有了这些发现。 不是更加证实了之前的猜测吗？ 真是班旭娜的某个客人干的？ 这时，薛馨安和一个刑侦队的警察一起走过来，神情有些黯淡。 “现场没有任何指纹和脚印，连死者的都没有！” “推测凶手应该仔细清理了现场，倒退出去，一直清理到门外。” 马光明不由皱眉，既然知道要清理现场，这很可能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 而裴元此时也在皱眉，微微眯起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第247章 事情没那么简单 既然知道清理现场，为什么还会留下避孕套这个可能的关键证据呢？ 难道是粗心大意忘了？ 恐怕不是这么简单！ 裴元不禁陷入沉思！ “头儿，这里有线索！”正在现场排查的迟古忽然喊了一声。 裴元和马光明快步过去，发现迟古正拿着一本台历。 九月那页上，写着两行字！ 一个“董”字，应该是姓，后面跟着一串数字，是电话号码。 第二行是一个详细到门牌号的地址。 这个发现让所有人精神一振！ 非常不寻常！ 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客户”，班旭娜完全没有必要记下这么多信息。 说不定两人之间还真有点什么瓜葛！ “马上查一下这个人的具体情况。” 其实不用马光明吩咐，刑侦队的警察已经行动起来。 大约十分钟后，他们通过手段拿到了所需的资料。 董凌甲，江北本地人，38岁，普通上班族，已婚并有一个孩子。 因为家庭条件一般，一家三口现在还和董凌甲的父母住在一起。 本人没有犯罪记录，圈子很简单，看起来不应该和死者有任何联系。 可偏偏他的信息就出现在班旭娜的日历上，说他不是班旭娜的客人谁也不信！ “把董凌甲叫来吧！” 马光明做了决定！ 快到中午时，分局刑侦队的审讯室里，董凌甲被传唤过来询问。 在董凌甲到来之前，警察已经传回了消息！ 他们在董凌甲车的后备箱里发现了胶带和绳子。 这几乎是铁证如山了！ 要知道，受害人的嘴被胶带封住了，而且也是被绳子勒死的，这不是作案工具是什么！ 如果检测受害人的dna，与现场遗留的对比结果一致，那就是确凿无疑的证据了！ 到时候，就算董凌甲不认罪，也翻不了案！ 现在，一边准备询问，一边等待dna的对比结果！ 大概大家也没想到案件调查会如此顺利，简直是近几年他们遇到的最容易的谋杀案了！ 所以回刑侦队的路上，车里的气氛已经很轻松，好像案子已经结了一样。 然而，裴元始终微微皱着眉。 案子太顺利了，顺利得让人难以置信，正因为如此顺利，裴元反而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引导他们一步步发现线索，引导他们破案！ 好听点说是引导，难听点就是操控！ 这才是奇怪的地方！ 不知为何，裴元觉得董凌甲多半不是凶手！ 仔细处理了指纹和脚印，却又在现场留下那么多的物证线索，本身就违背常理！ 而且虽然还没见过董凌甲，但从已知信息来看，一个普通的上班族，上有老下有小，通常是最不容易冲动的，他很清楚一旦自己出了事，会给家庭带来怎样的打击。 “阿元，你怎么了？” 注意到裴元紧皱的眉头，因案件进展而放松下来的马光明忍不住笑着问。 “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裴元没有说得很肯定。 马光明看着裴元严肃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阿元，你是不是职业病犯了？觉得案件简单就觉得有问题？” 裴元抿了抿嘴唇，“希望是我多虑了！” 他没再多说，毕竟这只是他的直觉。 很快，他们到达了分局刑侦队，见到了董凌甲。 这时，裴元神情严峻，目光深沉。 他确定，董凌甲不是凶手！ 罪犯预警没有提醒！ 虽然有时候也会吐槽系统没事找事，但不得不承认，系统给的技能确实强大。 至少在这方面，绝对不会出错，从而误导自己！ 不过，裴元还是没说什么，只是坐在马光明旁边，看着他们对董凌甲进行询问。 “认识班旭娜吗？”刑侦队成员齐鸿志给董凌甲看了班旭娜的照片，然后问。 董凌甲的神色显得不太自在，但还是点了点头，“嗯，我认识她！她是我的朋友！” 齐鸿志不禁嗤笑了一声，“朋友？” 董凌甲脸上露出了难以启齿的表情，犹豫了半天，最后在齐鸿志的催逼下，终于坦白。 “她是我的女朋友！” 这个答案让大家都吃了一惊？ 竟然是女朋友？ 不应该只是服务人员和顾客那样简单的关系吗？ 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董凌甲开始讲述起他和班旭娜的往事。 两人是在半年前相遇的，一天晚上，董凌甲驾车回家时，一个拖着行李箱的年轻女孩在路边拦住了他的车，那女孩就是班旭娜。 当时班旭娜急匆匆地说要赶去机场，但是叫不到车，便请求董凌甲送她一程，并愿意支付董凌甲五百块钱作为报酬。 董凌甲作为一个普通的工薪族，收入平平，有额外的钱赚哪有不乐意的，于是直接送班旭娜到了机场。 分别时，班旭娜给了董凌甲她的联系方式，说等回来后再好好答谢董凌甲。 董凌甲当时以为这只是客套话，没放在心上。 没想到过了没几天，班旭娜真的打来了电话，邀请他出去吃饭作为感谢。 班旭娜说她独自在江北闯荡，人地两生，多个朋友就多条路。 董凌甲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班旭娜年轻貌美，又经济独立，不过他也清楚自己的情况，因此并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但在随后的两个月里，班旭娜常常约董凌甲外出用餐，让他隐约感觉到班旭娜对他有些特别的意思。 这一下，董凌甲没能守住底线，彻底沦陷了！ 在班旭娜或明或暗的暗示下，董凌甲毫无抵抗之力，送花送礼，全然把家中的妻子抛到了脑后。 之后的事情便水到渠成，两人就这样走到了一起。 不过最近大约有一个多月，班旭娜没有联系他了。 他以为班旭娜有了新欢，加上自己与班旭娜的这段关系本就心虚，如今联系不上，倒觉得解脱了。 他将这段经历当作生命中一段美好的小插曲，就这么翻篇了！ “那个……你知道班旭娜现在已经去世了吗？” 马光明忍不住问了一句。 董凌甲瞬间脸色大变，惊恐之情溢于言表。 “什么？” “班旭娜死了？” “怎么死的？” 那震惊的样子，绝不是装出来的。 别说擅长微表情分析的裴元，就连马光明和几个刑警也能看出来。 第248章 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这时，又一名刑警队员走进来，低声向几人汇报。 “比对结果出来了！” “死者身上遗留的生物物质与董凌甲的dna匹配。” 这个结果让几人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现在怎么看，董凌甲似乎都已经成了实际的杀人凶手！ 与受害者保持不正当关系，且受害者去世前还与其有过接触，最关键的是，在董凌甲的车上发现了胶带和尼龙绳... 面对这样确凿的证据，即便董凌甲在得知班旭娜死讯后表现得再震惊，也无法摆脱他身上的嫌疑。 “不如，你就坦白从宽吧！”齐鸿志撇了撇嘴，有些不耐烦地说。 所有证据都指向了你，如果不是你还能是谁？ 董凌甲懵了！ 整个人被吓得不知所措！ 如果说刚才得知班旭娜的死讯令他很惊讶，那现在这种惊讶绝对是之前的十倍。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今天会被带到这儿协助调查了！ 这是把他当成凶手看待啊！ “不是我！” “真的不是我干的！” “我都不知道班旭娜死了！” “你们要相信我啊！” “我真的没杀人！” 董凌甲回过神来，焦急万分，连忙为自己辩解，仿佛这样就能让人信服。 但问题是，这种辩解太过无力，根本没人相信！ 也许只有裴元相信他不是真正的凶手！ “那你解释一下，你车后备箱里的胶带和尼龙绳是用来干嘛的吧！”马光明皱着眉头问道。 董凌甲苦着脸，满腹委屈地说：“这些都是班旭娜让我买的，她说她住的地方不方便存放，后来只拿走了一部分，剩下的就一直留在我的车里，我都忘了这茬了。” 然而，这个解释并未能改变什么。 当所有证据都指向同一个人时，任何解释都会显得苍白无力。 “阿元，你怎么看？”马光明虽行事果断，但对于这起案件还是相当慎重。 他隐约感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如果就这么草率结案，他自己心里也过不去，所以他想听听裴元的意见。 此时，裴元一直在沉思。 “有点说不通！”裴元沉吟片刻，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众人投来探寻的目光，期待着裴元接下来的推理分析。 毕竟，裴元确定的推理几乎没有失误过！ 即便与嫌疑人的供述有细微出入，也丝毫不会影响案件调查的方向。 那么，在所有证据都指向董凌甲的情况下，裴元又有何不同见解？ “现场被精心打扫过，没有留下指纹和脚印，这说明凶手绝对是有意识要清除某些痕迹！” “既然想到了清理现场，为什么又要留下这么多线索呢？” “仅仅是疏忽？” “但从清理现场的细致程度来看，不至于是疏忽所致。” “我现在在想，这个现场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布置的，故意留下种种线索，让我们都将注意力集中到董凌甲身上？” “也许我们所见的，正是别人想让我们看到的！ 裴元也是刚意识到，或许那双在冥冥中引导警方视线直至董凌甲的，正是真凶的黑手！ 众人听到裴元的分析，无不震撼又惊讶。 他们也觉得这案子进展得太顺利了，顺利得像是有人在协助他们破案一般！ 若是真凶故意留下线索，诱导警方嫁祸董凌甲，那就实在太可怕了！ “不管怎样，目前的证据还不足以定论，贸然结案，恐怕检察院也会要求重新调查！” “不如扩大调查范围，从死者的社交圈入手，看看能否有更多发现！” 裴元继续沉稳地说着，既然已确定董凌甲并非凶手，他决不会对这样的定论坐视不理。 刑侦队的几个队员，马光明也在内，都一脸沉思，他们可不想错怪一个无辜的人。 当然，在还没挖出那个可能的真凶前，董凌甲依然是头号嫌疑人，只能暂时待在刑侦队的小房间里。 “班旭娜的父母来了！”这时，一名警察走进来报告说。 裴元现在实在不愿面对这种场面，所以他没抬头看，只交代马光明好好问问他们知不知道班旭娜平时跟哪些人走得近。 大概半个多小时后，马光明脸色有些沉重地回来了。死者父母的悲痛之情肯定对他有所触动，影响了他的心情。 “怎样？”裴元挑了挑眉毛问。 马光明微微摇摇头，“班旭娜的父母都不清楚班旭娜具体做的是什么工作，只知道她在某个地方打工，也不知道班旭娜在这里有哪些朋友。” “房东那边呢，有没有了解到什么？”裴元想了想，又问了一句。 马光明还是摇头，房东也就是租房时见过一面，之后再没见过，自然不太可能有什么深入的了解和交往。 裴元叹了口气，这事儿确实挺棘手。 “既然觉得她干的是特殊行业，那就从这条线查起吧，最好能找到她以前工作过的那些地方或者会所之类的！” “她明明没有正经工作，却跟董凌甲说她是做生意的，花钱还很大方，这本身就挺可疑的！” “董凌甲这人其实挺普通的，班旭娜干嘛要主动靠近他呢？” “这里面，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裴元沉思了一会儿，看来只能加大排查力度，来个大范围的搜查了。 马光明也琢磨着裴元的话，这么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为什么要费尽心思接近董凌甲呢？ 董凌甲身上有什么吸引她的地方？ 往往最让人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往往藏着真相！ “你的意思是，有人指使班旭娜干这事？”马光明反应过来，有些不敢相信地问。 裴元点点头，“就算不是凶手本人，指使她的人也肯定跟她遇害有关系。” 马光明坐不住了，眼下的谜团越来越复杂，被遮掩的真相他连边都摸不着。 一行人马分头行动，对大李围展开细致排查，目的就一个——找到班旭娜曾经的“工作地”。 夜店、酒吧、会所、洗浴中心…… 这些地方都有嫌疑。 不过，这种排查对刑侦队来说，其实比一般性的走访要容易些。 毕竟有些场所里头的那些猫腻，大家心里多少有点数，抓了几次也抓不干净。 第249章 习惯了 所以，吃过午饭没过多久，外出的警察就带回了消息。 找到了班旭娜之前工作的地方！ 就在富林大道旁边的一家头道足浴店，竟然还是富林派出所管的地盘！ 警察拿着班旭娜的照片问他们认不认识，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班旭娜，曾经在那里当技师！ “赶紧问问，他们知不知道班旭娜最后离开时有什么不对劲？” “是跳槽去了别的地方，还是被什么人带走了？” 裴元马上让排查的警察问了几个关键问题。 回应很快就来了。 班旭娜在那里工作了很长时间，临走时说找到了一个更好的差事。 他们还提供了一个具体的细节。 来接班旭娜的那个人开了一辆非常少见的车。 班旭娜的“姐妹们”没见过，还特意上网搜了搜。 那是一辆gle coupe轿跑版，路上极少能看到！ 当然，车牌号她们记不住。 有了这个线索，裴元眼前一亮。 如果是普通的gle，路上随处可见。 但轿跑版就十分稀罕了，如果不是特别喜欢，就算想买这个档次的车，也不会选这一款。 至少裴元在平时开车时，真的没在路上见过这款。 裴元特意上网搜了搜，这辆全进口车最便宜落地也要八十万以上。 他有种强烈的预感，顺着这辆车，也许就能揭开真相！ “给车管所打电话，查查这种车在江北有多少辆。” “找到车主后，把车主的详细信息调出来！” 裴元习惯性地下达指令，没有因为这不是自己的地盘而有任何迟疑。 当然，刑侦队的警察也没有因为裴元不是他们的直接上司就不听指挥，迅速行动起来。 他们已经习惯了跟着裴元一起破案！ 马光明看着裴元指挥起刑侦队队员来越发游刃有余，脸上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习惯了吧？ 等你哪天真的离不开这些队员了，自然就成了刑侦队的一员！ 这就是马光明的高明之处，悄无声息地影响着裴元。 当然，裴元对此毫无察觉，他还在等调查的结果。 很快，车管所那边的信息传了过来！ 这款罕见的车型，在江北保有量极低，只有六辆。 “去查一下这六个车主的具体信息！”马光明扫了一眼，皱了皱眉，就要把资料递给另一位警察。 这时，裴元却拦下了他。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裴元接过几页资料，翻阅了一下，立刻回到审讯室，把资料摆到了董凌甲面前。 “这些人里，有没有你认识的？”裴元语气平静地问。 董凌甲依言拿起资料，翻看起来，看到其中一页时脸色微微一变。 “这人我认识！” “山关胜！” “他是我妹妹公司老板，以前还是我妹妹的男朋友！” 裴元目光一凝，伸手示意身旁的马光明先别冲动，然后坐在董凌甲对面开始询问。 “说说你对他的了解吧！” “或者说，你们之间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董凌甲也皱着眉头，显然对这人很不满。 “这家伙自己开公司，生意做得不错，一年能挣几百万，我妹妹董爱花是他的秘书。” “他离婚了，还有个儿子，居然还想追我妹妹！” “我妹妹年轻漂亮，学历又高，怎么可以找个二婚的！” “我思想比较保守，肯定接受不了她嫁给山关胜！” “所以我让我妹妹和他分手了！” “后来我又见他来接我妹妹，我气不过，就扇了他一耳光！” “这家伙现在见我就躲！” 这时候，裴元的脸色不由得变得有些奇怪。 你自己在外面胡混，竟然还好意思说自己守旧？ 虽然董凌甲不是凶手，但这并不能阻止裴元对他心生鄙视。 然而，董凌甲的话也证实了，他和山关胜之间确实有瓜葛，甚至可以说是结下了梁子！ 但问题来了，这跟班旭娜有什么关系？ 裴元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睛微眯，神情复杂难辨。 他心中大概已经有了答案！ 马光明看在眼里，结合裴元之前的神奇表现，立刻意识到裴元心里可能已经有了完整的计划。 他忍不住内心焦急，催促道：“阿元，你肯定推理出什么了吧？快来谈谈你的分析！” 裴元面无表情地走进一个空无一人的小会议室，示意马光明坐下，并不吝啬地分享自己的推断。 “之前就觉得调查的方向好像被什么人操控着，就像有人故意引导我们去调查董凌甲，所有的线索也都指向董凌甲。” “现在这个对山关胜下手的人露面了，他既和班旭娜有关系，又和董凌甲有深仇大恨，这样他的作案动机就有了！” “我猜，山关胜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报复董凌甲！” “董凌甲不让他和董爱花的妹妹在一起，只要搞定了董凌甲，山关胜就有机会和董爱花在一起了。” “于是，山关胜布下了这样一个局！” “先是找到了班旭娜，告诉她有个好差事，只要能诱惑到董凌甲，就给她一大笔钱！” “这也是班旭娜离开足浴店的原因！” “接着，就轮到班旭娜上场表演了，反正她的职业特殊，别的也不在乎了。” ... ... ... “等到班旭娜成功和董凌甲搭上关系，在他们私会之后，山关胜悄然上门，悄无声息地解决了班旭娜。” “然后，山关胜大胆地伪造现场，留下董凌甲的姓名、电话和住址，避孕套也被丢在了卫生间，最后清理掉自己的指纹和脚印，悄悄离开！” “剩下的，就是等着警察发现尸体后，顺着留下的线索逮捕董凌甲，这样他就能名正言顺地和董爱花在一起了！” “尽管现在还缺乏直接证据证实我的推测，但只要查一查山关胜和班旭娜之间是否有大额的金钱交易，基本上就能确认了！” “此外，山关胜要遥控指挥班旭娜，所以他一定单独有一个手机，里面装的是不记名的sim卡，专门用来联系班旭娜的！” “只要找到这些证据，山关胜就无法狡辩了！” 裴元陈述了自己的分析，不出意外，这就是案件的真相！ 此刻，无论是马光明还是其他刑事侦查队的成员，都用一种极度震惊的表情望着裴元，眼神中满是钦佩！ 第250章 真正的凶手 这已经是记不清第几次，在嫌疑人还未归案时，裴元已经清晰地指出了案件的脉络！ 就好像裴元全程亲眼目睹一样！ 这种如同神一般的思考和推理能力，简直是重现案件的神技！ 震惊之余，他们实在太想知道裴元的大脑构造是什么样的！ 怎么就这么厉害呢？ 刑事侦查队立即传唤了山关胜！ 同时，他们根据裴元刚才提出的两点线索，迅速展开了调查。 对裴元的绝对信赖，让他们确信山关胜就是真正的凶手。 很快，山关胜被带进了刑事侦查队的审讯室。 而几乎是同时，那个毫不意外的系统提示音在裴元脑海中响起。 罪犯警告！ 毫无疑问，山关胜正是凶手！ 实际上，裴元之前就已经非常确定，他的推理和猜测完全建立在现有证据的基础之上，是合理的怀疑。 现在系统的提示也证实了他的猜想是正确的。 当然，具体细节或许会有偏差，但对大局影响不大。 “你认识班旭娜吗？” 裴元眯起眼，面无表情地问道。 坐在对面的山关胜看起来约莫四十岁上下，有些发福。 这时，山关胜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但低着头很好地掩饰了这种异样。 “不认识！”他一口否定。 坐在裴元身边的马光明坐不住了，起身猛拍桌子，“真的一点都不认识？” 山关胜摇摇头，丝毫没有被马光明的气势震慑。 “那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半年前你会开车去头道足浴馆接班旭娜？”裴元拉住冲动的马光明，让他坐回座位后，才转头继续问。 山关胜抬起头，眼神中带有一丝嘲笑。 “我中年离婚，去那种地方找临时伴侣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知道这样做不对，但这种事情不是应该由派出所处理吗？” “你们刑事侦查队还管这些破事？” 他很清楚自己为何会被带到刑事侦查队，如果他们没有证据，仅凭怀疑，他也无需害怕，因此显得相当有底气。 然而，听到他的话，裴元不禁笑了。 “正好，我就是派出所的，还是副所长，管你的这点破事应该没问题吧！” 这话一出，裴元身边的马光明“扑哧”一声，没忍住笑了。 没错，裴元确实是派出所的！ 这句话没毛病！ 而山关胜的脸色就不太好了！ 作为一个有经验的精英人士，他对警方处理凶杀案的流程大致了解。 通常情况下，先是派出所的民警迅速到场保护现场，之后才是刑事侦查队或支队接手。 除非案件特别复杂棘手，需要成立专案组，否则派出所的民警根本没有机会介入。 但眼前这个年轻的民警居然说他是派出所的，还如此理直气壮地坐在刑事侦查队的审讯室里，似乎还占据了主导地位，而那些刑事侦查队的队员还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最让他难以接受的是，这个年轻人竟说自己是副所长！ 要知道，越是基层单位，升迁通常就越困难！ 别看副所长职务不大，但在直接面对群众的单位里，要求负责人必须成熟稳重且经验丰富，才能胜任这份工作！ 可眼前这个年轻人，看起来顶多大学毕业不久，居然已经当上了副所长！ 这简直有些颠覆他的常识！ 不知为何，原本很镇定的山关胜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哎呀，这个小伙子不简单啊！ 能在派出所这么迅速升迁，没点儿重大功劳，门儿都没有！ 难不成，我遇到的是个破案高手？ 山关胜还没从惊讶中回过神来，裴元接下来的话直接让他惊掉了下巴。 因为裴元居然自若地说出了自己的犯罪动机、过程，还有戏耍警察的得意计谋。 哪怕裴元是用揣测的语气，那些已成事实的事情也让山关胜嘴巴越张越大，满面震惊，最后彻底败下阵来，无力反驳！ 他很想反驳，毕竟眼前这年轻警官只是在猜测，并没有真凭实据。 但这些猜测与事实太过吻合，就像裴元躲在暗处把他的一举一动都看透了一样，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或许，在证据到手前，你自己坦白，至少显得主动些！”裴元微微一笑，看着明显泄了气的山关胜说。 山关胜慢慢举起手，想要说什么。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队员走了进来。 “找到了转账记录，半年前山关胜给班旭娜的账户汇了20万！” “另外，在山关胜的住处发现了一部手机，里面有张匿名电话卡，这张卡和班旭娜近半年有多次通话记录！” 证据来了！ 裴元笑了！ 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山关胜，语气略带嘲讽地说... “现在想说也来不及啦！” 山关胜像丢了魂一样，愣愣地坐在那儿，对裴元的话毫无反应。 事实上，只要他这个隐藏者一露出水面，证据就多得很，再怎么小心也会留下马脚！ 从他进入裴元视线的那一刻起，或者更早，当裴元觉得案件调查过程中的疑点过于明显时，他的命运便已被注定！ 后续的审讯，裴元没参与，他不想在这浪费时间。 显然，山关胜的心理防线已崩溃，顶不住压力而开口只是时间问题。 这样的工作，没挑战性，还是留给刑侦大队的队员们吧！ “没事儿我先回去休息了，昨晚被二哈闹腾一宿，今天得好好补觉！” 裴元朝马光明摆摆手，转身离去，潇洒至极。 马光明望着裴元洒脱的背影，内心涌起万千感慨！ 裴元，恐怕是他永远也够不着的人了！ 他有种强烈的预感，不用几年，自己可能就要在裴元手下做事了！ 这家伙太牛了！ 简直不像凡人那样厉害！ 别的不说，就今天这案子，如果不是他临时起意拉上裴元，恐怕今天就要铸成一起冤案了！ 谁能想到凶手会布下如此迷局，连刑侦大队都能迷惑呢！ 他自己也只是稍有疑虑，但在没有任何其他线索的情况下，也只能依据现有证据结案。 第251章 老同学 这样一来，山关胜怕是要逍遥法外了！ 裴元这小子又一次凭借他独特的侦破思路解决了大难题！ 每次和裴元一起办案件，速度总是那么神速！ 感觉只要有裴元在，队员们都精神饱满，效率提高不少！ 还不到一天，案子就结了！ 如果光靠他们大队，就算这次没办错，估计也得折腾一个星期！ 好吧，下次有事还得找裴元！ 得不到，借来用用总行吧！ 回到家里，裴元早早躺下准备休息，但就在快要入睡时，被突兀的电话铃声惊醒！ 猛地坐起身，一边抓起电话一边就要穿衣。 派出所的工作性质要求24小时开机待命，一旦有紧急情况，必须立刻赶往现场，一秒都不能耽搁！ 然而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后，裴元脸色一沉。 不是任务，是老同学打来的！ 警校时的室友好兄弟封仿金。 毕业后，封仿金和另一位好兄弟易关振考入了邻省牡丹市的警务系统，实习转正后因表现出色进入了牡丹市的刑侦支队。 裴元在省厅时还常和他们联系，但调到派出所后，由于工作忙碌，很少有时间和他们闲聊扯淡了。 也不知道这家伙打电话来干什么。 搅我美梦啊！ 电话刚一接通，不等裴元说话，那边就传来了封仿金大大咧咧的声音。 “疯子，想不想你爸？” 裴元嘴角忍不住抽搐，这家伙还是那么欠揍！ “想你妹！”他没好气地笑骂回去。 那边却是嬉皮笑脸，“你想不想我妹我不知道，但我妹可想你了！” 裴元无语，好吧，他不该说这话。 封仿金的妹妹确实和裴元见过几面，就像大多数女孩一样，说一见钟情有点夸张，但裴元绝对算得上是她们心中的男神。 “什么事？没事挂了！”裴元没好气地说：“昨晚值班一夜，正打算补觉，被你这小子吵醒了！” “正经事！正经事！”封仿金连忙道：“明天我和大汪就到江北了，你得给我们接风洗尘啊！” 裴元一愣，疑惑地问：“你们来干啥？牡丹市刑侦支队有案子要来江北出差？” “不是！是牡丹市和江北有个警务交流学习活动，两边定期互派警察交流学习，这次我们俩都被选上了！” 听了封仿金的话，裴元不禁好奇起来。 他还真不知道有这种交流活动。 不过说起来，这么久没见，他还真挺想念那俩家伙的。 趁机好好聚聚也不错。 “行！只要明天没案子，晚上我做东！”裴元笑着应允。 得到满意答复后，封仿金却又啰嗦地转了话题。 “我就纳闷，你说你放着刑侦支队不去，非要去派出所，这不是大材小用嘛？” “派出所有什么大案子？” “最多抓几个偷鸡摸狗的！” “整天就是些邻里纠纷的小事，时间长了查案本事都要退化了！” “你可是咱们这届的头号人物，大家都等着看你将来成为破案专家呢！” “你要是再在派出所磨蹭，可就错失良机啦！” “也许你都没听说，上个月我和大汪一起参与了一起连环案件，破案过程爽快极了，成就感十足啊！” “我建议，你赶快申请调到刑侦部门去！” ...... 这家伙真是个话匣子，跟强华一样，他一开口根本不用理会，他自己都能滔滔不绝讲一个小时。 不过这么久没见，偶尔听听他的叨叨还挺亲切的。 当然，他也感受到了封仿金话里的关心。 在封仿金看来，裴元这样的天才就该在重案组那样的地方处理大案，不然就是在浪费天赋。 可能很多人都这么想。 但实际上，派出所民警绝对是锻炼人最全面的一个岗位。 只有每天和街头巷尾的老百姓打交道，你才会明白他们的想法，在分析案情时做出准确判断。 否则脱离了群众，全凭臆测去推理，那绝不是一个合格的刑侦人员该做的。 或许，等到成长遇到阻碍时，封仿金才会明白这一点。 “得了，明天见面再聊！” 裴元不由分说挂断了电话，他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 ...... 第二天，邻省牡丹市的交流团队抵达了江北市公安局，受到了热烈欢迎。 牡丹市的领队是一位副局长，此外，刑侦支队的副支队长也一同前来，还有十多名来自不同岗位的警员。 其中就有裴元的好兄弟封仿金和易关振。 欢迎仪式后，按照流程，交流的警员会根据自己的岗位进行选择，与江北对应岗位的警员一起工作，相互学习交流。 封仿金和易关振作为刑侦支队的成员，自然要在江北的刑侦支队学习了！ 在牡丹市的刑侦支队，他们俩还是彻彻底底的新手，真正参与的案件很少，这也是他们被派出来学习的原因。 和他们一起去刑侦支队的，还有另外两位同事，总共四个人。 前往刑侦支队的路上，封仿金和易关振小声议论着，难掩兴奋之情。 要知道，江北的刑侦在全国都有名气，特别是刑侦支队的支队长赵德柱，连他们都听说过。 “这两天我们得好好学习他们的办案方法和思路！” “学不到真功夫，都对不起支队长的一片苦心栽培！” “我们的支队长可是非常推崇江北的马支队长，听说他们之前有过几次交流，他很佩服马支队长。” “你说，阿元怎么就想不通呢！” “要是进了刑侦支队，跟着马支队学习，凭他的天赋，不出几年肯定能崭露头角！” “偏偏要去什么派出所，真是浪费！” “不成，晚上咱们得好好劝劝他！” 说话间，很快就到了刑侦支队。 接待他们的，是刑侦支队一大队的队长禹凯旋。 “欢迎各位兄弟的到来！” “别客气，就像在牡丹市支队一样自在！” “接下来几天，我们要好好交流，互相学习进步！” 几句话寒暄后，禹凯旋带着他们参观了刑侦支队，介绍了目前江北刑侦支队的情况和规划。 封仿金和易关振听得入迷，都很激动，感觉眼界大开。 要知道，牡丹市的发展终究还是差点。 第252章 逗我们呢? 虽然在一些刑侦手段上不至于落后，但在科技应用上确实滞后了！ 在他们激动之余，不由得又想起了裴元，放着这么好的资源不去利用，真是太可惜了！ 禹凯旋把几位交流的警员分配到了下级中队，便于在接下来的工作中学得更深入、交流更顺畅。 很快，下班时间到了。 由于这几天没有大案发生，除了需要值班的警员，大部分队员都可以下班休息。 禹凯旋带着封仿金、易关振以及另外两名警员，打算为他们安排宿舍。 易关振跟在后面，突然开口试探性地问。 “禹大队，你们这里会不会从下面的派出所挑选优秀人才补充队伍？” 禹凯旋虽然不解易关振为何这么问，但还是微笑着实话实说。 “我们肯定会从派出所吸收人才，实际上，我们大多数队员都是从派出所来的！” 易关振显得很高兴，觉得这事有戏。 “禹大队，我有个同学在江北当地的派出所当警察。” “他对进入刑侦序列非常向往，一心想着能进到刑侦序列里。” “我一定会让他好好努力，争取将来有机会加入刑侦支队。” 易关振笑着向禹凯旋解释。 禹凯旋忍不住大笑起来。 他们刑侦支队会定期考察，如果有合适的人才，不用说，直接调来刑侦支队。 而易关振这位朋友，恐怕还达不到刑侦支队的标准吧。 正说着，一行人走到了刑侦大队的大门口。 禹凯旋眼尖，看到一辆路虎驶进了院子。 他知道那是裴元的车，实在太显眼了！ 转身，神秘兮兮地对身后的封仿金和易关振招手，“走！带你们见识下大神！” 封仿金和易关振一愣，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还是乖乖跟在禹凯旋身后。 这时，裴元打开车门走了下来，虽然看到两个兄弟跟着禹凯旋有些诧异，还是招了招手，算是对他们打了个集体招呼。 然而，封仿金和易关振却愣住了！ 怎么回事？ 下车的是阿元？ 不是说要看大神吗？ 正当他们满脑子疑惑时，禹凯旋已上前搂住了裴元的肩。 “阿元你怎么来了？” “是不是在派出所有案子没劲儿了？” “我说，你来刑侦支队多好，咱俩搭档，你主我辅都行！” 禹凯旋哈哈笑着，热情洋溢。. “来，我给你们俩引荐一下！” “这位是裴元，咱们江北公安圈里的超级明星！” “破的大案要案多到数不清。” “阿元，这两位是邻省牡丹市来交流学习的警察，封仿金和易关振，这几天归我带，我想着带他们见见你这位大牛，这才算没白来江北一趟。” 封仿金和易关振在一旁直接懵了！ 啥情况啊？ 阿元和禹大队长怎么这么熟络？ 而且禹凯旋还说阿元是江北公安系统里最耀眼的星？ 破案无数？ 开玩笑呢吧？ 裴元才来江北几个月啊？ 能快速投入工作就很不错了！ 这是在演哪出，逗我们呢？ 裴元的脸色也有点微妙，没想到禹凯旋会带着这两位来找自己认识！ 眉毛轻轻一挑，嘴角勾勒出不易察觉的笑意。 紧接着，在禹凯旋目瞪口呆之下，裴元猛地向两人踹了过去。 封仿金和易关振虽然对这突发情况满头雾水，但反应迅速，一个抬手挡，一个侧身躲，随后便一跃而上，向裴元展开了攻势。 实际上，这是他们的老习惯！ 下课回宿舍前，不管怎样都要先切磋一番，借攻防提升搏击技能。 当然，即便没有系统助力时，他们俩也绝不是裴元的对手，两人联手也只能勉强和裴元交手。 这大半年他们也没荒废练习，加上实战经验，自认为再和裴元交手不会输得太难看了！ 来之前，两人就商量好，一见面就联手进攻，先给裴元一个措手不及，占了上风也许就能一路压着裴元打。 不过没想到，裴元竟然抢先动手了。 即便如此，他们也觉得自己绝不可能会输！ 于是，砰砰砰的打成一片，场面热闹非凡！ 可这时，禹凯旋却傻眼了！ 啥情况？ 怎么就打起来了？ 我只是想让你们相互认识一下，就算没兴趣，也不至于拳脚相加吧？ 我说错了什么？ 没有啊！ 一句话不合就开打？ 说一句不合都有点夸张，他们之间连一句话都没说呢！ 他彻底懵了，完全无法理解眼前这一幕！ “别打了！” “再打就要出事了！” 禹凯旋必须阻止，不论最终谁被打，都是个大麻烦！ 裴元可是江北的门面，若在江北的地盘被打，江北整个系统的士气都会受挫。 反过来，要是两个来交流的警察挨揍了，这面子上也不好看！ 因此，现在动手的原因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必须停止战斗！ 但问题是，他们打得这么凶，禹凯旋觉得自己根本插不上手劝架。 贸然冲进战场劝架，很可能会在双方无意间受伤！ 所以他打算喊人来帮忙拉开两人！ 然而就在这时，短短几分钟内，那边激战的场面竟已分出了高低。 裴元身手敏捷，一脚侧踹在封仿金的屁股上，接着用擒拿术抓住易关振的手腕，一扭，就接连制伏了两人。 目睹这一幕，禹凯旋略感安慰的同时，也觉得自己要哭出来了！ 来交流的两位警察被揍了，这可怎么交待啊！ 更何况是裴元先动手，就算想帮着遮掩也无从下手。 忍不住直挠头，这可怎么办！ 不过，接下来的事差点让禹凯旋下巴掉地。 “说，服不服？”裴元得意洋洋地大笑，“服了就叫声爸爸！” 易关振被拧得疼痛难忍，嘴上却不肯示弱，“有种你就别撒手，大爷我奉陪到底！” 尽管嘴上强硬，易关振心里和一旁揉着被踢部位的封仿金一样，掀起惊涛骇浪。 这什么情况？ 这就输了？ 虽说不是秒杀，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两个人在裴元面前，几乎毫无抵抗之力，几招之内就败下阵来！ 不合理啊！ 明明毕业后两人苦练，搏击实战能力大幅提升，甚至有资格代表队里去比赛了！ 第253章 就把这儿当家 原本以为见到裴元能挽回些颜面，没想到不仅没能挽回，反而差距更大了！ 这简直不合逻辑啊！ 这家伙太超乎常理了！ 裴元哈哈大笑着松开易关振，随即猛地抱住两人，神情激动！ 三人就这样紧紧抱在一起，笑得泪都快止不住了。 半年多未见，久别重逢的喜悦根本控制不住。 而此时，禹凯旋站在一旁，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又是啥情况？ 打完了就打完了，怎么还搂一块儿去了？ 认识的？ 合着你们刚刚只是闹着玩？ 哎呀我的妈呀！ 白白担心这么久！ “禹大队，我们在警校时是室友，铁哥们儿。” “久别重逢有点激动，让你见笑了！” 裴元与二人分开后，笑着向一脸懵圈的禹凯旋解释。 禹凯旋木讷地点点头，他还能说什么？ 有时候巧合就这么发生了，自己还想着给他们介绍呢，结果人家早就是老相识。 但就在这时，禹凯旋的表情变得怪异起来。 想起了易关振之前的话——他有个朋友在派出所，特别想进侦查队... 那个朋友，不会就是裴元吧？ 禹凯旋觉得这事太荒唐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也许你们确实有一段时间没见，所以看到裴元在派出所，以为他没机会进侦查队了！ 从常规来看，这没毛病！ 可问题在于，裴元的事能按常规思考吗？ 别说江北市侦查支队，就算是省厅的侦查总队，裴元还不是想去就去？ 问题在于，他们这些侦查队的，无论怎么承诺裴元，无论多么诚心诚意邀请，就差给裴元下跪了，裴元还是不愿意来！ 人家就是要留在派出所，我们又能怎么办？ “禹大队，你说的大神就是阿元？”封仿金脸上仍是一副不可思议的古怪表情，难以置信地问。 禹凯旋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如果裴元都不是大神，那还有谁能配得上这称号？ 就在这时，他们注意到有两人从办公楼走了出来。 一个是侦查支队的支队长赵德柱，另一位是局长高正宁。 两大巨头，绝非虚名！ 封仿金和易关振在迎新会上见识过这两位的份量，自然心里有数。 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这俩大佬看见这边的热闹，竟然直接朝他们走来。 \"阿元，都下班了，怎么跑这儿来了？\" \"来，跟我回家，让你嫂子炒几个小菜，咱哥俩好好喝两杯！\" 赵德柱上前一把搂住裴元的肩，哈哈大笑，硬是不让裴元走。 高正宁也是丝毫不见外，乐呵呵地说：\"今天就放过你，我家老丈人那聚会呢，不然我非得和老马抢人不可！\" 裴元连忙连声道谢：\"今天就不去了，我兄弟来了，得给他们接风洗尘。\" 高正宁和赵德柱转头看向这俩年轻人。 \"你们是牡市兄弟单位来交流的吧？\" \"既然来了，就把这儿当家，别客气！\" \"咱们和牡市本来就像一家人，你们是阿元的兄弟，那更是亲上加亲！\" \"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难题，直接找我就行了！\" 高正宁和赵德柱分别和二人握手，热情得不行。 封仿金和易关振受宠若惊，差点懵了！ 他们真是没想到，这两位大佬会如此平易近人。 当然，他们也明白，这两位之所以这么亲切，肯定是因为裴元的原因。 而这正是最让人难以置信的地方。 裴元刚到江北，还在派出所工作，能认识禹大队长就已经够不可思议了，现在居然连两位大佬都对他青睐有加！ 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 直到告别，上了裴元的车，两人还像做梦一般！ \"阿元，这到底是咋回事？\" 封仿金的话里透着一丝人生的疑惑。 \"啥咋回事？\" 裴元开着车，根本没听清封仿金在说什么。 \"你怎么谁都能搭上话？在刑侦支队就跟在自家客厅一样？\" 易关振也提出了同样的疑问。 裴元眨眨眼，这不很正常吗？ \"不过是跟着刑侦大队破了几件案子，抓了点人，没什么特别的！\" 裴元轻描淡写地说。 这个回答，让后座二人的嘴角都不自觉地抽动起来。 如果真那么简单，那才怪了！ 他们已经可以想象，那些案子得有多棘手，而且裴元肯定在里面发挥了巨大作用，才会让大家另眼相看！ 甚至，裴元很可能在其中扮演了关键角色！ 他们摇头不已，满脸的不敢相信！ 这和他们来之前的设想完全两码事！ 原以为裴元在派出所过得并不顺心，偏偏固执地想要做出一番事业，工作一定很煎熬！ 可现在一看，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简直是如鱼得水嘛！ 别的不说，光是工作成绩就让他们不得不对比一下。 他们在牡市刑侦支队才刚开始接触案件，还得有老民警带着，顶多能打打下手跑跑腿。 这已经足够让他们心满意足了！ 而这边，裴元竟然能主导刑侦大队的案件？ 简直荒诞得无人可信！ 但他们即便没有亲眼见到，所获得的信息也足以证明这一点。 哎呀！ 本以为能缩小和裴元的差距，现在看来，连裴元的尾灯都看不见了！ 心态从争强好胜慢慢变得佛系，他们意识到，以裴元的妖孽程度，他们这辈子恐怕都追不上了！ 吃饭时，三人聊起学生时代的往事，回想起来既好笑又感慨。 \"对了，薛馨安一直把你当作目标，想打败你呢！\" \"她毕业后不是去了你们省城的刑侦总队吗？\" \"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封仿金提起班上的另一位厉害人物，兴趣盎然。 当时，薛馨安在班里绝对是仅次于裴元的存在，对他们的碾压记忆犹新。 以薛馨安争强好胜的性格，恐怕现在已经深陷于刑侦总队的案件之中了吧！ 裴元一愣，随即想起他们可能还不知道薛馨安已经调到了这边。 \"明天带你们去见见她！\" 裴元边吃边说。 封仿金和易关振撇撇嘴，没当回事！ 毕竟是来交流的，工作日是不可能跑到省城的，所以他们权当裴元开了个玩笑。 吃完饭，裴元直接把他们带到自己家中，晚上就在这儿休息。 第254章 黑科技自动手铐 \"哎哟喂！\" \"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别墅，晚上不怕女鬼敲门吗？\" 封仿金和易关振在别墅里逛着，感慨万千。 虽然他们都知裴元家境不错，但这别墅的震撼力，还是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阿元，本来还以为咱们俩能和你显摆显摆呢！\" \"没想到你在派出所都混得风生水起！\" 封仿金感慨万分地说。 这时，易关振眼前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 \"我们还是能炫耀一下的！\" \"上次那个碎尸案，我们跟着立了个集体二等功，你忘啦？\" \"工作没多久就能获奖的，可不多见！\" 易关振忍不住嘿嘿一笑，神色越发得意。 \"对哦！我都忘了！\" \"我们有奖励！\" \"阿元你还没有吧？\" \"羡慕不？\" 封仿金也乐了，像孩子一样显摆起来。 裴元表情古怪，心想这俩小子是不是整天搞刑侦把脑子搞乱了？ 我都说了帮刑侦支队破了不少大案，就算不清楚情况，也知道至少能捞到几个表彰吧！ 一个集体二等功就跑来和我显摆？ 既然你们敢来，那我就陪你们玩玩！ \"走，带你们参观参观！\" 裴元嘿嘿坏笑着，领着两人下楼来到原本是酒窖改造的荣誉室。 二人跟着裴元，还以为他是去拿酒。 可等裴元招呼他们下来，落地一看，两人的嘴巴张得老大！ 我去！ 我看到了什么？ 满满一柜子的勋章！ 起初，他们还以为裴元把他从小到大所有的荣耀，包括幼儿园爬行赛的奖牌都搜集起来，搞了这么个荣誉室！ 但当他们仔细看清后，人都傻了！ 我的天！ 这全都是公安系统内的表彰啊！ 开什么玩笑！ 一等功一眼都数不完？ 二等功一面墙？ 三等功已经放不下了？ 这也太离谱了吧！ \"阿元，伪造这种荣誉可是犯法的！\" \"就算你把它们藏在地下，也难免有风声传出去啊！\" \"你何苦呢？\" 封仿金觉得自己猜对了！ 这绝对是裴元自己伪造的！ 易关振猛地醒悟，震惊之后又生出几分鄙视。 “你到底图啥？” “就算是虚荣，放地下室里谁看得见啊！” “难不成就是为了给我们显摆？” 裴元忍俊不禁，用看待傻子的眼神瞅了他俩一眼，有点懒得搭理他们了！ 就在这时，二人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这家伙，造假造得太真了吧？ 虽然他们手上没有这勋章，但在支队队长办公室见过，简直一模一样！ 难以置信地翻开荣誉证书，两人彻底傻了眼！ 那枚鲜艳的红印章，亮瞎眼！ 这东西，绝对没人敢造伪！ 勋章或许能拿来玩玩，但公章你要敢伪造，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二人越琢磨越觉得不可思议！ 莫非，这些表彰全是真的？ “阿元，这些……？” 易关振难以置信，问话都不利索了。 裴元估摸着自己解释不清，索性搂着两人直接上楼！ 功绩深藏，名声在外，让他们自个儿猜去吧！ 对于封仿金和易关振而言，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翻来覆去。 区区一天，二人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被颠覆了。 然而裴元倒是睡得挺香，尤其是开了几波盲盒感觉自己赚翻了之后。 进入系统，提示信息如潮水般涌来。 【恭喜宿主完成嫌疑人逮捕，正义值+30……+50……】 ...... 【当前正义值余额：2335】 这些都是他近日经手案件的奖励，刷屏的快感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今日，裴元不想开技能盲盒，反而对物品盲盒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近期因为连轴转，即便是有着近乎超人般体质的他也有些吃不消了！ 极度疲倦，尤其是大脑过度使用，心力交瘁。 于是，他猜想系统物品盲盒里会不会有增强体力的药剂之类的。 真要有这等宝贝，熬夜什么的也就无所谓了。 那就开个物品盲盒试试吧。 【灵动假发：适用于伪装扮演。】 望着手里乱糟糟的假发，裴元不由觉得有些滑稽。 先前开出伪装技能，现在又来伪装道具，这是要把他推向伪装大师的路？ 还是上次扮老头效果太好，连系统都惊呆了？ 叹了口气，不管怎样，有总比没有强。 接着开。 【黑科技自动手铐：解放双手，捕获后即自动上铐】 什么鬼？ 连黑科技都出来了？ 说明略显简单，裴元饶有兴趣地亲自试了试。 果然是黑科技。 哪怕裴元一手一个抓住两个人，只需心意一动，手铐就能自动铐上他们！ 这可省事多了！ 以前一次只能对付一个，铐完再抓下一个。 现在则能一对二，流畅至极！ 如果真碰上一群罪犯，那得多过瘾！ 嗯，有用！ 继续开。 【活力药剂（小）：消除8小时工作疲劳】 瞧着手中的小药瓶，裴元不由咧嘴笑了。 没想到还真有这玩意儿！ 消除8小时工作疲劳，挺可观！ 即便自己连轴转，顶多32小时，一次用两瓶就足以保证精神饱满。 看来，这是他目前最该储备的宝物了！ 想到这，裴元又接连开了好几波。 【活力药剂（小）：消除8小时工作疲劳】 【精英警犬：加强版警犬，适合多种场景】 【活力药剂（小）：消除8小时工作疲劳】 【活力药剂（小）：消除8小时工作疲劳】 ...... 不由有些震惊，没想到自己有需求后，活力药剂的效率竟然高成这样！ 攒着，以后就不怕连续加班了！ 这时，他转移视线，看向那只蹲坐吐舌的警犬，警犬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裴元愣住了！ 不是物品盲盒吗？ 怎么开出活物来了？ 前些天刚被一只二哈折磨得近乎崩溃，没想到今天系统送了他一条狗！ 警犬，应该不拆家吧？ 裴元忍不住冒出这个荒唐的念头！ 好吧，这么想确实有点对不起警犬，裴元明白，每只警犬都是警察的好伙伴，是真的英雄。 笑着向警犬招手，警犬奔来，在裴元裤腿上蹭来蹭去。 显然系统赋予它的身份让它对裴元充满依赖。 第255章 又逮了俩? 而这时，裴元一边摸着警犬的头，一边心底坏笑起来。 “给警犬起个名字吧！” “叫封仿金好呢，还是易关振好呢？” 盲盒里开出一条警犬是裴元未曾预料的。 起什么名字不重要，关键是怎么安置这条警犬。 总不能扔别墅里看门吧？ 那太暴殄天物了！ 裴元舍不得把它送去警犬基地。 要不，直接带去派出所得了。 在派出所院子里给它建个小训练场，没事就让它自己玩耍，需要时就带上它出任务！ 这似乎是最佳方案！ 而且，还能守护派出所！ 万一再有小贼跑到派出所偷枪，警犬能把他追到怀疑人生！ 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 …… 次日，裴元给禹凯旋打了通电话，询问他们大队有没有大案子。 禹凯旋答曰没有。 “那我带走这两个家伙，让他们体验体验派出所的日常。”裴元哈哈笑道。 禹凯旋爽快答应，反正队里没事，不如让裴元他们兄弟多聚聚。 “走吧！” “跟我去派出所！” “老老实实交代你们的犯罪事实！” 封仿金和易关振不约而同地给裴元翻了个白眼，跟着上了车。 到了派出所，停好车，裴元领着二人往大办公室走去。 遇到同事，自然要寒暄几句。 “早啊！裴所！” “裴所这又逮了俩？” “这俩犯啥事了？咋一大早被你提溜回来？” “裴所你去休息吧，我帮你审，保准从小学不做作业的事儿都能审出来！” 这一幕，让裴元身后的二人懵了！ 什么情况？ 裴所？. 裴元这家伙竟然成了派出所所长了？ 这内部的称呼可不能乱来，不像公司里的业务员随口就“张总李总”的喊！ 如果别的警察都这么叫，那估计裴元是真的升官成所长了！ 当然，最大的可能是副所长啦！ 但就算是副所长，也够让人吃惊的了！ 这才调来几个月，你就晋升了？ 而且这还不是办公室里的升职，管理派出所得沉稳老练，要有压得住场子的本事！ 你没两把刷子，底下的警察能服你？ 但现在看这情况，那些警察对裴元可是尊敬得很，一点不服气的意思都没有！ 他们真是纳闷，裴元是怎么做到的！ 一大清早，就让他们三观重塑吗？ 更让他们难以接受的是，警察们说啥？ 把我们俩给抓回来了？ 合着把咱俩当坏人了！ 哎呀妈呀！ 咱俩看起来就这么不像是好人吗？ 俩人快哭出来了，一大早的就来这么一出，谁能受得了啊！ 可等他们跟着裴元进了办公室，两人顿时傻眼了。 薛馨安！ 薛馨安居然在这儿！ 他们学校里最高冷也是最厉害的校花，竟然在富林派出所。 就像见到了世界上最神奇的事，两人瞪圆了眼，眼神愣愣的，连思考都不会了！ “这俩咋来了？”薛馨安也看见他们了，皱着眉问。 在她心里，裴元才是她要超越的目标，这俩虽然也不错，但跟自己还是差了一截。 “从牡丹市来江北交流学习的，我带过来的，这几天跟我们一起！”裴元笑着答道。 薛馨安点点头，又微微皱眉，眉宇间竟有些担心，“不会拖后腿吧？” 封仿金和易关振快哭了！ 虽然我们不如裴元厉害，但也算不上差劲吧？ 你这么看不起我们？ 好吧，他们也知道，薛馨安压根就没正眼瞧过他们。 心里憋屈极了！ 他们真想学着电视剧里的主角冲薛馨安大吼——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可真没那个底气啊！ 来之前，他们还挺自信，觉得自己进步能追上裴元。 但这两天被裴元打击得够呛！ 别说追了，差距越拉越大，连尾灯都看不见了。 现在薛馨安也跟裴元一块，那肯定是进步神速，他俩还是被碾压的命。 所以，只能忍着，心里默默流泪了。 裴元看着这两个憋屈的样子，差点笑出来... 虽然还不清楚他们俩现在进步到哪一步了，但估计跟薛馨安比划两下还是可以的。 当然，别跟我比，怕伤了你们自尊心！ 一起走到小会议室，给他们几个相互介绍了下，然后进入正题。 “今天不值班，我们可以开始处理积压案件！” “这几天有没有找到适合重新调查的旧案？” 裴元看着迟古和薛馨安，正色问道。 封仿金和易关振有点摸不着头脑，还以为是要查派出所积压的那些小案子。 比如电动车被偷啊，商场钱包失窃之类的。 但薛馨安接下来的话让他们差点跳起来。 “我们最近盯上了一件大案，是十年前影响很恶劣的涉枪案！” “当时我们局的一个警察关风耀，在我们派出所管区被袭击杀害，调查锁定了嫌疑犯，叫郭庄。” “但郭庄逃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到现在也没抓到！” “我们的警察会定期去关风耀家做工作，打听消息，希望家人能催他早点自首。” “但关风耀的家人一直不配合，总是说早就断了联系，关风耀从没给家里打过电话！” “可我看那份卷宗，上次去做工作时，关风耀的家人无意中漏了嘴！” “关风耀的家人说，他们听说关风耀在外地已经死了。” “既然断了联系，那怎么听说的呢？” “所以我判断，关风耀肯定和家里联系过，也许他们家人就知道关风耀躲在哪儿！” “我们能不能重启这个案子，一边搜集线索分析，一边对家属做工作，必要时施压，找出凶手郭庄？” 薛馨安说着，递给裴元一份卷宗。 裴元接过卷宗，认真翻看起来。 这时，封仿金和易关振都懵了！ 我的天！ 涉枪案？ 受害者还是警察？ 这种案子，你们派出所查？ 开什么玩笑！ 这种案子，你们派出所也敢查？ 别逗了行吗！ 这种案子，特别是涉枪案，性质恶劣得很，重案组肯定第一时间接手，说不定刑侦支队都会立即介入！ 就算当时没破，成了悬案，也不是你们派出所能随便挑出来查的啊！ 第256章 这种案子都敢查，当自己是重案组呢? 派出所顶多就是定期去通缉犯家里转转，让家人劝通缉犯自首。 他俩完全不知道裴元和薛馨安是怎么想的！ 你们当自己是重案组呢？ 两个人现在满脑子疑惑，从到江北开始，他们的固定观念就已经崩溃了！ 这富林派出所，太邪门了！ 正当两人惊讶得要爆炸时，裴元看完了卷宗。 “你们的想法有道理！” “郭庄的家人应该是无意中说漏嘴了，他们一定能联系上郭庄！” “行，我们就重启这个案子！” 裴元做出了决定。 迟古和薛馨安行动迅速，立刻去准备更详细的资料，为调查做准备。 会议室里，只剩下了裴元，还有面面相觑的封仿金和易关振。 “你们平时都是这样工作的？”封仿金嘴角抽动着问。 裴元理所当然地点点头，这是事实。 除了值班，他们侦查组的流程就是这样。 挑个积案重启，然后全力出击，解决！ 封仿金和易关振无言以对！ 这次交流学习，本意是交流经验，学习不同单位的工作方式方法。 可到了富林派出所，感觉不只是学习方法的问题了，而是彻底颠覆了工作流程！ 一个派出所，这种案子都敢查，还想上天不成？ 他们也来了兴趣，他们倒要看看，裴元他们到底是怎么查这案子的！ ...... 迟古准备了一份更详细的案件资料，在小会议室里向大家讲述案件的发展情况。 “时间回到2012年8月9日的晚上，当时在咱们分局负责巡逻防范的警察关风耀，下班后在富林大道附近的一个小路口遭遇袭击，不幸当场去世了。” “郭庄的犯罪动机很明确，因为他之前被关风耀警官处罚过，心里记恨，就找机会报复了。” “我们派出所的人赶紧到现场维持秩序，后来这个案子就交给了分局的刑侦大队来调查。” “通过现场勘查和监控视频对比，刑侦队确定嫌疑人就是郭庄。” “可是郭庄犯案后马上就跑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儿，全市范围的大搜捕也没找到他的一点儿影子。” “郭庄已经被登记进了网上的追逃名单，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没他的任何消息。” “现在看，郭庄的家人很可能知道他躲在哪里。” 迟古讲完后，裴元沉思片刻，问大家：“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薛馨安立刻接话：“我觉得得加大对家属的工作力度，必要时用点压力，他们受压后可能会开口的。” 迟古赞同地点点头，这确实是比较容易操作的方法。 但裴元不自觉皱了皱眉，不太相信这种方法能成功。 他不否认郭庄的家人可能知道郭庄藏身的地方。 问题在于，郭庄的家人显然明白，一旦他们说出真相，郭庄肯定逃不过法律的制裁。 关键是，只要他们坚决不承认，警方又没有确凿证据，根本拿他们没办法！ 所以，他们几乎不可能透露信息。 不过没事，等找到郭庄，他家人全因包庇罪等着被抓吧！ “我认为，如果郭庄不在本地藏身，又能和家人保持联系，那肯定是通过电话或网络！” “咱们可以从这方面查查看！” 迟古也分享了自己的看法。 裴元想了想，做了决定。 “薛馨安，你去处理和家属沟通的事，按规矩来，别刻意施压！” “既然他们要包庇，那就随他们吧！” “迟古，你去搜集郭庄父母和近亲的所有联系方式，电话、微信、邮箱，反正能社交的都尽量搞清楚！” “对了，通话记录和短信记录也要弄到。” “就这么办！” 说到这里，裴元转向封仿金和易关振：“你们俩一人跟一个，看能不能帮上忙！” 封仿金和易关振互相看了一眼，随即跟在了迟古后面。 显然，他们都不想跟着薛馨安。 薛馨安虽然美丽出众，但冷冷的，跟她在一起就像坐针毡。 薛馨安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了，懒得理会这两个人！ 裴元无奈，由他们去吧。 人都走后，裴元坐在会议室里，仔细研究案卷，希望能发现之前疏忽的地方。 薛馨安是第一个回来的。 进会议室后，她摇摇头，神情更加冷峻。 “死活不承认，不管我怎么问，都说和郭庄断了联系！” 薛馨安不说裴元也知道，多半是这种结果。 如果他们肯承认，早就说了，不会拖到现在。 裴元笑着让她别生气，他们既然选择这样，就得准备好承担后果。 过了好一会儿，迟古带着封仿金和易关振回来了。 他们带来的是目前能够获取的关于郭庄所有近亲属的通讯记录。 裴元直接把通讯记录分发给在场的每个人，大家一块儿查找可能属于郭庄和他们联络的记录。 会议室安静得只听到翻阅纸张的声音，大家都聚精会神地查看记录，眼睛都快看花了。 “太久远的就别查了，一年内的就好！” “而且重点放在各个节假日前后，这段时间他们最可能联系。” 裴元看着手中郭庄父亲的短信记录，尤其是春节期间信息最密集，眼睛微眯，告诉大家。 众人点头，裴元说得有道理，照做就是了。 这时，裴元忽然挑了挑眉，目光紧锁着一条短信，若有所思！ “东河之巅，龙飞凤舞，值此佳节，敬祝吉祥！” 这是除夕那天郭庄父亲收到的一条短信。 文绉绉的，不像普通的拜年短信。 “东河之巅！” “……” 裴元嘴里不停低念，眼睛越眯越细。 单从字面理解，这种偏文言的短语开头可能是时间或地点。 而东河之巅，明显是个地点。 东河之巅在哪里？ 东河……东河……东河…… 河东？ “东河”反过来，不就是河东省？ 那么，“之巅”反过来，就是山顶？ 河东省山顶市？ “查查这个号码归属地是不是河东省山顶市！要这个号码使用者的信息！”裴元说话干脆利落！ 这个号码有点特别！ 不然裴元也不会这么在意。 第257章 这是要上天啊? 迟古不仅调取了郭庄父母的通话记录，还查看了他们的通讯录。 这个号码在迟古父亲的手机里没有备注名字，只显示了一串数字！ 没备注，大概率是不认识的。 迟古和薛馨安动作敏捷，立刻开始准备更详细的信息，为调查铺平道路。 会议室里，只剩下裴元，还有面面相觑的封仿金和易关振。 “你们平时工作就这样？”封仿金嘴角微微抽搐着问。 裴元理所当然地点头，的确如此。 除了值班，他们的侦查小组一向雷厉风行，确定了哪个悬案就全速推进，一举解决！ 封仿金和易关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这次来交流学习，目的确实是交流经验，学习兄弟单位的不同工作模式和方法。 但在富林派出所，感觉不只是学习工作方法，简直是颠覆了原有的工作流程！ 一个小派出所，连这种案子都管，这是要上天啊？ 他们也好奇起来，倒是要看看，裴元他们到底怎么查这案子！ 迟古准备好了更详尽的案子材料，在小会议室里，给大家讲起了案子的来龙去脉。 “2012年8月9号晚上，那时候在咱们分局巡逻的关风耀警官，下了班在富林大道旁边的小胡同里，遭遇袭击，当时就不幸去世了。” “郭庄干这事的动机已经很清楚了，因为他以前被关风耀警官处罚过，心里一直憋着股气，就找机会报复了。” “我们派出所的人第一时间赶到现场保护现场，后来分局的刑警队接手，展开了调查！” “经过现场的仔细检查和监控视频对比，确认嫌疑犯就是郭庄。” “可郭庄干完事儿马上就跑了，到现在都没影儿，全城搜了个遍，也没找到半点头绪。” “郭庄已经被挂上网，列为追逃人员，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没有任何线索。” “现在猜测啊，郭庄家里人肯定知道他藏哪儿了。” 迟古讲完，裴元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大家有什么想法？” 薛馨安马上接上话说：“我觉得得加大和他家人的交涉力度，必要时可以适当加压，他们在压力之下应该会开口的。” 迟古认同地点了点头，这办法执行起来相对简单。 但裴元微微皱眉，对这方法的成功率不太乐观。 他不否认郭庄家人很可能会知道郭庄的藏身地。 关键是，郭庄家人肯定清楚，一旦泄露出去，郭庄难逃法律严惩。 核心在于，只要他们死活不认账，警察没有实打实的证据，也是束手无策！ 所以，他们几乎是不可能透露的。 不过没关系，等抓到郭庄，他家人涉及包庇罪，一个也逃不了！ “我觉得吧，如果郭庄没在本地躲，还跟家里有联系，那一定是通过电话或者网络！” “咱们可以从这个方向查一查！” 迟古也分享了他的看法。 裴元想了想，做出了决定。 “薛馨安，你去跟郭庄的家人谈谈，公事公办，不用故意施压！” “他们要是非要包庇，那咱们就顺着他们的心意来！” “迟古，你那边把郭庄父母和亲近亲戚的所有联系方式弄到手，电话、微信，哪怕是邮箱，只要是能用来交流的，尽量都搞清楚！” “对了，通话记录和短信记录也得调出来看看。” “开始行动吧！” 说到这里，裴元看向封仿金和易关振：“你们俩，一人负责一边，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封仿金和易关振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站到了迟古背后。 显然，他们都不是很乐意跟着薛馨安。 薛馨安虽然长得好看，但却冷得像冰块，跟她在一起让人坐立不安。 薛馨安哼了一声，转身就走，懒得搭理这俩人！ 裴元无奈，随他们去了。 等人都散开后，裴元坐在会议室里，仔细研究案卷，希望能从里面找出之前漏掉的线索。 薛馨安第一个回来。 进门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更冷了。 “死活不承认，我怎么问，都说早就和郭庄断了联系！” 就算薛馨安不说，裴元也料到多半会是这样的结果。 要是愿意承认，早就坦白了，不会拖到现在。 他笑着让薛馨安别生气，他们既然这么选择，就得承受后果。 过了会儿，迟古带着封仿金和易关振回来了。 他们带来了目前能搜集到的所有郭庄近亲的通讯记录。 裴元直接把记录分给了在场的人，大家一块儿找有没有可能是郭庄和他们的联络记录。 会议室静悄悄的，偶尔翻阅纸张的声音响起，大家都聚精会神地查看记录，眼睛都快瞪干了。 “太早的不用查，就看一年内的！” “特别是节假日前后，那会儿是他们最可能联系的时候。” 裴元拿着郭庄爸爸的短信记录，发现春节期间最频繁，眯着眼睛对大伙儿说。 众人点头，裴元分析得有道理，照他说的做就是了。 这时，裴元忽然眉毛一挑，目光紧紧盯着一条短信，若有所思！ “东河山顶，龙腾虎跃，逢此佳节，恭祝吉祥！” “东河山顶，龙腾虎跃，逢此佳节，恭祝吉祥！” 这是除夕那天郭庄爸爸收到的短信。 文绉绉的，不像一般的拜年短信风格。 “东河山顶！” “东河山顶！” “东河山顶！” 裴元嘴里重复低念着，眼睛越眯越细。 简单分析一下，这种偏文言的词组开头，很可能是时间或地点。 东河山顶，显然说的是个地方。 东河...东河...东河... 河东？ “东河”反过来，就是河东省？ 那“山顶”反过来，是不是顶山？ 河东省顶山市？ “查查这个号码是不是河东省顶山市的！我要这个号码主人的身份信息！”裴元的话说得很坚决！ 这个号码有点特别，不然裴元也不会这么在意！ 迟古不仅调出了郭庄爸妈的通话记录，还查看了他们的通讯录。 这个号码在迟古爸的手机里没有名字备注，就显示了一串数字！ 既然没备注，那大概率是不认识的人... 第258章 兄弟一条心，黄土变黄金 一看就是做手脚时疏忽了，没整彻底！ 不过郭庄这小子也够狠，为了避免指纹成为被捕的把柄，硬生生把自己的十根手指指纹全给烫没了！ 但警方已经盯准了他，这些努力全是白费力气！ 当下就采了他的血样，和郭庄父母的dna一比对！ 结果一出来，证实了李辉其实就是郭庄！ 逃了十年的凶手，这下终于落网了！ 第二天，迟古和薛馨安准备把郭庄押送回来。 怕路上出什么岔子，顶山市还派了俩警察随行保护。 这时候，裴元也没闲着！ 他们也要公司抓人！ 郭庄已经招了，说他父母知道他藏身的地方，偶尔还会发短信，甚至打过电话。 这样一来，那些被问了无数次还死活不承认知道郭庄确切位置的，全都有包庇的嫌疑了！ 不是没给他们机会，是他们自己心存侥幸，知法犯法。 所以，一点都不可怜！ 裴元带着封仿金和易关振直奔郭庄父母家，一路上，两人还是觉得这事儿不可思议。 案子就这么破了？ 逃犯跑了十年，警方连影子都没捞着，看样子郭庄躲得是真隐蔽。 结果裴元重审这案子，一天不到，顺着些微线索直接就挖出了藏身地！ 顺利得让人不敢信！ 这剧情电视剧编剧都不敢这么编，观众看了都说假！ 但现在，事实摆在眼前，再震惊也得接受。 这也太简单了！ 他们头一回见这么轻松的破案法子！ 就在这一刻，封仿金和易关振心里同时冒出了个大胆的想法。 他们想调到富林来，跟着裴元一块儿破案！ 虽说他们在牡市也是干刑警的，开始接触大案了，可跟裴元这边比起来，裴元这工作方式显然更有吸引力！ 难怪能在这儿碰上薛馨安，估计薛馨安也是想跟裴元一块儿查案才特地调过来的吧！ “阿元，你们派出所还缺人手不？”易关振试探着问。 “缺啊！”裴元还没听出他意思，笑着回答：“哪个派出所不缺人？恨不得一个当三个使呢！” 易关振和封仿金对了个眼，眼神交流了一番。 “那你说，我们也调过来跟你混怎样？”这次，是封仿金开的口。 裴元猛地一脚刹车踩下去，惊讶极了。 “好好的怎么想起调过来了？” “你们在牡市不是已经进了刑警队吗？” 封仿金嘿嘿一笑：“这不是跟着你破案更带劲嘛！” 这一下，轮到裴元陷入深思了！ 别说，他还真有点心动！ 裴元对易关振和封仿金很了解，两人警校时成绩就很好，和自己配合也很默契！ 缺的，大概就是实践经验了！ 而自己现在的刑警队正缺人，以至于有些案子根本开展不起来。 要是这俩人真能调过来，充实到刑警队里，对队伍实力的提升可不是一星半点！ 唯一要考虑的，就是调动手续上的麻烦！ 毕竟派出所也不可能无限制地扩编。 好吧！ 可以试试看！ 想了想，裴元转过头，认真对他俩说。 “如果你们真决定了，那当然没问题！” “我也乐意你们过来帮忙！” “唯一的麻烦可能是编制问题，这个我去申请，但成不成我不敢打包票！” 封仿金和易关振两人都是一脸喜悦。 “那我们就回去打报告申请调动，这边能不能接收就看你了！” “兄弟一条心，黄土变黄金！” “咱仨联手，不信还有破不了的案！” 两人哈哈大笑，乐坏了。 裴元忍不住微笑，但这事他得上心。 等这个案子一结，他就去找高局长好好谈谈。 很快，他们到了郭庄父母家门口。 老旧的雁南小区，裴元值勤时来这儿出过不少次警。 这片儿居民矛盾最多。 敲开郭庄父母家的门，二老都在家。 说是老人，其实也就六十上下，可能是因为儿子的事，两人显得格外苍老，和年龄不太相称。 “你们怎么又来了？” “我都说过多少次了，我们早就和那个混账断了联系！” “我们真不知道他躲哪儿去了！” “你们别老来打扰我们的生活行不行！” 郭庄的母亲气呼呼地抱怨，看向裴元他们的眼神满是怨愤！ 在她看来，如果不是警察，她儿子也不会流落天涯！ 裴元面无表情，拿出警官证在他们面前晃了晃，然后冷冷地说： “你们的儿子郭庄已经被逮捕归案。” “据他交代，你们根本没有断绝联系，都知道郭庄在哪！” “知情不报，故意隐瞒，你们已涉嫌包庇罪！” “现在，跟我们走一趟吧！” “希望你们配合，别让我采取强制手段！” 裴元的话让二老大惊失色，吓得魂飞魄散！ 也许他们不在乎自己会不会被带走，他们真正关心的是儿子郭庄被抓了！ “不可能！” “你骗人！” “他不可能被抓的！” “你们根本就不知道他在哪儿！”郭庄的母亲好似发了疯一般，尖声对着裴元大喊，仿佛声音大了，她的心愿就能成真。 郭庄的父亲却是一阵晕眩，身体摇摇欲坠，险些往后栽倒，显然无法接受这残酷的事实！ 而裴元的嘴角却勾起一抹冷冽的笑容。 不愿合作？ 那便带回所里慢慢谈！ 我给你们个机会，在拘留所里和儿子团聚！ 郭庄及其双亲几乎同时被带回了派出所！ 只不过，裴元压根没打算给他们见面的时机！ 一人进了1号询问室，两老则进了2号。 审讯并不费劲，dna比对结果摆在那儿，郭庄再怎么狡辩也是徒劳。 于是，郭庄低头认罪！ 与此同时，郭庄的父母也承认了包庇罪行，包庇同样是要受法律制裁的。 案件被移交给分局，不过连裴元也没料到，分局的反应会如此强烈！ \"这次又是什么案子啊？\"分局负责交接案件的民警边接过档案边笑问。 可还没等裴元开口，那民警瞥见档案内容，整个人惊讶得直接从椅子上跳起。 这不是普通的案件，而是困扰了分局近十年的大案！ 要知道，受害人可是分局的巡逻警察！ 第259章 给你们尝尝鲜 袭警案本就罕见，每一起都会得到最优先的处理。 总要给这些平凡英雄一个公正，不能让他们白白牺牲，含冤九泉！ 当年这案子轰动一时，分局倾尽全力，只为捉拿凶手！ 但最后，虽然锁定了凶手身份，那人却早已逃之夭夭！ 所有老警察都未忘此案，未忘牺牲的战友，恨不能早日将凶手缉拿归案！ 但凶手就像人间蒸发，始终无迹可寻！ 逼得他们差点对郭庄父母下手！ 整整十年，凶手仍在逍遥法外！ 本以为再无可能将凶手绳之以法，慰藉亡魂，却不料，福临派出所竟把人捉回来了！ \"这…这…他真是凶手？\"内勤民警难以置信地问，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 一些听到动静的分局民警凑过来，好奇裴元这回又逮了什么嫌疑人回来！ 待得知是何案件，众人皆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震撼至极！ 那些与关风耀共事过的老民警，想起逝去的关风耀，眼眶不由得泛红！ 他们不在乎裴元如何捕获的凶手！ 他们只想前往关风耀的墓前告诉他，你可以安息了！ 同时， \"什么？\" \"杀害关风耀的凶手找到了？\" 局长伏宇正于办公室阅批文件，听闻此消息，全身激动得颤抖！ 他自基层做起，一步步升至局长，当年与关风耀是搭档，是生死相托的兄弟！ 关风耀的遇害对他打击巨大！ 眼见凶手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和同事们连续数月疯狂搜寻线索，化悲愤为力量，期盼能将凶手抓获。 然而一次次的失望，迫使他们终止了调查！ 每年清明，伏宇去关风耀墓前，总觉无颜面对老战友！ 他没能抓住凶手，为关风耀报仇雪恨！ 此案一直是他心中的痛！ 万没想到，凶手竟然被逮住了！ 这绝对是上天最好的礼物，即便不是自己亲手捉拿，只要凶手能接受审判，关风耀在天之灵也能得以安息！ 顾不上其他，他匆匆跑下楼，必须确认此事。 \"阿元，你怎么抓到他的？\"一见裴元，伏宇便抓住他的双臂，语带激动。 裴元倒是神色如常，从分局民警的反应已能感知此案的影响力。 故而对伏宇的激动并未觉得意外。 他原原本本地将破案过程讲述了一遍。 有了dna比对结果，案子铁板钉钉！ 更何况郭庄自己也认罪了！ 听完裴元所述，伏宇瞪大双眼，满面震惊。 不是开玩笑？ 困扰折磨分局整整十年的逃犯，竟被你轻描淡写地分析出藏身之所？ 东河山顶，类似诗画描述的地方，谁也不会联想到是凶手的匿身地！ 可裴元偏偏不可思议地分析了出来！ 即便伏宇对裴元的才华已习以为常，此时仍震撼无比。 \"阿元，我代我的老战友谢谢你！\" 伏宇激动地紧握裴元的手，眼眶已然泛红。 裴元能理解伏宇的感受，若哪日并肩作战的兄弟倒在血泊中，他也会同样痛心疾首！ 离开分局时，出乎裴元意料的一幕上演了！ \"全员注意！\" \"立正！\" \"敬礼！\" 伏宇带领所有在岗的分局民警列队院中，庄重地向裴元敬礼！ 裴元连忙回礼，心中波澜壮阔，又不禁苦笑。 …… …… 咱们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如此吧！ 这是我的职责，我的使命，是我义不容辞之事！ \"伏局，不必这样！\"裴元上前，感慨地对伏宇说道。 伏宇解散了队伍，方才从那份庄严中回归常态。 \"这是你应得的荣誉！\" \"我解开了心结！\" \"明年再到关风耀墓前，我可以好好和他聊聊了！\" \"阿元，谢谢你！\" 裴元叹了口气，笑笑摆手，转身与封仿金、易关振驱车离开了分局。 恰逢下班时间，三人找了家烧烤摊，边吃边聊，找回了警校时的那份记忆与感触。 \"你们俩大概没体验过派出所一线民警的工作吧？\" \"明天跟我出勤，给你们尝尝鲜！\" 裴元哈哈笑着对二人道。 封仿金和易关振并不以为然，此时的他们或许还无法想象裴元口中的派出所出勤究竟为何种光景！ 派出所的警察不就是逮逮小偷，解决解决街坊邻居的争执，成天和大爷大妈们打交道嘛？ 哪怕你本事再大，这种活儿你也玩不出花来呀！ 可是，等到第二天上岗的时候，俩人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了！ 一早到派出所，三组已经收拾整齐，准备迎接新一天的任务！ 得说，要是算上临时拉来的帮手封仿金和易关振，再加上编外人员迟古、薛馨安和钱恒铎，三组那简直就是人强马壮。 原来一个正式警察带俩协警出任务的配置，现在摇身一变成了三个正式警察带俩协警！ 封仿金和易关振都觉得挺新鲜，心里头还痒痒的想试试。 对他们来说，这跟大案要案的感觉完全不同。 很快就来了第一起警情，说是楼下投诉楼上邻居太吵。 这种事，绝对是派出所接到最多的那种警情。 很多时候，这都治标不治本，他们也就中间调和调和。 周海典带着俩协警出去了，他明白，这种事还得“三六三”亲自上阵，让裴元去处理这种纠纷，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封仿金和易关振两人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们早就知道，派出所里全是些芝麻绿豆的小事儿！ 没过多会儿，又有警情来了。 但这回的警情，让听到消息的几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 竟是病人报警，说医生偷他们的金首饰！ 大家一边开车往三院赶，心里头一边嘀咕开了！ 医生这职业，那绝对是相对受人尊敬的，而且医生通常学历高、素质好、收入也不低，咋还会去偷病人的金首饰呢？ 真缺钱的话，昧着良心收点红包就解决了。 收红包被逮着，顶多是开除！ 可偷东西，那可不是开除能打发的！ 这是犯法的呀！ 因此，裴元一听医生偷金首饰，就觉得难以置信。 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儿！ 很快到了三院，正值早晨看病高峰，大厅里本来就熙熙攘攘，现在因为这事儿，更是乱成了一锅粥。 第260章 自己拿着不就结了 大厅中央围得水泄不通，虽然看不见里面，但那嗓门先声夺人。 “大家伙给评评理，这群该死的医生！” “偷了我们的金首饰还不认账！” “要不要点脸啊！” “你们穿的这白大褂对得起良心吗？” “我今天倒是要看看，这世道还有没有公理！” 这声音出自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这种人往往最泼辣，最难搞定！ 裴元带着几个人分开人群挤进去，这才看到中心的情况。 一个中年妇女拽着运送病人的平板车，车上躺着一个老太太，另一边则站着两个保安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 她不依不饶地吵闹着，对面的保安一脸不耐烦，而白大褂则是一副无语的表情，似乎也被烦得够呛。 “我们是派出所的警察。” “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吧！” 裴元赶紧拦住那女的，免得她再嚷嚷。 女的一见警察来了，气焰更盛了。 “警察同志，你看他们，一群小偷小摸的，也好意思自称是医生？” “我带着我妈来做核磁共振，正等着呢，一个医生说要带我们去！” “他说做核磁不能带首饰，要我们都摘下来交给他保管，等做完了再还回来！” “我们就照做了，首饰给他后，他人不见了，再也没回来过！” “这不是偷是什么？” “我找他们还不认账！” “跟我说那医生不是他们医院的，这不是胡扯吗！” “你这是糊弄鬼呢？” 开头几句话，裴元还觉得正常，他猜可能是医生忙忘了。 可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头了！ 医院说那医生不是他们医院的？ 难道是别的医院的医生跑三院来了？ 心存疑问，裴元转头看向那个穿白大褂的。 “警察同志你好，我是医院医务科的，负责处理这事！” “这事我们也挺冤枉的！” “我刚看了监控录像，那穿白大褂的根本就不是我们医院的医生！” “感觉像是专程来医院诈骗的！” “就算她不报警，我们也要报警了！” “可不管我怎么解释，她就是不信，硬说是我们医院出了贼，你说这叫什么事！” 白大褂一脸无奈，显然被那女的搞得焦头烂额了... “让我看看监控！”裴元没多想，有监控的话，很多事就能很快弄清楚。 监控室的屏幕上，正播放着一段录像。 有趣的是，事情发生的地点正好在监控摄像头下方，虽然没有声音，但画面一清二楚。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走到平板车前，手里还拿着张核磁检查单，戴着口罩，看起来挺专业的。 他和车前的中年妇女说了几句，然后就要推车走。 这时中年妇女一边帮着车上的老太太摘首饰，一边不知在嘀咕些什么。 等摘完首饰交给白大褂医生，医生接过后，说了句什么，就急急忙忙走了！ “对，就是这个人！” “你看，他怎么就不是医生了？” “你们三院就是这样仗势欺人的？” 中年妇女指着屏幕上的白大褂，激动地朝裴元喊，随后又骂开了。 “这不是你们医院的医生？”裴元制止了女子，转头问道。 医务科的人苦笑，“虽然戴了口罩，但基本可以肯定不是我们医院的！” “而且，最关键的是，我们核磁室根本没有男医生！” “总不至于是别的科室的医生特意跑到核磁室，带他们去做检查吧？” 说着，他打开一个网页给裴元看。 那是一份医院各科室医生的名单。 裴元接过一看，确实发现核磁室都是女医生。 这样一来，很可能就像他说的那样，这个白大褂大概率不是三院的医生。 很有可能是个骗子！ 转回头，裴元面露无奈地问那女人... “他让你把首饰交给他保管，你就真的给了？” “做核磁的时候你又不能带进去，自己拿着不就得了嘛！” 裴元这两句话，直接让那女士懵了圈！ 对哦！ 自己拿着不就结了！ 干嘛要给他呢？ 女士被问得一愣一愣的，半天回不过神来！ “那个…我当时光想着我妈的病情，医生说啥我就照做了！” “我相信医生啊！” “谁能想到医生还会骗人呢！” 女士委屈地为自己辩解着。 裴元没再搭理她，开始调阅医院里所有的监控，搜寻那白大褂的踪迹！ 很快，线索就有了！ 这白大褂是从一楼东边走廊那边过来核磁室的。 然后有个监控捕捉到了一个有趣的画面。 东边走廊尽头是洗手间，洗手间门口也在监控范围内。 人来人往的，进洗手间的自然也多。 但裴元留意到一个小细节。 在一段时间内没有医生进去的情况下，突然有个穿白大褂的从洗手间出来了。 这个白大褂，正是拿走病人金首饰的那个人。 在洗手间里穿上白大褂的？ 这么说，那医生肯定是假冒的了！ “大姐，这白大褂是假扮的，医院没骗你！”裴元扭头，笑着对女士说。 女士这时也觉出不对劲了，神色尴尬。 “这些骗子，真是可恶！” “警察同志，你一定要把他抓住，那金首饰是我妈最喜欢的，不能就这么没了！” 裴元没再理会，继续查看录像，本以为那白大褂得手后就会溜，没想到他居然去了二楼。 “你们通知各科室的医护人员，注意有没有不属于本楼层的人到处乱窜。”裴元对三院医务科的人说。 接着，裴元带了几个人前往七楼的住院部，那是监控中白大褂最后消失的地方。 七楼，是普通外科的病房区。 护士站里，两位护士正忙着。 “现在有没有医生在查房？”裴元亮出警官证，边问边说。 护士连忙摇头，医生们早上已经查过房了，这才刚过去不久。 裴元做了个分头行动的手势，强华和张旭心领神会，拉着封仿金往左边去。 而裴元则带着易关振往右边走。 走廊两边全是病房，病房门上有玻璃可以看清里面情况，所以他们不必一间一间查看。 走过一间又一间，一切如常。 直到到了病房门口，透过玻璃看到里面有个穿白大褂的人在说着什么。 第261章 这也是机密 这白大褂，正是他们要找的人！ 不用猜也知道，他又在搞什么鬼花样！ 裴元忍不住表情微妙，干了坏事不赶紧跑，竟然还敢继续行骗？ 这胆子可真够大的！ 给易关振使了个眼色，易关振点头会意，然后裴元推门而入。 白大褂、病房里的病人和家属见警察进来，都有些惊讶。 裴元更是分明从白大褂脸上看到了慌张。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白大褂竟先开了口。 “这位警官，有什么事吗？” 裴元冷哼一声，笑着反问：“你是普通外科的医生？” 白大褂这时已经镇定下来，不动声色地回答：“我不是普通外科医生，我是麻醉师！” 这下，裴元差点笑出声来！ 好家伙！ 刚刚冒充做核磁，现在又变成了麻醉师！ 变脸挺快啊！ 但几乎是瞬间，裴元对他升起了一丝佩服。 麻醉师这身份伪装得好，骗病人和家属简直一骗一个准！ 一般来说，病人和家属接触的都是主治医生，如果手术也是由他们执行。 而麻醉医师通常只在手术前一天到病房，与病人亲自沟通，记录病人情况，便于精准用药。 这时候，病人出于关心，可能会给麻醉医师塞红包，既是感谢也是求个心安。 要是他假扮麻醉师串病房，说不定能收多少红包呢！ “那请教一下这位麻醉师，如果我要做全麻手术，用的麻醉药主要成分是什么？” 裴元似笑非笑地看着白大褂，提出了麻醉学里最基本的问题。 就算这问题再简单，他也不信这白大褂能答上来！ 果然，如同裴元预料，白大褂明显卡壳了。 估计他也想不到，进来的警察会问他这样的问题。 “这是机密，医院规定不能随便透露！”白大褂眼珠一转，装作高深莫测地回了裴元一句。 裴元笑了！ “好吧！” “既然如此，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这也是机密，派出所规定不能说！” 裴元连抓人都不忘开个玩笑。 易关振掏出手铐上前将白大褂铐住了。 估计白大褂还没反应过来，没想到一说抓人就动真格的，等想要反抗时已晚！ “你凭什么抓人？” “居然跑到医院来抓人，无法无天了吗？” “家属快来帮忙啊，我被抓走了，病人手术都做不了了！” 白大褂又惊又怒，骂咧着还不忘煽动病房里的家属帮忙。 “警察执法，大家别动！”裴元立即厉声喝道。 虽然病房里的家属一直处于震惊中，没有帮白大褂的意思，但为了避免意外，裴元还是果断采取了行动。 把白大褂拉出了病房，此时普通外科的医生和先前的医务科人员也赶到了。 “这家伙是你们医院的医生吗？” 裴元沉声问道。 现场所有医护人员一致摇头，整齐划一。 裴元忍俊不禁：“这家伙刚才说自己是麻醉师，估计在病房里骗人呢！” 这让在场的人都震惊不已。 竟然冒充麻醉师行骗？ 真有创意啊！ 裴元顺手往白大褂口袋里一摸，还真掏出两个信封！ 里面有钱！ 好家伙！ 已经有人上当了！ 这来钱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不动手脚，动动嘴巴钞票就来，这简直是发财的快车道嘛！ 去医院的出警任务暂告一段落。 把那件白大褂一收，一审讯，嘿，原来是个老油条了！ 这家伙在江北各大小医院四处溜达，今天三院晃晃，明天四院逛逛，后天又跑到中心医院... 就靠穿上白大褂到病房假扮麻醉医生，隔三差五就能骗几个红包！ 就算病人碰上了正牌麻醉师，还以为是正牌的派徒弟来拿红包，根本不会起疑心！ 所以，这家伙骗了这么久愣是没被逮着！ 要不是今天这家伙见老太太的金项链粗，临时起意装了一回做核磁的医生，事情说不定还捂着呢！ “先关着，把材料整好了，明儿一并移送！”审问完，裴元立马对周海典吩咐道。 其实不用裴元说，周海典心里门清得很，毕竟这套流程三组熟门熟路了！ 这时候，封仿金和易关振俩人脑子里画满了问号。 虽然他们没在派出所干过，但这流程大体还是清楚的。 派出所抓到小偷或者明显涉嫌刑事犯罪的嫌疑人，整理好材料就得立刻交给分局。 对派出所来说，这可不是小事一桩！ 可为啥要把这骗子先关在所里，等到明天再送走呢？ 不过，很快他们就明白了裴元他们的用意！ 新的警情又来了，裴元领着人马再度出征。 这次，事由发生在一辆公交车上。 几人提前赶到陵水中路站，等着38路公交的到来。 不一会儿，38路公交到站，他们几个排在队尾上了车。 出任务嘛，投币这事儿自然免了。 司机朝后指了指，他得继续开车，没法陪同。 裴元会意，笑着点了点头，往公交车中间走去。 正值早高峰尾巴，车上人不少，虽未至于挤得水泄不通，但也称不上宽敞。 “警察同志，是我报的警！” 一位二十来岁的姑娘急得不行，眉头紧锁，快哭出来的样子。 “别急！手机掉哪儿了？”裴元轻声笑问。 姑娘见裴元一笑，竟一下镇定下来，不那么急了！ 这就是裴元面对姑娘或女性时身为警察的优势！ 没办法，谁叫他太帅呢！ “这儿！手机掉这条小缝里了！”姑娘脸颊微红，给裴元指了指。 情况是这样的，有人报警说手机掉进了公交车上的一个小缝隙，拿不出来。 但因为是早高峰，裴元没让车停，而是选择追上车，在行驶中解决问题。 裴元走过去，脸上露出一丝古怪。 其实他坐公交次数不多，但记得公交地板上通常没啥缝。 可当他看到这条位于接口的小缝隙时，终于是明白姑娘为啥急得快哭了！ 这缝窄得几乎只能塞进个手机，像是拼图游戏，严丝合缝地把手机给卡住了。 即便没达到天衣无缝，但想用树枝之类的玩意儿把它弄出来，那是不可能的。 这咋整？ 要说抓坏蛋，裴元那是绝不含糊！ 第262章 多管闲事的小偷 可手机卡在缝里的事，得动脑筋想辙，不是说你聪明就一定能想出来。 回头看看其他人，封仿金、易关振都皱着眉在琢磨，显然也没啥好主意。 依他俩的性子，有办法早蹦出来炫耀了。 乘客们也议论纷纷，都在帮忙想办法。 裴元皱眉，眼睛微眯，脑子飞速转了起来。 棍子插不进，用细线也许能成？ 抓住线的两端，慢慢贴着手机往里送，只要能钩住手机底面，再缓缓移动位置，差不多能把手机拉上来。 可公交车上哪来的线呢？ 想了想，只好牺牲自己的袜子了！ 裴元挽起裤腿，扯坏了袜口，开始往外抽棉线。 不一会，抽出了一段够长的棉线，裴元试着用它去勾手机。 然而，他低估了这事的难度，半天都没成功。 棉线太不听话了！ 就算把线弄湿，也没法搞定。 “我来试试！” 正当裴元烦躁时，封仿金抢过棉线，开始了尝试。 结果可想而知，同样失败了。 裴元准备放弃了，打算等车到终点后再用专业工具试试。 至少在车上，没有合适的工具，裴元弄不出手机。 这时，一把细长扁扁的镊子突然出现在眼前！ “试试这个！” 裴元惊讶抬头，见是个戴鸭舌帽的年轻人递过来的镊子。 他下意识说了声谢谢，接过了镊子。 镊子一入手，裴元紧接着又抬起头，眯眼打量年轻人，眼神复杂难辨。 两秒后，裴元低头，用这造型奇特的镊子小心翼翼探入缝隙，成功夹住了手机一角。 手机虽然卡着，但这镊子形状独特，裴元没费多大力就夹出了手机！ 手机取出来了，众人松了口气。 裴元笑着把手机递给姑娘，好心提醒： “下次可别再把手机弄进这些奇奇怪怪的地方了！” “还有，你得谢谢这位小哥，没他的镊子，你的手机可不好拿！” 姑娘哪会不知感恩，连忙向戴鸭舌帽的年轻人连声道谢，激动不已。 年轻人摆摆手，说不用客气，车内氛围相当和谐。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让所有人懵了！ “你说，这镊子我该不该还你呢？” 在众人好奇惊异的目光中，裴元转过头，没有像还手机那样直接把镊子还给年轻人，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年轻人面色微变，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眼珠子不由自主地瞪大了。 “你怎么会随身携带这么奇形怪状的镊子呢？” “能告诉我，这镊子是用来干啥的吗？” 裴元把镊子在手中转悠着，显得相当感兴趣地问道。 封仿金和易关振最懂裴元，每当他露出这种神情，就意味着发现了什么猫腻。 但他们心里还是有些纳闷。 难道这镊子藏着什么秘密不成？ 戴着鸭舌帽的年轻人神色慌张地解释：“我是个钳工，这镊子是我工作时用的工具之一。” 裴元撇了撇嘴，这理由也太勉强了吧！ 头一回听说钳工还要用镊子的！ “如果我没猜错，你身上应该还有好几个钱包吧？” 裴元指了指年轻人的背包，嘴角含着一丝似笑非笑的意味。 年轻人的脸色猛地一变，最糟糕的情况果然发生了！ 毫无疑问，这位年轻警察已经识破了他的身份！ 他转身想逃，可这在行驶中的公交车上，哪能说下就下。 更不可能从窗户跳出去！ 心里暗暗懊悔，要是当初不多管闲事就好了！ 原以为自己的这套行头没人能看透，结果偏偏这个警察就看穿了！ 现在后悔都晚了！ “我真的是在做好事，您能不能高抬贵手放过我一次！” 年轻人服软了，小声向裴元央求着。 裴元叹了口气，既然选了这条路，就得有被抓的心理准备。 “我知道你是出于好心，所以我谢过你了，那位姑娘也感谢了你。” “但事情归事情，不能因为做了好事，就抹掉做过的错事。” “所以，跟我走一趟吧！” “我就不给你戴手铐了，让你在众人面前保留个好青年的形象！” 年轻人低着头，一脸沮丧，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这时，封仿金和易关振微微张开嘴，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这是什么情况？ 人家小伙子刚做完好事，你就要抓人？ 要不是清楚裴元不会无故抓人，他们差点以为裴元滥用职权了。 这小伙子究竟干了啥坏事？ 难不成，这镊子算违禁品？ 除此之外，他们实在想不出其他问题了。 封仿金捅了捅裴元，给了裴元一个疑惑不解的眼神。 裴元知道封仿金和易关振肯定一头雾水，但他没言语，直接用行动给出了答案。 拿起镊子，轻轻伸入封仿金的口袋里，悄无声息地把手机夹了出来。 封仿金彻底惊呆了！ 若不是亲眼看到裴元的操作，他根本不会察觉！ 这镊子……是用来偷手机的？ 难怪这镊子设计得如此奇特，原来是为了便于窃物！ 好嘛！ 原来这个做好事的年轻人竟然是个小偷！ 看起来，恐怕还是个公交车上的惯犯！ 心中除了惊讶，更多的是困惑，裴元究竟是怎么看出端倪的？ 这镊子，在他们眼中实在平常！ 人家拿出来是做好事，他们也就不会多想了。 谁能想到，裴元竟然盯上了这镊子！ 你的观察力是不是太与众不同了？ 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抓到了一个公交小偷，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们断然不会相信。 好吧，这或许就是他们和裴元的差距所在吧！ 公交车到站停下。 裴元三人和姑娘告别后，带着小偷下了车。 而张旭和强华一直驾车跟在公交车后面，连忙也停了车等待他们上车。 没想到的是，上来的不止他们三人，竟然还多出一个。 什么情况？ 不是说手机主人是个女孩吗？ 怎么下来的却是男孩？ 难道那女孩太中性化，让人误会了？ “带回局里，让周海典审问！” 裴元上车后，直接点明了年轻人的身份。 正准备启动车辆的强华愣住了，差点一口气憋过去。 这是抓回来的？ 什么情况？ 第263章 用眼神回复的警犬 明明是女孩的手机卡在缝隙里，怎么就扯到抓人了？ 难道，女孩的手机是这个年轻人故意塞进去的？ 该不会是小两口闹别扭吧？ 这种事，不至于非得抓回来啊。 教育一下不就完了？ 难不成抓回去还能定个寻衅滋事？ 然而，当他从封仿金那里听说了整个过程，强华再次不可遏制地开始怀疑人生。 厉害了！ 裴元这本事是怎么办到的？ 已经不止一次了！ 明明处理的是一件琐碎的警情，却常常能神来一笔，抓到真正的嫌犯！ 神奇得让人难以置信！ 即便强华已习惯裴元这种近乎神奇的巧合，每次还是震撼不已。 回到派出所，周海典刚刚审完医院那个诈骗犯。 见裴元回来还押着一个人，周海典自觉转身又进了审讯室。 不必多问，又有新案子了！ 他有种预感，今天恐怕不用出审讯室了，只管一个接一个审问裴元抓回来的嫌疑人！ 果然，裴元没多说废话，直接将人交给周海典，自己又去等下一个警情了。 封仿金和易关振面露怪异，对于富林派出所这种工作模式，觉得实在离谱。 不过，还没等他们多想，就因突发事件不得不随着裴元出警。 富林河边的栈道发生斗殴事件，一人重伤，另一人打完人跑了！ 裴元迅速响应，带着人直奔现场。 路上，裴元已做出应对安排。 “调阅附近栈道监控！” “下车后寻找目击者！” “不知道救护车先到还是我们，我们先到我就先做紧急救护，救护车先到就协助他们救人。” 井井有条！ 他们三人小组早已是经验丰富的执勤团队，跟着裴元经历过无数风雨，自然不会因为突发情况而手忙脚乱！ 对于这类案件，其实大家都处理过不少。 毕竟不是蓄谋已久的犯罪，不会有事先的精心策划。 像这样的斗殴，往往没有征兆，自然也就无法事先做准备了。这种情况下，想逃跑，简直比登天还难！ 先别说四处都是监控摄像头，单是那些目击者，就能轻松还原你的逃跑路线。 简直是无所遁形！ 车子飞速靠近事发现场附近的栈道，几人迅速下车赶往现场。 救护车已经抵达，急救人员正忙着把伤者送上车。 裴元一看，这不是老熟人嘛！ 三院的余南华，经常因出任务而打交道。 有趣的是，早上在医院没遇见，却在出警时碰上了。 裴元挥挥手打了个招呼，余南华正忙得不可开交，只匆匆点了点头，就带着伤者离开了。 裴元脸色微沉，看来伤者情况不容乐观，否则急救医生总该让警方询问些基本信息。 如今直接拉走，恐怕是要进行紧急手术了。 “寻找目击者，查看监控录像！”裴元立即布置，同时开始勘查现场。 地面上不仅有一摊血迹，而且颜色鲜红，显然是新流出的。 旁边，还有一串沾满血的脚印，渐行渐远，血迹也随之逐渐变淡。 伤者被救护车接走了，这些脚印应该就是袭击者的！ 这边是袭击者的逃跑方向？ 算算时间，报警到现在不过十分钟，如果袭击者没使用交通工具，跑不远。 更有可能就近藏了起来！ 监控不一定拍得到，目击者也不一定能找到，即便找到也只能指出个大致方向。 这时，最好用什么办法？ 当然是警犬！ 只要警犬嗅到袭击者的气味，就能追踪并找到其藏身之所。 想到这儿，裴元不顾旁人的疑惑，回到车上驾车离开。 警犬还在系统空间里没出来呢！ 在这里放出来，别人能不起疑？ 裴元开车走一趟，再带回一只警犬，这就解释得通了！ 于是，裴元开车绕了个小圈，回来时身旁多了一只警犬。 众人惊讶不已，没想到裴元居然带回了一只警犬。 是从警犬训练基地借的吗？ 不管警犬从何而来，他们明白此刻警犬最能派上用场。 “闻一闻气味，然后追踪！” 裴元说人话，他知道系统赋予的超级警犬能理解。 果然，这只眼神里透露着聪明劲儿的警犬立刻凑上前，仔细嗅闻，认真工作起来。 很快，警犬抬头，给裴元一个“搞定”的眼神，便朝着袭击者逃跑的方向飞奔。 裴元自然拉着牵引绳紧跟其后。 只是心里五味杂陈。 这超级警犬的交流方式挺别致啊！ 一般警犬都是通过训导员的手势或特定音节指令交流，而警犬则以吠声回应。 自己对它说人话倒罢了，但它竟然用眼神回复！ 那充满智慧的眼神，太人性化了！ 就像平常对下属使眼色一样？ 算了，没时间多想。 裴元跟着警犬一口气跑了近两公里！ 他的体能已很不错，但没想到警犬体能更胜一筹。 此时，警犬放缓脚步，再次仔细嗅探。 裴元一边调整呼吸，一边观察四周。 这里仍是富林河栈道区域，但附近有两个建筑工地，尘土飞扬，锻炼的人不多。 裴元猜想着，袭击者可能是想先找个隐蔽处躲藏，再探听风声，若事情闹大就溜之大吉。 这样的建筑工地就成了最佳藏身处。 警犬仔细嗅过后，改变方向，向工地外一角跑去。 有发现了！ 裴元紧拽绳索跟上，来到一处由彩钢板折叠成的简易棚屋外。 警犬已迫不及待地吠叫起来，向着棚屋内狂吼。 裴元神情凝重，这时候得谨慎，毕竟不知对方是否持有武器。 就在这时，棚屋里的人似乎听见了狗吠，探出头来正欲呵斥。 “哪来的疯狗……” 话未说完，见到身穿警服的裴元，顿时噤声。 警察的到来意味着什么，他心知肚明！ ... ... ... 面色惊慌，顾不上其他，转身就往荒野里跑去。 此刻，他心中只有个念头：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然而，已被裴元锁定的目标还想逃脱，岂不是笑话！ 别说别的，单是一条警犬他就对付不了！ 裴元连追都不用，松开绳子，警犬如离弦之箭窜出，一跃而起将年轻人扑倒在地！ 年轻人跌倒在地，被警犬压住，一侧脸就对上了警犬的呲牙咧嘴，吓得魂飞魄散！ 第264章 遇到外地人直接掏枪? 哪里还敢动弹，只能等裴元悠哉悠哉地走来，把他铐住了。 “你觉得能跑赢警犬？”裴元略带鄙夷地说。 年轻人几乎要哭出来，当时脑中一片空白，只想快跑，哪还有心思冷静思考。 “知道为什么抓你吧？”裴元又问。 年轻人垂下头，点了点头，他很清楚。 “既然知道，就乖乖回去接受调查吧！” 裴元不想多费唇舌，一手牵着警犬，一手铐着年轻人，准备返回。 然而，刚迈出一步，却猛地停住，全身僵硬！ 瞳孔骤缩，神色凝重！ 动弹不得！ 罪犯警告！ 系统提示突然跳出！ 罪犯警告！ 裴元万万没想到，关键时刻竟会出现罪犯警告的提示！ 无比震惊地环视四周，三面都是空旷地带，根本无处藏身，除非真有人挖了地道藏身其中。 但问题在于，裴元刚来时，系统并没有任何预警。 那就意味着，不是这三个肉眼可见的方向…… 换句话说，凶手是在他背后，被彩钢板围住的工地上？ 刚才还没见人，现在因为工作原因走动过来，进入了离他大约50米的范围内？ 只能这么理解了！ 心中惊悚，感觉实在太不可思议！ 怎么自己又撞上杀人犯了呢？ 明明江北的治安很好，全市的凶杀案发生率还低于全国平均水平，可为什么自己老是能遇到凶手？ 难道，是流窜至此的通缉犯？ 然后躲在工地上做工维持生活？ 这种可能性并非不存在，许多逃犯难以维持正常稳定的生活，只能四海为家，到处打零工找个容身之处。 好吧！ 自己抓个打人的，都能遇上凶手，打死他也不信这是巧合！ 裴元觉得，这又是系统的暗中安排，不然哪来这么多巧事？ 不过不管是不是系统作祟，既然遇上了，就不能眼睁睁看着凶手从自己眼皮底下溜走。 拿起电话，拨给了张旭。 “人抓到了，快来！” “栈道那头，工地旁边。” 张旭接到电话，立马叫上几个人，驱车往裴元说的位置赶。 他们对此已经习以为常，裴元总能在他们毫无进展时就擒获嫌疑人。 很快，几人赶到裴元那里。 果然，只见裴元一手牵着警犬，一手已将一人按住。 他不可能抓错，所以此人必然是刚才的施暴者。 “呵，你跑得还挺快嘛？” 张旭不由无言，十来分钟跑了差不多两公里，有这本事，上学时估计是练田径的吧？ 从裴元手中接过，押着施暴者就要上车。 但几人刚转身上车，却发现裴元没跟着动。 诧异地转回身，一脸疑惑地看着裴元，不明白他又打算干什么。 这时，裴元确实纠结该如何向几人说明。 总不能说他知道工地里藏着个杀人犯吧？ 这事儿根本没法解释清楚。 难道，又要他单独行动？ 想了想，裴元找到了一个相对说得过去的理由。 “张旭和强华先带这家伙回去，让周海典审一审。” “再去医院看看受害者的状况，有问题及时给我电话。” “刚好我们到了工地，就顺手排查一下外来务工人员吧，这本来也是年前的重点工作之一。” 封仿金和易关振倒没起疑，毕竟这确实是派出所的重点工作之一。 可张旭和强华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派出所真有这任务？ 有！ 说是重点，确实没错！ 但这活儿通常都是由分局统一部署，集体行动，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路过哪里就顺便查一查。 况且跟了裴元这么久，两人都熟悉裴元的行事风格。 断不可能无缘无故、毫无目标地排查，既然裴元有了行动的想法，很可能掌握了某些线索。 “头儿，需不需要我们申请枪支支援？”张旭语气严肃地问裴元。 裴元沉思片刻，他目前不清楚凶手具体情况，万一凶手有枪，那他们处境就很危险。 所以若张旭他们持枪赶来，至少在对峙时能确保他们的安全。 裴元点点头，给了张旭肯定的答复。 张旭和强华随即押着施暴者离开，他们得尽快回去再赶回来，免得裴元涉险。 此时，封仿金和易关振惊讶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啥意思？ 不就是查查外来人口嘛？ 怎么还要申请枪支支援？ 怎么着？ 江北地区对外地人有意见？ 遇到外地人直接掏枪？ 那我们俩也是外来的，不会也挨枪子吧？ 当然，这种想法太荒唐了…… 但他们实在搞不懂为何需要枪支支援。 不过还没等他们开口问，裴元已挥手示意二人跟上，自己先行向工地大门走去。 封仿金和易关振只好压下心中的好奇和疑惑，紧跟裴元步伐。 “我们是富林派出所警察，现在需要你们配合外来人口检查！” 直奔工地施工办公室，裴元向项目经理出示警官证，正式说道。 然而，项目经理误解了，面上堆笑，心里早骂开了花。 他还以为这警察是来索贿的呢！ “那个，警官，我们这工地一切正规，绝无不合规之处！” 说着，瞥了眼裴元身后的封仿金和易关振，偷偷从抽屉里抽出一个信封想塞给裴元。 裴元脸一黑，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收回去！” “我要看你们工地工人的登记名单！” 裴元毫不客气地斥责。 项目经理脸色微变，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不收信封，难不成真有事？ 连忙拿出工人登记名单递给裴元，这份名单也是项目管理必须的一部分。 裴元接过来，仔细查看。 由于只是住宅小区，工地规模不大，约有70名工人在施工。 工人中大部分是外地人，本地人很少。 工人都有身份证登记，裴元估计直接从身份证信息发现问题的几率不高。 但即使希望渺茫，也不能放过。 因此，这个光荣的任务落到了封仿金和易关振头上。 裴元嘿嘿一笑，把身份证检测器和工人登记表递给封仿金。 封仿金下意识接过，看了看手中的东西，再抬头望向裴元，整个人都不好了！ 是要我一个个身份证号输入到身份证检测器里检查？ 第265章 线索:瘸腿 拜托，讲点人性吧！ 这几十号人，每个身份证号18位，算下来，我得输入近1500个数字！ 这不是电脑，这是虚拟按键比手机还小的设备啊！ 裴元嘿嘿一笑，拍拍封仿金的肩。 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封仿金欲哭无泪，苦哈哈地留下，开始慢慢排查。 裴元领着易关振，在物业经理的陪同下踏入了建筑工地。 到达工地大门和项目办公室时，杀人犯预警没了动静，但随着裴元步入施工区域，那个预警又一次冒了出来。 这说明，杀人犯就混在施工的人群里。 他眉头不由得紧锁起来，要是这样，排查起来可就不轻松了！ 毕竟预警只能告诉他身边有危险人物，并不能指名道姓告诉他是谁。 那该怎样排查呢？ 一点头绪都没有啊！ 就算一个个盘查，凶手如果不承认，你根本不知道对方干了什么坏事！ 而且这么搞，很容易打草惊蛇，要是对方看形势不对，趁还没查到他就偷偷溜了，以后想找到他就更困难了。 所以他现在左右为难。 这还是头一次遇到杀人犯预警时，感觉没什么好办法处理。 正当他觉得束手无策之际，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 对哦！ 可以用系统嘛！ 盲盒十连抽的那个福利，就是心想事成啊！ 他立刻进入系统，操作起来，对着盲盒十连抽下了手，同时把目标设定为预警中提到的杀人犯。 眼前闪过刺眼的光芒，这效果比平时开盲盒强烈多了。 但裴元并没在意其他九个线索，而是紧紧盯着那个最耀眼的！ 毫无疑问，那就是他现在最需要的线索！ 【线索：瘸腿】 裴元微微眯起眼，这条线索太直接了！ 意思是，那个凶手是个瘸子？ 他马上在脑海里翻找网上的通缉名单，像电脑一样快速筛选，很快就找到了几个有类似特征的逃犯。 一共五个！ 其中三个涉及经济犯罪，被列入通缉名单是因为诈骗行为。 既然被预警的是背负人命的杀人犯，暂时可以把这三人排除。 当然，也不是完全不管，如果确认另外两个不是，那他们三个还得重新考虑。 毕竟，也不能保证他们为了逃避追捕，没有狗急跳墙的可能。 剩下的两个逃犯确实涉及人命案。 一个来自隔壁省，另一个是河东省的。 这两人都是杀了人后逃跑才被通缉的，而且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点——都是瘸子。 按理说，这种明显的特征很难逃过警方的追捕，但偏偏这两人就溜了，至今还没被抓。 看来，他们藏身的技巧可不一般！ 那么，系统提醒的凶手，会不会就是他们其中之一？ 裴元不确定，但至少现在有了明确的方向！ 这时，封仿金也从项目部办公室走出来，来到裴元身旁。 封仿金的手差点抽筋，但还是查完了所有工人的身份证号。 他对着裴元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没啥发现。 裴元并不感到意外，能逃这么久还没事，肯定是通过某些手段获得了新身份，自然不容易查到。 想了想，裴元转向项目经理问道：“你知道你们工地上有没有瘸腿的工人吗？” 项目经理一时愣住，被裴元的问题搞得莫名其妙。 “瘸腿？” 裴元点点头，“就是腿脚不便的那种。” 项目经理皱着眉想了半天，隐约有点印象。 “好像有这么个人，但我不敢肯定！” “警官，你稍等，我给工头打个电话问问。” 说着，他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裴元连忙嘱咐：“你可以问工头，但让他保密。” 见裴元如此严肃，项目经理意识到事情可能挺大，赶忙点头表示明白。 “喂，老伏！” “我问你件事，但你得保密，绝对不能告诉别人。” “上次听你说你们队里有个瘸子，有这事吗？” “他叫啥名字？” “今天上班了吗？” “好，我知道了！记住，别告诉他我问过这事，清楚了吗？” 挂断电话，项目经理便把情况告诉了裴元。 “老伏是我们这儿的一个工头，他手下有个瘸子，叫黄舒郎，大概五十多岁，走路一瘸一拐的，人挺闷，不爱说话。” “他今天上班了，现在在楼上做模板呢。” “放心吧，我已经交代老伏保密了。” 裴元点点头表示感谢。 “能带我去见见他吗？现在有个案子需要排查。”尽管是询问，但裴元的语气里透着不容商量。 项目经理倒也没犹豫，立刻带路前行。 他很清楚，这时候最好全力配合警方。 不然自己要是磨磨蹭蹭的，万一真查出什么问题，整个工程都可能受影响！ 很快，在工地里面，裴元见到了等候着的工头老伏。 “不用多说，找个理由把黄舒郎叫下来，千万别说这里有警察！” 见老伏似乎要问什么，裴元眯着眼睛，直接进入了主题，没给老伏开口的机会。 他知道老伏是本地人，和黄舒郎应该只是简单的雇主雇员关系，不太可能窝藏包庇。 说不定要是他知道自己的队伍里藏着个杀人犯，晚上都会吓得睡不着觉！ 工头老伏虽然疑惑，但也大致猜到了些什么。 警察都找上门了，黄舒郎这家伙说不定惹了什么麻烦。 他哪还敢不听裴元的？ 万一不合作，自己被定个包庇罪怎么办！ 老伏上了楼，裴元带着封仿金和易关振躲在沙堆后面，静静地等待着。 没几分钟，老伏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你看你，怎么老是不戴安全帽？” “这次好了，被项目部的安全员抓了个正着，害得我们跟着扣钱！” “你快去跟安全员道歉！” 裴元不禁咧嘴一笑，没想到老伏还挺机灵，能想到这样的理由。 好吧，人都下来了，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了。 于是，裴元干脆利落地走了出来。 而就在这一刹那，裴元和跟在老伏身后的那个人四目相对！ 裴元清楚地看到，那人脸上猛然变了色，眼神都不正常了！ 只需一眼！ 通过微表情分析和行为心理学，裴元已经做出了判断！ 第266章 减肥真的能让人焕然一新 这个名叫黄舒郎的，绝对有问题！ 不用提了，瘸腿是他的标志性特点。 他眯缝着眼睛，仔细分辨黄舒郎的模样，表情渐渐变得古怪。 怪不得这么多年没被抓到，原来减肥真的能让人焕然一新啊！ 单看长相，谁能把他和那个杀过人的通缉犯联系起来呢？ 邻省的通缉犯高大山，在网上的追逃名单里，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胖子。 哪怕不看资料，光是他那满脸横肉的脸，猜也能猜到至少120公斤以上。 资料清清楚楚写着，高大山身高1米75，体重260斤！ 而这眼前的黄舒郎，不知是不是常年重活压弯了腰，看起来不到1米75。 身材嘛，瘦得皮包骨头，就像工地上常见的那种瘦老头。 想想也是，工地的辛苦劳动，哪还有长胖的道理？ 两个人体型相差这么大，谁能想到他们是同一个人？ 如果不是裴元现在有明确的线索指引，敏锐如他也不会往这个方向想！ 但有了明确的线索，就像面部识别软件那样一对比，裴元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就算一个胖得流油，一个瘦骨嶙峋，但脸上的骨骼是不变的！ 当然，整容的另算！ 隐约能看出来，他们的骨骼轮廓是一样的。 也就是说，这个黄舒郎，其实就是邻省的通缉犯高大山。 裴元这才松了口气，变活人他都不怕，只要能确认凶手是谁，犯了什么案就好！ 剩下事情就好办多了！ 高大山犯事时留下了指纹和血迹，做个指纹和dna比对，很快就能出结果。 裴元观察黄舒郎的时候，黄舒郎也在观察着他。 黄舒郎大概没想到，工地上居然会出现警察，一时难免慌乱。 但惊慌过后，他很快平静下来，因为他不认为警察是来找他的！ 他藏得很深，绝不会暴露。 可正当他放松警惕时，裴元却开口了。 “你就是黄舒郎？” 黄舒郎装作迟钝地点点头，对他而言，表现得越像个普通工人，就越好的掩饰。 裴元无奈地叹了口气，纳闷怎么自己遇到的通缉犯都像是专业演员？ 好吧，没点演技傍身，估计早被抓了，也不会逍遥法外至今。 幸好裴元有微表情分析的高超技能，能发现些蛛丝马迹，不然还真可能被蒙混过去！ “不管你是谁，现在跟我走一趟吧！” “有个案子需要你协助调查！” 裴元面无表情地对高大山说。 高大山瞳孔一缩，那一刻整个人似乎散发出野兽般的气息。 但这股令人畏惧的气息瞬间消失。 就在刚才，他差点拼了！ 但他克制住了，因为他觉得自己还没暴露。 或许警察只是因为别的事找他。 他还有机会！ 裴元察觉到高大山的微妙变化，原本打算轻松地带他回所里，这时却改变了主意。 高大山太危险了！ 如果不加以控制，半路出点什么意外可不好！ 要是大意导致民警受伤甚至牺牲，裴元会自责一辈子的！ 于是，在高大山正准备在封仿金的引导下走向警车时，裴元突然行动了。 快如闪电，裴元猛地扑出，扭住高大山的手臂将他按倒在地！ 下一刻，早就准备好的手铐毫不犹豫地锁住了高大山，牢牢控制住了他！ 这一变故，让在场的人都措手不及，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怎么突然就动手抓人了？ 刚才不是说去所里协助调查吗？ 黄舒郎也老老实实地配合了，怎么还给铐上了？ 封仿金和易关振都惊讶不已，完全跟不上裴元的节奏！ 正在这时，张旭和强华到了，所长熊柏兴也跟来了！ 没办法，张旭和强华是辅警，按规定不能配枪，只能由正式民警配枪。 “阿元，这是？”熊柏兴见裴元控制住一人，好奇地问。 当然，裴元抓人不奇怪，但他想知道这人犯了什么事。 裴元扶起高大山，交给了张旭和强华，然后笑道： “邻省的网逃人员，高大山！” 裴元话音刚落，周围的人都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网逃人员？ 通缉犯？ 不会吧？ 封仿金动作最快，已经开始查内部系统了！ 很快，高大山的信息出现在他面前。 但看着资料中高大山那像肥猪一样圆滚滚的脑袋，再看看眼前这瘦猴似的家伙，封仿金懵了！ 你确定这是同一个人？ 你怎么看出来的？ 其他人也凑过来，脸上同样满是困惑。 他们都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了！ 哪怕是有一点相似，以裴元过去的辉煌战绩，他们也愿意相信裴元。 但这次，连熊柏兴自己都有点恍惚，感觉不该轻易相信裴元。 这怎么看都不像一个人啊！ “确实变化挺大，但我确定他就是高大山！” “带回去，指纹和dna一验，真相就明白了！” 裴元不想多解释，事实胜于雄辩。 而此时，只有高大山脸色极其难看，相比别人的疑惑，他才是最崩溃的那个！ 我都瘦成闪电了！ 怎么就被认出来了？ 就因为我是个瘸子？ 后悔啊！ 刚才要是动手就好了，他可是日复一日随身带着刀，抽出刀来随便伤几个就能争取逃跑时间。 但现在，他不敢了！ 新来的警察有枪啊！ 这回真是栽了！ 大家还是选择了相信裴元，押着高大山回了派出所！ 毕竟裴元那么多神奇的表现已经证明了他的不凡，这次应该也不会错吧！ 路上，熊柏兴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阿元，你怎么会想到去抓通缉犯的？” 裴元的思维太跳跃了，他完全摸不着头脑。 明明只是普通的出勤，抓住了打人的嫌疑人，怎么就突然想去旁边的工地看看呢？还点名要找瘸子？ 结果真找到个瘸子，而这瘸子刚好是通缉犯？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没道理啊！ 面对熊柏兴他们的疑问，裴元只能装作高深地回答。 “邻省跟咱们挨着，他们那里的逃犯常往咱这儿窜，咱们抓过的邻省逃犯可不止一两个了！” “你们也知道我常翻网上追逃的名单，特别是留意邻省的逃犯。” “有几个特征特别明显的，比如瘸子，就是脚有毛病的那种。” 第267章 明目张胆的碰瓷 “不过刚才真是突发奇想，突然灵感一来，我就琢磨逃犯会不会躲在工地上？” “一问，还真有个瘸子在那。” “等见了那瘸子，就算他模样变了不少，我凭脸部骨骼还是能隐约认出他是谁！” “当然，这家伙变化实在太大，从两百多斤瘦成个竹竿似的！” “信我，没错的！” “回去做个指纹和dna比对，真相立现！” 对于这番解释，大家还能说啥呢！ 这种突如其来的灵感，这种天降的直觉，这种绝妙的巧合，他们压根儿都不敢想！ 可偏偏在裴元身上，一切就像安排好的一样，平常得不行！ 出门，捡个犯人，回家！ 简直离谱极了！ 熊柏兴叹了口气，以后裴元干啥他也不操心了！ 反正他也跟不上裴元的节奏，瞎掺和只会拖裴元后腿。 封仿金和易关振两人则靠在椅背上，盯着车顶开始怀疑人生。 他们一路跟着裴元抓人，但整件事下来，感觉就像个旁观者！ 啥也没看明白！ 只知道最后抓了个人！ 这让他们的面子往哪儿搁！ 大家同是警校毕业，天天混一块儿的同学，你咋就这么优秀？ 难道就因为长得帅，老师偷偷给你开小灶？ 回去后，他们得好好想想这个问题了！ 要是真调过来，每天跟着裴元却啥也看不懂，这算怎么回事？ …… 三辆车还在回派出所的路上，裴元没开车，坐在副驾上心神不定。 倒不是心神不定，他是在系统里查看刚才盲盒十连抽剩下的线索。 还有九条线索呢！ 用好了，那就是九个嫌疑人的线索！ 先随便看看一条。 【线索：富林大道三岔路口】 裴元一愣，是个地点！ 紧接着又一愣，我现在不就在富林大道三岔路口嘛！ “停车！” 裴元猛然喊了一声。 强华猛地踩了刹车，还以为撞啥东西了！ 其他人也吓了一跳，不明所以！ 现在，车停在路口里面，能看到整个交叉口。 裴元微微皱眉，觉得自己可能太紧张了！ 毕竟是之前抽的线索，不可能和现在的情况扯上关系！ 或许这个地方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吧！ “抱歉，我看错了！”裴元笑着解释，连忙向大家道歉。 毕竟刚才那急刹车差点让大家飞出去！ 可就在这时，眼见一人骑着电动车从三岔路口出来，停在那里。 这时，对面开来一辆面包车，正减速通过路口。 但这时，电动车忽然又启动，窜出来，慢悠悠地倒在人行道上。 面包车远远停下，离人行道有近十米远。 无接触事故？ 裴元不由得皱眉，这事故也不能怪面包车吧？ 自己过马路不看路，骑电动车上人行道，这本身就错！ 难道还能说是看见车来了紧急避让才摔的？ 然而，正当裴元准备让他们继续往派出所开时，眼前发生惊人一幕。 只见电动车车主动作敏捷，迅速朝面包车前爬去。 一直爬到面包车前，又躺下，开始哼哼唧唧。 裴元都看傻了！ 这是啥情况？ 碰瓷？ 面包车司机一脸晦气地下车。 没想到，骑电动车的男的竟一把抱住面包车司机的裤腿不放。 这是不给钱不罢休的节奏？ 难怪刚才觉得电动车倒地怪怪的，哪有慢悠悠倒下的？ 现在明白了，这是明目张胆的碰瓷！ 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抽，今天算长见识了！ 还有这种操作！ 直接开门下车，交通事故归交警，但这碰瓷归他们派出所管！ 快步走过去，到路口时裴元忍不住大喝一声。 “放手！” 面包车司机见警察来了，不慌了。 躺在地上抱人大腿的家伙听到声音一回头，见是警察，瞬间慌了！ 下一秒，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地上那人骨碌一下爬起，转身就跑，速度快得让人目瞪口呆。 显然，他知道自己的破事没被警察看见还能赖赖，被警察看见了，不被抓才怪！ 暗自叫苦，谁能想到警察就在旁边！ 裴元自然不会让他跑了，撒腿就追。 结果不用说，跑得跟短跑世界冠军似的裴元，没追出一百米就把他按住了！ 裴元下车时，封仿金和易关振就慢了半拍。 等他们冲过去想帮忙，惊讶地发现，追不上！ 幸亏追击过程很短，不然早被甩没了。 两人远远望去，见裴元已经制住了人，就没必要上前支援了。 心里都想用“我去”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作为警校的哥们儿，他们太了解裴元了！ 虽然裴元以前短跑就快，但现在快成这样，有点过分了吧？ 你是博尔特吗？ 别说坏蛋了，你让全国短跑冠军在前面跑，用不了多久也被你按住！ 你还兼职练短跑呢？ 裴元可不管那俩惊讶得合不拢嘴的人，直接把那家伙往车上拽！ 当然了，他也没忘掉催促那面包车司机，找个空闲时候去派出所陈述一番。 从法律的严谨角度看，这类故意碰撞讹诈的行为，应该算进诈骗或是敲诈勒索的范畴里。 而这两种违法操作，其惩罚轻重是依据涉及的金额大小和具体情况来定的。 似乎行动有点着急了！ 赔偿金额都还没提，人就已经被按住了！ 但不管怎么说，他想要毫发无损地从派出所大门走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了。 那碰瓷的伙计还想求饶，一个劲儿地向裴元央求，不停重复着“再也不敢了！再给次机会吧！”之类的话。 不过结果依旧没变——回派出所的车里又多了一个乘客，而且是个戴着手铐的。 队伍愈发壮观了！ 大概谁也没料到，都已经鸣锣收兵了，居然还能逮住一个！ 或许对富林派出所几位原本就在此的警察而言，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他们早已习惯裴元这种抓不完的节奏。 但对于裴元的两位铁哥们来说，今儿个算是开了眼界！ 出一次警，不单把打人的家伙给抓了，还顺手牵羊似的捉了个通缉犯！ 本以为这种惊世骇俗的事就此打住，谁能猜到，回来的路上竟然又碰上个碰瓷的！ 第268章 前后夹击 一趟抓了仨！ 谁能信这是偶然？ 况且看看这些富林派出所警察的表情，好像一点也不诧异！ 你们都这么淡定的么？ 我们可是吓得不轻啊！ 他俩真有点琢磨不透，这富林派出所究竟特别在哪里！ ...... 裴元此时哪有心思顾及他们俩，正对着盲盒开出的线索发愣呢！ 他百分之一百肯定，系统是在搞鬼！ 明明白白是之前抽中的线索，却偏偏在他路过这路口时出现了状况！ 要说这不是系统的安排，他是绝不相信的！ 而且更坑爹的是，盲盒十连抽剩下的八条线索里，竟然有五条都和这碰瓷事件相关！ 【线索：电动车】 【线索：中年男子】 【线索：面包车】 【线索：碰瓷】 【线索：14点24分】 厉害了！ 人物、时间、地点全给整明白了！ 就差直接把嫌疑犯打包送到派出所门口了！ 裴元一脸黑线！ 疏忽大意了！ 早知道应该立刻把这些线索都看完，然后就在这儿守着等鱼上钩就好了！ 系统也是真会坑人，就一个碰瓷的，你至于用这么多线索吗？ 家里有金山银山也不能这么挥霍啊！ 剩下三条线索，但没头没脑的，裴元目前也搞不清它们和什么案件有关，只能暂且放一边。 车子还在回派出所的路上。 这时众人显然都放松了些，毕竟出去一趟收获颇丰，一切进展顺利。 特别是抓到的那个通缉犯，照裴元的说法，那可是货真价实的杀人逃犯！ 富林派出所又将立下大功。 然而，在这轻松愉悦的氛围中，意外就像注定的一样，降临了！ 三辆警车在同一条车道上排成一线行驶。 就在这时，对面车道上一辆越野车似乎失去了控制，冲破双黄实线，径直逆行而来！ 最前面由张旭驾驶的警车躲避不及，两车硬生生地怼在了一起，撞得不轻！ 幸好两车速度不算太快，不然车上的人都难幸免！ 事发突然，一时间大家都还没完全反应过来！ 正当后两辆车上的几位警察急忙下车想去查看前车情况时，猛然间听到背后传来紧急刹车的延长声！ 嘭！ 后面也被撞了！ 这一刻，裴元整个人都惊呆了！ 这一幕，这样的场景，让他产生了惊人的错觉！ 前有车辆挡路，后有车辆封路！ 难道，这不像电影里恶徒拦截警车队伍以营救被抓的罪犯吗？ 接下来，是不是就有许多歹徒冲出来，噼里啪啦一顿枪战，消灭警察然后带走罪犯？ “熊所，拿枪！” “我前你后！” “其他人别动！” 裴元猛然大喝，同时悄悄通过系统给自己穿上了防弹衣。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尽管他不太认为他们车上这三个犯人值得这么大费周章，但小心谨慎总是没错的！ 说罢，裴元便首当其冲地开门下车！ 其他人懵了！ 甚至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特别是熊柏兴，虽然这车祸有点离奇，但也犯不着拿枪对着肇事者吧？ 不过，他还是遵照裴元的指示，让其他人留在车上，自己持枪小心翼翼地下了车！ 而这时，裴元已冲到前车处，对着前车正开门下车的一名壮汉大吼一声。 “站着别动！” “别乱动！” 正欲下车的壮汉被裴元这一吼愣住了，不敢动弹！ 见他不再有动作，车上也没其他人，裴元松了口气。 再看这边，警车驾驶座的安全气囊都弹出来了！ 张旭嘟嘟囔囔地开门下车，一副沮丧样。 裴元反而松了口气，还好不是来救犯人的！ 而这时，后面更是热闹了！ 追尾的车上下了两人，正要检查追尾情况。 熊柏兴持枪下车，那谨慎的模样，仿佛是要逮捕犯人。 那两人吓得不轻！ 就算我们追了警车的尾，也不至于用枪指着我们吧？ 两人下意识举起手，表示不敢乱动！ 这也太吓人了！ ......等等。 这也太吓人了！ 警官！ 真的是追尾而已！ 不至于拿枪吧？ 熊柏兴见两人这举动，也松了口气，确认无危险后，终于把枪收回去了！ 场面和气氛一时间有些怪异！ 裴元现在可以确定，前后接连发生的事故应该是巧合，并非劫囚。 但问题来了，这也太巧合了吧！ 一前一后车祸夹击警车队伍，这种事也能发生？ 诡异至极！ 留下车内看管嫌疑人的警察，裴元和熊柏兴召集了所有人。 前后两名肇事车司机心里都挺忐忑，眼前的阵仗实在是大！ 三辆警车在这儿，警察还都带枪，说不定是执行什么重要任务！ 要是因他们而耽搁了，他们怕是都得担责任，能不忐忑嘛！ “那个，警官，我刚刚打了个盹儿，真不是故意撞过来的！”前面那辆出事的司机一脸苦相地解释着。 后面的追尾司机也连忙接话，“我在后面开得有点快，没想到你突然刹车，我反应不及，真不是有意的！” 裴元和熊柏兴的脸色忍不住黑了下去。 你们俩真是难兄难弟啊！ 一个前撞，一个后追，简直像是约好了似的！ 还好你们没别的小动作，不然真当我们是在押运囚犯时遇到劫匪了！ 虽然路上出车祸挺常见的，但撞上警车的还是少数。 今天居然一下来了俩！ 你们简直是命中注定的组合啊！ 虽说没造成多大损失，但裴元觉得有必要说清楚。 “你们也看出来了对吧？” “三辆警车一块儿出动，执行的是啥任务我就不细说了！” “车上还铐着连环杀人犯呢！” “你们倒好，一前一后这么一撞，把我们的三辆车全堵这儿了！” “你说，我们该怎么猜你们的动机？” 裴元嘴角抽搐着对着两人说道。 两位司机听到“杀人犯”时都愣住了！ 难怪这么大的阵势！ 原来是去抓那种大罪犯！ 心下不由得一阵后怕！ 难怪刚才持枪下车呢！ 这不把咱们当劫囚的才怪！ “警察同志，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根本不认识什么杀人犯！” “我就是个安分守己的小白领啊！” 两人都快哭出来了！ 第269章 说没剧本谁信? 剩下的事情倒好处理，报保险、修车就完事了。 不过麻烦也来了！ 富林派出所总共就四辆警车。 这下一下子废了两辆！ 剩下的两辆根本不够用。 裴元无奈地摇摇头，觉得今天的执勤真是荒诞，啥奇遇都能碰上。 好在距离派出所不远，等拖车弄走事故车辆，他们直接徒步押着嫌疑人回去了。 而此时，跟在裴元身后的封仿金和易关振内心还是砰砰直跳，压根儿平静不下来。 天哪！ 今天跟着裴元值勤真是长见识了，这才半天，比看电影还刺激。 特别是最后那场撞车乌龙，说没剧本谁信？ 可偏偏他们就是亲历者，不信都不行！ 真是太刺激了！ 原来，派出所的工作一点也不比刑警队平淡，甚至更加丰富多彩。 太精彩了！ 这么一天下来，肯定能学到不少东西。 两人打定了主意，回去就申请调过来！ 就算调不过来，也得申请去派出所，那里太锻炼人了！ ...... 终于回到了派出所。 大动干戈，浩浩荡荡，留在所里的民警不用看也知道，裴元恐怕又摊上大事了。 周海典从审讯室出来，正想报告审完了之前的嫌疑人，话还没出口，裴元又扔给他俩！ 一个打了人的，一个碰瓷的。 周海典认命了，在三组，他就是一台无情的审讯机器！ 至于高大山这个逃犯，裴元和熊柏兴自然要慎重许多。 指纹在所里就能比对，但为了万无一失，还是紧急抽血送到分局做dna比对。 听说这边可能抓了个逃犯，大家都跑来凑热闹。 然而，当他们知道了逃犯的名字，查了资料后，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怎么可能？ 你说这两人是同一个人？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若非知道不可能，他们还真以为裴元滥捕无辜立功了！ 好吧，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差点这么误会裴元了... 可问题是，这两人差异也太大了吧！ 一个胖得吓人，一个瘦得像难民，哪儿有半点相似？ 你洞察力强没问题，你思维方式与众不同也没问题，但我们不瞎啊... 总之，所有人对比过后，没一个认为裴元抓对了！ 但很快，他们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 指纹比对结果出来了。 那个骨瘦如柴的家伙竟真是那个胖得流油的逃犯！ dna比对只是为了双保险，事实上，一个指纹比对就足以说明问题！ 这时，所有人看向裴元的眼神已无法言喻！ 不合逻辑啊！ 跟不上裴元的节奏就算了，现在连比对都跟不上了？ 这一天，对富林派出所来说，注定又是不平凡的一天。 次日清晨，裴元将前一天抓获的嫌疑人全部移交给分局。 随后，他又送别仿佛打开了新世界大门的封仿金和易关振上车，他们要随交流团回牡市了。 “说好了，我可等着你们哦！” 裴元边挥手告别，边喊道。 封仿金和易关振看着身边的同事，这样的场景说这样的话，有些尴尬！ 当然，他们也知道，裴元应该是非常希望他们能调过来的。 这两天已经对富林派出所的刑侦小组有所了解，尽管他们破过大案，但团队建设才刚起步！ 如果他们俩真的调过来，一个组长带四个组员外加辅助警员，才算是真正建起了一个刑侦小组！ 对此，他们也是充满了期待！ 当然，他们不知道，裴元已经在为他们规划角色了。 封仿金更偏向于行动派，而易关振则更适合技术支持，比如现场初步尸检等工作。 正当裴元思考着小组建设时，电话却突然响起。 一看，是赵德柱打来的！ 市局刑侦支队队长亲自来电，不用猜，肯定是又有案件了！ 电话刚一接通，不等裴元说话，那头就传来赵德柱略微急切的声音。 “阿元，这两天手头有案子没？” 裴元本还想调侃一句——案子还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不过感觉到赵德柱的焦急后，裴元自然不会不分轻重。 “赵队长，这边暂时还好，有什么事吗？” 赵德柱像是松了口气，如释重负。 “阿元，支队遇到了个棘手的案子，现在有点棘手。” “你有空过来看看不？” 赵德柱向裴元发出邀请。 裴元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这种事情他早已驾轻就熟。 打完给熊柏兴的电话汇报情况后，我立马调转车头，火急火燎地往市局赶去。 到了市局的刑侦支队，禹凯旋早就等在大厅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阿元，你可算来了！” “望穿秋水啊。” 禹凯旋见到我，就像看到了救星，激动得不行。 我脸上露出几分玩味，要知道，禹凯旋作为支队第一大队的大队长，能力是出了名的强，还传闻副支队长退休后他就要接班呢。 啥案子能让禹凯旋这么犯难？ 我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对咱们干刑侦的人来说，不怕案子复杂，就怕没挑战。 禹凯旋领着我进了一个会议室，里面已经坐着几位警察，见我进门，纷纷站起来打招呼。看样子，他们是专为此案成立的小组成员。 我和他们也挺熟，毕竟合作多次，于是我也笑着回应。 “浩言，你跟阿元说说案情进展。”禹凯旋对自己的队员徐浩言吩咐道。 徐浩言点点头，走过来递给我一份案卷，里面记录着案件至今的所有信息。 “元神，我先给你概述一遍。”徐浩言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对我说道。 对于这些干刑侦的同事们而言，我确实有几分让人仰视的资本，不到半年，我已用一桩桩疑案在刑侦圈里立稳了脚跟。 “前天，富林河的钓鱼区发现了一具尸体。” “是清理工在清理河道时发现的，尸体被装在一个棕色编织袋里。” “死者是个女性，全身赤裸，脸部被刀割得面目全非。” “还有个特别的地方，死者的手指和脚趾的最后一个关节都被切掉了。” “法医鉴定，死者大约二十五岁，死因是机械性窒息，随后被丢入河中。” “因为尸体长时间泡在水里，具体死亡时间难以精确，但估计有四天左右。” 第270章 总得给咱家留个后吧? “目前最大的难题是，我们无法确认死者身份！” “脸部损伤太严重，技术复原效果也不理想。” “指纹和dna我们都提取了，但没有与数据库中的任何一人匹配成功。” “我们还利用水流速度和遇害时间推算了大概的抛尸位置，再拿着复原画像排查，可至今一无所获。” “找不到死者是谁，后面的调查根本没法开展，所以现在卡在这儿了。” 徐浩言一脸无奈，碰上这种硬骨头，任谁也头疼。 听完徐浩言的叙述，我不由得皱了皱眉。 死者身份还没搞清楚？ 难怪赵德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死者身份不明，后面的调查确实寸步难行。 抬眼望向其他队员，个个愁眉苦脸，显然都被这案子难倒了。 很多时候，确认死者身份确实费时费力。 很多无头案，都是靠各种线索确定死者身份，才能进一步挖掘死者生前的社会关系展开深入调查。 那么，我现在面临的挑战也很明确了！ 沉吟片刻，我没说话，而是开始翻阅案卷，想从里面找到徐浩言可能漏掉的蛛丝马迹。 整个房间静悄悄的，只有我翻动案卷的声音不时响起。 大家满怀期待地看着我，希望我能给他们带来最渴望的答案。 合上案卷，我沉思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 “光凭河水流速和其他因素推断抛尸地点未必准确！” “凶手将死者的脸破坏到无法辨认，显然是不想让我们知道她的身份。” “这样的话，他的掩饰手法不会仅限于此。” “他可能会先把尸体在家泡着，延长浸泡时间，干扰我们的判断。” 几个警察闻言，都睁大了眼睛，这是他们之前从未考虑过的！ 细细一想，还真有可能！ 裴元的分析无懈可击，难怪他们按照推算的抛尸区域排查却一无所获！ 元神就是牛啊！ 真是不服不行！ 要是早些请裴元介入，这两天的时间或许就不会白费了。 几人更加期盼地望着我，既然我否定了他们的排查方向，那我会提出什么新见解呢？ 这时，我盯着案卷上的一行字，眉头紧锁。 尸体的手指和脚趾末节都被切除了？ 这种奇怪的行为，凶手目的何在？ 单纯的残忍发泄？ 但如果真是泄愤，分尸岂不是更干脆？ 还是说，凶手在受害者还活着的时候，通过切除手指脚趾来折磨她？ 十指连心，活生生切掉手指脚趾，那是难以想象的痛苦！ 当然，切手指的时间法医难以准确判断，所以我也没追问。 思绪不由自主地陷入深思，隐约感到，切除手指这一特点，很可能就是案件的关键！ 那么，凶手为什么非得切除受害者的手指和脚趾呢？ 凶手的目的是什么？ 我明白，这种异常行为，绝对是解开此案的关键线索。 “我去看看受害人的尸体！”我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对禹凯旋说道。 禹凯旋点点头，陪我一起去了解剖室。 进了解剖室，因为案发已有两天，相关检查已完成，现场没有法医。 掀开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我猛地一颤！ 正如报告所述，受害人的手指和脚趾最后一节全被切除了！ 看得人毛骨悚然！ 我不愿以最恶意的揣测去评价任何人，哪怕是杀人犯。 我更愿意相信，凶手这么做是为了隐藏线索，而非毫无人性的折磨受害者！ 那么，凶手到底要隐瞒什么呢？ 心情沉重地离开解剖室，和禹凯旋回到办公室，我也陷入了沉思。 手指脚趾上的线索？ 人的手指和脚趾能提供什么线索？ 特殊的痣？总不能每个人的指头脚趾上都有那玩意儿吧，这根本不合理。 就算单独切一根手指显得怪异，凶手索性全切了，但连脚趾也一并处理，这未免太过了吧？ 脚上情况也是一样道理！ 又或者，死者有灰指甲？ 灰指甲虽然不是人人都有，但也挺常见的，凶手不至于小心成这样吧？ 会不会是因为死者的指甲形状与众不同？ 裴元以前见过，有些人因为基因或病状，指甲会长得跟别人不一样。 若是这样，这就能成为辨识的独特点了。 难道正因为这样，凶手才斩断了死者的指头和脚趾？ 正当裴元沉浸在思考中，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 他诧异地拿出手机一看，心里猛地一紧。 是妈妈的来电！ 妈妈通常不会在他工作时打电话，要打来肯定是急事！ 难道爸爸病了？ 裴元急忙接起，声音里透着焦急。 “妈，咋了？” 出乎意料，电话那头的妈妈语气悠哉。 “儿子，快去看看朋友圈，王西城发的照片。” “帮我问问，她这美甲在哪做的！” 裴元差点一口气噎住！ 紧张半天，就为这事？ “妈，你自己问不行吗？” “你又不是不认识王西城，也是好友，打字不会就发语音，干嘛非得我问？” 裴元哭笑不得。 “你这榆木脑袋，怎么就不开窍？” “你自己说，多久没联系王西城了？” “你想当警察，我们不拦，就算哪天殉职了，我们也认！” “可你走之前，总得给咱家留个后吧？” “快去联系王西城，听见没？” 妈妈的音量已接近吼叫。 作为家中权威象征，裴元哪敢反驳。 “好嘞好嘞！我马上联系！” 挂断电话，裴元打开微讯，翻看朋友圈，找到了王西城新发的状态。 照片是她伸展的手背，五个指甲都经过了美甲装饰，图案和色彩搭配极佳，十分抢眼。 配文写着“新鲜出炉的美甲，谁爱？”。 裴元随手点了个赞。 关了微讯，正准备给王西城打电话，好糊弄一下妈妈，免得老人家又啰嗦。 这时，像是夜空中划过的闪电，裴元眼睛猛地一亮，愣住了！ 他想到了！ 美甲！ 受害者肯定做了美甲！ 现在很多年轻女孩都喜欢美甲，这是一种潮流。 但大多数只做手指美甲，少数人才会手脚并做！ 要是美甲样式独特，特征就太显眼了！ 第271章 方向必然是美甲 查一查美甲店，估计很快能有线索。 如果受害者手脚指甲都做了美甲，那么为了掩盖受害者身份，凶手切掉这些部位也就顺理成章了。 这应该是目前可能性最大的解释！ 想到这，裴元猛地站起身。 周围的人见到裴元的表情和动作，都感到眼前一亮！ 元神显然有了主意！ “阿元，有线索了？”禹凯旋带着期待和兴奋问。 裴元面不改色，轻轻点头。 “不敢保证猜的完全对，但几率很大。” “凶手这么做，肯定是为了隐藏受害者身份。” “能暴露身份的，肯定是极其特殊的特征。” “我猜，受害者很可能做了美甲，手指和脚趾都是。” “样式或图案很特殊，一看就能记住的那种。” “我们可以顺着这个方向查！” 裴元话音刚落，办公室里的同事，包括禹凯旋在内，惊讶得从椅子上弹起。 眼睛瞪得滚圆，嘴巴张得老大合不上！ 天呐！ 美甲！ 我们怎么没想到！ 是啊，手指和脚趾上最明显的特征，不就是美甲嘛！ 元神这脑洞比他们宽广太多！ 见识上的局限让他们自愧不如！ 至少他们从未想过美甲这个方向！ 难道，是因为单身的原因？ 没想到，没有女友这件悲惨事，有一天竟会影响破案！ 即便裴元说不敢确定这就是正确方向，但他们觉得，元神太谦虚了！ 不会有其他答案！ 方向必然是美甲！ “元神，怎么查？” “一家家美甲店排查？” 禹凯旋连忙问，虽然之前对裴元信心满满，却没料到他这么快就有眉目！ “元神，怎么查？” 面对众人充满希望和激动的目光，裴元显得很冷静。 “美甲店肯定得查！” “关键是找手脚都做了美甲的顾客，且样式或颜色很特别的。” “一旦确认受害者身份，凶手如此费心遮掩，说明两者关系不浅。” “沿着富林河发现尸体的河段往上查！” 裴元一说完，禹凯旋立即安排队员开始行动。 众人精神抖擞，这两天可把他们憋坏了！ 裴元却没有一同行动，而是陷入了沉思。 他有自己独特的侦查思维。 虽然勤奋是美德，但他更倾向于用智慧减轻工作负担。 此刻，他在想，众多美甲店中，死者会选择哪一家？ 换个角度，如果他是死者，会选择怎样的美甲店？ 家附近的！ 商业区的！ 或是评价高的！ 暂时不知道死者的家在哪里！ 至于商业区，沿富林河往上，最近的是华达商业园，另有两个稍远的商业中心。 想了想，裴元拿起电话，拨给了禹凯旋。 “咱们先往上游那三个商业区查查看，说不定希望更大些！” 接到电话，禹凯旋立刻明白了裴元的用意，随即着手安排人员，开始排查行动。 裴元挂断电话后，打开了店铺评价软件，着手搜寻美甲店的信息。 瞬间，屏幕上满满的都是美甲店的列表。 很多人想消费却不知道怎么选店时，通常会根据店铺评价来做决定。 有人不了解，以为排在第一位的自然就是好店， 所以这种店就成了很多人的首选。 但实际上，这不过是付费推广的结果，不一定代表店家质量好，仅仅是花了广告费罢了。 另一些精明的人，则会按照店铺评分高低来排序选择。 虽然这种排序也未必完全真实，毕竟有些店铺是靠刷分手段提升排名的。 但无论如何，口碑总归要比纯广告来的可靠。 如果受害者是根据店铺评价选的美甲店，她可能会选哪家呢？ 裴元先记下了推广的顺序，接着按照评分从高到低重新排列，截图保存了这份顺序。 一对比，两个排序中排名第一的竟是同一家美甲店！ 裴元眼睛微眯，毫无疑问，第一个调查地点非此店莫属了！ 尽管这家美甲店不在繁华的商业区，但走到店门前，裴元才恍然大悟，为何这家店生意如此红火。 仅是一间美甲店，却装潢得如同高端美容院一般，价格看起来还挺亲民，这种定位绝对是年轻女孩的心头好！ 走进店内，裴元发现大厅里竟然有近二十个座位，大部分都被客人占据，正享受着美甲服务。 众人见到裴元，都不由得投来惊讶的目光。 美甲店里男性顾客极少，即便有，也多是陪着女友来的，像裴元这样单独前往的极为罕见。 更令人惊奇的是裴元那几乎无可挑剔的出众容貌。 当然，今天裴元没穿警服，不然大家一眼就能看出他的身份！ “大哥，您需要帮忙不？” 一个长相俊俏的迎宾小哥连忙跑过来问裴元。 裴元二话不说，直接把自己的警察证件展示给对方看。 “我是个警察，现在手头有个案件有点线索，得麻烦你们店里协助调查一下。能领我去找下你们店老板吗？” 裴元态度和和气气地说。 接待员很是惊讶，但很快就回过神来，跑着去喊店长过来。 “警察同志，您这是……？”店长也是一脸疑惑，领着裴元进了个包间，不解地问起来。 裴元沉思片刻，斟酌着用词，然后微笑着开了口。 “有个案件，想看看你们能不能提供点线索！” “你们这家美甲店在江北超受欢迎的，客人多得很。” “我想问问，来做美甲的客人里，手脚指甲一块儿做的应该不多吧？” “再说了，要是美甲图案特别有个性，最近刚做过的，能帮我筛出个名单不？” 店长听了这话，没多想就点了点头。 “我们店里每位客人都有会员信息记录，啥时候做的美甲，做了哪些项目，都有登记，很快就能查出来。” 店长的话让裴元眼睛一亮，这家美甲店的服务还真挺专业的！ 没耽搁太久，店长就用平板电脑搞定了筛选。 “这两个月里，总共有27个会员同时做了手指甲和脚指甲的美甲。” “说到美甲图案有特色的，这事儿挺主观的，不好确定，我觉得每个图案都有它的特色呢。” 第272章 她没接电话 店长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裴元，对女孩子来讲，每次美甲当然得独一无二，不然还有啥意思？ “可能得麻烦你更多一点了！” “麻烦你给这27个会员挨个打电话，就说是美甲后的满意度回访。” 看到裴元一脸认真，店长意识到可能真有案件，自己得配合。 于是，店长亲自一个接一个地打起电话来。 电话一个接一个地通了，尽量快地结束对话，紧接着拨下一个。 可打到第五个时，却怎么也打不通，一直没人接！ 裴元皱了皱眉，让店长继续打下一个，自己则默默记下了这个会员的信息。 大约半小时，电话全打完了！ 有三位会员没接电话。 裴元看着这三位会员的信息，心里不停冒出疑问。 死者会是他们中的一个吗？ 带着强烈的预感，裴元决定自己给这三个号码打电话试试！ 没多犹豫，裴元开始亲自拨打这三个会员的电话。 第一个，听着“嘟嘟嘟”响了整整一分钟，依然没人接。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打给第二个人，第一个电话竟然回拨回来了！ “喂？谁呀？”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 裴元一时不知怎么应答，赶忙示意店长接电话。 “您好！这里是……” 店长重复了一遍回访的说辞，总算是应付过去了。 裴元松了口气，排除了一个！ 正当裴元准备拨下一个电话时，之前的接待员进来了。 “警察同志，我问了我们美甲师对这三个会员有没有印象。” “你还别说，真有！” “这位刘女士大概四十出头，这个年纪做美甲的不多，所以美甲师印象深。” “那位王小姐还不到三十，我们美甲师说她每次来都特别挑剔，而且做的都是特便宜的那种。” “最后这位会员，是我们美甲师的同学。” 裴元挑了挑眉，心里默默对比。 刚才接电话的是王小姐，可以排除了。 而法医鉴定死者大约二十四五岁，这么看来，四十出头的刘女士也能排除。 这么说，只剩下美甲师的同学联系不上了？ “能帮我把那位美甲师叫来吗？”裴元礼貌地问。 接待员点点头，那位美甲师正好空闲，有时间过来。 很快，一位年轻美甲师走进了包间。 这美甲师显得挺紧张，刚看到警察来就觉着奇怪，现在警察要找自己，心里自然更不安了。 “别紧张，就想问你点事！” “听说，这位会员是你同学？”裴元指着会员名单上的名字问美甲师。 这位会员名叫鲜月如。 美甲师点点头，毫不犹豫。 “鲜月如是我同学，是我推荐她来我们店做美甲的，每次都我给她做。” “这有啥问题吗，警官？” 裴元轻轻摇了摇头，“你能联系上她吗？” 美甲师直接拿出手机，拨了电话，还特意开了免提。 然而，等了一分钟后，电话那头依旧无人接听。 “她没接电话！” 裴元深吸了一口气，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 “你还有别的办法能联系上她不？”裴元皱着眉头问。 美甲师的脸色不由得变得凝重，她意识到警察这样追根究底，恐怕是有什么事跟鲜月如扯上了关系。 但她和鲜月如的交情也就止步于还算不错的朋友，远没到闺蜜那份上。 因此，她也不会替鲜月如藏着掖着什么。 “我知道她家在哪儿。” 裴元一听，眼前一亮，能找到人就行。 “那她是干啥工作的？现在不接电话，会不会是因为工作忙，不方便接电话？”裴元又像是猜测似地问道。 美甲师一脸肯定地说：“她没工作！和男朋友住一块儿，整天玩手机，以前打电话都是秒接的！” 接着，裴元又问了一些关于鲜月如的情况。 原来，鲜月如和这位美甲师是初中同学，都不是江北本地人。 鲜月如之前是做足浴的，但在找了男朋友后，男友觉得足浴这行说出去不好听，也不正规，就不让鲜月如出去上班了！ 不过这男友结过婚，还带了个孩子，工作也就一般般，想既要养孩子又要负担鲜月如的开销，实在是有点紧巴巴的。 每次来做指甲，鲜月如都会和同学抱怨一番。 裴元从美甲师那里搞到了鲜月如的住址，便直接过去了。 然而，裴元刚走到鲜月如男友家楼下，系统提示突然跳了出来。 凶手警告！ 又是凶手警告！ 虽然来得突然，但裴元心里倒没太惊讶。 毕竟已经出了人命，肯定是有凶手的！ 现在要解决的就是凶手藏在哪儿的问题！ 不往别处想，单从凶手警告这一信息来看，整栋楼的人理论上都有嫌疑！ 当然，凶手杀了谁，这个不敢打包票。 但现在鲜月如已经遇难，而且她还住在这里，鲜月如的遇害和凶手警告的关联性无疑大增！ 而鲜月如男友的嫌疑，也骤然上升！ 来到鲜月如男友家门口，裴元稍微整理了一下心情，开始敲门。 很快，门开了。 开门的是个看起来三十左右的男人，旁边站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 不用猜，这男人就是鲜月如的男友江赐卫。 那男孩肯定是江赐卫的儿子。 开门见到警察时，江赐卫的眼神有些闪烁，表情也有几分不自然。 但这股闪烁和不自然很快消失，若不是裴元一直盯着他的脸，可能还真察觉不到。 ...... “警官，您有啥事儿吗？”江赐卫语气中带着不解和一丝戒备问道。 就在裴元观察江赐卫的时候，小男孩仰起头，突然开口道，声音里满是天真：“警察叔叔好！” “你好，小朋友！”裴元笑着和小男孩打了个招呼，这才对江赐卫说明来意。 “鲜月如是你女朋友吧？” “她现在在家吗？” 裴元的问题显然让江赐卫眼神躲闪，不再敢和裴元对视了。 “鲜月如是我前女友，我们现在不在一起了！” “半个月前分手后她就走了，说是要回老家，具体回没回去我也不知道！” “警官您找她有啥事儿吗？” 裴元的表情不禁一凝，这话听起来，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啊！ 半月前分手？ 第273章 结果吻合 “我能问问你们为啥分手吗？”裴元觉得事情哪有这么巧。 江赐卫听了这问题，脸上全是恨意。 “她对我儿子不好！” “刚开始在一起时说得挺好，把我儿子当亲生儿子一样对待！” “可没过多久就原形毕露，趁我不在时欺负我儿子！” “这样我还能跟她过下去吗？” 江赐卫的语调带着强烈的控诉，情绪难以抑制地激动起来。 “你说，这样我还能跟她过下去吗？” 面对江赐卫的控诉，裴元的表情并未太大变化。 他低头微笑着看向小男孩，却惊讶地发现小男孩点头表示认同。 小孩是不会说谎的！ 裴元叹了口气，不管后面发生了什么，但鲜月如欺负孩子的事实恐怕是真的。 “你这儿还有鲜月如留下的生活用品之类的吗？” 想了想，裴元试着问道。 江赐卫猛地摇头，“走的时候她东西都拿走了，什么也没留下！” 裴元没再多问，转身告别。 他拿出从美甲师那儿得到的鲜月如老家妈妈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挂断，裴元得到了一个他不想听到的消息。 鲜月如也没回老家！ 这就意味着，鲜月如现在失联了！ 裴元要求鲜月如的母亲必须做一次dna检测，然后把结果发过来，这边进行比对！ 如果dna比对结果吻合，那就证明死者就是鲜月如。 回到刑警队时，其他队员还没回来，仍在排查中。 那天晚上，裴元没有回家，而是留在了刑警队休息。 第二天，鲜月如老家传来dna报告，这边立即进行了比对。 结果不出裴元所料！ 结果吻合！ 死者就是鲜月如！ 得到结果那一刻，所有队员都惊呆了！ 死者身份明确了？ 元神找出来的？ 众人面面相觑，汗颜不已！ 尽管昨天裴元给他们指明了方向，大大缩小了排查范围，甚至已经有了明确目标。 但他们还是没能从这个方向找出答案。 然而，元神自己也出去排查了！ 而且听说只去了一个美甲店！ 偏偏就是在那个美甲店里找到了线索，从而确认了死者身份！ 这是运气吗？ 即使裴元再三谦虚说是运气，大家心里都明白！ 不可能每次都靠运气吧！ 特别是当他们知道裴元是根据点评平台的排名顺序去的美甲店时，更是惊为天人！ 他们怎么就没想到这个方法呢！ 他们怎么就没提前站在死者角度考虑问题呢！ 好吧，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确定死者是鲜月如的话，那她前男友江赐卫就有重大作案嫌疑！” “剩下的事，我觉得应该不复杂吧？” 不辱使命，老赵喊自己来，就是要帮忙确认死者身份。 一旦确定了死者身份，后续的调查就可以正常开展，其实案子就没那么棘手了！ 试想，凶手为什么要费尽心思隐藏死者身份呢？正因为死者是谁一清二楚，那个干坏事的人也就自然而然浮出水面了！ 接下来的事，哪还需要裴元插手呢？ 果不其然，负责这件案子的禹凯旋信心满满地拍着胸脯打包票。 “阿元，你可以回去歇着啦！” “你已经把最难啃的骨头解决了，剩下的小活儿交给我们处理就行！” “我打包票，今天一定把案子拿下！” “晚上等着我的电话，我一定给你查个水落石出！” 裴元心里门儿清，禹凯旋不是在吹牛皮，刑警队的战斗力那是相当靠谱的。 果真，回到派出所后，禹凯旋晚上就来电了。 “阿元，逮住了！” 禹凯旋这句话让裴元听得是一愣一愣的！ 咱能说得清楚点不？ 搞得好像被抓的是我似的！ “鲜月如的前男友江赐卫，正是凶手！” 这个结果裴元一点也没觉得意外，毕竟从系统预警凶犯那时起，裴元心里就有数了。 “咋找到的？”裴元挺感兴趣地问。 电话那头的禹凯旋开始有板有眼地说了起来，跟说书似得。 “一点也不费力！” “就像你讲的，死者身份一明，凶手就露馅儿了！” “我们调了不少监控，确认鲜月如一周前晚上回了她和江赐卫的住处！” “之后就再没见她离开家的画面了！” “反而是第二天半夜，江赐卫拖着个大行李箱出门。” “我们在他家找到了行李箱，上面验出了鲜月如的血迹……” “而且在他家浴室浴缸里，也有鲜月如的血。” “这么多证据面前，江赐卫没法狡辩，没多久就全招了！” “至于动机，他说当时气昏了头，没控制住。” “得知鲜月如欺骗了他儿子，怒火攻心，直接勒死了鲜月如！” “杀了人之后，他才害怕起来！” “接着就是一边害怕，一边琢磨怎么处理尸体了！” “想到了河边抛尸那套，跟你猜的一样，因为鲜月如做了很独特的美甲，江赐卫怕这美甲暴露身份，就割下了鲜月如的手指和脚趾。” “这案子真是够邪乎的！” “哎，可惜了孩子，抚养他的父亲却得蹲大牢了！” …… 前因后果都讲了一遍，裴元对这个他插手过的案子也是彻底搞明白了来龙去脉。 “对了，阿元，过几天市局要开年度刑侦工作总结会，你别忘了提前写报告啊！” 忽然，禹凯旋话锋一转，扯到了另一个话题。 裴元不由一怔，这跟我有啥关系？ 一年到头，年终总结自然是跑不掉的。 不管是派出所，还是分局，不论是刑侦大队还是刑警队，都得出总结。 但这跟我没关系啊！ 我就是个所长，派出所的事有熊柏兴管，根本不用我操心。 禹凯旋说的可是刑侦总结会？ 那我以什么身份去？ 按理说应该是刑警队加上各分局的刑侦大队参加并汇报吧？ 难道，我要代表富林派出所的刑侦组去？ 这可就有趣了！ 裴元倒也没太放心上，毕竟还没接到通知，估计是不用我参加的。 不过，下班前，裴元收到了正式的通知。 下周一去市局参加刑侦部门年度总结报告会！ 虽然对被要求参加刑侦总结会感到有点诧异，但显然裴元是要出席的！ 第274章 一破车标，能值几个钱? 于是，第二天裴元啥也没干，专心致志地写报告，就等着下周一用。 紧接着，第三组又要轮到值班了。 早上第一个报警周海典就赶紧出警了，他真怕裴元出警回来扔一堆嫌疑人给他审。 可到了现场，周海典一看事情挺大，感觉自己摆不平，只好给裴元打电话求助。 裴元接电话时有些纳闷，一般的小事周海典都能处理，怎么会求救？ 再说只让我过去，也没说多叫些同事，看来嫌疑人应该不多。 满腹疑问的裴元赶到现场才明白，难怪周海典会觉得头疼。 这事儿，普通民警根本没法办啊！ 最开始报警人说自己的车标被弄坏了。 周海典到现场一看傻眼了，报警信息是没错，可你在电话里咋没说那是辆大劳斯莱斯呢！ 大劳那竖立的车标小金人，也就是飞天女神像，竟然不知被谁给拧下来了！ 厉害了！ 车主把车停在自家小区的地下停车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遭了殃！ 周海典虽然还不知道修这个车标得多少钱，但想到大劳的价值，就知道问题严重！ 如果真是有人故意干的，那绝对是故意损坏财物罪，金额还不小，蹲几年牢没跑了！ 正巧周海典去查监控时，定损的人来了！ 一看车标被拧了下来，直接给车主报了个20万的修理费！ 贫穷限制了周海典的想象力，他已经开始怀疑人生。 修个小金人20万？ 这可比抢钱来得痛快多了！ 但不管怎样，涉事金额这么大，这事可不能马虎。 所以，赶紧给裴元打电话吧，至少裴元这样的土豪肯定知道这20万有没有猫腻。 裴元到了之后，也是哭笑不得！ 别说，修复小金人要20万，虽然难以置信，但人家早有明确报价，并非临时起意蒙你。 明码标价，就是这样！ 嫌疑人究竟想干啥？ 手痒吗？ 要是故意的还好说，要不是故意的，那可得赔惨了！ 查看监控，裴元和周海典很快就锁定了嫌疑人。 但这可不是一个让人开心的结果。 两人面面相觑，一脸无语。 嫌疑人是找到了，可看样子是个不到十岁的小男孩！ 大约昨晚八点多，这个小男孩拿着一根类似棍子的东西出现在监控范围内。 手里的棍子比比划划，好像在玩金箍棒！ 偶尔还用棍子戳戳路过车辆的车牌。 话说到了那辆豪华大劳斯莱斯停着的车位旁，小男孩的目光瞬间就被那车头上的金色小雕像给勾走了。 也许在他小脑袋里，那是个住在车里的小精灵吧！ 二话不说，提起手里的棍子，用力一挥，“嗖”的一声，小金人直接飞出去了！ 然后，小男孩乐颠颠地跑了。 裴元额头上的黑线唰唰往下掉！ 哎呀妈呀！ 合着这标志不是手折的，是被棍子敲下来的啊！ 你以为自己是齐天大圣孙悟空转世呢？ 幸亏这孩子棍法准，偏差一点，把引擎盖也敲了，那赔偿金20万怕是就得翻一番！ 大劳斯莱斯的车主这时也是一脸无语，本以为是谁故意跟他过不去，没想到竟是个熊孩子干的好事。 “警察同志，这事儿咋整？” 裴元耸耸肩，叹了口气说：“我们只能帮你找到孩子家长，然后再协商赔偿的事。” 大劳车主无奈地点点头，要是成年人干的，警察还能直接带走，现在是小孩，也只能找家长解决了。 有了监控录像，找人还挺容易的。 物业人员告诉裴元这孩子是哪家的，裴元就领着周海典他们上门去了。 周末嘛，孩子在家，大人也在。 男主人一开门，裴元就瞅见小男孩手里还拎着那棍子在客厅里耍，完全不知道自己闯了啥祸。 “你们有啥事儿吗？”男主人纳闷地问。 裴元亮出警察证，接着把播放着监控视频的平板递给他。 “这小子是你家的孩子吧？” “昨晚在停车场玩的时候，把别人的车标给砸坏了。” “所以我们得找到家长，商量后面的赔偿事宜。” 孩子他爸一开始满脸疑惑，但一看监控里自家孩子一棍子把车标敲飞的画面，脸上的表情立马变得满不在乎。 “哎呀！我还以为多大点事儿呢！” “不就是孩子玩闹时不小心碰掉个车标嘛！” “修修补补就好了，这点小事还至于报警？” “那车主是不是闲得慌？” “你们也真是的，这么点屁事也值得上门一趟？” 孩子他爸一脸不屑，根本没把这事儿当回事。 裴元眉头一皱，对这态度有点上火。 “事无大小，总得分个对错吧！” “自己的东西受了损害，找出来是谁干的也有错了？” “再说，那车标修理的费用恐怕早已超出你的想象了！” “所以，你最好还是跟那位车主诚恳地谈一谈，我们可以从中调解。” “不然事情可就复杂了。” 这时，裴元的语气已经变得公事公办起来。 可孩子他爸似乎根本没察觉到裴元态度的变化，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就一破车标，能值几个钱？” “再说还是孩子无意间弄的，怎么还好意思开口要我们赔！” “不去！不去！” “反正就不赔！随便他怎么着！” 说罢，孩子他爸“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裴元的脸色瞬间就不对劲了！ 好嘛！ 原来不讲理的人是这个德行！ 不用我们调解？ 那也不错，咱们还省事了呢！ 裴元表示毫不介意，直接找到大劳车主，告知对方不愿意调解！ “情况就这样，对方不接受调解，我们建议你通过法律途径解决！” “我们的出警记录、立案证明及监控视频等相关证据都能提供给你。” “有其他问题，随时来派出所找我们！” 裴元把事情安排得明明白白，后面的事他就不管了！ 想想开得起大劳的人，哪是普通人？ 说不定私人律师都有！ 裴元毫不怀疑大劳车主会诉诸法律，只是没想到车主行动这么快！ 中午时候，裴元刚处理完一起邻里纠纷回到所里，就见小男孩的爸妈急匆匆地跑进了派出所！ 第275章 孩子小就能无法无天了? “警察同志！警察同志！” “您看看这个，这是啥玩意儿？” “这20万是个什么意思？” “他是不是要起诉我们？” 见到裴元，男孩爸爸连忙把一张纸递了过来，这时他已经急得满头大汗。 裴元接过纸一看，心里就有数了。 律师函！ 算是诉讼前的最后通牒。 果不其然，大劳车主还是选择了法律手段。 但孩子他爸既然来了派出所，裴元也不能就这么把他打发走。 “这是一封律师函！” “上面列出了你孩子损坏他车辆的情况。” “现在他要求你赔偿修车的损失。” “而且他已经启动了诉讼程序，如果你现在赔偿，后续程序就能停止。” “基本情况就是这样！” 裴元简单给他解释了一遍。 孩子爸爸傻了眼，望着纸上那20万的数字，眼睛直发晕！ “警察同志，这不是讹人吗？” “什么破车换个车标要20万！” “20万我都能买豪车了！” “我能报警告他敲诈吗？” 孩子爸爸焦躁得不行，说话的调门都快赶上炸雷了。 裴元瞥了一眼气急败坏的男人，面无表情地挥手让他冷静。 “事情的前因后果我们都清楚。” “如果对车辆损失的评估你不认可，可以请专业鉴定机构来做鉴定。” “不过我认为没必要，因为那辆车可是大劳，价值远非一般轿车能比。” “我觉得你很难得到你想要的鉴定结果，而且鉴定费还得自己掏腰包。” “你报警我们也不会立案，因为对方并没有敲诈的嫌疑。” “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裴元这一席话，直接让孩子他爸愣住了！ 他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那可是二十万大洋啊！ 不是两块钱的小事！ 男人失了魂一样，喃喃自语：“我现在该咋办呢？” 裴元心里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怎么这会儿就不摆出先前那副啥都不在乎的傲慢样了？ “要么，你直接赔钱！” “要么，等上了法庭，按判决赔钱，但那时候你不仅要赔车的损失，可能还得负责对方的医疗费和律师费。” 裴元给他讲得明明白白。 忽然，男人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把拽住裴元的胳膊。 “警察同志，你能不能帮我们调解调解？” “我家孩子也不是故意的！” “他还那么小！” “不能什么事都让他担着吧！” “要是他不停那辆车旁边，是不是就不会出这事了？” “所以他也要担点责任吧！” ...... 裴元越听，脑袋上的问号越多！ 好嘛！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他还那么小！” 这就是传说中的道德绑架吧？ 孩子小就能无法无天了？ 孩子小就能胡作非为了？ 孩子小就成了你们为所欲为的挡箭牌？ 见识过不讲理的，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 人家车好好地停在自己的车位上，跟人家有什么关系？ 照你这么说，你不生出这熊孩子，啥事都没有！ 对于这种人，裴元的耐心快磨没了。 “第一，我白天说过可以调解，是你自己不愿意的！” “你以为警察这种公共资源是随便拿来浪费的？” “第二，就你现在的态度，我也不会帮你调解了！” “调解，是基于事实，不是胡搅蛮缠！” “不想着诚心诚意道歉取得对方原谅，反而想把责任推给对方，我觉得我没必要浪费时间了。” 警察能解决很多问题，但很多时候，解决不了人的问题。 “要么，你就等着法庭上辩一辩，看看有没有转机？”裴元挑了挑眉，轻轻笑道。 有时候，人自己作死，真是拦不住。 刚开始想给他们调解时，裴元其实是有所考虑的。 只要他们诚恳道歉，车主或许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 以前就有不少新闻，豪车车主本就不差钱，可能根本就不让赔。 就算车主没那么大度，但少赔点也是有可能的。 另外，修理厂那边也能适当谈谈，降低费用。 这么一合计，他们家根本用不着赔二十万！ 但现在这种情况，裴元才不会主动做什么呢！ 别到时候反咬一口，不领情就算了，回头再怪我从中作梗，那就太冤枉了！ 以这一家人现在这态度，就算是开庭前的调解估计也毫无意义。 车主不得气歪了鼻子？ 所以，你们自己走法律程序解决去吧！ 一家人像丧考妣似地走了。 其他警察立刻围过来，好奇刚才发生了啥。 得知这家孩子竟然掰断了劳斯莱斯的飞翔女神车标，众人不禁瞪大了眼，感到无比震惊！ 这玩意儿，对普通人来说太遥远了！ 尤其是一个车标修理工费就要二十万！ 简直颠覆他们的三观！ 熊孩子果然是毁灭世界的物种！ 熊孩子惹的祸，家长掏钱吧！ 平时不好好管教，以为放纵没事！ 现在代价先赔二十万吧！ “以后我孩子要敢干这事儿，我直接打一顿得了！”张旭心有余悸地说，看起来还挺担忧的。 裴元嘴角抽了抽，你这担心得是不是有点早？ “有孩子得先有对象，你有吗？”裴元毫不留情地吐槽。 大家都憋不住了，扑哧一声，放肆地笑起来。 张旭苦着脸，顿时生无可恋了！ 派出所里正活跃地开着玩笑，这时却感觉所院里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我好像听到羊叫？”强华疑惑又不敢相信地喃喃自语。 裴元的感官经过强化，虽然没看见院里的情况，但听得比其他人更清晰！ 老钱没说错！ 真是羊叫？ 他快步出门，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总不至于动物园的羊逃出来了，跑到派出所来了吧？ 刚到门口，就见院子里一大群白色的绵羊，只是毛色有些脏，不像动画片里的那样雪白。 一个穿着棉袄的老大爷竟想把这些羊往派出所办公楼里赶！ 裴元愣住了！ 什么情况？ 大爷是放羊的？ 你放羊放到城里来已经够奇葩了，还想往派出所里赶羊？ 难不成你觉得派出所大楼是用来储存牧草的？ “大爷，羊不能往里赶！”裴元连忙制止，不然这群羊进了办公室可就有热闹瞧了！ 第276章 这群羊是不是上过学? 大爷也没坚持，连忙吆喝了几声。 说来也怪，刚才还乱糟糟的羊群听到大爷的喊声，竟奇迹般地安静下来，都不乱跑了！ 裴元觉得惊奇，这群羊是不是上过学？ “小伙子！” “我丢了好几只羊，咋整？” “我能不能报警？” 大爷制止了羊群后，一脸愁容地对裴元说。 裴元表情顿时变得微妙，刚才就觉得大爷赶羊来派出所肯定有事。 还以为羊被偷了呢！ 原来是丢了！ 大爷能想到报警，没毛病！ 奇怪的是，大爷为啥要在城市里放羊…… 想想看，司机正好好开车，突然一群羊“咩咩”地过马路，把你堵在那里，你是不是会怀疑自己走错了路！ “大爷，报警没问题！” “我们可以帮你找羊！” “不过我能先问问，您住哪儿呢？” “怎么把羊群赶到这儿来的？” 虽然二十年前这里是城乡结合部，但现在绝对是市区范围，周边有高档住宅有商业区，怎么看也不像是放羊的地儿。 面对裴元的疑问，大爷振振有词。 冬天来了，乡下没草给羊吃了啊！ 我想着城里绿化带上应该还有点儿绿意，就领着羊群进城，打算让它们啃点青草。 没想到走着走着，羊就少了好几只！ 裴元眨巴眨巴眼，额头上不由自主爬满了黑线。 乡下没草，就到城里吃绿化带？ 您这脑回路真是无缝对接啊！ 好在已经是冬天，绿化带上的草也快掉光了，不然园林处不找您算账才怪呢！ 这时，其他警察也出来查看情况，一见这浩浩荡荡的羊群，全都惊呆了！ 特别是听说大爷是为了放羊吃绿化带特意进城的，一个个都被震惊得里外焦透。 大爷您可真会想招啊！ 不过羊既然丢了，那就得帮忙找找。 “大爷，发现羊丢在哪儿了？一共丢了几只？”裴元安慰大爷别急，边说着边准备记录信息。 了解到具体情况后，不用裴元吩咐，大伙儿就自发行动起来。 有的去查看监控，有的已经开车前往丢羊地点附近搜寻，总不能让大爷为了丢几只羊就心急如焚吧！ 当然了，这么大一群羊，价值不菲，说不定大爷家比派出所多数警察家里都富有。 很快，通过监控有了发现，原来有十几只羊过马路时被汽车喇叭声吓到，转身就跑，大爷压根没察觉。 沿着这些羊逃跑的方向一路查看监控，最终确定了它们的大致方位。 连忙通知现场的警察，朝那个方向去找羊，很快就找回了那十几只羊。 有趣的是，这一路上有好多路人都看到了羊，可谁也没抓也没碰！ 大家都一脸惊奇地围观，毕竟在城市里看到羊群简直是不可思议。 不少带孩子的家长趁机教孩子什么是真正的羊呢！ “真正的羊不像《喜羊羊》里那样哦！” 赶着这十几只羊回到派出所，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大爷。 这下大爷感动极了，紧紧拉着警察们的手不放，一个劲儿地道谢！ “你们放心，明天我就杀只羊炖汤给你们送来！”大爷一副豪迈模样，话音刚落，一只羊的命运就此注定。 要是这只“幸运”羊泉下有知，估计会为今天乱跑的行为懊悔不已！ “大爷，您还是好好养着您的羊吧，别浪费给我们炖羊汤了！” “另外，跟您说一声，城里放羊确实不太合适！” “一是影响市容和交通，最重要的是容易发生危险！” “您还是在家给它们喂饲料吧！” 该劝的还是要劝，老往城里放羊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大爷连声点头，第一次进城放羊，感觉完全失控！ 在乡下地广人稀，羊也不会乱跑，即便跑了，乡亲们也会给送回来。 可城里这么复杂，虽说羊丢了没被人偷偷抓去吃肉，问题在于没人知道那是自己的羊。 找起来太费劲了！ 很快，大爷带着羊群离开了。 不放心的裴元让张旭开车跟在后面，免得再丢几只羊就更麻烦了！ 大爷走后，这件事成了富林派出所的趣谈。 他们接过各种丢失物品的报警，种类繁多，但丢羊还真是头一遭。 更逗的是，第二天大爷真的又来了。 给派出所的警察们送来了羊汤！ 这大爷太守信用了！ 也不知道是哪只羊这么倒霉，一回家就被宰了！ 甚至可能被宰的并不是前一天走丢的羊，而是那些安分守己跟着大爷的羊。 当然，裴元他们也不至于真就心安理得地接受，裴元干脆从大爷那儿买了三只羊。 等下次派出所搞团建时，直接烤全羊！ 当班那天晚上，出奇的平静，难得一见！ 虽然没有大规模抓捕，也没有让审讯室爆满，但奇葩警情还是没躲过。 城里放羊的事儿就先不说。 晚饭时分，三组又遇到了一件相当奇葩的报警。 这次，是关于电动车被盗的案子。 之前裴元还真没怎么处理过电动车被盗的案件。 一方面因为江北城区多山坡，电动车出行并不方便；另一方面，街道规划也没有非机动车道。 反正电动车在江北不算流行，街上见得不多。 不过不管怎样，作为交通工具，电动车还是有的。 这不，裴元这次就碰上了电动车被盗的！ 感觉还挺新鲜的！ “警察同志，我的电动车昨晚就停这儿了，刚才一看没了！” 见到警察，电动车主人焦急地对裴元说。 然而，裴元观察了一下现场后，嘴角忍不住抽搐起来！ 偷电动车的难道是盲人？ 这么大的监控摄像头都看不见？ 电动车停在便利店门口，店外有个监控摄像头，正对着这个位置。 也就是说，偷车贼是在监控摄像头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地把电动车偷走了！ 摄像头不断闪烁的红外线表明它正在工作。 既然摄像头是便利店安装的，而且白天都在工作，晚上自然不会关掉。 万一有小偷进便利店，摄像头不是正好能拍到吗？ 这小偷到底有多笨？ 裴元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干小偷这行的，哪个不是谨小慎微，确定目标后反复侦查，寻找最隐蔽的路径，就怕被摄像头逮个正着。 第277章 掩耳盗铃 这家伙倒好，管你摄像头不摄像头的，跟我有什么相干？ 反正我照偷不误！ 他可能觉得，只要我速度快，你就拍不到我！ 虽然天生立场对立，裴元还是差点被这笨贼的智商给急哭！ 不过问题倒也简单化了。 走进便利店，亮明警察身份，便利店老板很爽快地配合调取监控。 “警察同志，喝口水！”便利店老板是个热心人，递给了裴元一瓶矿泉水。 裴元没有拒绝，但坚持要付钱。 虽然一瓶水不值几个钱，但人家也是小本经营，何必占人便宜呢！ 坐定后，裴元开始快速浏览监控录像。 虽说晚上时不时有人路过，但这不打紧，只要电动车还在原地，过路的人应该就不会有啥问题。 正当这时候，监控画面上猛然跳出个年轻小伙，走到电动车边上，还蹲下身鼓捣了两下。 裴元连忙把播放速度降下来，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不放。 只见那小伙子摆弄完电动车，左右看了看周围，结果正好瞅见监控摄像头，盯着摄像头观察了一会儿，随后挺直身子，假装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这小伙子不是丢电动车的主人，那么，按照他那鬼鬼祟祟的样子来看，嫌疑最大就是他了。 裴元正要问便利店老板认不认识这个人，结果视频里又冒出了另一个人影。 那一刹那，裴元的反应就跟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似的，凭他的心理素质，半天都没缓过来喊出声。 我的天，我到底看见了啥？ 一个头上顶着纸盒子的蒙面男就这样步入画面，鼓捣了几下电动车后，大大方方骑上车扬长而去。 裴元自认也算见过大风大浪的警察了，却被这小偷的举动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好半天合不拢嘴。 为啥裴元会这么惊讶？ 前面那位年轻男子刚从监控范围离开没几秒，头顶纸盒子的家伙就进入了监控视线。 关键问题是，除了多戴了个纸盒子，衣服裤子一点没换，跟之前一模一样。 然后，他就把电动车骑走了！ 你真以为别人都瞎吗？ 哪怕是回家换个衣服也好啊，真当你戴个破纸盒子别人就认不出你了？ 裴元被这事儿雷得里焦外嫩！ “老板，你认不认识这个人？”裴元嘴角微微抽动着问。 便利店老板刚要开口，又赶紧闭上了嘴，悄无声息地朝左边努了努下巴。 裴元心思活络，反应极快，马上侧头望去。 嘿，刚进便利店的，正是昨晚那个偷车的小贼。 更逗的是，他还穿着昨晚那套衣服，连换都没换！ 说曹操，曹操就到！ 得来全不费功夫！ 裴元立马起身，几步跨过去，一把抓住小贼的手腕猛地一扭，把这个自寻死路的家伙按住了。 “你有毛病啊？”面对突变，男子下意识反抗，嘴里还不停地骂骂咧咧。 裴元怒喝一声：“警察！别动！老实点！” 很明显感到男子打了个哆嗦，然后就不再动弹了。 “你头上那个纸盒子呢？”裴元忍不住嘲讽道。 男子一听这话，知道自己栽哪儿了，整个人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 裴元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小贼不仅被监控拍得清清楚楚，还若无其事地跑来便利店买烟，心大得让人瞠目结舌，愚蠢程度也是旗鼓相当！ “我就口袋里没钱了，想弄点钱花花！” 小贼直接承认了偷电动车的事实，还交代了藏车地点。 ... ... ... 裴元让车主自己去领电动车，再到派出所做个笔录就成。 回到派出所时，大家都一脸懵圈！ 不是说电动车被偷了吗？ 怎么这么快就找回来了？ 还带回来一个，意思是一下子就把偷车的给逮了？ 这也太离谱了吧？ 这种摩托车盗窃案往往是各种案件中最难破的，晚上神不知鬼不觉骑走电动车，连个线索都摸不着。 可这边从裴元接警出勤，到电话通知抓到贼，前前后后不到一个小时。 几乎没耽误一点时间，一到现场就直接动手，这才可能有这种不符合常理的破案速度。 估计裴元是掐指一算就把偷车贼给找着了？ “元哥威武！”周海典和迟古忍不住为裴元欢呼起来！ “威武啥，我要是告诉你我是怎么抓到他的，你肯定不信！” 裴元撇撇嘴，接着就把自己的破案经过给大家讲了一遍。 听完，所有人开始怀疑人生了！ 想偷车，看到监控。 对着监控看了一眼，套上个纸盒，衣服都不换就算伪装完毕。 然后还大摇大摆回现场买烟，你这跟直接去派出所自首没多大差别了。 “这家伙怕不是个二愣子吧？”张旭不敢相信地看着小贼，语气满是不可思议。 “要不咱们把他放了得了，傻子犯罪不担责的。” 从小贼这缺心眼的行为看，就算他不是真傻，智商也高不了哪儿去！ 封仿金和易关振没过多久就调过来了，因为江北大队长亲自操办，调动手续完成得飞快！ 两人很快来到富林派出所报到，和裴元并肩作战！ “阿元，我们的终身大事可就靠你了！”两人没提工作的事，倒先把终身大事推给了裴元。 裴元无奈，指了指一旁看热闹的张旭。 “这事儿也得按先来后到嘛！你看张旭，都排好久队了！” 众人憋不住笑，瞧着张旭那倒霉样，噗嗤一声乐开了。 “你们这些人真是太坏了，不跟你们说了，我要休假，我要去找对象！” 张旭仰天长叹，悲愤不已。 最后，尖锐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哀嚎。 是局长伏宇打来的。 众人面面相觑，打闹声戛然而止。 这时间点打到裴元手机上的，肯定没啥好事。 “喂，局长？” “裴元，马上集合兄弟们，前往海洋大学，那边发现了一具尸体。” 张旭的假期泡汤了，找对象的事儿也黄了。 海洋大学，国家重点高校。 最近为了扩大校舍，正在进行宿舍翻新工程。 而在拆除旧女生宿舍楼的过程中，工人们竟然挖出了一具骷髅。 裴元一行人赶到现场后，对基本状况有了一些了解。 第278章 学生才是关键 只是现场已经被一层又一层的学生围得水泄不通。 更有无数手机在狂拍，还有人开启了直播模式。 派出所的民警根本拦不住这群爱凑热闹的学生，封锁线一再被破坏压缩。 “禹队。” 早一步到达的禹凯旋紧锁眉头，一见到裴元就像遇到了救星。 “你来了，终于到了，我都快被这群学生给整疯了。” 真是搞不懂现在的大学生是不是太闲了，书也不好好读，一窝蜂全挤到现场来凑热闹。 手机、相机全派上用场了，直播的直播，拍照的一个不落，还有人当场当起了解说员。 这不成心给我们破案添乱嘛！ 裴元完全明白禹凯旋的担心。 校园里挖出骨头，这事性质恶劣得很。 再加上学生这群体，最难管理了。 一方面，他们好奇心旺盛，不仅不怕，还想方设法想参与进来； 另一方面，你也不能硬抢他们的手机，否则事情只会闹得更大。 到时登上新闻头条的就是咱们警察了。 “到底怎么回事？我来之前听说了点，真是从女生宿舍挖出来的吗？” 裴元环顾四周，脚手架东倒西歪，墙壁斑驳，摇摇欲坠。 平常这里就人迹罕至。 禹凯旋叹了口气。 “没错，今天下午施工队正打算拆墙，结果一锤子下去，敲出一堆白骨，当时在场的人都吓坏了。” “前面那位就是这次拆迁的负责人，副校长林海，咱们过去问问吧。” 面前那个戴着眼镜的男子，汗如雨下，唯唯诺诺地点着头。 尤其是看到两位严肃的警察过来，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林副校长是吧？我是负责这个案子的裴元，能不能把你了解到的情况再跟我说一遍。” 虽然这话说了很多遍，心里也有些不耐烦了。 但一看见裴元，就莫名感到一阵颤抖。 特别是那双锐利的眼睛，林海不敢多看一秒，仿佛会被透视一样。 这就是警察的威严吧。 “好的好的。这栋楼是七十年代建的，进入新世纪因为年久失修，成了危房。” “学校十年前就空置了，再也没人住过。” “直到上个月决定重建，这才开始拆迁，没想到……没想到会挖出骨头……” 十年前就没住人了？ 那骨头可能是十年前的？ 当然，这只是裴元的猜测，具体死因和时间还得法医来确定。 “那这座楼平时有人来吗？” “没有，我们学校的规矩很严格，绝对不允许学生靠近这种危险的地方。” 副校长说得斩钉截铁，但就是不敢直视裴元的眼睛。 说完，他派人取了宿舍楼的设计图，便大步离开了。 没人来？怎么可能！ 这里是大学，学生最爱的就是这种荒废偏僻的地方。 隐秘、无人、昏暗。 这样的场景就像是恐怖故事里的，活生生出现在现实中。 肯定会吸引那些爱冒险、寻求刺激的单身汪和情侣们。 所以想要保护现场、采集证据，困难重重。 裴元走进来，看着昏黄的灯光照在长长的走廊上，莫名心跳加速，肾上腺素飙升…… 周围满是垃圾和脚印。 “元哥，你来啦！” 大家一看见他，眼中都充满了期待。 元哥出手，就没有破不了的案，不出两天，绝对能水落石出。 “怎么样，能不能初步判断死亡原因和时间？” 接过封仿金递来的手套，裴元半蹲下身子，仔细观察地上的骨头。 骨架细小而矮小，像是…… “是女的？” “对，从髋骨判断，初步认为是女性。死亡原因未知，时间不确定，也没有骨折的迹象，具体要回去化验才知道。” 裴元扫视四周，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骨头是在墙里发现的，除了砖块和泥土，什么都没有。 “衣服呢？没找到任何布片吗？” 这…… 封仿金检查了所有打包好的证据，确实没有发现。 他也没意识到尸体应该是穿着衣服的。 元哥毕竟是元哥，一眼就看出问题所在。 死者是裸体被封入墙内的。 这手段真是够残忍的。 “这里以前是宿舍的公共浴室，出现裸体女尸倒也合理。” “封仿金，去学校查一下十年前宿舍所有的维修记录，以及曾经住在这栋楼的所有人名单，特别是那些有问题的。” 这也太复杂了吧！ 封仿金突然感到压力山大。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裴元摘下手套，准备往外走。 “去看看事件发生后，学校论坛上的学生讨论话题，特别是那些匿名的发言。” 为什么？ 前面的封仿金还能理解，但这后面他就迷糊了。 看着裴元狡黠一笑，人已远去。 宿舍门口，禹凯旋还在跟林海打听消息，但他知道，这不会有结果。 学校肯定不会透露实情，只想尽力压制消息。 最好别引起轰动，那样不出三天，这案子就会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 要想了解学校和宿舍的秘密， 学生才是关键！ “嘀——” 系统报警，凶手警告。 眼前有人凶手！ 裴元猛地抬头，只见人群密集。 凶手肯定就在现场！ 凶手警告响起，说明凶手必定在场！ “裴元，你干什么！裴元！” 禹凯旋转头一看，只见他像发了疯一样，在人群中推搡抓人。 而那些学生还在用手机录像呢！ 他连忙让人拦住，要是被拍下来传上网， 那警察局就成了笑话了。 “禹队长，快，给我……给我那个监控录像！” 手指一指，正是宿舍楼大门的监控摄像头。 禹凯旋叹了口气，对急躁的裴元感到无可奈何。 “我知道你想抓凶手，但监控只能保存三十天，你看不到那么久之前的。” 不是，裴元要的是现在在场的人。 凶手因为骨头被挖出来，也跑来了。 他看着那一双双好奇的眼睛，竟也觉得有趣起来。 这么胆大的犯罪分子，显然不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 警察局里，局长伏宇眉头紧锁。 海洋大学是重点高校，发生了如此恶劣的案件，早已成为新闻热点。 作为警方代表，他面临的压力前所未有之大。 第279章 凶手是为了折磨她 “怎么样？法医鉴定组，把你们搜集的证据都说说吧。” “尸骨检验结果显示，女性，大约身高一米六到一米五五，年龄二十至二十五岁之间，未曾生育。” “骨头高度腐化，死亡时间应该超过十年了。” “至于死因，是窒息致死。” “骨骼上没有损伤，但鼻腔里发现了微量的水泥。” “初步推测，可能是被封在墙体内，逐渐吸入水泥气体，最终窒息而亡。” 现场一片寂静，就连伏宇的手也僵住了。 大家都清楚，窒息死亡需要一段时间。 死者在墙里醒来后，动弹不得，只能等到空气耗尽才会死去。 这段时间对她来说，无比恐怖。 眼睁睁看着死神一步步逼近，身体和精神遭受着极端折磨。 “凶手是为了折磨她。” 裴元突然开口。 如果仅仅是为了杀人，没必要弄得这么复杂。 死者苏醒的第一反应肯定是呼救，因此水泥才会进入口鼻。 这样做反而加速了她的死亡。 但这也有风险，比如宿舍里其他人可能会听到。 所以，单纯的杀人并不是目的，让受害者体验死亡的临近才是真谛。 既然确认是十年前的尸体，凶手的范围就可以进一步缩小了。 裴元没等会议继续，直接打开了电脑。 监控画面中大多是学生，从年龄判断，他们不可能是凶手。 这样首先可以确定，凶手至少在三十岁以上。 案发后学校就被封锁，外人无法进入。 那么，十年前在学校，十年后还在学校的…… 老师！或者后勤人员！ 裴元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我去了趟学校，了解到这栋女生宿舍很少维修。” 封仿金拿出一叠文件，边展示边解释。 “因为是危房，设施老化，宿舍仅作为休息用，洗漱都在另一栋楼。” “特别是公共浴室，根本没人去！” 为什么？ 连裴元听到这里，也不禁抬头。 封仿金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我是按头儿的指示查看了学校论坛，还从校方那打听到了。” “没人用的原因，是那儿的公共浴室闹鬼！” 说完，封仿金特意抖了一下。 虽然他是警察，见识过不少骇人的凶案。 但唯独对鬼有着天生的恐惧。 难怪刚才他那么不乐意开口。 大家忍不住捂嘴偷笑。 “行了，够了！”伏宇重重地敲了敲桌子，“别提什么鬼不鬼的！” “我们都是警察，怎么还信这些牛鬼蛇神，世上哪来的鬼！” 话虽这么说，但裴元却来了兴趣。 “为什么会有鬼，是女鬼吗？” “对对对，是女鬼！” 原来，这公共浴室以前有个女学生自杀，割腕那种。 她去世的那天正好赶上暴雨，雨水灌进了浴室。 她的血液随着水流不断溢出，最后浴室里到处是血。 砰—— “哎呀！” 封仿金话音刚落，张旭手中的杯子不慎掉落。 “张旭，你手滑啊！” “是啊！你故意想吓人吧！” “真是的，把我吓得差点尿裤子。” 原本还在取笑封仿金胆小，现在所有人都冒了一身冷汗。 “阿元，你怎么看。” 伏宇知道，这群人指望不上，一本正经的裴元才是他的依靠。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裴元。 首次遇到如此离奇的情况，恐怕只有裴元能解决了。 虽然这些线索看似杂乱无章，也没什么关联，但偏偏—— “你们看这条，十年前的中秋节，这宿舍楼是空无一人的。” 因为新学期初校园发现了火灾隐患，为了提升学生的消防意识， 学校选择那天对全体学生进行消防安全教育，并且不允许请假。 这次学习足足占用了整个下午。 这样一来，那天是动手的最佳时机，且不容易被发现。 “不对啊！”禹凯旋挠了挠头，“你说没人请假，那死者就不属于学校的人了？” 这样一来，死者身份扩大到校外，更是如大海捞针。 “不，一定是学校的人，”裴元自信地点点头。 “如果她本该在学校呢！” 本该在学校？这是什么意思？ 众人一脸疑惑，面面相觑，直到裴元拿出收集到的宿舍名单，其中一张被红笔圈了出来。 张芳，十年前退学。 离校日期，中秋节。 大家猛然抬头，望向裴元，眼中满是崇拜和不可思议。 不到十二小时，死者身份就这样确定了？ “至于张芳失踪且无人报警，是因为她是孤儿。” 这样就没有人会替她报失踪，即使死了，也可能无人知晓。 砰—— 伏宇猛拍桌子，终于信心满满地站了起来。 “立刻调查这个张芳，还有那个在浴室自杀的人，两人之间有何关联。” “快快快，行动起来！” “剩下三十六小时，我们必须破案！” 众人开始行动，至于裴元， 他盯着手机里标记的三个人。 第一次到现场是晚上六点十分，当时并未感受到犯罪预警。 也就是说，凶手起初并不在现场。 直到七点三十分离开时，系统才有了反应。 因此，在这段时间里突然出现的， 只有这三个人。 一个西装革履，看起来三十出头，应该是学校的老师。 一个穿着夹克，驼着背，看上去六十多岁，像退休职工。 最后一位，是戴着眼镜的女性，装扮像个家庭主妇。 到底会是谁呢。 “咦？这个我认识！” 封仿金凑近，手指指向那位女性。 “她是女生宿舍的生活管理员，我昨天刚找她谈过。” 海洋大学，裴元带着封仿金再次来到校园调查。 只是经历昨晚的事后，整个校园异常安静，毫无生气。 路过的学生都低着头，匆匆行走。 没了昨天围观热闹的景象。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校方对学生施压了？” “关键不在头上，而是论坛里那条匿名发的帖子。” 封仿金边说边拿出了手机。 原来，事情经过昨天一整天的传播，大家都不约而同地认为， 那具被发现的骸骨是被那位自杀的女学生所加害的。 因此，人人心里都七上八下，都不敢开口谈论这事，生怕自己会变成下一个目标。 第280章 为一个名额 “那个自杀的女生，是不是叫刘美香啊？” “咦？你怎么清楚的？”封仿金转头一看，发现裴元已经悠哉地坐在边上的长椅上了。 原来，他发现了那个匿名发帖人曾经卷入过一场激烈的争论，而这事儿得追溯到十年前了。 “说起来这个刘美香，根据帖子内容，她可是个挺惹眼的人物。” “和学校不少男同学关系不明不白的，连老师也不例外……” 裴元继续往下翻，两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一个是她的男友曾治威，另一个则是她的论文导师魏鉴。 正是那两位在监控录像里突兀出现的人物。 在这帖子下面，对刘美香批评最凶的，是戴安娜。 她毫不留情地说了这么一句狠话： “这种不知羞耻的，还不如自行了断，免得最后变成任人摆布的公共汽车。” 如此一来，模糊不清的线索开始慢慢浮出水面。 “走吧，”裴元轻轻地把手机抛给封仿金，自己则大踏步向前走去。 他已经心中有数，知道该从哪里入手调查了。 图书馆里，坐在他们对面的两人，一个紧张得不停搓着手，另一个却拄着拐杖，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这二位便是曾治威和魏鉴。 十年后，曾治威当上了这学校的图书管理员，而魏鉴则是去年风光地退了休。 “二位，心里应该有数，叫你们来是为啥吧？” 话音刚落，两人却不约而同地摇起了头。 封仿金不耐烦地斜倚着背，“因为……” “刘美香是怎么去世的？” 这时，裴元终于从他们脸上捕捉到了相同的情绪。 恐惧和悲痛。 这突如其来的提问才让他们露了馅。 但封仿金也吃了一惊。 刘美香不是自杀的吗？这跟案子有啥关系？ 裴元嘴角含笑，身体微微前倾。 “刘美香真是自杀的吗？还是……” “不是，她是被人害死的！” 相比曾治威的迟疑，魏鉴抢先开了口。 他眼神深邃，怒火中烧，连手杖都被他攥得紧紧的。 “被害了，被谁害了，难道是……” “是被学校里的人害死的。” “是被那些无形的目光，嘲笑，是被这些流言蜚语害死的。” “十年前，这学校里的所有人都是凶手。” “她是因为承受不了，受不了那些针对她的话，所以才走了的。” 说罢，他低下头，显得异常疲惫，没了先前的精神劲儿。 旁边的曾治威只是微微点头，嘴里喃喃自语，表示认同。 这答案显然没能让裴元满意。 他还以为他们会提到刘美香的名字呢。 最终，裴元起身，把审问的任务交给了封仿金，剩下的他自有办法处理。 而他自己…… 女生宿舍楼下，青春美丽的身影进进出出。 她们正沉浸在青春的绚烂之中。 刘美香和戴安娜，曾经也应是这般光景吧。 只是，她们的美好年华在十年前突然中断。 这栋女生宿舍楼，比后面的危楼要光鲜得多。 连一楼都有宿管阿姨，负责各种琐碎事务。 敲门声响起。 “请问，您是东兰花吗？” 桌边坐着一女子，正摆弄着百合花，慢慢转过头来。 “是我，您是……” “警察，例行公事来了解情况，方便进去吗？” 室内干净整洁，简约而不失雅致。 尤其是那束百合，无意间增添了几分情调。 这让裴元多留意了几眼。 “您在这里多久了？” “十年，正好十年。” “您就住这儿？有家人吗？” “对，没有了，都过世了。” 裴元的手微微一颤，随即合上了笔记本。 抬头望向那位妇人，她显得很镇定，似乎这话并无不妥之处。 而且，看上去也没有丝毫悲伤的迹象。 她表现出的冷漠，是历经麻木后特有的状态。 “你在那儿待了十年，有两个人你可能认识，一个叫刘美香，另一个叫戴安娜。” “有点印象吧？” “不，没有。” 她的回应迅速得几乎未经思考。 正常情况下，人们会先思考一番，再给出确切的答案。 而这女子立刻否定，显然，她对这两人记忆深刻。 “看你桌上放着百合，很喜欢百合吧？还是说，这是你女儿的喜好？” 只见她嘴角微微抽动，似乎被裴元的问话击破了防备。 还想继续伪装？ 那好吧，只能祭出杀手锏了。 裴元起身，缓缓掏出手机。 “听说百合品种多样，但我区分不来。” “看你这么喜欢，帮我认认这张照片里的百合，是什么品种？” 照片中，刘美香笑靥如花。 裴元仔细观察东兰花的神情，依然波澜不惊。 “抱歉，警官，我对百合了解不多，无能为力。” 是这样吗？ 他收回手机，灵机一动。 “你对照片里这位站在百合旁的女生熟悉吗？” “她在学校可是出了名的不检点，跟许多男老师纠缠不清。” “啧啧啧！” 裴元故意摸着下巴，在她面前嘿嘿笑道。 他不信这样还能忍。 “现在的女大学生怎么如此不自重？” “拜金、贪婪、虚伪，为达目的不顾一切，难怪最终落得个……” 砰——提着水壶的东兰花终于忍不住，不慎摔碎了一地。 裴元对这反应很是满意。 “抱歉，警官，热水壶都摔坏了，请小心些，先回去吧。” “我这就收拾。” “好。”裴元站起，悄悄拾起带血的碎片，收了起来。 离开时，他凝视着那弯曲的背影，良久。 警察局内。 “十小时三十七分”的倒计时红屏闪烁。 尽管熬了一夜，众人仍挂着黑眼圈，强打着精神。 “这就是我查到的刘美香和戴安娜之间的联系。” 张旭疲惫坐下，揉了揉额头。 五小时排查走访的结果是： 那篇曝光刘美香是援交女的帖子，发布者正是戴安娜。 照片和谣言皆由其一手炮制。 原因在于，学院唯一的出国名额原属于刘美香。 而谣言导致名额被取消，连她的导师魏鉴也受牵连。 澄清谣言的代价是刘美香的死，戴安娜被迫退学。 “唉，就为一个名额，至于吗？值吗？” 第281章 害人终害己 “十年前，公派留学生回国可是香饽饽。” “可惜那女孩到死都未能清白。” 啪啪啪啪，裴元重重拍了拍桌子。 随着调查深入，他内心愈发沉重，几乎透不过气。 但为了正义，为了两位女生沉冤得雪，必须捉拿凶手。 “十年前刘美香被造谣自杀，这是报复性杀人。” “凶手选在她离校当天暴露她的身体，意在让她体验刘美香被人羞辱的痛苦。” “封在墙中无人知晓，模拟了刘美香无法辩解的苦楚。” “我们将从她的人际关系入手调查。” 然而，禹凯旋听完，叹了口气。 “头儿，你让我查的那三人与刘美香的关系，她是孤儿，且三人均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据。” 什么？ 裴元的手紧握，相较于他人的震惊，他显得异常冷静，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曾治威是刘美香的男友。 但在自杀事件后，他申请出国进修，一年后才返回。 时间上看，他不可能作案。 至于魏鉴，除了刘美香外，他受影响最大。 职称晋升无望，名誉受损，早早退居二线。 案发时，他并不在学校，而是外出考察。 最后的东兰花，找不到与她相关的线索，线索中断。 局长伏宇面色凝重，双手交叉托腮。 众人面面相觑，虽未发声，却默契地看向裴元。 元大神首次判断失误，三人无一是凶手。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即使是神探也会有失手时。 但这并不妨碍某些人仍将裴元视为大神。 关键在于，他能否摆脱这次挫败。 他一脸严肃，四周气氛因他而沉重，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好了，”伏宇打破了沉默。 “既然案件回到起点，那就重新开始，不过是浪费点时间罢了！” “只要找到凶手，无论多久，我们都能将其绳之以法，对吧？” 他特意看了裴元一眼，想替他解围，可裴元依旧面不改色。 直至—— “找到了！我拿到报告了！” 封仿金跑进会议室，手里拿着文件。 裴元即刻站起，一把抢过翻开。 “对，就是这样，这就是真相！” 真相让众人一时懵懂。 裴元将内容投影到屏幕上—— 样本a和样本b的dna血缘关系比对为99.9%，a是东兰花，b是刘美香。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那天水壶掉落的价值非凡。 碎片上的血迹属于东兰花，裴元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却不料一击命中。 希望再次降临，事态出现了意想不到的转折。 众人原以为裴元陷入困境，没想到他竟反败为胜，远远超出了预期。 “阿元，说说你的打算吧？”伏宇瞅着时间仅剩九个小时，不但没露出半点焦急，反而显得更加胸有成竹。 “这三位虽说各有不在场证明，但都太过巧合了。” “要是说这一切原本就是他们仨共同策划的呢？” 裴元接过封仿金递来的文件夹。 “你们看，中秋节前十天，学校发生了食堂火灾事故。” 这事初看似乎和案件八竿子打不着，可正因它，案发当天举行了一场消防讲座。 第282章 百合花 据他们查实，火灾起因是白磷不慎遗失，温度达到自燃点导致。 那时实验室的负责人是还没出国的曾治威，而魏鉴是个化学教师。 至于东兰花，那时她还没当上宿舍管理员，仍在食堂帮忙。 “更关键的是，”裴元叹了口气。 “那天，正好是刘美香去世后的第四十九天。” 很多人死后四十九天会回魂与亲人作最后告别，因此他们选这日子下手，是有目的的。 “咔哒咔哒”，是机械转动的声音，你们听见了吗？ 案件还原分析结束后，大家并没有感到轻松，反而心头更堵更沉了。 “归根结底，戴安娜的死是她咎由自取。” “如果不是她先心生嫉妒，后又散播谣言，害了一条人命，怎会有今日局面？” “真是害人终害己啊。” “是啊，说到这我都不太想抓他们了，他们不过是求财，尤其是那位母亲。”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得起劲。 伏宇打断了对话。 “行了，我们现在就动手抓人。” 裴元没一同行动，独自坐在椅上整理一份份资料。 两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女大学生，就因为散布谣言害人，两条生命就此消逝。 想想害死刘美香的，岂止戴安娜一人？ 递出那把无形刀的虽是她，真正操刀的却是那些匿名称她为“键盘侠”的人们。 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不过，东兰花和曾治威的杀人动机很明确，魏鉴呢？仅仅因为前程尽毁？” 面对伏宇的疑问，裴元拿起三张照片放到他面前。 一张是刘美香在花中笑，一张是东兰花桌上的照片，还有魏鉴在学校网页的生活照。 三张照片共通之处是百合花。 “如果我没猜错，他们三人原是一家人。” 不到四十八小时，海大墙内女尸案，宣告侦破。 正如裴元所料，东兰花、刘美香和魏鉴，是一家三口。 他之所以成为孤儿，是因为父母早年的错误。 年轻气盛，他们将孩子遗弃在福利院门前。 几年后，魏鉴因一份体检报告发现女儿竟是自己最宠爱的学生。 原本，中秋那天应是他们家团圆的日子。 谁承想，没吃上团圆饭，却对着冷冷的祭品。 于是，在一位母亲的复仇心理驱使下，一起谋杀计划应运而生。 而那百合花，正是当年东兰花和魏鉴的定情信物。 血浓于水，这份情感也影响了刘美香，让她同样爱上了百合。 案件以快、准、狠的方式告破，并在引起更大风波前得到控制。 裴元赢得了众人仰慕的目光。 他在警局本就如传奇一般存在。 因涉及广泛，加之高层的关注，裴元更成了首功之人。 此后，各类汇报会议都由他亲自主持。 立于门口，深吸一口气，不由向里窥探。 这是禹良先前安排的半年度汇报，如今他将正式上阵。 望着手里准备一周、背诵三天三夜的讲稿。 裴元突然觉得舌头有点打结，身体也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第283章 什么声音? 他这是怎么了？ 不就是上个台，有啥可担心的，又不是没上过。 这么多案子都走过来了？ 现在应当更加老练，游刃有余，无所畏惧。 最终轻轻呼出一口气，挺直腰板走上台。 聚光灯、相机，一齐聚焦于他这位警界新星。 “各位好，我是……” 话语戛然而止，口型也凝固了。 裴元眉头紧锁，连手都僵在空中。 怪哉，这人怎么了？为何不说？ 是啊，愣愣站着，是紧张吧！ 紧张？ 多大的人了，紧张啥？ 也难怪，毕竟没见过大场面嘛。 台下不少是从警校出来的后起之秀，见裴元这个圈外人，自然心存鄙夷。 尽管关于他的事迹如同神话，但这群人依然以自己的眼光审视他。 一旦抓住任何把柄，非要将裴元批得一无是处才罢休。 所以，这愣住的表情一出，这群唯恐天下不乱的人纷纷截图拍照。 “裴元，他干啥呢？” 坐在台下的伏宇和禹良已冷汗涔涔。 这家伙平时让他做案件汇报也没这副模样，莫非真紧张了？ 关键时刻怎会掉链子？ 不成，不成！ 伏宇还想呼唤，想让他回过神来。 孰料下一秒他却做出惊人之举。 他突然从台上跳下，还跳到了省公安厅厅长面前。 几乎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厅长。 这裴元，疯了不成？到底想干啥？ 公然在台上出丑，现在竟还以如此无礼的态度对待厅长级别的官员。 简直是不要命了。 伏宇和禹良对视一眼，连忙上前欲拉住他。 ...... 但下一刻，被他一把推开。 “别碰我，你们没听见那声音吗？” 声音？ 什么声音？ 周围安静极了，即便有声，也只是那些私下议论他的人。 然而，裴元摇摇头。 “不对，你们听，是机械转动的声音，像指针在拨动。” 指针拨动？ 这四个字一出，身为警察的警觉瞬间被触动。 “你刚才说什么？你听到指针拨动的声音？” 在座的厅长吴劲成回过神，但没有动作。 当他试图起身，被裴元按下，再试，亦如此。 一轮又一轮的重复上演，裴元算是彻头彻尾地成了全场的焦点。 在场的谁也不敢这么对省厅厅长，偏偏他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就这么干了！ 真牛！简直牛气冲天啊！ 大伙有的开始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心想裴元这小子也太嚣张了点儿。 毕竟谁能这么干？他估计是自恃才高，便肆无忌惮了。 “裴元，你搞什么名堂？” 旁边的伏宇已走上前来，想拽住他，但他却僵立不动。 “厅长，您可能现在感觉有些不对劲，特别是不明所以。” “但我得长话短说，您的椅子下面可能有炸弹。” 这话一出，周围好几个人都投来目光，眼里除了惊讶、猜疑，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这可是年中汇报大会，谁敢在这里安放炸弹。 还放在厅长的椅子下面，这不是找死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在胡扯什么呢？” 身边已经有人高声斥责起来。 “不，你们要相信我，真的，有炸弹！” 裴元抬头望向伏宇和禹良，现在能信他的也只有这两人了。 凭他的本事，不会信口开河。 “厅长信他吧，我拿我的职位担保，裴元不会胡言乱语的。” “他说，听见了指针转动的声音，很可能是来自炸弹内部。” “我们要不要先把所有人紧急疏散？” 全场疏散，那可会引起恐慌的。 更何况会场里不光有自己人，更多的是记者。 这样一来，消息一旦传出去，还能防患于未然； 如果没这回事，反而成了天大的笑话。 有人在旁边劝吴劲成，可他紧锁眉头。 该怎么办？是信他所说，还是…… 一旁的伏宇已在焦急劝说，最终—— “好吧，先安排大家撤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命是小事，可现场人太多。” “全都是咱们的兄弟，虽不怕牺牲，但大家都上有老下有小，先让他们撤。” 裴元一直站着，汗水缓缓从额头滑落。 其实刚才那不是他用耳朵听出来的，是系统在警示他。 所以他立刻看明白了，吴劲成的椅子下有个小炸弹。 不过，他分不清这炸弹究竟关联到哪里。 只能要求吴劲成必须坐着，不能有任何多余的举动。 “哎，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直接让大家撤了？” “对啊，刚才还在笑话他呢，怎么突然全撤了？该不会有事吧？” 人群里都在伸头探脑，连记者都举起相机，可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最后人几乎都疏散完毕。 禹良和伏宇两人还在那儿等着。 “局长，还有队长，你们俩先出去，接下来的事交给我，我能自行拆除炸弹。” 拆除炸弹！他，他居然也会！ 这世界上还有裴元不会的东西吗？ 伏宇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 “你真会？要不要等拆弹专家来？再说，他们已经在路上了！” 来不及了。 一旦拆弹专家赶到，到时候整个会场很可能灰飞烟灭。 虽然不知这威力究竟多大，但为了财产安全，为了所有人生命，他必须勇敢尝试。 最后伏宇选择退到一旁，裴元连忙蹲下身。 果不其然，炸弹确实与整张椅子相连。 特别是只要吴劲成一站起来，椅子合拢瞬间就会触动内置的开关。 “怎么样？小伙子，这炸弹是……” “这是水银炸弹，线路连着坐垫。” “所以只要失去重量，坐垫里的线就会断，到时候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听了这话，吴劲成心里不由紧张起来。 “小伙子，怎么样，你紧张吗？你要拆炸弹，你真会，还是……？” “请相信我，拆炸弹我会的。再说，真出了事，我离得最近，还得给你挡灾呢。” 原本紧张的情绪被他这么一说，倒缓和了不少。 也是，这年轻人看起来的确机灵又聪慧。 有他在，应该不会出差错。 另一边，裴元在系统的指引下，割开了整个坐垫的布料，最后看到红黄蓝三条线。 该剪哪条呢？ 【红色，红色这条连着水银，绿色连着炸弹开关，蓝色控制定时器】 第284章 竟敢挑衅警察的威严 一步步跟着系统的讲解，裴元最终将剪刀对准红色。 水银连接着炸弹，只要剪断它就能解决问题…… 咔嚓一声——果然，解除了。 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厅长，现在您可以安心坐下了，不必担心会爆炸。” 他随手将这炸弹放在他面前，眼神竟多了一份敬意。 “天哪，没想到你这么厉害，连炸弹都会拆。” “看来咱们警局真是新人辈出，简直是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 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而门口也涌来许多人。 记者和同行者，得知真相后，不由自主地鼓起掌来。 仅凭一己之力拆除炸弹，这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心理素质得过硬，此外机敏程度也得名列前茅。 不然怎么能在如此嘈杂的会场中，捕捉到那微弱的指针转动声呢？ 然而当记者们想找裴元，准备进行英雄式的采访时，人已经不见了。 “你说什么？放炸弹的人可能还有第二次？” 裴元重重地点了点头，无奈地对伏宇说。 “没错，局长您想想，今天是年中汇报会，外人本不应该知情。” “但他却能精确无误地把炸弹放在坐垫下，这说明，他是有针对性的，目标就是我们警方。” 敢向警方挑衅，更是威胁。 这个罪犯可真是胆大包天啊！ 可再大胆些，他也绝料不到，裴元仅凭一眼就能洞察他的意图和野望。 “那你说，你打的啥算盘？” “我寻思着，” 他把那玩意儿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看半天，忽然乐了。 “我或许能试试拆开这玩意儿，瞅瞅里面哪些部件上有指纹。” 这炸弹造得实在糙，特别是里面的线路，粗制滥造得很。 这么说来，做这家伙的也是个半吊子。 既然是这样，他的反侦查能力自然不咋地，正好方便我动手。 公安局里，审讯室门外，封仿金刷着手机上的新闻，不时抬头往审讯室里窥视。 这炸弹客实在太不中用。 竟敢挑衅警察的威严！ 这下可好，裴元只给出了炸弹上半枚指纹，立马从数据库里比对出是他。 现在嫌犯正里头接受审讯调查，估计用不了几小时就能结案。 就是有点可惜。 封仿金搜遍新闻，愣是没找到提及裴元的地方。 咱们这位元大神，做事不留痕，本来凭这事能一炮走红的。 结果就这么轻描淡写地，“会上一位警官迅速反应，阻止了一起骇人的爆炸事件”... 轻轻叹了口气。 “咱们元神这么厉害的警觉性，一句话就给概括了。” “这哪是快速反应，这明明就是警察强大能力的体现嘛。” 封仿金免不了也有些惋惜。 正想着，门“砰”一声开了。 他从椅子上弹起来。 “头儿，您来了，犯人已经抓到，张旭还在里头审，应该很快就能...” 没等他说完，裴元上前细看了番，最后摇了摇头。 “不是他，这家伙不是犯人。” 不是？ 这，这怎么可能？ 从那炸弹上提取的指纹，确确实实对比出就是这人。 “名叫何庆皋，是个快递员，但有前科，常干些小偷小摸的勾当。” “好不容易放出来了，估计又想干坏事，这才弄了那炸弹。” 加上咱们抓他的时候，那鬼鬼祟祟的样子，还有见到警察就跑。 种种迹象都指着他嫌疑最大。 然而—— “好的头儿，我这就进去放人，然后...” “不用，我进去问两句就行。” 于是，张旭出来了。 裴元只是递给他一杯水。 “封仿金，头儿亲自审，难不成我刚才审讯的技巧不对？” “不是，我平时都是按他的方法对付犯人的，绝不会有错！” 对他们几个来说，裴元就像神一般的存在。 私下里常模仿他的举止言谈，从中还真学到不少。 本以为这次能在犯人身上好好施展一番，谁知裴元说他不是真凶。 看着张旭那愁眉苦脸，封仿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说到底，你还嫩了点，我跟元哥时间最长。” “你啊，学的只是皮毛。” “不不不！” 他们急忙凑上前，放大声音。 “何庆皋是吧？这包裹你认得吗？” 照片拿出来，正是今早送到报告会现场的那个袋子。 监控视频截图显示，偷偷把袋子塞到椅子下的正是他。 “警官，我真的不知道，不清楚这袋子里是什么...” “你只需回答，是不是你，其他的不用多说。” 裴元板着脸，一脸严肃，比刚才那位警察更显冷峻。 尤其是那不苟言笑的样子，让何庆皋瞬间挺直了腰板，那吊儿郎当的模样收敛了。 “我知道你不是主谋，是被别人利用的，所以我给你一个自新的机会。” “否则作为这次爆炸事件的共犯，你知道会判几年吧。” 啥？炸、炸弹？ 何庆皋眼神满是惊愕，看上去真不知包裹里是何物。 “警官，我真的不知道里面是炸弹，你就算给我一百个胆也不敢啊。” “我，我怎么可能？监狱我都不知道去过多少回了，打死也不愿再进去了。” “我怎么可能这样做？警官，你相信我，警官！” 裴元手一抽，冷笑了声。 “你这演技真够可以的，如果你不知道里面是炸弹，那我问你！” “一个快递员通常只接触袋子外表，为啥炸弹上有你的指纹？” “你拉开拉链看过！” 何庆皋平日小偷小摸惯了。 看到这么大个袋子，还这么沉，肯定要先看看里头有啥值钱的。 所以他早知道里面是炸弹。 却知情不报，这跟包庇罪无异。 “不，警官，我真的，你得信我，我保证...” “砰”的一声，刚才还冷静跟他谈话的裴元猛拍了一下桌子。 审讯室外的两人也赶紧对视一眼。 这声音，这情绪，简直是急转直下。 从刚才还能平静交谈，到现在完全变成厉声呵斥。 高！真是高明，不愧是元神！ 这么一来，心理防线绝对扛不住！ “我告诉你，事情已成定局，这几年牢狱你是躲不过的。” “再不老实交代，我可就没招儿了。” 第285章 找出放炸弹者 说完这话，裴元就要起身离开，可手立刻就被紧紧抓住，连带着衣袖也被拉了回来。 何庆皋正一脸苦相地看着他。 “警察同志，我说，我全都说！” “我，我是打开了看了，但我真不知道那是炸弹啊。” “黑乎乎一团，全是电线，我还以为是谁的恶作剧呢。” “最近电视上那些新闻，我以为这只是用来吓唬人的玩意儿。” 电视上？ 这时，裴元重新拉开了椅子坐下。 “那你原原本本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庆皋稍稍平复了心情，开始讲述。 原来，清晨时他接到了一单生意，要他把一个快递送到指定地点。 就像裴元猜测的那样，见到这么大个袋子，又那么沉，他起了贪念。 以前的小偷小摸还没改掉，总幻想着哪天能捡个大便宜，不用再干这种日夜颠倒的苦力活。 于是，他就偷偷拉开拉链查看。 没想到，正是这一举动，留下了指纹，让他暴露了。 “那你接这快递单，上面有名字吗？联系方式有吗？或者……” “没有，警察同志，什么都没有。而且，这是我私下接的，没通过公司……” 何庆皋背着公司接私活，还经常吞快递费。 所以即使想查寄件人也无从下手。 因为包裹是直接放在何庆皋家门口的，留下钱和地址就行。 封仿金和张旭基本明白了来龙去脉。 虽然何庆皋不是凶手，事情的经过他也交代得很清楚。 但这线索一断，岂不是又没方向了？ 大家的头都垂了下来。 门被推开，裴元这时把笔录本摆到了面前。 “你们听见了吗？刚才的话？” “听清楚了，这样一来，我们不就无计可施了吗？” “这个放炸弹的家伙太狡猾了，他显然是想制造更大的恐慌，万一没抓到，整个城市岂不是……” 见封仿金一脸忧虑，裴元摇了摇头。 关键的那句话，他们怎么就没听出来呢？ “你们刚才没听到他说，“他看见炸弹的样子，还以为是跟电视上报道的那种恶作剧游戏有关。” “你们就没有想到什么？” 想到什么？能想到什么？ 两人面面相觑，最后都摇了摇头。 裴元翻开手机，刷到最近的一则本地新闻。 “你们看，最近城里出现了很多恶作剧事件。 “在公共场所发现一种玩具，看上去像是孩子们喜欢的小人玩具。 “但一旦有人好奇靠近，玩具就会爆炸，喷出红色颜料，周围的市民都遭了殃。 “看到这个，你们还没想到什么？” 封仿金最先反应过来，猛地拍了一下大腿。 “我懂了，元哥，你是说这个和炸弹事件很可能有联系？” 裴元沉重地点点头。 虽然这恶作剧看似没威胁到人身安全，只是在公共场所喷出颜料。 但性质和投放炸弹其实相差无几。 这一系列恶作剧，很可能是在为接下来的炸弹布置，甚至是更大的风波做铺垫。 裴元的眉头一直没能舒展开，如果真如他所想，那么接下来很可能—— 尖锐的电话铃声响起…… 全体出动，大家都上了警车，神色凝重。 一场与时间的赛跑开始了。 海滨公园里，伏宇正焦急地来回踱步。 见到裴元，他连忙跑上前。 “你总算来了，就像你电话里说的，被抓的那个快递员不是放炸弹的人？” 裴元用力点了点头，详细情况已来不及细说。 眼前，有更为紧迫的事。 原来，半小时前，报警中心接到一个神秘电话。 对方称海滨公园内藏有炸弹，将在下午五点准时引爆。 最初接电话的警员并未在意。 直到听见电话那头冷漠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后更显阴森。 “如果不信，就等着瞧吧。今天早上年中总结大会上的惊魂一刻，应该让你们印象深刻吧？” 这一句话，立刻让所有警员行动起来。 海滨公园是市内最大的公园。 每到傍晚，这里总会聚集很多人散步，人流量大，非常适合放置炸弹。 一旦爆炸，后果不堪设想。 但现在，他们面临最大的问题。 炸弹究竟放在哪里？ 公园有三个足球场那么大，植被茂盛，设施繁多。 要在五点前准确找到，无异于海底捞针。 此时，警察们手持金属探测器四处搜索，拆弹小组也已整装待发。 裴元穿上防弹衣，四处张望，感到胸口发闷、呼吸急促，汗水也涔涔而下。 第一次觉得时间如此宝贵，尤其是离五点引爆只剩半小时。 突然，系统跳出一行字： 【任务：找出放炸弹者，奖励系统升级一次。】 看来这次的奖励真是下了血本。 裴元自信满满的同时，也感受到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局长，我要一份海滨公园的平面图。” 平面图容易，但有了平面图就能找到吗？ 伏宇虽有疑问，但还是照做了。 拿到图后，裴元立刻又拿出准备好的城市地图铺开。 靠着车头，他用笔一圈又一圈地标记起来。 依据之前新闻报道的恶作剧玩具出现位置，加上今早会场的位置。 总的来看—— “这，这是啥意思？” 伏宇见他毫无规律地圈出几个地方，有些懵。 这简直就是个大大的“x”。 恶作剧玩具放置点，先是北，再往南。 会场在东，现在海滨公园又在西边。 把这些地方串一块儿，就成了个叉叉图案，看样子炸弹客的意图就在这儿。 “不过你这样子，能搞清楚他把玩意儿藏江北公园哪个旮旯了吗？” 这些都是大范围的地儿啊！ “对，不清楚，但局长您能说准具体在哪儿吗？” 恶作剧的玩具都藏在不起眼的角落。 第一处在花坛的阴影里，第二处挑了个废垃圾桶旁。 至于第三个，直接扔到回收站了。 所以，偶然发现这些玩具，好奇过去瞧的人也就一两个，影响不大。 因此这事儿没上社会新闻头条，也没人报警，热点一下就凉了。 今天早上会场那颗炸弹，就放在椅子下面。 银针的微响，只有裴元听见了。后来拆弹专家告诉他，那炸弹里的水银是假的，不纯，根本炸不了。 第286章 左撇子 这么一瞧，这家伙放东西的地方挺有讲究。 大范围是个叉，成了他的犯罪标记。 而具体位置都选在无人问津的角落，好像不想被人逮住，和那些爱出风头的炸弹狂完全不同。 一般来说，放炸弹的坏蛋都图个轰动效应。 恨不得全地球人都能看到他们的手笔，这人反其道而行之。 就算海滨公园人来人往，也绝对不放显眼地儿。 专拣角落里放。 一番分析，条理清晰，伏宇挠起了头。 “我相信你说的，分析得也有道理，但咱们时间不多了。” 离爆炸只剩15分钟，人手就这么多。 就算把整个海滨区翻个底朝天，也不一定能找着！ 裴元提供了个线索，可万一这线索错了呢？ 那可咋办？ “局长，您信我的推测吗？要是信的话，” “信，当然信，但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开不得玩笑啊！” 放眼望去，公园里全是人，还都是自己人。 万一有个闪失，到时候可就... 裴元拿起望远镜，继续搜寻。 就算是角落，那么多黑漆漆的地方，随便哪个都可能是目标。 得再精确一些，哪里最没人，最黑，甚至最... 突然，眼神锁定前方。 “哎，局长，您看那儿，那儿，会不会是？” 小屋！ 原来海滨公园里有个废弃的小房子，是上世纪留下的。 可因为屋里又黑又灰，老鼠蟑螂横行无忌，几乎没市民愿意靠近。 久而久之，周边堆满了垃圾桶。 这房子根本不会有人去。 难道真的在这？ 手指微抬，轻轻挥动。 按照伏宇的指示，一小队人悄悄向前。 最后停在屋前，众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却不敢轻易开门。 万一开门就引爆了炸弹，那可就... “裴元，你干啥呢！裴元！” 众人焦急之际，他已大步流星向前。 双手搭上门把手，深呼吸，全身戒备。 裴元需要安静，这样系统才能告诉他有没有银针的动静。 最后根据声音来源，锁定具体方位。 嘀嗒，嘀嗒。 声虽小，却很近，听得分明。 比上次在会场听到的更清楚。 他手离开了门把手，下一刻，转身到了窗边。 擦去尘埃，果然，门后抵着一个箱子。 比周遭的脏乱，箱子显得格外干净，炸弹很可能就在里头。 前门不便动手，只能—— 哐当一声，众人惊愕中，裴元用石块砸开了窗户。 喂！这家伙要干啥？就这么闯进去？ 万一里面有炸弹，不就粉身碎骨了？ 大家目瞪口呆。 这鲁莽的举动怎能不让人揪心？ 裴元顾不上解释，忍着手臂划伤的痛，稳稳落地在屋内。 周围没有别的痕迹，唯有（门口地板有划痕。 心里的想法更坚定了。 环视一圈，箱子离门有段距离，还能打开。 于是“砰”的一声推开门，门口的拆弹部队惊诧地看着前方。 最后裴元一示意，大家默契地开始了行动。 箱子里确实有炸弹，而裴元的英勇形象也在他们心中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事后回想，伏宇觉得自己那一刻紧张得要飞起来。 “你啊你，让我怎么说你好，怎么又这么冲动？” “就这么砸窗进去，万一出事了，我怎么跟你的家人交代？” 一想背后还直冒冷汗。 “局长，我知道是我不好，可这不是想着时间紧迫嘛？” 倒计时五分钟，谁能想那么多？ 还不是先冒险一试，这次他真是险中求胜了。 “现在炸弹找到了，下一步我们从哪里查起？上面能不能提取到指纹？” 结果不行。 这次的炸弹制作比上回精细多了，手艺明显进步了。 也就是说，这炸弹客的犯罪活动不会停止。 不把他抓到，全市人民的生命安全都受到威胁。 但他们纳闷的是，这家伙到底图啥？ 一连几次，丝毫没有伤害人的念头。 真要杀人，早就把炸弹扔市中心或者人最多的地方了。 何必只限于角落、垃圾桶这些没人去的地儿？ 而且据拆弹部队说，这些炸弹威力不大。 有效射程也就五米之内。 这么看来，确实不像普通的炸弹犯罪了。 “会不会他干这事，其实就是为了吸引注意，特别是想让我们逮住他呢？” 哎呀，啥玩意儿？ 裴元两手托腮，笔尖在指间缓缓旋转。 瞧着眼前的地图，总觉得哪儿有点别扭。 “想让我们逮住他？这，这家伙怕不是脑子有病吧？” 哪有这样的，罪犯扔炸弹，目的是让警察盯上自己？ 这不是自寻死路嘛！ “可能他有话要跟咱们说。” 裴元已起身，在地图上重重画了个叉。 原来，这些地点一连线，中间交汇处露馅了—— 市科研所。 抬头看看众人，个个眉头紧锁。 科研所里尽是研究员，最有可能搞出炸弹的地方。 于是—— “行动！马上出发！” “伏局，不是他，他不是制弹的。” “哦，何以见得？” 伏宇疑惑地上前。 “你没发现吗，物品摆放方式，还有他平时写字的习惯、方向，右撇子一枚。” “可炸弹制作手法显示，是左撇子的杰作。” “所以他不是制弹的。” 原来如此！ 大家这才恍然大悟，仅凭物件摆放角度就能推测出这么多。 不愧是裴元。 伏宇满心欢喜地看着他，连连点头。 “不错，但这样一来，这研究所究竟藏着啥秘密，凶手想透露啥？” “也许，”裴元拾起桌上的照片，转过身来。 “他想让我们帮他查明真相。” 伏宇顺着裴元指的方向望去，却未见有何特别。 照片背景是辆豪华轿车，李亿丰正比着剪刀手和朋友合影。 “院长，那车是啥型号？” 裴元推开窗，一股刺鼻的化学品味道扑面而来。 “警察同志问那辆？那是我们的废料回收车。” “每天都来研究所清运垃圾，得专业处理，否则会污染环境。” 裴元凝视良久，尤其注意到车停在橙线内。 “院长，那车是固定的停车位吗？会去别的地方吗？” “不会，绝对固定。我们研究所纪律严明。” 第287章 不太合适吧 “再说，如果不放那儿，废料就没法排放了。” “那位置有废气排放口。” 原来如此。 若车内有人想监视李亿丰的办公室，这位置绝佳。 “院长，最后一个问题，” 猛地转身，事态到了关键转折点。 “你们何时与那公司合作的？最近还是早有合作？” “当然是……最近，国家新出台环保政策，禁止随意排放废弃物及气体。” “所以我们才找了这家公司，大约五个月前。” 裴元终于明白了来龙去脉。 快步下楼，直奔楼下的面包车。 咚咚，轻敲车窗。 “你好，警察。这车平时都是你一人开吗？” 司机年轻，看上去不满二十。 但车内陈设略显老旧，保温壶、平安符，还有各式护腰护颈设备。 这么说，这车很可能…… “不，今天是别人和我换班，所以我才来。” 换班的是谁？ “那人今天咋没来？” 见裴元神色严峻，司机忙下车。 想了想说：“是我们公司王师傅，他有事请假了。” 姓王。 裴元记起214交通案，那个出车祸的女士似乎姓王。 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向那扇窗。 若有人想在此观察李亿丰，这是最佳位置。 抬头就能看到他的办公桌，看到他的愁容，看到他的专注。 警局里。 大家忙碌着，裴元却拿着那个平安符，仔细端详。 颜色已褪，不再鲜红。 边缘磨毛，看来已用多年，连绳子都有断裂迹象。 但平安符异常干净。 想必每日有人轻拍灰尘，甚至摩挲。 裴元伸手触碰，隐约感到异物。 打开一看，果然，是一张照片。 “封仿金，拿这照片去交警队问问。” “214重大交通事故中，那名女死者是不是她。” 封仿金正好在调查此案，一听便懂，迅速行动。 所有线索已串联，裴元脑中勾勒出案件全貌。 只要链条完整，就能收网。 “头儿，查到了！” “照片上的人确实是那女子，叫王蔚澜。” “而且，你让我们查的垃圾车司机也姓王，他们是父女。” 所有人的动作戛然而止。 静悄悄的办公室里，只听见咽口水的声音。 这么说…… “慢着，慢着，” 伏宇急切插话：“那起交通案不是结案了吗？如果真是死者家属报复，怎么会扯上李亿丰呢？” 一针见血，道出了众人心中疑惑。 即便要报复，也该找肇事者算账。 李亿丰同样是受害者。 “局长，还记得他桌上那张照片吗？” 裴元将证据投影到大屏幕上。 “豪车是肇事车辆，旁边站着的是肇事者。” 接着，他又投影出事故现场照片。 “两图对比，发现异样没？” 众人凑近，却无所发现。 裴元叹了口气，“换个说法，封仿金，如果借你我的车，你会最先干嘛？” 开元哥的车？ “这……不太合适吧。” 他尴尬地挠了挠头。“我意思是，假设你上车第一步干啥？” “那必须先是调座位嘛。” “元哥你个头比我高多了，方向盘离座那么远，我这小短腿根本……” 声音渐渐低了，周围人似乎都想到些什么。 一齐盯着屏幕上那照片。 李亿丰和肇事者的身高差至少一尺半。 按事故现场的照片看，那么大的距离根本没法开车。 他的腿根本就够不到！ “再说，这辆玛莎拉蒂其实就是李亿丰的。” “车上装饰全跟他工作相关，所以我有理由怀疑——” “肇事者就是李亿丰，而且王蔚澜的父亲知道了！” 伏宇捂着嘴，眼睛瞪得老大，不可置信。 他一会儿看看裴元，一会儿瞅瞅那两张照片。 “警官，这是我们研究所所有人员的资料。” 院长狄枫颤颤巍巍地把资料放到桌上。 今天警察局这架势，可把他吓得够呛。 特别是进来了以后，把整个研究所团团围住。 还有拆弹人员，四处搜寻。 “局长，我，我能问问吗？到底出什么事了？我们这研究所没坏人吧？” 坏人？恐怕这坏人就在他们研究所里。 伏宇瞥了裴元一眼，最后用力点了点头。 “院长，是这样的，今天我们来，主要是想请你们协助调查。” “你们研究所最近有没有多进些水银物资，或者有关炸药制作材料的丢失情况？” 这…… 狄枫虽不明他言下之意，但这么明显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局长，您说的是不是新闻上报的那个神秘炸弹客？” “你们怀疑是我们研究所的人？” “不，绝不可能！” 办公室里，他已激动得站了起来，连连摇头。 好在这激动的一幕没让外人看见，不然就打草惊蛇了。 “局长，我们研究所虽刚成立不久，但大部分人都是老实本分的，绝不会干这种事。” “你们可得好好查查啊。特别是这信息得准确，万一遗漏或错了，我们研究所的名声就完了。” 名声？现在哪顾得上名声，得先找到犯人才行！ 伏宇忙看向裴元，见他已经起身，靠着窗户。 把整个研究所的大致布局也瞧了个明白。 “裴元，过来问句话，我看这院长是一点不信这事儿真发生在他眼皮底下了。” 他缓缓走过去。 “院长，我这么问吧。” “你们研究所最近有没有家里出大事的人？时间大概在近半年内。” 家里出大事？ 狄枫挠挠头，反而说不出个所以然。 他对手下这些人了解不深，家里出了什么事儿也不清楚，怎么说得上来？ 裴元如此判断，无非是因为整件事的策划都在一个月内完成。 制作炸弹至少需要两三个月，前后加起来，半年内家庭出现重大变故的最有可能。 而研究所的人至少都是高材生，没必要冒这种险。 “哦，我想起来了！” 狄枫猛地一拍脑门，“警官您这么一说，” “我们研究所最近确实有个人家里出了大事，不过他人没事，只是经历的事情不太好。” 哦？ 裴元赶紧坐下，从院长的话中了解到这个人的情况。 研究所的李亿丰是今年新来的，富二代，性格还算开朗乐观。 第288章 以暴制暴 年纪虽小，但情商颇高，所以上上下下对他的印象都挺好。 都觉得这小伙子将来会有出息，只要好好培养，研究所肯定能更上一层楼。 偏偏半年前，他遇上了一件很“冤”的事。 “你说的是酒驾？” 狄枫眉头紧锁。 “对，但他冤枉是因为，他不是开车的，他是被载的。” “开车的是他同学，因为酒驾，所以酿成了严重车祸。” “就是214那起交通事故。局长您知道吧？” 214？ 这事儿他太清楚了。 因为发生在情人节，那天的惨状他至今难忘。 一辆玛莎拉蒂跑车在日落大道撞了一对情侣，男的伤得不重，但女的就没那么幸运了。 在重症监护室躺了三天三夜，最后没能挺过来离开了。 后来经过调查才知道，男的伤得不重，是因为事故发生瞬间，女的直接用手将他推开，才保住他的命。 为此，这件事还被不少舆论报道过…… 说这两人爱情感人至极。 “但这事不是已经结案，而且处理得很顺利吗？” 开车的是个富二代不假，但自首认罪态度很好。 还当场给男女双方家属下跪，求他们原谅。 后续的赔偿也非常配合，他自己也认栽，进了监狱。 后期的新闻报道，也没听说家属对赔偿不满意，怎么了这是？ 狄枫叹了口气。 “就因为这事儿，作为目击者的李亿丰一时半会儿，可能走不出那个阴影。” “所以整天丢三落四，脑子糊里糊涂，这半年请了很多次假了。” “今天同样没来上班。” 遭受重大打击的人自然如此，但这跟炸弹案有关系吗？ 伏宇忙看向裴元，见他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院长，能带我们去看看他的工位吗？我想了解他最近在研究什么领域。” 不多说，几人立刻动身。 另一边，封仿金那边也没能找到研究所有关那种炸弹的研究资料。 “我们研究所主要搞的是医药科技的研究，像那些机械设备什么的，这里根本不沾边。” 裴元一间间查看，多数人都埋头苦干，对外界的事好像毫不关心，或许应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 “喏，这就是李亿丰的工作台。” “你们瞧瞧，乱七八糟的，以前可不这样。” 桌上摆着一张帅气的照片，笑得像明媚的阳光。 但这模样，已经半年多没见过了。 裴元戴上手套，反反复复地看着。 杂乱的桌面，繁多的物品，单看这桌子的摆放，就知道这个人粗枝大叶。 能做出那些炸弹，看上去实在难以置信。 特别是…… 原来这就是凶手想让他们揭露的真相。 “那凶手呢？他现在在哪儿？” 一旁的张旭终于有机会开口，却只能尴尬地挠挠头。 “王蔚澜的父亲叫王国安，我们去了他的公司查，他已经请了好几天假了，电话、住址全是假的，现在处于失联状态。” 这怎么可能呢？ 原来王蔚澜是父母离婚后跟了妈妈。 当初车祸的赔偿款，全被她妈妈挥霍一空。 所以王国安对此一无所知。 想来这次报复的事情，是他自己策划并实施的。 案件的大致脉络仿佛已经清晰，只是突然又陷入了僵局。 裴元拉过椅子坐下，审视着收集来的资料。 既然王国安最大的目的让他们查明当年的真相，现在已经查明了，接下来他会怎么办？ 是打算杀了李亿丰吗？ 如果真是这样，这几个月来，他在研究所守着，盯着04，为何不动手？ 还特意闹了这么一出？肯定没那么简单！ 正翻动着一堆文件，手指忽然停在了一张上面。 “这王蔚澜，她是个律师，还有执业证书。” 这样一来…… 裴元似乎明白了王国安迟迟没动手的原因。 他可能想让李亿丰自己意识到错误，主动投案自首。 没想到等了整整五个月，只见他消沉，看他一直萎靡不振。 却不见他有任何行动，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 通过扩大事态引起众人关注，最终让警方直接逮捕他！ 深吸一口气，这是多么难得的父爱。 那么疼爱女儿，同时也不想破坏女儿的法治信念。 所以他即使制造炸弹，也不愿意伤害无辜，这应该是秉承女儿的愿望吧。 以暴制暴终究不是最终目的，要用法律惩治那些人。 这才是最关键的。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犯罪之人就必须承受牢狱之灾。 “好了。” 伏宇走进来，手中的电话已经挂断。 “我已经通知了交通部门，让他们立刻去抓李亿丰回来。” “凭现有的证据，可以直接对他进行起诉，甚至还能加一条妨碍公务的罪名。” 但王国安现在在哪里？ 如果这个人迟迟不露面，那做再多也是徒劳。 “我想他会去这里。” 明天是王蔚澜的生日，也是她大学毕业后第一个生日。 按原计划，她成为律师后会有自己的事业，努力几年就能和相恋多年的男友结婚生子。 这样一个美好幸福，本可以延续下去。 偏偏在情人节彻底破灭了。 不仅改变了两家人的命运，甚至有的人的生活都被他们搅乱了。 如果他达到目的后，想去的地方应该是这里吧。 日落大道，紧邻法院。 当时王蔚澜就是在法院拿到执照后，在这条路上遭遇车祸。 为女儿报仇雪恨之后，他一定会想来这里看看，更何况女儿的生日又近在眼前。 恐怕这一切都是他早有预谋，甚至是精心计算过的。 一辆辆警车封锁了整条街，裴元坚持不穿防弹衣，选择独自去见他。 “阿元，你再考虑考虑。那是恐怖分子，万一他想对你下手，那可……” “放心吧局长，我觉得他今天来见亲生女儿，怎么会带炸弹呢？” “再说，他真要对我们不利，之前那几次机会早就动手了，所以今天一定不会的。” 见他如此坚持，大家也只能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务必小心。 最后空着手，裴元来到了王蔚澜出车祸的地点。 果然，一个老人就站在那里，满头白发，身子都佝偻了。 第289章 瞒不过一个父亲的眼睛 这样平凡的人走在街上，很容易被人海淹没。 谁能想到，他竟然是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炸弹狂魔？ “警察同志，你来了，你能来就意味着他被捕了对不对？” 一转身看到王国安时，裴元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们调查资料上的照片，还是个中年男子，年纪也不过五十左右。 可眼前的人，不了解的还以为是位七十多岁的白发老者。 看来王蔚澜的去世，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了。 “对，他已经落网了。” “其实，如果你想为女儿找到真正的凶手，为什么不直接去警局报案，干嘛用这种最危险的方式？” “这样做损人不利己，甚至还会搭上自己，你女儿学法律，你也是懂法之人，为什么这么做？” “警察同志，你知道我的头发是怎么白的吗？” 他轻轻摸了摸，已经叹了口气。 “澜澜是个很懂事的孩子，我和她妈早离了婚，她跟了她妈，但我每个月都会抽时间去看她。” “她说她想当律师，想为别人伸张正义。” “情人节那天本应是她梦想成真的日子，可那两个富家子弟竟然、竟然……” 说着，手中的花被捏得更紧了。 轻轻一瞥，裴元看到里面散落的电线。这束花有问题！ 他究竟想干啥！ 裴元悄悄往后撤了一步，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 瞅准机会，手指悄然按下手机通话键。 “你怎么看出李亿丰是肇事者的？” 他故意换了话题，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原本就是修车的，对车太熟悉了。” “他们能骗过所有人，唯独瞒不过一个父亲的眼睛。” 王国安越说越心酸，或许从没想过赖以生存的手艺，会用来找寻杀害女儿的真凶。 “你没报警，没提出控诉吗？” “哪能没试过，可有人会相信吗？” 等他反应过来，孩子他妈已经收了赔偿金，签了不再追责的协议。 事情尘埃落定，一切都晚了。 “五个月，我跟踪李亿丰五个月，这期间我不再一心想着杀他了。” 语气渐趋平和，情绪也不再激荡。 但裴元始终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特别是握着花的那只手。 不知花里是否藏有炸弹，他必须把握每一个瞬间。 最后猛然扑上去，从他手里夺过花。 否则，一旦爆炸，后果不堪设想。 每个人的生命都是最宝贵的。 “为何？为何你不想杀他了？是因为发现他并不如想象中幸福，对吧？” “是的，我见他很痛苦，每天独自站在窗前，不知道在望向何方。” “所以他也不幸福，我这才明白那场车祸，毁了我女儿，也毁了他。” 于是，对李亿丰的恨意，转而变成了同情。 这才想要让警察介入，将他绳之以法，心中的大石头才能真正落地。 裴元却摇了摇头。 “整件事里，你是不是忘了一个人，一个你最想报复的？” 忽然，锐利的目光投射出去，捕捉到王国安大惑不解的表情，以及惊慌的表情。 “你还想自杀，对不对？” “因为那天晚上，本该是你去接王蔚澜的，结果你爽约了。” “所以你认为她的死和你有关！” 脚下一个踉跄，幸好及时扶住了电线杆。 他、他怎么会知道这事？ 若非如此…… 原来裴元事先打电话询问了王蔚澜的母亲。 问她为何收了赔偿就消失，王国安怎么办？ 最后她只是怒吼着回答。 原来，他自己也算半个罪魁祸首。 那是王蔚澜第一次请求父亲去法庭接她，没想到他为了多赚钱，竟忽略了。 在外人眼里，整个事件跟他脱不了干系。 这就是他为何死死揪住李亿丰不放的原因。 “是我，对澜澜来说，我是那个间接的凶手。” “如果当时我去接她，可能就不会这样了。” 脸上挤出勉强的微笑，另一只手却开始拔下花束上的花朵，最终握紧一枝。 那一刻，眼中似乎闪过泪光。 “警官，你快走，这是真的炸弹，不像上次那样能快速拆除。” “这是我最后的心血了。” 身体缓缓后退，直到站立在马路中央。 裴元伸手欲抓。 腰间的电话却急促响起。 “裴元回来，听见没？我命令你马上回来！” “那人已经疯了，你快回来！” 下一秒，他却将手机甩在一旁。 “王国安，我理解你心里很痛苦。” “你想结束自己，想去陪女儿。” “但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何放过李亿丰，让他接受法律的惩罚？” “就连放置炸弹时，也特意避开人群，这是为什么？你不明白吗？” 为什么？ 王国安的手开始发抖。 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他这样做，是因为王蔚澜常在他耳边念叨。 特别是在备考律考时，不经意间已给他普及了法律知识。 于王国安而言，一而再再而三的熏陶下，他已被王蔚澜深深影响。 他不可能变成那种疯狂的杀人犯。 “王国安，你应该知道，就算王蔚澜现在站在你面前，她也不会希望你这样做。” “再想想，你女儿会希望你报复吗？希望你一直陷在这种自责中无法自拔吗？” “现在，你是不是该放下一切，慢慢接受自己，特别是原谅自己。” 裴元一点点靠近，再快一步，就能夺下他手中的花。 日落大道旁是未开发的荒地，即使引爆了炸弹，但只要在爆炸前将花丢进无人区，就没事了。 “别过来！” 王国安痛苦地摇头。 “我知道，澜澜希望这样是对的，但我不能原谅自己。” “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所以我才是罪魁祸首！” “你看看这是什么？” 忽然，平安符被掏了出来，摆在王国安面前，在风中轻轻摇晃。 “这平安符里，你可能忘了夹着一张照片。” “不论是你还是王蔚澜放的，冥冥之中，她都在守护你的平安。” “你应该顺从她的意愿，按照她的期望去做。” 裴元顺势递出平安符，正当他想以此引诱之际。 王国安的手飞速伸出，仅一秒，如同离弦之箭，紧紧抓住他，将他压制。 第290章 可以结案了 最终夺下他手中的花，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划过天际。 轰的一声，炸弹爆炸。 远处的伏宇也察觉到，立刻冲了过来。 所幸无人受伤，只剩下王国安悲伤地握着平安符，痛哭不已。 那份以父爱为名的枷锁终于卸下。 裴元轻弹身上的尘土，但随后，身后的伏宇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头儿，我….” “头儿什么头儿，我看你根本就没拿我当头儿，不然你干嘛不听我劝呢？” “你知道吗，刚才那炸弹要是威力再猛点，或者你手一滑，恐怕你就没命埋骨了！” 裴元吐了吐舌头。 “头儿，我心里有数，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毕竟我真的想保住他的团队。” “王国安这人，无非是对女儿的爱太深了。” “所以他既放不过自己，也不愿放过别人，我这么做是想帮他完成心愿。” 伏宇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哪能不明白。 “好了，咱们可以结案了！” 正要走时，伏宇眼角一斜。 “对了，明天别忘了，厅长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办公室？厅长？ 裴元原本一身轻松，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如果要表扬他的英勇行为，应该在大会堂，而不是办公室。 难道是…. 【系统：恭喜成功破获炸弹案，抓获罪犯！系统升级成功！】 一瞬间，裴元眼前的界面焕然一新，多出一个技能栏。 除了之前的罪犯预警、线索搜集，还多了个测谎术！ 能随时随地检测说话者是否讲真话。 这能力可真不赖，特别是审问犯人时更是轻而易举。 边上还多了一条进度条。 小案件推进2%，大案件3%；恶劣重大案件则直接20%。 等进度条满了，就能再次升级，技能也会增多。 哎！看来前方的路还很长啊！ 裴元无奈地叹了口气。 次日，他依约来到厅长办公室。 “小裴是吧？来来来，坐！” 望着满墙的奖章和锦旗，裴元心想，何时他也能有这样的成就。 听说这厅长赵牧是个狠角色。 年轻时就敢空手和赌徒、毒贩搏斗，对罪犯也从不留情。 以他雷厉风行的手段，让一众不言败的罪犯心服口服。 也因此，那天的炸弹没能吓倒他，反而愿意相信裴元一次。 “厅长，不知找我何事？” 他端起茶杯小心地抿了一口，赵牧却依旧笑不露齿，继续为他斟茶。 直到—— 咚咚！ “厅长，您找我？” 进来的是一名穿着警服的男子，锐利的目光瞬间锁定裴元。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 那人进来后一直盯着他，眼底的嫉妒显而易见。 裴元心里有数。 无非是因为年中大会上他出了风头，凭一己之力擒获了炸弹犯，避免了更大的伤害事件。 这已使他的名声从小小区域传遍全城。 像这些比他级别高的天之骄子，怎会心悦诚服！ “来！你们俩认识一下，这位是我们省厅的楚寒明，你可以叫他小明。” “另一位就不必我多介绍了，近期我们市最牛，风头最旺的裴元！” “炸弹案就是他破的，伏宇常在我面前夸赞，说有个得力助手就是他。” 赵牧牵线搭桥，笑眯眯地看着两人。 裴元依然礼貌地微笑回应，但显然对方不领情。 “厅长到底什么事，让我特地放下手头的案子过来？我已经抓到嫌疑人，正准备去拦截！” “我知道，知道你挺忙，但派手下抓就是了，不过是个小偷，没什么大不了！” 裴元差点笑出了声。 赵牧真不留情面，直接打脸。 比起自己抓炸弹犯这样的大案，抓小偷确实简单得多。 但余光中已看到楚寒明，他那偷笑的样子已被狠狠盯上了。 最后不甘心地撇过身。 “今天让你们俩在我的办公室相互认识，主要是希望将来若能成为同事，也许….” 什么！ 二人异口同声喊出，这份默契让赵牧很满意。 “没错。我打算把裴元调来省厅，这样便于人员和资源调配。” “而且小明你今天不是说缺得力助手吗？正好你们可以互补，怎么看？” “这不太好….” 楚寒明先拒绝了。 “厅长，我虽缺人，但他现在可是警队的明星，调来做我助理，说出去多不合适！” “再者万一他不愿意呢，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这人口才真不行，这么说，到时候裴元想拒绝，倒显得自己摆架子不愿做助手了。 一时间，前有狼后有虎，出路被堵死了。 “不会的，裴元，你应该不是这么想的吧。” 赵牧还真入了他的套，也转头看向他。 “我，我倒是挺愿意的，能成为楚警官的助理，对我来说是学习的好机会。只是…” 两人齐刷刷地望向他，一个乐得合不拢嘴，另一个却期待他摇头。 “我相信我们局长，他应该不会同意的。” 干脆把问题都推给伏宇好了。 反正一旦他离开区域，估计第一个不愿意的就是伏宇，就让他出来挡枪吧。 “伏宇，你说是他？他不会不同意的！” “放心，我去要人，没问题。” “不，我觉得主要是因为伏局长，他是我师父，我算是他力荐上来的。” “再说那里还有很多兄弟，一起工作有了感情，所以我打算留在我们区域。” “至于省厅，我觉得我还够不上资格。” 听到裴元这番动情的话，尤其是打出了感情牌。 这样一来，赵牧还真是无话可说。一旁的楚寒明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或许两人心中早已对彼此不以为然。 “好吧，你既然心意已决，又舍不得你管区的百姓，这件事就先放一放吧。” “但万一哪天你改主意了，务必告诉我，或者我们局有事需要援手，你一定要来哦。” “好的，厅长，这是自然的。” 裴元刻意瞥了楚寒明一眼。 “如果省厅有棘手的案子破解不了，尽管找我，我一定全力以赴。” 这话明显暗示，楚寒明搞不定的难题，对他裴元而言轻而易举。 这不是明摆着嫌人家破案水平不行嘛？ 第291章 重情重义 这话一出，周围人脸上的不满显而易见，刚想反驳，却被厅长及时制止。 “行了，厅长，楚警官，事已至此，我先走一步，局里有人召唤我了！” 轻松搞定后，裴元即刻打车前往南通小区。 刚才确实是因为封仿金来电，说小区有人报警。 “发生了什么事？” 小区楼下人头攒动，大家抱着胳膊，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却个个掩鼻皱眉，一脸嫌弃。 恶臭从门口一路加重，裴元也不得不迅速戴上了口罩。 “哟，头儿，你来了。听说厅长特意叫你过去，是不是要升职加薪，然后要把你调走啊？” 裴元懒得和他啰嗦，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 “得了，你元哥我不走！” 他本意就是留在这片区域，处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倒也自得其乐。 这话一出口，封仿金心中竟莫名温暖起来。 果真论重情重义，元哥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来到十三层，只见张旭已在楼道中维持秩序。 可还没开始询问，屋里俩人还在吵得不可开交。 “我说了，楼上排水管真不是我搞的，我怎会知道它一下就漫到你们这儿了？” “你不会说是我故意往排水口丢垃圾的吧？” 说话之人一脸无辜，对面之人却不屑一顾。 “除了你还能有谁，这事儿准是你干的！” “你平时就不顺眼我放垃圾在楼道口，唠叨了无数遍，这次八成是想趁机报复！” “我报复？我要真想报复，绝不会这么干，直接把垃圾扔你家门口，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越吵越响。 待裴元走近，张旭算是松了口气。 “头儿，你来了！就是这两位，吵得快打起来了。” 原来下午南通小区居委会报警，说是十三楼和十二楼的住户起了冲突。 起因竟是因为下水道排水问题。 十三楼作为顶楼，今天不知为何排水口堵塞，导致水流泛滥，楼下管道也跟着渗漏。 十二楼受损尤为严重，天花板和室内被淹。 平日里积攒了不少怨气，这下子全爆发了。 二人见到裴元，知道是警察头头，忙拉着他的手争辩起来。 “好了好了，你们先停，我一个个问，听见没？” 正好还没用上测谎术，顺带瞧瞧究竟是谁在胡编乱造。 “我问你，你是十三楼的房东对吧？排水口堵了，是不是你故意丢垃圾进去的？” “没有，警官，我真的没有。” 男子连忙摇头。 “我怎么可能这么做？排水口堵了，他家受影响，我家也一样啊，你看看——” 门一开，污水果然也流了一地。 若真要对付楼下，这害人不利己的做法确实不合逻辑。 况且通过测谎术验证，他说的是真话。 “警官，你别信他，真是他干的！他最近刚给他房子买了保险。” 旁边十二楼的房东急忙凑到裴元跟前。 “他家漏水成这样，不用赔钱，还能重新装修，他正有这打算，肯定是故意的！” “喂，老江，你胡说什么？我家的事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你该不会偷窥我家吧？你这人真不怀好意，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就为了装修？你才有病呢！” “喂，你说谁有病，你才有……” “好了好了，”裴元挥手让封仿金处理那两人，自己则进了屋。 不得不承认，这房子确实年久失修。 显得十分破旧，重新装修也合情合理，正好趁此机会。 照十二楼房东所言，他们家确能从中得利。 但测谎术显示两人说的都是实话。 最后，他来到厨房，这里污水最为严重，大部分从上方水管不断溢出。 只是，这似乎有点不对劲！ ... ....... 若他想报复楼下，理论上讲，水管溢水应该源自排水口，而非上水管。 除非…… 裴元走出屋，拉上居委会的人直奔楼顶天台。 “你是居委会的吧？这十三楼是顶楼，你们平时的水箱、水管都在天台吗？” “是的，我们的水箱是太阳能的，一直放在天台上。” 在裴元示意下，居委会老张打开了门。 只是这天台的锁未免太不牢固，他轻轻一脚就能踹开。 “这天台的锁平时都锁着？” “是的，警官，我们十三楼虽不高，但有小孩喜欢往天台跑，担心出意外，我们都会把门关上。” 门一推开，天台景象一览无遗，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 “你们的水箱正好对着十三楼的厨房？” 老张轻轻点了点头，心里却纳闷这事儿怎么和整个案件扯上了关系。 不就是一场斗殴嘛，把那俩人都带走，写个检讨或者关几天不就结了？ 何必这么麻烦呢？ 裴元留意到这人显得有点紧张，特别是把手藏在背后，脸上一副忐忑不安的样子。 真奇怪，他究竟在害怕什么呢？ 还是这水塔里有什么问题？ 裴元使了个眼色，让封仿金赶紧上去看看。 结果绕着水塔转了一圈，发现它的确有被挪动过的迹象，而且似乎是最近才动的。 “老张，我问你，这水塔为啥要挪？” “你之前不是说要放天台上晒太阳能吗？这一挪，太阳不就照不到了吗？” 这楼是坐北朝南的，最充足的阳光应该是下午两点左右。 现在这个位置，根本晒不到太阳，何必多此一举呢？ 除非是…… “警察同志，我，我真不知道，可能是哪个熊孩子上来玩，给挪动的吧。” 他尴尬地笑了笑，露出牙齿，可裴元却发现他心跳加速，脸都憋红了。 更神奇的是，裴元仿佛在他头上看到了两个字——撒谎。 原来这是测谎手段，这家伙没说实话！ 裴元没当场戳破，而是围着水塔转了几圈，仔细观察。 正常人不会随便移动水塔，除非是要遮掩什么。 裴元立刻蹲下，打开手电筒，往水塔下照去。 水塔正下方的地面上，有一小块黑乎乎的印记。他伸手轻轻一抹，指尖沾上了黑黑的污渍。 但这污渍似乎不太寻常，裴元上前一闻，眼睛猛地睁大。 “封仿金，你过来。” 第292章 水塔里有尸体 封仿金不明所以，但当他把手指凑近鼻子时，表情和裴元如出一辙。 “元哥，这，这是……” “快，快叫鉴证科和法医过来，另外派人守住天台。” “我怀疑这水塔里头，可能藏着什么东西。” 裴元的目光让李伟无处躲藏。 鉴证人员都来了，却有些不解地站着。 “这不就是个小区打架的事吗？怎么还请来鉴证科了？” 裴元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我怀疑水塔下有血迹，叫法医过来是因为……” 他回身紧盯着水塔。 有血迹还有难闻的气味，希望他的猜测是错的。 嘭的一声，水塔盖被打开了。 旁边的张旭立刻转身干呕起来。 不止有驱散不了的恶臭，还有成群的苍蝇和蛆虫爬出。 结果一目了然。 “警察同志，我，我……” 裴元如同离弦之箭冲出去，一把抓住企图逃跑的老张，将他按在墙上。 “说，水塔里的是谁？是你干的？” “不，不是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水塔里有尸体啊。” 这句话倒是真的，他确实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要移动水塔？你隐藏了什么？” “我……因为我确实在天台上打了人，我只是想掩盖血迹，但他没死啊！” 裴元看了看法医，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你打的是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是男的，是我们小区的物业经理徐炮！” 裴元松开手，将他交给封仿金。 根据测谎结果，他说的似乎都是实话。 现在只需确认徐炮是否还活着，那就…… “不用查了，里面那具是女的。” 会议室里，大家都皱着眉头。 伏宇的脸色尤其难看。 最近真是倒霉透顶了。 他们这片接二连三出大事，而且件件恶劣。 先是爆炸案，后有水塔藏尸。 上级压力一层层往下压，他已经快喘不过气了。 还好—— 抬头看到裴元，就像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幸亏关键时刻，他没选择调走，否则自己就真的两面夹击了。 “好了，大家打起精神来，既然发生了这恶劣案件，我们就得应对，别想太多。” 话虽这么说，但张旭依旧神情恍惚。 他满脑子都是那具女尸的画面和鼻尖挥之不去的恶臭。 他用肥皂洗了二十多次，还是觉得自己浑身是尸臭味。 今天连饭都吃不下。 “来，你先汇报，平时都是你和法医打交道，跟我说说……” 他刚开口，便冲了出去呕吐。 看来下午的场景给他留下了太深的阴影。 “这家伙怎么这么没用，经历过这么多案件，还会对这种事毫无准备吗？” “像个新来的刑警一样。” 伏宇摇头叹息。 可当他接过封仿金递来的照片，啪地一下盖了回去。 “这，这照片……” “是的，局长，这是今天下午拍的，您明白张旭为何反应不过来了吧？” 是啊，这照片谁都看了会恶心。 而且听说整个小区都弥漫着尸臭？ 可见这尸体已经腐烂好几天了。 这样一来，伏宇紧张地看着众人，更加六神无主。 “尸体在水塔里泡这么久，腐烂到这程度，而这水塔供应整栋楼的水……” 他咽了咽口水，强忍着胃里的翻腾。 那些居民不会已经用了好几天这种水，洗衣做饭样样不落吧？ 想想都觉得可怕。 “这事小区的人知不知道？有没有压下去，还是……” “伏局先别急。”裴元微微挺直了腰板。 “我问过居委会，他们说这水塔平时其实是不用的，只有断水时才作为应急水源。” “今天之所以暴露，是因为尸体膨胀，意外碰到了出水口。” “所以水一下子流到了13楼，冲击力太大，导致下水管破裂。” 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伏宇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还算好，至少不至于引起那么大的公共卫生恐慌。 “那具尸体确定是什么人了吗？物业和居委会那边怎么说的？” “死者身份不明，发现时只穿着一条红色裙子。” “至于指纹和面容，因长时间泡在水里，已经磨损，和指纹库对比也没找到匹配。” 换句话说，到现在为止，只知道死者是女性，其他信息一概不知。 “法医那边也说了，由于浸泡时间太久，已经产生了尸变。” “要更准确地确定死亡时间还需要时间，估计明天才有结果。” “不过，南通小区电梯里有监控，我们现在正在调取最近一个月的录像。” 但要找到这位死者，恐怕还得花上些日子。 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所有人都转头望去。 然而下一刻进来的，除了张旭，还有个不请自来的家伙。 裴元瞬间挺直了身板。 他，他怎么会来这里？ 楚寒明的出现出乎意料，特别是那副自命不凡的样子。 进来时，双手插兜，一副随意的姿态。 不给他尊重也就罢了，但这也太不给我们局长留面子了吧。 一个小小的省厅人员，怎么对我们局长这么没礼貌。 再说他那嚣张的气焰，进门后似乎烧得更旺了。 封仿金和张旭下意识地与裴元站在一起，三人并排站立。 “你是伏局长吧，我是省厅派来的。” “听说你们今天在南通小区发现了一具女尸，对吧？” 这消息这么灵通，一下子就传到省厅了？ 他们记得媒体还没报道，他们怎么会知道？ “是的。”接过楚寒明递上的名片，伏宇有些尴尬。 “楚寒明吧，请坐，请坐，你们怎么知道的？难道是……” 话没说完，门外已涌入不少警察，手里还捧着一个个纸箱。 “伏局长，这是案件合并调查申请单，需要您的配合。” “将你们今天收集的所有资料，与案件相关的一切，全部装入这些箱子里，我们要进行联合调查。” 联合调查？ 这么说，这案子并非孤立事件，很可能是连环杀人！ 裴元立刻警惕起来，特别是感到一丝兴奋，全身细胞都在蠢蠢欲动。 “合并调查，为什么？这案子和哪个案子有关？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第293章 虎头蛇尾 “伏局长，这事就不劳您操心了。” “这里有厅长的签字，您看完后让手下统计好，把这些资料交给我就行。” “放心，这些案子，我们省厅一定全力以赴侦破。” 说话间，他还特意瞥了一眼裴元。 很明显，这是对今早厅长办公室那事的报复。 “局长，我觉得我们还是别……” 张旭立刻靠到伏宇身旁。 毕竟，这案子发生在他们管辖内，他们才刚准备调查，结果就被中途拦截。 心里自然不是滋味。 他们有元哥在，省厅的人也不见得比他厉害啊！ 尽管这家伙看起来的确威风凛凛，但在他们心中，裴元的光辉无人能及。 “是啊，局长，我觉得我们也能破案，再说联合调查，我们也能参与吧。” 这话一出，楚寒明微皱眉头。 “你可能不清楚。” “联合调查意味着案件涉及面极广，线索错综复杂，超乎想象。” “因此，当然需要更优秀的人手，有能力的人才能参与，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行的。” 随便？他们哪里随便了？ 他们可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尤其是元哥。 张旭和封仿金不自觉地望向裴元，此时他一脸严肃。 “好了好了，楚寒明，这样吧，我先去征求厅长的意见。” “毕竟是我们辖区发生的事，我得考虑下属们的感受。” “但你需要的资料，我会让人复制一份给你，放心，封仿金，你去办。” 临走时，楚寒明特意回头，脸上带着轻蔑的笑。 “裴元，你觉得如何？” 觉得？他觉得怎样？ “局长，您这话说得真是虎头蛇尾！” “您是问我是否认为这是连环杀人案，还是是否应该与他们合作调查？” 果然，最懂他心思的还是裴元。 伏宇坐下，轻轻叹了口气。 “两方面吧，说说你的看法。” 对于连环杀人案，裴元并没有特别的想法。 目前掌握的线索有限，案件显得毫无头绪。 如果能有省厅的资料辅助，或许就能猜出一二。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凶手不可能是南通小区的居民。 否则从他现身到离开，小区门口挤满了人，凶手却始终未现形。 因此，本小区作案的可能性不大。 至于要不要和省厅联合调查，裴元的想法是…… “可以啊。” 可以？他居然同意了。 显然，伏宇被他的回答惊喜到了，饶有兴趣地笑了。 “你真觉得可以，我还以为你喜欢独来独往呢。” “毕竟楚寒明气势汹汹的，明显要和你一较高下。” 实际上，裴元同意是因为他想到，如果这是连环杀人案，性质一定极其恶劣。 只要能破案，任务进度就会大步向前。 这样一来，下次升级不就更快了吗！ 再者，他也想知道楚寒明到底想干嘛。 他这人从不服输，凭什么别人气势汹汹，他就得退避三舍。 他也能奋起直追，甚至跟他比划比划。 “行，你这么说，我心里也就踏实多了。” “这事儿我去找厅长谈谈，干脆咱们成立个专案组，专门查这个案子。” 门一关，裴元迈步而出。 走廊上早有人候着他。 “来不来，抽一根？” 裴元见楚寒明主动掏出烟，尤其是悠闲地靠墙而立，好像等他很久了。 他给个台阶下，接了过来。 “我看你们警察局也挺好的嘛，难怪想留在这儿，不去省公安厅。” “原来是因为在这儿过得挺滋润。” 烟一点着，深吸一口，对楚寒明突然蹦出的话显得有些诧异。 “我要是你，也不想去，省厅那地方，人人都跟上了发条似的。” “做事绝不拖泥带水。你在这一待久了，去那儿怕是还适应不了。” 烟瞬间被裴元拿下，目光冷冽地投向楚寒明。 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明褒暗贬吗？ 根本不是瞧得起他们，而是故意贬低。 这家伙，真会两面三刀。 烟还没抽完，裴元就扔了。 “是吗？多谢楚警官高看我们，放心吧，那个省厅我是不会去的。” 本以为这话一出，能给自己打打气。 谁料到拐弯处，裴元却停住脚步，回头说道： “不过去你们那儿帮个忙，我还是乐意的。就像这次这样。” 铃铃铃，电话响了，正是楚寒明的手机。 “快接吧，可能是厅长找你，说的就是这次咱们能一块合作了。” 一脸狡黠笑过，人已不见，只剩楚寒明跺脚懊恼。 无奈之下，只好接了。 回到办公室，封仿金一见裴元，立刻凑上来。 “元哥，听说你要去厅里帮忙，还跟他们合作，你不怕那小子给你下绊子？” 特意凑上前，裴元却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放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再说，咱们是去破案的，又不是去交朋友的。” “其实我最想知道，这次的凶手究竟是谁。” 桌上散落着好几张照片和资料。 至今，裴元脑中仍是一团乱麻。 这个凶手非常棘手，但也给他带来了十足的挑战。 次日收拾好行装，带上封仿金和张旭二人。 这是他们分局派去厅里的增援，只是在车上。 比起他的从容，另外两位可没那么淡定，特别是兴奋得来回走动。 “你们说，咱们这一去，昨天那楚寒明得知后肯定恨得牙痒痒，说不定已在厅里准备各种招数对付咱们了。” “不容易啊，听说楚寒明是天之骄子，一毕业就进了省厅，还是警界重点培养的新星呢。” “但最近咱们元哥风头正劲，把他这位新星的光芒都盖过了，所以才想方设法为难咱们。” “不过这么一想，正好说明咱们元哥实力超群，魅力无边嘛！” 裴元没理会封仿金和张旭的阿谀奉承，反而微蹙眉头，手撑着头，视线转向窗外。 凌晨时，他收到了省厅发来的资料，他们将此案与去年的413案件联系了起来。 原来并案是指的那桩悬案。 413是本市一年前的重大恶性案件。 只是因为迟迟未破，凶手也没找到，成了悬案，一拖再拖。 如今一年过去，居然与昨日南通小区水塔藏尸案扯上了关系。 第294章 五起连环自杀 裴元觉得这事儿真是趣味横生。 然而梳理完所有案情，他才发现。 之所以认为此案与413有关，主要因为受害者都留下了相同的死亡前信息。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413的死者是男性，四十岁以上，而这次是个女性，甚至连死法都不一样。 前者是坠楼身亡，后者则是水塔溺亡。 仅凭这些所谓的死亡前信息，就断定是连环杀人案？ 裴元有点疑惑，但目前只能先去省厅会合他们。 至于封仿金担心的被穿小鞋并未发生。 到达省厅，在同事的带领下推开厚重的大门。 果然如楚寒明所说，厅里每个人都在紧张忙碌。 他们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没人上前搭理，个个都在整理材料，忙得跟陀螺似的。 最终，裴元先一步迈进门槛，楚寒明见状，冷冷瞥了一眼。 “对了，给大家介绍下，这三位是从下级单位调来支援我们的。” “这次南通小区水塔藏尸案发生在他们的管辖范围内。” “所以这次的并案调查，也需要和他们共享资源，联手行动，相信很快就能抓到凶手。” 一番慷慨激昂的讲话后，众人终于围坐一处。 “现在我再次说明，为何进行并案调查。” “主要是因为……” “我们都看过了。”裴元未等说完，抢先点头。 “昨天你们发来的资料我都看完了。但我有几个疑问。” 全、全看完了？这不可能吧！ 昨晚他们发送的资料是凌晨一点多，而且足足上百页。 看完还要理清思路，这人难道是铁打的？ 大家纷纷望向楚寒明，只见他手中的笔放下。 “行，你说吧。有什么疑问？” “在你们的调查报告里提到，之所以备案。” “是因为两名死者留下了相同的死亡信息，就因此合并，会不会太草率了？” “死法截然不同，且这两位死者之间没有任何关联，这样并案调查不觉得太古怪了吗？” 众人沉默，只有楚寒明双手交叉，直直盯着他。“你能提出这样的问题，看来你对所有案件确实了解得挺细致的。”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直截了当地说了。” 他一挥手，身边的警察已经把投影仪打开。 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是，视频里播放的竟然是个跳舞的男人。 站在天台边缘，双手交缠，最后还摆出一副卖弄舞步的姿态。 说他是舞蹈家也不为过，只是这舞姿不怎么悦目，歪歪扭扭的有点辣眼睛。 这就算完了？ 但紧接着，下一段录像出现，这次的场景是电梯间。 裴元一眼认出了那个熟悉标志，是南通小区，那位女性死者！ 没想到短短一夜之间，他们能从一个月的小区监控录像中找到这个人。 不得不说，这工作效率真是又快又准又狠。 仅凭两人死前跳过同一支舞，就能说明案子之间的关联？ 楚寒明看出裴元的困惑，又播放了另一段录像。 这一段比之前的两段看起来更加流畅。 特别是舞者，在黑暗中就像一团燃烧的火焰，不停地喷发，不断地汹涌。 最终又消逝在黑暗中。 那份震撼裴元难以用言语表达，但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们刚刚看到的，两位死者死前跳的舞蹈，都来源于这支舞。” “它叫《火焰》，是一位国外着名舞蹈家编排并发布的。” “而且今天早上，根据这支舞蹈，我们有了重大发现。” 随即，几堆厚厚的资料摆在了眼前。 “近一年的案件中，这些人死前都跳了这支舞。” “只不过，这些要么没找到凶手，要么就被认定为意外死亡。” “有掉进铁轨被撞的，有被高空坠物砸死的，还有火灾丧生的。” “总共五起案件，都留下了相同的死亡线索。” 不是两起，是五起！ 这，这是连环凶案啊！ 裴元终于明白楚寒明为何会这么判断了。 换作自己，可能也会这么认为。 然而，根据资料显示，这五起案件情况各异。 年龄从十几岁的少女到六十多岁的老人不等，职业和身份也不同，死亡方式更是五花八门。 这样一来，想要破解案件，难上加难。 “我们初步调查发现，这五个人之间没有任何联系。” “死亡地点除都在本市外，也找不出其他关联。” “也就是说，这起案件的难度非常高。” 楚寒明语气沉重地说。 这种连环凶案如果不在黄金时间侦破，凶手就越发难以捉摸。 最终，就可能成为悬案。 悬案是多年未解，找不到凶手，只好一直悬而未决。 甚至得等待多年后技术进步，才能逐一攻破。 当然，这样一来，就会成为警察心中的一根刺，卡在喉咙里。 拔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好了，裴警官，看完所有资料后，你有什么想法？或者告诉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明明他是指挥者，现在反而向裴元求教。 这显然是不想给他台阶下。 特别是这五起案件毫无关联，换谁也不可能立刻提出解决方案。 裴元抬头望向楚寒明，从他的眼神中察觉到了一丝狡猾。 他是故意的，故意让自己在众人面前出手，甚至打算好好羞辱他一番，挫挫他的锐气。 不过—— “我认为可以从那位舞蹈家入手，我刚查了。” 手机已放在桌面上。 “这位舞蹈家因抑郁症自杀身亡，那么这五个死者是否也可能患有心理疾病？” “他们也在寻求自我解脱，那么这些案件会不会根本不是谋杀，而是他们自己自杀的？” 五起连环自杀？ 这，这怎么可能！ 而且这自杀搞得像是谋杀，单靠一个人也做不到吧。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左右张望之后，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楚寒明和裴元身上。 这两人明显在互相较劲。 尤其是裴元的话，眼前的人似乎并不认同。 “你说是自杀！荒谬，怎么可能？” “且不说能不能抓到凶手，单看第二起案件。” “这个女孩是因高楼坠落死亡，表面上看是一起意外事故。” 第295章 这不太好吧 “如果她是自杀，怎么能确保走到楼下时，正好天台上有个花盆掉落。” “万一力道不对，或是位置不对，她非但死不了，还可能害了其他人。” “你说的不就是荒谬吗！” 楚寒明摇摇头。 原以为裴元有多厉害，结果尽是胡说八道。 五起案件中，第一起是一名45岁的中年男子，死因是高空坠落。 第二起是一个17岁的少女，早上出门去楼下买早餐时，突然天台上的花盆掉落，当场把她砸死。 第三起案件是一位60岁的老人，死因是跌入地铁轨道被列车碾压。 至于第四起案件，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孕妇，她的死亡尤为离奇。 她在家中被火灾活活烧死，据说是电线老化引起的。 这五起案件中，前面四起基本都被认定为意外死亡。 因为没有凶手，也没有可疑迹象。 如果不是楚寒明这次翻出来，恐怕这些案子就会作为意外结案了。 “楚警官，按照你刚才的说法，高空坠物致死没法用自杀来解释。” “但你有没有注意到，警方对这起案件的调查报告？” 死者名叫小红，她常在这里的早餐店用餐，一年四季无论刮风下雨都来这儿。 但这早餐店需要排队等候，因为是现做，一般要等三到五分钟不等。 所以呢，在这短短的三到五分钟里，她完全可以远距离操控，让天上的花瓶掉下来，正好砸中自己的脑袋。 而且裴元发现，小红是个理科生，还是全校成绩第一的那种。 凭她的动手算计能力，搞定这样的事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这一套解释下来，让人不得不信服，现场不少人都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只是楚寒明还是不愿意接受。 “这些都是你的猜测罢了，你说这五起案件都是他们自己干的。” “那就是说，我们不需要并案调查了，这不是连环杀人案，而是各自独立的自杀事件？” 裴元依旧摇着头。 “楚警官，我同意你的并案调查意见，也认同是连环杀人。” “因为这段奇怪的舞蹈，让我感觉有人在背后操控他们的自杀行为。” 越说越离谱啦！ 楚寒明越来越觉得裴元的话荒诞不经，全凭臆想。 刚才还说是他们自己策划的自杀，转眼间又变成有人操纵。 大家都知道，自杀全看个人意愿。 就算是教唆自杀，怎么可能同时唆使五个人，还特地跳这么一支舞！ 他怎么也不肯相信。 咳咳！轻微的咳嗽声响起，坐在中间的赵牧已经听了一会了。 从头到尾他都没发言，现在听了裴元和楚寒明各执一词，大概也明白了。 “现在小明认为这五起是连环杀人，而小裴认为是连环，但实际上是教唆杀人。” “既然这样，不如你们分头行动如何？” “你们各自搜集线索，各自查案，到时候看谁说得对不就解决了。” 这明摆着是竞争，明晃晃的较量嘛。 裴元倒无所谓，耸耸肩，对赵牧的建议表示赞同。 只是—— “厅长，我觉得这事还是算了。想想咱们专案组人手有多少？” “光是想破解这五起案件都已经难如登天，现在还要分成两队？” “这，这不太好吧？” 这么一说，似乎也有道理。 赵牧摸了摸下巴，最后看向裴元。 “你呢？小裴，你怎么想？同意分开还是……” “我觉得厅长、楚警官的说法都有道理，分开有分开的缺点，但我们俩想法不同。” “不如这样，我一个人来破案就行，其他人就听楚警官指挥，怎么样？”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觉得好笑。 他一个人单枪匹马，可能吗？ 这可是五起案件，又不是只有一件，这话说得未免太自大了。 虽然裴元在外名声响亮，炸弹案也是他一人之功。 但人也没必要这么狂妄吧。 况且他只是个小分局的警察。 “裴元，这话我不太同意。” 赵牧微微皱眉，“无论如何，你一个人是办不到的，那么多资料要收集。” “这样，为了公平，你们所有的资料必须共享，不能有私心。” “再者，你带个警员过去帮忙，这样也有个助手。” 轻轻地拍了拍手，赵牧站起身来。 脸上带着满意的神情。 两个能干的下属，两种不同的见解，恰好是同一个案件。 说不定真能看看，到底是谁的本事更高一筹。 再说，殊途同归，目的都是找出幕后黑手。 说不定不同的方向，最终能找到同一个凶手。 赵牧一走，楚寒明急忙扯了扯领带。 “裴元，你刚才太嚣张了吧，还说要单打独斗，你以为你的办法可行？” 他绝对不相信会有这么大范围的教唆杀人案。 这事可大可小，再说里面还有许多疑点没解开呢。 “楚警官，既然咱们意见不一，那就各试试吧。” “毕竟，摸着石头过河，实践出真知嘛！” 说完，还特意对他微微一笑，随后拉着封仿金往外走去。 可怜的张旭只能留在屋里，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去。 可刚到门口，封仿金就一脸兴奋。 “元哥，我们现在从哪里查起？去第五起案件现场，还是第一起？” “我觉得可以从第二名死者入手，毕竟是高空坠物，确实比较古怪。” “不用。” 话没说完，裴元就伸手制止。 “我们现在去看画展。” 画、画展？ 看什么画展，现在正是关键时刻，要争分夺秒行动。 两人再厉害，任务还是相当艰巨的。 资料还没收齐，怎么突然就去看画展了？ ...... 他还没问出口，裴元已大步向前走去。 最后上了车，一路前行，封仿金却坐立不安。 “元哥，你真要看画展？这不像你的风格啊！” “早晚都能看，不如等案子结束后我陪你好好看，我们现在还是……” “你闭嘴，别打扰我，我正在看画展的信息。” 说着已经掏出了手机。 元哥什么时候还对画感兴趣了，这艺术细胞和他不搭界啊。 最后也懒得多想，只能安静等待他的指示。 第296章 生与死 到了市中心，眼前果然人山人海，据说都在排队等着看画展。 原来今天本市有个现代艺术画展。 听说都是一些新兴的艺术家，都在国外留过学，因此吸引了不少志同道合的人前来。 “生与死？” 裴元看着门前的画展主题，不禁自言自语起来。 牌子上是黑白两色，黑中有个人影隐匿不见，白中则有个透明的人形。 这两个仅用简单的线条勾勒，却彼此对视着。 生者看不透，死者摸不着。 果然，艺术的境界是他这种凡人无法理解的。一踏进这里，才发现里头的布置恐怖极了，耳边响着的声音，像是生命的吟唱，可四周却是一片漆黑。 冷气开得特别足，冻得人直打哆嗦。 封仿金已经抖得不行了，想拉裴元走，但只能默默地陪在他旁边。 穿过那段长长的走廊，终于看到了一幅幅的画。 这时候的冷气没那么冻人了，只是昏暗的灯光照在白色画布上，画中人物似乎活灵活现。 这些画是一个系列，人物相同，只是线条简单勾勒。 然而慢慢地，笔触变重，就像有个人在跳舞。 说到这个跳舞的动作…… 突然间，封仿金恍然大悟，急忙拉住裴元的衣服。 “元哥，我明白了，这，这些画的是……” “387号作品。” “嘘！小声点，你没看到大家都在欣赏吗？” 裴元一步步往前，心里却越来越敞亮。 其实早在警局时，他就查到了关于那位舞蹈家的消息。 马斯蒂尼有个学生，学的不是舞蹈，而是艺术，正好最近在本市有艺术展。 他原以为这条不同寻常的线索可能没什么用，没想到今天一来，收获颇丰。 看完所有画展，裴元一侧头，发现封仿金已经在那里哆嗦个不停。 “嘿，你怎么了？怎么这副模样？” “没事儿元哥，我，我只是感觉浑身不太舒服。” “好像，好像有人掐着我的脖子，要置我于死地似的。” 这突如其来的寒意和窒息感，让封仿金喘不上气。 “行，你先去外头等我，我看看就出来。” 一听这话，封仿金如获大赦，一溜烟跑了。 别说一般人到这地方都觉得压抑异常，心绪难安，更别提那些心理有疾病的人了。 说不定看了这些，自杀的念头更加强烈了。 从怂恿自杀的角度讲，这样或许还真能成。 裴元心里已经有了计较，正要继续前行，背后有人轻拍了他一下。 “这位先生，您在找人吗？为何四处张望呢？” 他躲得这么隐蔽，竟被人看穿了，还是个女的！ 她穿着黑白相间的长裙，头发特意盘了起来。 朝他咧嘴一笑，那一刻迷离又神秘，宛如虚幻的笑容。 “哦，我、我是警察，所以……” “警察吗？警察与这里的主题倒挺契合呢。” 说着自顾自向前走去，裴元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一般人听见警察二字都吓一跳，生怕惹上麻烦。 可她怎么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一点也不害怕。 最后两人进了最里间的房间，里面比外面白得刺眼。 外面黑乎乎的，里面亮堂堂，真是从地狱到了天堂。 “警官，请坐，这里是我的办公室。” “办公室？这样装修不刺眼吗？” 裴元不由得揉揉眼睛，感觉有些疲惫。 桌上还飘着烟雾。 “这是什么？烟熏还是……” “警官您真幽默，怎么会是烟熏呢？这是香薰吧。” “您应该知道，古人喜欢在桌上点香，以净化空气，舒缓情绪。” 净化空气，舒缓情绪？ 裴元只觉得更头疼了。 捂了捂鼻子，挥手扇了扇。 “警官，展览看完了，感觉怎么样？你们警察应该比我们普通人更有感触吧？” 裴元接过她递来的茶，轻轻抿了一口。 “这是普洱，有点苦，我还以为你会泡淡点的龙井。” “哦，为什么这么说呢，警官？” 每次说话，她都带着笑，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可为什么总给人一种皮笑肉不笑，虚伪的感觉呢？ “只是觉得，到了你这儿，像踏入了一个虚幻世界，能让人彻底放松……” “这样的地方哪需要这么苦的茶，淡点的龙井或许更合适。” 原本泡茶的动作停了下来，女子缩回了手。 “警官，您的回答是我听过的最好的。” “别人都说看完展览心情沉重，只有您觉得进来后变得轻松了。” “看样子，我遇到了知己。” 边说边把名片递给他。 潘爱莲，这名字倒挺雅致。 只是她手上戴了太多手链，不止一个，而是好几个缠在一起。 颜色繁多。 但在他的注视下，潘爱莲下意识地把手收回，藏在了桌子下面。 “警官，您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对于生与死，您有什么看法？” 生与死？ 裴元的想法很简单。 活人总有一死，死了的人说不定转世又能活一遭呢！ 这有什么好理解的？ 答案一出口，潘爱莲笑了，笑得特别灿烂。 “看来警官您见多识广，感受确实不同。” “这个答案我也满意，人生在世，终有一死嘛。” 说着，目光投向外面，盯着那堵白墙出了神。 裴元实在受不了，特别是那白光，刺得他眼睛疼。 “对了，今天来，不只是看画展，还想向您打听下您的老师马斯蒂尼。” “他是国际知名的舞蹈艺术家，听说因抑郁自杀了，您知道吧？” 提到这事，潘爱莲叹了口气。 “是的，我老师是因为抑郁而去世的。” “他抑郁十来年了，治不好，最后完成了一生的杰作，便选择了结生命。” 说到这里，她眼角泛着泪光，晶莹剔透。 潘爱莲说这些话时没有虚假。 他还记得那个叫《火焰》的舞蹈吗？我这儿有五段视频想给你瞧瞧。” 裴元播放了那五位逝者生前跳过的舞蹈。 “警官，这确实是我的老师的舞蹈，不过你播放的顺序不对，应该是这样的。” 她准确无误地按照案件发生的时间，给五位逝者重新排列了顺序。 裴元眼睛顿时眯了起来。 第297章 我们下次见 刚才他是故意把五位逝者的视频顺序打乱，就想看看她是否能发现。 果然，她完全正确地摆对了位置。 这意味着五位逝者的去世时间都是经过精心策划的，前后顺序与舞蹈内容完全吻合。 “那你看看这五个人里，谁跳得最好？” “依我看。” 潘爱莲轻轻点了点，说道：“她跳得最好，她完全跳出了我老师舞蹈的神韵。” 第五位逝者，是她！ “为什么，你怎么会觉得她跳得最好？” “我看这五个人，其实跳得都差不多。” “但我觉得有一个人跳得最为出色。” 裴元笑着再次播放起手机里的视频。 可紧接着，潘爱莲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尤其是当视频播放到第四个时，她的嘴角微微抽动，连手都在不经意间颤抖。 “怎么样，潘小姐，我说得没错吧？” “这个人跳的，我认为才真正掌握了精髓。” 原来视频中播放的是潘爱莲在舞台上的表演，她也学习过马斯蒂尼的舞蹈。 只是没想到，裴元一眼就识破了。 “警官，别开玩笑了，那是我老师，我当然要学这个。” “而且，你刚才问的不就是这五个人里谁跳得最棒吗？所以我才这么选的。” 说完，她轻轻整理了一下耳边的发丝，显然在寻找让自己平静下来的办法。 “好了，既然这样，多谢你的配合，我们下次见。” 裴元特意加重了“下次”两个字的语气。 情况有些不对劲。 那个女子看到这五个人时，没有丝毫惊讶，也没有任何想要询问的问题。 一般人不应该会问这五个人是谁，为什么会跳她老师的舞蹈吗？ 没有疑问才是最大的疑问。 出门后，封仿金见到裴元一脸若无其事。 “怎么样？张旭他们查得怎么样了？” 他只带封仿金走，是想让张旭留在那儿作为内应。 至少资料收集能更快些。 “元哥，他刚发短信来说，他们那边发现了一点线索。” “这五人在死前都发过一封邮件，尽管ip地址不同，但都指向同一个网络域名。” “他们正在往这个方向深入调查。” 话音未落，裴元已经掏出一张纸条。 “查一下第五位逝者的所有背景，包括那位舞蹈家。” “我想知道那位舞蹈家是因为什么抑郁而终的。” 回到警局，裴元开始仔细查看那六段舞蹈录像，特别是对画家潘爱莲进行了深入了解。 潘爱莲，出生富贵家庭，是个千金小姐，早年就被父母送出国深造。 因其卓越的艺术天资，被马斯蒂尼看中，成为关门弟子。 从此在国际艺术舞台上崭露头角，近年来尤其在画展上风靡全球，吸引众多买家想购买她的作品。 但她一幅都不愿卖，说这些画作都是她的心血，是她的孩子。 “母亲是不可能抛弃孩子的……” 裴元自言自语，这话怎么听都觉得别扭。 家世显赫，父母恩爱，又是富家女，照理说家庭情感不可能有所缺失。 为什么在接受采访时，她要特别强调这句话，似乎另有深意。 快速翻阅她的简历，每一项都没问题，直到—— 高二那年她休学了，一年后选择了出国。 这一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休学？ 裴元脑中飞速转动，看来需要好好查查那一年发生了什么。 咚咚咚，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此时，封仿金气喘吁吁地进来了。 “元哥，我查到了，查到了舞蹈家马斯蒂尼和女逝者之间的关系。” 说罢，两份沉甸甸的资料已放在眼前。 “这位女逝者叫蔺芳芳，难怪这么眼熟。” “一年前，她来过我们警局报案！” 裴元猛地抬头。 “你说什么？她来报过案？可为什么记录上……” 封仿金连忙坐下，先大口喝水。 “是这样的，一年前是我接的案，刚才一看照片和名字才觉得熟悉！” “后来才想起来，报案后不久她就撤案了。” “所以一时没想起来，记录上也没显示。” 一年前？报案又撤案，这事儿太不寻常了。 “然后呢，她为什么报案？因为什么事？” “因为她遭受了侵犯。” 裴元瞬间挺直了背，看向马斯蒂尼的资料。 他在接受国外媒体采访时曾透露，童年时期遭受过侵犯，多次自杀未遂。 因此创作出了《火焰》这支舞蹈。 火焰，顾名思义，象征着他想如同火焰般重生，最终消散。 这像极了人的生命。 裴元怀疑他的抑郁症根源就在于此。 “之后呢？为什么又撤案？” “这女人也真奇怪，后来跑来坚称一切是个误会。” “她说搞清楚侵犯她的人是她的男朋友，所以就算了。” “我记得当时那男的还陪着她呢。” 裴元扶着头，却摇了摇头。 也许这个蔺芳芳是被迫的，侵犯她的人可能是熟人。 这种熟人作案的情况，很多都会私下解决，有的因为面子，有的受制于对方的精神控制，最终选择谅解。 另外呢，我元哥还打听到那个叫蔺芳芳的，她有段时间去了一家疗养院做义工。 而这疗养院呢，马斯蒂尼老兄也恰好光顾过。 说着话，一张照片已经摆在他面前了。 原来啊，马斯蒂尼因为早年那些事情，加上自己也受心理疾病的折磨，就爱往各种康复中心、疗养院跑，帮那些心里不痛快的病友。 捐钱出力，样样不含糊。 正好一年前，他来咱这市里的蓝天疗养院转了转，那时候蔺芳芳正好在那里做志愿者。 “这张照片是从网上扒拉下来的，时间就在蔺芳芳报警后一个月左右。” 这大概就是他俩之间的交集了。 “封仿金，你查查看，马斯蒂尼一年前来咱市表演那会儿，除了蔺芳芳，其他几个遇害者有没有和他接触过？” 要是能确定，说不定就能揪出怂恿杀人那背后的主谋了。 可封仿金还是满头雾水。 “那位舞蹈家，半年前就自杀了啊。” “如果说真是他指使的，那五个人里有三个就对不上号了。” 这么看，是不是太不合理了？ 第298章 王氏集团 裴元也觉得这事有点离奇，或许有人接过了他的意愿，继续干，也说不定。 轻轻敲了敲桌上的照片，潘爱莲的样子清晰可见。 师父未竟的心愿，徒弟来接着办，这也不是不可能。 “得了，咱们现在就去蓝天疗养院看看，说不定能发现啥不对头的地方。” 两人正要动身，门口却看到另一辆警车也驶了过来。 不会是…… “元哥！” 张旭一见他就乐开了花，但下车的楚寒明可不那么高兴。 皱着眉，两手插兜，一脸不以为然地走过来。 “元哥，你们咋也来了？你们也查到这家疗养院了？” 也查到？难道说…… “哦，就是我们提到那五个受害者死前都发过邮件，邮件指向的网址就在这里。” 手指向前，疗养院边上正好有个信号塔。 这么说，所有线索都汇集到这儿了。 “咋样？不知道裴警官查得如何了？” “居然也能找到这家医院，看来你的消息网挺广的嘛。” 说着，还特意瞅了瞅张旭，裴元则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裴警官，你这话就逗了，厅长都说要信息共享。” “我可是让封仿金每次都汇报咱们的行动，所以我了解你们查到哪儿，也很正常吧？” “正好，咱们又不期而遇了。” 楚寒明根本没心思听他说，大踏步往前走，越走越快，仿佛抢了先机就算赢。 裴元则慢悠悠地落在后面。 先四周打量一番，最后驻足细看蓝天疗养院的简介。 这里住的大都是老人，或者精神疾病患者。 因为家里人照顾不了，就干脆送到了这儿。 疗养院看着还不错，窗户明亮干净，周围环境确实像蓝天一样纯净舒适。 不过，在这样的地方住上一个月，光疗养费怕是就让人吃不消了。 “警察同志，这，这是怎么回事呀？” 院长常安急急忙忙地跑下来，胖乎乎的身体跑动时一颤一颤的。 脸上的汗水都还没来得及擦。 “你就是蓝天疗养院的院长吧？” “我们想看看你们这里的公用电脑在哪，平时都有谁用它。” “电脑？电脑就在那儿，我们的公用电脑就摆在那儿呢。” 要想使用外部的信号塔，就必须用公共网络，各办公室的私人电脑是不能用的。 楚寒明立刻让人行动起来。 先调取电脑上方的监控录像，只要逐一排查，就能找出平时最常用这电脑的人。 这样一来，那封邮件发送给了谁也就清楚了。 “院长，请问一下，”裴元走上前。 “你们这家疗养院是自己创办的，还是背后有投资人？” 这问的是哪门子问题啊！ 这个疗养院和案件能有什么关系？ 他们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出使用公用电脑的人。 楚寒明对裴元的问题没表示明确态度。 “那位警察同志，我们疗养院确实是私人的，是一家大集团投资的，您听说过王氏集团吗？” 王氏集团？ 听到这四个字，裴元眉头一皱。 “你说的王氏集团，是不是就是画家王晓乐的那个王家？” “哦，你是说王小姐？”院长一拍脑门，立刻笑了起来。 “我们蓝天疗养院就是王小姐投资的，她是我们最大的股东，也是董事长。” 董事长？ 裴元这时已察觉到不对劲。 她身为这家理疗院的董事长，持股份额最大。 而她的老师一年前又来过这个地方，现在只要找出这五个死者和理疗院的关系，说不定就能…… “元哥，你看这个，这是啥？” 被封仿金一喊，裴元快步走过去。 楚寒明起初在后面紧盯着这对兄弟，最后不太情愿地跟了上来。 三人越看时间越长，最后猛地挺直身子，互相看了看。 “院长，你过来看看，这是什么玩意儿？” 这一声吼，吓得常安全身发抖。 这又是咋回事？ 怎么感觉今天警察同志一惊一乍的，他们疗养院出啥事了吗？ “院长，这张照片是咋回事？怎么会这样？” “哦，警察同志，您说的这张，这是我们疗养院一年前举办的一次捐赠活动时拍的。” “那时我们请了一位有名的舞蹈家，这张是我随手拍下的。” 然而在这张照片里，台上表演的是马斯蒂尼，台下做志愿者维持秩序的是闵梅。 后台操控音响的是第一名死者； 台上主持的是第二名死者； 站在一旁帮忙的是第三名死者； 第四名死者则坐在家属区…… 五起案件的死者全聚齐了。 原来，蓝天疗养院才是他们之间最终的交集点。 “楚警官，我们找到了。” “一年内频繁使用公用电脑的人，就是她！” 画面出现的瞬间，与裴元脑海中那个人重合了。 王晓乐，没错，是她！ 裴元和楚寒明对视一眼，作为警察的直觉已经告诉他们。 两人调查的方向，在这一刻完全吻合了。 原以为意见不合会导致不同结果，但现在看来，他们每个人都没错。 “电话！我现在就要电话，马上联系这位王小姐！” 一声令下，在楚寒明的带领下，所有警队成员都出动了，只有裴元落在了后面。 临走时，在门口微微侧头看了一眼，最终楚寒明还是转身离开了。 两人似乎有着某种默契，似乎不再需要太多言语解释。 “元哥，咱们咋还不走？我看他们都去抓那个千金大小姐了，那我们现在……” “先等等，等等再说，这事还没完呢！” 这一整面墙都是蓝天疗养院这些年来的活动事迹。 而每次活动，王晓乐都有参与。 只是她的笑容…… 裴元轻轻抚过，总觉得像昨天在画展上看到的那样。 飘忽不定，捉摸不透。 “院长，我能问一下，你们蓝天疗养院真的成立了十年吗？最初的投资者是不是就是这位王小姐？” 院长望着他，摇了摇头。 “不是的，我们疗养院刚开始时其实很破败。” “没钱，没有资金投入，也没什么病人。” “直到五年前，王小姐说她想投资。” “从那时起，我们蓝天疗养院才渐渐有了生气。” 第299章 灰暗的过去 五年前？ 算算时间，正好是她出国的那一年。 裴元好像抓住了某个线索。 “院长，能不能详细说说，五年前你见到王小姐时，她是什么状态，又为什么非得投资蓝天疗养院不可？” 提到这事，院长有好多话要说。 那时的王小姐年纪轻轻，却坚持说要独自出资。 虽然知道王家家底殷实，非常富有，但也不至于这样豪掷千金。 他还担心，这只是大小姐一时兴起说的话。 “没想到签约后，王小姐几乎是亲力亲为。” “什么事都不甘落后，疗养院里无论大事小情她都一手包办。” “特别是我们院里的那堵画墙。” “那墙长得不得了，整整十米，每年她来，都要亲自添上一幅新作。” “想想看，以她现在的名声，这幅画……哎，警察同志，警察同志……” 裴元没等他说完就冲了出去，总觉得那堵墙藏着事情的答案。 远远望见，脚步渐渐停下了。 每走近一点，心口就像被什么压着。 那幅画……真是，真是太叫人喜欢了。 他还以为，像王晓乐画展里的作品那样，生死主题会让人压抑。 可眼前这一幅…… “怎么样，警察同志！” 院长急匆匆赶到，气喘吁吁抬头，擦去额头汗水，还特意笑了。 “这堵画墙是所有病人最爱驻足观赏的地方。” “他们都说，站在这里，望着这墙，心里特别舒坦，仿佛置身天堂。” “周围这些布置，也全是她一手操办的。” 环顾四周，草地、木马、摇椅…… 这一切的确引人遐思，旁边的滑梯，活脱脱一个童年乐园。 但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更别说画墙上，画着一群嬉戏奔跑的孩子。 “院长，你是说？这幅画用了五年才完成？” “最近一次上色是什么时候？” 院长眨眨眼，终于想起来了。 “最近的一次……大概是一个月前，那时王小姐刚从国外回来，马不停蹄就来了我们院。” “不过那天她挺古怪的。” 说到这里，他皱起眉头。 “那天她来的时候，整个人特别匆忙，脸色也不如往常好。” “但画完时，她却说，终于完成了，终于解脱了。” 想到这，那份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解脱了…… 这样的行为，怎么跟她老师马斯蒂尼如此相似？ 马斯蒂尼也是在完成《火焰之舞》这旷世杰作后选择了自我了断，那接下来岂不是…… “快！封仿金，赶快打电话，快给楚警官打电话，让他带救护车来！” 救护车？ 这，这不对吧，为啥要带救护车？ 封仿金一脸迷茫，裴元却已急忙掏出了手机。 只是越急手越抖，最后直接摔在地上，成了两半。 “元哥，你别紧张，我来打！” 轰隆一声，外头乌云密布，似乎预示着什么。 “不用了，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转身面对那幅画，细雨慢慢飘落，前方的画面毫发无损。 后面的却惨遭破坏。 颜料一点点流淌，尤其是那红色，滴落在绿草地上，如同鲜血一般。 裴元轻轻叹了口气，现在他大致猜到了结局。 在警局里，局长赵牧十分恼火，脸色铁青，眉头紧锁。 最后重重一拍桌子！ “你们说说，这事儿是怎么搞的，怎么会弄成这样？” “好不容易抓到个嫌疑人，结果却是嫌疑人自己寻了短见。” “这传出去，咱们警队的脸面往哪儿搁？” 原以为柳暗花明，没想到春光未来，乌云又至。 就像外面风雨交加，心情怎么也好不起来。 “局长，这事儿都是我的责任，我该负全责。” “如果我动作再快一点，也许能救得了她。” 楚寒明起身，深深鞠了一躬，满脸的歉疚无法掩饰。 不过—— “局长，这事不怪楚警官，其实王晓乐她本来就想寻死的。” 裴元此言一出，众人皆惊，目光齐刷刷投向他。 “为什么？凭什么这么认为？你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还是你早就知情，却不加以阻止。” 裴元将与蓝天疗养院院长的对话，以及画墙的事一一告知众人。 “她可能是想追随她的老师。” “在完成自己的杰作后，选择离开这个世界。” “另外，我怀疑王晓乐有着一段灰暗的过去。” 灰暗的过去？ 裴元接过封仿金递来的资料，摊开放在桌上。 “据我了解，她高二那年休学了一整年，之后迅速出国。” “正是在国外的这段时间，她开始资助这家蓝天疗养院。” “我原本打算联系王家父母，但他们什么都不愿说，最终我在画中找到了线索。” 画前是儿童乐园，画上满是孩童。 因此，裴元有理由怀疑，那一年她请假是去生孩子了。 未婚先孕，正值青春年华。 这种事对王家，对她本人，都是不小的打击。 “我查了那一年所有医院的记录，虽然没有找到关于王晓乐就医的信息。” “但我却意外发现，当时有八卦记者拍到一些画面。” 那些记者本以为拍到王家人出入私人医院妇科的照片，就能编造为留后嗣的故事。 结果进出医院的并非王家夫人，而是她的女儿。 这话一出，大家面面相觑，神情尴尬。 十几岁的女孩遇到这种事，心里的坎确实难过。 赵牧轻轻叹了口气。 “你的意思是说，她之所以选择自杀，做这一切。” “全是因为未婚先孕，最后心理承受不了，这才……” “不，不是这样。她承受不了的是，这个孩子她没能保住。” 楚寒明猛然看向他。 “你怎么知道她在乎的是孩子，而不是自己的青春？” 按常理，她这个年纪的女孩不可能接受一个孩子的到来。 这会摧毁她的前程，打破她所有美好的规划！ 这是一般人的想法。 但偏偏，王晓乐的想法与众不同。 结合她的成长背景，就不难理解了。 从小到大，王晓乐的父母从未真正关心抚养过她。 只知道忙工作，忙事业，对女儿的教育一直是缺失的。 第300章 自我罪责书 在这样一个缺乏关爱的环境中长大，她更加渴望能给自己的孩子一个充满爱的环境。 而且这个孩子的到来，很可能是她唯一的寄托。 因此，在她的作品中，无一不流露出母爱的主题。 所以，孩子的离世，对王晓乐来说才是沉重的打击。 “还有，从院长那里得知，王晓乐经常服用镇静剂。” “这说明她可能有睡眠障碍，心理上也有一定的困扰。” 恐怕她的心理问题，早就存在了。 事情大致明朗了，但现在又出现了一个疑问。 她为什么要唆使五个人与她一同自杀，并且在事后也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她的动机或许与这次画展有关。” “你们知道吗，马斯蒂尼，也就是她的老师，为何要创作《火焰》？” “事实上，这些人之间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蓝天天疗养院那张照片就是证明。” 这五个人，各自承受了心理上的重创，心灵都有伤痕。 第一位死者，一位破产失业的中年人。 在他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纪，这样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 所以，选择放弃生命几乎是意料之中的事。 第二位死者，虽然是个年轻女孩，但在学校遭遇了校园霸凌。 承受不了这样的痛苦，她想要结束自己的痛苦。 第三位，是一位年迈的老人。 她选择离开，是因为家中的儿子儿媳对她不孝，像踢皮球一样对待她。 这位老人过去曾是一位受人尊敬的教师，或许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被子女嫌弃。 至于第四位死者，她是个孕妇，但因丈夫的疏远、婆婆的责备，患上了产前抑郁。 因此，她也看不透世间的重重苦难…… 这些都是楚寒明最终调查的结果。 他与裴元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心照不宣。 只是这次的案件推理太过沉重。 没有目击者，没有凶手或嫌疑人，然而结局却让人难以释怀。 “厅长，我得到的所有资料，都来源于他们在去世前写的邮件。” “虽然邮件都加密了，但我们破解后发现，都是遗书。” “奇怪的是，他们不把这些称为遗书，而是叫做‘自我罪责书’。” 自我罪责书，意味着他们在责怪自己，认为所有事情的错都在自己。 选择结束生命，是为了赎罪，以为这样可以升入天堂。 这话怎么听着让人背后发凉呢？ “话说，你不觉得这有点像邪教宣传吗？好像有人在向他们灌输邪教思想？” 封仿金的这句话，让裴元闪过一丝敏感。 是啊，这一切的发生，会不会是有意为之？ 但他们目前只能查到马斯蒂尼和王晓乐。 从证据链来看，他们两人是最直接的关联，也可能是事件的策划者。 但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 “好了，”厅长站起身来。 原以为此案无从下手，无法结案，如今虽已告破，心里却异常沉重和空虚。 这种矛盾的感觉让他感到窒息。 “既然我们已经找到线索和原因，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也不必再传扬出去了。” “我总觉得现代人压力山大，肩负的重担太重，总有一天会压垮人。” “所以，大家都放松些，结束后各自去散散心，小酌几杯，缓解一下。” 说完，众人散去。 在场的每个人都伸展身体，扭动腰肢。 “唉，终于结案了，我从没见过这么离奇的案件。” “真是大规模的自杀唆使，谁能想到呢？” “不过，这五个死者也真够可怜的，被社会压得喘不过气。” “如果是我，也许也会想结束自己的生命，看看我们的工作多不容易！” “还有就是……” “行了行了……” 人群议论纷纷，喋喋不休。 但楚寒明和裴元两人始终沉默不语。 要知道，他们还在打赌，还在较量。 这一次的赢家，将是…… 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着裴元。 那些原先不看好他，不认同他能力的人，纷纷投去钦佩的目光。 只是，楚寒明待会儿该怎么说呢？ “我觉得事情还没完。”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着，彼此对视，眼中闪烁着认真的光芒。 “楚警官，你们俩不再竞争了吗？” 封仿金哪壶不开提哪壶，引来两人不满的眼神。 “你说吧。” 楚寒明跷起二郎腿，率先开口。 “你为什么觉得没结束？说说你的理由。” “楚警官，不如你先来如何？你是我们的总指挥。” “而且这是你的地盘，你先说更合适。” 裴元轻轻挑眉。 显然，尽管他们殊途同归，找到了正确方向，但竞争依旧存在。 最后，封仿金站了起来。 “要我说也行，我认为案件没结束，是因为那五封邮件。” “虽然收件人确实是王晓乐，但我发现那段视频里，她自己似乎也发了一封。” 哦，这点裴元并未察觉。 但他想到的是，那幅画还未完成，那段舞蹈也没到达终点。 根据网上的介绍，马斯蒂尼创作的这段舞蹈引起不小反响的主要原因是—— 舞蹈的最后旋律是高潮，而非终结。 这么说吧，那作品其实还没收尾。 但马斯蒂尼对着记者朋友硬说是全都搞定了。 就连蓝天疗养院那幅画也算上了。 墙上画的是七个娃娃，代表着现在没了的七个魂儿。 可偏偏就在裴元刷手机那会儿，瞅见墙最边边伸出了一双小手。 那就是说还有个藏着的人，会不会就是背后捣鬼的那位呢？ 当然了，这些不过是裴元自己瞎琢磨的。 说出来也没指望大伙儿能信。 结果四下一瞧，大伙儿一个个都点头称是。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 “对头，裴警官和楚警官说得没错，这案子还远没完呢。” 经过这一遭，他们对这俩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么细枝末节的东西都能查出来。 “那行，咱们就各显神通吧，裴警官，再来比划比划如何？” 这时候，楚寒明已经笑眯眯地撤了。 裴元话还没落音，带着自己人也撤了。 比就比，谁怵谁？ 裴元还没怕过谁呢！ 第301章 谎言 只是跟楚寒明比起来，自己这边资料最难淘。 “元哥，真要跟楚警官较劲？他大学主修的可是…” “管他大学多牛，他是学霸不假，我也不差呀！” 裴元有啥难事还有系统帮忙，这不正好派上用场。 再说他还纳闷呢，王晓乐为啥非挑蓝天疗养院。 别的不行，偏挑这个？ 肯定有猫腻，从这儿入手，说不定能挖出啥关键线索。 于是，临出发前，他先启动了系统里的线索搜集功能... 要不是逼到这份儿上，他才舍不得动用这招。 可蹦出来的第一条线索，居然是—— 【蓝天幼儿园】 又是蓝天，这地儿咋就这么邪门，连名字都和蓝天疗养院沾边？ 这两地方有啥联系吗？ 裴元来不及多想，拉上封仿金就上路了。 线索莫名其妙把他引到幼儿园，到底是要找谁？ 找老师呢，还是... “哎，你快来。那个闷葫芦又在画画了，快来看看！” “这次，他又画了些啥新鲜玩意儿！” 画画？ 凭着直觉，裴元自然而然跟了过去。 一看这四周的环境，他脑子里忽然有了点亮光。 还是面墙画画，只不过比王晓乐那幅小不少。 但这才是真正的孩童天地。 所有小孩都围着中间那位，看他拿起笔在墙上涂涂画画，时不时还传来称赞声。 裴元走近一看，是个小男孩。 手里握着笔，漫不经心地抹抹画画，最后笔一丢，不画了。 “小透明，咋不画了？你的画还没完呢。” “喂，你快来继续画呀！” “不画了，画画凭心情，没心情就不画了。你们想画谁画谁。” 这话，这口气，目空一切，连说话时的神态都冷冰冰的，不像个孩子。 不过，看到他的画，裴元不知怎的，觉得里头有个人的影子。 王晓乐，这孩子和王晓乐有啥关系？ “好了好了，你们散开，散开，别在这闹了。” 这时，一个老师出现了，带走了孩子们，看到裴元时愣了愣。 “你好，我是警察，我想问问这画画的孩子叫啥名？” “哦，他啊，他姓王，叫王梓晨。” 王？王家的？难道...这孩子是王家的，那就是王晓乐的... “你们想干啥，你们是什么人！” 突然间，裴元手刚伸出去。 一位贵妇人冲了进来，一把抱起了小孩。 她的眼神死死瞪着他们，浑身发抖，下意识想跑。 裴元已经让封仿金上去挡住了。 “你们想干啥？你们想打我儿子主意？滚，听见没？快滚！” “儿子，他是你儿子？” 眼前这位抱着小男孩的女子，正是王家的夫人，她儿子怎么可能... 不对，不对劲？ 这孩子看样子也就三四岁，怎么会是她的儿子？难道... 二话不说，他掏出了警官证。 “王夫人，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聊聊了。” “昨天我本想去拜访，但你和王先生却拒绝了我，对女儿的死显得异常冷漠。” “今天在这里遇见，还有这孩子，应该是你女儿的儿子吧？” 王夫人捂着孩子的耳朵，躲避着视线。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我不懂你的意思。” “什么女儿，什么女儿的儿子，你们乱说，我要走了，我得走了。” 封仿金拦住了她，这下想走也走不了了。 无奈之下，只好放下孩子。 那双清澈的大眼眨巴着，身上有太多王晓乐的印记了。 说这孩子不是王晓乐的，绝不可能。 年纪相仿，又能让王夫人如此看重的，除了王晓乐的孩子，没别的可能。 最后几人坐下，那女子始终低着头，不敢抬。 那神情，显然是害怕事情败露后的后果。 “王夫人，你实话实说吧，在我面前，撒谎是没有用的。” “一旦被揭穿，就是妨碍公务的罪名，你清楚的。” 轻轻叹了口气，抬头时竟透着几分可怜。 “警官，我可以接受询问，可以接受审讯，能不能，能不能先把孩子带到一边去？” “他太机灵了，我不想，不想让他听见我们的对话。” 封仿金应了一声，起身了。 “来，小朋友，哥哥带你去那边画画好不好？哥哥...” “哪是什么哥哥，您分明就是伯伯了，年纪这么大，还硬要装哥哥呢。” “你……” 封仿金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被一个小家伙噎得无言以对。 看来这位王夫人说得没错，这孩子实在太机灵了。 “好了，王夫人，现在您可以告诉我们了。” “据我们的调查，您的女儿，王晓乐，在高二那年突然休学了。” “如果我没猜错，她是未婚先孕，但后来患上了抑郁症，还伴有心理障碍。” “这孩子的情况，她并不知情吧？” 裴元的这番推测显然吓到了王夫人。 她没想到，他们隐藏这么久的秘密，警察一来就戳破了。可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锐利的目光仿佛能直视人心，穿透她所有的伪装。 “警官，您猜得没错，确实是这样的。” “只是高二那年，为了让晓婷能安心出国，不受这些事情的困扰，我骗她说孩子已经没了。” “所以她根本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多么荒唐，竟有这样的事情！ 但瞬间，裴元脑海中闪现出两个字：谎言。 这女人没有说实话，还在隐瞒真相。 “王夫人，我警告过您，不要在我面前撒谎。” 他身体微微前倾，眼神犀利地与她对视，不放过丝毫可疑之处。 “您在说谎，您这么做并不是为了您女儿的前途考虑。” “您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您不说……” 王夫人惊恐地捂住嘴，随即畏缩地往后退。 “我，我说的都是真的，真的是……” 嘭的一声，拳头重重地砸在桌子上。 “如果您再不坦白，别怪我直接用手铐带您走。” “到时候，您儿子亲眼目睹一切，您觉得自己承受得住吗？” “不要，不要……” 孩子果然是王夫人的软肋，此刻她只能摇头，再无他法。 “我说，我全都说，警官，求您，求您千万不要让梓晨知道。” “他知道了一定不会原谅我们。” 第302章 才是真正的凶手 说着，她紧紧低下头，再也不愿抬起来。 在她的叙述中，一个残忍的真相血淋淋地展现出来。 “确实，我并没有为晓婷的未来着想。” “不告诉她，是因为想要王家有后。” 偌大的王氏集团，如果只有女儿，这些家产怎么办？ 于是，夫妻俩想到了借腹生子的办法，只是这事一直没能如愿。 毕竟两人都年岁已大。 然而，就在高二那年，王晓乐放学回家，揭露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那天我和丈夫才知道，女儿意外怀了孕。” “起初我们很生气，想让她打掉，但她坚决不同意。” “她说孩子也是生命，怎么能打掉？就这么拖到了生产的时候。” “那时我们并没想留下他，想过送走，这对王家来说是莫大的耻辱，还会成为别人的笑柄。” “但最后，最后还是……” “因为他是个男孩，对吗？” 裴元接过王夫人的话，她愧疚地点点头。 “是的，正因为是男孩。” “因为他出生时，梓晨长得那么水灵，那么聪明，还带着吉祥之兆。” “我丈夫认为这孩子一定能为王家争光，所以我们留下了他。” “但你们也担心留下这孩子，最终会成为笑柄。” “你们好面子，故意隐瞒一切，甚至对王晓乐也保密。” “你们还算人吗？还配当父母吗？” 明明知道女儿深爱这个孩子，却让她以为孩子未足月就夭折了。 这种打击在她心中种下病根，最终导致她的自杀。 这一切，都是这对所谓的父母一手造成的，还将她送出国避风头。 实在难以想象，这世上竟有如此绝情之人。 难怪，难怪王晓乐会变成那样。 “警官，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王夫人伸手紧紧抓住他。 “过去的事都是我们的错，但我求您，求您别告诉梓晨！” “梓晨这几天已经不理我们了，坚持要见姐姐，我们再也瞒不下去了。” “如果他知道姐姐就是他的妈妈，他会受不了的，他甚至会……”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裴元轻轻吐了一口气。 但这样一来，线索似乎还是没有明显的突破口。 “我最后问您一个问题，蓝天疗养院和蓝天幼儿园有什么关联？” “当年王晓乐为何选择资助蓝天疗养院，这是为什么？” 这，这是因为……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出来。 王夫人告诉王晓乐，蓝天疗养院经常接收未婚妈妈。 虽然孩子出生后会被送往孤儿院，但这至少为她们提供了安心待产的环境。 这番话给了绝望中的王晓乐一丝希望。 她便不再寻死觅活。 这就是王家人想出的解决方案。 裴元最终站起身，面对着那恳求的目光，却冷漠地转身离开。 往前走，外面的封仿金已经被那孩子折腾得筋疲力尽。 熊孩子闹腾起来，再多的体力也不够用。 “元哥，你总算来了，你再不来，我就要被这小子……” 立刻闭嘴，不再多言。但梓晨上前，死死盯着裴元。 “你是警察，来找我妈干什么？她犯事了？还是我姐出事了？” 果然机智，一下子就猜了个大概。 不过，裴元半蹲下来。 “没事儿，就是有点小事，我来这儿问问问题。” “你叫梓晨对吧？挺机灵的嘛，将来想干啥呢？” 小孩没作声，反而继续盯着他，最后开口说： “我想当医生，尤其想当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 小孩子想当医生正常，但为啥非得是心理医生呢？ 他知道心理医生是干啥的么？ 这恐怕不是老师能教的吧。 “你咋不喜欢画画呢？咋就想着当心理医生了？” 这时梓晨猛地把画笔一扔。 “我根本不喜欢画画，画画只是我发泄情绪的出口。” “心里有解不开的结时，我就画画去。” “但现在画画不能让我开心了，反而是给人治病能行。” 说着还露出自豪的笑容。 谁给这孩子灌输这么多的？不信这些都是幼儿园老师教的。 “梓晨，是谁告诉你的呀？是你姐姐吗？还是……” “不是，是个叔叔，我姐姐的好朋友，那个叔叔常来陪我玩。” 叔叔？姐姐？ 裴元急忙回头，王夫人走近时低着头，紧抓着梓晨的手不放。 “王夫人，有心理医生来看梓晨？他是谁呢？” “警官，心理医生的事其实没什么的。” 又撒谎，看样子不使点硬招，还真当警察好唬弄。 裴元往前迈一步，小小的举动已显震慑力。 “就是……梓晨他太聪明，早熟了些，我担心他有啥毛病。” “这才请晓婷找了个心理医生来看看。警官，这是他的名片。” 接名片瞬间，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是系统对罪犯的警告，怎么会…… 轻轻摸着名片上的文字，裴元感到了一丝震撼。 之前接触王晓乐，甚至调查马斯蒂尼时，都没出现这种感觉。 偏偏接过这张名片时，系统发出了罪犯警告！ 也就是说，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凶手，才是…… “叮叮——”刺耳的铃声响了，封仿金走到一旁，连忙接起电话。 一番通话后，他才挂断。 “元哥，楚警官那有结果了，我们现在……” “先去和他们会合。” 话音刚落，蓝天幼儿园一行人便往外走。 临走时，裴元稍微侧目看了一眼身后的两人。 希望这位王夫人能好好照顾她女儿的孩子吧。 但不管怎样，这件事王家夫妇俩都得背负沉重的负担。 他们的自私，打着传承的旗号，结果害了女儿的性命。 想想王晓乐这么早就离开了世界，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砰”的一声，车门关上了。 “情况如何？楚寒明那边怎么说的，有啥消息吗？” “他们正往一家精神病院赶，说是最后的线索指向那里消失了。” 精神病院？ 看着手里的名片，又一次，所有线索都汇聚于一处。 “走吧，去找他们会合再说。” 大门口，楚寒明和张旭早已等候多时，一见裴元等人下来，立刻迎了上去。 第303章 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上帝 “元哥，你们终于到了，这是我们最后查到的地址，也是信号最后消失的地方。” 这可是让信息科技科忙活了足足12小时呢！ 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算是有点头绪了。 裴元大踏步上前，第一眼见到楚寒明就递上了名片。 “这，这是啥？” 名片上的精神病院正是这家，只是上面的名字是东卡。 “他是这里的心理科主任医师。” “我怀疑他极有可能就是当年让王晓乐怀孕的男人。” 什、什么，这么私人的事他怎么能查到？ 而且他到底干了什么，怎么得到这些信息的？ 内网资料都查不到，偏偏他能…… “楚警官，别多问了，我们进去再说。进去后我慢慢告诉你。” 之所以这样猜测，是因为裴元在网上查到东卡的信息记录后得到的线索。 尽管他和王晓乐同校，但不同年级。 从关系网看，除了母校相同外，再无交集。 然而，当看到他的照片时，裴元的第一直觉是—— 他和梓晨长得实在太像了。 那双眼睛，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不难猜他费尽心思接近梓晨，很可能早就知道他是自己的儿子。 他到底最终目的是什么？ 一行人匆匆向医院进发，经过照片墙时，裴元忽然停住脚步。 这照片上怎么会有他？ “元哥，有啥情况？” “你们看这张照片，不就是我们要找的东卡吗？他旁边的那人是——” “马斯蒂尼！那个舞蹈家！” 看来线索链已初现端倪，真正的幕后黑手不是别人，正是这位精神病医生。 他恰好从事这方面的研究，可能想干出什么轰动的大事。 “砰”的一声门被撞开，他们在门外已做好准备，计划着如何控制嫌疑人。 没想到男子穿着白大褂，站在窗前，手里握着咖啡杯，轻轻啜了一口。 一举一动都透着温和，特别是面不改色，从容地抬眼。 “警官，你们终于来了，我已经等了很久了。” 说完，咖啡放下了。 人竟还悠然走到椅子旁。 “别动，我命令你现在立刻停止动作，听见没？马上放下所有东西。” “警官，你们何必这么紧张呢？我现在身上什么都没有，我只是想坐下休息，我是医生，有点职业病，腰不好。” 裴元轻轻拍了拍楚寒明的肩。 确实，现在他已在掌控之中，没啥好怕的。 但鼻尖已飘过一股香气。 这香气…… 顺着气味看去，桌上放着一束香，和那天见到王晓乐时一模一样。 最后所有人都收回了枪，留人在门口守着。 剩下裴元和楚寒明两人坐到了他对面。 “警察同志，老实说，这一天我期待很久了。干那票大的时候，我就猜到你们早晚得找上门。” “只是没想到，你们比我想的来得还早了些。” 早？有什么好找的，这家伙八成是个疯子。 虽说现在还不能百分百肯定他就是真凶，但他对警察的态度，还有话里话外的意思， 明摆着他清楚自己干的是啥勾当，却还这么不管不顾，把别人的命当儿戏。 不是疯子又能是什么？ “这么说，那七个人的遭遇，都是你一手策划的，对吧？” “干嘛，为啥要除掉他们？你不知道……” “警察同志，您误会了。” 面对楚寒明的一脸怒色，东卡反而伸手微笑，还是那副灿烂的样子。 “我没杀他们，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救赎。” “他们在自我救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洗净自己的罪恶，好让灵魂升天。” 荒谬！胡说八道！ 哪有这样的道理！ 这家伙，莫非真当我们是傻子？ “你凭什么说那是救赎？” 比起楚寒明的不淡定，裴元直接开了口。 他总觉得和这人聊天挺有意思，毕竟自己多少研究过心理学。 这家伙，精神上是有缺陷的。 他体会不到普通人的情感，也就是没有同理心。 以至于听说那些人死了，哪怕他知道有人会因此丧命，心里也没什么波澜。 这样缺乏同情心的人，长此以往，很容易变成反社会的杀人狂。 “这位警察，看样子你更理智些。那我给你讲个故事，怎么样？” 故事？谁想听他讲故事？ 楚寒明恨不得直接上手铐把他带回局里，可裴元坚持要和他继续聊下去。 显然，换个地方，这家伙是不会吐露半点案件相关的信息了。 没办法，只能耐着性子。 “你们应该听过《出埃及记》吧，上帝为了救赎他人牺牲了自己。” “我现在做的，也是如此。” 裴元微蹙眉头，盯着他的眼，仿佛能感觉到这家伙说话时用了脑子。 “所以你觉得你是上帝，想拯救他们？” 他却笑着摇头。 “警察同志，你还是没听明白。不是我是上帝，是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上帝。” “命运掌握在每个人手中，人的精神力量无比强大，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只是人出生就背负着罪。” “只有洗清这些罪，才能得到真正的幸福，否则留在世上，就是受惩罚……” 裴元被他那一套‘罪’啊、‘罚’啊的说法绕晕了。 看来真不该再和他多聊，否则自己也要被洗脑了。 “好吧，照你这么说，那七个人的死跟你没关系。” “那你能告诉我，你和王晓乐还有梓晨之间的事吗？王晓乐的肚子是你搞大的吧？梓晨是你的孩子，没错吧？” 他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恢复了常态。 “没错，梓晨是我的孩子，我很喜欢他，因为他很聪明，能继承我所有的优点。” 裴元和楚寒明交换了个眼神，然后静静地看着他。 “你什么时候知道梓晨是你的？是王晓乐说的，还是王夫人？” 林川平微微吸了口气，随即又恢复了平静的笑容。 “这事儿没人需要告诉我，其实我早年就知道了。” “王晓乐怀孕生了个儿子，我甚至有幸目睹了王家夫妇在产房外的对话。” “这让我更加坚定，这孩子继承了我的优秀基因。” 第304章 操纵木偶 裴元强忍着体内的怒火，尤其是紧握的拳头，生怕一冲动，直接挥拳过去。 原来这些自私的人都知道王晓乐的孩子没死，却一个个选择了隐瞒。 害她这些年承受了那么多煎熬。 亲生儿子近在咫尺，却又无法相认。 冷哼一声，再也忍不住了。 “所以呢，后来你是怎么又和王晓乐搭上线的，而且还知情不报？” “你不肯把儿子的事告诉她，是不是和王家有什么协议？” 林川平翘着二郎腿，笑了。 “警察同志，还是你机灵。” “没错，我确实签了协议，王家夫妇用送我出国学医为条件，让我对梓晨的事保密。” “只要我不透露出去，我就能有机会出国留学。” “反正我也无意认回梓晨，但是……” 这时，他的眼神变得锐利。 “只要能看着他长大，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快乐。” 看他长大？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旁边的应该是那个名声在外的马斯蒂尼吧？” 裴元拿出照片栏上的关键证据。 这是连接所有线索的关键。 “哦，你说这个，对，大概三年前吧。” “我因一次学术访问结识了他，这也促成了我的计划。” 楚寒明赶紧坐好，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自曝犯罪动机和事实， 说得如此清晰，录音笔也及时开启。 “马斯蒂尼有严重的失眠症，还有严重的抑郁。” “那时我遇见他，他应该是处于人生的低谷。” “于是我适时开导了他，他就自然而然把我当成精神导师，后来我和王晓乐又有了联系。” 然而，当一具具死者照片摆在他面前，林川平竟无动于衷，像是见到了陌生人。 他不认识这些人，一个也不认识。他是怎么开始的？怎么可能…… “警察同志，如果说我对这五个人，一个都不了解，” “就算告诉你名字，我也未必能把他们对上号，你信不信？” “你这混蛋，怎么可能……” 裴元迅速按住了情绪激动的楚寒明。 “我信你，我真的相信你跟那些人素不相识，因为那些人其实也不认识你。” “你真正能操控的关键角色，其实是王晓乐和马斯蒂尼，这样说更贴切。” 裴元起身，两手插进了裤兜里。 “你像个操纵木偶的木偶师，直接被你牵线的只有王晓乐和马斯蒂尼。” “而剩下的五个，实际上是被王晓乐和她老师操控的。这也是为什么你刚才没承认唆使他们自杀，对吧？” 掌声响起，林川平露出满意的微笑。 “警官，你说得太对了。” “确实，这些人跟我根本没关系，他们是自己想寻死的。” 那么唆使自杀的罪名就不成立了？ 楚寒明心里开始激动，如果这样都不成立，那他们之前的努力岂不白费了。 这家伙不能就这么逃脱法律制裁！ “你怎么会……” 手刚一伸出，就被裴元拦下了。 他此刻说的这一切，正是这个心理医生想要达到的目的。 他一步步向他靠近，最后凑到他耳边。 “怎么样，这是我为你找到的脱罪理由，但你别忘了。” “如果不是你从中作梗，指使王晓乐怎么行事，这些人怎么会死？”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你虽未直接唆使，但犯了间接唆使的罪。” “在法庭上，你也逃脱不了干系。” 间接唆使？这是怎么回事？ 见他笑容变得不自然，裴元早已胸有成竹。 “你刚才不是说过吗？” “你觉得这些精神病患者，最好的治疗方式不是吃药，而是通过赎罪。” “赎罪就能上天堂，你就是这样引导他们的。” “不知不觉中，你也影响了王晓乐，让她按照你的思路，跟着你的步伐行事。” ...... “这才导致了一系列大规模的自杀事件，我说的对不对？” 林川平这时终于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怎样的对手。 无奈之下，只能低头，重重地点了点头。 “是的，警官，你说得对，但你认为这有什么错吗？” 说完还特意摊开了手。 “这些精神病患者，吃药就能快乐吗？靠吃药就能无视世人的嘲笑和冷漠吗？” “你想多了。” 轻轻敲了敲桌子，原本的棕色瞬间变成了透明。 桌面上竟显现一幅幅令人震惊的画面。 楚寒明吓得猛地跳起来。 天哪，这，这是什么玩意儿？ 桌子上，他看到的不是医生和病人合影时的平静。 相反，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的病人双手抱头，或捂着耳朵，嘶吼大叫，表情异常痛苦。 而他们前方，则是一道又一道的栅栏。 这样看来，这群人无疑就像是在坐牢。 “警官，你们看，这些栅栏像不像监狱？他们不就像被困在监狱里吗？” “所以，你真的觉得让精神病患者吃药待在医院是件好事吗？” “他们只会活得更加痛苦，生不如死。” “这个社会就是个牢笼，把他们困在里面，我是在拯救他们，帮他们摆脱枷锁。我是在……” 啪的一声，裴元一拳挥了出去。 他已经忍了很久了！ 轻轻地抖了抖手腕。 “行了，你住口吧，不用再说了。” “你现在说的一切，都是在为自己脱罪找借口。” “这个杀人狂，这个变态，为了满足一己私欲，害了这么多人命，居然还能说是在帮他们解脱。” “如果你想救治精神病患者，你本可以在王晓乐那救她的。” 告诉她儿子的下落，告诉她儿子没死，她就不会生病了，所以别说得那么高尚。 话音落下，人已转身，身后却传来了可怕的笑声，一阵接一阵。 这家伙莫非…… 瞬间，眼前似乎闪过一丝不同寻常的感觉。 他想起了那个孩子。 梓晨既是两人的骨肉，又表现得如此早熟。 他见过王晓乐的照片，照片中的她阳光灿烂，但偏偏她的儿子…… 猛地，他紧紧抓住了林川平。 “你是不是吃了什么药？还是说……” 噗的一声，一口黑血喷出，想救已来不及。 第305章 不打不相识 人就这样倒在地上，眼神呆滞地望着外面。 他似乎真的从这个社会的大牢笼中彻底解脱了。 今日的震撼让人难以消化。 裴元甩了甩袖子，去了洗手间整理一番，心情依旧波澜起伏。 他尚且如此，更不必提…… 走到门口，见到楚寒明正猛抽烟，一包接着一包。 “怎么样，你没事吧？” 轻轻一碰，他竟吓了一跳。 “没事，我当然没事。” “只是，只是没想到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第一次目睹这么多人在我面前自杀身亡。” 果真，小伙子社会经验太浅。 裴元轻轻叹了口气，从他手里抽出一支烟。 烟雾缭绕，却化解不了心中的忧愁。 “楚警官，今晚我们去小吃摊喝一杯怎么样？” “也算不打不相识，借这个机会化解恩怨？” 听到这两个字，眼前的人立刻恢复正常，冷笑一声，大步向前走去。 然而最终—— “不是说请我吗？怎么还不快走。” 夜幕降临，繁华的市区热闹非凡，周围车水马龙，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欢乐的笑容。 今天是周末，连续工作五天的人们都出来了，每个人都享受着假期的乐趣。 唯有桌前这两人，一杯接一杯地喝酒，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思绪似乎未能完全散去。 “楚警官，你干警察也有些年头了，对今天的案子有什么看法？” 裴元走过去给他斟满一杯，显然，相比自己，他现在还惊魂未定呢。 “我只是觉得最后那个人的死状和他说的那些话，让我挺印象深刻的。” “他说社会是个大监狱，困住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逃不出去呢？” 再加上桌上那些吓人的照片，真是难以从记忆中抹掉。 他轻叹了一口气，裴元已经开始安慰他了。 “咱们这社会人多，难免有些人会有心理问题。” “压力这么大，很多人自己消化不了。” “看心理医生，就找个地方倾诉一下呗。” “换句话说，有地方倾诉，可能都不用找医生了。” 毕竟现代人压力大，又不好对朋友家人说这些琐碎的烦恼，怕被瞧不起。 所以就找了心理医生这条路。 “可惜这些人碰到的医生，自己也有同样的心理疾病。” “这话有道理，我挺同意的。” 忽然背后响起柔和悦耳的声音。 裴元疑惑地转头，而楚寒明已挺直了背。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直接坐到他身旁的女人... 简单的职业装，头发轻轻挽起，在夜色下带有一种朦胧美。 上下打量后，总感觉此人有种莫名的熟悉。 “这位是...” “你怎么来了？” 楚寒明抢在他前面开口，让他明白两人是认识的，这是事先约好的。 “我怎么就不能来？挺想看看你出丑的样子。” “听说你今天出任务吓着了，我特意来打算好好嘲笑一番，可你看起来还没缓过来啊！” “喂，你胡说什么？我，我哪有？” 楚寒明假装要起身，最终碍于裴元没再动作。 “你们认识？你们是兄妹？” 一句话说破，两人齐刷刷望向他。 果真，惊讶的眼神如出一辙，看来关系不浅。 “你，你怎么会...” “别说话，你就是裴元吧？裴警官，大名鼎鼎，一见面就见识到你的风采了。” 说完，特意伸出手，低头时，裴元却发现了玄机。 “你好，楚法医。” 这话才真正让人惊讶，女子急忙抽回手。 但这接触让她猛然一惊。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特别是还...” 她急忙看向楚寒明，只见他耸耸肩。 “楚警官，他可没提过有个妹妹。” “再说，我们这关系像是能聊家常的吗？” 也是，他这哥嫉妒裴元嫉妒得要命，怎么可能和他喝酒聊家常？ 估计今天是头一遭。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见过我？还是...” 不对，楚灵灵今天是第一天来省厅报到，他怎会知道得如此清楚？ “因为你的手出卖了你。” 手？ 兄妹俩连忙互相查看。 这手她用了好多肥皂洗，加上休假几天没碰过尸体，怎么会被看出破绽呢？ “因为你有手术指习惯，这是职业病，医生的手都有这特征。” “还有，你手上那股很浓的松香味道，做法医的人都这样。” “毕竟他们习惯性用力洗手，怕留下味道。这些泄露了你的身份。” 原来如此，这么细微的线索都能查到！ 女子眼中已满是崇拜，但很快就被打断。 “好了，既然如此，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吧。” “这位是裴元，你认识了；这是我妹楚灵灵，你们可以打个招呼了。” 说完自顾自地端起酒杯又饮了一杯。 “裴警官，你的名声确实名不虚传，我在工作时就听说过。” “说我们市出了个神探，做事细致，破案讲究快、准、狠。” “经他手的案子无一不破，本想有机会见识，今天算是领教了。” “这杯我敬你。” 面前是一大杯白酒，裴元有些担心，但女子一饮而尽。 豪爽大方，和她哥形成了鲜明对比。 “楚法医过奖了，这些都是外界给的虚名。” “能破案，全靠大家的努力，这次楚警官也做了不少。” “你听听，听见了吗？” 楚寒明脸已泛红，看来酒确实喝了不少。 “行了行了，你少说两句吧，别啰嗦了。” 说着一把将楚寒明按在桌上，他已昏昏欲睡地趴下了。 “楚法医，今晚特意过来找我们，不只是为了接你哥吧？” “还有别的事想做吗？” 裴元熟练地摆好碗筷，抬头时显得更加精明。 但楚灵灵微微一愣，随即笑了。 “裴警官，瞒不过你，确实有件私事。” “本想麻烦我哥，后来知道你和他在一块，就想着不如麻烦你怎么样？” 夜空下，几个年轻人的心渐渐拉近。 飞驰的车，疲倦的眼神，裴元勉强打着哈欠，保持清醒。 可昨晚酒喝多了，现在整个人迷迷糊糊。 不过这样他已经好很多了，总比... 一回头，后座上的楚寒明已打起了呼噜，完全没有要醒的意思。 第306章 尸体复活 今天是放假头一天，可没想到自己又早早爬起来了。 他现在都在琢磨，昨天是哪根筋搭错了，会答应这档子事儿。 \"裴警官，真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你不会生气吧？\" \"没、没事儿。\" 好在边上开车的是个大美女，而且美女有求于自己，帮个忙也不算啥。 \"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这路好像往郊区走。郊区你有啥事儿？\" 昨天楚灵灵就提了个让人头疼的请求，迷迷糊糊中他记得是要去... \"殡仪馆，这条路是通往殡仪馆的。\" 跟法医打交道，免不了就要跟尸体打交道。 \"看样子裴警官酒还没全醒呢？没事，我再跟你讲一遍昨天拜托你的事儿，是这样的………\" 楚灵灵在这城里有个好朋友，但这朋友不做法医，反而在殡仪馆当入殓师。 最近他们那儿出了件怪事儿，说是尸体“复活”了。 不过在警察、法医这些信奉唯物主义的人眼里，这种事情绝对不存在。 他们会认为那是迷信，肯定有人在搞鬼。 但楚灵灵那位朋友却言辞确凿地说，她真的亲眼见到尸体坐了起来。 \"起初我也不信，以为她在开玩笑，直到她把那段视频发给了我。\" 楚灵灵递过来的手机视频里，一排排盖着白布的尸体井然有序，看上去很正常。 可突然“砰”的一声，裴元险些把手机扔出去。 有一具尸体竟然直挺挺坐了起来，就这么顶着白布走开了。 \"没错，就是走开了，这是从监控里截的图。\" \"裴警官，你那聪明绝顶的脑袋能不能给我解释解释，这是咋回事？\" 裴元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努力让自己思路清晰起来。 \"那应该是个活人，不是尸体吧？\" \"对，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 \"谁都知道白布下藏着个罪犯，但现在问题来了。\" 那人干嘛要潜入殡仪馆，还扮成尸体？ 这不是有毛病吗？ 这就是楚灵灵想去查清真相的原因。 她怀疑这里有犯罪行为，所以特地找了警察帮忙。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裴元先跳下车。 殡仪馆周围果然荒无人烟，一大早就弥漫着一股阴森的气息。 \"哎，到了？真到了？\" 后面的楚寒明慢吞吞地下车，伸着懒腰，揉着眼睛，这才反应过来。 \"楚灵灵，不是我说你，非得拉裴警官陪你吗？\" \"裴警官也有自己的生活，好端端的假期被你搅黄了。\" \"这事传出去，咱们兄妹俩怎么跟人家裴警官交代？\" \"行了，你闭嘴吧。\" 楚寒明八成觉得有自家老哥帮忙就够了，还去找外人。 传出去，他哥的脸往哪儿搁。 裴元不理这对兄妹的拌嘴，自个儿先进去了。 殡仪馆还挺大的，进门就是几间验尸房，也叫太平间。 没走几步，就听见有人吼了起来。 \"喂，你是谁？凭什么闯进来？不知道这里死者为尊，不是随便闯的吗？\" 声音里带着火气，回头一看是个保安。 年纪轻轻的，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 现在的年轻人也愿意干殡仪馆的活儿了？ \"哦，你好，我是……\" \"走走走，我管你是谁，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快出去，听见没？\" 说着就要动手往外赶人，好在楚灵灵及时赶到。 \"你好，大哥，我们是许姗娟的朋友，殡仪馆院长的女儿的朋友，我们来找她的，能带我们进去吗？\" \"许姗娟？哦，你说的是许小姐啊，行。\" \"这边楼是停放尸体的，那边才是办公楼，别乱跑了。\" 这人警惕性太高了，不管责任心多强，光是那副皱着眉头，死活不让我们靠近的模样。 就已经很可疑了。 裴元和楚灵灵交换了个眼神，连忙交换意见，最后进了旁边的办公楼。 哐——门一开，就见许姗娟吓得一身冷汗。 \"姗娟，怎么了？你不会……\" \"又、又来了，那边又发生尸变了，你快去看看。\" 这次有实时监控，说不定能当场抓住。 裴元和楚寒明赶紧冲过去，监控画面里却只见一张空床。 \"刚、刚才明明躺着的，现在怎么不见了？\" \"难道是那具尸体又尸变了？人跑了？\" \"不对不对，是僵尸！是僵尸！\" \"好了好了，姗娟，你先冷静，慢慢说，我们等……\" 一回头，那俩人早已跑得不见踪影。 警察的直觉告诉他们，现在上去还能把犯人抓住。 于是他们立刻冲向了停尸间。 根据监控提示，是在二楼的拐角处。 可等他们赶到时，发现竟然是——又回来了！ 刚才空荡荡的床位，现在已经盖上了白布，尸体再次躺在那里。 身上不由自主起了鸡皮疙瘩，就连裴元也不例外。 这殡仪馆实在让人脊背发凉！ 休息室里，捧着杯温水，但这份温暖驱不散心头的寒意。 身为警察的他们都这样了，更别说眼前的许姗娟了。 \"许小姐，刚才你们在监控里，有没有看到尸体是怎么回来的，它是怎么……\" \"走回来的，那具尸体就这样走回来，然后又躺下了。\" 走回来又躺下了，这怎么可能…… 在太平间那会儿，裴元和楚寒明俩人检查得清清楚楚，那的确是货真价实的尸体，嘴唇都发紫了，一看就知道去世了好几天。 怎么可能又自己走回来呢？ 莫非真是尸体复活了不成？ 不会的，绝对不可能有这种事！裴元坚信这种情形绝不会发生。 “许小姐，您先别急。这样吧，我们先带楚小姐过去检查一下，如何？” 这种时候，法医的作用至关重要。 “行，你们，你们去吧，我，我可能得先休息一会儿。” 最后，这三人总算是心满意足地赶到了出事地点。 “裴警官，你们真的看到尸体又回来了？还确认过确实是死人？” “废话，死人我们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再说那状态一看就是死了好几天了，不信你自己仔细瞧瞧。” 楚寒明揭开白布，果然还是同一个人，就连模样都没变。 要是这样还说不是死人，那岂不是他们眼花了？ 第307章 死亡原因，有什么好看的? 嘭的一声，门猛地一响。 特别是门一开，冷风猛然灌进，吓得三人一激灵。 这风吹得莫名其妙，让人直打寒颤。 这一下，所有的恐惧都难以抵挡。 楚灵灵鼓足勇气，第一个上前仔细查看尸体。 可越找越觉得可疑，甚至专门把尸体翻了个身。 “怎么了？看你这神情不对啊？” “来，搭把手，把这人的身体翻过来。我想看看他的死亡原因。” 死亡原因，有什么好看的？ 这里是殡仪馆，所有遗体下葬前都得经过家属同意。 要么是因病去世，要么是意外死亡，不可能涉及刑事事件。 但裴元相信，既然楚灵灵有所判断，必然有古怪之处，值得好好查一查。 于是，他上前把眼前的尸体翻了过来。 只是这个人的死亡原因…… “不对，他是痛死的。” 痛死，还有这样的死法？ 楚灵灵立刻拿起挂在尸体前的名牌。 每个送进殡仪馆的尸体都会注明死亡原因，而这上面写的却是失足跌亡，死亡时间大约在昨晚十点。 但这显然不合理。 “小妹，怎么样，发现问题了吧？” “是的，据我了解，他的死亡时间至少是今天早晨。” 什么？死亡时间在今天早晨，那昨晚他怎么…… 两人齐刷刷地看着他，楚灵灵则继续检查。 “你们仔细看看，他手上有些划痕，而且非常新，这些都是死前留下的。” “如果昨晚去世，在这太平间的温度下，很快就会变黑。” “可他没有，也就是说不超过六小时。” “我刚说他是痛死的，是因为他的牙齿有明显的咬痕，尤其是嘴边的肌肉十分僵硬。” “由此可见，他因跌落楼梯导致颅内出血，一度休克。” “醒来后疼痛难忍，不断咬牙、抓手臂，最后痛得死去。” 楚灵灵收拾好尸体盖上，随后转向另一具。 “楚灵灵，你现在不能随便碰这些，万一被家属知道了可不得了。” 但不管楚寒明怎么劝阻，都被她毫不客气地推开。 “哥，你若担心，就去上级申请搜查令，我怀疑事情不简单。” 这怎么申请？ 没人报案，就算死亡时间不对，也没人推他下楼啊。 “这构不成刑事案件，你现在……” 哐当一声，两人惊讶地望去，只见裴元已将柜中整理好的尸体拉出。 这些都经过殡仪化妆师检查，即将入棺。 可他现在居然…… “喂，裴元，你又来？” “我觉得你应该相信你妹妹，这事我们要按刑事案件处理。你们看，这是什么？” 两人走近一看，全都震惊了。 这，这是…… “他的心脏被挖走了，我有理由怀疑这家殡仪馆可能涉及器官买卖。” 楚寒明立刻效仿，把其他处理好的尸体拉出。 可怕的是，拉出的十具尸体中，至少有五具不完整。 看来这确实是个大规模的器官贩卖案。 日上三竿，阳光已驱散晨雾。 郊区难得见到这么多人，警车更是来回穿梭。 封仿金打着哈欠，伸着懒腰，好好的休假第一天又泡汤了。 原本上个案子结束后，他打算去度个假，最近总觉得身心疲惫。 没想到美梦中，刺耳的电话铃声将他拉回现实。 “你们说，这是怎么回事？元哥和楚警官怎么突然联系上了，还一起出警，这不太对劲吧？” “哪儿不对劲？也许他们经历了上次的事，成了共患难的好兄弟呢。” “成了共患难的好兄弟？” 封仿金摇摇头，他怎么也想不通这两人能成兄弟，成冤家还差不多。 只是从刚才到现在，鉴证科的，法医的，进进出出。 一具具尸体被搬出来，不知情的还以为进了什么诡异之地。 上次是自杀的人太多，这次是尸体太多，最近怎么就没有一件人间的案子让他处理呢？ 最后推开太平间的门，一股冷气迎面扑来，他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元哥？这又是啥事？” 裴元双手叉腰，转头时脸色异常难看，眉头紧锁。 他们面前站着两个人，一个是保安，另一个是殡仪馆院长的女儿。 他们正紧张地接受询问。 “警察同志，我真的不清楚，我只是在这里打工的。我怎么可能知道这些尸体被动了手脚呢？你是不是该换个方向查查？” “你给我住口，现在最好老老实实把实话说出来。” “你心里应该有数，这种私下处理尸体的行为同样构成犯罪，赶紧坦白交代，要是再藏着掖着，” “我可告诉你，到时候进了监狱，可不是蹲几个月那么简单，搞不好得熬上好几年。” “你这大好青春，就得在铁窗里白白耗掉了。” 楚寒明已经开始言语恫吓，但面前的保安依旧矢口否认，一个劲儿摇头摆手，坚称自己毫不知情。 裴元在一旁上下打量着他。 这家伙在撒谎，从头到尾没吐露一句真话。 而且，一个年纪轻轻的保安，选择在殡仪馆工作，本身就挺可疑。 再者，尽管他尽力掩饰，但那双名牌新鞋和显眼的腰带logo却露了馅。 鞋子是今年新款，价格轻松上万，他却能穿戴自如。 还有那条腰带，logo如此醒目，简直让人过目不忘。 这人肯定有猫腻，他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也就是说，他极有可能是殡仪馆里内外勾结的那个人。 裴元轻轻拍了拍楚寒明的肩，想办法暗示他，此人必须深入调查，绝不能轻易放过。 至于另一个人…… 转头一看，许姗娟还在那里发抖，似乎没想到事情竟如此诡异离奇。 “楚灵灵，你老实告诉我，这不是尸体复活，是有人大费周章假扮的？他们故意要把殡仪馆的尸体运出去，对吗？”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这些可都是真的尸体啊。” “尸体的器官怎么可能还有用？” 现在想来，她完全摸不着头脑。 “好了，许姗娟，你别担心了。” 一旁的楚灵灵安慰道：“告诉我，殡仪馆里只有你一个入殓师吗？还是不止你一个？” 实际上，不止她一个，另一个人是个男性。 第308章 殡仪馆的老板 “殡仪馆原本是我爸要经营的，我本不喜欢，如果不是找不到其他工作，怎会待在这里。” “我来之前有个人在，他是入殓师，但我们的时间总是错开。” 出于恐惧，许姗娟上白班，而夜班全归那男人管。 但至今，她连他的面都没见过。 “我爸也和我说过，说那人行踪不定，十分神秘，让我别多问，所以我也没太在意。” 听了这话，裴元心中大致有了些眉目。 保安负责转运器官，而另一名男性入殓师则负责取出器官。 夜晚，在这黑漆漆的地方无人经过，方便行事。 加上他们检查过太平间所有尸体，被盗器官的占一半，而这当中没有一件是经许姗娟之手。 换言之，是另一个人下的手。 这样一来，真相已昭然若揭。 “许小姐，现在需要你打个电话，请你父亲赶紧回来，这件事可能他也脱不了干系。” 什么！ 裴元的话让她猛地站了起来。 “警官，你是说，我爸涉及器官买卖？” “不，绝对不可能，我爸怎会做这种事？他，他不可能违法乱纪的。” 要知道，许姗娟学的是警校的法医专业，她爸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难以置信，她绝不相信。 “好了好了，姗娟，你也别担心了。” “裴警官的意思是，毕竟这事发生在殡仪馆，作为负责人他必须过来一趟，你先打个电话，然后出去等吧。” 好不容易安抚住了她，楚灵灵却是愁容满面地走了过来。 “裴警官，你怀疑我朋友的父亲，你是不是觉得……” “你不觉得监控录像有问题吗？” 那段录像明显被动了手脚，不然尸体怎能自行出入又不露出破绽？ 也就是说，为了不被人发现，他们在监控上做了手脚，让一切无迹可寻。 综上所述，保安、入殓师之后，最关键的人物便是——殡仪馆的老板。 没有一个尸体能在他的眼皮底下干这种事，器官买卖水深利大。 只要有人被金钱蒙蔽了双眼，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这殡仪馆我调查过，今年刚翻修过，你说哪家殡仪馆这么有钱？” 显然，这笔不义之财，多半是昧着良心得来的。 楚灵灵闻言轻轻叹了口气。 “也是，裴警官，我相信你的判断，只是觉得这些人也太可怜了。” 很多尸体因意外或疾病被送往医院。 结果被宣告死亡后，随即就被送到殡仪馆。 可他们中有些人还存有一口气息，却惨遭恶徒生挖器官。 那样的痛苦，该有多煎熬！ 如果不是这次许姗娟发现了异常，这条黑色产业链恐怕还将继续。 “等等！你刚才提到殡仪馆要和医院合作？” 也就是说…… 脑中闪过一线光亮，裴元意识到还有一环至关重要。 那就是医院的人。 所有的死亡判定都出自医生。 没有死亡，是不可能送到这里的，所以殡仪馆背后还有一家配合的医院。 那位医生同样泯灭了良知，甚至可能不止一个。 “好，裴警官，这件事交给我，我去问问许姗娟，看看他们通常和哪家医院合作，顺藤摸瓜，看能否彻底铲除这个黑产业。” 此事影响极为恶劣。 回到警局，厅长、局长及所有人都坐在办公室里，一脸怒容。 “竟然，在我们市出现了器官买卖的黑交易，是可忍孰不可忍，绝不能容王存在！” “幸亏咱们裴警官及时发现，这次无论如何都要把他们连根拔起，决不能留任何余孽，一定要清剿干净！” 所有警员都坚定地点了点头。 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件事要是传开了，后果不堪设想。 这意味着人的生命可以被明码标价，用金钱随意购买。 这种把金钱置于生命之上的观念，绝对不能容忍。 “对了，那个殡仪馆老板许松竹找到了没？” “老板许松竹三天前说要出差，到现在还没回来。我让他的女儿假装有急事，叫他先回来，听说已经在路上了。” “好，既然是这样，先按这个线索行动，和殡仪馆合作的医院找到了没？” “没找到。” 裴元摇了摇头，这也是他最担忧的事。 这种黑色产业链一环扣一环，首先得有买家，然后才有卖家。 卖家应该是以医院、殡仪馆为主，只是许姗娟那边什么都不知道。 她刚到殡仪馆不久，只是一个普通的入殓师，大多数业务和尸体来源都是她父亲操控的。 这一切，她完全不清楚。 至于买家，恐怕得找到本人问个明白。 “还有殡仪馆另一个入殓师，叫阿强，可能是化名。” “我们在办公室没找到这人的资料，连照片也没有。” 一个神秘的入殓师，信息全无。 这案子，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好吧，这事得速战速决，不能再拖了。” “这事影响实在太坏，记者媒体都在盯着，大家言行小心，绝不能出岔子。” 正当众人准备散开忙碌时，张旭急急忙忙冲了进来。 “又怎么了？” “不好了，那个许松竹？许松竹他……” 瞬间，裴元不好的预感应验了。 这次不是在殡仪馆，而是在警局的停尸间，入殓师也不是许姗娟，换成了楚灵灵。 她轻轻摘下口罩，隔着窗户朝裴元他们摇了摇头。 嘭的一声，一旁的楚寒明狠狠地拳头砸向了墙。 “我就知道，这群人一旦事情败露，绝不会放过任何知情者，他们的势力范围也太大了。” 器官买卖是可怕的黑市交易，背后有大量资金和人脉支持，眼线更是遍布各处。 殡仪馆附近很可能埋伏着他们的人。 今天早上我们的行动太过高调，警察一出现，他们就察觉不对劲，早早撤离。 知道了他们所有秘密的人，他们是不会留活口的，许松竹就是其中之一。 就在他驱车回城的路上，一场车祸夺去了他的生命。 如今，他也成了殡仪馆里的一具尸体。 “情况如何？死因是……” “车祸导致的颅内大出血，当场死亡，无法救治。” 楚灵灵现在不知道该如何向好友解释。 第309章 亲属栏里一个人都没有? “楚小姐，麻烦你了，你朋友在外面，需要你先通知一下。” “等等！” 突然，楚灵灵缓缓摊开了手掌。 “这是我在许松竹体内找到的，你们看看。” 虽然已经有些腐蚀，但仍能隐约辨认出形状。 “小鱼，这是一条鱼？” 楚灵灵用力点了点头。 “没错，是条鱼，还是海鱼。但这鱼应该不是他的食物。” “正常吃鱼不可能这么完整，更不用说我是从他食道里取出来的。” 这么说确实不对劲，说明他是情急之下将这条海鱼生吞了。 “会不会是许松竹感到危险，所以把线索给吞了？” 但要吃也该吃个u盘或文字信息，怎么会是条鱼？ “算了，我只是法医，只负责从尸体里找出关键线索，剩下的你们去推理吧。” 说完，她起身离开了。 只有裴元盯着那条鱼发愣。 “好了，一条鱼而已，也许是他匆忙间吞下去的。我们先去审问那个保安，我觉得他有问题。” “你先去吧。” 裴元知道那人守口如瓶，无论怎样威胁利诱都不会开口。 大家都知道器官买卖是违法的，涉及面广，牵扯众多，稍有不慎就是一辈子的牢狱之灾。 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说的，除非找到他的弱点。 两人分成两路，出发了。 “元哥，这是你要的，关于那个保安的所有资料我拿来了。” 接过张旭手里的档案，一切都看似正常，只除了—— “亲属栏里一个人都没有？” “户口本上查的，确实如此。” “不过我们通过内部系统发现，他有个妹妹，但这妹妹没和他登记在同一户口本上，似乎是领养的。” 一个领养的妹妹？ 裴元立刻打开电脑，却看到了—— 她妹妹有先天性心脏病？ 终于，找到了一丝线索。 这就解释了保安为什么会涉足器官贩卖，他要的不是钱，而是他妹妹的命。 先天性心脏病除了心脏移植别无他法，而这正是那些人看中的。 保安急需心脏，所以才用这种方式诱导他为这些人卖命。 “元哥，元哥？” 张旭见裴元快步走向审讯室，门哐当一声被推开。 果然，楚寒明在那儿摇头晃脑，审讯者已显疲态，而嫌疑人却依旧轻松自如。 “哎，警察同志？现在轮到你上阵了，看来你们打算轮流上阵啊！” “我都说了无数遍，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个打工的，怎么可能？” 啪的一声，裴元猛地把档案摔在桌上。 “你就是冯大强对吧？冯园园是你妹妹，她现在在医院，没错吧？” 果真，刚才还满脸笑容的男人，这下子神色变得紧张起来。 尽管眼神乱飘，但他依旧嘴硬不肯认。 “警察同志，你在瞎扯什么呢，什么冯园园，我不认识什么冯园园，我没有妹妹，你要查就查，我们家户口本上根本没这个人……” “她是你们家领养的妹妹，没登记在同一户口本上，你不好奇她在医院的情况吗？” “听说她已经动了手术……” “怎么样，她情况如何？” 轻轻一引诱，他就上钩了。 裴元拉开椅子坐下，这回轮到他保持沉默，双手抱胸，跷起二郎腿，就这么盯着对方。 “警官，你快说啊，她到底怎么样？手术成功了吗，有没有出意外？还是……” “手术？你知道她是做心脏移植手术的，那我能问问这心脏是从哪来的吗？” 冯大强连忙低下头，一时半会不知该如何作答。 手指不停地交缠转动，呼吸也渐渐急促起来。 “再者说，你一个小小的保安，哪来那么多钱买得起名牌，还能让他们住进市里最好的私立医院，还不老实交代？” “如果你不说，那好吧，我现在就给那家医院的院长打电话，说病人心脏来源可能有问题，涉嫌器官买卖，得叫停手术，到那时……” “别别别！” 裴元明白这话已触碰道德底线，但为了套出真相，这点小谎言也在所不惜。 “警官，我说，我全招了！” “是的，我确实干着器官买卖的勾当。” 嘴终于松开了，他也开始和盘托出所有原委。 冯大强不过是农村出身的小伙子，刚到大城市不久。 无论他打几份工，干多少活，总攒不够妹妹的手术费。 有一天，抱着体弱多病的冯园园，有人递给他一张名片。 “那张名片就是邀请函，或者说，它是逐步将我拉入地狱深渊的导火索。” “那个神秘人告诉我，只要我帮他们做事，为他们跑腿，帮他们运送一些物品，就愿意给我妹妹做心脏移植手术。” “所以我立刻就答应了。” 起初，冯大强以为只是在殡仪馆工作，挺简单的。 再说，他从小胆子就大，没什么可怕的。 但一个月后，他发现这些人行为古怪。 尸体送去殡仪馆应该是火化的，结果又让人装进棺材运走。 好奇心驱使下，他打开了棺材盖。 没想到看到的是一具具破损的尸体，那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冯大强，这次你是自食其果。” “不，不会的。” 他摇头，勉强保持着镇定。 “只要能救我妹，我什么都愿意……” “你妹，你以为你妹的手术真能成功吗？” “你知道你妹还在排队等心脏手术的机会吗？” 什么？这怎么可能？ 那些人明明答应，只要替他们卖力，两个月后就能给他妹妹的心脏，安排手术。 怎么可能…… “警察同志？你不会是在骗我，或者……” “你太天真了，这种人说的话能信？” 他们不过想找个免费劳动力，只要切断兄妹之间的联系。 一颗心脏的价格昂贵，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小卒子就做出这种牺牲？ 冯大强真是糊涂透顶。 悲从中来，眼前的男子彻底崩溃，愤怒地捶击桌面，整个人像疯了一样。 “好了，你现在要是恨他们，就告诉我接头的人是谁？你知不知道？” 最终，冯大强疲惫地抬起头，无奈叹了口气。 第310章 就这样轻描淡写地了结了? “警官，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每次来收货的车都不一样，有货车、卡车，有时甚至是集装箱，甚至还有水产店的车。” “我真的不清楚，开车的司机都蒙着脸，我怎么会知道呢？不过，” 他忽然抬头。 “我知道是谁送的尸体。” 雅和医院。 裴元和楚寒明对视一眼。 这是冯大强刚刚提供的信息，他说每次送尸体的车都是雅和医院的，司机总是同一人。 虽然他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但他清楚记得对方的一个特征。 “他左手举不起来，我看他开车都是一只手，包括每次搬尸体时，都需要我帮忙，我为此还抱怨过不少。” 一个手举不起来的医生会解剖，说明他很可能遇到过意外，手残了。 裴元进入医院后，第一件事就是查阅后勤人员的资料，却翻来覆去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警官，我们说过很多次了，我们这里的所有医生四肢健全，没有任何残疾。” “如果有残疾，这些医生都会被辞退，怎么可能留在医院里？万一手术中出了医疗事故，那可不是小事！” 裴元抬眼，面前是个胖胖的工作人员。 他只是摇头。 世事无绝对，永远别轻信别人的片面说法。 “张姐，他们说的会不会是麻醉科的人？” 突然，一个瘦高的男人从后面走上来，有些胆怯地望着他们。 “麻醉科？麻醉科怎么……” 突然间，被称为张姐的女子一拍脑门，高声喊了起来。 “警察同志，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但那位医生并不是残疾，只是手脱臼了，后来主动要求调到麻醉科，这算吗？” 轻轻地吐了一口气，事情总算露出了一点头绪。 在麻醉科里，有个名叫杨威厉的大夫，本来是拿着手术刀的外科大夫。 可是一场医疗事故，让他的人生轨迹彻底改变了。 “其实这只是件很简单的事，后来家属也没再纠缠，主要是他自己心里那道坎过不去，才换了科室。” 原来是在一次心脏手术中，杨威厉不慎多割了一刀，差点让病人因大出血丧命。 他手骨脱臼加骨折，也是因为被病人的家属打的。 “尽管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奇怪的是，” “那家属打完人第二天就立刻来赔礼道歉，最后这事就这么算了。” 立刻？ 裴元听到这两个字时，确实感到有点意外。 按常理说，这事不该这么快解决。 这种重大的医疗事故，家属不应该更生气，尤其是想要赔偿之类的吗？ 就这样轻描淡写地了结了？ “可惜的是，这个病人虽然当时救回来了，但最终还是去世了。” 去世了？ 裴元连忙看向她。 “怎么会死的？是术后并发症还是？” “哦，不是，是他出院时不慎从楼梯上摔了下来，结果连医院大门都没走出去。” “我记得那时是杨威厉负责给他做检查，结果人就这样没了。” 仔细一想，病人从楼梯摔下来的事可能和杨威厉脱不了干系。 “我现在急需知道杨威厉在哪里，以及他的所有联系方式和住址。” 瞥了一眼身后的楚寒明，二人准备即刻行动。 不出所料，这杨威厉在事发后早已溜之大吉，现在去的地方早已人去楼空。 “这家伙看上去真是无趣。” 戴上手套，楚寒明走进屋内，东摸摸西碰碰。 “整个房间除了和医学有关的东西，什么都没有，看来他的世界除了学医别无他物。” “但往往这种人才最可怕啊！” 因为他的世界里只有医学这一件事。 当外科医生，手持手术刀是他的梦想，可有一天这梦想无法实现，甚至被摧毁。 他怎么可能承受得住呢？ 也许比起那位冯大强，杨威厉之所以会涉足器官买卖，主要是因为—— 这是他唯一能做手术，唯一能握手术刀的机会。 医疗事故后，医院里的人会对他指指点点，病人也不再信任他。 即使不转科室，他也上不了手术台。 主动转科室，还能避开他人的视线。 而选择麻醉科，是因为麻醉科能最大程度上控制病人在床上的动静。 麻药效果一过，若没能醒来，就直接宣告死亡。 这应该是他所追求的目的。 “不行，打电话他不接，甚至直接关机了。看样子他是有计划逃跑的。” “家里很多衣物，保险箱也被打开了，我们恐怕找不到了。” “谁说的？” 楚寒明见裴元已胸有成竹地拿起架上的照片。 “你看这是什么？” 这？不就是一张照片吗？照片上的他在钓鱼。 “这有什么问题？” 对于楚寒明的疑惑，裴元却指了指背后的背景板。 “你看看那辆车是什么？” 水产车？这不是街上常见的吗？还是一家名叫鱼欢的水产公司。 水产？ 楚寒明总觉得在哪里听过或见过，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你觉得很熟悉吧？我来提两个醒怎么样？” 不需要，他根本就不需要提醒。 楚寒明噘着嘴，坐在沙发上，脑袋不停地转着念头。 裴元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算了，让他好好想想吧，自己再接着查，看还有没有什么古怪的。 除了那张照片是个重要线索外，剩下的就是—— 咦，这是什么？ 旁边的箱子里整整齐齐放着一枚鱼钩，裴元多看了一眼。 鱼钩非常尖锐锋利，显得并不新，像是用了许多年。 特别是上面的划痕，也有些年头了。 他为什么要保存一枚鱼钩？这鱼钩代表什么呢？ 正当满脑子疑问时，身后缓缓出现了一个人影。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家水产和这个案子有什么关联？” 挺直腰板，他露出自信的笑容。 “你还记不记得在许松竹的肚子里，我们发现了一条海鱼？” “我们都以为，这条海鱼可能是关键线索，他知道有人要杀他，于是急中生智把指认人的信息吞进了肚子里。” “你的意思是说……他指的是水产公司？” 裴元用力点点头。 第311章 真正的罪魁祸首 “不仅如此，冯大强也提到过，运送器官的车中有水产车。” “而且水产公司拥有最多的货车种类，我想应该是这家叫鱼欢的公司了。” 不多废话，一个电话打出去，所有警员立刻行动。 这一次，他们必须带上枪械。 这些器官贩卖分子，有钱就会装备武器。 如果不小心谨慎，很可能还会误发枪弹。 突击之下，水产公司似乎毫无察觉，直接被逮住了。 最后整个团伙被一网打尽。 事情算是简单解决了，这样回去也能有个交代。 可正当楚寒明拍着裴元肩膀时，却发现他一脸愁容。 “怎么了？你干嘛这样，案子都破了，该庆祝了！” “结案，你真这么想？我觉得凶手我们还没抓到。” 主要是系统没有发出凶犯警报。 照理说，他一靠近这里，就该浑身起鸡皮疙瘩。 但那种感应居然消失了。 也就是说，真正的罪魁祸首，他们还没有亲手擒获。 “那些人不算吗？这事是他们合伙干的啊。为什么非得有个首领？” 这些人完全可以在事前动手，先把许松竹除掉，再把杨威厉带走，让他失踪。 怎么可能把老巢摆在面前任由发现呢？ 肯定有鬼，这里可能是个空壳子，他们想用声东击西那一套。 “你没看出来吗？这公司破破烂烂的，而且，咱们不还缺一份资料吗？” 买家信息和名单，从头到尾都没露面，这事儿远没结束。 楚寒明听着裴元的话，正垂着头，一抬头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每次做事都这样，不管不顾，一点团队意识都没有，心里嘀咕了几句。 另一边，裴元驱车来到了渔港。 这里是照片显示的地方，熟悉的标志，还有那个码头。 他想看看这里会不会有什么意外收获。 鱼钩是关键，所以他紧紧揣在怀里。 但漫无目的地逛了很久，啥也没捞着。 冷风吹得裴元快傻了，正要无奈离开时， 嗖的一下，寒毛直竖，犯罪预警出现了。 头目就在这儿，就这儿！ 连忙四下张望，可啥也没见着，除了—— “先生，你手里的水瓶可以给我吗？我看你已经喝完了。” 低头一看，是个驼背的老头，面带和善，正想向裴元讨他手里的空矿泉水瓶。 “哦，给您，大爷。您怎么出来的？今天钓鱼的人不多啊，我帮您吧。” 裴元接过他的篮子，就他们俩在场，难不成是他？ 可这也太不像了！ 言谈举止间那么老态龙钟，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 看上去穷困潦倒，怎么可能是什么头目？ 裴元默默地把篮子扛在肩上，越盯着眼前的老头，越觉得难以置信。 难道是系统出错了？ 很有可能，人会犯错，更何况一个系统呢。 “行了，小伙子，你好像急着走，天也越来越黑了，不用再帮忙了，把东西放那边就行，我坐公交回家。” 裴元照做了，但东西刚放下，眼睛却紧盯着地面。 最后，他笑了。 “小伙子，怎么了？” “没什么，大爷，我直接送您回去吧，正好我车在那儿，我开车送您？” “不用不用，小伙子，你太客气了，你实在是.....” 最后，实在拗不过裴元的热情，老头半推半就地上了车。 “大爷，您在这儿多久了？这周围挺荒凉的，您没家人吗？” “您年纪这么大了，这些拾荒的事以后少干点，天气也要注意啊。” 轻轻咳了几声，老头忙摆手。 “没办法，我的孩子们都不想管我，我这把老骨头又一身病，不想拖累他们。” “所以这些我都不太在意，过一天算一天嘛。” 是这样？ 裴元一边开车，一边不停地用余光打量着他。 “大爷，我见您腿脚不便，背也弯了，您是不是有啥病啊？” “我，我这是肺癌。” 话音刚落，人又咳了一阵。 而裴元面不改色，继续往前开，最终来到海边的一间小木屋。 “大爷，您住这里啊，我觉得还是小心为妙。” “这里靠海，一旦有台风暴雨很危险，不如我帮您向社区申请换地方，怎么样？” “不用，不用。” 老头连忙拍他的肩。 “小伙子心肠真好，今天多谢你了。” 笑着走进去，可门口的车始终没动。 他掏出手机，立即拨打给楚寒明。 “楚警官，我想我找到他们头目了，你帮我查查这人是谁。” 第二天一早，警局全员待命。 接过楚寒明手中的照片，众人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元哥，你说他是头目？不，这不可能吧？” 第一个质疑的是封仿金。 一个面容憔悴、两鬓斑白的老头是头目？ 不像，反而更像是买家。 别说他的粉丝了，连楚寒明都开始怀疑。 “裴元，你要我查的这个人，我已经查了，但我始终不认为他是393什么头目。” “你应该知道，这是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还有，这是他在本地所有的医疗记录。” “我看了一下，身体非常虚弱。而且，他确实有肺癌，还是晚期。” 医生都说活不过三个月，这种人怎么可能？ 楚寒明拉过椅子坐下，而裴元微微一笑。 “行了，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疑问，这些问题有个人能解答。” 有人？谁？ “我呗！” 这时，甜美的声音响起，楚寒明赶忙站起，回头一看。 “你怎么在这？你不应该......” “怎么了？我现在和你在一个单位工作，你不高兴吗？” 同一个单位，这，不太对吧？ 楚灵灵不应该在隔壁市做法医科主任吗，怎么突然来了？ “不是你，怎么会.....” “好了哥，这些事回家慢慢跟你说。” 其实楚灵灵特意跑来这里，她亲哥还不知情。 这不是在公开场合讨论的时候。 “好了，大家快坐好，今天我们有幸请到了大名鼎鼎的法医楚小姐。” “让她为我们解释为什么他肯定是头目。” 所有人都眼神发亮，望向楚灵灵。 他们见过法医，但从没见过像她这么漂亮的，特别是笑起来弯弯的眼睛，简直迷死人。 第312章 不对劲啊 很难想象她的亲哥竟然是楚警官。 “好了，现在我给大家解释一下。” “确实，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简历和病例，这位叫杜定光的老人不可能是头目。” “他的身体已是风烛残年，但有一个细节恰恰暴露了。” 细节，啥细节啊？ 大家伙面面相觑，一脸茫然。 “你们难道没仔细瞅他最新的照片？这是我昨天海边偷偷拍的。” 照片模糊，但放大后似乎特意关注了他的脚。 “元哥，这脚有啥问题？这就是普通老人的脚，还有老年斑呢。” 他却摇摇头。 “对，这脚看上去没事，但你们忽略了膝盖。” “想想，一个老年人，膝盖到脚踝那部分能那么直？” “他腰都能弯下去，那小腿肯定无力，至少得弯45度吧。” 这才是老年人该有的样子嘛。 “况且他都七十多岁了，所以我怀疑……” 楚寒明反应过来，望向裴元。 “你怀疑这人涉猎器官买卖？” “没错！” 楚灵灵松了口气。 “就像刚才那位警官说的……” 封仿金一听美女法医提到自己，立刻挺胸举手笑起来。 是我，就是我说的！ “这杜定光不光是头目，还是器官买卖的买家，这样一来，我们就能……” “等等，不对劲啊！” 楚寒明眉头一皱，“这顶多说明他是器官买卖的受益者，怎么就能断定他是头目呢？” 难不成就因为他做过器官买卖，就这么怀疑？ “因为这个。” 裴元重新摆出一个小袋子的物证。 里面是一粒药丸。 原来，这是裴元昨天帮他拎东西时无意间捡到的，估计那人也没察觉。 “根据病历，他有肺癌，生命只剩三个月左右。” “但我们发现，这药其实是肺移植后的辅助药物。” 肺移植？所以他已经…… 众人渐渐觉得不对劲。 “是的，他接受了肺移植手术，就在最近。” “但他却故意跟我们撒谎说还有癌症，可能是不想透露。” “再者，我发现他的手太干净太白皙了。” “一个风餐露宿、靠捕鱼为生的老人，手怎么可能这么嫩？” 也就是说，捕鱼只是幌子，他极有可能是器官买卖的头目。 留在海边，说不定就是为了处理某些人。 “我有理由怀疑，杨威厉可能已经遇害了。” “我们现在必须找到线索，一举击溃他。” 没有直接的人证物证，想拿逮捕令抓杜定光，难上加难。 从现在起，24小时不间断监视。 可一天过去，两天过去，到了第三天，情况明朗。 “元哥，我们盯着这家伙24小时了，三班倒，啥也没发现。” 杜定光太干净了，行动和日程都固定不变。 早上去海边钓鱼，钓完随便吃个饭，继续钓。 晚上回家，不再外出。 这样的生活，查不出什么来。 “还有，趁他不在，我们干了件不太妙的事。” 他们进了屋查看，但一无所获。 “屋里干净利落，没什么东西，就一张桌子，一张床，一把椅子，没了。” 第313章 斩草需除根 但警察的直觉告诉他们，东西越少，秘密越多。 只是苦于没有证据。 听完汇报，裴元轻轻转动手里的鱼钩。 这是之前在杨威厉家找到的，放得很显眼，却不加锁。 这显然不是他能干的。 到目前为止，案子和水产、渔业紧密相关，这鱼钩或许极为关键。 “元哥，元哥？” “我在听，没走神。你们说的这些，我早有预料。” 作为器官贩卖的头目，他每一步都有算计，留了后路。 “所以我们必须做好硬仗的准备。” “监视继续，特别是查查他家人的事。” 楚寒明闻言，立刻坐直了身子。 “我查过杜定光，没家人，小儿子也在五年前夭折了。” “说是因病，之前他的父母、妻子、大女儿，都因病去世。” 哦？ 看来是病痛的折磨，让他想到了器官买卖来逃避生死。 “这样，”裴元知道非常时期需用非常手段。 “今天下午我去见他，看看能不能套出点什么。” “你们另带鉴证科的人去他家，检查有没有血迹反应。” 血迹检测，难道他…… 裴元看着楚寒明点头。 “我怀疑杨威厉死在他家里，不管怎样，能找到点线索对我们都有好处。” 找线索？ “不行，这绝对不行！” 楚寒明反应最强烈。 这样和小偷有啥两样？ 先斩后奏，这不是警察该干的。 得先申请搜查令，再…… “楚警官，行动要出奇制胜，除了这招，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我……” 楚寒明被问得哑口无言。 虽然明白规矩和程序至关重要， 但有时候，为了逮住坏蛋，防止更多受害者，非常手段也得用上。 “好吧，你去办吧，要是厅长知道了，我给你兜着。” 兜着？裴元根本不需要。 他坚信今天定有收获。 一把抄起鱼钩，往外走，不料张旭匆忙赶来，不慎把东西撞落。 哐当一声，响彻四周。 “元哥，抱歉，抱歉，我一时冲动跑过来。真的对不起，我帮你捡起这……” “咦？这鱼钩……” 拾起后，张旭连忙双手奉上。 “你认得这鱼钩？很熟悉吗？” 那当然了！ 张旭虽平日里不显山露水，实则是个钓鱼发烧友，这方面的事门儿清。 “好吧，为了补偿你这冒失，给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吧？” 午后骤起狂风，上午还阳光明媚的天，瞬息万变。 这样的天气，却是抓人的好时机。 尤其雨天，最能显露人心的阴暗。 裴元立于码头，望着钓鱼的人们，轻轻摇摇头，不时摸摸自己几乎光秃的后脑勺。 最终，他注意到了。 “哎，小伙子，你咋来了？今天是来钓鱼的？” “不巧，风大，鱼都躲了，可能……” “杜大爷吧？我今天不是来钓鱼，是来和您好好聊聊的。” 杜大爷？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 “我是警察。” 裴元亮出警官证，对方的神情立刻如出一辙。 得知他身份的人皆是如此反应。 只是杜定光装得太逼真。 “我不知道你是警察，不好意思，真是……” “杜大爷，您先坐。我今天主要想问问，您是否认识雅和医院的杨威厉医生，这照片您见过吗？” 这照片啊…… 接过，杜定光摇了摇头。 “没见过，小伙子看着挺年轻的，有为青年嘛！” “我只是没在雅和医院做过手术，对他不太了解。” 装！继续装！ 裴元早料到他会如此回答，因此并不惊讶。 “杜大爷，我查过您的病历，发现您身体不太好。” “脑血栓、心脏病、脊椎病，这些病让您受了不少苦吧？” “而且许多病还是与生俱来的，对不对？” 见他沉默不语，眼神却微微眯起。 “您的家人也有不少因病去世的。” “比如您妻子、父母，还有……” “警官，你想问什么？” 杜定光终于按捺不住了。 他叹了一口气。 “不必刻意揭开我的伤疤。这些事已让我心里很难受。” “你现在提起来，难道要在我伤口上撒盐？” “不，不！” 裴元急忙摆手，“杜大爷，我没这意思，我只是想揭穿您的真面目。” 语气陡然一转。 风骤起，两位智者正暗暗较劲。 老者原本严肃冷静，此刻却又笑了。 “警官，你什么意思？什么真面目？我就这样，哪有什么真不真面目。” “这个，您知道吧？” 裴元举起从其篮子里无意间捡到的药丸。 “这是肺移植后该服用的药，我在您篮子里找到的，还有您的指纹，这可赖不掉吧？” 杜定光只是看着他，接过药丸。 “警官，那也只能证明我确实接受过器官移植，又能说明什么呢？” “再者，就算你们查到我买过器官，按现行规定，好像买家并不违法，对吧？” 狐狸尾巴露了出来。 在裴元眼中，杜定光变得越发狡猾，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仿佛在戏耍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但他错了。 裴元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愣头青，他是丛林之王，一头猛虎。 谁若招惹他，他会直接扑上去，撕得对方遍体鳞伤。 “对，您说得对，按照法律，器官买卖的买家无需承担后果，更何况您还是通过中介。” “所以，您没错，我确实奈何不了您。但或许我能找出您和杨威厉的关系？” 原以为此言会让杜定光慌张，没想到他竟哈哈大笑。 “警官，你们跟了我三四天，这些我都知道。” “包括今天特意拖住我，派人去我家搜证据，也许还要验血，对吧？” “不过，我想结果会让你失望。” 手机铃声响起，不言而喻，是失望的结局。 “怎样？警官，我现在可以回家了吗？” “真担心你们把我家里弄得一团糟，我还得费心打扫。” 说完，收拾好钓具，他起身离去。 桶里只有一条小鱼。 它挣扎着，渴望跳出束缚，寻找自由，呼吸新鲜空气。 然而，它被紧紧束缚。 杜定光抓起它，原以为会扔回海里，却猛然摔在地上。 本就弱小，这一摔，彻底失去了生还的可能。 “警官，您知道吗？人们都说捉到小鱼应放生，利于生态繁衍。” “但我认为，斩草需除根，否则怎么行？” “万一这小鱼长大成了鲨鱼，记恨我这个仇人，该怎么办？”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断绝它的念想，这才最值得。” 捡起死鱼，血迹斑驳在地。 裴元两手悠闲地插在裤兜里，眼看那人就要溜之大吉，可就在这时—— \"你真要走？不想想杨威厉给你留下的那份‘难忘’礼物？这鱼钩，你给他的吧？\" 鱼钩？ 他微微一侧目，回过头来。 \"哦，说的是这鱼钩啊，我不知道，不清楚这事。\" \"别再演戏了。\" 一步步向前，裴元拧开盒子，将那鱼钩握在手中。 \"这鱼钩看样子跟普通鱼钩无异，但古怪之处在于它太重。 这一切，都是张旭告诉我的。 临出门时，见他满脸疑惑盯着这鱼钩，一问之下才明白—— 这鱼钩有多不对劲。 ''它显然是用来装饰的，正常的钓鱼人知道，这样的鱼钩根本钓不到鱼。'' ''钩子上涂了太多漆，一旦被咬住，东西就会粘在上面。''\" 所以他们绝不会这么干，这是第一个理由。 其次，鱼钩太重，在水中不易漂浮，鱼儿也不会上钩... 再者，这钩子不慎落地时，声响太大。 这鱼钩头重脚轻，才会有这种效果。 裴元轻轻转动钩子的接口，杜定光这下子彻底无言了。 \"这...\" \"这是芯片，你不知道？杨威厉特地留的后手。 这鱼钩应该是你给杨威厉的。 可你不知道，他把每次你们的对话录音，还有各种资料都藏在这个芯片里，就藏在你给的鱼钩中。 看来，这次你是插翅难飞了。\" 轻轻一挥手，身后埋伏的警察们一拥而上。 这下，杜定光再也逃不掉了。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便是此理。 他没想到，一世英名竟断送在自己杀害的人手上。 人灰溜溜地被带上警车。 深吸一口气，裴元难得感到畅快。 这鱼钩，他们上午让鉴证科的人验过。 外面那层不是油漆，而是黄金。 这同样是欲望的象征。 正是这种欲望害死了杨威厉，也害了眼前的这个男人。 这场沸沸扬扬的器官买卖案终于落幕，警方因此广受好评，声誉大增。 平静的生活继续，裴元坐在巡逻车内，望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这是他们的日常工作，不过近来城市治安好转许多。 几次大案的告破，人们对警方的信心倍增。 同样，那些违法乱纪之人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裴元将车停在一边，正欲下车，背后已有人坐下。 \"你，你怎么上来了？\" 一看是楚灵灵，手里还拿着瓶矿泉水。 \"咱们裴警官巡逻累不累啊？这水我请你，就当你送我回家的车费。\" 车费？ 头一回见有人把巡逻车当出租车。 想到上次案子也多亏楚灵灵相助，裴元便坦然接受了。 第314章 误会? \"能成为楚大法医的司机，我很荣幸。不过，楚法医真要留在本市省厅，不当法医主任了？\" 虽他们城市更现代化，更繁华， 但好好的能在原单位升职为主任，来这里一切从头开始，仅仅是个小法医，工作量还大增。 裴元实在想不通她为何如此。 只见她微笑道： \"裴警官，如果我说是因为你来的呢？\" 因为他？不可能吧！ 裴元的车险些撞上墙，显然是被楚灵灵的话惊到了。 \"楚小姐，你别...\" \"别一口一个楚小姐，直接叫我楚灵灵，或者叫我灵灵也行。\" \"当然，这昵称是我哥起的。他若听见，说不定会跟你没完。\" 裴元赶紧坐正身体。 \"楚小姐，不，楚灵灵，你这话让人后怕。为我？你该不会是...\" \"裴警官，你想哪去了？\" 她微微露出小虎牙，脸颊上的酒窝令人沉醉。 然而—— \"站住，别跑，别跑！\"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传来嘈杂声，原本有序的人群变得慌乱。 只见一个女孩打扮的小身影从前方冲出，焦急恐慌，不停回头，似有人在追赶。 下意识的，裴元和楚灵灵立刻将巡逻车开过去，硬生生挡在中间。 他先跳下车，急忙掏出证件。 奔跑的女孩停下了，看向裴元时带了几分惧意。 \"怎么样，小姑娘，没事吧？\" 楚灵灵上前轻抚她的头，却被无情地推开。 \"我没事，我...不需要你们帮忙。\" 说着就想跑，却被紧紧抓住衣领。 至于后面追赶的男人，吓得想溜，幸亏裴元拦住了他。 \"警官，你，你们...\" \"你干什么？为什么追她？你是什么人？还有，你这副凶相，想对她做什么坏事吧？\" \"不是不是，警官，你误会了，我怎么可能对她做坏事？我...我疼爱她还来不及，我是她哥！\" 他哥？ 两人看上去不太相像啊！ 女孩皮肤白皙，男子肤色黝黑，五官上看也不像亲兄妹。 为探真相，他只能走向女孩。 \"他说他是你哥，是这样吗？你真是他妹妹？\" 女孩转头，两人眼神交流，随后点了点头。 \"对，他是我哥，警官，没事了。\" 没事？她为什么要跑？还跑得那么害怕。 再加上她没穿鞋，一个女孩光脚在街上跑，说明身后的人紧迫，她逃得仓促，以至于连鞋都顾不上。 这种情况，除非是遭遇人身威胁，否则不会如此。 这样吧，咱们仨先一块儿到旁边的派出所，找地儿坐下，慢慢聊聊这事。 旁边的派出所？ 两人一听，吓得愣住了，男的连忙摆手。 “真不用，警官，这事真不必麻烦。我们就家里有点小争执，都是误会，没别的。” 误会？ 男的说完，赶紧捅了捅女孩的肩膀。 “是啊，警官，我们就是家里有点小矛盾，没那么严重，不需要这样的。” 两人竟慢慢凑一块儿，不住地赔不是。 这时，楚灵灵轻轻拉了拉裴元的袖子。 “我感觉这女孩像受了欺负似的。” 看她的衣服，还有她身上的味道。 第315章 畏罪潜逃? 女人的直觉挺灵，裴元点点头，表示赞同。 “不管怎样，家里有矛盾也不该在街上追来跑去的，你们这样确实影响了市容，跟我去派出所了解下情况吧。” 结果，俩人还是被带去了警察局。裴元先把他们隔开了。 要是女孩是被逼的，分开后她才可能说出实情。 他的直觉也告诉他，事情没那么简单。 男的打扮得像个暴发户。 女孩显得很可怜，皮肤白嫩，就是年纪太小了。 “你叫啥名字？身份证号报一下。”“我，我没身份证。” 没身份证？ 记录的警察有些吃惊，裴元示意他先离开。 这种事，他自己处理更快。 “你没身份证号？那你算是黑户了。你怎么到这城市的？那人真是你哥？” “对，他是我哥。” 眼神故作镇定，但满是恐惧。系统也提示他—— 这人在撒谎。 “既然是你哥，你总该知道你哥叫什么吧？”“我…我…” 这下，她啥也不知道了。 “小姑娘，我们是警察，保护好人，惩罚坏蛋。别怕，有啥难言之隐或想说的，都告诉我们，我们会保护你的。” 尽管裴元说得诚恳，又帮她分析了利弊，女孩还是低头不语。 裴元束手无策，两人没犯啥错，最多只能在派出所留一两小时。 女孩迟迟不开口，裴元只能起身。 门一开，迎面撞上楚灵灵担忧的脸。 “咋样？那女孩说了啥？有人威胁她吗？还是…” 摇摇头，答案很明显。 楚灵灵不顾一切地上前抓住女孩的肩。 “你怎么不说？你是被威胁，被利用了！快说呀！” “你小小年纪，怎么这样？你知道回去会怎样吗？他们会…” “你瞎说什么呢！” 啪的一声，女孩猛地推开楚灵灵。 “用不着你们管！你们算我什么人？不过是陌生人，凭啥管我？连我爸妈都不管我了。” 这话一出，全场静默。 这一句话，道尽了多少辛酸。 最终，裴元按住楚灵灵，示意其他人先走。 男的那边也问不出啥，这事只能到此结束。 “裴警官，你咋让她走了？明知道她可能是未成年，可能只是学生。” “她在的地方，你比谁都清楚。” 没错，他最清楚。 监控显示，女孩是从一栋楼里跑出来的。 凌乱的头发，惊恐的表情，逃跑时衣衫破烂。 显然被囚禁很久，生活如地狱，可最后他们只能把她送回那个深渊。 “你明白？明白你还放她走？” 楚灵灵不解，这些女孩已经够惨了，还要回那个地方。 女孩一逃，回去恐怕免不了挨打受罚，这让楚灵灵气愤不已。 裴元看着怒气冲冲的楚灵灵，从没见过那个温柔的法医变成这样。 难道，触动了他的心结？ “楚灵灵，你……” 话卡在喉咙，他就这样转身走了，显然对她认为的“袖手旁观”感到格外失落。 她来到天台，孤独的身影在风中默默伫立。 一阵阵冷风让心更凉，直到一杯温暖的咖啡递到手中。 “抱歉，我刚才是火气太大了。” 楚灵灵清楚，警察不可能毫无根据就抓人。 更何况受害者自己都不愿承认困境，他们又怎会随便动手？搞不好还会招来投诉。 “你放心，我已经安排人过去处理，并且展开了扫黄行动。所以你担心的事不会发生，那个小女孩我们应该还能救出来。” 扫黄？ 楚灵灵眼睛一亮，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你担心的我都看在眼里，心里也不好受。但你有没有想过那栋楼还有别的问题。” 别的问题，什么问题？ 那里是有名的红灯区，难道是…… “我查了那男人的背景，发现他名下有很多债务公司，还是几家理财公司的经理。所以我觉得这事可能不简单。” 近来新闻曝光了一些恶劣事件，不难看出背后有一条产业链在运作。 如今放他走，或许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 楚灵灵挺直了腰板，没想到裴元早有安排。 可刚才他还承受了她的误解。 “对不起，裴警官，我没想这样的，我不知道你已经策划了这么久，我还以为……” “你放心，这是我们分内的事。你的担忧和恐惧，还有你做的这一切，都没错。” 她低下了头，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目光飘向远方。 裴元见楚灵灵轻轻叹了口气。 “其实是之前我手头也有类似案件，结果以悲剧收场。” 社会上有些少女，她们因找不到出路、工作而苦恼，轻易就被坏人欺骗利用。 “遇到这种事，我第一反应就是把他们揪出来，因为有个我资助的学生就曾身陷其中。” 转身，背对着无尽的风，楚灵灵手中的咖啡似乎不再那么暖。 “那个学生其实很聪明，只是家庭条件不允许她继续学业，早早出来打工了。” “这事我后来才知道，给她的钱被她父母用来给弟弟盖房娶妻。” “知道后，我按地址找她，却发现一切都晚了。” 她被卖到了某个地方，每天被迫接待客人，做不愿做的事。 时间一长，留下一身病痛，最后年纪轻轻就不在了。 一想到这，眼眶竟泛起了泪花。 裴元头一次见女生落泪，尽管在各类案件中，这样的场景并不少见。 但同为警察的女同事在他面前哭泣，他还是…… 迅速擦干眼泪，她又笑了。 “裴警官，抱歉，我刚才显得太软弱了，我没事的。” “一年过去了，我其实已经释怀了，而且那案子最终也破了。但我们都知道，这种事像野草一样，永远除不尽的。” 是啊，野火烧不尽，只要存在需求，交易和贩卖就不会停止，无人能阻止，也无人能根除。 他们能做的，只有做好自己的本职，不让这些人寒心，能救一个算一个。 “好了，别再担心了，我们去看看那个少女现在怎样？这次我免费给你当司机。” 两人相视一笑，随即出发。 只是走向繁华街道时，发现周围冷清了许多。 特别是在警方突袭下，大部分人被抓。 原先的霓虹灯也变得暗淡无光，看来行动初见成效。 然而，解救了一个又一个受害者，却没看到那个女孩。 她，她去哪儿了？ 裴元加快步伐，寻找她的踪迹。 别说她，就连那男人都不见了。 怪了，这俩人怎么回事？ “裴警官，我刚看过了，没找到那个少女，能不能……” 停住脚步想拍拍他，却惊觉裴元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怎么了，裴警官？” “没时间了，快，我先去那栋楼看看……” 出现凶手警告，是出命案了？有人死了？ 心越发沉重，他怕，怕自己的猜想成真。 系统不会错，只是死去的会是谁呢？ 他实在不该在少女离开后就下令扫黄。 这事显然是刚才那事牵扯出来的。 说不定少女正遭受着非人的对待，痛苦不堪。 裴元越跑越快，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顶层。 嘭，门被一脚踹开。 屋内情景一目了然，只是充斥的邪性气息令人难以忽视。 跟上的楚灵灵紧握拳头。 身为法医，她怎会猜不出这里发生过什么？ “楚法医，你在外面等着，先别轻举妄动。” 枪已上膛，黑暗的走廊，不见光的房间，随时可能有危险。 他得先确保同伴安全。 一间又一间查看，确认无人。 只剩眼前这间浴室。 门紧闭，传来哗哗的水声，也就是说…… “裴警官，给我手套。” 戴好后，轻轻拧动门把手，最后见到的—— 哐当一声，两人倒吸一口冷气。 邪性之气更甚了。浴缸里躺着个男人，水哗哗流，他的血也跟着一点点往外渗，洒得满地都是。 那洁白的墙上，血迹斑斑，还有那男子临终时的模样，惨不忍睹。 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张开，舌头竟然是…… 裴元紧闭了下眼，上前将男子嘴里模糊不清的舌头取了出来。 这情景太骇人了！ 一刀下去，疼痛该是最难熬的。 男人的手指已被抠得鲜血直流，显然是想在死前让人感受他的痛苦。 显然是报复行为。 裴元即刻报了警。 本还安静的红灯区此刻变得熙熙攘攘，周围的居民纷纷探出头来。 可显然，人人脸上写满了不满。 红灯区平时人流就不小，今日更是异常热闹。 别说早上的事儿了，光是晚上所有警车出动，那警笛声此起彼伏，让人们的抱怨更多了。 裴元在附近转悠，特别留意着整个房间的布局。 这里应该是他们口中的宿舍，一间房至少住八个人。 里面的化妆品一应俱全，特别是那张照片，少女的形象格外醒目。 下午刚从警局出来的两人，女的失踪，男的横尸浴室。 嫌疑人是谁，不言而喻。 “元哥，我们刚才找了一圈，没发现你说的那个女孩，她就像蒸发了一样。” “我也去查了今天扫黄的名单，也没见到她。” 她逃了？ 还是畏罪潜逃？ 裴元想不通。 “行了，你再仔细查查，和扫黄队密切配合，查查这楼的房东是谁，另外尽可能找出他们的头目，至于这个死者……” 第316章 小孩? 他注意到楚灵灵出来后面色凝重。 “怎么样？” “他身中数刀，致命的一刀在要害部位。” 什么？封仿金吓得笔差点落地。 要害，对男人来说是最可怕的痛楚，居然…… 想想都不寒而栗，他忙不迭溜了。 “他是因失血过多而死，开水龙头是为了防止血液凝固，这样死不了却受尽折磨才是最痛苦的。” 这等于是古代的凌迟。 看来凶手对男子的仇恨极深，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 “这是我从他嘴里找到的，除舌头之外的东西。” 双手摊开，里面还是血迹斑斑，隐约能辨认出…… “这是女生用的发夹，而且应该是小孩的。” 小孩？ 小孩的发夹怎会在这儿？ 裴元虽心中有数，可…… 不可能，这件事不可能！ 一旦牵涉到孩子，就没那么简单了。 “裴警官，希望这次你能尽快破案，不管找到凶手，还是找到那少女，我担心她可能有危险。” 担心，是因为身为女性，楚灵灵懂得，无论少女是否嫌疑人，她此时内心必定痛苦万分。 首先她会内疚，会自责，如果真是她下手，现在的她可能已近疯狂。 少女心智尚未成熟，很容易被坏人利用。 更别提在这个社会里，女孩子始终是个较为危险的群体。 “好，这事交给我，我一定查清楚。” 警局里被吵醒的楚寒明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走了过来。 “你行啊，没想到有你在就有案子，你简直就是咱们警队的福星！今天又怎么了？” 好不容易坐下，他已经累得快趴下了。 楚寒明历经三天三夜，抓了一个赌博团伙，自然是精疲力尽。 偏偏裴元给他打电话不说，连他宝贝妹妹也打，只好匆匆赶来。 “楚警官，我知道今天麻烦你实属不易，但这案子非你不可。” 哦，一听这话，楚寒明心中自是欢喜，忙深吸一口气，露出自豪的神情。 “说吧，什么案子非要我破？” 可接过后，眼神竟精神起来。 “你说、你说这个？这，这不是……” “对，可能涉及非法团体，所以在这方面你最有经验。” “不是？我有经验，那当然，这估计是我妹告诉你的，对吧？” 他，他想干什么？ 楚寒明担忧的无非是楚灵灵，怕她旧病复发。 要知道，当年那件事，她可是用了半年才慢慢恢复。 那么现在他必须…… “放心吧，哥没事。” 楚灵灵站在门边，抱了一堆文件放到他们面前，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小妹，你别硬撑，如果你想找个依靠，哥随时都在。” “哥你就别贫了，先看这案子吧。” 经过一上午法医和鉴证人员的搜查检验，案件才有了初步轮廓。 死者名叫周树青，本地人，同时也是几家财务公司的头头，也就是收账人员。 据扫黄队的消息，此人几乎垄断了红灯区的生意，但他的后台无人知晓。 “死者死因是失血过多导致休克。我们在他嘴里发现舌头被割，且他的要害部位受到重创。” “在他身上，大小伤口无数，也能做出初步判断。” “凶手对他恨之入骨，死亡时间与尸体被发现的时间相差不远。” “此外，现场我们并未采集到关键的指纹或足迹。” 那种地方人来人往，随便一提取dna就有成百上千，所以很难确定。 “但可以肯定的是，杀死死者的应该是左撇子。” “从握刀方式及伤口形态大致可以推断。” “还有，我们在他体内检测到了安眠药成分，很可能凶手先将他迷晕，然后放入浴缸，最后才施暴。” 裴元和楚寒明互相交换了个眼神。 单从这一点来看，凶手可能是出于报复心理行凶，只要找到他的仇人，问题或许就能迎刃而解。 然而这次案件中还出现了一位嫌疑人。 “锋哥，楚警官，我们调查发现，这次扫黄行动唯独漏网了一人。” “就是昨天上午被带到警局的那个少女，她的真名无人知晓。” 在红灯区做事的人，哪个会用真名，全都是代号，而这女孩的代号叫野玫瑰。 名字听着狂野奔放，现在人也如同蒸发了一般，无迹可寻。 “我们问了同楼的女人，才知道这野玫瑰昨天和周树青回到住处后，大吵一架，还动了手。” 啥！ 楚灵灵一听，眼神都变了，目光始终锁定在封仿金身上。 “你的意思是，那个女孩很可能挨了打？” 封仿金严肃地点点头，“不仅如此，听说打得非常狠，楼上楼下都来投诉，差点连救护车都要叫了。” 楚灵灵情绪开始波动，要不是楚寒明在一旁紧紧按住，恐怕他已经失控了。 裴元心中满是愧疚。 “好了，你接着说，既然她受了重伤，怎么还会找不到呢？” “这些女子，挨打是常事，再怎么重伤，还是能走路的。她那些姐妹说。” “这野玫瑰后来还想继续接客，但刚好碰上扫黄队突查，就不了了之了。” 但当时场面混乱，大多数人逃的逃散的散，没人遇见谁，所以也不清楚她去了哪儿。 人就这么没了踪影。 这样一来，她的嫌疑就更大了。 报复性杀人，前脚刚被周树青打成那样，想杀他的心肯定极重。 但从伤口看，刀刀致命，且力道十足，一个小女孩，有这样的力气吗？ 裴元望向楚灵灵，发现她已心领神会。 “没错，人的潜力是无限的，无论老少，力气大小，只要恨意足够，下手绝不会手下留情。” “更别说从表面伤口判断，这人只是善于用刀，和力气大小无关。” 擅长用刀？ 封仿金立刻翻阅起手里的资料，“元哥，查到了。” “那些女人说，这野玫瑰像是从乡下来的，初到红灯区时口音很重，因此被嘲笑许久。” “此外，因为她年龄最小，入门最晚，平时做饭的任务都落在她一人身上。” 做饭？那用刀自然也是驾轻就熟。 结论似乎已昭然若揭，众人齐刷刷看向裴元和楚寒明，最后开口的是—— 第317章 法律不外乎人情 “这样，你们先发通缉令，先把这女孩找到再说，然后……” “哥，她又不是犯人，你为什么……” 楚寒明知道，楚灵灵行事冲动。 如今这种情形，她身上有伤，带她回来，先救治再说，也是合情合理的。 当务之急，是先找到人。 ...... ............ ....... 可楚灵灵已愤然离去，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抱歉，我这妹妹……” “没事，她担心也是正常，大家都能理解，只是除了她，还有其他人可疑吗？” 表面看来确实如此。 但裴元耿耿于怀的是，死者嘴里卡着的发夹。 这个发夹显然不像野玫瑰用的，更像是孩子的。 这背后究竟有何缘由？ 正当楚寒明作为总指挥开始部署时，敲门声响起，进来另一位警察。 “楚警官、裴警官，门口有个女人自首，说她杀了人。” 笔差点掉落，众人都望了过去。 女人？哪个女人？该不会…… “她说她叫汪佳妍，昨天来过警局。” 全员出动，所有人涌向一楼大厅。 只是大家都严阵以待，生怕嫌疑人会趁机逃脱。 裴元和楚寒明走在前面，接近大厅时却发现楚灵灵已站在中央，甚至与嫌疑人开始了正面对话。 楚灵灵不会是要劝她吧？ 楚寒明急欲上前，却被裴元拦下。 “你等等，她似乎在和她交流，先看看她们怎么说。” 但这对话似乎并不愉快。 少女不愿听任何人说教，不断扭头，不安地将手藏在身后。 楚灵灵却在不懈努力。 裴元最终无奈走上前。 “裴警官。” “楚法医，规矩你懂的，况且是她自己来自首。” “所以我们得按规定办。” 冰凉的手铐就这样取出，在楚灵灵的摇头中，将那柔弱的小手铐上。 他看到的不仅是柔软的肌肤，还有满脸的淤青和鼻肿，连腿上也有伤。 鞋子？她连鞋子都没穿。 “你叫汪佳妍对吗？好，我们现在以涉嫌杀人的罪名暂时逮捕你，你有权请律师，保护自己的权益。” “另外，为了案件调查，我们需要重新检查你所有物品，还有你的衣物需要拿去化验。” 例行公事，汪佳妍就这样被带走。楚灵灵痛苦又无奈地抱着自己的头，她害怕的事终究是来了。 “楚法医，你懂的，法律不外乎人情。如果汪佳妍是出于自卫伤人，法律会给她公正的。” “但假如她是报复性伤人，那结果可就大不一样了。” 报复性伤人，她冷酷地抬起了头？ 裴元不解地看着她，“但在那样的地方，谁能不被逼疯呢？那是她的报复，为什么不可以！” 裴元明白，楚灵灵已经思绪混乱，只能轻拍她的肩，先走开了。 眼下只能先调查，才能弄清究竟发生了什么。 再说，他一直相信汪佳妍应是清白的，凶手还没现身，她很可能不是杀人犯。 汪佳妍刚满18岁，但一年前她的父母就报了失踪。 说他们的女儿离家出走了。 也就是说，她在那个红灯区至少已经待了一年。 她上个月才刚满18，未成年人从事那种事，严重违法。 更让人困惑的是，汪佳妍成绩优异，不像中途退学的，家庭条件也不错。 到底是为什么？让她选择离家，选择来到这种人间炼狱？ 裴元轻轻合上资料，抬起头。 眼前的少女始终低垂着头，一言不发，却异常镇定。 “汪佳妍，对吧？记得昨天上午你也坐在这里。那时我问你和周树青的关系，你说他是你哥，但现在……” “他不是我哥，他是我的仇敌。” 一句话，包含了所有。 裴元抿了抿唇。 “好，他是你的仇敌，为何是仇敌？是因为他欺骗、强迫你了吗？” “因为他打我，所以他成了我的仇敌。” 这答案让人难以捉摸。 “那能告诉我，你为何离家出走？我们已通知了你父母，还有……” “你们凭什么通知我父母？他们和这事有什么相干？我是我，他们是他们，我已成年，和他们没任何关系了。” “你不懂吗？你们警察到底干什么的？” 情绪如此起伏，第一次见她脸上竟多了怒气。 这吓人的样子，确实是怒不可遏了。 “你先冷静下，我们通知你父母，是因为他们一直在找你。” “你知道吗？你一离家，他们就报警说你失踪了，他们也很担心你，你怎么能……” 她冷笑一声，显然，这样的关怀，她不需要，也不在乎。 “他们关心我？他们根本就不关心我，他们只在乎他们的名声和别人的看法。” “警官，你不会真以为，我是被人贩子拐到那里去的吧？” 这笑容令人不寒而栗，尤其是眼前的少女，故意摆出风情的姿态，特意甩了甩头发。 “你们都猜错了，我不是被骗去的，是我自愿的，我自甘堕落，我喜欢去那里，因为来钱快啊。” 砰的一声，监控视频里，楚寒明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他们历尽艰辛打击黄赌毒，就是为了拯救像她这样的无辜受害者。 可偏偏这些人丝毫没有自救的意愿。 被抓的女人都说警察坏了她们的生意，让她们无家可归，断了生计。 现在审讯室里的少女也有这种想法，真是枉费了自己家人对她的担忧，想来太不值了。 “楚警官，你别这么想。你要知道，这些女人哪会想那么多。” “在她们眼里，这世界靠出卖身体赚的钱最多。” “而且在这种地方工作的女人赚钱那么快，虚荣心自然膨胀，所以她们根本不会感激我们救了她们，反倒是不停地骂我们。” 想想，这些警察也确实够冤枉的。 “行了，别说那么多，再听听她还能说出什么来。” 里面的裴元也停下了笔。 “好吧，照你所说，这事是你干的，那就没问题了，这跟诱骗无关了，那你和周树青之前不认识吧？” 所以这个发夹很可能也不是她的，顺手放在了她面前。 “这个，你见过吗，从哪儿来的？” “没见过，没印象。” “既然你是来自首的，那么你承认是自己杀了周树青？” 第318章 谁自首了? “对，是我杀了他，因为昨天下午他差点打死我，惨极了，差点就没命了。” 系统已经发出提示，尤其通过裴元的眼睛，他看到了两个字。 谎言。 这人没说实话，杀人者根本不是她。 “是吗？好，那你把杀人的过程说一遍，何时杀的，怎么杀的，特别是刀，你是怎么拿到的？” 啪的一声，笔被扔在了她面前。 但她用右手拿的笔，所以肯定不是凶手。 为什么她要顶罪？为什么承认是自己杀的？她究竟有何难言之隐？ “昨天扫黄的来了，我看大家都在急着逃，到处乱撞，于是我想，这是杀他的绝佳时机。” “于是我在他酒里悄悄下了药，因为他每次都喝酒洗澡，趁他去浴室时，他就倒了。” “我趁乱拿起刀冲了进去，一顿乱砍，他就那样死了。” 言语含混，却不经意透露了一个重要线索。 她说出了安眠药的事情，这样看，她肯定和真凶有瓜葛，是凶手指使她来自首的。 不然，一个没杀过人的人，哪能知道安眠药那档子事儿？ “行了，我的话说完了。” 汪佳妍又焦虑地抬起眼，特别是瞅着裴元的眼珠子，总觉得他压根就不信自己。 “汪佳妍，你知不知道你说的话漏洞百出，不用提交给检察官或是法官，你就直接栽了。” “你根本就不是杀人凶手，你在替别人顶罪！” “不对！我，我才是杀人凶手，我不是说了吗？我不是来自首的吗？你们警察怎么回事？我承认我是杀人凶手，怎么不抓我，快来抓我啊！” 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情绪激动成了这样，看来接下来的审讯是进行不下去了。 外面的女警已经闯了进来，连忙劝阻安抚她。 裴元出门正对上楚寒明他们一行人。 “咋样，你怎么看？” “她不是凶手，拿笔的姿势都不对。” 楚灵灵说左撇子的人，这么一来，怎么可能是她？ 也就是说，两人心照不宣地知道了些什么。 “查一查那些监控，看看案发后，汪佳妍是怎么逃走的。另外，是谁接应了她。” 所有人都被带走了，唯有这两人是个例外。 一个死了，另一个却能毫发无损地逃脱，说明肯定有人接应。 况且，尽管汪佳妍没穿鞋，全身破破烂烂的，但裴元刚注意到她脚底是干净的。 那么她一直在一个干净的地方。 要是自己逃的话，昨晚那种混乱的地面怎么可能一点脏东西都没有？ 这个接应者很可能就是凶手。 “好了，你快去告诉你妹妹吧。我猜，她现在恐怕激动得饭吃不下，啥也干不了了。” 裴元还想再去现场看看，他想仔仔细细地了解死者周树青。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何况那个发夹实在让他太在意了。 它很可能是个极其关键的线索。 他必须再去一趟。 叫上封仿金，俩人已经到了红灯区。 原本这熙熙攘攘的地段，现在静得不像话，连路过的狗都不叫一声。 “你来过这儿吗？” 啥！ 裴元一句话吓得他脊背发凉。 “元哥，我，我怎么可能来这种地方，咱可不能来，这传出去不好听呀！” 嘴上这么说，看来没来过也是想来的。 这里名声在外，尤其许多人慕名而来。 这一突击一收网，也算达到目的了。 但他在意的是，周树青既然是欠债的，说不定还牵扯到另一个—— 放高利贷。 环顾四周，三楼以上大多是旅馆，二楼则有几家财务公司。 他记得有条产业链，大概就是收账的去收债，收不上来可能就拿人抵债，或者直接把人带走。 但听刚才的说法，扫黄队说，这群人大部分是自愿的，还个个脾气火暴，不像被迫的。 那这些财务公司开着，到底有啥用？ “封仿金，你确定红灯区这边，全是周树青一人操持的？这么好的买卖没人跟他分一杯羹？” “是的元哥，我确实查了，就他一个人在弄，听说这家伙以前是从小弟做起的，也是个不怕死的主儿。” 别人干这事战战兢兢，他倒像是不知死活的愣头青。 裴元沿着楼梯来到办公室，这应该是周树青待的地方。 相比楼上一片狼藉，这里安静多了。 可正当要推门进去时，手伸出拦住了。 “元哥？” “嘘，小声点，你没听见里面的动静？” 窸窸窣窣的，不像老鼠，倒像有人在翻东西。 二人立刻警觉地贴着墙，门锁被撬了，不是小偷，那就是…… 哐当一声，一个年轻人走出来，一眼瞧见门口的两个警察。 这下风一样地跑了起来。 “封仿金，你往左，我往右，我们必须抓住这个人！” 快步上楼梯，越跑越快，直奔天台把他堵住了。 前面就是边缘，谅他也不敢跳下去。 “你是谁，在那儿别乱动，听见没，生命最重要，你现在轻举妄动很可能会……” 哐当一声，一易拉罐就踢到了身旁，幸好躲开了。 “你们是谁，我没杀人，你们干啥？为啥抓我？” 我没杀人，他怎么知道有人死了？ 到现在，他们还没把红灯区死人的事透露给记者呢。 狡黠一笑，裴元好像发现了新大陆。 “是吗？没杀人，那更好好解释解释了。” “你放心，我们没怀疑你，我们不过是例行公事，找些证据罢了，何况昨天已经有人自首了。” 自首，谁自首了？ 年轻人疑惑地眨巴眼，看来还不知道汪佳妍的事。 “汪佳妍，知道吗？” 真实姓名她不清楚，那就是—— “野玫瑰，这下该明白了吧。” 是她，是她。 果然，一听这个名字，整个人吓得魂飞魄散，还朝着裴元微微向前迈了一步。 “你们把她怎么了？这事儿绝不是她干的，她不可能杀人，她那么胆小，她怎么会？” “所以你别担心。”裴元缓缓踱步，一步步，试图控制住那年轻人。 “我们不是来抓你的，我们只是请你协助调查，你别激动。” 可就在手快要勾住时，男子猛然向前一跃，想冲向对面的天台。 第319章 他们太年轻了 结果还是被突然窜出来的小五一推，摔倒了。 “好你个臭小子，还敢跑！跑啊，我让你接着跑！” 手臂紧紧扣住人，现在动弹不得了。“元哥这人我们已经逮住了，说不定就是那个嫌疑人。等带回局里，仔细问问，自然就知道是不是他干的了。” “我觉得应该不是他，他也是习惯用右手的，不是左撇子。” 不过带回去总是没错的。 看得出来，他和汪佳妍两人挺熟，可能还是情侣呢。 一眼瞥见，俩人手腕上戴着一样的情侣手链。 汪佳妍那儿也有一条。 回到警局，那男的还是闷葫芦一个，问啥都不开口，就差没直接用枪顶着脑袋了。 “得了得了，你们审讯不行，我来吧。” 裴元接过资料，推门进去。 男人一见他就马上正襟危坐。 他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对抓他的这位警察心存畏惧。 特别是那双眼，仿佛能看透人心似的。 “你叫黄为佳对吧？你和汪佳妍什么关系？你也在周树青手下做事？” 轻轻转着笔，对面的人依旧沉默是金。 裴元也不着急，倒了杯水放到他面前。 “想玩沉默游戏？行，你不说，我也不说，就不告诉你关于你女朋友汪佳妍的事。” “女朋友？谁告诉你是我女朋友的？” 哎哟，这下好玩了！ 审讯室里众人直接傻眼。 半天撬不开嘴，元哥一出手，真相大白了。 看来他们还得继续学习啊。 “别管我知不知道，你是不是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或者她生死与你无关？” “不是，没这回事。” 黄为佳眼神闪躲，却掩盖不住内心的慌乱。 “这车是你的吧？” 掏出从监控录像里截的图片。 那次扫黄，汪佳妍趁乱逃跑，接应她的是辆白色面包车。 通过人脸识别，基本确定司机就是眼前这个人。 “不是，车不是我的，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紧咬着牙关，看来又要顽抗到底了。 裴元跟他耗着，上下打量着他。 打扮流里流气，跟个小混混差不多，只是看着稚嫩些，年纪和汪佳妍相仿。 但他早早就辍学了。 也许可以大胆猜测，汪佳妍离家出走，说不定是因为…… “看你身份证上写的是同乡，汪佳妍也是，这么说你们是老乡，你把她诱拐来的，对不对？” “唉，她学习那么好，未来大有可为，现在被你这么一骗，全完了。” “好，我现在就送你去见她父母。告诉他们就是这个傻小子，拐走了他们的女儿，然后……” “不是我！我没骗她走！” 急得跳脚，他双手砸向桌面，愤怒爆发。 黄为佳现在像只发怒的狮子。 “我没拐走她，是她自愿跟我走的。” “我们确实在谈恋爱，但我从没想过骗她。” “是她说不想待在家，求我带她走的，所以我才这么做的。” “我没骗她，也没拐走她。” 终于，他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裴元拿起笔，一字不漏记录下来。 “那么，你承认是你逼迫她来自首的，是吗？” “没有，我没做过，我甚至不知道她偷偷跑出去了。” “所以我赶回公司，看她是不是回去拿东西，结果就被你们抓住了。” 他说的都是实话，没撒谎。 原本以为带走汪佳妍的就是那个犯罪分子，现在看来不是这么回事。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几天你们躲在哪儿？” “还有，在躲藏期间，有没有人找过你们？” 咬紧牙关，眼神闪烁不定，显然他有话想说，却又不敢说。 “让我猜猜，你们是私奔，不能让人知道，特别是你们的上司。” “那辆车不是你的，是公司的。” “你现在不敢说，怕他们会找到你，甚至认为你是叛徒，对吧？” 最终，他心理防线被裴元彻底突破了。 “警官，我说的都是真的，不能说啊！” “这家财务公司虽说是周树青名下的，但聪明人都看得出，他不过是手下，上面还有人。” “我，我不能说。一旦说了，我可能会落得周树青的下场。” 裴元稍微起身，来到黄为佳身边，抓着他的肩。 “你还年轻，前途无限，别因为一时糊涂把自己弄进监狱。” “你自己也知道，干这行吃的是青春饭，今天有酒今天醉。” “你真打算这样消耗一生？不为自己考虑，也为汪佳妍想想吧。” 头慢慢垂下。 看得出来，这家伙并非完全不负责任，不然汪佳妍来自首时，他早该逃之夭夭，不会想着找她。 裴元缓缓弯腰，“黄为佳，不如借此机会帮我们一网打尽。” “这样做对你对我们都有好处，你还能作为举报人，获得丰厚奖励呢！” 心动了，黄为佳抬头，紧紧握住裴元的手。 “警官，你说的是真的？我真的可以从头再来，真的可以改过自新？” “当然可以，但你得帮我一个忙。” 汪佳妍那不打算说出那个犯罪分子，但她男友可能好说话些。 开门走出，楚寒明已经在那儿抽烟等着了。 “你真打算让他们俩见面？你不怕他们串通一气，反过来戏弄我们？” “怎么会？我们是警察，不会被罪犯玩弄，况且他们太年轻了。” 一个二十出头，另一个刚满十八，这些年轻人只是一时失足罢了。 他们还有改过自新的机会。 “你怎么看？” 烟云袅袅，他吐出一口，楚寒明则注视着他。 “杀了周树青的，真是他的上司？” “不，恐怕不是。” “你想，如果真想杀人灭口，怎会留下如此明显的线索呢？” 那发夹至今仍未解开。 且看这次黄为佳能否从汪佳妍口中挖出真相。 二人立于走廊，各抽各的烟，急切地等待。 咚咚，咚咚，远处脚步声渐近，最终气喘吁吁的是楚灵灵。 “小妹，你这……” “我找到了，找到关键线索了，或许对你们有帮助。” 不及多言，她径自展示发现之物。 “这是啥？” “你们或许看不出，这是引产刀，用于人工流产，取出孕妇子宫内的死胎便是用此法。” 第320章 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什么！ 二人惊得几乎跳起。 这等恐怖之物怎会…… 裴元嗅到一丝不对，“你不是说，这是凶器吧？” 毕竟现场并未发现任何凶器。 “正是，我判断的凶器正是这个。” “我仔细检查了周树青的每一道伤口，发现形状异常。” “于是，我接连两天去了多家刀具店对比，最终聚焦于此。” 有此想法，也因在周树青体内，她发现了一种医用镇静剂。 直觉告诉她，两者必有关联。 “我查找了医生的手术刀具，发现了重大破绽，就是这引产刀。” 加上红灯区的女子，流产已是家常便饭。 “楚寒明，快去问扫黄队，那天被抓的女子，对照原名单，是否有遗漏。” “是否有人住院或请假外出。” “我急需要一个名字。” 楚寒明迅速奔去，留下二个面面相觑之人。 为洗脱汪佳妍嫌疑，楚灵灵费尽周折。 “裴警官，望您能谅解我的擅自行动，我只是不愿冤枉汪佳妍，我觉得她非凶手。” 见她涨红了脸，尤其那股倔强劲儿，裴元倒觉得好笑。 然未及解释，室内人已现身。 黄为佳步伐沉重许多。 “怎样，她说出谁指使她了吗？” 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警官，我实在无力回天，我苦口婆心劝了许久，但她始终不开口。” “反倒是，我开始怀疑确有人指使。” 连毫无侦查经验的外人都能察觉，即意味着，汪佳妍愿为凶手承担杀人的罪责。 “裴警官，你的意思是……” 楚灵灵方知，不仅自己认为黄为佳不像杀人凶手，连他也如此。 原来是自己误会了。 气氛更显尴尬，她低头，连耳朵都红了。 “楚法医，此事我们稍后再议，我更想知道，你进去后跟她谈了什么。” 几人落座，黄为佳一五一十道出内情。 “其间，我曾外出为她购物，那时她看似正常。” “但再次返回时，她就变得古怪。” 他还记得，那时汪佳妍神情恍惚，尤其不断咬手指，那是她紧张时的表现。 至于何时发现人不见了，是夜里翻身时不见了踪影。 “哦，我想起来了，警官，会不会是那个电话？” 电话？ 原来他们接过陌生来电。 “那声音是女的，似曾相识，似在何处听过。” 女性？ 裴元忙看向楚灵灵，她刚说是引产刀。 也就是说，凶手的轮廓已显现。 女性，在红灯区与汪佳妍是朋友。 “你仔细想想，这女子叫什么，或在何处遇过，你必须尽快想起，否则就来不及了。” 但无论他如何敲打脑袋，黄为佳始终一无所获。 “或者你认识的人中，近期有没有因人工流产送去医院的。” 人工流产？ 自言自语几遍后，黄为佳眼眸愈睁愈大。 “我想起来了，有，有一个人，只是她的病情理应很重，至今未能出院。” …… 滴嘟滴嘟，警报声四起，玛雅医院的病人与医生，望着涌进的警察。 既害怕，又好奇地探头。 却无人知晓究竟发生了何事。 “去，你们那边包围，另一队上二楼。” “记住，每个楼梯都要有人守，防止嫌疑人逃跑。” 裴元审视着手中的资料，这就是他们最终锁定的嫌疑人。 凤眉，红灯区的女子，且最不服管教。 据黄为佳回忆，此人隔三差五就与周树青冲突。 然而，她的美貌是其中最佳，也最受顾客青睐。 在周树青他们眼里，她是棵摇钱树。 但这棵摇钱树，最终倒下了。 源头是一场两个月前的意外事故。 在那种地方，女子怀孕，几乎是晴天霹雳。 但此打击，只需流产取掉孩子，不出一周，她们依旧能为他们拼命赚钱。 然而这次，凤眉却没那么简单。 她誓死守护腹中胎儿，想保下他。 结果一次冲突中，被周树青推下楼梯，整个人昏迷过去，最终被迫送院进行流产手术。 “警官，那次的血流成河，我扫了足足三小时才清理干净。” “现在回想起来，仍觉后怕。” 黄为佳回忆之时，不禁颤抖。 那场打斗简直超乎想象，而凤眉似着了魔，拼死要保住那孩子。 说孩子若保不住，她连命都不要了。 可结果，终敌不过现实。在这群没有良心的人心里，哪里有什么感情，哪里在乎别人的生死。 就算她被送进了医院，也没人搭理，扔下点钱就不管她了，好像巴不得甩掉这个包袱。 “后来是汪佳妍自己掏的钱，给她付了医疗费。” “她俩在里面相依为命，可能是因为年龄相近，或者有共同话题，两人就像亲姐妹一样。” 黄为佳轻轻叹气，显得特别无奈。 汪佳妍为啥会被周树青追着打，还逃到街上，主要是她偷钱，想给凤眉交医药费，结果被抓个现行。 “现在想想，我怎么把她给忘了？这才是她拼命想保护的人。” 裴元合上资料，推开门一看，病房里空荡荡的。 “大夫，303床的病人呢？她去哪儿了？” “哦，你说她啊，我刚看见她往天台上去了。” 天台？ 她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几个人二话不说，带着警察赶紧往楼上冲。 到了天台，只见一个病人摇摇晃晃地走在边缘。 一只脚悬在半空，另一只脚紧紧勾着栏杆。 “凤眉。” 她回过头，表情异常平静，甚至还带着微笑。 “你们来了，终于来了，我等你们很久了。” 等？她为什么要等？ “你们把所有人都抓了吗？上面那群也包括吗？” 苍白的脸色，虚弱的身体，仿佛风一吹就要倒。 她往上指时，裴元他们都担心她会直接摔下去。 “都抓了，你放心，我们一举端掉了。这次有汪佳妍和黄为佳作证，他们很快就会受到法律制裁。” “你不信？我给你看手机，这次扫黄打非行动正在进行中！” 女人摇头，特意笑了，笑得如花般灿烂。 虽然脸色不好，却给人一种凄美的感觉。 “我相信你们。我一直都相信警察，所以我才想让汪佳妍去自首。” “因为你们会查明真相，最终能救她。” 第321章 她真是个好姑娘 “她是个好孩子，我不能让她在这里沉沦。” 原来，这一切都是她的计划。 她是故意的。 裴元正要上前，却被她惊恐地阻止，摇头摆手。 “别过来，别靠近我，我是不祥之人，你们离我远点，否则我……” “好，我们不上来，那我们好好聊聊，好吗？” “你能告诉我们，为什么要杀周树青？是因为他把你从楼上推下去，害了你的孩子？” 孩子…… 她轻轻抚摩着扁平的腹部，掀起衣服，那道伤疤触目惊心。 “不，我杀了他，不仅仅因为那个孩子，你知道我和周树青是什么关系吗？” 发夹？是那个发夹？ 裴元连忙掏出展示。 “对，就是这个，这发夹是我的。” “我在那个鬼地方过了生不如死的八年。” 凌乱的发丝随风飘扬，这八年显然把她变成了一个破碎的行尸走肉。 “而且你们不知道，我和周树青的关系不只是雇主和雇员那么简单。” “我是他的同父异母妹妹。是他用发卡骗我过去的。” 真相令人痛心，也让人感到寒冷。 裴元想过很多可能，但从没想到是这样。 “我十几岁就被他从家里带出来。” “那时候我很叛逆，是个迷失的女孩，他说给我钱，给我吃的，让我过上富裕生活，那个发夹就是证据。” “谁知道这一去就是人间炼狱。” 说着，她的另一只脚也悬空起来，吓得后面的警察心惊胆战。 “楚寒明，快叫消防员，下面铺好垫子。” “我怕她即使最后不想死，也可能直接掉下去。” 后面的人已经去安排了。 …… 现在裴元要尽量拖延时间，先稳定她的情绪。 “所以新仇旧恨交织，你一气之下杀了他，对吧？” 不难想象，这八年来，陆艺菲面对的，不仅仅是那些给她钱的，也有不少没给钱的。 “警官，像你们这种家世清白的人，一定过得很快乐吧。” “而我，在这八年间，一次次从一张床爬到另一张床，过着那种日日被折磨的生活。” 她蹲下了，找到一个支点，裴元这才小心翼翼地向前迈了一小步。 “他高兴时对我好，不高兴时就把我送给任何人，你以为他是怎么掌握那么多债务，当上讨债人的？” “都是用我的身体为他换来的。本以为，我这悲惨的一生就这样了，我也没啥奢望了。” “可当我发现我怀孕了。” 她低头轻抚，脸上洋溢着母爱的光芒。 虽然她或许也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但正是这个意外得来的生命，让她知道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可以依靠，还有人在乎她的存在。 “可到最后，这个恶魔还是毁了我的所有希望。” “我为他做了那么多，他连让我和我的孩子离开的机会都不给。” 陆艺菲的眼角滑下一滴泪，缓缓从边缘站起。 裴元能感觉到她的心已死，正准备用自己这条命来偿还罪孽。 “陆艺菲，你先别急，也别激动，一切都有重来的机会。” “你可以改头换面，重新做人！” “那些坏人都得到了惩罚，向前一步，你也能拥有美好未来，就像汪佳妍一样。” 汪佳妍，她真是个好姑娘！ 轻轻叹了口气，裴元又往前一步。 现在他离陆艺菲只有几步之遥。 如果把握时机，完全可以把她从天台上拉下来。 “是啊，你和她那么好，是因为她像你，对不对？” 正因为一步走错终身遗憾，你才期盼她能逃离那个恶魔之手，离开那个可怕的地方，对不对？ 女子抬起眼，眸中满是王者般的慈悲。 没错，正是因为她跟我太相似，我们都经历了相同的苦难，但她比我幸运。 她有个深爱着她的男友，黄为佳虽然不太行，但他从不让她受委屈。 特别是周树青欺负她时，他总是挺身而出，尽管他也不是个好男人。 一个好男人，怎舍得让自己心爱的女人承受这种痛苦？ 好了，我对这个世界已无所留恋，所以…… 砰！裴元动作迅猛，整个人扑了上去，紧紧抓住她的脚踝，硬是把她拉了下来。 虽摔落时，身体撞上了栏杆，血流不止，但活着就好。 经过这一系列案件，他终于将嫌疑人绳之以法，阻止了自杀悲剧的重演。 所有警员一拥而上，将女子团团围住。 而女子心中却满是哀伤，最后只能无奈摇头苦笑。 女警带着她路过裴元时，她轻轻回眸。 “警官，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费心救我？我是个罪人，我的死对世界才是好事。” 一命抵一命，这是大家的共识。 “可你错了，法律自会评判你的行为。” “一切，都将由法律来裁决，没人能对你擅自执行私刑。” “法亦容情，这次我会为你争取一位优秀的辩护律师，让你尽早走向幸福的道路。” 轻拍她的肩，陆艺菲终露出了轻松的笑容，看向裴元。 只是刚才拉她时，手腕略显用力，现在感觉有些别扭。 “你没事吧？” 楚寒明追上来看着他，见他还勉强笑着。 “放心，无大碍，当警察的，早就知道会有危险。” 其实跃出去那刻，身体前倾过度， 稍有不慎，依据惯性，陆艺菲可能将他一同拽下楼去。 那时，他这条命就真的交代了。 “好啦，别逞强了，后续的事我处理，你先回去休息。” “手腕去看医生。” 天台上风大，裴元点起烟，瞬间清醒。 系统发出咝咝声： 【恭喜！任务进度已满，即将开启下一个宝箱。】 哐当一声，技能显现出来。 而这回竟是—— 读心术。 从未想过完成这些案件后，能获得读心术这技能。 比测谎术更实用，能知人心所想。 可惜只有三次机会。 看来，自己的系统还需提升，这三次读心术不可滥用。 一旦不慎全用光，麻烦可就大了。 轻轻弹去烟灰，抬头间，天台门边意外出现一人。 “你怎么来了？楚法医，难道是……” “我听哥哥说，你手腕受伤了。” 轻摇手中的袋子，原来她来送跌打药。 第322章 警局气氛不对 “没事，只是小扭伤，不碍事，这是我的荣耀勋章呢！毕竟……” 猛然间，手被拽了过去。 楚灵灵似乎不愿多说，迅速为他包扎。 如此细心，如此温柔。 风吹过，发香扑鼻，清新宜人。 “记住，别小看扭伤，恢复不易。” “伤筋动骨一百天，回去多喝鱼汤骨头汤，下次出勤拿不起枪，抬不起手，怎么办？” 她特意移开视线，嘟起嘴。 “没事，男人嘛，哪能不受点皮肉伤？倒是你，怎么突然来医院？” 事已了结，案件结束，汪佳妍他们应已被释放。 “我是来告诉你，关于汪佳妍和黄为佳的事。” “他们做完笔录后被放走了。” 原以为他们会因行为被拘留，幸而表现良好，做了人证，上级决定放人。 “毕竟还年轻嘛！” 楚灵灵轻松摆手，裴元却摇头。 世道这么大，两个年轻人能做什么？ 他又抽出烟，却被立刻夺走。 “你们男人就这么爱抽烟？一有心事就抽，还带伤呢！” 伤？这对裴元来说只是小意思。 “放心吧。”楚灵灵语气柔和地说。 “汪佳妍的父母来了，没责打她，而是紧紧抱住她。” “那一幕，连我都动容。” 毕竟血浓于水。 孩子失踪这么久，他们心里怎能好受？ 估计人也憔悴不少，白发已悄悄爬上鬓角。 “他们四人一起离开，我看着他们走出警局。这次我才知道，听你的是对的。” 楚灵灵转向他，认真地点点头。 “抱歉，之前我太冲动，误解了你，还以为你不信任汪佳妍，认为真的是她干的。” “没想到你私下做了这么多，我该相信警察，相信你们，你们讲究证据，而非仅凭表象或感情判断。” 这世上能理解他的人，实属难得。 “你懂就好，做警察的怎会轻易冤枉一个好人？” “再说，讲究证据，这是最好的，你作为法医，也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两人对视，不经意间，都笑了。“咱们裴警官能不能给个面子？让我正式道个歉，打算请你撮一顿。” 吃个饭，美差一桩！ 裴元嘴角一挑，露出个狡猾的笑容。 “有美女大夫请客，我真是受宠若惊，哪敢不从命呢。” “不过我得事先声明，如果不是顶级餐厅，没那豪华位子，我可不依哦。” 哈哈哈—— 笑声此起彼伏，在天台上荡漾开来。 第二天，张旭顶着脑袋，眼巴巴地盯着更衣室。 不对头！ 警局气氛不对！ 特别是...... 他悄悄蹭到封仿金边上。 “你说咱们元哥这是咋了，今儿打扮得跟个开屏的孔雀似的！” “你也有这感觉？我正琢磨着呢！” 裴元在镜子前转来转去，左看右看，实在怪异。 “还有，刚才还跟我借发胶，说要打理下头发。” “啥时候见元哥这么臭美过？莫非是......” 兄弟俩对视一眼，立刻上前，一人一边搭着裴元的肩。 “元哥，这是要去哪约会呀？和美女约会吧？要不要喷点我珍藏的香水啊？” “不用。” 裴元整理着领子，直接拒绝了。 他最反感的就是浓烈的香水味。 他可不想第一次和楚灵灵的约会，就因为身上这些难闻的味道给搞砸了。 “元哥，到底哪个姑娘能入你的法眼啊？能在镜子前照半小时，肯定是大美人吧。” “说说咱们认识不！” “行了，别贫了。” 裴元推开他们，最后套上西装外套。 现在的他不像警察，倒像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 “好了，今天被你们嘲笑半天，我已经够大方没追究了。” “别再打扰我，否则别怪我给你们左右开弓。” 说完，他已经到了门口。 但一种不祥的预感莫名涌上心头，连汗毛都竖了起来。 不会吧，这种预感，绝对是…… 叮铃—— 刺耳的电话铃响起，是他们的专用报警电话。 裴元低头叹了口气，心里明白今天出门不利，和楚灵灵的饭约恐怕又要泡汤了。 “元哥，电话里......” “知道了，去吧。” 挠了挠头发，原本梳理整齐的发型全乱了，连外套都甩到一旁。 换上最简单的警服，果然还是这身衣服自在。 “地点在哪，我们赶紧动身。” 南区1401号，报案人是坐在那的老头。 一脸疲惫，驼着背，说话有气无力，苍白的脸色让人揪心。 “您就是报案人何四海吧，能说说报案的原因吗？” 电话里，他说得很可怕，说他妻子可能遇害了。 于是，裴元拉着封仿金赶到了他的家。 “是的，警官，我怀疑我老婆很可能已经遇害了。” 双手撑着头，说这话时既不敢相信，又无可奈何。 “为什么？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判断？” “我们查过，上周你也报警说你老婆失踪，可能会出事。” “但当时我们已派出警员帮忙查找，还用手机定位，结果一无所获，对吧？” 何四海点点头。 “是的，这一周我都不知道是怎么过的，像活在地狱里。” “她一走，我觉得自己也活不下去了。” 忽然，他双手捂住眼睛，泪水夺眶而出。 裴元让封仿金安慰他，自己则四处打量起来。 南区是老社区，旁边的楼房都已经进入拆迁阶段。 这栋楼，估计过不了几年也是同样的命运。 这里住的大都是本地居民，斑驳的墙面，处处积灰，显得年代久远。 只是四周的生活痕迹并不明显。 特别是四处看看，连一张夫妇的合影都没有。 “老何，我能问问吗？你有你妻子的照片吗？或者有你们两人的合影？” “有，警官，请稍等。” 他连忙进卧室翻找起来。 封仿金凑近裴元耳边。 “元哥，我觉得这家伙真的很爱他老婆，眼眶都红了，不像是装的。” 一般这种失踪案件，男方坚定认为妻子遇害，很多时候都有涉嫌之嫌。 所以首位报案人也会被视为嫌疑人。 但裴元却对封仿金翻了个白眼。 “怎么？这么快就下定论了？案子还没开始调查呢？” “记住，人心隔肚皮，你永远猜不到人性有多阴暗。” 第323章 人心比谁都黑 这是裴元至今深信不疑的道理。 人心比谁都黑，表面一套，实际又是另一套...... “警官，就在这里。” 手里的相册一翻开，大多是他俩旅行的合影。 但看得出，两人都不太开心，没有一张是笑容满面的。 “警官，我知道你可能看不出我们夫妻有多恩爱，但我真的不能没有她。” “说我没责任感也好，没了她，我连生活自理都成问题。” “哦？” 裴元抬头，双手抱胸。 “为啥这么说？这话打哪儿来呢？” 原来，何四海是个典型的“妈妈宝贝男”，他和他的太太是半路夫妻。 她离过婚，还带着个孩子，而何四海呢，因为他妈妈从小就管得太紧，所以他一直单身，找不到对象。 “直到十年前，我才遇见她，从此以后，我们就互相依靠，家里大事小事全是她一手包办，连我吃喝拉撒睡都安排得妥妥当当。” “所以，没有她，我连家怎么收拾都不知道。” 这话听起来挺实在的，一看就知道这男人，五谷不分，四肢不勤。 老婆这一走，连饭怎么煮都不知道。 厨房里还堆着一堆碗筷，苍蝇蚊子满天飞。 对他来说，老婆恐怕就是个老娘和保姆的合体，但两人相互依靠，凑合着也能过一辈子。 这不就是现代人婚姻的常态嘛。 “好吧，那你….” 哐哐哐，门被猛地撞开，进来的却是个女人。 一进来，二话不说就揪起何四海，甩了他一巴掌。 “是你，是你把我妈搞丢的，是你害死了我妈，她在哪里，她在哪儿？你这个混蛋，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她死命地拽着他，一个女人的力气还真大，身材也是够壮实的。 裴元和封仿金一起动手才把她制服。 “等等，你是谁，凭什么私闯民宅，小心我们直接把你送到警察局关起来！” 警察局？警察！ 女人回过神来，眼神从愤怒转为求助。 “你们是警察吗？快！快抓住这个人，他是杀人狂，是他，是他杀死了我妈，你们快行动啊！” 你妈？ 原来，这就是失踪女人的女儿。 裴元先把她稳住，劝她冷静下来。 一个在里面审问，另一个留在外面。 “你叫高晨云对吧？你多久没和你妈联系了？” “三个月。” 三个月？三个月没给自己妈打电话的女儿？母亲失踪一周后突然出现，这不太对头吧？ “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你妈失踪的？” “我今天给我妈打电话，发现她没接，然后我想起她以前跟我抱怨过。” “说那个老男人是个怪人，所以我才赶过来的。” 三个月没给母亲打电话，这女儿真是孝顺极了。 裴元微微点点头。 “好，我再问你。凭什么说他就是杀害你母亲的凶手，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母亲遇害了？” “警官，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高晨云显得特别无奈。 “那个何四海，他有犯罪记录，我当初都劝过我妈，让她别嫁给他。” “可她不听。说没有男人她活不下去，她必须找个伴儿过日子。所以才找了他。” 有犯罪记录？ “还有呢，你还有什么怀疑的？刚才你说你妈曾向你抱怨，说他是个怪人？” 女人重重地点点头，特别是眼神，变得特别恐惧。 “是的，我妈之前跟我说过，最近这段时间，他变得非常奇怪。” “每天半夜起来，偷偷摸摸地溜出去，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我看，他八成是在暗中策划，想要夺走我妈这套房子的产权。” 房子产权….. 天慢慢黑了，审问完这两人后，裴元和封仿金先走了出来。 “好了，大家先各自回家吧。因为目前证据还不够充分，接下来可能还会需要找你们了解情况。” “同时，从现在起，你们两个都不准离开这个城市，我们会向上级申请限制你们出境入境。” “放心吧，警官，我没问题的。就怕有人……” 高晨云特意瞥了封仿金一眼，显然对他的怨气还没消。 “警官你最好派人盯着他，他现在应该最紧张。” 她挤开两人间的空隙，大步向前走去，但走时还故意啐了一口。 “警察先生，抱歉，晨云一向这样，行为有点粗鲁，但她心是好的，只是一场误会而已。” “好的，那我们明天再见。” 砰—— 下了楼，上了车，裴元看了看手中的审讯记录。 “接下来，我们先把整个小区搜一遍，然后查查有没有监控录像。” 监控录像？那可不容易。 这片小区都是老房子，根本没装什么监控，加上周围都在拆迁，更不会有天眼系统。 “没有也得挨家挨户排查，问问每个住户，一周前有没有人见过那家人妻子。” 但这…… 封仿金还想说什么，却被裴元制止了。 他也明白，这难度太大，一周都过去了，就算有人见过她，恐怕也早就忘干净了。当地派出所的民警之前也逐户走访过，但效果并不理想。 这么看来，这又是一桩悬而未决的谜案。 “好了，快回队里吧，天慢慢黑了。” 只是那轮明月异常明亮，仿佛…… 啪的一声，原本靠在椅背上的封仿金被裴元这么一拍，吓得一激灵。 “咋了，元哥，想到啥了吗？” “糟糕，我忘了！” 裴元接了报警电话后，竟忘了给楚灵灵打电话说一声。 现在已经这么晚了，不知道她还在不在那家餐厅等。 糟了！ 连忙掏出手机，不停地拨打，但除了关机，没有别的回应。 自己这榆木脑袋是怎么长的，这么简单的事都能忘。 这下可好，莫名其妙就得罪了人。 一路上，封仿金只见裴元一直在打电话，不停地打电话，甚至到了警局，下了车还在…… “咦？楚大法医，你怎么在这里？” 法医！楚灵灵！ 赶忙抬头，却见她身穿白大褂，神色匆匆，脸上除了尴尬，还满是疲惫。 “对不起，我……”两个人同时开口，默契得让人发笑，摸了摸头，再次笑出声来。 第324章 存活的可能微乎其微 一旁的封仿金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看着两人眉目传情，莫非是…… “元哥，我先进屋了，你们慢慢聊。” 话音未落，人已一溜烟跑了。 “抱歉，我失约了，因为临时出了状况，有人报警，所以……” “我也是。” 楚灵灵低头说道，“刚刚收到所里的通知，说有异常情况，我就赶过去了。” 二人并肩往里走。 原来，有人报警称在公园附近发现一瓶疑似人血的液体，里面甚至还有一截小手指。 报警的人吓得差点儿魂飞魄散。 “这么说，这东西真是人血？” 点头确认。 “没错，经过检验，里面大约有2000毫升的血液。” 人体内的血液也就四五千毫升，一次性失去2000，意味着…… 虽不知属于何人，但这受害人存活的可能微乎其微。 “另外，加上那400毫升，通过对比，被切断的是三根手指。仅从出血量判断，这不成立。” 只能说明——有人残忍分尸，还将血液收集保存，扔进了垃圾箱。 这是一起性质恶劣的案件！ 裴元停下脚步，似乎想到了什么。 “你说的那个公园在哪？是不是……” “就在南通公园啊？” 南通公园离南方小区只有几步之遥，何四海失踪的妻子会不会已遇害，被肢解的就是她？ “你稍等，既然查不出受害者身份，我有个办法。” 办法？ 楚灵灵还没回过神，裴元已冲了出去。 一个电话，急匆匆来了两个人。 女子凶悍，男子唯唯诺诺。 “裴警官？” “楚法医，请你采集一下这位高女士的dna，做个比对。” dna比对，这自然不难，难道他怀疑……（ 楚灵灵立刻带高晨云前往法医室，裴元则站在原地，双手抱胸。 面前的何四海自进门便显得极度焦虑，眼神躲闪，手脚颤抖。 正如高晨云所说，他有过前科。 有犯罪记录的人，遇见警察自然更恐慌。 “怎么样，老何，你还好吧？这杯水你拿着。” 裴元递过去，却故意松手让杯子掉落。 啪一声，摔在了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大声道歉，引得所有警员侧目。 众目睽睽之下，何四海愈发局促，双手不自觉地向后躲。 “别紧张，老何，就一杯水，没事的，你先坐下，坐着说。” 轻轻按着他的肩膀，但即使坐下，他也坐立不安。 “老何，我想再问问，你最后一次见你妻子时，她有没有什么异样或怪异行为？” “怪异？没有。” 何四海直接摇头。 “一切照旧，她在洗衣厂工作，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脱工装，再去浴室洗澡，然后才出来。” 加上妻子回家后，何四海就要去上班，两人几乎时间错开。 而他就是在那天下班发现家中无人，早餐也没准备，持续一天后，才紧急报警。 裴元抿了口水，随后抬眼深望。 “我能问一下关于房子的事吗？这房子要拆迁，补偿款给谁？” 据调查，这房产其实登记在何四海妻子名下。 离婚时，这是她从前夫那里分得的唯一财产。 靠着这套房，她在本市安了家。 这次老城区拆迁补偿丰厚，这也是高晨云在三个月没联系母亲后，特地打电话的原因。 “拆迁？确实要拆，补偿款当然是给我老伴，还能给谁呢？” 他说话时眼神坚定，似乎在陈述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难道他没有动过贪念？想独吞这笔钱？ “警官，我知道你们怀疑我，怀疑我为了钱害死妻子。可那笔钱也是我们的救命钱啊！” “真要是拿了那钱，我们一样活不了。” 裴元眯起眼，看着何四海情绪激动，恐惧全消。 系统也在告诉他，这些是实话。 事后，两人被送走。 裴元和楚灵灵站在门口，望向王久。 “怎样？结果何时出来？” “最快明天早上。你觉得呢？他们可疑吗？” 他不确定，但可以肯定的是， 一开始，裴元对何四海的疑心较重，现在却不那么确定了。 “明天一旦有结果，立刻告诉我，我好安排人手。” 不知为何，他已经默认那血液和断指属于何四海的妻子。 次日，乌云压顶，狂风大作。 雨却迟迟未下，低压让人感到压抑。 南方小区门口，一辆不起眼的黑色商务车隐匿其中。 “咚咚”，轻轻敲了敲，裴元上了车。 所里的警员也整装待发。 “元哥，按照你的指示，我们的人都隐蔽进小区了，两人没什么动静。” “好，现在就等楚灵灵的报告了。” 滴答，滴答，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车窗上的雨痕渐渐扩大。 随着手机铃声响起，一行人即刻出发。 1401号，何四海开了门。 “警官，你们这是……” “您是高宇彤的丈夫何四海吧？近期在南通公园发现了肢体残骸和大量人血，我们怀疑是您的妻子。” “我们现在邀请您和您的继女到警局配合调查。” “走吧。” 湿漉漉的雨天，潮湿的地。 这是裴元最不喜欢的天气。 雨水一来，许多线索就会消失无踪。 特别是现在还没找到高宇彤的遗体。 “裴神探，你心里有谱了吗？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凶手啊？” 远远走来的楚灵灵，半开玩笑半看热闹地问道。 只见他掐灭了手中的烟。 “坦白说，我毫无头绪，因为这两个人都有嫌疑。” 两个人都可疑，为啥呢？ 高晨云毕竟是高宇彤的亲闺女，虎毒还不食子呢。 亲生孩子，应该不会对自己的妈下狠手吧。 反过来，楚灵灵反而觉得何四海嫌疑挺大的。 要知道这家伙有前科，据说以前是个抢劫犯，蹲了几年大牢才放出来。 这种人对钱特别看中，要动杀心，多半是因为有利可图。 “你搞错了，这次恰恰相反，为了钱动歪心思的，正是她的亲生女儿。” “你知道吗，高晨云欠了一屁股债，连高利贷都找上门来了。” 高利贷？ 难道他是为还债才想杀人？ 裴元推门进了审讯室。 第325章 电脑联系 两人已经被耗了这么久，估计耐心也快磨光了。 人一旦精神到了极限，就最容易露出破绽。 “警官，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连我也带到审讯室来了？” “我，我不可能杀我妈，我是她女儿，她有事，我比谁都心疼，你们凭什么抓我？” 高晨云异常激动，坐都坐不安稳。 “高小姐，你先别急，咱们慢慢一件事一件事说清楚。” “请你来，只是协助调查，并没有把你当嫌疑人，这只是例行程序。” 翻开手里的文件，抽出了其中一张纸。 “首先，你得在这上面签字，保证你接下来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你的话具有法律效力，不能撒谎干扰警方工作，否则后果自负。” 她毫不犹豫，一笔一划坚定地签了名，没有丝毫不妥。 看上去正气凛然。 “好了，你和你继父何四海关系不太好，对吧？” “对，我从不拿他当我爸，他娶我妈，看上的不过是这套房子。” “我们住在旧区，都知道早晚要拆迁，那补偿款肯定不是小数目。” “所以他等这一天很久了。” 裴元微微点头。 “所以你觉得他是见钱眼开，想杀你妈。不过据我所知，你似乎也有杀人动机？” 什么？她，她怎么可能？ 高晨云苦笑了一声。 “警官，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可能呢？她是我妈，我可是.....” 裴元摇了摇头。 亲人，在法律面前不算什么，他们见多了凶杀案。 父杀子，子弑父，这些违背伦常的事，却常有发生。 所以，别提什么虎毒不食子了。 “你欠了这么大一笔高利贷，而且三个月前就已经追到家里了。” 高晨云听着裴元的话，头一点点低了下去。 刚才的趾高气昂瞬间消失殆尽。 “这都是误会，我，我是被骗的，所以才......” “你被骗，这我不管，但你欠高利贷，债主上门讨债是事实。” 这有错吗？ 况且邻居都说，那天高利贷催债的气势汹汹上门， 幸好高宇彤站了出来，说这笔钱她会还，靠的就是房子拆迁的钱，来填女儿的坑。 “那你还能说，这三个月你没跟家里联系过？没找过你妈？” “你是不是还有别的手机？快说！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声音越来越大，刚才的笑容全然不见。 高晨云被裴元这架势吓得不轻，手从桌上无力地垂了下来。 “警官，我，我.....” “现在可别撒谎，警察可不吃素的。” “如果我们真想查，动动手指信息就来了，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最终，她开了口。 “是，我欠了高利贷，但正如警官所说，我妈都答应帮我偿还了，我干嘛还要杀她？” “杀了她，债会自己消失或增多吗？还不是得还。” 这么说，似乎有道理。既然高宇彤愿意替女儿填这个窟窿，她何必杀人？ “还有，我之前确实撒谎了，我和我妈是三个月没通电话，但没用这部手机联系。” “我们平时都用电脑联系。” 电脑联系？ 这招可真够绝的，完全超乎他的想象。 难怪之前询问高晨云时，系统没发现她在撒谎。 “既然你说明了原因，那就把这一周你的行踪，还有你常去的地方。” “什么时间做了什么事，都老实交代，不准隐瞒。” 一个小时后，裴元拿着厚厚一叠口供走出。 另一边的封仿金也是如此，只是看上去疲惫不堪。 “怎么样，问出什么了吗？” 对方摇了摇头。 “没呢，元哥，啥也没问出来。” “不过他这一周的行踪我都记录下来了。” “现在只要对比一下，看这两个人在时间地点上有没有冲突。” 然而，到了下午，外面的雨停了，里面的调查却依然没有进展。 大家都停下笔，相互对视。 经过一番调查，结果出乎意料。这俩人的行踪、地点全都有人能证实，而且这一周都处在监控录像的覆盖下。 高晨云说，这一周她一直在外地出差，参加一个研讨会。 研讨会是在酒店里举行的，查看酒店的监控发现，她一周内哪也没多去， 规规矩矩的，举止也没什么异常。 至于何四海，他基本就是家和工厂两点一线。 家中虽没监控，但他沿途经过的路段有很多天眼摄像头。 加上工厂里的监控也能证明他有不在场证据，所以这两人完全没嫌疑了。 忙活这么久，费这么大劲，结果却是一场空。 不少人已泄气地叹起了气。 “好了，大家别这样，这才刚迈出第一步，怎么就都没信心了？” \"元哥，不是我们要说，现在证据这么明显，是不是该放人了？\" 按规定，“403号房”的拘留时间不能超过12小时，一旦超时，对方有权向我们投诉。 那样一来，反而让警方落人口实。 “可你们不觉得这两人太巧了吗？” 高晨云突然出差，而且还在全方位监控下。 这样的她让人费解。 至于何四海之所以能确定没有作案时间，主要是因为他每天同一时间从家出发， 到工厂，每天都没任何意外。 但谁能将时间掐得这么准，除非是有意为之。 不过，事实证明他并没有犯罪时间，即便有意为之也抓不住把柄。 “元哥，时间到了，该放他们走了。” 门一开，人都出来了。 可看着对方，眼里都冒着火。 “都是你，你这个混账男人，要不是你，我妈怎么会出事？” “我现在恨不得杀了你！” “你怎么又怪我？你应该明白，我从未想过要害你们母女，这么多年我对令堂的心意你看不出来吗？” “呸，什么心意，你看上的不过是她的房子和钱罢了，现在还狡辩！” “钱？我要真贪钱，能比得上你吗？” “若不是你，你妈会这么辛苦？甚至不得不接受拆迁补偿，这一切都怪你。” 两人争执不休，整个警局像炸开了锅。 裴元猛地把文件拍在桌上。 “吵完没？够了没？还想吵就直接进拘留所里吵。” “这儿不是别处，是警局，请保持点庄严。” 第326章 这就开始准备后事了? 高晨云哼了一声，二话不说，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她身后的人也赶紧跟上。 “抱歉警官，我这孩子脾气真不好。” “作为父亲，我代她向各位道歉。” 这位继父还算贴心，至少表面功夫做得不错。 只是裴元觉得这人城府深。 之前他特意提到高晨云借高利贷的事，让自己多了份疑心。 现在又装出一副关怀女儿的样子。 “好了，这事暂且到此为止，你先回去，回去后别随意走动。” 人虽走远，裴元却陷入了沉思。 直到有人急匆匆跑来，抬头一看，正是张旭。 每次他都把关键线索留到最后，等他的消息真是等得焦急。 “怎么样，查到了吗？” “查到了，我发现高宇彤曾买过一份意外险。” 保险？那受益人应该是... 可一看之下，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元哥，我查到的不止如此，她不仅给自己买了，全家人都买了保险，而且受益人只有她自己。” 这样一来，这两人的确没嫌疑了。 现在出了这档子事，保险肯定会有赔付。 但受益人是她自己，这钱到不了她手里。 哪还谈得上什么弑妻骗保？ 线索又断了... “你们先盯着他们，别让他们有奇怪举动。我们再好好查查线索。” 尸体还没找到，希望这场大雨过后，能把南通公园的水好好冲刷一遍，就能发现尸体的线索了。 一天过去，两天过去... 这三天，连个尸体影子都没见着，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说真的，我做法医这么多年，都纳闷了，会不会是把尸体丢在别处，故意把线索留在南通公园的垃圾箱？” “不，不会这样，这样做容易打草惊蛇。” 杀人碎尸，除非是变态，否则不会哗众取宠。 凶手肯定会想法设法隐藏一切，并避免线索外露。 “楚灵灵，你真没发现那桶血水里的古怪？比如这手指能透露什么线索？” 她摇了摇头，感到无比挫败。 “没有，我现在甚至怀疑这些血都不是她的。” 但检验报告显示，这里面确实是人血，而且来自同一个人。 “2000毫升的血不是一会儿就能流光的，需要时间，还需要……” 时间？ “等等。” 裴元伸出手，站了起来。 “怎么了，元哥？” “刚才楚灵灵的话提醒了我，这么多血，一时半会流不完，需要时间。” “也就是说，这些血或许不是一次性流出的？而是多次流出来的，积累成桶，2000毫升可能是分次抽取的。” 但这有什么奇怪呢？ 咱们到现在还是没抓到那凶手的一点影儿。 “不一定哦。” 裴元心里头冒了个大胆的想法，那些血会不会是提前预备好的呢？ 不是现场留下的血，而是受害者自己事先抽的血。 “高宇彤可能还活着！” 话音刚落，他发现周围的人都瞪大了眼，有几个嘴巴张得老大合不拢。 “元哥，开玩乐也得有个谱儿，这，这怎么可能？” 别说他们了，楚灵灵听了这离谱的话也嗤笑出声。 “裴警官，不是我给你泼冷水，但咱俩都明白。” “我们发现的那桶血有两千多毫升，人身上总共也就三千多，一下抽这么多，人绝对撑不住。” “除非受了重伤，不然光是抽血就能让人立刻休克，因为失血太多。” 所以，这事儿是不可能的。 楚灵灵觉得，高宇彤已经不在人世了。 “楚法医，我问你，要是这些血不是一次抽的，而是分几次呢？” “分几次？分几次怎会……” 她反应过来了，明白了裴元的意思。 “你是说，他们故意做样子，让人以为高宇彤死了？” 天哪，真是太难以置信了。 契约连忙扶着椅子坐下稳住自己。 “怎么样，楚法医，你只需要告诉我，分次抽，人得多长时间才能抽出这两千毫升的血。” “三个月，最少三个月。” 靠身体自己造血，是能办到的。 不过为了避免身体出问题，只要每星期抽个一百到两百毫升，三个月肯定能抽够这个数。 “好了，你们都听见了，三个月就能攒够两千毫升的血。” “而三个月前，正好是高利贷上门讨债的时候？” 也是在那时候，他们签了那份保险单。 时间这么巧，肯定有猫腻。 况且裴元的系统还没报凶手警告，这意味着高宇彤很可能还活得好好的。 “裴警官，虽然你这大胆想法我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但也不是没道理。” 这世道无奇不有，为钱，为这笔巨款，装模作样杀人骗保，太寻常了。 保单上有三个人的名字，说明他们早有预谋，打算从三个人里挑一个来当“牺牲品”。 巧的是，挑中的正好是受益人，也是买保险的人。 “元哥，按你的意思，我们现在要去他们家再好好搜一遍？” “对，这次我想带上楚法医一起去。” 她是法医，一定能看出有没有针筒或者其他用来抽血的工具。 受害者的丈夫和孩子表面上看矛盾重重，尤其在人前恨不得对方立马消失。 但这案子中，他们每个人都有时间证人，这就是矛盾的地方。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上了车出发，外面的狂风停了，雨也止了。 是不是意味着案件即将水落石出，风雨过后见彩虹了呢？ “警察同志，你们咋又来了？” 开门时，何四海隐约看到沙发上坐着的高晨云。 “你们俩不是不合吗？竟然还能同住一个屋檐下。看来，这关系没那么糟嘛？” “您开玩笑了。” 高晨云淡淡地抬起眼皮，一脸不以为意。 “我来，不过是想和他商量一下母亲的后事。” 后事？ 这就开始准备了？ “尸体都没找到，你们就这么确定那就是你妈？他老婆！” 裴元和楚灵灵先坐下了，高晨云连忙收起二郎腿，微微挺直了背。 “警察同志，这不是你们说的吗？流了那么多血，人肯定活不成，所以我们才想着要妥善处理，免得出什么岔子。” “被杀这事儿，毕竟不吉利嘛。” 第327章 真是骗保杀人事件 裴元看了看眼前只有两个杯子，意思是高宇彤还是不在。 “方便让我们的人进屋查看一下吗？” 查看？ “警察同志，为啥呢？” 没等他们答应，楚灵灵先站了起来。 “我们要在屋里找一些你妻子的头发，或者与尸体相关的线索。” “我们有理由怀疑，她可能是在这间房里遇害的，可以吗？” 何四海微微点头，大家开始左顾右盼。 相比之下，一旁的高晨云显得更沉着冷静。 “警察同志，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但我希望你们务必抓住凶手，让我妈在天之灵得以安息。” “无论如何，凶手必须绳之以法。” “放心，肯定会的，不过你们和其他家属好像不太一样哦？” 话风一转，两人都感到背后一阵凉意。 “警察同志，你这话什么意思？” “据我了解，这种没尸体的案子，家属一般都不愿相信，坚信人还活着。” “从来没见过你们这样的，急着要把丧事办了，你们的反应是不是太反常了？” 裴元悠闲地把手搭在椅背上，等着看两人如何应对。 “警察同志，因为我们觉得我妈这人洒脱爱面子，最不愿自己的事情弄得沸沸扬扬。” “现在整个小区还不知道我妈的事，也希望你们别多嘴，想办后事也是想遂了她的心愿。” “哦，什么心愿？” 高晨云看了何四海一眼，终究还是说了。 “高利贷那笔钱得快还，不然利息滚雪球，越欠越多。” “所以我们想先把这套房的拆迁款拿到手，这样一来，我妈也不用担心我了。”她还特意用手抹了抹眼角。 继续演！就看他这家人还能玩出什么新花样。 最后，楚灵灵走出来，一脸忧愁，显然什么也没找到。 “行了，那我们就先走了，有需要再来看看。” 两人提着的心总算放下，目送他们到门口，心里巴不得门一关，赶紧把人隔绝在外。 可突然，裴元停下了脚步，猛地回头，眉头皱成了疙瘩，眼神也变得深沉。 “警官，你没事吧？” 他又怎么了？ 一旁的楚灵灵看得有些愣神，这神情和之前如出一辙，仿佛他眼睛一瞪，就能瞅见凶手的影子。 可他到底在看啥？ 不是说高宇彤没死吗？哪来的凶手？ 罪犯预警来了！ 系统在提醒他，这意味着高宇彤确实已经死了，凶手就是眼前的两人。 叮铃铃—— 带着死亡气息的电话响了起来。 “元哥，刚刚海警在港口捞起一具浮尸，初步估计是五十岁以上女性，但因为浮肿太重，面貌辨认不清…” 裴元挂了电话，望着三人，叹了口气。 “何四海，高晨云，这次你们不再是作为参考人来警局，我们将以犯罪嫌疑人的身份对你们正式立案侦查。” ...... 透过窗户，看着分开关在审讯室的两人，裴元也懵了。 本以为高宇彤还活着，这是一家人设下的局。 结果她莫名其妙就死了。 刚打进的电话虽没确切说是捞上来的女尸就是她， 但裴元的直觉告诉他，事情正朝意料之外的方向发展。 终于，楚灵灵推开门，走了进来。 经过两小时努力，dna比对后，确认那具女尸就是高宇彤。 “而且，我们还在她手臂上发现了很多针孔。” “这证实了你的猜测，那些血是她反复抽取的。” 稍微松了口气，但随即又感到全身紧绷。 “死因呢？死因是什么？” “后脑遭到重击，根据痕迹判断，应是硬物击打。” “加上暴雨冲刷，身体疲惫，失血过多而亡。” 现在无法确定的是，高宇彤是被人杀害还是不慎落海，最终撞上了岸边岩石。 “另外，我们在她的随身物品中发现这个。” 一掏出来，是那份保险单。 事情真相已大致明了。 “会不会是她失足落水，然后不小心撞到的？” “有可能，但也可能是被人推下去的。” 裴元的眼光一直在两人身上徘徊。 可惜刚才系统发出罪犯预警时，二人都在场，所以无法确定究竟是谁。 “你真相信是他们干的？不至于吧。” 这事儿若是三人共谋，利益大家都有，互不影响。 怎么可能想杀她！ 裴元双手插兜，这也是他最难理解的一点。 除非这三人中谈崩了，争执过后才想杀人灭口。 “楚灵灵，能判断死亡时间吗？” “死亡时间的话…”翻阅文件一看。“大约是昨天下午五点左右。” “我是根据她胃里残留的食物推测的。” 好，如果能确定时间... “张旭，快去查查，昨天一整天这俩人有没有一直在家？有没有出门。” 吩咐完，他已经拿着笔录本推门进去。 楚灵灵悄悄跟上，她很好奇这个传说中的审讯高手有多厉害。 她似乎还没真正见识过裴元的审讯能力。 两人刚坐定，何四海就紧张地凑上前。 “警官，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是不是找到我妻子的尸体了？” “你很机智，一下就猜中了。对，我们确实找到了高宇彤。” “通过dna比对，她已经彻底离世了。” 什么？ 恐惧慢慢爬上了他的脸，尤其是他低下头时。 裴元看不清他是悲伤还是窃喜，只能迅速坐正。 “怎么，你妻子死了？你这么惊讶？还以为她活着？” “如果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急着办葬礼？这不合理吧？” “警官，其实，其实是这样的…” 他抬头的那一瞬间，所有真相脱口而出。 果真是起骗保杀人事件。 原来三个月前，债主找上门时，高宇彤的第一反应是怒火。 她根本不想替女儿收拾烂摊子。 但无奈债主都追到了各自的单位，于是这一家三口不得不齐心协力解决这麻烦。 “我们想着拆迁款一到手就填这个窟窿，没想到窟窿越补越大。” 拆迁款也不顶用了，就算把所有养老金加起来，也只能还利息。 本金还是个大缺口。 “正好我爱人说他们厂要参加一个保险推广会。” “她想，万一咱们仨这三个月内有个意外，凭这保险还能拿到一大笔钱。” 第328章 绝对不可能 “但时间越来越紧迫，实在没办法，只能…” “假装意外身亡，还在三个月内多次抽血，对吧？” 何四海痛苦地捂住额头。 “对，警官，你说的都对。” “一开始我不赞同这事，总觉得一旦败露，就成了刑事案。” “我坐过牢，有前科，我知道蹲里面啥滋味，根本不想这么做。” “可她们母女俩偏偏说，除了这招，别无他法，要么全家被高利贷剁手剁脚，无奈之下只好出此下策。” 裴元望向楚灵灵，两人心中都有了数。 “后来，你们离开警局后，有没有联系过你妻子，她藏在哪？” “就藏在南通花园的那个小木屋里，那儿根本没人。” “加上这几天一直暴雨，路上行人也少得很。” “我们原本计划先避避风头，只通过电子邮件联系，因为我们一见面肯定就露馅儿了。” 这些人脑筋动得还挺快。 这么说，他们从头到尾都没碰过面？ 裴元拉了拉椅子，正要起身，却又猛地停住，回头看向何四海。 他依旧那样，头低着，十足一个唯唯诺诺的男人。 可为啥总感觉这人怪怪的呢？ 说的话滴水不漏，现在就看这高晨云怎么招供了。 结果一个小时后，两人再次出来，都摇了摇头。 “这两人就像事先排练过似的，一句纰漏都没有，要么事情真跟他们没关系，要么就是……” “他们串供了。” 楚灵灵灵光一闪，非常自信地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没想到她还挺有做警察的天赋嘛，这审讯对她来说似乎就是小菜一碟。 裴元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你能这样推断自然是好，但我们手里没有证据啊。” 刚收到张旭的短信，说查看过他们住处小区的监控，两人都没有外出的记录。 跟之前的情况一模一样，难道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吗？ 裴元靠在栏杆上，这次他真的毫无头绪。 要么是犯罪分子太过狡猾，太过厉害，要么就是他们忽略了什么线索。 “其实也没什么，很可能她真是失足掉进海里的。” “你想，这几天大雨连连，万一呢？” 楚灵灵站在一旁，正琢磨着如何开口安慰。 可裴元很快转身，直接推开了何四海的审讯室门。 【系统，我现在要用读心术。】 裴元明白，不到关键时刻，他绝不会这么做。 既然有了读心术这个技能，这次不用就太可惜了。 回到室内，径直拉开椅子坐下。 这一举动让何四海有些吃惊。 “警官，你，你这是……” “从现在开始，你不准低头，必须看着我的眼睛，听见没？” 这家伙之前蹲过监狱，对警察的审讯很有一套。 低头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思，也是为了掩盖真实目的。 “你真的没出过小区？” “是的，我没出过。” 【就算出轨，怎么可能承认？】 果然是读心术。 意外听到了何四海的内心独白，这家伙果然有鬼。 “还有，我有个疑问，这份保险单上清清楚楚写着是你妻子的名字。” “也就是说，万一她意外身亡，钱会转到她名下。” “但她人已不在。那笔钱岂不是……” “警官，这个我不清楚。” 【那笔钱当然是给作为伴侣的我了。】 好家伙！ 裴元终于明白了，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表面的懦弱只是伪装，内心实则是魔鬼。 正准备起身时，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这警官不会发现什么吧？明明，明明所有证据都处理干净了。连装扮都改得亲妈都不认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装扮？他乔装打扮离开的小区？ 难怪监控录像里看不到。 裴元狡黠一笑，最后推门而出。 “怎么样，你刚才又进去是……” “放心，我发现线索了。现在我打算用同样的办法去找高晨云谈谈。” 既然他能开口，就不怕高晨云藏着掖着。 楚灵灵在门口焦急等待，咬着手指，不停踮脚想往里看。 可是什么也没看到，也没听到什么。 半小时后，裴元终于出来了。 “怎么样，你，你发现什么了吗？” 刚才还信心满满，现在却又眉头紧锁。 “他们两人都离开过小区，而且都是乔装改扮出去的。” 乔装改扮，这么短时间，就套出了这么关键的线索！ 楚灵灵还想追问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但裴元已经匆匆进了办公室。 拿着小五刚传回的视频，一帧一帧地回放。 “裴警官，我……” “如果你想帮忙，坐旁边来，你盯着高晨云那边，我来看何四海这边。” “你要找的是一个壮实但个子不高的男人，我找一个瘦小个高的女人。” 为什么？ 楚灵灵还想详细问原因，可一看裴元那紧张的样子，只好按他说的开始搜寻。 根据死亡时间，两人离开小区大概是在下午两点到三点之间。 之后又得回来，大概在七点到八点。 只要这两个时间段有相同的人出现，就成。 外面天色已从白昼转为黑夜，楚灵灵打着哈欠，勉强支撑着眼皮。 现在她才深刻体会到，当警察不比做法医轻松。 尤其是他们黑白颠倒，只为查明真相，捉拿凶手。 赶紧揉了揉发红的眼睛，继续盯着屏幕。 “嘭”的一声，旁边的裴元已经大声喊起来。 “是他，就是他，这个人！” 手指向前一指，屏幕上放大了一个身穿白色裙子、戴口罩、长发飘飘的女人。 那是…… “何四海。”哎呀！何四海！ 楚灵灵惊叫起来，“他怎么可能变成何四海？她明明是个女的，而何四海是……” “不对，你观察错了，他才是真正的大男人。” 裴元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如果他们真想掩藏身份，肯定会采取反串手段。 男人扮成女人，女人则扮成男人。 再者，资料上显示高宇彤脱发，上班时经常戴着假发。 这就给何四海伪装外出提供了机会。 “就算，就算如此。”楚灵灵对裴元超群的洞察力感到难以置信。 第329章 谁下的致命一击? “那你又是怎么在这么多人里，发现那个女人其实是他假扮的呢？” “是动作。你觉得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在哪里？” 区别……区别嘛，当然是…… 说着，裴元站起身，还拉着楚灵灵的手。 “我们走几步试试看。” 他双臂摆动向前走去，因楚灵灵今天穿了裙子，步子自然小了许多。 等回过头来，她恍然大悟。 “我知道了！” 视频里的女子穿着及膝短裙，昨天又下了雨，穿的是白裙子。 要是步子迈大了，裙摆肯定会被泥水溅脏。 很明显，那人根本不是女人。 通过男女行为举止的不同，很容易就能辨认出谁是假冒的。 楚灵灵兴奋地坐下，又重新看了一遍视频，但随即又显得垂头丧气。 “为什么你能发现，我就找不到呢？” “我已经按你的方法重看了，但还是没找到哪个女人像男人。” 裴元微微一笑，拉过椅子坐在她旁边。 “因为你忽略了一点，高晨云这个人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她身材高大，作风干练，和男性几乎无异，性格也比较豪爽。 “所以你要找有女性特征的，怕是难上加难，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有办法就意味着能找到。 裴元一帧一帧地继续查看，最后停了下来。 “你看这个人有什么特别？” 头戴黑帽，身穿黑衣，全身黑色，没什么不一样的。 “这个人很不起眼？” “对，不起眼，才不会引起注意。但她恰恰露出了一个关键破绽。” 裴元把画面倒退一秒，只见那人被路过电动车溅了一身水，竟翘起后脚跟，特意拍了拍。 虽然看不清表情，但能想象那时他一定十分懊恼。 “你是说这个？” “没错，你想，一个男人被车溅了裤子，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反应？” 这就是在无意间发现的线索。 楚灵灵这才明白，当警察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干的。 这种审讯能力和破案洞察力，的确非同一般。 “裴警官，今天这一课让我真正见识了什么叫神探，实在佩服！” 说着，她还特意抱拳致敬。 人已经找到了，显然两人都曾溜出去过。 现在只需找到他们杀害高宇彤的线索。 “那你怀疑的究竟是哪一个凶手？” 这时，裴元不再那么轻松。 经过询问两人，他发现他们都动过手。 但究竟是谁下的致命一击？ “楚灵灵，我需要你再帮我一个忙，做个实验。” 实验？ 次日，离拘留期结束不到五小时了。 外面阴沉沉的，虽无雨滴，但风依旧不断。 封仿金站在南通公园的下游，已被吹得有些懵。 他拿起对讲机说：“元哥，我这边准备好了，你们上面怎么样？” “好了，可以开始了。” 上游的裴元转头看向楚灵灵，“怎样？行吗？” “可以了，我大致估算过了，这个假人和死者高宇彤体重相当，也是按照一比一的比例制作的。” “尽管天气有所不同，但水流速度应该相差不大，应该能得出结果。” 原来，裴元打算通过实验来确定高宇彤是如何死亡的。 验尸报告显示，她的后脑遭受重击，伤口多处模糊，撞击力度深浅不一。 由此推测，要么她遭受过不止一次打击， 要么尸体落水后，由于水流冲击，头部不断碰撞河岸所致。 因此，他们要观察假人随水流下滑时，会受到何种程度的伤害。 这样就能作出判断了。 “不过，我觉得你别抱太大希望。” 楚灵灵在一旁说道。 “主要因为她的伤都是生前伤，如果真是被击打致死，落水时可能还有气息。” 还有气息？ 楚灵灵用力点头，而他心中却有了想法。 一声令下，假人被投入河中，不到一小时，下游的封仿金将它捞了上来。 楚灵灵蹲下，仔细检查后，摇了摇头。 第一个假设排除，接着是第二个。 她拿起石块，重重地在假人的后脑敲了一次、两次，最后…… “好了。这样的痕迹与死者后脑的伤痕差不多。。” 总共就三下，其实不多。 按常理来说，这种力度不至于致命，因此…… “我懂了，她是先被人打，再被推下河。河水流速太快，伤口受到再次撞击，这才导致了死亡。” 实验没必要了，真相已昭然若揭。 凶手确实是两个人，一个动手打，另一个负责推。 看样子，高宇彤这次是栽在了她的好丈夫和乖女儿手里。 “但我们没证据，对吧？” 这一切只是推测，要想找到证据…… “谁说没证据了？” 裴元重返警局，但这回只审一个。 相比何四海，高晨云更容易攻破。 她情绪不稳，外表强硬，实则是为了掩盖内心的柔弱。 从她嘴里，或许能撬出些线索。 “警官，你这是干啥？三番五次审我，我都累了。” 累？累了才好。 累了，心理防线很快就会垮掉。 “没事，反正拘留24小时也快到了，抓紧时间聊聊吧。” 裴元没拿笔录本，而是泡了杯咖啡放在她面前。 这是高晨云平日最爱，闻到熟悉味道，她确实放松不少。 “我能问问，你为什么那么恨继父？” “听说你妈结婚时，你曾以死相逼反对，最后不也没成吗？” “因为他坐过牢。” 一句话，裴元却笑了。 “警官，你笑什么？坐过牢不该让人害怕吗？他还是抢劫犯。” “抢劫犯又怎样？有前科，但他也是好人。” “我走访了邻居，都说作为丈夫和父亲，何四海无可挑剔。” “特别是对你有求必应，你为何这么讨厌他？” 高晨云不愿多说，只顾自己敲着桌子。 “警官，别扯东扯西，你无非就想套我话。” “我怎么想套你话，难道你有隐瞒？” 此刻，高晨云已乱了方寸。 【糟了！这警官搞什么？我怎么就说漏嘴了？】 她的心跳咚咚作响，心中的念头也越发沉重。 “好吧，不说别的，说说你妈。你觉得你妈是怎样的人？” “我妈？就是个农村妇女，在厂里干活，养家糊口呗。” 第330章 全都是何四海干的 这话听来，毫无感情色彩。 “看来你很爱她，那当年离婚为什么不跟你爸？跟你爸不好吗？” “他现在是上市公司老总，生活富足，要是当年跟你，现在也许就……” 提到父亲，高晨云拳头紧攥，轻轻锤桌，在裴元耳中却如怒吼。 【是啊，当年若不是那贱女人把我从父亲身边夺走，我现在怎会跟她受苦，还被抓到警局！】 【都怪那贱女人不还钱，还想卷拆迁款跑路，真当我们好欺负？】 拆迁款？ 原来是因财生怨。 裴元沉默，观察着她的神情变化。 调查显示，高晨云近来常去她爸公司借钱，但都没成功。 “和我妈一起也不错，毕竟她跟我爸离婚是因为他出轨，法院判他错，所以我跟她很自然。” 口是心非，明明恨高宇彤入骨，现在却能说出这种话。 这虚伪的面具戴久了，不知有多难受。 “给你讲个故事吧，讲完听听你的看法？” 时间只剩下半小时，高晨云明显放松下来。 “讲的是女儿弑母的故事。” 她猛然抬眼，惊讶地看着他。 【这警官说什么？这，这怎么可能……】 “那女儿欠了很多债，但她母亲不想帮她。” “母亲觉得女儿是累赘，从小到大都要照顾，不如让高利贷带走，一了百了。” “于是母亲卷钱跑了，结果被女儿发现。” “女儿一怒之下杀了她，听完有何感想，高晨云？” 裴元声音越来越冷，笑着，眼神却锋利。 “我，我不知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依然避着视线。 不料，裴元猛地抓住了她的手。 “警，警察，你……” “高宇彤是不是你杀的？是不是你捡起河边的石头，砸了她三下，然后把她推进河里，让她随水撞击而死？” “到底是不是你！” “不！不是我！” 【天哪，他怎么全猜到了？不！我不能承认，绝不能！】 若非有读心术，裴元还不知道她要顽抗到底。 “还想继续瞒下去？你手上沾的血，自己不知道？” “还有，我们找到了目击者。” 目、目击者？ 【靠！该不会是那混蛋出卖我吧！何四海！】裴元眼神一转，悠然自得地笑了起来。 “就是你的继父嘛，他正是目击证人。”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高晨云整个人瞬间垮了下来。 见她露出这般神情，裴元很是满意，随即松开了手。 “我们刚才审讯了何四海，他坦白交代，那天本打算出去解决高宇彤的。” “结果你抢先一步，他内心煎熬，为了争取宽大处理，就把你供了出来……” 【这个挨千刀的！居然，居然在背后捅我一刀！】 恐怕到死高晨云也不会明白，真正出卖她的是她自己，是她的心！ “不对，绝不是这样的！” 裴元没理会她的狡辩，反而跷起了二郎腿。 “所以，现在你明白了，你已经是杀人凶手了。” “放心，有他的证词，加上我们已经派出所有警力在南通公园搜寻杀人凶器，就是那些石头。” “就算掘地三尺，抽干整条河，我们也要找到那些沾满你和你母亲鲜血的石头。” 说着，裴元端起杯子准备离开，拘留时限只剩下五分钟。 “不是的，警官，不是这样的，我没，我真的没有啊！” 手铐一甩，高晨云的恳求不再被听取，直至最终—— “我承认，我确实打了我妈，但我没把她推进河里，这一切，全都是何四海干的。” 裴元回头，冷淡一笑。 “你现在还想把他拖下水？他已经……” “是真的他！我有证据！” ….. 嘭的一声，门关上，人已离去，带着胸有成竹的微笑。 裴元向远处的同事们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耶！太棒了，元哥出手必胜！” “走，咱们把何四海好好逮捕归案，看他还怎么说！” 轻巧一抛，高晨云的手机就这样落入了封仿金手中。 里面存着何四海推高宇彤入水的照片。 这下，事情终于能尘埃落定。 楚灵灵缓缓走来，一脸崇拜地看着他。 “真没想到你审讯这么厉害，一诈就诈出来了。” 两人一前一后，确实抵达了南通公园。 高晨云在前，她因高宇彤不愿帮她还高利贷，一怒之下打破了她的头。 惊恐中还没来得及逃跑，没想到身后的何四海竟直接将她推入河中。 这样一来，两人便成了共犯。 裴元之所以能看穿，是因为高宇彤死后第二天，他们还能聚在一起讨论她的葬礼。 二人先前如此不合，若非持有对方的把柄，断不可能同桌而坐。 只要撬开其中一人的口，剩下那个就容易解决了。 “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何不选何四海？” “因为他坐过牢，知道如何应对警察的审讯。” “这家伙表面唯唯诺诺，其实心机比谁都重。” 他故意将高宇彤推入河中，是想着即使杀人案败露，也能将所有嫌疑和责任推给高晨云。 因为致命伤在后脑勺，他可以承认抛尸灭迹。 至于杀人，则由他那位讨厌的继女背锅。 却不料，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楚灵灵的实验最终揭示，致命一击发生在河中最后一击。 因此，他也逃脱不了杀人的罪名。 “好了，这件事算是圆满解决了，我们出去小酌一下怎么样？也算这次你帮我以及上次爽约的感谢。” 楚灵灵羞涩地低下头，脸颊泛起淡淡红晕。 “好啊，我觉得….” “小妹，小妹！” 果不其然，他们始终约不成。 刚想答应，背后却传来急切的呼唤。 回头一看，楚寒明匆匆跑来，直接抓住她的手。 “哥，这是……” “走走走，家里出事了，先回去再说。” 来不及和裴元告别，兄妹二人就这样消失了。 裴元轻轻挠头，只能独自无奈地叹了口气。 接下来几天，假期终于如愿以偿地补了回来。 躺在家里的沙发上，懒洋洋地伸展着身体，打着哈欠，将脚搭在茶几上。 这感觉真是惬意极了。 今天的安排是看电影、睡觉，醒来后再喝罐啤酒，吃盘小龙虾。 第331章 你杀人了? 这就是他的完美假期。 然而—— 叮咚！ 咦？正沉浸于美好遐想中的裴元微蹙眉头。 是谁呢，家里平时少有人来访，怎么这时候有客上门？ 来到门前，通过猫眼看到的是楚灵灵和楚寒明。 他们怎么…… 哐当一声，门直接打开了。 “你们俩，这是……” “裴警官，我们先进去说好吗？” 脸色苍白，汗珠不断滚落，楚灵灵还算镇定，但背后的楚寒明状态就很糟糕了。 “楚警官，你怎么了？” 二人进屋后，他倒了杯热水递给楚寒明，但他竟连拿都拿不稳。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兄妹俩？” 三天前，他们还匆匆请假说有事回家，怎么现在…… “我，我可能出事了。” 听到这话，裴元微微一愣，苦恼地捏了捏鼻梁。 “你什么意思？出事了？不应该……” 见他摊开手，裴元才发现白色衬衫已染成了红色。 “你，你杀人了？” 猛地从沙发上弹起，裴元难以置信，捂着嘴不可思议地望着兄妹二人。 “裴警官，这事说来话长，我哥，我哥绝对没做，他是警察，你应该了解的。” 是啊，他是位好警察，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裴元立刻深吸一口气。 “抱歉，我可能下意识反应过度了。” 重新坐下，但他目光始终离不开楚寒明。 “事情是这样的，三天前我哥和我回了趟老家，因为家里有点事情。” 本来打算这几天事情一解决就回来，可没想到回来的路上出了岔子，我们俩在车后厢里发现了一具尸体。 两人眼神一对，裴元这才意识到这兄妹俩是惹上麻烦了，估计是有人故意报复。 \"所以，你们现在不该来我家，应该立刻去的地方是警察局，然后把......\" \"不能去警察局。\" 楚寒明回过神来，连忙摇头。 \"你也明白，我现在的状况，一进警察局，加上那车里的东西，肯定会引来调查，难不成你真想看我丢了工作？还是说......\" 不，不是那样的吧？ 裴元并非有意针对他，只是担心现在不去，这可能是个陷阱，专为陷害楚寒明设下的。 叮咚，门铃再次响起。 越怕什么越来什么，裴元忐忑地想着这次开门会不会见到…… 果真是，门外站着的正是封仿金、张旭他们，连局长伏宇都来了。 裴元回头看了看那对兄妹，无奈地微微点头。 \"怎么办？我不会是......\" \"哥，你先别急。我觉得......\" 楚灵灵和裴元交换着眼神，随后紧紧抓着哥哥的手。 \"相信楚警官，他一定能帮你洗清冤屈，我们手里还有证据，没什么好担心的。\" 对啊！ 楚寒明这才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 \"我来开门，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是被陷害的，我没干那事，我怕什么？\" 站在裴元旁边，两人相视无言。 \"楚警官，你能这样想就太好了。再说，这事明显是有人冲着你来，故意布局陷害你的。\" \"我们要是逃跑，或者让人轻易抓住把柄，不就中了他们的计吗？\" 门终于开了，伏宇一见楚寒明，眉头就皱了起来。 \"局长，我......\" \"你这浑小子，跑什么，我们早收到消息了。\" 身后的人一个个站到楚寒明身边。 \"局长，我是被冤枉的，我真的没有！\" \"我知道你被冤枉，但已经有匿名电话打到警局报警，说你涉及杀人了。\" 楚寒明倒吸一口冷气，对方动作如此迅速，显然是有备而来。 我们尝试追寻电话来源和地址，但它用了外国服务器，还有变声器刻意掩饰。 真是越遮掩越明显。 裴元轻轻摸了摸下巴，最终目光落在楚寒明身上。 “你真的一点儿也想不起这个人可能是谁吗？这样气势汹汹，恐怕是你最大的仇敌了。” 作为警察，公正执法，抓坏人本就是家常便饭。 总有几个心怀不满，也有几个认为是警察毁了他们的好日子，出狱后便寻思报复。 或是凶手的家人想出手攻击，这些都在预料之中。 但往常不过是搞些恶作剧，这次竟然闹到这种地步。 “不清楚，我完全没感觉，要是细数我抓过的人，那可数不胜数了。” “或许我能提供个线索。” 伏宇这时双手叉腰，显然已心中有数。 “那人说话时会不自觉吞咽口水和咳嗽，大约每咽一下就咳三声。” 突然之间，大家还没回过神，楚寒明竟猛地后退一大步，此刻正倚着墙。 “哥，你怎么了？” 楚灵灵连忙上前，才发现他已失魂落魄。 “是他，是那个人？” 伏宇微微点头。 “不错，我也猜到了，可能就是他了。” “我特意去监狱打听，才知道这家伙最近恰好假释出狱，怕是冲着你来的。” 眼见楚寒明冷汗涔涔，呼吸也越来越沉重。 这人是谁，怎会…… “裴元，你还记得五年前我们破获的那起大型贩毒案吗？全靠一名卧底深入虎穴，最后才搜集到证据一网打尽。” “只是最后他们的头目在一场车祸中不幸去世，好在他手下的人全被连根拔除了。” 这事裴元也曾听说。 这可是彻底摧毁了本地的贩毒网络，那这案子和楚寒明有什么关系？ “当年的卧底就是他。” 原来，竟是如此。 “那名假释的犯人，正是当年贩毒集团头目的兄弟，出狱后想报仇。” “但贩毒罪一般要关十年以上，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放出来了？” “他不一样。” 终于坐下，手里握着热水杯，楚寒明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从未涉足贩毒产业链，主要是当司机，因此最后判决只是知情不报。” 那为何会如此痛恨楚寒明，甚至故意做这种事。 “因为死去的那个，是他亲哥哥。” “当时的曾治威刚回国，有着光明的前途，家庭也和谐，结果被我一手破坏了。” 眼神中满是对往事的愧疚，这段回忆成了楚寒明心中难以抹去的伤痛。 做卧底难免要背叛，而他当时背叛的正是自己的好兄弟。 “那时我刚从警校毕业，接到上级任务，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行。” 第332章 她感染了艾滋病 “为了获取头目的信任，我找到了与我年龄相仿、刚学成归来的曾治威。” “那时我们形影不离。在这个过程中，我才得知，头目对弟弟疼爱有加，为了他什么都能做，甚至连贩毒的事都没告诉他。” “直到最后收网，他才知晓真相竟是如此残酷，尤其是我亲手抓了他哥哥。” 说到这里，楚寒明已低下头，手支着额头。 “但我从未后悔，也不觉得自己错了，更没有对不起他。” 再次抬头，眼里多了份坚定。 裴元和伏宇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从道德上讲，背叛的确不对，但作为警察，保护民众，逮捕违法者是他们的责任，也是肩负的重担，为此不惜一切。 “这个曾治威，我当年就觉得可疑。楚寒明，还记得那头目车祸身亡的事吗？” “虽说是意外，但我总觉不是冲出马路撞的，是他弟弟亲手撞死的。” 什么！竟有这样弑兄之人？ “不，他并非想杀他，而是想让哥哥解脱。只要他哥被抓，面临的将是无尽的牢狱，社会的谴责，还有最后的死刑。” 等待死亡的日子太煎熬，为了让哥哥解脱，曾治威才这么做。 “好了，嫌疑人基本确定，我们一步步查，看他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因没有任何他的消息和位置，当前能着手的就是那具尸体。 “楚寒明，我知道你现在心里难受，但我们必须按程序来，先带你回去。此外，这件事你不许插手。” 规定如此，他自然明白。 “放心吧，局长，我知道该怎么做，也知道因一时冲动做错了。我相信我们内部的兄弟会替我澄清，也能抓住他。” 为了制造楚寒明被捕的假象，他们搀扶他上了警车。 裴元和楚灵灵下楼后，打开了后备箱。 里面躺着一个行李箱。 “就是这个，我和哥哥办完事回来，觉得后备箱不对劲，一开，发现是个带血的箱子，外面还散落着几根乱发，像是女人的。” “那你没打开看过里面吗？” 楚灵灵摇头，随即戴上了白手套。 “当时没有警察在场，也没有专业工具，不敢随便开，一是怕破坏物证，二是担心留下指纹。” 现在事情由他们全权负责，揭开真相的时刻到了。 随着拉链缓缓拉开，一丝一丝的声音撕扯着他们的心。 最后咔嚓一声，二人惊诧不已。 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行李箱里头装的全是石头，顶多拉链旁边粘着几根长发，那些血迹也是从外部渗进去的，里面啥都没有。 别说尸体了，连个活人都不见。 感情这是曾治威那小子搞的恶作剧吧！ “不对，绝不是这么简单。这血味重得很，明显是人血。至于这些头发，也不像是故意留下的样子。” “行了，咱先回警局，我仔细化验一下，看能不能找出些线索。” 回到警局，气氛那叫一个严肃，大家伙儿都绷紧了神经，不过还是努力保持着冷静。 “什么！行李箱是空的？” 把这个消息告诉楚寒明，他整个人都跳起来了。 “这不是存心整我吧，想吓唬我，让我心惊肉跳，然后再来个恶作剧报警？” “好了好了，你先别急。” 裴元先安抚住他，“是不是恶作剧还两说呢，万一这是条线索，是故意引咱们上钩的呢？” 真相没浮出水面前，一切都可能啊。 “你再仔细想想，关于曾治威的，比如他哥和家里人被抓后，这城里还有谁跟他亲近，还有谁能让他依靠？” 攥着这几根头发，越想越烦，最后使劲一拍脑门。 “我想起来了，他说过自己是本地大学毕业的，说不定跑回学校去了。” “出国那会儿还是拿的全额奖学金，老师啊、同学什么的，关系应该还在。” 大学？ 楚寒明已经在本子上记下了校名。 轻轻一敲门，楚灵灵推门进来，手里拿着新鲜出炉的报告。 “来，给我看看，看看到底是不是……” 结果她马上藏到身后，俩人一块对他摇摇头。 “楚寒明你现在不是以警察的身份，不能插手，等事情搞清楚了，我们自然会告诉你真相，行吧？” 为了避免嫌疑，这件事他绝对不能沾边，这也是为了他自己能保持清白。 “好好好，我懂了。” 眼巴巴看着俩人走远，最后独自一人坐在审讯室里，百无聊赖地翘起了二郎腿。 “咋样？能查出箱子里的死者是谁吗？” “查出来了，是个失踪的人。” 韩依静，b大的女学生。 “从上周开始就有室友和家人报警，说她失踪好几天了，都没见人影，我是通过基因比对才发现行李箱上的血是她的。” b大？不就是楚寒明说的那个学校吗？ “这里也是曾治威很可能藏身的地方。” 难道这人是他杀的？想把尸体扔进楚寒明的车里，结果尸体没放上去！ “还有这个，你看有没有用。” 翻了一页——阳性？ “她感染了艾滋病。” 好端端一个花季少女，居然得了这种病！ 裴元不由得叹了口气。 “奇怪的是，在她的血液里，我没检测出任何抗病毒药物。” 抗病毒药物，那是什么？ “一般感染艾滋病的人都会服用抗病毒药，一来控制病毒扩散，二来提高自身免疫力。” 他们的免疫细胞正逐步受损，必须多吃药才能抵抗外界病毒入侵。 “这是艾滋病患者的常识，但这个女孩体内找不到这种药物，要么是她不想活了所以不吃，要么是刚查出艾滋病，还没来得及吃药。” 不管怎样，所有答案都在这所学校。 这次没大张旗鼓带警察过来，就裴元、封仿金和楚灵灵三人便装出发。 敌暗我明，这么做全是为了谨慎，说不定曾治威就在暗处盯着咱们呢。 “哇，不愧是大学啊，一进来感觉自己都年轻不少，到处都弥漫着青春的气息！” 深吸一口气，封仿金不由得感叹起来。 但裴元却不这么认为。 他见过那些青春背后的虚伪面孔和肮脏行径。 第333章 这些人简直就是吸血鬼 第333章 上次那起大学女尸案不就说明问题了？ 表面光鲜亮丽，实则污秽不堪。 这些少男少女刚踏入社会，有的已被金钱气息污染，早失了初心。 到最后能坚守本心的又能有几个呢？ “好了，封仿金，你得演得像一点，别到时候露馅了，搞得跟没见过世面似的。” 吐了吐舌头，封仿金立刻挺直了腰板。 他们首站是学校教务处。 有了上级提前打招呼，老师们配合多了。 “撤销案件，什么意思？家属不打算继续找她了吗？” “对，警官，他们家长上周不是来学校闹过吗，说女儿失踪要追究责任，可不知道咋的，三天前突然说女儿没事了，找到了，所以事情就不了了之了，可能是忘了去警局销案吧。” 找到了吗？ 裴元瞅了一眼楚灵灵，发现她也是一脸茫然。 “那您能不能麻烦给个他们家的住址和联系方式？还有，她住哪个宿舍楼，跟谁关系比较好？” 学校的老师们一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 女生失踪的事儿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上了热搜，好不容易现在风波平息了，再翻出来不放的话…… “警察同志，人都已经找到了，咱就算了吧，况且她家人还想给孩子办退学手续，我们正忙着呢！她现在已经不属于我们管理了，这事儿不如……” 砰的一声，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并非平时怒气冲冲的裴元，而是楚灵灵瞪圆了眼。 “这位老师，您是不是太不尽责了？事情发生后您见过那位女生吗？还有，您知道她是真的回来了吗？” 就凭她家里一句话，您就这么肯定了？像您这样的态度，还怎么配当老师啊？” 尖锐的眼神和不留情面的话语，让老师只好低下了头。 “好好好，我给，我全给你们行了吧。” 详细资料双手奉上，最后手指向前一指。 “你们如果想找和她熟悉的，后面那位就是她同宿舍的室长。” 猛地一转身，啪——站在打印机旁的女孩不慎资料散落，紧张地在地上乱摸起来。 匆匆收拾完，人就不见了踪影。 刚才那女孩站在那里，明显是在躲闪。 楚灵灵二话没说，拔腿就追，到走廊尽头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 “你是谁？想干啥？” “我是警察，你叫……乐盼盼是吧？有些问题想问问你，能坐下来聊聊吗？” “你，你要问啥？我什么都不知道，别问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她开始急得直摇头，呼吸也越来越重，最后紧紧抓着自己的衣领。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他还没说什么呢？ 裴元完全懵了，看着女孩靠墙蹲下，苍白的脸色，扩大的瞳孔，难道是…… “你还愣着干嘛？她哮喘发作了，快，看看她身上有没有带药！” 赶过来的楚灵灵立刻解开了她的衣领，终于及时找到了药。 休息了半小时，她才缓了过来。 “对不起，刚刚我太激动了，所以……” “没、没事，我就是这样的，我有急性哮喘。” 他感觉自己的胸口和乐盼盼一样紧张难受，现在总算是松了口气。 “澜澜，是吧？你现在不用紧张，我们就例行问些情况而已。” “我们刚向教务处的老师要了关于韩依静的资料，她说，你是和她同宿舍的室友，对吗？” 乐盼盼轻轻点头，但眼神闪烁不定。 “我是她室友，但我们不熟。” 撒谎！ 这人在说谎！ 裴元靠系统测谎技术已经明白，她这么急于和韩依静划清界限，是怕被牵连进去吗？ 韩依静不是已经被找到了吗？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你不熟没关系，我们就想问，她之前失踪后来又回来了，你有见到她本人吗？” 摇摇头。 “没有，我没见过她，我们也只是听学校老师说，说她要退学，让我们把她的东西都寄回家，然后就没了。” 按他们说的，韩依静回来了，可从头到尾，老师同学都没见过她。 这一切都是她父母在处理，裴元立刻拉过椅子坐下。 “乐盼盼，你先别紧张，我还想问一件事，她和家里关系怎样？她父母喜欢她吗？” 结果还是摇头。 “不喜欢，她父母重男轻女，只宠她弟弟。” “她甚至要做很多份工作才能负担得起弟弟昂贵的学费，连生活费等一切都要自己承担，这些人简直就是吸血鬼！” 抓紧书包，越说越生气。 这些根本不像是普通室友会知道的事情，而且她的话里行间都在为韩依静打抱不平。 楚灵灵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背。 “你愿意带我们去她家看看吗？我们想知道她到底在不在家。” 好说歹说，总算乐盼盼答应带路。 只是当看到眼前的景象时，所有人都震惊了。 这里是全市最破旧、最不宜居住的地方。 周围还飘散着垃圾的臭味。 “韩依静就住这儿？” 乐盼盼重重地点了点头。 “对，我就见她往这边走过一回，她家里条件不太好，爸妈都是做废品回收的。” “所以她平时得自己打工挣学费，才能应付日常开销。” 开销，一个学生能有什么开销？ 裴元隐约觉得乐盼盼的话里有话，但事情还没明朗前，他不愿急于下结论。 他们顺着门牌号走进里面那间破旧的屋子，敲了好几分钟也没人应门。 “你们是谁啊，找谁呢？原来住这儿的一家早就搬走了，你们来晚了。” 搬家，能搬到哪儿去呢？ “你知道他们搬到哪儿了吗？” “不知道啊，就知道他们发了大财，开着豪车一家子都走了，屋里东西全扔下了，可能是中了大奖吧。” 开着豪车，真是飞黄腾达了！ 但裴元又多问了一句。 “那你见过他们家的女儿吗？开车走的是一家人还是三口人？” “当然是三口之家，他们女儿哪能跟着坐豪车离开啊！” “这家人根本不配做人，对女儿就跟用牲口似的。说起来，我好久没见过囡囡了。” 也没人见过韩依静？ 第334章 兄弟会 她就这样，就算回来了也像蒸发了一样。 此刻，裴元感到一丝不寻常，恐怕那行李箱里的血真是韩依静的。 而且她可能已经遇害了。 如果这样，家里人故意跟学校办理退学，也不追究她失踪的事，很可能是收了好处，一下有了钱。 “警官，你们是不是怀疑什么了？韩依静，韩依静是不是出事了？” 她也知道了？ 裴元深邃的目光紧紧锁住乐盼盼，慢慢靠近。 “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们？韩依静到底怎么了？” 锋利的眼神让她无处遁形，她败下阵来。 “我……我……” “如果你继续不说，你该知道后果是什么，你会害了她的！” 扑通一声，她彻底瘫倒在地。 “她……她被人欺负，被骗，最后生病了。” 生病，是艾滋病？ 楚灵灵和裴元心里同时想到了这一点。 看着乐盼盼崩溃地蹲在地上，捂脸痛哭，她的痛苦不言而喻。 “你说她被骗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应该算是她的好朋友吧？” 不顾楚灵灵的劝说，裴元直接握住了她的手。 “这条手链上有两个字母，分别是你俩姓氏的首字母。” “你作为她的好闺蜜，难道不想为她报仇吗？她很可能已经遇害了。” 什么！遇、遇害？ 乐盼盼情绪激动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 楚灵灵推开旁边的人，连忙掏出急救药。 “你别再逼她了，再逼也问不出什么了。总不能一个‘四零七’死了，另一个也要搭上性命吧。” 不料，乐盼盼心态已变，缓缓站起，连药都不需要了。 “警官说的是真的吗？她真的出事了，是吗？” “我就知道，那天晚上她回来的时候就不对劲。” 那天晚上，哪天晚上？ 坐在车里，一手抓着书包，一手扣着指甲，乐盼盼以此缓解内心的不安。 “那天是台风天，我刚从图书馆帮完忙回来，已经过了十二点。” “我以为我会是最后一个，谁知道我刚进宿舍大门，就看见依静蜷缩在门口角落。” 两人家庭情况相似，都在学校打工助学。 上了大学后，她们几乎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一开始我还不信她发生了什么，但她衣服破烂，头发凌乱，身上那种味道……” 大家都成年了，不必开口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我就带她去了浴室，依静在里面洗了整整一个小时，出来时皮肤都被搓破了。” “她有没有告诉你发生了什么？是谁干的？” “没有，我不敢问，她也不说。她只是喃喃自语，说要他们死，要他们不得好死。” 裴元轻轻叹了口气，看向楚灵灵。 学校里的欺凌事件，往往不是一个人所为，最可怕的是集体作案。 这样一来，受害者心理压力大，对他们来说，破案也更加艰难。 “乐盼盼，你先别自责。” 楚灵灵伸出手递过纸巾，她早已涕泪横流。 “你能说说，你怎么知道她得了艾滋病，这病是不是那天晚上被传染的？” “是的，警官姐姐。上个月她说身体不舒服，我陪她去医院检查出来的报告。” 上个月，所以她没来得及吃阻断药，血检才查不出来。 “我记得那天她有多恐怖，就像天塌了一样。” “我们知道得了艾滋病会被歧视，这辈子也就完了。” “但我们不知道怎么办，最后还是依静说，她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的。” 从头到尾，乐盼盼了解的也就这些。 她不明白为什么从医院出来后，韩依静就不见了，也不知道后来韩依静为什么要退学。 她以为是家里人知道了这事，觉得丢脸，不让上学了。 直到遇到警察，才知道了实情。 “那你记不记得事情发生的那天，她出门时有没有说什么？比如要去见谁，参加什么聚会之类的？” “没有，不可能，绝不可能。” 乐盼盼挺直腰板，紧紧抓住座椅。 “警官，我知道你们在怀疑什么，你们可能觉得依静是个轻浮不检点的女孩。” “但你们错了，从大学入学到现在，我们从不去参加什么聚会，也不想买什么奢侈品。” 咱们努力做工俭学，并不是为了自己乱花钱，而是为了帮补家里的开支。 她是因为爸爸生意失败，而韩依静则是因为家里有个处处偏袒弟弟的姐姐。 她得负责弟弟所有的开销，甚至爸妈的生活费都要从她辛苦挣来的钱里扣除... 像她们这样的，哪有那个闲情逸致去逍遥，哪有那份资格去参与什么聚会啊？ “那天，她还是和平常一样出了门。” “打工的地方，不过是学校门口的小卖部，或者上街发发传单，别的也没什么了。” 在小卖部发传单？这目标未免设定得太大了些。 况且，从韩依静出事后的行为来看。 她清楚侵犯她的是谁，却没有第一时间报警，这意味着她害怕他们。 这样一来，熟人作案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 “你们学校里有没有什么校霸之类的人物？平常表现出对韩依静的好感，追不到就采取报复手段的？” 结果还是摇了摇头。 可能在她们的世界里，挣钱是唯一的出路，所以对学校那些丰富多彩的校园生活根本不关心。 再加上她们相貌普通，穿着简朴，扔到大街上一抓一大把，哪会有富家子弟看上她们啊？ “不过...”乐盼盼忽然似乎想到了什么。 “学校里有个兄弟会，不知道依静这次被骗生病跟这事有没有关联。” 哦，兄弟会？ 裴元顿时来了兴致，直接转过身来。 “你说的兄弟会是指那些男生聚在一起的吧？经常以聚会的名义邀请好看的女生，或者总是在社团里搞活动的那种。” “对对对，这应该每所大学都有吧。” 那当然。 但有些兄弟会臭名昭着，有的则是小圈子活动。 名称可能不叫这三个字，但实际上形式大同小异。 “你听说的兄弟会传闻，具体是什么传闻？” 乐盼盼突然又沉默了。 她在思考，考虑着该不该说。 第335章 人的一辈子，就这么毁了 缓缓从包里掏出手机，一番搜索后，递了过来。 “这是依静失踪那周，我在学校论坛上看到的。帖子已经被删了，发出去不到三小时。” “因为我平时有存图回顾的习惯，所以把这些都保存下来了。” 兄弟会——诱骗会——约x会——同时也是恶意传播病毒会！ 这是些什么玩意儿？ 继续往下读，裴元和楚灵灵两人的呼吸渐渐变得沉重，眼睛瞪得老大，连手都开始有点发凉。 最后，他们不可思议地对视了一眼。 “你说这上面说的是真的？还是...” “我不知道，但根据发帖人提供的各种图片和证据来看，情况大致如此。” “加上下面有些评论，虽然是匿名的，但也有很多人站出来说确实如此。” 裴元立刻发动了汽车。 如果上面所说都是真的，当前首要任务就是尽快交给警方，让公安局立案。 这事儿太荒谬了，更何况学校方面必须立即介入。 “裴警官，你开慢点，这不是激动的时候，你别...” “这不是激动的时候，什么叫不是激动的时候？这群人简直是畜生不如，怎能做出这种事？” 方向盘几乎被他攥得褪了皮，青筋暴起。 从来、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可怕的事件，让人窒息。 这群人，打着大学生的旗号，干的却是非人的勾当。 很难想象，十二年的教育究竟培养出了什么样的人，还是一群穿着体面的禽兽。 表面上温文尔雅，暗地里却恶心至极。 最终赶到局里，当把所有情况报告给局长伏宇时，他甚至把桌上的烟灰缸都砸碎了。 “你说什么？你说的这事儿是真的发生的？不，不可能吧？” “千真万确，局长。虽然发帖人匿名，留言的也匿名，但凭我的直觉，这件事应该是真的，而且很可能与这次案件有重大关联。” “混蛋，这群缩头乌龟，这群龟儿子！” 第一次听见伏宇说脏话。 但换成任何一个正常人，见到这种事，哪能不心中厌恶。 “马上、马上联系他们学校的校长，把他们都带过来，这事儿必须严办，不然这群正值花季的女学生岂不是被欺负得没天理，没人道了？” 裴元认真地点了点头，他已经吩咐封仿金去办了，人正在路上。 “局长，但有一件事比较棘手，这兄弟会成员并没有正式登记在册，而且要抓到这些恶意分子也比较困难。” “是困难，但再困难也得把他们绳之以法。” 伏宇叉着腰，坐都坐不住了。 “他们自恃帅气多金，就在大学校园里对女生做出这种可怕的事情，居然，居然还散播病毒。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已经憋了很久。 等到裴元走出来，发现已有不少警员怒气冲冲地站在那里。 “元哥，这事儿是真的吧，学校的人已经叫过来了。” 轻轻捏了下封仿金的肩。 “没错，是真的。在b大里，有一群伪善的衣冠禽兽。” “他们用钱和美色引诱那些学生，与他们发生关系，最后还用自己的艾滋病病毒感染他们，你说这群人该不该死？” 该死，怎么不该死？ 愤怒的一拳已经锤在墙上。 看到他们正义凛然的样子令人自豪，但他们清楚一件事。 这群衣冠禽兽即便被抓，顶多判个四五年。 对他们来说，弹指一挥间，出来换个马甲又是一条好汉。 但那些被他们折磨过，被他们传染，被他们欺骗的女生又该怎么办？ 一生，人的一辈子，就这么毁了。 这应该是他们最难以遇见，也是最难接受的事情了。 “好了，大家都生气归生气，该做的事情一件也不能少。”“你先去把那个兄弟会的老大逮回来，人我已经发到群里了。” 听说这个兄弟会在b大历史悠久， 但用艾滋病骗女生，让她们染病，却是近几年才有的事。 特别是现在的会长叫吴广，这家伙是个艾滋病病毒携带者。 “元哥，我按你的吩咐去找他，但他室友说从上周起就不见他人了。” 上周开始就玩消失，这是唱哪出？ 他可是干了那么大事的人啊！ “没错，听说他爸妈都报警说他失踪了。” 又失踪又报警，裴元觉得这事怎么跟韩依静的事那么像。 这两者之间有没有关联？ “她说要他们死无葬身之地，要报复，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回想乐盼盼的话，那人是不是真出事了？ “这样，你先去查一周前的校园监控，看他在哪儿活动频繁。有没有被挟持之类的，我这边查查资料。” 接着，他走进了楚寒明的办公室。 因停职，他都待在局里。 一是回家不方便，二是想随时跟进案件进展。 “怎样，找到那人没？还在逃？还是……” “你先冷静。” 忙拉他坐下，大致捋了一遍案情。 楚寒明听完，愣住了。 “不对啊，照你这么说，这事儿和曾治威没关系啊！” “是啊，我也没找到他们之间的关联。” 如果韩依静真是曾治威杀的，可他又不是b大兄弟会的成员。 虽说是富二代，但老师们回忆， 大学四年，曾治威一心学习，是公认的勤奋学生，不喜欢聚会，跟同学关系也很简单。 “会不会是他不想b大名誉受损，想清理学校这些不法行为？” 不法行为，清理？ 楚寒明站了起来，一脸愁容。 “裴元，我想起件事，刚听完你说的，我猛然想到的。” “早年在他哥手下做事时，我们关系很好，他提过一件事。” 人走到窗边，咬着手指，显得心神不宁。 “他说如果不是身体原因，最想当警察。想为民除害，还世界公正。” 啥？想当警察？ 他哥干非法勾当，他怎么…… 见裴元一脸不信，楚寒明也难以解释。 “我当时也觉得好笑，心里还嘲笑他。他哥干这个，他却想当警察，这不是要大义灭亲吗？” “最近几天我反复想，开始怀疑他哥那场车祸，是不是曾治威想大义灭亲。” “另外，他可能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第336章 这一家人简直是吸血鬼 作为哥哥最爱的弟弟，这些年他难道不知道哥哥的生意？ 或许他心里有数，只是没说。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终过不了良心那关，所以…… 裴元被楚寒明的话绕晕了。 “好了，这只是你的猜测，当务之急是找出这三人有何关联。” “到现在还没找到韩依静的尸体。” 还有一个关键，他为何要嫁祸楚寒明是杀人嫌犯？ 如果真如他所说，曾治威想当警察，陷害警察对他有何好处？ 想着这些问题，裴元头都大了。 但走过时，眼角余光瞥了窗边的人一眼。 仔细想想，这事也许不无可能。 也许他的目的就是想把事情闹大。 要知道，这种校园传闻很难立案调查。 如果不是韩依静的事引出这一串，这群禽兽恐怕还会作恶，伤害更多女生。 最后，门关上了，楚灵灵迎面而来。 “吴广没找到，但我们找到了韩依静的父母，你猜不到他们现在生活多滋润。” 进了会客室，一家三口穿戴光鲜。 裴元冷笑一声，烦躁地挠了挠头发。 他尽力克制着脾气，大步上前。 “警察同志，你们这是干嘛？我们犯了啥事？怎么……” “砰”的一拳砸在桌上。 “对，你们没犯事，不过是拿了可能是杀害你们女儿的赔偿金，享受着。” “要不要看看你们衣服上沾着她的血，或者笑容背后是她的泪水？” 实在看不惯这家人的笑，尤其是躲在后面的男孩，穿着限量版球鞋！ 乐盼盼给的照片中，那个朴实的女孩，全身打扮不足200块。 而她的亲弟弟呢？鞋子钱都不够。 “警察同志，您说什么呢？我们不明白，我女儿好好的，你怎么能说她死了？她没死。” “没死？那你告诉我你女儿现在在哪？我们要见她。” 这家人哑口无言，最后男主人陪着笑。 “警察同志，我们知道，之前确实报过案，忘了销案，现在来销案，我女儿真的没事。” “你看，她平时还发短信问候我呢。” 发短信？ 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手机，往上翻聊天记录。 确实如此，每天早上、中午、晚上，无一例外，都是在询问家里人的情况，问长问短。 但随着屏幕向上滑动，男主人显得有点激动，不住地伸手阻止。 “警官，看到这儿就行了，再往上翻……” 直到抬头一看，才发现哪里还有什么问候，满满的都是转账记录。 只有进账，不见半分支出。 这一家人简直是吸血鬼，把女儿榨得一滴血都不剩。 “我凭良心问你，你觉得和你聊天的真是你女儿吗？” “不，不然呢？” 他居然还能厚着脸皮，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自己往上翻翻，你女儿哪次主动问候过你？对她来说，关心就是给钱。” “可自从搬家那天起，她不再转钱，反而每天都问你们吃了没，睡得好不好。” “作为父亲，你难道没觉得不对劲吗？难道没察觉到，和你聊天的根本就不是你女儿？” 手机被一把摔在他面前，男主人这次是羞愧得哑口无言了。 裴元看着低头的一家人，强忍住心中的怒火。 “说，钱是从哪儿来的？谁给的？不说清楚，就把你们都扣下来，你们现在是韩依静命案的嫌疑人。” 什么？杀害韩依静，还是嫌疑人？ “不，不是这样的！” 三人开始七嘴八舌地辩解，一个劲地求饶。 最后，裴元揪住了旁边的一个年轻男孩。 他年纪不大，心性还比较单纯，眼神里没什么杂质，或许容易攻破。 “你是韩依静的弟弟吧？告诉我，为什么家里突然有钱搬家，还能搬到海边的别墅，钱是谁给的？快说，听见了吗？” “我，我不知道，是我姐给的，我真的不知道！” “你姐给的？” 裴元二话不说，将男孩带进了审讯室。 非暴力不合作，只好采取特殊手段。 在昏暗的小屋里，男孩哪见过这种阵仗，无奈之下只好低下头。 “如果你还念着你姐的好，知道现在的好日子都是你姐给的，就老老实实把真相说出来。” “不然，你就不怕午夜梦回时，你姐来找你算账吗？” 终于，男孩流下了眼泪。 “好，我说，全都告诉你。” 屋外，众人个个焦急地探头张望。 半小时后，裴元猛地拉开门，风风火火穿上警服往外走。 “元哥，元哥，你去哪儿？是不是有线索了？我们跟上！” “马上去他们家的海边别墅。我怀疑韩依静就在那儿。” 怀疑？她还和他们家人在一起，这不太对劲吧？ 封仿金顾不得多想，立刻跟了上去。 只是当法医、鉴定科和警员们浩浩荡荡赶到时，他下的第一道命令是搜查整个李家。 哪怕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韩依静的尸体。 “裴警官，你到底问了那男孩什么？怎么突然就开始找尸体了？” “他说搬家后，天天都梦见他姐姐。” 梦？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许弟弟想念姐姐也是正常的。 “不，不是那样的。” 韩依静根本不喜欢自己的弟弟，若在梦中相见，绝非思念，而是有话要说。 否则，怎会一周七天，天天不断？ 说不定她的遗体就埋在这里，想告诉他什么。 “我姐总站在一棵樱花树下，对我流泪，说她很痛很痛……最后我只看见遍地的鲜血。” 樱花树下？ 裴元连忙环顾四周，最后指向眼前的绿树。 “楚灵灵，这棵树是什么？你知道吗？” “这棵树？看这样子，应该是樱花树吧，怎么了？” 樱花树！ “来，就在这棵树下，给我仔细挖，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 “不用挖了，里面确实藏有尸体。” 楚灵灵小心地拿着铲子上前蹲下，轻轻拨开表层的土。 “人体血液富含血红蛋白和铁元素，接触空气氧化会形成类似锈迹的东西。” “这棵树上有黑斑，土壤下面必然有大量的血液，尸体很可能就埋在这下面。” 简单清理土层后，果然先是衣服露出，随后一只干瘪的手臂映入眼帘。 第337章 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裴元立刻转过头。 真相昭然若揭，是时候深入调查了。 在这座海边别墅冰冷的地下，韩依静听着一家人的欢声笑语，却什么也享受不到。 家人甚至可能踏着她的遗体跳舞嬉戏，想想就让人心痛。 调查持续到深夜，带着一堆证据和刚挖出的遗骸，众人返回警局。 回去的路上，无人言语，一片沉寂，心中同样沉重。 身为警察，面对凶杀案和尸体，本应司空见惯。 但一次次，他们被凶手，被人性的残忍，折磨得遍体鳞伤。 或许，他们严重低估了人的邪恶程度。 楚灵灵先下车，背后的裴元叫住了她。 “她的事就交给你了，你是法医，能让尸体说话。这次， “你放心，我一定给她讨回公道。同时，也要让这些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韩依静的遭遇，绝不能重演。这次，他要全力以赴。 把一份份文件重重拍在桌上，临行前对韩依静父母的警告，如今已成现实。 他们确是杀人案的嫌疑人。“警察同志，您这话啥意思？这位是......” “怎么连自己女儿都不认识了？就是藏在你们家院子樱花树下的那个，你们都搬进去一周了，难不成没察觉到不对劲儿，背后没觉得发凉？” 本来还没啥感觉，被裴元这么一提，那男人直接打了个寒颤。 “不，不可能的。她，她怎么会这样？” “她怎么会？这得问你自己啊，那房子是谁给你们的，你们哪来那么多钱？” 裴元查过房产证，早在他们搬进一周前，连同着上面的名字一起转到了这家人名下。 办理的手续严密无比，因为保密协议，中介那边不愿提供任何信息。 所以只能从这男人口中撬出秘密了。 “警察同志，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也是上周突然收到一封挂号信的。” 挂号信，原来一家人为了韩依静的事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原本他们家的生活费全靠她辛苦打工赚来，如今人不见了，一家人的饭碗都成了问题。 无奈之下才想着报警失踪。 谁承想警察也没能找到她。 “有一天中午，我从窗台上看到一封信，信里是房产证、一把钥匙和一个地址。” “可是......” 男人忽然两行眼泪滑落，一边揉着鼻子，一边抹着眼角。 能看出来，失去女儿的悲痛正慢慢涌上心头。 “韩依静失踪那天，她莫名其妙给我打了个电话。” “说对不起，如果还有下辈子，她不想再当我的女儿了。我当时正忙活着，吼了她一句，就没再多想。” 啪的一声，裴元拍了一下桌子。 好端端的线索，好端端的告别，竟被他吼没了，真是父亲能干出来的事儿！ “那天是几号，直接说。” 时间一到，裴元默默走出，眼神空洞，疲惫的太阳穴不安地跳动。 楚灵灵坐在办公室，已经完成了解剖，拿着报告，苦等他归来。 “怎么样，有线索了吗？” “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抬头一看，办公室里坐满了人，连局长伏宇也在那儿托着下巴，愁容满面。 “这是干什么？怎么把投影仪也搬出来了？” 桌上除了刚打印出的一份名单，还有一个装有u盘的证物袋。 “这个是......” 楚灵灵避开了视线低头道：“解剖发现，死者韩依静死亡时间大约在两周前，和家人报案失踪的时间相符。” “尽管尸体出现一定程度腐烂，但她体内有大量福尔马林，内脏保持得很完整。” “通过解剖，我在她的胃里发现了这个u盘。” 难道是...... 伏宇站起身。 “u盘里是一个名单，就是那个兄弟会成员的名单，还有一些图片和视频，我们刚看完，我劝你......” 裴元夺过张旭的鼠标，需要用这些来刺激自己的大脑，可刚看了一个，电脑就被他狠狠摔碎了。 “这是真的？” “应该是真的。” 在场的人虽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已摆在面前。 “u盘里全是那个所谓的兄弟团成员名单，视频是韩依静遇害的情景。” 那群人不仅对她拳打脚踢，还侵犯她，尤其是各种身心上的侮辱。 最终不堪忍受，她被暴力殴打致死。 这样的结局没人能料到，也没人能忍心看完这段视频。 沉默许久，裴元终于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决。 “封仿金，那个吴广还没找到？他逃了？” 摇了摇头。 “元哥，我们搜了很多地方，连手机信号都没有发现。” “他家人说连信用卡都没有消费记录，现在年轻人身上通常不会带现金。” “我担心他是不是被什么人绑走了。” 被绑走，难道是曾治威？ 裴元现在相信楚寒明那天说的话了。 他确实不是在害人，而是在帮助人，但所用的方法并不光彩。 “等等，你们看这儿，这是什么？” 张旭往前一指。 现在各大搜索引擎上，一个热门视频正在疯狂传播。 只是这画面...... 众人瞪大眼睛，连局长伏宇都凑了过来。 “快！马上联系网站运维人员，查出发帖人还有视频里的人！” “这视频影响太恶劣了！” 裴元立刻冲了出去，等他仔细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对不起，我是b大的吴广，也是校兄弟会的会长，今天我想澄清一件事。” 他们苦寻多日未果的吴广，居然主动现身了。 但他一直盯着录像的那个人。 坐在空旷的地面上，眼睛向上看，手脚慌乱，脸上隐约可见伤痕。 “今天录这段视频，是想向大家坦白，我是个猪狗不如的人，做了一件不可饶恕的事。” “我和学校的同学合伙，欺骗女生，引诱她们，然后把自身携带的艾滋病病毒传给她们。” “我犯下了滔天大罪，我不求大家原谅，只求大家可以唾弃我，谴责我。” “这些都是证据。” 边说边特意把身边的一张张照片摆了出来。 此时弹幕上已有无数人留言痛骂他。 要求他死，要求他死无葬身之地，要求他以死谢罪的声音不绝于耳。 连他们这些执法者都恨得咬牙切齿。 第338章 他心里有个警察梦 “活该，这家伙就活该，他是个畜生。” “我们现在还要去救他？救什么救，就该让他被别人抓走，想起来就气得不行。” 眼看众人义愤填膺地骂起来，裴元却急忙掏出手机。 “好了，大家先别争吵，先把那个人抓回来再说。” “我现在有充分的理由怀疑，录制并发布那段视频的人，很可能就是曾治威本人。” 他抓了吴广，他想干什么，目的已经很明确了。 自作聪明，想要扮演社会的法官，这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无论如何，犯罪的人都必须交给法律来处理，绝不能自己动手。 否则，法治社会还有什么意义呢？ 正当他们准备出发时，局长一脸无奈地走了进来。 “不用了，你们不用去。视频里的那个人，吴广，现在正在审讯室里，已经被送过来了。” 送过来了？ 这案子真是波折不断，多次陷入僵局，却又突然出现了转机。 难道是…… “不知道是谁送来的，反正我刚出门时，发现门口放着一个大包裹。” “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个人。” 半小时后，审讯室外聚集了很多人。 警察、学校老师、还有家属，有愤怒的指责，有怨恨，也有恳求的。 而裴元一直在盯着监控中的吴广。 这半小时里，吴广咬了十次手指，脚不停动，眼睛不停斜视，嘴里念念有词。 现在进去审问他应该轻而易举。 但总觉得事情这么轻易解决，反而不妙。 这样只会给社会带来不良影响，可能会让更多人想要成为制裁罪犯的社会法官。 “裴元，怎么还不进去？快点，拿到他的口供后交给检察官，这个案子就能结了。”头儿显然认定主谋是吴广，剩下的让他说出同伙，兄弟会的每个成员都得付出沉重代价。 局长费了好大劲才把视频取下，但传播范围已经非常广。 上面的压力巨大，社会各界舆论也正虎视眈眈。 “局长，你觉得曾治威做的事到底对不对？” “对？怎么可能对？这家伙明摆着没把我们警察放在眼里，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啊！” 没错，是赤裸裸的挑衅。 但他做这一切，真的只是为了把事情闹大，让我们抓住这个兄弟团吗？ 为什么会这样？ 匆忙间，门被推开，进来的是楚寒明和楚灵灵。 案子大致明朗了许多，他也恢复了职务，但脸上的愁云仍未消散。 “局长，我有事想和裴元谈谈，我觉得我们的思路是对的。” 来到隔壁房间，虽然环境安静，但他们的心情却无法平静。 “你怎么看？” 两人异口同声。 “他是故意的。” 还是同样的话，两人相视而笑。 “我刚问我妹妹了，死者韩依静体内有福尔马林，是为了防止胃酸破坏证据。” “这件事应该是曾治威干的，他故意把证据放到死者胃里，想让我们发现，正好顺藤摸瓜找到吴广。” 裴元同意他的看法。 “但他这次做得太过分了，事情已经无法控制。” 网上开始出现他的支持者，甚至有人希望他能再次行动，惩罚这些社会渣滓。 “你对此有什么看法？我们眼下没有证据能逮住他或者指控他，充其量只能责备他非法处置尸体，毕竟韩依静的事情跟他没直接关系嘛。” 楚寒明心急如焚，裴元却先一步落座，桌面上摊开着这次案件的所有线索资料。 “你先别急，我们先把案件的来龙去脉整理清楚。” 整件事的源头是韩依静遭人诱骗，随后被那群所谓兄弟会的人侵犯并羞辱，还因此感染了艾滋病。 这一切大约发生在两个月前左右。 一个月后，曾治威从监狱里出来了。 正是这时候，他俩正面相遇了。 “可能因为在学校里吧，毕竟那儿有不少他的朋友和老师。” 而且据楚寒明之前讲，他心里有个警察梦。 所以，听了韩依静的哭诉后，他就决定帮她一把，因此…… 裴元猛地抬头，望向楚寒明。 会不会是这样的情况：韩依静的去世，其实是他暗中推了一把造成的呢？ 你是说...... 楚寒明缓缓地拨弄着桌面上的那些文件，大略地翻阅了一会儿。 “韩依静想要报复他们，反正觉得自己活着的日子也不长了，就决定要跟他们同归于尽。” 她明白，要是再去兄弟团那里，肯定又要遭一遍上次那样的罪，所以索性揣着个针孔摄像机就进去了，把里头的一举一动全给拍下来。等逃出来以后，把这些东西一股脑儿交给了曾治威。 这，才是隐藏在幕后的实情呢。 她一个柔弱的小姑娘，怎么可能想得出这么复杂的计划，更不要说去准备那些东西了。 所有这些东西，都是曾治威一手准备的，而最后的结局，竟是用死亡来公之于众。 这位自诩为道德的守护者、评判一切的法官，同时也是一个背后的“策划者”。 “提到给江家的那栋别墅，我特意询问了吴广的爸妈，他们说家里压根没这回事，一个学生哪来的钱去买别墅？显然是曾治威搞的鬼。” 把韩依静的遗体安葬在樱花树下，想必也是为了满足她生前最后的愿望吧。 希望一家人能住在一个大房子里，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两人这才稍稍放宽了心。 案件算是理出点头绪了，但这一切都还只是猜测，因为他们手里没有实打实的证据，无法将曾治威依法惩处。 “楚警官，审讯室里的人就交给你了，应该很快就能拿到口供。我还有个地方得去处理一下。” 海边的别墅，正是裴元心中挂念的地方。 这周围的环境真是没得挑，旁边既有清爽的海风和拍打的浪花，周围的绿化也搞得面面俱到。 可当我一步步迈进院子时，出乎意料地撞见了一个穿黑衣服的家伙。 他回头一看，发现裴元身上那身警服，居然还笑了一下。 “你就是曾治威吧？看来咱们想到一块儿去了，你果然躲在这儿。” 第339章 百发百中 男人摘下墨镜，长相斯文，浑身透着书卷气。 在监狱里待了那么久，没想到他身上的书生气一点没变。 “裴警官，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神探吧？” “我在里面听说过不少关于你的事，似乎到你手上的案子就没破不了的，这次我算是押对宝了……” 这话啥意思？ “难道你是故意把嫌疑往楚寒明身上引，目的就是让我出面，根据你的线索一步步挖出这个团伙？” 男人笑了笑，特意对他点了点头。 “没错，裴警官，一开始我确实是选中了楚寒明，因为我太了解他了。” “只要我轻轻扔个石子，他肯定会顺着这条线索，挖到最终的秘密。” “但后来听说了你的事，我改了主意，选中了你。” 这话狂妄，表情也自大得很。 裴元直接冷笑了一声。 “凭啥？凭啥挑战警察的权威？你看不起我还是……” “不，我怎么可能看不起警察？我一直想成为一名警察呢。” “维护公正，守护正义，惩罚坏人，这是多神圣的事，但我再也没机会了。” 曾治威坐在樱花树下，提到警察时，眼里闪着光。 他伸手一接，花瓣落入手掌，随即轻轻放回土里。 这样温柔的举止，让人难以想象这次的案件全是他精心布局的。 “裴警官，你怎么猜到我在这儿？” “我没猜，我只是来试试看。” 裴元轻手轻脚放下手中的武器，放到旁边的桌上，但人却一步步逼近了他。 “那天我见了韩依静的室友，乐盼盼。她说虽然家人利用她、榨取她，但她仍旧努力，梦想有自己的家。” “而这栋房子，应该是你对完成任务者的奖赏吧？” “什么任务？” 继续装。 “整个案子都是你的设计。” 裴元踢着地上的樱花瓣，悄悄掩盖住脚下的石子。 “我不知道你怎么认识的韩依静，但当你得知她要报复时，你就帮了她一把。” “你知道她不想活，也知道她因病命不久矣。所以你说，与其白白死去，不如死得有价值，对吧？” 猜对了！ 曾治威鼓掌，眼神满是赞许。 “果然没看错人，裴警官，你完全点出了我设计这次案件的精髓。” 设计案件，他到底想干嘛？他不是想当道德的裁判吗？怎么会？ 曾治威背着手，靠在栏杆上，目光远眺。 “我看了网上对我的评价，包括一些媒体称我是道德审判者，或社会的扞卫者。” “但他们全猜错了，我不想私自动用刑罚惩罚坏人，我想揭示人性的弱点。” 转身之间，当裴元站在离他五米处，背后的蓝天白云作为衬托，让人觉得他仿佛超脱尘世。 “你说设计案件，就是想让这些坏人曝光，让警察抓到，从而预防犯罪，对吧？” “对，裴警官，我正是这个意思。你知道我在监狱里五年想了些什么，看见了什么吗？” 曾治威本心想当警察。 可当他发现哥哥干的是天理不容的事，他的心便偏了。 在监狱里，他耳闻目睹了太多阴暗，他深刻认识到， 仅靠警察抓坏人远远不够。 “这个社会上有太多坏人，我们抓不胜抓，有些事法律也管不了。” “比如，如果不是因为韩依静的死，兄弟会那些人会被判这么重吗？” 不会。 正是她的死让案子变得骇人，这次的判决才会更严厉。 “但是，你知道吗？你害了一条人命！” “不，我绝对没有。” 他依旧保持镇定的微笑。 “她的死是她自愿的，我从没强迫。你可以指责我诱导她的死亡，但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想阻止过，也没让她和坏人同归于尽。” “最初，是她自己有了这个念头。我能做的，只是简单帮个忙，帮她实现愿望。” 帮忙？愿望？ 裴元被他荒谬的理由逗笑了，手却摸向了腰间。 今天来，他并非毫无准备。 这种人必须绳之以法，他怕他接下来还会闹出更大的动静。 可下一刻，曾治威竟直接翻过栏杆。 “你想干啥？别动，听见没，你现在……” “裴警官，我不会再让你们把我关进监狱。我现在身心都自由了，我要追寻自我，实现我的宏伟理想。” “所以，谁也挡不住我，同样，我会一直关注你，总有一天，你会理解我的话。” 噗通一声，他以惊人的速度松手跃进了身后的大海。 裴元冲上前想去抓人，可根本摸不着边儿，只能听见声音，看到水面泛起涟漪。 人就这么消失在茫茫大海上。 不对，他没死，绝不可能死了。 他都说要实现自己的宏伟抱负了，怎么会选择在这儿就终结，自寻短见呢？ 他是跑了，自己终究是晚了一步。 原以为到了这儿就能逮住曾治威，看来他早给自己预备了退路。 从进来到樱花树下，再到一点点贴近悬崖边的栏杆。 这便是他的脱身之路吧。 轻轻摸着栏杆，上面还留着细绳的痕迹。 奇怪的是，他心里竟涌上一丝激动。 活在世上，最难的就是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不过该抓的坏人，一个也不能放过。 “叮咚”，系统这时候响了，他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 【恭喜，成功解锁罪犯图鉴。】 罪犯图鉴？ 眼前弹出个小窗口，仔细一看，里面竟是许多头像，第一个亮起来的正是曾治威。 罪犯图鉴，之前抓了那么多都没记录，难道这里面藏着自己最大的对手，也是最难对付的？ 一时间，求胜欲油然而生。 紧接着，系统显示出一行字。 【每捉拿一个图鉴中的罪犯，即可随机开启一个百宝箱。】 但这图鉴足足有五六页！ 现在才刚点亮，后续还得捉拿归案。 路漫漫其修远兮！ 【系统：现已解锁图鉴，奖励如下：410点积分，测谎术提升至中级，读心术+3，新增百发百中技能。】 百发百中？ 射击？ 但警察不能随便用枪，有这技能有什么区别？ 裴元撇撇嘴，索性一脚踢飞原本打算用来袭击曾治威的石子。 第340章 法制教育 石子猛击在栏杆上，留下了一个凹痕，正是他刚才站的地方。 原来百发百中指的是这个。 不论是射击还是丢东西，甚至是…… 裴元忙捡起旁边的花瓶，随手一扔，又命中了目标。 刚才要有这本事，曾治威哪能逃得了，真是遗憾。 不过下次真碰到他，看他能不能再溜走。 回到警局，向局长伏宇汇报后，伏宇语重心长地拍了拍裴元的肩。 “裴元，知道你用心，也很认真对待这件事。” “但事与愿违，况且真抓回来，我们也缺乏证据啊。” 一是难以证明事情是他指使，二是即便定罪，量刑也不会重。 “我明白，但心里那关过不去。” “过不去？但我们能换个角度去避免。” 说着，伏宇已拿起桌上的文件。 “从明天起，你有个新任务，去各学校开展法制教育。” 法制教育？ 近期案件令人痛心，加上社会调查发现， 犯罪年龄趋于年轻化，一些初涉社会的学生也涉足其中。 为防微杜渐，法制教育显得尤为重要。 “局长，这，这我不擅长啊。” 法制教育意味着四处演讲，抛头露面的事他实在不感冒。 “不如交给楚警官吧，楚寒明不挺乐意干这事儿吗？” “他啊，算了吧，他请了长假。” 曾治威这事对他打击不小，案子结束后就想好好休息。 “你也别去打扰他了，谁心里都不好受。就这么决定了，明天先去这几所学校。” 哎，局长，局长…… 无奈之下，裴元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本以为去的是大学校园， 没想到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混乱的中学景象。 教育得从娃娃抓起，法制宣传越早越好，能在他们心中早早敲响警钟。 深吸一口气，今天的裴警官要变裴老师了。 在校长带领下，他先进行了一番参观。 “裴警官，我们学校其实很重视法制教育，一直是个懂法的中学。” “您这次光临，真是令我们学校蓬荜生辉。” “希望一会儿您能不遗余力地给孩子们讲讲，他们平时皮也是习惯了。” 校长一口一个裴警官，对他的礼貌不输旁人。 可裴元心里总觉得不自在。 放眼望去，这群学生倒是不像外面那些熊孩子。 没在走廊上追跑打闹，路过遇见都会敬礼问候。 师生和谐，一片祥和。 裴元不禁点头称赞，话还没说完，“砰”的一声，感觉背后有人撞过来。 一转身，是个比他矮半头的男生，浑身散发着汗味，衣服也比其他人更脏。 “干嘛呢？林洋，我不是说过……” “走廊上能大声喧哗吗？你知道你撞的是谁吗？这是警察，小心到时候直接……” “好了校长，作为警察我们不会吓唬孩子的。” 再说，哪儿有事儿就拿警察吓唬人。 跟过去吓小孩，说干坏事会被警察叔叔抓，有何不同？ 弄得大家一见警察就害怕。 他们应当树立公正、正义的形象，让人爱戴和尊敬。 裴元展现出最灿烂的微笑，微微弯腰。 “同学怎么突然跑出来？是不是和同学闹着玩？” “走廊人多，还是小心点好，免得给别人带来麻烦，可不是件好事。” 他已经用了这辈子最温柔的语气。 没想到那孩子冷冷地扭头就跑，招呼也不打。 这是今天在学校遇到的第一个另类。 裴元尴尬地愣在那儿，最后还是校长打破了僵局。“抱歉，裴警官，这是我们学校出了名的捣蛋大王，你也了解中学生的叛逆期嘛，男孩子这个时候最容易冲动，刚才真是不好意思。” 他摆摆手，示意不必在意。 毕竟还是个孩子，多担待点也是应该的。 接着，他又和校方人员四处转悠起来。 最终，在校方的安排下，他和几位同学拍了些照片，还与学生代表进行了深入的交流，今天的工作基本告一段落。 正准备离开时，办公室里却传来了怒吼声。 “林洋，你这是在干嘛？偷偷摘了班上的栀子花不说，现在还死活不承认！ ” “我怎么教出你这样的学生？撒谎精一个，成天在学校惹是生非，你将来怎么办？毕业了是不是打算让监狱来管教你！” 林洋，这不是刚才撞到的那个男孩的名字吗？难道…… “裴警官，不走了吗？” 走在最前头的校长稍微转过身来问。 “里面传来动静了，你不去看看？似乎和学校有关。” 校长不太情愿地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果不其然，一位女教师正叉着腰怒不可遏，手里拿着教鞭，一下接一下地敲在男孩身上。 瘦小的身体和老师形成鲜明对比。 “王老师，你，你这是做什么呢？怎么能打学生呢？” 校长连忙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拽了拽衣袖，这才让她注意到门口的警察。 “对不起，我只是拿出来吓唬吓唬他，我没真打，真没打他。” 教鞭已被她迅速收进了抽屉。 到底打没打，一看便知。 裴元一步步靠近，却没有开口说什么。 老师教训孩子，这在情理之中。 况且，从刚才的斥责声判断，这林洋应该是犯了错误。 “裴警官，王老师刚才的话……” “没事，校长，我知道的，老师有管教的权利，学生犯错，自然要受罚。” 校长悬着的心总算放下，王老师立刻换上了笑脸。 “警官，您不知道，这林洋是我们班最调皮的一个，坏事做尽。” “今天早上有同学举报说，他把班上种的栀子花剪了，但他死活不承认。” “你说，像这样的人是不是该好好教育教育。我都快被气炸了。” 桌上还放着残缺的栀子花，确确实实被剪断了。 而那位男孩则一直高昂着头，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十足的“小硬汉”。 “怎么回事？林洋同学，你为什么要剪掉这栀子花的花苞？这可是你们班级辛勤劳作的成果啊？这样做是不是太对不起同学们了？” “我没剪，我没剪。” 撒谎！ 系统早就发出了警报，在裴元这个“人肉测谎仪”面前，任何谎言都无所遁形。 第341章 非要见到黄河才死心 “好啊，警察在这儿了，你还不承认！” 这话一出，策老师更想上前了，幸亏校长及时按住了她的肩。 “是吗？你真的没剪？” 拉过椅子，裴元正好在他对面坐下，准备好好给他上一课。 “作为警察，断案讲究证据。如果我把证据摆在你面前，你还有什么话说？” 突然，裴元猛地抓出了男孩插在裤兜里的右手，轻轻一笑。 “你仔细闻闻，你的手上是不是有淡淡的栀子花香，也就是说你今天早上碰过栀子花，对吧？” 男孩眨巴着眼，呼吸明显加重。 “我，我在外面也能碰到啊！” 他咬紧牙关，依旧矢口否认。 看来是非要见到黄河才死心。 “没错，你的确可能在外面碰到花。但你的手法实在太不高明了。你的作案工具可还没拿走呢！” 说着，裴元又从他左边裤兜里掏出一把小剪刀，上面还粘着几片栀子花瓣。 “这剪刀是锯齿状的，和被剪掉的栀子花枝条痕迹完全吻合。” “物证确凿，我现在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你就是……” “不必了。” 裴元已经让他彻底服输了，那高傲的头颅低垂下来。 办案就得靠证据。只有这样，犯罪者才能明白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无论怎样都无法逃脱惩罚。 “闻彦平同学，你现在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学生做错了事，老师采取惩罚措施，就像犯罪者接受法律制裁。 “策老师，栀子花是我剪的，对不起，我承认错误。” 本该是令人气愤的事，就这样平息了。 校长和策老师看得目瞪口呆，随即严肃起来，板起面孔。 “闻彦平，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这件事（是你做的对吧？） “想想咱班还有谁会干这种事，除了你还能是谁？” “你啊，再这么胡闹下去，老师真担心你将来会不会干些杀人放火的勾当……” 咳咳咳！ 裴元立刻站直身子，咳嗽了几声。 策老师起初还挺尊重他的，可这话说得越来越离谱了。 什么不用想也知道，这种事肯定是他干的。 没有证据，哪来的定罪？ 再说，疑神疑鬼，平时怎样不代表一定就会怎样，这种无凭无据就冤枉人的事，他可不赞同。 况且，学生时代总有些调皮的男生，偶尔撒个小谎，有必要上纲上线扯到什么将来会杀人放火吗？ 这岂不是在孩子心里埋下了犯罪的种子。 他走上前，轻轻拍了拍闻彦平的肩膀。 “策老师，我觉得这孩子这次没做错。” 什么没做错？这一下连校长都愣了。 闻彦平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意外的情绪。 “策老师，这件事上闻彦平撒谎确实不对，他不该骗你们，也不该骗大家。” 可他刚才已经道歉了，我觉得你能原谅他，就像我一样。 裴元轻轻地按着男孩的肩头，把自己的力量传递给他。 “也希望策老师能向他道个歉，一是因为你刚才说了许多难听的话； 另一方面，策老师，你也没把整件事查清楚啊。” 他拿起桌上的栀子花盆，展示给两位老师看。 “你们瞧瞧这栀子花土上是什么？” 这...这是白色粉末，莫非... “这是磷肥，我刚在走廊看到学校花园里的花上也撒了这么一层。” “也就是说，他剪栀子花，不是淘气，也不是破坏同学的努力，而是在救这盆花。” 有了裴元的证明和他的分析，闻彦平没有高声争辩，也没有反抗，只是默默地低下头，心里的委屈似乎在此刻爆发了。 “我相信他不愿说，主要是怕说了你们也不会信。” 从校长和老师的反应看，他们对这孩子并没多少好感。 随随便便冤枉他，仅凭日常表现就下结论。 换成别人做了好事，大概也不会说。 因为一旦说出来，很可能会被认为又在捣蛋，形成恶性循环。 “这，这...” 策老师没想到事情竟有如此反转，赶紧望向校长，似乎在求助。 “裴警官，多谢你，这事处理得太好了。我这校长真是失职，我们做得不够。” 说完这话，他还特意鞠了个躬，但裴元摆摆手拒绝了。 “校长，你不该跟我道歉，应该向闻彦平同学道歉。” “被冤枉的滋味没人喜欢，我相信他现在心情还没平复。” 他随即把身边的男孩搂进怀里。 站在一旁，他能感觉到男孩浑身在颤抖。 尽管低头不语，但男子汉有泪不轻弹，委屈恐怕都往肚里吞了。 “好好好，闻彦平同学，这件事校长没调查清楚，校长向你道歉。” 策老师在旁也被催促，只是咕哝了几句。 “对不起。” 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算了，这些老师校长从没被学生这么怼过。 现在真相大白，面具被揭开，对他们权威的打击不小，还是别再让这孩子日后难堪了。 “好了，校长，策老师，今天在二位面前献丑了，实在抱歉。” “主要职业病犯了，一时半会改不了。” 校长和策老师恭敬地把裴元送到门口，这一小插曲似乎没给他们留下不好印象。 只是人群中，有个人一直落后。 闻彦平悄悄地，小脑袋不时往这边张望。 事已解决，老师也让回教室上课，可他仍坚持跟在最后，欲言又止的样子。 裴元转念一想，或许他真有话要私下说。 “好了，校长，各位老师，不必再送了，我是奉命来进行法制教育的，今天很高兴能和大家交流。” 几句客气话后，裴元驾车离开。 但从后视镜里看着人群，脸上虽带笑，却分辨不出是真心还是演戏。 转过弯，他在角落停下，靠在椅背上，这才感到舒坦。 他最反感这种表里不一。 他不是傻子，看出校长和老师们都是表面功夫。 私下里，他们会如何应对今天的这件小事呢？他难以预料。 但裴元期待闻彦平出现。 如果他有话要说，自己等等也无妨。 只是天色渐暗，放学铃响，一个个孩子出来了，却没有闻彦平。 奇怪，难道之前看错了？ 可他显然有话要对他说，为什么最终没出现？ 第342章 学校里没人喜欢我 是害怕，还是受人威胁，又或是自己多虑了？ 直到学校几乎空无一人，裴元才挺直身子。 可能是自己多想了，作为警察，多疑是常态。现在该回警局了。 但他不知，车开出一分钟，那个瘦小的身影才慢慢走出。 两人终究错过。 “元哥，听说你前几天去学校搞法制教育了？那些人是不是特别崇拜你，争着巴结你，然后...” 电脑屏幕上的文字让裴元头疼不已。 最近的案件需要他亲自主理，特别是编撰案卷，为之后的案件提供新思路。 这小子却不依不饶，在他耳边喋喋不休，最后他直接扔了笔。 “得了，想帮忙就来，瞎说什么呢。” “就因为去搞了几天法制教育，我才落下这么多文案工作。怎么，你帮我做还是...” 话音未落，人已不见踪影。 这些人怎么都一个样！ 枯燥的办公室生活又开始了，这一天已经让裴元疲惫不堪，僵坐着，最后伸了个懒腰才站起来。 “元哥，外面有人找你。” 张旭一脸疑惑，眼里却闪着八卦之光。 “有人找我？谁啊，让他进来吧。”“来的可不是一般人，有点不一样哦。” 哪里不同了呢？ 办公室里的警察今天正好都没外出，个个脸上挂着玩味的笑容。 “元哥，是不是哪个姑娘找你？女朋友，还是……” “瞎扯什么呢！” 到底是谁呢？ 站在门口，张旭往外一指。 “是个小孩。元哥，你怎么老是有孩子跟着，还这么大了？” 往前一看，昏暗的角落里有个人一直藏着，后来轻轻挥了挥手。 闻彦平，是他，他怎么会…… 楚灵灵恐怕都想不到，会在这一天遇见这个人。 笑着走上前，越靠近就越感到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息。 这不是消毒药水的味道吗，他身上怎么会有？ “你没事吧？受伤了吗？” 抓紧孩子的头想仔细看看，没想到却被他甩开了。 “我，我没事的，我只是摔了一跤，然后擦了点药水而已。” 摔跤了？ 瞧瞧这脸，还有露出来的手脚，确实都没问题。 “行了，小子，今天我带你好好参观参观警察局，怎么样？以后想当警察不？” 在裴元看来，肯定是那天在学校，他那股正义感，特别是破案的能力，在他幼小的心灵里种下了一颗萌芽的种子。 所以他才会特意出现，想要来找他。 “我告诉你啊，以后在学校还是以学习为主，别搞其他的事，一定要考上高中，再上大学，到时候考警校出来。” “不想当警察也没关系，可以做别的嘛，我就认识一个特别厉害的法医……” ...... 裴元喋喋不休地领着他，果然，孩子眼里的一切都是新鲜的，这边摸摸，那边碰碰。 闻彦平的出现无疑给无聊的警察局增添了几分乐趣。 大家都热情地款待他，糖果、饼干，吃的都往他口袋里塞。 每离开一个办公室，口袋就被塞得满满的，最后裴元都帮他提着。 “好啦，警察局转完了，现在带你尝尝我们警察局特有的美食。” 热气腾腾的泡面散发出熟悉的味道，他展露出最灿烂的笑容，看向愣住的闻彦平。 “这就是警察局的特色食物？” “对啊，你不知道呢。” 打开一听易拉罐后，裴元递到他眼前。 “深夜疲倦时，这一碗泡面能抵挡寒冷，为我们驱散疲劳，当然是警察局最特别的了。” “你没见这里啥不多，就零食泡面最多，大家哪有时间开火做饭啊！” 案子一来，每个人都忙得不可开交，恨不得吃住都在警察局解决，这就是他们的职业特性。 裴元望着远处，无奈地叹了口气，最后仿佛看到了一抹不同寻常的亮光。 他挥了挥手，但楚灵灵好像没看见，而闻彦平也放下了筷子。 “裴警官，我有件事想跟你说，我，我的意思是……” “楚法医！” 裴元没听他讲完，而是招呼前面的楚灵灵过来。 “来，我给你介绍， 这是我们美女大法医，楚灵灵，你可以叫她……” “叫姐姐就好，叫我姐姐。” 真是不知羞耻，都比人家大十几岁还叫姐姐。 裴元最后见楚灵灵一脸疑惑地坐下。 “你儿子都这么大了？” “不是，是我认识的一个小朋友，挺帅的，跟我当年有得一比。” “你在学校里肯定有很多女生追吧？” 两人都满怀期待地看着他，结果闻彦平却摇了摇头。 “没有，我在学校不受欢迎，学校里没人喜欢我。” 气氛一下子沉重起来。 是啊，裴元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天在学校里，他都能看出老师对他怎样。 这样怎么可能受欢迎呢？ 如果受欢迎，那次被冤枉时，就不会没有同学站出来为他说话了。 “没事的，没事的，我以前也很孤僻，没人愿意跟我说话，但现在我也有朋友啊。” 楚灵灵揉了揉他的头发，随即手又迅速缩回。 “你，你没事吧？” 怎么突然问这么一句？ 裴元发现楚灵灵的眼神不对，似乎有话想问，但男孩已察觉不适，立刻抓起了书包。 “好了，裴警官，何姐姐，我，我有事，我先走了。” 哎，他的糖，他的东西！ 裴元还没来得及追，喊也喊不住了。 这孩子怎么回事，怎么情绪一下子就不对了，刚才还眼睛闪光高兴着，现在…… “裴元，这孩子受过虐待。” 虐待？ 她直接走到他面前，重重一点头。 “他身上有医用消毒药水的味道，很浓，还混着云南白药膏的气味，我想他应该是受了伤。” “他说自己摔的？” 楚灵灵只是摇头。 “摔倒是可能，但也可能是被人推倒的。” 难怪，难怪测谎仪没测出来。 “还有，我刚才揉了揉他的头，发现他的头骨很不对劲，特别是左边这块，像被什么东西撞凹进去似的。” 对尸体研究颇多，楚灵灵能判断出哪些头骨是天生的，哪些是后天形成的。 要是太阳穴有凹陷，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曾经被人狠狠打过。 第343章 你害怕了? 力度不小，但也没造成太严重后果，可能就是轻微出血和头骨轻微移位。 裴元听完她的话，下巴微张。 “会不会是家庭暴力？在家里受虐的。” 但看他穿着打扮，还有身上的饰品，看得出家境还不错。 究竟是什么原因，怕是要深入调查一番了。 “这样吧，现在还有半天时间，我们去家访一下，假装成老师怎么样？” 反正他不是要去学校做法律教育嘛，现在也算半个学校的法律老师了。 所以让裴元去做家访，看起来也没什么问题。 只是面前这位，满脸的疑虑。 “你要去做家访，真的吗？你可别露馅儿了啊。” …… 抬眼瞅了瞅门牌号，最后又惊讶地望向这一片区域。 这儿就是闻彦平的住处了。 果不其然，从他的衣着判断，这可不是一般的家庭，但怎么可能这么富有呢？ “怎么样，现在你还想进去糊弄人家？这一带全是富人别墅区哦！” 裴元心里门清，不过来都来了。 “你害怕了？” 害怕？ 楚灵灵这时冷笑了声。 “怎么可能害怕？反正咱们裴警官说了，他是学校的法律老师，正要去家访呢。” 住在这里的人，哪个不是人中龙凤，怎么可能被这几句话糊弄过去？ 警察上门问的肯定是大事，说不定还牵扯到些问题，所以这次肯定不简单。 叮咚，白色别墅的大门，两人好不容易找到门铃，却迟迟没人来开。 不会有事吧？怎么会…… 忽然，楚灵灵向上一指，才发现，这种富人区根本不用门铃，人家用的是监控视频来开门的。 身上穿着警服，门很快就开了，急匆匆跑出来一个穿黑衣服的女人。 这应该是这家的管家。 “警、警察，你们这是……” “你好，这里是闻彦平的家，对吧？” 少爷？ 管家微微点头。 “是的，这里是林家没错，请问找少爷有何贵干？少爷他上学去了。” 一口一个少爷的，听着让两人挺不舒服。 要知道刚才他们还和这位少爷一起吃泡面呢！ “情况是这样的，我们想了解一些关于林家的情况，我是他们学校的法律老师。” 噗嗤一声，楚灵灵差点笑出声，但最终还是憋回去了，翻了个白眼。 “法律老师？” 很显然，管家没听说过，但他仪表堂堂，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应该也没事，便立即请他们进屋。 “林家主要都有哪些人？他的父母应该在家吧？” “不在。” 管家皱了皱眉，时不时地瞥他们一眼。 “少爷的父母都在国外，一年才回来一两次，大多数时间都是我们这些人照顾他。” 留守儿童。 这孩子真是可怜，父母不在身边，教育估计也跟不上，难怪他会撒谎，难怪会淘气捣蛋。 有钱人家规矩就是多，他们坐下后，面前摆满了各种茶点，连喝水的杯子都有好几种。 一会儿茶，一会儿咖啡，管家应对自如，反而是他们俩有些不自在。 “好了，你先别忙了，坐下来吧，我们只是按例询问几句。他父母最近有回来过吗？” 管家摇了摇头。 “没有，夫人和老爷一般只在过年时回家呆一周，然后就走了。至于少爷，他也很少去亲戚家，因为他们都不在国内。” 这样的孩子该有多孤独啊。 “虽然我是管家，但少爷是我从小看到大的，两位警官，是不是少爷出了什么事？” 她的焦急不是装的，眼神里满是忧虑。 正待裴元要开口，楚灵灵轻轻拍了拍他的手。 如果不是家庭内部问题，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校园霸凌。 这事就没那么简单，也没那么好解决了。 一个富家子弟都会受欺负，还无人知晓。 学校老师知不知情呢？ “我想问问你，最近这段时间，你有没有发现闻彦平有什么不对劲，比如厌学，不愿去学校，少与人交往，或是身体有什么不适？” 管家全摇头了，尤其是脸上现出尴尬的神情。 “警官，不瞒你们说，少爷正值叛逆期，想要私人空间，连二楼都不让我们上去打扫，更别提知道他在学校的事了。” “而且老师也没打电话投诉啊。” 虽然老师没打电话说，但保不准不是为了隐瞒校园霸凌的事。 眼看快到放学时间，只要等他回来，好好问问，也许就能有个大概。 然而轰隆一声，外面竟下起了大雨，天色也愈发暗沉。 这不寻常的氛围让裴元感到些不安。 也不知道那小子在学校有没有出什么事，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警官，您不用担心，我知道今天要下雨，特意让司机去接少爷了。可能是堵在路上了吧。” 然而到了六点，别说少爷，就连司机都没回来。 “你确定不打个电话？” 管家已按捺不住，电话刚拨通，话还没出口，就被吓得直接放开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司机怎么说？” 管家蜷缩在地板上，望着楚灵灵和裴元，莫名露出惊恐的神色。 “他说，少爷，在警察局。” 警察局，八点十五分。 三人路上堵了一个小时，下车赶到局里时，发现门口挤满了学生家长。 前两天刚见过的策老师和校长也在那里。 “裴元，你去哪儿了，快点儿！出事了，出大事了！” 大事？他现在对这类大事都有免疫力了。 可一进来，连楚灵灵都被迫换上了法医解剖服。 难道是有人死了？ 他不安地咽了口唾沫，伏宇只能低下头。 “对，这次事情比较严重，是个未成年人，而且很可能涉及校园霸凌。” 校园霸凌，未成年人？不会是那小子吧…… “裴警官。” 熟悉的声音响起，伴随着熟悉的面孔。转过身，一看到闻彦平的瞬间，裴元悬得老高的心总算落了地。 可等他定睛一瞧，那白色校服上点缀着星星点点的红。 要是他没出事，死者不是他，那就意味着…… “封仿金，你赶紧把这些孩子带进去，挨个儿审一审，一个都不能漏了，听见没？” 第344章 为什么要干这种事? 裴元倒抽了一口冷气，满是不愿相信地摇起了头。 “我听说了，那孩子叫闻彦平，早上还来过局里一趟，局里的人也都认得他，对吧？” “没错。局长，这到底是咋回事？死者是……” 伏宇领着他走到一旁的验尸房，里面已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 门前，则坐着一个失魂落魄的男人。 “死者父亲，汪远明，里面那位是她母亲。” “死者是个16岁的女孩，汪梅，初步推测是遭受校园欺凌致死。” “还有，你刚见的那些孩子是现场被抓的，每个人身上都沾了不少血。” “这其中……” 这其中又怎么了？ 看着伏宇欲言又止，尤其是眼神躲闪的样子，莫非闻彦平才是真…… “裴元，你应该明白的。” 伏宇重重按住他的肩，抿紧了嘴。 “咱们当警察的，审案不能带丝毫私情，你最好摆正心态，拿出警察该有的态度，务必公正执法。” “你若做不到，这案子我就交给人处理了。” 拍完肩，张旭已拿着资料候在一旁。 深吸一口气，整理好衣领，裴元戴好镶着五星的警帽。 “给我吧，说说这案子到底是咋回事。” 今日下午放学时，学校器材室内发生了一起严重的校园暴力事件。 “目击者是位名叫策固东的老师，他听到里面传出惨叫声，还以为是学生摔了，结果进去一看却是这般景象。” 说罢，张旭掏出监控录像的截图。 因监控设备老旧，只能勉强辨认出人数及地上躺着的那个。 “就凭这张，你们能确定那些学生是谁吗？” 张旭摇了摇头。 “不，那些学生是现场抓的，加上他们身上有血迹，也能辨认得出，策老师也帮忙指认了。” 策老师？ 裴元不信他所言。 这家伙偏见太重，几乎全凭学生平日表现好坏来评判人格。 “那闻彦平是怎么回事？” 张旭挠了挠头。 早上他就看出，元哥对那小子不一般，所以现在…… “直说吧，他跟我没啥亲戚关系，我也不会袒护他。你知道，我一向公正执法，绝不可能徇私包庇。” 一狠心，他开口道。 “闻彦平，他是那个持刀的人。” 照片正中，清晰可见一个背着书包的孩子，手里还攥着一把明晃晃的刀。 正面或许认不出谁是谁，偏偏裴元这认识不足一天的人，光看背影，真就认出了闻彦平。 熟悉的书包挂饰，特意剃掉两侧的发型，除了他，还能有谁。 “元哥？我们刚去现场看了看，基本断定这次校园暴力是以一人为主导，其他人协助造成的。” “而这主导者正是闻彦平。” 多人斗殴致人死亡，因涉及人数众多，量刑与处罚各有不同。 主谋通常被视为主要责任人，其他人则视为从犯，责任相对较轻。 加上此次涉事者均为未成年人，很可能无需刑事处罚，直接进行劳动教育，其余不了了之。 只是闻彦平…… 裴元微微合眼，再睁眼时，眼底满是对牛弹琴的痛心。 “元哥，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好端端的孩子，前途就这么毁了，确实可惜，但……” “什么好端端的前途毁了？” 裴元怒视着他，这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前途，更是一条人命，他的前途没了，可人家一个家庭都毁了。 在裴元看来，闻彦平这事毫无翻盘可能。 自己犯的错就得自己担，自己承受一切后果。 他的未来是未来，别人的未来难道就不是？ 那躺在冰冷停尸间的汪梅，连享受余生的机会都没有了。 （注：此处由于原文中的敏感词无法直接翻译，故使用了拼音代替，请根据上下文理解。） 审讯室门一开，裴元强压怒火，但仍如火山喷发。 “为什么？为什么要干这种事？你知不知道那是条人命？你这样做，对得起自己吗？枉我……” 裴元不愿再多说，此刻一切都已无关紧要。 提笔坐下，直接问道。 “姓名，闻彦平对吧，说说看，为何纠集这么多同学去打一个女孩？” “你和她有何冤仇？以前在学校是否常欺负同学，就是校园霸凌的那种？” “总共打了她几次，平时是否也如此欺负她？” 审讯室外的封仿金惊讶不已。 不进屋，都能感觉到元哥今天火气特别大。 他哪这么审过嫌疑人？分明是把情绪带进了工作。 但现在也只能先观察里面情况，别无他法。 只是里面只有裴元一人发问，仿佛面对的是个闷葫芦。 “沉默是金吗？你以为你不说话，我们就没法定你的罪了？” “我可告诉你，这次有监控录像，有你们老师作证，还有验尸房里冰冷的尸体，这些都是证据。” “你还想继续装傻充愣是吗？还是在等人来救你？你到底说不说！” “我没干。” 这话如同一盆冷水，彻底浇熄了希望之火。 裴元微微挺直了背，只是双手插在腰间。 “你没干，你没干什么，没打她，还是没……” “我没干。” 就这么三个字，之后他又低下了头。 没有分享，没有打架，没有校园霸凌？ 裴元脑子里已经转了好几个弯儿。 因为没人回应，所以现在这都只是猜测，最后他深吸一口气，坐了下来。 “闻彦平，你应该清楚，我对你不薄，也当你是好人看，你不能一而再、再而三让我失望。” “这件事确实是你的错，你不该撒谎，特别是……” “我没撒谎，我真的没撒。” 系统没给出任何提示。 也就是说，他说的都是真的，但为什么不多解释几句呢？ “闻彦平，你说的‘没有’到底是指……” 嘭的一声，门外开了，进来的是无语，后面还跟了几个穿西装的男子。 “裴元，你先起来，这些都是林家请来的律师，说是要替他辩护的。” 律师一出场，接下来的对话他们肯定是要在场的了。 果不其然，这小子还真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一下子请的是江北市最有名的几个大律师。 挥手示意，先让张旭进来。 反正有他在，到时候恐怕免不了和这些律师有摩擦。 第345章 串通一气 “行了，我知道你现在气得不行，但这些孩子嘛，只要有证据，也能判他们的。” “更何况，这些动手的孩子里，只有闻彦平，他已经满16岁了。” 什么！ 16岁是法定的刑事责任年龄。 也就是说，事情一旦查清，其他人很可能被送进少管所，唯独闻彦平面临的是真正的牢狱之灾。 他才是真的完了。 伏宇也看出裴元心有不忍，但现在实在没别的办法。 “好了，你也别多想了，先去休息一下吧。” 事情很清楚，证据链也很完整，等法医那边的鉴定报告出来，马上就能定论了。 请这些律师来，大概是想琢磨脱身之计。 但事已至此，谁也救不了他了。 这只能怪闻彦平自己作茧自缚。 看着无语离开，裴元还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弯腰双手抱头。 越想越觉得不值，恨不得直接冲进去好好骂他一顿。 但心里却被他那三个字搅得十分不安。 我没？他到底想说什么，为什么不说明白？ 这闻彦平到底在搞什么鬼？ 最后还是楚灵灵出现在他面前。 “尸检结果怎么样？” “闻彦平呢？他在里面对吧？我有事要问他。”（吗得好） “你别想了，他不会开口的。那小子现在什么都不会说。” 也不知道这些律师进去能对他耳边说些什么。 “这是尸检报告，看完你可能觉得有点奇怪。” 奇怪？ 打开一看，居然是病理检测。 “你想怎么做？” “我打算把汪梅的东西全部送到省里，好好检查一下，她是不是中毒死的。” 中毒？怎么会这么想？ 原来楚灵灵在汪梅体内发现肝破裂，情况非常严重，不像被打所致出血，更像是病理性原因。 所以他有理由怀疑汪梅真正的死因是中毒。 “另外，我简单化验了她体内的物质，怀疑是百草枯。” 百草枯？农药！ 喝了那个，不出几小时绝对当场毙命。 “还有。”楚灵灵紧锁眉头，“她的肺出现了非常明显的不可逆硬化。” 中了百草枯，肺部都会出现不可逆硬化。 如果是中毒，那意味着不是这群孩子打死的。 这样一来，闻彦平的话…… 裴元脸上闪过一丝淡然的笑，但很快就又皱起了眉头。 不对，无论如何，他们动手打人总是不对的。 “况且你说她是肝破裂致死，很可能是这群孩子打她时不小心，让她肝破裂了，还加速了毒性的扩散，对吧？” 楚灵灵点点头。 这就是难以判断的地方。 最后，张旭匆匆跑到他们面前。 “元哥，我们把这几个孩子的口供全录了，结果他们异口同声地说。” 一致？怎么可能一致。 要知道这种群殴事件，在不清楚是谁的行为致人死亡时，大家的说法绝不会一致。 怎么可能一致？ 除非…… 张旭点了点头。 “所有人都一致认为，真正打死汪梅的是闻彦平，是他一拳让她倒地不起的。” “每个人都这么说？” “对，每个人都这么说。” 这群人已经串通一气了。 里面只有闻彦平满了16岁，而他们不需要承担任何惩罚，顶多关上几个月少管所。 如果把所有责任都推给闻彦平，让他一个人承担。 一来，死者家属看到罪魁祸首被关进监狱，心里或许会好受些；二来，他们这些人也算是彻底摆脱了施暴者的恶名。 以后，他们的前途还能继续。 重新洗白，到时候又能逍遥自在地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这些孩子啊！ “还有个证人策固东呢？他怎么说？” “对，那个策老师也很奇怪，他说动手的肯定是汪梅，而且他信誓旦旦地说，平时闻彦平在学校经常欺负死者。” 又是统一口径，这事儿怎么这么诡异？ “裴元，我觉得这事儿你得再仔细调查调查，闻彦平很可能被冤枉了，你不觉得他们有问题吗？” 如果汪梅真是中毒而死，那么真正想杀她的人可能是另有所图。 中毒，任何人都有可能动手。 同学、朋友，甚至是家人…… “裴元，我理解你的顾虑。” 楚灵灵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你觉得闻彦平……人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但也不能让他背负那些子虚乌有的罪名过一辈子啊！” “你真觉得他干不出那种事？” “我心里也没谱，毕竟和他不太熟，但你忘了他受过校园霸凌吗？” 一个被欺负过的人，哪还忍心去欺负别人？多少得有点同情心吧。 “还有，”楚灵灵往前一指， “你瞧见那家人没？汪梅妈妈哭得多伤心，鼻涕眼泪一把的，可她爸就不是那样。” 一个太安静，一个太闹腾。 不过，看脸上的悲痛，反倒是她爸爸显得更痛苦。 特别是头发，都渐渐花白了。 “她妈身上，还有香水味呢！” 被警察叫来警局，还有心思抹香水，这事透着不对劲。 “行。” 裴元合上所有文件，站起身来。 为了闻彦平，为了那孩子的未来，也为警察公正执法的职责，裴元决心查明真相。 “张旭，你带兄弟们先去死者家看看有什么不对劲，我去学校调查一番。” 学校这潭水深，尤其是老师和学生，说不定藏着什么秘密。 所以他亲自出马，最合适不过。 只是第二天再踏进校门，感觉和前些天截然不同。 没了欢声笑语，没了灿烂阳光，只有压抑的灰暗。 出了事，学校加强了安保，接送孩子的家长也多了。 裴元打着伞，望向身后。 “你真要跟我来？” “嗯，我想看看你怎么找到那些人的破绽。” 楚灵灵狡黠一笑。 见识过裴元审讯犯人后，她对他愈发感兴趣。 今天来，就是想偷学几招。 可兴致很快被学校里沉重的气氛浇灭。 不见学生们的活力笑脸，一个个愁容满面，尤其见到穿警服的两人，纷纷避之不及。 “喂，同学，你就是……” 手刚搭上肩，人已跑得无影无踪。 怎么这么怕警察，他们做了什么吗？ 裴元耸耸肩，最后是校长急匆匆赶来。 “裴警官，怎么突然来学校了？你应该提前说一声，我好去门口迎接你啊。” 第346章 人缘不好 迎接免了，他们来是为了工作。 “校长放心，不用管我们，我们想自己在学校转转。” “还有告诉孩子们别介意我们的出现，我们只想了解一些关于闻彦平的人际关系。” 闻彦平的人际关系？ 校长擦擦额头汗，扶了扶眼镜。 “他在学校人缘可不好，没几个朋友。要说清楚，还得问我们策老师。” 策老师？策固东？ 裴元不信他的话，总觉得他城府颇深。 尤其是现在。 一转身，见教室里五班最安静，没人敢吱声，个个坐得笔直。 讲台上，正是那位策老师，激情四溢地授课，仿佛讲台、教室就是他的舞台。 “闻彦平在五班对吧，我能进去旁听吗？”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校长说着，已推开后门。 两人一进去，学生开始交头接耳。 “安静，安静，只是有人来听课而已。别回头，快转过去。” 令人惊奇的是， 学生们立刻恢复原状。 这，这也太奇怪了，他们是学生，正值青春期，怎么这么听老师话？ 老师让转就转，让坐好就坐好。 这位策老师…… 裴元抬头看向策固东，见他又挂上了标准笑容，继续用教鞭指指点点。 接下来的课，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裴元一直在观察学生，坐得挺直，却有不少人在桌下抖腿。 是紧张，不是习惯。 还有不少人想回头看他们，但最终忍住了。 好不容易熬完这节课，他们起身离开。 策老师就站在门口没动，教室里的同学们也依然保持着不动，坐得那叫一个端正。 “裴警官，咱们走吧，先到办公室聊聊。” “行。” 裴元排在了队尾。 等策老师一离开，同学们好像一下子放松了不少。 但大伙儿脸上却不约而同地露出一副犯难的表情，就连说话都得凑到别人耳边悄悄讲。 “楚灵灵，你以前念书时，班上也是这样的情况吗？” “以前？哪能啊。这些孩子们未免也太听话了吧。没错，太听话了，简直像木偶似的。 而牵动这些木偶线的那个人，就是策老师。 他要是不走，学生们不敢动弹也不敢说话，就算他离开了，他们也都是谨小慎微的。 仿佛他背后长了眼睛，能随时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这个教室特别设置安装了，算上本来有的，总共四台摄像机，简直是360度无死角，全天候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哦，原来如此。 老师在场的时候，他们感到拘束，老师一旦离开，这些摄像头就如同无数双眼睛，让他们说话做事都感觉不自在。 裴元抱着满腹狐疑走进了办公室，坐下来后，他的眼神依旧紧紧锁在策老师身上，没有丝毫放松。 \"裴警官，我听校长提过，您这次来是为了调查闻彦平的社交圈子吧。\" \"作为班主任，我最有资格发言，也最了解他这个人了。\"、 “哎，是这样吗？那策老师，您给我讲讲，在您的眼里，闻彦平是个啥样的人吧！” 他轻叹了口气，特意拿起手边的一叠资料。 “这些叫做成长记录袋，装的全是这学期每个学生的档案信息，有学生间的相互评价，也有老师们给他们的评价。” “裴警官，您看完这个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翻开一看，除了一张张愁眉苦脸、泪流满面的记录外，别的什么也没有。 “这些都是学生们对闻彦平的评价。” 再往下，老师们对他的评价更是毫不留情。 调皮捣蛋，上课不专心，好动，作业常迟交，欺负女生…… 一条条数不胜数，裴元本不想多看，但在递给他时， 一瞬间，角落里静静躺着一张笑脸。 是刚从闻彦平记录袋里滑出的，还是有人故意丢弃的？ “裴警官，您看完自然就知道，这闻彦平，简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坏小子。” “以前我们就担心，他将来进了社会怕是直奔监狱改造去了，现在可好，直接在学校里闯大祸，还把人打死了。” “真是忍无可忍，也不知道小梅同学的父母该咋办，甚至……” “够了。” 裴元不愿再听他虚伪的话，直接伸手打断。 “策老师，我能问问其他学生的情况吗？关于闻彦平，咱们就不绕着他转了。” “毕竟打汪梅的还有其他人，这几个都是您班上的吧，您能谈谈他们平日里的表现吗？” “他们啊？”策固东特地瞥了校长一眼，随即笑道。 “据我所知，他们还算可以，虽然不太读书，但心地不算坏，主要是被人带坏了。” 哦，带坏？ 原来在策固东眼中，这些人全跟着闻彦平屁股后面跑。 这样做，主要因为闻彦平有钱。 “闻彦平为了让同学们归顺他，也为了在班里能有面子，当所谓的老大，就爱给点小恩小惠收买人心。” “这样一来二去，同学们对他也只是表面迎合，并非真心想和他好。” 从策固东的话里话外，闻彦平什么都不对，一切皆错，甚至他的存在都是多余。 裴元轻轻挠了挠头，知道再听也没用，便站起身来。 “好，策老师，校长，事情我已经了解，就这样吧。” 两人刚迈步出门，背后却又跟上了人。 ...... 回头，仍是校长和策固东满脸堆笑。 “二位，你们这是……” “啊，裴警官，您既然要走，我们送送也是应该的。” 送？他并没想离开，来学校询问，不仅要问老师，还得问问学生。 “老师们都很忙，就别跟着了，学校我们自己看看，有问题自然会问，不用操心。” 策固东还想说什么，校长已将他拦下，目送二人远去。 “裴元，你故意的，你想甩掉他们。” “你都看出来了，那也应该明白他们是故意跟着我们的吧。” 这两人如此害怕他们在校园里乱逛，尤其是怕他们询问什么。 看来事情确实比他预想的更糟。 “我们该问谁？学校老师最了解学生，见解也独到，如今他们不帮忙，我们还能问谁？” 这些学生似乎不可能理会他们。 第347章 少爷是个好孩子 前后左右，别说人影，连半个鬼影都没见着。 学生们恐怕被校方下了禁口令，不让多嘴。 “我不信，真找不到一个愿意跟我们说真话的人。” 裴元目光一扫，终于发现一个小脑袋鬼鬼祟祟的。 这家伙一路悄悄跟来！ 裴元捂嘴假咳，与楚灵灵眼神交流后，一个往左，一个往右，准备来个360度包抄。 猛地一转身，果然在后面的柱子旁看到一个小女孩惊恐的表情和逃跑的身影。 最后还是裴元冲上前，紧紧抓住了她的衣领。 “抱歉，同学，我不是故意抓你的，主要是我看见你……”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话没说完，女同学像拨浪鼓一样拼命摇头。 那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显得格外紧张，不断往后退，最后眼泪都掉了下来。 “裴元，我们别逼她了，这孩子看来不想说，硬逼的话，事件可能更麻烦。” 最终，他们眼睁睁看着女孩飞快逃离。 “她肯定有话想对我们说，就像上次一样。” 上次裴元被校长和老师送到门口时，闻彦平也是如此，躲在众人背后，偷偷探头张望。 如果那时先抓住他，听听他想说的话，事情或许就不会这样发展了。 明明给了他们机会，为什么一个个都不敢开口？ 抬头望去，走廊的每根柱子上都安装了监控器，问题的答案可能就在这里。 这个学校，与其说是学校，更像是加强版的监狱。 到处都是监控，到处都有一双不眠不休的眼睛盯着他们，审视着他们。 在这样的环境下，又有谁敢跟他们说真话呢？ 回到警局，一天下来，毫无所获。 “行了，别太自责，我看情况还没那么糟糕。”往前一指，封仿金和张旭两人走得飞快，像风又像火。 坐下后竟喘个不停，咋了？你们俩干啥去了？ “元哥，你肯定不清楚，这里面水深得很啊。” “是啊，元哥，我去了闻彦平家一趟，才知道他家保姆也可疑得很。” 我倒吸一口冷气，接过他们递上的资料，听他们汇报。 “这事小，但她根本不是汪家夫妇亲生的，是从小就抱养回来的。” “两口子原来生不了，想领养个孩子冲喜，没想到三年后居然有了个儿子。” 打那以后，这汪梅就成了爹不疼娘不爱的了。 要是爹娘都不待见，那天在停尸房外汪梅她爸那痛心疾首的样子，可骗不了人。 悲痛这东西，装不出来。 “因为……” 张旭挠了挠头，抬头时有些尴尬。 “我去汪梅家看过，她过得确实不好。” “街坊四邻都说汪梅整天在家就照顾弟弟，还得干农活，还天天挨她养母骂，骂的话难听得很。” 无非是说她下贱，小小年纪就会勾引男人，还说…… 楚灵灵尴尬地把目光移向别处，周围空气瞬间凝固了。 一个养母能说出这种话，不是那么简单，除非真有那么回事，汪梅确实在勾引自己的养父，这样一来…… “好啦，好啦，所以你觉得这养母有问题。” 张旭用力点头。 “对，邻居们都讲，出事那天他们在家里大吵一架，哐当哐当的，连村里人都惊动了。 村长想去看看，一开门撞上汪梅往外跑，结果下午没回家，就出了这档子事。 “所以汪家也有嫌疑，特别是那养母翠花，说不定就是她想害死养女。” 但就因为勾引，就要用百草枯杀人，未免太狠毒了吧？ “张旭，你继续查查汪家，看那汪志坚有什么动静，比如为了养女干了啥，惹怒了翠花。” 剩下的，就是闻彦平家的事了…… “怎么样？那保姆有问题吗？” 封仿金冷静片刻，直接拿出一段视频。 “元哥，你仔细看，这是案发那天中午，林家门外的录像。” “我想查闻彦平的行踪，结果发现汪梅从家里跑出来后，中午就去了林家，没找着他，倒是和保姆闹翻了。” 上午闻彦平还在警察局，两人根本碰不上面。 视频里清晰可见，汪梅正和保姆吵架。 保姆竟然举起手，扇了她一巴掌。 至于嘴里说的啥，就不清楚了。 裴元双手交叉，抬头问：“那你和保姆谈话时，她有啥反常举动？” “没有，但她说明明这女人该死，说少爷变成那样全是她害的，你看现在不就出事了？” 案发后保姆头一次来警局，显然情绪很不对劲，进门就扑通跪下，扯着裴元的裤脚。 “你，你这是干啥？快起来，快起来，听见没？” “警官，求你别抓我们少爷，少爷不会干那种事的，绝不会！” “少爷，少爷是个好孩子，他不敢杀人的。” “都是那女人害的，那个贱人，她跟她妈一样要害我们少爷，警官我求你，你一定要救救他呀！” 好不容易才抽腿出来，裴元眼前是个慌乱的女人。 闻彦平家人一直不在，从小到大是保姆带大的，所以保姆对他的爱，大概就像母亲对儿子。 只是裴元把桌上的手机推到她面前。 “案发前你见过汪梅，对吧？为啥见她？又为啥打她？还有，你们在别墅里干了啥？” 裴元步步紧逼，保姆都快蜷成一团了。 她害怕，她在恐惧。 “真想救你家少爷，就实话实说。不然，我只能告诉你，你也脱不了干系。” 审讯室里，保姆双手紧握，指尖已抠出血痕。 “少爷以前不是这样的，直到遇到了汪梅。” 保姆虽不知学校的事，但以前的少爷阳光开朗。 自从班里转来了个女生，闻彦平的笑容似乎就消失了。 “他房间里还有那些露骨的情书，都是那女人写的。” “你拆过情书？” 裴元能理解青春期孩子的变化会让父母心里难受，觉得被忽视，甚至招人烦。 但这行为太极端了，难怪闻彦平不愿跟她亲近。 有这样的神经质保姆，躲远点是明智的。 “你有没有想过，你把闻彦平当成自己的儿子，给他的爱扭曲了？” 保姆眼圈已泛红。 第348章 有理由站在他面前说话吗? “警官，我从少爷出生前就在林家了。我没结婚，没孩子，少爷就像我的亲儿子。” “老爷夫人一直在国外，我把少爷当亲生的抚养，我在他身上倾注了爱，不忍看他被一个女人毁了。” “所以那天，汪梅来林家找少爷时，我就给她钱，让她离远点。” 给她钱？ 保姆点了点头。 其实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她私下计划给汪梅一笔钱，希望她拿了钱之后就别再来缠着闻彦平了。 但万万没想到，汪梅收了钱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洋洋得意地说起初时确实想离开闻彦平，提什么自己要转学之类的。 \"可一瞧见林家这么富有，连我一个保姆都这么大方，她就改主意了，决定继续粘着不放。\" 保姆紧攥双拳，狠命地敲着桌子，而裴元则一边摸着下巴，一边陷入了沉思。 这样一来，保姆的嫌疑似乎就加重了。 她完全有可能是为了保护闻彦平才下毒的。 \"依你看，你们少爷和汪梅两人关系不错，对吧？闻彦平也不讨厌她，对不对？\" 保姆虽不情愿，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没错，就是这样。少爷好像中了她的迷魂术，常常把自己家里的吃用东西送给她，毫不小气。\" \"所以，警官，你想想，少爷怎么会杀她呢？他对她那么好，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 也说不定，爱之深，恨之切嘛。 闻彦平一旦发现汪梅只是在利用他，一怒之下杀了她也是有可能的。 \"对了。\"裴元转动着手里的笔，锐利的目光锁定在对面的人身上。 \"你刚说她和她妈妈一样下贱，你认识汪梅的养母翠花吧？\" \"对，因为她以前上门来过。\" 原来两个孩子之间的那些事儿，家里都清楚。 大概一周前，翠花去了林家，也是见钱眼开的主儿。 说她女儿年纪还小，名声要紧，这事传出去对孩子影响不好，因此想来讹点钱。 \"她那个养母更是过分，什么难听话都说得出，说她女儿名声受损了，少爷怎会干这种事？\" \"她明显在撒谎，就是为了要钱，最后被我打发走了。可走的时候，她气得不得了。\" 保姆提到这一家人，气得咬牙切齿。 然而裴元这时却站了起来。 表面上看，保姆的嫌疑还不足以定论，现在掌握的情况也就这样了。 至于闻彦平，她并不了解，名义上抚养他长大，但实际上对他的一切并不知情。 \"警官，我能见见少爷吗？或者……\" \"你知道吗？\"裴元站在门边轻轻侧过头。 只是一瞥间，女人显得焦虑而卑微，活脱脱一个心焦的母亲模样。 \"你一点也不了解你们家少爷，你把他当儿子，可从头到尾，你都不是他的亲娘。\" \"而且，如果你真是他母亲，为什么会对他身上发生的事毫不在意，也全然不知？\" \"他在学校被人打，受人欺负，这些你可曾知道？\" 额头上那伤痕就是证据。 保姆听了裴元的话，更加惊讶了。 \"这，这怎么可能？少爷从来没有……\" \"是啊，你连他身上发生了什么都不清楚，连他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你还觉得自己有资格、有理由站在他面前说话吗？\" 这句话彻底击垮了保姆的心。 她又不是他们的亲妈，哪来的权利管这管那？ 就算孩子在校有什么事，她不也是两眼一抹黑？ 所以啊，别站在那高高的道德高地，对他指手画脚，或者求情了。 裴元从413室出来，楚灵灵已经把刚寄到的病理报告递给他。 “查出来是中毒，百草枯。你可以放了闻彦平了，证据显示不是他干的。” 由于从胃部提取物得知，汪梅中毒大约在挨打前两小时，一切已经水落石出。 话音刚落，伏宇带着一群人走了出来。 前面几个是那些帮凶，出来时身边都有父母迎接。 至于落在最后的，是一个个穿着正装的男人，他们簇拥着少爷闻彦平，却没人关心他此刻的心情。 律师们办完事，有钱赚自然高兴，可怜的就是这孩子了。 “少爷，你没事吧？” 保姆收拾好心情，想上前轻拍他的肩，却被他躲开了。 “闻彦平，我能和你谈谈吗？” 在众人劝解下，裴元还是拉住了他的手，不过没去审讯室，而是拉进了会议室。 直接把门反锁上了。 “裴元，你搞什么？开门，快开门，你知道案子结了，你怎么能……” 外头的伏宇大声喊着，生怕裴元真把人怎么样。 进屋后，他只是拉着闻彦平的手，把他拉到窗边。 “你看见了吗？你的这些同学，脸上都挂着笑，得意洋洋。” “特别是事情发生后，所有人都一口咬定你是主谋。现在你心里什么滋味啊？” 不管怎么逼问，也不管话说得多难听，闻彦平始终是一副沉默的样子。 他最反感的就是这种人，一言不发，却又装出一副受委屈的样子。 既然这样，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叮咚一声，他决定再次启用读心术。 这次，他就能知道真相了。 “你喜欢汪梅，对不对？你想帮她？” 面前的少年没有说话，但心里却想—— 【是的，因为她很可怜，就像我一样，是个孤零零的人，没人疼没人爱。】 “在学校里，有人欺负你们，那些人就是……” 裴元望向门外，家长们领着孩子离开警局，门口不仅停着他们的豪车，还有校长。 他居然也在那里卑躬屈膝，伸出双手。 而在旁边，有个人躲在暗影里。 看那样子—— “是学校老师和同学的校园霸凌，对吧？那个老师应该是策固东了。” 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惊讶。 不用听他心里的声音，裴元已心中有数。 那双不安地睁大的眼睛，咽口水的动作，一切都昭然若揭。 【他怎么知道的？他凭什么能猜到？他查到了什么？】 “闻彦平，你得说实话。” 裴元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肩，“我知道我第一次去学校时，你想和我说些什么。” 第349章 也许我该再等等 “但那天，其实在校园外我一直等着你，没等到你就走了。 也许我该再等等，那样就不会有这些事了，是不是？” 手轻轻抚过他的额头，他努力想传递温暖，可最后感受到的，却是少年无助的颤抖，眼眶早已泛红。 裴元满不在乎地靠近，轻轻拍打着他的肩膀。 “说吧，孩子，即使不为自己想想，那个女孩，她也该得到一个公道。” “否则，从此以后，除了身躯被黄土掩埋，她的清白，她的名誉，也将一同被世人唾弃。” 闻彦平情绪激动，最后费力擦去眼角的泪水。 “裴警官，好吧，我说，我全都告诉你，你一定要还她一个真相，你得让她清清白白地走。” 半学期前，闻彦平从未想过自己会遇到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孩。 长得漂亮，但性格异常倔强。 上课爱跟老师顶嘴，迟到早退，坏事做尽。 虽然成绩不好，但她就像毒品一样，一直吸引着他。 两条本不应相交的平行线，最终因一件小事交汇在一起。 “那天策老师很恼火，他刚上任，没想到会有女生敢顶撞他。于是他要求汪梅必须留在学校打扫完卫生才能离开。” “但她不能晚回家。一旦晚回去，她的养父母就会对她大发雷霆，家里还有许多农活等着她，于是她跑了。” 第二天，可想而知，策固东气急败坏，在众人面前羞辱了她。 “后来是我站了出来，同样顶撞了老师，从那以后，我们成了班上、学校的眼中钉。” 等等！ 裴元听完他的话，脑中却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为什么全班只有你们两个敢顶撞策固东，其他人呢？其他人不像你一样吗？” 这些中学生就这么听话？ “其他人不敢。因为策老师很可怕，所有家长都相信他的话，而且他掌握了我们的升学大权。” 作为中学生，他们首先面临的大考就是初三的毕业考试。 每个学校都有一定名额，确保一部分孩子能稳上高中。 因为老师有推荐名额，所以得罪班主任，得罪策老师，就意味着他们的升学希望会破灭。这真是一桩费力不讨好的活儿，家长们都宁愿相信那位和蔼可亲的班主任。 在他们眼中，这位老师既能教书，又特别尊重他们，说的话总是那么中听。 于是，没人愿意相信那些叛逆的，爱说谎的青春期孩子。 所以，家长们压根不知道策老师对你们干的好事。 闻彦平点点头。 “就算知道了，也没人敢吭声，况且策老师还有个铁杆粉丝，就是他！” 窗外最后一辆豪车驶离，正是校长和策固东乘坐的那辆。 “说的是宋程？” “对，宋程家很有钱，比我家还富有，他爸妈是学校家委会的会长和代表，所有家长都听他们的。” “学校里大部分同学也都听宋程的指挥，只有我和汪梅是例外。” 裴元轻轻拨开他的头发，“这伤也是他打的，对不对？” 闻彦平点头，接着说： “上个月，宋程想对汪梅动手，我就站出来保护她。” “但他带了好多人围着我打，这才留下了疤。” 真是岂有此理！ 这些人目无法纪，依仗家里有权势，又有老师庇护，居然干得出这种事。 那个策固东，还配当老师吗？简直是衣冠禽兽。 “那你为什么不跟家里说，为什么……” “不能说！” 闻彦平情绪突然激动起来。 “马上就要毕业考了，我考不上没关系，但她不行，如果她错过了这次考试，就上不了高中，只能被逼着嫁人！” 言辞激烈，闻彦平大口喘息，拳头紧握。 警察为什么会在这里？ 像汪梅这样的穷孩子，若失去了读书的机会，等待她的将是更悲惨的命运。 因此，即使遭受学校老师的排挤，两个孩子也束手无策，不敢轻举妄动。 裴元叹了口气。 “事发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真想打她？” “没有！我怎么可能！” 闻彦平猛摇头，眼里却燃起怒火。 “那天早晨我到警局，原本就想告诉你这事。” “我知道裴警官你机智正直，可以为我们做主。” “但汪梅不同意，她说大人永远不会理解孩子，总是带着偏见看我们。” “我好几次都想来警局说出真相，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结果回到学校，发现那天下午汪梅没来上课，宋程也不在教室。 “我立刻知道他去找汪梅麻烦了，于是旷课去找她。” “找了好久，最后在学校器材室找到了。” 可是监控里却没有这段画面，莫非…… “宋程在学校横行无忌，他知道很多监控盲区。” 闻彦平抬头，边说边讽刺地笑。 这么一点小伎俩他也懂，肯定是老师故意告诉他的。 只要有监控死角，他欺负同学，做什么坏事都没有证据。 再说他父母是家委会的，就算出事也能帮他摆平一切。 裴元明白了这两个孩子的处境有多艰难，面对重重困难。 他只能压抑怒火，继续询问。 “我赶到时，汪梅倒在地上，痛苦不堪，我想送她去医院，但他们一起阻拦。” “最后我气急了，拿出书包里藏着的刀，结果就被拍了下来。” 裴元上前按住他的肩，闻彦平已经没有之前的紧张。 说出心中的秘密，自然舒畅许多。 “好，既然你说的属实，放心，我会给汪梅一个公道，也让你们知道世间还有真理，还有正义。” 推开房门，伏宇焦虑不安，心中虽有怒火，但也只好暂时压下，赶紧送闻彦平离开警局。 “怎么样，你和他说了什么？” “没什么，但我已明白一件事，这是一起多人犯罪，谁也逃脱不了法律的惩罚。” 不论是汪梅的家人，还是学校的老师、校长，乃至那些同学，都是施暴者。 “对了，这个你看看。”楚灵灵拿起旁边的信件。 “刚有人寄来的，没留姓名和地址，初步判断可能是学校学生，也许就是昨天跟踪我们的那个女孩。” 第351章 不认识，一点印象都没有 字迹娟秀，信中一行行控诉和委屈跃然纸上。 “信中内容你也看了，都是关于学校的事，虽然没什么直接证据，但写信的人和汪梅应是好朋友。” 她不忍真相被掩盖，特意写了这封信。 楚灵灵看完后，心情沉重，满心愤慨。 为何在学校这样一个纯真的环境下，还会发生这样的事。 这里本该是学习知识，感受智慧力量的地方，可如今呢？ 学校不再是保护他们的象牙塔，反而成了伤害他们的场所。 “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 计划？ 裴元已经清楚下一步如何行动。 “明天我们再去趟学校，我不信揭不开这群人的虚伪面具。” 然而次日，封仿金陪着裴元来到校园，望着眼前的地方，不禁惊讶。 “元哥，你说来学校查真相，就是这个地方？” 往前一瞅，这不正是学校里大伙儿都喜欢溜达的小卖部嘛？这地儿能揭开啥秘密不成？ “你可别小瞧了，小卖部人来人往最热闹，况且店主离学校的核心圈子最近了。” 想当年，读书那会儿，谁不常溜达到小卖部转悠一圈？ 特别是上下课那会儿，拽上几个好哥们儿，买点零嘴，边吃边聊些八卦琐事。 这一来二去，这儿就成了消息汇聚的漩涡中心。 上次裴元回学校就发现了，几乎是每个同学都爱往小卖部钻。 校园里那么多监控摄像头，学生们扎堆来这里，只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这块地方恰好是监控盲区，没安摄像头。 一个小小小卖部，学校咋就这么不上心呢？ 要么就是背后有人，没人敢在这里装监控探头。 裴元大步流星地走进去，环顾四周，满眼都是学生，连店主的影子都没见着。 最后还是在旁边的小屋里，瞧见他手捏着瓜子，眼睛紧盯着遥控器，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 “咦？警察？警察咋到这儿来了？” 男子连忙站直了身板。 “你就是小卖部的老板吧？你叫江宇是吧？” 对方点点头。 “警官，您有啥事儿？不会是为了之前那档子事儿吧？” “后来不是说跟校园暴力没关系了吗？那怎么还找上门来了？消息传得可真快。 昨天刚放人，今天你就知道了？这情报工作做得可真到位。” 裴元却踱步到最前面，顺手拿起一本又一本书。 “没想到小卖部的老板还喜欢看书，看的还是心理学这么高深的，真是让人跌破眼镜。” 江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尴尬地挠挠头。 “警官，我明白，我这模样，乍一看像是装模作样的，但我只是觉得跟学生打交道， 得懂点技巧，不然一个不留神，把握不好分寸，那事儿不就棘手了吗？ 再说了，我在学校做的是学生们的生意，当然得哄他们开心了，您说是不是？” 这家伙说起话来滑溜得像抹了油，态度还懒散得很。 但眼神却滴溜溜转个不停，一直盯着他。 【系统提示】他在说谎。 很明显，江宇这演技是刻意为之，一副无所谓、不在乎的样子。 但实际上呢？ 裴元双手插兜，站定了。 “你认不认识汪梅、闻彦平和宋程？这三人你总有点印象吧？” “不认识，一点印象都没有。” 嘀——，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在说谎。 他分明认识这三人，甚至可能有瓜葛。 “不认识就算了。”裴元欲擒故纵，掏出三人的照片。 “那我问你，案发那天的情况你知道吗？你这儿离器材室最近，从你的角度看过去，看得最清楚。 那天下午究竟发生了什么，你知道吗？” “尤其是照片上的女生没有回教室，说她和宋程在外头，他们俩之间有矛盾吗？最后为啥那么多学生围了过去？这其中……” “等等！” 裴元急于求解，可江宇一个劲儿地摆手摇头。 “警官，你急啥？我知道你想破案，追求真相。可也不能揪着我这个不相干的人问啊！” “再说了，那天我真的不在，我出门采购去了，这里发生的事，我一无所知。” 他拿起抹布随意抹了几下桌面，力度却不自觉加大。 裴元搭在桌上的手急忙缩回。 “你真不认识他们，也不知道那天的事？那你的店里有没有装监控摄像头？” 江宇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不解地看着他。 “警官，你这话什么意思？没有监控，我这儿自然没装。” “不，你肯定装了。” 小卖部人多眼杂，万一哪个学生手痒，顺走了东西怎么办？ 这家伙又在撒谎。 他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学校没在你这儿装，但你外面的墙角有拆卸过的痕迹。 也就是说，你自己装了一个，但最近事儿多，你想置身事外，不想被卷进来，所以就拆了。” 裴元无需听他内心的想法，只看表情就能看出真相。 江宇胆战心惊地低下头，目光闪烁，明显是在躲闪。 “江宇，你要是不说实话，这店你还打算继续开下去吗？ 更何况，那可是一条人命啊，你心里难道就没有一丝不忍？” 可江宇竟然露出了一丝镇定的微笑。 “不忍？那些学生，那些孩子，还有老师们，跟我没关系。” “再说了，他们这次轻松脱身，摆脱了嫌疑。但在学校里，也该让他们尝尝被人指指点点、被人嫌弃的滋味，不是挺好吗？” 他说的究竟是谁？闻彦平还是宋程？ 如果是闻彦平，好像不对头，怎么可能会是他？ 正当裴元想问个明白，江宇已拎起一箱易拉罐进去了。 一抬眼，下课铃响，同学们蜂拥而出。 而宋程身旁围着不少好兄弟，谈笑风生。 旁人似乎都忘了，这些人刚从警察局出来不久。 至于最后走出的闻彦平，众人对他投以唾弃。 鄙视、厌烦、憎恶，他们心中已经种下了成见的种子。 汪梅的死跟他脱不了干系，所以他们厌恶他，排斥他。 他落寞的神情，悲伤的眼神，低着头前行，却仍有人伸出腿绊了他一下。 踉跄之间，差点摔倒。 第352章 费尽心机 “这群小家伙搞啥名堂？” 封仿金气得跳脚，想冲出去理论，却被裴元拦住了。 “算了，你也不用管了，我们一时的帮助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对吧？” 今天帮他，明天他就不再受欺负了？ 本质的问题不解决，到最后闻彦平在这儿还是不快乐。 砰—— 一转头，江宇正紧紧抓着塑料瓶，捏得瓶子吱吱作响，瓶身变了形，再也回不到原来的模样。 \"江宇，你刚才不是说，要是能让那些人受尽指责也挺好，可你看现在谁被众人指责？是你以为的那些家伙，还是一个天真无辜的孩子呢？\" 瓶子重重摔在地上，他起身，却沉默了。 好一阵子，他才再次开口。 \"警察同志，那天我真的不知道情况，但你说的监控视频我有，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 从抽屉里拿出u盘，递到了封仿金手里。 两人正要离开，靠在桌边的男人却转过身。 \"其实汪梅和闻彦平这两个孩子，我都认识。我在这儿开店，这些孩子啥样我一清二楚。\" .... . ....... \"有的嚣张跋扈，有的仗势欺人，有的以强凌弱，也有的备受他们欺压。\" \"汪梅就是其中之一。\" 摸索着身旁的椅子坐下，江宇轻轻捶着自己的腿。 曾经有人总好心问候他，而那人如今已不在。 \"汪梅常来我这儿，没钱就站在那儿，在楼梯下眼巴巴地看着我。\" \"一开始我也不想理会，直到有一次她帮了我，我们俩才开始有了交流。\" 一个小时后，裴元和封仿金从小卖部走出，对视一眼。 \"元哥，汪梅真是可怜啊。\" 柔弱无助的女孩，用仅有的倔强当作盔甲保护自己。 但在这个金钱至上、拼爹的社会，她显得格格不入。 好不容易有个朋友相助依靠，结果却…… \"行了，收起那些同情心，只有找到真相，抓到凶手，才是真的帮了她。\" 根据江宇的话和店门口的监控看， 汪梅与宋程冲突时就已经身体不适。 而视频显示，在宋程推了她一把后，闻彦平冲上去挡在她前面。 事情似乎与之前的口供串连上了。 只是那天下午汪梅还见过谁，她又做了什么？ 这成了一个空白的时间段。 两人向前快步，迎面撞见了一个鬼鬼祟祟的女孩，和上次尾随窥探的是同一人。 匿名信是她写的，现在正是捉拿她的时机。 然而未等他们上前，女孩缓缓走出，每一步都似重若千斤。 \"匿名信是你寄给警察局的，那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女孩摇头，随即又点点头。 \"我要说的都在那封信里，我不知道我能为汪梅做什么，但我能做的只有这些。\" 掏出手机，屏幕上只有一张照片。 一名女子的背影，与汪梅发生冲突，直接甩了她一耳光。 \"这个人是谁，你认识吗？\" 女孩摇头，\"我不能说。\" 不是不认识，而是\"四一七\"不能说。 裴元的脑子飞速运转，最终—— \"她是宋程的母亲吗？\" 猛地抬头，女孩惊恐的眼神透露了一切，且如此肯定。 他猜测，这些天留在派出所等儿子的，除了宋程的父亲，没有别人。 而且，他并未感受到凶手的威胁。 也就是说，现场没有人是凶手。 这样一来，宋程的母亲成了最大嫌疑。 事情已经明朗，接下来是搜集证据。 哪里能找到指控所需的证据？ 正在他思虑之际，身后突然多了个人。 面前的女孩躲到了他背后。 \"芳芳，你干什么？快上课了，怎么躲在警察后面？不可以这么顽皮。\" \"警察叔叔在工作，快过来！\" 策固东出现，挥手催促，而女孩死死拽住裴元的衣袖，显出极度恐惧。 特别是她知道，一旦落入这位老师之手，后果可能…… \"策老师，你在做什么？\" 裴元把芳芳交给封仿金，自己走上前。 他的冷淡态度让策固东一愣。 他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的真面目已被揭穿。 \"警察同志，芳芳偷跑出来了，我想带她回去。学生不能随便逃课，万一路上出事，我们老师是要负责的。\" \"所以我带她回去，怎么样？\" 带回去后，他想干什么？威逼利诱，还是惩罚她？ 还是想让她成为第二个汪梅，受到全班排挤？ 这策固东可真是费尽心机！ 这样的老师，如果不被开除，还能留着脸面，对这些孩子来说太可怕了。 \"策老师，芳芳是我叫出来的，我有事要问她，待会儿我自己送她回去，你不用担心，请先回去吧。\" 但策固东依旧固执地站着。 \"裴警官，你想问芳芳什么？我也在一旁听听，如何？\" \"芳芳说话不利索，我怕你听不清，理解不了，有我在，录口供也更方便。\" 说着，他竟越过裴元，直接拉住了芳芳的手。 封仿金也扯着她，两人几乎要把小女孩扯成两截。 \"你在干什么？我说过不许碰她，你没听见？\" 用力一推，策固东踉跄后退几步。 \"裴警官，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动手推我？我是想协助警方，但这也不行吗？\" \"再说，你们这次来学校有上级批准吗？事情都解决了，你一再来学校，对学生和老师的影响也不好吧。\" 竟然还有脸说这种话，真是不见黄河不死心。 裴元冷笑一声。 “策老师，听说您以前在学校里被人欺负过，是真的吗？” 这话一出，策老师的面色猛地一变。 他吓得往后连退几步，显得惊慌失措。 “你，你别瞎说！什、什么意图，我、我完全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其实，在来学校前，裴元就已经通过张旭搜集的资料了解了策固东的情况。 他遭遇过的校园欺凌相当严重，受害者身份... 十年前，事情还闹到了警察局，最终以两边转学告终。 但他们都知道，校园欺凌对受害者的心理影响极其深远，是一生难以抹去的伤痕。 裴元不解的是，既然策固东是受害者，为何要反过来帮助那些施暴者？ 第353章 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特别是成为教师后，面对学校的欺凌现象，不仅不阻止，反而一再纵容。 甚至自己也变成了那些人的帮手。 “裴警官，我真的听不懂您在说什么。您要和芳芳单独谈谈，那就请继续，我先离开了。” 他想跑，但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裴元立刻拦住了他的去路。 “策老师，这样吧，关于芳芳的问题我已经问完了，情况也基本明朗。不如我们另找地方，好好聊聊，怎么样？” “正好，我也有例行公事要向您了解一下。” “我……” 他想拒绝，但裴元不容分说地拽住了他，最后拉到了广播室。 门一锁，紧紧关上。 “裴警官，我不知道您想问什么，我在警局已经很配合调查了。” 他不安地抖着腿，双手还特意藏到了背后。 裴元则把手放在广播控制台上，精准地找到播放键，随后转身用自己的身体遮住了那些按钮。 在紧张情绪的笼罩下，策固东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动作。 “说说吧，我们查过您的资料，十年前您经历过非常严重的校园暴力事件，是受害者。” “事情最后闹到您被迫转学。既然如此，为何现在您又变成了加害者？为何要对学生实施校园暴力？” 锐利的眼神让人无法回避，策固东无论怎么撒谎或解释都是徒劳。 “裴警官，您搞错了，校园暴力是学生的事，我一个老师怎么可能……” “谁说你不可能！” 裴元猛地一拍，直指他的脸，愤怒地控制住局面。 “汪梅是受害者，您是加害者。” 广播中传来响亮坚定的声音，正在上课的学生们纷纷惊呆，手中的学习任务全都停了下来。 广播里是他们熟悉的老师，还有警察。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说学生们了，就连封仿金走在校园里，听到裴元的声音，也吓得不轻。 元哥到底在干什么？怎么还跑到人家学校广播室了？ 这事要是被校长捅给局长，恐怕裴元自己也难辞其咎。 就在他急忙奔向广播室时，裴元还在步步紧逼策固东。 “裴警官，您在说什么？您这是无端猜测，不是真的，这些都是编造的。” 无端猜测？ “策老师，要不要我猜猜看，猜猜您现在的心情，以及您为何会这样做呢？” 拉开椅子，裴元不急不慢，有的是时间和他耗。 “根据您的资料，当年您在学校受欺凌，是因为家庭条件不好。” “您就读的那所学校是贵族学校。” “他们看不起您，加上您在班级里穿着最朴素，用度最节俭，自然就成了他们的目标。” “是不是因此，您看到汪梅就不舒服，所以才纵容宋程欺负她？” 眼神躲闪，手连忙揣进裤兜。 尽管他默不作声，但裴元却完全明白他心中所想。 “您看到汪梅，就像看到当年的自己，但您没有选择帮助她，反而落井下石。” “因为您想利用她，洗刷您当年的行为，洗刷那份耻辱，您想凌驾于她之上。” “您想欺负她来获取满足，来满足您那颗卑鄙怯懦的心，对不对？” “不是的！不是的！” 策固东大喊起来，甚至拍起了桌子，平日文雅的他也彻底失控了。 头发凌乱地散落。 “为什么要这样逼我？我没有，我没有做过！” “你们为何如此嚣张？有钱真的就这么了不起吗？” “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欺负别人真的让你们这么爽快？” 这一连串发自内心的质问，指向的恐怕不只是裴元。 还有那些欺负过他的同学，以及现在身为教师，却仍像当年一样存在的那些人。 裴元见策固东低着头，缩在角落里，全身都在颤抖。 “20年前您被欺负，您想通过学习改变自己，所以成为教师后，您应该也想有所改变，对吧？” “可惜，您遇到的是这所学校，像宋程父母那样的人，他们就像是20年前欺负您的同学。” 有权有势，目中无人，家委会的人恐怕多次对策固东威逼利诱，明示暗示他作为教师的权力有多大。 一方面给他好处，一方面希望他能纵容自己孩子在学校胡作非为。 就这样，一个原本怀揣着教育理想的教师，一步步走上了歧途。 裴元叹了口气，展示了一张照片。 “这是我刚搜您名字时在网上找到的，看得出来，您身边的学生很喜欢您，和您关系很好。” “他们对您没有半点畏惧，全是尊敬和喜爱。” 策固东颤巍巍接过裴元手中的手机，手指轻轻滑动屏幕，最终更加羞愧难当。通过这张照片，他意识到了裴元的推断。自从策固东踏入这所学校的大门，一切都变了样。 “策老师，如果你还算个老师，我觉得你得好好解释一下，不然只会让学生们寒心，那些把你当老师的。” 原以为这番劝导能让策固东有所触动，结果却出乎意料。 耳边传来的不是反思，而是一阵阵放肆的笑声。 那个本应为人师表的形象变得愈发疯狂，眼镜都被摘了下来。 擦了擦额头的汗，随后潇洒地把眼镜揣进了口袋。 “裴警官，你是不是太天真了？你以为凭你那份悲天悯人的心就能改变什么？” “这是社会，弱肉强食，有钱才是王道，金钱能代表一切，我何错之有？我选择的就是对的。” 裴元紧锁眉头，从未想到他会变成这副模样。 或者，是自己太小看了这类人。 还以为他是被迫的，现在看，他是主动选择，主动成为施暴者的。 “实话告诉你，如果有重来的机会，我一定会回到20年前，告诉那个软弱无能的自己。” “要迎合他们，要去讨好那些人的欢心，这样才能成为他们中的一份子。” 说罢，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 “汪梅就是不知好歹，宋程417看上她了，怎么说也是她的运气。” “做个女朋友算什么，最后还不是零花钱用不完，在学校里过得风光无限。” “可她竟然敢反抗我，甚至对我口出狂言，看见她我就心烦！” 第354章 坚持正义 握紧拳头，眼眶泛红。 策固东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 “是因为汪梅代表着过去的你，那个你讨厌的自己吧？” “你讨厌她，所以纵容学校里的人欺负她，还试图凌驾于众人之上。” “想让他们知道你是班里的老大，班级的王者，不管家里多有钱，都得对你俯首称臣，对吧？” “没错！” 策固东猛地回头，满脸的自信与得意。 “警官你终于猜对了，就是这样，没人逼迫我。” “家委会那帮人算什么？” “20年前，他们或许是欺负我的人，但20年后，他们孩子的命运攥在我手里。” “我一言九鼎，他们读书与否全凭我一句话，所以这次轮到他们对我摇尾乞怜了。” 这番话，指向的无疑是… 嘭嘭嘭，外面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裴元的计划成功了，但心里总有点不是滋味。 他恨不得上前痛揍策固东一顿，最终还是克制住了。 开门一看，那位老师模样的人似乎变回了原型。 门一开，校长、封仿金在前，后面跟着一群学生。 他们的眼神不再是敬畏，而是怒目圆睁，仿佛要吞噬一切的愤怒。 “校长，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但那虚伪早已通过广播公之于众。 他的真面目被彻底揭开。 虽然没能让他悔过，但让他受到惩罚，无法继续当老师，也算是一件好事。 “策老师，不，策固东，你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说什么话？ 他一脸茫然，一转头，只见裴元轻摇着麦克风。 “同学们，今天的案件调查结果大家都清楚了，希望大家都能明辨是非，坚持正义。” “有任何问题、委屈都可以找警察叔叔，我们一直在你们身边。” 熄灭灯光，关掉设备，裴元走出房间。 路过策固东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 “这次会让你明白，人在做，天在看。” 所作所为，终将有报应。 与封仿金一同走出。 好好发泄了一通，心中的愤慨算是平息了，只是难题依旧存在。 “元哥，我知道你今天很威风，也办成了一件大事，策固东再也不能当老师了。” “这些学生要是让他教，简直是害了他们。不过…” 关键是没有找到杀害汪梅的直接证据。 尽管知道是宋程的母亲所为，可他们束手无策。 叮咚，手机铃声响起，那边的人终于透露了案件的突破口。 “裴元，你没想到吧，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在汪梅的保温杯上采集到了一枚指纹。” “这指纹很小，应该是女性的，不知…” “我知道，我知道是谁，我现在就带封仿金去把她带到警局。” …… 晴空万里，乌云散去，连风中都带有花香。 裴元轻轻摇晃着手中的奶茶，狠狠吸了一口。 不错，挺甜的，只是看着价格，总觉得这甜不够味。 一杯小奶茶三十多块，也就那些阔绰的富家子弟才舍得。 转身一看，警局里人手一杯，个个喝得乐开了花。 特别是楚灵灵，笑容几乎没停过。 “谢谢你啊，闻彦平，没想到你还这么客气，给我们每个人都买了。” “没什么，应该的。” 闻彦平挠了挠头，首次在他脸上看到了真心的微笑。 只是那半长的头发全剪了。 也好，从头开始，新的起点。 他现在可以说有了一个好的开始。 可惜的是…… 裴元摇了摇头，不愿再去回想这起案件。 事情收场了，确实是宋程妈妈下的手。 她瞧见汪梅缠着儿子不放，就觉得汪梅不是正经女子，想让她走人。 谁知汪梅急了眼，真来找她要钱，还说些气得她肝儿疼的话。 这么一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张妈妈决定给她点颜色瞧瞧。 没想到这一教训，成了终身的痛。 “闻彦平，过来！” 轻轻一招手，少年乐颠颠跑来，靠近时特意停下，深深鞠了个躬。 “谢谢你，裴警官，这次多亏你，要没你，我们可能没法赶走那恶魔，汪梅也洗不清冤枉了。” “我们”二字，估计指的是…… “我和同学们，全班人。今天的奶茶是我们凑钱买的，他们都想谢谢警察叔叔。” 警察叔叔这称呼，听着挺受用。 “好了，你小子别贫了，以后别这样。所长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这次没伏宇的份，他知道准得跳脚。 “裴警官，我明天要出国了，去找我爸妈。” 发生了这么多事，离开伤心地也是好的。 裴元搂住他的脖子，轻轻摸了摸头，没有长发时那么舒服。 “出去好，要好好念书，重新交朋友。” “心里别憋事，有啥跟爸妈说，或者找我聊聊，都可以的。” 裴元像老父亲似的叮嘱着，王久重重地点点头。 “放心吧，裴警官。我打算留学回来，就在这里上大学。” “我要当警察，像你一样，做那种为人民服务，保护大家的人。” 这话让裴元最高兴。 当一个人成了别人的榜样，那份喜悦是藏不住的。 “那我呢？” 楚灵灵皱着眉过来，“不想当法医？我觉得法医也挺好。” “这次不就是我找到指纹的嘛，不然……” “谁说的？警察好！” “不，法医好！” 所里的人开始打趣起来，不过不论是警察还是法医，找出真相，抓到凶手最重要。 …… 挥手告别，次日，楚灵灵和裴元代表同事们给闻彦平送行。 目送飞机远去，这件案子也算画上了句号。 轻轻叹了口气，回头一看，楚灵灵还在那恋恋不舍。 “怎么，人都走了，刚才不抱一下，现在后悔了吧。” “也不是，想起那小姑娘了。” 越了解，越发现汪梅并非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她确实倔强高傲，确实找宋程妈妈要过钱。 但这都是气话，她从没放弃自己，也没什么不检点的行为。 不过是觉得人家用钱羞辱她，她要反过来反击。 可这一反击，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了。 “行了，这不是我们能操心的，我们能做的只有——” 第355章 私了? 发动车辆，裴元已启程。 “多搞几次校园法治教育，让他们知道法律的重要，也让学生明白，有问题就要找警察叔叔。” “警察叔叔”四个字一出，楚灵灵忍不住捂嘴笑。 “行行行，我们这警察叔叔，啥时候回所里？我看快迟到了。” 也没办法，这条路实在太堵。 正值早高峰，每辆车都不动弹，俩人被困车内，一待就是半小时。 裴元还好，楚灵灵显得有些不耐烦。 尤其是不时望向窗外，又看手表。 “咋了，急吗？还是……” “也没啥，有点不舒服而已。” 见她捂着肚子，裴元明白了。 其实有个办法，开警笛，一路畅通。 但为个人方便滥用职权，后果怕是…… “不用，别那样。” 楚灵灵猜到他心思，“路很快会通的，没事，我能忍忍。” 为了让楚灵灵放松，裴元找话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 突然，外面传来争吵声。 外面怎么了？ 推开驾驶室门，许多人探出头来。 前方五辆车处，一对男女正激烈争吵。 女子戴墨镜，头戴黑帽，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脸。 男子手指不停指她，骂个不停，毫无停歇之意。 裴元戴上警帽，大步向前。 “咋了？你们出车祸吵架了？” 警察一来，事儿就好办了。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男子立刻站直。 “警官，你来得正好，这女的怪得很，你看看她是不是酒驾。” 酒驾？可周围没酒味，也不像，为啥这么说？ “没事，真的没事，我没酒驾，你要不信我可以吹酒精测试仪。” “还有这事，我想私了，行吗？” 私了？ 说着从包里掏出一叠钱。 裴元不经意一瞥，包里至少十几万。 一个女人带这么多现金出门，实在不合适。 “你瞧见没？警察同志，我说这儿有问题吧。” “我只是轻轻刮了下她的保险杠，结果她竟然提出私了。不成，这事得公事公办，不能私下解决！” 近来在交通事故上冒出一种人，表面上看似愿意私了解决。 但到头来又会反咬一口要求更多赔偿。 因此交警部门已发出通告，对于那些主动要求私了，甚至不愿意通过保险处理的，务必警惕，以免有人伺机敲诈。 这男子正是心存疑虑，才紧紧拽住女子的手不放。 “哎，你这人怎么回事？” 女子显然恼火了，用力甩开他的手。 “你撞了我，我还要给你钱，况且我都说了赶时间，不想等保险公司来人，太费事了。” 说着，她故意推了推眼镜，似乎不愿让人看清她的面孔。 “这位女士，能不能麻烦您出示一下驾照？” “没带。” “那身份证呢，能不能也让我看看？” “没带。” 既没带驾照又没有身份证，确实可疑。 裴元轻敲了几下车门，还踢了踢保险杠。 “警察同志，你，你在干啥？你怎……” “没什么，我只是想看看损坏情况。这位女士，我想了解一下您的姓名，以便展开调查。” “行，不过你们得快点。” 女子四处张望，显得既担忧又害怕。 “要么这样，你把后备箱打开让我看看怎么样？” 裴元原以为她或许藏着什么非法物品，所以才坚持不找保险公司或警察。 没想到她却主动配合检查。 后备箱空无一物，这究竟是唱的哪一出？ “警官，我都说了，我只是嫌麻烦，再说这里正堵车呢，保险公司的人一来，又得堵上几个钟头，后面的司机怎么办？” 这话一出，那位怒气冲冲的男子果然开始动摇。 要知道这样一来，后边的车流不知要堵到何时，确实不妙。 “警官，就这样吧，这位大哥，你也算了吧，人家都给钱了，让她写个保证书，保证不找你索赔不就完了。” 后面的人开始劝解，大家都急着上班，不能因这点小事耽误了工作，还得扣工资。 女子开始笑起来，甚至扬起高傲的下巴。 “警官，大家都这么说，真不是我不想接受调查，关键是大家都挺忙的。” “何况我是投资经理，时间宝贵，你觉得浪费我的时间，我该损失多少？” 如此财大气粗，说话还这般理直气壮，裴元有点懒得理会了。 “行行行，既然大家都这么说了，那你写个保证书，保证此事到此结束，以后也不再向他索要钱财，这样总可以吧？” 眼看事情即将结束，楚灵灵却走上前来。 “你怎么下来了，身体不舒服就坐在里面嘛。” “没，没事，我只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对劲？哪儿不对劲？裴元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然而楚灵灵绕着车子看了一圈，转了好几回。 “你想干嘛？我这车很好看，所以你想……是吧？” 女司机以为楚灵灵看上了她的车。 但她却笑道：“是啊，这车确实漂亮，特别是这个颜色，总觉得不常见。” 经她这么一说，裴元也多留意了几眼。 这车确实有点怪，别人的车都是纯白、纯黑或纯红。 很少见到这种介于红与暗之间的颜色，全车颜色并不统一。 却偏偏搭配得错落有致，别有一番风味。 这样拉风的车开在路上，自然会引来不少目光。 女子得意地扭动腰肢，“没想到警察也追赶潮流呢。” 但很明显，楚灵灵并非看上了车。 转了几圈后，她胸有成竹地站到裴元身边，“裴警官，你们有的忙了！” 随即贴近他的耳边，只见面露惊讶，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你说什么？这，这怎么可能？” 而楚灵灵的回答却是异常肯定。 裴元立刻掏出手机，按下几个键。 “让封仿金马上派人过来，这里出了案件，让法证人员带上鉴证工具。” 原本简单的交通事故竟变成了刑事案，众人都是一脸惊愕，但最惊讶的莫过于当事人司霞蝴。 审讯室内，看着司霞蝴惊慌失措，脸上的妆都花了。 她必定隐瞒着什么。 裴元转向楚灵灵，“我对你说的话仍感到震惊，尤其是，怎么可能发生如此离奇的事？” 第356章 真能这样? “那么你不相信我？” 楚灵灵狡黠一笑。 信不信，如果他不信，为何会第一时间要求法证人员将那辆车送去检验？ “只是，裴哥，这次能不能让我试试？” 封仿金举手跃跃欲试。 他平时在一旁看裴元审讯犯人，早就心里痒痒的，这回自然要亲眼看看成果。 “好嘞，你先进去吧，之后咱们再联系。” “说实在的，我还真挺担心是你，那女的明摆着不是省油的灯，刚才那交通事故现场，差点让她溜了，幸好我机灵，感觉不对头，这才把她拦下了。” “不过我现在心里还是一直回不过神来。” “真能这样？”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鉴证人员把检验报告递到了他面前。 “叫司霞蝴是吧？” 眼前的审讯室里也开始审问起来。 女子听了封仿金的话，轻轻点点头。 “是我，确实是司霞蝴，警官，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我没干坏事，怎么会被……” “没干坏事，没干坏事我们会把你请进警察局？你还真是嘴硬，不肯说是不是，那辆车是你的吧？” “是，是我的。” 眼珠子放大，显得有些慌乱，特别是说话时还多出了许多小动作。 这车不是她的。 “封仿金，问一下她是咋弄到这辆车的。” 调整了下坐姿，封仿金按照裴元的指示进行。 “这辆车你是从谁那买的，什么地方买的，有没什么手续？” “警官，哪有什么手续啊，这车当初是车行里买的，啥也没有。这，这车有问题吗？” 车里头当然没问题，车外头可就说不准了。 裴元翻阅着手里的资料，最后眼神深沉地往室内望去。 “封仿金，鉴定刚送来报告，证实车身上确实有人血掺杂车漆后喷涂的。” 什么！ 果然还是太嫩了点。 听到裴元的话，封仿金脸上竟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手里的笔直接掉到了地上。 赶忙拾起来，又恢复了那副严正的警察模样。 “你问问她，要是不老实交代，我们将以涉嫌重罪的身份逮捕她，那时候事情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车漆里怎么会有血呢？ 不过在这之前，裴元得先给身边的这位女同志点个赞。 “楚法医，不愧是楚法医，一下子就让你猜中了。” 0 ···求点赞点赞点赞点赞点赞点赞····· 0 楚灵灵从容地把手背到后面。 “不是猜，这是职业素养。我在车上时就觉得那车不对劲，特别是阳光照下，车身特别古怪。” 正常情况下，不论什么颜色的车，在阳光下都不会突然变色，因为车漆含有固定的成分。 但人血就不一样。 人的血液里有血红蛋白和多种物质，在阳光下，尤其是在空气中容易氧化。 这就是新鲜血液流出后，过段时间会变得暗淡，逐渐呈锈红色的原因。 “她的车就是这个颜色，因阳光照射不均，这边一块那边一块的，正是现在流行的斑驳风格车。” 说着，楚灵灵已把事先查好的资料放在了裴元面前。 “你看看，最近市面上很多这种斑驳车，颜色不均匀，特别受年轻人欢迎。” “我猜凶手可能是想借此混淆视听。” 双臂环抱在胸前，裴元板着脸。 从没想到有人会把血混入车漆。 但鉴定拿来的报告只能证明车漆含大量血迹，却无法检测出任何dna。 因为车漆覆盖后会破坏里面的成分结构，想提取dna几乎是不可能的。 没有dna，就意味着受害者无法确定，找凶手也就特别困难了。 “我觉得那个女司机应该不是凶手，她给人感觉像是突然富起来的那种。” 特别是紧张失措，言行举止幅度大。 若真是做那种事的人，不可能想到用人血混车漆，怕是遭人陷害了。 一个小时后，封仿金进来，摇摇头。 “裴哥，她什么也不肯说，说是冤枉的，你看，现在还急得直哭呢！” 早就在预料之中了。 “那她有没有说车是在哪儿买的？” “说了，而且老实交代。这就是她说的购车网址。” 神秘女子，这是啥网站？ “咦，我知道！” 楚灵灵凑近来，这事她最有发言权。 “这是最近很火的社交网站，在这既能购物也能分享购物心得体验。” “不过我最近不太用了。” 原来这神秘女子网主要针对的用户群全是女性。 能脱颖而出，成为最受欢迎的网站，一大原因是： 上面卖甚至分享的都是奢侈品。 它完全抓住了女性喜欢买名牌包、名牌商品的心理，发布或购买的都是这类东西。 但有个特别之处，东西比市面上便宜，还都是真的。 “真的？而且还比市面上便宜？怎么可能？难道商家不赚钱，不做生意了？” “那倒不是。” 楚灵灵坐下说：“因为你分享的照片获得很多人喜欢，就能把这些喜欢变成钱，就是点赞。” “这样一来，点赞越多，你省下的钱就越多。” 于是很多漂亮有魅力的女性，都争先恐后使用，极力推荐这个网站。 原来如此，这网站创始人真是商业奇才。 “你常去吗？” 裴元这时微微挑眉，楚灵灵连忙摇头。 “开始是跟风，后来我发现这网站有点怪。” 说着已经拿出平板打开。 “你先看看这上面的都是些什么。” 暂且不论这些照片花哨暴露，有的打擦边球，光是下面的留言…… “怎么还要留电话，还有数字，这是啥？”“你可能不清楚，这些都是隐藏的顾客。” 这事还是楚灵灵上传了几张照片后，无意间发现的。 常有人在她的照片下面留下这类信息，起初她还以为是某种暗号或别的什么。 但后来收到几条私信，她才明白那些神秘数字全来自男性。 这些数字分成两部分：联系方式和价格。 “价格？难道这是……” 封仿金一边惊讶，一边皱眉，直到裴元捂住了他的嘴。 “对，正如你们所想，他在做违法交易。” 于是，楚灵灵一气之下举报了这个网站。 她认为这肯定是网站创始人默许的行为。 第357章 怎么会有人这么大意天真? 没想到举报未果，自己反而被拉黑，想重新注册也几乎不可能。 表面上是个购物社交平台，背后却是皮条客的勾当。 “封仿金，快查查这个网站的注册地和创始人是谁。” 这家伙，没想到在网上藏得这么深。 他立刻行动起来，但即便这样，真能从众多用户中找出真凶吗？ 还有，那辆车的事怎么解释？ “裴元，你看，我找到了这辆红斑驳车最近的交易记录。” 点击热销商品，红斑驳车销售最火，也是大家最心仪的选择。 只是价格…… “才、才几万？” 裴元也困惑了。 这可是豪车，不管是不是二手的。 但从外观和商家提供的鉴定报告看，想以六位数的价格转手都勉强。 可它竟然只卖几万块。 这车果然有来头！ 最后那笔交易的买家正好是司霞蝴。 也就是说，她是最后一个买家，在她前面还有三个。 只是不知那三人是否还在？ 当下，裴元派人调查，自己则亲自出马，看能否从司霞蝴那里再挖出些不寻常的线索。 推门进去，长时间被拘留，她已显得疲惫。 红唇微启，黑眼圈加重，愈发显得狼狈。 “警官，我都说了，能不能让我先洗个脸，或者……” “不行。” 他将口供本甩在桌上，坐下…… “说吧，‘秘密女人’这个网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也像其他人那样做皮条生意？” 皮条生意？ 一听这话，女人的脸色果然变了。 “看来我没猜错，那车市价至少几百万，结果几万块你就拿到了，显然你跟买家有联系，而且你知道他是谁，对吧？” “不，不是的，真的不是！警官，我真的不知道啊。” “那个买家，我之前没见过，他是谁我都不知道，我只是看到他转让车，就抢了个号码，没想到我成了幸运买家，一下就拍下了。” 一下就拍下了？ 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 裴元冷冷一笑。 “找不到那个买家，你就是唯一的嫌疑人，如果不坦白，那……” “真不是我，警官。” 司霞蝴彻底无奈，恨不得跪下求情，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对了，我知道，我知道那人会是谁！” 裴元见她磨磨蹭蹭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焦急地递过来。 “警官，实话说，大家都知道‘秘密女人’网站干的是什么。这是明天我要去约会的地点。” 还有空约会？ 原来交易时，买家向她提出了要求。 需要司霞蝴提供日常生活的照片，并公开所有社交网络，让他了解她的生活习惯等。 起初，司霞蝴并不觉得奇怪，毕竟对方低价卖车，或许想看看她是否符合条件，是否符合他的需求。 因为在“秘密女人”网站有个不成文的规则。 商品价格低，卖家可以随意要求竞价者做什么。 查看社交网络信息和照片，只是稀松平常的小事。 “他们说，卖家以此来判断谁是优质买家，然后把东西卖给他。” 司霞蝴言辞恳切，似乎没有隐瞒。 糊涂，真是太糊涂了！ 可裴元听完，只想对这个愚蠢的女人大吼。 怎么会有人这么大意天真？ “那你包里的钱是怎么回事？” 司霞蝴如实招供。 因为车先提走了，钱约定第二天当面给。 先用后付，面对面交易。 裴元双手交叉，沉思片刻后撕下一张纸。 “写下你提车的时间和地点，详细点。” 审讯过后，他马上安排人核实情况。 此时，他面前坐着所里的女同胞们。 女警、女法医、女鉴证员，甚至是女清洁工。 “裴警官，今天是要慰劳我们这些女同胞吗？” 楚灵灵半开玩笑地看着他忙碌，连白板都搬了出来。 唰——一个帅气的转身，裴元双手撑桌，目光炯炯地看着众人。 “各位，这是一起针对女性的恶劣犯罪。” “根据现有证据，我们还不清楚有多少女性受害，也不知道车上血迹属于谁，所以需要大家集思广益。” 创办那个秘密女性网站的目的，不难猜到，就是瞄准了女性喜欢奢侈、贪图小便宜的心理弱点。 那些奢侈品的诱惑下，价格又低得惊人，一下子就让人失去了抵抗力。 但裴元心里有疑问。 为啥这些卖家能赢得女性的信任，而且是无条件的信，甚至愿意私下约见交易？ 此时，白板上列出了一些商家可能有的特点。 这些都是女性心目中的理想男性特质： 外表温和无害，阳光帅气，学历高，说话幽默风趣，还能洞察人心…… “好了，大家看了之后，觉得如何？” 没想到，众人纷纷摇头。 “看来裴警官还是不太懂女人心啊，谁规定女人就喜欢这样的类型？” “反而，一个人身上集中这么多优点，根本不可能嘛。” 她们虽然有时眼光不长远，但还没笨到会被这样虚构的角色欺骗。 一看就是假得离谱的人物，她们根本不买账。 裴元有些尴尬地挠头，“那依你们看，能让你们倾心并信任的理想男性是什么样的？” 楚灵灵环视一圈，率先起身。 “裴警官，审讯抓犯人是你的强项，但女人的世界你可不懂，让我来代表大家给你好好上一课吧。” 她拿起笔，在白板上迅速写下几点： 外表无害不重要，重要的是看起来诚实善良； 阳光帅气也不必要，只要相貌能过得去； 至于高知识分子，文化程度不是关键，关键是说话温柔，还得有点小缺点瑕疵。 还有，不需要能洞察人心，但要能聊到一起去。 比如有相似的困难经历或挫败感…… 裴元看完，一脸茫然。 这，这就是你们心中的完美男人? 楚灵灵重重一点头，\"不算是完美男人，但却是我们认为可以信赖的人。毕竟你刚才列的那些特质，怎么可能在网上当卖家做买卖呢？ 一看就是富家子弟或有钱贵族，怎么会瞧得上我们，我们再怎么着也得有自知之明啊。\" 原来是这样，看来这些人是有意为之，专攻女性的弱点。 第358章 恍然大悟 “不过你说对了一点，长相至少要过得去，否则连看都不想看，确实不会跟他聊下去。” 可这样的人，哪里去找呢？ 大街上一抓一大把。 正想着，坐那儿的女清洁工已举手发言。 “不一定非得是这种人才能让我们放松警惕。我对这种男人没感觉。” “特别是我这样的社恐，根本不喜欢和男人聊天。” 各有所爱，有人喜欢平凡外表的，有人偏好老实本分。 众口难调，那专门针对女人的人，岂不是得备上各种‘伪装’？ 遇哪种人就换哪种‘外衣’，这样一来，从哪儿着手呢？ 眼看这群女人讨论得热火朝天，裴元已是头疼欲裂。 他都觉得难，那个嫌疑人面对这么多女人，岂不是更头疼？ 这样怎能静下心来和她们周旋？ “我看找个女的来倒好，如果是个女人……” 话音未落，裴元猛然转身，手指向她。 “你说什么，女人？” 开口的是新来的实习生，被裴元这么一指，吓得不轻。 “我，我没说什么，裴警官，我……” “不，不，你刚说的，与其这样，还不如是个女人，如果是女卖家，会不会让你们的人更放心呢？” 话没错，毕竟女性给人的感觉天生柔和。 更何况，如果是个女卖家和她们交易，很多人或许更愿意和她对话买卖。 “可你想过没有，司霞蝴说是和男的交易，你现在又冒出个女的，这不合逻辑啊！” “对，就是女的。” 裴元似乎没听进楚灵灵的话，反而笑起来。 擦掉白板上的内容，郑重写下两个大字： 女人！ 他们的目标，是个女嫌疑人。 “你们看到没，光讨论让你们信赖的男性形象，你们每个人说的都不一样。” “你们尚且如此，那网上的那些女性买家不也一样吗？” 这能说明什么？ 楚灵灵摊开手。 “这正说明凶手肯定是女性。女人最懂女人，所以她查看买家照片，浏览她们的社交网络。” “她需要从这些线索入手，弄清这些目标喜欢的男性类型，然后就扮演那样的角色。” 裴元信心满满地叉着腰，可眼前每张脸都写着疑惑。 凶手是女性，这有什么不可能？ “你们不信我？” 女人们面面相觑，最后纷纷散去。 只剩楚灵灵被他留下。 “裴警官，如果你坚持这么想，那就把凶手抓来，到时候我们自然心服口服。” 松开她的手，裴元却有些回不过神。 她们这是在气什么？莫名其妙一个个走掉，难道他猜错了？还是推理有误？ “元哥，我觉得她们可能是觉得女人之间不会有那么大的敌意。” 封仿金从后面的一句话提醒，让裴元恍然大悟。 看来，得用事实真相来说话，她们才能明白，自己没做错，也不会抓错人。 “怎么样？查那个网站创始人身份了吗？” 查是查了，可结果一无所获。“他用的ip地址全是从国外来的，根本查不出是哪个地区的，而且基站也是不留名的。” “还有，按照司霞蝴提供的信息，我们去了她说的昨天取车的地方，结果是个废车场。” 那里连个监控都没有，最近的摄像头也在一里地之外。 所以，完全不知道是谁在里面活动。 线索就这么莫名其妙断了，裴元绝不会就此罢手。 “地址找不到，那就多花功夫在这个网站上。” 他不信，在这网站上找不出一点蛛丝马迹。 拉着封仿金，拉着张旭，还有其他警员，眼睛都快看花了，一起翻了个底朝天。 但还是剩下好多。 “元哥，我眼睛真是受不了了，咱们这么大海捞针不是个办法啊！” 裴元哪能不知，看两人疲惫的神情和红肿的眼，心里也确实不好受。 可除了用这最原始的方法，还能怎么办呢？ 服务器在国外，定位无从谈起，连人在哪里都说不清楚。 “元哥，我倒是有个主意，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哦？ 张旭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 “啥主意，快说！” 可话一出口，裴元直接挥手拒绝。 “不成，绝对不能那么做，咱们怎能去找那些人帮忙。” 说的就是俗称的黑客。 从网络安全角度讲，找他们就是干违法的事。 裴元绝不会这么干。 解开衣领，他继续埋头苦看，张旭只能低头叹气。 这条路不通，他实在想不到别的法子。 然而不到半小时，裴元也坐不住了。 “走吧，去找你认识的那个线人，你不是说他是国内数一数二的黑客嘛，让他查查这个ip到底是谁的。” 昏暗的街道，霓虹灯招牌忽明忽暗。 这里是江北市三教九流混杂之处，所谓的灰色地带。 裴元捂着鼻子，眉头紧皱。 如果不是为了查案，他绝不会踏足此地。 据张旭说，那人早已洗手不干，在这里开了一家修理店，专门帮人解密或修电脑。 这次大老远来找他查网络地址，他不一定愿意。 轻轻敲了敲门，回应的却是一声怒吼。 “谁啊，一大早的吵什么！” 一大早？ 太阳都快晒屁股了，里面的人还在睡觉。 “元哥，别介意，他们作息时间日夜颠倒，跟咱们正相反。” 张旭再次趴在门上。 “是我，张旭，你老同学。快开门吧。” 话音刚落，门果然开了，里面黑漆漆一片，只露出一只眼睛。 “你带谁来了？同事？警察？” “对，这是我元哥，以前跟你提过的。” 砰的一声，门大敞开来，裴元的手已被紧紧握住。 迎面扑来的还有一股酸臭味。 “元哥，裴元对吧，久仰大名啊！” 我的大名？ 看向张旭，发现他羞涩地低下了头。 “元哥，抱歉，我把你的破案事迹都告诉他了，一些细节和你的英勇壮举，他全知道。” 原来如此，他还是个粉丝。 “元哥，我也叫你元哥行吗？你好，我叫张平，张旭的同学，放心吧，我已经洗手不干，不做违法的事情了，请进，请进！” 一边说，一边将他们迎进门。 第359章 两位是警察? 灯一开，裴元惊呆了，眼前一排排线路，一个接一个的电脑终端。 高手果然都隐居乡野，让人难以察觉。 “这个地址，你查查看，是个外国网站，能查到具体位置吗？” 这…… 见他叹了口气，还摇了摇头。 连他都搞不定，就意味着…… “别人不行，但我可是远近闻名的张平哥，这点小事不在话下。” 裴元差点被他那两个字逗乐。 “好了，别贫嘴了，快把地址查出来。” 这人必须先抓起来，否则（后面的文字有误，已修正为\"否则\"）会有更多人受害。 接过他手中的地址，裴元惊讶地抬头。 “美食街，你确定是江北市美食街？” 顾名思义，那里满街都是餐馆。 他简直不敢相信，“秘密女人”网站的创始人竟然是在那种地方。 “感觉不对吧？” “是的，我刚破解了这个地址的防火墙，还破坏了他的防御系统。我发现这家伙现在在线，地址确实这里，不信你们可以自己查。” “他就在这叫老方面馆的地方。” 面馆？ 裴元带着张旭迅速出发，但一脸愁容，满是疑虑。 “元哥，别的不说，张平的技术没得说，绝对不可能骗你，更不会故意隐瞒什么，这点你尽管放心。” 裴元不是不信那人的话，只是有些吃惊。 “秘密女人”网站平时交易量至少上百万，创始人怎会住在这样一个破旧的老街区？ 推开面馆的门，四周弥漫着刺鼻的油烟味，还有呛人的炒菜烟雾，以及不加掩饰的喧嚣喊叫。 无论如何，他都不愿相信那人会住在这里。 “老面馆……嘿，元哥就在那儿呢。” 一指前方，结果发现它位于小巷的最深处。 高人往往隐藏于闹市之中，这位显然不想让人知晓他的存在，也不希望有人能轻易查到他的确切位置。 刚踏入小巷一步，脚下一软，这才意识到他们竟踏进了一个泥坑，旁边还散落着些未清理的垃圾。 “元哥，你没事吧？” “没事。” 随意拍了拍裤腿，脏了就脏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只要能找到这个人就好。 但与周边美食街的热闹相比，这里显得格外冷清。 老面馆里空无一人，苍蝇似乎都比顾客多。 一推开店门，传来了充满乡土气息的“欢迎光临”。 “客人是吧，想吃什么面墙上自己挑，筷子碗自己拿，我们这儿全自助服务哦。” 说话间毫无气力，显得非常虚弱无力。 厨房旁站着一位面容憔悴的中年人。 白色的背心已泛黄，眼睛也似乎未曾完全睁开。 一手握着炒勺，另一手则握着手机，似乎是见到有客人才刚放下。 裴元轻咳了几声。 “这里是老面馆，也就是说，您就是老方了对吧？” “对啊，我就是老方，怎么了？两位是警察？” 一看见胸口的徽章，男子顿时精神了起来。 只是走起路来还是一瘸一拐的。 “您的腿怎么了？” “年轻时在工地上不小心被钢筋砸了。两位警官，来吃面还是办案？” “看您挺门儿清嘛！” 这人一见警察就知道是来办案的，难不成以前也有过？ 裴元目光如炬，紧紧盯着他。 “警官，您想什么我明白，我们这只是小本生意，一家小面馆哪能干坏事呢。” “问这个问题，是因为这里是美食街，凌晨四五点还门庭若市，打架啊、群殴的事难免会发生，警察自然也就经常光顾了。” “二位想问些什么？” 说着，他已经解下了搭在肩上的毛巾。 毛巾散发着一股酸臭味，不知他之前用它擦过什么。 “老面馆是您一个人开的，店里也只有您一个人，是这样吗？” “不，还有我儿子，他就在这儿。” 儿子？ 指向里面，那儿有一间小房间，上面是个阁楼。 “警官，您们不是来找我那个混小子的吧？不，不可能，他绝对不会惹事的。” “他成天呆在家，是个超级宅男，绝不会出门的。” 超级宅男？这话一听，他对网络还挺了解的。 “好，方先生，那就麻烦您把儿子叫出来吧，我想我们要找的就是他。” 这男人看起来虚弱无力，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土气。 网站创始人不可能是他。 再加上他说他儿子是个宅男，整天待家里无所事事，最有可能干这种事的就是他了。 尽管老方一脸不情愿，但最终还是硬着头皮拿起身边的扫帚向上捅了捅。 咚咚咚，灰尘落下一片。 “下来，快点下来，听见没？警察来找你了，还不给我下来。” 哐哐哐，声音越来越重，但这根本不像下楼梯的声音，倒更像是—— 跳窗逃跑！ 裴元和张旭立刻有了动作，一个包抄前门，一个冲向后门。 这家伙看来真干了什么，现在想逃也来不及了！ 裴元立即追赶，但一道黑影从他眼前一闪而过。 这小子跑得还真快，身材瘦小，哪儿都能钻。 这又是美食街，裴元并不熟悉地形，抓人相当困难。 但他还有杀手锏！ 【叮咚！】 系统已被激活。 【宿主，您要使用百发百中技能吗？】 是的，现在就让他尝尝什么叫一击即中。 眼前正好有个易拉罐，裴元对着又长又暗的小巷，来了个超远距离投掷。 嘭的一声，随着易拉罐飞出，它消失在夜色中。 裴元看不见，只能竖起耳朵听声音。 最后，重重的一声，两声，先是易拉罐砸到了人，然后是人倒地的声音。 听到这个，他知道成功了！ 轻松地把手背在身后，还吹起了口哨。 一步步向前，最后瘦弱的身影出现在地面上。 “怎么样？小混蛋，还想跑吗？再跑啊，我让你接着跑，看你能不能跑过我……” 手机光照下去，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你，你是老方的儿子？你……” 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稚嫩的脸庞和一头褐色的头发。 这人看上去根本就不像…… 裴元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哎哟喂，哎哟喂，疼！疼死我了！” 第360章 他是未成年人? “快说你多大了？你是不是还没满18！” 少年模样，还在呲牙咧嘴。 这时张旭赶了过来，“元哥，你抓的就是他？他就是那个创始人？” 不会吧，年纪也太小了，而且身上还穿着校服。 这不就是个小毛孩吗？ 小毛孩又如何？ 裴元一把拎起他，深吸一口气，将他抵在墙上，双手也上了铐。 “警官，你抓我儿子干什么？他犯了什么事儿，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对他？” 老方走得极慢，但仍强忍着痛楚，连忙一瘸一拐地冲出来。 “你老实说，你儿子多大了？他是未成年人？” 老方无奈地点了点头。 “是的，警官，我这儿子不成器，书读不好，早早地就去社会闯荡了。” “后来好不容易回来了，我硬逼着他去上了本地的职业学校，这不，再过几个月就满18了。” 满了十八岁，那就是说，这么点大的岁数，居然能干出这种事来。 难怪啊，难怪非要用外国的服务器，因为在国内的服务器上，他根本注册不成，更别提搞这么多事情了。 这小子真是不得了，真是有两下子！ “走，你这浑小子，这次看你怎么说！” 一把抓住他，把他押上了警车。 老方真是苦不堪言，在那儿拍着大腿，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被送进了派出所。 …… 审讯室里，裴元和封仿金两人那是相当的严肃。 不过，比起他俩，对面那位跷着二郎腿吹泡泡、嚼着口香糖的人，显得更加悠哉游哉。 “警察同志，板着个脸干啥，笑一个嘛，笑一笑，十年少，是不是这个理儿？” 笑？这家伙还能笑得出！ 封仿金差点没压住火。 “你叫方维和对吧？那个‘秘密女人’网站是你建的没错吧？” 咦？ 这话一出，方维和立刻来了兴趣。 “警察同志，敢情您不是来抓我，是来给我颁奖的吧？” “是啊，是我建的，今年我还荣获了全国新兴网站创始人的头衔呢，现在是不是要把我……” 砰！裴元猛地一拍桌子。 “你还有脸笑？你这个网站挂羊头卖狗肉！你到底在搞什么鬼？现在还好意思说吗？” 封仿金连忙拉住裴元，本想吓唬吓唬他，没想到元哥认真了。 年轻人就是血气方刚，方维和那股子傲气，双腿抖个不停，根本没把俩警察放眼里。 “警察同志，我建了个网站，又没犯法。你要怪，也只能怪我这网站用了国外的服务器。” “可据我所知，法律里没规定不能用国外域名吧？要是有，那我直接找律师，到时候让律师替我打官司，这不也行？” 律师、法律这些词，竟然从一个连职校都没毕业的小子嘴里蹦出来？ 裴元不信，他坐回座位，也不再生气，锐利的目光在他身上转了几圈。 这方维和似乎早准备好应对他们的策略了。 他们每问一句，他都有法子转移话题。 他脑中大概早就预演了今天这一幕。 “你背后是谁，谁教你这么回答的，还有你刚才为什么要跑？” 刚才？ 方维和无辜地抬头，眼珠子转了转。 “刚才我没想跑，是有急事出门，结果往外跑，你们就追了上来，二话不说把我拷上，带到派出所来了。” “警察同志，您是不是误会了？” 说着，那狡黠的笑容已挂在脸上。 但突然间，裴元起身，推门而出。 “张旭！张旭！” 四下呼唤着，封仿金还一头雾水。 元哥这是咋了？怎么突然像踩到尾巴一样。 “元哥，咋了？” 张旭冲了过来，他还在里面审老方呢。 “快，马上带人去老方面馆。那些小房间，还有顶楼的阁楼，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被拿走了。” 声东击西，这家伙果然早有准备。 故意逃跑，就是为了转移注意力。 裴元和张旭冲出去时，里面的东西已经被转移了。 能帮他的只有同伙，说不定就是嫌疑人。 转身，审讯室里的方维和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眼睛忽闪忽闪的，与之前的懦弱无能截然不同。 然而，后悔已晚。 等张旭回来时，一脸沮丧。 “元哥去的时候，面馆里所有东西都被翻乱了，特别是阁楼上电脑、书籍，架子上的全被搬空了，他们留了一手啊！” 裴元用力砸墙，还想推开审讯室的门，好好再审一审方维和。 只是，所长伏宇出现了。 “裴元。” 他身边站着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士，微微笑着。 “裴警官，对吧？你好，我是方维和的代理律师，我来保释他。” 保释？这家伙怎么能放出来？ “所长，他……” “好了，裴元，你们现在没有搜查令，也没证据证明这事和他有关，所以他保释是合理合法的。” 连伏宇都这么说了，看来他们早就策划好了，就等这一刻。 裴元立在一旁，心中却燃着无尽的怒火。 看着方维和得意洋洋地走出来，轻轻甩着手腕。 “裴警官，今儿我心情好，不投诉你，否则我一定告你滥用职权，特别是打我那事儿。” “不过你放心，我一向守法。所以之前的事我不跟你计较，我宽宏大量。” 故意翘起嘴角，走前还特意往地上吐了口痰。 裴元面不改色，身后的封仿金和张旭却气得直想上去教训他一顿。 “闹够了没？你们俩还嫌不够乱？” 伏宇先解决了这尴尬场面。 而裴元在后头，满脑子愤怒与委屈。 “元哥，这家伙太嚣张了，怎么会放过他？我们就这么算了？” “放过绝不可能，元哥不会轻易放他走的，只是我们现在没证据了。” 方维和作为“秘密女人”的创始人，算是新兴互联网小富豪，轻易得罪不起，除非有铁证。 不然，动他得先过律师那关。 “你们去查一查。”片刻后，裴元恢复了精神，“这方维和平时跟谁接触多，特别是和哪个女人走得近。” 女人？ 他至今仍坚信嫌疑人是个女性。 可方维和的嫌疑不是更大吗？ “而且这个人很可能就是个律师，你马上派人查一查，最好把方维和的底细全都翻出来。” 第361章 别妄自菲薄 裴元手里捏着一张名片。 流年律师事务所。 这名字起得还挺有文艺范儿，再加上刚才方维和的代理律师离开时的那抹微笑，总觉得背后有别的意思。 “好的，元哥，我这就去办。” 封仿金紧跟其后，立马行动起来去查探。 裴元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心里有种感觉，这次的对手不一般。 有头脑，还会隐藏自己，似乎正在下一盘大棋。 楼下停车场，方维和离去时脸上还挂着不屑的笑容。 可一坐上车，发现自己双脚都在发抖。 “怎么？去了趟警察局就这么紧张？” 一转头，就看到了那个人。 “废话，如果不是你事先给我打预防针，教我怎么说、怎么做，恐怕我刚才应付不过去。” “那位裴警官的眼睛，简直就是鹰眼，一旦被他盯上，就像被瞄准的猎物。我差点……” “想加入我们的计划，就别说害怕的话。” 方维和不由得低下了头。 按理说，他是那网站的真正创始人，为何会如此听命于这个人？ “好了好了，别看了，快开车吧。” “是。” 律师发动了车，留下了一串黑烟远去。 次日，封仿金到警局时，发现灯还热着。 也就是说，裴元昨晚根本没回家。 “元哥，你这么拼命啊，一晚上都在这儿？” “嗯，是的。” 打着哈欠，手里还拿着漱口杯，裴元刚收拾完自己。 只是下巴已泛青，胡茬都冒了出来。 “你一晚上都在忙这个？” 眼前的白板上，所有资料和信息都贴满了。 这一晚，他整理了关于那辆红色斑驳车的信息。 张旭查过，红色斑驳车的买家除了司霞蝴外，其他三人目前都处于失联状态。 奇怪的是，他们的家人都没有报警。 原因很简单，她们都不是本地人，而且都是独居的事业有成的女性。 裴元一张接一张地把照片贴出来，也没忘了司霞蝴。 “封仿金，你来看看这四个人给你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第一眼看上去，都是女强人，物质条件也不错。 但封仿金摇了摇头。 “怎么，为什么摇头？看不上她们？” “元哥不是看不上，只是这四个女人看起来都很精明，像这样的人怎么会看上我呢？” 他们当警察的作息不规律，说不定哪天就会突然失踪。 而这四个人物质条件这么好，长相也不差，算是女性中的优质对象。 怎么会看得上他一个小小警员？ 裴元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封仿金，别妄自菲薄，不一定哦。” 但很快他又把目光转向那些照片。 实际上，封仿金的感觉和他一样。 这四个女人条件这么好，根本不愁找不到男人！ 但从社交网站上看，她们全是单身，还都是白领，最厉害的已经做到公司高管了。 这应该就是凶手选择的目标。 单身，有钱，而且足够优秀的女性，除此之外，还有什么遗漏的吗？ “哎，元哥，这四个人有个共同点！” 是吗？ 封仿金立刻用红笔圈了出来。 “你看，她们四个人的手上好像都有伤疤，而且都在右手。” 虽然衣服遮挡，但隐约可见。 而且疤痕面积不小，隐藏的可能就是…… “封仿金，你马上去市里最大的整形医院，一家家问过去。” “看他们最近半年有没有接待过想要除疤的，身上有疤痕的女人。” 正要出门，裴元又叫住了他。 “不对不对，如果这些女人想除疤，怎么可能不动……” 她们那么有钱，这点小事对她们来说轻而易举。 而且去那种秘密女人网站的，都是些虚荣的人，这四个人完全看不出来。 难道是哪里忽略了？ “你看错了，这四个女人都在给别人当小三。” 突然，楚灵灵已经站在门口。 “你是说她们当第三者的？” 她缓缓走过来，接过裴元手里的笔，在白板上写着。 “果然，男人看女人的角度和女人看女人的角度不同。” “凭我的直觉看，这四个女人虽厉害，工作也有，但骨子里都挺风骚的，尤其喜欢挖上司的墙脚。” 两个男人倒吸一口冷气，特别是并排站着，难以置信地看着楚灵灵。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从哪里看出来的？” 要说怎么看，她肯定会说凭直觉。 “主要是照片上这四个女人的穿着，还有她们身后背景，都非常高档，单靠薪水根本负担不起。” “你看司霞蝴桌上那个包，至少七位数，她再能干，你觉得她买得起？” 如果买得起，就不会上秘密女人网站了。 原来如此。 “所以你认为凶手的目标，可能是专门针对那些出卖自己身体诱惑上司的人？” 楚灵灵耸耸肩，“裴警官，这只是你的猜测，我没说什么。” “再说，我一直不信你说的嫌疑人是女人。” 如果是女人，那她的罪孽也太重了。 还有那份嫉妒心，非同一般。 “从我的角度看，想报复这种女人的，通常是男人，尤其是被自己爱人背叛的男人。” “裴警官，要不要我们打个赌。” 打赌？ 裴元来了兴致，最后点点头。 “好，你想赌什么？我赌嫌疑人是女的，你赌嫌疑人是男的，对吧？” 微微挑眉，楚灵灵答道， “不错，裴警官，我们就赌一回，看谁输谁赢。” “赌什么赌。”话音刚落，伏宇就风尘仆仆地走进来了。 “这种紧要关头，还弄这些乱七八糟的，现在可不是干这事的时候。” 边说边把一份报案材料放到桌上。 他双手叉腰，一脸怒气冲冲的样子。 “这是啥玩意儿？” “今天早上收到的报警，是关于那个秘密女人网站的。” 原来，他们早上接了个报警电话，说是一个前女友无缘无故失踪了。 特别是失踪前，她还特意留了个信息。 说自己要去见个商家，怕出意外，让前男友一小时后给她打个电话。 没想到这位前男友出差一周，回来才收到这条消息。 等回拨电话时，号码已经是空号了。 第362章 麻烦你引见了 “报警人说他前女友叫柳茹，就是你现在白板上贴的第三个女子。” “一周前，她去见那辆红斑驳车的车主时消失了。” 裴元立刻合上资料，看着伏宇。 “所长，有柳茹的dna样本吗？我想验一下。” 如果她真是这车里最后的受害者，仔细检查车内，或许能找到和她匹配的线索。 “放心吧，我已经让她男友赶紧过来了，不过你想好怎么申请搜查令了吗？” 秘密女人网站的事，昨天他们放走了创始人，因为对方请了律师，而且手上没证据指控。 现在得果断行动。 “对了，元哥，这是我按你昨天吩咐查的，和方维和联系的那个女人。” “女人没找到，我特意去了那老方面馆查，没见有女人进出他们家。” “但你说可能是律师，所以我查了这家流年律师事务所。” “我发现这家事务所的法定代表人是个女的。” 女律师？ 打开一看，照片上是个文艺范儿十足的女人，也就三十岁左右，样貌还挺标致。 但裴元似乎被她某个特点吸引了。 “楚灵灵，你看这女的是不是整过容？” 楚灵灵往前一看，笑了。 “裴警官，你这眼神真毒。连整过容都看得出来，没错，她是整过，特别是这手臂部分。” 确实，他就是觉得这里特别不对劲。 手臂这块太白了，尤其和左手一对比，所以她整容很可能是为了去疤。 她手上有个疤痕，因为去除了它，这里的皮肤看起来比其他地方更亮。 眼前白板上这四个女人，手上都有一个大疤痕。 这样看来，这几个的共同特点很明显。 “所长，我先去会会这个女人，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觉得凶手是个女性。” 事已至此，除了先去探探口风，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了。 伏宇立刻点头同意。 正当裴元迅速上车时，副驾上也爬上来一人。 “你怎么会……” “怎么？裴警官不欢迎我和你一起？还是觉得我会添乱？” “也不是不方便，只是你不一直不相信我吗？” 既然她坚持认为凶手是男的，干嘛还要特意跟来？ 楚灵灵微微一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我也很好奇，裴警官你去见这个人能挖到什么料。” 她还真的把那赌约当回事了。 裴元冷静地点火开车，但越往前开，心里越不平静。 特别是总觉得体内像有什么东西在翻腾，这感觉怎么和上次一样。 来到市中心办公楼楼下，抬头一看，发现流年律师事务所正好位于cbd的顶层。 徐清欣的事业做得可真大，年纪轻轻的一个女人，能把律所开到顶层，也是个事业成功的女强人。 “你好，我们想见见你们的法定代表人徐小姐，请问她在吗？” “徐小姐，抱歉，徐小姐不在，她刚出去了。” 出去了？这么巧，他们一来人就不见了。 “那她住哪儿？方便告诉我们…….” “裴警官？” 转身一看，是昨天来保释方维和的男律师。 他们是同一家律所的，这个徐清欣是他的上司。 “裴警官，我叫黄玉家，不知道你找我们代表有什么事？她不在，如果真有急事，我带你去找她怎么样？” “好，那就麻烦你引见了。” 保时捷卡宴，律师这么赚钱的吗？ 停车场里最拉风的就是他的车，连坐上去的感觉都不一样。 座椅比他的老爷车宽敞多了，而且更柔软。 “黄先生，没想到你们律师这么有钱，这豪车不便宜吧？是不是打个官司，钱就像流水一样进账？” “裴警官说笑了。” 黄玉家平稳地开着车，时不时回头。 “主要是我们代表好，这种案件她只抽三成，剩下的都是我们的。” “所以在她这里工作，只要能力强，公司绝不会亏待。” 是吗？ 裴元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其实已经在大致观察车里的构造。 “对了，接方维和这个案子，佣金多少？很高吧？你平时跟他联系频繁吗？” 差点儿，车猛地一刹，后面的两人差点飞出去。 “裴警官，你真行，绕了半天，这才到正题！” “不过不好意思，我真的不能说。” 作为律师，得遵守职业道德，不能随便透露当事人信息。 这一点裴元自然明白。 但他本意并不是打听方维和的事情，只是想看看这个人有多警惕。 看样子，似乎没那么精明。 最后，车停在了富人区的别墅前。 这就是徐清欣的家…… “好了，裴警官，这就是我们上司的住处，我这就带你上去看看。” 他们下了车，四下打量，只见一片空旷。 都说富人区地广人稀，这次亲眼见识，果真名不虚传。 不过，一个独居女性住这么大的地方，难道不会感到寂寞和害怕？ “叮咚，叮咚，叮咚！” 连按了几声门铃，却没人应门。 黄玉家显得有点焦急。 “裴警官，我不确定上司是否回来，但按了这么久都没人开，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这时，楚灵灵和裴元交换了一个眼神。 门用的是最新式的电子锁，想硬撬开基本不可能，那只有一个办法—— “裴元，你这是要干啥？” 嘭的一声，几下轻巧的动作，左脚一蹬，右脚借力踏在旁边石头上。 轻松一跃，裴元已稳稳站在院中，“你们俩赶紧找人开门，或者让物业来把门弄开。我先进去看看情况。” 走着，裴元手搭在腰间，那里挂着配枪。 他担心院内已有不速之客，草地上隐约可见细碎的脚印。 如果是主人，绝不会走这样的偏僻路径。 除非，像他一样翻墙而入。 一步步，裴元越走越谨慎，速度也越来越慢。 一转头，他看到院中的窗户大开，窗帘随风狂舞。 急忙冲进去，却没想到—— “徐清欣！徐小姐，徐小姐！” 他蹲下身，面前躺着一个女子，额头明显受过重击，血迹斑斑。 裴元二话不说，将她翻过身来，检查呼吸和脉搏。 还好，人还活着。 裴元略显尴尬地脱下外衣，轻轻盖在她身上。 第363章 这是怎么回事? 拍了又拍，她却始终没有醒来。 “徐小姐，徐小姐，你没事吧？” 最后，他一把抱起她，快步走向门口。 “裴元，这是怎么回事？” “你先别管物业了，进来再说。我不知道她现在状况如何，刚才在院子里发现她后脑勺受了重伤。” “还有，黄玉家马上报警，再叫救护车。” 半小时后，该来的都来了，白色别墅前围满了人。 二楼的裴元站在窗前，审视着整个房屋的构造布局。 别墅紧邻悬崖，下方是一片深邃莫测的森林。 袭击者不可能从这边进来，除非像他那样翻墙。 裴元查看过，他攀爬的岩石下也有泥土被扰动的痕迹，入侵者同样是强行闯入。 然后趁徐清欣不备，用旁边的奖杯狠狠敲击了她的后脑。 事情虽已明朗，他心中却疑窦丛生。 徐清欣本是嫌疑对象，今日却遇袭，是巧合，蓄意，还是有人精心策划？ 正当他抱臂沉思时，屋内传来微弱的呼唤声。 “徐小姐，你没事吧？” 楚灵灵坐在床边，注视着她的眼睛，并检查了伤口，所幸无大碍。 “我……我没事，你们是……是警察吗？” “是的，徐小姐，你昏迷了，被人袭击。幸好你公司律师通知了我们，才及时救了你。” 虽说她受伤不算太重，但若久未被发现，也可能因失血过多有生命危险。 “谢谢你，谢谢警官，只是我头还有点晕，不知道是谁打的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无辜的脸上苍白一片，裴元差点就相信了。 他靠在门框上，表情严肃起来，锐利的目光紧盯着她。 【恭喜宿主成功收集一名恶人】 原本恶人图鉴里的曾治威旁边，又解锁了一个新头像。 图册上跳出名字和照片—— “徐小姐。” 没错，是徐清欣。 这个人十足的恶人，演技不俗，险些让他上当。 但周围的人似乎已被她蒙蔽。 “你是裴警官，对吧？你好。” 手伸过来，敌人和朋友之间的寒暄开始了。 “徐小姐，我能查看一下别墅的监控录像吗？你的大门装的是最先进的安全系统，意味着别墅里有很多监控摄像头，我想直接调取。” “可以吗？” “对不起。” 不出所料，女子拒绝了。 “警官，不是我不想帮忙，是前几天保安刚把所有监控拆了，说是要更换新的。这两天正好是监控缺失的时候。” 这么巧？一次是偶然，两次还是偶然的话，他这警察可真是白当了。 裴元并未戳破，而是淡然一笑，眯起眼睛。 “徐小姐，既然你头部有伤，又刚从昏迷中醒来，那我们在这儿做笔录怎么样？” 笔录这么急？楚灵灵皱起了眉头。 他何时变得如此不通人情？特别是徐清欣这状态，哪里承受得了录口供？ “裴警官。” 不待楚灵灵开口，黄玉家已按住他的肩。 “裴警官，我们上司目前身体状况不适合录口供，不如等过两天再说。” 等？再等，恐怕就错过良机了。 裴元拉过椅子，坐在一旁，翘起二郎腿。 “放心，我不会问什么刁钻问题，这只是例行程序。我相信徐小姐也希望尽快将袭击者绳之以法，否则你的处境只会更加危险。” 片刻沉吟后，徐清欣点了点头。 “裴警官，放心，我会全力配合警方调查。我是个守法的好公民，明白警察的辛苦，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如实回答。”418 又排除了！ 说话比唱歌还好听，特别是这种显得识大体、跟大家配合得天衣无缝的做法。 裴元相信，今天过后，所有人都会被她这副柔弱的模样所打动，更不会把她当作嫌疑人看待。 “徐小姐，您对袭击您的人，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比如气味之类的？” “或者模样，特别是他攻击您的方式，那时候您在做什么呢？” 那时候？ 徐清欣摇头晃脑，轻轻抚上了伤口。 “那时我正坐在院子那边，品茶看书。最近因为案件繁多，确实挺忙碌的。” “突然背后传来脚步声，一回头，斧头就那么劈了下来，随后我就倒在地上了，完全不知道袭击者是谁。” 说着，徐清欣特意皱紧了眉头。 能看出来，她对整件事的发生无从解释，而且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至于裴警官，如果说能想起袭击者的特征，其实我有个怀疑对象，但又不确定……” “徐清欣！” 黄玉家及时出声打断，还扯了扯她的衣袖，似乎是提醒她别说错话，以免招惹麻烦。 看着两人的默契表演，423给裴元的感觉就是—— 他们正上演一出好戏，而观众正是他们这些人。 他可不信她真是被袭击的。 “好了，两位如果有什么私房话，不如现在就说清楚。” “楚灵灵，你过来一下。” 房间里留下二人，而裴元则有其他问题想询问这位法医。 “你看看，她脸上的伤和后脑的伤，能不能推断出她是怎样摔倒的？” “真如她所说，后脑遭到袭击，人趴下时额头撞到了地面吗？” 楚灵灵重重一点头。 “没错，从力度看，确实如此。你有疑问吗？” 裴元没再多说，转身望向楼下忙碌的警员们，他们逐一搜寻线索和证据。 他疑她不是被袭击，而是自导自演。 怎么可能，院子里有脚印，墙上也有泥土痕迹，而且攻击的位置在后脑勺，人的手臂很难自己打到那里，所以必然是有人从背后袭击她。 裴元一步步走下来，站到了案发现场。 如果按她所言，坐在椅子上，喝茶看书。 听到身后有脚步，本能回头，那么第一下挨到斧头的不该是后脑，应是额头。 这样一来，徐清欣本该正面倒地，怎会是趴着的呢？ 加上额头被击中，按理前面伤势应重于后面，可实际情况却恰恰相反。 这就是他发现的破绽。 “怎么样，楚法医现在理解我的怀疑了吧？” “我……” 楚灵灵起初并不信他这套说辞，直到裴元亲自演示给她看后，她也开始犹豫起来。 第364章 什么同伙? “还是她记错了？” “记错了？” 他没有回头，而是冷笑了一声。 “你觉得一个律师说话会这么疏忽？恐怕是她自己的供词编得不够严密。” “再者，如果真的没回头，直接后脑遭袭，桌子一定一片狼藉。” 毕竟人在无意识倒下时，无法自主选择倒地位置。 惯性会使身体偏向桌面，那些盘子、杯子定会碎落一地。 总而言之，徐清欣这么做是有意为之。 只是裴元找不出她如何自伤。 “楚灵灵，她头上的血干了吗？能判断出受袭的具体时间吗？” “血迹还在半凝固状态，受伤大概在半小时内。” 半小时，就在我们到达前不久。 如此一来，他又该如何还原这出戏？ 裴元站在窗前，看看前方，又转向左侧。 恰好在黄玉家坐处不远处有个书架，如果将斧头卡在书架缝隙，用什么方法打到她的后脑勺，会不会成功？ 但书架会倒，以她娇弱的体质，挨了一击后，爬起来整理好现场，时间又不允许，况且现场也会乱七八糟。 这条路又行不通。 那如果是她自己拿斧头敲后脑勺，位置也不顺手。 所以，徐清欣究竟是怎么操作的？ 裴元不断尝试错误，甚至拿起旁边的工具模拟徐清欣被袭的情景。 最后，楚灵灵实在看不下去，一把夺了过去。 “别再做这些试验了，无论怎么试，你的猜想都不可能成立。” “我检查过她的伤，伤得很重，很可能一下就直接倒地了。” “所以，要是她想自残，再残忍的人都会手下留情，万一用力过猛，那不就玩完了？她这场戏不就白演了？” “所以，你呀，还是少做这些徒劳的事吧。” 不，这绝非徒劳。 裴元面容严肃，只是目前他还未能想通徐清欣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正当两人四目相对时，“砰”的一声，路过抱满证物的张旭额头撞上了桌角。 “你干嘛，怎么搞的？” “没，没事，我只是……” 话音未落，又一个不慎，张旭脚步踉跄，往后栽去。 幸亏裴元出手相助，稳稳抓住了他。 “你到底在干什么？走路这么不小心，东倒西歪的，脑子里是不是在想别的事？” 封仿金在一旁讽刺地笑，而裴元抓住他就不放了。 “你怎么突然往前扑，差点撞上桌角？” “是啊，我也不知道，脚底像滑了一样。” 滑？ 裴元立刻蹲下，伸手一摸，刚才他踩到的地毯确实有些油腻。 轻轻一闻，还散发着松油的味道。 原来如此！419 面馆味道 确实，踩这里可能直接往前摔，额头不偏不倚撞上桌角。 好不容易挺直腰板站稳，额头一遭撞击，脑袋就开始晕乎乎。 这样一来，立足未稳，脚下的滑溜地毯又让人往后栽。 这情形，和徐清欣的遭遇简直如出一辙... ... 裴元推开张旭，发现他背后真有块小鹅卵石。 石头倒是光鲜，没有半点血渍。 石头翻过来，底部却留有微微擦拭的痕迹。 \"元哥，你咋了？\" 大家眼见他趴在地上，再起身时脸上满是自信的笑容。 \"找到了，找到证据证明这一切是徐清欣所为，而且她还有同伙。\" \"同伙？什么同伙？\" 裴元抬头望向二楼的房间，那里已为二人留出了空间。 就看他们怎么密谋，怎么行事。 \"楚灵灵，你拿着这石块去检验，跟黄玉家的血迹比对，看是否相符。\" \"另外，让鉴证科把地上的松油痕迹也拿去检验。\" 住的地方这么高档，用的松油肯定不便宜，是高档货色。 查查购买记录和买主，不就一目了然了。 众人尚在迷茫中，裴元已快步奔向二楼。 还未进房，一转弯遇见了黄玉家。 他低头看自己的鞋尖，前端泛着光泽，像是沾了油。 \"裴警官，我刚跟我们代表沟通完毕，有些事我们必须坦诚跟警方报告，毕竟这事可大可小。\" \"哦，什么事？\" 裴元装作一无所知，故意眯起眼。 \"是关于那个秘密女性网站的事，特别是创办人方维和。\" 客厅里，一行人已准备就绪，临时餐桌成了审讯台。 对面坐着黄玉家和徐清欣，裴元等人与其四目相对。 \"好了，现在请实话实说，在去警局前必须讲清楚的话是什么？\" \"裴警官，首先我对昨日在警局的失礼道歉，然后，有件事我必须先坦白。\" 话毕，黄玉家从文件袋中抽出一份合同，打开一看，竟是律师职业道德规范。 \"这是啥？\" \"是这样的。\"徐清欣双手交叠，微微耸肩。 \"作为律师，我们须遵循律师公约，不得泄露当事人信息，包括他们对我们说的话。\" \"这份是必签的。警官，你会发现有黄玉家的签名。\" \"但鉴于情况紧急，为了案件，为了正义，我们愿意说出来。\" \"只希望事后警方能向律师协会说明，黄玉家才不会受罚，不然他会丢掉执照的。\" 裴元听得一头雾水，但从对话中得知—— 他们打算揭露方维和的事。 \"好，你放心，事情过后我们会去律师协会说明情况的。\" 轻轻叹了口气，两人互望一眼，终于开口了。 \"三天前，方维和特意来电，我们是他网站的法律顾问，起初处理的都是些简单事。\" \"那天，他说需要一名刑事辩护律师，要提前准备，说警方很快会找上门。\" \"所以我们特地设了个局。\" 这局便是故意逃离老方面馆，由黄玉家暗中潜入，将阁楼的东西全数搬走。 这一招声东击西，警方就找不着罪证了。 \"罪证？你怎么知道阁楼上的是罪证？\" 叹了口气，黄玉家眼神惊慌。 \"警官，你不知道，律师是当事人最信赖的，甚至超过父母。\" \"因为我们得了解客户是否有过错，是否违法，才能帮他们避险。\" \"方维和便把所作所为告诉我们，那些证据如今在——\" 转身指向一扇紧闭的房门，门一直关着。 “东西就藏在这里，因为担心黄玉家那里不安全，而我能给他提供隐蔽之所。” 第365章 来得真不是时候 只是徐清欣没能忍住，打开箱子看到照片和其他东西后，她心里就乱了，现在还时不时... ...摸着自己的胃。 .... .. ... \"警官，我真的不知道他是个这么扭曲的人，他那个网站干的尽是违法勾当。\" \"还有、还有一箱带血迹的东西！所以我实在是...\" 徐清欣崩溃地低下头。 \"所以他知道你看过那些，想杀了你，今天下午才来袭击的，对吧？\" 女子用力点头。 \"是的，警官，确实是这样，只是他来得真不是时候。\" \"正要对我下毒手，刚好听见你们在门口的声音，匆忙间就逃了。\" 四周一片感叹声，唯有裴元紧盯着二人。 没有破绽，编得太完美了，连表情都那么丰富，丝毫不见惧意。 裴元挺直了背。 \"那你是怎么断定袭击者是方维和的？你不是说没看见，而且一回头就被打了吗？\" \"因为我闻到了气味，是面馆的那股味。\" 面馆的气味？ 他们什么都没嗅到，她居然能说是面馆的气味。 她有狗鼻子吗？这么灵！ 裴元内心的吐槽自然没说出口，但系统持续提示。 这人说的全是谎话，但他想看看他们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抑或二人的演技有多高超。420 哪里有问题？ “行，我们姑且信你们一回，现在赶快开门，把证据摊出来瞧瞧。” “其他人跟我先去老方面馆，把方维和控制起来，回局里咱们细谈。” 黄玉家站起身，从身上摸出藏好的钥匙，那扇藏着秘密的门应声开启。 张旭跟在他后面进了屋，而裴元则始终站在一旁。 他的目光并未紧跟二人，而是定在了身后那个女子身上。 楚灵灵不停递过去的纸巾显得多余，因为她看起来一点也不柔弱。 徐清欣很可能是这整起案件的幕后主使，就连黄玉家也不过是她的手下，听命于她。 这事究竟要怎样才算了结呢？ 铃铃铃，半小时过后，几人仍在清理编号为“四二三”的箱子，盘点其中的种种。 裴元的手机终于响起，可电话那头却传来—— “元哥，出事了，方维和畏罪自杀，喝了毒药，没能救回来。” “但他留下了一封遗书。” 挂断电话，裴元依旧埋头于那些证据之中。 面对大家的疑问，他不做任何回答。 确实，这几个箱子里装的全是与那个神秘女子网站相关的东西，无论从资金流向还是运营模式看，都在钻法律的空子。 更令人震惊的是，里面居然藏着不少私密照片，全都是网站女性客户们的。 她们的隐私照、视频，一旦泄露，必然引起轩然大波。 “裴元，刚才谁打的电话，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儿，没什么大不了的。二位，请先在这里稍候，另外近期最好不要离开本市，我们需要你们作为证人继续协助调查。” 一声令下，众人收队上车离去。 只有裴元久久凝视着那座别墅，最后留下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元哥，你没事吧？” 驾车的封仿金不断回头望，裴元却忽然大笑起来。 如此失控的样子，实属首次。 他这笑声让一车人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喂，你这是怎么了？” 楚灵灵实在忍不住，只见他邪魅地扬起头。 “你们觉得呢？对这件事怎么看？” 怎么看？方维和明显就是凶手，还能怎么看？ 当然是尽快将他捉拿归案，交给警方处理。 “你们还是太过轻敌了，你不觉得那老板和手下也很可疑吗？” 可疑？哪里可疑？ 楚灵灵不解地望着他，“我觉得他们俩都挺好。” 一个冒着丢饭碗风险也要主持正义的人，这样的人难道不对吗？ “对？有什么对的！” 裴元还不急着透露自己的猜想，想要彻底弄清真相，就要找出真正袭击徐清欣的人。 “回警局吧，回去了我自然会告诉你们我的推论。” 夜已深，警局内灯火通明，无人休息，大家都在忙碌着。 封仿金和张旭打着哈欠，眼见裴元反复查看那几个箱子。 他前前后后已不知看过多少遍，最后猛地一拍桌子。 “怎么样？元哥，你有什么结论？这些东西……” “什么结论？方维和死得冤枉，畏罪自杀、遗书都是伪造的。” 伪造的？ 可刚才鉴定结果显示，遗书确实是方维和亲笔所写。 加上老方亲眼见儿子跑出面馆，回来时气喘吁吁，手里还提着斧头。 这不正好证明他袭击了徐清欣吗，怎么会是假的？ “元哥，你再仔细看看这些情况吧。” “不必再看了，直接问她不就行了？” 转过身，楚灵灵手里的资料已递到他眼前，却没有立刻递过去。 “怎样？我说得对不对？” “那石头上的确有徐清欣的dna，你说得没错，只是……” “还有松香油呢！” 裴元锱铢必较地拿起她手中的另一份文件…… 鉴定科那边也传来了报告。 这松香油价格不菲，本市拥有它的不止五个人，其中之一正是黄玉家。 也就是说，整个袭击事件都是他们两人策划的。 地上的松香油是为了制造意外现场，书架旁的鹅卵石则是为了让徐清欣摔倒时头部受创。 这样一来，前因后果都合情合理了。 那为何之前没发现？ 因为进门后，黄玉家乘他们不注意，提前抹去了这些痕迹。 裴元记得，物业开门后，他们两人先去唤醒徐清欣。 黄玉家则假借拿毛巾和水的机会，溜到院子里替换掉这些证据。 若还不信，大可再去桌上检测是否有血迹反应，这就一目了然了。 裴元如释重负地笑了，而周围的人脸上却露出了无奈。 “裴元，我知道你依然怀疑嫌疑人是女性，但方维和之死已说明一切。这么多证据你不能视而不见啊！” 不论是那些照片还是视频，都明确揭示了一个事实：方维和才是杀害三位女性的真凶。 特别是那段视频，详细记录了他杀人的过程。 还有如何分尸，如何抽取受害者血液，混合进汽车漆中。 这便是斑驳车漆的由来。 第366章 现在想起来都后脊发凉 那段视频太过恐怖，看完之后，警局上下无不感到恐慌和寒意。 “我知道，但这些视频并不完整。”正是因为视频里方维和的脸太过清晰，几乎叫人不得不怀疑，这一切是故意设下的圈套。 裴元没说方维和不是凶手，但他认为凶手不只一个，而是几个人联手干的。 黄玉家、徐清欣，还有他自己，这三人绝对是串通一气，共同犯案。 而那个主谋，就是眼前这位女士了。 抬眼看去，门口站着的正是徐清欣。 一旁的黄玉家还在和张旭他们核对手续的事宜。 只有她，戴着墨镜，穿着黑皮衣，手里提着黑包，活脱脱一个黑寡妇的形象。 朝裴元望来时，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淡漠。 “裴警官，咱们又见面了，真不好意思，这样的事发生，我也不愿意看到，刚到我就大概了解了案情。” “哦，什么案情呢？” 裴元双手抱胸，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儿。 此刻的她，和几小时前相比，感觉大不一样。 最终，那副黑墨镜还是被摘了下来。 “其实我和方维和合作了一阵子，但我完全不知道他会做出这种事，说真的，现在想起来都后脊发凉。” 裴元不愿再看她这副虚伪的模样，决定直接把他们交给封仿金和张旭处理。 至于他自己—— 在验尸室里，楚灵灵还在进行检查。 按照裴元的吩咐，重新进行了解剖。 本以为兴趣索然，没想到越查下去，却发现有几处确实是她之前遗漏的。 “怎么样了？” 门一开，楚灵灵端着盘子走了出来。 “这么说吧，虽然我不赞同你认为凶手是另有其人，但你的猜测是对的，验尸后，我发现了一些很不寻常的地方。” 换上防护服，裴元随她进了房间。 只见方维和的脖子上有一圈黑色的印记。 “你眼前的这个，我们称之为机械性死亡的特征。” “什么是机械性死亡？通常用绳子勒或者脖子被卡住时，就会留下这样的痕迹。” “但他这个不是绳子导致的，是他自己的双手造成的。” 展开方维和的手，发现已经变得僵硬。 这意味着，在他死前，用自己的手紧紧掐住了自己的喉咙。 “因为他体内含有迪敌威这种强效药物，我可以大致判断，方维和在濒死时极其痛苦，曾试图不让自己自杀，他想自救，所以拼命抓着自己的喉咙。” 只是没想到药物作用太快，最终还是丧了命。 裴元轻轻抚着自己的脖子，“那么，我能认为他很可能并非自杀吗？这药是别人强迫他吞下的，所以在临死前他想尽力自救。” “那段视频怎么理解呢？” 他们在徐清欣别墅外面的监控录像里瞧见，就在他们前往别墅的半小时前，方维和一脸怒气冲冲地跑来，最后又急匆匆地逃离现场。 甚至还有目击者能证实这一点。 老方不是也指出自己儿子的古怪行为吗？ “裴元，你该不会是不服气吧？或者说……” “我没那么孩子气。” 他蹲下身，把尸体粗略检查了一遍。 “这是啥玩意儿？” 方维和右手中间有个小空隙，像握着什么东西。 “噢？你说这个啊？”楚灵灵拿起桌上的物证袋，“我也不清楚这是什么，像个模型似的。” 米白色，弯曲的形状，边缘都被磨得很光滑。 裴元接过手，掂量了一下，最后无奈地笑了笑。 “怎么了？你猜到了？” “这东西像人骨，尤其是膝盖骨。” 裴元一句话差点让她手滑。 膝盖骨，怎么可能？ 她也算见识过不少尸体，如果是膝盖骨，绝不可能这么光滑。 特别是手里的这块，也太小了，上面还有孔洞呢！ 难道方维和有收集人骨的习惯，这些都是受害者的？ 裴元能做出这样的判断，是因为前几天验尸时，他亲自去查看过，大致能辨认这是什么。 “不管是不是，你去检测一下，如果真是人骨，确认属于哪个受害者。” “还有，你找找与这块相匹配的模型。” 他相信这绝对是关键线索之一。 方维和临终前紧握着它，显然想传达什么信息。 顺着这条线追查，说不定能发现一些端倪。 “裴元！裴元！” 楚灵灵话音未落，他人已走远，似乎行色匆匆。 凶手真的不是方维和，另有其人？ 可那些视频怎么办？那些铁证不能忽视啊！ 信息调查科。 裴元轻轻敲门，进去后看到一个个挂着黑眼圈在电脑前忙碌。 “查到了吗？” “这些视频是真的，再真实不过了，衔接得天衣无缝，我可以百分之百确定，视频中的人确实在犯罪。” 是这样吗？ 见裴元满脸不信，陈江斌有些恼火。 “怎么，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我们专业的判断？” “裴元，我听说你和那个楚灵灵，还有楚大法医打赌，你赌凶手是女的，她赌男的，所以你现在是不是想找退路，还是……” 为什么，大家都这么猜疑他？ 裴元立刻坐下来。 别人可以这么说，但他绝不会这样做，他没那么心胸狭窄。 之所以断定嫌疑人是女性，而且就是现在正在调查的徐清欣，完全是出于直觉，也有系统的辅助。 但是找不到证据，谁也不会信他的推测。 看来现在得主动出击了，锦囊妙计该上场了。 【第一条线索锦囊：老方面馆】 【第二条线索锦囊：洋娃娃】？ 系统给出的第一条他还接受得了，但这第二条，裴元就纳闷了。 洋娃娃，什么洋娃娃。 “这看着像是个模型……” 联想到楚灵灵刚说的，方维和手里抓着的很像模型。 会不会是洋娃娃的模型？ 只是这个案子里哪来的洋娃娃，难道…… 正巧目光扫向窗外，徐清欣和黄玉已经审讯完毕出来。 那个醒目的包包太过惹眼，裴元立刻站起来。 “喂，你干啥？你还报不报告了？还听不听了？” 陈江斌无奈地摇头。 果不其然，一有案子，裴元就什么都不顾地冲出去了。 第367章 只是替罪羊罢了 最终在门口，封仿金和张旭两人相互告别。 “元哥，你出来了，他们审讯完了，正准备走呢。” 裴元只盯着那个包，走到徐清欣面前。 “徐小姐，你的包真漂亮，上面图案是洋娃娃，对吧？看上去价值不菲。” “哦，你说这个？确实是洋娃娃，我很喜欢洋娃娃。” 这就对了，她喜欢洋娃娃，家里说不定还真有不少。 连包包装饰都有这种元素，家里必定也不少。 所以方维和手里攥着的那个就是徐清欣家的，他想告诉他们的是—— 凶手是徐清欣，即便不是，也必定跟她有关联！ “裴警官是看上我这个包了吗？如果喜欢，我可以给你链接，然后……” “不必了，真想要我自己会买，多谢你们的配合调查。” 目送他们离开，裴元立刻换上了便装。 “元哥，你去哪儿？” “去老方面馆，我想再去阁楼看看。” 阁楼，但里面的东西都搬到警局作为证物了，里面还会留下方维和的私人物品吗？ 裴元不知从何说起，但系统既然如此提醒，说明还有遗漏的东西。 老方面馆。 再次来到这里，裴元总觉得心里更加失落。 店铺位于巷子尽头，本就人迹罕至。 但出了方维和的事，这里更加荒凉破败。 周围全是垃圾、臭鸡蛋，还有烂菜叶，全往他们门上扔。 大门始终紧闭。 “元哥，我查了，老方今天要搬家。” “这一带的人知道方维和的事，根本不欢迎他们，说是下达了驱逐令，不允许他们住在这儿了。”轻轻地敲着门，只能听见里面传来的声音。 看起来有不少外人常常来打扰，老方吓得只好先听听是哪位访客。 “是我，裴元，警察。” 最终开了个小门缝，映入眼帘的老方，头发和胡须全白了，眼皮也垂了下来。 这段日子他肯定是难熬得很。 “警官，有啥事儿吗，不是东西都拿走了吗？” “我想应该没啥问题，对我儿子那事儿，我真的不清楚。” “没事的，老方，你现在先别急，我们就来看看，方便进去不？” 进屋后，一股难闻的味道扑鼻而来。 “哎呀，我最近挺忙的，没顾上打扫卫生，加上今天要搬家，好多东西都来不及收拾。” 恐怕不是没时间，是没那份心思吧。 裴元连忙坐下。 “老方，关于方维和的事儿，我知道你心里挺难受的，大家也都不太理解你。” “但我始终相信方维和这次是被冤枉的。” 冤枉他？ 听到这三字，老方摇了摇头，还苦笑了一声。 “自己儿子啥样我清楚，他有没有做错事我也明白。” “警官，我也就不瞒你们了，之前你们同事给我的那几个时间点，我后来想想，那几天他确实早出晚归，还瞒着我悄悄出门。” 老方根本不知道儿子在搞什么，一直以为他在二楼阁楼上躲着。 后来才想起，每次半夜被吵醒的声音都是出自自家儿子。 他这个当爹的，确实没照看好孩子，也没早点发现问题。 “所以说，这臭小子自作自受，自己命不当回事，还连累了别人，我现在真是没脸见祖宗了。” 说着，他双手掩面，哭得泣不成声。 封仿金赶紧上去安慰，而裴元则四下查看。 正如他们所说，东西都搬空了，什么也没留下。 那系统为啥非得指名老方的面馆，是不是漏了啥？ 来回张望间，忽然在垃圾桶旁发现了个小人偶。 洋娃娃？这是洋娃娃，莫非是…… “老方？这是你的，还是方维和的？” “方维和的吧？我今天早上清理垃圾时在厕所扫出来的，不知道他拿洋娃娃干啥，可能打算卖给小孩子吧。” 不对，这洋娃娃太精细了。 从价钱来说，这么个小东西至少四位数，怎么会给孩子。 但洋娃娃保存得极好，方维和很宝贝它，没随随便便放着。 之所以掉在厕所旁，是故意的。 “老方，你啥时候打扫厕所？几天打扫一次？” “大概三天一次吧。今天正好第三天。” 而三天前，方维和自杀身亡，被他们带走了。 这是他自杀前故意放进去的。 裴元拿起旁边的刀子赶紧撬开，却听到里面有东西在晃动。 尤其是娃娃的头里，似乎装着什么。 小心翼翼倒出来—— “u盘，是个u盘！” “元哥，我马上拿电脑来。” 当下几人围坐在桌边，立刻播放起来。 但听到录音中一句又一句，老方已承受不住，捂着胸口，冷汗直冒。 “封仿金，快送他去医院。” 他们警察听了录音尚且受不了，更别说当事人的父亲了？ “不是，警官这是咋回事，方维和不是凶手对吧？这录音，这录音是……” 最后声音戛然而止，裴元捂住了额头。 “老方，你放心，先去休息，我会替你儿子讨回公道的。” 老泪纵横，老方点点头，一步三回头地离去。 裴元紧握拳头，怒火正腾腾燃烧。 “元哥，看来事情真如你所料，那个徐清欣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方维和只是替罪羊罢了。” 电脑一合，他猛地站起。 “张旭，你现在分两队，一队去徐清欣家堵着，另一队去她的律师事务所。” “我想这样的娃娃肯定不止一个。” 叮铃铃，电话响了，是楚灵灵打来的。 “裴警官，关于这两天的事儿，我想先跟你道歉。” 哦，难得听她这么说，裴元扶着门把手笑起来。 “看来你查到了，对吧？那个模型？” “不是模型，是人骨，膝盖骨，我怀疑这块被用来做了娃娃的模型。” “我刚上网查了，可能类似于脖子那部分。” “我在上面发现了两种不同的dna，一个不清楚，另一个和徐清欣的吻合。”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终于找到漏洞了。 这徐清欣再也无法轻易逃脱法律制裁。 一行人浩浩荡荡前往律师事务所，黄玉家已被控制，接下来就是—— “元哥，那人躲在里面，她说愿意跟我们回警局，只想见你一面。” 第368章 她们都一样，是人渣，是败类 见我？ 有啥好见的。 事实明摆着，证据确凿，还想垂死挣扎？ “行，这事我来处理，你们在外面等着。另外，需要的话通知消防员，我怕她想寻短见。” 经历了这么多，裴元心中已有忌惮。 推开门走着，耳边响起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音量大得震耳欲聋。 “怎么样，裴警官，这命运交响曲听着是不是激昂澎湃？” “激昂澎湃我不知道，但我只能说这首交响乐非常应景你现在的状态。” 她内心自然是紧张慌乱，表面看似镇定，实则内心早已波涛汹涌。 被警察抓到，恐怕是她意料之外的事，如果她早料到了，又怎会想拖方维和下水当替罪羊呢？ 裴元拉过椅子，坐到她对面，直接切断了音乐，那女子这才睁开眼，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裴警官，说真的，我挺崇拜你的，我对那种高智商又有才的男士向来没啥抵抗力。” “要是早点遇到你，我(或许就不会干这档子事了。” 这是在对他示好吗？ 裴元淡淡地挑了挑眉。 “行了，这儿就别给我戴高帽了。” “我顶多能保证你被带到楼下时，不会有记者拍照，也不会曝光你的真容，但那些受害者的家属要找你算账，我就帮不上忙了。” 像这样的魔女，就该让她承受社会的谴责和唾弃。 “警官，你理解错了。” 徐清欣摇摇头，还特意拿起旁边的小刀。 守在门外的封仿金和张旭吓得想冲进来，却被裴元拦下了。 “我不是喜欢你，也不是想和你调情啥的，我是想请你来破案的。” “都说你公正无私，我也想见识见识。” 话音刚落，刀光一闪，袖子被割开，皮肤却毫发无伤，裴元看到的是她手臂上一块显眼的红斑。 “怎么样，这块红斑眼熟吧？三位受害人身上也有同样的。” “医学上这叫红斑狼疮。” 据说得了这病，如不做肾脏移植，极可能肾衰竭。 徐清欣也有？难道她患病了？ 突然间，她站起身走向橱窗，一拉窗帘，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洋娃娃。 更令人震撼的是，顶层摆放的五个，堪称艺术品。 在灯光照耀下，闪耀着光芒。 “你就坐在这儿，听着交响乐，欣赏着你的洋娃娃，不，是你的‘作品’。” 可目前受害者只有三名女性，另外两个会是谁的？ “裴警官，你知道这些洋娃娃怎么来的吗？第一个是我最爱的。” 说着，她的手轻轻抚摸上去，眼里满是柔情。 “它的部件用的是我男友的骨头，我每天都抱着它，和我一起睡觉呢。” 门外传来呕吐声。 裴元皱眉，猛地关上了门。 他不想任何人打扰徐清欣，他要她坦白真相。 见裴元如此，她很满意，继续讲述。 “至于第二个，我最讨厌，我身上的红斑狼疮就是她害的。” 她拿起它，紧掐着它的脖子，却又不舍得弄坏。 “这对是奸夫淫妇，虽然设计成情侣款，却是我一生的痛。其余这三个，她们都一样，是人渣，是败类。” “你说这样的人，难道不应该受道德的谴责，法律的制裁吗？” 道德谴责另说，但只要没违反刑法，法律也拿他们没办法。 “你的红斑狼疮是第二个娃娃的主人造成的，对吧？她抢了你男友，还取代了你的位置。” 据徐清欣的简历，五年前，她是一家国外律师事务所的金牌律师。 某天，她被辞退了，具体原因无人知晓。 但她想杀害后面三个拜金女，恐怕和这事大有关联。 掌声响起，徐清欣点头。 “裴警官，和你聊天真是省心。没错，这些都是那种拜金虚伪的女人。” “她还是我闺蜜，我为她的红斑狼疮捐了个肾，结果呢？” “她抢走了我的男友，我的职位，甚至逼我回国，你说我怎能放过她？她体内有我的肾啊！” 寒风吹过，裴元背后一阵发凉。 尤其是站在橱窗边的徐清欣，在光线下显得格外阴险。 “所以你联合方维和，在他那个专门猎艳的网站上物色目标，特别是像你闺蜜那样的。” 手臂上有大片红斑，贪财、虚荣、拜金。 一调查，如果发现这些人都是通过插足他人感情上位的， 她更是毫不留情。 “没错，我就是在这样为民除害。” 这算哪门子为民除害？ 裴元觉得荒谬，笑了起来。 “好吧，如果说那几个人罪有应得，因为要受道德谴责，那方维和呢？” “方维和，他可没做这些吧？” “你不仅利用他，还想让他背锅，这不也是你残忍的行为吗？” 方维和？ 徐清欣听罢，非但没有愧疚，反而笑得更欢了。 她仰头大笑，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那男人才是真的该死，他以为他是谁，以为知道我的秘密就想咬我一口，还是想占有我？简直不自量力！” “殊不知，这一切都是我精心布局的。” 秘密女人网站是她指使方维和设立的。 从头到尾，这个宅男什么也不懂，如果不是她提供技术支持、策划协助，他不过是社会上无用的渣滓。 “结果呢？他还沾沾自喜，以为抓住了我的把柄。” 握紧拳头，随后松开，欣赏着自己的美甲，对自己的这个杰作似乎十分满意。 “他的死才叫罪有应得，被欲望驱使的臭男人，早死对社会反倒是好事。” 然而，她不知道，她所鄙视的这个男人，最终靠一个娃娃彻底击垮了她，让她后半生陷入了无尽的地狱。“行了。”裴元站起身来。 她这一番坦白也算有了交代，没必要再在这里多耗时间。 “徐小姐，请吧，我已经听您说了这么多，我想口供也差不多记录齐全了。” 正要挥手叫门外的警察进来时，女子再度开了口。 “裴警官，您不奇怪我为什么非要把您留下，还要说这么多吗？您不好奇理由是什么吗？” 理由？ 轻轻一侧头，看到的是徐清欣满脸得意地凑近。 “裴警官，其实在这之前，我就已经听说您的大名了，还有人特意叮嘱我要小心，说我那点小算盘在您面前肯定行不通。” 第369章 直接判断死因 边走还故意踮起脚尖，摆出一副卖弄风情的模样，让裴元不禁皱起了眉头。 “那人，那人是谁？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没什么特别想说的。”手搭上他的肩，指尖在他衣料上划着圈，最后贴近他的耳畔。 “我只是想告诉您，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裴警官您总有一天会栽在某个人手里的。” 这话音刚落，封仿金和张旭便进来了，将她架起，手铐也扣上了。 “元哥，这女人怎么处置？” “带，带走吧。” 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他一人，那些娃娃仍旧闪闪发光。 可裴元却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中。 她说的那人是谁？为何有种踏入圈套的感觉，似乎这只是个开头，引蛇出洞的第一步。 接下来还会有什么手段没使出来呢？ 正他愁眉不展之际，系统发声了。 【恭喜宿主，成功搜集一名恶人并将其逮捕归案，特此奖励神秘大礼包一份！】 猛然间，裴元的眼睛亮了起来，全身的细胞仿佛都被激活了。 人体透视？ 这是何方神圣？ 【这是一种能透视人体每个器官的能力，特别是哪里受伤，哪里出血，直接判断死因。】 我的天！ 裴元差点儿没爆粗口。 这要是透视眼，还要法医干嘛？ 连楚灵灵都派不上用场了。 他眼睛一眨一闭之间，就能不动声色地将整个尸体“解剖”得一清二楚。 果然，这算是目前得到的最厉害的技能了。 不过看到这只是初级阶段，也就是说，只能透视，要准确判定死因，还得勤加练习。 不多废话，裴元立即将徐清欣的话抛之脑后，急忙驱车赶往警局。 剩下的事情交给警察处理最为妥当，他现在急于测试这项能力究竟能达到何种境界。 砰的一下，验尸房大门被推开，室内摆放着一具具遗体。 白布覆盖其上。 深吸一口气，在这冷寂的房间中，裴元先揭开了最左侧的白布。 原本苍白无色的尸体，在他眼里已成透明骨骼，器官一目了然。 但在心脏部位发现了出血点，系统还特意标注出血量。 那么这个人的死因应该是血管破裂致死？ 低头一看，桌上验尸报告写的正是如此。 瞬间，自豪感油然而生。 裴元接着揭开旁边的一具尸体，上面躺着一位满头银丝的老人。 但他眼中的骨架有多处断裂现象，颅骨也有出血点。 这人的死因应该是不慎从高处跌落，正好撞到后脑，导致血管破裂死亡。 ... ... 结果再次得到验证。 可正当他要走向第三具时，背后有人缓缓凑近他的耳边。 “你干嘛？” 砰的一声，原本拉着白布的手因惊吓猛地一收，差点没扇出去。 “楚灵灵你搞什么？吓死我了！” “你才吓死我了，这里是验尸房，你不好好待在审讯室，跑来我这验尸房做什么？” 楚灵灵不解地望着他，一把扯下了白布。 映入眼帘的是一具乌黑的尸体，显然是被烧焦了。 “没什么，我只是想来这儿学习一下验尸、解剖方面的知识，为今后断案多积累点实践经验。” “我们裴警官何时变得这么好学了？” 楚灵灵似笑非笑地瞅着他，但随即严肃起来。 “刚才电话里说的……” “我知道你都说了，既然是这样，我们的赌约就算了吧。” 取消？那怎么行，全所的人都知道他们打了赌。 既然最终男女都有，也算是平手。 不过……她另有主意。 狡黠一笑，眼神一转，疲惫的脸上添了几分红晕。 “裴警官，既然你之前能清楚判断那块白色东西是人的膝盖骨，再加上你现在特意来我验尸房学习。” “不如我们的赌约就在这验尸房进行吧。” 继续进行？还在验尸房？ 裴元本不想和她计较，但眼前的“对手”挑衅意味太过明显。 为了灭灭她的气焰，裴元决定—— “行啊，放马过来，咱们就看看下面这些尸体的死因如何。” “如果我能一一说中，就算我赢。怎么样？” 一一说中所有死因，还没经过解剖。 这可能吗？ 他们这些干了十几年的法医都不敢仅凭肉眼观察就下结论。 一个外行哪来的这么大自信？ 楚灵灵双手叉腰，连连点头，脸上却全是无奈。 “裴警官，断案审理是您的强项，但这解剖可是我们‘四二七’的拿手戏。” “各有所长，您确定要赌？赌输了，可不是小事啊！” 赌输？他有透视眼在手，怎会输？ 裴元直接绕过她，走到旁边那一具。 用力一挥，白布掀起，眼前是一名女性尸体。 尸体表面已缝合，显然解剖已完成。 深吸一口气，眼睛紧闭。 楚灵灵正纳闷他又想干什么，莫非要施展什么法术？ 不料他睁眼的瞬间，嘴角挂着淡定的微笑。 “楚法医，这人是不是肾脏被挖走了？她体内少了个肾，对吧？” 哎呀，这可怎么…… 楚灵灵惊讶地走上前核实，尸检报告确实写得没错。 “你怎么知道她的肾被取走？这刚从人口贩卖团伙手里救回来的，你真有那么神？” “你瞧她腰那块儿了没？后腰上有个刀口呢？” 眼睛斜斜一扫，从他的角度看，那个刀口确实清晰可见。 原来只是投机取巧的小聪明。 “这个不算，这么明显的痕迹，你自然能猜出是因为取肾失血过多致死，下个我可不信，你还能看出来不成？” 下一个？ 最终，还是楚灵灵领头。 这一具就没那么好猜了，尸检报告都没摆在桌上。 她可不信他还能猜得出来。 只见裴元又如法炮制，片刻后狡猾一笑。 “这具尸体表面看起来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身高一米八，身材非常健壮。” “但是唇色发紫红，所以他……” 中毒，对吧？ 楚灵灵已料到裴元会怎么说，可万万没想到—— “他是心脏病发作去世的。” 猛地一惊，眼睛猛地瞪圆。 “这你怎么猜得到的？” 按常理，不懂法医解剖，甚至是观察不够细致的人根本看不出。 第370章 溺水而亡 一看唇色发紫都会以为是中毒身亡，但这人情况特殊。 “他是因心脏病引发血液供氧不足，人因此呈现出紫红色。” “特别是他的手、脖子，还有嘴唇和眼周，这些都是缺氧造成的，对吧？” 无需楚灵灵的确认，单从她震惊的表情就能看出。 裴元得意得连走路都带着点小跳跃。 这全靠这双眼睛，没闭眼、没用透视能力之前，他还真以为这人是中毒而死。 谁承想一闭眼，发现他心脏外的几条血管全堵了。 显然，这是血液循环不畅导致心脏病突发。 “好了，裴警官，不用再看了。“ 就在裴元的手欲探向另一具尸体时，楚灵灵认赌服输，后退一大步，脸上满是尴尬和难为情。 “我知道你非常厉害，仅凭肉眼观察就能立刻判断死因，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没事儿没事儿，楚法医，我这只是皮毛功夫，比起你们亲手解剖来实在差远了。” “我相信你们法医才是真正用科学断案的。” 两人算是成功消除了彼此间的较量，相视一笑泯恩仇。 可突然，裴元的手不慎勾到了旁边的白布，往前轻轻一带。 那具焦黑的尸体又一次显露了出来。 一而再地被这具尸体吸引，莫非它有什么话要说？ “好了，裴警官，既然我们的赌约已了，按理我该请你吃顿饭，不如……” “这人，死因是什么？” 裴元紧锁眉头，往前一指。 这不是很明显么？ 楚灵灵轻轻拍了拍手，“这个人自然是被火烧死的，刚送来的。” “今天下午，市内一栋高楼里，一名女子家中失火，消防员到时已来不及，灭火后抬出来就这样了。” “也就是说，还没进行解剖？” 楚灵灵微微一点头，只见裴元即刻上前，尤其是拿起尸体旁的身份牌，大致了解了受害者的情况。 按理说，火灾意外遇难者通常是不需要解剖的。 因为死因从表面看非常明显，若家属不同意，就不能这样做。 “裴警官，你发现问题了吗？” “我怀疑她不是被火烧死的，而是溺水而亡。” 溺水而死，与火灾截然不同的结论，这怎么可能？ 但裴元确确实实是通过眼睛看到了。 在他眼里，这具尸体的食道有被水呛过的痕迹。 这意味着她是被谋杀，而非火灾意外死亡。 “楚法医，你信我吗？” “信你，当然信了。” 要换作以前，楚灵灵或许不会这么想，但见识了裴元的本领后，她知道这尸体的死因必定有问题。 再加上仔细观察尸体，形态确实有些不对劲。 如果生前被火烧伤，皮肤首先会收缩，而尸体若长时间置于火中焚烧，骨头也会相应缩小。 但这女子，并非活活被火烧死。 她的手脚没有蜷缩的迹象，也没有挣扎的痕迹。 说明在被火烧之前，她就已经死了。 但现在出现了最大的问题。 “家属明确反对解剖，他们说孩子已经够痛苦了，不想让她再遭受二次伤害。” 楚灵灵叹了口气，望着他。 不愿解剖，原因无非两个。 一是凶手为了掩盖真正死因，二是家属不愿意亲人再受这样的折磨。 但裴元相信这次应该是前者。 “带我去见受害者的家属，我想立刻见他们一面。” 会议室里，裴元一进门，就见到一家三口近乎崩溃的景象。 死者伏莉莉是他们的女儿和妻子。 当天家中其他人都去上班了，受害人因身体不适留在家中。 没想到，一场大火夺去了她的生命，或者说，是某个人夺走了她的生命。 “诸位，你们好，我是裴元，警察。我想问几个问题，方便吗？” 问问题，这有什么好问的！ 消防那边几乎已经问清楚了。 两位老人疲惫地抬头想说话，却全被泪水和哭声噎住。 “警官，别让我爸妈再想起伤心事了好吗！” 回头看见的是受害人伏莉莉的丈夫周奇，眼睛通红，头发凌乱。 光从外表看，这个悲痛的丈夫形象挺让人印象深刻的。 他们二位身体不太好，经历过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心里根本难以平复过来。 “警官，如果您有疑问，直接问我吧，他们从乡下赶上来，一路辛苦，很多情况可能还没我清楚呢。” 好吧，裴元望向楚灵灵，先带他们出去休息，剩下的人就好好问问。 “你叫周奇对吧？你和伏莉莉结婚几年了？” “三年，但如果算上恋爱时间，我们相爱整整七年了。” 都说婚姻有七年之痒，到第七年总会出点问题。 但这男人的话…… 打量一番，他倒显得文雅有礼，特别是左手无名指的戒指，几乎嵌入肉中，光亮异常。 看得出，常被抚摸。 这种人，对妻子还算有情。 “我看资料显示你妻子是教师，今天不是假期，怎么没去上课？” “她流产了，所以向学校请了一个月假，想好好休养恢复。” 流产了？ 裴元提笔记下。 “那令妻精神状况如何？这次起火原因是什么？” 男人轻轻推了推眼镜。 “消防队说是厨房炉子起火，可能是我妻子近期精神恍惚，睡觉时忘关了，这才导致事故。” 女子流产，心理承受不住压力，恍惚是正常现象。 要是不知她是溺水身亡，裴元或许就到此为止了。 但现在—— “是这样的，我们想申请对你妻子的遗体进行解剖。” “什么？解剖？” 啪的一声，那人猛地拍桌站起。 “警官为何要解剖？为何要在她身上动刀？她分明是被火烧死的，这样的死因还不能确定吗？为何让她遭这份罪！” 声音愈来愈大，外面已是一片惊慌。 最后两位老人也闯进来，紧紧拽住裴元的手。 “警官，不行解剖，我女儿不能解剖！” “她已经够苦了，为何还要在她身上割一刀？她身上已经不知挨了多少刀了。” 不知挨了多少刀，这是何意？ 他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眼前的三人弄得晕头转向。 “请大家安静，大家请静一静。” 楚灵灵连忙出面，几名警员也赶紧劝阻。 第371章 查清楚这次火灾的真正原因 “各位，我是法医，可以告诉你们，解剖是为了科学验证死因。” “我们担心伏小姐可能并非意外死亡，万一有人谋杀呢？” 谋杀！ 这两个字一出，众人更受不了。 老妇当即昏厥过去，一片混乱中，楚灵灵和裴元连忙脱身。 “楚灵灵，你不该告诉他们是谋杀。” “他们还未从丧女之痛中缓过来，你一提谋杀，他们怎能接受？” 相比意外死亡，世人恐怕最厌恶被他人加害。 其中包含的仇恨、动机，甚至可能揭开一个个血淋淋的真相。 这绝非任何家庭所能承受。 “我明白。” 楚灵灵愧疚地低下头，但她这样做无非是想替死者讨回公道。 遗体烧成这样，在火中该有多痛苦。 她现在担心，万一溺水未能迅速致命，双重痛苦下，她还得承受一场火刑。 “这样，解剖的事你先准备，我找时间再和他们好好谈谈，看家属能否同意。” 结果裴元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 第一天上门，别说开门，一盆水直接泼了出来。 到了第二天，更是无人相见。 显然，解剖遗体对他们而言极为痛苦。 “元哥，不然这事咱们不管了？” 不管？怎么可能，为了给受害者一个公道，解剖是必须的。 况且，那天受害人的母亲为何说她身上已挨了许多刀，不愿再挨一刀？ 这刀指的是什么？莫非…… “封仿金，你去受害者常去的妇科医院打听一下，她是否不止流产一次，而是多次？” 对女性而言，挨刀或许与生育有关。 之后，他得先去趟消防局。 查清楚这次火灾的真正原因。 消防局。 “哟，这不是我们的神探裴警官嘛？” 挠挠头，裴元尴尬走进来。 “好了，老王，别笑话我了，我来是有事相询。” “前天市中心帝景小区的火灾，是你出的警吧？” “哦，你说的那个啊？” 老王系好鞋带，拉开抽屉，丢来一叠文件。 “你看，对你有帮助吗？” 起火原因与周奇所述一致，但他想要的不止这些。 裴元目光锁定老王，最终他嗤笑出声。 “我就知道你小子来找我，肯定不简单，这火灾你也觉得不对劲？” 也？ 这么说，他早有怀疑。 老王起身走向电脑，“刚才那份是简易报告，还有一份详尽的没打印。” “我正准备带回警局给你们，我怀疑这不仅仅是普通火灾，只是手头证据不够充分。” 大火将一切烧得面目全非，仅凭猜测不足以定性为刑事案。 这也是老王迟迟未打印详尽报告的原因。 屏幕上跳出几张照片。 “你看到没有，遗体摆放的位置正好在客厅，距离厨房起火点约有五米远。” “加上炉子上起火，周边没有易燃物，这是最大的疑点。” 没有助燃物？所以呢？ 老王知道在这方面他们不如自己专业，便仔细解释起来。 “你瞧见没，遗体烧成这样，几乎碳化了。” “要么他肯定离火源特别近，才会烧得这样厉害，要么就是烧了很长时间，像她这样至少得烧上一天一夜才会变成这样。” 但自从接到报警电话，到他们出警灭火完毕，前后也就四个小时左右。 “所以她不可能烧成这种程度，至少不会烧得这样焦黑。” “你的推断正确。” 老王若有所思地笑了起来。 “除此之外，还有个情况，帝景小区一个月前发生过火灾。” 一个月前？ 老王记得很清楚，那次也是他出的勤。 只是那次火势不大，物业的消防设施很快就扑灭了。 虽不知哪家起火，起火点在楼道口。 一个月内连续两起火灾，给老王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我担心上次火灾是这次的预演，凶手早有准备。” 裴元双手托腮，最终提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卫生间，卫生间你注意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哦，你居然也察觉到卫生间有问题了。” 不出所料，下一张照片展示的就是那个地方。 卫生间离厨房较远，大部分并无异常。 “但我们灭火时也进去检查了，发现了这个。” 手指滑动屏幕，显示出一条尼龙绳。 “你不觉得奇怪吗？卫生间里怎么会有一条尼龙绳，她绑什么呢？或者说想干什么？” 裴元面色凝重地看着老王。 “我怀疑受害者伏莉莉是溺水身亡，既然有这条尼龙绳，估计她是被绑在卫生间里，有人强行将她的头按入浴缸。” 看起来有必要再到现场调查，看能否找到什么犯罪证据。 “老王，一个月前帝景小区的火灾，如果你想起什么记得通知我。” 从消防局出来，封仿金的电话随之而来。 “元哥，我去伏莉莉常去的那家妇科医院查了，你猜医生怎么说？” 前行的脚步戛然而止，裴元眼神微显不适。 “好，我知道了，现在去见见那家人，特别是伏莉莉的母亲。” 前天老妇当场晕倒，可见她对自己的女儿更为疼爱。 既然如此，对她下手或许更易于解决问题。 伏莉莉的父母都在乡下教书，两人都是教师，不过与古板的父亲相比，她似乎和母亲更亲近。 坐在咖啡馆里，裴元盯着手中的照片，见老妇走进来，连忙收了起来。 “警官，你说找到我女儿的遗物，是什么？我想带回去珍藏。” 那场大火烧毁了许多东西。 有了裴元这句话，作为母亲自然会来，毕竟留下点什么，也是留一份念想。 但他摇了摇头。 “对不起，伏妈妈，我没有遗物可交，而且我们也未发现什么。” “什么，你在骗我！” 老妇一下气急败坏，欲起身离开，裴元却直接说出了口。 “你女儿在上大学时被人侵犯过，对吧？” 这句话足以让老妇坐回原位。 “警官，你查到什么了？你怎么会知道？” “我询问了她常看的那个妇科医生，他说你女儿总共流产了三次。” 加上最近的两次在一年之内，最早那次医生判断很可能是七年前。 仅从缝合痕迹看，已过去许久。 第372章 有何冤屈可洗? “所以我查了她大学时的记录，发现她当时报警了，对吧？” 妇人终于忍不住，忙低下头。 “警官，我不知道这事和案件有什么关系，当年是她犯了错，但事情已解决了。” 犯错？ 她遭人性侵何错之有？ 裴元实难理解眼前女子的思维。 “正因为她流过三次，开了三次刀。所以你们不愿让她再挨第四刀，对不对？” 妇人的眼眶已然泛红，擦拭后更显沉重。 “是的警官，你应该明白，作为母亲我绝不能忍受女儿无辜受此折磨。” “那，如果我告诉你，她是被人杀害的呢？并且已有非常明显的证据，你愿不愿意给你女儿一个洗清冤屈的机会。” 洗清冤屈，有何冤屈可洗？ 被人谋杀难道比被火烧死，更好吗？ 裴元知道这群人的观念太过固执，最后拿出了手机。 “这是伏莉莉学校论坛的截图，你看上面的人怎么说。” 神经病，疯子自杀？ “这，这是怎么回事？警官，这是……” “这是学校流传的谣言。他们说你女儿半年前就精神恍惚，刚好三个月前流产，这么多事情叠加，学校里会传些什么呢？” 无非说她得了抑郁症，或有心理疾病，不堪承受最终选择自杀。 裴元知道这对受害人家属来说很残忍，但他必须说出来，不然世界将无法还伏莉莉一个公道。 “学校里的家长已经开始抗议，校方可能因压力辞退你女儿。” “不管清白与否，但你想让她死后承受这份不明不白的侮辱吗？” 妇人掩面哭泣，最终还是摇头。 “警官，对不起，不是我不愿意，而是这个家不由我做主。” 不由她做主，也就是说…… 真要让伏莉莉接受尸检，得找—— “你是说她父亲伏良，对吗？” “对，我一个妇人在家能有多大话语权？如果她爸不同意，此事就没有商量余地了。” 言毕，拎起包迅速离开。 裴元依旧一头雾水。 他老觉着这家人挺古怪的。 或者这么说吧，那妇人好像掌握着什么秘密，却偏偏守口如瓶，一个劲地说家里大事小情她说了不算，全是她丈夫做主。 难不成真得去会一会这位伏良？ 要知道，这些天只要有人上门，伏良反应最激烈。 又是泼水，又是言语威胁，全是他一人包办，成了伏莉莉尸检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到底有没有什么法子，不通过尸检就能挖出真相？ 裴元已是一手扶额。 最后一通电话，是楚灵灵急急忙忙打来的。 “裴元，坏事了，受害人伏莉莉的爸爸和丈夫，今天开着殡仪馆的车要把她接走，说下午立马火化。” 什么！这么快！ 这里面肯定有猫腻，这么着急火化，他可不信这俩人能这么容易洗脱嫌疑。 裴元心里更沉了，最后戴上警帽，匆匆往外冲。 车几乎是在高速上飞驰，要破案，有时就得用些非常手段。 比如说—— 嘭的一下，会议正开着，无语猛地抬头，就见裴元满面愁容，汗水把衣裳都湿透了。 “你这是干啥？这么急莫非是……” “所长，有件事得你点头，我想尸检。” 尸检？ 无语眉头微皱，拉着他就往外走。 会议室里还在开会，这事儿还是低调处理为妙。 “你到底要干嘛，急匆匆跨区跑来找我，就为了让我答应你尸检？规矩你又不是不懂。” 亲属不同意，哪能随便解剖？万一出了岔子，哪个担得起这责任。 裴元当然明白。 “所长，但你清楚，光凭我们现在手里的证据，不解剖就永无真相大白之日，现在不得不采取些非常措施了。” “非常措施也得按规矩来，没有规矩哪成方圆。这话你没听过？” 裴元听过，也知道，但他实在等不及，也忍不了了。 “受害人伏莉莉，她爸和她丈夫，今天下午，或者说几分钟后，就要把她送去殡仪馆火化了。” “局里兄弟们现在还拦着呢，所长，你真想让她死得不明不白？” 这么快，伏宇也觉察出不对劲。 但这不合规矩啊！ 两手一拍，在走廊来回踱步，瞧着裴元催促的样子，最后握紧了拳头。 “行，这紧急手续我批，但你得保证这案子漂漂亮亮地破了，不然你我的帽子可都不保了。” 裴元终于松了口气，直接来了个九十度鞠躬。 “所长放心，我心里有数，也会负责任，这事我全担了，我要给她讨回公道。” 裴元最担心的是，整件事会不会是他们一家搞出来的。 毕竟，和伏莉莉一家见面时，他的凶犯预警就响了。 身边人犯罪是最痛苦的，但如果真是这样，伏莉莉的事就更要有个说法了。 两小时后，火速赶到了警局。 封仿金和张旭已带着一群人拦在那儿，前面是还在吵闹的伏良和周奇。 “你们想干啥？警察还想拦人不成？我只是想带走我女儿，你们怎么能……” “想带走你女儿是吗？” 裴元适时出现，彻底堵死了他们的诡计。 “不用了，我们已申请到紧急手续，我们怀疑此事极可能是谋杀案，要立即进行解剖检验。” 这话一出口，文件一亮，伏良没再多言，只是愤恨地转身离去。 他这反应足以说明一切了。 “怎么样，楚灵灵呢？” “楚法医已经在里面，开始尸检了。” 看来她早就察觉到不对，幸好楚灵灵死死拖住了时间，不然一切都晚了。 正当他们准备推开门时，楚灵灵先一步出来。 脸色异常苍白，最后拉着裴元走到无人的角落。 “咋了？你这表情不太对啊！” “伏莉莉如你猜测，确实溺水身亡，我在她喉部发现了窒息痕迹，毛细血管全破裂了。” “当然，不止如此。” 她低头，眼底竟闪过了泪花。 “到底怎么了？你怎么会这样？” “她肚子里有死胎？” 死胎？ 她不是流过产吗？怎么可能有死胎？ 楚灵灵摇头，这一点她也说不出原因。 解剖时，顺便查看了她的腹腔，才发现未发育成型的胎儿。 第373章 从楼梯上摔下来的? 就算火化了，也能在尸体中检测出来。 他们在撒谎！ 裴元望向窗外，伏良和周奇两人焦急万分，一边等着尸检报告，一边可能害怕东窗事发。 “你怎么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凶手很可能就是他们俩。” 不可能吧，一个丈夫，一个父亲，怎么也不至于啊。 “楚灵灵，换上便装，我们去医院，找伏莉莉的产科医生谈谈。” 为了行动方便，他们特意从后门溜走。 赶到医院，面前的李医生却指向了另一个方向。 “想了解伏莉莉的情况，我建议你们去找她的心理咨询师，前边那位就是。” 刘昱，这半年一直在为伏莉莉做心理咨询。 “李医生，她的心理问题很严重吗？” 只听他叹了口气。 “我不能专业判断，但我可以说，她曾遭受过侵犯，给心灵留下了巨大的创伤。” “这一年备孕过程中，尤其明显。” 原来，她和周奇结婚多年，今年才开始备孕。 据李医生回忆，初次见伏莉莉，她十分焦虑，连生孩子都是她丈夫提出的。 她自己百般不乐意，好说歹说，才做了人工授精。 “人工避孕？她有生育问题吗？” “没有，她完全健康，身体特别棒。” 后来在一次检查中我才了解到，原来她在七年前怀过一个孩子，那段经历给她留下了心理阴影，让她不想再怀孕了。” 然后呢？不是说检查报告上显示，伏莉莉一年里流产了两次吗？ 提到这个，医生显得更加无奈。 “起初她怀孕情况还挺稳定的，但忽然有一天她给我打电话，说孩子没了，要预约处理时间。” “我一问才知道，那孩子是在楼梯上摔跤时流掉的。” 从楼梯上摔下来的？ 李医生还记得那天见到伏莉莉时，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腿和胳膊也都青肿一片。 当时他没多想，况且周奇作为丈夫的表现也没什么可挑剔的。 每天都陪着来做产检，每次都陪着来检查，从这来看，不像是会施暴的人。 “那第二次呢？第二次流产是怎么回事？” 第二次…… 李医生从旁边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 “第二次是她丈夫坚持要流掉的，我警告过他们，她这次再流产，以后可能就永远无法生育了。” 那是在三个月前，伏莉莉取了药，打算做药物流产。 说到这里，他也无奈地挠了挠头。 “这事我处理得不好，我已经向上级提交了报告。” “因为她服药时护士不在场，而且她丈夫催得很急，所以我也不清楚最后到底有没有流产成功。” 裴元猛地看向楚灵灵，这和她尸检结果相符。 伏莉莉的体内发现了一个未发育成型的胎儿，这意味着她并没有吃药，根本没有流产。 那为什么会…… “医生，最后一个问题，她找你做药流时心情怎么样？她到底想不想要这个孩子？” 沉默了一会，李医生双手交叉放在胸前。 “依我看，当告诉她失去这个孩子就再也无法怀孕时，伏莉莉非常伤心，脸色非常难看。” “但她丈夫后来似乎也有些犹豫怀疑，好像想反悔。我记得那时……” 回忆起那天的情景，李医生显得忧心忡忡。 “好像有个人站在他们身后，可能是我多心，但总觉得他们夫妻俩很害怕站在门口那个人。” “不停地回头张望。” 那个人，是他吗？ 裴元出示的照片上只有一人。 李医生一看，惊呼出声。 “对，就是他，就是这个人。” 伏莉莉的父亲——伏良。 随后，二人匆匆赶往心理咨询师那里。 然而门已敞开，刘昱已经等候多时了。 “是刘医生吧？您好，我们是……” “我知道你们是警察。其实我早有种预感了。” 有预感？难道他知道伏莉莉会遇害？ 进门后，眼前摆着一盒又一盒录像带。 “这个是……” “这些是伏莉莉每次来我这里接受心理治疗时的录像记录。虽然按医德，我不应透露病人信息，” “但我有必要让你们看看这段。” 移开最后一盘录像带，快速跳到某一处。 画面中的伏莉莉显得恐惧紧张，尽管穿着厚重，还戴着墨镜，但手却不自觉地护着腹部。 “那时候她应该已经怀孕了，但她没说，我也没深究。接着看下去。” 【刘医生，万一，万一有一天我没再来，你一定要、一定要帮我报警，他们会杀我！ 特别是他，他一定会杀了我，他不会放过我的，就像七年前那样，他会强迫地把孩子弄掉……】 咔！暂停键已被按下。 裴元疑惑地看着他。 “他们是谁，他又是谁？” “警官，从你的直觉出发，你觉得这个‘他’会是谁？”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楚灵灵已愤怒地握紧了拳头。 ...... 这是家庭暴力！ 赤裸裸的家暴，就算不要孩子，怎能如此对待一个女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怒火中的人已愤然站起。 “裴元，我们现在立刻去……“ “等等，这可能不是普通的家暴。或者说，施暴者并非周奇，而是伏良。” 她的父亲。 裴元抬头看向刘昱，见他已了然地点了点头。 “警官，你猜对了，对她实施家暴的就是她的父亲，这是我近几天才逐渐意识到的。” 早在三天前，伏莉莉的家人也曾来找过他。 “他威胁我，要我把关于她的所有病历资料上交，但我拒绝了。” “自得知她去世的消息后，我一直寝食难安。” 一年前，伏莉莉为了备孕特意来寻求心理辅导。 七年前的事件让她的婚姻生活并不美满。 “本来好转了许多，但在三个月前她第一次流产后，情绪彻底崩溃了。” 说着，他打开了另一盒录像带。 里面的伏莉莉如行尸走肉，面色憔悴，精神萎靡。 不论问起是谁让她流产的，她都茫然不知。 直到最后—— 嘭，门被推开，一个男人闯入，拉住她的手。 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伏莉莉直接跪倒在地上。 第374章 你不信我? “爸爸，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你别打我！” 室内沉寂许久，楚灵灵原本激动地站起，此刻又重重坐下。 这样的结果，或许是她始料未及的。 刘昱也在一旁叹了口气。 “警官，现在终于明白了，起初我也没注意到。” “那天那个时间，我外出取药，回来时发现办公室里空无一人，还以为是伏莉莉有事先离开了。”也就在这两天，翻阅那些摄像视频资料时，才发现这段情节。 其实，对伏莉莉实施家庭暴力的人，并非她的丈夫，而是她的亲生父亲。 这又是一种新型的家庭暴力形式。 伏良，他那控制欲已经强烈到要监视自己女儿女婿的地步了。 在李医生那里，尽管他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让“四三零”的人都感到害怕，有所顾忌， 但为何那日会如此情绪激动，似乎伏莉莉的那次流产，完全是由他一手导演的呢？ 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刘医生，这录像的日期是……” “是在她遇难前三天，之后我就再也联系不上她了。” 看起来，伏莉莉被带回家后，人身自由就被限制了。 这样一来，那条尼龙绳的出现也就不难理解了。 “事实上，在诊疗过程中，伏莉莉非常避讳提到她的父亲，她说不想再次受害。” “再者，从她的言谈举止中我能确定，她是很想要这个孩子的。” 再次受害？ 她之前有过一次人工流产，是在七年前，同样是在被迫的情况下。 而主导者还是伏良。 裴元仿佛抓住了一丝线索，迅速起身向外走去，临行前还不忘向刘昱道谢。 “裴元！裴元！” 身后的楚灵灵连忙叫住了他。 “你现在要去哪儿？想好该怎么办了吗？” 楚灵灵还没从之前的震惊中缓过来。 “你先回派出所吧，剩下的事交给我处理。” “另外，告诉张旭和封仿金他们，把伏莉莉全家都留在所里，这三人很可能共同参与了犯罪。” 没等楚灵灵听清楚，裴元已经快步离去。 一家人共同犯罪，这太过骇人听闻了，毕竟都是亲人啊！ 但经历了那么多案件，作为一名法医，楚灵灵也无法断言人性的底色。 有时，越是不愿相信的事情反而更可能是真相。 案发现场，帝景小区。 裴元站在门前，可以明显看出这里曾遭受过极其彻底的焚烧。 但由于火势在一小时内就被迅速扑灭，因此只有厨房和客厅的痕迹最为显着。 至于其他房间则相对完好。 裴元走进去，用脚拨开地面上的碎屑，却一无所获。 只是老王那天说的话确有其道理。 铁门距离厨房的距离，与伏莉莉躺在客厅距离厨房的距离一模一样。 铁门毫发无损，躺在那里的尸体又怎么可能被烧成焦炭呢？ 但火灾究竟是由什么引起的呢？ 监控视频显示，那天早上八点，周奇便离开了家。 家中九点起火，在此期间，没有任何人进出。 不在场证明显然存在，难道是用了定时装置？ 裴元在厨房里反复观察，又用手细细触摸，最终似有所发现。 他掏出一看，是火柴和一根铁丝。 而且这还是钨丝！ 细看之下，地上还散落着些微小碎片。 火柴和灯泡被绑在一起，因大火灯泡的外壳早已爆炸破裂。 而钨丝燃点极高，仅仅变黑，并未完全化为灰烬。 如果将火柴绑在灯泡外部， 一旦灯泡点亮，外部温度持续上升，最终引燃燃点较低的火柴。 火星四溅，落到厨具上，比如点燃的煤气灶。 一个点火装置就这样形成了！ 那么，最后一个离开的周奇就有了嫌疑。 正当裴元陷入深思之际，门口的铁门突然响动，吓了他一跳。 “老王，你怎么来了？” “你不是也在？前两天你跑来告诉我那些话，我后来想了想，觉得这火灾现场还得再查一遍。” 老王双手插兜，走进来时显得悠然自得。 “老王，我想问你，搜救时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物证？” 即使有，当时也来不及细究。 当时大家心急救人，即便有证据也无法第一时间获取。 “你发现了什么？还是感觉到哪里不对劲？” 裴元立即将点火装置及操作方法告知老王，老王的眉头紧锁。 “怎么，你不信我？” “不，我觉得这次你可能说对了，因为这个灯泡和火柴我也见过。” 他紧握的照片被抽出。 “我不是跟你说过，一个月前帝景小区也发生过火灾，那次火势很小，也没什么大碍，很快就扑灭了。” “但我习惯性地进行了现场勘查，在地板上找到了这个东西。” 照片中出现了灯泡外壳和火柴，至于内部的钨丝或许太小，未能找到。 但从外观上看，裴元的推测八九不离十。 “所以一个月前他们在做实验，成功后就用在了伏莉莉身上。” “他们？你说的是谁？” 老王看向裴元，见他已走进一间房内，拾起地上仅剩半本的笔记。 一看之下，他心中有数。 “好了，老王，多谢你，事情结束后我请你吃饭。” 吃饭倒不必，他还有事需要裴元帮忙。 然而，裴元已飞奔而去。 老王挠挠头，也只能作罢。 反正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 审讯室内，裴元如约而来，所长伏宇已在门口踱步，显然心情不佳。 “怎么样，你找到了吗？上级对此事很重视啊。” 提前尸检虽得出了真相，但这种前所未有的情况，还需谨慎对待。 “放心，我已经大致掌握情况，知道了凶手的手法，现在只差——” 砰砰砰砰，走廊那头张旭跑来，带着关键证据。 是时候轮到他登场了。 握住门把手，推开门，这里是伏良的审讯室。 锐利的眼神，加上他那刚毅有力的体魄，一眼望去，丝毫看不出是个满头白发的老者。 或者更准确地说，女儿不幸去世，母亲悲痛得仿佛老了十岁，而他这个父亲却截然不同。 “警察同志，你们这是啥意思？把我们几个关在派出所，难不成是怀疑我们干了啥坏事？” 第375章 坏事往往就是身边人干的 “不，不是怀疑那么简单。” 他拉过一把椅子，先自个儿坐下了。 “而是确定无疑，肯定你就是那个凶手。” 伏良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却不动声色地浮现出一丝笑意。 “警察同志，你这想象力也太丰富了点。我是凶手？怎么可能，她可是我亲闺女啊！” 闺女咋了？ 这世上，坏事往往就是身边人干的。 毕竟，比起外人的恶意，亲人之间的仇恨来得更为刻骨。 “我让手下查过了，你可不是你闺女出事后才来的，你一周前就到了这里。” “而且，就在三天前，你还特意坐飞机回了趟老家，没错吧？” 每次来看闺女，都是坐动车，舍不得多花一分钱。 就这次，回去时却破天荒坐了飞机，明显是故意要留个痕迹。 不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我让张旭查了高速出入口，发现周奇那辆车在案发当天早上六点就离开了。 监控显示他去上班了，老婆又在家里遭遇火灾身亡。 能开车的人，除了他还能有谁？ “警察同志，这又能说明啥？我可没告诉过你们我那天是怎么过来的。” “就凭这点小事撒谎，就断定我是凶手？” 不能这么草率。 裴元摇了摇头，但接下来拿出的证据却让伏良不知所措。 “这个你认识吧，我刚买的灯泡和火柴，咱们要不要试试看？” 裴元拿起一盏台灯，特意把火柴绑在了灯泡上。 桌面上映出了倒影，像是有人被绑在了十字架上，又似一只等待屠宰的羔羊。 那个人，就是伏莉莉。 “只要灯一直亮着，大概不用一个小时，温度升高，这火柴自然就会点燃了。” 裴元笑着抬头，这次伏良可没那么镇定了，呼吸开始变得沉重。 “警察同志，你这是干嘛？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不明白不要紧，但你应该记得，一个月前，就是你在帝景小区那会儿，你们楼下停车场发生过一场小火灾吧？” “那次火灾中，我们也发现了这些东西，你闺女是被谋杀的，根本不是厨房失火殃及池鱼。” “她是被一个以爱之名束缚她、伤害她的恶魔杀害的。” 裴元见伏良握紧了拳头，正在极力克制。 “那，这跟我有啥关系？警察同志，你不是说这一切是我干的吧？我有啥动机？她可是我亲闺女，我怎么可能……” “就是因为这个。” 砰的一声，裴元不再有所保留，将手中的半本日记本扔到了伏良面前。 虽然只有半本，里面的字迹也几乎褪尽。 但每个字，每段残留的文字都是伏莉莉对伏良无情的控诉。 “你闺女写日记，你应该清楚，不需要我念给你听。” 伏良立刻快如闪电般抢下了日记本。 “你挣扎也没用。这本日记不能当作私人隐私，它将是案件的关键证据。” “那，那又怎样？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我在帮她，不是害她。” 这话从伏良口中说出时，他全身都在颤抖，结结巴巴的，紧紧抓着日记本不肯放手。 为了她好，为了她好，所以从小就要求她循规蹈矩，裙子不能短于膝盖。 告诉她女人就得听男人的？ 在伏莉莉的家里，是父亲说了算的天下。 虽然父母都是高学历人士，但她妈妈性格软弱，丈夫的话就是圣旨，一辈子只听他的。 连带生下的女儿，也必须生活在父亲的控制之中。 伏良让她干什么，她就必须干什么，大学读哪个专业也只能由他决定。 就连每天几点起床、刷牙、吃饭，都被他安排得井井有条。 作为学生的伏莉莉就像个提线木偶，可上了大学后。 外面的世界，五光十色的社交圈子开始吸引她。 于是，七年前的一次意外，彻底揭开了这个扭曲家庭的面纱。 从日记内容看，第一篇写于七年前，伏莉莉遭受侵犯之后。 那时的她多么渴望家人的支持和帮助，本来打算把孩子生下来。 但伏良坚持要堕胎，那时的她还能理解家人的苦心。 只是休学回家后，父亲就开始为她规划所谓的幸福生活。 他知道自己的女儿已非完璧之身，担心嫁不出去，所以在一个月内为她安排了近十次相亲，恨不得马上把她嫁出去。 在家里的每一天，对伏莉莉来说就是语言暴力的地狱，各种恶言恶语不绝于耳。 最后，随意挑选了一个没有父母的男人结了婚。 那人，就是周奇。 他们所谓的交往四年，结婚三年的恩爱夫妻形象，全都是假的。 伏莉莉选择的如意郎君，起初她并不喜欢，但在伏良的强压下，这些年浑浑噩噩地度过。 偏偏在这年备孕期间，又一次意外打破了这份表面的平静。 “错？我哪错了！这事，难道不是那个混账的错？” 混账，他竟然称自己的女儿为混账？ 裴元难以置信，直接摇了摇头。 “不然呢，她自己不安分，不爱惜自己，不自尊自重，不是混账是什么？” “这样的人，在古代是要被沉猪笼的。” 真是荒谬！ 审讯室外的楚灵灵听了，怒火中烧。 这种男尊女卑，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人，算什么玩意儿？ 就算是父亲，也能大义灭亲。 “所以，最后因为伏莉莉不听你的话，不愿打掉肚子里的孩子，你就对她痛下杀手，是吧？” 孩子？ 提起这事儿，伏良就火冒三丈。 “那可不是什么孩子，那是祸根，七年前她就想留下个祸根，七年之后还想再留一个，真当周奇头上的绿帽是天生的不成？” “这种贱人就该被火烧死，我还觉得不够解恨呢！” 他一边怒吼，一边猛捶桌面。 尽管真相渐渐浮出水面，伏良依然嘴硬，不承认自己是杀害女儿的凶手。 不见棺材不掉泪，既如此，也别怪他手下不留情。 “伏良，你以为你能逃过法律的制裁？你以为一场大火就能烧尽你的罪行？” “你也太天真了！” 一旁摆着鉴定报告。 第376章 可能同为一人 纵火装置在大火中灰飞烟灭，无迹可寻。 但偏偏他们在隐蔽的角落里找到了灯泡的残骸，检测后发现上面有半个指纹。 “现在我们需要采集你的十指指纹，这样……” 裴元的手刚伸出去，伏良便拼命挣扎，拳打脚踢，奋力反抗。 “不是我！我没杀她，我没杀她，她是被火烧死的，她罪有应得，罪有应得啊！” 守门的警员迅速冲入，将他反扣在地，双手背后，牢牢压制。 裴元整理了一下被弄乱的衣袖，“到这一步你还执迷不悟，其实我们不只有物证，还有人证。” 他侧身让开，门边站着相互搀扶的两人。 周奇搀着伏妈妈，两人已经麻木得流不出泪。 “你们，你们这……” “他们就是人证。” 审讯伏良前，裴元已派人先行找到了这两人。 在巨大压力下，周奇扛不住，坦白了一切。 他说案发那天，伏良确实没回家，并教他如何应对警方。 让他八点离家，对警察说什么都不知道，只强调他和伏莉莉感情很好就行。 其实他心里早清楚会发生什么，但他选择了隐瞒，选择让罪行得逞。 这也是伏莉莉厌恶这个男人的原因。 无能、懦弱，只会听命于他人。 七年的交往中，多少次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暴打、羞辱她，却从不曾为她说过一句话。 无形中，他也成了帮凶。 至于另一位，更悲哀的是—— 转身看向伏妈妈，那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警官，我指认，就是他，是他杀了我的女儿。” “我还能证明，女儿在世时，他常对我们言语暴力，有时甚至动手。” 六十载人生，在这最后一刻，妇人终于勇敢地站了出来。 尽管面对的是丈夫不解的眼神和愤怒的咒骂，为了女儿，为了她能清白离去，她还是挺直了腰板。 目送众人离开，该关押的关押，该带走的带走，一切尘埃落定。 裴元望着刚从现场带回的全家福，四人脸上的笑容都不自然。 在这样的父权高压家庭，谁能过得快乐呢？ 他将照片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这案子虽然解决了，但还有一件大事。 “喂，你干嘛？这笔记本是要作为证据的，你要拿走？” 楚灵灵见他进进出出，将笔记如珍宝般揣在怀里。 “伏莉莉的事虽解决，但她有一件事没弄明白。” 两次侵犯她的凶手。 日记中写道，今年第二次怀孕，伏良坚持要堕胎， 因为那孩子根本不是周奇的。 她再次遭人玷污。 “而且，七年前的凶手和七年后可能同为一人。” 什么！ 七年前，伏莉莉在大学校园的巷子里，被一男子尾随。 尽头处被按在墙上，吸入异样的气味后昏迷。 三个月前，放学回家路上，她遭受了同样的手法和气味的侵犯。 一个月后发现自己怀孕了。 “这怎么可能？” 听完他的话，楚灵灵坐下，手中搅拌着咖啡，试图解开心头的谜团。 “七年前的凶手为何找上伏莉莉？他这样做是出于什么原因？” 因为，很少有人会时隔这么久对同一受害者实施重复侵犯。 要么这人七年间一直盯着伏莉莉，要么原本就与她相熟。 熟人作案的可能性最大。 加之资料显示，七年前她外出兼职后被堵，三个月前也是下班途中遇袭。 因为凶手知道伏莉莉有走捷径的习惯，不喜欢走大路。 如此隐秘的习惯，非熟人莫不知晓。 “可她父亲如此可怕，你觉得伏莉莉身边会有异性吗？” 也是，他们的调查显示， 她周围全是女性朋友，没有男性。 这样一来，案件似乎又陷入了死胡同。 “不如你去档案室查查看，说不定能找到相似案例？那条巷子可是出了名的情人巷。” 裴元一脸疑惑地看着楚灵灵。 “情人巷，这有什么关系？” 她脸上泛起了红晕。 “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那是大学后面极有名的小巷。” 楚灵灵和伏莉莉都是本地大学生，对此较为了解。 裴元眨眨眼，充满求知欲地看着她。 无奈之下，楚灵灵只好说明原委。 “情人巷，顾名思义，是男男女女喜欢去的地方，但这里的男女并非情侣，而是陌生人。” 能在那种巷子对伏莉莉下手，这凶手恐怕不是新手，而是老手。可能在这案子之前，早就发生过不少类似的事件了。 楚灵灵话音未落，裴元已动手拿起了外套。 “走，我们去城南派出所转一圈，那儿紧挨着情人巷，去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以前的类似案例。” 到了派出所，天色已近黄昏，里头的人大多下班，只剩几位大爷在值守。 但提起七年前的事，一个个都显得模模糊糊。 “七年前？这么久远的案子，谁能记得清楚啊？” “再说，我们这只是个小派出所，没什么大案，有的话也早就上报了，你们想知道的，我确实帮不上忙。” 裴元却不肯放弃。 “这样吧，能不能让我们去档案室自己找找？” 档案室？楚灵灵连忙拉住他的衣袖。 那档案室里，存放着成千上百的案件，想要一件件找，谈何容易？ 但裴元坚持己见。 推开门，一股沉重的霉味迎面扑来，空气中还夹杂着尘埃。 楚灵灵捂着鼻子开了灯，昏暗的灯光下，档案室显得更加阴暗潮湿。 “好了，你们要找的430号档案应该都在这里，自个儿找吧，我们人手本来就少，帮不了你们了。” 此刻，杂乱的房间中只剩他们两人。 这么多档案，从哪儿下手？总不能一份份翻吧？ 楚灵灵皱眉揉了揉鼻子，而裴元已开始对照着柜子上的年份逐一查找。 “我们只需找七年前的档案就好，一般按年份分类。” “第一排柜子主要是盗窃案，第二排是些滋扰公共秩序的，第三排涉及治安管理，最末那排是悬案。” 他说着沿柜子一路前行，最终停在了第三行，开始逐一翻阅。 楚灵灵挽起袖子紧跟其后，既然注定要熬夜，还是加快速度为妙。 第377章 为何罪犯会罢手呢? 可一本接一本地翻阅，简直如同海底捞针，每个案件都各不相同，光怪陆离。 作为法医，她经手的多是命案，且是重大的恶性案件。 头一次看到派出所处理的案件居然如此琐碎细微。 “噗嗤”一声，她看着看着不禁笑出了声。 “你看，这儿居然有人为偷衣服翻墙，还从阳台摔下来，真是太逗了！” “还有更搞笑的，你不知道吧？” 在派出所里，最接近普通百姓，不论何事，只要报警电话一来，就必须出警，接触的多是些皮毛小事。 比如斗殴、小偷小摸、酒后闹事等等。 比起上层的警察，派出所警员更贴近民生。 “你可能不了解，我们派出所干的就是这样的活儿。” 楚灵灵确实不清楚，摇摇头，继续翻看下去。 原以为查找档案是件乏味的事，现在看来却极富趣味。 特别是边翻阅边读着那些令人啼笑皆非的案件。 “就连小孩走丢也是报给派出所吗？” “通常是的。”裴元用手指夹着文件，向楚灵灵解释。 “如果是普通的离家出走，首先由派出所接手，我们会调监控查找；” “找不到的话，看是否被拐。涉及人口贩卖的，会上报给上级，由省公安厅处理。” 毕竟拐卖儿童属刑事案。 所以派出所经手的大都是简单小事。 “那最近这些大案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里，裴元叹了口气。 “所长说，既要我们贴近群众，又要学会一些审讯侦破技巧，所以平时也多让我们帮忙；” “再者，如果所有案件都扔给上级，他们得忙坏，人手也不够安排。” 楚灵灵微微点头，正要继续往前翻，猛地一眼瞥见柜子上的文件，抽出一看。 “这不就是我们要找的案件吗？” 编号显示为七年前，尤其接近伏莉莉出事时间，前后仅差三个月左右。 这份档案被归类为滋扰公共秩序。 裴元接过，查阅后脸上满是喜悦。 “对，就是它。” “看，七年前三月，有位路过情人巷的女大学生说多次被人尾随，报警后查无结果。” 还有—— “三月初，一对情侣在情人巷争吵，男友愤然离去，女友随后遭流氓骚扰强吻……” “四月，一女子在巷内与人发生关系，离开时被陌生人拍打，事后发现臀部留有白色印记……” 啪，裴元合上档案，随即起身列出所有可疑案件。 从七年前三月起，到伏莉莉遇袭的四个月间，情人巷共发生了不少于七起滋扰案。 其中涉及的均是女大学生被跟踪、骚扰，甚至被偷窥。 但都未能找到凶手。 裴元撑着桌子，开始头脑风暴。 “你怎么断定，这七起案件都是同一人所为，而且与伏莉莉有关？” 楚灵灵审视这一切，情况各异，犯罪手段也千奇百怪。 “你注意到没有？每个受害者都说，巷尾的暗处，似乎有双眼睛在盯着她们。” 这不正常吗？罪犯总不会在路灯下明目张胆地作案吧？ “不，关键是这句话，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裴元指出了供词中的一句共通之处。 “那个人身上有种医用酒精的味道，但很香，很熟悉，像是在哪里闻过。” 这话在伏莉莉的日记中也出现过。 七年前和七年后，当那个犯人将她壁咚，侵犯时能嗅到他身上的味道。 楚灵灵一时无言，医用酒精带香气，这让她这个医学生也疑惑不解。 “更诡异的是，这一系列犯罪在伏莉莉遇袭后突然停止了。” 裴元仔细查阅了一切，所有线索都在七月份戛然而止。 自那以后，情人巷再没出现过任何问题。 为何罪犯会罢手呢？ 是伏莉莉对他有什么特别的意义，还是他有什么不得不停手的原因？ 嘭的一声巨响，两人正沉浸在思考中互相对视，突然间，档案室的门被猛地拍响。 “喂，你们两个是谁，怎么擅自闯进我们的档案室，想干啥？” 门口站着一位老刑警，身上还披着雨衣，滴滴答答的雨水在地上溅落。 裴元连忙自我介绍起来。 那人才摘下了帽子。 “哦，我认得你，你就是那个裴元吧？大侦探，久闻大名啊！” “哪里哪里，失礼了，请问您是……” 雨衣下的人一脸疲惫，从眼角到嘴角延伸着一条让人不敢直视的长疤。 “哦，你就叫我老张好了。我是城南派出所的所长，在这儿工作都有三十年了。” “我和你们的那个伏宇是老相识了。” 得知这层关系，裴元立刻笑脸相迎，凑了过去。 然而当谈及七年前那些往事时，老张却紧锁眉头，最后点燃了一支烟猛吸起来。 “你说的这事儿，早在七年前我就有所察觉了。” “那位受害者伏莉莉，当年的案件就是我负责的。” 原来，在七年前，情人巷就已经麻烦不断。 斗殴、非法交易比比皆是，极为普遍。 老张多次想要整治，遗憾的是—— “那些学生太难对付了！” 情人巷位于学校的后门，归学校管理。 学生们不允许安装监控，也不让警察常驻，声称那是侵犯他们的权益。 “说那样他们就不自由了，反正都是那些学生惹的祸！” 谈及那些年与学生的斗智斗勇，老张头疼不已。 而周围又紧挨着好几所大学，一所接一所的，学生们常常闹腾。 派出所的警员只能路过时多留意几眼，看看是否会出什么状况。 结果，屡禁不绝。 当时，城南派出所的人员都被搞得焦头烂额，最后还是伏莉莉的事件“帮”了个大忙。 这个“帮忙”来得相当不合时宜。 “那次是情人巷发生过的最严重事件，她遭受侵害，而且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甚至校园各大论坛上都出现了类似照片。” “虽然打了马赛克，但校徽和名牌等都被曝光，学校里的人删除了不少帖子，却无济于事。” 上级见事态失控，最终下令，联合各大学校工作人员，在情人巷直接安装了三四个监控摄像头。 第378章 他已不愿再回忆 这样一来，那里再也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 没想到伏莉莉凭一己之力还了这条巷子宁静。 难怪那起事件之后，罪犯没有再犯。 不是他主动收手，而是根本无法得逞。 “对了，你们跑来是想找那罪犯？可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 七年，谁能知道这些年发生了什么？ “不，他又作案了。就在三个月前，受害人还是伏莉莉。” 什么！ 听完裴元讲述伏莉莉后来的遭遇，心中满是悔恨与愧疚。 如果七年前能将此人绳之以法，或许后面就不会有这么多事。 该找个时间去祭奠她一下了。 “庄所长，我能问一下，为什么七年前你们没找到呢？这个案子很难吗？” 看起来应该不难解决。 “不难，但关键是没出什么大事。” 至少在最后一案前，之前的几次都没给受害者造成太大损失。 所以当时警方也没有加大搜寻力度。至于伏莉莉这起案件，有些扑朔迷离。 老张说：“报警人是她自己，那晚她很机智，立即去医院验伤，带着报告来报警，坚决要将凶手绳之以法。” “但第二天，她父亲就反悔了，跑来说要撤案，告诉我们警方不能让这事闹大，否则他女儿这辈子就毁了。” 当然，伏用只想遮丑，只想息事宁人，完全不顾及女儿的清白和安危，事后还让她休学，连学校都不让去了。 看得出来，他根本没有想过要将罪犯绳之以法。 “不过，那几个月我还是想方设法去找的，因为伏莉莉一直在派出所门口等，就在前面那盏路灯下。” 老张还记得，整整两个月，她就那么站着等待。 每次见到他，总要带上许多吃喝的东西，然后紧紧抓住他那双苍老的手，用苍白的眼神恳求他，一定要抓住那个人。 但结果…… 闭上眼，他已不愿再回忆，一想，头痛便再次袭来。 “……” “我们当时也怀疑是熟人作案，但伏莉莉周围根本没有异性朋友，于是我们扩大了调查范围，周边几所高校里的男大学生也都逐一排查了。” 可结果依旧，压根找不到这个人。 主要原因是受害者的证词十分模糊，也无法指认出嫌疑人。 “就凭这句话也没法吗？” 裴元指出证词中关于罪犯身上气味的部分。 老张摇了摇头。 “没办法，你旁边的这位是法医，你问问她，这种气味可能是什么？” 医用酒精本该有刺激性气味，但他们却说很香，这怎么可能？ 所以他们怀疑，是不是罪犯身上携带了某种特殊药物，一时让这些人的感官错乱，从而导致嗅觉异常。 特殊药物？但即使是特殊药物，也不应该是这样啊！如果真是什么特别的药，为啥前几次都没成，偏偏就伏莉莉这儿成了呢？ 莫非前面那七个都是给伏莉莉打前站的？ 可裴元瞅着这些人的照片，一个个人模样儿都不重样，反倒是伏莉莉，看起来最不起眼。 脑瓜里像是闪过一道光，裴元立马动手把档案里的照片全扯了下来。 “庄所长，你再好好想想，你头回见这七个人，她们和伏莉莉有啥不一样？就凭第一感觉来说！” 第一感觉？老庄摸着脑袋，手指在桌上敲了敲。 “要说起来，伏莉莉长得挺像普通的女大学生。穿着朴素保守，还扎俩辫子，一点也不时尚。” “但这七位就不同了。” 她们打扮得花枝招展，模样儿也妖艳得很，连说话那股子劲儿，一个比一个冲。 可能是老庄对伏莉莉印象特好，觉得她是这里面最温柔的。 突然间，他望向裴元，瞧见他那似笑非笑的模样。 “你的意思是……” “没错，这家伙前七次没动手，因为那些姑娘不好掌控，伏莉莉就不同了。” 外表柔柔弱弱的，就算真出事了，那犯罪分子也觉得她干不了什么大事。 尤其是那种时候，她肯定不会反抗，更不会违抗他。 反过来，那七个就另说了。 有的有对象，要是硬来，万一男朋友凑巧回来，撞上了，事儿就败露了。 还有的看起来就是爱玩的那种，这种女生，随便一喊，犯罪分子就得倒霉。 再说根据档案里写的身高，伏莉莉也是里头最娇小最矮的。 但明确了犯罪分子挑的目标后，案件还是没啥头绪。 可裴元已经抓起旁边的白纸，刷刷写起来。 “他不敢对她们下手，说明他个子不高，人也瘦弱，不然一个壮汉咋可能制不住几个女学生？” “再看性格，也肯定是文弱型的，不是那种嚣张跋扈的。” 伏莉莉提交的伤情报告上，身上没明显伤痕，说明过程中也没对她动粗。 这种人，就是典型的敢怒不敢言的货色。 可这类人在高校里一捞一大把，怎么才能锁定真凶呢？ 总的说来，口供里提到的气味至关重要。 为啥所有受害者都说有熟悉的味儿，但这八个人又都不是一个学校的。 正当裴元不厌其烦地翻阅卷宗时，老庄却叹了口气。 “裴元，我知道你工作认真负责，但这案子拖了这么久，一时半会儿想查出来不容易啊。” “我看天快亮了，不如我们先去吃个饭，然后……” 嘭的一声，裴元信心满满地一拳砸在桌子上。 “找到了！终于找到了！我知道凶手是哪个学校的了！” 这么快？这才几分钟的事儿。 “医学院，他是咱们市里唯一那所医学院出来的。” 为啥？就因为他身上有医用酒精的味儿？ 不止这个，关键是这八个人都和医学院有不寻常的联系。 虽然她们来自不同的学校，但都和医学院沾边。 其中有三个是医学院的学生，另外两个的男朋友也在医学院。 这样一来，他肯定在那学校出现过。 剩下的两个中，那一晚上和她们发生关系的，正是医学院的人。 至于伏莉莉，她在医学院门口打工。 那熟悉的味道，肯定是在医学院进进出出时闻到的，所以印象深刻。 第379章 特别是那双眼睛 事不宜迟，裴元揉了揉疲惫的眼睛，整个人精神起来。 只要有丝毫线索，他就能掘地三尺，把犯罪分子挖出来。 老庄也一扫愁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走到一边。 “你要说医学院，我倒是可以帮个忙。” “有个受害者叫卜秋婵，医学院出身的。这些年就她还跟我有点联系，现在还在医学院里。” “所有受害者里，只有她能详细描述犯罪分子。” “你去找找她，也许能有帮助。” 卜秋婵，就是那天晚上和男友吵完架后遇袭的女生，现在在医学院做助教。 裴元用力一点头，带着楚灵灵立刻出发了。 但在那之前—— “楚灵灵，从医学角度，你能解释下，什么香味能盖得住医用酒精吗？” 他们都说那味道刺鼻，应该没什么香味能压得住吧。 “通常是没有的，但也有例外。” “如果犯罪分子真是医学院出来的，他肯定有法子办到。” 他们做法医的，为了去掉尸体臭味，什么招数都试过。 肥皂水、高档香水都用过，最后才有人发明了松香油。 “不过这犯罪分子肯定特讨厌自己医学生的身份，特别是那医用酒精味儿。” 为啥呢？ 楚灵灵叹了口气。 “主要在医学院，到处都是医用酒精，解剖啊实验啊，手上总会有那个味儿。” 时间一长，他们根本分不清谁身上有，谁身上没有，自己身上也闻不出来了。 可这家伙居然能用香味盖住，可见他特排斥自己身上的味道，一直在想办法去掉。 裴元琢磨了一会儿，很快车就开到了学院办公楼前。 只是当我们找到卜秋婵，说明了来意后，她直接摇起了头。 “抱歉，警察同志，这事我真帮不上忙，正是因为这个，后来导致我和男朋友彻底分手了。” 那么多年的感情，就因为那次精神病的骚扰，让她颜面扫地。 直到今天，一闭上眼还能清晰回想起那个晚上，以至于卜秋婵再也不敢跟异性亲近了。 “但老庄说，你是唯一一个和他有过联系，并且能详尽描述罪犯特征的人。为什么你要拒绝呢？你的帮助可能会让我们找到他啊。” 找到？要是能找到，早几年就找到了，何必拖到七年之后才想破案呢？ 楚灵灵还想接着劝，可裴元已经伸手拦住了她。 “这样吧，我只问你几个问题，看你愿不愿意根据心情回答我们，因为这件事让罪犯再次作案了。” “那个叫伏莉莉的你也知道，她又一次受害了。” 女子似乎有所触动，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 “所以，只要你能想起什么，都会对我们有很大帮助。” 见卜秋婵不再排斥，两人立刻坐了下来。 只是重提旧事，她还是觉得不自在，双手紧抱在胸前。 这明显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那天我和男朋友吵完架分开后，我独自站在小巷中央，掏出手机向室友抱怨。” “可能他误以为我是那种随便的女人，于是就靠近了我。” 卜秋婵的呼吸开始急促，那一天的情景又一次浮现在脑海。 最后，她猛地站起身，焦虑地来回走动。 “不行，我真的不行，我没法回忆起他，那人太变态了，简直是疯子一个。” “特别是那双眼睛，我根本不敢再去回想。” “你先别激动，深呼吸，冷静一下。” 楚灵灵马上上前轻轻拍着她的背。 可手刚搭上她肩膀，卜秋婵猛地挣脱开来，一下缩到了墙角，全身都在颤抖。 “别过来，别过来！” 楚灵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想继续靠近，但裴元已经挡在了前面。 “你别过去，你身上有东西让她感到害怕。” 身上的东西？ 可她是个女人，怎么会有东西会让她感到恐惧呢？ 难道是—— 楚灵灵和罪犯有相同的特征，所以才让卜秋婵变得这样！ 裴元一步步靠近，最后蹲了下来。 “卜秋婵，刚才我同事靠近你的时候，你是不是感觉到了一些熟悉的东西，跟那个罪犯一模一样？” “对！对！就是那个味道！” 味道？楚灵灵身上有什么味道？ 两个人都没闻出来。 “是松油味，就是她手上的松油味。” 松油？ 他们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两个人都没感觉到有什么特别的气息。 这跟楚灵灵刚刚说的一样。 因为她是法医，长期待在停尸间，所以经常涂抹松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但外人就不这么认为。 至于裴元，从昨天到现在一直和楚灵灵在一起，连味道都被她感染了，所以也没察觉到。 但奇怪的是，有松油味，又是医学院出来的，难道他是法医？ “卜秋婵，你再想想，除了松油味还有什么味道？” 所有受害者都说有一股香味，但松油是没有香气的。 “那天，他靠近我的时候，手上油腻腻的，然后那个香气，香气是….啊！” 卜秋婵头痛欲裂地捂着头，愤怒地敲打着自己，怎么也想不起来。 裴元立即按住了她，并轻轻地拍打她的肩膀，好不容易才让她紧张混乱的心平静下来。 “卜秋婵，你先别激动。深呼吸，然后想想让你开心的事，看看窗外，让风吹拂你，心先静下来再说。” 让受害者回忆受害经过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尤其是那种恐惧，那种可怕的伤害必须重新回忆，一旦心里承受不住，或者钻牛角尖，就会留下创伤后遗症。 扶起卜秋婵，看着前方，她的身体已经有所好转，不再颤抖了。 但她突然伸手指向前方。 “我知道了，我知道那个香味是什么了，是栀子花的味道。” 栀子花？ 她重重地点点头，这一次卜秋婵显得格外自信。 “对，就是栀子花的香味。” 春季是栀子花授粉的季节，到处都弥漫着它的香味，所以受害者才会觉得熟悉。 说不清是因为这些人和医学院有着莫名的联系，他们都来过学校校园。 而离开时，周围并没有栀子花香。 所以当罪犯沾染到这种香味时，就特别显眼。 第380章 他又为什么要重新作案? 现在卜秋婵指的方向是展览中心。 “学校只有那个地方有种栀子花。” 展览中心是学生社团活动的聚集点。 那人手上有松油味，还有这么浓的栀子花香—— 他是一个法医，而且是社团内部的人？ “不是！” 卜秋婵转过头，擦去额头的汗水。 “我们医学院没有法医专业，但我们有法医协会。” 瞬间思路清晰了，而卜秋婵作为学校的助教，只要登录校园网站就能查到这些年来出自这个协会的人。 虽然人数很多，但这是一个找出罪犯的关键方法。 看着电脑上一张张的照片，卜秋婵的眼睛都有些花了。 那天晚上那么黑，除了味道，她一点也记不起来。 这一张张的人，紧张和愤怒又一次涌上心头。 “等一下，这个人也是法医协会的？” 裴元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七年前和七年后，他竟然都在伏莉莉的周围。 这次的目标选中她也就不足为奇了。 “哦，你说的是他呀，这个人我认识，是我们专业的学长，叫刘越洋。” 刘越洋！ 一听这两个字，原本还站在柜子前的楚灵灵跑了过来。 大眼睛凑上来，仔细一看，果然是他。 “这个刘越洋也是法医协会的，但他不是心理医生吗？怎么会这样？” “说起这位学长，挺奇怪的，他不喜欢临床医学，说是喜欢犯罪心理学。” “之所以去法医协会，是因为这是学校唯一一个与刑侦有关的社团，他想通过了解案件来研究罪犯的心理。” “最后他在我们专业读了三年，就申请转专业了。” 裴元终于可以笑了。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个人正是他们要找的罪犯。 随即带着楚灵灵，两人走出了校园。 但身边的人似乎不敢相信，整个案件竟然又回到了原点。 事情还跟刘越洋有关，这怎么可能呢？ 伏莉莉接受了他整整一年的心理治疗，就没有发现给她做心理辅导的医生就是当年侵犯她的罪犯吗？ 七年之后，他又为什么要重新作案？ 所有的问题在楚灵灵脑子里快炸开了，最后还是走在前面的裴元回头等着她。 “怎么了？看你这样子，是不是被案子搞糊涂了？” “对，这个刘越洋到底在做什么？一边帮她，一边又想害她。难道他的脑子有问题了？” 裴元也说不上来，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找到证据。 七年前的证据肯定找不到了，毕竟没有监控，物证估计也不能用了。 关键是找到三个月前的，时效性还在，这样也算是给伏莉莉一个交代。 昨天熬了一夜，今天又连夜跑学校，为了回派出所，两人只能找代驾。 疲劳驾驶总是危险的。 但旁边的人似乎一点也没有感到疲惫。 楚灵灵打着哈欠，扭头靠着脑袋，看着他。 “裴警官，你真是拼命三郎啊，一天天的，你不累吗？” 累？ 对裴元来说，能破案，能找到真凶，这就是他的动力来源。 一遍遍翻看手机，查找封仿金发来的关于刘越洋的资料。 刘越洋，心理医生至今未婚，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父亲是个屠夫。 资料上只有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寥寥几字概括了他的前半生但裴元相信，在这些字的背后，肯定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不然，怎么可能会有一个外表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人，内心却是一个变态恶魔呢？ “楚灵灵，我问你，如果你是他，这七年你会怎么过？” 在大学的时候，他还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偷窥，甚至还动过手。 最后在伏莉莉身上得到了发泄，从此就再也没有动手了。 那么这么多年，他是怎么忍住的呢？ 听到裴元这么问，楚灵灵愣住了。 她又不是男人，怎么能猜透男人的心理？ 怎么忍住自己的冲动？ 裴元不应该比自己更清楚吗？ 他可是个医学生，将来前途一片光明。 卜秋婵也说过，这位学长学习成绩优秀，还是法医协会的会长。 这样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绝对不会做出毁掉自己一生的事情。 所以一开始他根本就没有得逞，只有在伏莉莉身上才失控了。 这些年他又工作又隐忍，但当伏莉莉出现时，他又一次控制不住自己。 也就是说，伏莉莉对刘越洋来说，意义非常重大。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楚灵灵看了看前面的司机，他一直在听他们俩的对话，耳朵都快竖起来了。 “他对伏莉莉有一种迷恋，这种迷恋靠什么支撑着他度过了空白的七年呢？” 支撑他度过？不管怎么说也应该是…… “你是说，刘越洋可能保留了那天晚上的罪证。” 重点来了，看来楚灵灵也不是完全不懂。 “是的。” 裴元怀疑他之所以能隐瞒这么久，是因为保留了那天晚上的证据。 无论是物品，还是录像带之类的，只要能找到，就不用担心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现在——” “我们分头行动，我直接去医院找他，正面应对。你回去告诉封仿金和张旭，让他们直接去他的家，特别是老家，一定要仔细搜查，不能有任何遗漏。” 说完，两人分道扬镳。 车停在医院门口时，裴元整理了一下领子，快速走进去。 果然，刘越洋看到他时愣住了。 “警官，你怎么又……” “啊？刘医生，我是来找你帮忙的，最近我的精神状态不太好，老是胡思乱想，特意来找你疏导一下。” 诊室里还有其他病人，但刘越洋给了他面子。 拿起桌上的时钟轻轻一按，倒计时45分钟开始。 “裴警官，请坐在这把椅子上吧，我们的对话会全程录音和录像，如果您觉得不舒服，可以直接说出来。这杯茶先喝上吧。” 旁边放着一杯倒好的茶，但裴元没有动。 “不好意思，这是警察的职业病，我们一般不在外面喝陌生的东西。” “没关系，裴警官，您随意。那现在请您放松地躺下。” 第381章 会不会有恋母情结呢? “记住，要放松，慢慢地卸下肩上的重担，然后微微闭上眼睛。” 裴元不相信催眠术，这不过是骗人的把戏。 但心理医生确实可以通过肢体语言判断出一个人心里在想什么，或者是在说真话还是假话。 “好了，裴警官，你现在可以谈谈你最近的一些想法。” 拿起笔，刘越洋还不知道裴元的用意。 “嗯，我在想我童年的遭遇，那个噩梦再次出现了。” “我的父亲是个屠户，他酗酒，家暴，我和母亲在他的控制下生活得很痛苦。” 耳边传来一阵咳嗽声，或许刘越洋该紧张了。 “但母亲是个温柔善良的女人，她一直在安慰我，告诉我该怎么应对父亲的暴力。” “可是一年又一年的煎熬让我痛苦不堪，直到最后母亲离开了……” 砰的一声，旁边的杯子摔碎了一地。 裴元挑起眉，睁开眼睛，看到刘越洋正在慌乱地擦拭地板，最后又坐回去了。 “刘医生，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还是紧张？” “没，没什么。” 虽然理了理凌乱的头发，但脸色和眼神还是出卖了他。 很好，这就是裴元想要的表情，看他还能装多久。 “裴警官，没想到你的身世这么凄惨，然后呢？后来发生了什么？” “然后啊。” 裴元掏出手机，悄悄打开了封仿金他们在刘越洋家中查到的一些信息。 虽然看完后有些惊讶，但他还是开口回答。 最后这几个字已经深深地刻在了刘越洋的心里，他手中的笔也放下了，整个人笑着靠在椅背上。 他已经猜到了裴元来的目的。 “裴警官，你讲的故事真是挺让人感动的。” “哦，你也这么觉得？我也这么认为，不过你猜猜看，如果按这个故事发展下去，我会变成什么样的人？我会和我父亲走上同一条路吗？” 沉默了一会儿，眼前的人依旧保持镇定，然后突然笑出了声。 “裴警官，你的故事讲得真好听，但这并不是发生在你身上的事，对吧。” “为什么这么说？” 裴元不解地看着他。 “裴警官，心理可以追溯过去，也能预见未来。” “如果你真的是从这样的家庭出来的，经历了那样的非人待遇，你不会成为警察，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阳光开朗。” 这一点裴元认同。家庭环境对孩子的影响非常大。 一开始他没搞明白刘越洋为什么会这样，现在终于清楚了。 他之所以不想学临床医学，不愿意解剖甚至讨厌自己的专业，是因为他的父亲。 父亲是个屠夫，每天都要接触血和肉，身上总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所以他特别讨厌。 再加上母亲去世后，那白花花的身体在家里来来回回出现。 看到这种情景，他怎么能不反感呢？ 而他会有这种扭曲的行为，想必也是因为当年留下的心理创伤。 “刘医生，你说说看，如果我有这样的家庭经历，长大后会变成什么样？假如这个经历是你亲身经历的呢？” 猛地抬起头，刘越洋虽然表面上依然镇定，但嘴角已经开始抽搐。 “裴警官，你这话问得……” “我说的是假设。你是心理医生，你应该知道。” “心理学有个特殊的功能，可以预测未来，那你预测一下，这样的孩子将来会怎样。” 看着他那愤怒到想上来打人的样子，裴元仍然不依不饶。 最后他把目光转向了一边。 “如果一个孩子在童年经历了这些，那么他长大后一定会变得变态。” 出乎裴元意料的是，刘越洋竟然如实说了出来。 可以看出，他并不是完全没有良心，相反，他有自己的想法，并且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错的。 “哦，为什么？刘医生能不能详细解释一下？” “因为在他的童年生活里，只有打骂、只有血腥，还有那些白花花的东西。” “这对孩子来说是极大的冲击，他的价值观和人生观都没能形成。” “相反，暴力充满了他的整个脑袋，即使在他青少年时期也是如此。” “因为母亲早逝，没能教会他这一切，最终他的心灵会被扭曲，走上一条无法挽回的道路。” 眼睛闭上，深吸一口气，整个人似乎放松了下来。 就在这一秒，裴元差点以为他心怀愧疚，但他却突然露出了笑容。 “裴警官，我已经分析完了，还有什么需要咨询和讨论的吗？” “我……”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楚灵灵发来的短信。 打开照片，他差点把手机掉在地上。 这张照片，这是…… 下一条信息是一行字。 “刘越洋的母亲。” 原来如此，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刘越洋对伏莉莉如此着迷了。 合上手机，这一次裴元显得从容不迫。 “你说这个孩子长大后会不会有恋母情结呢？” “就像你说的，他的人生观和价值观没有确立，对他影响最大的就是母亲，他很可能会变成俄狄浦斯情结的人。” 如果说之前的刘越洋还能保持镇定，当裴元提到这个词时，他已经彻底慌了神。 “好了，裴警官，四十分钟已经到了，我想我们该出去了，我还有下一个病人。” 裴元看见他走回办公桌，轻轻拍了拍眼前的玩偶，手终于不再颤抖。 好像这个东西能给他带来安慰一样。 刚刚楚灵灵除了发给他这张照片外，还告诉他，在刘越洋家和老家都没有发现任何与伏莉莉有关的东西。 现在只剩下这间办公室了。 裴元没有选择离开，而是走到桌子前。 “警官，我都说了，我还有下一位病人，你可别……” “这是什么！” 一把抓起桌上的玩偶。 里面沉甸甸的，但他这一碰，却吓到了刘越洋。 “裴警官，你想干什么？这个玩偶是我母亲留给我的。” 看得出来。 上面的布已经发黄变旧，外面的表皮也已经粗糙不堪，确实像是年代久远的东西。 “你母亲留给你的？只是我很奇怪，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喜欢这个，难道你也有恋母情结吗？” 第382章 你还知道疼? 裴元故意挑起了他的怒火，刘越洋紧握拳头，用力拍打着桌子。 “裴警官，我希望你能尊重我，不要随便侮辱人，无论是否恋母情结，都不是你能判定的，把东西还给我。” “嗯。” 轻轻点了点头，裴元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 但啪的一声，随即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赖以生存的依恋就这样被摔碎了。 正如裴元所猜想的，低头一看，除了碎片，还有两个黑色的东西。 是u盘，刘越洋把侵犯伏莉莉的证据藏在了玩偶里，藏在他母亲给他的信物中。 毕竟他的母亲长得和伏莉莉太像了。 两个羊角辫，看起来温柔而淳朴。 在楚灵灵发给他的那张照片上，女人低着头，一副胆怯的模样，不敢直视镜头。 那种低头的样子，和伏莉莉如出一辙，所以他只对她下手。 而其他受害者只是为了让他发泄。 “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把它摔碎？这是我妈留给我的，这是我妈留给我的。” 抓起那两个u盘放在怀里，刘越洋痛哭不已，眼泪鼻涕流满了脸。 死到临头仍不知悔改，裴元拿出了手铐。 “刘越洋，我现在怀疑你七年前和七年后侵犯伏莉莉，正式逮捕你归案。” 但在手伸出去的瞬间，瘦弱的男人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 猛地站起来，竟然还扑倒了他。 最后凶狠地露出獠牙。 【宿主，要使用擒拿术技能吗？】 老王怎么会来了？ 擒拿术？ 好啊，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了。 裴元见刘越洋还想逃跑，立刻启动了技能。 先是【百发百中】。 一脚踢飞地上的笔，正中他的要害。 接着是【擒拿术】。 右手抓住刘越洋的手腕，向后一扭，只听咔嚓一声。 这骨头怕是接不好了。 最后膝盖压住他的后背，双手反扣。 刘越洋这下跑不掉了。 “别再拿原生家庭当借口了，根本就是你自己控制不了欲望，才做出这些伤天害理的事。” 砰的一声，手铐已经把他铐住了，现在他再怎么逃也逃不掉。最后封仿金张旭赶过来，直接把他抓到了警局。 这个案子总算结束了，裴元轻轻地甩了甩手。 刚才抓他的时候不小心被抓伤了，手臂上留下了好几道明显的疤痕。 还没来得及缓解疼痛，下一秒，更刺痛的感觉就来了。 楚灵灵拿起消毒酒精，冷酷地直接倒在了他的手上。 “哇，你轻点，这，疼疼！” “你还知道疼？” 她狠狠地瞪着他，“都说过了不要一个人擅自行动，你把他引出来，知道他是凶手不就行了？非得一个人去抓。” 他是警察，第一要务是确保罪犯不会逃跑。 再说，万一他走出去，刘越洋立刻毁掉证据，那怎么办？ 当然是毫不犹豫地直接扣住他。 “好了，好了，这件事都是我的错，我的错，行了吧，楚法医？” 楚灵灵不理他那装可怜的样子，下手反而更重了。 包扎完后，当然是一副怨气难消的表情。 “不然这样吧，楚法医，我们之前都说要一起吃饭，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怎么样？” 门口的人一听这话，一个个探出了头，最后被裴元一个眼神吓得缩了回去。 “吃饭？去哪儿吃啊？该不会又是去什么路边摊、大排档吧？我看你上次跟我哥去的就是那种地方。” “不不不，既然请美女吃饭，当然是要去高级一点的餐厅，怎么样？” 眼前的女人低下头，略带羞涩，最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没想到刚走出不到五米，电话铃声响了，打来的是伏宇。 他又想说些什么，不会是…… 想到前几次都没能跟楚灵灵吃上饭，一种不好的预感又涌了上来。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公事要紧，你去吧，我不在乎。” 楚灵灵早就明白警察这个职业早出晚归，没有固定的下班时间和上班时间。 只要有案子，只要有事情，不管人在哪儿都必须赶过去。 但她的手却被轻轻抓住了。 “没关系，伏宇说想给我办个庆功宴，这样吧，你也一起去，怎么样？这次你也立了大功呢！” 带她去？ 楚灵灵有些激动，但也有些紧张，这算是以什么身份去呢？是法医还是…… 锦香园，两人一出现，在座的人都惊呆了，只有旁边的男人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 “所长，你们怎么会……” 裴元也没想到，这次给他办庆功宴的竟然是三位。 一个是伏宇，另一个是老庄，还有一位是老王。 “你怎么也来了？” 裴元先拉开椅子让楚灵灵坐下，结果桌上是四个大男人和一个年轻女孩。 其中楚灵灵是最坐立不安的。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 伏宇是个粗人，似乎看不出这两人的关系。最后还是老庄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 “伏宇啊，你真是的，我都奇怪，当年你是怎么追到我嫂子的，你这眼力真不行。” “不，他是缺心眼。” 老王拿起两个酒杯，先给年轻人倒上。 “楚法医，不好意思，今天让你陪我们这几个老头子，咱们不喝酒，喝饮料好了。” 半天后，桌上的气氛终于轻松了起来。 “裴元，这次你又立了大功，这酒我就不敬你了，省得到时有人不高兴，对吧？” “没有，没有不高兴啊。所长，你要敬他的话，跟我没关系，我和他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 楚灵灵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态度，已经逗乐了在场的人。 如果真没关系，为什么刚刚伏宇说有人时，她就直接对号入座呢？ 最终，楚灵灵只能羞愧地把脸撇到一边。 “所长，我们算是亦师亦友了，所以这些客套话就不说了，你就直接告诉我，今天叫我来到底什么事吧？” 三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最后放下了杯子。 老庄大声笑了起来，“果然这小伙子聪明，而且识人善目，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 “伏宇，你还说他能被你蒙骗过去，我看这小子精明着呢。” 其实想想，如果是办庆功宴，绝对不会是他们三个，最多也就是伏宇，其他人不来倒还好。 第383章 儿童绑架? 只是奇怪，老王怎么会来？ 老庄和伏宇是兄弟，虽然和老王年纪差不多，但消防员和警员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好了，我们也不灌你酒，不跟你开玩笑了。既然你都说了，我们就直接讲来意吧。老庄，把东西给他。” 一份文件递到了他面前。 只是一张泛黄的纸，上面还有虫蛀的痕迹。 “这至少有20多年了吧。” 抬头一看，三个人都是一阵感慨。 “对，这就是20年前的事情，当时轰动一时的江北市儿童绑架案。” 儿童绑架？ 裴元翻开第一页，看到的是一个活灵活现的小姑娘，扎着两个羊角辫，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这么可爱的孩子被人抓走，父母该有多伤心啊。 但他越往下看，寻找线索时，突然惊呼出声。 “这孩子，她被撕票了吗？” “没有被撕票。” 这时，老王捧起一碗白酒直接猛灌下去。 “好了，别喝了，先把事情解决，然后再……” “不，我没醉，这些年我喝了这么多酒，怎么会醉呢？” 他一把推开旁边想安抚他的伏宇，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来到裴元面前。 最后挤开旁边的人，一屁股坐了下来。 “裴元，上面的小姑娘是我家的，囡囡是个很可怜的孩子，当年被绑架的时候还不到五岁，所以这次只能请你帮忙。” 他重重地拍打着裴元的手臂，那枯瘦的手紧紧抓着不肯放开。。 最后还是在老庄的连拉带拽下，这才把他扶到旁边休息。 “好了，裴元，事情就是这样。” “20年前，被绑的小女孩叫柳宝月，是老王的小女儿。当年我们江北市所有的警察都出动了，甚至连赎金都准备好了。” “可没想到，在交钱那天到了指定地点后，看到的就是这张照片。” 往后翻一页，在破旧的茅屋里可以看到地上有一摊血迹。 虽然是黑白照片，但楚灵灵和裴元一眼就能看出。 不仅没把钱交给绑匪，连孩子也不幸遇难了。 因为这件事，江北市的警察们个个愤怒不已。 可是搜捕了整整半年，没有任何关于绑匪的消息和踪迹，这个案子就成了悬案。 同样，柳宝月的遗体也一直没能找到。 这20年来，这件事就像一根刺，扎在了三兄弟的心里。 “老王和我们两个是一起入职的兄弟，所以他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这些年，我和你们所长每年5月27日都会聚在一起，一方面是怀念过去的事；另一方面也是提醒自己，一定要抓住凶手。” “今天正好是20年前发生绑架案的日子。” 原来如此，这不是庆功宴，而是一场悼念。 “所以呢，二位是想让我抓住这个凶手，还是……” “不，不是的！” 突然间，坐在椅子上的老王跳了起来。 “好了，你先别激动，等我说完，你先坐下。” “不行！让我来跟他说，裴元。” 老王再次扑上来，紧紧抓住他的肩膀。 “你是个神探，你的表现和能力大家有目共睹，上次那个诈骗案不就是你解决的吗？” 诈骗案？ 裴元似乎明白他在说什么，但又有些疑惑，最后看着照片上的那一摊血，恍然大悟。 他终于知道老王找自己的原因了。 那个诈骗案中的妻子原本被认为是遇害，但结果裴元凭借一己之力揭穿了骗局。 这些血是她分批抽出来的，也就是说她是假死状态。 “所以老王，你觉得你女儿也没死，情况和上次一样，对吧？” “对对，就是这样的！” 他一直以为女儿已经遇害，但裴元破案后给了老王极大的信心。 会不会这次也是这样？他的囡囡还活着，她并没有出事，她仍然生活在世界的某个角落。 只要她还活着，对他来说就是最大的希望。 裴元看了看身后的伏宇，再看看旁边的老庄。 他们是警察，心里其实已经有数了。 这一摊血和上次不一样，主要是柳宝月被绑架的时间太短，不可能像那次诈骗案中的人那样分批抽出这么多血。 从绑架到撕票只有三天时间。 即使能做到，人在短时间内失去那么多血，也会因体质衰弱而最终休克死亡。 既然他们两人作为警察都明白这一点，为什么还要继续帮老王呢？ 裴元想不通。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不相信，但我还有一个证据。” 老王拿起旁边的公文包，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倒在他面前。 有照片，有信件，还有各种玩具。 “这事奇怪就在这里。” 伏宇也赶紧凑近来看。 这20年来，每年囡囡的生日，老王都会收到一个包裹。 外面是一个箱子，箱子上写着数字。 20年前写的是五，算算时间，就是她的五岁生日，之后依次递增。 箱子里装的是一个儿童玩具，每年都不一样。 但老王一直坚持认为，这些玩具是他女儿最喜欢的。 有洋娃娃，有各种稀奇古怪的整人玩具。 以前女儿最喜欢的就是这种。 刚开始时，老王看到这些东西很生气，直接拿到警局要求调查。 他觉得是绑匪故意寄来的。 但每一年都不间断，让他有了一个牵挂。 总想着是不是女儿担心他们，特意送来的礼物。 就这样一直用这种方式欺骗自己。 “直到今年，今年我收到的是这封信。” 一封信？ 裴元打开一看，上面竟写着—— “爸，我回来了。” “对，就是这个，就是这个。” 老王更加激动，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笑容和苦涩交织。 “她没死，对不对？她一定没死的。” “今年正好是她25岁生日，刚好20年，所以囡囡一定还活着，我的女儿还活着。” “裴元，求求你了，求你一定要把她救回来，我只有她这么一个最宝贵的孩子。” “好了，好了！” 伏宇和老庄赶紧扶起他，最后把他带出去。 至于裴元，看着这一切，脑子已经像浆糊一样了。 暂且不说人到底有没有事，单看这20年来寄来的东西，就让他觉得不对劲。 第384章 就像20年前一样 还有最后一封信上贴满了大字，都是从报纸上剪下来的。 按照伏宇的性格，应该已经做了指纹检验，想必是没有发现。 “怎么样，你觉得呢？那个小女孩是不是还活着？” 面对楚灵灵的问题，他无法回答。 “我不清楚，不管怎么看，这件事都与绑匪有关，反正也是悬案，抓到凶手也不错。” 裴元对能否找到孩子没有把握，也做好了找不到的准备。 最后推开门，伏宇进来了。 “裴元，这件事能帮就帮，帮不了的话别勉强自己。” 这话从何说起？ 伏宇倒了一碗酒，一口气喝了下去，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又一次涌了出来，就像20年前一样。 “刚刚老张把老王带出去，我有些话必须得跟你说。” “其实17年前我们找到了一具遗骸，但没有告诉老王。” 他们知道老王因为女儿的事受了多少苦，夫妻离婚不说，连他的大儿子也被判给了前妻。他一个人就这样孤单无助地过来了。 所以，当找到这具尸体时，他和老张都下意识地隐瞒了。 很害怕，他若是知道的话，整个人会直接晕过去的。 起码没有尸体意味着还有生的希望，以这样的希望勉强活下去，这才是真正的帮助。 “所长我明白，我知道这件事情，很难找到生还者。放心，我也会竭尽全力抓到这个凶手的。” 绑匪孩子罪无可恕，而且还大胆撕票，这个人简直就是个变态。 在感叹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邪恶之人时，裴元最想做的也只有一件。 就是让他们为自己的罪行付出惨痛的代价。 从锦香园离开，老王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裴元却是马不停蹄地赶往所里。 前面的案子才刚结束，现在他又开始行动。 但是20年前的那些资料实在是过于破旧，很多时候那些口供根本派不上用场。 那是一个夜晚，由于老王需要出火警，便让幼儿园的老师帮忙送孩子回家。 只是柳宝月到家后，老师有事并没有陪她等老王回来。 于是可怜的小女孩，就这样一个人一直在院子里等着。 夜晚，老王回去的时候，女儿已经悄无声息地不见了，留下的只有绑匪要钱的信。 根据资料上附带的证物，信上有老王的褐色油渍。 所以当时伏宇等一些警员便判定，绑匪应该是厨师或者屠户。 顺着这一条线索，一路搜索。 可现在想想，当年他们太过于打草惊蛇了。 虽然绑匪没有要求不能报警，但那样声势浩大，只会让他带着孩子越躲越隐蔽。 甚至很有可能，为了不让柳宝月发出声音，给她下了安眠药。 “怎么样，查到什么线索了吗？” 楚灵灵走了进来，一杯咖啡放在跟前。 “你怎么还没回去？这件事情应该用不着法医什么事。” “谁说的？这里面不还是有血吗？” 可惜找不到任何尸体的下落，但凭着地上这一滩血，想要判断柳宝月没死也是有可能的。 “哦，为什么？那请我们的楚法医替我进行专业性的指导。” 楚灵灵一副得意洋洋地抬起头。 “好，那我就把我专业知识倾囊相授，裴警官可得听好了。” 一个成人的血大概有4000至5000毫升，儿童的血只有3000至2000不等。 从这地上来看，能够形成这么大范围的血滩，少说也有两千以上。 一个人体内如果失去这么多血，可以判断为生命危险。 如果没有及时送医的话，就会休克而死。 20年前的法医根据这一点，判断出孩子可能已经被撕票，这完全出于专业考虑，而且也没有任何错。 “可是，这几年科技进步了，我们在各类案子中发现，原来不同人的血是可以融合的。” “所以如果地上的这一滩血，是两个人或者两个人以上，那么不就无法判断了吗？” 什么意思？可是不是有…… 对了，20年前没有dna技术，想要判断地上的血是不是属于同一个人，大部分进行的是血型的印证。 当年的法医就是通过化验得出地上的血属于a型，与老王的相同。 那如果这一滩血不只是一个人的，是多人的血液融合在一起，且有相同血型。 柳宝月没死的概率就大大增加了！ “不错吗？楚法医，你的专业知识够好的，一下子替我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可裴元的夸奖没有继续，又紧皱眉头了。 这么说来，绑匪还是有一定知识的，起码并不像是当时的屠户或者是厨师。 他具有一定医学相关的才能。 可就在案件继续往下分析的时候，警铃响起，这是重大案件报警。 裴元来不及多加逗留，已经穿上警服冲出去了。 等到站在门口，伏宇一副沉重的模样。 “好了，大家都到了是吧？” “裴元这次由你带队，市里需要寻求帮助，抽调你们这一队的。” “楚寒明就在门口，去吧。” 楚寒明？ 对手相见总是分外眼红的。 裴元赶到车前，他已经恭候多时了。 “你怎么会特地想请我帮忙？这很不像你。” 砰的一声，车门关上，开车的楚寒明微微一笑。 “这是我觉得你配当我对手，我需要你和我一块儿抓到这个神经病犯人。” 怎么感觉楚寒明说这话的时候，满肚子的怒火呢？ “我先带你去现场吧，看完之后你就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了。” 来到的是一栋居民楼，只不过这里没有任何人，大部分放着一些生锈的建材。 “这是一栋烂尾楼，平时没多少人来，只有一些流浪汉会出现。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了。” 说着手套递了过来。 裴元边走边环视周围，脚印实在太多，想要确定凶手的痕迹很难。 再加上这里没有灯，即便有流浪汉看到犯人也看不出个大概。 刚刚来时，下面也没有任何监控。 等同这就是一个犯罪的完美场所。 待他慢慢走入，闻到了浓厚的血腥味，直到最后看见的是地上一滩鲜红的血迹，非常之多。 第385章 是同一个犯人 像极了—— 眼前已经闪过一张照片。 “三天前，有一个不到五岁的小女生被绑架了，然后……” “这是交赎金的地点对不对？地上的这滩血可能是孩子的对吧？你们怀疑撕票了？” 楚寒明还奇怪，裴元怎么知道这么多，但他已经走到最前面。 太像了，不，就是一模一样，连地上流淌的血量和形状都和二十年前如出一辙。 深吸一口气，裴元的鸡皮疙瘩起来了。 “楚寒明，这次让你妹妹楚灵灵来吧。” “原来是这样啊！” 警察局里，当楚寒明听完裴元讲述二十年前的儿童绑架案后，猛地一拍脑袋，恍然大悟。 只是很快，他又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这么说，这两起案件是同一个犯人干的？” 裴元还不能完全确定，只能等楚灵灵的报告。 那两摊血是不是真的…… “出来了！” 随着激动的声音响起，回头一看，除了楚灵灵，还有满脸担忧的伏宇。 “出来了，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没错。” “我刚刚通过精密检测，发现这一滩血里面至少有三个人的基因。” 三个人？ 除了被绑架的儿童外，还有另外两个人的。 “我可以怀疑那两个是成年人。” 小孩子和大人的血液成分是不一样的，尤其是携带的病菌也各不相同。 因为孩子的抵抗力弱，所以在他的血液中可以检测出很多未成熟的细胞。 “这么说来，受害人可能还活着，而且之前我们说的那个柳宝月应该也活着，也没有被撕票。” 什么！ “什么，等一下，你们已经把我绕晕了。” 伏宇不解地看着裴元。“你的意思是说，柳宝月也就是囡囡，她很有可能没有出事，她还活着？” 裴元重重地点点头。 20年前的绑架案必须得和今天这一起并案调查，他有理由怀疑两起是同一个犯人。 即便不是，这个人也非常了解20年前的那件事。 所以并案调查才可以找到真凶，也才可以找到失踪的两个人。 “所长，我现在需要你把老庄和老王叫过来，我想对20年前的绑架案重新调查。” “至于这两天发生的这一起，楚寒明交给你了。” 两人分头行动，到时候把所有信息汇集在一起，才能确定那个交叉点是什么。 旁边的会议室里。 三人紧张不安，尤其是以前从未坐过被审讯的位置，现在算是第一次。 “老伏，你这是干什么？平日都是你审别人，现在换做被人审感觉不一样吧？” “你还说呢，你不也一样，什么时候有这样子坐在这边？” “不过，如果受这一次罪，能够找到囡囡，我也心甘情愿。” 囡囡是他们心中的刺，活了大半辈子，离退休也没剩几年了。 如果能找到她，也能让自己轻松快乐些。 两人尚且激动不已，更不用说站在角落里的那个人。 老王几乎坐不住，一直在踱步，一看见裴元走进来，就像看见救星一样冲了上去。 “裴元，刚刚我听他们两人说，囡囡真的没死，她真的还活着是吗？你是不是有证据了？是不是？” “老王你先别担心，坐下来说，坐下来说。” 虽然这一切只是推论，但裴元有直觉，他相信这起绑架案一定另有内情。 “好了，现在我需要分别问你们三个人一些事情，老王你不能插话，也不要多说。” “至于二位，恐怕要绞尽脑汁把当时调查的那些细节全部都说出来。” 那些卷宗上的口供太过模糊，只有涉及案件核心的人才会注意到一些别人看不见的线索。 “首先伏宇，我想问你，你说17年前你找到了一个尸骸，你怀疑是柳宝月的，这是什么原因？” “尸骸？？什么尸骸？” 老王赶紧开口，却被裴元瞪了一眼，最终只好低下头。 说到这个尸骸，伏宇和老庄两人互相看了一眼。 “是因为17年前我们接到村民报案电话，说是在他们家的池塘发现了一捆麻袋。我就带人去搜查，结果挖出的就是一具尸骸。” 之所以他们会怀疑是柳宝月的，主要是因为衣服一模一样，再加上里面有那个熟悉的发夹。 裴元知道单凭外表，他们便断定尸骸属于柳宝月，再加上体型身高差不多。 “本来我们打算让法医进行化验验证的，但是法医说因为浸泡在池塘太久，加上白骨化严重，所以血型什么都提取不到。” “至于dna的话，你知道的。” 当时技术有限，若真的要用dna检测，就必须送到更远的地方。 这样一来一回，时间浪费，样本很可能被污染。 而伏宇和老庄也明白，无论结果如何，他们都不会告诉老王，所以硬生生瞒住了。 “你俩糊涂，你们怎么能这样？” 裴元最终还是抓住了老王。 如果换成是他自己，当年也会这么做。 但现在时代不同了，仪器这么先进，科学这么发达。 不如—— “伏宇，既然如此，那尸骸呢？是否还在……” “尸体还在，我想应该还在殡仪馆，并没有下葬或火化。” 什么？ 伏宇被旁边老庄的话惊到了，这件事他怎么不知道？ “当年你怀疑她是囡囡，但我却不那么认为。” 老庄怀疑的原因主要是她的小腿部分有骨折，这是法医说的。 就因为这句话，他每年都会多交一些钱，让尸体无损地放在殡仪馆，以防万一。 哪一天老王失去希望，不想再等，刚好可以顺势将尸体推出。 没想到现在竟然派上用场了。 裴元当下就让封仿金去殡仪馆取回，顺便交给楚灵灵化验，或许能查到些什么蛛丝马迹。 即便不是柳宝月，也要确定那一具尸骨到底是谁。 “好，这是第一个问题。接着第二个问题就是，当年你们在捉拿绑匪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或者有哪些现在想起来觉得可能是关键证据的？” 当年…… 在裴元的要求下，两人把搜捕的过程大致讲了一遍。 第386章 这有什么关系吗? 得到老王的报案后，当天夜里他们全城搜捕，所有的警员都出动了。 下着大雨，挨家挨户敲门搜查。 可是搜索了一天一夜，什么都没找到，反倒是老王在家里又收到了一封信。 信里写明了时间和地点，让他把赎金送到这个地方。 全程都在搜捕，而且那天下着大雨，但信还是在一天一夜后送到了老王的家里。 也就是说，这个人能在夜里下大雨的时候在路上走，不会引起怀疑。 否则如果突破警戒，大摇大摆地去老王家送信，肯定会被抓到。 绑匪是那种让人不会起疑的人。 老人、女人、残疾人，还有—— 小孩！ 当裴元在白板上写下这几个身份后，后面的三个人都紧张地凑过来看。 “伏宇，你继续说，接下来呢？你们交赎金的过程。” 交赎金其实很简单。 主要是绑匪要求的时间非常短，刚送来信，第二天就要交赎金。 所以他们只有一夜的时间准备。 好在老王拿这笔钱很爽快，于是第二天派了便衣警察一路跟踪，按指定地点去。 结果到了地方，看到的情况跟昨晚楚寒明遇到的一模一样。 “赎金呢？赎金是多少？” “赎金大概是10万块吧。” 20年前的10万块，跟现在比当然不算多，但裴元觉得不对劲，转头看向老王。 “老王，我问你，让你拿出这10万块，对你来说难不难，你觉得多吗？” 这个问题问得他一愣。 “如果是我的话，我觉得不多。” 主要是他的妻子是医生，而老王是个消防员，平时存了不少钱，生活还算富裕。 所以说一下子拿出10万，并且一个晚上搞定，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要能把囡囡带回来，再多的钱他也愿意给。 听完他的话，裴元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 楚寒明回复的消息是—— 他说这次绑匪要的是200万，被绑的孩子家里也能拿出来。 三人都一脸茫然地看着裴元。 这有什么关系吗？ 只见他把两个数字写了下来，最后看着伏宇。 “如果你是绑匪，你会要多少钱？20年前和20年后。” “我，我是绑匪？” 他们都惊讶地抬头，最后伏宇只能尴尬地说。 “如果20年前我是绑匪的话，至少也得要五六十万。这10万算得了什么？” 另外，绑匪这种人都是要踩点确定目标的。 既然这次被绑的孩子家里是富二代，怎么也得要上千万，哪有随便要200万就解决了的。 “对，这就是问题所在。” “既然他们都踩点确定目标，对被绑孩子家庭也很了解，为什么只要这么少的钱？” 裴元觉得绑匪的目的不在钱，而是在于孩子。 只是为什么要多一步交赎金呢？该不会是…… 裴元猛地抬头。 “他们的目的是孩子，交赎金是想让你们确认孩子已经死亡，他要把孩子全部带走。” 一旦警察确定绑匪撕票，就不会再继续查下去，相反，周围的警戒会放松。 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逃脱搜捕，行动也会方便很多。 “孩子，他们要孩子做什么？是不是要做……” 老王脑海里浮现出那些恐怖的画面，比如器官买卖、人口贩卖之类的。 “不行，这样太危险了，很有可能……” “好了，你先别激动，别激动。” 老庄安抚住他后，赶紧看向裴元。 听他这么一分析，自己也有所领悟。 “如果按照你这么说，他们的目的在于小孩子，那为什么这么多年只绑了一个，最近才多了这一个呢？” 如果是人口贩子，甚至想把小孩当商品，他们不是应该多下手吗？ 当年的事情之后，伏宇和老庄也在周围辖区搜查过，甚至扩大到了全国范围。 但结果发现，只有发生在他们身上的那一桩。 这样看来，裴元的推理是不是有些矛盾？ 正当几人陷入困惑时，楚寒明推门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刚刚录好的口供。 “怎么样，问到了些什么？” 他一屁股坐下来，叹了口气，最后摇了摇头。 “我问到的，跟你查到的差不多，交赎金的时间非常短，而且钱也不多，受害者一家很容易就能拿出来。” “看来他们的目的的确是孩子，而且他们是团伙作案。” 血滩里有这么多人的dna，绝对不是一个绑匪能搞定的，很可能有三个人以上。 一个负责传信，他的身份不起眼，不会引起怀疑；另一个负责带走孩子；剩下的那个又做了些什么呢？ 裴元看着白板上写的老人、小孩和女人，这些人走在街上根本不会让人多看一眼。 所以策划这一切的主脑可能是个男人。 送信的可能是女人或者老人； 能够骗走孩子的，则是一个让人放心的人，说不定是—— 裴元的目光一直锁定在“孩子”二字上，但又多了些惶恐。 “哎，她怎么在这里？” 就在老王随手翻开口供时，惊呆了，立即递给了伏宇和老庄。 发现这三人都是一样的表情。 “怎么了？你们看到什么了？” “这个人我化成灰都认得出来，她是囡囡的幼儿园老师。” “即使过了二十年，但她那双眼睛我绝对不会认错。” 伏宇信誓旦旦地说，老庄也点头附和。 “还有她眼角上的那块红色胎记，这个人一定有问题，当年我就这么觉得了。” 就在三人喋喋不休讨论时，裴元接过来看。 对比20年前和20年后的资料，这个女人长得确实一模一样。 “楚寒明，她是谁？” “她是受害人幼儿园的帮厨，也是最后一个见到受害人的。” 原来，受害人陆依依是在回家的路上被人拐走的。 当时接她的车停在路口，幼儿园大门离车虽然只有十米的距离，但那是个拐角，视线盲区。 所以陆依依被拐是在一瞬间的事。 裴元迅速列出了两起绑架案的重点。 这心底该有多么的狠啊 孩子都是五岁以下的小女孩，家里条件很好，而且都有同一个目击者。 第387章 孩子被拐走了? 不同的是，一个是在家被拐走的，另一个是在学校门口被拐走的。 如果这两起案件有什么共同点的话，那就是绑匪团伙在不断进步，行动速度和手法都在提升。 “孩子被拐走了？不，这不可能吧！” 老王等人完全不信，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坏心眼的孩子，竟然帮大人把小孩拐走。 心里得有多狠啊！ 不管是不是这样，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先去见见这个葛运香。 既然她在这两起案件中都是目击者，恐怕得亲自见一面了。 这件事就交给裴元和楚寒明两个人来处理。 只不过，在出门的时候，老王一脸忧心忡忡，似乎有话要说，但最终还是没开口。 “喏，这就是葛运香信息上写的地址。” 这里住的是普通的老居民区。 两人从进门到上楼都在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绑架案最关键的就是黄金72小时，越快破案，越快找到孩子，他们才不会有危险。 这次就是在和时间赛跑。 叮咚——按下门铃后，里面传来一些动静，门一开，看到的是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太。 头发花白，比照片上看起来年纪更大。 “你是葛运香吧，我们俩是警察。” “哦，好的，我现在马上开门。” 走进屋内，里面的房间还算干净整洁，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坐下后，老太太赶紧递上了两杯茶。 “两位警官，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我在警局已经说了不少，不知道还能帮上什么忙。” 从表面上看，她对这起绑架事件非常配合，能说的尽量都说了。 刚从警局出来时，伏宇和裴元提到过。 这个女人表面上看起来不太像绑匪。 因为20年前为了找到柳宝月，她也是多方出谋划策，甚至曾经一度伤心到昏死过去。 “是这样的，我们这次不仅仅是调查这起绑架案，你还记得20年前的柳宝月绑架案吗？” “二、二十年前？” 她微微一愣，立刻挺直了背，没想到他们会提起当年的事。 “20年前的事情我知道，那时候是柳宝月，对吧？我还有她的照片呢。” 转身直接从墙上取下一张照片，裴元眯着眼睛看了看，还以为她会装模作样，什么都不知道呢。 “只是这20年前和20年后的绑架案有什么联系呢？” “没什么联系，只是我们在调查过程中发现，你都是目击者。不过20年前你是老师，现在怎么成了帮厨？” 据葛运香说，她喜欢在幼儿园工作，由于年纪大了，孩子们不喜欢她，于是干脆留下来做帮厨。 “说到囡囡这个孩子，我也很难过，20年了，到现在都没能找到她。” “你觉得能找到她，还相信她没被害，她还活着？” “当然是这样了。” 裴元静静地看着她，表现出她对柳宝月有多么疼爱和怜惜。 但这话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楚寒明继续坐着，而裴元则四处打量着房间。 这是一个两居室，其中一间应该是卧室，另一间—— 裴元看见那扇门上了锁，正准备伸手去摸时，被拦住了。 “警官，你想干什么？如果要去卫生间的话，在玄关左手边。” 他赶紧缩回手，笑了笑。 “不好意思，这是警察的习惯，总喜欢到处看看。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吗？你有家人吗？” “没有，我独居。” 独居？ 这里的一切看起来确实像是独居，但独居的人不应该只住一居室吗？为什么她住两居室？ 难道里面…….. “啊？”葛运香似乎看出了他的怀疑，“这里面放的都是一些杂物。如果警官想看，我可以打开，就是怕灰尘太多。” “我最近忙，没来得及打扫。” “不用了。” 裴元并不是那种强人所难的人，更何况如果她真的想隐瞒，打开后看到的也只会是杂物。 转身走进洗手间，擦手时发现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葛运香是个长发女人，为什么洗水台上会有这些短发？ 裴元捡起一根仔细端详，像是男人的寸头短发。 这里还住着另一个人。 为什么要隐瞒？ 趁着这个空档，裴元把整个浴室都检查了一遍，但最终毫无所获。 收起怀中的头发，推门走了出去。 “好了，既然今天来这里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如果你还能想起有关陆依依的什么事情，记得及时告诉我们。” 两人走出居民楼，楚寒明突然停下。 “你刚才在洗手间待了这么久，找到了什么？” “头发，我在她的洗手台发现了男性的寸头短发。” 男性，寸头短发？ “你怀疑她藏着一个人？不过这也正常啊。” “独居的女人如果有生理需求，随便找个男人过来也行啊。” 但裴元总觉得不对劲，决定把头发拿回去给楚灵灵化验，说不定能发现些什么。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看着楚灵灵，只有裴元沉默不语。 楚寒明已经从座位上站起来，接过楚灵灵手中的报告。 “不会吧，真、真是这样？” “对，我把你们从葛运香那里拿回来的头发进行了化验。里面的dna与前几天在烂尾楼发现的血迹有50%的相似度。” “鉴于我们得出的结论是血液已经融合，不排除头发主人可能参与了这次绑架案。另外——” 楚灵灵看着众人，眼神坚定，“我检查了头发里的dna，发现这个人得了重病。” “dna中出现了基因突变，所以这根头发应该是自然脱落，而不是故意剃掉的。” “好，有了这份报告，我们可以直接逮捕葛运香了。” 这个人参与了绑架，两起绑架案都跟他有关，必须马上…….. “不必了。” 裴元制止了情绪激动的楚寒明，“刚刚我让张旭去逮捕她，结果发现人去楼空，全都消失了。” 裴元从葛运香那里离开后，他就让封仿金带了几个人在楼下盯着，生怕她会逃跑。 没想到，在这么多人的监视下，她竟然还是逃走了。 她的易容术到底有多厉害呢？ 第388章 事情是不是太复杂了? 裴元双手抱胸，盯着屏幕上的视频，一帧一帧地回放。 但最终他们还是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元哥，咱们还继续看吗？已经看了两遍了。” “继续。这次再慢一点，我就不信找不到她的破绽。” 不仅人跑了，就连中午裴元差点闯进去的那个房间也一样消失了，连灰尘都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等一下，这个是什么？” 他指着屏幕上，门口有个女人推着婴儿车走出来。 这女人看起来很年轻，而婴儿车也很小。 “封仿金，你监视的时候看到过这两个人吗？” “看到了，当然看到了。” 但这女人明显不是葛运香，戴着墨镜，涂着红唇，波浪长发披肩。 谁也不会把她和那个年纪已过半百的女人联系起来。 “你们都糊涂了，就是她！” 化妆可以骗人，但她脖子上的颈纹骗不了人。 即使戴着假发，画得再精致，但脖子上的颈纹却暴露了她的年龄。 这个女人肯定超过50岁了。 “元哥，那，那怎么办？我，我的话……” 楚灵灵轻轻拍着封仿金的肩膀，知道他也不是故意的，更何况这个女人这么狡猾，抓到她真的很难。 再说，她推着一个婴儿车呢。 资料显示葛运香是独居的，怎么会有一个婴儿车？ 裴元凑近屏幕，不断放大画面，手指停在一个地方。 “就是这个孩子，是他拐走了那两个受害人的孩子。” 裴元现在大概明白葛运香的意图了。 经过一天一夜的等待，楚灵灵终于完成了报告。 这几天几乎没合眼，现在要是有床，估计倒头就能睡着。 “我把头发里的dna拿去做病理检测，发现这头发的主人得了罕见的遗传病，并且从出生后活不过五岁。” 活不过五岁？ 但是在这20年里，他们没有收到葛运香怀孕的消息，幼儿园的人也证明没有这种情况。 难道孩子不是她的？ 契约摇了摇头。 “我把从她家里拿到的头发和这个进行对比，确实有99%的亲子关系。” 如果是这样，事情是不是太复杂了？ “不，这孩子是她的孩子。” 裴元站出来，拿起笔在白板上写下几个大字。 “孩子不仅是葛运香的孩子，而且他不仅活了五年，可能已经活了二十五年。” 二、二十五年？ 连楚灵灵都震惊了。 怎么可能呢？这种罕见病她自己都没听说过。 据说全球得这病的人不超过十个，还没有药物可以治疗。 “这种罕见病有什么症状？楚灵灵你详细说说。” 通过学术研究，她发现得这种病的人个子不会太高，身体虚弱，需要长期服用抗生素。 头发也会掉光。 但这还不是最严重的，随着年龄增长，每年器官都会衰竭，最后肾脏衰竭时，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如果能进行器官移植呢？如果能移植，这个人能不能活下来？能不能活20年？” 器、器官移植？ 楚灵灵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低头看了看手上的报告，点了点头。 “可以，如果及时移植肾脏的话，至少还能撑十年。” “但要活20年，至少要换两个肾。” 两个肾？ 失踪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柳宝月，另一个是这次案件中的陆依依。 中间可能还有一个。 是那一具…… 裴元猛地回头看着她。 “那一具从殡仪馆推回来的尸骸，你检查过了吗？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最近因为忙，楚灵灵还没来得及检测。 如果他猜得没错，这三具尸体应该是这个团伙做的。 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 给孩子换肾，所以每次绑走的都是不到五岁的儿童。 手法极其恶劣，手段残忍。 这样一来，在这个核心团队中，还缺一个能做手术的人。 换肾手术，特别是通过被绑架的儿童来进行，任何一个医生和医院都不敢做。 所以操控整个绑架行动的，很可能是一个懂医学的人。 事情都说通了。 在座的人听到裴元的分析，眼神里全是惊讶和不可思议。 老王更是直接坐了下来，浑身颤抖。 “也就是说，我的囡囡，她很有可能被人偷了器官，不，不会的，不会的！” 前面刚说她可能还活着，现在又说被割了器官，这样她就成了没有肾脏的人了吗？ “好了，老王，你也别担心，你刚刚没听楚灵灵说嘛，一个人有两个肾，拿掉一个，剩下的一个还可以活，所以说她可能还在人世啊！” “真、真的吗？” 老王抬起头看着在座的人，但没有人能给他保证。 裴元走到他面前。 “老王，你仔细想想，囡囡被绑架之前，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比如幼儿园里，或者你们家周围？” 他必须确定还有什么其他原因，让这个团伙选择柳宝月作为目标。 幼儿园，幼儿园的话…… 他猛地拍了一下脑袋。 “我想起来了。幼儿园当时说周围有很多野猫野狗，想给大家打狂犬病疫苗，所以每个小孩都被带去打了疫苗。” 打狂犬病疫苗，不就可以进行血液检测了吗？ 而且还可以趁孩子们不注意时，偷偷抽一点血。 再加上那时候幼儿园的老师是葛运香，所以完全可以这样蒙混过关。 给宠物打疫苗的医生，虽然是兽医，但也算是医生吧！ 裴元终于可以把整个事情理清楚了。 葛运香为了救自己的孩子，特意潜伏在幼儿园里，寻找目标，想要找到和她孩子血型匹配的孩子。 于是她联合自己的同伙，以打疫苗为借口，抽取孩子们的血进行检测。 20年前选定的是柳宝月，20年后选定的是陆依依。 至于怎么把孩子带走？ 用宠物，再加一个看起来和他们同龄的孩子。 这两个因素加在一起，让人放松警惕。 孩子自然会乖乖跟着走。 最后，这个同伙是个兽医，完全可以进行器官移植手术。 这样一来，所有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封仿金！” 一声令下，他赶紧看着外面的警员，“立刻去查本市所有的宠物医院，看看有没有哪家医院最近打算关门。” 第389章 这家宠物医院还真有意思 “还要看看哪家医院里面有类似视频里的婴儿车。” 葛运香费尽心机要把孩子转移，可见她现在非常虚弱，虚弱到必须换器官的地步。 那这两天就是他们动手的最佳时机。 所有人都开始忙碌起来，但这时楚灵灵在门口瞥了一眼，示意他过去。 “有什么话要说，不能当着大家讲？你在担心什么？” 果然，察言观色是裴元的强项。 楚灵灵拉拉他的衣袖，目光看向老王。 “我还有件事没告诉大家。” “我拿到了老王的血液样本，你知道我在哪儿找到了跟他匹配的血吗？” 裴元不解地看着她，最终楚灵灵凑在他耳边。 “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 “发现陆依依的那摊血里可能有柳宝月的血？” 楚灵灵肯定地点点头。 “对，我可以100%确定。那摊血里发现了三个人的dna，一个是我们在葛运香家里找到的短发女人。” “另一个是柳宝月，剩下的应该是其中一个。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裴元明白了，当然明白了。 这意味着20年前的受害者很可能会成为20年后的帮凶。 这次绑架案，柳宝月也脱不了干系。 如果老王知道他找了这么多年的心头肉竟然牵扯进绑架案里，他会怎么办？ 他会…… “楚灵灵，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想想该怎么处理。” 无论是受害者还是犯罪者，只要犯了法，该抓的一个都不会放过。 江北市总共有上千家宠物店。 一家一家地排查，整整找了一天，结果一无所获。 “元哥，我们查遍了全市所有的宠物医院，没有发现你说的那些情况。” “而且这些宠物医院的医生都很年轻，普遍年龄不大。” 20年前那个人至少二十多岁了。 时间过了这么久，现在应该四十多岁了。 但他们看了所有的兽医，年龄都不符合。 单凭这一点就已经找不到他们的目标了。 裴元双手交叉，听着他们的报告，闭上眼睛，没有说话。 “好了，你们辛苦了。” 楚寒明走上前，拍着这些兄弟的肩膀。 “先去休息一下，大家都忙了很久了，休息几个小时再继续吧。” 但这群兄弟们没有一个敢闭眼的。 那个小女孩还没找到，时间就是生命，错过了就会让他们这辈子难以活下去。 好不容易才把他们赶回去，楚寒明坐到裴元旁边。 “怎么样，现在知道棘手了吧，会不会是你猜错了呢？持刀动手的人不一定只是个兽医啊。” “会不会是医院里的医生呢？比如一些黑诊所的医生，你觉得呢？” 裴元摇头。 “不会，绝对不可能。” 一定是兽医，因为他在葛运香家里看到了很多狗粮和猫罐头。 如果是拥有黑执照的医生，首先器官移植的地方他就做不到。 这可是关系到人命的大事。 葛运香为了自己的孩子，都愿意做到绑架这种程度，对手术条件一定有要求。 能满足手术条件的，除了大型医院，就只有宠物医院了。 到底哪一家才是他要找的呢？ 裴元一边想着，也被昨天楚灵灵说的话搅得不安。 他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老王？ 如果说了，老王会不会心里难受？ 但如果不说的话…… “咦？这家宠物医院还真有意思。” 这时，楚寒明拿起一张照片，从中抽了出来。 “你看这家宠物医院，它的员工竟然都是……是小朋友啊。” 小朋友？ 裴元把头凑过去，仔细一看，确实如此。 这些小朋友年纪都不大，还都戴着棕色的帽子，也就是说他们是幼儿园的孩子，难道…… 翻到照片背后的地址，离陆依依被绑架的那个幼儿园只有几百米？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裴元你可别告诉我，你和我想的一样，那我们现在……” “走，赶紧去。” 来不及叫上封仿金、张旭和其他警员，他们立刻开车前往。 外面的天已经灰蒙蒙地亮了起来，两人不管不顾，最后来到了店门口。 刚开业，一个女人站在门口，身边围着一堆宠物，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你好，你是这家宠物店的老板吗？” 女人回头看了看他们，熟悉感瞬间涌上心头。 或许是因为她像老王一样，拥有一双锐利的眼睛吧。 “是我，二位有什么事吗？” “我们是警察，想来了解一下情况。” 她没有丝毫慌张，连呼吸声都和刚才一模一样。 只能说她心理素质太好，还是这件事真的和她无关呢？ 两人走进店里，先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裴元却一直盯着那个女人，做事从容不迫，淡定中多了些稳重。 最后，三人坐了下来。 “警官，不知道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 “哦，是这样的。” 楚寒明看了裴元一眼，然后指向店门外的监控视频。 “最近在你们这儿500米外的一个幼儿园发生了一起儿童绑架案，不知道你听说了吗？” “听说了，听说是一个小女孩，是吧？所以呢？” 他们假装想找她要监控视频，以此转移她的注意力，这样就可以和裴元配合默契了。 没想到他一直在盯着那个女人。 虽然她长得挺好看的，不过—— “喂，你干什么？为什么一直盯着她看，要是让她察觉到不对劲，咱们就麻烦了。” “她应该是老王的女儿。” “你怎么这么确定？你有透视眼，还是……” 对，因为裴元刚刚通过系统透视，看到她的内脏少了一个肾。 柳宝月活下来了，老王的心愿终于达成了。 但这恰恰意味着，这起绑架案，她真的牵扯其中。 “好了，各位，这就是一周以来我们店门口的监控视频，你们可以好好看看。” 说着她起身继续忙店里的事。 而裴元则跟着她。 她做什么，他就盯着什么。 “你和其他人还真不一样，别人如果感觉到警察在后面盯着，肯定很不舒服，甚至还会赶我们走。你倒还挺行的！” 第390章 老王为了她妻离子散 双手抱胸，倚靠着门，裴元看着她。 “这是因为我们应该和警察合作吗？如果能找到小女孩，也是一件好事。” “哦，为什么？” 裴元故意在她面前晃了晃。 “我看你的眼神好像表现出对这个小女孩的同情，既然你在他们幼儿园旁边，你认识她吗？你见过这个孩子吗？” 当裴元掏出照片时，果然得到了摇头的回答。 “不认识，我的店就在幼儿园旁边，所以很多小孩都喜欢来这里看小狗小猫。这么多孩子长得差不多，我一下子认不出来。” 认不出来呀，认不出来也罢。 “那这家店是你的吗？你自己开的，你的父母呢？你的父母……” “我没有父母。” 她的神情终于流露出真情实感。 如果说之前都是演戏，现在才是她真实的表达。 “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抛弃了我，所以我一个人长大的。” 裴元的脚步顿住了。 她的父母抛弃了她，这是那些绑架团伙跟她说的话吗？ 难道她不知道老王找了她多少年？老王为了她妻离子散！ 裴元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那你一定很恨他们，如果你是被遗弃的，其实通过警察也可以找到他们的。当然，前提是……” “不，不需要，我一点都不想他们，也不想要找。” 她站了起来，看向裴元时闪过一丝怨恨，但最终又带着标志性的微笑。 “好了，警官，我看你窗后的同事已经把视频拷贝回去了，这样一来应该不用什么帮忙了吧？” 说着就要离开，裴元却轻轻拉住了她的胳膊。 “不好意思，我现在有点不舒服，能不能借一下你们的洗手间？” 不等她同意，裴元已经大步朝里走去。 “等一下，洗手间不在前面，在左手边，在……” 结果还是被人紧紧拦住，不过至少可以从店外走到店内了。 迎面是办公室，旁边则是类似手术室的地方。 裴元还没来得及多看，就被引到了洗手间。 门一关上，外面的人还是离他五米远，不像在等，倒是在盯着他。 “那个店长，这只小狗是不是出事了？感觉它在呕吐，你要不要来看看。” 倚靠着门，裴元听到外面楚寒明配合的声音笑了。 两个人现在已经不用私下打招呼，就知道对方要干什么。 透过门缝，女人终于离开了。 裴元赶紧偷偷溜了出来。 手术室里没有什么异常，也没有闻到刺鼻的药味。 不是在这里做手术的，架子上的药全是给动物用的，用在人身上肯定不行。 看着毫无线索的空旷场所，裴元越来越急，动作越来越大。 最后—— 这、这是什么？ 一个开关就在眼前，轻轻一按，感觉到手术室后面的门正在打开。 可是楚寒明在外面已经快撑不住了。 “警官，你出来了吗？” “对，谢谢你了。” 最后两人一起出门，立刻上了车。 看着裴元还是吓得不轻的样子，楚寒明轻轻拍了拍他。 “怎么样，刚刚在里面看到什么了吗？比如器官之类的？” “我只看到她的手术室里还藏着一间密室，不过还没来得及下去，人就进来了。” 藏着一间密室，那正好，现在干脆直接…… “不行，绝对不能进去，我们要是现在进去的话，万一绑匪急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陆依依杀了怎么办？” 我们现在能确定的是，他们不是为了钱，只是为了自家那个生病的孩子。 如果器官移植不成，他们恼羞成怒，很可能破罐子破摔，所以我们得慢慢想办法。 至少陆依依就算被挖掉一个肾，还能活下来。 活着最重要。 “那我们在外面守着，等宠物店一关门，她一进去，我们就直接抓住他们？” “也不行。” 裴元现在可以确定，这个团队又多了个柳宝月。 动手的很可能就是20年前的那个。 他和葛运香躲在密室里，这家宠物医院只是柳宝月用来掩人耳目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究竟该怎么办？ 楚寒明已经有点无奈了。 正当两人想不出办法的时候，旁边的人用力拍了他的手臂。 “你看那个人，他怎么会在这儿？” 老王怎么来宠物医院了？ 尤其是他手里拿着一封信，慢慢走到门口，刚好跟那个女人对上了眼。 “裴元，这是怎么回事？老王怎么会在这里，我们现在得赶紧联系警察过来支援。” 旁边的楚寒明非常激动，也有些担心老王。 他们都知道本来是想慢慢来的，可是现在老王竟然见到了女儿，直接找上门来了。 也就是说…… “你先别激动。” 虽然周围没有武器，但勉强控制一下也不是不可能。 “你先在车里等着，我去看看老王那边到底怎么回事，有紧急情况我会打手势，你就马上冲进来。不管怎样，我们得先保证人质的安全。” 楚寒明点了点头，裴元推开门走了出去。 他的心情也很激动。 来到老王身边，才发现老王比之前柔和了很多，特别是看向前面的时候。 “你来了？” 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裴元才发现老王手里拿的是楚灵灵给他看的dna检测单。 也就是说，他早就怀疑了。 拿到dna检测单后，他一路跟踪调查，最终找到了这家宠物医院。 不能小看老王的侦查能力啊，这么多年，思念女儿的心情早就像滔滔江水一样翻涌不止。 “裴元，你也在这儿？” 老王的眼睛期待地看着他，希望裴元能说出他想听的。 眼前的人沉默不语，但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警官，有什么事吗？怎么一直站在这儿？我这边有事，可能需要先关门。” 说着就想关门，却被紧紧拦住了。 一边是老王，另一边是他。 “嗯，你好，我想介绍一下我的朋友。这位是……” “我叫王伟强，你还记得吗？” 老王抢先喊了出来，但眼前的人摇了摇头。 “不好意思，你们到底有什么事？” 语气中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第391章 不会有错的 “好了，老王，我们先走，回头再说，好吗？” 裴元想趁机把他拽走，但老王力气更大，一下甩开了。 “你不会忘了我的，你是柳宝月对不对？囡囡？” 连名字都喊出来了。 裴元把手放在腰间，生怕对方冲动行事。 “谁是囡囡，谁是柳宝月我不认识，两位请赶紧走吧。” 她不认识？怎么可能呢？ 这个人就是dna检测单上的人，不会错的。 再加上那封信，里面有宠物医院的信息。 原来他特意把今年收到的信交给私人机构化验，结果说里面含有一种氨基酸。 这种氨基酸最常出现在宠物医院给小狗治病的药材里。 当他把所有信息综合起来，最终得出的结果是—— “不会有错的，你一定是的！” 老王一步步逼近，裴元一手抓着老王，一手将身后的匕首微微露出一点，以防意外发生。 但眼前的人坚决不肯承认。 “我真的不认识，我希望你不要再打扰我了。如果你再打扰的话，那我一定……” “你就是囡囡，否则你怎么会寄信给我？” 寄信？什么寄信？难道那些生日礼物、那些信都是她寄的？ 这怎么可能！ 这个女人，你心里究竟藏着什么？ 果然，看到老王老泪纵横地说出这些话时，她再也忍不住了。 虽然低着头，但已经能感觉到她在颤抖，眼神也不再冷漠。 她拼命想关上门，但最终门砰的一声，三人立即走了进来。 “什么东西，什么礼物，别开玩笑了，我才20多岁，难道我会那么年轻就把那些东西送到你家吗？你不觉得……” “你怎么知道送到我家？你怎么知道送的是礼物？” 一下子露出了破绽。 老王这时更加肯定了，手也不愿意放开。 裴元实在忍不住，下一秒，女人直接打了老王的手。 最后抬起头，眼里除了通红，还有更多的愤恨。 “是吗？既然你知道，那你有没有感到心里不舒服？有没有感到内疚？为什么当年要这样抛弃我？” 抛弃，什么抛弃！ “好了，老王！” 裴元说什么也要拽着他，希望他能和女人保持一定的距离。“回去再跟你说，你现在先回去……” “有什么好回去的？你怕什么啊？” 女人这时已经按下了手中的遥控器，周围的铁门就这样缓缓落了下来。 看来他如果真想和楚寒明单独谈谈，是没有机会了。 “是你，是你抛弃了我，我在不到五岁的时候就被你丢弃了，为什么，为什么要丢下我？你到底有多讨厌我，多不喜欢我！” 没有，这怎么可能呢？ 老王绝对不会抛弃孩子的。 “再说，这是谁告诉你的？是他们吗？那些把你带走的人说的吧！” “我不会这么做的，我怎么可能这么做呢？我一直想见到你，否则的话，我怎么会找了整整20年！” 边说着，竟然还从口袋深处拿出了一本笔记本和相册。 里面除了文字，还有各种照片，记录着20年来老王是如何艰辛地寻找她。 他对女儿的思念都记录在这里。 “你看，这些都是我找你的证据，如果我抛弃了你，我为什么会这样做？我的好孩子，我的好孩子！” 手不由自主地伸了出去，可女人这次彻底崩溃了。 她不明白，养育了她20年的这个人，竟然在骗她。 而且为什么要这么说？难道他们是想…… 砰的一声，身后的门响了起来。 裴元还没来得及反应，身后有人突然袭击，直接把他打晕在地上。 勉强挣扎着想站起来，但背部被人踩住。 “该死的警察，没想到竟然紧追不舍，现在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这人就是真正的绑匪。 裴元赶紧抓住他的裤脚，却被一脚踹开。 “现在想来破坏我们的好事是吧？那我警告你，后果会是你意想不到的！你能保证人质的安全吗？” 慢慢地，裴元把头抬起来。 这才发现，从手术室密室出来的不仅有那个突袭的男人，还有一个女人。 葛运香抱着一个孩子，看起来很小，尤其是四肢非常软弱。 似乎只要轻轻一捏，就可能断掉。 “你们，你们是绑匪，20年前是你们把囡囡带走的，现在我要带我女儿回来，我要把我的女儿……” 砰的一拳，老王也被打倒。 那男人虽然头发花白，但动作非常熟练。 最后他拿起刀，站在他们两人前面。 “好了，美美，听我的话，把这些人的嘴都封上，不能让他们动，外面肯定有很多警察。” 但她没有照做，而是站在那里，看着老王。 刚才老王说的每一句话，已经完全搅乱了她的心。 “让你动手，没听见吗？” 手伸出去准备打一巴掌，最后还是葛运香上前拦住了。 “别无缘无故打自己人，快看看孩子怎么样，至于美美，交给我就行了。” 葛运香拉着她的手，最终对她摇了摇头。 裴元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或许从这个女人身上入手更好。 只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个人的精神都已经到了最疲惫的状态。 他相信在外面的楚寒明一定知道该怎么做。 裴元环视四周，确定他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先把犯罪嫌疑人的刀拿下来，否则所有人都会被控制。 但他和老王都被柳宝月绑起来扔到了角落。 最后是受害人陆依依和她们怀中的孩子被放在他们面前。 所有的东西，包括刀和试管，都准备好了。 在这过程中，葛运香一直在帮忙，而老王一直在摇头，甚至已经快要哭出来了。 由于嘴巴被堵住，所以什么都说不出来。 每次葛运香经过他们时，连看都不看一眼。 至于她的眼神里是什么，没人知道。 老王还在希望从柳宝月身上找到突破口。 “囡囡，你真的要这样做吗？你现在在做什么，难道不清楚吗？” 下一秒又被堵上了，连同裴元的嘴也被堵住了。 “好了，我们现在直接开始，被抓就被抓了，只要他们能活下来，一切都是值得的。” 第392章 我们一定要给他移植 等手中的被子打开，裴元看到那个孩子时惊呆了。 孩子身上到处都是缝补的痕迹，四肢已经虚弱得像婴儿一样。 脸色苍白，说不出话来。 “没关系，有爸爸在，爸爸一定会救你的，哪怕是牺牲自己，我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对眼前的男人来说，能够多活几年已经是奢侈了。 所以说，只要他能活着，绑架案、杀人案他什么都愿意做。 这对父母已经丧尽天良了。 而葛运香一直在旁边看着，一直在帮忙，老王心里更加难受。 突然之间，手好像被解开了。 原来是裴元趁其不备，一点一点靠近，最后轻轻吐出一小块纸条。 刚才他根本没被堵死，反而趁现在可以和老王商量下一步行动。 “老王，你千万别激动，我们还有办法，首要任务是先控制那个男人。” 他手里有太多刀，加上体力上的差距，这个人的身体确实很好。 这么多年一直保持年轻健壮，难怪如此。 可是老王似乎不理他，只关注柳宝月。 最后还是他轻轻拉了一下，才让他反应过来。 他们的绳子已经被解开了一些，一个眼神示意，老王慢慢站起身。 声音如期响起。 “你们想干什么？” 柳宝月察觉到不对，拿起架子上的东西砸了过来。 本来是个绝佳的机会，但他们没想到柳宝月竟然上来帮忙，帮着坏人，对付的是老王。 他心里怎么会好受？最后也只能束手就擒。 “你就没想过你的身世吗？现在你真的打算这么做吗？” 人还在拼命地劝说，但那女人已经开始冷笑。 “相信？我怎么可能相信你们，你们就是来捣乱的，不是吗？” 说着就要离开，但是裴元还是用一句话把她拦了下来。 “如果你真的信任你的养父母，你就不需要每年都大老远给老王送东西，还从不忘记他的生日，因为你在很多年前就知道真相了，对吧？” 如果说一开始那些绑匪看着他们心里难受是因为想报复，那么接下来的一切都是柳宝月自己想要做的。 她就是要得到老王的关注，看他陷在得失之间无法自拔。 “对，你说得没错，你猜中了，所以这辈子我都不会认他！” 柳宝月确实早就知道了真相，但她所知道的残酷事实，都是这些绑匪告诉她的。 这对夫妇不想让老王好过，尤其是看到这20多年来，他从未放弃寻找自己的女儿，心里更加不平衡。 他们的孩子受尽折磨，而他的女儿却能平安无事地活着。 为什么别人有健康的孩子，而他们只能守着一个残破的孩子！ 于是，一个恶毒的计划就诞生了。 老王终于忍不住流下了眼泪，最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现在被控制住，毫无办法。 “行了，少废话，咱们开始动手吧。” 可这一次轮到葛运香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怎么，你怎么会……” “让他们走吧，不要再做了。” 什么叫让他们走了？ 葛运香正在病床前，轻轻地抚摸着孩子的脸。 “他已经很累了，你看不到他现在苦苦哀求我们，不要再做这些事情了吗？他不想再活下去了。” 20年，他们让他多活了20年。 但这20年里，他经历了什么样的痛苦，谁能不知道呢？ 换器官需要吃抗排斥药，头发掉得厉害，还要承受巨大的痛苦和疼痛。 为了能在他们身边多待一天，他忍受了这么多痛苦，葛运香不忍心。 她转过头看着男人，“让他走吧，让他就这样离开，对你对我都好，我已经舍不得让他再受苦了。活着未必比死了好。” 相反，死亡才是真正的解脱，他可以自由，不需要再局限在这具身体里。 “你疯了吧？” 男人直接把葛运香推开，似乎不想再听她的“妇人之言”。 “你知道什么？只要他还活着，等到科技进步的那一天，一定能治好他的病。他的罕见病一定有药可治，所以我们一定要给他移植。” 男人强行拿出手术刀。 就在这一刻，裴元已经挣脱了束缚，冲出去把他狠狠地按在地上。 男人算是被他制住了。 抬头一看，发现葛运香一点也不在乎丈夫的状况，反而自顾自地蹲在病床旁。 “去吧，张平，去吧，从此之后，你再也不用忍受这样的痛苦了，也不用为父母的罪行感到愧疚，更不用觉得自己背负着那么多条命的压力。这一次，我们放弃。” 说着连氧气罐都关上了，最后声泪俱下，痛苦地抱着孩子在怀里。 如今，他解脱了，他们的枷锁也放下了。 裴元赶紧启动铁门拉开，随后一群警察冲进来，把所有人都控制住了。 至于老王，看着自己的孩子被带上警车带走，心里难过不已，更多的是愤恨。 裴元轻轻拍了拍手，看了看身边的楚寒明，他也是一脸无奈。 “你知道吗，刚刚铁门放下来那一刻，我有多害怕？我甚至担心。” “好了，别担心，去帮帮老王，帮他找个好点的律师。” 不管怎么说，他的女儿卷入了绑架案，至少也要判刑。 他不希望这个孩子余生过得这么艰难，更何况这本该是个皆大欢喜的大结局。 抬起头，眼前的葛运香从他身边走过，最终还是——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 “我这么做是对的，对吧！毕竟绑架孩子，这不是我愿意干的，但为了张平，我必须这么做。你明白的，一个父母为了孩子能做到什么地步，看看老王，你就知道了。” 说完，她已经离开了。 是啊，看看老王就知道。 父母对孩子的爱永远不会减少，甚至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浓。 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源于一个字，爱。 抬头望去，天上的乌云散开了，这件案子似乎结束得格外让人心疼，但至少事情已经落下帷幕。 裴元因为心情沉重，请了好几天假，就是为了能够不受干扰，好好冷静一下。 只是总有人会打断他。 第393章 不要这么煞风景 推开门，看见的是楚灵灵。 没有白大褂，也没有在警局时的严肃模样，扎着马尾辫，穿着俏皮地看着他，好像一下子心情都变好了。 “楚法医不知道你……” “你不应该兑现承诺吗？” 好不容易赶上没有案子且休假的日子，这次不狠狠地割他的血，敲他一大笔，是不可能的。 猛拍了一下脑袋，裴元笑了。 “我差点忘了这事。好吧，那你等我一下，我们现在就出发。” 这一次，没有任何人阻挠。 裴元订了一间顶层餐厅，算是满足了她的要求，只是坐下来后，感觉有些格格不入。 可能是从来没有穿过这么正式的衣服，周围的气氛让他觉得有些陌生。 应该说，大排档才最适合他。 “怎么？裴警官觉得不舒服吗？” 轻切着手中的牛排，楚灵灵狡黠一笑。 “也是，从来没穿成这样，里三层外三层的，怎么会舒服呢？倒是你挺自在的呀！” 不用想，楚灵灵来这里肯定很多次了。 “是啊，我们经常在这里聚会。尤其是外面的风景特别好，往下一看，整个城市几乎尽收眼底。”扭头望向窗外。 这家餐厅外面有个小平台，好多情侣，或者说大多数来这儿吃饭的人都是冲着这个平台来的。 因为玻璃的反光，往下一看，就能看到来来往往的人群和五彩斑斓的霓虹灯。 但在裴元的眼里，他看到的是危险、危险、危险。 这玻璃先不说质量合不合格，主要是没个扶手什么的，万一不小心手滑了，身体失衡直接摔下去，那可怎么办？ 这么想着，他的眉头就皱起来了。 而楚灵灵一眼就看出他心里在犯嘀咕。 “裴警官是不是在担心万一有人掉下去，就成了事故？” 楚灵灵确实敏锐，一下子就说中了他的心事。 “咱们这个职业嘛，总得时刻考虑安全问题。保障大家的生命健康是我们的责任。” 话是这么说，但也不要这么煞风景啊！ 最终，在美妙的音乐声中，两人已经用完了餐。 这时候，楚灵灵站了起来。 “裴警官，要不要跟我到那边的台阶上走走？你……该不会恐高吧？” 他怎么会恐高呢？ 只是走到外面，冷风一吹，觉得整个人都有点晃晃悠悠的。 今天这风也确实是有点大，但完全没有影响到楚灵灵的热情。 “你看那儿是什么？” 夕阳渐渐西下，余晖洒在高楼大厦上，在玻璃幕墙反射下特别漂亮。 裴元也不由得被吸引了。 “嗯，这夕阳真美。微风吹来，居然还有……” 突然一声响动伴随着尖叫声响起。 楚灵灵和裴元立刻顺着声音看去，发现最左边有个男子拿着刀挟持着另一个人，还逼到了玻璃护栏边上。 这是怎么了？ 裴元赶紧上前维持现场秩序。 楚灵灵也在旁边帮忙安慰周围的人。 “你好，这位先生，你想干什么？先把刀放下好吗，往前挪几步，后面可是边缘。要是掉下去，谁都救不了你。” “你是谁？别过来，听到了吗，别过来！” 一边抓着手里的人质，一边不断挥舞着手里的刀。 裴元只能亮出自己的警员证。 “我是警察，所以……” “警察？正好，省得我再打电话报警。” 为什么这个男人在等警察来？ 裴元立即挺直了身板。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们暂时不靠近，你也冷静点。” 男子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最后把刀稍稍移开了一些。 “我手里有本日记，给你们三小时时间查出这本日记的主人是谁。” 砰的一声，一本棕色笔记本被扔了出来，楚灵灵连忙捡起。 日记里并没有写任何名字。 “只需要查明姓名，这样就可以放人了吗？” 但男子还是没有回应，只是冷笑了一声。 “你们只管去做，剩下的我会安排。” 看来这个人没那么简单，而且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裴元回到餐厅里面，看见经理在那里发抖。 周围有不少人在拍照。 “好了，都退下。你是经理吧？过来一下。” 现在需要搞清楚的是，那个男人是谁？他要挟持那人到底图什么？ “是我，警官，有什、什么事情吗？” “你别紧张。” 裴元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把刚刚那两个人从进来到被挟持全过程的录像都给我看一下。另外，你们这里需要实名登记吧？我要知道他们的名字。” 半小时后，封仿金和张旭等人赶来，看到裴元有些惊讶。 他们的老大连服装风格都变了？ 但他们看到楚灵灵时，更加震惊了。 这俩不会是…… 最后被张旭戳了一肘子，封仿金才回过神来。 “老大，到底怎么回事？有挟持人质的事情吗？谈判专家已经在路上了。” “好，你现在带谈判专家上去，稳定住劫匪情绪。需要的话，给他们送些水或食物。” 外面风大，长时间紧张会更疲劳。 万一歹徒累垮了可能有机可乘，但如果受害者倒下了，可能会直接摔下天台。 “我马上去办。” 餐厅经理拿出了视频资料和登记册。 “警官，这是进门登记表和相关视频。你看看吧。” 云腾公司。 这家企业是国内知名的it巨头，员工数以万计，最近更是成功上市，受到外资青睐。 没想到在这种关键时刻发生这样的事。 仲大宁和齐一雄！ 有了这两个名字，找到日记主人就容易多了。 “楚灵灵？” 过去的半小时，她一直在仔细研究这本日记。 听到裴元呼唤，楚灵灵走过来，看起来却有些心不在焉。 “你怎么了？冷吗？” “不，这本日记我粗略看了下，总觉得不对劲。” 日记有什么不对劲的？他看着字迹还算工整。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觉得写下这些内容的人，已经崩溃了，活得非常痛苦，也许都不在这个世界上了。”难道这案子里还藏着另一条人命？ 裴元心里不由得提了起来。 去腾云公司也许就能把问题解决清楚。 第394章 这个人大概出事了吧? 车上的时候，楚灵灵大概和他讲了下，他这才明白日记里写的是什么。 【有一只孤单的大雁从南边飞到了北边，气候不同，周围全是陌生的环境，大雁感到非常累。 但大雁还是充满了希望，觉得困难再多，也要一个个克服，总有一天大雁也能像老鹰一样展翅高飞。】 裴元看着手里的日记本，一脸迷茫地抬眼望向楚灵灵，她只是点了点头。 接着往下看—— 【在风雨中挣扎的大雁，身边的伙伴不但不帮忙，反而对他冷嘲热讽，有时还会抢他的食物……】 再往下翻到第三页。 【自然界的法则就是优胜劣汰，大雁自己也明白。 但他没想到活下去，要承受比死亡更让人难受的屈辱。】 看完这些，裴元合上了日记本。 “这到底是啥意思啊？他写的真是大雁吗？还是……” “可能是他的心声吧，用大雁来比喻自己，在这里记下了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是生路日记吗？那… 裴元迅速翻到了最后一页，发现它已经被撕掉了，上面还有些血迹。 “这个人大概出事了吧？” 楚灵灵严肃地点了点头，这就是她担忧的事情。 虽然不知道写这本日记的人遇到了什么麻烦，经历了多少考验， 但从文字中能看出他对生活有着深深的理解和无奈。 不久后，两人赶到了腾云公司，整个办公室的人一个也没离开，里面吵得不可开交。 “你说这是不是有人背后搞鬼？” “你指的是谁啊？” “就是那个大家都不能提的人啊，要不然事情怎么会闹这么大？你看，老板都不见了呢！” “老板经常出去泡酒吧，不见人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 裴元渐渐放慢了脚步，最终停在了众人前面，大家才停止了议论，纷纷站起来。 “我现在需要每个人都排好队，在这张纸上写下你们的名字。” 他特意强调每个人必须用一支笔签名， 这样一来就算有人想否认日记本是自己的，至少字迹还能对照一下。 站在一旁的裴元看着员工们疑惑地上前写下名字，然后又不知所措地转身离开，显然他们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在办公室里四处打量，目光最后落在了一堵挂满照片的墙上。 墙上挂着的都是员工们平时工作的场景，团队建设以及庆祝完成项目的照片。 这些都是这家公司历史的一部分。 指向前方的某处照片，那里正是一起案件的关键人物仲大宁的照片，受害者也在这里被拍到了。 “请问这两个人分别是谁？” “哦，那位是我们老总齐一雄，旁边的这位是我们原来的科长，不过他已经辞职了。” 科长？ 原来是公司内部出了状况。 裴元把手揣进裤兜里，心里盘算着事情。 “那我再问个问题，他们的关系怎么样？相处得好吗？” “还不错吧，平时一起吃饭喝酒，加上……” 眼前的这个人话说到一半，却不敢继续下去。 “我们要你配合警方调查，要是隐瞒什么，后果自负。” “警官，我真不知道。” 裴元看了看他胸前的工作证。 凌毅文，职位是行政主任，或许他知道不少事儿。 于是拉着凌毅文到窗户旁私下聊了几句。 眼看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距离时限不到两小时了， 见楚灵灵已经收工，裴元急忙走上前，得到的回答却是—— “不行，我没找到与日记本上字迹相匹配的名字，而且区别很大。” 那份日记的字迹很秀气，显然主人练过书法。 而这里的员工们写出的名字都中规中矩。 所以不用鉴定也知道不是一回事。 “这上面有公司的全体员工名单吧？” 凌毅文点了点头。 “没错，所有的员工都在这里。” “有没有漏掉的呢？比如说已经辞职或者不在场的？” 辞职或缺席的？ 裴元注意到凌毅文神色不对劲，似乎在隐瞒些什么。 “凌毅文，你应该知道，江总现在已经被仲大宁抓走了，你觉得他会接下来会对付谁呢？” 突然砰的一声响，尽管裴元没怎么大声说话，可身后的一个女职员却晕倒在地。 是个三十多岁的女性，额头上冒出了汗珠。 “邓小姐？你还好吗？” “我没事。” 面对裴元伸过来的手，她只是草草地握了一下就跑开了。 佟芷欣吧，看来有问题的人还真不少。 裴元走到窗边拿出香烟把玩了一会儿，随后一把掐断。 “想到了么？有什么解决办法没？这些人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楚灵灵皱眉走了过来。 “可能不是不愿意说，而是被人威胁或者说了影响前程吧。” 即使没有亲身经历职场的复杂性，裴元也看得出来这里有明确的层级差异。 带着楚灵灵来到照片墙面前。 “你看看这面墙哪里不对劲？” 裴元看了足足二十分钟才得出刚才的想法。 “照片里的人看起来都挺开心的，可是….” “你觉得他们的笑容没问题吗？每个画面中间站的人一定至少是个经理级别的领导。” 至于照片的排列顺序，从上到下，形成了一个金字塔的样子。 最上面的那个是个外国人，虽然不清楚他是谁，但既然公司有外资背景，搞不好他就是公司的老总或者是大投资人。 剩下的则按照级别依次往下排，齐一雄的照片处于中间位置。 至于仲大宁，在他的下面一层。 而那些穿普通西装的白领们的照片，则被放在了最底层，离地板最近的位置。 他们大概就是这家公司的基层员工吧。 “这种按地位高低拍照的方式也太过了吧？这不是在强调严格的等级制度吗，尤其是在这里每个人都必须听上级的话。” 在一个如此压抑的工作环境里，这些员工怎么能忍受得了呢？ “还有更让你惊讶的事情呢。刚才你提到他们的笑容，难道你没注意到其中的不对劲吗？” 处于照片中央的人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相机都把焦点给了他们。 第395章 请你马上交出那份失踪的文件 而在他们后面的这批白领们，则仿佛成了陪衬品，笑容里透着几分不自然和拘谨。 这个照片墙实际上是一张公司内部的等级图。 裴元把手放在腰间，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现在我明白了，你说这本日记能反映主人的状态是有道理的。” “日记里的‘大雁’确实是他，他在这样一个没有温暖也没有人关心的地方独自奋斗。” 每个人都在忙自己的事，享受自己眼下的好处，哪里会注意身边其他人？ “那么我们要怎么找到日记的主人呢？” “就从她身上入手吧。” 指着前方的一个地方——女厕，裴元推测刚跑出去的佟芷欣一定知道一些情况，但现在要怎么问出口却成了问题。 留给他们的只有不到一小时的时间，与仲大宁约定好的三个小时快到了，需要赶紧解决这个问题。 昏暗的洗手间内，灯光并未亮起，只见一位女子正在反复地用水浇洗自己的脸部，甚至恨不得整个头都埋进水池里。 为什么是他回来了？ 这不可能发生！可眼前的一切似乎又证实了一切皆有可能。 她擦干脸上的水迹匆忙地离开了卫生间，结果出门就被一群不该遇见的人拦住了去路。 “警、警察先生，你们...你们是干什么的……” “你是佟芷欣吧？我们听说你是人事部的副经理，还准备下个月提拔为正职经理。” “既然如此，那你应该很清楚公司里所有的员工信息咯？” “是、是的，的确如此......”她的目光向下避开，两只手紧张地藏在背后的小动作显而易见。 “很好，请带我们去你的办公室吧，我们需要查看过去三年来所有被录取员工的信息。” 虽然佟芷欣乖乖提供了全部资料，但是在一番细致查阅之后却发现了一个关键缺失。 腾云集团主要在每年三月的校园招聘中吸纳新人，这意味着如果有遗漏或者错误存在的话，这个人可能压根儿不在公司体系之内。 “警察同志，请问你们究竟在找什么呢？需不需要我的协助？” “用不着。我有一个疑问想向你确认，在去年总共招募的两百名毕业生里为何仅有第一百九十九份档案存在？” 听到此言，佟芷欣顿时倒吸一口气；显然对方洞察力惊人让她措手不及。 每份个人简历后面都应该附带编号标识直至二百止，然而经过数次校对后确实只有一百九十八份材料完整存档记录。 “可能是数据录入过程中的失误所导致吧……能不能再给我点时间让我检查清楚再回复……” 话音未落，文件被重重摔向桌面发出响亮声响，吓得身旁坐着的楚灵灵浑身发抖不已。 “佟女士，请你马上交出那份失踪的文件！” “否则将视情节严重与否追究妨碍公务的责任，并且考虑到当前形势对你未来职业发展影响恐怕也会极为不利哦~” 眼看着这位原本自信满满的女强人开始颤抖起来满脸恐惧的表情时，裴元反而悠闲地跷起了二郎腿，嘴角微翘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你知道吗？一家正处于ipo前夕筹备阶段的重要外资企业在乎品牌形象的程度绝对超乎你的想象，如果此事公开会对股价产生怎样恶劣的影响？” \"身为负责人力资源调配的核心高层你应该比任何人都了解内幕才对啊！\" 当谈到名誉对于企业价值而言意味着何种重要性时，相信不超过几秒对方的心理防线很快便会……. \"警官大人，我可以什么都告诉您，请务必满足我的一个小条件作为交换可以吗？\" 佟芷欣迅速地拉过椅子重新坐下来眼神充满了恳求之意地盯着他说。 “这件事您千万别说是我提供的消息，更不能公开我的真实身份，就随便编个代号代替就行了。怎么样？” “不知道我有没有资格申请做污点证人呢？” 污点证人？竟然主动提起这个概念说明其内心已然意识到自己所犯之过错及其可能导致的后果。 对此提议裴元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道： “没问题，只要你所提供的情报对于我们案件侦破有利，我们会严格遵守承诺保证你的安全并且不会暴露个人信息。”“我何必伤害他，这小子晕血又恐高，我只是给他划了那么一点点小口子，再加上他一看见这么高的地方，早就吓昏过去了。” “你放心吧，他死不了，他的命硬着呢！” 说这话的时候，他恶狠狠地咬着牙，与照片墙上两人笑着互相敬酒的样子完全不同。 “这日记本的主人叫卢方超，对不对？” 刀子终于放了下来。 不过，他们还不敢轻易靠近。 “没错，就是卢方超，警官，你还知道关于他的什么事吗？” “这个卢方超在半年前就已经辞职了，而且我怀疑……” 裴元没往下说，反而和仲大宁卖起了关子。 “警官，你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你到底在怀疑什么？赶紧说呀，我正等着听呢！” 他摇摇头，“你真想知道我说什么？好吧，那我直接告诉你。” 他向前迈了一步，眼看离对方更近了。 没想到仲大宁立刻反应过来，一把拽起躺在地上的人。 “别过来，警官，你别想再骗我，再过来我就和他同归于尽！” 裴元后退了一步，轻轻把手放在旁边。 “好吧，是我冒犯你了。我现在不上前，你先冷静一下，我怀疑他在公司里受到了欺负，是这样吗？” 哐当一声，刀子掉了下来，齐一雄也被扔到地上。 裴元示意，封仿金和张旭立刻冲上去，将仲大宁狠狠地按倒在地。 “现在，你的名字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出来了，你不再是那只孤雁了。” 倒在地上的仲大宁，眼角滑下了一串串泪珠。 警察局。 碰—— 裴元回头，看到一脸怒气冲冲跑来的伏宇。 一看到裴元，伏宇连口气都不喘就开口了：“你到底干了些什么？居然把腾云公司的总经理带到了这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上面已经收到投诉了。” 第396章 到底有什么秘密? 腾云公司是江北市数一数二的大公司，无论是从地位还是势力上，都不是他们能随意招惹的对象。 现在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上面当然紧盯着不放。 伏宇需要一个解释。 “所长别急，我知道你现在很激动，搞不清楚状况。不如先坐下，听我慢慢讲清楚如何？” “审讯室里坐着的是腾云公司的企划部科长仲大宁。” “至于你说的腾云公司总经理，他在隔壁休息，人没事，等休息完我会问他一些情况再让他回去。” 裴元平静地把目前的情况告诉了伏宇。 但这让伏宇更加困惑。 “还有什么情况要问？既然嫌疑犯已经抓住了，就直接依法审判就好了，剩下的受害者直接让他回去不行吗？” 现在的腾云公司内部乱成一团。 特别是裴元去了趟公司，把所有员工都留了三个小时，还带回不少。 伏宇已经头昏脑胀了。 “所长，这些人不能放走，因为他们还牵涉另一宗命案。” 他把笔记本重重放在桌上，无奈地看着裴元。 “这是什么？” “这是腾云公司去年新入职的卢方超的笔记本，现在他失踪了。” “我查了他的身份证，没有注销，但找不到任何定位，手机也都关机了。” 这种人在社会意义上算是失踪人员，但他为什么会失踪？ 根据人事部经理佟芷欣的证词，他在半年前离职。 这半年发生了什么，让他消失得无影无踪？ 裴元现在需要从眼前这个人嘴里得到真相。 尽管伏宇强烈反对，但他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看到裴元，仲大宁不仅没有失控，反而露出了笑容。 他做这些事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 “仲大宁，你做这么多，就是为了让我知道关于卢方超的事情，是吗？他在公司受到欺负，然后失踪了。对不对？” 仲大宁没有点头，而是笑了。 “警官，刚刚在外面有人跟你说不要调查腾云集团，是不是也有人让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虽然伏宇没这么说，但从他紧张的眼神中能看出一二。 “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有我在，一定能秉公处理，很快就能真相大白。” “我相信，因为你是裴元嘛？” 面对这种认可，裴元觉得似乎不是好事。 他把手中的笔放下，跷着二郎腿斜看着仲大宁。 “也就是说，即便今天你没有在顶楼餐厅看见我，挟持齐一雄时，你也会让他们到派出所找我。” “你真正想要的是我亲自调查这件案子。” 仲大宁点点头。 裴元拿起资料放在他面前：“根据你们的人事部经理佟芷欣说，卢方超在一年前入职，半年前辞职。换句话说，他连试用期都没过就离开了？” 提起那个笑里藏刀的人事经理，仲大宁不屑地冷笑起来。 “这个女人终于知道了，怕也是看到我的下场，她明白下一个轮到的就是她。” 这些人为掩盖卢方超的事情都在互相隐瞒。 卢方超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隔壁被带回来询问的凌毅文始终不愿开口。 “别卖关子了，快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卢方超为什么会离职？所谓的职场欺凌又是怎样的？” 看了他的日记本，里面写满了黑暗、悲伤、痛苦。 这半年来，他足足写了上百篇日记。 每天都在记录自己的心情，字里行间充满了求助和渴望的信号。 “你知道什么叫企业文化不？” 裴元有些懵懂地抬起头。 “你说的是那种拉业务时要集体喊口号、团建之类的活动吗？” 要是这样还好。 仲大宁摇摇头，随即笑出了声。 “裴警官，你还真没经历过这种事。” “真正的企业文化是指你在工作中遇到了什么不如意的事或者业绩不行，就得当着所有人的面像条狗一样在别人裆下爬。” “所说的企业文化，是指陪人喝酒的时候，必须一整瓶喝下去。剩下一滴，就会被逼得喝更多。” “所谓……” “停！” 裴元实在不想再听这些，他已经看出这个公司的职场欺凌相当严重了。 “你刚刚说的那些，卢方超是不是都经历过？还有……” “不仅如此，他经历的比这还要多。” 他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 仲大宁的手握成了拳。 “一个刚毕业二十几岁的小伙子，在那里被人当场连抽五十个耳光。你能想象当时那种屈辱的感觉吗？” “谁打的？是齐一雄干的？” 所以这才是为了报复？ 可是仲大宁摇了摇头，抬眼看着裴元的眼神像是凝固了一般。 “怎么可能只让一个人打，哪舍得这么珍贵的一双手啊。” “扇巴掌的人可以是任何跟同期进入公司或者是更早一点进来的人，甚至是一些主任以下级别的人都会上前揍他一耳光。” 裴元顿时站直身体，这样的做法简直是让人尊严全无，有的人可能都会直接崩溃。 “现在你知道我想表达的意思了吧，也了解了腾云公司的行事风格。” “他们靠着剥削我们这些员工获利，并且强制我们去做不愿意做的事。” 审讯室里安静了很久，至于外面监听这一切的伏宇也说不出话。 身旁电话一直在响，但他干脆挂掉了。 因为这事已经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绑架案那么简单了。 “那么请问，在这些对卢方超的欺负中，你们四个凌毅文、齐一雄、佟芷欣包括你自己是否也参与了呢？” 直到目前为止，裴元只知道这几个主要人物的名字。 仲大宁愧疚地低下头，沉默即代表肯定的答案。 “我是的。作为旁观者我也算是参与者。” 在他朋友受到霸凌的时候并没有挺身而出，反而还同流合污嘲笑人家。 可能这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吧。 “自从他离开之后，我就经常彻夜难眠，最后我的报应终究到了。” “报应？怎么回事？” 三个月前仲大宁接收到许多匿名信件，还有附带的一些视频。 画面中出现的字句都是—— 为什么不来帮我报仇？为何让他如此欺负我！ 第397章 别卖关子了，有啥快说 就连配图看了都让人心惊肉跳。 “背景音乐是飞鸟集里的句子，所以我意识到是他在向我追讨。” 原来是这样，卢方超热爱诗歌，平时也很喜欢泰戈尔。 但是在那样的环境中根本没有办法表达自己内心的真实情感。 所以在日记里他会把自己比作大雁，来形容那种深陷困局无法逃脱的感受。 “好了，最后一个问题，他人在哪儿？” 找了这么久没有任何线索，也许仲大宁这里能有答案。 可后者却表示不知道：“我没有见过他，也去找过他的家人朋友们都没有结果，就跟人间蒸发一样。” 门被打开，一脸凝重表情的裴元走出来。 旁边站着担心不已的伏宇。 “怎么样？咱们放人吗？” “放什么，这种行为太恶劣了，这些人究竟是干什么的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正说话间张旭拿着一些资料过来。 “你查到了些什么情况？” 之前裴元让他去调查了一下那家公司内部的情况，现在手里有了不少证据。 “这些都是关于卢方超离职前后的信息，看起来正是由于这件事才导致的离职。” 几个人立刻围过来查看。 只见网上帖子标题写着—— 【顶尖大学毕业生竟心甘情愿低头做人舔狗】 内容描述说后来某次回去拿赔偿金时又爆发冲突，因此就有了跪在地上讨好上司的情景。 论坛里的回复更是火上浇油。 裴元拳头紧握不愿再看下去，但最终翻到照片还是看到齐一雄嚣张狂妄的表情下跪地前行的卢方超身影。最终谁也不知道，齐一雄鞋子下面是不是真黏上了口香糖。 “那份帖子在几个小时内就被删了个干净，估计是和那起意外脱不了干系。” 从办公室出来后，卢方超领到了一笔补偿金。 但四周那些人投来的目光和眼神却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子，深深地刺进了他的心里和背后。 这让他整个人精神恍惚，一不小心就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还有一点我发现了。” 张旭结结巴巴地抬头，似乎还在犹豫要不要说下去。 “别卖关子了，有啥快说！” “他躺在楼梯下面足有五个钟头，没有一个人打电话叫救护车，直到他的妈妈来公司找人，这才把他送到了医院。” 什么！ 连伏宇都吓傻了，这不是单纯的职场欺负，简直是没了良心。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腾云公司外面包装得多好啊。 说什么爱心企业、国内顶尖科技大公司，每年拿到的奖都是国内数一数二的，还想往外发展。 现在怎么一露馅儿，里头的领导不靠谱，员工更是冷酷无情。 这样的公司还算个正经企业吗？ 伏宇双手扶着栏杆，气得直跺脚。 “那他人呢？有没有什么事？出院了吗？” “不清楚。” 不知道？ 卢方超的母亲把他送到医院后，他就消失了，家里也没有回去过，医院方面说： 他在醒来之后，母亲硬是要接他回家，交完医药费就再没有人知道去向。 当裴元听到对方醒了过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至少他还活着，可是—— “元哥。”张旭露出难为的表情，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医生说，他那个‘清醒’并不是我们平时说的那种清醒。” 意思就是说他的眼睛能睁，手能动，但身体却瘫痪了。 瘫痪了？ 二十层高的楼梯摔下来会那么严重，除非是后脑受了重击导致颅内淤血，不然的话…… 这一点张旭也解释不清。 “医院那边也说，他的家人催得很急，手术刚做完看到人活过来，立马就要带走，如今联系不上人。” “你赶紧去查一下卢方超妈妈的信息，看看她名下有没有房产。” “再跑到仲大宁家去看一看，听说他家闹鬼，说是卢方超来报仇。我想其中必有缘由。” 待张旭离开后，裴元拿出了烟，平时很少因烦心事抽烟，但这回不行。 一个好青年，对未来有着无限美好的期待。 结果在这家公司受到不公正待遇，还成了残疾人。 这家公司若是就这样蒙混过关，简直让人难以接受。 “你觉得这事怎么办？” 烟递过去时，伏宇紧紧地看着他。 “按你的方式做吧，有必要的话通知媒体记者曝光一下。” 一句话道出他对裴元的信任。 裴元心中有了打算。 第二天根据张旭调查到的线索，驾车前往江北市花园村的小学。 卢方超的母亲退休前是个小学老师，这里大概是唯一的落脚点。 花园村以种植鲜花着称，进村便闻到了阵阵花香。 这种环境对康复也有益处。 不过裴元没直接去小学，而是去了附近的海边港口。 之前搜查仲大宁家得知，仲大宁认为家中“闹鬼”，是受到了熏香的影响。 那屋里弥漫着刺鼻气味，长年待在里面感觉不出来。 带去实验室检测后发现添加了大量的致幻成分，使他神志错乱。 再加上内疚感作祟，仲大宁认定这是卢方超要来报复。 而能在花园村中制作用于报复的熏香的地方，必须得远离村落。 如果不是源头控制好，很快就会被村里人知晓。 因此只能在这里。 眼前只有一座简陋的小房子，周遭一片荒芜。 本打算直接上去询问，可门刚打开，一位推着轮椅的老妇人走了出来。 不用想也知道，那位老妇应该是卢方超的母亲。 坐在轮椅上的卢方超实际上处于半卧状态。 那是一种结合轮椅与床设计而成的设备。 老妇推着他缓缓走到码头上。 微风吹拂，母子二人散发出一丝淡淡的香气。 裴元叹口气，走上前打招呼。 “你好，您是艾文静阿姨吗？我是......” “我知道你是谁，你是警察对不对？是来抓我的吧。” 还没等他说完，老妇已经先开了口，回头盯着他。 裴元愣住了。 她的头发全白，面容憔悴得完全看不出五十岁年纪，看起来倒像是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 低头看床上躺着的男人，毫无生气的眼神紧闭着，身上布满针孔。 第398章 谁知却因此害了他一生 皮肤苍白，令人心痛不已。 “如果你来问我给仲大宁下药的事，那确实是我的主意。我把加了迷幻剂的熏香寄给他，就是为了让他夜夜噩梦缠身。” 原本以为犯人会抵赖否认，没想到艾文静却大方承认了一切。 这让裴元反而更不想采取强制措施。 “钱阿姨，其实你可以不必这样做。儿子遭遇这种事情确实让人难受，我们还有其他合法途径可以帮助您维权。” “比如说通过法律手段让公司赔款，接着治好好您儿子……” “哼……” 传来一阵冷笑道，随后她蹲下身子，轻轻擦掉儿子嘴角的涎水。 “警官，你说到底要多少钱才能买回我儿子失去的美好青春呢？才二十四岁而已……” 24岁，如果按照正常的寿命70岁来算，他还剩下近50年的时间。 “请问这50年谁能照顾他？我需要花多少钱？腾云公司打算出多少钱？” 裴元没有说话，这笔账他一时半会儿还真算不清楚。 同时他也感到困惑，当艾文静走了之后，她的儿子要怎么办，谁能好好照料呢？ “对不起，我之前的意思是….” “不需要说对不起，我已经听过太多次这样的道歉了。” 闭上眼，脑海里全是那些戴着面具、满脸虚假的人在对自己说着抱歉。 不论是上司还是同事，每一个人都这样子做着。 但他们心中是否真的有一丝愧疚呢？ “我的儿子。”干枯的手紧紧握住了卢方超的手，但没有任何回应，温暖传递不到她那里去。 “我是一位单亲妈妈。这个孩子是我含辛茹苦抚养长大的，一直以来都很懂事，从来没做过什么坏事。” “他平时只是认真读书工作，很听话的孩子。他还承诺过，只要挣到第一笔工资就会带我环游世界。” “我把一切都计划好了，但结果却如此让人绝望？” 裴元从这位老人眼中读出了仇恨、怒火与深深的自责。 他们原本对未来有着美好的憧憬，最终却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化为泡影。 “腾云公司愿意拿出多少钱解决此事呢？你没看到他们那种冷漠的态度吧，只给了10万块钱草草了事。” 10万元？也太少了点儿。 即便不算工伤事故……. 艾文静摇了摇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根本不能算作工伤，他们声称我的儿子已经辞职，在离职后受伤与他们无关系。” “说到底10万还算是公司施舍的人情罢了，否则一分都不肯出。” 几个月前齐一雄就曾这样对她说过。 每一句话就像刀割一样深深地刻在他的记忆中，挥之不去。 “这明明就是谋杀，简直就是谋杀！” 突然间，艾文静愤怒地吼道，就连紧握的双手也在发抖。 “为什么我儿子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全怪他们所有人！每个员工都是帮凶，整个公司都是凶手！” 你知道为什么到现在他还无法醒过来吗？不是因为脑内血肿未消散的原因，而是他自己失去了生存意愿，医生诊断这是心理创伤的表现。 回想这段期间所经历的痛苦折磨，简直比地狱还要令人痛苦不堪。 从来没想到过自己以及乖巧懂事的儿子也会遭受此等厄运。 “那份日记是不是你撕掉了最后几页并且沾上了血迹才交给仲大宁的？” 但她予以否认： “没有的事。那个笔记本是在案发现场时我从卢方超的背包里找到的，我坚信有人将他推下了楼。” 作为数学老师的艾文静具有非常缜密的逻辑思考能力。 看到物品上的破损痕迹及遗留血液后，立刻明白事情并不简单。 整整五个小时没有人注意到任何异常情况，这本身就值得怀疑。 “当时我去警察局报案了，可最终不了了之。因为对方请到了顶级律师团队，加上同僚之间的相互包庇掩盖了真相。” 用手抹掉眼角溢出的眼泪，艾文静每字每句都充满了痛恨与指责。 风越来越大了，天变得越来越冷。 裴元于是将这对母子带进屋子里坐下休息，并顺便记录下来事情经过。 “好吧，请详细讲述一下你儿子从入职以来直到这次楼梯意外的所有经过，我会申请立案调查的。” 听到这话，艾文静的表情显得有些为难。 “我是个不合格的母亲，根本不知道这些年来他的境遇有多艰难。” 她放下手中的笔，语气变得沉重起来。 “你一点也没听他说起过么？” “孩子向来考虑周全。他很清楚一旦告诉我实情，依照我的性格肯定会去闹事儿。” 因为我从小便教导他遇到任何困难都不能轻易退缩妥协，要学会争取正当权益维护自身利益不受侵害。 谁知却因此害了他一生。 “那后来怎么发现的？” “有一天收到了这封信件。” 从抽屉里取出了一封写满了关于卢方超职场遭遇内容甚至附带照片材料的书信。 回忆起那天医院中，医生告知病情严重的同时发现了这张字条出现在自己的随身包裹内。 双重打击让生活彻底陷入崩溃边缘。 “那一刻真的连想继续活下去的想法都没有。” 恨不得拿着武器直接冲到腾云公司总部报复一切罪恶源头，然而冷静过后才理智判断那样做并不能解决问题。 清楚若果真采取激进行为，那么不仅永远也无法为死去的儿子洗脱冤屈还会让他背负一辈子恶名难以解脱。 “该封信上并未留下落款信息，属于匿名发送。住院期间是否有探望人员前来慰问？” “没有。单位里面包括平日里关系最好的仲大宁在内都没来过。” 倒是收到过很多慰问礼物物品之类的东西。 所以此次决定通过此人着手也是有道理的。 尽管知道这么做可能是出自于良心不安而已。但仍不失为一个好的突破口。 反复审阅了几遍确认没问题，整封信内容均采用打印形式而非手写。 也就是说写信之人显然不想暴露真实身份，极有可能对事件背后的隐情知情说什么上班不是时候迟到就是早退。 第399章 这是什么东西? 工作起来也马马虎虎，连销售成绩都不如别人。 要是没人理也就罢了，可偏偏当着面说出这些让人难过的话。 艾文静对齐一雄真是气得不行，而他也是她所认识的人里面，权力最大的一个。 “你说你认识的人，除了我你还知道谁？” 她从旁边柜子上取出了一本新的册子，里面全是关于腾讯公司的记录，包括佟芷欣的事儿。 她是人事部门的领导，难怪那天会主动报出卢方超的名字。就算是仲大宁也知道，这女人不简单。 还有一个提到的是凌毅文，他也在这里面。看来这些人之间确实关系复杂。 继续往下看的话—— “这是什么东西？” 虽然裴元看不懂里面的文件，但感觉像是关于……保护隐私的东西。 “这是我儿子在辞职前一周查的东西，我在收拾他宿舍时，在垃圾桶里找到了不少烧焦的纸张。” “我就把这些碎片捡了起来，隐约觉得这些可能会导致他被开除。” 这些纸只剩下一半了，但能看出这是些公司的重要资料，上面还有水印呢。 他记得最近腾讯推出了一款应用软件，主要是为了方便大众生活。 如果能够上线使用，大家就能通过这个app实现交流、网购、订餐、买票等事情。 据说就是因为这款app让腾讯名声大振，目前正在技术测试阶段。 难不成这里面有问题？结果被卢方超发现了什么，所以才被人推下了楼！ 裴元也不完全相信这是阴谋，只看到面前躺着这么一个好青年，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 “警察同志。” 突然间，艾文静伸出的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胳膊。 “求求您帮我，我儿子肯定不是自己掉下去的。那些人说他是因为讨好总经理被人骂疯了，可是他根本不是这样的人啊。” 听到这种说法时，艾文静还特意去找了所谓的证据照片。 虽然对她打击很大，但—— “警官，你看这张图片的背面，确实是他在给总经理齐一雄擦鞋没错。可这张照片是事后拍下的，并没有表现出他失常的样子！” 笑容！卢方超脸上竟然带着笑容！ 手里拿着个袋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自信得很。 这看起来不像疯了，倒更像是成功达成了某个计划。 难道他对齐一雄做的一切，都是出于某种预谋吗？ 啪地一声，裴元合上了文件，抬起头看向她。 “要不这么办吧，这件事我们先立案调查。不过你也需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特别是唆使仲大宁绑架并下药的事情。” “没问题，随便怎么处理都行。” 只要能查清楚她儿子的事情，坐牢多久都可以接受。 医生说了，只要孩子醒过来，康复就指日可待。 她坚持认为，儿子昏迷是因为心里憋屈，冤屈没得到伸张。 作为一个母亲，她甘愿冒险，甚至拖着自己的年纪做这件事。 回到警局后，裴元并没有直接带走这对母子，而是将他们安置在了一个老同事家中。 派出所正好位于市区中心地带，一旦公开带回他们二人，外界尤其是腾讯的压力将难以想象。 进门后的第一件事，他就去找了伏宇汇报情况。 然而听完之后，后者沉默了很长时间。 “所长，您看我们是不是可以直接着手对腾讯进行调查，尤其是关于那个app的部分….” “好了。” 伏宇摆手打断了他的激动发言。 “我知道你在判断案件方面很有天赋，直觉也很准确。” “但这件事情没有商量余地。” 没商量余地？这是什么意思？ 裴元不明白，是因为上面给了压力？还是…. “并非如此，关键是那款即将推出的app将会极大地便利市民生活，或许还会改变人们生活方式。而且目前找不到直接证据支持我们的猜测。” 这款软件推出后会给居民们带来诸多便利，甚至可能推动社会进步。 另外，现在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明表明，卢方超摔下楼梯与公司内某些人有关。 更进一步地说，那款软件是否存在侵犯隐私的问题尚不清楚。 归根结底，他们并不是最终裁决者。 “裴元。” 伏宇起身轻轻按了按他的肩膀。 “我知道你充满正义感，眼里容不下沙子，但是如果没有足够的依据，一切都是空谈。” “此外，我还查看了事发现场周边的监控录像。” “从画面来看，当时只有卢方超一人从楼梯口走出，之后整整五个小时内都没有其他人经过那里。” 五个小时居然无人经过？这事儿确实蹊跷。 裴元还想继续争辩，却见对方态度已定。 “此事暂时到这里。如果你还想深入调查，务必小心行事。” 短暂的震惊后，他意识到也许上级对他的调查方法没有意见。 “好的所长，您放心，我一定会谨慎行事…” “行了，别再多说了，快出去吧。” 轻叹一口气，伏宇随意翻看着手中的案卷。 同样是为人父，每当想起自家孩子正打算闯出一片天地时遭遇不测，难免感同身受。 刚踏出门去迎面就遇上了腾讯的江总。 只见齐一雄大大咧咧地摇晃着身子走过来，身后跟着凌毅文和佟芷欣两人低头弯腰跟随着他，一人帮他拿包另一人则帮忙提着外套。 “哟，你不就是上次救我的那位警官吗？你好啊！” 穿西装的男人转过身来，赶紧伸手过去，连名片都是双手递给了裴元。 “警官，你真是太厉害了，我决定以我们公司的名义给你送一面锦旗，然后请几个记者过来拍照留念，怎么样？” 拍照？想到那满墙的照片，裴元冷冷地笑了。 “不用了。总经理您作为公司的领导，肯定非常忙，这件事还是不要麻烦您了，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裴元抽出手，对这样的人他觉得实在没好感。 “好好好，既然警官不想那样做，那也无妨，不过一定要把这个嫌疑人处理妥当。” 摸着脖子上的白绷带，齐一雄想起仲大宁就怒火中烧。 第400章 我真的不懂你在说什么 这家伙在公司也没少给自己好处，现在竟然还敢绑架自己，简直是恩将仇报。 三人正笑嘻嘻准备离开时，裴元直接把手里的名片扔进了垃圾桶。 目光看着三人的背影，裴元心里思绪万千。 “你看，有钱有势的人就是这样，他们笑起来永远比别人更放肆。” “他们总觉得有了钱就能为所欲为。” “是吗？我却不这么认为。” 裴元看着身边的楚灵灵，直接解开了领带。 这种窒息的感觉让他喘不过气。 “我认为法律才是最高的权威，谁也不能越过法律的底线。” 裴元大步向前走去，身后的人竟看得入了迷。 这帅气的模样，怎么让人心跳加速呢？ 但下一刻，裴元走进了审讯室，里面的仲大宁依然低头装作悔恨的样子。 “够了，用不着这样表演。现在我要问你一些问题。” 搬过一把椅子坐下，裴元直直地看着他。 “我了解到，卢方超从楼梯摔下来可能不是意外，你知道这事吗？” 人为的？ 这、这不可能吧？ 仲大宁回忆那天卢方超闹事后，他们立刻召开了紧急会议。 所有主任以上的人都在会议室里，不可能有人偷偷跑出去。 如果按照裴元的说法，因为卢方超掌握了公司的机密文件要曝光，所以被人下手。 那么一定是高层做的，绝不可能是一般员工。 “再说，那个楼梯当时正在维修，大部分人都不会走那儿。” “我们公司在高层，大家平时上下楼都是坐电梯，怎么会走楼梯呢！” “你说呢，他为什么要选择走楼梯？” 裴元心里明白得很。 一般人肯定会坐电梯，腾云公司有三十层，卢方超坚持走楼梯。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害怕坐电梯可能会发生什么，或者是在躲避某些人。 卢方超离开办公室后，根本不理会同事们的嘲笑，他担心的是有人追他。 于是特意走了楼梯，却没想到偏偏在那里出了事。 想要对他下手的人就是这个目的。 “警官，我真的不懂你在说什么。” 仲大宁抬头忧愁地说。 “你说他手里握着公司的秘密文件，什么秘密文件？” “这一点你应该没有印象吧。” 裴元拿出那份被火烧得只剩一半的文件，观察仲大宁的反应。 发现他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更多的是迷茫。 “这我知道，这是我们公司计划开发的一个应用，不过这版本是在半年前就被否决了的。” “那时由于技术不够成熟，涉及用户隐私的问题，很快就放弃了。” “公司决定等技术更成熟之后再推出来。” 照这样的研发进度来看，半年时间差不多已经够了。 “你在仲大宁出事不久后也辞职了，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细节？为什么要辞职？” 仲大宁低下头双手交叉，摇头又点头，犹豫了很久才开口说： “我辞职是因为跟公司某些人理念不合，受到排挤所以选择了离开。” 在集体中，难免会出现小团体，志同道合的人会团结在一起，欺负不同意见者，甚至进行社交排挤。 “你们公司是不是由齐一雄主导的？” 正如裴元猜测的那样。 “因为仲大宁是总经理，而更高的上司很少到公司，所以公司的实际操作都在他的手中。” 他成了核心人物，下面的人都得听命于他。 稍微不合他的心意，就会受到压迫。 先是卢方超被逼走，然后就轮到了仲大宁。 只是他及时找到了新的工作机会。 “我早就有离职的打算，有没有这份工作对我来说都无所谓了。但卢方超是个新人，不一样。” 只要没有过试用期就被辞退，在找下一份工作时会有很大难度。 于是再艰难也必须撑下去。 可是最终命运还是没放过他。 裴元沉默了一会儿，用手撑着下巴继续问道。 “你说佟芷欣害怕报复才不肯开口，为什么她会被报复？她跟卢方超有什么关系？” 提起这个名字，仲大宁一脸愤怒。 她是人事部经理，私下却是自己的情妇。 “大家都私下称她为‘老秘’。” 一个刚过三十的女人能够从普通员工升到副经理，怎么可能没有背景？ 速度之快，在外资公司是几乎不可能的事。 “大家都知道她和齐一雄之间的那点丑事，但没有人揭发。” “因为她手上有权力，掌握了很多员工的命运，不听话或者得罪她，就会被炒鱿鱼。” 这样一来，除了齐一雄，佟芷欣几乎成了公司里的最大权力人物。老板不在，小职员就开始指手画脚了。每个人都对她的颐指气使心生不满，但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卢方超在辞职的时候吃了佟芷欣不少苦头，她一直扣着他的资料不给，结果害他错失了另一家公司的机会。” “所以她当然会害怕这件事曝光。” “除了你，公司里还有人是卢方超的朋友吗？” 仲大宁摇了摇头。 那封写给艾文静的信是谁写的呢？ 裴元准备起身离开，眼前的男人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警官，您真的可以把这群人抓起来吗？能不能为我们主持公道？不然的话，这事完了之后，我……” “放心吧，我能办到一定会尽力。不过我得先去一趟你们公司。” 上一次来他还是一路畅通无阻，可这次刚到门口就碰了壁。 保安首先就不让他进：“警官，不是我们不愿意帮您，主要是上级有令。” “说是警方已经抓到嫌疑人了，我们公司不能再让外人随意进出，希望您能理解。” “喂，这话怎么说……” 封仿金脾气上来了正想理论，被裴元拦下了。“闲杂人等？你们这儿闲杂人等真多啊。” 裴元靠在栏杆旁，点了根烟。刚抽一口，旁边的保安就已经凑了过来，使劲儿搓鼻子。“大哥你也抽烟啊，给你一根。” “算了，万一被上面发现就麻烦了……” “没事，我帮你挡着监控。”裴元站在了他的背后。 第401章 又有什么目的? 要说最了解公司情况、八卦最多的人无疑就是这些保安们了。 讨好他们，搞到消息并不难。 裴元巧妙诱导下，保安很快吞云吐雾起来。“其实这腾讯这两年发生过很多事情，手段挺恶劣的，经常剥削新来的毕业生。” “我听说有两个比较严重的案例，其中一个发生在半年前。” 另外一个是谁？ “那个……” “你在干啥！”突然之间，凌毅文匆匆赶到。保安看见这位秘书赶紧把烟一扔，站回了自己的岗位。 “你怎么回事，难道不懂得守职吗？还在这聊天！有没有点公司意识？再这样下去我开除你。” “对不起，唐秘书，我知道错了……”保安低下头，几乎就要说出真相却被打断了。 “唐秘书权力还真大，连个小小保安都怕你。”裴元转过头看着装模作样的对方，“不知裴某再次造访有何不妥，记得上次咱们配合得很好啊。” “那都是过去的事，这次您又有什么目的？” 还有其他事情吗？ 凌毅文疑惑地看着他，“案都已经破了，只需等待审判而已。” “我是为了调查卢方超的死因来的。” 说完话裴元轻甩手中的烟，注意到了凌毅文神色中一闪而过的惊愕但迅速恢复冷静。 “卢方超的案件？当初不是说缺乏证据已经撤销了吗？怎么现在又要查起来？” “是他母亲要求重新立案，想要弄明白儿子摔下楼梯的真实原因。不知道唐秘书能否让我进去？” 两人对视了一眼仿佛进行着一场无声较量。最终凌毅文侧了侧身，“随便吧，只不过找不到线索还望裴警官别怪罪于我们。” 说完便快步离开，临走前故意轻轻撞了他一下。 凌毅文负责的是整个腾云集团大大小小的事情。 之前从仲大宁那里得知那天卢方超到公司后确实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但有几个高层并没有参加包括凌毅文以及佟芷欣。 若是他们帮总经理解决了卢方超，也并非不可能…… 裴元打算爬楼而上。“裴警官，四十四层哦，您确定要爬上去？小心命没了半条。” “没错，知道公司在顶楼吗？你说为什么他会选择步行而不是坐电梯？”这一句直击要害令凌毅文哑口无言。 这也是案子中最为费解的一点。“或许你可以解释他这么做是否背后另有隐情……”咳嗽一声后凌毅文截断了话题，走入了电梯内。“40楼见。” 终于甩掉了麻烦人物，裴元一步一步往上攀爬—— “真的要爬上去？搭电梯不也行？”封仿金有些迟疑。 “对，但我很好奇电梯里究竟藏有什么秘密。”刚开始还好可十层过后不得不放慢脚步甚至开始喘气。 “这段路程的确没什么特殊之处还挺干净的，不过你觉得是不是有点过于整洁了？”裴元问道。 “嗯？” 一屁股坐在台阶上的男人平常没多少锻炼如今爬了几层就已经气喘吁吁了。“如果干净算是亮点那的确是超级干净啦，一点灰尘都没有说明平时有人打扫说不定……” “那你不必继续爬咯。”一句话直接解脱封仿金立马起身。 “真的可以不用了吗？那我还是去按电梯好了！” 然而再次被捉住了手臂，“帮我去找负责清洁安全通道的那个工人问问半年前发生了些什么我相信长期工作在那里一定有他的见解。” 找清洁工干嘛？封仿金还想追问几句却发现领导一脸认真就没再多问。 经过十多分钟的努力裴元终于抵达四十楼，不出所料凌毅文早就在那里等他了。 “裴警官，就是这儿了，那天卢方超就是从这楼梯上摔下去的，然后倒在那边。” 按理说这楼梯也不算高，一个人摔下去应该不至于有多严重，怎么就到现在都还没醒过来呢？ 虽说艾文静坚信他儿子是因为受了公司的欺凌才得了心理创伤而不肯苏醒。 但从生理角度看，医生告诉过企业—— 他的后脑受到了严重的撞击，这明显意味着他后来又遭受了一次攻击。 倒在这儿五个小时无人搭救，而偏偏有人偷偷地潜进来对他下了手。 企业把手插在口袋里转过身来看向凌毅文，发现他已经在不耐烦地低头玩手机办公了。 “唐秘书如果有事的话，不如你先走吧，这里我自己……” “没关系，我还是抽得出时间陪裴警官一会儿的，找不到真相我们都心里不好受。” 说着，他假装笑了笑，继续埋头盯着手机屏幕。 企业环顾四周，起初并没发现什么，却无意间用脚踢到了楼梯边的一块区域。 上面有两道刮痕，看起来是有人动过手脚的样子。 企业故意用自己的鞋盖住那痕迹，趁凌毅文不注意时拿出手机拍照，并走向他。 “好了，现场我已经查看完毕。麻烦唐秘书请一下那位把艾文静的儿子送到医院的员工过来。” “哪位员工？你说的是谁？” 企业停下脚步看向对方，见他装作一副茫然的样子。 “艾文静告诉我，当天发现她儿子摔倒后，在那儿躺了整整五个小时都没人理。” “最后还是你们公司的一个员工帮忙把他抬出去送到了救护车上。” “我想和那位同事聊几句。” 但凌毅文收起手机笑着回答： “哦，裴警官说的就是那个人啊，可当时我们大家都很忙。你也清楚，每一分钟都得争分夺秒地做事，怎么可能注意到这种小事儿？” “所以想找到这位清洁工人恐怕有点难。” 一条命在他眼里居然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事儿！ 企业的愤怒已在胸中积压已久。 “行，那么我能调取这里的监控录像吗？” 他朝楼梯口指去，那儿确实安装着摄像头，只要能拿到那段视频...... “对不起裴警官，实际上那个监控只是为了吓唬人的道具而已。” 摆设？ 腾云公司以效率为荣，为了避免员工偷懒甚至在逃生通道上方安装了这样的假监控器。 第402章 这事儿和你有关吧? 时刻提醒大家，别想偷偷懒，不然公司随时会发现。 “没错，就是一个用来威慑大家的东西罢了。不信的话您大可往上看。” 的确，没有红灯亮着就意味着..... “好，唐秘书，你们这招真是一绝。” 企业满脸怒气站在电梯门口，临行前那人还冲他微笑。 总算摆脱了一个讨厌的人。 然而一进入电梯间，他就赶紧掏出了手机。 “怎么样？封仿金那里找到打扫卫生的人了吗...你在哪儿呢？我现在就去找你。” 如果救助卢方超的是位清洁工，并且负责打扫该楼层， 那极有可能掌握最多内情的也是此人。 但心中仍有疑虑未解——保安提过除卢方超外，还有另一起事件发生在腾云公司内部。 “好了，各位别再互相看来望去了。赶紧出来认认领那天清理应急出口通道的是谁嘛...” 当企业走到门口的时候，只听见屋子里闹哄哄一片。 封仿金还没找到那个救下卢方超的好心人。 为啥没人愿意主动承认干了好事？ 要么是公司明令禁止他们透露信息， 或者他本人清楚某些关键点但不愿开口。 伴随着一阵响声，企业一把推开了门。 封仿金立刻起身相迎：“峰哥，我真的....” “停，还是让我来说吧。” 坐定后面对四名沉默的清洁员。 每一个人都低下头，回避视线。 令人惊讶的是，眼前这群全是男性清洁工。 女性从业者较多，这种情况并不多见。 “元哥解释说这个位置打扫起来特别困难，再加上四十多层楼高的建筑需要定期维护，换谁都会感到精疲力竭。再加上大楼的设计极其严格.....” 企业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开始逐一仔细打量面前每一个人。 若为专业人员，则长期接触洗涤剂必然会在手心留下厚厚的茧子；而目前处于最后一位的年轻人似乎与众不同， 除了较少的老茧之外，几个手指尖包扎上了白纱布， 目标锁定了！ “请其他三人离开房间吧，我想单独与这名青年谈话。” 很显然，这一举动使得房间里其他人尤其是这位男清洁员变得非常惊慌，不住摇头并全身颤抖着。 “别怕别怕，警官只想和您聊聊而已。” 安抚之际摸到的手臂异常坚实强壮，这位显然不是普通四旬以上年纪从事低收入工作的体力劳动者.... “请问你的姓名是什么？今年几岁？以前从事什么样的工作？”“我，我……” 那男人抬起头，眼神却在躲避，但心里的念头全被对方捕捉到了。 【他不会看出点什么吧？他不会知道我以前在云端科技干过，所以我是来……】 “你以前是在云端科技工作吗？” 这句话一出，那人猛地后退了一大步，差点摔倒。 “警官，我真的不知道什么，别问我了，别问我了。” “你先别激动，这事儿和你有关吧？” 企业拿出手机，屏幕上是楼道里发现的奇怪痕迹。 “这里有几个洞和两条划痕，看来有人在这儿装了东西。你能解释一下装的是啥吗？” 那人口紧得很，啥也不说。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只好来硬的了。 “不说也可以，反正警察迟早会查到你的底细，到时候你想这样也由不得你了。” “搞不好我们会认定你是卢方超案里的帮凶，到时候可就不是现在这么简单了。” “不！我不是帮凶，我绝对不是帮凶，我没有害他。真的没有！” 那人眼神紧张，手也不自觉地挥动起来。 没想到只是随便试探，这家伙就被吓到了。 “那你把所有真相告诉我，你也不希望看到卢方超不明不白躺在床上变成植物人吧？” “再说，你也帮了他的妈妈把他送上了救护车，证明你的心并没有坏透。 估计他是为了拿走楼道上的东西才救人的。 第一目击者艾文静当时因为儿子摔下去痛苦万分，没注意到这些细节。所以除了她以外，第一个帮忙的人嫌疑最大。 砰的一声，男人捂着脸坐了下来。 “好吧，我说，都说了！” “我叫席维仁，之前在云端科技工作，是名程序员。至于你手上的那张照片，上面拍的是监视器，我在楼道里装了个微型摄像头。” 企业虽然心里波涛汹涌，但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所以，你就是给腾云公司惹了第一次麻烦的那个人，没错吧？” 也就是保安口中的那个。 “这么说来，确实是我。” 席维仁以前在腾云公司负责技术工作，他技术了得，能解决很多复杂的问题。 凭着他的才能和工作表现，继续升职本来是轻而易举的事。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公司在开发的app可能侵犯版权，就停止了手上的项目。” “我原本以为向上级报告后，他们会下令改正，没想到大家都选择了视而不见。” “结果第二天我就被调到了后勤部门。我当时还以为这是总经理齐一雄搞的鬼，就直接找了他的上级。” 正好亚太区的总裁那时在公司巡查，席维仁决定给他写一封举报信。 他认为自己对公司很重要，即使事情闹大，也不会受到处分或被开除。 可结果呢？ “我猜对了一半。的确我没被赶走，但……” “受到了排挤和欺负？” 席维仁点了点头，回想起那段时间的经历，仍然觉得难以忍受。 总裁表面上答应会调查此事，但实际上呢？ 他被公司里的所有人忽视了。 在后勤部门经常发生一些小事，这些小事故似乎总是针对他。 甚至在公司里，都没有一个人愿意跟他说话，还经常有人找茬。 一开始席维仁并没有意识到这些问题都是冲着他来的—— “直到在楼梯间听到他们说话才明白。” 腾云公司虽然规定员工不得偷懒，但领导却可以随意行事。 领导们喜欢在楼梯间抽烟聊天，这里也成了他们公开发牢骚的地方，但一般人不会去。 “因为那里有监控摄像头，对吧？” 第403章 有相似遭遇的可怜人 “对，那个摄像头不是用来防止员工偷懒的，而是用来监视谁去找麻烦的。” “监控摄像头是由凌毅文看管的。” 显然这个人是在为领导们效力。 “所以你因为受不了这种欺负，选择离开了？” “没有，我不会这样做。” 席维仁是一个有正义感的人，在他看来公司的所作所为是错误的。 于是他向法院提出了劳动仲裁，想要维护自己的权益。 哪怕最终不得不离职，也不愿放过这次机会。 但没想到这个举动让他之后整整两年都找不到工作，也没有任何收获。 “腾云公司有强大的律师团队，专门帮他们处理这类麻烦，我是斗不过他们的。” “我申诉了一年还是失败了。后来我也打算放弃，毕竟人生是自己的，不应该再浪费在这种人身上。” “但后来我发现，腾云公司在整个行业内放话，不让其他公司录用我。如果哪家公司敢录用，腾云公司就会联合起来对付它。” 为了一个小小员工，竟然这么大动干戈，难道是因为…… “警官？你也猜到了吗？” 席维仁看着七月，眼里多了几分无奈。 “他们之所以对我下手，主要是因为我掌握了他们的一些秘密，特别是技术方面的漏洞。” 这款app一旦上线，会收集大量用户的个人信息，涉及到隐私问题，现在这种情况没人愿意接受。 所以这几乎等于掐住了腾云公司的要害，让他们如坐针毡。只要席维仁随意开口，公司就会面临巨大的名誉损失。 “但我没有证据。” 席维仁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要打击公司，他必须一击即中。 恰好，他遇到了一个和他有相似遭遇的可怜人。 卢方超。 “我是在这栋大楼做保洁的时候遇到卢方超的。” 那天他在楼梯间偶然看到了卢方超被欺负…… 席维仁低头沉思，回想起来，这种人似乎比他还更值得同情。 “那天他在楼梯间被齐一雄和别人指着头，不停地骂，用言语侮辱。” “我虽然气愤但也无能为力。最后等人走了，我才上去。” 后面的事大家大概都知道了。 无非就是在齐一雄的帮助下，甚至是说服下，卢方超也走上了他的老路。 卢方超正好在企划部工作，熟悉这款app的内部资料，于是这些东西就被拿了出来。 “没想到腾云公司一直在监控所有员工，这一点我没想到。” “连企划部的人都被监视，他们的手机也被监听，因此很快知道了卢方超在做什么。” 这时，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u盘。 “这就是证据。我在楼梯上安了监听器，本来是想记录齐一雄他们的对话，没想到却录下了卢方超摔倒的场景。” …… 下午，夕阳西下，站在四十层楼顶往下看，阳光照耀在这座美丽的城市之上。 凌毅文显得很放松，感觉事情终于告一段落。 今天警察来肯定查不到什么，因为他已经处理得十分周到。 看着正在侃侃而谈的齐一雄，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得意之情。 总经理说过，明天他就能升任副总经理，从此平步青云，无人再能阻碍他。 他下意识地把笔记本握得更紧，仿佛那是权力的象征。 突然，门外传来重重的敲门声，为首的正是那个讨厌的警察，身后还跟着一大群人。 “你们这是干嘛？这里是公司，怎么可以这样……” “是齐一雄吗？另外，我还要找到你们的凌毅文和佟芷欣，现在正式逮捕你们，这是逮捕令和搜查令！” 看到他们一脸震惊，等反应过来，手铐已经戴上。 “裴警官，怎么回事？你怎么能随便闯进来！这到底是…” 齐一雄还在那里争辩着。 既然如此，那裴元也不必客气了。 转身示意，封仿金夺过鼠标，在会议室的大屏幕上播放视频。 结果就是—— 画面中有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是凌毅文。 他站在楼梯上，手持一瓶白色塑料瓶，四处查看无人后，将瓶子中的东西倒在楼梯上。 至于是什么，从视频里可以清楚看出。 润滑剂。 踩到这东西肯定会打滑。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卢方超那天会在楼梯上摔下去。 这还没完。 屏幕上接着显示出—— 凌毅文居然还特意在最后一个台阶上放了一块小石头。 这样一来，谁如果从上面摔下来，头部会直接撞到这块石头上。 一个精心设计的机关就完成了。 清晰简单，连杀人者的模样都被拍得清清楚楚。 “怎么样，总经理，你现在明白为什么要把你们带回去了吧？” “那你就直接带走凌毅文好了啊？” 听到这话，一旁的凌毅文大惊失色。 他从没想过自己忠心为主的人竟然这么轻易把他抛弃。 握紧拳头，眼看狗咬狗的局面就要形成。 “江总，你说什么呢？我所做的都是按你的指示！” “指示什么？别胡说八道，我没让你这样做，再说这段视频哪里看到我的身影了？” 这话也没错，连佟芷欣也没有出现在视频里，但裴元轻松点头示意继续播放。 画面中，凌毅文正要收手时，佟芷欣冲出来，看到这一幕吓坏了。 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 “封仿金，你忘记开声音了，让大家听听他们在讲什么。” 随着声音放出，周围的人越来越惊讶，刚才还否认的齐一雄已彻底羞愧。 【“凌毅文，你在干什么？你这是……” “别管那么多，快离开，我只是帮总经理做事而已，一会儿有人会冲出来，记住别靠近这里，否则谁都救不了你！”】 佟芷欣一脸震惊，但可以听到这是齐一雄在指挥凌毅文。 最终，佟芷欣明白了这一切，赶紧确认四周无人后悄悄离开了。 这就是席维仁提供的视频证据。 “怎么样，江总，这下心服口服了吧？带你们回去是为了协助调查，因为你们涉嫌谋害卢方超，这次你还敢否认吗！” “不是的，警官，我没有，真的没有。” 第404章 三天三夜 他还在坚决否认，甚至摇头摆手。 但裴元已经不耐烦了。 “好吧，别废话了，直接带回去审问就知道了。” 就这样，会议室内真正有权力的人被全部带走，剩下的小兵个个面面相觑。 裴元拿起手中的话筒。 “各位，我相信你们都知道腾云公司发生的那些事儿。我不管你们心里怎么想的，但我有话要说。” “大家生活在同一个社会，不一定非要互相算计。实际上，我们也可以相互支持，彼此关爱。” “不然的话，如果哪天灾难突然降临到你头上，你会发现身边没人能帮到你，因为周围都是些冷漠无情的人。” 他撂下这番话后，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也算发泄了一通心中的不满。 但这事在腾云公司还没有完呢！ 他已经给商业罪案调查科打了电话，要他们查一查这家公司的新款应用软件上市的事情。 既然打算行动了，那就彻底一些，最好一个不落，这样也才对得起那些受骗的人们。 警局里，裴元进来时，一群人正站在那里热烈鼓掌欢迎。 “怎么回事？你们这是……” “老裴，你太棒了，一个人就抓了整家腾云公司的员工，尤其让他们这个新软件没法儿上市。” 这消息还没过六小时就在各大媒体平台上疯传开了。 伏宇这家伙倒是挺懂借机造势。 “好了好了，别在这里说了，这些人该拘留的拘留，其他的事照常处理吧。” 正当裴元准备继续往里面走的时候，身边的楚灵灵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脸色有些沉重。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你还记得那个仲大宁吗？他说，即便当时没找你在那家餐馆帮忙，也会向你求助的。我觉得这件事不太正常。” 不对劲？ 裴元赶紧站到一旁让楚灵灵给他展示几张照片。 “你看看这几张，在搜查仲大宁住处时拍下的。今天偶然翻到，似乎有点儿名堂。” 接过照片的一瞬间，裴元的脸色变了。图片里显示的是有关裴元个人信息的一堵墙，连他近期破获案件的信息都有。 这怎么可能…… “你觉得奇怪吧？就像是他在悄悄跟踪你，暗中调查你，并且目的很不单纯……” 还没等她说完，裴元已经飞奔出去了。 楚灵灵只好叹了口气。 审讯室里的仲大宁本来打算离开，结果有人冲进来，一把把他按回了椅子上。 “警察同志，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调查我？你的真实意图是什么？究竟想要做什么？” 仲大宁尴尬地挠着头说： “裴警官，这些资料不是我自己准备的。那天家门口出现了一个箱子，里面就是这些东西。” “我当时刚被卢方超的事情弄得心烦意乱，看到警察这么正直公正的样子，就想着一定要找您来帮忙了。” “你是说有人放的？确定是有人吗？” 对方使劲点了点头，简直跟鸡啄米一样。 “我对着天发誓，裴警官，真的不是我要查你。不信可以看我家门口的监控录像，绝对是有人故意放在那儿的！” “好，马上查看！” 裴元一向办事利索，一定要查明谁在背后操作。 上个案子中的女律师也曾提过有人提醒她小心自己。近来发生在裴元身边的所有事情并非无因。 果然如仲大宁所说。 送货员送的东西没有提供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这个躲在暗处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总是试图帮助别人？ 上次是让犯人注意安全，这次则引导受害者找到他。下次又会是什么？ 裴元撑着脑袋盯着窗外，好像看到有个隐形的家伙正在追着他的一举一动。 江北市已经连续下雨三天，湿冷让人非常难受。 虽然警局内的工作依然在进行中，但大家都感到相当疲惫不安。 封仿金和张旭走进来时还甩着发梢上的雨水。 “你说这场讨厌的雨什么时候才能停啊？都已经下足了三天三夜。” “三天三夜？我觉得有一个月那么久了。” 断断续续地下了好几日，家里一件干衣服都不剩下了。 “元哥，你还在看那张照片吗？” 裴元坐在电脑前揉着眼睛。 “是啊，只是想知道这个人究竟是谁罢了。” “很可能根本不存在这个人，一切都是虚构出来的。” 要知道裴元可是本市着名的侦探，或许是因为知道仲大宁情况的某位好心人特意提供信息希望他得到帮助。 可这仍旧…… “你也觉得哪里不太对吧？” “意思是那个人对腾云内部的事情相当了解。” 不过经过彻查，凡是了解内情的人都几乎都被清理干净了，剩下的几个人也没什么可疑之处。 就在大家都在发愁之际，门突然被撞开了，又是伏宇，每次遇到大事都是这样激动。 “快点儿打开手机、电脑、电视，有一段视频等着咱们去看呢！” 什么视频？ 众人愣住了。最后当设备启动之后，传来阵阵尖叫与打斗声。 “这是啥玩意儿？” 就连裴元也被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所长，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件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传了整整三个小时了，快点，大家赶紧行动起来，别再干坐着了，听明白了吗？” 他使劲拍了一下桌子，大家立马拿起雨衣穿上制服，一个接一个地爬上了警车。 而裴元则一直盯着手里的资料和那段视频看个不停。 “怎么样，都核对过了吗？” “是的，元哥，核对过了，视频中的那三个人和资料里的人完全一致。” 说这话时眼睛还是通红的。 这些人真是畜生，如果抓到他们绝不会轻饶。只是不知道视频里的女孩子现在是否安全…… 裴元迅速关掉手机。 “先去支援市局吧，不是说嫌犯逃到后山了吗？我们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外面下着倾盆大雨，完全没有要停的意思，在这种恶劣天气下想抓住嫌犯更是难上加难。 从派出所到后山一路上布满了检查点，全都有人守着。 第405章 单独进山太危险 足足花了半个小时才到达后山公园，刚下车就看见浑身湿透的楚寒明，他赶紧跑上前。 “裴元，你们这次得协助调查，我们的警力不够啊，这后山太大了，想找人真是太不容易！” “视频内容是真的吗？那些受害的女孩们现在怎么样？她们……” 一提起这段视频，楚寒明气得不行。 “受害人已经被送往医院了，一共三个女性受害者。” 就在今早凌晨，一家大排档发生了严重的酒后斗殴事件。更让人想不到的是，三名男子竟然一起围攻了三位无辜女子。 今天下午这段监控录像流传出来，看得人心惊胆战。三个大块头男人就像虐待玩具一样对待受害者，狠狠地踢打。 看到这段视频的人无不感到愤怒至极，每个人血液都在沸腾。 “为什么这些混蛋会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 一说起这事，楚寒明握紧的拳头已经开始发出咯吱声。 “还能为什么？就是喝多了想找茬欺负女孩儿，遇到反抗便下手更加狠毒，根本不管不顾别人的安危。” 幸亏店铺安装有监控，并及时发送出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受害者被紧急送到医院，目前没有生命危险。” “但自从早上开始，所有警力都投入到搜捕这三名嫌犯中去了，结果只逮住了一个，另外两个仍毫无踪迹可寻。” 这三人如此狡猾逃跑能力肯定非比寻常…… 楚寒明点点头，看向裴元眼神中充满了无奈。 半年前这三个人刚刚服刑完毕，属于有犯罪前科者，知道如何应对警方追踪，自然也懂得逃避追捕的技巧。 由于害怕被抓后遭到惩罚，一个个像是受惊老鼠似的乱窜。 “其中一人因为醉酒走错了路，在高速路口被我们截获；剩下两个家伙仍旧没有任何线索。” 楚寒明突然手指前方，“不过根据最新的天网监控显示，其中主谋许盛国可能藏身于后山。” 只要能够将其捉拿归案，那么另一个人也容易解决很多。 轰鸣般的雷声在耳边不断回响，再加上这瓢泼大雨使得前往后山变得更加危险。 裴元翻看着手里信息。 这个许盛国体重两百斤左右，身高近一米八。 对付这样体型壮硕且具备一定武术基础（全国搏击赛亚军及攀岩冠军）的人至少需要三到四名警察才行。 更重要的是对方擅长攀岩技能，在林区生活行动将非常自如。 “你打算怎么办，裴元？” 只见楚寒明拿着手电照过去才发现裴元已经穿戴整齐正准备出发。 该不会是想… “我进去找找，我知道可能在哪儿找到他，你们带上无线电设备待命就行，一有情况我就立刻通知你们。” “你放心吧，我会格外小心行事。” 实际上已经调集了不少专业户外搜救队伍参与行动。 裴元只想抢先一步探探究竟。 “绝对不行！单独进山太危险！” 楚寒明一把拉住他的手臂强调道：警察也是普通生命体不该冒险牺牲自我去换对方性命吧？ 然而最终拗不过坚持态度的裴元只好妥协了。 “好吧那你记得随时联系并按照计划进行，除了对讲机还要带上这个防身。” 说完塞了几袋压缩饼干过来以备夜间应急之需。 随后顶着暴风雨单枪匹马先行离开了现场。 之所以有信心独自深入主要是依靠某些特殊技术支持——擒敌格斗与情报解析器等工具。 根据智能分析软件指引第一个目的地便是某座亭阁位置； 继续顺着指示牌前行几分钟后便能顺利抵达目标地点。 果然不久后他就找到了目标，裴元甩了甩湿透头发顺便擦了把脸。 只不过这亭子里没人影，但仔细摸摸凳子，还能感觉到一些余温。 这家伙肯定在我来之前就跑没影了，看来他挺懂得怎么躲避追踪的。 突然，系统又蹦出来一个新的线索。 【山洞】 山洞？ 这附近哪有？ 往前一看，发现葱葱郁郁的树林后面传来了一些回声。 这种像是雨滴打在空洞的声音，应该就是…… 裴元踩着泥地，一步一步往前走，果然看到一个小洞口。 用手电筒往里一照，里面黑乎乎的什么都没看见。 许盛国躲在这里，不就像被关在一个瓮里的鳖吗？ 他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肯定是赶紧逃跑啊！ 裴元低下头，仔细查看四周，除了地上有几个脚印外，还有股奇怪的气味。 最后他在草丛里擦了一下手—— 原来是受伤了。 看来昨天他伤人的时候，对方也有反抗过，而且看起来伤得不轻，不然不可能躲在这么个地方。 这样一来，也算是坏事干多了总会被发现吧。 裴元更大胆地往里走。 手电筒不停地扫视四周，越靠近，好像能听到有人粗重的喘息声。 突然，“砰”的一声，一个黑影猛地冲过来，狠狠撞在他的腿上。 他忍着疼，一个扫堂腿反击，一把抓住那人。 眼前那团黑影应声倒下，同时用胳膊肘向他砸来。 感觉这人体格壮硕，不是许盛国还能是谁呢。 好吧，你个胖子，受伤了力气还这么大，那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擒拿术！ 裴元抓住他的手反折过去，但对方灵巧地挣脱了。 不过裴元还是抓到了一块衣服，并用力掐住他身上的肉。 惨叫声响起，伴着尖叫传来。 “你敢对老子动手，老子打断你的腿！” 呵，连警察的腿都敢断？那咱就看看你有多大本事。 两人在地上扭打在一起，突然—— 裴元额头被石子狠狠一砸，脑袋有些恍惚。 但他马上掐住了对方的脖子，手指间有湿湿的感觉。 “你伤得不轻，要是再这样下去可能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休克。” 虽然他说的是实话，但那家伙似乎根本不打算听话离开。 “鬼才信你的话，老子虽然受了伤，但肉厚血多，不怕出血！” 裴元一巴掌扇过去，直接让他躺倒在地。 “你刚才还说自己血多是吧？现在看你还逞什么强！” 第406章 对付鬼的东西 那家伙捂着喉咙，呼吸越来越急促，最后完全瘫倒在地。 真以为自己能扛得住！ 还想跑，再敢跑我看你怎么死！ 裴元拿出对讲机开始呼叫支援。 没几分钟，山下的队友和医护人员赶来，成功控制住了许盛国。 楚寒明看到裴元没事，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长长舒了一口气。 “这家伙要是再逃，我就……” “算了算了，你别打了。” 裴元甩了甩手上的水，顺便扭了扭胳膊。 “这家伙虽然受了伤，但我们也不一定能轻松制伏他。” 不过他怎么会躲在这种地方？ 裴元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并不严重。 但是选择这个洞穴显然不是明智之举，即便裴元不上来，警方很快也会搜到这里。 只要有警犬在，他们绝对无处可逃。 为什么他会这么执拗，不趁机逃走呢？ “有鬼，有鬼在……” 担架上的人絮絮叨叨说着。楚寒明气得差点一巴掌扇过去。 想起受害者们的遭遇，更是心情沉重。 “好了好了，别跟他计较了，先走吧。这洞里冷飕飕的，一阵风刮过还有股阴森劲儿。” 裴元并不是迷信鬼神那一套的人，虽然警察都是唯物主义者，但也讲究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 经过全城大范围搜捕，第三个嫌疑人也落网了。 证据确凿，他们已经插翅难飞。 可怜那几个女孩子，都因此造成了终身残疾。 无论判多重，也弥补不了她们的损失。 裴元把手放在火炉旁烤，却暖不进心底，不时朝身后瞄。 自从从山洞回来后他就总感觉有人在盯着他，不会真的吧？ 想到许盛国躺在担架上说的话。 “有鬼？该不会真的有什么东西？” 砰的一声，裴元吓得跳起来，原来是楚灵灵笑嘻嘻地递给他早餐。 “你这是想吓死我啊，我差点魂儿都被吓没了。” 裴元按住心脏。 刚刚真的差点要了他的命，到时候还得让她给自己做尸检。 “怕什么啊？我哥说你们在一个山洞抓到了那个嫌犯，他还一直在喊有鬼，该不会你也被吓到了吧？” “怎么可能！” 裴元立刻摇头否定，尽管他的脸色非常苍白。 要知道平时的裴元天不怕地不怕，现在怎么变得如此胆小。 “我看你不像是被鬼吓到的，更像是中邪了，瞧瞧你那脸色。” 中邪了？ 裴元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确实苍白得可怕。 但这也是自然。 淋了一晚上雨又被打得不轻，整个人肯定疲惫不堪。 “好了，不多说了，先吃口早饭吧。” 结果刚吃两口，又被人打断了清净。 裴元皱眉看着手中的文件，发现竟是楚寒明拿着一些资料。 “我也觉得可能有鬼。” 真是没完没了了！ 裴元一把推开。 “你俩真是绝配，一个接一个来找麻烦，告诉你，以后别想我帮你。” 说完推开对方，然而楚寒明一脸认真。 “真的有这回事，你知道许盛国出了什么事吗？” “他在精神病院待着呢。” “发疯了？一直在念叨说那个山洞有鬼。” 难道真是犯人装疯卖傻想减轻罪行？ “没有。他这个人很特殊，你看看这段视频就明白了。” 昨晚他们立刻对许盛国进行了审问，开始时还挺顺利。 可不知道怎么的，他突然在拘留室里发狂了，用手抓着自己的头撞墙，最后蜷缩到了角落里。 这么一个一米八的大个子蜷缩在角落里，看着实在有些滑稽！ 好几名警员好不容易才把他拦下，但他好像中了邪一样，拼命掐住自己的脖子，差点把自己弄窒息了。 “我问过他的家人，他根本没有这种病，壮得跟牛似的。” “后来我们把他送到了精神病院，医生说可能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 前后加起来也就20多个小时，能把人吓成这样的事情，很可能就发生在那个山洞里。 一阵冷风猛然吹来，把窗户吹得噼啪作响。 裴元打了个寒颤，看着楚寒明严峻的表情。 “你不是在耍我吧？或者……” “我要是耍你，还至于费这么大劲吗？我觉得这件事真的很诡异。” 话音未落，一旁传来了捂嘴偷笑的声音。 两个人齐刷刷地看向楚灵灵，发现她笑得前仰后合。 “哎呀，你们两个大男人怎么会被鬼吓到，这也太逗了吧！” “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都是人们自己心虚害怕而已！” 作为一名法医，她天天跟尸体打交道，根本就不信这套。 “说得对，你是法医嘛！” 裴元马上笑了，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是法医，见过那么多尸体，身上的阴气肯定重。要不你去那个山洞看看怎么样？” 去山洞看看？ 兄妹俩看着裴元，发现他说得很认真。 既然她是阴气最重的人，去那应该能对付得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再加上他们这两个警察和一位法医，三个人一起去，就算真有什么怪东西也不怕，大不了带一把电击枪以防万一。 “裴元，电击枪可不管用啊，对付这种东西得请林正道过来做法才行。” 最终三个人都笑作一团。 既然大家都有兴趣，干脆趁着休假一起去山上探探险也好。 第二天休假的时候，三人收拾妥当，站在了山脚下。 比起昨天的狂风暴雨，今天的天气晴朗了不少，没有一点风，但却阴沉沉的。 按理说这样的天气适合爬山，可裴元总觉得不太对劲。 天空中一片乌云正缓缓逼近，如果它盖上来，恐怕就要—— “喂，你怎么了？还没上山就开始害怕了？” 身后的楚灵灵轻拍了他的肩膀，裴元则淡定地摇头。 “你哥呢？他还没来？” “他在……” “我来了，在后面。” 说曹操曹操到，只见楚寒明背着重重的东西，脚步不稳地走到了他们面前。 “这是什么？你背的是……” “当然是带了些能对付鬼的东西。看这个！” 原来他不但带了一些符咒，还带了一个发电机。 裴元以为自己已经是够怕的了，没想到楚寒明有过之而无不及。 第407章 地下有东西? “你背着这么大的发电机上山，没走到一半就得累倒吧？” 看到哥哥这怂样，楚灵灵耸了耸肩，往后退了一步，假装不认识他。 “你们懂什么？我背着发电机有好处的。” “想象一下，万一上山途中下雨了怎么办？天黑了怎么办？有了发电机，手机就不会没电，还可以照明，一举两得多好？” 说着楚寒明还特意摆了个帅气姿势，但等他们回过神来，两人已经不理他径直朝山上走去。 “喂，等等我，东西太多帮帮忙行不行？” 上了山，周围的环境还是老样子，只是风大了些，吹得树枝哗哗作响。 终于到了山顶的亭子前，裴元坐了下来，等着落在最后的两个人。 “你们俩快点，我都等了很久了。” 再这样磨蹭下去，天就该黑了。 山里的天气变幻莫测，不到几分钟，乌云已经笼罩在头顶上。 裴元只想千万不要下雨，否则回去又是一身泥。 等到楚灵灵赶上，指着前方说：“这就是许盛国藏身的那个山洞，如果有鬼也是在里面。你敢不敢进去看看？” 他随口一说，没想到楚灵灵竟大胆地走了进去。 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还真是让人惊讶。 裴元紧跟在她身后，踩着地上的落叶，感觉地面似乎不太平整。 来到山洞口却不敢再向前走了。 “怎么样，里面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只有地上有一些血迹。” 血迹应该是许盛国留下的。 既没有发现什么，不如早点下山吧。 “等一下。” 洞内传来了回声，裴元担心楚灵灵，连忙走进去看个究竟。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这里面应该有人生活过，你看那些是什么？” 地上有不少灰色痕迹，显然有人曾在这里生火，而且还有好几个地方。 “会不会是登山者中途休息的地方？” 说完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对劲。外面明明有亭子避雨，谁会跑到山洞里。 “或许是流浪汉或者是不愿回家的人？” “不，更有可能是在这里守着什么东西。看，这些痕迹还有一道道的划痕。” 显然是有人无聊画的。 另外，楚灵灵用手电筒照向岩壁，发现上面有几条白色的划痕。 裴元把她挡在身后，绝对不让一个女孩子冲锋陷阵。 等走到最深处，发现这山洞到头了，四周全是岩石墙，但地上和墙上挂着铁链。 这，这是一个监禁现场！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明白过来了。 突然一声巨响，吓得他们赶紧挤在一起。 结果是楚寒明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 “你俩都不帮我，这个发电机沉得要命，我差点连半条命都给赔进去了。” 说完他就瘫倒在地上。 裴元松了一口气。 “好啦，我想咱们必须在这里仔细搜查一遍。这里面有铁链，应该有人被关押在这儿。” 铁链？ “这是非法拘禁吧？不过说不定只是拴着一只大狗或者别的什么动物？总不可能是人吧？” 哐当一声，转头一看，只见楚灵灵推开一块岩石，拉出了一袋垃圾。 依稀可见里面有一件花衣服。 “这是女人的衣服，地上还有长头发。哥，看来你说的动物不成立啊。” 但是就算真的有人被关在这里，谁是犯人？谁是受害者呢？ 现在完全没有头绪，想要立案也没那么简单。 “哎，裴元，你在干嘛？” 他抬头望着天空，站在洞口前，知道马上就要下雨了。 心里还在纠结入口处那片草地的事。 尽管枯草遍地，但这感觉不太对劲。 再看旁边的虫子，竟然钻进了枯草堆中不见了。 他拿起一根树枝迅速拨开枯枝杂草，眼前出现的场景让他惊讶—— “这里有一个裂缝！” 这块地方底下是空心的。 “楚寒明快来帮忙，地下可能有什么东西。” 地下有东西？ 最后两人费尽力气移开了一大片枯树枝，定睛一看，都惊呼出声。 楚寒明捂住嘴巴。 “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这里竟隐藏着一间地下室，用一堆枯树枝遮盖着，显然这个人不打算让别人发现。 如果不是最近下了几场雨，冲走了上面的泥土和树枝，估计他们也不会这么快就察觉。 啊！ 尖叫声突然响起，楚灵灵动也不敢动，瞪大眼睛看着前方。 “下面，下面有一双眼睛盯着我，里面有个活人。” 人？ 裴元赶紧趴在地上，果然看见了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直勾勾地瞪着他。 深吸一口气，这可比感到背脊发凉更恐怖。 两人赶忙搬起石块撬开锁，最终打开了密室，一片光明映入眼帘。 房间里布置得整齐有序，有床、桌子、柜子，但却散发出一股霉味。 楚灵灵活像变了一个人，胆子似乎一下子变大了，想径直走进去查看。 楚寒明一把拉住了她。 “先别冲动，等我们确认安全再说….” “是一个女人！那个角落里的那个人是个女人！” 散乱的头发，明亮的眼神以及破旧的衣服，正蜷缩成一团，看到生人显得非常惊恐。 裴元慢慢靠近，双手护在腰间。 “你好，请问你是谁，你怎么会被困在这里呢？” 待走近之后，才发现这位女性手脚都被绑着，还套着链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身后传来声响，回头一看，一名男子正大声咆哮。 手里挥舞着铁锹气势汹汹地冲过来，不过却被楚寒明拦住了。 “你是什么人？我们是警察，这女子与你是什么关系？” “警……警察？” 两字一出，男人撒腿就跑，在台阶上摔了好几跤，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 “楚寒明你追上去，这件事肯定不简单。我觉得她可能是被这家伙囚禁于此。” 不论如何，非法囚禁都是违法的行为，完全可以立案调查。 “楚灵灵，打电话叫警局的人来增援，至于我——” 裴元放下防备，靠近女子准备解开绳索。 却发现她眼神空洞，嘴里自言自语着什么。 很明显她的精神受到了重创。 在派出所内，伏宇到来时，看见两个人一脸疲惫不堪的样子。 第408章 哪里不一样了? “所长好。” “裴元，怎么你们出去玩一次都能碰到案件。” 裴元也纳闷为何自己老是卷入这种事情中，可既然发生了也只能揉揉眼睛迎面解决。 “所长，犯人已经被抓住了，受害者目前由楚灵灵负责做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 如果是失踪人员的话，通过血样与dna比对或许能够找出答案。 但他跟伏宇心知肚明—— “好的，这事就交给你们处理，我会返回局里，如果需要任何支持随时联系。” 说完楚寒明起身离去，而伏宇坐下接着说道。 “你最近跟楚寒明好像变得挺亲密嘛，是不是成了好朋友？” 其实算不上好兄弟，但彼此尊重、默契合作还是有的。 然而面对伏宇欲言又止的表情，裴元笑道： “所长有话不妨直说，这样反而让人觉得奇怪。” 于是—— “其实是这样的，市局多次提到希望调动你过去，不知道你是否有意愿呢？” 提了好几次，裴元每次都只有一句回答。 “所长你也知道我不喜欢——” “但这次情况特殊。” 不一样，哪里不一样了？ 叹了口气，伏宇只好把话挑明了说。 “最近局里在整理资料时，发现有些旧案子堆积太久了，想着是不是能把这些未破的案子一一解决掉。” “所以就成立了一个专案小组。” 楚寒明已经被局长吴劲成邀请加入了，当然伏宇推荐的人是裴元。 裴元有这种断案的本领却不加入实在是太可惜了，所以今天特别想好好劝劝他。 “这个小组专门负责处理一些陈年旧案？” “对啊，你有没有兴趣参加？” “当然有！” 拍了下桌子，裴元激动得让伏宇有点没想到。 “我还以为你说什么呢！” 有这样的机会当然是巴不得参与。要知道裴元现在需要的就是一些重要的案件来积累经验和成果。 只要破案越多，积累的经验和进步也就越快。 这样一来，提升技能也不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了吗？ 心里竟然还有些小兴奋。 “好，听你这么一说，我现在就去找局里汇报，别改主意了。” 说完这话，伏宇就离开了。倒是楚灵灵出现了。 “那家伙怎么说的？” “有两个消息，一个好一个坏，先听哪个？” 自然是先听—— “坏消息吧？” 裴元看出她脸上的紧张。 “我把这女人的基因送去比对了一下，居然没找到记录。” 因为基因库里的信息都是一些失踪人口，如果家里人没报过失踪的话，自然就不会在这其中。 “没错，这是坏消息。但好消息是我们有足够的证据可以把嫌疑人抓捕归案，并且量刑也会很重。” “这女子身上有许多被虐待过的痕迹，脖子上的伤痕也证明了她被困了很久。” “那她现在的精神状态怎么样？” “她的精神状况不太好，一直喃喃自语地重复几个数字，你看，就像这样。” 展开了一张纸条，上头只有“321”这三个数字来回重复。 321是指什么？ 或许得去问问嫌犯是怎么遇到这个女子的。 刚打开审讯室的门，封仿金赶紧过来问进展如何？ “放心，这次感觉裴元很有把握，他已经全交代了。” “他说那个女子倒在自家门口，刚好那时自己没老婆，就把她带回家里一起生活，甚至有了两个孩子。” 倒在家门口捡回来的？听着就有问题。 怕不是见她长得还可以，就拐来骗来关在家里罢了。 裴元坐下来说道：“史建卫对吧，看来你是难逃法律制裁了。” “劝你最好如实说明情况，少判几天也是好的，要是法庭查出来你说谎，后果可……” “没有，我真没撒谎。” 男子吓得手忙脚乱地摇头摆手，眼神恐惧万分。 “警察同志，这女人真的是倒在门口的，不信你可以去村子里打听。” 这偏远山村里的村民大都不爱多管闲事，互相掩护也很正常，难以验证真假。 男子低头无可奈何，眼中泛着泪光。 “当时她倒在门口已经意识模糊，口中还念叨着几个数字。” “我看她似乎是个智障，出去肯定会受欺负或遇险，才好心把她留下，真的没有对她做过什么呀。” 又是数字？ 裴元想到了楚灵灵提到过她也在喃喃自语那些数字。 “什么数字，说来听听？” “我真的不记得了，都已经过了十多年了，我真的……” 裴元与封仿金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地站起来。 转身离开时封仿金还重重拍了下桌子：“史建卫，别再撒谎了。若你不肯说出有用线索或者不能证实这名女子真是你捡到的，就会以涉嫌拐卖人口逮捕你。” “届时可能面临的不仅仅是五六年监禁那么简单，到时候你……” “冤枉啊，我真没有这样做！” 男子急得直砸脑袋，就是想不起。 最终—— “啊，我想起来了！” 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 “我还留着她的衣物以及饰品。” 饰品？ 裴元回头斜着脑袋看向对方，眉头紧锁。 “什么饰品？” “一枚玻璃做的戒指，不过我去当铺抵押换钱了。” 玻璃戒指？难道这女子来自某个富裕家庭吗？ 裴元走出了房间，却迎面撞见兴冲冲而来的伏宇。 “我已经打过电话了，明天一早你就得去局里报道，记住了，这回可不能再让咱们丢脸，你代表的可是我们所里的荣誉。” “但是所长，我手上还有一个案子正在调查中呢……” “不用说了！” 伏宇直接否定了他的意见。 “剩下的交由封仿金和张旭处理就行了。” 妇女被贩卖这类事件通常不算复杂。 再说通过张贴寻人启事等手段应该可以迅速找出其身世背景。 “行啦，这事就这样定了，明早八点钟准时到场。听到没有？” 无奈之下，裴元只得点头应承下来。 但说实话这样的安排也的确比较妥当；若能把质押物品取回并进一步鉴定价值，事情将更加明朗化。 至于女性警员则更能胜任安抚受害人等工作。 第409章 成功率高达99.9％ 案件相关材料被收起来放进了抽屉内，至此暂告一段落。 不过对于即将到来的机会，加入专案组处理更多悬而未决的事情，令他感到无比激动。 特别是如果能够侦破那些棘手案件，岂不是很……。 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第二天，按约定时间准时来到局里，却发现门口有位意想不到的人在迎接。 “楚寒明，居然是你，我还以为……” “怎么？我来接你不高兴吗？这可是给你天大的面子了，别人可没有这种待遇。” 好得很，非常荣幸。 见裴元敷衍的态度，楚寒明直接给了他一掌后背，随即像说八卦似的笑了起来。 “最近看你跟我妹走得很近啊，你是不是想追她啊？要是的话，以后我就是你大舅子了，那你可得……” 什么大舅子，现在还想着攀亲戚呢！ 裴元一把拽开了肩膀上的手。 “行吧，别靠我太近，我现在可就……” 两人在走廊上打闹之际，专案组的办公室已经到了。 一推开办公室的门，里面气氛肃穆，所有警员都站了起来。 这里的人都来自各分局和派出所，是精英中的精英，组建这个专案组就是为了破解一些旧案子。 每个人的表情都很严肃，目光齐齐转向白板前的男人。 楚寒明笑容未消，但立刻收起玩闹的心态，显得认真了许多。 这是谁这么有威望，能让大家这么尊敬？ “好了，大家都到齐了吧？” 嗓音雄厚有力，不用看他，就能感觉到这人与众不同。 当他转身时，那张脸差点让裴元惊掉下巴。 一道长疤从额头直延至嘴角，黝黑的脸庞布满了岁月的痕迹，那深邃的眼睛根本看不出情绪。 裴元微微眯起眼睛，试图洞察他的心思，却意外发现对方内心一片清静，没有任何杂念。 都说这样的人最为纯洁且不会勾心斗角。 裴元只在他妹妹灵灵那儿体验过这种情况，没想到这位也是如此。 但他到底是谁？ “你们俩就是楚寒明和裴元吧？既然是加入专案组了，那就收敛一下心神，大家一起做事。” 说着把手插进裤兜，缓缓走过来。 当那只手伸向两人中间时，楚寒明赶紧擦干净手，恭恭敬敬地伸手相迎。 “好的，常警官，我们一定会尽全力做好这份工作。” 常警官？ 裴元还没反应过来，愣在那儿。 楚寒明已经放下了手，眼前的男子依然等待着裴元做出相同动作。 而裴元依然不动声色。 终于有人轻戳了戳他的肩膀。 “裴元，你怎么了？常警官都伸手等着你呢。” “哦，常警官你好。” 裴元的手贴紧裤缝，整个人笔挺地立正，敬了个礼。 这样的举止确实让人刮目相看。 “你就是那个小警察，听说破了不少大案，各个地方都在抢你，是真的吗？” 男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颇重。 裴元能感到对方对自己有特殊的看法。 “以后有机会我们多交流交流。” 交流什么？无非是共同查案罢了。 那人最后离开了房间。 办公室里的警员都松了一口气。 “呼，终于走了，果然名不虚传！” 楚寒明一屁股坐进椅子，整个氛围轻松了很多。 环视四周，裴元还是疑惑不解。 “怎么感觉你们都特别紧张他？” 紧张也是因为害怕啊。 “他在的地方，谁能不紧张呢？对不对？” 坐在对面的小警员转着手里的笔，看到裴元看向自己，立刻坐直。 “裴警官，久闻大名，我是负责技术方面的杜斌……” “停停，我知道了，你好杜斌。” 旁边的女警也立刻立正站好。 “二位警官好，我是后勤的马安山。” “我是赖云……” 一个个自我介绍完后，裴元脑子里装满了几个名字，有点晕。 他拉住楚寒明，去外面抽烟区放松下。 “你不知道他的事儿？难道没听过孤胆英雄吗？” “没听过，咱们小地方哪听说过这些啊？” 倒也是。 轻弹手中的烟头，楚寒明深深吸了一口，吐出淡淡的烟圈。 “他是常兴宇，你看他脸上的那条疤没？” “十五年前，他一个人对抗了二十多个黑社会团伙，那条疤就是他的荣誉勋章。” 原来如此，的确给他添了不少气势。 “那除了会打架外，还有啥？” “他还从未破不了的案子，成功率高达99.9%。” 还有0.1%呢？ 裴元摇头，楚寒明似乎明白了他心里所想。 “你是不是想问另外0.1%？其实那部分故事有些复杂。” 说完，靠回栏杆边，此刻的烟圈透着些许落寞。 “他是专门对付黑势力的，所以得罪不少人。五年前的一个夜晚被仇家报复了。” 那次被一群人堵在巷子里，拿着各种凶器围攻。好不容易冲出来，结果…… “结果怎样？” 最后一口烟吸完，楚寒明把烟扔进了垃圾桶。 “结果一回家，发现他女儿和老婆都不见了，而且到现在都没找着。” 全部消失了？ 裴元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总觉得周围除了寒冷，更多的是种说不出的孤寂。 “啥线索都没有吗？就没留下点……” “可怕的就是啥都没留下，连一根头发、一个脚印都没有，整间屋子好像被人彻底打扫过了一样。” 他们这些干警察的都知道，能让现场这么干净整洁，只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灭迹毁尸，清理掉所有痕迹。 “所以当时常兴宇请了好久的假，整整一年没来上班。” 局里本想把他调到后勤或其他轻松一点的部门，但他就是不肯，还坚持五年没有正式宣布妻子和女儿的死讯。 估计他是想着，只要他还活着，就一定要把这些犯罪分子绳之以法，也一定要找回那个掳走他家人的人。 两人在互相感慨的时候，马安山探出头来了。 “各位警官，头儿说现在开始分案子了，你们挑哪个？” 两个人马上跟上。 办公室的桌子上放着两堆厚厚的资料…… 然而常兴宇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第410章 竟然是她 “好，既然今天早上咱们认识了一下，那就来看第一个案子吧。” “谁先来抽？” 每个人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最后—— “裴元你来吧，听说你直觉特别准，大家来看看你这次直觉告诉我们该找哪个嫌疑人。” 裴元镇定自若，大步走上前去，站在旁边，目视前方。 最终他拿起第二叠的第一个文件。 身旁的男人接过文件微微一笑，但这笑声背后的含义，没人知道。 “果然不简单啊，这第一件案子竟然是——” 一张照片被“啪”的一声贴在白板上。 底下的人们立刻一片哀叹声。 “天哪！竟然是她！卫林美啊！” 裴元看到大家都脸色苍白，连楚寒明也在摇头。 怎么回事？这个女人是…… 裴元凑过去看了看常兴宇手里的资料。 原来二十三年前，本地出现了一个专门拐卖儿童的团伙。 他们在各地作案，特别是五年内不知道拐卖了多少妇女和儿童，搞得全国人民人心惶惶。 最后根据仅有的一点线索和证人描述，他们只得到了一幅非常简陋的人物素描。 说是负责接头的“蛇头”之一，就是她。 卫林美，一个外表普普通通的中年妇女。 之后全国各地的精兵强将都出动搜索她的踪迹。 可城市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见到半个人影。 于是有人猜测，这可能是她伪装后的样子。 要知道，这种人贩子可不是那么容易被逮住的。 没想到裴元一下子就抽到了这件棘手的案件。 常兴宇轻轻拍着手，特别看了裴元一眼。 “既然咱们裴警官都抽到了，咱们就必须得把案子破了，一定得把卫林美找出来。” 尽管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不知是否还在犯案，但单凭那几年里拐卖的孩子数目，就不容放过。 “还有很多失去孩子的家庭正焦急寻找，我们的目标是要找到她，并拿到那些买家名单。” 这对打击拐卖行为极为重要，也许还能揪出背后的整个团伙。 但现在除了一张简笔画之外，什么都没剩下。 整个上午，每个人都在忙碌分工。 杜斌上网查找有关卫林美的信息，马安山一个个打电话回访证人。 可是因为年代久远，很多人的记忆都模糊了。 有人说十七年前，她美丽如仙女，也有人说极其丑陋，各种说法五花八门。 一时之间，案子毫无进展。 裴元看着手中的照片，快要看穿纸片了。 “怎么样？想到些什么了？” 常兴宇进来时手里拿着烟问道。 “说实话，我啥头绪都没有，也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光靠这张画画，找一个人简直是天方夜谭。 何况这么多年过去，她可能早就整容换脸了。 裴元认为现在还是得先把思路理清，否则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常兴宇点了点头。 “对，确实有道理。我也觉得凭这幅画找人太不现实。” 但是当年就是因为没有别的线索，只能用这种土方法。 “最后一个见到卫林美的人说她在本市消失。我想去找这个目击者问问情况。” 裴元认真地看着常兴宇。 警方之所以能画出这个人像，很大原因是依靠这最后一个目击者的详细描述。 但裴元总觉得不对劲。 那个人怎么能记得那么清楚呢？ 那时候人们对拐卖儿童还没什么概念，这样的妇女街头随处可见。 为什么唯独他会留意并记住她的模样？ 常兴宇摸着下巴看向裴元时多了些赞赏的眼神。 “不错，你的想法很对，我们都光顾着抓坏人，却忽略了目击者的重要性。仅凭片面描述，确实是不够可靠。” 其实那时候咱们也想岔了。 主要是那些见过她的人，连同被抓起来的那些人都说卫林美就是个普通农村妇女的模样。 头发剪到耳朵那儿，穿着小碎花衣服，就这样。 “至于她的长相嘛，倒是没多少人记得。” 裴元好像琢磨出点儿门道来，攥紧拳头，信心满满地看着大伙儿。 “你说一个长相一般，甚至连模样都记不住的人，目击者怎么可能把她记得那么清楚？” 虽说他描述得含糊其词，但画家可以根据这些信息画出肖像，肯定不简单。 “好，我现在立刻派人去……” 话刚说完，裴元已经拿起警服往外走。 “常警官，不用麻烦了。我和楚寒明去一趟吧，我这个人不太信别人，只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我想亲自见见这个目击者。” 反正无论如何，还是亲力亲为最让人放心。 在常兴宇的同意下，两人上了警车出发了。 按照资料上的地址，他们到了这个地方时，裴元直接笑了，看着楚寒明一脸不解。 “怎么样？我说这个目击者有问题吧，你看他住在哪儿。” 这是一栋豪华别墅，显然只有本地的大富人才住得起的地方。 看来这个人在这17年里过得很不错啊。 两人按了门铃，出来应门的是管家和保姆。 “两位警察先生，有什么事情吗？” “你好，我们想找你们家的男主人董大为，请问他现在在家吗？” “男主人，他、他现在……” 保姆看向身后，吞吞吐吐的样子非常可疑。 “怎么回事，连自己家主人都不知道在不在？” 裴元和楚寒明直接推开了大门，闯进了屋里。 这时一个女人走了出来，看见他们，本能地躲避眼神。 “警察同志，有事吗？我是这里的女主人，你们找我丈夫有什么事？” “你丈夫在哪里？我们想找他问几个问题。” 她冷笑了一声，满脸不屑。 “正好你们来了，那我就直接说了吧，我也找不到他。不如你们帮帮忙把他找回来得了。” 找不到人？可能出问题了！ 就在破卫林美案的关键时刻，这人却突然消失，难道提前知道了什么？ 两人赶快进了屋，在听了女人的一番哭诉之后，大致明白了情况。 “他就知道赌钱，把整个家都快给输没了，你说让我怎么办？” “之前有一堆债主上门讨债，所以我不愿意让任何人进家里来。我还以为你们也是来抓他的呢。” 第411章 她怕被揭穿 到最后干脆心一横，想着反正债主也找不到他，还不如求助警察。 原来是这样。 这位董大为最近涉嫌赌博，欠了一屁股债，导致债主频繁找上门，无奈之下只能撒谎说男主人不在家。 虽然看上去与卫林美案子无关，但裴元双手交叠思索着。 “看你的样子挺年轻的，你们结婚多久了？” 结婚？ 女人把怀里的宠物狗抱得更紧了。 “大概十年了吧，我年轻的时候嫁给他，那时候他还是我们俱乐部里的富豪单身汉。” “干我们这行的，当然想找个干净的人给自己提个档次。” 十年前，当时的楚寒明已经很有钱了吗。 “你知道他是怎么发财的吗？能住在这里可不简单，起码是在江北市排得上前几名的有钱人吧。” 女人一听立即露出了自豪的笑容，扭动着腰肢展示起她的金手镯。 “当然了，我们在市中心也算是小有名气的家族。” “你们警察也知道市中心的那个雕塑吧，就是我们家建的，还有那边那个商场......” 裴元不想听她继续炫耀下去，他想知道这董大为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 “他啊？其实我也不清楚。成天在家里躺着无所事事，白天睡觉玩狗，晚上就出去唱歌跳舞。” “十年前也是这样。” 没有工作，没有固定收入，但就是有钱还能肆意挥霍。 “你不怀疑这些钱是怎么来的吗？” 来历不明？女人笑得花枝乱颤。 “警察大人，这话问得好听。他说自己是搞投资的，我能说啥？反正有钱就行啊，管它来源正不正当。” 叹了一口气，裴元和楚寒明交换了个眼神。 有必要好好查一查这位董大为的银行流水，看看这些神秘的资金到底是怎么来的。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 女人突然直起身说道， “大约五六年前，我发现他钱变少了。那时他还责备我说我花钱太凶会破产。” 五年前…… 楚寒明猛地想起了什么，在裴元耳边低语： “记得5年前中秋，国家发起了寻找失散亲人的项目，严打贩卖儿童犯罪，并颁布新法令。” “只要拐卖儿童必判死刑。” 原来如此，当时国家严厉打击人贩子犯罪，如果董大为真的涉足这一行当，那么所谓的“来钱少”也就说得通了。 人贩子捞不到孩子就没钱赚，再加上沉迷赌博，最终走投无路。 “你老公平时跟谁联系最多？或者有什么秘密手机或保险柜之类的？” 说起这事，女人特别生气， “有的是！他天天捧着一部专用手机玩，每个月还必须出门见几次人，还不许人靠近打听。” “我一直怀疑他在外面是不是养了情人或者有私生子。” 为什么这么说？ 原来她曾经听到电话中有婴儿的声音。当时还想让他解释一下。 最后却被扇了一个巴掌。 想想自己对于老公实在了解太少，但现在又能怎么样呢？ “无论如何拜托您二位一定要找到他，哪怕真出事了也要先把家产分清楚，不然这么一大笔债留给我算什么道理？” 接着她足足数落了半个小时。听得两人都头大如斗。于是赶紧告辞出来。 走出大门后他们相视一笑，仿佛都已经有了答案—— 看来这个所谓的目击证人董大为极有可能是当年那个贩卖儿童团伙中的成员之一。 找到他，或许就能知道卫林美的下落了。 但要抓住他谈何容易？ 现在他还背着一屁股赌债，肯定会使出浑身解数来躲避抓捕。想把他抓回来简直难于登天。 “谁说的？” 裴元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你觉得一个欠了一大堆赌债的人，最先会做什么？只是躲债那么简单吗？” 首先做的事…… 赌徒的心理，肯定是想要翻盘，希望能赚回来。 “没错，既然整个江北市都知道他的事，而且全面搜索，他一定会找个陌生的地方继续豪赌。” 既然这样，干脆趁这次行动彻底清查全市的赌场，一举端掉他们的窝点，顺便把董大为揪出来。 两人回到警局，立马向常兴宇报告。对于两人的高效，常兴宇很是惊讶。 “干得不错，你们两个确实是咱们警队的中流砥柱，一眼就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不过我也发现了一个重要的事情，你们进来看看。” 打开门，里面坐着一个神色不安的男人。 他就是…… “这个男人当年是第一个提到卫林美名字的人。” 当时他年纪轻轻，被人骗进了贩卖人口的团伙。 但最终还是良心未泯，主动向警方提供了线索并自首。 虽然在监狱里待了几年，但他一直表现良好，出狱后也一直在弥补过去的错误。 为了找他，常兴宇费了很大劲。 见到三位警察，男人吓得腿都在抖。 “先别紧张，这两位是我同事。今天请你也过来了，是因为我们打算重新调查卫林美，并打算将她捉拿归案。” “你们真的以为能抓到那个女人吗？” 不知为何，裴元看到他的表情似乎有些黯然。 “你不相信我们可以把她找出来？” “不是不相信，而是你们很可能根本找不到她。” 男人挠了挠头，终于说明原因。 其实，“卫林美”不过是她的外号，她的真名没人知道。 “她就像一只红色的蝎子，非常狡猾。多年来之所以没人找到线索，主要是因为他们精通易容术。” 每次作案前都会改头换面。 男人记得第一次见这群人时，他们教给他的第一个技能就是如何隐匿在人群中而不被发现。 “他们像是个组织严密的团队，从头到尾不留任何犯罪痕迹。” 有人专门负责接头，有人负责联络，还有人负责清理证据。 “像这种有条不紊的团队怎么可能被抓到？” 这种纪律严明的队伍听起来就像专业的警察一样。 显然这些人一次比一次更狡猾了。 “那么这位卫林美每次跟你们内部人员见面也是这么伪装自己？” 男人点了点头。 “是的，因为她怕被揭穿。” 第412章 只能自生自灭 “她说，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不可信，她只相信自己。” 这卫林美果然很谨慎，也非常清楚这一点。 做这种非法生意的风险极高，一旦失误被捕，就会牵连到所有人。 所以她从来不让任何人看清楚自己的样子。 裴元松了一口气，对常兴宇说： “那你把他带进来……” “继续听听他说什么。” 男人喝了口水，接着说道： “我最初被骗进团伙的时候，本不想干，但在他们的蛊惑下动摇了。” “他们说钱很多很多，尤其擅长易容术，永远不会被抓。他们觉得我看起来可靠，让我去当蛇头，也就是和卫林美一样的角色。” 可靠？ 难道这卫林美外表看似老实？ “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就觉得这个人与众不同。” “尽管穿着朴素，留着齐耳短发，但她身上的气场却无法掩饰，尤其是那种锋芒毕露的感觉。” “还有她的眼睛，那眼睛犹如利剑一般，能直接穿透人的心灵，让人无所遁形。” 眼睛？ 裴元看了一眼手中的画像，里面的那个人眼神温和，至少没有那种咄咄逼人的感觉。 “她一看就知道我不想留在这里，一开始就拒绝接收我，把我赶走了。” “也就是说你从未真正接触过她……” “不，在那次，我跪下求她留下。” 因为在所有拐卖儿童的任务中，当蛇头是最简单、且不需要亲自下手的工作。 不然就得被派去看小孩，这对于男人来说更加痛苦。 “于是我跪下来求她，还抓住了她的手。” 三个人听到这话，立刻凑过来。 这是唯一一个见过卫林美的人。 “那么，你发现了什么特殊之处吗？比如……” “她是个年轻的女人，皮肤光滑细腻，还喜欢喷香水，手上总有一股香味。” 仿佛回到了当时的场景，男人抓到的手上残留着香水的味道。 原来她并不是一个中年妇女，而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可能只有20岁出头。 真是没想到这样一个年轻人会做出这种令人发指的事情。 “那你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想起来说？” “因为我快死了。” 男人低下头，面色憔悴。 “这些话如果不说出口，我会永远带着心结走。” 这些年因为参与过贩童活动，给男人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只要闭上眼睛，那些孩子的面孔就在眼前浮现。 哭闹、挣扎甚至血腥的画面。 他们都知道，健康的孩子才能送到买家手里，反之那些不太受欢迎的孩子则只能自生自灭。 他们的结局是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对了，我、我还想起一件事，那时候她坚决不要我。” “后来一个电话打来，她出去接电话了，嘴里一直在念叨着一些数字。” 数字？ 真奇怪！裴元怎么感觉这话似乎在哪听到过。 这些数字，究竟是…… “这些数字会不会是他们的暗号，或者是……” 男人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我真的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她一直念叨着一串阿拉伯数字，像是321。” 突然，裴元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吓得旁边常兴宇和楚寒明面面相觑。 “裴元，你干嘛？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没事，你继续说，你说她在念数字，这数字可能是一种信号，也可能是孩子的价格，或者是什么代码？” 男人说不清楚，但—— “我记得他们应该有个账本之类的东西，不然那个卫林美不会有一把钥匙。” “我看她胸前总是挂着那串钥匙，上面还有些宝石之类的装饰，我觉得可能跟这有关。” 女人首饰！ 没想到费了那么多工夫都找不到的东西，竟然这么容易就发现了。裴元终于找到了线索，知道了这个卫林美的身份。 半小时后，男人拄着拐杖疲惫地离开了，弯着腰，显得很可怜。 “他也是个悲惨又可恨的人，从小没有父母照顾，孤苦伶仃。” 谁知道被人骗了，做了几年人贩子的事，后来自首本来有机会轻判，但孩子们的家长不肯。 他们认为所有的人贩子都很可恶，法庭于是给了他十几年的刑期。出狱后身体也垮了。 不过因为他平时做了一些好事，那些受害者的父母最终还是选择原谅了他。 “就在几个月前，他被查出得了晚期肺癌，看来真是老天在报复他。” 楚寒明双手插腰，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种干坏事的人当然怕被报应，举头三尺有神明，报应迟早会来。”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突然，两人转头看向裴元，发现他显得非常自信，点头确认。 “你怎么了，看你好像很开心！” 确实开心，裴元已经知道卫林美的下落了。 “我带你们去个地方，让你们看看卫林美是谁。” 什么卫林美！ “你、你知道？” 有人还没反应过来，裴元已经拿起车钥匙冲了出去。 结果两个人赶紧跟着上了车，抓住他的衣领。 “裴元，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你知道卫林美在哪里？那你怎么不早说……” “我是无意中抓到这个人，原来要找的人就在眼前。” 开车回到了派出所，楚寒明立刻疑惑了。 “你带我们来派出所干什么？难道你已经把她抓到了？” “你还记得之前办的那个案子吗？被那男人的话提醒后想起来了，对吧？” 常兴宇一眼识破，裴元带着他们进了所里，所有人都愣住了。 “哎，你不去局里吗？你怎么……” “所长，我想见见那位受害者，就是我们在山洞里救出的那个女人。” 山洞？ 楚寒明推开旁边的人凑了过来。 “裴元，哪个山洞？你的意思是……” 还没等回答，他就看到了无语的表情。 “你说的那个女人啊，她已经被送到精神病院了。情况一直没有好转，医生检查后说她病情严重，必须尽早治疗吃药才行。” 精神病院？ 裴元立刻摇头。 “那么证据呢？她丈夫不是说当初救她时有一些首饰和衣服吗？这些找回来没？” 第413章 举头三尺有神明 衣服当然找不到了。 “至于首饰，倒是找到了。” 推开证物间，好不容易拿出了其中一个。 他们看到的竟然是一枚戒指，还有一串钥匙链。 果然如此。 “裴元，这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所长，我觉得这次咱们派出所可以侦破大案了。” 侦破大案真的假的？ 他还怀疑地看着裴元，发现他已经拿着证物袋跑出去了，最后停在常兴宇和楚寒明面前。 “你看，这就是那个男人说的钥匙项链。” 单凭这些就能确定那天在山洞里救的是卫林美？太离谱了吧。 她现在沦落成这样了。 常兴宇对之前的案子有一定了解，看完手上的资料摇了摇头。 “裴元，我不这么认为。卫林美是个很聪明的人，这么多年她怎么可能一直被困住而不出逃？” 这、这怎么办？ “这就应了那句‘举头三尺有神明’，她肯定没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下场。” 这一切不过是裴元的猜测，当务之急是去见一见卫林美，看能不能通过读心术探知她的想法。 他怀疑，这些年她装疯卖傻全是故意的。 为了逃脱警察的追捕，为了活下去，她宁愿躲在那狭小的山洞里，也未必不可。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前往医院，站在门口的楚灵灵正跟学长学姐聊天，没想到一下子看到了熟人。 “咦，你们怎么都来了？哥，你怎么也……” “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我们在查案子。” 查案子，这里有什么案子？ 没想到裴元直接走到主治医生面前。 “这位卫林美真的疯了吗？她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 “卫……卫林美？没错，警官，我检查过她的脑部。” “她的大脑里缺少某种激素，所以才会痴呆呆的，再加上多年困在山洞里的经历，导致她患上了幽闭恐惧症。” “你看她现在这个样子。” 透过窗户，女人躲在床下，整个人都在发抖，不管护工怎么劝，她就是不肯出来。 “不会是她装出来的吧？” 装出来的？楚灵灵差点笑出声来。 “怎么装啊？这种疯癫，真能装得出来吗？” 就算要装，干嘛偏偏装疯，她的目的是什么？ 楚灵灵看了看周围的人，在常兴宇点头后，把真相说了出来。 会议室里，楚灵灵忍不住吸了口凉气，捂住了嘴。 “你们该不会是真的吧？这个女人真的可能就是那个卫林美？就是那个专门拐卖小孩和妇女的恶人？”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楚灵灵看着手里的画像，完全无法把它们联系起来。 “不过我们确实检查过她的脑部ct，她的大脑确实有些问题。所以你如果说她是装疯卖傻，我不太信。” 主治医生也表示赞同楚灵灵的观点。 裴元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道： “医生，我想问一下，她的脑袋有受到过撞击或者轻伤之类的吗？” “从外表看不出来；至于里面的情况，也没发现淤血。我觉得她的精神问题，应该是被关押的时候造成的，所以我倾向于认为她是真疯，并不是装的。” 这样一来，首先得治好她，再看能不能从她那里挖出一些线索。 还有那把钥匙，必须要解开这个谜团。 裴元轻轻地敲了敲桌子，站了起来。 “医生，不如这样，我亲自去见她一趟，有几句话想跟她说。” 这似乎不太妥当。 警察有一定的询问技巧，要是见面反而让她情况更糟怎么办？ “裴元，我觉得你还是别冒险了。万一你一施压，真把她逼到绝境，到时候可就……” “医生，请让我试一下吧。” 最后还是拗不过他，医生只好答应了。 推开房门，裴元穿得非常严密。 医生提醒过，这个女人攻击性很强，发起疯来可能谁都不认。 不过隔着这么厚的衣服，裴元每走近一步，墙角的女人缩得更厉害。 她不停地挠着手腕上的伤口，那是被铁链磨出的痕迹，早已结痂，有时还痒得很。 “你好，我是……” 话还没说完，女人就开始大声尖叫，明显排斥人的接触，特别是陌生人。 “他这是干什么？他把防护服脱了，要是……” 隔离栅外，主治医生被裴元的举动吓到了。 “好吧，就让他这么做吧。” 楚寒明最懂裴元，他知道裴元一定会全力以赴，不做不成事。 但他们不明白。 裴元这么做是为了能够更好地理解她的心思。 于是他继续接近，尽量与卫林美保持眼神交流。 再次来到她面前，他半蹲下来。 “你好，卫林美。” 可她毫无反应，难道猜错了？ 就连裴元也无法读出她心里的想法，看来真的疯了。 “卫林美，我想跟你聊聊，你还记得李伟这个人吗？” 李伟？那位被骗进贩卖团伙的可怜男人。 但卫林美仍然抓着耳朵，双眼无神。 裴元在她心中只听到咿咿呀呀的声音。 看来她真的是疯了。 本以为已经找到了卫林美的确切消息，案件可以轻松侦破，结果却落空了。 所有人都露出失望的表情。 虽然不相信她是在装疯，但是他们又希望她是卫林美。 这样的话，案子就可以告一段落，那些被拐走的孩子也可以回家。 但现实…… 常兴宇低下了头，楚寒明转过了身，就连楚灵灵也无奈地摇头。 裴元仍不死心，继续尝试。 “那你认不认识宗朝兴？他是你丈夫对不对？” 结果依然一样，不该抱太大期望。 裴元最终接受了现实。 离开时，揉了揉僵硬的脖子。 这几天忙得连轴转，身体都紧绷着。 但突然间，身后传来了惊恐的尖叫声，吓了外面的人一大跳。 裴元也十分困惑。 她是怎么了？ 原本蜷缩角落的女人疯狂地用脑袋撞墙，然后竟然跪倒在裴元面前。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接着扇自己的耳光，苍白的脸颊迅速肿胀起来。 “快住手，停下手，赶紧停下来！” 医生和护士闻声冲了进来，一起将她制伏。 谁知接下来的动作更是令人难以置信，她竟然开始脱衣服，并且双手举在空中，面向裴元。 第414章 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干坏事了，都是我的错，不该卖孩子，真的错了，全是我的错！” 这句话让所有伸出去的手都顿住了。 裴元一把抓住了她。 尽管不合规矩，但他顾不得那么多。 她终于说出关键线索。 “你说什么？卖掉孩子？真的是你在卖小孩？你是谁，你到底是不是装疯？” “为什么这样做？为什么！快告诉我！” 用力晃动她的肩膀，但女人更害怕了。 不断叩首于地，额头破皮流血。 最后，医生和护士不再按住女人，而是制止了激动的裴元。 “裴警官，如果你再不停止，我们就不得不给你注射镇静剂了。你知道这样不对，我们会采取……” “行了，裴元。” 常兴宇和楚寒明从后面走上前，搭在他的肩上。 “你们没听见吗？她刚刚亲口说了，她错了，不该卖小孩，这么说她肯定……” “好了裴元，她只是一个疯女人，不值得跟她计较。” 不是，他肯定没听错，甚至是…… “我也听到了。” 楚灵灵从门口走进来，刚才她跟着医生进来的，所以也听到了对话。 “裴元说得没错。” 最后几个人面面相觑。 “好吧，既然这样，我们先去旁边的房间商量一下，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深吸了一口气，裴元也知道不能太激动。 他现在需要冷静下来好好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做。 大家终于坐了下来，彼此看了看。 “裴元，如果确实如你所说……” 常兴宇正色道，看着裴元。 “那这个女人肯定就是卫林美了。不过知道这点还不够。” 毕竟卫林美确实是疯了。 他们刚开始还有点怀疑，但现在看到她的举动，已经毫无疑问。 好在他们有了新目标：宗朝兴。 几秒前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卫林美没什么反应，直到他—— 裴元轻轻地捏了捏自己的脖子，“就在那一刻，我刚做出这个动作，她就尖叫起来了。这说明什么？” 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没有啊！ 这就是一个随意的放松动作，难道成了引发卫林美失控的开关？ “是不是这个动作曾经有人做过？” 楚灵灵扶着脑袋沉思。 “从她的表现来看，像是被人虐待惯了，而那人每次都有这习惯动作。” 被虐的人？ “除了宗朝兴，还会有谁呢？” 这家伙不仅非法拘禁人，还有打人的嫌疑，看来要好好调查清楚了。 楚寒明好像看到了破案的希望，满怀期待地望着裴元，希望能够得到他的赞同。 裴元刚做了个手势，马上又皱起了眉头。 “宗朝兴可能知道自己捡回来的女人是个人贩子。” 这话从何说起？ “因为在下跪的时候，她不停地求饶，不敢再做，不敢再卖小孩。” “这么一说，肯定是以前因为她贩卖儿童的事打过她，并让她跪着求饶。” 当大家听到这一番推论时，全傻眼了。 “裴元，你真的确定这样推理？” 看到他们疑惑的表情，本来也有几分犹豫的裴元坚定地点了点头。 “对，想一想，宗朝兴说是从路边捡到的卫林美，那时就已经精神失常了，然后他把她关在家里十几年，这期间对她施以非人虐待。” “由此可见，要不是他有某种变态爱好，要么就是在故意折磨她。” 当然所有推测都需要证实才行。 几人随即出发，前往派出所见案件的关键人物——宗朝兴。 自从上次被抓进来后，他已经关在拘留室好多天了。 根据法律条例，还有两天他就将被释放。 抓紧这最后的机会…… “警察同志，您来了？” 抓着铁栅栏，一看见裴元带着大队人马，他还以为是放自己出去了，笑容满面。 “警官，是不是可以……” “是的，带你去外面审讯室。” 审讯室？ 还有什么问题要问？ 不该问的早都问完了吧？ 不管三七二十一，裴元等人把他带到了审讯室。 这男人似乎对此司空见惯，一点也不像第一次时那么紧张。 “宗朝兴，你的妻子送去医院检查发现身上多处被家暴伤痕，为什么打她？她都已经神志不清了，你还出手？” 审讯的是楚寒明，神情严肃却没能震慑住宗朝兴。 “警官，您不都说她是个疯子么。” “承认我对她严厉些。但是她精神状况不好，总是攻击人，我才锁住她。你要说我违法囚禁，我没意见。” “至于暴力行为嘛，可能是力度稍大了一些，但主要是因为她在发作的时候也会动手打人啊！” 回答得十分顺畅。 楚寒明低下头，再次抬头时目光锐利似刀刺向宗朝兴心坎。 后者依然一脸镇定自若。 一边儿，裴元微微眯着眼睛，用心电感应监听宗朝兴的想法。 【这家伙不会真发现了什么吧？可即使发现了又能怎样……】 发现什么了？具体是什么？ 裴元示意楚寒明继续提问。 “那麻烦你说一遍，首次遇到你的老婆是在什么情形下，穿什么样的衣服，戴了什么配饰。 另外，当初为何决定收留她，纯属怜悯？” 这些问题先前问过了，让宗朝兴有点不耐烦。 “警官，我已经供述过了……” “我说让你再说一次，没听见吗？” 话音刚落，宗朝兴只好乖乖配合。 “我初次碰到她是大约十七年前的事了，当时她在门前倒下，于是我便……” 握紧拳头的裴元此时正专注听着其内心独白。 但对方并不显得过分惊恐，心里只充满了对裴元的咒骂声外加空白一片。 最终俩人互相瞅了眼对方，起身告别此景。 “你在拘留所里的日子还没完，待在那里等消息吧，我会不定期过来询问进度。” “好的，感谢您，警官。”临走时居然鞠躬致谢。 然而，在即将离开之际，裴元随手翻动桌上的文件，忽然问道： “孩子咋样，那个女人给你们生下的小孩如今谁来照看？” 【孩子们……这几天没人管，会不会又让人贩子拐走了……】 第415章 肯定有问题 又？裴元终于抓住关键漏洞了。 “警官，能不能请你去我家看看，顺便给他们带点吃的？” “没问题，我这就过去一趟。” 裴元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一把拉住楚寒明。 “这家伙嘴巴紧得很，恐怕我们很难……” “不对，他已经露出马脚了。你去查查他在遇见卫林美前是不是结过婚，有没有孩子？” “我觉得他可能和十几年前的拐卖案有关系。” 如果他说出‘有过’这个词，意味着曾经失去过孩子，这和裴元的想法不谋而合。 两人分开行动。 裴元带着常兴宇开车前往村子。 之前封仿金和张旭曾来村里调查过，听说宗朝兴家有个精神失常的妻子。 不过他们不清楚这女人具体的情况，只觉得她傻里傻气的。 村里的人对于家里多了一个女人也没什么太大反应。 大家对这种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 走进宗朝兴那破败不堪的房子，简直就是家徒三壁。 房屋在全村中最老旧，有些房顶连光线都能透进来。 真的难以想象，宗朝兴在这环境中到底做了些什么。 进门看见两个小孩，一个在照顾另一个，显得很懂事。 “你们是谁？是……” “我们是警察，你们吃饭呢吧？” 小孩们吓得站了起来，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们在吃，叔叔要不要一起？” 清澈的大眼睛眨着，说话得体又有礼貌。 “不了，我们不吃。你爸爸和妈妈出去办事，我们来看看你们……” “妈妈？没见过啊。” 没、没见过？ 裴元看了看旁边的常兴宇，看来宗朝兴只是用这个女人来生育。 “好吧，是你爸爸让我们过来送食物的。” 美食面前，孩子们放松了下来。 大一些的那个还给弟弟剥虾，兄弟俩感情很好，令人感动。 裴元走了一圈，屋内有两张床，应该是兄弟共睡一张，父亲单独睡另一张。 至于母亲，则几乎找不到她的痕迹。 放下帘子，屋里也找不出更多线索。 裴元看向常兴宇，然后伸出手对孩子说： “最近要下雨了，你们跟叔叔换个地方住几天好不好？” 孩子们摇头拒绝。 “不行，我们不能走，得守在家。” 这儿也没什么好偷的东西啊。 “爸爸说了，家里有非常重要的东西，绝不能离开。叔叔，谢谢你们的食物，我们能照顾好自己。” 重要的东西？ 裴元蹲下轻轻摸了摸孩子的头。 “真是乖孩子，听爸爸话是好的，可是告诉叔叔也行啊。” “那你爸爸保护的是什么东西呀？” 两个孩子立刻闭嘴不言。 裴元继续笑着问，“警察叔叔是最可信的人，难道你们就什么都不想说吗？” “不，爸爸说了，即使警察也不能信任，差点就让心爱的东西丢了。” 小些的男孩声音越来越低，躲在哥哥身后。 最后还是哥哥制止了他的发言。 “对不起叔叔，弟弟总说些不该说的话，我向你们道歉。” 礼貌地鞠躬完之后，两兄弟不再开口。 读心术对纯真的孩子不起作用，只好作罢。 走到院子时，发现常兴宇呆呆地看着一棵树。 “常警官，怎么了？” “没什么，没事。” 恢复意识后赶紧专注开车，一路上沉默。 车辆左摇右晃，裴元差点晕车。 “小心点开车，再这样我怕会出事。” “对不起对不起！” 车子最终平安抵达警局。 就在裴元下车之际，常兴宇拉住了他的袖子。 “裴元，这宗朝兴肯定有问题，去查查看他家是否有亲人去世？” “这事我已经安排人去办了，很快就有结果。” “资料上显示他就是个农民。” 不应该，这样的家庭教育不可能培育出这样的孩子。 即便是破败的居所也被收拾得干净整齐。 “封仿金你再去深入调查一下，包括宗姓亲戚。” 最后常兴宇离开了，裴元留在他身边。 “常警官，你刚才怎么了？” “你知道吗？龙国民间有个故事。”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吐出一圈漂亮的烟雾，然后他直接掐灭了烟头。 正准备再抽一根时，裴元伸手拦住了他。 “常警官，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不知道是什么让你这么伤心，但抽烟太多对身体真的不好。” 但他只是冷笑了一声。 “不用你告诉我，也不用你劝我，反正我现在孤家寡人一个，这些事我也懒得在乎了。在乎我的那些人，估计都不在了吧。” 裴元之前也听说过一些他的事情，此刻只能默默地低下了头，把手收了回去。 他又点燃了一根烟。 “刚刚我说到哪儿了？哦，龙国民间有个说法，如果在东南方向种一棵树，失踪的亲人就能回来。” “特别是如果你每天每夜都想着那个人，这棵树会在晚上出现在你的梦里，在白天也能看到这个人。” 这…… 裴元眨了眨眼睛，终于明白了。 他知道常兴宇下车时为什么会说那句话，以及为什么他会知道这么多。 “常警官，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不必道歉，其实我也在小区东南角种过两棵树。” “一棵是樱花树，是我妻子最喜欢的；一棵是梨树，是我女儿最喜欢的。大概过了十年，小苗长成了小树，但……” 抖了抖手里的烟，还没抽到一半就扔掉了，转身看着裴元。 “所以我怀疑这个宗朝兴，应该有个逝去的亲人，并且他想守护的就是这个东西。” 根据院子里看到的那棵树判断，应该有十几年了，所以这件事大概发生在…… “17年前！” 两个人同时脱口而出。 看来和卫林美确实有关系！ 不过封仿金查过宗朝兴的信息，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怎么会…… “找到了，找到了！” 不一会儿，他跑回来了。 “元哥，我按你说的去查了一下，孙家二十年前曾经报过一次案，不过报案的人不是宗朝兴，而是个叫宗生强的人。” 宗生强？ 翻开资料，照片已经有些模糊，但还能勉强看清这人的样貌，斯文有礼。 第416章 到底为啥呀? 再看看他的履历，居然是个大学生。 毕业于二十多年前，这是多少人羡慕的对象啊！ 他报案的原因是小女儿被拐走了，并且一直没有找到。 线索越来越清晰了。 裴元立刻大声吼道：“快去把宗朝兴带到审讯室，我要尽快审问，越快越好！” 至于常兴宇，回头不用多说他也明白该怎么做了。 “放心，我现在带队去他家里，去那棵树下找东西。” “如果他真的是宗生强的话，树下应该会有他女儿的一些遗物。” 这次走进审讯室，里面的人不再从容，既没有第一次来的紧张，也没有丝毫慌乱，显得十分镇定，仿佛在等着他们似的。 “裴警官。” “宗朝兴，不，应该是宗生强，我想你是故意让我们去你家吧，你隐瞒得很好，带我们去看你两个儿子和那棵树。” 他默默不语，抬眼时目光冷冽。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裴元注视着他，男人略微低头后抬起。 “其实一开始我不打算说，但你们去了我家，自然就会发现我想做的事，只能说是命运安排的。” “我本来只是想去看看我那两个孩子。尽管他们是那个女人的孩子，但他们无辜。” 男人终于直视着他。 “警官，隐形眼镜让我觉得不太舒服，我可以拿回我在家用的那副眼镜吗？不戴眼镜总感觉眼睛酸涩。” 眼镜？ 裴元本可以拒绝，但—— “好吧，我让人去拿，但这段时间你得老实交代，你和那个卫林美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卫林美这个名字听起来很遥远，它已经成为了他心中的阴影。 “我叫宗生强，宗朝兴是我的堂兄，他早些年病死了，家人没给他登记死亡，我就用了他的名字来到这里。” 对，资料显示他不是本地人，是从外地来的。 这样说来，他特意跑到江北市是为了—— “你是追着卫林美才来这里对不对？既然一开始就知道她的下落，为什么不告诉警方？你可以通知我们的。” 男人最终摇了摇头。 “告诉警方有用吗？你们真能从那个女人嘴里得到些什么吗？不可能的，她至死都不会开口。” 宗生强也曾经动用私刑，但结果呢？ 面对的是那女人的嘲笑，而他的女儿却永远回不来了。 “二十年前，我小女儿被拐走，我当时一个人绝望无助，四处求援，希望警方能找到她，但他们说要等24小时之后才能立案。” 可人贩子不会理会时间限制，24小时内孩子已经被转卖到全国各地。 正是因为错过了黄金时间，导致那些被拐卖的孩子很难找到。 裴元明白当年确实是失误。 但近年来，只要接到孩子失踪的报告，警方会立即出警，这是吸取教训后的改进。 “找了三年，我整整找了女儿三年，最后却弄得家破人亡。” 摇了摇头，眼中闪着泪光。 他的妻子因为思念女儿过度，最后暴病而亡。 而他的工作，他的事业一下子全没了。 对于宗生强来说，这些都不重要，只要能找到孩子就好。 后来，他换了个思路。 “我琢磨着，找孩子不如去找人贩子。” 这世界那么大，孩子那么多，怎么能找得到？找人贩子才靠谱。 没想到这办法还真行。 他是学表演的，知道人贩子拐人的时候都会化妆。 于是，他就去每一处被拐孩子的街区，一个个明察暗访，结果运气好真让他找到了卫林美的照片。 “我当时就知道，这张照片上的肯定是经过了乔装的人，她这么狡猾，怎么可能是一个普通的中年妇女？” “再看她的举动和气质。” 果然，他比警察更有把握断定，这个人一定是个年轻女人。 最终他找到了卫林美。 “当我听说她在江北市出现时，立刻赶了过去，并在一家旅馆抓住了她。” 宗生强也不是没想过把卫林美交给警察，但他想赶在警察前面，从她嘴里问出女儿的消息。 但是呢！ 他又是逼供又是打骂，甚至发疯到要杀人的地步，但女儿的消息一点都没套出来。 “警官，你说她为什么不肯说呢，到底为啥呀？” 他被手铐锁着，愤怒地拍打着桌子。 裴元不敢开口，只是默默地抠着手中的椅子。 卫林美不说，不是因为她不知道，而是她清楚如果告诉宗生强，那她自己也完蛋了。 一旦说出真相，命肯定保不住。 通常拐卖者都喜欢偷小男孩，至于小女孩，因为性别劣势，一般没人想要，被拐走的话结局往往很糟。 那个男人看着裴元的眼睛，笑了笑。 “警官，你自己心里也明白，卫林美为什么不说。因为她清楚，只要她说出来，就一定会死，所以她宁愿被打被揍。” 渐渐地，在囚禁卫林美一年之后，宗生强也变得有些不正常了。 就在这个时候，宗生强起了一个更加可怕的念头。 既然找不到女儿，既然这个女人心狠手辣，那就让她尝尝拐卖人口的后果是什么。 “于是你就把她绑起来，关在山洞里，日日夜夜折磨她，把她逼疯，甚至还强迫她生下孩子。” “对，我就是要让她体验一下那些被她拐走的人的感受，她也要体会这种痛苦。” 哪怕卫林美疯了，宗生强也没打算放过她，一定要让她铭记这些痛苦。 这些经历成了她的噩梦。 然而，警方最终还是找到了关押她的地方。 敲了敲门，常兴宇走了进来，把眼镜盒递给宗生强。 “谢谢。” 宗生强重新戴上眼镜，大家都感到惊讶，一个人的形象竟能改变这么多。 尤其是配上装备后，简直就是原来的模样。 但打开眼镜盒，惊喜还留在里面。 看到了一张照片。 当他拿出那张照片时，宗生强捂着脸哭了起来，身体也忍不住颤抖。 推开门，外面已经有了一大批警察等着。 尽管大家同情宗生强的遭遇，但他的所作所为还是得承担责任。 至于他的两个孩子，也只能承受父母带给他们的痛苦——最终可能成为孤儿。 第417章 经常发生? 警方只能尽量美化事实，适当隐瞒。 “元哥，我们根据宗生强的交代，在他家院子里一棵树下挖出了一个u盘，应该是……” 走近一看，裴元也知道那里面的内容。 这些年，宗生强一直没有说出名单，大概也是觉得既然自己女儿找不到，那其他人也该和他一样承受这种痛苦吧。 “你把这个交给杜斌，他是个电脑高手，应该能解密里面的内容。” “等弄好了，再传给全国各地的警方网络，只要这份拐卖人口的名单到了我们手里，这些家庭的命运或许就能有所改变认。” 叹了口气，裴元想在人群中找到常兴宇的身影，却怎么也没见到。 眼镜盒里那张宗生强女儿的照片，应该是他自己悄悄放进去的。 进了监狱后，估计就没机会再睹亲人的容颜了，这张照片多少也算是个安慰吧。 “终于，这件拖了很久的人口拐卖大案算是破了，总算了结了一桩心事。” 楚寒明拍拍裴元的肩膀，长长地出了口气。 但第一件案子就这么让人震撼，后面的呢？还有多少呢？ “得了，走吧，去喝一杯，这个案子办得够憋屈的了。” 两人正往外走时，身后突然有人飞快地赶过来，在他们肩上重重地拍了一下。 “哎呀，这力气真够大的，我的肩膀差点被你拍坏了？” “说什么呢！哪是拍坏，我是给你放松肌肉呢，没感觉到吗？” 放松肌肉会有这么大力气吗？ 楚寒明显得有点不满，转了转肩头。 “你就别那么粗鲁了，小心以后嫁不出去，到时候可有你后悔的….” 楚灵灵红着脸，没理自家哥哥的话，目光却看着裴元。 “胡说什么呢，信不信我现在就….” 看着面前兄妹俩嬉笑怒骂的样子，裴元笑了。 刚准备继续向前走，却看见常兴宇停在警局门口，从车里拿出一包东西递给了一个女人。 那女人当面把东西扔进了垃圾桶，随后又举牌站着。 怎么回事？好心没得到好报吗？ 警局门口时常会有一些受害者家属在这里守候，为了追寻真相，有时还会急躁地催促警察办案。 眼前的这位女子看上去就是这种情况。 但她为什么对常兴宇那么不礼貌？ 裴元想要上前询问，却被楚寒明拉住了。 “干什么？别去了，这种事情经常发生。” “经常发生？你是指….” 楚寒明拉着裴元的手，快速走向停车场。 楚灵灵也满脸疑惑地看着她哥哥。 “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人不是常警官吗？他受了这样的待遇你还说是常事，这未免太不合理了吧？” “你们不常来警局，自然不清楚。” 开了车门锁，楚寒明显得有些不耐烦。 不过见两人仍执着追问，只好讲给他们听。 “记得我之前提到的那个二十年前让常警官遭遇报复、妻女失踪的事儿吗？” 记不清了。然后呢？ 因为当时心情悲痛加上家庭巨变，手上的案子也没办法进行下去了。 “那时他正在调查一起连环杀人案，刚刚看到的那个女人就是其中一名受害者的孩子。” 原来如此。 面对这样的打击，常兴宇已经坚持不下去了，只能将案件交给别人办理。本来受害者的家人希望这位英雄能带来希望。 结果英雄退场，案件未能解决，那女孩因此对常兴宇充满了仇恨。 “听说这女孩非常固执，据说十几年来天天都站在这里等着答案。” “起初放学的时候会过来半小时左右，上了高中大学后就每隔半年一次，如今成年了，只有特殊的日子才会过来看看。” 特殊日子是指……？ 楚寒明点点头。 “不错，案件发生的那天恰好是12年前的今天，今天也是她父亲去世的日子，所以特地来这里。” “可那女孩不知道的是，今天也是常兴宇妻女消失的日子……” 轰隆隆——外头突然下起倾盆大雨，楚灵灵躲在后排缩成一团。 暴雨迅速袭来，将整个城市笼罩在黑暗之中。 “真是奇怪，每到这一天江北市都会下雨。” 楚寒明在这里干了不少年，每次碰到这个纪念日都是这般情景，就像是老天也在传达某种情绪似的。 汽车驶离现场，而裴元整晚心情沉郁，心头总有块挥之不去的阴影。 送回住处后他还特意跑去办公室打开灯，发现里面已空无一人，一切如初般静谧。 尽管第一件卫林美案件告破，后面还有很多悬案待查。 之前毫无头绪，不过经历了这一天所见所感之后，他知道接下来要调查的方向是什么了。 立即翻开卷宗，《731连环凶杀事件》赫然在列。 原本由常兴宇负责的案件现在轮到了裴元手上。 揉揉困乏的眼皮，正打算专心查阅资料时—— 门外猛地传来一声响，只见来人正是—— “刘警官，不，常警官，你怎么来了？” “你不也在这里嘛！” 对于裴元出现这件事，常兴宇似乎早有预感。 没有多说些什么，直接扔给他一瓶啤酒。 “常警官，我们在执勤期间不能…” “今晚例外，今晚算是借酒浇愁。而且每年这一天都不会有任何工作来找我的。” 他们都明白这一天对于常兴宇意味着什么，并且不会轻易打扰。 接过酒瓶，“啪”一声打开了瓶盖，一大口灌了下去。 “常警官，您今天来这里是….” “每年这个时候我都会过来。” 常兴宇每次到了纪念日，必定会在办公室过夜，因为他实在不想待在家里。 他还想再看看这12年前的案子，这案子像一把锁一样扣在他心里，让他始终无法释怀。 “你早上听楚寒明说了些什么，应该对这个案子有些了解了吧。” 裴元一边翻着资料，头也没抬，只是有点尴尬地点了点头。 “对，所以我想既然这个案子还没有破，不如我们接下来就一起……” 忽然，一份资料被放在裴元面前。 “好，你要是打算调查这个案子，那就先把这些资料看一遍。看完后告诉我你觉得突破口在哪里。” 第418章 来抓我吧 就这些？ 不管怎么说，案件的资料应该是非常多的，没想到竟只有这一点点。 “对，就是这么多了。” “这个案子之所以难，是因为太直接太简单，根本没什么线索可查，这么多年了凶手一直没被找到。” 裴元接过资料一页页地翻阅起来。 刚开始还带着好奇，但后来就皱起了眉头。 半小时后，他猛地把资料合上。 “怎么样？看完了有什么想法？” 常兴宇再次拿起香烟，这次裴元没反对，甚至还想从盒子里抽出一根。 现在他确实需要用烟来理清思路。 “这案子太过简单，作案手法也太干脆利落了。” 死者穆阳是一位初中老师，无论是家庭背景还是人际关系都非常清白。 而且他人品非常好。 工作中一丝不苟，教学也非常认真负责，一直是同事们的榜样。 他的学生遍天下，教学方面简直是个行家。 “所以说当年他的葬礼场面非常隆重，几乎所有学生都到场了，哭得那叫一个伤心。” 说到这里，常兴宇心里也是一阵难过。 “这样的话，因仇杀人可能性几乎不存在。再加上死状如此惨烈……” 深夜里，裴元闭上眼睛都能感觉到那份恐怖。 穆阳竟然是被鞭打致死，不是一刀毙命，而是身上挨了好几百鞭。 法医鉴定结果显示，他身上的伤痕有数百处，最后是因过度虚脱而死。 这种残忍手段令人难以置信，更可怕的是—— “他居然是被悬挂在学校的楼顶……” 裴元站起来，伸出手。 常兴宇早有所料，点了支烟递给裴元。 “这案子之所以如此恶劣，主要是因为他在学校的楼顶遭到鞭打并悬挂起来。” 这样可怕的场景，给那些发现的学生带来了极大的心理阴影。 直到今天，那个学生还在接受心理治疗。 叹了口气，常兴宇站在窗前。 “我刚接手时，也和你现在一样充满了愤怒，发誓一定要找到凶手，否则宁可脱掉警服。” 但是没想到—— 常兴宇自己的家庭竟然出了大事。 “常警官，当时因为家里出了事，你就放弃了调查，放手了吗？” “是不是凶手在对你施压？或者……” 常兴宇摇了摇头，把烟掐灭了。 “起初我也认为是凶手不想让我继续调查，因为我那时自信满满，觉得自己什么案子都能破。” “即便是妻儿失踪，我还是继续追查，并认定这群人是故意挑衅警方权威，绝不能轻易放过。” 可是—— 常兴宇走到桌前，看了一眼裴元，眼神复杂，最终从内衬中拿出了一张泛黄的纸条。 裴元接过一看，上面隐隐有黄色痕迹。 “这是我家人失踪后的第三天，有人放在我的桌子上。” 翻开一看，纸上写着—— 来抓我吧，抓到我就告诉你谁是真凶。 这、这也太荒唐了…… “不，你仔细看这张纸上的笔迹，会发现这是个左撇子写的，但穆阳身上的伤却是右撇子造成的。” “两个案子根本不是同一个凶手。” 不过也有另一种可能，凶手故意这么做是为了混淆视听！ 裴元抬头看了看常兴宇，话到了嘴边却没说出口，也许他隐约猜到是谁带走常兴宇的妻儿。 “通过这点以及纸上的血迹，我当时很担心我的家人会有危险。” “此外，他这样公然挑衅的行为引起了局里的重视，认为我不适合再担任此案的主要警官，于是我就放下了。” 这一放手，就成了永远的心痛。 后来接手的警员们没能破案，导致穆阳的家庭破碎，还有他的女儿。 想想都觉得疲惫和愧疚。 “常警官，整件事情不能怪你，这案子真的很难破。” 没有嫌疑人，很可能是个无差别杀人的凶手。 十几年前，江北市这么大，根本没有监控设备，想找这个人简直比登天还难。 就算当时常兴宇继续调查下去，也不一定找得到呀！ 裴元再次打开资料，盯着死者照片虽然触目惊心，但从痕迹可以看出—— 下手狠且迅速，现场还有一些气息残留。 用鞭子攻击需要非常强的力量，这名凶手至少是个练家子，而且对鞭子非常熟悉。 整个现场干净整洁，几乎没有留下足迹、指纹等任何证据。 这是一个心思缜密并且行动迅猛的人。 这种人如果无差别作案，那只能说明他具有反社会人格。 “常警官，这个人可能还会再次犯罪，无论是之前还是将来。”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 常兴宇叹了口气，转过身去。 可是之后的十多年里， 不仅整个江北市，甚至其他地方，都没再发现类似的案件。 这种鞭刑本来就很少见，只要有一起相似案件，肯定会引起注意。 但没想到竟然一起也没有发现。 “也许他换了另一种杀人手法？” 但为什么突然变化？ 两人面面相觑。 然而这个巨大挑战却让裴元感到兴奋，如果能解开这个难题的话，说不定—— 叮咚！系统提示音来了。 【特殊任务：解开731大案谜团，找到真凶。奖励：百宝箱一个。】 一瞬间，心中的恐惧和冰冷全都不见了，裴元只觉得全身充满力量，仿佛无数的能量正在体内翻涌。 那么接下来就只要—— 砰的一声，门突然被推开，吓得两个人都跳了起来。 “局长，你这是在干啥呢？” 常兴宇皱了皱眉，最后赶紧坐了下来。 “你们两个，快点穿上制服，带上警服和警帽，车子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立刻出发。” 制服？ 裴元进这些年在警队很少有机会穿制服，除非是开大会或者接受表彰。 大半夜的，这又是搞什么呢！ 外面的天还是灰蒙蒙的，还没到凌晨，不可能是开会颁奖吧？ 裴元苦笑了一下，却看到一旁的常兴宇傻在那里。 本想点根烟，结果手一滑掉地上了。 “走、走吧，我们在门口见。” 怎么突然间气氛全变了？ 常兴宇刚才还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局长的一句话竟然让他变成了这样？ 第419章 有战友牺牲了 他到底在怕什么？ 裴元本想再多问几句，可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好赶紧换了衣服。 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不仅有他们俩，整个警局的人都到齐了，就连深夜被叫来的楚寒明和楚灵灵也在。 专案组的同事都到了。 大家戴上帽子，看上去严肃认真。最后由常兴宇领着他们上了一辆警车。 四周扫了一眼，至少有十多辆车跟着，意味着江北市所有的警察都出动了。 掏出手机，也收到了封仿金的消息。 说是江北市出了事，他们已经出发了。 难道是…… 心里隐隐感到不安，最终只能默默低头。 车上，大家都很有默契，没说什么话，但都知道要去的地方。 几个小时后，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外面的天色已经有些昏暗，只是每个人的心情却异常沉重。 “浩园”两个字赫然出现在眼前，这意味着有战友牺牲了。 脚步沉甸甸的，呼吸也有些急促，大家排着队依次向前走去。 直到看到伏宇和老王站在棺材两旁时，裴元的手开始颤抖，尤其当握紧成拳头时。 不，这不可能吧，不会真的是…… 当他看向楚灵灵时，发现她脸上的神情和自己如出一辙。 最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 在前方，封仿金和张旭分立两侧，眼泪已经湿润了他们的眼睛。 裴元最终还是看清了墓碑上用手工写的那行字。 包记伟。 这就是那个老包啊，他竟然、竟然遭遇不幸了…… “现在，请所有人分成五队，依次上前致意。” 肃穆的哀乐轻轻响起，每个人都神色凝重。 走到前面，摘下帽子敬礼，裴元望着照片上满脸笑意的老包，一时之间仍感到难以置信。 明明上个月还刚刚见过面，怎么这么快就阴阳两隔了？ 他的动作有些迟缓，特别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向逝者致意的时间也比旁人要长得多。 此时天空已经微亮，阳光穿过云层，洒下一缕缕光芒。 眼前展示的是浩园的美景。 这是裴元头一次到这里，但他心里暗自发誓这也是最后一次。 看到战友就这样离去，实在是太难过了。 “好了，除了专案组成员以外，警局的同事们可以先回去了。” 局长的话一出口，大家都明白了接下来的任务是什么。 一定要将罪犯缉拿归案。 “常兴宇、裴元、楚寒明，这个案子交给你们三人处理，千万……” “放心吧局长，我们一定会找出真相，绝不让老包死得冤枉。” 这句话是他能给对方最好的承诺。 之所以如此仓促地举办丧事，是因为想要尽快平息社会上的议论，并防止事情被外界过分放大。 回到局里，每个人都带着满腔怒火，最后由伏宇走了进来。 “因为我是老包的朋友，不适合介入调查，所以这件事就全靠你们了。” 轻轻地拍着裴元的肩膀，后者坚定地点点头。 “所长您放心吧，我们一定不会放松警惕。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替老包讨个说法。” “现在请你把整个案子的情况详细地说一遍给我们听。” 坐定之后，大家目光齐刷刷地盯着他。 伏宇叹了口气。 “其实我到现在都没办法回想起来六个小时前的事情。” 昨天晚上伏宇与老包原本约好了一起吃饭。本应是三个人聚餐的，但老王正忙着女儿打官司的事，因此只有他们两个人。 他们的主要话题是如何帮助到目前有麻烦的老王。 “谁知道我中途接了个电话被迫离开，留下老包一个人还在摊位上吃东西。” 都是成年人了，而且都是同行，在这些细节上也就没那么在意了。 直到凌晨一点，突然接到分局同事的消息，说是在一处草坪边上发现了包记伟先生，当时他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 此事件的敏感度可见一斑。 作为现场第一反应人员之一，伏宇立刻前往确认。很快局里的其他人也得到了消息赶往现场。 他们本打算迅速恢复并锁定证据以求早日破案。 但在见到草地上那位故去的老朋友那一刻，便决定必须保密进行。 说到这里，伏宇遮住双眼，第一次让大家看到他红红的眼眶和泪水。 “尸身已经被送去法医检验了。我想后续应该会有专业人士跟你们解释死因等信息。” “抱歉各位，我现在实在不想再多说些什么，也不愿再去回忆了。” 话音刚落，伏宇就快速离开了房间。裴元拉住了想要跟出去安慰对方的杜斌。 能够让局里迅速响应，并且让经历过许多风雨的伏宇都这般沉默寡言，看来这次案件的凶残程度—— “哎，楚灵灵，你在这儿多久了？” 楚寒明偶然发现楚灵灵站在门口好久了，手里拿着一份资料却迟迟不敢交上来。 “怎么了？尸检结果出来了，这到底是……” 当他想接过资料时，却发现她紧紧攥着，不肯松手。 “你们，你们最好有点心理准备。包警官，他，他……” 楚寒明一看资料，也吓了一跳。 这时，裴元走了过来，冷静地将尸检报告投影到屏幕上。 用最平实、严谨的语气说：“大家通过屏幕上的报告单，可以看出死者包记伟是被割喉放血致死。” “从伤口来看，一处是颈动脉，另一处是手臂的大动脉，还有脚踝，总共五处刀伤。” “这种情况下，血液流失会很慢。楚灵灵，按照你的推断，以包记伟的身体状况，流干血需要多长时间？” “一个小时内吗？楚灵灵？” 连喊了好几声，楚灵灵才回过神来。 “我，我...... 根据包警官的体型和酒后状态，不到一个小时血就会流干的。” “而且他死后没有尸斑，全身干瘪，说明凶手控制得很好。” 随着她的冷静恢复，现场的人也慢慢平静下来。 一开始大家都没想到，裴元竟然如此冷静。 现在，所有人都振作起来，充满了信心。 没有人会怪他冷酷无情，因为他是在公事公办。 第420章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 包记伟不只是警察，也是一个可怜的受害者。 只有抛开一切情感，才能公平公正地查案。 “好了，尸检报告出来后，我们可以知道凶手是一个残忍且有反社会人格的人。这种人在社会上非常危险，有可能再次作案。” 能控制住警察，说明他的体格和能力不差。 “杜斌。” 裴元看着他，“你去调查一下包记伟周围有没有敌人或仇人，包括他的同事也要查清楚，要把人际关系搞明白。” “还有，看看他家门口的监控视频，找找可疑点。” “另外，明海去查一下他之前的案件，看是否有报复者。至于我。” 裴元计划去现场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一些线索。 “裴警官。” 门口的鉴证人员递上了一份报告。 “我发现一个问题，包警官穿的那件衣服好像不是他的。” 他们检查过，衣服尺码太大，不合身。 更奇怪的是，口袋里竟然有多张名片。 这些名片全是应召女郎的，老包再怎么也不会…… “好了，我知道了。这事儿我们先私下查查，你先别交给局长，也不要往外传。” 为了包记伟的名声，还是先保密吧。 “放心，裴警官，这件衣服肯定不是包警官的。” “因为我在名片上提取到了很多指纹，但唯独没有他的。” 衣服和指纹都没有？ 包记伟为什么穿别人的衣服？是凶手给他的，还是他自己换的？ 裴元陷入迷惑，带着楚寒明去了案发现场。 据伏宇所说，吃饭的地方离这儿不到十分钟路程。 草丛中并没有大量血迹，这里只是发现尸体的地方，并非凶案现场。 这一路全是开阔地带，没有任何遮蔽物。 如果在回家路上被带走，那么在哪里下手呢？ 为什么把他扔到这里？ “楚寒明，这里有监控视频吗？” “没有，这片是新开发区，路上没有摄像头，很难知道发生了什么。” 两人陷入了相同的困惑。 “听说凌晨时，局长派人封锁了这条路，反复搜查却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这条路经常有大货车经过，除了车辙外没留下其他痕迹。” “等等！” 楚寒明疑惑地看着裴元，只见他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你说，这条路最多的是车而不是人，包记伟会被带到哪儿放血呢？” 一般来说是有固定的地点，如果没有遮蔽物，那就只能是…… “你是说车。”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幸亏楚寒明提醒。 犯人把包记伟掳到车上，在行驶过程中直接对他放血。 如果有足够大的车厢可以装下人，并且必须停在路边。 这不是同伙作案，而是个人行为，开车是不可能进行的。 这样只要找出昨天晚上到今天凌晨，在这里停留超过一小时的车辆，就能锁定犯罪嫌疑人了。 楚寒明跟着裴元开始查找昨晚在此逗留的所有车辆。 “裴元，你在找啥呢？我看你一直在这些车旁边转悠。” 不仅这样，他还特意爬高爬低，把车棚上的灰都擦了一遍，最后站在一辆白色卡车前。 “就是这辆。” “你瞧见没？这里虽然是开发区，灰多得很，但没有哪辆车的灰比这辆车厚，上面的灰尘至少有一厘米了。它停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一定有故事。” 车头对着的是十字路口，正好是从大排档回来的方向。 现在车都有行车记录仪，只要找到司机，拿回这段视频就行。 看见座椅上的行车记录仪还在闪烁，这让人松了一口气。 “好，我现在就去打电话。” 楚寒明走到一边，裴元也只是放松了一下。 他在想衣服的事情，这个问题还没搞明白。 为什么要换衣服，到底在哪里换的？ 如果凶手真是随意杀人的，为什么偏偏要对付一个警察？ 刚开始裴元觉得凶手是随便选人下手，逮着谁就对谁动手。 但是刚才楚寒明说了，这里是开发区，很少有人走路经过。 甚至连伏宇也说过，包记伟回家也不会走这条路，因为这条几乎是绕最远的路。 那么凶手是故意在这里等他出现。 他到底在干什么？ 包记伟是大家都夸的好警察，从当警察开始就在派出所工作，从来都没参与过什么大案子。大家都说他是那个热心助人的好人。 这样说来，怎么可能有犯罪分子想要报复他？ 这也是裴元一直搞不懂的地方。 随机杀人，这个犯人到底是怎么判断随机的？ 裴元四处看了看，突然像是看到了什么光，特别是在一辆车后面闪了一下。 他移步向左边走了两步，那光又动了起来。 不是光照动了，而是一个人身上的反光东西在反射太阳光。 砰的一声，一旁打电话的楚寒明听到了动静，只见裴元冲出去，跑到了一辆车后。 等到那人出现，手里还拽着一个。 “裴元，这是……” “这家伙，刚才一直在偷偷看我们，说吧，你到底是谁！” 手铐已经扣上，人被按倒在地上。 那人双手颤抖，拼命摇头。 “警官，我什么也没干，我只是看见你们俩在这儿鬼鬼祟祟的，我才探头看了看！” 这才是真的鬼鬼祟祟呢！ 裴元一把揪起他的衣服，突然发现这身衣服有点不太合身。 “你的衣服不应该是这套，不合身啊！” 特别是…… 裴元赶紧摸了摸衣服内衬，果然有个暗格，里面竟然还有—— 拿出来一看，连楚寒明都吓了一跳。 “这是警用手册，原来你是警察！” 那人吓得脸色惨白，拼命摇头。 “不不不，我不是凶手，我没杀人，真没杀人呀！” 他们只说罪犯，没提凶杀案，他怎么会知道呢？ 看来得带回警局调查一下了。 专案组里正忙得热火朝天，没想到一个下午的时间里，裴元和楚寒明就找到了关键人物。 审讯室外，几人在焦急等待，现在就等鉴证科的人…… “出来了，出来了，通过采集到的毛发，证明张警官的衣服是他穿过的。” “而且，外套化验结果也符合，他们的衣服互换了。” 第421章 他会更愤怒 既然如此…… “他不是凶手，这个人可能是张警官要保护的人。” “你说什么？” 裴元看着身旁的常兴宇，他也点头同意。 “你先进去，进去问清楚，看是不是这么回事。” 之前让裴元困惑的问题一下子全解开了。 他一直疑惑凶手为什么会选中包记伟，但现在看到这男人穿着包警官的衣服，突然想到一个可能。 真正要杀的是这个男人，包记伟只是穿着了他的衣服被误杀了。 裴元走进去，那男人见到警察有点害怕，连忙低头。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他马上关了灯，审讯室里一片黑暗，男人吓得连连摇头，甚至喊了出来。 外面的人感到奇怪。 “裴元这是干吗？怎么突然关灯了？” “仔细看看这人像谁？” 常兴宇提醒后，楚寒明凑近看了看，立即往后退了几步。 在黑暗中，这个人的侧脸和后脑勺特别像…… “没错，很像包记伟，所以凶手认错人了。” 根据裴元的猜测，包记伟知道了凶手的目标，出于责任感选择保护这个男人。 昨晚，他们的衣服换了。 结果这男人活了下来，包记伟却…… 大家得知真相后更加难过。 审讯室内，裴元开灯坐下。 “说吧，你最近遇到了什么麻烦？还有谁要杀你？老实交代。” “没、没，警官，我……” 啪的一声，本来极力控制情绪的裴元这次忍不住了。 “告诉你，因为我们帮你，我们的队伍里失去了一位警察。” “他是为了保护你牺牲的，如果你还是不坦白，凶手找不到，你依然有危险。” 见他沉默不语，裴元开始布下陷阱。 “你以为凶手以为你已经死了？但如果他知道目标没死成，反而杀了另一个人，他会更愤怒。” 尤其是下次，情况会更糟。 “我们这位同事选择了保密，还没有对外公布，但警方的牺牲很难不引起风波。” “那你还认为你能平安无事地度过这一生吗？” 裴元假装要站起来，男人终于抓住了他的手。 “好吧，警官，我说，我全都说。其实我今天来这里就是想、想祭奠一下那位警官的。” 这男人叫庞佳鹏，昨晚在大排档旁边的路口遇见了包记伟。 “当时我就站在广告牌下，结果突然有一个男人撞了我一下，并把我拉到了一个小巷里。” “我以为他是要抢我东西呢，没想到他说想跟我换衣服，还拿出了他的警察证。” 一开始庞佳鹏觉得很奇怪，但是后来那人对他讲了一句让人心惊的话。 “他说有人在跟踪我，让我小心点。” “我当时就想，最近确实觉得有些不寻常，所以就同意跟他换了衣服。” 庞佳鹏低头沉默，他知道自己的命是从鬼门关捡回来的。如果不是包警官替他挡了一劫，现在躺在棺材里的可能是他。 “然后呢，你没立即离开，反而跟在他后面看对吧？” 庞佳鹏点了点头。 “是的，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跟踪我。平时也没怎么得罪别人，大家虽然不是都夸我，但也没多少恨我的。” “于是我偷偷跟着那个警察。结果，结果……” 庞佳鹏的手又开始发抖，裴元看得出他在紧张。 “先深呼吸几下，喝口水，慢慢说，你是这件案子最后看到的人对吗？” 庞佳鹏明白这一点。 “对，我跟在那警官后面，看到他去了一个开发区域，那里周围都没有人。” “我猜测他是打算抓住坏人吧，也为了避免无辜的人受伤。” “可是接下来我就看到了……” 闭上眼睛，庞佳鹏用手按住头，回忆着那一幕。 “包警官走到了一辆车旁，突然人就消失了。车子开走了，人也一起不见了。” “什么车型？” 可这个问题，庞佳鹏却答不上来。 主要是当时太恐惧，想着自己可能也是那样的下场，一时没能缓过劲来。 直到知道警官为自己牺牲后，心中愧疚不已，所以今天才会来这里祭奠，结果被警方给抓住了。 “警官，我知道我做错了，我不够勇敢。如果早点报警的话……” “行了。” 裴元看向身边的楚寒明。 作为警察他们都清楚，在危急情况下，人很难保持冷静，保护自己最重要。 况且包记伟甘愿以命相护，可见他对庞佳鹏的重要性。 “你说你几天前就开始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到底有什么地方让你觉得奇怪？从什么时候开始？” “这个……” 男人显然有难言之隐。 “你应该明白，你现在可是背负了一条生命的责任。” 听到这句话，庞佳鹏果然全都说了出来。 “就是那几张名片的事，上周我收到这几张名片。” 桌子上放着的正是他口袋中的应召女郎联系方式。 “那你去找过这些女人吗？” “没有！” 庞佳鹏上下来回摇着头。 “警官我保证我真的从来没去过那种地方。我只是偶尔想过，但真的没有实际行动。” 事情发生在上个周日，庞佳鹏与几位同事在大排档喝酒吃饭。本打算各自回家，可其中一人提议去看看花花世界，非要带着庞佳鹏。 因为他是公司唯一怕老婆的男人，同事们很想让他尝试一些新鲜事物，不管他愿意与否，硬把他拖进了宾馆。 “警官，我承认我是有些冲动，但我真没做什么！” “当时我在酒店门口等着，那些名片就是在那时候不小心被人塞到兜里的。” 庞佳鹏很怕妻子，只要闻到味道就会被发现干了什么坏事。 趁着其他人进去时，他趁机逃了出来。 “你的意思是从来没有实际行为，只是有过想法对吧？” “是的，警官。真的只有过念头。” 单凭这点还不算犯罪。 “那你为什么要把那些名片留着呢？” 裴元双手交叉，目光严肃。 庞佳鹏开始紧张起来，额头上冒出了汗珠。 “警、警官你也知道，我是一个已婚多年的男人，正常需求难免会有，那天跑了之后回到单位就被同事们笑话。” …… 第422章 就是这个人 “所以你打算某天再试一次，计划是在昨晚实施对吧？” 他之前说过，自己站在霓虹灯下的位置应该就在那儿附近。庞佳鹏无法再掩饰下去，轻轻点头。 但他始终没有付诸行动，那这案情与两张名片有何关联？ “为什么说拿到名片后你感觉到了不同？” 一周以前，庞佳鹏察觉到有人跟踪自己。出门时经常被人推搡或绊倒，看似小孩子的恶作剧，却频频发生让他感到不安。 “起初我以为只是孩子闹着玩，但随后看到了这个。” 手机屏幕上显示了一个戴黑色帽子的男人照片，脸部遮掩住了。 “就是这个人！” “大概是在三天前，我拿起手机打算给老婆打个视频电话，结果没想到屏幕里竟然映出了我身后站着的一个男人。” “然后我赶紧把他拍了下来。” 裴元瞅了一眼后面的人，杜斌应该明白下一步要做什么。 把这张照片拿去仔细研究，看能不能和犯罪库里的资料对上号。 “那你后来为啥没报警呢？” 报警？ 庞佳鹏当时也考虑过这个，但那人之后又不再跟踪他了。 “大概是拍完那张照片后的事。我觉得他发现我在怀疑他了，就消失了。我又没得罪过什么人。” 听他说话的语气，确实挺憨厚老实的，看上去也不像是会搞事情的人。 不过到底是不是这样，还得进一步查一查才知道。 “行吧，那你现在先坐这儿，等12小时后再走。” 啥意思？ 这不对啊！ 庞佳鹏不是来提供线索的吗？怎么就突然...... “警官，警官！” 庞佳鹏还是一脸不舍地喊着，但裴元和楚寒明已经关门不理了。 他们这么做是为了保护他，如果凶手发现他还活着，一定会大发雷霆，到时候不知道还会干出什么更可怕的事情来。 能多把他留在警局一时就一时吧。 包记伟好不容易才保下来的人，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怎么样，裴元，有什么思路没？” “实话讲，没有。” 这次的事情比想象中复杂多了。 表面上看起来是随机作案，其实好像背后藏着些什么联系。 他手上有那应召女郎的名片，难道真跟某种桃色纠纷有关？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下午的时间用来搜索整理庞佳鹏的相关信息，基本弄明白了。 “裴哥，庞佳鹏说的是实话。他在公司里有个外号叫大好人。” “从来不惹事生非，上学时候就是那种乖学生。总之，他不像会招麻烦的人。” 至于怀疑牵扯进其他纷争的事，可能性也不大。 这家伙实在是太害怕他的妻子了，不光是怕，更像是疼爱吧。 “他们俩从小就在一起长大，虽然也有几次闹矛盾，但他爱老婆可是出了名的。” “至于那名片，大概就是想找个新乐子试试新鲜事物罢了。” 裴元眉头紧皱，见大家还笑得那么轻松，他自己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这样一来，线索基本上就断了。 “杜斌，那照片有没有看出什么不对的地方？” 不出所料，模糊的照片加上谨慎的打扮，戴口罩、帽子甚至墨镜，简直毫无破绽可言。 周围的监控也被反复查看了好几遍。 那天凌晨到警方封控现场，根本就没有出现所谓的白色面包车离开。 按庞佳鹏的说法，包记伟被绑上了这样一辆车，但画面中却没有发现任何迹象。 “难不成，他在撒谎？” “不，他肯定不会骗人的。” 此时的他正活在恐惧之中，只希望警察能够早点找到那个坏蛋，消除自己的危险，又怎么可能胡编乱造？ 而且裴元的心灵感也能验证这一点，并没有感觉到异样。 “那就只有可能是那辆车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难道杀人凶手一直待着不动等着被发现？” 那他是有意为之，想看看警方对此事的态度如何。 “杜斌，那边大卡车上的行车记录仪怎么样了？有线索吗？” 说起这个，杜斌明显火气不小。 “卡车主倒是挺合作的，可惜的是设备故障没法用，再加上还有人为涂抹的痕迹，根本什么都看不见啊。” 这种反侦察能力非常强的对手显然不是好对付的，他知道只要案件进入调查阶段，所有相关证据都会被拿来细究。 整个案子看似陷入了困境。 既然车子凭空消失了，难道说他其实就在原地守候，等着警察到来再做出下一步动作？ 当裴元提出这种假设时，在场所有人都感觉后背发凉。 一般来说罪犯事后会选择逃离现场，很少会留在此地观看警察搜查进展的。 除非这个人心理素质超强，并且还在玩弄他们。 砰的一声，裴元猛地起身。 “快点，立刻为包记伟申请保护措施，庞佳鹏现在很可能身处险境。” 假如对方没有马上逃走，而是将案发后的所有过程尽收眼底的话... 糟糕！ 此刻马安山缓缓举起手来打断。 “发生什么事了吗？该不会是......” “刚刚，刚好过了规定时限，我就放他回家了。” 12个小时一满，按规定警方不能再限制人身自由。 况且那个庞佳鹏表现得非常焦虑烦躁，吵嚷着必须回去向家人报平安。 最终马安山心一软，在没知会其他人的情况下，按照时间准点让庞佳鹏离开了。 “对不起，裴哥，我……” “眼下先别计较这些了，赶紧出发，直接前往他家，同时还要规划好他可能经过的所有路线。” 说完裴元与楚寒明清迅速奔出门外，边联系调度人员进行车辆追踪定位。 终于刚跑出办公大楼，就接到报告安全归家的消息。 庞佳鹏平安无恙，只不过从现在开始，警方必须将其纳入保护范围之内。 毫无疑问，这名杀人犯绝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裴元虽然没出门，但转眼就深吸一口气，走到了走廊尽头。 这件案子看起来需要系统的帮助了，至少他得先搞清楚这起无差别杀人案的线索是什么。 闭上一只眼睛，耳边响起了提示音。 第423章 十字架 【宿主，确定要用最后一个线索锦囊吗？用完后，接下来的事情……】 少啰嗦，直接开始吧。 线索锦囊没了还能再赚，现在要紧的是先把这案子破了再说。 没想到弹出来的东西竟是一个十字架。 这到底是个啥？这案子和十字架有关？ 但是从庞佳鹏和包记伟身上并没发现和这玩意儿相关的线索。 不行！下一个。 当新的提示出现时，裴元愣住了。 最终，在专案组办公室里，只见他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并直奔常兴宇跟前。 “我现在想看看柯晋平那件案子。” 可是柯晋平的案件，现在大家都忙着解决包记伟遇害的事，为什么他会突然关心那个旧案？ “裴元，我知道你想要帮忙，但现在不是时候，要不我们……” 不不不，现在没时间细说，所以他们暂时不明白。 裴元一把拿过桌上的卷宗，一页页仔细查看，终于发现了柯晋平的信息。 “12年前这个案子，和眼前这件可以放一起查。” 合起来查？ 先不说两者间隔时间很长，作案手段和地点都不一样，怎么可能联系到一起呢？ 怎么看都觉得完全沾不上边。 不过裴元没多解释，快速翻开记录寻找细节。 最后他说：“柯晋平经常去教堂做礼拜，没错吧？” “嗯，是这样。” 尽管心里充满疑问，常兴宇知道裴元不会随便提问。 “他是个非常虔诚的基督教徒，难道这有关系吗？” 如果是教徒的话，那就跟之前得到的第一个提示——十字架有关。找到它说不定就能解开迷雾。 可是在现有物证里找了个遍，却根本没见到什么十字架。 这是怎么了？ 刚才系统提供的第二个关键信息指向了柯晋平。因此，他认为这两个事件可能是同一人所为。 即便如此让人难以置信，但既然系统说了，那一定就是这样。 “十字架，你们指的是这种东西么？” 这时楚灵灵走过来说话，并指向外面。 通过窗玻璃往外望去，在黑夜里出现了两条红光带。 随着光的方向仔细一瞧。 裴元睁大眼睛确认：真的是个十字架！ “那是座基督教堂的位置啊！” “在哪块区域？” “就在开发新区边上…” 猜对了！一切谜团都解开了。这一刻，裴元开心地笑了，笑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灿烂。 然而其他人看在眼里却是另一番感受。“裴元你没事吧？别把自己弄得太激动了哦。” 楚寒明担忧地拍打着朋友肩头，未曾想他还真是回头了…… “快去，把局长找来，我觉得这两起案子应该是同一个人干的，我有信心能说服他。” 如果想要合并调查的话，得先跟上面申请，只有上级点头了才行。 不过楚寒明的脚步还是慢吞吞的。 “裴元，你确定叫他过来？到时候如果没说动他，怕是要被批一顿了。” 虽然局长看上去挺看重人才的，但这种事情不能乱开先例。 “你就赶紧去吧，别浪费时间。” 最后，所有人坐定，连伏宇也到了局里。 他只想知道裴元凭什么断定这两桩事是同一个坏蛋做的。 从刚才到现在，裴元一直在电脑前忙碌，打印了不少与基督教会相关的资料还有一些怪怪的图案，这是要干嘛？ “好，人都齐了吧？” 裴元起身，拉上帘子直接开始展示大屏幕上的东西——一个十字架的图样。 深吸一口气后，他非常平静地看着每个人说道，“各位同事，我认为这俩案件，和这个十字架有莫大的关系。” “柯晋平，他是12年前的一个虔诚信徒。 但是在他身上及遗物中，并未找到任何代表信仰的物品，难道这不令人觉得奇怪吗？” 信这类宗教的人一般会随身带着相关物件，不会轻易丢弃，但这不符合实际情况。 “即便这样也不能立即定性。” 章光富迫不及待地插话，但裴元伸手拦住了他。 “让我说完再说话，等分析结束你再说不迟。” 没有办法，章光富只能嘟囔几下。 “其实我心里明白大家都在想什么。 确实这两件事看起来没啥联系，不论是受害者身份，犯罪手段，乃至时间跨度都相差很大。” “可是仔细观察后你会发现二者间仍存在一定相似处：除去刚刚提到的那个共同标志外，两人都是非常完美之人。” 此刻屏幕上呈现的并非包记伟而是庞佳鹏的照片，因为他才是真正目标所在。 他们俩一个是中学老师另一个普通公司员工，平时表现都非常优秀且待人友好，在家里也都十分和睦。 但这么好品质的人却成了被害者，这事儿不寻常吧？ “会不会凶手只是单纯想找个替罪羊泄愤呢？比如那天他心情很差随便选了个倒霉蛋？” 对此观点裴元并不认同。 关于庞先生这件事明显是有预谋而非随机行为。 “至于第一位牺牲者，我觉得常兴宇或许会有更深入了解。” 大家看向一直默不作声但眼中充满敬佩之情盯着裴元听讲的老警官。 “说说你怎么看？” 柯晋平案曾是他亲手处理过的项目。 “之前对于将两者合为一案进行研究我是不同意也不支持的。 但现在……”在听取全部信息后再思考了一番常终于同意该设想。 “那时我也以为就是个随意杀人事件。 可后来经过长时间复盘，我发现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的确背后隐藏着某种计划性。” 比如柯晋平的女儿无故受伤，老婆外出购物差点被砸伤；这些类似闹剧的情况竟然也出现在了庞佳鹏的生活里！ 而一旦发现不对劲时那些制造事故的人就瞬间销声匿迹…… 直到最后一次针对穆本人…… “另外，我注意到学校守卫，当时证词显示从其报案至救援人员到达期间，校门始终敞开状态，并在此过程中采集到了可疑足印……” 足印？ “据此推测凶手很可能是全程旁观整场救援行动，直至尸体搬离现场为止……” 此结论引起了全场震动…… “那么局长您怎么看？” 第424章 犯罪动机前所未见 面对下属们期盼的眼神，章光富长久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站起身，扶正帽子回答道:“目前阶段还属猜测范畴，并无直接证明材料，因此无法批准立案……” 说完，便离开了，只留下众人唉声叹气议论纷纷…… “为啥不肯批准咧？明明已经很明确有必要深入探讨啊！” “真麻烦呀还不如直接查清真相算了何必纠结程序问题……” “停！先别吵了咱们应该马上整理这些年积累下来尚未破解之谜特别是涉及此类模式作案者可能遗留下来的踪迹。” 几桩相似案件是否意味着更多秘密等待挖掘…… 裴元突然灵机一现恍然大悟——其实对方并非故意拖延只是证据不足而已……于是有了新思路…… 假如真如假设所描述那么这位神秘杀手绝不会闲着十二载必定还有其它作品存在只不过尚未为人所知而已……裴元的眼睛扫过桌上的成堆文件，接下来他们要开始处理这些繁杂的工作了。 只是这效率依旧不高，从早到晚连续工作了一整天，终于把原本高高的文件摊平了。 最后呈现在白板上的是这些人名。 包括柯晋平和庞佳鹏在内，一共是六个名字。 名单上的每一个人都被认为是好人，也是大家都认可的。 有男士、女士、老年人，还有中年人。 根据时间来看，最早的一桩案件应该发生在13年前的淮阳村，涉及一个老人。 裴元拿起了手中的笔，在名单上标注起来。 “老人叫陈海，退休前是个护林员。 至于死因嘛……” 他见多数人都不敢直视那份资料，只好用手将照片反转着贴到白板上。 毕竟那场景确实有点太恐怖，不太适合直接让所有人看见。 “发现他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全身赤裸，身上多处被咬伤的痕迹，初步推测应该是为了引野兽啃食而涂上了吸引它们的粉末。” “至于尸体的完整性……” 这也太骇人听闻了吧！ 杜斌感到浑身打冷战。 本以为之前柯晋平和包记伟的案子就够让他震撼了， 可当看到剩下这几起事件后，他才真正体会到。 如果真的是一连串谋杀案，凶手的行为简直残忍至极。 从作案手法看，非常冷酷无情但又极其干净利落。 按照道理说，树林中很容易留下痕迹，可围绕陈海尸体周围半点线索都没有发现。 就连当时搜查的警察翻遍了整个森林，竟也一无所获。 如果真是发生在13年前的事情，从手法分析，这个人作案手段一开始就已臻完美，并没有随着时间不断进化。 裴元继续指向第二个名字。 “紧接着三个月不到，第二位受害者出现了，这是唯一一位女性——柳裴梅。” 她的死亡方式则是全身严重烧伤，因此只能在照片上看出黑色炭状的身体。 她是一名空姐。 据说不久之后会被评为最美的空中服务人员。 当时的航空公司经理也曾夸赞过，不管面对什么样的乘客，她总是能耐心周到地服务，就算是最棘手的问题也难不倒她。 这样一位优秀的工作人员，最终却惨遭不幸。 “然后轮到了柯晋平。 再之后，在接下来的12年里又接连发生了两件类似的事情，受害人分别是林大山和黄涛。” 前者是名医生，后者则是清洁工人。 “林大山被人剖开肚子致死，而黄涛则是遭遇车祸丧命。” 六个人各自来自不同的职业背景，每人的死亡方式各不相同。 可以说这个连环杀手残忍程度远超想象。 “刚才提到过的基督教符号和十字架图案，在这些被害者身上都出现了一些特殊含义。” 裴元接着描绘出最重要的证据链： “第一个死者陈海胸膛处留有两道血迹横竖相交，但是过于模糊所以警方起初未能察觉。” 对于那位女死者，则是在其全身被烧焦的情况下，唯独耳畔一对钻石耳钉保存完好，且形状恰似小十字架。 至于后面的两位男性——其中一位被固定在桌上呈现出‘十’字形态；另一位死后手中仍握着一本圣经。 总之所有六个案件都跟基督宗教存在密切联系。 深吸一口气，望着周围忧心忡忡的同事们， 其实他自己心中也同样充满焦虑。 这样的犯罪动机前所未见，真不知道对方到底想达到什么目的？该不会...... 猛然间裴元快速翻阅着手头的信息直到找到最后一页: \"他是想成为神！” 与常兴宇对视片刻，两人已经达成了共识。 没错，凶手渴望掌控命运并自视为上帝化身。 “那么我们找的就是一名信奉基督教徒吗？” 楚寒明跃跃欲试。 “那我可以去收集全市范围内的教会资料逐一排查......\" \"慢着!\" 裴元打断了正准备行动的小楚。 \"也不一定啊。 想想看，要是他对信仰如此虔诚，何必采取这种激进手段呢？” “或许他觉得自己所追求的东西上帝无法满足，因此决定亲自动手。” 闻言，众人背后皆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也就是说，实际上这名嫌疑人根本不信仰基督教，反而憎恶它，渴望取代造物主的地位？” 偏偏此人内心却又异常纯粹。 茫茫人群，如何才能把他找出来呢？ 虽然看似找到了突破口，但确定真凶仍然困难重重。 \"不，其实我们还有一条线索可以追踪：还没来得及实施的那个目标，庞佳鹏。” 既然他已经引起了凶手的关注，只要巧妙利用...... 再次与常兴宇和楚寒明交换了眼神之后，三人已然有了决断。 需要有人充当诱饵代替庞佳鹏，正如当初保护老包那样。 \"我去吧！” 话音刚落，只见常兴宇脱下了警服换上了便装。 \"常队长你考虑清楚了吗？咱们队伍离不开你的领导啊......\" “没关系。” 轻轻拍了拍年轻同僚肩头以示鼓励，“年龄最大最适合扮演角色的人是我，而且我相信由裴副队长带领大家也能很好完成任务。” 说完这句话，他迅速向门外走去。 紧随其后紧跟上来的自然是裴元自己...... 第425章 他俩装得太假了 “常警官，你为啥要这么做？是不是你也打算这么干？” 裴元已经隐约猜到了常兴宇的打算，他似乎是怀着一死的决心，想用自己的生命换取真凶的现身。 常兴宇转过身，望着裴元笑了起来。 “果然名不虚传，我把章光富介绍给你是对的，你真的很有料。” 无愧于侦探这个称号，他的能力远超当年。 “裴元，你知道包记伟为什么要这么做吗？就是因为这东西。” 说完指向前方，那里有一块闪闪发光的神圣物件。 “作为一名警察，最重要的就是要保护老百姓，这是我一辈子最大的遗憾和痛苦。 如果能找到凶手，我觉得即使牺牲了也是值得的。” 这些年来，支撑常兴宇活下来的不仅仅是对家人的思念和不舍，还有一部分是对案件真相的执着。 每次站在警察局里向外望，都能见到那个小女孩的身影。 随着年岁的增长，她慢慢长高了，而他也逐渐变老了。 正是因为有了这份执着，才能让他一直撑到现在，不然十二年前他就可能已经自杀了。 因为他也明白家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好，裴元，别啰嗦了。 如果你真希望我活下来，就必须、一定要抓住凶手。 还有，不能让任何人再因此丧命。” 说完，他转身就走，留下裴元握着对讲机，心中已有计划。 进入室内后，裴元迅速布置任务。 “楚寒明，你的任务是保护庞佳鹏，并找一个安全地方。 注意保密，除了你以外的人绝对不能知道这个地方，务必要确保他的安全。” 其他人则负责支援常兴宇。 首先得让庞佳鹏的家人尤其是他的老婆假装与常兴宇亲密相处，这样才有机会蒙蔽真凶。 根据裴元推断，这个凶手应该在三十五到四十岁之间。 体格健壮，不爱说话，靠近时会让人生畏。 但这也可能是伪装，他表面上可能会装作很友好。 行动刻不容缓，大家马上分头行事。 虽然一开始庞佳鹏并不同意，但为了保住性命最终还是妥协了。 虽然分别时刻两人表现出的不舍有些尴尬，但他还是坚持把他送走了。 “警官，请问我家那口子他会平安无事吗？大概要几天啊，我真的不想离开他。” 听到这样的话，不知情者可能还以为他们感情深厚无比。 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之前庞佳鹏也不会有外遇的想法。 “放心吧，只要我们找到凶手，您的丈夫很快就会回来的。” 估计不会超过五天。 目前凶手一定急坏了，并急于干掉庞佳鹏，恐怕不会忍耐太久。 此刻，在庞佳鹏家对面的客厅里，裴元与杜斌及马安山三人轮班监视，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你们不觉得他俩装得太假了吗？” 尤其女方平日里都跟老公形影不离，在监控下却刻意保持距离。 况且每天晚上散步这一习惯也很容易引起怀疑。 “元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他们不是真正的夫妻，总不可能强迫他们在一起吧？” 即便常兴宇愿意这样做，但别人妻子也不可能同意。 也是。 裴元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 “这样吧，你们一会儿告诉他们最近不要外出散步了，最好找个借口说庞佳鹏脚扭伤了。” 为此他们特意请了个假待在家里，但这又带来了新的困扰。 “裴元，如果他不出门的话，凶手怎么会来找他呢？” 确实如此，那就只好…… 裴元立刻站起来点燃了一根烟。 “继续看着这里，今晚按原计划行动。 既然庞佳鹏现在腿伤了，就让常兴宇坐轮椅，由他妻子推着，一定要小心行事。” 话毕，裴元离开房间朝楼下走去。 尽管如此，许多疑问仍未得到解答：六个看似毫无瓜葛的人为何会被选为目标？ 如果他们都算善良之人，为什么还会遭遇这样的不幸？ 想要解开所有谜团的话…… 抬头望去，眼前屹立着一个高大的十字架。 这座位于江北市内且离案发现场不远的教堂似乎可以提供线索。 轻轻推开大门，走进来仿佛整个人都被洗净般纯净。 “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我们这里正在维修中。” 一位穿着牧师服的男子回望。 “您就是这座教堂的牧师？” “是的，我姓封。” 第一次听说还有这样罕见的姓氏。 “你好，我想了解一些关于基督教的知识。 特别地，能否向我解释一下上帝的作用是什么？” 面前男人微微一笑。 “先生，在我们这里其实并不存在所谓的‘神’。 我们认为每个人都应当平等待人。” 接着抚摸了一下胸前的十字架。 “等等，我的意思是说那位创造了天地万物以及人类的造物主。 那么这位上帝究竟是……” “哦，你说的是我们的创世主吧？正是祂造出了人，并赐予了世间一切。 人们理应对其心存感激。”裴元听着他的絮絮叨叨，整个人已经有些发懵了。 不过还得感谢他带路，看看这里面的种种事物，不得不说光明与黑暗总是共存的。 “在你们基督教里，是不是也存在像魔鬼这样的东西？它们和上帝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好坏就在一念之间，有时会变成圣人，有时会变为恶人，这全都取决于心。” 从刚刚到现在，裴元就只喜欢他说的这一句话。 善良与邪恶仅一线之隔，一旦心里产生了歪念头，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封牧师，我今天来找你主要想询问一件事，同时也希望能得到你的协助调查。” 裴元掏出随身携带的警官证，原以为这样会让牧师另眼相看，没想到他还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 “封牧师，知道我是警察也没表现出任何恐惧？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乐意跟警方打交道的。” “警官先生，在我眼里，你和普通百姓没区别。 警察也是普通人，也有需要忏悔和心灵辅导的时候，我说得对吧？” 确实是这样，裴元注意到旁边有一些小小的房间隔开，大概就是他们所谓的祷告室吧。 第426章 七宗罪? “封牧师，我想了解一下，在你们那里，什么样的人才会受到上帝的惩罚，这些人的具体罪行是什么？” “罪行？” 只见他摇了摇头，“上帝不会去惩罚人，而是治愈每一个内心受伤的灵魂.....” 又是这些高深的大道理！ 裴元本希望对话到此结束，结果对方却继续进行了一番教诲，最后还是直接摆手示意停止。 “好了，封牧师，我现在……” 忽然间裴元似乎发现了什么，连忙快步上前，在一面墙壁前停下。 “封牧师，你们教堂最近在修建，这堵墙上画的是什么图案？” 墙面上描绘着恶魔的模样，但这张狰狞面孔另一边竟然带着慈悲的表情，其脚下还有七个人的形象。 那七人都显得十分痛苦，显然不太好受的样子。 “警官先生，你是说这个吗？明白了，你刚才想要问的是七宗罪，是吧？” 七、七宗罪？ 在基督教教义里，人类本质上是有罪性的，并且这些罪性被分为七种：傲慢、嫉妒、愤怒、懒惰、贪婪以及暴食。 如果某人拥有上述任何一个缺点，那么他就有可能得到神明的帮助和改变，让心灵变得更加纯净。 但这里的图案显示有七个人物？ 可实际上这次案件涉及的仅有六名受害者啊，难道还有另一个是他不清楚的情况？ 根据之前牧师所提及的七大罪来看，眼前这几个受害者明明都是些正派的好人啊，为何会被卷入其中呢？ 顶多也就是庞佳鹏了，他曾经差点触犯法律。 猛然间脑海灵光一闪。 差一点…这些本来都是不错的人，也许曾有一刻走到了悬崖边上但最终都收住了脚步。 “等等，封牧师，我想确认下，按照你们的教条，这些都是不应该出现在人身上的特质吧？也就是说人类绝对不能有这些东西存在？” “不完全正确，警官先生，你的理解错了。” “人生而有感情与欲望，人们都需要面对内心的阴暗面，这样才能算作完整的人。 上帝创造出来的个体本来就不可能完美无缺，否则就不需要上帝了对吧？” 那么，那其中… “关键在于这些人虽然心中有着错误的想法，但他们却竭尽全力地压制住并否认这些想法的存在，这种行为反而更加恶劣，在我们这里也是无法接受的。” 裴元往后退了几步。 他终于明白，那些人之所以成为目标的原因了。 正当准备打电话给同事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喂，杜斌，我刚有了个重要线索，你现在立刻......” “老大不好了，联系不上楚队长了！” 联系不上楚队长？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他们都不清楚真正的庞佳鹏藏身之处，所以决定按时沟通来保证安全，以防万一出现问题。 但现在联系不上了，这意味着事情可能暴露了。 裴元迅速开车前往庞佳鹏家中，在到达楼下后发现几个人已经走出门口，甚至连常兴宇都在场。 现在他们的计划极有可能已经泄露出去了。 “怎么办呀警官同志，我家老公平安否？他千万不能有事啊！” “你先别急，连我们都不知道具体位置，我认为敌人也应该不知道…..” “可我知道呀！” “你说什么？” 女人这句话让现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身为警方他们都蒙在鼓里，裴元还特地叮嘱过了。 除非自己小组成员以外，任何人不得知晓此消息，但她怎么会知道呢？ 女子被这一声喝斥吓坏了，低头不敢说话。 “我们俩毕竟是夫妻关系嘛，彼此了解不是很正常的吗？而且我也从未将此事外传….” 裴元的手已经在剧烈颤抖了，一把抓起了她的领子。 这样的气势把杜斌等人惊呆了。 “老大，您您先放她下来，先问清楚再做打算…” 一边站着同样气愤的常兴宇。 这意味着敌人只需要通过这位妇女就能轻易查出目标所在了。 “真是太棒了你啊，你知道吗？如果真出了什么事，这责任全在你自己身上。” 什么！ 此时此刻女人才真正慌张起来，急忙拉住裴元的手求情。 “警官，我真的没有故意泄密，请相信我的誓言吧！” 即便她真的没有告诉别人又有什么用呢？只需在她身上或电话里装一个监听器不就可以了吗？ 裴元果断从她口袋中拿过手机。 果然屏幕乱糟糟地全是广告信息。 “杜斌你看看这部手机有没有被植入监听设备，能够听到里面的一切谈话？” “好的。” 裴元双手插腰尽管怒火中烧但仍需耐心询问真相，“快告诉我，他们目前到底躲在哪里？”。 车子飞快地开出了，车上的人个个都惊慌失措。 黄海明一直在打电话给楚寒明，可是那边始终没人接。 至于杜斌那边…… “元哥，常警官，我查过了，这手机确实被装了监听器，我已经把它拿掉了。” “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手机被安装多久了？” “根据初步判断，大概也有三天了。” 从他们开始策划行动，从监听庞佳鹏家人开始，凶手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看来，他们的对手远比预想中的要厉害得多。 “啊，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个愚蠢的女人还在用力拍打着车门，哭得泣不成声，直到常兴宇狠狠瞪了她一眼，才勉强停了下来。 现在光是哭有用吗？必须尽快找到那些人，绝不能让悲剧再次发生。 最后他们来到了居民区，这里还算隐蔽，前面有大商场遮挡着，后面则是后山，一般人不容易发现。 但也正是因为这个地方太隐蔽了，所以找到凶手的难度也会加大。 裴元等人迅速冲了进去，按了门铃，敲了门，还是没有人出来，最后只好决定破门而入。 门砰的一声被打开，看到的是屋里烟雾弥漫，地上躺着好几个人。 “快打开窗户通风，这应该是有人投毒了，捂住鼻子和嘴巴，别吸入毒气。” 等烟雾散去，才发现地上只躺了三个人，其余的人…… 第427章 来不及了 “不好，里面的人已经被带走了。” 常兴宇摇了摇头，裴元赶紧叫醒了楚寒明。 “楚寒明，楚寒明，楚警官，快醒醒！” “嗯，怎、怎么了？” 抱着头，剧烈的头痛让他几乎无法动弹。 但半睁着眼睛，他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你们……裴元，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常警官，你们怎么会来？” 终于反应过来，他立即从地上站了起来。 “庞佳鹏……庞佳鹏呢……” “行了，庞佳鹏已经被带走了，这个家伙实在是太危险了！” 说着，他挥拳猛砸墙壁，也不顾手上的疼痛。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今天下午的时候，我们叫的外卖出了问题。” 前几天还好好的，他们一般都叫外卖解决吃饭问题。 两个人留在屋子里看守，另一个负责下楼取餐。 为了保险起见，他们连具体的房号都没有填，怕凶手提前知道。 “然后，我被人袭击了。” 旁边的小警员一脸懊悔，满心愧疚。 “我刚下楼就看到一个男人走过来，本来我以为他是普通人，没想到他突然出拳打晕了我，之后我就一直昏睡到现在。” 一个能一击打倒警察的男人，他的力量实在让人畏惧。 而且这个人还懂得反侦查技巧。 这么一路上那么多监控，不用说肯定是找不到他的踪影的。 “那男人长什么样？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没有，他全身都穿黑衣服。 我本来看到他就多看了一眼，结果就被打晕了。” 正是因为他多看了对方一眼，才毫无防备地被袭击。 那人显然抓住了警察的心理弱点，利用这一点设下了陷阱。 “随后门铃响了，我以为是他没带钥匙回来，于是打开门一看，却看见一个戴着防毒面具的男人往屋里扔了一颗烟雾弹。” 接着就是…… 这已经成为楚寒明人生中最痛苦的经历之一，甚至不想再回想起来。 作为一名警察，竟然会被凶手骗成这样，这实在是…… “算了，你也别自责了，这家伙早就先我们一步动手了。” 从他们策划行动的那一刻起，凶手就已经察觉不对劲了。 尤其是假冒庞佳鹏的常兴宇，与本人完全不一样。 即便长相有些相似，但行为举止和夫妻间的亲密感觉完全不同，这让凶手产生了怀疑。 再加上之前警方曾试图用假信息诱骗过一次，所以他这次更加警惕。 “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警官，我老公被抓到哪儿去了，他会不会有事？” “我们全家就靠着他一个人，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听着她的吵闹声，裴元使了个眼色，马安山立刻把她带了出去。 现在他们必须尽快确定凶手究竟把庞佳鹏带去哪里了。 事情发生不到一个小时，也许还有希望挽救。 裴元双手撑着桌子，仔细回想着之前的案件： 第一个受害者是一名守林员，因此地点在森林里；第二个是空姐，在办公室中被发现；第三个在校园，第四个在医院，第五个在街上，那么…… 裴元猛然直起身子，有了头绪。 “我知道了！我知道凶手把庞佳鹏带到哪儿了——公司，他们的公司！” 所有被害者都被杀在自己工作的地点，所以这次应该也在公司的可能性很大。 如果开车前往，只要路况不错，半个小时内就能到达。 其他人赶紧出发了，为了安全起见，庞佳鹏的妻子绝对不能随行。 万一她看到丈夫惨不忍睹的样子，那可…… 坐在车里，裴元的心跳不断加速，他已经理清思路，但却对即将到来的场景感到害怕。 尤其是—— “裴元，没事吧。 你刚刚去哪儿了？” 旁边的常兴宇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发现他额头上全是汗水。 “我刚才去了趟教堂，问了一些事情。 我对凶手动机有一些新的看法，但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只能……” 嘟——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是市分局的电话。 “这是庞佳鹏公司所在辖区派出所的电话，要不要……”“接着吧。” 总该来的还是要来。 最终，楚寒明还是接了电话，他的目光一直盯着面前的两个人。 “好的，我明白了，我们现在正赶过去。” 挂断电话后， “情况怎么样？他说了什么……” 常兴宇虽然知道可能没什么好消息，但心里还是抱着一线希望，眼睛里充满了期待和紧张。 不过楚寒明摇摇头。 “来不及了。 辖区的人说，公司在楼顶发现了一具尸体，现场非常恐怖，已经下令封锁了。” 冷风在空中呼啸，楼顶上的景象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裴元看着眼前的一切，第一次觉得自己无能为力。 原本可以阻止这一切的，原本可以找到凶手的，可是现在—— 他拿起了手中的烟，现在他每天都要抽两包。 但是还没点燃，就被一旁的常兴宇猛地打掉。 “常警官，你……” “年纪轻轻的，怎么就开始抽烟了？你还想多活几年呢？” “在我这个年纪这样抽烟，我不会说什么。 但你现在这么年轻，还是别抽了吧。” 只是没有烟草的帮助，心里的烦闷真的难以排解。 “对了，你刚才在车上想说什么？你去了教堂到底发现了什么？” “七宗罪，凶手是根据七宗罪的顺序和具体内容来选择受害者的。” 七宗罪，这是什么玩意儿？ 裴元走到跟前，望着挂在墙上的男子，实在令人不寒而栗。 等到法医楚灵灵赶到时，也是一阵震惊。 “妹妹，你现在还能应付得了吗？” “没关系，我可以处理的。” 楚寒明拦不住她。 楚灵灵是专业的法医，心理承受能力强，面对这种情况也是小菜一碟。 但当慢慢靠近现场时，发现许多巡警都已经转身呕吐不止。 即便是经验丰富的老吕也是叹气不已。 楚灵灵拿起工具开始一项项检查起来，最终从受害者口中取出了他的生殖器官。 第428章 这个人究竟特殊在哪里? “初步判断死者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死，除了这个地方的伤口之外，在颈动脉也被割开，但伤口不大。” “根据地面上的血迹推断，至少流了有半个小时左右。” “此外，他还因极度疼痛而死亡……” 疼痛也能致死吗？ 裴元连忙转过身来，看向楚灵灵。 “疼痛也会致命？” “没错。” 她站起身时，风把她的头发吹得更乱了。 “血液流失加上失去生殖器官带来的耻辱感，以及强烈的疼痛，在这种恶劣的天气下暴露在空气中，并且还是在大白天被攻击，受害者无法承受如此重负。” “我看到他的舌头上有伤口，可能是他曾尝试咬舌自杀。” “所以最后凶手将遗落的器官塞进他的嘴里，目的是不让对方轻易结束痛苦。” 太可怕了，这简直就是身心双重折磨。 而在受害者胸口处还刻着一个字——淫。 简直是从肉体和精神上极尽凌虐的行为，这不仅仅是无差别杀人，而是出于复仇心态。 这股怒火可能源自于—— 楚灵灵看了一眼裴元，对方点点头。 “对，他要发泄的是之前我们警察耍了他的不满情绪，尤其是老包替庞佳鹏挡了子弹。” “他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挑战，要用最严酷的方式报复这个人。” 照这样说来，凶手已经陷入疯狂之中了。 警察局里，大多数警员都带着深深的黑眼圈面面相觑。 那副惨状让他们久久无法平复心情。 局长章光富愤怒地将水杯摔得粉碎。 “早就说过不能再有任何人出事，可现在看看！” 又一个受害者倒下了，而这一个人本来就是他们极力保护的对象。 “你们究竟在搞些什么？” 虽然发了脾气，但他也知道不能全怪这些手下。 他们不是不想抓到犯人，只是这个人太过狡猾。 “好了，你们汇报一下现在的进展，关于这个凶手我们都了解到了什么？” 拉椅坐下时发出刺耳的响声。 轮到裴元时，他步履蹒跚地走上前来。 他在白板上贴上了七个图案。 “这，这是什么……” “基督教教义中的七宗罪，正是这个杀手挑选目标的原因。” 如果按七宗罪算的话应该会有七个，也就是说还有一个未被杀害的人选？ 裴元点了点头。 “对，还有一个人，他已经有了杀心却还未行动。” 他依据这七种罪名下方逐一标上了相应被害者姓名，最后一个名字尚未确定。 他们六人都符合其中一个七宗罪特征，才导致成了凶手的目标。 “六个犯罪的人都具备其中一项罪行，但这并不说明什么……” 裴元摇摇头。 “我曾经询问过教堂里的牧师，他认为人本就有欲求和缺陷。” “然而他们并没有沉沦于这些欲望或爆发相应的罪行，因此引发了凶手的怨恨。” 相当于这些人生来克制了自己的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以及其他种种。 反而以高尚自律的态度抑制住了所有不良倾向。 这才让杀人狂魔动了杀心。 “这家伙简直是变态啊！” 这时章光富打断，“哪会有人完美至此还要杀了他们？裴元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整整一天时间他们调查清楚了每一个案件始末。 第一个遇难者是一名护林工，他的优点就是—— 被杀的前一个月，有一个志愿组织来到这里，想要帮助他，提供资金来支持他的护林工作。 但是这些志愿者一到树林里，就开始乱踩乱踏，结果折断了好多宝贵的树木。 其实这种事本来是可以避免的，但他因为态度谦虚，没有出面阻止，最终导致了这样的后果。 当时这件事情还被媒体报道了。 至于这第二个空姐，还有另一个女孩也在竞争最美空姐的称号。 但与其他人不同的是，她不嫉妒，甚至打算主动让给对方。 不过后来公司高层查出了她的竞争对手受贿，被揭露后对方自杀了。 而接下来是柯晋平，尽管他是位老师，却从来不跟学生生气，总是笑眯眯地面对大家。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在学校里很多学生喜欢背后给他起外号，开玩笑，还会搞些恶作剧。 就在他遇害的前一个月，班上有个淘气的学生欺负其他同学，导致受害者严重受伤住院。 接着是那位医生和清洁工的经历，都挺相似。 那位医生特别勤奋，什么样的手术都想参与。 但这也让他在极度疲劳的状态下造成了几起医疗事故。 清洁工因为拾金不昧捡到了失物，耐心等待失主前来认领。 “这件事报纸还专门报道过呢。”裴元叹了口气，从桌上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了章光富。 “没想到他捡到的是个诈骗犯的钱包，居然还把钱还给了骗子。 这件事情传开后，网上不少人都评论说他的脑子有问题。” 最后说到庞佳鹏案，则显得尤为清楚…… 梳理了所有线索之后发现，这群人因为在某一方面过于完美，结果反而引起了一些问题。 所以凶手认为这些人违反了上帝造人的原则，必须为神消除这些所谓的‘错误’。 “那为什么缺了一个？” 章光富指着倒数第二个空白处问道。 暴食。 对此裴元也十分困惑。 按照死者的死亡时间看，似乎都是根据七宗罪来的顺序。 唯有这个暴食找不到对应的人。 他们刚搜索了所有的已结案和未结案案件，都没有发现与食物浪费相关的线索。 “会不会是因为这个计划中的最后一个目标非常重要，所以他故意放在了最后？”常兴宇开口道。 裴元曾经考虑过这一点，但这个人究竟特殊在哪里？ 还有，为什么要特意调换顺序呢？ “好了，既然大家都理清头绪了，那么嫌疑人画像画出来了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摇了摇头，章光富更是气急败坏地站了起来。 “到现在一点线索也没有，你们到底怎么......” 最终只能深深吸一口气，把火气压下去。 第429章 什么是暴食? “裴元、常兴宇、楚寒明，给你们12个小时的时间，必须找到答案！” 庞佳鹏的案件对社会造成了极其负面的影响，尤其是死者令人惊恐的姿势挂在天台上，许多人都亲眼见到这一幕，这对公司的声誉造成了极大的破坏。 上面给的压力很大，媒体也在大肆炒作。 因此，破案迫在眉睫，如果再拖延下去，警察的形象将受到严重影响。 怒气冲冲的章光富离开房间，留下的人们都在望着裴元，好像只有他能给大家指出前进的方向。 “你说这罪犯是怎么挑选出这六个人的？咱们江北市人口这么多，要从这么多人中找到符合条件的目标有多难？” “虽然这些人曾制造了一些风波，但还不至于成为社会热议话题，他是通过什么途径了解到的？” “或许，他是做新闻相关工作的？”楚寒明转头问道。 如果经常接触新闻报刊，就能从中寻找到潜在的对象？ 报刊亭？ 想到这儿，裴元猛地拍了一下脑袋。 “报摊！一定是报摊老板！” 没人比他对新闻信息更了解了。 这几年城市的改造升级中，唯独报刊亭得以幸存，并且数量还在不断增加。 “我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随后楚寒明带上杜斌等人迅速出门寻找市内所有报摊经营者的信息。 此时大家心里都有了个大概的想法，然而裴元却起身拿起车钥匙。 “裴元，你要去哪儿？” “常警官，我想去教堂找那个牧师谈谈。” 暴食这一点裴元始终想不通。 不如直接请教最了解这方面知识的人吧。 “好，我和你一起去。” 当两人驱车到达时，发现封牧师正站在门口和几个壮汉争吵。 他们赶紧上前制止了双方冲突。 “不是，你们就不能再多宽容几天吗？我们教堂最近正在维修，实在是没有多余的钱啊！” “没钱我们也很难办啊！” “封牧师您知道，我们这家公司与你们合作很久了，可这样长期欠款下去大家都无法继续运营。 如今经济环境多差，您明白吧？”说完便匆匆离去。 最后只剩下封牧师拎着两袋粮食往里走去。 “封牧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这个教堂属于一个慈善机构，在这儿救助了不少儿童，但最近几乎没有捐款，入不敷出。 除了用于修缮部分资金外，其余生活所需都成了问题。 “您的意思是说，这儿还收养了很多孩子？” 进入厨房后，可以听见孩子们嬉戏打闹的声音。 大致数了数，大概有十几个孩子在这里。 “对，我收容了几名孤儿，平时帮忙安排一下他们的生活起居和上学问题，也没什么太特殊的了。”放下物资，他直起腰杆还特地扭了扭老腰。 “好了好了，封牧师快坐吧，看你的身体似乎不大好啊！” 好像比上次裴元见到的苍白了许多，但也就才一天不见而已。 “对了，警官，今天你是来找……” 裴元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没人后才开口问道。 “你是不是说有人按照七宗罪的方式在杀人？这怎么可能呢？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事情？这是亵渎神灵，简直难以置信。” 听到这话，封牧师一脸的不敢相信。 他觉得没有人会打着神的旗号去惩罚别人，而那些被惩罚的人都是好人。 “这怎么能行呢？” “封牧师，先别管你信不信，我们今天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些情况。” “你们教堂有没有人经常来，而且每次都穿得很严实，全是黑色的衣服，表面上看起来很虔诚，但私底下却嘀嘀咕咕地念叨着一些亵渎神灵的话？” 封牧师摇了摇头。 “没有这种情况，这些我真的不清楚。 其实每一个到教堂的人都会被我仔细观察的。” “主要是江北市信仰的人不多，祷告室也很少使用，有谁来了我肯定会知道。” “警官，这件事我确实不知道。” 显然，线索在这里又断掉了。 “行吧，裴元，既然问不出什么来，咱们就……” “封牧师，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在你看来，什么是暴食？为什么暴食会在七宗罪中排名第二？” 之前他提到过，七宗罪是按照由轻到重的顺序排列的。 对于这个暴食，裴元实在搞不懂。 封牧师想了想，这才慢慢解释。 “在上帝眼里，食物不仅是物质上的粮食，也是精神上的慰藉。” “那些暴食者，他们浪费上天赐予的食物，他们把所有的恩赐都吞噬干净，这样一来总有人会饿肚子，这就产生了无辜受害的人。” 无辜？ 裴元思考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跟常兴宇离开了。 走出长廊，之前没完工的壁画现在已经画完了。 远远望去的确很美，裴元情不自禁地上前轻轻抚摸。 那些犯了不同罪行的人画像中，其中一个钉在十字架上，另一个则是…… “常警官，你看像不像？” 常兴宇走近后，眼睛一亮，两人对视一眼，大约心里有了点眉目。 “好了，线索已经有了，凶手应该很快就找到了。” 临走前，裴元回过头望了一眼。 坐在椅子上的封牧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但站起来时却摔倒在地。 他是否也明白了些什么？ 尤其是当看到他在壁画前痛哭流泪的时候。 回到警局，楚寒明已经将搜集到的信息铺开，几个人讨论热烈，最终制定出行动计划。 夜深了，教堂里安静得出奇，只有一些蜡烛闪烁着微光。 封牧师拖着疲惫的身体，去后院看了看孩子们，哄他们都睡下了。 离开时特意把门锁好，钥匙放进了一个信封里。 明天早上就会有人来取信，送到警察手里。 步履蹒跚地走到椅子旁坐下，抬头看向基督，他生平第一次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接着门开了，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来了。 “你来了，还以为你不肯出现了呢？” 回应他的只是寂静。 然后传来了卜安平冰冷的笑声。 第430章 你还活着? 当他正打算看清帽檐下那张脸时，却被猛地推开，腰部狠狠刺了一刀。 他双手紧握，眼里含着泪水。 “你、你是安平对不对？让我看看你……” 另一刀直接刺进肋骨，虽然疼痛难忍，封牧师依然紧紧握住对方的手，但很快被粗暴地推倒在地。 “看啊，面对你所敬畏的天主吧！你现在知道自己做了错事了吗？” 在摇曳的烛光下，刀显得格外亮眼。 封牧师完全不理会自己终生敬畏的那个上帝，而是向前爬去。 鲜血在他身下迅速蔓延开来。 “安平，你还活着？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当年真的对不起。” “有什么好道歉的？我当然还活着！当年要不是因为你一个人差点害死我，今天我回来了，要看看现在谁才是主宰！” 随着帽子和外套被脱掉，男人的脸庞与雕像合二为一，在月光下熠熠发光。 “封雨修，现在终于明白当年不该这么做吧？” 闭上了眼，泪珠从眼角滑落，颤抖的手捂住伤口。 “对不起，安平，我知道错了，求你原谅我，我真的......” 手被迅速甩开，对方冷笑。 “什么叫逼不得已？为了你崇高的信仰，可以牺牲自己的孩子，这就是你所谓的神吗？” “既然如此——”说着他抽出了棍子。 封牧师震惊地看着这一切。 “不能这样，这样做你会遭到报应的。 你的罪孽将永远无法得到清洗……” 砰的一声，木棒砸下去，那个神圣雕像开始摇晃。 “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如何保护其他人呢？所以说啊，相信谁都比不上相信自己。” 话音刚落，神像已被重重一脚踹倒在地，大门也在此刻被人强行闯开。 但那个男人似乎完全没有感到好奇，只是冷冷地笑了笑。 面对着眼前的枪口，一个个黑洞洞地指着自己。 “卜安平，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快点投降吧，不然这些枪可是不会留情的。” 说话的是裴元，本来计算好了一切时间，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他看到倒在地上的封牧师，想要过去帮助，却又有些犹豫。 尤其当卜安平直接抓住了封牧师的手臂把他拽了起来。 “你想帮他？帮个什么劲儿啊？做了坏事的人就应该付出代价。” 坏事？准确来说，这是七宗罪里的最后一个——暴食。 这个秘密是裴元在二十年前查出来的。 “卜安平，别再执迷不悟了。 不论如何，他也曾经是你的父亲。 当年的事，他的确做得过分，不过......” “当年的事情不要再提！那会儿你们谁都没我难过，也没人知道我是怎么扛过来的。” 当时他就像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人，饿极了就吃旁边的杂草，困了就在地上稍微打个盹儿，渴了只能喝点浑水解渴。 他就是这样活下来的。 最终福利院发现了他并带他回去，要不是这样，估计早就成为荒野中的一具孤魂。 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 “全是他干的好事！你说这还叫父亲吗？只不过是个虚伪的神父！” “结果呢？连他所信奉的所谓神明都无法拯救自己和他的那些追随者。” “卜安平，我知道你现在心里痛苦，也走了歪路。 可俗话说回头是岸嘛？你觉得呢？” 裴元慢慢地往前挪了一步，但对方已经早有察觉。 “裴警官，我劝你站住别动，你再多迈一步，他的命可就不保了。” 更恐怖的是，一把刀已经抵在了咽喉上，只要轻轻一划，没有任何子弹能追得上这样的速度。 “行，我现在放下武器。 你告诉我，你到底要怎么样？不可能只是想要了他的命这么简单吧？” 要是真的这样想的话，就不会把七宗罪中的最后一种安排到这里，还特意把最想对付的人留到了最后才出手。 卜安平坐了下来，却依旧挟持着封牧师。 “我要让他亲口承认当年是他错了。” “而且还要跪在我面前磕三个响头，并大声喊出他错了和对不起！” “能做到吗？你觉得这种事情对他们而言算难题吗？” 了解完全部情况后，他们明白这位神父根本做不来。 因为在后者眼里，大爱高于一切小事小情。 否则二十年前他怎么会为了别的孩子不惜让自己儿子饿到濒死边缘。 这才是真正的暴食。 以前封牧师封雨修只是一位小有名气的教会成员，家里条件差得一塌糊涂。 即便如此，他还梦想着能够在这小镇建立一座教堂，但是缺钱。 于是他四处募捐、卖苦力赚钱，所有筹集来的资金都被用在这个项目上。 弄得自家连饭都吃不上了，甚至连亲生儿子骨瘦如柴也没有理会过。 那时候封雨修只会对儿子讲： “安平，记住我们的信仰可以克服所有难关。” “精神的力量远胜物质所需，还记得这话吧？爸爸教给你的！” 望着此时泪眼婆娑的父亲。 “想起来了吗？大概早就忘记了对不对？居然还能找到那么多孤儿带回家里，然后发生了什么？” “被欺负、被打骂，连吃的东西都被人抢走，你还记得回来时是怎么说的？” 闭目思考着往事，封雨修记得每次都会强调让安平懂事一点。 告诉孩子要宽容对待身边的人。 就是这样一个榜样般的形象，却使得自己亲生孩子三天没吃饭昏迷倒在地上无人问津。 直到后来回到家中才发现为时已晚，随后随便找了个地方埋了孩子。 万万没想到卜安平会奇迹般苏醒，并且艰难地挣扎存活至今。 自那时起他就厌恶了世上一切伪装善良之人，讨厌那种表面上光鲜亮丽背后却是黑心肝之辈。 这种人只会给别人带来伤痛。 所以从十三年前起就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了。 “卜安平，停止你的疯狂行径吧。 就算认为所杀对象罪有应得，可我们的人呢？难道老包他就该遭此下场？” 冷笑不已的卜安平简直无法抑制内心的愤怒， “没错儿！他是活该！谁让他多管闲事呢。” 第431章 特大神秘宝箱 “其实我知道对方是个警察之前，就已经决定要动手！” 什么！ 身旁站着的两位同伴彻底傻眼了，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的事实。 早就明知其真实身份仍旧毫不手软地下杀手。 此人已经丧失理智毫无道理可言，简直不可饶恕！ 现在每一个站在那儿的执法人员都恨不得直接给他一枪算了。 裴元努力保持冷静， “好了卜安平，咱们就此罢休，先…….” 砰的一声响，在裴元话还没说完之际封雨修突然双膝跪地。 “我错了，是我不好，请您原谅我的一切错误。” 咚！咚！咚！ 三个重重的响头砸在地上。 一个作为父亲的人终于屈服向了自己儿子低头道歉。 然而此刻的卜安平脸上却写满了不可思议。 。 几秒钟后，又是一阵笑声传来，但这次的笑容里充满了威胁的感觉。 “我还以为你真的不怕死呢，看来在生死面前，人还是想方设法要活下去的。 为了能活下去，你甚至愿意丢掉尊严。” “真不错啊，这件事让我看明白了什么叫做虚伪，什么叫做……” 突然之间，一口鲜血直接喷出，在周围人的惊吓中，封雨修拿起了一把刀，横过自己的颈动脉。 原来，在卜安平没留意的情况下，他捡起了旁边的一把刀子割了下去。 裴元和常兴宇等人立刻冲上前去救援。 既然人质已经被解救出来，他们更不可能让罪犯轻易逃脱。 但本有机会逃脱的卜安平，此时却像被束缚住一样不能动弹，眼神空洞地注视着前方，脸上全是刚刚父亲喷出的血迹。 “卜安平，我现在以杀人的罪名正式逮捕你，你有权利请律师，但……” “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怎么能做到这种程度？你都已经跪下了，为何还要这样？” 愤怒的声音渐渐响了起来，最后也只能消散在这座教堂上空。 零点十二时分的钟声，在这寂静夜晚显得格外悲凉。 这起杀人悬案终于落下了帷幕。 然而其中透露出的悲伤让人感到沉重。 警笛声就这样远远近近响起，裴元轻轻地拍了下手上的灰土。 这时，有人递过来一支烟。 “常警官，这、这是什么意思？” “抽支烟吧，虽然还年轻，但有些时候是可以理解的。 只是平时要多注意身体健康。” 两人面对面站着，但这烟抽了几口也没觉得心情好些。 “对了，那教堂里的孩子呢？他们……” “放心好了，已经由福利院的人带走照顾了。 你知道吗？在与那些孩子交谈过程中发现，每个人都自称是安平。” 什、什么？ 原来在封雨修心中，儿子一直是他内心深处最深的痛。 自那次因为自己疏忽导致失去孩子的阴影，至今无法忘怀。 调查得知，每周日下午，这座教堂会免费给一些贫困孩子提供食物。 而且还会不定期地到街上去发放。 大概是为了用这种方式来赎罪。 “好了，这支烟也抽完了。 常警官，案子算是完结了，剩下工作交给你吧。” “行，我来处理文书，你先回去休息。” 眼看裴元就要离开，常兴宇最终还是忍不住说道： “裴元，后天能不能抽空见面谈点事？” “可以呀。” 话音刚落，他就轻松地转身离开了。 原本那个封闭多年的眼神如今重新闪烁着光芒。 而裴元之所以能够如此轻松愉悦，全是因为系统奖励给他了一个巨大的神秘礼物箱。 【恭喜恭喜，宿主成功破案，并且案件进展条已满升级至下一阶段，特赠送特大神秘宝箱！】 打开一看是什么样的礼物呢？ 裴元赶紧拆开盒子，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彩色纸带，紧接着是——模拟场景？ 什么是模拟场景？ 难道是指…… 【宿主，请理解为在三维空间内按真实比例还原整个现场情况，相当于亲身进入案件发生地进行勘查分析】 哇，这才是真正有用的技能吧！ 不过只能使用一次。 要想获得更多道具就得继续努力破案了…… 坐进车里后，裴元跷着腿看着窗外景色。 案件解决了，心头压着的大石头终于放下。 系统还给予了奖励。 但是看见远处还在吸烟的常兴宇总觉得不太对劲儿。 约自己见面应该有什么难言之隐吧，很可能和他的家人有关。 通过最近几次事件让他看到了我的能力。 所以希望能够借助自己力量找到他的妻女下落尤其是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关上窗户闭上双眼便慢慢睡着了……第二天醒来精神饱满地来到了约好的地方等候常兴宇。 昨天睡得很足，但仍觉得身心疲惫。 坐下先摇了摇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状态。 “嘿，常警官你到了啊。 咦？这是……” 手里端着一碗黑褐色的东西，闻起来有些许苦味。 “尝尝这个吧，吃了清热解毒对我们警察来说天天加班火气很大要多补补身体。” 这也太勉强了吧... “再加一点蜂蜜调味试试。” 这种热情的态度反常令人心生戒备，于是不得不憋气喝下去整碗。 “有啥事情直接说，我会认真听你说。” 调整姿势坐端正准备聆听。 但常兴宇反而开始不安定地走来走去时不时搓着大腿，吸了一口气后终于开口： “裴元你是位了不起的神探。 我希望你能帮我…...” 猛地站起来对他弯腰行礼表示请求帮助。 “别这么说我们共同完成使命就行了。” “不，我真心诚意希望你可以帮我找到失踪多年的妻女，不管她们现在是否还在世上，都一定要见到才行......” 无论生者还是逝者，对于警察来说，必须查个水落石出才甘心。 听完这话裴元连忙扶住了对方并说道： “别急老哥，这事交给我办，其实之前我就对你家的情况有所耳闻，直接开展调查也是可行方案之一。” 没想到对方摇头苦笑回应道：“不行，没有足够证据支撑，很难立案，何况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有任何线索支持立案，申请根本不会获批。” 第432章 不是犯罪现场 这么多年来尽管他多次申请警方始终因缺乏证据而拒绝受理案件。 因此拖延至今成为未解之谜。 “真的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常兴宇摇摇头。 “没有。 唯一的信息就是我上次提到的，当年我在查柯晋平案子的时候，有人悄悄溜进我家，留下了一张沾有血迹的纸条。” “后来检查发现那血并不是我妻子和女儿的，警察也查不下去了。” 他们也只能干着急。 裴元猛地一拍脑门，脸上闪过一丝兴奋。 “我有个办法，带我去你家一趟，我就能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带他去家里？ 裴元想起自己刚刚学会的现场模拟技能，决定亲临现场试试。 一路上听常兴宇的介绍，裴元对当时的案件有了些大致了解。 “首先，我和妻子感情很好，不可能是她带着女儿离开的。 案发前我们也没吵过架。” “况且她也不是那种会做这种事情的人。” 门一推开，一股灰尘扑面而来。 “常警官，你这里……” 这些年常兴宇不敢住在这里，一方面怕睹物思人，另一方面也不希望破坏任何可能存在的线索。 虽然当年他们没能找出有用的信息，但这并不意味着未来也不会。 科技进步日新月异，总有一天也许能找到答案。 裴元穿上鞋套走进屋内，地上留下了他的足迹。 “其实我也有些担心，怕凶手会再次回到这里来看看，所以我每天都会来这里检查一遍，万一有什么异常我马上就知道。” 裴元明白，为了找到家人，常兴宇已经变得有些极端，甚至不惜采取一切手段。 但人还是要向前看。 深吸一口气，裴元准备开始工作。 “常警官，如果接下来我的动作或言语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别害怕，也不要怀疑我。” “我相信你！” 有了他的保证，裴元闭上眼，按照系统的指示向左按下按键。 眼前逐渐亮起一道光，现场模拟开始了。 只不过—— 【匹配失败，匹配失败，这里不是犯罪现场，不是犯罪现场！】 “不是犯罪现场？怎么会这样？” 裴元惊讶得叫出声来，常兴宇赶紧看向他。 “裴元，你在说什么？什么叫不是犯罪现场，这里难道不是吗？” 系统肯定不会出错，难道说常兴宇的妻子和女儿真的不是在这里遇害的？ 难道凶手从未踏入这间屋子？她们真的是自己离开了吗？ 裴元看着常兴宇，却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勉强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常警官，这里的一切都保持原样吧？12年前的布置就是这样吗？” “对，就是这样。” 常兴宇回忆起那时候还在加班到深夜，妻子总是提前准备好热水和饭菜。 无论多晚回来都能吃上一口热乎的晚餐。 如今那些东西已经被清走了，可碗依然放在那里。 此外，女儿放学回家后总是脱下鞋子，换上心爱的小拖鞋。 这个习惯一直被保持着。 “还有我女儿有个特别的习惯。” 常兴宇语气坚定，“她绝对不会穿拖鞋出门。” 家教严厉，从小就是这么教育她的。 哪怕是他做错了事，也会在孩子面前受批评，所以一家人都养成了默契。 怎么可能让女儿穿着拖鞋就出门呢？绝无可能！ 裴元深知这对常兴宇而言难以接受，只能无奈叹气。 他走向窗户，望了一眼下面—— “常警官，你们这里的那个报刊亭，就是卜安平以前经营的那个吧？” 卜安平？ 那个杀人狂？ 常兴宇迅速走上前来，点了点头。 “没错，在案卷中确实提到了他。 据说绑架了妻女的那个罪犯说，如果我继续调查，他会告诉我真相。” 当时的常兴宇还以为这两件事有关联，便停止了进一步调查。 结果完全无关。 这个罪犯居然知道是谁杀死了柯晋平，并且一直在盯着他。 卜安平的报摊离常兴宇家很近，作为老板在里面看不太清楚这栋楼。 但如果站在买报纸人的角度看…… 两人互相看了看，常兴宇虽感到恐惧但也承认： 早在多年前凶手就已经盯上了他一家人。 “常警官，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是……” “我知道，我都懂。” 身为刑警，自然明白其中的危险。 虽然自己不怕，可是不能连累无辜的妻子和孩子。 他没想到这事会影响他后半辈子，特别是失去了他最爱的两个女人。 裴元环视四周，凶手显然是事先踩过点，如果想带走母女俩的话必须先进入房子才行。 但现在这里显然并非犯罪现场，就算只是绑走系统应该也有提示。 这说明凶手压根就没进来过。 不是在这房子里把人带走的。 那么，他又用了什么办法将她们骗出门外呢？ “常警官，这里有监控录像吗？或者……” 常兴宇摇了摇头，沮丧地坐下。 “当初我请鉴证人员仔细检查了好几遍，每一处都没放过，但他们只给了我一句话……” 一点痕迹都没留下，甚至连他们家日常生活的影子都消失了。 “我当时还以为我的家人被残忍杀害了，不然为什么凶手会这么努力地清理指纹、血迹还有任何可能的线索呢？” 但是连血液检测都通过不了，这屋子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没有任何人的踪迹。 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屋子里他没留下什么证据，但却费劲心思地清除现场。 难道他是想...... “误导！” 裴元回头看向常兴宇，手也伸了出来。 “他想误导你，他知道你是名侦探，在侦查方面，你会下意识认为他清理房间是为了掩盖罪行。 他想让你相信你的妻女已经遭遇不测。” 什么！ 裴元总算明白了这个犯罪分子的目的。 这样一来，无论如何常兴宇都会保留这所房子，哪怕只是猜测妻子和女儿失踪而非遇害。 但从一个警察的角度出发，屋里所有东西都不应变动，甚至自己都不会住在里面。 “所以他做了这一切，是为了防止我重新回到这间屋子，为什么呢？” 第433章 这种痛苦没人能够真正理解 这是什么原因裴元也不明白，直到来到门前才有所思考。 现在的问题是她们母女俩为何会离开家门？尤其是把几乎所有物品，甚至连小女孩的...... “常警官，你女儿急着出门的时候有没有穿拖鞋就出去了?” “这倒是很有可能，但当时究竟是什么事让她这么着急？” 那天并没有地震或其他紧急情况发生。 而且平时妻子做事一向稳重，不会轻易表现出这样慌张的样子。 裴元走到走廊尽头，打开外面的房门，楼道非常狭窄。 老式住宅区的房子大都是这种布局。 如果犯人真的骗走了母女俩，肯定会用尽办法把她们转移走。 如此说来，得需要两个体积较大的旅行箱才行。 在这个拥挤的居民区里搬行李箱上上下下的，不可能无人察觉。 “常警官，您回来时大概是几点钟？” 关于时间，常兴宇记得不是很清楚。 但他印象很深，那天天气不佳，再加上心情烦躁，所以他提前下班回到了家。 “我大概是晚上八点左右到家的。” 因为回家后看到电视还放着他女儿最喜欢的卡通节目，所以常兴宇一直记着这件事。 八点钟？ 从放学到现在也仅相隔两个小时而已。 在这段时间内又是晚餐高峰期，即使没有人看见行李箱搬运过程也会有响动。 “所以说，常警官，你有没有想过妻女实际上还在同一栋楼内？” “你说啥？再说一遍？” 裴元这只是假设，可只有这种情况能解释现在的状况。 “嫌疑人不想让你踏进这个房子，可能是怕你发现些什么，既然不是为了掩饰自己留下的线索，那么就是对你最重要同时也是案件的关键——你的妻子和女儿。” 听到此话，常兴宇难以置信，不停地摇头否认。 这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 看着眼前的楼房结构，再三询问之后仍然无法确定事实真相。 种种迹象表明，那时犯罪者并未成功将两人运离此地。 “不可能，首先这里的楼梯太窄，且隔音差得很，任何脚步声都能听见。” “你觉得凶手要怎么带着两个人逃离？” 如果人是活生生的状态下，则必须给予麻醉药物，并将其安置在轮椅上运送。 这样做的风险极高且很容易被发现。 即便是出事后处理，仍需有一个能够存放尸体的地方。 因此，只有一个解释可以成立： “此外。” 站在楼梯间的裴元开口道，“我已经想到了令妻子及孩子突然出门的原因，他们应该是听到了呼救声。” 呼救声？ “没错！” 若他的猜测准确无误，那二人应该是因为同情心而被骗离住所。 身为警察的家属，遇到紧急求援时通常会毫不犹豫地去帮忙。 假如求助声来自楼下或者楼上，客厅位置足以让他们清楚听闻而不引起他人怀疑。 因此目标锁定为上方或下方两层住户之一。 “咱们先去看看楼上吧，楼下还有邻居居住可能性不大；至于上面嘛……” 刚才透过窗户看得很清楚，阳台积尘状况与自家完全相同。 由此可知该楼层已经很久没人住了。 此时此刻，常兴宇心中既充满期待又有些畏惧。 虽然希望裴元所说的是真话，但如果真是那样，意味着亲人或许仍在...... 咚咚，敲了好久都没有人回应603号房的呼唤。 “裴元我们需要联系社区管理员吗，然后......” “不用那么麻烦，直接破门而入吧。” 既然此处根本没住人，他理解常兴宇此刻内心的焦虑感，但当务之急还是赶紧弄清真相。 最终伴随着砰的一声响门被踢开，扑面而来依旧是厚重灰尘。 望着身边的男士长舒了一口气，仿佛结果并未按照设想中最坏的方向发展便是最好不过的结果。 只是在门缝处明显塞有一块布料。 看来原主人试图阻止某些气体溢散出来。 裴元深深吸气验证自己的推断无误，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福尔马林气味。 此刻不论常兴宇怎样拒绝承认现实摆在他面前的事实已无法更改。 “常警官，假如你要......” “不，请继续吧。” 走在通道最深处，面对最后一道始终紧闭并被封闭条封锁的大门。 不出所料这里将是最后揭开谜团之处....... 一层层揭开封纸犹如逐步揭露隐藏背后的真相直至入口敞开那一刻。 迎着刺鼻的味道映入眼帘的是装满棕色液体并保存有人体标本样本的巨大玻璃缸。 裴元欲阻止却没能拦住疯狂奔向前方重重拍打的常兴宇。 他已经认出了那两句对话来自谁，屋子里充满了尖叫和痛哭声。 裴元的手在颤抖，拿出手机拨通了号码。 “喂，这里是......” 半个小时后，担架上盖着白布抬出了一个昏倒的人。 那位号称孤胆神探的常警官最终还是抵挡不住巨大的悲痛。 他坚持了十多年的信念，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 这种痛苦没人能够真正理解。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下子就查到了呢？” 楚寒明上来询问，裴元无奈地摇了摇头。 “可能是巧合吧，也或者是时机正好。” 他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刚才我听见鉴定人员说，这屋里什么线索都没有，全是灰尘。 我想凶手应该跟常兴宇家里的布置一样干净。” 凶手抹去了所有的痕迹，现在只能从尸体上入手。 用福尔马林浸泡的尸体标本，真是太残忍了。 “走吧，先回局里报告一下情况。” 所有人在会议室围坐，章光富沉默了好一会儿，抓抓头发，挠挠额头。 最后站起来，“反正我的话只有一句，这个案子一定要破！” “楚寒明，常兴宇现在情况可能不太好，这件事就交给你们，务必......” “不用了。” 话还没说完，站在门口的人走了进来。 见到是他，大家都惊讶中带着担忧。 常兴宇脸色苍白，头发好像瞬间白了许多。 短短半天时间，他竟然...... “常兴宇，你应该知道规定。” 第434章 特殊标志 “我以局长的身份要求你退出此案，你的精神状态不适合继续参与，还容易感情用事。” “局长，不用了，我可以，我要加入这个案子。 无论如何，我必须抓住罪犯，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其中的原因。” 可是...... “这样吧。”裴元知道再多说也没用，两人肯定会吵起来。 “常警官，这个案子让我来负责，暂时把你的职位搁置一边，你可以作为顾问参与进来，怎么样？” 虽然常兴宇不太满意，但目前也只能这么办了。 “好吧，我相信你，不过你们有什么线索，一定要告诉我。” 大家本来还不太担心，可看到他眼里满是仇恨，害怕找到真凶后常兴宇会有什么行动。 最后，章光富无奈地离开了，剩下的人立刻上前关切。 “常警官，你要不要多休息几天？” “是啊，常警官，你好几天都没好好睡了，不如......” “不抓住罪犯，我是不会休息的。” 多年来，靠这股决心活到现在，尽管信念已经动摇，但内心还残留一丝执着——必须抓到这个人。 他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会...... 拳头紧握重重砸在桌子上，门外楚灵灵走进来说。 “怎么样，楚法医，具体情况是......” “常警官，我必须道歉。 没有得到您的同意，我们擅自解剖了您的妻子和女儿。” “没关系，请继续说吧。” 楚灵灵沉痛地将照片贴在白板上。 由于福尔马林能防止尸体腐烂，她们看起来和十二年前一模一样。 常兴宇不知该欣慰还是难过。 “通过对她们的解剖，我们在两具尸体里都发现了麻醉药物。 所以她们很可能是被强行麻醉后，再泡入福尔马林中保存的。” 这句话的意思难道是...... 楚灵灵点头确认。 “没错，她们没有任何外力伤害或毒物。 死因是因为福尔马林进入鼻腔和呼吸道造成的窒息。” 讲完这些，她特地看了眼常兴宇。 或许是目前为止最好的解释了，至少她们没经受太多痛苦。 麻醉状态下液体不断进入鼻子最终导致死亡，并没有太多的痛苦。 虽说这样描述不恰当，但至少死得有尊严些，不那么痛苦。 “楚法医，请继续，还有什么发现吗？” “仔细检查过器皿中的液体，成分大部分是高浓度的福尔马林，在市面上几乎买不到，即便是在医学领域也很少见。” “犯罪者应该是通过特殊渠道获得。” 这种福尔马林通常用于制作人体标本，表明凶手对这些相当熟悉且善于应用。 否则不可能十年来保持尸体完整无损。 “另外，鉴证科还提供了报告，房间里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就像......” “就像我家一样。” 常兴宇按住头，最终变成愤怒地捶打。 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他的情绪。 “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早点发现？如果及早发现，会不会不一样？或许还能有机会救她们......” 裴元看看楚灵灵，凑过去看她手中的报告，见她的大拇指盖住了一行字。 难道是......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选择默不作声。 不过...... “楚法医，她们是什么时候去世的？在我报案后多久？” “常警官，你还不如......” 但他执意站起来，无论裴元怎么拦，怎么遮挡，最后报告还是被他抢了去。 他轻轻翻开一看...... “七天，她们是......” “是的，她们在被注射七天后才慢慢失去呼吸，很可能容器中有个定时装置，逐步注入福尔马林。” “鉴证人员也在器皿中找到了这个，所以......” 常兴宇笑了，笑得很苦涩，泪水滑落下来。 七天，如果他能像裴元一样，早点想到这些，及时发现问题，或许他的妻女就不会，就不会...... “常警官，你不要这样。” 裴元想要上前，但被一把推开，他像疯了一样大笑起来，然后摇摇晃晃地冲了出去。 “元哥，我马上去追刘警官。” 杜斌立刻跑了出去。 这个罪犯真是用心良苦，特意设置了定时装置，并把受害者安置在常兴宇周围。 其实他是想考验一下，如果是真的像传闻所说的那位神探，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他们。 但结果、结果...... 凶手的目的并不是摧毁他的家人，而是要摧毁常兴宇本人。 等裴元他们发现真相时，已经晚了一步。 这名罪犯不仅善于隐藏踪迹，还懂得如何操控心理，所有报复行为的目标都是针对常兴宇这一个人—— 因此他们的调查方向必须转向12年前常兴宇所破获的案件中寻找线索。 “马安山，你去查查这些年常警官都破了哪些案子，尤其是12年前的那些案子里有哪些受害者家属对常警官心怀怨恨。” “这些人是我们要重点关注的对象，其他的先......” 突然，楚寒明站了起来，眯着眼睛皱着眉头指向白板上的两张照片，“楚灵灵，这两个结绳是......” “哦，你说那两个结啊，我们在搬运受害者时发现了他们的手腕和脚腕上都有这样的束缚痕迹。 最后我觉得这绳结挺特殊的，就把它保留下来拍照记录了下来。” 特殊标志？ 裴元也感到好奇，走上前仔细观察，觉得这些结绳似乎有些眼熟，像是...... “马安山，赶快把12年前也就是在常警官妻子女儿失踪之前的那份卷宗资料找给我！” 虽然大家都很困惑，可当裴元一页页翻开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两段绳子竟然、竟然一模一样？ “没错，是一模一样的。” 他终于明白现在的凶手与过去那次案件有关联，不过，当时那桩震惊全市的系列谋杀案的犯罪分子已经被逮捕，并于十年前被执行死刑。 根本不可能逃狱出来实施报复，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 几个小时后，常兴宇终于回来了，看到大家聚在一起围着那些文件，顿时愣住了：“你们这是......” “正好常警官来了，既然我们现在要找真凶，请问您当年有没有怀疑过谁？” “我的怀疑？” 第435章 雨夜杀手 裴元再次强调一遍问题，接着翻开了展示着12年前江北市系列凶杀案现场情况及证据链条汇总图。 \"这些都是....\" \"我们不怪你藏东西，但这绳索是从您的家人遗体上发现的，你应该认得吧？\" 绳索？ 一听此话，常兴宇猛地缩回手来，脸上明显露出了慌张神色。 “常警官，你能告诉我们为什么吗？我们需要知道一切细节才能找出真正的凶手。” 审讯室内裴元递给他一杯热茶试图缓解气氛,然而却被谢绝。 “作为咨询对象你不用对我这么热情，直接按照程序提问好了。” \"行。” 将头顶灯光调高，增加审问者的威压感，“12年前那件事情具体经过如何？记得当时你们用了三个月时间才将其破获，抓获真凶是吗？” 常兴宇看到出示的照片下意识地伸出手摸了摸。 这个恶魔，永生难忘！ 残忍至极且手段狡诈狠辣…… “是他，确实是此人干下的恶行。 还有个非官方称号叫''雨夜杀手''”。 十二年前全城居民最为畏惧的就是雨天，因为每次降雨总会有一穿红衣之人专门挑选女子下手袭击。 无论老少，无一人幸免。 短短不到半年就有十个受害者遇难，政府迫于压力成立了特别行动组全力以赴捉拿真凶。 那时的社会秩序也因此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一开始公众提高了防范意识，可是这名杀人魔却变得越来越聪明狡猾。 从最开始只是随机抓人逐渐演变成入室抢劫甚至杀害，尤其偏好单身女性。\" ...... \"接手案件初期我还是个小年轻，并享有孤胆英雄之称。 自信心爆棚。 一个月之后就动摇了。\" 犯罪嫌疑人好像总能够预见警方的动作，可以消除自身所有痕迹。 对于被害者先是侵害随后才是杀害，提取dna没有收获任何有价值信息。 直至发生了第六例命案以后，该杀人狂魔故意遗留现场一件使用过的避孕套作为挑衅信号。 “他的动机就是嘲笑警察们即使有了直接物证也依然找不到目标。 可见其内心充满对执法部门乃至整个社会体制极端蔑视之情……第二个月时我都打算放弃了。 毕竟当时面临着极大的舆论压力与群众恐慌情绪蔓延。 再加上我也担忧自己家里老婆孩子的安全受到威胁。” 幸好有史克威法医提供的关键情报帮助最终锁定了嫌疑对象。 “刚好在最后一桩案件中，凶手没有得手，还被路过的警察用手电筒照了个正着。” 这么巧，偏偏就在最后这次被抓了？ 以前他都没留下什么线索，怎么到第十次就慌了神，被人逮住了把柄呢？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常兴宇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一开始我也这么想的，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只是个模仿犯。” “当时这个雨夜杀人狂可是闹得沸沸扬扬，甚至还有一些追随者。” “不过他的特征完全符合法医的描述，他是一个无精症患者。” 史克威解释说，受害者体内找不到任何dna的主要原因就是他的病。 无精症意味着他没有任何遗传物质，无法生育。 确认嫌疑人麻伯伦之后，他们立即将他送往医院检查，结果正如所料。 “前九起案件中，他都找不出不在场的证据，再加上他的家人也证实。” “每当下雨天，他就变得特别激动，嘴里不停说着什么，然后冲出去。” “回家后全身湿透，甚至穿的衣服都不齐整。” 因为这些证据加上上级和社会舆论的压力，他们最终决定逮捕麻伯伦。 审讯过程中，他还全盘招供，并承认拿走了每一位受害人的某些物品，比如首饰、裤子或者其他衣物。 “他说把这些东西藏在一个秘密的地方，我们确实也找到了。” 由于此案的证据十分明确，没什么可质疑的。 抓捕麻伯伦之后，常兴宇等一干警员受到嘉奖，名声大噪。 然而裴元眉头紧皱，尽管他明白整个调查和取证过程没有错，但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若这案子真就这么简单的话，为何自己的妻女会失踪呢？ “这个麻伯伦有小孩或亲人想要报复吗？” “没有，他根本是个神经兮兮的人。” 当然，这里指的并不是精神有问题。 麻伯伦虽然脑子挺好使的，但却游手好闲，靠啃老生活。 因此家里人都不喜欢他，听到出事的消息后立马与之断绝关系。 一个月后全家搬走，“据说已经出国，再也没有回来过。” 既然没人替他说情，那么这案子难道真的…… “不可能！一定和这件事有关！” 忽然间，常兴宇低下了头，然后抬起来欲言又止。 “有一件事一直压在我心头。 大概在麻伯伦入狱三个月后，我们把所有的证据提交给了检察院准备起诉。” “但是那段时间，我收到了一封信。” 那是柯晋平出事之前的事了。 收到匿名信上写着：哈，你们抓错了人！ 这件事对他触动很大。 当时他对麻伯伦就有些怀疑。 “会不会是真正的凶手寄来的？” “起初我也有此猜测，但后来发现类似信件多如牛毛，另外还有许多不法分子声称要越狱救人。” 为了维护秩序，警方抓捕了一些捣乱者，但不久也就偃旗息鼓了。 然而就在收到信后的三个月内，他的妻子女儿就失踪了。 “我觉得这封信可能是某种暗示。” 裴元突然握住他的手。 “这件事肯定与连环案有关，我会好好查下去的。” 走出审讯室，裴元依然感到疑惑重重。 如果不是麻伯伦干的，他为何要承认？ 更何况还留下了受害者的遗物。 或许他在掩盖真凶，帮人家洗脱罪名。 但这显然说不通。 回到办公室，众人的眼光投向裴元。 原来楚灵灵刚从受害人遗体中发现一张纸条。 看到纸条内容：“你们冤枉了好人，凶手是我，敬爱的警官大人。” 随即转身面对麻伯伦。 “我想我们必须重新审视十二年前那桩悬案了。” 第436章 全村最大的不幸 尽管他们反复查看所有资料，仍旧没发现证明麻伯伦不是凶手的确凿证据“真棒！太完美了！连供词都天衣无缝！” 裴元揉了揉眼睛，望向窗外已经亮堂的天。 警察们熬了一整夜，把所有案情都理了一遍，居然没找出一丝破绽。 照理说，遇到这么干净利落的案子应该感到兴奋，毕竟办案过程毫无障碍。 但裴元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是啊，我也觉得这个犯人也太老实了，杀人这么快就认了罪，还把前因后果说得一清二楚，就像是早就准备好了。” 对！ 当然也有可能有些犯罪分子本身就是变态，在脑子里不知策划了多少遍。 他们就是享受聚光灯下的瞩目，渴望成为社会热点。 他们想要成名。 这类人在日常生活中总是被人忽略，没人正眼看他们，所以他们希望通过一些大事件来博取关注。 “可是这个麻伯伦确实就是这样的人呐！” 杜斌终于赶回来了。 “我看了他家里和村里人对他的印象，都说这个人品行不好，特别是那双眼睛，总爱偷窥别人。” “家里面也不把他当回事，随便给口饭就让他凑合过日子。” 像这样的人的确有杀人狂的特征。 但不管是不是，还得去现场调查一下。 裴元拿起了椅子上的外套。 “你要去哪儿？天刚亮，你不多休息会儿吗？” “不了，我要先去他们村子里仔细查查看，看看有没有新的线索。” “我和你一起去吧。” 楚寒明紧跟其后上了车，裴元却一直打量着他。 “你看什么呢？我感觉心里发毛。” “我也挺想知道，楚警官为什么要跟着我？” “我……” 一句话就把楚寒明噎得说不出话来，最后只得紧紧握住方向盘。 楚寒明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只是想看你断案，或许能学到些什么。” 几个月来，两人从最初的对立到后来的合作，不得不说他对裴元的侦查本领非常钦佩。 不过总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能看到别人看不见的东西，所以只是希望能在旁边学习一二。 裴元对此笑了笑，要怪只能怪自己没有那么好的破案系统。 “好了，开车吧，今天有很多地方要去呢。” 他们首先来到了麻家湾。 抬头一看，村里十分热闹，跟照片里完全是两副模样。 “你没发现吗？现在经济发展迅速，这些农村都振兴了，你看，家家户户都盖起了别墅，过得比城里人还舒坦。” 裴元和楚寒明就像是逛街一样，这边看看那边瞧瞧。 最后到了宗祠，有人在等着他们。 “二位是裴警官和楚警官吧？你们好。 我听说你们想了解12年前的事情，对吧？” 说着他还摇头叹气。 “真是家族不幸，不，这是我们全村最大的不幸。” 说到麻伯伦时，他的语气格外苦涩，甚至恨不得朝地上吐口水。 “我们村姓麻的人都是一家人，但这麻伯伦实在是太不像话了，以前看不出，谁能想到他会做出这种事情呢？” 看不出？ “村长你是说他以前……” 对方立刻摇头。 “倒也不是说完全看不出来，只能说他以前干过几件混账事，但没想到他会杀人，而且还是……” 村长的身体已经开始颤抖。 最后几人坐到了院子里，他讲述了12年前那起震惊的杀人案件。 其实让麻家扬名的是他的哥哥麻伟。 麻伟是村里实实在在的大富翁，早年下海赚钱，回来又知道怎么投资做生意，村里很多人都是跟着他的。 但对于弟弟麻伯伦，麻伟实在是无能为力，主要还是年龄差距太大，而且麻伯伦也不擅长社交。 不过家里有钱，多养一个人也没问题。 “每到晚上，麻伯伦就跟混混似的在街上乱转，眼睛老盯着女人看。” 不过村里的女人也不是好惹的，看见他这么做就会捡石头砸过去。 久而久之，大家都不待见他，但顾及到他哥哥的面子不敢动手，最多轰走就算了。 “村长，12年前的那个系列杀人案，麻家湾有没有……” “麻家湾是最后一站吧，最后一个幸存者是我们村的，除此之外没有人受害。” 十个受害者中只有一个是麻家湾的人，而且还活了下来。 这么说来，他是不是有意手下留情了呢？ “这麻伯伦平时也没什么暴力倾向，或是特别反常的行为，除了偷窥之外。” 村长想了半天，最终摇头。 “倒是也没有，这个人看起来胆小怕事，存在感很低，大家都不太理会，就是几个小孩子喜欢欺负他、捉弄他，但他从来没有什么过激反应。” 就在这时，裴元注意到村长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你想说什么？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最后他把手放下。 “其实警方第一次带他走的时候，村里人都闹翻了。” “一方面是惊慌失措，另一方面也难以置信。” 大家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了，麻伯伦从小就在这里长大，或者一起长大。 没想到竟然冒出一个杀人犯，这种事谁能忍得了呀！ 真是太离谱了，看起来麻伯伦要么是隐藏得很深，要么就是这里头还有什么别的猫腻。 “对了，你刚才说的那个幸存者是你们村里的人，她是谁？她现在......” “她不在了，这人已经疯了。” 疯了？ 原来在十二年前发生了那些事情之后，她的精神状态就一直不太对劲。 回到家里后，整个人像是患上了严重的心理问题，嘴里说着让人听不懂的话，而且还特别害怕与异性接触。 “最终她的家人实在受不了，把她送到了精神病院。 这一去应该也有十年了吧。” “她是谁，她是你们村子里的......” 提到这点时，村长明显有些生气。 “我刚不是说了麻伯伦很受小孩子欢迎吗，其实我们村里的孩子还挺喜欢他的。” 毕竟他任打任骂而且从来不动手反击，而其中有一个小孩跟他特别亲密。 “就是前面那个人。” 只见村长朝门外一指，发现门口有人正在热情地迎接外来客人。 第437章 十二年前的事 “那是麻金虎，他现在经营着一家旅行社，专门带游客来村里体验农家活动，生意也不错。” “他和麻伯伦玩得最好，而受害人则是他的姐姐。” 这里面…… 裴元似乎开始悟出了些什么。 他和楚寒明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起身缓缓走过去。 面前这个人显得相当圆滑，忙着接待每一位来访者，看上去非常老练。 “你好，你是麻金虎对吧？” 轻轻拍了下肩，那人立刻回头，看到他们时略显慌张。 “警、警察？你们是警察？” 咦，这家伙还真能认出来，今天他们可是一身便装啊。 “你怎么看出来的？” “警察总是有相同的特征吧？比如说别在腰间的那些东西，还有锐利的目光......” “你以前见过？” 麻金虎微微点头，然后领着两人上车。 “你们想问什么？应该是十二年前的事情吧？” 跟他说起话来总觉得像是对着一个通情达理的人，似乎他知道他们来的目的。 “你知不知道十二年前的事？” “要是你们问麻伯伦，我没话说。 如果要问我姐的事，我真的不清楚。” 当时麻金虎还是个小学生，年纪很小。 但他记得清楚的是，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姐姐开始像疯了一样在家里大喊大叫，有时哭泣有时又笑着。 更糟的是下雨天或晚上，她会突然尖叫咆哮，搅得全家乃至全村人都不得安宁。 最终家人只好用绑绳把她送到精神病医院去了。 “那几年里，我没怎么跟她讲话，父母也不让我靠近她，因为她见到男人就会疯狂攻击，所以我总是远远地躲开她。” 本以为讲到这里警察会放他一马，但—— “你刚才说不要提麻伯伦的事，为什么？之前村长可是说你是当年跟他最要好的玩伴......” “我才不是！” 嗓门突然变大了，最后还把双手放到身后。 “对不起，警官，我不是故意这么大声的......” “你先别着急，我们今天过来只是进行一些调查，你不必太担心，死者也不会再给你带来麻烦的，你说是吧？” 啪的一声，车钥匙竟然直接掉到地上。 原本打算这样能让对方安心些，没想到反倒是这句话让麻金虎额头冒汗。 “警官，能不能别再提麻伯伦的事了，正因为我跟他关系好，才害得姐姐变成那样。” “从那时起，爸妈就没少找我的茬儿，每天指责都是我的错，说是我导致姐姐发疯。 能不能别......” 楚寒明轻轻拍了他的肩膀几下，最后决定让他离开了。 麻金虎的情绪确实不对劲，但从实际情况来看他与此事应该没有直接关联。 “现在咱们下一步怎么安排？根据现在的线索看，这个麻伯伦真的很有嫌疑，表现出了一些变态杀人狂的征兆......” “不如去找史克威聊聊吧，怎么样？” 这位先生可是案件的核心。 若非是他提出了嫌疑人可能是无精子症患者的理论，或许警方还不一定能够迅速锁定目标呢。 再说他住的地方也离幸存者所在的精神病院很近，可以一举两得地处理这两件事情。 “不然这样，楚警官我先行一步......” “咱们一起走吧。” 说着他就握住了方向盘，尴尬地笑了一下。 也好，反正让他独自面对精神病患者可能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 “这个史克威是楚灵灵以前做法医时候的导师吗？我记得他曾任职于同一个公安局，并已退休多年了吧？” “没错，楚灵灵对他很了解，要不要给她也打个电话？” 这是个不错的选择，起码可以减少史法医对他们产生的戒心。 到达目的地时，迎面而来是一个舒适宁静的小环境，甚至沿着狭窄过道行走都令人心旷神怡。 史克威该不会是懂心理学的吧？ “我觉得这里的布置以及墙上的挂画都在给人放松的心理暗示。” 虽然楚寒明没怎么听见裴元说的话，不过此时坐在窗前的男人却笑了。 “裴警官果然敏锐，一下子就发现了这些细节。” 两个人顺着声音看了过去，紧接着步入了房间内。 “您好，请问是史法医吗？我们今天前来......” “知道啦，刚才小灵给我打电话说了，二位请先进来坐坐。” 坐下环顾四周，所有陈设都是按单人规格摆放的。 “史法医，你平时是一个人居住吗？” “我一直一个人生活，我太太很早就离开了我，所以现在就剩我自己了。” 但裴元看到了桌上摆放着三人的照片，其中有个孩子年纪还很小。 “史法医，看你这里还有个儿子，那他现在……” 楚寒明轻敲了下裴元的手肘。 这家伙怎么这么好奇，难道没注意到这样会冒犯别人吗！ 忽然，史克威的手上用力了起来。 “我的儿子，他出事了。” 出事？ 裴元和楚寒明互相看了一眼。 “史法医，能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可还没等他说出口，门铃就已经响起了。 “大概是楚灵灵到了，我去开门。” 借着他转身的机会，楚寒明立刻凑到裴元耳边小声说道。 “你到底在做什么？这是人家的私事，你这不是在盘问他吗？他是一名法医，并不是我们要抓捕的嫌疑人！” 裴元当然知道这一点，但他只是想多了解一下情况。 因为从他们进来到现在，屋内整洁得像是有着洁癖一样。 而且刚才他不小心碰了一下柜子，史克威马上就拿布擦干净了，生怕留下什么痕迹。 就算是派鉴定人员过来搜查证据，可能也找不到有用的线索，就像常兴宇家里那样。 “哎，你们已经到了啊。” 楚灵灵手里提了好多东西走进来，看着这两人疑惑的目光。 “你这都带了些啥？看起来都是补品啊。” 裴元注意到了那些都是给成年人用的东西，还有一些尿布。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噢，这些东西是买给小荣的，师傅呢？小荣没在家吗？” 史克威走下楼，面色有些沉重，勉强笑了笑。 第438章 不是真正的凶手 “你来的正是时候，正好他们在问小荣的事儿，你来了，我们一起坐下聊聊吧。” 原来小荣全名叫史怀荣，他是史克威的儿子。 十年前一场车祸导致他头部失血过多而昏迷，至今仍是植物人状态。 原来是这样。 “对不起，史法医，刚才我不知道...” “没关系，你不了解情况，多打听些也是正常的。” 尽管这么说，但从他的眼神中仍能看到一丝伤感，这让裴元更加感到内疚。 “师傅，你说过小荣的情况好转了一些，医生建议可以在家照顾，为什么还没让他回家呢？” “医生虽然这么说，但我自己也算半个大夫，觉得把他接回来反而更累，况且我现在心情也不太好，没法好好照顾。” 说着话史克威站起身去整理楚灵灵带来的东西。 没心情照料，为什么呢？ 二人都转头看向了楚灵灵。 “其实小荣自小就跟师傅关系不太好，特别是大学时选专业这件事上，俩人争吵不下十回。” “后来师傅硬要让小荣学医继承家业，小荣很是反感，甚至不愿意回家。” 再加上师母去世，这对父子之间根本不存在调解的空间了。 当年作为实习生的楚灵灵时常来往于史克威这里学习法医学知识，偶尔也会在两人间充当中间人角色。 “那么，小荣出事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楚灵灵点点头说。 “当时高考完去了师傅那里打算请教几件事，可是大门紧闭，连进不去，过了几天才从电话里得知他家发生了变故。” 这段对话与当前案件并没有直接关联…… 裴元收回目光，发现史克威端了四杯茶放到面前。 “听说你们在重新调查12年的连续杀人事件，进展如何？重启的原因是什么？” “我们打算走访旧案的相关人士，了解当时的案件起因以便于防止更多案件的发生并加强预防措施。” 裴元拍了拍旁边的楚寒明，示意对方不要提关于常兴宇的部分信息。 同样，最好所有人都别知道与此相关的事情。 “明白了，请随便提问吧，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先从第一个问题开始—— “请问当初您怎么会提出‘无精症’这个概念？按理来说很少有人会想到这个角度啊。” “这正是因为师傅是法医啊！” 法医们接受教育过程中确实也会学习一些医学知识，因此知道这种情况也没什么奇怪的。 “没错。” 史克威点头赞同。 “鉴于此加上案件本身的压力很大，我觉得必须尽快抓住真凶以免造成更多的伤害。” “所以我查阅了大量的资料最终在国外找到了类似案例：一位男性患者因为性器官受伤而导致无法正常行房。” 基于这些研究，他推测案件中的凶手可能存在类似的问题。 由于受害人全为女性且手段残忍，显然他对异性怀有极深怨恨情绪。 并且他会先实施侵犯再结束对方生命，显然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获得某种满足感。 “他在受害者到达高潮后瞬间取其性命从而获得更大快感。” 一刀致命？ 报告里并没有详细说明，而被害者身上也没有出现太多明显的出血迹象。 “您可以解释一下具体操作过程吗？是不是割断了颈动脉？” “并不是，他是直接向体内注射肾上腺素达到目的。” 肾上腺素？ 史克威认真地回答。 大家都知道，当一个人快不行的时候，要是给他来一针肾上腺素，有可能让他瞬间回光返照。 但是对于一个平常人，特别是特别激动的人，注射肾上腺素只会让他们更疯狂，心脏负担也会变得更大。 “这么说吧。”史克威拿起面前的杯子，也把楚灵灵的杯子拿过来。 “这杯子里的水已经满了，如果我继续往里加，肯定会溢出来。 我们的心脏也差不多。” “当血液过快通过心脏时，就可能冲破血管，这就是我们常听说的脑出血了。” “对犯人注射肾上腺素就是这个作用。” 裴元和楚寒明听得云里雾里的，好不容易才理清了一些头绪。 不过这样一来...... 两人不由得看了看彼此。 麻伯伦绝不是真正的凶手。 他们作为警察，见多识广，对于这种情况也不太清楚。 他只是一个连初中都没念完的人，怎么懂得这么多？ 他不就是一个村里的小混混么，怎么还懂得用肾上腺素害人，而且做事这么细密。 为了不让受害者的血往外喷，所以没有在体表动刀，直接从内部致命，保持现场的干净。 这人的做法跟杀常兴宇妻女的凶手一样。 难怪他会说自己抓错了人，真正的凶手是他自己。 “两位警官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裴元深深吸了口气。 “史法医，既然你懂这些，为什么当初警方抓到麻伯伦时，你没起疑心呢？” 据常兴宇所说，提到无精症后，就把嫌疑人带到医院检查。 当时是史克威主动联系，并且帮忙确诊了他的病情。 “裴元，你想说什么？” 身边的楚灵灵轻轻拽着他的衣袖，但裴元并不在意。 他并不是怀疑史克威在里应外合，只是觉得身为法医，他也应该能想到这些。 无精症是他提出的，也是他查出嫌疑人体内注射了肾上腺素。 这样一来，就有点不对劲了。 “这个嫌疑人麻伯伦，不过是麻家湾的小混混，根本没什么文化，怎么会......” 后面的话，裴元也没再多说。 史克威微微一笑。 “裴警官，看来你对这个案件了解不够，你应该没看过具体细节吧？” 说完他就站了起来，从柜子里搬出一个装满十二年前凶案文件的大纸箱。 “师傅，你怎么有这么多资料？” “这个案子给我的印象太深刻了，所以我特意留了下来，作为一个典型案例。” 虽然是典型案例，但是有必要存这么多吗？ 史克威不再解释，而是翻开其中一页。 “楚警官、裴警官，请你们仔细看看这些内容。” 第439章 不是敌意，只是怀疑 “当时警方在搜查麻家湾时，在麻伯伦的房间里找到了大量的医学书籍和各种国外凶杀案电影，里面详细描述了如何解剖、分尸等手段。” “根据我的经验判断，这些足够让他学到医学知识了。” 裴元看了一眼楚灵灵，发现她点了点头。 的确如此。 这些视频非常详细，再加上还有医学百科全书，已经说明很多问题了。 真的是这样吗？ 裴元心中的谜团还没有解开，但已经有了一点头绪。 “最后一点，史法医。 之前常警官说，最初五起案件中没有找到任何dna证据，直到第六起才开始发现。 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 二人都看着他，心中忐忑不安，最后还是史克威打破了僵局。 “裴警官观察细致，提问也很尖锐。” 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我觉得之所以后来留下dna，可能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无精症情况。” 就是这句！ 他之前不留是因为害怕被抓，于是会想方设法销毁证据。 但后来知道了自己的病情后，觉得可以同时挑衅警方又能掩盖自己的痕迹。 所以他决定留下了。 但是在那个年代，谁会去检查这种病症呢？ 再说他也没看到关于麻伯伦去医院的相关记录。 这才是他一定要见史克威的原因。 “好了，师傅，问完了，我们先走了。” 楚灵灵恨不得赶紧离开这里，拉着大家一起出了门，开车离开。 裴元一直把手搭在车窗上，从后视镜看着身后的史克威，直到看不见为止。 “裴元，你到底干什么？你不知道你刚才说话太无礼了吗？” “对啊，我早说过！” 楚寒明和楚灵灵都觉得他对史克威的态度很不好，就像审问犯人一样。 “你对你师傅的敌意是不是太重了？” “不是敌意，只是怀疑而已。” 裴元总觉得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 “楚寒明，咱们现在去医院，见一见那个幸存者吧。” “哦，你们说麻文兰啊，她现在挺好的，状态恢复得跟以前差不多。” 主治医生一边介绍着麻文兰的情况，一边带着他们来到指定的房间。 只是窗户外还装着栏杆。 “医生，她住在这儿？” “没错，这虽然看起来像监狱一样有栏杆围着，但这是因为这些精神病患者有时会失控，变得很危险。” 这时，隔壁突然传来一声尖叫，一个护工的手被咬出了血。 裴元摇摇头，“好吧，那请医生开门吧，我想进去看看她。” 但在钥匙掏出那一刻，他还是停了下来。 “我还是建议你别进去，她对男性很反感。” “即使我是她的主治医生，也不会亲自和她见面，因为她只能接受男人的声音，不能见到男性，否则会发作。 所以我建议让这位女警官进入。” 楚灵灵点头同意了这个建议。 最终门打开了，裴元和楚寒明站在门口观察着。 屋内的女子缩在角落，正专注地用画笔描绘着什么。 和其他房间不同的是，麻文兰的墙上全是图画，几乎每一面都画满了。 至于画面内容，裴元怎么看也不清楚，只见到杂乱无章的线条与黑色斑点。 一旁的医生解释道：“这是精神病人常见的症状，他们会通过绘画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感受或恐惧。” 听到‘恐惧’这个词，裴元问道：“医生，从这些画你能判断出她在怕些什么吗？” 医生看了看周围的画作，最后还是摇头，“恐怕我也不知道，其他人喜欢在墙上画一些具体的形象，但麻文兰却画得毫无章法，给人以阴冷的感觉。” 阴冷感正是裴元的第一感受。 “那她是几年前开始这样画画的？是从十年前就开始了吗？” “不，应该是在八年前左右才有的，且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重新创作一次。” 说着，医生从口袋里拿出一本手册查阅后继续补充：“确实是从大约八年前开始出现这种间歇性绘画行为，每个月都会有一次，后来频率减少了些，时间上却依旧保持在一个固定的周期，即每月十五号左右。” 原来如此，几人仍无法理解麻文兰心中所想。 半小时后，楚灵灵一脸失望地出来。 “怎么样？有什么进展吗？” “看我的表情你就知道了，实在没什么结果，她一直在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一会儿讲到有人有人，一会儿又提到花草之类的内容。” 线索再一次断了。 准备离开时，走在后面的裴元突然停下来仔细观看墙面，然后猛然冲回原处紧紧抓住栏杆。 这让里面的患者受到惊吓直接藏到了床下。 “裴警官，你怎么了？” “我发现墙上画的究竟是什么了！你们往旁边再走两步，试着斜眼看去，就会明白。” 大家面面相觑之后照做，果真看到原本无规律的画面竟形成一双双眼眸的样子。 “这些都是眼睛？” “是的，麻文兰画的并不是胡乱涂抹，而是许许多多的眼睛在监视着她。” 随后，裴元转向众人提问：“自从麻文兰入住这家医院以来，除了家人外还有别人来访过吗？” “没有，我们这里需要登记才能入院访问，更何况这里是隔离病房，除非得到特殊允许否则不可能进来。” 想到这里，“那八年之前是否有什么人在暗中窥探过麻文兰呢？如果我们找到那个窥视者或许案件就能真相大白。” 回到车上后，楚寒明一直欲言又止。 裴元问到：“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你觉得我在做多余的事情？” 楚寒明点头应答。 车辆猛然停下险些让后座上的楚灵灵摔倒。 “你是否觉得凶手另有其人所以想要进一步调查下去？然而案情早已有明确答案。” 麻文兰确实在第十次犯罪现场看到了真凶——麻伯伦，证据清晰无疑。 “楚警官你来说说看法。” “我明白您的怀疑，也许我们应该重新检查所有案件之间的关联。” 回到局里分配好任务后楚寒明看向裴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