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使徒》 第一章 不自量力的死亡 2016年9月，魔都某集团公司分厂的主任办公室内。 门窗紧闭，百叶窗合上。 十平米的办公室内昏暗而浑浊，吴主任对面坐着两个年轻人，面色沉重，三个人没有一个人有心思去打开电灯。 乌烟瘴气的环境下，香烟一股接着一根。 三个人在激烈的争吵。 “你踏马是不是疯了！”吴主任大发雷霆，从抽屉里提出一箱子准备好的红票子，哐当扔在桌上。 金额少说有五十万。 年轻人显然被怔住了。 吴主任毕竟久经沙场，忽然冷笑着，软话道：“孟贤啊，你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采购专员，想不到你这么不通事理。呵呵，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那录音记录和其他所谓的证据交给我，这些钱你拿去，我甚至能带你入伙！” 吴主任对面的白皙男子看了眼钱堆，心脏一跳，旋即摇了摇头，道：“抱歉，我有自己的坚持。” “坚持什么，你还是太年轻太天真了。告诉你吧，我也有自己的坚持，那就是赚钱，赚大钱！”吴主任继续诱惑：“人活一世，谁不让自己好过一点。这钱你不拿，也会被别人拿，给人打工就是被剥削的命，有机会谁不想翻身做主人。你这样榆木脑袋不肯开窍，可是会被世道抛弃的！” “吴主任，多说无益，你还是自首吧。”孟贤挺直了腰板，涉世未深的眼眸光彩闪烁，他没有退缩。 吴主任深吸口烟，暗骂瘪三腔调，斜视着他，饱含意味的问：“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 孟贤眉头一皱，他虽然不懂得“官场上的变通”，但并不代表他笨。否则吴主任伙同供应商倒卖集团财产的秘密也不会被他发现了。其中数额之巨，光是发现的冰山一角便让他不寒而栗。 很显然，吴文斌一介分公司的中层干部，根本掀不起这么大的风浪。 他只是一个马仔。 甚至分厂的几个老总也不够格。 按照孟贤推测，幕后的老虎应该在集团的上层。甚至前三把手！ 掌握的证据只是直指吴文斌和供应商老板，其他的信息，以孟贤底层员工的能力根本接触不到。 所以他这次和吴文斌摊牌，最主要目的还是逼迫其认罪，供出他后台。后一点才是关键点。 孟贤深知国企管理的弊端，要是他没有掌握足够有力的证据，大领导压根不会有事，只需要弃车保帅，找些个替罪羊顶罪了事。说句不好听的，吴主任在这里看起来权利很大，其实这种货色大领导要多少有多少，换起来不要太容易。 “我要的是顺藤摸瓜，把这些老虎苍蝇一锅端。”孟贤如此给自己打气。 当然这股气没有像他表现的那么足。 因为他还带了一个帮镇场子的。 这人是销售业务部王阙。 给王阙打个眼色，表示轮到你表演了。 王阙眼珠子这才从钱堆上挪开，清了清嗓子，刚要开腔说些冠冕堂皇的漂亮话当开场白。 可惜姜还是老的辣。 这时候吴主任不紧不慢的开口了，低沉的声音仅仅一两句便把王阙高三度的语调压的支支吾吾，彻底哑火。 “王阙三十岁，工龄八年，年薪税前十五万，销售提成，算你五万。外地人来上海打工，去年结了婚，今年初又是买了房又生了小孩，背了贷款250万，每月还贷15000，老婆收入不高，一家子买房已经把家里积蓄掏空，说来辛苦，所以平时工作很是卖力，可惜不懂得经营，在国企里不容易升迁。看起来安稳的生活，危机却也不少。”吴主任掐指一算，老者般语重心长道：“事业停滞是小，万一被裁员，这几年的资历够你找到同样薪水的工作？父母务农六十岁了吧，啧啧，万一生个病，估计怕拖累你，死命扛着，哪天摒不住了，癌症晚期啥的…;…;哦，要是哪天你或家人出个意外…;…;呵呵，还要说下去吗？” “够了！”王阙猛的站起来，身子直哆嗦。 孟贤气道：“吴文斌，你自身难保，别来吓唬我同事。我们和你不一样。” “温拿和瘪三当然不一样。”吴主任冷哼。桌上钱堆里抽出一张钞票，学着赌神的手法，点了根香烟，嚣张至极：“把我们弄倒了，对你们没好处。没有领导会信任你们。” “你这个人渣。”孟贤有直接掏出手机报警的冲动。 王阙拉了拉他衣袖。 “王阙，你先回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了。”孟贤见王阙脸上都是冷汗，有些对不住他，不应该把他拖下水。也是没想到他这么懦弱。 王阙低声道：“我们斗不过的。其实，这不是我们该干的事情。”眼睛躲闪，都不敢正眼看孟贤。 孟贤沉默了。 思索了一小段时间。期间吴文斌继续吹风，诱惑他们入伙后的收益会让他们不可思议，最后保证一年内每人搞定一套内环大户型商品房。 一个正经，一个流氓，根本尿不到一个壶。 “老狐狸，今天看来搞不过你。”孟贤暗骂，看着毫无作用的帮腔伙伴，叹了口气，但又不愿意放弃，吴文斌一直在利诱，根本没有把幕后人的底细交代过，事实上企业里谁是谁的后台，大概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但吴文斌却是滴水不漏，平时大家还真搞不清他的站队。吴文斌一直以来给人的感觉就是乌漆嘛黑的水缸，根本看不到底。 就这样，双方僵持了三个小时。 无疾而终。 宣告着孟贤的这次摊牌失败了。 “我果然做不来英雄。”孟贤富有一种莫名的正义感，虽然做不来英雄，但英雄胆却是有的。 “吴文斌油盐不进，只能放弃顺藤摸瓜的套路。接下来交给警察处理吧，只能希望相关部门和巡视组能把后台揪出来了。”孟贤站起来，瞪了眼吴文斌，正色道：“既然你不合作，有什么后果也是你咎由自取。” “哈哈哈，滑稽。”吴文斌感觉孟贤这种人很可笑，明明什么都没有，非要留着正义感过日子。 正义能当饭吃吗？人民币才行！ 孟贤带着没派上用场的王阙离开了。 他知道摊牌后，吴文斌一伙肯定会开始防守，以最快的速度抹平账目，到时候有证据也对不上，事不宜迟，他决定回家就把资料证据整理好，一份发给巡视组，一份拷贝后报警。 这个时候的孟贤，依然没有意识到危险的临近。 等到孟贤骑着摩托车驶向外环高速后，王阙偷偷的回到了吴文斌办公室。 开门后，吴文斌没有丝毫意外，淡定道：“你比他聪明。” 王阙感觉自己是个叛徒，无奈的苦笑：“因为我怕死。” “哈哈哈，不怕死的都死了！”吴文斌眼中凶光毫不掩饰，香烟吸了一半旋即掐灭，掏出手机打道：“大哥发话了，动手吧。” 王阙只感觉浑身一寒，不过马上暗自庆幸了起来，心中默念对不起。 半小时后，外环高速隧道里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对下班高峰造成了不小的拥堵。 交警处理后认定造成事故的原因是一辆集装箱卡车急刹，后面的摩托车来不及减速追尾，摩托车后面紧跟着另一辆卡车，司机自称疲劳驾驶没有减速，把摩托车司机撞成了肉饼，现场血肉模糊，没有全尸。 由于原因清楚，责任大车司机很坦然的承担全责，交警快速处理了案件。 一个小时后，道路恢复通畅。 大城市少了一个活人，虽然很悲哀，但根本没有什么影响，除了交警同志没有人在意一个陌生人的死亡。 …;…; “队长，查到了，这人叫孟贤，是个孤儿，没有亲戚。”一名交警汇报道。 中队长点了点头：“那通知他单位，看看他们处理还是我们按手续来。” 没多久，吴主任接到了交警中队打来的电话。 “孟贤同志一直是我手下的模范员工，他的意外死亡我深感悲痛，我相信作为负责任的企业，我们公司愿意承担员工意外死亡的所有善后事宜…;…;”吴主任悲痛道，心里却乐开了花，他知道在同一时间，孟贤家里已经被“清扫”过了。 吴主任和王阙都清楚，在这个世道上，小人物如果不能随波逐流，那就只能面临死亡。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章 精神不灭 所谓人死如灯灭。不管生前如何，一死了之，尘归尘土归土，万事皆休。 孟贤肉体死了。 但老天似乎和他开了个玩笑。 这个晚上，月昏星稀，闷雷阵阵。人们有一种瞌睡的感觉。 市郊交管所隶属的一个事故处理中心的检修车库内，前后两辆肇事大卡车连同压成废铁的摩托车一并拉了进来。 在事故了结前，临时扣押。 “这破摩托拉来干什么？真当我们这收破烂的啊。”值班管理员不满的鼓噪。 拉车过来的负责人小张，油头粉面，长得是有点贼眉鼠眼。他把临时工打发了走，给值班管理员沈师傅眨了下眼，指向严重变形的摩托车的一角，是一块蜷曲的黄车牌。 “这东西老切价！” 沈师傅当然懂，这块铁牌子市价至少二十万，比一般代步小汽车值钱多了。摇了摇头：“值钱又怎样，皮包铁，小年轻就是个刺激，我见了多了，最后都进小盒子里。” 小张嘿嘿一笑：“老沈啊，你没搞懂我意思。”他仔细看下四周没人，在沈师傅耳边轻声道：“今死掉那个，我打听过了。没有家属！东西没人来认领！自然没人办理过户手续。” 沈师傅老油条了，什么没见过，一听这小子的话，马上反应过来小张的想法，瞪了他一眼：“黑了？想得美，交管所会把这牌照注销的，你碰不到。” 小张嘴角一弯，自信道：“兄弟我有办法。” 沈师傅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扔给他一把钥匙。 他哼着小曲，背着手，踱步回到办公室。没多久，他招呼所有人先休息会，再叫了几个好友出去吃夜宵。 待所有人离开，小张大摇大摆的折返回来，来到摩托车前，用工具把车牌撬下，然后按上一块假的，敲敲打打故意做成变形破烂的模样。 “呵呵，死无对证，说你套牌，局里数据一改，谁他妈查的出！”小张冷笑着，又是大赚一笔，不过想到至少要分掉一部分给老沈，难免肉疼。 很显然这小子对这种事老吃老做了，门槛摸得清。 就在小张兴奋不已，想着放好牌子，路上找个技师放松一下，只见摩托车上原本高压水枪清理干净的血肉痕迹，居然在缝隙里又冒出了汩汩淤血。 腥气发作。 小张大感晦气，对这些血忌讳的很，生怕染上了沾染死人运。 他马上拍拍屁股走了，心里把不好好清理尸体残渣的临时工骂了个遍。 待其离开没十步，轰隆隆，一声巨响。 一道大雷划破天空，不偏不倚打在了摩托车上。 轰！ 摩托车瞬间起火。 “赤那！”小张吓了一跳，只感到热浪滚滚。 就在这时，他看到火势中，一道微弱的血光慢慢升起，犹如鬼魅，像极了聊斋里纸人漂浮在空中的邪美感。 这是什么东西？ 小张小腿骨打颤，真是邪乎了。 这时单位边上路人发现了情况大喊：“着火了，快报警！” “反正不是我放的火，现在离开算不得逃逸，免得警察来了不好解释为什么在场。”想到这，尤其是看到那鬼魅血光还在，他哪敢多待半刻，鼓足勇气后跳上车，很快逃离了这个事故处理中心。 小张一介凡人，哪里知道那血光的来历。 天地血灵，无父无母，天生地养，超脱六道，肉体泯灭，滴血重生。 孟贤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就是万年一出的血灵。他这一横死，灵魂去不了地府，生死簿上无名，属于超脱之人，本应升仙修炼而去，可惜天界关闭，那里一个萝卜一个坑，早没了编制，已是去不得，老天只能降下强雷，助其灵魂不灭，遨游人间。 当然这一切，孟贤一无所知。 很快，血光褪去。 孟贤的灵魂体出现在这个物质世界，无色无味，静悄悄的漂浮在火上。 再也没有人类可以看见他。 精神体渐渐出现人体轮廓，只是体型只有一个小拇指大小。 所有一切，超出了人类肉眼可以探知的极限。 此时孟贤精神处于混沌状态，他迷迷糊糊的跟着最近的生命体，嗖的一下飞到生命体头顶，依附在那里。 小张慌慌张张的离开处理中心，期间老沈很是打了通电话骂了他一顿，小张心里窝火，老子动脑子开源节流，鬼知道这老甲鱼干了什么缺德事被老天爷劈了工作单位，骂我，跟我有个毛关系。你老巢着火了，别来找我。 他也心大，没有径直回家。先是去了一家洗浴中心，洗个澡放松紧张的神经，不过瘾，又找了个技师按摩加点特殊服务。干完这些，已经十点。小张一思索，准备先打个盹，然后出去吃夜宵，再混个夜店玩到通宵，要是骗到个小骚就再好不过。对他来说花花绿绿的大城市，这样玩才过瘾。 没多久，小张趴在洗浴中心的包间里眯了起来。 “这是哪里？” “我不是死了吗？” “这个光溜溜的男人是我的肉体吗？” 一股意志喃喃自语，声音谁也没能听到。 孟贤的精神体恢复了神智。 一秒钟不到，他环顾身体，被自己的状态吓了一大跳。 “我是…;…;鬼？”孟贤精神大为波动，奇异的是，由精神体构成的人体形状随着孟贤的精神波动，忽明忽闪，隐隐有崩溃不稳的迹象。 是死了吗？对，那辆大卡车忽然变道在我前面，一个急刹，我来不及反应，直接撞了过去。我一下子就蒙了，后面感到一股巨力，把我骨骼压扁，来不及疼痛就失去了知觉…;…;孟贤回忆起死前的情景，不禁后怕，转念一想，自己成了鬼了吧。 传说人死后会被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带走，押送地府，在阎王殿里审判生前善恶，要么进地狱受苦，要么过了奈何桥投胎转世。 左右看了看，哪里有鬼差的踪迹，连一只小鬼也没看见。 莫非是什么节日，地府公务员放假？一定是了，要不人间哪来那么多孤魂野鬼。看来和人间一样，地府的职能部门也不怎么给力。 说实在的，当鬼没有那么坏。只要记忆还在，哪怕没了肉体，在某种意义上还算活着。也就是精神不灭。 想通了这点，孟贤很快适应了自己的角色。他真把自己当成鬼来看待了。反正他无父无母，没有亲人需要牵挂。 “只是可恨不能亲手制裁吴文斌那群蛀虫。”孟贤摇了摇头，叹息道。 按照他理解，古往今来人类从猿人开始数百万年，人世间的鬼魂应该多到鬼挤鬼才对，怎么看不到其他鬼伙呢？ 咦？ 孟贤注意力集中到了小张身上。 当小张转身，看清楚了容貌后，贼眉鼠眼，确定不是自己的尸体了。眼前这个男人真丑，和自己玉树临风差远了。要是孟贤知道自己肉体早已经成了肉泥，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关键这男人还在冒气，是个活人。 呼呼呼…;…;打着呼噜。 忽然，男人的脑袋上发出一团五彩光芒。 孟贤大为好奇。 默认了自己鬼的事实后，他对任何未知的领域充满了求知欲望。 拇指大小的精神体构成的小人，移动起来非常灵活，嗖的一下落在小张的脑门上。盯着五彩光团看。 光团占据了四分之一个脑袋。位于后脑处。孟贤发现自己可以无视物质的物理阻碍，轻易的没入脑袋里面。 来到五彩光团前。 手指头一碰上去，一股水乳交融的亲和感，让孟贤精神愉悦。 而后，光团光芒大作。 一幕奇异的景象在光团中演绎着。 光团里，男子在和人喝酒聊天，表情夸张而兴奋，说着什么，觥筹交错，不一会就不省人事…;…; 整个画面速度极快，被按了快进一般，如果正常情节的时间流速是一，那这画面至少有四到六。 孟贤看的啧啧称奇。 忽然，小张调整了姿势，睡眠中的表情变得严肃。 光团中画面突变。 前一幕无头无脑，戛然而止。孟贤还没反应过来，只见画面背景变成了一个房间，小张和一个美丽女人激烈的吵架，然后爆发肢体冲突，紧接着女人哭着夺门而出。小张倒在沙发上，久久不语…;…; 足足看了半个小时，先后出现了四幕不同的画面。每一幕都毫无逻辑，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甚至算不得一个完整的故事。 “这是…;…;梦境！”孟贤睁大了眼睛，顿觉不可思议。 自己可以看到别人的梦境！ 他五指贴在光团上看了入迷。 忽然，一股吸力从光团中传来，孟贤整个精神体被吸入了梦境之中。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章 进入梦境 孟贤来到一个极其玄妙的空间。 “这里是…;…;梦境吗？”他摇了摇头，不敢肯定。 放眼望去，是大量色彩差异的气泡。 每一个气泡都仿佛电影屏幕一般，不停的放着一幕幕影像。 长短各异，内容各异。 气泡越大，颜色越是艳丽，里面的“电影”持续的时间越长。 如此循环播放着。 孟贤所在的是空间的边缘，四周气泡以灰色为主，有的甚至处在崩溃的边缘。孟贤轻轻触碰其中一个，由于精神体的缘故，没有实体的气泡被其拿捏在手里。 闭目感知。 一段模糊的异体记忆忽然涌入孟贤的记忆当中。 啊！ 这一异变让他吓了一跳。 仅仅一瞬，孟贤连忙把气泡扔掉，旋即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 这是一个叫张标的小男孩偷看黄色书刊第一次撸管的记忆。 “好恶心，我才不要看男人的这种画面，美女倒还差不多。”孟贤呸了口。 不过回味了一下，电影的基本要素，时间、人物、环境、情节，刚刚的画面似乎只有情节还算符合，时间貌似是小时候，人物看不清，但脑海里会凭空冒出名字和一段旁白样的解读，环境更是混沌一片。 整个过程就一个字“乱”。比毕加索还毕加索，显然不可能是电影。 难道说这是某个人的记忆碎片！ 想到这，孟贤又用同样的方法，将精神力探入其他好几个气泡当中。 赌博的…;…;泡妞的…;…;做假账的…;…; 赤那，这记忆的主人一定是个人渣。 越来越多的异种记忆碎片在孟贤的记忆中出现，与自有记忆产生共鸣。 随着接触的气泡增多，孟贤逐渐了解了一些这个叫张标的男人的记忆，虽然只是浮光掠影。 孟贤发现气泡的颜色越艳丽，表明这段记忆碎片对其宿主来说印象越深刻，或者离现在时间较近还来不及模糊化。 而较为久远的记忆气泡，灰暗无光，在空间中死气沉沉的漂浮着，从这些气泡中得到的信息少的可怜。 放眼望去，记忆碎片何以万计。 来到空间的中央。 孟贤被眼前的景象怔住了。 一个巨大的脑袋悬在半空。脑袋的下半部是密密麻麻相互挤在一起的人脸。 全都是张标的脸，毛估估不下百个。 这些人脸的表情或喜或忧或怒或冷…;…;每个人脸都代表着人的微妙情绪。 而脑袋的额头部分，透明光洁，散发出柔和的光泽，与下方那些老树盘根般的人脸群截然不同。 只见脑袋周围飞翔着的新鲜记忆碎片气泡，由于最为活跃，随机的撞击到脑袋中来。 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人脸争先恐后的吞噬这些记忆碎片。 而后脑袋处光芒大作。 五色光团从脑袋中衍化而成。 “梦境！”孟贤叫了起来。 …;…; “领班，这位客人怎么也叫不醒？”一个身材高挑的技师急了，用力拍打张标的脸颊，这家伙睡的死猪一样。 “别急，我来看看。”领班姗姗来迟，了解情况后，翻开张标的眼皮，涣散的很。她想了想，埋怨的看着女技师：“没给他来药？” 女技师马上明白这个药指的是什么，吓得摇头：“啊呀，小妹哪敢啊。这位大哥就挫逼，体力可差了，整完就睡了。” 领班拿不定主意，这个时候顾不得那么多了，要是人死在这里可就遭了，死马当活马医，给张标来几下狠的，什么心脏复苏、掐人中、人工呼吸，最后踹裆部都干了。 愣是醒不过来。 “怎么办？” 两个女人面面相觑。 要不是张标呼吸匀称，她们早就找救护车了。 这时，张标恍恍惚惚的说了句梦话：“活了，活了！” 女技师惊讶道：“这位客人究竟在做什么梦呢？” …;…; 回到梦境中。 张标指挥着工程救护车，示意警车移开，让手下把撞在一起的两辆集装箱车牵引开。 集装箱车中间是一辆挤压成破铜烂铁的摩托车，摩托车上的人类已经撞得看不出人形。 “麻蛋，真狠。后面那大车压根没减速啊。这三明治夹的，他娘都不认识了。”张标干这行虽然没几年，但见得车祸现场可不少，说实话比这惨的也不是没有。血肉成泥，粘在了三辆车上面，满地都是花花绿绿的内脏，脑浆也是四溅。 惨状见得多了，心也冷的快。同情又不能挣钱。张标很快看上了摩托车的黄牌，找了个借口，给系统里打了个电话。没一会，他嘴角一弯，看来这个油水可以搞。 救护车赶到现场，把尸体快速的装到袋子里，放上担架，盖上被子，准备拉到医院停尸房，看看家属需不需要验尸。 张标知道接下去就是自己的任务了。他卖力的叫手下把事故车辆拖走。 体力活他是不干的，站到一旁抽烟指挥。 一切看起来极其顺利。 就在张标想着如何赚外快的时候，救护车那边发生了骚动。 “搞什么搞，闹比。”张标不耐烦的转头一看，这一看不要紧，整个人汗毛直立。 诈尸了！ 被包裹起来的尸体，居然从担架上直挺挺的竖起了腰。 白色被子从其脸庞滑落。 血肉模糊的肌肉组织颤动起来，几条七零八落的主要肌腱随着面部神经的带动，颤动着。 扑通，扑通…;…;有力的心跳声清晰的传入每个人耳中。 救护员、交警、围观的吃瓜司机一个个瞪大着眼睛，所有人忘记了呼吸。 眼前这具一秒前还是尸体的存在，居然活了。 正常人被搞成肉饼还能活？不可能！ 毫无疑问，眼前这个东西绝不是人类。 张标脸色煞白，手指中的香烟滑落到地上。 “妖怪，大家快跑！” 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声，所有人撒腿就跑，原本拥堵着的司机看看没有办法，毫不犹豫的舍弃汽车，这时候，鬼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管他呢，保命才是第一位的。 梦境中的时间转瞬即逝。 很快，梦境空间内只存在了张标一人，独自面对着缓慢爬起来的可怖血人。 张标浑身颤抖，面如死灰，脚下仿佛被人牢牢抓住，根本迈不开半步距离。 “难道是传说中的血尸，别过来，别过来！我不是坏人！”张标急哭了：“我不想死啊！” 血人颤颤巍巍的站稳身子，缓慢的抬起手臂，其实手臂只剩下个骨骼轮廓，皑皑骨刺狰狞恐怖。汩汩冒血水的眼眶，空洞诡谲，没有眼珠，却在凝视着自身。对，这个血人在尝试看东西。 呃…;…;呃…;…;咳咳咳…;…; 发出沙哑的噪音，仿佛喉咙里装着水龙头往外冒水。 紧接着，血人从嘴里吐出一个灰白的气泡。 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气泡哣的破裂，血人的眼眶里蓦然长出一双玉手。玉手拳头摊开，掌心里是一双凌厉的眼睛。 手眼通天！ 张标失声叫了出来，这景象不正是自己最喜欢看的封神榜里的神通。眼前这血人是神仙不成！ 在张标心神震动的同时，血人终于掌握了正常开口说话的技能。 血人兴奋异常，手舞足蹈的大叫：“我死了，我真的死了，哈哈哈，原来我死后是这样的，哈哈哈，好恶心啊！” 张标嘀咕，做人要厚道，一边叫着死了一边诈尸，你倒是给我趴着不动呀，尸体的自我修养呢。 血人自言自语：“我孟贤，居然可以穿梭梦境。不对，我不仅能够穿梭梦境，我还能改变梦境！”说着，他吐出三个气泡，正是张标的记忆碎片。 第一个气泡炸开。 是张标健身时候的记忆碎片。 轰，血人在一片白光中变成了一个健壮的年轻男子。 第二个气泡紧接着炸开。 是看动作类美国大片时产生的特效记忆碎片。 张标掉地上的烟头被一阵凭空出现的怪风吹飞，好巧不巧的掉在摩托车油箱的地方，轰，瞬间火光冲天，引燃了摩托车和牵引工程机械。 顿时热浪席卷而来。 “啊！”张标吓得脑子里一片空白。 “嘿嘿，再来一个儿时的悲惨回忆。”孟贤引爆了第三个气泡。 只见张标的裤裆处流下了一趟黄水，紧接着裤裆下拉，臭气熏天。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章 梦境侵入者 就在不久前，孟贤看到不同情绪的人脸吞噬记忆碎片气泡，从而孕育形成梦境的画面。他蓦然反应过来，梦境形成的两个要素！ 记忆和情绪。 记忆中的画面、字符、声音等等要素都是梦境中实物的投影。 记忆是想象的基础和素材。 情绪决定了梦境剧情的走向。 梦境中的情绪左右了人物的判断，可能演变出与现实截然相反的情节。好比一个人平时待人和善，但在梦境里可能为了点鸡毛蒜皮和亲朋好友吵的面红耳赤。 比如，张标做了个今天对他来说印象最深的交通事故处理的梦，既然是梦当然不可能是记忆的简单重复，那叫回忆。 事实上哪怕没有孟贤捣乱，张标接下来也不会按照现实中的情景发展下去。这个时候如果一个有关吃饭的记忆碎片偶然撞到人脸上，被拉扯进梦境中来，那接下去张标很可能抛下工作，直接去了饭店。 至于逻辑，梦境里没有逻辑。有的只是记忆碎片的叠加效应。 情节的发展，需要的是其他记忆碎片的补充，如果来不及补充，那这个梦或许会无疾而终。 事实上，绝大部分的梦境既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只有过程。 孟贤误打误撞之下，抓住了几个特殊的气泡，以此为钥匙，冒充记忆碎片中的一部分，侵入了张标此时的梦境之中。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孟贤现在扮演着病毒的角色。 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异类。 这样一来，出大乱子了！ 一个梦境之中，同时存在两个不同的自主意识。 一个是梦主人的，另一个则是侵入者。 回到前面分析，我们知道梦境是不存在逻辑的，它的发展需要的是情绪释放和记忆的补充。这就导致了梦主人的自主意识是感性的，至少是非理性，普通人很难做到在梦境中思考。 而侵入者却不同，他与梦境主人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他知道自己身在梦中。所以侵入者能够百分百的思考，充分利用全部的知识来影响梦境。 回到梦境当中。 孟贤发现自己可以影响梦境时，欣喜若狂。 借助气泡中包裹的记忆碎片，影响着梦境的走向。 “不要过来！你是…;…;我？”张标下体凉嗖嗖的，恶臭刺激着嗅觉，但他浑然不觉，紧紧盯着火焰中走来的赤裸男人，待这个男人的容貌越来越清晰，张标的瞳孔剧烈一缩，这个男人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 孟贤啧啧嘴，太完美了。他吐出藏进来的最后一个气泡。 噗。 气泡爆炸，仅仅一瞬，整个空间内狂风骤气，电闪雷鸣中，雨点越来越大。 “呼风唤雨！在这个世界里我就是神！”孟贤举臂呼喊：“做个鬼，其实也不错。” 就在这时，大地开始摇晃，旋即开始出现裂痕。 孟贤神情谨慎起来。只见张标目光呆滞，整个身体在皲裂。 “不好，这个梦要崩塌了。”孟贤眉头一皱，自己还没有研究透呢。他发现自己的身体也在消解中。 轰隆隆…;…; 整个梦境空间开始塌陷。 没多久，一股漩涡将孟贤的精神体吸了进去。 排斥到古怪人脑外头。 一同出来的还有构成梦境的上百个记忆碎片气泡。 孟贤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站在虚空之中，无数的气泡飞旋在周身。 “咦，不对，我怎么感觉身体凝实了一点。虽然很少，但确确实实发生了变化，好像…;…;精神力更强了？”孟贤疑惑起来，审视着自我身体的变化。 对孟贤来说，梦境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里面充满了未知。 但孟贤有着强烈的预感，他能够通过梦境获得前所未有的力量。 孟贤从来没有如此渴望过力量。他是个孤儿，从小受尽白眼，但他刻苦学习，终于勤工俭学名校毕业，有着令人羡慕的工作。但人性的险恶让他心寒，他不忘初心，但社会让他低头。是随波逐流还是坚持自我？孟贤选择了后者。面对吴主任以及背后的利益集团，孟贤感到肮脏，他以微弱的力量与其抗争。现在想来，自己是如此的可笑。从结果来看，人家活的好好的，而自己呢，早就成了一趟冷冰冰的囫囵尸体。 这就是命？ 孟贤不认命，所以他死了。但这一次，他获得了另一次生命。 是时候做些以前想做但做不了的事情了。 孟贤本想等待梦境再生，继续进去探索，可是一个意外导致整个空间崩溃，连记忆碎片和人脑一同消失到其他次元当中。 这个意外就是，张标醒了。 刚刚孟贤玩的太脱，梦境主体意识发生巨大情绪波动，从而影响梦主人肉体条件反射。 换句话说，张标是被吓醒的。 “啊！不要过来！”张标猛的惊醒过来，额头上豆大的汗水不停的往外渗出。 女技师和女领班长长松了口气：“哥啊，总算是醒了。” 张标惊魂未定，眼睛由于太过紧张，突出眼眶，喃喃道：“刚刚是做梦？呼呼呼…;…;我梦到自己变成了怪物，哦不，是怪物变成了我…;…;太真实了！” 他一摸后背，湿了一片。 两个女人在边上诉苦，照顾的如何如何辛苦，担惊受怕万一翘辫子可怎么办，要不要告诉老板云云。 “我睡了多久？”张标问，拿起手表一看，总共过了一个小时。 他回想梦境中的恐怖画面，虽然知道是梦，依然后怕不已。暗道前些时候处理的那个尸体有什么来历不成？ 忽然他浑身抖了一下，那个死人最后变成了自己！难道预示着自己的下场…;…;死亡暗示？等等，修理中心的那个闪电要是差一点点，岂不打到的就是我！还有那鬼一样的人影。张标越想越是心惊。 “客人你去哪啊？看你脸色不对，再休息下吧。”女技师刚说完就后悔了，领班直给她翻白眼，这种随时可能挂掉的人你踏马还要留，奖金不准备要了是吧。 张标疑神疑鬼，一听技师说脸色不好，立马反应出“印堂发黑”这个凶词，更加坚信自己被不干净的缠上，丢下钞票，头也不回的逃离洗浴中心。三更半夜，他直接去龙华寺找大师算命去了。 其实他是想多了，后面还会不会再做噩梦不知道，但这次噩梦的始作俑者孟贤，已经离开了他身体。脏东西都走了，反而让那位大师误打误撞成就了威名，这是后话。 一个肉眼无法探知的人形精神体在天空中飞旋。 霓虹灯下的城市繁华中藏着孤寂，绚丽外衣下掩盖着肮脏。 “我没有家。” 孟贤一时间不知道何去何从。账户中的存款更是身外之物，对他来说他已经超脱了物质的低级趣味。 在钢筋水泥的高楼大厦中，无数的五色光团忽明忽暗，这些只有孟贤可以看见。这些光团表示数不尽的梦境，预示着城市在沉睡。 “先看看我的好朋友王阙现在怎么样了吧。”孟贤心道。 旋即，他朝着记忆中的方向找寻了过去。 享受着自由飞翔的乐趣，孟贤没有发觉自己的精神力在狂风中慢慢的流失。 与此同时，城市的某个角落，一个面容猥琐的男人正在干着一件龌蹉事，甚至可以说是犯罪。 男人叫黑杰斯，别误会，这名字确实是中国人。 他是黑氏集团的二公子，典型的公子哥，两门主修大课，花钱和玩女人。 “嘿嘿嘿，小美人儿，这奶子，这屁股，可是想死我了～”黑杰斯淹了口唾沫，眼睛和灰太狼一样写满了贪婪。 身处豪华宾馆内，总统套房。 床上软趴趴的躺着一个美人，头发蓬乱，妆容很淡，但清秀美艳的脸庞在微微泛黄的灯光烘托下反而更加动人。 此时正不省人事的躺在那，犹如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 很显然，这个女人被迷晕了。 黑杰斯看中的女人，只要身份地位没自己高，他有一百种方法把对方搞到手。哪怕这个女人是有夫之妇。 黑杰斯这头饿狼扑了上去。 如此种种见怪不怪，所谓繁华落尽，丑恶满盈。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章 噩梦 “咦，怎么小了？” “比之前少了四分之一，难道我会消亡在这天地中？” “对了，梦境。躲梦境里。” …;…; 孟贤飞跃了半个城市后，终于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 精神力构成的身体正在以可见的速度消解。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鬼，现在为止又没看到一个同伴，鬼去哪了？现在恍然发觉这些鬼该不会都泯灭到天地中了吧。 “不行，得快一点找个梦境躲躲。糟糕，快天亮了，很多人马上要醒来。” 孟贤没有透视的能力。他飞入一栋小区，穿过钢筋水泥，逐个寻找合适的梦境。 “这个五色光团很强烈，就这了！”孟贤大喜，没有仔细查看梦境的内容便侵入进去。 这是一个中年男人的空间。 第二次进入类似的地方，孟贤轻车熟路。 空间内，无数的气泡盘旋，中央那头布满人脸的丑陋人脑鬼魅的漂浮在那。 “这个空间孕育着梦境，我取名叫造梦空间好了。”孟贤如发现新大陆般开始对未知事物一一起名字。 气泡还是叫记忆碎片顺口。 至于那个人脑，把记忆和情绪组合编织成如梦似幻的梦境，把真实变成虚幻，干脆叫脑洞好了。 半个小时后，孟贤的精神体开始稳住，不再消散。 他松了口气，不过在这人醒来之前他是不会离开的。 孟贤无所事事的摘取记忆碎片进行解读，说实在的，有一种窥探他人秘密的爽快感。换句话说，不管任何人在他面前都是赤身裸体，无论如何遮挡，该看的还是会看到，没有任何隐私。 用孟贤的逻辑，这叫天知地知你知我（鬼）知，我又告诉不了别人，看就看吧，做人要有操守，可没听说过鬼也要遵守基本法的。 就这样，孟贤开始了他毫无节操的偷窥生涯。 一个气泡，两个气泡，三个气泡…;…; 记忆碎片的数目无法计算，有的沉淀在底部，犹如汪洋大海。 吸收一个记忆碎片要数秒钟时间，把所有记忆碎片都读完，恐怕要以年计。当然，那个时候你对这个人的了解，可能比他自己都清楚的多。 孟贤对那些尘封的记忆碎片没有太多的兴趣，他专门挑那些活灵又有鲜艳光泽的气泡，这些气泡要么记忆太过深刻不容易忘记，要么包含了近期发生的重要内容。 随着探知记忆碎片的深入，孟贤忽然变了脸色，满脸惊容。 “居然有这种事！” 他抬头看向脑洞的顶部，那闪闪发亮的五色光团，眼中闪过一丝严厉。 “好你个歹人，谋财害命前居然还做了个美梦！”孟贤想到自己生前斗不过恶势力，死后更是嫉恶如仇，顿时怒气冲天，一飞而起。 原来他通过记忆碎片得知，这个梦境主人是一个十足的坏人。 记忆碎片中记载着一个杀人计划！ “不行，我得好好治他。”抑制住怒火，他没有直接闯入梦境，他精挑细选了几个记忆碎片后，冷笑起来：“嘿嘿，正好拿你研究研究。” 说完，一个个记忆碎片被他一股脑的塞进了脑洞中的同一张人脸。 这个人脸痛苦悲戚，正是恐惧情绪。 由于这个恐惧状的人脸面积很小，平时不容易碰到记忆碎片，导致梦境无法开启恐惧模式。也表明这人心理承受能力大。 此时被孟贤强行塞入嘴巴里，发出一声声饱嗝，贪婪的咀嚼着，表情却愈加的痛苦起来。 孟贤将精神体包裹住气泡，将自己伪装成记忆碎片的一部分，朝着人脸的大嘴飞了进去。 “要是有心脏病，非把你吓死！”他恶狠狠的道。 一段新的梦境正在孟贤的影响下，渐渐成行。 …;…; 十分钟后，一声惊嚎。 “啊！妈的，幸好老子没心脏病，差点被吓死！” 中年男人猛的惊醒，捂着胸口，胸膛剧烈起伏着。 从未有过的恐惧在他脸上凸显，这是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哪怕醒了，那种心脏加速随时跳出胸膛的感觉太过真实，现在依然无法平复下来。 身上每个毛孔都竖了起来。 中年男人过了好久才缓过劲，抽了根烟，喉咙里火辣的焦灼感终于让他有了活着的感觉。 “怪哉。老子又不是没做过噩梦。这次真邪门，没有别的，就是怕，深入骨髓的怕。这种感觉太纯粹了，真妖。” 他越想越是邪门，仿佛内心深处最恐怖的记忆被人翻了出来，所有的负面情绪被一股脑的扔到大染缸，搅啊搅，直到心力交瘁。梦里，曾经惨死在自己手上的冤魂一起前来索命，呐喊着将它拖往地狱的深渊。自己是那么的无助，竭力挣扎，但发不出声音，黑暗吞噬了所有希望。 甚至有种地狱走了一遭的恍惚感。 中年男人足足过了一个小时才从负面情绪中走出来，显然失去了困意，想到晚上就要行动，他郁闷了起来，成功的杀手需要在工作前调整到最佳的状态，而他这样显然没有。 他对今晚的行动很重视，容不得出任何岔子。这次任务的发布者是一位老顾客了，对方很急，价格更是开到了历次任务之最，中年男人想着干完这一票就金盆洗手，回老家做生意。杀手这一行最近并不景气。中国很少有职业杀手，事实上他自己也不是，都是拿钱卖命的混人，没有王亚樵这样的人串联组织，形不成产业，也就没有江湖中的身不由己之说。 他打开手机，里面有这次任务的目标人信息，把关键之处仔细核对起来，已经是第五次核对了，他必须考虑好所有的细节。 最要紧的是，他从床底下翻开一个箱子，里面是三个通宵才做好的爆炸物，必须确保定时引爆。 精神高度集中之下，心底没来由的冒出一个想法。 自己造孽不少，难道这个噩梦是种预兆，要栽了？ 想到接下去的杀戮，他浑身一抖，清晨的寒意有些不适。抬头看了看天花板，自嘲了起来。举头三尺有神明，不会轮到自己头上吧。 人吓人，鬼怕恶人。不想了，中年男人的念头一闪而过，旋即埋在心底，继续工作。 孟贤所化的精神体无声无息的漂浮在他头顶，自从中年男人从梦境中惊醒，他就被排斥出了体外。 孟贤现在的心情很不好。 太天真了。 要靠噩梦把一个健壮的成年男人活活吓死，难度太大，想想也不可能。除非这个人有心脏病脑血栓等病症由于情绪剧烈起伏导致病情突变，否则梦境杀人，犹如天方夜谭。 “张飞果然是条猛汉，吼一声就把人吓死了，这丫怎么做到了，小说终究是小说。”孟贤暗道。 虽然没能把这个杀手职业杀死，但孟贤的这次梦境探索有了新的突破。 首先，他发现只要控制记忆碎片进入特定的情绪内，就能最大限度的决定梦境的性质。恐惧人脸决定噩梦，喜悦人脸决定美梦。哪怕原本美好的记忆碎片，进入恐惧人脸后，会被情绪左右，朝着负面情绪发展。更不用说那些原本就不好的记忆，通过恐惧情绪增幅后，可怖到了极点。 其次，和之前猜测的一样，梦境的瞬间破灭，可以让孟贤获得精神力的补充。 飞跃市区损失的精神力一记头恢复如初，精神力不但达到了初始状态，还有些许微不足道的增长。 这一发现让孟贤长长的舒了口气，有一种不被天地消融的侥幸感。 “梦境的延续需要精神力支撑，一旦梦境破碎，多余的精神力照理说应该涣散消失，结果便宜了我，到了我身体里面，成了我的滋补品。”孟贤如此推测。尤其看到中年男人惊醒后虚脱的狼狈样，想必损失的精神力不少。 等等，如果说…;…; 孟贤精神一震，脑中灵光一闪。 是否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强化自己的身体？孟贤曾经沉迷仙侠小说，知道有一种基本的修真方式，那就是吸收天地灵气，练气化虚。 孟贤不知道什么叫灵气，但他知道梦境中存在精神力，只要吞噬足够的精神力，自己是不是有机会成仙？ 梦仙。 “成仙，多么美好的词啊。”想到这，孟贤不由心驰神往。不过这个太过虚无缥缈，不是现在需要考虑的。 反倒是眼前，有件麻烦事需要处理。 孟贤眼神不善的看向中年男子。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章 死神来了 晚上，黑岚岚和三个玩得来的伙伴一起玩耍，庆祝她的十八岁生日。 黑岚岚是黑氏集团董事长黑建树的长孙女，家族资产上千亿，如贾宝玉一般从一出生便实现了财务独立，普通人不吃不喝工作一千年也没她的钱财多。 长在大富之家，黑岚岚本可以安安分分的做个傻白甜，吃吃吃，买买买，玩玩玩！按着家族长辈的思路，读个贵族学校，嫁个权贵后代，生个同样含着金汤勺的大胖小子。 仅此而已。 可是命运是奇特的，黑岚岚偏偏犯了所有西方名著小说里面上流阶级贵族大小姐才有资格犯的通病。 那就是，她有了独立思想。 对，她不甘于被人安排命运的现状。 她要抗争，要走自己的路。 为什么这么多钱，亲朋好友们虚情假意，每次看到我都是嘴里蜜饯，眼里却冒着绿光，恨不得将我榨干。 为什么这么多钱，爸爸叔叔们不顾手足之情，互相仇视，为了继承权尔虞我诈，拉帮结派，你死我活。 为什么这么多钱，从小到大，极少感受过亲情的温暖，唯一疼爱我的爷爷病入膏肓。 有那么多钱，有什么用！ 黑岚岚想不通，她感到不幸福。 她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躲在玛莎拉蒂里面挤下几滴眼泪，拍张自拍，传到有锁的空间里，绞尽脑汁写下几段怀疑人生的句子，独自欣赏。后来她发现郭美美也开一样的车，她一怒之下当天换成了阿斯顿马丁，继续思考这么多钱有什么用，还不是买不来幸福。 有些收入不到一百万的屌丝女人竟然说我作！ 哼，她们根本不懂我的忧伤，她们没有我的悲惨身世。知道这么多年来我多难受吗？你以为我喜欢花钱，那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空虚。因为我不花钱就没事干。 黑岚岚有颗坚强的心，她一直这样激励着自己：“我是林徽因般的奇女子，虽然超级有钱人的现实无法改变，但我还要带着面具苟且的活着，只能默默的忍受这财富带来的痛苦，因为我的心底存着诗和远方。” 黑岚岚就是这样的女子。 言归正传，回到黑岚岚的生日夜晚。 四个刚刚成年的女孩子包了国民老公的电影院，点播小时代之刺金时代。 黑岚岚支开了所有父亲派给她的保镖。她喜欢清净。 她当然不知道暗地里还有一群十几人的保镖守在电影院门口。 四个女孩子开始闲聊。 “顾里才是第一女主角，谁叫她有钱，其他三个死皮赖脸的做朋友，还不是为了穿貂。哼，一看就是海宁打折买的便宜货。” “就是，林萧这种货色，本小姐已经养了三四个了，没事干轮流玩，就当解闷了。她们还傻傻以为我是她们朋友，嘻嘻，想想就好笑。” “我已经养了十几个了！其实有点烦的呀。” “喂，我老爸下面的一家搞娱乐产业的上市公司新进了一位男明星，好帅的，要不要叫他来给我们跳舞，他在韩国练过的，屁股翘得很哦。” “好呀好呀。” …;…; “岚岚，你怎么兴致不高啊。” “打起精神嘛，今天是你生日呀。明天你不是要到南欧徒步旅行一年半载作为庆祝吗？” 黑岚岚眼皮抬了抬，叹了口气，嗯，知道了。 “别理她，她就这样。”另一个女孩嘀咕道。 黑岚岚忽然慢悠悠的说了句：“我想谈对象了。” 三个女孩以为自己听错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兴奋的满脸通红，嘎嘎嘎嘎的开始发问。 ““岚岚，你是认真的吗？”” “岚岚，你想找什么样的人？” “这还用问，一定是有品味的帅哥，有没有钱是其次，反正没有岚岚家有钱。” “岚岚快说啊，到底是谁？会不会是前一阵子追求你的六九集团的继承人？” 黑岚岚摇了摇头，优雅的捋着乌黑长发，将发梢在手指上弯曲，轻柔的触碰嘴唇。眼神迷离着，似乎在想象心目中的那个他。 在三个女孩子灼热期盼的眼神下，过了很久，黑岚岚才心满意足的微笑着吐露了择偶标准：“能娶我的男朋友，一定要是个理解我的人。他能带我超脱世俗，抛弃一切虚荣繁华，实现心灵的净化，灵魂的救赎。” 一个女孩子摸了摸黑岚岚的额头，语重心长道：“岚岚，太晚了，你的男人释迦摩尼已经成佛了。” “别闹，我是认真的。”黑岚岚气道。 “谁叫你胡说八道，这标准根本就是幻想，现实中哪里有这样的人。”另一个女孩子叫道。 “就有，我一定要找到！” “找不到！” “找到！” …;…; 四个女生的吵闹甚至盖过了电影的声音，但是很快，一声突然而来巨响，把所有声音都淹没了。 砰！ 前排的座位下发出巨大的爆破，只见七八个座椅炸飞到天花板，红色的布艺座椅化为碎片，四散开来。 一瞬间，硝烟弥漫。 四个女孩子吓傻了，哪里遇到过这种事情，一个个惊叫着，本能的背过身体，想要躲到座位底下。 这时，砰，砰砰…;…; 四周爆炸接连响起。 整个放映厅都炸了。 一个爆炸物在四个女孩子的身后炸开。 黑岚岚感觉天崩地裂，头晕目眩，背部和四肢被金属碎片击中，剧烈的痛楚，疼的哭喊起来。 她强忍着疼痛，把头紧紧的埋在膝盖里，做着最后的保护。 几秒钟后，声音很快恢复了平静。 黑岚岚知道自己受了重伤，不知道同伴现在怎么样了。 “岚岚…;…;” 黑岚岚听到有人叫她，是罗婷。 她不想抬头，她怕再有爆炸结果了自己性命，风华正茂的年纪谁想死。 一双湿漉漉的手有气无力的拍在她脖子上。 “我好疼啊…;…;我不想死…;…;”罗婷切斯底里的叫着。 黑岚岚犹豫了下，头慢慢的转过去。 仅一眼，罗婷的半张脸皮被金属片削飞，皑皑的脸骨，一只眼珠挂出眼眶，荡来荡去。 罗婷吐着鲜血朝黑岚岚叫道：“我感到好痛苦！” “别过来！”黑岚岚疯了，竭力朝身后爬去，每动一次都加深着伤口，巨大的痛楚让她差点晕厥。绊倒了什么东西，她低头一看，另两个女孩的尸体冒着余温，躺在那里，胸口有着致命伤。 “不！”黑岚岚崩溃了。 这个时候，爆炸引起了大火，索性天花板的喷淋及时打开。 刷啦啦的水柱打在黑岚岚身上，她哭了，在水中痛哭流涕。 门外脚步声越来越急促。 “大小姐，大小姐，你没事吧！” 黑岚岚没有回话，水流带走了她伤口里冒出的鲜血，也带走了她体内的温度。 她只感到脑袋里空白一片，摇摇欲坠，噗，倒在了地上。 奄奄一息之际，她迷迷糊糊的看到一个拇指般大小的人影在她头顶漂浮，温柔而怜悯的看着她，冲她微笑。 这一刻，她感到暖洋洋的，没有了疼痛，心情无比祥和。 “解脱了？”黑岚岚喃喃道。 …;…; “岚岚，快醒醒！” “岚岚，摁，真是的，这么好看你居然睡着了。” “太扫兴拉…;…;” 黑岚岚感到有人在摇她，慢慢睁开眼，罗婷埋怨的看着她，嘀咕道：“都睡了半小时啦。” “罗婷你没死？”黑岚岚眼睛睁得老大。 罗婷一听就不高兴了，气呼呼嚷嚷：“哦，终于说实话了，你一直要我死是不是？” 黑岚岚没有反驳，而是陷入了恍惚中。 且不说罗婷见黑岚岚不在乎的反应，闹着叫同伴评理。 放映厅，小时代，同伴…;…; 是梦吗？ 想起来了，因为太无聊了，小憩了一会。好可笑，居然会做这么奇特的梦。一定是自己昨晚熬夜的缘故。 黑岚岚自嘲了起来，心里反倒松了口气。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头顶三尺处，一个肉眼看不到的精神体正气喘吁吁的骂着街。 “老子拼的精神力大损，你这丫头片子居然还在有事没事的看电影，你踏马知不知道为了找到类似场景的记忆碎片，我累得只剩指甲盖大小了！” “用自身精神力最大限度的影响梦境走向。” “哥死到临头，只能帮到你这了。” 孟贤眼看就要放弃。 他知道中年男人设定的爆炸时间所剩无几，而眼前这个小姑娘要想再次入睡几乎是不可能了。 孟贤用梦境作为警告的方法无法使用第二次。 孟贤焦头烂额。 三个女孩子在边上吵闹，黑岚岚心慌慌，总感觉哪里不对。 女人的第六感让她对那梦境没办法无动于衷。 “要不，看一看座椅底下？” 她慢慢的弯下了腰。 “岚岚，你干嘛呢？” 黑岚岚发现自己座位下没有异样，刚要起身，余光瞥见后一排座位底下，一张黄色胶带粘着一个黑色盒子。 顿时瞳孔如针孔般大小。 瞬间反应过来，巨大的危机就在屁股底下。 “快跑！” 她面如死灰，顾不得其他人了，撒腿就往放映厅出口跑去。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七章 有惊无险 “大小姐，你怎么跑出来了？”伪装成顾客的保镖面面相觑，黑大小姐慌不择路的往人群里挤，一时间把他们搞蒙了。 “追上去，不要让大小姐受伤。”保镖头头下令道。保镖们再也顾不得掩盖身份，推开人群跟了过去。 “我要马上离开这里，越远越好！”黑岚岚握紧粉拳，铁了心远离放映厅，浑然不顾后面有人喊着自己的名字。 孟贤漂浮在她头顶，一路跟随。 暗道好自私的女人，只顾得自己，丝毫没有提醒其他无辜人群有爆炸危险。他有些怀疑营救这样的女子，自己是否做错了。后来看到另外三个女孩子也跑了出来，放映厅还没有爆炸，他稍稍松了口气，对黑岚岚的表现愈加不喜。 黑岚岚推开好几个挡路的路人，惹来路人的指指点点与怒骂，快滚开，别拦了姑奶奶的道，她头也不回。就在这时，一把大手钳子一般抓住她胳膊，让他生疼无比。 黑岚岚怒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快放手！”黑岚岚猛回头，看到一张普通的中年男人的脸。只见男人夜晚也带着墨镜，嘴角一弯，好像说了什么，但黑岚岚已经听不清了，男人的另一只手从外套里面亮出一把寒光冷冽的匕首。 “哎，到底还是要亲自动手。”中年男人自嘲了起来。身后保镖的怒喊已经近在咫尺，哒哒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机会只在这一瞬。虽然他百思不得其解目标女子是如何发现自己的炸弹布置的，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知道这次他如果失手，下次再也没有机会了。目标女子的家族拼死会把她保护的铁桶一般。而自己那客户绝不是省油的灯，失败的话自己的小命恐怕保不住。 万幸这糊涂女人离开保镖保护范围，歪打正着撞到了自己身上。本来已经放弃的中年男人再次燃起完成杀人计划的希望。 富贵险中求，中年男人坚信能够逃脱那些保镖的疯狂反扑。 所有的一切只在电光火石间完成。 匕首如毒蛇出动，狠辣的刺向黑岚岚的心口。一击必杀，中年男人对自己的技能了熟如心，这女人不会有疼痛，连最后的遗言也无法发出。 这是他对猎物的最后怜悯。 “无辜的人啊，安息吧。”露出残忍的笑容。 啪！ 千钧一发之际，一记斜刺里突然出现的爆踢，把中年男人的匕首踢飞。匕首的刀刃在飞出时，巨大的力道在黑岚岚美丽的右脸上划出一道伤口，鲜血立马渗出。 中年男人疼的皱起眉头，不好，手腕骨折，这手废了。 “什么人？”他蓦然看去，心惊不已。 对方没有回答，立马一记重拳打来，把中年男人掀翻在地。 中年男人感到被一颗炮弹击中，头颅快裂开了，疼的嗡嗡作响。好厉害的劲道，好快的速度，这是遇到高手了。 “逃！”这是他脑海里冒出的唯一念头。他没有浪费时间站起来，也没有打量袭击他的人的样貌，那样只会延误逃跑的时机。在地上往前蹬足脚力，腰部发力，想要直接奔向围观的人群中，再把几个倒霉蛋扔到后头，阻挡追赶。 可惜经验丰富的他还是低估了对方的厉害。 刚刚跑出一步眼看速度就要起来，后面保镖大呼：“别让他跑了！” 对方冷哼一声，一把扑了上来，正好抓住中年男人后脚跟。用力向下一拉，扑通，中年男人正面倒地，吃了个狗吃屎。鲜血从鼻孔里狂流，还要挣扎，却被一个肘子打在腰上，他一口气直接泄了出来，哪还有半点力气。 中年男人的心沉入了谷底，完了。 “不准挣扎，乖乖就擒。”对方一脸正气的喝道，熟练的把他反手擒拿。 一旁死里逃生的黑岚岚惊魂未定，发现救下自己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虎背熊腰，国字脸，谈不上帅，但脸上轮廓刀削斧劈棱角分明，给人一股刚毅可靠之感。黑岚岚心脏加速跳动，对救命之人的好感大增。 “大小姐！” “大小姐你没事吧？” “啊，大小姐你脸？” 黑岚岚一摸脸颊，湿漉漉的，抹在手上一看，鲜血淋漓，顿时双眼一翻，叫了一声，晕过去了。 保镖们慌作一团。 “把大小姐带回公馆，命令私人医生团队一刻钟内到场…;…;和老板报告一下。”保镖头头下达命令后，对那神秘年轻人深深的鞠躬，大为感谢。 “不知这位英雄如何称呼？” “蒋浪。”年轻人简短的回答。 “你救了我们黑家大小姐，想要什么奖励，我们都会满足。” “我不要。”年轻人继续简短的回答。 保镖头头又道：“请你把这个人交给我们，他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自称蒋浪的年轻人摇了摇头，从外套口袋里取出一把硬铮铮的手铐，咔嚓，将自己和中年男人靠在一起，对惊愕中的一众保镖露出洁白的牙齿，微笑道：“还是交给我好了。我是警察。” 说着，不管呆若木鸡的保镖头头，刑警蒋浪把中年男人押出了电影院。 把人揣入私家车，蒋浪今天没有出勤。 “呵呵，没想到最后还是栽在了条子手里。”中年男人大声自嘲。 蒋浪发动汽车，看了眼歹徒，淡淡的说了句：“你是不是叫涂天明？一个杀手？” 中年男人一听，脸色大变，浑身如过电般颤抖起来，惊愕的无以复加：“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蒋浪微微一笑，看向头顶，自言自语道：“我也不知道。”他转身看向中年男人，问了句：“你相信梦吗？呵呵，我做了个奇怪的梦。” 话音未落，轰隆隆…;…; 巨大的爆破声从电影院里面传来。 …;…; 一个虚弱不堪的精神体忽明忽闪，时而快时而慢的朝着城市某处飞去。 孟贤离开了。刑警蒋浪如何审问涂天明，黑家如何报复寻找幕后雇主，电影院爆炸后续，媒体反应，黑岚岚因为脸上留下伤疤性格大变…;…;这些都不是他需要关心的。至少通过他的努力，没有造成人员伤害。 “真是有惊无险啊！”孟贤拍打着自己胸口，虽然他精神体的构造没有呼吸之说，不过他还是保持着人类的习惯。 孟贤从一开始就没有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黑岚岚对危险的反应上面。 梦境不是万能的。它能影响人们的判断，但不能影响人的行动。 孟贤能做的就是尽人事听天命。 为了保险起见，孟贤搜索了电影院方圆十公里范围，大白天还在睡觉，具有一定能力阻止涂天明狗急跳墙的人物。 在失败了十多个后，终于被他发现了休假日躲在屋里睡大觉的单身刑警蒋浪。 全国警员格斗大赛冠军，市属刑侦大队警官，性格沉稳细腻，行动当机立断。简直是绝佳的人选。 蒋浪昨天刚刚破获了一起劫持人质案件，今天在家休息。 他的造梦空间里有着无数案件相关的记忆，孟贤把这些记忆碎片揉杂在一起，模拟出一系列案件。也就是说，蒋浪在梦中经历了不下十个恶性犯罪的梦。 至于究竟是什么样的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让清醒过来的蒋浪记住两点。 孟贤称之为梦的心理暗示。 一是地点。离家三公里的电影院，特别是放映厅附近。 另一个就是反复出现的凶手样貌。孟贤在其梦中合成了中年男人的长相，同时以旁白的方式不停的念叨涂天明的名字。蒋浪想记不住都不可能。 蒋浪可受苦了，一醒来就是个中年男人的模样，让他一度怀疑自己的性取向。反复睡了醒，醒了睡，任谁都感到事情不寻常。 凭着直觉，蒋浪带上手铐，本着大不了就当逛逛商店的心态，去了影院。就在他以为自己神经质的时候，发现了涂天明狗急跳墙要杀人潜逃的过程。 该出手时就出手。涂天明哪里是蒋浪的对手。 这一次蒋浪的锦旗和荣誉嘉奖是逃不掉了。 只不过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可以了结，这是后话。 且说孟贤为了救人，顺带把涂天明绳之以法，耗费了大量的精神力。幸运的是现在是晚上，很多人在床头做梦，它一路走走停停，所过之处好多人半夜惊醒，噩梦不断。 到达王阙家住宅的时候，精神体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他发现噩梦的程度不同，他获得的精神力千差万别。孟贤把噩梦的程度控制的不轻不重，除非是罪大恶极之人，他是不会使用效果最好的绝对恐惧梦境的。 孟贤的目光落在一栋高层的最东套。一个90平的次新房，正是王阙刚刚买的房子，几乎花光了小夫妻家里的所有积蓄。搬家时孟贤来帮过忙，都是回忆啊。 “我的好朋友，不知道你过的怎么样了？”孟贤自言自语，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搞笑，自己死了才多久，王阙这么胆小保守的人能怎么样，还不是和往常一样。 精神体躯体慢慢的从天空降落，移动到王阙的阳台外。 客厅里，亮着灯。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八章 绿巨人王阙 凌晨四点，整个小区空寂的很，此时还有房间亮着灯火，显然不同寻常。 简单的巡视不大的房间后，孟贤失望了，王阙并不在家。 王阙的老婆独自一人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沙发旁的台灯黄色的光晕打在脸上，轮廓显得很粗，她不声不响，看起来心事重重，眼神呆滞，脸颊上残留有些许泪痕。没有看到小孩的踪迹，应该是送到老家了吧，孟贤如此猜想着。 王阙的老婆叫张萧，很漂亮的职业女性，尤其是一双紧致的小腿和圆润挺拔的双峰时常勾引着男人的目光。尽管如此，张萧很保守，在一家办公用品销售公司做销售，本职尽责，胆子比较小，和王阙性格类似。两夫妻都是安安分分过日子的主。 此时的张萧一副失魂落魄的无助感。 在孟贤的记忆里，张萧一向很乐观，究竟什么事情让她这样？ 虽然好奇，对方没有睡觉，孟贤自然没有办法通过梦境来探知缘由。况且对方是好友老婆，他更加不好意思前去窥探。事实上，人类对情欲的记忆是很深刻的，在造梦空间中的素材库里，也就是记忆碎片，有不少关于少儿不宜的内容。孟贤侵入了大量梦境后，对这一现象感受颇深。 要是侵入好友老婆的梦境，看到些不该看的两口子的私密事，尴尬癌晚期的孟贤绝对受不了。 “要不要等王阙回来？现在离正常人醒来还有三个小时，足够找寻很多梦境了。”孟贤思忖着。 自从他发现让别人做噩梦，并让做梦者从噩梦中惊醒，自己可以获得做梦者梦境破碎时爆发出来的多余的精神力从而强化自身后，孟贤便沉迷于此。 经过多次尝试，他发现要想最大限度的影响梦境，必须消耗自身大量的精神力。 也就是说，改变梦境需要消耗精神力，把它看做是支出。梦境破碎，获得精神力，把它看做是收入。 很简单，收入大于支出才能获得精神力的增长。还有，孟贤之前就感觉到了一个现象，那就是精神体长期处于物质世界，会慢慢的消耗，如果处于高速运动中，消耗的速度更快。直接反应在精神体的形体大小上面。 孟贤还没能掌握收入和支出之间的关系，导致精神力一会儿涨一会儿降。 为了解决这方面难题，必须不停的摸索，需要大量梦境的实验。 消耗自身最少的精神力，获得做梦者最大的残余精神力，只有这样才能变的强大。 孟贤看向整个小区，数百户家庭，上千个梦境！毫无防备，赤裸裸的敞开精神门户，等待自己侵入的羔羊。 孟贤进入的梦境绝大部分以做梦者惊醒为结局。基于此，孟贤给自己取了个梦境终结者的称呼。 就在孟贤打算另寻他处先行“觅食”的时候，张萧的手机响了。 微信传来一张图片。 这么晚了会是谁？ 孟贤一开始并没有在意，可是张萧却双手微微颤抖着，脸色极其难看。 咦？ 孟贤穿越玻璃墙，来到手机屏幕前。 只见一张少妇全裸的躺在宾馆床上的照片，边上还有一个猥琐男人在自拍。 而照片中的少妇，俨然就是张萧本人。 孟贤彻底懵逼，满脸的不可思议，好媳妇张萧出轨？好兄弟王阙被绿了？ 孟贤只感到世界变化太快。 不对，这照片里的张萧姿势不对劲，僵硬而不自然，内裤挂在脚踝处，衣服撕扯成碎片，随意扔在一边。 这糜烂情形…;…; 张萧紧张的把微信里的图片删除。 叮！又一条短信传来。 “乖乖来服侍我吧，你不想让你老公知道这丑事吧。” 张萧握紧拳头，精心修剪的指甲断了也无动于衷，想了想，回道：“你这禽兽，我要报案，你把我迷晕，竟然…;…;” 信息刚发出去，那边又回了。 笑脸的表情，“你以为我是谁，报警有用的话，我存那么多钱干嘛？哈哈哈，再闹就把照片上传云盘，让所有男人欣赏你的胴体，嘿嘿嘿…;…;到时候你老公还会要你？你儿子长大了以后怎么想？” 张萧羞愤交加：“你不得好死！” 马上，对方又一张接一张的艳照发过来，照片里猥琐男尽情的玩弄张萧的身体，饶是孟贤老司机看了，依然心跳加速，连忙闭眼转过头去。 张萧终于被击溃了，把对方删除，整个人如泄气的皮球瘫痪在沙发上，抱着靠枕痛哭起来。 命运好不容易给了她温暖美满的家，却被一个魔鬼毁去了。她不知道今后如何面对自己的丈夫和儿子，但她更加害怕那个魔鬼不会放过自己，以那魔鬼的性格，不把自己玩腻，绝不会放过自己。想到今后的羞辱生活，她神情恍惚，恨不得去死。 在删除那人微信前，孟贤清楚的看到对方的名字。 “黑杰斯？”孟贤默念了句，似曾相识的感觉，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对了，在黑岚岚的梦中。 这黑杰斯不就是黑岚岚的叔叔，黑氏集团的董事，与黑岚岚父亲黑杰仁水火不容。 “会不会正好同名同姓？”孟贤吃不准黑杰斯是不是就是那个黑杰斯。不过这并不重要，不管是不是同一个人，这个黑杰斯死定了。 孟贤看到兄弟老婆受到如此屈辱，他心里五味杂陈，小人物难道只能逆来顺受，只能被大人物踩在脚下恣意玩弄？他暗暗发誓，一定要为张萧讨回公道。 孟贤原本并不想侵入张萧的梦境，不过这次为了给她报仇，他只能得罪了。 他静静的漂浮在张萧头顶，只要张萧一入睡就进到造梦空间内，搜寻那部分不堪的记忆，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 张萧的泪水把抱枕都浸湿，大哭过后，她好累，真的好累。她想思考今后的人生，可是一想就感到悲惨无光，她只想睡一觉，寄希望于醒来后只是个噩梦，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要是一场梦该多好啊。”张萧闭上了眼睛，睡意渐渐来袭。 孟贤焦急的等待着，张萧的脑中一点光亮慢慢成形。造梦空间正在形成。 不是每个人睡觉都会做梦，但当睡前大脑高度运转，情绪剧烈波动过，那做梦的概率几乎是百分百。 梦境说穿了，不过是情感的延续。 就在孟贤估摸着时机差不多的时候，寂静的屋外，忽然传来开门声。 张萧被弄醒。 她憔悴的从沙发上爬起来，擦干眼泪，到门口时，王阙已经进来了。 张萧深爱着王阙，非常不想让王阙看出端倪来，强挤几丝笑意，柔声道：“回来啦。” 王阙浑身酒气，嗯了一声，脱掉皮鞋，扶着墙有些醉意，道：“吴主任叫我陪客户，他们很疯，玩得晚了。”王阙看到张萧面色不对，刮了她鼻子，善意的笑道：“瞧你担心的，以后应酬多，你不要等我。这都守夜了。” “没事，孩子寄放在婆婆家，这几天我正好休假。”张萧镇定的回道，她没有说自己之所以能休假，全赖黑杰斯向她公司老板打的招呼。老板可不敢得罪这位风流大咖。 王阙摸了摸张萧的脸，不知不觉这段时间消瘦了这么多，他鼻子有些酸，对心爱的女人承诺道：“老婆，跟我这么多年你受苦了。不过你放心，公司领导很器重我，答应给我更多业务提成，到年底我们换一套大点的房子。” 张萧难得的笑了：“胡说什么，你不知道现在的房价？就凭你的死工资？” 王阙没有解释，而是呵呵一笑，淡淡道：“到时候你就知道我有没有瞎说了。”他心知肚明，吴文斌给他承诺的黑色分成远在他收入之上。 “对了，三天后就是孟贤的追悼会了，我要不要也参加？”张萧想到了什么，问道。 孟贤猛的听到自己的名字，打了个激灵。追悼会？老子居然还有追悼会！哪个领导这么有良心。 王阙听到孟贤的名字，脸色瞬间变了，眼神闪躲着，有意回避张萧的眼睛，说：“去吧，朋友一场。”说完，长长的叹了口气，轻声自言自语：“哎，活着总比死了好，对不起了。” “你说什么？”张萧没听清。 王阙摇了摇手，佯装呕吐难受，道：“我醉了，扶我休息。” 张萧直觉王阙不想谈论孟贤的样子，见他脸色不好，搀扶他回卧室休息去，用不了几个小时就得上班了。 回到床上，王阙忽然精神好了，搂着张萧婀娜的小腰，亲了口，笑道：“老婆，我想要二胎。” 张萧满脸娇红：“死鬼，要是哪天我跑了怎么办？” 王阙想也不想回道：“那我就去死。” “别瞎说，会应验的！”张萧吓得捂住王阙的嘴。 王阙满不在乎，顺势把张萧推倒，两人开始了没羞没臊的夫妻生活。 还算有点人类廉耻的“鬼”孟贤，腆着脸出了卧室，听的里面声响传来，摇了摇头，还是先到别处梦境觅食吧。 “王阙，兄弟一场，我不会让你白白被绿的。”孟贤边飞边默念道。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章 孟贤的怒 “啊！” “老婆，你怎么了？现在才六点。” “我做噩梦了，我梦到咱们去动物园，我开车门，结果被老虎咬了破相，老妈也死了，吓死我了！” “呵呵，省省吧，梦都是反的。你继续睡，七点半我们还要带孩子去野生动物园呢。” “嗯。” …;…; 另一家。 “爸爸。” “儿子，怎么打电话来了？爸爸在外地拍戏呢，下个月回来，是不是想爸爸了？” “爸爸，我做噩梦了，呜呜呜，好怕怕…;…;我梦见爸爸妈妈吵架，妈妈和别人跑了，不要我了。” “哈哈，傻孩子，梦都是骗人的。来，爸爸给你讲个故事，想听什么？” 孩子想了想，道：“水浒。” “好，话说武松打虎成了大英雄，春风得意之际，来到了武大郎的家…;…;” 挂了电话，孩子心满意足的睡下。这时房门打开，一个高个男人说道：“早饭做好了，起来吃吧，要上学了。” “好的，宋叔叔。”孩子迷迷糊糊回答。 …;…; “小明，我做噩梦了。” 小明起的很早，在做仰卧起坐，否则怎么保持傲人的马甲线和十八个腹肌，问道：“我的宝贝，什么噩梦呀？” “我梦到我得了最佳女配角，可是所有人都在黑我调戏我，我好无辜，呜呜呜…;…;” 小明打开笔记本，搜了下各处论坛，回过头温柔的对床上的美人说道：“宝贝，这不是噩梦，这是真的。” …;…; 孟贤溜达了一圈，随机给人增添了一些不愉快的梦境，始作俑者的他没有丝毫愧疚。 按照他的话说，他是鬼，鬼是不需要遵守基本法的。 待他回到王阙家的时候，体型又有了变化。 精神体构成的躯体原来是拇指大的话，现在已经变成了成年人手掌般大小了。 操纵梦境越来越熟练。 他学会因地制宜，顺着原有梦境的思路进行影响，用最小的精神力代价诱导做梦者做到预期噩梦的结果。 不过他没有做绝，所有的噩梦都在可控范围内，孟贤不会让做梦者醒来后依然惊魂未定，沉浸在噩梦造成的虚弱状态中。当然一些坏人除外，他会通过记忆碎片的认知对做梦者的品性进行判性。 如果把噩梦的恐惧程度分为十个等级。 孟贤对普通人的噩梦等级严格控制在1到3级，即普通噩梦的等级。孟贤生前也是普通老百姓，感同身受，他不会为了增加自己的精神力，凭空给他们制造无谓的痛苦。 至于涂天明这种罪大恶极的人物，所做的坏事足够拉出去枪毙好几次了，对于这种人，孟贤绝不会姑息，噩梦怎么狠怎么来。就像涂天明做的那个噩梦，恐惧是发自灵魂的，等级至少在6级以上。 而10级噩梦，孟贤自己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 如猛鬼街里弗莱迪那般，梦中杀人？ 谁知道呢。 孟贤对梦境的研究还在摸索阶段。 呼噜…;…;呼噜…;…; 王阙在翻云覆雨后，精华一离体，身体感觉被掏空，终于沉睡了下去，鼾声大作。离上班还有半个小时，能睡一会是一会儿。 受了雨润的张萧脸颊潮红未退，陪在王阙枕边，温柔的给他盖上被子，想到自己的身体不再纯洁，不由对老公的爱护愈加感到对不住，哀叹了一声，眼神迷离中不知道怎么办。 孟贤要等的是张萧入睡，可看她这精神状态，心思太重了，搞不好一整天都合不上眼睛。 就在这时，一个耀眼的五色光团在王阙的大脑中逐渐成形。 孟贤摸了摸下巴，这小子在做什么梦呢，呵呵，算了，随他去吧，我难道还要剥削兄弟的精神力？ “孟贤，对不起…;…;”王阙嘴唇颤动，发出微弱的声响。 张萧不知关隘，苦笑道：“看来孟贤的死对他打击很大，这几天经常叫他名字。哎，人死不能复生，你也别太执着了，孟贤的死和你没有关系。” 孟贤眼皮一跳，和我有关的梦？嘿，没想到我在他心里这么重要，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子这么有情有义。 脑中灵光一闪，我真笨，我可以让人做噩梦，那是对毫无相关的陌生人来说的，可我也能让自己人做美梦啊。 嘿嘿，反正不需要王阙的精神力，就让我耗费一下自身的精神力，干脆让他在梦中美梦成真，当上ceo，走向人生巅峰。 想到这，孟贤手痒不已。 伸出手掌贴在五色光团上面，光晕照耀在孟贤的精神体上，暖洋洋的，闭上眼睛，将精神力扩散到光团之中。随着吸力突然加剧，孟贤收起抵抗，顺着吸力，快速融入光团之中，毫无意外的嗖的进入王阙的造梦空间。 空间的中央，硕大的脑洞漂浮着，脑洞上端，梦境正在运转。 一幕幕梦境画面在流转，犹如快进一般，速度很快，梦境中的时间普遍快于现实世界。 孟贤看到一个个鲜艳的气泡划过诡异的弧度，相继撞入脑洞下方的某个人脸的嘴里，被后者咀嚼吞噬。 这个人脸哭丧着脸，给人的感觉是悲苦和无奈。反正是满满的负面情绪。 看来这不是什么好梦。 一种不好的预感突上心头。 “进去看看。” 孟贤驾轻就熟，随机抓了个记忆碎片，用精神力包裹住，伪装好了以后，飞向那个哭丧人脸。这种方式，说穿了和病毒入侵免疫系统如出一辙。 “等等，这个记忆碎片是！”孟贤忽然叫了起来，生生从哭丧脸的嘴口逃了出来，哭丧脸的脸色更加难看，气的磨牙瓷嘴。 孟贤顾不得那么多了，他被自己吞入体内的记忆碎片里的内容惊愕到了。 梦境可以说谎，但记忆碎片永远不会。记忆碎片可能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模糊，但核心内容不会更改。 而这个记忆碎片的记载时间是两天前，气泡的颜色极其鲜艳，分明是记忆极为深刻的那种，其记载的内容几乎不可能出错。 记忆碎片记载了一个简短的谈话。 …;…; “你比他聪明。”吴主任冷笑。 王阙回道：“因为我怕死。” “哈哈哈，不怕死的都死了！”吴文斌眼中凶光毫不掩饰，香烟吸了一半旋即掐灭，掏出手机打道：“大哥发话了，动手吧。” 王阙浑身冰冷，害怕的颤抖起来，几乎哀求道：“孟贤他…;…;请不要！” 吴主任摇了摇头，冷酷道：“这是上面的命令。”过了很久，手机信息来了，吴主任看了眼，抿嘴笑道：“结束了。”说着，把50万现金的箱子交给王阙，带着威胁的语气：“要么一起发财，要么下去陪那不识时务的瘪三。” 王阙犹豫了几秒，接过了箱子，眼里却湿润了。 吴文斌哈哈大笑：“处刚破都是痛苦的，下面就爽翻了，哈哈哈。” …;…; 记忆碎片戛然而止。 呆立良久。 孟贤不愿意去相信，可是铁证如山，由不得他不信。 愤怒，背叛，无耻，恶心，厌恶…;…; 孟贤被无数负面情绪包围，气的咬牙切齿，精神体身躯在精神剧烈波动的情况下，如坏掉的电灯泡一般一闪一闪，差点崩塌。 自身的精神力在迅速消失。 巴掌大的身躯在一秒钟内直接缩水一半。 “啊，气死我了！”孟贤仰天大叫。 他一直以来都认为自己是交通事故引起的死亡，虽然怨恨大车司机肇事，但毕竟属于意外，天意如此，想开了也就豁达了。 可是，我竟然是被谋杀的！ 谋杀！ 恶毒的谋杀，杀人凶手就是人面兽心的吴文斌，还有他背后的利益集团。 孟贤好气啊，气的他恨不得现在就跑到吴文斌的梦境中，把他千刀万剐。 “冷静，我要冷静！”孟贤深吸一口气，骇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只剩下小拇指般大小，怒火将他的精神力消耗一空。 我不能死，我要报仇，我要让害我的人付出代价！血债血偿，所有人别想逃脱。 吴文斌，我生前治不了你，我化为鬼，也要来找你报仇。 老天爷不开眼，恶有恶报，善有善报？笑话！就由我孟贤来替天行道。 孟贤睚眦欲裂，紧紧握住拳头，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过了很久，才堪堪把溃败的精神力躯体稳住。 此时的他，眼中尽是冷酷，看向王阙的梦境，原本的善意荡然无存。 “好啊，亏我把你当做好兄弟，你却背叛我。” “不过，人之求生乃是本能。我原本就不该把你牵扯进来。我不怨你，我不会害你。” “就让我来看看你和吴文斌之间有什么交易吧。” 言罢，孟贤一头扎入哭丧脸中。 原本心存善念的他，在知道自己死亡真相后，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他已经开始黑化。义无反顾的拥抱黑暗，坠入负面情绪的深渊，腥风血雨的梦魔之路开始拉开序幕。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章 吴文斌的发财路 早上七八点钟，天气不凉不热，阳光把城市照耀的很美。 和煦的微风吹在行人身上很舒服。 然而，孟贤在这种天气下很不自在。 他不喜欢白天。 他发现在阳光下，他的精神力会慢慢的流逝。微风像刀子般切割着他的身体。 人类喜好的环境已经不接纳他。 现实是很残酷的，孟贤已经不是人类。他再也无法行走在阳光下。 看到路上走过的行人，正是昨晚被孟贤侵入过梦境的陌生人。他们衣冠楚楚，斯文的外表下，谁知道隐藏着多少肮脏的思想，记忆碎片不会说谎，没有谁是彻底纯洁的包括孟贤自己。 他们能够堂堂正正的行走在大街上，而孟贤不能。 因为他缺少一副隐藏虚伪与丑恶的皮囊。 “我还是喜欢黑夜。” “虚幻的梦境更加适合我这一副身躯。” 孟贤微微一笑，朝着几年来朝九晚五上班的地方飞去。 精神力构成的身躯可以瞬间移动，但他没有这么做，一来瞬移太过消耗能量，他现在的精神力储量支撑不了这种剧烈消耗。一来，孟贤想好好的思考一会儿。 从王阙的记忆碎片中，孟贤得知了吴文斌设计杀害自己的真相。同时知道了王阙也加入了吴文斌幕后的利益集团。不过王阙毕竟属于最底层的一员，又是威逼利诱投靠来的，不可能知道组织的核心机密。他连大老板是谁，自己在给谁捞钱都不知道。 吴文斌不可能真的信任他。以孟贤的揣度，吴文斌这种人不可能信任任何人，除了他自己。 孟贤将生前掌握的证据和情报，与王阙知道的吴文斌背后利益集团的底细相互印证，推理出了初步结论。 孟贤生前所在的公司是一家电子设备厂。隶属一家国有大集团。吴文斌是电子设备厂的采购部门主任。事实上负责采购职能的部门很多，如技术部门，安保部门，后期部门，设备部门。而采购部门主要是对采购的管理，制度上说是没有权利寻租空间的。 但连孟贤这种没干过几年的业务员都清楚，这里面猫腻不要太多，水深得很。所有的规章制度都是人执行的，好比表单记录先做后补，账目平掉，纪检公关，说一套做一套，有的是花露水。 吴文斌老奸巨猾，从不单打独斗。他和技术部的田主任，财务部的夏主任，可是穿一条裤子的。 吴文斌，应该说是吴文斌所在公司的团伙，他们发财有三条路。 第一条路，吃供应商。几百万的项目吃三四个点的回扣，几乎是潜规则。如果是这样，孟贤也不会如此厌恶吴文斌。实在是吴文斌吃相太难看！ 好比市面上一个普通的产品，8块一个。吴文斌团伙找人开了家皮包公司，把8块市场价压到6块大量收购这些产品，申请一堆有的没的专利，对产品改造，号称提高性能10％，实际质检造假，所谓的加工就是换个标签，几乎没有什么加工成本，标价20块，再由吴文斌采购过来。 你说技术部门的质检不过关？不可能。技术部主任老田说合格就合格，不但合格，供应商供货及时，服务态度极佳，属于优质供应商，明年还得买。不，这种好供应商应该一次签约五年。从来没有人质疑这家供应商为什么只有他们一家客户。 同样的产品，6块变20块，吴文斌要吃多少？别人吃供应商回扣，他们直接就是供应商。 当然这些钱是整个利益组织一起分的。保守估计，数千万的利润还是有的。 第二条路，吃残次品。这条路是老田的拿手好戏。公司产品的正常合格率是90％，老田通过职权，把一些可通过可不通过的产品通通算做残次品，报废处理。报废到哪？老田远房亲戚的公司，一倒卖无本万利。还不过瘾，这样的产品毕竟数量不多，最后老田几个一合计，胆大包天到自己把合格品判做不合格品报废出去。 从孟贤进入公司的几年，公司产品的合格率从来没有超过75％。也就是说，公司生产100个产品，10个正常报废，15个其实是替吴文斌他们生产了。 还有更绝的，为了解决合格率低这一问题，老田负责组建攻关团队进行研发，反正几千万经费进去了，设备越来越好，就是不见效果。老田说了，预算不够是制约研发的主要原因，就是要钱。 第三条路，做假账。公司预算一年30亿，支出30亿，收支平衡了。但里面有些钱却是通过财务造假，转移了。名牌金融大学毕业的财务夏主任把这手漂亮的空手套白狼叫做资本大挪移。反正市审计局从来没有检查出纰漏过。 就这样，以吴文斌，老田，老夏三人为主力的贪腐团伙，鲸吞着公司财产。而他们下面培养了一堆马仔。 这些就是孟贤死前掌握的信息，不过现在，他知道了他们三人背后还有一个人物。那就是公司的二把手，财务、采购、技术业务的分管副总经理程龙鸣。想想也知道，要是上天没人罩着，吴文斌能搞得这么大气候。 要问这么大的猫腻，总经理不知情吗？问得好，原来的总经理在一次斗争中失势了，贬到集团下属仓储公司当闲职。新来的总经理再也不敢碰这一块烫手山芋。这些人谁也不会真的撕破脸，因为谁也不干净。贬职和吃官司哪个合算？不言而喻。 程龙鸣背后，还有人！ 就在集团总部。 就孟贤现在掌握的情报看，只知道采购中心的领导和和他们穿一条裤子的。 其他人等还隐藏在黑暗中。 至于其他人的身份，孟贤冷笑，看来只有去吴文斌脑子里走一遭了。 “集团下属公司十几个，职工数万名，总营业收入数百亿…;…;如果我猜的没错。吴文斌等人只是一个巨大的利益集团中的几只蚂蟥。”孟贤思忖道。 “单单找吴文斌报仇？” “不！” “我要把这些利益链条中的蛀虫们连根拔起，让他们承受我的愤怒！” …;…; 随着离公司越来越近，孟贤回想起王阙梦里的记忆。 王阙和吴文斌酒后交心，吴文斌透露了一些组织的底细，目的是让王阙知道组织的强大，叫他乖乖听话，不出意外的话，吴文斌年底会调往集团采购中心当副主任，而王阙将接替吴文斌的职位。要知道王阙只是普通科员，连科助都不是，这是传说中的连升三级破格提拔，一旦消息公开出来，不知道会引起公司内部多大的轰动。 王阙性格软弱，但不代表他没有野心，接替吴文斌的主任之位，几天前要是有人这么对他说，他非认为人家嘲讽自己，一定会驳斥回去。可是随着他深入了解了那个神秘幕后利益集团的强大后，对组织的能量，他坚信不疑。 昨天晚上王阙很晚回家，其实是吴文斌带他见了一个新客户。吴文斌拍着王阙的背，长者般亲切，语重心长的对他说：“小王啊，我要上调了，我现在的位置必须自己人来控制，这样才能保证安全。我推荐你来做，老哥我一直把你看做是我的心腹，我本想好好栽培你的，锻炼个三年再把你提上来。” “可惜啊，上面出了些事情，嘿嘿，咱们老大想要屁股上的位置往前挪一挪了。总部虽然不缺自己人，但关键时期，多一个比少一个好。老哥就先一步了。” “至于你，能力是没话说的。不过连升三级，哪怕公司老总那搞定了关系，集团人事处还有一些眼红的人难免非议。” “哈哈，别急，老哥都想好了。离年底还有三四个月，你需要在这段时间里大幅度提高业绩。用超出所有人一大截的经济效益来堵住所有人的嘴！” 吴文斌介绍身边的一个老板模样的人物，道：“来，这是黑氏集团下属黑星电机有限公司的总经理，钱总。小王啊，你手头上的销售单子，有多少他买多少。” “黑氏集团！就是那个国内第一的投资财团！”王阙激动的颤抖起来，吴文斌居然有黑氏集团这条线，那他刚才的说辞绝不是随口胡说的，想到这，脸色在酒精作用下愈加赤红。 钱总露出狐狸般微笑，与吴文斌对视了眼，对王阙敬酒道：“未来的王主任，来，钱某敬你。吴文斌是我老朋友了，你是他心腹，自然也是我钱某的朋友，场面话就不说了，今后咱们生意合作愉快，有钱大家一起赚。” “有钱一起赚！” 三人举杯共饮。 觥筹交错间，包间里走来几个美丽的技师。 …;…; 回到现实，孟贤鼻子里哼出一团气。王阙啊，你还是太天真了，吴文斌手下马仔这么多，为什么要着重培养你来接班？ 孟贤想了想，嘴角微微翘起，冷哼道：“不要做了人家的替死鬼，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自己就是不明不白被人杀死的事实，孟贤的精神体躯体再次颤抖着，忽明忽暗。 “黑氏集团…;…;看来有必要查一查这家公司了。”他心中默念道。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一章 回到公司 回到公司，办公大楼和往常一样。该忙的忙，不忙的假装很忙。领导们在大会议室开经理室扩大会议。 孟贤的办公桌已经被人占了，孟贤认识，是其他部门调来的同事。 呆了一上午，没有人谈论孟贤的死，可能话题已经不新鲜了吧，所有人都在谈论买房和房子又涨了多少。 一个大公司少了谁一样运转。 副总经理程龙鸣和吴文斌等人自然也在开会，孟贤去了会议室旁听了一会儿。按照以往，这种级别的会议是轮不到他的。 不过现在他死了，谁也管不了一个死人。只要孟贤愿意，晚上跟会议室中的某个人回家，到卧室走一遭都没问题。事实上，孟贤就是这么想的。 他不认识吴文斌的家，不得不跟着他回去。 “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孟贤眼神不善的盯着座位上的吴文斌。 会议很无聊，孟贤懒得去听，也没意义。他对公司会议的精髓很清楚，首先，放到会议层面来谈的话题，一般不是什么重要话题，重要的话题都在总经理办公室和酒桌上拍胸脯解决了。其次，会议不如直接看文件。 看文件是一门学问，一门靠猜的学问。国情如此，文件需要逐字逐句揣测隐藏在字里行间之外的含义，看得懂了，才能体会到写文件者的真实想法。所以有一种工作叫解读。为什么不能写的透彻易懂呢？所谓玄之又玄，众妙之门，有些话不可以写的太细。 孟贤深喑此道，但性格决定了他不会走这条路。 他太直。 孟贤看的一个个领导吞云吐雾，慷慨激昂，争的面红耳赤，不知情的还以为是探讨公司未来五年发展战略。仔细听来，是关于要不要给车间一线发放盐汽水的重要问题进行第三次沟通会。围绕盐汽水该不该有，属不属于劳保用品还是职工福利，走什么经费，有没有超预算，哪个部门出，审计怎么过…;…; 换做以前，孟贤局限在一隅之地，或许还会思考这一问题蕴含的公司管理体制问题。 可是现在，孟贤笑了。 北方人怎么说的？滚犊子！这嘛事也算事。 实在无趣，孟贤在公司范围内溜达。 还真被他发现一个奇葩。 五楼总办的一间办公室，有一个年轻的女人正趴在桌子上睡觉。公司规定进厂区哪怕是办公区也得穿工作服。可这女的穿着丝袜高跟，上身是一件低胸红色山羊毛衣。白皙滑嫩的肌肤，腿玩年的小腿，婀娜的身材，让人看的血脉喷张。 五色光团闪耀光晕，显然是睡死了，正做梦呢。 “看不见正脸，光这打扮，就知道是总办主管陆雪莉。”不是孟贤眼睛毒，实在是陆雪莉作为公司各年龄段男同胞公认的第一美女，心幻想第一人选，百米外光看屁股扭动的弧度就知道是她。 要是孟贤有口水，早就飞流直下三千尺。 想了想，整个公司估计就她一个人胆敢大白天睡觉了吧，要不进到她造梦空间看看？ 嘴上冠冕堂皇，心里实则打着偷窥的龌蹉想法。孟贤一个旋转，精神体化为一条淡蓝色灵蛇，从陆雪莉嘴里飞入其头颅，进了造梦空间内。 …;…; 只见一个个鲜艳气泡飞入脑洞中，好几个人脸争相吞噬。其中一个人脸散发着糜烂的笑容，嘴里不时吐出迷人香气。 孟贤眼睛一亮：“就你了！” 随手抓起一个记忆碎片，塞进脑洞的某个人脸中。 “这是陆雪莉的闺房？” 孟贤一眼看出了这是市区新开盘的一个精装修房，尤其是卧室飘窗外直对的东方明珠，价格辣手。他曾经陪王阙看过样板房，当然屌丝二人组纯粹凑热闹，后来被售楼小姐看出底细给请了出去，临走时王阙还抓了包瓜子。 一个普通主管买得起这种豪宅？ 陆雪莉小嘴一撅：“死鬼，怎么才来。臭死了，快去洗澡。” 孟贤暗道自己是伪装成记忆碎片里的样子出现的，那自己现在是谁的模样？他慢慢走到镜子旁，陆雪莉顺贴如小猫般靠在孟贤肩膀上，手臂将他脖颈缠绕，在孟贤右脸亲了一口。 孟贤浑身如过电般，不过待其看了镜子里的样子后，简直是被雷劈了。 花白头发，肥头大耳，将军肚，一脸猪哥样。 “赤那，程龙鸣，程总！” “五十八岁的老甲鱼居然就是陆雪莉的姘头！” 孟贤惊讶不已，仿佛发现了八卦一般兴奋，深入一想，又有点恶心。 陆雪莉看程总和往常不太一样，奇怪道：“是不是喝多了今天？嘻嘻，早就知道你这死鬼不行。” “呃，有点不舒服，还是改天继续吧。”孟贤退缩了。 陆雪莉张大了嘴巴，这家伙什么时候转性了，试探道：“是不是家里那位教授太太管得紧？” 孟贤额头冒汗，只能随便应付了事。 …;…; 半个小时后，孟贤出来了。 陆雪莉睡眼朦胧，哈气连连伸了个懒腰，她的脸很美，属于妩媚的那一种，不能算极美，但男人看上一眼一定会记住，然后晚上闭眼还能回想起来的那种。看了看时间，从限量版路易威登包包里找出一看就是法国进口的精致化妆盒，开始补妆，接下来就是用备胎跪舔给她买的苹果7p给闺蜜打电话噶三胡。 孟贤颇为不舍的看了眼深深的乳沟，回想起陆雪莉梦境中的香艳，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 “没想到陆雪莉和程龙鸣有一腿，还有那个黑杰斯，就是绿了王阙的那个王八。”孟贤在梦境崩塌做梦者醒来前，脱离了梦境，在造梦空间内搜寻有关黑杰斯的记忆。 不会错了，这黑杰斯的确就是黑氏集团的董事，黑岚岚的亲叔叔。这个四十岁的男人色魔本性，到处沾花惹草，看得上的女人一定会千方百计的搞到手，有时候生冷不忌，连孕妇也来。 程龙鸣为了巴结这位财富巨大的黑二公子，把陆雪莉送了出去。而陆雪莉是什么货色，相比年老色衰的程龙鸣，黑杰斯卖相好的多，狗男女被对方的骚气深深吸引，一拍即合。 一想到老实巴交的张萧居然被这种下三滥的狗东西上了，孟贤打心底里为王阙不值。 “放心，兄弟会帮你出这口恶气的。”孟贤不知道是第几次这么说了，不过这一次，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海里形成，虽然不是很完善，但如果实现了，一定会很有趣。 时间很快过去，来到下班时间。 孟贤跟着吴文斌离开公司。至于程龙鸣等人，一个个来，谁也别想躲过。 吴文斌这老东西没有直接回家，找了几个狐朋狗友在外面潇洒到半夜，被送到了位于江边的一个高档小区内。 孟贤一看这小区规格，以魔都现在的地价，不下三千万，工薪阶层靠工资买的了其中一个卫生间就顶天了，心里更是悱恻这老鬼贪赃枉法。他还不属于组织核心，想想位于集团的那位大领导，得黑了多少钱。 吴文斌独自回了家。 醉意正浓，躺坐在沙发上打着酒嗝。 “小哈。” 一条哈士奇屁颠屁颠的过来舔着主人的手指头。吴文斌的老婆孩子都已经移民，家里就他一人一条狗。 吴文斌忘了给小哈喂饭，这条狗越啃越有肉味，一咬口，把吴文斌疼的哇哇叫。 “滚！”怒踹一脚。 吴文斌没来由的感觉一阵悲凉，狗就是狗，永远不能当人看。 很快，睡意侵袭着吴文斌的精神。 他熟睡了过去。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二章 盗取记忆 孟贤进入吴文斌的造梦空间。 很多气泡漂浮着，更多的沉淀在底部，形成汪洋大海。这个造梦空间的活跃度不如孟贤之前进过的那些。可能与吴文斌喝醉酒有关，在酒精作用下，思维缓慢，精神力比平时弱的多。 不过，只要吴文斌睡着了，孟贤就有机会。 他没有急着报复，而是沉住气一个个检查漂浮着的记忆碎片。贪赃枉法这么刺激的记忆，吴文斌不可能把它沉淀在底部。 孟贤不惜采用瞬移这种极耗费精神力的方式，最大限度的捕捉吴文斌的记忆碎片。 他想知道吴文斌所有的秘密。 只见一个淡蓝色的身影鬼魅般出现在造梦空间的每个角落，记忆碎片化作的鲜艳气泡被其一个接着一个戳破，在获取了其中秘密后，气泡再次凝结。一些大点的气泡可能被孟贤撞击的缘故，变成了数个小气泡，记忆碎片的二次碎片化，导致的后果就是这段记忆可能模糊化，今后更容易忘记，不过whocares？ 吴文斌犹如扒光衣服的素人，任你平时遮遮掩掩，娇羞做作，任你自作清高，婊子终究是婊子，在竭尽隐藏的私密一览无余的暴露在陌生人面前的时候，人们恍然大悟，原来真相是如此的丑陋。 吴文斌的记忆充斥着权术，钻营，阿谀奉承，记忆中隐藏的犯罪事实如果尽数宣判，足以将他枪毙，不单是经济犯罪，还有谋杀！ 如果吴文斌知道他在熟睡时，记忆已经被人盗窃干净，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恐惧，还是暴跳如雷？应该是暴跳如雷后的绝望吧。 人始终无法对抗超自然的力量。 孟贤深刻的体会到作为一只“鬼”的好处。警察和检察官，哪怕纪委，要从这么一只老吃老做的老狐狸口中扣出犯罪事实，简直比登天还难。可是对一只能够侵入他人梦境的内鬼来说，比吃饭还简单。 要是把这能力借给某个正直的警察，比如那个叫蒋浪的…;…;这个想法在孟贤脑海中一闪而过，不过仅限于此，现在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 “呃，原来幕后大老板是他？”孟贤大手一挥，顺势抓入一个气泡，里面记载着某个集团大领导和吴文斌等人在秘密会所谈话的过程。 这个大老板的身份让孟贤意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这个人的署名经常出现在各级红头文件里，真的是实权人物。但他待人和善，性情豪爽，深受孟贤这样的底层员工喜爱，大家一致认为他是带领集团开拓创新的领军人物。 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是他。 表里不一，笑里藏刀，道貌岸然，衣冠禽兽…;…;这些词语，古人诚不欺我！ “我还是太年轻，有时候太天真了！” 孟贤冷笑三声，继续探秘，他沉浸在这种超自然能力带来的刺激感。 又一连串气泡被孟贤精神力强行侵入。 过了一会，他轻咦一声。 一个陌生的面庞出现在记忆碎片中。 记忆碎片不是单一的画面，而是文字、声音、内心活动等一系列元素的组合体。记忆是立体的。 很快，孟贤知道了这个人的身份，他不由再次感叹自己想法的天真。 原来幕后老大不是一个人啊！ “看来这水比我想的还要深。” 他微微一笑，自信道：“那又这样，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继续下一串记忆碎片气泡。 黑杰斯这色魔果然再次出现，记忆里他从来没有缺过美女，美女也没有重复过。 随着孟贤探究的深入，获得的记忆碎片越来越多，将信息慢慢拼接组合，吴文斌幕后团伙的人物资料和关系网逐一浮出水面。 其规模之大，让孟贤暗暗吃惊。 “要是当时我把吴文斌的证据交给警察，以他们背后势力的能量，估计警察也就查到吴文斌老田他们一级就适可而止了吧。”孟贤苦笑道，他想到一句网络调侃“堂下何人，竟敢状告本官”。 接下来，孟贤把绝大部分漂浮着的记忆碎片都搜查了一遍，自认为把吴文斌扒皮光了，再吸纳一些没有营养的记忆碎片徒增恶心，孟贤感觉差不多见好就收了。 孟贤在短时间内一口气吸纳了太多负面记忆后，精神受到极大冲击。 他需要时间消化一下，否则会受到负面情绪干扰，对自己的情绪产生不良影响。虽然孟贤不知道这影响究竟会如何，但他不想去实验。 就好比一个正常人通宵看了一本变态杀人魔的杀人笔记，把杀人过程和心态变化，一伍一拾详细阅读，正常人会感到胸腔里憋着一团气，要是得不到释放，会对思想，人生观产生影响。要是心理素质不过硬，甚至可能变成下一个杀人魔。 魔性如同瘟疫，会感染意志不坚定的人。 可是就在孟贤闭目养神的时候，造梦空间开始异动。 造梦空间里没有声音。无声到了可怖的地步。 此时空间开始皲裂，东边塌陷了下去，天崩地裂前的征兆。 “不好，没有注意时间，差不多用了四个小时！吴文斌这条老狗应该要第一次醒来了。”孟贤皱眉起来，这老狗肯定是体内酒精分解的差不多了，现在口干舌燥起了生理反应，简单来说就是他要喝水了。 梦境在生理需求前不堪一击，说醒就醒。 吴文斌醒来后还会不会睡觉？睡了还会不会做梦？不做梦就没有造梦空间。 不能让他这么便宜。 孟贤眼光冷冽，面露凶光。他看向空间中间的那个大型悬浮物，正是吴文斌的脑洞。 记忆碎片已经不再进入脑洞下方的人脸。脑洞额头的五色光团的光华开始减弱。 真的要醒了。 孟贤飞了过去，手贴到五色光团上感知了下，不由大骂，竟然是升职加薪的好梦。 是可忍孰不可忍，探查记忆的时间结束了，下面报复开始。 呵呵，你不是要醒嘛，就给你留点终生难忘的记忆！ 脑洞下方的人脸多达百个，表情各异，分别代表着一种情绪。相邻的人脸，脸上表情颇为相近，说明情绪有重叠，但又存在些许的差异。 孟贤跳了几个表情最是痛苦的人脸。 说来奇怪，涂天明这个杀手的恐惧脸很小，说明杀手更加理性，素质强悍，内心深处反倒不惧怕死亡，连死亡都不怕还怕做噩梦？所以记忆碎片气泡进入恐惧脸的概率很低，所以恐惧脸得不到营养，越来越小，也不容易做噩梦。当然，以上只是孟贤的猜测罢了。 而反观吴文斌的脑洞，恐惧相近的人脸占了总面积的六分之一还多。 说明吴文斌内心深处时常怀着恐惧。 他在害怕。 “难怪平时一直摆着一张脸，皮笑肉不笑的，原来是经常做噩梦。” 做贼心虚，想他这样的人反而缺少安全感。手上的钱越多，越不踏实。他显然没有那种“凭本事黑来的钱凭什么要害怕”这种无赖觉悟。难怪他把老婆孩子移民出国了，也是留条出路。 不过孟贤可不会可怜他。 眼看留给孟贤的时间不多了，他争分夺秒的抓来十多个记忆，都是对吴文斌不友好的记忆。 一股脑的塞到恐惧人脸的大嘴里。 “竟然不吃？赤那，老子撬开你！”梦境开始苏醒，处于自我保护状态，人脸不再进食。 孟贤死死掰开人脸的嘴，把记忆碎片强行往里面塞。 “啊呀呀，给我吃了它！” 恐惧人脸抗拒不已。气泡塞到一半，噗的破碎，成了数个小气泡从牙缝里掉了出来。 孟贤又气又惊。 又试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不行了，整个造梦空间七零八落，到了崩溃的边缘。孟贤感到一股吸力将他往外吸，造梦空间正在排斥他。 “不，我还要再试一次！”孟贤并没有放弃。一想到吴文斌下令将自己谋杀，那冷酷的表情犹如对孟贤不自量力的戏谑，对吴文斌和组织来说不过是处理掉一只不听话的老鼠，可孟贤却至今没有一个完整的尸体。 啊！他不由怒火中烧，哪里希望再等吴文斌第二次入睡，他现在就要发泄。 他将七八个记忆碎片一口吞入体内，用精神力将气泡包围，怒吼着，一拳打在恐惧脸上，后者哀嚎起来。 趁着破绽，孟贤挤入恐惧脸的嘴里。后者反应过来，马上闭合上颚，将孟贤紧紧咬住。孟贤拼命往里面挣扎，现在已经骑虎难下，不进则退，他不停的变幻形体，往喉咙深处前进。到最后，孟贤小半的精神体被截流在了人脸之外，与孟贤本体断开了联系。不知道那段精神体是不是就此消散，不过孟贤已经顾不得了。 他终于进入了梦境之中。 这是个坍塌的梦。 犹如一面破碎了无数裂痕的镜子，扭曲的影像比比皆是。 孟贤吸了口气，把一个记忆碎片放出，后者迅速扩张，瞬间将梦境填满。 “开始吧。” …;…; 现实中，吴文斌翻了个身，刚有醒来的感觉，只感到脑袋一沉，意识似乎恢复了但马上一只无形的手将他拽住，肌体无法动弹。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三章 梦境之回忆 吴文斌认为自己该醒了，事实上他知道自己正在醒来的过程中。 他在做梦，他知道自己在做梦。 这种感觉很新鲜，他想从梦中醒来，可是却办不到。 他竟然睁不开眼睛。这表明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这是很可怕的。 “鬼压床！”吴文斌脑海里冒出这么一个词来。 他有些害怕，他一半意识已经回到物质世界，可另一半意识还停留在梦中。 他现在的处境，就像是浑身带着脚铐，嘴巴里塞满棉絮的奴隶，无力挣扎的看着镜子中的另一个自己在表演。 那个人就是自己，他能够感受自己的情绪，是的，自己在害怕，但他无法指挥梦中那个自己的行动。 只能干瞪眼看着。准确的说，吴文斌没有用眼睛，而是在用意识在感知。 某种意义上说，他在看着自己做梦。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梦呢。 这个梦很简单。 这个梦叫做回忆。 …;…; 以孟贤的理解，人类的恐惧来源于思考，情绪不是凭空来的，是人类思考后的反射。正所谓我思故我在。 而思考如何制造恐惧？两点，一是思考回忆，二是思考未知。前者是是对已知的恐惧，后者是对未知的恐惧。 孟贤不是神，他无法控制人的思考。但他可以诱导人们朝着某个方向进行思考。 而未知是最无法把握的，孟贤影响梦境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梦境中出现的所有场景，都是做梦者亲身经历过，或见过或耳闻，在脑海中进行过发酵，在记忆碎片中存在的实物。 孟贤无法无中生有。 所以对他来说，最好的制造恐惧的办法就是让吴文斌进行回忆。 恐惧出于内心，还有什么恐惧比自己吓自己来的简单而彻底？ 什么叫回忆？ 记忆在脑海中的读取就叫做回忆。 孟贤把记忆碎片塞入恐惧人脸，在恐惧人脸制造的噩梦氛围中，他突然改变了主意，他没有像对待涂天明那样扭曲梦境。因为那只会制造视觉上的害怕，是一时的，而孟贤想要的是让吴文斌的内心产生共鸣般的颤栗，这种心底深处的恐惧将永久陪伴吴文斌一生，每每月黑风高的时候想起都会颤抖的哀嚎。 一般人在梦境中是无法自主思考的，而吴文斌这一次却是个例外，他一半意识是清醒着的。本来应该醒来的吴文斌被孟贤歪打正着，拖延了梦境崩溃的时间。 对现在的吴文斌来说，身处鬼压床的状态。 起不来，也醒不来。 …;…; 梦中的回忆开始了。 吴文斌独自一人坐在病危床的边上，检测仪的各项数值紊乱不齐，病床上的奶奶插着氧气管，瘦成了皮包骨，眼神涣散，嘴里有口痰呼呼作响，吐又吐不出来，护工之前还会不时的过来擦拭，生怕奶奶被痰堵住气管窒息死，不过现在已经放弃了，人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单间的病危房内，只有吴文斌和他奶奶两个人。父母在不远处争吵。 “奶奶已经不行了。”吴文斌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悲伤。 恰恰相反，他希望奶奶死了算了。他看向奶奶奄奄一息的模样，有些发冷。 “家里已经花光了所有积蓄，就为了给你治病，你知不知道我夏天就要读大学了，我不想勤工俭学过那种苦日子。”吴文斌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他偷偷看了眼病房外面，要是被爸妈听到，自己肯定打断腿。 吴文斌蹑手蹑脚的把门关上，心里扑腾直跳。 “我听他们说，今天还要给你做一次手术，做最后的抢救。可是爸妈吵架了。呵呵，你知道问题出在哪吗？钱！我们已经没有钱了。你每呆在病房一天，我们就要多花六百块。我们没钱了，没有人愿意再借我们。”吴文斌在心里呐喊，拳头紧紧握紧又放下。 他深深吸了口气，像是做了极大的决定，他在奶奶耳朵旁轻轻说道：“奶奶，对不起。” 说着，他颤抖的手指头从奶奶的鼻子边划过，氧气管被他拔掉了。 “奶奶，作为孙子，我告诉你一个残酷的事实。人没钱，死也死的不舒坦。”吴文斌面无表情的说着，顺手将点滴的开关旋紧。 奶奶咳嗽加剧，极为难受。 吴文斌不带感情的盯着她，他没有因为害死奶奶而难过，他想到了以后自己年纪大了，是不是也会如此凄惨。 不会！只要我有足够多钱，就能住最好的病房，请最后的医生，用最先进的仪器，吃最贵的西药。 我要成为有钱人，有钱就能有尊严的活下去。为了发财，我愿意付出一切。 吴文斌呼吸越来越重，对财富的渴望让他喘不过气。 奶奶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一下，而后头一歪，闭着眼睛死了过去，脸上最后的一丝活气也随着咽下最后一口气而消失。 检测仪上面的心跳成了一条直线。 嘟嘟嘟，报警声大作。 吴文斌极为迅速的将呼吸管还有点滴开关打开，他知道其他人马上就要来了。 挤出几滴眼泪，握着奶奶的冰凉略带余温的手，佯装哭了起来。 “奶奶，你怎么了，你不能死啊！斌斌不要你死，呜呜呜…;…;” …;…; 耳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吴文斌低着头，心道：“谁能知道是我害了亲奶奶。不，她本来就要死了，我只是提前送她一步罢了。我心安理得。” “从今以后，没有人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我要把这记忆压在最底层，尘封起来，我永远不要回忆。” 就在这时，一个空洞的声音在吴文斌心底响起：“你想起来了？” “谁？”吴文斌骇然。 “你不知道这段记忆一直在你脑中盘旋，从来没有被遗忘过。”那个声音饱含恨意。 吴文斌浑身巨颤：“你胡说！” 那声音冷笑的让人竖起鸡皮疙瘩：“咯咯咯，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忽然，吴文斌握着奶奶的那只手，被紧紧握住。而握住他手的，就是奶奶！ 奶奶醒了！ “怎么可能？”吴文斌瞳孔缩小成针尖般大小。 只见奶奶慈祥的看着自己，脸上没有痛苦，那么的和蔼，如同小时候辛苦拉扯自己把尿把屎把所有好吃的都给了自己，奶奶眼中没有怪罪，只有怜悯。 一时间，吴文斌眼睛湿润了，他鼻子发酸，再也忍不住：“奶奶！呜呜呜，是我错了。” 奶奶没有说话，支撑着身体慢慢靠向吴文斌，嘴唇在动，似乎要说什么。 吴文斌把脑袋凑过去：“奶奶你想说什么？” 就在这时，奶奶突然脸色大变，眼珠子飞了出来。 吴文斌吓傻了。 眼珠子连着血管将吴文斌脖子缠住，吼吼吼，奶奶的上下额以非人类的弧度张开，血盆大口将吴文斌一口吞了进去。 啊！ 吴文斌被黑暗吞噬。 坠入无尽黑暗了？ 眼前血光一闪，吴文斌出现在一间宿舍。 是自己三十年前的大学宿舍。 吴文斌所在的下铺，一团被子裹着什么东西。他将被子慢慢掀开，顿时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和腐臭味扑鼻而来。 吴文斌肚子里翻江倒海，忍不住吐了。 床上躺着的，是一个刚刚出生的死婴。 这是吴文斌的骨肉。 吴文斌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呕吐物上，神情呆住了。他和婷婷校园里自由恋爱，可是在当时校园里是不允许结婚的，初尝禁果后的两人有了爱的结晶。一旦公开，吴文斌就完了。 婷婷变得犹豫，在吴文斌催促下，还是不肯把孩子打掉。 吴文斌做出了最后的抉择。抛弃她！不能被一个女人绑住前进的脚步。 “我已经厌倦了你的身体和灵魂。”吴文斌决绝到绝情。 婷婷崩溃了，怀着身孕独自离开。 吴文斌知道，他真正要找的是一个能让他少奋斗三十年的富婆或者官宦家的千金。 种种往事涌上心头，吴文斌不敢面对这具死婴。这是婷婷的报复，这个疯女人生下了孩子又亲手掐死，把尸体抛弃在自己的床上。她想要羞辱我！ 吴文斌看到宿舍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聚集了指指点点的人群。他们的眼中满是讽刺。 吴文斌抱着死婴痛哭。 “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内心嘶吼。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四章 梦境回忆杀 生命中一个个重要人物的面孔出现在吴文斌的面前，将他围了起来。 他们皮笑肉不笑，死死的盯着他看，嘴里呼喊着吴文斌的名字。 “啊，吴文斌，我想你。” “来吧，来陪我们吧…;…;” “…;…;” 在恐惧人脸营造的恐惧氛围下，吴文斌心脏抽搐，捂着喉咙没法发出丝毫的声音。他想跑，可是迈不开步子。脚下的平地变成沼泽，有十多只没有血色的人手紧紧抓住他脚踝和小腿，将他拉扯到无尽的沼泽中。 那里是深渊。 “我不想去！”吴文斌发不出声音，只能内心吼叫。 越是挣扎，下降的势头越来越快。 沼泽中，慢慢浮现出十多个头颅，这些头颅是人手的主人。 吴文斌看到这些人脸的面孔，不是别人，都是自己！ 是自己在拉扯自己进入深渊。 吴文斌恍然顿悟，引导自己走向灭亡的，就是自己。 “我不过是走自己的路。”吴文斌内心苦闷。 心里，另一个自我在说话：“你的路通往地狱。” “不，我现在腰缠万贯，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称王称霸，我会一直富下去，我相信我能够前往天堂，因为天堂的钥匙是黄金打造的。” “你错了，从来就没有什么天堂，只有地狱。当地狱不太热时，就是天堂。” “你是疯子，你在胡言乱语。” “哈哈，我就是你，你说我是疯子，我就是疯子。我是另一个你。” “不，我不信！” 吴文斌捂住耳朵，可是徒劳的，另一个自己不停的在心里疯言疯语，他的心好乱，好痒，仿佛有无数的蚂蚁在心脏那里爬。 沼泽终于没过了吴文斌的鼻孔。 呼吸已经奢望。 他眼珠子直勾勾的看着头顶，他想最后看一看天空，可是在一片虚无中只有那一张张他一辈子都不愿意直视的面孔。这些人看过他丑陋的一面，现在他们还将看着他灭亡。 终于，他被吞噬了。 沼泽中，是黑暗的，没有一点光亮。 什么都没有。 吴文斌在一片漆黑中，度过了人生最漫长的一分钟。 他崩溃了。 啊！ 吴文斌大叫一声，醒了过来。 醒来后，他没有查看湿透了的后背，没有发现自己呼吸如牛，也没有感到自己的瞳孔已经极度缩小，更没有发现自己早已滚落了沙发。 他的心跳以平时两倍的速度跳跃着，血压随时会冲爆血管。吴文斌丝毫不在乎，他现在不想动哪怕一根手指头，他不想去想任何东西，因为一想，梦里的情景就会再现。 窗外，天已经亮了。而吴文斌眼中漆黑一片。 在吴文斌梦境破碎的一刻，孟贤的精神力暴涨了一大截。 孟贤的精神力躯体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补充。 但他并不开心。 “还是没有达到我的预期，这老狗最好活活吓死。”孟贤大为惋惜。但他也知道自己已经做到了极限。 梦中回忆杀！ 这是孟贤新获得的技能，后来成为孟贤的噩梦八技之一。 即在做梦者梦境快要崩溃的前夕，消耗自身极大的精神力攻入做梦者的脑洞内，用记忆碎片支撑起支离破碎的梦境。 此时做梦者保持将醒未醒的状态，在有意识的条件下做梦。 而梦的内容其实就是回忆。 你不想去回忆的东西，我帮你去回忆。让你回忆起内心深处最脆弱的那一块。 由于原本的梦境已经破碎，强行侵入的记忆碎片只能依靠孟贤自身的精神力来维持，加上摇摇欲坠的造梦空间，每一秒都消耗巨大。 要不是最后孟贤的身躯只剩下绿豆般大小，否则他绝不会让吴文斌那么轻易的苏醒。 但梦醒时分的那一刻，巨大的恐惧释放出来的精神力远远超出了孟贤的想象。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梦境回忆杀，把吴文斌内心深处最不愿意回忆的丑陋记忆全部暴露出来，给他的灵魂造成了巨大创伤。 其杀伤力远大于涂天明那样的纯粹噩梦，因为这种噩梦是思考的延续，他不会随着梦境醒来而消失，其影响会越来越深，逐步侵蚀人的意志。 从此刻开始，吴文斌的价值观产生了动摇。 他开始否定自己。 人生最恐怖的事情就是怀疑，怀疑自己存在的价值。 但是孟贤还是不满意，他最希望的结果没有出现。因为吴文斌没有死。 “梦境杀不死人！” 孟贤长长的吐出口气，杀不死这老狗，难道每晚上给他玩自我反省的噩梦。 孟贤明白物极必反的道理。 草他麻，看这老狗的样子，搞不巧三四个噩梦下去，直接顿悟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到那时偷鸡不成蚀把米把吴文斌整成了圣徒。 孟贤不会做这种赔本买卖。他不是菩萨，没有救苦救难，给恶人普渡的崇高觉悟，更不是党员。他崇尚的是善恶有报，快意恩仇！ 一个小时后，吴文斌终于从恍惚中缓了过来。可是那张老脸一下子苍老到可怕，头发都白了。 拿起手机，给公司打了个电话：“今天我要休息一下。没有可是，我不管今天谁来检查。” 挂掉电话，吴文斌躺在沙发上，几个小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他的精神力持续萎靡着。 让孟贤不可思议的情况出现了。 孟贤的精神力躯体以些微的程度缓慢增加着。虽然总量很少，但的确是在增加。 怎么回事？ 我不是只能在梦境破碎的时候吸收做梦者多余的精神力吗？可是现在吴文斌早就醒了这么久了。 孟贤觉得奇怪。 难道梦境回忆杀的伤害是持续性的？这么高端。 也就是说，只要吴文斌持续萎靡下去，精神力就会源源不断的供给给他！ 想到这，孟贤原本低落的情绪立刻振奋起来。他一直有个想法，要是自己的精神力无限制的扩张下去，会不会拥有其他不可思议的超能力？ 孟贤现在的能力有隐身、无视物理阻隔、吸收他人精神力。这些归功于他的精神体状态。如果到现在他还认为自己是鬼怪的话，未免反应太迟钝了，想想就知道了，世界上不可能只有一只鬼。 孟贤身上最大的能力还是穿越造梦空间，影响梦境。 这个能力看似威力不大，还没互撸娃的技能带感，但梦境直接影响着人类的情绪变化，其衍生作用比一般人想象的要大的多。想想看，多少人会因为做了奇怪的梦而找大师解梦，推测吉凶。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一般人会把梦境中的内容当做是某种征兆，这是几千年来人们根深蒂固的思维传统。 要是利用得当，梦境可以获得不可思议的作用。 孟贤眼神变得严肃起来，他第一次正视自己的能力。梦境也许不能直接用来杀人，但它却可以改变一个人，不，是一个群体的思想。 控制人的思想从而控制人的行为。 孟贤通过梦境这个媒介，把自己的意志灌入别人的脑海中。 “我为什么一定要自己杀了吴文斌，想办法让别人杀了他不就行了。”孟贤忽然间豁然开朗。 以前自己进入了一个误区，他以为自己有了超能力就能像美漫中的英雄一样惩奸除恶，可是他的梦境的优势不在于个体强悍。 他需要的是建立自己的势力。 势力的形成漫长的，还得从人类当中寻找。 “不行，以现在的精神力强度还是太弱，没法达成我的设想。我必须最大限度的强化自身。” “此外，我还要尽可能多的开发这具身躯的能力。” 孟贤看了眼精神废了的吴文斌，冷笑一会儿，对记忆中的信息回忆了一遍，飞离了高档别墅。 他瞄准了整个都市的人群。不管是谁，只要你睡觉，只要你做梦，你都可能被一只精神力的吸血鬼光顾，最后伴随着一声尖叫，从噩梦中惊醒。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五章 黑家的烂摊子 位于法租借的黑家公馆，是一个包含花园在内占地十多亩的仿西欧建筑的大别墅。 黑家发财后，一直住在里面。前一任主人是哈同。黑氏集团创始人黑建树将别墅按照自己的意思进行了改造，在自称oldmoney的那批人看来浓浓的暴发户气息。不过黑建树不在乎，有本事你们也买呀。 黑建树是商界传奇，出生于书香门第，后来历史原因家道中落，年轻的黑建树到东北下乡改造，吃不了苦，差点逃跑，所幸他身具满身猪油都无法阻挡的文艺气息，被某派看中，编入了县文工团，邂逅了当地一位极有背景的年轻女子。 年轻时候的黑建树样貌堂堂，谈吐风流，在一众泥腿子中鹤立鸡群，很快俘获了美人芳心。两人奉子成婚，在那春天的故事里，靠着特殊关系有了原始资金，到深圳发展，成了第一批下海经商的知识分子。 他先是倒卖电子产品，后来低价收购国债投机倒把，几年内赚了第一桶金。后来受某大人物点拨，你丫快去搞房地产！黑建树恍然顿悟，对呀，买地卖房去。 从此黑氏集团正式组建黑氏地产投资有限公司，步入了经济快车道，资产呈几何倍数翻了无数翻。 现在黑氏集团已经是拥有数十家上市子公司，经营领域横跨地产、娱乐、体育、金融、进出口多项业务的大财团。 黑建树成为了首富。 真可谓风光无限，一代国民岳父。 然而，时也命也，历朝历代首富善终者不多。 黑建树在年富力强末期的时候，毫无征兆的病倒了，还病的很重。 重金聘请了美国的诺贝尔医学奖得主领导的医学团队会诊了三个月，得出了诊断结论。 吃药三年，不吃药三个月。 完蛋了。 黑建树整天只能躺在病床上，靠着最先进的医学仪器维持着生命。 他每说一句话都要使很大的力气。 病床边，站着黑家的御用大律师孙仁杰。孙仁杰年纪比黑建树还要大两岁，头发已是花白，他有些气虚的站着，已经一个时辰没有坐下了，不是他不想坐，他对角落里的虎皮躺椅早就眼馋的很，实在是黑建树一直以来强势无比，他在说请坐前，谁也不能坐，这叫规矩。 “这个土皇帝。”孙仁杰心里骂道，脸上却表现的一脸关心，实则恨不得这暴君立马死去，自己把遗嘱的服务费一收了事。 又过了很久，黑建树的话语终于打破了平静，道：“岚岚怎么样了？” 孙仁杰一惊，吃惊道：“你知道了？” 黑建树没有一丝的语气变化：“家里的事情我什么都知道。” 孙仁杰吸了口气，暗道这暴君眼线叫乖多，什么都逃不过他耳目。前几天黑岚岚遇袭差点身亡的消息可是被大公子严密封锁了，结果黑建树还是知道了消息。 “岚岚怎么样了，你还没回答我。”黑建树还是那平直的语调，听在孙仁杰耳中却吓坏了。 暴君信奉喜怒不漏于色，主子什么态度全靠奴才去猜。 孙仁杰猜他生气了，连忙一伍一拾的回答道：“岚岚小姐脸上被画了道口子，很深，她不肯到美国治疗。熟悉她的女仆说小姐性情变了，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很少出门，一天到晚就上网，吃垃圾食品，嘴里神神道道的。情况很让他父亲担心。” “对了，听说这两天她经常梦游！” “梦游？”黑建树稍微带了些语气，顿了顿，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换了话题问道：“那个叫蒋浪的呢？” “蒋浪？哦，你说是救下岚岚小姐的那个刑警吧。”孙仁杰想了想，回答：“大公子亲自上门道谢，给了一套别墅答谢救女之恩，但对方没有收。听说大公子给那小刑警的大领导打招呼，估计这小子用不了一年半载，官路会很顺。呵呵，真是好运啊，居然在正确的时间做了正确的事…;…;” “你下去吧。”黑建树忽然命令道。 孙仁杰正说的开心忽然被下了逐客令，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老子在这站了快三个小时了，你遗嘱不立，就问了两三个问题就让我滚蛋？你当我狗啊，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快走！”黑建树眼睛一瞪。 “是！”孙仁杰鞠躬就走。 黑建树看着豪华的病房，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心里却是在滴血。他刚刚还有一个问题没有问。那就是谋杀自己宝贝孙女的凶手，不，那只是个打杂瘪三，真正的幕后凶手是谁？ 谁要害自己的宝贝孙女？ 他没有问孙仁杰，因为他不会知道，哪怕知道也不敢说。 但黑建树却知道真凶。黑建树暗地里潜伏的情报网络远超两个儿子的想象，他能屹立商界巅峰不倒，靠的就是铁腕和知己知彼。 可是他越是知道事实的真相越是心寒。 因为企图谋杀黑岚岚的幕后真凶，不是别人，正是黑岚岚的亲舅舅，黑杰斯！ 兄弟阋墙，已经到了不容水火的地步。 哎！ 黑建树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为自己死后谁能继承黑家富可敌国的巨大家产，伤透了脑筋。自己还没咽下最后一口气，两个骨肉已经开始争夺，如此沉不住气，我如何传位给他们。 黑建树哀叹：“我的江山啊！” 是不是要再找个合适的继承人？黑建树有了抛开两个不成器的儿子，另立他人的打算。可是找谁呢，肥水不流外人田。 过了会，他按了音响遥控器，再活五百年的歌曲响起，慷慨激昂，暴君迟暮了。 与此同时，黑家公馆的上空，黑云压城，闷雷阵阵。 一个肉眼无法探知的人形精神体，静静的漂浮在虚空，插手站立着，老神在在，像极了弗利萨沙马。 孟贤终于来到了黑家。 “后天就是我的追悼会了，不少熟人会参加，呵呵呵，作为追悼会的主角，居然没人邀请我。我不闹点动静，似乎对不起那些领导们嘛。不过不急，先让我找找乐子。”他舔了舔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他感受到物质世界正在侵蚀他的精神力，要是换做昨天，他一定会怕的连忙躲到某个活人的梦境当中闭一闭。不过现在，他领取了梦境回忆杀后，精神力得到了巨大的补充，现在的孟贤精神力身躯的大小已经和三岁顽童无异。 四个梦境回忆杀的受害者，他们的精神力崩溃后源源不断的流向孟贤的体内。 孟贤把这些受害者称为口粮，持续性的给自己输入精神力量，无时无刻不壮大着孟贤的力量。 虽然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单边精神输送的关系会越来越弱，而且口粮精神一旦振奋，这种单一的输送关系会立马崩溃，不过孟贤早就想好了。一次梦境回忆杀不够，那就再来一个。 孟贤选中的第一批口粮，除了吴文斌外，另外三个人都是罪有应得之徒，孟贤毫无负罪感可言。 一个是杀手涂天明，还有两个，就是直接害死孟贤的卡车司机。这三人都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恶人，这一次算是撞了太岁了，躲在看守所里瑟瑟抖呢现在。 “程龙鸣啊，再给你们几天安稳日子，争分夺秒的珍惜吧。”自言自语了一句后，孟贤飞入了黑家的大别墅。 第一次见如此豪宅，孟贤大开眼界。 这就是顶级富豪的家啊，真他妈富。几万个普通老百姓的财富加起来估计都够不上这个宅子的估价。 孟贤屌丝出生，死后屌丝本性也没有跟着生华，反而更阴暗了。“有钱人就是讨厌。”孟贤心里愈加不悦。 咦？那个油头粉面长得跟周波波似的，是黑杰斯这小子。边上还有一个头发一边偏的半大老头，这考究的格子西装，不是裁缝就是律师。 孟贤好奇的过去偷听，哦不，是光明正大的听。 “孙律师，我父亲还没有立遗嘱？”黑杰斯把孙仁杰拉到角落，一开口就是这个问题。 孙仁杰可是知道黑杰斯二公子大名，客气道：“老爷气色不错今天也没有立。” 黑杰斯期盼的神情荡然无存，转而阴郁愤恨，这个老糊涂，还不立，公司都快被那黑杰克架空了，你两腿一伸，拍拍屁股走了，叫我喝西北风啊。他毫不掩饰对黑建树的不满。 孙仁杰不想插入这大家族的遗产风波，想要开溜。忽然，黑杰斯一把拉住他，问了一句叫他不知所措的问题：“我问你，从法律角度考虑，万一老爷子脑子被驴踢了，立个野种继承财产，那野种有没有可能继承？” 孙仁杰大吃一惊，听二公子口气，黑建树在外面还有私生子？自己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可是大新闻。 见黑杰斯一本正经的样子，暗道不是胡说？这种时候当然不可能胡说。孙律师想了想，道：“理论上来说，只要遗嘱立了继承人，不管有没有血缘关系，都可以继承。” 黑杰斯冷哼一声，拂袖而去。孙仁杰呆呆的望着背影，听到黑杰斯愤恨的说了句：“老头子比我还花，野种一大堆，鬼知道在哪？” 黑杰斯心里在冷笑：“这些野种一个都留不得。” 两人先后消失。 “哦，野种？”孟贤把这些隐秘听的仔仔细细，嘴角上翘，脑中灵光一闪，自觉这次没有白来，何不利用一下这个秘密。 这时，忽然从某个房间传来一个女仆叫了一声：“医生，岚岚小姐又梦游了，怎么办呀。”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六章 沉睡的黑岚岚 且不说黑家的一地鸡毛。 正所谓有人欢喜有人忧，蒋浪就是某天天上掉馅饼而他正好仰头打哈欠的那种人。 自从做了那个梦以后，蒋浪的运气如绵绵江水，来了一波又一波，自己都快兜不住了。 入职三年，虽然敢打敢拼，技术过硬，抓人一只鼎，是中队里的尖兵，但也就如此了。拔尖不等于提拔，懂得自然懂。 如果不出意外，蒋浪的职业轨迹应该是这样的。年轻时热血气盛，不屑钻营交际，不搞表面文章，遇到不平傻傻的往前冲，给人当枪使然后头破血流，看着比自己晚入职的小警察一个个提拔高升，自己还窝在十几人间的办公室里熬资历。中年时自认为看破事态万千，嘴里不干不净，肚里心知肚明，喜欢在小辈前面摆经验，吹嘘某局长就是老子带出来的，哪个a级通缉犯就是老子追了三天三夜抓到的，有几个够硬的生死之交，周末喝酒度日。晚年…;…;死于肝硬化或胃癌。 性格决定了蒋浪就是局里的潜在刺头。 可是这一次幸运女神和他有染了。 那天做了个梦，心烦意乱，无聊去电影院广场逛逛，一不小心救了个女孩。 把凶手带回去一查，居然是身背十多条人命的职业杀手。 女孩家里慰问，要送套房。 对金钱不感冒，装个逼把东西拒了，对方大惊，新闻里不收回报只愿奉献的好警官现实世界里居然真的存在。 平日里根本没资格说上话的局长突然召见自己，聊的太嗨，差点拜把子，局长暗示年底给评科级，先挂个副中队长锻炼着，以后再慢慢转正。 系统里的宣传部门已经联系了专业制作团队，给蒋浪包装，宣传职业素养和个人魅力，打造成新一代民警形象。 关系不怎么好的同僚像换了个人似的，昨天打了他一嘴巴，今天居然给我把另一半脸凑过来，笑嘻嘻的讨打。交通部的女警抛媚眼是什么意思？ 幸福来的猝不及防。 蒋浪被安排在了单间办公室，一早上都没有回过神来。 “一切都从那个梦开始。”蒋浪把所有缘由推给了那个怪梦，也许别人不知道，但他清清楚楚，就是那个怪梦把自己引导去了电影院。如果单单这样，他还不会如此上心。可是如果梦里反复出现凶手“涂天明”的名字，那就不寻常了。 蒋浪自认为睡死了可能叫范冰冰或柳岩的名字，但绝不会是一个大老爷们的。 还有梦境里不停出现的涂天明的样貌。虽然事后回忆，其实梦里的涂天明和本人的样貌只能说七八分相似，蒋浪学过刑侦样貌素描，对很多样貌素材熟记于心，脑海里几乎可以模拟所有人大概的样貌。但是无缘无故，蒋浪怎么可能在梦里搞刑侦素描？ 没有那个梦，就不会有后来的那些事。 “是那个梦在引导我！”蒋浪本来就不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从那以后他经常睡觉，连十多年的咖啡瘾都戒了，试图再次尝试类似的梦境，但没有一次成功。 一定是上天给我的指引。求求你，再给我一次吧。 就在蒋浪胡思乱想的时候，电话响了。 “小蒋，你那案子的嫌疑犯，叫涂天明的，看守所里说他抑郁了。” 蒋浪压根不信，杀手也会抑郁，情愿相信开发商都有良心。他了解了情况后，认定涂天明这个老狐狸为了逃脱减刑找借口。不过以他的犯罪事实，死刑是板上钉钉的，花钱也逃不掉。 “暂时不用安排医生检查，我对这种人有经验。”蒋浪摩拳擦掌，舔了舔嘴唇，他有一百种方法在涂天明身体上不留下伤痕的前提下，让他感受下分筋错骨的感觉。 然而电话那天的领导却说道：“局里来了个法医，和你去一趟。” “法医？人又没死，法医来干嘛？”蒋浪不解。 电话里领导陪笑脸：“这法医是精神科的，别问我他怎么招进来的。我也纳闷。这人是哈佛医学院最年轻的博士后，好像才二十出头。来了三个月啥事没有，人家小姑娘忍不住了。” “女法医。”蒋浪摇了摇头，没把这事放心上，答应了下来。 穿上风衣，前往某区看守所去了。 …;…; 黑家公馆，孟贤来到了黑岚岚所在的卧室。 “这里有炸弹，要爆炸啦，我要离开这！啊，不要杀我，我不想死！”黑岚岚嘴里不停的重复着这两句话。 奇怪的是，她身体在动，但眼睛自始至终是闭着的，她在梦游！ 房间里的家具被包上了绒皮，生怕黑岚岚撞到受伤。 两个女仆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了，她们叫来了医生后，呵护的牵着黑岚岚的手在房间里兜圈，别说，人家光卧室就一百平，走几圈和到外面没什么异样。 “医生，小姐她怎么一睡下就梦游呢，这太吓人了吧，你一定要治好她呀。” “放心，小心照顾，不会有大碍的。”医生说道：“哎，黑小姐年纪太小，心智没有成熟，在短时间内受到严重刺激，导致神经系统受到了影响。” 他推了推眼睛，分析道：“以我的推测，大小姐先后受到两次巨大刺激，一个是被刺杀，险象环生，尤其还被毁容，第二次是在昏迷时，忽然不远处的放映厅爆炸，将她震醒过来。尤其是这第二次给她造成了巨大冲击。虽然她醒了，但当时求生的欲望太强，其潜意识里一直认为自己处于危险之中，好比用力过猛有点收不住，在睡梦过程中，其潜意识占据了主导，肌体受到潜意识支配，条件反射的希望逃离所在的地方。” “那要怎么治呢？”年长的那个女仆关心的问。 医生其实心里没有把握，梦游这种世界难题我怎么说得准，但毕竟人家给的钱对得起自己的胡说八道，旋即打包票道：“八字真言，细心调养，好好休息。时间会磨平创伤的。” 他对女仆说，如果一天发病超过两次，就吃一粒镇静药，记录发病频率和症状变化，仅此而已。 医生和女仆你一句我一句，没有人知道房间内，一个图谋不轨的精神体正在注视着他们。 孟贤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黑岚岚的样子。 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打量着黑岚岚的身体，孟贤没有透视的能力，但他能够洞察精神力。 只见黑岚岚从后脑勺的造梦空间内，分解出一条粗大的精神支柱，顺着脊椎垂下，然后如神经细胞网络一样开叉，每个末梢延伸到手脚关节。其密集程度，类似于人类的血管网络。 “梦游？”孟贤若有所思。 得进一次造梦空间看看。 想到这，他心念一动，化为一条灵蛇潜入黑岚岚的造梦空间内。 话说这已经是孟贤第二次进入黑岚岚的造梦空间了。第一次是为了不让涂天明滥杀无辜，用噩梦救了黑岚岚一命。 只见空间内，飘飞的记忆碎片和沉寂在底部的尘封着的记忆碎片。 唯一不同的，是黑岚岚的脑洞。 脑洞被一层淡蓝色的精神力包裹着。 脑洞里放着梦境的内容。 孟贤看的真切，就是那天晚上，以黑岚岚为第一视角，从电影院逃出来到被涂天明刺杀再到放映厅爆炸的经过。内容已经扭曲了，除了主要场景和人物，其他一片模糊，也难怪，当时恐怕也记不住太多。 让孟贤在意的是，脑洞的上方，也就是精神力的源头，一个比自己体型稍小一点的小萝莉坐在上面。 包裹脑洞的精神力以及穿透造梦空间控制着黑岚岚肉体活动的精神力都来源于小萝莉那浓密漂移的长发。 “看来黑岚岚的肉体就是被这个东西操控着。奇怪，精神体控制物理实体，它是如何办到的，难道是黑岚岚本体意志默认的原因？”孟贤不得而知。 不过首先得问，你是哪个山头的妖精？ 还没等孟贤开口，长相酷似黑岚岚模样的小萝莉终于发现了入侵者，吓了一跳：“你是谁，你怎么在这？” 我…;…;我是…;…; 孟贤哑巴了。他忽然意识到这是他死后第一次遇到开口问他话的人，之前别说问话了，连能看见他的人都没有。这么想来，他多少天没有和人交流过了。 “我没有恶意。”孟贤解释道。 小萝莉叫道：“骗人，没有恶意你入侵到本体的精神世界干嘛！” “我只是旅游，不知道里面有人。”孟贤说的自己都脸红了。 小萝莉切了一声，道：“哼，自保程序启动，驱赶入侵者！” 孟贤大吃一惊：“什么，自保程序！” 话音未落，造梦空间内的记忆碎片突然下沉，留出战斗空间。密密麻麻的淡蓝色头发从小萝莉头上射出，伴随着狂风大作，将不知所措的孟贤包围在中间。 孟贤只感到遮天蔽日，头发上传来的威压很强，不好，仅仅一眨眼，头发卷起长龙，把孟贤紧紧包裹起来。 “等等…;…;”孟贤想要挣脱。 小萝莉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娇喝一声：“滚出去！” 孟贤炮弹一般弹射出去，离开了造梦空间。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七章 造梦空间的追逐战 孟贤懵逼了。 他第一次遇到除了自己以为的精神体存在。就像一个病毒君，第一次邂逅白细胞一样。那个恼怒啊。 以前进入造梦空间都是不设防的，孟贤在里面为所欲为，将他人的造梦空间作为自己的私产，窃取里面的记忆碎片，随意扭曲他人梦境。毫无愧疚感。想想也正常，如果一个小偷进入了一个没有任何守卫，门户大开的黄金小镇，不带点什么都对不起自己的职业。而且随着得手越来越顺利，警惕性和应变能力会丧失殆尽。 孟贤不承认自己是小偷，他可是打着除恶扬善的旗号行事的。怎么能被当做小偷来对待。 何况自己可是实实在在救了黑岚岚一命。体育老师教育我们恩将仇报是不对的。 孟贤决定再进去一次好好沟通。 他再次化为一条灵蛇，转念一想，形象不是太好，他调动精神力，化为了一只活泼的灵兔，踏着空气一蹦一蹦，跳进了黑岚岚的造梦空间内。 第二次尝试。 “又来了。”这一次小萝莉的灵觉很高，第一时间发现了孟贤，满脸的厌恶。 孟贤马上解释：“我不是坏人，我当时救过你一命呢。” “胡说，我怎么不知道。”小萝莉不听解释，头发一甩，精神力排山倒海的袭来。 孟贤生气了，这也太霸道了。不过这一次他有了防备，既然你能把精神力当做武器来攻击，那我也能。 灵兔的形体变化成一把剪刀。对着头发就是咔嚓一下，果然没有剪断，剪刀卡住了。头发顺势将剪刀一卷，再一甩，孟贤又一次飞出了造梦空间。 “丢脸啊。”孟贤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他发现自己虽然能够操控精神力身躯变幻形态，但有形无实，就像变成一把剪刀，样子像罢了，刀口没有开刃，还不如变成一个烧火棍来的实际。 休息了下，孟贤倔上了，第三次进场。 这一次他采取游走的策略，简单来说就是逃。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打游击。 这招果然有效。 小萝莉只知道用头发甩来甩去，人家不和你碰，你也追不到人家，毕竟大家速度几乎都是瞬移，气的哇哇直哭。 潜意识控制的精神体开始不稳，影响到了现实世界，黑岚岚开始抽风，抓着女仆的手像羊癫疯一样抽搐。这可吓坏了女仆和医生。 那医生强做镇静，从来没见过梦游也会抽搐的。难道是什么罕见的并发症。汗水瞬间就从额头下来了。要是黑岚岚出了什么意外，以黑家的势力，自己可就别在医学界混了。 黑岚岚的抽风持续有五分钟不见好转。嘴里不再喊什么救命呀之类，反而是在叫“不准跑，滚出去”，把在场的人搞得一头雾水。 “打镇静剂。”医生犹豫了下，下定了决心。 女仆哪里懂什么，见黑岚岚这么痛苦，嘴里唾沫都快抖出来了。医生说什么就是什么。 医生在护士帮助下找来镇静剂，把黑岚岚裤子扒了，在光滑弹性的屁股上打了下去，药剂慢慢的往里面推。 造梦空间内，孟贤早就变成了一只蚊子，将精神力凝聚到最小，飞来过去好不乐乎。 “哈哈哈，来抓我呀。” “你别跑，我拍死你！” “小姑娘脾气太爆，一看就知道你潜意识里是个不明是非的主，难怪我看你记忆碎片里都是乖张不合群的回忆，这样可不好哦。”孟贤像个大哥哥谆谆教导。 小萝莉大怒，她怒火中烧，突然把操控黑岚岚身体的精神力一股脑的收了回来，一时间造梦空间内充斥着她的精神力。 小萝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育了起来。 原本七八岁的小萝莉，没一分钟拔高了二十多公分，那张稚嫩的小脸变得成熟冷艳，剑眉红唇，面若寒霜，多余的精神力化作一件华丽的黑衣，将其傲人身材包裹的亭亭玉立，像极了暗夜中的女王。 孟贤看的一呆，喃喃的道了句，蜜桃熟了。 小萝莉，不，现在应该称呼为女王大人了。 黑女王的头发攻势随着精神力的暴涨，愈发凌厉起来，发丝间纵横交错，构成天罗地网，压向孟贤。 “逃到下面去。”孟贤脑子一转，他不甘再次被扔出造梦空间，丢脸不能连续三次。整个造梦空间都是黑女王的发丝，唯一没有染指的地方只有一处。 下方，海量的记忆碎片气泡构成的海洋。 为了方便战斗，黑女王把原本活跃的气泡都沉淀在底部，与尘封的记忆混杂在一起。 孟贤乖叫一声，佯装扎进发丝网络里，就在黑女王得意的注视下，一个华丽的转身，形体突变，化为一条虎鲨，极速下落，噗通，挤入了记忆碎片的海洋。 黑女王脸色难看。 她的担忧来源于记忆碎片的破碎化。 孟贤之前就发现过记忆碎片在剧烈撞击下会被分裂，甚至可能会损失一些东西，也就是二次碎片化，那如果发生三次碎片甚至四次碎片化呢，一旦记忆碎片太过琐碎，原本相对连贯的碎片会支离破碎，想要把这些太过细小的碎片组合调用，就会花费非常多的精力，随着时间的流逝，碎片本身会慢慢褪色和消耗，甚至有可能再也回忆不起来，从而彻底丧失掉这部分的记忆。 记忆碎片的气泡在造梦空间内毫无逻辑的飞了过去，往往你撞我我碰你，碎片化是正常行为，不过发生的次数并不高。 可是偏偏现在记忆碎片都挤在了一起，孟贤犹如一根搅屎棍，在密密麻麻的记忆碎片里横冲直撞，不知道破了多少的气泡。 这些可都是宝贵的记忆啊。 黑女王本质是黑岚岚的潜意识，只有在特殊的情况下才会出现。对她来说，她代表着黑岚岚内心最本能最真实的想法。黑岚岚就是她，她就是黑岚岚，哪里容得孟贤捣毁自己的记忆。 她从脑洞上飞了出来，脑洞失去了潜意识的操纵，只见上面的人脸长长的舒了口气。 黑女王大手一挥，记忆碎片构成的海洋在其威压下一分为二，分开了一条通道，她飞入其中直追孟贤。 此时的孟贤也不好受，伸手可及都是记忆碎片，黑岚岚的记忆一股脑的流入他的脑海，让他不停的分心他处，像是被人拼命灌着碳酸饮料，撑了还得喝，连打个饱嗝的机会也不给。 “傻女人，你让自己消失，没有你撑着，造梦空间就会自行消失，不是什么都保住了嘛。”孟贤朝身后大叫，看了眼杀气腾腾的黑女王吐了吐舌头。 “不行，你必须滚蛋，我才会消失。”黑女王丝毫不领情。 孟贤暗骂，这潜意识果然是最难沟通的，因为她没有逻辑，有逻辑的是思想，潜意识的动力是本能，本能被情绪左右，她现在一门心思要驱逐孟贤这个搅局者，她自然不会和孟贤多废话。 “这姑娘开车一定很路怒。”孟贤恶意的揣测着。 随着他不停的撞击记忆碎片构成的气泡，他又有所发现。 这些气泡在互相碰撞时，会分裂成小的碎片。但也不是绝对。有时候一些记忆碎片会结合在一起，比如两个气泡碰撞，先是各分裂出两个，共四个，但其中两个可能会合并到一起，最终形成三个气泡。 那合并的气泡，构成了一段连续的记忆碎片。可是其实两个记忆不是同一个。但宿主并不知道，她如果调动这部分记忆进行回忆的话，只会认为这是一个同一时间发生的记忆。 打个比方，前天在公园里看见了一棵果树，昨天在朋友老家参观院子。两个记忆碎片一合并，可能就是昨天在朋友家的院子里看到了一颗果树。 这种现象，应该就是记忆碎片的二次组合，是记忆的混淆。 俗话说的，记串了。 “又涨知识了。”孟贤逃跑的时候对自己新的发现欢欣鼓舞，这对增加自己技能的提高有着重要帮助。 黑女王紧追不舍。 现实世界中，黑岚岚的肉体由于失去了潜意识的控制，一下子安静下来，熟睡了。 医生叫女仆和护士把她抱上床，擦了把汗看着黑岚岚眉头紧皱好像做噩梦的样子，第一次感觉自己对医学的了解太过肤浅，对女仆道：“镇静剂马上会起作用。我会在这通宵看着病人。” 女仆点了点头，暗道医生都陪着，自己更加不可能离开，哎，又得折腾了。 时间一秒秒的过去。由于两个世界的时间并不同步，精神世界已经过了一会了。 造梦空间内，孟贤起初拼命的逃，可是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怎么越来越轻松了，身后传来的精神威压开始变弱。 “咦，你什么时候剪短发了？”孟贤发现黑女王那人间兵器一般的长发居然只剩了齐刘海，不再铺天盖地的飞来。 黑女王也是发现了自己的变化，表情开始变得恐慌。 “不好，精神力在快速流逝。”黑女王发现自己双手在缩小，不光是手，所有身体都在缩小，她大惊失色。 忽然其噗的一声，华丽的黑色大衣缺少精神力支撑，瞬间裂成齑粉。 一个完美无瑕的胴体出现在孟贤的眼前。 孟贤差点流出鼻血，如果有血的话。 啊！黑女王惊叫一声，捂着胸口，整个身体在慢慢的变小。 孟贤感到黑女王丢失的精神力除了大部分回流到黑岚岚体内外，还有一小部分正在朝着孟贤的身体汇聚。 黑女王越来越小，孟贤越来越大。 呼啦啦，原本被黑女王分开成两半的记忆碎片海洋没有了支撑，一下子朝中心涌来。 孟贤和黑女王置身于海啸之中。 数百米高的海啸朝着两人拍来。 此时的黑女王早已变成六七岁的小萝莉模样。 小萝莉抱着膝盖，无助而惊慌失措。 “别害怕，哥哥来救你。”孟贤嘴角坏笑，变成一只老鹰，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飞到小萝莉身边，爪子一抓，得手。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八章 我要操纵你 老鹰发出一声鸣叫，身形开始扭曲，眨眼的功夫，再次变为人形。 小萝莉被孟贤抱在怀中，娇滴滴的小脸上满是惊容。 孟贤咧开嘴，露出自认为迷人亲和的微笑，点了点头，轻声道：“安全了。” “把你脏手从我胸口移开！”小萝莉可不领情，尖叫道。 孟贤挪了挪姿势，笑道：“别闹，你一个飞机场哪来的胸。”不过他的大手还是老实了一点。 想到之前身材喷血的黑女王模样，孟贤咽了口唾沫，再对比纯粹三无产品的小萝莉，忍不住啧啧嘴，差距怎么这么大呢。话说黑岚岚潜意识里自己的完美身材居然这么火辣，比现实生活中强了百倍，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虚荣的自我吧。 孟贤抱着小萝莉飞在空中。 底下的气泡海啸击打在一起，轰隆隆，溅起高耸的水柱，大量的记忆碎片气泡被送到空间上方。原本尘封的记忆碎片被这么一激发，顿时飞翔起来，充斥了整个造梦空间。 从黑岚岚出生开始，有记忆以来的所有碎片，化作海量的气泡做着无规律的布朗运动，一股脑的撞击在一起。 记忆碎片化！ 记忆混淆化！ …;…; 碰撞中，大量的记忆碎片造成了更多的记忆碎片。更多的记忆碎片加剧了碰撞的概率。 恶性循环，愈演愈烈。 小萝莉脸色惨白，想到事态的严重性，对自己的鲁莽后悔到了极点：“怎么办，要是放任这么失控下去，本体的记忆会彻底错乱的。” “对了，只要造梦空间消失，这大场面就会被短暂尘封，等我下次出现的时候精神力已经恢复鼎盛，那时候就能重新压制记忆碎片紊乱不堪的秩序。”小萝莉这么想着。 可是她骇然的发现，造梦空间居然无法消失。 “糟糕，我没法控制梦境！” 不管是小萝莉还是黑女王，都是由黑岚岚的潜意识构成的精神体，是潜意识的具象化。 而梦境的形成与消失，不以意志为转移。因为梦境是脑部神经元活动等生理因素造成的自然现象，潜意识能够极大限度影响梦境的内容，但并不是绝对。 造梦空间的维持，需要梦境的延续。简单来说，只要人还在做梦，造梦空间就不会消失。 所以正常情况下，小萝莉控制着梦境，她一消失，梦境没了支撑，造梦空间也会消失。因为那时候的小萝莉精神力足够，可以让多余的记忆碎片远离脑洞，没有了新鲜记忆碎片的补充，脑洞没了原材料和素材，就没法酝酿下一段梦境，没法做梦了，造梦空间自然就会消失。 可是问题就出在小萝莉的精神力今非昔比了。黑岚岚在打了镇静剂后，潜意识正在快速消退，精神力削弱的厉害。加上孟贤的捣乱，所有的记忆碎片都飞了起来。 现在的情况是，大量的记忆碎片不停的撞击到脑洞上。 脑洞上，早已饥渴难耐的情绪人脸拼命的吞噬着记忆碎片，梦境的五色光团越来越耀眼。 新的梦境已经形成！ 小萝莉哀叹着，现在哪怕自己立即消失也无济于事。 造梦空间无法关闭，那记忆碎片的碰撞也将无法停止。 形势已经极其危急。 如果任其恣意发展下去，黑岚岚本体轻则记忆错乱，重则神经错乱，变成神经病。 小萝莉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懊恼与悔恨的泪水在脸上流淌。 “呜呜呜，都是我不好…;…;” “这可怎么办呀！” 就在这时，一股暖流从背上流入。 小萝莉感到精神力在恢复，暖流淌入全身，她惊愕的看向孟贤：“你把自己的精神力给我？” 孟贤一只大手拖着小萝莉的背，将精神力灌入，另一只手缕了下头发，潇洒的道：“早和你说了，我没有恶意。” 小萝莉的小嘴张开，有些不可思议，难道自己真的误会他了？在小萝莉的眼中，一切入侵精神世界的异形都是病毒，需要立即驱逐或消灭。 缺少花花肠子的潜意识，她有些转不过弯来。 “别发呆了，快利用你的主场优势控制气泡的运动，否则你本体快变白痴了。”孟贤提醒道。 小萝莉虽然对孟贤还保持着警惕，但现在情势不妙，由不得考虑太多。她点了点头，试着把孟贤的精神力同化，由于孟贤的主动配合，精神力得到了迅速恢复。 小萝莉双手合十，紧闭双眼，一股比精神力还要强大的力量从其身体里散发出来。 这股力量无形无色，它一出现，整个造梦空间内的气泡飞翔速度骤然下降。 孟贤不是第一次见到小萝莉的这股力量了，分开记忆海洋用的就是这股力量。他大为惊奇，问道：“这是什么力量？” “念力，是精神力质变后的升华。”小萝莉回道，看得出她表情很是吃力，念力的使用耗损了她很多精神力。 “如何获得？”孟贤马上追问，这力量能够操控造梦空间的运行轨迹，实在太神奇了。 小萝莉回道：“天生的。” 孟贤话被呛住了，好吧，以后慢慢研究。 小萝莉娇喝一声，空间内那些原本光泽黯淡的尘封记忆碎片运动已经极度缓慢，失去了活力，开始慢慢往底部沉淀。 那些光泽艳丽的记忆碎片还在恣意漂浮。 “怎么回事，潜意识消失的太快，我的精神力消耗入不敷出，根本控制不住局面。”小萝莉睁开眼睛，求助的望向孟贤。 孟贤心一沉，问：“要我做什么？” “精神力！给我精神力，越多越好！”小萝莉急道，话一说出口，马上发觉自己有些过分了。对方是纯精神体构成的异种生命体，精神力相当于他的生命，现在要耗费对方宝贵的生命能量来帮自己…;…;对方明明可以一开始拍拍屁股走人。 孟贤想了想，点头道：“我可以给你更多！不过我有个条件，希望能满足我。” 小萝莉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道：“不管什么我都答应。” 孟贤嘴角一弯，坏笑道：“我想借你本体的肉体一用！” 小萝莉一怔，思索后道：“好！” “爽快！”孟贤大喜，不管他现在脑子里想的什么歪脑筋，手上可没含糊，源源不断的把精神力输入到小萝莉体内，后者犹如个黑洞，贪婪的吞噬着精神力。 几个呼吸的时间，孟贤的体型一下子消失了小半。他骇了一大跳，但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索性四个梦境回忆杀的口粮在时不时的补充给他精神力。话说回来，孟贤体内小部分精神力本来就是刚刚黑女王流出来被他捡便宜吸收的。 幸好过了一会儿，小萝莉吸纳速度开始收敛，精神力的流逝开始减慢。 “差不多了。”小萝莉精神大震，飘逸的长发再次朝四面八方飞出来，接近瞬移的速度笼罩住整个造梦空间的穹顶。 头发盘结在一起，密密麻麻，织成一张天网。 落一声令下，天网下压，将飞翔着的记忆碎片一网打尽。 只见天网的孔洞不是一成不变的，少数活泼躁动的气泡挣脱网孔，而那些昏暗缓慢的气泡被死死裹住。 天网所过之处，塞子一般，空间干净了许多。 待其落到底部的气泡海洋时，整个造梦空间终于再一次恢复了原来稳定的模样。 尽管如此，损失还是惨重的。 至少百分之六的记忆发生了碎片化或扭曲化。别看占比不多，可是人的一生才多少记忆。 起因都是被自己挑起的，小萝莉欲哭无泪，不过至少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在小萝莉念力作用下，再没有新的记忆碎片飘入脑洞附近。 脑洞断绝了粮食来源，现在只需要等待这个梦境做完，造梦空间就会消失。 危机解除了，可是…;…; 她答应给那个入侵者操纵肉体的，要不要履约呢？谁知道他想干嘛，可不能让他伤害到本体。小萝莉开始犹豫。 咦，人呢？ 小萝莉四下寻找孟贤的身影。 “在这呢，你耳朵里。” 小萝莉耳朵里忽然传来声响，她吓了一跳：“你跑我耳朵里干什么。” “姑奶奶，我现在比蚊子还小，不在你耳朵里，你压根听不见我说话。”孟贤哭诉起来。别说，现在的他要多惨有多惨。 好不容易积累的精神力丧失殆尽，身体更是缩小到了头发丝大小。要不是小萝莉及时控制住了局面不再需要他的精神力，否则他就要光荣牺牲了。 “哎，你真能折腾，差点被你榨干。”孟贤苦笑。 小萝莉不好意思的吐了口舌头，道：“我还点精神力给你吧。” 孟贤摇了摇头：“不用，你精神力留着，帮我做那件事。”说着，孟贤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小萝莉。 小萝莉听完分析了下利弊，考虑到对本体没有什么伤害，也就答应了下来。 “不过我们得快，潜意识快要沉睡了，残存的精神力大概最多支撑一刻钟。”小萝莉如实相告。 只见小萝莉的身体的确在慢慢变小。 孟贤心知时间紧迫，郑重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看向空间中央的那个脑洞。 梦境光团散发着迷幻般的光晕。 “开始吧。” 小萝莉瞬移到脑洞上方，坐了下来。头发灌注精神力，将脑洞包裹住，而后以造梦空间所在的后脑为基地，头发丝像江川河流网络般一直延伸到黑岚岚的肉体各处。 孟贤看一切准备妥当，开始筛选合适的记忆碎片。心道，接下来黑岚岚的梦游，将由我来操控。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九章 梦游 豪华的闺房内，黑岚岚经过刚刚的剧烈抽搐，现在已经安静的躺在鹅绒床上。 一副熟睡祥和的样子。 不过医生和女仆可不敢含糊，万一黑大小姐有个不测，他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有时候怕什么就来什么。 一分钟不到，黑岚岚身子动了下，举止僵硬的从床上爬起来。 “又来？”医生眉头一皱，他认为黑岚岚显然又梦游了，很简单，她的眼皮合的好好的，没有睁开眼睛。 房间里所有人瞬间紧张起来。 在医生示意下，女仆牵上黑岚岚的手，打算按老样子在房间里转一圈应付下。 咦，黑大小姐怎么不走了？ 不但不走，还在摇头晃脑的动脖子，伸了个懒腰。 女仆们面面相觑，这次梦游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大小姐难道醒了？”年长的女仆疑惑起来，伸手去拍黑岚岚的肩膀，结果被医生制止：“等会儿，看看情况。” 只见黑岚岚站起来后，就站在那里不动了。 自始至终闭着眼睛。 无声无息的站在那，犹如死了一般。 撞邪了？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医生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心里哎叹，现在怎么做，其他人都看着我呢，可是我不知道啊，学校里没有教过这个。对，叫导师，他在黑老爷那边，是的，要找他来，可是这样一来，我会不会给导师和同僚落下个无能的印象。不行，为了前途我不能露底，再忍忍。 就这样，这位年轻帅气的男医生气定神闲的看着黑岚岚的一举一动，事实上黑岚岚一动不动。 “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再看情况动，对，就这么办！”医生给自己打气。 不管如何，他的镇定给了女仆信心。 诡异的一幕，整个房间，寂静一片。三个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一个女孩子看。然后，谁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干嘛。 “医生…;…;”一个女仆问道。 医生瞪了她一眼，轻声带着责备的语气道：“乖乖看着。” 女仆唯唯诺诺。 而此时的黑岚岚怎么样了？ 当然是睡着了。 造梦空间内，小萝莉长松了口气。 幸好刚刚没有人来打扰黑岚岚，要是那个女仆给本体摇晃下身体，或者拍拍脸掐人中什么的，以现在小萝莉的精神力强度，本体十有八九会苏醒过来，这样梦游的大计就泡汤了。 毕竟精神力再强也抵不过生理上的干扰。 她当然不清楚这都是年轻医生帮的忙，即使知道也顾不得，她现在急的团团转。 她不停的催促孟贤，叫道：“快点，本体日常起床的记忆碎片已经用完了。下一个还没找到吗？” 只见造梦空间的上部空间内，一道道细小的光速不停的穿梭往复，在一个个记忆碎片的气泡边划过。 这个光速正是孟贤在极速移动着。 他此时的体型已经比之前壮大了数倍，小萝莉散逸的精神力有部分被他吸收，加上四个口粮绵绵不绝提供的精神力，孟贤得到了能量上的补充。饶是如此，现在的他也就指甲盖大小。 不过这些精神力短时间足够他挥霍的了。 “不要急，拖着。”他喊道。 小萝莉跺脚，喊道：“赤那，有本事你拖呀，本体总不能一直干站着吧。” “小姑娘不要随口脏话，要学着做淑女，不然嫁不出去。”孟贤大声回答，发现一个有用的记忆碎片，不过不是接下来那一段的，他只能把气泡夹在胳膊下以作后备，加速寻找。 “你不是有念力可以控制气泡吗？你难道就不能让气泡自己滚回来？” 小萝莉摇了摇头：“念力又不是万能的，即使有，现在的我也办不到。好了，我感到精神力加剧流逝，你再找不到，我可要拍拍屁股走人了哦。” 不用小萝莉提醒孟贤也知道时间紧迫。 “要是能操控造梦空间时间流速的能力就好了，我可以从容的寻找需要的记忆碎片。”孟贤自言自语，深感自身能力的欠缺。 其实他的速度已经很快了，但架不住记忆碎片实在太多。有时候真需要点运气。 一小会后，终于找到了。 孟贤大喜，将气泡朝小萝莉那扔过去。连同下面要用到的几个记忆碎片一同扔出。 小萝莉用念力将气泡收走，一个个投入安排好的情绪人脸中。 记忆碎片进入脑洞后，梦境的五色光团再次点亮。 小萝莉大声叫道：“本体啊，听从潜意识的安排，重复梦里的动作吧！” 话音刚落，以其无穷尽的发丝为载体，一道道电流般的抖动从脑洞处传出，连接到黑岚岚的肌体各处。 肉体开始了动作。 回到现实世界。 黑岚岚在短暂的沉默后，动了。 所有人屏息静气，观察这个大小姐接下去的行动。 只见黑岚岚慢慢转过头，面露笑容。 是的，她笑了。 脑洞中，欢愉情绪的人脸构造了舒适的美梦。 黑岚岚的精神置身梦中，而梦游的条件下，她的举止，表情，甚至言语，都在简单的重复梦里的动作。 她梦中笑，现实中也在笑。 她梦中说话，现实世界中也在说话。 “小姐醒了！”女仆大喜。 只不过她们搞不懂为什么黑岚岚对着衣架微笑，而不是在看他们。不过她们没有在意，小姐没事就行。 “把电脑拿过来。”黑岚岚开口说话。 “是。”女仆刚刚答应，医生伸手制止，他仔细的打量着黑岚岚，似乎看出了些许端倪，疑惑道：“黑小姐，你怎么不睁开眼睛，眼睛不舒服吗？” 黑岚岚笑着回答：“好的，谢谢。” 她似乎没有听到医生的话一样。 “咦？”医生感觉自己被无视了。 “黑小姐，你好像…;…;呃，怎么说呢，你别生气…;…;我感觉你有些不太正常…;…;”医生皱眉起来。 黑岚岚嘴巴张大，可是好一会儿没有出声，像机器人突然断了电一样卡住了。 表情呆滞。 医生和女仆面面相觑，从互相的眼神中看到了惊疑，大小姐自从刚刚醒过来到现在，未免太古怪了点，大小姐这到底是怎么了。 会不会是那镇静剂？ 医生一想到是自己要求给大小姐打镇静剂的，万一措施用错了…;…;我的妈呀，要死人的。 医生又开始患得患失起来。 在造梦空间内。 “孟贤快点，我顶不住了。接下去该说啥？”小萝莉急得团团转。 黑岚岚现在做的梦是刚刚塞进去的记忆碎片，在潜意识的操控下，梦境没有偏离这个记忆碎片。这个记忆碎片记载的内容是某个晚上，黑岚岚找不到电脑了，让女仆找出来给她。 接下去记忆的正常发展应该是，女仆及时将笔记本电脑拿给黑岚岚，黑岚岚礼貌的答谢。可是计划没有变化快，这个破医生横插一脚，打断了节奏。 原来的记忆碎片没法继续运行下去。 这时，孟贤已经收集到了二十多个记忆碎片来到小萝莉身边。 他了解情况后，知道小萝莉榆木脑袋，不知道如何在记忆碎片的基础上加以改变，诱导梦境的发展，他得意道：“改变梦境这勾搭我熟练，交给我吧。你负责切歌，哦不，切梦境。” 小萝莉点了点头。 “把这个梦境切了。”孟贤下令。 小萝莉这时候表现的很乖，照办。 孟贤端详手里的气泡，发现有一个是黑岚岚在国外的时候与一个绿茶婊撕逼的记忆。 就这个了！ 孟贤把它塞到一张满是怒气的人脸里，而后侵入脑洞当中。 驾轻就熟，梦境终于有了他的操控。 现实世界中。 黑岚岚忽然神情一凛，低喝道：“刚刚是你打我！” 她对着衣架质问。 “小姐疯了。”女仆担心起来。 “有种打，没种承认啊！”黑岚岚冷笑。 医生犹豫了下，本就心虚的他暗道难道在说打镇静剂的事？他怯怯的搭话：“刚刚那个针是我打的，呃，你不是说这个吧？” “你给我过来！”黑岚岚喝道。 嚓，真是说这个！姑奶奶，打个针也不至于吧。医生心里一突。 “过来，我绝对不打死你。”黑岚岚冷笑。 这位年轻的男医生看到女仆怜悯又看热闹的眼神，心道我可是医生，还怕一个小姑娘不成。 “你说好不打的哦。”医生小声道。 蹑手蹑脚的朝黑岚岚眼前靠近。 造梦空间内，孟贤透过梦境对小萝莉叫道：“暂时停止梦境运转，等我命令。” 小萝莉点了点头。 梦境停止。 黑岚岚保持着诡异的冷笑，在医生眼里更是荒诞。 几秒后，医生恰巧站到黑岚岚伸手的位置。 孟贤大喝一声：“梦境开！” 小萝莉念力马上恢复梦境。 啪！ 只听一声重重的脆响。 医生捂着脸，委屈的呜里呜里，眼中尽是不可置信：“不是说好不打的嘛！” 黑岚岚啪，反手又是一巴掌。 力道十足，打的眼冒金星，昏天暗地。 “贱人，绿茶婊，滚，别在我地盘看到你！哈哈哈…;…;”黑岚岚疯了般放声大笑。 医生彻底傻了，他感到巨大的羞辱，脸颊肿了一大块，火辣辣的疼，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他委屈极了，这阎王小妮子撒泼了，自己何时受过这种罪，这里不能呆了，边叫边跑出房间：“导师，导师给我评评理！啊！医闹啦，我不想活了。” 女仆彻底开眼了。一是没想到大小姐这么狠，二是没想到那男医生这么娘。 孟贤可没有功夫感慨，他马上下了命令。 切！ 旧梦中止。 新梦开始。 只见黑岚岚吸了口气，笑了起来，翻脸比翻书还快，像刚刚打人的不是她一样，柔声道：“把电脑拿给我。” 女仆们全都凛然，哪里还敢说个不字：“是的，小姐！” 黑岚岚笑了。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睁开眼睛，不过现在已经没人敢问这个问题。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十二章 盗取记忆 孟贤进入吴文斌的造梦空间。 很多气泡漂浮着，更多的沉淀在底部，形成汪洋大海。这个造梦空间的活跃度不如孟贤之前进过的那些。可能与吴文斌喝醉酒有关，在酒精作用下，思维缓慢，精神力比平时弱的多。 不过，只要吴文斌睡着了，孟贤就有机会。 他没有急着报复，而是沉住气一个个检查漂浮着的记忆碎片。贪赃枉法这么刺激的记忆，吴文斌不可能把它沉淀在底部。 孟贤不惜采用瞬移这种极耗费精神力的方式，最大限度的捕捉吴文斌的记忆碎片。 他想知道吴文斌所有的秘密。 只见一个淡蓝色的身影鬼魅般出现在造梦空间的每个角落，记忆碎片化作的鲜艳气泡被其一个接着一个戳破，在获取了其中秘密后，气泡再次凝结。一些大点的气泡可能被孟贤撞击的缘故，变成了数个小气泡，记忆碎片的二次碎片化，导致的后果就是这段记忆可能模糊化，今后更容易忘记，不过whocares？ 吴文斌犹如扒光衣服的素人，任你平时遮遮掩掩，娇羞做作，任你自作清高，婊子终究是婊子，在竭尽隐藏的私密一览无余的暴露在陌生人面前的时候，人们恍然大悟，原来真相是如此的丑陋。 吴文斌的记忆充斥着权术，钻营，阿谀奉承，记忆中隐藏的犯罪事实如果尽数宣判，足以将他枪毙，不单是经济犯罪，还有谋杀！ 如果吴文斌知道他在熟睡时，记忆已经被人盗窃干净，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恐惧，还是暴跳如雷？应该是暴跳如雷后的绝望吧。 人始终无法对抗超自然的力量。 孟贤深刻的体会到作为一只“鬼”的好处。警察和检察官，哪怕纪委，要从这么一只老吃老做的老狐狸口中扣出犯罪事实，简直比登天还难。可是对一只能够侵入他人梦境的内鬼来说，比吃饭还简单。 要是把这能力借给某个正直的警察，比如那个叫蒋浪的…;…;这个想法在孟贤脑海中一闪而过，不过仅限于此，现在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 “呃，原来幕后大老板是他？”孟贤大手一挥，顺势抓入一个气泡，里面记载着某个集团大领导和吴文斌等人在秘密会所谈话的过程。 这个大老板的身份让孟贤意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这个人的署名经常出现在各级红头文件里，真的是实权人物。但他待人和善，性情豪爽，深受孟贤这样的底层员工喜爱，大家一致认为他是带领集团开拓创新的领军人物。 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是他。 表里不一，笑里藏刀，道貌岸然，衣冠禽兽…;…;这些词语，古人诚不欺我！ “我还是太年轻，有时候太天真了！” 孟贤冷笑三声，继续探秘，他沉浸在这种超自然能力带来的刺激感。 又一连串气泡被孟贤精神力强行侵入。 过了一会，他轻咦一声。 一个陌生的面庞出现在记忆碎片中。 记忆碎片不是单一的画面，而是文字、声音、内心活动等一系列元素的组合体。记忆是立体的。 很快，孟贤知道了这个人的身份，他不由再次感叹自己想法的天真。 原来幕后老大不是一个人啊！ “看来这水比我想的还要深。” 他微微一笑，自信道：“那又这样，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继续下一串记忆碎片气泡。 黑杰斯这色魔果然再次出现，记忆里他从来没有缺过美女，美女也没有重复过。 随着孟贤探究的深入，获得的记忆碎片越来越多，将信息慢慢拼接组合，吴文斌幕后团伙的人物资料和关系网逐一浮出水面。 其规模之大，让孟贤暗暗吃惊。 “要是当时我把吴文斌的证据交给警察，以他们背后势力的能量，估计警察也就查到吴文斌老田他们一级就适可而止了吧。”孟贤苦笑道，他想到一句网络调侃“堂下何人，竟敢状告本官”。 接下来，孟贤把绝大部分漂浮着的记忆碎片都搜查了一遍，自认为把吴文斌扒皮光了，再吸纳一些没有营养的记忆碎片徒增恶心，孟贤感觉差不多见好就收了。 孟贤在短时间内一口气吸纳了太多负面记忆后，精神受到极大冲击。 他需要时间消化一下，否则会受到负面情绪干扰，对自己的情绪产生不良影响。虽然孟贤不知道这影响究竟会如何，但他不想去实验。 就好比一个正常人通宵看了一本变态杀人魔的杀人笔记，把杀人过程和心态变化，一伍一拾详细阅读，正常人会感到胸腔里憋着一团气，要是得不到释放，会对思想，人生观产生影响。要是心理素质不过硬，甚至可能变成下一个杀人魔。 魔性如同瘟疫，会感染意志不坚定的人。 可是就在孟贤闭目养神的时候，造梦空间开始异动。 造梦空间里没有声音。无声到了可怖的地步。 此时空间开始皲裂，东边塌陷了下去，天崩地裂前的征兆。 “不好，没有注意时间，差不多用了四个小时！吴文斌这条老狗应该要第一次醒来了。”孟贤皱眉起来，这老狗肯定是体内酒精分解的差不多了，现在口干舌燥起了生理反应，简单来说就是他要喝水了。 梦境在生理需求前不堪一击，说醒就醒。 吴文斌醒来后还会不会睡觉？睡了还会不会做梦？不做梦就没有造梦空间。 不能让他这么便宜。 孟贤眼光冷冽，面露凶光。他看向空间中间的那个大型悬浮物，正是吴文斌的脑洞。 记忆碎片已经不再进入脑洞下方的人脸。脑洞额头的五色光团的光华开始减弱。 真的要醒了。 孟贤飞了过去，手贴到五色光团上感知了下，不由大骂，竟然是升职加薪的好梦。 是可忍孰不可忍，探查记忆的时间结束了，下面报复开始。 呵呵，你不是要醒嘛，就给你留点终生难忘的记忆！ 脑洞下方的人脸多达百个，表情各异，分别代表着一种情绪。相邻的人脸，脸上表情颇为相近，说明情绪有重叠，但又存在些许的差异。 孟贤跳了几个表情最是痛苦的人脸。 说来奇怪，涂天明这个杀手的恐惧脸很小，说明杀手更加理性，素质强悍，内心深处反倒不惧怕死亡，连死亡都不怕还怕做噩梦？所以记忆碎片气泡进入恐惧脸的概率很低，所以恐惧脸得不到营养，越来越小，也不容易做噩梦。当然，以上只是孟贤的猜测罢了。 而反观吴文斌的脑洞，恐惧相近的人脸占了总面积的六分之一还多。 说明吴文斌内心深处时常怀着恐惧。 他在害怕。 “难怪平时一直摆着一张脸，皮笑肉不笑的，原来是经常做噩梦。” 做贼心虚，想他这样的人反而缺少安全感。手上的钱越多，越不踏实。他显然没有那种“凭本事黑来的钱凭什么要害怕”这种无赖觉悟。难怪他把老婆孩子移民出国了，也是留条出路。 不过孟贤可不会可怜他。 眼看留给孟贤的时间不多了，他争分夺秒的抓来十多个记忆，都是对吴文斌不友好的记忆。 一股脑的塞到恐惧人脸的大嘴里。 “竟然不吃？赤那，老子撬开你！”梦境开始苏醒，处于自我保护状态，人脸不再进食。 孟贤死死掰开人脸的嘴，把记忆碎片强行往里面塞。 “啊呀呀，给我吃了它！” 恐惧人脸抗拒不已。气泡塞到一半，噗的破碎，成了数个小气泡从牙缝里掉了出来。 孟贤又气又惊。 又试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不行了，整个造梦空间七零八落，到了崩溃的边缘。孟贤感到一股吸力将他往外吸，造梦空间正在排斥他。 “不，我还要再试一次！”孟贤并没有放弃。一想到吴文斌下令将自己谋杀，那冷酷的表情犹如对孟贤不自量力的戏谑，对吴文斌和组织来说不过是处理掉一只不听话的老鼠，可孟贤却至今没有一个完整的尸体。 啊！他不由怒火中烧，哪里希望再等吴文斌第二次入睡，他现在就要发泄。 他将七八个记忆碎片一口吞入体内，用精神力将气泡包围，怒吼着，一拳打在恐惧脸上，后者哀嚎起来。 趁着破绽，孟贤挤入恐惧脸的嘴里。后者反应过来，马上闭合上颚，将孟贤紧紧咬住。孟贤拼命往里面挣扎，现在已经骑虎难下，不进则退，他不停的变幻形体，往喉咙深处前进。到最后，孟贤小半的精神体被截流在了人脸之外，与孟贤本体断开了联系。不知道那段精神体是不是就此消散，不过孟贤已经顾不得了。 他终于进入了梦境之中。 这是个坍塌的梦。 犹如一面破碎了无数裂痕的镜子，扭曲的影像比比皆是。 孟贤吸了口气，把一个记忆碎片放出，后者迅速扩张，瞬间将梦境填满。 “开始吧。” …;…; 现实中，吴文斌翻了个身，刚有醒来的感觉，只感到脑袋一沉，意识似乎恢复了但马上一只无形的手将他拽住，肌体无法动弹。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