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屠刀立地成佛》 第1章 恶少 傍晚,乌云密布空气潮湿,暴雨欲来风满城。 大风刮过江东省金平市城市大学男生公寓楼的楼顶,发出了瘆人的呜呜声。 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从一个套房里发出的女子哭喊声和几个男子的大笑声。 校园林荫道上,一个头发花白、年纪五六十的老者,正在几个女生的带领下匆匆向男生公寓楼赶去。这几个女生一边走,还一边向老者紧张地说着什么。 七层公寓楼顶层的走廊里,有几个男生在起哄。 咚地一声,其中一个花衬衣男生把一个女生挥拳打倒在地上,还边骂道: “柳青玥,你他猫的少管闲事,再不滚蛋把你一起办了!” 今天可能是这些学生在公寓里聚餐吧,走廊里满是菜汤果皮骨头和空啤酒瓶子。 柳青玥被打倒在地,沾了一身油污,她一翻身爬起来,顺手捡起一个啤酒瓶,往走廊护栏上一磕,哗啦一声,啤酒瓶被磕去一半,成了一把可怕的锐器。 她举着半拉酒瓶逼向花衬衣男生,厉声叫骂: “你们这帮畜牲,祸害了多少女同学,马上把兰语亭放出来,不然我扎烂你的花花肠子!” “柳青玥你别乱来,现在是法制社会……” 花衬衣男生心有忌惮,连连后退,冷不防后面冲过来一个人,咚地一下撞得他往前一扑,差点扑到柳青玥的破瓶子上,吓得身子往边上一歪,避开了锋利的瓶子,人也摔在了地上。 摔倒的人是个女生,女生一眼看到了柳青玥,大叫:“青玥救救我!” 但下一刻,从房间里冲出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生,一把抓住了他的头发,往后一拉。 女生啊地尖叫了一声,被他拉得仰面摔倒。 高大男生怒气冲天,照着女生的面颊重重地一巴掌就抽了下去,骂道: “臭表字,给脸不要脸是不是,我童玉有钱有势,哪点不比那些钓丝强。” 他左一巴掌右一巴掌,把女生打得血肉横飞。 这个女生叫兰语亭,今天上午她接到男生公寓楼生活老师的电话,请她上午下课后过来一下,和她谈谈自己读小学儿子学习的事。 兰语亭学习很优秀,为人也热情,这个生活老师就想请她为自己的儿子辅导学习。 哪知道她一到男生公寓楼,就被一个叫童玉的纨绔恶少缠住,和几个恶少一起,硬把她拉上了七楼。 生活老师拦他们不住,只好叫两个在楼下散步的女生去找兰语亭的父亲兰竹岭教授。 兰竹岭教授还没到,兰语亭的闺蜜柳青玥听到消息就跑来了,但她一个单薄的女孩,怎么是那群恶少的对手,一见面就吃了一拳头。 “放开我,我求求你放开我!”兰语亭被打得嚎啕大哭,苦苦哀求。 “放开你也行,只要你愿意和我谈朋友!” 从房间里跟出来的几个男生谄媚地对童玉说: “童少,你也太善良了,女人嘛,办过一次就老实了!” “哈哈,说得对,今天本少就办了她!”他说着,就揪着兰语亭的头发就往房间里拉。 “放开她,你们这群畜牲!” 柳青玥怒火万丈,举着半截酒瓶就朝童玉冲了过来。 “滚开,你这只疯母狗!” 童玉显然练过两下子,他不等柳青玥近身,就飞起一脚,把柳青玥直接踹飞了出去,手上的半截啤酒瓶也飞了出去。 好巧不巧,柳青玥飞出去的地方正是楼梯口,只听惊恐地大叫一声,就从楼梯扶手上翻了下去,紧接着是一声惨叫,然后便没有了声音。 “青玥!”兰语亭惊恐万状地大叫。 童玉哈哈大笑,“现在没人打搅了,小母狗,乖乖跟我上床吧!” 他揪着兰语亭的头发就往房间里拉。 这时就听一声怒吼: “住手,放开我女儿!” 童玉抬头望去,是一位头发花白、身材瘦小的老者,认得,他正是本校的老教授兰竹岭,兰语亭的父亲。 兰语亭,本校校花,也是金平市四大美女之一,容貌闭月羞花,国色天香,早把童玉馋得神魂颠倒,苦苦追求了两年。 童玉,是本市富豪童氏集团的少东家,不学无术,整日里只知道吃喝嫖赌,就是为追求兰语亭,通过父亲的关系,才到金平城市大学补了个名额当了插班生。他现在看到兰教授来了,呵呵地笑了一笑说道: “原来是老岳父来了,我们小两口正在闹别扭呢!” “住口,谁是你岳父,立刻把语亭放开!”兰教授气得浑身乱颤,冲上去掰童玉的双手,想把他的女儿抢下来。 “滚开老狗!”童玉骂着,脚一撩,就把兰竹岭枯瘦的身子踢了出去。 “这是我和兰语亭的事,和你没关系,难道你要干涉恋爱自由!” “不要打我爸爸!” 兰语亭看到风中残烛一般的老父亲被恶徒踢倒,心如刀绞,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但头发被童玉紧紧抓住,挣脱不开,一急之下张嘴向童玉的手臂咬了下去。 童玉手臂上留下了一个血淋淋的伤口。 “嗷呜——” 童玉冷不防挨了一口,皮破血流,痛得大叫起来。 他松开兰语亭的头发,大巴掌狠狠抽了下去。 就在此时,缓过劲的兰竹岭一头撞过来,结结实实地撞在他的胸口上。 这一撞并没有对童玉造成任何伤害,反而更激怒了他。 他顺势卡住了兰竹岭的后颈脖,重重地一压,瘦小的兰竹岭抗不住他的压力,咚地一声跪了下来,动弹不得。 童玉骂道: “老狗你听好了,我们童家是金平市赫赫有名的贵族,你不过是个拿死工资的教书匠能比的!” “童玉,我是你的老师,你怎么能够这样!” 兰竹岭大声叫骂着,倔犟地抬起花白头发的脑袋,马上又被按下去。 “童玉,马上放开兰教授,否则我们报警了!” 这时,很多老师学生都赶过来了,几个教师大声斥责童玉,要他把兰教授放开。 “好吧,我放他起来!” 童玉冷笑,他松开兰竹岭的后脖颈,但又反手又揪住了他的领口,把他提起来,仰面压在走廊的护栏上。 学生公寓楼的走廊是单边开放式走廊,一侧是房间,另一侧临空,有一道一米多高的护栏。 此时兰竹岭半个身子都悬在了空中,上半身被童玉压着动弹不得,只剩下两条腿在徒劳地乱踢。。 童玉狞笑指着那几个老师骂道: “我要告诉你们,我家这所大学的大股东,中瓣老板,你们这帮什么教授讲师,博士专家的,都是替我家挣钱的奴仆,别以为自己有多高贵!” 这说辞太伤人了,几个男老师怒骂着冲上来想要揍他: “兔崽子,老子拼着不在这破学校干了,先收拾了你这败类再说!” 就在这时,被童玉仰面压在走廊护栏上的兰竹岭突然缓过劲来,挥拳向童玉的面门打去。 童玉哪能让他打中,头一偏躲过,顺手一推,本来就半个身子悬在护栏外面的兰竹岭被他这么一推,从护栏上翻了出去。 “啊——” 随着一声长长的惨叫,兰教授从七楼走廊直接摔到楼下,嘭地一声巨大的闷响,脑壳迸裂、七窍流血,当场气绝身亡。 这一下,把所有在场的人都震惊到了,现场出现了死一般的寂静,直到兰语亭凄厉的哭叫声响起: “爸爸——” 兰语亭直接向护栏外扑去,她要和爸爸在一起! “快拉住她!” 靠得近的几个老师大喊着扑上去,有的抓住了她的衣服,有的抓住了她的脚腕,硬生生地把她扯了回来。 兰语亭救了回来,但人已经昏厥。 他们把她平放在地上,又拍脸颊又掐人中,好半天才把她救醒。 但这时人们才发现,童玉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溜了。 有人大喊。 “童玉在哪里,别让他跑了!” “快通知保安守住校门,别让他跑了!” “报警了没有,特勤怎么还不到?” 这一次童玉的胡闹,摔死了老教授兰竹岭,摔伤了女学生柳青玥,而且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 人们愤怒了,无数师生从各个教学楼、从各个宿舍楼向这边涌来,然后又向四面八方撒出去,搜捕童玉。 很快,童玉就在办公楼校长办公室里被人发现。 立刻,办公大楼就被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了起来。 愤怒的师生们要往楼上冲,但被守在楼梯口的学校保安死死拦住,冲不上去。 突然,有人看到童玉出现在三楼的外走廊上,还大笑着向下面的的师生们比中指。 “傻逼们,上来咬我呀!” 把人们气得大骂,纷纷向上投掷砖头石块,乒乒乓乓砸坏了无数玻璃窗。 报警、报警、报警—— 无数人打电话报警。 一个小时,总算听到警笛呼啸,特勤到来了。 五辆警车开进了校园,直接开到了办公楼下面,从上面下来了十多个特勤,带队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巡长,正是市特勤局刑禁大队第一分队队长段明才。 他们一到,段明才便命令守在楼梯口,不让愤怒的人群进去,然后有两个上了楼,五六分钟后,满面轻松笑容的童玉被带了下来。 第2章 众怒 童玉从办公楼一出来,立刻就被愤怒的人群包围,无数双手伸出来要打他,全被特勤拦下。 段明才不敢和愤怒的人群硬刚,声嘶力竭地叫喊: “大家让一让,大家请冷静,你们要相信官府,相信法律……” 他一面大声叫喊,一面催促特勤们赶快护着童玉进入警车内。 好不容易,童玉坐进了汽车,十多个特勤又费了好大力气,驱散了围堵汽车的人群,这才让载有童玉的汽车勉强开出了校园。 师生们虽然没能当场暴揍童玉,但总算让特勤抓走了童玉,下一步就看特勤局怎么处理这个案件了。 为了让童玉这个尽快受到正义的审判,许多人主动地向特勤局提供了现场各个角度的录像、以往童玉撩妹的qq和微信截图,还有人主动写了目击报告,并签字和按下指印。 然而,整整一个月后,案情通报才发了下来,人们一看其中内容,无不心凉半截。 特勤局的“案情通报”认定这两起伤亡事故属于意外,够不上刑事案件,作为理由的是其中八个刺眼的大字: 事出有因、证据不足! 特勤局的“案情通报”和童玉的无罪释放,彻底激怒了金平城市大学的全体师生。 就在特勤局的“案情通报”发布后不到两个小时,学校校园里就聚集了七八千师生,他们群情激愤,破口大骂,很快就涌出了校门,浩浩荡荡走上了大街。 他们甚至还打出临时用被单制作的横幅,上书“杀人偿命”、“血债血偿”、“严惩杀人凶手童玉”等等口号。 与此同时,大量的犯罪现场图片在网络上发疯一般扩散。 市民也被激怒了,无数的人加入到了游行队伍中来,人数很快达到了二十多万之众。 金平市是东华省省会,规模浩大的示威游行立刻就惊动了省政府,然后是一个电话下去,直接就打到了金平市市长林归农办公室里。 其实这场声势浩大的流行,早就惊动了林归农,省府电话没到之前,秘书方菲就已经把情况向他作了简汇报。 听了汇报,林归农惊出了一身冷汗,加上刚才又被省府一顿狠克,使他再也按压不住冲天怒火,差点把他的高度近视眼镜抖飞出去。 他把主管政法公安、主管工商税务海关等部门的各个副市长叫了过来,咆哮着对他们吼叫: “二十一世纪的今天,怎么还有这种事情发生?市特勤局局长叫柴良吧,平雪峰副市长,你马上把这厮给我撤了,局长职务由林万里担任,副局长由边朔担任,边朔仍兼任刑侦大队长职务。 “特勤、工商、税务、海关等各部门,立刻展开联合行动,逮捕童玉,并对童氏集团、童家所有成员展开全方位的犯罪调查!” 命令下达,各部门立刻行动起来。 不过,同时行动起来的还有童家。 就在林归农的彻查命令下达后不到两分钟,童家家主就接到了副市长平雪峰的电话,告诉他童家可能遭到的灭顶之灾。 童其然听得出了一身冷汗,立刻拨通了童玉的手机,手机里懒洋洋的声音传来: “哎哟老爸,现在才十点不到又有什么事,你别吵让我再睡一会!” “咔——”电话居然掐断了! 再打,再掐,童其然火冒三丈,他怒吼道: “来人,马上把童玉叫到我这里来,要快!” 刚吼完立刻又说:“算了,我自己去!” 童玉没有兄弟姐妹,母亲早亡,只有父亲童其然又当爹又当娘把他拉扯大。 但童其然也不是一个好父亲,全部心思都放在商场的尔虞我诈的上面,是一个为了钱就胆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的那种狠人,尤其是和副市长平雪峰搭上关系之后,更加肆无忌惮。 可以说他童家的每一分钱都带着罪恶的印记,对童玉自然也没有什么诗书礼义的教育,这才养成了童玉这个从来不把道德和法律放在眼里的暴戾性格。 童家家大业大,童府占地很大,童玉为了吃喝玩乐方便,不和大家住在一起,而是独自住在一座小院的二层小楼内。 在城市大学杀了个把人,童玉根本没放在心上,何况特勤局的柴良局长又已经把这个事情摆平! 所以他从拘留所一回来,就立刻又扎入了温柔乡之中。 昨天晚上和楚姓双胞胎姐妹颠鸾倒凤玩了个通宵,早上还在昏昏沉沉大睡,父亲几个电话就打过来了,他没功夫听老爸说教的废话,便几次掐断了电话。 当他把手机扔到一边,扑到同样呼呼大睡的双胞胎姐妹怀里,准备接着补觉时,木门被人暴力猛踢,发出了炸雷般的巨响。 童玉先是吓了一大跳,接着暴怒。 “麻辣个包子谁呀!” 轰—— 大门终于被踹开,走进了双眼赤红的父亲大人。 “爸爸你这是……” 童玉见是父亲,怒气顿消,战战兢兢地问。 啪啪啪—— 童其然一进来先是几个巴掌,大骂: “畜牲,瞧你干的好事,欺男霸女、杀人枪尖,现在平市长已经下了命令,撤了柴良特勤局长的职,派人来抓你了!” “啊?” 童玉懵了,他最大的倚仗就是柴良,哪知道说倒就倒了呢。 “还没醒是不是?” 童其然又是一巴掌甩了过去,接着塞给他一张银行卡,说道:、 “这里面有三千万,是我用我的好友弗兰克的名义,在漂亮国办理的,只要有银联、维萨、万事达卡标志的银行都可以取现,你可以放心使用。现在立刻离开,离开这里,到国外去永远也不要回来!” “我我……” 童玉明白是明白,但还是很懵,他问:“不是,老爸,咱们童家不是天大的事都能摆平吗?” “我摆平你大爷!” 童其然又是一巴掌过去,“都什么时候了还做美梦,老子辛辛苦苦创立的偌大产业,今天就要毁在你的手里了!” 顾不上楚姓双胞胎了,童玉慌慌张张冲进房门,但一出去,便听到大街上警笛声响成一片,还有无数急促的脚步声向这边跑来,不用想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正门是出不去了,他只好从窗口跳出去,向后院跑去。 童府没有后门,后院是一片休闲用的花园,他想在这里猫一猫,然后伺机溜出去。 然而,他刚刚在一座假山后面蹲下,就听到有人的脚步声和狺狺狂吠的狗叫声,迅速地向这边靠近。 “猫的,竟然还出动了警犬!” 有警犬参与,他不可能在这里躲藏超过一秒钟,只好拔腿向后院的围墙那边狂奔。 他这一奔跑,立刻就被进入后院的特勤发现了 “站住!” 随着一声怒喝,汪汪几声狗叫,两头威猛的警犬闪电般扑了上来。 “我命休矣!” 童玉脑子一片空白,同时发疯一般向后院高大的围墙冲去。 眼看警犬要咬到屁股了,童玉一狠心,借着冲刺的速度,在垂直的墙面上蹬了几步,一伸手,竟然扒住了墙顶,接着一翻身爬了上去。 警犬追到墙根下,无可奈何在冲着童玉狂吠。 俗话说狗急跳墙,但现在的情况是,人急跳了墙,狗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下一秒,特勤也追到了,但童玉已经不见了踪影,只能无奈地表扬了一句: “好家伙!” 一般富人府邸都喜欢建在郊区,图空气新鲜,也图个远离喧嚣。 围墙外面是一片树木和山坡,穿过树木和山坡,应该就是农村区域了。 童玉跳下去后,便一头钻进树木,在齐腰深的荒草里,没头苍蝇般地猛跑。 他没有目标,只能是跑,一跑再跑,跑了又跑,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跑了再说。 童玉这人平时虽然非常纨绔,不学无术,但体育方面则是特别突出,篮球打得呱呱叫,还是大学武术社的高手,身体素质很不错,一口气全力奔跑了两个钟头,直跑到气喘如雷、两眼一阵阵发黑,才由跑改为走。 但特勤的体能比他也不遑多让,很快他就又听到了警犬的吠叫声。 警犬吠叫,就表示发现了目标。 怎么办,这样一直跑下去,唯一的结果就是被活捉。 他看看齐腰深的荒草,立刻有了主意,随即掏出了一只打火机,将荒草点着。 现在禁止使用柴草烧火做饭了,据说是为了减少大气污染,所以树木里荒草极深,还有厚厚一层枯枝败叶。 这火点着,杂草就立刻刮刮杂杂地燃烧起来,警犬来到火线面前,再也不肯前进。 前进也没有用了,大火已经将童玉的气味烧蚀吞没,警犬再厉害也是人间凡狗,不是二郎神的哮天犬! 转眼间,树林也被引燃,终于发展成了一场漫天山火。 童玉算是自作自受了,大火中他也不好受。 原想点着火之后他可以从容离开,没想到在他点着了火,才往前走了没多久,就感到了恐怖的灼热逼来,回头一看,一堵二十多米高的火墙,像浪潮一样向他席卷而来。 大火的蔓延速度太可怕了,顷刻间就将他团团包围,狂暴的火焰仿佛来自地狱,一阵火浪扫过,就将他的头发眉毛舔了个精光,皮肤更是寸寸开裂。 “成烤猪了……” 这是他昏迷前最后的念头,接着就一头栽在地上,像一截烧焦的木桩,顺着山坡滚了下去。 咕咚—— 黑木桩童玉好巧不巧地,正好落进了山坡下一个水坑里,被冷水一激,立刻醒了过来。 这水坑大小仅五六米,积水深两米左右,可能是积水也可能是泉水,反正是水,可以暂时让他保住小命。 大火继续肆虐,灼热的空气似乎都是红的,烫得童玉几乎无法呼吸,他只好把整个身子全部浸没在水里,透过水面看着通红的天空,久不久把鼻子伸出水面吸一口灼热的空气。 可怕的是,大半天后,连水坑里的水也渐渐变得滚烫。 幸好,就在童玉担心不成烤猪成炖猪的时候,天空中突然下起大雨来,大火终于渐渐地熄灭,只剩下漫山遍野滚滚的烟雾。 童玉水淋淋地从水坑里爬出来,躺在地上大口喘息。 这个时候,时间已经到了深夜。 不过他没敢多待,救火的大部队马上就要出现。再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绝对是特勤队那帮家伙的顽固思维。 趁着夜色,童玉踩着满地的余烬,继续蹒跚奔逃。 第3章 管闲事 童玉逃出依然是浓烟滚滚的山林时,天色已经大亮。这给他的逃亡造成了很大困难。 须知这里是大炎帝国腹地,经济发达,人口稠密,每隔几公里就是一个村庄或者小镇,想绕过这些居民点根本做不到。 他在一个村子边上,悄悄地摸进一个院子,在屋檐下的架子上,偷了一件旧衣服,套在他被火烧得千疮百孔的t裇外面,又捡了一顶破草帽戴上,遮掩一下他被大火烧得乌烟瘴气的头发。 至于他那张脸就不打算洗了,用手用力抺均匀,变成一个黑脸汉子,也好掩盖一下他的相貌。 做好这些简单的掩饰,他又把靠土墙放着的一对铝桶和扁担拿起,挑在了肩膀上,重新摸出院子,晃晃悠悠地地走上了公路。 现在,不管是谁看到他,应该都不会怀疑他就是一个勤快的村民,大清早出去浇地或者给家里挑水。 夜行晓宿,两天后,童玉进入了不留山山区。 什么叫不留山,极荒极恶之山,据说连泉水都没有一眼,连飞鸟都不会在那里落脚,故而谓之不留也。 为了尽快离开金平市远一点,他不能完全依靠步行,必须依靠交通工具。 但现在的他身无分文,又不敢使用手机付款。于是他冒险进入到一个叫新安镇的镇子,找到一家农村信用社,看看果然有银联标志,便压草帽,在atm机上分两次取出了四千块钱。 取了钱,他强作镇定地离开了信用社,还在路边小商店买了一个双肩包,两条华子、一袋面包和一瓶矿泉水,往双肩包一塞,就向长途班车站走去,打算乘车离开,能走多远走多远。 他刚刚走到车站和站前广场,就听到一阵争吵声,原来在一辆面包车边上,一个男子在拉扯一个女子,想把她往车上拉。 女人不从,男子大力抽打她的耳光,一边骂道: “快跟我回去,我老张家哪点对不起你,你竟然要跟二狗子私奔!” 那女子却没有答理他的话茬,大叫道: “我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快放开我!”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从车上下来,喝斥那男子道: “阿龙别那么粗暴,要不是你平日里总是欺负小嫚,小嫚又怎么会离家出走!” 然后她又去拉女子,“走吧小嫚,跟妈回家!” 但女子一把甩开她的手,喊叫道:“别碰我,你不是我妈。我不认识你们!” 那男子上前,对老妇说:“妈你别劝她,抽她两巴掌她就服了!” “你给我住手,以后你再打她一下,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他上前作势要打,但还是被老妇人拦住了。 周围有人围观,有人叹息道: “看来这家人够凶狠,把媳妇逼跑了,还追上来打人!” 女子急了,大叫:“大家救救我,我和他们根本没有关系!” 这情况有点像父母对熊孩子说:“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或者像儿女气极的时候对父母说:“我没有你们这样的父母!” 所以围观的人只有开叹息: “唉,过不下去就离呗,这样下去几时是个头!” 围观的人先入为主地,已经认为这就是一起家庭纠纷。 本来童玉并没有打算管这个闲事,但看到女子脸上露出了绝望的表情,他有点忍不住了,其实,这是不是家庭纠纷很容易查证。 他走过去,对男子和那个老妇人问道: “你们究竟是这位大姐的什么人?” “她她……是我老婆!”男子目光游移,说话有点中气不足,这让童玉证实了心中猜测。 老妇人眼睛闪出寒芒,冷声说道:“小伙子,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言语中充满威胁。 呵呵,老妇不吭声还好,此话一出,百分之百证实了她们绝对不是一家。 童玉把脸一沉,厉声喝道: “你们说她是你们的媳妇,告诉大家,她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围观的众人也看出名堂了,纷纷大喊: “快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从哪里过来的?” 那男子和老妇面色一下全变了,老妇强作镇定对男子说: “算了儿子,咱们先回去吧,也让小嫚冷静冷静,这事以后再慢慢劝她!” 他们说着就往车里钻,但围观的众人哪里会放他们离开,一窝蜂拥上去,拳打脚踢起来。 这时候,童玉看到远处有几个特勤向这边跑来,心里一惊,连忙转身离开,向车站里面走去。 进到候车室,童玉来到售票处前面,草草打量售票窗上方的班车路线图,看了一下他选定一个叫黄茅镇的地方作为此行的终点站。 之所以选定黄茅镇,因为从图上看,这个黄茅镇距离金平市最远,符合他逃亡的目的。 不过到黄茅镇的班车发车还有两个小时,只好找了个靠近门口的位置,在排椅上坐下,拿出面包三口两口吃掉,然后闭起眼睛休息。 时间过去近两个小时,车站广播通知到黄茅镇的班车准备发车了,请到黄茅镇方向的旅客上车。 这时他仍然没动,他要到最后才上车,万一有特勤追到,不会被堵在车上束手就擒。 就在最后几分钟他才上了车,假装发困,一坐正是就将草帽压低,装目打瞌睡。 “咦,这不是刚才那位大哥吗?” 童玉听着声音有点熟悉,便抬头看了一眼,刚好就是刚才那位少妇,不由暗暗感慨了一声:咋就这么巧! 但,这是不是也预示着危险时刻都可能降临,他都把草帽压得那么低了,还给人认出来! 其实他不知道,少妇认出他来,并不是根据看脸,而是他那身破烂装束,和黑不溜秋的脖子。 “大哥,刚才的事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真的要他们拉上车了!” 童玉谦虚地:“小事一桩,就算我不喝住他们,车站那么多人,也会有人帮助你的!” 少妇还有点惊魂未定,摇摇头说道:“不会的,他们装得太像了,路过的人都以为是家庭纠纷。” 童玉想起网上有人说过解决这种事的办法,他说: “有人说过,碰到这种事,你只要对着停放在路边的小汽车踹上一脚,就会有车主出来找赔偿,要不你就掀翻一个水果摊凉茶摊之类的也行!” 少妇苦笑:“刚才我那个情况,还怎么去踹汽车掀摊子!” “对对,这也是!”这话把童玉都说笑了。 “大哥的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 “嗯嗯,不是!”童玉含含糊糊地回答,同时随口说道:“好像大姐你也不是!” “我不是!”少妇神情黯淡下来,“我是不留山区里面的农民,离这里很远。” 不留山区很大,主山脉一百多公里,居民点互相隔绝,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俗,是不是当地人一听就听得出来。 但是童玉听到她不是当地人,立刻就警觉起来,便试探地问: “那大姐到这边来,是串亲戚吗?” “不是,我是出来找人的。” “找人?”童玉心里又是咯噔一下。 但少妇没注意到他语调的变化,继续说道: “是的,我丈夫出来打工,说好找到工作就往家里打电话的,可现在离家已经三个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我们全家都慌了!” 说到这,她突然望向童玉。 “大哥,你走南闯北的,方便的话,也帮我留意一下,我丈夫叫全福来,少白头,小眼睛,很好认的。 “我叫麦香,住在不留山区大章屯,你如果见到他,让他给家里打个电话。” “好的,我留意一下。” 童玉随口应了一句,也没有放在心上,然后借口说有点困了,便不再说话,闭眼假寐,不知不觉就真的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他醒过来时,麦香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车了。 童玉搓了搓眼睛,往车窗外望去,忽然看到一块木牌一闪而过,上面好像是什么什么砖厂,顿时心里一动,便站起来,向车头方向喊道: “师傅刹一脚,我要下车了!” 司机闻言刹车,童玉跳了下来,往回寻找刚才所见木牌指示的那个什么砖厂。 这个念头是他突然间生出来的。 现在的他,当务之急是寻找一个落脚的地方,要不饭没得吃,睡觉也成问题。 城市他是不敢去了,甚至乡镇也不保险,在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砖厂打一份工,先喘息几天再说。 第4章 落难黑砖窑 很快,他找到刚才看到的那个木牌,上书“诚信红砖厂”五个歪歪扭扭的大字。 顺着被运砖卡车轧得坑坑洼洼的道路,走了大约一公里后,就看到四个高大的烟囱,还有好大一大片预制场和几十架大棚,全都排满了一排排的砖坯,还有一百多个赤膊汉子在忙碌着。 他走进砖厂大门处,刚想怎么找个人问问这里招不招工,大门边上值班室就走出一个身穿“西服”的汉子。 他这套“西服”是当地土裁缝照着西服的式样缝制的,布料粗劣,没有垫肩也没有衬里,属于城里人戏称的“柔姿西服”这一类。 柔姿西服吼了他一嗓子:“嗨,你鬼头鬼脑的在这干什么?” 见有人问,童玉连忙拿出香烟,递了一支过去,陪笑着说道: “这位大哥,兄弟我想在这里找份工作,不知道你们砖厂招不招工?” “我们厂现在没有招工计划,你快走吧!” 柔姿西服说着就要往外轰童玉,但他突然发现童玉递给他的香烟是一支华子,立刻转变了态度,放缓语气说道: “不过不过,看你这人还有几分诚意,我帮你问问老板吧,你先在这房间里坐坐。” 他把童玉请进值班室,一招手,不知道从哪里就窜出来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守在了值班室门口,然后自己向着砖厂里面跑去。 童玉看那两个壮汉的架势,很明显就是看守他的,不由又是一惊,难不成特勤杀到这里了,也太敬业了吧! 但看看这两货也不像特勤啊,是不是我太敏感了,都成惊弓之鸟了! 话说柔姿西服一路小跑,冲进一栋二层小楼一个房间里。 “张哥,有个事我得向你报告一下!” “扒皮狼你这小子,总是这样大惊小怪的,又有人逃跑了吗?” 原来柔姿西服叫扒皮狼。 扒皮狼说:“不是,我们二十多个打手都是练家子,这些天连续活埋了三个人,那些家伙全吓破胆了,别说跑,连说话都不敢大声一点!” “那你想报告什么事?”张哥说。 “张哥你先看看这个!”柔姿西服把一支香烟放在办公桌上。 “华子?”张哥倒吸了一口凉气,问道: “扒皮狼你发财了!” 扒皮狼严肃地说:“我发个屁财,这是一个来找工作的家伙散的!” 张哥脸色一变:“抽华子的人到咱们这找工作?” 扒皮狼狞笑道:“这家伙一看就是有鬼,故意把全身弄得乌漆麻黑的,偏偏脚上还穿着一双耐克波鞋,抽着几十块钱的华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你没有轰他走吧?” “哪能呢,他既然盯上了我们,就肯定不能让他活着离开!” “那你准备怎么办?”张哥问。 扒皮狼满脸杀气地说道:“先答应招收他,安排他住下,今天晚上就动手把他做掉。” 张哥点点头,补充道:“为了不让他产生抵触,以往的搜身、上交手机和身份证之类的,对他就免了,反正他活不过今天晚上。” 于是,童玉就这样“入职”了。 在这里上班,也没有什么手续要办,简单地填写了一个表格就一切搞惦,当然,名字不能用真名了,他随便起了个假名叫韦必实。 韦必实,未必是实! 办好手续,扒皮狼叫了一个壮汉带他去工棚那边吃饭,然后安排在3号宿舍住。 互相打了招呼,童玉知道了这个壮汉叫阿勇。 这时候已经是晚上八九点钟,砖厂竟然还没有下班,到处都是灯火通明,一派繁忙景象。 路过预制场时,突然听到有人在哀嚎,还有皮带抽打的啪啪声,童玉停下脚步看过去,就看到有三个用彪形大汉皮带和木棍抽打一个人,被打的人哭喊连天,他们也没有要停手的意思。 “黑砖窑?” 童玉想起了网上的恐怖传闻,脸色微微一变,立刻又恢复如常,但他表情的细微变化,已经落入到给他引路的阿勇眼睛里。 阿勇笑了笑说道: “兄弟吓着了?挨打的那个是个赖子,就知道偷奸耍滑,被开除了又跑回来,不给他安排工作他就到处瞎逛,到了下班时间就闹着要工钱。 “弟兄们烦透了就揍他,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他就是死性不改!” 童玉笑道:“那着实该揍!” 接着又问:“现在都八点多了,还没下班?” 阿勇说:“早下班了,现在是晚班,我们是开通宵的。” 童玉明白了,“哦,三班倒!” “三班倒?”阿勇欲言又止,然后岔开话题: “饭堂到了,我先带你去吃饭,然后带你去宿舍。” 进了饭堂,阿勇叫厨房的大师傅打了一大碗糙米饭,一盘上面盖着几片肉的青菜。 童玉也不挑剔,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不到五分钟就把饭菜干光。 今天他奔逃了一天,只在下午两三点钟时吃了两个面包,确实饿坏了。 吃过饭,阿勇把他带到一个库房去领了一个被窝卷,然后又把他带到一个外表上看类似于仓库般的房子门前,掏钥匙开大锁。 大房子门前有路灯,门楣上写着“3号宿舍”。 阿勇叫童玉跟他进去,告诉他:“这个宿舍有多出来的空铺位,你自己随便挑一个,早点休息吧!” 说完,关上了铁皮门离去,童玉这才仔细打量起这个宿舍来。 宿舍是大房间,黑暗肮脏,弥漫着一股霉臭味。 宿舍里靠墙排着上下两层的大通铺,足有五六十个铺位,此时铺位上已经躺着有二十多个人,有些半死不活地躺着,有些好奇地看着他,眼睛里露出怜悯的目光。 别看宿舍简陋,房子本身倒是非常结实,厚实的双砖墙,高高的位置是开了几个窗口,还用拇指粗的钢筋焊着。 屋顶是彩钢板,小偷之类的想挖个洞进来偷东西也是不可能的。 但反过来说,大门锁上后,人也不可能从里面逃出去。 我造,这分明就是一间牢房! 但不管怎么说,这里比起在外面亡命天涯,分分钟可能被抓捕来说,还是安全的,甚至让童玉有一种“到家了”的感觉,管他什么黑砖窑不黑砖窑呢,先在这里销声匿迹一段时间再说。 童玉看看靠近门口的铺位有几个还空着,他拍拍床板问那些活死人: “这边有没有人睡,没有的话我就睡这啦!” 没人回答,童玉也不再问,把被窝卷往架床上一扔,就把被窝卷当作枕头直接躺下。 啊,累死本公子了! 没人理他,他也不打算和那些人打招呼,言多必失,引起怀疑就麻烦了。 他想:特勤再怎么样厉害,总不会追到这里来吧,这一把老骨头,是不是可以放松放松了! 他往后一躺,狠狠地伸了一个大懒腰,深深地舒了一口气。 “哎,这是什么?” 他刚才伸懒腰、双手往上伸的时候,摸到了一个扁扁的东西,他仔细摸了一下,感到那是一根宽两三寸,长约一尺半的竹签,尖端很尖锐。 竹签上满是泥浆,可能是工人做砖坯时刮泥浆用的,尖尖的签头也不失为一件防身的利器,想到这,也不管脏不脏了,不动声色地就把竹签塞进怀里。 就在他打算舒舒服服睡一觉的时候,突然有人和他打了个招呼,是一个挨着他铺位的中年人。 “兄弟,新来的?” “呃呃!”他不想说话。 “从哪过来的,你说你到哪去不行,干嘛要到砖厂来?” 这次他不能光是呃呃了,人家那是“特殊疑问句”! 他瞎编道:“我是沙岭人,家里的土地流转出去了,每年就收点小租,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出来找点小钱,翻修一下家里的老房子!” 另一个人也插话了: “找点小钱?我在这已经干了两年了,钱毛都没见着!” “光管饭不给钱,那你们怎么还在这待?”童玉并不惊讶,因为他早已经给这个砖厂定了性,就是黑砖窑。 那个人冷场了好一会,才叹了口气说: “我们村和我一起到这里来的三个人,现在只剩我了!” 为什么三个人只剩他了,没人接话,童玉也没有问,因为他已经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又过了好一会,才有一个声音悠悠地响起,声音充满了绝望。 “今天又打死了一个!” 又有一人插话:“他们有打手,有狼狗,抓到逃跑的,大棒子就往脑袋上抡。砖厂周围制高点,还有人拿着ak守着” 童玉想起今天阿勇说的夜班,他问:“今天带我来的那个阿勇说,咱们这还要开夜班,是三班倒吗,你们这几个是上零点班的吗?” 这一问,好几个人都笑了。 “三班倒?能两班倒就不错了,说是两班倒,每十二小时一班,还有个工作量的限制,不完成规定的工作量,二十小时也得干,不干不光没饭吃,还要被打个半死!” 听了他们这一番话,童玉暗叫倒霉: 看来在这里仍然是死路一条,不行,还是不能在这里待,哪怕几天也不行! 就在这个时候,铁皮门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听声音人还不少。 接着又听咣啷一声,铁门打开,走进来了三个汉子,走在前面的正是那个张哥,不过童玉不认得,认得的是他后面的扒皮狼。 再后面是一个十分魁梧的壮汉,壮汉的名字从来没人提起,都叫他蒋门神,系砖厂三巨头之老三。 第5章 暴动和好人 他们一进来,工人们一个个都噤若寒蝉。 “韦必实,你出来一下,我们有话要问你!” 童玉一时还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刚到新单位嘛,一切都得低调。 他哦了一声便从铺位上下来,隔着衣服摸了摸怀里的竹签,还调整了一下竹签的位置,以保证随时都可以迅速抽出来,然后才像小狗一样低头摇尾地向这几个人走去。 “韦必实,这位是我们诚信砖厂的总经理,张哥!” “张哥好,多谢张哥收留,我一定努力工作,为咱们砖厂作出世大贡献!” “等等!” 就在这个时候,壮汉蒋门神突然脸色一变,喝道:“你不叫韦必实!” 童玉心里一惊,强作镇定说道: “老板,我从小到大都叫韦必实呀,没改过名啊?” 蒋门神哼哼地冷笑两声说道: “我在市里见过你,你是童家的少爷童玉!” 蒋门神十分笃定,他弟弟在童家当保安,他有事情去找弟弟,弟弟给他指过童玉。 但童玉想的却是:完蛋了,暴露了,这家伙不是特勤就是特勤派来的。 童玉是恶少,讲究的是心狠手辣、当机立断,只见他一晃身形,蒋门神不知怎么的,嗷地一声惨叫。 接着童玉五指如钩,反手一把抓住张哥的肩膀,一拧一带,把张哥拧了一个趔趄,然后闪电般一个锁喉,将张哥死死控制住。 但他的目的并不是控制人,而是杀人,当时就用尽全力狠狠地一勒,张哥就倒了下去。 扒皮狼吓坏了,大叫“老三干他!,你在发什么呆!” 老三就是蒋门神,他并没有答话,而是咕咚一下倒了下来。 这时扒皮狼才看清楚,蒋门神的肚子上深深地插着一根粗大的竹签,人虽然没死,但也没有了战斗力。 扒皮狼也算了得,他当机立断,刷地一下,向后退出去四五米,同时掏出了一把手枪,拉栓上膛,就要对童玉举起来。 也是这伙人骄横惯了,平时手枪一般都不上膛,这为童玉赢得了宝贵的半秒钟时间。 所以他才把枪举起来,童玉就已经一把抓住了手枪背,往下一压一扳,枪口反向对准了扒皮狼的肚子。 扒皮狼吓得魂飞魄散,这时他的食指正搭在扳机上呢,他使劲想把手指从保险圈里脱出来,但童玉帮着加了一点力,就听啪地一声巨响,一颗子弹懵头懵脑地钻进了他的肚子。 扒皮狼大瞪双眼倒下去了。 “弟兄们,想不想活,想活的跟我冲出去,和狗肉们拼了!” 刚才那一幕把那帮工人全吓坏了,这会听童玉这么一吼,立刻清醒过来,也齐齐地大吼一声: “操家伙,干他狗肉的啊!” 为了防止丢失,工人们的工具都是自己保管的,虽然只是些扁担、杠棒之类的,但丢失的话,就要向厂方高价购买,死贵烂贵,所以他们下班后都会带回自己的宿舍,现在刚好做为武器。 在他们冲出大门时,已经有十多名打手向这边小跑着过来,其中一个手上还拿着一把56冲。 不过他们并不清楚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戒备心并不很重,直到童玉手起枪响,啪啪两声,一个打手被打翻。 拿56冲的那个先是吓了一跳,连忙端起枪来向宿舍这边开火,哒哒哒哒一阵弹雨扫过来 ,打在门上墙上叭叭地响。 童玉见势不妙,一个翻滚向旁边躲开,滚进了路灯照不到的地方。。 工人吓坏了,通通退回了宿舍,还关上了大铁门,把童玉关在了铁门外面。但打手们也不敢冲进去。 已经冲出去的童玉停几秒钟,趁打手们将注意力放在3号宿舍上,便向砖厂大门悄悄转移,可是看到大门那边人影憧憧,心知单凭自己一把手枪很难冲出去,只好往没有灯光的地方乱钻。 他跑到制坯场,看到二十多个工人抖抖嗦嗦地蹲在地上,有三个打手看住他们,其中一个还端着一支56冲。 看来,3号宿舍那边的枪声已经引起了他们的警觉,他们担心工人趁机暴动,于是就命令他们原地蹲下,不准乱动。 不乱动怎么行,童玉就是要他们乱动,他才有机会逃出生天! 童玉仔细瞄准,对拿着56冲的那家伙打好一枪,嘡—— 子弹不知飞哪里去了。 枪手一时发懵,童玉再打两枪才把他打倒。 另外两个手持大棍的打手吓坏了,拔腿就跑,童玉连开几枪,子弹都打光了也没打中。 他把手枪往双肩包一塞,跑过去把那支56冲捡起来,对众工人喊道: “不想在这黑砖窑里像狗一样死去的,都跟我来!” 处在懵圈状态的工人们,总算回过神了,有人大喊:“都他猫的发什么懵,还想在这里等死吗,抄家伙啊!” 童玉看着他们动了起来,便叫了一声: “都跟我来!” 便向3号宿舍那边冲过去。 包围3号宿舍的打手们已经听到砖坯场那边的枪声,这会看到大批工人杀到,持枪的那个打手朝天上打了一枪,大喝道: “贱骨头,你们想造反吗!” 工人们站住了,有人战战兢兢地向后挪动。 童玉他们这边没有电灯,打手们只看到一片人,并不是很清晰,童玉一矮身形,悄悄地趴在地上,把56冲架在几块碎砖头上,仔细瞄准那个枪手。 打手们的位置在3号宿舍那边,有电灯,光线很好,大大地便宜了童玉,他闭一目睁一眼,食指一抠一放,一抠一放,就听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哒—— 几个点射打了出去。 为什么打那么多个点射,主要是他怕打不中,多来了几下。 其实他第一个点射就已经撂倒了枪手,不过后面那几个点射也没有浪费,其他打手里面好几人都中了枪,一时大乱了起来。 和平年代,有几个人是见过子弹往人肉里钻的,而且还不是一个小洞眼,是一个大血窟窿,特别是最先饮弹的那个枪手,童玉的第一个点射的三发子弹全灌在他身上了,其中一枪是正中喉咙,脖子子几乎炸断。 童玉喊了一声:“弟兄们冲啊!” 他一马当先冲了上去,都没有注意后面并没有人跟上来。 “都他猫投降,要不把你们全扫了!” 他先对着倒在地上的枪手冲上去,生怕他活转过来给自己一梭子,也怕其他的打手会去抢那把枪。 在他接近倒地枪手时,那枪手突然动了一下,(其实是被其他人踩到了),童玉一紧张,食拇一抖,哒哒哒哒一阵枪响,56冲里的子弹全都扫了出去。 这下又打倒了两人,打手们终于崩溃,哇一声哭喊,转身就跑。 看到打手们哭爹喊娘的样子,工人们终于胆气来了,他们也哇地一声冲上来。 3号宿舍的工人听到外面是工友们杀到了,胆子立刻也肥了起来,打开铁门和他们会合在一起,大喊什么干他娘的,人死乱朝天,一个个英雄得不得了。 童玉大声喊道:“赶快去把其他宿舍的弟兄放出来啊!” 有人说:“其他宿舍没人,都在加班呢!” 童玉说:“那好,都跟着我往大门冲!” 说完,捡起了地上那支56冲,一看地上那个枪手,腰间竟然还插着一个备用弹匣,大喜,也顺手抽了出来。 这时候,加班的工人也操着棍棒铁锹轰隆隆往这边跑过来,也不知道是打手们跑了,还是他们把打手们干掉了,一个个都大叫造反。 童玉生怕大门的枪手伤着了工人,大叫道: “你们靠后一点,等我给他们一梭子!” 他独自借着灯光照不到的阴影掩护,迅速向前跃进,拐了个弯就看到大门,找了个墙角做掩护,对着大门边上的值班室哒哒哒就是一通扫射。 也不知道有没有打中人,反正值班室里一阵鬼哭狼嚎,跑出来五六个人,冲出大门,消失在了黑夜里。 “弟兄们,上!” 童玉换上弹匣,吼了一声就直扑值班室。 不过,值班室里空无一人,他扑了个寂寞。 原来,打手们看到工人们人多势大,砖厂三巨头又已经被干掉,就算卖命也不知道卖给谁,一窝蜂全跑了。 工人们也都过来了,童玉对他们喊道:“大家四处搜一搜,看看还有漏网的没有!” 然后又问旁边的几个人:“办公室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办公室同样空无一人,但在张哥的宿舍里有一个高大的保险柜。 “砸开它!”童玉下令。 但保险柜不是那么好砸的,几个工人抡着十二磅大锤,把密码盘砸了个稀烂也没弄开。 他们只好找来一辆手推车,把保险柜推到修理间,用电动钢锯吭刷吭刷地锯了一个多钟头,这才将保险柜锯开。 保险柜一打开,所有人眼睛都直了,这里面全是百元大钞,足足有几百捆,一捆一万的话,就是几百万。 除了钱,里面还有两个压满手枪子弹的弹匣。 许多人口水都流出来了,但没一个人敢上来拿,没看到童玉这个端着冲锋枪、刚刚杀了几个人的凶神恶煞吗! 童玉也猜到了他们和心思,笑道: “把所有的人都叫过来,咱们把钱都分了!” 马上就有人跑出去,大喊大叫: “弟兄们通通过来、赶快过来。” 等人们全都聚拢过来了,童玉又叫清点人数。 这个好办,他们虽然是来自各地的农民,但在这里也是分有班组的,各个班一统计,数字就出来了。 不过,有人大声询问各班人数时,童玉听到有人喊: “全福来,你们班多少人,齐了没有?” 童玉马上问:“哪个是全福来,你过来一下!” 全福来过来了,年纪并不大,但一头白发,眼睛小小的,童玉问他:“你老婆是不是叫麦香?” 全福来:“是啊是啊,你怎么知道的,你看到她了?” 童玉:“见到了,今天在班车上见到她了,她托我帮打听你来着。” 全福来一听就哭了:“麦香……苦了你了,我……” 童玉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先别激动了,分了钱你就回家……哦,出去后先打个电话,她还在到处找你呢!” 分钱了,根据人数和现金总额,童玉给他们每人分了三万六千元,还余下一些零散票子,大概有一千多块,童玉收进了自己的双肩包,那两个弹匣也收了起来,还顺手拿了两瓶矿泉水和几包方便面,一古脑塞进了他的双肩包。 走出办公室门口的时候,也塞进了包里。 可这下工人们不干了,纷纷喊道: “恩人不能这样,你给我们每人三万多,你自己只拿千把块,太少了!” 有人建议:“我们每人给恩人拿一万好不好,要不是恩人,我们别说是钱,就是这条命也得搭在这里!” “不是……” 童玉没想到会出现这个情况,连忙说:“大家不要这样,我这个人对钱不感兴趣……呃,也不是这个意思,我意思是说,这钱本来就是你们的,你们差点把命都扔在这里了……好了不说了,赶紧的,离开这里!” 他转身要走,又被工人们拦住,纷纷说道: “恩公不愿意要钱,那就告诉我们名字吧,我们世世代代记住恩公的恩情,给恩公立长生牌位,求神佛保佑恩公岁岁平安,长命百岁!” 童玉不可能告诉他们名字,也不好胡诌一个,让人世世代代供奉一个假名可能对他自己也不好。 只好说:“都别问了,赶紧离开吧,这里死了那么多人,特勤来了就麻烦了!” 一个头发花白、眯细眼睛,瘦骨嶙峋的汉子突然冲出人群,扑通一下跪倒,大声道: “恩公在上,我全福来但有来生,愿意做牛做马,以报恩公!” 说罢,一个响头直接磕在了地上。 童玉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将全福来扶起,说道:“别这样,离开这里后,记得给麦香打电话,她说她的号码没变……” 还没说完,呼啦一下,所有工人全部齐刷刷跪下,一个个大声喊道: “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恩公的大恩大德,我们永世不忘!” “恩公的大恩大德,我们永世不忘!” “大恩大德,永世不忘!” “大恩大德,永世不忘!” 望着黑压压跪倒一片的众人,童玉心脏好像被一只大手猛地一下捏住同,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这……这是当好人的感觉?” 他把心一横,狠狠地骂道:“好了,都给老子起来,婆婆妈妈像什么样子,你们不走我走!” 说完,大步走出大门。 工人们还是没起来,伏地磕头,齐声喊道: “恩公保重!” “恩公好走,一路平安!” “猫的,简直是一群老娘们!” 他骂着,一边大步向前走去,但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怎么都擦不干净,只好一个劲地对自己说: 当好人不好,当好人太辛苦! 第6章 无人机太讨厌了 东华省金平市特勤局刑侦大队办公室里,刑侦队的干将们正在用幻灯机观看无人机拍摄到的照片。 照片有前几天抓捕童玉时莫名其妙烧起来的特大山火,有山火扑灭后过火地带乌黑的地皮,还有山火后几条大小道路上行人的影像。 看完相片,他们又接着看录像,因为相片是断续的,很可能会漏掉一些重要细节。 其实,这些相片和录像,刑侦大队的干将们已经看过好几遍了,但没有什么收获。 要说有收获,那就是一个结论:童玉已经烧化了,无影无踪了。 但这是不可能的! 世界上有一种东西,用自然界的火很难烧得灰飞烟灭无影无踪的,那就是大肥猪,烧掉了皮肉有骨头,烧掉了骨头有骨灰,就算烧得什么都没剩下,还有渗入土壤里的油脂。 那么人呢,人和猪不是差不多嘛! 过火山林已经被刑侦队和民兵象蓖头发似地蓖了一遍,任何痕迹都没有发现。 外围呢? 外围也反复勘察过很多次,走访了方圆十多公里几十个村庄,都没有任何发现。 没办法了,他们只好又把已经提拔为副局长,但仍兼任刑侦队队长的边朔请了回来,求他帮出出主意。 “废物,都是废物,通通拉出去砍了!”边朔一进来就给他们判了死刑。 “队长……” “副局长……” “队长你先别着急砍我们,把我们都宰了谁还替你抓人!” 参加会议的有副队长凌毅,一分队队长段明才,还有无人机组组长孔文心和其他一些业务骨干,他们见边朔一进门就对他们判了死刑,纷纷诉说冤枉。 国家商检局哼了一声,指着凌毅说道: “白吃白喝纳税人的金钱,你们都做了些什么? “凌毅你给我说说,就这个案件,你们都发现了什么了什么,现在勘察过没有,以山火为中心,三十公里范围内调查了没有,走访了没有?” 凌毅,刑侦队副队长,在边朔升职为副局长后,还以为他能提升到队长,没想到边朔还兼任着刑侦队队长,十分不服,不止一次对边朔说: “边副局队长,你又没拿双份工资,还兼什么大队长,把大队长这盘菜让出来给别人吃好不好?” 现在,他听到边朔的话,也只好进入汇报模式,呱呱呱地说起来。 边朔一边听他汇报,一面对操作投影仪的技术员摆摆手,要他播放无人机拍摄的视频。 无人机不只有一架,录相也就有很多段,边朔没办法挑,就叫操作员着重播放山火后,过火山林周围一切人类活动的影像。 边朔一面看视频,一面听凌毅呱呱唧唧地汇报。突然,他喊了一声操作员: “停!把视频倒回去一点……对,接着放! ” 操作员把视频倒了一点回去,边朔走过去,亲自动手操作,待视频进行了一段之后,他一敲空格,画面定格。 “你们看看——” 他指着定格的画面说道。 大家看向挂在墙上的屏幕,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 边朔说:“你们不觉得这个挑着一对铝桶的人可疑吗?” “很正常啊,一个农民挑了一对水桶而已!”凌毅摸不着头脑。 “哼哼,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他挑水桶干嘛去,挑水给家里洗衣做饭吗,不嫌远吗?” “可能是浇地吧?”凌毅有点缺乏底气地说道。 “浇地?你忘了前不久刚刚下了一场大雨,把山火都浇灭了吗? “还有,录相的时间段,是大阴天,他戴一顶破草帽干什么? “最可疑的是,他的裤子稀烂,右腿膝盖以下都没有了,肯定不是狗咬的,倒是像火烧的,但衣服却完好无损,很不协调,我看很有可能就是童玉!” 凌毅张口结舌:“经你这么一说,真的好像不对头哦!” 边朔啪地一下,在他后脑勺上抽了一巴掌: “就你这猪脑还想吃大队长这盘菜?赶快给我派出无人机,沿公路搜索,但他不可能沿着公路一直走,肯定会在某个合适的地方进入山区,注意进山的小路。 “进入山区后,他会扔掉那对水桶,你们的无人机要多飞几个来回!” “明白了边队,我马上带无人机出发!” 他转身对他的手下下命令: “弟兄们马上带上自己的人马跟我出发,孔文心别忘了你的无人机组!” 边朔虽然已经晋升副局,但弟兄们还是习惯叫他队长,反正他还兼着刑侦队队长嘛! 最后,边朔还警告凌毅:“这次你再给我搞砸,我让你到治安所去管户籍去!” 无人机这玩意还真好用,凌毅出发才两个小时,就打回了电话: “边队,果然不出你所料,我们发现了那对铝水桶,这家伙进山了。我们要不要马上带上警犬进山搜捕?” 边朔:“不不,你先回来,他进山已经两天了,不留山区那么大,现在进山追捕希望不大。” 凌毅回来后,边朔指示: “这一次,我们没有及时识破童玉的伪装,让他有了两天的喘息之机,但无人机的发现,至少也锁定了他可能逃亡的大致方向。 “这家伙也不可能一直深入大山,他总要补给生活用品,就一定会依托公路,甚至会搭乘交通工具。 “所以,我们下一步的主攻方向就是向西面,沿公路布置下人手,着便衣,开民用车,开展广泛的走访调查。” 这个时候,距离童玉从山火中逃亡已经过去了三天。刑侦队整队出发的时间,也正是他进入黑砖窑的时间。 凌毅的特勤队需要一面走访调查一面前进,速度自然慢了不少,直到第四天,他们才到达黄茅镇。 黄茅镇,就是黑砖窑所在地。 黄茅镇特勤治安所李所长看到凌毅到来,连忙出来迎接,并向他们汇报说,本镇的诚信砖厂发生命案,工人闹事,三个负责人丧命,还死了四个管理人员。 初步调查是这个砖厂可能涉黑,豢养了许多打手,还违法持有自动武器,杀害过不少砖厂工人。 “找到那些工人没有?” 李所长:“只找到两个镇上的,据他们说,那个砖厂非常黑,进去的人除了死,根本没办法逃出来,要不是‘恩公’突然出现,带领他们反抗,他们现在还困在那里做苦工。 “其他的工人暂时还没找到,这种黑砖窑根本没有什么完善的人事制度,登记名字也就是为了统计人数而已。” 能找到两个人也就行了,其他人凌毅并不关心。 李所长带他们去见到了那两个工人,询问了那个“恩公”的情况。 工人也说不清他们“恩公”的情况,连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恩公”才二十多岁,高高大大,威风凛凛,一脸乌黑,衣服好像被大火烧过。 没问题了,这个带头暴动的人十有八九就是童玉,而且手上有一支自动步枪。 凌毅立刻向边朔电话作了汇报,请求大量增援力量,他要以黄茅镇为中心,展开大规模的搜山。 边朔立刻批准了他的请求,派出大量的防暴特勤,还有十架无人机,他自己则乘坐执法直升飞机,先一步向黄茅镇飞去。 直升机速度很快,二三百公里的时速,一个钟头就到了黄茅镇。 边朔、凌毅、段明才等人和治安所李所长见了面,简单交流了意见后,边朔向省特勤厅厅长作了汇报,取得厅里的同意后,以金平市特勤局的名义,向黄茅镇及其周围的乡镇发出了协查通知,在方圆二百多公里范围内封路设卡,严密盘查各村屯可疑人员。 同时还从全市各区各乡镇调集特勤人员、治安联防上千人,对不留山区进行大规模的搜捕。 边朔现场布置搜捕工作的时候,他出发前派出的队伍和十多架无人机也到达了。 事不宜迟,边朔立刻下令无人机升空,排成一列横队,条带状扫描整个不留山区。 每架无人机有一个操作手,一个观察员,边朔和凌毅也在一边,在屏幕上观看无人机传回来的画面。 无人机的扫描顺序是,先安排南边山区、然后就是西面和北面。 无人机的扫描速度很快,南面和西面很快的扫完了,接着扫描北面山区。 突然有一操作组报告: “正北方向五十五公里处发现目标,目标为一男子,背有一个双肩包和一把56冲!” 无人机操作控制面板上有电子地图,可以显示无人机的实时位置,所以操作员可以很准确地报告出无人机发现目标的位置。 边朔立刻下达命令,要所有搜捕人员,向无人机报告的位置展开包围,他叫上凌毅和几个特等射手,一起登上直升飞机,轰隆隆地向目标位置飞去。 五十多公里而已,也就二十多分钟,就飞临了刚才发现童玉那个地方。 第7章 坠入深渊 无人机发现的目标,果然就是童玉! 昨天晚上童玉带领砖厂工人暴动,救了别人也救了他自己。但他知道,这么大的一个事件,肯定会引起官方的高度关注,而他这个恩公的身份也会引起特勤这方面的严重怀疑。 砖厂那么多工人,又没有对他们进行保密教育,只等天一亮,他的壮举就会传遍四邻八乡,然后就是全省、全国。 感到巨大危机的童玉,从砖厂出来之后,虽然两天两夜没睡觉,也不敢稍微喘口气,躺下来眯一下,甚至不敢再沿公路走,在浓浓的夜色中,闯进了凶险莫测的不留山区。 黑夜里,他看不清超过十米的前方,只能盲目地往前走、往前爬,有时候跌进深沟,有时候磕到膝盖,没多久就伤痕累累。 他没有目标、没有方向,只是下意识地认为越是险要的高山,应该越是安全。所以他丝毫不敢停留,只管对着前方黑乎乎的大山影子攀爬。 因为巨大的恐惧,他完全忘记了疲劳,就这样一刻不停地行进,直到天色大亮,还在拼命地奔逃,鞋子跑丢了、双脚磨烂了,连双手都是血肉模糊,都不觉得疼痛。 就这样,一个晚上后,他不知不觉地深入了大山足足有五十多公里。 终于,他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爬在一道山梁上直喘粗气。 他多想好好睡一觉,但理智告诉他绝对不能停止,他必须继续前进。 他坐起来,用颤抖的双手卸下双肩包,从里面拿出矿泉水和一包方便面,先一口气灌一半瓶水,再撕开方便面包装,大口大口地干嚼起来,转眼间就把一包方便面吞进了肚子里。 就在他刚要拿第二包方便面时,他突然听到了一阵马达的轰鸣声。 这种声音对他这种喜欢军事的纨绔子弟来说,很是熟悉—— 直升飞机! 难道是特勤出动直升机来抓捕他? 又是一阵恐慌袭来,他呼地一下站起来,拔腿就跑。 他想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躲一躲,但这个不留山区真是名不虚传,只有一些荒草和一些稀稀拉拉的灌木和小树,根本藏不住人。 没办法,他只好跳进一条石缝,石缝上方长有一些荒草,希望能够遮掩一下。 但是片刻之后,那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就来临到了他的头顶上。 童玉使劲往草丛里缩了缩,希望天上的人发现不了他。 但他想多了,除非隐蔽面积达百分之百,否则的话从直升机往下看,几乎可以用一览无遗来形容! 就像召开全体职工大会的时候,某人偷偷地玩手机,以为人海茫茫之中,台上的老总看不到他,其实作为坐在主席台上的老总,他往下看的时候,哪个职工有什么小动作,他很容易看得清清楚楚。 果然,头顶上传来了义正辞严的声音: “童玉,我们是金平市特勤局,你已经被包围了,我命令你立刻投降!” 直升机就在童玉的头顶盘旋,不停地重复这句话,童玉知道自己确实被发现了,就不再耍赖,从石缝里爬了出来,对着直升机喊道: “老子投降,你们就不枪毙老子吗?” 坐过直升机的人都知道,在直升机上面,面对面说话都听不见,更别说对高差一百多米之下的童玉的了,他们根本听不到他任何声音! 于是高音喇叭再度响起: “童玉,我命令你立刻投降,老老实实接受人民的审判,争取宽大处理,这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童玉,你已经走投无路,奉劝你不要负隅顽抗,否则必将悔之莫及!” “童玉,你已经走投无路,投降是你的唯一出路!” “童玉,你要认清现实,冥顽不灵只能是死路一条,勿谓言之不预!” 果然,这时候远处传来了大量的人声,童玉一看,好几个方向出现了大量的搜捕人员。 这不留山区虽然说荒凉,但仍然有一些山路通往山里,可以通行越野车之类的,现在搜捕人员已经乘车沿着山路进入,又按照直升机的指示包抄了过来。 童玉爆发了末日狂笑: “猫的,说来说去,就是叫老子回去给你们千刀万剐呗!好吧,我听你们的,先把你们送进地狱,然后我再去自首,一块到地狱里相会吧,ok!” 他把56冲一顺,对着直升机就是两个点射: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这下把边朔吓得不轻,大叫飞行员: “拉起来,脱离脱离——” 飞行员一摆操纵杆,飞机一侧身,巨大的旋翼发出轰轰轰的声音,很快就拐了出去。 凌毅气坏了:“区区一个垃圾纨绔子弟,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火力压制!” 他也拿出了自己的自动火器,一支85式微冲,对着童玉哒哒哒哒就是一阵狂扫。 不过,童玉对此并没有什么反应,85式微冲扫射的声音完全被直升机巨大的轰鸣声淹没,他基本上没听到什么声音,也没有感觉到有子弹在身边飞过。 边朔皱着眉头说凌毅:“不行,85微冲威力太小,距离二百多米,飞机抖动太厉害,你的子弹都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凌毅大为恼火,大叫道:“边队,以后别给我们特勤队发这种微冲了,连只山鸡都打不死!” 他接着对飞行员吼道: “飞近一点,我就不信了,威力小又怎么样,子弹钻不进他的肉还是怎么的!” 飞行员应了一声,操纵杆一摆,直升机又向童玉飞去。 凌毅换了弹匣,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一阵接一阵猛扫。 童玉气往上冲,骂了一句:“老虎不发威,你当是病猫吗?” 他到一株小树后面,把56冲架在树丫上,稳稳当当地,对着直升机哒哒哒哒就是一个长点射。 边朔刚觉得不妙,就听到56冲子弹打在直升机机身上当当当的声音。 这声音飞行员也听到了,大叫道: “不好,飞机中弹了!” 但却听凌毅高兴地大叫起来:“哈哈,我打中了,童玉这小子中弹了!” 边朔看过去,果然看到童玉倒在了地上,抽出了自己的皮带,正用力往大腿上捆绑,大概是想暂时止一止血。 凌毅问飞行员:“飞机中弹没什么问题吧。?” 飞行员回答道:“应该没有被打中要害,各项指标正常!” “压过去,老子继续喂他!” 边朔也来劲了,他也操起一支微冲,下令道: “压过去,我们一起,轮番开火!” 直升机降低了高度,边朔率先开火,一阵弹雨泼过去,打得童玉顾不得腿伤,连滚带爬地扑到一块巨石后面躲藏。 但这样一来,就失去了先机,直升机居高临下,两支微冲轮番扫射,他根本没办法还击,只能将冲锋枪伸出来,对着声音的方向盲目地乱打。 不过打了几下后,弹匣就空了,只好把空枪扔到了一边,抓紧时间把勒在伤口上的皮带紧了几下。 边朔和凌毅许久没见童玉还击,料想他没有子弹了,便命令飞机降落,他们在活捉童玉。 童玉可不愿意束手就擒,他拖着伤腿,一瘸一瘸地往前挪动。 边朔和凌毅下了飞机,朝童玉扑了过去。 眼看还差五六十米,童玉突然叭叭叭打了几枪过来,冷不防地把他们两人吓了一大跳。 凌毅吼道:“他猫的,怎么他还有手枪?” 边朔:“逃犯手里有枪,武装拒捕,坚决消灭吧!” “打!”凌毅大吼,哒哒哒哒就是一通扫射,他弹药充足得很,不用节省。 二人两支微冲轮番射击,一边打一面向童玉逼近。 童玉只好借着嶙峋山石的掩护,一面还击,一面继续向前连滚带爬。 可就在他爬了一截之后,一看眼前,不禁深深地抽了一口凉气,前面是一道深不见底、只能看到重重迷雾的山涧,摔下去肯定会粉身碎骨! 童玉绝望了,他凄厉地大笑,将最后一个弹匣换上,对着边朔和凌毅继续射击。 手枪这种东西准头很差,加上他现在状态很糟糕,根本对方凌二人造不成威胁,反而招来他们的猛烈射击,就听噗噗噗三声,肚子上又中了三枪。 他把手枪抵在自己的太阳穴上,想给自己一枪,结束这一切,但更绝望的是,他看到手枪套筒后退后,并没有复位——空仓挂机,没有子弹了! 现在边朔和凌毅距离他不到三十米,对他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凌毅大声叫喊道: “童玉,没子弹了吧,还不束手就擒?” 这时候童玉反而冷静下来,他笑着说道: “把我抓回去,是不是你们就立功受奖、升官发财了,可惜我就一个人,不如我把自己摔成八瓣,你们也好分分!” 边朔听出他的意思,忙喝道: “童玉别做傻事,跟我们回去!” 童玉说:“前几天我杀了兰教授,昨天又杀了砖厂三个老板和几个打手,血债累累,回去还活得成吗?别劝我了,拜拜!” 他一纵身,就从悬崖上滚了下去。 看到童玉跳崖,边朔和凌毅急忙冲上崖顶,从崖顶往下面看,只见悬崖下面云烟氤氲,浓雾翻滚,什么东西都看不见。 边朔用对讲机呼叫直升机飞行员,问他有没有办法把他们送下去,飞行员说山涧底部能见度为零,地形太复杂,无法送他们下去。 边朔只好叫飞行员自己找个地方停机待命,他和凌毅从另外的地方找路爬了下去,同时也通知搜索人员向这边靠拢,从山涧出口进入,全面搜索这条山涧。 所谓山涧,就是一条巨大的、边坡陡立的岩石裂谷。 山涧经常成为汇集山水的通道,所以它的下游总会有出口,边朔担心童玉会从山涧的出口逃走,所以他命令搜捕人员从山涧出口进入,仔细搜索。 从崖顶爬下涧底虽然十分危险,但也难不倒受过专业训练的他们,花了一个多小时后,他们终于下到了涧底。 下到涧底,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条宽五十到一百多米的“一线天”,还有一个宽约二十多米的深潭,深潭四周的枯木青草都蒙着一层寒霜。潭里则是冒着寒气的潭水,裹挟着冰碴上下翻腾,发出轰隆隆的响声。 这时候,段明才和治安所李所长带领着搜索人员,也从深涧的两端进来了。 李所长报告说:“一路搜索进来,没有发现童玉的任何踪迹,会不会跌进深潭淹死了?” 这很有可能,但搜捕报告不能这么写,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不能结案。 边朔决定使用蛙人,不过他手上的对讲机传送距离有限,只好先联系直升机飞行员,要他用飞机上的通讯设备联系特勤局,马上派出蛙人,带上全套潜水设备前来增援。 傍晚时分,蛙人和设备送到,山涧里响起了汽油发电机的轰鸣,临时架起来的灯光照得山涧亮如白昼。 蛙人穿戴整齐,后背背着一个氧气瓶,挎着一个大号潜水灯和一台潜水摄像机,拖着一根保险绳,爬下软梯,潜入了湛蓝色的涧水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十几分钟后,蛙人抖动保险绳,岸上的人们将他拉出水面,他再沿着软梯爬了上来。 “怎么样?”边朔急切地问:“有什么发现没有?” 蛙人冷得瑟瑟发抖,他摘下头罩,一面脱去沉重的潜水服,一面摇摇头,对边朔说: “边局,这个深潭是一条地下河的天窗,上游来水方向是一个大溶洞,但出水口只有一米左右,水流相当湍急,我没有办法进入,而且水温太低,我抵挡不住就赶紧上来了。” 边朔叫人将潜水摄像机联上电脑,立刻,电脑屏幕出现了蛙人拍摄的视频。 视频里,果然如同蛙人所说,那里是一个水底世界,在水下灯光的照射下,视频镜头前方不停地有大大小小的鱼儿经过。 除了银色的鱼儿,剩下的就是一片黄色: 黄色的淤泥、黄色的岩石,还有蛙人游走时搅起的烟雾般的黄色泥沙。 一般情况下,蛙人潜到水底,总会小心翼翼地避免搅动水体,以免淤泥飞起阻挡视线。 而这里,黄色泥沙一经搅起,立刻像烟尘一样,非常迅速地旋转着向下游方向的一个黑洞钻进去,只几秒钟就被吸了个干干净净。 “水底下水流太急了,如果不是你们把保险绳绷得够紧,很可能我就被吸进去,拉都拉不回来!” 蛙人不无后怕地说道。 “这样吧!”边朔叫过李所长,交代道: “你安排人手继续监视这个水潭。我明天联系岩溶研究所的工程师,看看他们有没有这条地下河的资料,地下河的出口在哪里!” 安排完毕,众人走出峡谷,乘车返回黄茅镇。 不过,也没等第二天,一回到黄茅镇,手机有了信号,边朔立刻打电话给岩溶研究所,询问了地下河的事。 虽然是深夜,研究所方面还是非常重视的,他们马上查阅了资料,告诉了他们这条地下河的出口位置。 根据研究所提供的资料,边朔又交代李所长,派人到地下河出口守着,看看会不会有童玉的尸体从那里冲出来。 到了第二天下午,边朔就接到了李所长的电话。 李所长在电话里有点沮丧地说,他今天上午动用所里的经费,买了一头刚杀好的猪,扔进了水潭,下午就从出口处被冲了出来,时间之短,还不耽误所里的人员吃肉! 原来,李所长带人去寻找寒潭的下游出口,当地村民说南边有一条河,河边有个山洞,有地下水轰轰隆隆地从那里流出来,水质非常冰冷,很可能就是和那个冷水深潭连通的。 所以他就命人用猪来做这个试验。 然后,猪是有了,但童玉呢,难道是成仙了? 边朔束手无措了! 第8章 水晶宫 童玉自然不可能成仙,这种情况下成鬼还差不多! 当时他身中数枪,已经无法站起来,只能勉强爬行,直接从悬崖顶上滚下去,就听扑扑通通连响了好几声,他在凸起岩石中连砸了不知多少下,最后轰地一声,跌落进了一个深潭里。 其实他还在半空中时就已经昏了过去! 就在他在水里载浮载沉的时候,从水潭岩壁的一个洞口里,伸出了一只手枯瘦又苍白的手,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拉进了洞里,然后又咯噔一声,一块石头磊将洞口堵上,从外面一点也看不出来。 洞口虽然小,但里面却是一条宽半米,高一米多,仍然浸泡在水里的通道。 那只手的主人将童玉象死狗一样,顺着通道往上拉,只拉得几米,就脱离了水面,通道的石壁上竟然还刻有三个大字: 和平路 顺着“和平路”再走几米,就来到了一个宽敞的山洞里。 这个山洞并不很暗,特别是眼睛在这里适应了,看东西还算是比较清楚。 如果童玉此时醒来,一定会被眼前的人吓一大跳。 此人看样子没有一百岁也有八九十!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脏衣服,披散着一头雪白的头发,足足有一米多长,胡子也是长得一塌糊涂。人不光是干枯瘦瘪,满面皱纹,一双眼睛也是浑浊不堪。 “小子,碰到我无脑狂魔,算你运气!” 他一面嘟嘟哝哝,一面去除童玉湿湿漉漉的衣服,嘴里啧啧有声: “好家伙,腿上中了一枪,骨头都打断了,肚子中了三枪,又再从崖顶摔下来,这一身和烂茄子差不多了。” 他脱掉童玉全身衣服后,把手覆在童玉的肚子上,一运劲,三粒弹丸噗地一下被吸了出来,微冲的杀伤力就是不足,连个贯通伤都没形成。 扔掉弹丸后,他又拿过一个兽皮袋,脏兮兮的手伸进去,抓出一大把银针, 喝了一声:“一针追魂!” 一扬手,全数撒出去,通通扎在了童玉身上。 接下来并没有停歇,而是继续喝道: “二针夺命、三针见阎王!” 他掏出第二把、第三把,也都全部扎了上去。 童玉顿时成了一个刺猬,满身的银针足足有五百枚之多。 如果有中医世家在此,可能要问: 人体正经上的穴位有362个,奇穴穴有40个,阿是穴7个,一共是409个穴位,你这五百多针,扎的都他猫的是些什么穴位? 但如果这个中医世家再仔细观看他的落针处,就会更加吃惊:这五百多针竟然大半没有扎在传统的穴位上! 当然,这里既没有中医世家,连童玉也还在昏迷未醒。 无脑狂魔把这五百枚银针扎下之后,也不起针,而是转身就进入了刚才那条通道,没入了水中。 两三个小时后他又从通道返回,怀里还抱着一大捆各种野草,不过奇怪的是,他全身上下滴水不沾,干干爽爽。 他把野草放在地上,仔细分拣了一下,将其中几样拣了出来,其他的拢在一堆,双掌压在上面,一运劲,野草立刻变成了一堆绿色的糊状物。 接着他将童玉身上的银针全部收了起来,又把这堆糊状物均匀地涂抺在他的身上,连脸上都覆盖满了。 剩下的几样野草,他在手上团了团,使劲握了几握,便成了一坨绿色的草团子,塞进了童玉的嘴里。 做完这一切,无脑狂魔再次进入通道,这一次倒是很快,只十多分钟就返回了,手里还提着两条肥大的鲶鱼。 他把鲶鱼往地上一扔,捡起一条,用指甲一划便划开了鱼肚,抠出内脏。 就这样三下五除二,几分钟把两条鱼全部处理完毕。 然后他将地上的碎石扒拉了一堆,双掌对着碎石堆,哼了一声,碎石堆便腾起一阵青烟,接着便慢慢发红,可见已经灼热无比。 他也不怕烫,伸手将以红的碎石堆扒开成一个窝窝,将鱼放进去,鱼肉接触灼热的碎石,立刻发出了滋滋的响声。 他再把扒开的碎石又堆了回去,没几秒钟,鱼肉的香味便喷薄而出。 又过了十多分钟,他去推搡童玉。 “嘿,醒醒了,还要睡到什么时候!” 见童玉没动静,无脑狂魔索性往他人中重重地点了一指,童玉一震,果然醒了过来。 “啊——” 童玉甫一睁眼,看到这么个怪人,顿时吓得欲坠冰窑,用尽全力嗷地叫了一声,本来就虚弱不堪的他,脑子嗡地一下双眼一翻,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真的死了。 “混蛋,没有我无脑狂魔的批准,你他猫的敢死了去?” 他骂着,把一只干枯的爪子悬空放在童玉的胸口上方,鼻子哼了一声,单手一提,童玉的身体晃晃悠悠地悬浮了起来。 紧接着,他双手就噼噼啪啪地在童玉的身体上拍打起来。 随着他的拍打,童玉的身体在空中不停地翻滚,无脑狂魔包裹在他身上、已经干掉了的草浆噼里啪啦他地往下掉落。 他越拍越快,最后几乎如同雨打芭蕉,分不出点声,就是哗哗一片。 渐渐地,童玉身体竟然焕发出黄色的辉光。 黄色辉光又慢慢变成白色、变成蓝色,变成紫色,最后他把劲力一收,童玉的身体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上。 “嗷呜……” 童玉这一下摔得不轻,终于痛醒了过来,张口就骂: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是什么怪物,你对我做了什么,信不信本公子揍你!” 无脑狂魔也很累,呼呼直喘大气,一面说道: “听着小子,这里是水晶宫,我老头子想要救你,可你睡得像头死狗,我得把你弄醒,好配合我的治疗!” 童玉这时才想起要问,“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怪人说:“老夫叫无脑狂魔,这里是老夫的水晶宫,那边是卧室,你是我救到这里来的,你想活下去,就要配合我对你的治疗!” “水晶宫?”童玉不由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这里有粗制滥造的木床、桌子、凳子,似乎还有几袋粮食。 此外,山洞的洞壁上还有嵌有十多块发着淡淡绿光或紫光的萤石。 萤石是一种会发光的矿石,它的发光无需放射性射线的激活,也与无需强光照射储能,全靠矿物晶格内电子跃迁激发能量而发光,对人的身体没有伤害。 童玉强忍着痛说道:“我是伤员,我躺着让你治,就是最大的配合,还要我做什么事?” 无脑狂魔耐着性子解释: “你已经只剩一口气了,我刚才给你输入了半条大河的真气,才把你弄醒的,你现在和回光返照差不多,所以你要听我的话才能活下去。” “回光返照?你别吓唬我,本公子不是吓大的!” “别那么多废话,仔细听好!—— “你刚才的情况和死人差不多,心跳都没有了,我想要给你度入真气疗伤都做不到,所以只即勉强把你暂时弄醒,但也只有几分钟的时间,不想死的话就按我说的做!” 童玉一听这话好像不假,慌了,连忙说道:“噢我知道了,您快点吧!” 无脑狂魔说:“我现在给你度入我的独门魔罡。” 说到这,他突然停顿了一下问道:“你这个小恶人,懂不懂经脉穴道之类的东西?” 童玉没理会他为什么叫自己为小恶人,回答道:“不懂,但听说过,武侠小说里常见提到!” 无脑狂魔说:“真是废物,好吧,你这么着,用心感受我度入的真气的感觉,用意念引导真气进入……其实是我强行催进去的,但你要假装用意念引导它,不能分心,记住没有!” 童玉:“记得了,但是,这个‘假装’不靠谱吧!” 无脑狂魔喝道:“住口,没时间了!” 喝罢,他将手心覆在童玉心窝,说道:“先从手厥阴心包经脉开始!” “什么叫……” “不许说话!” 狂魔开始念念有词,同时度入他的独门真气—— “心包络、手厥阴,前正中线诸穴匀。天池乳后旁一寸,天泉腋下二寸循,曲泽肘内横纹上,去腕五寸寻……” 童玉虽说不懂经脉学说,但武侠小说看得不少,对经脉的一些术语也就有点似曾相识,所以无脑狂魔嘴里的嘟嘟哝哝也似懂非懂,随着无脑狂魔真气的度入,他清晰地感受到了一股灼热像热水一样流入,顺着某条通道汩汩行走。 “哦,这就是天池穴……这就是天泉穴……曲泽、郄门、间使、内关、大陵……” 有无脑狂魔的口诀,他俨然是个老中医,“假装”引导这股热流时快时慢地行走。 走完手厥阴心包经,然后是手少阳三焦经、足少阳胆经、足厥阴肝经…… 走完十二经脉,再走督脉、任脉。 整整两个小时,童玉身体变得滚烫蒸腾,红通通地像一只大龙虾,但感到全身通透,舒坦无比。 终于,无脑狂魔停止了真气度入,他告诉童玉: “治疗完成,不过我输入你体内的真气非常多,不好好炼化吸收就太可惜了,你到这边来,先吃点东西! 说着,他扒开刚才那堆碎石,露出烤得香喷喷的两条大鲶鱼。 童玉见了,一阵饥饿感袭来,便急急地小跑过去,接过一条,说了声谢谢便往嘴边凑。 没油没盐的烤鱼闻着香,实际上很腥,但饿极了的童玉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吧唧吧唧吃得唾液横流,两条大鱼吞下,再也吃不下了。 “吃饱了?吃饱了就到床铺这边来,盘腿坐下,我教你怎样炼化我输给你的真气!” 童玉依言,向他手指的方向走过去,那里有一个干草铺成的“床铺”,应该是怪人平时睡觉的地方,刚才他也说过,这里是他的水晶宫。 他刚要坐下,突然愣住了。 “怎么啦?”无脑狂魔问。 “我能走了,我的伤好了吗?” 童玉震惊地摸摸肚子,又蹲下来看看自己的腿,伤疤还在,还有一点点痛,但似乎已经不碍事了。 无脑狂魔不无得意地说: “世人只知我无脑狂魔杀人无数,却不知道本魔还是个魔医圣手。 “好了别废话了,赶紧盘膝坐好,炼化吸收真气!” 说罢,命令童玉盘腿坐下,传给他魔修法诀“入魔引”,让他死记硬背基本流畅后,再给他详细地讲解了几遍,然后两人手掌对手掌,用自己的真元引导童玉,进行体内真气的运转。 童玉在无脑狂魔的指导下,很快进入修炼状态。 本来,要学会修炼方法,一般人怎么也得花两三年时间,经过练体、练气等两大阶段,才能开始筑基,之后才能进入初步的修炼。 但童玉经狂魔输入大量真气之后,自然就跳过了那两个阶段,在狂魔的耗费自身真元的干预下,很快就进入到了无想无我、超然物外的入定状态,直接就开始了魔修的修炼历程。 什么根基不稳,不存在的,要不怎么叫魔修! 看到童玉体内真气已经开始了自动循环,狂魔也就放开了他的手,直到一边去休息。 第9章 狂魔的罪孽 童玉这一入定,整整二十多天后才醒了过来。 “醒了?” 童玉还没睁开眼睛,狂魔就知道他已经醒来,便开口招呼道。 “不好意思,不知不觉眯了一会,可能是太累了!” “屁话,你是不是对“一会儿”有什么误会,你入定了整整二十多天好吗!” 童玉大惊:“我睡了二十多天?” “不是睡,是入定,是修炼!” “什么是入定?” “入定是修炼的最高形式,入定一天等于静修十多天,你入定了二十多天,相当于静修了二百多天,现在你已经魔功小成,论打架,三五个壮汉已经不是你的对手了!” “这么厉害?老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传授我功夫?” “想知道吗,老夫人称无脑狂魔,这里是老夫的水晶宫,我还有一个观景台,你跟我来见识见识吧!” 狂魔说罢,就带着童玉顺着一条天然形成的地道往上走。 令童玉哭笑不得的是,这条通道也刻着三个字: 博爱路 顺着“博爱路”七拐八拐地往上走,越走越亮堂,最高处是一个光线很好的小洞室,洞室有一道狭长的岩石裂隙,裂隙宽二十多公分,长达一米多,光线就是从这长裂隙透进来。 狂魔有点得意地介绍:“这里就是老夫的观景台了,老夫不修炼的时候,经常在这里‘晒太阳’! 我还安装了几面大镜子,把这道阳光分几级反射到下面的水晶宫去。” 狂魔让童玉从小口子往外看。 童玉看了一下,外面是一片怪石嶙峋,不知道狂魔要他看什么。 狂魔说:“这里就是当初你跳崖的地方,在这里你应该还能找到一些子弹壳!” “是吗?” 童玉忍不住又凑到小洞口看了看。 狂魔又说: “当时老夫正在睡觉,听到有很密集的枪声,就来到这里向外观察,就看到你小子被人用枪撵着,像狗一样爬到了这里。 “本来不想理会的,但你说的几句话引起了老夫的注意,当时你说你杀了什么兰教授,又杀了砖厂三个老板和几个打手,血债累累,所以就生了救你的心思!” 童玉这才明白狂魔为什么叫他小恶人! “既然我是坏人,为什么你还要救我?”童玉不解地问。 狂魔哈哈大笑着说道: “你是小坏人,我是大恶魔,你血债累累,我杀人过千。 “我想把自己变成好人,但罪孽过于深重,所以失败了,现在你是我的试验品,我想试试把你这个小恶人度化,看能不能成功,所以救你!” 童玉不以为然地说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本公子生来率性而为,你改不了的,趁早把本公子杀了得了!” 狂魔大手一挥。 “那可不一定!” 童玉不想纠结这个问题,他问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叫无脑狂魔这么个称号?” 狂魔摆摆手说道:“回水晶宫去,这里说话恐怕外面会有人听到!” 这个“观景台”与外界仅一堵两米多厚的石壁相隔,还有一条裂隙,在这里说话确实会被外面的人听到。 回到“水晶宫”,狂魔才开始讲述他的故事: “说起来,我也是遭受巨变,才走上了魔修这条路的。 “十六七岁的时候,父母因为宅基地的事和村里一个恶霸叫贺老六起了争执,被他们活活打死。 “我拿了一把柴刀,想趁夜杀了贺老六为父母报仇,哪知一进贺老六的院子就被一条藏獒扑倒。 “那条藏獒非常凶悍,一口就把我的小腿骨头咬断。 “我吓坏了,只好死死抱住藏獒的颈脖,把头顶在它的下巴下,让它咬不着我,但我也拿它没办法。 “这时候,贺老六的十几个打手和一群德国黑背跑过来,其中有几个拿着ak47突击步枪。 “我完全绝望了,因为我只要一松开手,立刻就会被藏獒撕个粉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过来。 “他们过来,用几支枪抵住我的头和心窝,那几条德国黑背也发疯一样去咬我的手臂和大腿,还有人竭力地去拉扯我的头发,想把我的头拉起来。 “这时我的头正埋在藏獒下巴下面,只要一抬头,藏獒就会咬断我的喉管。 “就在我以为这次必死无疑的时候,就感到本来还有一点月光的夜色突然间变得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但说伸手不见五指也不全对,所有的景物确实都看不见了,但依然可以清晰地看到活物,看得到在场的人和那几条狗,他们全都是绿色的、透明的。 “正奇怪呢,突然间我看到有上百个同样透明的人形,从空中诡异地出现。 “这些透明人一出现,就纷纷扑向那些打手和恶狗,而我却飘飘然地飞了起来,落在了屋顶上。 “我刚刚落在屋顶上,刚才消失了的月光又出现了,但片刻之前还气势汹汹的打手和那群狗,全部都一动不动地死了,而且都变得干干瘪瘪,像风干了十多年。 “我吓坏了,连忙跳下屋顶,跑出大院,回到自己的家里。 “但我往家里跑的时候,就看到有乡治安所的特勤骑着摩托车向这边开过来,可能他们看到我从贺老六家的大院跑了出来。 “所以天刚刚放亮,他们就追到我家来了,还拿着我那把柴刀。 “他们说贺老六院子里死了十多个人,还看到我从院子跑出来,所以怀疑我和这起命案有关,要我和他们走一趟。 “这个特勤和贺老六是表兄弟,我要是跟他们到治安所去的话,肯定有死无生。 “我说我和这些人的死没有关系,可他们不听,上来一电棒就把我电得尿都出来了。 “就在这时,一个老道士突然出现,他手上拿着一面小小的黑色的旗幡,只一晃,周围马上就变得一片漆黑,和昨晚上一样,一群透明的人将这两个特勤缠住。 “他们拼命哀号,但没有一丝声音,就十几秒的时间,就变成了两具木乃伊。 “后来我才得知,那天晚上,我的仇人贺老六并没有在家,被他逃过一劫! “我非常害怕,恳求他把我带走,一来我很羡慕他这个本领,二来我不能不走,别说贺老六回来后会宰了我,就是整个大炎,恐怕也没有我安身的地方了。 “就这样,我就成了这个道士的徒弟,跟着他到了摩顶山修炼魔道。 “我这个师父叫做无法道人,其实和道教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这个道其实是魔道的道。 “魔修不同于道修,修炼方法非常邪门,进展也非常迅速。 “比方说,道修需要经历炼体、炼气、觉醒、筑基三大阶段,才能修成强大的神识,进入到黄道境,这个进程,快的需要十多年,慢则几十掉,甚至终身突破无望,只能停留在筑基期。 “而魔修则利用秘法,正常一点的通过采阴补阳,采阳补阴等方法吸收人的元气,邪恶一些的,则是采补出生未满三个月的婴儿血液,吸收其中至阴或至阳元气;狠毒的,甚至吞噬生人魂魄,来壮大自身的神识。” “通过如此种种手段,几年就可以进入相当于黄道境的魔将境。” 第10章 狂魔的罪孽二 第一章 狂魔的罪孽2836 童玉听到这里,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心中暗道:“少爷我心狠手辣,但和你们这帮魔鬼比起来,简直就是救难天使、割肉圣人了!” 狂魔仿佛能感觉到他的心里话,瞪了他一眼又接着说: “由于魔修手段过于狠毒,魔修也就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而魔修自己动用了这些非正常的手段修炼功法,对自身也很容易造成伤害,轻则走火入魔,重则陷入颠狂,终身疯颠。 “我因为天天想着报仇,很勤奋,只两年工夫,便就成就了鬼将境,超过了一众师兄弟,性格也日见暴戾。 “我经常出山历练,借这个机会,杀了仇人贺老六和他的满门,还去挑战各个道修门派,杀了不少人,有时还是灭门那种。 “我采补他们婴儿血液,吞噬他们魂魄,得到了不少益处,终于把师父惹毛了,最后把我轰到元登崖去面壁思索!” 听到这,童玉忍不住问: “你们魔教不就是需要采补婴儿血液、吸收生人魂魄吗,你师父生什么气!” “这个问题问得好!” 狂魔像个节目主持人在引导佳宾,然后解释道: “我师父居然骂我没有人性,不配做他的弟子,要我好好反思,还停了我的修炼资源! 一怒之下,我给他来了个不辞而别,溜了个球的了!” 说到这里,狂魔停了下来,问童玉道: “你知道我狂魔这个外号怎么来的吗?” “废话,你不说我哪里知道!”童玉没好气道。 “嘿嘿!”狂魔尴尬地一笑解释道:“这不是为了烘托气氛嘛!” 然后才接着说道: “老夫的无脑狂魔外号,本来是无脑疯牛,无脑疯猪,无脑疯狗,都是江湖中人送的,当然就是老夫我杀人太多的缘故! “我觉得他们叫得又乱又难听,自己改作无脑狂魔。” “那你真正的名字叫什么?”童玉问。 狂魔老神在在地:“多少年没人叫我的名字,老夫早就忘了!” “你杀过多少人?”童玉问。 “江湖中人说我杀人逾千,其实哪里止,光是那次我在爪洼国,一次就杀了一百多中学生!” “你吃饱了撑的,好端端的你杀中学生干什么?”童玉眉头大皱。 狂魔却像看到了什么重大发现,大笑道: “哈哈,你生气了,说明你本质是好的!” 童玉哭笑不得。 狂魔接着说:“事情起因是这样的,我被逐出师门后……” 童玉:“逐出师门?你是自己逃跑的,不算是被逐出师门吧?” 狂魔火了:“你他猫不要老是打断我的话好不好!” 童玉连忙说:“好好,你说你说!” 狂魔:“我说到哪了……呃,我被逐出、呃离开师门后……” 他突然停下,等着被童玉“打断”,好一阵子没见童玉出声,这才接着往下说,童玉不禁暗自发笑。 狂魔接着说: “我离开师门后东游西逛,无所事事,便去找一些为富不仁的商业巨头的麻烦,巧取豪夺了不少产业……呃,少不了杀了一些人,成立了好几个集团公司。 “不过我本人对经商不太在行,也不很感兴趣,就自立山门,成立了一个帮派叫魔王殿,以绝世功法为诱饵,吸引了十多个门派加入,目的是让他们给我打理我的产业。 “当然这样拉来的人总是有不少是不靠谱的,反抗的背叛的也不少,老夫一恼火,又杀了不少人,这才把他们镇压下来。 “不过,其他的人一来害怕我的手段,二来他们替我管理产业,有油水可捞,就稳定下来了。 “但是我杀了那么多人,还是引起了官府的注意,为了避祸,我又溜到了爪洼国。 “有一天我到处乱逛,逛到了萨拉火山,在那里突然感受到了一种灵药的气息……” 童玉忍不住了,问道:“你敢上火山,不怕被烧死?” 狂魔:“它又没在喷发……” 童玉:“哦,死火山!” 狂魔火了,吼了起来:“不是死的,是活的,它八九十年前刚喷过,你就不许它休息一下吗,没点地质知识,不许再打断我了!” 童玉:…… 狂魔接着说:“这种火山火气还在,不长庄稼,也没有什么人去,可能孕育有什么天材地宝也难说,所以我想到那里去碰碰运气,没想到闻到了一株罕见圣药的气味。 “我循着气味找去,高兴得差点昏倒,那是一株极为罕见的圣药——知道吗,药材分为八品,六到八品分别称为极品、仙品、圣品。 “这株圣品草药叫‘火精冰心莲’,对心神有着极好的裨益作用,特别适合魔功修炼者。 “你知道我修炼的是魔功,修炼魔功走的是霸道路子,修炼者很容易心理扭曲,变得暴躁易怒,很容易走火入魔,搞不好会焚毁全身经脉身死道消。 “火精冰心莲的用法也简单,把莲子生吃就可以了。 “而且我发现它的时候,还有三天就成熟了,于是我就在附近的树木里,一面修炼一面等候。 “没想到只第二天,一群中学生到这里来上自然课,吵吵嚷嚷的,惊动了我。 “我感到大事不好,连忙跑过去看,果然发现那株圣药已经被三个女生连根拔了出来。 “可能是她们抵挡不住火精冰心莲浓郁的香气,竟然分吃了那几粒莲子,大怒之下我把她们一掌拍死。 “其余学生开始不知道老夫厉害,对老夫群起而攻。盛怒之下我把他们一百多人全部杀死。 “火精冰心莲药性入肝心二经,我就将那三个女生的心肝挖出来吃掉,不过那株火精冰心莲还没完全成熟,我吃她们心肝也没有多大作用。 “此事惊动了爪洼国,他们十几个宗门出动高手,追踪到大炎,也被我悉数杀掉。 “大炎国内的很多宗门听说了后,一个个假仁假义的也对我出手,我对他们也不客气,全部打杀,后来干脆直接找上门去,来个犁庭扫穴,全灭。其中也有几个本来不想管闲事的,也很冤枉地给那些人陪了葬! “后来我杀红了眼睛,索性返回我的宗门,把正在闭死关的师傅也杀了。” 说到这,狂魔浑身发起抖来。 童玉简直惊呆了,他不可置信地问:“我不信,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杀了师父,他又没有把你逐出宗门?” 狂魔说:“我是误会了,师傅有好长时间没有教我修炼,还断了我的修炼资源,我以为师傅看我不顺眼,只一心偏向师兄和其他师兄弟。 所以我杀了师傅后,又用偷袭的方法,杀了师兄和本门十四个师弟。 等我把宗门上下杀光了后,回到我原来居住的宿舍,才知道我完全误会了师傅和师兄。” 说到这,他拿出两个瓷瓶,瓷瓶分别贴有标签,一个是“魔化丹”,另一个是“火精冰心莲”。 他接着说: “回到我住的宿舍,我就看到了桌子上有一瓶‘魔化丹’和一瓶‘火精冰心莲’的莲子,就是这两瓶东西! “除了这两瓶东西,还有一张师傅新亲手写的服用方法的说明,上面说,要我服用火精冰心莲,持续修炼之前他传授我的清心咒,身上戾气消退后才能继续修炼,等成就了魔修高阶之手,才能服用魔化丹。 “我看到这些东西,才知道师傅是怕我走火入魔太深,才让我暂时停止修炼,等我服用了火精冰心莲子和修炼了清心咒之后再恢复,可我,竟然……” 他说不下去,停了好一会才继续说道: “我几乎要发疯了,三天三夜狂奔了一千公里,直到糊里糊涂摔进了这个水潭,才清醒过来。 “从那以后,我不再修炼魔功,只修炼清心咒。 “半年以后,我觉得自己对任何事情都能做到泰然自若、无嗔无怒,甚至逆来顺受、唾面自干的地步了,就生了出去走走的念头,毕竟在这山洞里太憋屈。 “可是,有一天我走到一个小镇,因为贪吃那里特有的一种鱼,便在镇上多住了几天,没想却看到丑恶的一幕: “镇上一个恶霸想霸占一个小矿主的铅锌矿,就伙同当地治安所的一名特勤,罗织了他一堆罪名,把他罚了个倾家荡产,就这样把他家的铅锌矿抢到了手。 “我本来不想管的,但那个小矿主跳河自杀,老婆也悬梁自尽,我再也忍不住,当天深夜就把恶霸全家杀了个精光。那个特勤我也没放过,一家三口被我堵在门里,一掌拍了个七窍流血,死了个透透。 “杀了人之后,我非常懊悔,觉得清心咒修炼不到家,就罚自己除了可以到附近乡镇采购一些生活用品外,终生不得踏足江湖一步。 “这一住,就住了十多年!” 第11章 病根,活不过二十三 童玉听了狂魔的故事,感慨万分,这老家伙,既然有了同情弱者,惩治坏人的道心,就算是将所谓清心咒修炼成了,难不成真要修炼到是非不分的地步才算完吗? 但他没去给狂魔作思想工作,毕竟他自己就是一个恶人,他问: “狂魔先生,你刚刚把我救醒时,说过我是你的试验品,你要把我这个小恶人度化,你打算怎么弄?” 狂魔沉吟了好一会才说道: “今天我得给你说道说道,你好好听着” 童玉点点头:“好,你说吧!” 狂魔:“我要是告诉你,你还能活三四年,你会怎么想?” 童玉:“那我就躺平,尽情享乐,反正人活一百也是死……呃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是想告诉你,你真的只能活到二十二三岁!” 童玉一愣,仔细看了无脑狂魔一下,忐忑不安地问道: “不是吧,我这不是好好的吧,青枝绿叶、风华正茂……”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叫了起来:“哦,我知道了,经常听说有些坏医生故意不把病人治好,也好一次次的收钱,你也是这种医生吧!” 狂魔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轻蔑地说道:“你有钱吗,说是一只断了脊梁骨的落水狗都抬举了你!” “别小看人,少爷有钱!”他站起来,想要去找他的银行卡。 “别找了,这银行卡你敢用吗?” 童玉突然泄了气,重新坐下来,狂魔才接着说: “你知道当时情况有多糟糕吗,肚子中了三枪,大腿中了一枪,骨头都打断了,再从几十米高的悬崖上摔下来,摔进了寒潭。 “你当时血液几乎流干,全身骨头断了至少一二十处,我把你从寒潭里救上来的时候,你已经没有了呼吸和心跳。 “我已经看出你的经络受到寒潭寒毒的严重损毁,但当时无法兼顾寒毒,只能先治疗枪伤,先保住小命再说。 “经过这段时间的治疗,你的身体总算恢复,但坏死的几处经脉没办法修复,体内寒毒也没有祛除。” 童玉说:“可我并没有感到有什么不舒服啊!” 狂魔说:“那是因为你一直在修炼我教你的魔功,强壮了体质,坏死的经脉从其他经脉那里得到了一定程度的代尝,才压制住了寒毒。 “另外,很重要的一点是,你还年轻,体内的阳气压制住了体内寒毒,但人过了20岁这个阳气最旺盛的年龄段,阳气会慢慢减弱。 “所以说,大约二十二三岁时,你体内的寒毒就会大肆发作,神仙难救!” 童玉听得毛骨悚然:“那到底怎么办,等死?” 无脑狂魔又说:“如果你能平平安安活到二十二三,可能还算幸运,如果你不注意保护自己,可能随时激发体内寒气,提前翻白眼!” “纳尼?” “比如,劳累过度,真气消耗过度等等。 “你记住,一旦你感觉到丹田寒气暴发,沿着任脉向上运行,在心包处停顿下来,那就危险了,就必须立刻坐下来,运功抵抗,方可暂时躲过一劫。 “以后,这种现象还会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凶险,大约在你二三十岁时,一命呜呼! “唉,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青照汗青!”童玉长叹。 “喂,要点脸行吗!”狂魔无比嫌弃地说道。 “本少都要死了,豪迈一回不行吗?……我不修炼了,我要睡觉!” 童玉一脸生无可恋,他不怕死(似乎谁都会说自己不怕死),但知道了自己的死期,心里还是感到一阵一阵的沉重,喘不过气来。 但狂魔又说: “不要丧失信心啊,你只要找到八歧雷火龙,配制成火阳丹,就可以修复经脉,彻底驱除这些寒毒。” “八歧雷火龙是什么东西,长什么样?”吴桐问。 “不知道,老夫也没有见过,只是医书上这么提过。” “卖锅的,这和没说差不多呀!”吴桐顿时泄气。 “不过,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如果你能突破到魔王境的话,这些寒毒不仅不会对你造成危害,还可以转化为你体内的功力,那就不存在任何问题了!” 童玉高兴地说:“那好啊,我就修炼到魔王境 去呗!” 但狂魔给他泼了一瓢冷水:“魔王境 谈何容易,别说你,就是老夫的师父、甚至师祖,都只成就了道魔境,魔王境这个东西,从来只存在于传说中。” “等等,咱们魔教是怎么分这个境界的?你都是说我在你的灌注下已经魔修小成,师父你又是什么境界?” “这个,我们魔修和他们所谓正派宗门不同,大体分为鬼吏境、鬼将境、鬼王境、魔道境 、魔尊境、魔王境和魔神境等等。 “不过魔神境只存在于传说,从来没人修炼成功过! “你现在白捡的境界就是鬼吏境!” 童玉:“鬼吏?想不到我堂堂童少,竟然当了个鬼吏!那师父现在是什么境界?” 狂魔说:“为师是个叛门弑师的逆徒,曾经也成就过魔尊,但从宗门出逃后自暴自弃,只修炼清心咒,就没有再修炼过魔功,境界比起之前只低不高,现在只有魔道境了!” 童玉泄气了:“连您老人家离魔王境都还差两个大境界,我就更不用想了!” 无脑狂魔完全同意他的说法:“所以啊,你只有找到八歧雷火龙,才能挽救你的小命,别的就不用想了!” 童玉极不耐烦地吼道: “好了别说好,你这个师父总是这样,先给你惊喜,接着再来一瓢冷水,捉弄徒弟很好玩吗?” “你这破徒弟怎么说话的!”狂魔有点尴尬地说: “你还是静下心来修炼魔功吧,我这里没有药治疗你体内寒毒的药,你得修炼我的魔功才能苟延残喘。 “不过要注意哦,修炼魔功就会产生戾气,使你的性情大变,成为大恶人。 “所以呢,我一方面要把你培养成一个魔修,同时让你服用火精冰心莲,修炼清心咒功法,看看是不是真的能镇住你的魔气! “如果成功,说明火精冰心莲和修炼清心咒是有效的,我就可以放心出去了!” 童玉听了鄙夷道:“我说一个魔修哪来这么好心,原来是拿我来做试验品。 “不过没事,反正我也不敢露面,一露面肯定被抓,我就在你这叨扰个十年八年。” 狂魔瞳睛一瞪:“什么十年八年,你今年19岁了,再过三年就二十二三,就该死了。 “再说老夫要教你的是魔功,不是按步就班的正道修炼,哪要得了十年八年,顶多不过一年,多一天我跟你姓!” 童玉大喜,以商量的口吻对狂魔说道: “老头,既然这样,你也别教我修炼魔功了,你们魔功太恶心! “你就直接给我吃魔化丹,我有了变态实力,马上去找边朔和凌毅两个家伙,一巴掌拍死他们全家,谁叫他们往本公子身上开枪,差点打死我!” “不行,魔化丹里的能量赛过道修的五品丹药,魔功不修到中级以上,半颗就可以要你原地爆炸!” “噢,那还是不吃算了!”童玉十分泄气。 顿了一下他又说: “不过,你说的,我身体内有要命的寒毒,我怎么感觉不到呢?” 狂魔:“想不想试试,不过试过之后就醒不过来啰!我已经说过,你本来就是个必死之人,现在不过是老夫用魔罡维持住了你的气血,你觉得精神头很足而已,一旦体内魔罡消失,寒毒立刻发作。” 童玉问:“那有没有什么丹药可以代替魔罡?” 狂魔道:“没有,你只有找到八歧雷火龙,配制成火阳丹,才可以修复经脉,彻底驱除这些寒毒。” 童玉觉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那就是说,只要我离开这里,没有你老人家给我打入魔罡,我就死定了!” 狂魔:“所以你要跟我修炼啊,我的魔罡不是简单的真力,它有冷热两种性质,一般情况下使用的是综合性的魔罡,特殊情况下,又可以根据需要分解为尸寒魔罡和火毒魔罡这两种,在你的寒毒以作时,可以运行火毒魔罡,暂时保住小命。 “不过,既然是火毒魔罡,对身体就要伤害,不能老是靠它续命!反正,这个魔功你学也得学,不学也得学。 此后,童玉就在水晶宫里跟狂魔修炼,寒来暑往,春去秋来,不知不觉就过了一年多。 在这一年多里,狂魔传给了他全套魔修功法,还有逃命绝学拘魂无常步等等,也一并教给了他。 注意,武技不是功法,武技是动作的方法,功法是修炼的方法,修为是修炼的成果。 而修为又是分有等级的,有高有低。 这些魔功里面,最令童玉感兴趣的莫过于“魔咒术”。 魔咒术综合有几个神通,包括有搜魂、控魂、魔瞳等三大神通。 搜魂术,使用时,只要对某人运起魔瞳诀,就可以在脑海里施术对象的思想活动,甚至还可以听到声音,看到影像。 魔瞳术,可以透视物品,也可以内视自己的身体,事实上,在以后的日子里,他的魔瞳术使用频率最高。 三大魔咒里,控魂术是最可怕的,它不但可以扰乱敌人的心智,在控制敌人的精神的同时,还可以有效地干扰人的迷走神经,控制敌人的心跳和呼吸,杀人于无形。 所以,控魂术也形象地称为魂刀。 拥有魔咒,先不说打架吧,抠女简直不要太方便! 可是狂魔却告诉他:“魔咒这门神通,使用起来非常耗费魔罡和精神力,不要轻易使用!” 但童玉哪里肯放弃这么好的一个神通,所以他除了学习能够修复身体伤势的魔功外,还在魔咒的学习上还投入了大量的精力。 因为童玉体内暗伤仍在,时刻威胁他的生命,除了那些打架的本领外,狂魔还传给了他全套魔医医术,包括药石针砭等等,其中还有一套针法叫“阎王三针”。 阎王三针脱胎于鬼门十三针,系魔教不知哪一代的老前辈,将鬼门十三针改造后等到的,这三针有口诀云: 一针追魂, 二针夺命, 三针见阎王! 意思是,将魂魄追回来,把生命抢回来,再不行的话就亲自去找阎王谈谈。 这个追魂夺命见阎王三针,其实是指三种施针的手法,并不是只有三针,而是每一针都包含了几针、几十针,甚至几百针。 童玉刚刚到水晶宫,狂魔救他时扎的五百针,就是这阎王三针! 一整年里,童玉拼命修炼,狂魔也没有闲着,他隔三岔五地往外跑,有时候一去就是一个多月,带回许多奇怪的树根老藤,还有形形色色的矿石,然后用一个半米高的铁鼎炼制,有时愁眉苦脸,有时兴高采烈,全都在一个本子上仔仔细细记录下来。 这天,狂魔盘坐着盯了童玉好半天,一颗脑袋歪向左边看看,又歪向右边看看,把他看得心里直发毛,问道: “老头,你别这样看我,无论在这洞里憋多长时间,我都不可能喜欢男人!” “哼哼!” 狂魔没搭理他的话茬,站起来,拿过那瓶魔化丹,拔出瓶塞,往手心里一倒,滚出了三颗血红的药丸。 童玉大惊:“老头,你把三粒药丸在我面前晃不晃去是什么意思,你明明跟我说过,我这种修为,半粒就要了老命……干什么、啊——” 在童玉凄惨的呼叫声,老头揪卫浴柜童玉的头发,把他的头使劲往后扯,在童玉大声叫屈之际,把三粒魔丹一巴掌拍进了叫屈者的嘴里,手抬起,再复一掌,将三粒药丸生生拍进了他的喉咙。 第12章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童玉又怒又怕,就想翻身起来和老头打架,但他突然感到了一股热流,从胃部猛然冲向膀胱……不对,应该是小腹,然后又向什么任脉督脉卷去,然后是肝经胆经、心经胃经,一切乱七八糟经,到处乱钻。 小腹里一团火无处可去,一转身直接向上攻去,转眼间到了头顶百会穴,似乎要的破顶而出。 这时的童玉,脸色赤红,眼睛暴鼓,身体膨胀如球,七窍肚脐和肛门,也全都在流血,而且还…… 握草,还冒泡! 最恐怖的是头顶,血液冲顶,像有什么活物似的地一拱一拱,眼看就要爆破而出。 狂魔显然也没料到那么凶险,他惊恐地大叫: “完了完了,这小子没见过世面,怎么反应那么大!” 说时迟那时快,狂魔狂叫着,一掌拍在在了童玉的头顶上,汹涌澎湃的血液顿时被一巴掌拍了回去。 然后狂魔的手就死死地盖他也会更有人头顶上,和童玉体内冲向头顶的巨力抗衡。 但是,无论如何,三粒魔化丹一次吞入,补进童玉体内的魔罡实在是太庞大了,它们好像商量好了似的,头顶走不通就另觅蹊径,从身体各部位乱窜。 童玉救生不得,求死不能,干脆放弃一切抵抗,静静盘坐听天由命,爱咋咋的。 这时候忙的却是狂魔,他一面大声呼唤童玉: “傻小子,赶快引导真气归槽入流,要不你会死无葬身之地!” “什么叫归槽入流?” “用意念、用意念把经脉中的真气导入丹田……你他猫的知道什么是丹田不!” 狂魔并不指望童玉能够和沟通,他叫童玉,也是死马当活马医而已。 令他高兴的是,童玉对魔罡的调动虽不熟练,但也知道一些,开始缓缓地把魔罡向丹田引导。 狂魔不再说话,一面竭力压制冲向百会穴的巨大内力,还得分出一大半真力,去拦截试图冲破童玉皮囊的束缚的魔罡。 魔修的魔罡,相当于道修体内的真气,都是通过修炼得来的,但要猛烈得多,还可以外放伤敌。 可以说,狂魔的拦截非常有效,基本上压制了魔化丹巨大能量的横冲直撞。 整整四个小时,狂魔也耗尽他最后一丝力气,就在他打算放弃时,童玉体内暴虐的真气突然安静了下来。 童玉仍然保持着盘腿坐姿,低眉垂目,宝相庄严。 成功了! 狂魔突然瘫软下来,委顿在地,似乎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样子。 足足又过了两三个小时,童玉猛然睁开双眸,精光四射,长啸一声,久久不息,洞顶碎石轰隆隆砸落,几乎将死狗一般的狂魔埋没。 童玉一跃而起,对着埋在乱石中的狂魔下跪,咚咚磕头,吼叫道: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行了行了,我也没安好心,让你一次吞下三颗魔化丹,不过是我冒险试验而已,成功则罢,不成功你小子就死翘翘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童玉哪里知道这里面经历了什么凶险故事! 现在童玉魔功大成,按无脑狂魔的说法,他已经成就了鬼王境界高阶,相当于道修的玄道境界了。 而且,他拥有魔修多种霸道手段,就是对上地道境,他也可以一战。 还有,现在他脑中识海强大无比,他甚至可以看到识海的广阔,像一个波光粼粼的湖泊,所有他阅读过的书籍都漂浮在识海里面,载浮载沉。现在如果他想要回忆某方面的知识,只要心念一动,有关书籍所有内容就会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 但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魔功修成的他,心境似乎变得平和起来,想来就是清心咒和火精冰心莲子的作用了。 狂魔很高兴,他原先预计的一年计划,没想到因为他的冒险一试,童玉只用了一年就成就了鬼王境。 他开始撵人了。 “童玉,你神功已有小成,可以离开了,滚吧!” 童玉有点不太相信,他问: “这就神功小成了?徒儿这到底算是什么段位,魔道魔尊还是魔王?” “呸!” 狂魔唾了他一口说道:“就这年把功夫你就想成就?连魔道你都没有踏入,猥猥锁锁一个鬼王!” “啊?我费了那么大的功夫,还是一个鬼物呀?师父你既然收了我这个徒弟,就不要藏私,难道你还怕教会徒弟打死师父?” “这已经很可以了,虽然没有踏入魔道,但一下子就跳过鬼将境直接进入鬼王境,连老夫都羡慕你呢!” “小气了吧师父,你不是说咱们魔道和正道最大的不同,就是想进多少阶就进多少阶吗!” 狂魔气得胡子直抖,伸手抽了他一记后脑勺。 “我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 “哎师傅,我这中中等等的小魔修,出到外面会不会被高人一巴掌拍死,丢了你老人家的面子?” “放屁,什么样的高人敢动我魔修弟子,我们魔修是白叫的吗,我告诉你,我们魔修中中等等的弟子,收拾个把高阶道修根本不成问题!” 童玉觉得这有点吹嘘成分: “魔修的中等水平就能打过正派高手,本徒儿表示怀疑!” 狂魔哼了一声说道: “你知道为什么人害怕死人、怕坟地、怕鬼吗,还不是对未知事物的恐惧? “再比如,人在赤手空拳的时候,为什么怕狗,无非就是怕狗的气势,其实无论力量还是攻击手段,五六十斤的狗,怎么也不是一百多斤人的对手吧,摔都能把它摔死! “我们魔修,一出手就是焚骨、煮血、断脉、炼魂、锁心智,或运用鬼火焚烧骨髓,或运用尸毒腐蚀大脑,甚至操控人的神智,使敌人自相残杀,你说他们怕不怕?” 童玉说:“这些手段太恶心,我还是想多多修炼拳脚算了,让我在这多待些时间吧,再说,事情才过去两年,我一出去可能就会被抓,而我又不想打架杀人!” “胡扯,你不出去游历一番,我怎么知道对你的改造成不成功,你要是没有改造好,我又怎么敢出去,我得看看,如果你真能憋住不杀人了,变成圣母表了,我再出去!” “好吧好吧,我死命忍着不杀人就是,你当我爱好杀人吗!”童玉只好答应。 狂魔又说:“你的本名不能再用了,以后就叫吴桐吧,就是再没有童玉这个人的意思!” 吴桐、无童、再无童玉,有点意思! 停了一下又拿出一张银行卡比核桃略小、外形如饺子状的铁疙瘩,铁疙瘩的一端还钻了一个孔,拴着一根粗粗的银链子。 狂魔郑重地说道: “记得我跟你说过吧,我去爪洼国杀人之前,自己成立了一个组织叫魔王殿,通过巧取豪夺,吞下了几十个为富不仁者的产业,创下了一个商业帝国。这张卡里二十年前就有一亿多,现在应该不止这个数了,你拿着。” 童玉说:“这个钱师傅自己收着,我自己就有几千万!” 他把自己的卡拿出来给狂魔看。 狂魔说:“你最好不要使用你这张卡,免得暴露行踪!” 童玉说:“我这张卡是我父亲在国外用别人的名字办的,安全!” 狂魔瞳睛一瞪:“天真、幼稚!你当大炎刑禁特勤是吃素的!让你拿着你就拿着!” 他又把那个铁饺子递过去。 “我纵横江湖多年,杀灭过二三十个宗门的掌门人,把他们的兵器尖刃掰了下来攒在一起,当着魔王殿众人的面,运功捏成的一个饺子形状,上面还有我的指纹,我叫它魔王令。 “所以魔王令上面还依稀可以看到几个字,你看,这个‘六’字是六合枪门的六;这个‘若’字,代表的是般若门;这半个‘阴’字,代表的是阴风谷。 “凡我魔王殿徒众,只有殿主本人或者被委托人可以持有,凡魔王殿徒众,见此令如见殿主本尊,你也拿着! “你凭魔王令,可以号令魔王殿任何人,调动魔王殿的任何资源,包括任何金额的资金。” 狂魔说着,有点气喘,似乎是有点伤心。 “哦!那么好用吗?我要我要!”童玉毫不矫情,双手接过,即刻挂在自己的脖子上。 狂魔又说:“你出去后,第一时间到龙都找一个叫萧沙狂的人,此人绝对可靠,而且神通广大,你让他带你找一个叫白泽的人。 “白灼敌人?”吴桐没听清楚。 “是的,叫白泽的人,他是我魔王殿成员,社会职业是整容医生,技术一流,让他给你整容,彻底地换一个人!” “整容?换脸?我不干,大丈夫生于天地间,生亦……” 吴桐强烈反对,但立刻被狂魔打断话头: “难道你想一辈子生活在臭水沟里,当一只不见天日的老鼠?” “也是!”吴桐同意,但想了想又说道: “师父,你不是说我们魔教的易容术独步天下吗?” 狂魔冷笑问道: “我们的易容术,是将魔罡运行到脸上,调动脸部肌肉,如此得到一个新的容貌,但你能保证长年累月将魔罡憋在脸上吗,休息的时候不得把气泄了去吗?” 吴桐:“也是哦!” 狂魔:“就算你每次都不被人发觉,你可以重新易容,能保证每次都一模一样吗?易容次数多了,连你自己都想不起第一次易容是个什么模样!” 听到这,吴桐无奈地说:“行行,听你的,老子易就是了!” 接下来,他又叫童玉把魔医的典籍都归拢起来,塞进他的背包。同时塞进背包的还有那瓶魔化丹和火精冰心莲子。 童玉大叫:“我不带这些书了,这些书的内容已经全部印进了我的脑子里,忘不了的。带出去吉凶未卜,如果弄丢了就不好了!” 狂魔吓唬他:“你必须带着,敢弄丢一本,我剥了你的皮!” 说着,他又拿出几个玻璃瓶。 “这一瓶是火精冰心莲子,这几瓶是魔化丹,你也带上。还有,出去后别忘了勤练功和寻找八歧雷火龙!” 他俩对话的时候,狂魔的脸色变了几次,但童玉没有注意。 童玉说:“好好,我都带上,明天一早上路!” 狂魔抓过平时做饭用的木勺,作打人状喝道: “现在、立刻!” 无奈,童玉只好对狂魔鞠了一个躬,刚要说些什么,狂魔就给了他一脚。 “滚,婆婆妈妈的干什么!” 童玉咕噜咕噜往下滚,同时还大叫:“师傅看来您的清心咒还得加码修……” 话没说完,整个人就被踹进了通道里,咕咚一下沉入了水里。 童玉在寒潭中咕噜咕噜直冒泡,他不是不可以再返回去,但返回去的后果,毫无疑问是再挨一脚,只好乖乖地游出去,浮上了寒潭水面。 其实,他哪里知道,狂魔在强行喂他服食了三粒魔化丹后,为了压制住魔化丹的恐怖威力,耗尽了全部力量,在一脚将吴桐踢下水后,哈哈一声长笑,便虚弱无力地坐下,嘴里喃喃说道: “走吧走吧,谢谢你臭小子,陪了我老头子一整年,有句话怎么说了,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说完,他慢慢地合上了眼睛。 童玉出了寒潭,来到了悬崖下面,只轻轻一跃,就跃上了崖顶,张望四野,不由感慨万千,想到两年前,他像一条野狗一般被人追着打,连中四枪后竟然大难不死,还成就了一身惊天地泣鬼神的本领。 不过,现在的他,对边朔局长和凌毅队长已经没有了两年前的刻骨仇恨,代之而起的却是淡淡一笑: “想当初,那两货追老子时,可能压箱子的家底都掏出来了吧,就不知道他们下到潭底去捞老子了,毛都没捞到一根时,开了多少次案情分析会议了” 正所谓,世事总难料,得失常相伴! 感慨一番后,他展开“无常拘魂步”,像一缕黑烟,转瞬掠出数百米,几个纵跃,就已经消失在了远方。 第13章 好人还是坏人 童玉……不,现在他已经叫吴桐了! 两个小时后,人烟渐渐稠密起来,吴桐只好收起无常步法,改用平常步子行走,免得又造成什么新闻,要知道现在网络发达,有一丁点新鲜事,全世界很快都会知道。 现在距离他制造血案的时间已经过去两年,但对特勤部门来说,仍然属于严重关注的时期,所以,他只能尽量绕开村庄行进。。 但人算不如天算,就当他试图从一个村庄边上绕过去时,还是碰上了村民,冷不防地,有个妇人冲他大叫: “恩公,您是恩公吗,我是麦香啊!” “恩公、麦香?” 吴桐只觉得这两个称谓有点熟悉,一时还想不起来,那个麦香已经向他跑了过来,离他还有五六米是地,就咕咚一下跪了下来。 “哎哎大嫂你别这样,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麦香哭了,她哽咽道:“恩公您记不得了,您在新安镇救过我,又在黄茅镇的黑砖窑里救出了我的丈夫全福来,我家还供奉有恩人的长生牌位,时刻不敢有忘啊!” “哦,对对,我想起来了,你是麦香,你丈夫叫全福来,他还好吧!”吴桐终于想起来了。 说到丈夫,麦香脸上放出光来,有点兴奋地说道: “多谢恩公挂念,老全现在很好,他用您给他的三万多块钱,买了一辆二手卡车跑运输,现在我们的日子越过越好,这都是托了恩公的福!” “也不能这么说,这都是全福来自己勤奋劳动挣来的!”吴桐也谦逊了几句。 麦香摇摇头说道:“老全在砖厂够勤奋的了,要不是恩公,就是死了我们都不会知道!” 擦了擦刚又流出的眼泪,麦香发现吴桐衣衫蓝缕,人瘦毛长,不由哽咽道: “恩公这是遭了多大的罪啊,今天既然路过我家,麦香恳请恩公到我家休息一下,好让我夫妇招待一下恩公,略表心意!” “不行不行!”吴桐拒绝道:“我杀了那么多人,现在满世界都在抓我,别连累了你们!” 麦香说:“不怕的,我们这里是山区,村子都不大,我们那个村民组只有三户人家,还都到外地打工去了,跟我来没有事!” “那好吧!” 吴桐同意了,确实也是,他跑了半天,也感到有点累了。 一路上,他们果然没有碰到任何人。 到了麦香的家,他一眼就看到一辆大东风停在一个晒坪上,晒坪后面是几间土坯房,房间里有人在叮叮当当地在忙着什么活。 这里是山区,农户各家之间并不相连,距离这里百多米还有两户人家,想来便是麦香嘴里说的同一村民组的农户了。 临近土坯房,麦香并没有叫喊,走到门口后才低声对里面喊道: “老全,快放下手里的活,恩公来了!” “什么恩公,哪个恩公?” 里面一个男声有点发懵地问,走到吴桐出现在门口,他一下愣住了,颤抖着声音叫道: “啊,真的是恩公,恩公快快请坐!”这个男人果然就是全福来,他手忙脚乱地拉过一张凳子,请吴桐坐下。 可还没等吴桐坐下,他就已经双膝下跪,对着吴桐扑倒就磕头。 “恩公恩公,想死我全福来了,没有恩公,我全福来的命两年前就交代在砖厂了!” 说着说着,他哭泣起来,一时间竟泣不成声。 麦香提了一个大茶壶过来,给吴桐倒了一大碗茶,对全福来说道: “好了老全,恩公走了不少路,让恩公好好休息一下吧,你去把咱家养的鸡抓两只最肥的来,再到咱家的鱼塘里抓条大鱼,咱们好好执行一下恩公。” 全福来应了一声就往外走,吴桐连忙喊住他们,不要搞得太复杂了,但那两口子哪里肯,抓鸡的抓鸡,割腊肉的割腊肉,忙得不亦乐乎。 吴桐没办法,只好坐下来喝茶。 农家的茶和城里人的不同,是用好几种说不出名字的草叶草根煮的,透着一股清香,喝在嘴里甜丝丝的,回甘十足。 吴桐一面喝,一面打量这间简陋而又温馨的房间,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供在堂屋正中央的一块红色牌子上。 红色牌子上书“佛光注照”,“长生?位”“消灾延寿、生意兴隆”等字样。 但被供奉者的姓名这一栏,填写的却是“黑面阎王”四字。 “长生牌?”吴桐心里一震。 所谓长生牌,就是为恩人祈求福寿的牌位。 被供奉的恩人,还不能是一般的恩人,必须是戴天履地大恩大德之人才行 但这个黑面阎王怎么会被供上了长生牌呢? 正摸不着头脑时,麦香和全福来从厨房里出来,摆桌子,上酒菜,热情地招呼吴桐入坐。 “粗茶淡饭,请恩人莫怪!” 这还粗茶淡饭? 炖肉炒鸡,红焖大草鱼,干椒腊肉,蒜蓉炒蕨菜,上汤皮蛋鲜茶叶,直接把吴桐看得眼睛都直了。 两年了,他在狂魔山洞里过的是什么日子啊,整日里不是没油没盐的烤鱼,就是纯粹的白饭,偶尔吃狂魔在山上采到的野菜都是生吃。 有时候狂魔偷懒不去采购,就只能天天吃烤鱼。 就这样师傅还骂他:“别挑肥拣瘦的,总比乞丐强多了吧!” 童玉很想告诉他:乞丐“下班”时,哪个不是lv包包金链子,你以为! 只见他将鱼碟端起,把鱼汁浇在米饭上,然后端起饭碗,呼噜呼噜地一个劲地往嘴巴里扒,中间丝毫没有停歇,就这样一口气将一大碗米饭全“喝”进了肚子里。 完事,他把空椀放在桌子上,讪讪一笑: “多谢二位,好久没吃得那么痛快了!” 他这副怂样,把麦香和全福来二人看呆了,二人的眼泪又夺眶而出,全福来哽咽道: “恩人,为了我们,您太遭罪了!” 麦香捶了他一下骂道: “大老爷的,掉什么眼泪,还不快给恩人敬酒!” 全福来如梦初醒,站起来大叫:“对对,恩人在上,我老全敬恩人一杯,感谢恩人的再生之恩!” 说完,脖子一仰,满满一杯酒一口吞下。 吴桐笑着,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当下二人,你叫我恩公,我叫你全大哥,又是酒又是肉地大吃大喝起来,麦香则在一边给他们倒酒挟菜。 这顿饭宾主十分尽兴,全福来舌头短了半截,指着身后的长生牌位说道: “恩公啊,我全福来可是时时刻刻都念着您呀,就是不知道您的大名,您看这长生牌位,是我们给恩公您立的,就是不知道您老人家的大名,只好先称呼您为黑面阎王了!” 麦香解释道:“他们大伙商议,阎王可怕,但阎王惩罚的是坏人,帮的是好人,加上那时恩公一脸乌黑,大家就叫您黑面阎王了,反正也不知道恩公的名字!” 全福来高兴地说道:“现在好了,见着恩公您本人,我们可以换上真名了……” 麦香又敲了他一筷子: “老全你真不懂事,恩公现在的处境,能用真名吗?不光是你们砖厂逃出来的一百多人,个个都供奉了恩公的长生牌位,四邻八乡的乡亲们也把恩公的事迹编成了山歌传唱,这真名一传出去,该给恩公惹多大麻烦!” 全福来吓了一跳,醒悟道:“对对,不能用真名,这太危险了!” 这两口子很自觉,没有再问“恩公”的真名,但吴桐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以前的他,非常享受人人都怕他,人人都躲着他,将他视为洪水猛兽的感觉,觉得这才男人,这才拉风。 当年他和他的小伙伴们,最喜欢的一首歌居然是《我们是害虫》,现在想想都恶心!。 两年前从砖厂逃出来时,一百多工人向他下跪,叫他恩人,齐声叫喊恩公保重,他也震撼过,感动过,甚至流下了眼泪,但他并没有往心里去,还觉得当好人太累,当坏人潇洒。 而现在呢,他竟然有了做好人比做坏人好的感觉。 当然,或许是修炼了清心咒,服用了火精冰心莲子,消减了大部分戾气,又在现实中,感受到麦香和全福来两口子对他这个“好人”的感恩,让他感到了震撼,甚至让他产生对以前犯下罪孽的自责!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他想了想对这两口子说: “我想请两位帮我一个忙!” 两口子连忙诚惶诚恐地站起来,恭敬地说道: “恩公请讲,我们一定竭尽全力!” 吴桐把逃亡时在新安镇取出来的、以及在砖厂抢来的五千多块钱拿出来说道: “我现在不便公开露面,想烦请你们帮我买一台手机,电话卡千万不要实名,连你们的名也不要用,就是说,看看能不能想办法买张别人不要的卡。 “另外还买一张到龙都的火车票,我明天就要出发。” “恩公明天就要走?” “必须走了,我还有急事,这些钱不太够,请你们帮我垫一些,我到了龙都就用微信转账还给你们!” 二人连忙说:“恩公快请把钱收起来,买手机和车票和钱,我们决不能要恩公的!” “不要这样,你们也不容易,这钱你们必须拿着!” 但无论如何,麦香两口子就是不肯要。 全福来说:“电话卡问题不大,无线通信公司经常搞活动,免费赠送电话卡,只希望拿到卡的人能够一直用下去,成为他们长期客户。 “但很多人得到电话卡后并不用,转手就卖给了手机修理店,或者杂货铺,很容易在他们手里买得到。 “虽然他们当时领的时候也是实名,但这么一流转,根本就查不到落到了什么人的手里! “不过火车票有点难,因为需要身份证,不过这也不成问题,我有卡车,可以送恩公到龙都去,只是辛苦恩公了!” 吴桐听了大喜:“那太好了,你开车都不叫辛苦,我坐车还辛苦个啥!,” 全福来说:“那行,现在才三点多,我开车跑一趟黄茅镇,先把手机买回来!” 吴桐反对:“不行,酒后不要开车!” 全福来:“没事,山路上没有特勤!” “屁话,说不行就不行,明天再说!” 吴桐不让步,麦香也不同意。 当晚无事,回到人间的第一觉,吴桐睡了个死透,麦香在厨房忙到半夜他都没察觉,天不亮的时候,门外曾经响起过一阵汽车马达声,也没有把他吵醒。 直到第二天八点多钟,汽车声再次响起,他才醒了过来,就看到全福来兴冲冲地走了进来,大声喊道: “恩公,手机买回来了,手机卡也是在路边摊买的,人家摊主也没问我的名字,恩公放心使用,我还充了一千块钱话费!” 说罢,递给吴桐一个装得鼓鼓的双肩包。 装一部手机用得了一个双肩包,还那么满?吴桐有点疑惑,当他打开后才发现,里面除了一台手机外,还有几套衣服,不由心里一阵感动。 “这几套衣服,是我比着我自己的身材估摸着买了,也不知道恩公合适不合适?” 吴桐马上把衣服换上,他现在这身行头也太破旧了,走出去非得让人怀疑不可。 “不错,很合适,谢谢全兄了!” “谢什么呀,他这条命都是您救回来的!” “哎呀!”突然全福来叫了一声,把吴桐和麦香吓了一跳。 “我忘了买一把理发用的推子,给恩公把头发理一下!” 麦香刚要埋怨,吴桐却说:“不要紧,我梳个大马尾得了!” 说着他把头发往后一拢,扎了起来,倒也仙气飘飘,英俊潇洒。 麦香又拿出一包煎饼:“这是我连夜烙的,给恩公您路上充饥!” “好吧,我也不客气了,等我的事情平息了,我会回来看望你们的!” 事情平息?麦香眼眶又红了,她根本不敢抱什么希望,毕竟恩公在砖厂杀了人,听说还不少,唉,好人怎么那么多事呢! 但她还是说:“事情总会过去的,不管恩公做了什么,但恩公就是好人!” 卡车上路了,吴桐坐在副驾座上,久久回味麦香的话,我真的是好人吗,以前做了许多天怒人怨的混账事,是坏人;但在砖厂杀的那些人,算不算是见义勇为,是个好人呢? 第14章 人间消失 为了保证最高的车速,全福来的卡车宁可空着也不运货,一路上是白天走高速,晚上就下到二级路,找个偏僻的小镇停车休息,反正不敢在高速公路服务区过夜。 四天后,他们总算来到了龙都。 吴桐没让全福来开进市里,在距离市区还有十多公里的芦景镇停下,就让全福来继续往前开,叫他走几十公里后再调头返回江东省。 他这样做,是为了看起来像个搭顺风车的,和车主并不认识。 全福来离开后,吴桐找了一家叫元福的旅馆住下后,他拨通一个电话,开口就问: “找我又有什么事?” 对方怒道:“你他猫消失到哪里去了?” 吴桐:“我在芦景镇,听说这里的狗肉好吃,就过来了!” 这三句对话,实际上就是魔王殿人员的暗语,而且是上层领导召唤下属的死命令。 这是狂魔告诉他的,除了其中的地名比如“芦景镇”是真实情况之外,其他的废话都是暗语,双方一听便知。 这时候服务员正好进来送床上用品,听到吴桐说要在这找狗肉吃,笑道: “这位先生,我们镇上没有狗肉店诶,你要吃狗肉可能到六旺镇才有!” 吴桐笑道:“不要紧,其实我主要是做小生意的,吃狗肉不过是个玩笑,我就在这等我生意上的朋友!” 服务员放好东西出去后,吴桐打开双肩包,发现里面不知什么时候,全福来塞进了两条华子,另外还有一个鼓囊囊的信封,打开一看是一叠百元钞票,足有一万元之多,心里一阵火热,多淳朴善良的人啊,他们自己的生活都过得那么贫穷,却还念念不忘感恩他这个“坏人”! 突然间,他又想起两年前,他还以“害虫”为自豪,肆无忌惮地将老教授从七楼摔下去,还哈哈大笑,不由感到了一阵阵揪心。 他点起一支香烟,望着窗外的远山怔怔出神。 半个钟头后,床头柜上的电话响了,是前台服务员打上来的。 前台服务员说:“吴先生,有个叫萧沙狂的人要找你,可以让他上去吗?” 吴桐说:“让他上来吧,我们约好了的!” 电话挂断后几分钟,房门被敲响,吴桐打开一看,是一个四十出头瘦削脸庞的汉子。 那汉子一进来,就压低声音先自报家门: “魔王殿总执法萧沙狂见过上使,不敢问上使如何称呼!” 吴桐笑道:“这里不是魔王殿,萧总执法不必如此多礼,认识这个吗?” 他说着,从衣领里掏出了一个铁疙瘩,朝萧晃了晃。 哪知萧沙狂一看到铁疙瘩,吓得扑通一下跪倒,压低声音喊道: “不知殿主驾到,萧某失礼,请殿主治罪!” “什么殿主?”这回轮到吴桐懵了。 萧沙狂回答道:“原来殿主不知道,殿主狂魔大人下过魔王旨,持魔王令者即为魔王殿殿主继位者,不从者杀无赦!” “麻辣个包子,老东西坑我呀!” 吴桐从来没想过当什么殿主,只打算等办好事情,把这块废铁送回去给老家伙完事,谁稀罕当什么魔王殿殿主,听着就瘆人! 不过后来随着时间推移,他知道了当这个殿主好处多多,也就心安理得地拿着了,此是后话,此处暂且按下不表。 话说吴桐听完萧沙狂关于魔王令的介绍,心里有底了,他板起脸来说道: “好吧,现在我有个重要的事情要你帮忙!” “殿主请讲!” 吴桐略微整理了一下情绪,就把自己如何惹祸、如何得到无脑狂魔传承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告诉他,现在他需要换一副面孔,然后请萧沙狂给他弄一张新身份证。 “属下完全理解殿主的意思,白泽那边也没有什么问题,我马上电话和他联系,让他安排一下!” 萧沙狂的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吴桐听得出,那边的人就是白泽。 萧沙狂把他的意思对白泽说明了,白泽表示没有问题,但他需要安排一下,请萧沙狂明天带贵客到马岭山庄去,他在那里恭候大驾。 电话打过后,二人开上汽车,到处兜了一圈,做足了“做生意”的样子,这才转了回来。 第二天萧沙狂再次到来,将吴桐带上向龙都市的西北方向开去。 路上,萧沙狂向吴桐介绍说,他们要去的地方是马岭山庄。马岭山庄是魔王殿的一个据点,专门为本门高层人员疗养所用。 为了掩人耳目,山庄也对外开放,但由于地点偏僻,服务也不太好,所以客人不多,当然这也是有意为之的。 现在萧沙狂就打算让殿主就在那里接受白泽的整容治疗。 他们到达的时候,白泽已经在大门外等着了。 吴桐向白泽说明了自己的意思,并运起魔罡,将自己的面容修整出一个自己比较满意的容貌,问白泽可以按这个样子整容吗。 白泽说没问题,吴桐又叫萧沙狂用手机把他这副尊容拍下来,办一个身份证。 但白泽说,还是整容完成后再办吧。 至此,吴桐便在马岭山庄住了下来,接受白泽的整容治疗。 整容期间,萧沙狂也与来过几次,给他通报他离开金平市之后,特勤局对他的通缉等情况。 时间一晃过去了大半个月,拆去脸上的纱布后,吴桐看到自己的新形象,线条有棱有角,冷酷而又俊朗,他感到很满意,立刻就要通知萧沙狂过来,按这个样子给他做身份证。 但白泽说,还要等至少一个月,等他脸上的肌肉再长长。 吴桐只好又等了一个月。 果然,这一个月过去,吴桐长胖了不少,原来那几分冷酷不见了,长胖的脸却多了一些婴儿肥,甚至突出了俊逸潇洒。 吴桐问白泽:“现在可以叫萧沙狂过来给我办身份证了吧?” 白泽却说:“用不着萧总护法过来,传个相片过去就行了!” 说完,他拿出数码相机,给吴桐拍了一百几十张相片,从中选了几十张给萧沙狂发了过去。 令他没想到的是,仅仅当天下午,萧沙狂就开着他的大悍马风尘仆仆地赶过来了。 “殿主,您的身份证有了,护照也办好了。” 吴桐觉得有点意外。 “那么快,不需要一点时间吗?还有,我要护照做什么?” “有备无患嘛,殿主!” 萧沙狂恭恭敬敬地双手递给吴桐一张身份证和一本护照,不无得意地解释道: “老殿主创建魔王殿有时候,就说过,既然要融入俗世并站稳脚跟,我们不单要培养各方面的人才,还要在各个领域培植自己的势力,所以,我们如果想做些什么事情,还是很方便的! “就说这个身份证和这本护照,完全经得住特勤或者国安方面,使用系统进行查询。” “好的,谢谢萧总执法!” “还有这张银行卡!”萧沙狂拿出一张新的银行卡递给吴桐说道: “您那张银行卡确实因为太长时间没有升级已经作废,属下就直接在柜台办了一张新卡,旧卡的钱也转了过来,加上魔王殿下属企业的收益,现在卡里有一五千亿大炎币。” “用不着那么多,卡里面放一两个亿给我应急就行了,其他的还是转回到企业的户头上。” 萧沙狂得意地说:“殿主上担心影响企业的周转吗,不会影响的,我们魔王殿的大部分企业经营得都很好。 “我们凭借魔修特有的本领,在招投标、股票期货、企业前景预测、市场预测和风险预测等等方面,都有着独特的优势。 “所以我们大部分企业都能做到效益最大化,老殿主创办魔王殿之后的二十多年里,魔王殿的企业已经发展到了几百家,别说这五千亿,只要殿主有需要,我们随时可以转入上万亿元。” “这个到时候再说吧,你给我弄张几百万的就行了!” “那好吧,属下遵殿主令谕!” 萧沙狂另外又拿出一张卡说道: “那殿主就用这张卡吧,里面有十个亿,已经不算多了!” 吴桐也不再推托,接过来塞进衣服口袋,反正整个魔王殿的财产都是他的。 然后他又说: “还有,你传话下去,帮我找一味药材,叫八歧雷火龙,越快越好。” 萧沙狂恭敬地说:“尊殿主令谕!” 几天后,吴桐走出了马岭山庄,面容和身份证上的吴桐完全吻合,从此,童玉彻底消失在了人间。 第15章 交颈酒其实很简单 金平市第一黎民医院的病房里,阳光从窗户斜照了进来,刚刚做完植皮手术手术的兰语亭,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休息,她脸上和脖子上都缠满绷带,看不出喜怒哀乐,但可以看到眼睛部位的绷带已经被泪水濡湿。 病床边,则是坐着同样双眼噙着眼泪的一个姑娘,兰语亭的闺蜜柳青玥。 柳青玥是兰语亭金平城市大学的同学,从外地一回来,就听到了兰语亭的噩耗,立刻就赶到医院来了。 现在,她在兰语亭身边静坐已经整整两个钟头了。 在这两个钟头里,她倾听了兰语亭的血泪控诉,她怒吼过,痛哭过,矛头直指她们的富二代同学江浩。 事情得从兰语亭辍学说起。 兰语亭,曾经是金平城市大学的校花,同时也是金平市有名的美人,仰慕她的人犹如过江之鲫。 但自从兰竹岭坠楼身亡后,不仅仰慕者们就渐渐离她远去,不少同学对她也逐渐疏远。 而她自己,因为过度的悲痛以及巨大的压抑,没有办法继续学业,只好打了退学报告,回家休息。 同学们对她的疏远,可以归结为两个原因,一个是童家虽倒,但虎死不倒威,大家都怕会牵连什么,尤其是特勤三天两头地过来调查目击者; 二是兰家对这个事的态度。 兰家什么态度,就是事不关己、任凭其自生自灭的态度。换句话说,兰语亭现在是一个没有任何保护力量的弃子。 兰氏集团经营有一家日用化工公司和一家保健品公司, 兰竹岭教授坠楼死亡后,兰家并没有很在意向童家追责,童家也只是赔偿了一笔费用也就不怎么提这个事了。 当然这也是可以理解,毕竟童家体量庞大,还不是兰家这种家族可以硬刚的。 但令人费解的是,童家被官府调查,高层人物接二连三入狱,财产也被没收,兰家不仅仍然不提追究刑责的事,以兰语亭的二叔兰云岭、三叔兰西岭为首的反对派,怀疑兰语亭在学校是不是有什么不检点,要她把事情说清楚后,才能入职家族企业兰氏集团工作。 兰母苏茜非常气愤,怒斥兰云岭和兰西岭: “兰竹岭是你们大哥,语亭是你们的亲侄女,你们怎么能说出这么绝情的话来!” 兰云岭和兰西岭振振有词:“大嫂,不是我们绝情,我们也为大哥的去世悲痛万分,但那天语亭到底为什么单独跑到男生公寓去,那还是上课时间,那些纨绔子弟翘课,在宿舍里吃喝胡闹,她一个女孩子跑去凑热闹,成什么体统,不应该说清楚吗?” 苏茜:“早就跟你们说过了,那天是男生公寓的生活老师找她有事,她才去的!” 兰云岭叹了一口气说道:“她这么说也得有人信才行啊,你没听到学校里的人都是怎么说的吗,她就是自己凑过去的!” 苏茜越发生气:“这么说,你们宁可相信外人,也不相信你们亲侄女的话,兰语亭是你们看着长大的,她是什么样的人你们不清楚吗?” 兰云岭:“不是我们不相信语亭侄女,我们的意思是,她入职兰氏的事情先缓一缓,先在别的企业上上班,等这事情冷却冷却冷却再说,自己家的企业嘛,你们不用着急的!” 其实兰语亭再笨,也明白她二叔三叔的用意,无非就是要将她这一脉撵出兰氏,什么以后再说,不会有的! 至于在别的企业找工作,谁都知道,用人单位招聘人员有两种,一种是对应届毕业学生的招聘,叫校招,也叫双向选择;另一种叫社招,即面向社会的招聘。 社招竞争激烈,因人员比较复杂,有不胜任工作或者犯错误被开除的,有和上司不对付、或者嫌这嫌那而辞职的,还有大学毕业后不找工作,在家里鬼混啃老的,所以审查比较严,要求也比较高,但待遇却偏低。 中途退学,兰语亭手上只有肄业证书,只能寄希望于社招,但她的名声已经传了出去,发出去的简历全部都没有回音。 也有几个油腻大叔找过他,自称什么总、什么董的,要她去宾馆谈谈,目的是什么懂的都懂,她哪里敢尝试去! 但无论如何,工作还是得找的,总不能一直呆在家里啃老,何况妈妈身体很不好,近来都是便血,催她到医院检查她总是推说没有时间。 为了妈妈能够安心,她明知没有希望,但还是每天早出晚归,不仅继续在网上投递简历,还一家一家企业奔波,希望碰到一个能够慧眼识珠的hr。 这天她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是一个自称沈林的人打来的。 沈林开门见山就说知道她在四外找工作,他给她打电话,就是为了这个事。 兰语亭自然十分高兴,开口就问沈林看过她的简历了吗,对她有什么要求。 沈林连忙说:“哦兰女士,可能误会了,不是我的公司要招聘人员,我是江浩的朋友,他托我帮你留意一下社会上人员招聘的信息,我就托朋友帮打听了一下,正好有个叫宝塔的公司需要你这方面的人才,我和宝塔公司的老板陶大发谈了一下你,老板叫陶大发,虽然是熟人介绍,但他觉得还是先和你见见面,了解一下再做决定。” “哦你是江浩的朋友,那太好了,可是你对那个公司的hr说过我的情况没有,我可是连毕业证都没拿到的。” 沈林:“你的情况,江浩托我帮忙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了,我也不能对人家老板隐瞒。 “不过我没有和对方的hr谈过,你知道的,企业的人力资源部门都是很死板的,他们一听说求职人员的学历有瑕疵,连谈都不愿意往下谈了,所以我是直接找老板谈的!” “那见面的事,就麻烦沈先生帮安排一下了!” 兰语亭对沈林的见解十分赞同,她本人就深有同感! 接下来的事情很顺利,在沈林的安排下,兰语亭如约来到了一个叫“寄梅酒家”的酒楼。 在楼下,兰语亭打了沈林的电话,沈林很快就跑了下楼,像老朋友一样和兰语亭握手问好,然后把她往楼上领。 须臾,沈林在一个名叫“红萼”的包厢门前停了下来。 红萼包厢门外站着两个彪形大汉,沈林向他们点点头后,去敲了敲包厢门,里面传出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请进!” 沈林推门进去,里面一个胖大的老男人见是沈林,立刻刷地一下站了起来。 “沈总您……” 这人就是那个陶大发陶老板,他对沈林的态度似乎有点过分的拘谨和恭敬。 沈林皱了皱眉,但还是侧身将兰语亭请进来,对老胖子道: “陶总,这位就是兰语亭小姐。” “哦哦、呵呵!”肥胖的陶总有点尴尬地哦两声,又掩饰性地笑了笑,然后说道: “听说语亭姑娘对我陶某的小公司感兴趣,愿意屈尊过来帮忙?” “陶总您太客气了,什么屈尊不屈尊的,您愿意给我一个为贵公司竞争力的机会,我是求之不得,感谢还来不及呢!” “哈哈哈哈——” 陶大发干笑了一声说道:“兰小姐说话不卑不亢,一看就是很有教养的人,我公司就是需要你这种人才,我很满意!” 兰语亭说:“不知道沈总和你说清楚我的情况没有,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我的大学没有读完,只拿到了肄业证书。” 陶大发连声说:“没关系没关系,你的情况沈总已经和我说过了,你学的是工商管理专业吧,这种专业就是个万金油,在我公司的司办上班已经足够了!” 兰语亭听他这么说,这才完全放下心来。 陶大发又说:“兰小姐在学校里,具体学的都有哪些专业,比较感兴趣的又是哪几门,可以和我说说吗?” 说着,他换了个位置,一屁股坐到了兰语亭的身边,还把椅子挪了挪,紧紧地贴了上去。 兰语亭不疑有他,便认认真真地介绍起自己的学习情况来。 “非常她非常好!”陶大发又把自己的椅子往兰语亭这边拉了拉。 其实他的椅子早就和兰语亭的椅子挨在一起了,哪里还有活动空间,于是他就将自己肥胖的身躯往兰语亭身子上靠过去,吓得兰语亭往外侧一挪,就只剩半个屁股坐在椅子上了。 兰语亭觉得浑身不自在,开始怀疑那个沈林靠不靠谱。 刚好这时服务员进来上菜,陶大发连忙坐直了身子,兰语亭这才趁机把自己的椅子往外拉了一拉。 酒菜上齐,陶大发大声招呼兰语亭和沈林各来一碗老火靓汤,然后提议共同举杯,为兰语亭入职宝塔公司干一杯。 听到陶大发如是说,兰语亭有点不敢置信,她问: “陶总这就决定录取我了?” 陶大发:“决定了,我决定让你当我的秘书,月薪两万,兰秘书你看怎么样,如果不够我们再商量!” 陶大发此话一出,沈林就先叫喊起来: “月薪两万,陶总你公司的员工收益都这么好吗,要不我也到你的公司去得了!” 陶大发:“普通员工怎么可能和我的秘书比,秘书可是老板的左膀右臂,半个老板的存在,区区两万月薪算什么,试用期三个月满后,根据工作能力的考核,还可以再提!” 他停了一下说道: “来来来,先别扯这个,把这杯入职酒干了再说!” “来来来,干了!” 沈林也举起了酒杯,可兰语亭却很抱歉地说道: “不好意思两位老板,我平时不怎么喝酒,这么大一杯……” 陶大发一挥手,大大咧咧地说道: “没关系,少喝一点吧!” 于是兰语亭慢慢地把杯子里的红酒啜了一半,便放了下来,还不忘说了声: “谢谢陶总!” 沈林也把自己的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对兰语亭语重心长地说道: “兰语亭啊,作为一个在商圈里打滚了七八年的前辈,可能我要提醒一下你!”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一个企业也有自己的性格。一个人性格随和,有亲和力,他的朋友就多; “企业也一样,老板和秘书就是企业的人化形像。 “这个人化形像是拒人于千里之外,还是和蔼可亲,对这个企业的成功与否,有着很大的影响,你说是不是!” 这个大道理无懈可击,兰语亭点着说道:“沈总说的有道理。” 沈林接着说: “为什么企业秘书很少有男的,因为这个世界是男人的世界,而女性对男人有着天然的亲和力。 “但并非只要是女的就可以胜任,比如,林黛玉行不行,不行,因为她爱使小性子! “所以,企业的秘书,一个最好是女性,二个是这个秘书要善于挖掘和充分利用自己的女性资源,比方说,兰小姐你的优势资源就是你美丽的容貌。 “你在保护好自己的同时,还要学会在一定程度上接受对方的一些比较亲昵的玩笑,比如酒宴上经常可以看到的交杯酒。” 听他说到这里,陶大发哈哈大笑,说道: “交杯酒算什么,还有交颈酒、摩托酒、交嘴酒,这些这些,哈哈逢场作戏当不得真,不知不觉生意就谈成了。” 两个男人哈哈大笑。 兰语亭也只好含含糊糊地说:“这个……我理解,不过……” 虽然她口说理解,但真的不知道什么叫摩托交杯酒、交颈酒和交嘴酒这些玩法。 沈林趁热打铁说道: “来,兰小姐和陶老板喝个交杯酒,体会一下试试?” 陶大发立刻拿起酒杯,望向兰语亭。 沈林也说:“兰小姐大方点,逢场作戏而已嘛!” 兰语亭犹豫了一下,也举起酒杯,两人拿酒杯的手臂互相勾在一起,各自喝掉了自己的杯中酒。 沈林大声叫好:“对对就这样,兰小姐勇气可嘉,也来和我喝一个!”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容易了,兰语亭也和沈林喝了一个。 兰语亭这杯酒,前面已经喝了小半杯,和陶大发、沈林又分别交了一次杯,满满一杯就这样喝进了肚子里,不由有点恍惚起来,心里话,原来社交就这么回事,也不可怕嘛,迷迷糊糊中她又问: “那陶老板刚才说的交颈酒、摩托酒和交嘴酒是怎么玩?” 沈林回答她:“交颈酒其实很简单……” 第16章 白马王子 沈林正要回答她什么叫交颈酒,他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冲冲冲,我们是快乐的先锋……” 他只好暂停回答,点开了来电,立刻在手机里传出一个声音: “沈总,饮马江排涝泵站基坑开挖已经完成,但混凝土浇注设备还没到,我们现在无法浇注!” “浇注设备出什么问题了,泵车坏了吗?” 对方:“泵车是有,但串筒坏了,出库的时候,被一捆从行车掉下来的钢筋砸扁了!” “我晕,你们这些人做事太荒唐!” “沈总,你看是不是等明天到别的单位借到串筒后再浇注?” 沈林破口就骂:“我说姓张的你是猪脑子吗,基坑岩性是泥页岩,曝晒会脱水开裂,基坑有水又会因为浸泡而降低承载力…… 对方:“基坑确实是有水渗出哦!” 沈林:“开挖集水井,用水泵把集水井的水往外抽,千万别让基坑积水,你可别跟我说水泵也没有,小心我撤了你这个项目经理!” 对方:“水泵有有,这个还真不缺!” 沈林收起手机,想了一下说道: “陶老板、小兰姑娘,我有急事要处理,你们慢慢喝,我就失陪了!” 说完转身离去。 陶大发目送沈林走了后,才对兰语亭说: “让沈老板忙他的去,我们吃我们的!” 说着,他又给兰语亭空了的酒杯倒上了酒,又说道: “刚才说到交颈酒,我来教你!” 兰语亭迟疑地:“好、好的……” “交颈酒是这样的,双方互相拿着酒杯,将手勾住对方的脖子……” 陶大发一面讲解,一面将兰语亭的脖子搂住。 兰语亭心跳如雷,这个交颈酒也太暧昧了吧,她要挣脱,说道: “陶总,这个太那个了,我一下子习惯不了!” 哪知陶大发不仅不放,还凑在她的耳朵边说道: “兰姑娘你太漂亮了,我好喜欢你!”说着就要下嘴去亲。 兰语亭大惊,大叫:“我不我不,陶总你放开我!” 可陶大发哪里肯放开她!不仅不放,还把左手也搂住了她的柔软的腰肢,用力往怀里一带,不顾一切地向兰语亭吻去。 兰语亭左右躲闪,但在陶大发的怀里挣脱不开,又能躲到哪里去,转眼间,便在脸颊上、脖子上,被陶大发肥厚的嘴唇亲了好几下,叭叭有声。 这下可把兰语亭恶心坏了,情急之下,一扬手就是一记清脆的耳光。 啪—— 这一记耳光把陶大发抽懵了,经过短暂的发懵后,他火气顿起,一把抓住兰语亭的长头发,把她拖到包厢一头的休息区。 休息区是供客人餐前餐后聊天打牌,或者谈事情的地方,有一圈沙发和一张茶几。 陶大发把双腿乱蹬的兰语亭拖到休息区,把她扔在沙发上,就扑了上去,按住她的双手,气喘吁吁地说: “小兰姑娘,今天你顺从了我,我给你月薪三万……啊不,五万!” “我不!放开我!” 兰语亭惊恐万状,她双手动弹不得,便屈起一条腿,奋力一蹬,将陶大发蹬了出去,但陶大发立刻又扑了回来,大巴掌狠狠地就抽了下去,一面打还一面骂: “臭表字,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来非得老子办了你,否则谅你也不会老实下来!” 他这一轮巴掌把兰语亭打得口鼻飞血,几乎昏厥过去。 就在陶大发解自己的裤腰带时,沈林突然从外面冲进来,一时间大惊失色,大叫道: “陶老板你这是干什么?还不快快住手!” 陶大发这时已经解开了自己的裤腰带,正脑袋嗡嗡的呢,被突然间冲进来的沈林吓了一跳,顿时大怒。吼叫道: “张龙赵虎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信不信老子开除了你们,把他给我拖出去,狠狠扁!” 门外那两个彪形大汉立刻应声而入,只一把就把沈林掀翻在地上,接着是几脚踢上去,沈林大声惨叫着被他们拖了出去,在走廊里乒乒乓乓一顿好揍,沈林的惨叫声响彻走廊。 但此时异变突起,走廊里的本来只有沈林一个人的哭嚎声,突然间变成了好几个人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一个人霸气的喝骂声。 也就几秒钟后,一个高大帅气的年轻人冲进了包厢,一把揪住正在意图不轨的陶大发的后衣领,只一扯,陶大发就仰面朝天地倒了下去。 接着是一群精壮汉子冲了进来。 “把他拖出去,往死里打,打死了算我的!” “是,少爷!” 壮汉们应了一声,立刻把陶大发拉了出去,立刻,走廊里响起了陶大发惊天动地的惨叫声。 青年刚扶起被打得七荤八素的兰语亭,后者一看来人便大哭起来。 “江浩……救救我!”她剧烈地颤抖着说道。 原来这个青年就叫江浩,是兰语亭的大学同学。 “别害怕,坏人已经被我抓起了来,敢欺负我的同学,我要剥了他的皮!”江浩抚摸着兰语亭仍然颤抖的后背,安慰她说道。 “不不,不要打人,打坏了要进局子的!” “进局子?在这金平市的一亩三分地上,谁敢不给本公子我面子!” 他说这话的时候,显得无比霸气,如同王者降临,在兰语亭的眼里,不啻一个踏云而来、拯救她的白马王子。 此时走廊里仍然喊打喊杀一片,江浩想了一下还是对门外喊了一声: “好了别打了,把他扔到大马路上去!” 然后他又对兰语亭说: “我先送你到医院去吧,那个姓陶的下手也太重了,我他猫的绝饶不了他!” 最后一句虽然是粗口,但听在兰语亭的耳朵里,却充满了男性的豪迈气慨。 在医院,医生给兰语亭做了全面检查,伤势倒没什么,只是一些软组织挫伤,但惊吓过度,需要住院调理一天。 安排好一切之后,江浩又在单人病房陪着她说话,向她道歉,说沈林这小子不靠谱,给兰语亭找工作竟然找到陶大发这种畜牲,以后再不跟这种人做朋友了! 兰语亭连忙替沈林说好话: “这事也不能怪沈先生,他原来也不认识陶大发,也是通过他的朋友找到他的!” 江浩怒道:“那他也推卸不了责任,交的都是些什么朋友,今天要不是我和我的建筑工人刚好路过,看到他鼻青脸肿地从寄梅酒家里跑出来,后面还追着几个人,还不知道你在上面被人欺负,说起来真的是险之又险!” 他们俩就这样说着话,直到很晚,江浩站起来,刚要说什么,兰语亭就脸色陡变,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瑟瑟发抖。 江浩看得出她仍然没有从极度的惊恐中走出来,便笑道: “你别担心,我只是到阳台抽支烟,今晚我就陪着你,哪里都不去!” 兰语亭这才放下心来,但却还在嘴硬: “我没害怕,只是……你还是回家休息吧,忙了一天你也累了!” “我不走,我就在这里保护着你,反正这个病房里有沙滩椅,放平下来就可以休息。” 兰语亭还想说什么,护士就推着一辆架子车走了进来。 “叫什么名字?” 她直到兰语亭的病床边,程序化地询问。 “兰语亭!”兰语亭回答。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护士拿起一管针药,然后一顿行云流水的操作,就要开打。 “这是什么针?”江浩问。 “安定!”护士简短地回答。 “你针太小了,要用打牛的那种!” “为什么?” “打牛的那种一针下去她就不醒人事了,要的就是一个快!” 嘎…… 护士和兰语亭同时被他逗笑了,气氛顿时活跃不少。 第二天,江浩如约来接兰语亭出院。 经过一夜的休息,兰语亭心情显然放松了不少,但江浩还是带着她到处游山玩水,让她彻底放松。 不过,兰语亭还是念念不忘找工作的事情,为了如她的愿,江浩干脆让她在自己的江氏公司上班,就做他自己办公室的办事员。 但江浩一直不安排她这个办事员任何工作,每天只带她到处游玩,甚至连新马泰都逛了个遍。 第17章 恋人的关怀 一天,他们又到了星湖游玩,在湖上泛舟的时候,兰语亭迟疑了好半天,才嗫嗫嚅嚅地说道: “江浩,我想我是时候离开了!” “什么……什么叫离开?”江浩以为自己听错了耳朵。 “我的意思是辞职……其实也不叫辞职,我入职你的公司,就没做过什么事情,完全是一个闲人!” 闲人不好吗? 江浩有点难以理解,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不是对薪资标准有点不满?” “江浩!”兰语亭突然生气了,提高了声音。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语亭你别生气啊!” 停了一下,兰语亭才又继续说: “无功不受禄,我在你这入职两个月了,没上过几天正经班,工资还一分不少,我不愿意!” “什么呀,难道你要我剥削老同学吗?” “什么剥削,拿了钱就该干活,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嘛!你分明就是在怜悯我、施舍我!” 江浩没有立刻回答,两人陷入了沉默,好一阵江浩才弱弱地说道: “对心爱的人,什么是怜悯什么是心疼,什么是爱情什么是同情,谁又说得清楚,语亭,咱们在一起吧!” 兰语亭想了一下才回答道: “江浩,是你把我从绝望中拯救出来,我非常感谢你对我的帮助,但是,正如你说的,什么是爱情什么是同情,作为局中人的我们,恐怕都还说不清楚。 “现在,我是中途辍学,而你也没毕业,不如你就认认真真完成你的学业,而我,就在你的公司好好上班,等你毕业了再说,好吗?” 江浩闻言,顿时喜笑颜开。 “语亭,我答应你,等毕业后再说。 但是请你记住,你的命运就是我的未来,不管前路会遇到什么,我一定和你一起面对!” 就这样,兰语亭没有答应江浩的追求,江浩也没有死缠烂打,但却时刻护佑在她的周围。 兰语亭回学校办理转档,到市人才市去提交材料等等,江浩都要跟着去,有几次碰到有人骚扰或者讥讽兰语亭,都被江浩狠狠反击,甚至电话叫来了他江家的保镖,对那些人大打出手,这让兰语亭感到了巨大的安全感。 兰语亭没能回去兰氏集团,也不想回兰氏家族大院居住,自己在外面租了一间小房子,江浩就经常到他的出租屋去看望她,还送了她一朵用钞票叠成的戒指,戒指上还有一朵玫瑰花,让她惊叹江浩的手巧不已。 兰语亭生日那天,江浩买来鲜花和蛋糕给她庆生,还送了她一个他特地驱车几十公里、在金平河口找到的一粒圆润的、半透明的石英鹅卵石做成的项链坠子,上面还镌刻着几个飘逸的草书:“祝生日快乐,江。” 这不过是一枚不值钱的石英坠子,却让她感到无比的温暖。 当江浩亲手给她戴到脖子上时,她幸福到几乎昏倒。 为了让兰语亭换换心情,江浩开车载她跑了几十公里,去到他为她找到那块石英鹅卵石的地方郊游。 二人脱了鞋子下河,在清澈见底的浅滩上寻找奇石,在纤尘不染的大自然中嬉笑打闹,无意中竟然找到了一块上面有两个正在亲吻的人形的石头。 奇石上笨拙怪异的形象,和江浩风趣的解读,让兰语亭笑得险些岔了气。 江浩还弹得一手好吉他,兰语亭最喜欢听他轻轻弹唱,当听他唱到: “…… 就请你给我多一点点时间, 再多一点点问候, 不要一切都带走。 就请你给我多一点点空间 再多一点点温柔, 不要让我如此难受。 啊…… 你这样一个女孩,让我欢喜让我忧, 让我甘心为了你,付出我所有……” 她再也遏制不住自己的情感,被江浩的拥进了怀里,接受了他的爱抚和亲吻。 不过,在江浩向兰语亭发起最后进攻的时候,被陡然清醒过来的兰语亭坚决制止了。 “不要这样,我早晚是你的人,江浩!” “可是,我已经快急疯了,乖——” 江浩再一次去搂抱兰语亭,兰语亭用一根手指,压在他的嘴唇上把他推开,摇摇头说道: “千万不要,我们还是把这最美好的一刻,留在洞房花烛的时候吧!” “好吧就依你,你这磨人的小妖精!” 接下来就是各自禀明自己的父母,选定日子举行举办订婚宴。 江浩现在还没有毕业,虽然现在不禁止大学生结婚,但他信守对兰语亭的承诺,就没有强求申领结婚证,但订婚宴还是要办的。 兰语亭这边,父亲兰竹岭已经去世,家里还有母亲苏茜。 苏茜自从丈夫死后,一直郁郁寡欢,两个小叔子觊觎兰竹岭留下的股份,对兰语亭百般排斥,借口企业形象,操控董事会,一直反对兰语亭入职家族企业。 老家主兰昭业虽然对兰云岭兰西岭的理由并不赞同,但他这个董事长也不能太过于一言堂,所以兰语亭的工作问题一直没有解决。 幸好苏茜继承有丈夫的股份,她们母女俩暂时还衣食无忧。 现在苏茜还健在,死了以后呢,她是连想都不敢想。 自从丈夫死后,苏茜一直郁郁寡欢,半年前连续便血,到医院一查竟然是患上了直肠癌,因为拖的时间比较长,现在已经是晚期。 医院的建议是马上手术治疗,切除患病直肠。 但苏茜不想挂着个粪袋度过余生,拒绝了手术的建议。 为了不让董事会那些人知道她的病情后,一举把她母女彻底赶出兰氏,也为了不影响女儿的情绪,所以她从医院检查回来后,没有对任何人透露她的病情,只独自默默地忍受着下腹及腰骶部持续疼痛。 甚至她还拿出多年未用的化妆盒,每天都给自己打上一层淡妆,掩盖她憔悴的面容。 她寄希望于误诊,为此,她跑了几家大医院,甚至还到龙都第一黎民医院做了检查,但无一例外,结论全都是直肠癌晚期。 现在,她对西医院已经完全不抱希望,就自己四处打听民间包治百病的中医圣手,什么李三贴、林一汤、宫廷御医传人等等,天天在家熬药喝。 但奇迹没有出现,她不仅经常大便失禁,还出现了血尿、黄疸和呼吸困难。 再次到医院检查后,结论是,她的直肠癌已经向肝脏、肺部、骨胳转移,必须马上接受手术,但医生也告诉她:手术预后很差! 那就更没有必要做手术了,现在她苏茜唯一着急的是女儿兰语亭的工作和终身大事。 尤其是终身大事,希望女儿在她闭上眼睛之前,能够托付良人,她走也安心了! 所以,当兰语亭向她禀告她打算和江浩订婚的决定,并详细介绍江浩,她开心地流下了幸福的泪花。 她并不认识江浩,但也多次听兰语亭提起过这个小伙子的好处,听多了印象也好了。 她一面抺眼泪,一面祝福女儿:“江浩是吧,我知道这个小伙子,从你嘴里我都听得耳朵起茧子了,认准了就把握住,妈妈祝福你!” 兰家其他人听到这个消息,其反应的热烈程度不亚于苏茜,甚至立刻召开了董事会,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 集团的所有工作重心都向支持兰语亭和江浩的婚事倾斜,要支持她们、鼓励她们,今后苏茜家的的要求要有求必应,谁也不得怠慢。 江家可是金平市数得着的富豪,大树底下好乘凉谁不懂,说不定江家一高兴,扔下来几百万投资也说不定! 他们一反对兰语亭的厌恶态度,天天往语亭家里跑,各种阿谀奉承滔滔不绝。 第18章 订婚宴上的恶梦 订婚宴这天非常热闹,人也特别多,和一般人家的订婚宴不同,来宾中年轻人特别多,这些年轻人就是江浩的同学,他们都是收到了江浩在微信上发出的电子请柬后过来的。 江浩的是富二代,在学校中号召力本就不凡,而他迎娶的又是本校校花、新闻人物兰语亭,基本上他电子请柬的人全都来了,足足有两百多人,所以年轻人的欢歌笑语,把还没正式开始的订婚宴就渲染得热闹非常。 不过,其中也有一些羡慕嫉妒恨的存在,比如一个叫程丽娇的女同学! 其实,程丽娇也是金平大学的美女,差不多也可以排进校花序列的。可惜大炎国人弄什么排名之类时,都喜欢冠以十大或几大的,所以金平城市大学评选十大校花时,她就功亏一篑没有被排进去,所以有人就把她称作了“编外校花”。 更她气愤的是,她入学没多久,就挂上了江浩,两人无心学习,整日里不是花前月下,就是椰林海岸,还在学校不远处的宾馆里,包了一间金屋藏娇,出双入对。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江浩竟然迷上了兰语亭,一面和她保持亲密关系,一面不放弃一切机会向兰语亭献殷勤,只不过兰语亭对他一直以普通同学待之。 大学一年级还没有过,江浩对她程丽娇的狂热迅速冷却下来,一方面是纨绔公子本性使然,另一方面他是想追求兰语亭。 他这点小心思,程丽娇如何看不出来! 虽然她也知道江浩对她的新鲜劲已经过去,热度必然降低,但仍然把全部怒火撒在了兰语亭身上。 所以兰语亭出事后,关于她的谣言,程丽娇实在是第一大贡献者。 兰语亭在父亲去世后不久就退了学,这让程丽娇感到了无比的兴奋,但她的扬眉吐气并没有多久,就发现江浩对兰语亭的追求更加热烈,这让她想生吞了兰语亭的心都有。 所以,当她收到江浩订婚宴的电子请柬的那天,差点没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大哭起来。 今天只是订婚宴,兰语亭没有穿婚纱,而是穿着一袭雍容华贵的红色旗袍,胸前闪闪发光的珠花更衬得她如同一个高贵的女王。 帅气的江浩则是穿着一套雪白的西服,打着一个绛红色的领结,更显得风度翩翩,惹得女同学们一个个争相与他握手。 他俩在大门口迎接来宾,接受同学们的祝福,浑身散发的四射的光芒,让程丽娇感到一阵阵热血直往脉门上窜,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把兰语亭那张祸国殃民的脸挠个稀烂。 令兰语亭感到意外的是,她居然在来宾中看到了前来参加宴会的沈林。 沈林看到兰语亭感到很不好意思,自从那次酒楼事件后,这个沈林再没在她面前露过面,似乎对那次事件很内疚。 这次见面,他仍然感到非常拘谨。 “弟妹……呃小兰、呃那个语亭,那次的事都怪我,早就想找个时间向你道歉的,可是那个……我总是出差!” “得了得了,没时间当面道歉,连打个电话都不敢?” 作为老朋友,江浩开玩笑地逼问他,可见他们关系不一般。 “是的是的,是我处事不周,请语亭狠狠责罚我!”沈林尴尬地说道。 江浩再逼:“这是你自请责罚的,待会别怨我,要狠狠地罚你三杯!” 兰语亭皱起眉头,狠狠地瞪了江浩一眼,江浩马上说道: “玩笑玩笑,我和沈林是同穿一条裤子都嫌肥的哥们,你不知道他平时对我有多损!” 这话说得二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兰语亭也陪着笑了一笑。 笑毕,江浩对兰语亭说: “语亭你先招呼着,我先带沈林去喝喝茶。” 兰语亭:“没事,你们去吧!” 江浩:“语亭,现在不是正式婚礼,没有必要一直在门口迎宾的,累了就回后边去休息,离宴会开始还有好一会呢!” 兰语亭:“我知道,你们先去喝茶吧!” 江浩和沈林刚离开,就听到大门外有个嚣张的声音响起: “什么请柬,你也不看看我们是什么身份,敢问我们要请柬!” 另一个声音低声说道: “对不起,我们也不认得你们呀,就是出示一下手机上的电子请柬,很快的!” 兰语亭听这声音,就知道是兰氏一家人到了,大放厥词的正是二婶云初曦。 兰语亭虽然对这伙人不感冒,但今天是大好日子,不能让他们在这里出洋相,她还是迎了出去,告诉迎宾小姐说这是她的家人。 迎宾小姐赶快向兰家人道歉,并将他们恭恭敬敬地迎了进去,然而兰家人还狗眼看人低地瞪了她一眼。 他们进来后,立刻又换了一副嘴脸,围着兰语亭就是一阵吹捧。 “我早就说语亭这孩子有出息嘛,一下子成了豪门主妇了,哈哈哈哈!”大笑着说话的正是二婶云初曦 “语亭啊,你从小二爷爷就最疼你了,以后咱们两家可要多多走去哦!”说这话的是兰语亭的二爷爷兰嘉业 “语亭,不管你嫁到哪里,咱们都是一家人,以后有任何难处,别忘了给二叔我打电话,记住没有!”这是二叔兰云岭。 “对对,有难处就给我们打电话!”这是三叔兰西岭。 这一家人,完全忘记了他们拒绝兰语亭回归公司时的刻薄嘴脸,兰语亭也不想和他们计较这事,她脸上波澜不惊,客客气气将他们引领到贵宾区、女方家属区那里坐下。 不过,苏茜并没有和兰家人一起同来,昨天苏茜已经和兰语亭说过,明天订婚宴她就不参加了,她这几天腰椎椎管狭窄的病又犯了,痛得厉害,结婚婚礼那天她再出席。 兰语亭虽然感到非常遗憾,但也只好嘱咐妈妈好好休息,明天她陪妈妈到医院去再做个检查,该做手术就做手术,反正椎管手术也不是什么大手术。 这时,宴会距离正式开始的时间已经快到了,司仪开始在台上和来宾互动,风趣地介绍大投影屏幕上滚动播放的、江浩和兰语亭精彩的生活影像。 各个酒桌上也已经放上了酒水饮料和各种小吃,服务员正在给每个桌子陆续端上各种美味佳肴。每个桌子上还有一个固体酒精炉,上面慢慢地炖着一锅汤水。 宾客们围桌而坐,拍照的拍照,聊天的聊天,一片其乐融融,就等着订婚仪式结束,开始饕餮模式。 兰语亭安顿好家人后感到有点累,看看宴会正式开始的时间也快到了,就想回后台去坐一会,抓紧时间休息一下。 她在经过一个关着门的房间时,突然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正是沈林的声音,似乎还带着三分火气,不由就住下脚步倾听,就听到沈林的声音说道: “怎么,我布下那么大一个局,帮你把兰语亭这么美艳的一朵鲜花搞到手,你答应我的条件一个都没兑现,当我沈某人好骗是不是? “还有,陶大发那边,你答应给他的水泥厂投资三百万,也没有兑现,他不认识你,就天天追我,你叫我怎么办?” “不是,老沈你听我说,现在基建不景气,那个陶大发的水泥厂水泥都卖不出价钱,我给他投资不明摆着打水漂了吗,这个事情要从长计议!” 兰语亭听到这里,她就是再傻,也知道那天她在“寄梅酒家”受辱,明明白白就是沈林、江浩和陶大发这三个混账设的局! 一时间,她感到天都塌下来了,一阵天旋地转,两眼一黑就摔倒在地。 兰语亭的声音惊动了房子里面的江沈二人,他们停止了争吵,打开门一看,跌倒的正是兰语亭。 坏菜了!这是江浩的第一个念头,但他还是伸出双手,想把兰语亭从地上扶了起来。 没想到兰语亭看到他伸过来的手,吓得浑身一个哆嗦,歇斯底里地大叫: “别碰我!” 她一面怒视着江沈二人,一面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沈林见大事不妙,连个招呼都不打,轻轻地后退几步,一转身,溜了! 就在江浩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时,几个江家女眷跑了过来,嘴里还大叫道: “哎呀你们两个新人怎么还在这里,订婚仪式已经开始了,赶快到台上去,该你们亮相了!” 她们又看到兰语亭脸上似乎有点不高兴,便过来搀扶,还开导她说道: “新娘子是不是有点紧张啊,面对那么多宾客总是难免的!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当年我也这样,又紧张又兴奋,明明高兴得要死,可莫名其妙地想着要逃跑!” “跑?”这个字眼像一道闪电在她脑子里闪过。 就在化妆师为准新人作最后一次妆容检查时,一位年轻的司仪正在唾沫横飞地做订婚仪式致辞: “尊敬的各位长辈、各位亲朋好友: “大家上午好! “黄道吉日订良缘,满门喜气暖人心,今天是一个吉祥的日子,是一个孕育希望的好日子,是兰语亭女士和江浩先生举行订婚大礼、江家和兰家永结秦晋之好的好日子。 “今天大家欢聚于此,就是为了见证江家和兰家永结秦晋之好、结为儿女亲家的订婚仪式。 “…… 此时此刻,正值良辰,我荣幸地宣布:兰语亭女士和江浩先生的订婚仪式正式开始,下面有请两位准新人闪亮登场……” 终于,准新郎和准新娘捧着鲜花,被几个俊男美女搀扶着、簇拥着,缓缓地走上了舞台。 准新人进入指定位置,司仪又开始介绍二人的情况,大致是如何品德高尚、如何的人中龙凤、如何前程光明等等。 接下来就是比较实际的内容了,包括双方的聘礼彩礼,男女互换订婚戒指等内容。 但到了互换戒指时,卡壳了。 “下面,请江浩先生为兰语亭女士戴上订婚戒指!” 在司仪宣布江浩为兰语亭戴戒指后,江浩在兰语亭面前单膝下跪,就等着兰语亭伸出左手,好给她戴上戒指。 但兰语亭却闭起眼睛,木然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世良缘同地久,百年佳偶共天长!此时准新娘已经沉浸在幸福之中,久久不能从激动中挣脱出来,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给准新娘一点鼓励好不好!” 见过大风大浪的司仪眼见不妙,随即使出了动员群众这招法宝。 哗…… 暴风雨般的掌声响起,从人群中响起了海啸般的呼喊: “接受他、接受他…… “接受他、接受他……” 司仪见来宾的情绪已经被调动起来,不失时机地再次呼吁: “请准新娘接受准新郎的一片赤诚之心……” 大厅里虽然人声鼎沸,但掩盖不住的大音箱里司仪充满深情的声音,万没想到此时异变突起,一个激越的女声突然响起,压下了所有声音: “不—— “我不接受,我决不接受!” 这是兰语亭的声音。 没有说对不起,直接就是不接受! 她在百千道目光的注视下,一步上前,一把夺下了司仪手中的麦克风。 她把麦克风递到了嘴边,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但想了一下忽然又把麦克风往地下一扔,撩开步子就往舞台下坚定地走了下去。 没有必要解释什么了,她要做的事以及原因,反正江浩都清楚。 麦克风摔在地上,大功率音箱发出了闷雷般的巨响,接着是呜呜哇哇的怪叫。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一个个目瞪口呆。 江浩也惊呆了,他和沈林的阴谋败露,哪怕兰语亭再有情绪,最多就是就是撒泼耍横不肯上台参加仪式,他的家人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搪塞过去。 可兰语亭她不按剧本走啊。 就在江浩傻愣当场的时候,救场的人居然出现了,而且还是兰家的人! 要知道,兰语亭和江浩的婚事,对兰家人来说,那是天下第一头等大事,也是天下第一头等喜事。 兰家攀上江家,一飞冲天还不是指日可待? 所以自从江家向兰家提亲时起,兰家上上下下无不喜气洋洋,感到这简直是千载难逢的大喜事。 他们也不是健忘的人,都知道对兰语亭的亏欠,所以每天都走马灯似的,轮番去看望兰语亭和她的母亲苏茜,极尽各种讨好,希望此举能冲淡苏茜母女的怨恨。 订婚宴,是结婚宴的前奏,吃过订婚宴,两家的关系就算确定下来了。所以兰家对这场订婚宴极为看重,哪里知道就在最最重要的一个环节,交换订婚戒指时出了岔子,兰语亭竟然扔了麦克风,拔腿就走下了舞台,顺着红地毯往大门外面跑去。 江兰联姻,对兰家而言,其重大意义自不言而喻,兰语亭此举,无疑是一场重大灾难,这对兰家来说是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的。 老家主兰昭业,二爷爷兰嘉业顿时吓得目瞪口呆,瘫坐在椅子上浑身发抖,冷汗汵汵。 兰语亭的二叔兰云岭、三叔兰西岭和二婶云初曦则如临大敌,刷地一下全站了起来。 兰云岭兰西岭齐声吼叫:“语亭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还是云初曦动作快,她一个箭步冲到红地毯上,拦住了兰语亭的去路,被兰语亭撞了一下趔趄。 云初曦拉住兰语亭,大声说道: “语亭你这是干什么,你先冷静一下!” “你放开,我的事不要你们管!” 兰语亭使劲甩开她被云初曦抱着的手臂,大声叫喊。 云初曦的力气没兰语亭大,被她一下甩开,但又重新抱了上去,但还没抱牢,就被兰语亭推倒在地上,急得大叫: “兰云岭你们在看什么,快过来拦住她呀!” 兰家众人纷纷跑了过来阻拦,堵住了兰语亭的去路,她只好往边上佳宾区的酒桌缝隙绕过去。 兰家人见状,就往从前面堵,整个宴会大厅顿时乱成一团。 正跑着,兰语亭前面突然冲出来一个俏丽的身影,正是编外校花程丽娇。 程丽娇今天是怀着满腔愤怒来参加江浩的订婚宴的,她眼看着兰语亭在交换订婚戒指的环节突然反悔,顿时觉得金色阳光东方升起,光芒万丈。东风万里鲜花开放,幸福像大海洋! 她关心江浩的幸福,她要叫江浩对她另眼相看,她要表现她的高风亮节。 她冲出去,张开双臂拦住兰语亭的去路,大声说道: “兰语亭千万不要做傻事,赶快回到舞台上去!” 她相信江浩已经看到她的举动,说不定正在大点其头呢! “不关你的事,你快让开!”兰语亭大叫。 “语亭你听我说,江哥哥是多好的一个人啊,多少比你还要漂亮的姑娘想求他多看一眼都是奢望,你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幸福!” “你让开!这个幸福你拿去好了!” 兰语亭眼看兰家人已经绕过层层酒桌,向这边围拢过来,急得用手去推程丽娇,程丽娇一个趔趄,后退了一步,但仍然没有让开的意思。 兰语亭上去抓住她的手臂,把她奋力往边上甩,但听撕拉一声,程丽娇的衣袖居然从肩膀上裂开了一道大口子。 程丽娇大怒,她叫喊了起来:“我今天就是不让你走,您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她也上手去拉兰语亭,把她往舞台上拉,当然,她只是做个样子。 顿时,两个女人就打在了一起,揪头发扯衣服什么的。 终于,兰语亭一个重心不稳,往边上一侧,整个人都趴在了程丽娇这一桌的酒桌上,桌子一倾斜,上面的碗碗碟碟顿时翻飞倾倒,汤水菜汁浇了兰语亭一身。 不过这还不算什么,至多是弄脏了衣服,最恐怖的是酒桌中间的那一钵酒精炉炖着的滚汤,哗地一下,全部淋到了兰语亭的头上。 固体酒精炉是由一盘固体酒精作为燃料的,这下冰块一般的固体酒精也滚落出来了。 同程丽娇一桌的人们大声惊呼,想要用筷子等物将酒精扒拉开。 程丽娇大叫:“快把语亭拉起来!” 说着扒着兰语亭的肩膀,要将兰语亭拉离开桌子,但很可惜,她才把后者拉起来一点,终于因为力气太小,手一滑,兰语亭又侧着倒了回去。 这下更糟糕,兰语亭是侧着倒回去的,刚好一下扑在了那几块燃烧着的酒精上。 “啊——” 兰语亭凄厉惨叫,用手去扒拉粘在脸上的熔融状的固体酒精,但哪里扒得下来,炽热的蓝色火苗刹那间包裹了她整个头部。 “啊啊啊……” 兰语亭的惨叫声穿云裂石。 有人急中生智,将饭桌上的浸透了汤水的桌面整个扯了下来,将她的头部整个蒙了下来,火焰这才熄灭。 “赶快送医院!”有人大喊。 “赶快打电话叫救护车啊!” 在一片惊慌失措中,兰语亭被送去了金平市黎民医院。 第19章 毁容 兰语亭被众人送到医院后,虽然得到了及时的救治,但要取得比较好的愈后效果,还得经过一系列的植皮和整容。 这个治疗过程相当漫长,江浩是不可能过来照顾她的,兰家人对兰语亭恨得咬牙切齿,也对她弃之不理。 母亲苏茜是第二天才从电话里听到兰家人告知的她女儿的噩耗,震惊得当场晕倒。 良久,苏茜醒来,便挣扎着从床上起来,要亲自到医院去陪护女儿。 她一面收拾病人住院所需的换洗衣服等物品,一面放声大哭,一阵眩晕之下,就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这时一个姑娘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嘴里还大叫: “兰语亭你这个死妮子,打了你多少次手机……啊苏啊姨你这是怎么啦?” 进来的姑娘正是柳青玥! 柳青玥在兰语亭辍学后没多久,因为为了兰语亭打抱不平,和几个整日说兰语亭坏话的同学起了动了手,猖狂起来还冲进人家教室去打人,关键还是她赢多输少,假如输了她就来阴的,搞偷袭。 很快她就犯了众怒,但没等学校找她谈话,她就自己提交了休学申请,一走了之。 她先到龙都漂了一阵子,又到南方的浅圳市找工作,干过保险公司业务员,当过毕胜客大堂经理,送过外卖,还在代工厂打过螺丝。 大半年的生活体验只有一句话:不好玩! 所以她又灰头土脸地回到了金平市。 柳青玥一回到金平市,立刻给她的好闺蜜兰语亭打电话,要叫她出来搓一顿,听她吹嘘这大半年来的探险经历,哪知这电话打来打去都是关机状态。 “睡懒觉?不应该呀!” 于是她决定亲自登门兴师问罪,没想到到了兰语亭的家,就看到苏茜摔倒在地上,立刻惊呼着跑过去,大声呼叫,使劲摇晃,还用她从影视片上学到的技能,去掐苏茜的人中。 “苏阿姨快醒醒,你这是怎么了!” 掐人中的办法果然有效,很快苏茜就醒了过来,柳青玥再把她扶起来,搀到到椅子上坐下。 苏茜醒来,看到是柳青玥,便一面哭,一面把兰语亭昨晚在订婚宴上发生的一些事情告诉了柳青玥,不过她知道的并不多,仅仅知道兰语亭在订婚宴上反悔,然后和某个女同学起冲突,被酒精炉烧伤的经过。 柳青玥大怒:“一定是程丽娇这个女流氓,她被江浩甩了后就怪上了兰语亭,看到兰语亭和江浩订婚,当然恨之入骨! “也是,兰语亭干嘛要挂上江浩,江浩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江浩不是好……东西?”苏茜大感意外。 “当然,他一入学就和程丽娇混在一起,同居都有一年多了,这事只有兰语亭这个书呆子不知道!” “我天……” 苏茜听了又痛哭了起来,想起之前她还一直夸她的女儿找了个好小伙呢! 柳青玥眼看苏茜又陷入了激动,知道自己太八卦,连忙把苏茜哄了又哄,好不容易苏茜不哭了,她抓紧说道: “我马上去看看语亭,苏阿姨你医院就不要去了,好好休息!” 说罢,她将苏茜扶到床上躺下,吩咐她好好休息了后,就马上赶往医院。 在医院,柳青玥看到了兰语亭,陪着她哭了一阵后,在柳青玥审讯式的逼问下,兰语亭断断续续地把她和江浩好上了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直把暴力妞气得三佛出世,五佛升天,大叫一定要找机会杀了程丽娇和江浩! 兰语亭伤势很重,疼痛让她整夜整夜无法入睡,柳青玥就一直在医院陪着她,还买来了一张行军床,安放在兰语亭的病床边,晚上就睡在她的边上。 在这期间,柳青玥还三天两头找医生询问兰语亭的病情,问能不能基本恢复原来的容貌。医生说那么严重的烧伤和烫伤,只能恢复到看起来不那么丑陋可怕的水平。 听医生这么说,柳青玥越想越气,她已经几次去了治安所,治安所也立了案,但经过调查,认为她们是“互殴”引起的意外,固体酒精炉是兰语亭扑倒在饭桌上时倾覆的,双方都有责任,兰语亭的的药费双方各负百分之五十。 柳青玥想到上网把这个事情说一说,揭露江浩的真面目,但又怕对兰语亭名声不好。 只能郁闷地憋在心里。 兰语亭入院的一个星期后,程丽娇拿来了一个牛皮文件袋扔给柳青玥,说道: “这是我们应付的医药费,哈哈,互殴,你知道吗,各负百分之五十的责任!” 因为这时是在兰语亭的病房里,柳青玥没和她计较,等她出去几分钟后,柳青玥拔出输液架的活动杆就追了上去,在楼梯口截住了程丽娇。 “程丽娇你给我站住,咱们俩现在就互殴一回!” 程丽娇先是吓了一跳,但很快就镇定下来,她指指墙上的摄像头笑道: “恐怕咱们很难互殴起来吧!” 柳青玥一看墙上真的有一个监控摄像头,立刻泄了气。 程丽娇看她这个样子,得意地大笑起来: “哈哈,还要互殴吗,不殴本姑娘就走了哈!” 说完,她转身下了楼,气得柳青玥在后面直吼: “程丽娇,我发誓一定要把你打死,老子用暗杀的!” 兰语亭住院治疗,苏茜也来看过好几次,鼓励她什么都不要想,好好养伤 时间又过了两个月,经过了好几次大手术的兰语亭,终于盼到了最终拆线的日子。 拆线了,一张狰狞恐怖的面容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柳青玥竭力控制住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兰语亭想用颤抖的双手去摸自己的脸,柳青玥连忙去制止她。 “你别碰了,小心感染……呃发炎!” 兰语亭说:“那你给我拿面镜子来!” 柳青玥不拿,她说:“现在什么年代了,谁还整天带着面镜子,没有!” 其实她也知道这是徒劳的,卫生间里就有镜子…… 兰语亭完全明白了,她幽幽地说了两个字: “好吧!” 主治医生终于出声了:“你现在也看不到最后的结果,因为现在只是第一阶段的治疗,一年后还要给你整容的!” “知道了,谢谢各位医生!”兰语亭低声说道。 医生护士们走了,剩下呆呵呵发愣的兰语亭和热锅上蚂蚁似的柳青玥。 柳青玥绞尽脑汁想安慰兰语亭,但翻来覆去的也就是那几句: “哈哈我太高兴了,没想到你恢复得那么好,再过段时间咱去整个容,你想变成谁就变成谁,我都有点羡慕你了,告诉我你想变成谁的模样,西施还是貂蝉……不不,咱还是变回自己,多好!” 她强笑着说,眼泪都快下来了。 兰语亭打断她的话说道: “行了行了,你这个死丫头,我想吃点新鲜的东西,这两个月来,这也不许吃,那也不许吃,馋坏了!” “好啊,你想吃什么?我马上给你点外卖!”柳青玥高兴了,病人想吃东西了,那真是个喜讯! 但兰语亭看到她拿出手机,便笑着说道: “别给我点外卖,我记得医院出去右手方向有一家凌波汤圆,味道不错,你抡起你的小短腿跑去给我买一碗来好不!” “当然没问题,你给我等着!” 柳青玥看到她情绪很好,自然十分高兴,果然抡起她的小短腿一溜烟地跑出去了。 看着闺蜜离开,兰语亭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她起身下床,走到卫生间的镜子面前,一下子就被自己的面容吓得立刻闭上了眼睛,好半天才又战战兢兢地睁开。 这是一副什么样的面孔啊,眉毛精光,前额上面头发全部没有了,半个脸颜色酱紫,堆皱翻卷,连眼皮都像豆腐渣一样乱七八糟,全是小洞眼。不过,所幸当时闭眼及时,眼睛还没烧坏。 眼睛没坏,还能看清东西,但她却觉得眼前是一片无比的黑暗、极度冰寒。 她闭上眼睛,泪水喷泉般涌出。 再说柳青玥,她听了闺蜜的话要去买凌波汤圆,出了医院大门往右拐,但一直走了二百米,也没看到有什么汤圆店铺,随便问了一个店铺老板,人家说,这里从来就没有什么凌波汤圆铺子,对面的那条小巷里倒是有一家源江汤圆! 也行,反正是汤圆! 买好汤圆,柳青玥高高兴兴往回走,刚走到住院部,就看到一群人在楼下大喊大叫,有人哗啦啦地推着担架床往那边跑去。 “有人跳楼?千万不要是……” 这是柳青玥第一个念头,但当她刚刚走进目力所及,看到一个被抬上担架床之人的面孔时,她咕咚一下就昏倒在地上,手上的汤圆也甩到了一边。 跳楼的人还真的是兰语亭,她是爬上卫生间窗口,从那里跳下去的。 听说就是因为这个事件,全大炎各医院楼房的窗户都安装上了栅栏,或者是安装了特别装置,限制窗口打开的角度,防止再有绝望的病人跳楼的事情发生。 第20章 康华公司 第一章 康华公司2253 兰语亭是从五楼窗口跳下去的,幸好当时住院部正在修补外墙,搭有脚手架,兰语亭被脚手架挡了一下,没有摔死,但摔断了右腿。 被救回去后,她歇斯底里地大哭大闹,还要继续跳楼,吓得柳青玥寸步都不敢离开她,都差点叫护士给她一个束缚衣穿穿了。 就在闹得不可开交时,苏茜走进了病房,对柳青玥说: “青玥,你回去吧,以后都不要再来了!” “那怎么行,我回去后谁来照顾这头犟驴?” “用不着照顾了,我们的道路已经断绝,没有必要再撑下去了!” 苏茜说着,拿出了一叠检查报告,对兰语亭说: “语亭,你也别在医院住了,跟妈回去吧,回去了咱娘俩一起自杀,反正妈也检查出癌症,也活不长了!” “什么?” 兰语亭震惊,但人不人鬼不鬼的面容看不出喜怒哀乐。 “妈你一定是在骗我!” “你自己看吧!” 苏茜把化验报告单递给她看。 兰语亭用颤抖的手接过,她无心去看那些密密麻麻的数据,直接就翻到了结论那一页,竟然真的看到了一行字: 浸润型直肠癌晚期! 轰—— 兰语亭顿觉挨了一记闷雷。 苏茜解释道:“浸润型,大夫说,就是癌细胞已经扩散的意思。” “扩散了就没办法治了吗?一定有办法治是不是,妈妈告诉我,一定有办法治疗的是不是?” 兰语亭看着母亲,无比希冀地等着她说出“有办法”三个字。 但母亲却摇摇头说道: “不治了,没意思,医生说了,他们可以通过直肠切除手术治疗,尽量延长我的生命,但手术后要整天背着一个粪袋,这种恶心的活法又有什么意思!” “不不不,妈妈你一定要去治疗,一定不要放弃,答应我好不好……” 兰语亭大哭。 苏茜这会却出奇地冷静,她冷冷地说道: “你不过了毁了容,就想着要死,妈妈是个癌症晚期的人了,早走晚走都是走,为什么还要挺下去?” 兰语亭只是哭,无言以对。 苏茜又说:“你答应妈妈,不再寻死,妈妈就去治疗!” 无奈,为了母亲,兰语亭只好勉强挤出一个比鬼哭还难看的笑容,答应一定好好活下去。 兰语亭终于出院了,苏茜立刻向兰氏董事会递交了申请,要求兰氏安排兰语亭的工作,如果不能,她将立刻退股。 这是个重大问题,老家主兼董事长兰昭业立刻召开了有苏茜参加的董事会,宣读了苏茜的申请。 一个持股30%的股东退出,对一个企业来说,绝对是不可承受的痛,但也有人提出,股份公司的股东,不可能任意退股,只能转让,即必须有人收购她的股份。 兰氏们立刻强烈反对。 “我坚决不同意,公司法规定,股东不得随意退股,只能转让股权。 “你不想持有这个股权,只能找人接盘。按我们兰氏的市值,30%的股份至少可以折现四十多亿,对不起,我们集团里没有谁有这个财力!” 但苏茜对此也有准备,她说: “这个好办,你们买不起我的股份,我就挂网对外出售,我相信半价出售的话,应该会有不少人感兴趣的!” 这是一个很可怕的行为,半价出售股权,绝对会有人趋之若鹜。一旦这30%的落入外人手里,他就是最大股东,兰氏集团立刻改姓他字! “你敢!” 二家主兰嘉业拍案而起。 “我有什么不敢的,这是公司法赋予我的权力。” 说到这里,苏茜站了起来,她不想扯了,要不是因为这个兰氏集团是她丈夫的心血结晶,她这个股权早就两三个亿抛出去了! “请等一下,竹岭媳妇!” 眼看到就要闹僵,老家主兰昭业连忙喊住了她,转向兰云岭和兰西岭两人,缓缓地说道: “我今天要旧事重提了,各位董事,你们还记得我们兰氏集团的起家史吗!” “云岭翠岭,你们两个,知不知道我们这个兰氏集团是怎么来的? “我们兰家,原来只是个保健品销售商,是你们大哥兰竹岭研究出一款新型的生发洗发露、和一款护肝养颜的口服液之后,才注册成立了兰氏日化公司。 “公司成立之初,拉不到其他投资,你们哥俩又不看好,只好我和你们二叔出资,你们大哥技术入股,占30%股权,我和你们二叔各占35%。 “现在,兰氏公司已经逐步发展成了一个集团公司,拥有了日用化工和保健品两大支柱产业,不夸张地说,我们兰氏集团真正的创始人,就是你们大哥兰竹岭!” “云岭西岭,你们父亲说的对,我们吃水不要忘了挖井人!” 兰氏集团的总裁、二家主兰嘉业也不赞成这兄弟俩的意见,他提出一个折衷方案: “要不你们看这样好不好,竹岭媳妇也不要退股,这30%的股份落到外人手里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而我们集团也一时也拿不出那么多现金。 “而目前语亭侄孙女目前的情况,确实也不适合回到公司上班,不如就划一个部门给语亭经营,自负盈亏,你们看这样可好?” 董事长兰昭业沉吟了一会,问道: “苏茜,你觉得这个办法怎么样?” 苏茜见他们争执不下,她自己也是时日无多,生怕这个事情拖下来对兰语亭不利。 再说,就算勉强解决,待她归西之后,兰云岭和兰西岭二人再使坏,谁又来保护兰语亭呢? 所以她希望能够尽量不伤和气地解决这个事。 她说道:“但请总裁具体说说!” 兰嘉业想了一下说道: “我的想法是,把铜锣路的益生门市部划给语亭,仍然隶属兰氏集团,专门代销兰氏集团的产品。 “这样,既可以让语亭不出现在兰氏集团,因为是本集团系统,不存在二次销售环节,我们也能享受一点价格上的优惠。” “哎,这个办法好!”兰昭业立刻表示同意,还补充了一个意见: “金平北郊还有一个食品添加剂厂,已经停工半年了,也一同划给语亭吧,语亭喜欢拿它做什么就做什么!” 兰嘉业立刻同意。 “我看可以,语亭是我们的侄孙女、是你们的侄女,不能因为一点风言风语就把她一脚踢出兰氏。” “那这个,我同意!”兰云岭觉得划一个门市部出去无伤大雅,那个添加剂厂已经近乎作废已经半年,扔了也不可惜。 “那这个行吧,我也同意!”兰西岭也想不出什么反对意见,表态同意。 这个方案,兰昭业和兰嘉业都觉得是个好办法,兰云岭和兰西岭也没意见,其实双方心思大不一样! 特别是兰云岭和兰西岭,他们觉得总算把兰语亭踢出兰氏了,离他们的目标近了一大步。 唉,老头子还是斗不过年轻人啊! 下一步,兰语亭把她的同学兼闺蜜柳青玥拉过来一起创业,经过一番运作后,保健品公司挂牌成立,名字就叫“康华保健品公司。” 自此,兰语亭不再寻死觅活,苏茜也兑现了她的承诺,到医院去做了直肠切除手术,果然挂了一个粪袋,把她恶心了好久。 此外她还做了五六个化疗疗程,暂时抑制住了肝脏肾脏的癌细胞扩散。 第21章 程丽娇的恶趣味 划给兰语亭的康华贸易公司运作起来了,不过这个公司的硬件就只有一个“康华公司门市部”,当然,还有一个食品添加剂厂,但这个厂几乎没有什么生产任务,已经是停顿状态。 康华公司的地址在铜锣路,门市部临街,后院有一栋老式二层楼。 这栋老式楼房每层有八间房,由一条单边开放式走廊连接,另一侧临空,有一道一米多高的护栏。 门市部和这栋老式楼房,都是街道办的产业,所谓康华公司的办公室,租用的就是这栋楼二楼的八间房子,一间做办公室,四间做职工宿舍,剩下三间做临时仓库。 除了自己的好姐妹柳青玥被她拉进来当副总经理,她还另外再招了两个店员,一个叫安娴的小姑娘,技工学校学销售的,就封为营业部经理,负责销售; 另一个小伙子叫叶宸,封为市场部经理,负责进货出货,跑跑外业。 叶宸这个小伙子,说起来也有点意思,是体育学校武术班的毕业生,成绩不错,还拿过金平市武术比赛三等奖。 但可惜区区一个中专学校毕业的他,没有任何用武之地,就算是当保安,也没有大公司愿意要他,看不起他的花拳绣腿,人家喜欢退伍军人,他只好在兰语亭的小公司里当个业务员。 四个官没有兵,手头没事的时候,通通在门市部当售货员,其乐融融,生意也算过得去,但有人却不乐意了。 总有这么一些人,没人招他惹他,但他总愿意为自己树立一些假想敌,然后天天设想这个假想敌如何如何针对他,直到把自己气得哼呀哈的! 兰语亭的同班同学程丽娇就是这种人。 凭什么兰语亭学习成绩就要比她好?好就好呗,凭什么同学老师都要围着她转? 凭什么兰语亭比她漂亮,漂亮就漂亮呗,凭什么男同学都要像众星捧月一样捧着她? 最令她伤心的是,她心爱的校草江浩,从一年级起就和她确立了恋爱关系,甚至和她同居一年有余,但最终还是和兰语亭走在了一起,这让她简直气炸了肺。 现在,她的生死情敌终于变成了丑八怪,别说江浩不要她了,就是街边要饭的乞丐,也不可能要她,她永远也翻不了身啦! 真是恶有恶报善有善报! 每次想到这,程丽娇都高兴得笑出声来。 不过,这还不够,听说这女人渣还开了一个小公司,过起了与世无争的日子,哼哼,她还挺美? 想到这,她怀着一肚子的恶趣味,找到了挂着一块写着“康华贸易公司营业部”牌子的一个商店,果然看到一个忙碌的女店员和一个蒙着一块黑色面纱身材婀娜的女子。 这两个女子,自然就是兰语亭和安娴了。 康华公司的业务范围是零售和批发,今天叶宸出去送货了,不在店里。 柳青玥则是去处理一些个人事情,近来她的烦恼事有点多。 程丽娇走进去,对那个女店员安娴问道: “你好,我找你们老板兰语亭。” 安娴向那个蒙着黑面纱的女子看了一下说道:“您找我们经理?语亭姐有人找!” 程丽娇道了一声谢谢之后就向蒙面女子走了过去。 她和安娴对话的时候,蒙面女子已经注意到了她,见她走过来,立刻转身向向里间跑。 “别跑啊哈哈!” 程丽娇狞笑一声拉住了她,把边上那个女店员吓了一跳。 “别躲了兰语亭,看到老同学了也不打声招呼,你说你要多牛叉呀!” 蒙面女子自然就是兰语亭,她低声恳求道: “程丽娇,你就放过我吧,以前的事都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行了吧!” 程丽娇哈哈大笑: “我的老同学,你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我放过你,我只不过是听说你开创了自己的事业,好心来看看你……哎你别跑啊!” 兰语亭不愿和她多说,刚挣开她的手,又被她一把揪住了后领,撕拉一声,竟然把衬衣撕开了,露出了雪白的肩膀。 “啊!”安娴惊叫一声,连忙跑过来,护住兰语亭,对程丽娇说: “这位客人,有话好好说!” 哪知程丽娇一看到兰语亭这欺霜赛雪的肌肤,妒火呼地一下就腾腾燃烧起来,她一伸手将女店员推开,对商店里的顾客喊道: “大家快来看看,好漂亮的美人啊!” 几个顾客看不下去了,过来劝解,叫她们不要打架,有话好好说。 但程丽娇一不做二不休,抓住兰语亭的面纱,刷地一下扯了下来。 “啊——” 兰语亭尖叫一声,伸手就要去夺自己的面纱。 顾客猛地一见兰语亭的面容,也全都吓坏了了,纷纷后退,还有人一时忍不住干呕起来。 程丽娇痛快极了,她挥舞着面纱,一面躲避兰语亭的抢夺,一面大喊大叫: “大家快来看啊,看看咱们金平市第一美人啊!” 街上不少人听到叫喊声,纷纷跑了过来。 兰语亭不敢面对,转身就跑,但程丽娇哪里肯放过她,追上去一脚把她踹倒在地。 兰语亭没想过任何抗争,她只想躲开,只想逃避,被踹倒后就拼命地想着爬起来。 程丽娇热血沸腾,仿佛多少年的屈辱都得到了宣泄。 她弯下腰,抓住兰语亭的双脚,把她往商店门口拖去,还一面亢奋地叫喊着: “我叫你骚,我叫你狂,听说过天狂必有灾,人狂必有祸没有!” 兰语亭先是被扯去面纱,现在又被拉向商店门口,不由惊恐万状,拼命挣扎。 程丽娇虽然亢奋异常,但她毕竟是个单薄的女子,兰语亭又是拼命地挣扎,她根本拉不动,恼怒之下,抬起脚 ,用高跟鞋的鞋跟,狠狠地向兰语亭的脸部踩下去,还一边叫嚣: “你也不用去整容了,老娘今天就给你来个免费的吧!” 就在她的尖尖的高跟鞋鞋跟即将踩到兰语亭的脸上时,就听轰地一声,一股巨力轰过来,程丽娇整个人被轰飞了出去,然后脸朝下砸在了坚硬的水泥地上。 “死八婆,今天我就宰了你!” 打人者是一个矮胖壮实的黑脸汉子,豹头环眼,一脸凶相。他的后面还有一个神色冰冷、戴着墨镜的高个子青年。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将程丽娇拎起来,又是一记勾拳,再次把她打得倒飞出去。 “住手,不许打人!” 就在黑脸汉子想再次出手时,随着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一个年轻姑娘急匆匆地从外面跑了进来。 这个姑娘正是柳青玥,她刚才出去办事现在才回来,后面还跟着一个青年,就是那个店员叶宸。 柳青玥一进来,就冲上去推搡黑脸汉子。 那个叶宸更不含糊,他这个体育学校的武术生总算有点用武之地了,直接一拳就向黑脸打去。 黑脸汉子眼睛一寒,右手手掌一翻,掌心向上,就向他的喉咙叉去。 他这一招有个名字,叫尸解抓,一旦抓实,食中无名三指插进喉咙,拇指抠住下巴,只一下就可以将敌人的下颌整个扯下来。 眼看叶宸就要惨遭毒手,戴墨镜的高个子青年轻喝一声: “齐横住手,他们不是敌人!” “是,少爷!”叫齐横的黑脸汉子吃了一惊,将手收了回去。 叶宸刚才已经碰到了齐横冰冷手指,只万分之一秒里,他就已经感受到了死亡的味道,虽然齐横收了手,他也不敢再上前一步。 令他灰心的是,他在学校里学的一大堆“功夫”,什么太祖长拳、八卦游龙掌、青年拳、捕俘拳等等都炉火纯青了,怎么连人家一招都接不住! 柳青玥跑进去拉起被打趴在地上的女人,一看,顿时就炸毛了,吼叫道: “怎么是你,他猫的怎么是你,你来这做什么!” 她把程丽娇往黑脸汉子身边一推: “继续继续!” 已经被打断节奏的黑脸汉子齐横没有继续,却望向高个青年,恶狠狠地说: “少爷,属下这就灭了她?” 程丽娇听得真切,大大地吓了一跳,急忙地从齐横身边跑开,跑到了商店外面。 “灭了我?你们这些社会混混,知道我男朋友是谁吗,江家大少江浩!我要叫他把你们通通都杀了,包括那个鬼脸贱人!” 墨镜青年缓缓地转过了头,一道阴森的目光透过墨镜看向了她,竟然令大太阳下面的程丽娇打了一个冷战,仿佛有一股极度冰寒的寒气直攻入骨,连心脏都冻住了。 嗤…… 程丽娇感到两腿间一热,一股液体嗤嗤而出,她竟然被吓尿了。 她再也不敢说什么,连忙夹着双腿离开。 看着程丽娇离开后,齐横低声问高个青年: “少爷,只要你一句话,今晚我就叫她人间蒸发!” 高个青年摇摇头说道:“先把情况调查清楚,兰语亭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程丽娇只是个大花瓶,她还没这个胆量对兰语亭下手,一定还有其他黑手!” 这时,柳青玥已经把兰语亭扶到了柜台后面坐好,过来向他们致谢。 “感谢这位大哥出手相助,不知道二位贵姓名,听口音二位来自外地,可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帮忙的?” 这时候齐横已经退到了高个青年后面半个身位,显示了明显的主次位置。 高个墨镜青年笑道: “我叫吴桐,这位是我的兄弟齐横。我们是从龙都来的,想找兰老板谈谈合作生意的事。” 说着,给兰语亭和柳青玥各递了一张名片,名片上赫然印着:龙都环宇实业开发公司,董事长吴桐,电话什么什么。 听到来人是来谈生意了,柜台后面的兰语亭自然不能怠慢,但她今天实在是没心情谈这些事情,便说道: “两位,刚才的事情你们也看到了,真不好意思,我今天心情不好,改天再谈吧!” 吴桐忙说:“不要紧的,改天再谈也一样,刚才的事情全都怪那个女人无事生非,我们都清楚!” 齐横也插话道:“就是,兰老板你一句话,我逮她回来让你揍一顿!” 柳青玥可高兴了,连声道:“好好好,我给你带路,黑大哥你跟我走!” 兰语亭无可奈何地恳求她道:“青玥你就别添乱了好不好!” 吴桐也说齐横:“齐横,我们是来做生意的,别动不动就喊打喊杀!” 齐横一脸沮丧地:“是是,是属下鲁莽!” 他确实很沮丧,因为从龙都一路过来,他们这位魔王殿的殿主都表现得太仁慈了 ! 比方说,昨天他们刚刚到达金平市,因为已经过了饭点,就出去吃了点夜宵。 吃过后,在江滨公园散步消食,就看到三四个混混抓住一名少女,拉到桥洞里欲行不轨。 他冲上去三拳两脚把小牛忙打倒,刚要出手取他们的小命时,殿主就把他喊住了,最后只是要他们发誓不得再做坏事,否则下次遇到,一定把他们交给特勤。在他看来,殿主简直是在劝老虎吃素! 既然兰语亭无心谈生意,吴桐也不勉强,便说了一声: “既然这样,我就先告辞,明天再过来详谈!” 今天他们在门市部揍程丽娇的时候,所有人全都没有注意到,有个长发绾在头上、蛮疆人打扮的汉子,在不远处往这边张望。 第22章 要叫他活着比死还难受 这个自称吴桐的高个青年,就是童玉,他已经从龙都回来,跟着他的那个齐横,是魔王殿总护法萧沙狂派出的护法队队长,他带来一个幽冥小组,职责是保卫吴桐,并随时听候吴桐的调遣。 护法队有十多支幽冥小组,每支小队有十到三四十名幽冥使者。 吴桐从马岭山庄整容出来后,还在龙都魔王殿还住了大约半年,一来是想要萧沙狂给他找到八歧雷火龙,和一个炼制丹药的鼎炉;二来他需要适应一下他的新面孔,要知道,经过整容的肌肉和皮肤,还要有一段时间的恢复巩固期,有些人整容过后的一年半载,往往会出现一些意想不到的变化,必须再进行调整,就是这个原因。 另外,他作为一个继承了狂魔全部修为和修炼方法的所谓殿主,也有责任把将修炼方法传授给狂魔的徒子徒孙。 而作为魔王殿总执法的萧沙狂,也需要把各分殿殿主招到龙都来,和殿主见面,洗洗脑,宣布殿主的权威。 见过众分殿主后,吴桐把狂魔新创的“修罗灭世诀”和改进版的“清心咒”传授给了他们,嘱咐他们好好修炼。 吴桐有心给他们分发一些有助于修炼的丹药,但带着的丹药只有魔化丹一种,而且才一小瓶,还需要大量炼制才行。 不过,在魔王殿住了半年,令吴桐失望的是,萧沙狂没能找到八歧雷火龙。只打听到,八歧雷火龙生活在吐鲁番火焰山,他已经派出几个小队奔赴火焰山寻找了。 至于丹炉,倒是找到两尊,但品阶都太低,说实在的,还不如到医药公司去买几只坩锅酒精灯代替。 这就让吴桐感到了一丝紧迫,说实在的,据师父狂魔说,他现在的修为也就是“中中等等”的鬼将境,此去江湖凶险,如果连自己的安全都保证不了,又何谈报恩报仇,偿还对兰语亭欠下的罪孽? 无奈之下,他只好交代萧沙狂继续给他寻找一尊好一点的丹炉。 萧沙狂满口答应,只要一找到,立刻给他送去。 吴桐的小心思是,哪怕一时找不到八歧雷火龙,但有个丹炉,炼制一些丹药服用,增强一点功力也是好的,如果碰巧修复了摧毁的经脉,不就捡到了吗! 萧沙狂也建议过他留在龙都掌管全局,但吴桐谢绝了,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因为他知道,如果找不到八歧雷火龙,他的生命在未来的一两年时间里,随时戛然而止,所以他敞明了告诉萧沙狂他对兰语亭做下的罪行,他要在他的有生之年,偿还这一笔血债。 兰竹岭人死不能复生,那他就隐姓埋名,在她身边替她扫清一切仇人,排除她前进路上的一切障碍。 如果他吴桐能够在有生之年完成心愿,他就返回龙都,和弟兄们一起经营魔王殿,如果实在找不到八歧雷火龙,命该他绝,就由萧沙狂代他保护兰语亭,主持另选殿主。 他对萧沙狂说的这些,有点像交代遗嘱,毕竟他现在到底能活多久谁也说不清,萧沙狂听了也暗自神伤,所以不再勉强。 萧沙狂不愧为无脑狂魔的死党,对吴桐也是忠心耿耿,一切急为殿主脾性急,想为殿主所想。 他除了竭尽全力给吴桐寻找药材和丹炉外,还给他派出了魔王殿护法队中战力最强悍的幽冥小组。 这个幽冥小组人才济济,有魔功高手,有金融奇才,有顶尖黑客,甚至还有神偷骗子。 他们除了保护吴桐外,还有就是充当他的情报网,比如目前,最首要的任务就是详细了解兰语亭的情况,包括所有的社会关系。 当然,殿主的行宫也是少不了的,所以萧沙狂还在金平市的“阳光豪庭”小区里购买了一套独立型别墅。 这里的每一栋别墅自然都有编号,但开发商还是给每一栋别墅都起了名字,防止有些人对数字不敏感,记不住自己的门牌号。 比如他这套别墅就叫“独秀苑008号”! 萧沙狂对“行宫”的要求是不能太扎眼,但也不能太平庸,否则也不符合殿主的身份,有损威仪! 所以别墅内风景十分优美,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齐备,主楼是地面三层小楼加一层地下室。 一楼还有地上地下两个车库,每个车库可以停放三辆汽车。 现在地下车库停着的是一辆价值1600万的骑士十五世,这是一款重达5.8吨的超豪华装甲越野车。 地上车库停有一辆中中等等档次的保时捷帕拉梅拉,价钱99万。 给他准备两辆车的意思,就是说随便他爱开哪辆就开哪辆! 主楼天台,有一圈齐胸高的“女儿墙”,还有一座小小的凉亭,吴桐可以每天在这里吐纳修炼。 由于独秀苑位于别墅区最高的位置,他在小凉亭盘腿坐下时,在女儿墙的遮挡下,外界无法看到他的身影。 吴桐早在几天前就回到金平市了,齐横虽然肩负保卫他的任务,但没有和他一起住进了这套别墅,一方面是资格问题,要知道魔王殿是个等级森严的组织,另一方面他有很多事情有忙,其中一项就是在金平市培植魔王殿的外围力量。 为什么只是外围力量,因为魔王殿魔修这一项的性质十分特殊,几千年来都被视为十恶不赦的邪门魔道,为整个江湖世界以及整个俗世社会所不容。 所以魔王殿要求他的成员,要有无比的忠诚度,一旦有人叛变,必将被魔王殿施以灭口或终生监禁的严厉惩罚。 当然,有棒棒就应该有胡萝卜,加入魔王殿,好处也是很多的! 忠诚度列为第一位,魔王殿发展自己的势力,也就十分谨慎,往往从先培植外围力量入手,成熟后再纳入组织。 齐横要发展一些外围组织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要人手干活。 毕竟魔王殿性质特殊,有什么脏活就派这些外围力量去做好了。 略略安顿好了之后,吴桐马上按照在龙都时就打听好了的地址,找到了兰语亭,没想到才找到兰语亭的小公司,就看到了程丽娇侮辱兰语亭的一幕,令他心情十分沉重,真不知道这一年多时间里,兰语亭遭受了什么样的磨难。 惩戒了程丽娇后,在回去别墅的路上,他吩咐齐横,要他迅速调查清楚兰语亭的情况。 幽冥小组效率很高,他们的汽车刚回到独秀苑,齐横接到了幽冥小组的报告,不过因为时间仓促,内容比较简单,大致内容是: 大约半年前,兰语亭在寄梅酒楼被一个叫陶大发的胖子侮辱,以及在订婚宴上和程丽娇起冲突,并因此被毁容。 兰语亭出院后,就在兰氏集团放下的康华公司任总经理,其实就是一个销售部门的领导。其他详细的情况有待进一步调查。 但就这些汇报,已经够吴桐听得怒发冲冠了,他恨恨地说: “江浩,程丽娇,我饶不了他们!” 接着他又问: “那个陶大发的来历查清楚没有?” 齐横:“查过了,那个老胖子是一家水泥厂老板,但似乎他和江浩并不认识,其中必然还有蹊跷! “还有,我们还查到,江浩是程丽娇的姘头,兰语亭对他一直不感冒,但不知为什么,他们一下子就好上了,还差点订婚了!” 吴桐阴冷地说:“不要紧,抓住老胖子,什么都可以弄清楚!” 齐横:“江浩和程丽娇呢?” “这两个先不要动,留着他们还有用!”吴桐冷笑着说道。 杀人还不简单,对一些人,不仅要杀死他的肉体,还要叫他感到活着比死还难受。 这叫杀人诛心! 第23章 一个死了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宝塔水泥厂,位于金平市西郊大约十公里处。 水泥厂属于粉尘污染严重企业,所以距离市区比较远。 此时的宝塔水泥厂全部建筑物都覆盖了厚厚一层灰色的灰尘,就连工厂几百米范围内的植被,也被染得一片灰白。 夜深了,宝塔水泥厂依然灯火通明。 水泥生产是连续性的,生产方式为三班倒,现在虽然已经是午夜过后,整个水泥厂仍然是一片忙碌景象。 球磨机的隆隆声、物料轨道运输车的当当声,鳄式破碎机的咣咣声,交织成一个巨大的噪音海洋。 因为水泥厂粉尘非常大,工人们全部都戴着过滤式防尘面罩,和一顶带披肩的工作帽,一眼望去,谁也不认得谁。 陶大发,这个肥胖如猪的水泥厂老板,此刻正在他的办公室兼宿舍的窗前,透过灰蒙蒙的玻璃窗,忧心忡忡地望着生产车间,心里在不断地咒骂一个叫沈林的人。 他并不是没有自己的家,只不过他这个厂子离市区比较远,所以他在办公室的里间安放了一张床,工作太晚了就在这里过夜。 现在这段时间,他在厂子里过夜的次数越来越多,整晚整晚地对他的财务账本,为工厂的经济效益发愁。 半年前,就是那个沈林,要他配合一个叫江浩的人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并答应事成之后,那个叫江浩的会给他一笔投资,拯救他岌岌可危的水泥厂。 但事情过去了半年之久,江浩的投资却提都不见提。 为此,他多次给沈林打过电话,但沈林总是叫他再等等、再等等! 现在的情况是,他生产得越多,亏的越多。但如果停产的话,他又将面临着巨额的违约赔偿,真是左也为难右也为难。 好几次他都想从窗口跳下去摔死算球,可惜这里仅仅是二楼! 不过,现在他想死的愿望马上就要实现了,假如他真的想死的话! “王八蛋沈林,当老子好哄骗是不是,老子活不下去,你他猫也别想好过!” 他正嘟嘟哝哝地咒骂沈林呢,一双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一个戏谑的声音在他后面响起: “这样骂人没意思吧,要不我带你去见见沈林?”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他一哆嗦,下意识地转过身来,竟然看到有两个男子,赫然出现在他的办公室里。 “你们是什么人……保安保安、快来人啊!” 陶大发来不及多想,立刻就狂叫起来。 这两个不速之客也没有管他,任由他大声疾呼,自己却不紧不慢地摘下套在头上的防尘面罩。他们就是戴着防尘面罩,大摇大摆走到办公楼这边来的。, 不远处车间机器的隆隆声,把陶大发的呼救声完全淹没,根本没人听得到,他连声嘶吼了好几声,只好放弃。 “你们是什么人,找我什么事?” 他问正在摘除防尘面罩的两个人,这两个不速之客正是吴桐和齐横。 齐横说:“我们是来杀你的,至于是谁,你还没有资格知道!” “不是,两位好汉,我们好像并不认识,不会有什么误会吧?” 齐横:“是吗,那我提醒你一下,半年前,你们设了一个局,把兰语亭骗到寄梅酒家大肆侮辱,有没有这事?” “兰语亭?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你们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传言,搞误会了!再说那个江浩我也不认识,而且兰语亭还是江浩的女朋友!” 齐横笑了:“呵呵,我都没提到江浩,你怎么扯到他身上去了?” 陶大发的心肝肺猛地一阵颤抖。 “不是……这这个……” 陶大发差点哭出来,我这嘴怎么那么快呀,言多必失说的就是我吧! 齐横:“不想说是吧!” 他冷笑一声,伸手抓住了陶大发的左手手腕,陶大发就感到左手整只手臂如同泡进了零下几十度的冰水里,冻彻骨髓,忍不住惨叫起来。 齐横只半分钟就松开了手。 陶大发马上用右手去摩挲自己的左臂,刚才左臂仿佛浸到了冰水里,冻得得麻木了。 但他的右手才摸上去,就感到非常不对劲,低头一看,咽下 得狂叫了起来。 他的左手已经变成了黑色的鸡爪,原来滚圆肥壮如同小冬瓜的手臂,变成了一根乌黑的、如同擀面杖一般细细的一根,完全就是一层黑皮包裹着一根枯骨,黑皮上面还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霜。 “啊啊——” 陶大发看到自己的手臂变成这个恐怖模样,吓得魂飞魄散,大声狂叫叫来。 “怎么是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 吴桐在一旁也微微摇头,这个齐横,不愧是魔王殿的杀手头,一出手就是这等邪恶的吸髓采元术。 这个邪恶的吸髓采元术,受术者并没有多大的痛苦,但受到的心理冲击力,比要了老命都恐怖,特别是刚才齐横只是局部施展一下,让陶大发的手臂变成了一截枯枝,吓得他三魂丢了两魂,七魄飞了六魄。 “老老实实……” 齐横伸手去拍陶大发的肩膀,想说要他老老实实交代,没想手还没碰到他的肩膀,他就吓得哇地一声狂叫,骨碌一下就滚到了一边。 他这一翻滚,干柴棒一般的左臂发出了瘆人的骨折声,但他顾不上察看,立刻爬了起来,跪着向齐横嘭嘭嘭地磕头,哭喊着说道: “好汉爷求你别碰我了,我全都说,爷想知道什么我全都说!” 接下来,没等齐横再问,他就一五一十说了,但他只知道沈林叫他假意和兰语亭谈工作招聘的事,并将事态引向侮辱对方,然后等江浩来英雄救美。 他猜想沈林的用意,是因为江浩想追求兰语亭,所以导演这么一出戏码。 “原来还有沈林这个中间人在引线搭桥,这样就说得通了!” 他问陶大发:“说说沈林这个人吧!” 陶大发问:“我说了,你们可以不杀我吗?” 吴桐冷酷地说道:“不可以,我要把你和沈林一起处死。当然你也可以不说,但我们要把你全身吸干,成为一具比木乃伊还要干的干尸!” “不不不!”陶大发绝望地拼命磕头: “求求二位爷放过我,我给你们当狗,来生也给你们做牛做马!” 吴桐叹了口气对齐横说道:“他不说就算了!” 他站起来就要走,陶大发大哭出声。 “我说我说,我现在就告诉你们沈林的事情!” 吴桐冷冷地说:“现在不想听了,我们走!” 吴桐其实是在吓唬他,想把他吓狠一点,摧毁他的意志,才能让他彻底坦白。 “好的!” 齐横配合得很好,他应了一声,把手慢慢地向陶大发伸过去,同时用从影视剧学来的、阴森森的声音说道: “我来了,我要把你整个人吸干……” 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陶大发的身体时,陶大发的哭嚎声戛然而止。 “咦?” 齐横奇怪地咦了一声,伸手探了探陶大发的鼻息,对吴桐说: “殿主,这家伙活活吓死了!” 吴桐说:“说过多少次了,别叫我殿主,你就是不听我的话!” 齐横很冤枉地:“我够听话的了,少……爷、呃老大!” “那你怎么就擅作主张杀了他,他罪不致死呀!” 齐横无奈地辩解道:“哪有嘛,是他自己吓死的!” 吴桐说:“算了,反正估计他知道的也不多,我们还是去找那个叫沈林的去吧!” “好的,我马上通知幽冥小组,要他们立刻查找沈林的信息!” “用不着那么麻烦,区区一个沈林,找出来不会很难。” 吴桐说着,从倒在地上的陶大发身上找出了他的手机,打开手机通讯录,按照拼音顺序查找,很简单地就找到了沈林的电话。 他想都没想就点击了沈林的电话,电话的蜂鸣声响了七八下后接通,一个声音不耐烦地张嘴就来: “死胖子你别老给我打电话好不好,你的事我已经……” 吴桐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 “等等沈先生,我不是陶大发,我是他厂里的员工老王!” 吴桐信口胡诌,隔壁老王嘛,到哪里都不吃亏! 对面的沈林听到说电话的不是陶大发,也转了话风说道:“哦王师傅呀,找我什么事,陶经理呢?” 吴桐:“是这样,我们陶老板今晚喝多了,他给了我一个密封的、盖了防拆印章的文件袋,要我马上交到你手里,说你明天要用,可我不知道你住在哪里!” 防拆印章,就是在纸质文件袋的每一条接缝处都粘贴上棉纸,然后又在棉纸上上盖上印章,防止有人拆开偷看。 沈林大奇:“盖了防拆印章的文件袋?里面什么东西,他说的今晚一定要交到我这来?” “不知道呀,袋子外面也是什么都没写,现在他睡得像头死猪,叫都叫不醒,要不明天再说?” “不不不,你还是马上送到我这里来吧,麻烦你!”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何况是那么神秘的文件袋,沈林马上告诉“老王”他的地址: “我住在榆林路爱琴海小区,独栋别墅22号,你过来就是!” “好的,我马上过去!” 通话毕,吴桐扔掉手机,随手在陶大发的文件柜上拿了一个文件袋,演戏要全套嘛,然后对齐横说了声:“我们开路!” 二人戴上防尘面罩下了楼,坐上了陶大发停在楼下的汽车,一脚油门就开出了工厂大门。 他们走后,办公室立刻出现了几个黑衣汉子,一个人破坏监控摄像头,另外两个将陶大发的尸身往一个蛇皮袋里一装,也迅速地退出了办公室,消失在黑夜中。 不用说,这几个汉子,就是萧沙狂给吴桐派出来的幽冥小组。 第24章 另一个也死了 爱琴海小区位于金平市近郊的榆林大道旁,小区风景不错,以开发独栋别墅为主,也是有钱人喜欢置业的一个小区。 根据沈林自己提供的地址,吴桐和齐横很快找到了22号别墅,按响了门铃。 门铃响起,别墅大门边上的可视电话很快就传出来一个声音: “是王师傅吗?” “是的,我是老王,请你开开门,我给你把文件袋送上去!” 吴桐说着,把手里的文件袋扬了扬,因为是可视电话,沈林在楼上看得见。 果然,可视电话里马上传出了沈林的声音: “你们等一下,我马上下去!” 大门没开,估计是沈林不打算让“老王”这等底层职工进到他的别墅去,干脆自己下楼,亲自去取。 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刚刚打开自动铁门,一只大手就伸了进来,卡住了他的脖子,他被推着倒退了五六步,接着两个男子走了进来。 “你们……想干什么?” 沈林虽然被卡住脖子,但并没有卡死,所以他还能一面挣扎着掰对方的手指,一面发问: “你们竟敢到我这里打劫,现在可是法制社会……” 啪—— 卡他脖子正是齐横,齐横可没有耐心听他上课,直接给了他一巴掌,反问道: “别墅里还有什么人?” 沈林还没有回答,就听到院子里噼里啪啦跑出来四五个穿着保安服装的人,手里都拿着短刀木棍之类的,还一边大叫道: “有强盗,弟兄们抄家伙!” 这几个保安转眼间就冲到了他们的面前,刀枪棍棒不由分说兜头就砸。 站在齐横后面的吴桐见状,踏上一步,双手十指轮弹,十多道指风咻咻射出,围拢上来的这几个纷纷倒地,痛苦地在地上翻滚,但说不出话来,显然他们不光是被指风射伤穴位,还都被射住了哑穴。 哑穴被伤,自然就发不出声音了,只能发出没有意义的“嗬嗬”声,甚至就连这种“嗬嗬”也没延续多久,保安们就一个个没了气息。 “他们怎么了,你们把他们都杀了?现在可是法制社会……” 沈林大惊失色。 齐横笑道:“杀了就杀了,大惊小怪干嘛呀,你再看看现在!” “现在?” 沈林再看地上的尸体,再次恐怖地张大了嘴巴,接着就是哇哇地疯狂干呕。 原来地上的尸体已经全部变成了一具具狰狞的干尸! “胆小鬼……呃呃,这确实不好看,连我都看着心烦,看来我还是太善良!” 齐横惊呼起来:“老大你太厉害了,这手隔空施展的吸髓采元术有空教教我呗!” 没错,吴桐施展的也是吸髓采元术,但他从不使用这个神通,吸别人的精血他感到恶心,和吃人差不多。 现在他使用这个神通,也没有把这几人的精元吸收,而是散发在了天地间,尘归尘,土归土,魂魄归宇宙。 “这有什么难的,等你成就了鬼将境高阶,自然就成了!” 说着,他手一翻,指尖上出现了一朵绿幽幽的火苗,接着他连续弹指,火苗一朵一朵地落在了地上的尸体上。 没问题,尸体刮杂杂地燃烧起来。 火焰仍然是绿色的,没有骨肉燃烧的黑烟,甚至连焦糊味都没有,只几分钟就已经燃烧殆尽,地面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些散落在附近的刀枪棍棒。 看到这一切,沈林早吓得魂不附体,被齐横像拎小鸡一样拎到一楼客厅,扔在了地上。 沈林在地上想爬起来,努力地了几次,无奈周身瘫软硬是爬不起来,用尽全身力气结结巴巴地问道: “二位先生,我们好像不认识吧,你们到底想要什么,我沈氏多少有点资产,一定尽力满足二位!” 吴桐说:“你这点资产老子还不放在眼里,你只管回答我,半年多前,你和陶大发和江浩设计侮辱兰语亭,目的是什么?” 沈林:“这个事情不关我事呀,全部是江浩的主意!” 吴桐:“详细说来,院子里那几个保安的下场你是亲眼看到了的,如果你想和他们一样的话,只管瞎编就是!” 沈林:“我说了你们是不是就可以放过我!” 吴桐:“当然,坦白从宽嘛!” 沈林听了松了一口气,便结结巴巴地事情交代了一遍。 据他说的,兰语亭父亲被童玉推下楼摔死后,江浩就想乘虚而入,占有兰语亭,但江浩和程丽娇已经公开地出双入对已经一年有余,名声在外,她又恰逢父亲刚刚遇难,根本无法接受江浩的纠缠。 江浩和程丽娇就到处散布谣言,说兰语亭和童玉本来就是恋人关系,同时还和多名男生纠缠不清,所以才和童玉打了起来,连累她父亲兰竹岭坠楼身亡。 兰语亭退学后,他又买通兰氏企业内部的人,散布兰语亭作风不正被学校开除的谣言,想让兰氏集团不接纳她回归公司。 刚好兰氏高层有些人想侵吞兰语亭父亲的股份,也不想让她回归公司,便拿这些风言风语做文章,始终不接纳兰语亭。 在兰语亭走投无路的时候,江浩就找他,策划了那么一出闹剧,使兰语亭最终投入了江浩的怀里。 沈林坦白的情况,和吴桐前面了解到的基本符合,但他没想到在兰语亭如此窘迫的情况下,自家的企业竟然也不肯接受她,顿时火冒三丈。 “所以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就合起伙来欺负她?” 他身上戾气暴发,客厅里温度陡降,墙壁上都蒙上了一层白霜,他恨恨说道: “你们这帮畜牲,一个个全都该死!” 他说完便起身走出客厅。 齐横耸耸肩,对沈林狞笑道:“好吧,该我老人家打扫卫生了!” 沈林看着他的狞笑,全身的汗毛竖起,急切地说道: “好汉爷你别……刚才你们可是说过,我坦白了你们就饶我狗命的!” 齐横笑道:“你是记错了吧,我说过饶了你吗?” 沈林:“不是,我的意思是……” 齐横:“别扯了,扯这个多没意思!” 说着,他把手按在了沈林的头顶上,只片刻,沈林就没有了声息。 接下来,客厅里亮起了绿色的火光,哼哼,毁尸灭迹而已,他齐横也会! 走出院子,吴桐已经在汽车里等着他了。 “老大,游戏结束,正面我们该做什么?”齐横坐进汽车,对吴桐问道。 “下一个目标,江浩和兰氏!”吴桐冷酷地说。 齐横:“好,属下保证一夜之间叫他们通通消失!” “你就知道杀杀杀,杀人诛心、杀人越货,你懂不懂!” 齐横:“我当然懂,扛把大刀冲进去,逼他们交出存折对吧?” “滚蛋!” 第25章 天降富贵要不要 第二天,吴桐叫上齐横,一起驱车前往兰语亭的康华公司 。 他们到的时候,门市部也刚好开门营业。 柳青玥看到他们到来,高兴地叫喊了起来,她本来就是个自来熟的性格,加上昨天和齐横一起驱逐过程丽娇,也算是战友了。 “吴先生齐先生,你们早上好啊!” 她把吴桐齐横二人迎了进来,小店员安娴很有眼力劲,看到柳青玥对客人如此热情,也懂事地用一次性纸杯给二人递上了茶水。 “小姑娘叫什么名字呀,几岁了,今天不要上学吗?”齐横接过安娴递过来的水杯,傻乎乎地问小姑娘。 柳青玥嗤地一声笑。 “齐大哥,小姑娘叫安娴,人家已经十八岁,已经在这上班半年了!” “噢!”齐横挠挠头岔开话题:“兰老板呢,她人不在?” 柳青玥:“兰总在办公室呢,要不我带你们到办公室去?” 齐横望望吴桐,吴桐说道: “行,我们到办公室去,正好要和兰总谈谈合作的事!” 柳青玥把他俩带到后院的二楼办公室时,兰语亭正在做季度经营计划,她看到柳青玥把昨天替她解围的两人带来,多少还感到有点意外,没想到龙都来的大商人真的要找她这个小公司合作。 双方分宾主坐下后,吴桐自我介绍,他是做日用化工商品和保健品生意的,看上她的康华公司有兰氏集团优惠的进货渠道,所以想从她这里批发一些商品。 说着,他对齐横示意了一下,齐横马上拿出了一份进货清单,递给了兰语亭。 兰语亭看了一眼就递给了柳青玥。 柳青玥扫了一眼,立刻大叫:“可以啊,吴老板要的货,我们这都可以给你备齐,呃呃,价钱也合适,不过这个量比较大,恐怕我们要分几次给你调拨才行!” 吴桐笑道:“当然,这看你们方便!” 兰语亭说:“吴董,我有个疑问,你开的价格相当优惠,为什么不自己直接到生产商那里拿呢,以这个单价,你到哪里去都会受到欢迎的呀!” 吴桐笑着说道: “不是这样的,做生意嘛,不能什么便宜都自己占了,如果清单上这几十种商品都要我一家一家工厂去跑,签几十份合同,挂几十个应付款的财务项目,耽误享乐,也忙得不过来。所以有财大家发,那才是正道!” 柳青玥听了大为佩服,叹息道:“还是吴董活得通透,以后我发财了,也要向吴董学习,财要发,乐也要享!” 说完,她竟越过兰语亭拍板:“好吧,这事就这么定了,我马上把合同打出来!” 打合同很简单,各个单位都有工商局下发的格式合同,通用条款都一样,具体要求写在专用合同条款里,就和做填空题一样,噼里啪啦打出来就是。 但吴桐像变戏法一样,刷地亮出了一份文件。 “合同我已经草拟了一份,请两位看看!” “那个吴董,看不出来,原来你早有预谋啊!”柳青玥接过合同扫了一眼,惊叫道。 但接下来她就惊叫起来了: “预付款三千万,采购数量不限,越多越好……” 她问吴桐:“单价这么优惠,你们的利润空间就很小了,就没有什么别的条件了吗?” 吴桐哈哈一笑:“没有钱赚我找你们合作干嘛,到马尔代夫玩沙子不爽吗?这个你就放心了,除了合同要求外,我们没别的任何条件了!” “好吧,那我就签了!” 说着就行使起她副总经理的权力,在兰语亭目瞪口呆之下签字盖章。 在合同上签字后,双方又就细节问题聊了聊,这时兰语亭的手机的短信提示音响了,点开一看,是国金银行到账的通知,一数金额,整整三千万,懵了! “这这,这就到账了,贵公司……”,兰语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结结巴巴地还没说完,柳青玥就把手机夺了过去,一看之下也叫了起来: “哈哈,吴董你是来真的呀!” 吴桐有点哭笑不得:“什么叫来真的,合同都签了,下一步不是应该转预付款吗?” 柳青玥:“是是,当然是,为了庆祝我们的合作成功,我们请你们吃个便饭,就今天晚上ok?” 吴桐说:“柳经理不好意思,今天我恰好还有点事,有时间我来作东!” 吴桐和齐横离开后,兰语亭埋怨柳青玥: “丫头,你没觉得这个姓吴的有点怪,世界上哪里有这种合同的,这不是分明在送钱吗?” “是有点怪,不过,我也没看出这份合同有什么文字游戏之类的陷阱,再说了,这合同一签字,人家不是马上打了三千万到咱们账户上了吗?” 柳青玥停了一下又说:“小兰子,不管那么多了,现在咱们资金紧张,盘子始终扩张不开,就趁这个机会拼一次吧。 “如果你担心里面有什么陷阱,咱们一开始步子小一点就是!” “行,从兰氏集团进一批口服液和洗发水,再联系我们的老客户,进一批其他的护肤品和卫生用品,总量控制在三百到五百万左右!”兰董事长指示道。 于是,她们本着试探的心思,按吴桐的订货单向上游订购了几批数量都不大的货,吴桐都很快地派人过来拉走。 这一来二去的,三四次交易完成,康华公司的纯利就达到了十多万元,让这两个小老板又惊又喜。 但不管怎么说,人家吴老板一次就给了三千万的预付款,你康华公司就搞这些小鸡啄米的小动作,看不起谁呢! “搞一单大的试试,没问题咱们再放开手干,这样说不定到年底咱们就可以还清银行贷款,还可以租个小楼作公司的办公楼了!” 是的,现在她们的康华公司太寒酸了,现在办公的地方,是康华营业部后面的一个小院,门牌号为铜锣街28号,附近街坊习惯上称它为28号院。 这个28号院里只有一栋二层的老旧小楼,所谓康华公司办公室,就在这二楼上面。 康华营业部因为临街,面子上情况好一点,但也就是七八十年代供销社商店的水平。 给吴桐供货的事情由柳青玥这个副总经理亲自操作,当电话打到老客户那里,老客户都觉得不可思议。 “柳老板发财了,你要那么多货消化得了吗?” 柳老板说:“那就看你张老板能不能优惠一点了,你要是不优惠点我真的不好消化!” 扯了半天,那边的张老板给她优惠了十个点,把柳青玥高兴得要死。 货物拉回来了,柳青玥没有上办公室,就用营业部的座机,忐忑不安地通知了吴桐,她又进了三百万的货,哪知吴桐就一句话把她呛住了: “什么,才三百万啊,嫌我牙缝太窄是不是,告诉我提货地点吧,我马上派车过去!” “哦哦好的!”柳青玥告诉了吴桐提货地点后,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 “货是有点少,而且我们组织货源要点时间,所以……” “这个不要紧,另外我要加几样东西你记一下,嗷洲的swisse,迷蒙国的深海鱼油,星国的红白金丹,有多少我要多少,我再给你们打五千万过去!你打这个电话组织货源就行!” 接着吴桐用微信发过来一个电话号码,号码的主人姓张。 柳青玥头都晕了,她没来得及和兰语亭商量,在好奇心驱使之下打了一个姓张的电话号码。 电话一下子就接通了,对方好像是在专门等着她,她刚说了自己是谁,想从他那里进一批货品,对方就连声说没问题,要她把清单发过去。 对方的态度,让柳青玥感到很假,但生意确确实实也谈成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柳青玥的感觉是对的,和她通电话的人全都是魔王殿的从事商贸的顶尖人才,只可惜演戏天份欠缺,让这个小聪明感到很不真实。 柳青玥把需要采购的清单发过去后才一会,对方电话就打过来了,说清单里的商品他全部都有,你要多少有多少。 柳青玥一咬牙:“我要五千万的量……” 她话没说完,对方马上又抢着说:“五千万小意思,我马上安排发货,合同另外找时间再签,麻烦柳老板发个委托书过来先!” 这样也行? 放下电话,柳青玥感到脑子嗡嗡的。 不光是她脑子嗡嗡,当她用电话报告给兰语亭时,后者脑袋也是嗡嗡的! “五千万?对方说只要我们把委托书发过去,他们就把五千万的货发过来?你等等,我马上到你那去!” 兰语亭感到兹事体大,连忙从二楼下来对柳青玥说: “青玥,要不,我们请吴董吃个饭,借吃饭的机会,好好聊聊,看他有什么别的目的,如果他有什么我们办不到的要求,趁早回绝了他,免得越陷越深!” “有道理!”柳青玥回答道,虽然她还是有点舍不得这块肥肉。 可是,当她把电话打过去时,吴桐却说他不在金平市,他到外地去了。 “吴董,我有紧的事想和你商量,你几时回得来呀?” “我可能要好几天,资金不够随时告诉我,关键是你们要及时给我供货,千万不要耽误!” “这个这个,吴老板你尽管放心好了!” “那就这样我还有事,拜拜!” 吴桐说完就挂了电话,留下电话那头的柳青玥一脸懵圈:她请客没请成,要说的话也没说成。 “怎么办小兰子老板,那家伙好像好忙!” 小兰子老板说:“那还是先继续履行合同吧,别丢了我们公司的信誉!” 姐妹俩商定后,兰语亭突然问柳青玥: “哎你有没有这个感觉,我觉得这个吴董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柳青玥一愣,然后笑着说:“也许是吴董长得帅,钻进我们小兰子的心里了吧!” 兰语亭瞪了她一眼:“别胡说八道,我真的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他!” 柳青玥忽然紧张起来:“是不是想起哪个坏蛋了,我妈说的,坏事情容易想到坏人,好事情容易想到好人。” 兰语亭:“柳青玥你别吓唬我!” 柳青玥:“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们还是得小心一点。这样吧,从现在起不再收吴老板的钱了,把他的预付款消化完再说,莫名其妙的天降富贵太危险好!” 兰语亭:“唔,也只好这样了!” 正说着,兰语亭的手机短信提醒响了,她点开一看,不由苦笑着说道: “青玥,来路不明的吴老板又打过来了三千万,叫我们加大进货力度,这怎么办?” 柳青玥大皱其眉: “这这这……哎兰语亭你这么想,连这笔三千万的款项,吴老板前前后后打过来了六千万,按10%的进出货差价,我们就完成了三百万的营业收入。 “三百多万啊,去掉税收和运输费用等成本,净挣二百万纯利润,比我们以前半年的收入都高,真的不要吗,要不要呢,要不要呢!” 兰语亭哭笑不得:“死妮子,你刚刚不是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莫名其妙的天降富贵绝不能要吗?” 柳青玥脖子一挺:“可也有一句老话,叫做有钱不赚是王八蛋!” 她们正说着,营业部里进来了一个头发绾在头上的蛮疆人,一个一个柜台仔细打量。 安娴迎过去,打招呼道: “你好先生,需要买点什么东西吗?” 汉子头也没抬,只淡淡地说了句:“先看看!” 安娴只好笑着说:“没关系,你请慢慢看!” 说完就走到一边,继续整理货架上的物品,她估计这个蛮疆人不过是路过这里,顺便进来看看。再说这里主要销售洗发护发、护肤养颜之类的商品,也不适合这个大男人啊! 但兰语亭却走了过去,给他介绍起各种商品来。 “这位大哥,是想给夫人捎带些礼物吧,这些产品都是我们兰氏工厂生产的,绝对没有假货,现在天气比较炎热,你可以试试这款冰爽型洗发水,除防脱发止头痒之外,洗过后整个头部还清凉无比……” 哪知她嘟哝了半天,蛮疆人一直不说话,浏览了几个柜台后,突然转身就走,留下兰语亭在风中凌乱。 柳青玥笑道:“我说语亭,你竟然还给建议他买洗发水回去给老婆用,也不看看他那团团在头上的头发结子,都快成了牛粪饼了!” 兰语亭严肃地说:“你就笑吧,不记得我介绍你们看的那本营销学了吗,来者都是客,都是上帝,哪能扔下上帝不管呢!” 第26章 老家水玉谷 毋庸讳言,吴桐和康华公司做这种亏本生意,就是要扶持兰语亭,帮她迅速壮大她的公司,特别是回来后就得知兰语亭现在连兰氏集团都进不去,他更是恨不得一夜之间把兰语亭变成当地的商界老大,否则一旦他一命呜呼,计划就完不成了。 可惜他不能直接塞几千亿给兰语亭,因为这样会把她吓疯的,而且她也一定不会接受,一旦被她知道自己就是害死她父亲的童玉,那就更糟糕了! 可是现在,就连这几千万的生意她都不敢放手去做,这可如何是好 他想找个机会,直接加入到她的公司去,而且还得谋一个头头脑脑的职务,才能大展拳脚。 不过现在他还有个事情要办,那就是回家看看。 吴桐是本地人,老家就在本市成瑜乡水玉谷去了。 逃亡三载,吴桐自然要回家看看的,不过,这个家不单是指父母的家,是童家兴旺的时候,父亲童其然掏钱建造的大宅院,是童氏几个兄弟共同的家。 不过因童玉的原因,现在已经没落。 早在龙都时,萧沙狂就已经告诉了他家里的情况,说是他逃走后,金平市有关方面慑于民众连日示威游行以及上级指示的压力,对童家进行了经济和刑事调查,查出了偷漏税、走私、杀人害命等重大犯罪事实,还没等宣判,童玉的父亲就在拘留所畏罪自杀了。 童玉的母亲早亡,他又没有别的兄弟姐妹,现在是孑然一身了。 对童家被抄没,父亲之死,直接原因自然是父亲自己的罪孽,但暴雷的导火索,则是因为他这个纨绔子弟闹出了人命,所以他还是感到非常内疚的。 无论如何,养育之恩不能忘,他必须去给父亲上个香。 还有,家没了,老家的亲人总是要回去看看的,关键是他必须在父母坟前上个香,磕几个头。 只是痛心不能以真面目去看望他们。 吴桐的赵管家就在本市成瑜乡水玉谷村,汽车路程两个多小时便可到达。 水玉谷盛产白色的石英,品质很不错,有不少是透明的,所以叫做水玉谷。 童家大院就坐落在水玉谷东头,还保留着没落前的恢宏气势,但已经没有了以前门庭若市的景象了。 吴桐敲门进去,以童玉朋友的身份见到了自己的二叔童其明,并奉上名烟名酒营养品之类的礼物。 听到有客人来访,一个中年妇女也从里屋走出来招呼,吴桐认得,正是四婶成玉琴,不由鼻子一阵发酸,连忙上前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说道: “婶婶好,我是童玉的朋友,叫吴桐,今天路过这里,顺便进来看看二老,婶婶身体可好!” 成玉琴连忙说:“原来是小吴先生啊,难得你有心了,快快进来吧,你叔叔也是,光知道收礼物了,也不知道招呼客人!” 吴桐:“没事没事,我听童玉说过,他还有个小堂弟叫童宁的,今天没在家?” 成玉琴说:“童宁上高中了,平时住校不回家,只有周六周日回来。” 童其明插话笑道:“你光知道说我,你也不请客人进屋,就在外面说个没完!” 成玉琴听了连忙说:“对对,小吴先生快请进屋!” 童其明提着吴桐给的大包小包,先一步走进堂屋,把礼品放下后招呼吴桐和齐横坐下,成玉琴则张罗着给二人上茶水。 众人分宾主坐下,童其明问: “吴小兄弟在哪里高就,你和童玉是朋友,不知道有没有童玉的消息?” 吴桐:“晚辈也是金平市人,曾经和童玉是中学同学,后来到龙都发展,做点小生意!” 说着递上自己的名片。 童其明接过名牌一看,赞叹道: “原来是吴董啊,小兄弟你这所谓小生意可不得了!” 他指的是吴桐名片上“龙都环宇实业开发公司董事长”的头衔。 吴桐笑笑说道:“童叔叔就叫我小桐吧,什么吴董的我听着不舒服,我是童玉的朋友,您是我的长辈!” “哦好吧小桐,你是童玉的朋友,这些年有他的消息没有?” “没有他的消息,我也一直在打听他!” 成玉琴打断他们的话头:“好了,你们都不要提童玉了,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童玉的事还没完呢!” 她的意思是童玉还在被通缉中,有消息一定就是被抓的消息。 吴桐转移话题:“我听童玉说过,他水玉谷老家有四套连片的大宅子,旁边那两套也是吗,可我看到那边住着的人好像不是童家的人呢?” 他这话有瑕疵——他是怎么知道那家人不是童家人的? 但童其明没注意这点,叹了口气解释道: “东边那两套村长一家住着呢!” “这是为什么,他们买下了吗?”吴桐不解。 “是这么回事,自从我大哥一家出事后,村里人就指指点点,说我们这四套大宅子是贪污来的,老二老三受不了,就搬走了。 “本来我也想离开这里,但又舍不得这片产业,就留了下来。 “童玉的二叔和三叔搬走后,村里的意思,宅基地村集体要收回去,只级给我们留一套,但我说老二老三他们还会回来的,他们的很多物品也没有搬走,所以就多留了一套,用来堆放他二叔和三叔没搬走的笨重东西。 “另外的两套没办法,给村委收回去了,这不,现在周村长一家正住着呢!” “周村长?” “对,就是那个周大春,当村长已经五六届了!” 对四叔的话,吴桐觉得不对头,虽然他没在农村生活过也知道,这些年大量的农民搬到城里生活,但并没有听说过人离开了房子就要充公。 但他是以“吴桐”这个身份回去的,为了不暴露童玉的身份,并没有多说什么。 童其明留吴桐和齐横吃饭,吴桐也不推辞,就当是一个回家的仪式吧! 吃完饭,吴桐在离开前,给了童其明一张内有五百万元的银行卡,说是童其然被捕前叫他转交的,因为当时童家的案子还没结案,他不好拿给他。 正说着话,就听院子外面有人在叫骂,说这是谁的汽车,到处乱停乱放! 童其明脸色一变,叹了口气说道:“这是周村长,又要来找茬了。你们先坐着,我去和他说说!” “我去!” 齐横刚才听童其明的情况介绍,脸早就黑了,这会听到正主来找碴,立刻“弹射起飞”。 “齐横!”吴桐见状立刻喝了一声想拦住他,但此人已经冲出了院子。 没办法,他只好使出了拘魂无常步,后发先至,先齐横半步出现在了一个瘦黄脸汉子的面前。 “车是老子的,碍着……” 齐横刚说了半句,就被吴桐接了上去: “不好意思,这位是周村长吧,这车是我的,请问有什么不妥吗?” 周大春村长呆若木鸡,眼睛空洞地望着前方,根本没听到吴桐的话,满头满脸都是冷汗。 太吓人了,刚才他看到了什么—— 一个怒目金刚,两道摄人心魄的目光,可以把人脑子震成豆腐渣的杀气。 这一切他在评书里听说过,只当是夸大之词,但今天他算是看到了。 吴桐见他没有回答,便递了一支烟过去。 “周村长请抽烟!” 周大春:…… 吴桐再次递上去:“周村长请抽烟!” “抽抽……哦烟!”周大春微微一惊,总算回过神来,他伸手接过吴桐递过来的香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他是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没有吴桐的阻拦,鬼将低阶修为的齐横,一记魂刀就可以要了他的小命。 魂刀,前面说过,控魂术在控制人的精神的同时,还可以有效地干扰人的迷走神经,控制敌人的心中和呼吸,杀人于无形。 吴桐不想当场杀掉周大春,一来不想给童其明惹麻烦,二来他答应过无脑狂魔不滥杀无辜的。 哎等等,他不是一回到金平就杀了陶大发和沈林,以及沈林家里的几个保镖吗,还不滥杀无辜? 不是的,他有一个原则,他这次重返人间,唯一目的就是为了兰语亭,他反复对齐横强调过,只要是为了兰语亭,世人皆可杀,除此之外,不可滥杀! 所以,这个周大春就不属于可杀之列! 他和蔼可亲地问: “周村长,是不是我把车停在这里有什么不妥?” 周大春看着眼前这张英俊的脸庞,顿时又找回了自信,他深吸了一口香烟,官威十足地哼了一声: “国有王法天宪,村有乡规民约,我水玉谷虽是穷乡僻壤,可也是大炎一级政权,本人忝为水玉谷村公所的最高长官,有维护一方治安的责任。 “你们外地人不懂规矩,把汽车到处乱停乱放,没办法,本村长只能出面纠正你们的违章行为,这点请你们理解!” 吴桐:“可我们的汽车停放在地方是童家的大门边上,没有占用公共场所,更没有影响交通啊!” 周大春:“谁说的只要不占用公共场地、不妨碍交通就可以乱停乱放了,人人都像你们这样,我水玉谷还有秩序吗,还有文明吗?不说那么多了,每人罚款一百,一共二百,交钱吧!” 吴桐差点被他气笑了。 “等等,周领导,交警罚款都是按每辆车每次违章进行处罚,没有按人头的呀!” 周大春:“废话,难道乘客是自己走过来的,他就没点责任?我告诉你,哪怕是火车他敢开到我这里来,车上一千多人我都要罚个遍!” 吴桐对他翘起个大拇指,不无讥讽地:“领导威武!” 然后吩咐齐横:“给周领导拿两百块钱!” 齐横气得都要原地爆炸了,但在老大面前不敢放肆,只好乖乖地打开车门,在手套箱里摸出两百块钱。 但是,在他刚要关门的时候,就被村长叫住了: “等一等!” 吴桐:……? 齐横:……? 周大春:“好像你们车里有不少华子烟,我没看错吧?” 这是暗示他要索贿了,吴桐笑了笑,拿了一条给他。 周大春大喜过望,一把夺过华子,夹的胳肢窝下,连个谢谢都没来得及说,又把眼睛咕噜噜地往车里瞧,最后眼睛竟然落在了一个大袋子上。 大袋子没拉上拉链的,露出了一大摞红包。 “这个是——”周大春略带迟疑地问。 吴桐走上前来,伸手拿出一个鼓囊囊的红色信封,这本来是用来孝敬村里长辈的,但他们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探望,所以没有送出去。 他将大红包双手递给周大春。 “领导,这里面是一千块钱,请您笑纳,这个罚款您看是不是可以通融通融?” “一千块???” 周大春差点没摔倒,他一把抓过大红包,两眼笑成一条缝。 “你看你,乡里乡亲的,搞什么这个,这样吧,违章罚款就减一半,你们交一百就行了!” 齐横再也看不下去了,一条华子六百多,一个红包一千元,你眼睛眨都不眨就收了,两百元罚款你才减一半,是你傻还是我们傻? 他也不管他家老大了,他啪地一下拍在周大春的肩膀上。 “要罚款是吧,我给你一个亿,你敢要吗?” “一个亿……太太太感谢了!” 他竟然没有听清最后一句:你敢要吗!急急忙忙就把银行账号多手机里翻出来,递给了齐横。 齐横冷笑着,噼里啪啦一阵操作,很快周大春的手机就叮地响了一声,齐横说: “打过去了,查收一下!” 周大春连忙点开手机,果然有一条短信是银行发来的,说他的账户收到一笔转账,金额是一个亿。 他用颤抖的手指去数上面的零: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亿!……果然是一个亿! 但他突然感到的不是喜悦,而是一阵恐慌,也算是福至心灵吧,他突然间想明白一个事实: 轻而易举地拿出一个亿交所谓罚款的人,是他周大春招惹得起的吗? 他双手发抖,手指头对着手机上“接受”的图标,死活不敢点下去。 “喂,你他猫的倒是接收啊,一个亿的横财摆在你面前了,你只要手指头轻轻一点,就是亿万富翁了,怎么不点呢?”齐横怒喝一声,周村长原地一跳。 周大春纠结得几乎昏倒,他想点下去,点下去他就是亿万富翁了,这是他周家多少年多少代的梦想啊! 但是,这一指点下去的后果是什么,这也是不言而喻的呀! 传说中的“有命拿没命花”? 我点我点我点,我就是死也要当一回亿万富翁! 周村长在内心里呐喊着,把手指重重地点下去,但是手指距离手机屏幕还有几公分时,再也点不下去,只觉得背脊一阵阵发冷,冷得似乎要结冰。 最后,他双腿一阵发软,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不不不,我不能要这个钱,我是和你们闹着玩的……呃呃,开玩笑的!” 接着他又爬了起来,把怀里的那条华子和那个大红包双手捧着递回给吴桐,还带着一股骚哄哄的臭味。 齐横向后一跳五六米,急切在大叫道:“你不要过来,把东西放在地上,滚!” 原来,这个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吓出尿来了。 周大春被吓走了,吴桐也向童其明告辞,告诉他如果周大春对他们不利,一定要记得给他打电话。 离开童其明家,二人驱车来到童家墓地,找到父亲和母亲并排在一起的的墓碑,然后摆上点心水果,饭食酒肉,点燃香烛。 吴桐上前呯呯呯地磕了几个响头,才说道: “爸爸妈妈,孩儿不孝,这么久了才看望你们,而且可能也是最后一次! “孩儿罪孽深重,害得父亲有此一劫,现在也还是隐姓埋名,只盼能遵守师父教诲,不造杀孽,死后能堂堂正正地和父亲母亲大人相见! “孩儿秘密回来拜祭父母大人,不能久留,还望父母大人见谅!” 祝毕,洒下酒水,焚烧纸钱等物后,吩咐齐横将祭品全部收起,纸灰扑散,然后才离开。 返回去时,齐横边开车边说:“老大,我觉得不对头,我家也是农村的,我知道村民搬离本村,迁出户口后是需要交出宅基地的,但宅基地上的建筑物,继承者如果继续使用的话,需要向原主人交付一定的补偿费用。 还有,那个周大春一家能有多少人,竟然就占了三个院子,而且,我不相信他原来没有自己的住房!” “说的是!” 吴桐含含糊糊地回答,刚才在童家大院时,他就想到了这个问题。但他是以童玉朋友的身份过来的,不宜过问这种敏感的话题。 第27章 江浩之死 现在再说兰语亭和柳青玥,连日来都是围绕着吴桐交代的生意转,虽然满腹狐疑,但利润滚滚也是实实在在的,她们一面脑子嗡嗡的,心里直犯嘀咕,一面又数钱数得手软。 这让某一人心痒难耐起来,这个人就是江浩! 因为北江和西江在这里汇成了一条叫南江的大河,使得金平市成了一个九省通衢之地,商业异常发达,贸易公司俨然是这里的商业主流。 江浩家里也是做商业贸易,而且规模还不算小,所以他本人也算是上得了台面的一个富二代,所以他一毕业,就接手了江氏公司总经理的职务,挑起了大梁。 不过,该享乐时还是得享乐,要不人生岂非十分无趣? 昨天晚上他和程丽娇大战了几个回合,以致今天早上八九点钟了,两人还在大床呼呼大睡时,这时候电话铃了。 电话是公司市场部打来的,说公司旗下各个保健品门店的销售业绩都很不好,原因可能是因为市场上出现了大量的同类商品,普遍价格都比较低。 市场部的人问江浩怎么办,江浩一听就很不高兴。 “我不希望从部门领导人的口里听到‘怎么办’这三个字,而是需要听到你们的解决问题的意见!” “是是,江总训斥的是!我们大家商量了一下,可能得暂时削减同类商品的进货量,避免更大的损失!” 江浩沉吟了一下说道:“先不着急,我看看再说!” 他挂掉电话,点起一支烟,陷入了沉思。 见状,躺在一边的程丽娇坐了起来,抱着江浩的脖子,用两坨柔软蹭着江浩说: “怎么啦亲爱的?” “呃呃,一点点生意上的事!”江浩对她有点心不在焉,只用力抽着烟。 “你的电话我也听到了一点,不如我们出去转转,看看市场情况再说?” 江浩一听哈好主意! 他们立刻出发,这一通闲逛下来,果然大有收获,他们发现,市场上多了不少外地的保健品护肤品,有外地商品并不稀奇,但关键是它便宜啊,简直就是批发价! 更让他发懵的是,市场上还有许多国外品牌,而这些国外品牌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价格,和别的同类商品一样,也都是白菜价! 他打电话给市场部,要他们查一查,市场上的这些商品都是从哪里批发出来的。 他很快查出来,这些商品都是批发自一家叫宸宇的公司,而这家宸宇公司就是从本市的康华公司那里拿的货! “江少,我有个主意你看行不行?” 程丽娇扬起她漆黑的柳叶眉,睁大水汪汪的大眼睛对江浩说道。 江浩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不由心神一荡,说道: “亲爱的你说!” “截胡!”程丽娇狡黠地眨眨眼睛。 “哦,具体你说说!” 程丽娇:“宸宇公司从兰语亭那里拿货,不也可以从咱们这里拿货吗,只要条件开得合适,还有谁跟钱过不去?” “对呀!”江浩大叫“妙哉妙哉”。 “既可以重新掌控市场,又可以断了你情敌的活路,一举两得哦!” “打住打住,我可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你能重新掌控市场本姑娘就满意了,什么情敌不情敌的,兰语亭可是我的好姐妹!” “就你名堂多!” 说完,江浩就给市场部的人打电话,问清楚了吴桐下榻是在本市天君大饭店,就要立刻找上门去。 不过江浩是自己一个人去找吴桐的,因为程丽娇说她的吴桐起过冲突,不便一同前往。 吴桐对江浩突然找上门来确实有点意外,弄清楚江浩的来意后,一个计划立刻在心里形成。 江浩开门见山地对吴桐说: “吴董事长,我知道你的货源都是来自康华公司,但不客气地说,咱们都是开门做生意的,和谁做都是做,我江氏公司资金雄厚,信用有保证,不是语亭这个小公司能比的,所以希望吴董能考虑和我们江氏合作一次!” “呃这个……” 吴桐似有心动,他沉吟了一下说道: “我找康华公司合作,无非是看上她和兰氏集团是一家的,能拿到比较优惠的价格。 “不过嘛,合作了几次后,我发现康华资金确实不太给力,小气兮兮的,供货量不太能够满足我的要求!” 江浩按捺住心里的激动说道: “不知道吴董需要多大的量?” 吴桐:“我近期至少需要十亿的量,以后要扩大到二十亿,因为我不光要供应金平市市场,还有其他七八个城市也在商谈中。” 江浩满口答应:“行,第一阶段,我就给你供十个亿的货,你看没有问题,咱们再进行第二阶段的合作,签订下一个合同!” 就这样,双方一拍即合。 次日,地点还是在天君大饭店,江浩带来了市场部合同部的人员,把合同签了下来。 接下来便是履行合同,一切都非常顺利,江浩大大地赚了一笔。 踌躇志满的他,马上又联系吴桐,问下一阶段合作的事。 本以为吴桐刚刚收了十亿的货物,资金应该没那么快周转过来,可能还要等一段时间。 哪知电话才一拨通,吴桐那边就叫唤起来: “哎呀江总,我正要找你的,你有没有时间,咱们尽快着手下一个合同行不?” 江浩一听差点没跳起来,连声说道: “有时间有时间,我马上过去见你!” 放下手机,他马上驱车去往天君大饭店。 这一次,吴桐提出要二十亿的货。 对此,江浩略略迟疑了一下,因为他没想到吴桐的步子一下迈那么大,虽然他预计这下一单生意要比上一单金额要大,但没想到一下子就扩大到二十亿! 做生意是需要资金周转的,他手头上现有资金只有七八亿现金,加上上次赚的几个亿,勉强有十亿大炎币,还有至少十个亿的缺口。 二十亿的生意固然能赚大大的一笔,但没有那么大的本钱怎么办? 吴桐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问道: “资金的缺口吗,走银行的路子行不行?” 江浩有点为难地解释道: “我江氏公司和银行是有合作,不过上一次的贷款还没还清,按照银行还旧款借新款的原则,目前不方便贷款。” 吴桐想了一下又道: “要不这样,我把订金提高到20%,也就是四个亿;前段时间我和康华公司合作时,还有一点应收款没拿回来,我也没有追她要,凭这点面子,你向她借六七个亿,应该就够了吧!” “行,我就找她借试试,如果她不愿意我再另想办法!” 江浩告辞离开后,吴桐马上去找了兰语亭,给她打了七亿大炎币,告诉她江浩要找她借钱的话,就把这钱借给他。 兰语亭对江浩厌恶至极,但这钱是江浩给她,要她转借给江浩的,不免莫名其妙。 “不是,吴董,你直接借给他不就完了吗,这样把弯子拐来拐去干什么?” “我在下一盘大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吴桐神秘一笑。 这时候,兰语亭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来接通。 “喂你好!” “语亭是我,江浩,我找你……” 兰语亭想都没想,就把电话掐断。 吴桐笑了笑说道:“待会他还会打过来的,你再掐断好了,等他第三次打过来你再和他谈!” 接下来,两人继续又商量了一下借钱给江浩的细节,期间,江浩的电话果然再次打了过来,依旧被兰语亭掐断。 吴桐交代完兰语亭后刚刚离开,兰语亭的手机就又响了,仍然是江浩打来的,兰语亭还没说话呢,江浩就急急忙忙地说: “哎哎语亭你千万不要挂断电话,千万千万!” “行,有什么话你快说吧!” “是这样,我现在正和吴桐吴老板做生意,资金跟不上了,吴老板和我说,他在你里还有一笔应收款,大约是七个亿,你如果暂时用不上,就把这笔钱先借给我,好不好!” 兰语亭一副无奈的口气说道:“这个事我先问一问吴老板,如果吴老板是这么说的,我就借给你!” 问当然是不用问的,一个小时后,兰语亭打电话叫江浩过来,签订借款协议,双方签章后,兰语亭马上把七个亿转了过去。 资金问题总算解决了,兵贵神速,江浩立刻通知市场部,要他们马上联系上游五个货源厂家,要求马上按他提供的清单供货。 这五大厂商和江浩也都是多年合作的老熟人,彼此间还是相当信任的,甚至双方签订的都是长期合同,即所有的物品、规格、质量,以及单价、付款和结算方式、提货方式等等,都在格式合同里规定下来,每月或每季一结等等。 他们对江浩立刻发货的要求没有异议,但因为他要得急,数量又大,所以都坚持要求款到发货,否则免谈。 这个倒是没什么问题,江浩马上分别给五大厂商打去了二十亿的货款。 一切尘埃落定,正面就等着对方发货了。 但情况似乎不妙起来。 一天过去! 两天过去! 五天过去! 直到吴桐接连电话催了十多次,货物就是不见发过来。 江浩被吴桐埋怨得几乎要跳楼,但没办法,他也一直在电话催上游厂商啊,可令他感到无比恐惧的是,一开始那些人还接接电话,吱唔几句,后来就干脆关了手机,无论白天还是晚上,谁的都打不通。 他叫来了市场部负责人蒋安民,命令他: “你马上派人……不,你亲自到昌北省,康东省,河东省一趟,找到这五个厂家,问问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蒋安民战战兢兢地回答:“江总,恐怕不用问了……” “为什么?”江浩脸色微变,他似乎感到了几分不好。 果然,蒋安民说道: “这几个企业涉嫌违规交易,已经被停业整顿!” “什么?”江浩好像寒冬腊月被浇了一桶冰雪水,顿时连血液都停止了流动。 他呆呆地问:“就算停止经营,债权债务的善后还是有人在操作吧!” 蒋安民摇摇头说道: “恐怕都没有人了,据网披露的消息,这几家工厂上个月已经被一个星国商人收购。 但星国商人在申报纳税时,发现原老板有严重的偷漏税行为,便向工商局申请中止收购合同,撤出全部资金。 “因为厂家原业主的确有严重的经济问题,工商局裁定收购合同作废,星国人现在已经撤资走人了!” “星国老板走人了,原厂的领导班子呢?” “原厂那班人早谴散了。” “不是,蒋安民,你找个律师咨询一下,我们可不可以告星国老板合同诈骗?” 蒋安民:“难,和我们签订合同的是的原厂家经营部,和星国老板没有任何关系,人家星国老板也是在工商局裁定合同无效后,撤资走人的,干手净脚。” 江浩还不死心。 “那就找到那几个厂的老板,叫他们把我们的货款吐出来!” 蒋安民苦笑道: “不可能了,这几家工厂的老板,在东躲西藏时被抓到了,估计所犯罪行不小,这笔钱要追回来的希望不大!” 江浩瘫倒在大班椅上。 笃笃笃——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人敲了几下,江浩抬头一看,一个妍华绝代的美人就站在门口,不是程丽娇又是谁! 程丽娇笑着走进办公室,还向蒋安民点了点头,蒋安民知趣地告辞,还贴心地给他们拉上门。 “江大少、江老同学,好多分钟没见了哦!” 程丽娇不知道大祸即将临头,还在嬉皮笑脸,但下一刻就是一个大耳括子横扫过来,打得她原地十八转,嗷地一声惨叫就扑倒在茶几是。 哐当哗啦一声下班茶几碎了一地。 程丽娇完全懵圈,挣扎着想爬出来问问江浩发什么疯,刚张开嘴,就被一只大皮鞋迎面踹了下来,鼻血横飞,牙齿掉落了倒吞回去。 啊啊—— 江浩吼叫着展开了疯狂模式,把程丽娇在一地玻璃上踢得滚来滚去,打得是遍体鳞伤。 一直到程丽娇被江浩一脚踢出去,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江浩无法向吴桐供货,吴桐索赔定金四个亿,百分之十的合同违约金两个亿。 兰语亭也向江浩追偿借款七亿。 江浩被法院判决以固定资产抵债,江氏集团损失惨重。 江浩痛定思痛,认为这一切都是程丽娇的过,要不是她窜掇他做这个生意,他焉有此败,派出家族打手追到程丽娇的家里,再次把她又毒打了一遍。 江浩毒打程丽娇是出了气,但江家家族的人可不能这么放过他。法院宣判的当天,家族高层就开会形成决议,把江浩一家赶出了江家家族大院。 江浩不服气,坚决不执行这个家族决议,与前来驱逐他们的同族子弟斗殴,头部重伤,被活活打死,此话按下不表。 第28章 吴桐入股康华公司 江氏生意失败,并欠下了吴桐和兰语亭的巨额债务,在这种情况下银行不可能给江家继续贷款,江家只好以固定资产抵债,将几家工厂赔偿给了兰语亭和吴桐。 但是,这里面有个如何分割江氏那些抵债企业的问题。 兰语亭认为很简单,所谓江浩欠她兰语亭的七个亿,实际上是吴桐暂借给她的,所以吴桐是百分之百的债权人,江氏的抵债资产就应该全部划到吴桐名下。 可吴桐对这些财产根本提不起任何兴趣,他不缺钱,在龙都时,萧沙狂就把狂魔给他的银行卡绑定了手机,吴桐通过手机银行查询过,卡里的钱已经多达两千多亿,而且这还不是魔王殿全部资金。 他之所以处心积虑地吞并江浩的企业,就是要帮助兰语亭,救赎他自己的罪行,当然这个原因是万万不能让兰语亭知道的!。 但如果他表现得太“对钱不感兴趣”,恐怕这两小妞也会产生怀疑。 最后他想出了个主意:“要不这样吧,这几个工厂通通划到你们康华公司去,算我一份股份就好了。” 柳青玥一听就大叫:“这个主意好,吴董就成了我们自己人了!” 兰语亭也没有意见,但她一直有个疑问。 “吴董,你别否认,从你在我们康华公司出现的那一刻起,你就一直在帮助我们, 有说说是什么原因吗?” 柳青玥也说:“是的,你一直在帮助我们,如果你不说说你的理由,我们心里没有底!” 对这个问题,吴桐也早就编有一套说辞准备着了,知道她们早晚会这么问。 于是故作深沉地说道: “我从小在国外生活,这次回国,目的就是报恩!” 兰语亭\/柳青玥:“报恩?” 吴桐继续说: “我父亲原来开过一家日用化工公司,生意失败,造成巨额亏损。生意上的合伙人翻脸不认人,把一切责任推给了我父亲,硬逼他变卖所有家产赔偿他们。父亲一贫如洗仍然满足不了他们,遭到他们的一再迫害,只好出国避祸。 “他在填写出境卡时,你父亲兰教授也在一边填写他的卡。 “也许是兰教授过于着急,填写完毕后即刻离开,遗忘了一个公文包。 “幸好我父亲在他填废了的卡片上得知他的航班,正好也是同一班,便在登机口找到了兰教授,把公文包还给了他!” “哦,我怎么没听父亲说过这个事?”兰语亭有点狐疑。 吴桐:“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兰教授很感激,上飞机后恰好两人又坐在一起,攀谈起来后,兰教授得知了我父亲的情况,写了一个口服液的配方给他。 “我父亲到了秃鹰国后,凭着那纸配方,开发出了一款能改善人体机能,延缓衰老的口服液,市场反应非常好,引起了秃鹰国一个大财团的重视,他们和我父亲合作,共同研发出了一款效果更出色的产品,就是现在大名鼎鼎的cell food! “但不知道当时是兰教授没留联系方式,还是父亲忘记了,他一直没办法联系上兰教授,因为担心仇家又不敢回国寻找。 “去年父亲寿终正寝之前,就交代我一定要找到兰教授,报答当年赠方之恩。 “我这次回国,就是要专门寻找兰教授的,没想到却打听到他老人家已经不幸去世! “所以只好心力帮助你们,希望能够聊慰兰教授在天只灵了!” 说到这,他眼眶泛红,却也是真情流露,只是原因非并如他所说。 兰语亭只听得泪眼婆娑,泣不成声。 兰竹岭是化工专家,对食品化工和医药化工颇有建树,她自然深信不疑。 柳青玥在一旁想方设法地哄兰语亭开心,她想转移话题: “不管怎么说,这次咱们大获全胜,又迎来了吴老板的加入,是不是得庆祝一下啊?” 她这么一说,果然把兰语亭的情绪转移过来了。 兰语亭问:“下馆子?” “是啊,听说朝歌玉筵的菜品很不错,咱们也去尝尝!” “这个……要不青玥你和小安陪吴老板去就行了!” 小安就是她们的雇员安娴。 不过,柳青玥突然想到什么,马上就不吭声了,脸色露出一阵尴尬。 看到二女的神色,吴桐也猜到了原因,他说: “听说兰老板的厨艺挺不错的,不如我们一起买点菜,到兰语亭家里聚聚?” 柳青玥一听便大声叫好。 她刚才是想到了兰语亭容貌已毁,平时都要戴起面纱作为掩盖,怎么可能到酒楼去消费呢,所以吴桐一说到兰语亭家里去聚,她立刻双手赞成。 兰语亭也不反对,她说道: “好吧,欢迎吴董到我家去做客,按说,以后我们就是一个小企业里的同事了,互相问串串门也是应该,下次我们到青玥家去坐坐!” 但柳青玥的脸上却浮现出了一丝阴霾,不无忧愁地说道: “我家就算了,现在提起回家我就心烦!” 兰语亭一愣,问道:“还是那个汪磊的事情,我不是说需要钱就找我吗?” “不说这个了,很小的一件事情!” 柳青玥不愿意多说,兰语亭也不好再问。 还是吴桐打破尴尬,他从自己的挎包里拿出一个卷成一个卷子的物件,对兰语亭说道: “兰总,我有一个小礼物要送给你!” “礼物?不过年不过节的,送我什么礼物?” 柳青玥也来了兴趣。 “什么礼物,我有没有?” 吴桐:“你长得这么漂亮,没有!” 柳青玥更奇怪了:“你什么逻辑,漂亮不更应该有礼物吗?” 吴桐打开黄色的卷子说道:“其实这是一张药物面膜,是给兰总治疗脸上的伤疤用的!” “给我治疗伤疤用的?” 兰语亭并没有显得多在意,她已经跑过好几家整容医院,这些医院看过她的情况,都说她毁容的情况太严重,还有严重的粘连现象,就算暂时手术处理了,那些粘连撕扯的现象还会出现,只能每隔一段时间作一次修整,恢复是不可能的。 她也尝试过十多种疤痕灵之类的药膏,一点作用都没有。 久而久之,她现在已经完全灰心了。 “你只管试试吧,多少会有一点作用的!”吴桐也没有把话说死。 “好吧,我就试试!”兰语亭仍然是一副无可无不可的态度。 “这个面膜怎么使用呢,就和普通面膜一样的用法吗?” 吴桐说:“一样的,你先打香皂把脸洗干净,把面膜敷上去就行了,你现在就试试吧!” 兰语亭依言,拿着面膜走进了隔壁的洗手间。 不一会她重新走了出来,竟然是满面笑容。 柳青玥惊呼出声:“哎呀这面膜太精致了,不注意看都看不出贴了面膜,连笑容都显现得出来!” 确实是,兰语亭敷上面膜后,虽然脸部还有明显的凹凸不平,但也接近一个正常人的面容了,难怪她这么高兴。 柳青玥看了一下说道:“你这面膜贴得还不是很熨帖,我给你再整整!” “这个我来,我是医生!” 吴桐亲自动手,替兰语亭将面膜仔细地抚平。 他抚摸得很仔细,趁这个机会,已经悄悄地把魔罡输了进去。 其实,这张面膜他不光使用了消炎生肌的中药,还加入了几种好几种珍稀药材,其中就有一小丢丢“魔化丹”,即使没有他度入魔罡,他也有把握将兰语亭的伤疤一次性治愈。 抚平整了面膜,他问道:“兰总,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感到凉丝丝的,很舒服!” 吴桐:“两三个小时后,你会感到有点痒,可要忍着一点哦!还有,这个面膜你要贴足十二个小时以上,明天早上就可以拿下来了。” “我……不拿下来可以吗?” 兰语亭怯生生地问,她真的舍不得扔掉这张面膜。说实在的,她并不相信这张面膜能给她改善多少,但戴着这个面膜,她至少不用戴面纱了,戴面纱总会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吴桐知道她在想什么,便笑着说道:“难道你就不期待更大的惊喜吗?” 兰语亭听了,也只苦涩地笑笑,并没有再说话。 柳青玥问吴桐:“咱们现在就出发去买菜,你这张面膜不会在半路上突然破了吧?” 吴桐:“放心啦,你破它还没破呢!” “说什么呢,你给老子闭嘴!” 柳青玥生气了,这家伙,不知道这种话有歧义吗! “不理你了,我先转一圈,看看市场里有什么好东西!” 她真的甩开兰吴二人,跑去“转一圈”了。 兰语亭无奈地摇摇头,老气横秋地叹了一声说道:“唉,这丫头!” 吴桐突然想起什么来,他问兰语亭: “柳青玥平时总是一会风风火火,一会又愁容满面的,好像有什么心事?” 兰语亭想了一下说道: “这丫头是有点糟心事,可她又太倔,不愿意让人帮忙,我都提了几次了!” 吴桐:“到底什么事,明着帮忙她不要,咱们就暗着帮呗!” 吴桐想到的,是不是家里人生病了,家里有谁欠债了或者失业了等等,以他神奇的魔医和手握一万多亿的财力,帮她都用不了吹灰之力! 兰语亭望着柳青玥离去的方向,沉吟了一下说道: “青玥的父亲得了重病,不得已借了汪氏公司的钱,汪氏的少东家汪磊借这个事向柳家施压,想要娶柳青玥。” “借了多少钱,还给他呗!” “不清楚,我问过她几次她都不肯说,给她钱她也不肯要!” 吴桐心里话,这才大点事,把汪磊杀了不就完了! 但嘴上却问道:“她家里什么态度?” 兰语亭:“青玥父亲的病终究是没治好,去世了。她家里还有个母亲,我看她平时提起家里人,就心烦得不得了,估计她母亲是同意汪磊的要求的,所以她平时连家都不想回,就住在公司的宿舍里。” 正说着,就听到柳青玥在菜市场的另一头向他们招手,看样子是看上了什么她心仪的食材。 二人也向柳青玥招了招手,便向她那个方向走去。 吴桐一边走,一边掏出手机给齐横发了一条信息,叫他把江浩的底细好好挖一挖。 第29章 兰母的绝症 三人在菜市场去买好了菜,便打车去到兰语亭的家里。 兰母苏茜看到家里来了那么多客人 ,也非常高兴,一面招呼客人坐下喝茶吃水果,一面转身到厨房去张罗做饭菜。 兰语亭和柳青玥自然不能让兰母一个人下厨,也过去帮忙。 客厅里只剩下吴桐一个人在那里若有所思,刚才他看兰母脸色,他就感到有点不对头,不过接触的时间太短,他看得还不是很确切。 很快,厨房里香气溢出,一道道热气腾腾的菜肴开始上桌。 不多时,菜肴上齐,众人坐定开始享用。 席间,几乎只听到柳青玥一个人的声音,她滔滔不绝地详述吴桐如何设计玩弄江浩,把江浩打得大败亏输的经过,把吴桐说手里好像一位大将军,其中的脑补情节,把众人听得哈哈大笑。 吴桐也趁吃饭的这个机会,了了一眼苏茜的脸色,后又运起了“魔瞳术”,片刻便初步确定了她的病情。 他没敢放开了使用魔瞳,只为正如狂魔所说,使用魔咒对精神力消耗很大,饶是蜻蜓点水般小试这么一下,果然就感到了一阵困倦。 他没有在饭桌上把她的病情说出来,直到饭后,大家在客厅闲聊时,他才问起来: “苏阿姨,我看您的身体好像有点不太好!” “哦?”苏茜来了兴趣,她笑问道: “吴董看得出我生了病,可知道是什么病吗?” 吴桐:“晚辈因为兴趣,也学过一点望闻问切的中医知识,我看阿姨应该是得了直肠癌,而且已经是晚期。”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 兰语亭\/柳青玥:“吴董你还是个医生?” 吴桐继续说:“医生也应该告知过您……” “没错,医生和我说过,我只有半年好活了!”苏茜见吴桐吞吞吐吐的,似乎说不下去,干脆自己说出来,不过她没有说她现在还挂着个粪袋,觉得很招人嫌弃。 吴桐摆摆手说道:“我可不这样认为,不就直肠癌吗,该吃药吃药,该打针打针,怎么可能只活半年!” 苏茜笑摇摇头说道:“吴董还真幽默,很知道宽慰人!” 吴桐摆摆手说道: “不是的,好多年前,有一个老和尚到我家去化缘,他一眼就看出我有先天性心脏病,我父亲就留他住下,给我治疗。 “他在我家住了几个月,给我讲了不少中医知识,还传了我一套针法。 “他告诉过我,他把疾病分为大中小三种,直肠癌这种病,在老和尚的分类中,只算是小病中的常见病!” 听他这么说,兰语亭心里升起了无限的希望,她急急地问道: “既然是……那么……能不能麻烦吴董找一找到那位大师?” “找不到了,都那么多年了,不过我还记得他告诉我的那套针法,或者我可以试一试!” 听到这,苏茜连忙说:“语亭,别麻烦吴董了,那种世外高人哪里说找就能找到的!” 她自动忽略了吴桐说他可以试试的那半句话。 但兰语亭还是不死心,她盯着吴桐问:“刚才你说你可以试试?” 吴桐说:“当然可以,阿姨你看呢?” 苏茜想了一下,也无可奈何地说:“好吧,那就麻烦吴董了!” 毕竟,死这事情谁都不想,有一丝希望总比没有希望好,说直白一点就是:死马当活马治! 吴桐:“行,柳经理你可以替我去买些银针回来吗,五百支一大盒装的那种,要不一百支装的买五盒,别忘了还要买一瓶酒精。” 柳青玥也不问他为什么要那么多银针,应了一声就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吴桐让兰语亭将苏茜扶上床躺好,开始给她点穴和按摩,同时输入源源不断的真气。他这是在做施针前的准备,即先用真气增强苏茜的体质。 点穴和按摩有点费时,但效果也很明显,半个钟头后,苏茜灰败的脸色开始变得红润起来,看得兰语亭又惊又喜。 这时候,柳青玥也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了,她把银针和酒精拿出来,吴桐又叫她把这五百枚银针全部用酒精消毒一遍。 然后他又叫兰语亭拿来一碗水来。 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粒魔化丹,轻轻地掰下极小的一丢丢,放进了水碗里。 魔化丹甫一进入水碗,清水水立刻就得乌黑,还咕噜咕噜地冒出了细小的气泡,好像沸腾了一般,还从瓶口冒出丝丝黑烟。 兰语亭和柳青玥瞪大了眼睛,想起了电影《古堡幽灵》,她们觉得下一刻吴桐就要念咒语了 “阿姨,现在请喝下这碗水,我要开始给您治疗了!”吴桐把水碗瓶递给苏茜。 苏茜看着这碗冒着黑烟的液体,虽然感到毛骨悚然,但还是把心一横,把这满满一碗水,咕咚咕咚地一口气喝了下去。 魔化丹,本来是给魔修修炼者练功用的,作用就是加快魔化的进程,获得道修修炼者需要几年才能取得的成就,它的药效是十分霸道的。 想当初狂魔给吴桐一次性吞服三粒,差点整死吴桐,迫不得已耗费了全身修为,才保住了吴桐的性命。 虽然吴桐挺了过来,还成就了鬼将境界,但也要了狂魔的老命。 现在吴桐虽然只给苏茜服用了极小的一丢丢,也不是苏茜这个普通人所能忍受的。 苏茜一喝下魔化丹水,立刻就感到似乎被扔进了火山口,又像是被放置进了雪山冰缝之中。 对,就是这么矛盾,一会是极度的冰寒,一会又是极度的灼热,仿佛有什么物质在摧毁她全身的细胞。 吴桐看看时机到了,轻喝一声: “一针追魂!” 他抓过一把银针,随手一撒,几十根银针飞上空中,咻咻咻地又落了下来,全部扎在苏茜的小腹上。 兰语亭美眸灵动,她发现这些银针看似杂乱无章,但仔细看的话,可以看到它们排列成了一个双鱼图案,不由暗暗称奇。 “二针夺命!” “三针见阎王!” 吴桐继续播洒银针,在苏茜的胸口上、脖子上、双腿双臂上,甚至脸上额头上,全都扎满了银针。 接着吴桐双手齐出,飞快地去捻动这数百根银针的针尾,速度之快,在旁边的兰语亭和柳青玥根本看不到他的双手,只看到一片残影。 他并非仅仅捻动银针针尾,还同时度入了恐怖的魔罡。 刚才柳青玥出去买银针时,他给苏茜度入的是真气,有增强苏茜体质的作用,现在度入的是魔罡,作用则是相反,是摧残苏茜身体。 没错,是摧残,目的是消灭癌细胞。 “ok了!” 吴桐突然停止了动作,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弄的,苏茜身上几百根银针突然像落叶一样,纷纷掉落下来,洒得一床一地都是。 但现在苏茜却是脸色突然变得乌黑,甚至眼珠都鼓了出来。 这情况就和吴桐在狂魔洞府的时候,被狂魔强行喂食了三粒魔化丹的情形一样。 有一点点不妙啊! 吴桐心里暗暗叫苦,他没想到苏茜的身体那么弱,那点微量的魔化丹都扛不住。 没办法,他只好运起全身功力,将手掌贴在苏茜的百会穴上,用真力去压制苏茜体内胡乱冲突的魔罡。 完了,这回丢人丢大了! 他一面埋怨自己,一面持续保持压制力度。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的双腿开始发抖,汗水涔涔渗出,没多久就湿透了衣服。 就在这要命的关头,他突然感到小腹冒起一股冷气,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在小腹里呼啸肆虐。 “不对,这该不会是师父说的,寒毒发作了吧!” 他记得,师父说过,劳累过度可能会导致寒毒发作,如果寒毒沿着任脉上行,在心包处停下来,聚集在那里的时候那就危险了。 发生这种情况,就必须放下手头所有事情,运功抵抗,方可逃过一劫! 但现在他怎么可能停下来,只能暗暗叫苦。 看到吴桐脸色惨白灰败,眼看就要倒下去,兰语亭和柳青玥都吓坏了,尤其是兰语亭,母亲生死未卜,而吴桐又摇摇欲坠。 这时就听吴桐声如蚊呐: “过来……给我擦擦汗,呃,扶着我……” 是的,再不扶着,他就要倒下去了。 于是,二女一个给她擦汗,一个拼命地在一旁架着他。 大概过了两三个小时,兰母脸上的黑气终于退去,吴桐也感到她体内的魔罡在消失,暗自松了一口气,缓缓地收起了功力,对二女勉强笑道: “ok了!” 说着,他顺手把苏茜粪袋一把拔掉,在床头柜上的纸巾盒里抽出几张纸巾,随意地敷在苏茜连接的粪袋的口子上,把兰语亭吓了一跳,大师也太随意了吧。 她连忙找来一块夹棉纱布。 “吴董,用这个好吗?” 吴桐一看笑了,他接过夹棉纱布,敷在口子上,兰语亭配合地又贴上胶布。 其实吴桐用纸巾处理伤口他是有信心的,在他强大的魔罡之下,有什么病毒胆敢跑过来感染! 贴好纱布,兰语亭又问:“然后呢?” “没什么了,等伯母醒了,给她喝点清淡的稀饭之类的。 “然后然后,找个地方给我休息一下可以吗,我稍微有这么一点点累了!” “有的有的,我们扶你过去!” 说着,她的柳青玥一起,将吴桐,扶到兰语亭的床上。 吴桐一秒钟不到就睡着了。 兰语亭忍不住眼泪扑扑落下,柳青玥更是嘴巴一扁就哭了起来: “桐果果累坏了!” 她竟然把吴桐叫做桐哥哥了。 第30章 新生的狂欢 吴桐睡到半夜就醒了,是被体内的寒毒冻醒的,醒起来时满身满脸,枕头被子,全都是厚厚一层冰碴。 说实话,要不是他能及时醒来,恐怕要活活冻死。 他连忙挣扎着坐起来,盘腿打坐,运行起火毒魔罡。 这火毒魔罡果然有效,只运行了一个周天,就驱散了体内寒气,身上床上的冰碴也逐渐消失。 吴桐这打坐就坐到了第二天九点多才醒过来,而且是被兰语亭恐怖的尖叫吓醒的。 昨天晚上兰语亭通宵没睡,她一会去看看母亲,一会又回到自己的闺房瞧瞧吴桐。 现在看起来,母亲情况很好,好几个钟头了,母亲都没有醒来,中途还翻了身,似乎睡得很香,如果是平时,母亲一个晚上就要痛醒好几次的。 那边的吴桐倒是睡得像死狗,一直没有变动过姿势,她突然想到这样会不会得褥疮。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兰语亭才在客厅的单人沙发上眯了一下,却又被母亲的的抽泣声惊醒。 “妈妈,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语亭,可能我真的好了,昨天晚上,我我我……我竟然上厕所解了大便……我挂在身上的粪袋没有了,连伤口都找不到了,这这该不会是做梦吧?” 兰语亭大惊,吴桐是给母亲治疗过,可怎么会这么快! 她撩起苏茜的衣襟一看,哪里还找得到连接粪袋管子的伤口,一阵狂喜顿时涌上心头。 “哇!” 她叫了一声,一把抱住了母亲,大叫道: “不是梦不是梦,妈妈你真的好了!” 呜呜呜呜…… 母女俩抱在一起,哇哇地哭了起来。 柳青玥也醒了,她昨晚上在也是没怎么休息,只在客厅沙发上眯了两个钟头,现在听到兰母和兰语亭的动静,就连忙过来察看。 当她看到兰母的脸色时,顿时高兴得叫起来: “阿姨,你的脸色好好哦!” “是吗,我也觉得今天身体很舒服,多亏了吴董给我治疗!” 兰语亭略带歉意地对苏茜说道: “妈妈,我光顾高兴了,没做早饭,我先去洗个脸,出去买些早餐回来随便对付一下吧!” 说着,她转身去了洗漱间。 柳青玥给苏茜拿衣服,帮她穿上,正忙着,忽然听到洗漱间里传出了兰语亭惊恐万状的大叫: “啊啊——啊啊——” “怎么啦怎么啦,小兰子你怎么啦!”柳青玥惊恐万状地大叫着向洗手间跑去,苏茜也紧跟其后。 打坐中的吴桐被兰语亭的的狂叫声惊醒,也急急忙忙往洗手间那边跑去。 而此时的兰语亭,正蹲在洗手间的地上,捂着脸嚎啕大哭。 “语亭你怎么了,别吓唬妈妈呀!” 苏茜进去,把兰语亭扶了起来。 兰语亭一下扑进母亲的怀里,猛烈抽泣着说道: “妈妈……我好了,我脸上的伤疤没有了!” “真的?”兰母大惊,连忙捧起兰语亭的脸蛋仔细端详。 她果然看到,兰语亭的脸蛋光洁如玉,原来占据了大半个脸部满脸狰狞的疤痕,已经完完全全荡然无存! 原来,兰语亭只是想随便洗个脸,然后出到外面街道路口,买些点心豆浆回来当早点。 可忙了整整一个晚上的她,早就忘记了敷在脸上的药物面膜。 当她用毛巾接了水,往脸上擦洗的时候,一下就把药物面膜搓了个稀烂。但在懊恼之余,她万分惊喜地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洁白无瑕的容貌,一时间激动得天旋地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哇哇地放声大哭起来。 弄清了事情的原委,苏茜也禁不住老泪纵横,而柳青玥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后,也激动地抱着兰语亭,又哭又笑。 吴桐本来打坐得好好的,被三个女人鬼哭狼嚎地一闹腾,也只好停止运功了。 一开始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直到弄清楚她们是高兴闹的,忍不住大声叹息: “少见多怪,女人,啥也不是!” 刚要转身离去,一个又香又软的躯体冷不防地“砸”进了他的怀里,是兰语亭。 兰语亭把吴桐紧紧地抱着,啧啧啧地在他脸上疯狂亲吻,呜哇呜哇地哭着说: “谢谢你吴董,真的要好好谢谢你!” 对这样一个美妙精灵投怀送抱,吴桐短暂错愕之后也是一阵激动,但电光火石之间,脑子里响起了炸雷般的一声断喝: “混账童玉你什么东西,你不配!” 这一下,他立刻清醒了过来,条件反射地把兰语亭推开。 由于手起仓促,完全没有经过大脑,差点把兰语亭推了个踉跄。 不过幸好吴桐反应够快,电光火石间又把兰语亭拉住。,讪讪地解释道: “呃这个这个,你别这样了,那么多人看着的啦!” 其实吴桐把兰语亭又推又拉,几乎就在半秒钟里完成,别人根本没有看出来,只有吴桐和兰语亭二人明白。 兰语亭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短短的一刹那就想到了很多事情: 前者,她并不是不知道江浩是个纨绔弟子,而且和程丽娇也有过同居史。,但抵抗不住他的“一片真情”,自己欺骗自己说:“他这是风流倜傥,但真正爱的只有我一个!” 于是最终投入了他的怀抱。 现在自己和母亲大病得治,一时激动地去拥抱了对方,这算不算是一种轻浮? 一时间,她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点水性杨花,不由又自卑起来。 尴尬间,吴桐一转头就看到苏茜正在蹑手蹑脚地想要开溜,大概意思是不打扰你们年轻人吧,但吴桐叫住了她。 “苏阿姨,昨晚休息得怎么样,今天感觉身体好点了吗?” 苏茜见问,只好回答说: “昨晚休息得很好,今天感觉好像所有的症状都消失了,而且我还上了厕所!” “那好啊!”吴桐由衷地高兴,说道:“我给阿姨再检查一下!” 说着,他让苏茜坐下,给她把脉。 经过诊脉,他发现苏茜体内的癌细胞已经荡然无存,便对老人拱了拱手说道: “恭喜阿姨,你的癌症已经完全祛除,晚辈现在可以祝你老人家健康长寿了!” “谢谢、谢谢,真的太辛苦你了小吴!” 苏茜笑得合不拢嘴,她真的是太高兴了,对吴桐不停地道谢。 但吴桐还是建议她:“阿姨,明天您还是抽时间到医院去做个检查,这样更放心一点!” 其实苏茜内心的激动并不比兰语亭小,只不过她矜持得住而已,此时她已经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检不检查都无所谓了,我信得过你小吴……哦吴董!” “阿姨你还是叫我小吴吧,我在康华公司也有了股份,和语亭已经是同事了!” “行,我很同意,老实说,从昨天你们进门,我看到你们一个个的,什么兰总、什么柳经理凡感到别扭!” 柳青玥也说:“说的也是,咱们康华公司现在一共五个人,除了安娴和叶宸外,我们三个都是官了!” 兰语亭这时也从心理阴影里走了出来,她笑道:“错了错了,是五个官好不好,你们忘了安娴是销售部经理、叶宸是经营部经理了吗?” 众人再次又爆发一阵哄笑。 伸吴桐没笑,他看着兰语亭直皱眉头。 柳青玥觉得奇怪,便问:“吴大神仙,你这么盯着小兰子,有点瘆人哦!” 吴桐没接她的话,却向兰语亭问道: “这段时间身体感到有什么异样吗?” 所谓“这段时间”,大炎人通常用来表示“近来”! 兰语亭说:“没有什么不舒服呀,容易犯困算不算?” 吴桐严肃地、重重地说:“算!” 兰语亭听了又说:“那就还有,现在那么炎热的天热,晚上睡觉我还得盖一床毛巾被。” 柳青玥以手掩口,作惊讶状:“不是吧,晚上我还得开冷气才睡得着呢!” 吴桐又问:“喜欢到美食街买烤蝎子、烤蜈蚣吃,对吗?” 柳青玥又抢着说:“这个你猜对一半,她是喜欢吃,但都是我给她买回来的,她才不去那种地方呢!” 吴桐叫过兰语亭说道: “兰总,我给你也把把脉吧!” 兰语亭依言,把手腕伸了过去,吴桐一触即收,他震惊地感应到,兰语亭体内竟然有一只可怕的蛊虫。 第31章 兰语亭中蛊 吴桐给兰语亭把脉后,沉着脸问道: “这段时间你们接触过什么奇怪的人没有!” 这把兰语亭和柳青玥都吓了一跳。 柳青玥战战兢兢地问:“怎么了,看你一脸严肃的样子!” 吴桐说:“事情大单了,你现在就给我找一个大口玻璃瓶来!” 兰语亭说:“我去拿给你!” 她转身跑进厨房,拿出一个空辣椒酱玻璃瓶,还问:“这个可以吗?” 吴桐:“行,你就躺在沙发上,待会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惊慌,更不要动。柳青玥你准备好,随时把玻璃瓶递给我!” 柳青玥:“就一个玻璃瓶够了吗,不要香烛纸钱,再准备几张黄纸做鬼画符?” 吴桐:“少废话,你就捧的瓶子站在我后面!” 吴桐的一脸严肃感染了所有的人,兰语亭战战兢兢地躺在了沙发上,柳青玥也不再说话,一手拿瓶子、一手拿瓶盖,站在吴桐身后。 吴桐也不再废话,眼神一凛运起了魔瞳。 魔瞳瞪起,他立刻“看到”了兰语亭腹部有一只肥胖的肉虫。 这只肉虫有蚕宝宝一半大小,长相也差不多,区别是已经有了一对短短的、肉质的翅膀。 这就是蛊虫,它有一个可怕的名字,叫千蛊之母! 对了,它还有一双绿豆大的眼睛,对于它这小小的身躯来说,已经是巨眼了! 这时,千蛊之母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窥探它,绿豆眼一瞪,带着一道“寒芒”看向了吴桐,把后者吓了一个哆嗦。 “好你个千蛊之母,当真以为少爷不敢动你是不是!” 只见他手一翻,一根半尺长的特型医针就出现在了食拇二指之间,就对准蛊虫的位置扎下去。 吴桐绝对有把握将蛊虫一击毙命,但转念又一想:“不行,这只虫子本少爷还有用处,不能干死了!” 他迅速地在蛊虫的下方和两侧各扎下三枚银针,又将手印在兰语亭的腹部,输入魔罡。 蛊虫被六枚银针所限,又抵抗不住魔罡,只好蠕动着向上腹部逃离。 在蛊虫逃到胃部时,吴桐照样在它的两侧扎下银针并度入魔罡,继续逼迫它向上逃跑。 突然,兰语亭感到喉咙似乎有什么活物,不由一阵恶寒,张着嘴呃呃呃地干呕起来。 “瓶子!” 吴桐喊了一声,柳青玥连忙把瓶子递了过来,吴桐接过,放在了兰语亭的嘴边。 咔咔咔—— 兰语亭一阵猛咳,呸地一声,果然咳出了一条半条蚕虫大小的虫子来。 “给你盖子!” 这下柳青玥不用吩咐了,她迅速地把盖子递给了吴桐,吴桐接过,将盖子在玻璃瓶上旋紧。 “这就是那只蛊虫,它能够在你的体内生存,吸收你的精血元气,所以你老是感到嗜睡、怕冷什么的!” 柳青玥把瓶子拿过来看了又看,以一种如愿以偿的口吻说道: “啊,这就是蛊虫啊,很多武打小说都提到蛊虫,神乎其神,我还以为是瞎编的呢! “书上说豢养蛊虫的都是来自蛮疆的苗人……等等!” 柳青玥突然被她自己的话提醒到了,她说: “我知道了,是有一个蛮疆人,来我们商店买东西,但看了半天又什么都没买就走了,还是小兰子亲自接待的呢!” 吴桐问:“你怎么知道他是蛮疆人?” 柳青玥:“他的头发很有特色,长长的,盘在头顶上,用一根木簪绾着。我听说过的,那边的人不管男女都留长发。” 吴桐:“你猜对了,我想就是这个家伙。” 柳青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你把他的虫子抓了,他可能不会善罢甘休吧!” 吴桐:“那是一定的,你不知道这只蛊虫对他有多么重要! “这只蛊虫叫千蛊之母,本身不会咬人,但却可以帮助蛊师培养蛊虫。 蛮疆的蛊师培养一只蛊虫是非常不容易的,蛊虫的毒性小的还好说,但蛊虫最重要的是它能服从命令,叫它攻击谁就攻击谁,这一点最难训练,因为要蛊虫听话,首先一条就是对主人对蛊虫有亲和力 “尽管主人可以通过秘法,与蛊虫建立起心神联系,但亲和力肯定是必不可少的。 “如果有了千蛊之母的帮忙,情况就好多了。 “因为千蛊之母对任何蛊虫都有天然的、不可违抗的亲和力,通过千蛊之母训练蛊虫,那就容易得多了,你说这只蛊虫对他重要不重要?” 柳青玥脸色变了。 “那岂不是说,这人还会找上门来?” 吴桐:“那是肯定的,只要他知道这只虫虫还活着,他拼死也要讨回去。” 柳青玥眼睛一亮,似乎有很多美元符号从里面飞出,她说道: “我们问他要钱,没有几千几万的别想拿回去!” 吴桐:“然后呢,他拿着这只虫虫,想办法再给你们家小兰子种回去,或者,给你种进去也不是没有可能!” 柳青玥听得头皮发麻,大叫:“那还是赶快用火烧成灰算了,免得夜长梦多!” “这么个宝贝虫虫被我们烧掉了,他还不得再找几十个来,给你们康华公司每人种十几个?” 柳青玥小脸色吓得发白,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说道: “哦对了,几年前我收到秃鹰国一份offer,我还是出国留学去吧,过几年再回来!” 吴桐瞥了她一眼,笑道: “出国留学先不忙决定,明天他过来,我做做他的思想工作,劝他不玩虫子了不就得了吗!” 柳青玥:“你还会做思想工作?” “当然!” 吴桐站起来说道:“说干就干,我抓了蛊虫,说不定那个人已经察觉,现在我们马上回到康华公司去,等候客人上门!” 说着,就和苏茜告辞。 苏茜见吴桐虽然说得很轻松,但也知道这事情不简单,便也不再留他们,只再三叮嘱他们小心。 吴桐和柳青玥告辞离开,兰语亭本来也要去的,但吴桐说他的身体刚刚恢复,受不得刺激需要静养,硬不让她同去。 在回去的路上,吴桐在经过一个五金电器商店时,还停车买了一个时控开关、一个变压器和两个电极。 第32章 蛊师姬林豹 回到门市部,没看到叶宸,一问安娴才知道叶宸又开车进货去了。 吴桐叫安娴:“安娴,你去用电话联系下叶宸,叫他和你一起到江氏赔偿给我们的那些厂子看看,把工厂的现状调查一下,详细做个报告上来。 安娴:“那门市部你们就帮看着了!” 吴桐:“行,你赶快去吧!” 安娴走后,吴桐就开始忙活起来。 他找来一个长方形的塑料盒子,在两端安装上电极,在火线一端连接上时控开关和变压器。 时控开关就是时间控制开关,它可以设定断开\/接通状态下,每隔多长时间接通\/断开一次,每次多长时间,接通时是稳定的电流还是脉冲电流。 变压器的电压调整到500伏,断开间隔时间设为30分钟,每次通电3秒,脉冲式,像打机关枪一样,咔咔咔地开火。 一切弄好,他把胖乎乎的“千蛊之母”放这个塑料盒子里,盖上盖子,先用手动控制,给盒子通上电。 但合上电闸后,盒子里并没有出现放电现象。他喷上一些盐水然后再试,还是不行。 他逐渐加大电压,当变压器调整到2000伏时,电弧终于出现,把千蛊之母电得拼命翻滚,嘴里发出吱吱的叫声。 柳青玥问他:“你是不是恼火那个蛊师,拿他的虫子来撒气?” “我会那么无聊吗?”吴桐瞪了她一眼,然后解释道: “蛊虫是和蛊师心心相印的,所以蛊师才可以远距离遥控蛊虫。但这样一来,蛊师和蛊虫也就有了一个同生共死的联系。我用高压电轰击千蛊之母,千蛊之母的蛊师也会感同身受,蛊虫有多难受 ,他就有多难受!” “那如果这只蛊虫被电死了,蛊师是不是也会丧命?” 吴桐:“这倒也不会,但吐个血,受个内伤是跑不了的!” 柳青玥:“这都死不了?不过不要紧,想到他遭雷劈的样子,也很解气哈哈!” 吴桐一面回答柳青玥的问题,一面设定时控开关,设好了说道: “好了,现在进入自动程序,每半个钟头电他一家伙,我看他能顶多久!” 南国街220号益群旅社一个偏僻阴暗的房间里,住着一个登记名字叫姬林豹的汉子,此人十分奇怪,除了下楼购物和吃饭外,几乎不怎么外出,整天就在床上盘腿打坐。 他奇怪的行为也引起过治安所的注意,但查来查去也没见他有什么出格的行为,也就不再管他。 这天他一如往常在床上盘腿修炼,突然间一道闪电从窗口劈了进来,也不知道是劈在头上还是肩膀上,把他劈得直接跳了起来。 但这还没算完,紧接着又是十几道闪电,一记接着一记地劈在他身上,直劈得他浑身乱颤,惨叫连连。 不过这雷电来得快去得也快,只几秒钟就结束了。 “没听说今天有雷雨呀!” 姬林豹冲到窗口往外望,看到天空虽然是阴天,但也不是那种下雨天,哪里来的雷电,还专门对着他轰! 他移动着还在发抖的双腿,想回到床上去坐下,却发现裤子全湿了,还散发着深深的尿騒味。 “麻辣个包子,还把老子的劈出尿来了,丢死个人!” 他骂骂咧咧着,到卫生间去洗了个澡,把裤子换下来洗掉,又直到走廊晾了起来。 这一通折腾完,他才点起一根香烟,细细回想刚才那阵雷电是怎么回事。 一支烟抽完,他想要到楼下小餐馆吃个饭,喝点小酒压压惊。 可刚要拉开房门,咔嚓一道闪电,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劈过来,又轰到了他的头上。 这一记可算够狠,把他直接从门口轰到了靠房子里面的卫生间门口。 然后又是噼里啪啦十几道,把他劈得满房间乱滚,但几秒钟后突然间又停了下来。 这次他没有撒尿,但头发烧成一个鸡窝,身上的衣服也烧焦了好几个地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招谁惹谁了?” 姬林豹一肚子火气驱散了恐惧心,开始怒骂起来。 他骂了一阵,想想饭还是要吃的,就下楼买了一只烧鸡一瓶米酒,准备安慰一下自己。 但这个时候,半个小时的大限又到了,就在他把酒瓶子塞进嘴里,嘴对嘴、长流水,咕咚咕咚地猛灌的时候,一记炸雷直接轰碎了他的酒瓶,炸飞了他的烧鸡,接着又是一道接一道的雷电,轰轰轰地乱炸。 几秒钟后,突然又归于安静。 “净跟老子捣乱是不是,老子不吃了,老子不喝了,总可以了吧!” 姬林豹将滚落在地上的烧鸡狠狠地一脚踢出窗口,气呼呼地坐地椅子上。 “不对!” 姬林豹现在开始感觉不对头了—— 首先,这些雷电虽然密集,今天遭雷劈的次数比他一辈子听说过的都多,但威力其实不怎么样。 其次,雷电来得快也去得快,每次就这么几秒钟。 还有,三次雷电,间隔都是半小时…… “好像是有人的操控,难道我老豹子被人针对了?” 但是他这么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老实人,在这里会什么仇家,唯一的一次就是给铜锣街那个小商店的一个美女下蛊…… “难道那次下蛊被高人发现了?” 他连忙调动神识,去联系那只养在兰语亭身上的千蛊之母,只几秒钟,他联系上了,但感到心里一阵阵狂跳,这表明他的宝贝蛊虫正自在极端的恐惧之中,差不多就要吓死了的那种! “蛊母一定是被人抓出来了,否则不会那么害怕!” 他嘴里的蛊母,就是那只千蛊之母。 他嘟哝着,眼睛慢慢地放出杀气。 “敢动我的蛊母,我看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知死活了!” 他一跺脚,直接就从窗口跳了出去,连下楼梯走正门都省了! 姬林豹住的益群旅社距离康华公司门市部并不远,这是姬林豹专门挑的地方,目的是方便监视“蛊母”,正常步行也就半个钟头,姬林豹撒丫子一阵狂奔,几分钟就到了康华门市部的前面。 他一进入门市部,就看到一个高个青年坐在一张桌子边,桌子上堆放一一堆放了一堆电子元件,还有一个透明的塑料盒子。 “这个是……” 姬林豹走过去一看就火了,他用力一踢桌子,吼叫道: “果然如此,你们好大胆子,竟敢把老夫的蛊母抓来过电刑,你们该当何罪!” 说着,他还伸手去抓塑料盒,吴桐抓起一把螺丝刀一刀扎下去,咚地一声扎在桌子上,吓得姬林豹连忙把手缩了回去。 也算他反应够快,右手缩回去的同时,左掌已经拍了出去……不,其实在吴桐举起螺丝刀的一刹那,他左手就已经开始发难了。 这一下,吴桐差点着了他的道,幸好他螺丝刀还在手中握着,顺手一划,这才把姬林豹逼退。 “麻辣个包子!” 吴桐火起,一脚把桌子踹了出去,直接砸向姬林豹。 姬林豹使了个诡异的身法飘飘然地躲开,桌子上的东西也稀里哗啦散落一地,包括那个装着千蛊之母的盒子。 其实吴桐也没打算用一张凳子打倒姬林豹,不过是把他逼退,以争取一点主动而已,毕竟他现在这个位置,后面就是墙壁,退无可退。身边还有一个柳青玥,他要躲开了,柳青玥怎么办! 姬林豹急退几步后站稳脚跟,突然间两手在胸前结了个奇怪的手势,嘴里还念念有词,然后喝了一声: “南幺三曼、伐设汗,控!” 姬林豹的咒语语音刚落,就看到吴桐突然抱着头大叫: “啊啊,头痛头痛,痛死我了!” 柳青玥大惊:“吴桐你怎么啦,你也中蛊了吗?” 柳青玥她震惊,哪知道姬林豹更懵,他刚才是向吴桐弹出了蛊虫,但那不是头痛蛊啊!但下一秒,他便想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怒骂道: “混账,你敢骗本蛊师!” 蛮疆玩蛊一道,按照等级修为也划分有等级,由低到高通常是蛊士、蛊师、蛊宗、蛊尊和蛊王等五个级别。 这个姬林豹就是蛊师境界。 蛊师驱使蛊虫,首先就必须修炼玄功,特别是控神类的玄功。 另外一个原因,因为蛊术不同于武术,下了蛊之后敌人不会立刻重伤倒地,他们会拼死反抗,所以蛊师也时常面临武力对抗,没点功夫傍身,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第33章 柳青玥化身雷公电母 第一章 柳青玥化身雷公电母3385 现在,蛊师被吴桐玩弄了,大为恼怒,他怒吼着十指轮弹,无数蛊虫弹向吴桐。 原来,刚才他就向吴桐弹出了一只僵尸蛊,中了僵尸蛊的人应该是表现得像个傀儡才对,现在吴桐大叫头痛,说明他根本没有中蛊,他的头痛是假装的! 实际情况也确实如姬林豹的判断。 吴桐这会听到姬林豹发怒,也知道骗局被揭穿,便也不再装,哈哈一笑跳起,双掌一错,一道猛烈的魔罡轰出,将密密麻麻的蛊虫便倒卷了回去。,噼里啪啦掉落一地。 好一个姬林豹,面对吴桐的魔罡他丝毫不惧,也运起真力一掌拍向吴桐。 轰—— 两人掌力轰在了一起,吴桐纹丝不动,姬林豹倒退了几步,这说明姬林豹不是吴桐的对手,但吴桐对于他,也没有占到碾压性的优势。 只有柳青玥不明就里,还大声喝彩: “好啊好啊,再加两巴掌,把他拍出去!” 吴桐用手一拢头发,十分潇洒地踏出一步,笑道: “怎么样,蛊师大人,你服还是不服?” 姬林豹迟疑不定,他没想到,刚才他借着掌力攻击的机会,发出去的几十只蛊虫,竟然被对方全数反卷了回来,如果这些蛊虫不是他豢养的,非得受到反噬不可。 他问道:“阁下到底是什么人,可敢报上名来!” 吴桐说:“本少吴桐,是被你下蛊的姑娘的朋友,你又是什么东西,敢到内地来撒野?” 姬林豹傲然道:“本蛊师来自蛮疆,姬林豹是也,你得罪了我澜沧门下,等着被报复吧!” 吴桐眉头一皱。 “澜沧门,你是澜沧王的门下?” 姬林豹哼哼一笑冷道:“不错,你也听说过我澜沧门的威名,今日暂且别过,我还会来找你的!” 说着他转身就要离开,他自信吴桐不能拿他怎么样,因为他觉得武力上他干不过对方,但他有蛊虫的加持。 而且他还有一只大师兄巴易溪送给他保命的一只高阶金花蛊王。 只要他不怕受伤,找机会将金花蛊王弹进对方的鼻子或者耳朵里,就能叫对方立刻神智大乱。 金花蛊王也叫噬脑山蚂蟥蛊,一旦进入人体,就会直接往人的脑子里钻,只要啃上一口,对方就会陷入迷茫。 但既然仇已经结下了,吴桐哪里肯让他就这么走掉,他就算不杀死对方,也要废掉他的功力,否则纵使他自己不怕这些歪门邪道,但他的人也会处于危险中,特别是他要守护的兰语亭! 他冷冷地喝了一声:“蛊师阁下,就这么走了么?” 姬林豹停下脚步,冷冷地说道:“怎么,就凭你还想留下本蛊师?” 吴桐:“不试试怎么知道!” 说着,抬手就一掌拍过去。 姬林豹心一横,悄悄地把金花蛊王捏在左手,右掌对着吴桐迎了上去。 轰—— 二人掌力对轰在一起,姬林豹依然不敌,被打得连连后退。 吴桐运起魔罡,刚要给姬林豹致命一击,忽然感到真力一窒,魔罡竟然无法凝聚,一掌出去竟是功力大减。 这时姬林豹已经被打得鼻子都冒血了,想到再不出大招非得交待在这里时,却见吴桐的攻击力突然弱了下来。 他仔细一端详,忽然哈哈大笑: “哈哈你完了,他猫的我还以为你是金刚不坏之身呢,中了我的三尸蛊我看你还怎么蹦跶!” 三尸蛊,此蛊寄宿在宿主身体里,吸食宿主精血并注入毒液。使宿主全身痉挛、起毒疮,至死方休。 吴桐确实是中了蛊,一阵阵痉挛让他使不上劲,十成功力只能使出五六成。 姬林豹心神大定,他收起了金花蛊王,只用拳脚,一个窝心掌轰向吴桐的胸口,吴桐举掌迎上。 金花蛊王这是大师兄借给他的,能不用就尽量不用。 二人双掌相撞,吴桐不敌,被巨力轰得向后飞去,哐啷一声砸碎了柜台。,洗面奶护肤霜什么的散落一地。 “完了完了,我怎么那么不小心,会中了他的那什么三尸蛊,大意失荆州啊!” 这边的柳青玥看到吴桐吃亏了,她连忙将倚靠地角落里的一支扫把拿在手里,嘴里大叫道: “桐果果别慌,本姑娘来也……” 可话没落音,手中扫把就被姬林豹一把夺走,还顺势给了她一脚,柳青玥倒飞了出去,也撞倒了一排柜台。 吴桐暗暗叫苦,他本来可以一跑了之,可那边还有个柳青玥呢。这柳青玥也真是,看到吴老总打不过人家了也不知道跑,你跑了我才好脱身知道吗! 没办法,他一面大叫:“柳青玥你快冲出去,先别管我!” 但却听到姬林豹狞笑道:“跑?今天你们一个都跑不了,我要你们都做我养蛊的培养基,好好补偿我的千蛊之母!” 他这话提醒了吴桐: 对呀,那只千蛊之母不是每半个小时过一回电吗,过电的时候,姬林豹这个蛊主不是应该感同身受吗,折腾了那么久,说好的雷电加身呢? 难道千蛊之母不是眼前这个蛮子养的? 如果这样,事情真的是糟透了! 正胡思乱想,姬林豹又带着风声攻过来,吴桐不敢和他正面硬刚,索性走起了他的“无常拘魂步”,和姬林豹游斗下来。 无常拘魂步不光是游走迅速,它还无常无迹,即使旁边吃瓜的人也很难看得出此人下一步踩在什么地方。 果然十几步走下来,姬林豹就被绕得找不着北,大骂道: “你们这些该死的汉人,一天到晚净整这些没有的东西,有本事别跑,和本蛊师好好打一架!” 吴桐当然不会上他的当,他趁着绕到柳青玥身边时说了一声: “照看好我们的雷电装置,它好像出了什么问题!” “对哦!”一语提醒梦中人,柳青玥立刻想起今天弄这个电击千蛊之母的装置时,吴桐,给她解释过,说蛊虫受折磨时,控蛊者也会受伤。 现在这个姬林豹明显没有受到任何影响,那一定是那套雷电装置出了问题。 想到这,柳青玥连忙去查看那个塑料盒子。 她发现,那个塑料盒子在这两个男人的打斗中,不知几时翻倒在了地上,一端的接线已经断开。 “乖乖,原来是你掉链子了!” 柳青玥说着就想动手把电线接上,可她从来没碰过电工之类的活,平时商店里拉个线接个灯,都是叶宸的事,什么时候用得着她们这几个女将出手。 当她笨手笨脚地抓起断开的电线时,冷不防一股强大的电流打在她手上,流经全身,一时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如果是平时,她非得找兰语亭诉上半天苦不可,但今天不行,没人帮她。 柳青玥平时就很倔,倔人有倔办法。她把墙上的插头拔下来,然后才用手指接线,最后再插上插头。 可是,问题又来了——她不会摆弄那个时控开关,急得汗她都冒出来了,就是搞不明白。 眼看吴桐被姬林豹追得满商店乱跑,一着急,她把时控开关整个扽了下来,扔到了一边,左右手各拿一根时控开关的线头,互相交叉着扫来扫去,两条电线相交,啪啪啪地冒出电火花来。 与此同时,塑料盒里冒出了大量的蓝色电弧,肥胖的“蛊母”发出吱吱的叫声,拼命翻滚,还弓起身子弹射,把塑料盒撞得嘭嘭响。 啊啊啊……嗷呜嗷呜—— 这是姬林豹痛苦的惨叫,他也正承受着雷电的抽打。 虽然这个人工雷电远比不上自然界的雷电,但胜在密集,而且命中率达到了百分之百,直把他轰得头发焦糊,浑身冒烟! 这边的吴桐总算可以松口气了,他冲柳青玥喊了声:“好丫头真有你的,继续给我轰!” 然后将一把椅子扶起来,在上面坐下,运功把刚才被姬林豹种进体内的三尸蛊驱赶了出来,放进一只小瓶子里,竟然有五六条之多。 柳青玥看着这些丑恶的虫子问道: “这些蛊虫你还留着干嘛,不烧死吗?” 吴桐正色道:“它们和好人手中的刀枪一样,只是武器,就看你怎么用了!” 这时他再看姬林豹,好像没有雷电加身了,于是问柳青玥: “怎么回事青玥,你怎么不打雷了?” 柳青玥也觉得奇怪,她看了一眼塑料盒,惊叫道: “哎呀不好,这只大蛆不动了,被我电死了,怎么办?” 这还能不死吗,原来给大蛆过电,吴桐设定的是每半个小时电一次,每次三秒,可现在柳青玥是手动控制,一口气电了人家五六分钟,不光是死了,还是黑糊糊那种! 柳青玥问:“那这个蛮疆怪人不得受重伤?你说过的,蛊虫死亡会伤及放蛊的那个人的!” 吴桐:“这个自然,你看他不是被你的雷电抽得快要死了吗!” 吴桐说着,用脚去踢姬林豹。 姬林豹已经被电得全身瘫软动弹不得,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姓吴的你别得意,我的师门澜沧门一定会替我报仇的,你就等着品尝万蛊噬心之苦吧!” 说完头一歪就翻了白眼。 柳青玥惊叫:“他他、他死了!” 吴桐:“对,他追随他的蛊虫去了!” 说着,他真力一凝,食中二指指尖出现了一朵绿色的火苗,然后对着姬林豹的尸体一弹。 可是绿色的火苗没有如预想的那样飞到尸体上面,而是离开指尖后就熄灭了。 “唉,中了一回三尸蛊,功力就衰退得那么厉害,连个尸体都烧不着了,看来还是不能小觑了天下英雄!” 柳青玥不知道他想做什么,看着姬林豹的尸体很害怕,尤其现在是白天,被人闯进来看到可就坏事了,不禁连连追问吴桐: “我们这算是杀人了吗,怎么办呀!” 吴桐说道:“是雷电打死的,属于自然灾害!” 说完他对窗口外面拍了拍手,立刻,从窗口跳进来一个人,只对吴桐微微地躬了一下身子,就把一个大麻袋往姬林豹的尸体上一套,然后往腋下一挟,又从窗口跳了出去。 整个过程也就半分钟,比牛奶还要丝滑,把柳青玥看得目瞪口呆。 “他是什么人,他拿姬林豹的尸体去做什么?” 吴桐只好乱编:“可能是姬林豹的仇家,要他的尸体去祭奠他的亲人吧!” 柳青玥的脸色都变了。 “难道他要拿尸体去鞭尸?不行不行,你快去追回来!” 吴桐哭笑不得,看来编故事的水平不行哦,只好说: “行,我去追回来,不过得说好了,追回来后先放在你的床底下,你找个时间处理,怎么处理我不管!” 柳青玥打了一个寒噤说道:“那还是算了吧,别追了!” 此时,在遥远的蛮疆丛山的一个山洞里,一个正在闭关、身上都长了青苔的汉子突然睁开了眼睛,嘴里喃喃道: “金花蛊王死了,那么说姬林豹师弟遭遇了不测,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挑战我澜沧门?” 第34章 柳青玥的妙计 大战之后的商店里一片狼藉,少不得两人一阵疯狂地收拾,但也只能将翻倒了的家具扶正,散落在地上的药品捡起来,重新归纳入货架。 至于那些打碎了的橱柜玻璃一时没办法更换,只好先用一块硬纸板封着,不伦不类。 弄完这一切,吴桐说他有其他事要忙,叫柳青玥去兰语亭的家,动员苏茜去医院做一个检查。 他不是不相信自己的医术,但病人未必完全相信,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谁不会! 所以这个检查对病人来说是非常有必要的,经过体检,由第三方对病人说你完全好了,这对提振病人心情的作用绝对是非常有效的! 第二天,兰语亭陪同苏茜到医院去作了全身检查,果然直肠肿瘤消失得干干净净,连原来手术切除的那一段直肠也重新生长了出来,现在她除了身体仍比较虚弱外,各项指标接近了正常。 这把苏茜的主治医生震惊得外焦里嫩,大叫奇迹,一个劲地追问苏茜的病是怎么治好的,看过哪位神医。 苏茜和兰语亭悲喜交加,抱头呜呜地哭,哪里顾得上回答医生的问话。母女二人哭一阵笑一阵,然后扔有下目瞪口呆的主治医生就走出了医院。 出到医院外面,苏茜压制住心里的狂喜,问兰语亭: “语亭,吴桐这小伙子有女朋友没有?” 兰语亭:“我不知道,妈你问这个做什么?” 苏茜:“我想你也单了很久了……要不,过几天你请他到咱家来吃个饭吧!” 兰语亭心里突然涌上一股烦躁,她想起了那天她拥抱和狂吻吴桐时, 吴桐推开的那一幕。 “妈你你别想一出是一出的了,这事以后再吧!” 兰语亭说完就走。 苏茜一脸不得要领:“我又怎么啦,吴桐这小伙人不好吗?” 兰语亭烦躁地说:“他人很好,天底下很多很多人也都很好,你家装得下那么多女婿吗!” 苏茜无奈了,只好以退为进地说:“那请人吃个饭,感谢一下总可以吧!” 兰语亭觉得也应该感谢一下吴桐,只好说: “先不着急吧 ,就你的身体现在这个样子,病怏怏的,这样请客不太礼貌吧!” “什么病怏怏,你看你家老妈是病怏怏的样子吗?就明天了!” 其实,苏茜的身体得到了吴桐魔化丹的强力提升,除了仍然瘦削之外,精神已经恢复得和健康人一般无异了。 没办法,兰语亭只好答应。 第二天,兰语亭本着阳奉阴违的心思对吴桐说: “我妈妈下午想请你到家里去吃个晚饭,感谢你的治疗,你要不要客气地推辞一下啊?” “请我吃饭?嗐,举手之劳而已,叫苏阿姨不用客气了!” 兰语亭刚松了一口气,可吴桐又说: “不过嘛,苏阿姨的身体也该检查一下,看看昨天的治疗彻底了没有,那就去吧!” 兰语亭差点没把鼻子气歪。 下午,吴桐和兰语亭还有柳青玥三人一起去菜市场买了些菜,然后打车前往兰家。 柳青玥是兰语亭自作主张叫去的,她心想有柳青玥在场,妈妈总不会当面作媒吧,昨天她拥抱吴桐,被后者推开,已经在她心里留下了阴影。 如果妈妈当面问吴桐有没有女朋友啦,看看我家语亭满不满意啦,什么什么的,那还不丢死个人? 到了家里,就看到兰母已经买好了一大堆菜,正在厨房里忙得不亦乐乎。 见到兰语亭领着吴桐和柳青玥进来,苏茜连忙乐呵呵地迎了上来,但看到她们手里还拿着那么多菜,便埋怨起来: “这个语亭,你还怕妈妈准备得不够,又辛苦小吴小柳陪你去买菜!” 柳青玥立刻乖巧地说道: “不要紧的阿姨,我们也是路过菜市时顺路,人多力量大,我和语亭 一起动手,三下五除二一下子就摘好了!” 吴桐也要进厨房,但苏茜把他拉住。 “让这两个丫头去整,小吴陪阿姨说说话!” 兰语亭听到妈妈这么说,心马上提了起来,不过好在救场的人马上就进来了。 就在苏茜笑盈盈地正要开口对吴桐说什么的时候,门上嘭嘭地被人拍响,有人大声喊道: “苏阿姨、语亭,你们在家吗?” 兰语亭大喜,她从厨房探出头来刚要应声,房门一下就被打开了,冲进来一个二十郎当岁的妹子,肤白貌美大长腿,不合时宜地穿着一件风衣,头上还戴着一顶贝雷帽。 “苏阿姨好!” 妹子大声向苏茜问候。 苏茜还没回答,兰语亭已经从厨房里冲了出来同,惊喜地喊道: “林采桑,怎么是你,你不是在‘大家拿’留学吗,怎么就跑回来了!”兰语亭一看到来人就大叫起来。 “我为什么回来,还不是牵挂着苏阿姨的身体吗,所以宁可翘两个月的课,也要回来看看苏阿姨……” 一句话没说完,忽然好像发现了新大陆,噢地一声叫了起来: “不对呀苏阿姨……你好像不对呀!” “阿姨哪里错了,小林?”苏茜笑眯眯地。 “我是听她们说,你的身体有点点不舒服,所以专门请了两个月的假回来看看你!” 说着,她将她的皮箱拉进来,蹲在地上打开。 “苏阿姨,听说你得了重病,我还专门给你带了秃鹰国产的麦金利酵素膏,可我好像是白费劲了!” 苏茜听了,笑得合不拢嘴。 “也不白带,你的心意阿姨领了,不过为了我缺课就不应该了!” 柳青玥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叫喊道: “捉到老实人一枚!” 林采桑看到柳青玥,意外地大叫:“啊哈,柳青玥你也在这里?” 林采桑和兰语亭柳青玥都是中学同学,不过不在一所大学,而且大学毕业后就出国读研了。 兰语亭甩着手上的水珠走到客厅,对苏茜说道: “妈你可别被她骗了,她跑回来一定有她的原因,要不为什么先不回家看看她那当官的老爹!” 林采桑呵呵笑道:“那不是因为咱们姐妹情深嘛,别说了,本姑娘肚子饿了,你们的大餐弄好没有,到底还要多久!” 柳青玥在厨房里听到她的埋怨,大声回应道: “饭菜马上就好,林采桑你快去洗手,别让外国病菌污染了我们!” “好吧好吧!”林采桑应着,转身要去洗手,突然间发现了一旁了吴桐,便像发现了新大陆: “哎你好你好,兰语亭也不给介绍一下,这位是——” 她说着就向吴桐伸出了手。 “他叫吴桐,也是我们康华公司的股东,待会我再给你详细介绍,你先去洗手,别把洋病菌到处传播!” 林采桑把手一缩连忙说道:“好好我知道了,他是你的禁脔!” “刚一回来就口无遮拦,看我割了你的舌头!” 林采桑说完马上跑去洗手,把洗手间的门关上,兰语亭想揍她揍不着,气得在外面直骂! 美味佳肴终于上桌,众人边吃边聊,其中话最多的就是林采桑了,她一个劲地追问苏茜的病到底好了没有。 苏茜告诉她,她的病经过吴桐的治疗,已经彻底好了,到医院检查过几次,都没有发现癌细胞的残留。 “你们说的吴桐就是这个吴桐?” “如假包换!”吴桐笑着说。 “不错不错,少年可期、少年可期啊!”林采桑老气横秋地点点头。 众人哄笑,频频举杯,不过喝的是都是果汁。 突然,林采桑放下筷子,问兰语亭说。 “你的康华公司宿舍还有空的吗,我需要在那里住几天?” 兰语亭一愣,但还是回答道:“有啊,可你为什么不回家住,你家那么大的庄园,还容不下你这个大小姐?” 林采桑哭丧的脸道:“不是的,我现在是无家可归的!” 兰语亭大惊:“为什么,林家不要你大小姐了吗!” 柳青玥好奇:“快说快说,我最喜欢听这种八卦了!” “我实话实说了吧,我被开除了,没有学校的继续学习证明,护照不能续签,只好灰溜溜地滚回来了呗! 兰语亭更震惊了,“你被开除了,为什么?” 柳青玥更兴奋了:“你是烧了圣约瑟夫修道院,还是拆了哈利法克斯城堡?” 林采桑:“都不是,我的毕业论文被查出来是抄袭别人的了!我这个样子回家,我老爸不得把我三年后肚子里的小朋友的都打出来呀,他病了一年多了,火气特别大!” 柳青玥狂笑起来,“哈哈哈,怪不得人家都说你们这帮留学硕士是水硕!林采桑呀林采桑,在学校时你就是神经大条分子,出国读研还是那么神经大条,爱服了有!” 林采桑大怒:“够了,柳青玥,好姐妹遇到难题了你不帮忙想办法,还玩命取笑老子,真有那么好笑吗?” 苏茜听说她父亲生病了,不由问道: “你父亲病了一年多了,要紧吗?” “太要紧了,莫名其妙的皮肤病,而且是他刚要提拔当副省长,主管经贸工作,负责经济计划、招商引资、项目考察那些工作,这是要经常抛头露面的。别的病还好说,挺一挺还能搏个抱病工作的美名,可这个皮肤病就惹人嫌弃了! 国会也知道了他的病,暂时没有改变任命的意思,但建议他休养一段时间,把病治一治,这让他变得非常暴躁,上千万的古董古画都砸了,要是知道我抄袭论文,还不得吃了我!” 原来,这个林采桑可是身世显赫官二代,爷爷林鼎臣是离休的国会元老,老爹就是本市市长林归农。 国会也就是看在林鼎臣的面子上,才没有撤除对林归农的任命。 看着林采桑愁眉苦脸的样子,柳青玥笑了,她说道: “林采桑,事到如今你该求求我呀!” 林采桑:“就你这个二百五,能有什么办法?你要是有办法,我叫你爷爷!” 柳青玥:“你算了吧,谁要当什么爷爷!你先猜猜苏阿姨的癌症晚期是谁治好的?” 林采桑:“猜什么猜,苏阿姨的病不就是这个吴桐治好的吗……” 说到这里她突然惊叫起来: “啊什么,苏阿姨的癌症晚期竟然已经痊愈了吗,就是这个人治好的吗?苏阿姨你快让我瞧瞧!” 她扑到苏茜身边,仔细打量她的脸色,还去捏人的脸颊和手臂,满脸的不可置信。 不得不说这个林采桑的反射弧实在太长,她刚进门时苏茜已经告诉她自己的癌症已经痊愈了,她直到现在才get到震惊点。 好一阵子,林采桑恢复平静,对柳青玥说道: “好了,我已经猜了同苏阿姨的病是谁治好的了,你快说说你的计策吧!” “吴桐连苏阿姨的癌症晚期都能治好,你家林市长的皮肤病还不是小菜……” 林采桑很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我要你想办法救我,你扯到哪里去了?” “好好听我说,他猫的再打断老子的话老子就不理你了!” 她等了几秒钟没见林采桑说话,才接着说: “你带着吴桐回去,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你太牵挂老爹的病了,听说这个人包治百病就从‘大家拿’跑回来,就是专门张罗治疗的事的! 等你老爹病好了后,你再告诉他,离校时间太长,现在学校一恼火把你开除了!” “哇,好办法,我看行!”林采桑大叫,就要去拉吴桐。 吴桐皱起眉头:“喂,你们商量这事,从头到尾都没正眼看我一眼,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林采桑一把挽起他的手臂,嗲声道: “好哥哥,就帮帮小妹吧,你帮小妹这个忙,人家陪你上床都可以!” “好好我帮我帮,别说那个了,我答应你就是!” 吴桐听得全身酥软,只好答应,但林采桑却对兰柳二人挤了挤眼睛,笑道: “看看,我早就说嘛,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吴桐大怒,用力甩脱了林采桑的手臂,瞪着她喝道:“臭丫头,你敢再说一遍!” 柳青玥和兰语亭忙打圆场:“吴桐,你就帮帮她吧,要不我们就‘明日街头少故人’了!” “呸呸呸!”林采桑连唾三口,骂道:“说什么呢你们这两个乌鸦嘴!” 第35章 林采桑的演技 吃完饭,她们拉上吴桐一起上街,买了一堆准备给林采桑带回家、谎称是国外带回来的礼物,然后拦了一辆的士,让林采桑和吴桐十人上了车,直接往市长官邸开去。 市长官邸那边,大门口值勤的保安看到从出租车上下来了林采桑,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连忙迎了上去,伸手去接林采桑手上的大包小包。 “这不是采桑吗,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他是林府的老保安了,所以认得林采桑。 而且,公务员家里的保安和服务员等对待雇主,都不兴叫老爷太太少爷小姐之类的,所以也直呼林采桑的名字。 林采桑也笑着敷衍道:“正好赶上‘大家拿’的国庆和校庆,有十来天假期干脆就回来了,我爸他在家吧?” “赵叔,这是送给你的‘万宝路’!”林采桑拿出一条香烟递给“赵叔”,赵叔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连声道谢,并说道: “林市长在家呢,这段时间多数时间在家时办公,没怎么去市政府坐班。” “谢谢赵叔,那我先上去了!” 林采桑对“赵叔”道了声谢,然后对吴桐说: “小路右边那栋两层的小红楼就是我爸的宿舍兼办公室,他不到市政府坐班的时候,就是在那里办公的。 “我的房间在边上那栋白楼,我们先去看望我老爸!” 说完,忽然腔调一变,悲切的哭喊起来: “爸爸爸爸、爸爸呀我回来了,女儿回来看你了……” 她一面哭喊一面朝小红楼跑去,把吴桐吓了一大跳,连忙跟了上去,那个赵叔在后面叫喊: “小伙子不要担心,采桑这丫头总是一惊一咋的!” 转眼工夫,林采桑就冲进了红楼的大门,但在吴桐也要跟进去时,一个身穿特勤制服的青年拦住了他。 “停下,你什么人,不要乱闯!” 吴桐只好停下脚步。 林采桑听到特勤把吴桐拦下,便转身返回,笑着对特勤说: “小张,他是我请来的神医,给你们林大官人治病的,放他进来吧!” 特勤听了只好退到一旁,把吴桐让了进去。见状,林采桑收敛笑容,一把挽起吴桐的胳膊,又继续哭着往楼上走。 见状,吴桐哭笑不得,暗暗地想:“这演技也太拙劣了吧,我要是奥斯卡评委,一定把最差表演奖颁发给她!” 二人上到二楼,就看到走廊里站了几个人,除了一个挂着胸牌的女文职人员外,还有五六个人在聊着什么,他们中有两个还挎着药箱。 那个文职显然是认得林采桑的,迎上来和她打招呼。 “这不是采桑吗,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还没放假吗?” “方菲姐,我爸呢,没在办公室?”林采桑一面回答方菲,一面往办公室里探头探脑。 方菲说:“林市长在休息室,刘博士和谷神医正在给他治疗,不过……” 她耸了耸肩,没有说下去,似乎有点“不知从何说起”!不过林采桑并没有追问,挽着吴桐的手臂就往休息室闯。 刚到休息室门口,从里面突然走出来一个低着头的年轻人,他高挑瘦削,眼眶发黑,吴桐略一凝神观察,便知道这小子准是经常熬夜打游戏。 林采桑喝了一声:“林意飞!” “啊,姐你怎么突然间回来了?” 那青年抬头一看,又惊又喜,但立刻又看到了吴桐,惊问: “这是你的男朋友,叫什么?” 林采桑:“去去,现在还不是,是我新认识的不到半天的神医,带他来给咱爸看看病!” 林意飞吃了一惊:“神医,刚认识不到半天,姐你是不是被他骗了?” “你胡说什么!” 林采桑根本没把这个弟弟放在眼里,扔下一句后就往休息室里钻。 吴桐刚要跟着进去,就被林意飞拦住。 他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瞪着吴桐说道:“神医是吧,你是怎么骗我姐的,对我林家有什么企图?今天家里有事,我不想和你计较,你立刻给我滚!” 说着他就上来揪着吴桐的领口,就把他往外推搡。 啪—— 就在这个时候,林意飞的后脑勺挨了一巴掌,是林采桑抽他,林采桑怒吼: “林意飞,你敢驱赶我的朋友,活腻了是不是?” “不是姐,我只是很温和地问了一下他是不是医生?” “滚!”林采桑喝了一声,对那个女文职说道: “方菲姐,麻烦你把林意飞带出去,不许他上楼来捣乱!” 林意飞强烈抗议:“不行,我不走!” 方菲,这个林归农的秘书,她笑眯眯地看着这姐弟俩问: “我该听谁的?” 林采桑说:“你问他吧?” 方菲没问,只是把眼睛看向林意飞,林意飞很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 “那就听我姐的吧!” 他不情不愿地转过身子,被方菲“押”走了。 这里得说明一下,林归农的夫人,即林采桑和林意飞的母亲,在生下林意飞后得了一场大病走了,林归农又当爹又当娘,熬了十多年,才总算把林采桑和林意飞姐弟俩养大。 俗话说当了家才知柴米贵,养儿养女又何尝不是如此! 林归农亲手把这姐弟俩养大,自然十分珍惜培养这姐弟俩的品性德行,只可惜,他对林采桑的教育还算成功,但对林意飞就很失败了,这个儿子活脱脱就是一个二世祖,读书读不成,平时连家都少回,回来就是要钱。 为此,林归农给林采桑林意飞姐弟下了一条铁律: 任何情况下都不得搬出自己官僚家庭的背景来吓唬人! 他的理由是: “我们国家是法制社会,如果错不在你,搬不搬出你当官的老子结果都一样,法律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如果错在你,你不把老子搬出来还好,搬出老子定叫你们罪加一等!” 这条戒律其实主要是针对林意飞的,林归农对他最不放心,甚至把管教任务交给当姐姐的林采桑。 林采桑对这个弟弟非常尽责,从小就对他无比严厉地管束,但同时又对他体贴入微地爱护,所以林意飞从小惧怕姐姐,还生不起反抗之心,这就叫血脉压制。 这时候,在休息室里,一个身穿灰色对襟布褂的老者,在和一名高鼻深目的老外在争论着什么。 老外用不太熟练的大炎语对老头说: “俞老先生,我不否认中医的确有他独到之处,更不认为中医完全是骗人的,但不可否认,中医只是一门经验学,不是科学。 “你说林市长的皮肤病是外邪入体,有外病内治,可我的团队已经对林市长的身体做了全面的检查,身体所有指标,包括血液各种成份和激素指示都完全正常,只有用对症的激素类药膏。” 那个俞老先生冷笑说道: “沃克博士,什么叫病人身体所有指标一切正常,六淫邪毒,你们西医化验得出来吗?” 洋鬼子哈哈大笑:“又来了又来了,什么气呀、湿啊,你们自己说得清吗?难怪你们大炎国有个名人就说过,中医,就是有意无意的骗子!” 俞先生淡淡地笑道: “沃克博士每天夜里都睡不好吧?” 洋鬼子揶揄道:“那又怎么样,你们神奇的中医有办法?” 俞先生笑道:“你这是痰湿入体,体内湿邪日久化火,火扰心神而导致失眠。你长期依靠服用安眠药,已经产生了抗药性,现在不仅剂量加大,还服用两种以上的安眠药才能勉强入睡,我没说错吧?” “哦?”沃克有点不可置信。 俞先生停了一下让沃克消化消化,然后又说:“你的失眠,我只要一剂桂枝二陈汤,就可以搞定,你信不信!” 洛克语塞,虽然那老东西满口胡说八道,但他说的病症确实都对。 但光凭这点他不可能信服,他说:“那你说的六淫邪毒到底是什么东西,酸性的还是碱性的,是神经毒还是血毒,怎么检测?” 俞先生:“何谓六淫邪毒,就是风寒暑湿燥火这六种邪气,六邪入体,均能直接或间接地侵害人体,发生各类外科疾病。 “所以《外科启玄》有云……” “行了,什么气呀湿的,少毕毕了!” 这时林采桑和吴桐走了进来,吴桐开口就打断了俞先生的长篇大论。 沃克一听乐了,呵呵一笑说道: “看看是不是,这位先生你也认为他是胡说八道吧,你看看我的团队研发的最新型的药膏……” “什么药膏,垃圾,扔了!” “什么?”沃克懵了,这青年是支持谁的? 俞先生也火了,他质问吴桐。 “你是什么人,敢质疑我,你是医生吗?” 吴桐耸耸肩说道:“我不是医生,但林市长的病我能治,不就是祛邪扶正吗,看我手段就是!” “不行!”俞先生和沃克同时吼了起来。 这哪里冒出来的二百五,不信西医也不信中医,甚至本人都不是医生,还要人家看他手段,玩呢? 第36章 顽癣恶疮一烧了之 吴桐不理会他们,一步踏进房间中央。 吴桐才一走进房间,就不由心里一阵悸动,他没看躺在床上的病人,而是把目光投向了挂在墙上的一幅照片,运起了他的魔瞳术。 照片上是一个明眸皓齿风情万种的神仙姐姐,不是林采桑还能是谁。这应该是她在“大家拿”某个风景区照的相片,寄回来给爸爸欣赏的。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镶嵌相片的镜框,是用名贵的金丝楠木料制成。 吴桐盯着相框看了几秒钟,这才向躺在床上的一个汉子走去,仍然使用他的魔瞳,仔细观察。 虽然使用魔瞳对体力和精神力消耗很大,但病人身份非同小可,就奢侈一把吧! 那个汉子就是威震金平的金平市市长林归农,此时的他脸上、脖子上都裹着绷带,绷带下显然某种药膏。 那些绷带被渗出的液体浸成了黄绿色,也不知道是药膏的染的还是皮肤脓水染的。 可笑高度近视眼的他,眼镜都没地方架了,用一根棉绳绑着挂在鼻梁上。 他身上穿着宽大的睡袍,从领口看进去,身上也裹满了绷带,甚至从绷带未完全覆盖的部位看去,还有疼痛度达到十级的带状疱疹。 可见他这一身皮肤病的厉害。 吴桐还看出,其实林归农最糟糕的病还不是身上的疥癣,而是心脏冠状动脉粥样硬化,血管狭窄,可能会导致心肌缺血,引起心绞痛或心肌梗塞。 除此之外,还有腰间盘突出,轻微哮喘,痛风等,不过这些毛病相对来说更不算什么问题了。 当前最重要的是皮肤病问题,这严重地干扰了他的工作,必须排在第一位。 吴桐看了都觉得好笑,林采桑说的没错,他这个样子确实不适合走马上任当什么副省长! 其实沃克和俞先生的争论,林归农一直都听着的,只是现在的他都已经懒得阻止了。 他得这病半年来,已经有过不知多少中医神医、多少号称顶尖的西医医疗团队给他医治过,无论是西医的内服抗过敏药,或者是外用的药膏,还是中医的扶正驱邪,他都试了个遍。 要不是市长的身份摆在这里,他都有点怀疑这些人拿他来当小白鼠! 吴桐笑着对半闭着眼睛的他说: “林市长,您这病小意思,今天我就给您搞清楚它!” “你是哪位,是谁推荐你来的?你有……算了,我也不问你有几分把握了,你弄吧!”林归农兴致缺缺。 “不行,不能让他乱来,来人把他拉出去!” 沃克和俞先生却同时吼起来,与此同时,从外面冲进来七八个人,有些是俞先生的徒弟,有些是沃克的医疗团队,他们一进来就去拉扯吴桐。 “林采桑把保安叫上来,把他们都轰出去!” 吴桐眉头一皱就发出命令。 此话一出,林采桑大急,又是拼命摆手,又是对着床铺那边挤眼睛,意思是叫他别惊动了她爸爸。 但躺在床上的林归农却已经被惊动,他问道: “怎么回事,是采桑回来了吗?” 没办法,林采桑对吴桐挥了挥小拳头,这才战战兢兢地走向林归农,怯生生说道: “是的,是我回来了!” “你怎么就回来了,学校放假了吗?”林归农瓮声瓮气地问道,声音明显有着几分不悦。 “呃呃这个,我是回来找人给爸爸治病,他就是我找来的神医,他叫吴桐!”林采桑吞吞吐吐地说道。 吴桐只好替她解释: “是这样的,我是采桑的闺蜜的朋友的朋友,碰巧懂一点治疗疑难杂症的方法,她以为我是什么了不得的神医,记挂您的身体,就专程从‘大家拿’跑回来,求我来给您治疗皮肤病!” “乱弹琴,学业就不要了吗?” 林采桑回答:“学校搞庆典,正好有二十多天的休假,我就抽空回来了。” “瞎胡闹,真是瞎胡闹,你们这些年轻人” 林采桑“可我太担心爸爸的身体了,担心得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好几次都想跳楼了,所以一听说有这么个神医,就立刻赶回来了!” “行了!”林归农无奈地说道:“难得你有这份孝心,老爸知道了,你送送你这位朋友吧,请他有空常来家玩!” 他这是下逐客令了,林采桑大急,叫唤道: “老爸,我是叫他来治病的,他真的能治好你!” 林归农兴致缺缺,“好了好了,我累了,要休息了!” 吴桐上前一步说道: “林市长您真的不妨试一试,只试十分钟,ok?” “好吧,那就试试!”反正就十分钟,林归农也就同意了。 俞先生连忙:“林市长,要慎重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刚才吴桐要林采桑把他们轰出去,但被林归农一打岔,就没轰成,这会他们都还在房间里。 林归农说:“没事,试试就试试!” 吴桐说:“这第一步,需要把衣服什么的都脱掉……呃,你们这些人请都出去吧,还有你林小姐!” “好好,我们都出去!” 林采桑把人轰出了去,自己也出了休息室,把门关上。 “林市长,没什么不好意思吧,大家都是公的!” 他一面说着,一面把林归农的衣服裤子全都脱掉,把他头上身上的绷带也通通解开。 绷带一解开,吴桐自己都禁不住头皮发麻,这林归农的皮肤病也太严重了,全身上下几乎没一个好地方,手够得着的地方全给他挠得溃烂出血。 这时候吴桐才察觉到不对头,他问林归农: “林市长,您得这个怪病之前,到过什么地方,或者收过什么礼?” 林归农:“我得这个病是六个月前,那时候忙着应付上级的考核,哪里都没去过。收礼是收过,但也是在得病之前一个多月,我的一个老朋友送过他自己画的一幅山水画,还有采桑从‘大家拿’给我寄回来的一台超长待机的电动剃须刀。这个有什么问题吗?” “哦,没什么问题,我现在要开始了,过程中可能有点吓人,不过您不要害怕。” “没事,大不了就是一个死,反正我这个样子和死也没有什么两样了!” 吴桐不再多说,他从挂在皮带上的一个腰包里,抓出一大把银针,随意一撒,上百根银针就针尖向下,一根根竖直地漂浮在了空中,把林归农看得目瞪口呆。 “人挡鬼挡直直下!” 吴桐嘟哝了一句,上百枚银针倏地一下,全部扎在了林归农的身上,还发疯一般颤抖个不停,发出了嗡嗡的响声。 吴桐再祝: “九幽烈煞,蚀骨之鬼。沥狂魔王,号黑喷云。九州赦令,大布火轮 “魔神爆炎,你他猫的给我烧!” 轰—— 一语祝罢,林归农身上猛然腾起一阵绿色的火焰,还有噼里啪啦的声音,好像什么东西烧爆裂了,还冒出滚滚黑烟。 林归农目瞪口呆地看着身上的绿色火焰,还有包裹全身的灼热,但并没有多么致命的难受,反而觉得很舒坦。 好一会,只听吴桐喊了一声:“十分钟到了,妖火,你们回家去吧!” 言罢,绿色火焰顷刻间熄灭,须臾,身上的黑烟也徐徐散去。 床上,一具乌漆麻黑的人形一动不动,但一双清澈的眼睛却还在咕噜噜乱转。 那是林归农。 “好像是……真的不痒了哦!” “废话,我是谁!起来吧!”吴桐说着,从沙发上拿起一张毯子扔给林归农,让他把自己裹起来,然后走到房门口,把门打开。 门外,林采桑、秘书方菲和一众中医西医都在等着宣布结果。 “完了!”吴桐宣布:“一切都结束了!” “是不是,我说对了吧!”俞先生大叫起来。 “唉,可怜的林市长,又一个中医的受害者!”沃克博士喃喃道。 “爸爸,哇……”林采桑放声大哭,推开吴桐就往里面闯,但她才一跨进房间就愣住了—— 房间里有一个裹着一条毛毯的“黑人”,正咧着两排白牙对着她笑。 “你是……”林采桑迟疑了几秒钟,随即立刻反应过来。 “你是……老爸,姓吴的小子给你涂了什么,又臭又黑!” 吴桐接口道:“别问那么多了,快带你们家林市长去洗个澡!” 沃克博士:“噢,我的神呐,吴先生你的巫术成功了吗?” 俞老先生:“吴神医,你给林市长涂的是什么药膏,配方可以告诉我吗?” 吴桐一阵无语,眼睛一瞪说道: “滚滚滚,老子一没有用巫术,二没有什么药膏配方!” 第37章 金丝楠相框 撇下吴桐和这俩货在这里的“学术讨论”,但说林归农那边的情况。 林归农在浴室里,先是狠狠地冲了一回热水,久违的舒适弥漫全身。 整整半年啊,每次洗澡全身都奇痒难耐,而今天热水流过皮肤的感觉,仿佛情人的爱抚他的全身,舒服得他忍不住直哼哼,如果有人在外面听到,还以为他在偷看小电影呢! 他冲了一遍又一遍,忽然间发现大腿上大片的死皮剥落下来,一惊之下,用手去撸别的地方,腿上的、手臂上的、脸上的、胸口上的,大片大片死皮噼里啪啦往下掉落。 “啊——” 林归农大叫,举起自己的手臂细看,发现原来层层叠叠的赖皮生长的地方,已经代之以健康的黄白色,其他地方也是同样情况。 “哈哈——” 林归农狂喜,打上沐浴露狂洗了一通,然后穿上衣服,大唱着“今天是个好日子——”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他才一走出去,一个欣喜若狂的声音就轰了过来: “爸爸你好了!” 紧接着是林采桑整个人扑进了他的怀里。 “好了好了!”林归农掩饰不住满脸喜悦,溺爱地抚摸了一下女儿的头发,大步走到吴桐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吴先生仙医圣手,救我于水火,解我倒悬,我林归农在此叩谢先生再造之恩!” 吴桐看到林归农得以康复,自也十分高兴,上前扶住给他鞠躬的林归农,客气道: “林市长不必如此,我也是凑巧知道诊治之法而已,不值一提!” 林归农哈哈大笑的,意气风发地对方菲说: “方秘书,通知一下市政府各班子的头头,半个钟头后到市府办公室开会,我得处理一下欠下来的作业了!” 方菲:“林市长,要不改明天吧,现在已经快下班了!” 吴桐插话道:“林市长不要那么着急,对您我有一些治疗没完成,您有什么事过几天再说!” 林归农一听也是,便笑了笑说道: “那行,虱子多了不咬人,不差那么几天了。 “方秘书你替我送送沃克博士和俞老先生,该付的诊金照付,毕竟人家为我的病也是尽心了!” 说完,他向沃克和俞先生表示感谢,然后让方菲把他们送了出去。 方菲等人离开后,林归农和吴桐和林采桑回到了休息室。 林归农有点不安地问吴桐:“吴先生觉得我这病还没好全?” 吴桐笑笑说道:“林市长放心好了,您的皮肤病已经痊愈,但您脸上和身上的挠伤也得处理一下。” “嗨!”林归农大大咧咧地一挥手,“我又不是影视明星这种公众人物,这点伤口算什么,有人问我我就说是摔跤摔伤的。” “可要是没人问您,只是猜测您是被哪个小妞挠伤的呢?另外,您得了莫名其妙的皮肤病,还很严重,会不会有人借这个事大做文章?” 林归农一愣:“什、什么意思?” 吴桐:“好了,先让我处理一下您的伤口再说吧!” 他对林采桑吩咐道: “林小姐给我请准备一瓶矿泉水、一只杯子,再找一些棉签和一把小刀。” 少顷,林采桑将应用之物拿来。 吴桐从口袋里拿出一只瓷瓶,从里面倒出一粒黑色的魔化丹,往杯子里刮下了些许粉末,然后再倒入矿泉水,用小刀搅拌了一下,对林采桑说道: “林小姐,麻烦你当一次护士,用这杯药水给林市长涂抹伤口,这伤算是你给治好的了!” 他不敢让林归农喝药水了,上次让兰语亭的母亲喝了一回,把他折腾得要死! “好啊好啊!” 林采桑欢呼雀跃,拿起杯子,用手棉签蘸着药水,开始给林归农涂抹伤口,一面向她爸爸嘟哝: “啧啧,伤得多凄惨啊,不过不要紧,你就看本姑娘的妙手回春吧!” 她先涂抹脸上的伤口,再涂抹手臂上的和身上的,涂抹了一遍后再看脸上的伤口,突然大惊失色地叫喊起来: “这怎么……好像没了?” 林归农听了吓一跳。 “是什么没了说说清楚,你这丫头一惊一乍的一辈子也别想嫁出去!” 林采桑着急忙慌地跑洗手间拿了面镜子和一条湿毛巾,递给林归农。 林归农拿过镜子看了一下,顿时满面狐疑之色,再拿过湿毛巾,往脸上呼噜呼噜一通乱擦,然后大叫: “把我的眼镜拿来啊!” 林采桑把他的眼镜拿来,林归农戴上眼镜重新再看镜子,忍不住大叫一声: “漂亮!” 也不知道是夸奖自己还是夸奖吴桐药水的神奇。 林采桑得意非常地:“怎么样,你姑娘厉害吧!” “关你什么事!”林归农喝了林采桑一声,对吴桐说: “吴先生真是神乎其技,你是我林归农的恩人,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但有所请,决不推辞!” 吴桐笑笑说道:“这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不过,您这病的事情还没完!” “什么?”林归农的脸色又是一变。 吴桐用手蹭了蹭鼻子说道:“我说了您可要沉住气,您这病不是自然的,是人为的!” “怎么会,有人要害我?” “是的!还记得我给您医治之前,问过您您去过什么地方、收受过什么礼物吗?您说都没有,可是,墙上挂的那个相框——” “相片是我送给爸爸的呀,有问题吗?”林采桑心脏狂跳。 “相片是没有问题,但那个相框……” 林归农说: “相片是采桑半年前从‘大家拿’发回来的电子版,我叫林意飞拿去打印出来后,用铁夹在办公室挂了几天,方秘书看了说,相片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很容易氧化褪色,得用相框镶嵌起来,我就叫意飞去买了个相框。” 林采桑说:“是啊,爸爸弄好后还拍了个照给我,说这是林意飞给弄的,还是金丝楠木料的呢!” 吴桐语出惊人:“金丝楠是不假,可这块木料原先是块棺材板!” “啊?!”林归农和林采桑同时跳了起来。 吴桐叫林采桑: “林采桑,你去把相框拿过来,一看就明白了!” “不不不,我不想去!”林采桑坚决抗拒,这可是棺材板啊! 吴桐只好自己走过去,将相框从墙上摘了下来,用手轻抚其上,再次确认上面的秽气。 其实,就在刚才他走进林归农的休息室时,就已经一眼看到了相框上灰黑色的秽气。 不过,这些秽气只有他能够看到,别的人看不到,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说: “林市长林采桑你们看看这木纹,和正常的木纹不同吧,这是浸透了尸油的缘故……” “拿走拿走这简直太恶心了,赶快拿去一把火烧掉!!” 他刚刚说到这里,就被林采桑的一阵咆哮打断,声音凄厉且带着哭腔,人也在第一时间弹跳到了另一边。 林归农大皱其眉,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难道是意飞要害我?这万万不可能!” 吴桐笑道: “我们不妨把事情往好的方面脑补一下—— “首先,林市长您很喜欢这幅照片,方秘书建议您用相框保护起来。有心人注意到了这个情况,便提前用旧棺材板做好的镜框。” “林意飞出去寻找相框时,派人跟踪着,看到林意飞进入工艺品商店选购相框时,悄悄进去把这个相框放在货架上,然后再推荐给林意飞。 “这个过程当然需要商店经理配合才行,这个并非难以做到!” 林采桑频频点头说道:“吴桐,我发现你很有两下子,表面上看老老实实,人畜无害,实际上满肚子奸计,很会凭空捏造事实,!” 吴桐皱眉问她:“大小姐,你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 林采桑一愣:“当然是夸你了,有什么问题吗?” “采桑别闹!”林归农冲林采桑喷了一句,转而对吴桐问道: “那吴先生你看我下一步怎么做?” 林采桑又插话说道: “那当然是把林意飞叫回来,追查相框的来历!” 吴桐摇摇头说道:“用处不大,我们没有证据,他们随便找个人来背锅,就说是贪小便宜,捡到一块金丝楠,做了相框卖钱,这事就过去了。” 林采桑有点急了,“那就没有办法了?” 吴桐笑道:“你们别着急,山人自有妙计!” 他拿过相框,拆开背板,把林采桑的相片拿出来,空相框扔在一边,继续说道: “其实,光凭这块棺材板,是不会让您染上皮肤病的,还得用特殊的手法,降低您的身体免疫力,同时将棺材板里面的秽气集中投射到您的身上才行,否则秽气四面八方散开,强度太弱。 “那么,就需要一个玄门法阵来控制这个相框里的秽气,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个阵应该叫做‘某某病心水阵’,既然和皮肤病牵扯在一起,可能就叫‘疠瘴心水阵’了。换句话来说,害您的人已经在您这个官邸的周围面下了一个心水阵。 “心水阵也叫心意阵,布阵者用神识控制法阵,等受害人进入到秽气攻击范围时,才启动法阵,否则相框里的秽气,很快就会浪费掉。 “心水阵既然叫心水阵,肯定就和布阵者息息相关,而且这个人肯定不会住得太远,远了他的神识作用距离达不到。 “只要破了这个阵,布阵者就会受到猛烈的反噬,轻者发狂,重者毙命。” 林归农问:“怎么才能破阵呢?” 吴桐笑道:“这个容易。,您先准备一些人手,在两三百米范围内,对所有的民房进行布控,待会有人发狂嚎叫什么的,抓过来一问就知道了!” “好!” 林归农应了一声,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直接就说: “蒋队长你过来一下!” 少顷,蔡队长到,这是一位精干的中年汉子。 林归农按吴桐的意思,把任务要求说了一遍,蒋队长说: “两三百米的范围内,市长府邸后面是一片山林,右侧是体校的训练场,前方是金平河,只有左侧有几间民房和一家小旅馆。我们只要将主要力量安排在左侧即可。” 林归农问吴桐:“可以吗吴先生?” 吴桐点点头:“可以的,马上行动吧!” 蒋队长离开后,吴桐说: “我需要一个可以观察整个官邸的制高点。” 林采桑说:“制高点有啊,就在这小楼楼顶,上面还有一个岗亭。” 吴桐:“那好吧,我们马上到上面去。” 第38章 大黑天魔阵 林归农的首长官邸主楼也不高,只有三层,不过上面还有一座岗亭,和围墙上的一座岗亭遥相呼应。 围墙外面的地形,果然如同蒋队长所说,只有左侧有几间民房和一家小旅馆。 三人登上岗亭,吴桐运起修罗灭世诀,将魔罡播洒四面八方。 随着魔罡散出,百米范围内宵小邪魅震撼,吴桐立刻就看出了端倪,不禁脱口骂了一句: “窝潮,不是心水阵,是微型版的大黑天魔阵!” 吴桐在狂魔的洞府里“学习”了两年,不但学习了一身惊世骇俗的魔功和魔医神通,对天下各门各派,尤其是各种旁门邪道了解得也是颇为透彻,其中就包括有大黑魔教。 大黑魔教供奉的魔头叫大黑天魔。 大黑天魔是玉帝身边一名掌管天下疠疾魔王,玉帝听信谗言,派大黑天魔携带瘟疫和疾病到凡间传播。 大黑天魔在在五湖四海三山五岳布下疠瘴大阵后,却又发现凡间百姓勤劳善良,便不忍投毒,但又不能抗命不遵,于是就自己把毒药吃掉,全身发黑而死。 大黑天魔死后,原来供奉他的人继承了他的一些魔法秘法,用于治病救人。这原也不错,但其中一些人竟然以这些秘法作为自己牟利的工具,装神弄鬼,大捞钱财,这伙人就是臭名昭着的“大黑天魔教”!。 但是,哪怕是简配版的大黑天魔阵,也不是一般天魔教徒众能够操控的。 吴桐心里暗想:“总不会是教主亲临吧,他老人家耐得住寂寞在这里蹲守?” “吴先生,有什么麻烦吗?”林归农见吴桐脸色有变,忍不住问道。 “没事,先把人揪出来再说,计划有一点点改变就是了,您现在叫人整一桶尿来,架火烧开。” “好的!” 林归农答应着,拿手机吩咐了下去。 吴桐再一挥手,轰地一声,官邸的后山一丛翠竹里腾起一阵白烟。 “林市长,您现在叫人在那丛竹子冒烟的地方挖下去,大约半米左右有惊喜,注意不要把东西挖坏了!” 林归农又用手机马上吩咐了下去。 不多时,林归农的手机响了起来,有人报告说,在竹子的根部下面半米的地方,有一只半尺长的小棺材。 吴桐哈哈大笑道:“果不出本仙所料,林市长,烧开的尿准备好了没有,好了的话就叫人把尿倒到那个坑里去!” 林归农又吩咐了下去。 很快,他们就看到有两个官邸的杂役提着一只铁桶,捂着鼻子往那丛竹子走去,把桶里的液体倒进了坑里。 与此同时,吴桐凭他魔化了的超强听力,就听到了左侧那几间民房方向有人在凄厉地惨叫。 见此,吴桐笑道:“好了,我们回去吧,蒋队长他们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全过程都没有说话的林采桑终于忍不住了,问道: “姓吴的你到底在做什么,还有玩拉尿和泥巴玩的爱好吗?” 吴桐:“别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很快你就知道了!” 三人从岗亭上下来,还没下到楼下,就听到院子外面有几个人大呼小叫,有人大声说: “用绳子绑住脚拖着走吧,太臭了!” 三人望过去,只见几个特勤,用一根绳子把一个人拖进了院子。 这个人道士打扮,一身道袍湿漉漉的,还在不停地扭动身子,嘴里发出呻吟声。 蒋队长看到林归农,便小跑过来,报告道: “林市长,遵照您的指示,我们听到有人在鬼哭狼嚎时,就冲进了那个小旅馆,抓到了这个家伙,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房间里全是尿水,他全身也都是。 我让人把他房间所有莫名其妙的东西,连同他本人,通通打包弄来了!” 他正说着,一个特勤提着个胀鼓鼓的蛇皮袋直到林归农跟前,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倾倒了出来,什么线香、符纸、朱砂、木剑、罗盘等等,全都是水淋淋臭哄哄的。 “臭死人啦,你叫人倒进土坑里去的那些尿,怎么跑到他的身上去了!” 林采桑捂着鼻子后退了好几步,但吴桐眼睛一亮,反而走了上去,好像看到了什么宝贝。 他拿起边上花圃的一根竹签,在那堆杂物里挑出一件圆形的物事。 这件圆形的物件只有啤酒瓶盖大小,中间有一个小孔洞,还有一道缺口,从外边一直切到小孔。 “哈哈,连心玦,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玉玦,古人用于表示绝交的赠品。好基友绝交时,送对方一只有缺口小玉璧,表示“我们的友谊有缺陷了”。 也用于墓葬,置于死者两侧耳畔,缺口朝上,表示和上神仙沟通。 这个道士的连心玦,就是后一种意思,即用缺口表示“连心”。 根据吴桐对大黑魔教的了解,大黑魔教最厉害的就是大黑天魔阵,其阵规模之大,可以纵横几十公里,足可以制造几个乡的瘟疫。 而能够操控这个魔阵只有教主本人,这并不是教主藏私,因为这个法阵太庞大,需要很深厚的修为,一般徒众无法驾驭,所以实用性不强。 但所谓微型版的大黑天魔阵就不同了,它就是为了让普通徒众也能使用这个法阵而专门创建。 不过,虽然是微型版的大黑天魔阵,也不是所有的魔教徒众都可以随意使用,仍然需要相当深厚的功力。 如果使用者功力不够,又必须使用这个法阵的时候,就需要使用者使用某种法器,与教主取得联系,由教主间接进行操控。 这个法器就是“连心玦”吴桐在狂魔的“水晶洞大学”里,早就知道有这个东西存在。 就在吴桐喜孜勃勃地用竹签挑起连心玦,拿到花圃水龙头下面冲洗的时候,就听一个声音愤怒地吼叫起来: “混蛋,把连心玦还给我,否则我要你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啊?” 吴桐原先还只是猜想这块东西就是连心玦,没想到人家直接就喊出来了。 吴桐走到道士面前,强忍着尿骚味问他: “这东西真的就叫连心玦?” 道士此时形象十分狼狈,脸颊和脖子全是滚烫尿液烫出来的大泡,他哆哆嗦嗦地: “放放……不要杀我,我也是奉命行事!” “你是谁,叫什么名字,谁派你来布这个阵的?你们的组织叫什么,暗害林市长的目的是什么?” 道士战战兢兢地说道:“在下叫田锋,是我们堂堂主……堂主……啊……” 他才说了半句,突然间就捂着心口倒了下去。 心脏病发作? 吴桐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心肌梗塞,但他刚想伸手去摸随身携带的银针,立刻又停了下来。 林采桑急忙叫他:“吴桐你快救他,他突然病了!” “没用的!”吴桐摇摇头说道:“有人要他死,远程操控触发了他身上的禁制,救不了!” 他说着,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连忙捡起了那块“连心玦”,二指并齐,在连心玦的上方虚空画符,一面念念有词: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他念一字,画一符,九字真言念完,九道符箓写好,眉头一拧朗声祝道: “五丁降灵,锁鬼关妖。炼魂缠丝雷,斩邪灭精,急急如律令,给我轰他耐耐的!” 随着最后一声“轰”字喊出,遥远的天边猛地传来一声闷雷,接着是一声惨叫: “啊啊啊——” 声音滚过天际,但听起来又非常遥远,除了吴桐,所有的人都大惊失色。 林采桑颤抖着声音说道:“好、好像是有人在惨叫!” 吴桐:“没错,就是那个摆邪阵的幕后黑手,我通过连心玦,给了他一家伙!” 说完还得意地呵呵直笑。 这是他第一次使用师门绝学“炼魂缠丝雷”,看来效果还不错。 把用神识驱使手下人替你办事,不失为一种高级手段。但碰到更厉害的人,灭了你的手下,你自己也会受伤,这种方法确实大有值得商榷之处! 此时再看那个突然发病的道人,已经气息全无,死翘翘了。 林归农吩咐蒋队长把手尾收拾一下,和吴桐等回到小楼休息室,对吴桐再次表示感谢。 吴桐说:“林市长现在可以确信有人要害您了吧!” 林采桑还没从今天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她忐忑不安地问: “可是谁会害爸爸呢?” 林归农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大约也可以猜到是谁,可是没有证据,而且这种事太匪夷所思,说出来只怕是也没有人会相信!” 林采桑急问:“爸爸那人是谁?” 林归农摇摇头,没有说话。 吴桐笑着说:“官场商场,最残酷的莫过于官场,林市长半年前被提拔为副省长,立刻就得了这个病,只要他无法上任,主管外经贸的副省长的位置,就会落在另外一个人的头上,我这么说您明白了吗?” 林采桑大怒:“这些坏蛋,我饶不了他们!” 但她刚一说完又马上自我安慰道: “不过他们这算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吴桐笑道:“小姐,别天真了,他们是不会罢手的,尤其是林市长的病已经痊愈,走马上任只在眼前,他们会马上接着第二波动作,你信不信?”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猜到是谁就把谁弄了?”林采桑说。 “静观其变吧!”吴桐说道:“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林市长……” 刚说到这里,林归农打断他道:“小吴兄弟,你别一口一个林市长了,就叫我老林吧!” “呵呵!”吴桐干笑了一声说道:“好吧林叔,以后我就叫你林叔好了!” 林采桑看着他们基情四射的样子,有点担心他们结拜为兄弟,这样她就得叫吴桐叔了。 刚要打岔一下,吴桐又说: “关于幕后黑手的事,林叔您也不用特别紧张,该干嘛干嘛,只需要留意观察,一有什么异常,就立刻和我联系,我会在第一时间赶过来!” “那就太感谢你了小吴兄弟,今天就在我这里吃晚饭吧,让我好好谢谢你!” “林叔,您的病刚刚好,荤腥还有酒水之类的,明天我给您复诊过后再碰!” “那行,我就再忍忍!” 说罢,他拿起桌子上的电话听筒,说了句:“小方,到我这来一下!” 须臾,办公室房门被敲响,林归农说了声:“小方吗,进来吧!” 方菲进来后,林归农对她说: “小方,你开一张一千万的支票给吴先生,作为这次治疗的诊金!” “不不不!”吴桐连忙拒绝。 “林叔,我不是医生,没有诊金一说。再说我和采桑是朋友,帮朋友一个小忙而已,您千万不要客气!” 见吴桐这么说了,林归农也不是个扭捏的人,也就作罢,他再次郑重地说道: “也行,那我就不多说了,反正以后咱们就是生死之交,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他对吴桐“视金钱如粪土”很是赞赏,岂不知这一千万根本入不了吴桐的法眼,他本来就是个富二代,现在更不用说,魔王殿的万亿资产他随时可以调用,现在他的卡里面就有着十亿的余额! 第39章 二鬼定计 前者,吴桐念动九字真言,向连心玦打入“炼魂缠丝雷”的同时,遥远的天边传来了一阵沉闷的雷声,还有一声凄厉的惨叫。 这道惨叫声就是从七灭山那边传过来的。 七灭山,在距离此地一两百公里的西方,山里有一座道观叫森罗殿,森罗殿里有一尊魔头名叫寂灭。 此时,身穿一袭灰色道袍的寂灭教主双手抱头,躺在地上久久不能动弹,他的旁边是一座一米多高的高台,上面有一只蒲团,寂灭教主就是从高台上滚下来的。 “是谁,到底是谁,破了我的大黑天魔阵,害死了田锋,还通过连心玦,用炼魂缠丝雷向我攻击?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他运功抵抗从田锋的连心玦传导过来、轰在他脑子里的雷电,好一会才恢复了正常,气得将脚边的一尊铜铸仙鹤踢到了一边。 想了一下,他拿出一个瓷瓶,从里面倒出一粒白色丹药一口服下,一边掐着自己的太阳穴,一边走出门口。 门外侍候的小童迎上来,恭恭敬敬地请安:“见过师尊!” 寂灭教主理都没理,一跺脚,直接原地飞起……应该说是跃起。 他跃过围墙,消失在小童的视野里,把小童惊得愣了神,大叹道: “师尊真乃神仙也!” 然后才拿出对讲机报告: “二师父三师父四师父,掌门师尊下山了!” 寂灭教主跃出围墙后,踩着森林茂密的树冠,循直线向山下的一处院子掠去。这个院子也是森罗殿的产业,叫“下院”,那里有两台越野车。 并不是山上没有汽车,但他现在心急如焚,不想用山上的汽车沿着盘山公路慢慢下来,所以才施展轻功直接“切”到下院这里来了。 寂灭教主一进入下院,就叫喊:“司机哪里去了,快滚出来!” “来了来了!” 随着他的喊声,一个汉子急急地从房间跑出来,恭敬地说道: “不知魔尊驾到,请魔尊责罚!” “少废话,本尊有急事要去金平市一趟,马上出发!” 司机不敢怠慢,立刻说道:“好的魔尊,我去拿我的手机,马上出发!” 啪! 司机的话刚落间,就挨了寂灭教主一个巴掌,打得他脑瓜子嗡嗡的。 寂灭骂道:“你猫的,你对‘马上出发’这句话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是是,是属下糊涂!” 司机不敢多说,上了车一脚油门,直向金平市而去。 公路路况不太好,一百多不到二百公里,汽车足足跑了三个多小时才到金平市,没有进城,而是进入了郊区的一家度假山庄,那里已经有一个重要人物在等着了。 这个重要人物就是金平市副市长平雪峰。 平雪峰这个人物和吴桐还有一点渊源,当年吴桐(童玉)失手将兰教授推下楼摔死,引起了社会上的巨大震动,要还是平雪峰通风报信,他早就被锒铛入狱,说不定早就被一枪崩了。 汽车进入度假山庄刚刚停好,寂灭教主就迫不及待地跳了下来,直奔包厢而去。包厢是他在来的路上就用电话订好了的,平雪峰也是他约过来的。 一进入包厢,就看到平雪峰已经点好了菜肴在里面等着他了。 “寂灭教主,我说过我们要尽量避免见面,有什么不能电话里说吗?”平雪峰一脸不悦。 “平副市长,如果没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我怎么会惊动你这尊大佛,当然是生命攸关的大事啦!” 平雪峰说:“没那么严重吧,寂灭教主已经是神仙一般的人物,谁还能动得了你?” 酒菜上来,二人边说边聊。 寂灭教主把他受到敌人隔空雷击的事简单说了一下。 平雪峰大为不满,“寂灭教主,我付给你的可是一千万元,你怎么只派了个修为低微的手下去操作这个法阵呢?这不,还丢了连心玦!” 寂灭教主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没料到会有人认得我这大黑天魔阵啊,难道你要我亲自去蹲守操控?再说了,我派去的那个田锋,可是我的内门弟子,并不是什么修为低微的人!” 平雪峰说:“这些就先不讨论了,下一步我们应该怎么办,寂灭教主都已经想好了吧?” 寂灭教主说: “现在事情很紧急了,对方肯定是个高人,他持有我的连心玦,随时可以对我发动攻击,虽然我可以通过秘法,削弱连心玦和我的联系,但也仅是削弱而已,所以我必须尽快把连心玦收回来。 “而林归农现在肯定已经怀疑有人对他下手,如果他不是笨蛋,应该已经怀疑到你的头上了。 “所以,无论为了你还是为了我,我们都必须立刻采取行动!否则,我被对方控制了,你这边也危险了!” 平雪峰懊恼地说:“真他猫的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你当初是怎么给我保证的,麻辣个包子!” 他心里打定主意,不管能不能当上副省长,等过了这一关,一定要铲除了这个什么大黑天魔教! 他说:“这个利害关系我知道,下一步我们怎么办?” 寂灭教主看到他恼怒的样子,大概也能猜到他在想什么,他表面不露声色,笑了一笑说道: “据我的人侦察,林归农因为没脸见人,总是把文件拿回他的官邸办公,如果你有办法把一些绝密文件拿出来给我,我有办法放到他的官邸去,再适当地泄一泄密,引起社会的动荡。 “到时候你带人追查丢失的文件,直接到他的官邸去搜查,准叫他百口莫辩!” 平雪峰眼睛一亮,拍了一下大腿说道: “哎,这个可以有,大炎国准备从下个月起全面禁止钨矿出口,只要把这个绝密消息透露出去,必定引起国外买家疯狂下单。 “届时我紧急上报国会,同时对所有知密人员进行搜查,一旦从林归农家里搜出这份文件,别说他能不能上调省里,搞不好要惹一场大大的官司! “但是,这个计策只是有利于我,你又怎么拿回你的连心玦呢?” 寂灭冷笑道: “林归农请了高人破解我的法阵,必定是花了很高代价的,我们这样给他下套,那个人不会不管。 只要那个人露面,我就有绝对把握把他拿下,夺回我的连心玦!” 平雪峰:“你不是说那人如何如何厉害吗,隔着一百多公里就能通过连心玦给你打了一个雷!” 寂灭梗着脖子,很不服气地说: “你懂什么,那是我根本没有防备,面对面过一招试试,我要他连渣都没得剩!” 其实,他不可能单枪匹马去找那个“高人”过招,他的大黑天魔教还有法力无边的四大魔王,这次他都要通通带去打群架! 不过他没有说出来,这是他的底牌。 两人哈哈大笑,又细细地商议了一番,然后同时举杯,互相吹捧: “妙计妙计,来干一杯!” 第40章 林采桑坦白了 按下寂灭教主和平雪峰如何安排陷害林归农不提,先说吴桐这边。 吴桐在林家折腾完毕后,在回独秀苑的路上,顺便买了一些药材,一只大号坩锅和一台喷灯。 他打算按草还丹的配方,给林归农炼制一些药丸。 打住,草还丹不是丹药吗,怎么说是药丸呢? 原因是吴桐现在没有丹鼎,没办法炼丹,只好因陋就简,暂时弄一些药丸先用着了。 他将各种药材投进坩锅,打着喷灯,将火焰调到最大,直接喷在坩锅的底部。 同时,还不停地运行修罗灭世诀,将魔罡覆盖在药材上,目的是隔绝空气,否则药材会瞬间烧成灰烬。 尽管如此,他投入坩锅的药材,不是被烧成灰烬,就是成一锅焦糊的黑色糊糊。 就这样,他整整折腾了一个晚上,把采购来的药材全部糟蹋殆尽,还把齐横熏了个晕晕乎乎,咳嗽了一个通宵。 失败! 第二天他睡了一个懒觉,起来后赶往林归农的住所,给他检查了一遍身体,结论是身体完全康复,但还很虚弱,很容易复发,便交代他不要着急回市政府上班,更不要碰荤腥和酒水,万一复发就可能耽误他到省里上任了。 临走,他又开了一服药方,交代林归农照方抓药,先这么养着先。 林归农也无可奈何,他也担心回到市政府上班时,万一在会议上湿疹什么的突然发作,虽然有吴桐在可以治好,但对他的健康传言总是不好。 吴桐又买了一大堆药材,回到自己的住处,再继续捣鼓他的丹药。 他已经想到了昨晚失败的原因,那就是熔炼的时候没能完全隔绝空气,致使药材被燃烧殆尽。 这次他想了个办法,就是先打入魔罡,再放进药材,这样就可以尽可能地排出空气。 如此这般他又再试炼了几炉,一次比一次熟练起来。 在长长一天过去后,入夜时分,他终于炼出了两粒药丸。 这两粒小东西,说他是丹药实在是不够格,说它是中药丸子又太屈才。 干脆他将它们取名为“半还丹”,意思是和草还丹比还相差甚远。 半还丹既成,他马上叫醒齐横,说有好东西给他,要他趁热吃下去。 “是丹药吗少……老大?” 吴桐说过的,不让他们在公开场合叫他殿主,别的叫什么都行,所以他叫他老大,不过现在还不太顺口。 “半还丹,还称不上是丹药,要不你先别吃它,等我找到丹炉,再给你炼真正的丹药……你就吞下去了?” 他话还没说完呢,齐横已经迫不及待地把“半还丹”吞下去了。 齐横作为一个资深魔修,自然知道东西的好坏,虽然是半丹,但他看得出是好东西,趁殿主还没反悔,先吃了再说。 齐横刚把半丹吞下,几秒钟就感到丹田真气奔腾,连谢谢都不及说了,只吼了一声: “老大,我回房间去运化药力,明天再谢谢你了……”话没说完就跑没影了。 吴桐苦笑,将另外一粒放进一个小玻璃瓶里,打算明天拿去给林归农。 半丹炼成,吴桐可以美美地睡一觉了。 第二天他起了个大早,就往林归农的官邸赶。 官邸的警卫也认识吴桐了,打了个招呼就把他放了进去。 吴桐进入林归农的办公室,看到他已经在伏在办公桌上奋笔疾书,便打了个招呼: “林叔在忙啊,我叫您注意休息怎么不听呢!” 林归农放下手中的钢笔笑道: “前段时间拖下的工作太多,得抓紧还债啊。再说,就算病情复发,不是还有你这位神医嘛!” 吴桐从瓷瓶里倒出一粒药丸,笑道:“林叔,我试着炼制了这枚药丸,叫半还丹,对您的身体有点益处,你服用了试试!” 林归农一听大喜:“呵呵,还有这种好东西?我这辈子还没吃过丹药呢,一直挺羡慕齐天大圣的!” 他接过半还丹,一口吞下,只觉得药丸入口即化,满口生津,顺喉而下,一股热力瞬间流遍四肢百骸,浑身通透,说不出有多舒服,片刻后,额头就渗出了细密的毛毛汗。 这毛毛汗色呈微黄,几秒钟后变为黑色。 吴桐心里一震,暗道:“逼出了体内杂质?这是怎么回事,真有那么厉害?” 吴桐没有炼过丹,但也知道丹药药力的强大,可以伐毛洗髓,脱胎换骨,但不管怎么说,他这粒“半丹”也不该有那么大功效啊! 想到这里,他叫林归农: “林叔你坐好,我给你再扎几针炼化药力!” 他要趁热打铁,干脆把林归农体内杂质全部逼出来。 这时候的林归农对吴桐已经是百依百顺,老老实实坐好让他施针。 吴桐在林归农的百会穴一针刺入,后者就感到轰地一下,仿佛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全身像着了火,但却又无比舒坦。 只几分钟,吴桐便已经施针结束,吩咐林归农道: “林叔赶快去洗个澡吧,你看看你的手臂!” 林归农满腹狐疑地一看自己的手臂,啊地一声惊叫起来: “我的手臂怎么全是泥巴?” 吴桐笑道:“不光是手臂,现在你全身都是泥巴,是体内排出的毒素和杂质!” 林归农大惊:“啊,这不是小说里的伐毛洗髓吗?” 他也是个小说迷,记得武侠小说里常有这种情节。 林归农冲出办公室,往浴室那边跑去,没想哐地一下,和他的宝贝女儿撞了满怀,他还没来得及骂呢,林采桑就喊了起来: “老爸,你掉到哪里去了,一身大粪!” 林归农没理会她,径直跑到楼下去了。 林采桑见父亲没理会她,便进到办公室,问吴桐这是怎么回事。 吴桐也不隐瞒,把事情原委对她说了一遍,林采桑大惊: “他身体变得强壮了,以后揍我不就更厉害了?不行,你也得给我一粒!” 吴桐:“别开玩笑,你无病无灾的,不要乱吃药,不好的!” 林采桑:“哪里不好?” 吴桐:“性早熟,第二性征过度发育!” 林采桑大喜,一面逼过去一面向吴桐伸手:“第二性征过度发育?我要我要!” 吴桐连连后退,说道:“不不、不是的,我说的是长胡子!” 林采桑不信:“我才不信呢,快给我!” 吴桐:“现在真的没有,等有了再给你!” 林采桑和吴桐在办公室打闹,楼下的林归农也冲了个痛快,把身上的污垢洗了个干干净净,但与此同时,他发现在低头弯腰下跪起立时,那个腰痛不见了。咳咳嗓子,也没有哮喘的感觉了。 这还不算完,他发现平时的胸闷心悸等感觉也消失了,全身畅快无比。 这表明,他不光身体强壮了,连同多少年的陈年旧疾也一扫而空! “哈哈——” 林归农快活得像做了神仙,小跑上了二楼,咣当一声冲进办公室,绊到靠近门口的一张椅子差点摔倒,吓得林采桑大叫: “小心你这把老骨头啊老爸!” “看不起老爸是不是?你看看老爸全身上下哪根骨头老了,小吴兄弟已经把我治得返老还童了! “我宣布,小吴以后就是我的亲兄弟,你林采桑嘛,以后就降级为干女儿!” 林归农乐不可支,连要把女儿降级为干女儿的玩笑都开出来了。 林采桑见机会来了,忽然把嘴一扁,眼睛一挤掉下两滴鳄鱼眼泪,可怜兮兮地说道: “干爹您的身体好了,可您的干女儿大祸临头了!” “什么意思、什么大祸……啊怎么还哭上了?” 林归农平时对这个女儿宝贝得不得了,看到林采桑一哭泣,他顿时就慌了手脚。 “我我我……我被学校开除了!” 林采桑真的嚎啕大哭起来。 “不是,我没有听错吧,理由呢,你是参加了黑社会斗殴?还是考试偷抄别人的试卷,不会吧,我女儿不是自称才女吗?” “不是不是都不是,是你老人家的才女旷课了,呜呜!” 林归农不信,他是知道的,在国外读书,你就是旷课半年都没事,他问: “你说说是怎么旷的课?” 林采桑:“是人家这次回来旷的,旷了一个月!” 林归农:“不对,你回来才几天,怎么就算一个月了?” 林采桑开始大编特编: “人家听说您病重,都快翘辫子了,心急如梦痛不欲生,就到处打听神医神棍,还真给我打听到了,正好学校放假,就想赶快买了飞机票赶回来。 没想到飞机标特别难买,我光排队就排了两个星期,我人还没回到国内呢,就已经旷了一个多星期的课了。” 林归农还是很疑惑:“就算旷了一个多星期的课,也不会开除啊!” 林采桑只好继续编:“关键还不是旷课,而是因为旷课耽误了提交社会实践论文,这个论文非常重要,要顶好多学分。就是说,往下我再怎么努力,学分也修不满了,他们干脆就开除我了!” “那不行!我认识‘大家拿’的大使,我让他找人去说说情……” “别别别,人家那边最不喜欢官员干涉学校了,你托人去说情反而坏事!” 其实她是生怕论文抄袭的事情暴露,所以连忙又说: “我的导师和教务处的人已经在交涉了,不过要等一段时间,因为开除的事已经上报‘大家拿’教育部,申诉材料需要经过教育部有关部门层层核实。 “这个时候您托人去走关系,肯定坏事!” 林归农听到这里,感到无可奈何了,发怒道: “所以你就是乱弹琴,白白在那里读了三年,最后却一年给开除了。 “过段时间,如果你的导师帮你的申诉失败,你就回学校去要个肄业证,没有毕业证总不能连肄业证都没有吧!” “行行!”林采桑满口答应,但心里却在暗暗叫苦,她读的那个大学,至少要求120个学分才能毕业,而她到现在为止连50学分都不到,结业证人家都不会给她的! 这个苦她也向吴桐诉过,吴桐深知她的“苦衷”,于是赶忙为她打圆场。 “林叔,这事情也是因为她救父心切,事出有因情有可原,她学校的问题没有解决之前,就先在我的小公司帮忙吧,正好她是学工商管理的,积攒点经验,也好回学校后写一个漂漂亮亮的毕业论文!” 林归农:“那只能这样了!” 好吧,林采桑总算逃过一劫! 第41章 大白天玩什么黑社会 看看没什么事了,吴桐起身告辞,林采桑送他出门。 一出到院子大门外面,林采桑激动地一把抱住吴桐狂吻,叭叭叭地一顿大口水,差点引起路上过往行人的围观。 “谢谢谢谢,非常感谢!” 林采桑狂吻一通后,转身回到了院子里面,扔下吴桐在后面目瞪口呆。 “这丫头怎么不提上床的事了,她要是提的话,说不定本公子也会同意的哦!” 嘟哝了两句后,吴桐继续往前走。 就在他被林采桑喷涂大口水的时候,他就发现街道对面的一个烟酒商店里,有一个青年正狠狠地瞪着他,此人正是林归农的儿子,林采桑的弟弟林意飞。 不过他没有动声色,自顾自地往外面大街走去。 林意飞目送他的背影,掏出手机打出一个电话。 往前再走五六十米,就是主干街道,打的很方便,所以他不要林家派车送他。 他走到主干街道,很快就拦到一辆出租车,汽车开出去约五六百米后,吴桐拍拍司机的肩膀道: “师傅,从石羊路走。” “石羊路要经过一片厂区,路不太好走,也近不了多少哦!”司机回答道,他以为吴桐贪近路。 吴桐说:“我知道,我就是想看看这一片的情况,听说有不少工厂要关停了!” “哦,老板你是做房地产的?”司机似乎恍然大悟。 “不是,但也差不多吧!”吴桐含糊其词。 “哦,怪不得!”司机洋洋得意,为自己的眼光加分。 吴桐放下车窗,随着汽车的晃动开始观察走外面的景象,好似真的在考察地皮,但实际上是在捕捉跟踪者的信息。 谁是跟踪者,林意飞! 刚才林采桑狂吻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在马路对面买烟的林意飞,并且听到了他打电话叫人立刻把车开到这边来,可能是想叫人收拾他。 既然如此,他吴桐也不介意替林归农教育一番这小子,谁叫他无缘无故对自己产生了敌意,没招他没惹他的! 之所以他叫司机往这条小路走,就是专门为了等林意飞这小子跟上来。 考虑到林意飞叫人叫车肯定需要一点时间,他借口要拍一些照片,叫司机暂停一下,以便等林意飞这小子赶上来。 但等了十几分钟也没见那小子赶上来,“是不是他不知道我已经从这条小路走了?”他这么想着,干脆不等了,重新上车,叫司机继续前进。 不过,很快他又收到了林意飞的消息。 那是在第二天八九点钟,吴桐被电话铃声吵醒,是齐横打来的。 “老大,昨晚有个不相干的人被绑架了,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但前两天你到林归农的府邸,进门时被这个人瞪了瞪眼睛,不知道这人和你有没有关系,所以今天想了想,还是和你汇报一下。” “哦,这人我知道,他叫林意飞,是林市长的儿子,林市长是我的病人,不能让他的儿子给人绑了去,你查下他被绑到哪里去了。” 齐横:“幽冥小组的人一直在盯着的,他被带到烂尾的金圆小区五号楼的地下室去了,可是,还有一个情况,今天早上我的人又看到这个人从红海宾馆出来了。” “会不会是绑匪换地方关押了?” 齐横回答道:“不会,我们幽冥的人一直在盯着那栋楼地下室进出口,而且那个人从红海宾馆出来的时候,精神状态很好,丝毫没有受到惊吓的样子。” “哦!”吴桐不以为意地说道:“不稀奇吧,世界上撞脸的人多了!” “现在,”吴桐接着说:“你通知你的人,我马上过去,叫他们不要打草惊蛇!” 他没有第一时间通知林归农,因为他也被两个林意飞给搞糊涂了,别让林市长吓一大跳,到头来却是个大乌龙。 吴桐收起手机,马上跑出别墅,拦了一辆的士直奔金圆小区。 司机也没问吴桐到这个烂尾小区去做什么,反正客人想去哪里去哪里! 不一会,金圆小区到了,吴桐打发的士离开后,独自走进小区。 烂尾小区果然到处杂草丛生,各种稀巴烂的标语还悬挂着,上面的字迹依然清晰可见,什么“安全第一质量为本”、“施工重地闲人莫进”、“班前常自检,事故可避免”等等,随风摇曳。 小区入口、靠近街道的单元楼一楼的房间里,有一些流浪汉在里面栖息,还住着几个进城打工但还没找到工作的农民工,有的在打扑克,有的生火煮东西吃。 这些人一个个百无聊赖的样子,但一看到吴桐进来,立刻一扫懒散萎靡神态,精神抖擞地迎了上去,压低声音恭敬地说: “属下第一幽冥小组组长舒云长和众使者参见殿主!” 幽冥小组的组员统称使者。 “大家好!” 吴桐客气地说了一声,脸色一沉变得冰冷: “各个入口都控制起来了吗?” 舒云长:“禀报殿主,都控制起来了,只要殿主一声令下,我们马上可以冲进去,把人救出来。” “不用,你们来个人带我进去就行,不用你们动手,免得暴露你们的行踪!” “遵殿主令!”舒云长对吴桐拱好拱手,招呼另外一个精干汉子道: “童鉴,我和殿主进入地下室,你和其他人坚守原地,死守地下车库的进出口,还有各单元楼通往地下车库的通道,注意接听手机,随时准备接应!” 吴桐暗自点头:“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这个舒云长做事很有魄力,干净利索!” 不过,什么救援接应的,确实用不着他们! 安排停当,吴桐在舒云长的带领下进入地下室。 所谓地下室,就是大楼的地下车库。 地下车库有汽车出入的进出口,也可以从住宅楼的楼梯下去。 二人从楼梯下去,到了地下负一层,吴桐拍拍舒云长的肩膀,舒云长立刻会意,停下脚步,让到了一边。 但他突然间感到巨大的震撼,因为殿主竟然只拍拍他的肩膀,就立刻传递出他的意思:叫他就在这里原地等待! 这是何等的神通! 吴桐独自前进,他只扫了一眼,便察觉位于地下车库最里面的配电房里有异常气机波动,一个念头,便瞬间出现在了配电房的门口。 舒云长再次吓得目瞪口呆。 没过几秒钟,就听到配电房里发出几声惨叫,就又归于寂静。 舒云长担心少主,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配电房,往里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里面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的人,另外还有三个人被绑着,吴桐正在给他解开捆绑着的绳子。 不过,舒云长只看了一眼便退了出去,担心被那三个挨绑的人看到。 被捆绑的那几个人,果然不出吴桐所料,正是林归农市长的公子林意飞,以及他招来的帮手。 此时的林意飞已经被打得一脸肿胀,眼圈乌黑,一只眼睛已经睁不开了。 “为什么要救我,这一切是不是你安排的?” 林意飞一面让吴桐给他解绳子,一面怒冲冲地质问吴桐。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信不信我打得你妈都认不出来?” 吴桐怒骂着,在解开他的绳子最后一扣后,举起手作势狠狠地抽下去,把林意飞吓得哇一声叫,后退时一个趔趄,扑通一下摔了个仰面朝天。 “吴桐,你敢吓唬我,老子和你没完!”林意飞大怒,爬起来后对着吴桐大吼。 吴桐没推理他的叫骂,转身就走。 林意飞不敢独自留在地下室,连忙小跑了几步,也跟着走出了地下室。 回到地面,吴桐拦了一辆的士,把林意飞拉过来,塞进了出租车,说道: “自己回去吧,我就不送你了!” 随后对司机扔出一句:“市长官邸!”便转身离开。 司机看到上车的是三个酱紫色的“猪头”,目的地又是市长官邸,便不敢多问,一脚油门便开了出去。 林意飞见吴桐将他视若无物,气得降下车窗对吴桐的背影破口大骂,可惜汽车转眼便开出了几十米,人家吴桐一个字都没有听到,直把他气得七窍生烟。 林意飞连续四天没回家了,因为姐姐林采桑一回家,对他不是打就是骂,根本没有他的好日子过,他就在网吧里吃住,狂敲键盘,对家里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 今天他觉得实在困了,想回家睡一个透觉,没想在自家大院的门口,看到了姐姐狂吻那个江湖骗子的一幕,顿时把他的肺差点气炸。 他想上去揍骗子,又怕姐姐听到了出来反揍他,只好用电话叫来他的两个朋友,想在外面远一点的地方再收拾那个骗子。 他打过电话后,立刻跑到大街的路口,看着吴桐上了一辆红色的夏利的士,虽然没看清号牌,但用夏利车做的士的不多,好认! 没几分钟,他的两个哥们,一个叫黄毛、一个叫肥崽,开着一辆保时捷卡宴过来。 两个哥们一听是要去教训一个穷雕丝,立刻来了劲头,一脚油门就冲了出去。 不过,他们按照林意飞说的方向,一口气追出五六公里也没有看到那辆红色夏利的影子,只好先停下来讨论讨论。 黄毛问:“不是吧林意飞,你到底看清楚他往哪个方向走了没有!” 肥崽也问:“没看清楚方向倒也不要紧,知道他住什么地方也行!” 林意飞有点懵:“住什么地方我哪里知道!” “他叫什么名字总该知道吧?” 林意飞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名字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叫神医!” “我造!林意飞,幸亏没追上那小子,万一刚把他揍个半死,你突然间说他是你失散多年的兄弟,我们兄弟不就反目成仇了?” 林意飞气得头晕:“说什么呢,怎么会有那么荒唐的事情,算了算了回去吧,这事指望你们,我还不如找头蠢猪商量一下!” 正热闹时,有人敲他们的车窗,开车的肥崽降下车窗才问了一声“有事吗?” 一支手枪就伸了进来抵住了他的太阳穴,同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不想死的话,就全部下车跟我们走!” “你们他猫的是谁呀,大白天的玩黑社会……” 肥崽丝毫不怵,开门下车,不过不是投降而是要和人打架,但可惜的是,太阳穴上当场挨了一枪柄,扑通一下倒在了地上。 “该死的神医,竟然敢找人阴老子!” 大衙内林意飞哪里受过这个,刚低头钻出卡宴,就被人揪住头发,顺手一拉就掀翻在地上,接着就是好几脚跺下来,转眼就满脸青紫肿胀。 另一边,黄毛也被人制服,三人一起被塞进了一辆白色的丰田面包车里。 就这样,三个人通通被人活捉了。 说也奇怪,抓他们的人只是把他们送进了一个地下室,然后就派人看着,不打不骂不审也不问,还管吃管喝。 林意飞这人有点欺软怕硬,他发现这些人不管怎么骂都不吭声,就越发嚣张了起来,开始还只是表明身份,吼几句报官抓你们,用钱砸死你们之类的。 到后面就越骂越不知道收敛,终于挨了一顿暴揍,连累他那两个死党也挨打了一顿够够的。 终于,他再不敢骂了,就这样憋着一肚子气,喂了一个晚上的蚊子,直到今天早上吴桐赶到,于是他又把一肚子火发到了吴桐的身上。 可惜这时候汽车已经开动,他对吴桐的咒骂人家没有听到,全部给他出口转内销了,气得他直接拒绝了黄毛和肥崽今晚找地方乐呵乐呵放放松一下的建议,和他们分手后就直接回家了。 第42章 泄密事件 今天林归农也是焦头烂额,一大早还没到上班时间,就被省府打电话来狠狠地训斥了一通,责问他,在国会决定从下个月起禁止钨矿出口之际,为什么会出现大量的钨矿外国订单。 林归农叫秘书一查,果然是金平市的钨矿企业几天内就收到了总数达五万多吨三氧化钨的订单。 江东省是大炎国的钨矿主要产地,而90%的钨矿又出自金平市。 由于现在禁止钨矿出口的禁令还没下达,金平市的钨矿企业也乐不迭地签订了大量的合同。 要知道江东省的钨矿企业平均出货量,平时每月也就五千吨,其中外国用户的订购量只有一千多吨,怎么突然间就暴涨了五十倍之多呢。 这意味着国会决定从下月起禁止钨矿出口的重大机密已经泄露,这才引起国际买家的疯狂抢购,这个泄密事件就太严重了。 作为金平市的第一把手,林归农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林归农现在还没回到市府上班,仍然在他的官邸里办公,一些文件的收取全靠方菲给他跑腿。 今天一早,方菲和往常一样,按时到林归农的官邸上班,听从首长的差遣。 就在她正要上楼的时候,林意飞就兴冲冲地从外面跑进来把她叫住,递给她一个资料袋。 “方秘书,这是我要去办汽车年检的资料,你帮我先在我爸的休息室放放好吗,我还有事要出去,回头我自己去拿!” 平时林意飞都是把方菲叫做方姐或者方菲姐的,从来没叫过方秘书,不过方菲除了有一点点不习惯外,也没多想,便接了过去,说道: “没事,你先去忙吧!” “那就谢谢方秘书了!” 林意飞道了谢谢后,转身急急忙忙地离开。 方菲看看资料袋上果然写着“车险资料”四个字,便放进了林归农的休息室,然后忙其他事去了。 就在林意飞离开后不久,大院外面传来了汽车刹车声,片刻后,副市长平雪峰带着七八个人,押着林意飞突然走进了院子,同行的还有省府秘书处的王秘书王敬心。 保安见了吓了一跳,马上迎了上去。 “平副市长你好,是来找林市长的吗,要我们帮你通报一下吗?” 平雪峰说道:“好的,你帮我叫一声林市长吧,我们有事要找他。” 保安不敢怠慢,马上去通知了林归农。 林归农听说平雪峰带人闯进来了,还押着林意飞,顿时大吃一惊,立刻从二楼跑了下来。 他来到楼下,果然看到平雪峰和省府王敬心秘书,还有被两名特勤押持着的林意飞。 这个王敬纶秘书和平雪峰关系匪浅,恐怕是来者不善,林归农的心一下就沉了下来。 林意飞一看到林归农就大喊起来,“爸爸救我!” 林归农沉下脸问道: “平副市长,你这是何意?” 平雪峰说:“很抱歉林市长,近来国外买家突然大量下单订购我市钨矿,这事你也知道了吧,我们怀疑你和一起泄密事件有关。 “刚好林意飞到市府大楼你的办公室替你取文件,这本来就有点违规,而且还没有按规定到市办办理登记手续。 “我作为主管政法的副市长,有责任过问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归农听了先是大惊,然后是断然否认。 “不可能,我有专职秘书,需要使用什么文件我会让秘书去取。 “况且市政府也有一套关于领用文件的严格流程,林意飞不是公务员,怎么可能去替我取文件?” 方菲也证实道: “是的,林市长需要什么资料,送交什么文件,都是我亲自去办的,没有叫过林意飞!” 平雪峰微微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当然希望你们说的是实情,可是我这里有刚刚调取的监控录像,不由我不相信啊,你自己看看吧!” 平雪峰说着,拿出手机,点开了一个视频,然后递给林归农。 林归农接过手机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手机视频里,可以清楚地看到在大楼走廊里,林意飞背着一个双肩包,大大咧咧地从镜头下走过,还和遇到的人打招呼,然后推开挂有“市长”牌子的房间门,走了进去,约摸两三分钟后走出来,再次经过镜头,然后消失在镜头视域之外。 林归农怒了,他喝问林意飞: “意飞,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几时叫你去取文件了?” 林意飞一听就急了。 “爸爸你怎么忘了,你说你现在身体不好,只能在家里办公,市府办公室的人会把文件放进你的办公室,叫我路过时去取一下。” “一派胡言,你天天出去鬼混,多少天没着家了,还会替我去取文件?老实说,你到我的办公室去做什么?” 林归农越说越气,拔起旁边绿化带栅栏的一根棍子,狠狠地向林意飞打去。 王敬纶见状连忙拦下,大叫:“林市长不要动粗!” 这时候,官邸院子外面开始聚拢过来许多看热闹的群众。 见此,王敬纶沉下脸说道: “大家都冷静一下,林市长、平副市长,林意飞到过市府大楼是事实,但是不是拿了不该拿的东西,视频里看不出来。 “现在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了,影响也不好,不如这样,我们三人一起到林市长的楼上去看看吧!” 前面说过,像林归农这种级别的官员,除了在政府大楼有自己的办公室外,在自己的官邸,也有一间办公室,以便节假日或者晚上办公用。 除了这种办公室外,还有休息室、会客室等,只是规模比市政府大楼里的小得多。 当下,林归农前引,王敬纶和平雪峰一起跟着上了二楼。 因为休息室正好对着楼梯口,三人首先就进了休息室察看。 “咦,这是什么?”一进休息室,林归农首先就看到玻璃茶几上有一个资料袋,袋子上还写着“车险资料”四个字。 林归农正要拿起来看,王敬心却拦住了他。 “你不要动,让平副市长来!”说完,他脸上闪过一丝戾色。 林归农只好收回了手,不禁一阵郁闷,唉,他现在是被调查对象了! 平雪峰得到王敬纶的首肯,伸手拿起资料袋,从里面拿出一份红头文件,一看文件名,不由全身一震,忍不住轻轻地啊了一声。 “怎么了?” 王敬纶见状,一把把文件夺了过来,只了了一眼就变了脸色,他把文件递到林归农眼皮底下,压低声音,有点夸张地愤怒地吼道: “林市长,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林归农也看了一眼这份文件,吓得当场就是一个趔趄。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把眼镜拿下来擦了擦又戴回去,但眼前的东西没变,的的确确就是那份国会关于从下个月开始禁止钨矿出口的绝密文件。 顷刻间,仿佛有一颗核弹在脑子里炸开,林归农摇摇欲坠。 王敬纶面沉如霜,冷冷地问林归农: “林市长,这份文件国会绝密级文件,没有电子版,不许拍照复印,更不允许拿出市政府,可现在就出现在你的官邸里了,对此你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我……” 林归农浑身颤抖,肝胆俱裂,哪里说得出一个字! 他转身走到门口,冲着楼下大喊: “方秘书你上来一下!” 方菲上楼来了,林归农拿起装文件的那个资料袋问方菲: “这个资料袋里的文件是怎么回事,是谁让你拿回来的,什么时候拿回来的?” 他没有把文件给方菲看,因为虽然方菲是他的秘书,但这个文件也不是方菲可以看的,文件名都不行。 王敬纶在一旁看了,也暗暗点头,这个林归农办事确实是滴水不漏! 但平雪峰却在一旁说:“别问了吧,没有你的指示,她怎么可能拿回来?” 方菲没理他,回答林归农道: “这个资料袋不是我拿回来的,是今天早上林意飞交给我,让我暂时放在这里的,他说是办理今年汽车年检需要的交强险资料。” 又是林意飞,还是林意飞,说来说去就是林意飞! 林归农再也忍不住了,他拿着那个资料袋跑下了楼,对着仍在两名特勤押持着的林意飞吼叫道: “逆子,这个资料袋是不是你交给方秘书的?” “是啊,这是我拿去办理车辆年检的资料,怎么啦?” “小畜牲,你还不说实话!” 林归农实在气得要死,抡起手臂就要给林意飞一个耳光,但就在这时,后脚跟着跑下楼的王敬心喝斥了一声: “够了,铁证如山,你们父子俩还要演到什么时候!” 林归农心里一震,抡出去了的手臂收了回来。 王敬纶大义凛然地: “林归农,作为市政府分管政法的副市长,我怀疑你有泄露国家机密的嫌疑,现在麻烦你跟我回市政府,把这件事情交代清楚!” 平雪峰补充说:“林意飞也一起带回去吧!” 林意飞一听就慌了,大叫: “这不关我的事啊!” 突然他看向了方菲。 “啊,方秘书帮我说说,今早我给你的就是办车辆年检的资料,不是什么别的文件啊!” 方菲听他这么一说,立刻感到不对,她问林意飞: “刚才你叫我什么?” 林意飞:“我叫你方秘书啊!” “平时你也这么叫的吗?” 林意飞:“是……啊,怎么啦?” 方菲再问:“刚才你说资料袋里‘是办车辆年检的资料,不是什么别的文件’,你指的文件是什么文件?” 刚才林归农和平雪峰等三人上楼搜查,并没有人跟上去,林意飞为什么会想到资料袋里‘不是什么别的文件’? 方菲心中疑云大起,但她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王敬纶见方菲啰嗦个没完,有点不耐烦了,他对方菲说道: “方秘书,这些问题就先别问了,到了市政府我们都会弄清楚的!” 第43章 真假林衙内 就在王秘书指挥手下人要将林家“父子”带走的时候,大院门口一声嚎叫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放我进去,你们这些笨蛋连少爷我都认得了?这年头都是只认衣服不认人了是不是?” 那边一阵骚动,在众目睽睽之下冲进来一个头发像鸡窝、衣服破破烂烂,满脸青紫肿胀的叫花子。 叫化子从大院门口冲了进来,嘴里还叫嚷着: “???,今天这里怎么那么热闹……平叔、王秘书你们也在? “老爸,你儿子叫黑社会绑架了,你还不快派人去把他们抓起来!” 林归农瞪着眼睛感到莫名其妙,这叫化子喊谁老爸呢? 平雪峰带来的特勤动手去推搡叫化子,还吆喝道: “喂喂你谁呀,还不给我滚出去!” 哪知叫化子却气壮如牛,指着特勤的鼻子骂道: “瞎了你们的狗眼,老子是谁,老子是林归农的公子林意飞!” 众人一下子全都惊呆了,谁也没注意,人群中有一个人脸色刷地变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如常,这人就是平雪峰。 林归农当然震惊无比,老子有两个儿子,还都叫林意飞? 有人喝斥叫化子: “你叫林意飞?讹人之前也不先打听打听,过来看看那这位是谁?” 叫化子顺着那人所指,一看过去就叫了起来: “哈哈,还真有人跟我长得一模一样,喂喂,你不会是我爸爸的私生子吧?” 还私生子? 别说其他人,连林归农也是一脸懵圈,他恼怒地喝道: “放狗屁,什么私生子,你到底是谁,谁派你来捣乱的?” 按说,自己的儿子就算被打得再惨,当父亲的也不可能不认得,但他早就先入为主,认定被押持着的那个是林意飞了,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长得四不像的家伙,自然就不能接受了。 不过,现在这里却有两个人心如明镜,那就是王秘书和平雪峰! 另外,还有一个人也解开了心中的疑团,那就是方菲方秘书,虽然还不是十分肯定,但八九不离十,那个今天早上给她资料袋的人,是假的林意飞! 光凭这叫化子的飞扬跋扈放荡不羁,就很像林意飞平日里的德性,这是模仿不来的! 但她也不能直接指出谁真谁假,毕竟这里有那么多领导,还有人家的亲生父亲在场。 她越从而出,走到二人跟前问道: “你们两个,到底谁才是真的林意飞?” 平雪峰说:“这还用问吗,来人,把这个叫化子给我赶出去!” “不不,还是让他们自己说!”方菲也拗了起来。 其实说到这里,各位看官也都知道真的林意飞是那个了。 下面,为了叙述方便,我们不妨把这两个林意飞区分为干净林意飞和肮脏林意飞。 听到方菲这么说,干净林意飞抢先道: “当然我是真的林意飞,这个叫化子就是来讹钱的!” 肮脏林意飞说:“切,要验真假还不容易,你说吧,本少爷上个月中旬感冒是什么时候?” 干净林意飞怒道:“玩我是不是,你都说是是上个月中旬,还问是什么时间?” “哈哈!”肮脏林意飞大笑的:“你上当了,老子上个月就没有感冒!” 哪知干净林意飞丝毫不感到窘迫,他冷笑一声反问:“那我也问问你,我的马子叫什么名字?” 方菲说:“你们这样考问,三天也问不出个名堂来!” 肮脏林意飞说:“对,你说你是林意飞,那我问你林大市长第一次挨老婆打是为什么时候什么原因?” 干净林意飞怒骂:“为长者讳,我不可能回答你这个问题!” 肮脏林意飞:“你不知道,我告诉你吧,那是在他还是一个县长的时候,他背着老婆和老情人去旅游,还骗他老婆说是上级组织封闭学习,不准给外界打电话!” “逆子!”林归农忍不住喝斥了一句,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好不尴尬。 看着林归农的表情,在场所有人都不再怀疑,那个脸肿得像猪头的,才是真的林意飞。 干净林意飞语塞,他不知道如何怼肮脏林意飞了,否认不是,不否认也不是。这也难怪,毕竟没有受过训练,不是人人都有杨子荣舌战峦平的本事的。 肮脏林意飞继续进攻,他对林归农说: “老爸,你不妨也问一件我的糗事,看我们真假美猴王孰真孰假!” 林归农一听,居然对儿子起了报复之心,他问: “我儿意飞中学的时候被学校开除过,你们说,是什么原因?” 肮脏林意飞大叫:“老林同志不要问这种问题好不好?” 干净林意飞却抢着回答:“老爸,都那么多年了,谁还记得呀,好像是偷东西吧,不对,好像是打架……” “哈哈哈!你就瞎蒙吧,我都有点佩服你了,我告诉你吧,是偷看女老师洗澡!” 哗—— 围观群众大笑。 干净林意飞仍然是波澜不惊,他叹了口气对林归农埋怨道: “老爸,给儿子留点面子好不好,你这个问题我哪里好意思回答!” 意思是他并不是不能回答,只是不敢回答。 林归农笑了,他心里已有答案,但他还是接着问: “你说的也是,不过既然我已经问出口了,你们就继续回答吧!告诉我,我儿子偷看女老师洗澡多少次?” 肮脏林意飞心里这个气呀:有这样让儿子当众出丑的吗,他打定主意,干净林意飞不说他也不说! 可憋了半分钟后,干净林意飞见肮脏林意飞不说话,以为这是一道讹人题,便开口说道: “老爸,你这种问题好丢人,可是,为了澄清我的身份,我也只好自揭脓疮了,我一共看过三次!” “哈哈哈!”肮脏林意飞突然放声大笑,吓得干净林意飞差点没昏过去。 “我一共偷看过十次女老师洗澡!” 哗哗—— 围观的人群,包括那些特勤和保安,再次爆发出一阵阵哄笑声,还有人热烈鼓掌。 这下围观众人都看出来了,那个脸肿得像猪头的,才是真的林意飞。 平雪峰见对质失败,干净林意飞已经不可能撑下去,就想改变一下策略,牺牲那个干净林意飞,大方地脱了林归农私拿绝密文件的罪,但咬定泄密与他有关,也能把他晋升副省长的事情搅黄! 第44章 寂灭道长的迷魂术 就在他准备宣布干净林意飞偷盗文件和冒充高级干部子弟时,突然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林市长,还认得贫道吗?” 众人顺着声音望过去,就见一个一身道袍的高瘦老者排众而出,怀里还抱着一杆拂尘,颇有几分道貌岸然。 林归农皱塌眉头看了一眼,并不认得,便说道: “对不起,请恕林某眼拙,实在是没有印象!” “哈哈哈——” 那道长一声长笑,然后摇摇头,颇有几分痛心地说道: “贫道寂灭,你们今天的争执,贫道已经驻足倾听多时,原来是为了一桩惊天的泄密大案,而且,这桩泄密案可能还和贫道有关,所以不得不站出来澄清一些事情。 “不管怎么说,贫道虽然是方外之人,但也是在这片国土上生活,有些事情还是不能装聋作哑的!” 他这话说得大义凛然,引来了围观众人的喝彩,有人大喊: “说得好,道长高义!” 这个寂灭道长其实就是寂灭教主,只不过他行走江湖时一般自称普通道人,人们叫他寂灭道长。 寂灭盯着林归农的眼睛,默念道:“天地无极,乾坤借法,急急如律令,疾!” 一句祝罢,已经对林归农施行了“迷魂术”。 他缓缓地、好像在述说家常: “十多天前,你托人找到贫道,请贫道为你治疗你身上的恶疾,那知贫道为你出手治疗之后,你还想叫我帮你办一件别的事情,还记得吗!” 说话时,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林归农看。 林归农竟然认真地想了好一会,然后说道: “哦,我想起来了,好像是……对对,你是寂灭道长! “我我……我找你办什么事呢?” 林归农十分迷茫。 “你说有一份举报贪官的材料,在你办公桌左边抽屉里,资料袋的封面上还写着“车险资料”四个字。 这段时间你去不了政府大楼上班,担心举报材料落在贪官手里,请我想办法帮你拿回来,是不是?” 林归农认真地回答:“是啊,我一身的赖皮癣,没办法亲自过去,只好请你帮忙了!” 寂灭道长:“我听了,也很担心举报材料落在贪官手里,就答应替你想办法。我交给你的公子林意飞一瓶亲合散,让他喷洒在衣服上。 “这亲合散的气味能让人产生很强的亲合力,凡是和此人接触的人,都会从心里对他感到很熟悉,从而产生信任感。 “林意飞就依靠这瓶亲合散,轻松地进入了市政府,把那份材料拿了回来,是不是?” 林归农露出了凝神思索的神色,好像在认真回忆什么,他喃喃道 : “是的,在道长你的帮助下,林意飞拿回了那个封面上写着‘车险资料’的资料袋。” 寂灭突然转为愤怒,“可是你欺骗了我,那个资料袋里根本不是什么举报材料,而是一份绝密文件!” 林归农猛地想起刚才从那个资料袋里看到的文件,立刻回答说: “对对,是一份文件。” 寂灭追问:“你拿这份文件,到底想做什么?” 林归农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要这份文件,当然有重要用途,不方便告诉你!” 此言一出,众人大哗,平雪峰脸上露出喜色。 寂灭见林归农不愿意告诉自己窃取文件的用途,也不再追问,却指向真假两个林意飞再问: “眼前这两个,到底谁是你的儿子?” 林归农停顿了几秒钟,似乎在内心挣扎了一下,抬手指向了干净林意飞,说道: “他是我的儿子!” 然后服又指向林意飞。 “这个人是冒充的,把他抓起来!” 林意飞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跳脚大叫: “老爸你疯了,我才是你的儿子啊!” 方菲也震惊了,刚才真假两个林意飞对质,都已经十分清楚了,怎么一下子又成了这个样子,她厉声喝斥寂灭: “老头,你到底对林市长做了什么?” 平雪峰冷笑一声,问林归农道: “那么你是承认了,就是你指使林意飞把文件拿回家的?” 林归农叹了口气说道:“确实是这样!” 平雪峰对王敬心说道: “王秘书,事情都清楚了,就是林市长指使林意飞把文件拿回家的!” 王敬心不能这么顺着他的意思说,这太像互相串通了,于是他假意怀疑道: “也不对,文件是昨天才被拿走的,但泄密显然发生在几天之前。” 平雪峰说道:“虽然如此,但泄密的事情林市长还是有重大嫌疑,先把人带回去隔离起来吧!” 王敬心点点头说道: “先把人带回去吧!” 平雪峰一挥手,几个特勤上来,把林归农父子一起控制住,就要往院门口推。 但就在这个时候,大院门外响起了一阵不合时宜、怪腔怪调的歌声: “熊熊圣火,怜我苦痛多, 怜我在世上如许苦痛多。 明明亮光,为我消灾去祸! 怜我在世上如许苦痛多。 怜我在世上如许苦痛多。 ……” 歌声怪异,听起来令人感到有点心烦,人们纷纷看向大门,是哪个怪胎在这里飙歌,不觉得自己很煞风景吗? 怪胎进来了,却是一个身长玉立,相貌俊朗的年轻人。 就在有人忍不住喝斥这个歌唱家时,寂灭老头突然痛苦地闷哼了一声,双手捂着太阳穴低下了头。 与此同时,林归农突然叫了一声: “啊,这是怎么回事,刚才发生了什么……你们为什么要抓我!” 寂灭也是了得,他忍着头痛,直起身子,抡起拂尘一拂,顿时一阵看不见的阴风卷向林归农。 这一阵阴风有个名字,叫做病煞术,受术之人会作冷作热,十分疼痛,忍不住会胡说八道。 反正外界风传林归农怪病缠身,就算他现在清醒了,但他这病得颠三倒四的样子,也不会有人相信他说的话。 但就在他拂尘抡起来的时候,就见那唱歌之人嘻嘻地笑了一声,比了个剪刀手一剪,嘴里还说了一句像声词: “喀嚓!” 寂灭就觉得手上一轻,拂尘竟然断了。 这寂灭也是了得,他向年轻人拍出一记阴阳五雷神掌,但目的并不是伤敌,而是想创造机会继续控制林归农。 这阴阳五雷神掌为古法,一掌过去,受到掌的人就好像有三百到五百斤力打在身上可以把人的内脏打烂。 所以他右掌拍出五雷掌时,左掌再次向林归农遥拍一掌。 但就在他左掌刚刚扬起,右掌拍出去的劲力就悉数倒卷回来 ,撞得他闷哼一声倒退好几步,心里烦闷欲呕。 拍向林归农那一掌自然就收了回来,惊骇之下,终于收起了轻视之心。 他喝问道: “阁下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坏我的大事?” 年轻人洒脱地一笑: “鄙人,吴桐!” “你就是吴桐?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老夫问你,老夫的弟子田锋是不是为你所害?” 吴桐一怔,这他可是没有想到,“田锋是你的弟子?” “没错,田锋就是本尊座下的大弟子,惨死在你的手里!” 吴桐这回想明白了,原来远程遥控掐断田锋生机的就是眼前这个道士,他连连摆手说道: “不不不,田锋只是败在我的手里,你为了不让他说出你们的秘密,通过远程遥控干掉了他,关我什么事!” 寂灭蛮不讲理地说道:“放屁,要不是你多管闲事,破了我的简配版大黑天魔阵,还用酷刑拷问他,我又怎么会泯灭他的生机? “所以归根结蒂就是你杀的!” 吴桐不想和他争论这个,他怕人说他是傻子——和傻子争辩的人都是傻子! 他直接问:“就算是我杀的吧,你是要为他报仇咯?” 寂灭咬牙切齿地:“我不光要为他报仇,还要夺回你从他身上抢走的连心玦!不过,如果你愿意乖乖交出连心玦,我可以考虑给你留一具全尸!” “呵呵!” 吴桐轻蔑地呵呵了两声说道:“就凭你一个糟老头子?” 寂灭冷笑道:“小子,通过田锋的连心玦偷袭本尊得手,就敢目中无人了吗,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他手一挥,不知从什么地方又拿出一柄拂尘,往天空上一扬,顿时出现一道黄色的尘埃龙卷,呼啸着卷上空中。 这是他打招唤同门的信号。 接着他左手单掌竖在胸前,刚要发话,吴桐先替他说了: “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混账,闭嘴!”寂灭怒斥吴桐,然后高声喊道: “火蚕、赤羽、摧心、鬼术四魔王,还不速速现身!” 吴桐笑道:“你不用喊了,他们全都趴下了!” 寂灭惊问:“全都趴下了是什么意思?” 吴桐:“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们太豆腐,被我一巴掌拍倒,不过你放心,他们都活着,只是断手断脚,牙齿掉了一地,样子不太好看!” “我不信,这不可能!” 寂灭扯开嗓子再喊:“火蚕、赤羽、摧心、鬼术四魔王,速速现身!” 吴桐大笑:“现你的大头鬼,吃我一掌!” 说着,就呼地一掌搧过去。 寂灭忙不迭地用手臂格挡,避免了打脸,但手臂骨头痛彻肺腑,人也连退好几步,顿时又惊又怒。 “你竟敢偷袭我,那就怪不得老夫我心狠手辣了!” 说罢,将拂尘一扫,喝了一声: “看我五行五雷之火!” 轰轰轰—— 一串雷火暴卷而出。 不是一串,而是一连串,分别为白色、青色、黑色、红色和黄色,代表了金木水火土五大元素,齐齐向吴桐轰过去。 五行之火极其霸道,在这小小的市长官邸哪里施展得开,顿时就引得四处火起,围观的百姓惊呼奔逃,王敬心喝: “那个道人,不得伤及无辜!” 寂灭嘎嘎怪笑:“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要怪你就怪……咦?” 就在他嚣张的时候,惊天动地的五雷之火不见了,一切归于平静,只有吴桐在笑嘻嘻地摆弄着手上的一个篮球大小五色光球。原来吴桐已经施展神通,把他轰出来的能量都封闭在光球里了。 “五雷之火在这里呢,还给你!” 吴桐把手一扬,光球疾如闪电砸向寂灭。 轰—— 嗷呜—— 随着一声剧烈的爆炸和一声令人心悸的惨叫,寂灭倒飞出去,砸翻了停在靠墙边的一辆suv。 第45章 恐怖畛域 好个寂灭老道,他竟然还能一咕噜爬起来,呸地一下吐出嘴里的鲜血,怒骂道: “小辈,今天老夫就跟你以死相拼了,诸天化血图!” 说到“图”,实际上就是一种畛域,一经使出,在场所有人都会感到置身于施法者虚拟出来的一个虚拟世界里。 所谓虚拟世界,就是其中的万事万物都是虚拟,但如果将之视为无物,又可以为之所害,遭受刀剑攻击,照样开膛破肚一命呜呼。 所以现在,市长官邸的所有人就觉得自己突然间置身到了一个人间炼狱,红色的天,红色的地,遍地的毒虫蛇蚁,地震岩浆。地面上,成百上千的长矛从地下突刺而出,天空上,无数大小巨石从天而降,砸在地上,炸起了几百米高的滚滚浓烟。 畛域里的众人吓得狼奔豕突,躲避从天而降的巨石,但顾得了头顶上空,却顾不上脚下的毒蛇,不时有人被毒蛇缠住了脚脖子,扑通一下摔倒,顷刻间被毒虫蛇蚁掩埋,吓得狂叫救命。 寂灭的目标并不是别人,而是吴桐。 他盘腿坐下,挥动拂尘指挥从天而降的巨石,去砸击疲于奔命的吴桐,看到吴桐好几次差点被巨石砸中,不禁得意地哈哈大笑。 但他没有注意到的是,除了吴桐外,其他人已经消失在了畛域中。 那么这些人去了哪里呢,当然是回到了现实之中,吴桐正在安抚他们,一面给他们解释什么是修炼者的畛域,一面忙着给一些在畛域中受伤的人做简单的医治。 再看寂灭老道,还沉浸在他制造的畛域中,盘腿坐在地上,一面舞动拂尘,一面满脸狰狞吼叫: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给我砸,把他砸成肉酱!”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 “吴桐,把连心玦还给我,我赏你个全尸!” 这时候的寂灭就像个被围观的傻瓜,不过,刚刚经历过畛域的凶险的众人,都没有笑话他,只是有点奇怪,林归农问吴桐: “既然我们都不在幻象里面了,这妖道还折腾什么呢?” 吴桐说:“他在和我干架呢!” 林归农:“你的神识还在受他控制吗?” 吴桐笑着说道:“现在是我控制他,他还在指挥天上的巨石砸我的大脑袋瓜!” 林归农又问:“那我们现在,是等他玩累了退出来吗?” 吴桐掏出一支香烟点着,吸了一口说道: “不,我想引诱他说出和谁勾结、勾结的目的是什么!” 可是,在畛域中的吴桐显然用错了方法,他的嬉笑怒骂大大地激怒了寂灭,以致寂灭根本没有按他的思路走,只管使尽浑身解数轰击吴桐,直到吴桐终于失去了耐心。 吴桐扔掉烟头,走到厉声疾呼“砸砸砸”的寂灭身边,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 “啊——” 寂灭一声惨叫,波澜壮阔的诸天化血图突然消失,全部反噬回来,悉数轰击在他的脑海中,就好像一记十八磅大锤砸在了头顶上,幸好不是物理撞击,否则就万点桃花开了。但这也砸得他几乎当场毙命,不钱似的连吐了十多口鲜血,倒在地上气如游丝。 吴桐用掌心盖在他的百会穴上,度入魔罡。 寂灭悠悠醒来,心如死灰,他现在总算明白,十个的他捆在一起,也不可能是吴桐的对手了,他沙哑着嗓子问: “你为什么要救我?” 吴桐用神识对他说:“因为我要你为我做一件事!” “那我的连心玦呢?” “这件事做了,连心玦我就还给你,但是,你和你的大黑天魔教必须滚出大炎,若我发现你们在大炎出现,我必将你这个破教犁庭扫穴!”吴桐说着,大手仍按在寂灭的头上。 寂灭黯然,他不会不明白吴桐的意思,连心玦要不回来,自己这辈子算是困在吴桐掌心里了。 “现在要我做什么?”寂灭问。 “把平雪峰宰了,这里没人拦得住你逃走。” “杀平雪峰?”寂灭身子一震。 “对,我不喜欢这个人,再说你不杀平雪峰,平雪峰也会杀你!” “我知道这个道理,但我和平雪峰合作一场,他还给了我一千万,我就这样杀了他,总是有点不厚道!” “去你猫的厚道,你表子都做了,还想立牌坊吗?” 寂灭又说:“吴先生,我怎么知道你说话算不算数,我杀了平雪峰后你又反悔我怎么办?” 吴桐冷笑:“你还有资格选择吗,痛快点,干还是不干?” 吴桐用神识喝道,同时按在他头顶上的大手用力紧了紧。 寂灭微微一震,无奈地说道: “那好吧,在下听令!” 说着他就要动手,却又听吴桐说: “等一下,我警告你寂灭,下次我要你做事,你再敢象今天这样问七问八,我要你活不过三秒!” “是是,寂灭明白!”寂灭冷汗都要出来了,把自称“在下”也改变为自报姓名。 当下寂灭不再犹豫,腾地站起身子,一步就跨到了平雪峰的面前,在目瞪口呆的平雪峰头上重拍一掌,接着一跃而起,飞过人群上空,跳到了院墙上面。 再看平雪峰,只来得及闷哼一声,就倒地而亡。 吴桐大叫:“妖道把那瘦子杀了,你们还不快追!” 说着,他二指一弹,一道白光射向寂灭,寂灭哼了一声,消失在了院墙上面。 吴桐射出的那道白光,就是那枚连心玦。 吴桐为什么要释放寂灭老道,甚至把连忙玦也还给了他,掌握好连忙玦,控制老道为他做事不香吗? 不太好!这里面也有一些无奈的成分,首先他不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杀了老道,其次他不屑收服这个大黑天魔教,太垃圾了嘛!最主要的,他要借寂灭的手,干掉平雪峰这个家伙。 尽管试图构陷林归农的肯定不止平雪峰一人,深挖下去会揪出许多人,但从来就不喜欢看宫斗剧的吴桐对这些不感兴趣,他觉得,累! 寂灭杀死平雪峰时,王敬心后知后觉地倒退几步,惊恐大叫:“老道把平副市长杀了,快把他抓住!” 但寂灭已经跑得无影无踪,还怎么抓! 林归农悄声问吴桐:“是你控制寂灭老道杀的平副市长?” 吴桐也不隐瞒,他低声笑道: “与其没完没了地调查落实,凭空多生枝节,不如一掌拍死干净!” 林归农听了也只有摇头叹息。 林府的事情告一段落,干净林意飞被捉回了特勤局审讯。 王敬纶也是了得,他看到平雪峰已经死亡,便当机立断转变了立场,站到了维护林归农的一边。 于是,在他的作主和作证下,有关方面在审问了假林意飞之后,加上脑补的推理,很快就得出了结论:林归农的恶疾、国会文件的泄密,全都是平雪峰策划的阴谋。 既然林归农身体已经康复,国会关于他的任命也就正式下达,林归农终于如愿以偿地当上了副省长。 第46章 林意飞当总经理 至于林意飞,也改变了对吴桐的看法,对他一口一个桐哥地叫起来,成了妥妥的小迷弟。 不过这个小迷弟对吴桐也是欲有所求、很想跟他学上几手打架的本事。 可吴桐理都不想理他,就他林意飞这种纨绔,学会了打架那还不得天下大乱? 目前,这二世祖也没什么正经营生,他向吴桐提出要到他的康华公司去帮忙,他也不需要什么特别待遇,随便给个总经理什么的当当就成。 吴桐也笑着答应了,反正康华公司人手太少,有林意飞这个衙内坐镇,可能会少了许多麻烦,至于他要当总经理职务什么的没关系,自然有人收拾他。 果然,林采桑听说林意飞要当总经理就炸了,她上去揪起林意飞的耳朵就吼: “你说什么,你要当我们的领导?” “轻点轻点姐,我没说要当领导……是桐哥误会了,我是说人生总要经历磨练的!” 林意飞万万没有想到,魔鬼一般的老姐有朝一日会变成他的同事。 他故作轻松说道: “我也只是想来参观一下你们这个公司……康华保健公司,呃,这个名字好听,我先走了!” “站住,你到哪去?” 林采桑一声怒喝,林意飞立刻定格。 “又怎么了老姐?” “你不是要当总经理吗,这样吧,我们康华本来就有个搞批发零售的商贸部,现在接收了江浩的化工企业,也要独立经营自负盈亏,你把化工那边负责起来,不就是化工部的总经理了吗?呃,叫宝华分公司总经理,哈哈!” 吴桐听了大笑,连连点着道: “这个主意不错,要得要得,那林采桑你给兰语亭当副总裁吧,没有你我们可压不住你家这个二世祖!” “姐夫你这是什么话,怎么那么难听呢!”林意飞顿时气急败坏,口不择言地叫起姐夫来了。 林采桑大怒,她一把揪住林意飞的耳朵,大骂道: “你乱叫什么,到处认姐夫你是不是活腻了!” 大家哄堂大笑。 兰语亭连忙打圆场说道: “董事长同意了,林意飞你就放开手脚干吧!” 林采桑也恨恨地说: “今后,江浩公司那一摊子,呃……那个那个宝华公司,所有的行政管理、经营管理、技术管理和生产管理都由你负责了,一百多工人的工资和五险一金,正常的税收,银行贷款的按时偿还,上缴集团的利润等等,通通都是你的事了!” 林意飞听都没听全,只觉得好厉害的样子,有点头晕。 “那么复杂?” 吴桐促狭地笑笑说道:“没什么复杂的,就是把原料加工成产品,卖出去,赚点小钱钱。 “刚才你姐说的还不完整,我补充一下吧: “资本家创办企业,目的就是赚钱,你除了经营你姐刚才说的内容,还得上交集团总部一定的利润。 “我算了一下,在不考虑集团的收入时,你仅仅是交付工人工资,和你姐刚才列举的内容,就需要三千七百万。 “相应就要创造三亿七千万的经营毛收入。 “这还没有考虑你应该上交总部的利润,如果算上去,你每年应该完成的经营毛收入应该是三十五亿!” 林意飞听得头都大了,不过他只当是个玩笑,兀自笑道: “哈哈,如果这三十五亿都归我,那就太爽了!” 林采桑撇了撇嘴:“想得美,你还是先把宝华分公司运作起来吧!” 林意飞:“什么宝华分公司?” 林采桑一巴掌抽过去,“马上就忘了,你即将负责的那个公司啊!” 吴桐在一边频频点头叫道:“这个名字起得好,江浩输给我们的那些产业以后就叫宝华公司吧。 康华这块牌子也不能扔了,还是继续叫康华公司!” 柳青玥想了一下说道:“要不我们把宝华康华合起来,成立一个集团公司吧!” 吴桐说:“康华公司名义上还是兰氏集团的旗下产业,暂时不不要合过来了!” 他有个预感:就兰氏那帮人的德性,他们早晚会把康华收回去的! “好吧!”柳青玥不再坚持。 大家都很高兴,只有林意飞全程黑着脸,时不时冷笑两声,把众人吓一跳。 下班了,林采桑和林意飞回到家里时,林归农也从市政府回来了,家里的阿姨刚好做好了一桌香喷喷的饭菜,于是一家人乐呵呵地坐下来吃饭。 “爸爸,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咱们家的纨绔公子林意飞被宝华公司聘为总经理了!” “什么宝华公司?什么总经理?”林归农一头雾水。 林采桑解释道: “现在我们有两个公司,一个是康华公司,一个是宝华公司,咱家纨绔当的是宝华公司总经理。” 林意飞强烈反对,“爸你别听他胡说,今天都是她自说自话,说什么要我当那个破厂的总经理,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而且我也不可能答应!” “破厂是什么意思?”林归农又糊涂了。 林采桑只好把江浩做生意失败,被迫将几个厂子卖给康华公司,因为没有对康华公司合适的生产线,所以目前还没有恢复生产的事说了一遍。 林意飞来劲了,对老爸振振有词地说: “老爸你就说吧,这样的厂子还不把我坑死,我怎么可能答应去那里负责!” 他以为林归农会支持他,哪知后者却高兴地连说了几个“好啊好啊!” “一个现成的厂子,一系列市场对路的产品,所差的只是不能用原来的牌子了,只不过需要重新包装宣传,不是正好给你小子锻炼的机会吗,干得干得!” 他见林意飞满脸哭像,认真道: “我宣布,从明天起停了你的零花钱,你就在宝华分公司开工资,不过你真把那什么宝华救活的话,我给你一笔大大的奖金!” 别看林意飞在外面放荡不羁,荤素不忌,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但一回到家里就变得胆小如鼠,林归农瞪他一眼就能把他吓得一哆嗦。 所以他再怎么不愿意,也只敢弱弱地问: “可是,今年我打算考个大学,将来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有了点真本事才能当好领导不是吗?” “去去去,这话放在别人身上我信,你就算了吧。再说,从社会实践中学习,不也是一个学习途径?” “是啊是啊!”听林归农这么说,林采桑大有同感。 “书本里面的知识,说到底就是个方法论,都是前人的经验,有很多还是过时了的东西,所以有些人越读越傻,现在连我都不……不是,我是说,连我的很多同学、呃……论文都靠抄! “唔?”林归农似乎听出了什么,两道吓死人的寒芒照向了林采桑。 林采桑马上把嘴闭上,幸好林意飞还想着把老爸说的奖金敲定下来,把林采桑的危机解除了,他问: “老爸,如果我干好了,你能给我什么奖励?” 林归农:“奖励有两个,一个是我可以动用我的资源,支持你的工作,但前提是不能违法!” 林意飞不是笨蛋,他一下子就联想到了很多,比如原料啦销路啦办证啦,等等,所以很兴奋地点点头: “这个好 ,老爸你说话一定要算数,第二呢?” 林归农:“这还不够吗,还有什么第二?” 林意飞:“纳尼?” 嘎—— 林采桑暴笑出声…… 第47章 被人鄙视了 林意飞开始憧憬宝华公司的辉煌前景了,在康华公司的小办公室里,趁大家都在,他向吴桐提议: “桐哥,我们的事业越来越大,很快就要君临天下了,我们这些领导层是不是提升一下个人形象……” 咚—— 吴桐重重地把茶杯顿在桌子上,把众人吓了一跳。 “林意飞你小子脑子够活,这个主意太好了,我们马上出发,买衣服去!” 兰语亭和柳青玥一头雾水,同时发问道: “什么意思,买什么衣服,是要集体相亲吗?” “我们去买工作服,叫上叶宸和安娴,今天门市部不开门了!” 兰语亭将小嘴张成了一个○形,摇摇头说道: “这些年轻人哎!” 柳青玥却是兴高采烈:“出发出发,我打电话叫网约车!” 半个钟头后,他们来到了本市第一大服装商场,“新贵时装城”。 吴桐带人直奔二楼左手边一片富丽堂皇的展示区。 兰语亭叫住他:“走错了,那边是花篮天牛专区!” 吴桐和林意飞同时出声:“找的就是花篮天牛!” 柳青玥来劲了:“吴桐,你确定我们要到花篮天牛买工作服?” 吴桐笑着问她:“怎么,你不喜欢花篮天牛,嫌它配不上你的身份?” 柳青玥大叫:“我晕,我怎么可能嫌弃花篮天牛,你掏腰包吗,你把花篮天牛全买下来我更高兴!” 吴桐豪气顿发:“我掏腰包就我掏腰包,今天就买个柳小姐高兴,冲啊!” 这一行三男四女,土匪一样冲进花篮天牛,大翻特翻,这让花篮天牛的女经理向丽瑛——一个容貌秀丽端庄,穿着得体的大姐,大吸冷气: “他们是在买大白菜吗?” 兰语亭一面挑选衣服,一面问吴桐: “我们不需要统一服装吗,各挑各的?” 吴桐说:“不要统一了吧,我们是公司又不是银行机场或者政府的政务大厅,告诉她们尽量挑端庄得体,气质符合工作场合的就行了!” 但想了一下又说:“这样吧,叫大家挑秋冬季和夏季工作服各两套,冬季和夏季礼服各一套!” 兰语亭吃惊地睁圆了她的卡姿兰大眼睛:“那不得每人五套,而且还是自由挑选,这得……” 她都不敢往下说了:这得多少钱啊! 这时,一个充满讥讽的声音: “咦,这不是语亭侄女吗,在参观高档服装啊!” 兰语亭一看是来人正是兰西岭,连忙恭恭敬敬地打了个招呼: “三叔你好,我是想来买几套衣服,给职工做工作服!” 兰西岭哈哈一笑:“语亭,你虽然也是我兰氏家人,可你和你妈妈一直外在家族的底层,依靠其他成员养活,没见过什么世面。 “你知道花篮天牛的服装的价格水平吗,竟敢说买来做工作服!” 兰语亭见他一开口就辱及自己的母亲,当下就把俏脸一沉,怒气渐生,但碍于兰西岭长辈的身份,她也不好对他发火,便不再搭理他,转身就要向柳青玥她们那边走去。 兰西岭连忙喊住了她:“哎等等,语亭侄女,真别怪三叔没提醒你,衣服好挑账难付,我建议你们,要买工作服的话,不如就到街对面的劳保用品商店去看看算了!” 这时,在一边盯了他们好一会的女经理向丽瑛终于按捺不住了,她走过来先礼后兵地说道: “你们好,我是花篮天牛驻新贵时装城的经理,请问需要帮忙吗?” 兰西岭哈哈大笑。 “她们想在你这个店子里买些衣服回去作工作服!” 向丽瑛忍住气对兰语亭说: “这位女士,您是他们的领导吧,你能不能叫他们不要乱翻我们的衣架了,我们的衣服都是很昂贵的,不适合你们做工作服。 我看你们还是采纳这位先生的意见,到马路对面的劳保用品店城乡差别采购吧!” 正在一边挑得不亦乐乎的林意飞听到女经理这么说,顿时就不干了,他把挑好了的几件衣服搭在肩膀上,流里流气地走过来,冲向丽瑛喊道: “喂喂,看不起谁呢,都是开门做生意的,有你这样的吗?” 向丽瑛:“我这里是时装店,不是卖工作服的劳保店!” 林意飞:“你意思我们从你店里买衣服回去,做什么用途还得经你同意?” 兰西岭拱火:“你买回去做什么人家经理当然管不着,可你们付得起款吗,我刚才还听你们说,打算每人买五六套什么的!” 林意飞嗤笑他:“土包子少见多怪,你怎么知道我们付不起款?” 兰西岭:“你们康华公司什么情况我不知道,就是靠我们兰氏从手指缝漏点剩饭剩菜养活的,现在发连工资都困难了吧,难道还能贷款买时装,今天也就是来开开眼而已吧!” 他们在这边吵,那边的吴桐自然也听到了,他喊林意飞: “林意飞你和他们吵个圆啊,过来,我们挑我们的!” 向丽瑛这下可火了,她冲过去大声怒喝: “放下,都给我放下,这里不是你们能来的地方!” 她伸手把离得最近的安娴手里的衣服抢下来,把安娴吓得像小鸡似的。 叶宸大怒,平时他就护着安娴,这会看到她被向丽瑛吓着了,大喝了一声: “你他猫干什么!” 同时把向丽瑛用力一推,把她推出去好几步,叶宸还对她吼叫: “你他猫再敢碰她,我烧了你的鸟店!” 向丽瑛果然不再敢吭声,就在旁边呆呆地看着吴桐们挑选衣服,但微微发抖的手显示出她此刻又生气又害怕。 大半个钟头后,众人总算挑够了,七个人每人冬夏各两套,一共28套,全都是两万多一套的,总价不下六七十万之多,看得向丽瑛心惊胆战。 兰西岭一直没走,他要看最后结果。 吴桐问大家还有什么要买的不,林意飞说: “暂时这样了,缺什么下次再说!” 吴桐叫店经理: “吩咐你的人把我们要的衣服包起来吧!” 说着摸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向丽瑛,叫她拿去刷。 最后的时刻到了,向丽瑛雄赳赳气昂昂地向收银台走去,斗志勃发,心想刷不出钱来看老娘怎么收拾你们! 但下一刻,pos里传来一声清脆的提示音: “付款成功!” “还真是?” 向丽瑛不可思议地看向pos机的余额显示,嘴里还喃喃地念着: “个十百千万……九亿九千九百万……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她心里如遭雷击,一阵眩晕之下,赶紧扶着收银台才没有倒下。 如果这时她及时收手,往下事情还不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但偏偏耳朵边又响起一个嚣张的声音: “荒唐,这是不可能的,我知道他们,康华公司的员工,平时发工资都困难,怎么可能花47万买高档服装回去当工作服,他们的卡一定是偷的,要不是就是在洗黑钱! “向经理,如果我是你就马上报警,否则你也脱不了干系。” 向丽瑛一听脸色大变,马上大叫: “保安保安,马上过来把他们控制住,别让他们离开,这些人有问题!” 接着她又拿出手机报警,声称新贵商场发现有人盗刷巨额银行卡。 兰语亭等人吓得花容失色,吴桐却笑嘻嘻满不在乎。 很快,特勤赶到,吴桐一看那个领队的,不由心里又是一惊,麻辣个包子,怎么又是熟人,这特勤的领队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在不留山区参与追兵他的特勤之一,段明才! 别他猫的给他认出来才好! 第48章 驱逐花篮天牛 特勤的到来,惊动了整个商场,大量顾客蜂拥而至看热闹。 刚好花篮天牛的大炎总代理张龙正在与新贵商厦总经理路冬娅谈续约的事情,听到消息也也赶过来问怎么回事。 向丽瑛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路冬娅很不高兴,对张龙说:“你们花篮天牛办事不靠谱,朱元璋当初还是穷和尚呢,人家后来又娶老婆又当皇帝,你不服?” 但特勤都来了,程序还是得走下去。 向丽瑛把那张银行卡递上,“段队长,这卡里有十个亿,康华公司全部资产都只有几千万,所以这张卡一定有问题。” 段明才问兰语亭:“这卡是你的吗?” 兰语亭说不是,是这位先生的。 他又问吴桐姓名职务。 吴桐:“本人吴桐,康华公司职工,同时也是龙都宸宇实业开发公司董事长,身上有张几个亿的银行卡很稀奇吗,我办公室里还有好几张卡,都是百亿千亿的,要不要跟我去趟龙都,好好查一查?” 段明才听着有点不舒服,不要这么凡尔赛好不好! 他拉下脸说道: “你以为这样就能给本队长出难题了吗,查证收入的方法有很多种,这样吧,你通知你公司有关部门,发一个银行出具的存款证明过来。 “见到证明之前,你先跟我回特勤局一趟,有些问题你还得给我们交代清楚。” 吴桐本来不想过多地和段明才掰扯,免得被他看出点什么来,但被段明才这一顿骚操作弄下来,火气一下子就起来了。 “段队长,就因为这个什么经理一句话,你就要把我抓走,她平白诬陷我的银行卡是偷来的,你至少也得问问她的证据是什么吧? “假如她没有证据的,是不是该定她个诬陷罪啊?” 段明才冷笑:“本队长如何操作,何劳你费心,请你不要妨碍招待公务,老老实实跟我们回去,否则我们将对你使用警械!” 吴桐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打算给眼前这人“意外”一下,让他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的。 不过,就在他暗暗锁定了段明才的神识时,一声怒喝打断了他下一步的动作。 “段明才,查证公民的资产情况,是你刑禁分队该管的事吗,难道就因为这个女人的一句话? “你还要强行带人,还要使用警械,你好大官威啊!” 循着声音看过去,边说话边向这边走过来的,不是市特勤局局长边朔又是谁! 他连忙迎上去,啪地一下向边朔敬了一个礼,说道: “报告局长,我是接到商厦的报警,他们举报说有人盗刷银行卡,才赶过来的。 “打击盗刷银行卡是这段时间来我们重点任务之一,所以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查证持卡人的身份和背景信息!” 边朔怒斥道:“你第一时间应该查证的,应该、而且必须是举报信息的真实性!” 他还想说什么,但想到这里是公共场合,遂压下对段明才的火气,转向吴桐,歉声道: “很抱歉吴总,是我们的工作做得不好,让你见笑了!” “吴总?”段明才微微一愣: “竟然是局长的熟人,这下可踢到铁板上去了!” 但他得挽回面子,他转向路冬娅,威严地: “路总是吧,你作为商厦总负责,知不知道报假警的严重后果,你们不但要承担法律后果,还要承担由此引发的一切民事或者经济纠纷的后果。你应该好好管教管教你的员工了!” 现在的大商场,实际上只是商场拥有者给得商家提供的一个经商平台,他们只管收租,比方说这个花篮天牛,只是在新贵服装这里租了一个门面而已,他们并不是路冬娅的员工,但他们出了事,路冬娅也得担一分责任,这叫她如何不恼火。 现在她被特勤训斥,只好赔着笑脸,连声说是是是。 段明才训斥路冬娅后,又向吴桐赔笑道: “多有得罪吴总,不知道你是边局的熟人,要不今天晚上我做东,如果吴总没有其他安排的话,我们一起吃个便饭?” “多谢段队长,刚好今天晚上有点事情,就不叨扰段队长了!” 边朔对段明才这种见风使舵觉得很丢人,连忙插话: “好了段队长,这里是商场,我们也不要在这里影响别人做生意了,吴总,我们先撤,你们继续,祝你们购物愉快!” 说完他转身离去,段明才也带着人,屁颠屁颠地跟着撤离。 目送特勤信离开后,路冬娅抡圆了巴掌狠狠地抽向女经理,但在最后一刹那,她又收了手,对张龙说: “哦我差点忘了,这个女人是你的员工,我没权力惩罚她。 “不过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你们花篮天牛不尊重顾客,扰乱商场秩序,对其他商户造成了极大的困扰,我们新贵商厦不欢迎你们,你们可以撤出了!” 张龙慌忙说道:“对不起路总,是我们用人不当,回头我们一定加强对员工的培训,请路总一定收回成命!续租的谈判,我们还可以再提高10%的租金!” 路冬娅:“不必了,我们庙小,容不下你们花篮天牛这个国际品牌,今年剩余租金和违约金我会退给你们,就这样了!” 路冬娅说完转身就走,扔下张龙在那里傻呵呵发愣。 “张总,我可以去找路总再谈谈……” “谈你妈的大头鬼,你这个狗眼看人低的丧门星,要不是我看在你妹妹百般讨好老子的份上,你能到这里来当经理!” 六神无主的女经理委屈地说道: “张总,他们明明就是一伙穷屌丝,来这里只看不买……” 张龙一听就暴跳起来,啪啪啪就是一顿大巴掌抽过去,直抽得女经理倒在了地上,脸肿得像猪头,她哇哇地哭喊道: “不怪我啊,都是那个男人挑拨离间,他一会说他们根本付不起钱,一会又说他们的卡是偷的……” “那个男人呢,跑哪里去了,还不快把他抓住!”张龙如梦初醒。 与张龙一起的几个随从马上回答: “他在那边,正在下楼!”他们说着就飞快地向兰西岭追去。 这几人其实就是张龙的保镖,他们根本不走楼梯,顺着扶手就跐溜下去了。 兰西岭吓得像兔子一样拔腿就跑,但刚跑到商厦大门外就被抓住,被捂着嘴拉到一辆面包车上。 接着面包车就发生了超级车震,足足十多分钟后,车门打开,遍体鳞伤的兰西岭才被从车上扔了下来。 不过这帮打手也没有把事情做绝,他们还给兰家打了电话,告诉他们兰西岭在停车场出了车祸。 兰家人接到电话后,直到了新贵时装城停车场,找到双腿折断、浑身是伤的兰西岭,都吓得目瞪口呆。 兰西岭在医院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 “兰语亭,全都怪兰语亭,这个臭丫头!” “语亭?你意思是语亭把你打成这个样子?”兰云岭瞪着兰西岭,一副不可置信,他说: “西岭,如果语亭一个小丫头就能把你扁成这个熊样,你就自生自灭吧,我可不管!” “不是!”兰西岭怒不可遏,把病床床板捶得咚咚响。 略微整理了一下语言,他把今天在尊贵服装城遇到兰语亭等人在那里选购衣服的事情说了一遍,绕来绕去地说了半天,才终于说到花篮天牛品牌被从新贵时装城驱逐,花篮天牛在大炎总代理痛打女经理,然后又叫一群打手把他抓到面包车上,把他的双腿生生打断。 他这番自供状,把兰云岭气得直翻白眼,一边的兰昭业更是气得说不出话来。 兰西岭犹不知趣,他恨恨地说道:“你们说,这事是不是怪兰语亭?还有花篮天牛,我们必须报警,向法院提告,告他个倾家荡产!” 兰昭业喝斥他:“住口,你这个糊涂虫,你知不知道花篮天牛的体量有多大,我们一百个兰氏集团绑在一起也不是人家的对手,以后这个事不准再提,不要惹祸上身!” “父亲,你这是……咱们就心甘情愿吃这个哑巴亏了?” 兰昭业不再理他,转身就走。 兰云岭连忙对他说:“笨蛋,你知道花篮天牛是什么样的存在吗,它是西方一个着名的跨国大集团,总资产几万亿美刀,你害得他们被新贵商城驱逐,他们要较真的话,我们死无葬身之地!” “啊?!” 兰西岭吓得目瞪口呆,以后果然不敢再提这个事。 至于花篮天牛有没有在新贵时装城继续营业下去,这就不是吴桐考虑的了,他带着众人转到了贝比丽服装专柜。 贝比丽也是国际名牌,名气还在花篮天牛之上,经理也是一名美妇,刚才她已经全程目睹了花篮天牛的闹剧,自然对吴桐们越发百倍地上心。 没多久吴桐们就挑好了心仪的服装,花费了将近一百万,经理拿到的提成足有八九万,够她一整年工资了,以致吴桐们离开后,她整整笑了一个多钟头都没有合拢过。 第49章 路怒癌晚期分子 买好了所谓工作服,回到公司,众人急不可耐地把新衣服穿了起来,几万块钱的西服,几千块钱的衬衣领带。穿在身上果然不同凡响,一个个精神焕发,端的是小伙子英俊潇洒,大姑娘风华绝代。 林意飞看到姐姐林采桑在办公室里转来转去,臭美个没完,忍不住说道: “老姐,有一句老话你听说过没有?” 林采桑:“说!” 林意飞:“衣锦不还乡,如穿衣服的猴子夜行,不如我搞个敞蓬车带你臭美一圈?” “找死啊你,还要耳朵不?” 林采桑大怒,跳起来就要去拧林意飞的耳朵,众人大笑。 吴桐见状突发奇想。 “现在都兴搞什么团建,要不我们也去建一回?” “好啊好啊!”柳青玥第一个响应。 林意飞这时耳朵已经被姐姐捉住,一面呲牙咧嘴喊痛,一面说: “哎哟哟……我知道一个好地方……龙虎山!” “我赞成!”还是柳青玥。 “我们去露营!” “我们去野外烧烤!” “我们去抓猴子!” 在众人一片欢呼声中,方向就定下来了,就去龙虎山! 于是大家分头行动,买干粮买肉食买调料,买户外帐篷买烧烤架子等等等等。 第二天一早,众人刚刚会齐,一辆昨天就租好的面包车就风驰电掣地开了过来,嘎吱一声停在了康华门市部的门口,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司机探出头来问道: “老板说这里有一群帅哥美女要租用我老刘的车,是你们吗?”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车牌号是江a00544” 废话,车牌不就明晃晃地挂在车头嘛! 吴桐说了声:“没错,就是你老哥了!” 然后大叫一声:“帅哥美女们,赶快过来,把行李都搬到车上去啊!” 帅哥美女们纷纷动手,司机老刘也下来帮忙,不让他帮忙他还不干。 司机老刘是个话痨兼牛皮王,大家问他认不认得去龙虎山的路,他说: “什么叫认不认得,这龙虎山我一天要跑几个来回的,你们说我认不认得?” 柳青玥问:“一天跑几个来回?” 老刘:“五六个吧!” 柳青玥和他较真:“我听说金平市区到龙虎山有一百五六十公里,一个来回三百多公里,五六个来回1500~1800公里,你是怎么开的?” 老刘:“我的车好,国民神车五菱宏光!” 柳青玥:“我不问你的车,我就问你怎么开的?” 老刘:“小姑娘想学?” 柳青玥:“想啊,你教教我呗!” 老刘狡黠地说:“那我就跟你说吧,一般人我不告诉他——你要买和我一样的五菱宏光,再给它插上一双翅膀,给它喝1000号汽油,它就能飞起来了!” 柳青玥:“错,我还得长一脸和你一样的络腮胡子才行!” 老刘:“对对对,我都差点忘了!” 哄—— 一车人笑得前仰后合。 金平市区到龙虎山距离还是比较远的,由于昨天买工作服然后又采购物品,忙了一整天,今天大家都还没完全恢复过来,聊了一阵天后,就昏昏欲睡了。 也不知走了多久,大家就被司机的一阵咆哮吵醒。 吴桐坐在前排靠左的位置,最先被他吵醒,睁眼一看,正好看到老刘抓了一把大号板手,气势汹汹推开车门跨了下去,但还没站稳就被一个手臂纹有花纹的汉子,用一把锋利的匕首抵住了喉咙,立刻不敢轻举妄动了。 吴桐似乎视而不见,他拉开车门跨了下去,对车里其他人说了句,你们都待在车里别动,等我干掉他们再说。 然后他拉上车门,好整以暇地用五爪金龙梳(五指)理了理头发,这才向老刘发问: “老刘,他们是怎么回事?” 老刘:“前面堵车了,老子跟着前车一脚油门一脚刹车慢慢挪,这辆大众蔚揽他倒好,硬把车头的一角挤进来,硬要加老子的塞,你说老子能惯着他吗!” 吴桐说:“对,不能惯着,抽他!” 他俩这一问一答,拿刀的那个家伙急了,他喝道: “你他猫敢动一动,老子给你放血!” 吴桐大笑:“老刘你别听他吓唬,为这点小事杀人他不敢,不信你拿你手上的板手对他的脸上招呼一下试试!” 他这么一说,那个花臂男急了,他加大压在老刘脖子上匕首的力度,吼叫道: “你动一动试试,看我敢不敢!” 老刘真的不敢动了。 吴桐笑着摇摇头,走向那辆大众蔚揽。 这时大众蔚揽里面有个低沉的男声似乎在下命令:“他要干什么,下去拦住他!” 但在大众蔚揽车门刚刚打开一条缝时,汽车车头呼地一下就被吴桐举了起来,车里的人大骂:“混蛋,你在干什么,老子要剥了你的皮!” 吴桐:“剥我的皮?我送你下地狱!” 他再一使劲,大众蔚揽的车头被他单手高高地举过了头顶。 哇—— 车里的人一阵惊呼,听声音车里有好几个人。 花臂男见状大惊,他怒喝道: “你他猫的把车放下,要不我真下刀了…… “嗷——”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眼前一花,手上的匕首就到了吴桐的手里,紧接着大众蔚揽才发出惊天地的一声巨响,轰然砸在了地上,激起滚滚烟尘,车里面的人沉默了。 吴桐施施然走过去,在车窗外伏下身去,对里面的人说: “出门在外,火气不要太大,很不好滴!” 大众蔚揽车里的人默不作声,吴桐也回到了自己的车里,车里的众人全程目睹了这场大戏,都兴奋得不得了,纷纷夸奖不停,只有柳青玥很懊恼地说: “可惜光顾看热闹了,忘了录下来!” “谢谢你了帅哥!”老刘瓮声瓮气地对吴桐说。 吴桐笑笑说道:“没事,这种人就不能惯着他!告诉我,这个堵车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刘这才有机会向他介绍堵车原因。 原来是前段时间大雨,这段路段的上下方的边坡都塌方了,因为下边坡比较高,塌出来一个五六十米的大坑。 公路局修复这个路段工程量比较大,需要重新修建边坡挡土墙,填筑路床路基,填筑沥青路面,所以还需要一些时日。 所以公路局在右边外侧修了一条临时便道,但这条临时便道还要跨过一道山沟,需要架一座便桥,这也需要几天时间。 为了不耽误通行,公路局也在左侧修了一条通过一个叫黄家村的便道,和村民说好了,就用几天时间,还交付了一笔的费用。 “不过现在情况有点复杂!”老刘叹了口气说道: “公路局明明已经交付了通行黄家村的钱,但还有村民不民买账,每过一辆车他们都要收费。” 坐在后排的林意飞赞叹道:“人才啊,有钱不赚是王八蛋!” 吴桐眉头皱起,“岂有此理,公路局既然已经给了钱,他们还收什么过路费!” 老刘:“司机们也是这么和他们说的,可他们说,‘你们叫公路局把钱收回去,我们就是要收过路费’!” 吴桐摇摇头苦笑着说:“穷山恶水出刁,和他们真没什么好说的。可是,你说的那道便桥还没修好吗?” 老刘:“早修好了,也就四五米宽的一道深沟,施工队扔几根涵管下去,把土一填,就通车了。” 吴桐更不明白了:“那就走右侧便道好了,还和村民扯什么呢?” 老刘又叹了一口气说道:“走不了,村民们在右侧便道上拦了一道栅栏,不让车过,说这边的荒地也是他们村的,不让走!” 吴桐哑然,感到很长见识。 这时,前面的车又动了,老刘松开手刹,点了一下油门,汽车又向前开去。 这一次,那辆大众蔚揽没再往前挤,而是乖乖地跟在了后面。 第50章 黄家村的路霸 又往前慢慢地走了一段,前面的车又不动了,老刘只好又把车停了下来。他对吴桐说: “看到前面右边那个路口没有,那就是公路局修的便道,完全可以通车了,可村民不让走啊!” 吴桐问:“这里就是你说的黄家村?” 老刘:“是黄家村的地盘,村子在前面一点,往前走一段,拐个弯就可以看到了。” 吴桐:“走,你带我去看看!” 在老刘的带领下,二人迈步向所谓公路局便道走去。 他们走上便道没多远,就看到了老刘嘴里的那座便桥,非常简单的一座桥,就是两根涵管放在沟底,上面填上了土。 在“便桥”桥头,路两边各竖了一根木桩,木桩上横了一根竹竿,那就是“栅栏”了。 在栅栏那边,还有七八个流里流气的精神小伙摆了张塑料桌,在那里打扑克。 吴桐问老刘:“就这根竹竿,就把这千军万马拦住了?” 老刘说:“我们当司机的人天天在这路上跑,谁敢惹他们啊,记下你的车牌你就别想安生了!” 吴桐哈哈一笑说道:“好吧,正好我们的车没有跟来,我就去惹他们一下,你回去把车开过来吧!” 说完他就向栅栏那边走去。 那几个精神小伙见到有人往这边走来,就一起站了起来,叼着烟卷喝问道:。 “嗨,你他猫的站住,你小子想干什么!” “让开!”吴桐根本不想搭理他们,他伸手将拦在前面一个还算得上壮硕的精神小伙轻轻一扒拉,就把他扒拉得摔了一个狗啃泥,在精神小伙们一愣神的功夫,他啪啪啪接连几脚,把架设栅栏的木桩踢断,那根竹竿也被他扔进了山沟里。 “哈哈,还真有不信邪的,弟兄们都给我上!” 一个精神小伙呼喊了一声,另外那几个也嗷嗷叫着冲了上来,也不知道刚才他们把家伙事藏在什么地方,现在竟然不约而同地手上都出现了各式武器,有短木棍,有单车链条,还有的拿着杀猪刀。 可吴桐怎么会把这些毫无修炼功底的普通人放在眼里,就见他三拳两脚地,就把他们通通扔进了那条待会有半米深水的山沟里。 精神小伙们现在知道遇到硬茬了,狼狈不堪地从山沟里爬出来,嘴里不干不净地撂下一串狠话,跑了。 “乌拉,大侠威武!” 公路上的司机们大声欢呼着,纷纷把车往右侧便道开来,高高兴兴地通过了便桥。 过了十多辆车后,吴桐的面包车也开到了,老刘在他身边停下,招呼他上车。 吴桐笑笑说道:“你们先走,在路边等我,我还得在这里守一守!” 创怕那些村民又杀个回马枪,重新把便桥卡住。 老刘应了一声,就先把车开走了。 吴桐在便桥处又守了半个钟头,滞留的车队基本上都通过了便桥,也没看到有村民过来找麻烦,便拔腿向公路走去。 走上公路,上了面包车,又继续前行。 汽车往前走了二百多米,拐了个弯就看到一个村子,想必这就是老刘说的黄家村了。 “前面好像又堵上了!”老刘指指前方差不多五百米的地方,吴桐一看,果然有十几辆车子一动不动地排在公路上。 老刘把车子跟上去,停下后就听到前面有吵闹声。 吴桐拉开车门跳了下来,快步向前方的吵闹声走去,林意飞和柳青玥这两个“看热闹不嫌事大”分子也跟了上去。 往前走,前面出现了一大群村民,正围着一辆停在路边耕地的汽车,对汽车旁边的两个人大声喝骂,有些还挥舞手中的铁锹和棍棒,喊打喊杀。 而这辆汽车,就是那辆和他们发生过冲突的大众蔚揽。 吴桐给旁边一个司机递了根烟,然后问道: “师傅,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不,这辆蔚揽怎么的又惹着农民了?” 那个司机吸了口烟说道: “还不是那辆大众蔚揽,你说我们好不容易过了那道便桥,好好走就行了呗,他不,他非要赶着去投胎,就从路边耕地超过去,没想到挂断了一棵松树的树丫。 “有村民看到他挂断了树丫,喊他停他还不理会,村民就上前去拦住了他。现在村民来的越来越多,还开来了一台手扶拖拉机拦在了路上,连累我们的车也走不了啦。” 吴桐问:“赔点钱呗,难道还要抓人?” 那司机说:“是要赔钱,可价钱谈不拢啊,双方差距太大!” “村民要多少?” “村民开口就是一万,可那个车主只愿意出一百,现在吵来吵去,村民已经提到了三万,少一分钱别想通过!” “什么树要那么多钱,不就是松树吗?” 司机说:“那些村民说是风水树,无论多少钱都抵不上它的价值,要三万块已经是好说话了!” 吴桐又问:“他们怎么不报警呢?” 那个司机苦笑着摇摇头,“已经报了,不过治安所的特勤都是当地人,处理这种当地人和外地人纠纷的事情,他们能在一两个钟头内赶来就不错了!” 吴桐听罢,把手中的香烟狠狠地吸了一口,往地上一扔,又用鞋子碾碎,说了声“有意思”,便向村民人群走去。 这时蔚揽车主,一个有些秃顶、脸庞宽阔线条分明的中年男人,显然已经非常愤怒,但依然还是竭力克制着自己的冲动。 “这分明就是一株普通的松树,论树龄也不过十多年,既不旁水也不靠山,怎么可能是风水树!” 他的身边站着两个壮硕的汉子,看样子是他的保镖,其中一个就是曾经拿匕首威胁老刘的那个。 中年男人的对面,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者,须发皆白,看起来很是淳朴善良、忠厚老实,只听他说道: “这位先生,是不是风水树不是你一个外人能判断的,既然你认为不是,我们也不和你说那么多,你的钱我们一分不要,你就把我们的树恢复原样吧。什么时候恢复了,你们就什么时候走!” 中年男人怒道:“树杆断都断了,还怎么恢复原样,你们这是强人所难!” 老者一脸诚恳地:“我也不要你恢复到原来一模一样,你把断枝接活过来就行了!” 中年男人:“你们想讹人就直说吧,一千块钱,要你们就拿去!” 老者冷笑:“我们农民虽然穷,也不至于连这一千块钱都没有见过,五万块,一分都不能少!” 他瞬间又将价钱抬到了五万元,村民们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仿佛脱贫致富就在眼前。 中年男人气得发抖:“你们穷疯了吗,还要点脸面吗?” 这时蔚揽车里面有人敲了敲车窗,还降下了一条缝,中年男人走过去,,隔着车窗和里面的人交流了几句话,然后车窗又重新关了起来。 中年男人直起了身子,对那个老者说: “这样吧,双方各让一步,我给你五千元,你们把路让开!” 老者做出了一副“言尽于此,多说无益”的样子,对其他村民说: “把手扶拖拉机往路边靠靠,不要影响其他车辆通行。 所有人分成三班,轮流看着他们,不交钱不许他们离开。” 第51章 善良淳朴的村民 “请等一下!”吴桐突然挤了进去,发声说道。 中年男子和那个保镖愣住了,这不是刚才在路上找他们麻烦的人吗,他拱出来想干什么? 黄家村的老者也愣住了,一个刚才被吴桐扔进山沟的精神小伙凑近老者,悄声说道: “刚才就是这个家伙,破坏了我们的路障,还把我们打了一顿。” 老者把脸冷了下来,沉声说道: “这位兄弟,你也想为他们出头吗?” 吴桐笑道:“没有没有,我只是好奇,你们说的风水树是哪一棵?” 老者说:“就是这辆车后面30米那棵。” “那棵树不是好好的立在那里吗?” 老者说:“树是没倒,但它的树枝被汽车刮断了!” “没有啊,我明明看见那枝树枝还好好的长在上面啊!” 老者刚才听了精神小伙的告状,知道吴桐的厉害,便耐住性子说道: “这枝树枝看着是还长在上面,但已经断下来了,只有一些皮还连着!” 吴桐:“你们就这么肯定,看过了吗,现在人家给五千你们不要,万一它没断,岂不是连这五千都没有了?” 这时几个村民同时起哄:“我们刚刚看过,确实已经折断,你当我们都是瞎子吗?” 吴桐笑道:“那我得去看看,如果真的断了,就要他五万块,一分都不能少,他敢不给我就帮你们揍他,不过仲裁费我要一万块,行不?” 中年男子一听,脸色也黑了下来。保镖更是怒不可遏,一摸腰间匕首就要上前,但中年男子拦下了他,低声道: “等一等,看看这家伙究竟想做什么!” 刚才那精神小伙骂了起来:“你他猫的刚才坏我们的好事,现在又想分一万块钱,想什么呢你!” 说着,便撸起袖子,就要和吴桐开干。 刚才他们人少,才六七个人,现在村里的人足有一百多在这里,他底气十足。 但老者拦住了他,说道: “别冲动,有个裁判也好,只要他能主持公道,给他一万块钱又何妨!” 然后他对吴桐说道:“这个没问题,只要你能主持公道,我们就酬谢你一万块钱!” 吴桐大喜,对老者一抱拳:“那本公子就先谢谢了!” 吴桐对老者行礼毕,就大步朝那棵风水树走去。 只见他走到风水树的跟前,左看看右看看,这摸摸那摸摸,好半天才对老者喊道: “你们别光站在那里呀,过来个人给我指指,到底是哪里断了?” 老者眉头一皱:“那么明显的折断都看不见,你们几个过去指给他看看!” “我去——” 几个村民争先恐后地跑了过去,但下一刻,就听到他们不可思议地叫喊起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老者在那边听到他们的鬼叫,也觉得不妙,便大声询问: “你们在鬼叫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一个村民大声回应:“这个这个……我们也找不到折断的地方啊!” 另一个村民补充道:“这根树枝好像就没有折断过,猫的刚才是谁谎报军情的?” 老者吃了一惊,也急忙往“风水树”那边走去。 到了跟前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根树枝长得好好的,哪里有过受伤的痕迹。 那个中年男子和保镖过来看到这枝完好如初的树枝,心头烦闷一扫而空,虽然心里也感到非常不可思议,但也不及多想,先痛痛快快大笑一通再说。 “哈哈哈哈——”他仰天大笑,声震四野。 等中年男子笑够了,吴桐才对老者说: “尊敬的老人家,现在事情都搞清楚了,你们还坚持要那五万元吗?” “ 这个这个……” 老家伙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吴桐启发他:“你是不是想说,这完全是个误会?” 老者只好顺坡下驴,“呃对对,是个误会,完全是个误会!” “那就是说你们放弃对这位老板的勒索了?” 老者一脸沮丧:“不勒索了、不勒索了……” 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精神小伙就跳了出来,叫喊道: “那他答应给我们的五千块钱呢,说话不算数,还是人不?” 吴桐:“刚才我已经说过,你们非要五万不可,很可能连这五千都没有了,咋的,后悔了,后悔也没有用,这五千没了!” 精神小伙:“我们农村人忠厚老实,淳朴善良,说不过你们这些城里人,一个个奸诈狡猾,坑蒙拐骗,根本不知道什么是诚信,……” “哈哈哈——” 听了精神小伙的吐槽,吴桐简直是笑岔了气。 “好了好了,我说忠厚老实淳朴善良朋友们,本来你们还有个五千块钱收入,影子再小也是肉,现在哈哈没了!” “混蛋!” 精神小伙破口大骂,但老者喝住了他:“别说了二狗子,丢不丢人!” 二狗子被喷了一声,不吭声了。 老者向吴桐拱了拱手说道:“这位先生,多谢你为我们澄清了误会,小老头在这里向先生致谢了!” 吴桐:“这么说,你们两家的事算是结束了吧,还有什么手尾没有?” 老者:“既然是个误会,当然就没有什么手尾了!” “那么你们呢,对我的仲裁结果是否满意?” 中年男子连连点头说道:“满意满意,先生的仲裁结果我们很满意!” “好好好!” 吴桐连说了三个好字,突然沉下了脸,说道: “你们两家的事算是结束了,该谈谈咱们的事了!” 老者:“咱们……还有什么事?” 吴桐正色说道:“刚才咱们说好了的,我来做你们的仲裁人,仲裁结果双方满意的话,你们付我一万元,忘了?” 精神小伙炸毛了:“你他猫想钱想疯了,折腾了半天我们连那五千都没捞着,还要给你一万?” “一边去,找抽是不是?” 吴桐眼睛一瞪,精神小伙顿时浑身发冷,但他仍然发狠地说道: “怎么,你还想来横的?” 他手一挥,七八个村民拿着铁锹锄头围了上来。 吴桐喝了声:“一个个想死是不是?” 他脚尖往地上一铲,随着一阵尘土飞扬,几粒石子飞了出去,就听当当当一阵乱响。 “啊啊——” 村民们一阵大乱,他们手里的铁锹锄头竟然被击穿了几个小洞,这要是打在人的身上,那还不得要了人命! 吴桐不再啰嗦,他双手结印,嘟嘟哝哝了几句,双目炯炯地扫视了众人一圈,然后说道: “我已经在你们身上下了诅咒,你们什么时候给我转钱,我就什么时候解了你们的诅咒,你们好自为之!” 村民们被他的目光一扫,顿时觉得坠入了深渊之中,心底升起了无名的恐惧,仿佛有无数恶鬼围绕在自己身边,甚至能听到啾啾的鬼叫声。 其实这并非什么诅咒,而是吴桐对他们施行了魔咒中的摄魂之术,强行在他们的脑子里塞进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就是吓唬吓唬他们,而且三天后可自行变弱并消除。 不过,虽然吓唬人的效果只有三天,但吴桐相信这三天已经足够了,一天害怕,二天崩溃,三天就该发疯了。 且慢,人都发疯了,他还能收得到钱吗? 收不到就收不到吧,反正他也没把这点钱放在眼里,只是单纯地不想那么轻易放过他们! 第52章 广播找人 老刘的面包车重新上路,往前开了十多公里时,远远就看到一个男子在公路中间拦车,正是曾经用匕首威胁老刘的那个保镖。 老刘颓唐地说道:“唉,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吴先生,你又有活干了!” 但吴桐却轻松地说:“老刘,你不用担心,他肯定不是来打架的,他拦车你就靠上去,问问他有什么事吧!” 老刘依言,在接近男子几十米的地方,把车靠到了路边。 汽车刚一停下,那男子就小跑着过来,略带歉意地对老刘说: “我叫余锋,是我老板的跟班,有几句话想和你们那位高个子的先生说说!” 不用说,他要找的肯定是吴桐,也没等老刘和余锋交谈完毕,吴桐就已经拉开车门跨了下去。 余锋一看到吴桐,立刻迎了上去。 余锋还没开口,吴桐就先说了:“我叫吴桐,口天吴,枫树的桐,你们老板是哪位?” “我们老板姓晋,单名一个儒字,君集煤矿老板,今天恰好有很要紧的事情,所以司机开车时有点着急,希望吴先生不要责怪;另外,也谢谢吴先生在黄家村的帮忙解围! 因为老板的事比较急,我们在这里等了一会,没见先生的车上来,便留下在下在此等候,代他致谢吴先生!” 说着,递上来一张名片,赫然便是所谓晋老板的名片。 吴桐接过名片看了一下说道:“你们晋老板……” 他话只说了半句就咽了回去。 他想说的是,你们老板是开煤矿的,为什么连这区区一万块钱也不愿意拿出来? 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别人爱怎么做关他屁事! 想到这就改了口,“你们晋老板也太客气了,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余锋并没有和他多客气,只一拱手,恭敬地说道: “余某话已带到,吴老板要是没别的事,余某就先告辞了!” 汽车又行驶了一个钟头,总算去到了龙虎山风景区,老刘停了一下车,指着前方说道: “看到前面那个大牌坊没有,那就是龙虎山风景区的大门,从这里可以看到龙虎山主峰,很雄伟吧,今天天气不错,山顶上还有‘旗云’,很难得一见的气象景象哦,你们不拍几张做电脑桌面?” 柳青玥等四女大叫着“要的要的!”就下车拍照。 吴桐问老刘:“什么是“旗云”?” 老刘:“旗云就是山顶上,背风的一侧粘着一团云,被另一侧吹过来的风拉得长长的,像一面旗,喏,就现在这个样子!” “关于旗云的成因我听说过,有旗云出现,可能就有大雨了!” 老刘:“切,进去主峰还远着呢,至少还有四五十公里,而龙虎山景区就在里面二十多公里的地方,淋不着你们!” 几分钟后,四女拍照完毕,众人上车继续前行,很快就进入了景区大门。 大门里外有很多游客,有些在拍照,的些在闲逛。 进入大门,就看到一个很大的停车场,左侧还有一块洁白的大理石雕刻成的游览图,上面有龙虎山各个景点的准确位置。 司机老刘告诉他们: “景区不让游客的汽车开进去,你们得乘坐景区自备的观光车进去。” 吴桐向老刘道了声谢,就让他自行开车回去了。 因为他们要在这里玩过夜,大概明天傍晚才能结束,不可能让老刘自个儿在这里等上一天。 老刘走后,吴桐等人就开始忙起来,林意飞去售票处买门票和观光车票,其余人将带来的物品打包捆扎。 这时,一个中年妇人匆匆地向大门这边跑了过来,一面走还一面叫喊: “李富李富,还没联系上老板吗,老太太情况越来越严重了!” 一个精壮汉子回答道:“还没有,我一直在打他们的电话,一个都打不通,可能他们已经进山了,没有信号!” 妇人急道:“那怎么办,老太太情况很不好,呼吸越来越弱,眼睛还睁着,可和她说话都不理人了!” 李富说:“我们不能再等老板了,必须当机立断,立刻通过景区广播救援!小张,你马上去办!” 他身边一个年轻人 正说着,李富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他对妇人竖起一根手指,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走到了一边,点开手机说道: “老板我是李富!” 电话那边:“李富,老太太的情况怎么样?这里一路上没有手机信号,我现在用的是卫星电话。” 李富:“老太太的情况很不好,我已经向景区请求帮助,请他们向游客喊话,看看能不能找到医生!” 老板:“你做得对,神医我已经请到,但我赶回去还得至少两个钟头,你一方面就近寻找医生,同时电话联系煤矿那边,叫他们马上联系蔡教授,派出直升飞机送过去,务必要快。” 李富:“是,老板!” 再说吴桐他们不一会就准备停当,背着大包小包到观光车停车处排队,正在准备验票上车,就听到了景区的大喇叭里传来了焦急的呼叫声: “各位游客请注意,各位游客请注意,铃兰度假山庄现在有一位危重病人,急需治疗,你们中间如果有当医生的,请本着救死扶伤的医者仁心,立刻到景区广播室来……” 急切的播音反反复复地播放,引起了许多议论,人们不明白,这个度假山庄是官府指定的高干疗养院,怎么会没有医生呢?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病人若不是极危急的急病重病,就是年事已高,已经到了阎王殿门口,这种病人谁接谁找死。 所以,也许游客中真的没有医生,也许就是有,也没有人敢去趟这道浑水。 但柳青玥她没想那么多,她去推吴桐: “桐果果,你快去看看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糊涂!” 兰语亭和林采桑却骂柳青玥: “你这个死丫头,想把你桐果果害死是不是?” “为什么,吴桐会看病,就让他去看看呗!”柳青玥不明白。 这个道理连安娴都知道,她夹声夹气地说: “铃兰度假山庄其实是官府的疗养院,他们自己的医生治不好,病人一定很棘手。” 柳青玥这回也明白了:“噢,那么说去不得!” 可林意飞说去得: “我说你们头发长见识短,你们还不服,天下还有我桐哥治不了的病?桐哥我和你一起去!” 吴桐哈哈一笑说道:“兄弟,走!” 两人说走就走,而且是用跑的,林采桑一把没拦住,气得破口大骂: “林意飞有本事你就不回来,看我剥了你的皮不!” 第53章 穆老太太 二人在景区广播站的人的带领下,去到了铃兰山庄,然后又在几个穿白衬衣精壮寸头的带领下进入了一个院子。 及至进入到一个房间,就看到几个白大褂围着一个躺在床铺上的老太太正在忙碌着,又是输氧又是吊瓶,病人身上那接满了各种导线,连接在床头的生命监测仪上。 见他们进来,李富就过来问: “请问你们是——” 林意飞抢先回答:“我们是神医……呃不是我,是这位,大名鼎鼎的吴桐吴神医,我们是听到广播后,过来看看的!” 李富大概觉得吴桐太年轻了,狐疑地说道: “我不怀疑你们可能也学过一些医学知识,不过病人的情况可能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林医生你和他们说那么多做什么,赶快让他们出去,别在这里捣乱!”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很不满地说道。 这时吴桐说话了:“我们可以出去,不过老太太心脏严重衰竭,就算你们用强心针吊命,短则十分钟,长则半个小时,就会一命呜呼!” 林意飞及时补刀:“对,你们确定要我们走?” 这个恐吓很有作用,不管怎么说,有人说能救,你不让,那么死了人你负不负责? 老者问:“那么请问你们有几成把握?” 吴桐说:“二十成!” “什么意思?”老者没听懂。 吴桐:“就是说,我有百分之二百的把握!” 李富插话:“我想问问你神医先生,你是哪个大学毕业的,什么学历,有行医资格证吗?” 吴桐:“行医资格证当然有,至于学历嘛……” 他问林意飞:“你知道世界上哪个国家的医学厉害一点吗?” 林意飞:“我听说好像是秃鹰国的厉害一点吧!” 吴桐:“好吧,那我就是秃鹰国猛卡拉大学博士毕业的,这样可以了吗?” 老者怒喝:“胡扯什么,天底下哪里有什么猛卡拉大学?” 李富听了也很怀疑,所以他问:“我可以看看你的学历证书和行医资格证吗?” 吴桐:“可以呀,简直太可以了,那个,林意飞,你马上回金平一趟,把我的博士证书和行医资格证拿来!” 林意飞说:“好的吴博士,我马上打电话叫家里开车来接我回去,我找到你那堆东西后就马上回来,你看怎么样?” 吴桐:“也只能如此了,他们不把病人的命放在心上,我们又有什么办法!” 这分明就是耍赖了! 李富叹了口气说:“周教授,这样折腾没有三个小时下不来,我看还是让这位小……神医试试吧!” 老者想了一下说道:“好吧,小兄弟,我还想听听你对病人病情的看……” “嗨嗨,你有完没有,我简直怀疑你是阶级敌人,通通给我出去,现在!”吴桐突然变脸,对所有人下了逐客令! “你要赶我们走?”老头子顿时气得说话都带“抖音”。 他一招手,叫来了几个精壮寸头:“把他给我轰出去!” 开什么玩笑,一个来路不明的自称神医的年轻人,居然要反客为主轰他们出去,搞清楚谁是老大没有。 这几个寸头想要上来撵吴桐。 此话一出,寸头们立刻住了手。 “这不就得了,出去吧!”吴桐连推带搡,硬把懵圈的他们全部推了出去,然后把门关了起来。 但是有一个人更懵,此人正是林意飞。 “老大,你怎么把我也轰出来了?” “误伤!”门里面传来了吴桐的声音,但门也没给他开。 “你简直是见病人忘义!” 林意飞怒极大骂,转过身去想找东西砸门,但找了一圈只找到一把倚靠在栏杆上的塑料撮箕。 他要拿这只撮箕砸门,又被寸头们拦住,还警告他: “这位先生,你最好不要在这里闹事,否则后果自负!” 林意飞:“什么后果自负,他是神医,我至少也是名医,没有我他治不了病!” 寸头们没有真的对他不客气,只是进行阻拦,还夺下了他手中的撮箕,这家伙不死心,又跑到院子里,找到了半块砖头。 但没等他使用这件重武器,病人的房门就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略显疲惫的吴桐。 “情况怎么样?” 李富第一个冲上去,急切地问道。 “熬点小米粥给病人喝吧,不要多喝,每次小半碗,两个钟头一次,我看她这样子,有三天没吃东西了吧!” 李富:“你是说,老太太已经没事了?” 吴桐:“谁说没事了,都三天没吃东西了!我再写个方子给你们,你们按方煎药,每天一服,一个星期就没事了!” 说着,他转身回到屋里,撕了一张日历,在上面罗列了几味药,递给了李富。 李富看了一下,不懂,便折了两折塞进口袋,先去观察病人的情况,真是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对老者说: “周教授,病人的情况非常好,真的就和小哥说的一样,只是身体虚弱一点罢了,简直是太神奇了!” 那个老者也检查了一下,啧啧称奇,他还想和吴桐探讨病情。 “小兄弟,老太太到底是什么病,可以告诉我吗?” 吴桐:“真的就是你们诊断的病,没有别的!好了,我要走了,耽误老子那么多时间!” 说完转身就走,林意飞气呼呼地跟了上去,嘴里还嘟嘟哝哝地对吴桐抱怨个没完,对吴桐没让他观摩治疗过程十分不满。 就在吴桐和林意飞离开后大约一个小时,铃兰山庄是空传来了一阵巨大的轰鸣声,一架直升飞机缓缓降落在山庄专用的直升机停机坪上。 飞机的旋翼还没停止旋转,李富就顶着旋翼刮起的狂风,向飞机跑了过去。嘴里还大声叫喊蔡教授。 虽然,直升机巨大的轰鸣声淹没了他的叫喊声,但机上的蔡教授却似乎听到了他的喊声,透过舷窗对李富连连招手,然后沿着舷梯走了下来。 蔡教授一下飞机,就对着前来迎接他的李富询问: “老太太的情况怎么样了,你在电话里也没给我说清楚,就是一个劲的大喊大叫,好像天都要塌下来了!” 李富笑道:“我能不着急吗,老太太不光是老板的母亲,她还是大炎的国宝,顶天立地的巾帼英雄。 “二十年前,她受命于危难之中,整合并率领了来自十多个单位的二十万溃军,硬生生地击败了百万入侵之敌,收复失地三千公里,迫使敌国签下了城下之盟!” “行了行了,老太太的事迹谁不知道,要不是老太太的事,我还能抛下到龙都为外国元首做手术的紧急任务,眼看都要上飞机了,还临时改变行程火急火燎地飞到这里来吗 “……哎不对,我看你小子现在的表情,好像也没这么着急呢?” 蔡教授忽然像意识到了什么。 “是这样的,刚才您来之前,有个叫吴桐的小伙子,自称是秃鹰国孟卡拉大学毕业的博士,临时给穆老太太处置了一下,老太太情况已经稳定下来,还喝了一小碗小米粥。” “还有这事,快带我去看看!” 说到这,老头子竟然小跑起来,直向老太太住的小院跑去,吓得李富在后面直叫唤: “蔡教授你悠着点……” 蔡教授哪里顾得上李富在后面叫唤什么,他像个年轻人似的,一口气冲进小院,进入到老太太的房间,也不管老太太是不是正在喝粥,噼里啪啦就是一顿检查,气得老太太直骂: “我说蔡小子,你还让不让我老太太吃饭了,瞎折腾个啥呀!” 蔡教授唯唯诺诺地:“我说老人家,您到底是谁,别告诉我您就是那个天天想着立遗嘱的穆老太呀!” “说什么疯话,我就是穆老太,穆老太就是我!” 蔡教授哈哈哈哈地就是一阵大笑。 “恭喜你了老人家,各方面的指标全部正常,不夸张地说,你现在的身体比我都年轻,说是医学奇迹都不足以形容,那个年轻人到底给您吃了什么灵丹妙药!” 说着他又看向李富: “秃鹰国根本没有什么孟卡拉大学,那个年轻人到底什么来路?” 李富:“不清楚哦,其实我也觉得好像没听说过孟卡拉大学!” “现在他人到哪里去了?” 李富:“这个……一时着急,没来得及问哦!” “电话呢,没留?” 李富:“这个这个……这个这个……” 蔡教授长叹:“唉——” 第54章 山洪惊魂 蔡教授是在吴桐离开后半个小时才到的,所以后面发生的事情他一无所知,在他和伙伴们坐上观光车,往大山里走了十七八公里时,看到有一架直升飞机从头顶轰隆隆地掠过 ,也没有联想到什么。 龙虎山风景区很大,不光有自然风光游览区,还开辟有一块儿占地很大的户外活动区,活动内容五花八门,有寻宝、攀援、射箭、登山等等,目的就是让人在那里拼命烧钱。 户外活动区里还有一片可供露营和烧烤的区域,该片区域很大,有小山、树木和草地。 其三面为陡立的高坡,高坡上树木稀疏,另一面是一条湍急的溪流。 在七个人七种意见的吵闹声中,宿营地终于搭建起来了。 说是搭建,也就几顶五颜六色的户外帐篷,还是弹性支撑杆的那种,连打地脚桩都免了。 搭建帐蓬工作量小,也让懒鬼们的天性得到了释放,帐蓬一搭好,所有的人就一哄而散,玩去了,只剩下安娴一个人在营地架炭炉,往铁签上串肉片,往肉片上刷调料,为即将展开的烧烤做准备工作,唉,什么时候都是老实人被欺负。 而游乐场那边,林意飞正被林采桑端着一支“自动步枪”追得像只兔子。 原来,刚才他们玩真人cs,说好谁输谁负责烧烤。 林采桑、兰语亭和柳青玥是红军,吴桐、林意飞和叶宸是蓝军。 他们用的武器是压缩空气驱动的海绵汽枪,子弹是彩色的海绵球,打在身上就是一个彩色印子,战斗结束时数点子评估后就胜负。 这种玩法比起激光枪来有个好处,激光枪命中目标后,被命中者的头盔就会闪烁红光,表示此人阵亡,必须退出。 而海绵枪中多少枪都无所谓,直到时间结束,玩的就是一个尽兴,缺点是必须背一个打足了气的气罐,一个圆柱形弹匣只能装5个海绵球,射击时不能连发,抠一下扳机打一枪,属于半自动。 战斗一开始,娘子军那边就落了下风,噼里啪啦一阵弹雨打过来,三女将全部中弹,幸好“作战服”是景区提供的,不然的话回去有得洗了。 三女将中弹,柳青玥和兰语亭被命中的是头盔和胸口,只有林采桑有点狼狈,她被打在脸上,虽然戴着防护目镜,但脸却涂了一个大花猫。 见己方受到压制,林采桑大喊:“马上撤到第二防线,和他们打巷战!” 柳青玥却同时喊道:“林采桑兰语亭你们占领左右两边的高地,我从那边绕过去袭击他们的后方!” 老大多了要翻船这话不假,兰语亭傻傻地问:“我到底听你们哪个的?” 话没落音,啪啪啪又是三枪打过来,这次在三枪全部命中,而且全部招呼了林采桑。 不是故意的,是因为此时别人都是蹲伏姿势,只有她的大脑袋露在外面,所以这三枪全部“打脸”! “快撤!”林采桑大喊:“输了要负责烧烤的,还不快跑!” 兰语亭的柳青玥一看大势已去,连忙也跟着后撤。 但“敌人”已经冲上来了,急得林采桑直埋怨:“看看是不是,不听我的,这顿烧烤该我们辛苦了……” 叭叭叭—— 话没落音,接连三枪声响,她的脸上又中了三枪,就听林意飞哈哈大笑: “好大一张脸,好打得很,你们快过来呀!” 原来是你这小子,好打不打,专门打老姐的脸! 林采桑的火一下子就上来了:“林意飞你找死呀!” 林采桑端起枪就冲过去,是手握枪管那种,分明是想用枪来“抡”林意飞。 这还了得,林意飞可不敢和老姐过招,他只好拔腿就跑。 这一下,吴桐和叶宸都傻眼了,cs战场外观战的游客也笑得前仰后合,这让林采桑更加恼火,把林意飞追得一佛升天二佛涅盘,走到两人都跑不动了才算罢休。 接下来他们又去玩攀援,玩寻宝。 寻宝就是景区方面在各个地方藏了各种乱七八糟所谓宝物,比如一个苹果,一袋鸡蛋,一个电子钟,一只弹簧秤,图的就是一个高兴。 这次林采桑倒是收获满满,她找到一顶价值不过五元的塑料“皇冠”,一只红色的发卡,乐疯了。 兰语亭收获也不错,她找到一袋鸡蛋(五个),只有柳青玥最不走运,只找到一根胡萝卜。 男子组收获更少,可能是他们观察不细致吧,只有叶宸得到了一只海盗常用的大烟斗。 cs比赛是娘子军输了,那就认赌服输吧,她们只好乖乖地回到营地和安娴一起,吴桐们接着去玩攀援,摔了个不亦乐乎。 下午四五点钟,所有的人都玩累了,回到营地时,娘子军们已经烤好了一大堆烤串,众人立刻席地而坐,打开啤酒又吃又喝,又叫又唱。 一顿酒肉吃完,太阳也走到天边,摇摇欲坠。 大家一起动手收拾垃圾,几个女生则把餐具拿到小溪边去洗涤。 大概是一时高兴,酒喝多了点,几个男的就收拾完垃圾后就往草地上一躺,边起烟边吹牛皮,不想动了。 那几个女的可能是贪玩溪水,天渐渐黑了也不见回来。 突然,吴桐心里升起了一阵不安,他呼地一下坐了起来,侧起耳朵认真倾听。 “怎么了桐哥?” 林意飞见状问道,吴桐右手竖起食指,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又把左手掌竖在耳朵边,意思要他仔细听听。 林意飞还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叶宸已经轻声说道: “我听到了,隆隆响,地面都在发抖!” “不好!”吴桐突然想起司机老刘说的“旗云”,有旗云就有大雨,虽然龙虎山主峰离这里很远,但那里是上游,上游下雨下游涨。 “不好,小溪要涨水,把那几个丫头叫回来!” 说着他一跃而起,就向山坡下冲去,林意飞和叶宸也紧随其后跑了下去。 林宿营地到溪边并不远,但没有什么明显的主路,横七竖八的小路怎么走都可以,他们跑到小溪边时,看到小溪已经变成 一条汹涌澎湃、白浪滔滔的小河,没有看到三女的踪影。 “兰语亭——林采桑——安娴——” 他们着急地拼命呼喊三女的名字,一遍又一遍,良久,才听到下游方向有隐隐约约的回应,就急忙向下游跑去。 这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他们隐隐约约地看到湍急的溪流边有两个人影,过去一看是安娴和林采桑。 林采桑哭着告诉他们,刚才她们洗好餐具后又在那里玩水,没想到溪水突然暴涨,一下就把她们冲到下游这个地方,她们好不容易才借助溪边的小树,挣扎着爬到岸边,但不见了兰语亭! 完了完了,团建建出事故来了,吴桐急得六神无主,他吩咐他们说: “你们把她们护送回营地,我沿河边去找找。” 林意飞:“不行啊桐哥,天那么黑,水那么急,我们还是呼叫救援吧!” 吴桐吼叫道:“不找,兰语亭不要了?你们赶快回去呼叫救援,我去救人!”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冲进了黑夜之中。 第55章 患难真情 石山区的溪流,两岸和斧劈刀砍一般陡峭,怪石嵯峨,锋利如刀,根本没有落脚的地方,而且许多地方灌木茂密,极难通行。 吴桐用手拉扯着灌木藤蔓,疯狂地在乱石中跳跃前进。 没多久,他的鞋子就跑丢了,很快,双脚就被尖利的岩石划得血肉模糊,剧痛钻心。 但他不敢有一秒半秒的耽误,一面吼叫兰语亭的名字一面奔跑,这时哪怕跳出只野狼,恐怕也会被他狰狞的形象吓退。 也不知跑了多久,他似乎听到有个声音在回应他,虽然只是短暂的一个字,也如同惊雷在耳边炸响: “我……” “兰语亭是你吗,我是吴桐,你在哪里,你再应我一声啊!” 他声嘶力竭地呼叫,但是再没听到任何回声,他只好一边奔跑一边仔细观察河面。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他看到了如同开锅的白浪中,有一个长头发的女人,抱着一截木头在浪里翻滚,这不是兰语亭还能是谁! “兰语亭是我,你赶快向我这边游过来!” 但兰语亭没有回应,可能已经昏迷。 吴桐一面跟着兰语亭奔跑,一面向前看了一眼。 他这一看之下,顿时吓得目瞪口呆,在兰语亭的下游几十米处就是一个瀑布,瀑布下面是什么情况,它有多高,下面是深潭还是尖利的怪石? 吴桐不及多想,猛地扑进河里,几下游到她的身边把她紧紧抱住。 就在他刚刚抱住兰语亭,二人就已经到了瀑布的边缘,轰隆一下双双滚下了瀑布。 在滚下瀑布的同时,吴桐,立刻运起了“修罗灭世诀”,将魔罡运行到极致。 魔罡激荡,黑烟滚滚,竟然逼开了溪水,还在二人的下方形成了一个气垫。 不过,这个瀑布实在是太高了,而且平时小溪水量太少,没有形成深潭,只有洪水期从山上推下的巨石,所以两人摔下来的时候,虽然有魔罡形成的气垫保护,还被摔得连续弹跳了好几下。 兰语亭还好些,被吴桐死死地护在怀里,没受到什么伤害,但吴桐的脑袋瓜在坚硬的岩石上乒乒乓乓地连续撞击了好几下,瞬间肿了猪头。 不过还好,总算没有摔成肉饼。 瀑布下方溪流起降没这么大了,水流也平缓了许多,吴桐得以拉着兰语亭游到了岸边,半个身子还泡在水里,人就睡了过去。 幸好才睡过去,一个浪头扑上岸来,又把他呛醒,赶紧去看身边的兰语亭,发现她已经没有了呼吸,连忙强打精神,给她做心肺复苏术。 做过人工呼吸,兰语亭总算有了心跳和自主呼吸,但人还没苏醒过来。 吴桐只好动用魔罡继续救治。 他一次次运转修罗灭世诀,催动魔罡激发兰语亭的活力,但无奈兰语亭体力极其衰弱,兰语亭没能苏醒。 由于透支体力过大,吴桐感到丹田里寒气大发,知道寒毒又要发作,只好暂停对兰语亭的救治,赶快运功抵抗寒毒,千万不要双双挂在这里才好! 他拼命运功,把寒毒强行压了下去,但不敢再使用魔罡,一摸贴身的口袋,好在贴身存放的针包还在,便用普通的针灸给她扎针,手法仍然是阎王三针,不过没敢动用魔罡。 这样效果自然差了很多,但功夫不负有心人,扎到第三针“见阎王”之后,兰语亭终于清醒了过来。 “吴桐,是你吗,我还活着吗?” 吴桐怜惜地抚摸她的脸颊说道:“我是吴桐,你当然还活着!” “我这是在哪里?” 吴桐:“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你在哪里,就知道你游得飞快,我追了你足有两个小时!” “谢谢你吴桐,你又一次救了我!” “别说傻话,我们是朋友,朋友就该不放弃,不抛弃,你说对吗!” 兰语亭:“呃呃……” 大山里的夜,冷风如刀,二人的衣服还都湿搭搭的,吴桐只好尽力将兰语亭抱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动漫温暖她。 兰语亭把脸贴在吴桐胸膛上,喃喃地:“吴桐……我兰语亭这辈子,最幸运的是……遇到了你!” 轰—— 这句说话像一枚炸弹,钻进吴桐脑子里爆炸,把他炸了个外焦里嫩,他不由颤抖了起来。 “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快快躺下,好好休息一下!” “不是,我我……” 其中缘由吴桐哪里说得出口,兰语亭更猜不到了,她推着吴桐躺下,还把他紧紧抱住,柔声说道: “我抱住你,就没有这么冷了!” 吴桐无言以对,又不敢推开她,只能在心里却大叫:兰语亭放开我,你抱的是你的杀父仇人啊! 兰语亭自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就这么静静地躺在他身边,抱着他,直到两人都沉沉睡去。 天亮了,吴桐先于兰语亭醒来,他刚用手轻轻地拿开压在他身上的兰语亭的手臂,兰语亭也醒了。 “早上好,吴桐!” “早上好,小姑娘!”吴桐见她醒来,心情似乎也不错,便也回了一句,还用手指刮了她的鼻子一下。 “怎么你脸上头上全是伤口?”兰语亭看着他,心痛地问道。 “没事,都是昨天晚上看不清路磕伤的,敷点草药就行了!” 说着他站起来,想去采点草药,但才一站起,一阵剧痛从脚上传来,痛得他嗷地一声叫唤,扑通一下又坐了回去。 “你的脚……” 兰语亭惊呼一声,捧起了吴桐的脚细看,这才发现他的双脚一片血肉模糊,脚后跟骨头都露出来了,顿时哇哇地哭了起来。 吴桐哄了好久,兰语亭才止住了哭声,在吴桐的指点下,采摘了一些草药,用石头捣烂了敷在他两只脚上,然后不顾吴桐的制止,硬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撕成两半,把吴桐的脚结结实实地包扎起来。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们往哪里走呢?”兰语亭笑容满面。 “只管顺河往下游走吧,沿着河边走总能遇到村庄之类的,这是千百年来迷路者的经验。” 吴桐说着,努力站了起来说道: “好吧,我们出发!” 可他才一迈步,又是一阵剧痛,让他腿一软,差点向地面扑去,幸好兰语亭及时把他扶住。 兰语亭说:“不行,你的脚伤得太厉害了,我背着你走!” 吴桐哑然失笑道:“我相信你能背起一头肥猪,但背不起我,我可是一米八几的大块头,比猪都重!” “屁话,一头肥猪二三百斤,你有吗,别废话,乖乖趴在我的背上!” “不行不行,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让你一个弱女子背呢!”吴桐死活不愿意。 兰语亭抓起他的右手,搭在自己的右肩上,又去捞他的左手,也搭在了左肩上。 “不行不行!”吴桐叫嚷道。 “男人不能说不行!” 兰语亭说着就把吴桐两只手臂往前一拉,让他的身子紧贴了上来,又命令道: “趴上来,收腿!” 吴桐无奈只好照做,趴在兰语亭的后背上,让她背着,蹒跚前行。 吴桐一米八几的个头,趴在兰语亭娇小玲珑的身子上,如同一座小山,但她还倔犟地一口气走出了几百米,实在走不动了才把吴桐放下。 “呜呜呜呜……我真是太没用了!”兰语亭才把吴桐放下,又哭了起来。 “别别,这不能怪你,是怪我长得块头太大了,下次再回地球时,我得跟我妈事先说好,生个小一圈的我!” 吴桐脱下自己的衣服,撕成两半,把两只脚分别厚厚地包了几层,勉强可以行走,这比让兰语亭背着走强多了。 又走了一个多钟头,天亮了,前面地势豁然开朗,兰语亭高兴得欢呼起来: “看前面,那是不是一农田?” 吴桐从前面树木缝隙看过去,果然有一片农田,他也松了一口气说道: “是有一片农田,有农田就应该有人,我们休息一下再慢慢走出去,到那边再找人帮忙联系救援吧!” 两人互相依偎着坐下,兰语亭抱着吴桐的手臂说道: “谢谢你吴桐,你再一次救了我!”说着就去吻吴桐。 眼前的兰语亭,只穿了一件薄如蝉翼的紧身内衣,衬得胸前的一对硕大波涛汹涌,洁白的双臂在初升的阳光下散发的迷人的光辉。 吴桐忍不住心头一阵火热,也将她紧紧地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两人就像一对情侣。 ……唉,难道不是情侣吗,可是,吴桐的眼睛深处,那种愧疚与痛苦,却越来越深! 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中隐隐传来了隆隆的声音,真实二人还没注意到这是什么情况,但转眼间隆隆声就来到了头顶。 这竟然是一架直升飞机,而且这架直升飞机飞到他们头顶后,就一直在上空盘旋,还慢慢地下降。 二人开始感到这飞机似乎是在寻找他们,这时飞机上传来了高音喇叭的声音: “请问下面是不是吴桐先生和兰语亭女士,是的话请挥挥手!” “哇,飞机真的是来找我们的,乌拉!”兰语亭狂喜地跳了起来,举起双手拼命挥舞。 直升机确实是来接他们的,起初吴桐还以为是景区救援队的飞机,还感叹这个景区实力雄厚,可一登机就看到了李富这张熟悉的面孔。 “吴先生,咱们又见面了!”李富小心翼翼地搀扶吴桐坐下。 “怎么是你们?”吴桐大感意外。 李富解释说:“昨天你们有个同伙打电话景区管理处报警,正好我们老板也到了,他听说救治老太太的神医遇险了,就马上命令我们的直升飞机出动寻找。 “飞机把露营区附近十多公里都找遍了,没想到你们走到了这里,这里距离露营区可是有二十多公里呀!” 吴桐听他这么说,也吃了一惊:我就这么能跑? 马拉松运动的平均时速是10公里,两小时跑二十公里实属正常,可吴桐跑的是什么路啊,这根本没有可比性。 “你们老板还是很神通广大的嘛,还能调来直升飞机!” 李富没有正面回答,却说:“我们老板非常感谢吴神医对老太太的救治。 “不瞒你说,为了老太太的病,老板已经请遍了国内所有的名医神医,他们的诊断意见,都是说老太太各个器官都已经出现衰竭迹象,已经治无可治,想吃点什么就吃点什么了。 “没想到被吴神医十几分钟就全部调理好了,老板非常高兴,本来想无论如何要当面感谢吴神医的,可今天早上又接到一个电话,有紧急事情要处理,就急急忙忙离开,只能让我们来代他感谢吴神医了!” 吴桐客气地摆摆手说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适逢其会而已!” 回到铃兰山庄,李富马上安排吴桐和兰语亭住进了山庄,又通知医务室过来为他们处置伤势。 这时林意飞等人也回到了景区的管理处等消息,听到吴桐和兰语亭被救回来了,个个都大喜过望,纷纷过来探望 说实在的,吴桐也就是昨天消耗过大,没办法给自己作治疗而已,现在好吃好喝地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他的伤势就好了个七七八八,连脚后跟露出骨头的伤口都愈合了,让山庄的医生好一阵惊讶,都怀疑昨天的诊治是不是看错了。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们还是在吴桐的双脚上裹上了几层纱布,说是多少保护一下,防患于未然,没想这又让吴桐平白后了不少罪。 兰语亭的伤势也并不严重,只是在山洪中折腾时,身体多个地方被锋利的岩石割伤,回去养养也就行了。 按李富的意思,让他们在山庄多玩几天,吃喝玩乐费用他李富全部负责,也好等他们老板回来,双方认识一下。 但吴桐他们经历了这次惊魂之旅,他们全都没了兴致。 吴桐等人急着要回去,李富也没办法,给他老板打了个电话,征得同意后,给了吴桐一个电话号码,并告诉他: “我们老板名字叫郑儒,如果需要帮忙,无论什么事情都可以打这个电话。” “无论什么事情,此话当真?”吴桐觉得这话的口气也未免太大了些。 哪知李富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是的,无论什么事情,你都可以打这个电话!” 第56章 云岭上门找虐,语亭喜迁新居 吴桐他们的回程是李富安排汽车送回去的,但回来的路上他们发生了一点小小的分歧。 吴桐要李富把他送回独秀苑,兰语亭反对,一定要送医院。 吴桐坚决不去,他说:“我自己就是医生,就不去医院!” 李富见识过吴桐医术的神奇,也支持他。 “确实也是,我看不管哪家医院的医生,都没有吴神医厉害。” 兰语亭只好退一步,她说:“要不这样,到我家去好了,由我来照顾你!” “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吴桐无力地再次声明。 “好得差不多也不行,一点都不能差,你得好好休养!” 其实兰语亭的潜意识里,更多的是好好伺候一次吴桐,报答他的恩情。,这一点按摩女不能自己都不知道。 “好吧好吧,我真服了你!” 吴桐妥协了,住进了兰语亭的家。 兰语亭的家,是一个小小的两房一厅,这是在兰竹岭去世后,苏茜不愿意看兰家人的嘴脸,自己从兰家大院搬到了兰竹岭去世前、学校分的一套老式套房。 学校分的房原来属于福利房,但改以后,已经作价出售给了职工,现在这套房子已经属于兰竹岭名下的私人房产。 兰语亭把龙虎山发生的事跟苏茜说了,苏茜听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一叠声地要吴桐赶快躺下休息,吴桐一再声明: “苏阿姨您别听语亭的,我真的没事了!” 苏茜:“什么叫没事了,语亭说你沿着山沟追了二十多公里,脚后跟骨头磨得都露出来了,快快躺下休息!” 吴桐没办法,只好乖乖地躺下,至少母女俩不再狂轰滥炸。 两房一厅的房子,苏茜让吴桐住了兰语亭的房间,大概意思让他们两人住在一起,这让兰语亭闹了个大红脸。 她不知道的是,其实吴桐比她更紧张:这个苏阿姨不会真的让他们俩睡到一起去吧。 他身份特殊,这是万万不可的! 但他不敢问,也没见兰语亭说她要睡在哪里,忐忑之下,他用手机给齐横发了一条信息,要他马上找一套房子给兰语亭,理由他自己编。 母女俩真把吴桐当成了重伤员,从一进门开始,就一直躺在床上,连吃饭都是兰语亭端过来喂他吃。 吃过晚饭,吴桐要去洗澡,这一下子又犯了苏茜母女的“天条”。 “不行!”这对母女异口同声。 苏茜苦口婆心地开导他:“你的伤口现在还不能沾水,你看你的纱布都还没拆,把纱布弄湿了怎么办,听话,让语亭给你擦擦身子得了!” 吴桐在心里哀求:不要了,我求求你们了! 但他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因为他知道说也没有用,在她们看来,就是矫情!百分之千的矫情! 兰语亭真的提了一桶热水进来,她三下五除二地把吴桐的衣服全部扒光,只留了一条小内内。 经历昨天的患难与共和甜蜜相拥,兰语亭对吴桐已经很大程度上放下了戒备,她为了干活方便,也脱去了外套,和昨天一样只穿一件紧身内衣,就这样给吴桐擦拭身子。 少女的体香、曼妙的身材,汹涌的波涛,无一不撩动吴桐体内的原始元素,小吴桐不合时宜地发生了反应,小内内那里还压制得住,一顶小帐篷悄然支了起来。 吴桐多希望兰语亭没有发现这个现象,但她就偏偏就看到了,还假装漫不经心地拉过吴桐的睡衣,盖在了小帐篷上面。 这完全就是“欲盖弥彰”嘛! 这一下可把吴桐窘坏了,他猛然拉过毯子盖在身上,结结巴巴地说道: “这个……算是擦好了吗,谢谢你我要休息了……” 这叫心有灵犀一点通,也叫心有灵犀装糊涂,兰语亭俏脸一下子变得通红如血,她嗫嗫嚅嚅地: “哦,擦好了,你休息吧……” 说着,就冲了出去。 兰语亭回到客厅,一头扑进沙发,把头埋进沙发垫子里久久不动,好半天后,突然又哼哼哼哼地笑了起来,还越笑越大,到后面更是笑得捂住了肚子,怕是要笑出腹肌了。 直到苏茜从她的房间伸出头来,不明不白地笑骂了几句,她才慢慢地停了下来,直接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在大门外拍门,兰语亭一打开门,就看到是二叔兰云岭来了。 “二叔您来了,那么早有什么事吗?” 兰语亭一面说着,一面将兰云岭往房子里面让。 但兰云岭却没有进去的意思,只是问道: “你妈妈呢,我找她有点事!” “原来是她二叔啊,怎么不进来坐坐!” 兰语亭还没说话,苏茜已经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说道。 兰云岭说:“大嫂你好,我就不进去了,我来只是想通知你一声,董事会决定,这间房子公司准备收回,你们找个时间搬回大院去住吧!” “收回房子?这套房子是学校分给你大哥的,跟公司有什么关系?” 兰云岭:“可能大嫂对兰氏集团的性质有什么误解,我们兰氏集团是家族企业,家族所有固定资产都登记进了公司的清单,都属于公司的资产,公司当然有权力处置。” 苏茜:“笑话,所有家族成员的东西,只要你们看上了,往公司资产清单一填,就算是公司的了吗? “告诉你,我们不搬!” 兰云岭脸色阴沉了下来。 “大嫂,搬不搬走只怕也由不得你!” 苏茜:“怎么难道你还敢玩黑社会不成,现在可是法制社会!” 兰云岭:“大嫂多虑了,我们兰氏集团是遵纪守法的企业,怎么会玩黑社会呢! “不过,既然这间套房是公司的资产,所有的业务都应该由我们和水电公司对接!” 说着他就拿出手机拨了出去,对着手机说道: “可以停水停电了……对,现在!” 苏茜还没明白他的意思,几秒钟后,刚刚还在欢快地转运的电风扇突然停了下来,没电了! 兰语亭连忙跑到洗手间,开了一下水龙头,发现水龙头也没了水。 苏茜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气得骂了起来,什么“她二叔”的称呼也不用了,直接就是名字! “兰云岭,你们太卑鄙了,马上给我恢复水电,否则我和你们没完!” 兰云岭呵呵冷笑:“我是依法依规通知水电公司停水停电,何错之有, 倒要看看你如何和我‘没完’! “哈哈……呃……” 他才笑了两声,就被一只大手从后面卡住了脖子,生生地把他的狂笑卡断。 “齐大哥!”兰语亭惊喜地大叫。 没错,来人正是齐横。 齐横笑着对兰云岭说道: “你想知道什么是‘没完’,那好办,我现在就让你知道什么是‘没完’! “我命令你,十秒钟之内恢复供水供电,倒计时开始—— “十、九、八……” “你他猫是谁,敢到这里来玩黑社会?”兰云岭骂道。 齐横没理他,倒计时没停: “五、四、三、二、一,时间到!” 兰云岭怒吼:“时间到又怎么样,这套房子是我们公司的财产,老子依规依法……” 啪—— 齐横没和他多说——多说无益,打就是了! 啪啪啪啪—— 这一顿巴掌抽下去,直抽得兰云岭满嘴血水飞溅,28颗牙齿松了一半,还有一半不翼而飞。。 兰云岭想说话,但齐横不给他机会呀。 “暂停暂停,就是开通水电,你也得给人家一点时间啊!” 说话的是吴桐,刚才他没有吭声,也懒得吭声,反正兰家已经列入了他的黑名单,时机成熟灭了就是,说那么多做什么。 齐横见老大发话了,就停止了殴打,停下手后又对兰云岭说: “我的第二轮倒计时要开始了,仍然是十秒钟,你可得抓紧点! “十、九、八……” “不是,请问先生您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苏茜出头!” “五、四……”齐横面无表情地数数,不快不慢。 “我马上打电话,这位先生您数慢点……” “ 对不起,时间到了!” 齐横冷冷地说道,接着就是大风车搧耳光模式 啪啪啪啪—— 而且这回更狠,直接就把他搧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墙上。 兰云岭大哭着喊道:“别别打了,我马上叫他们给恢复水电……” 但齐横仍不住手,他骂道: “猫的你说住手就住手,那我数那十下不是白数了吗?” 又抽了七八下,齐横方才停手,其实这一回已经大大超额。 但兰云岭哪里敢问超额耳光的事,他得到喘息,再也不敢怠慢,立刻拿起手机就拨号,但电话那头没有接听,只管一声接一声嘟嘟嘟地响。 “快点快点接呀……” 兰云岭都要急死了,腿一软就坐在了地上,几乎要哭出来了。旁边那个暴徒可是只给十秒钟,超过时间我又要挨揍的呀! 但奇怪的是这次暴徒没有限定十秒,直到电话铃声响了十七次,对方接通了电话,暴徒都没有对他做什么。 没等对方说话,兰云岭就急急地吼叫:“老罗,什么都别问了,你马上给我恢复所有的水电!” 那边的老罗很不高兴,“姓兰的你耍我是不是,你给了老子两千块钱,就一会停一会开的,懒得理你!” “老罗对不起,实在是有情况,我再给你一千块钱,麻烦你把水电恢复了,拜托拜托!” 几分钟后,苏茜的电风扇果然嗡地一下恢复了转动,卫生间里也传来了水龙头的出水声(兰语亭刚才去试水时忘了关)。 吴桐走过来对他说: “说说吧,老罗是什么人,你是怎么串通他,非法停水停电的?” “老罗是水电公司的一名岗位工,现在水电不是已经实行管理远程化了吗,岗位工可以远程干预用户用电用水的情况,我给了他两千块钱,叫他吓唬一下我大嫂,不是真的停水停电!” 吴桐:“原来如此,好吧,食人魔,你找几个人,把那个什么老罗做了,扔到金平江喂鱼,这个兰云岭就拉出去,找人制造个交通意外,废了他的双腿,要粉碎性骨折那种!” 食人魔? 齐横短暂地愣了一下,但很快明白这是吴桐临时给他起的名号,他立刻恶狠狠地说道: “哼哼,我食人魔好久没开荤了,我看这兰云岭就很不错,白白胖胖的!” 吴桐奇道:“咦,你们说是吃人,其实只是吃他的心肝,关白白胖胖什么事?” 齐横:“老大你有所不知,白白胖胖的人的心肝油水滋润,直接生吃,味道好极了!” 他们这一捧一逗,把兰云岭吓得魂飞魄散,哇地一声哭起来,跪倒在地上向吴桐齐横咚咚磕头。 “不要吃我,食人魔先生,你大人大量不要和我一般见识,我愿意让大卡车压断腿,呃呃,来回压十遍那种! “呜呜大嫂你帮我说说话呀,我回去一定和董事会说说,让你们继续住在这里!” 苏茜也有点于心不忍,她对吴桐说: “这次就放过他吧,反正我们也没什么损失!” 吴桐:“那么好吧,今天就暂且饶过你一次,下次就不是用卡车压你这么简单了,一定要折磨你三天三夜,然后剁碎了喂狗!” 齐横飞起一脚,直接把兰云岭踹到走廊外面,喝了声: “滚!” “谢谢、谢谢!” 兰云岭如蒙大赦,一面说着谢谢,一面连滚带爬地跑了。 兰云岭走了后,苏茜不无忧虑地说: “虽然她二叔走了,但我还是担心,这事恐怕他们不会那么轻易罢手,以后的小动作肯定不会少!” 齐横总算抓住机会了,他本来就是奉吴桐之命,给苏茜母女找一套房子的,只不过兰云岭适逢其会地当了一次神助攻。 “苏阿姨您不用担心,我手上正好有一套小小的楼中楼,是我一个朋友做生意失败,欠我的一百万没办法还,就把那套房子送给了我,正好请你们帮我住!” 苏茜:“那怎么好意思?” 齐横:“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不是金平本地人,不打算在这里长住,你也知道,房子这东西长期没有人住,缺少人气滋养很快就会破败,有你们帮我住,我还求之不得呢!” 这话听起来是三分有理七分客气,所以齐横又加码: “要不这样,您现在这套就换给我,正好我有几个在部队时的战友。现在在金平工作,正托我给他们找房子住,我就让他们住这里好了,我谅兰家那些人,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上门捣乱!” 这话一点不假,齐横的所谓战友,实际上就是幽冥小组的成员。 苏茜:“让你的战友住到你那套楼中楼去不好吗?” 齐横:“那不行,他们都是些糙汉子,绝对会把我的楼中楼折腾成猪圈!” 吴桐也劝道:“苏阿姨,你们就暂时搬过去住一段时间吧,等语亭发了财,买了大别墅你们再搬出去!” “那么好吧!”苏茜欣然同意。 第57章 金刚芭比横空出世 见苏茜同意了,齐横大喜,马上打了个电话,叫人来帮忙搬家。 帮忙搬家的人都是当地的搬家公司,但也是幽冥小组找来的,话说得狠,钱给的多,自然人人卖力,他们一下子来了二三十人,五辆大卡车,用不完,根本用不完! 于是,不到一个小时就把苏茜值得的舍不得的东西,通通装上了车,一次性搞定。 及至到了齐横嘴里说的“小”楼中楼,不光苏茜和兰语亭惊掉了下巴,连吴桐都吓了一跳,就这规模,还小楼中楼? 光说楼下的会客厅,就有近一百平米,阳台更夸张,足有二十米宽,有小桥流水,有花园泳池。 苏茜疑惑地问齐横:“这个房子就是你说的,你的朋友为了偿还你的一百万,拿来抵债的?” 是的,这个理由一点都不高明,因为这套房子没有二三千万根本拿不下来。 齐横讪讪地笑着解释:“所以说我赚了嘛,所以得请你们帮我住住了,没人帮我住,光这个阳台花园也得荒废,你们说是不是!” “是是是!”苏茜也无可奈何了,难道再搬回去,是不是太矫情了? 这时,兰语亭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叶宸打来的。 “兰总,刚才我到兰氏集团去进货,但他们说,从今天起,他们不再向我们康华公司供货了,我和他们的经营科说了半天好话,他们都不松口,态度还很不好!” 齐横在一边听到,把脸一板,气势汹汹地: “这些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去一趟,不动点真格的,他们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用不着,他们那些产品我还真没放在眼里,不要也罢! “语亭,我们回公司一趟,商议一下这事情怎么办!” 苏茜连忙说:“你们赶快去吧,如果实在没办法,我再去跟他们说说!” 吴桐,哈哈一笑说道:“用不着求他们的,苏阿姨,你就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 他们到达到了康华公司时,其他“高层”早都到齐了,大家吵吵嚷嚷,都在“集思广益”,他们还没进到办公室,就听到柳青玥说: “要不这样!桐哥给语亭给的面膜效果那么牛,不如咱们就生产这个东西,一定赚翻了!” “好啊好啊!”这是林意飞的声音。 接着是一片掌声。 “青玥的主意行不行?”在走廊里,兰语亭也问吴桐。 吴桐:“有点难!这个面膜我用了一些极为稀有的灵药,别说它值多少钱了,就说那些灵药也没有地方采购,根本是有价无市。而且,我们接收的这些江氏企业,也不适合生产这种护肤品。” 他这话是半真半假,那张面膜用到许多珍稀药材是不假,但最关键的含有魔化丹的成分,在给兰语亭敷上脸的时候,他还输入了魔罡,这样的东西他可以单独为某人制作,但无法在工厂里量产。 可这些实情他没法跟她们解释! 兰语亭听了很泄气。 “你别着急,这个事情我来想办法!”吴桐还是宽慰了她一句。 说到这,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就对兰语亭说道: “这个会议我不参加了,我想到一个法子,得赶快回去作研究!” 说完,就匆匆离开 “血气丹”! 吴桐确实是想到了办法,这个办法就是生产血气丹! 其实他一直都在拼命想办法,只不过想法没有成熟前,不想说那么多罢了。 比方说,他从狂魔那里继承的各种特效秘方多得一塌糊涂,但是要从中筛选出一两款既能适合康华公司生产的,又不需要加入魔修专用药物成分的,确实不容易。 “血气丹!”又经过一番筛选,吴桐终于选定了血气丹! 他当然不可能让康华公司生产这种一粒价值几十万的丹药,就算有人买得起,他也无处去搜集那么多的珍稀药材,再说,药力太猛,吃死了人怎么办? 要安全、要工厂化生产、要大众化市场,就得将丹方重新配比,即用普通的药材代替方子里的珍稀药材。 吴桐回到独秀苑,就一头扎进了他的实验室里,经过了七八天的试验,总算敲定了这款口服液的配方,并起名为“金刚芭比口服液”。 然后,他又花了半天的时间,用cad画了二三十张图,发给了齐横。 第二天,他到了康华公司办公室,正好柳青玥和兰语亭都在。 他把配方和工艺要求交给兰语亭,还有一大瓶样品。 “看看,这是我新发明出来的,口服液,我们就靠这个,先打响一炮再说!” “这是什么口服液?”兰语亭摇晃样品瓶子问他。 “‘金刚芭比口服液’,这名字怎么样?” “哈哈哈——” 柳青玥爆发一阵大笑,说道:“吴桐,你不觉得你很中二吗?” 吴桐:“你先喝一点试试再说!” 柳青玥说:“行,我正好昨天加班对账到很晚,现在感到又累又困,就给你当小白鼠吧!” “就喝三四毫升的量,不要多了!”吴桐关照道。 “我知道!” 柳青玥拿过一个茶杯,倾倒了大约5毫升的液体,然后一饮而尽。 对吴桐她是绝对信任的。 喝完后还倒了一点矿泉水涮了涮杯子,然后将杯子的水喝掉。 看着柳青玥喝了后,兰语亭问她: “怎么样,有点金刚芭比的感觉吗?” 停了一下又再问:“现在呢,破坏欲出现了吗?” 吴桐不耐烦了,喷她:“哪有那么快,又不是毒药!” 但是,这时候柳青玥却咦了一声说道: “我感到那种疲劳的感觉消失了,很有力量的样子!” 吴桐笑道:“这就对了,我这‘金刚芭比’短效是提神醒脑,补充体力,长效是强身健体!” “那么灵光?那我也喝点!” 兰语亭说着,也倒了一点喝,然后咂咂嘴说道: “味道很好,酸酸甜甜的,还有淡淡的茉莉花香味!” “不过它也有个缺点,就是对体质弱的人,可能有点上火。”吴桐提醒道。 兰语亭说:“那可不可以兑淡一点,或者每一瓶量少一点。” 吴桐想了一下说道:“就改进一下配方,搞普通型和增强版两个版本吧,让顾客自己挑选!” 三人又商议了一阵,最后决定,就搞个普通型的,不搞两个版本了。 最后,吴桐拍板道: “那么我们就生产这个了,你们看看哪里建厂房比较好,落实位置了我来搞定。” 配方和工艺流程都是他设计的,他知道应该怎么弄。 兰语亭笑着说道: “厂房是现成的了,兰氏把康华公司划给我们的时候,把一个食品添加剂厂也划过来了,不过需要改造一下,把设备换一下,重新建立生产线就可以了!” “哈哈,有这样的好东西怎么不早说!”吴桐大叫: “赶快把林采桑和林意飞姐弟请过来,由他们把样品送到质检局药和监局检测备案,可以快一点取得质量认证,这姐弟俩是衙内身份,做这事方便!” 在兰语亭打电话的时候,吴桐也拿出手机,给齐横发了一条信息。 兰语亭电话打出去后没多久,林采桑和林意飞姐弟很快就过来了,一听说是这事,林意飞把胸脯拍得嘭嘭响,大言不惭地保证说: “放心好了,一件破事而已,副省长的衙内出马还搞不定的话,我把他副省长降级当乡长!看我的吧,一个星期搞定!” 兰语亭连忙说:“也不用那么着急,生产线八字还没一撇呢,两三个月拿下来就行了!” 如果是药物,不但要做效果对比试验,还要做一系列毒性试验、各种副作用试验等等,周期很长,有时候一年几年的都有。 金刚芭比属于保健品,介于食品和药品之间,检测试验也是很严格的,一个星期肯定不行。 可吴桐马上打断她的话,对林意飞说道: “别听她的,就给你两个星期,两个星期一定要批下来!” 林意飞拉上林采桑 ,拿上样品旋风一样跑出去了。 兰语亭不解地问吴桐:“那么着急做什么,就算批下来了,我们现在也生产不了!” 吴桐笑道:“这个你们就不用操心了,咱们现在就去看看你说的那个食品添加剂厂吧!” 好吧,柳青玥自然也要去,三个人下了楼,一眼就看到院子里停了两辆面包车,齐横带着五六个人在院子外面等着了。 兰语亭跟他打招呼:“嗨好久没见了齐横,你怎么来了!” 齐横笑道:“跟你们一起去看厂房啊!” 兰语亭一愣:“你那么快就知道了?” 她指的当然是生产金刚芭比的事。 齐横也不隐瞒,笑着说道: “刚刚接到的老大的消息,我有两个朋友是化工专家,正好他们到金平出差,我就和他们说了一下,把他们一起带来了。” 说着,他把两个戴眼镜的中年人叫过来和吴桐兰语亭等见面,一一向她介绍: “这位是范立教授,这位是潘正勇教授。” 其实他说的化工专家是他从别的地方连夜叫过来的,包括旁边的几个技术员,这事他甚至都没来得及给吴桐汇报,所以吴桐听了也是感到有点意外,于是说道: “既然专家们都来了,那就一起去看看吧!” 兰语亭和柳青玥当然非常高兴,便一起上了车,由兰语亭指路,向那个食品添加剂厂开去。 这座食品添加剂厂属于精细化工,位置在北郊,距离市区并不远,车程也就个把个小时。 不过到了之后,兰语亭眼中升起了浓浓的困惑之色。 “工厂大门的大锁呢,谁把它打开的?” 第58章 短平快 兰语亭推开大门进入,其余人紧跟其后。 进到工厂后,众人眼前呈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车间里几十个工人来往穿梭,忙得热火朝天,这哪里是废弃了的添加剂厂,明明是一片繁忙好不好! 困惑不已的她举目四望,突然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连忙放声大喊: “二叔三叔,你们怎么在这里,这里是怎么回事?” 没错,那两个人正是兰云岭和兰西岭,兰西岭还坐着轮椅! 兰云岭急急忙忙地向这边走来,兰西岭觉得大大的不妙,嘀咕了一句: “猫的,谁进厂时没锁门,这下坏菜了!” 兰云岭:“原来 是语亭侄女呀,你怎么到这来了?” 兰语亭道: “是这样,董事会不是把这个厂子也划给我们康华公司了吗,我已经找到了新项目,准备启用这个工厂了,二叔三叔你们在这里是做什么呢?” “哦这个,这个厂子不是已经停工了吗,咱们兰氏那边和兄弟单位有点合作业务,又没有合适的地方,所以暂时在这里开个生产线!” 兰语亭:“但不知道二叔说的‘暂时’是多久?” 兰云岭:“也不需要多久,也就小一年吧!” 兰语亭:“那恐怕不行哦二叔,这个厂我马上要用,您能不能尽快给我腾出来,要不,另外给我找个地方办厂也行!” 兰云岭有点不高兴了,插话道: “语亭,这个厂子怎么说也是兰氏的财产,可以划给你也可以收回去,你一个晚辈,有什么权力要我们停止生产给你腾厂子,我们停产的损失你来承担吗?” 兰语亭也不想和长辈闹僵,仍然低声下气地: “二叔三叔,我没有命令你们的意思,只是和你们商量!” 兰西岭强势地一挥手:“没得商量,你和你的人马上从这里出去,否则别怪我这个长辈不讲情面!” 他这么一说,渐渐地兰语亭也来了火气。 “那行,请你转告兰氏董事会,我也不要划给我的门市部和这个废厂了,你们把我父亲的股份退出来给我吧!” 眼看事情要闹僵,兰西岭连忙转动轮椅,过来插话打圆场。 “也没有这么严重,语亭侄女,凡事都可以商量,……” 就在兰语亭和这两个叔叔打嘴炮的时候,吴桐和柳青玥已经饶有兴趣地走向了生产线。 此时的生产线正在运转,自动灌装机、自动封装机正在叮叮咣咣忙个不停,一瓶瓶装满某种液体的瓶子转到下一道工序,由机器在瓶身包装上标签纸,标签纸上赫然印着盼婷洗发香波。 对吴桐来说,洗发香波什么牌子他没什么感觉,令他感到奇怪的是,这个流水线仅仅是一个灌装流水线,那么生产洗发香波的工序呢? 正在疑惑间,柳青玥却突然间大叫起来: “好啊,原来你们直接灌装杂牌洗发水,假冒盼婷的牌子,今天本姑娘可算是长见识了,你们好大的胆子!” 正在和兰语亭“摆事实讲道理”的兰云岭和兰西岭两位“长辈”,听到柳青玥的大叫声,顿时脸色大变,对他们厉声吼叫道: “生产重地谁让你们靠近的,出了安全事故怎么办!” 兰西岭呼叫正在忙活的工人:“都过来,把他们全部请出去!” 工人不是傻子,他们早就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听到兰云岭的叫喊,纷纷放下手里的工作围了过来。 见工人们似乎要向兰语亭等人动手,兰云岭连忙喝止: “别别,不要动手打人,先守住大门,任何人都不准出去!” 兰西岭说:“二哥,你这是做什么!” 兰云岭说:“三弟,千万不能来硬的,这里的情况他们已经看到了,把他们赶出去他们报警怎么办!” 兰西岭:“那怎么办?” “他们人少,我们先把他们抓起来,关到地下室去,然后把这里搬空扫净,给他来个死无对证!” 兰西岭点着道:“好吧,先把他们抓起来,以后事以后说!” 说完,他扯起嗓子:“弟兄们操家伙,有人来砸我们的饭碗了,大家一起动手,把他们都抓起来!” 工人们听了立刻暴跳,纷纷捡起木棍、榔头、扳手、钢管等家伙事,围了过来。 齐横见了不以为怕,反以为喜,恶狠狠地对吴桐说: “老大你领兰姑娘柳姑娘退到后面去,我一个人就把他们全打趴下!” “别胡闹!”吴桐说:“那还不得出伤亡事件?再说那两位还是兰语亭的长辈!你马上打电话叫你的人……” 他对着齐横耳朵边说了一串悄悄话,完了还问他:“你的……明白?” “老大,这也太麻烦了吧!”齐横苦着脸说着,一面掏出手机打电话。 这时,做假货的工人也冲上来了,齐横只好退让,到一边去继续打电话。 看到工人们冲了上来,吴桐护着二女的那几个化工专家退进了车间的休息室,他独自守在门口。 一个高大的壮汉舞动着一根大棍冲上来,对着吴桐当头砸了下去,不过也许是没杀过人,有点缺少胆气,棍子还是偏了一点,对着吴桐的肩膀劈下来。 吴桐笑道:“呵呵,算你还不算穷凶极恶,给你一点小小的惩戒得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大棍即将砸到肩膀的时候,吴桐左手手腕一翻,竟然把大棍接住。 壮汉见状立刻往回夺,哪知大棍好似焊在吴桐手里一样,任他使尽吃奶的力气也摇动不了分毫。 在他憋得面红耳赤的时候,吴桐一脚飞起,重重地踹在他的肚子上,把他整个人踹得飞出去五六米,然后轰地一下落在地上,痛得在地上翻滚个不停。 吴桐这一脚,把工人们吓得停住了冲上来的脚步,一时没人敢往上冲。 休息室里,众人慌成了一团,柳青玥拿出手机,哆哆嗦嗦地说: “我要报警,你们有谁知道的,快告诉我110的电话是什么号码了?” 吴桐好笑,“不要让她报警,谁也不要告诉她110的电话号码!” 柳青玥不解,“为什么不让我报警?” 吴桐说: “你报了警,特勤把他们抓走了又能怎么样,查封厂子,调查有关人员,这厂子可是兰语亭的,她是有关人员,少不了也要配合调查的。一套程序走下来,没有个把两个月结不了案,我们还上金刚芭比不?” 柳青玥瞪大她那双卡姿兰的大眼睛:“噢,那可不行,可现在怎么办?” 吴桐笑着安慰她道:“把他们打跑不就得了,还要狗扯羊毛皮啰啰嗦嗦求助什么法律,什么叫短平快!” 短平快? 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这时,兰云岭兰西岭看到那个大汉被吴桐一家伙揍趴下来后,也急了,厉声吼叫道: “大家不要怕,他们也就这个人厉害一点,别的都是些草包,大家一拥而上,把他打趴下来我给你们每人一千块钱!” “为了一千块钱,弟兄们冲啊!” 有了这一千块钱的鼓励,工人们如同打了鸡血,哇哇地叫着又冲了上来。 吴桐叹了口气,掂了掂手中那根夺自刚才大汉的大木棍,冷笑一声: “见过急着开饭的,还没见过急着进医院的,既然如此,我就遂了你们的愿吧!” 他倏地一下冲出去,就像一阵旋风卷入人群,顿时搅起一阵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十多秒钟后他全身而退,但手里的木棍却少了三分之二,只剩一小截了。 再看场地内,几十个工人躺了一地,有的辗转呼嚎,有的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不过也还有两个人木木戳戳地站着,仍然全须全尾地,他们就是兰云岭和兰西岭,显然吴桐故意放过了他们。 这两人吓坏了,三十多人啊,竟然不是吴桐半分钟之敌。 吴桐把手里的小半截木棍扔掉,看了他们一眼,竟把这哥俩吓得一哆嗦,还问道: “你你,你想干什么?” 吴桐没理他,因为他已经听到有嘈杂的脚步声向这边跑来了。 没错,是有大量的人朝这边跑了过来,而且转眼中就冲进了工厂大门,下一刻就出现在了车间里面。 “就是他们,就是姓兰的哥俩!” 跑在最前面的是个牛高马大的壮汉,声若惊雷,指着兰氏兄弟大吼。 瞬间,七八个大汉就扑上来,七手八脚地把他们按倒在地上,然后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把他们揍得哭喊连天。 “啊啊,你们……为什么打人!” 那伙人回答他: “你们他猫的还是人吗,欠了老子的钱到底打算什么时候还?” 兰云岭哭喊道:“大哥你谁呀,我什么时候借你钱了?”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敢赖老子的账!” 一个声音吼叫,接着是一拳砸下,正中鼻梁,兰云岭顿时痛彻肺腑,眼泪鼻血狂涌,双眼一片黑暗,哪里还能“睁开狗眼看看”! 兰西岭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声声惨叫比兰云岭有过之而无不及,为了少挨两拳,他大声哀求: “别打了,我还钱,我们还钱!” 大汉们停下殴打,喝道: “马上还钱,敢耍赖就要了你们的小命!” “好好,请问大哥,我们欠了你们多少钱……” 哐—— 兰云岭话没说完就又挨了重重一脚,还有一个人骂道: “你欠了多少钱还要老子告诉你吗,自己心里没点比数吗?” 看这话说的,兰云岭和兰西岭兄弟在外面的确欠了不少债务,但这伙人是到底哪一拨债主、欠他们多少钱,他们确实也搞不清,但现在看他们那么暴怒的样子,也不敢问,先服个软再说。 兰云岭翻身爬起,靠在墙根喘着粗气说道: “大哥,是兄弟的不对,只是兄弟目前手头有些紧,我先还一部分,过两天再还清其他余额你们看行不行?” 为首的大汉说:“行,本大爷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你们现在能拿出多少?” 兰云岭:“五十万您看行不,兄弟现在确实不方便!” 大汉倒也干脆,大手一挥说道: “行,五十万就五十万,转账吧。 “其余的我了也不追了,就拿这些机器设备顶账吧!” 他一声令下,就见两辆大卡车开进了工厂大院,卡车才一停稳,就有二三十名装卸工跳了下来,直扑车间。 这些工人进入车间,就动手拆卸设备,他们说兰氏两兄弟碍着他们的事,像抬死狗一样把他们扔到了马路上。接着就是简单粗暴地扯电线、撬地脚螺丝、抬机器。 不到两个小时,十多台大大小小的机器就被拆卸一空,就连那几十桶等待灌装的杂牌洗发水也一起扔到了卡车上。 兰语亭和柳青玥就这么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这就叫短平快? 第59章 金刚芭比要火了 直到那些人开着大卡车离去,兰语亭才问吴桐: “这些人都是你叫来的?” 吴桐大声喊冤:“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我和他们是一伙的,分明是你的什么二叔三叔惹到了不该惹的人,人家找上门来了!” 柳青玥说:“我信你个鬼,你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吴桐笑道:“你们不信,反正我信,现在场地也清空了,不就正好我们开展工作了吗?” 他叫那几个化工专家和技术人员: “嗨,专家们,你们大戏也看完了,咱们开始了吧!” 这几个专业人员是齐横上报魔王殿总部,萧沙狂通过人脉找来的人,并不是魔王殿的成员,所以刚才确实吓得够呛,听到吴桐招呼,才回过神来。 他们拿出事先打印好的图纸,拉着皮尺丈量场地,和吴桐一起讨论设备安装方案。 “金刚芭比”的生产工艺是吴桐设计的,但他原来并不知道有这么个厂房,所以并没能结合场地布置方案,很多细节还要在现场敲定,少不了要和吴桐这个总设计师商量一番。 接下来要忙的事情可就太多了,这对兰语亭这样一个从大学出来,没有白手起家创办过一个工厂的白丁来说,简直是千头万绪,不知道从哪里着手才好。 她想找吴桐商量,可那家伙一天到晚找不着人,一打电话不是正在和人喝茶,就是在家睡懒觉。 一连几天,兰语亭都在上网搜索有关知识,知道建一个厂要从土建工程开始,得联系建筑公司;要订购设备就得联系设备生产厂家,发去需要设备的要求等等。 这天,她打电话给柳青玥,要她一上班就到公司来,和她商量一下土建和设备的事怎么落实。 电话刚打出去,就听到柳青玥在走廊外面叫喊: “别打了别打了,老娘来了!” 随着吼叫声,柳青玥风风火火地冲进办公室,连珠炮似的喊道: “快快,到工厂去看看,工程队来了,正在施工呢,连设备都拉来了!” “什么工程队,什么设备?”兰语亭懵了。 柳青玥拉着她往外走,连说道: “就是改建厂房的建筑队,和我们生产金刚芭比的设备,好几十台呢,我刚路过那里,吴桐在里面大喊大叫!” “我天!”兰语亭也激动起来。 “那得去看看,这家伙搞什么名堂!” 二女出了大院,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就往食品添加剂厂赶去。 现在她们这个小公司还没有代步车,只有一辆轻卡,一直都是叶宸进货出货使用,所以她们现在还只能打车。 所以柳青玥一路上嘀嘀咕咕:“兰大董事长,咱们也该买辆车了吧,我堂堂总经理出门连个代步车都没有,二手夏利也行啊!” 兰语亭笑道:“好吧,回头给你买一辆二手夏利!” 出租车司机插话道:“夏利好像已经不生产了!” 柳青玥:“那我就要玛莎拉蒂!” 她们的车在接近厂子还有近百米远时,就看到从大门里冲出十多个身穿保安制服的大汉,把几个人往外推搡,还有人在大吼: “给我打出去,以后再来就往死里打!” 兰语亭和柳青玥不明就里,连忙小跑过去,这才看到是齐横指挥着几个保安模样的人,把怒气冲冲的兰云岭往外轰。 兰云岭脸上的伤还没好利索,额头上还包着纱布,估计刚才也挨揍了几下,衣服都扯破了。 他见到兰语亭过来顿时怒火万丈,指着兰语亭大吼: “兰语亭你要造反吗,这些工程队是怎么回事,他们要做什么?” 兰语亭上前,刚要解释什么,柳青玥却把手一叉,怒斥道: “这是我们康华公司的事情,管得着吗?” 兰云岭气急败坏地:“康华公司是我们兰氏集团的下属企业,你们的一切业务都要上报公司备案,我们怎么管不着?” 这时又一个声音炸雷般响起: “保安,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没看到这里有只苍蝇在嗡嗡叫吗?” 哗—— 七八个保安直接冲了过来,兰云岭扭头就跑,保安一口气追出去几百米才停下来。 柳青玥哈哈大笑:“对对,这才叫短平快,谁耐烦慢慢讲道理!” 这时齐横也走了过来,跟二女打了个招呼: “兰总好,柳总好!” 兰语亭也应了一声,然后问道: “齐哥,这些保安是你请来的?” “是的,是吴先生的要求,以后他们就是咱们公司的保安了!”齐横回答道。 “以后还是不要那么粗暴的好,齐先生!” 可柳青玥要和她唱对台戏,她说:“唔,还是简单点好,短平快!” 对此,兰语亭也只能是叹息了一声,又问道: “吴桐他人呢?” 齐横回答道:“吴先生有事离开了,不在厂里!” 兰语亭本想好好和吴桐说说,毕竟兰云岭是她的长辈,当着她的面把长辈打得那么凶,她总是于心不忍。 可听说吴桐不在这里,便看了看施工现场和运来的设备,就和柳青玥离开了。 其实吴桐就在厂子里面,但他不想听兰语亭啰嗦,就让齐横给他打了一下掩护。 时间一晃过了两个星期,林采桑和林意飞姐弟果然把金刚芭比的质量合格证和批准文号都拿到手了,意气风发地把两本证书拍在了兰语亭的办公桌上。 吴桐大赞: “不错不错,果然纨绔有纨绔的办法!” 林意飞故意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说道:“不是吧姐夫,你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林意飞现在对这个吴桐,已经由满心的看不起,变成了一个充满崇拜的小迷弟,一口一个姐夫地叫个不停。 吴桐把脸一沉说道: “别乱叫,小心你姐削你!” “切,你以为她就不想当……” 林意飞说了半句,猛然哆嗦了一下住了口,因为他看到了林采桑那两道杀人的目光。 梅语亭好笑,拿起两本证书,对吴桐说道: “我们经过调试后试产,已经有十多个批次了,是不是该策划一个新闻发布会,造造势了?” 吴桐大大咧咧地说道:“用不着,直接做个电视广告得了,而且不要把我们任何人的名字打上去!” 兰语亭想了一下说:“也是,我们是小公司,直接做个电视广告,看看市场反应,如果反应足够好,我们再考虑扩大产能。” 兰语亭觉得她理解了吴桐的意思,无非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推出一个功能型饮品,能有多少销量! 所以她想先控制产量,销路打开后再逐步提高。 但吴桐却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咱们的产品不愁卖,你只管叫柳青玥把生产线全部开动起来吧。” 兰语亭是相信吴桐的,毕竟一直来他都是创造奇迹,还没失过手,但这么大的产量是不是还是有点太冒险了? 可就在她忐忑不安的时候,经营部的叶宸却兴冲冲地跑来告诉她: “兰总兰总,永健公司和力圣公司发来传真,要求订购我们的金刚芭比,两个都是要十万瓶的量!” 销售部的安娴也跑来了,兴奋地大叫: “兰总大好事来啦,澳美公司和荣华公司打电话过来,要订购我们的金刚芭比,有多少要多少!” “怎么会这样?”兰语亭惊呆了,生产批文刚刚到手,不光是没有发布新闻,连试销售也没有进行啊。 吴桐笑道:“开店不怕大肚客,你还怕人要你的货?” 兰语亭苦着脸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的金刚芭比都还没正式推出,怎么就有那么多商家过来订货了?” 吴桐禁不住一愣: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他只好勉强解释道: “其实,在林采桑和林意飞到处活动申请生产批文的时候,我就把前面试生产的产品,拿去给我的老关系户试用,效果他们都很满意,所以一听说我们的生产批文下来了,就纷纷打电话不求购呗!” 原来如此,兰语亭恍然大悟,但她立刻又苦着脸道:“可是,他们要的也太多了,超出我们的产能了!” “不要紧的兰总!”安娴和叶宸安慰她道:“这些公司都说,他们可以先订合同,先打预付款,供货日期由我们决定,但现在他们要求再拿一点回去,提前布控市场。” “这个没问题,先给他们每家几千瓶吧!”吴桐这个董事长替她这个总经理决定了。 兰语亭懵圈了,她叫安娴:“喂喂安娴,给我拿两瓶金刚芭比来,我得喝点!” 安娴拿来了金刚芭比,两瓶都插上管子一起往嘴里吸,把吴桐都吓了一跳: “一瓶够了,小心上火!” 兰语亭一口气喝下两瓶金刚芭比,好像打了鸡血一般,简直是气壮如牛! “没事,我得到车间那边看看,看看能不能全线开机生产。” 兰语亭去往食品添加剂厂,一进车间,就看到柳青玥捧着手机大呼小叫,嘎嘎嘎地笑得像个傻妞。 “傻妞笑什么呢,上班时间打游戏,小心工人有样学样!” 柳青玥抬头一看是兰语亭,大叫道: “小兰子快来看新闻,我觉得这个世界发疯了!” 兰语亭好奇心顿起,连忙过去,一看柳青玥的手机,嗷地叫了一声: “我天,他们这是怎么啦,我的心脏病要发作了!” 原来,柳青玥的手机正播放一个叫飞天的保健品公司的新闻发布会,声称他们要推出一款横空出世的保健品“金刚芭比”,现场锣鼓喧天热闹非凡,舞台上一字排开五个美女,每人一瓶金刚芭比,像说群口相声,轮番地、重复地,狂轰滥炸地介绍金刚芭比无与伦比的功能。 现场有人在成箱成箱地抢购,有一堆人挤在台下接待处签订合同。 柳青玥疑惑地说:“我就不明白,我们的产品才生产一个多星期,数量不多,他们这样成箱成箱地抢购,哪来那么多的金刚芭比?” 兰语亭仔细看了好一会,突然她明白了,大笑着说: “哈哈我明白了,你看到第二车上面的第一个箱子没有,在这段视频里出现了三次,这说明他们来来去去就这么几箱,前面抢购出去,然后又从后门送回来,这些人全都是托!” “对对我也看出来了,那个箱子靠近底部的纸皮破了,切菜刀剃头,容易破相哦!” 二女一急,大叫着冲向车间,哇哇大叫: “为了玛莎拉蒂,大家加油啊!” 这段时间吴桐给她们的惊喜不是一般的多,她们也有点二百五了! 第60章 绑架 金刚芭比销路打开得如此迅速,一连几个星期货如流水,周转不息,马兰语亭柳青玥整日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销售形势大好,康华门市部自然也是生意大好,兰语亭、柳青玥、叶宸和安娴四大“老人”只好一齐上阵,到柜台上当售货员。 江东省属于南方,一般商店都要到晚上十点左右才关门,这时早已经过了银行下班时间,所以营业款只好带回家保管,第二天才送银行储存。 柳青玥建议兰语亭在下午银行下班前,就把一个白天的营业款存入银行,晚班的营业额拿回家暂时存放,就算有意外损失也不大。 但兰语亭哪里有时间到银行排队存钱,叶宸主要负责进货送货之类的,柜台上只靠安娴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她这个当董事长的也得上柜台帮忙。 那柳青玥不帮忙吗? 柳青玥不是不帮,平时她主要负责联系客户,联系货源和销售渠道,而且这段时间她仿佛有什么糟心的事情,老是往家里跑,兰语亭问她要不要帮忙她也不肯说。 今天她又没把钱存银行,晚上九点钟,她把一天的营业款从柜台拿出来,装进了一个密码箱里,然后锁好各个柜台,关闭大厅的顶灯。 刚忙完,大门外就传来了汽车喇叭声。 这是她事先约好的的士到了,司机孔师傅也算是熟人,只有这样才比较放心。可她一出门,就发现来接她的汽车是一辆商务车。 正狐疑,一个木头木脑的中年汉子从驾驶室下来,笑着向兰语亭走过来,一边说道: “兰总是吧,我姓李,孔师傅的车刚好载有客人,怕耽误您的事,特意让我过来替一下。” “李司机?” 兰语亭犹豫不定,她皮箱里可是门市部一天的营业款,说多不多,也就十来万,可也是一笔大钱啊! 那个姓李的汉子走过来,伸手去拿兰语亭手上的箱子,热情地说道: “上车吧兰总,我来替你拿箱子。” “等等,我想起还有点事,先打个电话!”说着她拿出手机,想给吴桐打电话。 但她刚刚点开号码盘的图标,手机就被那个李司机抢了去,紧接着,嘴巴也被他捂住了。 “下来个人帮忙啊,你们看什么热闹!” “好的木薯头!” 立刻,就有几个人从车上下来,把兰语亭抬进了汽车里。 刚一关上车门,汽车就轰地一声窜了出去,飞快地向郊外公路驶去!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要钱就拿去,抓我做什么?” 兰语亭惊恐万状,拼命挣扎。 开车的“木薯头”低声喝道: “把她的手绑起来,别让她乱动,小心被人看出来!” 几只手伸过来,将她的手脚抓住,有人惊呼: “这女人太漂亮了,没想到竟然是个极品!” “太漂亮了,我都热血贲张了!”一个说话者把手伸过来,去抚摸兰语亭的面颊。 “你们这些流氓、畜牲,放开我!” 本来已经被控制住的兰语亭,猛地大声喊叫,双腿胡乱猛踢,一个汉子冷不防地,下巴被踢中一脚,从座位上往侧边一倒,撞在右边的车窗上,车窗玻璃哗啦一声,竟然被撞碎了,雪花一般的钢化玻璃渣子撒得满车厢都是。 木薯头发火了:“你们他猫的克制点行不,坏了黑狼哥的事,把你们全都阉了!” “不要紧的木薯头,现在已经到了郊区了,晚上路上也没什么人!” 不过,他们还是拿了一条毛巾,把兰语亭的嘴巴给堵了起来。 现在,他们的汽车已经开到了郊区,路上有点颠簸,汽车开不快,木薯头一面开一面骂骂咧咧,咒骂这该死的路况。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过了大约半个小时,突然毫无征兆的一声巨响,汽车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巨力猛然撞击了一下,把车里的人吓得魂飞魄散,汽车也被撞到了路边,逼到了路边的边坡上停了下来。 “什么鬼?” 惊魂未定的木薯头从车上跳了下来,战战兢兢地向车后看去,震惊地看到一辆小山一般的载重大卡停在自己的商务车后面。 显然,刚才撞击自己车的就是这辆大卡车,大卡车竟然没有开灯,难怪他们根本没有发现它跟上来。 木薯头顿时火冒三丈,一面破口大骂,一面向大卡车走去。 “你他猫是怎么开车的,找死啊!” 他刚走到卡车前面,大卡车车灯突然打开,强烈的灯光照得他眼睛都眯了起来。 车门打开,从上面跳下一个矮胖汉子,此人正是齐横。 齐横是收到了幽冥成员的报告才来的,他从龙都跟吴桐南下金平市时,奉了萧沙狂的命令,带了幽冥小组的全部精英也跟着来了,不过除非特殊情况,吴桐不让他们参与任何俗世的武斗,以免违反官方的禁令,二来也担心他们出手没有分寸,伤人人性命。 平时,幽冥成员只在暗中保护他们的殿主,在吴桐和他的朋友周围布下了眼线。 今晚兰语亭被木薯头等人绑上车的时候,立刻被幽冥小组发现了,并且报告了齐横。齐横一收到报告,立刻开了一辆大卡车追了上去。 为了不被木薯头们发现,他连车灯都没开,只在后面跟着,直到到了郊外,才一脚油门撞了上去。 齐横下了车,二话不说把手就是当胸一拳,直把他打得飞了出去。 “老子就是这样的开车,你不服?” 木薯头被轰出去七八米远,一身疼痛欲裂,惊恐之余大声叫喊起来: “弟兄们抄家伙,砍死他!” 随着他这一声叫喊,商务车上跳下四个汉子,手里全部拿着一尺多长的狗腿刀。 这狗腿刀就是闻名全球的印度廓尔喀军刀,高强度的钢材,反向弯曲的刀身,本身就散发出一种强烈的杀气。 一刀在手,四个刀手变身凶悍杀神,狠狠地向齐横劈去。 “一群土鸡瓦狗!” 齐横轻蔑地哼了一声,不避不让,对着砍下来的钢刀就是一拳轰了过去。 哐—— 嗷呜—— 最头前的一位被轰得惨叫着倒飞出去,死活不知,可怕的是连狗腿刀都被拳头打断了。 这是人是鬼,这架还怎么打? 剩下的三个刀手全都吓坏了,虽然还握着狗腿刀,但手抖得厉害,再不敢上前一步。 “好汉好汉,请高抬贵手,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你妈,你们绑架我的朋友,你说是不是误会?” 木薯头一听,害怕得心都要跳出来了,连忙说道: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是我们老大有事情想和你的朋友说说,我们是来请她的!” 齐横呵呵地笑了一下说道:“原来如此,是兄弟我唐突了!” “是的是的,这都是误会!”木薯头如释重负,总算松了一口气。 另外那三个刀手也将手里的狗腿刀扔下,齐齐上前给齐横鞠躬赔礼。 但下一刻,齐横一伸手捞住其中一个刀手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横着往前一扔,那人就像一辆开足马力的小汽车一般,对着另外两个刀手撞了过去。 啊啊—— 那两个刀手发出了凄厉的惨叫,仿佛被几千斤重物压在身上,委顿在地,身上骨骼发出了密集的碎裂声,半分钟后声息全无,全部死亡。 木薯头哪里见过这个,吓得屎尿齐出,当场昏了过去。 但他没能昏迷多久,就被齐横一脚踢醒。 “好汉爷爷请不要杀我,我也是听从我们老大的命令,要不他会杀我全家的呀!” “少他猫废话,起来开车,带老子去见你们老大,要不我现在就宰了你!” 齐横说着就把木薯头拎上了车,命令他: “不想死的话就给老子开车!” 然后,他绕到商务车的侧门,钻了进去,去给兰语亭松绑,掏出她嘴里的毛巾。 “齐大哥谢谢你!” 嘴里的毛巾被掏出来后,兰语亭连忙道谢。 其实她早就知道是齐横到了,车子外面的惨叫声也听到了,只不过没有看到那个血淋淋的场面。 “不用谢,我来晚了,让兰总受惊吓了!” “这些是什么人,他们抓我要干什么?” 齐横说:“不清楚,不过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了!” 说完,他从驾驶座后面抽了一下木薯头的脑袋,喝骂道: “叫你狗逸的开车怎么不动,想死是不是?” 那木薯头浑身哆嗦了一下,哭声哭气地说: “大大大哥,小人是想开,可见到大哥后,我太……激动了,激动得没办法开车了!” “噗嗤!” 齐横竟然被他气笑了,见他手脚哆嗦得厉害,确实无法开车,便在他的后颈上点了一指,度入了一丝魔罡,木薯头这才逐渐安定了一些,勉强可以开动汽车了。 汽车离开后,从黑暗中无声无息地走出来几个人,他们一言不发,一些人动手将地上的尸体抬走,另一些人则清理地上的血迹和呕吐物,不一会儿,又全部消失地黑夜之中。 不用说,他们都是幽冥成员,给齐横打扫卫生呢。 第61章 我们要以德服人 汽车往前开了一个多小时,在木薯头的指引下,拐进了一条小路,没走多远,就开进了一个破旧的院子,院子的大门门框上还依稀可辨有三个大字 :兽医站! 汽车开进院子,还没停稳,木薯头就把车门推开,咕噜一下滚了下去,哭腔变调地大叫: “黑狼哥救我、有狠人啊……” 他拼命爬起来,跌跌撞撞向一间亮着灯的房子跑去。 齐横见状嘴里骂了一句什么,对兰语亭说道: “兰总请在车里坐着不要出来,老齐打发了那些杂碎就来!”说着,也跳下了车。 这时候木薯头已经跑出去十多米,那间房子里也跑出来十多个人,高矮胖瘦流里流气,显然是一群市井无赖。 走在最前面是一个身穿一件黑色坎肩的汉子,左臂还纹着一个狰狞的狼头,这人大概就是木薯头说过的黑狼。 黑狼喝问道:“木薯头这是怎么回事,什么叫狠人?” 木薯头还没回答,齐横已经一跃十多米,在木薯头的后背狠狠地拍了一掌。 轰—— 木薯头被拍得整个人飞起,带着猛烈的罡风,像一枚炮弹,直直地向前砸去。 “快躲开,不要接!”黑狼大叫。 但这个提醒晚了那么一点点,有两个混混已经伸出手去,想把飞过来的木薯头接住。 但果然不出黑狼所料,木薯头连同接他的那两个混混,一起撞在了墙壁上,然后又从墙上滑落下来,惨叫着满地打滚! 黑狼暴怒,目眦欲裂。 “弟兄们抄家伙,给我弄死这杂碎!” 混混们虽然看到来人凶悍,但仗着他们人多,却也胆气十足,纷纷抡起铁棍钢刀,向齐横杀来。 齐横冷笑一声,一记鞭腿就将最先冲上来的一个狠狠地扫在地上,然后顺势一个直拳,又把另一个轰飞。 接着夺过一根钢管,冲进人群横扫竖劈,半分钟就把混混们全部打倒在地,其中也包括黑狼,他的胸口中了齐横一个窝心脚,差点连牛黄狗宝都从嘴里踹出来,嘴里鲜血狂喷,昏倒在地上。 这下混混们可吓坏了,他们还见过那么凶狠的人。 “你,告诉我,为什么要绑架兰总?” 齐横抓着一个混混的领口,把他提起来凶神恶煞地问道。 混混一副懵圈的样子:“什么兰总,我不知道、我想想……” 喀嚓…… 齐横拧断了他的脖子,根本没兴趣问第二遍。 齐横又拎起另外一个。 “麻烦你来告诉我!” 可是这个混混比刚才那个还菜,他只管睁大恐惧到极点的双眼 ,死死地看着齐横,浑身颤抖个不停,对齐横的问话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好吧,就听喀嚓一声,又报销一个。 “谁愿意告诉我啊你们!” 齐横又把手伸向第三个混混。 突然,人群中有人大声哭喊起来: “好汉你别问了,我们不过是一群无业游民,今天杀了一只羊,聚在这里喝酒赌钱,真的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事情啊!” “是啊是啊,你不如问问我们的带头大哥,可能他知道!” 好嘛,那么快就出现叛徒了! 齐横又问:“哪个是你们的带头大哥” 有人回答:“棚、棚子那边,穿黑色坎肩、手臂上纹有一个狼头的那个就是!” 还有人补充了一句:“他叫黑狼!” 齐横走到黑狼面前,一脚踢在他的腰眼上,输入了一丝魔罡,黑狼痛呼了一声醒了过来。 他一眼就看到齐横那双冰冷的眼睛,吓得强忍的巨痛爬起来,给齐横磕头。 “大爷饶命,小的真不知道那个女人就是嫂子……啊不,是奶奶!” 他叫齐横大爷,兰语亭是齐横的人,那可不就是奶奶了,逻辑上没问题! 此时兰语亭就在车上,距离就这么一点,听得清清楚楚,早就气得哭笑不得,可最令她尴尬的是,齐横没功夫去纠正黑狼,而去顺着他的口气问: “你为什么要去绑架你奶奶?” “是是,我说了你就不杀我了是吧?” 齐横喝道:“说了再杀你!” “那、那……”黑狼欲言又止。 齐横冷笑:“你要是不说,我杀了你全家!” 黑狼全身一哆嗦:“不不,你不能这样,我求求你了大爷!” 齐横又是一烦恼放入怪笑:“为什么不能?” 他拿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绑架兰总的匪首叫黑狼,你查一下他的家族情况!” 电话那头回答:“有关人员的情况我们第一时间早已经进行了调查,基本情况我们已经有掌握!” 齐横把手机的免提点开,说道: “你说!” “头,兰总被绑架后,我们立刻进行了调查,绑匪的头子叫黑狼,他老婆是开棋牌娱乐室的,有一儿一女,都在读小学。 他家里还有一个母亲,两个姐姐……我们随时可以叫她们人间消失!” 听到这里,黑狼全身一震,面如死灰,叹了口气说道: “不不,不要伤害她们,我说我说,是一个叫兰云岭的,给了我们十万块钱,要我们绑架她,毒打一顿,然后给她一个警告,要她给人留条活路有,也给自己留条后路……” “又是兰云岭!” 齐横听到这里,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吼叫着一脚就向他的心窝跺去。 “你可以去死了!” “住手!” 就在齐横的大脚眼看就要踹在黑狼的心窝时,一声怒喝霹雳般响起,把齐横吓了一大跳,生生地把大脚收回。 原来是吴桐到了,后面还跟着柳青玥,兰语亭看到他们到来,也从商务车上下来。 齐横无奈,讪讪地笑着辩解道: “少……爷,这些人是兰云岭花钱雇来绑架兰总的,死有余辜!” “兰云岭兰西岭吗,这两个麻烦看来得尽快解决才行了!” 吴桐若的表情有所思,兰语亭也觉得心寒,无论如何,他们是她的长辈呀! “就算是他们听了兰云岭的指使,也是死有余辜,齐横杀了他!” 柳青玥怒不可遏,捡起一根木棍就向黑狼劈头盖脸地打去,还厉声叫齐横杀了他! 齐横有点为难地看向吴桐。 吴桐说:“给他个悔过的机会吧,杀人就不必了!” 柳青玥说:“吴桐,你觉得这种人会改过自新?” 黑狼见有活命的机会,连忙向众人跪了下来,还咚咚地磕头,说道: “大哥饶命,大姐饶命,奶奶饶命,我一定改过自新,老老实实做人!” 吴桐对柳青玥说:“我也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但绑架这种事,也罪不致死吧! “只要他真能够改过,老老实实做人,对我们不也是功德一件?日行一善,功满三千,日省一过,善行一生。” 其实吴桐不是不杀人,但自从他得到无脑狂魔的教诲,自己给自己定了一个不得滥杀无辜的原则,但凡是直接威胁兰语亭的,则杀无赦;受人指使威胁到兰语亭的,针对幕后指使人就行了,当然,屡教不改的除外。 现在黑狼这些人就是属于第二种。 所以他才圣里圣气地教训了齐横和柳青玥一番。 他这话听得兰语亭频频点头,但柳青玥却大撇其嘴。 齐横更是大叹其气,这话竟然是从魔王殿殿主嘴里说出来的? 你不喝人血吃人脑也就算了,我全当你挑食,可你也不要这样圣里圣气的好不好! “少爷,你干脆去开办一个慈善堂吧,商场如战场,要见血的!” 吴桐瞪了他一眼,指着地上那两具被拧断脖子的尸体冷冷地问: “这两个人是不是你杀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已经透出一股戾气,让齐横几乎喘不过气来,他一点都不怀疑,吴桐只需一个念头,就可以让他心脏停止跳动! 吴桐当然不会为这个杀他,毕竟他连黑狼这种人渣都没有杀,但他害怕呀! 齐横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 “是的,不过属下只是想逼迫他们说出绑架兰总的人是谁,没想他们的脖子比萝卜还脆,不信你可以问问这头黑狼!” “是是,这位大人并没有为难我们,就是那两人缺少体育锻炼,这位大人还没动手,他们两个自己转头的幅度太大,就把自己的脖子拧断了 。” “哼哼!”吴桐冷笑两声说道: “看在你也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的份上,今天就饶你一命,下次再落在我手里,你该知道后果!” “是是,知道后果,多谢大人不杀之恩!” “另外,转告你的雇主,不要再动这些歹毒的心思,否则,后果不是他们所能承受的!” “是是,我一定转告,请大人放心!” 吴桐对齐横说:“你一再违抗我的命令,太过血腥,你还是回龙都去吧,以后不要再跟着我了!” “啊?”齐横大惊失色,他被殿主嫌弃而驱逐,回去后萧沙狂非得把他的皮剥了不可。 “老大,属下知道错了,还是让我留在你身边吧,我保证今后绝不再犯!” 吴桐冷笑:“你以为你的错只是杀人?你在来的路上还杀了三个人,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 轰—— 齐横如遭雷击,一下子不敢说话了,双手都感到一阵阵发冷。 他确实如吴桐所说,装聋作哑想蒙混过关,没想到殿主早已经知道,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第62章 组织派我来执行重要任务 在回市区的路上,兰语亭把被绑架经过对大家说了一遍,柳青玥气愤不已。 “语亭,你那两个叔叔什么玩意,趁早和他们划清界线!” 兰语亭说:“算了,他们请的的黑狼死伤那么多人,也应该知道厉害了!” 柳青玥不服:“你两个叔叔就是这种记吃不记打的变态小人,你觉得他们会消停?你和吴桐哼哼……,说好听点是太幼稚了,不好听点就是有点茶!” 兰语亭眼睛一瞪:“你个死丫头,胡说什么呢,看来得给你找个老公,好好管教管教你才行!” 说到“老公”二字,柳青玥眼睛暗淡了下来,但她又想起了什么,对兰语亭说道: “有个事情忘了和你说,明天下午龙都贺家在红豆山庄举行酒会,咱们去不去,去的话我有办法搞到请柬。” “龙都世家,是不是龙都王图集团背后的那个家族?” 王图集团,就是贺氏集团。习惯上,人们往往把那些由家族把持的财团称为“某氏集团”或“某氏公司”等,而不是该财团的注册名称。 “是的!”柳青玥回答道:“贺氏集团的投资公司,几天前已经来到我们金平市,官媒消息,他们到金平市目的是寻找投资机会和合作伙伴。 所以,他们借中秋节之名,邀请江东省工商界名流一起到红豆山庄参加酒会,大家见见面,交个朋友!” 兰语亭有点底气不足。 “这种级别的酒会,我们这种不入流的小公司就不去凑热闹了吧!” “切,酒会上那么多人,谁又在乎谁啦,咱们去转转,认识一些台面上的人物,说不定会碰上什么机缘也不一定哦!” 兰语亭问吴桐:“你去不去,一块吧?” 吴桐摇摇头:“不了,你们自己去吧,明天我还有事!” 他明天也并没有什么别的事,但他蒙着一张并不属于自己的脸,必须时刻提防有人把他认出来,像这种随时可能遇到熟人的公共场合,能不去就不去了。 第二天下午四点钟,柳青玥和兰语亭就早早挂出了停止营业的牌子,回到公司的宿舍,简单地打扮一番后,高高兴兴地打车前往红豆山庄。 她们到的时候夜色刚刚降临,酒会还没正式开始,但也已经是华灯璀璨,人人头攒动。毕竟龙都贺家的名头太过响亮,又是来寻找投资合作伙伴的……说白了就是来送钱的,谁不想巴结一下啊! 兰语亭和柳青玥并肩走进会场时,这对姐妹花太出众了,尤其是兰语亭,虽然一身晚礼服略显普通而陈旧,但光彩夺目的容颜、雍容华贵的气质,立刻吸引了无数的目光,她们走到哪里,都有人走过来和他们打招呼,攀谈几句。 兰语亭虽然已经被排斥出兰氏集团,但这种大场面她见得多,丝毫不见局促,反而是落落大方地跟太让你看她打招呼的人点着致意,和敬酒的人碰杯。 柳青玥则不失时机地给人介绍她的好闺蜜。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女人极夸张的声音响起: “哟,这不是我们的大校花兰语亭吗?” 兰语亭循着声音看去,说话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害兰语亭烧坏了脸的编外校花程丽娇。 话说这个程丽娇,上次撺掇江浩“截胡”兰语亭的生意,反而让江浩中了吴桐的圈套,最终一败涂地,还在家族内斗中丢了生命。 失去了靠山的她,本来也可以老老实实上班工作,回归平淡安稳的生活,凭她千娇百媚的外貌和冰雪聪明,也不难在单位里左右逢源,获得比较好的机遇。 但她骨子里对骄奢淫逸有着强烈追求、一心成为豪门阔太太的她,又怎能甘心成为她眼中的万千贱民中的一员! 于是,她再次动用她作为美女的一切资源,很快就猎取了一个富二代的垂青。 这个富二代名字叫苏剑霄,乃是本市一家电器公司的少东家,两人认识的第一天,程丽娇就奉上了她最令人销魂的资源,上了苏剑霄的浪卷珍珠大床,从此两人便日夜腻在了一起。 不过程丽娇也深知苏剑霄的秉性,她不过是对方众多床戏伙伴中的一个,绝对不可能和她从一而终。 所以她知道今天有这么个酒会后,便缠着苏剑霄带她来见见世面,试图借此机会寻找几个备胎。 苏剑霄不疑有他,便答应她晚上一起过来参加酒会。 但计划没有变化快,正当他们上了保时捷帕拉梅拉,准备出发时,苏剑霄接到父亲的指示,要他回公司接待来自龙都的一个大客户,洽谈一个总额达一个多亿的大生意。 取悦女友和处理生意之间,苏剑霄还是分得出轻重缓急的。 苏剑霄对程丽娇说明了情况,很抱歉地对她说: “要不你自己过去吧,帕拉梅拉会开吧?” 他把汽车钥匙交给程丽娇,程丽娇虽然有点失落,但也不敢和苏剑霄使性子,再说,她自己去参加酒会,不是更方便猎艳吗? 于是,她做出一副很惋惜的样子,给了苏剑霄一个拥抱,说了声:“晚上,等我!” 然后恋恋不舍地启动车子,在苏剑霄的目送下离去。 然而,在她到达红豆山庄,进入大门时,却突然想起苏剑霄并没有把请柬交给她。 她急忙拿出手机,给苏剑霄打电话: “喂亲爱的,进入山庄不是需要请柬吗,你怎么没把请柬给我呀!” 苏剑霄听了一愣:“哎哎糟糕,我忘了,这怎么办,要不我叫人给你送过去吧,只是从市区到红豆山庄要一个多小时路程呢!” 程丽娇也是了得,她满怀信心地说: “不用了,你就看你的心肝宝贝是怎么混进去的吧!” 苏剑霄哈哈大笑道:“那好,我就等你的胜利消息吧!” 程丽娇收起手机,大方地往山庄里面走。 但不出所料的是,铁面无私的保安一伸手,将她拦了下来。 “小姐,请出示你的请柬!” “大哥,请柬在我先生那里,我先来一步,他随后就到,不信我给他打电话,让他来跟你说。” “那不行,既然你先生马上就到,就请你等他到了再一起进去吧!” 程丽娇:“大哥!” 保安:“小姐,请不要为难我们!”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程丽娇也只好知难而退。 她装模作样地拿出手机,假装按下几个按键,就当着保安的面,娇滴滴地埋怨电话的“对方”说道: “亲爱的,你到底到哪了,人家都等你半天了!” 保安见状,笑了笑不再理她。 不一会,急驰而来了一辆豪车,程丽娇透过车窗就看到里面只有一个人,她连忙跑过去,对着从车子里出来的一个娇声道: “亲爱的,你怎么才来呀,人家等你好久了!” 从车里出来的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有点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位漂亮的女孩,刚想问话,程丽娇低声对他说: “别说话,组织派我来执行重要任务,可我没有请柬,需要你带我进去!” “什么组织,什么任务?”来人一头雾水。 “拯救银河危机组织,任务是尝尝人类的美食,见识一下这个大场面!我要是进不去,组织会罚我晚上睡不着觉!” “喝,好重要的任务,行啊,我带你进去”那男子被她的“天真烂漫”逗笑了,本着“谅她一个小丫头,也掀不起什么风浪”的想法,便同意了带她进去。 当然,程丽娇的美貌起的作用更大一些。 然后两人互通了姓名,程丽娇也得知了这男子叫雷杰云。 得到雷杰云的同意,程丽娇心花怒放,一把挽起他的手臂就跟着往里面走。 保安可不认为她和雷杰云有什么瓜葛,因为刚才这女子就想着要混进去,被他拦下来的。 于是他上前一步,先是敬了一个礼,然后恭恭敬敬地问道: “云少,这个女子——” 雷杰云笑道:“没事的,放心好了阿峰!” 看来他们互相间很熟悉。 其实,雷杰云是雷氏集团的少东家,时任总经理,也是这个红豆山庄的股东之一,所以保安阿峰认得他,尊称他为云少。 进去后,程丽娇一直挽着雷杰云的手臂,一路走一路和各种人物打招呼。 有人看到雷杰云被一个妙龄美女挽着手臂,大声称羡: “嗨雷杰云,新交的女朋友啊,真好艳福啊!” 程丽娇紧紧地挽着雷杰云,将她的资源之一、胸前的一团滚圆紧紧地贴在他的手臂上,悄悄地对雷杰云说道: “阿云,你的朋友好坏哟!” 听她这么说,雷杰云得意地哈哈大笑,轻轻地撸了一下她的头发说道: “这不是你自找的嘛,行了,赶快执行你的任务去吧,别太贪吃,把肚子撑破了!” 程丽娇开始到处乱钻,凭着她漂亮的脸蛋和天真烂漫,她和一个个大亨聊得不亦乐乎,但就在聊得起劲时,大亨们的目光像被什么东西吸引过去了。 循着大亨们的目光,她也看到了兰语亭。 “她不是已经毁容了吗,几时治好的,好像比毁容前还漂亮了几分啊。” 程丽娇心里的邪火腾地一下又燃起来了,心里恨恨暗道: “还真是个打不死的小强,本姑娘当场就要叫你好看!” 于是,她挤上前去,用一种夸张的语气,怪腔怪调地和兰语亭打了个招呼,然后故作关心地问: “怎么没见小少爷,没一起来?” 兰语亭看到她就烦,扭头就走。 但程丽娇一步上前把她拦住。 “别走啊,是我不对,我都忘了,你是因为搞不清谁是孩子的爹,只好把胎打掉了是吧!” 周围的众人听到此言,不由议论纷纷:“都说漂亮女人故事多,可惜了,原来是这种货色!” “说什么呢你这个毒妇!” 柳青玥咆哮一声,像只暴怒的狸花猫猛冲上去,一记金龙探爪就向程丽娇的脸抓过去…… 不对,不是“金龙探爪”,是妇女界与生俱来的本领,叫女儿抓或者叫泼妇抓。 程丽娇躲闪不及,只好把头低下,保住了脸 ,但被揪下了几丝头发,饶是如此,也吓得她尖叫了起来。 柳青玥还要再接再厉,就听一声断喝: “住手!” 下一刻,她的小爪子被人抓住了。 抓住柳青玥手腕的正是那个雷杰云。 “这烂人居然还有同伙!” 柳青玥不认得雷杰云,想当然地就认为这男子是程丽娇的姘头,一低头就撞过去,同时抓住他的手臂,一口就咬了下去。 雷杰云痛得闷哼一声,一把把她推开,勃然大怒,怒喝一声: “保安死到哪里去了,这两个是什么人,把她们给我抓起来!” 几个保安听到,连忙跑了过来,将柳青玥和兰语亭的手臂往后一拧,立刻控制了起来。 程丽娇一看有便宜可占,抬脚就往兰语亭的小腹踹过去,把兰语亭踹得嗷地一声惨叫,身子弓成了虾米状,干呕不止。 程丽娇趁机冲上去揪住兰语亭的头发,大耳光就抽过去。 没几下,兰语亭就被抽倒在地上。 程丽娇仍不罢休,抬脚就往兰语亭的胸腹猛踩,兰语亭在地上翻滚,痛得大声哭喊。 “好了,别在这里闹了,保安,把这两人扔出去,贺家的贵客马上就要到了,赶快把这事处理了!”雷杰云拦住程丽娇,叫保安赶快把二女赶出去,不要影响了酒会。 保安得令,将兰语亭和柳青玥二人架起就往外拖,但程丽娇哪里肯就这么放过她俩,她拿起手机,急急地给苏剑霄打了个电话: “阿霄,我被人欺负了!” 刚说了一句,她就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急利苏剑霄在电话里又叫又哄: “是谁吃了熊心豹胆,敢欺负我苏剑霄的女人……噢噢别哭宝贝,快说说是怎么回事?” 于是程丽娇就把刚才在山庄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当然她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把对方说成了仗势欺人,自己成了受害者。 苏剑霄听得暴跳如雷,吩咐程丽娇道: “你等在那里,不要再和任何人起冲突,我马上叫人过去保护你!” 苏剑霄挂断程丽娇的电话,立刻给他的一个江湖朋友毒蝎打去了电话。 毒蝎没有立刻答应,毕竟老娘们打架,他一个大老爷们出手掺和,传出去会被人笑话! 于是他打电话给他的手下阿笨,让他找个街道混混解决这个事。 哪知道这个阿笨好巧不巧地,竟然找到了黑狼和木薯头。 阿笨虽然只是毒蝎手下一个跑腿的,但在黑狼和木薯头这类街头混混眼里,不啻云端战神般的存在,正好他俩开着那辆面包车路过红豆山庄附近,一接到阿笨的电话,激动得连报酬都没谈,便一口就答应下来,调转车头便朝着红豆山庄开去,没十多分钟便到了山庄大门边上的停车场。 第63章 你们可以去死了 他们进到停车场,黑狼叫木薯头先下车,他自己将车倒入停车场。 正好看到几名保安正架着两个女子从山庄大门出来,木薯头便迎了上去。 昨天在兽医站时,木薯头一开始就被齐横一脚踢昏,没有和柳青玥打过照面,而兰语亭此时又是披头散发,他两人都没认出来,便对保安说: “这两个女人交给我们了,把她们拉到那辆车上去!” 一个保安问:“什么叫把人交给你们,你们谁呀?” 木薯头说:“这个你们别问了,是你们领导叫我们来把她们接走的!” 保安也无可无不可,反正他们得到的命令是将这两个女人扔出山庄,谁接走和他们都没关系,便把二女扔在地上,返回山庄里面去了。 “哎这两人有点眼熟啊!” 这时黑狼已经将车停好,正在向这边走来,一眼看过去就觉得不对,待走近了一看,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不就是昨天那两个小娘皮吗!” “谁,老大你说的是谁?” 木薯头听黑狼这么说,不由也借着停车场的灯光,仔细辨认了一下这两个女人,这一看之下,认得其中一个,不由吓得一个哆嗦: “这这,是兰老板要我们抓的那个兰语亭! 不行不行,老大,我们不能再趟这道浑水了,赶快走人吧!” “怕个屁呀你这怂包,我们收了兰老板的钱可事没办好,还折了几个兄弟,这事不能就这么了啦!” 木薯头此时还有点心有余悸,他问黑狼:“老大,要是昨天那个黑胖子再找来怎么办?” 黑狼冷笑:“哪里还有什么黑胖子,你昨天没看到,黑胖子杀心太重,那个吴少的要他滚回龙都,不准管这边的事了! 咱们没家没口的,收了钱就离开这个鬼地方,到哪里不能逍遥快活!” 这时,早被打得昏头胀脑的柳青玥总算清醒了些,她抬头看到正好是黑狼,就把刚才挨打的账也算到他们头上去了,跳起来,抬起小脚就往黑狼那边踹,还一边骂道: “死流氓,昨天给你们的教训那么快就忘了,老娘要剥了你们的皮!” 木薯头见状,连忙把她重新按住。 柳青玥这一脚没踢着黑狼,却把他惹火了,想到昨天的惨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上来就是一顿大耳刮子,把柳青玥打得昏天黑地。 这边黑狼正在痛打柳青玥,木薯头还想劝他什么时,他眼睛突然睁得溜圆,充满了恐惧—— 轰—— 一辆东风猛士从庄园外公路上,以一百二十码的速度向山庄停车场冲来,这时黑狼带来的商务车正缓缓开出,司机见东风猛士来者不善,连忙推开车门跳下。 说时迟那里快,就听一声巨响,商务车滚了一个大跟斗,当场成了一块废铁。 接下来是一片寂静,从东风猛士上下来了一个矮胖汉子。 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此人不是齐横还能是谁? 昨天吴桐就命令齐横滚回龙都,可他哪里敢回去,总执法萧沙狂长老可是个活阎王,光凭被殿主嫌弃而驱逐这一条,萧沙狂根本不会问什么缘由,直接就会打断他的腿。 当然,还有个重要原因是殿主讲义气够哥们,可能还能炼制丹药,跟着殿主好处大大的! 他磨磨蹭蹭不愿走,但突然间竟然给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昨天从那个兽医站回去时,不是听到过兰语亭要去红豆山庄参加个什么酒会吗,那我去保护她好了。 “对,老大问起来就这么回答他,万一有碰巧兰总遇到点倒霉事,本队长不就有立功机会了吗?” 他竟然盼望兰语亭出点什么事才好。 现在好了,真是天遂人愿,殿主的两个美女合伙人似乎真的倒了大霉了! “黑狼,木薯头,你们还真是死性不改啊!” “不是……大爷我只是过来接奶奶和姐姐去吃饭!” 黑狼语无伦次直打哆嗦,木薯头更是害怕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齐横笑道:“没想到你们还有这份孝心,那么都上车吧!” 齐横说着,拉开东风猛士的后门,请兰语亭和柳青玥上了车。 他看到黑狼和木薯头没动,问道: “你们怎么不动,嫌我的车不够档次吗?” 黑狼哇地一声哭出来:“呜呜……不要杀我,我知道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大爷!” 齐横不耐烦道:“谁说我要杀你了,快上车,不上我真的现在就宰了你!” 黑狼又是一哆嗦。 “我上我上!” 黑狼和木薯头想要上车,却不知道坐什么地方,齐横说:“你们什么东西,还想坐位子,给老子挤到后备箱去!” 和suv一样,吉普车的后备箱其实就是后排座后面的空间,可以蹲下两个人。 把他们塞进后备箱后,齐横又走到那个叫阿峰的保安面前,对他说道: “你也上车,给我做一个人证!” 保安阿峰讪笑道:“这这位大爷,你们打架就不要捎上我了好不,我就是这里一个打杂的!” “不上车我就杀了你!” 齐横可不想征求他的意见,蛮横无理地把他硬摁在汽车的副驾座上坐下,然后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半个钟头后,东风猛士在一个岔路口停下。 齐横下了车,绕到车后,打开了后备厢,对蜷缩着的二人说道: “你们的地头到了,下来吧!” 黑狼一听,感到大难临头了,从后备箱里直接滚了出来,跪在地上哭喊道: “大爷大爷请不要杀我,无论如何再给我一次机会……” 呜呜—— 他崩溃地大哭。 齐横冷笑:“反复无常的小人,我说过要杀你吗?” 他不再说话,关上后备箱门,上车离去。 东风猛士开走了,只留下一溜烟尘,木薯头惊魂未定,他对黑狼说道: “大哥,要不咱们还是暂时低调几天吧,这个齐大爷可是的是不好惹!” “放屁,我黑狼能打下这一片江山,靠的就不是忍让,他姓齐的来自龙都又怎么样,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明天我就联系血月城的厉风行长老,把兰语亭献给他!” 木薯头吓了一跳。“厉风行长老?我听说厉风行长老最擅长双修之术,用完了就杀掉,非常残忍!” “哼哼,他残不残忍关我什么事,别说了,马上打电话叫人开车来接我们!” 木薯头应了一声,正要掏手机打电话,就听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 “老大说的没错,你们果然是死性不改,现在可以去死了!” 黑狼猛地全身一震,他看到黑暗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三个蒙面的黑衣人,慢吞吞向他们走了过来。 片刻后,旷野无边的夜色里,响起了黑狼和木薯头短促的惨叫声。 却说齐横,他在半路上把黑狼和木薯头放下车后便已经离开,对后来发生的事自然是“一无所知”。 这时柳青玥和兰语亭随着汽车的摇晃,已经昏昏欲睡,齐横便掏出手机给吴桐打了过去。 吴桐奇怪地问:“你在哪里,已经回到龙都了吗?” “少爷,我还在金平市。我本来打算今天回去的,不巧他们告诉了我一个情况,说黑狼那帮混混可能对兰总她们不利,我就赶过去保护她们,所以没走成!” 接着他把今晚在红豆山庄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下。 齐横这个谎撒得的确很不高明,他确实是收到幽冥的报告,赶去保护兰语亭她们,但那已经是下午的事情,和他上午“没走成”有什么关系! 不过吴桐也没有揭穿他,却冷笑着问: “所以你没走成,所以你就大打出手,所以你就又杀人了!” “没有没有,属下牢记您的教诲,哪能乱杀人呢!” 他这句话是留有回旋余地的:他杀人是认真的,从来不“乱杀”! 吴桐不想和他多废话,交代道: “行了,你把她们直接送到独秀苑来吧!” 放下电话,吴桐咬牙切齿嘟哝道: “这个齐横,敢违抗老子的命令,看我怎么收拾你!” 汽车回到市区,齐横把保安阿峰放下车,还特意问了一下他: “这位师傅,我家老大总是担心我杀人,你看到我杀人了吗?” 阿峰一脸问号:“没有啊,刚才在半路上,大哥你不是已经把那两个黑社会放走了吗?” 齐横:“那你为什么要跟我的车回市区,是我强迫你的吗?” “不是不是,是我自己有事要回家,搭了你的顺风车!” 齐横很满意,呵呵地笑了两声对阿峰说道:“很好很好,你自己打车回去吧,这是给你的打车钱!” 他把几张百元大钞塞给给对方,关上车门扬长而去。 齐横回到独秀苑,吴桐已经在别墅大门外等着了。 接兰语亭和柳青玥上了楼,吴桐立刻给她们检查了伤势,所幸都是些皮外伤,不过受到的惊吓还是很大。 吴桐给她们处理了伤口,又让她们喝下他事先准备好的汤药,然后安排她们到楼上洗漱休息,最后才回到楼下,“审讯”齐横。 “你说你本来打算今天回龙都的是吧,飞机票给我看看?” 齐横说:“不好意思殿主,今天事情一多,我就找不到了,你看你看……” 他竟然翻起口袋来。 吴桐鄙夷道:“别翻了,现在还用纸质机票吗,把手机购票记录给我看看,别跟我说连手机都弄丢了!” 齐横无奈了,只好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道: “这个这个,手机倒是没弄丢……这个这个……” “别这个这个了,你小子根本就没有购买机票!” “哎哟喂,殿主您简直太英明神武了,您目光如炬,料事如神,一眼就看出我没买到票,哎呀殿主你怎么那么厉害呢,属下真的是万分佩服万分敬仰,有如大江之水滔滔不绝。实在是,现在是旅游旺季,机票要提前预订才行……” 这话说得吴桐就想给他一巴掌。 齐横说到这突然找到理由了,于是话锋一转说道: “幸好没买到飞机票,刚好就碰上兰语亭姑娘遇险,殿主你说是不是天意!” 说到这,竟有几分得意。 没想到吴桐正要和他说这事呢。 “那你告诉我 ,你是不是又杀人了?” “没有啊,我是把木薯头和黑狼抓上了车,但一想到殿主的教诲,马上就把他们放了!” 吴桐这会真的来气了,冷冷地说: “齐横,你应该知道欺骗本殿主该有什么后果!” 说着,他戾气一放,齐横立刻如坠冰窖,全身剧震,老老实实回答道: “少少殿主不要生气,属下交代,属下命人把黑狼他们杀了,可是……” 他头一抬,理直气壮地说道: “黑狼他们这种人渣,属下不相信他们会改过自新,干脆灭了,免得继续祸害人间!” “好吧,这次幸亏你及时出手,黑狼也是罪有应得,我就不追究你了!但以后你切不可动不动就杀人,能给人机会就给人机会!” 吴桐怎么都想不通,他一个欺男霸女的纨绔,都能改过自新,这些人为什么就不能改改动不动就杀人的毛病! 齐横听到殿主放过自己,当然喜出望外,连连说: “一定一定,属下一定牢记殿主的教导,规范自己的一言一行,决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吴桐再次产生了揍他一顿的冲动。 几天后,黑狼和木薯头的家人到特勤局报案,说黑狼和木薯头两人失联了。 特勤马上排查了这两人这几天的行踪,查到他们消失前是在红豆山庄大门外,上了一个叫齐横的人的车,同时上车的还有一名叫阿峰的保安。 他们传讯了这名保安阿峰,问他为什么上了嫌疑人的车。 阿峰回答,他昨天有点事需要回家一趟,所以搭了他们的便车。 “他们把黑狼和木薯头这两人怎么样了?”特勤问。 阿峰:“他们在半路上就把黑狼和木薯头赶下车了,好像是罚他们走路回去的意思。” 特勤人员也找到了齐横,询问相同的问题,但得到的却是齐横惊掉下巴的表情,和不可置信的反问: “你们说什么,他俩死了?那两个家伙欺负我的朋友,我确实是想宰了他们,但是怎么他们就死了呢,到底是谁干的,敢抢我的仇人,特勤先生快告诉我,我和他们没完!” 于是,这个案子暂时成了无头案。 第64章 纨绔,就是被穷屌丝羡慕的人 时间来到红豆山庄事件的第二天。 昨天忙了一夜,睡得又晚,吴桐今天一觉睡到差不多中午才醒,然后又躺在床上玩了将近一个钟头的手机才真正起床。 他起来后先去看看昨天接回来的兰语亭和柳青玥,发现她们已经离开,茶几上还有一张不准知道是兰语亭还是柳青玥写的纸,就简单的一句话: “懒鬼,谢谢你昨夜的款待,我们回公司上工去了!” 吴桐笑了笑,把纸成一团扔掉,然后去洗漱。 洗漱完毕,穿了条大沙滩裤,这才趿拉着一双拖鞋,叼着一支烟往小区外面走。 小区外面就是商业街,大排档小饭店多的是,他经常到这里找吃的。 他边走边考虑吃点什么填肚子好的时候,就看到路边有两口子吵架,看样子女的很委屈,眼泪都流出来了。 吴桐突然想到,兰语亭和柳青玥这两个丫头,昨天在红豆山庄也吓得够呛吧,不知道现在恢复得怎么样了,得看看她们去! 说走就走,他也不在这里吃饭了,手上的烟头一扔,拦了一辆出租车,就往康华公司而去。 到了康华公司门市部,只看到安娴和叶宸二人在忙活,便问他们那两个女老板的去向。 安娴告诉他,兰语亭和柳青玥到兰氏集团进货去了,估计很快就能回来。 吴桐听他们这么说,便去到后院,上了宿舍楼,打开办公室门走进去,给自己泡了杯茶,拿出手机玩游戏,一边等着她们。 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兰语亭和柳青玥就回来了。 果不出吴桐所料,此二女眼睛都套着大黑圈,显然昨天晚上都没有睡好。 “吴大董事,今天怎么有空来视察工作了?” 二女看到吴桐,都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和他打招呼,讽刺他这个甩手掌柜。 吴桐笑道:“这不今天是我的生日,想叫上你们两人下个馆子,给我庆生嘛!” 这么一说柳青玥果然来了劲头。 “那好啊,正好本姑娘身心俱疲,乘机放松放松,想好到哪家酒楼了没有?” 兰语亭说:“现在才三点钟,是不是早了点?” 吴桐说:“早有早的好,朝歌玉筵大酒楼的大堂,每天从下午开始有艺术表演,一直到时晚上营业结束,我们去早一点,先欣赏表演,晚一点再到包厢开始正式庆生。” 柳青玥举双手赞成,说道:“是了,得早点去,我们也得买点礼物送我们的帅哥董事长啊!” 吴桐连忙说道:“别别,礼物就不用了,到酒楼吃好喝好就行!” 其实今天并不是他的生日,找个由头让她们放松一下心情而已,哪能让她们买礼物呢,这种生日他一年可以过十多次! 但柳青玥可不管吴桐什么态度,在去往酒楼的路上,她还是在路边的百货商店里买了一台“发威?”牌智能手机,用一个漂亮的公文包装着,提在手里。 吴桐伸手要替她拿着,她还不让。 “去去,现在还不能给你,待会正式庆生的时候再给,怎么也得有点仪式感吧!” 朝歌玉筵大酒楼距离康华公司并不远,三人嘻嘻哈哈地边走边聊天,慢慢地也就到了。 进入酒楼时,文艺表演已经开始,现在是一名钢琴师在演奏钢琴,一曲“蓝色的多瑙河”孤独地缓缓流淌,飘扬在大厅上空,让人仿佛看到了多瑙河宁静的河岸。 大厅里已经坐有一些客人,都在静静地看表演,就是聊天也尽量压低声音。 大堂经理过来接待,吴桐先订了个包厢,跟大堂经理说,他们先在大厅看一会表演,晚一点再进包厢吃饭,让经理先给他们在大厅找个位置,上一些水果点心和茶水,然后边品茗边听钢琴弹奏。 兰语亭和柳青玥二女听得津津有味,还不停地小声交流感受。 只有吴桐对这个不感兴趣,只管享用桌子上的点心和切成块的水果。 突然他想起了柳青玥送给他的手机,便问柳青玥: “那个青玥,我的生日礼物现在可以送给我的吧!” 柳青玥还没说话,兰语亭便堵了他一句: “嗐你急什么嘛,待会在包厢里切蛋糕时再给你,那才显得郑重嘛!” 吴桐挠挠头说道:“我还没用过智能机呢,先给我过过眼瘾嘛!” 的确,他现在用的还是不留山区麦香和全福来两口子给他买的那台按键机。 柳青玥也知道,现在的人面对新手机,全都恨不得立刻打开把玩一通的心情,有时比新郎入洞房的心情还要急切。 她笑着说道:“好吧,待会重新举行交接仪式就是了!” 说着,她拿起公文包,从里面取出一个硬纸盒,打开纸盒,一台散发着柔和辉光的新手机便展现在了面前。 “吴桐先生,今天你生日了,我老人家为您祝寿了,祝你生日快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吴桐站起来装模作样地说道: “青玥小姐,谢谢你的生日礼物!你的礼物,代表着你无限的情义,温暖我脆弱的心灵,我将衔环结草,铭感五内!” 说着,郑重其事地伸出双手,将手机接过来。 兰语亭忍俊不禁,笑道:“哎呀呀,这文拽的,早知道让你俩穿起古装,我在旁边唱一首《恭祝你福寿天齐》……” “柳青玥,你这是做什么!” 就在柳青玥刚要把手机双手捧与吴桐时,冷不防一声怒喝在旁边响起,把青玥吓得差点把手机盒子跌落地上。 她回头对着吼声望过去,立刻就炸了。 “汪磊是你?你吼什么吼,我做什么关你什么事?” 原来发出怒吼的那个男子叫汪磊。 汪磊怒气冲冲地瞪着柳青玥,一步上前,把柳青玥手里的纸盒 一把夺了过去,一看上面的标识就火了。 “好大的手笔,居然给姘头送手机了,还要点脸面吗,别忘了你的身份!” “什么身份?”柳青玥气得发昏,怒斥道: “你算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问我身份,立刻给我滚开!” 汪磊毫不示弱,把手机盒往地上一摔,怒吼: “你是我的未婚妻,是你妈亲口答应的,你说我什么身份?” “我不承认,谁不知道你是个臭名远扬的臭纨绔,仗着有几个臭钱,祸害了多少女孩子!” 汪磊哈哈一笑,“纨绔,你知道什么是纨绔?有钱任性,活得潇洒,掌握别人的命运,被这种穷屌丝羡慕嫉妒恨的人,就是纨绔! “多少年轻漂亮的女人想爬上本纨绔的床而不得,本纨绔看上你是你的荣幸!” 他说到“这种穷屌丝”时,手指差点指到了吴桐的眼袋珠子上,后者眼中寒芒一闪,但接着又摇摇头,没有理会。 他不是不想管柳青玥的事,而是没听懂汪磊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比如什么叫“是你妈亲口答应的”? 当然,如果这个汪磊敢出手打柳青玥,他绝对会给他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柳青玥被汪磊这番不知廉耻的话气得浑身哆嗦,只管用手指着汪磊,竟说不出话来。 汪磊还没完,往找死的路上又大大地跨出一步,竟然伸出一只手去摸吴桐的头顶,冷笑道: “松逮(兄弟),就你这样的格局,请马子吃饭都只能在大厅里,有种东西叫包厢知道吗?没钱就夹起尾巴好好做人吧,这样活下去的机会可能会大一点,记住了哦!” 说完他还用手轻轻地拍了拍吴桐的面颊。 “噢卖嘎!”兰语亭绝望地闭起了眼睛,她知道汪磊要倒大霉了。 终于,她听吴桐阴沉地喝了一声: “打出去!” 立刻,邻桌有两个精壮汉子站了起来,呼地一下向着汪磊扑了过来,其中一个穿黑衣的怒骂一声: “影响别人吃饭等于谋财害命知道吗!” 说着就是一个窝心脚,重重地踹在汪磊的胸口上。 嗷呜—— 这一飞脚部位之高,一看就是练过的,一下子就把汪磊踢得腾空飞起,惨叫着,向五六米外的一个桌子砸去,引起了一片惊呼声。 但就在此时,另一个灰衣汉子则身子往前一窜,逮住飞在空中的汪磊的脚腕,瞬间就把他拉回来,避免了一场“人桌大冲撞”。 黑衣汉子见汪磊又飞回来,骂了句“敢打扰老子吃饭,你他猫找死!” 轰—— 他叫骂着,大开大合地就是一个炮拳。 汪磊哇地嚎叫了一声,整个人再次被轰飞。 灰衣汉子故技重演,一挥手又把他抓了回来。 黑衣汉子更加放开了,咚、咚、咚—— 一连三记直拳,打得汪磊口中血沬飞溅,连声惨叫不停。 众人这时才明白,刚才灰衣汉子伸手去抓汪磊,并不是为了救场,纯粹是将人抓回来,给黑衣汉子送人头! “停停停——” 吴桐突然发话,那两条汉子也停下了手。 吴桐对他们说:“你们打架,麻烦出到外面去,别影响我们的心情!” “哦哦对不起先生,我们这就出去——” 他们竟然真的拉起汪磊向外面走去,须臾,酒楼大门外面响起了乒乒乓乓的打人声和汪磊的惨叫声,足足有十多分钟才算结束。 第65章 恭喜你,很快就要学会讲理了 经过汪磊这一顿闹腾,三人也没兴致观看表演了,干脆进入包厢,叫来了服务员,点了几个菜和酒水,坐等开饭。 二女对刚才的事感到有点奇怪,梅语亭问: “刚才这两个人好凶,他们怎么会听你的?” “有吗?我根本不认识他们,只是我刚想动手教训这个叫汪磊的,他们就先动手了,碰巧而已!” 柳青玥一撇嘴角:“我信你个鬼,你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吴桐见这个解释有点勉强,便岔开话题,问柳青玥: “这个汪磊是什么人?” 兰语亭说:“这人就是我和你说过的、死皮赖脸缠着青玥的那个汪磊!” 柳青玥见事已至此,只好说了—— 汪磊家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汪氏实业开发公司”,柳青玥的父亲曾是他公司的一个临时工,癌症晚期借了他五万块钱,现在父亲死了,他提出要柳青玥做他的女朋友,否则马上还钱。 柳青玥东拼西凑借了五万钱还他,他又说柳父另外还借了二十万,还拿出财务借款单作为证据。 在企业,职工为了完成某项工作,经常需要预支材料费差旅费等费用,任务完成后凭发票报销。 借款人报销完毕后,财务将这张借款单退还借款人。 但也有一种情况,财务不退后还借款单,而是向借款人出具一张核销单,说明编号xxxx借款单的借款已经报销完毕。 所以光凭一张借款单据,根本说不清是私人借款还是因公预支的款项。 柳青玥在康华公司上班,当然是知道这种单据的,但她也没有证据说这张单据不是父亲的借款! 如果核查汪氏财务,在没有假账干扰的情况下,是可以查出来的,但她怎么可能去查一家企业的财务账目! 她不愿意做他的女朋友,又拿不出那么多钱来还债,就算有钱,她也不愿意当这个冤大头。 但她妈妈不知道啊,一看到这张单据就慌了。 而且在她看来,女儿和汪磊交个朋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反正是男未婚女未嫁,再说,嫁谁不是嫁,汪磊虽说不是豪门之子,但好歹也是个富二代呀。 为这事,柳青玥和她妈妈吵了不知道多少次,所以她已经一个月没回家,一直住在公司宿舍里。 听完柳青玥的讲述,吴桐对柳青玥说道: “青玥,我觉得你也不要怪你妈妈,可能她也是走投无路了,有时间还是回家看看吧。” 兰语亭也劝道:“是啊,青玥,其实我觉得沈阿姨人还是挺好的,虽然物质了些,那还不是老一辈人穷怕了吗!” 柳青玥不服气,“那也不能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吧,那个汪磊坏到了什么程度你也不是不知道!” 这个问题还真有点无解,吴桐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把汪磊人道毁灭,不就一了百了了吗?” “人道毁灭不就是杀人吗?” 看来还是无解,吴桐陷入了纠结。 正好这时酒菜上来了,三人抛开烦恼,一边吃喝,一边开始谈论其他高兴的事情。 不过,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这时候柳青玥的手机响起来了,她点开一看,是她母亲打来的,只好无可奈何地接通。 刚一接通,手机里立刻传出一个歇斯底里的叫骂声: “柳青玥,你马上给我滚回来!” “妈,我现在有事回不去!” “放他猫的狗屁,你能有什么事,还不是在外面浪,我们柳家的脸面都叫你丢光了,你不回来是吧,不回来就永远不回来了,老娘和你断绝母女关系……我我我、我现在就从楼上跳下去!” “别别别,妈你冷静一点,我现在就回去!” 手机虽然没有开免提,但对方声音很大,吴桐和兰语亭都听得清清楚楚。 柳青玥叹了口气,对二人说道:“没办法,我还是回去一趟,你们慢慢吃吧!” 说着,无奈地离开了包厢。 柳青玥走了,吴桐二人也没了兴致。 兰语亭说:“不如我们也去看看吧,我也有好长时间没去看沈阿姨了!” 吴桐赞成:“行,我们现在先去买点礼物!” 说完,便摁铃叫服务员进来买单,然后也离开了酒楼。 话说柳青玥离开酒楼后,回到了位于老城区的一个老旧小区,上了一栋五层的老式小楼,推开了自己家的房门。 一走进房间,就看到摆放在客厅右边的沙发上,汪磊正大模大样地坐着,柳母沈月荷正毕恭毕敬地双手端着一个开水壶给他的茶杯续水。 汪磊的身后还站着四个穿着各异的社会青年,人称混混那种人。他们一个留着寸头,一个染着黄毛,另两个留着中分长发,就是被称作“陆含头”的发型。汪磊一看到柳青玥进来,一挥手,两个“陆含头”混混就倏地闪向门口,将木门关了起来。 与此同时,汪磊也哈哈一笑站了起来,没想到手臂一下就碰到了沈月荷的开水壶,水壶一歪,滚烫的开水就泼了一些出来,淋到了他的手臂上,烫得汪磊嗷地一声鬼叫。 “你他猫的找死是不是!” 说着就一巴掌抽了过去,当场就把沈月荷抽了一个趔趄。 紧接着,寸头和黄毛两个混混也扑上来,把沈月荷揪倒在地上,抬脚就往她身上猛踹,把沈月荷踢得杀猪般地嚎叫,满地打滚。 “住手,你们这些地痞流氓!” 柳青玥冲上来撕扯那两个混混,把他们推到一旁。 沈月荷得到喘息,连忙爬了起来,但她爬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扑到墙边,抓起一把扫帚,劈头盖脸地打向柳青玥。 “你打我干什么?”柳青玥尖叫。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老娘今天非打死你不可,汪少对你一片真情你都瞎了眼没看到,是想气死我吗?” 扫帚把打在柳青玥的头上,噼啪作响,柳青玥只好护住头部,任由她打。 但汪磊又骂了起来,“老乞婆!你他猫的把脸打坏了我还怎么要她?” 说着就狠狠地几巴掌抽过去,直接把沈月荷抽翻在了地上。 “对不起汪少,是老身一时着急!” 沈月荷丝毫不敢生气,挣扎着爬起来连连道歉。 汪磊坐回沙发上,说道: “你女儿一面做老子的未婚妻,一面又和别的男人勾勾搭搭,你怎么解释?” 他仅仅说了吃饭的事,没提挨了一顿胖揍,倒也不是为了面子,而是他并不认为打他的那两个食客是吴桐的人 ,纯属是他影响了那两人的用餐。 柳青玥高声吼叫道: “谁是你的未婚妻,我和公司同事一起吃个饭要你管,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沈月荷连忙喝住柳青玥,“青玥别误会汪少的好心,汪少也是在关心你……” 汪磊哼哼冷笑: “你这个老虔婆倒是识相,不过我告诉你,老子现在已经没耐心了,你今天要不把这二十万还给我,我就把柳青玥给办了!” 沈月荷急死了,她抓住柳青玥的手臂,恳求道: “青玥,你就答应做汪少的女朋友吧,妈求你了!” “打住!”汪磊大声道:“你个老虔婆,本少刚才说的什么你没有听到吗,谁要她做女朋友,老子不过是想玩玩罢了!” 他对身后那两个混混一招手:“把柳青玥拉到房间里面去,剥光了!” 柳青玥要逃,但房门已经锁上,还有两个混混在守着。 寸头和黄毛嘎嘎地笑着,上前去拉柳青玥。 沈月荷上去阻拦,徒劳地对汪磊说道: “汪少你不能这样,你和我说过要娶青玥的呀!” “我说的,我怎么没听到?” 沈月荷哭喊着阻拦那两个混混,被汪磊一拳打在下巴上,仰面倒下。 汪磊打倒了沈月荷,嘎嘎银笑着,一面解着自己的皮带扣,一面向里屋走去。 就在这时,轰地一声,木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出现了两个人,一个是兰语亭,另一个就是吴桐。 “你们?你们怎么追到这来了?”汪磊不由一阵愕然。 吴桐根本没理会他的问话,大步向那两个“陆含头”混混走去。 那两个混混人已经吓傻了,只管两眼直直地看着吴桐。 吴桐一手一个,抓住他们的长头发,往中间一对,嘭地一声钝响,两人口鼻出血,像烂泥一般倒在了地上。 一时间,全场寂静。 柳青玥见状,趁机向吴桐这边跑了过来。 她跑到吴桐面前,精神一松,竟摇摇欲坠眼看就要倒下,兰语亭连忙过去把她扶住。 汪磊这时总算看清吴桐就是今天在酒楼看到的那个“屌丝”,冷笑道: “原来是你这个穷屌丝,怎么,想为柳青玥出头?” 吴桐强忍住出手揍他的冲动,沉声问道: “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要听是吗?” 汪磊拿出一支香烟,黄毛混混马上掏出打火机给他点上。 汪磊深吸一口,悠悠地喷出一口烟雾,眼睛盯着烟头说道: “柳青玥的父亲两次借了我差不多三十万,她家的死老太婆说愿意让柳青玥陪我睡觉,求我免了她这笔债。 “我这人心软,同意放她们一马后,没想到她们又立刻反悔了。” 柳青玥厉声叫骂道:“你胡说,我从来没有同意过,谁不知道你是个无恶不作的恶少,谁愿意和你做朋友!” 这时候,沈月荷也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了,一面说道: “天地良心,沈公子千万不要乱说啊,是你说喜欢我家青玥,想娶她为妻,我才劝她和你做朋友的,我可没有说让她去陪你睡觉啊!” “你个打不死的老虔婆,本少说是就是,你还敢说不是?看我抽你……” 说着他一巴掌就向沈月荷抡过去,但就听到一声断喝: “住手!麻辣个包子你很嚣张是不是?” 随着这声断喝,他的手腕被一只大手铁箍般地死死捏住,然后把他往后一掀,他一个站立不稳,噔噔噔地倒退好几步,寸头和黄毛连忙上前把他扶住。 汪磊勃然大怒吼道: “本少有钱,就是嚣张了你又咋的,在朝歌玉筵要不是那两个愣头青捣乱,本少早就要你好看的了,现在还敢管本少闲事!” 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在朝歌玉筵吃的亏就是拜吴桐所赐,还以为是无意惹上了两个外地人,所以对吴桐仍旧没有忌惮。 刚才吴桐本想一把就折断他的手腕,但考虑到这里是柳青玥的家,还有一位老人,不宜过于血腥,同时也有悖于他“非暴力”的理念,这才忍了又忍,没想到却给了汪磊自高自大的错觉。 “柳青玥是我的同事,怎么就是闲事了,再说,你又是什么人,本座就不能管你的闲事了?” 汪磊狂笑:“哈哈,我是你惹不起的存在,听说过汪氏集团吗,十多个亿的资产,我就是用钱,都可以把你活活砸死!” 吴桐忍俊不禁地问道:“有钱就很了不起吗?” 汪磊发狠道: “没错,有钱就是了不起,这个世界就是有钱人的世界,你们这些有靠几千块钱月工资的屌丝,拿什么和我斗! “柳青玥是你的同事是吧,我知道你们搞了个小公司,批发零售,二三百万万的资金运作,一年也可以弄个几十万的营利,够吃够喝,够交房租。可你们知道本少一年有多少零花钱吗,说出来吓死你们,有几百万!你说说,我还需要和谁讲道理?” 吴桐笑道:“既然是这样,如果你没了钱,是不是就可以学会讲道理了?” 汪磊哈哈一笑说道:“也许吧,可少爷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你早没希望看到本少学会讲理的那好一天了!” 吴桐也笑了:“行,你很快就要学会讲理了!” 他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接通后说道: “用两个亿,收购金平市汪氏公司,不要多了,够他们还债就行!” 第66章 汪磊摔死了 汪磊在一旁听到了,哈哈哈地狂笑,直到笑出了眼泪,用一根手指指着吴桐笑道: “丢人啊丢人!你知道我汪家资产有多少吗,区区两个亿就想要收购我汪氏?” 他叫过那几个混混: “赵钧伟你们几个,把账号告诉我,我给你们每人转一千块钱!” 那几个混混一听就来劲了,包括那两个被吴桐撞了头的家伙,听到有钱也一下子蹦了起来,好像打了鸡血。四个人纷纷打开手机叽哇乱叫: “汪少万岁!” 一阵混乱之后,汪磊开始给这四个混混转钱。 可才打开手机银行界面,就被来电打断了。 他看都没看来电何人,就不耐烦地把来电掐断,继续转钱,可立刻又被来电打断。 正要发火,突然间瞥见是父亲的电话,吓了一跳赶紧接通电话,立刻,手机里传出汪老头的咆哮声。 “畜牲,你在外面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一天到晚不着调的玩意,怎么混账怎么来,这个家毁在你手里了,满意了吧!” 手机虽然没开免提,但汪父声音足够大,旁边的人听得清清楚楚,甚至还听到有女人的哭声,接着又是一声咆哮: “你哭个乒乓球啊,要不是你什么事都由着他,他能做出这种事来?”他这句话明显是训斥正在哭泣的女人。 女人:“我不是看他还小嘛……” “小?他敢带一伙人闯到人家的婚礼上,把新郎腿打断,把新娘子抢走……别说了,滚!” 汪磊听得心惊胆战,连声问道: “爸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快说啊!” “我们家完了,有人要拿两个亿买我们的集团,你得罪了谁,快向他认错道歉,求求他放我们家一马,要不就抬高一点价钱也行,两个亿的收购价我们连还债都不够啊!” “我们汪氏十多亿的资产,他们怎么两个亿就敢收购,你不卖不就得了吗?” “我们有把柄被他们抓住了,不算偷税漏税这些,光是你逼死两个女大学生和逼死那个新娘的事就够……反正、不卖就得死!” 汪磊听到这,脑子就嗡地一下,好像挨了一记炸雷,他木木地看向吴桐。 “这是你干的?” 见吴桐不答理,忽然抬高声音吼叫道: “是不是你干的,你这是为什么?” “呵呵!” 吴桐笑了一笑,拿出烟盒,抖出一支叼在嘴上点着,忽然又想到什么,说道: “噢,这里是人家家里,不好抽烟哦!” 说着又把烟扔到地下踩灭,这才慢悠悠地看向汪磊,阴冷地说道: “这还是轻的,要是依我以前的脾气,一夜之间叫你全家人间消失!” 他戾气一放,汪磊仿佛被抽去全身胆气,扑通一下双膝跪下,双目泪水涌出,颤抖着声音哭喊: “不不,不要这样,我错了我混蛋,我不该逼柳青玥……我是和她开玩笑的!” “我也和你开个玩笑,你别当真!” 吴桐说着,上去就给了他一个窝心脚,汪磊哇地一声惨叫向后倒去,口里吐出鲜血来。 吴桐笑道:“汪磊,本公子的这个玩笑开得怎么样?” 汪磊哪里还敢反嘴,他强忍着巨痛,不顾一切地爬起来,继续向吴桐磕头,嘴里一面流着血,一面恳求道: “吴爷踢得好,太有趣了……求求吴爷放过我家了,呜呜……”他放声大哭。 兰语亭都看不下去了,她拉了拉吴桐的袖子。 “要不就饶他一回吧!” “放过他?我今天放过他,过两天柳青玥和沈阿姨就得遭殃!” 汪磊听了,连忙转向沈月荷,向她恳求道: “阿姨我求求你原谅我,千错万错是我的错,我再不敢找青玥麻烦了……” 沈月荷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对柳青玥说道: “青玥,扶我回房间去!” 柳青玥应了一声走过来,扶起沈月荷回了房间,把门关上。 汪磊没招了,伏地大哭。 客厅里一直不敢吭声的几个混混怯生生地对吴桐说: “这位先生,我们是汪磊用钱请来的,当时只说是跟他走一趟,没想到他是这么个混蛋! “呃……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 他们说的意思是,他们不是帮凶,这话吴桐自然不想听,刚才他可是亲眼看到这些混混动手打沈月荷和柳青玥的,但现在他还要用得着他们,就不想追究那么多了。 “汪磊出什么价钱请你们帮他打人?”吴桐阴恻恻地问,一看就知道憋了不少坏水。 “他给我们每人一千块钱!”为首的一个混混说道。 “什么什么,你们简直太有出自息了 ,一千块钱就可以让你们当狗,你们怎么这么下贱呢?” “是是,先生教训的是,我们就是下贱!” “你们让他补差价,至少每人五十万!” 那个叫赵钧伟的混混头踌躇了一下弱弱地问:“这样也行……吗?” “果断点,把‘吗’去掉!” “是,听老板的!” 他真的把眼睛瞪起来,走到汪磊面前喝道: “听到了吗,你得给我们每人补五十万!” 仍然是跪着的汪磊抬起头对赵钧伟说:“老赵,我们是多年兄弟呀,别逼我好不好,我没有那么多钱啊!” “滚你姐的,你不是说,你每年光是零花钱就五百万吗,爽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不等汪磊说话,他从汪磊的口袋里拿出手机,熟练地点开银行app,然后喝问汪磊: “密码多少,说!” 汪磊才一犹豫,另一个混混就抄起一把椅子,哐地一下就砸在了他的后背上。 嗷嗷嗷…… 一声长长的惨叫,汪磊直接从跪姿被砸成趴姿,他哭着恳求道: “别打了,我告诉你密码!” 刚才他并非有勇气不交出密码,只是不甘心这么轻易交出来,这次被砸了一椅子,腰骨几乎被砸断,哪里还敢再拖延半秒,只好乖乖地说出了密码。 “就是,早点说不就不挨这一椅子了?” 但接下来,他一查汪磊账号的余额,立刻吼了起来: “余额四十三万?你他猫说好的富二代呢,说好的一年五百万零花钱呢?” 汪磊垂头丧气地嘟哝:“我平时……都是吹牛逼的,其实我只是个穷人……” “猫的我还以为抱上了一个富二代的大腿呢!” 赵钧伟失望地嘟囔着,把卡里的四十万转到了自己的账户上。 操作完毕,赵钧伟讨好地看向吴桐,说道: “吴爷,我转了四十万出来,你看我转给您多少钱合适!” 吴桐:“等等,你说你转了多少出来?” 赵钧伟:“四十万啊,你看看这个短信提示!” “我不看,你为什么不全部转出来,赶快,全部转出来,晚了可就冻结了!” “是是!”赵钧伟连忙再次操作,但很遗憾,转账界面上提示转账失败。 赵钧伟退出界面后再进入,再试,还是提示转账失败。 “别试了,这个账号涉嫌违法,已经被冻结了!” “啊?” 赵钧伟目瞪口呆,转眼就损失三万,真的是很不甘心啊! 吴桐看着他那副心痛的样子不由笑了。 “行了,谁让你手软呢,别说是你,这钱连汪磊自己也取不出来了! “带着他滚吧,另外我提醒你们,你们也别想帮着汪磊报复柳家,我能用钱收购汪氏,也能用钱收购你们的狗命!” 四个混混吓得全身一哆嗦,这是随手就甩出两个亿收购汪家的狠人啊,他连忙说道: “不敢不敢,柳姑娘和我们无冤无仇,人又和善,我们敬重她还来不及呢!” 赵钧伟说着,给吴桐鞠了一个大躬,和混混们一起,把汪磊往门外拖。 “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混混们没想到这个落水狗还是那么嚣张,几个人一拥而上,把他拖了出去,下一刻,楼下传来了杀猪般的叫骂声。 听着汪磊的哭喊声,吴桐想到一个问题: 汪家产业虽然已经被收购,但那只是在经济上被打垮了,人还在,心不死,柳青玥一家只怕比以前更危险! 哼哼,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吴桐为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 “不行,不能违背师父的教诲,还是让人暗中保护保护吧!” 想到这,他用手机给齐横发了一条信息,要他安排人保护柳青玥和兰语亭。 他也知道齐横这家伙动不动就要取人性命,但有时候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先顾及主要目的再说。 果然,就在当天晚上,一个黑影悄悄地摸进了康华公司宿舍楼,向二楼上面摸去。 康华公司租用的是一栋两层老式宿舍楼的二楼,其中一间做办公室,另外几间做宿舍。 这栋楼是单边开放式走廊,黑影上楼后,就顺着走廊蹑手蹑脚地向柳青玥的房间摸去。 正当他用手里的匕首去撬柳青玥的房间时,不知从哪里飞来一粒石子,叭地一声打在他身边的墙壁上。 黑影吓了一跳,知道行踪暴露,连忙转身就跑,在刚要跑下楼梯时,一条木棍打横飞来,刚刚好穿过走廊护栏,横在他的脚前。 黑影收脚不住,啊地叫了一声,被重重地绊了一下,就从走廊护栏上翻了下去,重重地摔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这栋楼房还有不少其他的住户,听到响动,纷纷跑出来察看。 “小偷,他好像摔死了!”有人惊恐地大叫。 “怎么可能,从二楼摔下来就死了?” “看看,这里还有一把短刀,一定是这小偷的,他这是要入室杀人啊!” “快打电话报警啊!” “已经打了,这里是市中心,经常有特勤巡逻,应该很快就到了!” 这边楼下闹哄哄的,已经惊动了兰语亭,她急急忙忙穿上了衣服,也跑了下楼。 当她走到躺在地上那个一动不动的“小偷”跟前时,不由大大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咝—— 眼前的那个“小偷”不是别人,正是今天在柳青玥家里大闹、被吴桐当场打电话收购了他家族产业的汪磊,不由心头大震。 就在这时,一阵汽车轰鸣,嘎吱一声停在了小区外面的马路上,接着跑进来几名特勤。 特勤们驱散人群,快步走到“小偷”跟前一看,其中一名特勤就小声惊呼: “咦,这不是汪氏公司的总经理汪磊吗,他会来这当小偷?” 领队的巡长用脚扒拉了一下,发现此人似乎气息全无,不由吃了一惊: “死了?” 他问围观的众人: “有人可以说一下,你们是怎么发现这个小偷的吗?” 炎国民众对特勤并不忌惮,相反还很敬重,所以还是很愿意配合,但他们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最有价值的就是一段叙述: “我们只听到嗷地一声惊叫,然后就是咚地一声,有人从楼上摔下来的声音,出来一看,就看到这个人已经躺在地上了!” 还有人问特勤:“大哥,小偷摔死了吗?” 特勤大哥没回答。 正热闹时,又是一阵救护车的警笛传来,接着跑进来几个背着急救箱的白大褂。 白大褂把“小偷”一阵检查,然后告诉巡长:“小偷”已经没了生命指征! “不可能吧,他就是从二楼摔下来的,还是个年轻人呢,难道是豆腐做的?” 白大褂也觉得奇怪,但事实摆在面前他也没办法,只好说: “我们把他带回去,仔细做个检查吧!” 白大褂们带着汪磊的遗体离开后,特勤们把现场勘察了一遍后也离开了。 这时兰语亭才想起给吴桐打电话,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吴桐听完兰语亭的电话,不由苦笑起来,别人不知道,难道他还不明白,这事情若不是齐横干的,就是他手下幽冥小组的杰作,这帮死魔修,别说二楼了,就算是从椅子上摔下来,也可以让汪磊当场摔死! 不过他也不打算责备齐横了,如果这个汪磊不死,还不知道后续还会有多少麻烦! 第67章 我们要换办公室 小松树快长大,绿树叶新枝芽。阳光雨露哺育它,快快长大快快长大…… 一阵清脆悦耳的音乐,把正在睡懒觉的吴桐吵醒,他拿起来一看是林意飞打来的,是人都有起床气,他点开就骂: “林意飞你这个死纨绔,大清早吵什么,想死吗!” “我说桐哥,你对‘大清早’是不是有什么误解,你看看现在几点钟了!” 吴桐瞅了一眼手机显示屏的时间,上午九点二十分,他说: “老子懒得看,说,什么事?” 林意飞:“嘿昨天你不是把汪氏给收了吗,我知道汪磊这纨绔废物别的不行,享受很有一套,他的办公楼很有气派,位置又好,咱们一起去看看,可以的话就把康华公司的指挥中枢搬到那里去,新名字我都想好了,叫宝华大厦!” 吴桐冷笑:“你叫人家纨绔,你又是什么东西,纨绔中的纨绔!” 说到这,吴桐自己都笑了,他自己就是个大纨绔,不但纨绔而且作死,以致现在不得不隐姓埋名,过着不见天日的生活,竟然还理直气壮地说这个纨绔,那个膏梁! 说着,他突然想到什么,对林意飞说道: “你刚才说什么,汪氏大楼改名叫宝华大厦,你是嫌你的宝华公司的办公楼配不上你,想搬到这边来吧?” 这里得回忆一下: 几个月前吴桐动用商业手段,逼死了江浩,夺下了他大片产业,成立了宝华公司,名义上由林意飞管理。 现在又用流氓手段,强行收购了汪磊的产业。 汪磊的资产规模不很大,但办公大楼很气派,被林意飞看到眼睛里扒不出来了。 “那还用说?宝华现在的办公楼确实也很气派,但位置太偏,不方便,员工上班经常迟到,还有……” 林意飞说得理直气壮,但被吴桐打断: “好好你不用说了,我一会就过去,一起去看看!” “行,你等着,我过去接你!” “不用,我自己有车!”说实在的,吴桐自己的帕拉梅拉都还没开几回。 但就在他按部就班地洗漱换衣服完毕,然后走下楼,想在别墅外面的小吃店解决一下早饭问题的时候,就听到身后响起了汽车喇叭声,接着就听到有人叫他: “老大、桐哥!” 吴桐回头一看,是林意飞,他从一辆商务车的驾驶室伸出头来,使劲对他挥手。 “老大不要吃面了,给你带有粮草呢,上车吧!” 吴桐只也转头,向商务车走去,一面还嘀咕:“你小子开那么大个车过来干嘛,傻不傻!” 但当他拉开车门,发现傻的是他自己—— 商务车里面竟然整整齐齐地坐着四个人:兰语亭、柳青玥、安娴和叶宸! 安娴还扬起小手,给他打了个招呼: “嗨!” 吴桐也回了一句“嗨,安娴!” 然后埋怨林意飞: “你把人都叫过来了,金刚芭比不要人管了吗?” 柳青玥讥讽道:“难得哦,今天吴董也知道关心生产了!” 林意飞缓缓开动了汽车,一面回答他的问题: “我是想,把康华搬到汪氏这边来,是个大事,需要大家都来看看,提提看法,所以把他们都叫来了!” 柳青玥:“怎么,吴大老板不乐意我们去看汪氏大楼?” 吴桐直起脖子叫屈:“我哪有!” 众人一路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原汪氏企业的办公楼。 这个原汪氏办公楼,已经有人在这里上班了,这让兰语亭她们感到很奇怪。 兰语亭问吴桐:“这些人都是汪氏原来的职工吗,他们怎么还在这?” 吴桐有点无奈地说道:“按照破产法,企业破产或者别的原因被兼并,没有特别原因,接盘侠不能随意解雇原企业职工,那就留着他们呗,而且那么大一个公司,我一时也找不来那么多人管理。 ” 其实,这里面有一个萧沙狂从龙都派下来的精英团队在管理,这个吴桐就不透露了。 众人边说边往办公楼里面走,一个中年男人小跑着过来迎接: “吴总好,欢迎吴总前来视察,鄙人叫孟长安,原来是汪氏的副总经理!” 这人叫孟长安,精通工商管理,正是萧沙狂从龙都派下来协助吴桐接收汪氏企业的,已经和吴桐视频过好几次,所以双方一见面就认出来了。 吴桐也假装不认识,也把兰语亭等人给孟长安介绍了一番。 双方讲了一些场面话之后,孟长安便领着吴桐等人到处参观,不过也只是办公区的办公楼、实验室、医务所等等,工厂因为比较远也就没去。 上到五楼,那里是董事长办公室和总裁办公室,看了一下,吴桐对这两间办公室很满意,便对柳青玥等人说: “我和兰总就要这两间了,你们不给自己也挑一间办公室?” “那是必须的!” 柳青玥欢呼了一声,便拉着安娴和叶宸跑了,这栋大楼房间太多了,她要给自己挑选一间办公室,安娴和叶宸也有同样的想法,她们就像满清入关,一门心思的想着跑马圈地。 林意飞看到她们提前动手,急了,吼了一声:“你们谁也不能和我抢,这个主意是我先提出来的!” 他也冲出去了。 董事长办公室面积相当大,足足二三百平米,一张巨大的大班桌后面还装模作样地插着一面大炎国旗,左侧靠墙还立着一台保险柜。 孟长安把保险柜钥匙和一张纸条交给吴桐,说道: “吴总,这是保险柜钥匙,密码写在这上面。保险柜里面的文件我们已经取了出来,现在里面只有一些现金、名表和一尊玉石骆驼。” “玉石骆驼?” 吴桐来了兴趣,他本来就是个家境殷实的纨绔子弟,对玉器古董之类的就经常涉猎,虽然说在鉴别方面并不在行,但从欣赏角度来说,却也能说上个一二三四。 当下便打开保险柜,往里面张望。 孟长安十分知趣,见到老板开保险柜,他便迅速后退,走出了办公室。 这个大号保险柜高约一米七八,柜里的的文件已经走,只剩下几十叠百元大钞。 保险柜里还有个柜中柜,吴桐打开柜中柜,里面果然有一个高约二十公分的乌木盒子。 他小心翼翼地把乌木盒子端出来,在兰语亭充满好奇的注视下,将木盒打开,里面果然是一尊浅土黄色的玉石骆驼。 “玉骆驼,而且还是古玉,看这古朴斑驳的桑沧感,光泽暗淡又十分的温润,应该是唐代的吧! “如果是唐代的,那还不得值三五百万乖乖?” 兰语亭问:“吴董,你对玉石还有研究?” 吴桐自负地笑了笑说道:“懂一点吧!” 其实,他当纨绔的时候,就见识过不少古玉,也听说过不少鉴别方法,只不过都是纸上谈兵,但现在他拥有魔瞳,那就不一样了。 他把玉骆驼放在桌子上仔细欣赏,看着看着,眉头就皱了起来。 “魔瞳术,好不容易学会了这项神通,今天我就用它来看看真伪!” 就在他运起魔瞳术,正想仔仔细细研究一番,孟长安又走了进来,对吴桐说道: “殿主,一楼接待处说,有个自称是汪氏客人的人求见!” 注意,是客人而不是客户,但吴桐和兰语亭显然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吴桐问:“你没跟他说汪氏公司已经不存在了吗?” 孟长安说:“已经跟他说了,但他说他有很急的事,要和新老板谈谈。” 吴桐点点头说道:“行,那就叫他上来吧!” 孟长安又走出去打电话,片刻后,一个二十大几的青年走进了办公室,他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气质上也是风度翩翩。 这姓乔的一进来,没等孟长安为他们介绍,就先惊讶地叫了一声: “兰语亭,你不是兰语亭吗?” 兰语亭也叫了起来:“乔峻山,怎么是你?” 正好,柳青玥她们也号好了房子,跑回来了,她一看到乔峻山就惊喜地大叫: “乔老爷,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柳青玥你也在这里,简直是太巧了!”乔峻山看到柳青玥,也感到十分意外。 三人呱呱叽叽地一阵寒喧,但吴桐却起了眉头,但只半秒钟就恢复如常。 他现在最怕的是遇到熟人,而这个乔峻山就是他们的大学同学。 第68章 老同学乔峻山 这个老同学在学校时很老实,品学兼优,所以也是吴桐那帮纨绔欺负的对象。 他被那些纨绔欺负,并不是因为家境贫寒,相反,他家是开古董店的,财产颇为殷实。可能是受到大炎传统文化的长期熏染的缘故,很有点与世无争的性格,对吴桐那些纨绔向来都敬而远之,对吴桐们的打压也是一笑了之。 兰语亭向乔峻山介绍吴桐,吴桐讪讪地笑了笑,客气地说道: “原来是兰总的同学,那便不是外人啦,以后要多多关照哦!” 乔峻山也客气地说:“互相关照、互相关照……我想问问,吴董咱们以前见过吗,我怎么觉得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兰语亭说:“他就是大众脸,很多人看他到都说很熟悉的样子!” “原来如此,好脸啊!”他难得地幽默了一句。 孟长安看到他们互相认识,便说了声:“你们慢慢聊,我先去忙了,有事随时叫我!”然后转身离开。 孟长安离开后,兰语亭想给这个老同学泡杯茶,突然间发现自己对这个环境非常陌生,茶杯茶叶都不知道放哪里,只好对乔峻山尴尬地说道: “不好意思,我们刚刚收购这家公司,这个办公室是我们第一次来,连个水都找不到!” 乔峻山笑了笑说道: “不要紧的大家都是老同学了,这个完全可以理解,只要吴总不怪我来得唐突就行了!” 吴桐说:“我们刚刚接收这个公司,一切都还没赶上正轨,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帮得上乔总?” 乔峻山说:“是这样,我和这家公司原来的老板汪磊谈妥过一件事,而且签订了合同,正准备打款呢,他就出事了,所以我想和你们谈谈,你们看能不能继续履行这份合同!” 这个公司是吴桐从汪磊手里收购来的,是他的私人财产,兰语亭没办法插嘴只能静静地听着。 吴桐说:“这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合同,如果是一般性的债权债务,我们当然要承担的。” “不不不,不是公司经济方面的,只是一份私人合同,是我和汪董私人之间的合同,如果吴董不承认也不会牵扯到法律层面上去的。” 乔峻山坦诚的态度,让吴桐十分欣赏,他问: “那乔总说说,是一份什么合同?” 乔峻山:“一份汪董将他这尊古玉骆驼转让给我的合同。” 吴桐:“乔总喜欢古玉?” 乔峻山:“不,我对这种东西不在行,只信奉实业强国,不过经营古董还真是我家的传统,文化路荆宝斋古玩店,原名叫秦汉大观园,本来就是我家开的,我父亲还是江东省收藏家协会的副会长。 “只是因为我本人对这种东西不感兴趣,所以一直是老爷子在打理。” 听到这,吴桐有点明白了,他说: “我明白了,你是想替你父亲买下这尊古玉!” 乔峻山说: “的确是这样!” 乔峻山有点尴尬地说道: “有一次我给父亲办砸了一件大事,让古玩店声誉大损,经营不下去了,父亲干脆就将古玩店盘了出去。 我父亲生性豁达,我不愿意经营古玩他不勉强,结束古玩店生意这事也没十分放在心上,但有一件心事未了,那就是找齐一对古玉骆驼。 “他本来就有一峰古玉骆驼,但史书上记载应该是一对,所以他穷尽一生的精力,去寻找另外的那一峰。 “就在前几年,这另一峰突然出现在漂亮国拍卖会上,以一百万美刀的价格被一个不愿透露姓名的大炎人拍下。” “从此,家父便四处打听那名大炎人的下落,我们做子女的也一起帮他四处打听,但两年过去一无所获。 “今年上半年,在一次酒会上,有人告诉我,他在汪氏公司见过这尊玉骆驼,不知道早不是我想寻找的那一尊! “我一听到这个消息,当场就给汪董打了电话,说明了我的意思,想看看他的那尊玉骆驼。 “汪董同意后,第二天一早我就走去了他的办公室,果然见到了那尊玉骆驼。 我立刻将玉骆驼拍照,发给了父亲,父亲认为从玉质、型制、风格等各方面看应该就是和他手上那尊是一对的,让我好好鉴别后,无论如何要和汪董谈下来,于是……” “好了,你不要说了!”吴桐摆摆手打断他的陈述。 “我已经知道你的意思了,你就是想买下这只骆驼呗!” 乔峻山的话头被吴桐打断,心里已经是一凉,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对,这是家父的心愿,希望吴总能够割爱!” “呵呵!” 吴桐笑了笑,颇为玩味地看着乔峻山问道: “乔总你确定要我把这尊玉骆驼出让给你?” “是的,这是家父多年的心愿,不管吴董要什么价,乔某在所不惜!” 吴桐叹了口气说道: “恐怕这次要让乔总失望了!” 乔峻山脸色也暗淡了下来,勉强笑着说: “不要紧的,买卖不成仁义在,谢谢吴董能耐得下心听我说了那么半天,那么,乔某也不打扰了,有时间到我乔氏集团去喝杯茶!” 说着,他站起了身子,就要告辞离去。 但吴桐却对他摆了摆手说道: “不不,我想乔总可能是误会我的意思了!” 乔峻山身子一震:“吴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这尊玉骆驼你直接拿去好了,我不要你的钱!” “这怎么可以,我和汪董谈好的是一千万大炎币,您不加价的话,我就按一千万付您钱!”他拿出手机,急急地在桌面上翻找手机银行。 吴桐连忙说:“乔总你别忙了,我不能要你的钱,因为,这所谓玉骆驼,它一文不值!” “什么?”乔峻山大震。 “您怎么知道它是假的,不会吧!” “事实胜于雄辩,你过来,我给你掰扯掰扯!” 吴桐把仿佛梦游状态的乔峻山扯到桌子边,给他讲解这尊玉雕。 “这尊玉雕,不折不扣的就是一件现代仿品,你看到它很古旧很沧桑,甚至还有丝丝‘血沁’,这不过是采用了裉光法、和血沁法做旧而已。 不信你看,这种造假的血沁,光泽较暗,没有色泽变化,又因为是染色所为,颜色不是太深就是太浅,也没有土斑土锈。” 乔峻山狐疑不已。“这个、你这个说法我觉得带有一定的主观性……” 吴桐:“好吧,这个说法你不相信,你再看看看牛毛纹!” 他解释说:“古玉之称古玉,就是它经历了上千年的时间寒暑磨炼,有时会在某些薄弱部位出现细密的裂纹,状如牛毛,故谓牛毛纹。” 吴桐递给乔峻山一把放大镜,继续说道: “牛毛纹为自然风化所致,成组出现,互相平行,宽窄大致一致,是这个道理吧?” 乔峻山:“是的,应该是这样!” “但是,你再看看这些牛毛纹,断断续续,宽宽窄窄,有些转弯部位还有碎碴,这是把在玉料闷烧得差不多的时候,取出用冷水浸泡一下,利用热胀冷缩的原理,强行制造出来的裂纹!” “……”乔峻山呆愣当场,好似被一桶冰水当头淋下,全身都发起抖来。 吴桐又说:“干脆这样,这尊玉雕你先拿回去,让你父亲看看,他是专业收藏家,应该看得出来真假,如果他认为是真品,你就付我一千万,如果是假的,你就送回来给我,ok?” “你就这么信得过我,就这样让我拿走? “不然呢,要我重金雇请一支保安队把你和这件假货一起押着走?” 乔峻山想了一下说道: “那这样吧,我把这张银行卡和我的身份证押在您这里,东西我先拿走!” “行吧!”吴桐也不想继续扯这些鸡毛蒜皮的问题,区区一件假货,搞得像领土割让似的。 兰语亭也劝说他:“吴董信得过你,老同学你就拿回去吧,有我在这里做人质呢!” 可乔峻山就是不听,他倔犟地一定要把银行卡和身份证交给吴桐,这才拿着玉骆驼离开。 其实,事情到了这一步,乔峻山对吴桐已经信了九分九,因为他听都没听说过,世界上竟然有人口口声声说自己手里的是假货,竭力劝别人不要买的奇葩事情。 乔峻山离开后,吴桐才摇头叹息,这个老乔和从前一样实诚,真奇怪他竟然去做生意! “你叫他什么,‘老乔’?我怎么觉得你说话怪怪的?” 吴桐一惊,知道不知不觉中说错话了,连忙掩饰道: “哦,你不觉得这个乔先生给人有一种可以信赖的感觉吗,我就不知不觉地把他当作老朋友了!” 他这么一说,兰语亭竟然信了。 第69章 凤衔环双耳玉瓶 第二天,仍然是电话铃呼唤吴桐起床,不过这次是柳青玥,而且还特别早。 “喂,懒鬼还不起床吗?” “哎呀柳大经理,现在才几点,就打电话来扰人清梦!” “才几点,你说才几点?都快八点了还在赖床!”柳青玥提高声音吼叫。 “要命了,你见过八点钟之前起床的吗!好好好,快说什么事?” 柳青玥:“今天事情好多,搬家的事,你和人家乔老板约好的事,还不起床过来!” “哦,是啵!” 吴桐嘟哝着,赶快洗漱完毕,将帕拉梅拉开出来,向老康华公司开去。 到了康华公司“总部”,那个老旧的楼房的二楼,就看到柳青玥在收拾她的宿舍兼办公室。 “快快,帮我把这几个纸箱捆起来,咱们今天就搬过去!”柳青玥脸蛋红扑扑的,她一面擦拭脸上的汗珠,一面给她的顶头上司下命令。 “不那么着急吧柳大经理,那边还得购买办公用品,桌椅沙发,电脑电话。还得建立一个oa办公系统。” “先搬过去,然后再慢慢完善!”柳青玥真的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待。 吴桐刚想喷她,手机响了,是乔峻山打过来的。 “吴董,您现在在办公室吗,我过去找您?” 吴桐回答:“我在办公室,不过不是在汪氏办公大楼,是在铜锣路的康华公司办公室。” 乔峻山:“铜锣路我知道,我马上过去!” 柳青玥问:“谁呀,是乔峻山吗,你怎么叫他到这边来呢,我这乱七八糟的,给他看到不小瞧了咱们的康华公司了吗!” 吴桐瞪起了眼睛:“咦,不是你一个电话把我叫过来的嘛,我本来是想和他在汪氏那边见面的!” 柳青玥柳眉一竖:“怪我咯!” 吴桐:“不怪你怪谁?” 说罢,他走到走廊上,点起一支香烟,趴在栏杆上往楼下张望,等着乔峻山过来。 柳青玥只好气呼呼地把打包好的纸箱推到床底下藏起来,把堆在地上没打包的物品东塞西藏。 不一会,一辆汽车驶进了28号院,开到了宿舍楼下面,车门打开,从车上走下了乔峻山。 “嗨,乔总,我在这里!” 乔峻山看到吴桐,也向他挥了挥手,便关了车门,抱着个木盒往楼上走。 上了楼,吴桐把他带到兰语亭的办公室,柳青玥也跟了过来,她也很想知道乔峻山把那尊玉骆驼拿回去后,他父亲是怎么说的。 “乔老爷来了,快进来喝茶!”兰语亭看到乔峻山到来,便热情地招呼他进来。 乔老爷这个绰号,是在学校时同学们给他起的,但吴桐不敢叫,原因你知道的。 在兰语亭的办公室,乔峻山从木盒里把玉骆驼拿出来,万分感慨地说道: “吴董真的是高人,这尊玉骆驼果然是膺品! “这尊玉骆驼我没敢拿回去让我父亲看,生怕他又再受到刺激,所以另外找了个人帮鉴定,确实不出您所料,这就是个 膺品,真的是太感谢、太感谢您了!” “小事情,你也不必客气!” 吴桐把身份证和银行卡还给乔峻山。 柳青玥突然问道: “乔老爷,刚才我好像听到你说生怕乔伯伯又再受到刺激,是什么意思?” “这个这个!”乔峻山使劲地搓搓手,憋了足足一分多钟才说: “我父亲这个事……我正想说呢,既然吴董擅长这方面,我想请吴董帮我个忙,但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柳青玥:“你说吧不要怕,我和兰语亭,一个是总经理,一个是总裁,还拿不下一个区区董事长?” 吴桐也鼓励道: “说说,能帮的我一定帮!” 乔峻山又略为嗫嚅了一下才说道: “吴董,我知道咱们才认识不到一天,向您提这样的要求肯定很唐突,但从昨天与您的交往上看,吴董是个光明磊落同时又精通古玩的专家,所以吴董如果没有什么不方便的话,我想请吴董到秦汉大观园去,帮我掌眼一件古玉。” 对这个要求,吴桐无可无不可,但是他不明白,他问: “昨天我听你说过,秦汉大观园本来就是你家的产业,出了事经营不下去了,这才转让给了别人的,现在你要我去那里去,给你掌什么眼?” 乔峻山叹了口气说: “这个事得从头说起……” 吴桐:“你说!” 柳青玥手疾眼快地给乔峻山泡了杯茶,拉了张椅子过来静听故事。 乔峻山边喝茶边说开了: 古董店是他家几代人的产业,但他本人并不喜欢这一行,干了实业。 他家的秦汉大观园知名度很高,让有些同行感到不舒服,所以有些同行就不时过来找麻烦。 按说过古玩界互相挑战、比个高低也是常事,不足为奇,乔峻山的父亲乔文泰也经常和人比斗,有输有赢,但无论输赢,他都能够乐乐呵呵泰然处之,一般都不会攒下什么深仇大恨。 有一次,乔文泰得知老对手荆宝斋的老板宋竹溪得到一尊羊脂白玉凤衔环双耳玉瓶,便想饱饱眼福,但宋竹溪不让看,即使想买都不行,理由是他刚刚入手,还没欣赏够。 这尊玉瓶确实是个希罕物,它流失海外多年,后又被大炎商人在拍卖会上高价拍得,这才流回国内。 这一个要看,一个不给,二人便吵了起来。不出所料,这些人一吵架就又打起赌来,赌注就是这尊玉瓶。 很不幸,这次宋竹溪输了,只好遵照赌约,把这尊羊脂白玉凤衔环双耳玉瓶输给了乔文泰,把宋竹溪气得差点吐血。 就在这次打赌后不久,乔文泰要到伦敦去参加一场文物拍卖会,就把古玩店暂时关了门。 但就在他刚刚去到任何伦敦才一天,就接到江东省博物馆陶馆长打来的电话,说他刚刚得到的凤衔环双耳玉瓶和博物馆收藏的是一对,具有很重大的研究价值,希望他能出让给博物馆,他们可以按乔文泰的入手价予以购买。 乔文泰很豁达,说既然和博物馆的是一对,又具有重要的研究价值,他干脆直接捐献了,不要钱。 不过他现在人不在国内,此事等他回国再说。 但陶馆长说,省里正在举办一个文物展览会,能不能先把玉瓶给他们,等乔文泰回国再补办捐献合同。 陶馆长是乔文泰的老熟人,所以乔文泰对此也没有异议,因为他现在在国外,就叫他们去找他的儿子要。 陶馆长得到应允后,就和乔峻山取得联系,约好时间到秦汉大观园取那尊玉瓶。 可到了约定的时间时,陶馆长有事到外地出差没能亲自前来,来的是一名普通的工作人员。 虽然是普通的工作人员,但也是专车押送,乔峻山也就放心地交给了那名工作人员。 玉瓶展出时,轰动一时,世界和声的收藏家纷纷不远万里奔赴大炎,就为一睹为快。 报纸电视和各个网络媒体也纷纷报道,对玉瓶的历史和乔家的慷慨大义大肆宣扬。 但就在展览会即将结束时,突然有人指出那尊玉瓶是假货,并列举了许多证据。 此事非同小可,惊动了帝国博物馆的专家,专家专程奔赴金平市,对这尊玉瓶进行了反复鉴定,最后得出的结论,的确就是个膺品。 玉瓶的原主人宋竹溪也现身说法,把那天和乔文泰比斗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当然说是乔文泰通过耍赖,才把玉瓶赢到手的。但现在展出的这尊,根本不是他输给乔文泰的那尊。 就是说,乔文泰拿了一尊假货捐赠给了博物馆,就是为了名利双收! 这种行为就太恶劣了! 一夜之间,不仅是大炎全社会对乔家口诛笔伐,国际上各大媒体也是对大炎冷嘲热讽,从江东省到帝国文物界,都感到了莫大的耻辱。 乔家的古董生意一落千丈不说,还受到了官府的严厉处罚,秦汉大观园被查抄。 秦汉大观园被查抄的结果,就是查出来了大量的假冒古董。 其实天底下哪个古玩店没有仿品膺品一大堆,但假的就是假的,乔文泰根本无从辩起,只好认了巨额罚款。 乔文泰的清誉也被毁于一旦,收藏家协会会长一职也只好主动辞去了。 经此一气,乔文泰得了一场重病,在床上足足躺了半年。 吴桐插话问:“刚才你说,你是直接把玉瓶直接给了那名工作人员,没有跟过去?” 乔峻山摇摇头说道:“没有” 吴桐:“那就是你的疏忽了,你当时就应该跟着他过去,请专家在博物馆现场再次鉴定,确认之后,还要对方出具移交手续,证明这东西是真品,双方签字盖章盖指纹后,你才能离开!” 乔峻山点着说道: “可不是嘛,老头子回来后把我也是一顿臭骂!他甚至还怀疑有人调包,或者宋竹溪给他的玉瓶本来就是假的!” 吴桐摇摇头,“宋竹溪交给你父亲那一尊不会是假的,因为两人都是古玩界的精英,用个假的来糊弄人,很容易当场被揭穿,这太冒险。” 乔峻山:“你的意思是……调包?” 吴桐:“对,调包是最有可能的,当时移交玉瓶时,你没有跟过去,就给调包人创造了无限多的机会。” 吴桐:“假的那尊拿回来了吗?” 乔峻山:“拿是拿回来了,但现在不在我家。” “为什么?” “秦汉大观园被查封后,我们乔家被人举报,说是与做假团伙的牵连,售卖假文物,根据这个检举,官方人员将店里文物进行了全面鉴定,结果真有不少是赝品!” 说到这,乔峻山叹气道:“大凡古董店,又有哪家是没有膺品的,但几千年来,谁都心照不宣,也就是查到谁的头上谁就认倒霉就是了。 “查出膺品后,官方宣布将秦汉大观园没收和法拍,最后,秦汉大观园落到了宋竹溪的手里,改名为荆宝斋,现在所有的藏品,连同那尊假玉瓶都在归了宋竹溪。 “不仅那尊假玉瓶,我父亲的一些心爱的物件也没能拿回来,天天都在念叨,连得了重病,在icu特护病房里昏迷期间,都在嘟嘟哝哝说他的古玩。 “所以我想到荆宝斋去一趟,把父亲记挂的那几件古玩买回去。 “但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好生怕又被宋竹溪再坑一回,所以这计划在脑子里蕴酿好久了,都没敢实施。而这方面我自己不懂,又不认识这方面的人。今天和你讲那么多,就是想请你帮忙!” 说着,他又补充了一句: “吴董放心,我也不会让您白忙,事情办过后,无论结果如何,乔某一定重重有谢!” “行,谢不谢的先不说,这个忙我肯定帮!” 乔峻山是他的老同学,虽然他不敢对他表明身份,但能帮肯定要帮一把! 他“义愤填膺”地接着说:“如果你的故事是真的,那个宋竹溪真不是东西,连多年的老朋友都敢坑,我就陪你走一趟,看看这宋竹溪是人是鬼?” 乔峻山:“那我就先谢谢吴董了!” 吴桐:“好说好说,那咱们立刻出发吧,我早就听说文化路有很多古董店,也想去见识见识!” 他问柳青玥和兰语亭:“不如你们也一起去玩玩!” 柳青玥立刻跳起来: “要去要去,我们也一起去!” 第70章 玉石交易场 文化路距离“宝华大厦”并不太远,开车没半个小时便到了。 乔峻山把车直接开到荆宝斋古玩店停下,一行人便走进了秦汉大观园,哦不,现在已经改名叫荆宝斋了。 现在时间才是上午十点不到,文化路的店铺门是开了,但冷冷清清没有顾客,这种地方往往是到了下午才慢慢热闹起来的。 女店员见有顾客登门,便迎了上来,刚要说话就愣住了: “乔少,是你?” 原来这个女店员是原秦汉大观园的店员,认得,乔峻山对她说: “汐汐你好,你们老板宋竹溪在不在?” 汐汐:“宋竹溪老板不经常到这边来,他大部分时间还是在玉石市场。” “现在店长是那位,他在吗?” 汐汐回答道:“店长、你说的是本店经理吧,他叫董泉,今天上午出去办事了。” 乔峻山略感遗憾,但还是问: “我想要看看那尊羊脂白玉凤衔环双耳玉瓶,可以吧。” 汐汐的姑娘说:“当然可以,仿品专柜在二楼,我领你们过去!” 只要进入古董这个圈子,少不了会碰到不少赝品,而赝品也不见得就一定是劣等货,如明代唐寅就喜欢临摹别人的作品,他临摹的作品和原作一样被世人追捧,皆是万金难求的神仙画作。 所以古董商人碰到赝品,都会慎重对待,酌情出价收购,并开辟一个专柜陈列售卖。 这类东西每个店都有,这也是古玩店经不起查的原因。 现在,乔家这尊玉瓶赝品,就被陈列在二楼的仿品专柜里。 他们上二楼,柳青玥和兰语亭没上去,她们被一楼柜台琳琅满目的展品吸引住了,看得眼花缭乱。 特别是柳青玥,看着那些散发着迷人光芒的手镯手链、耳坠项链,真的是心旌摇曳,魂飞天外,几乎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可惜,她连讲价的勇气都没有,盖因为这上面标注的价格实在是太贵了,动辄几千上万,那对糯冰种的手镯,标价就要十万,至少顶她一年工资。 “语亭,快给老娘涨工资,我要买这只手镯!” 兰语亭笑着说:“这还不容易,等我们的金刚芭比扩大了生产,年产值上到一个亿,我给你年薪五千万!” “切!” 柳青玥只回了她一个字,便又继续欣赏柜台里的宝物去了。 吴桐和乔峻山上到二楼,汐汐将这尊羊脂白玉凤衔环双耳玉瓶摆在柜台上,后退几步,乔峻山和吴桐才凑上去仔细打量。 这是古玩界的规矩,交接古玩时不能手手相接,防止万一拿不稳掉地打碎时,说不清是谁的责任,所以汐汐放下玉瓶后立刻抽身离开。待汐汐离开几步后,吴桐等人才凑上前去察看。 吴桐凑近玉瓶,运起魔瞳,很快就从玉瓶边缘的“鸡骨白”里,不费吹灰之力就看出了造假的破绽。 所谓鸡骨白,就是古玉器的边角处泛起的黄白色或灰白色。 这种灰白色往往不是很清楚,只是与底色相比,略微浅一点,这是在千百年岁月的侵蚀下的一种风化现象。 这种现象往往是鉴定古玉的一种标志。 造假者制造鸡骨白的手法也很简单,就是将玉器的边角处用火烧烤,让其褪色,呈现出灰白色调的假鸡骨白,俗称“煨头”。 但煨头处因为高温烧烤,必然会形成的微细裂纹,这也是判别真假鸡骨白的依据。 虽然吴桐有着魔瞳神通,可以轻而易举地分辨出来,但他不相信在古玉上浸淫了几十年的乔文泰没有看出端倪。 所以他断定,眼前这尊玉瓶,很大可能不是当时乔文泰和宋竹溪打赌的那一尊。 换句话说,如果他的判断准确,那么真货就已经被调包了! 他问乔峻山:“乔总,你再仔细看看,这尊玉瓶是不是从博物馆送回来的那尊?” 乔峻山凑过来,仔仔细细地反复看了几分钟,肯定地说道: “没错,就是这尊,博物馆声称这是膺品,送回来的时候,我被震惊到了,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就是这只。 “你看底部这组纹路中间这块淡黄色的斑点,我记得很清楚。” 但他又补充道:“这尊玉瓶肯定是博物馆送回来的那只,但是不是从我手里拿去的那只,我说不清楚,因为当时我一看到博物馆派人来取玉瓶,就一门心思地办交接,都没怎么看。” 吴桐点点头对店员说道:“好了,汐汐姑娘,麻烦请你把这东西收起来吧!” 二人下到一楼,吴桐又问乔峻山: “怎么才能找到那个宋竹溪,他今天还回不回店里!” 乔峻山摇摇头表示不知道,然后又说道: “我们也不必等他回来,我去给我父亲挑几件古玩!” 可吴桐说:“先别着急,挑几件古玩有什么意思,把整个古玩店……找到宋竹溪,让他送你几件不香吗?” 他本来想说:把整个古玩店抢回来,但又怕话说得太满,万一做不到不好收场,话说到一半就改了口。 乔峻山摇摇头说道:“让他送几件古玩?吴董您就别开玩笑了,如果是以前,买他的东西还可以说打个折,但现在已经算是冤家对头了!” 这时候汐汐已经把玉瓶重新放好,也下到楼下。 吴桐问她:“汐汐我问你,你知不知道你们老板到哪里去了!” 汐汐说:“我不清楚,不过他经常到玉石交易场那边去的,你们如果有急事,也可以到那边去找找,很近的,连着这条文化路,拐个弯就到了。” “玉石交易场?” 玉石交易场吴桐也是很熟悉的,以前他当纨绔的时候就没少去那个地方。 乔峻山一拍脑袋说道:“哦我想起来了,那个宋竹溪除了经营古董之外,还是最大的交易场最大的一家玉石坊,叫什么来着……” “亿万富翁制造厂!” 汐汐在柜台后面脆生生地回答道。 吴桐兴奋了:“那还等什么,我们找他去呀!” 他们也不开车了,因为越往玉石交易场那边人流越拥挤,四个人干脆就开动每人的两条腿走了过去。 很快,他们就看到了一个大门,大门的弧形拱顶焊着“金平市玉石交易场”几个大字。 交易场很大,一家家玉石摊点、一家家解石厂,一家接一家排列着,空气中尘土飞扬,其中有很大的成份是解石厂弥漫出来的粉尘。 整个交易场里赌石的吆喝、刺耳锯石声,人们的喝彩声混成一片,声浪直冲云霄。 注意,各个玉石坊的营业执照上注明的都是经营原石,而不是赌,赌石是玩石客的叫法。 赌石又有两种含义,一是购买原石的本身就有极高的风险,一刀穷一刀富什么的,有非常大的冒险成分,和赌差不多; 二是经常有人直接用原石来打赌,赌某块原石出不出绿,赌它溢价是多少等等。 乔峻山可能从来没到过这里,全程捂着嘴巴,后悔没带口罩过来。 倒是吴桐显得兴致勃勃。 这地方他太熟悉了,以前他当纨绔的时候就经常来,和他那些狐朋狗友玩赌石,当然是输的多赢的少,现在一进到这里,一身赌徒之血又沸腾起来了,我有魔瞳,何不大玩一次? “老乔,咱们进这家摊位看看!” 兴奋之下,他忘了称人家职务,直接叫起了老乔,这还算好的,没把乔老爷这三个字叫出来。 乔峻山昏头胀脑地被他拉进一家叫“芝麻开门”的赌石店,兰语亭和柳青玥也跟了进去,也不知道她们的吴董要做什么。 吴桐在货架上飞快搜寻,很快就找到一块篮球大小,褐黑色,皮壳紧实坚硬扎手,而又满是蟒带和松花的料子。 从品相上看,这块原石肯定能出绿,但品质如何就不知道了。 柳青玥好奇地问他:“吴桐,你找这些石头做什么用?” “赌石啊,你看这块石头,标价二十万,如果锯开里面是普通石头或者价值达不到二十万,那就亏了;如果是好翡翠,超过二十万,那就叫涨了。 “这拼的就是运气,所以也叫他赌石! “不过,也有真正意义上的赌,那就是两人或者多人下注,赌某块石头涨了或者亏了,好好玩好刺激的,要不要你也玩玩?” 柳青玥:“呃呃,这个我不会!” 吴桐:“你不会我可以教你呀!” 吴桐此时像个教唆犯,要拉青少年下水。 “来来,让你们看我吴哥的手段! ” 他叫过老板,“老板,这块料子我要了,收款码拿过来!” 这老板因为店里的解石机要经常开动,显得灰头土脸,但人家其实也是个颇有钱财的小富翁。 灰头土脸的老板跑过来了,看了吴桐手里的原石,立刻夸奖道: “嗨,小哥好眼力,这块料的色泽、纹路,真是上上之选,我都有点后悔标20万的价格了!” 这当然是老板的职业性夸奖,无论你挑哪块料子,他们都会夸你好眼力。 果然,夸奖完了之后,他就要宣布免责声明了: “小哥知不知道我们这行的规矩,任何一块原石,标价的权力在我们商家,挑选的权力在买家,入手了之后,无论开出来是什么,都不能反悔; “反之,对卖家来说也是一样,无论开出来的翡翠溢价多少,卖家也不能反悔。” 吴桐笑道:“这个我知道,也不是头一回来了!” 老板笑道:“好吧,那就扫码吧!” 但就在吴桐拿出手机,想要扫码付款的时候,突然想起,老子不是有魔瞳之术吗,魔瞳的使用应该不只限于透视人体吧,何不先试上一试。 想到这,他又把手机收了起来,对老板说: “老板你说得对,我得再好好看看!” 老板假惺惺地夸奖他:“对喽,小伙子,面对大事情一定要冷静,冲动是魔鬼!” 第71章 牛刀小试 吴桐收敛心神,将那块原石捧在手上,暗暗运起魔瞳,将意识透入原石中,立刻,脑子里仿佛浮现出一片白茫茫的感觉,像早上的大雾,又像一潭死水。 这代表什么?吴桐感到心里没底。 他抬头看了一下兰语亭,此时的她手腕上戴着一只糯种的翡翠手镯,他对兰语亭说: “语亭,你能不能把手镯取下来我看看?” 兰语亭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也没多问,说了声“好的”,便将戴着玉镯的左手伸出去,右手卡住玉镯使劲往外撸。 但手镯这东西,平时看着戴得很松,风吹都转,但脱的时候没有谁不是叫苦连天的。 兰语亭现在就是这样,转一转推一推,手腕勒得通红,硬是退不出来。 “让我看看!”见状,吴桐走了过来,握住兰语亭的手腕,看到她丰润雪白的手腕上已经被勒出了好几道殷红的印子,便笑道: “从手腕上退出戴了几年的手镯,是要有一点技巧的,你们好好看着!” 他轻轻地把兰语亭的手掌握成一个卷,然后轻轻地吹了一口气,就把手镯往外取了出来。 “哗,神技啊,吹口气就成了?”柳青玥羡慕得都要哭出来了 林意飞却是立刻想到了另一个用途: “桐哥这一手你一定教教我,我拿去逗小姑娘一定会惊喜!” “到时候再说!” 吴桐毫无诚意地敷衍他,一面将手镯拿在手里,和刚才一样把意识透进去,立刻,便在脑海里浮现出一片清清湖水似的质感。 原来如此! 他又看向那个老板,老板的胸前挂着一块冰种翡翠的吊坠,手上也戴着一只玻璃种的戒指,他问老板: “老板,可不可以把你的吊牌和戒指也给我看看?” 老板有点懵圈,他说: “看看有什么关系,不过你看这个有什么用?” 嘴里一面说着,一面把吊牌和戒指取下来递给吴桐。 吴桐问老板: “老板你是行家,你说不同的翡翠品质,它的硬度、比重、颜色和导热性,会有区别吗?” 老板鼻子嗤了一声说道:“不会,翡翠硬度6.5--7.5,比重是3.3--3.38,不管什么品种都是这个范围值,差别很小,不可能根据这一点来鉴别翡翠。 颜色则是因为所含的微量元素种类不同,而呈现不同颜色,含有铬它就发绿,含铁它就发红或者发黄,含锰它就发紫,看着区别很大,其实微量元素的含量微乎其微,百万分之几几的级别,不可能影响到重量和硬度!” 吴桐认真地说:“我看未必吧!” 他把老板的玉牌和戒指拿在手里,认真比对,同时悄悄地将意识透入,立刻感到了这两种翡翠的不同。冰种那个给他的感觉是一片晶莹剔透的感觉,玻璃种那个则是除了晶莹剔透外,还如清水般的透明。 “哈哈,我明白了!”吴桐大叫。 他真的感到很兴奋,而且他还发现,使用魔瞳透视翡翠,竟然不会损耗精神力,难怪人们都说美玉有灵气,看来此言不虚啊! 他把吊牌和戒指还给老板,兴冲冲地再次走向原石堆,而原来选定的那块,则被他放回了原处,不要了! 老板见他这顿操作,愣住了,也把手中的戒指和吊牌反复观看。 而那边,吴桐满头大汗地在原石堆里翻找。 小店的管理和大店不一样,他除了品相好的放在货架上之外,还有许多直接堆在地上,只是辛苦了我们的猪脚。 翻了好一阵,吴桐终于翻到了一块枕头大小,色泽很浅,表面上也平平无奇,什么蟒纹、松花纹、苍蝇屎都没有,而且标价只有五万的原石,他拿起一支粉笔,在上面划了几道线条后递给老板: “马上给我解了!” 老板:“就它,不后悔?” 吴桐:“老板,我发现你这人废话真多!” 老板无奈地摇摇头,在扫码付款后,嘟嘟哝哝地走向解石机,交给解石师傅。 吴桐看到解石师傅的机器开动,就招呼众人撤到外面去。 “都到外面去吧,开机后粉尘很大的!” “不,我要看,我要看看你输的时候是怎么个泪汪汪的!”柳青玥不愿出去,她要亲眼看着美玉出世。 老板也说:“不会有什么粉尘的,加水切割的!” 柳青玥在看热闹,兰语亭和乔峻山也不肯出来,纷纷过去围观,吴桐只好独自在外面抽烟。 解石机开动了,解石声立刻吸引了不少人跑了过来。 他们都是过来看解石的,因为一刀穷一刀富的解石结果非常刺激,一刀下去,有人可能兴奋得大喊大叫,有人可能嚎啕大哭、寻死觅活,这比看任何大片都刺激。 同时,还会有一些珠宝商过来找货。 这些珠宝商可聪明了,他们从来不去赌石,而是在别人赌涨了的时候,上前去把开出来的好玉买下,稳赚不赔! 就在吴桐的香烟抽了大半的时候,玉石店里猛然传出来柳青玥疯狂的嚎叫声: “看到了、绿色的我看到了,哈哈里面真的有东西!” “真的有货?” 吴桐把半截烟头往地上一扔,三步并作两步回到店里。 不过这时师傅已经在下第二刀,石粉混着冷却水,在石料上糊了一层,什么都看不到。 第二刀完成,解石师傅用清水将切口冲干净,这才看到水汪汪的盈盈一绿。 “哈哈,糯冰翡翠,一分水头,看来我这魔瞳确实有用啊!” 老板过来问吴桐:“小哥,两面出绿了,还继续切吗?” 为什么老板会有此问,因为原石解到了这一步,仍然有很大的不确定性,谁知道第三刀又是什么情况呢! 简单说来,任何一个物体你都可以把它大体上看成一个六面体,即常说的四方体。 六个面都切开了,是好是坏就一目了然,但如果只切开一个面,那就难说了,说不定显露出来的美玉只有薄薄一层呢! 切开两刀也不保险,也许只有看到这这一小坨也难说! 所以有人开了一刀就不开了,让人出价去赌。 果然,老板这话才说完,就有一个胖子挤过来对他说: “这位先生,我是至尊珠宝公司的朱泽喜,你这块料子我出价十万你看怎么样?” 这块料子是吴桐以五万价钱入手的,出卖十万的话,他已经翻倍赚了,但猪脚是缺钱的主吗? 他淡淡地摇摇头,对解石师傅说:“师傅继续!” 随着解石机机声再次响起,胖子紧张了,因为再来一刀依然是满绿,价钱就不是翻倍那么简单了。 果然,第三刀完成,依然绿光流转,围观的众人都发出一片欢呼,仿佛是他们赌涨了似的。 胖子朱泽喜结结巴巴地对吴桐说:“五、五十万,小伙子我收了!” 吴桐不计较他的语病,再喊道:“师傅继续切!” 师傅继续切,第四刀、第五刀…… 朱泽喜也在加价:“小伙子一百万我买你了……” 原石毕竟不是一个标准的四方体,多数是不规则的,所以师傅一共切了八刀对把这块石料完全切开,原来枕头大小的原石,变成了晶莹剔透的一只椰子。 半切开和全切开给人的视觉冲击又是大大的不同,半切开时,因为透光受到影响,只能看到美妙的宝绿色。 但全切开后,四面八方的窗户都打开了,整块翡翠立刻显得通透无比,光泽显得更加圣洁而迷人,围观人众顿时沸腾。 “我造!糯冰、高水头糯冰种!”人们疯狂大叫,兴高采烈,好像这块翡翠是他们的。 胖子着急了,大叫:“小伙子两百万……三百万你卖给我好不好?” 这时旁边又掂量过来一个黑瘦的高个子。 黑瘦子骂道:“死胖子,你当人都和你一样又肥又蠢,这椰子那么大的糯冰翡翠,怎么也掏得出二三十个镯子吧,光镯子的价值就不下七八百万。 “余下的还可以做上百块玉牌吊坠耳环等等,那又是三四百万,加起来足足有一千二三百万,你一个零头就想拿下? 胖子争辩道:“瘦猴子,你说挣一千多万就挣一千多万,不要加工成本吗?” 瘦猴子不搭理他,笑着对吴桐说:“先生,我是永福珠宝公司董事长袁木崖,我出八百万,这块玉就卖给我了,可以考虑吗?” 吴桐也知道,这块翡翠最终价值一千多万是不假,但那是制成品的价值! 吴桐看向胖子说道:“你呢,不加点?” 胖子大度地笑着说:“算了,这次让给他了!” 瘦子大笑道:“那我就谢谢朱老板了!” 于是二人亮码转钱,支付成功,围观众人齐齐鼓掌。 看到吴桐转眼入账八百万,柳青玥痛心疾首,大为感慨: “唉唉,早知道挣钱那么容易,我还努力个什么劲呢!” 众人大笑,皆曰言之有理! 第72章 吴桐瞎编宝石学 从“芝麻开门”玉石店出来,柳青玥缠着吴桐,一定要他教她认玉石的方法。 这就苦了吴桐,你叫他怎么解释魔瞳的秘密嘛! 只好给她出难题: “你要学赌石嘛,其实很容易,只要你系统地学过宝石学!我先介绍你几本书好好读一读吧,读懂记熟了我再和你说。” “什么书你说,说到读书,本姑娘可是杠杠的,在学校时就是学霸一枚!” “你先找一本‘天文知识’看看吧!” “这个书和赌石有关?” “这是基础,玉石和岩浆岩有关系,而岩浆岩又和地壳运动有关,地壳运动又和天体运动有关,你说学赌石要不要学天文学?” 吴桐额头见汗,盖因为要把话圆回来,弧长太大。 柳青玥:“那按你说的,又是地壳运动,又是岩浆活动,不是还得学习地质学?” 吴桐:“对呀,宝石学也包含有地质学,所以地质学也得学,要掌握构造地质学,动力地质学,三大岩石学,岩矿鉴定学等等。” 柳青玥坚定地说:“没问题,为了发财,本姑娘豁出去了,不就几本书吗……还要学别的吗?” 吴桐:“肯定要啊,你以为本公子的火眼金睛是怎么来的,除了那两门,你还要学金属冶炼、考古学、历史、舞蹈和美术……” 不管怎么样,先把这丫头难住再说,他正要往下编时,兰语亭突然叫道: “亿万富翁制造厂,是不是就是那个作坊?” 吴桐:“应该就是那里了,过去!” 众人走过去,呼啦啦地进进了店里。 现在他们看到的“亿万富翁制造厂”只是一个门店,摆放玉石制成品或者半制成品,门店的后面才是陈列原石的地方。 店员见到有客人上门,自然上来招呼一番,介绍自己的生意。 “先生您好,是第一次来吧,我姓赵,是这里营业部的经理,要不要我给您介绍一下我们的情况 ?” “当然最好,赵老板!”吴桐说道。 “呵呵不敢当,我叫赵中洲,就是个打工的,叫我老赵就可以了,叫我赵瞎子也行,这是那些家伙给我起的外号,意思是我不会辨认原石,和瞎子一样,哈哈!” “过了过了,你赵经理是虾子,那我岂不就是个螃蟹?” 两人互相打趣吹捧一番之后,赵经理开始给他们介绍,他们亿万富翁制造厂很大,占据了交易场第一把交椅,有出售全赌料、开窗料、半赌料和明料,也出售手镯挂件等成品。 “除了销售门店,还有赌石场。 “赌石场有十间库房和一个很大的解石车间。顾客可以在库房挑选原石并且付款后,可以在解石车间免费解石,当然也可以拿回去自己解开。” “好了好了,很感谢赵经理的讲解,带我们到库房去吧!” 柳青玥不耐烦听赵中洲说这么多,她想跟吴桐学辨认原石,就叫赵中洲带他们去原石库房。 一到原石库房,柳青玥就叫吴桐现场教学。 吴桐无奈,就给她讲解如何辨认原石,不过他辨别原石的知识其实少得可怜,只能从皮壳的颜色、类型特征和质地纹路等最浅显的方面来讲。 吴桐的教学,一旁的赵中洲听得直嗤鼻子,在他看来,这几个衣着光鲜、玉石知识贫乏的年轻人,完全就是一帮小白。 没十几分钟,吴桐就被柳青玥问得黔驴技穷,再说他今天的主要目的就是来找宋竹溪,给乔峻山讨回公道的,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教学上,便问那个赵中洲他们老板是不是叫宋竹溪,现在在不在店里。 赵中洲一听,明白了。 “你们又是来找我们老板赊原石的吧?” 所谓赊原石,就是一些富二代,口袋里没钱又想赌石,便仗着家里的权势,想先开石,涨了再给钱,但原石赌涨哪能这么容易,往往是十赌十空、百赌百空,然后就耍赖,诬蔑店家摆的是废石,叫来市管人员查验原石,把店家折腾得苦不堪言。 吴桐听出他的意思,皱眉道:“赊什么原石,我们就是想找老板!” “不在!”赵中洲回答得也干脆,他现在已经失去了刚刚的热情,觉得这几个年轻人就是来占便宜的。 “给我们电话也行,我们找他有事。” 赵中洲这下更认定他们是赊石的纨绔,回答道: “对不起,老板的电话是不能随便给!” 赵中洲这态度,吴桐真想抽他两个嘴巴,就在这时,柳青玥突然叫唤了起来: “嘿吴桐,你过来看看我挑的这块儿石头怎么样!” 这回赵中洲更看不起了,因为这个小美女是从冷货堆里挑选的原石。 所谓冷货,是品相极差,多年无人问津的原石,卖又卖不出,扔又舍不得扔掉,于是就堆陈列区的角落边,往往标价很低。 柳青玥因为手头拮据,就只能在冷货堆里挑选。 她挑的这一块标价只有一千,递给吴桐看。 吴桐运起魔瞳一看,咦,这竟然是块糯种翡翠,虽然水头不高,但价值也有五六千。 于是笑道:“不错,刚刚学了点皮毛,就挑了块好料子!” “真的吗,那就赶快叫师傅给切开!” 吴桐问赵中洲:“这里可以免费解石吗?” 赵中洲点点头,说“当然可以!” 吴桐其实也是也就是客气问一句而已,赌石店没有不帮忙解石的,毕竟随便一块原石标价动辄几十万,解石费用可以忽略不计。 “这位是张师傅,由他来给你解开吧!” 那个赵中洲把吴桐二人带到解石机那边,跟解石的张师傅说明来意。 吴桐在原石上划了几条线,叫张师傅先在最靠边的一条线开始,先擦开看看。 这个时候,无论那个赵中洲还是张师傅,对这块标价一千元有原石根本就看不上眼,按着吴桐划的线就开机。 赵中洲退开几步看着,一面掏出香烟点着,抽了起来。 但是,突然他眼睛一亮,看到那块料子的擦而由灰白转为深灰,便对旁边的一个工人使了个眼色,然后快步走向吴桐和柳青玥,对他们问道: “这块石料你们是在哪里拿的?” 吴桐和柳青玥对他的问话都没有多心,柳青玥回答说: “就在那边六号仓的角落里。” 赵中洲说:“七号仓那边也有一些旧原石,你们没看?” 柳青玥:“没看,这块就挺好,我是初学的嘛,先练练手再说!” 赵中洲哦了一声,就没再多说,其实就在他们聊天那几分钟,那边的张师傅已经将他们的原石调了包。这帮年轻小白,量他们也看不出什么,要是敢调皮就揍他们! 吴桐和柳青玥回到解石机旁边的时候,师傅已经完成了第三刀。 他对柳青玥略带遗憾地说: “不乐观哦,小姑娘!” 柳青玥有些沮丧,自我安慰地说道:“没关系,本来就是……不对!” 但她才说到一半,突然就叫了起来: “这块石头不是我那块!” 话音没落,张师傅就反应过度似地咔地一下关上了机器,吼叫道: “小姑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柳青玥:“不是不是就不是!” 几个工人围了上来,赵中洲见来了帮手,喝道: “你们是哪来的混混,想讹人也不看地方,找死是不是?” 吴桐笑了:“这块石头是不是我们原来那块,你们比谁都清楚,我劝你们乖乖地把原来那块还回来,我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赵中洲把机子上的石头取下来递给吴桐,轻蔑地说道: “形势都认不清了吗,带着你们的破石头滚吧,还要我们乖乖地,我造!” 但万没想到吴桐突然发难了,他没接赵中洲递过来的石头,却反手一巴掌抽了过去。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本公子的东西你也敢黑!” 啪—— 大巴掌重重地抽在在赵中洲的脸上,打得他嗷呜一声痛呼,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好几步。 扑通一下坐在了地上。 工人们一看赵中洲吃了亏,一声呐喊就围了上来,有些拿着钢管,有些拿着木棍,乱七八糟向吴桐打来。 吴桐一伸手,捞住一根木棍,只一扯就抢在了手里,同时一脚踹过去,当前的一个人便嚎叫一声被踹得倒飞出去。 “你们赶快退出去!” 吴桐一边挥动木棍和工人们对峙,一边急令柳青玥和兰语亭等人退到外面去。这里地方狭小,机器设备货架等东西太多,工人们很容易绕过去把他们包围。再说还有不少前来看热闹的闲汉,打起来他施展不开。 第73章 不打架,咱们以德服人 第一章 用魔瞳作弊4251 众人退到了玉石店外面,吴桐正要大打出手,就听到有人怒喝: “都给我住手!” 吴桐看过去,只见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在四个黑衣壮汉的簇拥下,稳步朝这边走来,这老者身体保养得很好,满面红光精神矍铄。他还没走到,老远地就喝问他的工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都不干活了,跑出来干什么?” 一个工人回答道:“不是,宋总,这些小年轻想讹诈我们,诬赖我们调换他们的原石。” 显然,这个宋老板就是宋竹溪。 另一个工人也说:“对,他们买了一块标价一千元的,解开后看到没有见绿,就硬说我们调换了他们的原石,还打伤了老李。” “打人的是哪个?”宋竹溪问。 “是他!” 七八根手指一起指向吴桐。 “麻辣个包子,指老子干嘛,想死吗!” 吴桐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挥动手里的棍子向前走了两步。 工人们经过刚才的交手,知道此人厉害,都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几步。 “呵呵!”宋竹溪笑道:“小伙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打了人不道歉,还要咄咄逼人!” 吴桐也笑道:“可我打的不是人,是一群畜牲,竟敢吞没老子的原石,我看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就不怕我把你们的屎都打出来吗——包括你身后的这四个蠢货!” “混账,你敢骂我们?” 一个黑衣壮汉生气了,向他的老板请战:“老板,让我去把他的屎打出来!” 但宋竹溪却笑道: “别动不动就打打杀杀,我宋竹溪以德服人!” 他问吴桐:“你说我们的人调包了你的原石,有什么根据吗?” “当然有,我挑选的那块颜色是浅褪色的,现在那块颜色比较深!” 宋竹溪皱眉问那个张师傅: “张大强,你说说!” 张大强说: “姑娘,这你不知道,我们解石的时候,为了冷却和润滑,是要向锯片淋水的,石料被水淋湿后颜色会变深!” 柳青玥:“还有形状也不对!” 宋竹溪:“老张,你把那块石头拿来,查一下编号。” 柳青玥:“屁个编号,你们故意把编号切掉了!” 宋竹溪大眉头拧得更紧了,其实他知道张大强这伙人,偶尔还真有过调包什么的,不过他没抓到过把柄,否则早就开除他们了,再说,张大强他们这伙人欺负的也就是眼前这种没什么背景的小青年小老百姓,无伤大雅。 虽然刚才吴桐说话对他很不客气,但直到现在,他还是想着息事宁人的,毕竟生意还是要做,目前最重要的是平息眼前这个事情,反正也就一块原石。 如果他是这么想同时也是这么做,那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但是,冥冥之中,他神差鬼使地看到了人群中的一个人,乔峻山! 别看乔峻山是什么公司的董事长,但和学生时代一个样,一如既往的腼腆,不太敢抢别人的话头,每次想要说话,问题要等别人说完、说停之后,才慢吞吞地发言。 刚才看到宋竹溪出现,他就想喊他的,但宋竹溪和吴桐呱呱呱地说个不停,他插不上嘴,而宋竹溪也一直把注意力集中在吴桐身上,没有看到他。 现在。宋竹溪看到他了,似乎突然明白了事情的一切关键,他哈哈一笑: “我造,我说今天怎么这么别扭呢,原来是我们的乔董乔大公子拉来的帮手,专门捣乱来了!” 乔峻山脸都气白了,他吼叫了起来,注意,他连吼叫都是结结巴巴的: “姓宋的,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事,你不要胡说八道!” “你找我有什么事,是你父亲弄虚作假欺骗国家那个事,还是你家的古玩店被我买下来的那个事?” 乔峻山更加生气,但他还是强忍着说道: “我们找个地方谈谈……” “谈谈?哦,我明白了,你找这几个帮手过来,就是专门来向我宣战的是吧!” 他没等乔峻山回答,入向围观的人群大声说道: “大家看明白了吧,那位带黑框眼镜的先生,就是‘秦汉大观园’老板乔文泰的儿子乔峻山。 “乔文泰用一尊假的‘凤衔环双耳玉瓶’蒙骗省博物馆,蒙骗国家,在国际上千万了极为恶劣的影响,后来又被查出有多项行为,被工商局查封,秦汉大观园终于开不下去了,被法院拍卖。 “现在他把这一切都赖到了我的头上,还叫了这几个人过来捣乱,想要恶心恶心我。可我一个合法商人,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还怕他什么呢,你们说是不是?” 群众的眼睛有时候也不是雪亮的,情绪立刻就被煽动起来了,纷纷叫骂起来。 “乔家太不要脸了,这种下三滥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乔家王八蛋,你们怎么还不死绝!” “对,乔家应该自行了断以谢天下!” “乔峻山你说说,为什么要用一尊假玉瓶蒙骗国家?” “乔家可耻!” “打他!” 人群骚动,开始向吴桐等人涌过来。 乔峻山气得嘴唇哆嗦,柳青玥和兰语亭吓得花容失色,连叫怎么办怎么办。 只有吴桐一脸兴奋,暗暗祈祷:“快冲过来呀,出手伤人啊!” 他叫柳青玥:“等那些笨蛋冲过来,你马上打电话报警!” 柳青玥哆哆嗦嗦地说:“等他们冲过来就晚了,我现在就报警!” “不要啊我的大小姐,现在还不够乱呢!” “为什么呀!”柳青玥急得都快哭了,她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吴桐连忙把她的手按住。 就在这时,宋竹溪又说话了: “大家不要冲动,我们都是文明人嘛,刚才他们说我们讹了他们一块原石,这块原石标价是一千元,我现在赔他们一万块钱好了,请大家给我拍照作证!” 说着,他从随身带着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叠钞票,撕掉绑扎绳后往空中一撒,刹时间花花绿绿的钞票飞满了天空。 他向吴桐们大笑着叫喊道: “我认输了,你们的讹诈成功了,这是我补偿给你们的,快捡去呀,被大风刮走损失就大了,哈哈!” 随着他的笑声,围观的众人也爆发起疯狂的笑声。 柳青玥气得发疯,大叫:“吴桐去打他,你不是很能打吗,过去把他的嘴巴给老娘撕了!” 吴桐说:“咱们不打架,咱们以德服人!” 柳青玥见他不愿动手,更是气得气喘如狗,??有声,她拉着兰语亭的衣袖说道: “我不行了我头晕,语亭你扶着我,我要晕倒了!” 吴桐运起魔罡,大声喊道: “大家静一静我有话要说!” 加持了魔罡的声音穿透力极强,清清楚楚地送到了现场每个人的耳朵里,甚至还让他们感到了莫名的心悸,刹那间,现场安静下来了。 吴桐对宋竹溪说: “我很钦佩宋老板勇于承认错误的的勇气,还做出了赔偿,俗话说,知错能改,还不算太畜牲,不过这钱太脏,还是你自己留着吧!我只想问问宋老板……” “混蛋,你说什么!” 宋竹溪身边的一个壮汉吼叫道,但宋竹溪摆摆手制止了他,笑眯眯地看着吴桐说道: “请说下去!” 吴桐:“我想想说,我们刚才的争论既然是死无对证,那我也不追究了,你是开门做生意的,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在你这里玩玩石头?” “那当然,你都说我是开门做生意的了,来者都是客,我岂有把客人拒于门外之理!”宋竹溪笑眯眯地说道,众目睽睽之下,谅他吴桐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是随便我挑选吗?” “这是肯定的啦,我要是指定你只准挑选某一个展示区,万一不见绿,你也不能服气呀!我宋某人这里有十个展示区,你随便看,谁敢不让你看我第一个不答应!” “那好,谢谢宋老板的大方,我要进去找发财了,哈哈!” 吴桐说着,把兰语亭等三人叫过来,正要说什么,柳青玥就叫起来: “我也去好不好,我要跟你学赌石!” 吴桐说:“行,你跟我进去,你们两个留在外面,去买两个本子和两支笔准备着!” 柳青玥:“要纸笔做什么?” 吴桐:“你别管,咱俩出发!” 围观众人见吴桐二人真的雄赳赳气昂昂地往原石展示区那边走,又沸腾起来了,呼啦啦地跟了上去,他们要看吴桐被打脸,也想要见证奇迹的诞生,更多的目的只有两个字:好奇! 吴桐从一号展示区看起,一直看到十号展示区,看得很仔细,柳青玥则跟在后面,呱呱唧唧地问个不停。 吴桐不能扫她的兴,只好拿自己那些浅显的辨认知识去糊弄她。 他从一号展示区一直看到十号展示区,然后又回过头来,在七号、六号和一号展示区各拿了一块十几到二十几公斤的原石,大叫: “好了好了,我找到了三个大宝贝,大家跟我去看解石啰!” 吴桐用手推车将挑好的三块原石推到解石车间,扫码付款后交给那个张大强,他仿佛忘记了就是这个张大强刚刚黑了他一块原石,随手在上面划了几条线条说道: “师傅麻烦你,按这个线条切开。” 张大强也是脸不红心不跳,看来黑客人的原石也是常事了,嗯了一声后说道: “就在这几个部位切吗,切坏了可不要怪我哦!” “切吧,坏了不怪你!”吴桐说完点起一支烟,抄起双手在一边看。 张大强把原石放在操作台上,用夹盘固定,拧开水龙头开关,然后才把机器开动,隆隆作响的声音顿时响起。 只见他认真调整操作台,使原石上的划线对准飞速旋转的金刚石锯片,然后才握紧锯片的手柄,缓缓地将锯片压下去。 嗤嗤嗤—— 飞速旋转的金刚石锯片接触原石的一刹那间,响起了尖厉刺耳的声音,腾起了一阵夹带有大量细碿的水雾,不过水雾并没有飞溅出去,而是被前方的挡板挡住,汇成涓涓细流,流进一个水槽里。 转眼间,金刚石锯片就将原石的一角切透,随着咔地一声轻响,一片石壳被切了下来。 “出绿了出绿了——” “水头看不出,好像是菠菜绿……” “怎么就是菠菜绿了,这才一个窗口,开大点才看得出是什么绿!” 围观的众人激动得哇哇乱地胡乱议论起来。 接下来,一刀、两刀、三刀…… 每一刀都引起了一阵欢呼,人们已经完全忘记这块原石的主人就是刚刚被他们谩骂的那个人。 当整块原石的石壳完全剥落,一块砖头大小通体碧绿的翡翠毛料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张大强将翡翠放到水管下面冲洗干净,众人感到眼睛都被亮瞎了。 “乖乖,这是糯冰种、苹果绿……” “什么苹果绿,这是阳绿你懂不懂!” 张大强也是很兴奋,他一锤定音: “糯冰种,二分水头略低,阳绿,好东西啊,恭喜这位先生了!” 这时候,宋竹溪听到这边的喧闹声,也走过来了,一看成果,他也惊呆了,但他也不相信一个从没听说过的白花菜能一直“运”下去。 白花菜,小白兼菜鸟也! 接着,解石机继续断断续续地响起,没多久人群中又暴发出一阵强烈的惊呼声: “冰种飘绿,哇哇我的那个娘诶!” …… “哇哇快看,又出绿了,这个是……冰种阳绿!” “这个小伙子真藏不露啊,刚才还说人家是来这找茬的!” “对对,小伙是有真本事” 宋竹溪这回真的震惊了,吴桐另外的那两块不仅出绿,他猫还是绝世珍品! 不过,正在气恼时,吴桐一句话又让他高兴起来了 “不不,你们都搞错了,不是我的本事好,是人家宋老板的原石好,不然的话,我本事再大,也不可能找得出这几个宝贝来呀,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 “没错没错,小哥的本事大,还是宋老板的货更好!” “那还用说,宋老板的原石,都是从帕敢,莫湾基,莫西沙那边批发过来的,厉害得不得了!” “我要介绍我的朋友来这里赌石!” “介绍什么介绍,我现在就打电话叫我爹打钱过来,我也要赌一把” “宋老板万岁!” 宋老板这时早就心花怒放,猫的这是多么好的广告啊! 他想起了乔文泰,心里话:老乔啊老乔,前者,你送了我一个价值几个亿的古玩店,今天,你儿子又带人来,给我做免费广告,你们一家怎么就这么可爱呢! “哈哈哈哈——” 他忍不住仰天一阵大笑,对众人说道: “万岁就免了,既知我宋某人的货色好,那还不赶快替我宣传宣传!” 乌拉—— 众人一呼百应,甚嚣尘起。 第74章 欢呼吧兔崽子们 吴桐和柳青玥抱着三个宝贝疙瘩挤出来,大叫: “兰语亭乔峻山,我们发财了,快过来!” 兰语亭和乔峻山看到他们抱着的三块美玉,也是喜欢得不得了,摸了又摸,恨不得咬上一口。 吴桐悄悄地问,笔和本子买来了没有,得到肯定答复后他说道: “都跟我来,兰语亭和柳青玥负责记录,乔峻山帮我搬石头,全都别闲着,出发!” 一行人经过店面与展示区之间的通道,往里面走去。 人群中有人呐喊: “我要跟去看看,高手都是怎样挑选原石的!” 呼啦—— 上百号人也要往展示区那边挤,但被几个店员挡住,还把通道的门关了起来,他们大声喝止试图涌进来的人群: “交押金,要进来的人交押金,每人十万!” 进入原石陈列区要交押金,这是老规矩,这是防止进入陈列区的人员太多,碰破了原石皮壳。 赌石之所以具有那么大的魔力,就是因为被皮壳严密包裹着的未知内容的神秘性,如果搬动时磕破一角,出了里面的内容,那还赌个批呀! 同时也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卡住一大批纯粹看热闹的人,甚至是妄想趁机浑水摸鱼偷原石的人。 所以入内的顾客都需要缴纳一笔高昂的押金,或者叫保证金。 押金十万其实并不高,如果是在西南边境赌石圣地,往往要上百万。 但人们不愿意了,有人质问:“那个姓吴的高手 为什么不用交押金” 店员反问:“你哪只眼睛看到他没交的?” 然后又耍赖说道:“他是他,你是你,我们就乐意给他特殊照顾,怎么滴?” 宋竹溪在外面也听到里面的吵吵的,他心里好笑,什么特殊照顾,分明他们就是吵晕头了,忘了向吴桐要押金。 进入了展示区,也有店员跟随,以便随时提供服务,但他们不靠拢过来,只在相隔二三十米之外待命。 这正好方便吴桐办事,他吩咐众人:“兰语亭你把笔和本子准备好,紧紧跟着我,待会我说你记;乔峻山,你当苦力,听我指挥;柳青玥你注意别让人过来,有人过来你就过去和他瞎扯!” “你什么意思, 我只会瞎扯?”柳青玥不解中带着三分恼火。 “不是,我们的工作不能让外人靠近,你口才好得要命,和他们聊聊天缠住他们,只要不出卖尊严就行了!” “这个可以,本姑娘口才好得要命!” 任务分配完毕,他走向一号展示区的陈列架前,对兰语亭说: “语亭,注意记录!” 接着开始嘴里念念有词: “0712号,22公斤,标价50万,糯种。” “1022号,30公斤,标价80万,糯种。” “1500号,31公斤,标价40万,糯冰种。” 兰语亭有些不解地问: “1022号是糯种,为什么反而比1500号的糯冰种还贵?30公斤和31公斤,重上也差不了多少啊?” 吴桐笑道:“你写上的品种,是我自己看出来的,他们并不知道,如果让他们知道,肯定就不这样标价了! “赌石场有专业的师傅头负责鉴定,他们认为是好料子的,标价就高,嘿嘿,他们也只能是半猜半蒙!”吴桐说完还奸笑了两声。 兰语亭:“怪不得你让青玥去缠着他们的人,不让他们过来看!” “好别说了,工作量很大,咱们得抓紧!”吴桐接着指挥兰语亭: “2110号,……这个不要记!乔峻山你把它搬到手推车上面去,还有这块、这块!” “兰语亭你接着记:“3302号,50公斤,标价150万,糯种。” “4225,17公斤,标价200万,糯冰种。” …… 两个多小时过去,兰语亭记满了两个小本子,乔峻山的也搬满了两个手推车,足足有二十多块原石。 柳青玥也没有闲着,一张巧嘴把展示区外的那几个店员聊得二昏二昏的,直到吴桐们的工作结束,她才扔下店员们一起走了出去。 他们刚一从展示区出来,立刻就被等候在外面的人给包围了,大喊大叫地要他们赶快把原石解开,他们都等不及了。 不得不说赌石的疯狂,现在已经是中午时分,这些人应该是又饿又累了,但他们显得比吴桐们还要急不可耐。 而且现在人数比起之前又增加了一倍不止,很多人都是听说这里来了一位年轻的赌石王,都纷纷过来一睹风采。 其中还有不少人在磨拳擦掌,准备大赌一番。 他们将两车原石推到管理处,管理人员对他们选好的原石进行登记和计算,对吴桐说: “一共八千七百万,请到财务室付款,才能拿到出库单。” 吴桐依言到财务处转账付款,拿到出库单后,那个张大强又跑过来过来问: “吴先生,又挑了那么多呀,您真了不起,要不要我老张给您解开?” 张大强现在对吴桐的态度完全变了,他非常害怕吴桐会找他算账。 起先他以为吴桐只是个普通的年轻人,所以才敢把那块原石调包,但现在看到人家一出手就是将近一个亿,这种财力恐怖的大富豪,绝对可以让他、让他全家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吴桐回答:“当然要解开,要不还是麻烦张师傅?” “不麻烦不麻烦!” “好吧,我现在就给这些石头划线!” 说着,吴桐蹲下来,在一块块原石上划线,告诉张大强怎么切,在什么部位用磨,什么部位擦。 张大强拼命夸奖: “太厉害了、太厉害了,吴先生年纪轻轻就这么在行,完完全全是大师级人物了!” 吴桐大笑:“哈哈,就凭张师傅这句话,待会我给你封一个大大的红包!” 想了一下他又说:“先开编号3302的那块,一定要小心!” “哦哦我的!” 张大强见吴桐不但没提刚才的事,还和他谈笑甚欢,恨不得要跪下来巴结。吴桐刚刚把线划好,他马上跑回机器那边,招呼助手过来帮忙,将原石抬上操作台,启动了机器。 “吴先生,你不过来看着吗,我要开机了!” 吴桐回答道:“只管开吧,有好东西告诉我就行了!” 围观的人很多,吴桐懒得去挤,柳青玥却大叫:“要看要看!” 她拉着兰语亭就凑了上去,吴桐在后面大叫,“小心弄脏了你们的花花衣服!”,她们也没有理会。 乔峻山和吴桐一样也都没多少兴趣,两人就在一旁的椅子上抽烟,只有兰语亭和柳青玥像两个好奇宝宝,凑在机器边看着,一面不停地谈论着什么。 那个张师傅进入操作状态,立刻神情严肃、目光坚定,完全看不出是一个刚才还偷偷调换顾客原石的小偷。 只见他一刀右一刀地切割,有时还停下来,换上金刚石磨头打磨探路。 “出绿了,我好像看到了!”柳青玥忽然大叫起来。 “在哪呢我怎么没看到?”兰语亭被她吓了一跳。 柳青玥又仔细盯了好一阵,才叹息说道:“没有的,我看错了!” “小丫头别一惊一乍的好不好!” 围观的众人先是被柳青玥吓了一跳,后又被她泼了一瓢冷水,对她都大为不满。 只有张大强依然一脸严肃,他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有料!”又继续操作。 用金刚砂锯片切割或者金刚石磨头打磨,是需要用一个小水管边注水边车削的,所以原石上全是泥浆,不容易看清。 张大强很有耐心,在车削掉小半边的皮壳后,才用清水将泥浆冲洗干净,大吼了一声: “欢呼吧兔崽子们,,哈哈——” 轰—— 冰种帝王绿! 冰种帝王绿! 冰种帝王绿! …… 人们沸腾了,疯狂地叫喊着,纷纷拿出手机拍照的拍照,打电话的打电话。 赌石坊外面,无数的人涌进来,把解石车间挤得水泄不通。 只有张大强依然面色如常,继续他还没干完的活。 另一边,吴桐和乔峻山在长椅子上抽烟,吃着店里提供的点心水果,他懒洋洋地问: “那些人鬼叫什么呢?” 乔峻山说:“好像是叫喊什么冰种帝王绿吧!” 吴桐:“不就是一块破石头吗……什么、冰种帝王绿?我得去看看!” 他像一个皮球般嘭地一下跳了起来,往围观的人群中间扎进去, 把乔峻山吓了一跳。 乔峻山现在心里很憋闷,他本来是找吴桐给他解决他父亲古玩店的事情的,可现在吴桐好像完全忘记了这个事情,没完没了地弄他的破石头,好几次他想问,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再说吴桐,在他拼老命挤进去时,张大强已经完成了全部车削工作,正在用清水冲洗一块绿汪汪亮晶晶的翡翠。 见吴桐出现,张大强笑眯眯地把一块柚子大小的翡翠递给吴桐。 “吴先生恭喜了,纯正的冰种帝王绿!” 吴桐大喜过望,哈哈大笑,连声说谢谢,之后吩咐道: “张师傅,让你的人把另外那些解石机全部开动起来吧,你负责给他们指导就行了,开出来后我给他们每人都发一个大红包!” “好咧,听您的!”张大强意气风发。 解石车间大概有十多台解石机,排成整齐的一排,另一侧是一个高台,名为休息区,可以看到大部分解石机,是专门给解石的顾客休息或者观赏解石用的。 吴桐和兰语亭等人就坐在上面等候。 不过柳青玥没有坐进去,她要去近前去看解石。 轰隆隆—— 听到所有的机器开动起来,开解的又是赌石圣手的料子,涌进解石车间的人更多了,没过多久,就有惊呼声此起彼伏: “见绿了!” “好家伙,这块怕不是糯冰种……好像还是苹果绿!” “哇!冰种飘绿我的乖乖!” “糯冰糯冰、糯冰阳绿,今天我算是开了眼界了!” …… 由于是十几台解石机同时开动,吴桐划的线又很明确,只半个多小时后,随着柳青玥一声接一声惊叫,二十多块原石全部剖解完毕。 当所有成果展现在众人面前时,所有人的眼睛都直了,这二十多块翡翠,大部分是二分水头的糯冰种,少量的糯种,包括吴桐手上的那块,顶级的是一块冰种帝王绿和一块冰种飘绿。 吴桐自然是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他大声夸赞宋竹溪的赌石场: “宋老板的玉石坊真不愧号称‘亿万富翁制造厂’,这些料子真不是虚的!” 今天的宋竹溪比任何人都震惊,但也更兴奋,听到吴桐的夸赞,他洋洋得意地对众人说: “各位老板,不是我宋某人吹,我的料子全部是帕敢场口,莫湾基场口,莫西沙场口,大马坎场口进来的,大家都看到这位吴老板的收获了吧,想发财的都到我的场子来啊!” 哗—— 众人给了他一阵雷鸣般的掌声,有人当场交上押金,冲进了展示区,大挑特挑。 不过,他们注定仍然逃不出一刀穷一刀富,一刀穿麻布的命运就是了。 吴桐不失言,他用手机给张大强转去了十万元的红包,又给其他工人每人发 了三万元,工人们的欢呼声几乎掀掉了车间的顶棚。 宋竹溪也是非常高兴,心里话: “乔文泰啊乔文泰,前者,你把古玩店送给老子,今天你儿子又替我做免费广告,你父子二人天生就是为我做嫁衣的命,哈哈哈!” 他想到最后,忍不住哈哈哈地大笑出声。 第75章 寻宝秘笈 第一章 寻宝秘笈5060 吴桐用手推车将这堆翡翠推到停车场,放进了车里,向众人提议道: “大家肚子饿了没有,找地方吃个饭吧!” “饿死老娘了!”柳青玥大叫:“我们到朝歌玉筵去,大搓一顿!” “朝歌玉筵就算了,我们不能走远了,今天的戏还没结束呢!” 众人齐问:“你还有什么鬼名堂?” 吴桐举目四望,看到路边有一家小酒馆,便说:“就到那里去,你们等着看好戏就是!” 众人跟着吴桐,走进玉石市场里的一家小餐馆,服务员迎上来,程序化的客套了几句,把他们迎了进去,问道: “要不要个包厢,我们的包厢很整洁的?” 柳青玥抢着说:“要啊,当然要包厢!” 吴桐却摆摆手说:“不用包厢,就在大厅的,你给安排一个大卡座就行。” “为什么,包厢不清静一点吗?”柳青玥不明白。 “待会你就会明白,咱们今天就不要清静!”吴桐狡黠地笑了一笑。 服务员当然无可无不可,把他们带到一个大卡座坐下。 卡座就是俗称火车座那种,对称放着两张双人沙发,中间一张长方形桌子,可以坐四个人;大卡座是凹字形摆放三张沙发,中间一张桌子,可以坐六到八个人。 他们还没点好菜,在“芝麻开门”玉石店遇到过的那一胖一瘦两个玉器商便走进餐馆,直接向他们走来。 柳青玥一看,便大皱其眉,埋怨道: “你看你看,又来了是不是,想清静一下都不行,非得要在大厅吃饭!” 吴桐笑道:“你先别埋怨,待会你就会大叫‘让暴风雨来得猛烈些吧!’” 柳青玥一皱鼻子,嗤了一声:“切!” 那个瘦高个袁木崖先走到他们面前,向吴桐拱手致意后说道: “吴先生,刚才您在亿万富翁制造厂的风采我们都看到了,兄弟真的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啊,但不知道吴先生是否割爱,将那些翡翠买给我!” 吴桐笑道:“当然可以,我又不开珠宝行,这些翡翠都可以卖给你们,我也不搞拍卖那套了,你就说个价钱吧!” 袁木崖又说:“您的那批翡翠我刚才也看到了,价值不少于一亿五千万,我给你一亿二千万你看怎么样?” 他这一说胖子就急了,骂道:“你个瘦猴子,你一口吞下去也不怕噎死!” 袁木崖笑道:“死胖子,我这不是怕人家吴先生一块一块卖着太麻烦嘛,所以就全包了!” 吴桐也看出来了,朱泽喜是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钱,没办法和袁木崖竞争,于是便说: “袁老板,要不你也别一下子全拿了,分一部分给这位朱老板怎么样?不过我先声明一点,那块帝王绿冰种我得自己留着,别的算个整数,一亿元你们可以全部拿去!” 朱泽喜大喜,连声向吴桐道谢:“谢谢吴老板、谢谢吴老板!” 谈妥后,大家一起去到吴桐装载翡翠的汽车那里,让一胖一瘦两个活宝自己瓜分。 他们瓜分翡翠,吸引了许多人过来围观,有些人在议论这些玉料如何如何漂亮,有些人在议论吴桐神奇的鉴宝神通。 最后瓜分的结果是,瘦子袁木崖分到了六千万的翡翠,胖子朱泽喜则分到了四千万,但那块冰种飘绿归了袁木崖,理由是他的永福公司还没有镇店之宝,而胖子的至尊公司已经有了几件玻璃种宝贝。 朱泽喜也乐得大方,哈哈一笑说道:“没问题没问题,就当我施舍你了,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袁木崖一高兴就出了个主意,他对吴桐建议道: “吴老板,您的那块帝王绿冰种,如果是想自己用的话,不如交给死胖子给您加工,别看他人品猥琐,玉石加工在咱们大炎国内可是超一流水准的!” “一点问题没有,吴老板你看怎么样?”朱胖子说着,又转向袁木崖怒骂道: “臭猴子你骂谁呢!” 吴桐一听大喜:“好啊好啊,那我就拜托朱老板了!” 他又指着柳青玥和兰语亭说道:“给她俩每人打一对手镯、耳坠和项链,剩下的料子都归你了!” 朱泽喜把头摇得像只波浪鼓地说道:“不不,剩下的我全部打成手镯和挂件,加工好了给您送去!” 吴桐们回到小饭馆,继续刚才还没完成的点菜大业,刚才围观的人群也尾随着到了饭馆门口,但没有进来,还在小声地讨论着什么。 柳青玥不高兴了:“吴桐,咱们还是换到包厢去吧,你看那些人都把我们当猴子观赏了!” 吴桐笑道:“呵呵,你马上就会觉得在这里吃饭很香了!” 正说着,朱泽喜和袁木崖忽然又走了回来,。 坐在靠里的柳青玥见状,一脸无奈的表情,轻叹着摇了摇头,虽然现在菜肴还没上来,但今天这顿饭注定是吃不好的了! 果然,这二人径直向他们这一桌走过来,拱了拱手对他们说: “不好意思,打扰贵人用餐了,只是还想请吴先生帮个忙!” 吴桐笑着站起来,也对二人拱手施礼。 “无妨无妨,两位老板有事请讲当面!” 朱泽喜再次拱了拱手说道: “吴先生今天在‘亿万富翁制造厂’技惊四座,真的令人叹为观止,我二人浸淫玉石界二十多年,鉴别原石的水平,不及先生万一!” 吴桐见他们一直站着说话,他也不好坐下来,便叫服务员搬来两张椅子。 二人也不谦让,直接坐下开门见山就况:“吴先生,真不好意思……” 咳咳咳…… 柳青玥一脸不高兴,他猫的知道不好意思还不快滚,她咳嗽了起来! 朱泽喜听出了小美女的不高兴,连忙又说了一串不好意思,才对吴桐说道: “是这样,我是做玉器珠宝生意的,非常缺乏好的翡翠原料,经常带人到原石市场淘翡翠,但输多赢少,今年仅仅两个月就贴进去近一亿元,我想请吴先生帮个忙,给我们公司当顾问……” 咳咳咳…… 柳青玥又是一顿猛咳。 朱泽喜顾不上小姑娘的感受了,但也加快了语速。 “呃呃……我知道吴先生也不缺钱,但是但是……” “好了好了,你这个忙我帮就是,但是给你们当顾问是不可能的,但是我有寻宝秘笈,‘亿万富翁制造厂’的宝贝全都记录在秘笈的上面,你按照上面的编号拿就是,出绿的概率我保证是百分之百!” 朱泽喜和袁木崖一听,双双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心肝狂颤,心里话:这样也行? 吴桐转向兰语亭说道: “语亭,把你的记录撕两页给两位老板……” “秘笈?”柳青玥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领会过来,但又立刻吼叫道:“不行!” 她的吼声把众人都吓了一大跳 “这一页纸就记录了六七块原石的资料,每一块原石的标价少的二十七八万,多的一百万,总价至少三四百万,要叫他们自己去挑,这三四百万说不定还要打水漂,哪能就这么送人!” “我们出钱、我们出钱!” 朱泽喜急得声音都变了,他手心向上,双手伸向兰语亭,后者不知所措。 “一百万一张,拿来!”柳青玥立刻化身母饕餮。 “我给我给,我要十张!给我银行账号我马上转钱!”朱泽喜激动得手都在打抖。 “我也要我也要!”袁木崖不甘人后。 今天他们可是亲眼目睹了吴桐的神迹,中的率百分之百,怎么能叫他们不激动。 可是吴桐摆了摆手说道: “二位,你们也不要着急一次拿十张,每人先拿一张去试试,怎么说本子上的一页纸记录的也有六七块原石资料,也够你连挑带开一阵子的了!” 朱泽喜:“不不、我不挑,直接按纸条上的买,我信得过吴先生!” 吴桐:“这不是信得过信不过的问题,按我说的,你先拿一张去玩玩!” 然后他又转向兰语亭:“语亭,撕一张给……!” “不行,必须先给钱!”母饕餮厉声喝止。 “银银银行账号……” 这两人其实比柳青玥还着急,每人按照柳青玥给的银行账号都转了一百万,转身像疯子一般冲了出去。 饭菜总算上桌了,众人开始吃喝,唯有柳青玥捧着手机,看着上面的银行入账的短信呆呵呵发愣,感到和做梦一样,嘴里一直在念叨: “一转眼就是二百万,这不比赌石来得还快?看来我以后要随身带着个小本本!” 兰语亭说她:“疯丫头这会又不饿了,快吃饭了!” 柳青玥突然说道:“哎你们听着,我有一个好主意,我们不开公司了,吴桐每天带我们到玉石市场去转一圈,然后卖纸条,多好!” 吴桐笑道:“呵呵然后呢,不出三天,我们就会不知不觉地人间消失!” 柳青玥:“不可能,我们凭本事赚钱,为什么要人间消失?” 兰语亭说:“我要是赌石店老板我也得宰了你!” 这顿饭吃了一个多钟头就结束了,因为吴桐说胖瘦二人很快就会回来,所以大家不着急走。服务员送上香茶后,众人边饮边聊,继续讨论柳青玥空手套白狼的荒谬主意。 又过了十多分钟,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风风火火的朱泽喜和袁木崖冲进了小餐馆,他的后面还跟来了一群人。 朱泽喜大叫:“吴先生吴先生,您真是太太太……太神了,我们按照您给的寻宝秘笈拿了原石,全全全、全全全……” “全都开出了好翡翠!” 见死胖子半天说不出最重要的内容,袁木崖干脆替他说了。 柳青玥紧张地问:“真的全部开出来了?” 袁木崖也气喘吁吁地说:“是的是的,全部,不过有些还在磨皮,我先拿来了一块开好了的,你们看看!” 说着,他把一块晶莹剔透、散发着迷人光泽的糯冰飘绿的翡翠放到了桌子上,连见过“世面”的柳青玥都哇地一声叫了出来。 饭馆的服务员、食客,以及先前闻声也纷纷围了过来,看着那块翡翠,大声赞叹不停,那个高兴劲好似就是他们自己捡到了宝。 朱泽喜刚才是跑急了,现在他平复了一下呼吸,激动地说道: “吴先生,你剩下的寻宝秘笈还有多少,我全要了!” “还有一百多张!”柳青玥嘴快。 朱泽喜狮子大开口:“那好,一个亿、不,两个亿我全要了!” 对他这个要求,吴桐还没来得及说话,袁木崖就骂起来: “胖子你疯了,想一个人独吞?我们平分,各出一个亿……” 但他的声音马上被大群从外面涌进来的人群打断,人们七嘴八舌猛轰: “不行不行,不能全给他们了,我们也想要!” 还有人大骂:“你们两个太过分了,怎么这么不要脸呢!” 吴桐“售卖”寻宝秘笈,本来就不是为了挣这个钱,他要的是影响,影响越大越好,所以他就不能把所有的“秘笈”都卖给了这两人,只好笑着对他们说道: “袁老板朱老板,你堂堂一个珠宝商老总,也无需依靠开出几块好石头来发这个财,这样吧,我再给你们每人一张秘笈,今天就这样,以后我们再找机会合作,那才是长长久久!” 吴桐随口地这么一说,倒是让朱泽喜眼睛一亮,他连忙拱了拱手对吴桐说道: “吴老板言之有理,那在下就先不打扰,忙过这阵,我请吴老板吃个便饭,届时请务必赏脸!” 三人互留联系方式后,朱泽喜和袁木崖挤出小饭馆离开,也没再拿吴桐答应另给的那一张秘籍,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他们很知道一顿饱和顿顿饱的区别。 等胖瘦两位老板离开后,吴桐站起来高声说道: “大家都别吵了,每人限买一张,数量不多先买先得,一百万一张,找这两个美女购买就是!” 他的话才落音,二十多个人呼啦一下就把兰语亭和柳青玥围了起来。 一时间,要账号的转钱的声音此起彼伏。 不多一会工夫,柳青玥手上的本子就撕出去了二十多页记录纸,手机上的转账记录多达两千多万。 柳青玥高兴得咧开嘴巴直笑,根本停不下来。 “柳青玥你别魔怔了,快喝口水!” 她把茶杯递给柳青玥,柳青玥连灌了几大口才止住了笑,她认真地说: “我们记录的原石价格平均每块都有二三十万,凭他们自己去挑,七八块原石也得二三百万,还不一定能解出翡翠,所以我们定价一百万一张秘笈,还是太便宜了……” 正说着,大门外又涌进了十多个人,吵吵嚷嚷的,他们也想要寻宝秘笈。 二女又是一阵报账号撕纸条。 好不容易刚刚打发了这批人,又听一阵万马奔腾似的脚步声,更多的人涌了进来。 “我们也要寻宝秘笈!” “我们也要寻宝秘笈!” 柳青玥壮了壮胆子,大声宣布: “寻宝秘笈,二百万一张,谁想要就直接到前面来啊!” 人们先是愣了一下,有人大声问道: “不对呀,刚才不是才卖一百万吗?” 柳青玥还没说话,立刻就有人喊道: “捣什么乱,你不要就走开,两百万一张我来十张!” 但吴桐立刻发话:“不能多了,每人限制购一张!” 好吧,一张就一张吧,反正是百分之百的中标率,他们当然照抢不误。 柳青玥还想继续涨价,但吴桐把她制止住了,他的目的并不是想赚这个钱! 这场秘笈大甩卖,到了下午两点多钟就结束了,虽然秘笈已经发完,但还有许多没拿到的人聚集在小饭馆里不想走,有几个不死心的围着吴桐不停地恳求,请他们再翻翻本子,说不定还漏了一两张没撕下来呢。 也有人想请教吴桐到底怎么鉴别原石,只要吴桐愿意,他们可以出高价。 最后还是柳青玥轰他们:“好了好了,都让开吧,你看我们像缺钱的人吗,还‘高价’!” 他们挤出小饭馆,往玉石市场大门外走去,路过上午刚进来时,在“芝麻开门”那个玉石店时,看到店门口挂了块暂停营业的牌子,而那个老板则在店里的原石堆上,像傻子一般爬上爬下,时而捧着一块原石发愣,时而抱起一块原石掂来掂去。 看来他真的相信了吴桐的鬼话,即不同的翡翠品质,它的硬度、比重、颜色和导热性,会有区别! 四人一起上了乔峻山的车,高高兴兴往回走,柳青玥这个小财迷,在车上拼命地把银行的转账通知加了一遍又一遍,一会说赚了一亿五千万,一会说赚了一亿八千万,死活算不清楚。 但有乔峻山一直没怎么说话,只有扯到他身上时随口应付几句。 兰语亭忍不住问吴桐: “吴桐,我们今天是玩痛快了,乔老爷的事怎么办,今天我们本来是要向宋竹溪要说法的!” 吴桐笑道:“这个你们放心好了,今天的秘笈大甩卖,就是本大聪明的计策之一,最多一个星期,宋竹溪就会哭着喊着来找我们了!” 她们并不知道,刚才她们售卖“寻宝秘笈”的时候,吴桐一个人悄悄地走到一边,坐在小饭馆另一边的角落里,一边抽烟一边打出了好几个电话。 第76章 得罪大老板了 今天宋竹溪的生意出奇地好,一天卖出去的原石足足有一千多块,顶得上平时半年的营业额。 玉石坊门店的二楼,就是宋竹溪的办公室,办公室的后窗正对着解石车间,从这里可以看到解石车间的十多台解石机,和围观解石的人群。 原石展示区不让无关人员进入,但解石车间则不然,这也是为了拱人气的需要。 此时的宋竹溪正站在后窗前,欣赏解石车间激动的人群,真是越看越高兴,忍不住笑着喃喃自语道: “哈哈,这乔家真是我宋某人的福星啊,前者,乔文泰送了我宋某人一个价值两三亿的古玩店,现在他的儿子又送了我一桩泼天富贵,弄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可不要又不行,怎么办呢、怎么办啊!” 说到这,他忍不住哈哈哈地狂笑起来。 现在他的亿万富翁制造厂人气空前高涨,一群一群的人们还不停地从四面八方向他这边涌来。 爽,真是太爽了! 他忍不住哼起歌来: …… 天空飘来五个字 那都不是事儿 是事儿也就烦一会儿 一会儿就完事 ……爽爽爽爽哈咿呦哦哦 哈咿呦哦哦 哈咿呦哦哦 哈咿呦哦哦 …… 那么旺的人气、那么好的广告效应,他忍不住大叫: “我的好兄弟乔文泰哟,老哥哥可爱死你们全家了,前面有你老哥给我送古玩店,现在你儿子又给我免费做广告宣传,哈哈哈——” 正得意中,赵中洲兴冲冲地跑上楼来,喘着粗气向他报告: “宋老板,好事呀,皇家珠宝公司董事长徐老板,富丽珠宝公司董事长张老板,那什么公司的董经理,还有港岛珠宝商周老板,全都来了!” “真的,你没有看错?” “没有没有,那个徐老板还和我说了话……” “他们现在在哪,快带我去、快快——” 赵中洲在前面带路,宋竹溪急不可耐地跟着他下了楼,果然看到了那些大老板们。 这些大老板,很平时就很难见着他们,即使见着,他们自恃身份高贵,从来不会搭理他这个开赌石场的老板。 但这回他们看到宋竹溪,竟然纷纷过来和他打招呼,让宋竹溪竟然有点手足无措,语无伦次地致词: “欢迎欢迎,欢迎各位领导莅临我这小店指导工作!” “少来了宋老板,我们算哪门子领导,又不是政府官员!” 一个姓常的珠宝商打着哈哈说: “听说你这个亿万富翁制造厂一天就解出了几百块好料子,其中还有些冰种的极品,我们这几个住得近的,就带着自家的鉴宝高手赶过来了,你看这位周老板,是乘坐他的私人飞机,从港岛专程飞过来的!” 周老板,一个瘦嘎嘎的老头,一副算计人太狠、以致消化不良的的模样,身后还跟着几个人,一个是留着山羊胡的老头,两个是壮实魁梧的保镖,还有另外几个随从之类的。 周老板听到常老板介绍他,便走过来和宋竹溪握了握手,笑道: “宋老板,听说你的原石质量特别好,出好料的几率特别高,我也带着公司的的鉴宝大师飞过来了,你可得让我们开开眼界喔!” 宋竹溪听他们这么一吹捧,立刻就飘了起来。 “我的原石来历可不简单,我在掸国的十多个翡翠场口都有兄弟,我的原石都是他们我把的质量关,质量比其他的工坊不知高到哪里去了,出好料子的几率当然也不是他们能比得了的! “你们看看我这里的人气,再看看其他玉石坊的人气,一目了然的啦!” 这时候解石车间里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和拍手声,因为车间里十多台解石机同时开动,噪音很大,听不清人们在叫喊什么,但猜也猜得到又有人解出来了好东西。 周老板按捺不住急切的心情,他笑着说道: “哈哈,我已经按捺不住我这老少年激动的心情了,徐老,这回看你的了!” 他最后一句是对身边的一个留着山羊胡的六旬老者说的。 唐装老者手捋着山羊胡子,老神在在地说道: “周总放心,老夫定当全力以赴!” 周老板又示意身边的秘书去交押金,宋竹溪连忙说道: “怎么敢收周老板的押金呢,请各位大佬跟我来,我亲自带你们进去!” 山羊胡老徐掏出强光手电,信心满满地走进展示区,开始挑选原石。 其他老板各自带来的鉴石专家也开始进入。而老板们则在一边的休息区坐下,一边喝茶一边等待专家们传来的好消息,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 宋竹溪自然不敢离开,一直在一旁陪着。 展示区里除了这几位大亨带来的鉴宝专家外,还有许多淘宝人在里面聚精会神地挑选,像一群密密麻麻的蚂蚁到处嗅闻,确实有一种热火朝天的景象。 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徐老和其他专家一直没有出来,大亨们都有点按捺不住了,那个常老板站起来说: “看来今天的好东西不少,他们都忘了时间了!”他的声音多少有点强行解释味道。 就在他刚要向展示区走去的时候,周老板的鉴宝专家徐老出来了,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玉石坊的工人,工人推着一辆板车,板车上堆放着五六块原石。 周老板一见,立刻迎了上去,但徐老却给他浇了一瓢凉水。 “周董,宋老板的货,好像没有他说的那么好!” 徐老是港岛鼎鼎大名的鉴宝大师,对宋竹溪他没什么好避讳的,直接就说了。 周老板心脏微微一沉,说道: “不会吧,不是到处传说这个亿万富翁制造厂开出了几块冰种,几百块糯冰种吗,那几块帝王绿的图片我都看到了!” 徐老摇摇头说:“没有,我只找到几块糯种的,最好的一块才达到糯冰种,水头还比较低,其他的都是豆青、石青种!” 说着话,其他的几位鉴宝大师也都回来了,也说这十个展示区他们都翻遍了,没有好东西。 宋竹溪这时的心情“拔凉拔凉”的,他强颜欢笑地说: “不会没有好东西,我的料子有点特殊,表面上可能不太好辨认!” 徐老重重地哼了一声说道:“宋老板,你这是怀疑老夫的水平吗?” 宋竹溪哪里敢得罪这种人,连忙陪笑道: “不敢不敢,我只是想说,今天确实在我这里出了几百块非常好的翡翠,其中有几块甚至堪称极品!” 徐老的脸更黑了:“你意思就是说我们这几个久负盛名的老家伙,还不如那些阿猫阿狗呗!” 宋竹溪急得汗都下来了。 “不是不是,他们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瘸狗吃上新鲜屎……” 他简直不敢说下去了,一开口狗啊猫啊都出来了,甚至还有屎! 还是周老板及时接上了话。 “别说了,先解开看看,说不定还有惊喜呢?” 众人回到解石车间,大师们仔细地交代了解石师傅后,解石机的轰鸣声开始响起,一时间,车间里又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这几个老板带来的鉴宝专家,全都是大炎国鼎鼎大名的专家,谁不想见识一下他们的手段! 不过,今天他们注定是要失望的了。 十几分钟过去,期待中的“出绿了”的喊声始终没有出现。 又过了十几分钟,终于有几个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来: “出绿了!” “哎哎……唉,是一块豆青,怎么搞了!” “还能怎么搞的,说明那帮老东西狗屁不通呗!” 徐老等老专家脸色都不好,宋竹溪也坐立不安,这时赵中洲从车间外面进来,直到宋竹溪身边跟他耳语了几句,宋竹溪便跟他走了出去。 到了车间外面,赵中洲递给宋竹溪一叠皱巴巴的纸张,这些纸张明显是从某一本笔记本上撕下来的,这上一行一行地记有编号、价钱、重量、翡翠品质,每页纸少的记有六七个编号,多的有八九个。 宋竹溪看了又看,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好像是我们展示区的原石编号啊,你是从哪里拿来的?” 赵中洲说:“这就是今天成功率极高的那些人扔的,车间的地上还有很多,我随便捡了几张回来。 “他们就是依据这些编号拿的原石,我追问了几个人,这些字条,就是那个吴桐卖给他们的,一百万一张!” “这怎么可能,姓吴的有这个本事?” 宋竹溪嘴里这么说,其实他还真的相信吴桐有这个本事,这可是他亲眼目睹的,这个做不了假! 赵中洲说: “老板,我现在担心的是,如果姓吴的把含有翡翠的原石全部挑走了,我们剩下的岂不全部是废石头? “还有,那批有纸条的人走了后,很多人也加入进来,有很多是从外地赶来的,但他们几乎全都落空,所有人全部加起来,连水头最低的糯冰都才开出来十多块。 “现在顾客很生气,很多人怀疑那些成功率百分之百的人,就是我们找来的托!” “麻辣个包子!”宋竹溪头大了,他实在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 可现在的情况也不允许他多想,周老板的两个保镖已经向他走了过来。 “宋老板,我们老板请你过去一下!” 宋竹溪想拖延一下,他问道:“我这还有点事,周老板找我有什么事吗?” 可这两名保镖并不想回答他的问题,直接做了个请的手势,吐出一个字: “请!” 说是请,可两个人直接就一边一个,挟持起他就走。 回到车间,宋竹溪一看坐在休息区周围的架势,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看到搭成高台的休息区周围都围满了人,那几个大亨则在高台上面,一个个满脸怒容。 看到宋竹溪过来,常老板隔着老远就吼开了他: “宋老板,我们六个鉴宝专家在你这忙活了半天,现在开出来最好的几块,也才是灰不溜秋的低档糯种,有一半根本就是豆青、石青,甚至是废石头,这就是你说的这个场口、那个场口的优质货源?” 赌石开出废料,这本来就是非常平凡的事,再高明的专家,也有全军覆没的时候。 可今天前后两批人的对比太明显了,任谁看都不正常! 但现在,宋竹溪自己都没想明白呢,你叫他如何解释! 周老板慢吞吞地站起来,说道: “宋老板,我是港岛商人,我的势力到不了内地,也不熟悉内地的法律,你再如何,我也没办法把你怎么样,但是我还是得说你几句—— “你不应该用这种手段来欺骗大家、欺骗我们这帮老头子!” 宋竹溪急得要赌咒发誓:“我没有欺骗大家,我发誓……” “行了!”常老板厉声喝斥他道: “今天我们到来之前,那么多人接二连三地开出宝玉,为什么我们一到,这种热闹就没有了,你还敢说这不是你精心安排的,要把我们骗来的把戏吗?” “各位老板请听我说,我真的没有骗你们,我们都掉进了姓吴那个人的圈套里了! “这个姓吴的有个特殊的本领,他能够看穿原石的皮壳,找到好翡翠,然后把这些信息卖给了很多人。 “在你们到来之前,就有很多人拿着他提供的信息,买到了很多很好的玉料,极翡翠品算起来不下于一千块,所以我想,是不是姓吴的那些人把好东西全拿完了!” 嘭—— 他这一番推测近乎诡辩,把常老板气得当场拍案而起。 “姓宋的,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吗?原石这东西,就算用最精密的仪器,也无法看穿它的内部,他姓吴的单凭一双肉眼,就能够将十个展示区的精品一网打尽?” 宋竹溪语塞,他能不语塞吗,他那番辩解,连他自己都不相信啊! 他无话可说,呆若木鸡! 最后还是周老板一挥手说道: “算了,这个破事情我也不追究了,小张,联系我们的飞机,我们今天就飞回港岛吧!” 一个年轻人应道:“好的董事长,我马上打电话联系!” 常老板感到有点遗憾地说道: “周老板,我们不是说好一起到龙虎山喝茶的吗,不要让这个小人败了我们老朋友的兴嘛!” 周老板苦笑道:“下次吧,今天没兴头了,我估计我们和这姓宋的对质时,那个傻乎乎的样子已经传上网络,天下人尽皆知了!” “麻辣个包子,都怪这个家伙,竟敢把我们这批老家伙玩弄于股掌之间,我恨不得立刻宰了他!” 常老板脸上冒出了杀气,这把宋竹溪吓坏了,差点给他们跪了下来,苦苦哀求道: “常老板财老板各位老板,今天是我不对,但这一切都是误会,各位的损失我赔偿,一定加倍赔偿!” “呸!” 常老板啐了他一口,冷笑道: “赔偿?你能赔我们多少,一千万还是一个亿,你知道老子在拉斯维加斯一个晚上输赢多少个亿吗?” “脸!” 他走过去,拍打着宋竹溪的面颊继续说道: “你让我们丢光了面子,这怎么赔?” 他越说越气,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阴恻恻地下令: “通知下去,查一查江东省金平市那什么‘亿万富翁制造厂’的老板宋竹溪,我集团放下所有企业全面停止和这家企业的合作,所有与‘亿万富翁制造厂’有联系的企业,也全部停止合作!” 周老板和董老板也各自拿出手机,给自己的属下发出了全面封杀宋竹溪的指令。 宋竹溪一听傻眼了,连忙叫哭屈喊冤道: “不是这样的,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请常老板、周老板、董老板,还有名位老板,无论如何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把事情调查清楚,给各位老板一个交代!” “那是你的事!”大老板中有人扔过去一句,其他人则是理都没理,一伙人就这么起身离开。 对他们来说人,输赢几百万几千万不过是小菜一碟,只要是输得明白就行,但现在却是被宋竹溪这个小土豪摆了一道,性质就不一样了。 第77章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经营部经理 常老板等人离开后,宋竹溪的脑瓜子还嗡嗡的。 他在解石车间呆立了良久,拖着沉重的步子走上门市部的二楼,直到兵来将挡前面,凝望正面的解石车间。 解石车间只有一台解石机在开动,几个围在旁边,刺耳的解石声杂夹着他们赌徒般的叫声: “出出出……出绿出绿出绿!” 解石师傅还是张大强。 张大强用水冲了冲原石的切口对原石的主人说道: “豆种老板,还切不切?” “切,调厚一点切!”汉子眼睛都红了。 “不是,老板你听我说,豆种虽然不值钱,但这块料子也能出几十个百来块钱的手镯,要是继续切下去可能只能出些一块钱一个的小挂件了!” “切切切,给我切!你知道我买这四块原石花了多少钱吗,一百一十万!四块原石有三块是烂石头,只一块出绿,还是个豆逼,而你竟然叫我用它来打几十个百多块钱一个的手镯回本?” 说着,他突然将张大强手上的石头抢下,放到铁砧上,抡起大锤就砸。 张大强也不阻止他,反正凭他多年的解石经验,这块石头的命运也只能这样了。 汉子一锤下去,原石四分五裂,他还不解气,哐哐哐地连砸十多锤,直到把豆逼砸了个稀烂。 汉子砸完豆逼,怒气冲冲地提着大锤直到张大强面前。 “你就告诉我,这里的好料子是不是已经被那个姓吴的挑光了,剩下的全都是废料了?” 张大强战战兢兢地盯着他手里的大锤,生怕他给自己的脑瓜子来上一锤,他抖抖索嗦地说: “不不,这是不可能的,姓吴的又不是神仙!” “那就是说,今天上午开出上千块极品料子的人,全是你们的托?” “不可能,这个根本不可能,我们开门做生意,讲的就是一个……” “去你猫的!” 那汉子没听他说完,就一脚踢了过去,张大强被踢了个趔趄,但一句话都不敢说,人家手里还有一把大锤呢,只好默默退开。 不过那汉子并没有继续找他的麻烦,他扔掉大锤,对几个推着手推车进入车间的人叫喊道: “哥几个,把你们手推车上的原石推回去吧,这里不可能开出好翡翠了。 “你们看看满地上的纸条吧,有好料的人家早就记好了,今天上午那批连续开出极品的人,就是根据纸条上记录的编号买的原石!” 那几个推着手推车的听了,往地上一看,果然地上有许多白色的纸团,在黑色的水泥地面上非常显眼。 他们捡起纸团展开了一看,果然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编号、重量、价钱、翡翠品种,顿时就火了。 “麻辣个包子,这里面果然有名堂,这个玉石坊的老板是谁,找他去!” 有人高声喊道: “这个玉石坊的老板叫宋竹溪,刚才我还看到他!” “那应该就在楼上办公室!” 众人一起向二楼办公室的窗口望上去,宋竹溪连忙往旁边一躲,没让车间里的人看到。 接着,他迅速地跑到隔壁经营部办公室,那赵中洲一看到他,立刻大叫: “宋经理,今天我们出售了一千五六多块原石,比平时一个月都多,进账是……” “别说了,快把贵宾室打开,我进去躲一躲!”宋竹溪打断赵中洲的话头,急急地说道。 “躲……躲什么,老板怎么个情况?” 赵中洲一头雾水地问道。 宋竹溪急死了,狠狠一地脚踢了过去,把赵中洲踢了一个趔趄,后者才醒悟过来,连忙去翻自己的公文包托钥匙,可是这一着急,竟然没找到。 “哎呀奇怪了,我的钥匙明明是放在包包里面的呀,它到哪里去了捏? “哦,我想起来了,它一定是在抽屉里……是哪个抽屉捏?” 会客室是作为洽谈翡翠生意使用的,里面陈列了许多极品翡翠,所以平时铁门都是锁着的。 宋竹溪作为玉石坊老板,自然他也有一把钥匙,但因为从来用不着他亲自去开这道门,一时间也想不起来这把钥匙放在了什么地方,只好叫赵中洲给他开门。 可这个赵中洲这个迟钝分子偏偏在关键的的时候掉链子了,把他急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他发誓,过了今天这关,他非得把这家伙的皮给剥了不可! “宋竹溪在哪里!” “宋竹溪给我滚出来!” 随着吼叫声,轰轰隆隆、吧嗒吧嗒,无数的脚步声冲上了楼梯,冲进了二楼走廊。 宋竹溪绝望了。 但就在这时,又时一阵更加狂野的吼声响起: “麻辣个包子,给我往死里打!” 竟然是张大强的声音,他领着一帮工人冲上来了。 宋竹溪心情大定,哈哈大笑:“张大强你就是我的亲爹啊!” 他跑出经营部办公室,果然看到张大强领着二十多个工人堵在经理办公室的门口,喊打喊杀,而办公室里面则传出来一片哭喊求饶声。 原来他们把那几个买原石的人堵在办公室里面,正在痛打呢。 宋竹溪扯扯衣襟,正要威严地向经理办公室走去,赵中洲却谄媚地向他报告说: “老板,你放心好了,我已经向特勤治安所报警了,事情马上就能摆平!” “什么?” 宋竹溪心头一凉,一把揪住赵中洲的领口,怒喝道: “麻辣个包子谁让你报警的,老子还做不做生意了,本来还可以……” 他还没说完,就听到一阵刺耳的警笛声,两辆特勤车威风凛凛地朝这边开来。 宋竹溪连忙跑向经理办公室,一边大叫: “住手住手,不要打了!” 他扒开围在办公室门口的工人,冲进去硬生生地把正打得起劲的张大强等人拉开,但那几个赌石客人早已经鼻青脸肿了。 赌石客人看到宋竹溪进来,立刻忘记了刚才挨的那顿揍,一面大骂,一面对着宋竹溪就扑过来,拳打脚踢,还有的对他的办公室大砸特砸,文件柜翻倒在地,真皮沙发颠倒,架子上的玉雕粉碎。 “通通给我住手!” 随着这一声怒喝,几个特勤冲了进来,挥舞着电棍,对还处在亢奋状态的赌石客人就是一顿乱滋。 嗷嗷呜呜—— 一阵鬼哭狼嚎之后,“暴徒”们通通被电棍滋翻在了地上。 特勤们还要给他们戴上手铐,但宋竹溪却求情道: “长官长官,各位长官,这只是一场误会,这个事情就算了吧!” 带队的长官很不高兴。 “什么叫算了?刚才是谁报的警?” 赵中洲一头雾水,他不知道老板为什么要放过那几个家伙,但也只能老老实实地承认: “报告长官,是我报的警,我不了解情况,这几个老板其实是来找我们领导打麻将的,我以为他们要在这里搞烧烤,就报了警!” 长官问:“打麻将为什么要砸办公室” 赵中洲:“他们不是砸办公室,是在找麻将,麻将不知道放在哪里了?” 长官火了,怒喝道:“一派胡言,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吗?” 他又转身宋竹溪问道: “你当老板的,你怎么说?” 宋竹溪稍稍躬身道:“这位……他是我们的经营部经理,很内向,平时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很怕见生人,所以说话有点语无伦次,但是,我们确实没有什么矛盾,他们几个确实是找我打麻将的!” 经营部经理怕见生人,你这是哄鬼吧?不过这位长官也不想纠结这个问题,他严肃地问道: “今天的事我可要和你说清楚了,他们几个入室打砸公私财物,已经触犯了刑法,不仅需要赔偿,如果损失金额达到一定标准,还要处负刑法责任,所以你最好想好了。 “现在最后再问你一次,你真的不追究他们这几个人?” “不追究、不追究!” “那好,记得下次报警前,要想好想清楚再报,否则也要受到处罚!” “知道知道,多谢长官提醒!” 长官没再理他,对他的手下说了声收队,转身离去。 目送特勤们离开后,宋竹溪转身想向那几个赌石的说几句好话,可他刚要开口,就被其中一个的一声断喝打断: “姓宋的,用不着你假惺惺,我们的事还没完!” 说完,一众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等这伙人离开后,赵中洲才有机会问。 “老板,这伙人罪证确凿,我们为什么要放过他们?” 宋竹溪在他的脑袋上抽了一巴掌,压低声音吼道: “你他猫的有没有脑子,今天的事我压都压不下来,你还想闹得满天下皆知,让人家怀疑我们这里到底还有没有好东西吗?” 赵中洲一拍额头:“噢,也是啵!” 现在是下午五六点钟,门市部和原石展示区已经完全没有人了,不过这也正常,快到上门板的时间了嘛。 第78章 十个篮子的鸡蛋都没了 第二天,百万富翁制造厂打破常规,一大早就开门营业了,希望如同平日一样,顾客络绎不绝,证明一切担心都是多余的。 但宋竹溪从早上9点钟一直等到中午,都没看到一个顾客上门,他叫来赵中洲: “嘿我说老赵,都十一点多了,怎么没看到一个顾客,平时都是这样的吗?” “没事的老板,咱们这生意不比杂货铺,追求闹哄哄的人气。咱们是一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嘻嘻!” 宋竹溪的主业虽然是经营赌石,自从把乔文泰的“秦汉大观园”抢到了手,这个玉石坊来得就少了,大部分时间还是待在秦汉大观园里装文雅,对现在的经营状况并不是很了解,听赵中洲这么一说,心里在稍定。 “赵经理,你给我详细说说昨天的情况!” 他知道昨天吴桐买的原石块块见宝,也知道后来一大批人见宝率极高,但不知道具体情况是怎么样。 赵中洲如实说道:“吴桐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选的二十多块最低也是糯冰种,还有两块是冰种,一块飘绿、一块帝王绿,简直是疯狂! “他还记录了一千多条原石信息,卖给了一百多个人,这些人拿他提供的信息,按照编号去拿原石,真的是拿一块中一块,最起码的也是糯冰种,真他猫的神了!” “那还不完了个球的了?”宋竹溪心头一片冰凉。 昨天,他看到吴桐一口气开出二十多块好料,还沾沾自喜了一番,认为这是一个宣传自己企业的好机会,还推波助澜了一番,哪怕接下来一大批人接连开出好料,他只是觉得不妥。 但这种不妥,也只是“破坏性经营陷阱”这类的不妥。 什么是破坏性经营,比如一个酒店,常年入住率100%表面上看是好事,但由于无法再接纳其他顾客,实际上就是将一批老主顾推到竞争对手那里去了。 作为一个赌石经营企业,开出一块好料,固然可以使人相信他这里确实有宝贝,但也意味着宝贝已经被人拿走,这是一把双刃!。 严重的是,昨天一天就开出了一千多块宝贝,那不就是意味着这里的宝贝已经被掏空? 那还玩什么玩?这个消息传出去,还有人来这里赌石那才是有毛病了! 听到这,宋竹溪的心仿佛沉到了膀胱里面。 不过,现在也还没到绝望的时候,他近日还有一批原石到货,只要这批原石送到,就可以打消赌石客的顾虑,毕竟他的原石能开出极品翡翠,这是不争的事实。 他吩咐赵中洲:“上个月从掸国帕敢场口和莫湾基场口启运的二百吨原石,这几天应该就到了,你一定要给我盯紧了,该派人就派人,每次中途转运时,一定要仔细检查装箱的铅封和封条,别让人调包了!” 赵中洲:“宋总放心,已经派出了骨干业务员,监督运输和中转单位,密切关注各个节点。 “不过……” “不过什么?”宋竹溪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连续半个月的暴雨,踉跄江洪水暴涨,水路运输受了一点影响。” 宋竹溪急问:“不是走国道吗,关踉跄江什么事?” 赵中洲回答:“连日暴雨的缘故,国道多处塌方,路上的汽车都堵了一百多公里了,承运单位临时决定改走水路。” 宋竹溪无奈了,只好吩咐说:“不能等了,通知承运单位,询问当地水文单位,三日内洪水不退,立刻改走其他陆路,我们可以增加运输费!” 赵中洲:“其他公路路况很差……” “管不了那么多了,雇一台挖掘机跟着车队前进。” “好的老板!” 赵中洲答应了一声,马上回到经营部办公室,联系经营部派在掸国边境人员,但才接通第一个电话,脸色就变得和死人一样。 足足愣神了五六分钟,他才失魂落魄、摇摇晃晃地走到经理办公室。 “宋总,我们的货……” 宋竹溪急切地问:“是不是已经搬上卡车了,告诉他们……” “老板!”赵中洲突然吼叫起来,把宋竹溪吓了一跳。 “原石没有上车,我们的船沉了!”赵中洲的声音充满了无限悲伤。 宋竹溪冲上来,双手死死抓住赵中洲的肩膀,指甲几乎穿透了他的毛料西服。 “沉了多少艘,其他的船情况怎么样?” 赵中洲斜斜走向旁边的沙发,全身瘫软地倒了下去。 “全沉了,十艘船全沉了!”赵中洲声嘶力竭地吼叫起来,也不管吼叫的对象是不是老板了: “十条船全沉了,我的三千万也完蛋了,你还问个个个球啊!” 这次进的原石全部是帕敢场口和莫湾基场口的,都知道这两个场口宝贝多,所以,只拿死工资而从来不碰赌石的赵中洲,听信了宋竹溪的乐观分析,拿出了全部积蓄,又借了网贷,凑足了三千万,搭车进了一批原石,这算是头一次碰赌石吧(其实还不算真正的赌石呢),就一家伙赔了个精光。 “你给我死起来!” 宋竹溪一把把赵中洲揪了起来,啪地一下,一个耳光抽了过去。 “你三千万算什么,老子投在这批原石上足足二十多个亿,是十几个股东集的资,快给老子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昏头胀脑的赵中洲也不示弱,本能地也一巴掌还了回去,大骂: “姓宋的,要不是你鼓动老子买原石,老子凭这一千万积蓄,怎么也能养个老,你他猫的赔老子的损失!” 好吧,两人就在办公室里撕打起来,直到其他办公室的人跑过来把他们拉开。 大家七嘴八舌问到底发生了什么,赵中洲也顾不上保密了,把刚才从电话里收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十多天前,他们从掸国北部帕敢场口和莫湾基场口,拍得了二百吨翡翠原石,用汽车往回运。 因为公路塌方的影响,承运单位征得赵中洲派出人员的同意后,改为水运,走踉跄江。 但没想到的是,踉跄江也因为连日暴雨,水位猛涨,只好暂时停泊在“十二步码头”。 就在宋竹溪命令再次改走陆路的当天,踉跄江上游洪峰呼啸而至,将码头的系泊的一百多艘船中的三十多艘船冲走。 洪峰过后,码头方沿江追寻,只找回十多艘,另十多艘确认已经翻沉。 “等等,你是说,我们的十艘船,通通都在这翻沉的十多艘船里面?”宋竹溪听到这里,忍不住大叫了起来。 是的,区区二百吨石头,本来一船就可以运走,他们偏偏要分十船装运,就是为了防止发生意外,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甚至放在两个篮子里都不行,要放在十个篮子里。 可意外还是发生了,而且是十艘船一艘都没能幸免,天底下有这种意外吗? “这个是……”赵中洲也发现了问题的所在,他骇然地大瞪双眼,。 “我们被人坑了,赵中洲,你亲自带人到十二步码头去调查,一定要追回原石!” “好吧,我带人跑一趟!” 赵中洲明显信心不足,胆敢抢夺价值二十个多亿翡翠原石的人,背景岂是简单的,查不出劫匪还好说,查出来了他只有死路一条! 另一边,朝歌玉筵大酒楼。 朱泽喜和袁木崖正在请吴桐吃饭,双方正聊得高兴的时候,齐横突然不邀而至,他对朱袁二人点了点头后,俯下身对吴桐说了几句耳语。 等齐横说完,吴桐点了点头对朱泽喜看到二人说道: “兄弟无意中得到一批来自掸国北部帕敢场口和莫湾基场口原石,大约有二百吨左右,免费送给你们二位怎么样?” 其实,说到这里,各位看官也都明白了,什么公路塌方、陆路改水路,什么洪峰冲散了十二步码头的船只,什么好巧不巧地,宋竹溪的十条运输船全部翻沉,通通是吴桐指使他的魔王殿手下搞的名堂,要不哪里有那么巧! 那吴桐不是声称要改邪归正吗,对此他自己的解释是: 人嘛,有时候纨两分钟绔也无伤大雅! 朱袁二人一时不明白吴桐的意思,愣住了。只听吴桐又说道: “不过也不能白给,有两个条件,第一是这批原石你们不能拿来做赌石也不能卖给别人,只能自己开,切记切记; “第二个条件是,开出来的翡翠,无论价值几何,你们交给我五成就行!” 虾米意思? 就是白送他们每人一百吨翡翠原石的意思啰! 其实,在原石中开出来的翡翠料,吴桐要一半,其余的归他们自己。 朱泽喜完全懵圈了,震惊之余他喃喃道: “吴老板很爱开玩笑,我很喜欢和豪放不羁的人交朋友,不过开玩笑最好找第二样……” 吴桐很喜欢看他这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笑道: “没有和你们开玩笑,你们就告诉我把货卸在哪里吧!” 朱泽喜仍然不信,他认为吴桐是和他们开玩笑,于是他假装很郑重地说道 “这批原石就请运到岳西省渭州市,瘦猴子公司的总部基地去吧,他那里近一些!” 等朱泽喜说完,吴桐看向齐横说道: “听到没有,叫车队直接开到渭州市永福珠宝公司总部去!” 永福珠宝公司就是袁木崖开的那家公司。 齐横答道:“好的老板!” 齐横应了一声,就掏出手机走出走廊,巴拉巴拉地打起了电话。 朱袁二人慢慢地也看出这个吴老板不是开玩笑,明白了,但也更糊涂了。 吴桐看他们一脸懵逼像,不禁笑问道: “咋滴了我的朱大老板袁大老板,你们好像有什么疑问想问我?” 朱泽喜苦笑道:“我是有一肚子疑问……” 袁木崖:“我老袁也不明白!” 吴桐笑道:“行,你们问吧,哪里不明白的,我可以补充说明!” 朱泽喜掐掐太阳,皱着眉头说道: “我能不能这么理解,你有一批原石,白送给我们,而解出来的翡翠,按市场价折成现金,打一半到您的账户上。这批原石不允许进入赌石市场,也不允许转让给任何人。 “我应该没有不明白的地方,但又感到一点都不明白!” 有些事情就这样,已经明明白白放在你的面前了,却又像一点都看不懂。 袁木崖想了一下总算找到突破口,他问: “吴老板为什么要把这批原石送一半给我们?” “这是我答应过你们的呀,你们要全部秘籍我没给,就拿这些石头来搪塞你,这个理由够不够充分?” 袁木崖:“可也太多了,我的意思是,只要吴老板愿意和我合作,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合作?那你想怎么合作?” “我是想送一部分股份给您,把您推荐进入董事会,进入公司高级管理层……” “不干不干!”吴桐连连摆手。 “我这个人生性疏懒,每天打卡上班会把我憋死,这个事免谈!好了,时间紧迫,咱们也别瞎聊了,你得抓紧时间赶回渭州市,迎接那堆烂石头!” 袁木崖又是一阵“不明白”,他问: “吴老板的意思,你不亲自去盯这批原石、包括解石……” “不看,你赶快走吧!” 吴桐回答得十分干脆! 朱泽喜也说:“好了瘦子,人家吴老板生性疏懒,去看你开石头不如多陪陪美女,快干活去,乖!” 然后他又对吴桐说:“吴老板你放心,我替你盯着他!” 袁木崖没有办法,只好顶着个昏昏沉沉的脑袋,和他的秘书保镖一起,连夜往渭州市赶。 总算把这批原石处理掉了,吴桐一身轻松。 他本来的意思是把原石通通扔给这两人,自己一点不要。反正这批原石是偷宋竹溪的,无本生意,只不过觉得太嚣张了也不好,这才提出要50%的翡翠收益,但他没想到这样仍然吓着了他们。 至于不允许他们把这批原石输入赌石市场,则是因为偷来的锣打不得! 其实,他即使拿走翡翠料子的全部收益,对这俩人来说也是大大的赚了,因为购买原石他们没花一分钱。 所以,朱泽喜和袁木崖在解开全部原石后,聪明地将估算的料子价值都全部转给了吴桐,自己一分钱都没敢留,而他们仅仅凭着这批原石解出的翡翠,就大大地上了一个台阶,跻进了全国十大珠宝商之列! 此话按下不表。 第79章 没有证据,全凭猜想? 宋竹溪烦死了! 次日,他继续开门营业,只希望这些天的事情只是一场噩梦,今天开门营业还是和往常一样,悠悠闲闲不温不火。 但显然这场恶梦还在继续,整个“亿万富翁制造厂”一个顾客都没有,只有无所事事的员工和七八个保安,聊天的聊天,抽烟的抽烟,懒懒散散。 现在,派出去调查十艘运输船翻沉事件的赵中洲已经走了三天了,一直没有电话打回来,也不知道那边情况怎么样。 话说回来,知道情况又怎么样,消息又能是什么消息,能追回那二百吨原石吗? 正如他对赵中洲说的那样,他竞拍这批原石投入的二十亿,是十多个股东的投资,追不回这批原石,他拿什么赔给人家? 其实,他所不知道的是,赵中洲确实是已经奔赴掸国边境,但他没有去调查翻船事件,而是以“亿万富翁制造厂”经营部经理的身份,将预存在专门为赌石商人开设的地下钱庄的一个多亿,全部提了出来,然后消失在了东南亚某个国家里。 这就是着名的“死道友不死贫道”原则。 在接到那个地下钱庄的电话的时候,宋竹溪一口老血喷出,赵中洲可是他心腹中的心腹啊,这个世界到底还有没有诚信! 就在宋竹溪几乎是万念俱灰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是荆宝斋古玩店的店经理董泉打过来的,说乔峻山带了很多人来到店里了,因为乔峻山是这家店原来的少掌柜,他担心会出事,就给宋竹溪打了这个电话 “你做得对,里面是不是还有一个叫吴桐的?”宋竹溪问。 “有有,有一个自称叫吴桐的,他说要和我们谈一单二百吨翡翠原石的生意!” “他要谈原石生意、还二百吨?”宋竹溪直接吼叫了起来,音调都变了。现在“二百吨”这三个字,对他可是个敏感词! “你在荆宝斋大门外挂出暂停营业的牌子,把电话给那个吴桐!” 下一秒,电话里传来了吴桐的声音: “喂宋老板,我只是想和你合作一把,谈谈你那二百吨原石的事,干嘛那么大火气?” 宋竹溪吼叫道:“吴桐,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吴桐一副莫名其妙的口气: “什么意思,什么叫‘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你你,你等着,我要找你问得明白!” 宋竹溪收起手机,在办公室凭空咆哮道: “这回清楚了,原来是吴桐搞的名堂,一定是他串通了掸国几大场口的人,一开始就已经知道这些原石的情况,所以才能像神仙一样,解一块、中一块。 “也只有串通了掸国人,才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偷了我的二百吨原石! “一定是这样,我要剥了这家伙的皮!” 一边吼着,他跑下二楼,大叫道:“王班长,叫上全部保安跟我走!” 王班长是亿万富翁制造厂的保安班长。 宋竹溪吼了保安,他又走进解石车间,对正在甩扑克斗地主张大强喊道: “张大强,叫上你的人,操起家伙跟我走一趟!” 玉石坊,为了防止赌石客输红眼闹事,养了几个保安维持日常秩序,而那些解石工人,也有着打手的功能,甚至还配备了黑胶皮硬木棍。 叫齐了人,他们分乘了三辆商务车,呼啸着着荆宝斋驶去。 没多久,他们就到了荆宝斋,董泉经理见了马上迎了出来,向宋竹溪报告说: “那个吴桐正在大堂等着呢!” “好的!” 宋竹溪叫张大强和王班长:“你们守在门口,待会儿听我的号令,把那个吴桐给我往死里打!” 宋竹溪安排完毕,就大步往店里走了进去。 这一进去,果然就看到吴桐和乔峻山在沙发上,悠悠闲闲地喝着店经理董泉给他们泡的香茶。 除了他们两人外,还有一个青春靓丽的美少女,不用说就是柳青玥了。 吴桐本来是不要柳青玥来的,无奈现在的柳青玥已经成了吴桐的小迷妹,就在今天吴桐给乔峻山打电话,叫他一起去荆宝斋,把古玩店的产权给夺回来,没想给路过他办公室门口的柳青玥听到了,柳青玥一听又有大动作,肯定少不了又是一番精彩,死活要一起过去,开开眼! 今天这三人,宋竹溪在亿万富翁制造厂那里都见过,但当时的现场人员太多,他没注意到这三人是不是一伙的,现在看到乔峻山一整蛊是气鼓鼓的样子,便明白了一切。 “我明白了,吴老板你这是要为乔家出头啊!” 吴桐毫不避讳地回答他:“是的,本公子就是来为乔家出头的,你不同意?” 宋竹溪呵呵冷笑道: “同意同意,我怎么会不同意呢,我只是不知道你哪来那么大的自信!” 吴桐:“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来那么大的自信,反正我觉得我今天是吃定你了!” 宋竹溪风清云淡地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了下来,摆摆手说道: “行了,没有营养的废话少说,就说说你在电话里说的,你想怎么和我合作吧,你把我那二百吨的原石怎么样了?” 吴桐一副刚刚睡醒的样子,茫然地说道: “什么原石,二百吨?” 宋竹溪心里咯噔了一下,顿时火起。 “你在电话里清清楚楚和我说过,要和我谈谈二百吨那批原石的事,那么快就忘了?” “忘了,我根本就没有提到什么二百吨原石!” “好吧,那你想和我谈什么合作?”宋竹溪压下心头的烦闷,强做平静地说。 吴桐:“原石啊,就谈谈你那二百吨原石啊,你就忘了?” 宋竹溪差点忍不住要爆发,狠狠地咽了口唾沫才说道: “你不是……你是不是想说,你知道那批原石的下落?” “不不不!”吴桐连连摆手,把头摇得几乎甩出鼻涕。 “我哪里知道你有什么原石,还下落,下落什么意思?我只是猜想你有这么一批原石。” “猜想?” “是啊,我猜想你运输原石的车队遭遇了公路塌方,只好改走踉跄江水路,对吧!” “你……阁下真厉害,猜得那么准!” “走水路,为了防止发生意外全军覆没,你们把这二百吨原石分装十条运输船对吧,不好意思,这也是我猜的!” “好好,请吴老板继续猜!” “我猜,由于连日暴雨,踉跄江水位暴涨,半夜洪峰过境,系泊在那什么十二步码头的一百多条船,一下子就被冲跑了三十多条,其中就有你们的那十条船,你们把鸡蛋分散放在十个篮子里,没想到十个篮子都漂走了。” “有两下子,果然被你猜对了,请继续!” 吴桐继续:“第二天,码头公司派出汽船向下游寻找,追回了十多条船,其他的全部翻沉。这些翻沉的船里,就有你们公司的十条运输船。 “你们就这么不走运,十个装鸡蛋的篮子一个没剩,怎么样,本公子猜得对不对?” “谜”都猜到这份上了,这个翡翠原石失踪的谜底,还不呼之欲出? 宋竹溪的收缩压估计已经冲到了200毫米汞柱,他直气得全身发抖,手脚冰冷。 他强压怒火,阴森森地说:“不不,最后一点你好像没有猜对,你应该猜: “我们的十艘运输船其实并没有翻沉,而是依靠在了下游某一处岸边,一个重卡车队出现,将船上的二百吨原石全部转移到了车上,然后弄沉了那十条船!” “哈哈哈!” 吴桐爆出一阵大笑,说道: “这个我可没有猜到,不过我觉得宋老板猜的是八九不离十,要不哪里有这么巧的,洪峰过境,冲走的三十多艘船,竟然就有十艘是贵公司的;翻沉的十多艘船,又包括了贵公司的全部十艘,说没有人故意破坏,打死我都不相信!” “够了!” 宋竹溪再也忍不住,像猛虎一般咆哮起来,但又立刻压了下来,狠狠地瞪着吴桐说道: “如果……我说如果,如果这批原石现在在吴老板手里,吴老板是不可以交还给我宋某?” 吴桐大摇其头:“这怎么可能,好不容易搞到手的原石,我怎么可能还给你!” “一半,一半总可以吧!” 宋竹溪满眼都是急切,现在别说是他,就连旁听的乔峻山等人,也都听得出, 原石百分之万是落到了吴桐的手里。 但是,哪怕能拿回一半,也比血本无归的好啊! 可吴桐却坚定地说:“不行,一块都不可能还给你,我的东西凭什么要给你!” “什么你的东西,这是我的原石,是我花了二十亿买回来的原石!你抢我的原石,我要和你鱼死网破!”宋竹溪再也忍不住,咆哮了起来。 这时候吴桐却突然笑了: “哎哎别激动啊,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抢了你的原石,我无非是猜来猜去,人又特别聪明,猜得比较接近真相而已。” “我不和你说那么多,我要向特勤报案,我的原石就是你抢的!” 吴桐:“证据呢?” 宋竹溪怒吼道: “还需要什么证据?如果不是你干的,你光凭猜就能猜到我的货从陆路改走水路,还分装十艘船?还猜得到在十二步码头被洪峰卷走,还猜得到十艘船全部沉没?” 吴桐笑道:“你不也猜到了那些船并没有沉没,被人转移是卡车上运走了吗这么说咱们是同谋?” 宋竹溪咆哮道:“我和你同谋,我和你共同谋夺我的财物,你脑子有坑是吧?” 第80章 调包记 柳青玥在一旁,睁着漂亮的大眼睛听他们两人你来我往打嘴炮,听不懂什么意思,但很明显,吴桐似乎是故事里的反派。 宋竹溪再也忍不下去了,扭头冲大门方向吼了一嗓子: “王班长张大强,过来几个人!” “遵命老板!” 随着一阵轰隆隆的脚步声,王班长张大强各自带着几个精壮汉子冲了进来,吓得柳青玥一下跳了起来,躲到了吴桐的身后。 汉子们全部手执黑胶皮硬木棍,有些还戴着墨镜,把右手中的胶皮棍轻轻地在左手掌心中拍打,一副很拽很酷很冷血的样子。 这把吴桐看得直咂舌,笑道: “啧啧,宋老板,我好害怕哦,你真的想要本公子的小命吗?” 宋竹溪:“没办法,我现在已经陷入绝境,不想活了,你不把原石还给我,我就和你同归于尽!” 宋竹溪一边叫嚷,一边在心里想,以后是不是真的得找颗手雷天天带在身上。 吴桐却呵呵一笑说道:“没有必要这样,事情还没有糟到这一步。 “原石呢,我真的没有,但我想请你看一件好东西!” 说着,他将放在茶几边上的一个纸壳箱 “放下你的破纸箱,老子可没心情和你玩……” 但下一秒,他无比震惊地瞪起了眼睛—— 他看到吴桐从纸箱里掏出一堆塑料泡沫后,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提出一樽脂白色的玉瓶来。 宋竹溪简直震惊得无以复加,他颤抖着声音喊道: “这是羊脂白玉凤衔环双耳玉瓶?……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吴桐:“怎么就不可能了,你难道不允许这瓶子问世的时候就是一对?” “笑话!”宋竹溪斩钉截铁地说: “你知道这尊凤衔环双耳玉瓶的来历吗?那是乾隆年间,阿睦尔撒纳发动达瓦齐战役,征服了准噶尔王国,将其疆土收归大清版图,战利品中有一块洁白无暇的羊脂白和田玉。 “乾隆帝十分喜欢,命京城名匠打造了凤衔环双耳玉瓶和白玉狴犴各一尊,如今白玉狴犴流落在东海脚盆国,大炎尚保有凤衔环双耳玉瓶。但绝对不可能有两尊凤衔环双耳玉瓶!” “如果同时期有人按照这个式样,也打造了一尊这样的玉瓶呢?”吴桐循谆善诱。 “这个我说不准,我得好好看看!”宋竹溪逐渐入毂。 吴桐:“没问题,你请!” 宋竹溪从柜台那边拿过一双白手套和一把放大镜,仔仔细细地观察起来。 他越看越心惊,想了想又拿出手机,调出了储存在里面的资料,轻声念了起来: “……高度27.21厘米,重860克,出土时瓶身三分之一处倾斜埋在黄土里……” 他放下手机又去端详玉瓶:“我天,三分之一处,果然有一道倾斜的土沁界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大叫:“汐汐,把高度游标卡尺和电子天平过来!” 汐汐把高度卡尺和天平过来之后,宋竹溪对瓶子进行了详细的测量和称重,喃喃道: “和资料上记载的丝毫不差,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吴桐笑道:“大家都知道,乔文泰借给博物馆展览的那尊是假的,现在真品出现,更证实了他欺瞒官方,你怎么就完了呢?” “不是不是,你不知道……这事说不清楚、哎!” 吴桐笑道:“宋老板何不让你的人先离开,把你说不清的事情好好说说,我给你分析一下,看看到底有什么问题!” 宋竹溪眼睛一瞪:“滚,我跟你有什么好说的?” 吴桐:“有好说的呀,多着呢,难道你不好奇你和省博物馆的陶悲秋馆长用一个膺品调包了乔文泰的真品,没想到调来调去,还是一个膺品吗?” 宋竹溪脑袋上仿佛挨了一记焦雷,一下全懵了,又吼叫起来: “什么调包,你别诬陷好人,你才调包,你全家都调包!” 吴桐大笑:“别、别激动,这是我猜的!” 又是猜的,宋竹溪简直气坏了,你就不能猜点别的吗,问题是还猜得那么准! 又听吴桐继续说: “你们为什么要调包呢,我猜,陶悲秋要把博物馆那尊玉瓶拿去送人……” “停停!”宋竹溪打断吴桐的“猜想”,对王班长和张大强挥了挥手说道: “你们先出去吧!” 等王班长和张大强转身离去后,他又对吴桐说: “到我楼上办公室去坐坐吧!” 二人上楼,柳青玥和乔峻山也要跟着上去,但吴桐对他们说:“你们就在大堂等着吧,乔老爷,稍安勿躁!” 进到宋竹溪的办公室,吴桐把手机拿出来,捣鼓了一阵将屏幕亮给宋竹溪看,并说道: “看看,我已经把手机设为飞行模式了,免打扰也免偷听,你可以放心地说了。” 说完,他把手机插回到自己的衬衣口袋里。智能手机尺寸比较大,还有小半截露在衬衣口袋外面。 关上办公室大门后,宋竹溪急切地要求吴桐给他解释。 宋竹溪还有点犹豫。 吴桐说:“反正你和陶悲秋合谋调包得到的那尊玉瓶也是假的,说说又怕什么?” 宋便一五一十地说了调包经过。 原来,省博物馆卞本来就有一尊和田玉凤衔环双耳玉瓶,是省馆的镇馆之宝。 一年前东海脚盆国考古学博士吉冈先生,到大炎进行学术交流时,看到了这尊凤衔环双耳玉瓶,当时就激动得不能自已,因为白玉狴犴和凤衔环双耳玉瓶是一对,这两尊宝物在脚盆国双双聚齐,不啻天命所归! 当天晚上他拜访陶悲秋,许诺给他天大的好处,要陶悲秋把玉瓶偷给他。 这是杀头的大罪,陶悲秋不敢答应,但吉冈竟然抛出几段视频,主要内容就是陶悲秋伙同一些专家,借鉴宝之名,把许多真品故意鉴定为膺品,达到低价收购这些宝物的目的。然后又将这些宝物高价拍出,大发横财。 比如,他们听说一位老农耕地时挖到一枚蛇钮金质汉印,用一堆大道理说服老农,以和500元的价格强行收购。 但后来组织专家鉴定时,悄悄地换了成了一枚清代印章,而那枚蛇钮金质汉印便落入到他们这伙人的手里。 又比如,一尊汝窑天蓝釉刻花鹅颈瓷瓶,被他们鉴定为近代仿品,以两万元购入,真品则被他们拿到海外,拍出了一亿一千万的天价。 陶悲秋看了录像吓得直接瘫软。 看到时机成熟,吉冈命随从拿出了一尊凤衔环双耳玉瓶,又把陶悲秋吓了一大跳。 “陶馆长不用惊慌,这只不过是一只膺品,是我脚盆国高人用了三年时间,精心制作出来的,非常完美,不凑近仔细看,根本无法分辨。 “用它来调换贵馆那一只,万无一失! “事成之后,我们绝对少不了陶馆长的好处,但如果陶馆长不愿意与我们合作,我们也没有义务为陶馆长保密这些录相。” 万般无奈之下,陶悲秋只好答应了吉冈,并利用职务之便,将真品换了出来。 和吉冈的交易完成后,陶悲秋再次仔细研究那尊假玉瓶,越看越觉得问题多多。 虽然此瓶正如果吉冈所说,不凑近仔细看是看不出的,但陶悲秋相信,国内那几个研究此瓶半辈子的老东西,肯定能一眼就看出来。 一旦有人指出此物有假,他陶悲秋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就在陶悲秋愁肠百结生无可恋时,他就接到了宋竹溪从“扒拉颠”国打回来的电话。 宋竹溪和陶悲秋是几十年的交情,他刚刚在佳士得公司的拍卖会上拍得一件拍品,也他猫叫和田玉凤衔环双耳玉瓶。 陶悲秋一听完宋竹溪的电话,整个人就像触碰了电,被一下子轰得外焦里嫩。 他立刻给宋竹溪打了电话,要他回国后一下飞机就立刻见他,他亲自到机场去迎接。 第二天,宋竹溪返回大炎,在旅客出站口一眼就看到了翘首以盼的陶悲秋。 他们都没有回家,而是在一家酒楼要了个包厢,以为宋竹溪接风的名义,边吃边谈。 在包厢里,陶悲秋见到了宋竹溪那尊玉瓶以及佳士得拍卖公司出具的鉴定证书。 陶悲秋仔仔细细地对这尊玉瓶进行了全方位的观测鉴宝,足足一个小时之后,他确信无疑,宋竹溪手上这一尊才是真品。 因为这尊凤衔环双耳玉瓶的唯一性,那么陶悲秋偷换给吉冈的那一尊,就仍然是赝品! 一旦吉冈发现他手上的那尊是赝品,一定会大发雷霆,把陶悲秋的把柄通通抖出来。 现在有三尊玉瓶同时出现,为了叙述方便,我们还是把吉冈手里的那尊玉瓶叫玉瓶a、宋竹溪手里的真品叫玉瓶b,而现在博物馆里的那尊膺品就叫它玉瓶c吧! 宋竹溪并不知道陶悲秋为什么如丧考妣,再三追问,才知道陶悲秋行差踏错,很可能有牢狱之灾。 “那现在怎么办?”宋竹溪也觉得事情严重。 陶悲秋希望宋竹溪把玉瓶b转让给他,他再把吉冈手里的玉瓶a换回来。 但宋竹溪不干,凤衔环双耳玉瓶是他梦寐以求的宝贝,他要把它当传家宝传给子孙后代,怎么可能送人……给多少钱都不行! 但陶悲秋提出,他可以帮他打垮乔文泰,当上收藏家协会会长职务。 这个可以有。 宋竹溪同意了。 于是就有了宋竹溪故意打赌把玉瓶b输给了乔文泰,陶悲秋又以博物馆举办展览之名,将玉瓶b从乔文泰手里借出。 借到玉瓶b后,陶悲秋立刻向乔文泰发难,说他用一尊假玉瓶糊弄国家,等等,让乔文泰名声扫地。 进一步又借口有人举报“秦汉大观园”与文物走私案有牵连,还在店里查出来几件违禁品,最后对“秦汉大观园”处以几亿元的罚金,还吊销了营业执照。 几亿元的罚金乔文泰是拿不出来的,以他的脾气也不可能掏这个钱,法院只好判将秦汉大观园拍卖。 在陶悲秋的运作下,乔文泰终于被撤销了收藏家协会舒云长有职务,秦汉大观园也被宋竹溪拍得。 第81章 你一定是魔鬼 “这就是事情的全部经过!”宋竹溪说道。 他说的和乔峻山说的基本上一致,但吴桐却说: “满嘴谎话,我不信!” 宋竹溪脖子一挺:“爱信不信,不信拉倒!” 吴桐:“宋老板你敢说自己是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好汉吗?区区一个收藏家协会会长的职务、区区一个价值两三亿的古玩店,就值得你舍弃一个价值将近两亿的凤衔环双耳玉瓶,去帮陶悲秋的忙,不知道这是要杀头的吗?” 宋竹溪:“那你说这我是为了什么?” 吴桐:“告诉我,乔文泰的玉瓶、就是你从扒拉颠国竞拍回来的那尊玉瓶,现在在什么地方?” 说到这里,吴桐正式开启了他的魔瞳术。 宋竹溪:“什么叫乔文泰的玉瓶,那尊玉瓶是我的!” “你不是打赌输给他了吗?” “那是我故意输给他的!” 吴桐:“不管无意故意,输了就是输了,说吧,你不说我就又开始猜了哦!” 宋竹溪这时反而来劲了:“那你就猜吧,就不告诉你!” 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当他和吴桐掰扯这尊“乔文泰的玉瓶”时,这尊玉瓶不止一次地在他的脑子里闪现过,被吴桐的魔瞳敏锐地捕捉到了。 “玉瓶在金平港务局三号码头,集装箱现在还堆放在货场里,奇怪了,这个货柜在那里已经放置了三个月,为什么还没启运? “而且,小小一个玉瓶没有必要用一个巨无霸的集装箱吧? “所以,集装箱里还有很多宝贝,光是宋元清花就有五百多件,从西周到明清的玉器一百多件,还有数不清的青铜器……哦豁,我的乖乖好多宝贝哦!这些宝贝,全是你准备走私到海外去的! “等等,我猜猜……既然里面有那尊双耳玉瓶,,那一定是走私到脚盆国去的,而且陶悲秋也参与了其中!” 宋竹溪简直崩溃了“我天,你怎么知道那么清楚?” “我猜的!” “我信你个鬼!” “好吧,是你的手下人告密的、是陶悲秋说梦话被别人听到的、特勤局刑侦处告诉我的!” 宋竹溪瘫软在沙发上,哭丧着脸嘟哝道: “我服了,你是个魔鬼,你一定是是魔鬼!” 吴桐:“所以嘛,你根本不是什么讲哥们义气,替陶悲秋渡过难关,把乔文泰打下去,夺取他的收藏家协会会长职务那么简单! “你觊觎这个职务,不过是为了你走私方便。 “至于夺取乔家的古玩店,同样是转移人们的视线,掩护你走私文物的严重罪行,我说的对吗?” “对个屁,老子是做文物走私了,但在文物走私这个王国里,不过是个小地主,连个诸侯都算不上,陶悲秋,岳镇澜,这些人才是一方大佬,有本事你去告发他们啊!” “岳镇澜又是谁?”吴桐不认得这个人。 宋竹溪:“老子不告诉你,自己查去!哎对了——” 宋竹溪突然想起什么,问吴桐: “刚才你说我把事情真相告诉你之后,你就把真假玉瓶之谜告诉我吗!” 吴桐一拍额头说道:“哦,你不说我都差点忘记了!” 他用两根手指提起玉瓶,晃晃悠悠的,宋竹溪吓得大叫:“小心……” 但只见吴桐手指一滑,玉瓶哐地一声落在地上,哗啦一下摔了个粉碎! 宋竹溪痛心疾首: “吴桐你混账啊,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可吴桐却淡淡地回答他说道: “这就是真相,你从扒拉颠国拍回来的那只玉瓶是真的,这只则是假的,是我用两千块钱在市面上买的仿制品,然后又亲自动手把它好好地加工了一番,目的就是用他来套你的话! “还有,从我们一开始的交锋,我一直都在用为其那十船原石的事情来激怒你,以便扰乱你的心神,让你急火攻心,进退失据。” 宋竹溪怒不可遏。 “吴桐,你太阴险了!” “还有更阴险的呢,要不要看看?” 吴桐笑笑,把插在衬衣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捣鼓了一下,手机突然播放出刚才他们的对话全程画面和声音。 宋竹溪大惊,大叫道: “吴桐这你这混账,你几时录的相,不是开了飞行模式了吗?” 吴桐笑道:“是开了飞行模式,可飞行模式不影响录相啊,我打开录相功能,插在衬衣口袋里,镜头露在外面,就全录下来了呗!” 宋竹溪:“你就是个流氓、小人、不讲武德,你……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了,你究竟想做什么?” 吴桐:“不想做什么,只不过因为这都是猜测的,所以我要录下来,发给我的心理学专家朋友,让他帮我分析我的猜测对不对!” “你敢!” 宋竹溪叫喊了起来,转而又哀求道:“不不不,你千万不能扩散出去” 吴桐:“现在我的手机还是飞行模式,录相还没有扩散,只要删除了就没事了,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事情!” 宋竹溪:“这个没有问题,别说一件,就是十件我也答应你!” 吴桐:“那好,你马上签署协议,把这个古玩店还给乔家,协议签署后,我立刻把手机给你,让你亲手删除这个录像。” “这个……” “别纠结了,相比起牢狱之灾来,这个价值不过两亿的古玩店算什么,再说那尊玉瓶不是还在你手里吗!” 宋竹溪大喘了几口气才说:“好吧,我同意,但你得先把手机给我!” 吴桐喝道:“想什么呢你,签不签,不签老子马上把视频发出去了!” 他竟然关闭了飞行模式,作势要把录像发出去给他的什么朋友。 宋竹溪连忙大叫:“别别,我同意马上签署!” 吴桐:“这才乖嘛!” 他直到办公室门口,对楼下叫喊道: “乔老爷快上楼来,把你们家的铺子拿回去!” 乔峻山听到吴桐的喊声,噔噔噔地跑了上来。 看到他上业,吴桐告诉他愿意把古玩店还给他们乔家。 乔峻山当然非常高兴,他要立刻给父亲打电话,要他过来签署协议,但宋竹溪不耐烦等他,吴桐也怕节外生枝,叫乔峻山签字。 所有手续办完,宋竹溪悄声对吴桐说: “我已经按你的要求做了,现在可以把东西交给我了吧!” 吴桐一脸茫然地问:“什么东西?” 宋竹溪全身立刻凉了半截,他咬牙切齿说道: “就你刚才录的视频,你忘了?” 吴桐:“这我倒是没有忘,但我只想问你一句,这个协议签下来了,我得到什么好处?” “好处?” “是啊,他乔家收回了古玩店,你得到了我的录像,我得到什么呢?越想越亏!” 宋竹溪怒火上涌,他板着脸问道:“那阁下想要怎样?” 吴桐恬不知耻地谄笑起来:“十个亿!” 宋竹溪一下跳了起来:“十个亿?你当我冤大头啊!” 他竟然拿出手机,找到几天前在亿万富翁制造厂和吴桐的原石交易记录,按着上面记录的账号,给吴桐转去了三千万,说道: “我现在已经是山穷水尽,只有这点钱了,这三千万你要是还不满意的话,谈话录相你爱发给谁就发给谁吧!” “行行行,就按宋老板的意思!” 他也拿出手机一顿操作,然后说道: “录像发出去了,发到了金平市特勤局见面上!” 宋竹溪吓得亡魂皆冒,怒骂道:“你怎么发到那里去了?” 吴桐一脸无辜地:“不是你说的,爱发给谁就发给谁的吗?” 宋竹溪大怒:“吴桐,你耍我是不是!” 吴桐耸耸肩说道:“这话就恶心了,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宋竹溪:“吴桐你不讲那个什么德,你处心积虑置我于死地,我要杀了你!” 说着,他发了疯似的一头向吴桐撞过去,竟然是铁头功。 当然,他这个铁头功连形似都说不上,但吴桐也不想和他打,须知这里是在古玩店里,一不小心碰到个什么,损失可不是一般大。再说这家伙还带来了十几号人,他们要是全部冲进来的话,那真是一地鸡毛了。 吴桐用一根手指轻轻抵信宋竹溪的“铁头”让他寸进不得,一边提醒他: “得了得了,不要在这里撒娇了,特勤局的人说不定下一秒钟就出现在这里了,还不赶快溜之大吉!” “吴桐,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耻的人!” 宋竹溪肺都要气炸了,但知道确实不能恋战,他连一秒钟都没有耽搁,扔下一句硬话转身冲出古玩店。人都冲出去了,声音还在店里回响: “你等着,我要叫人杀了你!” 见此,吴桐只是笑了笑,他根本没把这个家伙放在心上,只要他愿意,一句话吩咐下去,就可以轻易地让他人间消失。 吴桐的这一番操作,着实惊呆了他这边阵营的人,宋竹溪跑出去后,柳青玥大叫出声: “吴桐你好坏哟,我真的好喜欢你哦!” 吴桐脸一黑:“喜欢也不给你玩!” 宋竹溪从楼上跑下去,王班长和张大强看到,立刻迎了过去。 王班长问:“老板怎么了,要不要我带人杀进去……” 宋竹溪却叫嚷道: “全体撤退,把你的车钥匙给我!” 王班长不明就里,把面包车的钥匙给了宋竹溪,宋竹溪二话不说,上车发动了就走,也不管他的那些手下了。 就在王班长和张大强等人茫然不知所措时,警车呼啸而致,十多名特勤从车上下来,把王班长他们团团围住,领头的官长正是三年前年追捕童玉(吴桐)的边朔。 算起来已经三年过去,这个边朔仍然是副局长兼刑禁队长,不过,还是有一点进步的,那就是以副代正,行使局长的职权。。 特勤们一下车就分布成一个扇形,向王班长和张大强他们逼过来。 保安和工人数量上虽然大于特勤,但在特勤的热武器面前哪里敢放肆,乒呤乓啷地,把手中的钢管胶棍扔了一地,然后在特勤的喝令下,抱头蹲了下来。 领头的长官、就是那个边朔副局长,则一头冲进了古玩店。 半个钟头前边朔莫名其妙地收到吴桐的视频,先是内容把他吓了一跳,接着是狂喜,然后又是深深的困惑。 因为视频没有出现拍摄者的影像,只有拍摄者的声音,而这个声音让他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但又想不起在哪里听到过。 所以他一到来,便急着去见见拍摄者本人。 边朔刚跑进店里,吴桐就已经从楼梯上下来了。 二人甫一见面,吴桐就首先打上了招呼: “边副局长你好!” 吴桐一眼就认出了边朔,边朔却没认出他来,但这个声音他听得出,就是视频里的那个声音。 “你好你好,你就是那位报警视频的发送者吧,还不知道怎么称呼!” “我叫吴桐,口天吴,梧桐树那个桐!” “原来是吴先生,我是边朔,金平市特勤局刑侦大队队长,非常感谢你的及时报警,我们赶来这边的同时,港务局码头那边同时也派了人手抓捕,再次感谢你对我们工作的支持!”边朔诚恳地说道。 “不客气,边副局长!”吴桐说也客气地说道。 边朔:“这个文物走私团伙,我们已经追踪很长时间了,盗墓贼抓了不少,但这只是文物走私的上游环节,只能说是走私集团的合作人员,还是散户,连这个集团的外围成员都算不上,希望这次能够有大的突破!” 吴桐笑着说道:“那我就提前祝贺边副局长旗开得胜马到成功了!” 边朔听了连声说谢谢,停了一下吴桐又对边朔介绍乔峻山: “这位是乔董乔峻山,他父亲乔文泰就是这个古玩店的原业主,受了陶悲秋和宋竹溪有联手陷害,现在真相大白,希望边副局长能够早日公布特情通告,还乔文泰老先生一个清白!” “这个自然,这是是非立判的案件,我一定尽量查清楚有关细节,尽早还乔老先生一个公道!” 边朔满口答应,同时再次认真打量吴桐,越看越能肯定他没见过此人。 有了这个判断,他忽然间也觉得原来感到似曾相识的口音也不再似曾相识了。 吴桐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忙说: “边副局长,配合特勤的工作是我们守法公民的义务,等抓到陶悲秋,审讯上遇到什么麻烦,也许我可以帮上一把,我的其他方面不行,但在推理方面还是很有心得的!” 边朔哈哈大笑:“这个肯定的,这样吧,现在案情紧急,我还要赶到港务局码头去,先告辞了!” 临走,他递给吴桐一张名片,并说道:“有事情打我电话!” 第82章 涉及到军方? 乔峻山对古玩历来不感兴趣,但古玩店的失而复得,仍然令他兴奋不已,他马上给父亲乔文泰打电话,报告了这个喜讯 。 乔文泰狂喜,大叫我要去看看,你请吴桐不要离开,我要当面向他表示感谢,说完猛咳不止,看来是高兴得呛住了。 半个小时后,乔文泰来到古玩店,一进来就给吴桐鞠躬,连声道谢,同时又把乔峻山狠狠地骂了一顿。 乔峻山也只能尴尬地受着。 乔文泰要在天君大酒楼宴请吴桐以示感谢,吴桐欣然答应。 席间,在乔文泰的再三请求下,吴桐把他和宋竹溪斗法的经过简单介绍了一遍,其中的一波三折,把乔文泰听得感慨不已,不停地提醒乔峻山给吴桐敬酒。 这顿饭吃得宾主齐齐尽兴,皆大欢喜。 不过,吴桐还是看得出,乔文泰对这个事仍然有很大的遗憾,只不过不好意思提罢了。 这个遗憾当然是对他的平反,不过吴桐并没有就此事安慰他,因为追查走私的事已经交给了官方,再说边朔已经说过,这是是非立判的事情,等查清楚一些细节问题,官方很快就会有结论。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是五六天过去,但边朔那边仍然没有消息。 躺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吴桐把双脚搁在茶几上,手里把一张名片翻来覆去地看着,好半天才下了决心。 “有什么细节要查那么久,我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呢!” 纠结了好久,吴桐终于下定决心,按着名片上的号码打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正是边朔本人,不过,声音却是在办公室门外响起。 吴桐连忙跳起来,打开了办公室门,果然看到一身便装的边朔就站在门外。 “边副局长,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坐坐!”吴桐有点愕然,一面将边朔请了进来,动手泡茶。 边朔一边说着客套话,一面跟吴桐道歉。 “吴先生真是不好意思,乔文泰的事情没能及时给你个交代,真的对不起!” 人家都这么说了,吴桐还能说什么,他只好说: “没事没事,我知道你们办案有一套程序,得一步一步地走!” 边朔:“这个还不完全是程序的原因!” 吴桐:“是不是还牵涉到了其他人?” 这一次吴桐没有动用魔瞳,真的是完全靠猜,因为这是个非立判的案件,如果不是某种阻力,真没有理由拖延那么久。 边朔停了好一阵子,似乎在下着一个决心,足足半分钟后才说道: “吴兄弟猜的没错,现在案情已经牵涉到了军队,我们一个市局单位,有点力不从心了!” 他还有些话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军队走私。 这些年,军队偶尔也打一些擦边球,走私一些汽车之类的,但上头已经下令军队不准经商,这方面的新闻已经很久没听说了,怎么还会有走私、而且是文物走私这种罪无可恕的事情发生? 他说:“要不吴先生你过来,给我参谋参谋?” 这几天边朔反复看过吴桐发过去的录像,越看越觉得这个人太神了,那么会猜,就有点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的意思。 “你就说说看,我这人好奇心很重!” 吴桐也不矫情,一口便答应了下来。 “情况是这样,按照办结案程序要求,涉案的等比例细节都要交代清楚,才能提交完整的结案报告。 “虽然我们从个人感情上说,这个文物走私案和乔文泰没有关系,但那尊凤衔环双耳玉瓶和他有关,怎么说他也是涉案人员,所以我们一时还不能给他下一个明确的结论。” 吴桐问:“现在案情调查得怎么样了,怎么又涉及到了军方?” 边朔苦笑:“不光是涉及到军方,而且是涉及到国防军西南集团大将军常笑天!” 这下连吴桐感到吃惊了,“这些人怎么这么能搞!” 边朔:“因为文物走私利润巨大,所以有人不惜铤而走险。” 吴桐:“利润能大到哪里去,顶级的,一个凤衔环双耳玉瓶不就是一两个亿嘛!” 边朔笑道:“吴先生你可能不太知道这一行的水有多深,就我们缴获的那一个集装箱,文物的市价就不下二百亿。” “那么多?”吴桐眼睛瞪得滚圆。 “能不多吗,仅仅里面的两尊兵马俑,就无可估量它的价值,你说它一百亿一尊可能都不为过!” 吴桐:“乖乖,我突然间想改行了!” 边朔又继续说: “这还是从钱这一方面说的,如果从另一方面说,你会更感到可怕……不,应该说是可恨! 你听说过秦始皇陵目前只发掘了不到二十分之一吧,知道原因吗?” 吴桐:“听说过,兵马俑刚出土时,是五彩斑斓的彩色,见到空气的一刹那,就全部氧化成了灰色。 “其他一起出土的大量文物,木制的马车、竹简、藤制品、麻制品,通通成了渣渣!所以,在没有研究出万无一失的文物保护方法之前,皇陵其他部分便不敢再挖。” 边朔:“的确是这样,但是,东海脚盆国偏偏放出狂言,说他们就有这方面的技术。 “他们多次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大会上大放厥词,说秦始皇皇陵是全人类共同财产,既然大炎技术落后,就应该由联合国组建一个国际联合考古队,一起发掘秦始皇皇陵! “根据我们的卧底人员报告,脚盆人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想获得一尊兵马俑,用来研究如何恢复兵马俑身上盔甲颜色,为此,他们派人在皇陵附近转悠,哪怕是一枚指甲大小的疑似兵马俑的碎片都不放过,高价收购回去研究。 “一旦他们研制成功,一定会再次试图迫使大炎开挖皇陵!” 吴桐勃然大怒,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妄想,这帮狼心狗肺的东西,我要让他们一把土都偷不出去!” “被他们偷出去的可不止是一把土哦,吴先生!” 边朔接着说: “据我们的情报,我们这次缴获的这一集装箱文物,仅仅是其中一小部分,至少还有五个集装箱的文物,现在还在走私渠道里,就是说已经到了彼岸、还是仍然在途中,我们还不清楚,所以情况非常紧急。 “还有,糟糕的是,追查这些线索时,竟然追查到军方去了。” “这又关军方什么事?” 边朔:“是这样,大炎国会已经将南海琼瑶岛划为保税区,西南国防军后勤部和一个进出口公司合作,进口了一批越野车。 “没想到这批汽车刚刚运到大陆,帝国军机部就颁布了禁止军队经商的命令,该后勤部立刻停止了向那个进出口公司交货的进程,打算把这批汽车重新运回琼瑶岛处理。 有人举报说,国防军趁运送汽车集装箱返回琼瑶岛的机会,夹带了五个集装箱的走私文物,而且是西南国防军统帅的儿子常小山出面办理的。” 吴桐不以为然:“军方就军方呗,照查不误就是了!” 边朔苦笑道:“可不是吗,现在我已经派刑侦大队的副队长凌毅到西南边防军统帅部要人了!” 吴桐:“要人,你们已经落实嫌疑人了吗?” 边朔:“既然你也用到了嫌疑人这个说法,那就是没有完全落实,但据已经在押的陶悲秋交代,这个案件确实与西南边防军大将军常笑天的儿子常小山有关系,目前的局面早就已经打草惊蛇,我们不得不尽快把人控制起来!” 吴桐:“常大将军这人我知道,一辈子疾恶如仇,大炎国赫赫有名的一代战神,他不会做走私这种事情!” 边朔叹息道:“常大将军的英名岂有不知,但这次走私案,如果常小山的罪名坐实,政敌乘机落井下石,可能会落个暗淡收场也难说!” 第83章 又是猜猜猜! 第一章 又是猜猜猜2993 二人正说着话,就听办公室外面走廊有人怒吼: “都给我让开,我的儿子犯了法,我亲自抓他归案,不用劳烦你们!” 声到人到,那串话还没落音,就听哐地一声,虚掩着的办公室门一下就被人砸开,一个人体咕咚一下滚了进来,还哇哇的叫痛。 接着是一名身穿便衣,约摸五六十岁的汉子,气宇轩昂的走了进来。 在他的身后,则是刚才还被他怒吼的刑侦大队副队长凌毅。 凌毅,三年前参与追捕吴桐\/童玉的主要人员之一,吴桐身上的几处枪伤还是拜他所赐。 大概是因为刚刚被人吼过,此时的凌毅一脸尴尬,对看过来的边朔摊了摊手,耸了耸肩。 在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两名穿着黑色中山装,脸色阴沉的中年人,似乎是押解或者监督那个汉子的。 “边副局长,老夫常笑天,今天亲自把孽子送来归案。” 边朔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出弄懵圈了,刚要挤几句场面话,常笑天又一眼看到了吴桐。 有外人在?这可不行,常笑天之所以不把常小山交给凌毅,而是把常小山直接提过来,是存在一点私心的,那就是担心常小山在审讯室的吃苦头。 “这位是——”他看向吴桐,嘴巴问的则是边朔。 “常将军,这位就是吴桐先生,那个举报视频就是他发的。” “哦?” “是他?” 他这一介绍,常笑天和凌毅几乎同时惊叫出来。 他们都看到过吴桐发的录像,因为只听到声音没见到人,还以为是个有一点年纪的人,没想到那么年轻。 常笑天还走过去,鼓起眼睛,把吴桐好一阵打量,啧啧称奇道: “握草,原来是你呀,长了个什么脑袋,光是靠猜猜猜,就把宋竹溪猜得一愣一愣的,不知不觉就供出来了那一集装箱的文物!” “不像我的儿子,长了一个猪脑袋,稀里糊涂就当了文物走私分子的工具!干脆你给我当儿子吧,我不要那边那个了!” 说着,他还用他那双大手去撸吴桐的脑袋瓜。 “打住打住!这位大将军,咱们还是先谈正事要紧!” 吴桐连忙把头一低,从常笑天的魔掌下挣脱出来。 常笑天并没有“追击”,叹了口气说道: “吴小兄弟、边副局长,我也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两位帝国军机部的大人。 “还有,你们对老夫不要再一口一个大将军的了,受这犬子的牵连,老夫已经被解除了西南国防军总司令的职务,暂时保留军籍,只等正式文件下达,便要解甲归田了!” “常将军慎言,不要谈论你的案情!” 跟着进来的一个“中山装”严肃地喝斥道。 常笑天无奈地摊摊手说道:“好好,老夫不说话了,边副局长,犬子我给你带到了,你该怎么审就怎么审吧!” 吴桐问边朔:“这就是常将军的公子常小山吗,他是怎么牵扯到走私案里面去的?” 边朔没回答吴桐,而是看向了那两个中山装,说道: “二位,我在这里分析一下案情,没有问题吧?” 一个中山装说: “这是你们地方上的事,合不合程序我们不干涉!” “那好,吴先生那我就把常小山的事情说说!” 边朔对吴桐说道: “前者,我们在港务局码头截获了一个集装箱,并抓捕了宋竹溪和陶悲秋,据他们交代,他们这次走私的文物有六个集装箱,其中五个已经离岸,但之后的去向他们也不知道。 “但那五个集装箱确实是借助军方的便利通过海关的,所以市府有理由怀疑西南国防军也参与了这次走私案。” “刚才我已经和你说过,西南国防军从国外进口的那一百辆越野车,刚刚登陆,国会就颁布了军队不准经商的禁令。 “于是这批汽车就晾在了码头上,好长时间没办法处理。 “就在上个月,海关机关突然来了十多个国防军士兵,其中就有大将军的儿子常小山,他们声称这批汽车要拉回去处理,这次来和海关打个招呼,请求他们放行。 “因为这批汽车进来的时候,已经完成通关手续,而且一直也没有离开码头,原路返回就不再需要什么手续了,只是撤销了入关时的报关手续即可,所以很顺利就完成了出关事项。 “但没想到的是,陶悲秋等走私分子竟然交代说,这批汽车集装箱里面,还夹带了五个普通集装箱的走私文物。 “这下子极大地震惊的大炎国会,国会为些成立了专案组,进驻了江东省海关和西南国防军,追查这五个集装箱的去向。 “海关方面一下子就被监禁了十多人,常笑天身为西南边防军总司令,也暂停了职务,甚至面临着丢掉军籍!” 边朔说完,吴桐却笑了,他问边朔: “边副局长,这批汽车重新出关是什么时候?” “8月17日。” 吴桐又问常小山:“喂哥们,你到海关去请求放行汽车之前在哪里?” 常笑天怒冲冲地说:“那时他在马尔代夫搂着金发美女泡海水澡呢,没出息的东西!” 常小山的回答就比他父亲具体得多了: “那时我正在马尔代夫旅游,8月12日接到朋友的电话赶回来的。回来后,在其他朋友的帮忙下,把那五个集装箱的文物分散放进运送汽车的集装箱里,就这样运出去了,不过后来运到了哪里我不知道。” 吴桐:“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连累你父亲的?” 常小山:“……” 常笑天大怒:“孽子装聋是不是,问你话呢!” 吴桐对常笑天摆了摆手笑道: “常将军不用发火,这事情不是他干的!”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常笑天说:“吴小兄弟你不用为这孽子说话,海关那里就要他带人去办理放行手续的录像,铁证如山。” 吴桐笑道: “那不过是个烟雾弹,掩护真正的文物转移而已!” 众人更加吃惊。 吴桐问常小山:“你从马尔代夫赶回来,到达金平市是什么时间?” 常小山:“8有2日,我在马尔代夫接到朋友的电话后立刻动身,因为马尔代夫没有直达航班,中途转了一下,实际到达金平市是8月15日。” “然后你用了一天的时间,把五个集装箱的文物拆散、重新包装,分别塞进运送汽车的十三个集装箱里,16号就去海关办手续,是吧?” “是、是的!”常小山吞吞吐吐。 “你是神仙吗,15号回到金平市,16号就分装完成,这是怕碰怕摔的文物,不是大米包!” “我有朋友帮忙……”常小山有点底气不足。 吴桐摆了摆手,示意常笑天稍安勿躁,接着又问: “五个集装箱的文物,塞得进十三个已经装有汽车的集装箱的缝隙去吗?” “这个……”常小山简直不知道如何回答。 倒是边朔在一旁替他说:“应该可以塞得进去,根据海关的登记,运送这批汽车的集装箱是那种40英尺加高的特制集装箱,空间比较大。” 吴桐:“你会把这些价值连城的文物放置在下层让汽车压着,还是放置在车顶上,让这些大木箱把汽车刮成大花猫?” 边朔:“这个这个……当然不会!” 顿了一下他问常小山:“你说你在马尔代夫接朋友的电话后赶回来的,你那朋友叫什么名字,你为什么要帮他?” 常小山:“对不起,无可奉告!” 这时,任何人都不知道的是,吴桐已经开始启动的魔瞳术。 使用魔瞳会消耗大量的精力,但今天没有打架那种体力活,吴桐可以放心使用。 他问:“你那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叫什么名字?” “你不用费心了,我不会告诉你的!”常小山说着,脑子里闪过了一串信息,不用说,立刻就被吴桐捕捉住了。 “边副局长,麻烦你把常小山的电话号码查一下告诉我!” 这个很容易,甚至都不用问常小山,边朔用常小山的手机打了一下他自己的电话,屏幕上立刻显示出常小山的手机号码。 边朔把手机递给吴桐。 “吴先生,屏幕上显示的就是常小山的手机号码。” “好的,各位稍等,我打个电话!” 他也没有走远,就站在办公室门口拨通了齐横的电话,开始了一通令齐横抓狂的通话: “嗨是我,你记一下这个号码,查一下8月12号,这个号码漫游到马尔代夫的时候,接到过一个来自国内的电话,查一查号码的主人。” 说完,他对着边朔手机的屏幕,把常小山的手机号码读了一遍。 齐横说:“好的老大,有手机号码就能查到,我们养的黑客可不是吃干饭的!” 吴桐:“哇那么快就查到了,你确定她叫文玛,怎么听起来是个外国人的名字!” 一听“文玛”二字,常小山脸色大变,大叫道: “你们、你们敢动文玛一下,我跟你们没完!” 第84章 人妖 文玛这个名字,当然是吴桐从常小山脑子里感应到的。 但齐横完全不知道吴桐发什么疯,他莫名其妙地说道:“老大你没有喝多吧,我说我查到什么文玛了吗?” 吴桐:“泰国人?对了对了,我说这就像个泰国人的名字,真有你的,那你就查查这个文玛的底细!” 齐横大急:“完了完了,老大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去救你!” 吴桐:“对对,马上给我查这个叫文玛的人的底细,在线等,急!”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他这边急,可常小山比他更急,他冲过去扑打吴桐手上的手机,一边大喊大叫。 吴桐没办法再说下去,只好挂断了电话。 那边的齐横愣了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叫道: “不对,老大不会无缘无故发神经,一定有他的道理,!……而且老大身边好像还有人在骂人!” 说着,他拨出一个电话,用极快的语速说道: “记一下这个号码,这个号码8月12日漫游到马尔代夫的时候,和国内一个叫文玛的人通过电话,查一下这个文玛,查到后马上给我电话!” 齐横那边在查文玛,吴桐这边的常小山已经发起疯来了,他夺不下吴桐的手机,就挥动拳头向吴桐打去,但一边的常笑天怎么可能让他打着,一巴掌就把他抽到了一边。 常小山歇斯底里地吼叫: “你们谁都别想动文玛”,否则我和你们拼命! 吴桐笑道:“常小山,这个文玛是你的生死之交、还是红颜知己,值得你为他发狂,他在这个文物走私案里又起到了什么作用!” “你不要污蔑好人,文玛她和走私没有任何关系!” 一边的边朔心里一动:既然吴桐可能吩咐人去查那个文玛,我何不也叫人查查。 但就在这个时候,吴桐的手机又再响起,是齐横打来的。 “老大,已经查到了,文玛是常小山的情人,但他实际上是个泰国来的人妖,资料的用短信发给你了!” “等等你说什么,文玛是什么东西?” “老大别这么激动,难道你对人妖感兴趣?” “滚!”吴桐厉声怒吼,一房子的人都望着他发呆,不知道他发什么疯。 吴桐稳定了一下情绪对自己说:“对,先看看短信资料再说!” 打开手机短信,只见资料上清清楚楚地写着: 文玛,变性人,原名苏泼,年龄三十岁,原籍泰国清莱…… 文字资料的后面附了十多张相片,头一张是个青春靓丽的开心果女孩,一点都披挂 不出已经三十岁。 其他相片就多了,许多都是男生打扮儿童或者学生照片,显然这是变性前的,还有许多女孩形像的相片,长发短发都有。 这些相片都很清晰地看出就是文玛本人,还过最漂亮的则是第一张,即三十岁的那一张,大概是因为变性后的十多年里,服用的大量雌激素大大地改造了身体,使他不仅充分地呈现出了女性的美,还呈现出一种人妖特有的妖冶。 不过,知道了他人妖的身份后,对正常的人来说又多了一种难以接受的恶心。 现在的吴桐就是这种感觉。 他把短信资料一股脑全发给了边朔。 “边副局长,我把那个文玛的资料发到你手机上了,麻烦你用投影仪放出来吧,这是本案的关键。” “是吗?” 边朔先打开手机,快速地浏览了一下,也露出了无比震惊的表情,随即连接电脑,用投影仪投放在了办公室墙上的小幕布上。 在小幕布上出现了文玛美丽到妖冶的形象时,常小山大叫了起来: “这是我的文玛,你们把她怎么样了,我要杀了你们!” 他张牙舞爪地扑向投影仪,想把它关掉,但被常笑天一脚踢翻在了地上,等他再度爬起来时,小幕布上出现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小男孩、接着又切换成一个男中学生,然后是一个小和尚,然后又变成一个青涩少女,几幅画面之后,再度出现风情万种的文玛。 最后,小幕布上打出一行字: “文玛,变性人,原名苏泼,年龄三十岁,原籍泰国清莱……” 常小山完全呆滞住了,他的耳边响起了常笑天炸雷般的怒骂声: “孽子,这就是你给老子找的儿媳妇?” 接着哐地一声,常笑天的大脚,重重地跺在了他的肚子上,把他踹倒在了地上。 常笑天还要再踢,被吴桐和边朔拉住,只好乱七八糟地乱骂个不停,什么恶心、糟心、丢祖宗的脸,还有什么早知道你这么重的口味,老子当年就该把你射在墙上等等! “别说了,我告诉你们,是他……是‘她’恳求我,说他的父亲生意失败,欠了人两个亿,只好将家里社会的一件古董变卖,买家也找到了,价钱也谈好了,但古文物不许出境这是规定。 “无奈之下只好夹带在一批走私文物里一起出去。 “而这批文物又需要借助部队运输汽车的集装箱出去,需要我出面到海关办放行手续希望我马上回来一趟。 “‘她’是哭着给我打的电话,恳求我要我帮帮她。 “我并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事情可能会对父亲有不利影响,但文玛说,常将军部队的物资没人敢查。 “‘她’一面说一面哭,我心软了,就答应‘她’马上回国办这个事。” 吴桐打断他的叙述问道: “我再问你一次,你究竟有没有参与将集装箱的文物转移到汽车集装箱里?” 常小山叹了一口气说道:“没有参与,我一回到金平市,就去了宾馆找文玛,文玛说她有人帮忙装箱,叫我明天去办手续就行了,所以一整天我都是在宾馆合法的,和文玛在一起!” 说到这里,常小山忽然脸色大变,快步冲了出去,下一秒,走廊一头的洗手间里,传出来了搜肠括肚的呕吐声和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他可能是想起了和文玛在一起时的软玉温馨吧,这种回忆在以前是甜美的,但知道了文玛的身份后,就变成不堪回首的恶心记忆了。 第85章 陶悲秋的崩溃 第一章 陶悲秋的崩溃2821 众人听着常小山折腾的声音,有点哭笑不得,边朔说: “现在看来,常小山并没有参与运输走私文物,犯罪份子只是利用他的特殊身份,达到某个不可告人的目的。” 吴桐笑道:“呵呵,错,不光是常小山没有参与,而且那五个集装箱的文物也没有转移到汽车集装箱去!” 常笑天一听就又大叫起来: “吴小兄弟,你快点把文物去向猜出来吧,我请你喝酒!” 吴桐笑道:“这个容易,把陶悲秋叫来一问就清楚了!” 常笑天:“边副局长,还不快点把陶悲秋押上来!” 那个凌毅想了一下说道: “要不我们到审讯室去吧,在这里审讯不太符合规矩!” 边朔却说:“不,就在这里,让龙都军机部的两位大人也能听听!” “好的边副!”凌毅马上拿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 “马上把陶悲秋押到边副办公室来!” 凌毅放下电话,向边朔报告说: “已经通知审讯室那边了,几分钟就可以押到!” 正说着,常小山萎靡不振半死不活地走回来了,边朔连忙上前把他扶到沙发上坐下,又打电话叫秘书办那边冲一杯咖啡过来。 送咖啡过来的是一位人见人爱的漂亮姑娘,哪知她把咖啡递到常小山手里的一刹那,后者一抬头看到她漂亮的面孔和高耸的胸脯,立刻大叫一声“别碰我!”就直接跳了起来,蹲在一边又哇哇哇地干呕起来。 漂亮的女特勤勃然大怒,把手上洒了一半的咖啡杯狠狠地砸向常小山。 “你怎么回事,我长得很可怕吗?” 众人忍不住都笑了起来,边朔连忙上前说道: “别生气,就是因为你长得太漂亮了,把他吓坏了!” “边副局长,你这到底是什么逻辑?”漂亮女特勤感到脑细胞不够用。 漂亮的女特勤走了,边朔只好叫凌毅把常小山扶去休息。 不一会,陶悲秋押到。 边朔把一张单人沙发推到办公室中间,命令陶悲秋坐下。 单人沙发不是审讯专用椅,没有禁锢板子,但它长得圆古隆冬,倒也不担心人犯会抡起来伤人。 边朔先发话:“陶悲秋,我们问过你的那些问题,你想好怎么交代了吗?” 陶悲秋:“边副局长,该交代的我已经交代了,我承认我鬼迷心窍,用一尊假的玉瓶调换了乔文泰的玉瓶,这是犯罪行为,但其他的我真的没有什么好交代的了! “至于你们说的有五个集装箱的文物,我真的一无所知” 边朔:“陶悲秋,你也是一个高级知识分子,应该知道我们的政策!” 陶悲秋还没说话,吴桐便插话道: “好了边副局长,还是我来问他吧!” 吴桐问陶悲秋: “那五个集装箱里,夹带有你的一批收藏,其中就有你从博物馆里偷出来的一些文物,你当真一无所知?” 陶悲秋:“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吴桐:“那好,我帮你回忆一下,这些年来,文物缉私大队没收了不少盗墓贼以及走私犯的文物,里面有不少好东西吧!” 吴桐开始了他的诱供模式,同时启动了他的魔瞳,探索陶悲秋的脑电波异动。 陶悲秋叹了一口气说道:“博物馆有一套非常严格的管理流程,所有文物都有详细的档案,你们怀疑我监守自盗,完全可以对照文物档案盘点所有馆藏,看看有没有丢失的文物,又何必在这里瞎猜呢?” 吴桐:“陶馆长是个精细的人,我就不问你文物档案上的馆藏了,但入库登记前的文物呢,拿他一两件还是没问题的吧?” “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陶悲秋嘴上这么说着,脑子里却闪过一串物品,还有这些物品所处的环境,立刻就被吴桐捕捉到。 吴桐笑道:“我继续帮你回忆:有这么一个地下室,有空调和温度监测仪,有两排角钢做的架子,上面放有大约一百多件瓶瓶罐罐,还有一个大佛头!” 听到这里,陶悲秋刷地一下站了起来,被凌毅喝了一声: “坐下!” 一下又把他摁了回去。 陶悲秋满脸震惊:“你进入过我的地下室?” 吴桐:“没有,我猜的!” 他继续“诱供”: “你们把准备运出去的文物分装了五个集装箱,打算以某种方式运出去,为了将特勤局的注意力引向歧途。 你们故意让那个叫文玛的人妖引诱常小山,把已经进入海关的十三个集装箱重新办理出关,造成军队卷入其中的假象,趁特勤局追查那十三个汽车集装箱的时候,将那五个集装箱偷运出港。” 陶悲秋心乱如麻,但仍然嘴硬:“年轻人,你网络小说看多了吧,编得够精彩的!” 吴桐还是一脸笑容。 “陶馆长,如果我是你,现在就如实招供了,你要知道,我每猜一句,你每抗拒交代一次,罪责就加重一分,知道吗?” 陶悲秋哼了一声没搭理他。 吴桐只好继续“猜”: “我猜呀,五个大大的集装箱,肯定不能放在裤兜里带出去,用飞机也不现实,那得多大一架飞机呀! “只能是用船了!” 此时,陶悲秋脸上闪过一阵慌乱,他到底不是专业特工,这一阵慌乱连周围的人都看到了。 “那么,用什么船来运输呢?当然是一种可以免检查的特种船了……什么特种船呢,军舰、缉私艇、海警的执法艇……我猜猜,噢,一定是海事局的执法船! “我肯定了,一定不是别的船,一定是海事局的执法船,我也不想猜你们究竟用了什么方法,用海事局的船帮你们运送集装箱,反正是运了。 “不过海事局的执法船吨位也不很大,需要跑好几趟,估计现在这些集装箱还囤放在琼瑶岛海事局的仓库里!” 哪知道陶悲秋再次跳了起来,大叫道: “你胡说,为什么不能是别的船,为什么一定是海事局的船!” 吴桐不理他,对边朔说: “我的事办完了,搜查陶悲秋的地下室和琼瑶岛海事局就不要我参加了吧?” 边朔说:“吴兄弟辛苦了,下面的事我们自己处理即可。” 他命令凌毅:“凌队副队长,马上调集人手,搜查陶家地下室!” “是,保证完成任务!” 凌毅领命而去之后,边朔对常笑天说: “常将军,琼瑶岛已经超出金平市特勤局的管辖范围,请求琼瑶岛特勤局协助恐怕会耽误战机,能否请求西南战区直接出击,把琼瑶岛海事局先控制起来,同时我也联系琼瑶岛特勤,请求他们协助我们进入琼瑶岛海事局基地进行搜查?” 常笑天没回答他,却转身那两个中山装。 “二位,我现在没有指挥权,你们可否替我指挥部队,先把琼瑶岛海事局包围起来?” 一个中山装说:“我们无法指挥你的部队,事急从权,我作主让你暂时恢复职务,先把这事办好再说,出了什么事我担着!” 说完,这名中山装拿出手机拨了出去: “西南国防军作战部,我是37号。” “报告首长,我是西南国防军作战部林参谋长,请指示” “林参谋长,我宣布,从现在起恢复常笑天的指挥权,24小时内有效,听明白了吗?……好的,现在常笑天将军要和你们说话!” 说完,他把手机递给常笑天。 常笑天也不推辞,接过电话就立刻下令: “林华,我现在命令你,第一、立刻出动海军行动队包围并控制琼瑶岛海事局,把海事局基地的所有仓库和集装箱全部警戒起来,不许任何人靠近,违令者立刻逮捕。 第二、立刻出动濒海战斗舰大队,封锁海事局码头,一切人员和船只,只准进不准出!” 命令既颁,常笑天对那两个中山装说: “二位领导,现在我必须立刻返回总部基地指挥行动,请允许我调动军用直升飞机!” “这个自然,常将军您下命令就是!” 这两个中山装在不知不觉中,对常笑天使用上了尊称。 边朔就也忙开了,他连打了几个电话出去,又叫秘书通知有关部门到会议室召开紧急会议。 吴桐见这几位军警大佬忙得不亦乐乎,没人有空理会他,便知趣地说:。 “几位,我有事先走一步,如果有什么还需要我来猜的,打电话就是!” “行行,吴先生有事先忙,收拾完这帮人渣我再联系你喝酒!”边朔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便这么对吴桐说。 第86章 立刻滚回来,保证不打死你 连日来,乔文泰简直是一天比一天高兴。 先是破获了特大文物走私集团,揪出了陶悲秋这个大硕鼠,然后官方又专门为他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当众宣布了凤衔环双耳玉瓶被调包的真相,还当众向他归还了那尊充满传奇的玉瓶。 还没回过神来,今天省文物局又给他下了聘书,聘请他为省博物馆馆长。 他那些老朋友也纷纷过来向他表示祝贺,收藏家协会的老朋友们也纷纷登门,想请他回去,重新执掌协会当会长。 这一个接一个的喜讯让他的老心肝感到了有点受不了,喜定思喜,他不止一次叫儿子乔峻山跟吴桐说说,请他吃个饭,表示感谢。 可乔峻山对人情世故一窍不通,他认为: “人家吴桐帮咱们那么大的忙,你请吃个饭就能表示感谢?” 乔文泰简直不知道怎么跟他这个书呆子儿子说,他耐着性子解释道: “请吃饭只是表示感谢,只是表达一番心意,并不是对等补偿……算了不和你解释了,反正你明天务必把吴先生请到,否则就不要认我这个父亲!” 那么严重? 乔峻山没办法,只好第二天一早就开车前往宝华公司。 他刚刚来到吴桐的办公室,就听到里面有好几个有在谈笑风生,他推门进去一看,认得其中两个,正是边朔和凌毅,另外还有两个人,一个是五十出头的威猛汉子,一个是年轻人,看样子是个跟班。。 “嗨乔老爷!”吴桐向他打招呼。 乔峻山也回应道:“嗨你们好,聊什么那么高兴呢?” 吴桐给威猛汉子介绍乔峻山,又把乔峻山介绍那个威猛汉子,原来是常笑天和他的秘书高进。 他是专程来感谢吴桐的。走私案的告破,让他的冤屈一洗而空,官复原职,高兴之下,又把他的宝贝儿子常小山狠狠地揍了一顿。 本来常笑天是要他的常小山一起来的,但这小子近来“厌女症”一直不见好转,只要是女的,他看谁都是人妖! 这两天,为了避免常小山再碰到什么人妖,他托人给儿子连找了好几个姑娘,想要他立刻结婚,好收了他浪荡之心。 哪知常小山现在一看到女人就反胃想吐,坚决不见任何前来见面的姑娘,而且越是漂亮、越是丰满,他越是畏之如虎。 对此常笑天也无可奈何。 这次破案,边朔和凌毅也是收获满满,他们在在军方以及琼瑶岛特勤局的配合下,果然在琼瑶岛海事局基地搜出了五个集装箱,里面满当当的都是走私文物。 陶悲秋见事情全部败露,也不再隐瞒,交代了全部罪行。 边朔根据陶悲秋的交代顺藤摸瓜,破获了全部走私团伙,取得了这一场战斗的完全胜利。 他本人也因为本次在案居功甚伟,记了个二等功,同时终于摘掉了戴了三年的以副代正的帽子,荣升了金平特勤局局长; 凌毅也记了个三等功,荣升了刑侦大队的大队长。 客套完毕,众人继续刚才的话题。 边朔对乔峻山说:“我们想请吴桐吃个饭,可他说他明天要出远门了,等他回来再说,这不,我们正动员他晚一两天走,反正又不是上班族,得卡着时间来!” 吴桐:“不是这样的,我这事还真得卡着时间来!今天你请吃饭,后天他请喝酒,我就不用去办事了!” 边朔:“你到底为什么要那么赶?” 吴桐:“你猜!” 边朔:“得了,我哪里有你那本事!” “吴桐你明天要出远门?我家老头子想请你吃个饭哦!”乔峻山听懂了,他硬着头皮开口说道。 “噢卖锅!”吴桐做无奈状,双手合十恳求道:“乔兄你就饶我吧,我已经应付不来了,等我回来再说好不好!” 没办法,乔峻山只好走出办公室,在走廊里压低声音给乔文泰打了个电话,把吴桐今天有两个饭局,明天要出远门的事说了。。 果然不出所料地,咆哮如虎的乔文泰差点顺着手机信号飞过来揍他。 “混账玩意,废物软蛋、无能狂、糟糕货、窝囊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生你是老子这辈子最失败的事情,我简直怀疑三十年前的邻居是不是姓王……你立刻滚回来,我保证不打死你,不说了!” 乔峻山手机没开免提,但乔文泰的吼叫声还是传了出来。 乔峻山正要挂断电话,一只手就把他的手机接了过去。 “我来和老爷子说句话!”此人正是吴桐,他接过手机,放在耳边说道: “老爷子怎么了,那么大的火气!” “啊?你是哪位?”老头子显然被这个冷不丁插话的人吓了一跳。 “老爷子我是吴桐,听说您想见见我!” “啊不是、我是想请你吃个饭,聊聊天!” “没问题,我马上过去看您,您别再骂乔峻山了!” 乔文泰立刻嚷了起来:“不行不行,吴小兄弟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来看我我受不起……我我……” 他话没说完就突然大声喘息了起来,貌似很激动,但吴桐听出了不妙,马上说: “老爷子你别激动,我马上过去!” 吴桐把手机递还给乔峻山,急急地对常笑天和边朔等人说道: “几位,我到乔家有点事,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先走一步!” 说完他不等他们回答,拉起乔峻山就走。 这事发突然,常笑天等人反应过来,吴桐和乔峻山已经跑进了电梯。 常笑天对边朔说道:“乔家那边出了什么事?我也要过去看看,你们请便!” 说完就走,边朔和凌毅愣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路上,吴桐问乔峻山他父亲平时的身体情况。 乔峻山回答:“我父亲患高血压已经二十多年了,因为担心沾上了降压药就再也离不开,所以一直采用中医的方法进行调理,但近几年来效果越来越不明显,还时常胸闷气喘,就服用苏合香丸之类一些中药的缓解一下。” “没有请什么大夫给看一看?” “请有,古楼雨大夫经常来给诊治,他本人也是个古玩爱好者,和我父亲的交情不错。” 古楼雨大夫的名声吴桐也听说过,是本市排得上号的名医,是一个号称神医的存在,多少达官贵人都以能攀得上他的交情为荣幸。不过他又是一个倔老头,省中医协会多次请他入会他全都毫不犹豫拒绝。 好几次学术交流,几个协会里的台柱子被他骂下不来台,一点面子都不给。 不过他的医术的确非常厉害,市里几大中医院都把他奉为神明,实在有什么棘手的病人解决不了,请他出手时他都从不推辞。 乔峻山见他有此一问,便疑惑地说: “吴先生问这个,是不是我父亲有什么不妥了?” 吴桐:“不肯定,我只是从电话里他的声音感觉到,他现在可能有点问题!” 乔峻山一听也有点着急起来,点了一下油门,汽车加快了速度,风驰电掣地往前赶。 但吴桐突然又问:“你家住在什么位置?” “柳湾路22号”乔峻山如实回答。 “前面是富强路,堵车很严重,你改走建设路吧!” 乔峻山说:“建设路正在修路,到处都是围挡,不好走。” 吴桐:“再不好走也比走富强路好!” 好吧,现在乔峻山对吴桐是无条件服从。 建设路果然到处是建筑围挡,汽车行走缓慢,好在走了几百米后,路况恢复正常,汽车重新提高了速度。 不多时,总算到了位于柳湾路22号院子。 一个保安见乔峻山的汽车回来,连忙迎了上去,殷勤地招呼道: “乔总回来了!” “回来了,麻烦你把车泊一下!” 乔峻山没心情和他多说,把车扔给保安后,便领着吴桐跑上了楼。 第87章 我医天医地,医一切活物 上到二楼,在一间卧室里,乔文泰正牡丹江在床上,双目紧闭,边上有一位老者正在给他做艾灸。 “古大夫,我父亲怎么样了 ?” 原来这位老者就是古楼雨。 古楼雨绑好一个艾灸盒子,这才直起身子对乔峻山说道: “乔老先生这几天情绪不太稳定,过于激动,心阳亢奋,使得胸痹心痛之症复发,并较之以往更加严重了。 “由于老夫是办别是的事顺路过来的,身上只带有银针,而且这里不比医院,缺少诊断和监测仪器,必须要转入医院抢救。” “那现在怎么办,我马上叫救护车?”乔峻山大急。 古楼雨安慰道:“乔总不用着急,我已经通知市第一中医院,他们应该很快就到。 “而且我已经给乔老施行了我独门的归元针法,暂时护住了他的心脉。为了保险,现在我又给他在心包经上施行艾灸,坚持到市第一中医院的医生到来应该没有问题。” 就在这个时候,乔文泰突然睁开了眼睛,还是暴睁的那种。 “爸,你醒了!”乔峻山大叫。 但乔文泰没有说话,猛地把身子一挺,停止了呼吸。 乔峻山大急,上前扶着乔文泰的肩膀大叫:“爸爸你怎么了,快醒醒!” “你快让开,我来!” 古楼雨扒开乔峻山,在乔文泰身上各处大穴一口气扎下七八针,又施展点穴之术,在他身上疾点。 一阵折腾之后,乔文泰猛咳了几声,恢复了微弱呼吸,众人皆都松了一口气。 但一旁的吴桐微微地摇了摇头。 古楼雨见状,很不高兴地问:“这位小兄弟,莫非你有更好的处置方法?” 吴桐见神医不高兴,连忙说: “不是不是,古神医手法精湛,晚辈叹为观止,只是救护车迟迟不到,只怕乔老先生等不及了!” 古楼雨无暇和吴桐计较,拿出手机拨了出去: “荆主任,你们怎么还没到,都快一个小时了!” 电话那头:“我们堵在了富强路上,一动都动不了……” 古楼雨:“你们赶快打011,请交通特勤帮忙疏通道路啊!” 电话那头:“打011了,可是连警车都过不来呀!” 那还不完蛋了? 乔峻山想起刚才他们来的路上,吴桐就说过不要走富强路,改走的建设路,他现在没心思去研究吴桐是怎么知道的,一时间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乔老爷,不如让我看看,好吗?”吴桐走过去,拍拍乔峻山的肩膀说道。 “吴先生,你也懂医?”乔峻山感到不可思议。 “略懂一二!” “不行!”古楼雨立刻叫嚷了起来。 吴桐:“为什么不行,你现在都没招了,还不许别人试试?” 古楼雨:“黄口小儿,病人是能拿来试试的吗?” 吴桐:“试试有什么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古楼雨觉得眼前这年轻人简直不可理喻,他问: “你是中医还是西医,哪个学校毕业的,师承何人,有行医执照吗?” 吴桐:“我不是中医也不是西医,没有行医执照!” 古楼雨哂笑道:“那你还敢说你略懂一二?” 吴桐笑道:“略懂一二不过是客气的说法,不客气的说法是,我上医天、下医地,中间医一切活物,就说你吧,我一眼就能看出你身上的毛病,你说我厉害不厉害!” 古楼雨:“大言不惭,那你说说我身上有什么毛病?” 吴桐耸耸肩说道:“我不告诉你!” 古楼雨:“你只会吹牛皮,真要能看出来的话,还不赶快说出来,大大地炫耀一番!” 吴桐冷笑道:“我是怕说出来后,你会求我给你治疗,可我又不想给你治,所以只好不说,毕竟炫耀一番没什么实际好处!让你老人家就这么痛着吧,让你发作起来一直痛到小腿肚,坐不下来也站不起来,连翻个身都困难哈哈!” 古楼雨震惊,这小子把他的病症完全说出来了! 但他更多的是愤怒:“我会求你治疗?你做梦!乳臭未干的小子,老夫就不准你拿乔老先生来胡闹!” 吴桐见说不清楚,打算来硬的,他从两边裤子口袋里各拿出一大包医针,用肩膀去撞开古楼雨: “你给我让开!” “休想!” 吴桐脸一寒,就想给他一个狠的。 但就在这时,一声断喝在房门外响起: “古楼雨你让开,让吴先生给乔老治疗!” 随着喝声,边朔和常笑天等人走了进来。 古楼雨一看,喝斥他的竟然是边朔。他不明就里,说道: “边副局长,这小子不知是从哪里钻出来的,你要我允许他给乔老先生治疗?” 边朔:“没错,吴先生说他能治,就一定能治,你让开吧!” 古楼雨无奈,只好说:“那好吧,出了问题不关我的事!” 他嘴上是这么说着,可脚下却没有动弹,边朔火了,又喝斥道: “古大夫,我叫你让开,你怎么回事?” 吴桐却是笑了,他说道: “边局长,你亲自过来把他扶到那边去坐着吧,他得了严重的椎管狭窄症,又要端着,不愿意找西医手术治疗,丢了他神医的威名,只好找一些枯草烂树根捣成烂糊糊,敷在腰部,临时缓解一下!” 边朔闻言赶紧过去搀扶,古楼雨这才吡牙咧嘴地一步一步地往沙发那边挪,但还不忘回头对吴桐吼叫: “什么叫枯草烂树根,那都是些名贵中药,你根本不懂!” 但下一刻他呆住了。 他看到吴桐将右手一包医针凭空扔出,刷地一下,包装袋裂开,一百根医针飞出。 与此同时,吴桐单掌掌心向前,一股看不见的魔罡喷薄而出,牢牢地将医针控制住。 于是,这一百枚医针就这样神奇地漂浮地了乔文泰身体的上空。 接着,他又将左手的一包也扔了出去,如法炮制,又是一百枚医针漂浮在了空中。 “以气御针?”古楼雨震惊地大叫,完全忘记了腰部的巨痛,双眼直勾勾地瞪着吴桐,想看清楚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只见吴桐将双手一翻,改成掌心向下,猛地往下一压,总数二百枚医针全部扎了下去,乔文泰立刻变成了一只大刺猬。 古楼雨再度失声尖叫:“完全没有章法,没有一根扎在穴位上,这到底是什么医术!” 他想起刚才吴桐的确说过,他不是中医也不是西医! 再看吴桐,他双手响指一打,二百枚医针全部颤动起来,大量的魔罡沿着医针源源不断导入乔文泰体内。 吴桐心无旁骛,将魔瞳术运转到了极致,仔细地引导魔罡修复乔文泰心脏的左右肺动静脉、左右冠状动脉、二尖瓣、三尖瓣,以及全身老化的血管…… 十分钟过去、半个小时过去…… 吴桐的脸色也由一开始的憋得通红,到现在的苍白,他低声对乔峻山说道: “乔老爷,你给我弄一杯白糖水来,越浓越好!” 但古楼雨却叫嚷了起来: “白糖水不管用,乔峻山,我的药箱里有一支百年老山参,你拿出来,掰一小段给他含在嘴里,其他的用菜刀刀背砸烂,放到砂锅里熬煮,快点!” 大概现在只有古楼雨看得出来,吴桐消耗得厉害,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乔峻山依言,从古楼雨的药箱里找出老山参,将一小截掰下来塞进吴桐嘴里,把另一截交给一个家人,交代他拿去煎熬。。 吴桐也不矫情,张嘴咬住这截老山参,舌头一卷就进了嘴里,狠狠地嚼了起来。 老山参果然不同凡响,一口津液吞下,就像一桶汽油倒进了即将熄灭的火烧地,轰地一声就卷起了漫天大火。 吴桐不由叫了一声,“好!” 他感到已经差不多枯竭了的魔罡又重新填满丹田。 “继续!”吴桐又喝了一声,响指一打,已经即将停止颤动的二百枚医针又重新发出颤动声。 这一次仅仅十分钟,吴桐就将双手手心向上,喝了一声“起”! 二百枚医针瞬间弹离了乔文泰的身体,落英缤纷地散落了一地。 吴桐也不去收拾这满地落针,趔趔趄趄地向边上的一张椅子捱过去。 乔峻山和边朔连忙上前搀扶。 吴桐不好意思地小声说道: “不好意思,有点点累了!” 乔峻山眼睛都湿润了,正所谓: 男儿有累不轻谈,只是未到累趴时! 第88章 古楼雨服了 乔峻山正要将吴桐扶到隔壁房间去休息,门口突然冲进来几个人,他们拿着几台生命体征检测仪,还有人扛着一副担架,一进来就嚷嚷: “我们是市第一中医院的,病人在哪里、病人现在什么情况、哪位是病人!” 古楼雨这会也缓过劲了,他扶着腰勉强站了起来,不无埋怨地对一个高瘦中年人说道: “哎呀钟主任,你们才来呀!” 那个钟主任这才看到被常笑天等人挡住的古楼雨,连忙带着歉意地解释道:、 “不也好意思古大夫,今天不凑巧,富强路出了交通事故,派出去的救护车堵在路上进退不得,我也是接到他们的报告,另外派了辆车,亲自过来了。” “哦,原来如此,你们赶快看看病人吧,给他检查一下身体!” “病人?”钟主任环顾了一下没看到什么病人,但又不好意思问,直到一个爽朗的笑声响起: “哈哈哈!老夫就是病人了!” “你是病人?” 钟主任怎么看他都不像,直到古楼雨凶了他一句: “他就是病人,还问什么问!” 古楼雨并不是市第一中医院,但他是金平中医界的头号人物、市中医协会会长,他训斥钟主任钟时,钟主任也得受着! “好好,马上检测……老人家请您躺在床上!” “这这,还测什么测,我现在踢得死一头牛!” 乔文泰一脸不情愿,但拗不过那么多人摁着他,也只好乖乖地躺下,让人接上各种电极。 这一接上去,别说钟主任他们,就连亲眼看着吴桐治疗全过程的古楼雨都震惊了: “这这,血压脉搏完全正常,心电图,完全正常,我的乖乖,血氧饱和度98%……完全是个年轻人嘛!” “心脏杂音怎么一点都没有呢,不科学嘛!” “古大夫你太厉害了,早知道这样还叫什么救护车!” “打住打住,这可不是我治的,这完全是这位年轻人的功劳,你们都不知道,当时我害怕极了……嗨不说了!” “哪位年轻人?”钟主任不知道他说的是谁。 “就是这位小神医,他叫吴……哎哟……” 古楼雨转身指向吴桐,刚说了一半就扭着了腰,痛得大叫哎哟,直楞楞地向一边栽下去,幸好钟主任等人把他扶住。 钟主任扶着古楼雨坐下,一边说: “古大夫你年纪大了,可得悠着点,毕竟您的腰痹之症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边上一个年轻医生问:“钟主任,腰痹之症该怎么治呢?” 钟主任也是一名中医,他解释道: “腰痹之症可以分气滞血瘀型、阳虚血瘀型和肝肾亏虚型,气滞血瘀型宜用理气活血化瘀的药物治疗,阳虚血瘀型就可以用温阳活血化瘀的药物治疗,如果是肝肾亏虚型可以用补益肝肾的药物进行治疗。 “不过,总的来说,气滞、血瘀、阳虚阴虚、肝肾亏虚等等,这都是人到了一定年纪不可避免地出现的情况,所以治疗起来效果都很缓慢!” “打住打住!”歪在沙发上的“吴哎哟”说话了: “那有你说的那么邪乎,椎管狭窄是指各种原因引起椎管变窄,压迫硬膜囊、脊髓或神经根,从而导致疼痛、麻木、肢体无力、跛行、大小便障碍等一系列神经功能障碍的一类疾病。 “你不去探索病变的具体原因,通通归为腰痹,然后再细分为这里虚、那里滞,你是猴子派来搞笑的吗!” 钟主任一惊,立刻不高兴起来: “你谁呀,本人毕业于帝国中医学院,浸淫中医二三十年,虽然不敢说……” “钟主任你别说了,这位就是刚刚治疗好乔老先生的吴桐小神医!” 古楼雨生怕钟主任再说下去丢死个大人,连忙制止了他。 “啊?” 把一个半死人恢复到年轻人状态,这可不是什么神医都能做到的,钟主任立刻不敢再说下去,可边上那个年轻医生则没那么多顾虑,他兴致勃勃地问吴桐: “吴老师,您说的什么椎管狭窄,又应该怎么治疗呢?” 年轻人中中医学院的学生,见谁都喊老师。 “症状不重的可以药物治疗,如果重,当然是手术最好,只要找到病根,一举拔掉就ok了,比如消除突出椎间盘,去除肥厚黄韧带和增生骨质,不就解决了吗,简单得很!” 年轻人听了后有点气馁。 “吴老师,您说的好像都是西医领域的东西,没中医什么事哦!” 吴桐 :“谁说没中医什么事,中医也要不断创新啊,哪能一本通书读到老!” 他指了指瘫坐在沙发上的古楼雨继续说道: “你比如这位古神医,他不是不知道他的腰椎病变已经十分严重,已经不是涂抹一点外用药可以解决得了的啦,偏偏因为某种可怜的自尊心,让他死扛着不肯放下架子,正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有之处!” 古楼雨大怒:“你你你……放狗屁……哎哟哇痛死老夫了!” 他这一冲动,又带来一阵巨痛,嗷嗷叫了起来。 钟主任见状也顾不准上那么多了,从药箱里拿出一包医针,就要给古楼雨针灸。 “等等!”吴桐伸手拦住了他,说道:“让我来吧!” “不要你来,滚!”古楼雨怒吼道。 “哦对了,我要个规矩得给你们讲一下,凡是开口请我医治的人我一律不治;凡是不让我治的人我一定要治! “古神医,你要我治,还是不要我治?” 古楼雨:“我不要你治,你给我走开!” 吴桐叹息道:“那就是要我治了!” 古楼雨只好说:“你他猫的……好好,我要你治,你快走开!” 吴桐:“你要我治是吧!” 古楼雨:“是是,我要你治!” 吴桐:“好的,听明白了,遵命就是!” “吴桐你就是个无赖!”古楼雨无可奈何了。 他一面说着,运指好风,点在了古楼雨的督脉之上,将督脉上运行的元气截断,古楼雨的下半身立刻瘫软,失去了活动能力。 接着,他伸手一?,把古楼雨整个人翻转了过来,趴在了沙发上,古楼雨当然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然后吴桐向钟主任伸手: “钟主任,我的医针刚刚用完,能不能把你的医针借我用用?” “当然没有问题!” 钟主任拿过医针袋子,吴桐接过,一扬手就是三针。 钟主任立刻认了出来:“鬼门十三针……不对,不是鬼门十三针!” 吴桐笑道:“钟主任好眼力,这不是鬼门十三针,但确实是从鬼门十三针脱胎而来的,叫阎王三针!” “阎王三针?这名字听着有点瘆人!” 吴桐笑了:“主要是看效果嘛,看我的阎王三针第一针: “一针追魂!” 他轻喝着,又扎下两针,连同刚才的三针一共五针。 “追魂?”钟主任有点吃惊。 “追魂算什么,再看我的——“二针夺命!” 吴桐再次扎下七八针。 古楼雨:“吴桐,可不兴这样报复老夫的,看在老夫刚刚喂了你一根百年老山参的面子上……” 吴桐噶噶奸笑:“追魂夺命你就怕了吗,现在我再来第三针——三针见阎王!” 古楼雨大声哭喊:“要了亲命了呀!” 正在这个时候,乔峻山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汤水进来。 “吴先生,参汤好了,您是现在用吗?” “太及时了,递过来给我!”吴桐站了起来,接过参汤一饮而尽,顿时感到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 他把杯子交还给乔峻山,双手对着搓了搓 ,喝了一声: “就是现在!” 像个神棍一样双手结印,念念有词,疯狂运转魔罡,向古楼雨覆盖下去。 “嗡——” 几十枚医针同时颤动起来,浩瀚的魔罡顺着医针源源不断地导入,向古楼雨腰部椎管狭窄处汇集,并在吴桐的牵引下开始修复他的创伤。 一直在哼哼唧唧呻吟不停的古楼雨突然停止了叫痛,他感到疼痛难忍的腰部突然松了一下,痛楚减少了一丝丝。 虽然只减少了一丝丝痛楚,但对一个饱受剧痛折磨的人来说,那不啻是一丝来自天堂的亮光, 而且,接下来的惊喜更是一个接一个,他觉得捆绑在他腰部、深深地勒进肉里的几百个绳圈,现在一个接一个崩断,每崩断一个就轻松一分,起初是一个两个,后来是三个四个五六个,最后是几十上百地解脱,十多分钟后,腰腿部的剧痛全部消失,代之以无比的轻松写意。 “好了,爬起来吧!” 古楼雨一骨碌爬了起来,向吴桐深深地鞠了一躬。 “吴神医,刚才是老朽有眼不识泰山,向你赔罪,还多谢你出手救治,解除老朽多年的痛苦!” 其实吴桐对此人并没有生什么气,有点点冲突,也只是因为互相不熟悉而已。 他上前作搀扶状,笑着说道: “古大夫不必如此,我们也是不打不相识嘛,再说,刚才要不是你贡献了一支百年老山参,乔老爷子的治疗也不能顺利完成!” “两码事两码事,根本不能混为一谈!”古楼雨直起脖子大叫。 吴桐心里突生促狭,问道: “古大夫,万一不小心你哪里又痛了,要不要我给你治?” 古楼雨一听愣住了,因为吴桐说过,想要我治疗时就说不需要,不想要时就说需要,所以一时不知道怎样回答吴桐这个问题,想了好一阵才冒出一句大炎国人的着口头禅: “到时候再说!” 众人大笑。 第89章 八歧雷火龙的消息 乔文泰全仗吴桐才得以平反,夺回秦汉大观园,今天又病根扫除,简直高兴得要上天了,无论如何一定要请吴桐吃饭。 常笑天和边朔自然是不肯相让,一定要把吴桐拉到外面的大酒店去。 三人一通争执后达成了一个自欺欺人的协议: 常笑天请客,边朔掏钱,在乔文泰家里举行家宴,这才算解决了问题。 具体操作则是,常笑天出面聘请朝歌玉筵的厨师,把他们请到乔府来掌勺、乔文泰准备所有食材,边朔负责各项费用开支。 一阵忙乱过到了下午,宴会总算开始。 乔文泰吵吵嚷嚷要喝酒,吴桐和乔峻山都强烈反对,他只好作罢,以茶代酒,给吴桐“敬酒”,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他这一起了头,常笑天、边朔和凌毅等人也纷纷跟上,给吴桐敬酒表示感谢,盛满美酒的高脚杯在酒席上空流星般飞来飞去,把乔文泰眼热得不得了,他也偷偷倒了一杯喝,吴桐假装没看到。 也不知喝了多少杯,常笑天都有点上头了,他拉过吴桐。 “我说小老弟,这次真的多亏了你,要不然的话,我丢了官职事小,那小子真给我娶个人妖回去当媳妇的话,那才是丢死个大人了!……哎我说你小子到底什么酒量,怎么跟没事人一样的!” 废话,吴桐能喝醉的话他还是魔修吗? 吴桐接话道:“常将军,常小山现在怎么样了?” “他呀,现在一看到女人就恶心反胃,昨天看电视,有一个酒吧镜头,里面出现了几个穿露背装的女郎,就把他恶心得跑到洗手间去吐了好一阵。 “我现在已经把将军府里所有的女服务员放了假,换了男服务员,这才好了一些!” “常将军那可不行,你这样的话,用不了多久他就会真的变态、弄出个龙阳之癖、变成那种、那种……同心连啦!” 常笑天大惊:“那怎么办,左也不行右也不行!” 吴桐:“这样吧,我放一首歌,再给它配上一点佐料,你录了回去放给他听,会有作用!” 吴桐说着,用手机搜索了一下,找到了那个号称亚洲低音炮名字叫炸棚的歌手唱的“南屏晚钟”,对常笑天说道。 “待会我播放这首歌曲,同时在一旁给他加点料,麻烦你用你的手机在一边录音,明白吗?” 见常笑天点头示意明白后,他按下插放键,手机里马上就飘出了欢快且又坚定的旋律和歌声: 我匆匆地走入森林中 森林它一丛丛 我找不到他的行踪 只看到那树摇风 …… 随着歌声,吴桐的声音缓缓响起,悄悄地融入了背景音乐之中,那是一段道家的“清心诀”: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万变犹定,神怡气静 尘垢不沾,俗相不染 虚空宁宓,混然无物 …… 几分钟后,歌曲播放完毕,吴桐的清心诀也正好念完,他问常笑天: “录下来了吗,将军?” 可常笑天好像大梦初醒一般,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傻乎乎地: “啊?你说什么……哦,录下来了!” 不独是他,其他人也是一样的如梦初醒,纷纷说道: “吴桐\/吴兄弟,你放的这首歌曲怎么和平时听的不一样,我都快睡着了!” 吴桐笑了,他对常笑天说: “就这首歌,你回去就放给小山听吧,如果他听了发困,就让他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要不我现在就放给他听,我有点等不及了?” “他会乖乖听音乐?” “他敢不听,我就把他扔到女人堆里去!” “哈哈有趣有趣,那你快放吧!” 常笑天也不多说,马上拨通了常小山的电话,用吼叫的语气说: “常小山你没死吧!” “老爸快死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颓唐的声音。 “自作自受的臭小子,敢咒你老爸……算了老子先不和你计较,老子现在要放一首曲子给你听,不许挂电话,不许关音量,否则我带一群美女回去,还是那种特别肥硕的,恶心死你!” 他刚说完,电话那头就响起常小山带着哭腔的咆哮声: “别说了别说了,你快放吧,再不放我要跳楼了!” 常笑天不再说话,他没挂机,直接转到录音播放功能,放出了刚刚录制的那首歌曲,立刻,背景融入了吴桐清心诀的美妙的音乐就传了出来: …… 我匆匆地走入森林中,森林它一丛丛。 我看不到他的行踪,只听到那南屏钟,南屏晚钟随风飘送。 它好像是敲呀敲在我心坎中, …… 顿时,所有的人又安静了下来,只有吴桐的清心诀伴随着美妙的音乐静静流淌。 走到一曲终了,人们仍然沉浸在某种情愫之中,包括刚才还吹胡子瞪眼睛的常笑天。 这时,常笑天的手机里飘出来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可以很明显听得出,那是一个深度睡眠的打鼾声。 常笑天立刻惊醒起来,叫嚷道: “这这,这小子真的睡着了,吴兄弟你也太神了,这么说,这小子一觉醒来,就可以恢复正常了?” 吴桐笑道:“这个自然,我说过,本神医医天医地医一切活物!” 不过,说完后他暗暗地叹了一口气,因为他预料常小山反过来又会变成一个离不开女人的小色胚,仍然会让常笑天头痛。 不过这不是他的事了,他不是社会工作者,更不是圣母。 听到二人说常小山已经被掰正回来了,众人不禁大惊小怪起来,纷纷发问道: “吴桐\/吴兄弟,你到底是什么医呀,中也不是西也不是的。” 吴桐对这个问题的解答是: “古大夫号称神医,那我就是鬼医吧!” “别别,吴兄弟千万不要拿老夫开玩笑,在你的面前我可不敢称神医,要不我拜你为师,你把阎王三针传给我?” 这个可就让吴桐为难了,他并不是敝帚自珍,无论是齐横或者是萧沙狂,他们想学吴桐都可以教,可古楼雨不行,他不是魔修。 他只好说: “阎王三针按理说也没有什么,可这是我师门不传之秘,没得到师尊的允许是不能外传的。 “师尊说出了,我要是透露半个字,哪怕我跑到天涯海角,他也会把我揪出来,收回他传的医术!” “理解理解,就是那太遗憾了!” “你遗憾个气,我问你,你一个劲想学我的阎王三针,可见你也不是个固步自封的人,但为什么对西医又这么不感冒呢? “都知道中医有中医的长处,西医有西医的优势,你只要用西医的磁共振或者ct做个扫描,所有的病变都清清楚楚,不比你一天到晚血淤啦气虚啦瞎胡诌的强?” “是是,吴小神医教训的是!” 古楼雨果然没再提阎王十三针的事,但却是把吴桐反复打量,后者心里直发毛,问道: “古大夫老盯着我看什么,我脸上有花吗?” “来,咱们到那边去坐坐,问你个事!” 古楼雨说着,把吴桐接到茶几那边的沙发上坐下: “吴兄弟,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的身体应该受过很严重的伤害!” 吴桐闻言一惊,这老家伙果然有两把刷子。 只听古楼雨又说:“可不让老朽给吴兄弟把个脉?” 吴桐伸出手去,古楼雨三指一搭,片刻后又松开,轻叹了一口气才说道: “吴兄弟三年前受过很重的伤,同时又受到了很严重的寒气侵蚀,本来必死无疑,幸好被人用非常霸道的方法救回了一条命,可是七经八脉已经受到损伤,否则,今天你给乔老头治疗,必然不会如此艰难,以致需要服用老山参提振真力!” 神医啊! 吴桐心里真是无比震惊,这老家伙何止是有两把刷子,连这个他都看出来了。 于是他也只好老老实实承认。 “古神医说的一点没错,不过不瞒你说,在下何止是七经八脉已经受到损伤,无法再进一步修炼,简直就是夺命连环煞。 “所以我师尊嘱咐我一定要找到一味灵药,否则可能再过几年,小命就要交代了!” 古楼雨微微点头,并没有表示惊讶,因为刚才他通过把脉,也看出来了。 “哦?吴兄弟能否告知老朽你需要什么灵药,也许老朽可以代为打听?” “八歧雷火龙!”吴桐说。 “八歧雷火龙?我听说过!”古楼雨说。 吴桐问:“那是个什么东西?” 古楼雨:“八歧雷火龙是生活在吐鲁番火焰山的一种火蜥蜴,极为罕见。 “而这个八歧雷火龙就是长了八个头的变异火蜥蜴,生长在被雷火劈过的大树根部,这东西或者是不存在,或者是……” “罕见中的罕见!”吴桐接口说道。 “应该是这样!”古楼雨脸上露出苦笑,接着说道:“火龙可以入药,药性极为实热,八歧雷火龙更为猛烈,贵师尊嘱咐你寻找这味药材,对治疗你受寒气损毁的经脉,肯定是对症的,只是……哎等等!” 古楼雨突然想起了什么,并不十分肯定地说: “蜥蜴也叫蝾螈,你说火蜥蜴是不是也可以叫火蝾螈?” “应该……是吧!”吴桐也不敢肯定。 “吴兄弟,你听说过寂灭城吗?”古楼雨又问。 “听说过,寂灭城宗派以谷为名,就坐落在寂灭山脉的寂灭谷。” 吴桐关于寂灭谷的知识,是在水晶宫养伤时,从无脑狂魔收藏书籍中看到过的。他不光知道这么个去处,还知道寂灭山区是个非常危险的地方。 古楼雨兴奋起来,没等吴桐回答他又说道: “对对,寂灭山脉是大炎一知东西走向的山脉,山脉的规模不是很大,但特别崎岖陡峭,所以山区原始森林密布,有许多恐怖传说。 “但也因为如此,里面得以生长了数不清的奇药灵草,埋藏有许多用于炼丹的异石瑰宝。 “寂灭城以炼丹见长,天下各种特效灵丹,一多半都是寂灭城秘制的,所以他们选定了将宗门建立在了这个寂灭谷里。 “伏龙子让我参观过他们的珍宝库,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里面,就有他们珍藏的九头火蝾螈焙制品。” 蝾螈是爬虫类生物,死后也不可能长久保存,所以和其他用于入药的虫蚁一样,都要经过焙制才能长久保存。 吴桐一皱眉头:“九头火蝾螈不对吧,脑袋数量都不一样。” “嗨!” 这次轮到古楼雨看不起吴桐了。 “歧就是不正经或者分歧的意思,八歧是指八个畸变脑袋,加上正经的那个头,不就是九个了吗!” “好像是这个道理!”吴桐喃喃道。 古楼雨:“当然是这个道理! “寂灭城城主叫冷镜波,他的师傅、前城主伏龙子和我有点交情,九十岁那年上山采药,失足掉落悬崖,摔断了腰椎,差点就要高位截瘫,是我一手把他抢救了过来,避免了他临死还要坐轮椅的命运,还又多活了二十年,一百一十岁高龄时才去世。 “我差不多就是他的救命恩人了,所以他没死之前,作为感谢,送了我不少灵药。他死了后,现任的城主冷镜波对我也是有求必应。 “这样了,我马上亲自去一趟,把那个红色的虫子给你要过来!” 古楼雨也是个急性子,他说着就呼地一下站起来,对满堂宾客说道: “老夫有要事失陪了,各位慢慢喝!”, 乔文泰连忙叫住他:“古大夫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好不容易大家才聚一聚!” 古楼雨却说:“不了不了,天黑了,我得赶回去收衣服!” 说完,头也不回地跑出乔家大院。 其实,古楼雨对那什么前任城主伏龙子是有再造之恩不假,从某种意义上说,确实也算得上是救命之恩,但伏龙子已经去世已经十多年了,寂灭城这些年对他是有求必应,对他也够意思了,所以这份人情肯定已经淡薄了不少。 但吴桐没有阻止古楼雨,万一他真的拿回了八歧雷火龙呢! 第90章 古大夫求药寂灭城 古楼雨跑出乔家大院时,已经是傍晚,他不惜以身试法,酒后开车,直奔距离金平市二百多公里、坐落在寂灭山脉南坡的寂灭谷。 寂灭谷路途遥远路况不好,二百公里他跑了足足三四个小时,到地头时已经是午夜。 值守山门的寂灭城弟子听古楼雨自报身份后不敢怠慢,立刻禀报了城主冷镜波,同时请古楼雨到客厅去奉茶。 片刻后冷镜波也来到了客厅。 “不知古神医驾到,有失远迎还请神医恕罪!” “无妨无妨,老夫冒昧前来多有打扰,还请城主不要见怪为盼!” 古楼雨虽然和伏龙子有交情,冷镜波对他也客气三分,但毕竟还是隔了一层,他自然也不敢过于托大。 双方先是假假惺惺地虚与委蛇一番,然后才进入正题。 “古神医深夜不访,不知道有什么急事需要在下帮忙的?” “确实是有一事相求,不过我先问问城主,八歧雷火龙是否就是贵阁收藏的那只九头火蝾螈,那只九头火蝾螈是不就是得自吐鲁番火山?” “没错呀,火龙是民间的叫法,学名就是火蝾螈。 “所谓九头火蝾螈,就是它有八个畸变脑袋,加一个正常脑袋,那就是九头了。比方说,传说中的九头鸟也叫八歧鸟。嗨,说白了就是一只火蝾螈怪胎!” “火蝾螈怪胎?”古楼雨有点哭笑不得,大名鼎鼎的八歧雷火龙竟然被你说得那么“清新脱俗”! 冷镜波又问:“不知道古神医为何有此一问!” 古楼雨说道:“是这样,我有一个救命恩人叫吴桐,他身患绝症,非这只八歧雷火龙入药不可,所以万不得已专门上山求药。如果是为了我自己,无论如何拉不下脸来请求城主割爱!” “原来是这样,古神医莫要着急,您对本派老城主有恩,就冲这一点,我寂灭城就没有不帮之理。 “不过,有点不凑巧,我寂灭城有三大藏宝阁,分别是灵草阁、灵器阁和典藏馆,由元老会三大长老掌管钥匙,现在掌管灵草阁的孔祥玉长老出差去了,可能要两三天才回得来。 “如果古神医有空,不妨留在山上略作休息,游玩几天,等等孔长老?” “不了,老夫也还有点事,就先告辞,等孔长老回来,请代我向他问好,顺便通知我一声。” “完全没有问题,孔长老一回来,我马上把火蝾螈给你送去。 “只是现在天还没亮,古神医忙了一天,我还是先安排你用点夜宵,休息一宿,天亮再走吧!” 古楼雨依言,冷镜波吩咐弟子送上夜宵,二人边吃边聊,在冷镜波的询问下,古楼雨也把吴桐治疗自己的事说了一下。 古楼雨在寂灭城休息了一夜,次日一早享用了冷镜波亲自安排的早餐后,这才驱车离开。 直到现在,冷镜波对古楼雨还是真诚的,如果那个孔长老没有出差,很可能那只八歧雷火龙就已经送到了古楼雨的手上了,但世事就是这样无常,以致让不少人丢官的丢官,丢命的丢命。 冷镜波目送着古楼雨离开后才往回走,就见二长老彭磊在走廊那里等着他。 “城主,您就这样答应把八歧雷火龙送给古楼雨了?” “是的,九头火蝾螈虽然罕见,但用途太特殊,反而药用价值不大,就送给他吧。 冷镜波:“古神医对咱们老城主有大恩,老城主生前也承诺过他,让他在我们三大藏宝阁里,任意挑选一件宝物作为对他的答谢!” 彭磊:“我知道伏龙城主对古神医说过这话,但古神医当时就已经拒绝了。而且这几十年来,他从我们寂灭城也拿走了不少灵丹,有不少是老城主无偿送给他的,这份情也都偿还了!” “那彭长老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想办法找个借口,拖他一下,最后不了了之!” “这个我再想想,毕竟我觉得这样不太好!” 不过也没等他们俩纠结多久,事情很快就有了变数。 就在古楼雨驱车离开后不久,一辆风尘仆仆的suv就驶进了寂灭城,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省政府秘书处的秘书王敬心。 这个王敬心各位看官是否还记得,他是就是那个和副市长平雪峰一起,试图栽赃市长林归农的那个省政府秘书。 当时他和平雪峰试图栽赃林归农,不料平雪峰突然死于非命,他当机立断又站到了林归农一边,极力证明林归农是清白的,可见此人应变能力真不一般的高。 不过,林归农这人不喜欢拉帮结派,对他的投靠完全不感兴趣,这让他有了另找靠山的念头,所以他瞄上了省开发委的凌主任。 凌主任虽然还是个厅级,但有传闻说他可能会进入省领导班子,现在巴结他,我王敬心岂不是识英雄于未遇? 省府秘书的到来,冷镜波自然不敢怠慢,他亲自出来迎接,并接引到会客室奉茶。 宾主寒喧完毕,王敬心进入正题,他拿出一个文件袋说道: “这是你们寂灭城扩建用地红线图讨论稿,和你们申请的用地范围有比较大的出入。 “主要变动是向金平江边延伸的那块地,祁山农场也提出了申请,建立一个大型甘蔗糖厂。 “糖厂每到榨季,每天都有上万吨原料蔗运入,最便捷的就是水运,所以市开发委的意见还是偏向祁山农场的。 “不过,作为补偿,你们可以在寂灭山其他位置任选一块地方。。” 说着,他把图纸从文件袋里取出来,递给冷镜波。 冷镜波急忙摊开图纸,大致看了一下,果然如王敬心所说,西侧向金平江边延伸的那个地块没有圈在红线图里面。 他着急地问: “王秘书,西侧地块对我们很重要,我们是要用来种植稀有药材的,你知道,不同的中药材,对环境的要求很高。 “寂灭城海拔比较高,其他药圃种植的是喜阴喜寒药材,西侧地块是低海拔丘陵地区,温度湿度和阳光,都适合种植喜暖热的阳光的那一类药材。而且我们在那里还发现了独特有的地脉之气,所以还决定在那里兴建一个丹药坊,你补偿给我们的北侧山地海拔比较高,我们用不上啊!” 王敬心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道: “药材知识我懂的不多,但我相信冷城主说的话,只是,地就是这么一块地,祁山农场也提出了申请,理由也很充分,你说我们怎么才能一碗水端平?” “这个……”冷镜波急得直搓双手,无计可施。 “要不我给你指一条路,你们自己去尝试谈谈?” “王秘书即将安出?” “找一找省开发委的凌主任吧,冷城主!” “凌主任?我和他没有打过交道啊,面都没见过这怎么谈!” 王敬心似乎没听到他的话,自顾自地说道: “祁山农场是国营农场,和市府的多个部门有着天然的联系,比方说农垦局、畜牲局、林业局,以及其他农林牧副渔各部门,天天都在打交道。 “而且一个大糖厂的建立,对金平市的经济推动很大,所以,如果你们不去找凌主任的话,这份红线图就算基本敲定了!” “这这,可我接近不了他呀!”冷镜波感到压力山大。 “你可以找找他的儿子凌冬鹿先谈谈。”王敬心说。 “好的好的,我马上联系他,王秘书有他的电话吗?” “没有!”王敬心很干脆地回答道:“我只知道他醉心于中医药,也是你们的同行!” 其实他是有那个凌冬鹿的电话号码的,但他就是不说。 “同行?那太好了,谢谢王秘书,我马上想办法联系上他!” 王秘书:“好吧,祝你们顺利,我先走了。” 他站起身后又加了一句:“哦对了,关于省里举办江东省青年医王挑战赛的事情,你们寂灭城作为组委会成员之一,负责大赛的物资筹备工作,可得把各个比赛环节该准备的都准备好,本秘书可是这次挑战赛组委会秘书长,你们不要在关键的时候掉链子,丢我的面子!” “请王秘书放心,这个是一定的!” 王秘书走后,冷镜波立刻打电话给他在金平市的朋友,绕了几道弯之后,还真问到了凌冬鹿的手机号码。 他把电话拨过去,很快接通,双方一通各自姓名,凌冬鹿就“惊喜”地说道: “原来是冷城主,我正愁找不到您的联系方式呢,要不我马上到您那里去,咱们好好聊聊?” 冷镜波十分高兴,不过他还没自大到要省发改委主任的大公子到大山里去“觐见”他的地步,连忙说道: “怎么敢劳楚少大驾,正好我也有事要到金平市一趟,不如到了金平市我给楚少电话,咱们找个地方坐坐,你看朝歌玉筵怎么样?” “那我就却之不恭,在朝歌玉筵敬候冷城主大驾了!” 第91章 医王挑战赛的奖品 双方一拍即合,三个小时后,冷镜波和彭磊赶到了朝歌玉筵,见到了“等候已久”的凌冬鹿。 经过攀谈,凌冬鹿知道了冷镜波二人的来意,冷镜波二人也知道了凌冬鹿从小在药王谷学习医药,是谷中的天才弟子,出道后一心钻研药理,各古医世家热捧的还元丹、补气丹、升元丹、扶正丸、沉香化气丸等,都是出自他的研制团队。 其实凌冬鹿不仅是药王谷弟子,同时也拜西域血月城城主通天老熊门下,习得一门至刚至阳的内功功法,叫七煞焚天神功。 此功法非常了不得,运转起来,体内如同起了一股火龙卷,叫做七煞之火。七煞之火随掌力吐出,可灼伤敌人经脉,所以此功法又称作焚天神功。 但这门功法有个致命的缺陷,它太过于阳刚,修炼者在低级阶段还不怎么样,但修炼到高级阶段,因为长期的过于阳刚,打破了修炼者体内的阴阳平衡,修炼者会出现水火不济、阴阳不调的现象。轻者是肝阳上亢,肾阴亏虚,重者经脉紊乱,走火入魔,终身瘫痪,甚至丧命。 凌冬鹿作为药王谷的高徒,又是血月城的弟子,对这门神功的弊病自然清楚,所以他要研制一款“火神起疴丹”,希望能克服修炼七煞焚天神功产生的问题。 但半年过去,这款起疴丹经过了很多次失败,无法达到预期的效果。 于是,他经过多方打听,打听到寂灭城收藏有一只八歧雷火龙焙制品,他回药王谷问过他的师父,师父说: “八歧雷火龙本身对修炼者没有丝毫裨益,但药性至刚至阳,极其炽热,应该可以用于火神起疴丹的配伍。” “不知道冷城主和彭长老二位前辈,能否将八歧雷火龙割爱于晚辈?” “楚公子……” 冷镜波刚刚开口,却被彭长老立刻接了上去: “楚公子,如果你是昨天向我们提出,我寂灭城立刻双手奉上一点问题都没有,而且不会附带任何条件,但今天你显然慢了一步,事情有点麻烦了!” “哦?此话怎讲?” 他确实没有掌握这个情况,不禁眉头微微皱起。 “是这么回事!” 彭长老就把昨天晚上古楼雨连夜上山求药的事说了一遍,凌冬鹿听了后沉吟不语,好半天才问冷镜波: “冷城主,你确定古神医求取八歧雷火龙不是自用,而是送给他的救命恩人吴桐的?” “是的,古楼雨一代名医,他不会拿这种事来骗人。尤其是自己都没办法的老毛病,却让一个年轻人给治好了!。” 凌冬鹿笑了笑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让二位为难……” “不不不楚公子你别着急,我只是把情况如实向你禀报,这只八歧雷火龙我们是一定要送给楚公子的,只不过是……” 冷镜波误以为凌冬鹿不高兴了,连忙解释。 “呵呵!” 凌冬鹿笑了笑打断他的话,说道: “冷城主不要着急,我话还没有说完嘛!” 他停了一下说道:“ 我听说省中医协会要举办一场江东省青年医王挑战赛,你们寂灭城也是组委成员之一,负责大赛的物资供应,包括优胜者的奖品?” 冷镜波回答:“是的,二三等奖的奖品已经确定,但头等奖我们还在挑选。” 医药挑战赛这种赛事,只能由有实力的古医宗派提供大赛奖品,这是惯例,因为你给选手们奖些汽车房子也不合适啊,只能奖些和医学有关的东西,比如灵丹妙药之类的。 当然,那些提供奖品的宗门也不是白提供的,官方会给他们大量的资源作为补偿。 比如上一届大赛的一等奖,是一百枚草还丹,由少宁寺提供,于是他们获准开办武术学校、经商办企业的特权,寺中主持、方丈、监寺等各级“领导”,也套上了厅长处长的官衔,享有了阅读内部红头文件的特权。 二等奖是一瓶传说能够活死人肉白骨的石乳,由昆仑无尘院提供,政府就将一条盛产地下冰灵鱼的山谷划给了无尘院。 石乳能不能活死人肉白骨说不清,但冰灵鱼的滋补效果堪比十年山参。据说这种鱼还蕴含有地脉灵气,是玄修人士梦寐以求的宝贝。 除了一二三等奖的灵药外,前一百名还各有一百万元的现金奖励,这是各赞助商提供的。 起初冷镜波听到凌冬鹿问起奖品一事,还有点不明就里,直到凌冬鹿向他娓娓道来: “我提个建议,不一定对哈,你们不如就把八歧雷火龙作为头等奖的奖品,到时候我一举拿下,谁也不好说什么了吧? “至于古神医那边,你们直接推到王秘书身上,说是省医协今天刚刚做出的决定,你们也是刚刚知道!” “妙哉!” 此话一出,冷镜波和彭磊尽皆大喜,齐齐大叫,这样一来,事情可就完美解决了! 何止是完美解决,简直是一箭双雕! 何止是一箭双雕,简直是一箭很多雕, “这太好了,楚公子不愧是药王谷的首席天才弟子,脑子够快!” 凌冬鹿有点愕然,天才就天才呗,什么时候多了首席两个字? 但他没去纠正,反正是好话,好话是人就喜欢。 再说古楼雨,他回到金平市后,想到吴桐的话,就找了家医院把全身上下做了一通检查,果然查出不少毛病,包括他的高尿酸症——痛风,这有点难以接受: “我的血液中有尿酸?扯什么扯,谁往血液里拉尿了?” 痛风,在他的诊治里,就是一种痹症,也称之为热痹症,病因就是湿热蕴结于关节而导致的红肿热痛。 他的治疗主要以清热利湿、活血通络为主,效果起初也是明显的,只不过近年来发作越来越频繁了。 这次他在医院里作血常规检查,尿酸值竟然达到了700,医生给他开了非布他司,要他日服一粒,还开了一盒秋水仙碱,叫他痛风发作的时候吃。 他不明就里,就去找了吴桐,气呼呼地问道: “西医就是胡说八道,硬说老夫的血液里有尿,他们知不知道尿往哪走,什么是足少阴肾经,什么是足太阳膀胱经?” 吴桐哭笑不得,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好给他胡批: “对,他们不懂,他们胡说八道,他们全都是中医盲!” 古楼雨这才气顺了些:“就是,西医都应该学点中医,以免贻笑大方!” 可吴桐马上又说: “不过你还是按他们给你开的药吃一段时间,说不定会有惊喜!” “还是要吃?”古楼雨眼睛里满是不解。 “当然,还是要吃!”吴桐相当肯定。 “坚持服用降酸药一段时间后,你再去测一测尿酸,会有惊喜哦!” 正聊着,古楼雨的手机响了起来,二人没就这个话题聊下去,所以吴桐没来得及告诉古楼雨,降酸药这东西必须要长期服用,断不了根。估计等他知道后,又要大骂一通了。 古楼雨拿出手机,点开了一看,正是寂灭城城主冷镜波打来的,猜想必定是关于八歧雷火龙的,便信心满满点开了通话键。 “冷城主,我是古楼雨,怎么样,孔祥孔长老回来了吗?” 冷镜波:“古神医,孔长老还没回来,不过他回来恐怕也没有什么用了,我昨天收到省政府秘书处的商榷函,商榷函建议我们把八歧雷火龙拿出来,作为一等奖的奖品。” 古楼雨很恼火但又很无奈的一说: “冷城主,八歧雷火龙是你们的,你们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没有任何左右你们的能力,但做人总得讲一点点信用,你们老城主可是说过,允许老夫在你们三大藏宝阁里任选一样宝贝,作为对我救命之恩的报答!” 冷镜波说:“是的是的,你对我们老城主的恩情我们肯定是不能忘记的,但我昨天把省医协建议我们把八歧雷火龙拿出来做奖品后,寂灭城长老会出现了两派意见,多数人是同意把八歧雷火龙送给古神医的。 “但也有几个人说,这些年我们也无偿地赠送了古神医不少灵丹,人情多少也还了不少,现在省医协有这个要求,我们还是服从他们为好。 “这样一来,我这个当城主的就有点为难了。” 古楼雨火了:“别绕弯子了,你就说不给了,是不是!” 冷镜波:“古神医,我不是这个意思,要不这样,你老人家自己和省中医协会说说,就说你需要这个药材,请他们另选一种做奖品,我想以你古神医的能量,省中医协会会给这个面子的。 “先这样吧,我还有点事,等你好消息!” 说完,他便挂了电话。 屁话,让他古楼雨亲自去省中医协会说说,省中医协会能给他这个面子?这个协会不知多少次请他去主持工作,他全都拒绝,连个名誉监事都不愿意担任,都成仇了! 他还不知道的是,即使省中医协会不记他的仇,也不可能给他这个面子,因为以八歧雷火龙作为一等奖奖品,是省秘书办处指定的,也是负责挑战赛物资筹备的寂灭城“主动”提供的。 古楼雨被冷镜波挂断电话,直气得又吹胡子又瞪眼睛,把手机往真皮沙发上一扔。 手机在真皮沙发上弹跳了一下,就掉落在地上。 古楼雨也不去捡,伤心欲绝地对吴桐说道: “对不起吴兄弟,我老古的牛皮吹破了,丢了天大的一个人!” 但吴桐却安慰他说: “用不着放在心上,预料中的事,正常来说,那个冷镜波昨天对你这么客气,已经是很给你面子了,所以不要太放在心上。” “就这样还算给我面子?”古楼雨感到不可思议。 “那当然,当初是你拒绝了人家的好意,在伏龙子去世十几年了,他的徒子徒孙仍然能够对你表示足够的尊重,赠送你不少灵药,怎么,你觉得你一个人情能用到地老天荒?” 古楼雨干巴巴地反驳:“我可从来没这样认为!” 吴桐:“人情这东西,用一次少一次。还有,时间也可以冲淡人情效力,比方说,你在路上扶起了一下跌倒的人,他对你肯定会感激涕零,把你当作最好的朋友。但一年后你再遇到他,他至多对你嗨一声,问一句近来一切都好吗!” 古楼雨:“可昨天冷镜波对我还是信誓旦旦的呀!” 吴桐:“这个事情,里面可能真的有蹊跷,值得警惕两分钟,不过也没什么,他要竞赛夺奖,那我去参加比赛就是了,正好也见识见识江浩省中医界都有哪些了不起的俊杰英才,麻烦古老给我报个名就是了。” 古楼雨无奈地说道:“那好吧,先这样,如果能通过比赛拿到八歧雷火龙那什么都不用说了,如果拿不到,我要他冷镜波好看的!” 古楼雨一语成谶,他冷镜波真的有好看的了,不过不是因为他古楼雨,而是惹到了吴桐。 第92章 美女长得很科学 古楼雨通过关系,很快就给帮吴桐报上了名,还用汽车给吴桐拉来了一大箱中医典籍。 吴桐不是中医是魔医,他拥有的中医知识其实比较有限,这一点古楼雨也看出来了,尤其是当时他给乔文泰扎针的手法,两百枚医针一口气扎下,根本没有按照传统中医的穴位来,虽然他也不认为吴桐是乱扎,但肯定不是传统中医手法,如果大赛考的是针刺穴位,吴桐可能真的要抓瞎。 所以他给吴桐送来了一大堆中医书籍,希望他临阵磨磨枪,增加点胜数。 吴桐也知道自己的短处,所以他为了增加胜算,停止了一切社交活动,拼老命狂背古楼雨给他送来的那些中医典籍。 幸好,魔医的基础理论和中医交集的不少,很多内容和魔医的理论一比较,就可以明白其中意思。 不过,他这次恶补中医的最大的收获是辨认中草药。 说实在的,无论什么医派,药材的名称和药理药性是不变的,变的只是应用方法,比如,少林棍是棍,五台棍也是棍,但棍子的抡法不一样。 强记药材,这下可以死记硬背了吧! 他毫不吝啬地开动魔咒,把整本整本的药典往脑子里灌输,什么帝国药典、帝国中草药汇编、本草纲目、神农本草、本草经集注等等几十种药典,以一目十行的阅读速度统统背了下来。 所以这段时间他对药材的研究收获最大。 这期间,齐横找过吴桐几次,向他汇报魔王殿在金平市发展外围力量的工作进展,现在他的幽冥小组已经收服了当地江湖世界的几个大佬。 魔王殿要求的外围势力,既要求有强横的武装实力,又要求有相当雄厚的经济基础。现在他收服的几个地下大佬都符合这些条件。 吴桐听了他的汇报表示满意,指示说: “你们不能光靠拳头收服别人,要打一棒子给个甜枣!” 齐横:“是的是的,我们最近收服的马彪马王爷,就是这样,我们先铲除了他的赌场,打伤了他八大金刚中的四名,将他收拾得服服帖帖,然后又给他的产业注资二十个亿,还把江东省十个城市的市场资源划给了他,他对我们已经死心塌地了。 “像马彪这种情况的人,我们还收服了其他好几个,有娱乐界的玉面书生冬方寒,环保消防器材公司雷杰云,还有运输界的宋宝川,都是一方大佬。” 吴桐赞许道:“不错,干得漂亮!” 齐横犹豫了一下又说:“现在这些工作,都是尘埃初定,还有一些细节需要我去处理,所以这段时间对殿主的保卫工作,我安排幽冥小组几名忠心耿耿的队员来做殿主的随从。” 吴桐摆摆手说道:“这个倒是不用,搞得像黑社会似的太扎眼,和往常一样随时保持联系即可!” 齐横想想也对,论打架,他们幽冥小组全部绑在一起,也不是眼前这位爷的对手,也就没说什么了。 半个月时间转眼就过去,时间到了正式比赛的日子, 一大早,古楼雨就过来催促吴桐赶快启程,别耽误了比赛。 吴桐几乎是被他拖着出了门,嘴里叫唤道: “我老人家还没吃早餐呢,先拐到小吃一条街吃碗面再去吧!” 古楼雨吃:“去小吃街,你还比赛不,路边买两个包子顶一顶得了!” 没办法,吴桐只好在路边的“阳光早餐”的餐车上买了两个粉丝瘦肉包,坐进汽车里干啃。 可一口咬下去,便觉得吃进嘴里的所谓瘦肉,全是筋筋扯扯的颈脖肉,q弹q弹的,便呸地一下吐了出来,干脆不吃了。 就在他们进入会场没多久,兰语亭、柳青玥和林采桑林意飞姐弟也都来了,她们声称要亲自为吴桐呐喊助威。 本次比赛参加的人很多,为了分流选手人数,这次和往届一样,也采取了分赛区制,江东省十个市都分别设立了十个分赛区。 金平市赛区的选手只有五百多人,但他们的亲友团以及观看比赛的观众人数不少,除了北面坐席为组委会和选手坐席之外,东南西三侧的坐席,均坐得满满当当。 选手坐席,也就是选手赛前的待命区,或者赛完后的休息区。 待命区紧邻组委会坐席,按各城区分组来划分,古楼雨陪同吴桐就坐在划分给他们这个组的坐席上。 他们坐下不多一会,就有工作人员给他们挨个下发印有比赛程序和内容的文件。 两人了了一遍比赛程序和内容,吴桐还没什么,古楼雨却发现这上面没有他最担心的针灸内容。 针灸是中医的一项非常重要的基本操作,怎么会没有呢? 古楼雨百思不得其解,差点就往阴谋论那边想了。 其实这还真的是有阴谋在里边—— 就在上个星期,古楼雨托关系给吴桐报名参赛后,作为组委会秘书长的王敬心就立刻得知了这个消息。 王敬心都只知道古楼雨寻找八歧雷火龙是给他的救命恩人的,但这个人是谁则一直没有搞清楚。 这下他知道古楼雨给一个叫吴桐的年轻人报名参赛,立刻就意识到吴桐可能就是古楼雨的救命恩人,就算不是,也和那个什么有关。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吴桐一定是来争夺八歧雷火龙的! 他立刻把这个消息通报了凌冬鹿,同时安排他的手下对吴桐展开了调查。 其实,王敬心是见过吴桐的,那就是上次他和副市长平雪峰到即将上任副省长的林归农府邸,追查所谓钨矿泄密事件时,在寂灭道人的帮助下,眼看就要一举将林归农拿下的时候,吴桐突然出现,破了寂灭道人的妖术,让他功亏一篑,还让平雪峰副市长当场死在了突然发疯的寂灭道人掌下。 幸好他见机得快,当场反戈一击,把假冒查林归农之子林意飞遥混混抓了起来。而林归农在麻烦事缠身的情况下,也不愿多树强敌,没有追究他勾结平雪峰的事情。 而当时王敬心也误以为吴桐和寂灭道人之争,是有什么江湖恩怨,才有此一场大战,再加上他担心林归农追究他,也就没有深究吴桐的来历。 很快,他的手下就报来了关于吴桐的信息: 吴桐,今年二十五岁。 职业:龙都宸宇实业开发公司董事长,金平市宝华公司董事长。 有医术,但没有门派。 擅长领域:经商,医疗只是业余爱好,药理和诊疗水平不详,但针灸术出神入化,在医治乔氏集团董事长乔文泰时,曾经使用以气御针之术,可同时操控二百枚医针。 “擅以气御针之术,能同时操控二百枚银针。” 王敬心看了手下人的调查报告,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忖道:使用真气同时操控二百枚医针,这绝对是宗师一般的人物存在。 他立刻对吴桐收起了轻视之心。 他拨通了凌冬鹿的电话,把自己的想法和凌冬鹿通了气: “楚少,我认为,这个吴桐虽然不是医生,但这并非代表他的医术不行,只不过他有更大的事业要做,或者是兴趣不在医学上面。 “我们必须充分重视这个人,死老虎当活老虎来打,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凌冬鹿十分赞同,他问道:“王秘书,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我听你的!” 王秘书说:“避实就虚,他不是擅长针灸吗,我们就取消针灸比赛的环节; “他不是身兼数职吗,我不信他天天忙着做生意,还有时间去慢慢参详中医药,我们就把原先定下来的诊疗考核,改为药理知识和药物配伍考核!” 凌冬鹿大为赞赏:“对,搞题海战术,限时间不限数量,看谁辨认的药材多,看谁的对处方的配伍理解好,争取在这第一环节就把他淘汰掉。”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取消了针灸考核,才是让吴桐逃过了大大的一劫! 好吧,双方都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 比赛开始,选手们各自进入在田径场上搭建的卡座里,卡座类似于酒楼大厅的食桌卡座,两米高,没有顶,选手们互相之间看不到,但体育场的阶梯坐席上的评委和观众们,可以居高临下地看到他们的一些情况,当然,也只能看到他们的半个身子,连卡座里的电脑屏幕都看不见。 古楼雨起初还看到吴桐进入其中一个卡座,和一个穿着制服的姑娘呱呱唧唧地交流了好一阵,然后姑娘走出卡座,吴桐坐下,就只能看到他的天灵盖了。 除此之外,久不久也可以看到一个制服姑娘进入卡座,然后又走了出去。 不光古楼雨看不到吴桐的具体情况,就是位于较高处的组委会坐席上的王敬心也只能看到吴桐头顶的那一撮毛。 不过有句话叫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古楼雨只看到吴桐里面低头时而抬头,时而又向着卡座的门口,招唤制服姑娘进来说些什么,他看得是一头雾水。 但坐在组委会席的王敬心心里却犯起了嘀咕,他知道此刻能进入卡座的,只有这次挑战赛的志愿者,任务是给选手送去草药样品,让选手对这些草药进行鉴别。 这些志愿者,全都来自金平市各个高校,他们志愿充当大会的服务人员,是他们的社会实践课的内容之一。 志愿者递送草药是用一只分有二十个格子的托盘,每个格子都有编号,并放有一株草药样本。 为吴桐志服务的志愿者是个年轻貌美的大学生,长得亭亭玉立楚楚动人,虽然穿着一身制服,仍不掩其丽质天成的冰肌玉骨。 吴桐一看眼睛都直了,几乎忘记了正在比赛,立刻就要进入泡妞模式: “嗨美女你长得好科学哦!” 美女奇怪地皱起眉头:“我长得很科学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你长得非常正确!” “长得正确又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姑娘就是一首好诗、一幅好画,已经美到了极致,增之一分则太高,减之一分则太矮;着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惑什么,迷什么…… “呃呃,往下我记不得了,反正你就是一件精妙绝伦的艺术品,非常科学的艺术品,我干脆叫你科学家得了”! 美女反驳他:“这你就错了,科学不艺术,艺术不科学,非常科学就是非常不艺术!” “不对不对,你怎么能把真善美对立起来呢,这是很粗暴的!” 美女:“没办法统一,必须对立,比方说,你觉得数理化美吗,一个用科学原理制造的原子弹瞬间毁灭一座城市,杀死几十万人,你觉得美吗?你们当医生的,一天到晚科学地开膛破肚,你觉得美吗? “好了打住,你别说了,你还想比赛不!” 美女说到最后,不愿再说,提醒了一句转身就走。 吴桐突然想起什么,忙冲着她的背影叫唤:“喂喂还没请教呢,你叫什么名字,要不加个微信!” 姑娘没理他,直接走了,吴桐只好把心思拉回到比赛上面来。 第93章 肥头大耳,果然够丑 选手鉴定药材的方式很便捷,点击电脑屏幕上“开始”的按钮后,页面上就会出现待填写的药材编号和药材名称。 此外,还出现关于该药材的勾选项,如入xx经,药性平、凉、寒、热;主要功效n项;主治疾病n项等等。 选手对某一株药材进行鉴定时,只需键入该药材的编号和品名,然后对应它的药性勾选即可。 勾选结束并上传后,不可撤回更改。 选手每鉴别完一批,便可呼叫志愿者换上一批新的,继续鉴别。 比赛正式开始,吴桐凭借着他依仗魔咒强记的几十本药典知识,信心十足地开始做题。 但没过十分钟他就不耐烦了,暗忖道:这个速度是不是优势不大呀,尤其是经常会出现记得药性想不起药名,这一思索,就要浪费不少时间。 “平时不烧香事急抱佛脚果然不灵啊,算了,干脆以快打慢,以数量取胜,反正比赛规则上只说过看谁认得的药材多,错一些又怎么样” 他轻喝一声:“魔瞳之术开启!” 没想到魔瞳之术一开启,脑子里便立刻出现该草药的药性药理,“那太不讲武德了吧!” 吴桐差点叫起好来。 不过,对一些从来就不认识的草药该叫什么名字,魔瞳仍然帮不上忙,但他也没放过,直接瞎起一个名字,暗道: “大炎地域广阔,同一种植物各地叫法不一,别名多得很,我不相信那些评委全都听过!” 他说的是事实,比如小罗伞这味草药,它就有小罗伞、矮脚罗伞、雪下红、珊瑚珠、短脚三郎等十五六个名字。 “这株叫什么,性凉味苦,入肝经,功能活血化瘀、行气止痛、祛风通络、解毒消肿,那就叫……好吧,就叫它紫叶蜈蚣藤!” “这株我认得,跑不了的……就叫他节节苦吧!” 他一面嘟嘟哝哝,一面甩动鼠标,对着屏幕猛点。 半个小时之后,他不再采用每鉴定一株,就在电脑上输入一株鉴定内容的作法,而是将托盘上的二十种草药一眼扫过,然后在电脑上连续勾选这二十种草药的药理药性,速度飞快的同时,还不忘和那个美女志愿者“打情骂俏”。 吴桐频繁呼叫志愿者,让评委们感到很困惑,但他们也没有过多关注,觉得其原因不外乎就两个,一个是他有药物知识非常丰富非常全面,另一个则是他根本就识不出几个,这一批认不出就立刻更换另一批。 那么现在问题是,吴桐现在的状况,他是认得太快了还是认得太少了? 王敬心秘书也注意到了这个现象,他想到评委团去看看那几个评委的电脑显示屏,但评委团据位置被一根警戒绳拦了起来,任何人都不准靠近,他只能干着急了。 转眼,三个小时时间到,咔地一下,全体选手的电脑系统停止运行,任何人都再也输不进一个字,吴桐这才意犹未尽地把眼前的盛满草药的托盘一推,站了起来。 在志愿者的催促下,选手们纷纷走出卡座,回到选手待命区。 可惜,过来催促吴桐离开考场的并不是那名漂亮的女大学生,而是另一个略显矮胖、肤色也比较暗淡的女生。 他心有不甘地问道:“嗨美女,你们这有一位个子比你高、皮肤比你白、长得很好看的美女,她叫什么你知道吗,你有她的电话或者微信吗?” 他没察觉到,他这番话还没讲完,眼前这名志愿者的脸就已经黑了下来。 “不知道,不认识,我没有任何人的电话和微信,请你马上离开,我们要布置下一场比赛了!” 说完转身就走。 怎么那么大的火气,吴桐想了一秒钟才明白,怎么能在丑女面前拼命打听美女的信息呢! 他连忙追上去道歉: “妹子你别误会,我向你打听这个人,只因为我和她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而且我最讨厌漂亮姑娘了,我就喜欢你们这种丑八怪,比如你这种类型的……” “你混蛋!” 矮胖女生气得浑身发抖,但她作为志愿者,素质还是很好的,忍了又忍后,她冷冷地说道: “这位先生,你喜欢美女或者丑女是你的权力,请你不要影响我们的工作好吗?” “请不要误会……哎我该叫你美女还是丑女,我真的只是想找她问问清楚,上个星期下大雨,我在公车站等末班车,看她冻得厉害,把我的外套给她披上,没想到第二天她还给我一件别的男人的外套,你说我能不生气吗,所以我想找她问问!” 胖妞更火了,她差点就吼起来: “问什么问,问她心里是不是有了别人,你怎么这么没出息!” “你们在吵什么呢,这里是比赛会场!”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吴桐一看,认得,正好是那天在林归农府邸见过的秘书。王敬心 他不想和他有交集,对胖妞耸了耸肩,悻悻地说了声: “那么好吧,回见丑女!” 他走出门口后,还忍不住低声嘟哝了一声:“肥头大耳,果然够丑!” 声音虽然不高,但却让胖妞听了个清清楚楚。 “你说谁肥头大耳呢,你才肥头大耳,你们全家都肥头大耳!” 她追上去,把手里的东西狠命地往吴桐头上拍,还一面大声叫喊: “你给我道歉!” 喀嚓一声,拍在吴桐头上的东西碎裂了,竟然是个键盘。 趁胖妞愣神的机会,吴桐一溜烟逃走了。 胖妞放声大哭。 看到吴桐回来,兰语亭等人呼啦一下围了上来,古楼雨就急急地问他:“怎么样,感觉还吧!” “天晓得,反正一点难度都没有,简直是学前班的题目。好你别啰嗦了,我们到外面去找点吃的,今天出门没吃东西,快饿死了!” 联系不上美女,吴桐兴致不高,早上被古楼雨拉出来时,急急忙忙地在路边买了两个包子又吃不下去,现在真的饿得肚子咕咕直叫唤。 但古楼雨关心的不是他饿不饿,仍然追问他:“你全部都做出来了,都对了吗?” 吴桐给了他一个连鬼听了都要吐血的的回答: “我哪里知道,但我敢说,我答题的正确率,没有百分之一万也有百分之一千,虽然有不少草药我连名字都叫不上!” 这是人说的话吗?又是百分之万正确,又是连名字都没认出来,古楼雨都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了! 只好说:“稍微忍耐一下再吃饭,按比赛程序,接下来就是宣布晋级名单了。” 林意飞自告奋勇: “我出去给桐哥买点吃的,桐哥你想吃鸡腿还是大扣肉?” “鸡腿,我要十个!” “好咧,等着!”林意飞飞也似地跑开了。 另一边,王秘书也在问凌冬鹿,凌冬鹿的回答就比吴桐靠谱多了。 他说:“常见药材应该所有选手都差不多,区别只在于对不常见药材或者少数民族药材的识别,幸好我早在半年前就开始准备,背诵了几千种异域药材,所以在刚才的药材识别这一场上,我觉得还是有很大把握的! “我这么说吧,这三个钟头里,我至少鉴别了五百多种,正确率不低于90%!” “五百多种?”王敬心震惊得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上午的比赛时间是三个小时,总共才180分钟,也就是说,楚公子每鉴别一株药材,平均不到半分钟,真不愧是药王谷的天才弟子!” “这才哪到哪呀,王秘书过奖了!”凌冬鹿得意地呵呵直笑。 此时,已经接近中午,红日高照,看台上的人们纷纷打起了阳伞。 选手待命区虽然有凉棚遮荫,但那一层桔红色的化纤绸,挡得了太阳光,挡不了瀑布一般的热浪。 “麻辣个包子,这班评委干什么吃的!” 吴桐忍不住骂了起来,但他哪里知道,评委们正在为他的成绩争吵不休呢。 这时候的评委们已经不在看台上,而是全部集中到了体育场的办公室里,对着电脑屏幕热烈讨论。 扈珍珍,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医学女博士,她是本次挑战赛评委组组长,对吴桐的成绩叹为天人。 “乖乖,这个211号选手是怎么做到了,一千一百种啊,平均不到十秒钟就鉴别一种药材,而且全部正确,高帆你怎么看?” 边上一个叫高帆的瘦高老者正紧盯着面前的电脑,鼠标滚轮拨得哗哗响,眼前页面翻来覆去猛倒。 他皱着眉头说: “这个211号选手,一千一百种药材,叫错名字的就有五十种,错误率达到了百分之四以上,此人可以刷下去了。苏庆,你怎么看?” 苏庆是个光头老者,他干脆地说:“什么叫叫错名字,大炎幅员辽阔,同一种植物有不同叫法,反过来好几种药材又叫同一个名字,就说叫接骨草的草药吧,就不下十七八种。 “再说,211鉴别的一千一百种药材,药理药性全对,我们应该看重的才是这个!柯明你怎么看?” 柯明想了一下说道: “我倾向高帆的意见,一种药材虽然有不同的名称,但医者应该遵循药典的正式名称,否则,药师照方抓药时就有可能会出错。” 光头苏庆摇头:“不可能不可能,有点责任心的大夫和药师都会充分沟通,以免弄错。你以为只是中药有一药多名的现象,西药就没有了吗,这都有赖于沟通!” 第94章 邪子和孩子都是一个东西 四个评委,意见两两相左,那就难办了。 慢着,讨论会的人员设置不是以单数为佳,以便争执不下的时候可以表决,少数服从多数吗? 一般情况是的,但技术型的比赛,有时真理未必掌握在多数人的手里,就是要避免出现少数服从多数,真理服从错误的谬误,所以评委人数安排了四人! 就在他们争执不下的时候,王敬心来到了评委席。 扈珍珍一看到秘书长进来,便高兴地叫道:“秘书长你来得正好,要不你来评评这个理,我先打个比方,比方你是个采购员,奉命到河堤路去买一台汽车,但你误以为教育路就是河堤路,就在教育路买了车,算是错误吗?” 王敬心笑道:“我的目的就是买车,管他什么路呢,当然不能算错误,除非指定你去河堤路买车的领导有他的个人目的!” 高帆:“扈博士打的比方不贴切,不是这样的!” 王敬心问:“那是怎样的?” 扈珍珍:“编号为211的选手,已经正确鉴别出药材的药理药性,但有些药材命名他用当地的叫法,和标准答案对不上。” 王敬心大笑:“那算什么错,我们脚下蹬着的这两只小船,北方人叫它邪子,南方人叫它孩子,不都是一个东西吗!” 他说完后,还补充道:“我只负责组织工作,这技术上的事我只是随口一说,最终还是你们来定!” 说完他离开办公室,去找凌冬鹿去了。 他不知道的是,他又帮了吴桐一个大忙! 王敬心虽说他不管技术上的事,但作为医王挑战赛的最高领导,又是省政府派出的人员,在评委们争执不下时表态,往往起到了一锤定音的作用。 王敬心出去后,扈珍珍对大家说:“怎么样,我们还是继续讨论吧?” 但高帆说:“算了,我改变立场吧,王秘书说的也很有道理!” 高帆一投降,柯明也不再坚持了,他自嘲地笑了一笑说道: “好吧,那我也同意给211号选手通过,但我有话在先,我一定在有生之年,把全国的中草药名称统一了,人脚下的两只小船,孩子就孩子,邪子就是邪子,坚决不能混为一谈!” 众人哄笑。 评分原则既定,评委很快拟出了晋级名单。 为了给第一轮就被淘汰的选手留点面子,大会就不公布淘汰人员的名字和考核分数了,对晋级人员,也只公布前三名的成绩。 组委会坐席的下方有一个铺有红色天鹅绒的主持台,主持人是个叫谷小禾的美女,她满面笑容,用清亮的声音宣读各路选手的成绩,莺啼燕啭的声音好似唱歌。 随着晋级名称的宣布,那些被淘汰了的选手,个个哀声一片,不过,毕竟被淘汰的人占了50%,还没觉得自己太丢人。 主持人宣读完晋级人员名单,接下来宣读前三名选手的成绩。 “第三名凌冬鹿,编号97,识别草药五百一十种,错误率8%。” 坐在凌冬鹿旁边的王秘书皱起了眉头: “怎么才排在第三名,他们一定是没看清楚!” “没事的王秘书,反正这第一轮是淘汰赛,我也没有尽力,能晋级就行!” 其实凌冬鹿听到他是第三名,脸上就有点挂不住了,但他相信第二和第一也强不到哪里去,所以勉强地解释。 接下来主持人宣读第二名成绩:“第二名赵士强,编号325,识别草药五百二十种,错误率6%。” 果然,第二名的成绩和他相差无几,便一脸不在乎地掏出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支准备点燃。但接下来他愣住了。 “第一名吴桐,编号211,识别草药一千一百种,错误率为零。” 轰—— 体育场一下轰动了,三个钟头鉴别了一千多种药材,这是什么样的神仙人物啊,许多人都窃窃私语,认为不可能。 “什么?这不可能!”凌冬鹿呼地一下站了起来,吼叫了起来: “三个钟头识别草药一千一百种,错误率为零,这根本不可能!” 凌冬鹿是省开发委的凌主任之子,是王敬心要竭力巴结的对象,凌冬鹿不高兴,他岂能旁观,而且他突然间想起了一个事,那就是刚才在评委组那里听到过扈珍珍博士提到过,211号选手在草药命名上面错了不少,当时还是他说服了那几个评委,说那只是同一个东西的不同叫法,211才得以通过的。 换句话说,211纯粹就是他拉上去的! “麻辣个包子,211就是吴桐,吴桐就是211,我都做了些什么呀!” 他心里把自己咒骂了一通,拍了拍凌冬鹿的肩膀说道: “楚少不要着急,这个事我一定要查清楚!” 说完,他大步向主持台那边走去。 选手坐席是紧邻着组委会坐席的,很近,王敬心一面走一面对主持人喊话: “谷小禾等一等!我有话要说!” 主持人谷小禾正要宣布下一环节的比赛内容,就被王敬心打断。 王敬心把谷小禾手上的麦克风接了过来,呼呼地吹了两口气,然后才说道: “请大家安静,我是省政府秘书处王敬心,也是本次挑战赛组委会的秘书长,我知道大家心里对211号选手的成绩有怀疑,但是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大家,我们所有选手的竞赛过程,都是有全程监控的,是不可能造假的!” 有人大声喊道:“既然是这样,把这个人的做题过程的监控放出来看看嘛,又还是很难办!” 王敬心把麦克风递回给谷小禾,想了一下对谷小禾说:“你把技术组组长叫过来!” “好的秘书长!” 谷小禾应了一声,随手把麦克风放在讲台上,转身去找技术组。 技术组组长就坐在组委会的坐席上,准备随时接受各职能组的协助要求,谷小禾一喊他,他就跑了过来。 “秘书长我是祝毅,请问有什么指示?” 王敬心: “祝组长是吧,你能不能把211号选手的监控视频放出来给大家看看。” “这个没有问题!”祝毅应了一声后,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说了几句话之后没多久,体育场平时用于显示比赛状况的大屏幕就放出了211号选手的做题实况画面。 实况画面是个四分画面,就是屏幕上同时出现四个画面,分别代表前后左右四个摄像头的视角画面。 四个画面同步播放吴桐做题忙碌的情景,只见他一开始速度还算比较慢,左手拿起一株草药,右手用鼠标在屏幕上疾点。 但几分钟后就展开了大风车模式,他不再拿起药材仔细辨认,仅仅是对托盘上的药材扫一眼,就双手左右开弓,左手打字右手鼠标,疯狂输入。 再后面,他对一整个托盘上的药材,就是一眼过,然后就输入托盘上这二十种药材的鉴别内容。 一整个托盘二十种药材,他用时居然不到一分钟。 “这个……” 王敬心一看录像里的吴桐,不由吃了一惊,这不就是在林归农府邸里,和寂灭道人斗法的那个年轻人吗,怎么哪里都有他! 想了一下,他皱起眉头对祝毅说: “祝组长,你们制作的这个录像,好像说明不了什么哦!” 祝毅一愣,忙问道:“秘书长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王敬心说:“首先,你们安装的四个摄像头,左右方和正前方的都只看到他忙忙碌碌,看不出他忙些什么。 “后方那个从他后背照过去,是可以看到他往电脑里输入一些内容,但大部分时间都被他的身子挡住了屏幕,输了些什么进去没办法看到。” 祝组长听了解释道: “我们安装摄像头的目的,只是为了防止选手作弊,比如监视选手有没有偷看夹带的什么东西,以及有没有和外界联系,至于他输入什么内容,评委组的电脑里看得清清楚楚了。” 王敬心:“好吧,就如你所说,从画面上看,那个志愿者每隔几分钟就进来一次,每次进来都和211说很多话,可你们的监控画面都没有声音,他们有没有传递答案的可能啊?” 祝组长:“这是不可能的,很明显,那个志愿者并没有拿起药材向选手介绍任何东西,每次送药材进来便放下,然后聊几句后就出去了。” “他们聊了什么内容呢,有没有涉及到作弊呢?所以说,你们这个监控系统漏洞很大,这就难怪那么多人不服气!” “这个……” 祝毅真的没办法反驳他了,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好。 王敬心又转身向主持台后方的评委席喊话: “扈组长,这个211号吴桐的成绩有问题,我建议前三名的成绩暂时取消,马上启动调查程序,查清楚没有作弊后,再行决定!” 扈珍珍听了连忙从评委席下来,走到主持台。 她低声对王敬心说:“秘书长,这个事情不好公开讨论,我们马上到会议室去召开紧急会议吧!” 王敬心就是要公开把吴桐打下去,这是对省府凌主任多大的贡献啊,怎么可能答应扈珍珍到会议室去开会。 他说:“闭门会议不好办了,事情很明显,这个吴桐有很大的作弊嫌疑,我们必须现场给所有选手以及现场一万多观众一个交代!” 扈珍珍很不高兴:“秘书长,所有选手有比赛过程都有录像监控,所有监控都有专人负责分析,包括现场的同步分析和事后的复盘分析,不存在任何作弊的可能!” 王敬心:“三个小时,一万零八百秒,吴桐鉴别一千一百种药材,平均不到十秒就完成一种药材的鉴别,这可能吗?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他的试卷我们所有人都看过,完全正确!”扈珍珍突然发火了,提高了声音。 “你能保证没有人使用黑客技术,用远程操控的手法,调换他胡乱填写的试卷?” “不可能,我们有强大的防火墙,而且每一场比赛结束之前,选手没有名字只有编号,连我们都不知道具体选手的名字!” 王敬心:“如果有人通风报信呢,你们没有注意到,每次那个高个子志愿者进来送药材,吴桐都和她扯上半天吗?” “你居然怀疑我们的志愿者?我们的志愿者都是没有任何背景的大学生,而且她们送去的药材,都是随机的,根本不可能有预先写好的答案,而且她也没有递交吴桐纸条!” 王敬心:“这还需要预告给答案吗,我刚才说了,也许有黑客用远程控制的技术,把吴桐的试卷调换了呢?” 扈珍珍:“那这又和志愿者有什么关系?” 王敬心:“考试的作弊方法总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最好的办法是让吴桐本人上台来,亲自演示一遍,算是给其他选手一个交代!” 扈珍珍断然拒绝:“不行,挑战赛有如此儿戏,在没有任何证据,光凭无端的猜测,就胡乱怀疑一个选手,这是对人的不尊重!” 第95章 打赌,二十个大巴掌 他们在对话时,谷小禾的麦克风就放在讲台上面,所以对话内容通通被播送了出去,被所有的选手和观众听了个爽,引起了巨大的骚动。 观众席和选手席上同时爆发出了几十个声音: “不行,必须叫吴桐上来给我们一个交代!” “你们的组织工作糟糕透了,我们对你们信不过!” “对,我们信不过,必须彻底审查所有选手的成绩!” “重新比过,吴桐成绩猫腻太大!” 眼看场面就要失控,王敬心连忙抓过放在讲台上的麦克风,大叫: “请大家静一静,重新比是不可能的,我们把吴桐选手叫上来,亲自给大家一个交代好不好!” 也不知道是他没有说清楚,还是观众没听清楚,观众们纷纷怒吼: “对,把他抓起来!” “把那个叫吴桐的抓起来,他一定依靠作弊通过的!” “抓起来、抓起来!” “吴桐站出来!” “吴桐滚出来!” “吴桐别当缩头乌龟,站出来说话!” 人们的情绪被调动起来了,全场沸腾。 抗议人数和叫喊得最大声的,自然就是被淘汰了的那四百多人,虽然他们有许多人成绩极差,有些人甚至只鉴别了几十种,还不一定全对,但现在有机会乱打乱发财,何不跟着大闹一通? 再说了,把大会搞臭,回去后别人说起自己落榜的事,不也有个解释的理由? 王敬心在那边带节奏,明眼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吴桐更是气得杀气翻涌。 他腾地一下站地起来,大步向主持台走去。 “他就是吴桐、这个家伙就是吴桐!” 有人认出他来,大声宣告自己的发现,然后就一呼百应,上百人都叫唤起来: “他就是吴桐!” “他就是吴桐!” 甚至还有人叫嚣:“打他狗逸的!” 果然,那人的话刚刚落音,从观众席上就飞过来了无数的矿泉水瓶、白菜、西红柿等物品,甚至还有几个鸡蛋。 不过这时候吴桐已经跨进主持台,那些基本没什么准头的袭击,乱七八糟地打过来,吴桐看都不用看,全都很“凑巧”地避开,却把王敬心和祝组长打得狼狈不堪。 “肃静肃静,你们这些混账,保安过来几个人,把闹事的人给我轰出去!” 按说,这些闹事的人都是王敬心的友军,可他刚才挨了几株青菜的袭击,火气上来,也不管那么多了! 二十多个保安向观众席那边冲过去,大声喝斥扔东西的观众,但没有驱逐任何人,因为这扔东西的人听到王敬心呼叫保安,早就停止了投掷,保安们也只能训斥了几句拉倒。 王敬心正气鼓鼓地将扔在他身上的菜叶子扯下来扔掉,吴桐已经“奉命 ”来到了他的面前。 “本人吴桐,听说你对我的成绩有怀疑?” 吴桐逼近他问,一张写满戏谑笑容的脸庞,几乎贴到了他的脸上。 “不是我怀疑你,是群众对你的成绩感到不可思议,需要你给他们解释一下!” 王敬心连退好几步,躲开吴桐喷过来的臭气,但吴桐却步步紧逼。 “放狗屁,从头到尾都是你在带节奏,你当我是傻瓜吗?” 王敬心:“什么叫带节奏,你每鉴别一株药材的时间,平均不到二十秒,大家怀疑你作弊,难道不是很正常吗?” 吴桐:“怀疑就怀疑呗,谁人背后不怀疑人,是不是但凡有个人怀疑我是你老婆的男闺蜜,我就得去一趟治安所申辩一次?一来二去的,你不怕我真的成了你老婆的闺蜜?” 轰—— 看台上没有选边站的吃瓜群众轰笑了起来。 “吴桐,你不要胡搅蛮缠,我是和你说认真的,我这么跟你说,虽然评委抓不住你作弊的把柄,但你必须证明你没有作弊!” 吴桐哑然失笑,他指着自己的鼻子问王敬心:“你要我证明我没有作弊,我没听错吧?” “是的,你必须证明自己是无辜的!” “我证明你祖宗!知道什么叫证有不证无吗?你说我作弊你就得拿出证据来,否则就是诬告,连这点常识都没有,你还当什么秘书,你个老六!” “我当然知道证有不证无的原则,但自证清白也是调查工作中的一个重要手段……” “那也得分个先后,怀疑者必须先拿出证据,然后被怀疑者才提出反证来自证清白,亏你还是个大秘书! “要不这样,现在我怀疑你凭借省府大秘书的身份,经常收受不法商人的钱财,这次又收了某个参赛选手的巨额贿赂,所以跳出来针对老子。 “承不承认,如果不承认,那就请你拿出证据来!” “吴桐,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王敬心差点忍不住要爆发,但吴桐一口一个大秘书地叫他,提醒了他必须顾及自己的身份,所以吼了半句又戛然而止,他忍住火气说道: “吴桐选手,我叫你上来,不是要和你吵架,要证明这个事其实也不难,你就现场演示给大家看,看看你的鉴别速度,是不是真如考试录相展示那样足够快!” “呸!” 吴桐狠狠地呸了他一口,说道: “我凭什么要表演给你看,你出多少钱?” 王敬心觉得自己抓住了吴桐的脉门,他冷冷地说: “不是表演,这是你自证清白的机会,我希望你把握住!” “懒球理你!” 吴桐扔下一句转身就要走,但忽然间念头一转,又停下了脚步,回过身来对王敬心说: “王大秘书,其实你想要我表演一番也不是不行,我先捋一捋你的思路,就是说,我要是做不到高速度鉴别药材,这个作弊就坐实了,如果我做得到,就没有作弊,是不是?” 王敬心点点头,严肃地说:“如果做不到,你自己说呢?” 吴桐:“这个赌注有点大,那么王秘书,请问你又拿什么做彩头呢?” 王敬心怒道:“我堂堂省正义公务员,岂能和你当众打什么赌?” 吴桐:“那就算了!” 他立刻又要离开,吃瓜群众马上又是一阵起哄,大叫不能让他走,一定要他当众演示一遍,大有捉贼见赃之意。 王敬心见状连忙喊住吴桐: “吴桐你回来,我答应你,不过我这人两袖清风,收入又不高,没有钱下注,你就说个条件吧!” “二十个大巴掌!”吴桐运起魔功,将这句话传了出去,现场一万多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人人心里都在想:这下刺激了! 王敬心勃然大怒,嘶吼道:“岂有此理!” 吴桐:“别吼别吼,你既然胜券在握,又何必害怕这个赌注呢?” 王敬心当然害怕,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但是观众席的吃瓜群众上百人给他打气: “王秘书不要怕,这家伙根本没有把握,故意拿这个赌注吓唬你的!” “是的是的,他就是想把你吓回去!” 更多的人齐声高呼: “王秘书,不要怕!王秘书,不要怕!!” “跟他赌、跟他赌!!” 对公务员来说,赌这个字眼,听起来不太好啊,这些人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王敬心一咬牙一跺脚,凛然道: “好吧,我答应你,请问你还有什么条件,现在可以开始没有?” 吴桐狡黠地一笑:“没有了,你就是要快不是吗,那我就快一回给你看!” 王敬心不想再和他多说,对会务组一挥手,命令道: “抬一筐草药上来!” 很快,两名志愿者抬了一筐草药上来,王敬心对扈珍珍说: “扈组长,麻烦你帮卡一下秒表,吴桐,你可以开始了!” 扈珍珍博士拿出手机,点开上面的时钟,点开秒表计时功能,说了声开始,吴桐笑了一笑,拿起一株草药,朗声说道: “千斤拔,活血散淤,主治跌打损伤!” 报完随手一扔,再拿起一株,再念: “千斤拔,活血散淤,主治跌打损伤!” 报完再一扔,又再拿走一株,再念: “千斤拔,活血散淤,主治跌打损伤!” 接下来,再扔再念,再念再扔,体育场的高音喇叭毫无停滞地传出吴桐的声音: “千斤拔,活血散淤,主治跌打损伤!” “千斤拔,活血散淤,主治跌打损伤!” “千斤拔,活血散淤,主治跌打损伤!” …… 这是什么操作,全场震惊,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扈珍珍也懵了,她完全弄不明白吴桐这是在做什么,脑子一片混乱,直到王敬心大叫“停停”,她才卡下秒表,就听王敬心怒吼: “吴桐,你在干什么,所有草药都是一个品种吗?” 吴桐冷笑道: “这个你别管,一分钟40株草药,你就说快不快吧!” 是不是一分钟,有没有鉴别了40株草药,谁也没注意,但吴桐那一连串的报药名快得像机枪扫射,估计也少不了,关键是说对了没有! “你确实很快,但你都说对了吗?” 吴桐把脸一沉。 “你承认快就行了,认赌服输,上来领巴掌吧!” 说完,一个大步就跨了过去。 王敬心胸膛一挺,喝斥道:“吴桐,你不要乱来!” 但下一刻,一个响亮而又清脆的声音响起…… 啪—— 嗷呜! 王秘书惨叫一声,被搧得原地打了个转,趔趔趄趄地后退了好几步,半边脸立刻红肿起来,气得全身都在发抖,他指着吴桐嘶吼: “你敢打我,我要把你关进大牢……” 啪—— 王敬心话还没说完,第二巴掌又再送上,这下口鼻开始冒出鲜血来了。 吴桐边打还边骂: “一个破秘书,谁给你的勇气招惹本公子,既然有这个勇气,就应该有被本公子暴虐的觉悟知道吗!” 啪、啪、啪…… 雷霆打击如同机关炮一般盖在王敬心的脸上,一时间鲜血飞溅,糊了满脸,白森森的牙齿噼里啪啦地掉落在了主持台上。 吴桐的暴击也仅限于普通的体力,并不敢使用魔罡,否则像王秘书这样的人,一巴掌就可以叫他的脑袋飞起半天高。 扈珍珍、祝组长和主持人谷小禾见状,连忙上前阻止,三人一起上来,这才将吴桐拦下。 吴桐大叫:“你们拉偏架是不是,这就够二十巴掌了吗!” 扈珍珍说:“差不多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们评委认可你的成绩就是了!” 谷小禾也说:“是呀是呀,打死了他,我们就没有领导了!” 王秘书得到了短暂和喘息,在地上四肢并用,扑腾来扑腾去,好半天才站了起来,他不光是挑战赛的秘书长,还是堂堂的省府秘书啊,巨大的耻辱让他气得浑身剧烈颤抖,涕水横流。 他大吼一声: “我和你拼了!” 他踉踉跄跄在从主持台侧面拿过一把折叠椅,不过这时的他满脸是血,连眼睛都被糊住了,只是循着声音就往吴桐那边拍过去。 这时扈珍珍和谷小禾等人还挡在吴桐面前,不让他去追击王敬心呢,回头一看,只见王敬心状如厉鬼,抡起一把折叠椅砸过来,一下子懵了。 眼看椅子就要砸下来,就听一声断喝: “王敬心你给我住手!” 第96章 王敬心再图报复 就在王敬心抡起折叠椅向吴桐砸过来时;就听一声断喝: “王敬心你给我住手!” 脑袋嗡地一下,觉得这声音好熟悉,不由愣了一下。 与此同时,两三个孔武有力的的特勤队员一拥而上,夺下了他手中的折叠椅,并将他反剪双手,死死压制住。 堂堂的省府秘书哪里肯轻易就范,他大骂那几个特勤: “你们混账,放着歹徒不抓,不知道我是谁吗?” 那几个特勤无动于衷,倒是刚才喝斥他的那个声音再度响起: “放开他!” 这个声音,是……林副省长? 趁那几个控制他的特勤松开手,王敬心用手将糊在眼睛上的污血抹去,这才看清,喝斥他的人果然是副省长林归农! 顿时,他满腔怒火化为浑身的恐惧,一个省府高级公务员,竟然在广庭大众面前打架,还是打赌输了的那种,会遭到什么样的处分他连想都不敢想,总之是塌天大祸那种吧! 真不愧当了多年的秘书,他瞬间将其中的利害关系梳理了个遍。 “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归农压低声音问。 他一上来,就已经看到主持人讲台上的那个麦克风,已经顺手拿过来将电源开关关闭,但仍然压低了声音问话。 “这个……” 王敬心千头万绪不知道从何说起,但在扈珍珍嘴里却是异常简单,她说: “王秘书不相信吴桐的药材鉴别速度,两人打了个赌,王秘书输了,吴桐按照约定要打他二十个巴掌,把他打生气了!” 谷小禾补充:“其实也没有打够二十巴掌。” “胡闹!”林归农把脸沉了下来。 “成何体统,当着上万观众的面又是打赌又是打架,你这个秘书和街道小混混有什么两样!” “林副省长,我只是在技术上对比赛的某些环节提出质疑……” “王秘书,你是本次挑战赛的官方人员,担任组委会秘书长,负责组织方面的工作,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负责,不该你管的事你插什么手!” “是是,林副省长说的对,属下一定记住这次错误的深刻教训,举一反三,回去后一定好好反省自己的言行,自查自纠,认真学习,争取做一个……” “好了好了,你先下去处理一下脸上的伤吧!”林归农没工夫和他多说,他要到外地去处理更重要的事情。 王秘书十分圆滑,没有做任何辩解,开口马上认错,因为以他多年的经验,领导说你错,不错也错,何况今天这事他自己也觉得有点荒唐呢! 会务组过来几个人把王敬心扶下去了,林归农四下望望,没有看到吴桐,那家伙早溜了,便也转身离去。 话说林归农怎么这么巧就出现在体育场的,原来他就是林意飞搬来的救兵。 前者,吴桐刚刚比赛出来,在选手席上坐等成绩公布的时候,饿得直叫唤,林意飞便自告奋勇去给他买鸡腿。 林意飞走出体育场后,看到满大街都是好吃的,要什么要什么,可偏偏就是没有卖鸡腿的。 他顺着大街一路寻觅,一面东张西望,就在这个时候,柳青玥给他的打来了电话,说省府的那个王秘书要为难吴桐,硬说吴桐考试作弊,现在两人要打起来了。 “他敢,看我怎么收拾他!”林意飞一听就火了,立刻又往回跑,鸡腿也不买了。 正跑着,一辆小车突然停在他旁边,车里一个人喊他: “小飞,你跑什么呢?” 林意飞停住脚步,往车里一看是他老爸,便急急地说道: “老爸我不和你聊天了,我桐哥被针对了,现在要打起来了,我得去帮忙打架!”林意飞说着又要继续往前跑。 “等一下,他们为什么打架?” 林归农说着便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今天是要到外地去办事,刚好路过体育场,而吴桐参加医王挑战赛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 林意飞便把柳青玥在电话里说的复述了一遍,当然还添加了不少他的脑补: “我桐哥考试成绩非常好,比别的选手好几倍不止,那个王敬心因为上次带平雪峰到咱们家闹事,被我桐哥破解了他们的阴谋,他怀恨在心,就硬说我桐哥是作弊,人家评委都说桐哥的成绩没毛病了,他王敬心硬是不听! “你说是不是老爸,他王敬心是组委会最高领导不假,可也管不到技术这方面去呀,要不干脆撤销评委,他一个人当裁判得了! “好了,我不和你大省长说那么多了,我得打架去了!” 听说他要去打架,林归农哪能让他去乱来,当即喝斥他道: “你别动不动就要打架,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林归农也知道林意飞嘴巴不靠谱,可是在没有第二者对质的情况下,他哪一句也没有毛病啊。 这就是一面之词的厉害之处。 后面发生的事就不重复了,总之林归农多少受了林意飞的一面之词和影响,是不是被先入为主就不知道了。 王敬心实在是气坏了,也伤心坏了,他被几个工作人员扶下去后,把自己关进体育场的一间办公室里,号啕大哭。 他一口气哭了半个钟头,才把心中的郁闷稍稍散去。 “吴桐,我不管你和副省长什么关系,你就是一个小小老百姓,我要让你知道得罪政府官员的后果,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这时候已经是中午,他从墙上摘下一顶体育场裁判员常戴的太阳帽,把帽檐压得低低的,独自一人去往医院,排队挂号,想把脸上的伤略为处理一下。 王敬心的脸其实并没有被打破皮肤,但肿得厉害,所以他请求医生,让他想办法给他尽快消肿,因为下午还有事情。 医生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便让他躺在看诊床上,给他敷冰袋。 他从中午一直敷到下午三点钟,也别说,脸上的肿胀果然大大地消退了下去,而且也没那么痛了,便离开医院,随便找了家小饭馆吃了个饭,这才回到体育场。 不过,在他回到挑战赛会场,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比赛已经又完成了一场。 他没去查看比赛名次,直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关起门来独自生气。 就在他刚刚点起一支香烟时,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王敬心正要训斥来人没有礼貌,一看来人正是凌冬鹿。 “王秘书下午你到哪里去了,我怎么打电话你都不接!” “电话?”王敬心这才想起他的手机。 “咦,我的手机到哪去了……是不是今天在主持台上……你的手机我用一下!” 他没有说下去,却伸手向凌冬鹿要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谷小禾,我是王敬心,你在主持台上看到我的手机没有?” 手机里传出了谷小禾的声音:“王秘书,你的手机掉在主持台上,我已经替你收起来了,你在哪里,我现在给你送过去?” “不必了,待会我去找你!” 等王敬心把手机递回给凌冬鹿,凌冬鹿着急地对王敬心说道: “王秘书,今天下午你不在,那个吴桐又赢了一场,成绩还是第一名,这个你得好好想个办法,要不八歧雷火龙真的会给他拿了去!” “真有这事?” 王敬心连忙打开桌子上的电脑,进入oa办公系统,找到今天下午比赛的赛况。 今天下午比赛的内容,就是对具体病人治疗的处方判断。 具体说来就是给出十个病例,每个病例又有预先给出的三个处方,选手需要在这三个处方中,选出一个最优处方。 王敬心查看了一下优胜者名单,第一名仍然是吴桐。 这让他更加恨得牙齿痒痒的,说实在的,他千方百计地阻挠吴桐,目的固然是为了保证凌冬鹿得到第一,夺取奖品八歧雷火龙。现在,则又多了一个目的,要好好整治吴桐,报那二十巴掌之仇。(其实也没有打够二十巴掌。) “你看,你不在场,又让吴桐钻了空子!” 凌冬鹿的话里不无对王敬心的埋怨。 王敬心对凌冬鹿陪笑道: “楚少,今天的事你也看到了,技术上的事我真的不好再插手了,而且插手也没有用,我说句话楚少你别介意,这个吴桐恐怕还真有两把刷子,只要他进入了比赛程序,我们很难在考评上做手脚的!” “那王秘书你的意思,我们就这么放弃了?” “不可能!”王敬心斩钉截铁地说:“考试过程我们无法掌控,那就在考试之外做做文章好了。” “王秘书有何高招?” “高招谈不上,损招倒是有一个!” 王秘书凑近凌冬鹿的耳朵,沙沙沙地一阵耳语,凌冬鹿听完,暴发出一阵大笑,对王敬心双手合十作崇拜状,说道: “佩服佩服,王秘书这一招简直太损了!” 王敬心冷笑:“什么叫太损了,对敌人的慈悲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懂不!” 凌冬鹿:“我懂我懂,今天下午没什么事了,我请王秘书吃顿便饭?” 王敬心摆摆手说道:“不了,饭可以改天再吃,今天下午我还要做许多布置工作!” 第97章 抽签中的阴谋 今天是大赛的第一天,两场比试吴桐都大获全胜,吴桐阵营这边自然是狂喜不已。晚上由林意飞作东,在朝歌玉筵大酒店请大家大吃一通。 席间,古楼雨多次阻止吴桐要放开狂饮,这家伙连连叫嚣感情深一口闷。 “吴桐你已经喝得够多了,明天还有一场大赛呢!” 林意飞站在吴桐一边。 “你别扫兴古董老头,今天我桐哥的风头多劲啊,把那王秘书揍得他爹妈都不认识,爽歪歪了都!” 他把手机拿出来,打开杜十娘的app,随便搜了一下,就出现了一大堆惊心动魄的标题,有图文并茂的现场目击文章,也有许多从各个角度拍摄的录像。 其中有唯恐天下不乱的: “吴神医十二巴掌大战王秘书” “吴神医掌下不留全尸” 也有批评吴桐的,比如: “菩萨心肠不见、霹雳手段惊魂” “掌下礼乐崩坏,脚起斯文扫地” 还有一类是为吴桐辩护的,比如: “十掌劈开小人面,一脚踢破丑恶脸” 不过相比前二类,为吴桐说话的要少得多。 林意飞得意地放出来给众人观看,众人无不哈哈大笑,只有古楼雨感到不妥,但哪里不妥他又说不上来。 众人吃饱喝足,等林意飞结账后一起离去,约好明天再在体育场会合,再次见证吴桐大杀四方。 第二天,古楼雨应外地一个医协的邀请,要去给一位病人会诊,需要离开一段时间。 他千叮咛万嘱咐,要吴桐遇到事情一定要多多忍耐,小不忍则乱大谋。 等他走后,吴桐就自己去了体育场。 到了体育场,就看到体育场空地上已经临时搭建了十几栋两层的活动板房,估计是与考试有关的,但不知道具体是做什么用的。 他到后不久,林意飞和兰语亭柳青玥等人也结伙到来。 众人见面,闲聊了一会,时间就到了上午九点,工作人员开始给各位选手发放今天的考试内容的说明书。 虽然有考试内容的说明书,但主持人仍然宣读了本轮考试的内容。 今天的考试内容是实战操作,即每个选手亲自医治一组志愿病人。 志愿病人,就是志愿以身试医试药的人 主持人仍然是美女谷小禾,她宣读完考试内容的说明书后,再次用柔美的声音强调: “本轮考试是实战的考核,有医术和医德两项。 “医术的考核分两档评分,即当场治愈的满分,延后至数日后才能治愈的,算一半分。 “医者仁心,医德的考核,就是医生对病人的态度,医生与病人相互信任程度,若病人对医生不信任,分数减半,若病人拒绝医生的治疗方案,而医生又拿不出病人可以接受的方案,可判治疗失败。 “各位选手要特别注意的是,医术固然重要,但医德也不能小觑,一个医生,哪怕他的医术冠绝天下,但医德不合格,他就是一个不合格的医生,请各位选手务必注意你们对病人的一言一行! “为了保证考试的公平公正,每个选手所对应的病人组,以抽签的方式进行。 “下面开始抽签环节,请志愿者将抽签箱拿上来,请各位选手进行抽签吧!” 所谓抽签,其实就是抓阄。因为竹签的保密性不强,现在都是将内容写在纸上,搓成小团,放进一个密封的箱子里让人去抓,抽签只是沿用了过去的说法而已。 负责掌管签箱的志愿者,正好是昨天第一场考试,临离场时和吴桐闹了不愉快的那位胖妞。当时吴桐向她打听那位给他送药材的美女,用词不当,把她气得要死。 这位胖妞很尽责,每一位选手抓过阄之后,还要把签箱刷刷地抖几下,才让下一位选手抓。 胖妞出来的时候,吴桐就已经注意到她了。 这位美女不就是昨天我得罪了她的那位吗,昨天对人家说那话真不应该,什么“我要找一位比你高、比你白的美女,什么我就喜欢你这种丑女,”人家能不生气吗! 他有点自责,磨磨蹭蹭不太好意思上去。 但丑媳妇总得见公婆不是吗,差不多到了最后,他才迫不得已地走了上去,试图用最动人的话语,缓解胖女的记恨。 “哎哟美女是你呀,我好担心这辈子再也见不着你了,虽然只是一天没见,我都不明白为什么我会那么想你,昨天我一个晚上都……” “这位选手请你尽快抽签,不要耽误后面的选手好吗!” 说完,她把签箱刷刷刷地抖了两下,侧过一个角度,似乎带有很大火气,她重重地磕了一下,这才将箱子往吴桐面前一推,黑着脸看着吴桐。 吴桐一惊:怎么还在生气,我天! 他不敢再啰嗦,只好把手伸进纸箱,从中摸出一个纸团,递给了站在一边的另一名志愿者。 志愿者接过纸团,当着吴桐的面打开,然后拿起话筒大声宣布: “吴桐,所抽到的志愿病人组为73号,选手吴桐,请下去做好准备吧!”说着,把纸团递还给了吴桐。 吴桐接过纸团,说了声谢谢,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看到吴桐离开后,矮胖的女志愿者又将签箱左磕磕右磕磕,这才递下下一名选手让他抽签。 所有的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主持台的后面,即会务组的坐席上,戴着一项渔夫帽的王敬心,正以一种阴鸷的眼神盯着掌管签箱的胖妞,看到她在吴桐上来抓阄时的一串动作,脸上露出了一股满意的笑容。 吴桐回到自己的座位,林意飞急不可耐地表达自己的意见: “哎桐哥,你抽的这个号不吉利哦,赶快换一个去!” “为什么不吉利?”柳青玥等人问他,吴桐也瞪着他,等他说出理由,林意飞说: “有句老话你们没听说过吗,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 “去你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柳青玥伸出小手,使劲向他的脑袋拍去。 “这又不是我发明的,这是老话,老话总是有道理的嘛 !”林意飞双手护着脑袋大地叫屈。 正闹腾间,谷小禾继续宣布:“抽签环节结束,各位选手正在按自己的签号,到田径场活动板房那边,按照签号将对应号码房间的志愿病人带到诊疗区,在现场给志愿病人诊治。 “有些病人可能行动不便,选手可以请志愿者帮忙移动病人,也可以请自己的亲友帮忙,现在你们可以开始了!” 谷小禾刚刚宣布完毕,这边的林意飞就跳了下来,大叫道: “桐哥我和你一起去把病人请下来。” “我也去、我们也一起去!”柳青玥和兰语亭也要跟着去。 众人一起往活动板房那边走去。 这下他们总算知道了,原来在田径场上临时搭建的活动板房,就是安置病人的临时病房。 一时间,活动板房这边变得非常热闹,由于有医德考核一项,选手们与监护病人的护士们对接病人时,都变得无比的斯文、耐心、和平,这让病人们感到非常暖心,满口的谢谢说个不停。 但令吴桐们大大惑不解的是,他们居然听到了几个不同寻常的对话,比如: “谢谢医生,请问医生贵姓啊!” “老人家,我姓胡,叫我小胡就行了!” 那病人是个老妇人,她一听这医生姓吴,脸色突然一变,惊慌地对护士说道:“姓吴?不不,我不要姓吴的看,护士姑娘你赶快让我回去!” 护士姑娘连忙说道:“老人家你听错了,这位医生他不姓吴,是姓胡,古月胡!” 老妇人一愣,然后又一阵点头哈腰地道歉:“哦原来是胡医生,看我这耳朵聋成什么样子了,对不起胡医生!” 胡医生连忙将病人扶着,客气道:“没什么的老人家,咱姓什么也不能姓吴啊。 “走吧,我扶着您老!” 吴桐们看到这一幕幕,全都感到内心一沉。 柳青玥是个火暴脾气,大步走向刚才对话的那个医生,板起脸说道: “胡医生是吧,刚才你那句话,‘咱姓什么也不能姓吴’是什么意思?” 胡医生一头雾水地:“我姓胡当然不能姓吴,有错吗?” 柳青玥:“当然有错,你的意思不就是除了姓吴,姓什么都可以吗,那你这个姓胡的人,就改姓猪、姓狗、姓王八,姓尽天底下一切畜牲都没问题是不是?” 胡医生大怒,这丫头到底是从哪里杀出来的程咬金,难道是…… 他灵光一闪,问道:“请问姑娘姓什么?” 柳青玥:“本姑娘姓柳,怎么啦?” “姓柳?”老妇人眼睛亮了,她这个年纪正是好八卦的年纪,对柳青玥立刻产生了深厚的兴趣: “柳姑娘是吴桐的人吧,听说你是他未婚妻?” “我?我是他的未婚妻?我是他的未婚妻?我是他的未婚妻……” 柳青玥一下子全懵了,老妇人和胡医生什么时候离开的都没有察觉,就连吴桐他们上楼接志愿病人也不知道,只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第98章 林意飞纵火 各个病房都是有编号的,但编号很简单,只有房间号而没有楼栋号和楼层号,这并非组委会的疏忽,确实是因为这些活动板房是临时搭建的,本来就没有编上楼栋号。 所以不仅是他们,其他选手也是分头寻找。 不过林意飞的运气很好,他上了一栋板房的二楼上面,一下子就看到了编号为73的病房,对着楼下兴奋地叫了起来: “桐哥到这边来,我找到73号了!” 一个漂亮的护士妹妹听到他的叫声,迎了出来问道: “是找73号病房的吗,请问贵姓?” “是啊是啊我找73号,我姓林,妹妹怎么称呼啊,我找你找得好辛苦,要不加个微信!”露出了纨绔本色,痞痞地说道。 护士妹妹皱起了眉头,坚决忽略了他后半截话,问道: “原来是林医生,这几个病人都可以自主活动,现在就跟你过去?” 志愿病人们听说医生到了,也都纷纷下床,向门口这边走来。 他们来之前就等到通知了,来这里接受免费治疗,虽然给他们治疗的医生都很年轻,但却是江东省拔尖的青年俊彦,而且有江东省顶级的老医生托底,丝毫不担心他们阅历太少,所以每个人都对这次医疗充满期待。 林意飞听到护士把他当成主角了,连忙纠正道: “嗨你搞错了妹妹,我不是医生,医生是我的神医大哥吴桐!” “等等!”一个中年志愿病人挤出来问道: “你刚才说什么,给我们看病的人叫吴桐?” “是啊,我告诉你们,你们有福了……” 咣当—— 林意飞还没说完,病房门就被那个中年病人关了起来,咔嚓一声还从里面锁上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招把林意飞整不会了,他把房门拍得嘭嘭响,大声叫道: “哎哎那谁,你们这是做什么,赶快开门跟我们走啊,过了这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里面的人回答他:“小哥,谢谢你的好意了,吴桐医生的恩德我们承受不起,我们请求换人!” 林意飞又叫护士:“护士妹妹,你快给我把门开开,今晚我请你到迪吧玩个通宵,介绍你认识几个年轻有为的企业家!” 这个护士妹妹得到过挑战赛组委会的指示,本轮选手的实战不光是考医术,还要考察病人对医生的信任度,病人愿不愿意跟医生走,完全由病人自己决定,所以她不能开门放外面这个纨绔进来。 再说,这个纨绔刚才说的太过轻佻,她早就有几分不快,更加不想理会林意飞的叫唤,干脆走到后窗的窗户边坐下,玩起了手机。 这时,吴桐听到他的叫喊声,也走了上来,一眼就看到林意飞在一个病房外面大喊大叫 ,便问: “找到73号房了吗,你在这鬼叫什么?” 林意飞说:“这里就是73号病房,可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刚才他们以为我是医生,都要跟我走了,我说我不是医生,他们这组的医生姓吴,他们就把门关起来了,怎么叫都不出来。” 吴桐老神在在地鄙夷了他一句: “所以我说你,做人都不合格,要诚恳、要和善、要和风细雨知道吗,你让开,看本神医的!” “好好你厉害,你来!”林意飞闪到了一边。 吴桐轻轻地敲了敲门,“和风细雨”地说道: “各位病友,我是你们的主治医生吴桐,对你们的病情,我是无时无刻不在关注,恨不得牺牲我的寿命来换取你们的健康。 “今天我到这里,就是来解决你们的痛苦的,开开门吧,只要你们把门打开,一切痛苦就都会过去,你们将获得永恒的安宁和幸福!” 他刚说完,就听到那个护士喝斥他: “吴医生,你昨天的事我也听说了一些,但这些病人和你无冤无仇,我请求你放过他们一马,好不好!” 吴桐不解,他问跟在后面的林意飞和兰语亭: “这个护士说什么呢,我说得不好吗?” 林意飞:“我说不上,但听起来好像……你要把人送往西方极乐世界去了的意思!” “我怎么会有这个意思呢,我是个神医,我要解除他们在世上的一切病痛和烦恼,这不是大慈悲吗?” 他又去敲门,但里面传出来的却是一声大吼: “姓吴的你赶快滚开,我们不需要你的假慈悲,多少病人死在了你的手里,我们都知道你的医术是有两下子,但那是你用病人的生命做试验换来的,谁不知道你是一个夺命魔医!” 吴桐大为惊讶:“哎你是怎么知道我是一个魔医的?” 房内:“你罪恶滔天谁不知道,你昨天,就因为人家王秘书对你的成绩有一点怀疑,请你澄清一下,你就恼羞成怒,差点把人打死,有视频为证,难道你还要抵赖吗?” 吴桐有怒火腾地一下就起来了,猫的这一定是王敬纶造的谣言,里面这个人一定是王敬纶收买的! 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就想一掌把房门拍开,看看这个被王敬纶收买的人是谁。 什么医者仁心,吴桐不是医者,他是魔王殿殿主! 旁边的林意飞比他火气还大,他对吴桐说: “桐哥不和他们啰嗦了,你是选手不好亲自动手,让我进去把他们揪出来!” 说着,他后退一步,抬起大脚就要踹门,但吴桐拦住了他,告诉他: “这样不行,大会规定了,不能强迫,要志愿病人自己走出来的才算!” 林意飞冷笑:“要病人自己走出来是吧,呵呵……” 吴桐问:“你呵呵冷笑什么?” 林意飞:“没什么,我这叫‘笑得比哭还难看’,不是没有办法了吗,咱们下楼去吧!” “好吧,向后转齐步走!” 可惜古楼雨今天没来,否则动用他的影响力,也可以和评委那边商量一下,像这种情况怎么处理,总不能不让参加比赛吧! 他一边想着,率先往楼下走,兰语亭等人也跟着下了楼。 就在他们离开病房区,往选手坐席那边走去的时候,就听到病房区那边传来了林意飞鬼哭狼嚎的声音: “不得了啦,着火了,快来人啊!” “那不是我们刚才上去过的那栋楼吗?” 他们回头一看,果然在刚才那栋下,冒出了滚滚浓烟,吴桐对柳青玥和兰语亭交代了一句: “你们在这等着 ,我去救人!” 他扔下二女,飞速向板房楼跑去。 吴桐跑到板房楼,看到一幅令他不敢相信的画面,傻了! 他竟然看到林意飞在纵火! 活动板房的材料是阻燃的,楼梯也是多孔铁板搭成,很不容易燃烧。虽然如此,但经不住家具杂物也会着火啊。 吴桐现在看到的就是林意飞将走廊里的纸箱、地板胶、窗帘、塑料椅子等物点着了,嘴里却大喊大叫救火啊,着火了! 由于板房烧不起来,所以火势不大,但也一时间浓烟滚滚,威势吓人。 楼上73号病房的那三个病人果然被吓出来了,一面咳嗽一面跌跌撞撞地跑下楼来,吴桐见他们被浓烟熏得眼睛都张不开,便冲上去,张开双臂,一边挟一个,把两名年纪大的病人挟在腋下,走下了楼梯。 这时候闻讯过来救火的人也赶到了,立刻投入了灭火工作中。 不过这火也好灭,板房里就有水龙头,两桶水就浇了个死透透。 那个护士姐姐过来问:“你们谁是组委会的,这些病人怎么办?” 刚才在楼上,吴桐到来时中年汉子就已经把门关上了,所以她只见过林意飞,吴桐和其他人她都没见过,所以有此一问。 吴桐接话回答:“让他们跟我走吧,不是要现场治疗吗?” 那个中年汉子问:“那、请问医生贵姓?”他也没见过吴桐。 “姓林!”林意飞这回机灵了,抢先回答道。 “对,姓林!”吴桐也笃定地回答。 病人们放心了,总算跟着吴桐到了他的临时诊室。 这三个病人,两个老的是肺气肿,中年汉子则是肾结石,都是不可能当场治疗当场见功的疾病,但对吴桐这个魔医并不算什么。 他先给中年汉子治疗,从汉子的病历上他得知汉子的名字叫周文。 首先他使用魔瞳透视周文的肾脏和输尿管,锁定了肾结石和尿路结石的位置,为掩人耳目,他随便在周文的肾经上扎了几针,然后将手覆盖在周文的腰部,微一发力,便将魔罡击打在周文的结石之上,几乎是瞬间,就把结石化成微细的粉末状。 “咦,我的肚子好像不痛了!”周文立刻就感受到了身体的变化。 吴桐又递给他一瓶矿泉水,叫他一口气喝完,目的是让他排尿,好把击碎了的结石排出来。 但他没有耐心等他自然来尿,便将一缕魔罡度入周文的肾经,只几分钟,周文就说: “林医生,我得上个厕所了。” “去吧,上完厕所就到b超室做个检查!” 周文出去后,吴桐又给两个老人治疗肺气肿。 两位老人都有多年的吸烟史,而且是一天两三包那种,烟瘾很大,在已经检查出患上了肺气肿后,依然戒不了烟,所以现在越发严重,不仅动辄气喘、咳嗽,还有明显的呼吸衰竭的迹象,在医院里,医生已经给他们下了“死刑判决”,断定他们只有两三年寿命了。 这个也很简单,吴桐魔瞳一运,立刻透视到他们肺部受损肺泡的位置,施展他的阎王三针,同时度入魔罡,只十多分钟,便修复了受损的肺泡。 两位老人先后从诊疗床上坐了起来,其中一个惊喜地喊了出来: “嗨嗨,我好像、不是,我感觉不到胸闷了!” 他拉风箱似地狠狠地喘了几下,再次大叫:“太畅快了,连平时喘大了一点就会有的咝咝声都没有了,老张老张你怎么样,别发愣啊!” 老张就是另外一个老头,像刚刚睡醒一样,回答道: “李老头,我也是感到很好,一点气短的感觉都没有了,太神奇了!” 俩老头问:“林医生,我们是好了吗?” 吴桐笑道:“当然,经我杀人医生的手,哪有医不好的病,当然是好了,不过你们得去做个胸部ct,评委需要一个确切的结论!” 俩老头又问了一个他们最关心的问题: “林神医,那我们还能抽烟吗?” “不行!”吴桐断然否定,板起脸来严肃地说:“我作为医生,你们这么问我也只能这么和你们说,不行!” 正说着,肾结石那个周文跑了回来,惊喜地大叫: “林医生,我做过b超了,那边的医生说我的肾结石尿路结石通通没有了,我好了,太感谢你了林医生,你真是神医啊!” 突然,李老头想起了什么,他问道: “林医生,刚才你说什么……你是杀人医生?” 吴桐笑道:“对呀,我是杀人医生,而且我姓吴不姓林!” 中年汉子吓得心肝乱颤,用颤抖的声音问: “你就是昨天打了王秘书那个吴医生?” “对,有意见吗?” 中年汉子面如死灰,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崩溃地哀求道: “吴医生请你放过我,刚才在病房里我为难你,是我不对,你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可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不满周岁的孩子啊!” 张李两个老头也向他躬身哀求:“吴医生,我们也是误听了传言,才对吴医生产生怀疑的,请吴医生不要怪罪我们!” “喂喂喂喂,你们这是做什么,要我饶你们什么呀!” 吴桐顿时紧张起来,根据考试规则,医德这一顶里面,就包含有病人对医生的信任程度,他们这么一闹,这项分数还不得归零! 他几乎要对他们下跪了。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还不赶快站起来!” 张老头决然地说道: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干脆就说了! “昨天我们就听人说了,你吴医生的信条是,医生救人就是从阎王手里夺人,是逆天而行的。 “所以你每治好一个人,就要杀掉另外一个人还给阎王。如果无人可杀,就在你治好的病人身上种下魔咒,让他尽早回到阎王那里。” 李老头说:“是的,网上传说,你有一套针法就叫阎王三针,叫什么一针追魂,二针夺命,三针见阎王!” “别说了你们!”吴桐一屁股坐在椅子里,抱着头,感到脑子嗡嗡的,他有气无力地说:“我求求你们,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清理出去,我真的没有在你们身上下什么诅咒。 “而且,我也不是以行医为生,我是一个企业家,很少给人看病,哪里有工夫去害人!” 张老头又是一惊:“这就对上号了,网上说,你的医术神出鬼没,只要出手就没有你看不了的病,就是因为你每治好一个人,就要杀死另外一个人,所以你很少出手给人看病!” “完了完了!” 刚刚已经站起来的周文扑通一下又重新跪下,这回连张李二位老头也跪下去了。 吴桐不说话了,他垂头丧气地回到选手席,就看到兰语亭和柳青玥二人正使劲地收拾林意飞,揪头发、掐软腰、拧耳朵,林意飞在广庭大众之下又不敢喊痛,只不停地求饶。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吴桐看到林意飞几乎被掐死,便问道。 “桐哥你回来了,赶快过来救我啊!”林意飞看到是吴桐回来了,连忙对他说: “她们说我放火烧活动板房,是害了你,我说要不是我用这个办法把病人逼出来,桐哥一开始就输定了,她们理亏了就打我,看看吧,她们不讲妇德!” “你还有理!”柳青玥扬起粉拳又要动手,吴桐连忙喊住她: “青玥算了,就算是没有纵火的事情,这次也输定了!” 吴桐眼前浮现出刚才那三个病人对他下跪的情形,这得是对他这个医生有多不信任啊,这个信任分绝对降到了零分以下了。 柳青玥不明就里,又狠狠地给了林意飞一脚,然后才问那是怎么回事。 吴桐叹了口气说道:“毫无疑问,从一开始我们就被人算计了,光是那三个病人千呼万唤不肯出来,我就丢了信任分。 “他们被火烧出来,实际上也是我们逼出来的,刚才我给他们诊治,他们竟然还怀疑我给他们下诅咒,你们说,包含了信任和态度两项在内的医德分,我还剩多少?” 林意飞颓丧地说:“还是我想得太简单了,上了他们的当!” 吴桐摇摇头说道:“这不怪你,你不烧那把火,他们不出来我们也没别的办法!” 柳青玥百思不得其解,“这些人也是,就在网上看了些你抽王敬纶耳光的录像,就这么排斥你!” 吴桐:“肯定没有这么简单,这一切都是他们布下的局,说不定那个叫周文的中年汉子就是王敬纶他们收买的!” 第99章 王敬纶阴谋得逞 吴桐猜的没错,在病房里带节奏的那个周文,真的就是被王敬纶收买的一个病人! 昨天晚上王敬纶和凌冬鹿定下计谋后,连夜做了三项重要的安排是。 一是雇佣网络写手,大量散发或者转发吴桐在比赛会场行凶打人的录像或者图片; 第二个安排是掏了点钱,收买了一个名字叫周文、已经内定为次日比赛用的志愿病人,要他散布一个叫吴桐的选手的卑劣事迹。 比赛时,他会安排吴桐到他们病房去接他们,周文的任务就是阻止吴桐把人接走。 第三个安排最重要,那就是抓阄环节,王敬纶亲自动手,做了有隔板的抽签箱。 这个隔板正常情况下是竖起来靠在边上的,当轮到吴桐抓阄时,操作者只需要将抽签箱倾斜起来用力一磕,隔板就会倒下,纸箱就变成两层,下层是正常的纸团。同时,边上的一个暗格里会倒出十多个纸团,这些纸团里写的全部是73号,无论吴桐怎么抓,抓到的都是这个号。 这块隔板还有一根橡皮筋扯着,等吴桐抓阄完毕,操作者将贴在抽签箱外面 的一张透明胶撕去,叭地一下,橡皮筋就会将隔板拉回去,露出下层正常的纸团,抓阄又可以正常地继续进行了。 至于抽签结束后抽签箱的处理就简单了,由王敬纶亲自动手,趁人不断注意时,把里面的隔层撕掉就行了,反正是硬纸板用的,简单。 不过昨天他寻找操作者时还是费了点工夫,正想着从省府秘书处把他的助手叫过来办这个事,但又怕这个助手不好驾驭。 正踌躇时,无意中看到昨天对吴桐发火的那个胖妞在路边打电话,而电话的内容就是在骂吴桐,骂吴桐不知趣,居然当着女孩子的面,要她帮尽快找一个比她高、比她白、比她漂亮的女孩子,那不是寒碜人吗! 甚至他还说就喜欢她这样的丑女,想到这胖妞就气得肝都发抖。 听到胖妞打电话咒骂吴桐,王敬纶不由心里一动,昨天胖妞哭骂吴桐的事他也听说了一点,于是便就走了过去,关心地问道: “这不是万妍红姑娘吗,在和谁聊天呢?” “哦你好王秘书,在和朋友聊天呢,找我有事吗?”叫万妍红的胖妞收起手机,回答王敬纶。 “也没有什么事,就是今天发生的事想起来烦!” “这个吴桐该死,他怎么能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呢,简直是个人渣!” 万妍红突然找到同盟军了,立刻就同仇敌忾起来,根本不管事情的起因。 “怎么,吴桐也惹着我们的小万了?” “呸,他有什么资格惹我,我就是看不惯他那登徒子嘴脸!” “他怎么你了?”王敬纶问她。 王敬纶假装不知道万妍红为什么生吴桐的气。 于是万妍红就把今天首场比赛结束时,她和吴桐的冲突“改编”了一番对王敬纶呱呱呱地说节一遍,经她改编后的故事是这样的。 “这个吴桐是个色胚,看到漂亮姑娘就往上贴,先是问我认不认识一个高个子美女,我还没问那个美女长什么样呢,他立刻又觍着脸说要我和交朋友,我当然不能惯着他,他又说他是富二代,要包养我……反正说多难听有多难听!” 不过她没有说吴桐封她为“肥头大耳”的事。 王敬纶听着差点笑喷,就这胖妞? 不过他不能揭穿她,就说: “我打算明天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 万妍红:“给他什么教训,要我帮忙吗?” 王敬纶没说要万妍红帮什么忙,却说道: “明天的考试是实战操作,就是每个选手给一组病人做治疗,但病人的疾病种类很多,有些好治,有些不好治,我想给吴桐安排一组不太好治的,让他碰碰钉子,知道以后做人要谦虚点! “每个选手需要治疗的病人组,要通过抽签确定,所以我想请万姑娘帮我这个忙!” 万妍红点头:“可以,你就告诉我怎么进行吧!” 王敬纶见万妍红上钩,便把抽签箱的使用方法跟她详细说了一遍,然后还开导她说道: “比赛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公正,这三个病人如果不在吴桐手理治疗的话,就会回医院接受正常的治疗,所以你也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 “我没有心理负担,就像你说的那样,反正那个病人组不放在吴桐那里,就会放在别的选手那里,本姑娘也想看看,这个痞里痞气的家伙,到底有几斤几两!” 本轮比赛,吴桐的成绩再次惊艳了评委们,他们一致认为,吴桐的医术分应该给满分50分,但在医德方面却产生了分歧。 一派认为吴桐这一组的病人对他太排斥,甚至恐惧到给他下跪,更过分的是,为了将病人“请”出来,他们竟然还纵火烧楼。 高帆据理力争,认为病人有如此反应,一定是有人事先给他们洗了脑,而且那三个在第二轮筛选时就已经剔除了的病人,莫名其妙地又出现在志愿病人里面,一定有人做了手脚。 但反对的一派认为,无论如何,纵火烧楼和强迫病人下跪,都是不应该的。 综合之下,医德这一项还是给了吴桐10分。 也就是说,这一轮考试,吴桐只得了可怜的60分,在所有的选手里,是垫底的存在。 而本次凌冬鹿的成绩,竟飙升到了第一名。 论总成绩,在前三有比赛中,凌冬鹿得到了两个90分,一个100分,总分280,排在第一位。 而吴桐获得了两个100分(第一名),一个60分,以总分260分排在第二位。 看到公布出来的分数,林意飞肺都气炸了。 “麻辣个包子,一定是王敬纶搞的名堂,我马上找人做了他!”说着就要打电话摇人。 柳青玥也极力鼓动:“对对,把你的狐朋狗友叫出来,先把他打得半个月下不来床,等他还阳,吴桐的比赛也结束了!” 林采桑连忙喝住他们:“你们两个小屁孩给我老实点,别瞎添乱,特别是你林意飞,除了杀人放火还会什么,把你的打火机交出来!” 吴桐也说:“说的对,我们都沉住气,前三场我老人家已经拿了两个第一,一个60分万岁,不是还有两场吗,再拿两个第一就是了!” 林采桑:“听到没有,这段时间老老实实做人,实在不会懂得怎么做人,就找一本好市民守则背一背!” 主持人谷小禾宣读完成绩,又宣布了晋级名单。 到现在为止,所有选手已经被淘汰掉了一大部分,起初的五百名选手到现在只有二百多名了。 谷小禾宣读完晋级名单,清了清嗓子又说道: “各位选手请注意了,现在我宣布接下来的两场考核内容。” 刷—— 无数耳朵竖了起来,包括吴桐们在内。 谷小禾悦耳的声音继续响起: “接下来的两场考试,一场是草药的采集,具体的考核事项和草药品种由寂灭城出题,现在暂时保密,明天到了寂灭城会以书面形式发给每个参赛选手。 “由于寂灭城距离金平市比较远,各位选手可以今天就过去,在寂灭城住一宿。也可以明天再启程,不过需要动身早一点。” “采药,这算什么考核?”林意飞不明白。 “漫山遍野地跑是不是,这个我也会,不就漫山遍野地跑吗,电影里有!” 柳青玥也说:“是啊是啊,我也喜欢,咱们都去吧,听说寂灭城风景非常优美,有数不清的珍禽异兽,到时候吴桐采药,我们去抓孔雀!” 吴桐哭笑不得。 “你们以为寂灭城就是一个大院子、一个风景区,你们在那里搞次野餐、拍几张相片就拉倒?” 柳青玥\/林意飞:“不是吗?” 吴桐:“寂灭谷是寂灭山脉南侧的一处山谷,寂灭城派坐落在寂灭谷,因此得名。 “寂灭谷到处奇花异草、珍禽异兽不假,但寂灭谷处处有险步步有难,比如与寂灭谷毗邻的是鬼吟谷、万蛇谷、冤魂谷、火狱谷这四大凶谷,全都是异常恐怖的去处,极少有人胆敢闯入,所以那里的世界才躲过了两脚兽的摧残。” 林意飞听了反而兴致勃勃,问道: “四大凶谷,名字听着就瘆人,但到底有什么可怕之处?” 吴桐:“比方说鬼吟谷吧,在刮风下雨的天气,有时有千军万马的厮杀声音传出,有时是恐怖至极的哭喊声和呻吟声,曾经有一支地勘队在那里遇到狂风暴雨,无法前进,便在那里宿营,一夜之间,有一多半被吓得神经失常,还有三个人失踪。 “还有冤魂谷,传说是两千年前,一个叫白起的将军,坑杀了四十万敌军俘虏的地方。 而且在那以后,在大大小小的诸侯战争中,那里没少做处死俘虏和犯人的地方。 “那个地方本来是个大缓坡,后来一场暴雨造成了一次大塌方,才把这几十万尸骨暴露了出来。 “传说那个地方怨气非常重,误入里面的人,回来后往往会重病缠身无药可医而死。 “不过那个地方却有一个好处,生长有一种死亡将士的冤气孕育的蘑菇叫尸毒菌。 “尸毒菌毒性大,可在人体寄生,而且繁殖很快,能很快就长满人体内部,所以沾上一点就不得了。 但它也是一味奇药,外用可以治疗一切恶疮顽癣,内服可治疗一切神经类疾病,所以也叫阴曹丹。 “不过,冤魂谷,地形非常复杂,任何动物进去后都走不出来,人走进去也非常容易迷失方向,而且几十米、上百米的山坡堆积层里,层层叠叠全是不知埋藏了多少年的人和动物的尸骨,迷路的人本来就心神恍惚,和这些尸骨在一起,不疯也要疯了。” 柳青玥和兰语亭听了吓得抱在了一起。 吴桐接着说:“鬼吟谷和冤魂谷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万蛇谷和火狱谷。 “万蛇谷是毒蛇的王国,里面的毒蛇没有几千万也有几百万,人行走在里面,随时都能够踩到几条毒蛇,攀登时,你想抓一根藤蔓助助力吧,可能就能抓到一条大蛇。走累了,随便往树杆上靠一靠,树杆也有可能突然化成一条蟒蛇把人缠住。 “火狱谷非常神秘,动物进去没有事,但人一进去,皮肤就会感到仿佛遭到了万虫噬咬,痛苦不堪,自己把衣服撕掉不说,还会把自己的皮肤撕烂,直到死亡!” 林意飞不信邪,“还真有这样的地方,一定是有些人意志不坚定,看到了……” 他没说下去,因为房间里就有两名妇女界人士。 吴桐鄙夷地瞪了他一眼:“说话算数不,到时候我带你进去!” 柳青玥喷林意飞:“你别老打岔,好好听故事行不行!” 吴桐说:这可不是故事,这条山沟里生长着许多“金皮树”,对也叫见血封喉树、自杀树,随便被它的叶子蹭一下,叶子上极为细小的毛刺就会刺入皮肤,其微量的毒液可使人产生超过十五级的疼痛。 “知道十五级疼痛是什么感觉吗,生孩子才是八到九级,扔到火堆上烧那才是十级,那么十五级呢?” 林意飞插话道:“十五级疼痛就是在炼钢炉里生孩子!” 吴桐瞪了他一眼继续说道: “曾经有个士兵拉野屎,揪了几张金皮树叶子擦屁股,痛得当天就开枪自杀了,所以这种树也叫自杀树,是世界上最危险的树。 “除了自杀树,山沟里还生长有毒番石榴树、钩吻草、断肠草等,真是物以类聚,连草都这么会找朋友。 “自杀树叶子上绒毛的毒性很持久,落叶几年后还能对动物皮肤造成伤害,山沟人迹罕至,自杀树落叶到处都是,人一进去就会中招。 “哼哼那个林意飞,你决定和我老人家走一趟?” 林意飞脖子一缩,“我突然想起,要下雨了,我得回家收衣服!” 柳青玥踢了他一脚,对吴桐问道:“桐哥你怎么知道那么多,进去过?” 吴桐说:“没有,我是从一本地方奇志里看到的。” 林意飞突然又想到一个办法:“如果我们避开那几条山谷,到别的地方去玩还是可以的吧?” 吴桐:“问题是这几条山谷具体什么位置我都不知道,怎么避?再说了,万蛇谷的蛇并没有什么契约约束它们,它们也是到处乱爬的!” 林意飞不吭声了。 吴桐又问:“怎么,你们是不是越发好奇,仍然想进去看看?” 柳青玥先打退堂鼓:“不不,我女孩家家的,不喜欢那些地方!” 吴桐:“里面有很多千奇百怪的昆虫哦,比如有一种骷髅头毛毛虫,还有一种人脸冷水鱼,不想抓几只做标本?” 柳青玥把脸捂了起来,颤抖着声音说:“别别别说了,恶心死人了!” 吴桐说:“那还是我先进去转一圈吧,以后有机会再带你们去玩,这一次嘛,你们就在寂灭城宗门那里等我好了。” 众人商议完毕,便上街采购食品和饮料之类的物资,然后一同前往寂灭城。 第100章 手机事件 下午3点多钟,由林意飞当司机,一车四人来到了寂灭城。 寂灭城这一站的接待人员仍然是市区赛场的那一批,其中就有万妍红那个小胖妞。 不过万胖妞对吴桐不再是一副冷冰冰的态度了,也许是对吴桐态度不好,挨了领队的批评,又也许是对吴桐的气现在已经消得差不多了。 “你好吴医生,那么快就到了,这几位姐姐是来陪你比赛的的朋友吧!” 她走过来,和吴桐等人打了个招呼,吴桐觉得应该吸取前两天的教训,也想要和她搞好关系,便也客客气气地回应了她: “小万姑娘,没想还能在这里看到你,我还以为你们采用轮班制,你们这一批志愿者已经回去休息,换了一批新人了!” 万妍红说: “你说的也没错,是换了一批人,不过换的都是负责问讯、向导等接待类的志愿者!” 虽然没有道歉一类的俗套,但两人这么一聊,双方的敌意自然就消退了。 万妍红又介绍说: “我给你们说一下,寂灭城宗派很大,有内外门之分。一般来说,内门是本派成员生活、学习、修炼和处理内部事务的地方; “外门除了外门弟子外,还有接待访客的功能。 “今天你们就先在外门的迎宾楼住下,明天上午9点之前,选手们都到内门集中,领取考试试卷,听主考人宣布考试的注意事项。你们其他人就在外门等候,随便参观,就不要进内门去了。 “这次比赛需要四天,比赛期间你们其他人不想回市区的话,也可以关外门的迎宾楼住下,寂灭城免费供应一日三餐。 “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也可以向别的工作人员咨询。” 万妍红介绍完毕,将他们带到迎宾楼,让他们开了客户住下,方才离去。 这时候也到了饭点了,众人去到迎宾楼的餐厅用餐。 用完晚饭,趁天没黑,四人就到处参观了一下。 这个寂灭城果然没有辜负大宗门这个“大”字,它占地极广,分有生活区、学习修炼区、医院和制药厂。 寂灭城的医院并不大,可能是因为这里地荒山野岭,没什么病人,这个医院主要用于试验新药。 不过制药厂规模倒是不小,三层的楼房就有四五栋之多,还有不少大型仓库。 其他建筑物也不少,亭台楼阁到处可见,一直延伸出去,直到淹没在森林里。 他们沿着大路信步而行,不时还看到一些指路牌,上面写着“青灵种植园”、“荫生药物种植园”和“综合种植园”等等字样和指示箭头。 四处逛了一圈之后,天也完全黑下来了,在林采桑的制止下,林意飞打消了拉吴桐找地方喝酒的建议,各自回房间休息,一夜无话。 第二天,按昨天万妍红所说,吴桐独自进入内门,马上就有人迎上来,问是不是参加比赛的选手,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便将他带到一个类似小礼堂的建筑里。 小礼堂这时已经坐满了人,应该是选手之类的。 吴桐找了个位置坐下,东张西望没看到万妍红,但看到谷小禾在主持台上的一张桌子旁,和几个助手正在商量什么,桌子上还有一堆资料。 看到人已经来得差不多了,谷小禾将桌子上的资料交给那几个助手,吩咐他们几句。那几个助手便拿着资料起下了主持台,给坐着的选手们分发。 吴桐也拿到了一份,打开了一看,原来是本轮考核的内容。 又过了一会,时间到了上午9点钟,谷小禾宣布会议开始,她用清脆的声音说道: “各位选手,本次医王挑战赛已经进行了两天,比过了三场考核,淘汰了一大半人,能坚持到现在的,毫无疑问都是人中龙凤,业内精英!” 她宣布的事项大体和刚才发下来的通知差不多,大体是: 首先,本轮考试是采药,所需要采集的草药一共有五十多种,其中有几种很特殊的,都印在选手手里的考核提纲上面了,它们是丹阳果、蛇涎参、业火红莲、和腐骨阴风菌等几种。 其次,是时间要求,要求在四天内采齐,逾期的视为不及格。 第三点算是善意提醒,即采集区域范围不限,但仅仅是寂灭谷是无法采集齐全的,需要深入山区几十公里,但深入山区并不是个愉快的旅行,特别是鬼吟谷、万蛇谷、冤魂谷、火狱谷那几个地方,万分凶险。 接着,她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这几个地方的情况,把选手们吓得脸色齐变。当场就有好几个人提出不想玩了。 谷小禾见状,狡黠地笑了笑又说: “各位可要想清楚,毕竟生命只有一次,不过话说回来,在座的各位一路过关斩将,大部分人成绩虽然不算拔尖,但也没有过不及格,只要能进入前十名,即使没有夺冠,那一百万奖金是跑不了的啦! “另外,由于寂灭谷里很危险,所以我们允许你们聘请保安一起进去!” 一百万,对普通人来说,几乎是十年的收入,诱惑力不可谓不大,于是,嚷嚷着要退出的人也不吭声了。 谷小禾见该交代的都交代了,最后说道: “好了,我该的都说了,决定要参加这一轮考试的,到那边登记处报名,领取饮水和干粮,做好一切准备,明天一早出发,现在你们还有一个晚上的时间考虑和准备,散会! 吴桐随着人群往小礼堂外面走,然后走出内门,往迎宾楼那边走去。 前面说过,寂灭城宗派分为内外两门,内门是内门子弟学习和修炼的地方,更是各个职能部门所在地,占地不大,只有百来亩。外门是外门弟子学习修炼以及兼接待游人访客的地方。 除此之外,还建有不少商店、小酒馆、茶楼、小广场和小农贸市场等等,以便宗门成员购物消费。 如此一来,也就有了商机,附近的村民和不知道哪里来的商人,也到这里来做生意,带来了不少生气,小广场上有不少旅客在逗留,拍照,还有小朋友在溜滑板、追逐打闹。 他沿着林荫道往前走,前面有个戴眼镜的年轻人在一棵树下打电话,可能信号不太好,他打打停停,都是喂喂个没完,最后只好叹了口气,把手机放下,刚要收起手机,看到吴桐走过来,便带着歉意对吴桐说: “这位先生,能不能借你的手机用一下,不知道是我不是我的手机的原因,通话都是卡顿。” 这是小事情,吴桐也不在意,说了声,“没问题,你慢慢打!” 便掏出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便站到一旁。 但就在他刚掏出一支香烟想点火时,一个黄毛青年溜着滑板飞快地冲过来,嘴里还大叫着“闪开闪开,刹不住车了!” 眼镜青年正在拨号呢,听到示警便抬起头来看,但已经来不及了,说时迟那时快,黄毛便重重地撞在了眼镜青年的身上,就看到他手中的手机划了一条弧线飞了出去,只听吧嗒一下,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连后盖都摔飞了。那眼镜青年也被撞得跌跌撞撞冲出去好几步。 眼镜青年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急急忙忙地把吴桐的手机捡了起来,只见手机屏幕已经成了个大花脸,连亮都不亮了。 “这这这、你说这怎么办吧!”眼镜青年怒斥黄毛青年。 黄毛青年也慌了,连忙解释道:“我从那边喷水池滑过来,刹不住车……哎什么也不说了,总之是我闯的祸,我给你拿去修……不不,我赔你一台新的,发威mate70是吧!” 眼镜男说:“这手机不是我的,是这位先生的!” 黄毛听了,便转向吴桐。 “这位先生实在对不起,你看这个事怎么解决,我赔你一台新手机还是转钱给你,你给我个微信号,我加你?” 吴桐哭笑不得,他手机都报销了,还微信屁呀,加上自己现在一大堆事,只好说: “算了算了,不就一台手机吗,我现在也没有时间扯皮,你们走吧,以后玩耍的时候注意安全!” “不是,这个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要不这样,你留个电话号码,等你修好手机了我给你转钱!” “算了算了,转什么钱,走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他不愿意为这点钱把电话号码随便留给陌生人,还是个黄毛分子。 第101章 险孤身犯 吴桐回到迎宾楼他的客房,就看到林意飞和兰语亭柳青玥吹牛皮,三分真实七分瞎编地吹嘘他的光荣史,把二女听得一愣一愣的。 她们见吴桐回来,马上开问:“怎么样了,真的要进那个恐怖世界去吗,不去不行吗?” 吴桐说:“你们放心好了,那几条山谷对别人是恐怖世界,对我屁都不是!” 兰语亭很担心:“要不咱们不要去了,争这个第一名干什么,难道你还想改行做医生?” 吴桐当然不能对她们说实话,只好撒谎说: “你们都知道我一身医术,但我又不想行医,这有违我师父的嘱咐,所以我必须弄个第一名,把获奖证书送给师父,也好完成他的一桩心愿!” 这个理由太牵强了,连林意飞都觉得有点扯,他说: “你师父培养你,让你成为神医,是为了治病救人,而不是为了这一张证书吧!” 纨绔都这么说了,吴桐也觉得说不过去,干脆不说了,连忙把话题岔开。 “开饭开饭不说了,本神医时间紧迫,吃了饭就要出发,赶紧到餐厅去,吃了饭开路!” 林意飞哈哈一笑说道: “去什么餐厅,满汉全席都给你准备好了,还有全套野外生存装备、保证一个星期的单兵口粮。来,你看看我给你准备的野外生存物资!” “单兵口粮就不用了,人家寂灭城方面给每个人都准备有了!” “寂灭城准备的能有什么好东西,就带我给你准备的进山,里面吃的喝的用的全部都有,还有工兵铲,强光手电,哼哼还有充电宝。 “对了,我还下载了了几个很刺激的小电影,真正的肤白貎美大长腿,手机拿来我栲给你!” “你敢!”柳青玥瞪他。 “林意飞你想死啊?”林采桑的眼神能杀人。 吴桐连忙说:“小电影就算了,我的手机刚才摔坏了,林意飞回头你给我拿去修一下!” 他拿出破手机递给林意飞,然后招呼大家坐下来开始干饭。 干完饭,吴桐告诉大家,这次进山需要4天,他们没有必要在这里等了,特别是兰语亭和柳青玥,公司里还有一大堆事情。 于是大家说好,把林意飞留在这里等候吴桐,其他人当天就打道回府,该忙什么忙什么。 下午一点钟,终于到了出发的时候了,选手们回到内门的小礼堂,领取干粮和野外装备,还有人手一张地图。 不过吴桐只领取了地图,别的东西他没要,林意飞给他准备的那个双肩背囊里的东西比寂灭城准备的要好得多。 宿营的装备有雨衣、吊床和胶囊帐篷,食物更是丰富多彩,什么牛肉罐头、压缩饼干、自熟米饭、果脯卤肉、甚至还有一条华子和一瓶二锅头等等。 另外还有一个战术背心,里面装备了匕首、工兵铲、可用于取火的强光手电、呼救用的高音哨子,蛇药、驱逐毒蛇用的雄黄和喷雾杀虫剂。 清点人数后,由几个寂灭城宗门派出的一个叫廖元坤的弟子带路,一行人迤逦向山谷进入。 队伍走了一个多钟头后停下,带路弟子廖元坤对众人说道: “各位,我只能带你们到这里了,你们每人手上都有一张地图,要用它认真地比对地形,千万不要迷了路! “还有就是要记得时间,从今天算起一共四天,别误了赶回来参加最后一场理论考试。” 吴桐以为他要提一嘴不能轻易进入那几条“凶谷”,但廖元坤始终没说,旋即一想也明白了。 如果廖元坤说了不要进入那几条凶谷,选手们采不到草药、或者采不到好的草药,这笔帐算在谁的头上? 廖元坤交代完了后就随即离开,返回宗门去了。 这些选手们都是来自各县各乡,互相间都不怎么认识,所以都是单独行动的多。也有一些刚认识不久的,三三两两结伴而行。 除此之外,还有几群略显怪异的人群,几个人在前面走着,后面五六个五大三粗的壮汉跟着,好像是保镖之类的,这些应该是大家族的弟子,带着保镖进山来了。 这时时间已经来到了上午9点多钟,日头渐渐地毒辣起来,大部分选手们都不敢怠慢,纷纷散开,在树木里、灌木丛中、水沟边、悬崖下,到处寻找起来。 但也有不少人和吴桐一样,不管不顾地往深山里钻。 见此,吴桐暗自摇头叹息,这些下马伊始,撸袖子就干的人,显然不懂得中药药性和草药生长环境及采集时间的关系,名字对就行了。 采药比赛这个环节,肯定不是看谁采得快,而是考验选手对药材和理解深度! 比如性平、性寒的草药,要在日出之前采集,反之,某些性热的,要在中等一两个钟头采集。 吴桐按着药理知识的要求,在中午之前、中午时分、下午时分,各采集了一些草药,倒也很顺利。 走着走着,周围的人渐渐地走散了,只剩下他一个人,渐渐地向凶谷方向深入。 他本来打算找个地方宿营,等明天黎明,赶在日出之前再采一些性寒性凉的草药,但一看地形图,似乎已经到了鬼吟谷附近。 既然已经到了这里,我何不干脆闯进去,把丹阳果给采了! 而且,他凭借魔瞳之术,预测到今天晚上会有一场暴雨,暴雨会激活当地的电磁场,丹阳果也是竞赛内容要求采集的药物之一,后半夜采集的药性最佳,在电磁场中采摘的药性更好。 他在一棵大树上绑好林意飞给他准备的网床,套上胶囊帐蓬,用微型打气筒打足了气,胶囊帐篷立刻撑开,形如一枚胶囊,恰好把他的网床包裹住,防虫又防蚊,就是下雨也淋不到他。 帐篷里还贴心地设置了一块小小的折叠塑料桌板,打开来就是一张微型桌子,刚好够吴桐摆放一些物品。 吴桐就在这张微型小桌子上打开了背囊,拿出自热米饭,卤肉,袋装烧鸡,还拿出一瓶二锅头,化身饕餮之徒,吃喝起来。 胶囊帐篷两侧都留有碗大的小窗口,可供通风透气,他吃饱喝足之后把各种包装纸从小窗口扔出去,然后点起一支香烟,打算玩玩手机,继续阅读小说《拿起屠刀立地成佛》,可他往裤兜一摸,空的,这才想起昨天在小广场被一个玩滑板的黄毛撞在地下,摔坏了。 没办法,抽完烟后只好躺下来休息,打算到下半夜下雨的时候再去挖丹阳果。 没有手机,就不知道时间的,睡到下半夜,吴桐被剧烈摇晃惊醒,睁开眼睛一看,果然是满天狂风,狂风中有无数鬼语啾啾直往人脑子里面钻。 暴雨还没到来,他还得等,便点起一支蜡烛,翻找双肩包里的零食,找出了一包五香牛肉干吃起来。 其实林意飞是给他准备了一盏led电池灯,而且还配备了几颗电池,但为了保险起见,又另外给他准备了几根蜡烛。 但吴桐打算在夜间采药时使用led灯,帐篷里就用蜡烛,毕竟一影碟机电池只能用2-3个小时! 他在狂魔给的书籍中读到过关于鬼吟谷的记载,对这些怪声并不放在心上,导致他差点着了道。 这些鬼叫声完全不同凡响,你就是用东西把耳朵塞死了也没有用,要知道人听到声音,并不是完全依靠耳朵,还有骨骼的传导。 如果光是听到声音也就罢了,这些声音外号进脑子后,似乎还能和人的脑电波产生某种共振,放大人的恐惧心理,产生鬼鬼怪怪的幻觉,把眼前的事物看成山精树怪,或者活活把自己吓死,或者和同伴自相残杀。如前述的那支地勘队,失踪的失踪,重伤而亡的重伤而亡。 一开始吴桐自以为是,觉得自己堂堂鬼王境魔修,不会受这些自然现象的干扰,所以没有运功抵抗干扰,一下就中了招。 他完全想不起他是怎样从胶囊帐篷爬到了地上,然后和一个瘦高个的妖怪打了起来。 那个妖怪也不经打,他只对着妖怪劈出一记手刀,就将于妖怪劈倒在了地上。 但妖怪倒地后不但没死,身上还冒出火苗来,把吴桐烧得哼了一声,后退了一步。 正在他感叹妖怪法力高强时,他突然闻到了一股卤肉的味道,咦,这不是我今天吃的晚饭的味道吗,顿时心里有所醒悟,连忙念诵起清心咒来。 清心咒效果果然不凡,加上他定力强大,眼前幻象悄然消失。 吴桐定睛一看,哪里有什么山精树怪,那个所谓瘦高妖怪不过是他绑扎网床和胶囊帐篷的一棵树,被他一掌劈倒了。 胶囊帐篷里还点着蜡烛呢,树都倒了,胶囊帐篷自然也被烧了一个大洞。 不过问题不是很大,帐篷是难燃材料制造的,火并没有蔓延开来,所以他轻易地就把火扑灭了,所有装备都仍然可以使用。 第102章 危及本王生命安全者,可杀之 风越来越大,大雨也开始淋了下来,还伴随着一阵阵耀眼的闪电的雷鸣,满天的鬼哭狼嚎。 “就是这个时候了!” 吴桐嘀咕着,穿上林意飞给他准备的战术背心,打起强光手电,大步向鬼吟谷深处走去。 凭他的魔瞳之术,他并不需要做过多的寻找,差不多就是直奔目标,很快,他就在一处山坳找到了丹阳果。 丹阳果是一种蕨类植物,得往下挖掘才能够取出来。 在往里走的时候,他感应到了有四五个人正在尾随着他,其中四人是男子,另外一人步幅比较小,可能是个女子。 对此,吴桐并没有很放在心上,反正他们若是没有恶意,就递烟问好,打个哈哈,如果有恶意,打就是了。 他从战术背心上取下一盏充电式的led灯,挂在一棵树权上,另外又取出一把精巧犀利的工兵铲,就吭哧吭哧地挖起来。 为什么有了强光手电还要用led光,那是因为使用强光手电亮度太强,用来照射近处物体时,眼睛几乎睁不开。 不一会,他就挖到了两枚丹阳果。 他又用魔瞳扫描鬼吟谷,并没有发现新的目标,也就是说,这鬼吟谷也就这两枚丹阳果了。 不过这两枚就够了,反正竞赛提纲里并没有规定要采集多少数量为及格。 这个时候,他感觉到了一股的感觉在靠近,但仍然不动声色,从比肩包里找出一只塑料袋,把丹阳果往里面放。 “朋友,把这两枚丹阳果扔过来吧,爷看上了!” 吴桐抬头一看,总算“发现”有客人来了,而说话的那个人就是那个杀气最重的,他身材高大,面色苍白,嘴角往下撇,似乎被人拔错了牙齿,满脸的不高兴。 大块头的后面还有三四个人,每个人背后都背着个很大的背囊。 吴桐对他笑了笑,但仍然把丹阳果放进了双肩包里。 大块头不高兴了,他喝道: “我说小子,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 吴桐:“听到了,而且很清楚!” 大块头很诧异地问:“既然听到了,而且很清楚,为什么还把丹阳果收起来?” 吴桐笑道:“我以为你还有后半截话没说,一直在等着呢!” 大块头怒喝道:“什么后半截话,没有了!” 吴桐说:“你就不该问问,我愿不愿意把丹阳果送给你吗?” 嘎嘎嘎嘎—— 大块头张狂地一阵狞笑然后说道: “小子,我看上的东西,还用得着征求你的意见吗,信不信我老牛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闻言,吴桐也把笑容收起,冷冷地说道: “我奉劝阁下,话不要说得太满,说得太满要死人的!” 大块头正要说什么,一个俊朗的声音突然响起: “牛威,稍安勿躁!” “是!”大块头后退一步,一个年轻公子排众而出。 此公子生得面如冠玉,眸似含星,恰如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这位朋友,我们是圣医堂的,我叫瞿英,这几位都是我的师兄弟,曹猛、萧文逸和萧文畅,这位是我的师弟牛威,性格比较耿直,但人不坏,刚才语言有所得罪之处,替他向朋友道歉的!” 说完,还真的向吴桐拱了拱手,其他人也向吴桐拱手施礼。 吴桐:“好说好说,我叫吴桐,也不是小气之人,说开了以后大家是朋友!” 其实他心里却另有一番盘算: 你他猫的为了区区两枚丹阳果,都能对老子起杀心了,这还是性格耿直,还是不拿人命当命,就这人还不坏?? 危及本王生命安全的,可杀之! 不过,这伙人能在鬼吟谷安然无恙,不受鬼哭狼嚎的迷惑,定然也是有所倚仗,那么本役我就陪你们好好玩玩吧! 想到这,他问道瞿英: “我听年瞿兄的口气,你们是需要这两枚丹阳果吗?” 瞿英沉吟了几秒钟才说道: “是的,我们圣医堂地处南域瘴疠之地,每年都要接诊数以千计的受瘴疠之气戕害的病人,为南域苍生着想,我圣医堂专门配制了一副僻疫神药叫丹谷僻疫汤,其中一味药材就是丹阳果。 “但丹阳果这味药材在南域没有产出,堂主便命我等组成十多个小组,去往全国各地寻找丹阳果。” 瞿英说的话,吴桐一个字都不会相信,区区两枚丹阳果就可以配上万副汤药?再说,现在这个年头,哪里不开发了个底朝天,哪里还有什么瘴疠之地? 但他不露声色,接话说道: “丹阳果实际上就是凤凰蛋的变异品种,是肾蕨结在地下的圆形块茎,但只有在鬼吟谷这种特殊有地理位置、特殊的雷雨天气才会有。 “所以我想,你们等待今天这个天气应该好长一段时间了吧!” 瞿英咏了一惊:“吴先生这也知道!” 吴桐:“我手上是有两枚丹阳果,但你们要配制几万副‘丹谷僻疫汤’,这两枚丹阳果不太少了吗,不如我告诉你们如何才能找到这种东西的方法,你们一起动手,搞他几大箩筐回去不好吗?” 瞿英喜道:“这样,吴先生你快给我们讲讲,怎样才能够找到丹阳果。” “好吧,看来我们也是有缘,我就和大家交流一下!” “凤凰蛋也好、丹阳果也好,它们都是蕨类植物的块茎,所有蕨类都长得差不多,什么凤尾蕨、狼尾蕨、纽扣蕨和鹅掌蕨等等很多很多。 “但只有肾蕨才是我们要找的东西。” 吴桐谆谆善诱,还神不知鬼不觉地加上了一丝魔罡,让他的学生们学习全部上了头。 吴桐猜想,这个圣医堂的人,抵抗鬼吟谷的怪声,应该不是依靠药物,大概率也是采用“心法”一类的神通,比如他用的清心咒等。 使用心法加持有个好处,即可以反复使用,不会产生抗药性。 但心法也有个缺点,那就是容易被外界干扰。 吴桐现在就是要干扰他们。 牛威插话问道:“是不是在这鬼吟谷,只要是肾蕨结的果就都可以!” 吴桐大手一挥: “这个问题问得好,并不是只要鬼吟谷的肾蕨块茎都可以,太嫩了可不好! “你们的、明白?” “就是说,要尽量采老一点的呗!”一个“学生”插话说道。 看看时机到了,吴桐使出了最后一击,他问: “好吧,现在我考考你们,如何区分肾蕨和狼尾蕨?” “啊?”学生们陷入沉思,刚才都是好像没有说狼尾蕨长什么样啊!但现在不是他们诘问老师的时候,他们有的揪头发,有的揉太阳穴,全都在苦思冥想。 雨还在下,雷还在轰鸣,接连不断的闪电把山谷照得一片雪亮,随即又扔进了无边的黑暗。 突然牛威呼地一下站了起来,大声欢呼: “是的是的,我看到丹阳果了,好大一窝,啊不止不止,到处都是……别跑别跑我老牛来了!” 牛威仿佛听到了从冥冥之中传来的一个声音,告诉他什么地方有丹阳果。 他一头冲进黑暗,深一脚浅一脚向前猛扑,声音越来越远但还断断续续听到他的吼叫:“滚开,你们这些山精树怪吃老牛一拳!” 声音越来越远,直至杳不可闻。 牛威的变化,自然是吴桐给他加了一点点料:魔咒里的控魂术。 再看这边这几个,首先是瞿英大叫了一声,似乎察觉不对头,马上就盘腿坐在地上,努力收敛心神。 但无奈他的伙伴都陷入了颠狂,互相开打起来,黑暗中也不知道是谁看上了他,大喊一声: “好大一个丹阳果,是我的是我的——” 他竟然双手抓住瞿英的头发,使劲拔使劲拔。 瞿英一声不吭,只能让他乱拔。 也别说,他的头发被这一阵乱拔,剧烈的疼痛反而让他找回了一丝清明。 他这点变化,被吴桐敏锐地发现了,正想给他加点料,满天的雷电风雨竟然停止了。 风雨停了,山谷里的鬼哭狼嚎自然也渐渐停歇。 这让吴桐,十分不爽。 “我说这老天,你就不能配合配合吗? “好吧,反正你们罪不至死,今天就放你们一马,下次可别再犯在我手里哦!” 吴桐嘴里骂着,就要开溜,可这时瞿英却长啸一声,整个人跳了起来,还顺手抽了一直在他头上使劲薅羊毛的那个“师兄弟”,大骂道: “曹猛你这个笨蛋,你才是丹阳果,你们全家都是丹阳果!” 瞿英骂着,用手捂了一下刀割般疼痛的头皮,一摸一手血,气得他飞起一脚,把曹猛踢了一个跟斗。 曹猛也清醒过来,残存的一点“梦境”让他还记得自己做的蠢事,感到很不好意思,只好拼命道歉。 另外两个人也停止了打斗,一脸懵圈的样子。 瞿英这时才想起吴桐,见他木戳戳地站着往这边看,很不好意思地说道: “吴先生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别这么说瞿先生,我也险些着了道,只不知道这山谷中的怪声为什么会突然增强,幸好我及时咬破了舌头,才没有受到迷惑!” 吴桐也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是啊,不过幸好大家都挺过来了…… “啊,不对,牛威呢,牛威怎么不见了?” 大家一愣,四围环顾了一下,果然没看到牛威。 “还愣着干什么,所有人,都给我去找!”瞿英急得声音都变了。 这个瞿英就是圣医堂堂主瞿洋的儿子,是圣医堂的少掌门,在门里,只要是年轻一辈的弟子,无论入门先后,都要尊称他一声注门主。 这次出来,当然也是以他为尊! 瞿英一声令下,三名手下忙不迭地晃动着强光手电,向山谷深处找去。 其实,要寻找牛威还是很容易的,这家伙可是一路打着过去的,不知干翻了多少山精树怪,到处是他的战斗痕迹。 果然没多久,就听到搜寻队伍传来了惊恐的大叫声: “找到牛执事了,牛执事他他他……!” 瞿英一听,站起来就往那边跑,但没跑出几十米,就被脚下的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重重地摔在地上。 这时曹猛他们也回来了,曹猛把瞿英扶起,向他征求意见。 “瞿师姐,牛威撞崖死了,可能撞之前还用双手攻击岩壁,他的双手伤得不成样子,岩壁和周围全是血,你就不要过去了。” 瞿英怒道:“这怎么可能,既然他能双手攻击岩壁,干嘛还要用头去撞崖,他又不是练铁头功的!” 他们再度去到山崖面前,瞿英命令他们把牛威抬过来。 果然不出瞿英所料,经检查,牛威还活着,只是急火攻心昏迷了过去,加上满身是血,被他们误以为是死了。 牛威的伤也不重,除了双手皮破骨裂之外,身上基本没什么伤。 瞿英命人给他把双手挣扎起来,又给他服用了一包圣医堂和药粉,人便慢慢苏醒了过来。 牛威一醒过来,眼睛便四下打量,当他看到吴桐时,立刻爆发了出来。 “姓吴的你阴我!” 嘶吼着就向吴桐扑去,瞿英连忙拦住他: “牛执事你冷静点,这是怎么回事?” “少门主,我们都被他阴了……” 吴桐笑道:“牛执事是吧,你说我阴你,那你就说说,我是怎么阴的你!” 这从何说起呢? 牛威只记得当时有个声音在他耳边一直说:去呀去呀,前面有一大窝丹阳果在使劲跑呢! 然后他抬头一看,哪里是一大窝,分明是漫山遍野好不好,然后他就追,然后应有无数的山精树怪过来和他打架…… 牛威现在觉得他听到的那个声音就是吴桐的,但他说不清楚,只好恨恨地说:“老子懒得和你掰扯,老子就警告你别犯在老子手里,老子一个不高兴有可能就剥了你的皮!” 他一口一个老子,还要剥皮? 吴桐眼睛寒光一闪,心里给这人判了死刑。 但他嘴上还是笑眯眯的。 “朋友之间的猜忌就大可不必了,一起出来办事情的,最要紧是整整齐齐! “好吧,反正我们也是萍水相逢适逢其会而已,就此别过,我不想一个不小心就把某头牛的皮给扒了下来!” 说罢转身就要走。 牛威一个纵身跳到他的前面,吼叫道:“你他猫给我扒一个看看!” “牛威你干什么,还不赶快让开!” 瞿英怒喝牛威,牛威只好悻悻让开。 瞿英说:“吴先生,我为牛威的鲁莽向你道歉,请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这一切都怪这该死的鬼吟谷,把我们的心智都搞迷糊了! “话说回来,虽然我们只是萍水相逢,但也算是志同道合吧,我们联合在一起,不比阁下单打独斗要强得多?” 吴桐想了一下说道:“这个当然是极好的,但你要看好你的人,别让我一觉醒来,不是我剥了谁的皮,就是谁剥了我的皮!” 瞿英笑道:“不会的不会的,兄台放心好了!” 其实吴桐心里明白,这伙人只是在利用他的“寻宝神通”,但他又何尝不是在利用他们? 总之双方各怀鬼胎,一夜无话。 第103章 飞越深涧 天亮了,众人简单地用过干粮,各自起身做出发前的准备。 瞿英问吴桐:“吴先生下一站是要去,万蛇谷、冤魂谷还是火狱谷?” 吴桐吃了一惊。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这四个地方?” 瞿英笑道:“我不光知道你们要去这四个地方,还知道你们要采集的草药品种!” 说着,他拿出两张a4纸朝吴桐亮了亮,正是吴桐他们这些选手出发前下发的竞赛提纲。 瞿英说:“我们为了找到丹谷僻疫汤所需的药材,在十多天前就已经来到了这片山区,但碍于四大凶谷的恶名,不敢轻易进去,直到听说你们这一届医王挑战赛的一段赛事,就是在这四大凶谷举行。 “我们想办法弄到了你们的竞赛大纲,发现选手们需要采集的药材,有几样是需要进入到四大凶谷去的!” 萧文逸,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插话道:“你们竞赛题的那几味草药,也正是我们需要的!” 此话一出,瞿英眉毛狠狠地跳了一下,但他又很快地掩饰了过去,爽朗地说道: “英雄所见,略有所同,医家之心,也有灵犀一点就通嘛!” 其实他心里把这个萧文逸骂得不行,埋怨他暴露军事秘密,心想回去后非得给所有人恶补一回保密知识才行。 吴桐心里好笑:狐狸尾巴总是藏不住的,你们螳螂捕蝉,岂不知这只蝉其实就是传说中的大黄鸟! 但他没有说穿,只淡淡地说道: “我们就先去万蛇谷,把蛇涎参收了再说吧,雨过天青,正是收蛇涎参的好天气!” 太阳渐渐爬高,众人也去到了万蛇谷。 从万蛇谷的大喇叭口进去,越走地形越崎岖,走着走着,就走上了一条长满了灌木藤蔓的荒草挂壁路。 挂壁路,顾名思义,就是挂在绝壁上的路,一边是深不可测的悬崖,一边是高耸重入云的崖壁。 万蛇谷植被极为茂密,一片青翠欲滴,微风吹过,往往会引起连片灌木树冠上的一阵波动,这种波动不随风势,明显就是有活物在骚动了。 突然,一只矫健的雄鹰以大倾角向一处黑色的山崖俯冲下去,抓起了一条扭曲挣扎的活物,扬长而去。 “鹰是蛇的天敌之一,但并不占绝对优势,经常两败俱……” 正说着,萧文逸大叫:“那处山崖塌方了!” 众人望过去,果然看到刚才老鹰抓蛇的山崖似乎蠕动了起来,然后就呼啦啦地往下掉东西,然后是成团成团地往下坠落。 虽然距离很远,但仍然可以看得见有无数根须状的活物在疯狂蠕动。 萧文逸失声惊叫:“那那不是塌方,是一堆蛇,被老鹰惊扰了,就就滑坡了!” 另外一个眼镜青年,吴桐听过瞿英叫他萧文畅,萧文畅惊悚地说道: “我天,这得有多少蛇啊,人要是落在这蛇堆里面,只怕几分钟就被啃得只剩一具白骨了吧?” 吴桐白了他一眼说道:“武侠小说看多了吧,蛇没有咀嚼牙齿,吃东西全靠吞,一口把你吞下去,拉出来已经是一堆骨头渣子,你还想得回一具白骨?做什么美梦呢!” “好了,别扯这些没用的了!”瞿英喝斥了他的手下一句,转而又对吴桐问道: “吴先生你看我们怎么着手寻找蛇涎参呢?” 吴桐说:“蛇涎参生长于背阴、水精氤氲之处,又需要蛇涎滋养,它的周围必定有毒蛇守护。所以,背阴、水精滋润和植被茂密之处,都是我们应该留意的地方。” 瞿英问:“吴先生说的水精氤氲之处是不是指潮湿的地方?” 吴桐:“不是,潮湿之地常是地面积水或地质学所说的潜水造成,都是些死水、臭水,何水精之有!” 他指着前面一道山涧说道:“比如我们现在站着的这块地方,看起来不太湿润,可实际上充盈着水精之气,就是得益于这道深涧! “所谓水精之气,必定是活泛纯净的高品质之水,才可能拥有的水之精神,说明了就是水的灵力的影响,并不一定是潮湿的地方。” “又比如,阁下命格中五行缺水,以后退休了在这里搭一间草屋养老,必定裨益不小!” “em——” 瞿英鼻子发出否定声,在四大凶谷养老,这得多奇葩的脑子才行,还不如改个名字来得快。 他又问:“既然这条山涧有水精之气,我们就把搜寻的方向集中在这山涧的周围?” 吴桐:“然!” 他又指着山涧对面的一处谷地说道: “据老夫多年经验,对面一千多米处的山窝窝,很可能就有我们想要的货,不过数量不多,可能只有一两株!” 吴桐这一番话,半真半假,有道理是有道理,但他指出有蛇涎参的依据,则根本不靠这些推理,魔瞳一瞪就完成了。 瞿英又问:“这条山涧宽有六七十米,怎么过去呢?” 吴桐说:“这很容易啊,人拉着藤条,一荡就荡过去了!” 他伸手捞过一根在头上晃荡的葛藤,用力扽了一扽说: “还行,它力气很大!” 瞿英:“不是,这葛藤是从我们上方垂下来的,怎么荡得过去,这个地方连助跑的距离都没有!” “嗨!”吴桐大大地长叹一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没有助跑你不会蹬腿嘛!看过《林海雪原》没有,栾超家是怎么飞到鹰嘴峰对面去的?” 他双手紧紧地握着一根粗大的葛藤,用一条腿蹬住石壁,示范道: “像我这个样子,一蹬就飞过去了!” “一蹬就……”瞿英瞪大了眼睛,苦笑道:“这一招,我们都不会呀!” “不会蹬还不会推吗,两人推一人,总能推过去吧!过去后藤条造成别扔了,找地方拴着,回来的时候还得用!” 瞿英无语了,就这“推”的方法他们也没有练过呀! 吴桐看出他的犹豫,便说道: “要不我一个人过去,你们在这里等着也行!” 让吴桐一个人过去是万万不可能的,他拿到了蛇涎参就开溜怎么办! 瞿英无奈,只好说:“好吧,你就用蹬的先过去,然后我们一个一个推过去,你在那边可得接应着点!” 吴桐只好说:“这个你放心,有我在那边,一个也摔不死!” 说着,他双手再次紧紧地握着葛藤,一条腿在石壁用力一点,嗖地一声,身体就像炮弹一般,飞上了半空。 由于葛藤的悬挂点是在他们这一侧的上方,他划弧飞出去就会越飞越高,落不到地上,所以快到对岸时他就撒开了手,然后身体借着惯性轻飘飘地落在了对岸。 “真他猫好身手!” 瞿英等人在对岸也忍不住大声喝彩。 吴桐落地时,葛藤才慢悠悠地借着惯性飘了过来,他随手捞住,拴在了一棵小树上,这才向他们招手: “过来吧,过来时听我口令,我叫撒手就一定要撒手!” “曹威萧文逸你们俩过来,我给你们装备!”瞿英发话道。 曹威和萧文逸向瞿英围拢过去后,瞿英低声说道: “这里有两把手枪,你们贴身藏好,看到不对头就干掉他,把夺过来!” 萧文逸有点退缩,他希望换人。 “少掌门,我从小体育成绩就不好,这几天又有点牙痛,换个人好不好?” 曹猛喷他:“你体育不好,老子连体育课都没上过呢!” 曹猛的意思是他连学都没上过,体育零分,更不好。 他这逻辑,把萧文逸呛得哑口无言,只好以魔法打败魔法: “你没上过学,我还没偷看过师姐洗澡呢!” 瞿英火了:“你们都给我住口,现在是什么时候,还在这斗嘴! “萧文逸,你敢不服从命令吗?” 萧文逸打了个冷战,忙说道:“不敢不敢,我只是提点小小要求……” “小小要求驳回,现在做好准备,谁再啰嗦,门规处置,萧文逸,你体育比曹猛好,你先上!” 萧文逸无奈,只好把双肩包往上耸了耸,把胸扣扣好,双手紧紧抓住一根葛藤,像吴桐一样用力民扽了扽。 瞿英告诉他:“荡过去时,听到吴先生喊撒手就一定要撒手,听到了吗!” 萧文逸在吴桐荡过去时,也仔细观摩过吴桐的动作,知道为什么荡到半空要撒手,所以回答道: “明白了,少门主,开始吧!” 瞿英叫过曹猛和萧文畅。 “你们俩把他推过去,要用爆发力!” 曹猛和萧文畅二人得令,摆好姿势后对萧文逸说了句:“兄弟祝你好运!” 然后在一声一二三的号子声中,把萧文逸用力推了出去。 萧文逸心里虽然害怕,但这时也只好听天由命,任凭葛藤把自己荡上了半空,耳边狂风呼啸,脑子一片空白。 似乎过了半年,才听到吴桐一声大喝: “松手!” “松手,为什么是松手,说好的撒手呢?”萧文逸完全懵了! 那边的瞿英等人也急了,纷纷大叫: “放手啊蠢货!” “撒手撒手、快快撒手……” “哦对,放手就是撒手!”萧文逸突然间恍然大悟,随即松开了抓住葛藤的双手。 他这一松开双手,一颗心脏就直接提到了嗓子眼,但立刻,双脚就接触到了坚实的地面,同时又被吴桐扶住,稳稳地站住了。 吴桐松开了搀扶萧文逸的手,这才去把荡过来的葛藤也拴在同一棵小树上。 “混账,为什么要临时改变口令!”萧文逸恼羞成怒。 “改变口令?”吴桐愕然。 山涧对岸这时传来瞿英的骂声:“就因为没同意你那小小的要求,萧文逸你至于寻死吗,叫撒手偏不撒手!” 接下来轮到曹猛。有了萧文逸的前车之鉴,他就显得熟练多了,顺顺利利地飘了过来。 但对岸剩下的瞿英、萧文畅和牛威就不好过来了,因为牛威双手重伤,没办法推人,剩下的萧文畅和瞿英,不管是谁推谁,都只能是一个人推,但一个人力量有限他们根本推不过去。 尝试了几次后,只好作罢。 第104章 蛇谷惊魂 三人开始向万蛇谷进发,十多分钟后,山沟渐渐变窄,草木的变得深幽茂密了起来。 “嗨你们走快点好不好!” 见他们越走越慢,吴桐忍不住催促他们。 萧文逸说:“催什么催,不知道这里是万蛇谷吗,要不你走前头!” 吴桐说:“你们身上有驱蛇药散,当然你们开路啦!” 萧文逸冷笑:“哎我发现你这个人很不配合诶,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信不信哥们会修理修理你!” 曹猛也说:“姓吴的,别老虎不发威你就当病猫了,你要想全须全尾地活着就装上臭嘴,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说着,还抽出匕首在吴桐鼻子面前晃了晃。 吴桐作大惊失色状:“哎呀不要啊,宝宝害怕!” 马上又说:“好吧,宝宝我就走前面好了!” 正当萧文逸曹猛二人为他的“听话”沾沾自喜时,吴桐突然大叫一声: “什么也不能阻挡我们前进的脚步,同志们冲啊!” 吼完后竟然拔腿就往深及腰间的草丛里冲锋。 轰—— 无数条毒蛇像蝗虫一样在他的面前惊起,倏起倏落,有许多跳得还挺高,然后又像雨点一样噼里啪啦落了回来,有不少是落在了萧曹二人身上。 这可把萧文逸和曹猛吓坏了,他们身上是提前喷洒了驱蛇药粉不假,但驱蛇药粉本身对蛇是没有杀伤力的,只是让蛇感到厌恶和恐惧,从而避开而已,并不能阻止它们咬人,所以你说他们怕不怕! 所以吴桐撒着欢往前跑的时候,彻底地吓坏了他们。 吴桐是撒了什么药吗,当然不是,他只是稍稍运转了修罗灭世诀,散发了少许魔罡。 魔道,是一切魑魅魍魉之王,吴桐又是鬼王境界,又加持上一点点魔罡,蛇这种阴邪之物,哪里经受得住,吴桐还没走近,它们已经吓得惊魂丧魄散纷纷逃窜,如果吴桐愿意,他的魔罡顷刻间就可以要了它们的命。 但如此一来,萧文逸和曹猛二人就惨了,他们生怕从天而降的毒蛇会要了他们的命,只好跟着吴桐疯跑。 吴桐就像一艘驰骋地大海里的鱼雷快艇,犁起了高墙一般的浪花,当然,在这里浪花就是漫天的蛇雨,蔚为壮观蔚,只是苦了萧文逸和曹猛二人。 萧文逸和曹猛二人是古医门派,为了行医的要求,他们也有一些玄功功底,以便施针治病,有些还能达到炼气、觉醒,甚至筑基境界,但终究不是打架专业的,追求有限,哪里经得吴桐这样折磨,何况还是在山高林密的山谷中冲刺,十多分钟后就喘得几乎断气。 他们这一阵狂奔,山涧对面的瞿英也看到了,就是不知道他们遇到了什么危险,跑得像三个疯子,还有无数毒蛇在空中飞舞,直接吓得目瞪口呆。 半个小时后,吴桐在一堵崖壁边上止住了脚步,对身后那两个喘得如同拉风箱的混蛋说道: “多谢二位信任我老人家带路,到地头了,就在这里喘口气吧!” 他说到“到地头了”四个字的时候,还指了指不远处的几棵松树说道: “就在那五棵松树的下面!” 曹猛这时已经累得几乎昏倒,他顺着吴桐的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那边一个草窝窝边上有五棵松树。 五棵松树,那不是他们至少五次狂奔着经过的地方吗? 他气得血气上涌,一下子昏迷了过去。 再看萧文逸,在吴桐宣布在这里喘口气的时候,就已经口吐白沫,瘫倒在了地上。 吴桐笑着摇摇头,靠着崖壁舒舒服服地坐下,从双肩包里拿出卤肉水果和面包,以及一瓶二锅头,大吃大喝起来。 吴桐确实在一开始就已经锁定了他需要的蛇涎参的位置,刚才五次跑步经过那里的时候,又进一步查清了那里生长着三株蛇涎参,而且还有有一条大蛇在守护。 但他现在不着急采集,因为蛇涎参只有在中午采集药效者是最好的,而从太阳的高度来看,现在还没到中午(他手机没了,只好看太阳),他还可以休息休息。 过了一会,曹猛醒过来了。 他一醒来就抽出匕首指着吴桐的鼻尖骂道:“姓吴的你存心累死我们是不是?” 吴桐笑道:“对,我是存心累坏你们,让你们知道吴爷是不好惹的,再不敢恶声恶气跟吴爷说话!” 曹猛想到己方每人手里都有一支手枪,胆气陡壮: “我先给你一刀清醒清醒,知道一下谁才是老大!” 他猛然一刀刺向吴桐胸口,哪知这一刀刺出,就听当地一声轻响,手中匕首突然消失,竟然被吴桐手指弹飞。 曹猛吓了一跳,仍不知死活地掏出手枪对准了吴桐。 “好厉害啊,一弹就弹飞了我的匕首,现在有本事你再弹一个试试,来呀来呀!” 他嚣张地双手持枪,直接向吴桐怼过去,不过没敢怼得太近,生怕吴桐再来一弹。 吴桐笑道:“真是不知死活的家伙,我要是你就先开一枪试试,然后再说狠话!” 曹猛恶狠狠地说道:“还用得着试吗,你的小命现在就捏在我的手里,老子食指一动你就报销了,难不成你还能翻了天?” 吴桐还是循循善诱地:“试试嘛,试试又不要钱!” 曹猛简直是不可置信。 “哟喝,这世上还真有不怕死的?” 啪—— 他真的开了一枪,子弹擦着吴桐耳边飞过,吴桐眼睛都没眨一下,反而笑话他: “一米远的距离都还打不中,逗我玩呢,再来再来!” 曹猛发抖了,他当然不是打不中,而是存了猫捉老鼠的心思,想要狠狠地折辱吴桐一通,但对方丝毫不以为意,这叫什么,这叫有恃无恐! 但他把心一横,麻辣个包子,我就不信你比我的子弹还快,反正现在已经知道蛇涎参的位置,毙了你老子再去摘! 想到这,他不再犹豫,右手食指一用力就扣动了扳机。 但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这一抠竟然抠空了—— 不不,不是抠空了,而是右手食指没有了。 曹猛的手枪啪嗒一下掉到了地上,而他的右手食指已经被吴桐弹出的一缕魔罡切断,仅剩一片皮肉连着,丢丢当当地吊着。 嗷呜—— 曹猛惨叫,左手抱着右手跟斗了下来,痛得大汗淋漓全身发抖。 “听人劝吃饱饭……下一句是什么了?” 吴桐嘟哝着,一脚飞过去,把曹猛踢飞了出去,远远地落在了草丛里。 “哇哇不要啊,蛇蛇蛇啊!” 只几秒钟,曹猛又连滚带爬地扑了回来,衣服上还挂着两条蛇。但当他一滚回来,这两条蛇便腾地一下弹起,落进草丛消失不见。逃之夭夭了。 吴桐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从中摸出一包香烟,拿出一支点着,深吸了一口,眼睛盯着曹猛,嘴巴却对身后的萧文逸说道: “我说那么萧文逸,你也有一支手枪,在我后面看了半天了,就没想过趁我和曹猛打架,在后面给我一枪?” “不敢不敢,吴爷您是神通广大的天神,我哪里敢有这份心思,我对您的敬仰就像长江之水滔滔不绝,又像春风化雨绵绵不断!” 吴桐嘴角一撇说道:“没想到你对我老人家感情那么深啊,我都有点感动了!那么你呢,服不服?” 最后一句他问的是曹猛。 曹猛说:“不服又怎么办,打又打不过你。” 吴桐:“这么说,有机会的话你还是要杀我的了!” “可能吧!” “那你说,我是不是应该现在就把你宰了,留下萧文逸跟着我?” 曹猛大惊:“那不行,你怎么能把我杀了留下他呢,他不是和我一样危险吗?别看他表面顺从你,一有机会他就会割你喉咙!” 萧文逸大怒:“曹猛你他猫老子不死你不舒服是吧?” 曹猛要反嘴,被吴桐喝断: “别吵了,午时三刻到,可以去采药了,曹猛你走在前面,萧文逸你走中间,本王殿后。” 曹猛:“为什么要我走前面?” 吴桐:“因为你不忠于我,死了拉倒!” 萧文逸:“对,这很科学!” 吴桐用脚踢了一下曹猛扔在地上的手枪。 “别说那么多了,曹猛,捡起你的手枪,立刻出发!” 曹猛没办法,只好把地上的手枪捡起,也不退出子弹,关上保险后塞直接放进了自己的衣服口袋。 第105章 萧文逸死不瞑目 三人结束争吵,向五棵松的位置进发。 也幸好五棵松的位置距离他们刚才休息的地方很近,尽管没有吴桐开路,曹猛单凭身上的驱蛇散,也能一步步挨到五棵松附近。 “曹兄,你胆子大,过去看一看!” 曹猛这时已经对吴桐产生了阴影,不敢不听,但又不敢过去,他对吴桐陪笑着说: “吴兄,依小弟看,没有必要再侦察一番吧,你就冲过去,什么蛇不吓得飞了起来?” 吴桐说:“你的意思是,我直接冲过去,等蛇飞走后你们再去采药?” 萧文逸强烈反对:“老曹你什么馊主意,吴大哥一冲就冲过去了,后面的蛇群又重新围拢过来,这还怎么采药?” 三人商议了好一阵,吴桐勉为其难地说: “这样吧,还是我用“真力大炮”轰他一家伙,把蛇群轰跑,你们就闪电般地冲进去,拔了蛇涎参就跑。 “但是记得要快,真力大炮的威力只有一瞬间,蛇群缓过劲后会反扑。” “真力大炮?吴兄连这种神通都会,快快施展一个让我们开开眼,我们知道真力这种东西,但真力大炮还是头一次听说呢!” 吴桐:“好吧,这种东西我也是头一次用,很费真力的!” 说完,他装模作样地摆了一个架势,嘴里念念有词: “装定诸元……装填真气一坨——装填完毕,发射!” 轰—— 一阵狂风暴卷,平地里响起一声惊雷,草窝窝里炸起冲天烟尘,几十条毒蛇被炸得飞上了天空,萧文逸和曹猛大声欢呼: “好耶!” 吴桐哭笑不得,怒斥道: “瞎喊什么,还不快去摘蛇涎参!” “噢!” 萧曹二人立刻冲进草窝,开始寻找蛇涎参。 到底是圣医堂弟子,他们一进草窝,只几个呼吸间,曹猛就看到了要找的东西,立刻三两下拔了起来,参须断了也不管了,招呼了一声萧文逸: “东西拿到手了,快撤!” 萧文逸问:“找到了几株?” “三株!” “三株少了点吧,不再找找!” 曹猛怒道: “你就慢慢找吧,我走了!”说着,他一个纵跃,就跳出了草窝。 萧文逸有点遗憾地在草窝里扫视了一圈,突然发现在草根下面冒出了无数的三角小脑袋,还吐着信子。 “蛇们回来了!” 他恐怖地大叫了一声,也纵身跳出了草窝。 但是,他看清了眼前的一幕,简直吓得魂飞天外: 他看到曹猛早已经跑出去了二百多米,而那位吴大哥更在五六百米之外,他依然是来时那个样子,像一艘鱼雷快艇一样,在荒草中劈波斩浪,无数条毒蛇纷纷向两侧飞起。 萧文逸来不及害怕也来不及生气,只狂叫一声:“妈妈呀!”便拔足狂奔。 一路上,有无数条毒蛇向他扑来,幸好他身上喷洒了驱蛇药粉,毒蛇扑到他身上又纷纷掉到了地上。 前面说过,驱蛇药粉对蛇没有杀伤力,只是让蛇感到厌恶或者恐惧而已。 所以一旦惹着了它们,对威胁者咬上一口也不是不可能的。 萧文逸慌不择路,连续踩到了几条毒蛇,小腿上终于还是挨咬了一口。 他哭喊道:“我命休矣!” 他没有时间稍停片刻,只要在毒发前回到少门主身边,少门主定然有灵药给他保命! 再说吴桐,他用极其夸张的声势回到了山涧崖边,立刻就解开了捆在小树上的三根葛藤中的一根。 但在他起跳的一刹那,带动了另外一条葛藤,竟然把那条葛藤也扯了下来,一起荡回到山涧的另一边。 “吴兄辛苦了,蛇涎参采到了吗?”山涧的另一岸,瞿英看到平安归来的吴桐,就急切地问道。 吴桐回答:“采到了,有三株呢,都在曹猛那里,他们马上就到!” 正说着,就听到牛威叫嚷了起来:“回来了,曹猛回来了,曹猛加油!” 吴桐和瞿英看向对岸,果然看到曹猛正一瘸一瘸地向涧边跑来,刚跑到拴葛藤的那株小树边上,就坚持不住,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 看来他被蛇咬着了,是硬撑着跑回来的。 牛威大叫:“曹猛你是不是受伤了,赶快荡回来让少门主给你治疗啊!” 牛威和曹猛是好哥们,所以他叫唤得十分焦急。 这时萧文畅也叫了起来:“我哥也回来了,后面还有蛇追着……萧文逸快点跑!” 大家望过去,果然看到萧文逸大呼小叫地跑着,很快就跑到拴葛藤的小树边,伸手就去解拴在树上的葛藤。 “咦,葛藤怎么只剩一根了?” 坐在地上的曹猛喊了一声,就上去抢夺那根葛藤。 吴桐大喊:“不要抢,两个人抱在一起荡回来!” 但瞿英却大声喝止他们:“一个一个荡回来,两人一起葛藤会断的!曹猛你被毒蛇咬伤了,先荡回来。萧文逸你坚持一下,等我们扔葛藤给你!” 七八十米的距离,怎么扔葛藤过去,那不是放屁安狗心吗? 其实大家都看到,曹猛和萧文逸都被毒蛇咬伤了,但他存了个心思——蛇涎参要紧,所以让曹猛先回来,至于萧文逸那就“再说”了。 萧文逸心里明白,少门主是要牺牲他了! 吴桐“着急地”说:“不一定会断的,应该可以一起荡回来的!” 但瞿英哪里肯听:“万一断了呢,两个人都摔死了怎么办,不行,你们一个一个荡回来!” 吴桐:“试试看嘛!” 瞿英:“废话,这事情能试吗?” 他们在这边争论葛藤会不会断,甚至要试一试,曹猛和萧文逸哪里肯试,立刻就争抢起来。 曹猛说:“我先过去,你等等!” 萧文逸说:“我被蛇咬了,马上就毒发了!” 曹猛又说:“我也被咬了,还带着蛇涎参,我不能死!” 萧文逸发火了:“你还好意思,拿了蛇涎参就跑,都不顾队友了!” 曹猛:“老子叫你快跑,谁叫你傻呼呼不动的!” 这时候,大群毒蛇开始围拢了过来,萧文逸急了,双手死死抓住葛藤就往涧边冲。 曹猛右手食指有伤,抢不过他,心一横,从口袋掏出手枪,对着萧文逸嘡地一声,就打了过去,正好的在萧文逸的左肩上。 萧文逸痛得狂叫了一声,倒在了地上。 曹猛哪里管得了那么多,抓住了葛藤,助跑了两步,呼地一下就荡了起来,呼呼地向对岸飘去。 萧文逸气疯了,他不顾疼痛,拔出手枪,对准曹猛啪啪啪地就是一阵狂扫,哪怕一条腹蛇咬住了他的脖子他都没有停止射击。 可惜,直到清空弹匣,他硬是一枪都没有打中。 他大笑着、挂着好几条毒蛇站立起来,把空枪狠狠砸向还在空中的曹猛,然后轰然倒下。 顷刻间,蜂拥而至的蛇群淹没了他全身。 萧文逸没有挣扎,任由蛇群疯狂地往他身上注射毒液。 在蛇群尚未完全覆盖住他的脸部时,还可以看到他大瞪着双眼,盯着蔚蓝的天空。 萧文逸死不瞑目! 第106章 精诚团结 萧文逸殒命的一幕,把山涧对岸的人们看呆了。 沉默了半分钟后,突然一声嚎叫打破了沉默。 “曹猛,我要你给我哥哥偿命!” 在众人惊觉的时候,萧文畅已经扑到曹猛身前,一把明晃晃的匕首闪着死亡的寒光,直直地对着曹猛的肚子就攮过去。 “住手!” 瞿英反应过来,来不及抢夺他手上的匕首,只好用身子一撞,总算在匕首刺中曹猛的一刹那,把萧文畅撞到一边。 曹猛躲过了肚破肠流的一劫,但也在腰部划破了一条深深的口子。 萧文畅还要跳起来再刺,已被瞿英和牛威二人死死地摁在地上。 他狂呼怒骂,瞬间骂遍了曹猛的祖宗十八代以及他曹家全族女性亲属。 “冷静一点萧文畅,萧文逸的牺牲我也很难过,但他是为我们宗门而死的,他是光荣的伟大的,宗门会给他颁发宗门烈士证书,还会照顾他一家人。 “你这样闹,只会给他的脸上抹黑!” 闻言,萧文畅迅速冷静下来,明摆着少门主瞿英是偏向曹猛的,牛威和曹猛又是死党,他自己势单力孤,硬拼肯定斗不过他们,只好把力道一松,放弃了抵抗。 瞿英也把曹猛推到一旁。 二人骂骂咧咧,但没再动手。 离开了万蛇谷,他们一起前往火狱谷,在火狱谷他们要采摘的是业火红莲。在密林中行进了两个小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钟,估计天黑前是赶不到了火狱谷了,于是大家同意找个安全的地方宿营。 夜里,气哼哼的萧文畅没和瞿英他们在一起,而是在距离一百多米处支了个户外帐篷,钻进去就关了照明灯,一声不吭。 吴桐也把自己的网床系在树上,,轻轻一跃跳了上去,没多久就拉起了呼噜声。 到了半夜,萧文畅??嗦嗦地从他的帐篷里钻了出来,眼睛死死地盯着曹猛的帐篷,足足十多分钟后,突然拔腿向后者的帐篷冲去。 说时迟那时快,曹猛的帐篷拉链门也突然洞开,其人像狗熊一样非常迅速地一个前滚翻,钻了出来。 但没等他站起来,萧文畅已经掠壶他的帐篷,跑到营地后面的树林里去了,原来,原来他要去拉尿。 曹猛气得破口大骂:“半夜三更拉什么尿,肾亏吗!麻辣个包子还要往老子这边跑,故意的是不是!” 原来他一直没敢合眼,就警惕着萧文畅呢。 萧文畅的确也是故意的,就是为了捣乱一下曹猛。 瞿英也被惊醒了,厉声喝道:“不好好睡觉你们闹什么呢,耽误了明天的行动,我要你们好看!” 见状,吴桐差点没笑破防。 第二天众人继续前进,接近中午的时候,他们才终于来到了火狱谷边上的山梁上。 他们登上山梁,从上向下望去,林木繁茂,但不见一只飞禽走兽。 别人不知道,但吴桐却看到了零零星星一些“金皮树”。 金皮树,叶子呈心形,边缘锯齿状,高一到二米,叶片和枝干覆盖着一层细小的绒毛。 这些细小的绒毛实际上就是一些极为锐利的尖刺,人的皮肤碰到这些绒毛,立刻就会感到被被电流抽打,接着象被被硫酸泼洒、被烈火焚烧,而且是一直烧到骨髓深处。 就算没有直接接触,这些绒毛也肯可能被人吸入呼吸道,让人感到仿佛吞进了沸腾的滚油。 下拉爱大洲曾经有一个士兵在里外解大便,用金皮树叶子擦屁股,痛到开枪自杀,所以这种树也叫自杀树。 不过,自杀树的可怕也就是对普通人而已,对吴桐这个魔修却是无效,因为自杀树的这些细绒毛有一个缺点,那就是怕火,哪怕是最微弱的火苗,火舌舔过之后便焚烧殆尽。所以吴桐只要略运魔罡,在体表形成一层肉眼看不到的“魔焰”,就可以拒毒绒毛于几毫米之外,虽然只有几毫米,也完全足够了! 这个秘密瞿英并不知道,他只当真的有什么地狱火存在。 他拿出一种药粉对大家说: “这条山谷叫火狱谷,是因为里面有一种看不见的毒火叫地狱火,沾上一点,就可以一直往骨髓里面烧,直到把人活活痛死。 “这种火焰很邪门,还能往鼻子嘴巴里钻,焚烧内脏。 “我这里带有本门秘制的百毒冰魄露,喷洒在裸露的皮肤上,可以抵御地狱火一个钟头。 “但主要还是靠物理防御,大家都穿上出发前准备好了的防护服!” 说罢,他拿出一瓶蓝色液体,喷洒在每个人的头脸和在双臂上,然后督促大家把防护服穿上。 吴桐是同盟军,自然也享受了这份清凉,只有他没有防护服,所以瞿英很照顾地多给他喷了好几遍。 他对那个百毒冰魄露颇有几分兴趣,喷上了身后,用魔瞳略一分析,切,不过是广谱解毒剂混合高效麻醉剂而已。 解毒肯定是不能解毒的,所以起主要作用的还是麻醉剂,暂时麻醉一下神经,让人感觉不到疼痛,难怪瞿英说效果只有一个钟头。 不过他们都穿上了防护服,倒也无所谓百毒冰魄露的药效。 喷洒了百毒冰魄露、穿上防护服后,众人排成一列纵队,从山梁上迤逦向山沟底部进发。 进入火狱谷,瞿英命令他圣医堂的几个弟子严密保护吴桐,生怕他无端招惹了地狱火,无法为他们寻找业火红莲。 为了不“辜负”圣医堂的“信任”,行进的路上吴桐一直在东张西望,时而手搭凉棚四下张望,时而蹲下来看看土质。 看了半天似乎一无所获,便一面走路,一面折下一根树枝,漫无目的地抽打草丛。 如果瞿英知道他手中的那枝树枝就是自杀树,一定会吓得晕倒! 吴桐抽打自杀树枝,当然是不怀好意的,他是想让自杀树的绒毛沾在那些人的身上,只不过他抽了几下就放弃了,因为他后知后觉地想到,这些人穿着防护服呢,他这招没用! 到了谷底,瞿英问: “吴兄,据你的观察判断,这个山沟里会有业火红莲吗?” “当然有的!”吴桐回答道: “根据我的观察,左边这片林子这个方向、前方那个湖泊的对岸树林,还有右边山沟那一片低矮灌木丛里,都有可能生长着业火红莲。 “怎么样,是我去摘回来,还是你们自己去摘?” 瞿英哪里愿意吴桐独自去摘业火红莲,没人看着,他把灵药“私吞”了怎么办,虽然他早就有了干掉吴桐,夺取他背包里所有宝贝的打算,但还是得防着他做点什么手脚不是! 他笑着对吴桐说:“吴兄费心为我们指明方向,瞿某已经感激不尽了,吴兄就好好休息片刻,让我的兄弟们去采摘好了!” 说罢他转向曹猛等人。 “你们按照吴兄说的位置,分头去找吧!” 几人刚应了一声要走,吴桐又加了一句: “这条山谷里好东西不少,像赤血灵果、厚土芝、还魂藤和破厄草等等,厚土芝我有大用,几位采药时麻烦帮我顺便留意一下!” “还魂藤和破厄草?你确定山谷里还有这些宝物?” 瞿英一听还有还魂藤和破厄草,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激动地对萧文畅等三人说道: “还魂藤和破厄草对宗门意义非凡,你们在采摘业火红莲的时候,一定要留意这几种药物!” “放心吧少门主,既然有这等宝物,我们一定会留心的!” 其实,当他们听吴桐说到那几种灵草时,心里的激动并不亚于瞿英! 还魂藤是一种广谱的救命神药,适用于大部分垂死病症,而且服用非常简单,只要将此藤在磨刀石上磨出少量粉末,和水吞下,几分钟之内便能缓解病情。 破厄草则对修炼十分有帮助,要知道古医一派少不了要动用内力为病人作治疗的,奈何他们的强项不是玄修,所以在玄道修炼上有成就的不多,即使有,成就也十分有限。但如果得到破厄草的帮助,修为就可以大大地提高。玄术修为的提高又大大地助力医术的提高。 因此他们听说谷中有此等宝贝,一个个脸上都洋溢着炽热,恨不得拔腿就杀过去。 “等一等!”瞿英又叫住了他们。 “刚才在山梁上喷的百毒冰魄露也快一个钟头了,得再喷一次!” “谢谢少门主!” 众人大喜,对瞿英连连道谢,喷洒百毒冰魄露后,向吴桐指的那几个方向分头而去。 第107章 曹猛殒命地狱火 众人出发后,吴桐席地而坐,从双肩包里拿出酒肉,邀请瞿英一起享用。 “谢谢吴兄,兄弟我这一身装备,吃不了啊!” 瞿英穿着一身防护服,确实没有办法吃,但他奇怪地问: “吴兄,既然火狱谷是在你们的比赛大纲里的,为什么组委会不给你们发放防护服呢?” 他这么一问,吴桐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 是啊,既然有进入火狱谷的竞赛内容,为什么组委会不但没有发放防护服,连提醒也没提醒一下呢? 还有,参加本轮竞赛的还有七八十人,他已经闯了鬼吟谷和万蛇谷了,为什么一个比赛选手都没碰到过? 他问:“瞿兄,你们在寂灭山谷除了我,没看到其他选手吗?” 瞿英也是一怔:“没有啊,哎这个有点奇怪哦!” 正在这时,远远地就听到曹猛兴奋的叫喊声: “我找到还魂藤和破厄草了,哈哈,我找到了!” 接着是牛威的声音:“有有有,破厄草我也找到了!” 闻言,瞿英立刻站了起来,大声问道: “业火红莲呢,没有找到吗?” 但没有人回答他,萧文畅高兴地大叫:“我也找到破厄草了,还有赤血灵果、厚土仙芝,太高兴了!” 瞿英显得很着急,业火红莲是宗门长老再三要求必须要找到的,可这些家伙心思不在这上面! 吴桐暗暗皱眉,没有业火红莲那不行啊,这是他的竞赛大纲的要求啊! “不行,我得去看看!” 他站了起来,拔腿就跑。 瞿英也急急忙忙地跟着他,两人一起朝着曹猛那边跑过去。 他们还没跑到曹猛那边,瞿英就边跑边问:“怎么回事,还没找到业火红莲吗?” 曹猛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不是,我一过来,就先看到还魂藤了,就一路找下去,接着又找到了破厄草,姓吴的说的那个方向我还没去看,再说那边也不一定能找到业火红莲!” 吴桐对瞿英说:“你看看,我费尽心机帮你们,你的人根本不相信我的判断!” 瞿英听了大怒:“混账,你竟敢忤逆吴先生,信不信我就地执行门规,还不快去寻找!” “是是,少门主息怒,属下马上过去寻找!” 曹猛一边答应着,一边向刚才吴桐指的方向跑去,经过吴桐的身边时,他压低声音,恶狠狠地对吴桐说道: “姓吴的,老子且让你再得意得意,过了今天看我怎么煎了你!” 曹猛向吴桐指点的那个地方走过去后,吴桐叫瞿英: “瞿兄,咱们一起过去看看吧,我的判断不可能失误,那边一定可以找到业火红莲!” “好的,一起过去看看!” 曹猛去的那个地方,正是吴桐指的那一片低矮灌木林。 他和瞿英刚一走到那里,就看到连片生长着的大量的金皮树。 不过,曹猛穿着密不风的防护服,金皮树对他没有丝毫影响,而且他也不认得这种可怕的自杀树,直接就一头钻了进去,在里面来回乱钻。 果然只过了十多分钟,金皮树丛里就传出来了曹猛兴奋的叫喊声。 “我找到了,好大一株业火红莲啊!” 瞿英高兴地问:“找到了几株?” 曹猛:“只有一株……啊,那边还有一株!” 瞿英:“快把它们全挖了,赶快拿出来给我看看!” 不一会,金皮树丛哗啦啦一阵响动,白衣白衫的曹猛从里面钻了出来,手里还捧着两株遍体通红,长得和莲花差不多的植物。 “果然是业火红莲,没错,就是它了!” 瞿英高兴地接过曹猛手里的业火红莲,连连夸奖道: “曹猛,回去后我要禀告宗门,给你大大的奖赏!” 虽然曹猛藏在防护服里,但他的得意劲仿佛透过面罩冲了出来,哈哈哈哈地一阵大笑。 “谢谢少门主、谢谢少门主!” 吴桐也过去观赏业火红莲,借靠近曹猛的机会,不动声色地往他后腰的肾俞穴上打入了一缕魔罡。 曹猛正兴高采烈呢,突然间感到了一阵强烈的尿意,起初还想坚持一下,毕竟一身防护服,做那事有点不方便。 吴桐见状,又往他肾经最正面的大赫穴、横骨穴加了码。 这两个穴位最靠近前列腺,给人的刺激不是一般的强,曹猛马上就受不了啦。他怒骂自己: “麻辣个包子关键的时候掉链子,哎哟不行了我得放水!” “过来我给你解开后背拉链,你走远点放!”瞿英不疑有他,笑着骂道。 防护服的穿戴非常麻烦,要拉开衣服后面的拉链,然后整个衣服往下褪,才能满足拉尿的要求。 在瞿英的帮助下折腾了好几分钟,衣服才脱下来一截,曹猛迫不及待地冲到金皮树前面,哗哗地就开始了扫射。 但下一秒钟,他就哼哼唧唧开了: “哎呀不行,怎么会那么痛,火烧一样!” 他当然不知道,在他左右手互相帮忙,交替着摘去手套的时候,他的双手就已经沾满了自杀树的绒毛,拉尿的时候,满手的绒毛又沾到了吉祥物的上面。 吉祥物比较敏感,首先感到了火烧般的疼痛,接着是双手。 一开始还是像被火烧,下一秒就是钢水浇灌,高压电弧抽打…… “啊啊啊……” “啊啊啊……” “啊啊啊……” 曹猛痛得恨不得原地爆炸,他把手伸进裤裆猛掏,这下更痛得他山崩地裂…… 他撕裂了防护服,满地打滚,瞬时间,脸上手上脖子上,肿起了大量亮晶晶的水泡。 “坚持住曹猛!” 瞿英一面大叫,一面掏出他的百毒冰魄露,往曹猛脸上身上猛喷。 前面说过,他的百毒冰魄露其实并没有解毒作用,只有些许镇痛作用的,也是里面的麻醉成分! 瞿英把他的百毒冰魄露喷了又喷,直到满满一瓶喷完,哪里能起什么作用,眼睁睁地看着曹猛从地上弹跳起来,一头撞向边上一块大石头,脑浆迸裂,瞬间死于非命! 瞿英也吓得肝胆俱裂,半天才回过神来,大声呼叫其他两个人: “不好了,曹猛惹到地狱火了,快、快撤!” 他抱起那两株业火红莲,转身就跑。 刚才曹猛的惊天惨叫也已经惊魂动了牛威和萧文畅,他们一听到瞿英撤退的命令,立刻就像受了惊吓的兔子,飞也似地向外面跑去。 全体人员沿着下山时的小路,像被老虎追赶一样狂奔上山梁,然后一个个瘫倒在地上,拼命喘息。 众人喘息了好一阵,喘息渐渐平复了后,互相帮助着把防护服小心翼翼地脱了下来扔到一边,这时吴桐才慢悠悠地走上山梁来。 一看到吴桐走上来,牛威就双眼冒火,他对吴桐怒气冲冲地喝问: “姓吴的,曹猛被地狱火烧死,是不是你搞的鬼?” 吴桐:“管天管地,管不着屁滚尿流,曹猛本来是穿着防护服,一点事都没有,谁叫他不知死活要拉尿,直接拉在裤子里不爽吗!” “反正凡是你在场,总没好事!” 牛威拿不出证据指谪吴桐,但总觉得这个人满腹鬼胎,非常诡异。 前天在鬼吟谷,虽然他被谷中厉鬼的叫声迷失了心智,陷入颠狂,但仍然记得当时脑子里那个怂恿他去追赶丹阳果的声音,这个声音和吴桐的很像。 还有昨天在万蛇谷,他和瞿英等人在山涧对面,可是把吴桐带着萧文逸和曹猛在山谷里疯跑的一幕看得清清楚楚,他们可不认为吴桐带着那两人做游戏,尤其是吴桐率先逃回,用葛藤荡回山涧对岸的时候,莫名其妙地蹭掉了一根葛藤,使得萧文逸和曹猛为了争夺仅剩的一根葛藤而争抢起来,在争抢中萧文逸被曹猛用枪打伤,最终葬身蛇吻。 牛威:“你从万蛇谷那边,用葛藤荡回来时,故意多解一根,只留一根给他们两个人,结果害萧文逸丢了性命。” 吴桐大叫冤枉:“这是他们没有拴好葛藤,我荡回去的时候,一碰就碰脱好,能怪我吗? “再说了,这些葛藤都很粗壮,一根葛藤带两个人没有问题,谁叫他们不敢一起回来呢?” 牛威:“你这不是废话吗,我们又不是特种兵,没练过,谁敢两个人用一根葛藤啊!” 吴桐笑了,他说道:“那就是说,他们是废物啰,既然是废物,死就死了呗!” “混账!”牛威勃然大怒:“他们都是我老牛的兄弟,你怎么敢这么说!” 吴桐冷笑:“嘿嘿,关我屁事,反正不是我的兄弟,而且,对我起杀心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你最好不要有伤害我的心思,勿谓言之不预!” 牛威被他气晕了头,索性踢翻友谊小船。 “好好好,不怕告诉你,老子就是有了宰了你的念头,我看你怎么不放过我?” “牛威你给我住口,吴先生是我们的合作者,是朋友,有对朋友这么说话的吗?你再这么口不择言,我马上对你进行门规处罚!” 天晓得他们的门规是什么,反正牛威不敢再说话。 瞿英又对吴桐陪笑着说: “吴兄,曹猛是牛威的生死之交,曹猛死了他很伤心,说了几句过头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在这里替他向吴兄陪个不是了!” 吴桐淡淡地笑道:“伤心过度,就是俗话说的失心疯呗,我怎么会和失心疯的人一般见识,算了算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是了!” 他很大度,却把牛威气得脸色铁青,大口喘息,差点没憋出内伤。 瞿英没再理会牛威,对吴桐说道: “吴兄,这道山梁的正面就是火狱谷,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找个地方宿营,明天再去冤魂谷。” “这个我没意见!”吴桐无可无不可。 第108章 欢迎加入冤魂谷 差不多傍晚,他们来到了一条小溪边的草地上,大伙一致同意在这里扎营过夜。 瞿英他们在空地上支起了帐篷,燃起篝火,烧水泡方便面。 吴桐也不管他们,找了两棵大树,离地两米把网绳吊床绑上,再把胶囊帐蓬套进吊床。 在鬼吟谷的时候,胶囊帐篷被蜡烛烧破一个洞,但并不影响使用,只是防蚊作用没有了。 吴桐放下小桌板,打开led台灯,把背囊里的罐头和各种卤肉拿出来,再开一瓶二锅头,在吊床上盘起腿坐着,吃喝起来。 连喝了几口酒后,他又从战术背心摸出一包烟,惊喜地发现林意飞这家伙还给他准备了一台mp3,虽然说这年头mp3已经不时兴了,但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他手机又已经报废,能有个mp3听听也很不错的。 就这样,吴桐在胶囊帐篷里听着音乐,又吃又喝,兼着还点起华子,吞云吐雾。 胶囊帐篷是透明厚塑料制成的,透过透明塑料,瞿英那边的人可以看到他在尽情享福。 “猫的,还喝上了,把野狼招来你就惨了!”萧文畅骂道。 “就是,咱们光带压缩饼干和泡面了,怎么不也带些酒肉呢!”牛威是个酒鬼,馋得直舔嘴唇。 瞿英低声对他俩说道: “忍着点,明天我们就可以往回走了,这次我们收获不小,还找到了丹阳果、蛇涎参和业火红莲这三株稀世珍品,宗门对我们的赏赐肯定小不了,回去后你们哥俩还不是怎么玩就怎么玩!” 萧文畅:“明天就回去了吗?” 瞿英:“四大凶谷我们已经探寻了三条,还剩冤魂谷没去,冤魂谷也是阴气极重的一条山谷,极有利于生长一些纯阴的滋补药材,这类药材对虚不受补的病人非常重要,其珍贵程度比百年才山参还要高上许多!” 瞿英于度压低声音对二人说道: “你们俩给我竖起耳朵听清楚也,明天结束之前,你们谁也不许招惹这个人,这几天你们也看到了,这个人有一项特殊的本领,那就是寻找药材,这些药材如果我们自己找,三天三夜都未必能找到,但他却能凭感觉指出来这些药材的大体位置。” 萧文畅说:“明白了少门主,这也是您答应他分一半药材的原因了?” 瞿英冷笑:“一半?你们想多了,我们已经拥有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灵药,如果别人也拥有,那还叫独一无二吗?” 牛威:“对,一根都不能给他!” 萧文畅搧了他一脑壳。骂道:“你傻啊小武,你不给他,等我们走了后,他不会自己回去采摘吗?” 瞿英笑了:“还是小萧的脑子转得快!” 他们说话虽然声音极低,双方距离隔得又远,但吴桐一运起魔瞳,方圆千米的范围里,连蚂蚁走路的声音他都听得清清楚楚。 “呵呵,要杀老子?没听老话说过吗,‘虎有吃人意,人也有伤虎心’哪!” 嘟哝完,他把空罐头盒和空酒瓶往外扔出去,桄榔当啷一阵乱响,把那边的三人吓了一跳,脾气暴躁的牛威气得直骂。 吴桐充耳不闻,裹起毛毯呼呼大睡。 第二天早上,简单吃过干粮后,众人一起向冤魂谷进发。 到了冤魂谷外,瞿英拿出一张符箓,对大家说道: “这是出发前,宗门给我的辟毒灵符,符佩戴在身上有辟邪的作用。” 符箓实际上是一种外放型的法阵。 所谓外放型法阵,就是说它的法力可以外放形成一个防御圈。。 吴桐拿到僻毒灵符后,运起魔瞳术,将神识探入,轻而易举地找到了符箓里能量的运行方式和破解方法。 一找到破解方法,他丝毫没有犹豫,立刻运起魔罡,将众人身上所有符箓内法阵破坏殆尽。 这种破坏无声无息,无光无热,当然也就没有人能够发现。 终于进入冤魂谷了,这一进去,在山洪冲刷出来的断面上,大家果然看到了层层叠叠的尸骨。 由于年代久远,以及地下水的浸淫,这些尸骨大部分呈现的是褐黄色,甚至褐黑色,横七竖八的棒状骨,不复完整的骷髅头,饶是牛威这种强人也吓得两腿发软。 上世给大家打气:“大家不要怕,这不过是一千多年前的尸骨,无论邪气还是煞气都已经不存在了,而且我们身上都佩带宗门至宝僻毒灵符,百邪不侵!” 其实众人哪里知道,现在他们早已经失去了保护,完全是在“裸奔”状态! 这一次,是吴桐打头阵给大家指引方向,他从来没有这么卖力过,时而登上高处眺望,时而蹲下来,扒开那些烂骨头仔细研究。 瞿英在后面,把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握住了已经打开保险的手枪,只要吴桐给他们指明了采摘尸毒菌的方向,就是他失去了最后利用价值之时,就可以肉体消灭了。 突然,吴桐大叫:“大家看那堵崖壁!” 瞿英心里一喜,刚要把手枪抽出来,却又听到吴桐说道: “我好像看到那上面有一只很漂亮的红毛山鸡!” 瞿英心里暗骂了句什么,刚刚把手从口袋里抽出来,又听吴桐连声怪叫: “在那里在那里,我真的看到了——” 瞿英又把手伸进口袋,握住了手枪枪柄。 但接下来吴桐却说: “是吧,你们也都看到了吧,就是从崖顶飞下去的!” 他猫的,还是红毛鸡呀! 他只好又把手从口袋里拿了出来。 越往前走,树木越茂密,终于隔着一道灌木丛,传来了了吴桐“实质性”的呼叫: “这在这里了,大家快来看啊,好多尸毒菌啊!” 瞿英终于等到了这一刻,他暗自冷笑道: “好吧,吴桐,你完成任务了!”他拔出手枪,大步向吴桐那边走去。 其实一进入冤魂谷,他就知道这里尸毒菌很多,不一定需要吴桐带路,所以他一直找机会杀了吴桐。 他刚刚绕过灌木丛,就看到萧文畅捧着几朵尸毒菌向他跑来。 “少门主,尸毒菌终于找到了,还特别多,足有几百朵那么多……哎呀不好,我这是怎么了!” 正在向少门主狂炫他刚刚采到的尸毒菌的萧文畅,突然双腿一软,就咚地一下坐到了地上。 瞿英连忙伸手去扶。 “你怎么回事,快站起来呀!” “少门主我我……我站不起来,腿好像不是我的了,啊……腿好痛!” 瞿英把他的裤管往上提了提,顿时吓得冷汗直冒! 他看到萧文畅的小腿上长出了两朵纽扣大小的黑色蘑菇,另外还有七八个黑色的小点。 “尸毒菌,你怎么会沾染上尸毒菌,你没有弄丢我给你的符箓吧?” 瞿英惊叫,声音都变了。 “什么,少门主你说我染上了尸毒菌?” 萧文畅吓得几欲昏倒,他也向自己的腿看过去,果然是两朵纽扣大小的黑色蘑菇,不由惊叫一声,伸手就去拔。 啊!!! 他万万没想到,在他这么一拔之下,仿佛一下子牵动了五脏六腑、甚至牵动到了脑子,那股酸爽根本无法形容,顿时杀猪般地大声惨叫起来 萧文畅一面哭嚎,一面用手抚摸自己的裤腿,竟然隔着一层布料,就可以清清楚楚地摸到大腿上,全都是疙疙瘩瘩的东西,不用说,那肯定也是尸毒菌! “少门主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在这些尸毒菌手里!” 瞿英没有说话,因为他现在心里也是倒海翻江。 刚才萧文畅用手去拔腿上的尸毒菌时他就想制止他,因为他来之前就研究过关于尸毒菌的资料,知道尸毒菌和普通蘑菇一样,在成菌之前,已经经历过从孢子到菌丝这一阶段。 但不同于普通蘑菇的是,尸毒菌的菌丝生长得很快,在萧文畅发现小腿上出现有尸毒菌时,他体内的菌丝已经布满了全身。 这些菌丝不仅遍布了萧文畅的全身,还侵蚀了他的神经,所以他双腿失去了行动能力。 瞿英看得全身发冷,以致他已经看到萧文畅嘴角和耳朵边也长出了尸毒菌,都没有和他说。 而且,现在说也没有意义了! 萧文畅是带有僻毒灵符的,既然萧文畅的僻毒灵符没有起作用,那他自己呢? 他伸手搜索衣服口袋,想找到那张符箓,袖子口袋没有,又伸手进内衣口袋去找。 吴桐慢悠悠地出现了,他走到瞿英的面前,说道: “别找了,你们的符箓我已经全部破坏掉,现在不过是废纸一张了!” 瞿英浑身发抖,他恨不得拔出手枪一枪崩掉眼前这个家伙,但不行了,他发现他的双手发软,已经没有了一丝力气。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是合作伙伴啊!” “放你猫的狗屁,今天从一进到冤魂谷,你就三番五次地拿出手枪,在我后面对着我比比划划,以为我不知道吗!”吴桐哂笑他说道。 这时候,他的身后响起了踉踉跄跄的脚步声,那是牛威来了。 “少少……少门主别怕他,你一句话,我打爆他的脑袋!” 但瞿英看了牛威一眼,眼睛里并没有什么喜悦,因为他看到,牛威现在像喝醉了酒,神智早已模糊,手上的枪连保险都没有打开。 而且他的手臂上密密麻麻地出现了许多黑点,有些黑点已经长出了。 就在他摇摇晃晃走近瞿英时,咚地一下栽倒,昏迷了过去。 “尸毒菌!”瞿英喃喃道:“我们全都染上了!” 瞿英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臂,他的双臂和萧文畅牛威一样,也长出无数黑点,双腿更厉害,脚背上长出了好几朵,裤管里面也许更多。 瞿英也站立不住,他双膝一软,慢慢地跪了下来,喘着粗气问吴桐: “为什么你会没有事。” “实话告诉你吧,我就是把这一山谷的尸骨当饭吃了也不会有事,你们不是说我是魔鬼吗,既是魔鬼,区区尸气可奈我何!” 说着,他在已经断气的萧文畅的腿上摘下一朵黑色的毒蘑菇,放进鼻子下闻了起来。 还别说,这种尸毒菌中的毒素,刚好就是他这个魔修所需要的营养,如果他吃下去,必定对身体大有裨益,但这东西想想都恶心,他才懒得吃! “难道你真是个魔鬼?我天,我是惹了个什么样的存在呀!”瞿英哭啦。 吴桐冷冷地说道: “本来我们可以成为朋友,或者相安无事、或者互相帮助,可你们贪得无厌,想独吞全部药材不说,还想要老子的命,老子还有留你们的必要吗?” “杀了我,赶快!”瞿英哀求道。 “杀了你我不就成了杀人凶手了吗,这可是要坐牢的,这个事情做不得哦!” 他伸出右手,并指如果戟,在瞿英胸部连点数指,说道: “我已经施展了通天手段护住了你的心脑大脉,两三天之内你是死不了啦,就是看着毒蘑菇在身上、嘴巴里和眼睛里,到处乱长,可能有点烦。” “我不要这样,求求你杀了我!”瞿英崩溃地大哭,但吴桐不再理他直接离开。 尸毒菌长得很快,在他们说话这工夫,他手臂上的尸毒菌已经成长了起来,一朵一朵小伞开始绽放。 瞿英歇斯底里地揪住一把尸毒菌,狠命一扯,立刻痛得大声惨叫起来。 尸毒菌在蔓延,渐渐地爬上了他的脸颊,他怕,他恐惧,用还能转运的眼睛看向旁边的牛威,哭喊道: “牛威你醒醒,不要睡,不要不说话!我求求你说一句话呀!” 此时的牛威全身已经覆盖了厚厚一层尸毒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不动了。 吴桐说话算话,用真气护住了瞿英的心脉和脑袋,瞿英想昏迷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尸毒菌在自己身上疯狂生长,却一动也不能动。 “欢迎加入冤魂谷!” 吴桐踢了瞿英一脚,转身离去。 不过有一点吴桐是失算了,瞿英根本没能挺过三天,当天晚上、就在吴桐离开后的不久,就已经活活吓死了。 尸毒菌,常见于暴露在空气中的腐朽棺木之上,对常人来说又毒又恶心,但对某些专走偏门的中医而言,却是个治疗恶疾的好东西,甚至命名为福菌、寿菌 对魔修来说,也是不可多得的修炼宝物。而这冤魂谷的尸毒菌,浓缩了四十万赵军壮士的怨气,其毒性和煞气又不知强烈了多少。 所以这些毒菌对吴桐来说,是有莫大好处的,不过他这个魔修的修炼途径和别人不同,他纯粹是师父无脑狂魔使用醍醐灌顶之术,把他造就而成的,所以对那些吞食生魂、血池炼体、害命吸煞,囤尸养阴等等修炼功法都没有经历过,本能上还是很排斥的,所以他根本没想过要用这些东西来帮助修炼。 但不管怎么说,产自冤魂谷的尸毒菌,是非常难得的珍品,他还是舍不得放弃。 想了一下后,他捡起瞿英装杂物的挎包,把里面的东西全倒了出来,调头再入冤魂谷,在谷中搜罗了一个多小时,采摘了一大堆硕大的尸毒菌,先装进一个塑料袋里密封好。 为了避免尸毒菌的碎屑污染挎包,他运起真力,将一股绿色的魔焰打出,把塑料袋的表面彻底消毒了一下,这才塞进了双肩包。 之后,他把全身也用魔焰上上下下都消毒了一遍。 他是魔修,自然不怕尸毒菌这种毒物,但也得预防这些东西被他带进市区。 转眼,第四天就到了,吴桐看看手上的清单,大概还有十多种普通的草药还没采集,不过这不要紧,凭他的魔瞳,应该很容易就能找到,回去的路上顺手就采了。 第109章 无缘一等奖 就在吴桐采集完所有的草药,踌躇志满地回到寂灭城,刚进大门就碰到了三天前带队进入寂灭谷的那个带队弟子廖元坤。 廖元坤也认出他来了,大为惊讶。 “这位选手大哥,你是刚刚从寂灭谷里回来吗?” “是啊,不是规定四天时间吗,今天不是刚好第四天吗?” “不是这样的!” 廖元坤大概脑瓜子也嗡嗡的,他觉得眼前这个选手大哥很奇葩,他把吴桐拉到路边的椅子上坐下,再次确认地问道: “你确实是刚刚从寂灭谷回来?” 吴桐莫名其妙地:“千真万确哦,师兄,你看我的背囊里,不就是刚刚采回来的草药!” “哎呀坏了坏了,是这样的,因为这次竞赛的采药区域太凶险,万一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所以大赛组委会临时决定,将比赛时间缩短为两天,要求采集的草药也作了相应的调整。 “所以这次进山只用了两天,前天所有的选手都回到了寂灭城,昨天回去了市里,开始了最后一场考核,今天我们已经得到消息,本次挑战赛,总分第一名获得者是凌冬鹿。” 吴桐急问:“那、那只八歧雷火龙呢,是不是已经奖给他了?” 廖元坤:“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按上几届的惯例,如果没有重大分歧,当天就要宣布结果和举行颁奖仪式,昨天最后一场考完,奖品应该是已经发下去了!” 吴桐心头大震,他强压怒火问道: “临时决定缩短采药考核的时间,是大赛组委会的意见还是你们寂灭城的主意?” 廖元坤说:“当然是组委会的意思,按我们寂灭城的意思,两天时间哪里够!” 吴桐:“组委会也到了寂灭城?” 廖元坤:“没有,在医王挑战赛的筹备阶段,组委会是来过,热热闹闹几十个人,在寂灭城住了几天,敲定采药赛的细节后就回去了,以后再没来过,也没有必要来!” 吴桐:“那你为什么说是组委会更改了采药赛的时间?” 廖元坤:“是王秘书啊,他就代表了组委会嘛。 “他和我们冷城主商量了,认为寂灭谷里的四大凶谷太危险,为了比个赛闹出人命就不好了。” 吴桐:“你们冷城主也同意了?” 廖元坤:“医王挑战赛是官方组织的,我们寂灭城不过是协助一方,还不是以他们为主?” 意思就是同意了! 吴桐又问:“修改时间,为什么我没有接到通知?” 廖元坤有点惊讶地说:“短信通知了呀,不可能没接到通知吧,组委会每隔一个小时发一次短信通知,整整发了两天,为了保证选手们都能收到通知,还请了电信部门,在山区里的几个制高点设立了临时的信号基站,你看,我都收到了几十条,一样的内容——” 廖元坤把自己的手机打开,点开短信通知栏,立刻就有一行小字映入眼帘: “紧急通知:鉴于寂灭谷四大凶谷过于危险,现将原定四天的采药考核改为两天,各位选手务必于第二天傍晚前回到寂灭城,于第三天回到金平市参加理论考核,切勿误期。 考核药物相应更改如下,……” 以下是一串草药的名字。 短信,手机? “我他猫的哪里还有手机,手机在进山前就被……” 吴桐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他这时终于后知后觉的想到: “猫的老子又被坑了!” 他问廖元坤:“师兄,我能借你的手机用一下吗?” 廖元坤拿出手机递给他,“你用吧!” 吴桐接过手机刚要拨号,就听到林意飞的声音在远处喊他: “喂桐哥我来了!” 行,这家伙来得及时。 吴桐把手机还给廖元坤,说了声“多谢廖师兄,我的朋友来接我了!” 然后他拿起双肩背囊和装有尸毒菌的挎包,朝林意飞奔跑过来的方向走去。 林意飞跑得飞快,他刚举步向那边走去,这家伙就跑到跟前了。 “桐哥你完了吗?看样子你也是刚回来吧,我还怕来晚了!” 他向吴桐伸出手来,手上还拿着一台手机,正是吴桐被摔坏了的那台。 “你的手机修好了,来,包包给我!” “不,这些你别碰,我自己拿就行!” “怎么,这些东西有危险吗?” 吴桐:“外星病毒,危险不至于,不过还是小心一点,你现在马上到那边药店去,买一瓶500毫升的酒精和一只喷壶,我自己先到汽车那边去!” 林意飞说了声“好的”,便往小广场旁边的药店跑去。 吴桐走到林意飞的汽车边上,把背囊和挎包都放在地上,然后掏出香烟抽起来。 没多久,林意飞跑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大塑料袋,边跑边大声发牢骚: “酒精买到了,这地方都是奸商,什么东西都比市区里贵一大截,一恼火我买了两大瓶,摊低平均成本!” 吴桐:“废话,市区到这里多远,你就不许人家加点油钱? “你这么着,把酒精灌到喷壶里,把这两个包包和我使劲喷几遍。” 很快,林意飞灌好了酒精,噗嗤噗嗤地往吴桐和那两个包包狂喷,一面喷还一面问吴桐: “桐哥你到底钻到哪里去了,看把你紧张成什么样子了?” 吴桐也不瞒他,告诉他说: “我摘了不少尸毒菌,这玩意比普通的棺材板蘑菇还有毒十分,它的孢子要是落在人的身上,就会迅速地扎下根来,几分钟就会长出菌丝,接着就长出小蘑菇。” 林意飞停止了喷雾,战战兢兢地问:“然后呢?” “然后被种上尸毒菌的人就会被吸去阳气,慢慢地成为一具干尸一样的人形生物,生不如死!” 林意飞:“那我现在……万一被这种蘑菇沾上了,摘掉长出来的蘑菇是不是就没事了?” “当然不行,蘑菇生长出来的时候,人体就已经形成一个蘑菇培养基了。 “尸毒菌也是一种蘑菇,蘑菇的孢子是无性繁殖的第一代,它落在寄生体上之后,很快就扎根生长,形成菌丝。菌丝在寄生体内部发疯一样成长,形成网络,然后又在节点上形菌核,菌核再长成蘑菇。 “也就是说,当你看到身上长出了一朵尸毒菌,你的体内已经长满了白色的棉絮状的菌丝了。 “那你说吧,摘掉蘑菇有用吗?” 嗷呜—— 林意飞惨叫一声:“那我我我现在没有中招吧……” 他不等吴桐回答,举起喷壶,再次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对着吴桐狂喷。 吴桐大叫:“好了好了……” 才一张嘴,就被他往嘴里噗嗤噗嗤喷进去好几口,呛得猛咳不止。 林意飞把吴桐几乎喷了个湿透,接着又对自己身上、头上、腿上乱喷了一阵。 一瓶酒精喷完,又打开另一瓶,灌进喷壶后递给吴桐,叫吴桐给他后背以喷了个遍,最后还大大的喝了一口漱口,这才算折腾完毕。 吴桐看他这样子,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其实你也没有必要这么紧张,尸毒菌只是听起来不好听,其实它就是一个普通的毒蘑菇,我既然敢把它带回来,肯定就有办法驾驭它!”吴桐安慰他说。 林意飞哭丧着脸说道:“那也就是你,但凡我有你一分本事,也不会怕它!” 吴桐笑了笑说道:“那等我什么心血来潮,也教你一点医术呗!” 林意飞大喜:“真的,那太谢谢桐哥了,不过医病救人的技术可以慢一点,你先教我一些害人的!” 吴桐眉头一皱,吼了他一声:“胡扯!” 林意飞连忙说:“先上车,这个实施方案上了路再慢慢商量!” “等等!”吴桐对林意飞说,眼睛却看向小广场旁边的一家小饭馆,也不跟林意飞打个招呼,突然拔腿就向小饭馆走去。 他并没有跑,但走得飞快。 林意飞愣了一下,旋即叫了一声:“桐哥你又发现什么了,等等我!” 喊罢他也追了上去。 小饭馆里,戴眼镜的和染黄毛的两个青年刚刚走进玻璃门,黄毛肩膀上就被人轻轻地拍了一下。 黄毛回头一看,先是吓了一跳,但立刻又镇定下来,甚至还有几分“惊喜”。 “哎呀这不是那位大哥吗,我正愁没办法联系到你呢!” 那个眼镜也看到了吴桐,他就没有黄毛那么镇定了,结结巴巴地说道: “那个……黄毛,我要回去收衣服,你们慢慢聊我先走!” 但他一回头,就和刚刚赶来的林意飞撞了个满怀。 眼镜无心和林意飞掰扯,急着要走,但吴桐只一个眼神,同时说道: “你们两个跟我过来,有话要问你们!” 说完转身走出了小饭馆。 这二人连个反对意见都没有,便在林意飞惊讶的目光中,乖乖就跟了出去。 “这是怎么回事,没打他们也没吓唬他们,轻轻地叫了一声走,他们就跟着出去了?这一招我得学!” 吴桐确实是在他们身上使用了魔咒中的控魂术,所以才在林意飞惊讶的目光中,把他们带上了汽车。 汽车很快就驶出了寂灭城,行进在盘山公路上。 在一处坡度略缓、公路两侧地形比较宽阔的地方,吴桐让林意飞把车住下,然后把他们领到路边的草地上。 在草地上,吴桐只一个眼神,就解除了施加在他们身上的控魂术。 “这里是……我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双手抱头蹲下!”吴桐命令他们。 “现在告诉我,谁指使你们这么做的?” “不是,这位大哥,我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呀!” 吴桐:“不,你们知道,你们现在非常清楚我想问什么。而且我可以告诉你们,你们现在想什么我都清楚,现在我只要对你们使用搜魂术,立刻能知道我想知道的一切。 “比如,你叫余锋,你叫潘小杰,潘小杰你是想到大排档去,找大排档老板收保护费,余锋你是想找隔壁理发店的小嫚,她是你的女朋友。” “啊,神人啊,大哥是神人啊!” 两个家伙连忙由蹲改为跪,竟然对吴桐磕起头来。 吴桐:“现在我要你们亲口告诉我,你们是什么人,谁指使的你们?” 眼镜男说:“我叫余锋,是寂灭城的外门弟子,他叫潘小杰,是我表弟。这个事是一个这戴眼镜的胖子叫我们干的!” 寂灭城的外门弟子?吴桐心里火往上涌,喝问道: “这个戴眼镜的胖子叫什么名字?” 这次是黄毛回答: “大哥这个我们真的不知道,问了他也没说,只告诉我们,事情办好了就给我们每人五百块钱,我们也觉得,碰坏一台手机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就答应他了。” 但那个眼镜突然说:“我有他的照片,当时我多了个心眼,偷偷地拍了他相片!” 说着,他谄媚地打开手机,调出一张照片:“瞧,就是这个人!” 吴桐接过手机一看,无明业火就噌地一下升起来了,麻辣个包子这不是王敬纶还有是谁! 眼镜伸手想拿回手机,吴桐却把手机往地上狠狠一摔,手机四分五裂,吴桐骂道: “你还想要回你的手机,老子没宰了你们算你们走运了,滚!” “是是,谢谢大哥不杀之恩!” 俩混混屁滚尿流,落荒而逃。 整个审讯过程林意飞全程录像,吴桐看了一眼后说道: “走,找王敬纶去!” “好嘞桐哥!” 林意飞应了一声,把油门一脚踩到底,风驰电掣地向市区开去。 入夜,汽车来到了一个小区外,林意飞告诉吴桐: “王敬纶就住在这个小区,17号独栋别墅,我带我的一个哥们找他办事。,来过这里。 “今天是周末,不知道王敬纶是不是在家里,咱们现在就开车进去?”” 吴桐说:“不了,你身份特别,不要进去,我自己去找他就行了!” 吴桐今天打算采取极端行动,不想让林意飞跟着。 “那好吧,我先去办点小事,你完事了打电话给我!” 吴桐下了车,背起他的双肩包,径直走向小区大门。 吴桐此时的形象非常不好,邋里邋遢,一副土匪模样,大门保安理所应当地从值班室里闪身出来,一脸严肃地就想要喝止他,但他一看吴桐诡异的眼神,立刻换了一副和蔼的笑脸,对吴桐点点头,把他放了进去。 林意飞起初看到保安要出来阻挠,刚要过去帮忙交涉,立刻就看到保安只对吴桐笑了笑,就让他走了进去,不由感慨道: “我桐哥认识的人可真多啊!”叹罢便开车离开。 第110章 杀意滔天 吴桐顺着门牌号一路找,很快就找到了王家大院。 17号王家别墅,规模不算小,是政府规划划地、私人自有建房的那种。估计当初王家要了两块相邻的宅基地,所以他的院子比别人的大正好一倍,有两栋小楼,还有几排用做车库、仓库和工人住房的平房,傲然一个小型庄园。 王敬纶只不过是省府秘书处的一个普通秘书,但他父亲却是个生意人,早年往返掸国、僚国和交趾国做药材和红木生意,发了不小的财,建了这么一座小庄园,但在一次红木运输中,遭遇了劫匪,丢了小命。 现在的王家大院,除了他老婆和一个女儿外,还有二伯和二伯娘老两口,此外还有一些佣人、司机和之类的。 其实这些工人和保安也是王家的远房亲戚,是王家兴旺是过来依附的,现在王父死了,但王家也不好意思把他们赶走,就一直留下来了。 吴桐打发走了林意飞后,开启魔瞳,片刻就破解了大门密码,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进去后他只扫了一眼,就锁定了王敬纶的位置——东侧小楼的顶层的一个房间里。 小楼顶层的这个房间是王敬纶的书房,此时他正在和凌冬鹿通电话。 电话里,凌冬鹿非常高兴,他告诉王敬纶,他已经将八歧雷火龙拿回药王谷,并用它加入药组,“火神起疴丹”一次性成功炼制。 经过西域血月城的代表、沙漠狼王厉风行的试用,效果完全达到了血月城城主通天老熊的要求。 厉风行大喜,立刻和城主通了电话,城主通天老熊在电话里详细询问了“火神起疴丹”的情况后,当即拍板,重金酬谢药王谷,并允诺帮助药王谷在西域发展势力。 药王谷早有向西域扩展势力的战略布局,只是西域一带向来被血月城管控,一直打不进去。 现在得到了通天老熊的亲口应允,岂能不欣喜若狂! 加上凌冬鹿既是药王谷弟子,又拜入了血月城的门下,讨好凌冬鹿不啻是给了血月城面子。 谷主当即宣布,要把药王谷的镇门之宝‘大轮明王神针’传授给他,还说要找时间亲自登门感谢王秘书。 王敬纶听了高兴得差点跳起来,连连说道: “凌少你也不用客气,凌主任是省政府的领导,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再说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 凌冬鹿当然知道他的意思,马上说: “我已经把宗门重赏我的消息给父亲说了,还告诉他这完全是仰仗王秘书你的大力帮助才促成的,父亲很高兴,嘱咐我安排一下,过两天请你到家里来吃个饭!” “非常感谢、非常感谢,我一定去,你看我准备些什么礼物好!” 凌冬鹿:“王秘书,你能来我们就已经很高兴了,千万不要弄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我父亲是个简朴恬淡的人,平时除了收藏一些古玩字画,也没有什么别的爱好!” “是是我知道,凌主任廉洁奉公,是我们公务员的楷模,我一向唯凌主任马首是瞻,以凌主任的高风亮节规范自己行为!” 放下电话,王敬纶幸福得全身十万八千个毛孔都悉数打开了。 “这回的宝算是押对了,凌主任是谁呀,那可是省开发委主任,不是副省长的副省长,就算他下一届省班子换届他不去竞争,他能把自己到发改委去做一个副手,也比当一个无权均势的小秘书强百倍吧,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秘书不带长,放屁都不响,何况还是个男秘书!” 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像武林高手似地左右扭了扭脖子,然后从壁柜上拿下一瓶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把酒杯举起来对着灯光欣赏。 柔和的灯光透过杯子,红色的酒液,仿佛变成了一杯红宝石,散发着璀璨的辉光。 “多漂亮,82年拉菲,你值得拥有!” 他望着酒杯喃喃自语。 “当然值得拥有,你把老子的八歧雷火龙截胡了,很得意吧!” 一个声音悠悠响起,把王敬纶吓了一大跳。 “你是谁!”他壮胆式地大喝一声,同时转过身来,定睛一看,说话之人竟然是吴桐,这才松了一口气,但对吴桐这个平头老百姓擅自闯入,仍是非常不满。 “吴桐,你是怎么进来的……你闯进我家来想干什么?” 吴桐:“当然是来拿我的奖品,八歧雷火龙!” “等一下吴桐,你是不是没有搞清楚状况,你没有按时提交实地采药考试的成绩,又缺席了最后一场理论考试。 “本次医王挑战赛,你的成绩是五战三败,已经无缘第一名奖品的八歧雷火龙,你来我这里闹有什么用?” 吴桐冷笑:“老子就是闹了,老子今天不是来和你讲理的,因为你对我做了小动作,找人故意冲撞我,摔坏了我的手机,让我收不到更改考试时间的通知,最终丢掉了第一名。你说,和你这种卑鄙小人说理,我不是脑子有病吗!” 王敬纶:“完全是胡说八道,你说我找人冲撞你,摔坏了你的手机,有什么证据?” 吴桐:“没有证据,我不管你承不承认,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不你直接把八歧雷火龙拿来交给我,要不通知寂灭城,采药考核和理论考核重新进行。” “哈哈哈哈!” 王敬纶爆发出一阵大笑。 “吴桐啊吴桐,你以为你是谁,别说我没有这个权力,就是有,也不可能为你重新比赛,何况你无故缺赛,属于藐视大赛组委会,我完全可以把你拉入黑名单,以后任何这一类比赛,你都别想……” 啪、啪啪啪啪—— 吴桐没听他说完,上前就是一顿耳刮子,把他抽得满眼金星,嘴巴鼻子鲜血飞溅。 “你敢打打我?” 王敬纶捂着脸,满眼的不可置信。 “你听着!” 吴桐一脚把他踹到壁柜边,壁柜震动,上面的摆设乒呤乓啷落了一地,整个小楼似乎都在震动。 “听着,我不是来和你商量的,是来命令你的:要不你直接把八歧雷火龙拿来交给我,要不通知寂灭城,采药考核和理论考核重新进行,听到没有!” 王敬纶努力挣扎着想爬起来,一边怒吼: “吴桐,你擅闯民宅,殴打政府官员,知道这是什么性质吗?” 吴桐把刚刚支起身子,想爬起来的王敬纶咚地一下又踩了下去。 “把八歧雷火龙交给我,要不就重新考核,老子就这句话,否则我要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大晚上的你们在吵什么呢,我们的大门无端端的就打开了是怎么回事?” 随着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门口出现了两个女人,一个是王敬纶的夫人刘平,一个是他的女儿王伊晓。 她们在门口一眼就看到王敬纶在壁柜下面弓成了一只大虾,努力地想爬起来,又被一个衣着破烂的年轻人一脚踩下去。 “刁民、原来闯进我家来的是你这个刁民!” 王伊晓跑过去扶她父亲,刘平则像一只母豹子般扑向吴桐,把吴桐撕扯得如同雨打芭蕉,摇摇摆摆,只好放开王敬纶,肩膀上的双肩包也被她抢了去。 吴桐不想向这两个女人出手,二来这也是措手不及,竟然被她们把王敬纶抢了过去。 刘平拉过王敬纶,把他护在身后,还放开喉咙大喊: “来人啊来人啊,家里进强盗了!” 她一面喊,还一面把手伸进吴桐的背包里,扯出了一大塑料包的“蘑菇”。 “看看你从我家偷了些什么,还买了那么多蘑菇,打算在我这里捞一把,然后打火锅?” 王伊晓听到,也过来观看,还伸手去拿了两朵仔细观察。 “这是什么菇,凤尾不像凤尾,草菇不像草菇。” 说着,还放在鼻子上闻了闻。 听到了刘平的喊声,从楼下噼里啪啦地跑来了五六个人,全是王家在这里的居民,也包括那两名保安。 “把这人抓起来!” 两名保安抡着胶皮棍冲上来,被吴桐轻描淡写地一人一记耳光打退。 他用手指往上一指,屋顶轰地一下破开一大洞,同时天穹绿光大盛,化成造成条光线罩下来,在夜空中绚丽异常。 “啊啊——” 刘平吓得同时狂叫,王敬纶更是嗤地一下小便都唧了出来了 ,幸好被他及时憋了回去,但还是唧出来了一小股,人也瘫软地又坐在了地上。 吴桐再问:我给你的这两个选择,你真的不考虑? 刘平大叫:“报警报警赶快报警!” 王敬纶没有回答吴桐的说辞 ,哆哆嗦嗦地拿起手机报警,因为过于紧张,半天按不准按键,王伊晓把电话抢过,把号码拨出去后,小嘴叭叭叭一阵绘声绘色,把警给报了出去。 吴桐看着这一家子骚操作,冷冷地说道:“既然你们一意孤行,那我就没有必要仁慈下去了。” 他从刘平手里夺过那个塑料袋,双手一合,在魔罡的压迫下,掌心发出音爆,塑料袋里黑色的尸毒菌立刻化为微细粉末,几十亿孢子顷刻间弥漫在了空气之中,向四面八方扩散,无孔不入。 吴桐说道: “这种蘑菇叫尸毒菌,产自寂灭山区冤魂谷,最喜欢生长在人的身体上,吸取人的精血,现在我已经将它的亿万孢子洒在了你的宅院里。 “刚才你看到了绿光,是我布下的阴煞缠丝化血阵,此阵作用是吸取阵内人的元阳,让尸毒菌孢子容易在你们的身上生根发芽。” 吴桐之所以要布下阴煞缠丝化血阵,是因为尸毒菌原产于冤魂谷,到了外部环境后,阴气和怨气都大大不足,他担心毒菌难以传播,所以布下此阵,吸收阵内人的阳气,促进尸毒菌的生长。 不过,为了不使闯进来的外人也染上尸毒菌,他在这个法阵里注入的能量并不大,只能维持法阵运转几个小时,足够让王家的人染上就行了。 接下来,他又把关于尸毒菌的知识给王敬纶仔细讲解了一遍。 “你混账,我的家人是无辜的,你必须收起邪阵和尸毒菌,否则我要把你关进监狱,让你在监狱里悄悄死去!” 王敬纶感到了些许恐惧,特别是听到尸毒菌首先会在人体内发育出菌丝,然后才在皮肤表面长出蘑菇,无法清除,赶到死亡,但仍色厉内荏地命令吴桐收起。 刘平也说:“老王别怕他,尸毒菌这么厉害他怎么还用手去拿?” “好良言难劝该死鬼,大慈悲不渡绝命人!” 吴桐见他们油盐不进,也不再多说,反正尸毒菌孢子已经在他们身上生根发芽,他只管静观其变就是。 他乐呵呵地在沙发上坐下,拿起王敬纶刚刚打开的那瓶拉菲,嘴对嘴地喝了起来,把刘平气得大喊大叫,王伊晓也上来用脚踢打吴桐。 正闹腾着,七八个特勤从门口冲了进来。 “谁报的警,王秘书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平趾高气扬地:“段队长,就是这个刁民,他私闯民宅,敲诈勒索,一定要老王把那件什么一等奖雷火龙给他,否则就要杀了我们全家!” 王伊晓:“他还抢我家的名酒喝,这瓶82年拉菲价值10万,这个金额够判他坐牢了!” 段明才顺着她们所指看过去,这才看到手拿一瓶红酒的吴桐。 “吴桐怎么是你!” 段明才简直是哭笑不得,这家伙真是个惹祸精! “没错是我,我是来取回属于我的东西的!” “什么你的东西,你缺考两场,直接被取消了参赛资格,还敢惦记着那只八歧雷火龙,我说你蠢呢,还是说你蠢!” 吴桐:“我为什么会缺考两场你心知肚明,我也懒得强调那么多了,总之一句话,我就是要八歧雷火龙!” 王敬纶怒道:“不可能了,晚了,八歧雷火龙已经被本次大赛的第一名凌冬鹿得到,而且他当天就送回药王谷配药,八歧雷火龙已经不存在了!” 吴桐听到他说八歧雷火龙已经被人拿来和药,忍不住怒火上涌,他咬牙切齿道: “我再说一遍,你他猫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给我听好了,你必须把八歧雷火龙交给我,或者重新安排最后那两场比赛,而且第一名奖品必须是八歧雷火龙,否则我要你死全家!” 王敬纶怒斥他:“不可能,你当医王挑战赛是小孩子过家家,说重新来过就重新来过!” 医王挑战赛,是政府委托、医协牵头,各大中医院、各大古医门派协助举办的,的的确确是不可能重新举办的。 再说,比赛奖品已经发放,怎么可能从获奖者手里收回。 吴桐冷笑:“那你就等着全家死光光吧,勿谓言之不预!” 段明才眉头一皱,站出来做裁判。 “吴桐,关于医王挑战赛的程序什么的我不关心,这个事情你们另行找机会扯清楚,但王家向特勤局报警,说你私闯民宅,敲诈勒索,对此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有,但我心情不佳,懒得说,不想说!” 段明才:“如果你是这么个态度,我只好把你带走了!” 吴桐:“那就走吧,该说的我也说完了!” 第111章 拘留所里称霸王 第一章 拘留所里称霸王1967 段明才把吴桐押上勤务车,向特勤局驶去。路上,他想向吴桐了解一下情况,但吴桐始终冷着脸,使得他欲言又止。 段明才觉得王敬纶的确怀有私心,在整个比赛过程中明显地偏袒凌冬鹿,有刻意讨好开发委主任凌放的意思。 但话说回来,谁讨好谁又关他什么事!再说,王敬纶成功搭上凌放这条线,对他段明才未必不是个好事。 所以,他抱了个谁都不得罪的想法,打算先好吃好喝地把吴桐供起来,然后找个理由把吴桐放出去拉倒,连问话笔录之类的都不想搞了。 吴桐闭目养神,一路无话,但他已经悄悄放出魔罡,清除了段明才和其他特勤人员身上的尸毒菌孢子,虽然说走出了他在王家布置的“阴煞缠丝化血阵”,尸毒菌已经很难在人体中生存,但还是小心为妙。 到了拘留所,段明才客客气气地把吴桐带到拘留室,叫人给他发了一个枕头和被窝卷,他解释道: “吴先生,其实这都不是事,但你又什么都不肯说,哪怕你略为辩解一下也好,现在,程序问题,也只好委屈你在这里待个把晚上了。 “不过你放心,我会尽快想办法把你放出去!” “没事没事!”吴桐对他说道:“正好我也累了,想要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 说着就自己走进了拘留室。 见状,段明才只好耸了耸肩,对值班的特勤说道: “这位吴先生不要怠慢了,客气一点!”说完便离去。 此时的拘留室已经有四五个人,都静静地坐在大通铺上,簇拥着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子。 这时已经是晚上八九点钟,折腾了一天的吴桐确实也有点累了,便走向大通铺,打算躺下睡觉,可那大胖子突然说话。 “嘿,新来的,给大爷我捏捏腿!” “哦!”吴桐突然想起关于拘留所的传说,据说这种地方都有个牢头之类的恶霸,统领着这方小天地,作威作福。 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他走到牢头面前,俯下身子,伸出两根手指捏住他的下颌关节,笑着问道: “刚才你说什么?” 牢头哪里见过这个,脑袋左右摇晃想摆脱吴桐的钳制,嘴里还骂道: “你他猫的……” 咔嚓—— 就听一声脆响,牢头的下巴突然掉了下来,张着大嘴说不出话来,只剩一双眼睛惊恐地看着他。 “混账,你对我们大哥做了什么……” 咔嚓—— 又了声脆响,刚才扑过来的一个人的下巴也掉下来了。 “王八蛋,灭了他!” 这下惹了马蜂窝了,只见拘留室里的七八个人纷纷向他扑来,甚至有一个手里还抡着一个塑料尿桶。 “呱噪!” 吴桐突然化身为一串黑影,在人群中旋风般穿行,十几秒后,所有的人都躺在了地上,有的被卸了腿关节,有的被卸了肘关节,唯一统一的是全都被卸下了下巴,一个个说不出话来。 这下安静了,吴桐心满意足地在大通铺上躺下,铡伸了一个懒腰,铁门咣当吱呀一声又被打开,推进来一个抱着枕头和被窝卷的精壮汉子。 跟着进来的特勤马上就发现了满地躺着的人,而且一个个大张着嘴巴不说话。 他把新进来的汉子推到一边,对唯一的好人吴桐喝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全都躺下了?” 可吴桐连理都没理他,躺下睡觉。 特勤气得直咬牙,但吴桐不理他他也没有办法,这个吴桐被送进来的时候,段明才队长还亲自交代过,要对他客气一点。 想了一下,他只好打电话叫医生。 没多久,医生到来,发现他们全都被卸了下颌和腿肘等部位的关节。 医生首先给牢头对上下颌关节,才去给其他人关节复位。 特勤问牢头:“刚才发生了什么,怎么你们的关节全脱臼了?” 牢头结结巴巴地说道: “没有打架,我们是不小心……跌跤摔伤的!” 这是规矩,不能说是打架! 一牢房的人手臂和大腿全都自己摔脱臼了,还摔掉了下巴,全世界恐怕没一个人会相信吧。 但他也不想深究,反正没出人命就行。 于是他训斥了几句也离开了。 特勤离开了后,新来的那个汉子把自己的被窝卷扔到大通铺上,一面摊铺一面悄声对吴桐说道: “属下赵德柱见过少殿主!” 吴桐吃了一惊:“你是——” “属下是齐队长麾下的幽冥使者,齐队长要属下请示殿主,只要少殿主想出去,齐队长半个小时内就可以让他们释放少殿主!” 吴桐也低声说道:“转告齐横,这事不要他理会,我自有打算!” 那人低声应了一句:“遵命!” 便不再言语。 此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阵吵闹声,听声音是个妇人,说有坐牢用的物品要交给事谁谁。 一个特勤给她解释,外面的东西不准带进来,要她把东西拿走。 那妇人说,她要见见老公,问他个事。 特勤应允后没多久,一个妇人出现在拘留室的栅栏门门口,那汉子立刻跳下通铺迎了过去。 “大桃你怎么来了?” 那个叫大桃的妇人骂道:“天杀的赵六,叫你不要和那些人来往偏不听,这回出事了吧!” 赵德柱辩解道:“唉,这个谁料得到,就吃个烧烤还吃出事来,再说那个老板的头也不是我打破的!” 大桃骂道:“不是你你也是一伙的,最好判你个无期徒刑才趁了老娘有心,告诉我存折密码,明天要交水电费!” “密码是……” 赵德柱凑近大桃耳边,低语了几句。 犯人和家属说悄悄话肯定是不被允许的,那个特勤及时地喝斥他们: “不准说悄悄话,赶快离开这里!” “是是长官对不起!”大桃连连道歉,然后一面鞠躬一面向外走去。 特勤扔下一句:“都别闹了,通通上床睡觉!” 然后离去。 总算安静了,吴桐也不再担心那些吓破胆了的“同学”再来找他的麻烦,只几秒钟就进入了梦乡。 第112章 凌冬鹿见死不救 现在再说王敬纶。 段明才押着吴桐走后,王敬纶想到吴桐刚才的话,非常担心,连忙离开书房,回到自己单独的休息室。 王敬纶是个秘书,经常为了赶写领导要的稿子尽快到深夜,为了不打扰妻子的休息,他在书房的隔壁还有一个单独的休息室。 他在休息室的卫生间洗了个澡,为了保险起见,足足打了两三遍消毒香皂才算放心。 不过在他套上浴袍,走到沙发上坐下时,感到手腕和脖子上开始发痒,而且是越挠越痒,直到挠好几了道血印子。 他仔细看了看手腕,血印子里面有几粒细小的黑点。 这些细小的黑点是不是原来就有,他平时也没有注意过,算了不去想他了! 他找出一瓶风油精,往手腕上和脖子上胡乱抺了一通,强烈的辛辣的清凉暂时掩盖了手腕和脖子上的刺痒,这才让他没这么难受。 上了床,他回想吴桐说的那些话,心乱如麻,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直到四五点钟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早上天还没亮,王敬纶就被拍门声惊醒。 他连忙起来,打开房门一看,正是妻子刘平。 “老王,你看看我的脸颊是怎么回事,长了好多黑点点!” 王敬纶凑近去一看,果然在她的左边脸颊上出现了五六个黑点,大的有绿豆那么大,大的一颗有黄豆那么大。 “手腕,我的右手腕也有!”刘平几乎都要哭了。 王敬纶一看她的手腕,更加吃惊,他看到刘平右手腕上也有三个大黑点,有南瓜籽那么大,而且边缘和皮肤分开,如果再长高一点,就是妥妥的一朵小蘑菇。 他也连忙查看自己的手腕,发现小黑点也长大了不少,而且数量增加了很多,不光手腕上,手臂上也有很多,就连心脏好像也被什么东西紧紧地缠绕起来了,一阵阵乱跳。 “难道这就是吴桐说的那种上尸毒菌?”王敬纶全身发冷。 “怎么办怎么办!”刘平哇地一下哭了出来。 “爸爸我身上长了吴桐说的那种毒蘑菇了!我现在心里憋闷得慌,关节坏能打弯、眼睛也看不清东西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女儿王伊晓的哭喊声,声到人到,她一进来就扑到刘平的怀里。 “妈妈我怕,我真的好怕好怕!” 母女二人双双瘫坐在了地上,放声大哭。 “你们都不要害怕、不要着急,是病就会有医生医治,我马上打电话请医生过来看看!” 他第一个电话就是打给医王挑战赛认识的那个扈珍珍,她是中医博士,业内声望很高,一定会有办法! 但当他把情况向扈珍珍说明后,扈珍珍却说道: “王秘书,我现在不在国内,大赛一结束,我就飞去道德国抹你黑大学参加学术会议去了,真帮不上忙! “另外我告诉你,我研究过尸毒菌这种东西,非常麻烦!” 王敬纶:“那就是说,很麻烦,但并不是不可能医治?” 扈珍珍:“不是的,我简单跟你说吧,当人体皮肤上长出这种毒菌时,他的体内就已经布满了数不胜数的菌丝了,我曾经用一头猪做试验,当这头猪长出两朵毒菌时,将猪杀死解剖,发现这头猪的内脏、血管、肌肉全都是白色的菌丝,本来应该是红色的肌肉,都变成了白色。 “目前我还没找到任何有效的治疗方法!” 中止和扈珍珍的电话后,王敬纶又联系了好几个有名望的中医西医,全都说没有办法,有些甚至都没听说过这种东西。 就在王敬纶急得团团转的时候,刘平又喊他: “老王,你快想办法啊,你为了接近凌放主任,才得罪吴桐的,快打电话给凌冬鹿叫他想办法呀!” “对对对!” 王敬纶拿出手机,拨通了凌冬鹿的电话,不一会,电话那头传来了凌冬鹿倦怠的声音,似乎刚刚从梦中醒过来。 凌冬鹿确实还在赖床,只不过是在他女朋友的宿舍里,此时身边还躺着女朋友柔软滑腻的躯体。 “哪位……哦王秘书啊,一大早的,有什么事吗?啊哈、呼——”说完他还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凌公子,不得了啦,这个事非得你帮忙不可了!” 接着,他把昨天吴桐到他家去大闹天宫,撒下尸毒菌,今天他全家人身上都长了黑点点的情况和凌冬鹿简单地说了一遍。 听王敬纶这么一说,凌冬鹿的睡意全无,也算他见机得快,马上回答说: “你这样,把全院人员的情况调查一遍再告诉我,我现在开着车,正在去往外地的路上,等我回来再找你联系!” “不是,凌公子你这个时候要去什么外地……人命关天,这个时候你不能不管啊!” 这时电话那头传来了凌冬鹿急切的声音: “喂喂你说什么……喂喂你说话呀,喂喂,怎么就没有信号了捏!” 接下来,手机里再没有了声音,凌冬鹿,失联了! 开什么玩笑,你们染上尸毒菌找我干什么,我又不是神仙! 凌冬鹿也参加了寂灭谷采药的考核,虽然他没有进入四大凶谷,但资料也看了不少,知道尸毒菌的厉害,怎么可能去找这个死! 王敬纶接连打了几次电话,都无法接通,无可奈何地对刘平说: “凌公子他……他去了外地,打不通电话了!” “放屁!”刘平一下子炸了。 “刚才他接电话的时候,明明就没有起床,这一下子就到了几万公里之外了,你找他老子,快点!” 没办法,王敬纶又打通了凌放的电话。 凌放见是王敬纶的电话,这两天又老是听儿子提起这个人,便接了起来。 “王秘书早上好,找我有什么事吗?” “凌凌……凌主任是这样,我有非常着急的事情要找贵公子凌冬鹿,可我联系不上他,你能告诉我怎么才能找到他吗?” 凌放:“你打不通他的电话我也没办法呀,他昨天晚上就没有回家睡觉,好就这样,我还有事……” “别别别求您先别挂电话、一定不要挂电话!”听出凌放想要挂电话,王敬纶急得叫了起来。 “凌主任,我实话实说了,这次医王挑战赛,我为了凌冬鹿能拿第一名,从中做了手脚,让贵公子拿到了第一名,现在有人找上门来,对我下死手报复,这事你不能不管啊!” “王秘书靖你慎言!”凌放一听就勃然大怒,大声喝斥道: “这是你和犬子的事情,不要扯到我的身上来,而且我还要追究你假公济私的严重错误!” 咔! 电话被卡断了。 瞬间,王敬纶像掉进了万丈冰窟窿里,黑暗无边还寒冷刺骨。 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抚摸着小腿上的一窝尸毒菌——现在已经长成了矿泉水瓶盖大小,低声抽泣起来。 他回想着凌冬鹿的种种承诺,回想他不遗余力地为凌冬鹿出谋划策,说服寂灭城高层配合他做手脚,让吴桐缺考,最终失去比赛名次。 但他得到了什么呢,得到了吴桐当着体育场上万观众的二十大板耳光,得到了全家人感染了尸毒菌,还得到了凌放主任的一通严厉训斥。 “我错了吗,我做错了吗?” 刘平看他这副样子,也知道是求救无门了,一把抱住王敬纶,呜咽着说道: “老王,现在我们怎么办啊,你怎么就得罪了吴桐这个人了呢!” 王敬纶万念俱灰,喃喃道:“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关键是还不值当,凌冬鹿和凌放都是他猫的白眼狼! “为了凌冬鹿,老子当了孙子不说,还亲自上寂灭城当小人……” 刘平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巴结凌主任我理解,但你是怎么惹上吴桐这个恶魔的?” 此时的刘平,左边脸颊上长出了一丛小蘑菇,看着非常瘆人。 王敬纶只好把他想巴结省发改委的凌主任,在挑战赛上千方百计地对吴桐下绊子,为凌主任的儿子凌冬鹿夺得了一等奖八歧雷火龙。 刘平听了破口大骂:“那么多省长副省长你不巴结,去巴结一个小小的发改委主任,你脑子叫猪吃了!” 王敬纶苦笑:“省长副省长轮得到我去巴结吗,那都是正副秘书长们的菜。 “我就一个不带长的小小的秘书,秘书不带长,放屁也不响。 “一天到晚,就是组织会议,准备文件,记录发言。要不就是接听电话,答复邮件,邀请参与。 “领导要外出了,我就孙子似的安排行程,预订酒店。领导吃饱喝足抬脚要走了,我就去结账,结完账赶紧回来给领导拿包,给领导开车门。 “现在年纪大了,连这些事渐渐地都不太要我做了。你们说吧,小小的发改委主任我要不要去巴结,要不要趁早去巴结?” 刘平问:“咱们向吴桐服个软吧,咱们不要升官发财,只要平安不行吗!” 王敬纶无奈地说:“恐怕已经晚了,吴桐一定要得到那只八歧雷火龙,我拿不出来呀!” 呜哇…… 夫人刘平放声大哭。 正乱着,书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其实这扇门本来就没有关上,平白无故地挨了一脚,可见来人的火气之大。 “王敬纶,你他猫的到底是在哪里惹来的泼天大祸,不给老子一个交代,老子今天就宰了你!” 进来的是王敬纶的二伯王树登,只见他脸上手臂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黑点,还好,还没有长大成开伞形。 “二伯,你要杀我现在就杀吧,我自知罪孽深重!” “你他猫的你!”王树登怒不可遏,抬起大脚哐地一脚踹了下去,几乎要踹塌王敬纶的胸口。 他仍然不解气,接二连三地又踹了好几脚。 王敬纶却不躲不闪,嘴里还说:“二伯你踹吧,我就这样了!” 他闭起眼睛,摆起烂来。 王树登也踹不下去了,气哼哼地说道: “我劝你,还是去请求惩罚你的那个人原谅,你想死,可你的女儿呢,要她陪你去死?” “伊晓?”王敬纶似乎突然想起了女儿。 “呵呵!”王树登冷笑了两声说道:“你还想得起有个女儿吗?她已经疯了,在大门那边吃狗屎呢!” “伊晓!” 这次是王敬纶和刘平同时叫喊了出来,他们跌跌撞撞地跑下小楼,跑到大门那边,看到了坐在地上的女儿,心里凉了半截。 王伊晓倒是没有在吃狗屎,但确实看着叫人心疼。 她不光在脖子上长满了尸毒菌,短袖衣服的袖子里还钻出来好几朵硕大的黑色蘑菇。 但她和心情好像很好,手上拿着一把剪刀,把手臂上的毒蘑菇剪下来,往头上插,嘴里还唱着不清不楚的歌曲,当她看到父母亲过来,还笑嘻嘻地和他们打招呼: “李老师唐老师,你们快过来看我,我是花仙子,我身上长了很多鲜花!” 她拿起剪刀,咔嚓一下又剪下一朵尸毒菌,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说道: “好香,唐老师给你!” 她把尸毒菌递给刘平,刘平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把她抱在了怀里。 王敬纶想了一下对妻子说道: “刘平,你打电话给古楼雨,他是金平市最有名的神医,请他来看看,也许他有办法。 “我现在去找吴桐,我向他认错,我要用我这条命求他原谅!” 王敬纶跑回房间,拿了一件雨衣套在身上,也顾不得惊世骇俗,就在这大太阳下穿着雨衣、戴着口罩冲上了大街,拦了一辆的士就往拘留所赶。 被王敬纶怪异的装扮吓坏了的士司机,把王敬纶送到拘留所后,车钱都没敢要,王敬纶一下车,他就一脚油门落荒而逃了。 第113章 请神容易送神难 王敬纶进到拘留所,先把所长吓了一大跳,没等发问,王敬纶就急切地说,他要见吴桐。 所长姓丁,他认得王敬纶,委婉地说: “王秘书,这个吴桐是昨晚八九点钟段队长亲自抓来的,还没提审,现在还不能探视!” “不不,丁所长,段队长拘留吴桐就是我报的警,是我自己弄错了,现在我撤销报警,请你把他放了吧!” 丁所长:“王秘书,放人我可没这个权力,我这里只管收监特勤队送来的人犯,管吃管住,不让逃跑不让闹事就算完成任务。别说放人,就是审讯的权力都没有!” “这个这个……”王敬纶急得团团转。 丁所长提醒他:“要不,王秘书你给段队长打个电话,请他撤案也行,不过销案的程序还是得走一走的。” “对对对!” 一语惊醒梦中人,王敬纶立刻拨通了段明才的电话,发挥他做秘书的口才,三言两语说明了自己的意思,请段明才把那个案子给销了。 听了王敬纶的电话,段明才暗叫庆幸,幸亏自己昨天没赶着上赶子去为难吴桐,否则平白地又去得罪人! 便说道:“这个没有这么复杂,我就是出了一趟警,没有审讯,没有立案,既然你作为当事人,撤销了对他的指控,我通知丁所长释放他就是了。” 他叫王敬纶把电话递给丁所长,在电话里他对丁所长说了他的意思。 丁所长当然无可无不可,当即吩咐人把吴桐放出来。 哪知手下人去了一会,空着手回来报告说: “所长,那个吴桐不愿意出来,他说要求国家赔偿一百万,还有我们通过媒体向公众讲清楚,我们权力机关凭什么对普通公民想抓就抓,想放就放!” 丁所长一阵头大,他想说关我屁事,这是段队长抓的你,但这话打死他也不敢说啊! 他想了一下对手下人说道: “你给特勤局打个报告吧,说一下事情经过和被拘留人的要求,我们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王敬纶一听就急了,这个程序要走到什么时候,他对丁所长说: “既然段队长那边没有立案,我想我可以见见吴桐吧!” “这个倒是可以,王秘书就请跟我来吧!” 拘留室的房门是铁栅栏结构的,里外可以互相通视,此时的吴桐在大通铺上,舒舒服服地坐在一叠被子堆成的“沙发”上,享受着“犯人”们的掐肩、拍腿、揉胳膊,好不惬意。 其实拘留所里被拘留的人不能叫犯人,应该叫“被拘留人”,但这样的叫法太别扭,所以社会上人们也把他们叫做犯人,其实就连拘留所里的特勤也叫他们犯人。为了称呼方便,本书也称他们为犯人。 仅仅一夜之间,这个拘留室所有犯人都全部被吴桐打服,现在成了他忠诚的仆人,特别是那个胖子,俨然成了众奴才的头子,不是教导众人给吴桐按摩,就是在吴桐解手的时候,背对吴桐围成人墙给他当厕所墙,早上开饭时,他又喝令众人把饭食全部集中到吴桐面前来,等吴桐吃饱喝足后才让其他人吃。 吴桐似乎是知道有“贵客”要来,早早就将“沙发”摆在正对铁门的位置。 果然没等多久,丁所长和王敬纶,还有两个特勤员,就出现在了栅栏门的门口。 “吴桐……” 丁所长刚刚喊了一声吴桐的名字,王敬纶就扑通一下跪在好铁门门口,大声哭喊起来: “吴先生、吴神医,是我不对,千错万错是我的错,是我鬼迷心窍和你作对,我不是人,求求你原谅我,我愿意赔偿你,不管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只求你放过我的家人!” 吴桐:“什么叫‘不管什么条件’?” 王敬纶:“我家也有一点小生意,我愿意把全部财产赔给你,我愿意做你的一条狗!” 吴桐:“我不要你的钱,也不要你这条狗,我就要八歧雷火龙,或者你重新安排考试,老子凭本事争夺雷火龙!” 王敬纶把头在水泥地上磕得梆梆响,只几分钟,鲜血就流了下来,他悲怆地哭着说: “我没办法呀,八歧雷火龙已经被凌冬鹿拿去配了药,重新考试我也没那个权力呀,再说,就算重新考试,奖品也不可能是八歧雷火龙了!” 吴桐冷笑道: “这个是你的事,我不管,我就是要八歧雷火龙,没有,那你一家就等着长满毒蘑菇,像粪堆一样死去吧!” “不不,我求求你,放过我一家人吧,他们是无辜的呀,我女儿都已经疯掉了!” “放屁!”吴桐勃然大怒,从“沙发”跳了起来,直接从通铺上飞到栅栏门前,抬起大脚从栅栏门的空格中重重地踹在了他的脸上。 他嘴里还骂道:“你家人无辜,老子就有辜了吗,你家人该活着,老子就该死了吗? “老子就是要八歧雷火龙,没有八歧雷火龙,你就回家去团聚最后的三天吧,连你在内!” 王敬纶连躲都不敢躲一下,就这样用脸接了这一脚,鲜血像爆炸一样从嘴角两边溅射而出。 等吴桐收了脚,他又继续在地上磕头,没再说什么,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吴桐,你怎么敢在拘留所里打人!”丁所长都看不下去了,指着吴桐喝斥。 “麻辣个包子,你老小子是不是也想尝尝老子的臭脚丫?” 吴桐暴怒,一股意志力迸发而出,化成真人形象,如同实质出现在丁所长面前。 丁所长只觉得吴桐真人脸贴脸地站在他的面前,吓得哇地一声惊叫,连连后退。他没敢再出言喝斥吴桐,拉起王敬纶就往外走。 “好了出去吧王秘书,不要影响这里的工作秩序了!” 王敬纶已经昏昏沉沉,几乎没有了思维能力,行尸走肉般被他拉到了办公室。 回到拘留所办公室,王敬纶跌坐在椅子上,半死不活,丁所长也是后怕不已,他问刚才和他一起的两个特勤人员: “刚才在拘留室外面,我好像看到吴桐出现在了我面前,很近很近,你们看到了吗?” 那两个特勤说:“看到了,我差点以为看到了鬼,吓死个人!” “不行!”丁所长心有余悸地说:“这个吴桐太可怕了,坚决不能让他留在这里!” 他对王敬纶说: “我听说这种毒菌产自寂灭山脉的四大凶谷,而寂灭城就坐落在寂灭岭,何不联系寂灭城,请他们想想办法?” “你说的是寂灭城?”王敬纶呼地一下站了起来。 丁所长说:“是的,听说王秘书和寂灭城的掌门冷镜波很有交情,请他们想想办法,我想他们一定不会推托!” “我马上!” 王敬纶简单地蹦出三个字,立刻拿出了手机,拨出了寂灭城城主冷镜波的电话,须臾,冷镜波的电话接通,王敬纶把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冷镜波大惊,答应马上召集寂灭城内几名长老和医道高手,立刻赶往金平城,请王秘书不要着急。 寂灭城距离金平市有两个多小时的车程,丁所长生怕迟则生变,马上电话报告了段明才,段明才又联系交通特勤,派出了一支交管车队,火速前去迎接。 段明才安排好交管车队后,马上又给寂灭城打了电话,告诉冷镜波关于王敬纶在拘留所面见吴桐的一些情况,建议他们直接到王家去。 为了让冷镜波对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把王敬纶对吴桐的表态做他的一条狗,而惨遭吴桐拒绝的事也都说了,意思是让冷镜波等人有思想准备。 由于交管车队的速度较快,冷镜波的汽车刚刚下到寂灭山的山脚,就碰上了他们。 冷镜波看到王秘书竟然派出交管车队来接他们,顿时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便吩咐司机紧紧跟上交管车队。 一路上交管车队警笛长鸣,行人车辆纷纷避让,整个车队的行进速度飙到了时速一百七八十,平时两个多钟头的车程,硬是用了不到一个钟头,就到了王敬纶的家里。 他们在路上已经给王敬纶打过电话了,所以王敬纶回到了家里迎接他们。 这次同来的寂灭城首脑人物,除了冷镜波外,还有大长老许汝成、二长老彭磊、三长老孔祥玉,还有两名医道高手。 他们一看到王敬纶的惨象,全都都惊呆了,王敬纶瘦了一圈不说,光是从他衣服领口冒出来的层层叠叠的灰黑色毒菌,就叫人恶心得想吐。 冷镜波强忍着心头的不适问道: “贵府上其他人的情况怎么样?” “很不好,所有的人,包括司机保姆什么的,全部感染了,我的女儿……女儿已经受不了这个惊吓,已经疯了!” “王秘书你在花坛这边坐坐,我先给你看看!” 王敬纶没提出请他们进入家里,冷镜波等人也没有这个意思,要知道里面可是重灾区,他们可没有嫌命太长了,虽然他们来之前都服用了百毒丹,还在前后胸贴上了天罡破煞符和金光护体符,但还是不敢以身犯险。 王敬纶在花坛边上坐下,冷镜波仔细观察了一下他脖子下了毒菌,想了一下,取出一张符箓,对王敬纶说: “此符名叫紫霞雷霆符,可以召唤天界雷霆之火,焚烧一切邪灵邪祟!” 王敬纶大喜道:“那就请城主速速作法,消灭这些邪崇!” 冷镜波面色冷凝如山,左手持符,右的在符箓上空虚划着繁复的线条,同时嘴里念念有词: “伏化天王,降定天一,太乙天尊,急急如律令,敕!” 随着一个敕字出口,他左手拿着的符箓扑地一下无风自燃,刹那间,就听到空中一声霹雳响起,四周紫霞漫天,金蛇乱舞,咔咔咔一阵暴雷响起,几十道闪电劈向王敬纶,把他劈得连声鬼叫。 须臾风止雷消,王敬纶也倒在地上,皮开肉绽满面乌黑,哼哼唧唧气若游丝。 “王秘书你怎么样?” 王敬纶努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摸自己的脖子,高兴得狂叫起来。 “没了没了,冷城主你太厉害了,一张符箓就解决了问题,这下我看他吴桐还有什么话说,想拿捏我,等着迎接我锉骨扬灰的报复吧!” 他一下子来了精神,猖狂地大笑。 对他表现,冷镜波很不以为然。 “王秘书,据我所知,你在拘留所里对吴桐可不是这个态度,还承认错误什么的,怎么这一下子就又变了脸?” “是的,我在拘留所对他说过千错万错是我的错,可那又怎么样,胜利者是不受指摘的,没听说过胯下忍辱真英雄,能屈能伸大丈夫吗! “这个吴桐以为他能拿我一把,他失算了,既然我能翻过身来,我就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冷镜波忙打断他的话头,说道:“王秘书你先别忙着放狠话,我必须告诉你,老朽并没有消灭你身上的尸毒菌,你现在还不能高枕无忧!” “什么?”王敬纶身体剧震。 “是这样!”冷镜波解释道: “紫霞雷霆符无坚不摧,但现在只能摧毁体外的菌朵,你的体内的菌丝无法触及,除非连你本人一起消灭,否则不能根除。 “不信你看看手腕上的和腿上的毒菌伞柄,是不是并没有萎缩!” 王敬纶闻言,仔细看了看手上和腿上原来长毒菌的地方,果然看到那些蘑菇柄,还是那么茁壮,渗着鲜红的血水,心情一下又跌到了谷底。 “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冷城主,你一定有办法是不是,冷城主,请你一定再想想办法。” “很抱歉,老朽真的没有办法!”冷镜波缓缓摇头。 “我刚才说过,毒菌丝已经布满你身体内部,你现在是不是感到严重的心悸,心痛、肚子痛、关节僵化、眼睛看不清东西?” “是的!”王敬纶承认。 “那就是菌丝已经把内脏都缠绕起来了,要彻底消灭这些菌丝,除非也同时消灭你这个人!” “不可能不可能,为什么吴桐他就可以不感染,他用双手去揉搓尸毒菌,一点事都没有,他肯定有办法驱除体内的菌丝。 “你们修为通天,比吴桐还要厉害,也一定有办法……” “等一等,你刚才说,吴桐直接用手去揉搓尸毒菌,也没有感染?” “是啊,你们比吴桐厉害,吴桐做得到的你们也一定做得到,对吧!” “我们做不到,我实话告诉你,你现在唯一活命的机会,就是去求吴桐,。冷镜波正色说道。 “我求过他的,但他不原谅我呀,要不请你们替我说说,我一定不会忘记你们的大恩大德!” 又是这话,现在冷镜波已经看透了王敬纶,什么大恩大德永世不忘之类的,一旦治好,他都会全部抛之脑后! 于是他冷冰冰地说道: “我可以去帮你求情,但话说在前面,第一我没那么大面子,第二你必须把那种一缓过气就想着咬人的豺狼心思扔掉,否则谁都救不了你。” 第114章 冷镜波以死谢罪 现在时间是中午,冷镜波等人和王敬纶见到吴桐时,吴桐正在吃午饭。 吴桐吃午饭的派头和吃早餐一样,仍然是他一个人吃,其他犯人在一旁伺候。 看守把冷镜波等人领到拘留室门口,用脚踢了踢栅栏门,发出了哐啷啷的声音,他对里面喊道: “吴桐,有人来看你,过来见见!” 但吴桐只是用手臂在“沙发扶手”上撑着换了一下姿势,继续吃饭,并没有搭理他。 看守也不在意,对冷镜波摆头示意了一下,冷镜波走到栅栏门前,双手抱拳对吴桐拱了拱手,说道: “吴先生,老朽寂灭城冷镜波……” 寂灭城冷镜波?众犯人吓得目瞪口呆,要知道寂灭城在整个大炎帝国如雷贯耳的存在,尤其是城主冷镜波,更是神仙一样有人物,他们只听说过,但从来无缘得见仙容,要不是惧怕吴桐,他们可能都要下跪了! 可吴桐什么态度啊,只见他把不锈钢碗往通铺上重重一墩,破口大骂: “吵什么吵什么,没看到你家大爷正在吃饭吗,影响别人吃饭等于谋财害命,你他猫的敢来谋害老子,你有几个脑袋?” 彭磊彭长老不高兴了,他上前一步,忍着火气说道: “吴先生,打扰你吃饭是我们不对,可我们找你的事情非常紧急……”。 “滚!”吴桐怒喝道:“知道不对还在这聒噪,是不是想挨揍!” 彭长老还想说什么,却被冷镜波拦住。 “彭长老,是我们唐突了,我们就稍等片刻好了!” 现场归于安静,吴桐总算可以干饭了。 可是这时又一个因为变调而尖利的声音响起,那是王敬纶的哭喊声。 “吴桐、陈先生、吴神医,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的一家人吧!” 吴桐一看是他,乐了,呵呵地笑着说道: “原来是……我说冷镜波这老小子找我能有什么事呢,原来是你搬的救兵,现在救兵不中用,又跑过来求我了! “我也不和你说那么多,一句话,把八歧雷火龙交到我手上,我入放过你全家,没有,免谈!” 他转向冷镜波: “姓冷的,老子的闲事你也敢管,你以为你是大炎的知名人士,老子就不敢动你了吗?” 冷镜波连忙说:“老朽没有这个意思,毕竟这尸毒菌如果在社会上蔓延,也是一场灾难,所以老朽也不能不管 ” “放屁!尸毒菌离开了冤魂谷这个阴气极重的环境,就失去了活力,无法在阳气充沛的大城市成活!” 冷镜波感到非常困惑,他问道:“那王秘书感染上的尸毒菌又是怎么回事?” “那是本公子在他家布下了阴煞缠丝化血阵,吸收了他家人的阳气,这才让尸毒菌在他家人身上生根发芽。 “不过我的阴煞缠丝化血阵的作用只有半天,半天过后也就失去了作用,外面的人进来也不会受到影响了。” 说完,他又对王敬纶说:“所以,你家人死后,尽管放心让殡仪馆来拉尸,不会伤害到任何人!” 冷镜波想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再次恳求吴桐: “吴先生,此事王秘书做得的确不对,但老朽还是想请吴先生看在老朽的薄面上,放过王秘书这一回,我寂灭城定当重重酬谢!” 吴桐:“好啊,我只要八歧雷火龙,别的什么我都不要!” 冷镜波:“八歧雷火龙真的没有了,早已经被凌冬鹿拿去入了药……” 吴桐陡然将声音提高了八度,大叫道:“那你们还来这做什么,我不管,我就是要八歧雷火龙,否则王敬纶一家就只有死路一条!” 他又对王敬纶吼叫: “姓王的,你还在这跪拜个什么劲,还不给老子找八歧雷火龙去,赶紧、立刻、马上、现在!” 一边骂着,一边又飞起一脚,通过栅栏门在王敬纶脸上哐地又是一脚。 王敬纶大哭着说道:“是是,我马上去找,一定给你找来!” 但他刚刚说完,就昏了过去,在一旁监视的看守脸上都露出了不忍之色。 “王秘书你醒醒!” 彭磊一面叫着王敬纶的名字,一面把他扶起来,靠墙坐在地上,他对吴桐说: “阁下何必如此苦苦相逼,明知道现在寻找八歧雷火龙已经根本不可能了!” 吴桐火更大了,他说道: “那么好吧,现在就说说你们寂灭城的事情吧! “前者,你们为了讨好王敬纶,出尔反尔,把已经答应送给古楼雨的八歧雷火龙,拿去当比赛奖品,一女嫁二夫; “后者,又伙同王敬纶和几个社会混混把老子的手机砸坏,然后中途更改比赛时间,让老子在收不到更改通知的情况下,无端端地误了两场考试,最终让王敬纶的主子凌冬鹿夺得了第一名,把本该老子的八歧雷火龙抢了去。 “对此,你们有什么话要说!” 冷镜波:“这个这个,我们把答应送给古神医的八歧雷火龙,临时改变主意拿来做大会一等奖奖品,是有私心,但也是省政府的意思……” “放气!这分明是王敬纶和你们的利益交换,敢做不敢当是吗?”吴桐怒道: “然后你们看到本公子在比赛中屡获第一,又伙同王敬纶在更改比赛时间上做手脚,这又怎么说?” 冷镜波说:“这个事情的确也欠考虑,但王秘书说还是要保证安全,所以我们就同意了。 “但为了让所有选手才能收到变更通知,我们也火速通知了电信部门,临时在山区里面的几个制高点安装了移动基站,并且连续两天,24小时给每个选手发送短信通知,只是不知道吴先生的手机出了问题!” “还在装无辜,看看这个吧!” 吴桐拿出手机,把审讯余锋和潘小杰的录像调了出来,递给冷镜波看。 “这是摔坏我手机的那两个人,其中的余锋是你们的外门弟子,指使他们的就是王敬纶,你们还能说这事和你们没有关系吗?” “这个……这这这……” 冷镜波这了半天也没有这出个什么名堂来,彭长老也拿过手机,反复观看了余锋交代的那一段,面色黑如锅底。 吴桐:“你们是不是想说,这个余锋虽然是你们的弟子,而且你们和王敬纶是一根线上的蚂蚱,但摔手机和临时更改比赛时间的事情,依然与你们无关? “要不要我把这个事情发到网上去,让天下人都来看看你们的嘴脸!” “不不,你千万不要这么做!”冷镜波和彭长老几乎同时惊呼出声。 吴桐厉声道: “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这等肮脏龌龊的事情,你们传承了几百年的寂灭城都做得出来,我还不能把它曝光在光天化日之下了? “你们等着好了,我非要把你们这些见不得光的勾当暴到网络上去不可!” 冷镜波感到了深深的无力,他们和王敬纶有利益交换是事实,违规更改比赛规程也是事实,余锋是他们的弟子也抵赖不了,这叫他们如何辩解? 彭长老同样也有这种感觉,但他没有辩驳,因为他知道越是辩驳,就越是说不清,说他们与王敬纶的得益交换,是上了王敬纶的当?说余锋只是一个外门弟子,他的所作所为与寂灭城无关? 他硬着头皮说道: “吴先生,我们愿意对您作出赔偿,我寂灭城在俗世的产业遍布江东省,我们愿意拿出一半赔偿先生,只要吴先生同意不把这些事情放到网上去!” “我只要八歧雷火龙!” 彭长老:“吴先生,八歧雷火龙我们真的拿不出来了!” 吴桐:“那就从这里滚出去,滚,本公子吃饱喝足,要睡大觉了!” 说完,他转身向大通铺走去。 “吴先生请等一等!” 冷镜波喊住了他,用带着几分凄凉的声音说道: “我寂灭城灵草阁一年内对吴先生无条件开放,里面的药材任君取用,以此作为对吴先生的赔偿。 “现在,我这里有一千粒草还丹,一百丸破厄丹,本来是要送去药王谷的,就先赠与吴先生吧!” “哈哈哈、我呸!”吴桐狠狠地呸了冷镜波一口骂道 “一个趋炎附势奸佞之徒竟敢说拿灵草阁的药材来赔偿,你们不过是个见到权贵就得软骨病的宗派,灵草阁里现在还能有什么好东西,还不早就给你们送给了这个王长官,那个刘首长,只怕现在也剩下一些枯草烂树根了吧!” 此言一出,寂灭城一众人等全都气得二昏二昏的,冷镜波更是大声高呼: “那么,再搭上老朽的一条残命,够了没有!” 说罢,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便将手掌举于头顶上空,运真力向下一拍,就听嘭地一声闷响,一团血雾、十几道血线从他的头顶迸射而出,然后整个人推金山倒玉柱,轰隆一声倒在了地上。 “城主、掌门师兄!” 彭长老撕心裂肺地大叫:“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该死的人才是我呀!” 彭长老大哭…… “当初你已经答应了古楼雨,都怪我多了个心眼,把你劝住了,要不也不会有那么多糟心事了!” 第115章 王敬纶的末路 吴桐震惊了,他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局。 王敬纶也震惊了,他更没想到冷镜波自始至终都没有把事情推到他的身上,反而以自己的一条生命,接下了所有。 吴桐走近冷镜波,徒劳地想看看还有没有救,被彭磊狠狠地推开,冷冷地说道: “吴桐你给我听好了,冷城主答应你的我们自会遵守,一年之内你可以到我寂灭城去索取任何我们有的药材,这几瓶破厄丹和草还丹也留给你。 “如果这都不能让你满意,我们和王秘书的所谓交易你就随便曝光吧!” 说完,抱着冷镜波的尸身,和寂灭城的众人就向外走去。 吴桐看着着彭长老等人的离去,好久好久,才喃喃道: “哎,这就是传说中的强买强卖啊,这个冷城主!” 说着他看向王敬纶说道:“王秘书走吧,到你家去,给你的家人消灭尸毒菌去!” 吴桐并不是不知道他一口咬定要王敬纶和寂灭城赔偿八歧雷火龙已经毫无意义,只不过是想到自己没了这宝物,就已经是必死之局,所以才憋了一口气,左也要八歧雷火龙,右也要八歧雷火龙,死也不松口。 正如他在不到王宅发狠说的那句话:你王家人无辜,难道老子就是有辜了? 但现在,冷镜波自碎天灵而亡,极大地震撼到了他,让他心头的熊熊怒火消退了不少。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算了算了,人死不能复生,老子即将死去也不能复生,就饶过你们一回吧! “哦……” 听吴桐如是说,心力憔悴的王敬纶无非无喜,只机械地应了一声,像同行尸走肉一般,和吴桐一起向外走去。 丁所长贴心地安排了一辆汽车,把他们送回到王敬纶的家。 到了王家,吴桐叫王敬纶下车。 “你自己进去吧,你身上的尸毒菌并没有消除,需要和你的家人一起焚烧!” “是!” “焚烧是什么意思?”司机吃惊地问。 “你马上就会知道!”吴桐如此回答。 司机不得要领,但王敬纶根本没有反应,仍然一副昏昏沉沉的样子,叫他进入院子他就进入院子,仿佛是一具傀儡。 看着王敬纶进了院子,他问开车的司机: “有纸和笔吗?” 司机说:“有的,不过纸有点小!” 他从手套箱里拿出一支笔和一本空白罚单。 吴桐看了不禁觉得好笑,空白罚单的纸张的确有点小,不过也够用了。 他用笔在罚单上仔细描绘了一张“魔焰破煞符”,随意地往车窗外一抛,接着吹了一口气,符箓便忽忽悠悠地飞了起来,向王家大院上空飘了过去。在飘到王家大院上空时,突然无风自燃,接着爆出一团绿色的亮光,轰地一声,整个王家大院燃起了的大火,还有绿色的滚滚烟雾。 司机从来没见到那么诡异的大火,心惊胆战地问道: “这火很难看啊,不会把房子都烧起来吧?” 吴桐笑道:“不会,我烧的这种火温度很低,烧不着任何东西。” 他没有告诉司机,这就是魔修特有的魔焰! 他呆呆地盯着魔焰看了好一会,才对司机说道: “送我回独秀苑去吧,麻烦你!” 再说王敬纶失魂落魄地回到大院,妻子刘平就迎了上来,急急地问道: “冷城主他们呢,那个吴桐一定想不到你竟然能搬得动寂灭城的人,一定吓坏了吧!” 王敬纶:“哦……” 刘平还想问吴桐到底能不能解决这些该死的毒菌,就听到轰地一声,四面八方突然燃起了绿色的大火。 “我天,着火了,快快,打电话叫消防队呀!”刘平震惊地大叫。 她用手去拉扯王敬纶,但王敬纶却呆呵呵地看着绿色的火焰发呆,根本没听到她在说什么。 这火焰烧在身上,虽然感到热烘烘的,但并没有灼热感,反而身上的尸毒菌迅速地萎缩、脱落,就连那些还没有长起来的小黑点,也纷纷剥落下来,留下了密密麻麻的小坑,不过也只一会儿,连小坑都不见了。 浓烈的绿烟也不呛人,开始他们还用手捂着鼻子,直到实在忍不住了吸进去一些,立刻就感到那种沉重的憋闷感逐渐消失,心痛、肚子痛、关节僵化、眼睛看不清东西等等症状,全部迅速减轻。 “这是什么火,我天,这一定是老天降下来的圣火,是焚毁一切阴煞污秽,驱除一切邪灵恶鬼的圣火,谢谢观音菩萨,谢谢玉皇大帝王母娘娘!” 刘平痛哭流涕,扑倒在地,对着天空磕头。 王敬纶的二伯王树登和他老婆,还有其他的司机佣人和保安,全都跑了出来来,慌慌张张地问这是什么火。 刘平把这火的好处给他们说了,大家都激动万分,纷纷对空跪倒,不停地磕头,欢天喜地地“沐浴”在绿色的火焰中。 王家的这场危机终于解除了,但是它造成的危害和恐惧却远远没有消除。 刘平双腿被尸毒菌侵蚀过重,已经失去了知觉,要复原如初恐怕有点困难了。女儿王伊晓心理承受不住,早已疯颠。 他二伯王树登一家,其他的保安佣人和司机都不愿意在这里呆下去了,纷纷卷行李逃离。 偌大一个院子,一夜之间人走楼空,刘平哪里受得了,但又没任何办法,只有日夜啼哭,不停地催王敬纶想办法,但到底想要王敬纶做什么她又说不明白。 王敬纶也不去上班了,天天在家里发呆,直到一个星期后,省秘书处电话要求他回单位接受处理,交代他在这次青年医王挑战赛的错误行为。。 王敬纶知道这次事情闹大了,惶惶不可终日,又给凌冬鹿打了电话,想通过他,请发改委的凌主任为他说说好话,可凌主任听到儿子的请求后,把他狠狠训斥了一番,叫他不要多事。 王敬纶绝望了,他被立案调查的结果,虽然没有触犯刑法,但因为此事使官府公信力受损,被开除了公职,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夫人刘平对王敬纶失望透顶,带上已经疯癫了的女儿离开了金平市,不知所终。 王敬纶的二伯一家, 及所有的保安司机佣人,也通通走光,只留下王敬纶一个人在偌大的一个宅院里独守空房。 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人们都可以看到王敬纶身穿一套稀烂的毛料西服,背一个小口竹篓,在郊区的山林里到处乱转,捕捉蜥蜴蝾螈一类的四脚蛇,然后装在竹篓里,拿到药材铺去请人帮他看看哪一种是八歧雷火龙。 王敬纶疯了。 第116章 吕云霄有的是钱 王敬纶倒大霉,吴桐也不好过,一想起八歧雷火龙再无指望,自己的末日也快到来,他就想去找王敬纶,把他一脚踹死算了。 这天晚饭,他弄了点酒菜,正自斟自饮,手机就响起来了,点开一看是柳青玥打来的。 “喂青玥你好……” “别问、快来,春华路洛神府白石崖包厢,吕……” 柳青玥话没说完电话就断了。 吴桐如临大祸,没有再打过去,立刻跑到车库,驾起汽车,就风驰电掣地往洛神府赶去。 为什么柳青玥电话打到一半就断了,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令人不愉快的事情。 这还叫吴桐猜对了,柳青玥等人在洛神府大酒楼遇到了麻烦事! 这天是叶宸的生日,本来作为年轻人的叶宸并没有把生日当一回事,但安娴和柳青玥等人非要给他庆一回生不可。 她们把康华公司的“开国元老”都叫上了,但吴桐的电话死活打不通(那里他正在拘留所里和王敬纶冷镜波等人对骂),林意飞说:“我们先过去摆开架势,一边继续联系桐哥吧,还再联系不上我就到独秀苑跑一趟。” “万一他不在独秀苑呢?” “那就再说吧,给他打包两个鸡腿好了!” 决议既定,一众人高高兴兴去到洛神府,开包厢点菜点酒水,不过安娴突然又想起还缺几个礼花筒。 于是她和其他人说了一声就急急走出包厢,想到大街外面的礼品店去买几个。 没想她走出包厢没多远,就碰到了昔日技校的老同学吕云霄。 这个吕云霄,在技工学校的时候就是安娴的仰慕者,但安娴看不上他的人品,始终没有理会过他。 吕云霄在学校的学习成绩不怎么样,拼死拼活混个及格,拿到了毕业证,但这也够了,总算是一个拥有文凭的人了。 他家境优渥,开有一家工贸公司,规模不小,在金平市也有不小的名气,于是,他作为吕家为数不多的拥有文凭的人,顺理成章地回到家族公司上班,当了一个部门经理。 今天,经过一个颇有些社会关系的朋友的牵线,谈成了一单交易,还拿了顾客的一大笔回扣,一高兴,就约那个帮了他忙的朋友出来喝酒庆贺。 他那个朋友名字叫罗健,是个混社会的人,很有些人脉,所以才得以给吕云霄介绍生意。 罗健接到吕云霄的电话后欣然前往,还带来了几个平时一起混社会的闲汉。 酒至半酣,吕云霄感到想上厕所,便和众闲汉说了一声,走出了包厢,向洗手间方向走去。 没想到他出来后就看到安娴急匆匆地往楼梯口走,正好和他不期而遇。 “哈哈,这不是我们的班花安娴吗,跟踪你吕哥跟到这里来了,是不是找哥找得好苦?” 说着,还张开双臂拦住安娴的去路。 安娴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吕云霄,听他说了这一堆无厘头的话,顿时火起,低声喝道: “别自作多情,谁找你,赶快把路让开!” 说着就试图从吕云霄身边绕过去。 “别呀,咱俩那么多年的交情,好不容易见了面,不得好好聊聊?” 吕云霄嬉皮笑脸地左挡右挡,硬不让她走。 安娴也不想和他纠缠,过不去就干脆回头,没想吕云霄的把捞住她的一只手臂,把她往怀里一带,顺势就往她的脸上亲了一口。 安娴恶心死了,一扬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趁后者愣神之时,转身就跑。吕云霄也骂骂咧咧地追了过来。 “怎么回事?” 叶宸看到有人追着安娴进来,连忙拦了上去。 “贱民,少管闲事,我来找我老婆!”说着对准叶宸就是一拳。 叶宸是体校武术班的毕业生,虽然在学校学的都是些花拳绣腿,但肌肉记忆还在,当时想都没想,右手顺势一刁,就抓住了吕云霄的手腕,借着他的力往自己怀里一带,吕云霄立脚不住,就向前扑去。 叶宸本来还想来一个“提膝”,给他腹部来一个狠的,但又怕真的造成重伤,就临时收了腿,侧身让过,让吕云霄重重地扑倒在地上。 吕云霄这一摔摔得不轻,脸部重重地磕在地上,脸颊顿时就见了血。 “贱民,你竟敢打我,知道我是谁吗!” “麻辣个包子,你骂谁是贱民!” 林意飞不乐意了,抄起一把椅子就要砸人,但被林采桑拉住。 “不要冲动意飞!” 吕云霄见不是对手,立刻跑到门口大叫: “罗健、刘畅、何锃、张二狗快到这边来,老子被人打了!” 他们的包厢离这边并不远,只一嗓子的功夫,那边就呼啦啦就冲过来五六个汉子,这些人平时都是混社会的,个个都是争勇斗狠和角色。 他们根本不问事情经过,同党即是正义,一进来就向叶宸和林意飞扑去。 吕云霄指着叶宸吼叫:“干他,老子在他手上吃了亏!” 立刻,叶宸就被几个闲汉三拳两脚打倒在了地上. 这些人在叶宸倒地后还觉得不解气,接着又抡起了椅子往死里砸。 林意飞作为包厢里仅有的两个男人之一,自然也受到了这些混混的关照。 可惜,自以为学过传武,拥有一身功夫的他,在两个闲汉向他扑过来的时候,他还在想我是用弓步冲拳还是给他来个和尚撞钟呢? 但两闲汉没给他思考时间,一只沙包大的拳头就直接砸到他的头上,接着就是速射炮般的打击,咣咣咣咣咣…… 哇哇哇嗷呜—— 林意飞被打得连声惨叫,恼羞成怒之下破口大骂: “麻辣个包子你们竟敢手机我,知道本少爷……嗷呜……” 他刚刚开骂,肚子上就挨了一脚,被踹得向后飞了出去,直到砸在了身后的墙壁,摔在了地上,鼻子嘴巴大量的鲜血流了出来,他用手一擦,整个脸顿时一塌糊涂,红彤彤一片。。 “反了反了!” 林意飞气得三佛出世六佛升天,拿出手机就要打。 他到现在仍然不敢说出他的家族背景,只好打给他的友仔,相信他打给任何一个朋友,他的朋友一定会带着大批强有力的人马,将眼前几个社会人员就地正法! 可惜,就在他打开手机,刚要拨号的时候,一个闲汉一把夺过他的手机,骂骂咧咧地往他嘴巴里塞。 林意飞反抗,闲汉狞笑着往手机上用力一拍,坚硬的手机狠狠地撞在了他的喉咙里。 “唔……” 林意飞发不出声音,只唔了一声,就昏迷了过去。 林采桑见弟弟被毒打,扑上去的混混们扭打,被混混抓住头发砸在墙上,血流如注,倒地不起。 一般情况下,男人打架不会涉及到女人,所以除了林采桑主动出击去救弟弟,因而被打之外,柳青玥和安娴暂时还没受影响。于是柳青玥便偷偷地拿出手机,给吴桐打过去。 但可惜,她的动作马上就被吕云霄发现,后者一巴掌打掉了她的手机,喝道: “哥几个,过来照顾一下我的老同学!” “哈哈,这个命令老子乐意执行!” 闲汉们狂笑着,把张牙舞爪的柳青玥一下摁在沙发上,柳青玥羞愤至极,张嘴咬人,闲汉们一时不防,其中一个还真被她咬了一口。 “哥几个太没用了吧,你们脱了她裤子衣服,保管她气焰全无!” 闲汉们不服,辩解道:“什么叫我们没用,还不是看在她是你老同学的面子上,没有赶尽杀绝嘛!” “什么屁同学,这年头同学值什么钱,我不要了,随便你们玩!” 闲汉们:“你他猫早说啊!” 吕云霄奸笑道:“现在说也不晚嘛,哈哈!” “猫的,老子要上了!” 几个闲汉说着就狞笑着又要向柳青玥下手,柳青玥吓坏了,用手撑着沙发要爬起来,没想却碰到了一个啤酒瓶,可能是刚才这些社会人冲进来殴打叶宸和林意飞时,从桌子上扒拉到沙发上的。 柳青玥想都没想,顺手捞起来这只啤酒瓶,对着一个低头按她双腿的闲汉,咣地一下就砸下去。 啤酒瓶没有像影视片中的那样哐啷一声炸得粉碎,却如同大棍一般,咣地一声重重砸在闲汉头顶上,闲汉哼都没哼一声,就像烂泥一般,软软地瘫在了地上,鼻子流出了一股污血。 “张二狗!” 看到张二狗倒下,死活不知,一个闲汉抡起一把折叠椅,横拍在柳青玥的脑袋上,柳青玥倒地昏倒。 闲汉怒气未消,还要抡起折叠椅继续行凶,被吕云霄伸手制止。 “别打坏了,这两小妞可是上等货色,把她们带到我们的包厢去!” 原来他发现柳青玥和兰语亭姿色也十分出众,特别是兰语亭,远比安娴出众,兴奋得哈哈大笑,下令手下把她们通通带走。 第117章 知道老子的后台是谁吗 “各位各位,请大家冷静一下,不要在这里打架,我们会被特勤找麻烦的!” 这是酒店领班听到了服务员的汇报,急忙进来阻止。 “滚你猫的,大爷们的事你也敢来掺和!” 就听啪地一声,领班也被一记耳光抽到了一边。 终于,安娴、兰语亭和林采桑等三女被他们拖到了他们的包厢里。 柳青玥昏迷不醒而且头破血流,他们就扔下不管了。 吴桐终于赶到,但在他进入白石崖包厢时,只看到昏迷倒地和叶宸林意飞和柳青玥。 “醒醒林意飞,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吴桐给他们度入魔罡,三人醒来,吴桐问他们怎么回事。 三人只记得昏迷前的事,不知道三女被掳去了哪里。 想了一下,柳青玥这才想起,她告诉吴桐: “哦我想起来了,先前安娴的同学吕云霄,说过要安娴去陪他们喝酒!” 吴桐一急,冲出包厢,挨个包厢去捶门,遇到不肯开门的就一脚踹开,一时间搞得天怒人怨,骂声不绝,还有人冲出来要和他打架。 吴桐顾不上和他们纠缠,只管大声咒骂,继续踹门。 在踹到“桃花岛”包厢时,一个汉子开门出来指着他大骂: “你他猫的什么人,是找那三个表字吗……” 哐—— 没等他说完,吴桐就一脚把他踹回了他们的包厢,接着也闯了进去。 吴桐一闯进包厢,就看到几个混混把安娴等三女使劲往沙发上按,拳打脚踢地,想逼她们屈服。 三女则是拼命挣扎,又踢又咬,死活不从。 一个油头粉面的青年则在一旁捂着淌血嘴巴,怒气冲天地叫骂: “草包草包,那么多人,连几个女人都降服不了,使出点手段来好不好,降服了她们就是你们的了!不识抬举的表子还敢咬老子的嘴巴……” 这青年就是吕云霄,刚才他在强吻林采桑时被咬破了嘴唇。 哐—— 吕云霄正骂在兴头上,冷不防整个人被一股巨力轰在胸口上,轰地一下砸飞,把整个饭桌都砸倒了。 油头粉面的青年突然受到袭击,吓懵了,好几秒钟后才发出一声惨叫。 “嗷呜痛死我也——” 吴桐没空搭理他,又三拳两脚把围殴兰语亭等三女的混混打个人仰马翻。 “吴桐,他们欺负人——” 安娴扑进他的怀里,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吴桐拍拍她的后背安慰道: “别哭,看我怎么给你们出这口气!” 他指着从地上爬起来的青年问道: “你是什么东西,见过恶人没有?” 安娴:“他叫吕云霄,不是东西,见没见过恶人我不知道!” 吕云霄站直身子,用右拳拳背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然后将拳头凑近眼前看了看,十分装逼地吮了一下上面的血水,然后阴森森地瞪着吴桐说道: “小子,看来你有几分本事,但你最好搞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不管你怎么强,这世上总有一些人你是惹不起的!” “这道理我懂,可你不在此列!” 吴桐说着上去就是啪啪啪一顿大耳光,走到把他打倒在地上,昏头胀脑天旋地转。吕云霄扶着墙壁想要站起来,一个闲汉过来扶他,被他用胳膊甩开,并怒吼道: “罗健刘畅,大家一起上,把他的腿给我打断,我就不信我们五六个人还搞不过他根黄豆芽” 黄豆芽是指身材单薄的小青年,吴桐虽然不属于黄豆芽,但也不是那种虎背熊腰。 “搞他,弟兄们一起上!” 呼隆—— 五六个混混一起围了上来。 吴桐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这几天挑战赛的事本来就弄得他一肚子火没处发泄,刚好又碰到吕云霄这伙不知死活的鬼,那就不要怪本尊“防卫过当”了! 他冷哼一声,运起了极少使用的修罗灭世诀,刹那间就把极度阴寒的魔罡运到了极致,想要让这伙人渣好好品尝一下烂心烂肺、辗转哀嚎三天三夜而死的滋味。 “都给我住手,你们这群街溜子,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敢在这里放肆!” 就在吴桐刚要出手的时候,一群酒店保安冲了进来,为首的后面是一名风华绝代的美妇人。 再后面则是叶宸、林意飞和柳青玥。 此时的柳青玥情况并不是很好,披头散发,被林意飞和叶辰搀扶着。 酒店保安一冲进来,就仗着人数上的优势,用手里的橡胶棍将众闲汉逼退,救下兰语亭等三女,但也没有对闲汉们大打出手,只将三女扶起,带到了门口叶宸和林意飞身边。 吕云霄看到这名美妇带着保安冲进来,先是一惊,但马上又看得出,酒店保安并不敢对他们怎么样,他得意地笑笑,对美妇人说: “扈三姐是吧,我劝你还是不要管本少爷的事情,撕破了脸,我们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扈三姐是洛神府的老板,本名叫扈梦卿,家里排行老三,所以人称扈三姐。 扈三姐毕竟是开门做生意的,讲究的是来者都是客,何况这吕云霄她也认得,其家里是开工贸公司的,颇有一些资产,她虽然不怕他,但也不愿意无端端地和他撕破脸。 她刚才过来的时候,已经从林采桑等人的嘴里,知道了吕云霄垂涎安娴的事情,当下便陪笑着说道: “吕老板说的是,我们出来混的,谁不是讲究一个和气生财,这位妹子是我扈三姐的朋友,不知者不怪,吕老板给三姐我一个面子,此事就此翻篇怎么样?” “不怎么样!”吕云霄断然拒绝道:“既然她是扈三姐的朋友,扈三姐不妨劝劝你这位小姐妹,就此从了本少爷。 “本少爷也不是非要娶她不可,只不过想玩几天败败火,只要她给本少当几天信奴,以往的恩怨便一笔勾销!” “吕云霄你根本不是人……”扈三姐还没答话,安娴便怒骂起来,但她后面再也说不下去,就气得呜呜地哭起来。 兰语亭连忙抱住她,一面抚摩她的后背一面怒斥吕云霄: “吕云霄你以为你是谁,你就是一个人渣!” 吕云霄哈哈大笑: “我不是谁,我只不过是开着一家工贸公司,资产不多,小小的十多个亿而已。 “这个世界上,有钱就是一切,我知道你兰语亭,你不过是一个被兰家扫地出门的私生女,开着一个小作坊,几百万资金的运作,惨淡经营,刚刚有点起色又被兰家抢回去一大半! “还有,你们倚仗的是那个叫吴桐的乡下人是吧,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收购了汪氏那个价值两个亿的破产企业,以为就是人上人了,只要我高兴,随时都可以要你们烟消云散,哈哈!” 吴桐听他这么说,脸上顿时出现了尴尬的苦笑,原来本强盗用两亿元强行收购汪氏那十多亿的资产,还被人看轻了,早知如此,老子就该用一百亿去收购了! 这时又听吕云霄大吹大擂:“不怕跟你们说,你们知道老子的后台是谁,江湖大佬马王爷。 “就在昨天,马王爷又给了本少三个亿的合同,光凭这个合同,本少就可以净赚五六千万。 “本少还可以以这个合同作为新的经济增长支撑点,至少又可以开拓五个亿的市场前景!”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走到兰语亭的面前说道: “想想都有点发愁,那么多钱怎么花得完啊,不如你也和安娴一起去服侍本少爷吧!” 他凑近兰语亭的花容月貌,热烘烘的口气直喷后者,说道:“我觉得你比安娴漂亮多了,我只玩她三天,你就长久跟着我吧,是不是感到很荣幸?” 说着,他还用手去勾兰语亭的下巴…… 但此时就听到众混混们齐声惊叫: “吕少小心……” 接着下巴上就被一股巨力击中,那感觉就像是被一根抡圆了的大号棒球棍砸中…… 轰—— 一声巨响、接着是一阵腾云驾雾,在空中连翻了几个跟斗,砸进了几个闲汉的人堆里,虽然没摔在地上,但似乎感到五脏六腑都挪了位。 第118章 马王爷第三只眼到底什么样 “嗷呜……痛死我也!” 这一拳,吴桐仍然没有使用真力,一来不能在这里杀人,二来一拳擂死了没意思,对这种畜牲,如果不揍上半拉小时,哪里过得了瘾! 不过,就在他刚要上前好好过一番瘾时,却被扈三姐拦住了。 “这位客人请不要冲动!” “怎么,难不成你扈三姐也是这吕云霄一伙的?” 吴桐瞪着扈三姐的剪水双瞳,冷冷地问她。 如果这什么扈三姐是吕云霄一伙的,胆敢为难于他的朋友,他也不介意在眼前这张吹弹得破的芙蓉粉面也抽一巴掌。 但扈三姐却微微地向他躬了躬身,说道: “冤家宜解不宜结,你们都是我的客人,就当是误会一场,看在我扈三姐的面子上,就此翻篇,我再整治一桌上好的酒席,你们双方把酒言和,怎么样?” “可以!” 吕云霄看到扈三姐很忌惮他,而吴桐也被她拦下,感到自己又行了。 “不过我得加一条,那两个小妞我要定了,其他的一笔勾销!” “你混账!”吕云霄的话才一出口,柳青玥就骂了过来。 吕云霄一看哈哈大笑:“这妞也不错,我也收了!” 吴桐也笑了,他说:“好吧,我也加一条,留他一条狗命之前,我要废了他第三条腿,看他还敢整天惦记小妞不。” “还敢信口开河!”吕云霄色厉内荏地喝骂道: “知道我大哥是谁吗,你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大哥绝对不会放过你,绝对要杀光你全……” 啪—— 吴桐快如闪电,吕云霄的话还没说完,脸上又挨了响亮的一记耳光,打得他把最后一个字咽了回去。 这边的扈三姐心烦得不得了,这两人怎么都不听劝的呢,她上去拉住正飞起一脚,向吕云霄腹部踹过去的吴桐,把后者拉了一个趔趄。 “吴先生手下留情,请给三姐我一个薄面行不行!” 吴桐两次要狠揍吕云霄,都被这个女人阻拦,顿时不由一阵火大,喝斥道: “扈三姐,我要是不给你面子,这个人渣早变成人渣了,你确定要护着他?” 人渣变人渣? 扈三姐知道他的意思,苦笑了一下说道: “吴先生,我知道你的本领高强,但吕云霄先生也是本市的一个青年企业家,伤了他影响很不好,双方各让一步呗! “再说……” 也不知道她想“再说”什么,吕云霄已经把话接了上去: “三姐说的没错,能打有个屁用,知道什么叫做背景吗?老子有的是钱,用钱就可以把你们这种毫无背景的屌丝活活砸死! “老子的大哥是本市的马王爷,跺跺脚就可以让你们的那什么宝华公司灰飞烟灭!” 听了他的话,吴桐简直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背景吗,他自己就是魔王殿殿主,对吕云霄这种货色,都不用等月黑风高,大白天就可以让他人间蒸发! 哪怕就是林采桑林意飞姐弟俩,江东省副省长的公子少爷,他们若亮出身份,恐怕这个吕云霄要当场昏倒,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一直没说出自己的身份。 他并不知道,这是副省长林归农的铁律,不是性命攸关的时候,林家的人绝对不许拿林归农的名号招摇撞骗! 吴桐笑了笑说道:“好吧,我给你个搬救兵的机会,你就打个电话,把那个三只眼的畜牲叫来吧,我倒要看看他的第三只眼是不是长得像菊花!” 扈三姐一听吓得脸色都变了,她忙拉了拉吴桐的手臂,说道: “吴先生慎言,这话可不能乱说!” 那边吕云霄更是勃然大怒。 “姓吴的你找死,竟敢说马王爷的第三只眼是屁眼,我这就告诉马王爷!” 他拨通电话,还故意打开免提,从电话里传出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我马彪,你哪位?” “马王爷,我是阿霄呀,前两天您的八金刚岳镇澜签订过一个供应硅酸钠、磷酸铝和六偏磷酸钠的长期供货合同,合同价三个亿,不知道您有没有印象?” 电话那边停顿了一下后说道:“这么个小合同,有什么问题你直接和岳镇澜联系行了!” 吕云霄:“不是的马王爷,我给您打电话不是为这个合同,是有个家伙对你大不敬,他说你的第三只眼是菊花眼,我为您争辩了几句,还被他打伤了” “那么嚣张?”电话那头勃然大怒,喝问道: “你在什么地方,我马上叫人过去收拾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洛神府白石崖包厢!”吕云霄说出了包厢名字。 “白石崖包厢?搞什么搞,老子就在洛神府顶楼谈生意,那我就亲自下去!” 双方电话挂断。 “哈哈!” 吕云霄无比畅快,他收起手机,大笑着叫嚣道: “我大哥马上就到,你就等着承受我大哥的怒火吧,到时候我看你还狂不狂?” 吴桐耸了耸肩说道:“既然你们老大要见我,那我就在这里等他两分钟吧,别说我不近人情!” 他拉过一把椅子施施然就要坐下。 可他的屁股还没沾上椅子,就被扈三姐一把拉了起来。 “赶快离开这里,还坐什么坐!” 接着她又大声喝住她的保安:“还愣着做什么,把他们通通给我拉出酒楼外面去!” 她急急地对吴桐说:“快领你的人离开,马王爷不会把我怎么样,快点!” “哎哎我说扈三姐,我就是要会会这个马王爷,看看他的第三只眼眼皮是不是放射状的!” 林意飞他们也不干,但保安们也要执行老板的命令,只好劝导道: “马王爷马上就到,我们老板怕你们吃亏,怎么不知好歹呢!” 吕云霄当然不能让他们就这样走了,他招呼闲汉们: “弟兄们一起上,一个都不要放走!” 闲汉们一拥而上,保安们也急了,纷纷抽出自己的橡胶棍,对着混混们就是上顿乱砸,人数上本来就处于劣势的混混们,几分钟就被打回了原形,一个个倒在地上辗转哀嚎。 这时就听木门被人暴力一脚踹开,接着是一声断喝: “都他猫的给老子住手!” 第119章 现场传功 随着吼叫声,龙行虎步地走进三条大汉,他们的身后还簇拥着十多名身穿圆领黑色t裇的汉子,一个个杀气腾腾,彪悍异常。 这三条大汉,左右两位,是毒龙帮八大金刚中的七金刚何开国和八金刚岳镇澜。 而中间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马王爷! 这位马王爷,身高一米九,虎背熊腰,两道浓眉斜飞入鬓,眉头正中有一道竖着的条形胎记,还真有点像长有三只眼的道教四大护法之一马王爷。 所以,在他出道之后,江湖上就送了他马王爷这个匪号。 “啊,不是菊花状的,倒是像一道鼻涕!” “马王爷!” 吕云霄一看来人,立刻表现出了极大的恭敬,他单膝下跪,一手支地一手扶膝,高唱了一句: “吕氏工贸吕云霄,见过马王爷!见过何爷、岳爷!” 那几个被打倒在地的混混也爬了起来,向马王爷下跪,参差不齐地喊道: “见过马王爷,见过二位金刚爷爷!” 扈三姐看到撤退的时机已然失去,不由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这一声叹息虽然轻微,但马王爷还是听到了,他看向扈三姐说道: “扈老板不好意思,给你的生意造成了一点干扰,改日马某再向你赔罪,现在我毒龙帮办事,扈老板有事要忙,就带你的人离开吧!” “不行,不能让她走,她和吴桐他们是一伙的……” 啪—— 吕云霄才吼出这么一嗓子,就被马王爷身边的一外黑粗汉子狠狠地抽了一个大嘴巴。 “你在教我大哥做事情?” “不是的岳爷,我是见到马王爷心里太激动了,不知不觉自言自语!” 岳爷,就是八金刚岳镇澜。 吕云霄被抽了一巴掌,吓得魂魄都吓没了,连忙点头哈腰连说不敢不敢,乖乖退到后面,果然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马王爷连甩都没甩吕云霄一眼,只仔细打量了吴桐几眼,然后说道: “你叫吴桐?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他打量吴桐,吴桐也了了他们一眼,对眼前这三人有了初步的评价。 根据吕云霄对这三人的称呼,对面这人就是马王爷,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是不是齐横说过的那个? 另外两位,应该就是毒龙帮的高层人物。 这个马王爷还算有点意思,修为大概在玄道境初阶,作为一名俗世中的修炼者,玄道境初阶已经是第一梯队的存在了。 而另外两位,则是力修境筑基期的强者,实力屎得不能再屎。 不过吴桐也知道,对修炼者来说,这种力修境筑基期的强者虽然很屎,但在普通人的世界里,已经可以作威作福了。 吴桐不由在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人到底是永远在追求成就的动物,而追求成就的目的,不外乎就是压制成就相对低的同类! 何爷和岳爷这两位,不过区区的力修境筑基期而已,就当上了马王爷的什么金刚,还这么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今天就让老子就打打你们的脸吧! 吴桐没理会马王爷,他叫过叶宸和林意飞: “你们过来,我给你们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 他用手掌扫住林意飞的头顶说道: “你不是想跟我学习打架吗,今天就如了你的愿!” 接着又伸出左手,也同样按住叶宸的头顶,对他们二人说: “用心,记住我传给你们的口诀,我现在入给你们传功!” 言罢,一股魔罡前出,从百会穴度入,二人立刻感到了一股热流涌入,同时脑子里浮现出一段法诀: 太上感应,应变无停。 丹田心境,令我通真。 将取离魂随白骑,三星场里拜太君。 这篇法诀,就这样随着魔罡的度入,刻印在了林叶二人的脑海里。 二人又惊又喜,林意飞正想问个什么问题,立刻被吴桐喝斥: “摈除一切杂念,引导天罡运行周天!” 他说的天罡其实就是魔罡,林叶二人哪里认得,就感觉到有一股热流在经脉中流动,连忙用意念引导…… 其实根本没用他们引导,全是吴桐在用意念驱动这股真力运行,而且速度极快,简直是两三秒就一个周天,要马王爷那边刚刚有所警觉、八金刚岳镇澜发话喝问之时,他们已经运转了十个小周天。 他这样公开传功,并不怕旁边的人听了去,因为他这篇心法,只适用于魔修,而他给这两人度入的就是魔罡。 所以林意飞和叶宸二人可以使用这篇功法,对其他却是毫无作用。 岳镇澜看他们旁若无人地练功,连马王爷的问话都不回答,忍不住火气上涌,吼叫道: “你们在那装神弄鬼做什么,没听到马王爷有话要问你们吗?” 吴桐皱了下眉头问道:“你他猫的谁呀,敢这么跟老子说话?” “本尊,马王爷麾下八金刚岳镇澜是也!” “世界上有你这鸟样的金刚,简直是金刚界里的耻辱,林意飞给我打残他!” “遵命桐哥!” 林意飞炮弹一般,对着岳镇澜暴卷过去。 他现在浑身充满了力量,感觉自己就是一头饥渴的猛虎,想杀人,想吃人,连眼睛都泛着淡淡的红光。 岳镇澜看到林意飞冲上来,呵呵一笑便迎了上去,“小伙子站住了,本金刚不想伤你!” 说着,他轻飘飘一掌拂向林意飞打过来的拳头。 他这一招并不是什么正式招数,纯粹就是想把林意飞的拳头扒拉开去,所以也没有使上所谓“气功”。 气功,练体者无法练出真力真气,但可以运行自己的气息,增强攻击力,和修炼者的真气真力自不可同日而语。 话说岳镇澜一掌拂向林意飞的拳头,掌拳相碰之下顿时让他大惊失色,他拂到的似乎不是骨肉拳头,而是一坨铁疙瘩。。 “不好!”岳镇澜暗自惊惧,连忙撤步后退,但哪里还来得及,眼看林意飞的拳头似乎还带些许雷火电光,雷霆万钧地向心窝捣来,吓得他小短腿快速捣换,噌噌噌地急速后退。 “岳兄小心!” 七金刚何开国一看不好,飞身上前,一拳向林意飞的面门打去。 他不求伤人,只求林意飞回防,就些救下八金刚岳镇澜。 吴桐看到七金刚出手,便对叶宸说了声: “叶宸出击!” 其实他才说了“叶宸”两个字,叶宸就已经像炮弹一般激射出去。 这边的七金刚何开国眼看他的一拳就要捣在林意飞的脸上,叶宸已经挟带着无边杀意袭来。 就在何开国的拳头刚刚贴到林意飞的脸颊上时,一股巨大的力量就就像一辆人卡车,狠狠地轰在了他的身上——不是拳头,是叶宸整个人。 原来叶宸出击的时候,正处于林意飞的左后方,这个角度无法出拳袭击何开国,索性一手护头一手护胸,狠狠撞了过去。 他这一撞力道之大,直接就把何开国撞飞出去,轰地一下就和岳镇澜撞在一起,二人双双倒地。 “每人一个,扁他——” 林意飞欢呼雀跃,向岳镇澜和何开国冲过去,这个架打得简直太爽了,半个钟头之前他们看到马王爷手下的这两个金刚,还觉得惴惴不安,万万没想到一转眼就把他们打成了赖皮狗。 也许他还不知道,现在他和叶宸已经摸进了修炼士的门槛,而马王爷的八大金刚还只是力修境的筑基期强者,筑基者,修筑基础者也,筑基完满才能踏入修炼士门坎,自然和他们差一个档次了。 不过,论起战斗经验,林意飞和叶宸比起这两个金刚,又是大大地不如,久战之下还不好说鹿死谁手。 就在林意飞准备上前大打出手时,马王爷突然上前。 “请小兄弟手下留情!” 马王爷说着,不着痕迹地一挥手,接下了林意飞打向何开国的拳头。 但他万万不敢和林意飞开战,林意飞身后有一尊大变态呢! 刚才,吴桐现场给叶宸和林意飞醍醐灌顶时,他心里早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听都没听说过啊,接受醍醐灌顶的人,不需要闭关修炼,立刻就由一个极普通的小市民,一跃成为了一名修炼士。 不可能,根本不可能,除非是魔修…… 只有魔修,才能实现这种拔苗助长的效果,难道眼前的这位是—— “坏了坏了,闯大祸了!” 马王爷心里比吃了黄莲还要苦,一时间竟发起呆了,直到何开国和岳镇澜二人被打倒,这才回过神来,急忙一纵身,挡在了林意飞的面前,伸出一掌接下了林意飞的一拳。 当然他也只敢挡一下,丝毫不敢有反击林意飞的意思。 但马王爷的“出手”还是把林采桑等人吓得尖声大叫,要不是兰语亭和柳青玥拉着,林采桑就要冲上去救她弟弟了。 马王爷向林意飞“出手”,也被吴桐看到了。 林意飞和叶宸虽然能够战胜那两个金刚,但也才是入门级的黄境一重,连人家半招都不可能接得下来。 所以,马王爷一动,他立刻动起无常步,刹那间就出现在了林意飞的面前,此时马王爷的手掌刚好和林意飞的拳头相撞。 吴桐不容分说,闪电般地一伸手,就抓住了马王爷的手腕,一抖一送,将马王爷整个人摔了出去。 第120章 你很有钱是不是,你说一不二是不是? 马王爷在众女的再次尖叫声中重重地摔在地上,竟然没有半点反抗,骨碌一下爬了起来,然后又正正规规跪了下来,一头磕在了地上,口中还恭恭敬敬地说道: “马彪,见过吴爷……大人!” “什么吴爷大人,你拜我做什么?” 一时间,包厢里所有的人都懵了,何开国和岳镇澜两人虽然不明就里,但老大下跪,他们再不明白,也得跪了下来。 许久没敢说话的吕云霄见状,错愕地跳了起来,大喊大叫道: “马王爷、何爷岳爷,你们别被这小子骗了,他就是一个小公司的这穷老板,不是什么大人!” “是呀是呀,这群人都是些屌丝,当不得各位老大的一跪啊!”那几个混混看到形势急转直下,感到大事不妙,也纷纷劝说起来。 林意飞和叶宸火冒三丈,捡起他们掉落在地上的棍棒,劈头盖脸就打。 “都给老子老实点,再叽哇乱叫打死你们!” 好不容易等他们安静了,吴桐才问:“站起来说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王爷定了定神,才问道: “敢问大人是不是叫吴桐?” 吴桐奇道:“你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我叫吴桐吗?” 马王爷尴尬地说道:“都怪小人愚钝,小人以为刚才听到的吴桐两个字是名字,没想到是姓吴名桐!” 吴桐,听了有点哭笑不得,他明白马王爷的意思: 很熟悉的朋友之间,人们一般只称呼名字,不把姓带上,比如张富贵就叫富贵,李建国就叫建国等等。他马王爷听到吴桐二字,就以为是李吴桐赵吴桐之类的,没想到他就是真的吴桐。 “好吧,我就是吴桐,那又怎么样,和你们有关系吗?” 马王爷:“是是,是这样,有一位叫齐横的爷,找到我们毒龙帮,教育了我们一下,要和我们合作,提到过大人您的名字,要我们绝对听从您的指示,否则……” “好了我知道了,原来你就是那个马王爷,我正说你这个威风凛凛的名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呢!” 说着,他拿出手机,拨通了齐横的号码。 电话接通,里面传来了齐横兴奋的叫喊声,没开免提也清清楚楚地传了出来。 “老大你考完出来了,八歧雷火龙弄到手没有,一切都好吧……” “不好!”吴桐吼了一声,才把齐横滔滔不绝的问候打断。 “怎么又不好了老大……” “老子被你招募的毒龙帮抓起来了,那个天王老子马王爷,把兰语亭林意飞他们全部一网打尽,差点全部整死,你说我好得了吗?” 电话那头的齐横简直吓得魂飞魄散。 “啊,不是吧,马彪这小子竟敢做这种事情,我马上赶回去,把他的排骨拆了给你炖汤喝! “呃那个,你能把手机给姓马的吗,我和他说几句话!” 吴桐把手机扔给马彪,马彪刚接到手,里面就暴发出火山喷发般的咆哮声: “马彪你给我等着,我马上下令灭了你全家,包括你在秃鹰国留学的女儿和你在寒酸国的小三,一个都跑不了!” “齐爷齐爷,我有罪,我罪该万死,可这一切都是误会,” 马彪吓得尿都快出来了,他绝对忘不了齐横单枪匹马覆灭他的赌场时,一掌抽飞他的八大金刚中的四位的恐怖手段,更忘不了那天在他门窗紧闭的办公室里,齐横只哼了一声,房间里突然就出现了五名脸上戴着人皮面具的彪形大汉,五名大汉还押着他的赌场经理和法律顾问。 如果说这五名大汉事先已经埋伏在办公室里还勉强说得通的话,那他们手上的赌场经理和法律顾问又怎么解释? 那就是传说中的“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 所以齐横说要找他全家麻烦,他绝对深信不疑。 他扑通一下跪倒,仿佛齐横就在他面前。 他急速地解释道: “都是那个吕云霄给我惹的祸,他不是我的人,您给我注资了二十亿,我想到不能辜负了您的一片好心,就想拿去投资,替您老人家把这钱盘活了,正好老八的熟人推荐了吕云霄,开工贸公司的,我就叫老八给他注资了三个亿,没想到他拿我来做他的幌子,到处那个! “齐爷,你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只求您放过我的家人!” 齐横咆哮:“你和我说这些没用,处理不好这事,连我都要死翘翘,哼哼我死之前先要灭了你全族,说到做到!” “齐齐齐齐……” 没等马彪齐出个什么名堂来,齐横那边就把电话挂断了。 马彪愣了半秒钟,又转身向吴桐一头磕了下去,砸得地板嘭嘭直响。 “吴爷吴爷,是我不对,您狠狠惩罚我吧,但求您放过我的家人,还有,这事怪不得齐爷,都是我的错!” 吴桐本来一脸阴霾,听到他最后两句,脸色不觉缓和了些,还不错,没有把过错全部推给别人! “起来吧,事情我都清楚了,既然这个吕云霄是你的合作伙伴,他仗着有几个臭钱,还有和你的关系,打伤和侮辱我的人,你就有很大的责任,杀你满门也不为过,你就看着处理吧!” “是是吴爷,我一定处理好,一定会让您满意!” 吴桐没再理他,转身对一众小伙伴说道: “好了,走了走了,我老人家今天很生气,回去慢慢消化吧!” 可柳青玥不干。 “这就走了,这就放过他们了?姑奶奶不干,我要打断他们的腿!” 柳青玥张牙舞爪,向着吕云霄和那几个瑟瑟发抖的混混冲过去,说什么也要打他们几巴掌,先打一顿,拿回一点利息再说。 吴桐连忙把她拉住。 “别拉我,你们谁都不许拦着我,我要剁了他们的爪子,我要打断他们的狗腿!” 柳青玥在吴桐的大手控制下使劲挣扎,都差点张嘴去咬他的手了。 兰语亭和安娴连忙上前劝导她,要她冷静一点。 柳青玥挣扎不开,急得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令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吕云霄却急步走了过来,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哭腔哭调地向柳青玥恳求: “柳姑娘你打我,狠狠打我,我不是人,我是狗我是畜牲我是人渣……求你剁了我的手、打断我的腿……” 竟然有人求人打断自己双腿的?而且还这么急切! 柳青玥感到极度不真实的同时,还感到了诡异的恶寒,刚好昨天她看了一场电影《丧尸》……对,就是这个感觉。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冷不防地,吕云霄抱住了她的大腿。 小姑娘的大腿岂是你一个龌龊男人说抱就能抱的,这一下登时就把柳青玥吓得魂飞魄散,挣也挣不脱,跑也跑不了,哇地一声惨叫就向后倒去。 还是吴桐眼疾手快,一手揽住她的腰肢,同时伸出一指,点在了吕云霄的肩井穴上。后者立刻半边身子酸麻无力,松开了抱住柳青玥的双手,被吴桐轻轻一脚送到了马彪的面前。 从洛神府出来,柳青玥好不容易才停止了颤抖,怒声喝斥吴桐: “你就这么怕吕云霄,为什么不帮我揍他!” 吴桐苦笑道:“丫头,你知不知道吕云霄死乞白赖地想要你揍他一顿,恳求你打断他的腿,是为什么?” “是想向老子认错、要老子原谅他呗,可我又不是小孩,怎么可能原谅他!” “所以你就想真的打断他的双腿双手?” “那是必须的,要不怎么出得了姑奶奶心中的那口恶气!” 吴桐:“然后你的气消了,马彪下不去手杀他了,他回去后不还得给你立个长生牌位?” 柳青玥恍然大悟:“啊,我明白了,吴桐你这个人好阴险喔!” 再说马彪,率人恭恭敬敬地目送吴桐等人离开后,再把目光转向了吕云霄,冷笑道: “你好聪明,求着人家姑娘打你,你以为人家姑娘揍你一顿我就会放过你?” “马王爷是属下错了,属下不该拿您的名号来吓唬人!” 他一把拎起吕云霄,一个大嘴巴子抽了过去,用力之猛,后者鼻子口角立刻溅出了血沬。 “打你狗逸的,你知道你惹到的是什么人吗,这位爷别说动手,就是动动念头,都可以叫我们这些人灰飞烟灭! “就你,还有你哪里搜罗来的一帮混混,也敢去触这个霉头。” 他把吕云霄一把掀出去,喝道:“往死里打!” 哗啦—— 站在门口那些个黑t裇一拥而上,把吕云霄和那邦混混打得哭爹喊娘。 “暂停暂停!” 大概马彪也不想在这里闹出人命来,他走过去,在辗转翻滚的几个人里面找到吕云霄,用脚踩住他的面颊说道: “在金平市就数你很有钱是不是?这一亩三分地你说一不二是不是?” 他对那两尊金刚吩咐道: “通知钟衡和晏宁,就说我说的,天亮之前,我要吕氏工贸公司消失!” “不不马王爷,求求你放过我齐家吧,你怎么处置我都可以呀!” 吕云霄想爬起来,无奈面颊被马彪死死地踩着,起不来。 马彪见他惊慌失措,冷笑着说道: “别着急,消灭你的吕氏工贸还是小菜,呵呵!” 说完他转向岳镇澜二人,下令道: “何开国岳镇澜听令!” “属下在!” “把这堆垃圾给我处理了,注意不要留任何痕迹!” “属下遵命!” 何开国二人对门口那十多个黑t裇一挥手,黑t裇们便向吕云霄及那些混混走了过去。 在黑t裇们收拾吕云霄时,何开国和岳镇澜问马彪: “大哥,这个什么吴桐真有那么恐怖吗?” 马彪咽了口唾沫向后面看了看,好似担心吴桐听到似的。 “刚才和你们对战的那两个小子战力如何?” 岳镇澜说:“年轻俊杰,二十岁出头就已经是黄道境初阶,我等逊他们一g筹!” 马彪小声说道:“可我看得清清楚楚,我们刚进来的时候,他们只是很普通的人,连那些混混都可以碾压他们。” 何开国惊恐地说道:“是的是的,我们刚进来的时候,他们两位一身是伤,都是被那几个混混打的!” 马彪:“可是,那位大人只在他们身上点了几下,在他们的头顶是输入了点什么力道,他们马上就进入了黄道初阶,你们觉得恐怖吗?” “我去!”岳镇澜顿时感到身体被掏空。 马彪又接着说:“砸了我们赌场的那位齐爷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不就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吗,齐爷一巴掌轰过去,我们八大金刚全须全尾的就只剩下四位了!”岳镇澜说着,全身又颤抖了一下。 “可齐爷在吴爷面前,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 马彪说到这里,连忙抽了自己一个嘴巴:“慎言慎言,不该这么说齐爷!……好了,不说这些了,赶快干活!” “是,大哥!” 也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手段,吕云霄和那些混混居然没有一人发出哀求声,就这么静悄悄的任由他们捆绑。 须臾,包厢灯灭,一切归于寂静。 第121章 马王爷的手段 次日早上,吴桐拿出手机点开一个app,给自己订了个早餐,然后斜躺在沙发上看新闻,这才一打开,就看到一串新闻: 吕氏工贸遭遇惊天大地震 吕氏工贸被二十多家销售代理商包围逼债 吕氏工贸掌舵人吕梁和少主吕云霄双双失踪 吕氏工贸?名字有点熟悉,是不是昨天在洛神府闹事的那个吕云霄,谁把他们干掉了? 正狐疑时,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接通后一听,竟然是马王爷打过来的。 大概马王爷对“擅自”给吴桐打电话感到很不安,担心会被挨骂,他小心翼翼地说道: “喂你好,请问你是吴爷吗,我是小马呀!” “哪位小马?”吴桐完全懵了。 “呃……吴爷,昨天在洛神府,小马我刚刚有幸瞻仰过吴爷的英明神武!” “马王爷?” 吴桐突然感到一阵恶寒。 “马王爷你不要阴阳怪气的,大夏天的你想冻死我呀!” “不是不是,小马我想跟你汇报一下……” “嗨嗨先停停,你先说说我到底有多老,你这么自称小马!” “对不起吴先生,是我用词不当,是我老马……呃是我姓马的,是想跟你汇报一下。” “那你就说吧,不用这么唯唯诺诺好吗!” “是这样,那个吕云霄真不是我们毒龙帮的人,他打着毒龙帮的旗号做坏事是很不礼貌的,所以昨天我亲自到吕氏去找了他们总裁吕升,和他谈了谈。 “吕升是不是吕云霄的爹?”吴桐这么问,因为他看手机新闻,上面说吕云霄和谁谁人间消失了。 “不是的吴先生,吕云霄的父亲叫吕梁,任董事长;吕升是吕梁的兄弟,任总裁。 “吕升很懂事,他承认了错误,愿意把吕氏工贸转让给我们。 “因为转让协议的签署、工商局的过户手续还要一点时间,吕氏的资产还没有盘点,所以我先给昨天受吕云霄欺负的四位女士每人一亿元赔偿金,已经叫人送过去了。 “现在还有点事,那就是吕氏工贸的转让协议还没签字,所以想请您在百忙之中抽时间过来一下,把转让协议签了!” “吕氏的转让协议为什么要我签字?”吴桐不明白。 “我们商量了一下,想把吕氏工贸公司转到您的名下。” “这个我不需要,也没空打理,你自己拿着就是!” “不是,吴爷,我本人对工贸这一块不熟悉,也没这方面的人才,不如我把它抛出去算了?”马彪小心翼翼地试探。 吴桐想了一下说道: “这个公司你先替我管着,赚不赚钱都不要紧,运营资金我会叫齐横打给你。” “好的好的吴爷,我一定打理好这家公司,也不需要齐爷打钱……” “别废话,按我说的做!” “啊这个这个那好吧,我听吴爷的!” 吴桐深知打个巴掌给个甜枣的道理,不想占马王爷的便宜,但马王爷却更加惴惴不安,决心实实在在地讨好吴桐一番。 吴桐突然想起个事,他问道:“那个吕云霄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马彪回答:“吴爷请放心,我已经让这个人人间消失了!” “好的,我知道了!”吴桐挂断了电话,有些事情点到即止就行了。 吴桐刚刚挂断电话,电话铃立刻又响了起来,是柳青玥打过来的,吴桐刚刚接通,连个“喂”字都没说出去,柳青玥的声音就从电话里面“喷”了出来: “吴大老板你总算煲完电话粥了,我打了几百次都打不进去,和哪个美女聊天呢聊得那么起劲!” “和哪个美女,不就和你这个……” “我跟你说!”柳青玥没等吴桐解释就打断他,“今天、哦就刚才,来了一个美女,她说是马王爷的人,马王爷派她来给我们四个女士送给我们每人一个银行卡,每个卡里有一个亿。 “我天,一个亿哦,把我们都吓坏了,那里敢要!可她说如果我们不要,回去马王爷会要她好看,我们只好先收下了,想给你打电话问问,可你的电话死活打不进去!” 吴桐笑道:“嗨,给你你就拿着呗,不就一个亿吗!” “可这是一个亿哦,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马王爷不会憋什么坏心眼吧?林采桑也说不能要,这是行贿受贿!” “嘎……”吴桐一时忍不住,直接笑了出来,林采桑真不愧是官宦人家的子女,什么都能往行贿受贿上面扯。 “不是行贿受贿,这是马彪给你们的赔偿,你们要是不收,搞不好他要自杀,或者逃亡海外,你没看他昨天在我面前吓成了什么样子!” 柳青玥:“是哦,昨天他在你面前吓得像孙子似的,你该不会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吧!” 吴桐:“你别管我是不是大魔头,反正光是叶宸和林意飞两人,就把他的什么七金刚和八金刚打得满地找牙,他还敢在我面前调皮?” 柳青玥:“对了,今天我问了林意飞和叶宸,他们为嘛突然变厉害了,他们说他们也不知道,反正你就是摸摸他们的头,摸摸他们的后背,他们像打了鸡血,变成黄段子(黄道境)了。 “哎我说吴桐,今晚你到我那里去,也摸摸我呗!” 吴桐一听,差点没把手机扔出去,姑娘家家的,这话也能胡乱说得的吗!但也只能和她胡诌: “好的好的,有空一定去摸你……总之那个钱你不用担心,想花就花,提高一下生活品质!” “提高一下生活品质?哎呀吴桐你说得太对了,我要去买车,我要去鼓动语亭也买个车!” 说完她挂断电话,让电话那头的吴桐瞪着手机发呆。 不过他也没发多久的呆,这一大早马王爷给他打电话,接着又是柳青玥,走到现在他还没吃饭呢。 他简单洗漱了一下,套了一条宽大的沙滩裤,趿拉着一双人字拖就下了楼,嘴上叼着一根香烟,施施然地走出小区,在街上的小食摊上,要了一根油条,一碗豆浆,再加一个煎鸡蛋,然后就一面看着手机新闻,一面悠悠闲闲地吃起来。 然而,他吃着吃着眉头就皱了起来,心里话: “不行,兰语亭和柳青玥都是车盲,到了4s店还不得让销售顾问忽悠至死!” 他想叫林意飞或者叶宸去帮帮她们,但觉得不合适,叶宸是个农村子弟,从体育学校一毕业就直接来到兰语亭的康华公司工作,估计对汽车不在行。 林意飞更不靠谱,如果柳兰二女向他征求意见,这死纨绔百分之千要把她们往炫酷拉风上面引,到最后非得入手几百万的跑车不可。这两妞虽然都有驾驶证,但都属于那种考了证后就束之高阁的本本一族,和没学过车差不多,如何驾驭得了大功率跑车! 那就得找人去给她们把把关才行。 他想到齐横,可这家伙现在还在外地没有回来呢,那就只好叫马王爷派个人了。 可他刚要拨通马王爷的电话,又停了下来。 “这个事叫马彪去办,他一定以为吴桐要他掏腰包,这可使不得!” “干脆,还是我老人家亲自出动吧!” 正好这时门铃响了起来,原来是送外卖的到了,他用遥控打开大门,让外卖小哥把早餐送上楼来,道过谢后,三口两口把早餐一扫而光,然后驾车出门。 他一面走一面给柳青玥打电话,问她们去了是哪一家4s店,在什么位置,他也要过去给她们把把关! 电话那头,柳青玥听到吴桐说他也要过去,高兴地大叫: “好啊好啊,你快过来吧,我们在高新区新锐汽车展,林意飞也和我们一起来了,是我叫他一起来的,请他帮我们参谋参谋!” 吴桐:“好的我马上过去,你们先不要决定下来,等我过去再说!” 第122章 买车引猜忌 高新区新锐汽车展,展会占地足有一两百亩,分为五个张灯结彩展区,每个展区里又分成了十多个品牌展区。 展区里面摆放了各式各样的汽车,有十多万的代步车,也有几百万的豪车以及数不胜数的靓丽车模,不过后者是概不出售的。 此时的兰语亭等人的身影,出现在了法拉利的展区里,林意飞正极力向兰语亭柳青玥二人推荐他看上的一款法拉利敞蓬跑车,不过看上去他和兰语亭柳青玥二女的意见有点不符。 “一百迈4秒,8档湿式双离合,多好的性能、多好的配置。 “你们知道一百迈4秒意味着什么吗?同一个起跑线,你一脚油门下去,汽车轰地一声,几乎一起步就达到了一百迈、然后就是一百二十迈、一百五十迈、两百迈,不到一分钟你就能跑出两三公里远,再看别人的车,从五迈、十迈、五十迈,一级一级慢慢加上去,等他加到一百迈的时候,你都跑没影了! “想象一下,你一个人风驰电掣地行驶在盘山公路上,后面十多公里跟着十几辆老牛拉破车,是不是爽得不得了?” 他的言语分分钟不离本行,全是他和纨绔们赛车的向往,把柳青玥听得心驰神往,她欢呼起来: “太好了,我喜欢!” 兰语亭问柳青玥:“就你这臭水平,你确定要在市区里跑二百迈?” “可是这车真的好漂亮哦!” 兰语亭:“钱更漂亮!” 林意飞:“不就四百多万吗,又不是买不起!” 柳青玥:“就是!” 说着她坐进了驾驶位,突然又觉得不行。 “怎么这车是躺着开的,我坐进去只看到一片天……哦不对,它还没顶!” 可怜的柳青玥拥有一个娇小玲珑的身材,她往驾驶座一猫,妥妥的小老鼠进棺材。 林意飞:“敞蓬车好啊,你想啊,你开着它从中心大街穿过,人美车靓,长发飞舞,开到大学去转两圈,不知道有多少肤白貎美大长腿的美女对你抛飞吻呢!” “美女对我抛飞吻?” 柳青玥越听越糊涂,喃喃道:“是我疯了还是她们疯了?” 林意飞一拍自己脑袋,哦,把自己代入了,他有点尴尬地说: “哦哦这个……反正它还有活动顶蓬的,你怕太阳晒就把顶蓬拉起来就行了!” 这时候,一个声音响起: “林意飞,你是给自己挑车还是给她们挑车,净出馊主意!” 兰语亭和柳青玥一看说话的是吴桐,立刻高兴地大叫,要他给拿个主意。 吴桐先批评柳青玥: “你一个小丫头,驾驶证拿了有一年了吧,在驾校学的还记得多少,竟然想去学人家飙车?别说飙车,就是在市区慢慢开,你这臭水平也少不了要刮着蹭着,你知道这几百万的法拉利喷一道划痕要多少钱吗?” 柳青玥:“多少!” 林意飞替吴桐回答:“要一两万哦!” 柳青玥大惊:“我天,如果我一次划十来道划痕,那不得一二十万?” 林意飞急忙摆着手解释道:“不是不是,修理费的账不是这么算的!” 吴桐一挥手:“不考虑这个车,选别的!” 柳青玥有点丧气:“可是人家还是喜欢这个法拉利,好拉风!” 吴桐:“那这样,先买个中不拉的开着,算是练练手,半年一年后再买法拉利!” 柳青玥听了眼睛一亮:“哎这个办法好,我们就买个十多万的开开先!” 但吴桐却说:“你这丫头,一拜深二拜浅,我们虽然先不买豪车,但也不能太掉价吧!” 他带着众人兜兜转转,转到了奥迪车展区,挑了一阵,最终选定了一款奥迪rs3,标价五十万三千八,销售顾问见他们一次就买了两辆,便给他们抹去了零头。 林意飞大为沮丧:“桐哥啊你老了,老气横秋了,和本公子都有代沟了!” “滚!” 吴桐没工夫理他,一面叫柳青玥去和销售顾问办理付款、挂临时牌照、上保险等等,他自己则去找销售经理,叫他派两名员工,帮两位女士把车开回他住的阳光豪庭小区独秀苑008号去。 为什么要请员工代驾,因为虽然他和林意飞都会开车,但兰语亭和柳青玥都是本本一族,在驾校学的那点皮毛早还给教练了,还是请人替她们开回去比较好。 不过吴桐并没有叫代驾把新车开回独秀苑,而是直接开到了阳光豪庭小区 附近的一个开发区。 开发区秉承了“招商引资,路桥先行”的概念,不光将开发区划分为各种功能分区,更修筑了大量横平竖直的主干道、次主干道。 这些道路大部分已经修筑完成,而且比老市区的规格还要高,笔直宽敞,但由于还没成气候,这里的行人车辆都很少,所以吴桐要让这两个娘们来这里好好练一练车。 车队停下后,吴桐给那两个4s店的员工每人塞了一千元,请他们不忙回去,在这里帮忙指导一下兰语亭她们。 这两个员工当然乐意,反正回去也是上班,就每人教一个,在新开的市政路上兜起圈子来。 有本子但没怎么开过车的人,一旦拥有了自己的车,瘾头大得不得了,她们兜了一圈又一圈,仿佛永远不知疲倦。 两个4s店员工还找来砖头树枝,在路边划了方框代表车库,让两位女士练习倒车入库。 倒车入库算是比较难的一项操作了,果然不出所料,“车库”不断地被她们压扁撞倒,惊呼连连。 看在一千块钱的份上,两名“教练”倒也没有发火,一遍一遍地给她们讲解动作要领。 吴桐和林意飞也没有闲着。 林意飞打电话叫他的猪朋狗友开车送来了水果点心和饮料,甚至还有凉棚和小桌子,两人就在凉棚里边抽烟吃喝,边看柳青玥她们的笑话。 这一场训练,一练就练到了下午六点钟,兰语亭二人技艺大长,开车嘛,本来就这么回事,再说,她们本来也是在驾校培训过的。 谢过两名4s店的员工后,吴桐提议搓一顿,庆祝提车之喜。 要兰语亭和柳青玥自己开车,一行4车浩浩荡荡向常去的朝歌玉筵开去。 当晚,他们在朝歌玉筵大吃大喝了一顿,都喝了不少酒,只好请酒店帮叫代驾。 代驾员过来得有快有慢,他们就在停车场等候,说说笑笑,大放厥词,没有想到这个场景落入到了兰竹岭之二弟兰云岭的眼里。 “她怎么买得起那么好的汽车?奥迪rs3,不算配置,光裸车就要五十万,比我这个当二叔的座驾都要好!” 兰云岭心中五味杂陈,立刻想到:“她一定贪污的兰氏集团不少钱,这种蛀虫绝不能再让她留在兰氏里面!” 第123章 强抢股权,兰昭业被气死 兰云岭为什么会出现在朝歌玉筵大酒店,因为兰氏集团的经营上出了点小事情:他们生产的硅酸钠、磷酸铝和六偏磷酸钠等化工产品,突然找不到买主了。 这个事情说起来也简单,兰氏生产的这几种产品,收购方就是恰好就是吕云霄家的吕氏工贸公司,可他们并不知道,这个吕氏工贸公司刚刚被马王爷拿下。 马王爷现在心里有点不高兴,他强迫吕氏转让公司,一开始是想献给吴桐,讨好对方一番,可吴桐兴趣好像不大,只叫他先替他管着,赢亏不论。 这也行吧,他投入人力物力把吕氏这块经营好了,也算大功一件吧! 可吴桐连他的投资都不要,要自己注资,他马王爷只负责管理就行了,也就是说,他弄得再好,也只能图一句:管理有方。 说巧不巧地,就在马王爷刚刚强迫吕氏公司董事长吕升签署了财产转让协议,兰氏经营部的电话就打进来了,电话内容,自然就是协商他们生产的那批化工产品的提货事宜。 吕氏公司已经姓马,当然是马王爷接电话,但他听到对方说的那一串化工产品名称,头都有点大,本来心里就有点不痛快,他没等对方说完就打断了吼道: “别说了,现在吕氏公司已经不存在,老子是这家公司的新主人,你那什么‘乌龟生拿’我用不着。” 对方:“不是乌龟生拿,是硅酸钠,我们是签有合同的!” “没听说过,滚!”马王爷咆哮了一声后,挂断了电话。 打电话的是兰氏集团经营部经理,名字叫朱飞扬,他被马王爷挂断电话后觉得大事不妙,连忙上网查询了一下吕氏工贸的情况,才知道吕氏工贸已经倒闭,连忙向兰云岭作了汇报。 兰云岭也慌了,他连续打了几次吕云霄的电话都没有人接,就打了他一个朋友的电话,朋友此时正在朝歌玉筵吃饭,他便匆匆赶了过去,正好就看到了兰语亭等人正在停车场取车。 当他看到兰语亭的新车如此高级时,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车的来路绝不干净。 他找到他的那个朋友后,朋友告诉他吕云霄得罪了一个惹不起的人,所以才遭受了这个灭顶之灾。 而这个惹不起的人,就是兰语亭的朋友。 这个消息让兰云岭震惊不已。 本来工贸这块就有点偏门,吕氏工贸公司规模也不大,这种规模的公司兴兴灭灭不会引起社会的多大关注,所以吕氏倒台的消息,兰氏集团竟然没听说。 兰云岭马上回到兰氏,向总裁兰嘉业报告说: “二爷爷,吕氏公司被人收购,我们专门为吕氏生产的一批化工产品,现在砸在手里了。” “吕氏被人收购了?”兰嘉业猛地一惊。 “是的,这全是兰语亭那伙人搞的名堂,兰语亭越来越不像话,现在和江湖帮派还搞在了一起,我今天还看到她买了新车,五十万的奥迪rs3,比我这个当二叔的座驾都要好,你说她这钱是从哪里来的!” 兰嘉业听了心里一片冰凉,他投在硅酸钠生产线上的钱可不少,这不全打了水漂了? 原来,吕氏公司的产业里有一个钨矿矿山,用得着硅酸钠,可能是因为在外地订购运距太远,所以就找上了兰氏,而且愿意出高价,合同一订就是十年。 这是好事,双方当然一拍即合。 签订了合同后,总裁兰嘉业随即指示投入巨资,买地建厂,轰轰烈烈地折腾了小半年,最近才试车成功,生产出第一批合格产品。 可就在这个时候,购货方突然倒闭,这还不要了他老命了! 兰嘉业咆哮着对经营部的朱飞扬经理下令: “查一查到底是怎么回事,吕氏怎么倒的台,新老板能不能承认这个合同?” 王经理说:“我们了解过了,恐怕新老板不会承认这个合同,因为吕氏的倒台,很可能和你们家的兰语亭有关!” “和语亭有关?你详细说来!” 于是,王经理就把他了解到的关于一些情况跟兰嘉业说了一下,他说的和兰云岭差不多,但更详细一点。 兰嘉业:“你是说吕云霄看上了语亭的手下的员工安娴,在酒楼里打了语亭她们,语亭就唆使她的合伙人吴桐,动用关系搞垮了吕氏公司?” “大体是这样的!”王经理回答道。 “原来如此!”兰嘉业总算知道了来龙去脉。 兰嘉业本来对兰语亭并无恶感,但他现在急需一个甩锅的理由,否则他对董事会没办法交代。 马上,他向董事长兰昭业汇报了这个事情,要求召开董事会,并要求兰语亭的母亲苏茜列席参加。 兰昭业见事关重大,同意了他的意见,通知苏茜前来参加董事会。 下午五点钟,兰氏集团董事会召开。 在会上,兰嘉业向董事会汇报了这个事情,董事会一下子炸开了锅,尤其是兰云岭兰西岭兄弟俩。 兰云岭扯着嗓子吼叫: “我早说他们一家子天生反骨,兰竹岭从来就没有把兰氏集团当作自己人,她的女儿也是恨不得我们兰氏集团倒台才甘心!” 苏茜听得怒火攻心,高声辩解道:“不可能,语亭不可能破坏兰氏的事业!” “什么不可能,你家语亭和兰竹岭一样,从来和我们不是一条心,吃我们的喝我们的,却恨不得我们早点垮台!” 兰昭业一拍桌子: “你们胡扯什么,早跟你们说过,竹岭只是沉迷学问,他做过一些损害兰氏的事情,都是无心的。他是你们大哥,你们怎么能这样说他!” 兰云岭强辩道: “董事长,我们也是就事论事,家族事业高于一切,作为一个普通的董事,我们应该有权力说出我们的意见吧!” 兰云岭一本正经,爸爸也不叫了,直呼董事长。 兰嘉业也说:“董事长,云岭也是为公司着想,我们还是耐心听他说吧!” 兰昭业也无可奈何,只好说:“行,你们说下去!” 兰西岭也说:“二叔好不容易拉来硅酸钠这个项目,本来是我们兰氏一个腾飞的机会,可兰语亭硬把它搅黄了,不管她是主观故意还是无意,总之她给我们带来了重大危机,怎么说她也脱不了干系!” “完全正确,必须让她负这个责任!” 这话兰嘉业听着非常舒服,硅酸钠这颗炸弹是他招来的,现在爆雷了,他要成为罪人了,兰云岭兰西岭他们要拉兰语亭背锅,他岂能不支持! 兰昭业见大家吵成一锅粥,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说道: “兰嘉业总裁开拓的硅酸钠项目不幸夭折,但只能说这是个意外,不能认为这就是语亭有意而为之,有人提议让她负这个责任,这是不合理的!” “董事长,我反对您这个说法!” 兰云岭站起来说,在私下里他叫兰昭业爸爸,但在公司高层会议,经常也叫董事长,尤其是讨论重大问题的时候。 “康华公司是我兰氏集团的下属子公司,按理说子公司的重大决策是要向集团报备,并通过审批才能上马新项目。但她们投产新产品‘金刚芭比’,根本就没有通过集团。 “还有,今天我还看到她新入手了一辆高级轿车,钱从哪来,那么大一个固定资产的添置,也没有向集团报备,像话吗? “另外,我兰氏与吕氏合作,不说硅酸钠项目,就是其他产品,吕氏也是我们的大客户之一,她明知我们和吕氏有重大合作,还怂恿合伙人搞垮吕氏,这分明是有意为之。我们绝对不能让她再这样胡作非为下去了。” 兰云岭对兰语亭真的是忍无可忍了,提到“金刚芭比”他就一肚子火。前者,兰语亭为了上马金刚芭比,砸了他和弟弟兰西岭的冒牌盼婷洗发水,使他损失了一千多万元,还招来了一帮社会混混把他兄弟俩暴揍了一顿。 几天前他花钱雇请社会人黑狼等人暗算兰语亭,没想到黑狼失败,还打电话替人转告他,要他不要再动歹毒的心思,否则后果自负! 这更让他怒不可遏,什么后果自负,他不信兰语亭一个晚辈还能拿他怎么样! 兰云岭说的那些理由似是而非。按说,子公司拥有独立的资质和经营权,但它的重大决策和分公司一样也是应该向总公司报备的,只是也没有分公司那么严格,不必事事请示。 但是兰云岭这么一说,董事们就不干了,他们是知道金刚芭比这款产品的,但并不知道兰语亭并没有向集团报备。 尤其是听说吕氏就是兰语亭搞垮的,从而严重影响了兰氏的销售,一个个怒不可遏。 兰昭业也被他们吵晕了头,哑口无言。 这时,兰云岭又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我认为,兰竹岭一家对兰氏集团从来就没有安过好心,反而一直坐享我们的劳动成果,因此我提议,取消兰竹岭60%的干股持股,将这个股份按比例分配给为我们兰氏兢兢业业的股东们; “其次,收回划拨给兰语亭的康华公司,金刚芭比项目也同时收归兰氏集团!” 轰—— 一石激起千层浪,他这个提议引起了董事会的巨大震动,绝大部分人心跳狂喜不已,因为取消兰竹岭的股份,按比例分配给各股东,他们人人都会得到巨大的好处;收回金刚芭比的项目,也是好处无限,谁都知道金刚芭比在市场上风头正劲,潜力无限。 一时间附和之声震耳欲聋。 “不行,你们不能这样,语亭我女儿绝对不会背叛兰氏!” 但是,见钱眼开的众人的声浪完全压住了她微弱的叫喊声,根本没有人理睬她 兰昭业气得抡起拐杖,把会议桌打得嘭嘭响,他指着兰云岭兰西岭骂道: “你们两个……,当初我就不应该给你们10%的干股,还把你们拉进董事会,你们就是两头白眼狼!” 兰云岭丝毫不惧地却被迫着他的目光,冷冷地说: “要不我再提两个建议——” 他转向其他众人说道: “各位董事,我有两个建议,一个是将兰氏企业拆分,按持股比例分配兰氏财产;另一个建议是改选董事长,同意的请举手,然后大家推举候选人,我们马上现场表决!” “拆分企业就不要了,还是改选董事长吧!” “同意同意,改选董事长!” 众人一致同意改选董事长。 苏茜,一个已经步入老年的弱女子,任凭她如何声嘶力竭地叫喊,始终没人理会她,不禁脑子一阵天旋地转,昏倒在地。 兰昭业见状,急忙站起身子,想走过去拉她,但刚刚站起,就感到眼前一黑,接着是一口鲜血喷出,也栽倒在了地上。 众人这时才回过神来,惊慌失措地将倒地的两人扶起,但一探鼻息,苏茜只是昏迷,而兰昭业已经气绝身亡。 第124章 见死不救的亲情 苏茜是在昏厥两个多小时后,兰嘉业才通知后勤部联系救护车,将她送进医院的。 救护车将苏茜接走的时候,兰家没有一个人跟过来,原因竟然是怕出这笔医疗费。 兰语亭得到消息,和吴桐一起赶到医院时,正好看到一个白大褂老头在怒斥送苏茜入院的那几个保洁员。 “你们撒谎,病人已经昏迷至少有两个小时了,我们再晚到几分钟的话,你们就是杀人犯!” “吕教授,你听我们解释……” 几个保洁员尴尬地低声解释,声音很小,兰语亭没能听到他们说什么,但又听到吕教授的一声怒喝: “什么开着会没人发现,我赶到的时候,病人是倒在会议室靠近门口的空地上的,会议室根本没有一个人!” 原来,今天下午的兰氏集团董事会会议结束后,与会者一个个都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兰竹岭的股份终于被他们瓜分殆尽,兰语亭的康华公司马上就要这被收回,金刚芭比的巨大利益成为他们囊中之物也是板上钉钉,前途一片光明,生活是多么美好! 所以,他们在方案讨论定下来后,还在兴高采烈地讨论了好一阵子。 兰嘉业刚一宣布散会,董事们纷纷往外走,谁也没去理会躺在地上的老董事长兰昭业,和兰竹岭的遗孀苏茜。 只有兰嘉业临走时公事公办地给后勤部打了个电话,要他们处理这个事。 后勤部看到倒在地上的兰昭业和苏茜,又不敢手动他们,这才打了210叫救护车。 “妈——” 兰语亭这时已经慌成一团,根本没听清他们说什么,大叫着扑向icu,但被那吕教授一把揪住,喝斥她道: “走开,早干什么去了,这个时候来捣乱!” 吴桐连忙上前,扶住被吕教授推到一边的兰语亭,对吕教授解释道: “医生,老人家出事我们并不知道,得到消息才赶过来的!” “你谁?”吕教授面色稍霁。 “我姓吴,这位是老人家的女儿,能告诉现在病人的情况吗!” 吕教授叹了一口气说道: “这事说起来真要把我气死,他们没有在第一时间把病人送到医院,照我的判断,而是足足过了一两个钟头,才让保洁工打电话要救护车。 “老夫到达的时候,老爷子已经死亡,女士也已经没有了心跳和呼吸! “我们耗费了二三十分钟,才将女士恢复心跳和呼吸,但遗憾的是,大脑已经受到了不可逆转的损伤。” “大夫,您说的不可逆转的损伤是什么意思,我妈她到底怎么了?”兰语亭大瞪双眼,满脸不可置信地问。 “就是说,病人很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不不,不是这样的,你们一定有办法是不是,告诉我我求您了大夫,你说,你们一定会有办法的……” 吕教授说:“姑娘,我真的很想说病人还有抢救的希望,但是,你母亲大脑缺氧时间实在是太长了……” “哇——” 兰语亭放声大哭,她抓着吴桐的衣服,慢慢地萎顿下来。。 但吴桐没有去扶她,反而掰开她的手,向icu病房走去。 “哎我说那小伙子,你不能进去!” 吕教授看到吴桐要去推icu的门,连忙出声制止他,但吴桐听若不闻,径直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icu病房里面,一个护士正在对着几台监测仪做的记录,看到吴桐进来,便收起记录本,对吴桐问道: “请问……” “出去!” 吴桐没有和她多啰嗦,伸手就去推她。 “哎哎,你谁呀……” 话没说完,人就被吴桐一把揪了出去。 吕教授大怒,喝了一声:“病房重地……” 呯! 他也只来得及吼了半句,门就重重地关上,差点磕着他的大鼻子。 吕教授可气坏了,大叫:“这人怎么回事,快叫保安!” 兰语亭也懵了,但片刻之后似乎想通了什么,她上去拉住吕教授,恳求他: “大夫,您给他一点时间,也许他有办法!” 吕教授怒道:“不行,他是医生吗,你是病人家属,怎么能让他胡闹!” 吴桐顾不上兰语亭和吕教授在外面对峙的情况如何,现在苏茜的情况非常紧急,他必须争分夺秒! 他尽力运起魔瞳之术,仔细寻找苏茜大脑因缺氧而受损的部位。 这项工作非常费力,大脑不同于身体其他内脏,他只要运起魔瞳略略一扫就可以确定病灶位置,但大脑的结构太精细太复杂了,他必须一根一血管,一根一根神经,一个区域一个区域的脑组织地仔细搜索,看看到底是什么部位出了问题。 这一过程整整耗费了半个钟头,他才找到问题所在。 接下来就是对脑组织的修复。 现在他学聪明了,经常随身带着个厚厚的医针包,里面储存有至少500枚医针。 他不管外面有多么热闹,老办法,还是使开了阎王三针。 icu门口外面,吕教授急得团团乱转,一个劲地劝说兰语亭,想要兰语亭让开门口,他好叫保安破门而入。 但兰语亭将身子挡在门前,恳求他说道: “吕教授我求求您,您就给他点时间,让他试试吧!” 兰语亭也不知道吴桐能有什么办法,但她治好过母亲的直肠癌,还接二连三地给过她几次惊喜,印象中,只要吴桐出手,总能创造奇迹! 吵闹声惊动了其他病房的医生,有人跑过来埋怨道: “吕教授,你们安静点别吵了好不好,都吓着我们的病人了!” 吕教授没招了,他无可奈何地对兰语亭说道: “好好,这是你们自己要求的,出了事你们自己负责吧!” 平心而论,这位吕教授还是很负责任的,他所有出发点都是为病人着想,担心吴桐会害了病人,也为病人家属的“愚蠢”而着急。 他见无论如何兰语亭都不让步,也只好放弃了。 吕教授气呼呼地离开了,兰语亭仍坚守在icu门口,生怕还有人往里面闯。 也不知过了多久,病房里面突然传出来一阵痛哭声: “竹岭……兰竹岭啊,是我对不起你呀……” “妈,是你醒了吗?……妈你快告诉我,是你醒了吗!” 兰语亭听到里面的哭喊声,突然间跳了起来,隔着门对里面又哭又喊。 吕教授也是震惊异常,大叫“这怎么可能,她不是……仪器不会骗人……” 这时,icu的门打开了,头发湿漉漉、面色苍白的吴桐出现在门口,他擦了一把脸上的汗对兰语亭说道: “进来安慰一下老人家吧!” 他偏开身子,兰语亭冲了进去,扑向正在呜呜痛哭的苏茜。 一时间,母女俩抱头哭成了一团。 “妈,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兰语亭抱着母亲,一个劲问她,但苏茜只是痛心疾首地哭着,用摇头代替回答。 良久,苏茜慢慢安静了下来,才把今天下午兰氏集团董事会上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兰语亭听到兰氏要把她父亲60%股权利撤销,还要把康华公司收回去,顿时气得脸色苍白浑身发抖。 不过,为了不影响母亲的身体,她还是强忍着悲愤,笑着对苏茜说道: “没关系,反正我也累了,就把康华交还给他们吧,过些日子我们到乡下去找个地方定居,清闲自在!” 兰语亭走出icu,发现吴桐坐在外面的排椅上,脸色铁青,吓了一跳,问要不要看医生。 吴桐不能告诉她真实情况,只勉强笑道:“我自己就是医生,你现在想办法把我送回去,我要用自己的方法治疗。” 兰语亭说:“也是!” 她跑回病房和苏茜说了声:“妈妈,吴桐现在情况很不好,我得赶紧送他回去休息,晚一点我再来看你!” 苏茜听了也是一惊,一叠声催她:“我这里没问题了,你快去吧!” 第125章 吴桐再陷寒毒,语亭舍命相救 兰语亭将吴桐架在自己肩膀上,一步步向停车场挪去。 她没去独秀苑,生怕有什么意外会耽误了吴桐,就直接开回了自己家。 回到家里,她扶吴桐进了自己的房间,把他放到了床上,问他: “好了,回到家了,你看需要我做什么?” 她连说两遍,却没听到吴桐回答,便把他扶着躺下,还在他身上了一张毛巾被,然后拉了一张椅子坐在床边,闭目养神,不知不觉就迷糊了过去。 说实在的,今天这一阵折腾,她也有点身心俱疲了。 也不知迷糊了多久,突然又没来由地惊醒,感到房间里寒气逼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夏天的怎么会这么冷? 她抬眼奇怪地扫视了一下房间,一看吴桐,不由大吃一惊,只见吴桐脸上覆盖着一层白霜,眉毛睫毛都结了细小的冰碴,身上的毛巾被也冒着森冷的寒气。 “吴桐吴桐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别吓唬我!” 她反复用力摇晃吴桐,但吴桐没有丝毫反应。 她急忙打开大衣柜,从里面抱出一床大棉被,盖在吴桐身上。 转身又跑出去,跑到储物室,翻出来一个冬天才使用的暖风机,拿过去放在吴桐床头,插上电源呼呼地对着吴桐猛吹。然后又打开空调,选择制热功能,温度调到了30度。 房间似乎没那么冷了,但吴桐那边的“小气候”并没有改善,他的脸甚至结起了冰壳子。 她用手去抠吴桐脸上的冰碴,然后是脖子上的,胸口上的,但抠去了胸口上的冰碴,脸上的又长出来了。 怎么办? 兰语亭差不多要急哭了。 “不管了,反正我这条命是你救回来的!” 兰语亭三两下把吴桐全部脱光,自己也脱掉了身上的衣物,光着身子钻进了被子,用自己的娇躯,紧紧地抱住了吴桐。 兰语亭这一抱上去,顿时被冻得差点跳起来,这哪里是人啊,根本就是一个大冰坨子! 但她不愿放手,也不能放手,她不知道她这样做能不能救下吴桐,但她肯定,如果她放手,吴桐肯定完了! 现在,她觉得他的血液被渐渐地冻结,意识渐渐模糊,然后两眼一黑,昏迷了过去。 但她不知道的是,在她拥抱上吴桐的时候,吴桐的身体刹那间起了变化—— 他的厌恶的吸髓采元术,竟然悄悄地自动启动了。 在吸髓采元术的控制下,一丝丝元气从兰语亭的体内,悄悄地被吴桐吸收,终于慢慢地唤醒了吴桐的魔功,使他体内的魔罡也开始运转起来。 很快,他体内的魔罡从宕机状态进入了自我修复状态,阴寒之气终于抽丝剥茧般慢慢散去。 吴桐这次运功,在兰语亭元气的帮助下,比哪一次都顺利,愈后效果也非常好,只一个多钟头,他便神清气爽地睁开了眼睛。 但是不对,怀里这个冰冷的物体是什么? 他低头一看,是一具雪白的身体,正把他死死地抱着。 这具身体肌肤赛雪,但冰冷如同死人。 “语亭,你这是……” 吴桐哭喊起来,心头大恸! 作为魔修,他当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兰语亭救了他! 他这次寒毒发作,正好在医院里,因为怕人围观,所以他没有运功抵抗,而是打算回去再说。 没想到等回到兰语亭的家里,他已经陷入昏迷,已经无法自主运功抵抗了! 所以,这次如果没有兰语亭的帮助,他只能继续昏迷,任由体内寒毒大发作,最后身死道消! 他捧起兰语亭的面庞,竟然发现她的眼角出现了几丝清晰的细纹,不由心痛万分。 “语亭,你这个傻姑娘,我不值得你这样啊!” 他重新把这具柔软的身体紧紧地抱在怀里,运起罗刹灭世诀,把源源不断的魔罡度入兰语亭体内。 良久,兰语亭的体温逐渐回升,哼了一声,也终于醒了过来。 醒过来的兰语亭,第一时间就发现自己的裸体,被紧紧地拥抱在一个泪流满面的男子的怀里,这个男子正是吴桐。 经过短暂的惊愕后,她也想起的事情的原委。 她没有挣扎,而是用力向吴桐的怀里依偎过去,还用嘴吻去吴桐脸上的泪珠。 “你醒了,我很高兴!”她喃喃低语。 “你这是何苦,语亭! “我是修炼者,伤了元气就成了那个样,你救我,会损耗你的元气,对你的身体伤害很大的!” 兰语亭笑着说道:“我这条命都是你救了,损耗点元气又怎么了!” 兰语亭的体温早就恢复了正常,但吴桐仍然没有松开她的意思。而兰语亭完全不知道他的意图,只静静地享受他的拥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兰语亭眼角细纹完全消失,吴桐才松开了对她的拥抱。 但他才松开双臂,兰语亭又重新抱了过来,两人又在纠缠在了一起。 此时,他们的身体的不适已经完全消失,情欲油然而起 吴桐不可抑制地暴发出了不可言状的生理反应,兰语亭也冒出了津津香汗,她感到了火一般的燥热,挣扎着坐起来,一手还勾着吴桐的脖子,一手把被子掀掉,然后再向吴桐倒下去。 美妙的娇躯,丰满硕大的雪白,猛烈冲击吴桐的视觉。 他无法抗拒,也不想抗拒,没等兰语亭倒下,他便张开双臂抱了过去。 但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他脑子里突然暴出一声断喝: “住手你这混蛋,你是童玉,你没有这个资格!” “童玉? “是的,我是童玉,我是她的杀父仇人童玉! “是我大笑着把她的父亲从七楼推下来,活活摔死的!” 吴桐如坠冰窖,心情顿时跌落到了冰点。,一个沉重的罪恶感充斥了他的胸膛,他不敢去看这张如花面容,更不敢看眼前这具美妙的娇躯,一时间呆若木鸡。 “你怎么了?”兰语亭不明就里,问道。 “我……我突然想起有个事、我得出去一趟……哦我先去洗个澡!” 他跳下床铺,手忙脚乱地把衣服裤子往身上胡乱一套,就冲出了房间。然后是下楼,跑出院子大门,就连刚刚说过的要去洗澡都忘了,只留下泥菩萨一般的兰语亭,独自在房间里发呆。 “他嫌弃我,他还是嫌弃我!” 兰语亭流下了两行清泪。 第126章 你会被金刚芭比拳打脚踢 回到独秀苑,吴桐叫来齐横,要他马上整理一份兰氏企业的所有产品名录,并弄清楚兰氏的原材料供应商,和下游的销售代理商。 齐横问:“怎么,殿主要拿兰氏开刀了?” “没错!” 吴桐也不隐瞒,就把兰氏集团将兰语亭踢出兰氏,险些害死苏茜,还要把康华公司收回去的事情告诉了他。 齐横一听就跳起来了: “兰氏要收回康华公司?康华公司在我们手里,已经发展成包括成包括康华宝华两个子公司在内的集团公司了!” “剥离呗,我们是股份公司,按股份剥离,把康华公司还给他们就是了,但宝华公司的资产是从江浩手里抢来的,全部是我个人的股份,他们拿不走!” 齐横又问:“那金刚芭比呢?” 吴桐:“当然也一并交给他们!” 齐横:“啊?” 吴桐:“这个没办法,康华公司本来就是兰氏的子公司,金刚芭比的配方虽然是我研发的,但我是康华公司成员之一,这个配方属于职务发明,当然也要交给他们。” “那我们不就白忙活一场了?” “呵呵!” 吴桐狡黠地笑了笑说道:“你放心好了,谁白忙活一场还不知道呢,这次我要让金刚芭比狠狠地揍他们一顿!” 金刚芭比,美少女战士,青春亮丽,但揍起人的可是要命的! “不说那么多了,你马上把兰氏企业的产品目录弄清楚,然后交给上次帮忙设计“金刚芭比”生产线的范立和潘正勇两位教授,请他们按这个目录,马上设计出同类产品的生产线。” 齐横:“这个容易,都是公开的,可我们要这个东西做什么?” 吴桐阴恻恻地说:“哼哼,他们不是要收回康华吗,正好和他们做个了断,我要成立一个新的集团公司!” “好吧,动不动就成立公司,玩呢!” 齐横嘟哝着出门,安排他的手下干活去了。 吴桐在他离开后,又仔细推敲了一下他的想法,便也离开了独秀苑,前往康华公司。 康华公司办公室 在那栋破旧的公寓楼的二楼上,兰云岭兰西岭兄弟俩,正在和兰语亭柳青玥对峙,他们还带着一个律师。 现在,原总裁兰嘉业已经被董事会推举为董事长。 兰嘉业当上董事长后,立刻任命兰云岭为集团总裁,兰西岭为总经理。 现在他们是来这里,是向兰语亭宣布集团关于撤销兰语亭康华公司总经理职务,并收回该公司的决定的。 这个消息兰语亭昨天已经知道,所以她虽然很气愤,但也没有多过激,倒是把柳青玥气得暴跳如雷。 “你们是人嘛还是畜牲,康华公司交到语亭手里时,就只有一个半死不活的门市部,食品添加剂已经完全停工,现在我们把厂子救活了,把金刚芭比打出去了,你们就眼红了?” 兰西岭喝斥道: “柳青玥,康华公司是兰氏下属的子公司,说到底,你也是兰氏的一个基层领导,兰氏董事会做的决定,要你多什么嘴!” “兰西岭你不要和她吵,说正事!” 兰云岭继续对兰语亭说: “刚才我宣布集团的决议,你也听清楚了。现在,我要求你立刻交出康华公司和宝华子公司所有的产权文件,生产技术资料和产品配方,退出这间办公室!” “产品配方,你说的是‘金刚芭比’的配方?”兰语亭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兰云岭笑了笑说道:“这个当然,你该不会认为,交出康华公司,只是交出四堵砖墙吧?” 柳青玥又爆炸了。 她嘶吼道:“兰云岭你就做梦吧,金刚芭比的配方是吴桐研发的,你拿不走!” 兰云岭呵呵地笑了两声说道: “我们知道配方是吴桐研发的,但我问你们,吴桐是不是康华公司和成员?” 兰语亭说:“是的!” 兰云岭:“他申请专利没有?” 兰语亭:“没申请!” 兰云岭转身问他带来的那名律师:“余律师,公司成员在上班时间,利用公司的资源研发的成果,投入了生产并且从中获得了报酬,属不属于职务发明?” 余律师点点头说道:“毫无疑问,这是职务发明,是康华公司公司的无形资产,兰语亭女士必须交出金刚芭比的生产配方,否则我们可以向法院提告!” “没问题,你们就去告吧,我们不怕!” 柳青玥简直要气急败坏了,扯着嗓子大喊大叫,在办公室里乱转,想找东西打人。 好不容易她从门背后找到一把扫把,转过身就要打人,却被一只手一把夺了过去。 “别闹青玥,这位律师是对的,金刚芭比的确属于职务发明,是康华公司的无形资产,就给了他们吧!” 柳青玥一看,竟然是吴桐。 她眼泪一下就出来了,哭着嚷道: “凭什么,我们那么多人,耗费了多少心血才投入的生产 ,凭什么他们一句话,就轻轻松松拿了去!” 吴桐拍拍她的后背安慰道: “没事,不就一个金刚芭比吗,我们不是还有宝华子公司吗?” “哈哈哈哈!”兰云岭得意地狂笑道: “宝华子公司吗,康华公司是兰氏的下属,宝华公司是康华公司的子公司,我们也是要收走的!” “是吗?”吴桐戏谑地看向他说道: “康华是兰氏的子公司,按照公司法,它有独立的营业执照和经营权,这位余律师,我说的对吧!” 余律师只好说:“按照公司法,的确是这样,但是,兰氏有兰氏的内部管理制度……” 吴桐把手一挥打断他的话。 “这个我管不着,宝华子公司本来就是江氏集团对我个人的赔偿,是我将其折算为股本,入股了康华公司,现在康华公司既然要被撤销,本人自然也要退出,这个没有毛病吧?” 余律师没有说话,好半天,兰西岭才憋出一句话: “没问题,那什么宝华子公司我们不稀罕,就凭江氏赔给你们的那些设备,我看你们能生产出什么东西来,早晚我兰氏要把你们一口吞下!” “哼哼!”吴桐冷笑道:“那么,我就明明白白告诉你,不是你的东西你就是碰不得,碰了会倒霉的。” 他运起魔罡,盯着兰云岭的眼睛缓慢地说道: “你们抢走金刚芭比,就会被金刚芭比拳打脚踢;你们抢走兰竹岭的股份,抢走我们的康华公司,就等着被我们吃得渣都不剩;你们把兰语亭赶出兰氏,兰语亭就会坐上兰氏董事长的位置! “别说我没有警告过你们,更不要说我没有给过你们机会,你们好自为之吧!” 吴桐说完,一边一个,分别拉起柳青玥和兰语亭的小手,招呼兰语亭道: “走啰走啰语亭青玥,这个小小的康华公司算什么,正好咱们成立一个和他们没有瓜葛的独立公司,兰语亭来当董事长。 “然后再拿下兰氏,未来的兰氏集团改名雪玥集团,你们两个美女,一个当董事长一个当总裁,把这帮姓兰的家伙统统开除一个不留,下跪磕头也不行。” 吴桐始终满面笑容,但兰云岭和兰西岭却看到了森森杀气,强烈地感到一阵心悸,竟然说不出一句斗胆的硬话,只是呆呆地看着吴桐飞扬跋扈地牵着二女离去。 直到吴桐等三人离开,良久,兰西岭才长出了一口气说到: “哥,我怎么感到他说的都是真的,有一点点吓人哦……嗨嗨,哥你在想什么呢?” 兰西岭跟他哥说话,可看到他哥目光无焦点地看着前方同学知道呆呆的在想什么。 他哪里知道,此时兰云岭比他还要吓得厉害,因为刚才他在吴桐施放出来的魔罡里,他模模糊糊看到了一幅幅惊心动魄的画面—— 公司债台高筑,员工辞职…… 兰语亭和柳青玥坐在兰氏集团会场高高的主席台上,冷冰冰地宣布开除这个、开除那个…… 兰云岭和兰西岭跪在地上,向亲妹妹语亭求饶…… 数不清的美少女战士金刚芭比抡着小粉拳揍他…… “不对,我这是怎么啦,大白天的做什么鬼梦,呸呸呸!” 兰云岭突然被兰西岭的声音惊醒,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冷笑一声对兰西岭说道: “人之将死其言也狂,你还能不让他说几句狠话吗?走吧,咱们回去,好好策划策划扩大金刚芭比产能的事情,这个食品添加剂厂改建的生产线太小了!” 第127章 兰云岭的布局 在返回兰氏总部的路上,兰云岭一直在想着吴桐说的那几句话,他问余律师: “余律师,你说他们会不会换个地方继续生产金刚芭比,和我们竞争?” “不可能!”余律师斩钉截铁地说。 兰云岭:“可这个配方的确是吴桐研发的,他分分钟可以使用这个配方进行生产!” “不可能!”余律师一如既往地坚定。 “金刚芭比配方是兰氏集团的无形资产,除非得到兰氏集团的授权,否则任何人都不能使用,就算他改头换面、以另一个牌子进行生产,只要配方成分大部分相同,都可以告他侵权!” “行,你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有底了!” 兰西岭插话问道:“哥,如果他们不生产金刚芭比,也可以生产日用化工那一类大路货呀!” 兰云岭:“那又怎么样,我们高兴就让他们有口饭吃,如果不高兴,就卡他们的原料,排挤他们的销售,我们兰氏集团经营江东省那么多年,他们要和我们掰手腕,还差了点! “赶快回去,我要好好策划一番,大大地扩大金刚芭比的产能,哈哈——” 兰云岭回到自己的家里,挑灯夜战,将金刚芭比的生产工艺吃了个透彻。 他意外地发现,康华研发的金刚芭比有两个配方,已经进行生产的是普通版,另外一个增强版还没投产。 “哈哈!太好了,我们不仅要继续生产普通版,增强版也要上马,还要扩大二三十倍产能!” 兰云岭仰头狂笑。 不过,按扩大产能二三十倍的方案,就需要购置土地建厂,但这样做就太慢了,光是土建就得一年以上。 如果要快,就得购买现成的厂房,直接跳过土建环节。 金平市工业开发区有许多现待售或者待租厂房,兰云岭打算直接购买,当然还要改造一番,不过这样的话成本就大大提高了。 但这也不是多大的问题,这种成本是一次性投入的,随着金刚芭比的销售,会很快收回,所以他决定购买现成的厂房,作最短的时间,把金刚芭比轰轰烈烈在推向大炎全国! 主意已定,他把大政方针扔给兰西岭这个新上任的总经理,让他具体落实实施。 兰西岭在兰氏里蛰伏太久了,如今大权在手,他先巧立名目,狠狠地充实了一下他的个人小金库,又给他的小红小青、阿花阿兰等红颜知己们,狂送了一波礼物,甚至在湖畔观景小区还买了一套房,供他金屋藏娇。 当然,世界上没有哪个人是一心一意当败家子的,他在满足私欲的同时,也决心大干一番事业。 为此,他一面加紧原康华公司的金刚芭比生产,一面投入巨资,在金平市高新开发区购买了大片厂房,还投入了几个亿对购进了厂房进行改造,使之符合金刚芭比生产线的要求。 另外,建立生产线还需要批机器设备,这又投入了大量资金。 以小小一个兰氏集团的体量,他们的市值也才五十多个亿,能动用的流动资金更只有十多个多亿,这十多个亿要分散在整个集团各个方面上使用,资金上立刻就捉襟见肘。 兰西岭跑到兰云岭办公室求助。 “二哥,快弄点小钱钱来,财务吃紧了。” 兰云岭听了不禁微微一愣: “钱就花完了,也太快了吧?” “快吗,你不看看你部署的宏伟蓝图,哪个不是吸金兽!” 说着,他把一叠厚厚的资料拍在兰云岭的大班桌上。 兰云岭把资料拿起来随手翻了一下,发现步子确实是快了些,兰西岭这家伙为了展示自己的雄风,在土建全面推开的同时,还购进了设备,为了设备能顺利运进新厂,还把本来应该由官府承建的七八公里公路一并给修了。 他指了指公路建筑资金开支这一项问道: “你怎么把公路也做了,这不是我们的任务啊!” “公路不搞好我的设备怎么运进来?七八公里公路花不了几个钱,不到一个亿,回头问官府要就是!” “问官府要?没有合同谁会理你!” 显然,兰西岭的工作有点太冒进,兰云岭不禁轻轻地摇了摇头,这个三弟有点坑哥呀! 不过也不要紧,凭他的雄才大略,这点小小的问题完全不在话下,何况即使没有这些问题,要推进目前的计划,单凭他们自己的资金储备,也是不可能做到的,所以兰云岭早就打算兰氏集团的财产做抵押,申请向银行贷款二十亿。 兰云岭向兰嘉业汇报了目前的资金情况后,由兰嘉业牵头召开了董事会。 听了兰云岭的贷款计划,财务部的钱经理提出疑问。 “云岭总裁,一般来说,量体裁衣,一个企业申请贷款的数额,要和企业的生产规模和近期预期利润相适应,我们一下子贷款二十亿,万一发生意外,兰氏可能就会遭遇灭顶之灾。” “钱经理,预期利润是吧,你知道仅仅是康华公司,我们已经收到了多少订单吗?十三个大合同,金额两亿一千万元啊,现在,光是预付款,我们就收到了两千多万。 “我们扩建金刚芭比生产线的新闻发布后,已经有七八个大型商贸集团来人来电,表示想要和我们开展合作。 “我们直接购买厂房建设生产线,省去了土建环节,只需要三个月,我们就可以开机生产,而且——” 兰云岭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才继续说道: “金刚芭比的配方有两个,一个是普通版,另一个是增强版,康华公司只开发了一个普通型。 “增强版现在还没有投产,我估计一是金刚芭比的生产线安装在食品添加剂厂,地方太小铺不开;二是资金问题,单凭康华门市部那一点点积累,根本不足支撑同时开发两个产品。 “现在,这个尚未面世的增强版金刚芭比也落到我们手里了,我打算就做增强版的,普通版不要了。 “普通型利润就很可观,增强版更加丰厚,所以,我有信心向在座的各位保证,我们一年内就可以收回成本实现赢利,三年内我们兰氏集团就可以跻身二线集团!” 兰氏集团只是因为跨行业较多,有化工、日用化工、食品化工,拥有几个相关专业的工厂,所以叫“集团”,但体量很小,只能列为中型企业,论资金实力,更是只列为五线财团。在每年市里的计划工作会议上,在政策扶持和资源分配上都是敬陪末座。 所以兰云岭画的大饼非常诱人,听完他的讲述,市场部的刘经理叹息: “别说二线财团,能提升到三线我都心满意足了!” 说实在的,这些年来,因为资源不足的问题,这位刘经理东奔西跑地求爷爷告奶奶,不知道当了多少次孙子,憋屈死了。 兰云岭哈哈大笑:“刘经理,市场部领导是最有希望提拔到集团领导岗位的基层干部哦,你得扩展一下你的格局了!” 刘经理老脸一红,众人哄笑。 董事长兰嘉业压压手止住众人的笑声,说道: “云岭总裁说的大家都清楚了,咱们也不搞举手表决了,有想法的说,没什么问题的话,这个项目就由云岭总裁负责,不必事事请示我。” 大家都表示没什么补充意见,于是兰嘉业宣布: “那就这样吧,大家就回去各忙各的,把工作重点放在新工厂的工作上面来。 “特别是基建部和生产技术部,你们可得抓紧改建施工,设备的采购、调试和安装; “法务部,你们几个要特别注意官府在政策上的动向,需要及时调整策略我们就及时调整策略! “市场部的,你们要积极联系合作伙伴,为打开金刚芭比的销售市场铺平道路。 “好了,云岭留下,其他人散了吧!” “遵董事长令谕!” 大伙学着舞台上的腔调吼了一声,哈哈笑着散了会。 “云岭,宝华子公司有什么去向,你可得留意着点!”待众人都出去后,兰嘉业对兰云岭说道。 “放心吧董事长,宝华子公司的前身是江浩输给吴桐的几个厂子,这几个厂子本来就是因为产品市场不对路,处于半死不活状态的状态。 “再说,那些工厂生产的是普通化工产品,和我们没有多少交集,对我们造成不了威胁!”兰云岭漫不经心地说道。 “不行,金刚芭比就是吴桐那小子研制的,要防备他出什么幺蛾子!” “放心,董事长,余律师说了,金刚芭比是我们兰氏的无形资产,不经我们授权,即使是他研发的他也无权使用!” 说到这里,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 “对了董事长,我的人已经打听到,他们正在大张旗鼓地改造从江氏抢来了那些厂子,想生产和我们同类的产品,可能是想争夺我们的市场!” “生产我们的同类产品?你具体说说看!” “董事长,那天我到语亭的办公室宣布集团的决定,正好吴桐那小子也在,他说了一些硬话,比如抢了他的金刚芭比,就会受到金刚芭比的反噬,抢了语亭的公司,兰氏就会走向灭亡等等。 “虽然这只是些死要面子的气话,但我还是多了几分警惕。 “所以我派出了眼线去监视他们,果然发现他们正在计划改造江浩赔偿给他们的那些厂房。” 兰嘉业急切地问:“你的眼线都看到了什么?” 兰云岭说道:“我的眼线报告说:宝华子公司正在改造江氏赔偿过来的厂房,这些厂房都用红油漆在墙上写上了生发洗发露车间、美白洗面奶车间、保湿嫩肤霜车间、金刚牙膏车间等等字样,这是要大动干戈的节奏啊!” “原来如此!”老爷子听了反而松了一口气,说道: “我知道了,他们可能是想抢占我们的市场,挤压我们的生存空间,出出气。可就凭他们这几个亿的体量,流动资金想来也就只有几千万,想在陌生的领域和我们掰手腕,是不是天真了点!” 嘎嘎嘎—— 爷孙俩一阵欢快的大笑。 兰云岭的情报工作做的确实不错,宝华子公司的确是在大张旗鼓地改造厂房,齐横请来的范立和潘正勇两位化工专家没日没夜地在工地上指导厂房的改建。 但由于资金严重不足,一直只有一两个小建筑公司在半死不活地施工,把这两位专家急得骂骂咧咧。 他们去找兰语亭和柳青玥,可这两位女“大佬”也找不到吴桐,于是柳青玥这个火暴脾气也骂骂咧咧起来了。 毫无疑问。这一切全都被兰云岭的眼线汇报给了回去。 吴桐到底去了哪里,他是被齐横一个电话勾走的! 关于汪磊意外死亡的事,吴桐不打算追究齐横,连打个电话责问他都没有,倒是让齐横忐忑不安起来。他想打电话给吴桐,比方说问候一下身体呀什么的,借此探探老大的口风但又不敢。 突然间,他想起了一个话头,顿时觉得自己聪明起来,于是就把电话拨了过去。 “少爷呃早上好啊!” “什么事,你这家伙什么时候觉得那么娘了?”吴桐皱起眉头问。 “呃……我是想请求一下老大,我们收购了汪氏公司,有保健品企业有进出口贸易公司,在管理方面得请示您一下,我们该怎么弄!” 吴桐觉得有点奇怪,收购汪氏企业是他命令萧沙狂干的,萧沙狂自然会派有人过来管这个事嘛!有安排吗,你一个护法堂主操这个心干嘛?” “哎——”吴桐突然想到一个事情。 “刚才你说什么,汪氏公司里有一个保健品公司?” 齐横:“是啊,叫什么春苗保健品公司。” “他们原来生产什么的,本厂的技术人员还都在吧?” “技术人员都在,产品我记不得那么多,反正就是些补气补血、提高免疫力、”小儿开胃壮骨什么什么的。” “太好了,这个公司我有大用,你叫人跑一趟工商局,更名为宝华公司第二分公司! “另外你到我这来一下,有事情要你做!” 现在,因为吴桐烦他动不动就边煽动他杀这个杀那个,不让他死死跟在身边了,免得破坏了他的“道心”。 “好的少爷,我马上过去!” 齐横见吴桐始终没提他杀汪磊的事,心里大定。 吴桐给齐横打完电话,马上在桌子上摊开纸,刷刷刷地写起药方来。 他要利用汪氏的这个保健品公司,开发一款提高人体免疫力,消除疲劳,改善体质的新产品口。 所以,就在众人到处寻找要吴桐时,吴桐正窝在这个宝华公司做试验! 要开发一个新产品,也不是一个容易的事情,因为金刚芭比本身就是一款极好和保健品,而他的这款新产品,既必须是和金刚芭比有大体相同的功效,又必须有明显的区别,还要在配方和技术上和金刚芭比的主要方面有本质的区别才行。 他在寒潭洞府里跟着狂魔学习过几万个魔医药方,脑袋瓜又经过魔化,记忆力不是一般的强大,而且记忆方法和普通人也不同,不仅仅是“从来不需要想起,永远也不会忘记”,而是像过电影,每一个药方都如同实质的纸质文件一般,清清楚楚地浮现在脑海里,供他反复端详捉摸。 经过一遍遍地搜索脑海,他筛选出十多个药方,再经过组合优先,最后形成了一个最理想的配方。 根据这个药方配制的口服液,应该可以提高人体的血氧浓度,改善心肺功能,提高免疫力,提高记忆力和增强体质。 第128章 周村长的文字游戏 吴桐筛选和组合好配方,就在他想通知兰语亭组织人员做应用试验时,手机响起,拿起来一看,原来是四叔打来的。 不知是什么原因,他还没点开手机,就已经感觉到有重要的事情发生。 “喂,请问你是吴桐先生吗,我是童其明的邻居。” “哦哦,你好你好,找我有什么事吗?”既然是叔叔的邻居,吴桐还是很客气的。 邻居说:“童其明家出事了,你快过来处理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吴桐:“你怎么有我的电话号码的,到底出了什么事?” “上次你回来的时候,给了童其明号码,他不会输入手机,是我教他的,所以记得。 “现在童家的房子被人强拆,他们人很多,具体情况你过来就知道了。” 吴桐:“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到了我怎么找你?” 邻居:“名字你就别问了,到了也请不要找我,我惹不起那些人!”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 吴桐急得六神无主,想回拨过去再问问,但想想还是算了。他马上给齐横打电话,叫他马上找辆越野性能好的汽车和一个技术过硬的司机过来,跟他去一趟水玉村。 “好的老大,我马上就到!” 放下电话,没多久,独秀苑大门外面响起了汽车喇叭声,是齐横到了,他开着一辆骑士十五世,嘎吱一声停下,狂按了几下喇叭,然后才跳下来,扯着嗓子大吼: “老大我到了!” 这时吴桐也已经从楼上下来,一看汽车就问: “怎么是你,司机呢?” “司机就是本人啦,你不是说要个技术过得硬的吗,我想我就是那个技术过得硬的啦!” “你?” 吴桐虽然有点不信,但另外再找司机显然也不太现实,于是便说: “马上出发,水玉村,走起!” 两人上了汽车,齐横一脚油门就窜了出去。 齐横技术果然相当不错,想几个月前,他在夜里追赶绑架兰语亭的木薯头,为了不惊动对方,硬是关闭了所有车灯,一口气追了几十公里。 现在在市区,他为了避开交通灯和超速监控,专挑偏僻小巷走,速度依然保持六七十迈,惊得鸡飞狗跳,巷子里一片骂声。 不多时,汽车上到了郊外公路,速度更达到了一百迈以上。 “老大,我的技术可以吧?”齐横球不无得意地说。 “太慢!”吴桐这样回他。 “哦,好吧!” 齐横深深地踩下油门,骑士十五世发出愤怒的咆哮,发疯一般向前冲去,但吴桐还是吼叫: “太慢太慢,齐横你到底会不会开车的!” 吴桐心急如焚,从金平市水玉村,将近二百公里,虽然已经大大超速,可怎么也得一个小时啊! 而这时,水玉村那边,童其明一家人已经倒在了血泊里面! 事情的起因,就是那个周村长想彻底霸占童家的四套宅院。 童家的宅院,是吴家最风光的时候修建的,当时童氏集团富及一线家族,家主童其然在老家水玉村投入两个多亿,一字排开修建了四个三进的大宅院,作为他们童家的永久祖业。 四套宅院他们四兄弟每家一套,每套宅院都有几十个房间,足够他们繁衍三四代子孙都没有问题。 后来童其然犯事,企业被查封,人也死在了狱中,他的二弟三弟自然也受到了牵连,生意一落千丈,于是干脆就趁还没有亏穿底板,变卖了自己的产业,远走他乡。 只有老四童其明不曾涉足商业,一直在老家务农,所以这次家族企业的倾覆并没有影响到他,大不了没有了分红收益,继续种他的地也能活下去,所以仍然住在老宅里。 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如果他也离开,这片产业谁来守护! 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村长(或许还有别的人)竟然盯这上了这连片的四套大宅院。 这四套宅院,可是童其然投入巨资修建的,其奢华程度可不是一般的高,谁见了不眼馋! 于是,在老二老三搬走半年后,村长就上门通知他将三套宅院腾出来,说是老大死了,老二老三离开,连户口都迁走了,按照政策,村集体要收回他们的宅基地,只留下童其明住的一套。 政策有没有这个规定,童其明不清楚,也不敢问,反正干部说的似乎有道理,只好腾出了两套宅院,只要求多留一套,毕竟其他兄弟虽然离开,但还留下很多东西没搬走。 见童其明那么轻易就答应下来,周大春还觉得意外,起先他还担心童其明到乡里申诉,甚至到市里上访,事情会变得很麻烦。 所以对童其明这个要求,周大春很爽快地同意了。 但令童其明意外到的是,就在他刚刚腾出西边的两套宅院没几天,村长一家就搬进去了,而且一占就是两套。 对此,童其明连问都不敢问,只求以后不再有麻烦,平平安安这么下去就好。 可是有一个人不乐意了,这个人就是联防队队长周胜。因为当初这个主意就是周胜给周大春出的,说好了这个大宅院他也想要一套。 没想到周大春将宅院抢到手后,看着如此高端大气的大宅院就舍不得让出去了。他仗着自己是村长,联防队长是他的治下,就没怎么把他放在眼里,当初谈好的约定就假装忘记了。 周胜当然不服,威胁要向乡里告发他,他这才慌了。 周大春安慰周胜,他一定会让周胜也捞一套的,只是步子不宜走得太快,如果一下子住进两户村官,村民会说闲话,传到乡里去就不好了,要他耐心再等等。 周胜警告他,要快,否则对他不客气! 暂时打发了周胜,周大春又动起了心思。 这个时候他正好接到上级的一个文件,官府要建设包括电、网、通讯、饮用水,以及公路在内的村村通工程,要求各级地方政府大力协助,工程中需要征地和损毁青苗的,各级政府应当按照国家标准,对农民做好赔偿工作。 “哈哈,这不是机会来了吗!” 周大春立刻叫来周胜,两人噼里啪啦一合计,一个欺负老实人的计划就形成了。 第二天,童其明就被周大春叫到了村委办公室里,对他宣传了一遍村村工程的伟大意义,并将一个上级的重要决定通知了他: “童其明,这一期村村通的公路工程已经批准了,这是官府对我们水玉村最大的关爱,要想富先修路嘛! “这条公路的走向从村头那棵歪脖子树过来,要经过你家最西头的那座院子,就是说,最西头的那座宅子是必须拆掉了。” “拆掉最西边的院子?”童其明心里咯噔一跳。 周大春:“那没办法,这是全体村民的福祉,也是上级的指示,你老童家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不会连这点觉悟都没有吧!” 大风大浪这个词,放在别人身上是一种夸奖赞赏,但放在早就从云霄顶上打入尘埃的老童家,那就是一种威胁了。 童其明脸色连变数变,无奈地说道:“既然是国家的惠民工程,我自然不会反对,但是……” 童其明刚说了一半,就被周大春接了过去: “赔偿的事你不用担心,这个是有文件的,修建村村通公路,损害到村民利益的,都有一定的赔偿标准,我们会按照标准给你赔偿的!” “还有赔偿?”童其明感到有点不可思议。前者村长“收回”他童家的四套大宅子中的两套,可是一分钱都没给。 “那当然,村村通工程是惠民工程,不可能损害村民的得益嘛,不过,我们作为村民,既然受惠于政府,有什么照顾不到时,也要多多体谅一下政府你说是不是!” “村长说的是,多谢村长指点!” 接着,两人就赔偿问题扯了一阵,实际上就是周大春向童其明宣布赔偿标准和赔偿金额,最后,以总价20万敲定了赔偿金额。 对这个金额,童其明这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也提不出什么异议,反正四套宅院中的两套在两年前被村长拿去,没有赔偿一分钱也这么过去了,现在得了20万,他还能有什么意见,反而觉得有点小庆幸!。 然后双方签订了协议,协议上最核心的内容是: “因为童其明自用住宅影响村村通公路的建设,需要拆除,为了不损害群众利益,经双方友好协商,童其明同意按国家赔偿标准,接受20万元赔偿款,由有关单位拆除该房屋。” 周大春让童其明反复看了几遍,问道 “协议你也看了好几遍了,如果有什么问题你说,我们看看还需要补充什么内容,如果没有异议,我们就签字盖章了!” 童其明想了半天也觉得没有什么好补充的了,于是便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还摁上了指纹。 很快,20万也打到了童其明的账号上。 第129章 强闯民宅 出乎童其明意外的是,协议签订后才三天,周胜就领着七八个联防队员气势汹汹找上门来了,一进院子就大声嚷嚷: “童其明,协议也签了钱也拿了,怎么还没动手搬家,别到时候又说时间太仓促搬不了哦,早就知道你们这些刁民的惯用伎俩!” 童其明听到是周胜来了,刚刚从里屋迎出去,就听到了周胜这一番话,立刻就懵了。 “什么搬家,我几时签协议搬家的?” 周胜冷笑:“哟嗬,协议刚刚签订了三天,就想不认了,把协议上的内容再好好看看!” 周胜说着,扔过来一张协议的复印件。 童其明把协议复印件捡了起来,反反复复看了几遍也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 周胜:“看清楚了没有,这个协议是不是你亲自签订的?” 童其明:“看清楚了,是我签订的,上面写的我自愿有偿出让自用住房一套,接受20万元的赔偿,这有什么问题吗?” 周胜:“没问题呀,现在我不就是请你履行协议,赶快从你的自用住房搬 出去吗?” 童其明:“不是,协议上指的是西边那一套,我和村长商量协议的时候,说来说去就是西边那一套,不是我现在住的这一套!” 周胜:“你都成功地把我气笑了,真是蠢得有样,我来给你捋一捋吧: “你家四兄弟四套宅院,现在三兄弟离开的离开,升天的升天,按照政策,是要将宅基地退还村委的。 “换句话说,西边这一套,你早就没有资格继续占有,凭什么还‘有偿出让’? “所以,协议上指的‘自用住房’,指的就是你现在住的这一套,懂了没有?” “不是……这个……” 童其明完全懵圈了,他用颤抖的双手捧着这份协议,反反复复地阅读了十几遍,希望能从中找到“西边那一套”字样,偏偏就没有。 现在的他,好像全身被掏空,一屁股坐在地上,一面反复回忆和村长签协议时的情景,一面反复嘟哝:“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是的,当时虽然他和村长都多次说过,公路要经过连片宅院的最西边的那套,需要拆除,但偏偏协议就没有写明“最西边”这三个字。 “限你一个星期搬出去,否则对你采取强制措施。” 见童其明坐在地上呆若木鸡,周胜扔下一句话,随即带人离开。 他们的对话,妻子成玉琴都听到了,之所以她一直躲在房间里面没有出来,那是因为今天周末,在乡里读中学的儿子童宁回家来了。 童宁在房间里面听到父亲和联防队长就协议的事起了争执,就想出去帮父亲看看那份协议。 但成玉琴怕他出去会吃亏,没让他出去。 等周胜走后,成玉琴走出房间,对丈夫说道: “老童,你和周队长说的我也没有听懂,你觉得协议书签得有问题,是不是可以去找村长,和他说说这个事,看能不能改一改协议?” 童宁也拿过那份协议的复印件,看了一遍过后就指出: “爸爸,这份协议就是个坑,一方面标的物不明确,自用房屋到底指哪一间合同上没有约定,另一方面,这个‘按国家赔偿标准’说法,必须有附件支持,或者在正文里直接写明,标准究竟是多少钱一平米? “延伸出来,就应该在协议里注明,标的物是多少平米,折合多少钱,这样的协议才算完整! “这种存在重大瑕疵的协议,可以向司法机关申请撤销。” 童宁到底是高中生,多少还是懂一些经济合同知识。 成玉琴听了觉得很有道理,马上催促童其明: “老童,你就按咱孩子说的,赶快去找村长谈谈!” 童其明听了老婆的话,立刻站起来,去找周大春。 但令他沮丧的是,到了村长的家一问,周大春竟然不在,说是到乡里开会去了。 没办法,只好等第二天。 可到了第二天,周大春仍然没有回来,他老婆说那是闭门会议,要连开三天。 到了第四天,他又得到消息:村长要到市里去参加三级干部会议,接下来还要到外地去参观学习。 童其明左右找不到周大春,周胜给他的搬家期限也到了,再说,这短短的一个星期,他又到哪里去找地方安置家人? 就在他愁眉不展的时候,联防队长周胜带着十几个人就闯进来了。 “童其明,你眼睛里还有王法没有,竟敢阻挠国家工程,想坐牢是不是?” 童其明这几天一直在研究这份协议,儿子童宁的意见他也背得滚瓜烂熟,他强硬地说道: “周队长,这份协议有重大瑕疵,我没办法履行,需要重新商议!” 可周胜根本不童其明的抗议,对联防队员一挥手: “把房子里所有东西扔出去,注意别磕坏了门窗门框什么的……还有,大衣柜沙发什么的也别扔。” 意思很明显,这些东西他住进来后还要用的! 哗啦—— 十几个联防队员直接向屋里闯去,一阵鸡飞狗跳之下,什么桌椅板凳、被铺蚊帐、单车座钟缝纫机,卧室里的写字桌,正堂里的供桌香案祖宗牌位,乒呤乓啷一个劲地往外扔。 “你们不能这样啊!”童其明和成玉琴哭喊着上前阻止。 “老子走南闯北,破坏国家建设的钉子户老子见多了!弟兄们,对暴力抗法的刁民,要坚决进行打击,把他们打出去!” “我们不是破坏……” 童其明两口子刚要开口争辩,就被几个联防队员上来一顿拳打脚踢,打得失去了战斗力后,拖到了院子外面。 “你们都给我住手!” 此时一声断喝响亮,原来是童宁赶到了。 上次童宁回家,正好遇到周胜逼迫童其明搬家,给他的期限是一个星期,还拿出协议来说事,当时他就建议父亲找村长再商议一下完善协议瑕疵的事。 今天,一个星期的期限到了,他很不放心,担心父亲的村长没协商下来,联防队照旧逼迫搬家,所以就请了个假赶了回来,没想到一回来旐看到了眼前这一幕。 童宁看到父母被一群联防队打倒在地,怒不可遏,一面上前拉扯联防队员,一面大声怒斥他们。 联防队员见这个半大小子竟然敢斥骂他们,就毫不留情地照着他的脑袋就是一木棍,当场把他打倒在地,头撞石阶,流血不止。 成玉琴护子心切,扑向周胜,抱着他的手臂就咬,被当心一脚,昏迷倒地。 童其明上前保护妻子,被周胜以木棍击打后背,打得满地翻滚。 童其明的邻居敢怒不敢言,这才悄悄地给吴桐打了电话。 第130章 莽齐横逞威水玉谷,周大春重金雇杀手 吴桐齐横赶到时,已经天黑,童家大院一片狼籍,没有人。 吴桐找到手机上那个打来的号码打过去,少顷,电话接通,吴桐客客气气地问: “你好,我是吴桐,今天下午是你给我打的电话,现在我已经到了,但童家大院没有人,我在哪里可以找到你?” 电话那头:“不不,吴先生你不要来找我,你赶快到村东头晒谷场小仓库去,那一家人都在那里。” 说完这句话,对方便急急忙忙挂断了电话。 吴桐也不敢耽搁,急忙赶到村东头晒谷场,那里果然有一栋小土屋,打开小土屋的木门,赫然看到童家三人,童其明躺在地上哼哼唧唧,成玉琴则抱着童宁在呜呜哭。 “童叔、大婶,我是吴桐!你们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快告诉我!” 其实吴桐应该叫成玉琴四婶的,但他不敢认亲啊! “啊,吴小兄弟,你别问了,那些人不是你能招惹的,你还是赶快离开这里!” 吴桐:“不要怕大婶,我认得市里的大官,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我回去后找大官为你们做主!” 成玉琴听他这么说,心里稍安,便哭着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这时,齐横也把童其明扶了起来,童其明从内衣口袋里掏出那份协议给他们看。 吴桐拿过协议书,草草地看了一眼,冷笑一声说道: “文字游戏,欺负老实人是吧!齐横,马上把所有人犯给我通通抓起来!” 齐横领命,一挥手,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七八个汉子。 “执行殿主命令,抓人!” 他只简单说了这么一句,就带着人无声无息地陷入了黑暗之中。 “他们是——” 齐横领着人走后,童其明忐忑不安地问道。 “他们是……你可以叫他们赏善罚恶使者!”吴桐也不好和他说这是魔王殿的幽冥行动组,只好胡诌。 “赏善罚恶、黑白二使,是市里派下来的?”明显童其明是看过那本小说,但没听说过官府里也有这个机构。 “呃呃,是从金平来的,童叔我先给你看看伤势吧!”他也不好说他们真正的名称叫幽冥使者。 吴桐模棱两可地回答了童其明的问题,然后岔开了话题,运转魔罡,给三人疗伤。 吴桐的魔罡何其霸道,只十几分钟,就把三人的伤给料理得七七八八,童宁也醒转了过来,一睁眼就一拳捣向吴桐,嘴里还大骂土匪强盗不止。 童其明连忙摁住童宁的手,说道: “童宁别动手,这是你吴桐大哥,是咱家的朋友!” 上次吴桐过来看望黄晓明的时候,童宁没在家所以不认得,但周末回家时,听家里人说过吴桐的名字,听说是吴桐后这才停下了手,闷声闷气地向吴桐道了个谢谢。 水玉谷,呈深v型,遍地都是晶莹透明的石英,两侧岩壁上,也有几条宽大的石英矿脉。 这些石英纯度很高,几近透明,以前村民以为这是一种玉石,甚至和“冰种翡翠”同一种东西,所以把这些东西叫“水玉”,水玉村就是以此谷命名的。 此时的水玉谷,齐横正端坐在一块平整的大石头上,肉嘟嘟的黑脸阴沉如水。 他的面前,乱七八糟地跪着二十多个水玉村联防队队员,有些人跪都跪不起来,双腿呈诡异的弯曲状,显然已经被生生打断。 从这些人当中,还散发着一股尿骚味,估计幽冥使者抓捕他们的时候,手段可能非常暴烈,以致有些人吓得大小便失禁了。 不过,也有个别人仍然是一副桀骜不误码的样子,这个人自然就是联防队长周胜大人了。 “你们有谁动手了打了童家人了,乖乖说出来,免得捞不着一个囫囵尸体!” “哈哈,别他猫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你们一群见不得光的老鼠,也敢对大爷我动手,知道大爷我是谁吗,知道童其明为什么要被采取强制措施吗?” 这是周胜在叫嚣,他不相信待会他亮出身份,说出童其明暴力对抗国家的事实,这些人敢不对他卑躬屈膝! 他这一叫嚣,身边一个名字叫冯小鹏的队员也吼叫:“你们知道我老大是什么人吗,他是水玉村联防队周胜队长,乡里正式任命的村干部,不是你们招惹得起的。 “我们使命在身,教训童家那几个不长眼的东西,那是为了维护国家利益、维护法律的尊严,你们有几个脑袋,竟敢来反对?” 嘎嘎嘎…… 齐横被他这一番话逗得一阵大笑,这些人还真把自己当根葱啊。 好不容易笑停,他站起身来,赶到刚才说话的冯小鹏面前,把手按在他的头顶上说道: “我只想知道有谁打了童家的人,你小子咋那么多话,气血很足是不是?” 齐横说着活,就运起吸髓采元大法。 冯小鹏顿时感到身体内一阵气血翻涌,全身力气飞快向头顶上被手掌按住的位置流过去,甚至还能听到有物质往外泄漏时的吱吱声。 他无意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发现手臂已经细了一圈,而且还在继续缩小,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疯狂嚎叫道: “啊,你在干什么,放开我!” 在叫喊声中,冯小鹏感到身体被一股吸力提了起来,以致双脚都离了地,在空中乱蹬。 其他联防队员的惊恐万状地发现,年方二十五六、油光水滑的冯小鹏,此时已经变得如同百岁老翁一般,头发灰白,皮肤苦瓜拉丝,被那个圆脸胖子用一只手掌吸着吊起,双脚乱蹬的同时还扯着苍老的声音叫喊: “放开我、放开我呀……” “好吧,放开你!” 随着他手掌吸力一收,冯小鹏像哗啦一下落在了地上,发出了类似干柴落地的声音。 众人看过去,发现冯小鹏已经如同一具在沙漠曝晒了几个月的干尸,黑洞洞的眼窝塞得进一个鸡蛋。 更恐怖的是,下一刻,冯小鹏的尸体不知怎么地,竟然“扑”地一声自动着起火来,仅仅十几秒就消失个干干净净,没有烟雾,也没有留下任何灰尘,就好像尘世间从来没有过这个人。 呃呃—— 有不少人呕吐起来。 齐横再问:“我再问你们一遍,今天你们有谁打过童家人的,站出来,我赏他个全尸!” 赏个全尸? 这谁敢站出来呀! 齐横随意从人群里揪出一个,说道: “我就认为你有份了,如果不是,你就自认倒霉吧!” 说着就张开铁钳大手一把卡住了这人的喉咙,把那人吓坏了,连忙大声喊道: “不不不不是我,我告诉你是谁……” 齐横一松手,那人就被抽去了脊梁骨,一下就瘫倒在地上。 齐横捏着他的下巴问:“说,殴打童家有的都有谁?” 那人全身发抖,艰难地说: “爷爷,我们联防队分成三个小组,我们一二组今天都去别的地方执行任务了,都没有去过童家,真的不知道是谁!” “唔,我知道了!” 齐横转身对众人喝道: “哪个是联防队一二组的,举手!” 大概一二组的联防队员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纷纷把手举了起来。 “一二组的都滚到右边去!三组的留在原地!” 刚分好组,齐横就对幽冥小组下令: “把这几个拉出去处置,人间蒸发!” 话音刚落,那些刚刚消失的幽冥使者忽然又出现在现场,动手就要去拉第三组的联防队员。 那些队员顿时吓了个魂飞魄散,一个个扑通扑通地跪倒,向齐横磕头,又哭又喊地请求饶命。 “大爷饶命啊,我们只不过是联防队的小喽啰,周队长手下的一只狗,我们不执行命令也只有死路一条啊!” “放狗屁,你们这帮吃里扒外的家伙,平时老子对你们不薄,信不信老子报告周村长,撤了……” 啪—— 一个幽冥使者嫌吵,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齐横哈哈大笑着说道: “我还真没见过,一条断了脊梁骨的赖皮狗也能如此嚣张,把他的脚跟给我挑断了,我倒要看看一个残废分子还能吓唬谁!” “遵老大令!”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幽冥使者手中寒光一闪,周胜顿时嗷嗷呜呜连声惨叫,像一只被割了喉,又没放干净血的公鸡,抱着双脚在地上翻滚扑腾,血洒满地。 一众联防队员见此惨状,尽皆以头触地,嘭嘭磕头,生怕下一个轮到自己。 齐横对他们说: “今天我就不杀你们了,但以后你们谁要是再敢动童家一根毫毛,我发誓绝对杀了你们全家! “而且,今后童家被任何人欺负,被大公鸡啄了、被水牛项了,我都要把账算到你们头上!” “是是是,我们一定谨记大人教诲,一定保护好童家!” 对他们的赌咒发誓,齐横只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一干幽冥使者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齐横等人走了好一会,联防队员们才敢战战兢兢地站起身子,面面相觑了一阵才垂头丧气地离开水玉谷。 但又听到周胜大骂起来: “喂,你们这些混账,就这样走了,还不赶快过来给老子包扎伤口,抬回去找医生!” 但没有人理他。 “过来帮帮我呀,我给他升职副队长!” 这次有人回应他了,但话不太好听。 “你就别封官许愿了周胜,就你这个样子,你以为你还能当队长吗?” 说完,所有人呼啦啦走了个精光。 “你们这群该死的混混,看我回去后怎么收拾你们!” 他说对了,这伙人不就是一些混混吗,一般人他还不往联防队里划拉呢! 至于秋后算账,他就连想都别想了,以后别说是乡里,就连村长周大春也彻底抛弃了他,此是后话,按下不表。 周胜最终还是被一个半夜起来看田水的村民发现,这才把他背了回家。 第二天,他叫他的儿子周峰去找了周大春,要周大春向乡特勤治安所报案,说打他的人是童其明找来的人,这些人还杀了冯小鹏,必须狠狠惩罚联防队员那帮忘恩负义的家伙。 周大春当然没有到外地参观学习,而是在庆瑜乡他兄弟家住了几天,免得童其明烦他。 周峰是知道周大春在哪里的,可当他找上门去时,周大春兄弟的家人却说他到市里去了,无奈何,周峰只好空手而归。 其实周大春那时就在屋里,但他不想出来见周峰。 周胜被打废的事他已经知道,而且他自己昨天晚上也被一群恶人狠狠地揍了一顿,还把他手上那一份和童其明签订的合同抢了去,并且警告他不得再找童其明的麻烦,否则杀他全家。 这可把周大春结结实实地吓坏了,童其明哪来那么强大的背景,难道是吴桐,伤了周胜、打限他大村长,而且还敢杀人? 报不报案? 为了弄清情况,他去找了那些联防队员,但那些联防队员众口一词,都说那些外乡人只是训斥了他们一顿,打了周胜,并没有杀人,那个冯小鹏到哪里去了没有知道。 人证没有物证也没有,还报什么案! 其实就现在他的心态来说,就是有证据,他也万万不敢报案,杀人于无形啊,哪天轮到自己头上又怎么办! 至于惩罚那些联防队员更不要提了,乡里乡亲的,犯不着为一个残废了的周胜得罪人。 周胜一连等了两天三天,都没等到村长报案抓童其明和惩罚联防队员的通知,郁闷得要吐血,总算接受了他被抛弃的事。 这回周大春算是感到害怕了,直到以后好长一段时间,都是惶惶不可终日,连到乡里开个会都不敢。 “老头子,我们不能这样下去,要不你给驰辉打个电话,他在保险公司做客户经理,见过大世面,认识那么多人,叫他查一查那个吴桐,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周大春一听,立刻拿起手机给儿子拨去了电话,把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还描述了一下吴桐的相貌。 周驰辉说:“如果你说的姓名和相貌没错的话,那个人我可能知道,他和兰家女儿合伙开了一个叫康华的小公司,经营一些保健品之类的。 “现在康华公司被兰氏收回去了,他们又捣鼓了一个宝华公司,小打小闹的不成气候! “不过我还得落实一下,你说的究竟是不是他!” 他是保险公司的客户经理,接触的三教九流多,消息自然灵通。 就在当天,他骑上他的电单车,到宝华公司大门外蹲守了几个小时,终于看到吴桐悠哉悠哉地从里面出来,走到大街对面的商铺买了一包香烟。 不管是不是这个人,他拿出手机,咔咔咔地连续拍了十多张相片,并立刻发给了周大春。 “老爸,你看是不是这个人?”周驰辉在电话里跟周大春说。 “对对,就是这个人,他真的是开小公司的吗?” “一点没错,我现在就在宝华公司大门对面,亲眼看着他从里面出来的。” 周大春说:“这样就好办,一个小老板而已,你能不能找人把这家伙收拾一顿,让他不敢再管老子的闲事,我出十万块钱。” 土财主觉得十万块钱很了不起! 果然周驰辉说:“老爸,你怎么……嗨,十万块钱太少了,连差旅费都不够。” 周大春说:“那就二十万,你也不要被人忽悠,要你多少你就给多少,不行我就再加一筐鸡蛋。” 周驰辉苦笑,他真不知道怎么跟他这个大村长老爸说,便说: “老爸,这个事我来给你办,这段时间你就不要惹这家人就是了!” 周驰辉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 “把人家收拾一下,就能让他怕你吗?永绝后患最好的办法就是斩草除根知道吗!” 第131章 芳华横空出世 周驰辉要设计收拾吴桐,后者一无所知,回到金平市便一头扎进实验室,继续完善他的新型口服液。 兰语亭和柳青玥听说吴桐回来了,便急急过来找他。 “姓吴的,你策划了那么大的工厂改造工程,要钱没钱、要人没人,就躲起来不管了?”柳青玥一见吴桐就大喊大叫。 兰语亭也说:“是啊,这段时间你到哪里去了,所有的人都到处找你,工地进度慢不说,还乱成一团。” 吴桐哈哈一笑说道: “这不就正好吗,本来就是做给某些人看的,越热闹越好!” 柳青玥:“真看不明白你这家伙,说吧,什么叫越乱越好,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呀,我要把宝华公司和抢来的汪氏企业合并,升格为集团公司!” 兰语亭:“对,咱们先后吃下了江浩和汪磊那么多的企业,得梳理一下,要不我想起都觉得有点乱,你打算怎么弄?” 吴桐说:“我打算这样,咱们先前吃下的江浩企业不是已经命名为宝华公司了吗,就以宝华这个名称成立集团公司,江浩那些遗产我们叫它宝华集团第一公司,汪磊那一堆企业就叫他宝华第二公司。” 柳青玥:“公司改成集团公司容易,但生产什么呢,金刚芭比都叫人抢走了!” “切,金刚芭比算什么,对我们来说,是摇钱树,对兰云岭那些人来说就是毒药,等着看吧,有他们哭的时候!” 柳青玥:“你先别吹呀,没有了金刚芭比,我们还生产什么?” 吴桐地笑了笑说道:“女王陛下勿忧,臣有一物,可平天下!” 吴桐拿过一张纸,在上面写下四个大字: 28芳华! “哇,看这名字好有活力!”柳青玥顿时来了兴趣。 “快给我们说说,28芳华个什么东西?”二女对吴桐研制的东西抱有百分之百的信心。 “28芳华不仅含有滋补强壮身体的药物成分,还含有快速提升人体血氧饱和度的活力因子,所以它是一款可以快速驱除疲劳,增强体质,延缓衰老的口服液,按疗程服用还可以改善皮肤情况。” 柳青玥抢话说道:“我知道了,28芳华的意思就是今年二十,明年十八,所以叫28芳华。” “别胡批三国!”吴桐瞪了柳青玥一眼说道:“古人嘴里的二八年华,是十六岁的意思好不好!” 柳青玥不服,“不还是一个意思嘛!” “好吧,就算是一个意思吧!”吴桐不想和她理论,接着说道: “28芳华老少皆宜,还可以开发成系列产品,比如说28芳华护肤霜,28芳华疤痕膏,还有、面膜、牙膏、洗发露、沐浴露,甚至小朋友的qq糖,都行!” 柳青玥笑靥如花:“年轻人我看好你,你就放手去做吧!” 吴桐:“那当然,不过,师出必须有名,名不正则言不顺,我们第一步还是得成立一个响当当的公司,还要大量的招兵买马。” 柳青玥:“行啊,那就成立呗,我打个电话把林采桑和林意飞姐弟叫来一起商议。” 吴桐看了看时间,说道: “现在也晚了,找个地方吃饭,我累坏了,得慰劳一下自己!” 晚上,这几个“高层”在金平万豪大酒楼聚齐,一面吃饭一面商量成立公司的事。 经过一番讨论,大家一致同意成立宝华集团公司,方案就如前所述,宝华集团下辖宝华集团第一公司和宝华集团第二公司。 28芳华的生产由第一公司负责。 接着是草拟公司章程,由吴桐担任董事长,兰语亭当总裁,柳青玥当总经理。 林意飞继续担任宝华第一公司总经理的职务,兼任集团副总经理,主管外交事务,发挥他纨绔弟子特有的背景作用。 林采桑担任宝华第二公司总经理的职务。 架子有了,接下来就是招兵买马的大动作。 “从哪里找人呢,咱们到各个高校去,直接招聘毕业生?”柳青玥和兰语亭心里都没底,她们俩也曾经直接从学校到企业,深知无论多么优秀的毕业生,都不可能一进入企业就可以独当一面,必须有一个熟悉和适应过程。 “毕业生也要,也要从社会上挖一些有管理经验的人,这个由我来解决!” 吴桐一锤定音,他找来齐横,要他回龙都一趟,向萧沙狂转达他的意思,找一批企业管理人员过来。 “老大,这个事你打个电话不就得了,再说,我们接收汪氏企业的时候,萧总执法不是给我们派下来一个精英团队吗,那个孟长安就干得挺不错。” 吴桐耐心地说: “萧沙狂派下来的人只是临时应急,主要是抓住财务这一块,生产和市场全都停了这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我们需要一些化工技术人员,工商管理人员,最要紧的是一批市场开拓人员,这个具体要求电话里跟萧沙狂共iptve难说清。 “我们这边的情况你比较熟悉,所以非得你跑一趟不可!” “可萧总执法给我的任务是保护你呀!” 吴桐:“我能保护自己,有什么事我会给幽冥小组的舒云长打电话,你快去快回就行!” “那好吧,我跑一趟,不过萧总执法克我的时候,你可得替我说说话!” 吴桐:“知道知道,你赶快动身吧!” 齐横走后,吴桐马上给舒云长打了电话,要他把工作重点转移到渭州、平阳和宁川市,兼顾欣安县和柏林县,因为他准备向这些县市进军了。 接下来一切顺利,28芳华口服液很快取得了批准文号的生产许可证,并且投入生产,推向市场,得到了强烈的反响。 28芳华试销成功,市场反响很强烈,总经理柳青玥办公室的电话终日响个不停,都是询问销售代理权事宜的,有此干脆直接发来销售公司的资质证书,没进入正式洽谈之前,先留个印象再说。 就在柳青玥高兴得合不拢嘴的时候,董事长吴桐给她浇了一瓢冷水。 “我们不要在金平市招聘代理商,把重点放在渭州、平阳和宁川这三个市,还有欣安县和柏林县!” “为什么?”柳青玥大惑不解。 “因为金平是金刚芭比的地盘,我们还是不要自相残杀为好!” “放狗气,金刚芭比已经叛变,是兰氏的摇钱树,我们还和她客气什么!” 吴桐只管呵呵笑,说道:“听我的好了,会让你大吃一惊的!” 兰语亭也说:“青玥别闹,听吴桐的,金平市的市场金刚芭比已经经营一段时间了,28芳华贸然插进去可能也要费点力气,向外扩出去也是个明智之举。” 柳青玥只好嘟着嘴不吭声了,但还是说了句:“我服从组织决定,但保留个人意见!” 28芳华的出世,惊动了两个势力,一个当然是金刚芭比的生产商兰氏集团,当兰云岭听到这个消息时,顿时就感到不妙。 他连忙叫来兰西岭,问他知道不知道这个事。 兰西岭满不在乎地说: “我知道这个事,而且我还知道他们正在招募经销商,他们招募经销商还有一个限制条件,不招金平市的经销商。我猜想他们是不想和我们发生冲突。” “为什么会是这样?”兰云岭大惑不解。 “原因也很简单我想!” 兰西岭老神在在地说,俨然一个未卜先知的神棍。 “一定是28芳华刚刚崭露头角,不敢和我们抗衡,上次我们一举将金刚芭比拿下,已经给他们留下了心理阴影,生怕我们又出什么奇招,把28芳华也给他抢了过来!” 兰云岭点点头说道:“不敢我们抗衡是对的,但吃一堑长一智,只怕28芳华一取得批准文号,就立刻申请了个人专利。 “这样吧西岭,你还是继续抓紧扩建金刚芭比产能的工程,尽可能快的全面占领金平市、渭州市、平阳市、宁川市、欣安县、柏林县这几个市场,宝华集团的好意,我们可不能光是‘心领’啊!” 兰西岭把胸脯拍得嘭嘭响。 “放心啦我的总裁大哥,我已经制定了一个宏大的计划,宝华集团的好意咱们一要一口吃下,让他们心服口服!” 嘎嘎嘎—— 兄弟二人一阵大笑。 298芳华惊魂的另外一个势力,就是本省的戴氏集团。 就在宝华公司征招各县市经销代理商的时候,有一名自称是戴氏实业总公司的代表,申请为28芳华的全权总代理,也就是说,不管宝华公司在大炎境内任何地方开拓市场,都由他们全权代理。 来人自称是戴氏实业总公司市场开拓部经理,叫罗钧。 “罗经理,我应该怎样理解你说的全权负责?” 罗钧冷傲地说: “从字面上理解就可以了,柳总不至于连一点中学语文能力都没有吧? “我这么跟你说吧,你们在大炎境内任何地方,不得自行销售28芳华,也不能委托其他经销商。 “全权还有一个含义,那就是无限定价权,就是说,28芳华的批发零售价,都由我们制定!” 柳青玥气往上涌,直接怼了回去: “对不起,你们的申请我不同意,你请回吧!” 罗钧:“没关系,我料到就会这样,不过我顺便提醒一下贵公司,你们在各地的销售网点、销售其他产品我们不管,但如果要销售28芳华,请务必向我们戴氏集团报备一下,以免发生误会!” “向你们报备是什么意思……报备什么东西?”柳青玥懵了,因为对方说的太匪夷所思,她竟然没有转过弯来。 罗钧欣赏地看了看眼前的美女,觉得她很有趣,拍了拍沙发的扶手站起身来,说道: “我们的申请也交了,话也说明白了,暂时就这样,希望尽早收到你们要求会谈的信函。” 他发出了稳操胜券的笔笑声,向柳青玥伸出了手说道: “柳总再见!” “哼哼,再也不见!” 柳青玥不和罗钧握手,罗钧也不在意,扽了扽自己的西服衣襟,风度风度翩翩地走了出去。 “小蔚,叫下一个!” “好的柳总!” 小蔚是新聘请的美女秘书,名字叫蔚海蓝,此时她正在整理柳青玥与销售商会谈的记录,听到柳青玥的吩咐,脆生生地应了一声,就走出去,叫下一个销售商。 这个时候,就在宝华大厦对面的一个宾馆的高级套房里,一个精干的寸头青年正在临街的窗前,若有所思地看着对面的宝华大厦。 如果吴桐在这里,他一定认得出,此人正是吴桐在龙虎山铃兰度假山庄,救治穆老太太时,一直跑前跑后的李富。 少顷,一个西服西裙的美女敲门进来,李富转过身来问道: “怎么样?” 美女说:“初步了解了一下,宝华公司推出的那款叫28芳华的口服液,市场预期很好,前来洽谈代销权的客商到目前为止就有十多家,今天是谈判的第一天,往后几天内应该还有不少。 “不过,他们似乎受到了戴氏集团的为难”。 “怎么说?” “戴氏提出了十分霸道的代理条件,要求把28芳华在全大炎的业务都交给他们,任何其他经销商都不能再插手这个业务,就是宝华公司也不行。 “而且他们还要无限的定价权!” 李富笑了,他说道: “他们不是要做生意,摆明了是想扼杀28芳华!” 美女说:“是的,我们也这么认为,到时候他们定一个天价,28芳华就会一瓶都卖不出去,他们反而可以向宝华公司索赔。 “所以,光是无限定价权这一条,就可以让宝华万劫不复!” “这个戴氏集团什么来头查了没有?” “查过了。”美女回答道: “戴氏集团是一家经贸兼实业开发的集团公司,总部设在金平市,的当家人叫戴森。 “戴氏集团主打归元、金露两种功能型口服液,和28芳华的功效类似,但据我们的取样分析,归元、金露的功效远比不上28芳华,这可能是他们试图打压28芳华的原因。 “戴氏集团几乎垄断了江东省主要城市的功能型口服液的市场,利益共同体还有曹氏、袁氏和潘三个财团,后三者受戴氏的控制,但戴家对他们也够意思,给他们的批发价都非常优惠。” 李富:“干得好骆玲,继续监视戴氏不要松懈,这可是郑儒老板亲自交代的!” “是,领导,没别的事我先去办事好!” “好的,你下去吧!” 骆玲走后,李富想起骆玲汇报情况时,双腿始终站得笔直,这是一种铭刻在骨子里的习惯性动作,不由苦笑了一下。 几天下来,柳青玥谈下的销售代理商涵盖金平市相信的十多个县市,三十多家代理商。 为了掌握市场动向,宝华公司也不能完全将市场交给代理商,按柳青玥这个总经理的部署,她在每个县市都设立了至少一个直销网点。 当然,为了不损害代理商的利益,这些直销营业部也和他们一样执行同一个价格标准。 在宝华公司本部,28芳华的生产线也开足马力大量生产。 现在的宝华公司,和当时生产金刚芭比的康华不一样了,厂房设备人力都大大地上了一个台阶,机器一响,成千上万的小药瓶就排成一排排整齐的队列,在生产线上颤巍巍地行走。 瓶子们排列成长长的纵队,依次走过清洗、烘干、灌装、封口和贴纸等各个工艺节点,直到封装进入一个个精美的盒子里。封装完成后运出车间,又由一辆辆叉车和平板车运送到恒温仓库存放,等待客户提货。 柳青玥好不容易才结束了一个多星期的销售代理商的招聘,又一头扎进了生产报表之中。 “还不错,只要再加把劲,生产进度是可以满足合同要求的!” 她把报表一扔,学着电视里的暴发户,把两只脚搁在了大班桌上直哼哼: “昨夜,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是个大富翁……” 第132章 柳青玥的坏消息,毒龙帮有大突破 柳青玥正王敬心地唱着歌,吴桐也没敲门,哐地一下就闯进来了。 柳青玥姿势连变都没变,只是问道: “吴大董事长,闯进本总经理办公室,有什么令人振奋的好消息吗?” “当然有,你想先听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柳青玥这时才坐直了身子。 “我要先听好消息!” 吴桐说:“好消息有两个,一个是公司在各县市设立的直销网点,有一半以上受到了一些不明身份的人员冲击和打砸,伤了好几个人,其中重灾区是渭州市,我们在那里有四个网点,都遭到了打砸。 “另一个好消息是,和我们签订合同的经销商,全部都受到了某个势力的警告,不得经营28芳华。” “太过分了,这一定是戴氏集团搞的鬼,上个星期他们市场开拓部的罗钧就和我说过他们要全权代理28芳华的销售业务,否则就怎么怎么样! “我姓柳的绝饶不了他们!” 吴桐:“先别说狠话,就说说现在怎么办吧!” 柳青玥:“我马上报警,把歹徒都抓起来!” “歹徒在哪里,他们打了人就跑了!” 柳青玥:…… 吴桐:“行了,打架的事交给我,你只管就会找你退合同的人吧!” 吴桐说完就往外走,人都走出走廊,柳青玥突然想起什么,连忙喊道: “嗨等一等,你还有坏消息没告诉我呀!” 吴桐边走边说:“坏消息是你投稿的摄影作品《吃榴莲》,在杂志《摄影世界》上发表了,还放在了佳作欣赏栏目里!” “啊,高兴死我了……哎等等死吴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吴桐没理她,出到公司外面,就给马彪打了个电话,说有要事要见他。 阳光娱乐城,大成路10号,这是马彪给吴桐的地址。 阳光娱乐城规模不小,按功能分区建造有几个院落和大楼,涵盖有餐饮、住宿、保健和娱乐,这个娱乐的内涵就丰富了,随便你怎么想! 一个多钟头后,吴桐出现在了阳光娱乐城、毒龙帮的的总舵里。 此时的吴桐,就端坐在马彪平时坐的大圈椅上。 马彪则率领八大金刚排成了两排,分列在阶下两侧。 这八大金刚,就包括有齐横收服毒龙帮是打伤的那四人,有两个是坐着轮椅来的,一个断了脊梁骨,一个碎了膝盖骨。 另外两个是伤了胸肺,老是喘粗气,不时咳嗽几声。 这四人是废了,但作为帮中老人,马彪没有抛弃他们,仍然让他们位列高层。 所以,他们仍然和马彪,以及钟衡等四金刚,分列在台阶下两排。 等众人全部到位,吴桐目光锐利地扫视了众人一眼,问道: “我有要事委托你们,你们先告诉我,能够聚集多少人手?” 马彪显然很激动,他被齐横收服那么久了,得了20亿资金支持,不仅没有给吴桐做过任何事情,那次在洛神府还给吴桐找过麻烦外,做梦都想着为吴桐“赴汤蹈火”一次。 他想了一下回答道: “我们毒龙帮,阳光娱乐这里就有七八十人,金平市我们经营有五六十处娱乐场所,每个场所都配备有几名保卫人员,集中起来也有一百多。” 吴桐问:“其他县市有没有人手?” 马彪回答:“县城一般没有,但市一级的,比如渭州市、平阳市和宁川市这些城市,我们都有一些产业,也能凑出一两百人手。” 吴桐:“这些人手也差不多了,现在我有个事情要你们帮忙!” 接着,吴桐把宝华集团在金平附近的几个县市直销网点遭受戴氏集团武力冲击的事情跟他们讲了一下,他说道: “现在我请求你们的帮忙,派人守护这些网点,有人捣乱就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他这么一说毒龙帮众人就叫喊起来了。 “吴爷你这么说就太见外了,您有什么就尽管吩咐就是,还什么请不请的!” “就是,我们弟兄过的本来就是刀头舔血的日子,什么场面没见过!” 吴桐伸出双手压了压又说道: “行,别我的也不多说了,回头我把这些网点的清单发给你们,你们酌情安排人手。 “另外,我看你们各位实力相对来说还弱了点,今天我先给你们几个提升一下!” 啊? 马彪和钟衡等四个没有受过伤的金刚,曾经在洛神府大酒楼见过吴桐给林意飞用叶宸醍醐灌顶,瞬间将他们的修为,从一个普通人提升到黄级修为,至今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如今,这等好事就要落在自己头上了吗,想想都觉得心跳、头晕、血压升高! 二金刚晏宁喃喃道:“我有种感觉,和结婚那天一样,头晕,路都差点走不动,我想在椅子上坐一会!” 七金刚何开国:“我也是,和第一次盗墓,见到那几瓮银元时的感觉一样,可能马上要晕倒了!” 只有大金刚钟衡却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 吴桐听到他们的议论感到好笑,便说: “都坐下休息一下吧,平复一下心情,待会好传你们功力。” 然后他又转向马彪: “马王爷,就从你这开始吧,你现在修为是玄境中阶,我看能不能给你提到地境初阶。” “地境?我他猫做梦都……”马彪刚叫唤出声,但旋即就被吴桐从他头顶灌进的一股巨力打断,只听吴桐低声喝道: “眼观鼻鼻观心,远离颠倒梦想,运行任督二脉,引导我给你度入的罡气冲击泥丸宫!” 吴桐说的罡气其实是魔罡,但这个不好和他们说。 整个过程很短,只不到一分钟,吴桐一拍他的后背. “ok了,这是一粒破厄丹,你马上服下,坐到那边去运功炼化。” 他把马彪打发到一边去了后,又叫晏宁: “这位兄弟怎么称呼你?” 晏宁受宠若惊地说道:“属下晏宁,久仰吴爷风采、今日今日……” 他不知道怎么说这种客气话,幸好吴桐制止了他。 “好吧晏宁,我们抓紧时间。” 吴桐和前面一样,给他度入魔罡,又告诉他注意引导。 晏宁为难地说:“属下只是个力修士,还不知道怎么引导呢!” “假装,假装引导就行!” 想当年,吴桐在无脑狂魔的洞府里接受传功时,也是“假装”引导真气的。 晏宁虽然只是个力武士,但心里也有一个修仙梦,经脉之说还是很熟悉的,当下就将信将疑想象着引导吴桐给他度入的魔罡。 他这一引导不要紧,马上就觉得吴桐给他度入的魔罡放大了十倍不止,洪水般地渗入了他的全身经脉,还伴随着噼里啪啦的爆豆声,整个人就进入到了一种膨胀状态,好像立刻就要爆炸。 这个过程很短,只几分钟工夫,吴桐就在他的后背拍了一下。 “好了,收工!” 晏宁猛地清查过来,吴桐又塞给他一粒丹药。 “这是破厄丹,马上吞下去,然后到一边去运功炼化。” 接下来,吴桐又如法炮制,分别给钟衡、何开国和岳镇澜等三金刚传了功。 白涛、高建瓴、陈伟忠和金轲等四名伤残金刚,心情可就没有那么好了,他们就是被齐横打伤打残的那几位,吃了巨大的苦头不说,还错过了这种旷世奇缘,他们一个个脸黑得像锅底。 吴桐见状,不由呵呵一笑说道: “哥几个你们也不要垂头丧气,当时你们齐爷出手,也只是因为立场不同,各为其主而已! “现在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你们的伤我自然不会置之不理!” 白涛,就是坐轮椅那个,顿时兴奋了起来。 “吴爷,您是说我们的伤势也能治,吴爷给我们找到神医了吗?” 吴桐老神在在地:“我就是神医,还找什么找!先从你开始吧!” 他把手一招,在众人的惊呼中,一股大力就将白涛连人带轮椅吸了过来。 然后他一拍轮椅靠背的调节把手,把靠背放了下来,使白涛的后背露了出来,一扬手,一百多枚医针密密麻麻地扎在了他的背部。 接着他又打了一个响指,医针就嗡嗡地颤抖起来,大量的魔罡输入,飞快地修复白涛破损的脊椎。 “注意引导我给你输入的真气流转!” 他对白涛说完,又叫另外一个坐轮椅的“金刚”,这个金刚名字叫高建瓴,是双腿膝盖骨粉碎性骨折,因为损伤得太严重,虽然经过了大医院的治疗,还是不能自主行走。 他拉过一把椅子,把高建瓴的双腿平放在上面,也在上面扎下了“一窝”医针,同样叫他了度入的真力。 接着是陈伟忠和金轲这两个金刚,他们的伤势就简单多了。 现在他们两人断裂的肋骨已经痊愈,只是心肺受到的严重创伤无法根治,所以一动就喘,像个痨病鬼,使用魔罡修复一下就可以解决。 吴桐这边还在给四人治疗,那边的马彪就叫唤起来了。 “吴吴吴爷,我的天我突破了,哈哈我成就了地境初阶了!” 他狂喜地叫喊着,扑过来给吴桐下跪。 “谢谢吴爷,谢谢吴爷,没想到我老头子还有成就地境的一天……” 他的话刚落音,晏宁、何开国和岳镇澜等三人也陆续站了起来,纷纷过来向吴桐道谢,异口同声地说道: “谢谢吴爷给属下传功!” 果不出所料,现在他们也都一举突破了力武士的范畴,成就了黄境初阶,正式进入了玄修界。 黄境是天地玄黄四大等级中最低一级,可也别小看了黄境,这可是力武士和玄修士之间的一道鸿沟! 不过他们似乎没有马彪那么欣喜若狂,对此吴桐也没有在意,只淡淡地说道: “都别谢了,马彪赶紧准备一下,带领他们出发吧!” 说着就扔下他们,直到白涛面前,一挥手把他后背的医针全部起了出来,也塞给他一粒破厄丹。 “赶快服下,到那边去盘腿打人,运功炼化。” “是,吴爷!” 白涛接过丹药,就走到一边去盘腿坐下,开始打坐运功。 吴桐也把其他人一一叫起,都给了他们每人一粒破厄丹,叫他们打坐运功,炼化药力。 “啊,好奇怪喔!” 正当大家努力运功炼化破厄丹药力时,白涛却突然叫了起来,他满脸困惑地问坐在他边上的陈伟忠。 “老陈,我刚才是自己走过来的吗?” “去去去别打搅我,我正运功炼化破厄丹呢!” 见陈伟忠没理他,白涛想了一下,试着站了起来,没想这一试,还真的站了起来,便忍不住又大叫起来: “哈哈,我能站起来了,刚才就是我自己走过来的!” 见他手舞足蹈,吴桐连忙叫住了他。 “鬼叫什么呢,你还小吗?赶快坐下运功,别耽误了突破!” “是,吴爷!” 白涛乖乖坐下,但脸上还是止不住得意的笑容。 现在马彪等人已经完成了突破,但白涛等四人因为身体受过严重的损害,元气大伤,还需一点时间才行。 吴桐也没有必要等下去,他叫过马彪,说道: “这四人炼化破厄丹突破修为后,让他们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大鱼大肉多吃点,这次行动就不要参加了! 你们下去各县市后,如果碰到解决不了的事情,刻给我电话,不要勉强,知道吗!” 马彪点头道:“吴爷放心,马彪一定不辜负吴爷所托!” 吴桐没有多逗留,交代完了即刻离开。 吴桐这次给马彪等人传功,并不是醍醐灌顶,只是度入少量魔罡,让他们引导魔罡运行,击破体内的修炼关阻,再辅以破厄丹,让他们完成突破。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没有足够的能量来给这么多人醍醐灌顶,即使把他榨成木乃伊也不行。 所以马彪等人的突破没能像叶宸林意飞两人那样立竿见影。 马彪知道这次事态紧急,便叫了几个人保护白涛那四人继续炼化突破,他把大金刚钟衡、二金刚晏宁、七金刚何开国和八金刚岳镇澜等四个叫到办公室,制定这次的行动计划。 他的计划是,根据吴桐的情报,先行前往渭州,那里有宝华公司的四个网点,平定了那里的乱局后,再酌情分成几个组,分别留守渭州和去往平阳市和宁川市。 “大家对这次行动的计划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有困难的话我们要预判在先!” 二金刚晏宁说: “渭州平阳和宁川,虽然不是我们直接掌控的地盘,但我们在那里也有联络站,据他们平时的情报,当地虽然有江湖组织,但实力都不大,在宝华公司网点闹事的,我估计只是一些小混混,不足为虑。我们要做的就是兵贵神速,马上出发!” 大金刚钟衡淡淡地说:“不说那么多了,到渭州有三百多公里,在路上边走边讨论吧,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也意识到吴桐给他们提升修为,不过是想让他们给他当炮灰,对吴桐的感激顿时降低不少。 马彪看得出他心里不痛快,但也没说什么,只说道: “那好吧,各人召集自己的手下,立刻出发!” 第133章 这回爽歪歪了吧 就在马彪领人前往渭州后的第二天,柳青玥就接到了渭州网点负责人的电话,告诉她: 今天来了几个人,领头的叫马王爷,说是吴董派他们来的,要他们照常开业,有什么事由他们兜着。 他们半信半疑地开门营业,果然马上就有几十个混混上门捣乱,但全被马王爷的人打跑了。 网点负责人还补充说道:“哎呀青玥姐你不知道,马王爷的人可凶了,他们逮住人真的往死里打呀。 “他们打完人还不算,逼问出这些混混是黑虎帮的人,又追到黑虎帮里,把整个黑虎帮都砸了。 “可惜黑虎帮的帮主聂魁恰好不在,现在也不知道哭晕在哪个厕所里了。” 柳青玥高兴得哈哈大笑,马上打电话给吴桐。 “吴爷,马王爷是你派去渭州的吧,他们已经把渭州的事解决了,我发现和坏人做朋友还是有很大好处的,以后我也要和坏人做朋友,哦不对,是不是你本来就是坏人!” 吴桐把眼睛一瞪,“说什么呢柳大小姐,你这种思想非常危险,尤其是你最后一句,什么叫我本来就是个坏人!” 柳青玥没有回答他,直接关了手机,像傻妞一样嘎嘎笑个不停。 吴桐也没有追究她这个问题,不仅没追究,还心虚了起来,因为柳青玥歪打正着,正好说对了他的心病,他喃喃自语道: “猫的,以后还是少和那些江湖豪客打交道,暴露了真相面目就麻烦了!” 正在这时,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是舒云长打来的。 “舒组长我是吴桐,请讲!” “老大!”现在舒云长也叫他老大了。 “报告老大,马彪他们可能不妙,我现在还不能确定他们具体会碰到什么危险,只能提前向您汇报!” “呃,你说说!” “今天马彪他们驱逐了到网点捣乱了社会混混,还铲除了依附戴家的黑虎帮、猛龙帮、天罗殿和惊天派等四个小帮派。 “据我们安插在金平市戴家的眼线报告,这整个过程戴家都没什么动作,但我们的眼线发现了西域血月城的三长老厉风行在戴家出入,还有他的二十几个弟子。 “他们地戴家逗留了一个多钟头,出来后就往乘车往渭州方向去了。 “厉风行修为强悍,他的那些弟子也全是地境初中阶修为,马彪的人根本不是对手! “不过,大炎国的法律,方外宗门不得参与俗世武斗,也许属下的担心是多余的。” 对他的这个说法,吴桐深不以为然,他说: “利益当前,方外宗门没有人能够遵守这个法律,这个情况必须重视,你加强对这个厉风行的监视,一有风吹草动就马上向我汇报,不得有误!” 挂断和舒云长的电话,吴桐立刻又拨通了马彪的手机,问他现在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马彪看到是吴桐的电话,非常高兴,他添油加醋地把自己的战功噼里啪啦说了一通,但只说到一半就被吴桐打断: “好了,你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你先告诉我,你的人现在都在一起吗?” 马彪一愣,怎么没表扬呢,他回答道: “吴爷,扫清渭州的事情,我们已经分成五个组,我领一个组三十多人镇守渭州,钟衡、晏宁、何开国和岳镇澜他们,已经分别去往了其他县市。吴爷,这次弟兄们不畏强敌……” “马彪这个先不说,你马上通知其他所有人,撤回金平,渭州和其他县市由我的人负责解决!” “哦好的吴爷,我知道了!” 收起手机,马彪的心有如铅坠,禁不住想起了出发前钟衡他们几人说的那番话。 “果然,投降之将不可言功,人家连你的成果汇报都不想听,直接就命令打道回府,由他的人接管渭州了!” 他没有给钟衡他们打电话,传达让他们立刻返回金平的通知,而是对他手下的帮众一挥手: “弟兄们辛苦了,现在正好是晚饭时间,我老马请客,到美食街撸串去!” “好啊,马王爷万岁!” 一行三十多人高高兴兴地开着四辆面包车,杀往美食街,停在路边后,就招呼老板摆开了五六张小方桌,又胡乱点了一大堆烤串和几箱啤酒,在马彪的一声令下,咋咋呼呼地吃喝起来。 有人觉得光吃烤串喝啤酒不过瘾,又点了炒菜,要了十几瓶 二锅头,吆五喝六地划起拳起来。 马彪猛灌了几瓶啤酒后,也把心里的那点不痛快扔到九霄云外去了,上了白酒后也和其他人一起狂呼怒骂地划起拳来。 他们高兴,可就苦了美食街的一众老板,这伙三十多人的凶神恶煞在这里发酒疯,不光是他们消费的这家摊位,就连相邻摊位和街道对面,甚至半条街道,都没了顾客,虽然灯火通明却又冷冷清清。 可就在这里,马彪突然感到了有危险正在逼迫,这是他作为一个修炼士特有的感觉。 咚地一下,他将手上的啤酒瓶往桌子上一撴,将冷冽的目光看向空空荡荡的街道尽头。 他撴瓶子的声音惊动了不少帮众,大家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空空荡荡的街道那头,都不准知道他发什么神经。 就在大家想问老大发现了什么东西的时候,大群人从街道尽头和两侧突然间无声无息地冒了出来,就像电影里的丧尸,足有二百多人。 “他们……他们是黑虎帮、猛龙帮、天罗殿和惊天派的人……他们不是被我们打跑了,怎么还敢出现?” “那是他们找到靠山了,走在前面那四个穿长袍的,明显是西域来的人!”马彪阴沉着脸说道。 他已经发现,那四个西域人修为都不比他差,他打一个人可以,但对方四个人一起上,他必死无疑。 还有,今天白天他们扫荡这几个门派,一来是他们还没有分兵,钟衡他们加在一起差不多有二百人。二来是他们对那几个门派算是各个击破,当然不费吹灰之力。 现在他们只有三十人在这里,势单力薄不说,对方还有四个玄境高手。这一仗别说胜负,能找回骨头渣子就不错了! “弟兄们,好汉不吃眼前亏,你们赶快冲出去,我来拖住他们!” “帮主说的什么话,我们过的本来就是在刀口舔血的日子,要撤一起撤,要打一起打!” 其余帮众也说:“对,折在我们手里的人还少吗,今天我们折了也是一种轮回不是吗!” 说话间,敌方的人也围了上来,一个汉子骂道: “怎么,商量怎么逃跑是不是,今天白天你们不是很狂的吗,现在再给爷狂一个呀!” “猫的,那就先拿你开刀!”马彪一声怒喝,抡起手中的西瓜刀就冲上去。 但就在他一刀向那汉子劈去的时候,一股巨力撞来,哐地一下将他手中的西瓜刀撞得无影无踪。 他定睛一看,原来是个西域大汉用一根木棍拦下了他的西瓜刀。 马彪握刀的手震得酸痛,但那个西域人的木棍也被震断。 西域汉子呵呵地笑着说: “不错不错,没想到内地的江湖帮会,也有此等人物,真令我我穆拉大开眼界!” 马彪咬牙道:“那我就让你再开开眼!” 当下一提全身劲力,直接使出他的青冥断岳手,一掌劈了过去。 穆拉也不敢怠慢,也使出全身解数迎了上去,两人轰轰轰地战在一起,打得难舍难分。 一个西域汉子见状过来帮忙,想助他一举倒下马彪,但穆拉却吼他: “阿米,这里不要你帮忙,你去那边把那些人收拾了!” 阿米见穆拉没有危险,便连忙领着其他的西域汉子去对付马彪的毒龙帮众。 只是,穆拉对上马彪都打得难舍难分,其他人碾压毒龙帮众自然更不在话下,只一个照面,毒龙帮的帮众就倒下了七八个人。 不过,他们对毒龙帮的帮众并没有下死手,每次将他们杀散后便收手,然后交给那几个帮派的混混们围攻他们。 帮派混混人多势众,将毒龙帮众团团围殴,顿成单方面碾压之势。 马彪急得两眼冒火,顾不上眼前的敌人,转身向围殴毒龙帮众的混混们扑去。 穆拉哪里肯放他离开,几步赶了上去,趁马彪顾前不顾后,一掌拍在了他的后背上。 哇—— 马彪吐出一口鲜血,只好回头又和穆拉战在一起。 马彪心里郁闷极了,猫的早知道听吴桐的话早点撤不就没这事了吗,都怪自己耍小性子,今天恐怕要交代在这里了! 这时候,就听到一个冷酷的声音响起: “弟兄们上,不要留后手!” 几乎是同时,几十个“便衣”人突然杀进战团。 这些人装束打扮非常奇怪,全是二十多岁的精壮青年,说是“便衣”,却又是高度统一的墨绿色t裇,统一的寸头,统一的高帮军用皮鞋,还有统一的武器——清一色的三棱军刺。 一个帮会混混见来人一声不响扑上来,仗着人多势众却也不胆怯,喝问了一声: “你们是什么人,戴家办事你们还不速速退下!” 但下一秒,他的左胸上方就挨了重重一击,一柄三棱军刺在那上面给他来了个“贯通伤”。 没问题,汉子瞪着不可思议的惊恐大眼,倒了下去。 不致命,但也失去了战斗力。 其他混混不明就里,就听噗噗噗一阵锐器刺入肉体的声音响起,还在懵懂间他们就倒下了一片。 “不好,他们是敌人!” 混混们有人明白过来,放声大叫,但这时也晚了,寸头们的第二波攻击已经开始,就听嗷嗷嗷地一阵惨叫,又倒了下去几十个人。 穆拉完全震惊了,这些什么人,出手都是必杀之技。 这时阿米跑过来急急地对他说道: “穆拉,这些人有古怪,我们必须马上撤退,不要和他们起冲突!” 四个西域汉子转眼跑了个无影无踪。 这时候寸头们的第三波攻击也刚好结束,混混们又倒了一地,其他没倒的也一哄而散。 马彪心里大叫侥幸,小跑着向寸头们跑过去,想问问对方的来历,好好感谢一番,哪知寸头们没一个理睬他,就听人群中有一个声音低低地喝出了一个命令: “目标一号区域,跑步,撤!” 寸头们立刻跑动起来,顺着大街跑步前进。 他们的步伐非常整齐,而且跑出去没多远,就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两列纵队,这分明是刻在骨头里面,装不出来,也忘不掉的两个字,纪律! 马彪震惊无比:“我的乖乖?,他们是不折不扣的军人啊,吴爷真牛比,竟然调动了军人保护我们!” 他跑过去察看那些倒地的混混伤势,更令他震惊的是,这些混混全部都没伤到要害,三棱军刺扎的全是手臂、大腿、屁股等部位,最重的也就是肩骨窝等地方。 马彪在美食街遇袭,吴桐立刻就从舒云长的电话里知道了,当时就把他气得暴跳如雷。 马彪翻看了几个在地上打滚的受伤混混,便下令全体撤离,他可没有那么多圣母心,还要送混混们上医院。 就在这时,手机又响起来了,一看是吴桐老大打来了,不用说,要挨骂了! 果然,电话刚一接通,立刻就从里面传出来了吴桐的咆哮声: “马王爷你现在是人是鬼,在什么地方?” “吴爷,我现在当然是人啦!” “为什么不执行我的命令马上撤回金平,还他猫的去美食街搓一顿? “这回舒服了吧,爽歪歪了吧!” 马彪一个字都不敢反驳,苦笑着说:“没有舒服,没有爽歪歪!” 这下让吴桐更加怒不可遏,“那就立刻滚回来,我亲自动手辣椒水电烙铁让你爽个够!” 这次,令马彪自己都感到奇怪的是,他挨了一顿臭骂,竟然还隐隐有些感动。 “吴老大竟然还关心我们这些神憎鬼厌社会害虫?” 他打了一个寒噤;吴老大三番五次叫我们立刻滚回金平,是不是预见了我们有危险? 想到这,他立刻冲手下的帮众大声下令:“全体立刻上车,赶回金平,要快要快!” 帮众们被他的情绪感染,马上一窝蜂地往停在路边的面包车上挤。须臾,汽车便消失在了街头拐弯处。 第134章 毒龙帮夜走麦城 马彪总算领着他的残兵败将驶上了返回金平的10号公路。 吴桐接连打了两次他的电话,确认了他已经行驶在了公路上这才放下心来。 但他沉思了一会,还是觉得不放心,干脆跑步下楼,到车库里,把自己的极少使用的、重达5.8吨的骑士十五世超豪华装甲越野车开出来,风驰电掣地向渭州方向开去。 他对马彪不放心,这家伙屡屡违背他的命令,他得亲自去迎接他们才行! 现在是半夜,公路上车辆很少,骑士十五世又强悍无比,吴桐直接把速度飙到了一百八十码,仿佛一道黑色的魅影在公路上掠过。 10号公路不是高速路,拐弯多,上下坡多,他的速度太快,一路上躲避不及还撞了几回树,有一次还差点冲到路边沟里,把他气得不行,不停地骂骂咧咧。 幸好晚上路上没什么人车,否则撞了人就麻烦了。 正骂着,手机又响了起来,他将早已经连接好的耳机摁在耳朵里,吐出了一个字: “讲!” “老大!”这时舒云长的声音:“马彪他们在10号公路被人拦截下来了,拦截他们的人主要是西域血月城的人,为首的是血月城长老厉风行。 “厉风行地境高阶修为,其他二十多个人全都是玄境高阶。 “除了血月城的人外,还有一两百当地帮派的徒众,无论是修为还是人数,我们的人都不是对手,不动用枪械就无法营救马彪他们。” 吴桐沉声道:“你们不要露面,更不要动用枪械,只要盯紧他们就行!” 结束通话,吴桐心里焦躁,狠狠地一脚油门,车速直接来到了二百五、三百一…… 一个多小时后,他进入到了渭州市地界,才慢慢地把车速降了下来。 因为接近渭州市区后,公路的岔路逐渐多了起来,为了不错过路口,他只好把车停了下来。 就在他刚要电话询问舒云长消息时,舒云长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老大,厉风行的人把马彪他们制服后,已经把他们押到渭州北郊北望山的一个采石场里,采石场的定位我马上发给你!” 须臾,舒云长的定位图发到,吴桐点开一看,是一个百毒电子地图,在北望山的南坡上标注了一个红色的水滴形图标,指着的地方还有一行字: 北望山采石场。 再说钟衡、晏宁、何开国和岳镇澜等四人,在平定渭州的几个帮派后,便各领三四十人,前往平阳市、宁川市、欣安县和旗山县等县市。 其中大金刚钟衡的任务是去最远的欣安县,他直到天黑都还没去到,正在路上跑的时候,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马王爷打来的,便点开了通话键,说了声“大哥!” 但手机里却传来了一个粗犷的声音: “你叫钟衡是不是?” 钟衡吃了一惊问道: “没错我是钟衡,请问你又是谁,我大哥的手机怎么在你手里?” 对方哈哈一笑说道:“我是谁你先别问了,马彪现在在我的手里,我准备处死他了,你想救他的话赶快过来,地点就是渭州北郊北望山采石场。 “不过我明人不说暗话,我们有埋伏,不怕死就过来吧!” “混蛋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大哥?” 但电话里再无声息,对方已经将通话挂断。 大事不妙了! 钟衡立刻停下汽车,拨通了晏宁等人的电话,把事情噼里啪啦这么一说,然后扔下手机,把后面几辆车的小头目叫过来,对他们愤怒地宣布: “弟兄们,我们的帮主被一伙人绑架了,关押地点就在渭州北郊的北望山采石场,现在我们必须立刻调头回去,营救帮主!” 一个小头目问:“我们不去欣安县,那吴爷给我们的任务怎么办?” 钟衡怒道:“吴爷是什么人、帮主是什么人,你就没个轻重缓急吗?” 他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出来:吴爷算个屁,无非就是拿我们做炮灰罢了! 说罢上车,打开导航标定采石场位置,就直奔北望山而去。 钟衡心里急啊,他将油门一脚到底,汽车一下子就飙到了一百五六十公里。 现在,距离他们离开渭州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但他只用了一个多小时,就到达北望山山脚下。 根据百毒导航和路边的指示牌,钟衡很快就找到了采石场的入口:一条垫上了厚厚的碎石、但依然被千百趟载重卡车碾压得坑坑洼洼的进出场道路。 “弟兄们,把汽车全部开进树木里面去隐藏起来,其他人做好战斗准备,等晏宁、何开国和岳镇澜几位金刚他们到了,我们就杀上采石场去,把帮主救出来!” 在毒龙帮内部,他们一般不叫马彪为马王爷,几大金刚叫他老大,帮众们叫他帮主。 “遵钟爷命令!” 众人齐声回应,各自去做战斗准备。 突然一个帮众急急跑来,向钟衡禀报道: “大事不好钟爷,刚才我想到公路对面有树木解大手,看到了晏爷他们的汽车,还有十多个死去的弟兄,都是被刀砍死的!” “什么?” 钟衡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他早应该想到,晏宁和何开国岳镇澜他们的路比他近得多,他们早就应该到了,而他还在傻乎乎地等他们。 他立刻下令:“全体上车,立刻撤退!” 但是显然已经晚了,就听一声枪响,呯—— 几十把强光手电一起亮起,从四面八方照了过来,超强的电光晃得人眼睛根本睁不开。 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 “钟衡,现在才想到要跑不太晚了吗?早前电话里我已经提醒过你,我们是有埋伏的,没想到你还是眼睁睁地闯了进来,说你蠢呢,还是说你蠢!” “放你麻的狗屁,我们毒龙帮还没怕过谁,弟兄们狠狠杀,给我冲出去!” 他一马当先,抡起一把牛腿刀就向着喊话的声音冲上去。 杀—— 毒龙帮的帮众也是一声呐喊,齐齐挥舞各自的兵器跟着他冲杀过去,两拨人当场就撞在了一起。 不过,只一个照面,随着一片痛苦的哀嚎,毒龙帮的帮众就被迅速击退,许多人还受了伤。 钟衡更狼狈,他连挥刀砍下去的机会都没有,刚一冲上去,就被一股大力轰在胸口上,手中刀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呼地一下,他整个人飞上了半空中,又重重地跌落下来,筋骨咔咔地断了好几根,哇地一下,吐出一口鲜血。 “什么人,怎么会这么强!” 他挣扎着刚刚爬起来,又被一脚踢飞,人还没落地,就晕了过去。 这一仗,毒龙帮输得彻彻底底,全体就擒,还半数受了伤。 采石场开采面的对面,有几排建筑物,最前面的一排是停放着各种机械的大棚,后面是仓库、办公室和一个不大的机修车间。 机修车间里面还建有一个两米高的多孔钢板搭成吊装重物用的装卸平台,此时的何开国、岳镇澜和晏宁,都被人用铁丝穿了肩胛骨,捆在平台上。 最惨的是马彪,高高地吊在了起重葫芦的钩子上,被打得面目皆非。 钟衡被抬到车间,也用铁丝穿了肩胛骨,捆在了一根柱子上,疼痛让他哼了一声醒了过来。 醒过来后的他,先是打量了一下周围情况,后又看到了半死不活的晏宁、何开国和岳镇澜等人,还看到被高高地吊在一个起重葫芦钩子上的帮主马彪。 周围是十个身穿长袍的汉子,一个个身高马大,胡须浓密,一看就是西域来的人。 除了这些西域汉子,还有许多杂七杂八的人在四周警戒,看来是本地帮会的打手。 这个车间也是很简陋的一个棚子,只不过是用石棉瓦将四周围了围,权当墙壁。所以从车间墙壁缝隙还可以看到隔壁的仓库里,黑压压地坐着一片垂头丧气的人,那就是被俘的毒龙帮帮众了。 “大哥,你怎么样了,我是钟衡!”钟衡大声呼叫似乎是已经昏迷了的马彪。 此时的马彪遍体鳞伤,脸上肿得眼睛都睁不开,但还是难掩他的冲天怒气。 他听到钟衡喊他,便恶狠狠地冲着钟衡怒骂: “喊什么喊,笨蛋一个,我还以为你会去搬救兵,没想到你也送人头来了,真是愚不可及!” “我我……” 钟衡无言以对,他想说我还能到哪里去搬救兵哦! 马彪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又骂道:“就算没有救兵,你就不能给咱们毒龙帮留点种子,这回他猫的全军覆没,你舒服了吧!” 晏宁也埋怨他:“我们一到就中了埋伏,恶战了一回,你们来了也没看到一点迹象,不知道马上回头就跑?” 何开国:“他就是个蠢货!” 岳镇澜:“老子们就是死了,你在外面还有机会替我们报仇,至少也能让人知道我们是在这北望山被害的,能给我们收尸,这回好了,只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了!” 晏宁忽然想到什么,他问马彪:“大哥,今天傍晚的时候你们在美食街干酒,被这伙西北佬袭击,不是有一群貌似军人的人出来支援你们吗,他们会不会在我们最后的时候,突然间又杀出来!” 何开国赌气说道:“本来他们是要来的,可看到钟衡这个笨蛋也在这里,一生气,不来了!” 钟衡刚在反唇相讥,叭地一声,一根皮带抽在了他的脸上。 “麻辣个包子你敢打我?” 钟衡看都没看是谁打他,先骂了再说。 “本帮主聂魁,黑虎帮帮主是也! “你钟衡是不是,今天白天打砸我黑虎帮最狠的就是你,本帮主先打你一顿收点利息,待会再把你扒皮抽筋!” “聂帮主这里没你的事,到一边去,给我看好隔壁的俘虏,出了事唯你是问!” 一个身高一米九,五大三粗的络腮胡汉子,手持一根带血的木棍走了上来,喝斥聂魁道。 “是是,谨遵厉长老指示!” 第135章 吴桐的装甲车 沙漠王,自然就是西域血月城通天老熊座下大弟子厉风行了。 轰走了聂魁,厉风行又对钟衡等人骂骂咧咧道: “都给我闭嘴,你们吵个球啊,就算那伙人来了又怎么样,你当本王没有准备吗,机枪大炮都给他们准备着呢,来了就一个都别想活着回去!” 马彪问道:“你又是什么人,为什么三番五次的和我们过不去?” 络腮胡汉子说道: “本王,西域血月城通天老熊座下,沙漠狼王厉风行是也。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们就是收了戴氏集团戴森的银子,过来帮他的忙的。 “根据戴森老头的情报,你们毒龙帮,不过是吴桐用暴力收服的一条狗。既然是一条狗,咬谁不是咬,现在我要求你们帮戴老头咬吴桐,答应的话就放你们一条生路,不答应就全部处死,就这么简单,答不答应?” “不答应!”脾气暴躁的钟衡想都没想,脱口回答道。 “我们就算是狗,也有狗的觉悟,你见过朝三暮四的狗吗? “吴桐是利用我们不假,但他也付出了自身真元,助我们一批人突破了境界,就凭你这几句挑拨,我们就背叛他,那我们成了什么东西?” 钟衡这番话,也代表了江湖人士崇尚的所谓江湖义气,即可以不问法律公义,但义气必须是第一位的。如果毒龙帮早上归顺吴桐,下午就又投靠戴森,江湖上也就没了他们立足之地。 厉风行呵呵地冷笑着说道: “看到你们帮主了吗,他的内脏已经严重受伤,肝脏还是什么地方破裂了,哦对,还有膀胱也破裂了,腹腔感染听说过没有,不马上送去医院他就完了。 “我也不指望他能帮我什么,但如果你们四人答应归顺戴家的话,我就马上送他去医院。” 挂在半空中的马彪对钟衡等人大声喝道: “你们四个是兄弟就不要听他的,西域血月城贩毒贩尸,杀人越货,臭名昭着几十年,说话都是放屁!” “猫的,死到临头还那么多话!” 厉风行捡起地上的一把板手,用力向马彪扔去,嘭地一下砸在了他的脸上,马彪哼都没哼一声,就又昏了过去。 “王八蛋你敢伤我大哥,我要你的命!” 钟衡和另外三人同时叫骂起来。 “铁骨铮铮哦,光杀一个马彪不够是不是,今天我们俘虏了你们将近二百人,我就拿他们杀着玩,每分钟杀一个人,杀到你们同意为止,好不好?” 说完他一挥手,一群黑虎帮的人把二三十个毒龙帮的帮众从隔壁押了过来,推到了车间中间的空地上,然后一人一脚,把他们踢倒,跪在了地上。 厉风行厉声吼道: “再说一次,答不答应合作,不答应的话我就每一分钟宰掉一个人!” 这时候马彪刚好苏醒过来,他睚眦俱裂,沙哑着声音吼道: “屠杀手无寸铁的俘虏算什么本事,你放过他们,把我的命拿去!” “不要这样,帮主!”俘虏们纷纷大叫: “属下死而后已,帮主务必要活下去,重振我毒龙帮!” 厉风行哈哈大笑道:“马王爷你想多了,没有了你们几个,我要他们有什么用? “我要的是你们几人归顺于我,为戴氏集团出头,而这些人死了也就死了,明白我的意思没有?” 马彪等人知道,厉风行要用他们这几人投入戴氏集团,这样就能沉重地打击吴桐的宝华公司,而那些帮众死了也就死了,厉风行他们根本不在乎,这个叫什么……哦对,政治! 那些帮众也听明白了,他们一改刚才的萎靡不振,纷纷对厉风行大骂: “血月城的吃人生番,有本事给你大爷一个痛快,想用大爷来要挟我们帮主,做你猫的清秋大梦!” 有人跳起来向看守他们的打手扑去,想求一死,黑虎帮的打手们则抡起手中的长刀,用刀背抽打他们。 有两个俘虏崩溃了,他们连滚带爬地扑到厉风行前面,磕头如同捣蒜地恳求道: “厉王爷,我愿意归顺您老人家,请放小人一条生路,我家里还有八十岁老母和嗷嗷待哺的婴儿!” “滚开,狗一样的东西,我要你有什么用,拖下去砍了!” 厉风行一脚把两人踢开,大声喝令,两个黑虎帮打手上来,把这两个呼天抢地的毒龙帮众拉走,这两个家伙吓得魂飞魄散,哭喊声几乎掀翻了车间顶棚。 俘虏们愤怒了,有人大喊一声:“弟兄们,和他们拼了!” 哗—— 三十个帮众一起暴发,向看守他们的黑虎帮打手们扑过去。 这里的黑虎帮打手人数相对较少,又是猝不及防,竟然一下子就被毒龙帮众压制下来。 不过,下一刻,更多的黑虎帮打手涌入,又将俘虏们打得满地乱滚,血肉横飞。 隔壁仓库里的俘虏看到这边的惨状,也躁动起来,他们大声怒吼,虽然大部分是被捆住了双手,但他们用脚踢,用牙齿咬,和看押他们的黑虎帮扭打起来。 但打手们个个手中持有持棍棒短刀,俘虏们又是被束缚状态,被打得惨叫震天,很快又被打得缩进仓库的角落里。 厉风行兀自大叫:“把机枪架起来,再调皮就给我全都突突了,这里山高皇帝远,本王要大开杀戒了!” “遵厉长老旨意!” 随着炸雷一般的应诺,一挺机枪,七八支自动步出现在车间各个高处,对准了俘虏们。 钟衡看到这个惨状,气得铁发倒竖,钢牙咬碎,破口大骂: “厉风行你这老狗,有胆就放开本金刚,我和你大战三百合!” 厉风行撇了撇嘴角:“就你?和我大战三百合?我一根手指头半合就要了你的命你信不信!” 说着,上前一脚,把捆在柱子上的钟衡踢得歪向一边。 嗷嗷呜哇……我炒你猫—— 穿过肩膀的铁丝把钟衡勒得厉声惨叫,差点昏了过去。 轰隆隆—— 就在这个时候,采石场进场道路上,传来了炸裂般的引擎轰鸣声。又像汽车又像坦克,声音由远及近,看样子来得非常快。 “穆拉、阿米,你们快去看看,什么东西开过来了!” 穆拉和阿米应了一声,便向引擎声音冲去,但刚刚跑出车间,就听地动山摇般轰地一声,一只柴油桶就凌空飞了过来,吓得二人往边上一闪,堪堪将柴油桶躲过。 接下来就是震天介响的撞击声,正是那辆吼叫的怪物撞击机械库里设备的声音。 刚才说过,机修车间的前面是一个停放各种机械的大棚子。大棚子里面除了几辆汽车外,还有装载机、勾机、破碎机、空气压缩机,以及各种动力设备等等。 这辆汽车想要进入机修车间,设备大棚正好挡住了它的去路,所以它正在暴怒地冲撞阻挡在它前面的一切设备。 穆拉举措谢霆锋报告厉风行: “报告厉长老,来人是一辆很高大的越野车,在拼命撞击设备大棚里的东西,可能是想冲进来!” “那辆怪车我认得,叫骑士十五世装甲越野车,全车重差不多6吨,价钱一千五百多万,什么人那么豪横拿这个车来撞工程机械?” 厉风行怒喝:“别瞎猜了,把机枪火箭筒都架起来,把他给我轰成渣!” 刚才镇压俘虏时,厉风行就已经命令把热武器拿了出来,只是还没来得及向俘虏们开火,装甲越野车就杀过来了,这会听到厉风行的命令,轰地一下,各种自动半自动机械一齐开火,无数子弹雨点一般打在了越野车车身和前挡风玻璃上,子弹之密集,甚至在车身上迸射出梦幻般的火星。 然而没有用,越野车还是吼叫着,一下一下地撞击挡在它面前的一台空气压缩机。 它一下一下地撞击,接连十几下之后,生生把空压机撞退到车间门口,并歪到了一旁,汽车吼叫了一声,倒了一手方向,就向车间里冲进来。 厉风行大叫:“火箭筒,快发射火箭筒,把他掀到天上去!” 刚才一直没有发射火箭筒,是因为汽车的前面一直有一台空压机挡着! 通—— 火箭筒发威了,一枚火箭弹拖着一道耀眼的尾焰,狠狠地砸在越野车的车头上。 接着是白光一闪,轰—— 一道天崩地裂的爆炸响起,几十个围攻汽车的徒众因为离得太近,被猛烈的冲击波瞬间击飞,筋断骨折。 竹木和钢管搭成的车间也好不到哪去,几乎整个屋顶被掀飞。 越野车首当其冲,果然被不出所料地炸得飞了起来,但它强大的平衡陀螺仪发挥了巨大的平衡作用,飞起五六米的它转眼又平平地落回到上,哐地一下,冒出了大量浓烈的白烟。 “哈哈结束了,它着火了!”穆拉和阿米等人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厉风行也得意地狂笑: “这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去个人把他拖出来!” 穆拉几步跑了过去,冲进白烟拉开车门…… 不,车门是开着的,里面空无一人,而且他还看到,汽车车身的两侧,各伸出几根金发管子,还在疯狂地喷射着白色的烟雾。 敢情淹没汽车的浓烟,根本就不是汽车着火,是它自己喷出的烟雾! “厉爷,车里没人!”穆拉惊慌地大叫。 “这怎么可能,难道是无人驾驶?”厉风行大惊,也朝着汽车夺去。 后面,血月城众人也跟着一窝蜂地跑过去,围着汽车面面相觑。 他们只看到越野车满身都是弹坑,但这些弹坑都只是一些浅浅的凹痕。车身两侧的几根金属管还在呼呼地喷着白烟,这白烟也不呛人,纯粹就是一种掩护。 “上当了!” 厉风行闪过一个念头,冲出烟雾望向装卸平台,震惊得不可思议地看到装卸平台上面,有一个年轻人正在给马彪等人松绑。 毫无疑问,这个年轻人就是吴桐,他的手下以及戴森都给他看过吴桐的相片。 吴桐一定是施放烟雾,趁着烟雾阻挡视线,窜到了装卸平台之上。 第136章 雇主救杀手 厉风行猜的没错,吴桐就是在这股子烟雾的掩护之下,钻出了汽车,闪身跃上装卸平台的。 话说这辆骑士十五世超豪华装甲越野车性能真他猫的好,火箭弹的巨大爆炸虽然把他的车炸得飞起,但自动寻找平衡的电动陀螺仪立刻启动,汽车是怎么飞起来的,就怎么落了回去,减震系统又温柔得像个情人,让他只感觉像坐了一把过山车,呼于一下飞起,又呼地一下落下,几乎没有感到多大的震动,那一秒钟,他甚至想到让4s店改造一下避震系统,不要那么温柔,不要那么雅致,那样温良恭俭让,以致从空中摔下来的感觉太不真实。 骑士刚一落地,他一拍左手边的一个手柄,就启动了烟雾发生器,瞬间汽车就被浓密的白烟笼罩。 供养烟雾的掩护,他飞身上了装卸平台,在空中的时候就一掌切断了悬吊马彪的钢丝绳,同时接住了下落的马彪,然后才落到了平台上。 落下来后,他甚至来不及将马彪放下,就左手抱着后者,右手化掌为刀,在平台上游走一圈,将钟何岳晏四人的束缚全部切断。 钟衡的伤势在四人中是最重的,他胸骨凹陷,肋骨断裂,呼吸越来越困难,难说什么时候会休克过去。 所以吴桐解开所有人之后,立刻先给他处理断裂的肋骨,当然,现在的形势他也只能临时处理一下而已。 “吴先生我不要紧,您先看看我家帮主!” “你家王爷我心中有数,你别说话!” 说着,他往钟衡嘴里塞了一枚草还丹,说道: “这是寂灭城祭炼的草还丹,可以吊你一口气,回去后我再给你好好治疗!” 说完,又去给另外三人每人一粒草还丹,然后说道: “你们靠后坐坐,运功炼化药力,待会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理会!” 说完,马上去处理马彪。 正如先前厉风行所言,马彪的内脏受了严重的伤,大出血,膀胱破裂,尿血不止,除此之外骨折更多。 吴桐第一步就是给他止血,他一口气给马彪嘴里塞进三粒草还丹,又给他施行阎王三针。 这里、特别是现在,输血是不可能的,他只能用医针给他度入魔罡,强行激发他的所剩无几的身体潜能,给自己造一点血。 他在这边忙着,那边冲出浓烟的厉风行看清楚状况后,早就气得发昏,麻辣个包子当我沙漠王不存在吗? 他双脚一顿整个人飞起,腾空向装卸平台扑下,一个“飞踢”就直取吴桐的脑袋。 厉风行天境初阶的修为,江湖上罕见敌手,这一脚下去的劲力可比万钧,花岗岩恐怕都要粉碎。 此时吴桐正专心专心致志地给马彪施针度气,别说分心迎敌,就连看一眼的工夫都没有。 钟晏何岳四人惊恐万状,连声大叫: “吴爷快快躲开!” 可吴桐哪里空躲这一脚,他右手继续捻动医针针尾,左手接住厉风行雷霆万钧的一脚,托住他的脚跟顺手往外一掀。 厉风行就感到一股巨力把他往后一掀,迫不得已,他一个后空翻,哐地一声落在了地上,还好,没摔跟斗。 钟衡等人顿时惊掉了下巴:这样也行? 厉风行也觉得很懵,差点问出那灵魂三问: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事? 但下一刻,他又冲了上来,嘴里还大喊: “装神弄鬼,吃本王一拳!” 一面吼叫,一面抡起沙包大的拳头对着吴桐的脑袋就是一拳。 吴桐刚才被他踢了一脚,险些中断了给马彪的度气,现在刚刚接上去,这小子又上来捣乱,没办法,还是和刚才一样,右手继续捻针,左手接住厉风行这一拳,又是一掀,把厉风行扒拉得原地十八转。 “刀来!” 厉风行一声吼叫,穆拉应声抛过来一把牛腿刀,他接在手,顺手对着吴桐,搂头就剁。 这下吴桐彻底火了,他呼地一下站了起来,一脚将厉风行踹开,弯腰捡起刚才捆绑马彪的钢丝绳,双手一扽,将钢丝绳扽断,只留下三四米长的一截,还对折了一下,然后大步向厉风行走去。 “麻辣个包子,没看到老子在给人疗伤吗,捣什么乱,出了人命你负责吗?” 说着,双股φ12的钢丝绳鞭子就对着厉风行抽下去。 φ12钢丝绳抡圆了抽在人的身上,怕没有几百斤力道?这绝对不能和木棍相提并论,厉风行举起牛腿刀抵挡,就听噌地一声,牛腿刀被打飞,“钢鞭”结结实实抽在了他的身上。 嗷呜—— 厉风行发出了野狼一般的嗥叫,半边身子痛得几乎失去了知觉。 “竟然还没死?” 吴桐追上来,又是一鞭下去。 “啊啊呀我要死了!” 厉风行狂叫着,跌跌撞撞地乱跑,拼命地往乱成一团的黑虎帮人群里奔逃,吴桐紧追不舍,追在后面左一鞭右一鞭,把厉风行打得痛不欲生,丝毫不敢停下来反抗,哇哇地哭喊着奔逃。 厉风行本来指望混乱的人群能替他阻挡一下,但黑虎帮本来就是乌合之众,生怕会殃及鱼池,毫无道义地也纷纷躲避。 实际上也殃及鱼池了,吴桐的钢鞭根本不认人,不管是谁,只要出现在眼前就是兜头一鞭。 “开枪啊你们还等什么!”厉风行边跑边大声喊叫。 其实打手们也没有忘记手里有枪,但现在乱成一团,这枪又怎么打? 不过他这一喊倒是提醒了吴桐,他将折成双股的钢鞭展开,变成四米长的单股,一鞭一个,专挑手里有枪的人抽打,枪手们一个个被抽翻,全都是骨断筋折。 那个机枪手见鞭子甩来,慌忙中举枪格挡,就听咔嚓一声,机枪断成了两截。钢鞭去势不减,打在了他的头上,人当场倒地,生死不知。 崩溃了! 黑虎帮的徒众一声呐喊:“这人疯了,弟兄们跑啊!” 隔壁仓库的毒龙帮帮众看到看守他们的敌人跑了,也呼啦啦跑了出来。稍有恢复了的钟衡等人连忙去给他们松绑。 吴桐看到敌人一窝蜂跑了出去,也没有乘胜追击,就急急返回了装卸平台,继续给马彪治疗。 经过足足半个钟头的治疗,马彪终于悠悠醒来,看到是吴桐正在给他治疗,大喜过望,激动地叫起来: “啊啊吴先生,没想我老马还能活着见到你!” “别说话,还没完事!” 吴桐说着,拿出一粒魔化丹,用手掰下一小片塞进他的嘴里,剩下的也掰成四小片,分别让钟晏何岳四人服下,告诉他们: “这是魔化丹,比破厄丹猛烈十倍,你们都五心朝天盘腿运功,炼化药力!” 魔化丹,里面蕴含有巨大的能量。现在的吴桐体力已经消耗大半,无法用自己的魔罡给他们一一治疗,只好动用这个东西了。 但这几人修为太低,又不敢给他们每人一粒,所以只敢给他们每人服用四分之一片,料想也差不多了 安排好毒龙帮五巨头,他又跳下装卸平台,去给受伤的帮众疗伤。 说是疗伤,可受伤的人太多,根本忙不过来,索性凡是受伤的,不管轻重,先每人一粒草还丹,然后再给他们正骨度气,止血包扎。 草还丹是寂灭城所赠,效果果然非凡,受伤的帮众再经吴桐用魔罡治疗过,两个钟头过去,全都恢复了个七七八八。 吴桐这时也累得够呛,走起路来都有点步履蹒跚,两个帮众连忙过来扶着他,走到一旁去坐下休息。 “啊啊——” 就在吴桐闭起眼睛,打算小憩片刻的时候,装卸平台上猛然响起一声长啸,其劲力悠远绵长,有如江河之水滔滔不绝,这是马彪在长啸,听他的啸声,吴桐就知道他成就了地境高阶。 马彪此前是地境初阶,现在一下子就冲到了高阶,足足跨过了八个小境界,怎不叫他欣喜若狂! “啊啊——” “啊啊——” 似乎是商量好了似的,马彪的吼叫还没停歇,钟晏何岳四人也吼叫起来。 从他们的吼叫声,吴桐听得出,他们的修为已经突破到了玄境初阶,跨越整整一个大境界。 他们的进步比马彪大,那是他们原来的境界比较低,而且这次受的伤也比马彪轻一些。 这就是魔修的变态之处,正派道修需要辛辛苦苦修炼几年甚至十几年才能成就的东西,魔修通过各种歪门斜坡道就能获取。 也正因为这样,所谓正派人士对魔修极尽编造污蔑之能,使魔修成为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大反派。 马彪吼叫够了,一个前空翻从装卸平台上跳了下来,径直走到吴桐面前,单膝下跪,双手抱拳向吴桐施礼道: “感谢吴爷相救之恩和再次传功之恩,马彪无以为报,以后就跟定吴爷了!” 晏宁、何开国和岳镇澜也纷纷向吴桐表示感谢,哇啦哇啦说个不停,被钟衡大声打断。 “你们有完没完,让我老钟也说两句——” 他对吴桐说:“吴爷,其实我对您一直有看法,觉得您是在利用我们,先前给我们传功也不过是让我们替您卖命而已。 “但今天看到您不顾安危,单枪匹马来营救我们,还耗费内力来给我们疗伤,我老钟改变对您的看法了,您是我们的老大,也是我们的兄弟,今后我老钟就唯吴爷马首是瞻了!” 吴桐笑道:“其实你原来的想法也没有错,是我我也会这么认为,我要你们这群马儿跑,又怎么能不给你们吃饱草料呢?” 钟衡:“这个……” 他不知道怎么反驳吴桐,还是马彪给他解围。 马彪说:“吴爷此话差矣,好比您是雇主,我们是杀手,杀手的活干好了拿钱,干不好,把命丢了也是活该,哪有雇主舍出命来救杀手的!” 吴桐笑道:“听你这么一说,我这人他猫的还挺完美、挺伟大的嘛?” 众人大笑,周围的帮众们也纷纷起哄,乱七八糟喊起了大逆不道的口号: “吴爷完美!” “吴爷伟大!” “吴爷万岁!” “安静安静”马彪好不容易把众人的喧嚣压下去,向吴桐问道: “吴爷,我们下一步怎么弄,连夜追到黑虎帮去,来个大清剿,把他们帮主聂魁宰了?” “不不不,这个事情千万干不得,他们又不是阶级敌人,不过是拿钱干活的混混而已!” 听到“拿钱干活”这四个字,马彪等人脸色有点不自然。 吴桐:“经过这一轮冲突,戴森不会再派人来渭州等地捣乱了!” 马彪:“他们那么快就认怂了?” 吴桐:“认什么怂,他会更疯狂,只不过重点不是打击我们的网点了。 “所以我们要赶回金平,他的总部不是也在金平吗,我估计他马上就会有大动作!” 马彪:“那好吧,我就怕他没有大动作,吴爷你说吧,需要我们做什么?” 吴桐:“需要你们回去好好养伤,有事自然会请你们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