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映:玱玹和江山,我都要了》 第1章 时空逆流,初见涂山篌(一) 她被单独关在一间昏暗狭小的屋子里,四周的墙壁仿佛都在向她挤压过来。屋内弥漫着一股沉闷腐朽的气息,仅有的一扇小窗透进来的微弱光线,也无法驱散这令人窒息的阴霾。 她瘫坐在冰冷的地上,发丝凌乱,眼神空洞而绝望。昔日的娇艳容颜如今只剩苍白与憔悴,精致的妆容早已花掉,泪痕在她的脸颊上交错纵横。 她的双手紧紧揪着自己的裙摆,指关节因为用力而隐隐泛白。 防风意映自嘲一笑,“呵~”那笑声中满是凄然与苦涩。 “我勾引他?明明是两情相悦,怎么就成了我勾引他了?”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无尽的悲愤与哀怨。泪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原以为是鸳鸯情深,能共赴白头,却不想,竟落得这般下场……” 她的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她为了他付出了那么多,可到头来她只剩下这无尽的指责和唾弃。 他怎么可以…… 他怎么可以的! 她那么爱他,他怎么可以这样…… “是她,是她勾引我,是这个女人恬不知耻地勾引我,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干的,我一时糊涂受不了她的勾引,我才铸成大错!” 他的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把锋利的刀,直直地刺进她的心脏。她痴痴的看着眼前这个曾经与她许下山盟海誓的男人,她的爱,只是他用来争夺涂山家家产的工具罢了。周围人的指责、鄙夷、嘲笑如潮水般涌来,将她淹没。 “原来他一直是在骗我的,他一直是在骗我的……我终究是错付了真心。” “呵~防风意映啊防风意映,你这一辈子的挣扎到底是为了什么呀……我的爱人,利用我、背叛我……” “至于我的父兄……” “我的父兄害怕得罪涂山氏,不但跟我断绝了关系,还主张对我施以酷刑……呵~多么可笑!我这一生,竟活成了你们所有人手中的棋子,所有人都在利用我,最后都抛弃了我……” 门外不时传来的脚步声和低语声,此时的她已经无心去理会门外涂山族人对她的谩骂声了,什么无耻荡妇、奸夫淫妇…… 句句难听刺耳,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 她的目光呆滞地盯着地面,心中满是不甘。 “我防风氏女子,一生敢爱敢恨。爱你之时,我能够为你竭尽所有;倘若不爱你了,那必是斩钉截铁,断绝无犹。涂山篌,我们还会再见的!” 防风意映倔强咬破手指,取出一滴血,然后施法让那滴血悬空,发出金光。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绝,凭借着体内流淌的腾蛇族血脉之力,用血炼化出一道门。 她的母族是东方的腾蛇族,腾蛇族先祖有掌控时空的能力。此刻,她以自己的心头血为引,倾尽所有力量,硬是炼化出了混沌之门。 防风意映毫不犹豫地踏入其中,打开时空裂缝,她要重置时空到初次与涂山篌见面之时。 腾蛇血脉控制时空的力量在她周围扭曲,光芒闪烁,她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这片混沌之中。 防风意映悠悠转醒,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斑驳地洒落在她的脸上。她缓缓坐起,静默沉思片刻,而后扫视周遭环境。这里是她熟悉的闺房,目光再落回自己的手,只见手上浮现出腾蛇的标记。 她心中明了,一旦此标记显现,便意味着她已然成功开启混沌之门,实现了时空重置! 就在这时,一个小丫鬟从外面款步走进,恭恭敬敬地朝着防风意映行了一个礼。 “大小姐,你醒了,今日枳邑城城主的辰荣小姐辰荣馨悦一大早就下了帖子,说想邀请小姐一同去赏花,想来他们定也是想要看看青丘公子涂山璟的未婚妻长什么样子。老爷已经替小姐应下了!” 防风意映淡淡应了一句,心中只觉无尽嘲讽。 父亲并不知道母亲是藤蛇族的后人,就连防风意映自己也不清楚,直到那个雨夜,防风意映拼死生下她和涂山篌的孩子。 因为防风意映几个月前早就怀有身孕,后面才有机会和涂山璟接近,为了不让他人怀疑防风意映腹中之子,防风意映用灵力延迟了孩子出生的时间,由于胎大难产,她在生产之时昏迷过去。 在睡梦中,她看到了腾蛇一族的图腾,又亲眼目睹了腾蛇一族的覆灭,以及当时还是襁褓婴儿的母亲被族人藏在一朵花中,将花放在溪水之上,任其随流水漂流,这才保住了腾蛇一族的最后一丝血脉。 昏迷中,防风意映隐约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苏醒过来生下涂山瑱之时,她也发现了瑱儿身上带有腾蛇图案的胎记,她害怕瑱儿被人发现有异样,于是就用灵力掩盖住了瑱儿身上的藤蛇印记。 防风意映私底下自己去查了一番后才知道,她是那神秘的东方腾蛇族后人,之后又查阅古籍,知道了腾蛇一族能够控制时空,也正是因为拥有这样强大的神力,腾蛇一族才会遭到世人的追杀,他们都想拿到控制时空的能力,一统天下,因此腾蛇一族惨遭灭门,从此世间再无腾蛇血脉。 防风意映得知后更害怕瑱儿的身份曝光,会受到危险,所以用灵力封印住了瑱儿身上的腾蛇血脉,处处小心,才不曾让人察觉半分。 如今时空逆转,一切都回到了刚开始的时候,同样的错误,她防风意映绝不会再犯第二次! 丫鬟春桃过来给防风意映梳妆,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防风意映的眼神中又多了几分坚定,“篌……这次,改你当我的棋子了!” 一番精心打扮之后,便上了去枳邑城的马车。 她被丫鬟引进了赤水府,看着眼前的辰荣馨悦,她依旧如从前那般高傲,她看防风意映的眼神中总是带着不屑。 也是,像她那样的身份,怎么会看得上她们防风氏这种小氏族的人呢。 防风意映能进来这赤水府,还是托了涂山氏的福,如果不是因为她顶着涂山氏未来儿媳妇的名义,恐怕这辈子都很难有机会踏入赤水府。 第2章 时空逆流,初见涂山篌(二) 赏花宴上,热闹非凡。满园的繁花似锦。 各个世家的小姐公子们,那一双双或好奇、或嫉妒、或鄙夷的目光,如密集的箭雨般纷纷落在防风意映的身上,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着这位传闻中的涂山氏未来的少夫人。 那些个小姐们交头接耳,轻声细语中却满是尖酸刻薄。 “瞧她那模样,不过是个小氏族出来的,也不知使了什么狐媚手段,竟能攀附上涂山氏。”一位身着华服的小姐撇着嘴,眼神中尽是不屑。 公子们则端着酒杯,看似漫不经心,实则话语间暗藏讥讽。“哼,命可真好,就凭她那出身,若不是傍上了涂山氏,哪能有如今这般风光。” 然而,尽管这些人心中充满了对防风意映的看不上,言语间也尽是嘲讽之意,行为上却也不敢太过放肆。 毕竟,涂山氏的威名摆在那里,谁也不敢轻易得罪这强大的家族。他们也只能在言语上稍微叫嚣几句,过过嘴瘾罢了。 防风意映自然是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听在耳中。她紧紧攥着手中的丝帕,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心中暗暗做了一个决定。 辰荣馨悦看着防风意映的眼神中满是不屑,众人都想为难防风意映。 在场的人中,身份最为尊贵的辰荣馨悦率先款款移步,假模假样地上前摘了一朵娇艳欲滴的花朵,轻轻嗅着,赞道:“此花灼灼其华,风姿绰约,实乃花中翘楚,令人心醉神迷。” 她的举动引得众人纷纷围拢过来,只见辰荣馨悦优雅地将那娇艳的花取下来,莲步轻移,缓缓走向防风意映,而后轻柔地把花往防风意映头上一戴,朱唇轻启:“鲜花自然要配美人,防风小姐这般绝色佳人配上这花,果真应了那句人比花娇。” 然而,辰荣馨悦嘴上虽是这般说着,那美眸之中却并没有半分赞赏之意,反倒更多的是毫不掩饰的不屑。 防风意映对此早就习以为常,她深知辰荣馨悦这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做派。只是如今,防风氏的势力实在太过低微,万万不能轻易得罪赤水氏。 防风意映心中纵有万般不满,也只得暂且隐忍,咽下这口闷气。她在心底暗暗发誓,辰荣馨悦这般仗势欺人也得意不了多久。终有一日,她会让辰荣馨悦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她强忍着怒火,脸上依旧维持着那恰到好处的微笑,仿佛一切都未曾入眼、未曾入心。 这时,一位来自其他氏族的公子开口说道:“如此美景,若能以诗赋之,定能增色不少。” 旁边的氏族小姐们纷纷附和:“是啊是啊,听闻青丘公子涂山璟那可是文采了得,出口成章。” “涂山公子的诗词,每每都能传遍大街小巷,令人称赞不已。”又一位小姐娇声说道。 众人的话锋一转,目光齐齐投向了防风意映:“既然涂山公子如此才华出众,想必他的未婚妻也定然不会逊色。” “就是就是,防风小姐,不如您也在此吟诗一首,让我们都见识见识。”有人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他们的眼神中透着不怀好意,显然是等着看防风意映出丑,认为她一个小氏族出身的女子,定然也做不出什么好诗来。 防风意映自然知晓众人的心思,心中冷笑一声,这群人想看她的笑话,她偏不让他们如意。 只见她微微仰头,下巴轻扬,目光坚定而自信,毫无怯意地说道:“意映自然是不及涂山公子才识渊博,但是,既然诸位如此抬爱,那我便献丑了。” 稍作停顿,她朱唇轻启,声如珠落玉盘,一首精妙绝伦的诗作从她口中缓缓流淌而出。 “繁花似锦映春光, 蝶舞蜂飞意未央。 莫笑寒门无绮梦, 心香一瓣自芬芳。” 用词精妙,在场众人闻之,无不面露惊讶之色,纷纷侧目,先前的轻视与嘲讽瞬间化作了惊叹与钦佩。 众人皆对防风意映的诗作赞赏有加,一位士家公子率先开口:“防风小姐这诗,意境高远,用词精妙,实乃佳作啊!” 旁边的一位小姐也连忙附和:“可不是嘛,这等才情,真是让我等自愧不如。” 另一位公子惊叹道:“如此妙诗,堪称惊才绝艳,防风小姐真乃才女!” 众人纷纷点头,七嘴八舌地称赞起来“这诗真是妙极,妙极!” 辰荣馨悦则依旧面带笑容,可那眼中的不屑却丝毫未减。她款步上前,阴阳怪气地对防风意映说道:“好!” 辰荣馨悦看着防风意映,朱唇轻启,“好一个‘莫笑寒门无绮梦, 心香一瓣自芬芳。’防风小姐这诗做得,当真是精妙绝伦,让人佩服啊。” 嘴上虽是夸赞,可那语气中的酸意任谁都能听得出来。 上一世,防风意映处处伏小做低,卑微得如同一个丫鬟般紧紧跟在辰荣馨悦身后,替她做事,处处迎合着她,奉承着她。防风意映知道这个辰荣馨悦性子向来高傲,处处争强好胜,她就处处收敛锋芒,不让自己获得太多关注,以免得罪了辰荣馨悦,给家族带来祸患 。 然而,即便她如此小心翼翼,辰荣馨悦打心眼里就从未看得起过她。 防风意映心中也明了,这帮人之所以对她这般无理,更多的是想要讨辰荣馨悦欢心,他们若是不针对防风意映,必然会得罪辰荣馨悦。 但是,这帮氏族公子小姐也不敢太过于为难防风意映,毕竟他们还是对防风意映身后的涂山氏有所忌惮,他们不敢轻易得罪涂山氏。 毕竟他们中原士族缺钱,而刚好涂山氏财大气粗! 防风意映现在身后仰仗着涂山氏,这一桩婚事整个天下都知道,既然如此,那她也不必再如从前那般处处伏地做小,隐藏自己的锋芒。 她越是谦卑,他们这些人就越是变本加厉地看不起她。 辰荣馨悦夸赞完防风意映后,目光冷冷地扫过刚刚夸赞防风意映的众人。 防风意映环视四周,看到众人的表情变化,心中满是得意,脸上却依旧保持着优雅从容的微笑。 防风意映见状,自谦道:“各位如此称赞,小女实在惶恐,此诗只是兴之所至,难登大雅之堂。承蒙各位厚爱,小女这拙作能入大家之眼,实乃三生有幸,还望各位多多指点。” 辰荣馨悦越是这般咄咄逼人,防风意映便越要温顺知礼,这些氏族公子小姐虽是趋炎附势之人,但眼都不瞎,今日是头一次与这些人见面,自然要留个好印象,不然日后怎么利用这些人,收买这些人站队自己。 辰荣馨悦见赏花宴为难不到防风意映,就提出要去高辛游玩,防风意映早就意料到了。 上一世若不是辰荣馨悦提出要去高辛游玩,之后又故意让人在她的酒里下药,辰荣馨悦就趁着她不注意,从身后将她推入水中。 辰荣馨悦便对外宣称是游玩之时防风意映自己不小心落水。 防风意映也不愚蠢,她自然也知道是辰荣馨悦教唆丫鬟趁防风意映不注意将她推入水中,但是,她又能怎么办?只能装聋作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毕竟防风氏和赤水氏的实力就摆在那里,一个是中原的大氏族,而另外一个只是落魄小氏族,别说辰荣馨悦只是将防风意映推入水中,即便辰荣馨悦活活淹死防风意映,防风氏都不敢说辰荣馨悦半句不是。 但是,辰荣馨悦纵然心狠手辣,也不敢做的太过分,因为防风意映现在是涂山璟的未婚妻! 上一世也是因为辰荣馨悦趁机将防风意映推入水中,恰巧驾一叶扁舟路过的涂山篌才有了机会出手相救,防风意映很感谢在这样危急的情况下,涂山篌还愿意得罪辰荣馨悦,出手救她,便觉得涂山篌是一个善良正直之人,对他一见钟情。 涂山篌将她到对岸之后就匆匆离去,她还来不及问这个不惜得罪辰荣馨悦,也要跳水救她的人叫什么名字,转身之时便已见涂山篌潇洒离去。 直到她湿漉漉回到船上,才从同行的氏族公子小姐口中得知了潇洒撑着扁舟离去的人是“涂山公子”。 第3章 教训辰荣馨悦 防风意映便以为这个涂山公子是世人口中那个才华出众、风度翩翩、性格善良温顺、待人宽厚有礼的涂山璟。 在众人的熙攘中,防风意映又惊又喜,她天真的以为方才那个公子就是涂山璟,她的未婚夫,她极力装作淡定的样子,目光却不由自主的随涂山篌远去。 也正是因为这一次的一见钟情,她回到家之后便满心欢喜准备嫁妆,只为了嫁给当日那个谦谦君子。 偏偏不巧,大婚之前,涂山璟重病的消息便传遍整个大荒,但是防风意映知道,涂山璟不是病了,而是失踪了。 当然,这个消息防风意映能打听到,防风氏族长自然也能打听到。 父亲一打听到涂山璟并非病重,而是被人杀害,现在下落不明,他舍不得防风意映这颗他精心培养了这么多年的棋子浪费在一个生死未卜之人身上,想要退婚,让防风意映同中原其他氏族联姻,照样能保住他们防风氏的荣华富贵。 可是,防风意映又怎么放得下当初那个跳水救她的翩翩公子。 防风意映顾不得父亲和家族的反对,执意穿上嫁衣,孤身一人千里迢迢的赶到青丘。 没有婚礼、没有拜堂、没有新郎,她孤身一人前往,以涂山璟之妻的身份不离不弃侍候在奶奶身边。 防风意映在涂山璟离家和昏迷的几年,一手打理涂山家的生意并照顾涂山夫人。 同时,她也在私底下不遗余力的寻找杀害涂山璟的凶手。 当她得知是涂山篌杀了涂山璟后,她便下定决心待涂山篌返回涂山府后,就设计杀了他,替涂山璟报仇。 谁曾想命运竟然这般弄人,这个杀了她未婚夫的人竟然就是那日跳入水中将她救起的人。 防风意映埋伏在涂山篌的必经之路上设好弓箭,可箭在弦上之时,她竟然发现,这个涂山篌才是那个她一见钟情的男子。 她满腔恨意在那一刻化作了欢喜,她心心念念的那个男子并没有死,只要他还活着,不管他是谁,她都会留在他身边。 为了涂山篌,为了能跟他涂山篌在一起,她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她与涂山篌私通并怀有身孕,为了帮助涂山篌争夺涂山氏的家产和权力,她故意设计圈套,试图破坏涂山璟在家族中的地位和声誉。 她多次诬陷涂山璟,制造各种假象让众人误以为涂山璟无能或品行不端。 在涂山篌的指使下,防风意映暗中收集涂山璟的把柄,将一些小事夸大其词,向家族长辈告状。 甚至在一些重要的家族事务决策中,防风意映故意误导众人,让大家倾向于支持涂山篌的主张,从而削弱涂山璟的影响力。 她还在涂山氏内部挑拨离间,破坏家族成员之间的关系,为涂山篌铲除异己,以助其顺利掌控涂山氏。 她做了那么多,她为了涂山篌,连脸都不要,她心给了涂山篌,身子给了涂山篌,什么都给了他,可是他呢! 他在两人苟且之事曝光之后,把所有的责任全部推给她,曾经说什么两情相悦,鸳鸯情深…… 呵~ 到最后却成了防风意映不知廉耻,勾引涂山篌…… 一想到这里,防风意映只觉心中一阵揪痛,那痛楚如细密的针,一下又一下地扎着她。眼眶瞬间泛红,泪水不受控制地盈满了双眸,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潸然而下。 她悄然抹去泪水,那泪水在她的指尖化作一抹微凉。缓缓转身,看向那波涛汹涌的水面,耳边是浪涛拍击岸边的轰鸣声。 望着那起伏不定的水面,她的眼神却又坚定了几分。 涂山篌…… 她,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的,即便曾经再爱,当真相大白的那一刻开始,她早就把曾经那个视涂山篌如命的防风意映给杀死了。 她防风意映敢爱敢恨,爱的时候能不顾一切,倾尽所有,恨的时候自然也能冷血无情,杀伐果断。 “意映妹妹~” 防风意映的神志被这个熟悉的声音从思绪中强行拉回,循着声音望去,只见那妆容精致、身着华服的辰荣馨悦,莲步轻移,假模假样地端着酒杯走了过来,脸上挂着虚假的笑容,娇声说道: “意映妹妹,恭喜你与璟哥哥订婚之喜,来,我敬你一杯。”防风意映抬眸,看着辰荣馨悦那副做作的模样,心中冷笑,她自然知道这递过来的酒被下了药。 防风意映微微侧身,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伸出白皙纤细的玉手,优雅地接过辰荣馨悦的贴身丫鬟毕恭毕敬递过来的那一杯酒。 防风意映不动声色,嘴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轻轻举起酒杯,与辰荣馨悦碰了一杯。饮酒时,她趁着辰荣馨悦不注意,巧妙地将酒倒在了袖子上,却仍装作若无其事地将空杯放下。 防风意映假装什么也不知道,顺从地跟着辰荣馨悦的脚步,如同上一世一般被她引到了船边。两人并肩站在船上,看似亲昵地闲聊着。 防风意映暗中观察着辰荣馨悦的神色,见时机差不多了,便假装头晕,手扶着船边,轻轻揉着太阳穴,眉头微蹙,娇弱地说道:“我的头……突然好晕。” 辰荣馨悦见防风意映这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给了身边的丫鬟一个眼神。 那丫鬟立刻心领神会,悄然走到防风意映身后。 正当丫鬟想一把将防风意映推下去的时候,防风意映借着风势,假装无力地倒在地上。 丫鬟扑了个空,收势不及,自己反而不慎落入水中。 辰荣馨悦见状,先是一惊,随后脸上满是怒意,心中暗骂:“这个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真是无用。” 她站在船边,柳眉倒竖,一脸寒霜地看着在水中不断扑腾、几度沉下去差点溺死的小丫鬟。 此时的辰荣馨悦神情冷淡,仿佛掉下去的不是从小跟她一起长大的贴身丫鬟,而是一个没有生命的石头草木。 防风意映心中暗骂辰荣馨悦果然是个冷血无情的东西! 她心中暗忖: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 防风意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趁着辰荣馨悦不注意,手悄悄在袖子下运作,利用法力将辰荣馨悦也推入了水中。 随后,防风意映则假装昏死过去,躺在地上,双目轻闭,看似毫无知觉。 然而,在没有人看到的角落,那张美艳的脸上却勾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救命——”辰荣馨悦水性本是极好的,可惜今天是五月节,恰逢流水湍急之时,再加上有她利用灵力压着主仆二人,即便水性再好的人,一时半会也起不来。 “快来救救我……” “救命呀……” 她则静静地听着落入水中的辰荣馨悦主仆二人拼命呼救的声音,心中畅快无比。 防风意映深知,辰荣馨悦既然想要让丫鬟推自己入水,自然会遣散周围的人,不让她落下把柄。 辰荣馨悦自以为聪明,谁曾想害人终害己。 辰荣馨悦特地遣散了那些同行的氏族公子小姐,反而让她找不到防风意映推她入水的证据。 辰荣馨悦又不能大张旗鼓地追查,毕竟这一追查下来,必定能查出她给防风意映的酒被下了药。 如此一来,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辰荣馨悦不敢冒这个险,只能忍气吞声,自认倒霉,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第4章 这次换我做布局人 今日恰是五月节,每到这一天,高辛河水就会变得极为湍急,只见那水面之上,波涛汹涌澎湃,一浪接着一浪。 辰荣馨悦拼命挣扎,却依旧被湍急的水流越冲越远。 辰荣馨悦置身于这湍急之河,娇躯如浮萍般在浪涛中沉浮。水势汹涌,几度差点没入水中,几近窒息,辰荣馨悦力竭声嘶,却难敌水暴虐,双目盈满惊惶与绝望,面色惨白如纸。 辰荣馨悦挣扎了一会儿,生机渐消,神智渐迷,仿若一缕残魂,于生死边缘苦苦挣扎,行将溺毙。 赤水丰隆恰好赶过来,一眼便看到了在水中苦苦挣扎的辰荣馨悦。他心急如焚,大声呼喊着:“妹妹!” “馨悦,别怕……” 没有丝毫犹豫,赤水丰隆纵身一跃,跳入了这凶险万分的水中。他奋力地朝着辰荣馨悦游去。 “哥……哥哥……” “救……救我——” 赤水丰隆游到了辰荣馨悦的身边,一把将她紧紧抱住。 他利用法术将辰荣馨悦从水中抱起,稳稳落回船上。 赤水丰隆匆匆地走上前,迅速施展法术,将昏倒在船边的防风意映缓缓唤醒。 他满是关切地问道:“防风小姐,你有没有事?” 防风意映佯装虚弱地摇摇头,却显得有气无力。赤水丰隆见她这般模样,心中仍是担忧不已,随即吩咐身旁的侍从:“快去再请个郎中来仔细看看,务必要确保防风小姐安然无恙。” “是!” 防风意映在丫鬟的搀扶下,略显虚弱地站起身来。就在她抬眸的瞬间,目光捕捉到了远处一艘缓缓行舟而过的船只。船上站立着的,正是涂山篌。 他身着一袭青衫,身姿挺拔,那模样竟与上一世他们初见时毫无二致。微风拂过,衣袂飘飘,仿佛时光在这一刻静止。就是这样的他,这样宛如画中仙人般的模样,深深地烙印在了防风意映的心底,让她自此沉沦,爱了一辈子,也错了一辈子…… 记得上一世和涂山篌第一次见面是在五月节上,所有人都以为那时候的防风意映根本就不会游水,到了水中慌得连灵力变幻都忘了。 实际上,防风意映并非是因惊吓落入水中后,一时忘了用灵力变幻从而将自己救上岸。而是防风意映早就被辰荣馨悦暗中下了药,以至于根本无法施展灵力。当然了,辰荣馨悦在这件事上自然是做得滴水不漏。即便防风意映想要彻查此事,也定然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防风意映心里十分清楚,这种没有确凿证据的事情绝不能轻易宣之于口。 更何况辰荣馨悦乃是中原的世家小姐,身份极其尊贵。 防风意映即便向他人宣称是辰荣馨悦想要害她,先不说有没有人会相信,就算有人信了,那又能怎样呢? 不仅半点好处都捞不到,还会彻底将辰荣馨悦得罪,从而为防风氏招致灭顶之灾。 一想到上一世涂山篌说,他爱她,高辛落水,他对她一见钟情。 防风意映就相信了。此后,她满眼都是涂山篌。为了涂山篌的野心,她一次又一次地对涂山璟下手…… 一想到这里,防风意映不禁满心苦涩,只觉得上一世的自己实在是可笑至极。她在那漫长的岁月里苦苦挣扎了一生,费尽心机,机关算尽,最终却还是如同那微不足道的棋子一般,被人随意摆弄,操控于股掌之间。 从未有人真心对待过她,哪怕一分一秒。 她的父兄,口口声声说着为了她好,辛苦养育她这么多年,让她为家族荣耀着想,给她安排了青丘和防风氏的联姻,实则不过是将她当作巩固家族地位的工具。 而她曾经以为的爱人,也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对她百般利用,最终毫不留情地将她背弃了。 想到这里,防风意映藏在袖子底下的手紧了又紧,骨节泛白,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她那痛苦到几近破碎的心,感受到一丝真实的疼痛。 看着天边,涂山篌一袭青衫,驾驭着一叶翩舟渐行渐远,那身影逐渐模糊,直至消失在茫茫天际。 防风意映呆呆地望着,心中犹如被万箭穿过,无比心痛。 然而,往昔的爱恨纠葛在她心间翻涌,她深知,爱错的人绝不能再让自己重蹈覆辙,绝不再回头! 涂山篌,不配得到她的原谅! 这一世,防风意映暗暗发誓,绝不能再如前世般沦为他人的棋子,任人摆布。 她要凭借自己的力量,掌控自己的命运,做那掌局之人! “呵~涂山篌,这一世换你来做我的棋子!”防风意映咬牙切齿地说道,眼神中满是坚定和决绝。 赤水丰隆想要严查此事,为妹妹做主,奈何辰荣馨悦一直从中阻拦,倒也不是为了别的,辰荣馨悦若是真的受了委屈,想必以辰荣馨悦那一副性子必然不会善罢甘休,若不是因为她害怕此事会查出她意图伤害防风意映,辰荣馨悦一定会让人彻查此事,不叫自己受半点委屈…… 事后,辰荣馨悦在房中怒不可遏,她疯狂地砸着花瓶瓷器,满地皆是碎片,嘴里不停地斥责着那个没有将防风意映顺利推下水的小丫鬟。 她双目圆睁,脸色涨红,每一句咒骂都带着无尽的愤怒,动辄打骂,下手毫不留情。 站在一旁的白芷见此情景,赶紧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安抚辰荣馨悦。 “小姐,小姐熟悉高辛地势,又不是第一次乘船游玩,怎会那般不小心坠入水中,再者,小姐本就精通水性,又怎么会溺水?想来定是有人刻意要陷害小姐,小姐为何不继续追查?” 辰荣馨悦听闻,冷笑一声,那笑声中满是寒意,她冷冷地瞥了白芷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恼怒。 随即,她顺手拿起一旁的花瓶,毫不犹豫地重重砸向白芷脚下,花瓶瞬间四分五裂。 “呵~追查?怎么查,若是哥哥没能查出什么,反而查出了防风意映喝的酒水有问题,到时候我们就麻烦了!” “防风意映虽然只是小氏族之女,微不足道,但是毕竟防风意映现在是璟哥哥那未过门的媳妇,若是此事被青丘那边的人知道了,势必会影响到我们赤水族和青丘的关系,你告诉我如何查!”辰荣馨悦越说越气,声音都有些颤抖。 白芷自然也知道这些利害关系,无奈地垂下眼睑,缓缓跪在地上,声音带着一丝惶恐和担忧。 “小姐消消气,若是因此事气坏了自己,不值当啊!” 辰荣馨悦此时怒不可遏,她怒瞪着那个没有将防风意映推下水的小丫鬟,大步流星地走过去,朝着那个小丫鬟脸上就是重重地甩了两巴掌,打得那小丫鬟的脸瞬间红肿起来。 “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枉费我平日里对你那么好,这点事情都做不好,简直无用至极——” 小丫鬟吓得浑身颤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连连磕头求饶:“小姐饶命啊,小姐饶命,是奴婢办事不力,求小姐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奴婢下次一定不会再犯错了,求求小姐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辰荣馨悦莲步轻移,缓缓走到丫鬟旁边,垂着眼眸,看似漫不经心地用手抬起丫鬟带泪带痕的脸,却用温柔的声音说着严厉的话:“无用的东西,留着也碍眼……” 那声音轻飘飘的,却仿佛带着千钧之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不等辰荣馨悦将话说完,小丫鬟犹如惊弓之鸟,身子猛地一颤,赶紧跪在地上,额头紧紧贴着地面,声泪俱下地连连求饶:“小姐饶命啊,小姐饶命!奴婢知道错了,求小姐开恩,再给奴婢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奴婢以后定当尽心尽力为小姐办事,绝不再犯同样的错误,求小姐大发慈悲,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第5章 你敢顶撞父亲,简直大逆不道! 父兄听闻高辛之事后,那匆忙的脚步和急切的神情中,丝毫没有流露出对防风意映受伤与否的关心,满心满眼只是忧虑辰荣馨悦落水是否与防风意映有所关联。 他们眉头紧锁,仿佛天要塌下来一般,害怕辰荣馨悦若是受了风寒,着了凉什么的,此事会给防风氏招来无尽的麻烦。 防风意映满怀期待地望着门口,只见父亲形色匆匆地赶来,跟在他身边的大哥也是神色紧张,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一开始,她本以为父兄是知晓自己在高辛中晕倒,担心自己的安危,这才放下手中紧急繁重的军务,心急火燎地匆匆赶来查看。 谁曾想,这一切不过是她天真的幻想。 防风意映满心欢喜地一下子站起来,那娇弱的身躯微微颤抖着,她迈着急切的步伐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朝着父兄行礼。 父亲却不耐烦地大手一挥,说道:“意映,你快起来,别搞这些繁文缛节,此时哪顾得上这些!” 那一刻,防风意映心中还抱有一丝幻想,以为父亲真的很担心自己,不禁觉得幸福,那苍白的脸上甚至浮现出一抹红晕,还在心里想着,若是这一世能够好好的,她必然也会善待父亲和兄长。 然而,父亲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急切地问道:“辰荣馨悦怎么样了?她伤得重不重?此事会不会牵连到防风氏?” 父亲的声音中充满了焦虑与担忧,“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咱们防风氏可就麻烦大了!” 防风意映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犹如一朵盛开的鲜花被寒霜突袭,心中猛地抽痛了一下,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 大哥也跟着附和道:“是啊,意映,你快说,辰荣小姐到底如何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防风意映咬了咬嘴唇,艰难地说道:“辰荣馨悦没事,她落水是自己失足,不会牵连到咱们防风氏。” 父亲和大哥这才如释重负般地长舒一口气,口中一直喃喃自语:“辰荣小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刚才我们听闻辰荣小姐落水之时,船上只有你和辰荣小姐,可吓死我了!” 父亲接着说道:“这次真是万幸,要是因为咱们防风氏的缘故让辰荣小姐出了事,那可真是万劫不复啊!” 防风意映只觉得无比可笑,她的亲生女儿就站在这里,他却一眼都不瞧,丝毫不关心女儿的死活,满心满眼只关心那身份尊贵的辰荣馨悦有没有受伤,这件事情会不会给防风氏带来损失…… 防风意映心中满是苦涩,她紧咬着嘴唇,咬得嘴唇泛白,本想忍下这口气,没想到大哥竟然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 “当时看到辰荣馨悦落水,你为什么不上去救她?就站在一旁眼睁睁看着辰荣馨悦差点溺死于水中,还好她没事,不然你难逃其咎!你知不知道这事情有多严重?” 防风意映闻言,只觉得荒唐至极,她仰头大笑出声来,那笑声中充满了悲愤与绝望,喊道:“哈哈哈哈!你们的眼里只有辰荣馨悦,当时我的情况也很危急啊,你们却对我不闻不问!我当时都晕倒了,哪还有力气救她?你们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她指着父兄,声嘶力竭地哭诉道:“父亲,大哥,你们怎就这般狠心?就算我只是个棋子,那也是有血有肉的呀!辰荣馨悦是中原氏族的大小姐,身份尊贵不假,可我防风意映的身份也没低贱到任人践踏的地步啊!更何况,我还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嫡亲妹妹!你们怎么可以如此冷漠无情,丝毫不顾我的死活?” 防风意映含泪讽刺,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强硬地怼父亲和兄长,两人都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反抗惊得目瞪口呆,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她声嘶力竭地哭诉完,父亲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快要从眼眶里蹦出来,嘴巴张得大大的,满脸写着难以置信。 他那原本威严的面容此刻因为极度的惊讶而变得有些扭曲,目光在防风意映身上上下打量,仿佛眼前站着的是一个完全陌生、不可理喻的人。 毕竟他的女儿从前都是百般温顺,对于他这个父亲连一句重话都不敢说,处处顺应着父亲和兄长的意思。 “你……” 父亲嘴唇颤抖着,声音里带着惊愕和不解,那声音尖锐而急促,“意映,你莫不是中了邪?竟敢如此忤逆我!简直是大逆不道!” 他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疙瘩,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眼神中除了惊讶,还隐隐透着怒火,仿佛能喷出火来将眼前这个“叛逆”的女儿焚烧殆尽。 那恼怒中又夹杂着几分疑惑和惶恐,似乎完全无法理解女儿为何会有如此巨大的转变,更无法接受女儿竟敢公然反抗自己的权威。 防风意映继续控诉着父亲和兄长,她的声音颤抖却坚定,饱含着无尽的悲愤与绝望:“父亲,大哥,你们何其冷血无情!在你们眼中,我究竟算什么?我不过是你们用来权衡利益的一枚棋子罢了!” “从小父亲就对我特别严格,别的世家小姐都在学习插花刺绣,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时,父亲让我拼命练箭。在我刚刚记事的时候,每天太阳刚升起,父亲就把我丢在山林里,给我弓箭,让我和野兽厮杀。若是我能活着下山,那父亲就带我回家,若是我不能,父亲等到黄昏的时候就会离开,然后我就会彻底沦为父亲的弃子。” 说到此处,她的声音不由得哽咽,身体剧烈颤抖着。 “我在山林中独自面对那些凶猛的野兽,多少次命悬一线,多少次遍体鳞伤,只为了能活着回到那个所谓的家。可我得到了什么?不过是你们更加变本加厉的利用和冷漠!我也是个人,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啊!你们怎么能如此狠心,一次次地将我推向深渊,只为了换取那一点点的利益!”她声嘶力竭地喊着,嗓子都已近乎沙哑。 大哥闻言,瞬间怒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如同一头发狂的狮子般冲上去,抬手就往防风意映脸上狠狠扇了两巴掌,“啪啪”两声清脆而响亮。 他嘴上怒不可遏地骂着:“防风意映,你这个冷血无情的东西!竟然敢这样大逆不道,出言顶撞父亲,枉愧父亲这些年来对你的悉心栽培和养育之恩!” 防风意映有些震惊,捂着被大哥扇得通红的脸,嘴角勾起一抹凄然的笑,只觉得可笑至极。她的眼神中满是讽刺和倔强,犹如燃烧着两团熊熊烈火。 “呵?悉心栽培?”防风意映大声冷笑,声音中充满了悲愤,“父亲只不过是想把我炼化成一把能杀人的匕首,能替你们巩固家族荣耀,替你们争权夺利的工具罢了!” “呵~还有与涂山氏的联姻,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好,却让我嫁给一个我素未谋面的人。我在你们眼中,就是你们手中的一个棋子,需要的时候就拿过来用,不需要的时候就一脚踹开,哪有半分真心为我考虑过!” 第6章 就你那卑贱的女儿也配? 父亲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防风意映,大声吼道:“放肆!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我所做的一切哪一样不是为了家族的荣耀,为了你的将来!让你练箭,培养你的能力,那是为了让你有足够的本事立足于世,为家族争光。联姻之事更是为了巩固家族地位,让你以后有个依靠,你竟如此不知感恩,满口胡言!” 大哥怒冲冲地说道:“防风意映,你简直是鬼迷心窍了!父亲为这个家日夜操劳,费尽心思,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家族的昌盛,你怎就如此冥顽不灵,不理解父亲的苦心?你如此忤逆,对得起家族对你的期望吗?” 父亲脸色铁青,喘着粗气说道:“哼!你真是被惯坏了,不知天高地厚!家族给予你衣食无忧,让你享尽荣华富贵,如今为了家族的利益让你出一份力,你就这般怨怼。防风意映,你要给我想清楚,你今天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如果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我看你是被猪油蒙了心!” 大哥眼睛瞪得浑圆,咬牙切齿地说:“防风意映,你太让我们失望了!父亲的良苦用心你全然不知,只知在这里胡搅蛮缠。若不是看在你是我妹妹的份上,我真想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清醒清醒!” 防风意映挺直了脊梁,目光坚定而决绝,直视着父亲和大哥说道:“家族的荣耀?我的将来?这不过是你们自私自利的借口!我所承受的痛苦和折磨,在你们眼里就这么微不足道?所谓的荣华富贵,呵~。” 一旁的贴身丫鬟春桃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恐,一直没从这场闹剧中回过神来。 缓了好久才意识到这并不是在做梦,她以为是自家小姐落水受了,精神错乱,这才性情大变,竟然敢对老爷和大公子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她慌里慌张地连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重重地磕在地面上,双手不停地颤抖着扯住防风意映的衣角,急切地劝道:“小姐,您少说几句吧,可别再惹老爷和大公子生气了!” 说完,春桃又忙不迭地转向老爷和大公子,额头紧紧贴着地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苦苦哀求道:“老爷、大公子,求求您们饶了小姐这一回吧!小姐她只是受了刺激,才会说出这样的疯言疯语。小姐心中一向敬爱老爷和大公子,断断不会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这其中一定是有了什么误会,一定是小姐在高辛受了刺激,这才精神错乱,失了常态。还望老爷和大公子宽宏大量,不要和小姐计较。” 春桃边说边不停地磕头,额头上都磕出了一片红肿。 防风意映冷笑一声,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大声喊道:“你们口口声声为了家族,可家族在你们心中就是满足私欲的工具!我不想再做那个任你们摆布的木偶了!” 父亲见防风意映屡教不改,一再出言顶撞,气得脸色铁青,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双眼瞪得如同铜铃一般,扬起手就要打防风意映,怒吼道:“今天我非要打死你这个大逆不道的不孝之女,看你还敢不敢如此张狂!” 防风意映毫不退缩,继续挑衅道:“你打!你最好打死我,我也不想做你手中的棋子了,干脆一死了之,倒也落得个清净!” 父亲气得面露狰狞,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手上运转着灵力,那光芒闪烁,似乎真的要亲手打死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亲生女儿。 然而,那扬在空中的手,正要落下之时被一旁的大哥拦住了。 大哥迅速给了父亲一个眼神,两人交换了一个饱含深意的眼神,父亲这才怒不可遏地将手收回去,胸膛剧烈起伏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防风意映只觉得讽刺至极,仰天大笑起来,笑声中满是凄凉: “怎么?父亲刚才不是扬言要将我挫骨扬灰,碎尸万段吗?怎么不打了?” “哦,我倒想起来了,我现在还是一个有用的棋子,毕竟我和青丘的婚约就摆在那里,父亲想要傍上青丘这样的世家大族,怎么能少了我这颗棋子呢?我现在要是死了,谁去联姻呀,总不能让父亲的那几个小妾或者说让大嫂去吧……哈哈哈!” “你……”父亲闻言怒不可遏,挣脱大哥的阻拦,又想要冲上去打死防风意映,被大哥硬生生拉了下去。 大哥临走之前还骂骂咧咧道:“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等父亲消了气,有你好看的!” 父亲下令让人看好防风意映的这间屋子,任何人不能随意出入,也不让别人给防风意映送饭,恶狠狠地说道:“要饿她一阵子,搓搓她的锐气,免得她羽翼丰满,看不清自己的局势和地位,胡说八道,顶撞父兄。” 防风意映闻言,无力地瘫倒在地上,脸上却还带着笑容,那笑容充满了绝望和自嘲,她只觉得这一切无比搞笑。 一旁的小丫鬟春桃见状,吓得花容失色,以为她的大小姐疯了,哭得梨花带雨,苦苦哀求道:“小姐,您就别再犟了,少说几句吧,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啊!” 防风氏与青丘的大婚在即,父亲满心怒火,想要狠狠教训防风意映,却又不敢真下狠手。毕竟防风意映如今是那位尊贵的青丘公子未过门的媳妇,没几日就要举行大婚。 他们心里清楚得很,此时绝不能对防风意映有任何过分举动,倘若防风意映身上出现半点伤痕,青丘追究起来,他们防风氏必将面临巨大麻烦。 父亲上一秒还恶狠狠地扬言要饿死防风意映,以挫其锐气。 一旁的小妾见状,眼珠一转,添油加醋地说:“老爷,您瞧瞧,这大小姐自以为能攀附青丘,就不把咱们放在眼里啦!日后她若真嫁到青丘,怕是不会真心为防风氏着想的。” 这小妾心怀鬼胎,妄图挑唆父女关系,让自己那上不得台面、未入族谱的庶女顶替防风意映去与青丘和亲。 防风峥当即识破小妾的心思,怒喝道:“闭嘴!你这不知廉耻的东西,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人家青丘指名要的是防风氏的嫡女,你那女儿连族谱都上不了,你那个低贱得连最下等的奴婢都比她尊贵的女儿也配?简直是恬不知耻!我妹妹虽是犯了大错,但也是防风氏嫡女,轮不到你一个小妾在此处说三道四!” 小妾听后,心中恼怒万分,可又顾及到防风峥是防风族长的嫡长子,身份尊贵,只能咽下这口气,铁着脸陪笑。 就在这时,负责看守防风意映房间的侍卫匆匆跑来禀报:“老爷,大公子,不好了,意映小姐饿晕在房里了!” 这消息让父子俩面面相觑,满脸的难以置信,喃喃自语:“怎么才饿了一天就晕了?” 然而,他们虽心有疑虑,却也不敢掉以轻心,只得赶紧让人去请大夫给防风意映看病,又赶忙给防风意映送上一桌美味佳肴。 防风意映看着眼前这一桌子的美味佳肴,面上露出讽刺的笑容。她心中暗自得意,其实她根本没饿晕,不过是装的罢了,她深知在这世上,亏了谁都不能亏待自己。 第7章 蛊虫 防风意映要动筷子之时反应过来什么,父亲和兄长一向精明,心思歹毒,防风意映今日这般顶撞他们,想必他们不会咽下这口气。更何况今天她是彻底和父兄撕破了脸,日后必不会再为他们所用,心甘情愿为他们办事,这样一个无用的棋子,即便是看在青丘的面子上,他们也绝不可能忍气吞声。 于是把筷子放下,看了一下门外的人,确定门外的人看不到里头的动静,防风意映施法抓来了一旁的鹦鹉,把饭灌给鹦鹉,最后发现了鹦鹉的不对劲。 防风意映用法术查看,这才知道这饭菜里头被下了蛊,这种蛊可以控制人的心智让人的精神完全由持蛊之人掌控。 防风意映不禁在心中冷笑:“父亲和兄长这是真的想要将我变成他们手中的棋子,让我如同布偶一般任他们摆布!” “被种了这种蛊之人必死无疑,灵魂会慢慢消散,只会留下一具躯壳,任由蛊虫和持蛊人去操控……” “呵~父亲和兄长当真狠心啊!” 防风意映想到这里,不禁心中一寒,无论怎么说,他也是父亲和兄长从小看着长大的呀,他们怎么做到这么狠心的! 也是,他们若是不狠心,上一世也做不出那样的事来…… 防风意映轻轻挥了一下衣袖,用法术把桌上的吃的全部变走,省得在这里碍眼。 防风意映回到床上,心想也不能这么饿着,目光落到了一旁放着的弓箭。 防风意映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只要有钱,什么事都可以做的,九头妖! ——相柳! 防风意映缓缓走过去,脚步轻盈,手轻轻抚摸着弓箭,眼神中透着沉思,随后她毫不犹豫地拿起弓箭,身姿挺拔,朝着东海的方向猛地一箭射出。 那利箭如闪电般穿过窗户纸,直冲云霄,消失在天际。 不久之后,一只白白胖胖的胖鸟,费力地打破结界,从空中晃晃悠悠地慢慢飞下来。 防风意映正坐在案前专心临摹,忽然听到了窗外传来清脆的鸟叫声。她停下手中的笔,轻启窗子,便看到一只又白又胖的胖鸟正使劲煽动着翅膀,嘴里叼着一个比它身形大一倍的小包裹。 瞧着这只小胖鸟摇摇欲坠的模样,似乎下一秒钟就会被这包裹里沉甸甸的东西给拽下去。 小胖鸟玩命地煽动着翅膀,双翅扑腾得好似要冒烟了。防风意映见了,微微一笑,缓缓伸出手,小胖鸟可算是得到了解放,赶紧松开了口中的小包裹。 小胖鸟有一下没一下地呼吸着,在空中飞得晃晃悠悠,几乎下一秒钟翅膀就会抽筋,然后一头倒在地上。 防风意映取下小包裹,轻轻挥了挥袖子,只见一道金光闪过,小包裹瞬间变成了大包裹,桌上变出了许多新鲜美味的食物,香气四溢。 防风意映优雅地坐到桌前,目光落在窗边躺着的小胖鸟身上。 只见它两脚悬空,有一下没一下地耷拉着,两只翅膀如同被抽走筋骨一样自然垂落,胖胖的肚子随着呼吸一起一伏,那模样甚是可爱。 防风意映被这只胖鸟的可爱模样给萌到了,她嘴角上扬,温柔地走向那只胖鸟,轻声问道:“要不要一起坐下来吃东西?” 小胖鸟虽然累得气喘吁吁,但秉持着和主人一样高傲的性格,愣是用尽全身力气艰难地站了起来,高昂着头,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姿态,坚决地摇摇头。 防风意映不由得浅浅一笑,“替我告诉你家主人,他需要的东西,等我和涂山璟大婚之后,自然会连本带利给他!” 毛球闻言,高傲地点了点头,小爪子一翘一翘的。 防风意映伸出手,轻轻一挥舞,变出一个璀璨夺目的红宝石,然后小心翼翼地套在毛球头上,“小胖鸟啊,一路辛苦了,这红宝石价值连城,就当做是给你的辛苦费。至于答应你主人的,我会如期奉上!” 小毛球一见自己还有额外的小费,顿时眼前一亮,兴奋得乐呵呵地用翅膀捧着脖子上挂着的大块红宝石,眼睛滴溜溜地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漂亮温柔的防风意映,心中暗想: 她不止人长得漂亮还财大气粗,这价值连城的红宝石说给就给,毛球还是头一次见到色泽这么鲜艳,这么大的红宝石。 一想到主人拿着这块大大的红宝石去给自己买吃的,毛球就快乐得原地扇动翅膀转圈。 就在防风意映射出一箭,打破结界的那一瞬间,毛球趁着结界还没有愈合,迫不及待地飞了出去。 防风意映目送着小胖鸟快乐地煽动翅膀,有一下没一下地飞着,时不时还来一个原地转圈。 可能是红宝石太重,也可能是小胖鸟太累了,一下飞得高一些,一下飞得低一些,但是翅膀依旧欢快地煽动着。 防风意映无奈地摇摇头,轻笑道:“这个九头妖相柳是如此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人,怎么会养这么呆萌可爱的灵宠……” 防风意映饱餐一顿之后,心中暗暗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她深知此次虽然暂时占了上风,但与父兄的矛盾已然激化,日后的日子恐怕更加艰难。 而另一边,身份卑微的小妾小心翼翼地凑到防风族长身后,轻柔地为防风族长揉着肩,声音怯懦却带着埋怨缓缓开口: “老爷,妾身觉得您的心太软啦。就不该这么轻易放过大小姐,应当给她些真正的苦头尝尝,好让她长点记性。” 小妾说话时,眼神闪烁,不敢直视防风族长,双手的动作也略显拘谨。 防风族长听了,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猛地转过头,怒目而视,呵斥道:“你这无知的妇人,头发长见识短!整日就只知道争风吃醋,脑子里装的都是些勾心斗角的琐事,全然不顾全家族的利益!意映如今的身份非同小可,岂能随意处置?” 防风族长一边说,一边用力甩开小妾的手。 此时的防风意映决定主动出击,她精心梳妆打扮,然后去找到父亲。 毕竟这傀儡蛊虫得来不易,绝对不能浪费了父亲的一番心思,她应该要做点什么回报父亲给他送来的这一份大礼! 防风族长知道防风意映主动服软,苦苦哀求才求得他见防风意映一面,防风族长看到她,脸色依旧阴沉。 但防风意映却巧言令色,说道:“父亲,之前是女儿不懂事,经过这一遭,女儿想明白了,家族的荣耀和利益高于一切,女儿所拥有的一切,女儿穿的、吃的、住的、用的都是父亲给予的,若是没有父亲,女儿也没有今天,女儿先前是受了惊,才会说出那样的胡话,今后再也不会了,还望父亲不要跟女儿计较,纵容女儿这一回的任性吧!女儿保证日后再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了,女儿定会在与青丘的联姻中为家族谋取最大的好处。” 父亲听了,脸色稍有缓和,但仍半信半疑,可是一想到也许是给防风意映下的蛊虫起了作用,也就放下了心来。 防风意映又接着说:“只是女儿担心,那几个不安分的小妾和她们的子女会在背后捣乱,坏了家族的大事。” 父亲皱了皱眉,陷入沉思。 随后的日子里,防风意映表面上对父兄顺从听话,低眉顺眼,事事照办。 但这并不能完全取得心思多疑的父亲和大哥的信任,毕竟那一日,防风意映可是当着众多下人的面,毫无顾忌地痛斥父亲和大哥的罪责,怎么可能仅仅饿了她一顿就变得这般乖顺? 但又想到在此之前,防风意映多数时候本就乖乖听话,处处顺应着他们俩。可即便如此,他们这般精明之人也不会轻易信任防风意映。于是,他们寻找到了养蛊的老者,以自身精血为引查看蛊虫的情况,然而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防风族长和防风峥都很是担心,紧锁着眉头,在屋内来回踱步。 不过,他们派去监视的人的确看到那一日进去的时候,防风意映正津津有味地吃着桌上的美味佳肴,愣是把满桌的美食一扫而空,按理说肯定能把蛊虫吃进去。 见眼前这两个身份尊贵的客人面露疑惑,老者捋了捋胡须,缓缓告诉两人:“或许是因为蛊虫才刚刚入住宿主的身体,还在沉睡当中,一时没清醒也是有可能的。毕竟从前这样的案例就不胜其数。” 父子俩闻言,紧皱的眉头这才稍稍舒展,相互对视一眼,一致认为是防风意映吃了蛊虫才会变成现在这一副对他们唯命是从的样子,也就对防风意映彻底放下了戒心。 第8章 拉拢人心 防风意映在取得父亲和大哥的信任之后,花费了整整一天的时间,精心做了一桌子丰盛无比的饭菜。她笑意盈盈地来到父兄面前,语气轻柔地说道: “父亲,大哥,还有十日意映便要嫁去青丘了,从此以后就不能在父亲跟前尽孝,不能常伴兄长左右了。这一顿饭,便当做是女儿对父亲和兄长的一些敬意。” 她的眼中闪烁着泪光,仿佛满是不舍与眷恋。 父子两人听了,也没多想。 毕竟这段时间防风意映表现得比从前更为乖顺听话,事事周到,让他们挑不出半点毛病。 于是,父子两人放心地坐到桌前,准备享用这顿饱含“深情”的饭菜。 殊不知,防风意映私底下早就找到了那个养蛊的老者,以比父亲和兄长高二十倍的价格,费了好大一番周折才从他手上拿到了蛊虫。 防风意映原本想着重活一世,好好地与父亲和兄长相处,化干戈为玉帛。 可没想到两人竟然这般心狠手辣,想要置她于死地,丝毫不念及亲情。 他们不仁,那就别怪防风意映不义了! 防风意映亲手给父亲和兄长夹菜,嘴上说着甜言蜜语,讨父亲欢心:“父亲,您尝尝这道您最爱吃的菜,女儿特意为您做的。”她的笑容灿烂,眼神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漠。 防风意映眼看着父亲就要将那夹着蛊虫的饭菜送入口中,她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得呼吸都几乎停滞。 就在父亲的筷子即将碰到嘴唇的千钧一发之际,那小妾突然如一阵疾风般冲了过来。 父亲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一惊,握着筷子的手猛地停在了半空。防风意映的心瞬间坠入了冰窖,眼神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急切,声音颤抖着说道:“父亲,您快吃呀,凉了就不好吃了。” 然而,那小妾却声嘶力竭地叫嚷着:“老爷,不好了,我们成儿高烧不退,您快去看看呀!” 这尖锐的呼喊如同炸雷在耳边响起,父亲的脸色瞬间大变,眼中的犹豫一闪而过,随即毫不犹豫地放下了碗筷。 防风意映只觉眼前一黑,她死死地盯着父亲放下的碗筷,双手在袖子底下拼命地攥紧,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钻心的疼痛却抵不过内心的绝望和愤怒。 父亲一听,顿时心疼不已。 毕竟这个小妾貌美如花,又懂得伺候他,如今老来得子,他自是十分重视。 于是,父亲迅速放下了碗筷,目光匆匆扫过防风意映,略带愧疚地说道: “意映啊,为父突然有急事得去处理,这饭先不吃了。你莫要多想,安心准备你的婚事。”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匆匆离去了,只留下防风意映呆立在原地,望着父亲远去的背影,她满心的不甘与愤恨。 见辛苦准备的一桌饭,没能将蛊虫喂到父亲身上,手在袖子底下紧紧攥紧了,指甲几乎嵌进了肉里。 不过,好在一旁的大哥已经将蛊虫吃下了。想到这里,防风意映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也算是没有白费自己做的这一桌子菜。 防风意映在这段时日里,全然未曾将心思倾注于自己的婚礼之上。 要知道,防风意映和涂山璟的这场大婚,牵涉到防风氏与青丘这等赫赫有名的大家族,其意义非凡。 防风氏深知此事关乎家族颜面,因而务必给予防风意映十足的体面,如此方能充分彰显防风氏的恢宏气度。 再说那青丘,作为同样声名远扬的大族,又怎会甘愿在各大氏族面前有失颜面? 必然会精心筹备这场婚礼,且定要将其操办得无比隆重。 在这般情形之下,防风意映着实无需特地为此耗费心思。 然而,防风意映却借此良机,积极结识家族中那些德高望重之人,私下里使出拉拢、收买人心的手段。 毕竟,她即将成为青丘的少夫人,防风氏的那些权贵们也都是深谙审时度势之道的。 面对防风意映的刻意拉拢,他们表现得极为热情。 毕竟,人人都渴望攀附青丘这棵大树,如今防风意映向他们递出了橄榄枝,他们自然是要顺着这梯子往上爬的。 午后,防风氏家的庭院中举办了一场小型的聚会。 防风意映身着一袭淡紫色的罗裙,精心梳理的发髻上插着几支别致的珠钗,显得端庄而秀丽。 她瞧见了一位在家族中德高望重的长老正独自在亭中品茶,便款步走去。 行至近前,微微屈膝行礼,轻声说道:“长老安好,今日阳光正好,您在此处倒是惬意。想我防风氏能有如今这般昌盛之景,皆仰仗长老您多年来的辛劳付出与英明决断。您过往为家族出谋划策,历经无数风雨,却始终坚守,力挽狂澜,方才有了家族如今的安稳繁荣。您的功绩,在我防风氏的历史长河中熠熠生辉,后辈们无不心怀敬仰,传颂您的丰功伟绩。意映即将嫁入青丘,心中忐忑不安,还望长老日后能多多指点,在意映犯错之时还望长老能够及时规劝,意映年少无知,日后还得仰仗长老教导才是。” 长老抬眼,眼中露出几分赞赏之色。 防风意映轻轻坐下,亲手为长老续上茶水,说道:“长老,意映即将嫁入青丘,日后防风家中的大大小小事都还得麻烦长老帮忙料理,日后在家族事务上,还望长老能不吝赐教,多多关照,意映定当感恩戴德。” 说话间,她从袖中取出一块质地温润的玉佩,轻轻放在长老身旁的几案上,“这是意映的一点小心意,望长老莫要嫌弃。”长老捋了捋胡须,微微点头。 防风意映莲步轻移,款步走到另外一个站着的长老面前。 她先是恭敬地微微福身,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浅笑,声音轻柔地说道:“长老,久仰您的大名,今日得见,实乃意映之幸。” 说着,她轻轻抬起纤细的玉手,为长老斟了一杯茶,双手奉上。 长老接过茶杯,微微点头。防风意映继续说道:“长老您在家族中德高望重,历经风雨,见识广博,意映心中对您满是敬佩。” 她微微侧身,姿态优雅地坐在长老旁边的椅子上,身体微微前倾,目光诚挚地看着长老。 “如今这局势啊,风云变幻,难以捉摸。就像那汹涌的波涛,一个不小心,便会被卷入深渊。” 防风意映轻皱眉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忧虑,“选择稍有偏差,可能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长老您智慧过人,想必比意映看得更加清楚。” 她停顿了一下,观察着长老的表情,接着说道:“有些时候,站对了队伍,那便是平步青云,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可若是站错了,之前的所有努力都可能化为乌有,一生积攒的荣华富贵瞬间烟消云散,到那时,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说完,防风意映轻轻叹了口气,用帕子轻轻沾了沾嘴角,眼神中流露出对长老的关切:“意映年轻不懂事,说这些话可能有些冒失了,但实在是担心长老您因为一时疏忽,而误了自己的大好前程。还望长老您能深思熟虑,做出最明智的抉择。” 两个长老面面相觑,目光交汇的瞬间,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对防风意映言外之意的明悟。 原本,其中一位长老眉头紧皱,刚要出言呵斥,灭了这黄毛小丫头的野心,却不想防风意映抢先一步,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 她压低声音,语气森冷地说道:“二位长老,莫要冲动。有些事,想必你们比我更清楚。比如你们受了他人贿赂,为其谋取私利;又或是草菅人命,致使无辜之人枉死;甚至强抢民女,败坏家族名声……” 两位长老闻言,脸色骤变,眼中瞬间布满惊恐。 他们的嘴唇颤抖着,想要反驳,却又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半晌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两位长老互相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和屈服。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其中一位长老强装镇定,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 “大小姐,事已至此,我们也明白了,大小姐请我们喝这茶,该是什么用意了。” 另一位长老也赶忙附和道:“大小姐放心,该怎么做,我们自有分寸。” 防风意映满意地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光芒,微微颔首道:“如此甚好,相信二位长老定会做出明智之举。” 防风意映说完那些要挟的话语后,气氛陷入了紧张的沉默。 见此,其中一位长老端起面前的一杯茶,轻抿一口,表达自己的忠心,眼睛顿时一亮,赞叹道:“这茶啊,色泽翠绿,香气清幽,入口鲜爽,回甘无穷,实乃茶中极品。” 接着,他看向防风意映,微笑着说:“大小姐能寻得如此好茶,足见大小姐品味非凡,聪慧过人,心思细腻,令人佩服。” 另一位长老也赶忙端起茶杯,细细品味一番后说道:“此茶就如大小姐一般,初时看似平淡,实则内蕴深厚,魅力无穷。能品尝到这样的好茶,实乃我等之幸。” 说完,他又深深饮了一口,一脸陶醉地补充道:“我对这茶,当真是喜爱至极,就如同对大小姐的谋略与手段,心生敬仰。” 两位长老说完,目光坚定地望向防风意映,那眼神中已清晰地表达了他们追随她的决心。 防风意映心领神会,嘴角上扬,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轻声说道:“得二位长老赏识,意映定不负所望,日后定能沏出更好的茶。” 在花园中,一位在家族中颇有话语权的妇人正在赏花。 防风意映巧笑倩兮地走上前去,亲热地挽住妇人的胳膊,说道:“嫂嫂,这花开得真美,可再美也比不上嫂嫂您的风姿。” 妇人被她逗得眉开眼笑,防风意映趁机说道:“嫂嫂,意映年纪尚轻,日后嫁入青丘,若有做得不妥之处,还得嫂嫂您多多提点。” 随后,她从怀中掏出一串价值不菲的珍珠手串,戴在了妇人的手腕上,“这是意映特意为嫂嫂寻来的,嫂嫂可喜欢?” 对于男子,防风意映直接威逼利诱,指出他们的把柄并许以富贵。 对于女子,防风意映则以珠宝首饰相赠,以此收买人心。 第9章 退婚 大婚前一天,她未婚夫涂山璟重病的消息如狂风般迅速传遍了整个大荒。 防风家的人一听到这个消息,无不大惊失色,满脸的难以置信。然而,只有防风意映面上显得十分淡定,仿佛对此早有预料。 防风族长对此心怀疑虑,令人下去彻查。以防风家的势力,如果要去查这件事情自然也能查得出来,他们自然知道涂山璟不是重病,而是被人杀害,最后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只是青丘对外放出的消息是涂山璟重病。 当防风意映逆转时空回来之时,涂山璟尚未出事。其实,以她的能力,本可以出手救涂山璟,可她心里清楚,涂山璟有属于他自己的命运轨迹。 这一次的危机,让他邂逅了生命中最为重要的那个人! ——清水镇玟小六。 她逆转时空回来,所求的仅仅是好好活着,实现自己的宏图伟业,并不愿过多地去干涉他人的命运。 再者,防风意映本就对涂山璟毫无男女之情,在她看来,涂山璟的消失或许并非坏事。 她想着先嫁过去,趁着涂山璟不在,好好借涂山少夫人的尊贵身份,放开手脚,大刀阔斧地干一场,以实现自己的野心和抱负。 防风族长满心忧虑,实在不忍心自己精心培养了这么久的一个棋子——防风意映,就这样嫁过去给一个生死未卜的人,最终沦为弃子,为他们防风家一点好处都捞不到。 他反复思量,心中谋算着,还是退婚吧,日后再在中原中寻觅几个稍有权势的士家公子,再给防风意映联姻,如此一来,防风意映照样能帮他们防风家笼络各方势力,巩固家族的地位和在中原中的影响力。 在防风家宽敞的大堂前,烛火摇曳,将众人的身影拉长。防风族长面色凝重地坐在首位,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家族中的长老们围坐在一起,个个眉头紧锁,气氛压抑而沉重。 “这门婚事,不能再拖了。”防风族长率先打破沉默,声音低沉而有力,“涂山璟如今生死不明,意映嫁过去能有什么好结果?” 一位长老捋了捋胡须,一脸关切地说道:“族长所言极是。意映这孩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我们自然也是疼惜她,不想让她去青丘遭罪。” 他们个个说的情真意切,说的好像真的很关心防风意映一样,其实不过是怕涂山璟若永远回不来了,这桩婚事无法为防风家族带来利益罢了。 另一位长老紧接着附和道:“是啊,意映的幸福至关重要。重新为她安排一门有利的联姻,我们几个长老在好好的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男子,如此一来,意映能嫁给一个真心疼爱她、陪伴她、终身呵护她的男子,我们才能放心呀!这样,对家族和她个人都是好事。” 而这些长老口中所谓的为她好,不过是为家族笼络势力的借口,不想让防风意映这个他们精心培养了这么久的棋子,沦为弃子,意图在中原各大势力中找一方势力重新联姻,为家族谋取利益罢了。 防风族长冷哼一声:“得罪又如何?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意映的一生就这么毁了。意映是我的亲生女儿,从小金枝玉叶,我悉心呵护,生怕她受了半点委屈,好不容易拉扯这么大,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我的宝贝女儿嫁到他们青丘去守活寡!即便他们青丘不同意退婚,就算闹个鱼死网破,我也要为我的女儿做主,我们防风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说着,他竟硬生生挤出几滴眼泪,虚情假意地叹道,“意映可是我最爱的女儿,从小就捧在手心里,舍不得叫她受了半点委屈。如今这般局面,我怎能不为她的未来着想。”那模样,仿佛真有多么父女情深。 “但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得想个周全的法子,既能退了这婚,又不至于与青丘彻底交恶。”又有长老提出顾虑。 众人陷入了沉思,堂前一时安静下来,只有烛火被风吹动,偶尔发出“噼啪”的声响。 “要不先派人去青丘探探口风,看看他们的态度?” 防风族长微微点头:“这倒可行。但不管怎样,这婚必须退,不能让意映的未来毁在这不确定的婚约上。” 众人纷纷附和,一场关于退婚的密谋在这凝重的氛围中继续展开。 青丘这边,他们也深知涂山璟消失得无影无踪,至今杳无音讯,生死难测。 他们心里清楚,即便这个婚约在名义上还作数,可那正值青春年华、如花似玉的防风意映,又怎能让她痴痴地等待,浪费大好的时光? 她花一般的年纪,实在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等到涂山璟回来,况且涂山璟如今生死未卜,这般耽搁人家姑娘,也实在是于心不忍。 涂山中的长老们为此事聚在一起商量,权衡利弊之后,都觉得退婚是当下最为妥当的选择。 正当他们正要开口同意退婚时,防风意映却突然穿着一身嫁衣翩然出现了。 她宛如一朵盛放的红莲,在这凝重的氛围中格外引人注目。防风意映面容坚定,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那眼神中充满了决绝与无畏。 她挺直了脊梁,当着所有人的面,用清晰而坚定的声音表明自己的心迹:“我愿意等着涂山公子回来,不论要等多久,哪怕是一生一世,我都心甘情愿。”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声音微微颤抖却依然坚决:“就算涂山公子真有个三长两短,永远回不来了,我防风意映也会以涂山璟妻子的身份留在青丘,尽心尽力地照顾老夫人,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防风族长听闻此话,顿时气得怒火中烧,那愤怒的火焰仿佛要将他的理智燃烧殆尽。他瞪大了眼睛,额头上青筋暴起,当场怒骂防风意映不知好歹,声音近乎咆哮:“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如此冥顽不灵!家族为你谋划周全,你却不懂得为你自己的人生考虑,简直是愚不可及!” 防风意映眼中含着泪,那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她紧咬着嘴唇,依然表现出一副非涂山璟不嫁的倔强模样,回应道:“父亲,女儿心意已决,此生非涂山璟不嫁。” 不论防风族长如何苦口婆心地劝说,他的话语如连珠炮一般,试图打破防风意映的执念,小声凑在防风意映耳边开口:“女儿啊,你莫要这般执拗,家族的未来和你的幸福息息相关,你怎能如此不顾大局?” 还是各位长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纷纷劝说道:“意映啊,你还年轻,莫要因一时冲动误了终身。” 然而,防风意映都不为所动,执意要嫁给涂山璟,哪怕涂山璟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目光坚定,仿佛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说道:“我心已定,各位长老不必再劝。” 气得防风氏的族长忍无可忍,扬起手掌,带着满腔的愤怒,当场扇了防风意映一巴掌。 那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厅中格外响亮,仿佛一道惊雷划破长空。 然而,防风意映心意已决,哪怕脸上火辣辣地疼,那清晰的掌印在她白皙的脸上格外醒目,也丝毫没有改变她的想法。她微微仰头,眼神中透着不屈与坚定。 各位长老见此情形,赶紧上前拉住防风族长。 见她如此深情坚贞,青丘的各位长老都不禁为之感动。他们望着防风意映,心中五味杂陈,有人轻声叹息,有人暗自钦佩。 青丘一位长老满脸欣慰,感慨道:“防风姑娘如此忠贞不渝,能有这样的儿媳,实乃我青丘的福气啊!” 另一位青丘长老也点头附和,语气中充满赞赏:“不错不错,这般深情坚定的女子愿意嫁到我们青丘,当真是我青丘莫大的福气。” 还有长老激动地说道:“防风姑娘非我们涂山公子不嫁的这份执着,足见其品性纯良。能得这样的儿媳,是我青丘几世修来的福分!” “防风姑娘对我们涂山公子的真心天地可鉴,能让她成为我青丘的儿媳,确为我族之幸,是我们青丘的福气无疑!”一位年长的长老目光中满是赞许。 防风族长见各位长老都对防风意映这般赞赏和喜爱,心思不由得转动起来。 他知道,虽然不能让防风意映和涂山璟即刻完婚,但倘若防风意映就这样嫁过来了,凭着她如今在长老们心中留下的好印象,以及这番深情,想必之后青丘定会多多照应着防风氏。 否则,整个大荒都会指责青丘冷血无情,毕竟他们防风家的姑娘当时是不顾一切都要嫁给他们青丘的,如果在青丘过得不好,这对他们涂山家族的声誉可不是什么好事。 转念一想,防风族长的态度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松手了,装出一副心疼防风意映的样子,假模假样地拦了几句之后,便顺水推舟地放手成全,心里却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第10章 呵?一见钟情? 如同上一世一般,防风意映又一次不顾家族的反对,毅然决然地执意要嫁给那生死未卜、下落不明的涂山璟。 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这一场大婚显得格外冷清与凄凉。没有张灯结彩的热闹婚礼,没有新郎那期待中的挺拔身影,更没有传统而庄重的拜堂仪式。整个场景冷冷清清,寂静无声。 然而,防风意映却身着一身精心准备的华美喜服,那喜服上的刺绣精致细腻,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她面容冷艳,神情高贵,仿佛世间的一切反对与艰难都无法动摇她对涂山璟的决心。她步伐沉稳而坚定,一步一步地朝着堂前走去。 当她终于走到堂前,盈盈下拜,拜见涂山的各位长老。那姿态端庄优雅,却又透着一种令人心疼的倔强。 涂山老夫人目睹防风意映这般深情,心中感慨万千,眼眶瞬间湿润。 她忍不住当着众人的面,声音微微颤抖,满含着感动与赞赏夸赞防风意映道:“意映这孩子,如此重情重义,面对家族的重重阻拦,依然坚定不移。在这般艰难的情境下,还能孤身一人,身着喜服前来。这般深情,这般勇气,实乃世间难得。有此儿媳,是我涂山家的福分呐!” 涂山篌静静地站在一处无人注意的角落里,身姿修长却透着一股阴沉的气息。他身着一袭黑色的锦袍,袍角绣着暗纹,在阴影中若隐若现。面庞棱角分明,剑眉斜飞入鬓,一双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目光如毒蛇般紧紧锁住防风意映那美丽动人的身影。 当他看到防风意映如此貌美,且对那个至今素未谋面的涂山璟竟这般深情时,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邪魅至极的笑容。 那笑容中透着阴森与狡黠,仿佛隐藏着无尽的黑暗,让人不寒而栗。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算计,犹如深夜中闪烁的寒星,冰冷而危险,似乎在脑海中谋划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涂山篌一直都对涂山璟怀着深深的嫉妒和怨恨。 “涂山璟,你这个天生的宠儿,凭什么拥有一切?我一定要让你一无所有,在我的脚下痛苦求饶!”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怨毒和不甘。 防风意映对此心知肚明,她清楚地知道涂山篌执着于去抢夺涂山璟的一切。他妄图先将涂山璟所拥有的所有东西都抢到自己身边,通过这种方式来证明他比涂山璟更强,以此满足他那扭曲的虚荣心和胜负欲。 “哼,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涂山璟不过是个无用之人,你涂山璟就是个废物!!”涂山篌握紧了拳头,关节泛白,眼中满是疯狂的执念。 在这场没有新郎的婚宴上,气氛冷清而寂寥。见防风意映身着华丽的喜服,却满脸落寞地独坐在角落里,一杯接一杯地饮着酒,那精致的妆容此刻也被忧愁所笼罩。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神情落寞,眼中弥漫着深深的伤感。然而,这伤感并非是因为大婚之日新郎涂山璟的缺席,而是源自内心深处对上一世的痛苦回忆。 她眉头微微蹙起,嘴角挂着一抹自嘲的苦笑。她回想起上一世,自己是那么疯狂地爱着涂山篌,为了他,甚至连最基本的尊严和脸面都可以不顾。 那时的她,满心满眼都是涂山篌,为他付出了自己的一切,毫无保留。 她的眼神变得空洞,仿佛又看到了上一世涂山篌那冷漠无情的面容。每一个冰冷的眼神,每一句无情的话语,都如同一把利刃,一次次刺痛她的心。 此刻,防风意映的心中充满了悔恨和自嘲。她想,自己当初怎么就那么傻,为了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人,付出了那么多。 她觉得自己简直愚蠢至极,无比可笑。想起涂山篌对她的利用,把她当作一颗随意摆布的棋子,她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防风意映紧紧咬着嘴唇,心中暗暗发誓,这一世,绝不再重蹈覆辙,绝不再为了那些不值得的人,不值得的事去伤害自己,作贱自己。 这时,涂山篌迈着看似优雅却暗藏轻佻的步伐,缓缓朝着防风意映走来。那张英俊却透着邪气的脸上,挂着一抹充满魅惑的笑容,眼神中毫不掩饰地流露出炽热的贪婪与欲望。 他走到防风意映身前,微微弯腰,用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轻柔说道:“防风姑娘,酒多伤身,少喝几杯吧!” 涂山篌说着,嘴角挂着一抹邪魅的笑,伸出修长的手猛地过来抢走防风意映手中的酒杯。 感受到手上的温暖触碰,防风意映猝不及防,下意识地抬头,就看到了涂山篌。这个她上一世爱得连命都不要的负心男,此刻再次出现在眼前。 防风意映的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诧,随即这惊诧化作了深深的嘲讽。她觉得命运真是可笑,让她又一次面对这个曾经将她的心狠狠碾碎的男人。她脸上的笑容愈发不可收拾,那笑容如带刺的玫瑰,美艳却带着致命的危险。 她就那样直视着涂山篌,眼中没有了曾经的痴迷与眷恋,只有无尽的冷漠和不屑。她笑得肆意张扬,仿佛要用这笑容来掩盖内心曾经的伤痛。 防风意映冷冷地看着涂山篌,那目光犹如寒冬的冰霜,冰冷且锐利,却一言不发。 她毫不犹豫地伸出玉手,直接从涂山篌紧紧握着的手上拿回自己的酒杯,眼神自始至终死死地盯着涂山篌,仿佛要用目光将他刺穿。 随后,她微微仰头,当着涂山篌的面,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动作流畅而优雅,却又透着几分倔强。那白皙的脖颈在灯光下显得更加修长迷人,微扬的下巴彰显着她的冷艳高贵,让人不敢轻易接近。 涂山篌一时被防风意映这模样乱了心,他呆呆地望着防风意映。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把防风意映从涂山璟手中抢走,让这个冷艳倔强的女子成为自己的囊中之物。此刻的他,眼神中充满了志在必得的狂热和欲望,他一定要把防风意映抢到身边,以此来证明他比涂山璟强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 涂山篌柔声开口:“瞧瞧这清冷的婚宴,唯你在此独饮,真真是我见犹怜。” 涂山篌微微俯下身,修长的手指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轻轻抬起防风意映那一张美艳绝伦的脸,迫使她不得不与自己对视。他的眼神炽热而霸道:“那涂山璟不知此刻身在何方,生死未卜,如此未知的等待,难道你当真愿意用自己一辈子的幸福来赌吗?” 防风意映侧过脸,躲开,抬眸,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并未言语,只是再次端起酒杯。 涂山篌却毫不气馁,反而更进一步,俯身靠近防风意映的耳畔,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她的肌肤,用极具蛊惑的声调呢喃道:“防风姑娘,我涂山篌论相貌,不逊于那涂山璟;论才情,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姑娘你这般国色天香,何必为了一个不知归期的人空守寂寞?只要你愿意,我能给你的,远比他能给的更多。我会带你看遍世间繁华,给你无尽的温柔,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女子。” 防风意映猛地放下酒杯,怒目而视,此时的怒气更多的是因为上一世自己愚蠢地爱着他而感到羞耻:“呵~大公子休要胡言乱语,我防风意映既然已经嫁给了二公子涂山璟,生是涂山璟的人,死是涂山璟的鬼,我开心与否,幸福与否,又与你涂山篌有何关系。” 涂山篌闻言,直勾勾地盯着防风意映,眼神火辣且炽热,深情款款地倾诉道:“意映,自初次遇见你,我的心便为你沉沦,对你一见钟情。你的高傲如傲雪寒梅,冷艳似霜中清菊,还有你对爱情那忠贞不渝的态度,无一不让我深深拜服,深深地为你着迷,每次在远处远远看着你,我的心跳就会不由得加快,刚开始不明白是为了什么,现在靠你靠得这么近,我的心却无比沉静,此刻,我大抵是明白了,我爱上了我的弟媳,呵~ ” “你说,我是不是很可笑!” 涂山篌说着,不由分说地抢走防风意映手中的酒壶。他动作轻柔却又带着几分霸道,帮防风意映把酒缓缓续到她的杯子上,随后又给自己面前的杯子满上。 “你可笑?可笑的是我……那么是痴痴的爱着你,到头来却只是一个棋子!”她冷眼看着他,心中满是苦楚。 他再次拿起酒杯,微微侧身,挑眉示意防风意映,那英挺的剑眉挑起的弧度带着无尽的诱惑与挑衅。 防风意映依旧冷冷地看着眼前的这个涂山篌,这一张帅得惊心动魄的脸,曾是她上一世爱到刻骨铭心的人。 那时,为了能与涂山篌相伴,她连命都豁出去了。 然而…… 她终究只是他手中可以随意摆弄的一颗棋子罢了。 防风意映冷冷地看着涂山篌那满脸的深情,那一张绝美惊艳的脸上忽地绽出一抹满是嘲讽的笑,那笑犹如寒冬里的冷风,让涂山篌瞬间不知所措。 防风意映笑得格外清冷,心中悲凉地讽刺:我上一辈子的情感,终究是一个笑话,一个天大的笑话! 涂山篌看到防风意映缓缓举起酒杯,心中大喜,以为自己的真情终于打动了眼前这位冷艳佳人。 他仰头,毫不犹豫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先干为敬。 然而,当他喝完,满怀期待地将目光垂落在防风意映身上时,却惊愕地看到防风意映竟然当着他的面,将酒无情地倒在地上,随后“砰”的一声,把酒杯重重摔在桌子上。防风意映的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不屑,她如冰山雪莲般冷艳地转身离开,只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 涂山篌见此情形,不仅没有恼怒,嘴角反而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他觉得这场游戏越来越有意思了,就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防风意映离开的背影,心中满是得意。 “哼,防风意映,你迟早会是我的!” 他在心中暗暗想着,眼神中闪烁着志在必得,更多的是心中那可怕而又弱小的胜负欲,他要证明他比涂山璟强。 第11章 清水镇初见 次日,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春桃按照防风意映的意思,花重金托人从那王母娘娘的莲池上摘来了一朵莲花。 防风意映款步走到放置花瓶之处,目光落在那花瓶上正开得娇艳欲滴的莲花上,面上不禁浅浅一笑。 而后,她遣散了周围的侍从丫鬟。 只见防风意映轻舒广袖,双手优雅地做着动作,口中念念有词。随着她的动作,那莲花竟缓缓升起,慢慢地在空中旋转起来,同时散发着点点如梦如幻的光斑。 紧接着,光芒渐盛,一个身影逐渐清晰,竟变化出了一个防风意映。 防风意映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傀儡,四目相对,她绕着傀儡缓缓转了一圈,仔仔细细地审视着。 这傀儡无论是面容神态,还是身姿体态,都和自己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从前就有托塔李天王之子哪吒借莲花重新塑造肉身的说法,防风意映连夜翻阅古籍,可算是找到了这用莲花塑造肉身之法。 传言中,太乙真人选取了莲花中最为饱满的花瓣,将其化作哪吒的肌肤,使其光滑细腻且充满生机;莲花的莲蓬化作哪吒的头颅,蕴含着智慧与灵性;莲花的根茎则化为哪吒的骨骼,坚实而有力,支撑着整个身躯;而那翠绿的荷叶,经过仙法的炼化,成为了哪吒坚韧的筋脉,赋予他灵动与活力。 防风意映便是效仿此处,用莲花变出了一个模样与自己一般无二的傀儡。 虽说这个傀儡不能施展法术,然而,对于寻常人而言,根本看不出任何破绽。防风意映又仔细地上下打量了一番傀儡,嘴角上扬,心中很是满意。 防风意映上一世之所以愿意任劳任怨,替涂山氏料理财务,将涂山家族的事业打理的蒸蒸日上,还任劳任怨,伺候涂山老夫人,全是因为她爱涂山篌,爱屋及乌,涂山篌所在意的东西,她也会去在意,她早就把自己当成了涂山篌的妻子,替涂山篌孝敬奶奶,用心料理涂山家的产业。 防风意映重活一世,可不想再给这些人当牛做马了,但是,还是要落下一个好名声,于是就用莲藕化身出一个傀儡,让傀儡替防风意映给涂山家当牛做马,她自己则去发展事业,重活一世,她可不想再依赖他人了。 这个傀儡没有自己的意识,完全由防风意映操控,自然不能像上一世那般替涂山家料理手中的产业,但可以在涂山老夫人跟前当牛做马,端茶倒水,勤勤恳恳,落得一个贤惠的好名声。 防风意映心思缜密,借着涂山少夫人这一尊贵的身份,巧妙地周旋于各方势力之间,从而获得了不少珍贵的资源。 她行事极为隐秘,以另外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在大荒的各个角落积极地开展起了自己的生意。 无论是繁华的都市,还是偏远的小镇,都有她商业布局的痕迹: 在中原热闹喧嚣的集市,她的店铺琳琅满目,货物齐全; 在清水镇幽静的山谷,她掌控着珍贵药材的交易; 在皓翎国繁忙的港口,她的商船来来往往,运输着各种奇珍异宝…… 防风意映凭借着自己的精明能干和涂山少夫人这一身份的物资支持带来的便利,将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规模日益庞大。 孝顺涂山老太太的名声自然要留着,毕竟这能为自己博得个好口碑,在涂山家站稳脚跟,才能有经济上的支持。 至于善于理财,将青丘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的名声,不要也罢。 这种一味付出,累了自己却有利于别人的事情,这一世防风意映可不想再做了。 “与其辛辛苦苦给别人赚钱,让他人坐享其成,不如自己赚钱自己花,逍遥自在似神仙。自己成为富甲一方的商人,掌控自己的命运,不再受他人摆布。” 清水镇。 防风意映在清水镇开了一家属于自己的珠宝铺。其实她本是想开一家药铺的,可无奈玟小六的店早就在那里稳稳地立着。防风意映深知,如果跟玟小六去争抢客户,自己肯定是抢不过的。 毕竟,玟小六那一手治疗不孕不育的技术声名远扬,就摆在那里。而且玟小六早就已经在这清水镇待了几百年,根基深厚,人脉广阔。而她自己突然空降于此,生意自然是比不过玟小六的。 防风意映此番前来,没有大张旗鼓地以防风家大小姐的身份,也没有以涂山少夫人的身份。她行事低调,默默筹划着自己的生意。 防风意映之所以选择来清水镇,是因为清水镇是一个热闹的地方,位于西炎国和皓翎国交界处的边陲小镇。 这里汇聚了来自不同国家和地区的人们,他们在这里生活、工作和交流。在这里可以遇见各个阶级的人,有的王姬、士族公子都喜欢来清水镇这种地方体验人生,偶尔能遇到一两个世外高人。 镇中有各种各样的店铺和商家,包括酒馆、药店、杂货店等,也是一个做生意的好地方。清水镇的自然环境也十分优美,周围环绕着青山绿水,空气清新。这里的人们生活简单而宁静,他们勤劳善良,热情好客,彼此之间相互帮助和支持,防风意映也想感受一下人间的烟火气息,她很享受清水镇的温馨和宁静朴实。 琳琅阁。 有人过来买珠宝和胭脂,店里的伙计立马满脸堆笑,热情地上前招呼:“客官,快里面请,瞧瞧咱店里新到的宝贝,保准有您喜欢的。” 男子微笑着点点头,目光在琳琅满目的珠宝和胭脂上扫过。伙计夏栎一边跟着客人介绍着货品,一边时不时留意客人的神情。 男子在挑选之际,顺口问了一下清水镇的情况,伙计一听,更加热络起来,滔滔不绝地说道:“客官,咱这清水镇可是个有趣的地儿。就说前些日子,镇上有一只兔子精突然动了胎气,那情况可凶险着呢!当时兔子精疼得直打滚,全家都急得不行。幸亏回春堂的医师玟小六刚好在场。您是没瞧见,玟小六那医术真是了得!他有一手治不孕不育的好本事,没想到也懂得接生,这不,帮助兔子精顺利生了一篮子小白兔,一个个又可爱又水灵,真是神奇得很呐!” 客人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插上一句:“真有这么神奇?” 伙计拍着胸脯保证:“客官,我可不敢蒙您,这事儿在咱镇上传得那是有鼻子有眼的。” 此时的珠宝店里,珠光宝气,璀璨夺目。各式珠宝首饰在精致的盒子里闪耀着光芒,胭脂则散发着迷人的香气。 柜台擦拭得一尘不染,店内布置得温馨而典雅,让人感觉格外舒适。 男子在琳琅满目的柜台前仔细端详,最终挑了一块极品田玉制品。 伙计看到男子竟然一眼就相中了这件镇店之宝,脸上瞬间堆满了热情的笑容,连忙快步上前,滔滔不绝地开始介绍起来:“这位客官,您真是好眼光!这块和田玉可是我们店的镇店之宝啊!它的质地细腻温润,色泽纯净洁白,就像羊脂一般。这可是由顶级的玉石工匠精心雕琢而成,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每一个细节都处理得精妙绝伦。而且,和田玉自古以来就象征着吉祥如意、幸福美满,佩戴它能为您带来好运和福气呢!” 男子仔细端详着手中的和田玉制品,很是满意,面上浅浅一笑,“再过些时日,就是阿念的生辰了,这样的绝世好玉给她也正好!”说完,给了身后的仆从一个眼神,仆从立刻心领神会,走上前来,小心翼翼地将宝贝收好。 付了钱,从容地转身朝门外走去。 就在他即将跨出门槛的那一刻,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如风般轻盈地迎面而来。 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蓐收察觉出了异样。 蓐收原本平静的面容瞬间凝重起来,他那敏锐的感知力如同一张无形的网,捕捉到了女子身上散发出的细微灵力波动。那股灵力极为内敛,却又深沉如海,让蓐收心中不禁一震。他深知,能将灵力隐匿至此,绝非寻常之辈。 蓐收暗暗调动自身的灵力去试探,却发现如石沉大海,竟无法探知这女子灵力的深浅。他心中愈发笃定,此女子的修为高深莫测,绝不在自己之下。 第12章 刁蛮王姬(一) “清水镇为何会有灵力这么高强的人!” 蓐收紧皱着眉头,满心诧异。他下意识地回头看向那位戴着面纱的白衣女子,目光中充满了警惕与疑惑。此时,他的心中还在想着:“也不知玱玹带着阿念去哪了……他们是否安好?” 蓐收那深邃的眼眸给了身边的仆从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仆从立刻心领神会,恭恭敬敬地作了个揖,便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蓐收身姿矫健,登上了马车,轻轻拉开马车帘,目光瞬间就落在了“琳琅阁”那三个大字上,他的面容凝重,眼神深邃。 白衣女子微微蹙起眉头,向伙计道:“刚刚来的人买了什么东西?” 伙计赶忙答道:“买了前几日刚进货的稀世绝品和田玉。” 女子的目光随即落在账本上,语气坚决地说道:“一会儿将账本送到我房里来!” “好的,房中已经为姑娘备下了上好的茶水!”伙计恭敬地回应。 防风意映款款走进房中,轻轻扯下面纱,眉如远黛,细长而微弯,似是被精心描绘过,双眸犹如秋水,眼角微微上挑,带着几分妩媚;鼻梁挺直,嘴唇不点而朱,微微上扬。一头如瀑的黑发随意地散落下来,更衬得她秀丽脱俗、清秀绝伦。 防风意映的目光先是落在木窗前的那一个小花瓶上,瓶中种着好看的野雏菊。这野雏菊在清水镇遍地都是,最为不起眼,然而此刻把它装在花瓶中,放置在木窗前,竟显得别有一番独特的韵味。 她缓缓站起身来,手中拿着一盏茶,移向栏杆,栏杆上缠绕着荆棘花,整个琳琅阁周边全是缤纷绚烂的花,仿佛置身于花海之中。 抬眼望去,阁外的小径旁,娇艳的玫瑰热烈绽放;墙角处,素雅的茉莉散发着清幽的香气;连那古老的墙壁上,都爬满了生机勃勃的藤萝。各色花朵争奇斗艳,红的似火,粉的如霞,白的像雪,将琳琅阁装点得如梦如幻,美不胜收。 突然,防风意映敏锐地感受到了一丝异样,她那纤细的手指缓缓抬起,轻轻一挥,瞬间唤出一道璀璨的红光。 刹那间,琳琅阁周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球形结界,成功挡住了一只黑色蝴蝶。防风意映那清冷的目光直直地落在黑色蝴蝶上,只见她手指轻轻一转,一道凌厉的光束瞬间迸射而出,眨眼间便把黑蝴蝶化作了灰烬。 随即,她身姿轻盈地转身,优雅地回到椅子上,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香茗,神态自若。 马车上的蓐收已经察觉到了他派过去的密蝶情况,“幸好方才没出手,这个人法力果真不在我之下!” “看来,这清水镇是越来越热闹了!玱玹啊玱玹,你到底带着阿念去哪了呀!” 在清水镇的一隅,防风意映隐姓埋名,给自己取了个新名字——白钰。 她的到来,起初并未引起太多的波澜,只是在这平凡的小镇中,又多了一个陌生的面孔。 大榕树下,人们围坐一团,正津津乐道着: “听说了没?东边那个铺子来了个新老板,听说是个姑娘,长得貌若天仙!那模样,简直就跟画里走出来的仙女似的。” “哦,那个铺子啊,我记得从前那个铺子是卖衣服的,也不知道怎么的,后面就换人了。前个儿我到那边去放牛,嘿,你猜怎么着?发现那建筑都已经改了,不再是从前的模样。到处全是花,五颜六色的,那叫一个好看呢!” “唉,你们有谁知道那个店里是卖什么的呀……”一个心急的人迫不及待地问道。 “他们昨天开业,我有幸进去看了一下,一楼卖的是珠宝首饰,那些个首饰啊,珠光宝气的,璀璨夺目。二楼卖的是胭脂水粉,品种繁多,香味四溢,看得我眼睛都花了。” 阿念戴着面纱,那轻薄的面纱随风微微飘动,若隐若现地露出她精致的面容。她身上穿着淡青色衣服,衣袂飘飘,清秀灵动。 听到了坐在榕树下几人的唠嗑,阿念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与兴奋,随即转头吩咐一旁的丫鬟海棠: “海棠!正好我那些发钗项链都旧了,我们去琳琅阁看看有没有看得上眼的!” “好,不过,王姬,要不我们先跟西炎王子讲一声?” 海棠微微躬身,面露担忧之色,小心翼翼地向阿念提议道。 “不用,这清水镇穷乡僻壤的,都是一些灵力低微的贱民,有你在我身边,他们也不能奈我何,放心吧!玱玹哥哥不会知道的,我们买完东西就回去!”阿念微微仰起头,眼神中满是骄傲与自信,语气坚决地说道。 “是!”海棠连忙应道,不再多言,紧紧跟在阿念身后。 阿念在海棠的陪同下,风风火火地踏入琳琅阁。她身姿婀娜,面容娇美,只是那飞扬的眉梢和高昂的下巴,透露出她的骄纵之气。 侍女海棠也随了阿念那骄纵跋扈的性子,趾高气扬道:“把你们这儿最好看的簪子都给我们拿出来!” 伙计见这两人来者不善的架势,心中一紧,不敢有丝毫怠慢。 他的脸上瞬间堆满了讨好的笑容,腰弯得更低了些,双手稳稳地捧着托盘,如同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一般,恭恭敬敬地说道: “这位客官,这几支簪子可是小店的上乘之选,皆是能工巧匠精心打造,样式别致,定能配得上您的尊贵身份。” 然后伙计呈上几支制作精美、样式独特且独具匠心的簪子。 阿念漫不经心地随便扫了一眼托盘上的簪子,脸上明显写着不满,显然一个都没看上。那轻蔑的眼神仿佛在说这些东西根本入不了她的眼。 伙计见状,心领神会,赶忙陪着笑说道:“客官莫急,小店楼上还有更好的款式,小的这就让人上去取下来,您稍等片刻。” “搞快点!”海棠不耐烦地催促道,声音清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傲慢。 此时,一对小情人正满心欢喜地拿着一支簪子,爱不释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正和另一位伙计讲价。 那位伙计给出的价格显然超出了他们的预期,两人不禁面面相觑,眼中流露出一丝为难和无奈。 小伙子鼓起勇气,试图说道:“这位小哥,您看这价格能不能再降下来一点,我们真心喜欢这簪子,可实在是手头不宽裕啊。” 姑娘也在一旁附和着,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希望伙计能体谅他们的难处,把价格降低一些。 阿念一眼就瞧见了那支簪子,立刻说道:“这支!本王姬要了!” 小情人皆面露难色,轻声说道:“这位姑娘,这是我们先看上的。” 海棠眉头一皱,娇嗔道:“呵~无知的贱民!也不看看你们什么身份,这红宝石簪子是你们戴得起的吗!” 女子显然有些不满,插着腰上前和海棠骂了起来,“唉,不是你个小姑娘,怎么这样啊,会不会说话!” “哼,你们这两个不知好歹的,怎么跟我们王姬说话的!” 女子见眼前人还是这般趾高气昂,显然已经没了刚刚的好脾气,叉着腰与其对骂:“你这人怎么这样!我管你们什么野鸡、家鸡,黑鸡、黄鸡、白鸡,张鸡、李鸡、朱鸡、牛鸡的,你买东西就好好买,凭什么骂人啊!” 海棠见竟然有人敢大庭广众之下对王姬这般无礼,顿时怒从心起,二话不说上前拿起鞭子,便狠狠地抽在女子脸上。 女子起先还没反应过来,只觉脸上一阵剧痛袭来。等男子将女子扶起来之时,才看见女子脸上出现了一大道触目惊心的伤疤,鲜血正汩汩地往外流。 男子又惊又怒,气得双眼通红,径直生气地上前找阿念理论,“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还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阿念听到眼前这个无知贱民竟然跟她讲王法,只觉得可笑至极,不禁冷笑一声,“王法,你跟本王姬讲王法?” “我告诉你,我就是王法!”阿念骄横地喊道,眼神中满是不屑。 “你——”男子被阿念的嚣张气焰气得浑身颤抖,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男子满腔的愤怒在看到女子受伤的面容时瞬间化作了心疼,哪还有心思跟阿念她们吵。 他迅速转身,眼中满是焦急与关切,小心翼翼地看着女子被打伤的脸,声音颤抖:“娘子,你怎么样?” 之前招待阿念她们的伙计见这情形就快要闹出人命了,顿时慌了神,额头上冒出了冷汗,赶紧吩咐身旁的人:“快去请白姑娘下来!快!” “海棠,你别管他们这些贱民,快将这簪子买下来!” 海棠见状,就要上前去拿。 伙计急忙阻拦,陪着小心说道:“这位客官,小店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先来的客人先买,如果价格谈不妥,才能让其他人买。” 阿念俏脸一绷,面上有些不耐烦,任性地说道:“本王姬出十倍的价钱,还不快拿来!” 第13章 刁蛮王姬(二) 伙计依旧耐心解释:“这位客官,咱们店里不是价高者得,而且在清水镇,大家不论身份,都得一视同仁,就算是王姬,您也不例外呀。” 阿念眼中满是不屑,大声说道:“你们清水镇的规矩是清水镇的,与我何干?你这不知好歹的家伙,本王姬今天非要这簪子不可,海棠,我们把整个琳琅阁都买下来!” 伙计夏栎闻言,却不为所动,面上依旧恭恭敬敬地说道:“这位客官,很感谢你喜欢我们的簪子,但是我们还是要按照店里的规矩办事,还请您先稍等一下。” 阿念见此,瞪大了眼睛,她还是头一次遇见这样固执,不知变通的人,心中的怒火瞬间烧得更旺,当即出言辱骂道:“你这愚蠢至极的贱民,竟敢让本王姬等,简直不知死活!” “海棠!”阿念怒目圆睁,给了一旁的海棠一个凶狠的眼神,“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好歹的人!既然玱玹哥哥不让我伤人性命,那我便不伤他性命,小小惩戒一下!” “是,王姬!”海棠心领神会,立刻目露凶光,伸出双手,开始在手上聚集灵力,只见灵力光芒闪烁,她不断蓄力,准备给夏栎一击。 正当海棠的法术即将打到夏栎身上的时候,突然,不知从哪里闪出来的一道红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海棠的法术给弹了回去。那强大的力量反噬到了海棠和阿念身上。 阿念只觉一股巨大的冲击力袭来,整个人瞬间被打飞到店外,重重地摔在大街上。 她原本精致的发型变得凌乱不堪,面纱掉在地上,嘴角也渗出了鲜血,狼狈至极。 路过的人纷纷过来围观,定睛一看这倒在地上的两个女子不正是前几日大庭广众之下像戏耍猴子一般戏弄回春堂的老木的那两个人吗! 众人印象很深刻,眼前这个穿着淡青色衣服的女子正是前几日那个趾高气昂地石阶上站着的那个戴着面纱的少女。 当时她边看边笑,时不时点评几句,还纵容他的侍女大庭广众之下,让一把年纪的老木摔连环跟头、模仿着蛤蟆的样子蹦蹦跳。 清水镇的人对这两人没什么好印象,本来还有好心人想要上去搀扶,看清楚了女子的模样之后便将手收了回去,站在原地,背着手,看戏。 老木是清水镇的老人了,大家对他的印象都很好,得知了老木一把年纪了还被这两个小姑娘戏耍,本来就对这两个小姑娘没什么好印象。 “何人这般放肆,敢在我琳琅阁出手伤人!”这声音婉转悠扬,似珠落玉盘,众人皆被这悦耳之声牵引,纷纷循声望去。 只见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袅袅而来,她腰肢纤细,步态优雅,那洁白的衣裙随风轻扬,愈发凸显出她的清新脱俗、婉约柔美,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好漂亮啊,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那个琳琅阁白掌柜!白钰姑娘!” 路人看到这位白衣女子后,不禁纷纷发出由衷的赞叹,开始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起来。 “瞧这风姿,果真是名不虚传!” “可不是嘛,如此清丽脱俗,宛如画中仙子。” “白掌柜这气质,真是无人能及啊!” 白钰目光冷冷地落在阿念身上,防风意映从未仔细看过皓翎忆,也不知眼前这个刁蛮任性的女子便是那皓翎国尊贵的王姬。 阿念从未受过如此屈辱,生气地吩咐一旁的海棠,“海棠!” 只见海棠迅速爬起来,挥舞着手,酝酿灵力,意图要将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白钰打得魂飞魄散。 法力打向白钰,白钰面上毫无波澜,手轻轻一挥便化出了一个结界保护住自己,海棠的法术根本无法攻击到白钰。 见状,海棠十分惊讶,再次蓄力,续集全身灵力打算重重地落在白钰身上,白钰见状只是嘲讽一笑,轻轻一挥手便将海棠打过来的力返还回去给海棠,阿念一见一向武力值爆表的海棠口吐鲜血,不由得也慌了起来。 她竟然不知道这大荒还有武功这般高强的人,此时,阿念也想起来了,出门之前西炎玱玹交代的事情:清水镇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小地方,这里有贫穷的乞丐和难民,也有各方势力的逃兵,还有各国的逃犯,再者还有世外高人,或者是某些士族的公子小姐,西炎玱玹再三告诉阿念不要冲动,要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到时候就连他都没办法救她。 可是阿念一向刁蛮任性,哪听得去这些话,只以为自己的侍女海棠是绝世高手,放在整个大荒都没有多少人能打得过。 白钰冷冷地看着倒在地上的主仆二人,接着朝了两人微微行了一个小礼,神色冷淡却不失礼数地说道: “二位客官,多有得罪,今日白某若是伤到了二位贵客,还请多多包涵。不过,还望二位贵客高抬贵手,不要伤害来我琳琅阁的顾客!” 话音刚落,路人纷纷将目光落在满脸是血的女子身上,一旁的伙计赶忙跟路人说明了情况。 路人的目光带有指责地落在阿念和海棠身上,但谁也不敢轻易说话,毕竟这两人一看身份就不简单。 虽然说清水镇有规矩,在这清水镇中不论是什么身份都要一视同仁,可是,如果这个人身份真的极为尊贵,若是得罪了她,恐怕以她的权势可以分分钟要了他们这些平民百姓的命。 见海棠还要偷袭,白钰轻轻挥一挥衣袖,就把海棠丢过来的飞镖轻松甩到了一边。路人的目光顺着飞镖飞去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飞镖直直打倒了两个柱子,可见海棠是对白钰下了死手。 就在这时,西炎玱玹匆匆赶过来,神色焦急地喊道:“阿念!” 西炎玱玹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抱住了倒在地上的阿念,他眼中满是心疼,手轻轻地捋着阿念那凌乱的发丝,声音轻柔又急切地问道:“阿念,你没事吧!” 阿念见哥哥来了,满心的委屈瞬间化作泪水,痛哭出声,一边抽泣一边喊道:“玱玹哥哥,玱玹哥哥,这个女的她打我!你快帮我教训她!” 第14章 刁蛮王姬(三) 西炎玱玹见阿念受伤的模样,心猛地一揪,疼惜之情溢于言表。他焦急万分地仔细检查阿念的伤势,在确认阿念并未受重伤之后,这才缓缓抬起头,对上了白钰的目光。 白钰面上惊讶的表情转瞬即逝,“西炎玱玹?他怎么会在清水镇……” 随即,她的目光又落在倒在地上的那个刁蛮小姐身上,这回她总算看清楚了阿念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几分熟悉之感。 这时,她才恍然回想起,上一世辰荣馨悦和她在船上为了一条烤鱼跟西炎玱玹几人起了争执,西炎玱玹、皓翎忆、玟小六,还有那个趾高气扬的海棠,他们四个人被她打得只能跳水逃生。 也难怪刚才觉得这个刁蛮小姐如此眼熟! 西炎玱玹因为阿念被打伤,心中虽有怒意,但还是强忍着怒气,恭恭敬敬地上前给白钰行了一个礼,“在下轩,我妹妹初来乍到,多有得罪!” 西炎玱玹看到防风意映的时候,并未立刻认出她来,只是觉得眼前这个女子有几分眼熟。 西炎玱玹是个极其聪明之人,他深知眼前的这个白钰法力并不在他之下,就连海棠这样的高手都会被白钰轻松解决。 好在白钰没有对阿念和海棠下死手,一直在防守,未曾主动进攻,不然这两人根本没命活着等西炎玱玹过来。 阿念向来刁蛮任性,屡次惹出祸端,先是当街羞辱老木,后面又在白钰的琳琅阁打伤了人,行事作风极为嚣张刁蛮。 然而,西炎玱玹面对白钰却是处处礼让。 他此次来清水镇就是想要找小夭的,自然也不想把事闹大,更何况眼前这个白钰一看便知是武力高强之人,他也不想与她闹得太僵。 西炎玱玹神色郑重,恭恭敬敬地走到被阿念他们打伤的女子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诚挚地赔礼道歉,那诚恳的态度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 赔礼之后,西炎玱玹赶忙吩咐手下之人,手下便匆匆赶来,呈上了那些珍稀的药材,白钰仅仅扫了一眼,便知道这是用蟠桃园特产的蜂蜜制成的药膏,涂上后伤口便可快速愈合,还不留疤,此药极其难得,“这个西炎玱玹为了保下这个皓翎王姬,还真是下了血本了!这样好的药都舍得拿出来!” 他又花重金买下刚才那一只簪子,亲手将发簪递到女子面前,再次表达自己的歉意,希望这个发簪能够作为赔礼。 躲在人群中的玟小六目睹了这一切,不禁暗自感叹:“这个轩还真是厉害!他妹妹当街羞辱老木后,轩先是带着礼物诚恳致歉,为老木处理伤口、给予补偿,还与老木把酒言欢,承诺会教导妹妹不再犯错,这处事、作风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可惜,就是太骄纵妹妹了,这般纵容她,迟早会害了她!”玟小六想着,无奈摇摇头,从人群中离开。 西炎玱玹被阿念带回去后,阿念一直闹脾气,不愿和他说话,只因西炎玱玹在她被当街羞辱时未帮她对付白钰。 面对阿念的胡闹,西炎玱玹未生气,而是耐心哄着:“阿念,你是不是在怪哥哥没帮你打那个白掌柜出气?” 阿念娇嗔道:“玱玹哥哥~” “我和海棠都被欺负了,你为何不帮我们?还要给他们道歉,我堂堂皓翎王姬,凭什么要给区区一个贱民道歉!” 西炎玱玹未恼,温柔地看着她,轻揉她的头说:“阿念不用去道歉,哥哥去道歉。” 说着,缓缓起身。 上次阿念当街羞辱老木,西炎玱玹同样没逼阿念道歉,他深知阿念身份尊贵,根本不屑于去跟他们这些平民道歉,且他也知道清水镇鱼龙混杂,自己做事向来低调,就是不想暴露身份,但是又舍不得让阿念给众人道歉,便自己去赔礼。 西炎玱玹知道清水镇来了这样的绝世高手后,就没想要在清水镇久待了,他担心阿念的安全,打算快点回皓翎国去。 而防风意映压根没有把西炎玱玹放眼里,上一世,西炎玱玹两次差点死在她防风意映的箭下。 就算刚刚西炎玱玹为了那个皓翎王击出手跟她打起来,她也不怕,毕竟双方在这清水镇中都是隐姓埋名,不知道彼此的身份,即便到时候重伤了西炎玱玹,以西炎玱玹现在的身份地位,也不能奈她如何! 阿念在听闻哥哥因为自己惹下的祸端,亲自跑到琳琅阁去道歉,心中立马萌生出要和海棠一起教训那个白掌柜的念头。 海棠在听到阿念说出这个计划的时候,满心震惊,连忙苦心劝告阿念千万别再去招惹那个白钰了,并且着重强调她的武功远在自己之上。 然而,阿念偏偏不听,执拗地说道:“我就不信了!区区一个贱民,我堂堂皓翎王姬还奈何不了她!” 阿念不惜花费重金雇佣杀手去杀白钰。 而她自己则躲在墙后面,伺机行动,目光中透着狠厉与决绝,只待时机一到,便打算冲出去给白钰致命一击,以泄心头之恨。 夜幕降临,街巷中弥漫着阴森的气息。阿念身着一袭黑色的披风,将自己的身形隐匿其中。 她小心翼翼地躲在一堵厚实的墙后面,心跳如鼓,紧张又兴奋,海棠则在一旁替阿念把风,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透过墙缝,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那眼神中透着无尽的狠厉与决绝。 现在,阿念雇佣的那些江湖杀手已经潜伏入了琳琅阁,只待时机一到,阿念便会毫不犹豫地冲出去,趁其不备,给白钰致命一击,她要让白钰为曾经对自己的冒犯付出惨痛的代价,让这个无知贱民知道得罪她皓翎忆的下场! 只见杀手进去,里头传出了一声女子了惨叫,阿念迫不及待利用法术跳到栏杆之上,手持利剑想要进去把白钰给杀了。 “王姬!” 海棠见状,赶紧跟上阿念,谁曾想这琳琅阁早就被人下了结界,海棠根本进不去,只有阿念能进去。 这一刻海棠才意识到原来这是一场阴谋! 白钰这是在请君入瓮! “不好!是陷阱,我得去找西炎王子来帮忙!” “王姬千万不要有事啊!” 第15章 你猜为什么?因为他善! 阿念手持利剑,气势汹汹地闯入琳琅阁,满心以为能进来给白钰致命一击,从而一雪前耻。 然而,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刚一踏入,映入眼帘的竟是自己派过去的杀手全部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死状凄惨。 而白钰,却仿若无事一般,优雅地坐在凳子上,悠然自得地喝茶,似乎完全看不到地上躺着的那些尸体,神情淡漠得让人胆寒。 阿念瞬间害怕到了极点,脸色煞白如纸,她瞪大了双眼,嘴唇颤抖着喃喃自语:“这……这怎么可能?” 阿念本能地转身想跳窗逃跑。 就在这时,白钰轻轻一挥衣袖,那扇窗子便“砰”地一声关上了。 阿念仍不死心,还想拉起窗子,怎奈她力气太小,根本无法撼动分毫。 这下,她才惊慌失措起来,仓惶回头,只见白钰身着一袭白衣,手上依旧拿着茶杯,缓缓地朝她走来。 白钰面容冷艳高贵,那眼神仿佛能将人的灵魂冻结。 阿念的身体剧烈颤抖着,声音带着哭腔喊道:“别……别过来!我……我警告你,我是皓翎王姬,如果你伤害了我,我哥哥和我父王都不会放过你的!” 她拼命地摇摇头,眼里含着泪水,那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满脸都是委屈和恐惧,昔日的刁蛮此刻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个被吓得魂飞魄散的可怜模样。 白钰仿佛没听到阿念的话一样,一步步靠近阿念,阿念吓得双手一松,剑落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白钰冷眼看着这一幕,莫名觉得有些好笑,又有点羡慕眼前这个刁蛮的小王姬。 白钰一脚踹飞阿念掉落在地上的剑,一步步靠近阿念,阿念吓得倒在地上,拼命往后挪,一直到退无可退 碰到了墙,这才满脸仓惶地看着白钰! “你别伤害我,你别伤害我——你要是敢碰我,我父王和我哥哥都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白钰似乎没有听到一样,优雅蹲下身来,纤纤玉手落在阿念那一张圆润可爱的脸上,声音轻柔:“别哭了!” 阿念有些愣神,两眼眨巴眨巴地看着白钰,白钰细手轻轻抬起阿念的脸,仔细端详着,带有几分威胁:“你这傻丫头,怎么想的,你哥哥都打不过我,你竟然还想派这些江湖杀手来杀我,嗯?” 白钰目光冷冷地落在阿念身上,阿念吓得眼泪直流。 白钰见此情形,冷笑一声,优雅站起身来。 她是真的很羡慕皓翎忆,母亲出身低微,甚至不能像正常人一样,但是皓翎王却因为她和王姬大将军有几分相似,给足了她温柔。 而她…… 皓翎王一直宠着她,把她保护的很好,任由他肆意任性妄为,娇生惯养,这才把他宠成了笨蛋美人一个,做事莽莽撞撞,以现在她的情况来看,她根本不担心杀了这个皓翎忆,皓翎王会拿她怎样,因为现在的防风意映还在青丘用心伺候涂山老夫人,即便今天她皓翎忆死在这里,也与防风意映无关。 可是,防风意映不想杀皓翎忆,因为她活成了防风意映想要的样子,她羡慕她。 有爹娘的偏爱,有哥哥呵护,全世界都在围着她转,她身份尊贵,可以肆意妄为…… 而她防风意映…… 呵~ 她只是一颗棋子,没人真心对她,所有人都只是想要利用她…… 皓翎忆身后有一整个皓翎国,所以她可以任性妄为,打仗的时候可以为了向众臣证明自己的能力,孤身一人闯入敌营,虽然被敌人抓住了,但是,依旧没有人伤她…… 防风意映也不明白为什么没人伤她,为什么没人用皓翎忆来威胁皓翎王投降…… 或许,他们可能在打仗的时候也跟防风意映一样,看见这样的美人不忍心对她下手吧…… 谁又说得清楚呢…… 阿念看着白钰,很是害怕。 白钰优雅落座,然后目光落在倒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阿念身上,“小姑娘,起来吧!过来喝茶!” 阿念一脸懵逼地看着白钰,白钰只是浅浅一笑,“怎么?你怕我?” “我……” 白钰:“你觉得我要是现在想杀你,我能杀你吗,嗯?就算我杀了你,也没人知道我是谁,小姑娘,你怎么就那么天真呢,你笨的让我……” 白钰提到嘴边要讽刺阿念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你怎么还有点可爱呢!过来坐吧,我不杀你,过来,你跟我说说,你为什么要派这么多杀手过来杀我,我跟你好像也没什么不共戴天之仇啊,何必找这么多杀手来取我性命呢!” 阿念自以为这个白钰是顾及到她是皓翎王姬,不敢杀她了! 那原本瑟缩的身躯瞬间挺直,气势也硬了起来,“区区一个贱民,竟敢当街羞辱我,此仇不共戴天!” “哈哈哈……”白钰闻言,不禁仰头大笑起来,目光中带着几分戏谑淡然地落在阿念身上。 她双手抱在胸前,微微歪着头,似笑非笑地说:“小姑娘,别一口一个贱民的,你人长得挺好看,这嘴怎么跟淬了毒一样,没人教你说话吗?” “放肆——”阿念柳眉倒竖,怒目圆睁,气得满脸通红,歇斯底里地怒骂着,还想说白钰对自己无礼。只见白钰只是轻轻一挥手,那衣袖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阿念就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操控着,控制不住自己地扬起手掌,“啪”的一声,狠狠地往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 阿念整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懵了,她呆呆地站在原地,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白钰,那表情仿佛凝固了一般,嘴巴微张,半天说不出话来。 白钰浅浅一笑,似乎带有几分戏谑:“小姑娘,还知道说错话了,打自己啊!” “贱民——” “啊——”刚骂出这一声,阿念的手又像被某种神秘力量牵引着,再次不受控制地狠狠抽了自己两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在空气中回荡,她那原本白皙娇嫩的脸蛋瞬间变得通红。 阿念感受到脸颊上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脸,眼神中满是惊愕和迷茫。她呆呆地站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一脸懵逼,完全不明白自己的身体为何会如此失控。 阿念还想再说点什么,可是,她即便再蠢也知道白钰的法力远在她之上,她提到嘴边要骂人的话,还是咽了回去。 白钰见她总算消停了,这才缓缓放下手中精致的茶杯,脚步轻盈地走到阿念旁边,全然没有任何架子,就那样自然而然地直接坐在她身旁。 阿念被眼前的这一幕吓懵了,她的瞳孔骤然收缩,身体微微颤抖,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仿佛眼前的白钰是洪水猛兽。 白钰见她这一副惊弓之鸟般的模样,只是嘴角微微上扬,浅浅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无奈和包容。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吗!”白钰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沉默,她的目光紧紧盯着阿念,眼神深邃而复杂。 阿念心里清楚,眼前这个女子法力高强,神通广大,一旦她想杀了自己,自己必然必死无疑。 她怯生生地摇了摇头,如同受惊的小鹿。 白钰长叹一口气,那叹息声中饱含着无尽的沧桑和无奈。 她像一个大姐姐一样,轻轻抬起手敲了一下阿念的脑袋,动作轻柔,“傻丫头,因为你活成了我想要的样子,我很羡慕你,可以肆意妄为,可以任性,因为就算你做错事了,总有人替你兜底!” 白钰的话让阿念如坠云雾之中,满心的懵逼。然而,白钰全然没在意阿念的反应,自顾自地推心置腹地和阿念聊起天来。 白钰缓缓说道,她出生在一个庞大的家族之中,从呱呱坠地的那一刻起,就背负着家族的荣耀和使命。 自小时候开始,自己的命运便不再属于自己,她每天都要进行刻苦的训练,父亲对她极其严厉,总是要求她学习众多繁杂的东西。 后来为了家族荣耀,她牺牲了许多宝贵的东西。 她无比羡慕阿念,因为阿念能够任性妄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想做的事情也可以不用做,所有人都将阿念视为珍宝,宠爱她,偏心她,小心翼翼地呵护她! 哪怕做错了事情,也不用自己去承担后果,因为她有一个好父亲,还有一个爱她的母亲,身边所有人都把她捧在掌心!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起来,氛围逐渐变得融洽。 阿念睁着懵懂的双眼,似懂非懂地看着白钰,怯生生地说道:“你……你真的不杀我了吗?”阿念还是有些不敢置信,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我为什么要杀你?我们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吗!”白钰认真地看着阿念,阿念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摇摇头。 “对呀,那我为什么要杀你!”白钰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柔和。 白钰语重心长地对阿念说:“小姑娘,你身为王姬,可面对你的百姓,你却一口一个贱民,想一想,你每日享用的精美膳食,居住的奢华宫殿,使用的珍稀物件,哪一样不是百姓们不辞辛劳、日夜耕耘的成果?” “你从出生那一刻开始就不愁吃,不愁喝,不愁穿,可是你看看清水镇的这些孩子,人家从出生那一刻开始,就要学着做各种事情,谋求生计,你猜,你的父王为什么会受到百姓的爱戴!” 阿念摇摇头,白钰浅浅一笑,“因为他善!” 第16章 白钰姐姐,你自己小心! “因为他善良,因为他爱戴百姓,民之所忧,皆为他之所忧!” “小丫头,你竟然受到了天下百姓的爱戴,你今天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百姓给的,决不能依仗着王姬的尊贵身份去欺凌他们,而应当运用这个身份去守护那些弱小无助的人,去保护你的百姓,保护你的子民!让他们能够过上安稳且幸福的日子。” “不要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你虽然贵为王姬,但是也该有一个王姬该有的做派和风度,整日一口一个贱民的叫着,反倒让他人责怪你的父王骄纵着你,没有把你教好!” “你看看,你惹下的事情,哪一件不是哥哥和你的父王替你出面解决的,那时,你当街羞辱老木,本该是你去道歉,但是你哥哥心疼你,偏爱你,舍不得叫你受半点委屈,自己放下身段去道歉 ,还有你的父王,因为你刁蛮任性,都不知道被百姓议论成什么样了,你舍得因为你的刁蛮任性,让你最最爱的父皇和哥哥受世人辱骂吗!” 阿念撅着嘴,一脸不服气地反驳道:“那又怎样?是那些贱民先弄脏了我的裙子的——” 阿念说到这里下意识停顿了一下,害怕自己的手又控制不住抽自己巴掌。 白钰无奈地摇摇头,继续说道:“你再想想,如果那不小心将猪血弄到你身上的小姑娘是你的姐妹,因为这样一个小小的失误就遭受打骂,若是那个被你当街戏耍的老木是你的父王,你会作何感想?而且,你这样的行为一旦传开,百姓们会如何看待你,又会如何看待你的父王?” 阿念皱着眉头,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白钰接着说:“你看那些在历史上被百姓传颂赞扬的王族,哪个不是心怀百姓、尽心尽力为民着想的?他们用自己的力量为百姓谋福祉,让百姓安居乐业,从而赢得了百姓的真心拥戴。你竟然贵为王姬,享受了百姓赋予你的权利,你自然也有义务要去保护你的百姓,保护你的子民,可不能做让百姓失望和寒心的事啊。” 白钰轻声说着,缓缓将手轻轻放在阿念的头上,那姿态像极了一位温柔的姐姐在安慰不小心做错事的妹妹一样,声音更是无比温柔,“小丫头,你贵为王姬,稍有不满就可以轻松处死你身边的人,纵使你刁蛮任性,也没人敢说你半句不是,但是,你要知道,你父王和你玱玹哥哥保护得了你一时,保护不了你一世,总有一天你的付完会老去,总有一天你的玱玹哥哥会娶妻生子,他会有自己的家庭,到时候你该怎么保护你自己,就你现在这一副任性妄为的样子,别的且不说,就你今天韧性雇佣杀手来杀我,然后自己又冲进来,一旦我想杀了你,你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你的玱玹哥哥是很厉害,那又怎样?他现在来救得了你吗!你虽然是王姬,但也不能仗着自己的身份就去欺负别人呀,这样你和街上那些横行霸道的强盗又有什么分别,小丫头,你要学会用你的权利去保护别人,而不是去欺负别人伤害别人!你的父王和你的玱玹个个都是大英雄,我相信你以后也会是一个大英雄!” “我知道了,以后我会改变的,不会再随意欺负人了。” “我……谢谢你不杀我!” “呵~怎么突然谢我了?你不怪我让你当众出丑了吗!” 阿念用力地摇摇头,满脸倔强地迅速擦去不断滚落的泪水。“我不怪你了,你说的对,我不能仗着自己是王姬的身份就欺负别人,我也想像父王那样,成为人们口中赞扬的英雄!我是父王的女儿,自然不能让父王丢脸!” 就在这时,海棠已经回去跟西炎玱玹说了阿念雇凶杀白钰,还自己持剑进了琳琅阁,说要手刃白钰,西炎玱玹得知后心急如焚,他知道白钰法力高强,别说杀死单枪匹马,闯进琳琅阁的阿念,就连他西炎玱玹,想必再来三个西炎玱玹都打不过她一个白钰。 但是,此时的西炎玱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已经失去一个妹妹了,他不能再失去阿念了! 今天就算是死路一条,西炎玱玹也要强行闯进琳琅阁救出阿念! 白钰感受到自己的结界被人打破,有些惊讶,这个西炎玱玹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打破了她精心布下的结界,看来,这个西炎玱玹虽然是西炎国送到皓翎国的一个质子,可他的实力的确不容小觑! 只见几个伙计被西炎玱玹猛地丢到门外,那重重的落地声响,令白钰和阿念不禁吓得猛然站起身来。白钰强自镇定,忙让阿念先坐下,安抚道:“阿念,你乖乖待着,我出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念此刻还不知道闯进来的人竟是自己的玱玹哥哥,只以为是穷凶极恶的刺客,满脸写满了担心地望着白钰,急切地喊道:“白钰姐姐!” 白钰听到了阿念叫自己姐姐,脚步下意识地顿了一下,满是惊讶地回头。只见阿念一脸担忧地紧紧抱着头,娇小的身躯躲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那眼神中却满是真诚的关心,“白钰姐姐,你自己小心!如果打不过的话就喊一声,我出去帮你!” 白钰见此情景,不禁会心一笑,心中暗想:这个小丫头平日里就是被皓翎王和西炎玱玹这个混蛋惯得任性了些,可其实本性并不坏。 就这一瞬间,白钰真心觉得这个看似刁蛮的小王姬还挺可爱的! 白钰轻轻地点点头,柔声道:“好!” 就在此时,西炎玱玹来势汹汹地踏入屋内,手持利剑,剑身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寒芒。 他先是微微拱手,算是行礼,然后语气中满是威严和霸气地说道:“白掌柜,小妹贪玩,夜闯琳琅阁,我特来接小妹回家,多有叨扰,还望海涵!” 第17章 你杀了阿念? 白钰一看到西炎玱玹,心中的火气就噌噌地往上冒。他和皓翎王如此溺爱阿念,阿念原本好好一个乖巧的小丫头,愣是被他们骄纵成了这般蛮横不讲理的刁蛮王姬。阿念如此心地善良、乖巧懂事,但凡他们能好好教导,阿念又怎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阿念因为他们的过分溺爱,整日惹是生非,仗着王姬的尊贵身份到处欺负他人,被纵容得蛮横无理。现在出了事,西炎玱玹倒是知道着急了! 白钰明明未曾伤害阿念半分,可她就是想要教训一下西炎玱玹,故意让西炎玱玹误以为阿念已经被自己一剑杀了。 白钰手上轻摇着蒲扇,身姿优雅地缓缓走过去,脸上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漫不经心地说道:“哦?不知道今个儿刮的是什么风啊?竟然把轩公子都给刮到我这琳琅阁来了!” “白掌柜,这天色也不早了,家中小妹不懂事,来此叨扰多时,我特地来接她回家!” 白钰故意假装听不懂,挑眉问道:“哦?你的小妹?哪个小妹?” 西炎玱玹眉头紧皱,说道:“就是那日险些将琳琅阁砸了的小丫头……” 白钰这才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却又故意卖起关子:“哦!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那刁蛮的野丫头啊,呵~” “你上次说带她回去好好教育,还保证日后她不再犯!可是,你好像没做到啊……” 西炎玱玹的眼神中瞬间满是凌厉的杀意,怒喝道:“阿念在哪里!” 白钰故作淡定,悠悠说道:“阿念?什么阿念啊……” “白掌柜,我们都是聪明人,何必绕弯子!”西炎玱玹已然怒不可遏。 白钰一脸不屑,目光随意地落在阿念派过来刺杀白钰,反而被白钰反杀了的女刺客身上。西炎玱玹定睛一看,地上躺着的黑衣人身形和阿念极为相似,再加上白钰刻意误导,关心则乱,顿时误以为那就是阿念! “你杀了她!”西炎玱玹双目圆睁,怒不可遏地吼道。 白钰挑眉,神色坦然地点点头。 白钰的确没说谎,地上那个女刺客确为她所杀。 西炎玱玹听闻此言,顿时雷霆大怒,毫不犹豫地朝白钰攻去,瞬间与白钰打了起来。 防风意映自幼便被防风族长严格训练,武功亦不逊于常人,对付区区一个西炎玱玹,白钰甚至还不需要用到箭! 白钰手中的蒲扇轻轻一摇,只见她皓腕轻转,刹那间,一阵红光点点闪烁,手中的那一把再普通不过的蒲扇竟瞬间变换了模样,化作了一把令人胆寒的扇子——红莲火扇! 那红莲火扇扇骨精致,扇面红绸如血,仿佛蕴藏着无尽的威力,让人不寒而栗。 两人打得难解难分,热火朝天。 西炎玱玹招招凌厉,皆朝致命处下手。 西炎玱玹伤不到白钰分毫,只因白钰身法灵活,一眼便看出了西炎玱玹气息紊乱。此时的西炎玱玹根本无法冷静,白钰正是抓住这一点,成功制敌。西炎玱玹被白钰重击,倒地吐血。 白钰则手持红莲火扇,衣袂飘飘,身姿婀娜,优雅地立于如水的月色之下。她那清冷的目光宛如寒星,冷冷地看着西炎玱玹,面上带着的几分鄙视,仿佛在嘲笑对方的不自量力。那红莲火扇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幽幽的光芒,更增添了她几分冷艳与威严。 西炎玱玹倔强地擦去嘴角的鲜血,挣扎着起身,继续朝白钰攻去。西炎玱玹从未想过要活着回去,因为阿念不在了,小夭也不在了,他两个妹妹一个都没保护好,他在意的人都已离去,如今仇人就在眼前,他若临阵脱逃,那便不是他西炎玱玹! 西炎玱玹强撑着伤痕累累的身子再次上阵,白钰不慌不乱,从容应对,西炎玱玹又一次被打倒在地,浑身浴血。 白钰见西炎玱玹这副惨状,心中都不禁有了几分不忍。 西炎玱玹又踉踉跄跄地站起来,不顾一切地再次直接冲向白钰。 就在这时,阿念因担心白钰,迅速从里面冲了出来。一出来,就看见西炎玱玹执剑刺向白钰。 “玱玹哥哥!快住手——”阿念心急如焚地大声叫住西炎玱玹。 西炎玱玹是下了死手的,突然听到阿念的声音,不由一惊,回头就看见阿念冲了出来。 西炎玱玹来不及收势,白钰也因为阿念的出现分了神。 好在西炎玱玹及时将剑挪到一边,一剑刺中了白钰的手臂,要不然那一剑就会刺中白钰的心脏。 “白钰姐姐——” 西炎玱玹还来不及从阿念还活着的现实中反应过来,就被阿念推到一边。阿念迅速冲向白钰,见白钰受伤,阿念焦急万分。 阿念看着西炎玱玹,解释道:“玱玹哥哥,你误会了!” “阿念,你……” 西炎玱玹一时之间难以从失而复得的惊喜中回过神来,就那样呆呆地看着阿念,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一直到阿念冲过来紧紧拉着西炎玱玹,一声声急切地质问西炎玱玹为什么要伤害她的白钰姐姐,西炎玱玹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他看着阿念,那双沾满鲜血的手缓缓放在阿念肩膀两侧,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看到阿念还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西炎玱玹高兴得难以自抑,心中的喜悦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澎湃。 阿念来不及管她的玱玹哥哥,匆忙转身奔向白钰,动作轻柔又小心翼翼地扶着白钰,缓缓让其坐在椅子上。 “阿念,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西炎玱玹在知晓这都是一场误会以后,目光满是不解地落在白钰身上。 白钰并未看西炎玱玹一眼,而是伸出手,示意夏栎给自己上药。 一旁的阿念则一脸心疼地紧盯着白钰。 这一幕把海棠都给看呆了,西炎玱玹! 她的玱玹哥哥浑身是血,瞧着西炎玱玹这副模样,受伤程度可不比白钰轻。 阿念这个平日里整天把哥哥长哥哥短挂在嘴边的人,今日竟然看都不看西炎玱玹一眼,眼里满心满眼全是这个白钰! 奇了怪了! 海棠的目光先是落在正在被手下人粗暴包扎的西炎玱玹身上,又将目光移到满脸心疼看着白钰的阿念身上,“今天,今天这是怎么了……” 海棠头一次见西炎玱玹被人打伤得如此之重,而且对方还是一个女人! 也是头一次见阿念竟然放下她的玱玹哥哥不管,去关心一个外人! 更何况此时的西炎玱玹还是身负重伤的! 海棠彻底给搞懵了,海棠也满心疑惑,忍不住在心底发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第18章 玱玹哥哥,我知道错了嘛 西炎玱玹被手下人暴力包扎,“啧……” 原本正专注地看着白钰和阿念的他,突然间被那股剧痛侵袭,以至于痛得他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他下意识地回头,与手下人的目光四目相对,随后他抬起手,顺手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那人的脑袋,脸上略带几分委屈的神情,嘴里嘟囔着:“轻着点!” 白钰听到了动静忍不住笑,随即,把目光移到一边去。 西炎玱玹瞅见白钰这个始作俑者居然还在那儿放肆地笑着,心中可谓是有苦说不出:“这到底是我妹妹,还是你妹妹啊!这个白钰,居然连我妹妹都要抢!” 阿念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心急如焚,立刻迈着匆匆的步伐跑过去查看她的玱玹哥哥的情况。 西炎玱玹瞧见阿念终于想起他这个哥哥,心底里别提有多美了,然而表面上却依旧佯装生气,把头猛地一扭到一边去,不肯与阿念对视。阿念见西炎玱玹真的生气了,赶忙使出撒娇卖萌的绝招:“玱玹哥哥,你别生气了嘛!你的伤究竟怎么样了呀?” 西炎玱玹气鼓鼓地说道:“哦,现在突然想起你还有一个哥哥了,刚刚推开我的时候,你怎么就不记得你有哥哥!”西炎玱玹说完这番话,再次倔强地把头扭向另一边,阿念则乐呵呵地笑笑。 白钰见阿念竟然抛开自己跑过去看西炎玱玹了,连忙假装疼痛难忍,紧紧闭上眼睛,轻轻咬紧牙关,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啧……” “白钰姐姐!” 西炎玱玹原本还想再坚持犟一会儿,好让阿念再多哄哄自己,没成想,阿念一听到白钰那边发出的动静,瞬间就又屁颠屁颠跑过去了! 白钰这突如其来的一叫,把正在给她上药的夏栎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弄伤了掌柜的。一直等到看到白钰的目光紧紧盯着西炎玱玹,脸上笑得那叫一个贱兮兮的,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夏栎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继续全神贯注且小心翼翼地给白钰上药。 西炎玱玹见状也立刻装起疼来:“啊啊啊——” 西炎玱玹叫了老半天,见阿念还是没有过来,便睁开眼朝白钰和阿念那个方向看去,却发现他们俩正用看智障一样的眼神瞅着自己。 西炎玱玹又环顾了一下四周,店里的伙计以及自己带过来的人,竟然全都是用同款的眼神在看着他。 西炎玱玹不禁有些尴尬,轻咳了两声,搓了搓手,把目光转向别处,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西炎玱玹的目光无意间落在白钰落在外面的香肩上,恰巧,白钰回眸,就在这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时间仿佛骤然停滞。 西炎玱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艳与炽热,而白钰的美眸中则泛起一抹慌乱与羞涩。两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犹如两道无形的电流在空气中碰撞,激起无数微妙的火花。 然而,很快他们便回过神来,像是触到了滚烫的炭火一般,两人的眼神匆忙躲避彼此。白钰率先回过神来,顺手撩起一旁的布,轻轻一挥手,用灵力将布展开,悬于空中,将她遮挡住。 西炎玱玹面上也显出几分尴尬之色,他先是轻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这才迅速把目光转投在阿念身上,佯装严厉地喝道:“阿念,你过来!” 阿念听玱玹哥哥这般语气,心里“咯噔”一下,知晓哥哥该是生气了。她赶忙像只欢快的小鸟般跑过去,一下子扑到玱玹哥哥怀里,娇声娇气地撒着娇,双手紧紧搂着哥哥的胳膊,摇晃着说道:“玱玹哥哥,别生气嘛,阿念知道错啦。”那软糯的声音,带着满满的讨好。 西炎玱玹看着阿念这副呆萌可爱的模样,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但他还是强忍着笑意,假装生气地板着脸,严厉地训斥道:“阿念,你怎能如此任性,到处乱跑!万一出了什么事,可如何是好?”可那眼神中的宠爱,却怎么也藏不住。 “知道错了嘛,玱玹哥哥~”阿念嘟着小嘴,声音甜腻腻的。见玱玹哥哥不愿意理会自己,转身到一边去了,阿念赶忙也挪到了哥哥面前,继续撒娇卖萌:“玱玹哥哥,你别生气了嘛,我这不是好好的没事嘛!” 西炎玱玹垂眼看着有一下没一下摇着自己手的阿念,声音柔和了许多:“是你人没事啊,你看看你哥哥,你哥哥这身上都是为你伤的呀,我的好妹妹~” 西炎玱玹说着,上手轻轻捏了一下阿念的鼻子。阿念一脸美滋滋地抱着西炎玱玹的腿,娇嗔道:“玱玹哥哥~玱玹哥哥你笑了,那就不能再生气了!”西炎玱玹无奈地摇摇头,眼神中却满是对妹妹的宠溺。 白钰处理完伤口后,轻轻抬起那纤细的玉手,一挥手,将挡着她的布轻柔地弄到了一边去。 她微微转动眼眸,目光悠悠落在西炎玱玹身上。 只见西炎玱玹浑身是伤,血迹斑驳,脸上也挂了彩,好不狼狈。 再瞧他被阿念哄着,笑得那一副“不值钱”的模样,白钰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西炎玱玹刚好回过头来,目光不偏不倚地撞见白钰笑得明媚好看的模样,一时间,他的脸上就如同被晚霞染红了一般,迅速挂上了一抹红晕。 白钰从自己的思绪中恍然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抬眸,正巧对上了面红耳赤的西炎玱玹。那一瞬间,白钰的身子微微一僵,瞬间也呆住了,眼中满是惊讶与不知所措。 阿念见刚刚还在叽叽喳喳聒噪个不停的玱玹哥哥突然没了声音,一脸呆萌地抬头,就看见她的玱玹哥哥脸都红了,那红晕从脖子一直蔓延到了耳根,整个人一动不动地,目光直直地落在她的白钰姐姐身上。 阿念一脸木讷,先是将目光从玱玹哥哥身上缓缓移到白钰姐姐身上。只见她的白钰姐姐不似往日那般清淡冷艳,脸上还挂着一抹略显僵硬的笑。 “玱玹哥哥!”阿念一脸懵逼,大声叫了西炎玱玹一声。 见西炎玱玹一直没回过神来,阿念着急地摇了摇西炎玱玹的胳膊,“玱玹哥哥!” 西炎玱玹这才被阿念摇回过神来,白钰也迅速反应过来,错开西炎玱玹的目光,落在一旁偷笑的夏栎身上。 白钰给了夏栎一记冰冷的眼神,那眼神仿佛能将人冻住。 夏栎这才收住笑容,强行憋着,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赶紧把药箱收拾好,然后默默离开。 此时,气氛越发微妙起来。 阿念看看白钰,又瞅瞅西炎玱玹,心中满是疑惑,但又不知从何问起。 西炎玱玹轻咳两声,试图打破这尴尬的氛围,说道:“阿念,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阿念却嘟着嘴,不情愿道:“我还不想走,我想再和白钰姐姐待一会儿。” 西炎玱玹无奈地摇摇头,走到阿念身边,拉起她的手,柔声道:“听话,改日再来。” 阿念这才不情不愿地点点头,“好吧,白钰姐姐,那我明日过来找你,你做早饭的时候,顺便把我的那份一起做了吧!” 白钰一时惊讶没回过神来,“啊?” 随后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连忙说道:“哦哦,好!” 她的脸上还带着些许的茫然,眼神中透着一丝慌乱,似乎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有些不知所措。 白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竟涌起一丝异样的感觉,她轻轻甩甩头,想要把这奇怪的念头甩掉。 回到房中,西炎玱玹躺在床上,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白钰的面容,翻来覆去难以入眠。而另一边,白钰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月色,思绪也飘向了那个浑身是伤,被她揍得鼻青脸肿,却依然霸气的男子,忍不住掩鼻轻笑。 第二日一大早,晨曦初绽,微风轻拂。白钰本想着趁那炽热的太阳还未完全展露锋芒,趁着这难得的清新时刻,小院中弥漫着的空气仿佛都带着露珠的清甜,枝头还有鸟儿欢快地啼鸣,婉转悠扬,一时兴起,便挽起衣袖,在这清幽的院中修剪起花草来。 她手持剪刀,正全神贯注地修剪着,忽然就听见了阿念那清脆如银铃般的叫声传来。 “白钰姐姐!” “白钰姐姐,我来了!” 白钰循着那充满活力的声音望去,只见阿念像一只灵动活泼的小兔子,迈着轻快的步伐小跑着冲过来。她的裙摆随风飘动,宛如一朵盛开的花朵。身后跟着的侍女海棠,神色与以往大不相同。 这一回,白钰惊奇地发现,海棠身上往日那嚣张跋扈的气焰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温顺柔和。她低垂着眼眸,看向白钰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躲避。 阿念好奇地凑过脑袋来,眨巴着那双灵动的大眼睛问道:“白钰姐姐,你这是在干嘛呀?” 第19章 这哪是来道歉的,分明是来兴师问罪的(一) 白钰微微一笑,停下手中的动作,轻轻拂去额前的碎发,说道:“阿念,我在修剪这些花草,让它们长得更漂亮呢。” 阿念歪着脑袋,仔细端详着那些花草,说道:“白钰姐姐真厉害,能把它们变得这么好看。” 这时,海棠走上前来,向白钰微微福身,轻声说道:“白掌柜,之前多有得罪,还望白掌柜的莫要怪罪。” 白钰轻轻摇头,语气温和:“过去的事便不提了,大家日后和睦相处便是。” 阿念拍着手笑道:“太好了,大家都要开开心心的,我听白钰姐姐话,以后不任性了,我一定做一个好王姬。” 微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几人在这温馨的氛围中,仿佛时间都慢了下来。 突然,阿念像是想到了什么,神秘兮兮地对白钰说:“白钰姐姐,我偷偷告诉你哦,玱玹哥哥昨天还提起你呢。” 白钰心头一震,脸上泛起一丝红晕,轻声问道:“他说我什么?” 阿念眨眨眼,调皮地说:“不告诉你,这是我和玱玹哥哥之间的秘密。” 白钰无奈笑笑,“你这小丫头,神经兮兮的……” “没有!” “唉,你今天来这么早……哦,我倒忘了,你用过早膳没有!” 闻言,阿念莫名觉得有些委屈,“嗯……我本想过来找白钰姐姐一同用早膳,但是玱玹哥哥偏偏不让,非得逼我吃完了饭才能来!” 阿念说完,一旁的海棠便咯咯笑了起来。 “海棠,你不准笑我!” “是!王姬殿下!” 白钰轻嗔道:“你这小丫头,既然用过早膳了,那一会儿便留在我这里用午膳吧。” “好的,白钰姐姐,我就等你这句话呢!” 阳光洒在小院里,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而美好。 就在这时,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翩然飞来,阿念兴奋地跳起来去追蝴蝶,边跑边喊:“姐姐,快看这蝴蝶多漂亮!” 白钰看着阿念欢快的身影,脸上洋溢着温柔的笑意。 海棠也被阿念的活泼所感染,脸上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不一会儿,阿念跑累了,喘着气回到白钰身边,脸蛋红扑扑的。 白钰拿出手帕,轻轻为阿念擦去额头上的汗珠,说道:“慢些跑,别摔着了,你看看你这跑得满头大汗,要是一会儿摔伤了,你的那个好哥哥又要来找我麻烦了。” “才不会呢,玱玹哥哥不敢了!嘿嘿,上次玱玹哥哥误伤了白钰姐姐,回去之后我好好的训了他一番呢!” 白钰笑笑:“哟,你这小丫头还护着我呢!” 阿念点了点头,“那是自然了!” 说着,阿念那好奇的目光落在白钰手中的剪子上,好奇地问:“白钰姐姐,我能试试修剪花草吗?” 白钰将剪子递给阿念,耐心地指导她。 就在阿念认真学习修剪的时候,西炎玱玹走进了小院。他看到眼前这和谐温馨的一幕,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了小时候他和小夭在花间打闹的画面。 白钰抬头,正好对上西炎玱玹那深邃的目光,心猛地一跳,慌乱地别过头去。 心中暗自咒骂:“今天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大清早的时候心情明明还挺不错的,偏偏就遇上了这个让人扫兴至极的家伙!” 西炎玱玹却径直走了过来,说道:“阿念,怎么还不知道回去吃午饭呢,你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还要让我来寻你!!越发胡闹了,你若是再这样,以后哥哥就不管你了!” 第20章 这哪是来道歉的,分明是来兴师问罪的(二) 阿念笑着说:“玱玹哥哥,快来看我修剪的花草多好看啊!还是白钰姐姐教的好呢。” 西炎玱玹看着白钰,眼神中带着一抹别样的温柔。 朝着白钰施了一礼,“白掌柜!” 白钰回了西炎玱玹一礼。 西炎玱玹为昨天误伤白钰的事情态度委婉地道歉道:“白掌柜,昨日之事,实是在下的过错,多有得罪,还望您大人大量,多多海涵。这是我特地费心寻来的一些药,对您伤口的恢复大有好处,还望白掌柜能够收下。” 白钰神色冷静地看着西炎玱玹这副模样,心里一琢磨就猜到肯定是昨晚上回去阿念逼着他过来道歉的。不然,以西炎玱玹的性子,即便他为了顾全大局能和整个清水镇的任何一个人道歉,都绝不可能跟她白钰道歉。 西炎玱玹说着,用眼色示意了一下身后的人,紧接着身后的人便端出了两瓶药,恭恭敬敬地递给了白钰。 白钰当着阿念等人的面也只能昧着良心说原谅,虽然吧,白钰除了身上被刺了一剑之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以白钰的修为和手头的医药资源,休息一两日便可痊愈,还不留疤的那种。 实则西炎玱玹被白钰揍得鼻青脸肿,伤得不轻,那才叫深受重伤呢。 但是,西炎玱玹既然这么说了,白钰就勉勉强强接受西炎玱玹的道歉吧。 她微微颔首,说道:“既然轩公子诚心道歉,那此事便就此翻过。” 西炎玱玹双手抱在胸前,微微眯起那双深邃的眼眸,目光如炬般落在白钰身上,朗声道:“白掌柜,近日听闻你这店里新到了些珠宝,我仔细思量着,得给阿念那小丫头挑上几件精致的做首饰。她如今正值豆蔻年华,爱美的心思愈发浓烈,身为兄长,自当满足她这小小的愿望。再者,我也打算选上一些上乘的回去敬献给皓翎王。” 说罢,他缓缓转过头,看向海棠,脸上流露出温和而亲切的神情,柔声吩咐道:“海棠,你可要用心陪着阿念在园子里继续修剪花草,莫要让她顽皮跑闹磕着碰着了。” 海棠连忙欠身,恭敬地应道:“是,奴婢定会照顾好王姬。” 西炎玱玹这才又将目光转向白钰,优雅地伸出一只修长的手,做出一个礼貌的“请”的姿势,嘴角微微上扬,说道: “白掌柜,那就有劳您跟着我去瞧瞧那些货了。” 白钰轻轻挑眉,那双灵动的眼睛闪过一丝疑惑,随后,放下手中的剪刀,不紧不慢地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微微颔首,声音清脆地说道:“轩公子请。” 接着便莲步轻移,跟着西炎玱玹向内堂走去,裙袂随风轻轻飘动。 两人一走到里头,空气中瞬间弥漫着一股火药味。 西炎玱玹这哪里是来道歉的,分明是过来算账的:“白掌柜,昨晚你可真够狠的,明知我担心阿念,还故意骗我说你杀了她!” 白钰却一脸轻松,假装不经意提起:“哟,那谁让轩公子先动手的,然后就被我打的鼻青脸肿。” 西炎玱玹闻言,脸上很是挂不住,冷哼一声:“白掌柜当真不觉得这样胜之不武吗。” 白钰不甘示弱,拿起一枚璀璨的宝石戒指,说道:“瞧瞧这戒指,光芒璀璨,不像某些人,门缝里看人,把人都给看扁了,所谓相由心生,轩公子将人看得这般黑暗,可见内心有多肮脏!这宝石,色泽鲜艳,光芒璀璨,质地均匀,透亮晶莹,可比某些人的心眼透亮多了。我觉得,轩公子将这宝石买回去,这宝石最适合轩公子了!” 说着,把宝石塞到了西炎玱玹旁边的那个箱子里。 “轩公子,您再看看这颗宝石,色泽如朝阳温暖夺目,质地纯净无瑕,切面精致,光芒璀璨。送给阿念能衬她娇俏,献给皓翎王能显您诚意。此等佳品罕有,轩公子莫错过。” 西炎玱玹也拿起一条项链,回击道:“这项链精致华贵,不像有些人,心思粗糙,心术不正,故意给人传递错误信息,闹出一场乌龙。” 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看似斯文,实则句句带刺,借隔柜里的珠宝讽刺彼此。 第21章 我没钱 白钰又拿起一串珍珠项链,嘴角挂着一丝冷笑,说道:“公子再瞧这珍珠,圆润光泽,可不像有些人,外表看似光亮,实则内心浑浊。” 西炎玱玹不甘示弱,拿起一块翡翠玉佩,回击道:“这翡翠温润通透,倒是比某些人的心思要清澈得多。” 白钰又拿起一枚红宝石戒指,眼神带着几分挑衅:“这红宝石鲜艳似火,哪像某些人的脾气,一点就着。” 西炎玱玹冷笑一声,拿起一对蓝宝石耳环,说道:“这蓝宝石宁静深邃,可比某些人的心胸开阔不少。” 白钰拿起一条钻石手链,语气尖刻:“这钻石坚硬无比,怎是某些人的意志能比的,轻易就被击垮。” 西炎玱玹沉着脸,拿起一块和田玉摆件,嘲讽道:“这和田玉质地上乘,不像某些人的品质,粗劣不堪。” 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手中的珠宝成了他们攻击对方的武器,气氛愈发紧张。 阿念和海棠修剪完院外的花草,有说有笑地走进来。一进来,就看到了白钰和西炎玱玹强行收起刚刚凶神恶煞的模样,瞬间换上了一副面带笑容的样子,仿佛两人刚刚真的在看珠宝首饰一样。 阿念心思单纯,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蹦蹦跳跳地就往里走。而心思细腻的海棠却一眼看出了异样,只是抿着嘴没有作声。 阿念把目光落在西炎玱玹旁边的箱子上,看到里面堆满了一堆珠宝,顿时大惊失色:“玱玹哥哥,你……你这是酒馆里的酒卖给了哪个大富豪,竟然拿了这么多珠宝!” 白钰和西炎玱玹寻着阿念的声音望过去,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那一箱珠宝上。原来,西炎玱玹和白钰在拿珠宝讽刺彼此的时候,顺手把珠宝放箱子里头了,而那个箱子正是夏栎拿过来让西炎玱玹挑选珠宝首饰的。 西炎玱玹看着这一箱珠宝首饰,心里想着,这可又是一笔不小的钱呢!想到这,他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尴尬。 奈何阿念催促着说要回去了,娇嗔道:“今日太阳太大,修剪了一天花草,玩得也够累了,浑身都是汗,要先回去洗个澡,就不留在琳琅阁和白钰姐姐一起吃饭了。”阿念说着,便伸手去拉西炎玱玹,催促他赶紧把账结了。 西炎玱玹下意识摸了摸挂在腰上的钱袋,那钱袋轻得可怜!但是,“我没钱”三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就那么愣愣地站在了原地。 白钰明明一眼就看出了西炎玱玹没钱的窘迫,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故意帮着阿念一起催促道:“轩公子,您瞧,这珠宝您也挑选好了,我这琳琅阁做的是小本生意,概不赊账,还望轩公子您高抬贵手,赶紧把账给结了,也好让我这心里踏实。” 西炎玱玹听了这话,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炬,直直地与白钰的视线在空中焦距。两人的眼神仿佛带着熊熊燃烧的火焰,电光火石之间,似乎下一秒钟就能燃起火来。 西炎玱玹怒目而视,压低声音道:“我……阿念,你看看这些珠宝喜欢吗,若是不喜欢——” 西炎玱玹还想继续说,“若是不喜欢的话,那我们先不买,等下次过来看到喜欢的了再买,不然你不喜欢,买回去也浪费!”结果,却被阿念出言打断:“玱玹哥哥,只要是你买的,我都喜欢!” 西炎玱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那表情仿佛被施了定身咒,如同一块木头一般呆立在原地,整个人好似被抽去了灵魂。他的眼神游离,不知该落向何处,尴尬和窘迫让他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白钰则双手抱在胸前,饶有兴致地静静地看着西炎玱玹,那脸上是难掩的笑容,犹如一朵绽放的娇艳花朵,眼神中透着得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捉弄。 她微微扬起下巴,轻笑道:“轩公子,这账您到底是结还是不结呀?” 阿念根本看不出哪有什么不对劲的,只觉得哥哥动作太慢,继续不耐烦地催促着西炎玱玹:“玱玹哥哥,你快些呀!我真的是又累又热,浑身黏糊糊的,只想赶紧回去好好洗个澡,舒舒服服地休息。你别磨蹭啦!” 西炎玱玹此时心中犹如有千万只蚂蚁在爬,焦躁不安。他的脸色微微泛红,可又实在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自己囊中羞涩,只能强装镇定,脸上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脸色一正,严肃地说道:“白掌柜,今日这账先记下,改日我定当双倍奉还。我向来说话算话,绝不会赖账。” 白钰见此情形,并不打算轻易放过西炎玱玹,柳眉微蹙,神色严肃地说道:“轩公子,我刚刚说过,我这琳琅阁做的是小本生意,概不赊账,轩公子这么做,都叫我有些为难了!” “今日,我若是同意了轩公子赊账,日后来第二个人要赊账,第三个人要赊账,第四个人要赊账……这清水镇都是乡里乡亲的,大家都是邻里,我也总不能只给轩公子赊账而不给其他人赊账吧?但我这小本生意,若是一直赊账,怕是这琳琅阁也开不下去了,轩公子也是知道这珠宝的进价本就不低,若是人人都像轩公子这般赊账,恐怕我这琳琅阁不出几日便要破产倒闭,卷铺盖走人了!” 见白钰不依不饶,西炎玱玹的脸色愈发难看,双唇紧闭,眉头紧皱,却无言以对。 他的目光闪烁不定,似在快速思考着应对之策,可脑海中却一片混乱,找不出一个能让自己摆脱这尴尬局面的好法子。 这时阿念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上前扯了扯西炎玱玹的衣袖,睁着那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问道:“玱玹哥哥,你不会是没钱吧!” 西炎玱玹被戳中肺管子,只觉得气血上涌,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原地去世了。他脸色涨得通红,瞪了阿念一眼,又羞又恼地说道:“阿念,别胡说!” 白钰则双手抱胸,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的笑容,那笑容仿佛在说:“看你这下如何收场。” 西炎玱玹知道,他不过是西炎国送到皓翎国去的一个质子,肯定是没什么钱的,即便现在打肿脸充胖子,为了面子,硬着头皮买下这一箱珠宝,日后也不好还。 在这僵持的氛围中,西炎玱玹的内心经历了一番激烈的挣扎。最终,万般无奈之下,他咬了咬牙,挺直了脊背,用最霸气的语气说出了最窝囊的三个字:“我没钱。” 说完这三个字,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羞赧,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漠的神色。他拉起阿念的手,说道:“阿念,我们走。”尽管声音故作镇定,却仍能听出其中的一丝颤抖。 阿念被他拉着,一脸茫然,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西炎玱玹强撑着气场,头也不回地带着阿念离开了琳琅阁,只留下白钰在原地,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辨。 第22章 没有!不卖! 这些日子,白钰带着夏栎到大荒各处去收集材料,费了老大一番心思才从高辛一个商人手上威逼利诱,“买”来了上好的凤尾鸾羽。 没想到这卖凤尾鸾羽的商人背后的东家竟是个法力高强之人。当他得知凤尾鸾羽被白钰强行“买”走,气势汹汹地前来索要,为此,两人展开了一场激烈的争斗。 男子戴着面具,将面容遮得严严实实,白钰纵然使尽浑身解数,也看不清他的容貌。 然而,白钰总觉得这人的身形无比眼熟,仿佛在记忆的深处曾多次见过,可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究竟在何处有过交集! 两人激烈地打斗了一番,男子尽管法力高强,可武力终究不敌白钰,在一番激烈的较量之后,只得狼狈地落荒而逃。 之后的日子里,他们继续踏上收集材料的征程。每到一处,夏栎虽满心困惑,不明白掌柜的此番究竟为何,但依旧乖乖地跟在掌柜身边,凭借着自己上好的口才与商人讲价。 在购买深海玄铁时,一开始那个商人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试图狠狠宰他们一笔。 但好在最后在白钰和夏栎默契十足地一唱一和、相互打配合之下,成功让那贪心的商人松了口,直接半价拿下了品质上乘的深海玄铁。 在这过程中,夏栎好几次想要问白钰买这些珍贵材料究竟要做什么,毕竟这些都是难得一见的上好材料,价值连城,掌柜的收集这些定是要干一番大事的。 然而,白钰只是笑笑,并没有回答夏栎。 回到了清水镇,白钰坐在桌前,紧蹙着眉头,目光牢牢地盯着手上的纸,嘴里喃喃自语:“还差千年悬丝,可是这千年悬丝上哪儿找啊,啧……这千年悬丝从前随处可见,如今要找,却怎么都找不到……” 白钰转头看向一旁的夏栎,神色严肃地吩咐道:“夏栎,你让人去把整个大荒都找一遍,务必给我找到千年悬丝。” 夏栎一脸疑惑,问道:“掌柜的,这千年悬丝如此重要吗?” 白钰轻叹了口气,回答道:“嗯,这是关键材料,缺了它可不行。” 就在这时,阿念蹦蹦跳跳地走了进来,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好奇地问:“白钰姐姐,你干嘛要找千年悬丝啊?” 白钰随口说道:“阿念,你来了!” “嗯嗯,前几天我都过来,但是店里的伙计都告诉我,你和夏栎出去选购商品了,我知道你今天回来,所以来找你玩了!白钰姐姐,你要找那千年悬丝做什么?” 白钰笑笑:“倒也没什么用处,不过是有客户高价收购,我想用那千年悬丝换些珠宝。” 阿念一听,赶忙说道:“千年悬丝?这东西我多的是,平时拿着没用就炼化成丝线了,用来穿珍珠,我还穿了一个风铃呢,可好看啦,风吹过就能发出悦耳的声音……” 白钰迅速抓住了一个重点:阿念那里有大量的千年悬丝。 白钰瞬间眼前一亮,迅速放下手中的东西,走过来牵着阿念的手,急切地问阿念:“阿念,能不能卖给姐姐一些?” 阿念大方地摆摆手,说道:“这东西也不值钱,平时留着也没用,若是白钰姐姐喜欢,直接送给你便是了。” 说着,阿念就要带白钰去西炎玱玹的酒馆里拿。 奈何西炎玱玹这家伙是个小肚鸡肠的,本来这千年悬丝并非什么要紧东西,若是换做旁人,他自然会大方给了。 可这过来拿千年悬丝的人是琳琅阁那个大奸商白钰啊! 西炎玱玹一见来人是白钰,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没好气地说:“白钰?你来做什么?” 白钰强忍着心中的不快,赔着笑脸说道:“轩公子,许久不见!” 西炎玱玹本来还有些纳闷这个白钰跑来干嘛,突然看到阿念从白钰身后蹦出来,“玱玹哥哥!” “阿念?我就说怎么找不到你,原来又去找白钰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阿念,哥哥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个白钰奸诈狡猾,别靠她那么近~” 西炎玱玹说着,将阿念拉到身边,阿念笑得憨厚呆萌,看着白钰。 西炎玱玹目光落在白钰身上,“白钰,离我妹妹远一点,别带坏了她!” 白钰脸上堆着尴尬的笑容,要开口说点什么,但也不知从何开口,阿念似乎看出了白钰姐姐的窘境,开口解释:“玱玹哥哥,我记得上次咱们这里还有很多千年悬丝,白钰姐姐有需要,能不能送一些给白钰姐姐?” 西炎玱玹目光上下打量着白钰,白钰脸上堆着尴尬的笑容:“轩公子,其实,我是想过来跟你高价——” 白钰话都还没说完,西炎玱玹想都没想,直接拒绝:“没有!不卖!” 阿念赶紧在一旁劝道:“玱玹哥哥,你就给白钰姐姐一些嘛。” 西炎玱玹却直接找借口说道:“那些千年悬丝已经被我全部送给蓐收拿去给灵兽做笼子了,没有多余的了。” 白钰当然能听出来,西炎玱玹这是不想给她,毕竟两人一见面就吵架。 阿念也没发现其中的不对劲,只是嘟着嘴骂骂咧咧,“这个蓐收,怎么这么讨厌呀!什么都要跟我抢!真讨厌,回去一定好好教训一下他!哼……” 阿念目光落在白钰身上,只能遗憾地说道:“白钰姐姐,对不起,我以为还有的,让你白跑一趟……” 白钰面上带着温柔的笑:“没事的,谢谢阿念!” 阿念脸上带有几分愧疚:“白钰姐姐,以后你如果还有什么东西没有的,你可以问我,我有,我一定给你!” 白钰笑得温柔,声音中满是宠溺:“好~” 白钰目光落在西炎玱玹身上,两人的眼神中满是火药味,“轩公子,既然这里没有我想要的东西,那我就不过多打扰了,告辞!” 西炎玱玹没好气,眼神中带有几分傲慢和倔强:“白掌柜的慢走不送!” 西炎玱玹对清水镇任何人都是和颜悦色的,但这个白钰除外。 白钰因为阿念还在场也不能直接和西炎玱玹开撕,临走之前不忘回头狠狠地瞪了西炎玱玹一眼,心中想着:“哼,你等着!” 西炎玱玹也不甘示弱,眼神中的倔强和不屑似乎在说:“有本事你过来抢啊!给灵兽做笼子都可以,就是不给你!” 夏栎见白钰气呼呼地转身离开,离开之前还和西炎玱玹相互记恨了一眼,一脸懵逼挠了挠头,他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啊。 夏栎走的时候听到了身后传来西炎玱玹语重心长的话音:“阿念,哥哥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个白钰就不是什么好人,她奸诈狡猾、诡计多端,你不要跟她走得太近了,她会带坏你的……” 第23章 放眼整个大荒竟然还有九命相柳杀不了的人! 白钰正端坐在房间里,面前摊开着一本厚厚的账本。 她眉头紧蹙,目光专注而犀利,嘴里还念念有词,自言自语着这几天进出货的具体情况。“这批货物的进价偏高了,这个老奸商!就欺负我手下这批新人不会进货,把价格抬的这么高,是要急着给他自己买棺材板吗。” “这几款的出货量倒是不错,得考虑多囤点货。” “哎呀,这几笔账怎么有些对不上呢?”房间里弥漫着他的喃喃低语,只有那轻轻摇曳的烛光,陪伴着他在这纷繁复杂的账目世界中探寻。 就在这时,一支利箭以雷霆万钧之势,仿佛要将长空撕裂,径直冲破琳琅阁精心布下的强大结界,携带着一连串炫目的光斑,直直地朝着她放置账本的桌子迅猛射来。 然而,白钰的脸上却丝毫不见惊讶的神情,只是神色淡定从容地顺着箭飞来的方向极目望去,心中瞬间明了:那是东海那边! “呵~真金白银都不要了,看来他的粮草应该是不缺了,白费了我叫人下去精心准备!”白钰微微眯起双眸,轻哼一声说道。 他的目光随后落在了那张小纸条上,眉头不禁皱起,“他,要我帮他杀人?” 白钰的嘴角勾起一抹略带嘲讽的笑,喃喃自语道:“有意思!放眼整个大荒竟然还有九命相柳杀不了的人!” 白钰缓缓起身走到蜡烛旁,把纸放在蜡烛上烧干净。 周围的空气仿若凝固一般,沉重而压抑,仿佛一块无形的巨石压在心头,令人几近窒息。其间弥漫着一股浓烈得几乎化不开的强大杀气,犹如实质般充斥着每一寸空间。隐隐约约地,不断晃荡着附近有灵力高强之人在激烈打斗的巨大动静,那声响似闷雷滚滚,又似狂风呼啸,震得人心神不宁。 一声清脆的鸟鸣骤然划破长空,只见一位身着洁白如雪衣袍的男子,身姿优雅地立于一只神骏的飞鸟之上,宛如仙人临世。那飞鸟振翅高飞,扇动的气流掀起阵阵微风,衣袂飘飘,缓缓朝着硝烟弥漫的战场方向悠然飞来,仿若从天而降的神只,超凡脱俗又神秘莫测。 相柳一袭白衣,白发如云,未束发髻,一条碧玉抹额将一头白发一丝不乱地拢在脑后,自然披垂,五官俊美到妖异,整个人也干净整洁到妖异。 他从半空跃下,戴着银白的面具,白衣白发、纤尘不染,犹如一片雪花,悠然飘落,美得没有一丝烟火气息。 天地之间,风云变色,西炎玱玹与九命相柳相对而立,玱玹一身银色战甲,威风凛凛,手中长剑闪烁着寒芒。相柳白衣如雪,长发随风飘动,银白面具下的双眸透着冰冷的杀意。 玱玹率先发动攻击,他身形一闪,如闪电般冲向相柳,剑势凌厉,带着破风之声。相柳侧身躲开,白玉弯刀一挥,与长剑碰撞在一起,迸发出耀眼的火花。 相柳身形飘忽不定,如鬼魅般围绕着玱玹,白玉弯刀时而直击,时而横扫,攻势迅猛而诡异。玱玹沉着应对,剑式翻飞,将每一次攻击都巧妙化解。 两人的速度越来越快,只看到光影交错,兵器碰撞之声不绝于耳。周围的空气被强大的力量搅动,形成阵阵旋风。 玱玹施展出绝技,剑上光芒暴涨,化作一道巨大的剑气朝着相柳斩去。 第24章 他是玱玹哥哥! 白玉弯刀瞬间化作无数刀影,相柳以身体为轴旋转挥舞白玉弯刀,招式优美,威力强大,与剑气相互抗衡。 一时间,光芒四射,地动山摇。 整个战场都被他们强大的力量所震撼,周遭的气流紊乱,尘土飞扬。地面在剧烈的冲击下不断颤抖,仿佛随时都会崩裂开来。 这股强大的力量,让躲在草丛里偷偷看戏的玟小六看得目瞪口呆。 他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全然忘记了呼吸,她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嘴巴,生怕发出一点声响,引起他们的注意。 上一世因为阿念刁蛮任性,所以玟小六就绑架了阿念,在阿念身上放蛊虫,最后蛊虫进了西炎玱玹的身体。 九命相柳就是利用这一点让战场上两人打到关键的时候玟小六通过自残,给西炎玱玹造成干扰,相柳就可以趁机杀了西炎玱玹。 但是这一世阿念遇见了白钰,白钰教阿念不要仗着王姬的身份去欺负百姓,而是要用自己的能力去保护百姓,像她父王一样做一个受到百姓爱戴的英雄! 阿念也听得进去,事后并没有去回春堂闹,后续那一只蛊虫就没有下到西炎玱玹身上,反而是被玟小六下给了相柳。 相柳因此胁迫闻小六帮忙杀了西炎玱玹,此战不是他九命相柳死,就是西炎玱玹亡! 一旦九命相柳死了,他玟小六也活不下去,玟小六怕死,所以答应躲在暗中趁机往轩身上投毒,帮九命相柳打赢西炎玱玹。 而玟小六并不知道他要帮九命相柳杀的人是他的玱玹哥哥,玟小六只知道这个人是清水镇的轩。 玟小六猛地丢出一团氤氲着紫气的毒药,西炎玱玹猝不及防,被这毒药所伤,一时间竟没回过神来。 就在这恍惚之间,手臂上又狠狠挨了九命相柳凌厉的一刀,鲜血瞬间涌出。 九命相柳和西炎玱玹再次纠缠在一起,打得难解难分。玟小六见此情形,毫不犹豫又丢出一团毒药,西炎玱玹再次中招受伤。 西炎玱玹怒目圆睁,目光扫过四周,终于发现了躲在草丛里暗中搞鬼的人竟是玟小六,他愤怒地挥着手中的武器,正要朝着玟小六狠狠打过去,却被九命相柳的白玉弯刀给拦住了。 两人再度激烈交锋,西炎玱玹由于身中剧毒,体力渐渐不支,显然已经不是九命相柳的对手。 他被相柳强力打倒在地上,身上竟掉出了一条洁白如雪的狐狸尾巴。 玟小六本打算用最毒之药彻底毒死西炎玱玹,手中的毒药已然准备就绪,正要冲出去之时,目光却瞥见了西炎玱玹掉落在地上的狐狸尾巴。 玟小六顿时大惊失色。 这个轩…… 这个轩,他竟然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玱玹哥哥! “玱……玱玹哥哥,他是玱玹哥哥!” 玟小六双唇微颤,喃喃自语着,满脸的不敢置信。她的眼眶迅速泛红,晶莹的泪花在眼中闪烁。 相柳还在和西炎玱玹拼死挣扎,怒吼道:“玟小六!还傻站着干嘛呀……” 第25章 把相柳的九个头都拧下来当球踢 玟小六的目光从呆愣中落到九命相柳身上,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他知道,九命相柳是要让他用毒。 可是,眼前这个人是他的玱玹哥哥啊! 是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在苦苦寻找的玱玹哥哥啊! 相柳见玟小六呆愣在原地,心中便知,玟小六这个傻子此刻是指望不上了。 相柳迅速抽身,挥舞着手中的白玉弯刀,而后手臂一横,周身散发着一大股磅礴的灵力,那白玉弯刀瞬间裹挟着无尽的威力,迅猛冲向西炎玱玹。 玟小六猛地回过神来,心中大惊,他清楚地知道,相柳这是要对西炎玱玹下死手了。 玟小六顾不得其他,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坚定地挡在了西炎玱玹的身前。 “玱玹哥哥不能死!一定不能死……” 相柳看到玟小六毫不犹豫地挡在西炎玱玹前面,急忙迅速收手,那凌厉的白玉弯刀这才堪堪停在了玟小六的脸前。 “玟小六!”相柳怒喝道。 “相柳,对不起,但是,你不能杀他!”玟小六的脸上满是愧疚之色,声音带着颤抖却又无比坚定。 相柳看到玟小六毫不犹豫挡在西炎玱玹前面,迅速收手,白玉弯刀这才停在了玟小六脸上,但凡相柳收的晚一点,玟小六就人头落地了。 玟小六很愧疚,但是,他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玱玹哥哥死在他面前! “轩,你没事吧?”玟小六满脸焦急,双手紧紧扶着西炎玱玹,声音颤抖而关切。话音刚落,只见西炎玱玹眉头紧皱,嘴角溢出一缕黑血,那黑血在他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就在这时,一直悄无声息躲在远处观察的防风意映,身着一袭黑衣,犹如隐匿在黑暗中的幽灵。 她手持一把造型独特、散发着冷冽光芒的弓箭,弓身由千年乌木精心打造,纹理细密而深沉,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弓弦则是由罕见的蛟龙筋制成,坚韧无比,微微颤动间似有龙吟之声。箭杆由精钢铸就,笔直而修长,箭头闪烁着寒芒,犹如一颗尖锐的獠牙,透着致命的威胁。整支箭散发着一种令人胆寒的气息,仿佛它不是一件武器,而是来自地狱的夺命使者。 防风意映将手中的这把绝世弓箭拉得满满当当,箭头瞄准了西炎玱玹。 防风意映的箭术在整个大荒堪称一绝,她排第二就没人敢排第一。 即便玟小六和西炎玱玹此刻这样紧紧靠在一起,她都有十足的把握能不伤玟小六分毫,就取了西炎玱玹的性命。 防风意映并不知道今天和相柳打架的人是西炎玱玹,相柳只是来信说让她帮忙杀一个人! 只要那个人死了,防风意映切下相柳的那些粮草就一笔勾销。 防风意映正要松手之际,忽然看到阿念带着一群人急匆匆地赶来营救西炎玱玹。 防风意映因距离较远,看不清西炎玱玹的面容,也瞧不清阿念的脸庞,然而,阿念身上佩戴着的铃铛却是防风意映送给阿念的。 防风意映对那铃铛的气息再熟悉不过,心中一惊:“是西炎玱玹?” “怎么会是他!?怎么这么没用,这么快就败下阵来了!” 防风意映拉紧弓箭的手不禁微微颤抖了一下,她的目光紧紧落在远处那个倒在地上的身影上,眉头紧蹙,嘴唇紧抿,眼中满是纠结与犹豫。 她的眼神时而坚定,仿佛下定决心要射出这致命一箭;时而又闪过一丝不忍和迟疑,内心在杀与不杀之间苦苦挣扎。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握着弓箭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泛白。 防风意映的内心仿佛有两个声音在激烈争吵,一个声音高喊着:“机不可失,这是绝佳的机会!” 另一个声音却在低诉:“若杀了他,阿念会伤心的,而且,西炎玱玹虽然很讨厌,但是……但是……但是……好像他也没什么优点,确实挺讨厌的!” “算了,不过是一些粮草,给他便是了!” 最终,在经历了漫长而痛苦的内心挣扎后,防风意映还是长叹一口气,缓缓把拉满的弓箭放好,眼中流露出一丝无奈与不甘。 转身迅速消失在原地。 相柳见此情形,也不得不带着人跑了。 玟小六心里很清楚,他放跑了西炎玱玹,相柳肯定不会轻易饶过他! 他深知自己根本无处可逃,以相柳的通天本领,就算玟小六化成了灰,相柳都能把他的灰找出来,将其挫骨扬灰。 玟小六索性不再徒劳奔逃,乖乖地坐在河边等待相柳前来。他心里虽然极度害怕相柳会要了自己的命,毕竟相柳被他下了蛊虫,玟小六若死了,相柳也休想活命! 相柳定然不会取玟小六的性命,至多被他狠狠暴打一顿,然后回回春堂躺上个十天半个月,让老木他们照顾着,实在不行就躺个十年二十年…… 最惨的结果也不过是经脉寸断,还有什么能比那些年被那只狐妖抓起来折磨更痛苦的呢? 玟小六这般想着,长舒了一口气,一屁股重重坐在河边,等待死亡的到来。 虽说心中仍有恐惧,但他明白,自己必须去面对。 一声清脆的鸟鸣骤然划破长空,相柳一袭白衣,白发如云,优雅神秘。 他从半空跃下,戴着银白的面具,白衣白发、纤尘不染,犹如一片雪花,悠然飘落,美得没有一丝烟火气息。 相柳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怒意,一落地便朝着玟小六的方向走来。他每一步都带着沉重的压迫感,仿佛大地都在他的脚下颤抖,每一步都像是索命的鼓点,几乎要将玟小六的灵魂碾碎。 他的眼神凶得能杀死十个玟小六,那目光犹如熊熊燃烧的烈焰,又似冰冷刺骨的寒刃,仿佛能将玟小六瞬间切割成无数碎片,令其在恐惧中灰飞烟灭。 他猛地将玟小六拉进怀里,低下头,狠狠地咬住了她的脖子。 玟小六紧紧闭着眼睛,咬紧牙齿。 “啊啊啊——”玟小六吃痛地惨叫起来,本能地想要挣扎逃脱,却被相柳那铁钳般的双臂紧紧地抱住,丝毫动弹不得。 玟小六紧紧闭着眼睛,上下牙齿紧紧咬在一起,额头上青筋暴起,脸色因为极度的恐惧和疼痛而变得惨白。 相柳的牙齿深深地陷入了玟小六的皮肤,鲜血从伤口中涌出,顺着相柳的嘴角流下。 玟小六感到一阵眩晕,嘴上连连求饶:“相柳大人,相柳大人,您省着点吸啊……” “我要是全身的血都流干了,我就死了,我死了以后,您就找不到像我这么好的血库了!” 感受到玟小六还敢要挟自己,相柳冷哼一声,吸血的速度更快了些。 这剧烈的疼痛让玟小六根本无法承受,他赶紧闭上眼睛,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脸上满是痛苦的神情,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 “相柳大人,我知道你很气,但你先别气……我……” 相柳不为所动,反而吸得更猛了。 玟小六痛得提到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紧咬着牙,闭着眼,身体因痛苦而不停地颤抖着。 一阵强烈的晕眩感过后,玟小六的眼前出现了一片模糊的景象。 隐约中,他看见了小时候和他的玱玹哥哥一起在凤凰树下荡秋千,一起快乐玩耍的场景。 他们曾承诺彼此要永远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那一瞬间,玟小六这双好看的眼睛流出了一滴泪,紧接着,他便彻底晕死了过去,整个人如同一具失去了生机的木偶,软软地瘫在了相柳的怀中。 相柳吸了一会儿血,似乎觉得满足了,他松开了玟小六的脖子,将他轻轻地放在地上。 玟小六的脖子上留下了两个深深的牙印,鲜血还在不停地往外流。 相柳看着玟小六,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玟小六的伤口,然后转身离去。 玟小六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他拍了两下发晕的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然后开始四处张望着。 见相柳已经走了,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肩,故作潇洒地坐在石头上。 嘴里喃喃地骂着相柳:“这该死的相柳,下手可真够狠的,疼死我了!哼,下次别让我逮着机会,不然有你好看!” “死相柳,臭相柳,烂相柳!” “破相柳,你有九个脑袋了不起啊,这个没良心的九头蛇妖,今天肯定是九个脑袋轮流排队,一个个吸我的血,不然我也不会晕倒……” 玟小六越骂越起劲,嘴里不停歇地继续骂着,那愤怒的话语如同连珠炮一般不断蹦出。 “等我有能耐了,非得把你九个脑袋都拧下来当球踢!让你再欺负我,让你再吸我的血!” “你这冷血无情的家伙,就知道拿我撒气,我怎么这么倒霉,碰上你这个煞星!” “总有一天我会把九命相柳的九个脑袋一个个切下来!炖汤喝,不对,一个脑袋炖汤,一个脑袋红烧爆炒,一个脑袋清蒸,还有一个脑袋做成卤味,一个脑袋拿来烧烤,一个脑袋腌成咸菜,一个脑袋凉拌,最后一个脑袋直接扔去喂狗!让你这恶妖再也没法嚣张,看你还敢不敢吸我的血!” 玟小六骂得气喘吁吁,却还是不解气,“你这坏透了的九头怪物,仗着自己有点本事就为所欲为,等我强大起来,一定要把你打得落花流水,跪地求饶,叫我爷爷都没用!” 玟小六正骂得起劲,那话语如同连珠炮似的从嘴里不断迸出,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愤怒和委屈都一股脑儿地宣泄出来。 突然,身后传来了相柳那饱含怒意的低沉声音:“骂完了吗!” 玟小六听到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瞬间整个人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他的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疙瘩,眼睛瞪得犹如铜铃般大,瞳孔中满是恐惧和惊讶。他的身体仿佛被施了定身咒,如同一个生锈的机械般,极其缓慢地转过头去。 只见相柳一袭如雪的白衣在微风中轻轻飘动,那如瀑布般的银发随风扬起,他从树上轻盈地跳了下来,优雅而又平稳地落地。 他那原本俊美的面容此刻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那双泛着妖异红光的眼睛好似燃烧着的熊熊烈焰,喷射出无尽的怒意和杀意,仿佛下一秒就会张开血盆大口,将玟小六整个吞入腹中,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第26章 相柳大人,已老实,求放过 玟小六呆愣了片刻,瞬间反应过来,身体像触电般猛地抽了一下,脸上迅速挂上谄媚的笑容,弓着身子乐呵呵地朝着相柳快步走过去。 “哎呀,相柳大人,我以为您老人家走了呢,您怎么又回来了呀!”玟小六说着,目光贼溜溜地看了看左右两侧,带着笑意却又不敢直视相柳的眼睛,双手不停地搓着,讨好道:“刚才我左看看、右看看也没见到你老人家,你是从哪出来的呀,怎么也不提前知会一声,这突然冒出来怪吓人的呢!” 相柳一言不发,冷眼看着玟小六,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他,那冰冷的目光仿佛能把玟小六冻成冰雕。面对这一情形,玟小六额头直冒冷汗,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脚在鞋子里尴尬地动来动去,仿佛都要抠出三室一厅了,却还强撑着镇定,赔上笑脸继续忽悠相柳。 “今晚上月色这么好,晚风也很凉爽,您还是早点回去睡觉吧,想一想,你那九个脑袋应该每个都很困,说不定现在九个脑袋里有八个半就在睡了,您老人家劳苦功高,日理万机,还是早点回去睡觉吧,求您了!” 最后那一句“求您了!”玟小六几乎都是从心里喊出来的,由内而外,有感而发。这声音仿佛带着无尽的卑微与哀求,满满的求生欲在空气中颤抖着,却又被相柳那冰冷的气场压得几近无声。 玟小六的身体也不自觉地微微颤抖,眼神里的恐惧和祈求交织在一起,仿佛溺水之人拼命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在玟小六那一双充满期待和求饶的目光中,相柳面若寒霜,语气森冷如冰,回答了玟小六那一串话中的其中一句:“我来的时候,你还没开口说话!” 玟小六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仿佛被施了定身咒。 相柳则静静地审视着玟小六,眼睁睁看着玟小六额头上豆大的冷汗一颗接一颗地滑落,最后落到相柳白色的鞋上,留下一个深色的汗点。 玟小六顺着相柳那冷漠的视线望去,只见相柳那一只白得发亮的靴子上印着一个显眼的汗点。 玟小六眉头都皱到一起去了,满脸的惶恐,真心感觉尴尬到了极点,又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恐惧。 玟小六呲出一口獠牙,带着僵硬得不能再僵硬的笑容,仰视着相柳,眼神中满是求饶的意味,仿佛在说:“相柳大人,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这一回吧!” 相柳那冰冷的目光居高临下地投射在玟小六身上,犹如寒刃般锐利,依旧一言不发。 此时的玟小六面容扭曲,五官几乎皱在了一起,双眼瞪得滚圆,充满了惊恐和不安。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嘴角那僵硬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苦涩又讨好的神情。眉头紧紧锁着,形成了深深的川字纹,额头上的冷汗不断冒出,顺着脸颊流淌,仿佛一条条蜿蜒的小溪。 玟小六那满是讨好和谄媚的笑容上就差没把“相柳大人,已老实,求放过”这句话刻上去了。 见相柳还在一步步靠近,玟小六吓得连连后退,脚步慌乱,最后不小心衣角被相柳踩到,整个人失去平衡,摔在地上摔了一个踉跄。 “哎哟!”玟小六疼得叫了出来,一边揉着自己的屁股,一边龇牙咧嘴。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相柳一把提了起来。 玟小六看了看自己被相柳拎起来的衣领,又看了看悬空的脚,脸上又赶忙挂上谄媚的笑容,“相柳大人,您可不能再吸我的血了,您再吸,我就没命了!” 玟小六继续求饶:“我这一生积德行善,也没干什么坏事,平时就是贪吃了点,懒了点,但是罪不至死,您这血也吸了,估计气也消的差不多了,不如,就饶我一条小命吧!” 此时,见相柳那一张帅脸在慢慢逼近,玟小六吓得惊呼出声:“啊啊啊——” “救命啊,救命啊!杀人了——”玟小六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得尖锐刺耳,在这空旷的地方回荡着。 相柳刚开始只冷眼看着,后来实在被他吵得心烦,讥嘲道:“我真是有些后悔刚刚没直接把你的血吸干,杀了你,还给你留了一条小命让你在这里给我上魔音穿脑的酷刑。” 玟小六想着也是死路一条了,干脆过过嘴瘾:“相柳,你个九头妖怪,你要是真的吸干了我的血,我死了你也别想活着,你要是打我,我痛了你也会痛的!” 相柳嗤笑,“你就算养蛊,也该养个狠毒的,你养的这蛊,伤敌就要先伤己。你种给我,我是九头之躯,疼死你自己,我也不会有太大反应。” 玟小六闻言顿时面露惊恐,刚刚那威胁相柳的气焰瞬间消了大半,脸上继续堆着谄媚的笑容。那笑容比哭还难看,肌肉抽搐着,眼神里满是慌乱和不安,身子也止不住地微微颤抖,仿佛一只待宰的羔羊。 第27章 我自己先把自己的脑袋拧下来给您当凳子坐 相柳看见玟小六这一副贪生怕死的模样,忍不住冷哼一声,满脸鄙夷地嘲讽道:“玟小六,刚刚骂我的时候,你倒是威风得很,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那嚣张的气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通天彻地的能耐。瞧瞧你刚刚说的那些大话,什么要把我的九个脑袋拧下来当球踢,还要把这九个脑袋砍下来做吃的,一个清蒸,一个红烧,一个凉拌,一个煲汤,说得那叫一个头头是道,这一会儿怎么就吓得浑身发抖,像只可怜的落水狗?” 玟小六为了活命,忙不迭地附和着相柳,一起骂自己:“是是是,相柳大人您说得对,我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可恶至极!我就是有那贼心没那贼胆,全是我嘴贱,净说些大逆不道的胡话,您大人大量,千万别和我一般见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要是我再犯浑,不用您动手,我自己先把自己的脑袋拧下来给您当凳子坐!” 相柳听闻玟小六这番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呵~” “别!” “玟小六,你阴险狡诈,诡计多端,你若是真的把自己的头拧下来给我当凳子坐,我也不敢坐,我怕你在上面放了暗器!” 相柳眯起双眸,眼中满是怀疑与警惕,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玟小六。 玟小六身子猛地一颤,连忙摆手,声音颤抖着说道:“相柳大人,小的怎敢啊!小的对您忠心耿耿,绝不敢有半分谋害您的心思。” 说着,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砰砰”的声响。 相柳冷哼一声,抬脚踢了踢玟小六,厉声道:“量你也没这个胆子!但你今日的背叛和背后辱骂我的这件事情,也不能就这么轻易算了。” 玟小六抬起头,一脸谄媚地看向相柳,小心翼翼地问道:“那相柳大人,您说该如何处置小的,小的绝无怨言。” 相柳闻言,倒带有几分赞赏地看向玟小六,玟小六生怕相柳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脸上的表情愣住,迅速接上话,“但求您饶我一条小命,我还没讨媳妇呢,我……” 相柳冷笑一声,“呵~就你,还想讨媳妇呢!” “我刚才还以为你能有多大骨气,还高看了你几分,想不到是我错了,你依旧贪生怕死!” 玟小六闻言,连忙应和相柳,连连点头,脑袋像小鸡啄米似的,“啊,对对对!相柳大人您说的对!我就是贪生怕死,我真的特别爱惜我的小命,希望您能留我一条小命,好让我为您尽犬马之劳!我保证,以后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您让我抓鸡,我绝不撵狗!” 相柳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少在这油嘴滑舌,先说说,就你这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你能为我办什么事?” 玟小六眼珠一转,赶忙说道:“相柳大人,不管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只要您吩咐,小的绝不含糊!哪怕是去偷、去抢,小的也在所不惜!” 相柳眉头一皱,斥道:“休要胡言乱语,我岂会让你做这等下作之事!” 相柳双手背后,来回踱步,沉思片刻后说道:“从今往后,你得为我办三件事,若有一件办不成,哼,新账旧账一起算!” 玟小六眼睛瞪得老大,心中叫苦不迭,但嘴上却忙不迭地应道:“是是是,小的一定尽心尽力为大人办事。” 玟小六说着,相柳手上微微用力,将玟小六拎得更高了些。 玟小六被勒得喘不过气,双脚在空中胡乱蹬着,声音带着哭腔喊道:“相柳大人,小的真的知道错了,求您饶了小的这一回吧!” 相柳眼神冰冷地盯着玟小六,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道:“饶了你?那也得看我的心情。” 玟小六脸上继续挂上那讨好般谄媚的笑容,眼神中透着小心翼翼,试探性地轻声问道:“那相柳大人现在心情怎么样?” 相柳那一张帅得逼人的脸微微凑近了她几分,月色如水,倾洒在他那棱角分明的面庞上,更衬得他那冷峻的目光多了几分令人胆寒的意味。他用低沉磁性的嗓音,带着几分危险的气息缓缓开口:“你说呢?”话音刚落,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凝结了一般,令人倍感压抑。 玟小六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说道:“相柳大人,小的以后真的真的愿意为您当牛做马,任凭您差遣!真的,只要您放过我,饶我小命一条。” 相柳皱了皱眉头,思索片刻后,手一松,将玟小六扔在了地上。 玟小六摔得一个狗啃泥,却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赶忙爬起来,跪在相柳面前,不停磕头:“多谢相柳大人不杀之恩,多谢相柳大人!” “既然如此,那就暂且留你一条小命…” 玟小六吓得一哆嗦,赶忙改口:“相柳大人息怒,小的不会说话。要不您先给小的指派个最简单的任务,先来个简单的,让您看看实力,小的保证一定完成得漂漂亮亮的,只要您吩咐小的现在就去办,觉都不睡了,真的。” 相柳双手抱胸,沉思片刻后说道:“近日我听闻有一处秘境即将开启,你去给我探查清楚其中的情况。” 玟小六瞪大了眼睛,面露难色:“相柳大人,这秘境之事小的从未接触过,不知从何查起啊。” 相柳眼神一凛,喝道:“少给我找借口,我只看结果。若办不好,你就等着脑袋搬家吧。” 玟小六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应道:“是,小的一定竭尽全力。” 说罢,玟小六转身准备离去,却又被相柳叫住:“等等,这是信物,关键时刻或许能保你一命。不过,不是这次用!”说着,相柳扔给玟小六一块玉佩。 “相柳大人,您老人家还为我的小命着想呢,还有这好东西……看上去能卖不少(钱)——”玟小六意识到了相柳投过来的能杀人的目光,提到嘴边的话赶紧咽回去,迅速改口: “嘿嘿嘿嘿……相柳大人,您人还怪好的呢——” 见相柳眼神依旧冰冷,就静静地凝视着他,玟小六生怕又做了什么惹这只九头妖怪不高兴了,赶紧找借口开溜:“事不宜迟,那小的这就去办了,您吩咐的任务,小的是片刻都不敢耽搁,今晚上觉都不睡了,多眨一下眼睛,都是在浪费时间,所以小的现在就去查阅古籍,为向柳大人效力了,小的告辞!” 玟小六接过玉佩,千恩万谢后,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相柳站在月色之下,静静地看着玟小六落荒而逃的身影,“本来还担心这个玟小六失血过多,醒不过来了,特地赶回来,没想到,他命倒还挺硬的,油嘴滑舌!” 他微微摇了摇头,神色复杂,那清冷的月光洒在他身上,更衬得他身姿挺拔却又透着几分孤寂。 微风拂过,他的发丝轻轻飘动,那俊美的面容在月色中显得愈发冷俊,却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他轻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罢了,本来也没指望他能办成此事,不过,若是办成了,倒也是一种好事。”随后,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第28章 秘境千年玉灵芝(一) 玟小六回去以后,整个人如同陷入了深沉的黑暗,疲惫不堪地睡了过去,由于失血过多,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时分。 玟小六从那充满恐惧的睡梦中猛地惊坐起来,梦中相柳那张帅气的面孔,正大口大口贪婪地吸着他的血,那画面如此真实,让他心有余悸。 就在他大口喘着粗气,惊魂未定时,突然与一直坐在床边静静等待他醒过来的叶十七四目相对。 玟小六看清了眼前人是叶十七,高悬的心这才缓缓落了地,他重重地拍着自己的胸口,心有余悸地说道: “十七,是你呀,你可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又是那可怕的相柳追来了。” “你醒了!” 叶十七那温柔的声音如同潺潺溪流,轻轻拂过玟小六的耳畔,他的笑容如春日暖阳般和煦,温润如玉,眼中满是关切与欣喜。 “我做好早餐了,午餐也做好了,现在, 你可以早餐和午餐一起吃!” 叶十七轻声细语地说着,目光始终停留在玟小六身上。 玟小六闻言,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兴奋得手舞足蹈,大大咧咧地用力拍了叶十七的肩膀两下,“哈哈哈,十七还是你懂我!” “知道我这一觉醒来肯定饿得能吞下一头牛。” 说罢,玟小六如同一只敏捷的猴子,迅速从床上蹦了起来,双臂向上伸直,尽情地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骨头关节发出“咔咔”的声响。 接着,他扭动着脖子,左右各转了几圈,又活动了一下身体,踢踢腿,弯弯腰,做了一套简单的热身动作。 做完这些,他还不忘扯着嗓子大喊大叫了两声,仿佛要把睡梦中的恐惧和疲惫都喊出去。 然后,他大步流星地走出房间,走到院子中的木椅上,一屁股重重地坐下去,大大咧咧地拿起筷子,迫不及待地开始狼吞虎咽,囫囵吞枣般吃了起来。 桌上的美食琳琅满目,极为丰盛。有热气腾腾的小笼包,皮薄馅大,汤汁鲜美;有金黄酥脆的炸春卷,咬一口,嘎吱作响; 还有香气扑鼻的红烧肉,色泽红亮,肥而不腻。每一道菜都色香味俱全,令人垂涎欲滴。玟小六吃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腮帮子鼓鼓的,满嘴的食物让他说话都含糊不清。 叶十七则安静地坐在一旁,满脸幸福地看着玟小六,那眼神中满是宠溺,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仿佛只要玟小六吃得开心,他的世界便充满了阳光。 玟小六吃饱喝足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递到叶十七面前,神色郑重地说道:“十七,这里面是解药,你帮我送去给轩。” 叶十七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恢复平静,玟小六轻轻叹了口气,皱着眉头解释道:“我这不是要出远门嘛,时间紧迫,来不及去了。再说,轩中了我的毒,想必对我还有些怨气,你去送或许更好些。” 叶十七听后,点了点头,微笑着应道:“好,你放心,我定会把解药送到轩手中。” 玟小六拍了拍叶十七的肩膀,叶十七没有问玟小六为什么,只是淡淡一笑,点头应下。他总是这样,玟小六让他去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不用问原由。 玟小六点点头,似乎是在交代后事一样交代着叶十七,一边说着一边收拾东西,整理晾晒着的草药。 “十七,我得出趟远门,估计没个十天半个月回不来的,然后这些药你先晒着,等晒到了干成这个样子,颜色成这样了以后你就把它收起来装进我房间里左边第二个柜子,第三层的那个小盒子里头,然后这个当归、五味子……”玟小六滔滔不绝地跟十七交代着,“你看这当归,要晒到完全脱水……” “还有这五味子,得晒到表面呈现紫红色或者暗红色,果肉干瘪,透出一股浓郁的药香,才能装盒存放……” “像这黄芩……” “还有那金银花,要晒到花骨朵儿都干脆易碎,色泽淡黄偏白才行……”玟小六边说边拿起各种草药向叶十七展示着,神情专注又认真。 “还有啊,十七,你得帮着老木和串子他们一起照顾着这回春堂的生意,别让病人等久了,抓药的时候千万仔细着点,别弄错了份量。”“遇到疑难杂症,多跟老木商量商量。我不在的这段日子,就辛苦你多操点心啦。”玟小六絮絮叨叨地说着,眼神中既有对那个秘境的恐惧,又有对回春堂的不舍。 叶十七认真地听着,不时点头回应,目光始终温柔地落在玟小六身上。 叶十七接过解药,忍不住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能不能带上我一起?” 玟小六的眼神有些深邃,似乎是在深思什么,缓缓说道:“十七,这次去的地方万分危险,你留在回春堂等我回来便是。” 见叶十七还要说点什么,玟小六连忙催促他:“别磨蹭了,赶紧把这解药送去给轩。” 叶十七张了张嘴,最终只是乖乖听话,点点头,神色担忧地说:“你一定要告诉我,你到底要去哪里,不然我会担心的!” 玟小六只是随便地告诉叶十七:“我要去一个秘境!” 然后就催促着叶十七去给轩送解药。 玟小六自己则转身回房间收拾东西,房间里传来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 叶十七站在原地,看着手里的解药,又看着在房间里忙碌的玟小六,抓着药瓶的手紧了紧。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不舍,但还是咬了咬牙,转身朝着轩的住处走去。 与此同时,琳琅阁。 白钰收到了相柳给防风意映的信,因为防风意映没能杀了西炎玱玹,所以防风意映还得完成原来的约定,继续给相柳送粮草,但是相柳说她可以去秘境中给相柳找千年玉灵芝,若是能将千年玉灵之交在他手上,这一笔账就一笔勾销。 相柳本来没指望玟小六能够把千年玉灵芝带回去,只是让玟小六去秘境看看里面的情况,因为相柳的原型是九头海妖,而那个秘境属火,水和火相克,相柳根本没办法进去,所以只能让玟小六过去看看虚实。 至于那一颗千年玉灵芝,玟小六是一个医师,自然也认得,如果玟小六遇见了这样的稀世珍宝肯定也会带回去,到时候相柳在从玟小六手上把千年玉灵芝抢走就行了。 而防风意映,相柳知道防风意映的能力足以拿到那一颗千年玉灵芝,但还是做了两手准备,如果拿到了千年玉灵芝的人是玟小六,那么相柳就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和实力去抢过来,然后防风意映那边就没完成任务,还得继续给相柳送粮草,一举两得。 如果玟小六没能把千年玉灵芝拿回来,相柳就从防风意映那里拿,从此九命相柳和防风意映再无瓜葛。 阿念哭着跑过来找白钰的时候,只见白钰在收拾东西。 “白钰姐姐,你是要去哪里呀?”阿念带着哭腔问道。 白钰放下手中的东西,回头就看见阿念哭红了眼。白钰不由得心疼,赶紧走过去,牵着阿念的手,轻声问道:“阿念,先别哭,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阿念哽咽着说:“玱玹哥哥身中剧毒,而且也受了很重伤,怎么办呀?血怎么都止不住!” 白钰闻之一愣,随即轻轻拍着阿念的后背安慰道:“阿念别怕。” 第29章 秘境千年玉灵芝(二) 白钰回想起那日的情形,心中还在暗自庆幸,那天幸好没有一箭直接要了西炎玱玹的性命。不然,阿念那丫头不知道得哭成怎样一副肝肠寸断的凄惨模样。 白钰起初对阿念只是怀着羡慕之情,可后来阿念那一声声软糯清甜的“姐姐”,叫得她的心都软成了一滩水,不知不觉中,她已在潜意识里把阿念视作了自己的亲妹妹。 “这个西炎玱玹,真是没用得紧!九命相柳都已深受重伤,他居然还打不过,反倒让自己落得这般重伤的下场,害得阿念哭得这般伤心欲绝!” 白钰忍不住在心中一阵抱怨着,美丽的脸庞上满是对西炎玱玹的鄙夷与不满。 白钰心里清楚得很,九命相柳当初就是为了去探那个神秘莫测的秘境,才身负重伤。 之后才不得不求助防风意映暗中出手帮忙,意图杀了西炎玱玹。 否则,以九命相柳那高深莫测的法力,对付区区一个西炎玱玹,他一人足矣,又何至于威胁玟小六暗中投毒呢。 白钰瞧着阿念哭得梨花带雨、伤心不已的模样,心疼极了。 “夏栎,你速速去——” 她本来想叫夏栎赶紧去找人配置一些解药,那话都已经到了嗓子眼儿,可还没来得及出口,就看见海棠脚步匆匆地跑了过来。 见海棠跑得气喘吁吁,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该是有要紧事。 她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急切地朝着阿念喊道:“王姬!王姬,有好消息!回春堂的叶十七已经把解药送过来了,王姬,您快回去看看吧!!” 那声音因为喘息而显得断断续续,却充满了惊喜和激动,仿佛这消息能瞬间驱散所有的阴霾。 阿念一听,立刻擦去了脸上的泪水,不敢置信地看着海棠,声音颤抖着又问了一遍: “海棠,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是叶十七把解药送过去了?” 海棠重重地点了点头,给予了肯定的回答。白钰见此,柔声安慰阿念道:“阿念,既然解药已经送去了,你就赶紧回去看看玱玹现在的情况如何。” 匆匆和白钰告别之后,阿念就像一阵风似的小跑着出了琳琅阁。 白钰望着阿念远去的身影,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着自言自语道:“说来也怪,我竟然有些羡慕西炎玱玹了。虽然这个西炎玱玹愚蠢不堪,无用至极。但是,他倒是好福气,有一个如此真心实意爱着他、牵挂他的妹妹!” 秘境。 白钰手持红莲扇,美目含威,身姿矫健。只见她手腕轻轻一转,红莲火扇瞬间绽放出绚烂的光芒。 空中一群飞过来攻击她的蝙蝠张牙舞爪,气势汹汹。然而,白钰丝毫不惧,她猛地将红莲火扇一挥,扇中迸发出强大的力量,化作一道道凌厉的光芒射向那些蝙蝠。 只听得“噼里啪啦”一阵声响,那些来势汹汹的蝙蝠瞬间化作一团团黑烟,消散在空中,无一幸免。 “救命啊,救命啊——” 就在这时,白钰听到了附近有人在呼救,循着声音过去就看见了高举着火把一路狂奔,嘴上拼命呼救的玟小六。 玟小六深知此次探查秘境的任务艰巨,稍有不慎便可能丢了性命。 这不,玟小六就被蝙蝠之王追杀了。他神色慌张,边跑边回头,嘴里不住地呼救,白钰手持红莲火扇,一个轻轻起跳就缓缓落在玟小六旁边。 玟小六见来人是白钰,惊讶地喊道:“白掌柜,你怎么会在这?” 白钰眉头紧蹙,迅速将玟小六一把拽到身后,厉声道:“躲在我身后别乱跑!” 玟小六是个惜命的,哪里还敢有半分犹豫,紧紧贴着白钰,寸步不离地跟着。 白钰和蝙蝠王过了几招,发现根本伤不到蝙蝠王,心中暗叫不好。她转头看向玟小六,急切地说道:“你先躲到树后去,千万别出来!”玟小六连连点头,赶紧躲到了一棵粗壮的大树后面。 安顿好玟小六,白钰手持红莲火扇,脚尖轻点地面,飞身而起,亲自上去和蝙蝠王打。 白钰手持红莲火扇,飞身冲向蝙蝠王。蝙蝠王张开巨大的翅膀,那翅膀上的羽毛根根竖起,犹如锋利的尖刺。它眼睛冒着红光,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声波震得周围的树叶簌簌落下。 白钰身形一闪,避开了蝙蝠王的声波攻击。她挥动红莲火扇,扇中瞬间喷出熊熊火焰,直逼蝙蝠王而去。蝙蝠王却不慌不忙,翅膀一挥,一股强大的气流将火焰吹散。 紧接着,蝙蝠王猛地扇动翅膀,无数羽毛如箭雨般射向白钰。 白钰眼神一凛,迅速舞动红莲火扇,形成一道火焰屏障,将羽毛尽数挡下。但仍有几根羽毛突破防线,划伤了她的手臂,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袖。 白钰咬紧牙关,不顾伤痛,一个纵身跃到蝙蝠王的上方,红莲火扇狠狠砸向它的头部。蝙蝠王反应极快,侧身躲开,同时用锋利的爪子抓向白钰。白钰惊险地躲过这一击,却被蝙蝠王的翅膀扇中,整个人向后飞去。 她在空中一个翻身,稳稳落地,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决绝。再次冲向蝙蝠王,与它展开了更加激烈的搏斗。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他们的战斗搅得动荡不安,风声、火焰燃烧声、羽毛破空声交织在一起。 玟小六借此情形赶紧从包里掏出剧毒撒在蝙蝠王身上,蝙蝠王吃痛,白钰趁机和玟小六打起了配合,砍下蝙蝠王一只翅膀。 玟小六继续丢毒药,白钰继续攻击,但是,蝙蝠王的再生能力实在是太强了,如果不能及时把他打死,他的翅膀过一段时间又会重新长出来。 白钰不慎被蝙蝠王打倒在地,重重地摔在地上,扬起一阵尘土。玟小六见状,赶紧丢出毒药,那毒药化作一团烟雾,飘向蝙蝠王,竟真的伤到了它。蝙蝠王吃痛,立刻扭头,眼睛泛着红光,透着杀意,愤怒地蓄力朝着玟小六飞过去。 玟小六瞪大了眼,恐惧瞬间占据了他的心头,以为要命丧黄泉的时候,叶十七突然出现。只见叶十七身姿如电,瞬间将蝙蝠王打到一边,然后一把拽着玟小六闪现到一边去。 白钰见这个蝙蝠王确实是有点实力在身上,目光落在手上,手轻轻一伸,只见一阵红光斑斑,手上就出现了一把弓箭。她目光锐利地落在蝙蝠王身上,架起弓箭,将弓拉到最满,箭头闪烁着寒芒,瞄准蝙蝠王。 叶十七将玟小六护在身后,神色紧张。但是此时的叶十七法力低微,根本打不过蝙蝠王。眼看着两人就要被蝙蝠王打死,蝙蝠王挥舞着翅膀,带起一阵狂风,朝两人凶猛扑过来的时候,一只利箭带着一阵红光,如流星般飞速而至,一箭刺穿了蝙蝠王。蝙蝠王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庞大的身躯重重地坠落地面,激起一片尘埃。 第30章 秘境千年玉灵芝(三) 玟小六和叶十七惊讶地看着地上已经死透了的蝙蝠王,心有余悸。 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循着利箭射来的方向望去,只见白钰手持弓箭,身姿婀娜却又不失挺拔,犹如傲雪寒梅。月光透过幽深的树林,洒下点点光斑,仿若细碎的银沙轻覆在白钰那娇美的脸上,愈发衬得她英气非凡,巾帼不让须眉。 她那明亮的双眸在月色下熠熠生辉,紧抿的双唇透露着几分坚毅,微风拂过她稍有些凌乱的发丝,却丝毫未减她的飒爽之姿。 玟小六和叶十七不禁看呆了,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唯有白钰那潇洒的身影深深烙印在月色之中。 就在这时,叶十七的目光落在了白钰手中的弓箭之上,心中一愣。 “能拥有这般独特弓箭的,定是防风氏之人。此人身手如此了得,那一箭精准地射中蝙蝠王的心脏,且对力道的把控堪称精妙绝伦。要知道,当时蝙蝠王与我近在咫尺,哪怕这箭的力道再多出分毫,我恐怕都要被误伤。” “拥有如此高超箭术,灵力又如此高超,又能将这射箭的力道控制得这般恰到好处的,想必是防风氏之人无疑。而在防风氏中,具备这般精湛武艺的女子,恐怕非防风意映莫属了。”叶十七在心中暗自思忖着,他的眼神中交织着惊讶、疑惑与纠结,那复杂的情绪仿佛要溢出来一般。 他深知,眼前的这个白钰就是他涂山璟名义上的未婚妻,防风氏的大小姐——防风意映! 玟小六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却瞧见叶十七脸上布满了惊恐之色,那表情仿若被冰霜冻结,呆滞而僵硬。玟小六赶忙伸手用力摇了一下叶十七,他这才像是被从一场可怕的梦魇中拉扯出来,恍然回过神来。 叶十七依旧不敢置信地看着白钰,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惶恐不安,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恐惧哽在了喉间。 白钰将目光轻轻落在手上的弓箭,那弓箭瞬间化作一阵阵璀璨的红光,如泡影般转瞬消失不见。随即,她身形轻盈如蝶,一个轻身起跳,衣带飘飘,宛如仙子下凡,缓缓落在玟小六身边。 玟小六见状,连忙抱拳深深施礼,脸上满是诚挚与感激,“白掌柜,在下回春堂玟小六,多谢白掌柜仗义出手相救!此等大恩,在下无以为报。日后,我定当登门拜访,以表谢意!” 白钰浅浅一笑,朝着玟小六盈盈回了一个礼,朱唇轻启,道:“六哥不必多礼。” “这秘境之地凶险无比,六哥怎么会来这里!”白钰蛾眉微蹙,美目流转间满是关切,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地问道。 玟小六听到白钰的问话,心头猛地一跳,暗自思忖片刻,显然不能将他替相柳过来查看情况的真相说出来,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连忙胡言乱语,说道:“白掌柜,实不相瞒,我那回春堂啊缺一味至关重要的药,打听来打听去,得知刚好这味药就出现在这秘境里头。我也是没法子,这才壮着胆子冒险过来采,不想竟遇上这等麻烦,幸好有白掌柜出手相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呐!” 白钰蛾眉紧蹙,心中大概猜到了玟小六想要找的药是千年玉灵芝。但是,这千年玉灵芝万分难得,本来千年灵芝就已是极为罕见之物,更何况这千年玉灵芝。 而且,白钰的确不知道这千年玉灵芝究竟在哪里能找到。她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玟小六,心中暗自思忖:玟小六是清水镇里出了名的医师,说不定玟小六找灵芝更有经验一些,倒不如先跟着玟小六他们一起,等找到了千年玉灵芝再抢过来。 白钰想着,脸上随即换上一副真诚的表情,说道:“这秘境危险重重,你们二人势单力薄,不如我们一起结伴而行,也好相互有个照应。” 玟小六虽然心有顾虑,可他在心里反复思量着,以他和叶十七这样低微的法术,在这危机四伏、神秘莫测的秘境之中,倘若真的遭遇了什么强大的威胁,恐怕是毫无招架之力,自保都成了一种奢望。 越想越觉得心里没底,思前想后,倒不如跟着白钰。 毕竟白钰那出色的身手他可是亲眼目睹,有这样的高手在旁,无疑能为他们的生命安全增添几分保障。 而叶十七自从知晓了这个白钰就是他涂山璟那个名义上的妻子防风意映,整个人就仿佛灵魂出窍一般,精神完全游离于现实之外。 他的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思绪,混乱不堪。然而,经过一番仔细的观察和思考,叶十七以为眼前这个自称白钰的女子根本没有认出自己就是涂山璟。 想到这里,他那颗悬着的心稍微落了落,紧绷的神经也稍稍放松了一些,因此对于一起结伴同行的提议,也没有表示反对。 当他们来到秘境中心之地,只见四周迷雾重重,阴森恐怖。 玟小六小心翼翼地向前摸索,却不小心触发了一处机关,无数利箭从四面八方射来。 他们三人左躲右闪,好不容易才避开了这些致命的攻击。 继续深入,一行人又遇到了各种诡异的阵法和陷阱。那些阵法变幻莫测,陷阱更是隐藏极深,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好在玟小六和叶十七凭借着自己的机灵和一些运气,一次次化险为夷,至于白钰,这些她根本不足畏惧。 然而,就在他们以为即将接近秘境核心的时候,却遭遇了一只强大的守护兽。这只守护兽身躯庞大如山,力大无穷,每一次攻击都带着排山倒海之势,凶猛异常。 玟小六深知自己武力有限,迅速躲到一旁,从怀中掏出各种毒药,找准时机向守护兽投去,给守护兽造成干扰。叶十七也没闲着,在玟小六的周围紧张地帮忙寻找毒药,确保玟小六有充足的“弹药”。 白钰手持红莲火扇,身姿矫健地冲向守护兽。守护兽张开血盆大口,向白钰扑去。白钰侧身一闪,灵活地避开攻击,同时手中红莲火扇一挥,一道烈焰朝着守护兽席卷而去。 守护兽被烈焰烧得怒吼连连,更加疯狂地发动攻击。白钰丝毫不惧,她施展出精妙的身法,与守护兽周旋。 玟小六投出的毒药时不时地发挥作用,让守护兽的动作出现短暂的迟缓。叶十七也及时将找到的毒药递给玟小六,保证干扰不断。 在三人的默契配合下,白钰瞅准守护兽露出的破绽,飞身而起,红莲火扇爆发出强大的力量,重重地击在守护兽的要害之处。 守护兽发出最后一声凄厉的吼叫,轰然倒地,再也没有了动静。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疲惫地瘫坐在地上。 就在这时,几人发现山顶上隐隐泛着一阵光。在场的三人没有哪个是笨的,一猜就知道是守护兽一死,这藏在秘境中的千年玉灵芝就现身了。 相柳虽然没有明确告诉玟小六为什么要来这秘境,但是玟小六也不傻,来之前早就做足了功课,翻阅各种书籍,知道了秘境里有千年玉灵芝的这个消息。 玟小六心里打着小算盘,就是想把这千年玉灵芝摘回去卖钱,好发一笔大财。 玟小六和叶十七都清楚,白钰突然出现在这秘境,十有八九也是为了这千年玉灵芝。但是,千年玉灵芝只有一株,而他们却是两方人马。 这要是能心平气和地商量还好,要是不能好好说,打起来了,玟小六和叶十七根本不是白钰的对手,还会因此伤了和气。 白钰目光落在玟小六身上,心中暗下决心,随即迅速转身,利用法术稳稳起跳,身姿如燕,朝着山顶上飞去。 “十七,快!” 玟小六脚底抹油,赶紧跟上白钰。 叶十七反应过来,也迅速施展法术追向白钰。 玟小六肉体凡胎,根本没办法和白钰、叶十七这两个会法术的人比。 他拼了命地往山上爬,每迈出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呼吸急促而沉重,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累得气喘吁吁,那模样仿佛要把心肺都给吐出来。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每抬起一次都要耗费巨大的意志,仿佛有千钧之力拖拽着,让他举步维艰。 一抬头,却发现那两人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四周只剩下寂静的山林和自己粗重的喘息声,这让玟小六心中一阵慌乱。 玟小六索性破罐子破摔,一屁股重重地坐在石头上,仿佛全身的骨头都在这一刻散了架。他把手缩了回去,用袖子狠狠地擦了擦额头上豆大的汗水,汗水被衣袖抹去,却又很快重新涌出。 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这两个家伙,跑得也太快了,真是欺负我不会法术啊!难道就不能等等我吗?哼,没义气!等我回去,一定要好好跟他们理论理论。” “唉,但愿十七能从白钰手上抢到千年玉灵芝吧!” 第31章 惊!涂山家的小狐狸跑出了残影! 白钰法力虽然高深,可他们涂山家的狐狸向来最擅长的就是瞬间移动和追踪。 白钰本来胸有成竹,以为这两人根本没办法和自己抢千年御灵芝。 谁曾想,她刚一回头,就看到叶十七如一道闪电般疾驰而来,速度之快,身后竟留下了一串虚幻的残影。 “我去……不是,这个叶十七,他怎么还跑出残影来了!” 白钰迅速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心中暗叫不好,赶忙加快速度。 她娇喝一声,周身灵力涌动,化作一道流光向前冲去。 但是,只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从身边一闪而过,那速度快得如同流星划过夜空,只留下一道模糊的轨迹。 叶十七竟然早就遥遥领先了! “这……这怎么可能——” 白钰瞪大了双眼,满脸的难以置信,声音都因为极度的震惊而变得颤抖。 叶十七那超乎想象的速度,完全打破了她的认知。 白钰不敢置信地看着叶十七离去的背影,真的就只留下一道白色的残影! 好一会儿,白钰才从极度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她咬了咬牙,美目中闪过一丝倔强,不敢再有丝毫的懈怠,赶紧运转全身法术,周身光芒璀璨如星,化作一道长虹,快速跟上叶十七。 叶十七以风驰电掣之速赶到山顶,正要伸手摘下那珍贵的千年玉灵芝之时,变故突生。 只听得“嗖”的一声,一支利箭从远处疾射而来。 叶十七反应极快,身形一闪,为了躲避那一箭,不得不放弃即将到手的千年玉灵芝。 几乎在同一瞬间,白钰已然瞬移到了叶十七身边。 白钰率先跑过去,手刚放在千年玉灵芝上面,就被叶十七一把夺了去,两人互不相让,都紧紧拽着千年玉灵芝,试图将其夺到自己手中。 僵持片刻后,见无法轻易得逞,白钰猛地发力,试图将叶十七甩开。 叶十七脚下生根一般,稳住身形,不肯松手。 抢夺无果,白钰娇喝一声,挥动红莲火扇,朝着叶十七攻去。叶十七侧身躲避,同时施展法术回击。于是,两人便这般激烈地打了起来 她眼神凌厉,二话不说,直接朝着叶十七攻去。 叶十七也不甘示弱,迅速回击。 一时间,山顶上风声呼啸,光芒四射。白钰的扇子带着炙热的火焰,叶十七的法术光芒璀璨,双方打得难解难分,周围的草木沙石都被强大的力量冲击得四处飞溅。山顶上光芒闪烁,法术交错。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都誓要将这千年玉灵芝据为己有。 玟小六坐在山腰擦着额头上的汗。 突然,山顶上毫无征兆地掉下来一块巨石。 好家伙!玟小六眼瞅着地上的阴影,像只受惊的兔子,“嗖”地一下就闪到一边去了,速度快得都给下出了残影。 玟小六一脸震惊地看着从身边“呼呼”划过的那一块巨石,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还没等他缓过神来,几块小碎石又从头上砸了下来,他左躲右闪,那狼狈的样子别提多滑稽了。 玟小六简直不敢置信,使劲眨了眨眼。 这小心肝儿“扑通扑通”直跳,脑海中已经想象到了,如果刚刚没及时躲开,自己的脑袋就得被砸成豆腐花的画面,那场景,啧啧啧,不敢想,不敢想! 玟小六想到这里,仰望着山顶,只见山顶上冒出一道道红光和白光,还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响。 “哎呀妈呀,这一看就知道是白钰和十七打起来了。” 玟小六嘀咕着。 像只炸了毛的猴子,猛地蹦起来,扯着嗓子嚎:“坏了!坏了,这白掌柜咋还和十七干起来了!这个白掌柜的武功了得,那天我可是亲眼瞧见她收拾轩那个刁蛮妹妹和他的那个侍女海棠,那个海棠武功那么高都被白钰打得屁滚尿流,不好!十七有危险!!” 玟小六心里一揪,火烧屁股似的,立马开启了拼命爬山模式。 只见他一会儿手脚并用,像只四脚螃蟹似的横着往上爬;一会儿又屁股撅得老高,脑袋几乎要埋进土里。 他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这啥破山啊,破石头多得跟天上的星星似的,还有这些破草,咋专往我脸上抽!烦死个人!” “这山路咋就不能像我家的炕头那么平呢!哎呀呀,我的膝盖哟,磕得生疼!这该死的树枝,你是跟我有仇咋滴,专挑这时候绊我!老天爷呀,你睁开眼瞅瞅,就不能可怜可怜我,让我顺顺溜溜地爬上去吗?” 就在这时,山顶上毫无预兆地突然滑落了两块大石头,“轰隆隆”地朝着玟小六砸来。 玟小六吓得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得能吞下一个鸡蛋,整个人都呆住了。 好在身体的本能反应让他迅速往旁边一闪,手忙脚乱地抓住了一旁的“藤蔓”,像个荡秋千的猴子一样晃悠了几下,这才险之又险地躲过一劫。 玟小六哆哆嗦嗦地从惊恐中回过神来,气呼呼地仰头对着山顶,扯着嗓子喊道: “嘿,你们两个打就打嘛,别往下面丢石头啊!知不知道这很危险的!我这小身板可经不起你们这么折腾,万一砸出个好歹,你们赔得起吗?哎哟喂,跟你们这两个人结伴而行,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都怪那个九头妖相柳,今天我为了这一株千年玉灵芝,差点把小命都搭在这儿了!” 玟小六骂完九命相柳以后,刚想松口气,一转身却发现自己抓的根本不是藤蔓,而是一条冷冰冰、滑溜溜的毒蛇! 那毒蛇芯子“嘶嘶”作响,张着个血盆大口吐着猩红的舌头朝着玟小六直逼过来。玟小六瞬间吓得脸色煞白,冷汗“唰”地就冒了出来,双腿一软,差点就瘫倒在地。 “我的亲娘嘞!”玟小六惊恐地大叫起来,想甩开毒蛇却又不敢松手,生怕一松手就直接滚下山去。此刻的他,真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左右为难,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小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急中生智。他眼睛紧紧盯着毒蛇,身子绷得像块木板,尽量保持不动,心里默默念叨着:“蛇大哥,您别冲动,冲动是魔鬼呀!” 紧接着,玟小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抓住一旁的粗树枝,就像甩鞭子似的,手上那么用力一甩,“嗖”的一下,那一条蛇就跟个炮弹似的,被玟小六从山腰直接甩到了山脚。 “啊——”这时候,山下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那声音凄惨得跟杀猪似的。 玟小六低头看了看,挠了挠头,有些纳闷:“我刚刚怎么好像听到了有人在惨叫呢?不对不对,肯定是我听错了。爬这破山,累得我脑子都糊涂了,都出现幻觉了!竟然拿毒蛇当藤蔓拉。”说完,他还晃了晃脑袋,继续手脚并用地往山顶爬。 玟小六好不容易找到一处看似能落脚的地方,满心欢喜地刚踩上去,“嗡嗡嗡”,不得了,居然发现那是一个巨大的马蜂巢!这下可捅了大篓子啦,一群愤怒的马蜂瞬间倾巢而出,像一团黑压压的乌云朝着玟小六猛扑过去,追着他到处跑。玟小六那叫一个狼狈,一边抱头鼠窜,一边嘴里还不停地嚷嚷:“哎呀呀,我的亲娘哟,这可咋整!” 后来,他被马蜂蛰得满脸大包,活像个刚出炉的大包子,好在玟小六是个经验丰富的药师,秉持着三步之内必有解药的坚定观念,随便扫了一眼,嘿,还真让他发现了可以解马蜂之毒的草药! 第32章 毛球来了 他爬着爬着,突然感觉脸上一阵湿漉漉的,还有股怪怪的味道。 抬头一看,好家伙,原来是一只飞鸟拉了坨便便正好落在他脸上。 玟小六气得跳脚,开口破骂:“这什么破山路啊!又是马蜂又是鸟屎的,还让不让人好好爬啦!我这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呀!” 玟小六继续一边爬一边骂:“这破山路,简直就是专门跟我作对!马蜂蛰我,鸟屎砸我,石头绊我,杂草缠我,还有完没完啦!等我爬到山顶,非得好好跟那两个家伙说道说道,让他们知道我这一路遭了多大的罪!” “哎哟哟,我的脚!” 玟小六一个不小心,又被一根凸起的树根给绊了一下,差点摔个狗啃泥。“这该死的树根,也来欺负我!”他骂骂咧咧地爬起来,继续艰难地向上攀登。 “我就不信了,我玟小六今天还征服不了你这座破山!”玟小六喘着粗气,汗水湿透了衣衫,但依然顽强地向上爬着。 就在这时,空中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人不行,就不要怪路不平!” 玟小六闻声一愣,心里“咯噔”一下。他一回头就看到胖乎乎的毛球正拼命扇动着翅膀,那圆滚滚的身子在空中晃晃悠悠的。脖子上还挂着一个小海螺,玟小六知道,这是那个该死的九头妖相柳的传音海螺。 毛球一边飞着一边旋转,那模样似乎是在得意地嘲讽玟小六。 玟小六气得火冒三丈,继续骂道:“你这鸟,也来笑话我!看我上去不把你毛都拔光,做成毛球毽子!还有你那主人相柳,净给我找这些倒霉事儿,等我回去非得跟他好好算算这笔账!” 毛球仿佛听懂了玟小六的叫骂,飞得更快了,嘴里还“吱吱”叫着,像是在回应玟小六的威胁。玟小六看着毛球那嚣张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脚下一滑,差点又摔个跟头。 玟小六继续骂骂咧咧:“真的是!看来还是要有一点法术,不然太遭罪了……” 山顶上,白钰和叶十七正打得不可开交,硝烟弥漫,法术光芒交错。就在这时,胖乎乎的毛球扇动着那对小小的翅膀,摇摇晃晃地飞了过来。 它悄悄地挪向千年玉灵芝,眨了眨那双黑豆般的小眼睛,确定叶十七和白钰正忙着打架,没人注意到它,这才放下心来。 毛球用翅膀抬了抬圆鼓鼓的肚子,然后在一旁不慌不忙地翘起小脚做起了热身运动。毕竟这千年玉灵芝可不是它这样的小身材能够轻易拔得起来的,如果毛球变成了大鸟,肯定会被这两人发现。 毛球一番热身结束后,伸出毛茸茸的翅膀,紧紧抓住千年玉灵芝的根,然后使出吃虫的劲儿拼命拽。它那胖乎乎的脸蛋因为用力而变得通红,嘴里还“哼哼唧唧”地给自己打气。 白钰和叶十七在那儿你一招我一式地打着,那场面,就跟俩小孩抢糖果似的。 两人谁都没想着要伤了对方性命,只不过都想把对方击退,好顺利摘下千年玉灵芝。 正当两人僵持不下时,四目相对,那眼神,一个比一个坚定,谁也不肯让出千年玉灵芝。 白钰心里琢磨着,自己要是真想对叶十七下死手,就凭叶十七这点本事,哪能拦住自己呀。 突然就听到毛球在那儿拼命拔千年玉灵芝发出的叽叽喳喳的声音。两人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千年玉灵芝那儿,只见毛球胖得跟个圆滚滚的毛球似的,那羽毛都快被它拽得掉光了,还在拼命使劲呢,毛球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整个鸟头晃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两人反应过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嗖”的一下,迅速冲向千年玉灵芝。 毛球本来就拔不动这千年玉灵芝,已经累得快翻白眼了,突然看到两只手朝着自己飞过来,吓得毛球赶紧扑腾翅膀飞了起来,那一瞬间,几根羽毛乱飞,这场面,从两个人的争夺变成了三个人,不对不对,是两个人加一只鸟! 更准确地说是一个人加一只狐狸加一只鸟!这可真是乱成了一锅粥! 玟小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爬上了山顶。一双脏兮兮沾满污渍的手死死勾住石头,那模样就像个拼命求生的小泥鳅。 他用尽全身力气,才好不容易露出一个头,那脸憋得通红。 然后又咬紧牙关坚持着,使劲一翻身,这才气喘吁吁地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着山顶那新鲜的空气,嘴里还嘟囔着:“哎哟喂,可累死我了!” 玟小六一抬头,好家伙!就看到毛球挺着一个圆滚滚的大肚子,嘴里居然叼着比它身形还要大好几倍的千年玉灵芝,正努力扇动着它的小翅膀朝着玟小六这个方向飞过来,毛球摇摇晃晃地飞过来,那翅膀扑腾得都快赶上螺旋桨了。 “死鸟!!!傻鸟,你别过来!别过来——” “鸟大人求你了,别过来——”玟小六扯着嗓子喊。 可毛球这会儿一边飞一边叼着千年玉灵芝,还一边回头瞅叶十七和白钰,压根就没听到玟小六的呼喊,也没注意到前方的玟小六。 就这样,“砰”的一声,毛球带着千年玉灵芝结结实实地撞到了玟小六。 可怜的玟小六,好不容易爬上山顶,又“啊”的一声惨叫着掉了下去,那声音在山谷里回荡,久久不散。 这突如其来的一阵失重感让玟小六吓得赶紧紧闭双眼,心里那叫一个悲催:“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哟!”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不知何时已经落在了一个柔软的地方。 玟小六一睁眼,哟呵!毛球居然变成了平时的那一只大鸟。 刚才比他身形大好几倍的那一株千年玉灵芝,此刻在毛球嘴上显得好小好小,就像一根小豆芽。玟小六见可算安全了,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翻个身,像一滩烂泥似的气喘吁吁地躺在毛球身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嘴里还念念有词:“老天保佑,老天保佑,我玟小六一生积德行善,命不该绝,命不该绝!可算保住了我这条小命了。” 白钰和叶十七打完回来,这才发现毛球不见了,那一株珍贵的千年玉灵芝也跟着没了踪影。 两人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觑,随即二话不说,迅速跟上毛球,那速度,简直像两道闪电,谁也不肯让谁半分。 玟小六本来躺在毛球身上还挺惬意,突然毛球加速,就像一阵狂风刮过。玟小六毫无防备,顺着毛球的身体“哧溜”一下就往下滑。 亏得玟小六反应及时,在即将掉落的关键时刻,一把抓住了毛球屁股后面的几根羽毛。 这可把毛球疼得够呛,它在半空中原地乱飞,嘴里“叽叽喳喳”乱叫个不停。 玟小六紧紧抓着羽毛,大声喊道:“鸟大人啊!再晃悠,咱俩都得摔下去!” 玟小六意识到是自己弄疼了毛球,赶忙手脚并用,使出全身的劲儿用力爬上鸟背。 毛球刚松了口气,回头一看,坏了! 叶十七和白钰已经追上来了,而且两人的速度可不比毛球差。 毛球心里一慌,赶紧使出浑身解数,进行各种高难度飞行,一会儿来个急转弯,一会儿又猛地向上冲。 遭罪的又是躺在鸟背上的玟小六,他被晃得七荤八素,吓得紧紧闭着眼睛,嘴里不停地大喊:“哎呀妈呀!要了亲命啦!” “别追了,别跑了,这千年玉灵之我不要了,我不赚那个钱了,我只要命!” “十七!十七!!十七,你别追过来了,这千年玉灵芝我们不要了,快救我——” 感受着那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和加速,他一路鬼哭狼嚎。 第33章 啊?我吗? 叶十七听到玟小六那杀猪般的声音后,心里一哆嗦,也没心思继续追了。 白钰倒是追了一会儿,可追着追着发现叼走千年玉灵芝的居然是九命相柳的坐骑,白钰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这再追也是白费力气,根本追不回来了。 清水镇。 折腾了一天,总算是安安稳稳落地了。 玟小六像一条死了三个月都发臭了的带鱼一样,“啪”地一声瘫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那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脸上居然还带着傻愣愣的笑容。 一旁的相柳则优雅地坐在石头上,单手握着千年玉灵芝,那眼神深邃得仿佛能把玉灵芝看穿,面上露出一抹坏坏的笑。 随即,他手轻轻一转,千年玉灵芝就消失不见了。 相柳的目光这才落在躺在地上的玟小六身上,就那么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玟小六这副傻乎乎的样子,眼神里透着几分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呵~玟小六,你要是再傻笑,我现在就把你拌着这千年玉灵芝一起吃了!”相柳微微眯起狭长的双眸,那犹如寒星般的眼眸中满是鄙夷。 玟小六闻言,笑声戛然而止,但笑容还僵硬在脸上。 薄唇轻抿,冷冷地哼了一声,带着无尽的嘲讽说道:“我本来只是想让你去秘境吓唬吓唬你,没想到你还真把这千年玉灵芝给弄回来了!” 相柳挑起一侧的剑眉,嘴角上扬,勾勒出一抹轻蔑的笑容,双手抱在胸前,继续讽刺道:“有时候,你还是有点用的嘛!” 玟小六翻过一个身,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努力平缓了一下刚刚扑通乱跳的心,然后双手撑地坐起来。他脸上瞬间堆满了谄媚的笑容,那笑容极其夸张,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屁颠屁颠地凑近相柳,讨好地说道:“嘿嘿嘿……相柳大人,我不明白,明明您就可以让毛球去把这千年玉灵芝给摘了,为什么还要叫我去啊?我险些为了这千年玉灵芝丢了小命!” 相柳斜睨着玟小六,目光像刀子一样锋利,眉头紧皱,满脸的不耐烦,话语如利箭般直刺人心:“我要是能去,我还要你干嘛!” 玟小六被这一怼,笑容顿时僵在脸上,眼神中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讨好的模样,挠了挠头说道:“嘿嘿,相柳大人您别生气,我这不是好奇嘛。” 玟小六继续追问:“我们相柳大人这么厉害,怎么连个秘境都进不去啊!” 相柳神态悠然自若,轻抬下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不紧不慢地告诉玟小六:“我打不过那个守护兽!” 玟小六愣了一下,脸上满是惊愕之色,眼睛睁得大大的,心里暗自嘀咕:“这个九命相柳到底是怎么做到用这么霸气的语气说出这么窝囊的话的。”他那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仿佛被人施了定身咒,呆呆地杵在原地。 相柳回头看到玟小六这一副模样,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那犀利的眼神仿佛能穿透玟小六的内心,他一猜就猜到了玟小六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冷哼一声解释道: “我是九头海妖,而那个秘境是火性的,两种法力相克,我根本进不去。毛球打不过守护兽,所以只能让你先去把守护神兽给杀了,然后再让毛球进去,把千年玉灵芝摘出来。” 玟小六闻言,先是微微一愣,随即用手指了指自己,满脸的不敢置信,“啊……我吗?”那瞪大的眼睛和微张的嘴巴,将他内心的震惊展现得淋漓尽致。 感受到相柳投过来一记冰冷的、仿佛能将人瞬间冻住的眼神,玟小六赶紧慌慌张张地收起手,整个身体绷得笔直,直直地站着,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玟小六立刻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连连点头,那表情就像刚刚解开了一道复杂的谜题。然后他慢慢地、小心翼翼地靠近毛球,脸上还带着讨好的笑容。 毛球可忘不了玟小六硬生生拽下了它屁股后面的两根羽毛,一看到玟小六靠近,立刻炸毛,圆溜溜的眼睛瞪得老大,朝着玟小六愤怒地吼了一声,那声音尖锐又响亮,仿佛在说:“别靠近我!” 玟小六也被毛球吓了一跳,整个人不自觉地往后猛地缩了缩,神色惊慌地看着相柳,脸上继续堆上谄媚的、讨好的笑容,“嘿嘿嘿,这傻鸟随了主人的性格,威武霸气!” 相柳冷冷地看玟小六,眼神如浸了剧毒一般,声音低沉而冰冷:“傻鸟?” 玟小六反应过来连忙改口,舌头都有些打结,“不不不,相柳大人您听错了,我说的是那只跟您一样神勇非凡、聪慧机敏、惊世骇俗、举世无双、英武霸气的鸟!” 相柳冷哼一声,不再理会玟小六,转过头去。玟小六站在原地,尴尬地搓着手,不知如何是好。 玟小六想要趁相柳不注意教训一下毛球,以报刚才毛球对玟小六的羞辱之仇! 玟小六鬼鬼祟祟地慢慢凑近毛球,眼神紧张又小心地留意着远处正在全神贯注用法术炼化千年玉灵芝的相柳,确定相柳隔得较远一些,而且此时他正专心致志地炼化千年御灵芝,没心情管玟小六这边的动静。 玟小六顿时一脸贱兮兮地凑近毛球,压低声音喊道:“毛球?” 毛球察觉到情况不妙,瞬间想起自己变成大鸟的时候玟小六硬生生从它屁股后面拽下来的那两根羽毛,毛球迅速变小,变成了一坨软绵绵的小小球,然后惊慌失措地往旁边哆哆嗦嗦地挪了挪。 第34章 局中局(一) 相柳身姿优雅,安然坐在如水的月色之下,一袭白衣胜雪,满头白发随风轻扬。周身源源不断地驱动着雄浑的灵力,借着那皎洁月之精华,全力炼化着漂浮在半空的千年玉灵芝。 毛球宛如一团洁白的云朵,圆滚滚的身子毛茸茸的,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摸一摸。它那对小巧的翅膀快速扇动着,犹如装上了电动小马达。黑豆般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透着机灵劲儿。两只小爪子在石子间欢快地蹦跶,时不时还歪着脑袋,发出“啾啾”的叫声,萌态可掬。一身洁白如雪的羽毛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玟小六则蹑手蹑脚地在后面紧追不舍。玟小六倒也并非真心想要拔毛球的毛来制作毽子,不过是想借机吓唬一下这调皮的小家伙。 不多时,相柳已然将千年玉灵芝完全吸收,敏锐地听到了周围传来的动静。他缓缓睁开双眼,那温柔的目光轻轻落在不远处正打闹着的一人一鸟身上。 小毛球拼命扇动着翅膀,一上一下地飞着。也不知是今日飞得太累了,还是吃得过多,那圆鼓鼓的肚子显得格外突出,它仍在拼命扇动着小小的翅膀,那模样既倔强又呆萌。 “别跑!”玟小六的呼喊声传来。 “叽叽叽叽……” 相柳望着这的场景,眼中的温柔渐渐在月色中弥散开来,嘴角不知何时悄然挂上了一抹醉人的温柔浅笑,但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眼中又闪出一抹淡淡的忧思。 琳琅阁。 春桃轻盈地走进来,双手稳稳地拿出了一个沉甸甸的黑色大匣子,小心翼翼放在了桌子上,说道:“小姐,金天氏那边已经做好了!” 防风意映闻声,缓缓起身,莲步轻移至桌前,目光清冷地看了一下匣子里装着的那一支箭。箭身修长而笔直,在昏暗的匣内散发着隐隐的寒光。 这些日子,春桃之所以没跟在防风意映身边,正是为了去金天氏那里铸箭。这只箭早在防风意映逆转时空回来之际,便吩咐金天氏那边着手锻造。 “制作此箭的材料极为难得,箭身采用了来自极寒之地的万年冰晶铁,这种铁历经千年冰雪淬炼,坚韧无比且冰冷刺骨,开采极为困难,只有少数经验丰富的矿工能在特定的时节找到其矿脉。箭镞则是由深海玄铁打造,此铁深藏于万丈海底的神秘矿洞中,需顶级的潜水高手冒着巨大风险才能获取,且数量稀少。” “箭羽是用生长在悬崖峭壁上的凤尾鸾羽制成,凤尾鸾鸟行踪不定,其羽毛更是珍贵异常,采集者往往要历经生死考验才能得到。箭杆上镶嵌的宝石是来自天外的星辰石,据说这种石头是流星坠入大地时留下的精华,可遇不可求。” “这箭的雕纹别致非常,其中更是另有蹊跷。一旦此箭插入敌人的体内,箭里头暗藏的各种剧毒便会顺着那精美的雕花,一点点渗入人的身体,继而迅速蔓延至五脏六腑。射箭之时,其速度迅疾如风,令人难以防备。无论遭遇何种天气,都能确保箭支飞行时的稳定和平行。只要瞄准了目标,必定是零失误,绝不会有丝毫偏差,堪称杀敌的致命利器。” 防风意映点点头,正因为这些稀有材料,才使得这支箭如此难得,也让她欠下了金天氏一大笔账。 不过,她的确善于经商,才短短几月,她的生意近来渐渐有了起色。大荒各处的订单日益增多,收益也逐步提升,按照目前的发展态势,不久之后便能连本带利地把欠金天氏的账还清。 防风意映将手轻轻落在箭上,端详着眼前的箭,心中暗自思忖着:“这箭若是与上一世皓翎玖瑶的那一把箭相较,诚然稍有逊色。即便如此,眼前的这把箭,放在整个大荒之中,也是不可多得的好箭。” 防风意映手轻轻划过箭,眼神中闪过一抹凶狠和决然:“涂山篌,费了我这么多心思才寻到的好箭,用来杀你,倒还有些可惜了这些材料!呵~” 防风意映眼神中透着些许怨恨,神色淡然,轻舒了一口气,缓缓将箭放下,平静地说道:“看来,得先回青丘筹钱了!” 相柳虽然拿到了千年玉灵芝,但毕竟这并非防风意映亲手交给他的,也算是他自己设法拿到的,如此一来,防风意映和他的交易就尚未完成。 青丘。 在防风意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傀儡防风意映跟在涂山老夫人身边,尽心尽力地端茶倒水,做事勤勤恳恳。青丘的各位长老都对防风意映赞赏有加,在青丘博得了一个好名声。 她坐在涂山老太太床前,神情专注且小心翼翼地给她喂药。 一边给涂山老夫人喂药,一边轻声细语地说道:“奶奶,您感觉今日身子可好些了?” 涂山老夫人微微点了点头,脸上带着慈爱的笑容:“多亏了你这孩子,悉心照料着,我这把老骨头感觉舒服多了。” 防风意映轻轻放下药碗,握住老夫人的手:“奶奶,您这说的是哪里话,意映是璟的妻子,照顾您是意映应该做的。” “也难为你了。”涂山老太太关切道,“意映啊,真是对不起你这孩子。你一嫁过来,就没能给你办个像样的婚礼,璟又一直下落不明,真是苦了你了。” 涂山老太太轻拍着她的手:“只盼着璟能早日归来,莫要辜负了你这样的好姑娘。” 第35章 局中局(二) 就在这时,涂山篌缓缓地走了进来。他先是恭恭敬敬地朝奶奶行了礼,而后便安然坐在一旁。然而,他那充满觊觎的目光,却在涂山老夫人无法察觉的角落里,肆意地在防风意映身上游离徘徊。 防风意映敏锐地察觉到了这道不怀好意的目光,并未做出任何明显的反应。她以去给奶奶配药为由,匆匆离开。 不出所料,心怀不轨的涂山篌也毫不掩饰自己的企图,紧随其后追了出去。 防风意映如今只要再多看涂山篌一眼,内心都充满了难以遏制的恶心。 但是,当下她明白还不能直接就要了涂山篌的命,因为涂山篌这颗棋子于她而言还有着至关重要的利用价值! 夜里,防风意映在房间里修剪花瓶上的花,突然看到外面有动静,走出去一看,满天的孔明灯五颜六色,防风意映想都不用想,一猜就知道是涂山篌安排的。 她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款步朝着孔明灯升起的方向走去。四周桃花灼灼盛开,似云霞般绚烂。旁边的湖清澈见底,平静的湖面上倒映着皎洁的月色,还有荷花在水上轻轻摇曳,地上摆满了各种颜色的灯笼,五彩斑斓,一眼望去,浪漫至极。 涂山篌一袭红衣,身姿挺拔地站在灯笼中央,宛如玉树临风,面上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目光紧紧锁定缓缓走来的她。 涂山篌望着逐渐走近的她,眼神中满是深情,“意映,在这美景之中,我的心也如同这满目的绚丽一般,只为你而绽放。你的一颦一笑,皆在我心间刻下深深的痕迹。” 防风意映忍着心里的恶心,脸上却恰到好处地浮现出一抹娇羞。 她缓缓抬起眼眸,目光流转间似有万千情思,轻声说道:“大哥,我是璟的妻子,你这番话,让我如何是好?” 涂山篌见此,心中大喜,忙上前一步,急切地说道:“意映,涂山璟现在生死未卜,你执意在这青丘中等他回来,若是一直等不到,你当真心甘情愿让自己的大好年华就此荒废吗?” 防风意映微微侧身,避开他的靠近,眼中却含着几分嗔怪:“大哥,我现在是涂山璟的妻子!你在我心中就是兄长!大哥今日逾矩了!” 涂山篌连忙放缓了语气,柔声道:“是我唐突了,意映莫怪。只是我对你的心意实在难以抑制,今夜做这些,并不是想为难你,只是见你日日操劳,只顾着照顾奶奶,却不曾为你自己考虑半分,我看着很是心疼,我做这一切不过是想博美人一笑罢了。” 防风意映轻轻叹了口气,目光中带着几分迷离,似是心动又似是犹豫: “如今事已成定局,我……大婚时,我之所以对你发脾气,不过是因为我嫁到青丘来以后才发现我嫁错了人,我本想将这份爱浅浅藏于心底,可是……可是当我看到你为我做的种种,我,我对你的情感再也难以抑制了。” “当初我在高辛游玩之时,便对驾着一叶扁舟优雅渡江的你一见钟情,当时我听旁人都说那是涂山公子,便以为是涂山璟,这才阴差阳错嫁给了涂山璟。直到大婚之日,我看见了你,当时我难以置信,我把所有的惊叹和悔恨都化为对你的怨恨,我想让你疏远我,我怕你靠近我,我怕我难以自持,隐藏不住我对你的爱意,会给我们招来杀身之祸……” 涂山篌听闻,眼中满是惊喜与疼惜,他一把将防风意映拥入怀中,声音颤抖地说道:“意映,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防风意映靠在他的怀里,她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硬挤出了两滴眼泪,微微抽泣着,声音哽咽:“我本不想将我对你的情感溢于言表,可是我看到你这般真心,我亦是情难自抑!我……” 防风意映缓缓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她似乎反应过来什么一样一把推开涂山篌,然后迅速擦干眼泪,假装矜持:“大哥,今夜是意映喝多了酒,这才说了一些胡话,大哥莫往心里去,时候不早了,我就回房了!” 防风意映转身就要走,却被涂山篌一把拽回怀中,紧紧抱着。 涂山篌目光深邃而深情地看着怀中的防风意映,声音低沉而温柔:“意映,别走,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别再逃避了,好不好。” 防风意映娇嗔道:“大哥,你莫要这般无礼,让人瞧见了可如何是好?” “意映,别再叫我大哥了,你和涂山璟还没有拜堂成亲,你还不算是涂山璟真正的妻子,日后不许你再叫我大哥!私底下你叫我篌,好不好?只要你心里有我,我什么都不怕……” 他轻吻着防风意映的发丝,继续哄道:“意映,在我还未见到你之前,我就好奇到底是怎样一个性情刚烈的姑娘愿意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即便他死了都愿意嫁。我曾无数次在脑海中构想你的模样,想象着你的坚毅与果敢。当我在婚礼上看到你时,又再次被你惊艳到,从那一刻开始,我的心里就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 月色下,灯海中,桃树下,湖边的微光莹莹打在两人身上,两人相拥在一起,如梦如幻。 然而,在涂山篌看不到的地方,防风意映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和厌恶。 涂山篌缓缓抬起她的脸,迫使其与自己对视:“意映,你的眼睛好美啊,仅仅一眼,就把我的心勾走了。” 防风意映假装害羞,硬生生把脸给憋红了,然后垂下眼睑,娇娇弱弱的说:“真的吗,你是不是在骗我?” 涂山篌见状,瞬间如饿虎扑食般,一只强健有力的手臂猛地揽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他那炽热滚烫且急促的呼吸,犹如燃烧的烈焰,夹杂着丝丝缕缕醉人的清香,汹涌澎湃地喷薄在她吹弹可破的脸颊上,仿佛要将她的每一寸肌肤都点燃。 他缓缓地闭上双眼,脸上浮现出痴迷陶醉的神情,那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似在诉说着内心的渴望。他的鼻翼轻轻翕动,贪婪地吮吸着她身上那独有的迷人味道,那是一种混合了她的体香、体温以及灵魂深处散发出来的魅惑气息,犹如致命的毒药,让他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他的脸庞缓缓凑近她,那温热的气息交织在一起。 “我发誓,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心实意,绝无半点虚假,若有半句谎话,我定将死于乱箭之中,尸骨无存。” 防风意映闻得此言,起初还能硬撑着勉强扮出娇羞的模样,可当这一句话传入耳中,她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瞬间涌起一股酸涩与切齿的痛恨。 她的眼神中猛地划过一抹如寒刃般凌厉的杀意,那狠绝的光芒仿佛能将一切都撕裂。但这杀意只是昙花一现,眨眼间就消失无踪,转而又迅速换上了一抹柔情似水的温柔浅笑。 她轻抬眼眸,与涂山篌的目光交汇,朱唇轻启,声音如莺啼般娇柔:“篌,何必发这样恶毒的誓呢,我信你便是!” 话落,她缓缓转过身,看似小鸟依人般依偎在他怀中。 然而,在他视线难以触及的暗处,她的眼神瞬间变得如冰窟般寒冷,脸上满是乖张的邪气,眼中的杀意犹如熊熊燃烧的烈火,几欲喷薄而出。落在他腰间的那只手越攥越紧,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将涂山篌的骨头一寸寸捏碎,恨不得当下就把他化为齑粉,让他灰飞烟灭。 她在心中暗暗思忖:“涂山篌,终有一日我定会让你这所谓的誓言成为现实,呵~你就放心吧,这一天已然不远了!” 不知何时,两人竟然背靠背坐在桃树下,畅谈天地,好不恩爱的模样。 微风轻轻拂过,粉色的桃花花瓣纷纷飘落,像是一场轻柔的花雨,洒落在他们身上。他们的欢声笑语在这片花海中回荡,仿佛时间都为他们停驻。 涂山篌温柔地诉说着自己的雄心壮志和对未来的憧憬,防风意映则时而轻声附和,时而娇嗔打趣。 第36章 局中局(三) 夜色已深,防风意映转身缓缓离去,那身影在月色与灯光的交织中显得越发优雅。涂山篌痴痴地望着她的背影,满心欢喜,却不知自己已陷入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涂山篌以为防风意映已经一步步掉入他的局中,殊不知,他涂山篌才是猎物。 她以身入局,在涂山篌局中又设了一局。 她转身离开,这时脸上的表情满是嫌弃,眼中有一抹难以掩饰的恨意和决绝。她脚步匆匆,衣袂翻飞,冷冷地说道:“涂山篌,我会让你也感受到被别人当成棋子的滋味的!”那声音仿佛从牙缝中挤出,带着彻骨的寒意。 她脚步匆匆,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只留下涂山篌还沉浸在自以为掌控全局的得意之中,对即将到来的危机毫无察觉。 防风意映回到自己的房中,眼中的恨意愈发浓烈。 她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自己那带着愤怒的面容,暗暗发誓:“涂山篌,你带给我的痛苦,我定要加倍奉还,你的誓言一定会实现。” 防风意映迅速洗漱,她用力搓着每一个被触碰过的地方,仿佛要将那令她厌恶的触感彻底抹去。她的双手不停地用力,把皮肤都搓红了,似乎要搓掉一层皮样,她的眼神中满是浓浓的杀意,那怒火仿佛能将一切燃烧殆尽。 而另一边的涂山篌,仍在那桃树下回味着与防风意映相处的点滴,心中还沾沾自喜。“涂山璟,你的东西我会一点一点的抢过来,让你一无所有!你终究是我的手下败将!” 他的脸上浮现出阴狠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强烈的野心和欲望。微风拂过,桃花瓣轻轻飘落,却无法抚平他心中的躁动。他紧握双拳,仿佛已经看到涂山璟落魄的模样了,还沉浸在即将胜利的幻想中不能自拔。 “哼,从小到大,只要是我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涂山璟,你注定是我的手下败将。”涂山篌自言自语着,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阴森。 此时的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正一步步走入防风意映精心布置的陷阱,还在为自己所谓的计划得意洋洋。 这天,防风意映强忍着翻涌的恶心,却依旧娇柔似水地偎依在涂山篌怀里。 两人亲昵无间地一同坐在清幽静谧的庭中,涂山篌的手臂紧紧环着她的纤腰,手指还似有若无地在她腰间摩挲。 涂山篌一脸阴鸷,缓缓凑近防风意映,鼻尖几乎触碰到她的脸颊,声音低沉而魅惑地低语道:“意映,只要涂山璟永远回不来,我涂山篌必将成为下一任青丘族长。到那时,这广袤的青丘便由我全权掌控,再无人能够阻碍我们,我们便能光明正大地长相厮守了!” 防风意映假装娇羞地轻捶一下涂山篌的胸膛,娇嗔道:“篌,莫要这般心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说着,她的手指轻轻划过涂山篌的手臂,看似迎合,实则满心厌恶。 防风意映明白涂山篌的意思,不就是想骗她帮涂山篌除了涂山璟嘛,她脸上露出决然的神色,应声道:“篌,我会下去寻找涂山璟,必要的时候一箭了结了他。如此一来,咱俩便能如愿以偿,光明正大地相守了。”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心中却在盘算着自己的计划。 涂山篌满意地看着防风意映,眼中满是贪婪与欲望,他紧紧握住她的手,手指暧昧地在她的手背上摩挲着,说道:“意映,此事若成,我定不会负你。” 防风意映娇嗔地说道:“我相信你!”她的声音柔媚入骨,眼神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漠。 涂山篌垂眸看着怀中美艳的女子,心中一阵激动,富有侵略性的俯身想要亲吻防风意映。 防风意映见状,迅速推开涂山篌,这动作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只是本能躲避! 为了利用好涂山篌这颗棋子,让她在青丘中获得各大势力的支持,以便日后完成她的宏图霸业,她能勉强牺牲一下自己,躺在涂山篌怀里,但是若是做出亲吻这般亲密的举动…… 她防风意映做不到! 她心中满是厌恶与愤怒,却又不得不强压着情绪,重新摆出一副妩媚的姿态,娇声道:“篌,你我来此已经多时了,若是一会儿奶奶没看见我,可能会起疑心,我怕会连累到你。” 涂山篌被推开后,脸上闪过一丝不解,但很快又被防风意映的娇声安抚下去,他再次将防风意映搂入怀中,说道:“意映,我实在是情难自禁。” 防风意映暗暗咬了咬牙,脸上却依旧带着迷人的微笑,说道:“篌,我得先回去了,这个点我该给奶奶喂药了。” 防风意映说罢,起身就要走,涂山篌从身后一把拉住防风意映的手,她倒下一瞬就往后倒,稳稳的落入了涂山篌的怀里。 防风意映见状迅速挣扎着站起来,赶紧把自己的衣服理好,“篌……” 涂山篌没管防风意映的挣扎,紧紧从身后抱着她,炽热的气息喷吐在她的颈侧。 好在这时躲在远处的春桃反应过来了,赶紧急匆匆跑过去,跪在地上,“不好了,小姐,有人来这边了!” 防风意映趁机用力挣脱涂山篌的怀抱,神色慌乱地说道:“快放开我,莫要让人瞧见了!” 闻言,涂山篌松手松得很快,丝毫没有犹豫。 防风意映心中虽已对他的薄情有所释然,但是在看到这样的情形下,涂山篌毫不犹豫松开自己,她的心还是隐隐一抽。 上一世事情败露之后涂山篌毫不犹豫把所有的责任推给她的场景历历在目,那些痛苦与绝望瞬间涌上心头。 防风意映眼中的杀意已经掩饰不住了,她紧咬双唇,脸色阴沉得可怕。 话都懒得和涂山篌多说一句,转身就走,裙袂飞扬间带起一阵凌厉的风。 涂山篌根本没发现防风意映的不对劲,赶紧把自己的衣服理好,又谨慎地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人之后,便匆匆从另外一条小路离开。 防风意映走得很快,步伐如风,一想到受的这些委屈,一想到刚才躺在涂山篌怀里的恶心与无奈,防风意映眼中满是怒意,那怒火仿佛能将一切焚烧殆尽。 不知何时,手中已经变出了红莲火扇,防风意映顺手一甩,强大的力量瞬间爆发,把那棵见证了涂山篌和她月下相拥的桃树劈成了两节。 桃树轰然倒下,枝叶纷飞,仿佛也在为这充满阴谋与利用的关系感到悲哀。 这一幕给跟在身后的春桃吓了一跳,她瞪大了眼睛,小嘴微张,满脸的惊愕。 但是,春桃打小就跟着防风意映,她绝不会有二心。 刚刚春桃也是看出了自家小姐根本不愿意和涂山篌继续亲密,这才谎称这边有人过来了,打散了两人。 春桃定了定神,快步跟上防风意映,小心翼翼地说道:“小姐,您莫要气坏了身子。” 春桃深知小姐此刻心情极差,也不敢再多言,只是默默跟在其后,随时听候吩咐。 防风意映回头,冷眼看着被劈成两截、烈火燃烧着的那一棵桃树,藏在袖子底下的手攥紧了,关节泛白,指节因用力而微微颤抖。她紧咬下唇,眼中怒火燃烧,心中暗想:“涂山篌!你给我等着!终有一日,我会让你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第37章 局中局(四) 涂山篌想要利用防风意映是涂山璟妻子的身份帮他巩固青丘的势力,于是,两人心怀鬼胎地一起合作,使出浑身解数拉拢各方势力。在家庭重要决策上,防风意映和涂山篌总是沆瀣一气,站在同一边。 涂山篌为了不让青丘的各位长老瞧出他的野心,并没有明目张胆地把权利全部拢在自己手上,而是把大部分权利交给了防风意映。 毕竟防风意映现在是涂山璟名义上的妻子,如此这般,青丘的那些长老即便心中有所不满,也说不出什么来。 防风意映躺在涂山篌怀里,强忍着恶心,任由涂山篌那炽热的鼻息喷在她身上。“篌,今日你把田铺归到自己名下时,那些长老各个反对,说什么……什么涂山未来族长,不一定是你,只要涂山璟还没有死,你就别想越俎代庖,简直是可气极了!”她娇嗔着,话语中满是恼怒,那柳眉紧蹙,朱唇轻撇。 她扭动着娇躯,更往涂山篌怀里钻了钻,一只玉手轻轻捶打着涂山篌的胸膛,似是撒娇又似是埋怨:“篌,你可得快些想法子应对,莫要让那些个老东西坏了咱们的好事。”说着,她微微仰起头,含情脉脉地望着涂山篌,眼波流转间,尽是妩媚风情。 涂山篌顺势搂住她的纤腰,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意映莫急,我定能想出万全之策,到时候我当上了青丘的族长,我们就不必像现在这般了,我要八抬大轿迎你进门,让你永远只能是我涂山篌的人!”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呼出的热气让防风意映的耳垂都染上了一层红晕。 防风意映嘤咛一声,娇嗔道:“篌,你可要说到做到,莫负了我。” 涂山篌眯着眼,陶醉地吮吸着防风意映秀发上的清香,那只不安分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防风意映的手,咬牙切齿道:“那些个老顽固,他们眼里只有涂山璟那个废物,一心一意想让涂山璟活着回来当族长,简直可恨!” 防风意映感受到喷在自己脖颈处那一股令人恶心的热流,借势转身,佯装心疼地将手落在涂山篌那一张俊脸上,语气温柔地说道:“篌,我不忍心看你受委屈,有我在,那帮狗仗人势的长老别想为难你。这段时间我就去清水镇找一找,要是我找到了涂山璟,让我抓住了机会,我就一箭射下涂山璟的脑袋,拿回来给你当球踢,好不好?” 涂山篌此时虽然欲火焚身,极度想要了防风意映,但是面对防风意映说出来的好处,涂山篌比谁都想让涂山璟死。相比起权力与野心,防风意映在涂山篌眼里简直微不足道,她什么都不是。 涂山篌迅速停下了所有动作,眼神无比认真地看着防风意映,柔声道:“那你可得自己小心点,别伤到了自己,我会心疼的!” 防风意映心中一阵恶心,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藏在袖子下的手攥紧了,面上却依旧一副温柔可人的样子,眼神里满是坚定,“我一定尽力杀了涂山璟,等我!” 防风意映说着,赶紧和涂山篌拉开距离。然后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几句,防风意映就以下去准备一下,立刻前往清水镇刺杀涂山璟为理由匆匆离开。 涂山篌望着防风意映离去的背影,一想到涂山璟这个窝囊废,他不禁在心中畅快大笑:哼,如今的他已然一无所有! 涂山篌的面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志在必得的张狂笑容。他心里清楚得很,防风意映可是大荒内屈指可数的绝世高手。就凭涂山璟当下那副病恹恹的脆弱身躯,在防风意映面前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防风意映若出手,要杀死涂山璟简直易如反掌,就如同碾死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般轻松! 涂山篌并非没有能力现在就结果了涂山璟,只是青丘众人个个精明无比。 倘若让他们知晓是他涂山篌下的毒手,那他必然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但是,现在要去刺杀涂山璟的人是涂山璟的妻子——防风意映! 防风意映就算真的杀了涂山璟,然后不幸被人发现了,那也是防风意映自己动的手。就算青丘那几个顽固刻板的长老要求严惩凶手以命偿命,那也只能是防风意映去承担这死罪,跟他涂山篌全然没有半分瓜葛! 涂山篌想到这里,脸上的笑容愈发显得狡黠无比。那笑容仿佛是深不见底的黑洞,充满了阴险的算计和得意的张狂,每一道纹路都刻着他自私自利的心思和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狠辣。 防风意映回房之后,立刻命人打来热水,全身上下仔仔细细地洗了一个遍,仿佛要将涂山篌留在她身上的所有痕迹都彻底清除。 同时吩咐春桃去收拾东西。春桃也大概知道防风意映的意图,道:“小姐,奴婢这就让人准备去清水镇的马车!” 防风意映连忙叫住春桃,“等一下——” “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 “另外准备一辆去皓翎国的马车,至于去清水镇的马车,让那个傀儡坐上去!” “嗯?” “小姐是要去皓翎国哪里啊,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吗?奴婢好安排!” “准备拜帖一张,以清水镇琳琅阁掌柜白钰的名义,拜见皓翎王姬皓翎忆!” “是!” 防风意映仔细算了一下时间,心中笃定这个时间点玟小六应该已经在皓翎国了! 防风意映让傀儡坐上去清水镇的马车迷惑涂山篌,而自己则精心谋划,打算以清水镇琳琅阁掌柜白钰的名义去拜访皓翎国王姬皓翎忆。 防风意映慵懒地躺在水中,满池的热水中漂浮着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瓣,如同一层绚丽的锦缎。烛光在水面上摇曳闪烁,宛如璀璨的星辰坠落其中,将整个房间照得如梦似幻。 周围摆放着精致的香炉,袅袅青烟升腾而起,散发着醉人的芬芳。墙壁上挂着的华丽绸缎轻轻摆动,与白色的帷幔相互交织。 她那婀娜的身姿在水中若隐若现,肌肤在玫瑰花瓣的映衬下愈发显得粉嫩如雪,她伸出玉手,轻轻捧起一汪水,缓缓浇在自己的肩膀上,水珠顺着那光滑的肌肤滑落。 第38章 玱玹哥哥差点成了内官(一) 湖水波涛汹涌,海浪疯狂地拍打着船舷,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 防风意映和辰荣馨悦这对貌合神离的塑料姐妹,此刻正一起坐在豪华的游船上。上一次的纷争虽让两人之间的关系产生了裂痕,可表面上,防风意映依旧维持着平和,没有去捅破那层藏着不堪与阴谋的窗户纸。 辰荣馨悦自认为做得天衣无缝,根本不知道防风意映已经洞悉了她在酒里下药的恶毒行径。而她自己落水的狼狈遭遇,也丝毫没让她联想到是防风意映从身后暗中用法术将她推下去的。 辰荣馨悦还天真地以为,当初防风意映毫无防备地喝下了那一碗毒酒,必然已经灵力尽失。在她费尽心机地排查怀疑对象时,把身边能怀疑的人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却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看似柔弱无害的防风意映才是推她入水之人。 防风意映一袭红衣,身姿婀娜,脸上还戴着轻薄的面纱,更添几分神秘与妩媚。 辰荣馨悦则身着华服,故作高雅地在船上弹起了琴。 防风意映戴着面纱也不是为了别的,主要是因为一会儿会遇见西炎玱玹他们几个,她白钰的真容已经被他们见过了,现在白钰这个身份还有用,绝对不能就这样暴露了。 如果不戴面纱,一过去就会被认出来。 辰荣馨悦故作高雅,想要指导防风意映怎么弹琴:“意映妹妹,你瞧这弹琴啊,指法可是重中之重,需得轻柔灵活,像我这般。”说着,她刻意放慢动作,将手指在琴弦上优雅且夸张地滑动,脸上挂着一抹自以为是的浅笑,眼神却不时轻蔑地瞥向防风意映,那眼中满是傲慢与炫耀,似乎在等着看防风意映表现出羡慕和赞美的模样。 她那纤细的手指在琴弦上舞动,琴声悠扬,可说白了,她也就是想要在防风意映这个丝毫不懂音律的人面前秀一把,以此来满足辰荣馨悦那可怕而又弱小的虚荣心。 辰荣馨悦就是看不起防风意映,打心眼里极度瞧不上这个出身小氏族的女子。 她满心嫉妒,怎么也看不惯防风意映仅仅因为谈了一桩好婚事,便能如此轻易地一跃龙门,飞上枝头当凤凰,从此成了各世家小姐中身份上等的一级。 所以,无论何时何地,她都处处想要压防风意映一头,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平息她心中的妒火。 防风意映冷眼看着一旁的辰荣馨悦,只见她一边闭眼享受着自己弹奏的音律,一边轻轻点头,随着音律微微摇晃,那模样看着好不高雅,可在防风意映眼中,不过是惺惺作态罢了。 辰荣馨悦满心欢喜地自以为能够在防风意映面前好好地秀上一把,她那沾沾自喜的模样仿佛已经看到了防风意映对她投来羡慕和钦佩的目光。 殊不知,她此刻的行为在防风意映眼中不过是一场可笑的班门弄斧。要知道,辰荣馨悦弹的这首曲子,防风意映早在十岁的时候就已经能够游刃有余地弹奏,其技法之娴熟、情感之饱满绝非辰荣馨悦所能比拟。 防风意映之所以从不轻易对外展现出自己高超的琴艺,其中缘由颇多。上一世,在尚未与青丘联姻之前,她的家族地位卑微,并非声名显赫的名门望族。在那样的处境之下,她只能选择处处收敛锋芒,行事小心翼翼,丝毫不敢轻易在众人面前展露自己的才华和能力,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和嫉妒。 后来嫁到了青丘以后,为了尽可能地减少自身的存在感,让自己能够避开众人的视线,以免因为遭受了太多人的关注,而导致她和涂山篌之间的苟且之事被捅出来。 防风意映更是不得不在辰荣馨悦这位尊贵的世家小姐面前处处伏低做小,时时刻刻收敛着自己的锋芒,将自己伪装成一个低调、温顺且毫无威胁的女子。 没想到这反倒让辰荣馨悦觉得她是个不通音律的土包子了,辰荣馨悦还愈发自以为是地在那里滔滔不绝地指导她。 防风意映心中不禁冷笑连连,对辰荣馨悦的无知和自大感到无比的鄙夷。但面上却依旧笑得温柔可人,那笑容如春风拂面,仿佛真的是在认真聆听辰荣馨悦的教导一般,让人丝毫看不出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此时,在不远处的另外一艘装饰精美的船上,西炎玱玹身姿挺拔地站立着,他将手中精致的洞箫缓缓凑到唇畔,轻轻吹奏了起来。那箫声犹如清风拂面,悠悠扬扬地飘荡在湖面上。 辰荣馨悦一听到竟然还有人和自己合奏,瞬间来了兴致,她那原本漫不经心的神情立刻变得专注起来,全神贯注地认真倾听对方的音律,紧接着十指灵动,迅速跟上对方的节奏,仿佛要与那箫声一较高下。 一直在埋头苦干专心烤鱼的玟小六,也在不经意间听了出来,他微微抬起头,发现刚才那断断续续的琴声依旧是刚才的琴曲,只不过在旋律的起伏和节奏的快慢上有了不少巧妙的变化,音律上与箫和谐了许多。 西炎玱玹见对面那个弹琴之人竟然能如此巧妙地将自己的曲子与他的曲子融合在一起,而且融合得这般天衣无缝、惟妙惟肖,心中大喜,以为自己遇到了难得的知己。 方才辰荣馨悦的琴音之所以时断时续,是因为她还要时不时回头跟防风意映说教两句,好体验一下为人师高高在上的那种快感。 玟小六这向来对音律一窍不通的人,此刻都听得如痴如醉,几乎要兴奋地击节赞叹。他满脸惊喜,连忙称赞道:“哎呀呀,这琴音和箫声完美融合,彼此呼应,相辅相成,真真是达到了一种无与伦比的美妙境界!那悠扬婉转的旋律,就好似仙乐飘飘,让我整个人都仿佛沉浸在一片梦幻的仙境之中,简直是太好听了!难得!难得,实在难得!” 第39章 玱玹哥哥差点成了内官(二) 听到萧声越来越远,隐约间已经几不可闻。 辰荣馨悦是又惊又赞,心中暗想竟有如此有才之人能与自己配合得这般默契。于是,她立刻让船调转了方向,急切地想要追寻那箫声的来源。 琴音又传了过来,和洞箫声一起一合。两人的曲子既相似,有着相同的旋律基调,又全然不同,在细节处理和情感表达上各有千秋。 防风意映静静地听着,心中洞若观火。她听得出来,辰荣馨悦和那吹箫的西炎玱玹既在互相比试,各自展露着高超的技艺,试图压过对方一头;又彼此追随,在旋律的交织中寻求着一种奇妙的和谐与共鸣。 突然,失去了箫声,琴音幽幽而奏,徘徊低吟,好像在询问着吹箫的人。 茫茫薄雾中,只剩下一琴一箫合奏之音悠悠回荡。那婉转悠扬的旋律交织在一起,如丝如缕,宛如置身于如梦如幻的仙境之中,让人陶醉不已。 防风意映目光悠悠地落在远处薄雾中隐约露出来的船只上,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心中暗自思忖着:“想不到这个西炎玱玹倒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上一世竟不觉得他是个精通音律之人!呵~也算是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个西炎玱玹有那么一点优点了!” 阿念听着玱玹哥哥和那个弹琴之人一来一往,心里有些不悦,皱着眉头喊道:“玱玹哥哥,别吹了!”西炎玱玹一直都很宠着阿念,既然阿念不愿意听,那他便顺从地停下了吹奏。 辰荣馨悦弹了好一会儿,却见那个吹箫之人一直未曾回应,不禁疑惑道:“怎么会没声了呢!” 她迅速站起来,满心好奇与急切。辰荣馨悦也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能与自己合奏,像他这般精通音律之人,放在整个大荒都很难找出第二个,辰荣馨悦暗下决心,一定要找到那个人。 “船家!再开快一些!”她着急地催促着。 防风意映看着辰荣馨悦这副模样,心中跟明镜似的,但依旧沉默不言,只是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如同上一世一般,辰荣馨悦最终没找到那个与他吹箫合奏之人,反而被空气中的一阵淡淡的烤鱼香给吸引住了。她馋虫大动,便让她的贴身丫鬟去找那艘船上的主人把烤鱼买回来。 不得不说,主子是什么样一副德性,丫鬟也跟着主子一个样。 白芷站在船上,双手叉腰,朝着另外一艘船毫无礼貌地吆喝着:“喂,那边的船家,把你们烤炙的东西送一些来,若味道让我家小姐满意,必有重赏。” 他们不是第一个人对玟小六他们烤炙的东西感兴趣,可人家都是客客气气,好商好量。可这个白芷随了辰荣馨悦的性子,自以为是,行事嚣张跋扈,那不可一世的态度让人见了就心生厌恶。 如同上一世发生的那般,白芷这一副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行事作风,毫无疑问地果真惹恼了对面船上脾气同样火爆的阿念。 海棠竟然故意戏耍白芷,嬉笑着说要那圣地汤谷的扶桑木一捆,拿来烤剩下的醉虾吃。需知,在整个大荒之内,众人提起无比珍贵的扶桑神木,向来都是小心翼翼地以指长指宽来丈量,这破天荒头一遭听到有人用“捆”这样夸张的量词来说扶桑神木,简直是闻所未闻。 白芷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待她意识到自己被戏耍之后,顿时怒火中烧,完全失去了理智。她丝毫没有掂量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一心只想着找回面子,非得去找海棠打斗一番。 然而,她高估了自己的实力,最终在与海棠的较量中惨败,被打得遍体鳞伤。她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神色凄惨又慌张地转身回来,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兽般向辰荣馨悦求助。 辰荣馨悦见白芷竟然如此没用,连对面都打不过,只觉面上无光,那精致的面容此刻已经有了明显的怒意,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恼怒与不满。 以辰荣馨悦这样尊贵无比的身份,自然是不必亲自出手的。她微微侧头,给了一旁的防风意映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防风意映心中苦笑,暗叹自己的无奈。不过,防风意映虽然不像上一世那般甘心任由辰荣馨悦随意差遣,但如果能借此机会捉弄一下西炎玱玹,她还是很愿意的! 毕竟,她心中有着自己的盘算和计较。 防风意映这一次并没有对玟小六和阿念他们几个下手,目标全在西炎玱玹身上。 防风意映玉手轻轻一挥,空中陡然出现无数把利箭,她的眉眼含着一抹妩媚的笑,那如水的目光牢牢地落在西炎玱玹身上。西炎玱玹与防风意映的眼神交汇的瞬间,心中猛地一惊,竟觉得这双美丽动人却又透着几分神秘的眼睛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然而,不等西炎玱玹进一步思索,防风意映手上再次轻轻一挥,那无数把利箭便以雷霆万钧之势迅速飞出,如流星般带着凌厉的气势直直冲向西炎玱玹。 西炎玱玹身形似电,潇洒地辗转腾挪。 他时而一个鹞子翻身,时而一个就地打滚,动作敏捷又帅气。 这一幕直把站在船边观瞧的辰荣馨悦看得一愣一愣的,她那樱桃小口微张,一双美目瞪得溜圆,整个人都呆住了,半晌回不过神来。 突然,一支飞箭直直朝着西炎玱玹的下身要害射去,西炎玱玹瞬间脸色大变,屏息凝神,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迅速一个后空翻躲开。 防风意映见西炎玱玹轻松躲开了,面纱上方的那一双漂亮眼睛带着浅浅的笑意,似乎是有了几分欣赏,轻轻挥手,空中又飞出了三支利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西炎玱玹。 玟小六和阿念皆发现那个红衣女子并未对他们出手,而是一直朝着西炎玱玹猛打。 “海棠,快保护玱玹哥哥!”阿念急声大喊。 海棠听闻迅速反应过来,即刻起势,施展出法术帮西炎玱玹挑飞了第一支箭。 那箭被引入水中,瞬间溅起巨大的惊涛骇浪,整个水面波涛汹涌,差点将船给掀翻了,刹那间,犹如巨石入水,惊起滔天巨浪。 第40章 玱玹哥哥差点成了内官(三) 可见,这个红衣女子武功极为高强,法力不在海棠之下,甚至犹有过之。 西炎玱玹置身于这凶险的局势之中,面对着那两支迅猛袭来的利箭,他的神色却镇定自若,毫无半分惧意。 他身形灵动如燕,步伐轻盈似风,巧妙地运用自身灵活到极致的身法,左闪右避,每一次的移动都恰到好处地避开了利箭的锋芒。 他目光一凝,猛地一脚踩在旁边的墙壁之上,借着这股反冲之力,一个干净利落的后空翻,成功避开了利箭的追击。 而那第一支利箭失去了目标,直直地朝着船身射去,稳稳地插入其中。插入船身的利箭箭尾剧烈抖动着。 “下这般死手,想来必然不是为了另外一个姑娘出气!”他目光落在对面船上的红衣女子身上。 辰荣馨悦目睹西炎玱玹那俊朗非凡的面容,加之他展现出的高强武功,心湖瞬间泛起了层层涟漪,动了恻隐之心。此刻看向他的目光中,不知不觉间带上了几分难以掩饰的爱恋,那眼神温柔如水。 防风意映见西炎玱玹竟成功躲开了那一箭,她的脸上悄然勾起一抹狡黠的坏笑,手轻轻一挥,剩下的那一支箭便似有了灵性一般,继续不依不饶地追着西炎玱玹而去,箭势汹汹。 “海棠!”阿念急切呼喊,眼神中满是坚定和紧张,看向海棠。 海棠接收到阿念的目光,回以一个肯定的眼神。 阿念和海棠一同施展出法术,试图帮西炎玱玹控制住那一支的利箭。 防风意映瞬间感受到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与自己抗衡,她的目光落在另外一艘船上正在全力施法的阿念主仆两人身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防风意映轻轻挥一挥衣袖,不知从何处骤然刮起一阵狂风,就把阿念、海棠和玟小六猛地吹到了一边去。然而,这狂风独独没有吹向西炎玱玹。 西炎玱玹紧皱眉头,心中暗骂:“坏了,这人是冲着我来的!” 西炎玱玹施展后空翻、侧身、下腰等各种动作躲避利箭,身姿矫健。然而,一番激烈闪躲之后,一个不注意,他竟来不及反应,猛地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看着那只利箭,直直地朝着自己的裤裆飞过来。 众人也被这一紧张万分的时刻给震惊到了,所有人的目光全然落在了西炎玱玹的裤裆处,就连防风意映也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原本的坏笑僵在了脸上。 好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西炎玱玹也不知从哪儿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往后一跳。 只见那利箭“嗖”的一声,稳稳插入离西炎玱玹裤裆不到三指的位置,整个箭头深深地没入船身,竟去了一半有余。那箭尾犹自剧烈抖动着,发出“嗡嗡”的声响。 西炎玱玹此时胸脯随着急促的呼吸剧烈起伏着,额头上满是豆大的冷汗,顺着脸颊不停地滑落,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这一幕直把一旁看着的玟小六和阿念吓得瞪大了双眼,两人的眼珠子眨巴眨巴地,直勾勾盯着西炎玱玹,还有那距离他裤裆子不到三指、正在剧烈抖动的利箭。 辰荣馨悦刚刚也着实被惊得心跳都快停了,瞪大了眼睛看着西炎玱玹,心中暗自庆幸:好在他没有被那一箭射中,不然可就成了个废人! 辰荣馨悦气得柳眉倒竖,这个防风意映居然下这般死手! 她的目光牢牢锁在西炎玱玹身上,随即扯着嗓子,几乎是脱口而出地喊道:“快住手!!!” 防风意映瞧着眼前这状况,心里“咯噔”一下,哪还敢再对西炎玱玹下黑手啊!要知道,刚刚那一箭要是西炎玱玹没来得及躲开,那可就直接断子绝孙了呀!这后果,可比一箭结果了他还要凄惨痛苦无数倍! 防风意映愣神片刻,待回过神来,迅速转身,朝着辰荣馨悦欠了欠身,眼神中却还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此时的玟小六、阿念以及海棠,三人惊得目瞪口呆,还没从刚才的惊险场面中缓过神来,直到听到了辰荣馨悦着急叫停的声音三人才反应过来,迅速冲向西炎玱玹。 “玱玹哥哥,你没事吧!” 西炎玱玹迅速回过神,匆匆看了一眼船上的两人,防风意映戴着面纱看不清,但是辰荣馨悦他记住了! “小夭,快跳水逃跑——”西炎玱玹话音刚落就拉着阿念一同跳入水中,玟小六和海棠反应迅速,赶紧跟上。 辰荣馨悦看着西炎玱玹和玟小六他们人全部跳入水中了,眼神有些恐慌和遗憾,“唉——” 辰荣馨悦对西炎玱玹可谓是一见钟情,满心欢喜地还想上前搭讪。 哪曾想,人家一整船的人竟毫不犹豫地整整齐齐跳水逃生了。 此刻,只剩下一艘空荡荡的船,以及辰荣馨悦那微微靠着船身、弯曲着的身子,还有那伸到半空顿住的手,显得格外尴尬与失落。她那原本满是期待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 辰荣馨悦深吸一口气,不满地回头看着防风意映,辰荣馨悦柳眉倒竖,俏脸含怒,娇嗔道:“我不过是让你教训一下他,你怎的竟还真想要了人家的性命啊!” 防风意映其实没想要了西炎玱玹的性命,更没想让他断子绝孙,只是想逗逗西炎玱玹,只是因为刚刚海棠和阿念施法控制箭,这才出现了失误。 见辰荣馨悦甩袖子转身走人。 “馨悦……” 防风意映也赶紧跟上辰荣馨悦。 第41章 玱玹哥哥差点成了内官(四) 防风意映心里跟明镜似的,比在场的任何人都清楚。要知道,以辰荣馨悦以往那副飞扬跋扈、睚眦必报的性子,如果有人胆敢得罪了她,别说是将人家碎尸万段,就算是挫骨扬灰那都不为过。 可是今天,辰荣馨悦却仅仅只是因为防风意映险些让西炎玱玹成了宫廷内官就这般责怪,这其中的原因再明显不过了,那便是辰荣馨悦已然看上了西炎玱玹。 她那颗高傲的心,在见到西炎玱玹的那一刻,便泛起了涟漪,再也顾不得往日的狠辣手段。 不然以辰荣馨悦往日那一副德性,西炎玱玹但凡长得丑了点,根本没命逃跑,估计得抓回来扒皮抽筋了! 西炎玱玹带着玟小六一行人匆匆躲进了幽深的树林里。 几人围坐在篝火旁,篝火熊熊舞动,映照着众人的面庞。 西炎玱玹此刻正专注地继续烤着手中的烤鱼,这条鱼乃是刚刚在逃跑途中顺手抓获的。跳跃的火苗灼烧着鱼身,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气,在这静谧的树林中弥漫开来。 而玟小六则在一旁忙碌地帮忙加火,火光映照着他认真的脸庞。只有阿念两只手托着腮,安静地坐在石头边,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篝火,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一想到刚刚在那一艘船上,玱玹哥哥差点被那一支箭射中要害,阿念的心就揪了起来。她喜欢她的玱玹哥哥,倘若刚刚那一箭真的射中了玱玹哥哥,阿念简直不敢去想象那可怕的后果!光是这么一想,她就觉得后背发凉。 “烤熟了,还挺香的啊,阿念,快来尝尝!”西炎玱玹的目光随着冒着香气的烤鱼落到了阿念身上,却见阿念直勾勾地盯着柴火发呆,整个人一动不动,宛如木雕泥塑一般。 西炎玱玹面上瞬间布满了紧张之色,赶忙伸手用力摇了摇阿念,嘴里急切地说道: “阿念,你这是怎么了?你是不是刚刚落水着了凉,感冒了,要是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哥哥。”西炎玱玹的神情紧张万分,眉头紧锁,眼中满是焦虑与担忧。 阿念被西炎玱玹剧烈的摇晃强行拉回了神志,眼神中仍带着些呆愣,茫然地看着西炎玱玹:“嗯?” 阿念整个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便感受到一只温柔的大手轻轻放在了她的额头上探了探温度。 西炎玱玹神色紧张,眼神中满是难掩的担忧之色,急切地说道:“阿念,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跟哥哥说,哥哥这就带你去找郎中!” 阿念这才猛地回过神来,忙不迭地迅速摇摇头。可谁知见阿念摇头,西炎玱玹的神色非但没有丝毫的缓和,反而愈发着急了,额头上甚至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阿念,是不是刚刚他们伤到你了,伤到哪里了!快告诉哥哥!” 阿念见玱玹哥哥如此为自己着急,自己的心中不禁一阵欢喜,赶忙开口解释道:“玱玹哥哥,我真的没事,我只是想到了刚刚在船上那惊险万分的场景,担心你会受伤,一时间有些出神罢了。” 西炎玱玹这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嘴里喃喃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可吓死我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西炎玱玹听完阿念的话,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刚自己距离那惨绝人寰的结局是如此之近,差点就断送了一辈子的幸福,他差点就断子绝孙了。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的冷汗如豆般滚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的嘴唇哆嗦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个字也吐不出来,眼神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惊惧和后怕。那原本明亮有神的双眼此刻变得空洞无神,仿佛灵魂都被刚刚那可怕的设想给抽走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如梦初醒般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那如鼓点般狂跳的心脏。 见阿念眼眶里的泪珠在不停打转着,阿念往日里那一张总是洋溢着灿烂笑容的脸,此刻却突然闪过一抹委屈和难过。西炎玱玹心疼不已,赶忙扯出一抹温柔至极的笑容,轻轻地把手放在阿念头上,柔声安慰道:“阿念莫怕,哥哥这不是好好的嘛。”他的眼中满是如水般的温柔。 月色如水,玟小六和阿念在这朦胧的月光下正欢快地打闹着。 玟小六手里拿着烤好的鱼,笑嘻嘻地递给阿念。 那烤鱼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阿念的眼神明明透露着渴望,可面上却依旧倔强得很,双手抱在胸前,扭过头去,怎么都不肯吃玟小六烤的鱼。 阿念倔强地嘟着嘴,气鼓鼓地转过身,留给玟小六一个后脑勺。她嘴上强硬地说着:“不想吃,才不想吃呢!就是不吃你烤的烤鱼!” 然而,她的肚子却很诚实,“咕噜噜,咕噜噜”叫个没完没了。 这一连串的响声在安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阿念的脸蛋瞬间涨得通红,尴尬的情绪在她心中蔓延开来。 她暗自懊恼,这肚子怎么如此不争气,这下可好,在玟小六面前丢了大脸。 玟小六见状,调皮地凑个脑袋过去,近乎要贴着阿念的脸了。 他脸上笑得毫无拘束,大大咧咧的,“你真的不吃吗?很香的哟~” 阿念嫌弃地往后挪了挪,眉头紧皱,“你别靠我这么近!” 玟小六却像个不知收敛的地痞流氓,不仅没听话,反而一屁股挪到了阿念旁边,脸上扮着夸张的鬼脸,故意说道:“我靠你这么近,怎么了!” “啊啊啊啊——” 阿念被玟小六这种粗鄙无礼又无赖的行为气得直跺脚,小脸涨得通红,双手不停地挥舞着,坐在原地抓狂,她的头发随着身体的动作微微晃动,发间的饰品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光。 玟小六看着阿念抓狂的模样,笑得更欢了,继续挑逗着她。 两人你追我赶,嘻嘻哈哈的声音在晚风中飘荡,与周围的虫鸣声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和谐。 阿念提起裙摆,气得双眼圆瞪,牙关紧咬,脸颊涨得通红,恨得那是牙痒痒。 她撸起拳头,就如一只被激怒的炸毛小猫般,怒气冲冲地朝着玟小六猛扑过去,想要抓住他好好教训一顿。 玟小六呢,身形敏捷得如同山间灵活的猴子。他一边夸张地左蹦右跳,一边朝着阿念挤眉弄眼做着鬼脸,嘴里还不停地挑衅着:“来呀,来呀,你来抓我呀!死丫头,死鱼眼!略略略,就凭你可别想抓住我!” “啊啊啊啊啊——玟小六,我今天非扒了你的皮不可!有本事你别跑啊!” “略略略,有本事你别追啊!” “啊啊啊!!” 第42章 只有大事小事,绝对不可能没有事 玟小六故意放慢脚步,装作要被阿念抓住的样子,等阿念满怀希望地伸手快要够着他时,又猛地向前一蹿,还回过头来得意地哈哈大笑,那笑声在夜色中格外响亮。 阿念累得气喘吁吁,却根本就不是玟小六的对手,怎么抓也抓不住他。 每一次的扑空都让阿念愈发愤怒,她的头发凌乱地散在肩头,嘴里不停地咒骂着:“玟小六,你这个无赖,有本事你别跑!” 玟小六却丝毫不在意,依旧嬉皮笑脸地故意戏耍着阿念,“来呀,来呀,你来抓我呀!” 玟小六朝着阿念做鬼脸,不仅挤眉弄眼,还吐出舌头:“略略略~”那模样要多顽皮有多顽皮。 阿念见他如此嚣张,更是恼羞成怒,双眼好似能喷出火来,咬着嘴唇,脚下步伐不自觉地加快,嘴里喊道:“玟小六,你给我等着!”她那急促的呼吸声和重重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 就在阿念以为这次肯定能抓到的时候,他就像滑溜的泥鳅一样突然躲开,还不忘冲阿念吐吐舌头。 阿念被气得直跺脚,小脸皱成一团,仿佛能拧出水来。 阿念一边气鼓鼓地追着玟小六,一边大声招呼正在一旁安静吃鱼的海棠,“海棠快来帮我抓住他!” 她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尖锐刺耳,在寂静的夜色中传出去很远,惊起了树上栖息的鸟儿。 “哦哦,好!”海棠听到阿念的呼喊,迅速放下手中那香气四溢、还冒着热气的烤鱼,连嘴角的油渍都来不及擦,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脚下生风般冲过去帮阿念。 玟小六见此情形,立刻原地蹦了起来,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的难以置信和不服气,“你玩不起,你叫帮手!”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气急败坏。 阿念此刻笑得一脸得意洋洋,一边高高地撸起袖子,露出纤细的手臂,一边双手叉着腰,大踏步地一步步逼近玟小六,下巴微微上扬,“我找帮手怎么了!”她那眼神中充满了志在必得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玟小六被抓住的狼狈模样。 “海棠给我上,今天非得扒了这个玟小六的皮不可!”阿念怒目圆睁,大声喊道,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传出去老远。 于是,阿念和海棠迅速朝着玟小六追去。 玟小六穿着那松松垮垮吊裆的裤子,跑起来裤脚一甩一甩的。他一边拼命跑,一边不停地回头,那动作极其滑稽。 每跑一步都要先回头看上一眼,脸上满是惊恐和慌张,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嘴里还不停地喘着粗气,“哎呀,哎呀,追不上,追不上!” 阿念此时也全然没了往日王姬的端庄样子,气得简直要失去理智,双手胡乱地挥舞着,手舞足蹈,一边大声叫嚷着,一边提起裙子,撸起袖子,不顾一切地就朝着玟小六追去。 海棠紧紧跟在阿念身后,也是一脸的焦急和兴奋。 玟小六则在前面上蹿下跳,左躲右闪,嘴里还不停地发出怪叫。 一时间,三人闹成一团,欢笑声、呼喊声、喘息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西炎玱玹则一个人坐在篝火旁,月色打在他身上,显得他那张冷俊的脸更加帅气,西炎玱玹的目光落在晃动的篝火上,篝火和月色让地上倒映的倒影晃荡着。 他想起了船上那个红衣女子的眼睛,她那一双眼睛怎么就那么眼熟! 那个红衣女子究竟是谁? 竟然能拥有如此高强的法力,挥手之间风云变色,周身散发着令人望而生畏的气息。 他的脑子里猛然间忆起了前不久才刚刚在清水镇里遇见的的那个法术远远凌驾于他之上的白钰! 西炎玱玹想到此处,不由得瞪大了双眼,瞬间站起身来,紧皱着眉头,脸上满是不可思议,口中喃喃自语:“白钰?” 西炎玱玹又极其认真仔细地回想了一番,刚刚在船上之人使用的乃是箭,而白钰,她手中所持的武器却是一把扇子!这两人所运用的法器全然不同,或许真的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西炎玱玹尚未能从自己的纷繁思绪中反应过来,便瞧见阿念气得暴跳如雷,蹑手蹑脚地从远处奔来,手里紧紧握着石头,一边拼命地跑,一边朝着玟小六狠狠砸去,嘴里还不住地大喊着:“啊啊啊啊——海棠,快抓住他,我今天非要扒了他的皮不可!” 西炎玱玹踱步来到了一处坡地,冲着弥漫的白雾大声叫嚷起来:“船家,双倍价钱,去赤水城。” 在这蒙蒙薄雾之中,真切清晰地传来了一声应答:“好嘞,您等等哈,这就来……” 紧接着,茫茫无际的海上缓缓点起了一盏灯。那盏灯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如同一颗闪烁不定的星辰,缓缓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游移过来。 船平稳地顺着水流而下,阿念和海棠相互依偎着,也不知两人在聊什么,不一会儿阿念在船里头不知不觉睡着了。 玟小六见西炎玱玹独自一人坐在船头,便也走了过去,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西炎玱玹专注地聆听着玟小六所说的每一句话,态度极为认真。 也不知究竟过去了多久,雾气开始逐渐消散,已然能够看清几丈之外的景象。船夫开始摇橹加速,随着大雾的渐渐散去,船的行进速度越来越快。雾气还未完全消散干净,他们便已经进入了赤水城。 “四位客官,赤水城已经到了!” 玟小六赶忙过去,将阿念和海棠叫醒。 开门的侍从一看到阿念和玟小六那狼狈不堪的模样,顿时神色紧张,赶忙去通知蓐收。 此时的蓐收已然起身,正在仔细地洗漱,听闻消息后顾不上再继续洗漱,心急火燎地就冲了出来。 他看到阿念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目光迅速地上下打量着阿念,胳膊健在,腿也没事,眼睛明亮,耳朵完好…… 蓐收直到确定阿念并非一截一截地被人送过来,这才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对着阿念说道:“哎呦,我的王姬,只要有您在,我就清楚这太平日子是指望不上了,无非就是事情大小的差别,绝不可能安然无事。” 第43章 蓐收:坏了,这波冲我来的!(一) 阿念双手叉着腰,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怒目圆睁,狠狠地瞪着蓐收,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托蓐收大人的福!” “本王姬好好的,没有缺胳膊少腿,是不是让您很失望啊!” 蓐收眼神轻飘飘地掠到一边,脸上满是不屑与高傲的神情,双手抱在胸前,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呵~” 连忙继续转身回来朝着阿念施礼,“是是是,王姬殿下说的是!您快别在这里跟我拌嘴了,先让医师给您瞧瞧。万一您少了一根头发,师父又得责骂我了!” 说完,他对身后的婢女吩咐道:“把王姬送回屋子,赶紧让医师去看看,仔细检查一下有没有内伤!” 阿念此刻也顾不上和蓐收拌嘴了,急切地说道:“玱玹哥哥受伤了,快些叫个医师到玱玹哥哥房里给他看看!” 蓐收听到玱玹受伤的消息,脸上满是惊讶之色:“玱玹?玱玹怎么受伤了?要知道,放眼整个大荒,能伤到玱玹的人那可是屈指可数的!” 见蓐收一脸的不敢置信,阿念走上前来,不轻不重地顺手在蓐收脑袋上拍了一下,没好气地说:“疼不疼……” 蓐收因为头上突如其来的疼痛而感到无比惊讶,一脸懵逼地瞪着阿念,当对上阿念那充满威胁意味的眼神时,蓐收立刻收起了满脸的疑问,忙不迭地挂上一抹讨好的笑,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嘴里说道:“不……不疼,一点都不疼!王姬,您打得好啊!下手真妙,我这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 阿念双手叉着腰,把脸凑过去,笑得得意又傲娇,从鼻音里发出一阵满是嘲讽的笑:“呵呵呵……” 紧接着迅速变脸,神色又恢复了严肃。 蓐收顶着那僵硬的笑容,连连点点头,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随后转身匆匆走人。 过了一会儿后,玟小六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阿念静静地看着窗外,神色落寞,低声喃喃问道:“我是不是真的很麻烦?如果不是因为我任性逞强,昨夜根本就不会有那些冲突,玱玹哥哥也不会受伤了。” 玟小六缓缓说道:“麻烦是美丽女人所拥有的特殊权利,女人若不制造些麻烦,又如何能够凸显出男人的伟大呢?至于昨夜的事,就那个婢女刁蛮的性格,那般无礼,我也不会把烤鱼卖给他,就算没有你,冲突照样还是会发生的。不要自责了,这不怪你!” “我是不是真的被父王和玱玹哥哥宠的太骄纵了?” “被你父王和玱玹哥哥惯着怎么了,你是皓翎王姬,从小就金枝玉叶,没什么问题啊。我倒还很羡慕你呢,你有你娘、蓐收、玱玹还有你父王,所有人都能把你当小孩一样,多好啊。” 阿念摇摇头,“相比起被宠得刁蛮任性的王姬,我更想做一个于国于民都很好的英雄。我的父王还有玱玹哥哥、蓐收,每个都很厉害,而我什么都不会……” 玟小六看着阿念,心中一阵欣慰。 于是,一向如同针尖对麦芒、水火不容的两人,此刻竟并肩坐在窗前,漫不经心地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了起来。 玟小六歪着头,满脸好奇地问阿念:“你身为高辛人,自小就在高辛长大,怎么连游水都不会呢?” 阿念微微垂眸,神色间带着些许回忆,缓缓说道:“这说来话长。我娘生我的时候,状况十分凶险,可谓是九死一生。也正因如此,父王和母妃对我格外疼惜,将我视作掌上明珠,生怕我受到丁点儿伤害。所以呀,他们就不许我去学习游水,觉得没必要让我去冒这个险。毕竟我是皓翎王姬,不管走到哪儿,我的身边几乎时时刻刻都有高手保护着,他们认为我不会遇到什么危险情况的。” 玟小六听完这些,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酸涩之感瞬间弥漫开来。他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喃喃说道:“这样真好,真让人羡慕啊。” 阿念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收住眼泪,如同机械般生硬地扭头看向玟小六。两人的目光瞬间交汇,玟小六脸上立刻挂上了一个极其僵硬的笑容,那笑容显得十分不自然。 玟小六的目光顺着阿念的视线一同落到了两个人所坐的那个椅子上。阿念像是被烫到一般,迅速弹了起来,满脸通红,“你,你你……” 阿念的手颤抖着指向玟小六,玟小六也伸出手指了指自己,故意模仿阿念结结巴巴的模样说道:“我我我我,我怎么了?” 阿念怒气冲冲地指着玟小六,大声喝道:“谁允许你跟本王姬同坐一个椅子的!” 玟小六脸上的表情瞬间呈现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先是瞅瞅阿念,而后又把目光投向椅子,笑得憨厚又老实,还不停地一站一坐、一站一坐,似乎是在试探椅子的韧性,嘴里说着:“哈哈哈,我看这椅子挺舒服的!” 阿念简直要被眼前这个粗鄙无礼的玟小六给气炸了,心里想着,这人不止粗鄙无礼,简直就是个无赖! “你你你……玟小六,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告诉我父王去,你等着挨板子吧!哼~” 阿念气呼呼地转身大步走出了门,差一点就撞到了刚好走进来的蓐收。 蓐收被吓得眼睛都瞪得滚圆,身体僵在原地不敢动弹,脑袋却急忙转过去,看着阿念气呼呼急速离开的背影,蓐收眉头紧皱,满心疑惑地自言自语道:“这是谁又惹到了她!” 就在今天,玟小六重新回到了漪清园,这里曾是玟小六生活过的地方。看到屋内的陈设依旧如初,丝毫未变,玟小六这才深切地感受到父亲其实是爱她的,一直都将她放在心底,心中长久以来的芥蒂这才渐渐消散,得以释怀。 皓翎王独自一人坐在宫中,回想起今天小夭甜甜地叫他父王,脸上禁不住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就在这个时候,阿念突然闯了进来。 阿念一脸委屈,带着哭腔,飞奔向皓翎王,扑到父王的大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摇晃着父王的手,娇嗔地撒娇道:“父王,父王,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随后,阿念抽抽搭搭地站在皓翎王面前,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她一边用手帕抹着眼泪,一边委屈地说道:“父王,您不知道,那个玟小六可坏了!以前啊,他老是欺负我。我和玱玹哥哥在清水镇的时候这个玟小六就一直在欺负我,最过分的是,有一回,他……他竟然摸了我的手。父王~” 说到这里,阿念的脸涨得通红,跺了跺脚,双手紧紧地绞着帕子,哭得更伤心了。 皓翎王皱了皱眉,说道:“竟有此事?” 第44章 蓐收:坏了,这波冲我来的!(二) 阿念带着哭腔,声音都有些颤抖:“父王,我说的句句属实,您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父王,这个玟小六心术不正,行为不端,粗鄙无礼,他,他竟然敢摸我,父王,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皓翎王听罢,轻轻地拍了拍阿念的肩膀,一脸慈爱地看着她,和声细语地安抚道:“阿念啊,莫要太过在意这些过往之事。父王知晓你现在委屈,不过呢,我相信,等日后你们俩的关系定下来了,你就不会再计较他摸你手的事了。” 听了皓翎王这般含糊其词的回答,阿念顿时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她呆立了片刻,随后恍然大悟般地误以为父王要将她许配给玟小六,刹那间,怒火如火山喷发般涌上心头,气得她火冒三丈。 阿念双手握拳,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嘴里不停地嘟囔着:“父王……” 皓翎王柔声开口:“阿念,你刚回来,先回房中休息,父王这里还有国事要处理,下次再陪你聊!” “父王……”阿念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她紧紧咬着嘴唇,眉头紧皱,一脸的不甘心。然而,当她看到皓翎王已经低下头,全神贯注地开始批折子,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阿念张了张嘴,最终只能无奈地闭嘴,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失落和委屈,缓缓地转身,脚步沉重地离开了。 回到房里,阿念越想越气,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双手不停地绞着手中的帕子,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不行,绝对不行,我怎么能嫁给玟小六那个泼皮无赖!他粗俗无礼,我要是嫁给了他,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阿念的脸涨得通红,眼睛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胸脯因为气愤而剧烈地起伏着。 阿念猛地停下踱步的脚步,紧闭双眼,她先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那口气在胸腔中停留了几秒,随后又缓缓地呼出。如此反复几次,她的鼻翼随着呼吸微微翕动,胸脯的起伏也逐渐变得平稳,努力地让自己激动的情绪慢慢平缓下来。 紧接着,阿念迅速冲出宫殿,她二话不说,转身就像一阵旋风似的气呼呼地冲出门去,一路小跑着去找玟小六。 此时,玟小六和蓐收正在屋内相谈。 阿念气冲冲地来到门口,还没进门,就听到了蓐收说:“日后你就要留在皓翎国长住了,不知你可有什么忌口之物?又有哪些喜好?我让人记下来,好给你安排……” 阿念在门口听到这话,心中“咯噔”一下,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父王这是要让玟小六这个泼皮无赖入赘呀!! 阿念紧咬着牙关,面色铁青,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不行,这绝对不行!” 她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 阿念提着裙摆,急匆匆地跨过门槛,扯着嗓子大声叫:“玟小六!” 蓐收听到这声怒喊,浑身一颤,迅速回头。 他脸上瞬间布满了惊诧与惶恐,双眼瞪得滚圆,嘴巴微张,似乎被阿念这突如其来的气势给吓住了。“这个刁蛮的小王姬又来干嘛!” 当他看到阿念那满脸怒容、来势汹汹的样子时,心里大概也猜到了来者不善。 蓐收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迅速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确保这几天他俩没怎么见面,更谈不上招惹阿念,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转过身,脸上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眼神中却透着小心翼翼,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王姬殿下!” 阿念找到玟小六后,阿念直接一把推开蓐收,怒目圆睁,冲向玟小六,伸出食指直直地指着他,大声吼道:“玟小六——” 玟小六眼见阿念气势汹汹地赶来,满心的纳闷,目光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了一番阿念,困惑地说道:“你没事儿吧?” 阿念紧紧地握着双拳,双手胡乱挥舞着,情绪激动地喊道:“我现在很有事!” 玟小六见此情形,赶忙将双手握拳护在身前,严阵以待。 望着玟小六那一脸茫然懵懂的样子,阿念怒不可遏地开口道:“我告诉你,我是绝对不会嫁给你的!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如果你娶了我,我就天天和你打架,变着法子地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 玟小六整个人都看呆了,眉头紧紧地皱到了一起:“我也没想过要娶你啊?!” 阿念听闻此言,迅速收敛了一脸的凶神恶煞,目光再次上下打量了一下玟小六,只见玟小六一脸真挚诚恳,丝毫不像说谎的模样。 阿念带着几分怀疑再次确认道:“真的?” 玟小六此刻总算弄明白了阿念此番前来的目的,这才放心地将手放下,脸上满是诧异,难以置信地说道:“当然!” 阿念见玟小六竟然如此确定,瞧着他确实没有要娶自己的意思,面上不禁有些挂不住,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清了清嗓子,双手抱在胸前,面上带着几分小小的傲娇:“我可是皓翎王姬!” 玟小六皱着眉头,目光牢牢地落在阿念身上,越发搞不懂这小丫头今天究竟想要干什么了。 玟小六再次确认道:“就因为你是皓翎王姬,我才不要你呢!” 见玟小六这般模样,真真是没有半点想要娶她的意思,阿念这才缓缓地松了一口气:“那……” “那你努力表现得差一点,让父王看不上,最好能让父王讨厌你,一见到你就想吐,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你!” 阿念见玟小六还在漫不经心地嗑着瓜子,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连忙抛出好处,“如果你努力表现得差一点,表现好的话,我就原谅你,以后再也不找你麻烦了!” 玟小六此时也大概明白了阿念这小丫头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迅速放下手中的那一碟瓜子,一脸认真地看着阿念,郑重其事地说道:“好!我保证,你父王一定不会把你嫁给我!” 阿念见玟小六竟然这么爽快地就同意了,显然感到无比震惊,心里还是不敢相信玟小六。 “嗯……我不相信,不行!玟小六你给我听好了!现在,马上对着天发誓,此生绝对不会娶我为妻,否则我跟你没完!” 玟小六虽然一脸的迷惑不解,眉头紧皱,用手指了指自己,眼睛里满是疑惑,“啊?我吗?” 阿念微微挑起那细长的眉毛,眼神中透着一丝狡黠,轻轻地点了点头,嘴角上扬,用这个动作示意玟小六,她所言没错。 玟小六虽然不理解这个刁蛮小王姬又要干嘛,但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漫不经心地抬起手,就照着阿念的意思,有气无力地发誓道:“我玟小六,今日在此对天发誓,此生若是娶妻,定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说完,他还撇了撇嘴,满脸的不以为意。 玟小六看着阿念,挑了挑眉,嘴角上扬,带着几分戏谑地问:“可以了吗?” 阿念见玟小六这一副看似敷衍却又照做了的模样,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她脸上的怒色消退了许多,扬起下巴,说道:“这还差不多!” 当阿念转过身,目光恰好与蓐收对视的瞬间,蓐收不自觉地身体猛地抽了一下,仿佛被一道无形的电流击中。 他的脸上立刻堆满了讨好的笑,那笑容极其谄媚,就像盛开的菊花一般,朝着阿念深深地作了一个揖,头埋得低低的,几乎要贴到胸口,那战战兢兢的模样,生怕阿念下一秒就让他也像玟小六一样发毒誓。 心中更是不停地暗想:我的王姬殿下,你就放过我吧,我上有老,下无小……我……我风华正茂,仪表堂堂,才华横溢,如果一辈子不娶妻生子,那不就屈才了…… 阿念见蓐收那笑的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心中不禁一阵纳闷。她眨巴着眼睛,满心疑惑地想:这个蓐收平日里诡计多端,鬼点子一个接一个,现在这副模样,也不知道葫芦里又在卖着什么药! 阿念歪着脑袋,一脸狐疑地凝视着蓐收,左瞅瞅,右瞧瞧,像是要把他看穿似的。蓐收感受到了阿念投过来的那犹如利剑般的目光,只觉得头皮发麻,头埋得更低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阿念皱着眉,清了清嗓子,大声喊道:“蓐收!”这声音响亮而尖锐,在房间里回荡着,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蓐收听到阿念在叫自己,如同被雷击了一下,身子猛地一哆嗦,立刻直挺挺地立了起来。 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呆愣,双眼茫然地眨了两下,心中暗道一声不妙:“坏了,这波冲我来的!” 第45章 油嘴滑舌 不过,蓐收迅速反应了过来,简直如同光速变脸一般,脸上立刻又堆满了讨好的笑容,那笑容无比谄媚,声音也变得格外甜腻:“王姬殿下!” 可仔细听,他那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不知道您叫我有何贵干……” 说话的同时,他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阿念没有在第一时间回蓐收的话,而是继续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蓐收。 阿念那犀利的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让蓐收心中一阵慌乱,就像有无数只小虫子在乱爬。他那强装出来的讨好笑容愈发显得不自然,眼神飘忽不定,不敢与阿念对视。 阿念敏锐地捕捉到了他额头上不知何时流下的冷汗,那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蓐收连忙慌里慌张地找借口想要离开:“王姬殿下,若没什么事,那我便先回去了!” 蓐收说罢,如释重负一般,脚底就像抹了油似的,迅速转身准备开溜。没想到前脚刚迈出门槛,后脚就被阿念叫住了! “慢着——” 这两个字犹如一道惊雷在蓐收耳边炸响,他的身子瞬间僵在了原地,脸上露出绝望的神情。 听到阿念这一声,蓐收悬着的心还是死了,死得透透的! 阿念声音轻柔,但那语气却如同带着锋利的刀刃一般,地说道:“回来!” 蓐收听到这两个字,长呼一口气,努力挺直了身板,脸上立刻又挂上讨好的笑容。 那笑容却如同机械一般僵硬,他缓缓转身过来,每一步都显得极为沉重。走到距离阿念稍远一点的地方,他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停了下来。 阿念见往日里那个令人讨厌、总是油嘴滑舌的蓐收今日竟然这般规规矩矩,还一副唯唯诺诺、战战兢兢的样子,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暗自纳闷起来。 “站那么远干嘛?本王姬又不会吃了你,你过来!”阿念微微仰着头,斜睨着蓐收,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满和嗔怒。 蓐收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双脚像是被铅块重重拖住,极不情愿地往前挪了一小步。 阿念的目光直直落在蓐收刚刚挪的那一小步上,秀眉紧蹙,显然十分不满,双手抱在胸前,提高了音量再次命令道:“再凑近些!” 只见蓐收刚刚抬起脚,看这架势应该是要迈一大步的,可脚即将着地的时候又迅速收了回去,最终只犹犹豫豫地迈了小小一步。 阿念被他这迷之操作给看愣了,她的眉头紧紧锁着,她先是看了看蓐收稳稳站着、仿佛被钉在地上的脚,又抬头看了看蓐收脸上堆着的那一脸讨好的笑容,那笑容里似乎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今天蓐收这小子一定有问题,我非得搞清楚不可!”阿念在心里暗暗想着,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好奇。 阿念一言不发,那眼神犀利得如同尖锐的匕首,直直地落在蓐收身上。她一只手放在下巴那里,手指轻轻摩挲着,做出思考的动作。随后,她脚步轻盈却又带着几分审视,绕着蓐收缓缓转了一圈,全神贯注,试图从中察觉出什么端倪来。 蓐收站在原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若不是他平日里练就了足够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估计早就吓得瘫软在地了。 蓐收面上依旧堆着讨好的笑,把话拖得老长:“王姬殿下!” 阿念静静地看着蓐收,目光锐利,心里想着:“我倒要看看从他嘴里能憋出什么好屁。” 阿念挑了挑眉,双手轻轻拍了拍手,随后裙摆一甩,一屁股坐在了主位上。 她的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语气慵懒但又带有几分期待地说道:“说……” 蓐收深呼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假装淡然地说道:“王姬殿下,您若是没什么事,那我就先下去了。师父那边还有诸多要事等着我去处理,还望王姬殿下高抬贵手,放我离开!我定将感恩戴德,日日烧香拜佛,未来七天沐浴熏香,为王姬殿下和陛下虔诚祈祷。愿王姬殿下青春永驻、容颜绝美,才情出众赛过仙子,气质高雅宛如幽兰,心地善良仿若观音。祈愿陛下龙体安康、福寿绵长,文治武功震烁古今,仁德之风泽被苍生,治下国土繁荣昌盛、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衣食无忧,我皓翎国千秋万代、永享太平!” 阿念盯着这个蓐收,是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可一时间又说不上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阿念从主位上下来,莲步轻移,缓缓走到蓐收面前。蓐收脸上依旧堆满了讨好的笑,那笑容灿烂得仿佛能开出花来,手上的动作更是恭恭敬敬,标准得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阿念目光如炬,审视着蓐收,随后又绕着蓐收转了一圈,仔仔细细地观察,却愣是没发现什么端倪。“蓐收,你今天又干什么亏心事了?” 蓐收连忙又施了一礼,诚惶诚恐地说道: “王姬殿下,我每日勤学苦练,谨遵师训,恪守本分,未曾有过半分逾矩之行、亏心之事啊。” 见阿念不相信,目光如一把匕首一般悬在蓐收头上,蓐收连忙又施了一礼,诚惶诚恐地说道: “王姬殿下,我每日闻鸡起舞,勤学苦练,谨遵师训,恪守本分。心向正道,志存高远,以仁义为准则,以道德为规范。未曾有过半分逾矩之行、亏心之事。我夙兴夜寐,研读经典,力求博古通今;我焚膏继晷,修习技艺,渴望精益求精。我对王姬殿下您忠心耿耿,对陛下更是满怀敬畏与尊崇,岂敢有丝毫懈怠与冒犯啊!” 阿念见蓐收实在是看不出什么毛病,不禁皱着眉,满心狐疑。 她问了半天也觉得索然无趣,便轻轻挥了一下衣袖,转身回去主位上坐着,有气无力地说道:“走吧!” 蓐收听到这声音,犹如听到了特赦令一般,瞬间如临大赦。他丝毫不犹豫,转身直接跨出了门,脚下生风,头也不回,眨眼间便离开了。 阿念则坐在主位上,眼睛直直地看着门外远去的身影,眉头紧紧皱到了一块,拧成了一个结。心中暗自斟酌:“奇了怪了!这个蓐收平日里心眼子最多,油嘴滑舌的,把父王哄得一愣一愣的。今天我看他全身上下都是问题,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第46章 白钰到访(一) “海棠——” 阿念唤来了一旁的海棠,“派几个人跟踪蓐收,他今天鬼鬼祟祟的,一定有鬼!” “是!” 看着阿念和海棠离开的背影,玟小六一边嗑瓜子一边摇头,他全程嗑瓜子看戏。 阿念刚走到花园,就有个丫鬟匆匆忙忙来报:“王姬殿下,有一个自称是清水镇琳琅阁掌柜白钰的,上了拜帖,说要求见殿下……” 阿念一听,脸上立刻如春花绽放般挂上了灿烂的笑容,惊喜地喊道:“白钰姐姐!” 阿念迅速招呼侍女快去请白钰来,见侍女领命离开,她又笑着招呼海棠,兴奋地说道: “海棠,快去准备用上等的碧螺春泡一壶清香扑鼻的茶水,再把我那珍藏的玫瑰酥、桂花糕、杏仁饼,还有新做的桃花布丁都端上来。” 吩咐完,阿念便迫不及待地到厅堂去等白钰。 不多时,白钰身着一袭素雅的蓝衣缓缓而来,身姿婀娜,如弱柳扶风。 阿念高兴得再也坐不住了,立刻像只欢快的小鸟般冲过去,紧紧牵着白钰的手,娇嗔地说道:“白钰姐姐,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好给你准备好多好多好吃的!” “白钰姐姐,你都不知道见不到你的日子,我有多想你……” 阿念一边说着,一边摇晃着白钰的手臂,眼神里满是欢喜和依恋。 西炎玱玹正坐在自己房间里聚精会神地看书,一名手下人匆匆过来通报:“刚刚有一个自称是清水镇琳琅阁掌柜的白钰,上了拜帖,求见王姬殿下,现在已经在厅堂那边和王姬殿下一起玩耍了!” 西炎玱玹闻言,立刻放下手中的册子,霍然站起身来,眼神瞬间变得凝重,喃喃自语道:“白钰?” “这个奸商……她来皓翎国干嘛!准没好事!!”西炎玱玹眉头紧皱,满心疑惑,当即毫不犹豫地立刻起身,步履匆匆,快速往厅堂那边赶去。 阿念兴高采烈地端了一盘又一盘点心,一块又一块地往白钰嘴里塞,把白钰喂得嘴巴都鼓了起来,活像一只贪吃的小松鼠。 “白钰姐姐,快尝尝这个,这个也好吃,我最喜欢吃这个了,香甜软糯,入口即化。”阿念满脸期待地看着白钰,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白钰见阿念还要把吃的递过来,赶忙迅速摆手拒绝。她赶紧把嘴里满满的食物艰难地吞下去,由于吃得太急,差点噎到了。 白钰顺手拿起一旁的茶杯,仰头猛灌了几口,接连喘了好几口气,这才缓过劲来空出嘴巴说话。 “王姬……” 白钰提到嘴边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了门外传来西炎玱玹爽朗的声音:“白掌柜,多日不见,白掌柜依旧风采卓越,气质不凡,令人佩服!” 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西炎玱玹一袭白衣,衣袂飘飘,宛如仙人般缓缓而来。他走到白钰和阿念面前,彬彬有礼地朝着二人施了一礼。 “轩公子,果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轩公子愈发丰神俊朗,英姿飒爽了!” 白钰微微欠身回礼,嘴角上扬,眼神中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狡黠。 两人相互暗含讥讽地夸了一下彼此,看似面带微笑,实则眼神中充满了火花,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阿念见西炎玱玹来了,赶忙站起来,热情地拉着西炎玱玹坐在旁边,欢快地说道:“玱玹哥哥,你来了,快来尝尝这些糕点!都是我平日里最爱吃的!每一种都美味极了!” 西炎玱玹微微一笑,那笑容宛如暖阳破冰,让人心中一暖。他伸手拿起一块糕点,轻轻地咬了一小口,细细品尝了起来。 阿念立刻拉着白钰的手,眼神中满是亲昵与急切:“白钰姐姐,以后别叫我王姬了,同平日一样叫我阿念就可以!我还是更喜欢听你叫我阿念。” “好!”白钰微笑着应道,满眼的温柔与疼爱,随后宠溺地揉了一下阿念的脑袋。 阿念像一只温顺的小猫,乖乖地靠在白钰肩上,脸上洋溢着幸福与满足的笑容。 西炎玱玹和白钰眼神暗自较劲,犹如两把无形的剑在空中交锋。 西炎玱玹昨晚一夜难眠,他一直怀疑白钰就是昨天打伤他的人。 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是那一双眼睛极其相似。 而且,那个红衣女子放着船上的其他人都不打,偏偏就打他西炎玱玹一个,一想就知道是刻意针对他!如此这般,叫他怎能不心生疑虑,怎能不怀疑眼前的白钰? 西炎玱玹把所有能想到的人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放眼整个大荒,拥有像那个红衣女子那般高强灵力的,白钰绝对算其中一个。 虽然他至今都不知道白钰除了清水镇琳琅阁掌柜这一身份以外,究竟还有什么隐藏的身份,但是,他敢断定这个白钰绝非一般人! 而且,像白钰这种心胸狭隘、心眼极小的奸佞小人,昨天那种缺德的事,仔细想想还真像是白钰能干出来的事! 西炎玱玹一想到昨天那场意外差点把自己下半辈子的幸福给断送了,藏在袖子底下的手就不自觉地紧了紧,拳头握得咯咯作响。他心中暗暗想着,这件事情,最好不是白钰干的,否则定要让她付出惨痛的代价! 西炎玱玹和白钰的目光在阿念看不到的地方激烈交锋,暗自较劲。 那眼神中饱含的敌意和较量之意,仿佛能迸射出火花。倘若眼神能杀人,那这两人恐怕已经大战了八百回合,打得难解难分了。 白钰挑眉挑衅,美目中闪过一丝狠厉。趁着阿念转身拿糕点的瞬间,她毫不犹豫地丢出手中的茶杯,那茶杯犹如离弦之箭,重重地朝着西炎玱玹的脑袋砸过去。 西炎玱玹反应迅速,身手敏捷,只见他微微侧身,一伸手便稳稳接住了飞来的茶杯。他的脸上露出一抹狡猾的笑容,心中想着:“还给你!”说时迟那时快,他猛地将茶杯又朝白钰身上砸去。 白钰伸出两指,轻轻松松便稳稳夹住了茶杯,她的眼神犀利,毫不退让。 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仿佛能碰撞出实质的火花,充满了剑拔弩张的气势。 等阿念回过身来,两人瞬间恢复常态,仿若无事发生一般,若无其事地吃着各自手中的糕点,神色平静,动作优雅。 然而,阿念一个转身的工夫,两人又立刻暗自较劲了起来,那暗中涌动的较劲之意,丝毫不减。 第47章 白钰到访(二) 西炎玱玹刚欲伸手握住茶壶柄,给自己斟上一杯香茗,孰料手尚未握紧,白钰便迅疾伸出手牢牢按住了茶壶。 刹那间,两人四目相对,犹如两道电光在空中碰撞,眼神中饱含着对彼此的挑衅和极度的不满。 西炎玱玹薄唇紧抿,嘴角微微下沉,手上猛地发力拉扯茶壶:“放手!” 白钰则俏脸微红,贝齿轻咬下唇,双手紧紧抓住茶壶:“休想!” 桌子底下,两人的双脚似轻盈的舞步般互踢,西炎玱玹的左脚看似不经意地轻扫向白钰的脚踝,白钰却巧妙地侧身躲过,同时右脚轻勾回击。桌面之上,西炎玱玹挥起手臂试图挣脱白钰的束缚,白钰则顺势一转,手腕轻翻紧紧握住。 一旁的阿念看得目瞪口呆,嘴巴张得大大的,手上还握着一块咬了一角的糕点,那糕点上的碎屑因为她的震惊而簌簌落下,她却浑然不觉。 由于两人打得太过激烈,强大的法力相互碰撞、激荡。只见白钰周身散发出耀眼的红光,那光芒犹如炽热的火焰,而西炎玱玹身上则散发出柔和的白光,光芒似清冷的月华,在这红与白的光芒交织中,桌子不堪重负,“砰”的一声被掀翻在地,周围的物件也被这强大的法力波动震得四处乱飞。 白钰在这混乱中猛地惊醒,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娇躯一颤,连忙收势,那原本璀璨的红光也瞬间黯淡了几分。 白钰轻蹙峨眉,缓缓站起身来,她轻轻挥了一下衣袖,刹那间,那些被法力波动震得飞到空中的糕点点心全部静止不动。紧接着,她再次轻轻挥了一下衣袖,那些糕点点心像是得到了无声的指令,齐刷刷地朝着放在远处的碟子飞去,而后整整齐齐地落入其中。 西炎玱玹冷哼一声,与白钰相视,两人的目光中依旧互相透着不爽,僵持片刻后,各自别过头,悻悻地回到了座位上。 阿念瞪大了双眼,完全被眼前这神奇又充满火药味的一幕给看傻了,手中原本拿着的半块糕点也不知不觉掉到了地上。 阿念眨了眨眼,用力地摇了摇头,脸上满是不敢置信的神情。她那原本灵动的双眸此刻瞪得滚圆,嘴巴微张,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惊得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整个人如同被定在了原地,呆呆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在与白钰激烈打斗的过程中,西炎玱玹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白钰所施展的法术,竟和昨天那个攻击他的红衣女子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即便白钰在极力掩饰自己的法力,妄图不露出丝毫破绽,但西炎玱玹那超乎常人的洞察力还是让他心生疑窦。一种强烈的预感在他心中油然而生,他断定,白钰极有可能就是昨天那个对他发起攻击的红衣女子! 倘若事实果真如此,那么白钰来皓翎国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她到底有着怎样神秘的身份?又为何要刻意去接近阿念?这一连串的疑问在西炎玱玹的脑海中不断盘旋。他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一定要揭开谜底,弄清楚白钰到底是不是昨天那个攻击他们的红衣女子。 西炎玱玹心思重重,随便找了个理由,便匆匆离开了。一时间,宽敞的厅堂里只留下阿念和白钰。阿念满心疑惑,刚想冲上去问一下玱玹哥哥究竟发生了何事,白钰却眼疾手快,一把拉住阿念,娇嗔道:“别管你的好哥哥了,我们先吃东西!” 阿念的目光紧紧随着西炎玱玹的背影,直至其消失在转角处,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然后乖巧地点点头,坐下来和白钰继续吃东西。 白钰此番前来,给阿念带了许多珠宝首饰。 那些首饰或是镶嵌着闪耀的宝石,或是雕琢着精美的花纹,每一件都是稀世珍宝。阿念见了,欢喜得不得了,一双眼睛笑得眯成了弯弯的月牙,迫不及待地拿起这些首饰,左瞧瞧右看看,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白钰此次前来皓翎国,显然并非仅仅是为了与阿念玩乐这般单纯。她真正的目的乃是皓翎玖瑶背后的那个叶十七。 她此番大费周章,大老远奔赴皓翎国,打的便是利用阿念这层关系接近皓翎玖瑶的算盘。 她想要与叶十七联手,将涂山篌为了一己私利,不惜残害手足、虐待涂山璟的罪行公之于众。 当然了,这证据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轻松集齐的。 在此之前,她还得先说服优柔寡断、一心还想要和那个心狠手辣、妄图将他置于死地的大哥涂山篌重归于好的涂山璟。 防风意映想要让涂山璟看清现实,摒弃幻想,与自己联手共同对付涂山篌,揭露其罪行。 白钰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轻轻拉着阿念的衣袖,娇声说道:“阿念,我听说清水镇回春堂的六哥也来了你们皓翎国,不知道方不方便,你能不能带我去见见他呀?” 阿念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认真地说道:“白钰姐姐,这个玟小六粗鄙无礼,行为乖张,白钰姐姐这样的美人若是去见了他,恐怕他会有非分之想!” 白钰垂眸看着阿念,眼中满是温柔,越发觉得眼前这小姑娘呆萌可爱。 她伸出手轻轻揉了揉阿念的头,微笑着解释道:“阿念,你莫要这般忧心。毕竟相识一场,我也想去见见他。再者,我和他之间有一桩生意要谈呢!日后也是商场上的伙伴,常来常往才是,这样对彼此都有益处。” 阿念闻言,丝毫没有察觉到白钰的心思,爽快地应道:“好呀,白钰姐姐,我带你去。不过我得先提醒你哈,别靠那个玟小六靠得太近,他就是个……唉,总之不要靠近他!” 白钰笑着点点头,牵着阿念的手,“好好好,都依你!” 第48章 拒绝合作 于是,阿念带着白钰一路寻找,凑巧的是,此时的玟小六正和叶十七在一处闲聊。 白钰看到他们,莲步轻移,落落大方地上前搭讪:“真是巧呢,在这能遇到二位。” 玟小六和叶十七闻声看向白钰。 玟小六爽朗地从石头上蹦下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白钰身前,朝着她施了一礼,大声说道:“白掌柜的,哎呀,这么巧啊,没想到您也在这里!” 白钰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也朝着玟小六回了一礼,声音轻柔:“的确是巧,在此相遇想必也是缘分。” 叶十七的目光始终落在白钰身上,心中一紧,暗自思忖:“防风意映?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但面上却依旧平静如水,丝毫看不出内心的波澜。 白钰的目光在叶十七身上停留片刻。 可她依旧保持着优雅的笑容。 玟小六在一旁看着,也很是疑惑清水镇琳琅阁的那个掌柜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皓翎国,还能进皇宫,主要是上次她在大街之上那般对待阿念和海棠,以阿念那骄纵的性格,应该是要水火不容才是,怎么会这么亲密地挽着白钰,玟小六心中满是疑惑,却也不好多问。 叶十七和白钰两人四目相对,彼此什么身份都心知肚明,但谁也没戳穿,白钰暗示涂山璟想要借一步说话,涂山璟明白,两人一起到了一处亭子,相对而坐。 叶十七开门见山,问防风意映为什么会来这里,防风意映没有说别的,只是承诺不管他来皓翎国干什么,都不会伤害皓翎国的任何一个人。 叶十七见防风意映不会伤害到小夭,这才心平气和坐下来与她说话。 白钰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想必青丘公子足智多谋,心思敏锐,应该已然猜到了我的真实身份了吧!” 涂山璟看着白钰,点点头。 防风意映跟涂山璟说,想要两人一起联手把涂山篌毒害虐待涂山璟的事情公之于众,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但是涂山璟显然还在念及那一点亲情,不愿意和防风意映合作,直截了当拒绝了防风意映,还警告防风意映不要对大哥下手,不然涂山璟一定会把防风意映的身份告诉所有人。 说罢,涂山璟决然转身离开,衣袂飘飘。 防风意映独自坐在亭子中,依旧保持着优雅的姿态,轻轻端起茶杯,悠然饮茶。她的目光始终落在园区中渐行渐远的涂山璟身上,嘴里喃喃自语:“涂山璟啊涂山璟,我真不知道该说你善良大度,还是该说你愚不可及。涂山篌那般心狠手辣,早已经对你下了如此毒手,三番两次想要取你性命。可你却还妄图和涂山篌重归于好,修复那支离破碎的可怜亲情,简直是可笑至极!涂山璟,我真的是服了你了!” 防风意映说完,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无奈与嘲讽。 她放下茶杯,望着涂山璟远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她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眉头紧锁,面色阴沉。她紧咬着牙关,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防风意映心想,自己已经把事情说得这般清楚明白,再也找不到更直白的方式了。 可涂山璟竟然还是如此执迷不悟,她此刻已经无法再用文明的语言来控诉涂山篌所做下的那些阴险歹毒之事。 西炎玱玹胸怀大志,一心想要成为西炎的轩辕王,然而他的前路布满荆棘,他的那些叔叔们各个心怀鬼胎,对王位虎视眈眈,为了防止王卫会落入西炎玱玹手中,私底下多次对西炎玱玹下毒手。 在这艰难的局势中,玱玹深知,若要成功登顶王位,必须获得涂山氏、赤水氏、西陵氏和鬼方氏这四大家族的鼎力支持。 此时,西炎玱玹已然知道了回春堂的那个叶十七就是那个出名的青丘公子涂山璟。 小夭与涂山璟相识,玱玹敏锐地察觉到这是一个难得的契机。 他巧妙地利用小夭与涂山璟的关系,得以接近涂山璟以及他背后的人脉圈。 涂山璟为了帮助皓翎玖瑶,在这个过程中,玱玹通过涂山璟的引荐,结识了赤水丰隆。 赤水丰隆起初并不看好西炎玱玹,赤水丰隆觉得西炎玱玹都已经被西炎国送去皓翎国当质子了,显然已经与王位无缘,但是,在涂山璟的牵线搭桥之下,两人认识了, 赤水丰隆在与之相处中也发现了西炎玱玹的才识和谋略远在自己之上,的确有当一国之君的资质。 西炎玱玹和赤水丰隆在涂山璟的撮合之下,赤水丰隆 决定帮助西炎玱玹拿到王位,两人也算是各取所需,都是为了自己的权力和家族的荣耀。 赤水府中,热闹非凡。 辰荣馨悦穿梭于人群之间,美目流转,她的目光始终定格在了一个身影上,初见他之时,她心中猛地一惊。 看见这个西炎玱玹,竟然就是自己在高辛遇到的那个让她一见钟情的男子! 辰荣馨悦顿时大喜过望,脸上绽放出如花般的笑容。 她赶忙提起裙摆,优雅地端起莲步,身姿如弱柳扶风般摇曳着,轻盈地移至西炎玱玹身旁。 朱唇轻启,娇声软语道:“当日于高辛之地,实乃不知西炎王子身份,以致险些酿成大错,让人出手误伤了王子。如今得以重逢,我在此诚心给王子赔个不是,还望你莫要将那荒唐之事放在心上。”那声音清脆婉转,恰似黄莺出谷,又似珠落玉盘,带着几分真挚的歉意与难掩的娇羞。 西炎玱玹从容地拿起酒杯,朝着辰荣馨悦回了一礼,微笑着说道:“辰荣小姐切莫如此客气,彼时彼景,我们皆不知彼此身份,些许误会,不必在意。” 西炎玱玹和辰荣馨悦寒暄了几句之后,便各自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中。 辰荣馨悦坐下后,娇美的容颜上始终带着一抹浅笑,眼神时不时地飘向西炎玱玹,那目光中满是藏不住的爱慕之情,犹如潺潺溪流,绵延不绝。她手中轻握着丝帕,不自觉地绞动着,一颗芳心全系在西炎玱玹身上。 辰荣馨悦的这点小动作早就被防风意映收入眼底。 在这觥筹交错的氛围之间,辰荣馨悦那灵动的目光不经意间轻轻落在了防风意映的身上。 “意映妹妹,你这几日究竟是怎么了?怎么近段时间每次见你,都是戴着面纱遮面?”辰荣馨悦微微蹙起眉头,眼神中满是关切和疑惑,柔声问道。 第49章 赤水府宴会(一) 众人听到辰荣馨悦的话语,纷纷好奇地顺着她的目光一同看向了防风意映。 防风意映轻缓而优雅地起身,神色从容,略微朝着在场的众人行了一个得体的小礼,随后樱唇轻启,声音轻柔婉转却又不失端庄大方: “唉,说来也是我时运不济。自从上次去高辛游玩时意外晕倒之后,醒来这脸上便起了一片红疹子,那模样甚是吓人。为了这恼人的疹子,我四处请了许多医师过来看诊,各种珍贵的药材、各个名医的方子都用尽了,却始终不见有好转的迹象。实在无奈,为免惊到诸位,这才一直戴着面纱,还望诸位能够体谅,莫要见怪!” 辰荣馨悦闻言,脸上瞬间闪过一抹心虚,然而这心虚之色转瞬即逝。她心里暗自思忖,莫不是自己当日给防风意映下的那药起了副作用,若是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一会儿追查起来查到她身上可就糟糕了。 于是,她赶忙挂上一副关切的笑容,对上防风意映的眼神,柔声提醒道:“意映,你可要好好休息,你这般好看的容貌,若是不小心毁容了,那可就太可惜了。” 防风意映将辰荣馨悦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心中已有了几分猜测,但面上仍不动声色,微笑着表达了对辰荣馨悦的感谢:“有了馨悦这般挂心, 想来我也会很快好的,只要这脸上的红疹子好了,日后就不必再这般遮遮掩掩了。” 防风意映和西炎玱玹在宴上无意间目光交汇对视。西炎玱玹此刻已然清楚,那天攻击自己的人正是防风意映。 西炎玱玹心中明白,虽说动手的是防风意映,可她无非是为辰荣馨悦出气罢了。这事即便闹了起来,归根结底也是辰荣馨悦和阿念她们之间的矛盾所致。 况且当时他们并未表露身份,又怎能责怪人家误伤。更准确地来讲,应该说是误伤了西炎玱玹。因为那一日,只有西炎玱玹差点身受重伤,甚至险些断子绝孙。 而其他人都没怎么受伤,即便说有了伤,也不过是在游水过程中不小心被海草划伤罢了。防风意映全程紧盯着西炎玱玹一人猛打,压根就没伤到其他人半分。 “这个防风意映,为何就专挑我一个人打,若说要替辰荣馨悦出气,那也该是对船上所有人无差别攻击,偏偏瞄准我一个,若不是要想杀了我,那便是……故意针对!”西炎玱玹紧皱眉头,在心中暗自思忖,脸上满是疑惑与恼怒之色。 西炎玱玹心中怀疑白钰就是防风意映的那种感觉愈发浓烈,他主动拿起酒杯,走向防风意映,脸上挂着看似随意的笑容,开口搭讪道:“防风小姐,想来你我几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今日在此相遇,也算缘分。” 防风意映何等聪慧,自然知晓西炎玱玹此番前来者不善。然而,她面上依旧保持着淡定从容,缓缓抬起手中的酒杯,轻声说道:“西炎王子见谅,你也是知道的,我近日脸上起了红疹子,不宜饮酒,怕是要辜负公子的美意了。” 辰荣馨悦原本巧笑嫣然,可当她看到西炎玱玹竟然主动去搭讪防风意映时,刚刚还挂着灿烂笑容的那张俏脸上瞬间浮现出几分怒意。 她那美丽的眼眸中燃烧着妒火,恶狠狠地盯着防风意映,仿佛要用目光在她身上戳出几个洞来。 辰荣馨悦在心中愤愤地骂着防风意映不要脸:“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起了一脸红疹子,竟还不知收敛,出来勾搭男人。明明自己就是有夫之妇,璟哥哥就坐在她旁边,她愣是一眼都不看,偏偏要和西炎玱玹眉来眼去,使出这狐媚勾引的手段,真真是令人作呕!” 此刻,辰荣馨悦的脸上满是鄙夷之色,那精致的五官因愤怒而微微扭曲。她微微上扬着下巴,嘴角向下撇着,眼中透露出深深的不屑,仿佛防风意映在她眼中如同尘埃般卑微低贱。那轻蔑的眼神毫不掩饰地射向防风意映,似乎想用目光将其狠狠碾压。 西炎玱玹见状,连忙给自己打圆场。 他目光温和地看向涂山璟,微笑着说道:“涂山公子,早就听闻防风小姐与涂山公子之间的情感深厚,简直是鸳鸯情深,好生让人羡慕,有防风小姐这般的佳人在侧。只是防风小姐此刻因身体不适,不便饮酒,作为夫君,不知涂山公子能否赏个脸,可否代为效劳啊?” 西炎玱玹这看似羡慕的话语,实则是在暗示涂山璟,他已与防风意映夫妻相伴,应当注意自己的言行,莫要对他人再有非分之想。而这个他人便是皓翎玖瑶。 西炎玱玹言语含蓄有礼,既不让场面尴尬,又不动声色地达到了提醒涂山璟他已经有家室的目的。 防风意映藏在面纱下的朱唇轻轻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目光悠悠落在涂山璟身上,带着几分期待与审视。 涂山璟的手搭在酒杯上,虽有些不情愿,那手紧紧抓着酒杯,迟迟一直不肯抬起来。然而,在面对众人投过来的或好奇、或催促的目光时,涂山璟犹豫了片刻之后,终是缓缓抬起了酒杯,与西炎玱玹同饮。 西炎玱玹看着涂山璟的目光像淬了毒一般,那眼神中暗藏的狠厉仿佛能将人吞噬。但他的行为举止依旧礼貌周全得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依旧保持着优雅从容的姿态。 防风意映则静静地看着西炎玱玹,眼中满是玩味,那眼神仿佛在审视一件有趣的物件,又似在揣测他的心思。 辰荣馨悦瞅见防风意映那眼神落在西炎玱玹身上,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语调上扬地说道: “璟哥哥,真乃福泽深厚之人,能与意映妹妹这般如花美眷相携,真真是折煞旁人了。意映妹妹貌若天仙,沉鱼落雁,此等绝世佳人,璟哥哥当悉心看顾,可得把人给看紧了呢,如今这世道,人心难测,保不齐哪天这心思就飞到别处去了,否则,不知多少人要扼腕长叹。” 辰荣馨悦这番明褒暗贬之辞,使在场诸人的神色皆为之一变,目光皆投向涂山璟。 涂山璟垂首不语,面色铁青,对辰荣馨悦之语置若罔闻。此时此刻,他心中唯念小夭,对防风意映之事,丝毫不以为意。 第50章 赤水府宴会(二) 防风意映冷眼看着辰荣馨悦,那目光犹如寒刃,透着丝丝冷意。 她心中满是嘲讽,暗自腹诽:这辰荣馨悦自己没本事留住西炎玱玹的心,反倒在这儿拈酸吃醋。西炎玱玹主动过来与我搭讪,她便这般尖酸刻薄,那一股隐隐发臭的醋酸味,简直快要弥漫整个会厅。 若不是有那面纱遮挡着,防风意映脸上那毫不掩饰的不屑、鄙夷与嘲讽,不知会是何等的肆意张扬、灿烂夺目,怕是能让辰荣馨悦当场羞愤欲死,不顾在场的来宾,也不顾什么大小姐的礼仪,直接冲上来朝着防风意映脸上啪啪两巴掌。 赤水丰隆眼见局势愈发紧张,唯恐涂山璟和防风意映面上难堪,赶忙出言阻止辰荣馨悦:“馨悦!”他的声音急切而严肃,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辰荣馨悦听见赤水丰隆的提醒,纵然心中有千般气万般恼,此刻也不得不强行咽下。她紧咬下唇,愤愤不平,垂眸自顾自地往酒杯中蓄满酒,而后仰头一饮而尽,那动作带着几分赌气与倔强。 她的目光则冷冷地落在防风意映身上,似要将其千刀万剐一般。 若是换在上一世,防风意映此时想必会因惧怕而躲避辰荣馨悦的眼神,然后战战兢兢地站起来赔礼道歉,之后匆匆离开宴会。 但是,这一世,她不会了。 赤水丰隆连忙倒了一杯酒,朝着防风意映和涂山璟的方向,一脸歉意地说道:“璟,防风小姐,你们千万别往心里去。馨悦这是吃醉酒了,才会这般胡言乱语!” 防风意映微微一笑,神色从容地表态:“丰隆公子言重了。馨悦性子一向耿直,大家都是自家姐妹,不过是小姐妹之间拌了几句嘴,我若是往心里去了,那倒是我小心眼了!” 瞧瞧,这边一个知书达理,识大体、顾大局;另一个尖酸刻薄,言语犀利。在场的来宾心里跟明镜似的,谁优谁劣,比谁都清楚。只是无奈,耐不住辰荣馨悦人家身份高贵呀。 赤水丰隆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以表歉意。防风意映只是微笑着略微俯身示意,姿态优雅,尽显大家风范。 这场宴会仅有两个女子,一个是辰荣馨悦,另一个是防风意映。辰荣馨悦仗着自己高贵的出身,对防风意映百般刁难,那话语就像尖锐的刀子,句句刺人。 宴会上,众人原本正谈笑风生,不知怎的,话题突然就转到了皓翎玖瑶的母亲,那位王姬大将军。众人纷纷称赞其英勇不凡、风姿绰约。 辰荣馨悦一听,眼珠一转,嘴角勾起一抹恶意的笑,借题发挥,矛头直指防风意映,阴阳怪气地说道:“这王姬大将军啊,那可真是一代女中豪杰!不仅人生得柔美娇艳,却又英气逼人,那一身武功更是在大荒堪称一流。纵横沙场,屡立战功,无比风光,一生下来便是尊贵无比。” 她顿了顿,眼神轻蔑地扫向防风意映,提高了音量继续说道:“哪像某些人,出身卑微,上不得台面,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谈了桩好婚事,这才得以混入这高门贵圈。还真以为攀了高枝就能彻底改变自己的低贱身份?也不照照镜子瞧瞧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不知廉耻地在这卖弄风骚,妄图攀附权贵,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辰荣馨悦这一番夹枪带棒的嘲讽,说得极为刻薄,声音在宴会厅中回响,令在场众人的脸色都变得微妙起来。有人面露尴尬,有人低头窃窃私语,还有人则饶有兴致地等着看防风意映的反应。 就连辰荣馨悦的亲哥哥赤水丰隆都看不下去了,眉头紧皱,怒声训斥道:“馨悦,休要胡闹!如此无礼,成何体统!” 可防风意映这个名义上的丈夫涂山璟却如木雕泥塑一般,直挺挺地坐在那里,对这一切仿若未闻,仿佛周遭的喧嚣与他毫无干系。 防风意映忍不住将目光投向涂山璟,心中既无奈又恼怒,暗自腹诽:这个涂山璟怎么还跟一块木头一样,莫非我顶着涂山少夫人的名义被这个辰荣馨悦在此处这般羞辱,他很光荣? 防风意映静静地看着她这个名义上的丈夫涂山璟却旁若无闻一般,直直的坐着,跟一尊雕像一样,防风意映目光落在涂山璟身上,她也懒得去和辰荣馨悦争吵什么,只是,她有些搞不明白,眼前这个涂山璟! 而此时的防风意映也懒得再与辰荣馨悦过多纠缠争吵,只是在心里冷笑:哼,辰荣馨悦,你不过是命好生在富贵之家,才有这嚣张跋扈的资本。但这世间之事,风水轮流转,咱们走着瞧! 涂山璟被整个大荒的人传扬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名声要多好听,有多好听。什么才富五车,什么温润如玉,什么品行高洁,种种美誉纷至沓来,仿佛他就是这世间完美无缺的存在。 防风意映微眯着眼,目光如蛇般在涂山璟身上上下游走,上下打量。 心中暗自冷哼:这个涂山璟,怕不是不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如今在这宴会上对我的处境不管不顾,真当自己能独善其身? 不论怎么说,防风意映和涂山璟都是名义上的夫妻,整个大荒的人都知道,就算两人并非两情相悦,就算涂山璟心里没有防风意映,也不该任由辰荣馨悦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尤其是当着他涂山璟的面这般羞辱她吧! 涂山璟是真看不出来,还是假看不出来,但凡辰荣馨悦有一点点尊重涂山璟,都不会拿防风意映来打趣,因为这样不只是在羞辱防风意映,更是在羞辱他涂山璟,羞辱整个青丘! 可是,涂山璟似乎没听到辰荣馨悦从头到尾一直在为难防风意映一般,就坐在那里呆呆地,看着手中的酒杯,跟一只木头一样,防风意映心中只觉得可笑。 “这个涂山璟,也不是传言中传的那般好唉……” 第51章 防风意映最好别是那个可恶的白钰! 赤水丰隆实在是听不下去辰荣馨悦那不堪入耳的话语了,脸色铁青,怒喝道:“来人,小姐吃醉了酒,竟开始说疯话了,将小姐带下去!别让她在这里胡闹了!” 随后,几个侍从赶忙上前,半拉半拽地将仍在叫嚷不休的辰荣馨悦带离了宴会。 紧接着,赤水丰隆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亲自走过来再次给防风意映赔礼道歉。他拱了拱手,一脸愧疚地说道:“防风小姐,馨悦太过任性妄为,让你受委屈了,你别往心里去。” 而辰荣馨悦越是表现得小心眼、泼辣无礼,防风意映就越要表现得大度宽容、识大体顾大局。 她微微一笑,眼神中带有几分怒意,却又不失分寸,说道:“丰隆公子言重了,我并未放在心上。馨悦不过是吃醉了酒,说了一些风言风语,都是自家姐妹,我怎会因为馨悦吃醉了酒一时糊涂,说了几句话,便会记挂在心上呢!” “不过,若是一次两次,我便当是馨悦吃醉了酒,胡言乱语了几句。可若是再有下次,我倒觉得没什么,但也难免会让外人觉得赤水氏目中无人,看不起涂山氏和防风氏。我身份虽不及馨悦那般尊贵无比,但也绝非卑微低贱之人。还望丰隆公子下去与馨悦好好说道说道,切莫要让小姐妹之间这区区几句玩笑话,影响到了赤水氏、防风氏以及涂山氏之间百年以来的深厚情谊。毕竟,各族之间向来友好和睦,情谊深厚,万不可因这等琐事而产生嫌隙,损害了长久以来建立的良好关系才是。” 她语气柔软却又蕴含警告之意,眼神坚定而坚毅,态度谦逊。 不仅当众体现了她的让步姿态,也暗藏着一种告诫之意: 即便涂山璟对她毫无倾心,不曾将她放在心上,可她毋庸置疑是涂山氏的儿媳、防风氏的大小姐。她的此番举动,令在场众人对防风意映瞬间改观,不由自主地又增添了几分看重。 防风意映的沉默无声已经远远胜于辰荣馨悦的口诛笔伐了,辰荣馨悦之所以闹了这么一出,无非就是因为她没有像上一世一般任由辰荣馨悦差遣,或许辰荣馨悦心里以为她胜了,但是,放眼整个宴会上的人谁不知辰荣馨悦言辞刻薄,狭隘心肠。 反观一旁一直被辰荣馨悦言语侮辱的防风意映,言行举止,落落大方,她不是没放心上,只是还没到收拾辰荣馨悦的时候,现在大计未成,绝对不能因为辰荣馨悦乱了方寸,半途而废。 西炎玱玹优雅地端坐着,一只修长的手轻轻托着另一只手肘,那只手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精致的酒杯。他微微眯起双眸,眼中带有几分深沉的思索意味,那犀利的目光直直地落在不远处的防风意映身上,仿佛要透过她的表象看穿她的内心。 防风意映转身坐下的瞬间,不经意间与坐在对面的西炎玱玹的目光在空中交汇。那一瞬间,仿佛时间都停滞了,防风意映只觉心头一颤,下意识地避开了西炎玱玹那仿若能洞悉一切的目光。 经此一事,西炎玱玹心中已然有了一定的把握。这个防风意映,十有八九就是清水镇琳琅阁那个奸商掌柜白钰!那相似的神态,那躲避的动作,都让他的怀疑愈发坚定。 从防风意映的一言一行、举手投足间的举止,到其处世的风度以及强大的气场,还有说话的音色以及停顿的习惯,西炎玱玹愈发坚信自己的判断。 他在心中反复思量,越想越觉得确凿无疑,有很大把握确定防风意映就是那个令他恨得咬牙切齿的白钰。 如此一想,白钰为什么要刻意接近阿念?为什么要来皓翎国,当初在高辛的时候那个红衣女子为什么只攻击西炎玱玹一个,而丝毫未伤阿念和玟小六的这一系列事情都能解释得通了。 白钰,多半就是防风意映! 西炎玱玹的目光中带有几分复杂的情绪,既有对防风意映的欣赏,却又难掩那一抹不屑。防风意映再次抬眸,竟见西炎玱玹仍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四目相对那一瞬,防风意映也在思考西炎玱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他那如同审视般的目光让她挺直了脊梁,不卑不亢地与西炎玱玹对视,面上带有几分浅浅的笑。 宴会刚结束,防风意映神色匆匆,莲步如风。 “小姐,咱们这般匆忙离开,不等涂山公子了吗?”春桃紧跟其后,面露疑惑。 防风意映头也不回,即便他速度飞快,头上的流苏也不曾动摇半分,冷哼一声,“等他作甚?他根本不愿与我同乘一车。你我又何须自讨没趣呢!”说罢,她加快脚步,裙摆随风飘动。 上了马车,春桃还未坐稳,就见防风意映吩咐着车夫:“快些赶回青丘,莫要耽误了时辰!” “是!”只见车夫一挥鞭子,“驾!” 春桃一个趔趄,忙稳住身子,惊道:“小姐,这般急作甚?” 防风意映目光坚定,直视前方,说道:“不等了,赶紧回青丘。我有自知之明,涂山璟不会来的。在这苦等,不过是自讨没趣。况且,宴会之上那个西炎玱玹明显想要事后找我麻烦,若是此时再不走,一会儿遇上那西炎玱玹,再起争执,又是麻烦。” 马车疾驰而去,扬起一阵尘土。 在马车疾驰而去的途中,防风意映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目光幽远,不知在想些什么。 西炎玱玹急匆匆追出来时,防风意映的马车已然远行。那马车的轮廓在他的视线中越来越小,即将消失在道路的转角处。西炎玱玹望着那渐行渐远的马车,藏在袖子底下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跑得这么快,怕我吃了她吗……”他的面上带有几分戏谑,嘴角上扬,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眼神中却闪烁着不甘与恼怒,仿佛在谋划着什么。 清风吹起他的衣袂,发丝在风中凌乱,却也掩不住他此刻周身散发的冷冽气息。他就那样定定地站着,直至那马车彻底消失在视线之中,才缓缓转身,往回走去。 “防风意映和白钰最好不是一个人!不然新仇旧帐一起算了!”他的眉头紧锁,神色阴沉。 白钰故意接近阿念,硬生生抢走了他的妹妹,而后更是三番五次地戏弄于他。 “此仇不报非君子,若是真是那个白钰,我非得去清水镇把她店砸了不可!” 西炎玱玹抬起头,目光坚毅地看着高悬于夜空的月亮:“防风意映,你最好别是白钰那个疯子,不然,我定叫你挫骨扬灰,以报我所受的那些屈辱!哪怕上天入地,我也绝不放过你!” 第52章 意外撞破奸情(一) 今天防风意映在这一场宴会上的表现,着实让中原各大氏族都为之刮目相看。宴会结束之后,不少氏族私底下还积极地去拉拢她。防风意映重活一世,心中自是通透无比,从来都不会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那些毫无意义的事情上。 她今天愿意出席赤水府的宴会,可不是为了让辰荣馨悦肆意羞辱自己的。更不是为了陪涂山璟,也不是为了让整个大荒的人都知道她防风意映是涂山璟的妻子。她有自己的谋划和盘算,每一步都走得谨慎而坚定,只为达成自己心中那隐秘而宏大的目标。 防风意映趁着这场宴会,结识了众多中原氏族的公子和长老。再加上这些人本就对防风意映的胆识与谋略十分佩服。 要知道,防风意映射得一手好箭,这在整个大荒都是声名远扬的。 今日,他们更是亲眼目睹了防风意映那不卑不亢、稳而不乱的姿态,识大体、顾大局,有胆识有谋略,还能举重若轻地轻松化解危机。 面对防风意映的刻意示好和拉拢,这些中原士族也一改往日那高高在上的神态,不再端着架子,而是欣然接受。 他们觉得与防风意映结交,对自身氏族的发展或许大有益处。一时间,防风意映在这些中原士族中的声望愈发高涨。 有了辰荣馨悦这个蠢货的对比,防风意映那高贵优雅的气质便愈发凸显出来。 日后,但凡有人一旦提起防风意映,就不免会想到辰荣馨悦那狼狈不堪的模样。正因有了辰荣馨悦这个在中原堪称最为尊贵的女子做陪衬,防风意映在整个大荒中的地位又得以提升了一个层次。 如此一来,她的名声和威望在无形之中不断扩大,为她今后的发展铺平了道路。 辰荣馨悦即便事后反应过来,恼羞成怒,那也无济于事。毕竟连赤水丰隆都看得清清楚楚,是辰荣馨悦无理取闹、咄咄逼人在先,而她却步步退让。 即便防风氏和青丘要怪罪下来,那也是辰荣馨悦的过错。人家防风意映不与她计较,那便已是天大的好事。 一旦防风意映计较起来,哪怕防风氏只是这样的小氏族,也能在中原引起轩然大波。 毕竟此事本就是辰荣馨悦理亏,若防风意映执意追究,定会引发各方氏族关注和议论。到那时,他们赤水氏的声誉怕是要受到极大的影响,而辰荣馨悦也必将成为众矢之的,饱受指责。 夜幕笼罩着青丘,月光如水般洒在蜿蜒的小径上。防风意映脚步匆匆,衣袂在夜风中翻飞。她神色焦急,径直走向涂山篌的住所。 未等通报,防风意映便猛地推开房门,屋内的涂山篌正悠然地坐在桌前饮酒。 她刚一踏入房门,便瞧见一块手绢掉落在地上。趁着涂山篌还在独自饮酒,她迅速弯腰拾起,只见上面刺着鸳鸯戏水的图案,那针脚细密,栩栩如生。 与此同时,她还隐隐约约闻到空气中弥漫着女子身上的胭脂香,那香味甜腻,久久不散。 有了上一世的经验,防风意映仅仅一眼,便心知肚明刚刚这里发生了何事。 再看看涂山篌现在这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样,头发凌乱,领口敞开,脸上还带着尚未褪去的潮红,想来,刚刚应该是过度操劳了一番。 防风意映的嘴角微微抽搐,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不动声色地将手绢扔在一旁,冷冷地说道:“篌,你还真是好兴致啊,还在此处独自对月饮酒……” 防风意映漫不经心地将目光扫向周围,仅仅这轻轻一眼,便敏锐地发现了躲在墙角的兰香。 当防风意映的视线扫过去的瞬间,兰香惊慌失措地把露在外面的衣角迅速收了进去。 防风意映何等精明,一眼就瞧出了端倪,但她并未当场拆穿,只是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双手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站在那里。 涂山篌丝毫没有察觉到防风意映已经发现了兰香,还故作镇定。 而躲在后面的兰香则是心跳如鼓,大气都不敢出。 防风意映则气定神闲,宛如局外人一般心平气和地看着这两人,如同在欣赏一场好戏。 此时,她心中也恍然大悟,原来这两人早就有了苟且之事,怪不得之前有些蛛丝马迹未曾察觉,上一次发现得真是晚了!想到此处,她的眼神愈发冰冷,心中暗自盘算着该如何应对这局面。 “篌!”防风意映急切地喊道,“我刚从外面回来,就立刻来找你了。”她的呼吸略显急促,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 涂山篌皱了皱眉,放下酒杯,抬眼看向她,“意映,你回来了?我想你,但又见不到你,只能在此处独自饮酒买醉。” 说着,涂山篌不由分说地顺势将防风意映拥入怀中。 “意映,真的是你吗,还是我又喝多了,入了梦……” 防风意映猝不及防,瞬间感受到了涂山篌身上那一阵浓烈得令人作呕的酒气,其间还夹杂着兰香留下的刺鼻胭脂香味。只觉得胃里好似有千军万马在奔腾,翻江倒海,一阵恶心之感直冲向喉头。 然而,她深知此刻绝不能表露分毫,只能强忍着不适,努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她紧咬着牙关,微微低垂着眼眸,不让涂山篌察觉出自己的厌恶。那精致的面容上,依旧挂着看似温柔的浅笑,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藏着深深的隐忍和厌恶。 “篌,我也想你……” 涂山篌迫不及待地顺势将防风意映紧紧拥入怀中。 防风意映毫无防备,瞬间被他炽热的气息包裹,那混合着浓烈酒气和兰香残留味道的气息,犹如一张令人窒息的网,让她几近作呕。 涂山篌的眼神中燃烧着炽热的欲望,他猛地伸出那只强壮有力的手,轻轻却又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捏住了防风意映精巧的下巴。他缓缓凑近,呼吸愈发急促而炽热,作势就要亲吻上去。 防风意映娇躯一颤,美眸中闪过一丝慌乱,却又迅速地将侧脸躲开。 一想到上一世她与兰香共侍一夫的混乱纠缠,一想到刚刚他们两人在这里耳鬓厮磨间的禁忌之举,她的心一阵颤抖,那种复杂的情绪让她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可即便如此,此刻面对涂山篌,她只觉无比恶心,但是,她还没有拿到想要的东西,还不能这么轻易杀了他。 第53章 意外撞破奸情(二) 胃里如翻江倒海般搅动着,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心头。 然而,藏在袖子底下的手虽紧了又紧,可她的面容上却依然维持着那看似娇羞的浅笑。 涂山篌的脸颊在她细腻的肌肤上肆意磨蹭着,那滚烫而粗重的呼吸喷薄在她的颈间,带着炽热的欲望。 防风意映手上悄然凝聚起法力,内心的杀意如熊熊燃烧的烈火,恨不得此刻就将涂山篌置于死地,好一泄心头之愤。 但就在她濒临爆发的边缘,涂山篌那只落在她脸上的温热大手,不安分地顺着脸颊缓缓下滑,带着几分躁动轻轻抚摸着她修长的脖颈。 那暧昧的触感让她身子微微一颤,可瞬间,她便强压下内心的怒火,不断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冲动!现在杀了涂山篌固然解恨,可自己的大业必将毁于一旦! 于是,她轻咬嘴唇,努力克制着身体的颤抖,娇嗔地推了推涂山篌,脸上重新绽放出迷人而又魅惑的笑容,娇柔地说道:“篌……” “嗯?” 她轻蹙眉头,佯装发现了什么的模样,双眸灵动地左看看,右看看。这一看,直把涂山篌看得心慌意乱。 涂山篌连忙凑上前,从身后猛地一把抱住防风意映,那双手更是肆无忌惮地在防风意映的身上肆意游走。她的眼里瞬间满是浓烈的杀意,她咬牙切齿,一把重重地抓住了涂山篌那不安分的手,力气之大,几乎要将他的骨头捏碎。 涂山篌吃痛,眼睛迅速睁开,他意图用这种暧昧的方式转移防风意映的注意力,只为了不让她发现躲在后面的兰香。此刻,他的额头上已冒出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变得愈发急促,却仍强装镇定,在防风意映的耳边轻声呢喃:“意映,痛!” 涂山篌真的没想到,防风意映竟然下这样的死手,那钻心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涂山篌吃痛,迅速松开了防风意映。 防风意映此时是装都不愿意再装一下了,上一世的种种痛苦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一想到上一世自己爱入骨的男人,除了和自己缠绵悱恻之外,还和这等人在此饮酒宣淫!!她的双眼几欲喷火,愤怒到了极点。 防风意映藏在袖子底下的手紧了又紧,指甲深深地陷进了肉里,可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心中的怒火和恨意早已将一切感知掩盖,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防风意映迅速上前几步,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佯装看到了什么的模样。 她微微眯起眼睛,朝着一个角落望去,声音带着几分疑惑和不确定说道:“篌,我刚刚好像隐约看到了一个女子的身影,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 说话间,她还侧过头,仔细观察着涂山篌的表情变化,那模样仿佛真的对此充满了好奇和不解。 涂山篌脸上却强装镇定,“意映,你定是看错了,这房里哪来的其他女子。” 防风意映轻轻一笑,目光却依然在房间里四处搜寻,“是吗?但愿是我看错了,若真有刺客在此,那可就不好了。” 防风意映说到这里,猛地迅速推开涂山篌,伸手抓过其一旁的佩剑,柳眉倒竖,厉声道:“不行,我还是得好好查一下,若是有刺客躲在房里,伤到了你,该如何是好!我得叫春桃他们带人过来搜上一搜!” 防风意映说着,作势就要冲出去,那决绝的模样仿佛立刻就要将人叫进来搜查个底朝天。 涂山篌此时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整个人如坠冰窖。这件事情若只是被防风意映知晓倒还只是一件小事,可若是被青丘的那些人知道他涂山篌宠幸了一介婢女,那传出去对他名声必定有损,极有可能会影响到他竞争当族长之事。 到时候,他们恐怕还会对兰香那个小贱货上酷刑,倘若那个小贱货嘴不严实,把涂山篌虐待、囚禁涂山璟的事情说了出去,那才是真正的大难临头呢。 想到此处,涂山篌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再次拦住防风意映,声音颤抖地说道:“意映,莫要冲动,也许真的只是你的错觉。” 防风意映佯装一脸担心的样子,暗中悄悄用法术将刚刚被自己弄伤的手恢复如初。 而后,她强忍着内心的恶心,娇柔地依偎在涂山篌怀里。那纤纤玉手缓缓抬起,捧着涂山篌那一张令她作呕的脸,眼中却硬是挤出深情的波光,娇声说道:“篌,我方才是真真切切看到了一个女子从此处闪过!我满心都是你,这万一真有什么危险,可如何是好?还是叫人进来搜一搜比较好!” 她的声音温柔如水,可眼神深处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和冰冷。涂山篌望着她这副深情的模样,心生一计。 手如蛇般蜿蜒而上,轻轻地搭在防风意映纤细的腰间,而后微微俯身,薄唇几乎贴着她的耳垂,呵出温热且带着蛊惑的气息,声音低醇而富有磁性:“意映,你莫要这般紧张兮兮的。你这双美丽的眼睛啊,定是被这屋内昏暗的光线迷了去,才会看错。像我这种不得家族重视之人,又怎会有人精心派刺客过来刺杀,再说了,以我的武功,放眼整个大荒有几个人能伤到我!” 涂山篌一边情意绵绵地说着,一边用修长的手指如羽毛般轻轻划过防风意映娇嫩的脸颊,那指尖似带着丝丝电流,引得她肌肤微微战栗。 “意映,你就是太关心我了,关心则乱才会产生错觉,你不知道你不在青丘的这段日子可想死我了!” 而此刻,柱子后面的兰香紧紧捂住嘴巴,一丝不挂的身躯颤抖得如风中落叶,眼中满是惊恐和无助,生怕被发现。身躯因极度的恐惧而颤抖不止。她慌乱地抓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双手哆哆嗦嗦,几乎无法将衣服准确地套在身上,脖颈间还有方才与涂山篌恩爱时留下的红色印记。 第54章 意外撞破奸情(三) 兰香拖着被涂山篌折磨得几乎要散架的身子蜷缩在角落里,他们两个是得知防风意映快要到的消息后强行分开的,两人脸上的红晕还未完全退去,就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付防风意映。她眼神不时地偷瞄着涂山篌和防风意映的方向,她费力地想要系上衣带,可手指却不停地颤抖,怎么也系不好。每一次衣物的摩擦声在她听来都如同惊雷,害怕这细微的声响会暴露自己的位置。 兰香的呼吸急促而紊乱,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她的脑海中一片混乱,不断想象着被发现后的可怕场景,牙齿紧紧咬着嘴唇,都咬出了深深的血痕。 涂山篌干笑两声,“怎么会,意映,你莫要胡思乱想。” 防风意映慢慢走近涂山篌,直视着他的眼睛,“篌,我还是很担心你,不行,我一定要仔仔细细看一下这角落里有没有刺客躲着!” 防风意映说着,猛地直接一把推开涂山篌,那力气极大,让涂山篌一个踉跄。 防风意映目光凌厉,明知兰香躲在柱子后面,却偏偏不去那个角落,而是朝着另外一个角落大步走去。 涂山篌压根不知道兰香具体躲在哪个角落,见防风意映这气势汹汹、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他顿时乱了阵脚。 他也不知道兰香躲在哪里,眼神慌张地在各个角落游离,嘴里还试图说着劝阻她的话:“意映,别冲动,也许真的是你看错了。” 此时的兰香躲在柱子后面紧紧缩成一团,她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双手死死捂住嘴巴和鼻子,就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仿佛每一口气息都是偷来的,惊恐地盯着防风意映的一举一动,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兰香深知,只要稍有不慎,呼吸重了哪怕一点点让防风意映发现,那等待她的必定是死路一条! 兰香明明已经小心到了极致,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几乎微不可闻。防风意映明明什么声音都没听到,却要假装听到了,“什么声音!”她柳眉紧蹙,神色凌厉,说着,便大步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此时吓得兰香赶紧憋气,脸色瞬间憋得通红,一颗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涂山篌也实在是太害怕了,他来不及多想,赶紧冲上来拦住防风意映。他的双手紧紧抓住防风意映的胳膊,声音颤抖着说道:“意映,许是你听错了,这哪有什么声音啊!” 防风意映看见涂山篌惊慌失措的模样,面上平静如水,心中则一阵嘲讽,她静静地看着这两个跳梁小丑在那里演戏,她则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心中一阵暗爽。 涂山篌还想说点什么,就在这时,躲在角落里的兰香因为憋气憋的太长时间了,实在忍不住了就大吸了一口气,不小心弄出了一点声响。防风意映脸色一变,“什么声音?”说着,快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涂山篌想要阻拦,可防风意映动作极快,转眼间就已经走过去了。 此时,她已经隐约能看见兰香露在外面的衣角,不过她还是故意放慢了脚步,等着涂山篌过来拦着。 她也害怕涂山篌跟不上来,毕竟她可不想直接看到躲在后面一丝不挂的兰香,那场面太过不堪。 就在这时,涂山篌心一横,直接一把抱起防风意映,步伐匆匆地大步往床边走去。他的双臂紧紧箍着她,呼吸也变得急促而沉重。 涂山篌将防风意映抱到床上后,试图用更加亲密的举动来转移她的注意力,想要让她沉溺在他营造的暧昧氛围中,从而忘记追查兰香的事情。 防风意映不给涂山篌占便宜的机会,娇嗔地推了推涂山篌,“篌,你这是做什么?”但她的反抗坚决,似乎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只是本能推开涂山篌。 涂山篌的唇在防风意映的脖颈间游移,喃喃道:“意映,你这般美丽动人,让我如何把持得住?”他的双手愈发不安分,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防风意映轻咬嘴唇,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篌——” “我一回青丘就立刻来了你这里,奶奶正四处找我,我现在得先回去了,不然奶奶若是找不到我,找到这里来我们两个就完了!” 涂山篌自然也希望防风意映赶紧离开,不然,如果让防风意映发现躲在柱子后面的那个小贱婢,以防风意映的性子,恐怕日后就不再为涂山篌所用了! 抱着防风意映的手略微松了一些,他继续在她耳边低语:“意映,虽然我舍不得你,但我不想你为我冒险。” 说着,他缓缓松开了防风意映。 防风意映毫不犹豫地站起来,动作利落地理好衣服,眼神冷漠地看了涂山篌一眼,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门。她的步伐坚定,只留下涂山篌在原地,心有余悸地长舒了一口气。 涂山篌站在门口,竖着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确定防风意映已然走远了,这才转过头来,冲着柱子后面压低声音喊道:“出来吧,人已经走了。” 此时的兰香已经给吓破了胆,双腿发软,站都站不稳,整个人像一滩烂泥般从柱子后面挪了出来。 涂山篌满脸嫌弃地看着兰香,她头发凌乱,身上披着单薄的纱衣,露于外的脖颈处,恩爱痕迹清晰,仿若灼心烙印。原本娇艳的脸上泪痕遍布,妆容狼藉。但此时的他,显然已失耐心,方才对她这楚楚可怜之态有多喜爱,此刻就有多厌恶。 她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件令人厌恶的垃圾,语气冰冷至极,没了刚才和她缠绵时的那般温柔:“日后不必来我这里了!” 兰香不敢置信地看着涂山篌,他刚刚将她压在身下,承诺一生只爱她,对防风意映只是逢场作戏,他只是想要利用防风意映掌控青丘,他刚刚与她恩爱缠绵的时候,眼神不是这样! “把你的衣服穿好,赶紧滚!”他怒喝道,声音中充满了嫌恶与愤怒。 兰香闻言,娇躯一颤,迅速跪在地上,膝盖往前挪了挪,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公子,公子,我实在不知她今天会这么早回来,我只是太想你了,没忍住才来找公子……” 涂山篌毫不怜惜地一把捏住兰香的下巴,那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捏碎,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目光中满是恼怒,“兰香,我让你做的事,你是一件都没做好啊!” 兰香眼神空洞地看着涂山篌,泪水不受控制地悄然滑落,涂山篌嫌恶地一把推开她,动作粗暴而无情,“先把你手头的事做好了,再来找我,还有,以后别再来我这里了,有事我们外面见!” 兰香泣不成声:“公子,兰香实在想你呀!这一别不知几月才能见一次,公子……” 涂山篌脸上带着一抹看似安抚的笑,优雅蹲下身来,手如同在抚摸一只听话的宠物一般落在她头上,语气却冰冷无比,“乖,兰香,只要你把这事办好了,以后我就不会让你再替我做这些事了!你可以日日留在我身边……” 兰香并不甘心就这样,情绪激动地哭诉道:“公子,你明明说你心里只有我,可是,为何我俩几月才能见一次,而那个防风意映,却能日日与公子见面,我……” 涂山篌不等兰香将话说完,投过来一记冰冷的眼神让她闭了嘴,那眼神仿佛能将人冻僵,“你还嫌你惹的事不够大?你现在若是再不走,一会儿让人发现了,我也救不了你!滚!以后别再来这里找我了!” 第55章 兰香入伍(一) 兰香闻言,娇弱的身子猛地一颤,立刻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抱住涂山篌的腿,哭着哀求道:“公子,求求您别不要我,我对您是一片真心啊!”她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哭得梨花带雨,妆容早已花得不成样子。 涂山篌厌恶地甩开她的手,眼神中满是不耐与嫌弃。涂山篌心里比谁都清楚,以这个兰香的容貌和身材,根本不及防风意映半分。舍哪个留哪个,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但是,这个兰香毕竟是涂山璟那个废物身边的贱婢,留着以后说不定还有大用。 想到此处,他只能强压下心头的厌恶,耐着性子缓缓蹲下来,挤出一丝假笑,哄着兰香:“别哭了,方才是我一时气话,你且先起来。” 兰香抽泣着,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眼中带着一丝希冀,颤声道:“公子,您当真不会不要我?” 涂山篌咬了咬牙,违心地说道:“自然不会,我只是担心你与我来往得太密切会被防风意映发现,到时候我贵为青丘公子倒没什么,只是你,花一般的年纪,要背负骂名了。现在我在涂山家的地位你也是知道的,我没办法娶你,等日后我靠着防风意映掌握了家族的势力,我就把她甩了,然后八抬大轿,明媒正娶,三书六礼,风风光光,把你迎娶进门!只要你乖乖听话,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涂山篌说着,假模假样地伸出手给兰香擦去眼角的泪水,那动作看似温柔,眼神中却毫无真情。而后,他迫不及待地站起身,催促道:“好了,你先回去吧,莫要在此久留,以免再生事端。” 兰香泪眼朦胧地点点头,满心欢喜地相信了涂山篌的谎言,赶紧收拾好衣服离开了。涂山篌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冷哼一声,脸上露出了鄙夷的神情。 “贱婢!” 涂山篌本来在看书,是兰香寂寞难忍,就跑过来找涂山篌了,两人刚缠绵悱恻,大汗淋漓,探子就突然来报说防风意映来了,防风意映来的太突然,兰香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只能躲在屋里。 本来,防风意映没说今天要回来,涂山篌估摸着宴会结束的时间和防风意映应该会在马车上等涂山璟一起回来,就算防风意映一回来就来他这里,时间也是够的。 谁成想,防风意映不仅突然回来了还来的这么快,两人还没有忙活完,都没来得及休息,就得强撑着身子演戏。 防风意映明明心知肚明,什么都知道,却还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逼迫两人在他面前演戏,搞得两人心惊胆战的。 兰香慌慌张张从屋子里跑出来,还不忘留意一下四周,生怕叫人发现了,结果,一回头就与防风意映差点撞了一个满怀。 兰香一抬头,就看见防风意映眼神冰冷地盯着自己,那目光犹如千年寒冰,透着无尽的寒意。吓得她瞪大了眼睛,嘴巴颤抖着,想要发出声音却仿佛被恐惧扼住了喉咙。 不等兰香反应过来,防风意映直接迅猛地挥出一掌,掌风凌厉。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兰香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软软地倒了下去,彻底陷入了昏迷。 兰香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还是被一盆冷水浇醒,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被关进一个幽暗的地牢,防风意映一袭红衣缓缓走过来。 看见防风意映的那一刻兰香悬着的心死了! 兰香“扑通”一声跪下,“夫人饶命,夫人饶命!” 防风意映冷笑一声,“你做错了什么,要让我饶你!” 兰香以为防风意映这是不肯饶自己了,索性也不求饶了,直接硬气地站起来,脸上露出一抹讥笑,“呵~”那笑声中带着几分绝望和破罐子破摔的决然。 一旁的春桃见了,眉头紧皱,满脸怒容,赶紧上前。她高高扬起手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一巴掌呼在兰香脸上。“啪”的一声脆响,在空气中回荡。 兰香只觉得脸上一阵剧痛袭来,脑袋嗡嗡作响,一直被打得有些找不着东南西北,身子像失去了支撑一般,重重倒在地上。她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眼神中满是痛苦和茫然。 兰香缓了好一会儿之后,等头不晕了,倒在地上仰视着防风意映,出言讥讽:“呵~防风意映,你别得意,你以为你自己很高贵吗,如果不是你有一个显赫的出身,你和我又有什么分别?说不定比我还卑贱!” 春桃见这死丫头死到临头了还这般嘴硬,气得怒火中烧,挽起袖子,还想上去再抽两巴掌,以解心头之恨。 就在她刚要再次动手之际,防风意映赶紧叫住春桃,“春桃——”这一声喊,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兰香也以为会被春桃一顿毒打,都已经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做好赴死的准备了。 没想到防风意映竟然叫住了春桃,她心中不禁一阵讶异,缓缓睁开眼睛。 防风意映眼神冰冷地看着地上衣衫不整的兰香,那目光犹如寒刃,直直地刺向兰香。她的视线扫过兰香隐约露出来的脖颈,上面还有涂山篌留下的令人作呕的痕迹。 防风意映冷眼看着倒在地上的兰香,只觉得眼前的这一幕无比可笑。她先是微微颤抖着身子,随后竟放声大笑起来,那笑声在空旷的地方回荡,充满了悲凉、愤怒和嘲讽。 防风意映并不是在嘲笑兰香,而是在嘲笑上一世的自己。 兰香说的没错,如果没有高贵显赫的出身,防风意映同样与涂山篌私下勾结,行那般苟且之事,同样做出那些肮脏、品行不端之事,她又有什么权利去嘲笑兰香呢? 她们都在这纷繁复杂、充满权谋争斗的世界中迷失了自我,为了所谓的爱情…… 防风意映看着眼前这副卑贱模样的兰香,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个被涂山篌的花言巧语和海誓山盟蒙蔽双眼的自己。 她们不过是同样卑贱,同样可怜的女人罢了。她防风意映又比兰香高贵到哪里去? 看到兰香这一副卑贱的模样,防风意映才知道上一世的自己有多么令人作呕! 第56章 兰香入伍(二) 兰香不解地看着防风意映,满脸的愤怒与困惑,大声吼道:“你笑什么?你在笑我吗?你凭什么笑我!”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尖锐刺耳,身体也止不住地颤抖。 防风意映停止笑容,强忍住眼中即将掉落的泪水,目光变得异常冷静,直直地看着兰香。 “防风意映,你凭什么笑我?你以为你自己有多高贵,你明明是涂山璟的妻子,可是私底下却和涂山篌私相授受,暧昧不清。如此丧尽天良、违背伦理纲常的事你都做得出来,你又哪里来的脸面来笑我!”兰香越说越激动,双眼通红,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愤怒和不甘都宣泄出来。 防风意映没有因为兰香的辱骂而感到生气,只是面容冷淡得如同结了一层寒霜,她身姿笔挺,一步步沉稳且坚定地逼近兰香。吓得兰香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可后面是一堵坚硬的墙,她根本没办法再往后继续躲。眼神惊慌失措地回头,瞳孔骤缩,仿佛此时的防风意映是能瞬间将她吞噬的洪水猛兽一般。 兰香满脸惊恐,声嘶力竭地拼命吼着:“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她的声音尖锐而颤抖,带着无尽的恐惧和绝望,仿佛这嘶吼能成为她最后的救命稻草。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她灵魂深处挤出来的,伴随着她剧烈的喘息,身体止不住地颤抖,整个人如同风中飘零的落叶,脆弱又无助。 兰香绝望地闭上眼睛,两只手紧紧护在头部,身子瑟瑟发抖,已然做好了赴死的准备。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四周安静得可怕。 反而是一只温暖的手轻轻落在她的额间,那只手动作轻柔,缓缓为她捋顺了额前被汗水打湿的发丝。 兰香满心疑惑,却又不敢睁开眼睛,依旧保持着防御的姿势,心跳如鼓,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温柔是何意。 防风意映眼神清冷看着兰香:“怎么会有人跟我一样傻呢?呵~” 说罢,防风意映缓缓站起身,兰香看着防风意映,眉头紧皱,不解。 “防风意映,反正今天我都是落到你手上了,要杀要刮随你便,但你要想清楚,如果篌知道是你杀了我,以他对我的宠爱程度,你以为你逃得了吗!” 防风意映看着兰香自以为是地威胁,忍不住大笑起来,那笑声尖锐而刺耳,仿佛要穿透兰香的灵魂。她看着兰香的眼神,似带几分讽刺和怜悯,又似夹杂着浓浓的不屑与轻蔑。 她微微扬起下巴,嘴角勾勒出一抹冷酷的弧度,轻蔑地说道:“就凭你,你觉得涂山篌会因为你一个微不足道的人杀我吗?别犯傻了!”她的目光犹如冰冷的利剑,直直地刺向兰香,似乎要将兰香的自信与骄傲瞬间击得粉碎。 防风意映那修长的眉毛微微蹙起,眼中的嘲讽愈发明显,仿佛在嘲笑兰香和上一世自己的不自量力和无知愚蠢。兰香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不禁感到一阵寒意从心底升起,却依然强装镇定,不肯示弱。 “你!别过来——” 防风意映慢慢靠近兰香,俯下身来,眼神落在兰香身上,“在涂山篌眼里,你不过是一颗棋子,又同我有什么分别,你当真以为涂山篌会因为你一个无用的棋子伤害我吗!” 兰香闻言还想故作镇定,可那微微颤抖的双手却出卖了她,其实心里已经慌得不成样子,“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篌,篌和我是真心相爱的,对于你,才是把你当棋子,你才是被当棋子的那个!” 防风意映见兰香依旧执迷不悟,笑得更灿烂了,那笑声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透着几分癫狂。“真心相爱?哈哈哈哈,真是可笑至极!你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涂山篌那样的人,心狠手辣、无情无义,他的眼里只有利益和权力,怎会有真心?你以为他对你的那些甜言蜜语就是爱?不过是哄骗你的手段罢了。” “兰香啊兰香,都什么时候了还那么天真,别的且不说,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你的才貌,你的家族背景,你的能力哪一点比得过我,你猜他为什么会看上你?你猜他为什么非你不娶,世界上那么多好看的女人,你当真以为你是那天选之女?” “涂山篌别的女人都看不上,偏偏看上你一个卑贱的奴婢,你是有哪里值得他看上的,你是财富五车?” “还是倾国倾城?” “你是有足够的能力和实力帮助涂山篌吗?” 兰香咬着嘴唇,脸色苍白,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和恐惧,但仍然倔强地反驳道:“不,不是这样的,你在骗我,你就是嫉妒我得到了他的爱!” 防风意映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兰香,眼神中满是怜悯,“爱?你太天真了。涂山篌这种薄情之人,谁能得到他的爱?你迟早会被他无情抛弃,到那时,你就会知道今日的你是多么愚蠢。” 兰香身子一震,眼中的倔强开始动摇,但还是嘴硬道:“不会的,不会的,你休想动摇我!你就是在嫉妒我,你嫉妒我相貌平平也能得到涂山篌的爱,你就是在嫉妒我——” 防风意映冷哼一声,转身离去,留下兰香独自在原地,内心陷入了深深的挣扎和恐惧之中。 春桃留下来善后,目光冷冷地看着几近疯狂的兰香,“兰香,清醒点吧,涂山篌不过是在利用你,你在这里好好思考上三个时辰,三个时辰之后我会过来找你!” 春桃说着也转身离开,决绝的背影没有丝毫的犹豫。 兰香在后面声嘶力竭地叫着。 “别走!别走,你们别走给我回来!给我把话说清楚!防风意映,你个贱人,回来把话说清楚……” 她的声音凄厉而绝望,在空旷的回响,却没有唤回任何一个离开的人。兰香的面容扭曲,泪水肆意流淌,头发凌乱不堪。她一边叫骂,一边用手胡乱地抓着周围的空气,仿佛想要抓住那已经远去的身影。 可回应她的,只有自己的回音和冷冷的风声。兰香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心中的恐惧和迷茫如潮水般涌来,将她彻底淹没。 防风意映坐在椅子上悠然地吃着从阿念那里打包回来的糖丸,正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就在这时,春桃神色匆匆地跑过来报:“小姐,兰香晕倒了……” 第57章 兰香入伍(三) 闻言,防风意映心中一紧,连忙问道:“可曾对她动刑?” 春桃连忙否认:“都是按照小姐的意思,只是把她一个人丢在地下室里,让她冷静思考,奴婢谨遵小姐的吩咐,绝不敢对兰香动刑!” 防风意映总是这样,她清除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只有涂山篌,至于兰香也不过是像他一样的为爱痴狂而沦为涂山篌棋子的人,也是个可怜人,她不怪兰香,反而同情她。 上一世在看到皓翎玖瑶身上带着涂山篌给她得了一枚鱼丹红,第一时间也不是去怨恨皓翎玖瑶,而是直接去找涂山篌质问,从始至终,防风意映没有怪过其他女人,只是在怪涂山篌。 现在知道兰香和涂山篌确实有这般苟且之事,也没有去对兰香施以酷刑,让其沦为自己所用,防风意映更愿意看到兰香自己去揭破真相。 防风意映微微点头,稍作思索,便让春桃去请个大夫给她看看。 不一会儿春桃回来回话,一见春桃面色不对,防风意映心中一紧,大概知道了事情不简单,“怎么了?” “小姐,春桃怀有身孕了,应该有三个月了……” 防风意映手中正送往嘴里的糕点瞬间顿住了,目光中满是震惊,直直地看着春桃,眉头紧紧皱起。她在原地伫立了片刻,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随后,她顺手抓了两颗糖丸,一颗往嘴里送,说道:“走,去看看她!” 她们二人急匆匆地朝着兰香所在之处赶去。一路上,防风意映的心情愈发沉重,脚步也不自觉地加快。 防风意映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兰香坐在墙边,身子蜷缩着,手轻轻捧着肚子,那模样小心翼翼的,似乎在捧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她的脸上带着笑容,那笑容却透着几分怪异,在这昏暗的地下室里显得格外诡异。微弱的光线从狭小的窗口透进来,映在兰香的脸上,使得那笑容越发显得阴森恐怖。防风意映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春桃缓缓走近,轻声道:“兰香!” 兰香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笑容未减。 她再次提高音量:“兰香?” 然而,兰香依旧没有回应,只是那捧着肚子的手愈发收紧,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更加迷离。 防风意映给了春桃一个眼神,春桃往后退了一下,防风意映走上前,优雅蹲下身来,眼神冷冽地看着兰香,“你以为有这个孩子对你来说是好事吗,兰香,你我同是女人,同是沦为他人棋子之人,我不想为难你!” 防风意映说着,把手中的糖丸塞到了兰香嘴里,硬逼着她吞了下去,动作一气呵成。 “你给我吃了什么?”兰香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声音颤抖。 “我防风氏的一种秘药!能让你乖乖听话的药!”防风意映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温度,语气冰冷。 防风意映说着,开始自导自演,欺骗兰香,手死死抓住兰香的脸,迫使其与自己对视,“看着我的眼睛,你不能把我和涂山篌之间的事情说出去!” 说完以后,手悄悄在后面运作,利用法力让兰香如同被电击了一般,全身猛地一颤。随即,防风意映松开了兰香。 “一会儿我就放你出去,你若是将我和涂山篌的事情告诉其他人,你会七窍溃烂而死,这过程痛苦不堪,如果你想尝试一下的话……” “也可以!”防风意映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兰香,眼神中充满了威胁和警告。 兰香瘫倒在地,面色惨白,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眼中满是恐惧和绝望。 “防风意映!你个毒妇,明明都是已经有家室的人了,还勾引别的男人。因为嫉妒我,嫉妒我得到了篌的爱,嫉妒我有了篌的孩子,你就这般毒害我,你个毒妇!”兰香信以为真,疯狂地嘶喊着,面容扭曲,眼里满是怒火。 “嘘!”防风意映手放在唇前,比画出一个别说话的手势。 她微微眯起双眸,眼神凛冽如刀,周身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威压,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凝结。在微弱的烛火映照中,她的面容冷若冰霜,那精致的五官此刻充满了不容置疑的霸气。 “你不是说涂山篌和你是真心相爱吗,我给你个机会,你自己去验证一下,记住,这是唯一的机会!”防风意映挺直脊梁,字字句句如寒铁般冰冷坚硬,不容反抗。 防风意映说完以后给了春桃一个眼神,春桃立刻让人过来把兰香眼睛蒙上,带了出去。 防风意映看着兰香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只觉得可怜。 她身姿傲然,双手抱在胸前,冷声道:“哼,愚蠢的女人,和曾经的我一样,被所谓的爱情冲昏头脑。” 她微微仰头,神色中满是不屑与嘲讽。在这权力与欲望交织的漩涡中,她早已看透了这一切,心也变得坚硬如铁。 涂山篌还在书房专心看书,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书房的宁静。只见兰香红着眼,哭着跑了进来。 涂山篌眉头紧皱,面上满是不耐烦,语气不善地说道:“你来这里做什么?不是说这段时间先不要见面吗?”他的目光冰冷,没有丝毫的温情。 兰香抽泣着,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滚落,“篌,我……我……”她哽咽着,话都说不完整。 涂山篌“啪”地一声合上书,猛地站起身来,不耐烦怒喝道:“有话快说!说完赶紧走,别被人看见了!”他的声音在书房中回荡,充满了威严与压迫。 此时此刻,兰香心中一颤,原本还对涂山篌深信不疑,可是看到他这般恶劣的态度以后,她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然而,兰香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颤抖着声音告诉涂山篌:“篌,我们有了孩子,三个月了,是你的!” 说罢,她泪眼朦胧地望着涂山篌,期待着他能有一丝惊喜或是关切。 涂山篌闻言,原本还算平静的脸上瞬间风云变幻,没有任何喜悦之情浮现,反而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荒诞不经的话语。 他如同一头发怒的猛兽,猛地一把抓住兰香纤细的手腕,毫无怜惜之意,那力道大得吓人,拽得兰香娇嫩的手腕瞬间泛红,甚至出现了几道触目惊心的指痕。他双目圆睁,压低声音质问道:“你说什么?” “你怀孕了!?” 第58章 兰香入伍(四) 兰香全然不顾手腕处传来的剧痛,脸上绽放出幸福的笑容,泪水却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滑落,喜极而泣地说着。 涂山篌仿若被定在了原地,只是冷眼看着兰香,眼神中透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漠。 兰香却像是没察觉到他的冷漠一般,依旧笑着点点头,声音颤抖却满含期待:“是啊,篌,我们有孩子了!” 涂山篌重重地呼出一口气,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面露怒色,毫不犹豫地一把甩开了兰香。兰香猝不及防,被狠狠地摔到地上,肚子重重地挨了一击。 但出于母性的本能,她还是下意识地用双手护住肚子,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声音颤抖而凄厉地喊道:“篌?” 此刻的兰香,心仿佛瞬间坠入了万丈冰窖,那刺骨的寒意从心底疯狂蔓延至全身。她难以置信地望着涂山篌,泪水模糊了视线,却仍试图从他那冷酷无情的脸上找到一丝关切与疼惜。 然而,涂山篌只是如同一尊冰冷的雕塑般冷漠地站在那里,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温情与怜悯,只有无尽的冷漠与厌恶。 涂山篌走过来蹲下身,面目狰狞,一手重重地掐着兰香的脖子,那力道之大近乎要把她掐到窒息,眼神中满是令人胆寒的杀意,“事后不是都让你吃了药吗!” 兰香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虽然被掐得近乎窒息,但还是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话语:“我……篌 ,我爱你,我不想再这样遮遮掩掩的了,我想要和你有一个孩子,我……” 涂山篌听后怒不可遏,额头上青筋暴起,直接一把将兰香摔在地上,紧接着,一巴掌重重落在那一张精巧的小脸上,怒吼道:“贱人!” “你想飞上枝头想疯了吧?” “你以为有了和我的孩子,我就会要你吗!”涂山篌的声音犹如雷霆,在这房间里炸响。 兰香不敢置信地捂着被涂山篌扇得通红的脸,抬头看着涂山篌,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她绝望地摇着头,喃喃自语道:“不,不会的,篌,你不会这样对我的……” 涂山篌深呼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会儿情绪,脸上的愤怒之色稍稍减退,但依旧冰冷无情。他用毫无温度的语气说出了一句没有任何感情的话:“我会让人下去准备一副药,那药不会伤害你的身体,以后你还会有孩子!” 兰香听了这话,身体猛地一颤,随即瘫倒在地,不敢置信地看向涂山篌:“篌?你要杀了我们的孩子!!?” 涂山篌冷眼看着兰香,此时的他连哄骗都觉得多余,在他眼中,这本来就是一个没用的贱婢,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棋子。 没想到这没用的贱人还如此能捣乱,涂山篌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气不打一处来,飞起一脚踢在兰香的肩膀上,兰香痛得再次倒在地上。 “贱婢!你还想把这孽障生下来不成——” 兰香听后,心中一颤,孽障? 呵~ 她刚刚知道自己怀有身孕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比花还灿烂,她很高兴她和她爱的男人有了孩子,有了他们爱情的结晶! 但是…… 涂山篌说他们的孩子是孽障? 那她算什么?! 兰香的眼神逐渐变得空洞,泪水无声地流淌,她的心仿佛被无数把利刃狠狠切割,痛到无法呼吸。曾经的山盟海誓,曾经的甜言蜜语,此刻都如锋利的尖刺,一次次扎进她的灵魂深处。她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所有的美好幻想都化为泡影。 “篌,你好狠的心……”兰香的声音颤抖而绝望。 涂山篌冷眼看着兰香,那目光犹如腊月的寒风,冰冷刺骨,“这样愚蠢无用之人,还贪心,我不连同你和那孽障一起弄死,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 涂山篌说着,猛地把双手重重地掐住兰香的脖子,面目狰狞地威胁道:“以后,你得乖乖为我所用,要是不听话,我就让涂山璟知道,是你连同我一起伤害他,折磨他,我倒也想看看涂山璟知道他最信任的人背叛他时,他脸上是什么反应!你大可把我和你的事情捅出去,到时候我就说是你故意勾引我,你若是真有那胆子捅出去,死的,就不只有你肚子里的那个孽障了,你也得一起死!而我,呵呵呵……你猜我会受影响吗?” 兰香听到了涂山篌的威胁,眼睛都瞪大了,眼球中布满了血丝,她怎么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这个曾经无数次在榻上缠绵、许诺要一生一世对她好的人,竟然这般无情! 她的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掐住脖子发不出声音,只有泪水不断地涌出,滴落在涂山篌那狠厉的手上。 涂山篌说完以后,满脸嫌恶地一把推开兰香,看都懒得多看这个贱婢一眼,心中鄙夷道:长得不怎么样,做事也做不好,还贪心,若不是念在曾经那么多次缠绵的份上,早就已经杀了她了! 涂山篌没有和兰香多说什么话,只留下一个冰冷的背影,还有一句冰冷的话:“带上你的孽种,滚远点!今天之内我会给你找到最好的药,这是我对你最后的仁慈,从今往后不要来找我,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兰香重重地摔倒在地,绝望地望着涂山篌离去的方向,心如死灰。 夜里,涂山篌的人闯进了兰香的房间,他们如凶神恶煞一般,强行掰开兰香的嘴,逼她喝下“堕胎药”。看着她痛苦地咽下那苦涩的药水之后,那群人便扬长而去,只留下一室的冰冷与绝望。 兰香绝望地倒在地上,眼神中满是怨恨与悲愤。 她现在恨极了涂山篌,恨他的欺骗,恨他的利用,更恨他的无情! “篌,你好狠的心啊……孩子是无辜的呀!”兰香凄厉地哭喊着,双手紧紧抱着小腹,身体不停地颤抖,瘫倒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就在这时,春桃突然出现。她快步上前,一把扶起兰香,赶紧从怀中掏出一个药丸,塞进兰香嘴里,随即在兰香身后两个穴位轻轻点了一下。兰香一阵干呕,把吃进去的“堕胎药”全吐了出来。 “我们小姐早就有预料了,所以你在地牢的时候就给你点了穴位,他们给你灌进去的药,一直卡在喉间下不去!”春桃急切地说道。 兰香一脸感激地看着春桃,赶紧跪在地上,迅速擦去眼泪,声音颤抖而急切:“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了……” “我求求你了!”兰香说着,一个劲给春桃磕头,额头撞击地面发出“砰砰”的声响。 春桃其实也很不愿意搭理兰香,防风意映让她过来救兰香的时候,她就很不情愿。如今看到兰香这一副可怜的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心疼。 “快起来,我带你去找我们小姐!她既然让我来救你,就不会放着你不管!”春桃伸手拉起兰香,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不忍。 第59章 收网(一) 防风意映知道涂山篌现在心情很烦,闲来无事,她就喜欢往人家伤口上撒盐。 防风意映走进屋子,涂山篌还得顶着烦躁的心情过来哄她,她说昨天晚上急匆匆过来,本来是想要告诉涂山篌涂山璟的情况,可是奶奶又急着找她,所以就没来得及跟涂山篌说。 涂山篌以为她已经一箭了结了涂山璟,脸上挂上笑容迫切地问她,涂山璟现在怎么样。 防风意映靠近涂山篌,压低声音说:“篌,我根本没办法在清水镇对涂山璟下手。那家伙不知怎的,警惕性极高,我无处下手。怎么办呀,篌,绝不能让涂山璟活着回来,不然我俩的好日子就到头了!”她的眼神中透着焦虑和不甘。 涂山篌脸色一沉,“什么?” 防风意映咬了咬牙,目光中闪过一丝狠厉,“篌,我们不能再等了,你得赶紧对涂山璟下手。不然,万一他把你囚禁虐待他的事情告诉奶奶和青丘的各位长老,到时候你可就死路一条了!” 涂山篌猛地站起身,双手握拳,在屋内来回踱步,“这个该死的涂山璟,真是个麻烦!” 防风意映跟在他身后,继续怂恿道:“篌,现在是关键时刻,你必须当机立断,不能有丝毫犹豫。” 涂山篌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抹凶光,“看来是得赶紧杀了涂山璟,免得夜长梦多!” 涂山篌显然也听了进去,和防风意映谋划要怎么杀了涂山璟,她自然是有能力杀了涂山璟的,只是她不想,她也有自己计划,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不能干预涂山篌刺杀涂山璟的事情。 从头到尾,她防风意映的手都得干干净净的,因为防风意映这一世想要的不只是杀了涂山篌,为上一世自己的真心错付做个交代。 她防风意映想要的还是一统八方,目前大荒还没有哪个国家有女帝,竟然如此,她不妨就开个先例,复仇第一步先从杀了涂山篌开始,然后拿下青丘,拿下防风氏! 为了以后能名正言顺拿下青丘,防风意映的手从头到尾必须是干干净净的! 防风意映之前曾提醒过涂山璟,涂山篌断不会心慈手软,然而涂山璟自身不领情,那便休怪她挑唆涂山篌,将这把火烧得愈发炽烈些了。 这段时日,两人在青丘的各大决策上一唱一和,几近架空涂山璟在青丘的权柄。涂山璟一心只念着那皓翎玖瑶,每日皆如一副死鱼之态,恰给了防风意映与涂山篌可乘之机。 涂山篌为免招人猜疑,将所有好处尽给了防风意映,毕竟,防风意映乃是涂山璟名义上的妻子,把好处给防风意映,方不令那些青丘老狐狸心生疑虑。 这天,涂山篌先是满脸堆笑,假作诚恳的姿态向涂山璟发出邀约,其言辞恳切,信誓旦旦地表示要将过往诸般纠葛之事阐释清晰。 涂山璟心地纯善,一心渴盼能与兄长化干戈为玉帛,重续昔日兄弟情谊。他怀揣着满腔赤诚与殷切期望,步履匆匆依约赶赴那约定的地方。 岂料,涂山璟刚到约定的地方,双眸急切且紧张地环顾四周,却始终未见涂山篌的身影。 蓦然,空中传来一阵尖鸣,他悚然一惊,忙不迭抬头仰望。 只见那陡峭山巅之上,涂山篌身姿挺立,手持一张劲弓,弓弦拉满,那锋利的箭头在骄阳之下闪烁着森寒的光,挟带着无尽杀意,毫不犹豫地一箭朝着涂山璟疾射而来。 涂山璟不敢置信地看着插在自己身体上的那支箭,这支箭涂山璟自然认得,这是小时候他特地寻遍大荒给大哥送来的。 涂山璟见涂山篌还要继续攻击,赶忙以灵力迅疾变化出一个结界护佑自身。涂山篌看着涂山璟,轻蔑一笑,丢下弓箭,身形如烟般缓缓从空中落下。 “大哥!” “璟,我的好弟弟你来了!”涂山篌说着,猛地从身后掷出飞刀,那飞刀疾如闪电,稳稳插入涂山璟身体,鲜血迸出。 涂山璟皱着眉头,气息紊乱,不敢置信地看着涂山篌。 “大哥,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心中的怨恨还是一丝不减!” “涂山璟,凭什么你一生下来就拥有一切,而我只能卑微地在你脚下被你踩着,明明我什么都比你强,为什么所有人都看不到!”涂山篌说着,一步步逼近涂山璟,手中幻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剑,冷冷地看着倒在地上口吐鲜血、周身浴血的涂山璟,眼神中的嘲讽和鄙夷清晰可见。 “涂山璟,只要你死了,我的日子就好过了,你不是说想要做点什么弥补我吗,那你就去死吧——”涂山篌说着,手持利剑,奋力朝着涂山璟重重劈下,涂山璟此时已然无力自保,倘若涂山篌这一剑劈下,涂山璟必定命丧黄泉。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急关头,防风意映突然现身。 她玉手一挥,抛出红莲火扇,那扇子携着熊熊烈焰,精准地拦下了涂山篌气势汹汹劈向涂山璟的利剑。 涂山璟紧闭双眼等死,然而过了许久都不见动静。他缓缓睁开眼,便看到涂山篌已被击退至一旁,口中鲜血狂喷。 涂山璟回头,只见防风意映领着青丘的各位长老一同出现。他们个个神色严肃,目光凌厉,仿佛带着审判罪恶的威严。 “涂山篌,简直大逆不道,你竟敢谋害手足!”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老怒发冲冠,双目好似要喷出火来,声如洪钟般地斥责道,“手足之情,血浓于水,你竟如此丧心病狂,天理难容!” “你这恶毒狠心之徒,做出这等违背人伦、伤天害理之事,简直是涂山家族的奇耻大辱!”另一位长老气得面色铁青,浑身颤抖不止,花白的胡子随着他激动的情绪不住抖动,“我涂山家族怎会出了你这等不忠不义之人!” “你这忤逆之辈,平日里就心思不正,如今更是犯下这等不可饶恕的罪行,真是罪无可赦!”又一位长老怒不可遏,手指颤抖地指着涂山篌,痛心疾首地说道。 “你……你们……”涂山篌满脸的不可置信,眼睛睁得极大,眼球似乎都要凸出眼眶,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群人,最后那充满怨怒与不甘的目光死死落在防风意映身上,“你骗我?” 防风意映似乎没有听到涂山篌的话般,依然佯装出一副对涂山璟情深义重的模样,匆匆忙忙冲过去,一把紧紧抱住涂山璟,也不知她究竟是何时挤出的几滴眼泪,带着哭腔喊道:“璟!璟,你没事吧,伤的重不重!” 防风意映带着哭腔吩咐后面的春桃:“赶紧把璟带下去!请个医师来看看,璟千万不能有事!”她的声音颤抖而急切,带着满满的担忧与焦急。 涂山篌眼神空洞地看着防风意映,那眼神仿佛失去了灵魂,只剩一片茫然与绝望,他此时也意识到了:他被骗了。 第60章 收网(二) “还愣着干什么?快把这个大逆不道之人拖下去!”一个稍有威望的长老怒喝道,他面色阴沉,眉头紧皱,威严十足。 看到过来抓自己的人,涂山篌这才从混乱的思绪中反应过来,他神色癫狂,用手指着防风意映,声嘶力竭地喊道:“这都是一场误会!误会!” “是她!” “是这个女人,是她不知廉耻,是她勾引我,是她怂恿我杀涂山璟的!都是这个女人!!”涂山篌疯狂地嘶吼着,面容扭曲,双目通红,仿佛要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防风意映身上。 防风意映冷眼看着涂山篌,心中满是嘲讽。这如同上一世一般的言辞,如同上一世那般的场景,同样的语气,同样一个人…… 呵~ 防风意映面对涂山篌,她只如冷静的冰山一般,不为所动。 涂山篌仍在叫嚷:“你们要相信我,是这个女人,她勾引我,我没抵住诱惑,这才犯了大错,都是这个女人!”他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却仍在拼命为自己辩解,妄图摆脱罪责。 “胡闹!”这时,涂山老太太拄着拐杖,脚步匆匆地赶了过来。她神色威严,目光凌厉,一声怒喝,威慑那些压着涂山篌的人赶紧把涂山篌松开。 众人皆是一惊,没想到涂山老太太竟会如此明目张胆地袒护涂山篌。但碍于老太太的威严,那些人也不敢违抗,只得松开了涂山篌。 涂山老太太走上前,瞪了一眼诸位长老,冷哼一声说道:“此事尚未查明,怎能如此草率?这般对待篌儿!” 涂山老太太执意袒护涂山篌,再加上涂山璟表示愿意原谅大哥,希望能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看着涂山璟面色诚恳跪在堂上表示愿意原谅大哥,眼中满是宽容与期待,缓缓说道:“希望各位能给大哥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防风意映冷眼看着涂山璟这个受害者跪在堂上给涂山篌求情,不禁冷哼一声,只觉得可笑至极。涂山璟差点两次命丧涂山篌之手,涂山篌的手段那般凶狠恶毒,而涂山璟竟然还在此刻为涂山篌求情。 她心中暗想:“这涂山璟莫不是太过愚善,如此以德报怨,难道不怕养虎为患?” 奈何防风意映名义上是青丘的儿媳妇,但儿媳妇终归是外人,也不好插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始作俑者涂山篌逍遥法外,却又只能满心愤懑,暗自咬牙:“还好我刚刚没有急着让兰香带着孩子出来,看来此事还得从长计议,这个涂山老太太不知适合青丘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一直在挑拨兄弟俩之间的关系,一而再再而三袒护涂山篌,纵容涂山篌一次次伤害涂山璟。上一世青丘的种种麻烦全是她从中推波助澜,一切的麻烦始作俑者都是她!” “这个涂山璟也是一个奇葩,正常人第一次遭受虐待,活着回青丘了,不应该要把涂山篌的罪行公之于众,为自己报仇吗,他怎么就那么善良,善良的这么可爱,明明有十足的证据可以证明涂山篌曾经虐杀他,可他偏偏不说,一心一意希望能和大哥化干戈为玉帛,重归就好!简直可笑!” 月黑风高,夜色下,树影婆娑,涂山篌一袭黑衣,蒙着面,如同鬼魅一般悄然潜入涂山璟的住处。他的身影隐匿在黑暗之中,眼中闪烁着阴毒的光芒。当涂山璟毫无防备之时,涂山篌猛地从暗处窜出,手中的利刃寒光一闪,狠狠地刺向涂山璟,一刀又一刀。 涂山璟猝不及防,被这致命的一击重创,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衣衫。他痛苦地倒在地上,身体不停地抽搐着,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得几近于无。 青丘的医师们匆匆赶来,看到涂山璟的惨状,个个都面露惊恐之色。他们围在涂山璟身旁,手忙脚乱地试图施救,然而一番检查之后,皆无奈地摇头叹息:“这伤势太重了,而且歹徒的武器上还涂有毒药,这是剧毒,如今已经过了最佳治疗时间,恐怕……无力回天了。” 静夜心急如焚,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声音带着哭腔喊道:“不行,公子不能就这么死了,我要去皓翎国请玖瑶姑娘来救公子!皓翎王姬一手医术了得,她一定能救得了我们公子,一定可以!!” 说罢,她不顾一切地飞奔而出。 防风意映得知涂山璟命在旦夕,面上却是毫无波澜,仿佛这一切早就在她的预料之中。她身姿端庄地站在那里,眼神冷漠而平静,心中暗自思忖: 上一世和涂山篌同床共枕那么多年,涂山篌是怎样一个心胸狭隘、心狠手辣之人,她心里比谁都清楚。 涂山璟竟然那般愚善,给涂山篌求情,涂山篌理所当然地以为涂山璟是在故意炫耀自己的宽宏大量,故意借此羞辱于他。 那涂山篌生性多疑且自负,又怎么会领情!他只会认为这是涂山璟对他的又一次挑衅和侮辱,从而更加坚定了要将涂山璟置于死地的决心。 防风意映想到此处,不禁轻轻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春桃赶紧冲进来,见她紧锁眉头,眼神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道:“小姐,涂山篌现在已经把涂山璟害成了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青丘最好的医师都无能为力。以他那的狠毒心性,下一个要杀的人肯定就是小姐了。他定是想杀了小姐泄愤,小姐万万不能再坐以待毙!” “奴婢刚刚看到,静夜今夜匆匆前往皓翎国,想来,涂山璟是真的命不久矣了!可见涂山篌手段之歹毒,小姐万万不能坐以待毙了!”春桃神色紧张,声音急促地说道。 防风意映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那茶杯与桌面轻轻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她微微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冷冷地说道:“呵~我怎会不早做准备呢,只要他敢来,我定能叫他有来无回!” 此时,烛光摇曳,映照着她的脸庞。她的脸上露出沉思的神情,眉头紧锁,似在精心谋划每一个细节。 很显然,她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并且精心布置好了局,就如同一只等待猎物上钩的蜘蛛,耐心而又笃定地等着涂山篌自投罗网。 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涂山篌,这次我定要让你有来无回,作茧自缚!” 防风意映故意露出破绽,让涂山篌认为自己有机可乘。 涂山篌果然中计,他手持利剑,气势汹汹地冲到防风意映房里,满脸狰狞地喊道:“贱人,受死吧!” 没想到,防风意映神色淡定,优雅端坐在椅子上,淡定饮茶,并不像预期中的那样昏倒在地,奄奄一息。 涂山篌这才反应过来,暗叫不好:“糟糕,中计了!” 他转身欲逃,可刚走出门,就被早已埋伏在此的青丘那些长老逮了个正着。 “涂山篌,你这恶徒,今日看你还往哪里逃!”一位长老怒喝道,眼中满是愤怒与威严。 第61章 收网(三) 涂山篌面色惨白,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他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却只是徒劳。 防风意映这段时间一直未曾停歇,私底下始终在不遗余力地搜集涂山篌伤害涂山璟的证据。 她行事隐秘,趁着众人不注意时,悄悄探访各处,与知晓内情之人密谈,不放过任何一丝蛛丝马迹。 与此同时,她又联合其他不满涂山篌和老太太所作所为的族人。 密室中,防风意映目光坚定,语气诚恳地许诺他们荣华富贵:“只要事成,诸位皆有享不尽的富贵荣华。”涂山篌本就大逆不道,恶名昭彰,再加上防风意映给出的诱人好处,他们自然愿意站在防风意映这一边。 这次又当场抓住了涂山篌意图杀人的证据。 堂上,涂山篌仍不死心,还妄图狡辩,声嘶力竭地说是防风意映怂恿他,他才做出这样的傻事:“是她,是防风意映勾引我,主动爬上了我的床,用花言巧语蛊惑我,我才一时糊涂!” 防风意映冷笑一声,昂首挺胸,阔步向前,带着无尽的威严与霸气,厉声辩白道:“哼!涂山篌,你这无耻之徒!” “倘若你我真如你信口雌黄所言,私下有着见不得人的勾结和苟且之事,那你为何要如此心狠手辣、毫不留情地直接持剑前来刺杀我?又为何这般阴险恶毒,偷偷往我的饭菜里下那足以致命的剧毒?为何你要这般迫不及待、这般丧心病狂地想要置我于死地?” “你这一系列令人发指的恶行,难道还不足以证明,我与你之间根本不可能存在任何的私下勾结吗?你休要在此满口胡言,妄图用这些荒诞不经的谎言来为自己开脱罪责!今日,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你的罪行必将无所遁形,休想逃脱应有的惩罚!” 她一字一句冷艳霸气,眼神坚毅如寒星,周身散发出强大的气场,自带一股帝王气魄,令人不敢直视。 涂山篌还妄图想说点什么来为自己辩解,然而防风意映行事一向谨慎,滴水不漏。每一次和涂山篌相处,她都未曾留下任何贴身物件,以防留下把柄。 涂山篌无奈,只能竭力回忆并说出两人见面的时间。 防风意映听闻丝毫不慌,防风意映何等精明,每一次去见涂山篌,都巧妙地用傀儡制造不在场的证据。 每一次去见涂山篌,那傀儡不是在老太太身边尽心尽力地照顾老太太,就是在青丘某位稍有话语权的夫人那里一起坐下刺绣聊天。 涂山篌急得双目圆睁,面色涨红如猪肝,额头上青筋根根暴突,他指着防风意映,声嘶力竭地吼道:“防风意映,你这巧舌如簧的恶妇,休要在此诡辩!你竟然拒不承认你我有私情,那我问你,上月初八黄昏,是谁躺在我怀中说一生只爱我,为了跟我在一起,怂恿我去杀了涂山璟!”他伸出颤抖不止的手指,直直地指向防风意映,那模样好似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 防风意映却双手抱胸,微微扬起那线条优美的下巴,脸上满是不屑与讥诮,朱唇轻启,冷冷讽笑道:“涂山篌,你莫要在此信口胡诌!我从未于你所言之刻与你有过会面。”她的眼神坚定如磐石,冷漠似寒霜,那目光仿佛能将涂山篌瞬间冻结。 就在此时,一位身着华服的夫人款步而出,她微微欠身行礼,而后正色道:“涂山篌,说到上月初八,我有印象,那一日恰逢我孙子满月,意映到我那里去帮了一天忙,那日黄昏,意映确实与我在一处刺绣闲聊,何曾与你见面!简直是信口雌黄,大言不惭!我可为她作证。” 涂山篌紧咬牙关,额上汗珠滚滚而落,仍不死心地嚷道:“还有,上次赤水府宴会,这个毒妇和涂山璟一同前往,可你却不等涂山璟,自己驾着马车回来,一回来就到了我房中,与我私相授受,此事你休想抵赖!” 防风意映闻之,不禁仰头纵声大笑,那笑声清脆却透着无尽的轻蔑。她樱唇微启,缓声道:“真是荒唐至极!那夜我分明在老太太房中悉心伺候,我是没等璟一起回来,不过,我也没有与你私相授受!涂山篌,你别想在这里血口喷人!” “你若说别的我可能还记不清,但若说赤水府宴会结束那天,我倒有些印象,因为那一日,奶奶病重,我特地去请了二长老过来,又去请了医师,之后又亲自熬药,寸步不离地在奶奶身边伺候,你若是要这般污蔑我,我百口莫辩!但我相信,我这一番孝心,奶奶一定看得见,奶奶自可为我作证啊!” 防风意映说着,也不知何时眼眶又泛红湿润,竟硬生生挤出几滴晶莹的泪珠。 她娇弱的身躯颤抖着,踉跄几步,便直直地跪在老太太脚下,双手紧紧拽着老太太的裙摆,哭得好不伤心。那哭声悲切凄惨,仿佛受尽了天大的委屈。 她哽咽着,断断续续地哭诉道:“奶奶,您可要为意映做主啊!涂山篌他这般污蔑于我,我实在是冤屈万分,我一个女儿家,日日在奶奶跟前伺候,任劳任怨,未曾有半句怨言,如今蒙受这样的不白之冤,意映实在委屈,还希望奶奶给意映做主!”泪水顺着她那白皙的脸颊不断滑落,打湿了衣襟,真真是我见犹怜。 涂山老夫人尽管内心深处依旧想要竭力维护涂山篌,然而那一日,防风意映精心安排那个傀儡行事。 那傀儡逢人便热情地打招呼,逢人就大声叫嚷着奶奶病重,甚至还拉扯了几个在青丘稍有权势的富人跟着自己一道。 如此这般的情景,引得青丘众多人瞩目围观,大家都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此情此景,想要抵赖简直难如登天。涂山老妇人纵使满心不愿,也只得紧闭双眼,双手颤抖不停,在万般无奈之下,极其不情愿地承认了这一事实。 涂山篌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体晃了几晃,仿若风中残烛。他双唇哆嗦着,喃喃自语道:“怎会如此......怎会如此......”他的眼神中满是绝望与无助,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灵魂,徒留一具空壳。 防风意映身姿优雅地缓缓上前,那目光冰冷如霜,冷冷地俯视着狼狈倒在地上的涂山篌,朱唇轻启道:“不过,你若说通奸,你没有证据,我倒还有一些证据!” 防风意映说着,给了身后的春桃一个意味深长的眼色。春桃心领神会,瞬间秒懂,当即叫人去把大着肚子的兰香带了进来。 第62章 梅林虐杀涂山篌(一) 只见兰香怯生生地走进众人的视线,在众人的注视下,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声泪俱下地承认了涂山篌多次给她送礼物,并用花言巧语哄骗她。 涂山篌利用她对自己的一往情深,多次设计伤害涂山璟。甚至在兰香怀有身孕之后,涂山篌还妄图杀人灭口,明面上是给兰香灌堕胎药,其实那是要让她一尸两命的毒药,幸得防风意映及时出手相救,这才让兰香逃过一劫。 众人听闻,立刻唤来一位医师。医师赶忙上前,为兰香仔细把了一下脉,而后确认兰香的确怀有身孕。 此情此景,众人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 “涂山篌,你简直就是个畜生!丧尽天良,天理不容!”有人愤怒地喊道。 “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居然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另一个长老也怒不可遏。 “可怜了意映姑娘和璟,竟被这恶贼这般迫害!”人群中又传来一声悲愤的指责。 防风意映目光如炬,凌厉地直视涂山篌,义正词严地说道:“涂山篌,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她的面容庄重而威严。 防风意映推翻老太太的袒护,以为涂山璟讨回公道的名义,让涂山篌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而涂山璟,此时已经被涂山篌打得昏迷不醒,即便想要站出来给涂山篌求情也没能力了。 “涂山篌败坏涂山氏门风,屡次三番谋害手足,品行恶劣,不知廉耻,心是恶毒,罪无可恕,即日起,关入祭坛,已经血寄养识神,永寿锥心之痛……” 防风意映面无表情地冷眼看着涂山篌被人架走,这熟悉的话语,上一辈子这些人可是对着自己说的。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防风意映曾经受过的那些苦楚,如今他涂山篌也得一件件地亲身遭受一遍。 只可惜,防风意映并非一个极具耐心的猎人,她也着实做不到忍着满心的恶心让涂山篌爱上自己。 虽说她没办法让涂山篌真切地感受到被爱人背叛的那种钻心滋味,但是,防风意映对涂山篌的利用和背叛所带给他的伤害,想必应该不比上一世涂山篌给防风意映造成的伤害少半分。 晚风静谧,如水般轻柔地拂过窗棂。 防风意映正安然坐在桌前,神情专注地沉浸于手中的书卷。她蛾眉微蹙,似在思索书中的深意。 一旁的春桃小心地侍奉在侧,目光落在那摇曳不定、略显昏黄的烛光上,轻声说道:“小姐,这蜡烛的光线有些暗了,怕是会伤了你的眼睛。我去库房再拿两支蜡烛过来。” 防风意映微微点头,眼睛仍未从书本上移开,只是轻声应道:“好,快去快回。” 春桃福了福身,便转身朝着库房的方向匆匆走去。 防风意映只顾着看书,一时竟忘了时辰的流逝。待她恍然反应过来时,才惊觉春桃去拿蜡烛已然过了许久都未曾归来。 就在这时,一个丫鬟神色匆匆地跑了过来,慌乱中连礼节都顾不上,气喘吁吁地说道:“不好了,夫人!涂山篌逃跑了!” 防风意映的面庞瞬间被震惊之色所占据,那原本秋水般的双眸此刻圆睁着,宛如两颗璀璨的明珠即将脱出眼眶,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立当场,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 还不等防风意映从这如惊涛骇浪般的巨大震惊中缓过神来,又有一个丫鬟跌跌撞撞、神色慌张地飞奔而来,那娇弱的身躯因恐惧而颤抖不止,声音也颤抖得如同风中的残叶:“夫人,不好了!春桃被涂山篌带走了!” “什么——” “他竟敢带走春桃!” 防风意映毫不迟疑,目光决然,迅猛地抄起一旁的弓箭,身形如闪电般瞬间冲出房门。 此刻,涂山族的其余众人也都在全力搜寻涂山篌的踪迹。 涂山九尾狐的追踪之术向来名震四方,而防风意映刚听闻大长老说涂山篌朝着梅林方向奔去,便一刻都不再耽搁。 她身形矫健,一个大步跨出,以极其敏捷的身姿飞身纵上马背,紧接着双腿猛夹马腹,缰绳一甩,骏马嘶鸣,疾驰而去,那飒爽英姿,只留下一道潇洒的背影和滚滚飞扬的尘土。 “夫人——” “意映——”见防风意映纵身上马直接离开,几位青丘德高望重的长老中,为首的那位长老眉头紧皱,满脸焦虑地高声呼喊,声音中饱含着急切与不安。 “意映……” 另一位长老声音颤抖,带着深深的忧虑,那语调中充满了对防风意映此举的担忧。 “这……她,会骑马?” 第三位长老则是瞪大了眼睛,一脸的惊愕,话语短促而又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涂山篌因为祭养了几天神识,体力早就不如从前,防风意映很快就追上了涂山篌,“涂山篌!” 涂山篌听到声音,回头就看到了身着一袭红衣缓缓而来的防风意映。 防风意映身着一袭红衣,宛如一朵盛开在冰天雪地中的红梅,缓缓踏入梅园。那红衣如霞,似是被天边的晚霞裁就,又仿佛是熊熊燃烧的烈火,明艳夺目,璀璨生姿。 她的裙摆随风轻摆,面容在红衣的映衬下更显娇艳,眉如远黛,眸似秋水,朱唇不点而赤。几缕发丝调皮地从鬓间滑落,随风轻舞,增添了几分随性与不羁。 “涂山篌,你要找的人是我,不干其他人的事,快放开春桃——”防风意映娇喝一声,那声音凌厉如剑,划破了梅园的宁静,带着满满的愤怒与急切。 梅园中的梅花纷纷扬扬地飘落,落在她的肩头、发间,她静静地站在那里,与周围的梅花相互映衬,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卷。 第63章 梅林虐杀涂山篌(二) 涂山篌身形略显佝偻地站在那里,往昔的挺拔身姿已不复存在。他那俊朗的面容此刻满是憔悴与疲惫,剑眉紧拧,深邃的眼眸中虽仍闪烁着狂热的光芒,却难掩其中的黯淡与绝望。高挺的鼻梁下,干裂的薄唇紧抿,勾勒出一抹苦涩的自嘲。 “呵~” 想起这一世两人初见时,防风意映一袭红衣,眼中带着坚毅和冷艳,一步步走向大堂,当时仅仅在人群中多看了一眼,他就不由自主的对那个走路自带风的红梅一般坚毅的女子暗生情愫,只是,当初的涂山篌相比起心里那点爱意,他更在乎涂山璟! 他更想折磨涂山璟!以此证明自己远远比他强! 他是有爱防风意映,但是不多。 他乱发在风中肆意飞舞,几缕发丝遮住了他的额头,更添几分狼狈。他身上的衣衫破旧且沾染了尘土,显得有些褴褛。 然而,即便如此落魄,他那与生俱来的帅气轮廓仍依稀可辨,只是在这困境之中,多了几分令人心疼的沧桑。 他静静地看着雪地里防风意映一袭白衣缓缓而来,她肌肤胜雪,吹弹可破,眉如远黛,微微上挑的眼角带着一抹妩媚的风情。那双美眸犹如秋水般清澈动人,却又透着倔强与冷傲。一头如瀑的黑发随风轻扬,更衬得她身姿婀娜,步步生花。每一步都似踩在人心尖上,美得让人窒息。 当涂山篌的目光触及到她时,瞬间变得痴迷与嘲讽。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喃喃自语:“意映……你来啦!”他的眼神中既有对往昔美好的追忆,又有对当下无奈的自嘲。 防风意映面若冰霜,冷冷地直视着涂山篌,那绝美的容颜上没有丝毫的波澜,只有眼中隐约闪烁的泪光,昭示着她内心并不如表面这般平静。 “放了春桃!”防风意映怒喝一声,美眸中燃烧着怒火。 涂山篌目光玩味地落在吓得惊慌失措、泪痕已经被寒风吹干的春桃身上。 春桃红着眼,拼命挣扎着:“小姐……小姐你别管春桃,你别管春桃!”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恐惧和对自家小姐的担忧。 涂山篌声音磁性低沉,又带有几分狼狈:“你过来我就放了她!” 说着,他手中的匕首又凑近了几分。只见那锋利的匕首边缘把春桃脖子上的皮划破,鲜血缓缓流出,顺着匕首流淌而下。看到这一幕,防风意映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显然已经慌了神。 “涂山篌!你别动她……”防风意映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深深的愤怒和恐惧。 “小姐你别管我,你别管我!你别过来,他会杀你的,小姐!!别过来!”春桃声嘶力竭地喊着,声音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凄厉。 防风意映和涂山篌的眼神在空中交汇,昔日的恋人如今却拿着武器指着彼此。曾经的浓情蜜意早已烟消云散,只剩下冰冷的仇视与决绝。 涂山篌拿从小和防风意映一起长大的小丫鬟春桃做人质,妄图威胁防风意映乖乖走过去。 防风意映心如明镜,她深知这是她和涂山篌之间的私人恩怨,绝不能让无辜的春桃受到牵连。 防风意映目光坚定,毫不犹豫地放下手中武器,迈着沉重却决然的步伐,一步步向涂山篌靠近。 春桃满脸泪痕,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小姐,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然而,防风意映心意已决,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春桃因自己陷入险境。 终于,防风意映走到涂山篌面前,成功换走了春桃。 春桃望着被涂山篌挟持的防风意映,哭得撕心裂肺,还想不顾一切地跟上去。 涂山篌目露凶光,拿着匕首猛地架在防风意映纤细的脖子上,恶狠狠地威胁春桃:“你若是再靠近一步,我现在就杀了她!” 防风意映满心恐惧,却更害怕春桃为了救自己而贸然冒险,她声嘶力竭地大喊:“春桃你快走,别管我,你快走啊!” 春桃泪流满面,脚步踉跄,在防风意映的呼喊声中,终是不敢再上前。涂山篌就这样挟持着防风意映扬长而去。 春桃满心焦急,哭着跑出去找人救命。 她跌跌撞撞,发钗凌乱,发丝在风中飞舞。跑出梅园,刚好遇见了路过的西炎玱玹和赤水丰隆。 “丰隆公子,西炎王子!快救救我们家小姐……” 春桃神色凄惶,猛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我们小姐被涂山篌那恶贼掳走了,求二位王子出手相救!”她的声音颤抖着,透着绝望与哀求,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全然不顾地面的冰冷与坚硬。 西炎玱玹定睛一瞧,瞬间就认出了这个满脸泪痕、神情惊惶失措的小丫鬟是跟在防风意映身边的。 西炎玱玹神色骤变,惊慌失措地喊道:“你家小姐在哪里!” “在梅园里!”春桃带着哭腔喊道,声音因恐惧而发颤。 西炎玱玹面容凝重,连忙转头跟赤水丰隆急切地说道: “丰隆,此次他们虎视眈眈,我去救防风意映,军中事务你务必多费心。尤其是粮草补给,一定要确保及时且充足。还有,密切留意他们的动向,加强巡逻戒备,切不可掉以轻心。” 话语如连珠炮般,语速极快,神色焦急。随即,他看向春桃,厉声道:“快,带我去找你们小姐!” 春桃忙不迭起身,领着西炎玱玹就往梅园方向奔去。 赤水丰隆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呆立当场,等他回过神时,那两人已经走远,只留下两道匆匆的背影。 涂山篌蛮狠地将防风意映强按于梅树下,他一袭黑衣如墨染,阴沉似夜之黯影。防风意映则着那明艳红衣,恰似灼灼烈焰。二者相依,于梅树下愈发夺目摄魂。 悠悠清风拂来,梅花如雪般簌簌飘落,似轻舞的粉蝶,又似飘零的愁绪。四周静谧非常,唯闻花瓣飘落之声,轻而幽,宛如弦音袅袅。 他们两两相视,目光交汇间,往昔恩爱缱绻之景似在眼前重现,然此刻却只剩仇怨嗔怒。曾经的柔情蜜意已如梦幻泡影,消散无踪,唯余这满目凄然与心中之悲怆。 涂山篌那原本深邃而凌厉的眼中此刻隐隐有泪,晶莹的泪花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他手持匕首,那锋利的刃口无情地架在防风意映白皙的脖子上。然而,他的动作虽霸道,神情中却又不失卑微,那是一种被伤害后的绝望与不甘。 他紧咬着牙关,质问防风意映的声音沙哑磁性,不复从前的清朗,更多了几分历经沧桑后的疲惫与心碎:“意映,你为何要背叛我?为了涂山璟吗?” 他的声音颤抖着,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从灵魂深处艰难挤出,带着无尽的痛苦和困惑。 防风意映怒目而视,咬牙切齿道:“涂山篌,我也曾深爱过你,你我竟走到今日这般田地,真是造化弄人!” 涂山篌冷笑一声,眼中满是痛楚与不甘:“哼,这一切皆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走到这一步的!” 防风意映凄然一笑,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呵~” 防风意映冷笑一声,抬眸目光坚毅地对上涂山篌,“我都逼你做什么了,是我逼你把我当你对付涂山璟的棋子,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吗!还是我逼你和涂山璟身边的兰香暧昧不清,行那般苟且之事,现在她已经有了你的孩子!你所行之事,哪一件不是绝情绝义,无耻至极,又有何资格说我背叛你?” 第64章 梅林虐杀涂山篌(三) 涂山篌神色狰狞,怒吼道:“我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你,可你却从未真正懂我!我想要的不过是要证明我比涂山璟强,我只是想从他身边抢走一切,他涂山璟就是个废物,涂山璟根本就配不上你!” 防风意映别过头去,声音颤抖:“为了我?你这不过是为自己的恶行找的借口罢了!” 涂山篌紧紧掐住防风意映的肩膀,吼道:“防风意映,你桩桩件件做得滴水不漏,可见是早有预谋,果真是个心狠的人!” 防风意映奋力挣脱,喊道:“我再心狠也不及你万分之一!” 涂山篌惨然大笑:“好,既然如此,那便一起死吧!” 防风意映重活一世,对涂山篌的厌恶早已深入骨髓,又怎会在此处心平气和地和他说这么多废话。 她看似与涂山篌纠缠对话,实则不过是为了转移其注意力,寻找脱身之机。 在涂山篌失去理智要欺身而下的瞬间,防风意映目光一凛,趁其不备,顺势一个敏捷的翻身,成功躲开了他的压制。 紧接着,她毫不犹豫地飞起一脚,狠狠踹向涂山篌。这一脚力道十足,令涂山篌猝不及防,踉跄着后退几步。 防风意映趁此混乱之机迅速站起,然而在此过程中,她不小心被涂山篌挥舞的匕首划伤了小腿。 一阵刺痛传来,但防风意映反应及时,迅速伸手,只见一阵红光点点闪烁,手上瞬间出现了红莲火扇,稳稳接过了涂山篌侧过来的那一匕首。 “红莲火扇?你怎么会有这把扇子!”涂山篌紧皱眉头,满脸的不可置信,眼神中透露出极度的惊讶。 “哈哈哈哈,难怪,我就说你明明在我榻上跟我缠绵,为何那帮老顽固能给你做证人,如今看到这把红莲火扇,我也大概明白了,防风意映啊防风意映,原来你一开始就知道了,你不惜以身入局,就是为了逼我一步步走上你提前安排好的路!原以为我才是这掌局之人,没想到,我才是那个棋子!”涂山篌癫狂地大笑着,说着张开双手,手上迅速汇集起强大的灵力,光芒闪烁,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这股力量搅动得躁动不安。 防风意映冷哼一声,美眸中满是决绝与愤怒:“涂山篌,我爱了你一辈子,也恨了你一辈子,今日就让我们来做个了断吧!”她毫不示弱,挥舞着手中的红莲火扇,扇面上的火焰瞬间熊熊燃烧。 灵力与火焰相互碰撞,光芒四射,轰鸣声震耳欲聋。涂山篌的灵力如汹涌的波涛,一波接着一波地攻向防风意映;而防风意映手中的红莲火扇则似灵动的火龙,上下翻飞,巧妙地化解着涂山篌的攻击,并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于这激烈鏖战之中,他们的身影似两道交缠的流光电芒,迅疾交错闪烁。每一回的轰然碰撞,皆若星辰崩裂,迸射出惊世骇俗之能,璀璨光芒摄人心魄。那雄浑之力犹如滔滔巨浪排空,自二人处向四野狂暴肆虐。周遭的梅树在这无可阻挡的刚猛力量冲击之下,纷纷摧折、凋零。 防风意映再无心思与涂山篌这般长久纠缠。她玉手轻转,灵力熠熠生辉,身姿翩然腾空,衣袂随风舞动,宛如仙子凌虚。那一袭红衣于皑皑雪地与灼灼梅林之间,更显冷艳决然,恰似傲雪凌霜之红梅,遗世独立,风华无双。 其周身强大法术恰似飓风呼啸,将周遭树木吹得枝干歪斜,摇摇欲坠。那清冷眸光,恰似万年不融之寒川,周身散出的强大气流,仿若能将天地万物皆卷入其中,碾为齑粉。 一袭红衣凌空而立,衣袂飘飘,宛如仙人降世。她运转功法,周遭的梅花瓣似受到无形的牵引,纷纷向她聚拢而来。 防风意映伸手,手上出现了一把弓箭,这把弓箭正是防风意映为涂山篌量身定制。 西炎玱玹和春桃在梅园中仔细搜寻了许久,依旧未能找到防风意映,春桃满心的焦虑溢于言表。 春桃眉头紧皱,双眼布满血丝,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小姐,您到底在哪儿啊?” 她双手不停地拨开眼前的梅枝,脚下步履匆匆,神色慌张又急切。 “小姐,你在哪!”春桃一边焦急地呼喊,一边手忙脚乱地在梅林里穿梭,她的双眼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都快急哭了。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强大的灵力波动,那灵力如涟漪般向四周扩散开来,所到之处,梅花似受到神秘的召唤,纷纷脱离枝头,形成一片绚丽的花之漩涡。 “那是……那是红莲火扇!!” “西炎王子——” “西炎王子!!!找到我们家小姐了!”西炎玱玹的目光顺着春桃指的方向看过去。 在那花团锦簇的中央,身着红衣的防风意映宛如浴火的凤凰。她身姿灵动,每一次出手都带着决然的气势,手中的红莲火扇挥舞间,火焰与灵力交织,绽放出绚烂的光芒。 然而,她的红衣也在激烈的打斗中有了些许破损,那丝丝缕缕的布条随风飘动,却更增添了一种破碎的美感。 “防风意映?红莲火扇?呵~白钰,果然是你!”西炎玱玹目光紧紧锁定那抹红色身影,加快脚步疾行而去,春桃也紧跟其后。 防风意映将手中的弓拉到最满,那弓弦紧绷,仿佛承载着她满心的决绝。她死死地瞄准涂山篌,目光冰冷如霜,可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回想着前世两人的种种过往。 曾经,花前月下,他们也曾相视而笑,互诉衷肠,或许有那么一瞬间,两人是真心相爱过的吧。然而,那些短暂的美好如昙花一现。上一世,涂山篌对防风意映的爱,在他那对权利和欲望的疯狂追逐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那些甜蜜的誓言早已破碎,化作了刺痛她心的利刃。防风意映深吸一口气,试图将这些回忆从脑海中驱赶出去,此刻,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让眼前这个负心之人付出代价。 防风意映毫不犹豫松手,箭离弦,带动着周围强大的气流直冲涂山篌,一击毙命。 周围那强大的灵力瞬间消失,草木恢复了平静,防风意映缓缓落地,空中的花瓣像下雨一样落下来,涂山篌痴痴地看着防风意映,垂眸,看着插入他身体的那一支做工精美的利箭,涂山篌瞬间口吐鲜血。 涂山篌已经隐约感受到身上的灵力正在慢慢消失殆尽,手缓缓抬起落在插入身体的那一支箭上,“难为你了,还特地为我量身定制一把弓箭!” 第65章 妻子?棋子? “此箭以你的血为引,材料极其难得,放眼整个大荒,仅此一只,真是便宜你了!”防风意映冷声道,她的声音在这寂静的雪天中显得格外清晰。 花瓣缓缓落下,纷纷扬扬的大雪漫天飞舞,茫茫一片。身后是那无边无际的花林,红梅在雪中绽放,宛如一幅绝美的画卷。防风意映一袭红衣立于洁白的雪上,宛如雪中的火焰,炽热而耀眼。 涂山篌嘴角带笑,痴痴地望着她,那眼神中似乎有留恋,有悔恨,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痴迷。他仿佛忘记了即将到来的危险,只是沉浸在这片刻的绝美之中。 防风意映面容平静如水,可那眼眶中却止不住地流出串串泪水,晶莹的泪珠顺着她娇美的脸颊滚落,在这冰天雪地中显得格外凄楚。她一动不动地静静看着眼前这个将她深情辜负的男人,声音虽轻,却带着无尽的悲戚:“涂山篌,我问你,我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 透过防风意映那噙满泪水的双眸,涂山篌恍惚间似乎能看到那些两人从未真正经历过的美好点滴,是上一世的点滴。 涂山篌全然不知这些奇怪的画面为何会浮现于脑海之中,然而,此刻他的内心却有一种强烈的感觉,那便是他爱防风意映,爱得深沉而真切。 “意映……”涂山篌刚微微启口,话尚未出口,一支利箭便又狠狠射中他的身躯。花下的防风意映,高傲冷艳,宛如寒冬之梅,绝美却不可亲近。 涂山篌不禁扯出一抹讥讽的笑,那笑中似有自嘲,又似有无奈,随后浅浅闭上双眼。 瞬间,他感受到身上传来一阵刺骨的刺痛,一口鲜血猛地从口中喷出。紧接着,又一支箭射来,他再也支撑不住,单膝跪地。眼中隐隐泛着泪花,那泪光中饱含着痛苦与悔恨。 抬眸,望向防风意映,防风意映冷冷开口:“篌,回答我!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她的声音颤抖不已,带着无尽的悲愤与绝望。 涂山篌脑子里充斥着上一世的记忆,那些或甜蜜或痛苦的过往如潮水般涌来。他抬眸看着眼前这个冷艳孤傲的女子,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眷恋,也有深深的无奈。涂山篌有气无力地说道:“妻子……” 这声称呼出口,仿佛用尽了他最后的力气。 他的身体摇摇欲坠,却仍努力想要靠近防风意映,似乎想要抓住那曾经失去的温暖。 防风意映听到这声称呼,娇躯一颤,眼中的泪光闪烁得更加厉害。但她咬了咬嘴唇,强忍着心中的波澜,手中的弓箭依旧紧紧握着,没有丝毫放松。 防风意映嘴角扯出一抹笑,倒在地上,仰头大笑,泪水却划过她白皙的脸颊,落入雪中,留下一点点泪痕。 “篌,你可知我有多恨你!” 防风意映缓缓站起身,她娇小的身躯此时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迅速将弓箭拉满,眼神坚毅:“是妻子?还是棋子——” 又一箭射到涂山篌身上, 涂山篌应声倒地。 就在这时,西炎玱玹和春桃刚好赶过来,只见防风意映再次架起弓箭瞄准涂山篌,语气冰冷又带有威胁:“回答我——” “妻子……”涂山篌的话几乎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此时他已经奄奄一息了,周围的血染红了一片雪。 防风意映变出三支箭,同时拉在弓上,“说谎——” 三箭齐发,势如破竹,涂山篌再次连中三箭,整个人如遭重击,彻底瘫倒在地,再也无法起身。防风意映拎着弓箭,脚步踉跄地一步步走向涂山篌。 在不远处的春桃瞧见了防风意映,惊喜高呼:“小姐!”说着便心急如焚地要冲过去,却被西炎玱玹猛地一把拉了回来。 “春桃,等一下——”西炎玱玹低喝道。 “嗯?”春桃一脸疑惑。 “你刚刚说什么?”西炎玱玹紧盯着前方问道。 “嗯?”春桃愈发纳闷。 随后,两人顺着西炎玱玹的目光落到远处的两人身上。西炎玱玹看着被射得如同筛子一般的涂山篌,眉头紧皱道:“到底是你家小姐被涂山篌掳了去,还是涂山篌被你家小姐掳了去,你是叫我过来救涂山篌,还是救你家小姐!” 春桃眨了眨眼,仔细瞧了瞧那场景,只见这涂山篌狼狈不堪地倒在地上,而自家小姐神色凄然,确实更像是涂山篌被防风意映掳过来的! 防风意映眼神空洞无神,清泪顺着脸颊不断滑落,那泪珠仿佛断了线的珍珠,颗颗晶莹。她的手有气无力地拎着弓箭,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靠近涂山篌。面上带着一抹讥讽的笑,那笑中满是苦涩与绝望。待看清了涂山篌倒在地下的那一张俊脸,她像是被抽走了全部力气一般,双腿一软,瘫软在地。“呵,篌,我们终于能好好坐下来说说话!”她的笑声在这寂静的雪地中显得格外凄凉。 涂山篌缓缓抬起手,那只手颤抖着,似乎想要抓住防风意映,想要轻轻抚摸她那挂满泪痕的脸,给予她一丝安慰。可是,手在即将碰到那面容的瞬间,只觉腹中一阵剧痛袭来,一口黑血猛地从口中喷出,手也无力地从空中滑落,重重地摔在雪地上,溅起一片雪花。 春桃见此情形,心急如焚,还想不顾一切地冲上去看自家小姐有没有受伤,结果又被西炎玱玹拦住了。 西炎玱玹刚刚过来的时候,便听到了防风意映与涂山篌之间的对话,也大概明白了两人之间的爱恨纠葛。 西炎玱玹对着春桃轻声说道:“涂山篌现在已然没能力伤害你家小姐了,他们方才还有未尽之言,你且让他们两个自己待一会儿,我们在旁边稍作等候便是。” 春桃有些不解,目光在自家小姐和倒在地上不知是生是死的涂山篌身上来回移动,秀眉紧蹙,又抬头看了看西炎玱玹,只见他已经转身走到了一旁的梅树下,安然坐下等待。 春桃踌躇了许久,在西炎玱玹的目光示意下,终是抿了抿唇,顺从地跟了上去。 防风意映此刻宛如一朵残败的娇花,柔弱地倒在雪地上,用尽全身力气紧拥着涂山篌那千疮百孔、仿若筛子般的身躯。 她那精心绾起的发髻早已零乱不堪,丝丝缕缕的秀发凌乱地垂落在那泪湿的面庞,徒增几分凄美与狼狈。 她那身艳丽的红衣,于皑皑白雪中本应夺目,此刻却因激烈的交锋和内心的挣扎而破损不堪,破碎的布条在寒风中瑟瑟舞动。她的哭声哀婉凄绝,似幽咽的溪流,带着亲手葬送爱人生命后的肝肠寸断,每一声都仿佛是从破碎的心间淌出的血泪。 第66章 你就好好的在这梅园里做梅树的养料吧 她的眼神空洞而迷茫,曾经那璀璨如星的眼眸,此刻已黯淡无光,犹如荒芜的沙漠,再也寻不见半点生机与希望。她娇弱的身躯不停地颤抖着,仿佛内心的支柱轰然崩塌,令她瞬间坠入了深不见底的黑暗渊薮。 她缓缓抬起手,轻柔地抚摸着他憔悴的脸,泪水不受控制地滴落在他脸上。而后,她将自己的脸贴着他的脸,没有哭泣,只是静静地看着远方。 “篌,你知道吗?你曾经是我的所有。我什么都没有,自小,我就深知我父亲和我大哥只是把我当作一颗棋子。你不知道高辛一见,你惊艳了我多久。我一无所有,我把你当成了我的全部依托。后来……我们有了瑱儿,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想要了,我只是想简简单单的,一家三口好好的!我什么都不想要……”防风意映喃喃诉说着,声音凄楚而哀怨,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沉重的回忆与无尽的痛楚。 她缓缓放下涂山篌,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目光痴痴地凝视着倒在地上已经断气的涂山篌,神情凄然又决绝。“你曾经是照进我生命里的一道光,也是刺进我身体里的一把刀。你是我的救赎,亦是我的深渊。我爱你,但现在,我更爱我自己!”她的话语在寒风中飘荡,透着深深的无奈与决然,仿佛是对过去的诀别。 防风意映说着,眼中闪过一抹坚毅,那光芒仿佛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随即,她手上的扇子轻轻一扇,雪地上竟毫无征兆地燃起了熊熊烈火。那火焰跳跃着,疯狂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涂山篌的身影在火花中越来越模糊,直至难以分辨。火势越来越大,滚滚浓烟直冲云霄,仿佛要将这过往的一切都焚烧殆尽。 防风意映缓缓转身,深吸一口气,仰头望着天空,紧闭双眼,泪水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那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淌,在这冰天雪地与烈烈火焰之间,显得如此凄美而又令人心碎。 防风意映在心中下定决心:都说我们防风氏儿女为爱而生,为爱而死…… 呵~ 涂山篌,上一世便当我为你死过一世了,从今往后,世上再无涂山篌,也再无那个为爱痴狂的防风意映!她的心中犹如掀起惊涛骇浪,每一个念头都带着决然的力量。 防风意映扭头看着被雪隐隐覆盖的灰烬,声音冰冷而坚定:“你就好好的在这梅园里做梅树的养料吧!从此,我们生生世世,永不相见!”那话语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无尽的怨恨与决绝。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利刃,斩断了过往的情丝,也斩断了心中最后的一丝留恋。 西炎玱玹在春桃又迫不及待跑过去找防风意映的时候,出声叫住了春桃,“春桃,今日我跟你一同来这事,不要告诉你家小姐!”他的语气严肃,神色凝重。 春桃虽然满心不解,但看到西炎玱玹那坚决的态度,还是乖巧地点头应下,“多谢西炎王子随我同来!”语罢,春桃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便匆匆离开了。 西炎玱玹望着独自站立于雪地上的防风意映,她的身影在茫茫白雪中显得那般孤寂而又倔强,心中不由的一颤:“这个防风意映……果然不可小觑,不仅法术高强,而且,性子还这般刚烈……”他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欣赏,也带着几分忌惮。 春桃人都还没到,那带着哭腔的声音便先传了过来,在寂静的雪地中显得格外突兀。她跑得急切,脚步显得有些踉踉跄跄,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艰难前行。春桃的双眼通红,边跑边喊着:“小姐,小姐……”声音中满是焦急与担忧。 防风意映听到了春桃的声音,迅速眨了眨眼,试图将眼中的泪花眨去,而后用手匆忙擦去脸上的泪水,深呼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小姐……”春桃满心害怕防风意映会被涂山篌所伤,此刻看到防风意映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心中一松,激动之下竟一脚踩空,整个人摔倒在雪地里。这一摔力道颇大,雪花四溅,如同扬起了一场小小的暴风雪。 春桃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赶紧连滚带爬地奔向防风意映身边,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小姐,你没事,太好了!都是春桃不好,是春桃没用,如果不是我被抓,也不会连累了小姐……”她抽抽搭搭地说着,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哭得浑身颤抖。 防风意映扯出一抹笑容,那笑容带着几分勉强,眼中却满是疼惜,“傻丫头,净胡说!是我连累了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春桃担心小姐,所以去找了帮手回来……”春桃抹了把眼泪,声音还带着哭腔。 防风意映闻言皱眉,头微微扭歪了一些,笑容浅浅的,带着几分疑惑,“帮手?” 春桃哭得无比委屈,眼泪如决堤的洪水,一边哭,一边不停地点头,全然忘记了刚刚答应西炎玱玹的事。她带着浓浓的哭腔,伸出手指向西炎玱玹所在的方向,“嗯嗯,小姐,就是他!” 西炎玱玹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整个人都傻了,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刚刚春桃这傻丫头还信誓旦旦地答应他说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她家小姐,结果一转眼就把他给卖了。 春桃不仅告诉防风意映他来了,还毫不留情地当面指出了他的位置,让他毫无躲避的余地。 两人四目相对,西炎玱玹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些许尴尬之色,眼神闪躲不定。防风意映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西炎玱玹?怎么是他……” 西炎玱玹心中无奈至极,在心里把春桃这傻丫头骂了无数遍。但也只能强装镇定,硬着头皮走上前,朝着防风意映施了一礼,“防风小姐安好!” 第67章 小姐,你受伤了? 西炎玱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防风意映身上,防风意映敏锐地感受到西炎玱玹的注视,迅速把眼睑的泪水抹去,强装镇定地说道:“雪太大了,冻得眼睛疼!”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还是努力维持着自己的骄傲。 西炎玱玹说道:“既然防风小姐没事了,那我们出去吧!” 防风意映刚艰难地走了几步,突然脚上一阵抽痛传来,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重重摔在地上。 这一摔,吓得一旁的春桃赶紧跑过来扶起防风意映,惊慌失措地喊道:“小姐!” 春桃仔细一看,这才发现防风意映小腿上受了伤,焦急地说道:“小姐你怎么受伤了?看着这伤口还不轻呢,你穿着这身衣服我都没仔细看出来!” 西炎玱玹闻言,忙低头看向防风意映,只见那伤口触目惊心,确实伤得不轻。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防风意映强忍着疼痛说道:“没事的,一点小伤,扶我起来吧!”她的声音虽故作坚强,但仍难掩虚弱。 春桃小心翼翼扶着防风意映,满脸焦急:“不行呀,小姐,你这伤一直在往外流血,春桃背你吧!” 防风意映看了看自己小腿上那不断渗血的伤口,又看了看身形娇小的春桃,腿上的疼痛愈发难忍,而且如果一直用灵力支撑着确实也不是个长久之计,只得无奈地点点头。 西炎玱玹看着春桃蹲下来准备让防风意映上到她背上,看着这春桃还没有防风意映高,身形单薄的主仆两人在这冰天雪地中显得如此孱弱可怜。 他是有过要帮着背她下山的想法,不过,他终究是有所顾虑的,他的骄傲、他的身份、包括他的性别以及他对小夭的爱…… 春桃刚背了防风意映走了没几步路,防风意映看着春桃那摇摇晃晃、举步维艰的样子,实在于心不忍,赶紧从春桃背上下来。本想先用灵力强撑着,可一转头,突然看到了一旁人高马大、潇洒背着手的西炎玱玹。 主仆两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眼神中满是默契与期待,目光随后便齐齐全落在了西炎玱玹身上。 西炎玱玹猝不及防对上了防风意映的目光,整个人愣在原地,眼睛瞪得有点大,一脸的不知所措。 “你们两个都看着我干嘛?” 防风意映深吸一口气,心中暗自思忖:反正和西炎玱玹有矛盾的人是清水镇琳琅阁掌柜白钰,关我防风意映什么事!就姑且求求他吧,大不了日后给他一些钱…… 想罢,她轻抿双唇,努力挤出一抹温柔的笑意,眼神中满是诚恳与希冀。只见她莲步轻移,款款向前,优雅地提起裙摆,微微屈膝福身,双手交叠置于身侧,姿态端庄娴雅。 她朱唇轻启,声音如黄鹂般清脆悦耳,却又带着十足的恭敬与谦卑:“西炎王子,小女子与春桃在此实是陷入困境,难以自行下山。还望王子能大发慈悲,送我们一程。小女子定铭记王子的大恩大德,日后必当重重酬谢。”她的双眸似秋水盈盈,神情真挚,让人实在难以拒绝。 西炎玱玹看着防风意映那楚楚可怜又无比诚恳的模样,纠结了一会儿。他心中暗自思量,这防风意映向来心思深沉,此举不知是否另有图谋。但见她与春桃的确处境艰难,终是心软了下来。 “罢了”西炎玱玹说着,走上前蹲下身子。 防风意映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忙道:“多谢王子。”随后在春桃的搀扶下趴到了西炎玱玹的背上。 西炎玱玹背着防风意映,步伐沉稳地往山下走去。春桃紧跟其后,一路上气氛有些沉闷。 走了一段路,防风意映轻声说道:“今日之事,还望王子莫要对他人提起。” 西炎玱玹冷哼一声:“我自有分寸。” 三人的身影在雪地里渐行渐远,只留下一排深深的脚印。 西炎玱玹一路背着防风意映,心中却不停地盘算着:这个防风意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怎么就突然变了一副态度,这一副知书达理、大家闺秀的模样,倒和清水镇那个泼辣不讲理的白钰有天壤之别。 只是这两人的容貌近乎一样,每每想到此处,西炎玱玹都觉得甚是蹊跷。而且白钰身边的那几个人,个个都是人精,比如说夏栎,上次去琳琅阁买宝石,夏栎竟然拿了那么大一个箱子,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而这个春桃看上去就不太聪明的样子,看着不像是能跟在那个奸商白钰身边伺候的人。 西炎玱玹一想到这里就来气,胸膛不住地起伏,脚下的步伐也重了几分。可是,如果是白钰,以白钰那一副倔驴一样的脾气,她是宁可死在这雪地里都不让自己救的!想到白钰那倔强的神情,西炎玱玹不禁皱起了眉头,心中又是气恼又是无奈。 西炎玱玹刚刚背着防风意映从山上下来,没走几步,就遇到了在山下焦急等着的赤水丰隆和辰荣馨悦。 辰荣馨悦一看到防风意映被西炎玱玹背着,整张脸瞬间都绿了,眼神中满是嫉妒和愤怒。西炎玱玹也没想到赤水丰隆会在这里等着。 “防风小姐,你没事吧!”赤水丰隆倒是礼貌有加,赶忙走上前询问。 西炎玱玹赶紧将防风意映轻轻放下来。防风意映强忍着疼痛,朝着赤水丰隆盈盈施了一礼。 春桃见了,害怕其他人误会防风意映和西炎玱玹,赶紧小步上前,着急地解释道:“丰隆公子,我们家小姐脚受了伤,行动不便,可否借你的马匹一用!”她的脸上满是担忧和恳求,目光恳切地望着赤水丰隆。 赤水丰隆目光急切地落在防风意映受伤的小腿上,眉头微皱,满是关切地说道:“防风小姐伤的重不重啊,这里离我们的军营也不远,不如我带你到军营上,让医师给你看看!”说罢,他向前一步,似乎想要更仔细地查看伤势,眼中的担忧之色愈发浓重。 防风意映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辰荣馨悦就冷哼一声,扭着腰肢缓缓走上前来,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阴阳怪气地说道:“哟,意映妹妹呀,你可是璟哥哥的妻子呢,按理说,该懂得分寸才对。瞧瞧今儿这局面,可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哟。妹妹莫不是觉着自己貌若天仙,能让外男都趋之若鹜?不过呢,这男女之间的事儿呀,还是得守着规矩,免得落人口舌。万一传出去了,人家可不知道该说是意映妹妹不懂事呢,还是说妹妹太会招蜂引蝶。意映妹妹可千万要小心着点儿,别一不小心呀,不光让你们防风家脸上无光,就连人家青丘也跟着受累呢。” 她那一双桃花眼斜睨着防风意映,眼神里透着几分轻蔑,双手看似随意地摆弄着腰间的丝帕,每一个字都夹枪带棒,酸味十足。 赤水丰隆见他这个好妹妹又要上去为难人家了,赤水丰隆赶紧拦住辰荣馨悦,“馨悦,休要胡言!” 第68章 一箭n雕(一) 赤水丰隆神色坚定,大声说道:“方才春桃姑娘过来找人帮忙时我也在场,若是回军营的人是玱玹,过去救人的是我,我必然也会毫不犹豫地背着防风小姐下来!” 辰荣馨悦听闻,气得满脸通红,娇嗔道:“哥哥!” 赤水丰隆眉头紧皱,一脸严肃地说道:“少说两句吧,馨悦,你别总是三番五次针对防风小姐,人家性子好,次次忍让你,到纵得你这般理所当然了!你若再如此任性妄为,休怪我这个做哥哥的不顾及你的颜面!” “哥哥!”辰荣馨悦气得满脸涨红,眼眶里泪花直打转,跺着脚高声喊道,“你怎么能这样!净帮着外人来说你妹妹呀,我才是与你血脉相连的亲妹妹!” 赤水丰隆眉头紧紧蹙起,神色略显尴尬,赶忙压低声音说道:“妹妹,你先冷静些,莫要这般激动。不管面对何人何事,咱们都得以理服人不是?人家防风小姐一直以来心胸宽广、性情温和,面对你的多次刁难,都选择了包容和忍耐。你也该有所收敛,适可而止,切不可再如此过分了。否则,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也不好。” “哼!既然防风小姐那么好,那你去要她当妹妹得了,我这个妹妹不讨你喜欢,我今日还有事,就不陪哥哥了,告辞!” 辰荣馨悦气得冷哼一声,娇俏的脸蛋因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说完便扭头就走。临走之前还不忘狠狠地瞪了防风意映一眼,那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 赤水丰隆见状,脸上满是无奈和歉意,连忙上前几步替辰荣馨悦致歉道:“防风小姐,实在对不住,馨悦被我宠坏了,性子有些骄纵,说话没轻没重的,莫要与她计较。” 防风意映今天实在是懒得与这些人计较,神色略显疲惫,微微福身说道:“多谢丰隆公子,青丘那边还有急事,还望丰隆公子能借我一匹马匹让我先回去,就不去军营叨扰了!” 赤水丰隆爽朗地笑着说:“这有何难!防风小姐,这边的好马任由您挑,便当做是今日我替馨悦给你道歉了。万望防风小姐莫将馨悦的无礼放在心上,改日我定好好管教她。” “丰隆公子说的哪里话,馨悦性子向来如此,我也不必同他计较!都是自家姐妹,也不必往心里去!” 防风意映只是随意扫了一眼马厩,目光并未过多停留,便信手挑了一匹马。她转身面向赤水丰隆,微微欠身说道: “多谢丰隆公子,那我便先行一步。”此刻她无暇去管这么多,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赶紧回到青丘去,涂山篌被她杀了,挫骨扬灰,死无全尸,青丘的人虽然不会让他活着,但是她也知道涂山篌必然是死路一条,但绝不能死在她手上。 防风意映一回到青丘,满身的狼狈与伤痕都来不及查看,心急火燎地先将傀儡弄了过来。 她的眼神中透着坚定与决绝,凭借着脑海中那深刻的记忆,细致地描绘着涂山篌的模样,一点点地操控着傀儡,直至其完完全全变成了涂山篌的模样,栩栩如生,仿若真人。 就在防风意映回去之时,青丘之中有人询问涂山篌的踪迹。防风意映强忍着身体的痛楚,故作镇定地说道:“涂山篌将春桃抓了去,不过是为了拿春桃要挟青丘看守结界的人放他离开而已。出了青丘之后,他就丢下春桃,自顾自地逃走了。”说罢,她的眼神微微闪烁,似乎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然而,在场之人却并未察觉她的异样,只是对涂山篌的行为感到愤怒和不解。 在场的人无一不是久经世故的人精,自然不会轻易被这一两句话所蒙蔽。就在这时,由傀儡伪装而成的涂山篌突然传来一阵张狂的大笑,接着便迈着潇洒的步伐走了过来。 众人见状,纷纷面露惧色,不自觉地退后。“涂山篌!你简直大逆不道,竟然还妄图逃跑!现在你还敢回来?”一位稍有话语权的长老怒目圆睁,指着他大声呵斥道。 傀儡涂山篌没有说话,径直持着利剑冲着涂山老太太飞扑而去。涂山老太太着实被惊了一跳,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防风意映瞅准时机,反应迅速,毫不犹豫地冲过去,一把紧紧护住涂山老太太,带着她一起从椅子上狼狈地滚了下来。 防风意映自然不会蠢到拿自己垫着,落地之时将涂山老太太死死压在身下当人肉垫子,这才缓解了一些从上面滚落下来的痛苦。 傀儡涂山篌的剑“不慎”划伤了防风意映的腿,将原本就被真的涂山篌砍伤的小腿浅浅滑了一下,顿时鲜血直流。同时还不轻不重的挨了傀儡涂山篌一掌,“深受重伤”。 春桃见状,剑拔弩张,赶紧出来相助防风意映。 防风意映趁着把涂山老太太压在身下的这片刻功夫,赶紧偷偷吃下提前准备好的药。 青丘其他几大长老此时方才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瞬间迅速运转起自身灵力,怒目圆睁,齐声怒喝道:“涂山篌,你冥顽不灵,不知悔改,竟然还妄图伤了老太太,看来,一直以来我们还是对你太过宽容仁慈了!” 大长老更是怒发冲冠,直接声色俱厉地发话道:“今日务必拿下涂山篌,不论生死,绝不能轻易饶恕了这个作恶多端的孽障!” 涂山老夫人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一时给吓得呆若木鸡,愣在了原地。更为关键的是,她被防风意映从椅子上猛拽下来的时候,不慎摔到了头部,此刻只觉脑袋里犹如有千万根针在扎一般,隐隐作痛,难以忍受。即便她心中想要护着傀儡涂山篌,却也因疼痛而根本没机会开口说话。 一阵极其强大的灵力瞬间将青丘周围的鸟兽全部吸引了过来。几位长老齐心合力,共同施展出强大的法术,闪出一道耀眼的大光。紧接着,一阵汹涌澎湃的强大气流呼啸袭来,众人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差点没站稳脚跟,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 涂山老太太被这阵强大的气流搅得根本睁不开眼,待她好不容易一睁眼,便看到涂山篌在几位长老合力的攻击之下,被打得灰飞烟灭,消散于无形。 “篌——” “我的好孙子——”涂山老夫人见状,不顾一切地想要冲上去,被防风意映死死地抱住了。 “奶奶……” 第69章 一箭n雕(二) “奶奶,你别激动,别过去,太危险了!”防风意映如此竭力拦着涂山老太太倒也不是出于其他缘由,只不过是担心她冲过去,靠近了傀儡涂山篌还未消散的灵气从而察觉出其中的不对劲。最关键的是,防风意映还得当着涂山老太太的面吐血,如此才能显得她为了救涂山老太太,连自己的性命都全然不顾! 防风意映紧紧盯着众人的目光,瞅准了绝佳的机会,趁着所有长老都齐齐望向她这个方向,嘴巴一张,嘴里事先含着的一口猪血迅猛地吐在了涂山老太太的脸上。涂山老太太整个人瞬间就懵了,呆愣愣地睁大双眼眨巴眨巴地看着防风意映,那一张历经无数风雨、满是皱纹皱巴巴的脸此刻显得愈发沧桑,就连睫毛上都粘着鲜红的猪血,那模样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小姐——” “各位长老,快快请个医师来给我们小姐看看吧!” “小姐你不能有事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春桃可怎么活啊——” 春桃见状,立马心领神会,迅速进入演戏状态。 她扑到防风意映身旁,哭得呼天抢地:“小姐啊,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春桃急得满脸通红,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声音里充满了焦急与深深的担忧,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双手紧紧攥着衣角,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其他几位长老见了这情形,也都十分紧张,一个个手忙脚乱。有的赶忙指挥众人:“快,快将意映抬到屋里去!” 有的则焦急地吩咐:“赶紧去请医师,要快!”一时间,整个场面乱作一团。 防风意映为了在涂山篌剑下救下涂山老太太,毫不犹豫地不惜以命相抵,替防风老太太硬生生挡了一招,腿上又不幸挨了一剑,此事此时整个青丘都已尽人皆知。 至于为什么消息能这么快就传开了,那还得归功于春桃私底下让人去传播。 其目的就是要让整个青丘的人都清楚防风意映对涂山家的深厚恩情,让整个大荒的人都知晓防风意映为了救涂山老太太险些丢了性命。 如此一来,防风意映的宏图大业便又有了一部新的进展! 防风意映心里明镜似的,涂山家的武器一旦伤人,便会留下独一无二且根本无法抹除的特殊痕迹。 今日,防风意映把涂山篌打得挫骨扬灰,连完整的尸首都未曾留下。 可倒霉的是,她的小腿却意外受了伤。这伤口要是不能及时加以处理,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能够将这伤彻底治好的药唯有青丘独有的灵药,然而,防风意映平素压根就没有机会接触到这种珍贵异常的灵药。 一旦小腿上的伤口被发现,这些人必定会知晓防风意映在离开青丘之后和涂山篌有过交锋。即便这伤口用上了上好的药,得以治愈,也必定会留下伤疤。 为了日后不引发不必要的麻烦,防风意映必须得找个合适的机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涂山篌所伤。 如此一来,不仅能够顺理成章地拿到灵药治好伤口,日后若有人问起这身上的伤疤来历,防风意映也能从容应对,给出合理的说辞。 除此之外,这个伤疤还会永远提醒着青丘的人,防风意映对青丘的莫大恩情,日后在争夺青丘的产业之时,也能更加轻松自如。 还能顺理成章地给涂山篌安排一个恰当的死法。涂山篌作恶多端,在青丘早已臭名昭着。但不管是何种死法,都决不能死在她防风意映的手上,得死在他们青丘自己人手里才行! 这不,涂山的这些长老就迫不及待地帮防风意映杀了傀儡涂山篌。 如此一箭多雕的精妙行为,连春桃都不由得赞叹自家小姐,称赞她冰雪聪明、足智多谋,每一步都精心谋划。 这一箭多雕的办法虽说精妙绝伦,可就是有点可惜了那好不容易才求得的傀儡,为了给涂山篌安排一个光明正大的死法,就这么牺牲了这样罕见的宝贝,着实是有些亏啊! 不过,防风意映用一个傀儡打了一波极限一换多,总体而言利大于弊。 春桃想到这里,扇扇子的动作愈发快了些,仿佛这样能让她愈发冷静地思考眼前的局势。 屋里挤满了涂山家族的各个有权有势的长老,医师们站得整整齐齐的。 一位头发花白、神情严肃的医师率先放下防风意映的手腕,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说道:“这伤势实在是太重了,体内经脉紊乱,气血亏空,恐怕……”他顿了顿,脸上满是惋惜之色,“恐怕无力回天了。” 另一位稍年轻些的医师紧接着也皱着眉头,沉重地开口: “我从医多年,从未见过如此严重的伤势。五脏六腑皆有损伤,生机微弱,回天乏术啊!” 其他医师们也纷纷附和,神色凝重而悲戚:“是啊,这伤太重了,就算是华佗再世,也难有回春之术。” 众人一听,防风意映为了救涂山老太太,此刻竟然在生死边缘苦苦挣扎、徘徊不定,脸上皆露出震惊和愧疚之色。 要知道,防风意映可是防风氏尊贵的小姐呀!当初,涂山璟生死未卜、下落不明之时,她毅然决然地愿意违背防风家族那强硬的意愿,全然不顾家族成员们的激烈反对,铁了心要嫁来青丘。那场婚礼之上,既不见新郎的身影,也没有宾客前来祝贺,冷冷清清,凄凄惨惨,实在是太亏欠人家姑娘了。 涂山璟归来之后,对人家姑娘的态度不冷不热,近乎没有任何亲密的接触和交流,仿佛陌生人一般。就这么让人家姑娘正值青春的上好年华,在这青丘之地日复一日地虚度、蹉跎,白白被耽误了。 自从嫁到青丘以后,防风意映更是全心全意,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涂山老太太身旁,事无巨细地细心伺候着,不管面对多么繁重的事务,都任劳任怨,从未有过一句怨言。 而最关键、最令人动容的是,为了从涂山篌那无情且凶狠的剑下救出涂山老太太,防风意映如今生死未卜,命在旦夕,生命犹如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 桩桩件件,这般种种,细细想来,终归是大大地对不住人家姑娘啊! 老医师说道:“少夫人现在呼吸已骤停,只能先用灵力维持她的生息,暂且拖着了。” 第70章 一箭n雕(三) 但是,防风意映小腿上的伤却能够医治。她小腿上的伤乃是被涂山篌的武器所伤,涂山家族的每一个人都拥有自己独有的武器,而他们的武器在伤到别人之时,会留下特定的、独一无二的痕迹。 防风意映如此精心演了这一出戏,不但让众人彻底打消了被他们杀死的人并非涂山篌的疑心,又将涂山篌的死与自己撇得一干二净,还能够顺理成章地拿到上好的灵丹妙药,来治理腿上的伤。 最为重要的是,涂山家族的这些人都会因此对她愧疚万分! 现在,涂山璟依旧生死未卜,皓翎玖瑶还在青丘滞留着。防风意映尽管要把事情做得细致周全,却也不能做得太过,不然一会儿这些人去请皓翎玖瑶过来看,说不定就会露馅。 防风意映虽说不清楚这个皓翎玖瑶的医术究竟怎样?但被这些人吹嘘得神乎其神,天上有地下无的,还是得多加防备。 身上的腿伤被他们治理好了,又白白吸纳了这些青丘德高望重的长老渡过来的几百年灵力,防风意映见好就收。 该醒的时候自然还得醒过来。 醒了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急切地询问奶奶有没有受伤,表现出一副满心关切奶奶的模样,完全不顾自己身上的伤痛,满心满眼只有奶奶。 春桃心里琢磨着,自家小姐按照计划这个时候应该会醒来了。 于是,她赶忙凑过去,神色紧张,做好了随时飙演技的准备,只等防风意映醒来,便要配合着将这场戏演得更加逼真。 就在这时,防风意映的睫毛微微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春桃心领神会,瞬间泪如泉涌,扑到床边哽咽道:“小姐,您可算醒了,吓死春桃了!” 防风意映虚弱地看了春桃一眼,她的嘴唇苍白干裂,声音虚弱却带着急切:“奶奶,奶奶您有没有受伤?”说着,便挣扎着想要起身查看,全然不顾自己身上的伤痛。 她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因动作牵扯到伤口而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却还是强忍着痛楚,目光焦急地在周围搜寻着涂山老太太的身影。 “小姐,您先别乱动,您的伤还没好呢!”一旁的春桃赶紧按住她,眼中满是担忧。 防风意映仿若未闻,只是执拗地继续试图起身,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奶奶,奶奶怎么样了……” 春桃连忙回道:“小姐放心,老太太一切安好,倒是您,伤得这般重,可把大家都吓坏了。” 防风意映似乎松了一口气,想要挣扎着坐起来,春桃赶紧扶着她,嘴里不停念叨:“小姐,您慢点,慢点,小心伤口开裂了。” 防风意映抬头,看到众人,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满是担忧地说道:“各位长老,奶奶她真的没事吗?” 长老们面面相觑,对防风意映的关切之情又多了几分敬佩,大长老走上前说道:“少夫人放心,老太太安然无恙,倒是你,为了救老太太受此重伤,是我们涂山家对不住你。” 防风意映轻轻摇头,说道:“只要奶奶无事,我这点伤算不得什么。” 众人听了,心中更是愧疚不已。 涂山老太太也在众人的搀扶下走进了房间,看到醒来的防风意映,眼中满是感激与心疼:“孩子,你受苦了,奶奶对不起你啊。” 防风意映强撑着身体,挤出一丝微笑:“奶奶,能护您周全,意映心甘情愿。” 说着,她的身体微微颤抖,脸色愈发苍白。春桃焦急地喊道:“小姐,您别再说话了,好好休息。” 防风意映却倔强地摇摇头:“我没事,只要奶奶安好,我便放心了。” 这时,一位医师走上前来,为防风意映重新把了脉,眉头紧皱:“少夫人伤势过重,虽已万幸,醒过来了,但仍需精心调养,切不可再劳神伤体。” 防风意映轻轻点头:“多谢医师。” 众人见她如此虚弱却还一心挂念他人,心中的愧疚愈发深重。涂山老太太吩咐道:“一定要用最好的药,好好照顾意映姑娘,不得有半分疏忽。别让我的孙媳再受委屈了!” 众人纷纷应是,而防风意映在众人的关怀中,又缓缓闭上了眼睛,再次昏睡过去。 春桃害怕自己在场,忍不住笑出声来,毕竟自家小姐打出了这么一波漂亮的战绩,心中欢喜得紧。于是,她赶紧找了个理由说要下去给小姐熬药,就匆匆离开了。 春桃跑到药房里,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心里一个劲地夸赞自家小姐:“简直太厉害了,从前还真没觉得!”她想着,手脚麻利地准备着药材,眼中满是钦佩和自豪。 “小姐这一招,不仅让那些长老们对咱感恩戴德,还能拿到上好的灵药治伤,以后在这青丘的地位可就稳固了。”春桃越想越兴奋,手中的动作也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防风意映上一世不过是一心一意地爱着涂山篌,满心满眼都是与他相伴一生的渴望。她不屑于去用这些勾心斗角的心思,不屑于去争强好胜、争名夺利,只想和涂山篌简简单单、平平淡淡地生活,跟着涂山篌一起将他们的瑱儿抚养长大,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追求那份平凡的幸福之上。 以防风意映的谋略和才智,只要她稍微动动手,施展些许手段,想要的东西必然会轻而易举、手到擒来! 毕竟上一世,防风意映和涂山篌两人早有苟且之事,且暗通款曲已久。这孩子都呱呱坠地并逐渐长大了,青丘的这些人居然毫无察觉,依旧被蒙在鼓里。这孩子都已经能欢蹦乱跳、四处奔跑了,涂山璟却还只能无可奈何地乖乖认着这个并非自己亲生的儿子! 若不是后面有了相柳和皓翎玖瑶这样厉害的人物出手相助,恐怕这个足以震惊青丘的秘密会一直被深埋,永远不为人知,将瞒着青丘这些精明世故的老狐狸一辈子,让他们始终被蒙在鼓里,对真相一无所知。 等众人都散去了以后,防风意映赶紧将春桃唤进来,然后让春桃连夜通知防风族长。 把防风意映在青丘做的这些事,受的这些“委屈”全部告诉防风族长,然后让他第二天带着防风氏的那几个长老全部过来青丘为防风意映做主。 防风意映还怕父亲听不懂其中的关键,嫌麻烦不愿意过来,特地把好处也跟他们说了! 第71章 讹他一笔 第二日,一大早。东方的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晨曦轻柔地洒在大地上,鸟儿欢快地在枝头啼鸣,仿佛在为新的一天欢呼。 防风氏族长昨晚上因为防风意映传回去的消息,激动得一夜没合眼。他那颗心啊,就像被点燃的篝火,炽热而澎湃。当即,他便连夜召集各位长老商量对策。 一想到防风意映提及的那些诱人好处,一想到能借此绝佳机会狠狠讹青丘这个财大气粗的大家族一笔,他整个人兴奋得难以自抑,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明明已然是一把年纪,可今个儿一大早,他却像是被注入了无穷的活力,走路都自带呼呼风声,气场强大得让人无法忽视,那春风得意的模样,任谁见了都能感受到他满心的欢喜。 而另一边,青丘的人们却满脸愁容。 此时,晨雾还未完全散去,给整个青丘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纱。 青丘的人收到消息时,个个都忍不住抱怨起来。 昨夜刚忙活了一夜,耗费几百年的灵力才将“性命垂危”、“奄奄一息”、“油尽灯枯”的防风意映从死神手中艰难拉回来,在此之前又和傀儡涂山篌进行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殊死搏斗,本就虚不受补。 可今个儿一大早,还没从疲惫中缓过劲来,就被叫起来去招待防风氏的那几个让人头疼的老家伙。 谁人心里能舒服? 个个怨气冲天,那愤怒的情绪仿佛能冲破九霄,恨不得把青丘的天捅下来,再将天上的云织成绵软舒适的棉被,然后舒舒服服地躺在柔软的草地上,美美的睡上一觉,好忘却这糟心的事儿。 一大清早的,涂山氏内堂就乌烟瘴气,怨气简直要冲破天际。 那股子浓重的怨气好似凝成了实质,在空气中弥漫不散,让人压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几个德高望重的青丘长老,没有一个精神好的。个个顶着如熊猫般浓重的黑眼圈,面容憔悴,神色萎靡,一副被吸干了阳气、丢了半条命的模样。 然而,即便如此,他们也不得不强撑着虚弱的身子,努力挺直脊梁,去招待防风氏的这一群为他们防风家族大小姐来做主的老家伙。 他们心中的愤懑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却又不得不强行压制。 那满心的不情愿和无奈,全都写在了那一张张疲惫不堪的脸上。 青丘的人强忍着困倦和不满,匆忙整理好仪容,准备迎接防风氏众人的到来。 防风氏族长带着众人趾高气昂地踏入青丘,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眼中满是贪婪。他们一进门,便毫不客气地打量着四周,似乎在盘算着能从这里捞到多少好处。 青丘的长老们虽然心中不快,但仍保持着表面的客气,将防风氏的人引至正厅。正厅内气氛凝重,双方都各怀心思。 防风氏族长率先打破沉默,开口说道:“我家意映在青丘受了如此重伤,青丘总得给个说法吧!” 青丘大长老面露愧疚之色,说道:“此事确实是我青丘对不住防风小姐,我们定会给防风氏一个满意的交代。” 防风氏族长一听,心中暗喜,面上却依旧严肃,说道:“哼,那我且听听你们如何交代!我家意映可是防风氏的掌上明珠,如今遭此大难,你们若不能妥善处理,可别怪我们防风氏不念及往日情面!” 青丘长老连连点头,说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就在这时,防风意映在丫鬟春桃的搀扶下,虚弱地走了进来...... 防风意映脸色苍白,气若游丝地说道:“父亲,莫要为难青丘的诸位长老。” 防风氏族长赶紧上前,一脸心疼:“意映啊,你都伤成这样了,还为他们说话。” 防风意映轻轻摇头:“女儿此番受伤,也是意外。青丘的各位长老已经尽力救我,女儿相信他们会给我们一个公道。” 青丘长老们见状,对防风意映的通情达理更是心生感激和愧疚。 防风氏族长却不依不饶:“公道?我女儿差点丢了性命,这公道可不能轻了!” 此时,一直沉默的青丘二长老开口道:“防风族长,您放心,我们定会拿出足够的诚意补偿防风小姐。不论是珍贵的灵药,还是其他的补偿,只要防风氏提出来,我们定当尽力满足。” 防风氏族长眼珠一转,说道:“那好,先把你们青丘的千年灵芝拿来给我女儿补身子,还有那万年的珊瑚宝树,也得送来防风家宅。” 青丘长老们虽面露难色,但也只能应下。 防风意映适时说道:“父亲,这一切都是女儿心甘情愿的,父亲千万不要怪罪青丘各位长老,女儿也不求什么,只希望今后在青丘能得到应有的尊重,安安稳稳度过余生。” 防风氏族长瞪了她一眼:“你这傻孩子,为父这是在为你争取。你打小便是锦衣玉食,为父真真是含了怕化了,碰了怕碎了,天天把你捧在手心里,生怕你受了半点委屈。你从小金枝玉叶,哪受过这般大的委屈,今天,为父一定要为你讨个公道!莫要说这千年雪参,也不必说这个珊瑚树,我们防风氏虽不及青丘这般财大气粗,但也不缺这些东西,父亲只是咽不下这口气,想要替你出出气罢了,意映啊,好孩子,你休要在为他们说情了,我们防风氏虽然是小氏族,但也不是好欺负的,定不能叫你在这青丘白白受了委屈!”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通报:“涂山老太太到!” 众人的目光纷纷转向门口。 涂山老太太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她满脸愧疚地看着防风意映,说道:“孩子,让你受苦了,都是我这老太婆的错。” 防风意映连忙挣扎着要起身行礼,被涂山老太太制止住:“别动,好好养着身子。” 老太太转头看向防风氏族长,语气诚恳:“防风族长,此次之事,我青丘定会给防风氏一个满意的交代,绝不会亏待了意映这孩子。” 防风氏族长见涂山老太太亲自出面,态度稍微缓和了些,但仍说道:“老太太,您这话我们可记着了,希望青丘能说到做到。” 涂山老太太点点头:“那是自然。” 随后,老太太吩咐身边的人:“去把库房里那株万年雪参拿来给意映补身子,再准备些绫罗绸缎和珠宝首饰送到防风府。” 防风意映感激地说道:“多谢奶奶。” 这时,青丘的一位长老说道:“防风小姐深明大义,我等佩服。日后在青丘,定不会让防风小姐受半分委屈。” 防风氏族长冷哼一声:“但愿如此。” 第72章 她一箭n雕,他一介沙雕(一) 一番商讨后,防风氏的众人在青丘大长老的安排下暂且去客房歇息。 房间里只剩下防风意映和春桃,春桃小声说道:“小姐,此番咱们可算是赚足了。” 防风意映微微眯起眼睛,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这才只是一个开始。” 防风氏的人借此机会大肆索取,真可谓是捞得盆满钵满。防风族长走的时候满面春风,那脸上的笑容就像春日里绽放的花朵般灿烂,高兴得一路乐呵呵的。他的身躯随着步伐一颠一颠,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仿佛中了天大的彩头。 身旁的几位长老、随从们也是个个喜气洋洋,背着大包小包的丰厚珠宝首饰,脚步都变得轻快起来。防风族长时不时回头看看身后满载而归的队伍,心中的得意更是难以抑制,想着此番回去,防风氏可要风光上好一阵子了。 皓翎国。 蓐收、皓翎王、西炎玱玹三人正襟危坐于书房之中,神情严肃地商议着国事。 宫殿内气氛凝重,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却无法驱散这紧张的氛围。蓐收率先开口,条理清晰地陈述着当前局势,他的声音沉稳有力。 皓翎王微微颔首,目光深邃,时而皱眉思索,时而提出疑问和见解。 西炎玱玹则身姿挺拔,神情专注,认真倾听着蓐收和皓翎王的话语,不时插话发表自己的看法。 三人你来我往,各抒己见,为国事的决策出谋划策,力求找到最妥善的解决之道。 一听手下人过来通报,说防风意映昨夜在青丘为了在涂山篌剑下救下涂山老太太深受重伤,差点没救回来。 三人皆是一惊。 皓翎王眉头紧蹙,神色凝重地说道:“竟有此事?这防风意映倒是忠勇。” 西炎玱玹目光闪动,若有所思:“防风意映?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其中或许另有隐情。” 蓐收则神色严肃地分析道:“不管怎样,防风氏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此时,手下人又接着说道:“今个儿一大早,防风族长就带着几位长老一同到青丘去给防风意映做主。还有,昨夜涂山篌被涂山各位长老合力拿下,就地正法了。” 三人听闻,面面相觑。皓翎王沉声道:“这青丘怕是要有一番风波了。” 西炎玱玹紧抿双唇,片刻后说道:“此事或许会影响各方势力的平衡,我们需密切关注。” 蓐收点头赞同:“不错,当早做筹谋,以防有变。” “蓐收,这几日你跟在我身边也辛苦了,是时候该给你放放假了!”皓翎王面带微笑,语气温和地说道。 蓐收闻言,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的神色,忙不迭地规规矩矩朝着皓翎王行了一个恭恭敬敬的大礼。 “多谢陛下!” “阿念总念叨着想出去走走,玱玹要留在这里与我处理朝政之事,正好你闲着,你且带阿念出去走走,带他去看看外头的山川大地,让阿念那孩子也能好好地领略一番这世间的壮丽美景。”皓翎王目光深邃,语气中满是关怀与期待。 蓐收闻言,面色陡然一变,眉头紧皱,小声嘀咕道:“那还不如让我继续做事呢,我带着那个刁蛮小王姬出去玩,她能开心才怪。一路上指不定要给我惹出多少麻烦,唉!” 皓翎王眉头一挑,提高了音量:“蓐收,你嘀嘀咕咕什么呢……” 蓐收连忙换上一副讨好的笑脸,身子微微颤抖,急忙说道:“没,没什么!陛下……” 蓐收还想说点什么推掉这个事,见皓翎王神色凝重,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这……”蓐收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神中满是犹豫和不安。他心里想着,要是真带着阿念这个小王姬出去,一路上不知要操多少心,万一有个闪失,自己可担待不起。可面对皓翎王那不容置疑的神情,他又实在不敢再多说什么。 “怎么,蓐收,难道我的话你都不听了?”皓翎王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蓐收,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 蓐收心中“咯噔”一下,连忙单膝跪地,抱拳说道:“陛下息怒,蓐收不敢。只是小王姬性格活泼,我怕照顾不好,有负陛下重托。” 皓翎王微微叹了口气,放缓了语气说道:“蓐收,我知晓你的顾虑,但你办事向来稳重,我信得过你。带着阿念出去,务必确保她的安全,让她开开心心地游玩一番。” 蓐收咬了咬牙,知道此事已无推脱的可能,只得硬着头皮应道:“是!蓐收定不辱使命!陛下您的吩咐,蓐收定当竭尽全力完成,哪怕带着王姬殿下出去,也定会护她周全,让她玩得开心。” 皓翎王的脸色才稍缓了一些,满意地点点头,“嗯!”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期许,接着说道:“蓐收,我相信你的能力,只要你用心,定能让阿念有个愉快的旅程。” 蓐收满脸堆笑,对着皓翎王滔滔不绝地说道:“陛下您英明神武,智慧非凡,这天下之事在您的掌控之中定能处理得妥妥当当。您的决策向来高瞻远瞩,令臣等佩服得五体投地。在您的治理下,国家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这都是您的仁德与圣明所致啊!” 说完,蓐收还不忘观察皓翎王的脸色,继续夸赞道:“陛下您的气魄犹如巍峨高山,令人敬仰;您的胸怀仿若广袤大海,包容万物。能在您的麾下为臣,实乃臣三生有幸!” 皓翎王斜睨了蓐收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就你小子会说!”,随后便将目光迅速落在刚刚过来禀报的下人身上,语气威严地说道:“将此事细细说来!” 那下人感受到皓翎王的目光,不禁身子一颤,赶忙恭敬地回道:“回陛下,昨夜那涂山篌不知为何突然发狂,竟对涂山老太太拔剑相向。关键时刻,防风意映挺身而出,与那涂山篌拼死相搏,这才让涂山老太太得以脱身。只是防风意映因此身负重伤,险些丢了性命。今晨,防风氏族长带着几位长老气势汹汹地前往青丘,要为防风意映讨个说法。而涂山篌,昨夜已被涂山各位长老合力拿下,当场正法。” 手下人继续补充道:“不过……小的还听说,防风氏借此机会,讹了青丘一笔不小的财产……” 蓐收听到这里来了兴趣,眼睛瞬间亮得像两颗璀璨的星星,脸上的笑容瞬间扩大,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一副迫不及待的吃瓜模样,“你倒是说说!” 那手下人咽了咽口水,接着说道:“听闻防风氏要了青丘的千年灵芝、万年珊瑚宝树、千年雪参,还有数不清的金银财宝和绫罗绸缎,青丘为了平息此事,全都应下了。” “涂山老太太被坑的连手中的拐杖都被迫送人了,总之,听回来回话的人说,防风式就差没把青丘搬回去了!” 蓐收瞪大了眼睛,那眼珠仿佛都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了,嘴巴张得大大的,忍不住惊叹道:“这防风氏可真是狮子大开口啊!” 皓翎王眉头微皱,沉声道:“这防风氏此番行事,未免太过贪心。” 蓐收闻言,脸上的笑容笑得贱兮兮的:“虽然防风氏此番行为过于贪心,但传出去外人也不好说防风氏点什么,毕竟,防风意映确实在青丘受了委屈!只是,防风族长和防风峥一向精明,怎么会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西炎玱玹若有所思地说道:“此事或许会引发各方势力的连锁反应,不可不防。” 这时,阿念也听到了消息,迫不及待地想要到书房这边来跟父王分享。她一路小跑,裙摆飞扬,发丝微乱。没想到一进来就听到三人正在议论此事。 阿念眼睛一亮,连脚步都没停稳,就直接朝着三人奔去,一下挤进了他们中间。 她因为跑得急,胸脯还在微微起伏,双颊染上了兴奋的红晕,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阿念顾不得整理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衫和头发,急切地开口说道:“父王,我也听说了这事。” 她的目光在三人脸上快速扫过,然后像找到了归属一般,稳稳地停留在皓翎王身上,脸上洋溢着迫不及待想要参与讨论的神情。 阿念还在感慨防风意映品性高洁,她目光专注,神情激动,语调微微上扬,说道:“想当年,涂山璟生死未卜,那防风意映不顾世俗之人的异样眼光,全然不理会家族的强烈反对,执意要嫁去青丘。嫁过去之后,更是一心一意地伺候涂山老太太,没有半分懈怠。如今啊,为了救涂山老太太,她甚至不顾自身安危,差点就把命给丢了。防风意映真是个性情中人,这般重情重义,世间少有。这样的女子,实在令人钦佩!” 蓐收一开始就猜到了这件事情后面另有蹊跷,可面上还是一个劲附和阿念,满脸堆笑地说道:“王姬聪慧过人,心地善良,看待事物独具慧眼,能有如此宽厚仁慈之心,皆是陛下教导有方。王姬这般聪慧机敏,日后必能为陛下分忧,为王室增光添彩。陛下治下,王室子女皆具仁德,实乃国家之幸,百姓之福啊!” 阿念被夸得乐呵呵的:“那是自然!还用得着你说嘛~” 第73章 她一箭n雕,他一介沙雕(二) 蓐收继续夸赞:“王姬不仅聪慧善良,这气质也是高贵典雅,举止更是落落大方,真真是集万千优点于一身啊!” 阿念带着几分玩味的目光瞥了蓐收一眼,眼里满是不屑,嘴上说:“哎,蓐收,你今天怎么突然开窍了呀,说话真叫人舒服!” 蓐收赶忙赔着笑:“呵呵……” 皓翎王神色温和,看着阿念缓缓说道:“阿念,你不是说父王日日关着你无聊吗,父王觉得应该让蓐收带着你出去玩玩,免得你真是唠叨个没完没了。” 阿念闻言,先是双目圆睁,一脸的难以置信,随即提高了声调惊叫道:“什么?” “我跟蓐收去?”她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皓翎王微微颔首,郑重地点了点头,目光中带着些许的期许。 阿念顿时柳眉倒竖,小嘴一撅,跺着脚,娇嗔地说道:“不要!” 她双手抱在胸前,身子扭向一边,撒娇道:“我不想让蓐收陪着去,我想让玱玹哥哥陪着我一起去。” 蓐收听到这话,眯缝着他那双好看的丹凤眼,赶忙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上前来,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嘴里不停地说着:“王姬殿下,能陪您出游,那是我莫大的荣幸啊!” 可心里却在暗暗叫苦:“哎呀,真是倒霉,实在是一点都不想陪着这刁蛮小王姬去,她一身的毛病,带着她去,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阿念,你倒是快说啊,多说点我的坏处,这苦差事还得交给玱玹,我可干不来。” 西炎玱玹全然没有在乎旁边几人的说笑,他一听到这个消息,先是一愣,然后就完全进入了自己的思绪。 西炎玱玹自然知道,防风意映早就在梅林虐杀了涂山篌,当时涂山篌被防风意映射得跟筛子一样,西炎玱玹看得真真切切的,绝不可能有假! 事后,防风意映还一把火烧了涂山篌的尸体,毁尸灭迹。 想到此处,西炎玱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心中暗自思忖:“这其中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防风意映此番受伤,怕也不是表面这般简单。” 这一切都是西炎玱玹亲眼看着的,万万不能有假,但如果在梅园被防风意映射成筛子的人是涂山篌,那么昨天晚上出现在青丘,意图刺杀涂山老夫人的涂山篌又是怎么回事! 防风意映还为了从涂山篌剑下救下涂山老夫人身受重伤,差点命丧黄泉,西炎玱玹越想越觉得荒谬! 他心中暗想:防风意映这个人果然不可小觑!这个防风意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涂山家的那几个狐狸也没那么傻,一个个老奸巨猾,防风意映既然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偷梁换柱,改天换月,不仅洗清了她虐杀涂山篌,挫骨扬灰的嫌疑,还让整个大荒的人都知道涂山篌是被他们青丘的那几个长老合力拿下,绳之以法了…… 让涂山篌死得是明明白白,一点都不冤枉的! 还借此机会救下了涂山老夫人? 简直离谱!! 西炎玱玹只觉得这其中的阴谋如同一张巨大的网,让人难以捉摸。 西炎玱玹越想越怀疑自己,有那么一瞬间,他宁可怀疑自己当初看错了,都不愿意去怀疑防风意映是用了手段演了一场戏! “这个防风意映真的好厉害呀!”西炎玱玹喃喃自语道,眉头紧锁,目光中透露出深深的思索和警惕。 第74章 她一箭n雕,他一介沙雕(三) 他深知,面对她如此心思缜密、手段高明之人,以防风意映的身份地位,往后免不了要和他打交道,以后遇见防风意映,行事必须更加小心谨慎,否则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对方精心布置的陷阱之中。 西炎玱玹想到这里,突然又反应过来什么,他想到了和防风意映同样有手段的女子——清水镇琳琅阁那个奸商! 白钰!!!! 西炎玱玹又联想到两人长着同样一张脸,同样的老奸巨猾,同样本事滔天、武功高强…… 他在心中又再次肯定了自己的答案,清水镇那个大奸商白钰保不齐就是防风意映!! 世界上绝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 西炎玱玹不由得在心中感慨,防风意映当真是好厉害呀,好心计!! 好手段! 竟然将这事情做得天衣无缝! 想到此处,西炎玱玹的眼神愈发凝重,心中暗自盘算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这复杂的局面。 阿念正和蓐收聊得眉飞色舞,笑声如同银铃般清脆。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扭过头来,一眼就瞧见了全程一言不发、神色凝重的西炎玱玹。 阿念皱起眉头,灵动的眼眸中满是疑惑,脑袋快速地凑了过去,像一只好奇的小猫。她眨巴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紧紧盯着西炎玱玹,樱桃般的小嘴轻轻张合,轻声唤道:“玱玹哥哥!” 见西炎玱玹没有反应,阿念又提高了一点音量,再次喊道:“玱玹哥哥!” 可西炎玱玹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毫无回应。阿念这下急了,小脸涨得通红,腮帮子气鼓鼓的,猛地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吼道:“玱玹哥哥——” 这一吼威力十足,吓得西炎玱玹一个激灵,迅速从思绪中反应过来。慌乱之中,他的手不小心碰到了放在案桌上的茶杯。 “哐当!”茶杯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这清脆的破碎声瞬间打破了屋内原本的氛围,引得众人纷纷侧目。西炎玱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西炎玱玹连忙起身朝着皓翎王施了一礼,说道:“抱歉,师父,我方才想得入神了。” 皓翎王微微抬手,说道:“无妨!” “玱玹哥哥!” 西炎玱玹被阿念这一嗓子惊得回过神来,先是一脸的惊愕,随后眼中流露出一丝歉意。 随即脸上浮现出宠溺的笑容,柔声道:“阿念,哥哥这不是回过神来了嘛,别生气啦,都是哥哥的不是。” 阿念睁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脸好奇地问道:“玱玹哥哥,你到底在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入神,连我叫你好几声都不理我。” 西炎玱玹眼神有些躲闪,随口说道:“没什么要紧事,就是一些琐碎的念头在脑子里乱转罢了。” 随即,像是急于摆脱阿念的追问一般,匆忙找了个理由: “方才有人来报,我安排的一桩要事出了些岔子,需我亲自去处理!” 说完,西炎玱玹朝坐在主位上的皓翎王恭敬地施了一礼,说道:“师父,弟子先行告退,去处理此事。” 皓翎王微微点头:“去吧。” 得到应允后,西炎玱玹便匆匆离开了。 阿念呆呆地望着西炎玱玹离去的背影,满心的疑惑写在脸上。 她托着腮,两条细细的眉毛紧紧地拧到了一块儿,樱桃小嘴微微嘟起,小声嘟囔着:“哼,就这么走了,也不跟我好好说清楚。” 一回头,却发现皓翎王正专注地翻阅着手中的文书,蓐收也在一旁整理着案牍上的物件,两人都无暇顾及她。 阿念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一个人百无聊赖地托着下巴,目光转向窗外。 只见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轻盈地停在娇艳的花朵上,一下一下缓慢而有节奏地扇动着翅膀,阿念的思绪也随着那翅膀的舞动渐渐飘远,陷入了自己的小世界里,发起呆来。 第75章 防风氏新族长 防风意映倒也不是真的贪图涂山氏那一点赔偿,不过是想要借此机会激化防风氏和涂山氏的矛盾。 她身为一介女子,即便是防风氏的嫡女,那也不能过多干预家族的事务,她自知自己能力有限,所以想要借力打力,挑起防风氏和涂山氏之间的矛盾,等涂山氏打压防风氏,防风氏走投无路之时防风意映再出手,现在也只有防风意映能够就防风氏,但是防风意映救防风氏的条件是要让自己当族长! 防风族长这才恍然惊觉,原来自始至终这一切都是防风意映精心安排的。防风意映步步为营,每一步都经过了精心的设计,其目的就是要让防风氏彻底触怒青丘。 青丘虽在明面上不占理,自然不会与防风氏公然争斗,但青丘又岂是能随意任人欺凌之辈,定然不会轻易放过防风氏。 如今防风氏已然被打压至这般惨状,倘若不同意防风意映的要求,防风氏恐怕将再无往昔的荣耀与风光! 防风氏内堂。 诸位长老已然洞悉这一切皆是防风意映精心谋划的,个个义愤填膺,却又束手无策。 为了保住防风氏,只得同意让防风意映出任防风氏的族长。 父亲原本满心不甘将族长之位拱手让与防风意映,大长老劝道:“族长,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为了护住我们的家族,此刻也只能暂且应允防风意映了。不过,即便她当上族长,若无人听从她的号令,她也无可奈何!” “对对对,我觉得大长老此言有理!这只是缓兵之计,只要防风氏尚存,日后再从长计议。当务之急乃是要保住我们防风氏啊!” “族长……” “族长啊,咱们不能因一时的意气用事而让整个家族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先稳住当下的局面,日后再寻机会扭转乾坤,这才是明智之举。”二长老紧接着说道,神情焦急而诚恳。 “是啊,族长。防风意映虽心机深沉,但毕竟年轻,经验不足。我们暂且妥协,日后总有办法应对。”三长老也附和着,目光中满是对家族前途的忧虑。 “族长,您要顾全大局啊。如今形势紧迫,容不得我们再有丝毫犹豫。暂且让防风意映得逞,我们暗中积攒力量,以待时机成熟,再一举夺回属于我们的尊严和地位。”四长老言辞恳切,双手抱拳,向防风族长进言。 防风族长叹一口气,终是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罢了罢了,就依你们所言。” 防风族长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无奈答应了让防风意映担任族长。 “一介女子,竟这般贪得无厌,且让她当当这族长,看看她能翻出什么浪花来,族长的虚名给了她,但能不能管得动,能不能让手下人服从,到底谁才是防风家真正的主人,呵~” 防风族长想到这里藏在袖子下的手紧了又紧。 “族长,莫要动怒,小不忍则乱大谋。咱们且先顺着她,待她露出破绽,我们再出手也不迟。”身旁一位亲信低声劝道。 “哼,我倒要看看她能嚣张到几时。这族中上下,可不是她想怎样就能怎样的。”防风族长咬着牙,眼神阴鸷。 “族长放心,我们都站在您这边,定不会让那防风意映轻易得逞。只要我们团结一心,这局势迟早会扭转过来。”另一位长老赶忙宽慰道。 防风族长微微颔首,脸色却依旧阴沉:“都给我盯紧她那边了,稍有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防风意映想要重塑防风氏,一心想要大刀阔斧地干一场,奈何一直受到父亲和各位长老的重重阻拦。 她深知,若不打破这层阻碍,自己的抱负将无从实现。于是,她开始精心谋划,试图逐个击破。 首先,她对那些立场不太坚定的长老展开了收买人心的策略。 之后,防风意映每日把自己关在书房中,仔细翻阅着族中关于各位长老的资料,将他们的喜好与需求牢记于心。 对于喜好古玩字画的大长老,防风意映悄悄召集了几位心腹。 她坐在书桌前,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锐利而坚定,低声说道:“去搜罗世间珍稀的字画古玩,务必小心行事,不可走漏风声,悄悄送到我府上。”心腹们点头应是,然后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几天后的一个清晨,喜好古玩字画的大长老刚刚起床,睡眼惺忪地伸了个懒腰。就在这时,府外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他皱了皱眉头,一边嘟囔着“这一大早的,谁啊”,一边拖着步子走到门前打开了门。 只见防风意映一袭华服优雅走来,妆容精致,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 防风意映微微欠身,说道:“大长老,早啊!” 大长老心中一惊,脸上却强装镇定,冷淡地回道:“原来是族长啊,不知族长一大早前来所为何事?” 说着,还做出了一个请回的手势,出言撵人道:“我这还有事要忙,就不招待族长了。” 奈何架不住防风意映气场强大,只见她挑了挑眉,提高音量说道:“既然大长老这般客气,那我便进去坐坐讨杯茶喝!” 大长老人瞬间懵了,他瞪大了眼睛,气得胡子都抖了起来,连忙说道:“族长,您误会了,我何时说过要留您进去?我明明是说要送客,而且说得那么明显了!” 可防风意映偏偏假装没听见,脸上依旧带着那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自顾自地抬脚就往他府内走去,还说道:“大长老莫要客气,咱们都是自家人。” 大长老站在原地,脸色铁青,双手紧紧握拳。他心里愤怒至极,想着:这防风意映也太嚣张跋扈了,可如今她是族长,自己也不能将她赶了去,只能强压着怒火,跟在后面进了府宅。 防风意映优雅落座,身姿婀娜,仿若一朵盛开的牡丹,全然无视大长老脸上那不满的表情。她轻抬玉手,给了一旁的丫鬟春桃一个眼色。 春桃会意,恭敬地呈上一个精美的锦盒,微微欠身说道:“这是我家小姐孝敬大长老的一点心意。” 大长老虽然心有芥蒂,心中对防风意映的擅自闯入依旧愤懑不已,然而目光却不自觉地被那锦盒吸引。这锦盒光是外观,瞧着就价值连城,想必里面的东西也定不会便宜。他脸上虽然依旧摆着黑脸,嘴里还嘟囔着:“哼,这算什么?”但那双手却很诚实地伸了出去,缓缓打开锦盒。 当看到里面珍贵的字画古玩时,大长老的眼睛瞬间瞪大,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那惊喜之色如同冲破乌云的阳光,瞬间照亮了他的面庞。他情不自禁地拿起一幅字画,仔细端详起来,嘴里还喃喃自语:“这……这可是失传已久的珍品啊!” 第76章 大权在握(一) 防风意映将大长老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嘴角微微上扬,轻启朱唇,说道:“大长老,我知晓您喜爱古玩字画,这些不过是我的一点小心意。日后在族中事务上,还望大长老能多多支持我。” 大长老听闻,手微微一颤,脸上闪过一丝犹豫,随即放下手中的字画,轻咳一声说道:“族长,这无功不受禄啊。” 防风意映起身,款步走到大长老身旁,压低声音说道:“大长老,只要您站在我这边,以后这样的好东西,定不会少了您的。而且,我若能将防风氏发展壮大,您也是功不可没,到时候族中上下,谁人不敬重您?” 大长老眉头紧皱,陷入沉思。防风意映继续说道:“如今局势您也清楚,我若成功,您跟着受益;我若失败,您也不会有什么损失。何不顺水推舟,做个顺水人情呢?再说了,大长老跟在父亲身边那么多年,任劳任怨,劳苦功高,可父亲待你如何,你自己心里应该有一杆秤,若是跟着我,那便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若是大长老依旧执迷不悟,冥顽不灵,执意要跟着父亲、扰乱我整顿防风氏,处处与我作对,那大长老该是知道后果的!” 大长老抬起头,目光与防风意映对视片刻,终于长叹一口气说道:“罢了罢了,族长既然如此有诚意,老夫自当尽力相助。” 防风意映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说道:“那便多谢大长老了,以后咱们同舟共济,共创防风氏的辉煌。” 从那以后,大长老在族中事务上逐渐偏向防风意映,成为了她的有力支持者。 对于喜爱美食的二长老,防风意映亲自安排名厨。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庭院中的花朵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着阵阵芬芳。防风意映身着一袭淡紫色的长裙,身姿袅袅地站在厨房门口。她将名厨叫到跟前,神色郑重,目光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缓缓说道:“此次之事,关乎重大。你务必用尽浑身解数,烹制出最顶级的珍馐佳肴,送到二长老府上。若有半点差池,你应当知晓后果。” 名厨微微躬身,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恭敬地应道:“防风族长放心,小的定当竭尽全力。”说罢,领命匆匆而去。 当美食送到二长老府上时,二长老正悠然地坐在庭院中品茶。阳光洒在他身上,映出一片金黄。他眯着眼睛,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只见几个仆人端着一盘盘精美的菜肴鱼贯而入。 那菜肴色香味俱全,摆盘精致,仿佛一件件艺术品。二长老先是微微一愣,随即眼睛放光,忍不住食指大动。他放下手中的茶杯,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鲜嫩多汁的肉块放入口中,大快朵颐起来。 他一边吃,一边不住地点头,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嗯,好吃,好吃!这族长倒是有心了。”心中对防风意映的好感瞬间大增,之前对她的些许不满也在这美味中消散得无影无踪。 吃完后,二长老满足地拍了拍肚子,靠在椅子上,笑着自言自语道:“我这人啊,没什么大志向,在这家族中也不争不抢,只想吃好每一顿饭,睡好每一觉。其余的都是浮云,天大地大,哪有吃饭大,人这一生这么漫长,活得开心才是硬道理!这防风意映能懂我的心思,倒也不错。” 就在二长老自言自语之时,防风意映竟突然走了进来,她面带微笑说道:“二长老吃得可还满意?” 二长老看到防风意映,也不惊慌,打了个饱嗝说道:“满意满意,这顿饭甚是美味,族长有心了。” 防风意映轻轻挑眉,朱唇亲戚,面上笑得温柔,轻轻说道:“那二长老今后可愿支持我?” 二长老摸了摸肚子,哈哈一笑:“族长啊,我这人向来随性,追随谁都无所谓。只要能为防风氏好,只要领导者有能力,只要以后防风氏的每个人日日都有这般好吃的,我便追随族长。” 防风意映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赶忙说道:“二长老放心,只要您支持我,美食自然不会断。我定能带领防风氏走向昌盛,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 二长老摆了摆手:“那我就等着看族长的本事咯,要是真能如此,我这把老骨头也愿意为您效力。” 防风意映笑着应道:“那就多谢二长老了。” 此后,二长老虽然依旧洒脱佛系,但在关键时候,也会为防风意映出一份力。 对于贪恋钱财的三长老,最是好办。前面两个长老,大长老志向深远,二长老活得佛系,而这个三长老就是个掉钱眼里的,只要有钱,他自然会支持防风意映。 夜晚,防风氏的宅院里格外安静。防风意映在房里,点着昏暗的油灯,等待着三长老的到来。 不多时,三长老鬼鬼祟祟地来到门前,轻轻敲了敲门。防风意映听到敲门声,微笑着起身相迎。 她亲自打开房门,将三长老迎了进来。 三长老刚进门,目光就被房间角落里的一个大箱子吸引。 防风意映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笑着走到箱子前,然后亲自打开了这个装满金银财宝的箱子。财宝在油灯的映照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防风意映大方地说道:“三长老,这些都是给您的,只要您日后支持我,好处绝不会少。” 三长老看着满箱的财宝,眼睛都直了,他快步走到箱子前,双手颤抖着抚摸着那些金银珠宝,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哎呀呀,这可真是……” 防风意映见状,嘴角微微上扬,又说道:“三长老,只要您忠心耿耿,以后这样的财宝还会有更多。我现在是防风氏的族长,又是青丘的少夫人,青丘的大部分产业全在我手中,有的是金银财宝,只要长老跟了我,日后还愁没有钱花吗!” 三长老忙不迭地点头答应,声音都因为激动而变得颤抖:“族长放心,族长放心,以后我一定为您马首是瞻,全力支持您!” 防风意映满意地点点头,说道:“那以后就仰仗三长老了。” 三长老连忙弯腰行礼:“不敢不敢,能为族长效力,是我的荣幸。” 随后,三长老抱着满怀的财宝,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房间,防风意映看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第77章 大权在握(二) 对于那些渴望权力的排不上号的长老,防风意映早在嫁去青丘之前就和他们搞好了关系,只需要再烧一把火,就能轻松拿下。 在她精心安排的一次热闹非凡的家族聚会后,众人皆已散去。防风意映却将这一群渴望权力的长老悄悄留了下来。 她面带微笑,目光依次扫过众人,然后提高声音说道:“各位长老,意映深知你们心怀壮志,渴望能在族中拥有更高的地位和更多的权力。只要你们站在我这边,未来我定会给予你们更高的职位和更多的权力,让你们一展抱负。” 长老们听了,一个个面露喜色,交头接耳,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其中一位长老率先站出来,拱手说道:“族长,若您真能兑现承诺,我等愿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表示愿意为防风意映效力。 防风意映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各位长老放心,我防风意映说到做到。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定能让防风氏更加强大。” 对于那些不为利益所动的长老,防风意映则采用威逼利诱的手段。她派人暗中跟踪这些长老,抓住他们的把柄或是软肋。有的长老曾在私下收受了其他家族的贿赂,有的长老在外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情事。她以此威胁逼迫他们就范。若有不从,便指使手下散布消息,损毁他们的名声,让他们在族中失去威望。 在她的这般手段之下,一部分长老逐渐被逐个拿下,不再坚定地站在父亲那一边。 掌握大局之后,防风意映终于将矛头对准了一直肆意想要拿走防风氏族长之位的父亲。 她先是在族中散布关于父亲的负面言论,说他年老昏聩,决策失误导致家族利益受损。然后,在一次重要的族中会议上,故意挑起父亲之前在处理与其他家族合作事务中的决策失误,夸大其带来的损失,引发族人对他的不满。 她还安排自己的心腹在族人中煽风点火,鼓动大家对父亲的质疑和指责。为了进一步打压父亲,防风意映在经济上对父亲进行限制,削减他的用度和待遇。 最后,她联合那些已经被她收服的长老,共同向父亲施压。在又一次的家族大会上,这些长老纷纷指责父亲的种种不是,要求他交出权力,退位让贤。防风意映则大方地表示愿意给父亲一个体面的退隐生活,只要他彻底退出防风氏的核心决策层。 至于防风意映的大哥防风峥,他早就是防风意映的囊中之物了。 还有父亲从前留下的那些卑贱的上不了族谱的庶出兄弟姐妹,他们虽然在蠢蠢欲动,心中对权力也有着渴望和觊觎。然而,奈何根本不是防风意映的对手。 防风意映手段凌厉,心思缜密,那些庶出的兄弟姐妹在她面前就如同稚嫩的孩童,毫无招架之力。 即便他们心有不满,也得恭恭敬敬地叫防风意映一声族长。因为他们知道一旦惹了防风意映不高兴,他们可能连活命的机会都没了。 每当他们在防风意映面前,总是低垂着头,眼神中充满了敬畏和恐惧。那一声声“族长”叫得战战兢兢,生怕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如今,整个防风氏的大权全掌握在防风意映手中,她在家族中说一不二,无人敢违抗她的命令。 拿下了防风氏之后,防风意映就利用在涂山氏的产业和防风氏一手把生意做大做强。 防风意映这一举动自然引得青丘的人不满,奈何涂山璟无心于青丘的事,老太太身体越来越差,没有能力掌控大局。而防风意映早就在不知不觉间,掌握了青丘的大部分势力。现在青丘的许多产业都掌握在防风意映手上,她在生意场上翻云覆雨,手段狠辣。 这时,青丘几个稍微机灵一点的长老才发现,当初防风意映就是利用他们来对付防风氏。他们被防风意映的花言巧语所迷惑,傻乎乎地冲在前头,与防风氏斗得你死我活。而防风意映则在背后坐山观虎斗,等到他们两家打得两败俱伤,她再轻而易举地坐收渔翁之利。 这些长老们懊悔不已,聚在一起商量对策。 “我们真是糊涂啊,竟然被那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一位长老捶胸顿足。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得想想怎么夺回我们青丘的产业!”另一位长老眉头紧皱。 “可她如今势力庞大,我们能有什么办法?”有人无奈地叹气。 大家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 他们青丘的人把心思全用在对付防风氏的时候,防风意映早就偷偷插手了青丘的产业,现在许多大产业的掌权人都是防风意映的人,但他们发现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了。 防风意映知道,涂山璟肯定会对此事耿耿于怀,特地去找了涂山璟。 防风意映告诉涂山璟,既然他无心管理青丘之事,那不如把青丘交给她,“我的能力,涂山公子应该是知道的,我仅仅接手防风氏不到三月,现在防风氏在整个大荒的地位可不止提升了一丁半点。青丘虽然有一大笔产业,富甲一方,但你也知道,青丘现在已然是外强中干。青丘已经没有能够引领整个家族继续向前的人了,而我就是那个最合适的人!” 涂山璟静静地看着防风意映,神色冷淡,并未言语。 防风意映继续说道:“我承诺你,我不会去伤害青丘的任何一个人,不会掠夺百姓的任何一寸土地。既然你无心管理这些事物,你只想和小夭畅谈天地,遨游四海,为何不放手成全自己,也成全我,成全整个青丘呢?只要青丘的领导人是我,我就能把青丘发展的更好!” 涂山璟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防风意映,你的野心昭然若揭。青丘之事,不是你几句话就能决定的。” 防风意映脸色微变,又立刻恢复常态,说道:“涂山公子,你何必如此固执?这对你我都好。” 涂山璟已经别无选择,要么他自己担任族长来接手这一个空壳家族,但是有许多大产业已经被防风意映收入囊中,即便当上了族长,也是没有实权,空有一个名声,防风意映绝不可能把手中的产业交出去,防风意映手上的权力已经远远大过青丘的任何一个人。 涂山璟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色,眉头紧锁,内心陷入了激烈的挣扎。他深知自己若接手,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族长,对青丘的困境难以有实质性的改变。 第78章 赤水府宴席 经过漫长的思考,涂山璟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把青丘的大权交给防风意映,他则担任青丘族长的虚名。 防风意映自然不愿意去担任青丘族长,毕竟她也不是青丘的人,如果她担任了青丘的族长,势必会引起中原中其他势力不满,她已经是防风氏的族长,本就让那些人虎视眈眈,这虚名不要也罢,反正大权在握。 当涂山璟告知防风意映自己的决定时,防风意映嘴角上扬,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涂山公子,你这决定倒也明智。” 涂山璟面色阴沉:“希望你能信守承诺,莫要让青丘陷入绝境。” 防风意映轻笑一声:“那是自然,我定会让青丘在我手中繁荣昌盛。而且我亦是你名义上的妻子,即便我掌管青丘大事也没人说什么。” “等找到合适的时机,你我就立刻和离,我不会去耽误你追寻你的幸福!” 从此,青丘的局面变得更加复杂,而防风意映则在幕后操纵着一切。 皓翎国。 西炎玱玹和皓翎玖瑶刚刚遭遇刺杀,死里逃生的玱玹面色凝重。他紧皱眉头,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再三考虑还是决定要回到西炎国,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他不能再继续躲在皓翎国了,他那两个叔叔绝不会放过他!他们如同暗处的恶狼,时刻准备着扑上来咬断他的喉咙。 西炎玱玹坐在案桌前,双手抱胸,目光深沉地思考着要怎么回西炎国。烛光摇曳,映照着他紧绷的脸庞,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决绝。 就在这时,手下人匆匆来报,“王子,有急讯!” 西炎玱玹从沉思中被打断,抬头看向来人,“何事?如此慌张?” 手下人喘着粗气说道:“回王子,刚得到消息,防风意映仅仅用了三个月就拿下了防风氏族长的实权,还把他们治得服服帖帖的。如今防风氏的地位已经提升了很多,现在与中原各大氏族之首赤水氏不相上下。” 西炎玱玹听到此处很是震惊,猛地站起身来,双手撑在案桌上,“竟有此事?这防风意映竟有如此手段!” 他的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眉头皱得更紧了,“看来,这中原的局势又要发生大变化了。” 西炎玱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思考着这一消息可能带来的影响。 又听到手下人说防风意映已经架空了青丘,涂山璟无心政事,青丘的所有大事全部由防风意映掌控,涂山璟只是顶着一个族长的虚名。 玱玹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这防风意映竟如此厉害?短短时间内,不仅拿下防风氏,还掌控了青丘!” 他握紧了拳头,面色阴沉,“王子,看来这女子野心不小,如此下去,若是与他为敌,她必将成为一大隐患。” 玱玹重新坐回椅子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陷入了沉思:“都下去吧!” 众人领命退下,房间里只剩下玱玹一人。 西炎玱玹怎么都不敢相信防风意映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成功地收服了防风氏和涂山氏这两大氏族! 他喃喃自语道:“这防风意映,当真是个厉害角色。如此手段,如此魄力,竟能在这般短的时日里做到这般地步。” 西炎玱玹心中不禁夸赞防风意映:“此女若为男儿身,必能在这乱世之中成就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业。只可惜......” 想到此处,玱玹眉头微皱,神色变得复杂起来。 赤水府。 赤水丰隆为了帮助西炎玱玹拿到皇位,特地设宴邀请了中原中的各大势力。 宴会当日,各大氏族纷纷按时抵达,然而,宴会却迟迟不开始。辰荣馨悦满心疑惑,从侍女口中得知宴会之所以一直没开始,是因为防风氏族长防风意映一直没到。 辰荣馨悦气得脸色铁青,眼中满是不屑,嘴上继续低声骂道:“这个防风意映,真把自己当根葱了!她算个什么东西,不就是仗着防风氏那点破势力,就在这儿摆谱!以为自己身份尊贵就能让所有人都等她?我看她就是个不知廉耻、狂妄至极的贱人!璟哥哥一大早就来了,偏偏他摆架子,她那副嚣张的嘴脸,真让人作呕!什么族长,不过是个徒有虚名的草包!等她来了,我倒要看看她有什么脸面面对大家!有多大能耐,有多大本事!让大家等她一个——” 而众人更是噤若寒蝉,尽管心中颇有不满,却因防风意映身份尊贵,无人敢交头接耳。大家只能乖乖等着,翘首以盼,期盼着防风意映能尽快到来,好让这宴会能够顺利开始。 “防风族长到——” 防风意映款步而入,眉梢高高扬起,眼神凌厉如刀,嘴角勾起一抹带着几分挑衅与不屑的弧度,冷笑道:“我可来晚了?” 她微微仰头,下巴线条紧绷,一身华服随着步伐摇曳生姿,却更显其威严与高傲。那声音仿佛带着冰碴子,瞬间让整个宴会厅的温度都降了下来,众人在她强大的气场压迫下,大气都不敢出。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此时的防风意映身着华丽锦袍,头戴璀璨珠饰,神色间满是威严与高傲。她不再是曾经那个需要看人脸色的防风氏大小姐,而是如今权势滔天的防风氏的族长。 防风氏也不再是原来那个默默无闻的小氏族,而是已崛起至可以与中原各大士族之首赤水氏平分秋色的地位。 今天在场的都是一些年轻的晚辈,防风意映自然是这一群人中身份最为尊贵的。 众人皆低头垂目,齐声说道:“拜见防风族长。” 以西炎玱玹和赤水丰隆为首的来宾皆纷纷行礼,唯有辰荣馨悦像只骄傲的花孔雀,依旧高傲地坐在位置上,纹丝不动,那模样简直不可一世。 赤水丰隆察觉到防风意映一直没让众人起身,小心翼翼抬眸,顺着防风意映的目光看去,竟落在自家妹妹辰荣馨悦身上。 只见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居然还稳稳当当坐在椅子上,动都不肯动一下。 赤水丰隆又气又急,赶忙开口训斥:“馨悦!你怎的这般不知礼数,父亲平日的教导都被你当成耳旁风了吗?” 辰荣馨悦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柳眉倒竖,冲着赤水丰隆大声叫嚷:“哥哥!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这般吼我!我可是赤水氏的大小姐,凭什么要给她行礼!” 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此时的处境有多么危险,还在那死犟着不肯低头。 她那充满怒火的目光,先是恶狠狠地瞪向哥哥,而后又转向防风意映,却发现防风意映不慌不乱,优雅端庄,气场强大到让在场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地等着。 赤水丰隆见状,赶紧给站在辰荣馨悦身边的贴身丫鬟使了一个眼色。 白芷心领神会,赶紧凑在辰荣馨悦耳边说:“小姐,现在防风氏的势力的确跟我们赤水氏可以抗衡,再加上现在她是防风氏的族长,小姐理应给她行礼啊!小姐莫要因小失大,坏了大事!” 辰荣馨悦狠狠地剜了白芷一眼,咬牙切齿地低声骂道:“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第79章 回击辰荣馨悦(一) 赤水丰隆眉头紧皱,怒喝道:“馨悦,不得无礼,还不快拜见防风族长!”他的声音犹如洪钟,在大厅中回响,震得在场众人心中一颤。 白芷的身子猛地一抖,脸上满是惊恐之色,她颤抖着嘴唇说道:“小姐,现在丰隆公子和老爷都需要靠着防风氏——” 话未说完,又被辰荣馨悦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白芷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双腿发软,差点瘫倒在地,心中满是恐惧,再也不敢多言半句。 赤水丰隆的脸色愈发阴沉,再次大声训斥,声音中饱含着压抑不住的愤怒和不耐烦:“馨悦!” 此时的辰荣馨悦气得胸脯剧烈起伏,那张娇艳的脸蛋因愤怒和嫉妒而扭曲得有些狰狞。她的双眼瞪得滚圆,仿佛要喷出火来,死死地盯着防风意映。 然而,尽管心中怒火中烧,她也清楚眼下的局势并非自己能够任性妄为的。 她极其不情愿地缓缓站起身来,行礼时,她的双手胡乱地比划了一下,头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心里还不服气地嘟囔着:“哼,得意什么,不过是个靠手段上位的女人!就她也配让我跟她行礼,早晚有一天我要让她好看!也不知道这个防风意映使了什么狐媚子手段才拿到防风组长之位,就她?也配?” 防风意映依旧静静站在原地,眼中闪过一道凌厉的寒芒,那目光如利剑般锋利,让人不寒而栗。但很快,辰荣馨悦便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重新恢复了那副端庄优雅、波澜不惊的模样。 见防风意映依旧没有要让众人平身的意思,辰荣馨悦恨得牙根痒痒,心里清楚防风意映这是摆明了要给自己下马威。 可奈何她现在的身份地位的确不如防风意映,纵使心中有千般不甘万般不愿,也只得又咬着牙,规规矩矩给防风意映行了一礼。 防风意映冷冷地看着辰荣馨悦,那目光像冰刀一样,直直地刺向她,眼中满是不屑和嘲讽,仿佛在看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跳梁小丑。 见辰荣馨悦还是乖乖低头行礼了,防风意映脸上先是闪过一抹讥讽的笑,那笑容犹如寒夜中的冷风,刮得辰荣馨悦满心屈辱。那笑容里充满了胜利者的得意,似乎在宣告着她的绝对权威。 随即,她又迅速换上一副温柔和善的表情,说道:“大家都不必这般客气!让大家久等了!” 众人皆惶恐起身, 赤水丰隆忙不迭地应道:“不晚不晚,防风族长能大驾光临,实乃我等荣幸。” 防风意映微微仰头,步态优雅地走向主位,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漫不经心地说道:“哦?是吗?那倒是诸位抬爱了。” 坐下后,她轻抬玉手,随意地摆了摆:“都坐吧,莫要因我坏了诸位的兴致才是。” 宴会开始后,那些平日里和防风意映平起平坐,甚至曾经为难过她的人,此刻都换了一副谄媚讨好的嘴脸。 一人赶忙凑上前,点头哈腰地说道:“防风族长如今权势滔天,能莅临此宴,是我等三生有幸。以往是小的有眼无珠,还望族长海涵。” 一位曾经对防风意映冷嘲热讽的氏族长老,此刻满脸堆笑,端着酒杯凑到防风意映面前,弓着身子说道:“防风族长,以往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还望您大人有大量,莫要与我计较。这杯酒我先干为敬,祝您权势日盛,家族兴旺!” 另一位曾在生意场上与防风氏竞争激烈的家族长老此刻也满脸谄媚地说道:“防风族长,您如今的手段和谋略,真是让我等望尘莫及啊。以后还望您能多多关照,咱们携手共赢。” 就连曾经身份最为尊贵的赤水丰隆,都得对她笑脸相迎。赤水丰隆亲自为防风意映递菜,语气格外亲切:“防风族长,尝尝这道佳肴,这可是特意为您准备的。” 防风意映面带微笑,一一回应着众人的讨好,心中却对这些人的嘴脸充满了鄙夷。 她知道,这些人的谄媚不过是因为自己如今的权势,一旦自己失势,他们定会再次变脸。但她表面上依然不动声色,享受着这短暂的胜利和尊崇。 曾经最为尊贵的赤水丰隆,此刻也陪着笑脸,小心翼翼地说道:“防风族长,今日能得您赏光,这宴会才算蓬荜生辉啊。” 防风意映客套道:“丰隆公子客气了,大家都是同辈,我只是因为侥幸才当上了防风族长,日后还需要大家相互帮衬。” 说罢,她眼神扫过众人,众人忙不迭地点头应和。 赤水丰隆接着说道:“防风族长过谦了,如今防风氏在您的带领下如日中天,我们都盼望着能与防风氏多多合作,共图大业。” 防风意映轻轻一笑,眼中却毫无笑意,说道:“那是自然,只要诸位真心相待,好处自然少不了大家的。” 此时,一个小家族的代表赶紧站起身来,恭敬地说道:“防风族长,以后但有所命,我等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们夸赞防风意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就,可见不凡。 一位老者捋着胡须,满脸堆笑地说道:“防风族长,您这般年轻,便能将防风氏治理得如此兴旺,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令我等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另一个与赤水氏稍有些恩怨的中年人也赶忙附和:“是啊,防风族长智慧过人,手段高明,未来定能让防风氏更上一层楼,成为中原氏族之首!” 辰荣馨悦闻言脸色骤然一变,开口阴阳怪气道:“哼,小人得志,自以为是,竟然还想当中原各大氏族之首,简直是痴人说梦。” 刚刚说话的人瞬间噤声,神色尴尬。 防风意映却不紧不慢地看向辰荣馨悦,眼神中透着寒意。 刚刚被阴阳的那个人赶紧回话:“辰荣小姐这般恼羞成怒,莫不是嫉妒人家防风族长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就吧!” 辰荣馨悦咬了咬嘴唇,怒目而视:“嫉妒?她也配!不过是一时的运气罢了。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不正当手段上位,这种人也值得你们趋炎附势,谄媚讨好!” 防风意映轻轻挑眉,依旧优雅坐在主位上一言不发。 刚才被辰荣馨悦出言讽刺的那个人继续开口,语气嘲讽:“运气?那辰荣小姐不妨也试试这运气,看看能否让赤水氏有如今防风氏的风光。” 第80章 回击辰荣馨悦(二) 赤水丰隆见势不妙,连忙呵斥:“馨悦,休得无礼!快向防风族长赔罪!” 辰荣馨悦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赤水丰隆:“哥哥,你竟然帮着她?” 此时,宴会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众人都不敢出声,生怕引火烧身。 “我不赔罪!她防风意映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赔罪!” 春桃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冷冷说道:“辰荣小姐如此不知好歹,莫不是以为我防风氏不敢动你?” 赤水丰隆急得满头大汗,生怕这事情闹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毕竟现在赤水丰隆和西炎玱玹的大业还得求防风意映帮忙才能得以实现。 丰隆迅速站起身,一边给防风意映赔着不是,一边拉着辰荣馨悦,压低声音说道:“馨悦,别再任性了,这关乎家族的荣辱!” 辰荣馨悦甩开赤水丰隆的手,倔强地扭过头去。 就在局面即将失控之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西炎玱玹开口:“今日是宴会,大家应以和为贵,莫要为了一时之气伤了和气。” 方才与辰荣馨悦争吵不休的那个人微微侧身,向西炎玱玹行了一礼,说道:“多谢西炎王子解围,只是这辰荣小姐实在太过无礼,竟然公然顶撞防风族长,即便防风族长年轻,那地位也是同赤水族长一般,怎可容得辰荣小姐这般晚辈如此肆意诋毁。” 西炎玱玹笑了笑,说道:“想必辰荣小姐也是一时冲动,防风族长大人有大量,不如就此作罢。” 防风意映全程一言不发,因为以她此时的权力和地位他根本不用去为自己辩解什么,自有一帮人为了讨好她去帮她辩解。 防风意映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不紧不慢地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点了点头,说道:“既然西炎王子和丰隆公子都这么说了,那此事便不再追究。但还望辰荣小姐日后谨言慎行。” 辰荣馨悦冷哼一声,还想再骂两句,感受到哥哥投过来冰冷的目光,辰荣馨悦这才不再说话。 宴会在这略显尴尬的气氛中继续进行着,只是众人心中各有盘算,再也不复之前的热闹与和谐。 辰荣馨悦显然已经不想在这样的宴会上继续待着了,她觉得自己再待下去,非得被这憋屈的气氛给憋死不可。辰荣馨悦不想给曾经身份地位比自己低的防风意映低头认错,于是她随便找了个理由,愤愤地说道:“我今日身子不爽,先行告退!”说完便拂袖而去。 防风意映看着辰荣馨悦这一副落荒而逃的样子,眼中满是不屑,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哼,就这点能耐。” 赤水丰隆望着妹妹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又赶紧向防风意映赔笑道:“馨悦年幼无知,还望防风族长莫要与她计较。” 防风意映又听到了这熟悉的一句话,从前她身份低微的时候,赤水丰隆表面上虽然依旧客气,但说出来的话却是让她不要计较,直接道德绑架防风意映,这样的事情在过去发生了无数次。 赤水丰隆一次又一次纵容辰荣馨悦在公开场合为难防风意映,最后也只是一句不轻不重的道歉,然后又让防风意映不要往心里去。 现在,防风意映位高权重,赤水丰隆也只能恭恭敬敬地说“望”,“还望防风族长莫要与她计较”,而不是像从前一样“防风小姐不必放心上”。 防风意映闻言,面上淡淡的,玉手轻轻勾起茶杯,似乎没听到赤水丰隆的道歉一般,漫不经心地抿了一口茶。 赤水丰隆怔着也不好发作,只得继续供着身,毕竟现在防风意映年龄跟他们差不多大小,可是身份地位却和赤水丰隆的父亲一般无二。 防风意映凝视了赤水丰隆一会儿,这才不紧不慢地放下茶杯,“丰隆公子好像不止第一次跟我说要下去好好管教了,在座的都是老熟人了,谁人不知从前辰荣小姐多次为难于我,好像丰隆公子每次都会说下去好好管教,让我不必放心上!” “怎么?”防风意映优雅坐着,身子微微前倾,目光如炬,“辰荣小姐一而再,再而三,莫非……这次,丰隆公子也要让我不必放心上吗!”防风意映挑眉,眼中满是威胁意味。 赤水丰隆连忙说道:“防风族长,此次定不会让您受委屈,我回去定会严惩馨悦,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防风意映冷笑一声:“但愿如此,丰隆公子。我可不想再听到那些不痛不痒的道歉。” 防风意映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淡淡地说道:“ 丰隆公子,以往之事,我本不愿再提。但您这纵容之态,确实让我受过不少委屈。如今您这般请求,我也不好不给您这个面子。只是,还望日后您能多多管教令妹,莫要再如此任性妄为。” 赤水丰隆连忙点头应道:“是是是,防风族长所言极是,我日后定会严加管教。” 防风意映微微颔首,不再多言,继续与众人周旋,只是心中对这世态炎凉、人情冷暖愈发看得透彻。 宴会上的其他人也都纷纷议论起来,有的指责辰荣馨悦不懂事,有的则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像她那样冲动。 而这场宴会,也因为辰荣馨悦的离开,气氛变得更加微妙和压抑。 这时,突然有一人谄媚地说:“防风族长天生丽质,又有如此雄才大略,这是上天赐予防风氏的福分呐!” 其他人也纷纷跟上。 防风意映听着这些夸赞,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心中却对这些人的阿谀奉承不以为意,但仍客气地说道:“各位过奖了,意映不过是尽些微薄之力,全仰仗族中众人齐心协力。” 第81章 西炎玱玹!放肆?!(一) 待宴会结束后,西炎玱玹单独将防风意映留下来,西炎玱玹这个面子防风意映自然是要给的,且不说当时他屈尊将她从梅林上背下来,就看在他姓西炎的份上,她都会给这个面子。 两人相对而坐,温柔的晚风轻轻拂过,仿佛带着丝丝柔情。 防风意映微微挑眉,神色从容,直视着西炎玱玹,语气干脆地说道:“玱玹殿下,当日殿下救命之恩还一直没机会报答,今日殿下特地将我留下,有事不妨直说!我能做到都会尽量应允的!” 西炎玱玹面带微笑,目光诚挚地说道:“防风族长,实不相瞒,短短数月,您竟能带领防风氏走向如此巅峰,这绝非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实在令人佩服!” 防风意映微微颔首,神色谦逊,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微笑,语气平和地答道:“殿下谬赞,意映实在愧不敢当。能得殿下如此夸赞,是意映的荣幸。” 两人客套了一番。 防风意映目光落在西炎玱玹身上,眼神中带着几分探究,直接问道:“玱玹殿下,说了这么多,我猜猜看,您是不是想跟我借钱?” 西炎玱玹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那表情仿佛被人戳中了心事,然而他还是点了点头承认了。他轻咳一声,试图掩饰自己的不自在,说道:“防风族长聪慧,实不相瞒,我如今确实急需一笔资金,以备不时之需。若是防风族长手上有现成的粮草,那便是最好的,也省得我大费周章,再花钱去买!” 防风意映微微一笑,眼中透着精明:“殿下倒是坦诚,只是不知殿下所需几何?又准备何时归还?” 西炎玱玹神色略显尴尬,犹豫了一下说道:“数目不小,具体多少还需细细盘算,归还之期......定不会让族长久等。” 防风意映轻轻摇了摇头:“殿下,这可不好办。没有明确的数目和期限,我很难答应你。” 西炎玱玹赶忙说道:“族长放心,我定会立下字据,绝不食言。还望族长能帮我这一次,日后定当重谢。” “呵~殿下一直都这么喜欢赊账的吗!”防风意映眉毛一挑,那精致的面容上瞬间闪过一丝玩味,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这一句话说出来后,两个人皆面色呆愣。 防风意映心中顿时暗道一声不好:完了,怎么把这话说出来了?我现在是防风意映,尊贵的防风族长,怎么可以这般怼西炎玱玹…… 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那明亮的眼眸中流露出些许懊悔。 西炎玱玹心中一颤,他那英俊的面庞此刻满是惊讶。眼前的这个防风意映和清水镇琳琅阁那个奸商白钰长得一模一样,音色也一模一样。但是因为防风意映身份太过于尊贵,西炎玱玹压根不敢想白钰那个狡猾的奸商会是防风意映,即便曾经有过怀疑,可上次梅园防风意映放低姿态,请自己帮忙和刚刚在宴会之上看到防风意映那强大的气场,便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没想到,防风意映这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却不约而同地勾起了两人的回忆。 他那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防风意映,似乎想要从她的每一个细微表情中找到答案。 防风意映强装镇定,脸上迅速堆起尴尬的笑容,赶忙说道:“殿下莫要误会,意映只是一时口快,言语若有不当,还望殿下海涵。” 西炎玱玹目光紧紧盯着防风意映,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似乎想要将她看穿。他缓缓说道:“可……防风族长这语气,这神态,倒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人。”他的眉头紧皱,表情严肃而又疑惑。 防风意映心中一紧,脸上却故作疑惑,眼神中充满了无辜,说道:“哦?不知殿下想起了谁?”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自然,然而微微颤抖的尾音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安。 西炎玱玹皱了皱眉,说道:“清水镇,琳琅阁的白钰,不知……防风族长可曾听闻?” 防风意映心中暗叫糟糕,却依旧面不改色地回道:“从未听闻,殿下莫不是记错了?原以为殿下日理万机,没想到连区区一个清水镇之人就能让殿下记到现在,想来此女子定有不凡之处,世间能有如此奇女子,若是能有机会见上一见,我倒也很愿意!” 西炎玱玹就静静地看着防风意映,他的目光深邃而锐利,仿佛能穿透她的灵魂,她脸上原本强装的淡定,在这仿若能洞悉一切的注视下,渐渐有些装不下去了。 她的眼神开始躲闪,不想与西炎玱玹对视。他依旧一言不发,只是那目光愈发深沉,让防风意映感觉如芒在背,坐立难安。 此时,气氛愈发紧张起来,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结了一般。西炎玱玹怎么也忘不了在清水镇的时候和白钰用琳琅阁的珠宝嘲讽对方,珠宝全部被她放进夏栎给西炎玱玹拿过来让他挑选珠宝的箱子上,到了付款的时候西炎玱玹因为囊中羞涩,想要赊账,白钰这个奸商怎么都不愿意赊账。 仅仅这一句话,西炎玱玹就有把握认为这个防风意映十有八九就是清水镇那个奸商白钰!!他的眼神愈发笃定,仿佛已经认定了眼前之人的真实身份。 防风意映这时才反应过来,脸上挂上一抹僵硬的笑容,那笑容显得极不自然,就像是强行挤出来的一般。 她赶紧岔开话题,“玱玹殿下曾有恩于我,我也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若是殿下急需的话,我这里倒有一些粮草,我大可送一半给殿下,剩下一半,等殿下有钱了再还也行!” 西炎玱玹却并未被她的话语所转移注意力,他微微眯起眼睛,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说道:“防风族长,这话锋转变未免太过突然,莫不是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心虚了?” 防风意映心中一慌,连忙说道:“殿下这是说的哪里话,意映绝无此意。” 西炎玱玹步步紧逼,“那为何方才你会说出那般熟悉的话语,与那清水镇的那个大奸商白钰如出一辙?” 防风意映咬了咬嘴唇,眼神闪烁,“殿下怕是记错了,意映从未去过清水镇,更不知那白钰是何人。” 西炎玱玹冷笑一声,“是吗?那可真是巧了,这语气、这神态,竟能如此相似,让人不得不怀疑。” 防风意映心乱如麻,起身想要离开,“殿下,您定是误会了!” “粮草之事,我会吩咐我手下人去办,定会将粮草如期奉上,已报答当日殿下救命之恩,若是没有旁的事,意映先行告辞。” 西炎玱玹伸手拉住她的衣袖,紧接着五指如铁钳一般猛地抓住她纤细的手腕。他的手指紧紧扣住,力度大得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捏碎,那手掌的温度透过衣物传递过来,让她的肌肤瞬间感受到一阵滚烫。 “想走?没那么容易,白钰!我倒要看看你今天能装到什么时候!!” 防风意映一个趔趄,跌入西炎玱玹的怀中。她瞬间面红耳赤,想要挣脱,“王子,请自重!” 西炎玱玹却紧紧抓住她,低头看着她慌乱的面容,心中竟涌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第82章 西炎玱玹!放肆?!(二) 如果眼前之人仅仅只是防风意映,西炎玱玹一定会对她客客气气的,因为他的宏图伟业还得需要防风意映帮忙,但如果眼前之人不仅仅是防风意映,还是清水镇那个奸商白钰,他西炎玱玹江山都不要了,绝不能求这个可恶的白钰,不然丢脸得丢大了! 他西炎玱玹可以为了小夭向任何一个人低头,但是清水镇那个奸商白钰不行!! 防风意映被他紧紧抓住手腕,疼得皱起眉头,语气生冷,“玱玹殿下,你弄疼我了!” 西炎玱玹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少在这装可怜,白钰,你以为换个身份我就认不出你了?” “放肆——” 西炎玱玹冷哼一声,“呵~好,那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说着,他用力一拉,将防风意映拉到自己面前。 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彼此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她的心跳愈发剧烈,她能感受到西炎玱玹那灼热的目光。 防风意映咬着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倔强,“玱玹殿下,你真的认错人了,我是防风意映!你若是在这般放肆——” “别动。”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防风意映一时间竟忘了挣扎。 两人就这样近距离地对视着,彼此的呼吸可闻。西炎玱玹看着她那明亮的双眸,如秋水般动人,心中的怀疑渐渐被一种莫名的情愫所取代。 防风意映一时也忘记了反抗,望着西炎玱玹那英俊的脸庞,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吹过,撩动了她的发丝, 发丝伴着清风轻轻拂过西炎玱玹的脸颊。这一刻,仿佛时间都停止了,两人的心中都燃起了复杂的情绪。 过了好一会儿,西炎玱玹才缓缓松开手,有些尴尬地说道:“抱歉,刚才失礼了。” 防风意映红着脸,低下头,轻声说道:“殿下今日这般放肆,粮草莫非不想要了……” 防风意映揉着被抓疼的手腕,看着西炎玱玹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转身就要离开,但是西炎玱玹心里就是有一种感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 眼前这个人就是白钰! 若是不趁现在确认她的身份,日后可能再也没机会了! 西炎玱玹突然想到在清水镇的时候白钰那个奸商被自己刺了一剑,他记得当时夏栎给白钰上药的时候,无意间瞥到了白钰肩上有一个特殊的胎记。 想到这里,西炎玱玹快步上前,一把搭在防风意映肩上。 防风意映瞬间意识到危险,她反应极快,一个侧身避开,顺势抬手回击。 西炎玱玹也不甘示弱,侧身躲过她的攻击,同时伸手去抓她的胳膊。防风意映手臂一扭,挣脱开来,飞起一脚踢向西炎玱玹的胸口。西炎玱玹双手交叉抵挡,强大的冲击力让他后退了几步。 “是你自找的!可别怪我欺负你!”防风意映双手抱胸,柳眉倒竖,娇嗔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狠厉。 “防风族长只管放马过来便是了!”西炎玱玹毫无惧色,身姿挺拔,目光坚定地直视着防风意映。 “呵~好!我倒要看看,你能接住我几招?”防风意映眼中闪过一抹不屑,笑得妩媚妖艳,那娇艳的面容在这一刻却透着轻蔑的气息。她朱唇轻启,娇喝一声,身形如鬼魅般瞬间朝着对方扑了过去,衣袂飘飘,带起一阵凌厉的劲风。 西炎玱玹迅速侧身,轻松躲开了她的攻击,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拉,将她拉向自己。 她借势旋转,另一只手成拳直击西炎玱玹的面门。西炎玱玹仰头避开,同时抬腿踢向她。防风意映敏捷地用膝盖挡住,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防风意映蛾眉倒蹙,不由分说地顺势拔下头上那支精美的发钗,使足力气猛地一甩。西炎玱玹身手敏捷,一个侧身迅速躲开,回头瞧去,只见那发簪竟直直地深深扎进了柱子。“防风意映,你竟下这般狠手!”西炎玱玹显然没想到她会下这般狠手。 “呵~”防风意映对西炎玱玹的斥责置若罔闻,二话不说再度发起攻击。 就在这瞬间,她头上的珠钗首饰、周边摆放的精致茶具、典雅摆件,全都纷纷沦为他们手中相互攻击的武器,屋内瞬间一片混乱,嘈杂声响不绝于耳。 亭子里桌椅倾倒,物件纷飞。防风意映顺手拿起一个花瓶,向西炎玱玹砸去。西炎玱玹侧身躲过,花瓶在他身后的柱子上撞得粉碎。 他趁机向前冲去,想要抓住防风意映。防风意映一个后空翻,躲开他的攻击,落在一张桌子上。西炎玱玹紧跟着跳上桌子,两人再次交手,拳风掌影交错,打得难解难分。 在激烈的打斗中,他们的身体不时碰撞在一起,肌肤相触,却又瞬间分开,继续展开凌厉的攻击。此时的亭子成了他们的战场,两人的武功皆高强无比,招式变幻莫测,令人眼花缭乱。 直到手上功夫不分上下,防风意映一时激动,竟然当着他的面变出了红莲火扇。 防风意映反应过来什么,迅速松手,让红莲火扇消失,她心里祈祷西炎玱玹没看见,但是防风意映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转身就要跑。 西炎玱玹确认刚刚没看错,防风意映就是变出了红莲火扇!若是上次梅林看到是日有所思,便有所想,那这一次便是看得真真切切的,绝不可能出错! 西炎玱玹赶紧冲上去,一把拉住防风意映,将防风意映拉回来。防风意映被他拉得一个踉跄,回身就是一掌。西炎玱玹侧身躲开,顺势抓住她的胳膊,用力一扭。 防风意映吃痛,抬腿踢向西炎玱玹的膝盖。西炎玱玹松开手,向后退了几步。 防风意映趁机再次转身,还欲逃跑,西炎玱玹又追上去,从后面迅速扣住她的肩。防风意映奋力挣扎,手肘向后猛击西炎玱玹的胸口。西炎玱玹闷哼一声,却依旧不松手。 两人再度陷入激烈的缠斗,亭子里风声呼呼,衣袂翻飞。他们的眼神中都充满了坚决,谁也不肯退让半分。 就在这时,皓翎玖瑶和阿念、涂山璟、赤水丰隆几人有说有笑地一同朝着园子这边走来。 阿念突然转头,看向了亭子的方向,大老远就看到了亭子中两人正在激烈地打斗。 “玱玹哥哥?玱玹哥哥怎么跟人打起来了!”阿念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声音中充满了疑惑和焦急。 第83章 西炎玱玹!放肆?!(三) 听到阿念的声音,赤水丰隆连忙回头,一回头就看见西炎玱玹和防风意映打得难解难分。 赤水丰隆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神色慌张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坏了!坏了!这下可糟糕了!” 他也来不及向众人多做解释,心急火燎地赶紧朝着打斗的方向小跑过去。阿念这才反应过来,也顾不上整理裙摆,急匆匆地跟上,边跑边喊:“ 丰隆公子,这到底是怎么了!” “和玱玹打斗的人正是防风氏的新族长,防风意映!”赤水丰隆边跑边喘着粗气大声说道,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这借个钱,怎么……他们两个怎么还打起来了呢……” 阿念这才恍然大悟,她也深知西炎玱玹和赤水丰隆有求于防风意映,心中越发焦急,脚下的步伐又加快了几分。 防风意映一脚将西炎玱玹踢到一边,趁机转身就要走,西炎玱玹顾不得那么多,如同一只迅猛的豹子般冲上去,伸手就抓住了防风意映的衣服。 他用力一扯,只听得“呲啦”一声,防风意映的衣服竟被一把扯了下来,大片白皙的香肩暴露在空气中。 与此同时,防风意映头上的簪子突然掉落,如瀑的黑发瞬间倾泻而下,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如丝缎般的光泽。她那精致的面容因惊愕而显得愈发楚楚动人,眼神中透着慌乱与羞愤。 月光如水,洒在她身上,凌乱的发丝随风轻舞,半遮半掩着那迷人的香肩,更增添了几分朦胧与神秘的美感。就如同月下的绝世美人,虽是在这般狼狈的情境中,却依然散发着一种惊心动魄的凌乱之美,让人不禁为之屏息。 而这一幕,给匆匆赶来的皓翎玖瑶、阿念和赤水丰隆、涂山璟四人都吓傻了。 皓翎玖瑶赶忙别过头去,双颊绯红。涂山璟紧随其后。 阿念则是捂住嘴巴,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的难以置信。 赤水丰隆更是惊得呆立当场,不知该如何是好。 阿念向来是个没心眼的,就在赤水丰隆和皓翎玖瑶、涂山璟都已经识趣地背过身去,正打算悄悄离开此处,就当没来过之时,没想到阿念竟不管不顾地冲了上去,扯着嗓子大喊:“玱玹哥哥!” “你干嘛呢?快住手——” 西炎玱玹和防风意映刚刚打得难解难分、热火朝天,全身心都投入在激烈的争斗之中,根本无暇留意周围是否还有他人。 两人在听到阿念这突如其来的呼喊后,先是一愣,面面相觑,这才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皓翎玖瑶那娇美的面容上此刻满是尴尬之色,眉头轻蹙,贝齿轻咬着下唇,眼神中透着无奈与难为情。赤水丰隆也是一脸的不自在,原本俊朗的面庞此刻涨得通红,他挠了挠头,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极不情愿地悠悠转过身来。涂山璟一脸冰山脸。 阿念则是直直地愣在原地,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瞪得极大,一眨不眨,满脸的不敢置信,嘴巴微张着,仿佛被人施了定身咒一般,人似乎还没从眼前这令人惊诧的景象中回过神来。 防风意映最先反应过来,她那白皙的面庞瞬间如染上了晚霞,迅速泛起几分诱人的红晕。她手忙脚乱地把衣服拉好,试图遮住那暴露在外的肌肤,可那慌乱的动作却更显狼狈。 她那原本凌厉的眼神此刻充满了羞愤与恼怒,狠狠地瞪了西炎玱玹一眼,那目光仿佛能喷出火来,冲过去就甩了西炎玱玹一巴掌,“啪”的一声清脆响亮,在这寂静的园子里显得格外突兀。 西炎玱玹整个人也愣在了原地,脸上火辣辣的痛感让他一时回不过神来。 西炎玱玹刚刚已经确认了,防风意映肩上有那个特殊的胎记,她就是白钰! 防风意映娇嗔道:“西炎玱玹!放肆?!” 西炎玱玹的脸被扇红了,那清晰的掌印格外醒目。他呆呆地愣在原地,眼神中满是惊愕与茫然,似乎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中清醒过来。 阿念这才反应过来,目光牢牢地落在眼前这个美丽而又狼狈的女子身上。她先是瞪大了那双灵动的大眼睛,仔仔细细地端详着,脸上先是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紧接着那疑惑瞬间化作惊喜,整个人都兴奋起来,阿念已经确认了,眼前之人正是她心心念念的白钰姐姐!! 阿念如一只欢快的小鸟般冲上前去,一把拉住防风意映的手,声音清脆悦耳,带着满满的喜悦说道:“白钰姐姐,真的是你!我可算找到你啦!当日你走后,我让海棠去琳琅阁找你就没找到,我问了伙计的你什么时候回来?他也没给我一个准信,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防风意映微微皱眉,试图挣脱阿念的手,脸上依旧是那副冷若冰霜的表情。 阿念却不依不饶,紧紧拽着她,一双大眼睛满是期待与执着,娇声撒娇道:“白钰姐姐,嘿嘿嘿,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真是太好了!” 阿念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真诚,声音带着些许哭腔说道:“白钰姐姐……”说着,阿念的眼眶都红了,那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白钰姐姐,你没事吧,是不是伤到哪里了?” 防风意映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嘴唇微微颤抖,却终究没有发出声音。她呆呆地望着阿念,那原本冷艳的面容此刻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 防风意映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西炎玱玹,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聚。只见西炎玱玹此时有些呆愣,那俊朗的面庞上还清晰地留着她刚刚打那一巴掌留下来的红印,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醒目。 西炎玱玹的眼神中透着迷茫与困惑,似乎还未从这一连串的意外中回过神来。防风意映看到那巴掌印,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愧疚,毕竟她刚刚那一巴掌用的力道可不小,还带有几成灵力,不然也不会留下如此深的痕迹…… 但心中的那一点愧疚很快又被她强行压了下去:西炎玱玹刚才那番冒犯,扇他这一巴掌还算轻的了!!我就该一掌直接打得他魂飞魄散,免得日后再出来祸害人! 想到这里,她重新恢复了那冷若冰霜的神情。 阿念见她不说话,更加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拉着她的手晃了晃,说道:“白钰姐姐,你怎么不说话呀?见到阿念你不开心吗?”阿念脸上的笑容天真又俏皮,让人看了都想捏捏她的小脸蛋。 防风意映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阿念,我……我只是太意外了,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 第84章 防风邶 阿念歪着头,笑嘻嘻地说:“白钰姐姐,不管多意外,能再见到你就是好事。” 防风意映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和感慨。 此时,其他人都一脸惊讶地看着这一幕。涂山璟眉头紧皱,皓翎玖瑶则是好奇地看着两人,赤水丰隆一脸的茫然,原地乐呵呵笑着。 阿念双手叉腰,气鼓鼓地说道:“玱玹哥哥,你们两个怎么又打起来了!” 西炎玱玹还沉浸在刚刚被防风意映扇那一巴掌的思绪中,整个人如木雕般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神空洞无神,仿佛灵魂出窍一般。直到被阿念用力地摇了摇手,西炎玱玹这才如梦初醒,猛然从思绪中回过神来。顶着那一张原本英俊非凡此刻却印着鲜明红巴掌印的俊脸,他原本想要低头耐心向阿念解释。 没想到跟着阿念一起过来的海棠,一看到西炎玱玹那一张向来迷倒万千少女帅得惊天动地的脸上出现了一个格外显眼的巴掌印,先是一惊,随后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赶紧用手中的手绢捂着鼻子,试图掩盖自己的笑声,可那不停抖动的肩膀却出卖了她,显然是在极力强忍着笑意。 西炎玱玹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犹如乌云密布,那犀利的眼神狠狠地瞪向海棠,那眼神仿佛在愤怒地斥责:“海棠——越发放肆了!” “有这么好笑吗?” 海棠被他这凶狠的目光一瞪,心中一颤,赶紧收敛了笑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低下头,不敢再看他,双手紧紧攥着手绢,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 阿念见海棠被玱玹哥哥吼了,小嘴一撇,连忙替海棠鸣不平:“玱玹哥哥,你吼海棠干嘛!你脸上的巴掌印本来就很大!” 西炎玱玹闻言愣在了原地,一脸的难以置信。他赶紧伸手去触摸那一张被抽得滚烫的脸,火辣辣的痛感让他不禁皱了皱眉。随后,他的目光落在防风意映身上,只见防风意映挑挑眉,眼中有几分歉意,但那歉意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几分难以掩饰的笑意。毕竟那一巴掌的确扇得重了,这红掌印落在西炎玱玹那一张帅脸上的确显得有些突兀,就连防风意映自己看到都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看见防风意映一脸得意的表情,西炎玱玹瞬间瞪大了眼睛,怒火在他眼中燃烧,整个人再次愣在了原地,心里又气又无奈,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四目相对,他看着月色下防风意映这般冷艳美人,一时痴了神。那如霜的月光洒在她那一张精致的脸上,更增添了几分神秘与魅惑。 就在这时,他突然看见了冷冷站在一旁的皓翎玖瑶,西炎玱玹顾不得别的,下意识就要冲过去找她,“小夭,小夭,你听我解释,不是你看到了那样的……” 西炎玱玹的声音中带着急切与慌乱,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害怕,生怕皓翎玖瑶误会了什么。 众人见状,都愣在了原地。 防风意映是涂山璟的妻子,涂山璟看到防风意映和西炎玱玹月下这般纠缠,面上却没多大波澜,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防风意映更没有想过要去跟涂山璟解释什么,反倒是西炎玱玹急着去跟一旁的皓翎玖瑶解释,那副小心翼翼、诚惶诚恐的样子,生怕皓翎玖瑶误会了什么似的。 而皓翎玖瑶和涂山璟两人是小情侣,但是在场的只有赤水丰隆不知道。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给震惊到了。 防风意映原本还带着几分得意的神情瞬间僵住,她没想到西炎玱玹对皓翎玖瑶如此在意。涂山璟那平静如水的眼眸中也闪过一丝讶异,他也没料到西炎玱玹会如此紧张。 赤水丰隆更是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嘴巴张得大大的,半天合不拢。阿念则是眨着眼睛,一脸的茫然,不明白这其中的复杂关系。海棠也是一脸惊愕,手中的手绢不知不觉地掉落在地。 这月下的园子中,气氛变得异常诡异。 西炎玱玹对皓翎玖瑶的感情绝对不是兄妹那么简单!那下意识的解释和急切的神态太明显了! 防风意映懒得看西炎玱玹这一副不值钱的模样,一看到他顶着那一张帅脸上还未消退的红手印就火急火燎地去找皓翎玖瑶解释,防风意映就忍不住想要笑。为了掩饰自己的笑容,她只能轻咳两声,试图保持住自己的冷艳形象。 西炎玱玹从自己慌乱的状态中反应过来,这才发现现场陷入了一片死亡般的寂静。所有人都沉默不语,气氛凝重得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这时,防风邶一袭红衣缓缓走来。他身姿挺拔,衣袂飘飘,那鲜艳的红衣在月光下格外耀眼,仿佛一团燃烧的火焰。他的脸上带着一抹不羁的笑容,眼神中透着几分玩世不恭,却又深邃得让人难以捉摸。 “赤水府好生热闹啊!”声音中带有几分慵懒。 众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原本凝重的气氛也因他的出现而有了一丝变化。防风意映看到他,微微皱了皱眉,似乎对他的到来有些意外。 “二哥?” “妹妹怎么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回家,让你哥哥我好找!”防风邶的声音中带有几分慵懒与浪荡公子的痞气,目光温柔地落在她身上。 防风意映从来没有看不起防风家的这个庶子。上一世,她在家中受委屈,大哥和父亲都十分苛刻,根本没人愿意安慰她,只有防风邶愿意与她一同坐在月色下听他诉说内心的苦楚。 上一世,防风意映在得知涂山璟被人陷害后,还是执意要嫁去青丘,遭到了家族和父亲的强烈反对,为此还挨了父亲一巴掌。 面对大哥防风峥犀利的言语,面对家族长辈的施压,防风意映只能一个人自己坐在月色下哭泣。整个防风家,人人都在责骂防风意映任性妄为,不为防风家的将来考虑,只有防风邶愿意过来,与防风意映一同坐在月色下,耐心听她讲述心中的委屈,耐心开导。 第85章 各怀心思 防风意映在家里一旦受了委屈,总是喜欢去找防风邶。防风邶虽然面上总是带着冰冷的神情,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但一旦防风意映受了委屈,他总是会默默倾听,悉心安慰。整个防风家,只有二哥防风邶一个人是真心为了她好。 防风意映打心眼里尊重防风邶,一看到防风邶来了,防风意映似乎忘记自己是防风族长的身份,活像一副小姑娘受了委屈,哥哥过来撑腰的模样,小跑着过去,下意识站在防风邶身后。 防风邶则一脸宠溺地看着妹妹过来,随即,目光落在西炎玱玹身上,死死盯着西炎玱玹脸上那一个红色的巴掌印,那一张充满痞气的帅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笑容中似乎藏着无数的话语,让人难以捉摸。 防风邶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话虽是对着西炎玱玹说的,可目光却牢牢落在了站在角落里神色慌张的皓翎玖瑶身上: “呵,玱玹殿下这是怎么了?如此不小心,脸上竟红了一块,呵~真是好兴致呀,不知是殿下惹了哪位姑娘不快,才挨了这一掌。” 他的语气看似冷淡,却暗藏关切。说完,目光仍停留在皓翎玖瑶身上,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 西炎玱玹脸色阴沉,皓翎玖瑶愈发慌乱,头垂得更低,双手把衣角攥得更紧。 防风意映在一旁瞧着,心中不禁暗觉这个皓翎玖瑶和二哥之间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猫腻,上一世就看两人不清不楚的。整个防风家就二哥对她最好,二哥的性子她又怎会不了解,仅仅一个眼神就能看出他极力藏在眼底的爱意。 她早就看得出来二哥喜欢这个皓翎玖瑶,上一世极力撮合两人,奈何她的心太大了,大大容不下一个防风邶,却能容得下其他人,她也不知道皓翎玖瑶到底喜欢谁。 她那细长的柳眉微微蹙起,眼神中透着探究和猜疑。而西炎玱玹这个平日里看似精明,此刻却像个情窦初开的傻子,那炽热的目光赤裸裸地投向皓翎玖瑶,显然是对她动了心思。 防风意映心中暗自冷笑:这场游戏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局面愈发错综复杂,呵~ 在场这么多人当中,唯有防风意映心如明镜。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和涂山璟不过是名义上的夫妻,涂山璟满心满眼都是皓翎玖瑶。看西炎玱玹这一副笑得不值钱的模样,也应该对皓翎玖瑶情根深种,就连她的二哥防风邶和这个皓翎玖瑶,两人看彼此的眼神也透着奇奇怪怪的情愫。目光又落在一旁,乐呵呵地笑着的赤水公子身上,他看皓翎玖瑶的眼神也不简单…… 在场的这几个人里,就阿念和海棠是单纯来看热闹的,不谙其中的复杂纠葛。 “上一世我就没弄清楚,这个皓翎玖瑶喜欢的到底是哪个!”防风意映在心中喃喃自语,“是为了抢婚不惜搭上自己性命的二哥,还是青丘那个温润如玉,为了她什么都可以不要的的公子涂山璟,又或者说是西炎玱玹这个一无是处、没用至极的疯子,也可能是差点就拜堂成亲了的这个阳光开朗的赤水公子赤水丰隆……” 就在众人各怀心思之时,赤水丰隆率先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平静,朗声道:“外头风大,诸位到正厅去坐吧,我已让人备下了美酒佳肴。” 阿念也跟着欢快地附和:“是啊是啊,风大得很,咱们快进去。” 她那娇俏的脸上洋溢着天真无邪的笑容,上来就挽着防风意映,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这凝重的氛围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好心情。 众人听闻,虽心思各异,但也只得暂且压下心中的思绪,纷纷动身往正厅走去。 防风邶看似漫不经心地跟在后面,目光却时不时落在皓翎玖瑶身上,那眼神中饱含着复杂的情感,有深情,有难过,有讥讽。 皓翎玖瑶脸上的表情更是复杂,她看不懂她在想什么。 而西炎玱玹这个疯子则一脸阴沉,紧握着拳头,心中满是愤懑与不甘。 进入正厅,众人分宾主落座。气氛依旧有些沉闷,赤水丰隆试图打破这尴尬的局面,笑着说道:“今日各位相聚于此,也是缘分,不如咱们聊聊趣事,也好解解闷。”他那俊朗的脸上满是热情,期待着能活跃气氛。 防风意映轻抿一口茶,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悠悠道:“丰隆公子倒是有心,只是……这在座各位心思都不在这里,恐怕也聊不出什么有趣的。”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眼神却在众人身上扫过。 阿念眨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问:“白钰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呀?我怎么听不懂呢?”她那纯真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防风意映笑但不语,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涂山璟则默默看着皓翎玖瑶,眼中满是深情与无奈,那温润的面庞此刻也染上了一丝忧愁与委屈。 西炎玱玹冷哼一声,看着防风抑阴脸色愈发难看:“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何必这般拐弯抹角。” 防风邶挑挑眉,嘴角上扬,露出一抹不羁的笑,就静静地坐在防风意映旁边,手上拿着酒,看似悠闲地喝着,目光时而落在惶恐不安的皓翎玖瑶身上,时而落在与防风意映一同落座,眼里全是皓翎玖瑶的涂山璟身上,时而又飘向被防风意映狠狠抽了一巴掌,脸上还留着巴掌印的西炎玱玹身上。 防风邶自然也看得清楚,在场的人除了那个阳光开朗大男孩赤水丰隆和皓翎小王姬阿念,没哪个是真心想聊天的。 防风邶看见涂山璟坐在他妻子防风意映旁边,眼里却全是这个皓翎王姬——皓翎玖瑶,漫不经心叹了一口气,看似悠闲喝着酒,语气慵懒道:“涂山公子,我妹妹都这般了,涂山公子怎么还有闲情看美人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坐在你对面的才是你妻子!” 他的话音刚落,众人皆是一惊。 涂山璟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尴尬,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防风意映则若无其事一般,优雅品着茶。 西炎玱玹则是一脸的幸灾乐祸,似乎很乐意看到涂山璟陷入这样的尴尬境地。 皓翎玖瑶更是不知所措。 阿念一脸茫然,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完全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赤水丰隆则是皱了皱眉头,觉得气氛越发怪异,却又不知哪里有问题。 防风邶却不以为意,又喝了一口酒,嘴角依旧挂着那抹似笑非笑的神情,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只是随口一说。 一时间,正厅内又是一阵沉默,众人各怀心思,气氛愈发凝重。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的僵局,皓翎玖瑶忽然起身,娇声说道:“这酒喝得多了些,头有些晕,我想出去醒醒酒。”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防风意映的目光落在一旁正漫不经心喝酒的防风邶身上,只见他手上端着酒,可那余光里全然是皓翎玖瑶。 防风意映脸上浅浅一笑,眼神略带几分嘲讽地落在西炎玱玹身上,西炎玱玹无意间一抬头就对上了她意味深长的目光,西炎玱玹还没搞明白这个防风意映要干嘛,只见她直接无视自己的目光,转而对着防风邶说道,“二哥,刚才我的簪子好像掉花园里了,那簪子还是我去年生辰的时候父亲送我的,我万分珍惜,但是现在夜黑风高,我怕黑,还劳烦二哥帮我去寻一下!” 第86章 跟我斗?呵~ 防风邶与防风意映对视片刻,他不紧不慢,轻轻放下茶杯,缓缓起身,朝着坐在主位上的几人施了个礼:“我去帮我妹妹找一下簪子!告辞……” 防风意映的目光紧紧顺着防风邶出了门,只见皓翎玖瑶和防风邶一同站在如水的月色下,两人的身影显得有些朦胧。 防风意映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缓缓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那姿态优雅至极。 在放下茶杯的时候,她刚好对上了西炎玱玹的目光,然而他显然不是在看自己,毕竟他那眼里快要溢出眼眶的杀意,浓烈得根本无法伪装。 防风意映再次往门口方向望去,只见那两人一同站在月色之下,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微风轻轻吹动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树影婆娑。 防风意映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防风意映目光又看了看,坐在一旁的涂山璟,“呵~” “涂山璟还在这里呢,也不知亲眼看着喜欢的人和其他异性花前月下是什么样一种感觉!” 见防风意映笑得那般灿烂,阿念迫不及待地跑过去,就坐在了防风邶的位置上,兴奋地叫嚷着:“白钰姐姐,白钰姐姐,我真没想到那个传言中无所不能、貌美若天仙,一手箭术堪称大荒第一的防风小姐竟然是你!” 防风意映微微颔首,脸上依旧挂着那一抹浅浅的、温婉的笑,她轻轻放下手中精致的茶杯,随后那如柔荑般纤细的手,轻柔地落在阿念的头上,似是带着无尽的宠溺,轻轻地揉了揉,朱唇轻启:“阿念是不是也觉得姐姐很厉害啊!” 阿念像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娇嗔地说道:“厉害!我的白钰姐姐最厉害了!”说完,阿念还亲昵地往防风意映的怀里蹭了蹭,活像一只可爱的小猫。 防风意映听到这里,脸上的笑意变得愈发浓烈,犹如璀璨绽放的绚烂烟火。然而,阿念接着说道:“白钰姐姐跟玱玹哥哥一样厉害!都是大英雄呢!” 防风意映闻言,笑容瞬间僵在脸上,那原本如春风般和煦的神情变得极为僵硬,仿佛被冻结住了一般。阿念一抬头,就看到她刚刚还美丽动人的白钰姐姐,此刻笑得比哭还难看,那扭曲的面容让阿念不禁感到一阵讶异和困惑。 西炎玱玹见了,心中本来因为防风意映使得防风邶能够接近皓翎玖瑶就已经很不满了,此刻一回头,又看到这个令他心生厌恶的女人,居然还拐走了自己天真可爱的妹妹,心中的怒火更是“噌噌”地往上冒,那愤怒的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死死地盯着防风意映。 西炎玱玹深吸一口气,藏在袖子下的手紧紧攥起,又松开,如此反复,心中暗想:“这防风家的两兄妹,竟是一个妹妹都不肯给我留着呀!防风邶拐走了小夭,这个防风意映又拐走了阿念!我上辈子究竟是和防风氏结下了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呀!” 西炎玱玹清咳两声,那凌厉的目光犹如利剑一般,死死地锁在阿念身上,高声喝道:“阿念!” 阿念正和防风意映聊得不亦乐乎,突然被西炎玱玹这一句略带有些怒意的话惊住,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缓缓回头看着西炎玱玹。 “嗯?”阿念的声音中透着一丝疑惑与不解。 “阿念,不可对防风族长无礼!还不快回来坐好!成何体统!”西炎玱玹的声音愈发严厉,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阿念脸上有些委屈,看了看西炎玱玹,然后又回头看了看防风意映,防风意映笑的温柔,手放在阿念小手上,娇嗔道:“别管他!白钰姐姐护着你!” 阿念闻言脸上的笑容灿烂,扭头就对着西炎玱玹做了一个鬼脸。 西炎玱玹不禁轻“唉?”了一声,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他身子一僵,缓缓站了起来,嘴唇轻动,用难以置信的语气小声说道:“阿念,你——” 西炎玱玹还想说什么,只见阿念钻进了防风意映怀里,防风意映则用手搂着她,她看着西炎玱玹的眼神中满是挑衅,防风意映就那样潇洒坐在位置上,就那样的眼神,西炎玱玹莫名觉得自己有一种有心无力的感觉! 西炎玱玹无奈地放软了声音,“阿念!回来!” “你再不回来,哥哥真的生气了!”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和焦虑。 阿念见玱玹看上去是真的要动怒了,心里不由得一紧,只得不情不愿地从防风意映温暖的怀里钻了出来,小脸上满是委屈的神情,那模样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 她刚走了两步,就被防风意映轻轻拉住了手。阿念疑惑地回头,只见防风意映笑得依旧温柔如水,缓缓端起一旁精致的糕点,轻声说道:“阿念,快来尝尝,这个很好吃的!” 阿念抬眼看看西炎玱玹,又不舍地看了看防风意映端过来的诱人点心,小脸上满是为难之色。 防风意映见状,善解人意地说道:“没事,既然哥哥让阿念过去,那阿念端着糕点过去给哥哥一起吃便是了!” “好~” 阿念闻言,眼睛一亮,迅速点了点头,乐呵呵地抱起高点,迈着欢快的小步子,跑过去找西炎玱玹了。 防风意映则满脸宠溺地看着阿念,那目光温柔如水,顺着阿念蹦蹦跳跳的身影缓缓移到了西炎玱玹那边。 她的手上漫不经心地拿起茶杯,纤细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脸上的笑容如花般绚烂绽开,眼神中却似乎隐藏着让人难以捉摸的复杂情绪。 防风意映早就预料到了,只见她美目流转,朱唇轻抿,优雅地端起茶杯,用纤细的手指轻轻拈着杯盖,微微拨动着杯中的茶水,随后轻抿一口,心中暗自思忖:阿念这小丫头把点心端过去,肯定会把第一块拿给西炎玱玹。西炎玱玹啊西炎玱玹,跟我斗……呵~你还太嫩了!等着瞧吧,让你也尝尝我亲自给你准备的点心! 第87章 点心 此刻,阿念如一只欢快的小鸟,蹦蹦跳跳地将点心端至西炎玱玹面前,她小脸微红,眼睛亮晶晶的,娇声说道:“玱玹哥哥,快尝尝!” 西炎玱玹见妹妹回来了,剑眉舒展,星眸含笑,毫不犹豫地伸出修长如玉的手指,优雅地拿起放在最上面的一块点心,毫不犹豫地迅速送入口中。 然而,刚一咬下去,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眉头紧紧皱起,原本明亮的星眸此刻充满了痛苦和惊讶。 那点心又苦又辣,仿佛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在整个口腔中肆虐,刺激着他的味蕾和神经。但看着阿念那满是期待和纯真的眼神,他实在不忍心让阿念失望,只能强忍着那难以忍受的味道,努力把点心含在嘴巴里。 他的脸部肌肉微微颤抖,嘴角艰难地强扯出一抹极为勉强和僵硬的笑容,声音支支吾吾,含糊不清地说道:“好……好吃。” “哈~”防风意映没忍住笑出了声,那笑声清脆悦耳,却带着几分戏谑。 赤水丰隆见了西炎玱玹脸上那怪异的表情,又瞅瞅满眼笑意的防风意映,心中的好奇被彻底勾了起来,也好奇那点心究竟是什么滋味。 “王姬殿下,不如,也将这点心分我一块,我也想尝尝到底是什么样的点心能让玱玹觉得好吃,露出这样的享受神情!”赤水丰隆一脸期待地说道。 阿念欢快地点点头,把点心交给海棠。海棠双手恭恭敬敬地递过去给赤水丰隆,西炎玱玹瞪大了眼睛,心急如焚,还想阻止赤水丰隆,奈何嘴里塞满了点心,根本来不及出声制止。 只见赤水丰隆小小咬了一口,脸上的表情突然一变,西炎玱玹神色凝重地看着他,原以为赤水丰隆会立刻吐出来,只要他立刻吐出来,自己跟着一起吐,就不会伤了阿念的心。 谁料,赤水丰隆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嘴角上扬,脸上满是惊喜与陶醉的神情,一个劲连连点头,无比享受地夸赞道:“哎呀呀,这点心真是太美味了!口感软糯细腻,味道香甜可口,简直是人间极品啊!我从未尝过如此美味的点心,竟想不到这赤水府中也有我未曾品尝过的美食,防风族长,您可真是太有眼光了!” 防风意映眉眼带笑,那弯弯的柳眉如同月牙儿,含情的双眸波光流转。 阿念见状,心中好奇这点心果真有赤水丰隆说的那么好吃吗?她那粉嫩的小脸上写满了疑惑。 西炎玱玹听到赤水丰隆的夸赞,整个人都傻了,那难吃的点心还在嘴中,吞吞不下去,吐又不好意思吐出来,就那么傻愣愣地看着赤水丰隆,眉头紧紧锁起,心中想着:丰隆这小子怕不是味觉出了问题! 他居然说这玩意好吃? 这什么奇怪的喜好…… 丰隆口味这么重的吗? 阿念好奇之下也拿了一块,西炎玱玹赶紧开口阻拦:“阿念,别——”由于嘴里塞着吃的,说话含糊不清,阿念没听清楚,一口咬了下去,只见她两眼放光,一脸享受地咀嚼着。 转身给了一旁的海棠,嘴里嘟囔了一句:“嗯……海棠你也快尝尝,特别好吃!” 西炎玱玹还没有从赤水丰隆和阿念的夸赞中回过神来,海棠赞美的声音又传入了耳中! 西炎玱玹整个人都傻了,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一直到听到防风意映笑出声,那清脆如银铃般的笑声传来,他的目光落在防风意映身上,西炎玱玹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只有自己吃的那一块点心有问题,其他的都是正常的! 西炎玱玹怒火中烧,脸色铁青,趁着阿念正沉浸在点心的美味中不注意他这边,他暗暗向身旁的手下使了个眼色。 手下心领神会不敢耽搁,赶忙小心翼翼地把唾壶递了过来。 西炎玱玹犹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忙不迭地将那块让他备受折磨的点心狠狠吐进了唾壶里,然后迫不及待地捧起唾壶,大口大口地漱了好几口,仿佛要把嘴里那股辛辣的味道彻底冲刷干净。 一番折腾之后,他才感觉口中的辛辣与苦涩稍稍缓解了一些,可心里的怒火却依旧熊熊燃烧。 防风意映见西炎玱玹那副狼狈不堪的模样,不禁微微浅笑。 原本端庄秀丽的她,此刻因这一笑而增添了几分俏皮。那一双美目弯似月牙,嘴角轻轻上扬,隐约透着丝丝笑意。 手下人偷眼瞧着西炎玱玹,那一张俊美的面庞之上,一个清晰的巴掌印尚未完全消去。方才又吃了那一块点心,此刻整张脸涨得通红。那手下人一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西炎玱玹瞬间意识到不对劲,冰冷的目光如利剑般直直落在手下人身上,随即手掌轻轻一拍,怒喝道:“笑!” 手下人赶忙憋住笑容,战战兢兢地退了回去,手下人面部因为极度的掩饰而变得扭曲。 西炎玱玹愤愤不平地坐回主位上,一旁的阿念和海棠还在喋喋不休地夸赞着点心的美味。西炎玱玹却目光森冷地落在防风意映身上,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咬牙切齿地吼道:“白钰——” 防风意映高傲地对上西炎玱玹那犹如中了剧毒一般的目光,笑得冷艳且霸气。赤水丰隆看到两人眼神相交织,却傻愣愣地笑着,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两人之间的明争暗斗和勾心斗角。“玱玹,粮草之事进展如何了?” 防风意映挑眉,目光中带有一抹挑衅的意味,直直落在西炎玱玹身上,仿佛在等着看他的笑话。 西炎玱玹此刻面临着艰难的抉择。 倘若他说粮草的事已经解决了,那就意味着他不得不求着防风意映。 可若他为了心中的那几分傲气,声称粮草的事情还在想办法,防风意映就会静静地等着看他究竟能想出什么法子来。 他上一世是靠着涂山氏的钱财购置粮草,以补给军队。而这一世,整个青丘的生意全然掌控在防风意映手中,涂山璟不过徒挂了一个涂山族长的虚名。 涂山璟起初当然不愿意让出手中的产权,然而他根本没得选。毕竟前期只顾着和皓翎玖瑶花前月下,哪有心思打理涂山家的产业。防风意映和涂山篌早就联手把所有的产业统统弄到她自己手中。 如今,涂山璟想要拿回,谈何容易。他要是不同意,恐怕连族长之位都会落入防风意映囊中。 赤水丰隆见自己抛出的问题,两人均未回应。防风意映身份尊贵,赤水丰隆自然不好意思一直盯着人家,只得将目光聚焦在西炎玱玹身上。 第88章 舌战 西炎玱玹神色凝重,在内心纠结了许久,最终还是长呼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避开防风意映的目光,语气中似乎带着些许泄气,说道:“解决了!” 赤水丰隆闻言大喜,立刻朝着防风意映作了一揖,“多谢防风族长出手相助!” 防风意映盈盈起身,微笑着说道:“丰隆公子不必客气,当日多亏丰隆公子和王子殿下,不然意映也可能会命丧梅林。一些粮草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举手之劳而已,不必挂怀!” 就在这时,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到了一直默默不言的涂山璟身上。 顺着涂山璟那含着泪的目光朝着门外望去,只见皓翎玖瑶和防风邶一起坐在月色下的长椅上。 皓翎玖瑶轻执酒杯,柔若无骨的玉手缓缓抬起,亲自将酒杯送至防风邶唇边。防风邶潇洒地斜倚着,那炽热的目光毫不掩饰地凝视着皓翎玖瑶,一脸沉醉享受之态。两人的眼神如丝如缕地交织在一起,仿佛有无形的丝线将彼此紧紧缠绕。 防风邶那邪魅至极的眼神牢牢地落在皓翎玖瑶身上,似有万千情愫在其中流转。也不知是在何时,皓翎玖瑶那吹弹可破的俏脸上,悄然泛起了一抹如桃花初绽般的娇羞红晕。 防风意映见状会心一笑,目光移回来时,在场的除了赤水丰隆和阿念在一旁下棋,涂山璟和西炎玱玹脸上的表情一个比一个精彩。涂山璟神色黯然,眼中满是失落与哀伤;西炎玱玹则眉头紧皱,面色阴沉,似是强压着心头的怒火。 看到西炎玱玹此番模样,防风意映心中暗自欣喜,故意当着涂山璟的面,绘声绘色地为西炎玱玹描述起防风邶和皓翎玖瑶之间的亲昵互动与微妙情感。 防风意映眼神中带有几分挑衅和讽刺,落在西炎玱玹身上,朱唇轻启: “玱玹殿下快瞧,我二哥和王姬殿下似乎聊得颇为投缘。若是真的两情相悦,我也不妨到皓翎国去跟皓翎王求一道赐婚圣意?我二哥虽是庶子,但怎么说,我防风家现在在中原的地位也是不容小觑的。至于王姬殿下的身份,与我二哥倒也般配。哼,说不定这还能成就一段佳话呢。只是不知殿下您意下如何?” 西炎玱玹满腔怒火却无处发泄,面色阴沉至极。涂山璟看似表面平静,毫无异样,然而那微微颤抖的手指却显露出他内心的委屈。 防风意映将视线从两人身上移至一旁正在下棋的赤水丰隆和阿念那里。只见赤水丰隆正耐心地手把手教导着阿念下棋,阿念则一脸认真地学习,场景温馨且和谐。 西炎玱玹怒目而视,强压着怒火说道:“防风族长,此事还望您慎言,此事事关我妹妹名声,还望防风族长能管好你的二哥,莫要和我妹妹靠的这般近,我妹妹身份尊贵,不是他这等人能轻易觊觎的。” 防风意映轻轻一笑,眼中带着几分探究:“殿下,我也只是就事论事。倘若他们真是情投意合,不知殿下有何想法?” 西炎玱玹深吸一口气,恭敬地回道:“防风族长,此事皓翎王自会思量,不敢劳您费心。” 防风意映微微挑眉,目光中仍带着几分挑衅:“那便好,只盼殿下能妥善处置,莫要棒打鸳鸯了才是。” 此时,一直沉默的涂山璟终于忍不住开口:“防风族长,还请谨言慎行,莫要妄加揣测,皓翎王姬尚未婚配,你这般言论,恐怕会毁了皓翎王姬的声誉。” 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 防风意映看向涂山璟,眼神中透着寒意,冷声道:“哈哈哈……声誉这种东西,哪是旁人一两句就能毁了的,要旁人亲眼见了,那才算是毁了声誉……” “防风意映——”涂山景的声音带有强压的怒火。 “哈哈哈哈,璟,我是你的妻子,而王姬殿下是玱玹殿下的妹妹。我二哥与王姬殿下这般情投意合,我不过是在帮我二哥说几句话,也未曾说错半分啊。我本就只是在为我二哥说缘,未曾有半分对皓翎王姬的不敬,是你非要说我毁了皓翎王姬的声誉,若不是亲眼见者皓翎王姬与我二哥这般亲密,我也不会说这些,又怎会上升到毁了皓翎王姬声誉这般严重的地步。再者,此事与你又有何干?你莫要忘了,你如今已是我的夫婿。” 防风意映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尖刺,话里话外都在刻意提醒涂山璟,别忘记了他自己的身份,他现在是有家室的人,应当谨守本分。 皓翎玖瑶是何等高傲的性子? 她现在受尽宠爱,尊贵无比,而他涂山璟,现在不过是挂着一个涂山族长的空名,手上没有半点实权,他根本配不上皓翎玖瑶。 而皓翎王又怎会愿意让皓翎玖瑶与其他女子共事一夫? 他对这个宝贝女儿视若掌上明珠,一心只想为她寻得一位全心全意对待她的如意郎君,让她一生幸福美满,不受半分委屈。怎会允许自己的女儿陷入如此复杂的情感纠葛之中。 就在这时,皓翎玖瑶和防风邶一同走了进来。 皓翎玖瑶笑道:“你们在聊什么?” 她那清脆如铃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沉寂。她目光扫了一下周围,只见阿念和赤水丰隆在一旁专注地下棋,而西炎玱玹和涂山璟两人的脸色阴沉,显然心情不佳。 只有防风意映优雅地坐在位置上,她身着一袭月白色的长裙,裙袂飘飘,宛如仙子下凡,周身散发着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美感。她漫不经心地品着茶,眉眼带笑看着皓翎玖瑶,还笑着轻轻点点头。 皓翎玖瑶见状,也回了她一礼。 防风邶潇洒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他身着华服,却难掩身上那股不羁的气质。 皓翎玖瑶则一边喝茶,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西炎玱玹和防风邶的脸色。 防风意映的目光落在防风邶身上,只见二哥笑得满面春风,那一张痞帅的脸上挂着几分不羁,慵懒地坐着,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入他的眼。他向来流连于花丛中,却能片叶不沾身,洒脱至极。防风意映提起酒杯,微微一笑,眼神中满是得意与纵容。 防风邶心领神会,拿起酒杯,与妹妹对视一眼,随后一饮而尽。 “哎呀,我怎么又输了!”阿念娇嗔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赤水丰隆笑得开心:“王姬承让了!” “不行你太厉害了,我不跟你玩了!再玩下去我又要输了!”阿念说着,气鼓鼓地朝着防风意映这个方向跑来,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 “白钰姐姐……”阿念一边跑一边喊着,声音中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 赤水丰隆也乐呵呵地跟上,步伐从容,脸上依旧带着那憨厚而真诚的笑容。 防风意映抬眸看向跑来的阿念,嘴角挂着淡淡的笑,说道:“阿念,这是怎么啦?” 阿念跑到防风意映面前,气呼呼地说:“我总是下不过丰隆,不玩啦!” 赤水丰隆赶忙解释道:“是王姬让着我,下次王姬一定能赢。” 这时,皓翎玖瑶开口道:“阿念,下棋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中的乐趣。” 阿念嘟着嘴,“姐姐~等我们回皓翎,你教我下棋好不好,下次我一定要赢了丰隆!” 众人皆被阿念的孩子气逗笑了,气氛也随之轻松了不少。 第89章 皓翎、防风氏联姻?(一) 当初金天氏跟她说要锻造一支如他所想的箭,材料十分难得,防风意映看了所需的材料之后就起身去寻。 但是, 蓐收刚好也需要极寒之地的万年冰晶铁,两人为了争夺这少部分的万年冰晶大打出手,最终防风意映还是利用了不正当的手段才从蓐收手中抢了去。 凤尾鸾鸟行踪不定,其羽毛更是珍贵异常,防风意映最终还是通过威逼利诱从一个商家手上抢了去,殊不知,这羽毛是蓐收早就让人去寻来的,这商家也不过是替蓐收将羽毛送去皓翎国,又怎知半路会被防风意映截胡。 防风意映自己也没想过这两样珍贵的材料都是逮着蓐收一个人霍霍的,她实在不知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抢来的两样东西全是蓐收的! 万年冰晶先不说了,也算是防风意映和蓐收两人争抢,自己凭手段抢过去的,可这凤尾鸾鸟羽毛却是以强凌弱,逼迫商家给的,防风意映当时走时还留下了不少珠宝,便当做是从商家手上买的。 但是凤尾鸾鸟这样难得的材料,蓐收怎么甘心用那些珠宝就抵了去,这凤尾鸾鸟羽毛可是他花了二十年时间才寻到的。 防风意映头上戴着帷帽,身姿婀娜地从马车上下来。她款步走向约定的酒楼,裙摆轻拂,似有微风相伴。到了酒楼,只见那白衣男子正优雅地坐在桌前,一身素净的衣裳衬得他出尘脱俗。他轻执茶杯,微微低头,正悠然地品着茶,仿佛世间的喧嚣都与他无关。 防风意映缓缓走过去,动作轻柔地轻轻摘下帷帽,瞬间,那张精致却带着几分高傲的面容展露无遗。她微微欠身,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傲慢:“公子久等了。” 白衣男子闻声抬眸,目光平静如水,宛如深不见底的幽潭,波澜不惊。他只是淡淡说道:“姑娘请坐。” 防风意映从容落座,姿态优雅端庄。春桃则乖巧地站在一旁。 “不知公子此番约我前来,所为何事?”防风意映率先开口,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着几分探究。 白衣男子轻抿一口茶,那动作行云流水,优雅至极。他缓缓说道:“姑娘应当知晓,那材料于我至关重要。那是我耗费诸多心血才寻得的稀罕之物,本欲用于关键之处,却不想被姑娘半路夺了去。” 防风意映微微一笑,那笑容看似温和,却不达眼底:“公子莫急,我今日前来,便是为解决此事。” 说着,她微微侧目,示意春桃将钱拿出来,“这些钱财,权当是给公子的补偿。” 白衣男子看着那堆钱财,脸色未变,依旧波澜不惊。他目光清冷地注视着防风意映,说道:“姑娘觉得,钱财便能弥补一切?这世间之事,并非所有皆可用钱财衡量。那材料于我而言,意义非凡,岂是这些黄白之物能够替代?” 防风意映微微皱眉,神色间多了几分不耐:“那公子想要如何?难不成要我还你一模一样的材料?这一时半会儿,我也无处寻去。” 酒楼中的气氛一时有些凝滞,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说道:“姑娘莫恼,我并非有意刁难。只是这材料对我而言,确实无法用钱财替代。它关乎着我师门的一项重要事务,若无法寻回,我在师门怕是难以交代。” 防风意映轻哼一声:“那依公子之见,此事该当如何解决?” 蓐收轻摇手中折扇,缓缓说道:“姑娘家大业大,想必人脉广阔。若能帮我寻得同样的材料双倍奉上,也算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防风意映挑眉道:“公子倒是会给我出难题,这等稀罕材料,岂是说寻便能寻到的?公子竟然还要狮子大开口,要双倍的材料?” 蓐收哈哈一笑:“姑娘聪慧过人,若肯用心,想必也不是全无可能。再者说,我也并非不通情理之人,若姑娘实在为难,咱们也可商量着来。” 防风意映脸色稍缓:“公子这话说得倒是好听,可实际操作起来,谈何容易?” 蓐收嘴角上扬:“姑娘莫要这般没信心,以姑娘的本事,说不定这事儿很快便能解决,到时也算是结下一段善缘。” 防风意映冷笑道:“善缘?公子这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响啊,算盘珠子都打到我脸上来了。” 蓐收收了折扇,拱手道:“姑娘误会了,我只是就事论事。若此事能妥善解决,对姑娘、对我,皆是好事。” 防风意映沉思片刻,说道:“罢了,我会尽力而为。但能否寻到,还得看机缘。” 蓐收笑道:“那便多谢姑娘了,我静候姑娘的好消息。” 蓐收依旧面带笑容,说道:“姑娘,我们皓翎国向来被称为礼仪之邦,姑娘你抢了重要的羽毛,要是不还回来,我们皓翎国泱泱大国,必然不会欺负你一个弱女子,更不会将你绑了去,比如把防风家翻个底朝天,你说呢?” 防风意映脸色一沉:“公子这是在威胁我?” 蓐收眨眨眼,一脸无辜:“姑娘,这哪能叫威胁呢?我这是在好心提醒您呐。我们皓翎国平时是讲文明懂礼貌,向来都是以德服人,以礼交友!” 蓐收双手抱胸,笑嘻嘻地说:“姑娘,您这么聪明,还能不知道我想怎样?到时候姑娘把羽毛乖乖交出来,大家自然相安无事!” 防风意映怒视着他:“公子,你明知这凤尾鸾鸟行踪不定,其羽毛更是珍贵异常,采集者往往要历经生死考验才能得到!想必你的人找到这凤尾鸾鸟羽毛也是历尽艰辛,你如何让我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给你找出双倍的物资?” 蓐收朝着防风意映行了一个礼,“姑娘明志,自然,我今日叫姑娘来,并非是要将姑娘逼至绝路,若是姑娘不能将凤尾鸾鸟的羽毛如期奉上,我必然也不会逼姑娘,不过……” 防风意映皱眉,这会儿才知道原来这个蓐收根本就没想要防风意映交出双倍的凤尾鸾鸟的羽毛,“不过”这两字后面的内容才是今天他邀请她前来的目的。 第90章 皓翎、防风氏联姻?(二) 蓐收慢悠悠地说道:“若是姑娘不能按时给我双倍的物资,我想要您手下的所有产业作为赔偿,姑娘意下如何。” 防风意映皱眉,瞬间站起身来,断然拒绝道:“公子怕不是在说笑!我防风家的产业乃是我多年的的心血,怎能轻易拱手让人!” 蓐收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说:“姑娘,您可要想清楚了。若不答应,这凤尾鸾鸟羽毛的事儿,可就没那么容易善了了。” “你这简直是强盗行径!” 蓐收摇摇头:“姑娘言重了,我不过是为了弥补我这边的损失罢了。” 蓐收微微一笑,说道:“姑娘莫急,莫气。您看这事儿,咱们可以好商量嘛。您这防风家的产业,我能理解您舍不得。但您想想,若不拿出点诚意来解决这羽毛的事儿,往后这麻烦可不小。我也不是那不通情达理之人,要不这样,您给我一半产业,咱们也算是各退一步,您觉得如何?” 防风意映冷哼一声:“呵~” 防风意映见蓐收这般狡猾,巧笑嫣然地开口说道:“公子英勇神武,身姿挺拔犹如松柏傲立,又能言巧辩,辩才无碍,实在是令小女子一见倾心呐。若是公子当真想要我手上的全部产业,也不是不行。公子大可八抬大轿,依照那庄重的三书六礼之仪,风风光光地来迎娶我。届时,我定以我手中全部产业为陪嫁,心甘情愿地入你们皓翎国。” 蓐收闻言,整个人瞬间呆住,刚刚还嬉皮笑脸、满不在乎的脸上瞬间挂上了一抹惊愕,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地说道:“姑娘,你这……你这什么虎狼之词啊!莫要这般信口胡言,这可真是吓到我了!” 防风意映轻轻一笑,说道:“公子莫惊,小女子所言并非胡言乱语。您想想,若我防风氏与皓翎国联姻,对公子您而言,也是大功一件。防风氏的产业能为皓翎国增添不少助力,而公子您在其中的功劳自不必说。再者,我防风氏族人众多,人脉广阔,日后在诸多事务上都可为皓翎国出一份力。” 蓐收眉头微皱,说道:“意映姑娘果真不凡,难怪能架空整个青丘,这么短时间内就当上了防风族长,今日一见,果然让我刮目相看!想来,今天姑娘也是有备而来的!” 防风意映挑眉道:“蓐收公子聪慧过人,一猜就中,公子在皓翎国定是能说得上话的人物。只要公子有意促成此事,想必也并非难事。” 蓐收双手抱胸,神色严肃地说道:“姑娘莫要给我戴高帽,此事牵涉之广,远超姑娘所想,绝不是能轻易决断的,还需从长计议。再者,姑娘,您需知晓,您已经是涂山氏少夫人了,这……这突然要与我……与我和亲……这成何体统!这让天下人如何看我?又让天下人如何看待皓翎国!我等岂能不顾及名声礼法,做出这等惊世骇俗之事。” 防风意映轻移莲步靠近一步,轻声说道:“公子,您先莫急。这可是双赢的好事。您想想,防风氏若能得皓翎国庇护,从此便可安稳无忧。而皓翎国得防风氏全力支持,势力必将更加强大,岂不是美事一桩?而且,公子,我手上可不只有防风氏的力量,在这中原之中,追随我的人不在少数呢。更何况,我身后是整个涂山氏的庞大产业。这诸多的资源、人脉,若能为皓翎国所用,那将是怎样的一番盛景?” “至于我与涂山氏的婚约……哈哈哈,那不过是我一纸和离书就能决定的了,蓐收公子着实无需担心这个。” 防风意映说着,勾唇一笑,眼中满是自信与骄傲。“只可惜我是个女儿身,如若不然,以我手中的这些资源,你觉得我能做什么!” 蓐收点点头,心中暗叹,原以为自己会站在主动一方,没想到还是被动的。蓐收早就知道了,眼前这个女子不仅手段高明,聪慧过人,更清楚她身后的资源若是能为皓翎国所用,那于国于民都是一件好事。 沉思片刻,蓐收面色凝重地说道:“姑娘,此事干系重大,我需回去禀报皓翎王,方能给您答复。毕竟这牵扯到两国之间的诸多事宜,绝非我一人能够定夺。” 防风意映微微颔首,脸上依旧带着从容的笑意,眼中带有几分玩味,说道:“那小女子便静候蓐收公子佳音。愿公子能在皓翎王面前美言几句,促成此事,也算造福苍生。” 皓翎国。 阿念听到这消息后,第一个不淡定:“什么——” “和亲?” “蓐收,你再给我说一遍!”阿念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声音都因为激动而变得尖锐起来。 蓐收显然不愿意再说一遍了,站在原地手足无措,脸色尴尬,额头上甚至冒出了细微的汗珠。 皓翎王和朝臣面面相觑,眼中都流露出疑惑和思索的神情。 皓翎王轻咳一声,说道:“阿念,莫急,先让蓐收把事情说清楚。” 阿念双手叉腰,气鼓鼓地说道:“父王,这怎么能不急!蓐收这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怎么配得上我的白钰姐姐,白钰姐姐那可是貌若天仙,才华横溢,又坐拥丰厚家财,放眼整个大荒像我白钰姐姐那般有颜、有财、还有才的女子,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若是真的稀里糊涂嫁给了蓐收,那简直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父王,您可得为白钰姐姐做主啊!万万不能同意这一门联姻!”阿念的小脸涨得通红,眼中满是焦急与愤怒。 蓐收站在原地,一脸的委屈之色,嘟囔着说道:“这若是真与那防风小姐和亲,明明受委屈的是我!我这心里也是百般不情愿呐。” 阿念一听,更是怒火中烧,大声喝道:“蓐收,你快给我闭嘴,你还委屈上了!快说,你到底用了什么下作手段勾引了我白钰姐姐,白玉姐姐那么厉害,人还好看,她那般心高气傲,眼光极高,怎么可能会看上你这等庸碌之辈!” “是是是,王姬殿下说的是,那个防风小姐的确是聪慧过人。奸诈狡猾,要不然我也不会被她害得珍贵的凤尾鸾鸟羽毛都丢了……”奸诈狡猾后面那一句蓐收是压着声音说的,就怕让这阿念听了去,又要说他了。 “蓐收,你在那里嘀嘀咕咕什么呢?” 蓐收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王姬聪慧,那防风小姐自然是看不上我的,只是,防风小姐看上了我们皓翎国。如今这防风意映手段高明,已然尽数拿下中原各大势力,就连曾经富甲一方、声名远扬的青丘都被她巧妙地收入囊中。现在涂山璟不过是虚有族长之名,手中实则并无半点实权,全都被防风意映掌控着。” “这个防风意映果真有一番雄韬伟略,她一心想要和我们皓翎国联姻,如此有谋略、有才华、有智慧的女子,若是个男儿身,想来在这世间定不在你我之下,必能成就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业。” 皓翎王微微眯起眼睛,神色凝重,沉声道:“此女野心勃勃,若真与皓翎国联姻,不知是福是祸。这其中的利弊得失,还需仔细斟酌思量。” 第91章 我会娶她 在场的大臣若有所思,说道:“陛下,此事非同小可,还需谨慎权衡。防风意映掌控诸多势力,若能真心与我们皓翎国联姻结盟,为我们所用,自是好事一桩;可若其心怀叵测,包藏祸心,恐怕会后患无穷,给我们带来无尽的麻烦与灾难。” 阿念跺了跺脚,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说道:“反正我不同意这门亲事,不能让白钰姐姐受了委屈!谁也别想欺负她!若是日后白钰姐姐真嫁给了蓐收这个混账,肯定少不了被蓐收欺负!白钰姐姐对我那般好,我就不能眼睁睁看着白钰姐姐陷入泥潭!” 蓐收嘴上小声嘟囔着:“若是我真娶了那个防风意映,保不齐我俩谁欺负谁呢!” 阿念闻言,怒瞪蓐收:“蓐收!你又支支吾吾的,搁那说什么呢?!” 蓐收迅速挂上往日的一番笑容,给阿念施了一礼,“没什么,没什么,我刚才在夸王姬心地善良,聪慧过人,冰雪聪明,放眼整个大荒也是难得的美人!” 阿念皱着眉头,目光如炬地审视着蓐收,“好你个蓐收,刚才还说要和我白钰姐姐联姻,这一会儿又夸起我来了,你不会是……” 阿念话提到喉咙里似乎意识到什么,赶紧咽回去,眼神中却依旧带着狐疑。 蓐收心领神会,连忙继续说道:“王姬殿下,貌若天仙,冰雪聪明,自然是我等泛泛之辈望尘莫及的!” 阿念这才微微缓和了神色,坐了回去,但仍是一脸的不满与担忧。 “那就好~” 蓐收一脸苦相,愁眉苦脸地说:“王姬,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呀。我不过是如实禀报,这事儿最终还得看陛下和诸位大人的定夺,我自然也不想娶那个防风意映,奈何,皓翎国与防风氏联姻的好处就摆在那里。” 皓翎王打趣道:“这个防风意映还真会选,放眼整个大荒,像蓐收这般男子确实不多,她想要依附上我们皓翎国,联姻就是最好的方法,而放眼整个皓翎国,论相貌论才能,蓐收也是数一数二的!” 阿念毫不犹豫地大声喊道:“不行!” 蓐收也赶忙急切地说道:“不行!” 皓翎王见两人异口同声,先是看了看一脸坚决的阿念,然后又瞧了瞧神色慌张的蓐收,“你们两个……” 皓翎王眉头微皱,眼中带着几分疑惑和好奇,缓缓说道:“怎么如此激动?阿念,你先说说为何不行?” 阿念气呼呼地说道:“父王,蓐收这副德行,怎么能配得上与白钰姐姐联姻这等天底下头一份的大好事!白钰姐姐不能嫁给他!” 皓翎王又看向蓐收,问道:“那蓐收你呢?” 蓐收连忙拱手说道:“陛下,臣一心只为皓翎国效力,这联姻之事,臣实在无心……也无力承担啊!” 皓翎王双手抱胸,轻笑一声:“哼,你们倒是一个比一个坚决。罢了,罢了,此事择日再议……” 阿念满心忧虑,一想到她那温柔善良的白钰姐姐有可能真的会下嫁给蓐收这个笨蛋,她生怕稍有耽搁,这桩婚事就会板上钉钉,无法挽回,赶紧修书一封。 写好之后,阿念小心翼翼地将信笺折好,装入信封,还用蜡油封得严严实实。然后,她叫来海棠,千叮咛万嘱咐:“此信事关重大,你一定要快马加鞭,以最快的速度你亲手将它送到玱玹哥哥的手中,不得有误!” 海棠深知阿念的焦急,重重地点了点头,便一刻也不敢耽搁,骑上快马,向着神农山疾驰而去。 阿念站在原地,望着海棠远去的背影,双手合十,默默祈祷着玱玹哥哥能收到信后尽快出面阻止这场婚事。 西炎玱玹要修建宫殿,必然需要大量钱财,而所需材料全由防风意映提供。 如今涂山璟涂山族长的身份已然名存实亡,起初青丘的人对于防风意映一介女子掌权很是反对。奈何自从防风意映接手青丘的产业之后,生意竟是蒸蒸日上,青丘的人也越来越富足,每个人都从中得到了切实的好处。 起初还有些顽固之人坚决反对,可到最后,也都不了了之了。 西炎玱玹心里清楚,建筑宫殿所需的材料价格可以作假,人工也能够作假,如此一来,养兵的钱便得以解决。工匠们进进出出,征募的士兵自然可以借此机会轻松混入神农山。 神农山连绵千里,再借助他精心练就的精妙阵法,藏兵于此没有丝毫问题。 再加上他又有了赤水丰隆的帮助,在中原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征募士兵。不过以玱玹的性子,必然不会完全依赖丰隆。 他深知过度依靠他人并非长久之计,只有自身足够强大,才能真正掌控局势,实现自己的宏图大志。 玱玹道:“四世家的族规传承了数万年,要求子孙明哲保身,不得参与任何争斗。但是我了解丰隆,他胸怀大志,绝不甘心于此,恐怕是早已不耐烦听赤水氏那些老顽固们的训斥。我是离不开丰隆,不过,丰隆也离不开我。” “只有明君,没有能臣,霸业难成;没有明君,能臣再有才,也只能被埋没。只有明君和能臣互相辅助,才能成就千秋霸业,万载声名。他明白我的志向,我也明白他的胸怀!” “哥哥,那个防风意映应该不知道我们养兵的事吧?” “我未曾同他泄露过半分!” 玱玹目光坚定,继续说道:“此事关乎重大,我自然谨慎万分。且那防风意映心思深沉,难以捉摸,即便她有通天的本事,也休想探知如此机密之事。” “那就好,哥哥,咱们可一定要小心行事,切不可有半分疏忽,若是此事让外爷发现了,那必是死罪。” 玱玹点了点头,“放心,我心中有数。” “玱玹哥哥,我看这几日那个辰荣馨悦和哥哥来往密切,还时不时往哥哥这里送东西……” 玱玹边思索边说:“我应该能明白她的意思!如果她愿意嫁,我会娶,毕竟她是神农王族的后裔,娶了她,对所有的中原氏族来说联姻无疑是一颗定心丸。于我、于她、于整个大荒、于我与丰隆的大业都是有好处的!” 小夭看着玱玹,“哥哥,你告诉我你喜欢辰荣馨悦吗?” 西炎玱玹闻言很是无奈,放下手中的茶杯,缓缓起身,“若真的想要一统天下,必然是无情的,爱与不爱都不重要……” 西炎玱玹侧身目光温柔地看着小夭,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小夭,你还不懂这世间的权谋争斗。身处这局势之中,个人的情爱显得太过渺小。我所肩负的责任,让我无法单纯地去考虑喜欢与否。辰荣馨悦的身份能为我的大业带来助力,这便足够了。” 第92章 我若是不嫁给蓐收,该嫁给谁?(一) 小夭皱了皱眉,“可是哥哥,这样你会幸福吗?” 玱玹苦笑一声,“幸福?在这逐鹿天下的道路上,那是太过奢侈的东西。小夭,你只要相信哥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 西炎玱玹看着小夭,目光中有些难以让人琢磨的神色:“打天下需要刚柔并济,刚是要有绝对的力量去征服一切,柔却是这些看似无聊,实际非常必要的手段。” 小夭叹了口气:“唉,玱玹哥哥,不论你选择哪一条路,我都会陪你走下去!” “好!”玱玹凝视着小夭,眼神非常复杂,其中有感动,有坚定,也有一丝对小夭的愧疚。 就在这时,手下人匆匆来报说是皓翎国那边寄过来的书信,小夭一听,纳闷地问:“海棠亲自送过来的信?莫非是父王……” 西炎玱玹立刻接过手下人递过来的书信。 见西炎玱玹神色凝重,小夭连忙焦急地问道:“哥哥,到底怎么了?是父王出什么事了吗?” 西炎玱玹深深长出一口气,眉头紧锁,把纸条塞到小夭手中,沉声道:“皓翎国要和防风氏联姻了!” 珊瑚在一旁听闻,惊得瞪大了眼睛,口不择言地说道:“可是……可是防风氏儿女除了防风邶以外不是都已经有家室了吗,莫非……皓翎王是要我们王姬和防风邶……” 话还未说完,珊瑚猛地感受到西炎玱玹投过来一记冰冷刺骨、满含威严的目光,瞬间吓得浑身一颤,“噗通”一声赶紧跪在地上,额头紧贴地面,声音颤抖着说道:“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奴婢该死,奴婢不该妄言!奴婢一时失言,还请殿下饶命!” “下去吧!”西炎玱玹语气冰冷。 “是!” 小夭看了书信的内容,顿时大惊失色,难以置信地说道:“蓐收要和防风意映联姻?这怎么可能!可是,那个防风意映不是和璟……” 西炎玱玹微微眯起眼睛,神色冷静地说道:“防风意映和璟的婚事到无关紧要。以防风意映那一副唯利是图、野心勃勃的心性,她恐怕根本就不觉得和离是一桩丑事。更何况,他们两人向来没有什么真正的感情交集。她早就凭借自己的心机和手段掌控了整个青丘,如今璟在她眼中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摆设,她着实没必要继续再和涂山璟假装夫妻了!” 小夭满脸疑惑,蛾眉紧蹙,追问道:“那这防风意映究竟打的什么算盘?她与蓐收联姻,难道只是为了依附皓翎国?若只是如此,那她所图似乎也过于简单了些。” 西炎玱玹冷哼一声,双手抱胸,语气深沉地说道:“这女人心思缜密,野心勃勃,所图定然不小。她掌控着诸多势力,与皓翎国联姻,恐怕不仅仅是为了寻求庇护那么简单。或许她是想借助皓翎国的力量,进一步扩张自己的势力范围。” 小夭听了,眉头皱得更紧,忧心忡忡地说:“那此事对我们可有影响?哥哥,这局势愈发复杂,你可要早做打算,莫要让我们陷入被动之境。” 西炎玱玹目光坚定,犹如寒星般闪烁,语气决然地说道:“先静观其变,看看她接下来的动作。但不管怎样,我们既定的计划绝不能被打乱。哪怕前方困难重重,我们也定要坚定信念,稳步前行。就怕防风意映会在皓翎国闹出一些风波。如果这一会儿师父一旦同意了与防风式联姻,防风意映肯定会跟璟和离。” “防风意映要和璟和离?”小夭想到这里,脸上的笑容瞬间绽放开来,那抑制不住的喜悦从眉梢眼角满溢而出。 西炎玱玹一转身,就看到小夭笑得如此灿烂,脸上的表情迅速冷了下来,犹如被寒霜覆盖,小夭意识到玱玹哥哥的情绪变化,立刻收起了笑容,小心翼翼地说道:“哥哥,我可是说错了什么?” 西炎玱玹迅速错开目光,不让小夭看到自己眼底的情绪,语气有些低沉地说道:“她很会选人,蓐收虽然平日里嬉皮笑脸,没个正经样,可若是论才能,蓐收于我,有过之而无不及!” “防风意映是一个有野心的女人,必然不是真的看上蓐收,她怕是看上了皓翎国!” “她想通过与蓐收联姻,来获取皓翎国的支持,从而实现她那不可告人的目的。这个女人,心思深沉,手段狠辣,绝不可小觑。”西炎玱玹眉头紧锁,目光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和警惕。 小妖轻轻应了一声,“阿念来信说希望你去阻止这一场联姻,你看如何?” 西炎玱玹目光深沉,若有所思地说道:“我先去见一见这个防风意映,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此女心思诡谲,贸然阻止联姻恐生变数,只有先探清她的真实意图,方能想出应对之策。” 小妖微微颔首,面露担忧之色,“那哥哥可要多加小心,这防风意映心思细腻,绝非凡人。” 西炎玱玹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放心,我自有分寸。” 防风家宅。 防风意映一袭华服,手持团扇,身姿袅袅,缓缓而来,“哟,这个刮的什么风啊?竟然把玱玹殿下都刮来了,真是稀奇!” 她嘴角上扬,眼神中透着几分轻佻与挑衅,那团扇在她手中轻轻摇曳,更添了几分风情。但这看似妩媚的姿态下,却隐藏着难以捉摸的心思。 玱玹神色平静,目光清冷地看着她,“防风族长这话说得,倒像是不欢迎我了。” 防风意映笑了起来,“殿下这可就误会了,您大驾光临,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只是没想到殿下会来,有些意外罢了。” 防风意映优雅落座,春桃给两人各倒了一盏茶。防风意映漫不经心,拿起茶盏,轻抿一口,朱唇微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道玱玹殿下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她的目光看似随意,却暗藏锋芒,犹如藏在暗处的毒蛇,伺机而动。 西炎玱玹冷静地看着防风意映,四目相对,眼神中谁也不让谁。 玱玹的眼神坚定而锐利,犹如寒刃,直直地刺向对方,似乎想要透过她那看似平静的表象,洞察她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防风意映也毫不退缩,微微扬起下巴,眼中透着一丝挑衅与不屑。 第93章 我若是不嫁给蓐收,该嫁给谁?(二) 西炎玱玹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防风意映那一张妖艳的俏脸,沉声道:“我倒还真是佩服防风族长的野心。” 防风意映眉眼带笑,问道:“此话从何说起?” 西炎玱玹面色冷峻,语气严肃地说道:“你为何要嫁给蓐收?” 防风意映闻言,先是冷笑一声,笑得充满嘲讽,“呵~” “那不知玱玹殿下为何要与辰荣馨悦举止这般亲近,殿下胸怀大志,我防风意映必然也不是等闲之辈!”防风意映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毫不退缩地直视着西炎玱玹。 西炎玱玹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赞赏说道:“防风族长为人倒是爽快,说的这般坦然!” 防风意映神色从容,手上不紧不慢地端起茶杯:“我说与不说也并无什么影响,玱玹殿下今日不请自来,显然已经知道了我的想法,我又何必遮遮掩掩!” 西炎玱玹不禁笑出声来,“呵~果然,与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 防风意映挑眉,优雅地抬起茶杯示意,两人同时举起茶杯,她轻抿一口,两人眼神中却依然充满了试探与较量。 “防风意映,你这样的野心,会给你带来很多危险,如今你已经掌控了防风氏和涂山氏,中原各大氏族的许多势力也愿意拥护于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蓐收这个人平时看着人畜无害,嬉皮笑脸的每一个正经样,其实他心中的谋略并不在你之下!” 防风意映放下茶杯,手中缓缓扇着扇子,朱唇轻启,神色淡然,“我知道!” 西炎玱玹眉头紧皱,目光犀利地继续说道:“蓐收绝非你的良人,你若是想要通过政治联姻为你扩大权势,蓐收这般明智之人绝非你的最佳人选,莫要到时候偷鸡不成反噬一把米,后悔莫及!” 防风意映微微一笑,眼神中却毫无惧意,“殿下这是在关心我?” 西炎玱玹冷哼一声,“我不过是好心提醒你,莫要被权力蒙蔽了双眼,做出错误的抉择。” 防风意映目光带着浅浅的笑意,手中的扇子依旧缓缓煽动着,看着西炎玱玹,眼中又带了几分认真,“玱玹殿下说,蓐收并非我良人,那不知我若是不嫁蓐收,我该嫁谁?殿下你吗!” 西炎玱玹闻言,手中握着的茶杯差点没拿稳,茶水微微晃出,溅在了手上。他不敢置信地看着防风意映,眉头紧锁,那目光犹如两道利箭,想要刺穿眼前这个明艳动人却又心思难测的女子。 一时间,气氛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防风意映手中扇子扇动的微风轻轻拂过。西炎玱玹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愕、疑惑与警惕,他怎么也没想到防风意映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西炎玱玹才从防风意映那惊人之语带来的冲击中回过神来。他强压下心中翻涌的波澜,脸色阴沉,冷冷地说道:“防风意映,你为何要这般执着于权力!难道权力在你心中就如此重要,重要到可以不择手段,不顾一切?” 防风意映听到这话,只是浅浅一笑,那笑容看似轻柔,却暗藏锋芒。她的目光如水般流淌在西炎玱玹身上,神色中带着几分让人难以忽视的认真:“玱玹殿下竟然这般问我,倒是有趣得很。那我也想问一下玱玹殿下,你又为何也对权力这般执着?莫不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西炎玱玹冷哼一声,目光如炬:“呵~不愧是防风意映,仅仅三个月就拿下防风氏的掌权,不知不觉间还架空了整个青丘。可这么大的野心,你当真消化得了吗!小心贪心不足蛇吞象,最后落得个一无所有的下场。” 防风意映闻言,缓缓站起身,身姿袅袅,步步生莲。 她走到西炎玱玹身边,手轻轻落在西炎玱玹肩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神中透着挑衅:“玱玹殿下也不是有一统天下的野心吗,殿下这野心莫非不大?殿下为了权力,能忍辱负重,能割舍情爱,愿意和辰荣馨悦这样愚蠢至极的人亲密来往,说不定日后也会为了巩固中原各大氏族的势力,娶了辰荣馨悦那个蠢货,蓐收为人正直,有才有谋,更是一表人才,竟然玱玹殿下都能做如此大的牺牲,我为何就不能为了我的野心,放手一搏?” “你——”西炎玱玹被她这一番话堵得一时语塞,心中怒火中烧,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防风意映优雅地回到自己位置上,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姿态闲适,仿佛刚才的激烈交锋与她毫无关系。“同样都是为了权势和地位,玱玹殿下允许自己娶一个根本就不爱的女人,为何就不允许我防风意映为了权势和地位,为了我的野心,嫁给一个我不爱的男人?殿下这双重标准,倒是让我大开眼界。” 西炎玱玹看着防风意映,心中涌起一抹复杂的情绪,有警惕,有佩服,也有深深的忧虑:“这个防风意映果真不简单!心思如此缜密,手段如此高明。若是她是敌人,恐怕会成为我前进道路上的一大劲敌,日后定要多加小心应对。” 西炎玱玹随便找了个理由,匆匆离开。 防风意映坐在凉亭里,看着西炎玱玹离开的背影,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眼神深邃得如同不见底的幽潭,若有所思。她轻轻摩挲着手中的茶杯,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不久之后,西炎玱玹修建的宫殿轰然倒塌,这一噩耗瞬间传遍了整个大荒。 往日里一直与西炎玱玹关系密切的辰荣馨悦,听闻此消息后,犹如惊弓之鸟,生怕西炎玱玹再难翻身,从而累及自身。于是,她竟毫不留情地迅速与西炎玱玹撇清了所有关系。 西炎玱玹对于辰荣馨悦的这般疏远之举,似乎并不感到意外。他心中早已知晓辰荣馨悦是何等样人。 从辰荣馨悦从前处处针对防风意映之事,便能瞧得出她绝非表面那般温柔善良。犹记得,她第一次与小夭见面之时,尚不知小夭乃是皓翎王姬的尊贵身份,辰荣馨悦便已显得十分无礼。而她后来刻意接近小夭,也无非就是因为小夭那皓翎王姬的尊崇身份罢了。 西炎玱玹心中暗叹,这世间人情冷暖、人心叵测,在权势面前,所谓的情谊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西炎玱玹深知自己绝不能就此倒下,他必须当上西炎王,不然他和小夭都得死。 第94章 联姻:各取所需(一) 赤水丰隆见辰荣馨悦从前口口声声说喜欢西炎玱玹,说要嫁给西炎玱玹,可如今西炎玱玹遇难,只要她愿意嫁给西炎玱玹就能帮助西炎玱玹度过眼前难关。 但是辰荣馨悦根本不相信西炎玱玹还有反击之力,任凭旁人如何劝说,她都铁了心不愿意嫁给西炎玱玹。她满心满眼都是对西炎玱玹未来的悲观揣测,只恐自己会被牵连,从此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好在这时,她的表妹曋淑惠挺身而出,表示愿意嫁给西炎玱玹。 西炎玱玹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度过此次难关,经过深思熟虑,决定迎娶曋氏的嫡女淑惠为侧妃,以此来巩固中原各大氏族的力量。 曋氏乃是西炎国传承已久的名门望族,在西炎国根基深厚,拥有着庞大的势力和令人咋舌的财富。西炎玱玹深知,通过迎娶曋氏的嫡女淑惠为侧妃,便能得到曋氏坚定不移的支持。如此一来,他在争夺王位的道路上便能增添几分胜算,拥有更多与各方势力抗衡的资本。 此外,曋淑惠也是一个聪明美丽的女子,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心思细腻且颇有谋略。玱玹认为她可以成为自己的得力助手,在权谋之路上为自己出谋划策,排忧解难。 但是否同意此次政治联姻,西炎玱玹还没有给赤水丰隆答案。他内心纠结万分,一方面深知这场联姻能带来的巨大利益,另一方面又对自己的感情和婚姻感到迷茫。 西炎玱玹自然是想要借助曋淑惠母族的势力帮助自己在中原站稳脚跟,日后好借着曋淑惠母族的势力当上西炎王。可每当想到自己将要与一个毫无感情基础的女子共度一生,他的心中便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无奈与悲哀。 但是,为了那至高无上的王位,为了实现自己的抱负,他似乎又别无选择。 西炎玱玹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里,四周静谧无声。 烛光在屋内摇曳不定,昏黄的光影在墙壁上跳跃,映照着他那紧锁的眉头和沉思的面容。他的双眸深邃如海,手指无意识地轻敲着桌面,发出一声声沉闷的声响,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书桌上摊开的书卷未曾被翻动一页。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突然,手下人匆匆赶来,在书房门外恭敬地说道:“殿下,皓翎国蓐收求见。”声音打破了屋内的沉寂,也打断了西炎玱玹的思绪。 他微微一怔,那紧锁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几分,似乎对蓐收突如其来的拜访感到有些意外,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沉声道:“请他进来。” 蓐收神色严肃,双手抱在胸前,微微眯起双眼,说道:“皓翎王自然不能公然帮你,你的帝王之路得自己走,但是,他让我给你带一句话,防风意映想要嫁的人并不是我,而是我身后的整个皓翎国,如果你非得通过联姻的方式获得中原势力的支持,相比起曋淑惠,防风意映更适合你!防风意映的智慧和谋略足以帮你夺得王位,她身后有一整个防风氏,整个大荒无处不是防风意映商业布局的影子,富甲一方,她这样的女子更适合帝王,无情、仗义、聪慧、狠心!” 西炎玱玹听着蓐收的话,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多变化,但眼神中却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心里自然清楚,这场政治联姻,娶谁都是娶,不论是曋淑惠还是防风意映,终归不是他爱的人。对小夭那深埋在心底的情感,如同被冰封的火焰,虽被压抑,却始终未曾熄灭。 娶防风意映的好处的确要比娶曋淑惠的多,可一想到以防风意映那样刚烈的性子,西炎玱玹的心中就不禁泛起一丝寒意。 她就如同一只难以驯服的猛兽,充满了危险和不确定性。西炎玱玹着实也害怕有朝一日防风意映会杀了他,自己登上皇位。这种恐惧如同阴影,笼罩在他的心头,让他在权衡利弊时更加犹豫不决。 更何况,西炎玱玹亲眼目睹了防风意映把涂山篌射成了筛子。当时,防风意映目光冷冽如冰,手持弓弩,身姿紧绷,毫不犹豫地连连发箭。 防风意映那一副杀人不眨眼的模样,面对伤害过自己感情的涂山篌,她丝毫不心慈手软。那决绝的姿态,仿佛要将世间所有的怨恨都在那一刻宣泄殆尽。 西炎玱玹一想到梅树之下,她一袭红衣亲手射杀了她曾经深爱的男子,西炎玱玹脑海里不由得将自己替换成了被射成筛子的涂山篌。顿时,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弥漫至全身。 西炎玱玹简直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防风意映也像对待涂山篌那般对待自己,那将会是怎样的一番血腥与恐怖。 西炎玱玹表示感谢,让人送走了蓐收,自己则一个人坐在书房里,考虑了很久。烛光在他脸上跳动,映出他阴晴不定的神情。 思索良久之后还是决定去见一下防风意映。 幽静的凉亭里,微风轻拂,四周花草繁盛,花香四溢,却也难掩此刻凝重的气氛。 两人相对而坐,彼此的目光交汇,西炎玱玹神色凝重,目光坚定而深邃,率先打破了沉默,缓缓开口道:“防风族长,想必你已经猜到了我今日前来的目的。” 防风意映轻抿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眼神中带着几分探究和玩味,“哦?玱玹殿下就这么相信我能猜出来殿下前来的目的?” 她的目光在西炎玱玹脸上游移,试图捕捉到他最真实的想法,“呵~我是个愚笨的,着实不知道殿下今日前来所为何事,还望殿下明说!” 西炎玱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他直视着防风意映的双眸,“你想要嫁给蓐收,无非就是看中了蓐收的身份和地位,你看上的是皓翎国,不是蓐收!若是你想要实现心中的野心和抱负,不妨考虑一下其他人!” 防风意映浅浅一笑,那笑容似春风中的花朵,娇艳却带着几分神秘,“不知……殿下说的那个其他人是谁?”她的眼神中透着好奇,却又似乎早有答案,只是在故意试探。 西炎玱玹神色一凛,目光坚定地看向防风意映,“若是你想要权利,我会是最合适的人选!”他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第95章 联姻:各取所需(二) 防风意映听到西炎玱玹这一句话,着实是没想到,她不敢相信怡两人曾经闹得那般水火不容的地步,西炎玱玹愿意娶她,防风意映还以为西炎玱玹宁可娶任何一个女子,都不会愿意娶防风意映,防风意映还是低估了权力与地位在他心中的位置。 西炎玱玹条理清晰地跟防风意映分析了嫁给他和蓐收的好处与坏处,“若你嫁与蓐收,虽能得一时安稳,可他身后势力复杂,未必能全力助你实现心中所想。而我,若得你相助,他日登上皇位,必许你无上荣耀。” 西炎玱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强烈的渴望和决心。 防风意映微微眯起双眸,心中暗自思忖,脸上却不动声色,那眼神时而闪过一丝精明,时而又带着些许犹豫,“呵~殿下倒是分析得透彻。” “不过,玱玹殿下的到来,着实让我有些意外,我还是低估了权势和地位在你心中的分量了!”她的目光短暂地从西炎玱玹身上移开,看向远处,似乎在权衡着利弊。 不用西炎玱玹自己说,防风意映都知道西炎玱玹和蓐收哪个更适合自己,哪个更能助自己实现霸业。 她心中早有盘算,只是一直未曾表露。 但是,防风意映着实没想到西炎玱玹为了登上皇位,竟然愿意娶她。 她微微挑眉,眼中透着几分狐疑与挑衅,目光犹如利剑直直地刺向西炎玱玹,说道:“你就不怕我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西炎玱玹毫不退缩地直视她的眼睛,那目光中没有丝毫的畏惧,毫不犹豫地回答:“若我怕,今日便不会来此。防风族长聪慧过人,想必明白合作共赢之理。你嫁给我,我娶你,各取所需!” 他的眼神坚定而炽热,仿佛能看穿防风意映的内心。 西炎玱玹挺直了身躯,脸上表情严肃而刻板,目光如炬地紧盯着防风意映,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向你保证,我们俩绝不会有除了利益纠葛之外的其他相处,大婚之后你做你的事情,我做我的事情,各不相干!日后平分天下!” 防风意映冷笑一声,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和质疑,“殿下如此有信心能掌控得了我?”她微微扬起下巴,目光变得凌厉起来,像是要将西炎玱玹彻底看透。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带着寒意和挑衅。 西炎玱玹双手握拳,关节因用力而泛白,语气坚定,目光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霸气,“我相信防风族长是识时务之人,你我联手,必能成就一番大业。我也知道你自然不是那种会拘泥于情爱的人,恐怕在你心中,权势和地位也占有不少分量吧!”他的目光如同燃烧的烈焰,毫不退缩地迎上防风意映那充满压迫感的视线。 防风意映沉默片刻,而后缓缓说道:“呵~” 她轻闭双眸,深吸一口气,再度睁开眼睛时,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松动,不再那般尖锐,但依旧带着几分审视:“就怕日后你我蛇鼠一窝,狼狈为奸!” 说罢,她微微侧过头,看向远处,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西炎玱玹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放心吧,我定不让你失望。” 此时,两人的目光再次交汇,这一次,多了几分复杂的意味。 三月后。 防风意映静静地坐在房中对镜,镜中的她眉如远黛,眼波流转,朱唇轻抿,透着无尽的妩媚。 整个防风家宅此时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将庭院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明亮。彩色的绸缎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宛如绚丽的云霞。回廊下,从前阿念送给她的一串串精致的风铃叮当作响,清脆悦耳的声音为这喜庆的氛围增添了几分灵动。 下人们来来往往,忙碌的身影穿梭其中,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 她轻抿了一口胭脂纸,看着镜中自己娇美的容颜,那吹弹可破的肌肤在烛光的映照下越发显得明艳动人。她的嘴角噙着明媚的笑容,一点点往自己头上戴发饰,动作轻柔而优雅,仿佛在精心雕琢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春桃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她已经穿好了喜服,“小姐,明日才是大婚之日,怎的这么早便穿着喜服了!”春桃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惊讶和不解。 防风意映浅浅一笑,缓缓起身,那喜服上的刺绣随着她的动作闪烁着光芒,“春桃,我想自己去一下梅林!”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情愫,声音轻柔却坚定。 春桃明白防风意映的意思,赶忙去拿起防风意映的外衣披在她身上,“小姐,你放心去吧,春桃不会让人发现的!” “好!别让人发现了!”防风意映微微点头,转身向着门外走去,那红色的身影在夜色中渐行渐远。 防风意映身着一袭精美的婚服,那婚服上绣着的金丝花纹在雪地的映照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她缓缓走在满园的梅香中,今年的梅林里梅花开得格外好,芬香四溢,朵朵妖艳。洁白的雪花悠悠飘落,如同梦幻的精灵在空中翩翩起舞。 她一袭红衣优雅端庄,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千钧之重。她缓缓朝着那棵巨大的梅树走去,脚下的积雪发出轻微的“咯吱”声。这里正是她亲手将心爱的男子涂山篌挫骨扬灰的地方。 防风意映每走一步皆如身负重担,步伐越来越沉重,每一步都在雪地里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梅花被风悠悠吹落,如雪般纷纷扬扬地洒在她的肩头。她面容冷艳,精致的妆容下却难掩那一抹哀伤,目光空洞无声,仿佛灵魂已被抽离。 她就这样缓缓朝着那棵树下走去,那是他们最后相拥的地方,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刺痛着她的心。 “篌,我来了!”防风意映的声音在寂静的梅林里响起,带着无尽的悲戚与眷恋。 “好久不见啦,原以为将你挫骨扬灰后,我心里会好受一些,可是,呵~我根本忘不掉你,明知你是在欺骗我,利用我,明知我只是你手中的一颗棋子,可我依旧爱你!我能逼着自己杀了你,却没办法逼自己忘了你!” 她的声音颤抖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饱含着痛苦与挣扎。 寒风吹过,她的发丝凌乱地飞舞,却浑然不觉,只是痴痴地望着那棵梅树,仿佛涂山篌的身影还在那里,仿佛还能看到两人在树下相拥。 “我要嫁人了,但是,要嫁的人不是你涂山篌……呵~多么可笑啊……” 第96章 玱玹:早知道不偷听了 她的泪水从脸上滑落,滴到地上,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生出了一朵花。 “篌,我曾无数次幻想过我穿着这件嫁衣嫁给你,可惜,终是不可能了!”防风意映的声音破碎而绝望,泪水肆意流淌,在她白皙的脸上留下一道道泪痕。 “呵~”她自嘲地笑了笑,缓缓闭上眼睛,无力地倒在雪地里。落雪纷纷扬扬地飘落,她一袭红衣,在洁白的雪地上格外醒目。 不知哭了多久,寒风刺骨,如尖锐的冰刀刮过她的肌肤,可她就像感受不到一般,依旧呆呆地躺在雪地上,任由泪水肆意流淌。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所嫁之人并非自己所爱之人的情绪,上一世虽然阴差阳错嫁错了人,可是那时她满心欢喜,以为自己要嫁的人是涂山篌,那种羞涩,那种期待,犹如春日里绽放的花朵,绚烂而美好。 现在什么都没有,她自己也隐约意识到自己成了涂山篌,成了一个为了所谓的权势和地位什么都可以利用的人。她的眼神空洞无神,心中满是痛苦与迷茫。 “篌,我恨你,也爱你,爱你入骨的同时,也恨你入骨!呵~有时候还挺希望死的人是我的,如此一来,我也不必活着痛苦挣扎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带着无尽的绝望和疲惫。 或许是风霜太大,也或许是心结难解,她的声音渐渐消失,最终倒在雪地里。 那一抹红衣在白茫茫的雪地中显得如此凄美而孤独。 她的黑发如瀑布般散开,与雪地形成鲜明的对比,丝丝缕缕间藏着无尽的哀愁。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轻轻地覆盖在她的身上,像是为她披上了一层薄纱。 梅花的花瓣悠悠飘落,有的落在她的肩头,有的落在她的脸颊,她紧闭的双眸,修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雪花。 她那白皙的肌肤在红衣和白雪的交织中,更显剔透。 她那纤细的手指微微弯曲着,仿佛还想抓住些什么,却终究无力垂下。雪花不断地堆积在她身上,却掩盖不住她与生俱来的美丽与高贵。那红衣的裙摆随风轻轻摆动,与飘落的梅花花瓣相互交织,如梦如幻。她的眉梢眼角,尽是惹人怜惜的凄美。 远处的风声呼啸,她昏昏沉沉进了梦中,梦里,涂山篌未曾将她视作棋子,涂山篌、瑱儿,还有她,一家三口过着简单快乐的日子。炊烟袅袅绕屋梁,笑语声声盈草堂,岁月悠悠皆静好,现世安稳岁月长…… 雪地上,出现了另外一串脚印,西炎玱玹一袭黑衣缓缓走来,衣袂翩翩似仙袂,身姿颀长若玉树。优雅行至防风意映身旁,目光淡淡地落在雪地里,开出的那一朵花上。 “这……这怎会……”西炎玱玹瞪大了双眼,满脸的惊讶与不敢置信。 “难道……她是腾蛇族……”西炎玱玹脸上闪过一抹惊讶,目光落在彻底昏死过去的防风意映身上。只见她蛾眉紧蹙,似含千古愁,朱唇微颤。 西炎玱玹缓缓走过去,俯身轻柔地将防风意映抱起,看着昏倒在怀中的那一张精美容颜,他的心莫名抽了一下,犹如被春风轻拂的湖面,泛起丝丝缕缕的涟漪。眼中的淡然渐渐散去,接着涌上一抹复杂难明的情感,似怜似惜,亦忧亦喜。 雪地上,一黑一红,大雪纷飞,花雨簌簌,西炎玱玹抱着防风意映离开,留下一串深深浅浅的脚印,渐被风雪掩埋,唯余一片空茫。 “小姐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是不是路上遇到了什么危险……” 春桃在屋里如热锅上的蚂蚁,焦急地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念叨着。 突然,她听到了外头传来的脚步声,那声音沉稳有力,却不像是小姐的。 春桃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显然有些慌张。 门被从外面打开的那一刻,春桃整个人都慌了神,双腿一软,迅速跪在地下。 “玱……玱玹殿下……”春桃的声音颤抖着,头深深地埋下去,不敢抬眼直视。 只见西炎玱玹神色凝重,优雅地抱着防风意映,没有说话,缓缓从春桃身边走过。春桃立刻起身,目光触及自家小姐昏死过去的面容,面上满是担忧,却又不敢多言。 西炎玱玹动作很轻柔,缓缓将防风意映放在床上,“你家小姐受了风寒,去准备一碗姜茶,再搬些炭火过来暖暖!”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春桃也没多想,更不必担心两人孤男寡女会怎样,毕竟还有不过几个时辰,两人就要大婚了。 他优雅坐在她床前,目光先是落在跳动的烛火上,那烛火摇曳生姿,映照着他深邃的眼眸。 随后,他的目光缓缓移到她脸上,她的衣服已经被他用法术烘干了,此刻安静地贴合着她的身躯。 他目光温柔地看着她,心中涌起一抹奇怪的情绪,似是疼惜,又似是迷茫,这陌生的情愫如同一缕轻烟,在他心底缭绕,让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轻拂去她额前的一缕乱发,手指在触碰到她肌肤的瞬间,仿佛有一股细微的电流传遍全身。 他的眼神愈发柔和,像是要将她的模样深深地刻在心底。她那紧闭的双眸,长而翘的睫毛微微颤动,仿佛在睡梦中仍有万千思绪。他不由得凑近了些,呼吸也变得轻缓,生怕惊扰了她的美梦。 他不自觉去牵起她的手,目光温柔地看着昏迷的她,脑海里想起了从前两人的点点滴滴,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涌上心头。 突然,防风意映似乎梦到了什么,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西炎玱玹感受到被自己窝在手心的那一只小手猛地紧紧抓着自己,他的心弦不禁为之一颤,以为是她醒了,哪里不舒服,下意识俯下身去,贴近了几分,想要听清她的呓语。 “篌……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这饱含痛苦与哀怨的话语传入西炎玱玹的耳中,他脸上原本的温柔瞬间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沉,整张脸都黑得仿佛能滴出墨来。刚才还温柔地握着她的那一只大手瞬间僵住,一动不动,西炎玱玹此时就像一块被寒冰冻住的冰雕,冷硬且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第97章 情不知所起 春桃慌慌张张地端着药走进来,一眼就看见西炎玱玹近乎俯下身贴着自家小姐,那姿势亲昵又暧昧。不过,西炎玱玹再过几个时辰便要和自家小姐完婚,这般亲密似乎也在情理之中,她也不好说什么。 春桃手上稳稳地端着药,却因眼前的情景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走近了些,她才发现西炎玱玹整张脸都绿了,如同一座散发着寒气的冰雕,她顿时吓得心尖一颤,以为是自家小姐出事了。 春桃赶紧把药放下,满心担忧,带着颤抖的声音问道:“玱玹殿下,我们小姐这是怎么了!” 西炎玱玹闻言,如梦初醒般迅速反应过来,他猛地撒开防风意映的手,迅速起身,动作一气呵成,不带一丝拖泥带水。 他的声音也冷得如同寒潭之水:“死不了!” “你家小姐命硬的很!”西炎玱玹的话语中带着浓浓的酸意和恼怒,那是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醋意。他的双眸燃烧着嫉妒的火焰,仿佛要将这一切都焚烧殆尽。 春桃被这突如其来的冷漠吓得一哆嗦,怯生生地说道:“殿下息怒……” “照顾好他,别让她死了,明日还要大婚呢!”西炎玱玹转身,不再看床上的防风意映,大步离开。 那决绝的背影仿佛在和自己内心刚刚萌动却又被刺痛的情感做着激烈的抗争,留下一室的冷清和春桃不知所措的慌乱。 西炎玱玹在月下站了一夜,月光如水洒在他身上,却无法抚平他内心的波澜。越想心里越憋屈,那股醋意如同汹涌的潮水,不断冲击着他的心房。气得他重重一拳落在树上,树叶哗哗落下,仿佛也在为他的愤怒而颤抖。 “啧……疼死我了!” 西炎玱玹委屈地收回手甩了两下,俊朗的面容此刻皱成一团。长呼一口气,那气息在空气中消散无形。“防风意映!你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他咬牙切齿地喊出这个名字,声音中饱含着恼怒与不甘。 “我就不该将你从梅林带回来,让你冻死在雪地里!”他狠狠地说着,可心中却又清楚地知道,即便时光倒流,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救她回来。这种矛盾的情感让他更加烦躁,他在原地来回踱步,思绪纷乱如麻。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对防风意映有如此强烈的反应,明明他一直告诫自己这只是一场政治联姻,可当听到她在梦中呼唤着别的男人的名字,他的心却像是被狠狠地揪了一下。这种陌生的感觉让他感到惶恐,却又无法抗拒。 夜风吹过,他的发丝随风飘动,他望着那轮明月,心中的纠结如同这朦胧的月色,让人看不真切。 不知过了多久,他心中愈发烦闷不堪,在庭院中不停地来回踱步,脚下的青石砖仿佛都要被他踏出痕迹。 最终,情感还是战胜了理智,他终究拗不过自己内心那股难以名状的牵挂,转身朝着防风意映的房里走去。 他小心翼翼地将门推开,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惊落了枝头的夜莺。 一踏入屋内,便看到春桃这丫头躺在一旁,睡得正香,毫无防备。而防风意映则被厚厚的被褥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小脸。 西炎玱玹脚步轻若无声,心中暗自念叨着:“还好我回来了,春桃这傻丫头跟防风意映这个傻子一个样,主仆二人没一个让人省心的,若是我不回来,防风意映出了什么意外她这个贴身丫鬟都不知晓!” 他轻轻坐在她的床边,目光冷冷地落在她那一张美艳绝伦的脸上,面上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不满,眼神凶狠,犹如一把即将落下的利刃悬在她头顶。 突然,她似乎又陷入了梦魇之中,微微晃了晃头,手紧紧攥着身下的床单,似在极力挣扎。 西炎玱玹长吸一口气,本不想理会,赌气般地扭头到另外一边去。 可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她那痛苦的模样,内心经过一番激烈的挣扎之后,他终究还是转过身来。 目光再次落在那一张令他又怜惜又恼怒的美艳面容上,方才的怒气竟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他的手也不自觉地牵起那一双柔软的小手,明明刚才还被怒火充斥着心房,可牵到那一双小手的瞬间,心中那一股莫名其妙的怒火却如同被春风拂过的积雪,突然消失殆尽。 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与满足感油然而生,心里莫名涌起一阵贱兮兮的美滋滋,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嘴角竟微微上扬了几分,那是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与欢喜。 然而,这片刻的温情很快让他感到惶恐和迷茫。 他皱了皱眉,似是在对自己这种不受控制的情感感到困惑和恼怒。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对这个心思歹毒女子有如此复杂而强烈的情感,明明之前只是将她当作政治联姻的工具,可如今这懵懵懂懂的爱意却在心底悄然滋长,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她的眉头微微蹙起,他的心也跟着紧了紧,下意识地握住了她的手,想要给她一丝温暖和安慰。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那细腻的触感让他的心愈发柔软。 就在这时,她嘤咛一声,似要转醒。他赶忙松开她的手,坐直了身子,目光却依旧紧紧盯着她,带着一丝紧张与期待。 她缓缓睁开双眼,眼神还有些迷离。当她看清眼前的人是西炎玱玹时,微微一怔,随后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西……西炎玱玹?”两人就这样对视着,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周围的空气也变得暧昧起来。 他轻咳一声,打破了沉默,“你醒了,感觉可好些?”声音中带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关切。 她轻轻点了点头,“多谢玱玹殿下,好……好多了……”声音微弱如蚊蝇。 “你怎么会在这里?” 西炎玱玹看着她,眉头微蹙,“你不应该要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我……”防风意映一脸茫然,观察了一下四周,这的确是他的闺房。她不是在梅林里吗?莫非是他将她带回来的?诸多疑问在她脑海中盘旋,不等她从纷乱的思绪中反应过来,他起身倒了一杯水,递到她面前,“先喝点水,润润喉吧。” 她伸手去接,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的手,两人皆是心头一颤。那一瞬间,仿佛有一股细微的电流传遍全身,让他们的心跳都漏了一拍。西炎玱玹的目光变得有些躲闪,而防风意映则迅速垂下眼帘,双颊绯红。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微妙而暧昧,两人都沉默不语,只有彼此略显急促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第98章 大婚 西炎玱玹率先打破了沉默,他清了清嗓子说道:“莫要多想,安心歇息便是,今夜之事我不会同旁人说起,但……” 西炎玱玹还想说什么,可话到喉结又哽住了。 “但是,你我虽是政治联姻,各取所需,不会有什么情感,你也别做的太过分了!” 防风意映显然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嗯?” “明日还要大婚,早点睡吧!” 此时,窗外的微风轻轻拂过窗幔,带来一丝凉意。西炎玱玹下意识地伸手替她拢了拢被子,动作轻柔自然。 防风意映也被这一幕给看呆了,确定眼前这个人是西炎玱玹? 她抬眸看向他,眼中满是讶异与感动。四目相对,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两人的目光中都藏着复杂的情愫,有感激,有疑惑,亦有那一丝尚未明朗的心动。 西炎玱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匆匆收回手,别过头去,强制镇定说道:“我只是怕你病情加重,影响大婚之事。” 防风意映浅浅一笑,对上他的目光,轻轻应道:“放心吧,死不了!你我的大婚必然会如期举行。” 西炎玱玹缓缓起身,似漫不经心说道:“你好生歇息,姜汤放桌上了,明日我会准时来接你,早些准备好!”说罢,便转身离去。 防风意映望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嘴,却终是没有出声。 就在西炎玱玹走到门口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防风意映轻柔的声音:“谢谢你。”他身形一顿,未作停留,大步离开了房间。 回到自己的书房,西炎玱玹坐在案前,心乱如麻。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防风意映那娇弱的面容和那双满含情绪的眼睛,心中的烦闷愈发浓烈。 但想起防风意映梦中的低语,西炎玱玹眉头微蹙,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 大婚之日,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玱玹是轩辕王和缬祖王后唯一的孙子,防风意映放在整个大荒中也是相当厉害的人物,今天到场的宾客很多,父亲虽然与防风意映闹翻了,但是这面子功夫还是要做一做。 大婚现场,华彩四溢,乐声悠扬。各方诸侯、名门望族皆盛装出席,热闹非凡。意映的父亲强颜欢笑,与宾客们寒暄应酬,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和谐。 亲友们也纷纷前来,送上真挚的祝福。尽管她与父亲之间存有嫌隙,但在这重要时刻,众人都将过往的不快暂且搁置。 宴会上,珍馐美馔琳琅满目,美酒佳酿香气四溢。宾客们推杯换盏,谈笑风生,共同庆祝这桩盛大的婚事。 夜色渐深,宾客们仍沉浸在欢乐的氛围中,这场大婚,注定会成为大荒中一段流传许久的佳话。 轩辕的七王子禹阳赶来,以玱玹长辈的身份,代轩辕王封赐防风意映。 这时,在场宾客一阵惊呼。 缬祖娘娘出自四世家的西陵氏,西陵氏的族长亲自带了儿子来参加婚礼,第一次正式表明西陵氏对玱玹的支持。 防风意映对此倒也不意外,毕竟玱玹乃是缬祖娘娘的血脉,尊贵非凡。西陵氏向来目光长远,支持玱玹自是意料之中的事。 而她防风意映,为了这场婚事,以整个家族和名下所有产业作为嫁妆,其手笔之大,令人咋舌。如此一来,婚事想不热闹都难。 大堂之中,灯火辉煌如昼,那丰厚的嫁妆罗列开来,珠光宝气,琳琅满目。众人望着那堆积如山的奇珍异宝、绫罗绸缎,以及数不清的田产商铺契约,无不瞠目结舌,惊叹之声此起彼伏。 玱玹立于堂前,目光扫过那令人震撼的嫁妆,心中对防风意映的果敢与大气不禁多了几分赞赏。 他明白,眼前这个女子不仅有着倾国倾城的容貌,更有着不输男子的谋略与胆识。虽然两人全程没有什么眼神交流,但在旁人看来,却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无比的和谐美满,堪称天作之合。 防风意映是以自己的所有财力和权势为嫁妆陪嫁过来的,但是所有的产业和手中的权力依旧牢牢地掌控在她自己手上。这场大婚,表面上是一场盛大的喜事,实则是她防风意映向整个大荒表明立场的手段。她要让所有人都清楚地知道,她防风意映坚定地站队西炎玱玹,以此让西炎玱玹获得其他氏族更多的支持。 就连这神秘的鬼方氏,这个放在整个大荒中都是令人敬畏、不可冒犯,却一直游离在大荒之外、独善其身的诡秘氏族,此次居然也打破惯例。他们对待任何事都带着超然物外的漠然,此次竟派子弟送来重礼。这无疑就是向整个大荒的人高调宣布,他们鬼方氏也支持西炎玱玹。 涂山氏更是被防风意映死死控在手中,即便她和涂山璟和离了,依旧能够掌握整个青丘的命脉。整个大荒的人都知晓防风意映曾经是涂山璟的妻子,然而,也没人敢对此说她半句不是。且不说两人是否真的如传言中那般情深义重,单就防风意映自己手中所握的那些权势,就足以让那些妄图议论是非之人乖乖闭嘴。在这世道上立足,权力和实力往往能让人望而生畏,噤若寒蝉。 玱玹的这场婚礼,来参加婚礼的各氏族的族长、长老们都很忙碌,不停地观察,不停地分析,唯恐一个不小心,站错了队,给氏族惹来大祸。 但到底要站哪一队?很多人心中都早已有了抉择。中原中的许多氏族早就站队防风意映了,不少人也随波逐流,选择跟风。唯独赤水氏态度含糊不清,摇摆不定。 赤水丰隆站在人群里乐呵呵地看着西炎玱玹,见其意气风发,好不威风。赤水丰隆扭头看向辰荣馨悦,却发现辰荣馨悦整张脸都绿了,那表情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赤水丰隆生怕这个妹妹又惹出事端来,赶紧抓住她那紧紧攥成拳头的手,低声说道:“馨悦,当初让你嫁,是你自己执意不嫁的,如今也怨不得旁人……” 辰荣馨悦含着泪怒瞪了他一眼,迅速甩开赤水丰隆的手,转身径直离开。那决绝的背影,仿佛在宣泄着她内心的不甘与愤怒。 皓翎王派了蓐收和句芒来给玱玹道贺,句芒也是高辛王的徒弟,几人寒暄了几句。 蓐收拱手笑道:“玱玹殿下新婚大喜,皓翎王特命我等前来祝贺,愿殿下与防风族长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玱玹连忙回礼:“多谢皓翎王美意,烦请二位替我转达对皓翎王的感激之情。” 句芒也微笑着说道:“殿下如今大婚,往后在大荒之中想必更是如虎添翼,成就一番伟业指日可待。” 玱玹谦逊道:“承蒙二位吉言,日后还望多多相助。” 几人又相互客套了一番,这才各自散去。 防风意映看着蓐收离去的背影,不禁有些想笑,想起自己跟蓐收说,她要嫁给他的时候,他脸上惊讶的表情…… 第99章 蓐收,你怎么又长了一个脑袋? 这场婚礼上,不开心的人除了辰荣馨悦,还有曋淑惠。 人群里的曋淑惠看着防风意映和西炎玱玹,眼中泛着泪花,今天这个新娘本该是她的…… “小姐……”身旁的侍女轻声呼唤,带着担忧与无奈。 曋淑惠感受到了自己的失态,迅速擦去泪水,强扯出一抹笑容,只是那笑容比哭还难看。“我累了,我们回去休息吧!” “是!”侍女应声道,小心地扶着她转身离去。曋淑惠的脚步有些虚浮,每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努力挺直脊背,不想让人看出自己的脆弱与悲伤,可那微微颤抖的双肩还是出卖了她。 周围的热闹与喜庆仿佛与她无关,她的世界在这一刻只剩下满心的苦涩和失落。 对于阿念的情绪,防风意映根本无暇注意到,她满心都被自己这场盛大的婚事所占据,只知道自婚事定下以后,阿念就再没露过面。 今日的婚礼现场,热闹非凡,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喜庆的笑容,可唯独不见阿念的身影。 殊不知,此时的阿念正被蓐收和海棠紧紧盯着。 蓐收目光片刻都不敢从阿念身上移开,连眨一下都小心翼翼。 来之前,皓翎王可是反复叮嘱,严令他一定要牢牢看住阿念,千万不能让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坏了这场至关重要的大婚。 阿念坐在桌前,神情落寞,一杯接一杯地猛灌着酒,酒水顺着嘴角流下,打湿了前襟她也浑然不觉。 嘴里不停地嘟囔着:“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玱玹哥哥大婚了……他娶的人还是白钰姐姐……” 蓐收在一旁,手里拿着酒壶,一个劲地往阿念的碗里添酒,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嘴里说道:“王姬殿下,您多喝点,喝多了就睡一觉,啥烦恼都没了。” 可心里却是叫苦连天,暗暗祈祷着这场婚礼能顺顺利利地结束,自己也好带她回去,向皓翎王交差。 他一边添酒,一边还得时刻留意着阿念的举动,生怕她突然起身冲出去大闹婚礼。 阿念双颊通红,眼神迷离得像两颗在迷雾中闪烁的星星,却又倔强得像头小牛。她一只手用力撑着桌子,另一只手则紧紧握着酒杯,面前那一排空酒壶东倒西歪的。 蓐收呢,苦着一张脸,那表情比苦瓜还苦,手里的酒壶都快被他捏变形了。他一边不停地往阿念的杯子里添酒,一边在心里默默念叨:“我的小姑奶奶哟,您倒是赶紧醉倒呀,我这心都快被您折腾碎了!” 可也不知道今天是撞了哪门子邪,阿念就像开了外挂一样,喝酒跟喝水似的,一杯接一杯,那架势简直比男人还豪迈,往日里一杯酒醉的阿念,今天硬是喝出了千杯不倒的架势。 蓐收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炸成两个了,却还得挤出一脸比阳光还灿烂的笑容,嘴上跟抹了蜜似的甜言蜜语往外冒:“王姬呀,您这海量,简直就是酒中仙下凡,我就算长八个脑袋也比不上您呀!” 阿念醉眼朦胧,嘴里像开了闸的洪水,滔滔不绝地嘟囔着:“哼,我跟你讲……我……”接着又是一阵毫无逻辑、乱七八糟的言语,一会儿哭得梨花带雨,一会儿又笑得温婉可人,看着她这一副模样,蓐收的心似被什么东西纠了一下。 蓐收听得脑袋都大了几圈,他也不知道阿念呢喃着到底说了什么,赶忙应和着:“啊,对对对,王姬您说的对,您冰雪聪明,那是放在整个大荒都挑不出第二个的姿色……” 阿念突然一拍桌子,嚷嚷着:“玱玹哥哥……”说着就要摇摇晃晃地起身。 蓐收眼疾手快,一把拦住,脸上堆着笑,声音都快比蜜甜了:“王姬……” 阿念挥舞着手臂,差点打到蓐收的鼻子,继续自顾自地说着一些前言不搭后语、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蓐收一边小心翼翼地躲避着阿念的“醉拳攻击”,一边不停地附和着她的话,额头上的汗珠跟下雨似的往下淌,心里却在暗暗叫苦:“这姑奶奶可太难伺候了,啥时候是个头哟!” 蓐收心中苦啊:“这婚礼咋还没结束啊!谁来救救我……” 一旁的海棠也很是无奈。 阿念此刻已然醉眼朦胧,手中挥舞着那沉甸甸的酒杯,晃晃悠悠的手竟突然直指蓐收的脸而去,吓得蓐收一个激灵,禁不住哆嗦了一下,忙不迭地退后了一步,眨了眨那满是惊惶的双眼。只见阿念扯着嗓子对着蓐收喊道:“蓐收,你这是在干嘛呢?什么时候……你竟长出了两个头了?” 阿念猛地把酒往桌上重重一放,酒水四溅而出,流淌得到处都是。她迫不及待地伸出手,试图去触摸蓐收两个头中的其中一个,然而手刚伸过去,另外一个头却瞬间不见了。阿念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敢置信,使劲地眨了眨眼。 “蓐收,你怎么又变回一个头了?” 蓐收一脸谄媚,弯着腰说道:“王姬殿下,您喝多了,小的这就带您回五神山去吧!” 阿念冷哼一声,双颊绯红,带着几分醉意倔强地说道:“我才没有呢!” 蓐收急得直挠头,额头上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是是是,王姬殿下海量,您千杯不醉,要不我再给您倒一杯?” 阿念撇撇嘴,一脸嫌弃地说道:“呵~蓐收,你越发油嘴滑舌!巧言令色……满嘴胡言,你就是那千古大奸臣…” 蓐收连忙说道:“王姬,您说的是,小的回去就罚自己闭门思过三天!” 阿念白了他一眼,冷笑一声:“呵~你会闭门思过?” 蓐收依旧陪着笑脸说道:“王姬,只要您现在跟我回皓翎,别说闭门思过三天,就算是三个月都不为过!” 阿念突然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几分醉意与娇俏:“哼,好!” 阿念说着,拖着那摇摇欲坠的身体,颤颤巍巍地伸出三个手指头抖了抖,“三个月!” “往后三个月我不想再看见你!说好的三个月!” 蓐收终于松了口气,忙不迭地点头应道:“王姬放心,三个月,一天不少!” 阿念酒喝得实在是有些多了,那粉嫩的脸上逐渐染上了一丝丝醉人的红晕。她眨了眨眼,当再次睁眼时,蓐收竟然又长出了另外一个脑袋,两张脸皆堆满了谄媚的笑容,那模样甚是怪异。 阿念下意识地伸出手过去摸,蓐收本能地想要躲避,然而,就在那一瞬间,他突然感受到一只小巧的手落在了自己的额上。蓐收抬起的手本是想将阿念的手打到一边去的,可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阿念正踮着的脚上,不知怎的,他的心终究还是软了下来,轻轻叹了一口气,无奈摇摇头,特地弯了弯身子,好让阿念能够更方便地触摸。 第100章 蓐收,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蓐收心中一阵无奈,暗自叹道:“唉,这小丫头腿短,偏偏还要费力地碰我头,真拿你没办法……” 当阿念那柔软的小手轻轻落在蓐收的额头上时,蓐收只觉内心瞬间如同被狂风掀起的海面,似掀起了惊涛骇浪。 “哎哟,她这又是要干嘛!”他在心底惊呼,心跳陡然加快。 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觉如潮水般在他心中蔓延开来,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紧张与羞涩相互交织。他从未设想过,阿念这看似不经意的触碰,竟会让他的内心如此慌乱不堪,仿若在刹那间,所有的思考能力都被席卷一空,脑海中只剩下那只手带来的温柔触感和无尽的迷茫与慌乱。脑海中瞬间一片空白,仿佛整个世界都消失不见,唯有那只手带来的温暖触感在不断放大、蔓延,充斥着他的每一寸感知。他本能地想要躲闪,可当目光触及阿念那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好不容易让她放下酒杯,好不容易将她的注意力转移,倘若此刻自己躲开,阿念会不会再次陷入消沉,会不会又要抓起酒杯借酒消愁? 这般念头在蓐收的心中来回冲撞,令他陷入了极度的矛盾交织之中。躲开,或许能守住自己内心的那丝慌乱与矜持,又怕阿念因此受到更深的伤害。 蓐收感受到阿念落在他脸上的那一只小手,心中一阵躁动,不禁长呼一口气,朝着阿念施了一礼:“王姬殿下,你若是玩够了,我们就先回皓翎吧,陛下还在皓翎等着我们呢!” 蓐收等了一会儿,却没等到阿念的回应,反而落在他脸上的那一只小手越发放肆起来。“王姬殿下,你若是再这么薅我的头发,过不了一会儿我就会成为一个光头和尚,还望王姬殿下高抬贵手,饶了我吧!” 阿念低头看了看蓐收,只是轻哼了一声:“嗯?” 蓐收又朝阿念施了一礼,嘴巴刚张开,还没来得及说出什么,突然感受到耳朵一阵疼痛,“啊——” 蓐收的一声惨叫将阿念瞬间唤醒,阿念看了看自己的手,正揪着蓐收红彤彤的耳朵,阿念迅速松手,赶忙解释道:“蓐收,对不起,我刚才隐约看到你长了三个脑袋,左边的脑袋和右边的脑袋骂了起来,然后……” 阿念的话语戛然而止,眼神中透着一丝迷茫与慌乱,似乎连她自己也不太确定刚刚究竟看到了怎样荒诞的景象。蓐收捂着疼痛的耳朵,一脸无奈地看着阿念,心中纵有万般委屈,此刻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蓐收没管自己被揪得通红的耳朵,强忍着耳朵上传来的热感,又朝阿念施了一礼,“王姬殿下,时候不早了,我们是该回去了!” 阿念点点头,“好,回去……” 蓐收的脸瞬间红透,那模样就像熟透的苹果一般,红得发烫,眼神也变得有些闪躲,不敢与阿念对视。阿念见状,“咯咯”地笑了起来,那笑声清脆如铃,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悦耳。 “蓐收,你脸怎么这么红啊?”阿念带着醉意调侃道,眼神中透着一丝好奇与戏谑。 蓐收有些无奈,嘴里小声嘟囔着:“我脸怎么这么红,你心里没点数吗!刚刚是谁又掐又捏的,还搁这里脸不红心不跳的问我!” 阿念皱着眉头,猛地回过头来,眼神死死地盯着蓐收,“蓐收,你在那里嘀嘀咕咕什么呢!” 蓐收这才反应过来,身子不自觉地抽了一下,结结巴巴地回道:“没,没什么……我刚刚是在夸王姬海量,千杯不醉呢……”话还未说完,就见阿念脚下一个没站稳,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地上。蓐收吓得眼睛都瞪大了,心也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赶紧冲过去,跟着海棠一起扶起阿念,嘴里忍不住抱怨道:“啧……你怎么还这么重啊!” “海棠,你们几个快将王姬扶到马车上,莫要让人发现了!” “是!” 蓐收长呼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略显凌乱的衣服,无奈地摇摇头,那目光落在被海棠他们几个强行带走的阿念身上,眼中不自觉地多了一丝疼惜:“唉,喝醉了就好了,喝醉就不会去想,不会去难过,不会去哭了!” 蓐收再次无奈地摇摇头,转过身去回去辞行。 马车上,阿念一直头晕得厉害,蓐收实在放心不下,只得进去和海棠一起照顾。阿念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了蓐收,眼神中透着一丝迷离,声音带着醉后的软糯:“蓐收,你说,你为何对我这般好?” 蓐收抬起头,望着阿念那醉眼朦胧却依旧美丽动人的面容,心中的情愫愈发涌动:“王姬殿下,您,您喝多了,还是先睡一觉吧!” 蓐收话音刚落,阿念突然哭了起来,“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啊!” 阿念边哭边说:“这些年来,我一直在给父王惹事,一直都是你和玱玹哥哥给我收拾烂摊子,我……我是不是真的很刁蛮任性,你们是不是都不喜欢我呀!” 蓐收眉头一皱,心中暗道一声不好:“唉哟,这小姑奶奶,怎么又哭起来了这可该如何是好!” 蓐收:“海棠,照顾好王姬!” 蓐收说着,起身就要走,没想到袖子被阿念牢牢抓着,阿念带着哭腔:“你快回答我!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啊……” 蓐收本不想理会阿念,可低头看到了她那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还是心软了。他单膝跪地,手轻轻地落在阿念额头上,替她理顺了额前的碎发。阿念微微一怔,随后对上蓐收的目光,那目光似乎是在期待从蓐收口中说出一些她的优点,安慰一下她。 蓐收脸上堆着笑容,思考了许久,在阿念那满是期待的目光中,蓐收缓缓开口:“王姬殿下,您聪明伶俐,虽然我现在还没找到您的优点,但是,您身份尊贵……” 阿念的哭声戛然而止,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蓐收,“这就是你想说的?蓐收,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一无是处?” 蓐收顿时慌了神,连忙解释道:“王姬殿下,我不是这个意思。您心地善良,对待身边的人真诚热情,虽然有时会有些小任性,但那也是您的真性情啊!” 阿念抽泣着,显然不相信蓐收所言,“真的吗?你没骗我?” 蓐收一脸认真,“我绝不敢欺骗王姬殿下,在我的心中,您一直都是独一无二的。” 第101章 这个西炎玱玹怎么就这般自讨没趣 蓐收的眉眼之间盈满了如水般的温柔,那只修长的手带着满满的宠溺,轻柔地落在阿念的头顶,缓缓地摩挲着。他温柔地凝视着阿念,目光中饱含着无尽的疼爱与呵护,而后极为认真地开口说道:“阿念,你还记得上个月你吃的那些用略显简陋的竹篮盛装着的瓜果吗?” “怎么了吗?”阿念一脸疑惑地问道。 “你从清水镇回皓翎国的途中,在山贼的手中救下了一个女婴,还帮他们夺回了种子粮食!那些瓜果都是他们专程送到皓翎国来给你的!” “还有,你或许已然不记得了,不久之前,你曾遇到一个卖身葬父的孩子,你顺手给了他一个簪子,让他拿去当了,好给父亲购置棺材,之后又让春桃给他送去了一些吃食,你可知道他现今如何了?” 阿念望着蓐收,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记得还有这个人了……” 蓐收微微一笑,声音轻柔如春风,眼中满是骄傲的神采:“阿念自然不记得了,因为你帮助的又何止一两人。阿念,你身为皓翎国的王姬,有时候你不经意间的一个举动,都可能影响许多人的一生!你仅仅是给了那个人一些食物,还有一个簪子,可如今他功成名就归来,金榜题名,成为了一个为百姓申冤做主的清官!” 阿念苦笑,眼中似带有几分骄傲,隐隐泛着泪光,“呵~这些,从前都没人教过我,是白钰姐姐教我的,她说,我是王姬,我可以用我的全力去保护我的百姓,我也可以做受百姓爱戴的大英雄,像父王一样,受万民敬仰……” 蓐收缓缓伸出手,手在空中稍稍停顿了一下,在看到阿念哭红了的双眼后,终是下定决心,上手轻柔地帮阿念将眼泪擦拭而去。 “阿念,你可知当师父知晓这些时,笑得是何等开心,当他听到他的百姓夸赞他的女儿时,他有多自豪。阿念,玱玹心中怀有大义,定然不会拘泥于儿女情长之事,你忘了他吧,好不好?蓐收哥哥愿意为你走遍整个大荒,必定能给你寻到全天下最为出色的男儿郎,一定能找到一个比玱玹好上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的男子……” 阿念却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这突如其来的笑声让蓐收瞬间一脸的茫然不知所措。 “你上哪给我找这全天底下最好的男人?”阿念笑着说道,那明媚的笑容犹如春日里绽放的花朵,璀璨夺目。 看着阿念这般笑靥如花的模样,蓐收的心跳骤然慢了半拍,心似乎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抽了一下,那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停止了转动。 感受到自己的失态,蓐收赶忙站起来,略显慌乱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 阿念说道:“蓐收,我心里明白,从前你们对我好,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姐姐的缘故。玱玹哥哥对我好也是因为姐姐,父王亦是如此。唯有你对我的好,仅仅只是因为我是皓翎忆,我就是我自己,呵~” “就连我的名字,忆?都是众人对姐姐的思念,我的小名叫阿念……瞧瞧,我之前几乎一直活在姐姐的阴影之下。倘若没有姐姐,大家或许不会对我这般好,很多时候,大家都会把对姐姐缺失的爱弥补在我身上……” 蓐收向来心思深沉,又怎会瞧不出这些,只是他未曾料到阿念竟然也看得如此透彻。 阿念倔强地抹去泪水,“我生气并非是因为玱玹哥哥娶了他人,更不是因为玱玹哥哥娶的人是白钰姐姐,白钰姐姐那般出众厉害,也唯有玱玹哥哥这样的人物才配得上她。我生气的是,他们两个没有任何一个人提前跟我说一声,所有人都在瞒着我……” 华灯璀璨、红绸飘舞、喜乐悠扬,西炎玱玹身着一袭庄重而喜庆的大红婚服,优雅端坐在摆满美酒佳肴的桌前。然而,随着一杯杯美酒下肚,那份清醒也渐渐被醉意侵蚀。 来宾们纷纷举杯,向这位新郎官敬酒,祝福之声不绝于耳。 “玱玹殿下,新婚大喜,这杯酒您可得干了!”玱玹来者不拒,豪爽地饮下那一杯杯辛辣的美酒,酒过三巡,他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话语也变得含糊不清。 他摇晃着身子,试图再次举起酒杯,却发现手臂已不听使唤。身旁的手下人见此情景,心中焦急,赶忙上前劝阻。 然而,玱玹却执拗地不肯放下酒杯,嘴里还嘟囔着一些含糊的话语。 手下们无奈,只得强行将他扶起。玱玹脚步虚浮,站立不稳,整个人几乎瘫倒在手下人的身上。他嘴里还在喊着:“再喝,再喝……”但声音已经微弱无力。 最终,在手下人的搀扶拖拽下,玱玹才极不情愿地被带离了这喧闹的酒席,只留下一片狼藉和宾客们的欢声笑语。 “玱玹殿下怎的就这般走了!”一位宾客喊道。 赤水丰隆赶紧挺身而出,拱手笑道:“诸位莫怪,玱玹殿下今日大喜,实在是不胜酒力,这酒我替他喝了,还望诸位海涵。”说罢,丰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西炎玱玹被手下人带离开酒席之后,方才那一副烂醉如泥的模样瞬间消失不见。见四下无人,他迅速起身,利落地理了一下略显褶皱的衣服。 “殿下,那一帮人可真能喝,明明都是一群文官,偏偏杜仲那样的武将都喝不过他们!”手下人忍不住抱怨道。 西炎玱玹微微皱眉,沉声道:“今日来的都是一些朝堂要臣,或是一些中原的氏族,今日我定要陪他们喝尽兴了,不然日后若是想要与他们拉近关系,恐怕再难有如此良机!” 手下人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接着说道:“殿下高瞻远瞩,小的明白了。只是如今朝廷这局势复杂多变,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咱们可得小心应对才是。” 西炎玱玹目光深邃,缓缓说道:“不错,如今朝堂之上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涌动。中原那些氏族表面对我恭顺,心中未必没有自己的盘算,想必有不少人是五王和七王的人。” 手下人忧心忡忡道:“殿下,那咱们下一步该如何行动?那些老臣们可不好对付啊。” 西炎玱玹沉思片刻,说道:“先稳住局面,不可操之过急。我想要拿到西炎王位,还得一步步来,对那些真心辅佐之人,要加以厚待;对心怀叵测之徒,需暗中观察,等待时机,一举铲除。” 西炎玱玹神色坚定:“如今新婚之喜,与防风氏联姻,不只拿到了中原的一部分势力支持,还拿到了防风是身后的产业支撑,近日,也算是给各方一个缓和的契机,且看他们后续如何动作。” 手下人拱手道:“愿殿下一切顺遂,成就大业。” 西炎玱玹微微仰头,望向远方:“这天下,乱的太久了,是时候该统一了!” 婚房内。 防风意映一袭红衣优雅端坐着,春桃端来了一盘点心,“小姐,您要的点心!” 防风意映迅速掀下盖头,这可把春桃惊着了,“小姐,这盖头须得等玱玹殿下来了方能揭下呀!如此不吉利——” 防风意映赶忙拿起点心,毫不在意地说道:“莫要在意这些!” “这场婚姻本就是为了稳固朝局的政治联姻,不过是走个过场,无需拘于那些繁文缛节!” 春桃怯怯地应道:“是!” “春桃,快去将我带来的那个箱子里头的点心也取出来!” “哦哦,好!”春桃赶忙应着,将点心一盘盘端过来,防风意映无所顾忌地吃着。 “小姐,要不春桃去收拾一下这些物件吧,万一待会儿玱玹殿下来了……” 防风意映不等春桃把话说完,就连忙打断:“无妨,西炎玱玹不会来此!” “为何?”春桃满脸疑惑。 防风意映笑笑,给春桃递过去一块点心,徐徐说道:“你且想想,我与西炎玱玹的这场大婚,乃是做给大荒的各大氏族瞧的,为的是助西炎玱玹笼络中原各大氏族,不过是在明面上做做样子罢了。况且,西炎玱玹心中无我,我心中亦无西炎玱玹,这新婚之夜,他又怎会来我这处,倒不如各自忙着各自的事,谁也莫要扰了谁!他如今忙着应付朝外的局势,哪有闲暇来这婚房。再者言,他对这场婚姻本就未存多少真心,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咱们呀,也莫要将此太过放在心上,自在些便好。” 春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姐,您看得可真通透,只是这往后的日子……” 防风意映轻哼一声,“往后的日子且行且看便是,咱们只需顾好当下。” “可是……” 春桃还想再继续说点什么,话未出口,防风意映就赶忙催促道:“别可是了,春桃,快去给我准备热水,今日忙活了整整一日,我真是疲惫不堪,急需好好洗漱一番,然后美美地睡上一觉!” “是!”春桃应着,刚走到门口,冷不丁就看见了西炎玱玹正朝这边走来。 春桃神色一惊,赶忙朝着西炎玱玹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声音嘹亮地说道:“玱玹殿下!”她刻意把声音放大,只为了能给里面的防风意映提个醒。 防风意映一听到春桃的动静,顿时慌了神,手忙脚乱起来。她匆忙将桌上凌乱摆放的点心胡乱堆叠,又手忙脚乱地收拾着茶杯,还不忘用衣袖使劲擦去嘴角残留的点心渣渣。 接着,她手轻轻一挥,施展出术法,眨眼间便将桌子上的东西规整如初。做完这一切,她才手忙脚乱地拿起一旁的盖头,胡乱地给自己盖上。 防风意映在盖头之下,心中暗自咒骂:“这个西炎玱玹怎么就这般自讨没趣,明明清楚知晓我俩不过是政治联姻,这新婚之夜不好好回去歇着,跑我这里来究竟所为何事!” 西炎玱玹听到春桃的声音,微微皱了皱眉,抬腿迈进屋内。 他看了一眼盖着盖头端坐在床边的防风意映,沉声道:“都下去吧。” 春桃和一众侍从连忙行礼退下,屋内瞬间安静下来。 防风意映心中忐忑,不知西炎玱玹此来何意。 西炎玱玹缓缓走到防风意映身前,沉默片刻,开口说道:“今日虽为政治联姻,但你我既已成婚,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 防风意映在盖头下冷哼一声:“殿下有话直说便是。” 防风意映说着,顺手将头上的盖头自己掀下来,盖头揭到一半,突然感受到一只温暖的大手,将自己的手牢牢控制住。防风意映满心不解地抬头,目光恰好与西炎玱玹对上。 西炎玱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动作轻柔地将她的盖头完整地取了下来。 防风意映心中虽有些不解,但也没多想,就这样直直地对上西炎玱玹的目光。那一瞬间,两人的眼神交汇,仿佛时间都停滞了一般。西炎玱玹的目光深邃而复杂,让人难以捉摸;防风意映的眼神中则带着几分疑惑和探究。他们就这样静静地对视着,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凝重起来。 第102章 无耻 他看着她在烛光晃动下的精美容颜,心中难免有所动容。那如玉般的肌肤在昏黄烛光的映照下,泛着一层柔和的光晕,她眉眼如画,朱唇轻抿,每一处线条都仿佛是上天精心雕琢而成,微微颤动的睫毛,似是轻轻撩动着他的心弦,让他原本平静的心湖泛起丝丝涟漪。 防风意映意识到了他的注视,迅速起身,不想与他在这种场合有过多眼神交流,坐在桌前。 西炎玱玹接着道:“往后在众人面前,你我需扮作恩爱夫妻,莫要让人说闲话。私下里,你我互不干涉,各自安好。” 防风意映不紧不慢地给自己倒了一盏茶,方才吃点心着实有些口干舌燥了,轻抿了一口茶,润了润喉,这才应道:“这正合我意。” 西炎玱玹微微颔首,眼中看不出喜怒,“如此甚好,希望你能记住今日所言。” 防风意映别过头去,冷哼一声:“玱玹殿下放心,我自会守好分寸。” 防风意映说着,目光中带有几分狡黠:“我们在大婚之前就说过日后只做表面夫妻,这不过是一场交易,殿下今夜特地前来,不会是以为我会对殿下有非分之想吧?” 西炎玱玹眉头一皱,目光打量着她,她脸上的得意和高傲简直和清水镇时,她作为奸商白钰那副德性一般无二。 看着她那一双明亮好看的眼睛,突然想起高辛时,她故意为难西炎玱玹,借着帮辰荣馨悦出气的由头,针对他,差点让他彻底沦为宫廷内官之士,从此孤家寡人。 想到此处,西炎玱玹的脸色愈发阴沉,冷冷地说道:“防风意映,你莫要以为我会对你容忍再三,若你胆敢坏了我的大事,定不轻饶。” 防风意映却丝毫不见畏惧,仰头笑道:“殿下何必如此动怒,我不过是说笑罢了。只是殿下也需记得,莫要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西炎玱玹冷哼一声,“放心,不会忘记的!” “那就好!” 防风意映说着,眉毛一挑,面上带有几分挑衅,“玱玹殿下若是有一天忘了答应我的事……” 她说着,手一伸,一阵红斑点点,手上就出现了一只利箭,目光似乎带有几分威胁地看着西炎玱玹,“那我也会让殿下重温一下被箭追着跑的滋味!” 西炎玱玹眉头紧皱,看着防风意映,她这是在赤裸裸的挑衅,赤裸裸的威胁! 若是论法术,他不如她,但是,若是论谋略,两人倒可切磋切磋。 不过,她竟然敢拿当日之事来取笑他。想到此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意。 “你在威胁我?”西炎玱玹怒目而视,声音低沉而压抑,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来的。 防风意映却丝毫没有退缩之意,反而迎上他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殿下觉得是,那便是喽~” 一时间,屋内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一点火星就能引爆这一触即发的冲突。 西炎玱玹怒极反笑,大踏步上前一步,瞬间拉近了与防风意映的距离,高大的身躯带着压迫感逼近她,“好啊,既然你这般说,呵~你不说我倒还忘了防风族长如此大胆,当日差点让我断子绝孙,啧啧啧,现在想想,这口气,我确实忍不下了。” 防风意映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靠近惊得花容失色,不自觉地往后退,声音都颤抖起来,“西炎玱玹!你,你想干什么?” 西炎玱玹嘴角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今夜可是新婚之夜,你说我想干什么?”说着,一只手撑在她身后的桌子上,将她困在自己与桌子之间。 防风意映的脸瞬间红透,如晚霞般艳丽,“你别乱来,我们说好的互不干涉。” 西炎玱玹目光肆意地在她脸上游走,欣赏着她慌乱的模样,“可你方才让我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现在,我改主意了,你又能如何?” 防风意映咬了咬嘴唇,眼神中满是愤怒与羞赧,“你若敢违背约定,我定不会善罢甘休。” 西炎玱玹轻哼一声,再次俯身靠近,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畔,“那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样。”一只手轻轻挑起她的下巴。 防风意映的后背紧紧抵在了桌子上,无处可退,“你别过来!”她试图推开他,双手却被他紧紧握住。 西炎玱玹的目光变得炽热而霸道,“你这般紧张,莫不是心中其实期待着?” 防风意映又羞又恼,眼中泛起泪花,“西炎玱玹!你无耻!” 西炎玱玹见她真的动怒,这才直起身,大笑起来,“哈哈,瞧把你吓得,我不过是逗你罢了。” 防风意映娇嗔地瞪着他,“你,你混蛋!” “怎么?” “防风族长,你刚才不是还信誓旦旦的威胁我吗,这会儿知道害怕了?” “早知道会这样,早些时候干嘛去了,呵~”西炎玱玹继续挑衅。 防风意映长呼一口气,对上他的目光,突然,两人都意识到了什么,西炎玱玹下意识后退一步,只见防风意映手中不知何时已握着一把寒光闪烁的利剑,那是红莲火扇的另外一种形态,只见剑锋直直地指向他的某个重要部位,防风意映得逞一笑,“玱玹殿下,你躲什么呀!” 西炎玱玹看了看与自己某个部位近在咫尺的那一把利剑,怒火中烧,额头上青筋暴起,“你这疯女人,简直不知死活!” 防风意映却不以为意,挑眉嘲讽道:“哼,殿下刚才不是还威风得很吗?” 西炎玱玹再也忍耐不住,“放肆!”说着,便出手朝防风意映攻去。 防风意映轻盈地侧身一闪,挥剑迎击。一时间,屋内剑气纵横,烛光在凌厉的剑气中摇曳不定,映得两人的身影忽明忽暗。 西炎玱玹掌风凌厉,几次逼近防风意映,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衣袖,带起一阵微风。而防风意映身姿灵活,在躲避之时,发丝拂过西炎玱玹的脸庞,带来丝丝缕缕的幽香。 西炎玱玹趁其不备,一个侧身闪到防风意映身后,伸手欲夺她的剑,却不小心碰到她的腰肢,那柔软的触感让他微微一怔。防风意映娇嗔一声,“无耻!”手上的剑却挥舞得更加急切。 第103章 大闹婚房(一) 西炎玱玹嘴角上扬,带着几分戏谑,“防风族长这身姿倒是颇为曼妙。” 防风意映气得满脸通红,“你这登徒子!” 两人你来我往,招式凌厉,谁也不肯退让半分。两人打得愈发激烈,衣袂翻飞,剑影交错。西炎玱玹一个飞身向前,想要制住防风意映,却不小心将她拉入怀中。 防风意映瞬间羞红了脸,用力挣脱,“放开我!” 西炎玱玹却趁机在她耳边轻声说道:“防风族长如此泼辣,倒也别有一番风情。” 防风意映又羞又怒,“你休要胡言乱语!”手中剑势更猛。 就在这时,西炎玱玹脚下一滑,两人一同摔倒在地。西炎玱玹下意识地用手臂护住防风意映,两人的脸庞近在咫尺,呼吸可闻。 防风意映的心跳骤然加快,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西炎玱玹凝视着她,目光中竟有了几分温柔。然而,这短暂的宁静瞬间被打破,防风意映猛地推开西炎玱玹,站起身来,“殿下请自重!” 西炎玱玹也缓缓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哼,我不过是一时失手,倒还让你占了我的便宜了。” “切~谁稀罕你!” 两人相对而立,气喘吁吁,目光中却多了一些复杂的情绪。 此时,门外突然传来春桃的声音:“小姐,殿下,发生何事了?” 防风意映赶忙应道:“无事,你莫要进来。” 屋内再次陷入沉默,西炎玱玹和防风意映都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这场争斗该如何收场。 西炎玱玹见她恼羞成怒,往日里那一张冷艳的容颜,此时多了几分红晕,越发觉得有意思了,一步步逼近她。 “防风族长为何不敢让他们进来,莫非是害怕他们看到你这一副娇羞得面红耳赤的模样?” 防风意映见状,不由得连连后退,手中的剑却依旧紧紧握着,“你别过来!” 西炎玱玹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继续向前,直至将防风意映逼至墙角。 “西炎玱玹,你究竟想怎样?”防风意映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西炎玱玹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我不想怎样,不过是想再好好看看防风族长这副娇羞的模样。” 防风意映咬了咬嘴唇,“无耻之徒!” 西炎玱玹伸出手,轻轻抬起防风意映的下巴,“防风族长这张小嘴,骂起人来倒是厉害。” 防风意映用力扭过头,避开他的触碰,“放开我!” 西炎玱玹却非但没有放手,反而凑近她的耳边,饶有趣味地轻声说道:“防风族长莫急,今夜还长着呢。我们慢慢来……” 防风意映的身子一僵,眼中满是惊恐,“你,你敢!” 防风意映趁其不备,迅速出剑,剑锋直逼某个部位。那剑势凌厉,带着决然的狠意。 西炎玱玹早有防备,身形一闪,迅速躲开。然而,那剑的速度极快,带起的风还是刮过他的衣衫。 西炎玱玹见她是要动真格的了,迅速伸手,一阵白斑闪过,他的剑也出现在他手上。 刹那间,剑鸣铮铮,两人的招式愈发凶狠。西炎玱玹挥动剑,剑风呼啸,直逼防风意映面门。防风意映侧身闪躲,发丝在风中飞扬,眼神却坚定无比。 一时间,屋内剑气纵横,两人打得难解难分。烛火被剑气所扰,明灭不定,映照得两人的身影时隐时现。光影交错间,只听得剑与剑相交的铮铮鸣响。 防风意映恼羞成怒,手中的剑挥舞得越发迅疾,招招狠辣,每一招都带着必杀的决心。西炎玱玹一时不慎,竟被防风意映的利剑架在了脖子上。瞬间,他感受到脖子上传来的一阵刺痛,垂眸一看,利剑上已经沾了血,那一抹鲜红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你竟敢真的对我动手!”西炎玱玹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他没想到防风意映竟会如此决绝。 防风意映回击道:“是殿下先无礼的!”她的声音带着愤怒和坚决,美目圆睁,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两人你来我往,招式凌厉,谁也不肯退让半分。他们的身影在烛光中跳跃、交错,每一次的攻击和防守都充满了力量与决心。 剑光交错,房间内的物件被剑气所伤,纷纷破碎。防风意映的红衣在剑风中烈烈舞动,西炎玱玹的衣衫也被剑气划破几道口子。 防风意映一心应战,一个不注意,踩到了自己刚刚弄掉的半块点心。脚下一滑,身形顿时不稳。西炎玱玹见状,趁机挑飞她的剑。 失去武器的防风意映重心全失,脚下一轻,整个人向前扑去,眼看就要摔倒在地。说时迟那时快,西炎玱玹一个箭步上前,伸出有力的臂膀,一把将她拽回怀里。 防风意映惊魂未定,娇躯微微颤抖,贴在西炎玱玹坚实的胸膛上。两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目光交汇,一时间,屋内的气氛变得极为暧昧。 西炎玱玹感受着怀中佳人的温软,心头不禁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防风意映也因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而面红耳赤,想要挣脱却又使不出力气。 无奈只能耍无赖,西炎玱玹感受到一只纤手突然落在他腰间,他面上一愣,只见防风意映脸上挂着一抹狡黠的笑容,手上轻轻一扯,便轻松扯下了他的腰带。 西炎玱玹长呼一口气,心中也起了几分孩子气的争胜之心,伸出手直接将防风意映的外衣扯下来。两人手中都没了武器,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恰在此时,两人的目光同时扫向了婚房里的瓷器、花瓶、茶具,竟不约而同地将其当作了攻击彼此的武器。 防风意映率先拿起一个花瓶,朝着西炎玱玹砸去。西炎玱玹侧身躲开,顺手抄起一个瓷盘回击。花瓶、瓷盘在空中交错飞过,有的砸在墙上,碎成一地残渣;有的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别别别,你手上的那个花瓶很贵的!”西炎玱玹瞪大了眼睛,满脸紧张地喊道。 防风意映却根本不听,邪魅一笑,毫不犹豫地直接将手中的花瓶砸向他。 “你这疯女人,还不住手!”西炎玱玹一边左躲右闪地躲避着攻击,一边气急败坏地喊道。 “你先停手,我便停!”防风意映毫不示弱,柳眉倒竖,又狠狠扔出一个花瓶。 这时,西炎玱玹顺手拿起了一旁的花瓶,防风意映见这花瓶乃是稀世珍宝,还是她好不容易才从那奸诈狡猾的清水镇游走商人手中骗来的,顿时急得大叫:“西炎玱玹!!你快住手,别砸我嫁妆!” 第104章 你简直不可理喻 “你砸了我最爱的花瓶,此刻还好意思让我住手!”西炎玱玹怒目圆睁,也是气愤不已。 防风意映见状,哪还顾得上其他,赶紧冲上去跟他抢夺花瓶。 西炎玱玹一个侧身轻松躲开,还顺势伸出手臂将她控制在怀里。防风意映恼羞成怒,抬脚一个横扫,竟将西炎玱玹踢开。 两人互不相让,又激烈地打了起来。屋内一片混乱,瓷器的碎片四处飞溅,两人的衣衫也在打斗中变得凌乱不堪。 他们的喘息声和怒吼声交织在一起,仿佛要将这婚房掀个底朝天。 婚房内乱作一团,原本喜庆的布置被砸得七零八落,满地狼藉。而两人依旧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仿佛这场混乱的“战斗”永无止境。 在打斗过程中,防风意映见周围已经没有能拿来砸他的东西了,直接扯下头上的发簪、钗子攻击他。 守在门外的春桃一行人听到了动静,那屋里噼里啪啦的声响和时不时传来的怒吼让他们心惊胆战。几人实在是担心房里的两人,毕竟他们心里都清楚,自家主子和对方向来不合,一见面就大打出手,生怕两人在里头打得头破血流。 春桃和云齐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忧虑。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冲了进去。 春桃刚一进门,就被一块飞来的瓷片擦着脸颊飞过,吓得她尖叫一声。云齐也被眼前的混乱场景惊得目瞪口呆,只见满地的碎片。 就在这时,西炎玱玹一把抓住防风意映的手,防风意映迅速甩开,一个横踢拉开距离,不想西炎玱玹脚上踩着她衣服,一瞬间,身上的衣服迅速掉落,刚好外头的春桃和云齐带人冲进来看见了这一幕。 “小姐——” “殿下——”两人都惊呆了,反应过来,迅速转身。 西炎玱玹见状,连忙扯下一旁的纱帘,迅速给防风意映披上。 西炎玱玹下意识将她护在身后,怒斥:“出去——” 一行人反应过来,迅速转身离开,云齐和春桃还不忘把门带上。 见防风意映还要偷袭,西炎玱玹一把将其制住,居高临下地看着防风意映,她散着头发,除了贴身的里衣之外,那曼妙的身躯之上仅仅披着一层纯净透明的纱帘。那纱帘轻柔如烟,仿佛在微风中微微颤动,若隐若现地勾勒出她迷人的曲线,更增添了几分神秘而迷人的韵味。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慌乱,不禁一下子涨红了脸。紧接着,他迅速扭过头去,清咳了两声,试图以此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他强装镇定,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而坚定:“罢了,今日不想与你斗!” 防风意映仰视着西炎玱玹,目光坚定,“哼,今日算你走运!” 西炎玱玹皱了皱眉,“你这女人,当真不知好歹。” 防风意映别过头去,“放开我!” 西炎玱玹松开手,“好,我不与你计较,你好自为之。” 防风意映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纱帘,“谁要你假惺惺。” 西炎玱玹无奈地摇摇头,“真是不可理喻。” 两人互不相让地对视片刻,随后各自转身,不再理会对方。 不知过了多久,西炎玱玹打破沉默,“夜深了,歇息吧。” 防风意映没有回应,只是合衣躺到床上,背对着西炎玱玹。 西炎玱玹轻叹一声,转身离开。 脚要迈出门那一刻,身后突然传来防风意映的声音,“等一下!” 西炎玱玹停下脚步,却并未回头:“还有何事?” 防风意映将西炎玱玹的腰带甩过去,“殿下莫要忘了你的腰带!” 西炎玱玹一时语塞,片刻后说道:“告辞!” “殿下慢走,不送。” 西炎玱玹大步离开,房门关上的那一刻,防风意映动作利落,一把拉下床帘,翻身拿起被子,睡觉。 西炎玱玹走出门,见外头春桃和云齐一行人正齐刷刷的看着他,他手上还拎着腰带,面上很不愿。 春桃、云齐等人立马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偷偷抬眼打量着西炎玱玹,只见他衣衫凌乱,头发也有些许散乱,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难以掩饰的恼怒。那紧抿的嘴唇和紧绷的下颌线条,无不显示着他此刻心情极差。 春桃心中暗自嘀咕:“看来这新婚之夜,小姐和殿下闹得很不愉快。” 云齐则小心翼翼地偷瞄着西炎玱玹,心里忐忑不安:“殿下这般模样,莫不是在里头吃了大亏?这可如何是好。” 众人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出声询问,只是默默站在一旁,等待着西炎玱玹的吩咐。然而,西炎玱玹只是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让这原本喜庆的婚房外弥漫着一股紧张压抑的氛围。 房间里重新恢复了寂静,防风意映望着紧闭的房门,心绪愈发复杂。 她原本以为自己能够坦然面对这场无爱的婚姻,可此刻心中却莫名涌起一股失落。 过了好一会儿,她缓缓起身,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镜子中身着华服却神情落寞的自己,轻轻叹了口气。 “真不知当初是怎么想的,竟然答应和西炎玱玹联姻,这个西炎玱玹诡计多端,我如何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事!唉……真是脑子进了水了……”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周边红烛高照,跳跃的烛光映照着娇艳的面容,朱唇微启,“篌,你不知这一幕,上一世我想象了多少次,可惜,两次大婚,新郎从来不是你……” 而另一边,西炎玱玹离开婚房后,并未回到自己的寝房,而是独自一人来到了书房。他坐在书桌前,眉头紧锁,陷入沉思。这场婚姻对他而言,不过是巩固权势的手段,可面对防风意映,他心中又隐隐有些愧疚,除了愧疚之外,还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一直萦绕于心头,但是他不愿把这种奇怪的感觉归于他西炎玱玹已经爱上了她,只当是对防风意映的愧疚和讨厌。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防风意映早早醒来,身旁的位置依旧空着。 她唤来春桃为自己梳妆。 “小姐,昨夜你和玱玹殿下到底怎么了呀,真真是吓死春桃了!”春桃一脸焦急,眉头紧蹙,话语中满是担忧。 防风意映轻轻笑笑,眉梢微挑,神色中带着几分自信与骄傲:“怎么?你这丫头还担心我打不过区区一个西炎玱玹吗?我防风意映可没那么容易被人欺负。” 第105章 新婚头天 “小姐的武功在大荒中那可是数一数二的,春桃自然是不担心小姐会被玱玹殿下欺负的……”春桃一边小心翼翼地为意映梳理着如瀑的长发,一边轻声说道,眼神中流露出对自家小姐武功的笃信。 “那你这傻丫头担心什么呢!”防风意映轻嗔着,透过铜镜看向春桃,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疑惑。 春桃手中的动作顿了顿,面露难色,嗫嚅着说:“小姐与玱玹殿下素来不和,从前就听说在清水镇之时,小姐和玱玹殿下早就结下了梁子,上次在赤水府你们两个更是大打出手。春桃倒不是怕小姐打不过玱玹殿下 ,只不过是担心小姐……”春桃咬了咬嘴唇,似乎在斟酌用词。 “担心我什么?”防风意映微微皱眉,追问着。 春桃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小姐,你当真要永远与玱玹殿下这般针锋相对吗?你们虽是政治联姻,各取所需,但是,玱玹殿下终归是小姐你的夫婿啊……你总不能一直这么过日子……小姐,春桃也是为您着想,这样的相处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呀。”春桃说完,眼神中满是忧虑和关切。 “论才貌,这玱玹殿下在整个大荒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且看他那俊朗的面容,剑眉星目,气宇不凡。论谋略,玱玹殿下也绝不输给大荒中的哪个男子,他心思缜密,布局深远,所行之事皆有章法。而且,昨夜春桃进来之时,是真真切切看到玱玹殿下是下意识要护着小姐的,他看着小姐的眼神温柔的都快能滴出水来了。”春桃越说越起劲,手上的梳妆动作都慢了下来。 “你这丫头,莫要胡言!”防风意映娇嗔道,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却又不自觉地微微偏过头去,似乎在掩饰着什么。 春桃见小姐嗔怒,忙吐了吐舌头,说道:“小姐,春桃可没有胡言,这都是春桃亲眼所见呐。说不定,这玱玹殿下对小姐您并非无情呢。” 防风意映轻哼一声,说道:“即便如此,那又如何?我与他不过是政治联姻,各有心思罢了。” 春桃轻轻放下手中的梳子,走到意映身前,劝道:“小姐,话虽如此,可这夫妻之间的情分,也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呀。倘若小姐能与玱玹殿下化干戈为玉帛,往后的日子或许会幸福许多。” 防风意映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缓缓说道:“幸福,这对于我这种一心只想要荣华富贵,想要统一天下,自立为王的人来说,太奢侈了……此事再议吧,莫要再说了。你日后若是在我面前又提起那个讨人厌的西炎玱玹,我便不让你跟着我了!” 春桃知晓小姐的脾气,便不再多言,继续为小姐梳妆打扮,只是心中仍在暗自期盼着小姐与玱玹殿下能有和好的那一天。 毕竟,春桃可不相信西炎玱玹全然对自家小姐无意。 防风意映独自在桌前吃饭,春桃在一旁忍不住说道:“小姐,春桃有有事,不知当讲不当讲……怎么说昨夜也是你俩的洞房花烛,你怎么还直接将玱玹殿下给赶了出来,即便小姐再不愿见到玱玹殿下,也该让他在里头待一会儿,过过面子功夫……不然传出去,于小姐的名声也不好听呀。” “我若是在乎名声这些莫无须有的东西,便不会和涂山璟和离了!” 防风意映依旧津津有味地吃着手中的东西,满不在乎地说道:“西炎玱玹的心本就不在我这,他到婚房,不过是想让我遵守当日的约定,恪守本分,暂时收敛锋芒,不要在这个关键时候兴风作浪,坏了他大计而已!” “小姐,春桃昨夜见玱玹殿下从婚房里出来时那一脸狼狈样,还有眼里那一抹不易察觉的幽思,要春桃说,玱玹殿下准是爱上了我们小姐了,嘿嘿嘿!”春桃一脸笃定地说着,眼神中满是期待。 感受到防风意映投过来的那冷得能杀人的目光,春桃立刻改口,忙不迭地说道:“春桃是说……我们小姐冰雪聪明,貌若天仙,才情出众,心地善良,温柔婉约……放在整个大荒都是找不出第二个的!小姐您这般优秀,别说玱玹殿下,天底下任何一个男子都不拜倒在小姐的石榴裙下。” 防风意映轻哼一声,说道:“就你这丫头会说些讨巧的话。那玱玹心思深沉,他心中所想,岂是你能轻易看透的。” 春桃连忙赔笑道:“小姐,春桃说的可都是真心话。即便现在殿下未曾表露真心,可日子还长着呢,小姐您或许可以……” 防风意映放下手中碗筷,微微皱眉道:“罢了罢了,莫要再提他。我与他之间,不过是利益纠葛,哪有那么多儿女情长。” 春桃应声道:“是,小姐。只是春桃真心希望小姐能过得幸福。”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春桃忙噤声。 片刻后,一个婢女匆匆走进来,行礼说道:“小姐,玱玹殿下那边差人来请您过去一趟。” 防风意映微微挑眉,心中揣测着这个西炎玱玹没事儿此时唤她所为何事,嘴上说道:“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春桃赶忙为防风意映整理了一下衣裳和发髻,主仆二人便往厅堂走去。 西炎玱玹和皓翎玖瑶两人坐在里头等着,防风意映心中暗自纳闷,这个西炎玱玹又要搞什么鬼。 当防风意映的身影缓缓出现在门口,皓翎玖瑶眼尖,第一个起身,轻盈地朝着防风意映款款施了一礼,那甜美的笑容如春日绽放的花朵,嘴上更是甜甜地唤着:“嫂嫂。” 声音清脆悦耳,带着满满的亲昵与热情。 防风意映微微颔首,算是回应了皓翎玖瑶。 可是,防风意映何等敏锐聪慧,就在皓翎玖瑶甜甜地叫自己嫂嫂的那一刻,她捕捉到了西炎玱玹脸上那稍纵即逝的微妙神情。 那一瞬间的变化虽然短暂,却没能逃过她的眼睛。她心中了然,西炎玱玹对皓翎玖瑶的情感绝非仅仅是兄妹之间的寻常情谊。那眼神中蕴含的复杂情绪,仿佛有着千言万语,有着一种难以言喻、超越兄妹情分的深沉与眷恋。然而,防风意映深知其中的利害关系,选择了看破不说破,依旧不动声色地应对着眼前的局面。 她抬眸看向西炎玱玹,语气冷淡地问道:“不知殿下今日找我所为何事?” 西炎玱玹面色沉静,目光深邃,缓缓说道:“有些事情,需与你商议。” 防风意映在一旁椅子上坐下,挑眉道:“哦?愿闻其详。” 西炎玱玹见她这一副模样,顿了顿,说道:“近日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局势愈发复杂。我欲稳固根基,需你配合行事。” 防风意映冷笑一声:“殿下,这才新婚第一天,虽然你我是政治联姻,各取所需,可这新婚头一天殿下就这般迫不及待想要让我替你做事,莫不是想要把我当作棋子随意驱使吧?” 第106章 娶一个防风意映顶九个老婆,赛过千军万马 皓翎玖瑶赶忙说道:“嫂嫂莫要误会,哥哥也是为了大局着想。” 防风意映沉默片刻,说道:“那殿下且说来听听,要我如何配合?” 西炎玱玹微微侧身,神色凝重,压低声音开始讲述他精心谋划的计划:“此次我们需得借助防风族长手中的势力……” 防风意映毫不犹豫地回道:“这个好办!” 西炎玱玹接着说道:“那就有劳防风族长了,不过此事事关重大,还希望防风族长能早日完成,半个月……” “呵~半个月?” “不——一个月,实在不行,三个月——” 防风意映不等西炎玱玹将话说完,便缓缓起身,目光坚定且自信,扬声道:“三天就够了!” 一旁的皓翎玖瑶都不禁有些震惊,睁大了眼睛,显然没料到防风意映会给出如此短的时间。 西炎玱玹似乎还有话要说,嘴巴微张,脸上露出些许担忧之色,话都还没说出口,防风意映敷衍地施了一礼,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只留下一抹决绝的背影。 防风意映离开后,西炎玱玹眉头微皱,若有所思。皓翎玖瑶忍不住说道:“哥哥,嫂嫂这也太自信了,三天时间能行吗?” 西炎玱玹沉默片刻,缓缓道:“小夭,我和防风意映不过是政治联姻,各取所需而已,你也不必叫他嫂嫂。这其中的无奈和权谋,你应该能懂。我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日后能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不再受人摆布,我只有拿到了足够的权利和地位,我才能保护我自己,保护你。小夭,你可信我?” 皓翎玖瑶静静地看着西炎玱玹,她那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心疼,又有忧虑,缓缓说道:“玱玹哥哥,这权谋之路,你走得艰辛。我知晓你心中有抱负,有苦衷,可我还是希望你莫要迷失了自己。切莫为了权力,忘却了初心,变得不再是我熟悉的那个玱玹哥哥。” 她轻轻咬了咬嘴唇,接着说:“至于防风族长,哥哥既然已经同她拜了天地,那他便是我的嫂嫂,该有的礼数我自然不能忘。纵使这其中并无多少真情,可伦理纲常、世俗之礼,我还是要遵循的。” 西炎玱玹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小夭,你放心,我心中有数。只是这世间之事,往往身不由己。但无论如何,我定会护你周全。” 小夭微微点头,不再言语,心中却思绪万千。 西炎玱玹微微眯起双眸,目光深沉地看着远方,若有所思了片刻后,缓缓说道:“且看她吧,防风意映向来有几分本事的。此女心思缜密,手段凌厉,若她真心去办此事,或许真能在三日之内达成。只是不知这过程中,又会生出何种变数。” 防风意映在大荒之中的影响力不容小觑。她自幼便接受了严格的教导和培养,具备了出色的才智和手段。 她作为掌握整个大荒最大经济链的女商人,她的人脉广泛而深厚,无论是世家大族的子弟,还是江湖中声名远扬的侠客,亦或是隐匿于山林之间的神秘高人,都与她有着或深或浅的交情。 在各大名门望族中,防风意映的名字如雷贯耳。 她时常出席各种宴会和聚会,与各方人物谈笑风生,巧妙地维系着良好的关系。 在与一些重要势力结成联盟的过程中,防风意映充分发挥了自己的魅力和智慧。她深知各方势力的利益诉求和弱点所在,通过精心策划的会面和谈判,以利益共享、相互支持为诱饵,逐步赢得了他们的信任和合作意向。 对于那些看重权力和地位的势力,她承诺在未来的局势中为其谋取更高的官职和更多的领地。 “在未来的局势演变中,只要你们与我携手共进,我防风意映定会竭尽全力为你们谋取更高的官职,能在朝堂之上呼风唤雨、备受尊崇的高位。不仅如此,广袤的领地也将成为你们的囊中之物。那些肥沃的土地、丰富的资源,都将由你们掌控。我有足够的智慧和手段,能在复杂的局势中为你们开辟出一条通往权力巅峰的道路。你们只需相信我,与我并肩作战,这一切都将成为现实。” “那就有劳防风族长了,防风组长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雄才伟略,真乃令人钦佩之至!您的智谋犹如繁星璀璨,在这风云变幻的局势中熠熠生辉;您的决断力恰似利剑出鞘,果断而精准,令人折服。您以女子之身,展现出了不亚于男子的豪迈气魄和卓越才能,不愧是女中豪杰,实乃大荒之幸!相信在防风族长的引领下,此次定能成就一番大业,创造辉煌。”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自信和决心,让人不由得对她的承诺深信不疑。同时,她还列举出一系列具体的计划和策略,详细阐述如何在风云变幻的局势中巧妙运作,逐步实现这些诱人的目标,让对方清晰地看到那光明的前景,从而坚定地投入到她所构建的联盟之中。 对于那些追求财富的,她则描绘出一幅合作共赢后财富滚滚而来的美好图景。防风意映深知财富对于他们的巨大吸引力。她在自己的珠宝店宴请他们密谈,琳琅阁中,布置得金碧辉煌的密室,室内摆满了珍贵的珠宝和稀有的古玩。 她面带迷人的微笑,用充满蛊惑的声音说道: “诸位,待吾等携手合作,共达目标之后,财富必如滔滔洪流滚滚而至。吾等将掌大荒至富之商途,自各方而来之珍稀货品皆在吾等控驭之下流转,其间之利实难估量。彼珍贵之丝绸、稀异之香料、璀璨之宝石,皆将为吾等之财富之源。” “吾等将辟新市场,令吾等之业遍于每一处角落。无论繁都还是僻镇,皆有吾等之产业。矿山中之金银铜铁,田野中之丰收作物,皆将为吾等携来源源不绝之财富。且此非一时之财,乃世世享用不尽之荣华富贵。只消吾等紧密协作,此皆非遥不可及之梦,乃触手可及之实境。” 有人质疑:“你区区一介女子如何能成?” 防风意映嗤笑一声,“哈哈哈,如何能成?尔等竟有此问!试问,这整个大荒之中,还有何处未曾有我防风意映商业布局之痕迹?尔等所着之衣裳,所佩之珠宝首饰,所饮之茶叶,所用之药品,不妨猜猜,其中究竟有几何是出自我手下之商业!我防风意映所经营之商业,犹如蛛网遍布,触及大荒之每一寸土地,每一个角落。我之谋略、手段与能力,岂是尔等所能小觑?” 第107章 轩辕王 而对于那些将道义和名声视为重中之重的势力,防风意映则以端庄肃穆之姿与其会面。 她目光诚挚而坚定,语气铿锵有力地说道:“诸位义士,我深知诸位心怀天下,以道义为准则,以名声为荣耀。如今,我们面临着诸多挑战与困境,百姓生活困苦,天下亟待一个明君拯救。我所追求的,并非个人之私欲,而是一个共同的宏伟目标——为天下百姓谋福祉。我们要建立一个公平、正义、繁荣的世界,让每一个人都能安居乐业,免受战乱与贫困之苦。这是一项伟大而神圣的使命,是能够让诸位名垂青史、流芳百世的壮举。只要我们齐心协力,秉持着道义之光,为了这宏大的愿景而奋斗,必能成就一番惊天动地的伟业,让后世铭记我们的功绩,让天下因我们而变得更加美好。” 有人质疑她没有能力做到,防风意映当即柳眉倒竖,美目含威,霸气侧漏地告诉众人:“呵~我如今乃是西炎玱玹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正妻,地位尊崇,无人可撼。我手中掌握着整个大荒最大的经济链,财富源源不断,金银珠宝堆积如山。背后有权有势,呼风唤雨,无所不能。而且,我是西炎玱玹派来与你们交谈的,这足以表明他对此次合作的重视。天下一统乃是大势所趋,我既有如此雄厚之实力,又有坚定之决心,如何不能实现这千秋大业?尔等若再敢质疑,便是与我作对,与这天下大势作对!” 在她的努力下,一个个重要的势力纷纷被纳入她的联盟之中。这些势力相互依存,互为支撑的同时也相互制衡着,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使得防风意映在大荒中的地位愈发稳固,影响力也日益扩大。 此外,西炎玱玹深知防风意映与一些中立势力之间盘根错节的关系,巧妙地借助这一优势,展开了一系列的拉拢行动。他精心策划,让防风意映充当中间人,以其独特的魅力和手段,与那些在各方争斗中保持观望的中立势力频繁接触、交流。 防风意映凭借着自身在商界和社交圈中的影响力,以及与各方势力多年来积累的交情,逐步打破了这些中立势力的顾虑和防备。她向他们描绘着西炎玱玹的宏伟蓝图和美好愿景,承诺在事成之后给予丰厚的回报和崇高的地位。 而西炎玱玹本身就极具谋略,他在幕后运筹帷幄,分析局势,制定出精准的策略。他善于洞察人心,深知这些中立势力的需求和担忧,通过恰到好处的利益分配和权力制衡,让他们看到加入自己阵营所能带来的巨大好处。 有了防风意映手中庞大的资源作为坚实的后盾,再加上西炎玱玹自身卓越的领导才能和深谋远虑,他一步步扫除了前进道路上的障碍,化解了无数的危机。 终于,轩辕的王位之争,以轩辕王退位、玱玹登基为结果,虽然德岩和禹阳还不服,但大局已定,有了防风意映强大的背景,再加上西炎玱玹如今已不是当日那个黄口小儿,大的风波肯定不会再起,至于小风波,玱玹又岂会放在眼里? 在历经重重艰难险阻之后,西炎玱玹如愿以偿,顺利登上了西炎的王座。 而防风意映虽尽心尽力地帮着西炎玱玹,然而,她内心的算盘打得精明。在助力西炎玱玹的过程中,她始终将自身的利益紧紧握在手中,确保自己在这风云变幻的局势中屹立不倒。她手中的各种产业依旧牢牢地由自己掌管,分毫不让给玱玹。哪怕是在为西炎玱玹出谋划策、四处奔波之时,她也未曾有过一丝松懈对产业的把控。 可以说,西炎玱玹的江山,一半是凭借他自身的雄才大略拼搏而来,另一半则是防风意映以其手中的资源和人脉拱手相送的。两人在这场权力的博弈中,相互利用又相互依存,共同铸就了西炎玱玹的王者之路。 皓翎王见轩辕局势已然稳定,便将一直被软禁在宫中的阿念放了出来。 阿念怒气冲冲地冲出房门,那模样仿佛能喷出火来。刚一出来,视线便撞上了蓐收。这一看见蓐收,阿念心中的怒火更是如火山般瞬间喷发,直气不打一处来。 蓐收见状,心里“咯噔”一下,本想当作什么都没看见,脚底抹油赶紧转身、走人。可没想到,竟被阿念那凌厉的一声“蓐收——”给叫住了。 蓐收的身子瞬间僵硬,极不情愿地缓缓转过身来。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声音谄媚地说道:“王姬殿下,不知您有何吩咐!” 阿念双手叉着腰,柳眉倒竖,怒声骂道:“好你个蓐收!我那么信任你,你竟然敢关我,是不是我平日里对你太好了!” 蓐收脸上依旧堆着讨好的笑容,慌乱地说道:“不敢,不敢!王姬殿下身份尊贵,我哪敢关着您呀,这不过是奉了陛下的意思……” “嗯?”阿念一声冷哼,目光如箭般射向蓐收。 蓐收吓得连连摆手,急忙说道:“不不不……” 蓐收赶忙解释道:“王姬殿下息怒,我也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啊。陛下有令,我若不从,便是抗旨不遵,那可是掉脑袋的大罪。还望王姬殿下大人有大量,饶过我这一回。” 阿念冷哼一声,说道:“饶了你?那本王姬这几日受的委屈就白受了?” 蓐收额头冒出冷汗,连忙说道:“王姬殿下,我日后定当为您马首是瞻,任凭您差遣,只求您消消气。” 阿念瞪了他一眼,说道:“那好,你先去给本王姬准备一桌丰盛的饭菜,我要好好弥补弥补这几日的损失。” 蓐收如蒙大赦,赶忙应道:“是是是,我这就去安排,保证让王姬殿下满意。”说完便匆匆忙忙地去准备了。 阿念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嘟囔道:“这次暂且饶了你,再有下次,定不轻饶,哼~” 阿念随便找个由头支走蓐收,火急火燎赶往神农山,皓翎王见阿念突然冲进了书房,苦笑,只能感慨女大不中留。 阿念不仅生父王的气,也生玱玹和小夭的气,此时也没再因为她心心念念的玱玹哥哥娶了她一直信任的白钰姐姐而生气了,她觉得他们都太小瞧她了,凭什么危急时刻,小夭能陪着玱玹,白钰姐姐也能陪着玱玹,替玱玹哥哥打下半壁江山,她却要被保护起来?难道她是贪生怕死的人吗? 第108章 多情玱玹(一) 皓翎王终究还是默许了阿念的离开。阿念一路快马加鞭,直奔神农山。到了神农山,她原本在心中打定主意,定要好好冲玱玹发一顿火,好出出这些日子被蓐收他们软禁的恶气。 然而,当她终于见到心心念念的玱玹哥哥时,所有的怒火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看到眼前的玱玹,他面容憔悴,眼神中透着疲惫与沧桑。想到他这些日子所经历的煎熬,无数次在生死边缘徘徊,遭遇各种险恶的刺杀,每日过着那如在刀尖上舔血般提心吊胆的日子,她的心猛地揪紧,后怕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阿念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感,一腔怒火全然化作了深深的恐惧与担忧,她飞扑进玱玹的怀里,紧紧抱住他,哭得撕心裂肺,上气不接下气。玱玹心疼地搂着她,轻声细语地哄着,安慰着她。 过了好一会儿,在玱玹的温柔安抚下,阿念渐渐止住了哭泣。此时的她,也顾不上生气了,心中只觉得满心的柔情蜜意,只想和她的玱玹哥哥时时刻刻黏在一起,永不分离。 就在这浓情蜜意之时,防风意映一身华服,姿态优雅地缓缓走来。西炎玱玹正搂着阿念,目光中满是温柔,耐心地哄着她。 不知为何,防风意映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由的一愣,那瞬间的感受复杂难辨,也不知是怒火中烧,还是酸涩苦楚,亦或是两者皆有。 防风意映心中想着:“这个西炎玱玹,果真是个花花公子一个,明知皓翎玖瑶和涂山璟两人真心相爱,非得去和皓翎玖瑶卿卿我我,日日溺爱在一起。涂山璟头上顶着一整片青丘,涂山璟竟然半点怒火都没有!就皓翎玖瑶和西炎玱玹那点关系,换做个瞎子都能看得出来猫腻,一把年纪的老轩辕王都看得出来,我就不相信涂山璟那么一个机灵的人会看不出来。” “这个皓翎玖瑶,我不信,她当真看不出来西炎玱玹对她的那点心思?说来也是件怪事,上一世,她一边准备着和 赤水丰隆的大婚,一边又在海边苦等相柳七天,一边又跟着抢婚的二哥逃婚,一边和涂山璟恩爱缠绵……呵~西炎玱玹和皓翎玖瑶不愧是青梅竹马,果真是性情中人啊!一模一样,有时候,我倒觉得他们两个挺般配的!如果他们两人真的能在一起,倒也是一件好事!” 想到此处,防风意映不禁轻轻摇了摇头,暗自叹道:“这世间的情爱之事,怎就如此错综复杂,真真是让人难以捉摸。” 只是,防风意映一生只搞纯爱,实在是搞不清楚这几人之间的弯弯绕绕。她向来追求的是纯粹而直接的感情,对于这种纠缠不清的关系,只觉得满心的困惑与无奈。 防风意映清咳两声,试图引起紧紧相拥的两人的注意,以此示意自己的到来。 西炎玱玹和阿念听到这两声清咳,这才如梦初醒般地分开,脸上都瞬间染上了几分尴尬的红晕。 防风意映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缓声说道:“陛下,阿念,我来的不巧啊,真真是打扰二位了。” 西炎玱玹微微皱眉,神色间透着些许不耐,说道:“你来所为何事?” 防风意映福了福身,垂眸回道:“臣妾有要事需与陛下商议。不过现在看来……陛下和阿念应该还有事要忙,臣妾就先回了!”说完,她抬起头,目光在西炎玱玹和阿念身上快速扫过,似乎在观察着他们的反应。 西炎玱玹眉头皱得更紧,说道:“既然来了,便说吧。” 防风意映微微抿唇,说道:“此事事关重大,臣妾觉得还是单独与陛下说更为妥当。” 阿念白了防风意映一眼,说道:“哼,故弄玄虚,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的面说?” 防风意映看着阿念,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那个往日里总是甜甜地喊着“姐姐长姐姐短”的阿念,此时已然因为西炎玱玹和她有了深深的芥蒂。防风意映倒是不觉得为难,毕竟她早就洞悉阿念对西炎玱玹的那份并非单纯兄妹情谊的心思。 她并没有因阿念对自己的无礼而心生怨怼,毕竟,是她嫁给了阿念心爱的男子,阿念的愤怒与不满,在她看来,也算是人之常情。 防风意映面上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她的目光悠悠落在西炎玱玹身上,眼中满是讽刺与不屑。 防风意映一生爱憎分明,她的心实在是太小了,只容得下一人。爱时,她轰轰烈烈,倾尽所有;恨时,她毫不犹豫,绝不拖泥带水,杀伐果断,绝不留半分情面。 不像皓翎玖瑶和西炎玱玹,该说不说,难怪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对于感情之事竟是如此的盘根错节、纠缠不清。他们在情爱的漩涡中徘徊犹豫,剪不断理还乱,这等复杂的情感关系,还真是让人“佩服”! 防风意映用那看似温柔的笑容掩去眼中一闪而过的轻蔑与嘲讽,轻轻笑了笑,缓声说道:“阿念莫急,我深知我嫁给陛下这件事,让你心里憋着一股怨气。不过,我真的不怪你,毕竟情之一字最是磨人。倘若有一日你能想明白,不再执拗,随时都可以来找我,我俩之间啊,确实缺少一个能够敞开心扉,推心置腹好好聊一聊的机会。只是呢,当下此事涉及我西炎国至关重要的宫廷机密,恐怕……” 西炎玱玹先是看了看一脸气愤的阿念,目光中带着安抚之意,而后又转头看向防风意映,神色严肃地说道:“阿念不是外人,你但说无妨。” 防风意映神色略显迟疑,那狭长的眼眸中带有几分不易察觉的狡猾和毫不掩饰的轻蔑,眼神中更是满溢着嘲讽之意,放肆地上下打量着西炎玱玹,顿了顿才缓缓开口道:“陛下,臣妾不得不再重申一遍,此事关乎着我西炎国至关重要的战事机密,陛下当真执意要让臣妾当着阿念的面言说?” “阿念不是外人,你但说无妨!” 防风意映闻言,轻笑一声,那目光中依然带有难以遮掩的狡猾之色,再次将这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在西炎玱玹身上,语气微微上扬道:“陛下,阿念固然是同您从小青梅竹马,关系自然是非同一般。您虽然不将阿念视作外人,可是阿念毕竟是皓翎王姬,西炎国军事机密此等要事,实在是不宜当着皓翎王姬的面诉说,陛下您确定要臣妾直言不讳吗?” 西炎玱玹目光凌厉地上下打量着防风意映,心中暗自思忖:这个防风意映,又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西炎玱玹本还欲开口说些什么,可视线一偏,瞧见了身旁的阿念,为了不让阿念心生误会,只得轻咳两声,说道:“无妨!你说吧!” 防风意映挑眉,那目光玩味地看着西炎玱玹,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说道:“那臣妾就说了,陛下可不要后悔!” 防风意映说着,丝毫不顾西炎玱玹的脸色,不等其赐坐,便自顾自地落座在一旁。西炎玱玹即便心中有气,此刻却也不能拿她怎样,毕竟,西炎玱玹有一半的江山还掌控在她防风意映的手上。 防风意映不仅不收敛,还自行给自己倒了一盏茶,轻轻抿了一口,而后那目光渐渐地落在站着一脸惊讶的两人身上,这才缓缓开口: “近日,陛下让臣妾着手准备攻打皓翎国之事,臣妾不敢有丝毫懈怠,已然精心筹备妥当。兵马方面,臣妾通过多方招募与训练,组建了一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且士气高昂的大军。粮草方面,臣妾更是费尽心思,从各地调集了充足的粮草,且安排了妥善的运输与储备事宜,确保大军在征战途中无粮草之忧。排兵布阵上,臣妾日夜苦思,参考了诸多兵书战策以及过往的经典战役,结合敌我双方的实际情况,制定出了数套详尽且精妙的作战方案。如今一切准备就绪,只待时机成熟,水到渠成,陛下就可以立即发兵攻打皓翎国了!” 第109章 多情玱玹(二) 防风意映就不紧不慢地端坐着,优雅用纤细的手指拈起茶杯,轻轻吹拂着杯口的热气,然后小口小口地品着茶,那姿态尽显从容与淡定。 她的目光平静如水,却又仿佛深不见底,静静地观察着西炎玱玹和阿念脸上每一丝细微的反应,不放过任何一个表情的变化。她的眼神时而在西炎玱玹紧皱的眉头和严肃的神情上停留,时而又转向阿念那满是愤怒和担忧交织的面容。 防风意映脸上的笑容得逞而又狡猾,那微微上扬的嘴角仿佛藏着无尽的阴谋。她心中想着:“呵~真是好大一个笑话!西炎玱玹啊西炎玱玹,我都再三警告过你了,此事事关我西炎国至关重要的军事要理,绝对不能轻易让阿念这个皓翎王姬听到,可你偏偏不听!非得让我当着她的面说出来,只为了表现出阿念在你西炎玱玹眼中并不是外人。这下好了,大家都陷入如此尴尬的境地了吧!” 防风意映的目光带有几分讽刺,又有几分轻蔑,毫不退缩、不卑不亢地对上西炎玱玹那因为恼怒、羞恨、愧疚、尴尬而差点扭曲的俊脸。西炎玱玹那充满各种复杂情绪的眼神,在防风意映看来只觉得好笑。她目光淡定而悠然地优雅坐着,那姿态就如同在看一场精彩绝伦的大戏,那一副看戏的模样,就差没端起一盘瓜子,当着他们的面磕起来,或者抱着西瓜大快朵颐地啃了。 防风意映心中暗笑:“西炎玱玹,我倒要看看你要如何收拾这烂摊子,如何收场!呵~真是一场精彩绝伦的好戏啊!” 防风意映害怕两人还愣在惊愕之中没回过神来,微微仰头,特地贴心地拱了一把火。她姿态优雅却又暗藏心机,不紧不慢说道:“陛下,如今一切皆已万事俱备。倘若不趁机出击,那岂不是白白可惜了臣妾这一番呕心沥血的苦心?臣妾为了此事,可谓是殚精竭虑,日夜筹谋,只盼着能为陛下成就一番大业。” 西炎玱玹听闻,神色一凛,那原本就严肃的面容此刻更添了几分凝重。阿念也没想到,她那从小一起长大、亲密无间的玱玹哥哥,在好不容易坐稳皇位之后,竟然萌生出发兵攻打皓翎国的想法!那可是她和玱玹哥哥从小一起长大的地方啊,承载着他们无数的回忆和欢乐。皓翎王对玱玹更是不薄,视如己出,关爱有加,他怎么可以做出这样忘恩负义的决定!? 阿念不敢置信地看着西炎玱玹,她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失望和不解。她那曾经熟悉无比、温暖亲切的玱玹哥哥仿佛在这一刻变得无比陌生,让她感到无比的心痛和迷茫。 阿念怒目圆睁,厉声质问:“玱玹哥哥,她说的是真的吗!?”那声音尖锐而颤抖,饱含着愤怒与难以置信。 西炎玱玹知道此刻事情再也藏不住了,神色焦急地赶忙解释:“阿念,你先冷静一下,听我说……” 阿念根本不等西炎玱玹将话说完,便连忙打断,她情绪激动,双手紧握成拳,大声吼道:“我问你,这是不是真的!回答我——” “阿念……”西炎玱玹试图安抚,声音中充满无奈。 “回答我——”阿念歇斯底里地喊道,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身体因愤怒和悲伤而微微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崩溃。 见西炎玱玹沉默不语,阿念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痛心。就在这短暂而又漫长的寂静中,阿念已经从他那令人心碎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 一气之下,阿念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抬起手,用尽全身的力气,重重地甩了西炎玱玹一巴掌。那清脆的巴掌声在空气中回荡,仿佛是阿念心中愤怒与失望的宣泄。 “你简直丧心病狂——”阿念声嘶力竭地喊道,她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变得沙哑:“父王待你不薄——”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她那因愤怒而涨红的脸颊滑落。 西炎玱玹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个红红的掌印,他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愣住了,眼神中流露出痛苦和无奈。 “阿念,你听我解释。”西炎玱玹不顾脸上的疼痛,急切地说道。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决定来!”阿念泣不成声,身体颤抖得愈发厉害。 防风意映在一旁冷眼旁观,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西炎玱玹看着阿念,声音低沉而沙哑:“阿念,我身为西炎的王,有太多的责任和无奈。攻打皓翎并非我的本意,但为了西炎的未来,我不得不权衡利弊。” 阿念怒发冲冠,双目圆睁,愤怒地打断他:“权衡利弊?那我们之间的情谊呢?我们曾经那些无比美好的回忆呢?父王一直视你如己出,倾心教你,对你关怀备至。这些难道在你心中都一文不值吗?你怎么能如此狠心,如此绝情?”阿念的声音颤抖着,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无尽的痛苦和失望。 西炎玱玹痛苦地闭上双眼,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缓缓说道:“阿念,我从未忘记过我们的过去,但身为君王,我必须为国家的长远考虑,为我的百姓考虑。” “好一个为国家考虑,为百姓考虑,从今往后,你我恩断义绝!”阿念声嘶力竭地吼完,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她转身决绝而去,裙袂在风中翻飞。 西炎玱玹望着阿念远去的背影,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想要呼喊却如鲠在喉。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痛苦与无奈交织在脸上。 西炎玱玹想要追上去,却被防风意映拦住:“陛下,此刻应以大局为重。莫要为儿女私情乱了心神,眼下还是攻打皓翎国之事更为要紧。” 西炎玱玹猛地睁开双眼,怒视着防风意映,喝道:“若不是你在此挑拨,事情何至于此!” 防风意映佯装委屈,福了福身,说道:“陛下息怒,臣妾一心为陛下着想,不想却惹得陛下不快。” 西炎玱玹狠狠地瞪了防风意映一眼,说道:“若阿念有个三长两短,我定饶不了你。” 防风意映明明心中畅快至极,那股得意劲儿几乎要抑制不住地从心底往外冒,可面上还装出一副楚楚可怜、受尽委屈的样子,用极其讽刺的声调说道:“陛下,臣妾这真的也是为了您的千秋大业着想啊!臣妾一心为您筹谋,满心满眼都是想着如何能助您成就宏图霸业,为此臣妾不惜劳心劳力,处处精心谋划,却不想如今竟落得这般被您怪罪的下场。” 第110章 多情玱玹(三) 西炎玱玹冷哼一声,甩袖怒道:“滚!别让朕再看到你。” 防风意映终究是实在装不下去了,肆无忌惮地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陛下莫要因为自己的无能、虚情假意而迁怒于臣妾呀!”她的笑声尖锐刺耳,话语更是充满了挑衅。 “下令让臣妾私底下养兵,招兵买马,排兵布阵的是您,下令发兵攻打皓翎国的也是您。您没有受到任何人的胁迫,更没有受到臣妾的威胁。一切都是您的旨意,您的决策!如今局面如此,您为何要这般迁怒于人?呵~简直可笑!!”防风意映一边说着,一边放肆地大笑,那笑声在宫殿中回荡,让人心惊胆战。 防风意映眼神中满是张扬的讽刺和不屑,仿佛一把利刃直直地刺向西炎玱玹。她微微转身,身姿优雅却又带着几分挑衅,坐回位置上。目光不卑不亢,甚至带着几分高傲,仰头直视着西炎玱玹,那姿态仿佛在宣告着她的无所畏惧。 “防,风,意,映!!”西炎玱玹怒目圆睁,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这四个字,声音中饱含着极度的愤怒。 防风意映却只是冷笑一声,不慌不忙地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那姿态从容淡定。她的眼神死死地锁在西炎玱玹那一张因为极度的愤怒与无奈而扭曲的俊脸上,目光坚定,丝毫不显畏惧之色。 防风意映不紧不慢地放下茶杯,轻轻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陛下,臣妾方才可是再三跟您确认,事关我西炎国如此重大的军事要事,是否要当着皓翎王姬的面说出来。是陛下您自己再三催促,让臣妾直言相告。怎么……这会儿,局面不如您意,反倒怨起臣妾来了!?”防风意映一边说着,目光中带有几分毫不掩饰的挑衅,她用那看似最嚣张的语气,说出了听起来最为委屈的话,那神情仿佛自己才是这场纷争中的受害者。 西炎玱玹被防风意映的话语激怒,他额头上青筋暴起,怒喝道:“防风意映,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你吗!” 防风意映闻言,笑得愈发肆无忌惮、张狂放肆了。“哈哈哈哈……西炎玱玹,你在说什么梦话啊?”她的笑声在整个宫殿中回荡,充满了嘲讽与不屑。 西炎玱玹的双目几欲喷火,狠狠地瞪了防风意映一眼,怒喝道:“放肆,朕的名讳岂是你能随意直呼的!” 防风意映却毫不畏惧,带着那刺耳的笑声优雅起身,身姿摇曳地一步步逼近西炎玱玹。她的脸上挂着轻蔑的笑容,说道:“西炎玱玹,你如何能杀我?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你的整个皇宫有一半势力都掌控在我的手中。你若是想让他们进来杀我,你大可叫两声试试,你看看有没有人敢应你!” “呵~又或者说你想亲自动手?”防风意映看着西炎玱玹的目光满是毫不掩饰的讽刺,继续说道:“不过,我防风意映的武力值放在整个大荒中都是无人能敌的,呵~就凭你这点三脚猫的功夫,恐怕也接不了我两招。哎呦,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脸说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大话……” 见西炎玱玹怒不可遏,整张脸都因愤怒而涨得通红,防风意映不仅没有停止对他的嘲讽,反而愈发变本加厉。 在她心中,这一生最看不起的就是西炎玱玹这种看似高高在上,实则优柔寡断之人。他明知皓翎玖瑶和涂山璟之间情投意合、关系匪浅,却偏偏要横插一脚,妄图破坏。 最过分的是西炎玱玹既然试图要利用 赤水丰隆对待皓翎玖瑶的情感,让 赤水丰隆誓死尽忠于他,他上一世就利用涂山璟和皓翎玖瑶之间的关系为他谋取利益,最后又杀了涂山璟这个工具人背景墙,呵~ 他明知阿念对他的情感,远非单纯的兄妹之情,可他却偏偏假装看不见,这种行为简直是自私、虚伪到了极致。 今日若不是她果断地过来一棒子打消了阿念的念头,让阿念早些看清现实,恐怕日后阿念会伤得更深。 阿念怎么说也是一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了,就算是亲哥哥,也不该在光天化日之下这般毫无顾忌地搂搂抱抱,更何况他西炎玱玹与阿念非亲非故,光天化日之下如此搂搂抱抱,传出去成何体统,阿念的名声还要不要了,他西炎玱玹注定给不了阿念想要的爱,还要这样耽误人家姑娘…… 西炎玱玹是那般机灵聪慧的人,她就不相信了,皓翎玖瑶、皓翎王、轩辕王、蓐收这些人都能看得出来阿念对他的心思,他会看不出来?也不知他是想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是个十足的花花公子,还是想要利用阿念是皓翎王姬的尊贵身份,为自己谋取利益。 总之,无论是出于哪一条原因,阿念是个单纯善良的好孩子,不该对西炎玱玹这样自私虚伪的人产生情感,不然日后受苦受伤的也必定是她自己。 防风意映一生敢爱敢恨,性格极为刚烈,在她的价值观里,最看不起的就是那种将情爱视作儿戏,将其当作交易筹码,三心二意,优柔寡断,处处留情之人。 不管他西炎玱玹爱的是皓翎玖瑶,还是其他什么女子,又或者想要和谁长相厮守,这些统统都与她防风意映无关。她本不想插手这等情感纠葛之事,然而,唯独阿念不行,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阿念。 阿念那般单纯善良,如同无暇美玉,她的心灵清澈透明,未曾沾染世间的权谋与算计。这样美好的女子,不该被卷进这一场充满阴谋与算计的权谋争斗之中。在防风意映看来,阿念值得拥有天底下最优秀、最深情、最正直的男子,而西炎玱玹这种自私自利、满心权谋、虚伪薄情的人渣,根本就不配得到阿念的一丝一毫情谊! 防风意映越看眼前这个西炎玱玹,心中越是不爽,继续讽刺:“哦哦……” “臣妾想起来了,刚才陛下怒发冲冠,扬言让臣妾滚!还说陛下再也不想看到臣妾了,哈哈哈……”防风意映笑得花枝乱颤,那笑声中充满了对西炎玱玹的嘲弄。 防风意映挺直了腰杆,目光坚定而凌厉,继续说道:“好啊,臣妾这就滚!陛下若是实在对臣妾不满,大可一纸休书,昭告整个大荒。不过,臣妾带来的财产、铺子、庄家、珠宝首饰,那都是臣妾的嫁妆,臣妾定会一件不漏的带回去。还有那些追随臣妾的氏族,呵~也不知臣妾与陛下和离之后,他们还能否忠心于陛下!还有陛下的千军万马,也不知道到时候他们还愿不愿意听从陛下的号令,为陛下马首是瞻了!要知道,陛下的朝廷之上有一半是我的人,陛下能坐稳这江山也有一半我的功劳!陛下千万不要忘了呀!” 此刻的防风意映霸气侧漏,全然没有将西炎玱玹放在眼里。 第111章 意念误会解开(一) 西炎玱玹不过是想说说气话,挽回一下自己那所剩无几的帝王面子罢了。毕竟防风意映竟然当着他的面毫不留情地拆他的台,这让他在阿念面前颜面尽失。他恼羞成怒,刚放出几句重话,试图以此来镇住场面,维护自己那已然摇摇欲坠的帝王尊严。 没想到,人家防风意映可不是吃素的,根本不惯着他这一套。只见她冷哼一声,转身就走,那决绝的背影仿佛在告诉西炎玱玹,她对他的愤怒毫不在意。 西炎玱玹人都给看傻了,他先是一愣,随后如梦初醒般小跑几步追上去,一边跑一边大声呼喊:“防风意映!”那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几分不甘。 然而,防风意映却好似压根没听到一般,依旧步伐坚定地继续往前走,没有丝毫停留的意思。西炎玱玹急得满脸通红,只能无奈地回来,他心中的怒火无处发泄,顺手一把抓起桌上的折子,狠狠地往地上摔去。 “防风意映!唉……”他长叹一声,眼神中满是愤怒、无奈与懊悔交织的复杂情绪。 防风意映特地来到蜿蜒的小溪边,找到了独自坐在那里抽抽噎噎哭泣的阿念。 她轻柔地递过去一方手帕,阿念先是被那只突然出现的手吸引了目光,顺着手缓缓往上看,这才瞧见了防风意映的脸。防风意映见她眼中噙满委屈,不由得心疼。 她见了来人是防风意映,自顾自地用手擦去了泪水,随后扭过头去,倔强地不肯让防风意映再多看一眼。 “你少在这里惺惺作态!” 防风意映对此并未恼怒,只是静静地坐在了阿念的旁边。 阿念满心抵触,根本不想靠近防风意映,还往旁边挪了挪:“别在这儿假惺惺的,你跟那个西炎玱玹一个样!我曾经那么信任你们俩,可你们却都骗我!”阿念带着哭腔,声音里满是愤懑和失望,还有委屈。 “那个西炎玱玹,我父王对他那么好,尽心尽力教导他武功,处处重用他,结果他竟然恩将仇报,竟然要发兵攻打皓翎国,简直就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阿念越说越气,小脸涨得通红。 防风意映仍旧没有生气,只是面带浅笑,静静地看着阿念,语气平和地问道:“骂够了吗?” 阿念猛地扭头,怒目圆睁,生气地瞪着防风意映,“哼!还有你,你从始至终接近我,肯定是有目的的,对不对?你是想利用我,对不对!我那么信任你,你为什么要欺骗我!” 防风意映轻轻叹了口气,缓声道:“阿念,有些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样简单。” 阿念咬着嘴唇,倔强地说道:“我不管!事实就是你们都辜负了我的信任!” 防风意映目光变得柔和,耐心解释道:“西炎玱玹有他的苦衷和抱负,我也有我的无奈。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对你的感情是假的。” 阿念别过头去,冷哼一声:“苦衷?无奈?全是借口!” 防风意映微微皱眉,继续说道:“阿念,你先冷静一下,听我说。在这复杂的局势中,每个人都身不由己,有时候做出的选择并非出于本心。” 阿念沉默不语,只是不停地抽泣着。 防风意映轻轻拍了拍阿念的肩膀,说:“我知道,现在不论我说什么你可能都听不进去,但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阿念猛地甩开防风意映的手,大声喊道:“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们!”说完,起身跑开了。 防风意映望着阿念远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忧虑。 阿念在回去的路上,满心还沉浸在方才的愤怒与悲伤之中,对周遭的环境毫无防备。就在她毫无察觉之时,危险已如鬼魅般悄然临近。 就在那寒光凛冽的剑尖即将无情地刺向她的刹那,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矫健的身影如闪电般飞速冲来。好在防风意映因放心不下阿念独自一人,悄悄跟在了后面,只见她玉手一挥,瞬间变化出一把锋利无比的剑,精准无误地挡住了那刺向阿念的致命一剑,金属激烈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在寂静的道路上格外刺耳。 “白钰姐姐?”阿念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得有些愣神,还没等她完全反应过来。防风意映行动如风,毫不犹豫地一把将阿念猛地拽到自己身后,宛如护雏的母鸡一般,将阿念紧紧护在身后,紧接着便毅然决然地与那群穷凶极恶的杀手展开了激烈的搏斗。 “你自己找个地方躲起来,他们人太多了,我护不住你!”防风意映一边奋力迎战,一边大声喊道。 “哦哦,好!”阿念如梦初醒,赶忙乖乖地躲在一棵粗壮的树后,紧张地探出个脑袋看着防风意映。 只见防风意映身陷重围,明显寡不敌众,阿念心急如焚,慌乱地环顾四周,发现了周围散落的一些石子,便手忙脚乱地捡起来,使出全身力气朝着那些杀手砸过去。防风意映趁机抓住时机,一剑了结了其中最厉害的那个。然而,有一个喽啰杀手发现了在暗地里偷袭的阿念,眼中闪过一丝凶光,提着剑就朝着她恶狠狠地劈过去。 阿念躲闪已然来不及了,只能惊恐地瞪大双眼,眼睁睁地看着那一把利剑朝着自己无情地劈过来。在这万分危急的关键时候,防风意映眼神一凛,手起剑落,干脆利落地一剑砍下了杀手的脑袋。刹那间,鲜血四溅,洒在防风意映那张冷艳的脸上,非但未减其姿容,反倒更添了几分惊心动魄的美感。 阿念原本紧闭双眼,等待着疼痛的降临,却迟迟未感受到。她缓缓睁开眼,就见眼前之人早已身首异处,地上鲜血横流。防风意映的脸上沾满了温热的鲜血,让她看起来宛如浴血的战神。阿念还未从惊恐中缓过神来,突然看到后面有人企图偷袭防风意映,赶忙大声提醒道:“白钰姐姐,小心后面!” 防风意映反应极其迅速,转身一个凌厉的横踢,将那人直接踢飞数米远。接着手上一转,手中的武器竟然换了一种形态,只见她持着红莲火扇冲了过去,毫不犹豫地丢出扇子,那杀手瞬间人头落地。 随即,她又身姿矫健地与其他剩余的几个虾兵蟹将激烈地打了起来。 防风意映乃是大荒数一数二的高手,这些小喽啰自然不是她的对手。没过多久,她便将这些杀手全部收拾干净。来不及喘息,防风意映立刻转头过去,急切地查看阿念有没有受伤。 第112章 意念误会解开(二) “阿念,你没事吧!”防风意映一脸急切,双手稳稳地落在阿念肩上,目光如炬,上上下下仔细观察着,生怕遗漏了哪怕一丝一毫的伤口。她的眼神中满是担忧与关切,额头上还挂着因方才激烈打斗而渗出的细密汗珠。 阿念见防风意映这般紧张自己,原本那颗倔强而又充满防备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她别过头,倔强地用衣袖擦去眼角的泪水,强装出一副坚强的样子,嘴硬地说道:“我没事!才不要你关心呢~”可那微微颤抖的声音和泛红的眼眶,却分明透露出她内心的后怕与脆弱。 见阿念安然无恙,防风意映长舒了一口气。 “阿念,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离开。”防风意映拉起阿念的手,准备带她走。 阿念起初还有些抗拒,见防风意映身上全是血,最终还是心软了,点了点头,可刚走几步,却一个踉跄差点摔倒。防风意映赶忙扶住她,关切地问:“是不是吓到了?” 阿念咬着嘴唇,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白钰姐姐……” 话音刚落,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我没事,只是腿有些发软。”阿念强撑着倔强。 防风意映二话不说,直接将阿念背在背上,加快脚步前行。 回到神农山,阿念的情绪逐渐平复。她看着防风意映,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 “白钰姐姐,谢谢你救了我。我……我觉得我应该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见意映脸上的笑容,阿念轻嗑两声,倔强道:“但是,先说好了,你说你的,我未必会信。”阿念低声说道。 防风意映宠溺一笑,接过春桃递过来的帕子擦去脸上的水,洗漱好之后,轻轻一笑:“傻丫头,你太容易相信别人了,我今日就只是救了你一命,你就心软了。” 阿念沉默了片刻,又开口道:“嗯……我知道,我这样很笨,但是,我真的很信任你,我之前就很喜欢和你在一起,嗯……那你能和我讲讲,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吗?” 防风意映微微叹气,缓缓说道:“这其中的缘由复杂,一时也难以说清。但我对你的心,从未有过虚假。” 防风意映说着,动作轻柔地给阿念倒了一杯茶,语气诚恳而又严肃:“阿念,我知道,因为我嫁给玱玹,你心中一直有怨气。其实,我从一开始就看得出来,你对你的玱玹哥哥情感远超常人。我知道你喜欢他,但是,阿念,你要清楚,西炎玱玹这种人,绝不是能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人,他是一个帝王,自古帝王多情,心思深沉,权谋在握。你这样单纯善良,实在是不适宜卷进这种充满权谋与计算的纷争中,你觉得嫁给一个一心一意只为你的、凡事都把你放在第一的富家公子哥,难道不比嫁给西炎玱玹这样冷血无情的帝王要好得多吗?或许作为一个哥哥,他是一个好哥哥,对你关怀备至,呵护有加。但他绝不是一个好夫君!” “阿念,你想想啊,你对玱玹的感情连你父王都看得出来,你的姐姐也看得出来,我也看得出来,老轩辕王也看得出来,你猜猜看,你的玱玹哥哥那么聪明,他会看不出来吗?”防风意映目光灼灼地看着阿念,继续说道,“如果他知道你喜欢他,还毫不避讳,那就是他自己的问题。且不说你们两个根本不是亲兄妹,就算是亲兄妹,你现在都长这么大了,他也该懂得男女有别,不该对你那般逾矩!” 阿念眼眶泛红,委屈道:“我知道,可是,我就是放不下玱玹哥哥!” 防风意映轻笑一声,手温柔地落在阿念头上,耐心开导:“阿念,感情之事,有时候越是执着,越会让自己受伤。你想想,你为了这份感情,已经如此痛苦,可得到了什么呢?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会遇到真正适合你的人的。” 阿念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我……” 防风意映继续说道:“阿念,西炎玱玹绝不可能像你父王对待你母妃那样,一生一世一双人、专情不二。日后他的后宫绝不可能只有我一人,定然是佳丽三千,后宫纷争不断。即便你真的嫁给了玱玹,他也绝不可能只爱你一人!他要权衡的太多,要顾及的太多,爱情于他而言,或许只是逐鹿天下的路上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我有试着去忘记玱玹哥哥,可是我忘不掉他!”阿念双手绞着衣角,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防风意映轻轻握住阿念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阿念,忘记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但你不能一直困在这无望的感情里。你要多出去走走,多结识新的人,也许在不经意间,你就会发现,这世上还有许多值得你去爱的人。” 阿念抬起头,眼神迷茫又无助:“真的会有那样的人吗?” 防风意映坚定地点点头:“一定会有的,只要你愿意敞开心扉。” 阿念:“那你们为什么要发兵攻打皓翎国!”她的声音带着愤怒和不解,眼睛直直地盯着防风意映。 “阿念,天下大势,分合无常。战争并非个人意愿所能左右,这其中牵涉到诸多利益与权谋的考量。”防风意映微微皱眉,试图解释。 阿念打断她:“我不懂什么权谋!我只知道因为这场战争,会有很多无辜的人死去,会有很多家庭破碎!” 防风意映轻叹一口气:“阿念,有时候为了更大的安定,短暂的动荡是难以避免的。西炎玱玹也是为了统一大业,为了让天下不再有战乱。” 阿念咬着嘴唇:“可这就是你们伤害无辜之人的理由吗?” 防风意映沉默片刻,缓缓说道:“阿念,这其中的复杂并非三言两语能够说清。但我答应你,我们会尽量减少伤亡,争取早日结束这场纷争。” 阿念别过头,泪水滑落:“白钰姐姐,你们真的要发兵攻打皓翎国吗?” 防风意映无奈点点头。 阿念泪水悄然滑落,那晶莹的泪珠仿佛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滚落脸颊。她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坚定,没了往日那般天真单纯,仿佛在瞬间历经了沧桑。“无论我说什么,你们都要发兵攻打皓翎国吗?”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深深的绝望和不甘。 防风意映神色凝重,沉声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阿念倔强地点点头,迅速擦去眼角的泪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有力:“好!” 阿念深吸一口气,目光炯炯地说道:“既然如此,那……那我也先把话说清楚,我是喜欢你和西炎玱玹,但如果让我在你们和我父王之间选一个,我会毫不犹豫选择我父王!如果让我在你们和皓翎百姓之间选择一个,我会毫不犹豫选择皓翎百姓,我要做一个有担当的王姬,我享受了皓翎百姓给予我的富贵衣食无忧,我就该为他们做什么,这些,都是你教我的!”她的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防风意映闻言,眼中泛起泪水,那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她的手轻轻落在阿念额头上,替她理去碎发,心中满是骄傲:“阿念,你长大了!” 阿念和防风意映四目相对,两人的眼中皆含着泪水,那泪水里有无奈,有痛苦,有不舍,也有对彼此的理解和尊重。 “白钰姐姐,到时候,你会亲自带兵打仗吗?”阿念睁着那双盈满泪水的大眼睛,声音颤抖地问道。此刻,她的内心充满了矛盾与痛苦,既期待着白钰姐姐的回答,又害怕听到那个令她心碎的答案。毕竟,白钰姐姐要攻打的是自己的国家,一旦成真,她们或许将在战场上兵戎相见。 “会!”意映回答得斩钉截铁。 “是啊,白钰姐姐那么厉害,我一猜就知道白钰姐姐一定会领兵出征……”阿念的话语中虽仍有一丝钦佩与敬仰,但更多的是无尽的悲伤和绝望。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她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此时,防风意映的手轻轻落在阿念的肩膀上,她语重心长地说道:“阿念也可以很厉害!” 阿念带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眼神空洞地看着防风意映,“我也可以像你一样吗?”她的声音充满了无助和迷茫、恐惧。 “可以!”防风意映回答得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犹豫。 “可是,我很笨的,我……我只会惹祸,我什么都不会,我很没用!”阿念的声音带着歇斯底里的哭腔,她神情崩溃,低垂着头,仿佛整个世界都已经崩塌。 防风意映果断地否定了阿念的话,“谁说的!我的阿念只是还没有长大,但是阿念不是没有用,阿念心地善良,我可听说,高辛百姓遭遇水患,有一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女子广施粥棚,给当地百姓送去衣物和粮食,又带人去帮助难民一起重建家园呢……” 阿念眼中似有惊讶,那目光中还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更多的却是深深的哀愁。 “白钰姐姐,你怎么知道的?我……”阿念的声音微微颤抖,似乎还未从这份意外中回过神来。 “你做的很好!我很骄傲!阿念,你真的很厉害,如果不是你,不知道又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我不止知道这个,我还知道,你让人趁着雨季还没有来,组织当地百姓一起去修建水坝,这才避免了一场大灾难的发生……”防风意映的话语中充满了赞扬与肯定。 阿念眼中泪光点点,那晶莹的泪花在眼眶中打转,她目不转睛地看着防风意映,防风意映继续说道,“阿念,你不用去羡慕我,因为,你也可以像我一样,甚至能做得比我更好!” “我真的可以吗?”阿念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自我怀疑和无尽的悲伤,她害怕面对未来可能的战争,害怕与她最爱的白钰姐姐和玱玹哥哥成为敌人,更害怕失去自己的国家和亲人。 防风意映挑眉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充满了温暖与鼓励,“你不是做到了吗?很多事情,你都做得很好!阿念,你不用去羡慕别人,因为,你就是你自己的大英雄!” 然而,阿念的心中却依旧被悲伤和恐惧所笼罩,不知未来该何去何从。 防风意映温柔地揉揉阿念的小脑袋,满目慈爱地说道:“姐姐还听说了很多,比如百姓为了感谢阿念做的事情,还送了瓜果去皓翎国呢!什么为民除害啊,帮百姓惩治腐败贪官啦,救助灾民呀……一桩桩一件件,阿念,你做的真的很好,你就是当之无愧的大英雄!” 阿念重重地点点头,眼神坚定,“好!白钰姐姐,我一定不让你失望!” 防风意映神情认真地看着阿念,眸中满是复杂的情绪,缓缓说道:“阿念,以后身份不同,立场不同,姐姐不能护着你了,你要保护好自己。我不求你原谅我和西炎玱玹,但是……” 阿念突然紧紧抓着防风意映的手,脸上绽放出温柔至极的笑容,“白钰姐姐,我怪你,但是,我也理解你,我们身份不同,立场不同,你是西炎王后,我是皓翎王姬,这些,我都知道,我理解,也尊重你!” “谢谢你,阿念!”防风意映的声音微微哽咽。 阿念轻轻摇摇头,“应该是我要谢谢你,你教会了我很多!那些为人处世的道理,那些心怀天下的胸怀,都是你一点点让我明白的。” 第113章 小夭,我在乎你(一) 云齐匆匆来报:“陛下,不好了,皓翎小王姬在回皓翎国的路上遭遇刺客,我们的人过去的时候,地下伏尸一片,却没见到皓翎小王姬!” 西炎玱玹满脸担心,迅速放下手中的折子站起来,“什么!” 云齐继续回话:“但是,我们的人通过观察那些尸体上的伤痕,应该是被火系武器伤到了,而且,出手之人招式毒辣,看上去应该是被剑所伤,还有的人身上有些许灼烧的痕迹,伤口处焦黑一片,可见这伤人者火系功法威力不小,绝非一般人能做到,想来,放眼整个大荒,能又如此能力的人,恐怕只有王后一个了……” 云齐说着,小心翼翼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 西炎玱玹迅速反应过来,直接掠过云齐冲向芙蓉殿。 一过来便冲向阿念,满脸焦急:“阿念,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伤到?” 阿念眼神中多了几分淡定和沉稳,脸上带着泪痕,但还是努力挂着笑容,淡定地告诉西炎玱玹:“玱玹哥哥,我没事了!” 西炎玱玹目光随即落在优雅坐在位置上品茶的防风意映,眼神中满是疑惑。 阿念缓缓开口:“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西炎玱玹反手拉住阿念的手,阿念目光淡淡地落在紧紧握着自己小手的那一双大手上,抬眸对上西炎玱玹担忧的目光,毫不犹豫地迅速抽出手,阿念这一举动让西炎玱玹心中猛地抽了一下:“阿念?” 阿念深吸一口气,说道:“玱玹哥哥,我不怪你发兵攻打皓翎国了,你有你的不得已,不过……如果你执意要与父王为敌,那你也是我的敌人,日后战场上相见,玱玹哥哥不必手下留情!” 阿念说着,毅然转身离开。 西炎玱玹看着阿念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不知从何时起,他那个无忧无虑、天真无邪,总是跟在自己身后撒娇的妹妹已经不在了。 见阿念已经走了,防风意映对上西炎玱玹那冷得能杀人的目光,不卑不亢,缓缓开口:“我不过是让她早些认清现实,早些知道,早些做好心理准备,免得到时候爱的太深,恨的太深……” 防风意映起身,缓缓走向西炎玱玹,她身姿婀娜,却带着凌厉之气,目光坚定如炬,朱唇轻启,字字句句掷地有声:“西炎玱玹,我不管你是真心不知道阿念对你的情感也好,还是假装看不见也罢,不管你爱皓翎玖瑶还是辰荣馨悦,这些我都不管,但是,阿念是一个好姑娘,你别去招惹人家,你既然要做一个哥哥,那就做好哥哥的本分,不要做一些逾矩之事,毁了阿念的名声!” 防风意映说完,决然转身离开,每一步都带着决绝。她连多看西炎玱玹一眼都觉得恶心,在她心中,西炎玱玹这样处处留情的花花公子与涂山篌又有什么分别! 防风意映这一生最痛恨的就是玩弄他人感情之人,那些既做不到一心一意,又给予不了保护的人,简直可恨至极!他们的存在,只会让真心付出的人遍体鳞伤。 老轩辕王起居的殿中。 “玱玹登基已多日,虽已娶正妃,然立后之事却一再拖延,玱玹,此事你可得仔细斟酌啊!” 皓翎玖瑶面带关切,轻声问道:“玱玹哥哥,那在你心中,欲立谁为后?” 西炎玱玹毫不犹豫,脱口而出:“你——”可话尚未说完,便感受到老轩辕王那凌厉且极具深意的目光射来,西炎玱玹心中一紧,迅速改口:“你觉得呢?” 老轩辕王神情严肃,郑重说道:“那自然当属防风意映。辰荣馨悦虽对你一片痴心,这在整个中原人尽皆知,就连赤水丰隆与我下棋时也多次提及,询问是否愿让赤水氏与你联姻。但你毕竟已娶防风意映为正妃,即便你二人关系不睦,可你的半壁江山终归有一半掌控在她手中。倘若不立她为后,难免会令那些追随防风意映之人萌生二心。况且,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盘根错节,稍有差池,便可能引发朝局的动荡不安。” 西炎玱玹的眼神瞬间黯淡无光,犹如一汪了无生气的死水,毫无波澜。在他心底,只要最终娶的人不是皓翎玖瑶,那么无论娶谁似乎都变得无关紧要了。 老轩辕王瞧见西炎玱玹这副失魂落魄、死气沉沉的模样,眼中倏地闪过一抹凌厉之色,语气严肃地说道:“小夭啊,皓翎忆是你的妹妹,我瞧着这姑娘伶俐乖巧、善解人意。倘若她愿意,你就去跟她通个气,让她来我这儿长久居住,也好陪一陪我这把行将就木的老骨头!省得你们俩各自忙碌,连个陪我的人都没有,我的话,你听明白吗?” 皓翎玖瑶脸上挂着微笑,可心底却忍不住泛起一丝无奈,轻叹一声,缓缓对老轩辕王说道:“外爷,您这意思莫不是想让阿念嫁给玱玹?” 老轩辕王手抚胡须,目光深邃,缓缓开口,道:“阿念那丫头着实是个难得的好姑娘,天真活泼又带着几分刁蛮,心思纯净、清澈单纯,全然没有其他小姑娘那些勾心斗角的复杂心眼。” 皓翎玖瑶听闻此言,心头猛地一怔,一时间也难以分辨内心究竟是何种情感在涌动,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西炎玱玹,却发现西炎玱玹也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两人的目光不期而遇,交汇的瞬间,彼此的心中皆如被苦涩的潮水淹没,那滋味难以言说。 老轩辕王见二人这般反应,便寻了个由头支走皓翎玖瑶,缓声道:“小夭,花园里的凤凰花开得正艳,你去给外爷剪一些来,摆在这院里头定是极好!” 皓翎玖瑶当即心领神会老轩辕王的意思,起身朝着二人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老轩辕王见皓翎玖瑶的身影已然走远,这才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一盏茶,徐徐说道:“玱玹,这几日我瞧着你一直忙忙碌碌的,你也别瞒着我,私底下你让人操练兵马,究竟所图为何?不妨直说。” 西炎玱玹起身朝着老轩辕王恭谨地施了一礼,铿锵有力地回道:“爷爷,现今中原已然趋于安定,我轩辕国兵强马壮,粮草储备充裕,国库也颇为充盈。我思量着,这天下也该走向一统了!” 老轩辕王听闻此言,面色微微一愣,他早有预感西炎玱玹会发兵攻打皓翎国,只是没料到这一天竟来得这般迅疾。 老轩辕王面色凝重,目光如炬地盯着西炎玱玹,郑重问道:“你可当真想好了?” 第114章 小夭,我在乎你(二) 西炎玱玹毫不犹豫,斩钉截铁地应道:“想好了,如今已然势在必行,不得不发……” 老轩辕王神色淡然,说道:“你能有此等雄才大略,很好,我果真未曾看错你。但如今你才是轩辕的国君,重用何人、舍弃何人,该如何行事,皆由你的判断而定,不必在意我。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发兵攻打皓翎国这一事,小夭那边你需早做筹谋……” 皓翎玖瑶本欲离开,可心中始终惴惴不安,难以放下。她刚一回返,便听闻了老轩辕王和西炎玱玹的谈话。 皓翎玖瑶惊愕万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西炎玱玹竟然打算发兵攻打皓翎国!那可是他自幼成长的地方,皓翎王对他有养育教诲的大恩大德,他怎能如此恩将仇报,做出这般忤逆之事! 皓翎玖瑶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径直冲了进去。老轩辕王和西炎玱玹见小夭突然折返,皆惊诧不已。不过,老轩辕王依旧神态安然,不慌不忙地坐在位子上悠闲地喝着茶。 皓翎玖瑶朝着二人行了一礼,嘴角强挤出一抹笑容,佯装什么都不知晓,声音微颤地说道:“我忘了拿剪刀……” 皓翎玖瑶本欲装作一无所知,平静离去。然而,在与西炎玱玹擦肩而过的瞬间,她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停下脚步,目光直直地盯着西炎玱玹,颤抖着声音,质问道:“玱玹哥哥,你要发兵攻打皓翎国,是吗?” 西炎玱玹沉默良久,强撑着镇定,未发一言,努力让他看起来平静,手上只是静静地摇晃着手中的琉璃酒盏,神情专注地欣赏着打在桌子上的光影随着酒液的晃动而不断变化。 “我……我下令发兵攻打高辛。”西炎玱玹的声音低沉且坚决。 皓翎玖瑶怀疑自己听错了,难以置信地再次追问:“你再说一遍!” “我下令发兵攻打高辛。”西炎玱玹面无表情地再次重复。 皓翎玖瑶怒不可遏,猛地拿起一旁的酒杯,使尽浑身力气将手中的酒盏砸向玱玹。 酒盏重重地砸在西炎玱玹的额头上,酒液四处飞溅,玱玹瞬间满脸都是酒水,额头上也被砸出了一道血痕。 皓翎玖瑶转身飞奔而出,玱玹根本来不及擦拭脸上的酒水,心急火燎地急忙去追皓翎玖瑶。 皓翎玖瑶冲出来的那一刹那,防风意映恰好前来。 防风意映轻轻瞥了一眼屋内的状况,便大致明白了发生了什么。见西炎玱玹那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防风意映心中百般滋味,不知究竟是何感受。 春桃见了,还欲说些什么,却被防风意映出言阻止:“春桃,你带着这些人去花园里摘些凤凰花。此时凤凰花开得正盛,摘一些回去芙蓉殿放着,我甚是喜欢!” 春桃当即心领神会她的意思,应声道:“是,小姐。”随后便带着身后的丫鬟一同往花园去了。 防风意映看着西炎玱玹和皓翎玖瑶所在的方向,目光中增添了几分冷淡。她如此行事,无非是为了保住西炎玱玹的帝王架子。她深知,西炎玱玹在皓翎玖瑶面前毫无架子可言。可他现今毕竟是一国之君,倘若那副唯唯诺诺的模样被人瞧见,帝王威严何存! 防风意映长舒一口气,原本是打算去跟老轩辕王他们商议发兵攻打皓翎国之事,然而此刻,她更想去瞧瞧西炎玱玹和皓翎玖瑶这一出好戏。 防风意映赶过来的时候,只见皓翎玖瑶跑进屋内,“砰”的一声,门在西炎玱玹眼前重重关上,玱玹拍着门急切地叫着:“小夭,小夭……” 不知为何,防风意映看到这一幕,心中莫名其妙隐隐作痛。 不单是因为阿念那傻丫头一直被蒙在鼓里,根本不知道她心心念念的玱玹哥哥从始至终心里唯有皓翎玖瑶一人,至于对阿念的好,无非也就是把对皓翎玖瑶的那份爱顺带施予在她身上罢了。 防风意映很多时候都很羡慕阿念,但更多时候都为阿念感到不值。甚至有些时候她怀疑阿念一直活在皓翎玖瑶的阴影之下,很多人对阿念好全是因为皓翎玖瑶。别的暂且不论,就说皓翎王和西炎玱玹,他们俩对阿念的爱多多少少都掺杂了对皓翎玖瑶那份缺失的爱。 防风意映站在角落里冷眼看着,心中暗忖:好一个菀菀类卿!呵~ 皓翎玖瑶用背抵着门,拼尽全力就是不让玱玹进去。 西炎玱玹顶着头上那一片红紫,一个劲拍着门,声音颤抖且急切:“小夭,你听我说。” “我听你说什么?难道是听你说,当年你被逼得走投无路时,是皓翎王收留了你吗?还是听你说,他收你为徒,教你弹琴酿酒,教你体察民生、处理政务,帮你训练暗卫,你却忘恩负义,狼子野心,在你坐稳轩辕王位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要下令攻打皓翎国吗?” 西炎玱玹声音颤抖,仍一个劲拍着门,喊道:“小夭,你不明白!” “我不明白什么?你倒是给我说明白啊!难道我刚才说的都是假话?都是在冤枉你吗?”皓翎玖瑶的声音带着愤怒和失望。 …… 防风意映已然没了兴趣继续看着两人纠缠不休,转身便离开。 走到花园,春桃见了,忙上前小心翼翼问道:“小姐……小姐不是要过来找老轩辕王吗,怎么这会儿要走了?” 防风意映长舒一口气,目光落在老轩辕王的住所,神色略显无奈,“无妨,改日再来也行,怕是今日他们也没心情听我说排兵布阵,攻打皓翎国的事了!” 防风意映说着,毫不犹豫转身就走,春桃愣了一会儿,随即反应过来,赶紧小跑跟上防风意映。 皓翎国。 阿念回来后一直闷闷不乐的,她满心纠结,不知道该不该把西炎玱玹意图发兵攻打高辛之事告诉父王。 她怕父王一时接受不了这个消息,可是,她心里也清楚,西炎玱玹一定会发兵攻打高辛,这件事情已经箭在弦上了。如果不提前告诉父王,让父王早做防备,到时候父王一定会被西炎玱玹打个措手不及。 阿念犹豫再三,内心满是纠结与挣扎。最终,她深吸一口气,唤来了海棠:“海棠,快来给我梳妆。”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海棠闻声赶来,瞧见阿念一脸的疲惫与忧愁,心疼地说道:“王姬,您这是怎么了?看起来如此憔悴。” 阿念咬了咬嘴唇,倔强地回道:“我没事,快些给我梳妆,莫要多言。” 海棠不敢再多问,手脚麻利地为阿念梳妆。阿念紧紧盯着铜镜里的自己,不断叮嘱海棠:“仔细些,这里,鼻子这里再多加一点粉,还有这里……莫要让父王看出我的疲惫……” 海棠一边应着,一边更加小心谨慎地为阿念整理妆容。 “海棠,你看看我像不像平日里的模样。有没有哪里不对?” 海棠仔细看了看,确保阿念和平时一般无二后点点头,但是,见阿念如此憔悴,还是忍不住开口:“王姬殿下,您不过才离开皓翎两天,怎么回来就这般疲惫了,路上可是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海棠,你快别问了!” 经过一番精心打扮,阿念再三确认,从妆容到神情都与平时一般无二,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她缓缓起身,对海棠说道:“我去父王书房看看父王。” 然后,阿念紧闭双眸,深吸一口气,努力强装镇定。刚刚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谁知脚下却突然传来一阵无力感,紧接着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地倒在地上了。听到这声响,海棠的心瞬间揪了起来,心疼得不行,连忙想要扶起阿念,手刚刚伸出去,却被阿念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不用了,我已经长大了,是时候学着自己站起来,自己独当一面了,不能再让父王护着我了……” 海棠望着阿念,那眼中满是无法掩饰的心疼。她的王姬殿下平时可不是这样的,一直以来,阿念都被大家如珍似宝地呵护着,向来都是众星捧月一般的存在。平时哪怕只是一点小磕小碰,都会委屈地哭上一会。可是,现在,她这般懂事的模样竟让海棠感到害怕,海棠满心忧虑,不断在想,她的王姬殿下到底在神农山经历了什么,才会有如此巨大的改变…… 阿念一脸倔强,步伐坚定地朝着皓翎王的书房走去,那小小的身影仿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 皓翎王还在专注地看折子,突然听到了守门的人那边传来的动静。一抬头,就瞧见阿念这么快就回来了,不禁有些惊讶。他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嘴上还在调侃阿念:“从前被关着,你死活要去找玱玹,现在父王放你离开了,怎么不在神农山多待一些日子,才去了两天就回来了。” 阿念听了这话,心中一阵苦涩,却还是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走上前说道:“父王,我在那儿待着心里总是不安,还是觉着在您身边踏实。” 皓翎王放下手中的折子,伸手轻轻拍了拍阿念的头,笑道:“你这小丫头,就会哄父王开心。” 阿念垂下眼眸,掩饰着眼中的复杂情绪,小声说道:“我说的可都是真心话。” 皓翎王:“不对……我怎么看阿念都不对……怎么?不在神农山多陪陪你姐姐,你姐姐在那边过得可好?玱玹那边现在怎么样了,可还有困难?要不要我让蓐过去帮忙……” 阿念心头一愣,她……她也不知道姐姐在那边过得怎么样,更无法想象,如果姐姐知道玱玹哥哥要发兵攻打皓翎国,姐姐会怎么样,姐姐该有多难过啊…… 阿念想到这里,只觉眼前一阵朦胧,迅速掩去眼角的泪水,强挤出一抹笑容,说道:“父王,你就放心吧,姐姐在神农山一切都好,父王就别总是担心姐姐了。倒是父王你,该关心关心自己,别总是终日埋头在这书房中看奏折,累坏了自己可怎么办!” 皓翎王看着阿念,眼中满是慈爱,笑着说道:“你这丫头,倒是会操心父王了。” 阿念走上前,轻轻拉着皓翎王的衣袖,撒娇般地说:“父王,我说的可都是真心话,您可得听进去呀。” 皓翎王见一向刁蛮任性的阿念突然懂事了,心中一阵欣慰,“哈哈哈,你这小丫头终于知道关心一下你父王了!” 阿念闻言,不禁一阵酸涩涌上心头,从前都是她太过于刁蛮任性,总是只顾着自己开心,从没有为父王考虑过…… 阿念扯出一抹甜甜的笑容,轻轻依偎在皓翎王身上,声音带着些许哽咽:“父王,从前是我不懂事,一直任性,让父王为我担心,如今,我也该长大了,不能一直任性了,不能总是让父王替我操心!” 皓翎王宠溺地一下一下拍着阿念的背,语气温柔:“我的阿念终于长大了!” 阿念不禁泪水涌出,在皓翎王看不见的角落悄悄擦去眼泪,本想强扯出一抹笑容,与父王多聊一会儿。可是,她的身体总是因为极度的难过而止不住抽搐,她害怕会露馅,本想强力掩饰住,然而,皓翎王平日里那般爱她,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不对劲。 “阿念,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皓翎王关切地问道。 阿念连忙擦去眼角的泪水,抬起头来,强扯出一抹笑容,声音带着哭腔:“父王,我只是觉得我从前太不懂事了,不知道现在还来得及改正不……” 皓翎王温柔地给阿念擦去眼角的泪水,目光中满是担忧:“阿念,告诉父王,到底发生了什么?说实话!” 阿念本想委婉提醒一下父王,可是,见父王这么关心姐姐,这么关心玱玹,她始终不忍心把西炎玱玹要发兵攻打皓翎国的事情告诉父王。犹豫再三,阿念还是决定暂时隐瞒,她担心父王一时间受不了这个打击。于是随便找个由头,阿念带着哭腔说道:“父王,玱玹哥哥……我现在是不是不能嫁给玱玹哥哥了!” 皓翎王听完之后无奈摇摇头,宠溺地捋了捋阿念额前的发丝,“我还以为多大点事呢,阿念,你若是真想要嫁给玱玹,父王替你做主,让他娶你便是了!” 阿念摇摇头,“不!” 阿念强扯出一抹笑容,眼神坚定地看着皓翎王,声音清脆却带着决然:“父王,我是喜欢西炎玱玹不假,可是,若是让我在父王和西炎玱玹之间选择一个,我必会毫不犹豫选择父王。若是让我在皓翎百姓和西炎玱玹之间选择一个,我必然会选择皓翎百姓。现在,玱玹哥哥已经是轩辕王了,我想要嫁的只是我的玱玹哥哥,不是轩辕王。白钰姐姐说的没错,我做不到和别人分享我的男人,玱玹哥哥现在是轩辕王,很难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那我便不会再回头选择玱玹哥哥了。我只想找一个真心爱我的,一心一意为我的,永远把我放在第一选择的男子,而不是选择一个帝王。父王,我会慢慢放下玱玹哥哥的,三年不行,就十年,十年不行,那就二十年……实在不行就一辈子……我不相信我用一生的时间去忘记一个人,还忘不掉!” 皓翎王望着阿念,眼中满是心疼与欣慰。 他看见阿念这一副模样很是心疼,但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毕竟他自己也是帝王,他也知道自古帝王江山和爱人很难两全。 皓翎王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将阿念拥入怀中,“阿念,不管怎样,父王都会一直陪着你。” 阿念靠在皓翎王的怀里,泪水再次忍不住滑落,“父王,我知道,我知道父王最爱我了。”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忧伤,许久之后,阿念缓缓起身,擦了擦眼泪,“父王,我没事了,您别担心。” 皓翎王看着阿念故作坚强的样子,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阿念随便找了个由头离开了,皓翎王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眉头紧皱,赶紧吩咐一旁手下人:“去查查,王姬不在皓翎的这些日子,到底去哪了?见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 “是!”手下人领命而去。 虽然阿念给了皓翎王一个看似合理的理由,但是皓翎王是何等精明的人,又怎会察觉不到其中的猫腻。他摩挲着下巴,暗自思忖,他猜测,轩辕国那边一定出事了! 第115章 拉勾勾 蓐收一听说阿念回来了,心中不禁纳闷:“阿念这个小丫头,从前关着她,不让她去找玱玹,她每天闹得要死要活的。现在放手让她去神农山找玱玹了,怎么可能刚去两天就回来了,莫非是出事了!” 一想到这里,蓐收丝毫不敢犹豫,迅速朝着阿念的住所冲过去。一进来,便看到阿念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把头深深地埋进身体里哭泣。蓐收见了,心中一阵酸涩,连忙走上前,轻声说道:“阿念,这是怎么了?” 蓐收赶紧冲过去靠近阿念,阿念听到蓐收的声音迅速抬起头来,见来人真的是蓐收,迅速擦去眼角的泪水,强装镇定,目光落在窗外。 蓐收仅仅一眼就知道了阿念肯定出事了。 以阿念往日那副性子,一旦在外头受了委屈,绝不可能一个人坐着默默哭。 若是发生了大事,阿念一定会大哭大闹一场,然后让皓翎王给她做主; 若是发生了小事,现在蓐收到了,阿念定会哭着闹着诉说自己的委屈。 可是,现在阿念竟然强忍着心里的委屈强撑镇定,他不由得心头一阵酸涩。 他还想要说什么,可是话到喉咙又不知该从何开口。 无奈,只能坐在阿念旁边。见阿念红着眼,目光呆呆地望向窗外摇曳的花朵,她就那样小小的一个,蜷缩在一团躲在角落里。 蓐收抬起想要落在她头上安抚她的手,终究还是停在了半空,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迅速收回手,目光落在一旁。两人谁也没说话,房间里弥漫着沉闷的气息。 过了许久,蓐收小心翼翼地看着阿念,打破了沉默:“阿念,到底发生了什么?” 见阿念红着眼摇摇头,她的眼眶早就湿润了,蓐收见往日里那个刁蛮任性、绝不允许自己受任何委屈的的小王姬,此时像极了一个受委屈的小孩独自躲在角落里哭泣,心中不由得一阵心疼。 蓐收双手放在阿念肩上,声音温柔得如同春日的微风,害怕再次刺激到阿念,“阿念,到底发生了什么,告诉蓐收哥哥好不好?蓐收哥哥给你做主!好不好……” 阿念静静地看着蓐收,见蓐收一脸焦急,满眼都是关心,不知想到了什么,终究还是难以撑住这强撑的镇定,放声痛哭,哭得抽搐,哭得哽咽,哭得话都吞吞吐吐,“蓐……蓐收……” 蓐收见阿念突然放声大哭,心中一抽,已然明了这个小王姬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蓐收犹豫了一会儿,手还是落在了阿念头上,轻轻揉着她的发丝,“阿念,告诉蓐收哥哥,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念带着哭腔,哽咽着开口,由于太过于难过,身体一直抽搐,“蓐……蓐收!你……我告诉你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我,你一定……一定不能告诉父王……” 蓐收见阿念这一副模样,赶忙答应阿念,“好好好,我都答应你,我都答应你,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好不好!” 阿念哇哇地哭着伸出了手,小指头伸出来,“拉勾勾!” 蓐收有些哭笑不得,这个阿念,都什么时候了,委屈成这样子,这个时候还要拉勾勾。无奈摇摇头,最终还是耐着性子,单膝跪在阿念旁边,与阿念拉勾勾。 第116章 蓐收:好,我答应你,都答应你,别哭了好不好 蓐收满心疼惜,嘴上却依旧带着几分调侃之意说道:“好好好,拉勾勾~都这么大个人了,行啦,拉勾勾了,快说吧,又是谁那么不知天高地厚欺负了你啊?我的王姬殿下!” 阿念那颤抖的手,缓缓地与蓐收的小指勾在了一起。此时的蓐收,全然还未从和阿念这般亲密的肢体接触中回过神来,心跳竟莫名地慢了半拍,不知不觉间,脸已红到了后耳根。就在这一瞬,突然,就听见阿念又嘤嘤地哭了起来。 蓐收心疼得哪还顾得上其他,眼神之中满是深深的担心和自责,甚至还夹杂着一些不知所措。 瞧见蓐收这副模样,阿念哭得愈发伤心,简直就是放声大哭,那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把一把地往下掉落,“蓐收……玱玹哥哥,玱玹哥哥下令攻打高辛!” 蓐收闻言,面色陡然一惊,整个人瞬间站直了身子,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呆呆地看着阿念,仿佛石化了一般,愣了好半晌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声音颤抖地问道:“阿念,你说什么?” 蓐收迅速单膝下跪,双手紧紧地落在阿念柔弱的双肩上,眼神中满是焦急,却又强挤出一抹温柔,试图安抚阿念的情绪,“阿念,你再说一遍,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阿念此刻哭得愈发委屈了,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声音带着无尽的悲伤和委屈,“西炎玱玹,他下令攻打皓翎国!” 蓐收一听,再也坐不住了,整个人像被点燃的爆竹一般,“腾”地一下迅速起身,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要离开。阿念见状,连忙胡乱地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毫不犹豫地迅速冲过去,从后面一把紧紧抱住蓐收,身体不停地抽搐着,声嘶力竭地破口大骂:“蓐收!你个混蛋,你骗我,你明明答应了我,不会告诉父王的,你怎么能言而无信,你要是走了,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蓐收!!你答应我的,不告诉父王!你要去哪里?” “你骗我!” 阿念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声嘶力竭地喊道,声音里满是绝望和愤怒。 蓐收心头一愣,长呼一口气,转过身来,双手稳稳地落在阿念肩上,眼神坚定,声音温柔地告诉阿念:“阿念,此事事关重大,西炎玱玹现在是轩辕王,手握重兵,一旦他真的想要发兵攻打皓翎国,我们得早早做打算,不然到时候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 阿念哽咽着开口,此时的阿念已经哭红了眼,但眼神依旧坚定:“蓐收,现在还不能告诉父王,我们……我们先不要告诉父王好不好,我怕父王一时接受不了……”阿念的声音越来越小,身体也因为哭泣而颤抖得更加厉害。 阿念越哭越委屈,“蓐收!刚刚我们拉过勾勾的,你答应我不会告诉父王的!!你不能言而无信,你不能这样欺负我!!”阿念一边哭,一边用拳头捶打着蓐收的胸膛。 蓐收看着阿念如此伤心的模样,心中满是不忍,长舒一口气,强扯出一抹笑容,手上轻轻为阿念擦去泪水,“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我都答应你,别哭了好不好!” 阿念委屈地点点头,那挂满泪痕的小脸显得楚楚可怜,哽咽着声音开口: “好,只要……只要你现在不去告诉父王,我以后都不哭了,我也不欺负你了——” 蓐收看着阿念这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满心满眼都是心疼,仿佛心尖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了一下。 阿念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蓐收,眼神坚定得如同燃烧的火焰:“蓐收,你教我武功,你教我排兵布阵,教我兵法好不好?” 蓐收闻言,面上瞬间大惊失色,眼睛睁得浑圆,不敢置信地看向阿念。他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阿念,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找出一丝玩笑的意味。然而,阿念那坚定无比的眼神,还有此刻无比认真的神情,都让他明白,她现在这一副模样绝对不像是在开玩笑。 第117章 女儿愿意领兵出征(一) 蓐收的眉头紧紧皱起,脸上的神情愈发凝重,语重心长地说道:“阿念,没事的,天塌下来了,有蓐收哥哥给你顶着呢,我泱泱皓翎国,有的是文成武将,即便他西炎玱玹发兵攻打皓翎国,我们也有人能够上阵杀敌,阿念,你乖乖在你宫里待着好不好!” 阿念倔强地擦去眼泪,眼神坚定,很认真地再次告诉蓐收:“蓐收,我不想再做那个一直被保护的皓翎王姬了,我是父王的女儿,我是皓翎国的王姬,我已经不是小孩了!”阿念的声音微微颤抖,却充满了力量,她双手激动地抓住蓐收的手臂,眼神坚定,“蓐收,我不想一直被你们保护着,我也想像父王一样做个大英雄,我也想为皓翎百姓做一些我能做的事!” “蓐收,你教教我好不好!”她的目光中满是恳求。 蓐收看着往日那个刁蛮任性的阿念如今这一副模样,心如刀割。阿念见蓐收没有回答自己,眼神更坚定了,用力摇了摇蓐收的手,“蓐收!” “蓐收,求求你了,你就教教我吧,好不好……蓐收~”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和哀求。 蓐收长呼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极大的决心,他很认真地看着阿念,声音温柔而又坚定:“好,我教你!” 听到蓐收答应教自己,阿念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那笑容中带着坚定和期待。 这段时间,每天天还未亮,阿念就跟着蓐收来到校场。 阿念咬着牙,双腿不停地颤抖,但依然坚持着。汗水湿透了她的衣衫,顺着脸颊不停地滴落。 练习完基本功,蓐收开始教阿念剑术。 “剑要拿稳,出剑要快、准、狠!” 蓐收一边示范,一边指导着阿念。阿念一次次地挥舞着手中的剑,手臂酸痛得几乎抬不起来,但她从未喊过一声苦。 午后,阳光炽热。 蓐收不过一个转身的功夫,阿念眼前一黑,重重地摔倒在地上,蓐收顾不得手中的东西迅速冲过去,“阿念……” 阿念咬着牙,迅速擦去额头上的汗水,拒绝了蓐收扶自己起来的动作,阿念眼神坚定地看着滑落到手背上的汗水,咬紧牙,自己站了起来。 蓐收望着往日里那个一直娇生惯养的阿念,如今竟呈现出这一副如此要强的模样,心中不禁疼惜万分。他实在不忍心让阿念再这般继续练下去了,于是猛地一把抓住了阿念的手腕,声音无比温柔:“阿念,够了,我(心疼)……” 然而,似乎是想到了某些关键之事,那提到喉咙处的话竟硬生生被他给吞了回去,紧接着话锋一转,坚决而笃定地说道:“相信我,我能保护好你,我能保护好皓翎国,我能保护好陛下,你别练了!” 阿念却倔强地松开了蓐收落在她手腕上的手,继续站起来训练。 蓐收看着顿在半空中的手,心中一阵酸涩。他望着阿念倔强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再次劝说道:“阿念,你这样拼命,会把自己的身体累垮的。” 阿念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回应道:“蓐收,我不怕,我一定要振作起来,我可以的。” 蓐收沉默了片刻,默默地走到阿念身边,陪着她一起训练。 他在沙盘前给阿念讲解排兵布阵的要领。“这里是敌军,我们要根据地形和敌军的兵力分布来布置我方的阵型……”阿念聚精会神地听着,不时提出自己的疑问和想法。 夜里,阿念回到房里,所有的下人都已经睡下了,她还在烛光下研读兵法。她的双眼布满了血丝,但依然不肯放下手中的书卷。 第二日,皓翎玖瑶并非皓翎王姬这一惊人消息如同狂风一般迅速传遍了整个大荒。曾经那个高高在上、备受尊崇的皓翎大王姬,瞬间跌落云端,身份骤变,竟成了令人闻之色变的大魔头蚩尤的女儿。一时间,各种诟病、指责、谩骂之声如潮水般向她涌来。 阿念一直在心中思量,西炎玱玹即便有心攻打,皓翎国没有恰当合适的发兵理由,想必他一定不敢轻举妄动。因此,她一直和蓐收加紧操练兵马,时刻做好充分的备战准备。原本以为尚有充裕的时间可以应对,未曾想到,他竟如此之快就有了发兵的理由,而这理由竟然还是姐姐不是父王的女儿…… 阿念满心不敢置信,怀着最后一丝希望,她急匆匆地去找皓翎王求证。然而,皓翎王的沉默和那欲言又止的神情,让她的心彻底坠入了冰窟。他并没有否认这一事实,阿念呆呆地立在原地,仿佛失去了灵魂。她怎么也无法接受,姐姐,的确不是父王的女儿。 日子一天天过去,阿念的武艺日益精进,对排兵布阵和兵法的理解也越来越深刻。她不想再是那个娇弱任性的王姬,而是逐渐成长为一个坚强勇敢的战士,她也想成为白钰姐姐口中期待的巾帼英雄,她不想再做那个被人保护的刁蛮小阿念了。 朝堂之上,气氛原本庄严肃穆。 就在这时,一位朝臣神色匆匆地疾步奔入,甚至顾不得礼仪,大声喊道:“陛下!大事不好了——” 这声高呼打破了朝堂的宁静,所有人的目光都瞬间聚焦在这位慌张的朝臣身上。 “陛下,西炎玱玹命赤水丰隆为大将军,发兵三十万攻打高辛。”朝臣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急切地汇报着这惊人的消息,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脸上满是惊慌失措的神情。 皓翎王听闻,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他迅速从王位上站起来,身体因为震惊而微微颤抖,不敢置信地看着上前回话的朝臣,眼睛瞪得浑圆,仿佛要把眼前的朝臣看穿。 他之前早就怀疑西炎玱玹会发兵攻打皓翎国,但是,他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当这个消息得到确认,他一时难以接受。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皓翎王的声音因为愤怒和震惊而变得嘶哑,他紧紧地握着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那朝臣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再次回道:“陛下,千真万确啊!西炎玱玹命赤水丰隆为大将军,率三十万大军,已经朝着咱们高辛而来了。” 整个朝堂顿时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大臣们个个面如土色,交头接耳,惊慌的情绪在人群中迅速蔓延开来,皓翎王突然口吐鲜血,当场昏死过去。 皓翎王一夜白头,次日朝堂之上,朝臣纷纷进言,说西炎玱玹狼心狗肺,忘恩负义,枉愧了皓翎国对他这些年来的养育,简直该死! “这个西炎玱玹,简直忘恩负义,枉愧陛下对西炎玱玹这么多年来的养育之恩,简直就是个白眼狼!”一位大臣气得满脸通红,怒目圆睁,双手因愤怒而不住地颤抖,“想当年,陛下对他关怀备至,视如己出,在他落魄之时给予他庇护和支持。如今他却恩将仇报,丝毫不念及旧情,实在是令人心寒,令人发指!” “这个西炎玱玹,简直可恶至极!”另一位大臣紧接着愤懑地说道,“陛下对他的悉心栽培,耗费了多少心血,为他提供了多少资源和机会。他却不知感恩,反而举兵相向,这等行径简直天理难容!他的良心被狗吃了吗?如此狼心狗肺之人,必遭天谴!” 第118章 女儿愿意领兵出征(二) “哼!他这般无情无义,全然不顾往昔的情谊,简直就是个十足的小人!”又有一位大臣怒不可遏,“陛下的仁德和宽容竟换来他的背叛,真是瞎了眼当初对他那么好!” “这种忘恩负义之徒,就该遭万人唾弃!”朝堂上群情激愤,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纷纷指责西炎玱玹的不义之举,整个朝堂被愤怒和谴责的声音所充斥。 “众爱卿有谁愿意领兵出征,为国征战?”偌大的朝堂之上,此声回荡,却无人应答。一片死寂之中,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皓翎王面色惨白如纸,虚弱地喘着粗气,那模样仿若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然而,他的目光却异常坚定,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地说道:“如今敌寇来犯,我皓翎国危在旦夕!身为一国之君,朕当身先士卒,御驾亲征!以朕之血,燃我军之斗志;以朕之躯,卫我皓翎之山河!朕要让敌军知晓,我皓翎儿女,宁死不屈,血战到底!”奈何他刚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那孱弱的身体仿佛不堪重负,只觉胸口一阵翻涌,“噗”地吐出一大口鲜血,鲜血溅落在地。 众朝臣顿时慌乱不堪。刹那间,朝堂之上乱成了一锅粥,有人惊恐万分地尖声呼喊着:“速速传太医!” 旁边服侍的下人心急如焚地试图搀扶那摇摇欲坠的皓翎王,他双手颤抖不止,满脸写满了惊惶与忧虑。 放眼望去,满朝文武,竟无一人能挺身而出应战。 毕竟敌军出战的是赤水丰隆,赤水丰隆这个大将军虽不足为惧,可是,他们的先锋是防风意映,防风意映身为一介女子,巾帼不让须眉,她的箭术在整个大荒都是无人能及的,更何况她武功高强,对付区区一个赤水丰隆他们高辛还能勉强一战,可是,防风意映…… 大臣们面面相觑,眼中尽是深深的焦虑与无尽的恐惧。 有人低垂着头,神色惶恐,压根不敢正视皓翎王的目光,似在逃避这沉重的责任; 有人则在一旁不住地唉声叹气,眉头紧蹙,双唇颤抖着喃喃道:“国之危矣,国之危矣……”那声声哀叹,仿佛亡国的丧钟已然敲响。 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臣,心急如焚地围拢在皓翎王身侧,声音悲切地苦苦劝道:“陛下,您是万金之躯啊!万万要保重龙体啊!” 而那些年轻的臣子,大多面露茫然,在这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全然没了主张,只是木然地杵在原地,呆若木鸡。整个朝堂被一片绝望与无助的阴霾所笼罩。 这时,一位老臣站了出来,声音颤抖地说道:“陛下,如今局势危急,您的龙体为重啊!切不可亲赴战场。” 另一位大臣也紧接着附和道:“是啊,陛下。如今朝中无人能担此重任,我们当速速想办法搬救兵,或是寻求他国相助。” 皓翎王喘着粗气,眼神中却依然透着坚定:“难道我皓翎国就要这样坐以待毙?我泱泱大国,满朝文武,却挑不出一个能应战防风意映的?” 就在众人陷入绝望之时,从身后传来一道高亢激昂的声音:“父王,女儿愿意领兵出征——” 众人寻着声音望去,只见阿念一身戎装,大步踏入朝堂,她昂首阔步而来,步伐坚定有力,浑身散发着凌厉之气。她的目光炯炯有神,直视前方,似是世间一切艰难险阻都无法阻挡她的步伐。 蓐收紧跟其后,神色肃穆,步伐规整。当行至御前,蓐收恭恭敬敬地弯下腰,规规矩矩地给皓翎王行礼,动作一丝不苟。 朝堂上的群臣目光纷纷投向这二人。 阿念目光坚定,拱手说道:“父王,皓翎王姬皓翎忆愿领命出征,扞卫我皓翎疆土,保我皓翎百姓安危!” 皓翎王看着阿念,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阿念,你……” 阿念挺直了腰杆,大声说道:“父王,女儿这些时日跟随蓐收将军苦练兵法武艺,定不辱使命!” 众大臣目光皆落在阿念身上,只见她已然褪去了往日的裙褥华服,身着神装铠甲,英姿飒爽,威武潇洒。 这时,有朝臣出来谏言,说阿念简直是胡闹,“王姬往日里被陛下纵得无法无天,刁蛮任性,毫无半点大家闺秀之态,又如何能成大事?战场凶险,可不是王姬您玩耍的地方!” 另一位大臣也附和道:“王姬殿下,打仗并非儿戏,这需要丰富的经验和卓越的才能。您一直在宫中养尊处优,对战争的残酷怕是一无所知啊!如何能领兵上阵?” 又有大臣紧接着说道:“王姬,您贵为金枝玉叶,应当在宫中安享荣华,上阵杀敌之事……您这贸然请战,实非明智之举,简直胡闹。” 见众朝臣都在气势汹汹地弹劾自己,阿念却是丝毫不慌,瞬间拿出了将军的豪迈气概,昂首挺胸,目光凌厉如剑,声若洪钟般大声说道:“尔等若是不服,认为我是在胡闹,大可与我一战,我若是赢了,你们便不准再为难父王!” “哈哈哈哈,王姬殿下,您开什么玩笑,你与我们一战?呵~”一阵充满嘲讽的笑声响起。 “不错!”阿念回答得斩钉截铁,那眼神坚定无比,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火。 “这……”众臣面面相觑,一时语塞。 “胡闹!”有大臣怒声质疑。 阿念挑眉,嘴角上扬,不屑地说道:“大人不会是怕打不过我,不敢了吧?” “好!既然王姬执意如此,那就请恕臣不敬之罪——” “大人请!”阿念双手抱胸,微微侧身做出请的姿势,身姿飒爽。 只见阿念身形一闪,招式凌厉,仅一招便了结战局,轻松制胜。 众大臣瞬间呆若木鸡,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就连皓翎王也很是惊讶,要知道,阿念打败的可是战功赫赫的苏大将军! “这……这怎么可能!” “王姬,竟然……竟然打赢了苏大将军!” 蓐收看在眼里,眼中满是骄傲和欣慰。 阿念转身,周身气势如虹,霸气侧漏,全然不似平常那般模样,朱唇轻启:“诸位大臣,莫要以往日之见度今日之我!国难当头,人人皆应挺身而出。我皓翎忆虽往日娇纵任性,不懂世事,但这些时日跟随蓐收将军苦学兵法武艺,早已非昔日吴下阿蒙。我有报国之志,熊熊燃烧,不曾有半分熄灭;我有杀敌之勇,勇往直前,毫无退缩之意;我有护民之心,坚定如磐,绝不动摇。为何不能上阵御敌?我深知战场残酷无情,硝烟弥漫,生死难测。可正因如此,才更应奋勇向前,毫不畏惧,保家卫国!难道诸位就因那陈旧的成见而否定我的决心和能力吗?” 一位老臣摇头叹息道:“王姬啊,您不过是一时意气,这战争之事,岂是您能轻易应对的?” 阿念目光坚定,扫视众人,再次高声回应:“大人,我并非一时意气。我知晓战争关乎国家存亡,百姓生死。正因如此,我才愿以一腔热血,拼尽所能,为皓翎而战!” “王姬殿下,您一介女子,平日里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对战争的残酷与艰险根本毫无所知。这战场可不是您能随意涉足的地方,莫要凭着一时的冲动,误了国家大事。”一位大臣言辞恳切地说道。 阿念冷眼扫了发言的大臣一眼,语气坚定:“女子又如何?防风意映不也是一介女子,可你们呢,一听到她名字,吓得连上战场的勇气都没有,由此可见,巾帼英雄,保家卫国,无关性别!” 那位大臣被阿念说得面红耳赤,却仍不甘心地反驳道:“防风意映那是万中无一的个例,王姬您怎能与她相提并论?她的箭术乃是大荒数一数二的,她的法术更是远在于我等之上,您呢?一直身处宫廷,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从未经历过血雨腥风,又如何能承担起上阵杀敌的重任?” 阿念霸气回击:“我虽为女子,但也有不输男儿的壮志豪情。难道只因我是女子,就该被轻视,被否定吗?” “我人都还未上战场,诸位怎知我不行!” 阿念一番慷慨陈词,说得众朝臣一时语塞,面面相觑。 阿念扫视众人,继续说道:“国难当头,阿念愿为父王分忧,为皓翎百姓而战!” 蓐收神色坚毅,抱拳拱手,朗声道:“陛下,臣愿意追随王姬殿下,上阵杀敌,扞卫我皓翎国威,守我皓翎江土 保我皓翎百姓!” 皓翎王望着蓐收和阿念,眼中满是欣慰之色,大声说道:“好——” 皓翎王眼中泛起泪花,点了点头:“好!阿念,父王信你!” 第119章 战场相见 防风意映率领着精心排列的那支锐不可当的精锐之师,趁着夜色深沉,万籁俱寂的暗夜,轩辕国悄然出兵。 他们行动如风,以疾如雷电、令人猝不及防的凌厉之势突袭荆渡。转瞬间,荆渡这座战略要地便被她牢牢掌控于掌心之中。 占领荆渡这一举措,对于轩辕攻打高辛而言,其意义可谓至关重大。它恰似一把锋利至极且精准致命的匕首,迅猛而又深深地刺入高辛的腹地。这般情形之下,即便轩辕大军气势如虹地长驱直入高辛境内,轩辕一方也能够凭借水路毫无阻碍地提供源源不断、充裕至极的粮草物资补给,从而切实确保大军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高辛这片广袤的土地,已然历经上万年的和平安宁,从未遭受过战乱的侵扰。即便往昔他们曾拥有兵强马壮、威风凛凛的雄师,然而经过这数年的松弛懈怠,其军事实力早已今非昔比,大不如前。曾经的辉煌荣耀已然消逝,如今面对来势汹汹、锐不可当的轩辕大军,显得捉襟见肘、有些力不从心。 反观轩辕的军队,自轩辕建国之初伊始,便始终出入于烽火连天的沙场,历经了悠悠千年的千锤百炼。自西炎玱玹继位的这一年以来,防风意映亲自接手军队事务,从精心谋划的排兵布阵,一直到严格要求的兵马操练,每一项工作她都亲力亲为、事必躬亲。 防风意映与赤水丰隆齐心协力、共同统兵作战。军中更有大将禺疆,其灵力高深莫测,尤为善于控水,在水战方面造诣极高,并且对高辛的地形和气候了如指掌。这一系列的显着优势对于轩辕而言,无疑是如虎添翼,让轩辕军队的战斗力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使之愈发强大。 有了防风意映这般的绝世高手坐镇,轩辕军队在战场上势如破竹,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其作战能力令人惊叹不已,为之侧目。 士兵们迈着整齐划一、有条不紊的步伐,一丝不苟地在营帐周围巡逻。营帐内,防风意映身着锃亮的铠甲,身姿挺拔地端坐在主位之上,与众人一同面色凝重地商议军事。 就在这时,探子神色匆匆、脚步慌乱,疾步来报:“王后娘娘,刚刚得到消息,说明日之战,他们高辛领兵作战的将领乃是皓翎忆。” 防风意映闻此消息,面色骤变,眉头紧皱,满脸皆是惊诧之色,脱口而出:“竟是她?” 身旁一位副将先是放肆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真没想到会是她,要是真由皓翎忆这丫头领兵打仗,那这仗压根就没必要打了,直接让皓翎国乖乖把领土让给咱们得了!哈哈哈!” “据我所知,这个皓翎忆被皓翎王娇惯得无法无天,任性妄为,平日里就知道骄纵跋扈,恐怕连刀枪怎么拿都不清楚,居然还妄想着上阵杀敌,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另一位将领撇着嘴,满脸的鄙夷。 “想来他们皓翎国确实是无人可用了,才会让这么一个不谙世事的黄毛小丫头来应战!”又有一人阴阳怪气地讥讽道。 “准是那小丫头听闻咱们防风大将军,王后娘娘威名赫赫,心生羡慕,便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也能行,哈哈哈!”众人哄堂大笑,笑声在营帐中回荡。 防风意映听着这些人对阿念的肆意侮辱,眼中瞬间闪过一道冰冷的杀意,猛地一拍桌子,怒声吼道:“都给我住嘴!”众人被这雷霆般的怒喝吓得身子一颤,笑声戛然而止。 防风意映脸色阴沉,目光如炬地扫视着众人,语气严厉地说道:“不管从前皓翎忆是如何刁蛮任性,也不管她之前有没有上过战场,我们都决不能有丝毫的轻敌之心!战场之上,轻敌乃是最致命的错误,哪怕只是一丝一毫的疏忽,都有可能导致全盘皆输的结局,大家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防风意映的目光悠悠落在营帐外头那洒下银辉的月色之上,眼中倏地闪过一抹复杂至极的情绪。 心中暗自思忖着:“阿念,难道我们这么快就要在这战场上相见了吗……” 她的心隐隐作痛,那复杂的思绪如乱麻般交织,却又被她强压在心底,无人知晓。 次日,寒风刺骨,风沙萧萧,凛冽的风声似要撕裂苍穹。 太阳刚刚升起,柔和的光线透过营帐的缝隙洒了进来。阿念身着铠甲,静静地坐在那里擦剑。剑身反射着初升的阳光,熠熠生辉。 蓐收见了,心中很是心疼。他站在不远处,望着阿念专注的身影,欲言又止,最终没有上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陪着她。 晨露还没从草径上滑下来,朝阳映照大地,留下一片红色的沙土。远远望去,仿佛大地被鲜血浸染。 阿念身姿挺拔地站在百万雄师面前,目光决然。那坚定的眼神,仿佛能穿透一切阻碍。 回想起从前自己幻想的种种美好,阿念心中百感交集。那些曾经的幻想,如同易碎的泡沫,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不堪一击。但不论如何,在她心中,男人,永远抵不上家国大义! “将士们,今,我皓翎忆代父出征,讨伐白虎、常羲!”阿念的声音响亮而坚定,在空旷的战场上回荡。 “如果有一天我能嫁给玱玹哥哥,我一定很紧张,我还会有点害怕,我害怕我自己不够美,不够漂亮,配不上玱玹哥哥……”从前满怀期待地和姐姐说过的话,那个场景历历在目。彼时的阿念,双颊绯红,眼中满是对未来美好的憧憬,神情羞怯而又充满向往。 但是,今天,她必须穿上铠甲,在战场上和自己爱的两个人见面!命运的捉弄,让曾经的少女心事化作泡影。 阿念在心中下定决心:“如果只有杀了玱玹才能保护父王、保护皓翎百姓,我会毫不犹豫选择杀了玱玹!”此念一起,她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坚毅,仿佛能斩断一切情丝。曾经的柔情蜜意,在这一刻被深深埋藏在心底最深处,家国大义在她心中筑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阿念身骑战马,手持长剑,双目圆睁,犹如燃烧着熊熊烈焰。她的发丝在风中狂乱飞舞,与那染血的铠甲相互映衬。 战场上的喊杀声震耳欲聋,阿念却毫不畏惧,勇往直前。每一次挥剑,都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鲜血溅起,染红了她的衣衫,顺着手臂流淌而下,在指尖汇聚成滴滴血珠,坠落于地。 敌人的攻击如潮水般涌来,阿念却毫不退缩,左挡右劈,奋勇杀敌。她的脸庞沾上了敌人的血渍,混合着自己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身旁的战友不断倒下,但阿念的脚步未曾停歇。她怒吼着,声音冲破云霄,仿佛要将心中的愤怒和坚定全部宣泄出来。 战马嘶鸣,阿念一路冲锋陷阵,所到之处,敌人纷纷倒下。她的眼神愈发坚定,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 “死战到底!不胜不归——”阿念手持利剑,声嘶力竭地怒吼着。那把利剑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剑身之上血迹斑驳,仿佛在诉说着刚刚经历的惨烈厮杀。 阿念浑身浴血,她的铠甲已被鲜血浸染,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殷红的血顺着她的脸颊流淌而下,滴落在脚下的土地,溅起一朵朵微小的血花。 她的眼神坚定而决绝,充满了视死如归的勇气。在她的身后,将士们受到她的鼓舞,个个热血沸腾,高喊着“死战到底,不胜不归——”,义无反顾地跟随她冲锋陷阵。他们的脚步声如雷霆万钧,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狂风呼啸,吹乱了阿念的发丝,却吹不散她心中的斗志。她挥舞着利剑,率先冲向敌阵,如同一道不可阻挡的洪流,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要将敌人彻底击溃。 终于,阿念手持利剑,浑身浴血,打败了白虎和常羲两部,拼死杀到了防风意映面前。此刻的她,气喘吁吁,身上的伤口不断渗出血迹。她望着防风意映,眼神中没有愤怒,只有久别重逢的感慨和对彼此的尊重。 防风意映和阿念在战场上相见,目光交汇的瞬间,仿佛时间都停滞了。 防风意映看见她那一刻,她那双好看的眼睛里一滴泪水悄然落下。那泪水在夕阳的余晖中闪烁着晶莹的光芒,仿佛承载着无尽的感慨与欣慰。 要知道,阿念从前可是被父亲和兄长骄纵的小丫头,是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哭包。稍有不如意,便会哭得梨花带雨,惹人怜爱。 然而如今,眼前的阿念已不再是昔日那个娇弱的小女孩。她身着战甲,手持兵刃,满身血污却威风凛凛,已然成了一个冲锋陷阵、勇往直前的大将军! “阿……阿念……你,还是一路杀到了我面前……呵~好样的!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意映的声音带着几分感慨,心中一阵欣慰。她望着阿念,眼神中既有对眼前这个坚毅女子的赞赏,又有对往昔情谊的怀恋。那一瞬间,战场上的硝烟似乎都淡去了几分,只有两人之间复杂而深厚的情感在交织流淌。 防风意映看着从前那个天真活泼、无忧无虑的阿念,如今身披铠甲,英姿飒爽地冲锋陷阵,上阵杀敌,心中很是欣慰,亦有几分感慨。 两人交起手来,战力悬殊极为明显,阿念根本不是防风意映的对手。然而,防风意映每每出招都有所保留,招式看似凌厉,实则并未使出全力。每一招每一式,都暗藏着她内心深处的不忍与纠结。 阿念也看得出来防风意映在故意放水,喊道:“白钰姐姐,你莫要小瞧我!不必有所保留,你若是真想杀我,我根本不是你的对手!我说过了,若我们战场上相见,你不必手下留情!”她的声音带着倔强与决绝,在呼啸的风声中显得尤为坚定。 防风意映轻轻叹了口气,说道:“阿念,今天能在战场上与你交锋,我很骄傲,你长大了。”那话语中饱含着欣慰与无奈,仿佛有千言万语欲说还休。 阿念咬着牙回击:“既然如此,白钰姐姐也不必顾及往日情分!”她的眼神中透着决然,不顾身上的伤痛,再次冲向防风意映。 防风意映略微加强了攻势,但仍未真正伤害阿念分毫。此时,战场上局势愈发紧张,双方士兵的喊杀声震耳欲聋,直冲云霄。血腥之气弥漫开来,令人心颤。 阿念心中明白,防风意映对自己的这份情谊,可她身为战士,不能退缩。那坚定的信念支撑着她,即便面对强敌,也毫不畏惧。 防风意映无奈,只得继续应对着阿念的进攻,心中却暗自思忖着如何能让阿念全身而退,她想要的不过是拿下皓翎国,根本不想要了阿念性命。 阿念被防风意映猛地打倒在地,她倔强地挣扎着,还妄图翻身起来再战,可就在这时,却惊觉防风意映的那一杆银枪已然稳稳地架在了自己纤细的脖颈之上。 四目相对的瞬间,防风意映的眼中依旧满是温柔,仿佛面前不是战场上的敌手,而是曾经熟悉的故人。那温柔的目光,仿佛能穿透这冰冷的战场,融化一切的坚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把锋利的利剑如闪电般迅猛挑开防风意映的长枪。蓐收动作敏捷如风,一把将阿念紧紧拉起来,用力拽到自己的马上,神色焦急且严肃地喊道:“阿念,你不是她的对手!我们两个加起来都不是她的对手,莫要再逞强!”那声音急切而严厉,仿佛要穿透这喧嚣的战场。 话音未落,蓐收毫不犹豫地纵身下马,只见那马儿似乎心领神会,得到了某种隐秘而确切的旨意,撒开蹄子带着马背上满脸不甘与担忧的阿念疾驰离开了这硝烟弥漫、杀声震天的战场。 紧接着,蓐收与防风意映展开了激烈的交锋。防风意映出招凌厉至极,每一式都蕴含着排山倒海般强大的力量,对蓐收出手没有丝毫的手软,招招致命,式式狠辣。而蓐收也拼尽全力应对,怎奈没过几招,便在防风意映狂风骤雨般的攻击下败下阵来,显得力不从心。 然而,就在此时, 赤水丰隆神色慌张地突然匆匆赶来,大声惊呼道:“不好了,不好了!粮仓被烧了!”他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深深的惊恐与急切。 防风意映闻听此言,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看向蓐收的眼神多了几分欣赏,她也反应过来了,蓐收和阿念好一招声东击西,阿念在前面冲锋陷阵,浴血奋战,蓐收则带人釜底抽薪! 她没有看错蓐收,即便当初防风意映未曾选择西炎玱玹,而是选择嫁给蓐收,蓐收也必定能够一统天下!他饱读诗书,满腹才学,且谋略过人,其能力绝不比西炎玱玹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防风意映自然也看得清楚,刚刚蓐收为了救下阿念,全然不顾自身安危,那简直是连命都可以舍弃。她心里明白,在蓐收的心中,阿念的分量比他自己的生命还要重。他正是笃定了自己不会真的伤害阿念,才敢于让阿念前来拖住自己,毕竟偷袭粮仓的危险程度可比与自己正面交锋要大得多了。 阿念也没有让她失望,不是意映轻敌了,是蓐收本来就足智多谋,意映看着蓐收,说道:“蓐收将军果然诡计多端!” “王后娘娘也不逊色!”蓐收大口喘着粗气,不甘示弱地回应道。他的额头布满汗珠,眼神却依然坚定。 “呵~”防风意映冷笑一声,微微仰头,高声喝道:“撤——” 随着她这声果断的指令下达,士兵们迅速而有序地开始撤退,只留下滚滚烟尘在战场上弥漫,遮天蔽日,久久不散。 第120章 蓐收绝非等闲之辈 高辛军营。 阿念独自一人坐在溪边,晶莹的泪珠不断滚落,滴入潺潺的溪水中。蓐收缓缓走过来,在她旁边轻轻坐下,阿念倔强地擦去泪水。 蓐收轻柔地说道:“怎么不哭了?” 阿念微微颤抖着嘴唇,声音带着哽咽,苦笑道:“从前哭是知道有人会心疼,只要哭了,一切都会好,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玱玹哥哥不在了,父王病重,哭了也没有人心疼,没有人哄……” 蓐收看着阿念那模样,心中很是心疼,强扯出一抹笑容,想要逗阿念开心:“想哭就哭,谁说没人心疼你的,难道你觉得你的蓐收哥哥不能心疼你,不能保护你吗,现在你的蓐收哥哥可厉害了,是一个威风八面的大将军呢!” 阿念被蓐收的话语逗笑,嘴角微微上扬,但还是很快抑制住了笑容,神色黯淡地说道:“蓐收,我知道你现在很厉害,谢谢你,还想办法逗我开心……” 阿念抽噎着说道:“蓐收,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啊,我知道,今天是白钰姐姐故意让着我,不然我早死了,我……”阿念越说越伤心,哭声也愈发悲戚。 蓐收轻拍阿念的肩膀,柔声安慰道:“阿念,莫要这般贬低自己。打仗讲究的更多是排兵布阵和谋略,而非单纯的个人勇武,如果没有你的配合,我打不赢防风意映的,而且,你已经很厉害了,你一路杀到了防风意映面前,撑到我成功烧敌人粮仓回来支援,你已经很厉害了!” 说着,蓐收开始耐心地教阿念该如何排兵布阵,言辞恳切。 而后,蓐收拿出一瓶药,一把拉过阿念的手。当他看到阿念从前那一双纤细白皙的小手,如今已经长满了厚厚的茧,还有些许地方能看到破皮,他的眼中满是心疼。 蓐收温柔地安慰阿念:“阿念,防风意映乃是大荒中数一数二的高手,别说是你,就连我都不是她的对手。防风意映不仅擅长排兵布阵,一手箭术无人能敌,在远程作战方面颇有造诣,就算是近战,照样无人能敌。以她的能力,放眼整个大荒,都很难找出能与之抗衡的对手。” 阿念听了,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 蓐收接着说道:“不过,你莫要灰心。武力并非决定胜负的唯一因素,我们可以靠战略取胜。只要我们精心谋划,巧妙布局,未必不能战胜她。” 阿念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希望的光芒,问道:“真的吗?蓐收,我们真的能做到吗?” 蓐收重重地点了点头,语气坚定:“一定能!” 防风意映率领着军队撤退之后,迅速重整旗鼓,重新规划战略。她深知蓐收的厉害,决定以巧取胜。 她先是派出一小股精锐部队,佯装进攻敌方的左翼,吸引蓐收的注意力。而实际上,主力部队则悄悄迂回到敌方的右翼,准备发起突然袭击。然而,蓐收似乎早已料到这一招,他提前在右翼加强了防守,并且设下了埋伏。当防风意映的主力部队出现时,蓐收一声令下,伏兵四起,防风意映的部队陷入了困境。但防风意映临危不乱,果断下令撤退,避免了更大的损失。 朝堂之上,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大臣们身着朝服,分列两旁,个个神色凝重。 当传来阿念竟然带兵连续打了两场胜仗这一消息时,原本静谧的朝堂瞬间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大臣们那一张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先是浮现出极度的震惊,那瞪大的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 他们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这惊人的消息给震得不知从何说起。 “王姬打胜仗了?” “这……这怎么可能!”他们交头接耳,低声的议论纷纷,嘈杂的声音充斥着整个朝堂,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而坐在主位上满头白发的皓翎王却很是欣慰,目光中有骄傲,也有心疼。 随后的战争中,蓐收决定主动出击。他派出多支骑兵部队,分多路骚扰防风意映的营地,让其不得安宁。防风意映则巧妙地利用地形,布置了陷阱,让蓐收的骑兵部队遭受了不小的损失。 经过多次的交锋,双方都对彼此的战术有了深入的了解。如果战场上相见,单枪匹马打斗,蓐收肯定不是防风意映的对手。防风意映武艺高强,银枪挥舞间气势如虹。若是远程,防风意映那一手高超的骑射之术,整个大荒根本无人能及。而蓐收在武力上稍逊一筹,难以与之抗衡。但如果论谋略和排兵布阵,蓐收明显略胜一筹。他心思缜密,善于洞察局势,总能提前预判防风意映的战术,并且做出有效的应对,让防风意映多次精心策划的计谋都难以得逞。 之后,意映带兵将蓐收他们打得节节败退,眼看着就有拿下皓翎国了,没想到,时维夏末,蓐收再次釜底抽薪,给皓翎大军争取到了喘息的机会,轩辕的军队急缺粮草,眼下能短时间内集集粮草的,只有防风意映,无奈,防风意映不得不离开军营收集粮草,把大权交给赤水丰隆。 之后,轩辕大军对高辛的重要城池白岭城发起了猛烈的攻击。这场激烈的战役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火,持续了漫长的四天四夜。 战场上,喊杀声震耳欲聋,刀光剑影交错闪烁。丰隆率领着轩辕的大军,士气高昂,奋勇冲锋,试图一举攻破白岭城的防线。然而,阿念是身先士卒,亲自领兵,蓐收指挥若定,死死地守住了城池。 随着时间的推移,战斗愈发惨烈。轩辕的士兵们尽管英勇无畏,但在蓐收严密的防守和巧妙的反击之下,逐渐显出疲态。最终,丰隆所带领的轩辕大军未能攻克白岭城,在这场战役中败下阵来。 随后轩辕连续三次大败,蓐收的大军发起主动攻击,为了不至于陷入孤军深入的困境,丰隆下令献撤退,献率领军队撤退到丽水北。 玱玹在得知消息的那一刻,心中所忧之事并非一城一池的得失,而是赤水丰隆的状况。他深知,赤水丰隆年少气盛,出身尊贵无比,天赋更是出众,自小就被众人众星捧月般地捧着长大。其勇猛有余,然而韧劲却有所欠缺,在谋略方面更是短板。而那蓐收,却被皓翎王历经千锤百炼,打磨得如同老狐狸一般老奸巨猾。倘若论及谋略与才识,蓐收绝对不在西炎玱玹之下,恐有过之而无不及。 玱玹心中清楚,不怕其他,就怕丰隆因为此次败仗,心中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进而影响到全军的士气。要知道,万事皆好商议解决,唯有士气难以凝聚。一旦士气涣散,败象便会无可遮掩地显露出来。于是,玱玹当机立断,决定御驾亲征。 抵达军营后,玱玹与赤水丰隆一同饮酒。酒过三巡,酒劲渐渐上头,两人一同破口大骂蓐收奸诈狡猾。 第121章 她只求妃位 西炎玱玹是和西陵玖瑶一起来的,西陵玖瑶在得知皓翎王久卧病榻很是担忧,两人乔装打扮,借着涂山璟拜见皓翎王的机会混了进去。西陵玖瑶知道自己不是皓翎王的女儿,心中总是有芥蒂的。可是,皓翎王从未因为她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而疏远她。皓翎王坦言一早就知道西陵玖瑶的身世了。 皓翎王看着西炎玱玹,目光中满是欣慰和骄傲,缓缓说道:“玱玹啊,你刚来皓翎的时候,我一眼便看出了你的才能,我在你身上看见了青阳的影子。当时我就觉着,若是悉心加以培养,假以时日,你定能成就大业!那时啊,臣子们纷纷进言,说什么虎大伤人,让我莫要养虎为患,还都提议以温柔繁华令你丧志。然而,我心中早有自己的谋算。我鼓励你去民间,像平凡百姓那样生活,让你走遍高辛的每一寸土地。因为我深知,只有真正了解一方土地,知晓那里百姓的喜怒哀乐、民生百态,才能真正治理好那一方土地。” 西炎玱玹似乎能明白他的意思,但又不全明白,紧皱眉头,满心困惑,实在不知道皓翎王到底意欲何为。 皓翎王见在场的三人,没一人能明白自己的用意,目光温柔又带有几分期许地落在西炎玱玹身上,朗声道:“玱玹,你没有让我失望!常曦和白虎两部认定我没有为高辛培养储君,一开战便投靠了轩辕。但是,他们不知道,我早就给我们高辛培养了最优秀的储君,我不但为高辛培养了储君,还培养了重臣,我教导的三个徒弟,句芒可倚为臂膀,蓐收可委以重任。” “玱玹,可托付天下!” 众人闻言,皆为大惊,面面相觑,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西炎玱玹更是一脸迷茫,急切地说道:“师父,你说什么?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傻孩子,你就是我为我们高辛培养的储君,花了半生心血为天下培养的君王!” 西炎玱玹闻言面露震惊,迅速跪下,朝着皓翎王施了一礼,“师父……” “可是……”玱玹强压住混乱的思绪,尽量让自己保持理智,平静地思索着说道,“可是我不是高辛氏,我是轩辕氏!” “谁规定了轩辕氏不能成为高辛百姓的君主?” “师父……这,这不行的,诸位大臣们会反对的!” “难道你攻打高辛,想将高辛收归于你们轩辕,他们就不会反对?” 西炎玱玹一时语塞,“师父,这不一样,我发兵攻打高辛,只因我乃轩辕王,此乃我身为帝王,应为百姓所为之事,然而……” “不论是高辛还是轩辕,皆为山川、水流、土地和人群。高辛百姓亦能接受不论谁为君王,只要能使其安居乐业,便是好君王。但诚如你所言,朝臣不会应允,此非我一人之力可改变,必得玱玹拥有万千铁骑,以刀剑相逼于前,当然还需有切实的利益,他们方会接受。就像常曦和白虎两部,不正是因逼迫与利益,而接受了你称帝吗?” 西炎玱玹始终因父母之死而对皓翎王心怀怨恨,可皓翎王对他恩重如山,有养育教导的大恩,如今,他自己当了帝王之后,也明白了师父的不得已。 如今师父要把高辛托付给他,虽然常曦和白虎两部虽已愿意追随他,然而高辛剩余的两个部落青龙部、羲和部一直忠心耿耿地追随皓翎王,他们宁可拼死一战,也绝不愿归顺西炎玱玹。 而皓翎王早就想到了应对之策。 一直以来,常曦和白虎两部都认定了皓翎王没有为高辛培养储君,才会在玱玹起兵征讨时选择了叛变。可他们也不想想,像皓翎王那样一位深受百姓赞誉的贤明君主,又怎么可能会忘了要为高辛培养一位合格的储君。其实,这几百年来,皓翎王一直是把玱玹当作储君来教导,甚至还不声不响为他培养了句芒和蓐收两位可堪左膀右臂的重臣。 皓翎王以国相赠,只对玱玹提了两个条件,一公一私。 公事就是,皓翎王要带领一直忠心追随着他的青龙、羲和两部,迁居轩辕山,就像当年老轩辕王禅位后,放弃轩辕山,长居神农山。这样一来,既能向天下表明,他和老轩辕王的地位一样尊崇,绝非亡国投降,也能断绝一些旧臣国能有二君的幻想。 私事就是,无论何时何地,西炎玱玹都一定要全力保护好阿念,许阿念一生平安喜乐。皓翎王心里深知,阿念一直喜欢西炎玱玹。然而,他作为帝王,太清楚宫廷争斗的残酷无情,他不想让女儿落入后宫的纷争,成为男人争权夺利的工具。更重要的是,他明白自古帝王多薄情,阿念若跟随了西炎玱玹,很难获得真正的幸福和长久的陪伴。 奈何在西炎玱玹离开皓翎国的这几百年来,皓翎王费尽心思寻遍天下,却都没找到一个能让阿念倾心的男子。皓翎王一脸凝重地要求西炎玱玹,让他以哥哥的身份永远护阿念周全。 西炎玱玹征伐高辛的战争,随着皓翎王传位于他而宣告结束。 轩辕刚刚结束与高辛的激烈战斗,此刻的局面颇为严峻。军队的粮草极度欠缺,战士们也都疲惫不堪,急需休整恢复。在这种情况下,绝对不能急于攻打辰荣残军。经过与高辛的一番激战,轩辕的将士们无论是体力还是精力都已消耗巨大。他们不仅在战场上奋力拼杀,还要应对长途奔袭带来的疲惫和压力。 没有充足的粮草供应,战士们无法保持良好的体力和战斗状态。这场旷日持久、激烈残酷的战争,使得他的军队遭受了极其严重的亏损。士兵伤亡众多,军备物资消耗巨大,军队的战斗力大幅下降。在这种资源匮乏的情况下,匆忙出兵攻打辰荣残军,极有可能导致军队陷入困境,甚至遭遇失败。 正因如此,在接下来的几百年间,整个大荒都不会再有大规模的战事发生。 赤水丰隆在与高辛的一战中,英勇无畏,智谋双全,立下战功。西炎玱玹心怀感激,想要对其进行嘉赏封赐。然而,赤水丰隆却断然拒绝了一切物质的赏赐,只求能用自己的战功换取妹妹辰荣馨悦一生的幸福。 西炎玱玹闻听此言,内心甚是震惊。但是,他也深知,如果想要赤水一族真正心悦诚服地归顺,迎娶辰荣馨悦无疑是当下最好的结果。 可是,他的心中却充满了纠结与无奈。他不想再次政治联姻,因为,他与防风意映有交易在先,更何况,一旦天下平定,以防风意映那一副要强的性子必然是不可能和西炎玱玹和平相处,平分天下的,防风意映已经是个大麻烦,如果辰荣馨悦…… 可是,西炎玱玹转念一想,如果娶了辰荣馨悦,让辰荣馨悦压制防风意映,或许,防风意映就不会再把心思放在与他争夺大权上了。 可…… 他终归是不喜欢辰荣馨悦的,甚至还有些许不满辰荣馨悦的自私虚伪…… 可身为帝王,他也明白该让两个势力相互制约,如此方能保住长久安定。 赤水丰隆言辞恳切地说道:“馨悦日夜忧思,她什么都不求,只求能嫁给陛下,哪怕只是为妃。” 第122章 纳她为妃? 西炎玱玹本想开口推辞:“此事择日再议,今日……” 没想到,赤水丰隆竟然不给他任何机会,急切地开口阻止道:“陛下,馨悦早在当初高辛一见就已倾心于陛下,我赤水氏也别无所求,只求馨悦能够安稳度过余生。这些年来,馨悦对陛下的一片深情,陛下想必也是看在眼里。” 西炎玱玹以防风意映已经是他的妻子,他曾经在娶防风意映的时候立下誓言,此生绝不再娶其他女子,恐怕要辜负辰荣馨月为理由推辞。开口道:“丰隆,朕着实有苦衷。防风意映乃朕八抬大轿,明媒正娶之妻,朕娶她时曾立誓此生不再另娶他人。馨悦端庄秀丽、温柔聪慧、心地善良,实乃女子中的典范。只是朕非她的良配,以她这般出众,定能觅得如意郎君,成就美满姻缘。朕着实不忍误了她的终身。” 赤水丰隆听闻,赶忙跪地,诚惶诚恐道:“陛下,臣知道陛下的意思,父亲的话,今日臣已经带到了,此事,今日臣也算是说过了,陛下也不必往心里去,馨悦性子顽皮,你我都看在眼里,在我眼中,陛下的确不是馨悦能高攀的人,但是,馨悦还是太执着于陛下,臣今日斗胆进言,也算是完成了父亲的嘱托!” 西炎玱玹连忙扶起赤水丰隆,和声说道:“丰隆快快请起,这一路走来你我都清楚彼此是什么人,若是当年没有你的鼎力相助,也不会有今天的我,我也知晓你对妹妹的爱护之心,奈何我已有王后,誓言不可违,还望你理解。我定会在其他方面厚待赤水氏,以报你的功绩,报赤水氏的情谊。” 赤水丰隆只得诚惶诚恐地低头应道:“陛下圣明,陛下也万万不必为今日臣的一两句话而心生内疚。臣深知陛下对王后的情谊,也清楚陛下对馨悦并无儿女之情。馨悦任性妄为,肆意骄纵,的确不适宜居于一国之后这等尊崇之位。” “只是臣与陛下并肩作战多年,陛下的雄才大略、高瞻远瞩,臣皆了然于心。臣亦知晓陛下对我赤水市的深厚情谊,只奈何我的那些族人并不知道这些……” 西炎玱玹何等精明之人,听到赤水丰隆的这番话语,目光坚定地注视着他,郑重其事地说道:“丰隆,你放心,你的忠心与付出朕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朕向你保证,只要朕在位一日,定会让赤水氏世代荣耀,朕定会对赤水氏的后代子孙多加关照、悉心栽培,赐他们高官厚禄,让赤水氏永享尊荣,绝不辜负你对朕的一片赤诚!” 西炎玱玹微微颔首:“丰隆,你放心,朕会在中原给馨悦安排一个上好的婚事,也会为她寻一门与名门望族的良缘,将他的婚礼安排的体面、大气 ,若是能选择一个真心对他,敬他爱他的男子,可不比做我后宫中平平无奇的一个妃嫔强。朕保证,这亲事绝不比她做王后差。” 赤水丰隆连忙拱手谢恩:“多谢陛下,如此厚待,臣感激不尽。” 西炎玱玹接着说道:“朕最期望的,是馨悦能得一真心待她好、爱她的男子,而并非朕这样无情的帝王。” 赤水丰隆郑重道:“陛下仁厚,臣相信陛下定会为馨悦妥善安排。” 赤水府内。 辰荣馨悦满心欢喜地坐在铜镜前精心打扮,丫鬟白芷小心翼翼地端过来一些璀璨夺目的珠宝首饰,轻声说道:“小姐,这些都是按小姐的吩咐,在大荒中搜寻来的珠宝首饰,都是难得的上品,您当皇后的时候戴上,才能彰显您的尊贵身份,想必定能让陛下眼前一亮的。” 这些珠宝首饰极其贵重,乃是白芷特地跑到清水镇琳琅阁买来的。清水镇琳琅阁乃是整个大荒中规模最大的珠宝阁,像这样的发簪和玉镯皆是上等佳品,一般人根本无缘得见。 辰荣馨悦看着丫鬟端过来的那些东西,脸上满是满意的神情,她伸出手,丫鬟则小心翼翼地将玉镯戴到她手上。 她垂眸欣赏着手中的玉镯,不住地夸赞这玉镯绝非寻常之物,果然是物有所值,不枉费这般高昂的价格。 就在这时,一个小丫鬟慌里慌张地匆匆忙忙跑过来。辰荣馨悦蛾眉紧蹙,怒声训斥道:“没规没矩的东西,这般冒失,竟敢扰了我的兴致!” 丫鬟吓得浑身颤抖,不停地磕头求饶。 “小姐饶命,小姐饶命!是奴婢不好!” 辰荣馨悦柳眉倒竖,俏脸含霜,没给那丫鬟半分好脸色,冷冰冰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丫鬟,而后缓缓坐回椅子上,语气凌厉地喝道:“说!” 一旁的白芷观其神色,心中揣测此事想必是和辰荣馨悦的婚事有关,赶忙轻声道:“小姐,想来该是神农山那边传来了消息!” 辰荣馨悦闻言,唇角微微上扬,勾出一抹自信的笑容。须知,赤水丰隆乃是西炎玱玹跟前备受器重的红人,几乎相当于他的左膀右臂。赤水丰隆定能在西炎玱玹面前为自己美言几句,况且西炎玱玹本就有意拉拢赤水氏,以此巩固中原的势力。如此情形之下,辰荣馨悦对成为西炎玱玹的妃子之位可谓是胸有成竹。 “呵~若不是让那防风意映占了先,陛下的皇后之位本应是我的!虽说如今只能做陛下的后妃,但以我的花容月貌和过人才能,绝不输于防风意映。只要能入了陛下的后宫,又何愁日后的皇后之位,轮不到我来坐!” “小姐说的是,以小姐的倾城之貌和无双才情,入了后宫之后,必能在众多嫔妃中脱颖而出,小姐又何愁得不到陛下的独宠,这皇后之位迟早是小姐您的囊中之物。” 一旁的白芷也赶忙随声附和。 正当白芷和辰荣馨悦主仆两人还在兴高采烈、眉飞色舞地讨论着进了西炎玱玹后宫之后该如何施展手段登上后位之时,跪在地上的小丫鬟怯生生的话语打破了两人的美梦。 “小姐……” 辰荣馨悦本来因为小丫鬟的冒失行为而心生了几分怒意,可一想到日后进入西炎玱玹的后宫,能与西炎玱玹伉俪情深、举案齐眉,相濡以沫地共度一生,辰荣馨悦心中刚刚燃起的怒意便如潮水般渐渐散去。 辰荣馨悦看着跪在地上的小丫鬟,脸上满是期待的神情,迫不及待地问道:“我和陛下的大婚安排在什么时候?” 小丫鬟一听这话,整个人都愣住了,双唇紧闭,不敢往下讲。 一旁的白芷见状,柳眉倒竖,厉声训斥道:“小姐问你话呢,哑巴啦?聋了不成!” 小丫鬟吓得浑身颤抖,连忙磕头,带着哭腔说道:“小姐息怒……陛下并没有要纳小姐入后宫为妃的打算,而是给小姐另择了良婿……” 第123章 你和父亲又为了所谓的家族利益再次牺牲了我! 辰荣馨悦一听,瞬间,整个人都不淡定了,猛地迅速站起来,怒目圆睁,大声吼道:“你说什么!” 见辰荣馨悦怒不可遏,再次质问:“再给我说一遍——”小丫鬟哪敢继续再说,直接把头埋得低低的,几乎整个身子都贴到地上,大气都不敢出。一旁的白芷也给吓得花容失色,立刻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 辰荣馨悦怒目圆睁,几近失控地吼道:“我让你再说一遍!” 小丫鬟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额头都磕出了红印,带着哭腔说道:“小姐息怒,小姐息怒,是丰隆公子派人回来传的话,说……说陛下并没有要纳小姐入后宫的打算,说这样做会委屈了我们小姐,所以……所以打算在中原中给小姐找一个有权有势的世家公子,找一个能一心一意对小姐好的男子……” 辰荣馨悦气得浑身颤抖,转身猛地推倒了一旁摆放整齐的珠宝首饰,接着伸手拎起一边的古董花瓶,重重地砸在小丫鬟脚下。“啊——”辰荣馨悦气急败坏。 只听“砰”的一声,花瓶瞬间碎了一地,锋利的碎片飞溅而起,小丫鬟的脸不小心被划伤,一道血痕赫然出现,她吓得“哇”地哭出了声。 “哭什么哭——”辰荣馨悦怒声训斥,就在她还没有彻底发火之前,赤水丰隆匆匆赶了过来。 “馨悦——” 辰荣馨悦听到声音,回头就看见赤水丰隆大步走了过来。 辰荣馨悦并没有给赤水丰隆好脸色,她在心里狠狠地埋怨着赤水丰隆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要知道,赤水丰隆现在可是西炎玱玹身边的大红人,从前也是赤水丰隆一直忠心耿耿地追随西炎玱玹,西炎玱玹才有了如今的地位。放眼整个大荒,赤水丰隆在西炎玱玹那里是最有话语权的。肯定是赤水丰隆没有好好替自己说情,不然自己怎么会连西炎玱玹的一个妃子都当不上! 赤水丰隆眼疾手快,一把夺走了辰荣馨悦即将要摔到地上的茶杯,眼神坚定地看着她,厉声道:“馨悦,别胡闹了!” 辰荣馨悦哭得面部扭曲,泪水如决堤之水止不住地往下流:“我胡闹?” “哈哈哈哈……” “我胡闹……” 赤水丰隆转身看着近乎疯狂的妹妹,语重心长地劝导辰荣馨悦:“妹妹——” 辰荣馨悦突然转过身来,眼神变得凶狠无比,咬牙切齿道:“别叫我妹妹,我没有你这样的哥哥——” 赤水丰隆见辰荣馨悦这一副歇斯底里的模样,却并未恼怒,而是神色平静且耐心地坐下来,打算和辰荣馨悦好好把话说清楚。 赤水丰隆轻轻叹了口气,说道:“馨悦,你先冷静些,听哥哥把话说完。陛下的心思并非你我能够轻易左右的。哥哥在陛下身边,自然知晓其中的利害关系。” 辰荣馨悦冷哼一声,别过头去,“我不听,你就是没本事,连让我进宫都办不到。” 赤水丰隆无奈地摇摇头,“妹妹,你只看到了宫中的荣华富贵,却不知其中的险恶。陛下如今要稳固江山,平衡各方势力,他的决策自有深意。就算你入了宫,未必就能得偿所愿。” “我就是喜欢陛下,我就是要嫁给陛下,若是你真心为我好,你就该为我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而不是在这里指责我,说我不该痴心妄想,贪图不属于自己的爱情——”辰荣馨悦泣不成声,满脸泪痕。 赤水丰隆紧皱眉头,神色凝重,“馨悦,感情之事不可强求。更何况陛下也并非那种能执着于儿女情长之人,况且,这门新的婚事也是为了你好,以我们赤水市在中原中的势力,陛下必然会给你挑选一个在中原地位颇高的名门望族男子作为夫婿,你嫁过去定不会受委屈。” 辰荣馨悦用力跺脚,“我不听!我不管!我只要陛下!” 辰荣馨悦猛地转过头,双目圆睁,怒视着赤水丰隆,歇斯底里地喊道:“那又如何?我不管其他,我就是要当王后——这是我心心念念的愿望,谁都别想阻拦!” “防风意映已经是王后了,馨悦,”赤水丰隆紧皱眉头,一脸严肃地说道,“之前让你嫁给陛下的时候,你推三阻四,百般推辞。如果不是防风意映挺身而出,愿意嫁给陛下,与陛下携手并肩共渡重重难关,陛下哪能有今日的辉煌成就,又哪能有你如今享有的荣华富贵?当初明明大家都给了你机会,只是你自己贪生怕死,一味地逃避退缩,不愿意去承担那份责任和后果。这世间之事,哪有不付出就能轻易得到的好事!” “你到底还是不是我哥哥啊!”辰荣馨悦声泪俱下,悲愤地吼道,“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可是你的亲妹妹!” “我就是喜欢陛下,满心满眼都是陛下,我就是要嫁给陛下,这是我此生最大的心愿。”辰荣馨悦泪如泉涌,神情凄楚,“若是你真心为我着想,真心对我好,你就应该竭尽全力为我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为我争取机会,而不是在这里一味地指责我,数落我的不是!” 赤水丰隆长叹一口气,“馨悦,莫要再执迷不悟。你这般闹腾,只会让家族蒙羞。” 辰荣馨悦怒目圆睁,“家族蒙羞?你就只想着家族,从未考虑过我的感受!” “你可真是我的好哥哥呀!当初,我为了你,小小年纪,就成了他国的质子,替你在异国他乡受尽苦处,受尽凌辱,如今,我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却连成全我,让我嫁给我爱的人都不愿意?” 赤水丰隆紧紧握住辰荣馨悦的手,言辞恳切地说道:“馨悦,陛下为你寻的这门亲事,对方乃是中原望族之后,那公子堪称青年才俊,仪表堂堂,且听闻他心性纯良,对你也定会一心一意。这般姻缘未必就比进宫给陛下当妃子差。更何况陛下志在天下,无意于儿女情长,你若是真的入了后宫,当了陛下的妃子,也未必能如你所愿地获得宠爱与尊荣呀——” 辰荣馨悦猛地抽回手,满脸愤恨,“我不稀罕,我不要!我只要做陛下的王后,凭什么她防风意映样样都不如我,容貌、才情皆不及我,却能高坐王后之位,而我只能去嫁给这些寒门世子……” 赤水丰隆站起身来,声音略微提高,语气中带着几分威严:“馨悦,莫要再任性妄为。此事已成定局,陛下绝不可能会纳你入后宫,而且,你已经毫无希望当皇后了,不要再痴心妄想了。你若是想求一个人一生一世爱你,我们就允了陛下的赐婚,让你在中原的各大名门望族中自己挑选一个如意郎君,保你后半生幸福安稳。你要是还不想,那我们就另求恩典,以保我们赤水氏家族昌盛繁荣,这才是重中之重啊!” 辰荣馨悦文严不敢置信地看着 赤水丰隆,眼泪大颗大颗往下落,面部因为极度的怨恨和无奈变得格外扭曲,“又是为了家族荣耀,又是为了家族利益——” “为什么!” “为什么你就不能为我争取一下,我只是想当陛下的王后,我只是想和陛下长相厮守,有错吗——” “馨悦——” 辰荣馨悦不等赤水丰隆把话说完,便怒冲冲地开口打断他:“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哥哥?” 辰荣馨悦歇斯底里地哭喊着,声音几近沙哑:“你和父亲又为了那所谓的家族荣耀,为了那所谓的氏族利益,再次利用我,再次牺牲了我——” 辰荣馨悦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掩面,悲恸地哭泣着,“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 赤水丰隆看着妹妹如此悲痛欲绝的模样,眼中满是心疼与无奈。他张了张嘴,想要再说些什么,却终究化作一声长叹,缓缓转身走出了房间。 第124章 饿了? 防风意映本欲前往西炎玱玹处商讨军队排兵布阵的整改事宜,她身着华美服饰,莲步轻移,在通往宫殿的蜿蜒小径上款款而行,身姿婀娜,仪态万千。 恰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了两个修剪花草宫女的轻声私语。 “今日赤水公子同陛下相谈许久,也不知所聊何事,瞧赤水公子离去之时那神采飞扬的模样,真真是玉树临风……”其中一个宫女手持剪刀,边精心修剪着花枝,边低声细语道。 “许是辰荣小姐入后宫之事吧!”另一个宫女接过话头。 “辰荣馨悦?!”先前说话的宫女声音不自觉地抬高了几分。 “嘘!”另一个宫女赶忙捂住她的嘴,神色慌张地说道,“辰荣小姐那般尊贵的身份,岂是你我能直呼其名的,小心让人听了去,治咱们的罪!” “辰荣小姐要入后宫为妃?”那个宫女压低声音,眉头紧蹙,眼中满是惊诧。 “我这也只是道听途说的,听闻之前辰荣小姐就有意嫁给陛下,只是担忧陛下再难东山再起,不愿让自身陷入困窘之境,现今陛下已然稳坐皇位,她自然想要攀附这高枝……” “但是……但是辰荣小姐何等尊贵的身份,她甘愿屈尊为妃?”宫女满脸的难以置信,手中的剪刀也停滞在了半空。 “为妃又如何!难不成二后并立啊?再说了,我们王后娘娘哪是那个辰荣小姐能比的?而且,咱们陛下英俊潇洒,神武英勇,文韬武略无一不精,天下女子谁不想入陛下的后宫,能入宫为妃,那都是抬举她了!” “可是,她曾经在陛下遇难之时那般无情,陛下怎么可能还愿意接受她……” “怎么不可能,先不说陛下会不会为了赤水公子答应让辰荣小姐入宫为妃,就说,陛下对辰荣小姐的情谊……”小宫女看了看旁边,确定没人,附在另一个宫女耳边,用手挡着嘴,小声开口:“我可是亲眼见着从前陛下还没有继位的时候,辰荣小姐与陛下出双入对,在赤水府的时候,我跟在陛下身边伺候,亲眼见着陛下和辰荣小姐相拥,还……还……” 小宫女说了,突然害羞地红着脸。 “还什么呀,你倒是快说啊,急死人了……”另一个小宫女催促,“陛下和辰荣小姐……亲了……” “什么?” 他们两个窃窃私语着,刻意压低声音。 “真的假的?陛下和辰荣小姐……他们真的……亲了……?” “我骗你干嘛啊,当时我就远远地伺候着,虽然隔着一棵树,但是,我可是看得真真切切的,陛下和辰荣小姐应该是两情相悦的,只是……辰荣小姐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陛下难免会心寒……” “那天,辰荣小姐还给陛下唱歌了,两人相互依偎着,歌声悠扬……” 两个小宫女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她们努力压低声音,但是防风意映法力高强,只要想听,稍微催动一下灵力,还是能听得清楚。再加上平时这里根本没人来,他们两个才敢在这里说这些。 防风意映听到此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紧咬着嘴唇,贝齿在唇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她的眼神中满是不屑与嘲讽,“西炎玱玹,你怕是真的饿了,饥不择食,呵~辰荣馨悦这样自私自利、虚伪至极的人你都能下得去嘴,呵~真丢脸,怎么说,你也是我名义上的夫君啊~”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的丝帕。 “说的也是!”两个宫女连连点头,脸上洋溢着对西炎玱玹的敬仰与崇拜,目光中满是狂热。 防风意映将那两个小宫女的话尽收耳中,却未对她们加以理会,只是抬眸望向了西炎玱玹宫殿的方向,眼神中隐隐透出一丝决然和恼怒。 “小姐……”春桃轻声唤道。 春桃敏锐地察觉到了防风意映微妙的眼神变化,然而防风意映仿若未闻,对春桃的呼唤置之不理,迈着大步坚定不移地朝着西炎玱玹宫殿的方向走去,脚步比之前更加急促,带起一阵微风,吹乱了她的发丝。 所有人都尊称防风意映一声王后,只有春桃一直管防风意映叫做小姐,只因她清楚,防风意映并不是真心想嫁给西炎玱玹,从前,她也不是真心想嫁给涂山璟。私底下,防风意映更愿意让春桃叫自己小姐,仿佛这样能让她在这纷繁复杂的宫廷之中,还能留存一丝属于自己的真实与自在。 防风意映踏入宫殿,一眼便瞧见西炎玱玹手上拿着一朵鲜艳如血的红色若木花,双目失神,呆呆地发着愣。他的眼神温柔而又带有些许遗憾,仿佛透过这朵花看到了遥远的过去,那些无法追回的美好时光,以及深藏在心底未曾说出口的心事。 防风意映脸上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她自然清楚西炎玱玹又在思念西陵玖瑶了。 防风意映提着裙摆缓缓走来,一身华服,高贵优雅,美艳骄傲。每一步都似带着风,裙摆轻轻摇曳,更衬得她身姿婀娜。她头上的金饰随着步伐微微晃动,闪烁着璀璨的光芒,那光芒却不及她眼中的骄傲半分。 防风意映看着西炎玱玹这副对着花朵失神发呆的模样,忍不住双手抱胸,冷笑一声,说道:“呵~陛下这是在对着一朵花伤春悲秋?莫不是这天下纷争、军师大事都已处理得妥妥当当,让陛下如此清闲,竟有这般闲情逸致在此伤怀?” 西炎玱玹脸色一沉,迅速把若木花收好,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你怎么来了!” “看陛下这一副模样,莫不是又在怀念故人?”防风意映朱唇轻启,声音清脆却带着几分尖锐。 西炎玱玹听到她的嘲讽,瞬间回过神来,眉头紧皱,目光凌厉地瞥了她一眼,语气冰冷如霜:“王后这话说得倒真是有趣得紧。朕不过片刻出神,竟也能被你这般小题大做,拿来大作文章。朕的心思,何时轮到你来揣测?” 防风意映却不以为意,继续说道:“陛下,您如今坐拥天下,身边佳丽无数,却还对那旧人念念不忘,真是钟情呀,这世间若是个个都如同陛下这般深情,想必天下必不会有负心之人了!传出去,不知又有多少人歌颂陛下的情深义重呢。”话虽如此,但是她那一双美眸中满是讽刺。 西炎玱玹怒视着她,语气森冷:“防风意映,这是朕的私事,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防风意映咯咯笑了起来,那清脆的笑声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陛下,您莫不是恼羞成怒了?可惜呀,那皓翎王姬早已不知去向,也不知现在是在同我二哥游山玩水,还是同我那前夫哥花前月下,独独留陛下一个在此处睹物思人,好生伤感!陛下怕是要空相思一场了。” 西炎玱玹握紧了拳头,额上青筋暴起:“住口!” “防风意映,你别仗着朕对你的几分容忍这般放肆,你若再胡言乱语,休怪朕无情!” 防风意映止住笑声,眼神中满是挑衅:“无情?陛下何时对臣妾有过情?” 防风意映说着,不等西炎玱玹发话,便自顾自地摇曳着身姿,仪态万千地走到他旁边的位置,然后优雅地缓缓坐下。她的动作不紧不慢,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紧接着,她伸手拿起茶壶,给自己稳稳地倒了一盏茶。 “不过,陛下怎么一会儿睹物思人,怀念旧人,一会儿又要另娶他人,臣妾这真是看不懂陛下这种深情之人,呵~” “她这话什么意思?”西炎玱玹看着防风意映,目光上下打量着这个一进来就阴阳怪气的女子,“她……吃错东西了,怎么火气这么大?” 防风意映美眸看着西炎玱玹,邪魅一笑,“陛下,您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就算您不能与西陵姑娘长相厮守,臣妾也是万万想不到陛下竟然会和辰荣馨悦……啧啧啧,果然,陛下眼光独特,不同寻常人,实在是叫人佩服!” 西炎玱玹皱眉,看着防风意映,她不卑不亢,继续开口:“辰荣小姐什么时候入后宫,臣妾让人去给她收拾一下宫殿!臣妾一定尽心尽力,一定让陛下和辰荣小姐住的舒服。” 西炎玱玹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今日防风意映这么阴阳怪气,明嘲暗讽,原来是因为她误以为他同意让辰荣馨悦入宫为妃了。 “这个防风意映,莫不是……爱上我了吧!”西炎玱玹想到这里不禁小脸一红,脸上的表情也显得很不自在。 没想到,西炎玱玹还没从春心萌动的情绪中缓过来就听到了防风意映一旁讽刺西炎玱玹饥不择食,连辰荣馨悦都下得去手! 一提起上一次赤水府辰荣馨悦和西炎玱玹亲在一起,西炎玱玹恼羞成怒,他很不愿意承认自己和辰荣馨悦发生过点什么,但是…… 也不知道防风意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闲言碎语,他也不喜欢辰荣馨悦,奈何那时候自己身份地位低微,不敢拒绝辰荣馨悦,只能任由辰荣馨悦占他便宜。 没想到,从防风意映嘴里出来,倒说成了他的饥不择食了。 西炎玱玹不满,道:“防风意映,你敢再多说一句,小心诛你九族——”西炎玱玹说这话的时候其实也没多少底气,毕竟,他不敢这么做。 “陛下,您不要忘了,当初你我说好的,平分天下!如今,您这江山,有一半是我的功劳~”防风意映朱唇轻启,说着又将茶杯凑近唇边,轻抿一口,目光灼灼地看着西炎玱玹,那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挑衅。她细眉一挑,眼波流转之间,尽显妩媚多娇,却又带着一种让人难以抗拒的威严。 “防风意映——” 西炎玱玹彻底被激怒,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犹如一头被触怒的雄狮。突然,他猛地靠近防风意映,动作迅猛而决绝。防风意映这回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心中不由得一紧。她一抬头,瞬间就对上了西炎玱玹那充满怒意的目光,仿佛能喷出火来。 不知何时,西炎玱玹已经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将她牢牢地控制在位置上,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他微微俯着身,居高临下地盯着防风意映那一双妖艳而又坚定的目光,炽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你越来越放肆了!” 防风意映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她从未与西炎玱玹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过,此刻他那强烈的滚烫气息将她紧紧包围。然而,她倔强的性子让她不肯示弱,依旧直直地回望着他,眼中的倔强与不屈愈发明显。 第125章 你叫啊,你叫破喉咙都没人敢进来的 在这短暂而又漫长的对视中,一种异样的情愫悄然滋生。西炎玱玹看着防风意映那不肯屈服的眼神,心中竟有一丝怜惜划过。而防风意映感受着西炎玱玹强有力的气息,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也微微颤动。 两人之间的气氛愈发剑拔弩张,仿佛随时都会爆发一场激烈的冲突。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时,防风意映下意识地伸手去推西炎玱玹,想要挣脱他的束缚。她的手触碰到了西炎玱玹坚实的胸膛,那一瞬间,仿佛有一股电流传遍两人全身。 西炎玱玹眉头紧皱,更加用力地按住她的肩膀,低吼道:“别动!” 防风意映却毫不畏惧,大声回应:“陛下如此无礼,就不怕被其他人看见吗?” 西炎玱玹冷笑一声:“你以为会有人说朕什么吗,防风意映,在外人眼里,你是朕的王后!” 防风意映咬咬牙,“无耻——”想要用力推开他,没想到竟然推不动,防风意映皱着眉头看着他,她还想运用灵力,推开他,没想到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她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触感,有些惶恐,抬头看着西炎玱玹。 “西炎玱玹,放手!”防风意映怒喝道,那声音带着愤怒与急切。 “不放——”西炎玱玹的声音磁性而又霸道,仿佛这两个字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 防风意映咬着牙,想要甩开他的手,但两人此刻都在用灵力相抗,防风意映使尽了浑身解数,却压根推不开他那犹如铁钳一般的手掌。 “西炎玱玹,你给我放手!”防风意映再次怒吼,双颊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 “不放!”西炎玱玹毫不犹豫地回应,目光坚定且带着几分戏谑。 “快给我放手!”防风意映的声音愈发尖锐,眼神中满是怒火。 “就不放,你能拿我怎么样!刚刚不是还很嚣张吗,指着我鼻子就骂!”西炎玱玹的语气中充满了挑衅,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不羁。 “西炎玱玹,你再不放手我叫人了!”防风意映瞪大了眼睛,威胁道。 “你叫啊!”西炎玱玹丝毫不为所动,反而更加得意。 “放手——”防风意映见西炎玱玹居高临下地控制着自己,眼神笑的邪魅,心中的怒火燃烧得更加旺盛。 “你再不放手,我叫人了!”防风意映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你叫啊,叫破喉咙都没人敢进来!”西炎玱玹放肆地大笑起来,那一张俊俏的脸上挂着几分邪魅的笑,让人又爱又恨。 防风意映看了看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门已经被从外面锁起来了。 见防风意映秀眉微蹙,明显惊慌了,西炎玱玹笑得一脸得意,那笑容在他那英俊的面庞上显得格外张扬。 “你倒是叫啊,怎么不叫了!”西炎玱玹继续挑衅着,眼神中满是玩味。 “你——”防风意映语塞,四目相对,两人的眼神一个比一个坚定,仿佛都要在这场较量中争个胜负。 “救命啊——非礼了!”防风意映再也顾不得形象,扯着嗓子呼救起来。 “救命——”她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西炎玱玹看着被自己控制在身下,不顾一切扯着嗓子呼救的防风意映,脸上的笑容愈发得意。 防风意映叫了好一会儿,见站在门外的那几个影子,没一个要动的意思。 防风意映长呼一口气,扭过头来再次与西炎玱玹对视。 “防风意映,你倒是叫啊,怎么不叫了!”西炎玱玹的话语中满是嘲讽。 “西炎玱玹,是你逼我的——”西炎玱玹眼里闪过一丝慌张,只见防风意映朱唇轻启,再次扯着嗓子大喊起来。 防风意映扯着嗓子大喊道:“来人啊,快传御医!!陛下晕倒了,赶紧让御医送些大补的药过来!什么枸杞、肉苁蓉、锁阳、杜仲……全是补男子身体亏虚的药,都拿过来……” 西炎玱玹一听,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立刻紧张了起来,他一把捂住防风意映的嘴巴,有气无力地威胁她:“防风意映,你别乱叫!” 防风意映看着西炎玱玹慌张的眼神,脸上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西炎玱玹刚开始还有些懵,也不知道身下这个奸诈狡猾的小女人还要干嘛,突然感受到了他捂在防风意映嘴巴上的那只手传来一阵痛感,“啧……” 西炎玱玹吃痛收回手,看着手背上整整齐齐的牙印,还渗出了一些血丝,又看到了防风意映那一张妖艳高傲的俏脸上露出邪魅的笑容,西炎玱玹欺上瞒下,整个身体将防风意映死死控制在椅子上,西炎玱玹恨得咬牙切齿,但是毫不影响那一张俊脸上的帅气,“防风意映!” “你属狗的呀!怎么还乱咬人?” 防风意映那一张美艳的脸上闪过一抹狡猾的笑容,“快来人啊!传御医,陛下晕倒了,快将补药拿来——”防风意映用力推开西炎玱玹,但西炎玱玹的力气还真不小,根本推不开,她只能努力撑着,不让西炎玱玹靠近自己,然后扯着嗓子朝着门外那群人喊。 防风意映被捂住了嘴,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但眼神里依然满是挑衅与坚定。 西炎玱玹见她还不老实,手上的力气又加重了几分,压低声音说道:“你要是再敢胡言乱语,信不信朕让你永远也出不了这宫殿!” 防风意映用力挣脱开他的手,喘着粗气说道:“陛下恼羞成怒了?有本事就别捂着我的嘴,让我把话说完!” 西炎玱玹气得额头上青筋暴起,“你这不知死活的女人,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防风意映却仰起头,冷笑道:“陛下所谓的限度,在臣妾看来不过如此。” 西炎玱玹看着怀里嚣张至极的女子,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微微点了点头。突然,他身形一动,防风意映只觉脚下一轻,整个人天旋地转,竟被西炎玱玹像扛麻袋一样粗鲁地扛在了肩上。这一刻,防风意映显然有点慌了,那精致的面容上浮现出惊慌失措的神情。 “西炎玱玹!?!”防风意映大声惊呼,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西炎玱玹!你要干嘛!”她又急又怒,语气愈发急切。 “快放我下来!”防风意映不断挣扎着,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 “西炎玱玹——”她的呼喊声一声高过一声。 西炎玱玹却丝毫没管背上的女子如何嚷嚷和挣扎,任由她一下又一下,不轻不重的拳头锤在自己身上。西炎玱玹脸上的笑容愈发得逞,仿佛在享受着她的反抗。 不多时,西炎玱玹来到床边,将防风意映用力地甩到大床上。 防风意映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西炎玱玹死死按在身下,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眼神中既有愤怒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防风意映用力撑着不让西炎玱玹贴着自己,怒瞪着西炎玱玹,娇喝道:“西炎玱玹,你放肆!” 第126章 西炎玱玹,快放开我 西炎玱玹却不为所动,目光紧紧锁住她,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放肆?这才刚刚开始。” 防风意映的心跳愈发急促,却依旧倔强地回道:“你敢动我,我定让你后悔!” 西炎玱玹冷笑一声:“后悔?朕倒要看看,我们两个究竟是谁会后悔。” 西炎玱玹说着,一把扯下防风意映的腰带,防风意映这会儿是彻底慌了。 “西炎玱玹!你放开我——”防风意映惊慌失措地喊道,声音中带着颤抖。 “不可能!” “你刚才不是说朕不行吗?”西炎玱玹说着,双目泛红,带着几分狂怒,一把扯下她的外衣。 防风意映手上蓄积灵力,本想偷袭他以求挣脱。然而,她这点小心思早就被西炎玱玹发现了。只见西炎玱玹迅速转身,死死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按,将其按在床上。 “呵~就凭你也想偷袭我?”西炎玱玹怒目而视,手上的力度又加重了几分。 “刚刚那个茶?”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眼神中带有质问。 “算你有几分聪明,不错,我下毒了!” “我就说我怎么使不上法力了!简直卑鄙!” 西炎玱玹邪魅一笑,“这是兵不厌诈,跟防风族长学的~与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防风意映吃痛,眉头紧皱,却依旧倔强地说道:“西炎玱玹,你放开我!” “防风意映,你刚才不是很爱叫吗?你叫啊!你大叫非礼,让他们进来看看!”西炎玱玹冷笑一声,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你说的对,我就是饥不择食,饿疯了,要不,你给我解解馋?” 此时,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彼此的呼吸交织在一起。防风意映的脸颊泛起红晕,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别的什么。 西炎玱玹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竟涌起一丝异样的感觉,手上的力度不自觉地松了些。 防风意映趁机挣脱他的束缚,坐起身来,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怒视着他说道:“西炎玱玹,今日之事,我不会善罢甘休,你等着。” 西炎玱玹挑了挑眉,戏谑道:“朕等着。” 说罢,她迅速把外衣穿好,还没来得及捡起被西炎玱玹丢到地上的腰带,西炎玱玹的人就故意卖了个破绽,让春桃强行闯了进来。 众人也迅速跟上春桃,一进来就看见防风意映衣衫不整,腰带还掉在地上。 “出去——”防风意映羞愤交加,一声令下。 众人不敢违抗,齐齐低着头出去,西炎玱玹身边的云齐意识到了什么,还特地贴心地转过身来,把门从外面轻轻关上。 防风意映简直要气炸了,胸口剧烈起伏着,那一张绝美的面容此刻因为愤怒而显得多了几分威严。 那一双冷艳而又妩媚的眼睛狠狠地落在西炎玱玹身上,似乎带有几分指责和怨恨。 西炎玱玹则优雅地坐在床上,双手抱胸,挑眉挑衅,那模样要多得意就有多得意。 防风意映迅速把衣服穿好,动作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急促。 随即,她一把拉开门,气冲冲地走了出去,脚下生风。 春桃见了,先是懵了一会儿,显然还没从刚刚的场景中回过神来。 然后她又看看房里一脸得意、笑得痞帅的西炎玱玹。只见西炎玱玹剑眉星目,那如雕刻般精致的五官在光影的映衬下更显立体。 他高挺的鼻梁犹如山峦般挺直,深邃的眼眸似幽潭般神秘莫测,闪烁着狡黠而得意的光芒。微薄的嘴唇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不羁的笑容,带着几分邪魅与玩世不恭。那线条硬朗的下颌,彰显着他的坚毅。他随意地坐在床上,却自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王者风范,让人无法忽视。 春桃看着这样帅气又让人恼火的西炎玱玹,心里一阵气恼,又瞪了云齐一眼,“哼——”了一声才小跑跟上防风意映。 云齐先是看了看气急败坏,脚下生风、匆匆离去的王后。防风意映那华丽的裙摆随着她急促的步伐剧烈摆动,她那精致的面容此刻因愤怒而略显扭曲,发丝也有些凌乱。云齐忍不住在心中暗自感叹。 然后,他又看看屁颠屁颠跟在防风意映身边,临走之前不忘狠狠白自己一眼的春桃。春桃那娇小的身躯努力跟上防风意映的步伐,脸上还带着愤愤不平的神情,那充满敌意的眼神仿佛在指责云齐办事不力。 云齐的目光最后又落在优雅坐在床上,笑得一脸得意的西炎玱玹身上。只见西炎玱玹姿态闲适,嘴角上扬的弧度显示着他此刻心情的愉悦。那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胜利的光芒,仿佛这场闹剧是他精心策划的一场游戏,而他正是那个掌控全局的赢家。 云齐无奈地摇摇头,苦笑道:“唉~”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感慨。 “终究是我扛下了所有啊!”云齐长叹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哀怨。“没有我,这个家得散!”他再次感慨道,脸上的表情既无奈又带着几分自嘲。 西炎玱玹听到云齐的话,收起了笑容,挑眉说道:“你这小子,倒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云齐走上前,躬身说道:“陛下,这王后和您如此针锋相对,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西炎玱玹冷哼一声:“她那泼辣性子,朕还治不了?” 云齐小心翼翼地说道:“可毕竟王后身份尊贵,陛下还是要多些宽容。” 西炎玱玹站起身来,负手踱步:“宽容?她若懂得收敛,朕自不会与她计较。” 云齐心照不宣,自家这个主子什么德性,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只要他不愿意承认,任何人都不能说出口,不然就得被他训一顿。 “是是是!陛下说的是,王后任性无礼,不知收敛,的确该教训一下了!”云齐连忙应和道。 西炎玱玹听到云齐这么说意映,脸上的表情格外阴沉,他微微张了张嘴,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云齐一猜就知道了,陛下定是不满他这么说王后的,奈何,刚刚西炎玱玹自个儿这么说的,如今也不能训斥云齐,自己给拆了自己的台不是,只能默默瞪了云齐一眼。 云齐心里却在暗自嘀咕,这两人啊,虽然不知道王后心里有没有陛下,可陛下的这点小心思,云齐从小就跟着他,他又怎么不懂陛下的心思呢,陛下这是爱而不自知,明明那么在乎王后,却总是和她这般闹别扭。 西炎玱玹还沉浸在刚刚占了防风意映便宜的沾沾自喜中,经此一事,这几天西炎玱玹的心情都很好,无论做什么,脸上总是带着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阳,让人看了都觉得心情舒畅。就连跟在他旁边做事的赤水丰隆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赤水丰隆趁着西炎玱玹在批阅奏章悄悄凑近云齐,压低声音说道:“云齐,陛下这几天是怎么了,怎么总是在笑啊……”他的眼中满是疑惑和好奇。 云齐偷偷抬头看了一下西炎玱玹,脸上的笑容比花还灿烂,阳光开朗大男孩赤水丰隆没等到云齐的回答,反而等到了一个比西炎玱玹还要灿烂的笑容,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云齐回过神来,立刻收敛笑容,一本正经地看着赤水丰隆,知而不答,语气严肃:“丰隆公子,这我也不知道啊,圣心难测!” 赤水丰隆见云齐一脸真诚的样子也没多想,肯定地点点头,心里却还在琢磨着这几天西炎玱玹这反常的表现。 第127章 小夭,你没事吧? 过了几日,神农山举办宴会。这宴会是西陵玖瑶举办的,宴邀了大荒中各个氏族小姐公子 ,主要是为了帮助西炎玱玹笼络各个氏族。 中原各大氏族虽然已经站队西炎玱玹,但有不少并非全心全意追随,还需要一些事情来增强他们追随西炎玱玹的意愿。 防风意映身为皇后,精心装扮出席宴会,身着华丽的凤袍,头戴璀璨夺目的凤冠,一入场便吸引了众多目光。西炎玱玹看到她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但很快掩饰过去,恢复了平日的冷漠,防风意映却从未在意过西炎玱玹的情绪变化。 宴会间,防风意映优雅地坐在主位上,与各个氏族的小姐公子们交谈着。 “王后娘娘真是仪态万千,风采迷人。”一位氏族公子恭敬地说道。 防风意映微微一笑,回道:“公子过奖了。”眼神却不自觉地瞥向西炎玱玹,只见他正与身旁的臣子交谈,似乎并未留意这边。 西炎玱玹看似专注于政事,心中却想着:“这女人,到哪都能引人注目,到处招蜂引蝶。”嘴上却依旧与臣子们讨论着,目光却暗暗留意着防风意映的举动。 这时,一位性格活泼的小姐走到西炎玱玹面前,行礼道:“陛下,小女子敬您一杯。” 西炎玱玹微微点头,他知道,这个女子正是朝臣有意要献到他后宫中当后妃的,西炎玱玹根本无心于这些庸脂俗粉,但是,一想到方才意映与其他男子谈笑风生,举杯共饮,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酸劲。 想到这里,他长呼一口气,优雅端起酒杯,与那个女子一同饮下那一盏美酒,眼神却扫向防风意映,见她正与那公子谈笑风生,也不知两人在聊着什么,虽是众目睽睽之下,倒也没有什么逾矩之举,但是,他心中总是不禁泛起一丝醋意。 大臣亲眼目睹西炎玱玹毫不犹豫地喝下了自家女儿敬上的酒,心中便揣测着西炎玱玹定是看上了自家女儿,以为她能入宫为妃了,从此以后荣华富贵、平步青云,顿时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那脸上的褶子仿佛都在欢快地跳动着。 紧接着,大臣一个劲地对着西炎玱玹献媚讨好,谄媚的话语如流水般滔滔不绝,那副小心翼翼、卑躬屈膝的模样,只生怕这眼看就要到手的荣华富贵,就像长了翅膀一般飞走了。 那女子见西炎玱玹竟然给了她能够贴身伺候的机会,原本谨小慎微的胆子瞬间也大了起来。只见她先是轻挪莲步,小心翼翼地上前,而后动作轻柔地拿起酒壶,缓缓为其倒酒。 接着,又将斟满美酒的酒杯双手递到西炎玱玹面前,眼神中满是期待与敬畏,更多的是爱慕。倒完酒之后,她又赶忙挑选出颗粒饱满、色泽诱人的葡萄,一颗一颗地送到西炎玱玹的嘴边,每一个动作都透着十二分的小心与谨慎。 防风意映看到西炎玱玹与那小姐互动,冷哼一声,随即,嫌弃地错开目光,不愿意再看向西炎玱玹那个方向。 西炎玱玹喝酒的时候,目光刚好落在不远处低头含笑的意映身上,“哼,身为王后,竟然也这般不稳重,与万难谈笑风生,成何体统。” 宴会气氛看似融洽,实则暗潮涌动。 突然,有刺客闯入宴会。场面顿时混乱,西炎玱玹护在众人身前,与刺客展开搏斗。 防风意映武功高强,一般的杀手根本无法近身。反而是旁边的西陵玖瑶在混乱中险些受伤,西炎玱玹迅速冲过去想要护住西陵玖瑶,防风意映靠她近一些,抢先击退刺客。 她及时出手,这才将西陵玖瑶拉到身边,西炎玱玹则拿起一旁的佩剑击退了其他靠近的刺客。 防风意映手轻轻一转,手上一阵红光闪烁,变化出了红莲火扇,扇子轻轻一甩,强大的力量瞬间爆发,就将刺客打倒在地。 防风意映给了周围的仆从一个凌厉的眼神,仆从们立刻心领神会,迅速将刺客控制住。 防风意映冷冷地看着刺客,声音霸气稳重:“带下去,严加审问!” “是!”手下人纷纷领命,动作迅速,随即带着刺客下去了。 防风意映还未回过神来,就听到了西炎玱玹因为着急而颤抖的声音: “小夭,你没事吧!” 防风意映回过头来,就看见西炎玱玹双手搭在西陵玖瑶肩上,神色凝重,眼中满是担忧和心疼。 “玱玹哥哥,我没事,你别担心了!” 防风意映打破了两人的交流,提高音量说道:“西陵小姐受伤了,还不快请个医师过来瞧瞧!” “是!” 防风意映说罢,优雅落座,脸上重新恢复了端庄的笑容,招呼众人就坐,这才平息了因为刺客的突然闯入带来的变故。而此时的西炎玱玹,依旧不放心地看着西陵玖瑶,直到医师赶来,确认无大碍后,才松了一口气。 这一刻,防风意映和西炎玱玹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彼此身上,对视的那一瞬间,两人的心中似乎都有了一些别样的感觉。 刺客被制服后,宴会继续。西炎玱玹和防风意映的目光偶尔交汇。 西炎玱玹会时不时想起防风意映在危险时刻那临危不乱、冷静果断的眼神,而防风意映对于西炎玱玹,内心毫无波澜,要说有一些情绪波动,那也只是轻蔑和讽刺。 宴会继续进行,众人似乎都刻意忘记了刚才的惊险一幕,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和谐与欢乐。 西炎玱玹回到座位上,目光却总是不自觉地飘向防风意映,心中对她刚才的果敢和冷静多了几分赞赏。 防风意映察觉到西炎玱玹的目光,微微抬头,与他对视一眼,又莫名觉得心里慌乱,迅速移开,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与身旁的人交谈。 歌舞升平中,一位氏族长老起身,恭敬地说道:“陛下,如今大荒局势渐稳,实乃陛下之福,万民之幸。” 西炎玱玹微微点头,微笑着说道:“这也多亏了诸位的支持。” 长老接着说:“但辰荣残军近段时间蠢蠢欲动,还望陛下早做决断。” 西炎玱玹神色一凛,说道:“朕自有安排,有了诸位的相助,统一大荒指日可待!” 防风意映在一旁听着,心中暗自思忖。 宴会上,辰荣馨悦身着一袭艳丽的裙装,精心梳妆后的她脸上挂着刻意讨好的笑容,莲步轻移,姿态婀娜地朝着西炎玱玹走去。 “陛下,今日这宴会可谓热闹至极,四处皆洋溢着欢乐祥和之气,馨悦在此恭祝陛下治下国泰民安。馨悦敬陛下一杯!”辰荣馨悦娇声说道,那声音甜得好似能淌出蜜浆。她微微欠身,双手恭敬地捧着酒杯,眼神中满是殷切的期待,那目光犹如炽热的骄阳,热烈而直白,一心想要引起西炎玱玹的注意。她嘴角上扬,绽出一个恰到好处的浅笑,贝齿轻咬着嫣红的嘴唇,愈发显得妩媚多姿,整个人恰似盛放的花朵,尽情展露着自身的魅力。 西炎玱玹一如既往,神色淡漠地举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小口便放下了,动作优雅却透着疏离。辰荣馨悦见此情形,心中一喜,以为自己还有机会,她那精心描绘过的眉眼间流露出急切与渴望。辰荣馨悦真的想要做西炎玱玹的女人,为此她可谓是费尽心思。 辰荣馨悦缓缓起身,身姿摇曳,莲步轻移,还想继续搭讪,“陛下,馨悦听闻近日宫中新培育了一批珍稀花卉,美不胜收,不知陛下可愿移驾,带着我等一同去观赏一下?” 然而,西炎玱玹压根不想给辰荣馨悦任何机会,他面无表情,目光看向远处正翩翩起舞的歌姬,冷淡地、答非所问地回应:“嗯,是挺热闹。”他的目光没有在辰荣馨悦身上停留哪怕一瞬,仿佛她只是宴会上一个无关紧要的存在。 辰荣馨悦并未气馁,笑容更加妩媚,继续说道:“陛下,馨悦近日新学了一首曲子,曲音婉转,意蕴悠长,馨悦想借此佳宴,为陛下弹奏,以博陛下一笑,也算是替各位长老、公子、小姐助助兴。” 第128章 他配不上你 西炎玱玹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厌烦,不耐烦地说道:“不必了,辰荣小姐身份尊贵无比 ,宫中并不缺能歌善舞的舞姬、歌姬,不必劳烦辰荣小姐屈尊给我们献艺!” 辰荣馨悦闻言,面上顿时难掩失落和尴尬之色,那精心描绘的妆容此刻也无法遮掩她神情的黯淡。她紧紧咬着嘴唇,眼中满是不甘,还想再说点什么挽回局面,却被西炎玱玹抢先的一句话给堵住了。 “丰隆,既然辰荣小姐想要去看花园里的花,你作为兄长,平日里也经常在朕身边做事,这皇宫中各处想必你也熟悉得很,不如你就带辰荣小姐去看看吧!”西炎玱玹的声音沉稳而缓慢,看似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果断。 赤水丰隆自然也明白西炎玱玹的言外之意,他心里跟明镜似的,知晓陛下这是想让自己把辰荣馨悦给带走。赤水丰隆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恭敬地上前,行了一个标准而规范的礼,应声道:“是!” 辰荣馨悦这下可是气急败坏了,她猛地一屁股坐回位置上,气呼呼地大声嚷道:“不必了——”那声音拖得老长,充满了恼怒和怨恨。说话的时候,她那恶狠狠的目光还冷冷地瞥了防风意映一眼,仿佛在借此发泄自己内心的愤懑:“今日我酒喝得多了,现在觉得头有些发晕,来日有机会再去看!” 赤水丰隆一瞧辰荣馨悦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竟敢用如此这般的眼神去瞅防风意映,瞬间吓得冷汗直冒,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防风意映如今是何身份?那可是普天之下,除了西炎玱玹与老轩辕王之外,任谁见了都必须恭恭敬敬尊称一声“娘娘”的人物啊!辰荣馨悦竟然胆敢如此放肆地瞪着防风意映? 好在防风意映并未察觉,否则,整个赤水氏恐怕都要遭受罪责。赤水丰隆满心惶恐,唯恐辰荣馨悦再捅出什么篓子来,赶忙绞尽脑汁想办法带着她速速离开这是非之地: “陛下,馨悦酒量不佳,容臣带她下去醒醒酒!” 西炎玱玹面不改色地点点头,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好!既然辰荣小姐不胜酒力,那你便叫人带辰荣小姐到偏殿去请个医师好好看看,辰荣小姐身份尊贵,万万不能有半点闪失啊!” 辰荣馨悦冷哼一声,不再言语,只是脸色阴沉得厉害。 宴会继续进行着,歌舞升平,众人推杯换盏,气氛看似热烈,可西炎玱玹的心思却早已不在此处。 防风意映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嘴角微微上扬,似是在嘲笑辰荣馨悦的自不量力。她不是没看见辰荣馨悦的无礼,只是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收复辰荣残军才是当务之急,在这个节骨眼上,万万不能再生出事端,日后她有的是机会慢慢收拾辰荣馨悦。 角落里的辰荣馨悦恶狠狠地瞪着防风意映,心中破口大骂:“防风意映,你别得意得太早了!你也不看看你什么身份,不过是个小士族出身,忘恩负义,用尽卑劣手段,才当上了防风氏族长,还妄图架空青丘,简直可恶至极!如今,也不过是只破鞋,都是和涂山璟和离过的人了,却能稳坐皇后之位,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防风意映早已嫁为人妻,现在却成了母仪天下的王后?她配吗!还敢号称天下女子之表率,简直可笑之极。若是天下女子都学了她这个狐媚劲,淫荡无耻,那这世道岂不是要乱了套!” 过了一会儿,西炎玱玹起身,对着众人说道:“今日宴会,诸位尽兴,朕还有些政务要处理,先行一步。”说罢,便离开了宴会厅。 众人连忙起身行礼恭送。 西炎玱玹走后,辰荣馨悦再也坐不住,找了个借口也匆匆离去。 防风意映看着辰荣馨悦离去的背影,心中暗笑,转头与其他宾客继续谈笑风生。 而西炎玱玹回到书房,想起宴会上的种种,心中烦闷不堪。这时,云齐走了进来。 “陛下,刺客那边王后娘娘已经带下去了,我们这边要不要也下去查查?”云齐小心地问道。 西炎玱玹摆了摆手,“不必,由她去吧。” 云齐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西炎玱玹坐在书桌前,揉了揉眉心,满心的烦闷让他再也无法安坐,最后索性大步朝着西陵玖瑶的住处走去。 西炎玱玹一进房间,就看见医师正准备给西陵玖瑶上药。 他目光瞬间定在西陵玖瑶那不算很大的伤口上,眼中的心疼瞬间溢出了眼眶,快步过去接过医师手中的药,轻柔地说道:“我来。” 西陵玖瑶见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乖乖伸出手让西炎玱玹给自己处理伤口。 “哥哥,你怎么回来了?” 西炎玱玹看着她伤口的眼神满是温柔,声音也放软了许多:“你都受伤了,我怎么能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在宴会上坐着……”他的动作极其轻柔,仿佛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西陵玖瑶幸福地笑了,眼中闪烁着温暖的光芒,说道:“我这不过是一点小伤,哥哥不必如此挂心。” 西炎玱玹轻轻叹了口气:“在我心里,哪怕你只是一点小伤也不行。”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房间里弥漫着温馨的气息。 西炎玱玹神色严肃地看着西陵玖瑶,郑重其事地说道:“小夭,我跟你说,从今往后,不许你再跟涂山璟有任何来往,他无权无势,也没什么正经营生,更没什么远大志向,他根本就配不上你。” 西陵玖瑶一听,着急地想要辩解,可西炎玱玹根本不给她机会,继续言辞激烈地说道:“你要知道,你的身份何其尊贵。涂山璟如今没了实权,就只剩涂山氏族长这么个空名罢了。而你呢,是皓翎国的王姬,身上流淌着高贵的西炎氏血脉,又是西王母的亲传弟子,母亲更是西炎国的王姬大将军。如此尊贵无比的你,他涂山璟算什么?他什么都不是,根本就配不上你!” “玱玹哥哥,我喜欢璟,喜欢的从来都不是他背后的身份,而是璟这个人,璟还是一个乞丐的时候,我就喜欢他,他还只是清水镇那个一无所有的叶十七的时候,我也喜欢他,我喜欢他无关他背后的背景有多强大!”西陵玖瑶急切地说道,眼中满是倔强。 “不行!”西炎玱玹回答得斩钉截铁,让西陵玖瑶面色一愣。 “小夭,你身份尊贵,应该嫁给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而不是像涂山璟这样碌碌无为的人,他太过优柔寡断了,做不成大事的!”西炎玱玹的语气强硬,不容置疑。 “哥哥~”西陵玖瑶拉着西炎玱玹的衣袖,娇声撒娇,“你就别这么固执嘛,感情的事不能只看这些外在的呀。我喜欢璟,我不在乎这些……” “你要是再这么说璟,我可生气了!”西陵玖瑶气鼓鼓地说道,小脸涨得通红。 西炎玱玹见西陵玖瑶这一副模样不像是开玩笑的,无奈只好把话咽了回去。一时间,两人都安静了好一会儿,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西炎玱玹这才小心翼翼,开口打破平静,“小夭~”他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讨好。 “你身份尊贵,该配给天底下最优秀的男子!你值得最好的一切!”西炎玱玹一脸认真,目光灼灼地看着西陵玖瑶。 西陵玖瑶笑着凑近了些,“那哥哥觉得天底下最优秀的男子是谁?”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得呼吸能喷到彼此脸上。西炎玱玹几乎没有思考,直接脱口而出:“那自然是(我)——” 第129章 她比你更适合做这天下之主 西炎玱玹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老轩辕王扛着锄头走了进来,递给了西炎玱玹一个冰冷的眼神。西炎玱玹想要鼓起勇气跟小夭表白的心,最终还是被硬生生压了回去,“那……那自然是得慢慢找,总之……不管是谁,都不可能是涂山璟!他太懦弱了!” 皓翎玖瑶笑着起身,“看!” “就连哥哥都说不出这天底下最好的男人是谁,哥哥让我如何选择?”皓翎玖瑶眨着灵动的眼睛,巧笑嫣然。 西炎玱玹脸上带有几分委屈,语气也没方才那般急切,说话的时候好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时不时偷偷看向老轩辕王,“这天底下最好的男子,你哥哥排第二,也没人敢排第一,虽然……虽然找不到比哥哥更厉害的男子了,但是,小夭,你也不能这般仓促!你的婚姻大事,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得慎重,得慢慢挑。” 皓翎玖瑶笑着摇了摇西炎玱玹:“哥哥~” “你就别操心我了,多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西炎玱玹看着皓翎玖瑶,只见她笑得明艳动人:“玱玹哥哥,王后娘娘虽然曾经和璟有一纸婚约,但是璟跟我说过了,两人未曾有任何逾矩之举,哪怕连手都没牵过,两人的感情并不像大荒众人传言的那般恩爱,想必她愿意嫁去青丘也是为了顾全大局,玱玹哥哥~” 西炎玱玹微微皱眉,还未等他开口,皓翎玖瑶又接着说道:“王后娘娘善良美丽,端庄、识大体,有智慧、有谋略、有手段!放在整个大荒中,都没有比她更适合做你的王后的人了!” 西炎玱玹被皓翎玖瑶的话带入了沉思,防风意映的确不像是和涂山璟发生过什么的人,不然也不会那么决绝架空涂山璟在青丘中的势力。 但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防风意映的确深爱着涂山公子,曾经那个传遍大荒的流言,并非空穴来风。 只是,防风意映深爱着的那个涂山公子并不是众人皆传闻的那个被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涂山璟,而是青丘那个压根没什么名气的涂山大公子涂山篌。 皓翎玖瑶一提到这里,西炎玱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情绪,可他自己却没有在意到,脑海里全是梅林中,防风意映一袭红衣傲立于雪地之上,是她哭晕在雪地里的柔弱,是她手持利剑,将涂山篌刺成筛子的坚毅…… 她防风意映的确不喜欢涂山璟,但是,她心里的人也绝非自己! 防风意映的心已经有人住着了!想到这,西炎玱玹不由得心中一紧,眉头紧锁,一种就连他都没有察觉到的、难以言喻的失落感涌上心头。 夜色渐深,宴会也终于结束,宾客们纷纷散去。 吃晚饭的时候,西炎玱玹、皓翎玖瑶、老轩辕王围坐在桌前,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老轩辕王夹了一筷子菜,提到防风意映,顺口说了一句:“玱玹,这个防风意映绝非寻常女子!” 西炎玱玹手中的筷子顿了顿,脸色微变。 老轩辕王不紧不慢咀嚼着饭菜,继续开口:“玱玹,这个防风意映绝非寻常女子。”说这话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佩服的光芒,“我虽与她见面次数寥寥,但从她处事的风度和做事的雷厉风行便能瞧出,此女的确有帝王风范。若论才能与谋略,我甚至觉得她比你更适合做这天下之主。比起你这个帝王,她的王后当得实在是出色!” 皓翎玖瑶手中的筷子微微一滞,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西炎玱玹手中的筷子顿了顿,脸色微变。 老轩辕王接着说道:“玱玹,你可别不当回事。如果你不能把国事处理好,那么防风意映很可能取而代之。防风意映不是能久居于人下的人,她愿意低头,或许只是为了让天下大统,为了大局着想。” 西炎玱玹面上带着几分委屈,“爷爷,你怎么总喜欢长他人士气,灭自己孙儿威风啊!” 老轩辕王轻笑一声,看着西炎玱玹,脸上带着几分鄙夷:“玱玹,你别不信我的,我也是做了这王位数百年的人了,看人看的比你清楚,这个防风意映有这样的城府和谋略,绝非等闲之辈,若是有一天她起了二心,你未必是她对手!” 西炎玱玹咬了咬嘴唇,不服气地说道:“爷爷,孙儿自会多加留意,也会努力提升自己在朝廷上的权力,不会让她有可乘之机。” 老轩辕王哼了一声:“你能如此想最好,莫要等到事发才追悔莫及。” 皓翎玖瑶赶忙打圆场:“外爷,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哥哥心里有数的,咱们先好好吃饭。” 老轩辕王没再说话,只是闷头吃了几口饭。西炎玱玹心里虽然不痛快,但也不敢再多言,默默咀嚼着饭菜,思绪却早已飘远。 过了一会儿,老轩辕王似乎气消了些,又开口道:“玱玹,爷爷并非故意贬低你,只是希望你能有居安思危的意识。这天下局势瞬息万变,切不可掉以轻心。这个防风意映确实是个厉害角色,可以这么说,若是她防风意映留的是我西炎血脉,我会毫不犹豫把王位传给她,而不是传给你!” 听见老轩辕王毫不吝啬地夸赞着防风意映,西炎玱玹无奈点了点头,说道:“孙儿明白爷爷的苦心,定会铭记在心。” 皓翎玖瑶笑着说:“爷爷,您就别担心啦,哥哥一向聪慧,定能处理好这些事情的。” “唉!”老轩辕王无奈地摇摇头,重重地叹了口气,吃完饭后,缓缓放下碗筷,脸上满是忧虑之色,然后独自一人默默地走了出去。 西炎玱玹和皓翎玖瑶看着彼此,目光交汇,却都仿佛被一层迷雾笼罩,思绪早已飘向了远方。西炎玱玹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迷茫与不安,似乎在思考着老轩辕王那番话所带来的沉重压力;皓翎玖瑶则轻咬嘴唇,眼神游离,心里也在反复琢磨着防风意映这个深不可测和危险的人物,以及可能由此引发的种种未知局面。一时间,整个房间都被一种压抑的沉默所笼罩,两人都沉浸在各自纷繁复杂的思绪中,难以自拔。 吃完饭,三人各自散去,西炎玱玹回到书房,回想着老轩辕王的话,陷入了沉思。 他知道,自己必须更加谨慎,更加努力,才能守住这来之不易的王位和天下,只有这样,他才有能力保护小夭。 第130章 该做什么做什么 西炎玱玹心里也很清楚,老轩辕王所说并没有夸张,今天,宴会之上,比起他西炎玱玹来说,防风意映的稳而不乱才更有王者风范! 如果防风意映是个男儿身,恐怕…… 这天下之主该是她防风意映!根本没有他什么事了。 西炎玱玹想到这里,重重地长呼一口气,仿佛要将心中的烦闷一并吐出,决然说道:“去芙蓉殿!” “是!”随从赶忙应道。 芙蓉殿内,铜镜前,防风意映正专注地卸着妆。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摆弄着发间的配饰,那专注的神情仿佛这世间再无其他重要之事。就在这时,春桃一路小跑着进来,神色匆匆地说道:“小姐,陛下马上到了!” 防风意映摘耳饰的手猛地顿了一下,脸上先是闪过一抹诧异,随即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和不满:“西炎玱玹?这大半夜的,他好端端的,闲着没事?怎么突然跑我这芙蓉殿来了!” “准没好事——”防风意映与春桃迅速交换了一个充满惊讶和不敢置信的眼神。随后,防风意映依旧不慌不忙地继续着卸妆的动作,仿佛西炎玱玹的到来并未对她产生丝毫影响。 春桃在一旁看得着急,忍不住开口劝道:“小姐,陛下来了,您还要继续卸妆吗?是不是应该收拾收拾,准备迎接陛下?” 防风意映目不转睛地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神色从容,有条不紊地将身上的珠宝首饰一件一件卸下来,漫不经心地说道:“他爱来就来呗,我们该做什么还做什么。我们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管他作甚!” “可是……”春桃面露难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想着陛下大驾光临,小姐这般态度恐怕不妥。 防风意映有些烦躁地打断道:“哎呀,春桃~别可是了!快去准备水,我洗漱一下,今日忙前忙后,真是累得够呛了,我现在只想好好躺着休息!” 春桃见防风意映态度坚决,虽满心纳闷,但也不敢再多说,只好乖乖应下:“是!” 春桃匆匆去准备洗漱用水,不多时,西炎玱玹便踏进了芙蓉殿。 “参见陛下。” 殿内的宫女太监们纷纷行礼。 西炎玱玹摆摆手,目光扫向还在卸妆的防风意映,脸色阴沉:“王后这是不欢迎朕?” 防风意映冷笑一声:“陛下这话说的,臣妾哪敢不欢迎。只是臣妾今日着实累了,怕是无法好好伺候陛下。” 西炎玱玹走近,盯着她说道:“王后这态度,可不像一国之母应有的。” 防风意映起身,微微福了福身:“陛下教训的是,只是臣妾今日心力交瘁,若有得罪之处,还望陛下恕罪。” “哼!”西炎玱玹一甩衣袖,“朕看你是愈发不懂规矩了。” 这时,春桃端着水进来,看到气氛如此紧张,吓得手一抖,水盆差点落地。 西炎玱玹不耐烦道:“都退下!” 众人赶紧退出殿外,殿内只剩下西炎玱玹和防风意映两人,空气仿佛凝结一般。 防风意映缓缓站起身,此时的她已经褪去了往日的华服,身上穿着素色便装,率先打破沉默:“陛下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西炎玱玹冷哼道:“防风意映!婚前说好的外人面前给彼此留些颜面呢!你这般态度,我若是不罚你,如何能服众?”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眼中满是愤怒与威严。 防风意映笑得冷艳孤傲,仿若未闻,没管还在站着的西炎玱玹,直接绕过他,又要坐在桌前。她身姿婀娜,却带着一种倔强与不屑。 “可现在并没有外人!”西炎玱玹怒不可遏,大步走向防风意映,动作迅猛如风。他一把抓住防风意映正要倒茶的手,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加重。 “防风意映,除了你我,其他的都是外人!!”他低沉磁性的声音在殿内回荡。 防风意映侧过身,抬眸,那好看的眼睛落在西炎玱玹身上,四目相对那一瞬间,西炎玱玹竟有些愣神。她的眼眸犹如深潭,美丽却又透着无尽的冷漠。 “陛下莫要冤枉臣妾,臣妾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防风意映的声音清冷,脸上毫无惧色,直视着西炎玱玹,仿佛要用目光与他对抗到底。 西炎玱玹被防风意映那无畏的眼神盯得有一瞬间的失神,手上的力道也不自觉松了些。 防风意映趁机挣脱他的手,却因用力过猛,一个踉跄向后倒去。 西炎玱玹下意识地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带入怀中。 两人的身体瞬间紧贴在一起,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闻。西炎玱玹只觉怀中的人儿柔软温热,一股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但他很快回过神来,松开手,将防风意映推到一旁。 “哼,别在朕面前耍这些手段!”西炎玱玹别过头,不去看防风意映。 防风意映稳住身形,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却很快恢复了冷若冰霜的表情。“陛下想多了,臣妾对陛下,可没这般心思。” 西炎玱玹烦躁地来回踱步,“你最好是没有!” 这时,防风意映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茶杯,茶水溅到了她的手上。“嘶……”她轻呼出声。 西炎玱玹闻声回头,想也没想便抓起她的手查看,“怎么样?伤着没?” 防风意映想要抽回手,“不劳陛下费心。” 西炎玱玹却紧紧握住,“都红了,还嘴硬!叫个医师过来给你瞧瞧吧,免得日后留疤了,被外人看到,还以为是正亏待了你!” 说着,西炎玱玹把外头的人唤了进来,拉着她坐到椅子上,医师找来了药膏为她涂抹。 防风意映伸出手让医师给自己上药,西炎玱玹一转头,目光落在防风意映和医师身上。突然发现这医师竟生得眉清目秀,与防风意映靠得这般近,西炎玱玹心里顿时涌起一股酸溜溜的不是滋味。他眉头紧皱,怒目而视,大声指责过来给防风意映上药的医师。 “你干嘛呢!懂不懂规矩啊!”西炎玱玹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威严。 小医师被这突如其来的斥责弄得有些懵,呆立当场,这才顺着西炎玱玹那满是怒火的目光落到自己搭着防风意映的手。西炎玱玹越看这医师越觉得眼熟,仔细回想,脑海中灵光一闪。 “原来是你小子!”西炎玱玹怒喝道。 夏栎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起身,诚惶诚恐地躬身向西炎玱玹行了一个礼,声音颤抖着说道:“夏栎参见陛下!”他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身体也不自觉地微微颤抖,显然被西炎玱玹的怒火吓得不轻。 第131章 朕只是不想你受伤影响了王后的形象 西炎玱玹的目光从夏栎身上移到防风意映身上,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一股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醋意。他这才明白,原来自己的皇宫中一半都是防风意映的人,就连这医师,都是防风意映的人。 想起了从前在清水镇的时候,这个防风意映丝毫不顾及男女有别,即便她伤在肩膀上竟然还让夏栎一个男子给她上药。防风意映身为世家小姐,本就该懂得这些礼节,更何况当初防风意映依然和涂山璟有婚约在先。 想到当时防风意映让夏栎往自己肩上上药,夏栎的手就落在防风意映肩上…… 又看看如今,防风意映已贵为一国之后,还这般不知廉耻,让…… 让夏栎一个男子这般近身!! 西炎玱玹怒目而视,那目光仿佛能喷出火来,看得夏栎头都不敢抬。防风意映见西炎玱玹似乎有意要为难夏栎,开口:“夏栎,平身吧!再下去准备些药来!” 夏栎正要站起身,就听到西炎玱玹的声音,那声音如雷霆般炸响:“有没有规矩,朕让你起来了吗!” 夏栎刚直起的腰又弯了下去,防风意映见西炎玱玹今天是存心跟夏栎过不去了,想要开口解围。她微微蹙起眉头,说道:“陛下,夏栎不过是个医师,奉命行事罢了,您何必如此动怒。” 西炎玱玹冷哼一声:“奉命行事?朕看他是居心不良!这般没有规矩,若是不惩罚一下,日后人人都像他这般不知轻重,我紫金宫的规矩何在?王后,你莫要为这等不知礼数之人求情!” 防风意映的脸色也沉了下来:“陛下,您这般不讲道理,可就有些过分了 ,夏栎不过是奉命给我上药。” 西炎玱玹还想开口说点什么,但也不好说防风意映和夏栎举止过于亲密,这样倒显得自己关心她了,只得咽下心头那口气。然而,四目相对,两人谁也不肯退让。 防风意映率先打破沉默:“夏栎,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先退下!” 西炎玱玹怒喝道:“我看谁敢!没有朕的命令,你动一个试试?” “夏栎,平身!”防风意映再次开口。 “跪下!”西炎玱玹寸步不让。 “夏栎,还不快退下!”防风意映提高了音量。 “谁敢?”西炎玱玹的声音几近咆哮。 夏栎就这样在两人的争吵中,一跪一站一跪一站,身体如同风中的落叶般摇摆不定。他额头上的汗珠滚滚而落,心里是那个苦啊! 一时间,殿内的气氛愈发紧张,仿佛随时都会爆发一场更大的冲突。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沉重得让人几乎无法呼吸。夏栎的脸色苍白,身子微微颤抖,不知该如何是好。 防风意映为了不让夏栎卷入其中只得让步,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罢了罢了,陛下,臣妾不再与您争执,一切依您便是。” 西炎玱玹脸上带有几分傲娇,嘴角微微上扬,可脸上的醋意隐约。他径直抢过夏栎手中的药膏,大步走过去,一屁股坐在防风意映旁边,说道:“哼,算你识相。” 接着,他竟亲自给防风意映上药,在场的人除了西炎玱玹之外全都懵了。西炎玱玹和防风意映往日里水火不容,吵吵闹闹从未停歇,谁能想到今日他竟然会愿意为她上药? 夏栎惊得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浑圆,呆呆地站在原地,手中空无一物,脑子里一片空白。一旁的宫女太监们也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面面相觑,满脸的不可思议,惊讶得甚至忘记了呼吸。 防风意映更是一脸惊愕,下意识地想要缩回手:“陛下……” 西炎玱玹却紧紧握住她的手,不让她挣脱,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别乱动!一会儿弄疼你了可别怪我!” 防风意映咬了咬嘴唇,不再反抗,只是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复杂的情绪。她盯着西炎玱玹,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答案。 西炎玱玹专注地为她上药,动作虽然略显生疏,却十分轻柔。 他的目光落在防风意映受伤的手上,眉头微微皱起,仿佛这伤口疼在他自己身上一般。他小心翼翼地涂抹着药膏,生怕弄疼了她。额头上不知何时已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可他却浑然不觉。 西炎玱玹握住防风意映的手,继续为她上药。防风意映的脸上瞬间泛起一抹红晕,她下意识地想要避开西炎玱玹的目光,眼神闪烁不定。 她微微低下头,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像两只不安分的蝴蝶。偶尔抬起眼眸偷偷瞥向西炎玱玹,却又像受惊的小鹿一般迅速收回目光。 她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胸口起伏不定,咬着嘴唇努力克制着自己内心的慌乱。 当西炎玱玹的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肌肤时,她的身体轻轻一颤,脸上的红晕愈发明显,一直蔓延到耳根。 直到西炎玱玹上完药站起身,防风意映都不敢正视他,只是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那娇羞的模样仿佛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防风意映的脸上瞬间掠过一丝红晕,但她很快皱了皱眉,试图用强装的镇定来掩盖内心的波动。 她紧咬着下唇,眼神坚定却又有些躲闪,努力克制着想要避开西炎玱玹目光的冲动。 她的呼吸略微急促,却强自平稳着,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衣角。每当西炎玱玹的手指触碰到她的肌肤,她的身体都会轻轻一颤,可她立刻绷紧身子,不让自己表现出更多的异样。 直到西炎玱玹上完药站起身,防风意映依旧挺直了脊背,只是那微红的脸颊和微微湿润的眼眸,还是透露出她努力抑制却依然存在的害羞情绪。 西炎玱玹抬眸,刚好对上防风意映那慌乱的目光,他轻咳一声,掩饰着自己的不自在:“日后自己小心些。免得别人以为朕亏待了你!” 看着认真为自己擦药的西炎玱玹,心中泛起一丝异样,但很快被她压了下去。 西炎玱玹涂完药,放下她的手,仿佛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不妥,清咳两声,倔强道:“朕只是不想你受伤影响了王后的形象。” 防风意映已然没了要和西炎玱玹继续斗嘴的意思,强掩内心的激动,强撑着表面的镇定。她的目光有些闪躲,不敢与西炎玱玹对视,可又不想显得太过怯懦,于是微微扬起下巴。 两人的动作还是显得有些拘谨,西炎玱玹的手微微颤抖,而防风意映则不自觉地紧绷着身子。 这一幕旁人都看在眼里,夏栎努力掩饰脸上的笑容,那笑容却还是从他微微弯起的嘴角和闪烁的眼神中流露出来。春桃也察觉了异样,脸上笑得跟花朵一样灿烂,连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两人再次陷入僵持,可西炎玱玹的心中,却因刚刚的肢体接触而久久无法平静。他的眼神变得复杂,有疑惑,有惊讶,更多的是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情愫在悄然蔓延。 防风意映亦是心乱如麻,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在这个向来讨厌的人面前如此失态,努力平复着心情,却发现思绪愈发混乱。 第132章 吃醋:为难夏栎(一) 就在这僵持的氛围中,西炎玱玹率先打破了沉默。他轻咳一声,说道:“王后好好歇息,莫要再这般不小心伤了自己。”说完,转身便欲走。 防风意映微微颔首,轻声应道:“谢陛下关心。” 西炎玱玹的脚步顿了顿,最终还是大步离开了芙蓉殿。 待西炎玱玹走后,春桃凑到防风意映身边,笑嘻嘻地说:“小姐,如今看来,陛下对您似乎也并非无情呢。” “就你多嘴,莫要乱说。” 春桃连忙低头:“小姐,我只是觉着陛下今日的举动不同寻常。” 防风意映轻哼一声:“哪里不一样,这个西炎玱玹何时不是这般浪荡公子模样?” 另一边,西炎玱玹回到寝宫,满脑子都是给防风意映上药时的情景。他烦躁地在房间里踱步,自言自语道:“朕这是怎么了?怎会对她......准是被防风意映这个疯子气糊涂了,竟然做出这样的蠢事!” 此后的几日,西炎玱玹总是不自觉地想起防风意映,而防风意映表面上依旧装作若无其事,可每当夜深人静时,那日两人亲密接触的场景也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在脑海中。 自从那日之后,西炎玱玹对夏栎和防风意映的接触越发在意,总是在不经意间能看到夏栎这小子过分的举动。 这一日,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如细碎的金屑般洒在花园中。 微风轻拂,花朵在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阵阵芬芳,引得彩蝶翩翩起舞。 西炎玱玹从书房中出来,偶然路过花园,却瞧见夏栎和防风意映正站在一片绚烂的花丛旁。防风意映身着一袭淡紫色的长裙,裙袂随风飘动,如梦幻的云霞。她那如墨的长发用一支精致的玉簪轻轻挽起,几缕发丝俏皮地垂落在白皙的脸颊旁,更添几分柔美。 她朱唇轻启,笑声如银铃般清脆,眼神中透着愉悦的光芒,说道:“夏栎,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你这故事说得倒是有趣。” 夏栎身着简单的青衣,身姿娇小而轻盈。他的面容清秀,双眸灵动如星,此刻正含着笑意望着防风意映,应声道:“这些不过是道听途说,能博娘娘一笑,也是难得,娘娘听了高兴就好。” 不知说到了什么有趣的话题,防风意映笑得花枝乱颤,身子微微前倾,嗔怪道:“你呀,真是个鬼灵精!” “春桃,快将他袖子里藏的玉佩拿出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稀世宝物!”这四下无人,防风意映也不必端着往日王后的架子,此刻的她就像个顽皮的少女,眉梢眼角尽是肆意的笑意。也只有在春桃和夏栎面前,她才敢这般毫无顾忌。 春桃闻言,笑嘻嘻地应道:“娘娘,我这就来!”说着便伸手去抓夏栎的袖子。 夏栎连忙闪躲,嘴里求饶道:“娘娘饶命,这可不是什么宝物,只是我自个儿戴着玩儿的。” 三人你追我赶,闹成一团,欢声笑语在花园中回荡。 一阵风吹过,树上的花瓣纷纷扬扬地飘落,像下雨一般,美轮美奂。花瓣如雪般轻盈,在风中翩翩起舞。它们轻轻落在意映的肩头,为她增添了几分梦幻的色彩。 夏栎见状,竟情不自禁地停下了闪躲的脚步。她望着防风意映,眼神中流露出温柔与怜惜,伸出手,轻轻为防风意映拂去了落在发间的花瓣,柔声道:“娘娘,莫让这花瓣扰了您的美丽。” 西炎玱玹还没从刚刚那一场花雨中防风意映的绝世容颜反应过来就看见了夏栎这小子不要命的行为。 这一逾矩的动作恰好落入了不远处西炎玱玹的眼中。西炎玱玹身穿明黄色的龙袍,身姿挺拔,剑眉紧蹙,双眸中瞬间燃起熊熊怒火,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骨节泛白。他那原本英俊的面容此刻因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心中的醋意如潮水般汹涌翻腾,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吞噬。 他再也无法忍受,大步地朝着两人走去,每一步都带着雷霆之怒,地上的花瓣被他带起的风卷得纷纷扬扬。 若是只有这一次也就罢了,平日里西炎玱玹总能看见防风意映和这个夏栎不顾礼仪身份的接触。还有一次,在宫殿内,防风意映坐在桌前,夏栎正为她倒茶。两人都未曾留意,手竟碰到了一起。这一幕,西炎玱玹那两只锐利的眼睛看得真真切切的。他当时就站在不远处的柱子后面,紧攥着拳头,额头上青筋暴起,心中的怒火几欲喷薄而出。但碍于自己身为帝王的傲气,他只能强忍着不好发作,只是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还有一次,西炎玱玹带着手下人微服出巡。在一家热闹的饰品店里,他看到了一支精美的发簪,想着防风意映定会喜欢这种类型,看着手里已经给西陵玖瑶选好的簪子,又看了看那一只精美的发簪,便打算买下来,就当是便宜了防风意映。 西炎玱玹刚吩咐玉临将这簪子买下来,话音刚落,正巧,夏栎这小子也逛到了此处,竟也看上了这支发簪,想买回去给防风意映。 两人都志在必得,手下人便上前争抢。奈何夏栎这小子动作敏捷,抢先一步拿到了发簪。西炎玱玹不好表明身份,只能眼睁睁看着手下人抢不过夏栎,让夏栎把他想要送给防风意映的发簪买了去。 第二天,西炎玱玹在宫中看到防风意映头上戴着那个发簪,心里就来气。他脸色铁青,双手背在身后,手指不停地搓动着。尽管怒火中烧,但碍于自己的面子,他不好当场发作,只能在心里暗暗咒骂夏栎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西炎玱玹忍了一次又一次,今日又再次看到夏栎这小子不知死活的画面。只见夏栎竟又凑到防风意映身旁,为她轻拂肩头的花瓣,那模样亲昵至极。 西炎玱玹心中的怒气瞬间如火山般爆发,但还是抢眼的怒意,提高了声线,“王后好兴致啊!” 防风意映顺着声音来的方向望去,只见西炎玱玹一袭玄衣缓缓走来,高贵优雅。他身姿挺拔如松,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无形的威压。那玄衣上绣着的金丝纹路在阳光下闪烁着若隐若现的光芒,更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尊贵,面容冷峻,剑眉斜飞入鬓,双眸深邃如渊,让人难以窥探其中的情绪。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紧抿,透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威严。一头黑发高高束起,用一顶精致的玉冠固定,更显得他英姿飒爽,气宇轩昂。 第133章 吃醋:为难夏栎(二) 防风意映望着逐渐走近的西炎玱玹,心中不禁微微一颤。 “陛下?” 防风意映见西炎玱玹身后还有人,就按照规矩恭恭敬敬朝着西炎玱玹施了一礼。 西炎玱玹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夏栎,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故意挑他刺,阴阳怪气地说道:“哼,瞧瞧这行礼的姿势,歪歪斜斜,成何体统!夏栎,你身为王后身边的人,竟然这般没规矩,连基本的礼数都不懂,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要毁了王后的颜面?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他双手抱在胸前,围着夏栎踱步,每一步都仿佛重重地踩在夏栎的心尖上。 “像你这样不知尊卑、不懂礼数的奴才,若不严加惩处,日后这宫中还不知要乱成什么样!今日定要重罚,让所有人都知道,在这宫中,规矩不可废!”西炎玱玹的声音愈发严厉,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 他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瞪着夏栎,那目光犹如利剑,似乎要将夏栎刺穿。“你这般没规没矩,是觉得王后护得了你?还是觉得朕不会拿你怎样?!”西炎玱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酷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夏栎连忙跪地,声音颤抖着说道:“陛下息怒,小的一时疏忽。” 防风意映赶忙说道:“陛下,夏栎平日里做事还算尽心,此次定是无意之失。” 西炎玱玹斜睨了防风意映一眼,冷声阴阳怪气道:“王后倒是护着他,莫非其中有什么隐情?” 防风意映脸色一白,说道:“陛下莫要误会,臣妾只是就事论事。陛下不该这般罚夏栎!”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却依然带着坚定。 西炎玱玹却根本不听,眉头紧皱,厉声道:“来人,将夏栎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他的语气坚决,毫无转圜的余地。 防风意映急忙阻拦:“陛下!”她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很明显的急切与焦虑。 “陛下明鉴!夏栎刚刚来皇宫,还不懂这规矩,还望陛下从轻发落!” 防风意映又怎么不知道西炎玱玹是在故意挑刺,西炎玱玹和防风意映两人平日里本来就互相看不对眼,一见面就针锋相对,防风意映也没想其他的,只当是西炎玱玹因为讨厌她,所以刻意为难她身边的人。 见西炎玱玹的人已经过来做势要压着夏栎,防风意映怒吼一声:“夏栎是本宫身边的人,我看谁敢动他!” 她挺直了脊背,目光凌厉地扫向那些前来拿人的侍卫,犹如护崽的母狮。 西炎玱玹目光落在防风意映身上,眼中燃烧着怒火,咬牙说道:“王后这是要违抗朕的旨意?” 防风意映毫不退缩,直视着西炎玱玹,回道:“陛下莫要因为臣妾之故而迁怒于旁人,若是陛下执意如此,臣妾也只能据理力争!” 两人眼神坚定,谁也不肯退步,周围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一点火星就能引爆这剑拔弩张的局势。 西炎玱玹见防风意映如此坚决地护着夏栎,心中的醋意愈发浓烈,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吞噬。 他怒极反笑,声音冰冷刺骨:“王后如此维护一个下人,莫不是与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防风意映气得浑身发抖,若是周围没有旁人,防风意映早就怒喝:“西炎玱玹!你又搞什么鬼啊?” 奈何有外人在场,怎么说也得给西炎玱玹留几分颜面。 “陛下!此事确实不干夏栎的事,夏栎刚刚来神农山,他从前是在清水镇打杂的,自然也不懂得这些规矩,陛下若是要执意怪罪,那便怪臣妾教导无方,没能管束好下人!还请陛下饶恕夏栎!” 西炎玱玹上前一步,紧紧盯着防风意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这个夏栎带下去——” 防风意映不敢这些地抬头看着西炎玱玹:“地下这般为难一个下人,当真不怕旁人诟病,陛下昏庸无道嘛!” 防风意映见求他是不管用了,直接站起身来,四目相对,谁也不肯退让。 “昏庸无道?好一个昏庸无道!朕看你是被这小子迷了心智,连朕都不放在眼里了!” 防风意映毫不畏惧,迎上他的目光,冷笑道:“陛下如此蛮不讲理,臣妾无话可说。” 西炎玱玹身姿挺拔如松,剑眉倒竖,星眸喷火,那俊美无俦的脸上此刻满是怒容,犹如战神临世,威不可侵。从牙缝中挤出话语:“好!好!今日朕倒要看看,你能硬气到何时!” 然而,西炎玱玹和防风意映依旧僵持着,谁也不肯先低头让步,局面陷入了极度的僵局。 西炎玱玹神色冷峻,目光凌厉,当即决然下令:“夏栎蛊惑王后,蓄意挑拨帝后关系,罪不可赦,即刻将其关入大牢,施以严惩,以儆效尤!”那声音威严庄重,透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下完命令之后,西炎玱玹潇洒地拂袖而去。他的身姿挺拔,步伐坚定,只留下一阵疾风在原地盘旋,仿佛也在宣泄着他心中的怒火。周围的宫女太监们个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触怒了这位盛怒中的君主。 只见西炎玱玹身边的一众侍卫气势汹汹地过来,不由分说便架走了夏栎。云齐见状,忙不迭地恭恭敬敬地朝着防风意映施了一礼,诚惶诚恐地说道:“娘娘,小的得罪了!” 防风意映秀眉紧蹙,语气森冷,然而其中却不失威严,厉声道:“云齐,你应该是知道夏栎是本宫身边的人,平日里尽心尽力地伺候着本宫。若是你们胆敢对他用刑,本宫定不轻饶,定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云齐听了,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还是规规矩矩朝着防风意映施了一礼,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娘娘不要为难小的,小的也只是奉陛下之命行事,不敢有丝毫的违背。娘娘若是想要救夏栎,小的哪有那个胆子和能耐啊,恐怕要去求陛下才是!” 防风意映对上云齐的目光,她向来聪明伶俐,心思细腻,又怎会听不出云齐的言外之意。云齐从小就跟在西炎玱玹身边,对西炎玱玹的脾气秉性了如指掌,自然懂得西炎玱玹那点难以言说的小心思。但是西炎玱玹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喜欢防风意映,云齐自然也不能直接告诉防风意映“我们陛下这是吃醋了,哄哄就好了”,只能这般委婉地暗示防风意映,想要救夏栎,还得亲自去求西炎玱玹。 第134章 她是女儿身? 防风意映深知此事的关键所在,匆匆吩咐完那些人不准对夏栎用刑,顾不得仪态,急匆匆地朝着西炎玱玹的宫殿赶去了。 防风意映走路如风,来势汹汹,负责看守在门外的小丫鬟刚想伸手拦着,却被防风意映的一个凌厉眼神吓得赶紧规规矩矩站在两侧。防风意映毫不犹豫,潇洒跨过门槛,身后的春桃只得一路小跑着跟上她。 春桃本是想拦着她的,可防风意映速度太快,根本没给她开口的机会。西炎玱玹优雅地坐在主位上,面上带有几分恼怒之色。防风意映径直走到他面前,怒声质问:“陛下为何如此狠心?夏栎何罪之有?” 防风意映说着,目光如电般落在跟在两侧伺候的宫女身上,声音清冷地命令道:“都退下!” “是!”宫女们齐声应道。 春桃心中很是不放心防风意映,但她也明白自己若是在此处,更容易激化两人的矛盾,只得乖乖跟着其他宫女退了下去。 见其他人都退下了,两人也不再伪装,直接摊牌。 防风意映柳眉倒竖,怒喝道:“西炎玱玹!你这到底是几个意思啊!若是我哪里得罪了你,你有火冲我发就是了,干嘛为难夏栎!” 西炎玱玹和防风意映瞬间你一句我一句地激烈吵了起来,偌大的宫殿内充斥着两人愤怒的声音。 西炎玱玹双眉紧蹙,脸色铁青,声音中带着些许委屈,却又竭力维持着帝王的气魄,愤愤不平地控诉着:“防风意映,你与那夏栎举止如此亲密,成何体统!若被他人瞧见了,定会在背后指指点点,诟病我这堂堂帝王的王后行为不检点,到时候丢的可是我的颜面,皇家的尊严何在?” 防风意映听了,气得浑身颤抖,杏眼圆睁,满脸怒容地反驳道:“你简直不可理喻!我与夏栎清清白白,不过是正常的相处,哪有你说的那般不堪!你这分明是在胡乱猜忌,无事生非!”她怒目而视,声音愈发高亢,“你身为帝王,却如此小肚鸡肠,毫无容人之量!” “容人之量?防风意映,你跟朕说,朕无容人之量?这个夏栎犯下如此滔天大罪,朕不即刻绞杀,已经是大发慈悲了,你不要蹬鼻子上脸了——” 防风意映毫不退缩,咬牙切齿道:“你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西炎玱玹冷哼一声:“他一个下人,竟敢与朕的王后如此亲密,这便是罪!” 两人互不相让,剑拔弩张。防风意映娇容含怒,蛾眉紧蹙,认定西炎玱玹蛮不讲理,毫无帝王应有的宽宏大量与睿智英明,简直是个不可理喻的莽夫。 而西炎玱玹则俊目圆睁,面庞因愤怒而略显扭曲,指责防风意映不知分寸,丝毫不顾王后的尊贵身份和皇家的威严体面。 “西炎玱玹,你简直不可理喻!”防风意映朱唇轻启,怒声娇喝。那绝美的面容此刻布满寒霜,美目之中怒火燃烧,宛如一只愤怒的凤凰。说着,她毫不犹豫地狠狠踩了西炎玱玹一脚,随后一甩如云的衣袖,转身潇洒离开。那婀娜的身姿摇曳生姿,却带着决然的气势,留下一阵醉人的香风。 “防风意映,你——”西炎玱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俊朗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痛苦之色。他刚想发作,却在看到防风意映那决绝的背影时,满腔的怒火仿佛被一盆冷水浇灭,只能望着那美丽的身影渐行渐远,气得双手紧握成拳,指关节隐隐泛白,胸膛剧烈起伏,却又无可奈何。 西炎玱玹面色阴沉,那紧抿的薄唇和凌厉的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怒不可遏。然而面对防风意映,却又无可奈何,只得愤愤地甩了下衣袖,将一腔怒火转向别处。他目光如刀般凌厉地吩咐一旁的云齐:“好好折磨那个夏栎,让他知道觊觎王后的下场!”说话间,他不自觉地紧攥着拳头,骨节泛白。 “是!小的一定变着法的折磨夏栎,让夏栎这小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云齐连忙躬身应道,脸上满是谄媚与讨好,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狠辣之色。 听了云齐这番信誓旦旦的话,西炎玱玹紧皱的眉头略微舒展了些许,可那微微颤动的鼻翼仍显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他用手轻揉了下眉心,心中的愤懑这才稍稍平息,感觉舒服了一些。但那紧抿的嘴角还是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醋意。 云齐虽然嘴上这么应承着,但心里却清楚得很,他哪敢真的让人去对夏栎下死手呀。毕竟他若是真的伤到了夏栎,王后和陛下之间的矛盾就更是雪上加霜,再无化解的可能了。想到此处,云齐不禁暗暗叫苦,只能绞尽脑汁地想办法在两边说着好话,盼着能让这对冤家帝后化干戈为玉帛,重归于好,自己也好少些麻烦。 云齐在宫殿里小心伺候着,那谨慎的模样,就好似在薄冰上行走,生怕稍有不慎做了点什么就惹得西炎玱玹不高兴了。 好不容易,他才如蒙大赦般从宫殿里出来,可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从手下人口中得知了一个震惊的消息。 “狱卒那边派人来报,说经过一番调查,他们发现夏栎是女儿身。” 云齐一听,整个人都傻了,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置信地看着手下人,使劲眨了眨眼,又急切地凑近,再三确认之后,方才豁然开朗。那紧绷的神情瞬间松弛下来,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这个一直被西炎玱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夏栎,竟然是个女儿身! 如此一来,帝后的矛盾就解决了。他没想到一向冷静自持、杀伐果断的黑帝西炎玱玹,吃醋吃的竟然还是一个女孩子的醋。 这怎么说,都会让西炎玱玹面子上过不去。这件事情怎么说也得让防风意映自己去跟西炎玱玹说清楚,若是他去说,难免会让陛下面上挂不住,到时候可就不好收场了。 而且这个嘴硬老爱逞强的黑帝对王后的心事,也该是让王后知道的时候了。 云齐打定了主意,赶忙去找防风意映。 芙蓉殿。 春桃轻手轻脚地进来,见防风意映脸色不佳,神色间满是小心翼翼,轻声开口道:“小姐……云齐求见……” “云齐?”防风意映秀眉微蹙,眼中满是讶异,显然对云齐的到来很是意外。她心中暗自思忖:“云齐是西炎玱玹身边的人,他来干嘛?难道是陛下有什么旨意?” 第135章 陛下在乎娘娘 “小姐若是不想见,奴婢去打发了便是!”春桃见防风意映神色凝重,忙说道。 防风意映沉吟片刻,“传他进来吧!” “是!”春桃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传云齐进来。 芙蓉殿内,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斑驳地洒在地上,映出一片片金黄的光影。殿中的香炉袅袅升起青烟,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云齐脚步匆匆地走进来,他先是朝着防风意映恭敬地深施一礼,脸上满是急切与忧虑,开口说道:“王后娘娘,小的此番前来,是想与您一同商讨如何救出夏栎。”说着,他双手不停地搓着,眼睛时不时瞟向防风意映,观察着她的反应。 紧接着,云齐赶忙开始为自家主子讲起好话来。他微微躬身,脸上满是谄媚之色,口中说道:“王后娘娘,陛下此次这般动怒,或许是由于朝中政务繁忙,从而导致肝火过于旺盛。您有所不知,陛下平日里尽管威严无比,但在私底下对待我们这些手下之人确实是真心实意的好。只不过这帝王的心思实在难以揣测,偶尔也会产生一些误会和冲动之举。陛下也只是一时在气头上才会如此,待过些时日,陛下的气消了,定然会将夏栎放出的。” 然后,假装不经意间,叹着气表露自己知道夏栎是女儿身的身份,“夏栎这小丫头也真是命苦,偏偏撞了陛下枪口上!”云齐说话的时候,眼神紧紧盯着防风意映的面庞,生怕错过她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只见防风意映听闻后,面容依旧平静如水,毫无波澜,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丝毫的波动。 云齐心中顿时明了,他停下脚步,无奈地摇了摇头,暗自嘀咕道:“说来也是,防风意映这种端庄自重、恪守礼节之人怎会和外男不清不楚。想当初看见防风意映和夏栎举止亲密的时候,就连我也觉得纳闷,满心疑惑,百思不得其解。如今已经得知夏栎是女儿身,这一切倒也都解释得通了。”云齐轻叹了一口气,脸上的愁容稍稍缓和了一些。 云齐微微躬身,又接着说道:“娘娘,您看这事儿闹的,不如娘娘去看看陛下吧,或许见了陛下,把事说开了,有些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防风意映旁边的春桃轻轻瞥了他一眼,语气冷淡地说道:“云齐,你到底想说什么?” 云齐赶忙赔笑道:“娘娘,小的就是觉得这事儿啊,要是不解释清楚,怕是会影响您和陛下的感情。而且,小的看得出来,陛下是在乎娘娘的,很在乎!” 防风意映闻此言语,心头猛地一愣,心中瞬间充斥着某种怪异的感觉。 云齐微微躬身,一脸诚恳又小心翼翼地说道:“王后娘娘,陛下之所以发这么大的火,全是因为他不知道夏栎是女儿身啊。娘娘您只要去见见陛下,把这事儿说清楚,夏栎肯定就会安然无恙的。” 云齐已然把话讲到了这个份上,她又怎能听不出来夏栎之所以被西炎玱玹这般刁难皆是因为她,难道西炎玱玹这是吃醋了? 这…… 这怎么可能会是真的! 西炎玱玹是何等高傲之人! 西炎玱玹的心里不是仅有西陵玖瑶一人吗? 防风意映在心中得出了答案:只因她是西炎玱玹的王后,西炎玱玹在乎的并非她这个人,而是她的这个身份。 她的这个身份确实不适合与除西炎玱玹之外的其他男子过于亲昵,否则便会损害他的君主威严。 防风意映的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多谢云齐前来告知!” 防风意映来到西炎玱玹的书房外。 犹豫片刻,终是走了进去。西炎玱玹正坐在书桌前,看似专注地处理政务,实则心不在焉。 防风意映轻唤一声:“陛下。” 西炎玱玹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身形一僵,却故作镇定,头也不抬地说道:“你来做什么?” 防风意映走到他身旁,含笑道:“臣妾听闻了一些趣事,特来与陛下分享。” 西炎玱玹轻哼一声:“朕可没兴趣。” 防风意映也不恼,优雅地坐在他旁边的桌子前,缓缓说道:“陛下没兴趣,臣妾也要说!” “臣妾幼时被父亲带到山中捕猎,正巧碰见了一个小女孩,浑身是伤,也是出来捕猎的。一打听才知,小女孩母亲生下她之后,就暴毙身亡了。” 意映顺手跟他递上一盏茶,“后来她父亲娶了一个青楼女子做继母,继母百般为难她,嫌她吃得多,各种挑刺。她在家里过着非人的折磨,冬天就要去河边洗全家人的衣服,平时在家里做着各种家务。而继母生下来的女儿却养尊处优,父亲终日饮酒买醉。继母虽然已经被她父亲赎了身,却还是重操旧业,在家中接客,然后用接客的钱买各种胭脂水粉。家里的开销全由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承担。臣妾遇到她时,她浑身是伤,在林中打猎,觉得她可怜,便将她收留在身边。后来,臣妾开了琳琅阁,便叫她到店里去做了伙计。许是从小就被嫌弃是女儿身的身份,她总是大大咧咧的,言行举止像极个男子……” 西炎玱玹似乎听出了什么,面上有些许惊讶和尴尬,问道:“你说的人是夏栎?” 防风意映缓缓起身,眉眼带笑,说道:“不然陛下以为是谁?” 西炎玱玹心中一阵难以言喻的滋味。 本来看着防风意映和夏栎举止亲密,很是恼怒,还想好好折磨一下夏栎,结果到头来,夏栎这小子竟是个女儿身? 那他…… 西炎玱玹脸上先是闪过一抹不敢置信,随后是惊讶和尴尬,最后是欣喜。最后,他强掩内心的情绪,轻嗑两声,假装波澜不惊,继续翻阅奏章。 “陛下莫不是误以为夏栎是男儿身能扛得住天牢里的酷刑吧?” 见西炎玱玹还在埋头处理政务,眉头紧锁,神色严肃。 她却故意弄出了一点声响。 西炎玱玹抬眼,假装生气,没好气地说道:“你又要作甚?莫要扰了朕的思绪。” 防风意映却不理会他的冷言冷语,笑着走上前,从西炎玱玹手上抽走了他的笔,说道:“陛下,你整日这般忙碌,臣妾自然是心疼,特来瞧瞧,陛下当真不愿意同臣妾好好说话吗?” 西炎玱玹面上带有几分不满,抢回自己的笔,哼了一声:“依朕看,你是来看朕的笑话。” 第136章 纳后妃 防风意映拿起一旁的糕点,递到西炎玱玹面前:“臣妾哪敢,这是臣妾亲手做的糕点,陛下尝尝。” 西炎玱玹微微侧头瞥了一眼,脑海中不禁想起了上次在赤水府时防风意映给自己的那一块糕点,当时那滋味他就算是死了,化为一堆白骨也忘不了。此刻,他的目光再次落在眼前的糕点上,眼底顿时多了几分忌惮,皱了皱眉头说道:“朕可不敢吃,别是加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陛下竟如此不信任臣妾,那臣妾自己吃。”说着便拿起一块放入口中,故意吃得津津有味。 西炎玱玹看她这般模样,忍不住说道:“罢了罢了,看在这点心是你亲手做的份上,朕姑且尝尝。” 他咬了一口糕点,微微点头,虽然点心的确美味非凡,但他还是吝啬地说了一句:“还算不错,吃不死人,死了算我倒霉……” 防风意映得意地笑了,眼中满是欣喜:“臣妾就知道陛下会喜欢。” 防风意映托着腮,目光温柔地看着他,轻声说道:“陛下,你这糕点也吃了,气也该消了吧。臣妾保证,臣妾与夏栎那是清清白白的,绝没有给陛下和皇室蒙羞!” 西炎玱玹似乎是被人窥探了心事,脸色一沉,嘴硬不承认夏栎被关进天牢是因为他吃醋,而是一口咬定:“哼,那夏栎不懂规矩,本就该罚。夏栎作为王后身边的人,一言一行,不得随意,稍有闪失就会损了皇室颜面。” 防风意映没了往日那般强势,顺着西炎玱玹的话,乖巧地应道:“陛下放心,以后臣妾一定会好好管教夏栎,定不让她再犯丝毫差错。” 西炎玱玹今日明明心里很高兴,但面上还是强撑着,故作严肃,轻哼一声,也默认了防风意映的提议。 朝堂之上,气氛凝重。 一位老臣颤颤巍巍地站出列,拱手说道:“陛下,老臣有本要奏。如今王后娘娘与陛下大婚已有十四年,却无所出。这皇室血脉传承乃是国之根本,恳请陛下广纳后妃,为皇室开枝散叶。” 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一片议论纷纷。有的大臣低头不语,有的则交头接耳。 西炎玱玹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目光冷冽地扫过众人,沉声道:“帝后大婚十四年,前十一年王后一心忙于前朝战事,身披铠甲,上阵杀敌,立下赫赫战功,这些事,你们是一点不提啊?就抓着朕与王后大婚十四年未有所出来说事?王后何等身份,岂容尔等随意置喙!” 然而,又有几位大臣相继出列,齐声说道:“陛下,国不可无后嗣,还望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 此时,防风意映在后宫听闻此事,心中满是委屈和愤怒。 西炎玱玹怒拍龙椅,站起身来,大声呵斥道:“朕与王后夫妻情深,此事休要再提!若再有妄言者,严惩不贷!” “陛下……” 西炎玱玹宣布退朝,匆匆赶往老轩辕王的住处。刚进门,就看到阿念和小夭正陪着老轩辕王谈笑风生。西炎玱玹的目光首先落在阿念身上,心猛地一揪。 曾经的阿念总是一见到他就欢呼雀跃地跑过来,嘴上还总是甜甜地叫着“哥哥”,如今却只是神色冷淡地起身,恭恭敬敬地施礼:“陛下!” “阿念……”西炎玱玹欲言又止,他多希望阿念能像从前一样亲近自己,可他也清楚,过去的时光再也回不来了。 “玱玹,你来了!”西陵玖瑶微笑着起身。 这些日子,阿念也懂了许多,她也渐渐发现了姐姐和玱玹之间的那一种微妙的情感,事到如今,阿念也明白了当初白钰姐姐跟她说的那些话了:玱玹,绝不会是一个专情之人,他不适合她。她如今懂得察言观色了,不想掺杂其中,知道玱玹过来,肯定是有事要和老轩辕王他们两个商量,她终究是他们三人里的外人,便知趣离开。 阿念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借口说道:“外面的花开得正好,我出去瞧瞧。”说完,便匆匆离去。 老轩辕王虽说不问朝政,日日沉浸于自己的田园生活,但多多少少也听手下人说了一些朝堂上的事,轻叹了口气,开口道:“玱玹,你可有打算让哪家的女子入后宫?” “我……”西炎玱玹思考了一会,小心翼翼地看向西陵玖瑶,“小夭,你觉得呢?我……我该让哪家的女子入宫为妃?” 她笑笑,温柔的目光落在玱玹身上,朱唇轻启:“玱玹哥哥,你的后妃,自然是你自己拿主意的。问我做什么?” 西炎玱玹还想再说什么,见了老轩辕王凝重的表情,欲言又止。 老轩辕王接着说道:“身为帝王,有许多迫不得已,江山和爱人很难两全。” 见他失了神,特地提醒他,“玱玹——” 西炎玱玹皱了皱眉,说道:“孙儿知晓,但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西陵玖瑶静静地看着西炎玱玹,眼神中透着复杂的情绪。 老轩辕王摇摇头,说道:“不可拖延太久,以免朝中人心浮动。” 西炎玱玹沉默片刻,应道:“是,孙儿会尽快定夺。” 西炎玱玹说完,又迅速低下头,似是有些不敢直面西陵玖瑶的目光。 西陵玖瑶微微皱眉,说道:“玱玹,如今你已坐拥天下,后宫之事关乎社稷,还需慎重考量。” 西炎玱玹抬起头,眼中满是无奈:“小夭,你知道我的心思,我……” 老轩辕王见西炎玱玹可能会说出一些让大家都为难的话,轻咳一声,打断道: “玱玹——” “莫要儿女情长,当以江山为重。” 西炎玱玹握紧拳头,还没说出口的话,还是咽了回去,回道:“孙儿明白,但也不想随意纳妃。” 这时,西陵玖瑶缓缓说道:“哥哥,此事还是要早做决断,以免朝堂非议。” 西炎玱玹沉默片刻,叹气道:“罢了,此事容我再想想。” 老轩辕王微微点头:“如此甚好,这些日子辰荣馨悦总过来找小夭玩,玱玹,辰荣馨悦对你的心思,你不会不知晓吧。” “爷爷!”西炎玱玹眉头紧皱,一脸无奈,“我本就无心充盈后宫。赤水氏在中原中的势力的确庞大,他们自然是想要让辰荣馨悦进入我的后宫。可您想想,前朝和后宫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们中原各大氏族自然是希望轩辕王的枕边有他们自己的人。但是,爷爷,我早就看清了辰荣馨悦是什么一副德性。那女子心机深沉,自私自利,我压根不想和这样的女子过多接触。如今我西炎玱玹稳坐江山,中原一大半的势力都已经握在防风意映手上,我着实没必要为了顾全大局而委屈自己娶了辰荣馨悦,一个防风意映已经够孙儿闹心的了。” 老轩辕王沉默片刻,说道:“玱玹啊,你身为帝王,有些事情不得不考虑周全。虽说你如今地位稳固,但也不可轻易得罪中原氏族,以免生出不必要的麻烦。” 西炎玱玹深吸一口气,回道:“爷爷,孙儿明白您的顾虑。但婚姻之事,关乎一生,我怎能草率决定。若娶了辰荣馨悦,日后后宫怕是不得安宁。” 老轩辕王轻轻叹了口气:“罢了,此事你自己权衡吧。但切记,莫要因儿女私情误了国家大事。” 西炎玱玹郑重地点点头:“孙儿谨记爷爷教诲。” 第137章 相柳就是防风邶 防风意映原在心中笃定地想着,西炎玱玹应该为了能够牢牢稳固中原那错综复杂且庞大无比的权势,他必然会选择迎娶辰荣馨悦,以此来达成某种利益的勾连与权衡。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非但没有这般抉择,反倒是殚精竭虑,耗费诸多心思,甚至不惜付出巨大代价,去全力安抚赤水氏。 在朝堂之上,防风意映拥有着不容小觑的话语权。轩辕国的大臣们对此情形,皆是满心的不情愿与抵触。他们有的眉头紧蹙,愁容满面,有的则私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纷纷表示不满。可无奈的是,防风意映实力强劲,背景深厚。在朝堂之中,近乎一半的官员都唯她马首是瞻,心甘情愿地成为她的拥护者与追随者。 西炎玱玹起初的时候,对于防风意映身为一介女子竟敢公然议论朝政之事,心中着实存有几分不满与芥蒂。但随着时间的缓缓推移,经历了诸多风雨与波折,他也渐渐明白,防风意映胸怀宽广,志存高远,定然不会将自己的精力与心思局限在后宅之中,与那些莺莺燕燕为了争宠之事而闹得不可开交,鸡飞狗跳。 况且,他俩在最初的时候就曾有过郑重的约定,要携手并肩,平分天下。西炎玱玹自己心里也跟明镜似的,深知他能够稳坐这江山宝座,防风意映功不可没。若没有她的鼎力相助与精明谋划,这江山恐怕难以如此安稳,自己亦难以如此顺遂地掌控全局。 他知道,他这江山的宝座有一半是她防风意映的。 防风意映虽说性格刚强,行事果断,但在外人面前,却也能够恰到好处地给足西炎玱玹作为帝王应有的尊崇与体面。 辰荣馨悦眼巴巴地瞧着曾经身份地位远远不如自己的防风意映,如今竟然能够与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恩恩爱爱,和和美美,心中妒火中烧,难以平息。 “防风意映,你别得意的太早了!你给我等着——” 于是,她绞尽脑汁,精心设计种种阴谋,妄图从中挑拨离间。只可惜,防风意映聪慧过人,心思缜密,再加上防风意映本就不在乎西炎玱玹心里的人是谁,她对西炎玱玹没有任何情感,两人只是合作关系,就能冷静分析现状,一眼就看穿了这背后乃是辰荣馨悦在兴风作浪,使坏作梗。而西炎玱玹爱而不自知,这才中了计。 防风意映一心忙于朝政,本就无暇理会辰荣馨悦。 奈何辰荣馨悦非要在这太岁头上动土,自寻麻烦。防风意映向来做事雷厉风行,既然辰荣馨悦已然如此过分,她断无心慈手软之理。 防风意映全然不顾及辰荣馨悦背后的赤水氏,一身华服径直前往赤水府教训辰荣馨悦。赤水族长妄图护着辰荣馨悦,防风意映却毫不留情,直接将证据甩至赤水族长面前,迫使赤水族长在家族和辰荣馨悦之间做出抉择,霸气侧漏。 “辰荣馨悦屡教不改,再三挑拨帝后关系,私底下煽动各方势力扰乱朝纲,处处与本宫针锋相对。此次为达目的,她甚至险些害了阿念。本宫若不惩处于她,难道真当本宫这皇后之位徒有其表?” 防风意映语气威严庄重,气场全开,赤水氏自知理亏,哪敢再多言半句。在防风意映的威压之下,赤水族长为保辰荣馨悦性命,交出了中原各大氏族的统领权,只求防风意映能饶辰荣馨悦一命。 就这般,防风意映成功拿下了中原的所有氏族。同时,她心中亦不免羡慕辰荣馨悦,竟有如此疼爱她的父兄。 即便惹下这般塌天大祸,赤水丰隆和赤水族长依旧甘愿不惜一切代价,护其周全。哪像自己…… 从始至终,她不过是父兄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为安抚中原各大氏族,防风意映与西炎玱玹共同决议,决定对赤水丰隆予以重用。赤水丰隆对此深感意外,毕竟辰荣馨悦犯下如此惊世骇俗的大错,未曾料到防风意映和西炎玱玹仍愿对自己委以重任,不禁对二人的宽广胸怀萌生敬畏之情。西炎玱玹更是亲自对赤水丰隆加以安抚,赤水丰隆本就一心向着西炎玱玹,经此一番,更是忠心不二,矢志不渝。 待统一了中原之后,西炎玱玹和防风意映旋即对辰荣残军展开行动,派遣蓐收和赤水丰隆前去游说洪江。在此期间,防风意映竟查出了防风邶就是相柳,不禁大惊失色,而后毫不犹豫亲自前往找寻相柳。 相柳望着孤身前来的防风意映,眼中不禁增添了几分赞赏之色,他向来深知防风意映此人绝不平凡,不由笑道:“王后好胆识啊!竟敢孤身前来,呵~” “二哥……” 防风意映这一声二哥,让相柳不由一愣,二人四目相对,他试图佯装听不懂防风意映所言何意,然而防风意映态度坚决笃定,相柳索性不再伪装,“呵~妹妹果然聪明啊!” 第138章 治不好王后你就去死 “二哥,真的是你?” “为什么……你是相柳?” 相柳并未回应防风意映,而是下达逐客之令,言道:“日后战场相逢,不必手下留情。”他自然明白防风意映此番前来乃是劝降于他,但是,他心怀自己的大义与使命。 防风意映太了解她的这个二哥了,如果相柳是她的二哥,那她不会去妄想劝说相柳归降了,他们防风氏就防风意映和防风邶性子最为相似,一旦下定决心就不会被任何人、任何事动摇,他们两个都一个样的执拗,防风意映尊重他的选择,没有再多言,只是含泪微微颔首,强颜欢笑面对相柳:“二哥……战场上刀剑无情,二哥自己多加小心!现今,你我身份各异,立场有别,倘若战场上相逢,我定不会心慈手软!二哥,你自己保重!” 望着防风意映离去的背影,相柳的眼中流露出一抹复杂难明的情绪。而那丫头看似还好,脸上却挂着一抹凄然的苦笑,眼中似乎隐隐闪烁着泪光。 相柳仰头看着天空,那双漆黑狭长的眸光中隐隐有泪光在闪烁。 防风意映离开之时,泪水盈满眼眶。她一向敬爱且尊重的二哥怎会是相柳?如今两军即将兵戎相向…… 天下统一乃是大势所趋,怎奈他有自己的骄傲与使命,依相柳的性子,是万万不会归降的。 防风意映原本打算亲自领兵,怎奈她要发兵攻打的竟是自己的二哥,是整个防风家唯一一个真心待她好的二哥…… 防风意映着实无法在战场上与他直面相对,因而便将这收服辰荣残军的任务交付给了蓐收和赤水丰隆。 蓐收的能力,防风意映内心自然是明晰的。 在相柳最后一条命即将消逝之际,防风意映骤然现身,在角落里全力催动灵力,拼尽自己一身的修为,将相柳的一缕残魂收纳于葫芦之中。防风意映紧紧攥着手中的葫芦,随后倒在地上,口中鲜血喷涌而出。 “二哥,你的命是洪江给的,所以你一直跟随洪江,有着太多的身不由己。但是,如今你的命是我耗尽半生修为所给,我只期望你能够做回你自己!不再被任何事情、任何人束缚。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即便我俩立场相异,我也不能眼睁睁瞧着你就这样死去……” “不管你是防风邶还是相柳,于我眼中,你只是我二哥……” 防风意映嘴角溢出鲜血,眼中带着一抹温柔的笑意,泪水悄然滑落,面容憔悴地倒在地上。 防风意映损失了一身的修为,再加上本就是逆转时空归来的,为了救相柳,差点魂飞魄散。被蓐收他们找到后带回了芙蓉殿,表面上防风意映看似若无其事,只有春桃知晓,以防风意映当下的法力,恐怕连春桃都难以胜过。 防风意映耗费了十年时间,寻遍大荒的灵丹妙药,又用尽半生修为,总算修复了相柳仅存留于世间的一缕游魂 ,此时的她,修为极近于无。 十年后,在西陵玖瑶与涂山璟的婚礼之上,两人刚祭拜完先祖,只待拜堂之时,防风意映突然现身阻止了这场婚礼的进行。 防风意映缓缓行至西陵玖瑶身旁,递给西陵玖瑶一个葫芦,并告知她,相柳并未战死,尚有一缕游魂存于人间,可持此葫芦前去寻觅。 但人不可过于贪心,鱼与熊掌难以兼得,若她选择涂山璟,便好好地与涂山璟拜堂成亲,长相厮守;若她选择相柳,就带着这个葫芦去人间寻找他。 西陵玖瑶望着防风意映手上的葫芦,陷入了痛苦的挣扎之中,其目光与涂山璟相对,仿若有千言万语梗在喉间难以倾吐。 “璟,对不起,这是我欠相柳的……我欠了他一条命,我无法心安理得地与你拜堂成亲!我得先去找相柳,等我寻到相柳归来,你怎样惩罚我都行……” 西陵玖瑶撂下这句话,便毫不犹豫地拿走了防风意映手中的葫芦,转身离去。 防风意映冷眼瞧着西陵玖瑶一袭嫁衣翩然而去的背影,竟是那般决绝,她眼中满是嘲讽。 “也不知我是该替二哥高兴,还是该替二哥悲伤……呵~小夭啊,小夭,你爱的人究竟是谁啊……”防风意映望着西陵玖瑶离开的背影,哭笑不得,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愫。 想起上一世西陵玖瑶也是这样毫不犹豫地离开,让赤水丰隆强撑着面子继续那场婚礼…… 西陵玖瑶已不止一次悔婚了,两次皆是为了二哥,然而…… 若她仍旧放不下二哥,又为何要举行与涂山璟的婚礼?若是上一世她身不由己,可是这一世与涂山璟和她的大婚,没有人逼迫她…… 防风意映扭头看向满脸泪痕的涂山璟,防风意映满心愧疚。毕竟,她夺走了他的一切。 但是…… “涂山璟,我……” 涂山璟未等防风意映把话说完,便见他身着一身喜袍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凤凰树下,西炎玱玹心不在焉地轻摇着空荡荡的秋千,面色木然,宛如一具失了灵魂的木偶。望着凤凰树下的秋千,他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摇动着,恍惚间似觉小夭仍坐在上面。忽闻手下人禀报小夭逃婚了,西炎玱玹脸上总算浮现出一抹血色,愣了片刻之后,竟是喜笑颜开:“好~逃得好啊,就该逃婚!” 未过几时,又听手下人来报,言防风意映突然晕倒。西炎玱玹下意识便朝着芙蓉殿疾奔而去。 “陛下,陛下——”云齐尚未反应过来,西炎玱玹已然跑没了踪影,只得三步并作两步,匆忙跟上西炎玱玹。 见西炎玱玹来势汹汹,额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医师瞧得出西炎玱玹对防风意映甚是忧心。 医师片刻不敢耽搁,上前行礼之后,即刻告知西炎玱玹,不知缘何,防风意映身体亏虚。 “而且……” 西炎玱玹迅疾冲到防风意映床边,手紧紧握着她的手,望着她憔悴的面容,西炎玱玹瞬间红了眼眶,呼吸也不由变得急促,“而且什么?你倒是说啊——” 瞧着这医师的眼神,似是不便当着众人之面言说,西炎玱玹当即摒退左右。医师重重跪地,一脸悲痛欲绝: “陛下恕罪,是臣无能……” 西炎玱玹见医师这般模样,心急如焚地看向防风意映,紧紧握着她的手愈发收紧,“说——” “不知怎的,王后的修为已大不如前,近乎于无……” 西炎玱玹闻此,大惊失色,猛地站起身来,“你说什么?” “再给朕说一遍!” 医师吓得不停磕头,连连求饶:“陛下恕罪,陛下恕罪——是臣无能!” 西炎玱玹红着眼盯着医师,声音颤抖:“你可是全大荒医术最为精湛的……” “陛下——”医师一脸无奈与愧疚:“臣……臣无能,还望陛下恕罪……” “治不好王后,你就去死——”西炎玱玹怒喝道。 第139章 误会 “陛下恕罪!臣就算是使尽浑身解数也只能让王后苏醒,但无法修复她的修为啊,而且……王后从前修为深厚,若是要耗尽大部分修为,也绝非一朝一夕之事,定是长期……” 西炎玱玹似乎想到了什么,“春桃去哪了?将她带过来——” 春桃被人压过来。 西炎玱玹连连逼问,可春桃缄口不言,一直到对其用上了酷刑,春桃依旧半个字都不愿吐露。后来还是被施下了傀儡咒,春桃才在催眠之下,含含糊糊地说出防风意映耗尽一生修为,只为救活一个人。 西炎玱玹皱眉,下意识便问那个人是男是女。 春桃刚给出答案是男的,西炎玱玹脸上便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但此时施展傀儡咒的医师已然遭到反噬,春桃的毅力太过强大,能问出这么多,已是医师竭尽全力的结果。 手下人问西炎玱玹要不要再找个医师对春桃再次进行催眠,西炎玱玹苦笑,目光凄然地落在昏迷不醒的防风意映身上,有气无力地说出了三个字:“不必了!” 摒退左右之后,房里仅剩下西炎玱玹和昏迷不醒的防风意映。 西炎玱玹坐在她身旁,神色凝重,眼神中似有凄然,亦有苦涩,更有几分嘲讽。 西炎玱玹不想再多问春桃什么了。 他曾亲眼见着防风意映亲手杀了涂山篌,又亲眼见着防风意映抱着涂山篌的尸体在梅林中哭得肝肠寸断。他们两个的大婚前夕,防风意映更是身着嫁衣到了梅林,最终哭晕在那里…… 西炎玱玹知道防风意映爱的人是涂山篌…… 当初西炎玱玹把哭晕在梅林的防风意映抱回房中,因为担心她,他就寸步不离地守着她。然而,她睡梦中一直在叫涂山篌的名字。 “呵~防风意映,你到底是要有多爱他,才会耗尽一生修为救活他……” “不惜让你用你的性命作为交换!” “呵~你可知,你可知你差一点点就永远醒不过来了……” 西炎玱玹也不知何时起,自己竟紧紧握着她的手。一滴泪划过他那张俊美的脸,滴落在防风意映落在被子外面的手心上,防风意映潜意识里感受到掌心一阵凉凉的。 手指微微抽了一下,西炎玱玹敏锐地察觉到了防风意映的动静,立刻唤道:“来人——” 西炎玱玹冲出房门的时候直接被门槛绊倒,医师提着药箱过来时便见了这一幕,侍卫们赶紧上前扶起西炎玱玹。 “陛下!” 医师也赶紧冲过去,“陛下,你没事吧?” 医师话还未说完,就感受到衣领被人揪了一把,“快去看王后——” “啊?”医师被西炎玱玹这突如其来的催促弄得有些发懵。 “快去——”医师人还没反应过来,瞬间又被西炎玱玹那充满威严、不容置疑的语气给吓到了。他身子一颤,赶忙连连点头,慌里慌张地拎起药箱,脚下生风,三步并作两步匆匆往屋里赶。身后紧接着传来了西炎玱玹满是焦急、近乎吼出来的话语:“刚刚王后的手动了一下,看看是不是要醒了!” 所有人都明明白白地看得出来,西炎玱玹是真真切切地很在意防风意映。然而,西炎玱玹自己却完全没有察觉到,仅仅一个防风意映就能让向来沉稳的他这般惊慌失措、全然失态。 医师给防风意映仔细地施了针之后,恭恭敬敬地说道:“陛下请放心,王后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只需精心调养,好好休息,不出三日便能醒过来。” 自那之后,西炎玱玹便时时刻刻、寸步不离地在防风意映身边照顾着。 喂药之时,他小心翼翼地将药汁吹凉,再轻轻地送到防风意映嘴边,生怕烫着她; 防风意映额头冒出虚汗,他便轻柔地用锦帕为其擦拭; 煎药的时候,他更是全神贯注,严格按照医嘱控制火候和时间,不敢有丝毫的疏忽。所有的事情,他都是亲力亲为,不假他人之手。 他就静静地看着防风意映憔悴的面孔,回想着与防风意映相处的点点滴滴,这才明白自己的心意。他深知防风意映曾深爱着涂山篌,可那又如何?涂山篌都已经是死人了,他们两个绝不可能再有任何交集。 “即便她心里没有我,那也无妨,反正她一辈子都是我的王后,我们有的是时间,她现在心里没我,我不相信以后她心里还是没我……”三日转瞬即逝,防风意映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她的眼神起初还有些迷茫,待视线逐渐清晰,映入眼帘的是西炎玱玹趴在床边沉睡的模样。 他的脸庞略显疲惫,眉头微微蹙着,即使在睡梦中似乎也带着一丝忧虑。那紧锁的眉头仿佛承载着千般心事,万般牵挂。 防风意映静静地凝视着他,心中像是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泛起层层涟漪。她的目光中带着几分疑惑,几分感动,还有几分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情。 她轻轻抬起手,想要触碰西炎玱玹那带着倦意的脸庞,可手指在距离他肌肤几寸的地方就停住了,仿佛害怕惊扰了他的梦境。那指尖微微颤抖着,显示出她内心的纠结与犹豫。 就在这时,西炎玱玹似乎有所察觉,猛地惊醒。四目相对,他的眼神中瞬间充满惊喜,那惊喜如同夜空中骤然绽放的烟火,明亮而炽热。“你醒了,感觉如何了?”他急切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那声音仿佛被砂纸磨砺过,显然是多日的担忧让他身心俱疲。 防风意映望着他这般紧张的模样,心中一暖,轻声说道:“陛下,臣妾好多了,让您担忧了。” 西炎玱玹连忙坐直身子,双手紧紧握住防风意映的手,仿佛生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这些日子朕真的是害怕极了,生怕……”他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目光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防风意映感受到他手上传来的力量和温度,心中的涟漪愈发荡漾开来,她微微浅笑,道:“多谢陛下,我好多了。” 西炎玱玹这才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情也随之舒缓:“那就好,那就好!医师说,你醒了就没事了……” 两人的目光交汇,一时间,房中的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起来,一种别样的、难以言喻的情愫在他们之间悄然蔓延。 第140章 值得吗? 防风意映看着西炎玱玹,眼中闪过一丝感动,淡淡道:“陛下如此挂心臣妾,臣妾实在惭愧。” 西炎玱玹轻轻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而温柔:“你我是夫妻,这是我应做的……” “夫……夫妻……?” 防风意映闻言,如同被电击了一般,不敢置信地看着西炎玱玹,心乱如麻:他在说什么呢?他说,我们是夫妻? 见防风意映一脸不解,西炎玱玹耐心地将其搂入怀中,不似以往那般要强,放软了声音,“防风意映,你给我记住,你是我的王后,从前是,以后……也是!” 她刚刚醒过来,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又听西炎玱玹这云里雾里的说了一顿,一时没反应过来,四目相对那一瞬间,似乎看见了西炎玱玹极力隐藏在眼中的深情,她心头不由的一抽,微微垂下眼帘,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天下一统后,防风意映大病了一场,从此她就不再过问朝政之事,西炎玱玹除了上朝之外,会花时间陪着防风意映。 前段时间只顾着忙于照顾防风意映,他一直忽略了逃婚的西陵玖瑶,幸亏是老轩辕王提起,不然不知道西炎玱玹什么时候才能想起西陵玖瑶。 西炎玱玹夏令,满大荒找西陵玖瑶,又厚赏了青丘,亲自赔罪。 此后的日子里,西炎玱玹每日都会抽出时间陪伴防风意映。他们一起在花园漫步,欣赏着盛开的花朵,感受着微风的轻抚。 他为防风意映寻来了一只精致的玉簪,亲手为她插入发髻中:“这玉簪衬你,极美。” 防风意映着实也不知道这个西炎玱玹唱的是哪一出,但是面对西炎玱玹如此暧昧的举动,即便上一世已经成婚生子了,此刻也如同一个少女一般羞涩地笑了:“陛下有心了,臣妾很喜欢。” 西炎玱玹看着她笑得明媚好看的模样,心中不禁一动。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先从朝廷要事一直聊到宫廷琐事,之后就聊到了两人的过去,西炎玱玹问到防风意映为何会功力尽失。 防风意映看着他认真的神情,心中泛起一丝感动。 防风意映还想说点什么搪塞过去,只见西炎玱玹眼中隐隐泛着泪光,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得厉害,抢先说道:“王后,那个人真的就如此重要吗?重要到值得你为了救他,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置之不顾……” 防风意映心中一惊,脸上满是错愕之色,但很快便反应过来,忙不迭地跪在地上,颤声道:“陛下,你都知道了?” 西炎玱玹苦笑着点点头,那目光深邃如海,其中又带着几分祈求之意,紧紧地落在防风意映身上,“他真就这般重要?重要到你为了让他活过来,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甚至连你辛辛苦苦协助朕打下的江山都能弃之不顾,还有朕——” 西炎玱玹本想说“连朕你都可以不要了,只为救活他?”,可话到喉咙处,他却猛地顿住,心中暗想,或许自己在防风意映心中根本无足轻重,倘若这句话真的说出口,那自己岂不成了惹人耻笑的小丑。 西炎玱玹强忍着内心的波澜,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咬着牙说道:“连朕都无法理解,为了这样一个人,真的值得吗!” 防风意映以为西炎玱玹知晓她为了救活相柳连命都不要,心中不禁忐忑。毕竟相柳和西炎玱玹向来是死对头,水火难容,西炎玱玹一直欲将其除之而后快,可她却拼了命地救下了他的敌人相柳…… 防风意映第一次如此放低姿态哀求西炎玱玹,“陛下恕罪!臣妾自知罪不可赦,犯下如此弥天大错,实在该罚,请陛下降罪!” 西炎玱玹看着防风意映这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心中满是苦涩与自嘲,只觉自己的这一番深情…… 呵~ 若是有朝一日让防风意映知晓他已爱上了她,防风意映说不定会在心里如何嘲笑自己。 两人从前针锋相对,水火不容,谁能料到终有一日,向来心高气傲的西炎玱玹竟然会对她防风意映动了真情…… 简直荒谬至极! 西炎玱玹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苦笑,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和压抑的愤怒而颤抖不止,“回答我!” 他怒吼道,“他……对你来说,当真就有那么重要吗?” 防风意映放低了姿态,眼中满是恳切与急切:“陛下,我与他……”她欲言又止,心中如乱麻一般,飞速地盘算着该如何解释。 沉默了好一会儿,防风意映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深吸一口气,说道:“陛下,他对我来说很重要,他曾经是我的救赎,我必须救活他,他……是我在这世间为数不多的真情,当所有人都在利用我的时候,只有他,只有他是真心为我好,只是我和他的立场不同,我知道,我和他之间必死一个,这是大势所趋,我无法改变他的结局,但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啊!” “陛下,我知道,我说再多也无益,如今陛下要的江山我已帮陛下打下了,这一纸婚约也该结束了,我不会去占着陛下的皇后之位,明日便把和离书送来,至于曾经平分天下的诺言……我救了他,犯了大错,便不再与陛下平分天下,只求一个大荒最尊贵的辅政大臣之位,即日起,你为君,我为臣,我定会为陛下马首是瞻……” 西炎玱玹不敢置信地看着防风意映,眼神中带有几分嘲讽,他只觉得自己像个天大的笑话。 他在防风意映的心里就如此不堪吗? 她天下都不要了,只为离开他,只为不做他西炎玱玹的王后? “呵~为朕马首是瞻?” “防风意映,你为了他废了一身修为,如今已经是个废人了,如何在为朕效力,如何为朕马首是瞻?” “还想要扶正大臣之位?防风意映,你这如意算盘打的可真好!” 西炎玱玹说着,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拽起了跪在地上的防风意映,那力气极大,仿佛要将她整个人从地上拎起来。 他伸出手,手指紧紧地钳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强硬地控制住,迫使她不得不与自己对视。 第141章 无耻? 西炎玱玹的手微微颤抖着,可见他内心极度的愤怒和激动。 “防风意映,你当真如此绝情?”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每个字都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压迫感。 防风意映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眼神中先是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那惊慌便被倔强所取代。她试图挣脱西炎玱玹的控制,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分毫。 “放开我……” 西炎玱玹的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想要看穿她的内心:“回答朕!你是不是从未将朕放在心上?”他的呼吸愈发急促,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那一张俊美的脸上因为愤怒而微微严肃了几分。 防风意映实在不明白这个西炎玱玹在搞什么,他今天这是怎么了…… 她咬了咬嘴唇,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艰难地开口:“陛下,我……” 话未说完,西炎玱玹便粗暴地打断了她:“够了!朕不想再听你那些敷衍的借口!” 随后,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狠狠地甩开防风意映的手,转过身去。他的双手紧握成拳,因为太过用力,指关节都泛出了白色,肩膀也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 防风意映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好不容易站稳后,她默默地低下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让它们掉落下来。 “防风意映,你为了他,连你辛苦打下来的天下都不要了吗!就这样拱手让人了?”西炎玱玹语气中带有几分责怪,还有一些恨铁不成钢的无奈。那声音仿佛从牙缝中挤出,带着压抑的愤怒和深深的失望。 防风意映俯身,行了个大礼,身姿端庄却透着决绝,“只求陛下念在我为陛下打下江山,立下汗马功劳, 又耗尽一生修为的份上,能饶他一命!” 西炎玱玹脸上闪过一抹不可思议,心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她……竟然真的救活了他? 当初,西炎玱玹在梅林抱起防风意映的时候就发现了她身上有腾蛇的标志,看到她的泪水落在地上能开出花的那一刻,西炎玱玹就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就是因为他猜到了防风意映是腾蛇族血脉的身份,他才更加确定要娶防风意映,想要利用她身上腾蛇的血脉替自己打下江山。 本以为两人永远都只会是单纯的合作关系,谁曾想他先动了心。 如今,听到防风意映亲口说她已经用一生修为复活了那个人,现在,她还要与自己和离,然后和涂山篌一起浪迹天涯,西炎玱玹只觉得心中一阵绞痛,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狠狠地揪着他的心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紧握着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努力克制着自己几近失控的情绪,冷冷地说道:“防风意映,你当真如此绝情?朕对你的一片真心,在你眼中就这般一文不值?” “就连你自己辛苦打下的江山,你都可以不要,如此轻易地就要将这一切都抛弃!?他在你的心中,是该有多重要,值得你放弃这么多——”西炎玱玹的声音微微颤抖,那压抑着的痛苦与愤怒几乎要冲破他的理智防线。 他死死地盯着防风意映,那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其中满是深深的失望与无尽的哀伤:“朕以为,我们一路走来,历经风风雨雨,即便你我没有刻骨铭心的深厚情爱,也总该积累下了些许情谊。可如今看来,是朕错了,错得荒唐至极,错得离谱万分!” 防风意映听着他这番痛心疾首的指责,娇弱的身体微微颤抖,像是在狂风中瑟瑟发抖的花朵,却依旧倔强地挺直了脊梁:“陛下?” “你在说什么?什么情谊?我怎么越听越离谱啊……”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困惑与不解,眼神中满是迷茫。 西炎玱玹怒极反笑,那笑声中饱含着无尽的凄凉与深深的自嘲:“是离谱,呵呵,简直离谱到了极点!” 突然,西炎玱玹仿若一只被彻底激怒、失去理智的狮子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冲了过来,有力的大手一把紧紧抓住防风意映纤细的手腕。 防风意映整个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只觉腰间一紧,他的另外一只大手已稳稳落在自己腰间。防风意映惊愕万分,目光落到那只放在腰间的大手上,满脸的不可置信,甚至还没来得及回过神,另外一只手就牢牢控制住她的脸,紧接着一张温热的唇猛地附上,她瞬间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张帅得令人惊心动魄的脸。 防风意映猛地反应过来,拼尽全力一把推开西炎玱玹,扬起手就想给他一记耳光,没想到手腕竟被他如铁钳般死死抓住。 “防风意映,如今你的修为已经没了,你还想怎样?” “你以为你还是从前那个防风意映吗?”西炎玱玹的声音冰冷而无情,带着绝对的掌控力。 说着,她便被他像扛毫无重量的麻袋一样粗鲁地扛在肩上,“西炎玱玹!?你疯了吗!”防风意映又惊又怒,娇美的面容因愤怒而涨得通红。 “西炎玱玹,快放我下来!”防风意映不停地扭动着身躯,拼命挣扎着,双腿在空中毫无章法地乱蹬。 感受到背上那不痛不痒的捶打,西炎玱玹没有丝毫停顿,面色阴沉如水,迈着大步走向大床,而后毫不留情地重重地将她甩到大床上,随即,整个人如山一般压了下去。 “是疯了,被你逼的!”他紧紧地附在她的耳边,那声音磁性而低沉,犹如醇厚的美酒,充满了致命的诱惑。那温热的气息源源不断地喷在她的耳畔,她瞬间羞红了脸,身体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仿佛有一股电流迅速传遍全身。 防风意映这才反应过来,猛地用力推开他,双手迅速交叉护在胸前,尽可能地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与抗拒,娇弱的身躯因紧张而微微颤抖。 “玱……玱玹……” 西炎玱玹听到身下女子那柔弱如丝的声音,心中的欲望愈发强烈。他轻轻咬住她的耳垂,仿若品尝世间最珍贵的珍宝,又亲了她的脖子一口,那动作温柔中透着不容抗拒的霸道,带着无尽的占有欲与深情。 “防风意映,朕告诉你,你从前是朕的王后,以后也是!此生你只能是我西炎玱玹的人,休想逃离!和离?想都别想——”西炎玱玹的声音低沉而霸道,带着不容抗拒的绝对威严,仿佛这是一道不可违背的圣旨。 防风意映的眼中满是愤怒与惊恐,犹如一只受惊的小鹿:“西炎玱玹,你这无耻的暴君!” 西炎玱玹却不为所动,双手更加用力地钳制住她的肩膀,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的灵魂看穿:“无耻?这就无耻了?朕让你看看什么是无耻——” 第142章 帝后圆房 她人还未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没弄清楚这个西炎玱玹又在耍什么花招,只觉身上一阵清凉,垂眼一看,外衣已经被扯下来了。 “西炎玱玹?你疯了!你到底要做什么?” 西炎玱玹望着防风意映,声音低沉而坚决:“你便当做是朕疯了吧!你别忘了,你我已经大婚十七年了,防风意映,你记住,你是我的王后——” 防风意映咬着嘴唇,眼中满是倔强与愤怒,西炎玱玹不再多言,俯身吻住了防风意映,防风意映拼命挣扎,却抵不过西炎玱玹的力量。 “你放开我!” 防风意映如今没了一身修为,在这情形之下,根本无法对西炎玱玹做出任何有效的反抗。 此刻的他,也全然顾不得防风意映是否愿意,因为他的理智早已被满心的怒火和汹涌的欲望所占领。他肆意地亲吻着她,那亲吻既温柔似水,又霸道至极,带着一种让人不可抗拒的强大力量。他的唇如同燃烧的火焰,热烈而急切,每一次的触碰都仿佛要将防风意映的身体碾碎。防风意映在这狂风骤雨般的亲吻中,想要挣扎却无能为力,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一切。 感受到压在身上的人动作愈发放肆,意映满心的委屈瞬间化作泪水,止不住地滚落下来。她的娇躯微微颤抖着,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令人心碎。 就在防风意映感到彻底绝望,仿佛坠入无尽黑暗深渊之时,西炎玱玹却突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他定定地看着她泪眼朦胧的模样,那满是凄楚与无助的神情,让他的心中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丝不忍。那丝不忍如同微弱的烛光,在他被怒火和欲望充斥的心中艰难地闪烁着。 四目相对,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西炎玱玹眼中的狂热与冲动尚未完全消散,却又交织着刚刚泛起的那一丝不忍和犹豫。而防风意映的眸中,则满是委屈、恐惧和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对视着,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变得凝重起来,充满了紧张与未知的氛围。在这短暂而又漫长的对视中,仿佛有千言万语在彼此的目光中流转,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防风意映别过头,不再去看他。 西炎玱玹看着身下这般如花似玉的美人,他这样一个正值血气方刚之年的少年帝王,的确难以抑制内心喷薄而出的欲望。他轻轻将她的脸扳正,动作相较于之前温柔了许多,随后再次吻了下去。这一次,防风意映渐渐地停止了挣扎,也许是身心俱疲累到了极致,又或许是在这霸道却又暗含温柔的亲吻中有了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 幔帐缓缓落下,如同一层神秘的面纱,将这暧昧的场景遮掩。烛光在微风中摇曳不定,光影交错,映照着大床上紧紧相拥的两人。这一夜,满室旖旎,无尽的柔情与欲望交织,化作了一曲缠绵悱恻的夜曲。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床榻上,防风意映悠悠转醒,看着身旁的西炎玱玹,心中五味杂陈。 西炎玱玹也缓缓睁开眼,将她紧紧拥入怀中,防风意映沉默不语,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但从这日起,两人的关系似乎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但是,防风意映始终未曾再给过西炎玱玹一丝好脸色,无论何时何地,皆是冷若冰霜。然而,西炎玱玹却总是一副卑微讨好的模样,那姿态低到了尘埃里,就连云齐见了,都不禁心生奇怪,深感困惑。 西炎玱玹满心以为防风意映竟用自己一生的修为去复活涂山篌,他内心惶恐不安,害怕就此失去防风意映,也正是在这般煎熬中,他总算弄清楚了自己的内心。他可以在防风意映面前极尽示好卖乖之事,毫无王者的威严与架子。可在外人面前,他依旧是那个威风凛凛、威武不可轻视的王,令众人敬畏有加。 铜镜前,春桃正细心地为防风意映梳妆,边梳理着那如瀑的秀发,边轻声说道:“娘娘,奴婢看得出来,其实,陛下是真的在乎娘娘的……” 想当初,春桃曾跟防风意映坦白,自己是被西炎玱玹下了傀儡术之后,才将事情全都和盘托出。防风意映并没有因此怪罪春桃,毕竟,那时的她气血大亏,身子极为虚弱,任谁都能瞧得出来。以西炎玱玹的精明手段,想要查明真相,自然不在话下。 防风意映甚至都没留意到春桃对自己的称呼,不知何时已从小姐变成了娘娘。 或许是在她得知防风意映一身功力尽失之后,西炎玱玹毫不犹豫地渡了半生修为给防风意映;又或许是因为西炎玱玹为了拿到上好的草药给防风意映治疗,亲自前往灵山,历经九死一生才拿回了解药,归来后却对其间的艰险只字不提…… 而这一切,他们都瞒着防风意映,她什么都不知道,她想要告诉防风意映,但西炎玱玹不让,春桃也是真心敬重西炎玱玹。 大婚十四年了,西炎玱玹太了解防风意映的性子了,这两人向来不对付,如果让防风意映知道西炎玱玹为他做的种种,她是宁可死也不愿意接受西炎玱玹的帮助的。 防风意映太过骄傲了! 这般种种,使得春桃渐渐地改变了对西炎玱玹的看法,硬生生把这个曾经让她心存畏惧和嫌弃的人给看顺眼了,反而心中多了几分敬意。她此刻坚定地觉得,天底下除了西炎玱玹这个威风凛凛的黑帝之外,便再没人能配得上自家小姐了。 渐渐地,防风意映也发现自己对西炎玱玹的感情发生了变化。不再是单纯的敬重,而是多了一份眷恋和依赖。 然而,西炎玱玹竟然误以为防风意映让涂山篌复活了。要知道,在古籍当中有所记载,腾蛇族拥有逆转时空的能力,只不过需要付出极为惨痛的代价。正因如此,他就理所当然地认为是防风意映让涂山篌复活了,但是,他不想在她面前提起涂山篌。 芙蓉殿内,夜色深沉如墨,清冷的月华透过雕花窗棂,如水般洒落在地上,泛起一层朦胧的银霜。 西炎玱玹身着一袭月白长袍,静静地坐在床边,深情的目光犹如燃烧的火焰,炽热而又执着地胶着在防风意映身上。防风意映侧身而卧,背对着他,那如瀑的黑发随意地散落,更添几分冷艳。 西炎玱玹的声音低沉而又饱含深情,他缓缓说道:“意映,我知晓你心中无我,但只要你在,我便知足。” 防风意映闻言,身子微微一颤,却依旧没有转身,冷冷地回道:“陛下,你这又是何苦?” 西炎玱玹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的发丝,却在即将碰到的瞬间又缩了回去,眼中满是小心翼翼。这时,防风意映突然转过头,两人的目光瞬间交汇。她的眼中尽是冷漠与疏离,而他的眼中则是无尽的痴迷与眷恋。 西炎玱玹情不自禁地靠近她,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的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防风意映,事到如今,你还要逃避到什么时候!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防风意映眉头微蹙,想要挣脱,却在不经意间与他的目光纠缠得更深。 日复一日,每到夜幕降临,西炎玱玹定会准时来到芙蓉殿安睡。防风意映出身名门,向来骄傲,她这一世不曾求过任何人,唯一一次求人就是求西炎玱玹放过相柳。 不管他是相柳还是防风邶,他都是真心将她当做妹妹的,虽然两人立场不同,但相柳是一个值得敬重的敌人,值得尊重的对手。 防风意映从前撮合二哥和西陵玖瑶有一半是为了羞辱西炎玱玹,但是,当这一世她得知了相柳为了解西陵玖瑶身上的情人蛊,不惜以两条命诱杀蛊虫,他为西陵玖瑶做的种种,她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不管西陵玖瑶是什么样一个人,不管西陵玖瑶喜欢谁,她都是二哥用命在守护的人,只要他们两个两情相悦,她可以接受西陵玖瑶。 甚至可以以牺牲自己一生修为为代价,救活二哥,成全他们两个。 二哥,是她在这世上为数不多的真情。 她骄傲的性子让她面对西炎玱玹时,总是冷若冰霜。 “西炎玱玹,你又何必这般苦苦纠缠!不是你的,你强行挽留也没用!”防风意映怒目而视,娇嗔道。可那微红的脸颊却泄露了她心底的一丝慌乱。 防风意映以为西炎玱玹之所以有了这么大的变化,是因为她怂恿西炎玱玹心爱的小妖到人间去找相柳了,让他们两个有情人分别了,所以西炎玱玹才百般羞辱自己,但是防风意映不知道,西炎玱玹是真的爱惨了她,只可惜她已经不在乎钱爱了,不然也能察觉到。 防风意映说的是西陵玖瑶,而西炎玱玹以为她说的是她自己,说西炎玱玹强行留着她在身边也没用,她的心不在西炎玱玹这里,而是在涂山篌那里…… 第143章 意映怀孕 西炎玱玹却仿若未闻,只是痴痴地望着她,一点点靠近她。即便她如此冷言相向,往昔骄傲的他如今也已没了那身傲骨。 她轻轻靠近防风意映,动作轻柔至极,仿佛生怕惊起一丝尘埃。他缓缓为她盖上滑落的被子,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肩头,那一瞬间,她仿佛触电一般,赶紧收回手,眼中满是慌乱与紧张。 他痴痴地望着她,见她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水,心生怜惜,还想替她擦去。手刚抬起,还未落到她身上,她却似有所觉,猛地翻了个身,眼中满是倔强和嫌弃。 西炎玱玹也不恼,反而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从身后温柔地抱住她,身躯紧紧相贴,温热的气息轻轻拂在她耳边,“意映,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我不欺负你了……” 防风意映的身子微微一僵,却没有再躲开。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满是卑微的恳求,仿佛带着无尽的委屈与期待:“意映,就算清楚地知道你的心里没有我,只要你还留在我身边,我就坚决不会放手。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只求你能给我一丝回应,哪怕只是一个眼神。” 他的双臂收得更紧了些,似乎想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永远也不分开。防风意映微微咬唇,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犹豫,有挣扎,但更多的是长久以来的冷漠逐渐出现的一丝裂缝。 西炎玱玹感觉到她的细微变化,心中燃起一丝希望,他的唇轻轻触碰着她的耳垂,喃喃说道:“意映,我会用我的一生来爱你,护你周全,你相信我。”他的话语如同轻柔的风,在她的心底泛起层层涟漪。 防风意映转过身来眼神坚定地对上西炎玱玹的眼神:“西炎玱玹,我并不需要谁来守护我,谁来保全我,我除了我自己,我谁都不信!” “我知道你不愿意相信我,但是我们的日子还长,我会让你知道,我西炎玱玹值得你托付终身!这天底下,也就只有我才能配得上你……”西炎玱玹紧紧拥着防风意映,目光坚定而深情。 防风意映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此时,殿内的烛光微微摇曳,将两人相拥的身影拉得修长。空气中弥漫着暧昧与纠结的气息,那丝丝缕缕的烛光仿佛也在窥探着这微妙的情感交织。 数月之后,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春桃陪着防风意映在花园里悠闲地散步。园中的花朵争奇斗艳,微风轻拂,送来阵阵芬芳。突然,伴随着一声惊呼,树上有一个丫鬟失足掉落下来。 防风意映心下一急,下意识地施展法术,一道光芒闪过,那丫鬟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谢王后娘娘,谢王后娘娘!”小丫鬟吓得脸色苍白,一个劲磕头道谢。 防风意映一开始没发现哪有不对劲的地方,还沉浸在救人后的余悸之中。 倒是春桃第一个反应过来,惊讶地喊道:“娘娘,你能使用法术了!” 防风意映微微一愣,这才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她缓缓伸出手,只见手上一阵红光点点闪烁,接着就变出了红莲火扇。 防风意映握着红莲火扇的手紧了又紧,心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喜。自从法术尽失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变出红莲火扇来了。此刻,那熟悉的感觉重新涌上心头。 防风意映手上轻轻一转,扇子缓缓悬空,玉手一挥,旁边的大树就被红莲火扇发出的强大力量劈成两半。春桃大喜,喜极而泣,激动地说道:“娘娘……” “看这样子,娘娘的法力该是恢复大半了!” 防风意映也反应过来了,可她满心疑惑,不知道为什么法力竟然恢复了一半。 要知道,为了修复二哥那一丝残魂,她可是用了三年时间日日给二哥的游魂渡灵力,耗费了无数的精力。如今,她这法力恢复了半成,自己却未曾察觉…… 夜里,万籁俱寂,芙蓉殿里却突然闯进了一群黑影如鬼魅般的刺客。瞬间,殿内陷入一片混乱,不少宫女太监在惊慌中命丧黄泉。春桃奋不顾身地护在防风意映前头,怒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行刺王后!” 黑衣人丝毫不为所动,一拥而上。春桃虽忠心耿耿,拼命相护,却终究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显然是笃定防风意映已经法力尽失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地闯进来,更何况这些杀手都是大荒一顶一的高手。 然而,令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们冲上去却全成了防风意映的手下败将。防风意映现在虽然只有半成的法术,但是武功也丝毫不逊色。她身姿矫健,招式凌厉,这些人根本没办法伤了防风意映。一场恶战下来,杀手们死的死,伤的伤,防风意映只是略微挂了一些彩,衣衫略显凌乱,发丝也有些许散落。 “娘娘……” 护驾的人终于匆匆赶了过来,防风意映此时的状态自然是不及从前那般威武霸气,但也不失王者风范,她强撑着疲惫的身躯,厉声喝道:“将这些人带下去严查!” “是!” 防风意映话音刚落,突然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此时,西炎玱玹还在书房和几个要臣批阅奏章,听到防风意映的芙蓉殿闯进了刺客的消息,防风意映还晕倒了,西炎玱玹顾不得其他,解散了一起在书房里处理国事的朝臣之后,便心急如焚地匆匆前往芙蓉殿。 西炎玱玹如风一般冲进来,先是看了一眼昏迷的防风意映,然后便是满脸怒容地责怪芙蓉宫上下没保护好防风意映。一群宫女太监,纷纷下跪求饶。 “陛下恕罪——” 西炎玱玹目光急切地落在医师身上,声音略带颤抖地问道:“王后如何了?” “臣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西炎玱玹皱眉,看着医师,面上满是惊讶与疑惑。 “陛下!王后娘娘这是怀有身孕了,足足三个月,而且,以微臣多年的行医经验来看,这一胎必定是龙凤胎!” 春桃都给吓傻了,呆呆地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西炎玱玹不敢置信地看着医师,愣了好一会儿才扬起笑容,那笑容中满是惊喜与期待。他一脸心疼地落在昏迷不醒的防风意映身上,仿佛要将她此刻的模样深深地刻在心里,然后目光又急切地落在医师身上,“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医师笑着作了个揖,恭敬地说道:“回陛下的话,王后娘娘已经怀有足足三个月的身孕了!” “哈哈哈哈……”西炎玱玹大喜过望,爽朗的笑声在殿内回荡。他心情大好,重重地赏赐了众人。 西炎玱玹这偌大的后宫只有防风意映一个女人,如今王后身怀有孕,这消息不胫而走。就连老轩辕王听到之后都喜笑颜开,锄头直接扔地里了,萝卜也不种了,砍了院子东边的那棵树就开始给那两个未出生的孩子做玩具,满心期待着孙儿孙女的降临。 事后,西炎玱玹让人下去彻查此事。最后查到了那竟是辰荣氏给辰荣馨悦精心培养的暗卫,只为保护她的安全,没想到她竟然丧心病狂地用来刺杀防风意映。还查到了防风意映本来不用法力尽失,也是她从中作梗,收买了芙蓉殿的下人每日给防风意映送有毒的茶水。长期如此,每每防风意映运转全身法力的时候,毒性便会蔓延全身,导致防风意映在用法术修复那个男人的残魂的时候走火入魔,这才会法力尽失。 证据确凿,赤水氏也没什么好说的。西炎玱玹怒火中烧,一杯毒酒赐下,让赤水丰隆亲自赐死了辰荣馨悦,以泄心头之恨。 第144章 大结局(上) 一听说防风意映怀有身孕,阿念立刻坐不住了,风风火火地跑过来看防风意映,还精心挑了许多好玩的送过来,笑嘻嘻地说道:“等两个孩子出生了,让他们玩个够。” 西炎玱玹看得出来阿念和蓐收这对欢喜冤家平日里斗嘴斗个没完,但心里是有彼此的。于是,就借着政治联姻,巩固朝权的由头给两人赐婚。 防风意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也喜欢上了西炎玱玹,防风意映何等精明,自然也看得出来阿念和蓐收之间多多少少是有些情义在的。 战争十年,两人并肩作战,从小青梅竹马,现在又天天在一起斗嘴,两人的到来给芙蓉殿带来了不少欢声笑语。 蓐收走后,防风意映跟阿念聊起了她跟蓐收的婚事。阿念一听,顿时一百个不愿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防风意映打趣道:“唉,罢了,罢了!” “既然我们的阿念如此讨厌蓐收,那我便去同陛下说一声,让陛下收回赐婚的旨意。我听说,鬼山氏的大小姐似乎对蓐收芳心暗许已久,既然阿念不愿意,那我们也不必强人所难了,干脆给鬼山氏大小姐和蓐收赐婚——” “不行——”阿念拒绝得极为果断,声音都提高了几分。 见阿念拒绝得这般坚决,防风意映笑得更加开心了:“怎么,阿念不是不喜欢蓐收吗,撤回赐婚旨意不好吗!阿念刚刚反应那么大,不会是口是心非吧?” “才不是呢,我……”阿念涨红了脸,思考了一会儿,似乎想到了什么,爽快开口:“我是怕那个蓐收诡计多端,奸诈狡猾,欺负了人家鬼山氏大小姐!” 防风意映看破不说破,依旧笑着,“好好好!阿念啊,你也不愿意嫁给蓐收,也不让人家蓐收与其他女子成婚,阿念不会是想让蓐收一人孤独终老吧?” “对对对!就是要他孤独终老!”阿念满意地点点头,将一块糕点塞入嘴中,忙不迭地应着。 防风意映漫不经心地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目光饶有趣味地落在阿念身上,“那不行啊,人家蓐收怎么说也算是才高八斗,仪表堂堂。放眼整个大荒,若说才学比蓐收好一些的吧,样貌不如他;若说样貌比蓐收好一些的吧,才学又不如他。啧啧啧!” “蓐收这样好的才华,若是让他孤独终老,实在是太委屈人家了,这事不好办,不好办呐~”防风意映边说边轻轻摇头,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西炎玱玹站在门外听了这两人说了好一会儿话,笑着摇摇头,然后潇洒地走进来,“要我说,青龙部和鬼山氏的联姻再好不过了,蓐收和那鬼山氏大小姐,也算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甚是般配。朕这就下旨收回阿念和蓐收的赐婚旨意,再下一道旨意,赐婚给青龙部蓐收和鬼山氏大小姐!” 西炎玱玹缓缓走进来,步履从容,目光温柔地落在防风意映身上。防风意映和阿念还欲起身行礼,就被西炎玱玹制止了。 见阿念第一个跳出来不同意,小脸气得通红,防风意映和西炎玱玹相视一笑,两人都心知肚明阿念的心思。 最后阿念也半推半就,在西炎玱玹的打趣下,红着脸答应了西炎玱玹给她和蓐收赐婚。 书房里,西炎玱玹正专注地看着手下人飞鸽传书传回来的关于小夭的消息,得知小夭平安无事,而且在清水镇过着安乐的日子,他一直悬着的心这才缓缓放下。 他仔细叫人下去查了一番,他手下的人办事向来细心,查出了和小夭在清水镇的人是相柳,这才惊觉原来防风意映用了一生修为救活的人不是涂山篌,而是九命相柳。 西炎玱玹让人下去彻查,得知防风意映拼命救下的人真的是相柳之后,不禁喜笑颜开,他对防风意映的误会总算是解开了。 就在这时,手下人来汇报说防风意映原本那一身修为早已废掉,即便她还是腾蛇血脉,现在又有了新的法术,但也没有能够掌握时空的强大力量,现在对于朝政的稳定已经没什么太大的作用了。 防风意映刚好端着精心制作的糕点进来,刚到门口就听见了西炎玱玹和云齐的对话,得知了西炎玱玹早就知道了她是腾蛇族的后代。 “是啊……当初若不是知道她是腾蛇族的后代,我还真不愿意娶这样一个强势的女人回来。她心思太过于缜密,怎可能屈于人下,当时是真的害怕有一天如果防风意映起了反心,要抢这天下,我能不能抢得过她!”西炎玱玹的声音毫无保留地传入了她的耳朵,犹如一把利刃直直地刺进她的心中。 “不过,现在王后已经身怀有孕,已经是陛下的人了,她不会有任何反心,日后也会安安心心在后宫之中相夫教子,陛下也不必担心她再对王位起心思了……” 防风意映好不容易爱上西炎玱玹,有了他们两个的孩子,满心期待着未来的幸福生活,结果又听到这样的话。 上一世被利用感情、被人欺骗的种种痛苦回忆瞬间涌上心头,她原以为这一世自己能够风风光光地活着,没想到还是沦为了他人的棋子,她的感情又再次被人利用…… 只觉口中一阵腥甜,眼前一黑,防风意映口吐鲜血,之后就无力地倒在地上,手上的点心也散落了一地。 西炎玱玹和云齐听到动静之后,匆忙从房里跑出来。西炎玱玹一把扶住了防风意映,满脸关切地问道:“意映,你没事吧?” 防风意映倔强地擦去了嘴角的血丝,眼神坚毅而又带有寒意地落在西炎玱玹身上,冷冷地说道:“别碰我!” 她一把甩开西炎玱玹的手,这时,春桃也匆匆赶来。只见防风意映倒在地上,嘴角还有还未擦干净的血迹,地上一片狼藉,血迹触目惊心。 “娘娘——” 春桃立刻丢下手中的东西冲过去,声音带着哭腔:“娘娘~” “娘娘,你没事吧,伤到哪里?” 西炎玱玹还想上去扶防风意映,刚刚张口想说什么就被防风意映一把推到了一边。防风意映强撑着起身,决绝而又潇洒地转身离开。 “娘娘——” 春桃不解地看了一眼西炎玱玹,然后迅速跟在防风意映身后。 第145章 大结局(下) 西炎玱玹也大概猜到了,防风意映应该是听到了他和云齐的对话才会那般生气。只是,防风意映来的是真的不巧,刚好在他们聊到这些的时候出现,前面两人在谈论西炎玱玹为防风意映做的种种付出,防风意映却是一句都没听到。 西炎玱玹是真的爱上防风意映了,这份爱深入骨髓,刻骨铭心。 防风意映回到芙蓉殿后没有发脾气,反而冷静得可怕。 她淡淡地吩咐人下去准备一份送走这孩子的汤药,春桃还欲阻止,就被防风意映训斥了:“春桃,你若是再替那个西炎玱玹多说半句话,以后就不必在我身边伺候了!” 春桃见防风意映这不像是开玩笑的,只得乖乖闭了嘴。这时,宫女匆匆来报说西炎玱玹在外头。 防风意映直接让人把门锁了,无论西炎玱玹如何呼喊,她怎么都不愿意见他。 西炎玱玹摒退左右,在外头站了整整一夜。这一夜刚好下了大雪,寒风凛冽,西炎玱玹却一动不动地站着。防风意映虽然心疼,但还是不愿意给西炎玱玹开门。 第三天,西炎玱玹在书房里遇刺的消息传到了芙蓉殿。 防风意映也是难掩的担忧,放下了手中的茶水,惊道:“什么?陛下遇刺身受重伤!!” “这怎么可能!这准是西炎玱玹使的苦肉计……”防风意映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忐忑不安。 “娘娘,传来回话的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不像是假的。而且,刚刚奴婢去药房抓药,发现皇宫的医师都不见了,仔细一问才知道,原来都去陛下那里了……” 防风意映不敢置信地看着手中的茶杯,手攥得紧紧的,颤抖着说道:“怎么可能,现在,西炎玱玹的法术在整个大荒都是数一数二的,放眼整个大荒,有几个人能伤了他西炎玱玹!?” 春桃这时才下跪,她知道,这事必须得跟防风意映说了,即便受到反噬,她也要跟防风意映说清楚。 “娘娘,娘娘可知您的法力为何会恢复,这并不是吃那些灵丹妙药就能恢复的,是陛下用自己的精血为药引给娘娘服下,之后又将自己一半的修为渡给娘娘。陛下使用禁术早就受到了反噬,法力早就不如从前了。前段时间直到娘娘身怀有孕,生怕娘娘和孩子有个好歹,精血是越放越多……自从知道娘娘法力尽失之后,陛下就每天给娘娘渡灵力,娘娘……陛下是有苦衷的呀!陛下是在乎娘娘的……” 防风意映闻言,不敢置信地看着春桃,声音颤抖:“你在说什么?” 只见春桃口吐鲜血,防风意映上前仔细观察,这才发现春桃被西炎玱玹下了傀儡咒:“原来如此!” 防风意映迅速冲过去,西炎玱玹已经被医师包扎好了,正在喝药。 “拜见娘娘!” “都下去吧!” 房里只剩下防风意映和西炎玱玹,她一步步走向西炎玱玹,四目相对,两人的眼中皆是爱恋和温柔。 清水镇。 某个九头妖恨不得分身了,一个小丫头去抓泥鳅,满身都是泥巴,脏兮兮地回来。他辛辛苦苦种了一天的大白菜,好不容易拿蔬菜去卖了,换了些钱,给这小丫头换了一身新衣裳,又给弄脏了。旁边还有个呆萌的小男孩,委屈地对着手指头,刚刚这小家伙爬到树上不小心摔下来,把屋顶都给弄出了个大洞。 摇篮里还有一个不停哭的婴儿,旁边的绿衣女子一边挑选着手中的药材,一边看着,眼中满是笑意。 第1章 归隐山林 在那清幽的山间,有一座简朴的茅草屋,周围环绕着竹篱笆。篱笆前,男子身着飘逸的青衫,正安然地坐在那里,双手轻轻抚动着琴弦。 女子身着一袭淡黄色的裙褥,姿态优雅地坐在一旁。她的手上握着一把小巧的锄头,神情专注且小心翼翼地栽种着鲜花。 满园绽放的菊花,五彩斑斓,散发出阵阵清幽的香气。 高山流水之声不绝于耳,那男子弹奏出的琴音犹如高山的巍峨与流水的灵动相互交融。不远处,水流潺潺流淌,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山间云雾缭绕,如梦如幻,仿佛给这方天地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飞鸟在枝头啼鸣,为这宁静而美好的画面增添了几分生机与灵动。 静夜的目光始终牢牢地落在涂山璟身上,痴痴地看着他优雅抚琴。在那悠扬的琴音里,她的心也缓缓静了下来,仿佛清晨的微风轻轻拂去了内心的浮躁。 也不知琴声是何时停下的,当静夜从沉醉中反应过来时,涂山璟正满含温情地看着她。 “公……公子!”静夜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喜。 “静夜,谢谢你,不论是何时都愿意陪在我身边!”涂山璟的声音清脆而温和。 “公子说的哪里话,静夜打小就跟着公子,公子对静夜恩重如山,静夜自当誓死追随公子……” 涂山璟看着静夜,面上的笑容温柔,他知道,静夜这傻丫头为他付出了太多了,从小,静夜就跟在他身边伺候,小心照顾他,他被大哥折磨的那几年,即便生死未卜,静夜都从来没有放弃寻找他。 如今他放弃青丘公子的尊贵身份,归隐山林,静夜依旧不离不弃,涂山璟本是想让静夜接管青丘,一世荣华富贵,可是,静夜却不愿意。 自从亲眼见着小夭毫不犹豫转身离开,婚礼之上丢下他一个人,独自逃婚去找相柳,从那一刻起,他放下她了。 他之前不是不知道小夭喜欢相柳,他也看得出来,如果相柳愿意和她在一起,小夭根本不可能和自己在一起。 小夭心里无比明晰,既然无法选择自己所爱的,那么不如就选择爱自己的。她深知,他是那般的善良单纯,有着一颗能包容万物的心,能够接纳她的所有,甚至会允许她的心底一直住着相柳。既然与相柳无缘相守,那么和老实善良的涂山璟成婚,携手共度余生,或许也是一种不错的归宿。在这纷繁复杂的尘世中,能寻得一份安宁与温暖,也算是一种难得的幸福。 但是,涂山璟也不傻,自然也看得出来,但凡相柳愿意放下自己的使命和大义,根本没有他涂山璟什么事了。 说白了,他不过就是西陵玖瑶的备选夫婿,每当她无路可走之时,便会回头来找他。 涂山璟此刻方才如梦初醒,惊觉自己竟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毅然选择归隐山林,只为能够重新开启新的人生,忘却从前的那些纷纷扰扰、恩恩怨怨,去追寻心灵深处那一方宁静的净土。 那深邃如潭的目光悠悠地落在静夜的身上,此刻的他静静站在花海中,微风轻轻拂动他的衣袂,俊朗的面容愈发显得温柔娴静,仿若从诗画中走出的翩翩公子。 静夜不经意间转头,两人的目光瞬间交汇,她那如秋水般的眼眸中似有波光流转,温柔如水,恰似婉约诗词中走出的佳人。 “静夜,我……”话还没说完,静夜突然欢快地站起来,双眸闪烁着惊喜的光芒,目光急切地望向从高山上飞流直下的瀑布,“公子,快看!有彩虹!”那声音清脆如铃,带着几分诗意的灵动。 涂山璟的目光追随着静夜的视线望去,看到了瀑布上那宛如梦幻的彩虹,随后又转头看着一旁笑得甜美动人的静夜,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阳般灿烂,他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浅浅的、满含宠溺的笑容,薄唇轻启,声音温润如玉:“倒是让你先发现了这美景” 静夜双颊微红,轻抿朱唇,盈盈说道:“想来也是公子的到来让这山川水流有了灵性,才能让你我在此处看到如此美景……” 第2章 卖字 集市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道路两旁摆满了琳琅满目的摊位,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 卖菜的摊贩扯着嗓子大声叫卖:“走过路过别错过类!新鲜的蔬菜嘞,早上刚从地里摘的,便宜又好吃!可新鲜!可好吃了!” 一位穿着朴素的妇人蹲在摊位前,仔细地挑选着青菜,嘴里还嘟囔着:“这菜看着倒是新鲜,能不能再便宜点?” 摊贩笑着回应:“大姐,真不能再便宜啦,我这已经是最低价了。” 不远处,卖肉的铺子前围了不少人。屠夫熟练地切着肉,大声说道:“这肉可是上好的,肥少瘦多,包您满意!” 一位富态的老爷站在一旁,豪气地说:“给我来十斤,要最好的部位。” “好嘞!客人你稍等,我这就去给你切肉!一看客人就是富贵人家,出手可真阔绰啊~” 卖衣服的摊位前,五颜六色的布料吸引着众多目光。一位年轻的姑娘拿着一件碎花裙,满心欢喜地问身旁的同伴:“你看这件好看不?”同伴笑着点头:“好看好看,很适合你。” 还有卖各种小吃的,香气四溢。孩子们在人群中穿梭嬉戏,笑声回荡在整个集市。富人们衣着华丽,昂首阔步;穷人们虽然穿着简朴,但脸上也洋溢着生活的热爱。 在这喧闹的集市中,涂山璟和静夜皆身着一袭素雅的青衣,如此装扮愈发衬托出两人非凡气质。 涂山璟仿若一位温润如玉的书生,优雅地端坐在案前,他的周围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其间,有大富人家的家丁和管家秩序井然地排着队,他们手中紧握着珍贵的纸张,只为求得这位“远山”公子的一幅墨宝;亦有满脸洋溢着笑容的村民,他们粗糙的手中握着略显质朴的纸张,满心期待地想要得这位远山公子在上面题个字,好为自家刚刚出生的孩子增添几分喜气。 而静夜则优雅娴静地站立在一旁,玉手轻抬,动作娴熟地磨墨。两人的着装看起来就像是精心搭配的情人衣装,静夜的优雅娴静与涂山璟的玉树临风相得益彰。 静夜的目光悄然落在涂山璟身上,他目光淡雅中不失温柔,修长的手指轻轻握着笔,在洁白的纸上挥毫泼墨,笔走龙蛇。 静夜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忧伤,神色间满是感慨:“要知道之前公子的字乃是千金难求,那些名门望族的公子小姐们若要想求得公子一字简直是难如登天。多少人挤破脑袋,用尽各种法子,也未必能如愿以偿。可如今,公子竟然愿意放下曾经的坚守与骄傲,在此摆摊卖字……” “好了!”涂山璟将笔稳稳收好,那男子赶忙把钱放妥,而后小心翼翼地将字画捧起,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欣赏。 “谢谢远山公子,谢谢远山公子!这字,足以让我潜心学习许多年了,也不知在临摹四五年后能否赶上远山公子分毫,多谢!”一位书生模样的男子优雅地行礼,嘴上连连道谢,语气中充满了感激与崇敬。 涂山璟淡淡一笑,扭头便看到了在暗自伤神的静夜。“怎么了?” 静夜听到涂山璟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然而,手上一走神,墨水竟溅到了手上,静夜一时慌了神。 静夜还未从不小心将墨汁弄到手上的震惊中反应过来,涂山璟的手已落到了她沾有墨汁的手上。这突如其来的触感让静夜瞬间呆愣住,一时竟失了神。 涂山璟小心翼翼地为她擦去手上的墨汁,轻声问道:“想什么呢,想的那么入神?”浅浅一笑。 四目相对,静夜的心跳陡然加快,瞬间红了脸,迅速挣脱开来,跑到一旁看似镇定,实则慌乱地收拾起工具来。 涂山璟望着静夜的动作,手顿在半空,似乎想到了什么,缓缓垂下眼睑,看着手指上刚从静夜白皙的手上擦下来的墨汁,嘴角泛起了一抹浅浅的笑。 不一会,排队的人越来越多。 有路过的人不知这是何种情况,满脸疑惑,特地驻足询问发生了什么。 一位热心村民忙不迭地回答:“嗨,您不知道啊!这来了一位远山公子,那一手字画堪称了得,人间恐怕难以再找出第二个!这远山公子性情高洁得很呐!他从不追求什么功名利禄,也不奉承那些达官显贵。有好多富人都眼巴巴地想要将远山公子请到府上做自己的门客,许给他荣华富贵,可这位公子呐,愣是通通拒绝了!人家就只愿在这集市上卖卖字画,图个潇洒一生,压根不愿意去给达官显贵当差效力。” “这远山公子果真是个有节操之人,不知这远山公子的字画当真这般好吗!” “那是自然了,远山公子的字早已名闻大荒!” “不知这位远山公子身边的那个姑娘是何身份,看她的言行举止,倒像是大富大贵人家的姑娘!” “不知呢……” “不过这远山公子和这姑娘倒也是郎才女貌,好般配!” “可不是嘛!瞧瞧这两人站在一块儿,那气质,那神韵,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哎,也不知这姑娘是否对远山公子有意。” “我看呐,八九不离十。你瞧那姑娘看远山公子的眼神,满是柔情蜜意。” “唉,可惜了,可惜了……这般静好佳人,注定与我无缘……”那个公子打开折扇,笑着调侃自己,朗声说道。 天气热得仿佛能将大地烤焦,滚滚热浪不断袭来,可排队求字画的人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他们的额头布满豆大的汗珠,汗水浸湿了衣衫,但那期待的目光始终紧紧锁定在这位远山公子身上,显然心中对能得到远山公子给自己题字的渴望丝毫未减。 就在这时,一堆官兵模样的人横冲直撞地闯入,粗暴地驱散了周围排队求字画的人。 “让开!让开——”他们大声呼喝着,声音尖锐而刺耳。 “滚开!”那凶狠的语气,仿佛眼前的百姓皆如草芥。 第3章 你可知我家公子是谁? 百姓们被猛然推开,一个个面露不满之色,纷纷看向那将自己粗鲁推开的人。他们的目光顺着这些人来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一辆豪华马车正缓缓驶过来。那马车装饰华丽,雕刻精美,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光芒,彰显着车内主人的尊贵身份。 马车稳稳停在了涂山璟的摊子前边,然而马车的主人却迟迟不肯下来。在这难耐的酷热中,百姓们埋怨的声音逐渐变大,终于是将车上的人给催促了下来。 只见一个身材苗条的女子缓缓走下马车,她身着华贵的服饰,绫罗绸缎在阳光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静夜见来者不善,赶忙上前与女子打交道。 可是女子并不领情,一脸的趾高气扬,言辞刁钻刻薄,分明是看不起静夜这样的平民。 静夜放下手中正在磨墨的工具,缓缓起身,莲步轻移,走上前不卑不亢地说道:“这位客官,您若是路过,还请快些将马车开走,莫要挡到了我家做生意!您若是来求字的,还请排队!” 女子很是貌美,穿着华贵的衣服,身材妖娆。“呵~”一声轻蔑的冷笑从她那娇艳的朱唇中溢出。 “好没眼力见儿的人,你可知我家公子何等身份,还敢要我排队?”女子微微扬起下巴,用那涂着蔻丹的手指着静夜,脸上满是骄横之色。 女子说着从袖子里掏出卷轴丢给静夜,那气势嚣张无礼到了极点:“拿去给你家主人,让他给我们公子提字!若是这字写的好了,我们家公子满意了,定重重有赏!” 静夜垂眸看着手中的卷轴,只见那卷轴用上等的绫绢制成,轴头镶嵌着璀璨的宝石,单是瞧这卷轴的材料和质感,便知肯定是华贵之物,想来马车上的主人定是非富即贵。 但是,他们在这里摆摊卖字也不是为了谋求财物,不过是想要像寻常人一样过着平淡而真实的生活,早就不在意这些身外之物了。若是在乎这些金银财宝,涂山璟和静夜又怎会放弃青丘那富贵生活,来到这山林集市上生活。 静夜目光淡淡地落在女子高傲的面容上,眼神中满是不屑,轻轻一松手,那珍贵的卷轴便直直掉落在地上。 女子见状,顿时怒不可遏,“你竟敢损我卷轴?”她那精致的面容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扭曲,双目圆睁,仿佛要喷出火来。 “哼,就凭你这嚣张跋扈的做派,这卷轴掉了也不冤你。”静夜不卑不亢地说道,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之色。 “你这贱婢,好大的胆子!”女子气得柳眉倒竖,娇美的容颜此刻满是狰狞,“知道我家公子是谁吗?竟敢如此放肆!” “我管你家公子是谁,在我这,就得守我家公子的规矩。是你先无礼于我,你将这卷轴丢过来之时也并未事先跟我说,我一时未反应过来,没接住你家的卷轴,这也怨不得我!” “你可知这卷子能买你十条贱命!竟敢如此放肆!”女子说着,给了那些随行的侍卫一个眼神,侍卫立刻提着刀剑过来,想要架住静夜。 静夜还未出手,手才刚刚在袖子底下运作,打算运转灵力收拾这帮人,身后就突然传过来一场强大的法力气波。 静夜的发丝因为这一场强大的气波飘了起来,只是一瞬间的功夫,那个傲娇的女子和周围的侍从全部被那一股强大的气波弹飞,就连马车周围的挂件都刮得到处乱飞。但马车里的人显然法力强大,马车车身安然不动。 “原以为这马车里的人只是一个富贵的凡人,没想到……” 静夜回头看着涂山璟,涂山璟依旧优雅地坐着,仿佛刚刚那强大的气波,只是他轻轻一挥手就打出来的功法一般。 归隐山林这几年,静夜和涂山璟潜心修炼。他们依山傍水,每日除了种一些花花草草、出来卖点字画谋生之外,就是吸取天地之精华,修炼法术。 那花语山有清新的空气、宁静的山川水流,还有天然形成的灵气可大助修炼功法,他们在这山林之间,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偶尔采菊东篱下,品一盏清茗,弹一曲高山流水,舞一段芙蓉掠影…… 这些年来,涂山璟的法术日益精进,早已不是当日那个软弱无能的涂山璟了,弹手一挥间足以伤人性命。 第4章 碎月轩 刚刚那个华贵美丽的女子早已被打倒在地,狼狈不堪,她站起来,轻蔑地看向涂山璟和静夜,嘴角上扬,喝道:“哼,本姑娘今天就要教训教训你们!”说罢,她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招式凌厉。 怎料,涂山璟仅仅轻轻挥了一下衣袖,她便被涂山璟轻松打倒在地,口吐鲜血。 她惊恐地睁大眼睛,慌乱之色在眼中迅速蔓延,嘴唇微微颤抖着:“这......这怎么可能?”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但她仍强咬嘴唇,试图维持那仅剩的一点体面,踉跄着脚步,狼狈地逃回马车。 涂山璟神色淡定,轻轻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身姿笔直地站起身来。他步伐沉稳地走到静夜身旁,毫不犹豫地张开左臂,将静夜护在身后,眼神坚定,宛如一座巍峨的高山。 静夜一直偷偷看着他,此刻见他这般保护自己,心中先是一阵惊愕,随后便被巨大的惊喜所填满。她脸颊绯红,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那一张精巧的小脸上扬起一抹甜甜的笑容。她痴痴地望着涂山璟那宽厚坚实的背影,眼眶逐渐湿润,心中满是感激与依赖。 不一会,马车里传来男子磁性却透着清冷的声音:“远山公子,我的婢女不懂规矩,冲撞了公子,我在这里向公子赔个不是。今日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多留了!远山公子若是有空,可以来碎月轩,我定好生款待,以示歉意!” 话音刚落,周围训练有素的侍从如雕塑般迅速在两侧站好,身姿笔挺。车夫熟练地将马车的方向调转,随着一声清脆的鞭响,马车缓缓离开,只留下滚滚飞扬的尘土。 “碎月轩……” 静夜看着,一脸疑惑:“公子,碎月轩是哪里,刚刚那个马车里的男子又是谁?” 涂山璟优雅立着,身姿宛如玉树临风。他的目光久久凝视着消失在转角的马车,神色淡然中却又似日有所思,眉头微微蹙起,似在回忆着什么,又似在思索着其中的关联。 黄昏时分,残阳如血,给天地染上一抹昏黄。涂山璟动作娴熟地将写字的桌椅叠放整齐,小心地将笔墨归置妥当。静夜在旁协助,把那一沓沓宣纸规整码好。 二人收拾完毕,涂山璟手上拎着工具,步履从容。静夜则在菜摊那里,弯着腰精心拣选蔬菜,神情专注。回去的路上,夕阳正好,余晖如金,伴着山间传来的潺潺水流声和清脆鸟叫声,二人言笑晏晏地归去。 炊烟袅袅升起,静夜在井边仔细地洗着蔬菜,衣袖轻挽,水珠溅落。 涂山璟则在厨房里忙碌着准备晚餐,灶火映照着他专注的面庞。 “公子,我想吃酥饼~”静夜突然抬起头,望向正在厨房忙碌的涂山璟,脸上满是讨好的笑容,眼神中透着期待与渴望,就像一个向大人讨要糖果的孩子。 “好~炒完这个菜就给你做!”涂山璟转过头,看着井边的静夜,脸上洋溢着宠溺的微笑,目光中满是温柔。 月色皎洁如水,银辉倾洒。两人一起坐在院子里的桌椅前,桌上摆着佳肴,他们赏月、吃饭、喝茶、聊天。微风拂过,带来丝丝凉意,也撩动着他们的发丝和衣角,静谧而美好。 月色溶溶,如银纱般倾泻在小院之中。涂山璟身着一袭淡青色的衣服,宛如仙人下凡,优雅地端坐在琴前。他修长的手指轻触琴弦,琴音如潺潺流水般悠然响起,似在诉说着无尽的情思。 静夜身着一袭与他相衬的轻绡舞裙,裙袂飘飘,她轻盈地迈出舞步,身姿婀娜,如弱柳扶风。发丝在晚风中肆意游荡,更添几分妩媚。 舞至中途,静夜一个下腰,身姿如弯月般优美,四目相对,两人的距离很近,呼吸可闻,瞬间,时间仿佛凝固。彼此的目光交织缠绕,仿佛有千言万语在这一瞬传递。 然而,只是片刻,静夜又如同受惊的蝴蝶般,翩然起舞离开。涂山璟已然失神,回过神来才继续抚琴伴奏。 静夜的舞步愈发轻柔婉转,似在逃避,又似在试探。涂山璟的琴音也随之激昂,似在倾诉。每一次的目光交汇,但是静夜深爱却又因羞涩和自卑、犹豫而不敢轻易表露,她的喜欢明目张胆,却又始终隔着一层薄薄的纱,欲语还休,欲近还退。 在静夜翩翩起舞的那一瞬间,她身姿轻盈如燕,裙袂飞扬似仙。涂山璟却在这绝美之景中恍惚起来,竟将眼前的她看成了从前与他朝夕相处的的小夭。 往昔与小夭相处的点点滴滴如汹涌的潮水般不可阻挡地涌上心头。小夭那如花般灿烂的笑靥,那含情脉脉的深情对视,还有两人相依相伴时的每一个温暖瞬间…… 回忆如丝如缕,让涂山璟完全沉浸其中,思绪纷飞,他已经分不清幻想和现实了。 他竟然走神到忘记了手中的琴,以至于悠扬的琴声戛然而止,整个庭院陷入一片寂静。 静夜敏锐地察觉到异样,她优美的舞步戛然而止,她轻盈地转过身来,只见涂山璟呆立原地,神情恍惚,目光空洞无神,似是灵魂出窍。“公子?”她朱唇轻启,声音轻柔中带着关切与疑惑,眉头微蹙,眼神里满是担忧。 “公——” 涂山璟却仿佛未闻,突然像着了魔一般站起身来,脚步踉跄,一下子冲到静夜身前,不由分说地一把紧紧抱住静夜。他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几近疯狂的思念与渴望:“小夭,你回来了……我好想你,好想你……”他的双臂用力收紧,仿佛生怕怀中之人再次离去。 静夜的身子瞬间僵住,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犹如被冰霜覆盖。她的双眸睁得大大的,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随后,那明亮的眼眸迅速黯淡下去,如星辰坠落。 静夜强扯出一抹笑容,努力掩饰心中的失落,缓缓开口:“公子,我是静夜……”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夹杂着无尽的失落和哀伤。原本红扑扑的脸蛋变得苍白如纸,那满是期待和欢喜的目光被绝望所取代,一颗心仿佛坠入了无底的冰窟,寒意彻骨。 涂山璟听到静夜的声音,如梦初醒,顿时惊觉自己的失态。他缓缓松开双臂,脸上满是愧疚和慌乱。 两人四目相对,时间仿佛凝固。涂山璟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静夜避开他的目光,强忍着眼中的泪花,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天色不早了,我……先回房休息了。明日公子要修炼,我去集市上把花卖了……”说完,她转身匆匆离去,脚步凌乱,裙角在风中翻飞。 涂山璟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懊悔与自责,久久伫立,一动不动。 第5章 绑架 次日,涂山璟在瀑布下闭目打坐,强大的法力在他周身形成一个坚固的结界。瀑布飞流直下,汹涌澎湃,然而水流在触及结界时纷纷向两侧分开,不曾打湿他半分。时光悄然流逝,修炼完术法已经是正午时分。 他不疾不徐地缓缓收起周身弥漫着的强大法力,动作都优雅而从容,仿佛时间都在为他的举止而放慢了脚步。 缓缓起身,深邃如潭水般的目光轻轻落在了开得正好的篱笆旁的鲜花之上,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温和,那丝温和犹如春日里的暖阳,温暖而不炽热。与此同时,嘴角也不经意间轻轻勾起一抹醉人的笑容。 突然,他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怎么回事,静夜出去卖花,一般这会儿该回来了,莫非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涂山璟眉头紧皱,心中涌起一丝不安。 而另一边,静夜被粗暴地绑在一个全然陌生的宅院中。她的手脚被粗绳紧紧捆绑着,那绳索勒进肉里,让她丝毫动弹不得。她只记得卖花的时候,正招揽着顾客,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背后袭来,紧接着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等再次醒来,就发现自己置身于这个诡异的地方。 她的眼神迅速环顾四周,充满了惊慌与警惕。那眼眸中闪烁着恐惧的光芒,却又强忍着不让自己陷入绝望。她试图从这陌生的环境中找到有用的线索,额头上汗珠密布,颗颗晶莹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静夜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试图平复那如鼓的心跳。她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周围的布置很华贵,雕梁画栋,绫罗绸缎随处可见,看着像是大户人家的。但这奢华的环境却没有给她带来丝毫的安心,反而让她更加不安,究竟是怎样的大户人家会大费周章地去绑架她区区一个小小婢女。 她的目光落在一扇雕花窗棂上,心想或许那是唯一的出路。可自己被绑得如此严实,又该如何脱身呢?静夜咬了咬嘴唇,心中暗暗给自己鼓劲,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静夜赶紧闭上眼睛,假装仍在昏迷。门被推开,一个蒙面黑衣人走了进来,他在静夜身旁停下,自言自语道:“这小妮子,长得倒是标致,可惜,惹了不该惹的人。这下,有她好看的了。” 静夜心中一紧,脑海中飞速思索着自己究竟得罪了谁: “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绑我?莫非……是为了公子,不好!若是他们绑架我是为了伤害公子,那……” “不行,我一定要逃出去……” 静夜下定决心,手悄悄地在袖子下运转法力。她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在旁边喝茶聊天的那两个绑匪,心中默默计算着他们的距离和行动轨迹。汗水顺着她的额头滑落,滴进了眼睛里,可她眨也不眨一下,生怕错过最佳的偷袭时机。 突然,其中一个绑匪向她走了过来,嘴里还嘟囔着什么。就在绑匪靠近的瞬间,静夜猛地将汇聚在掌心的法力全力推出,一道光芒直击绑匪的胸口。那绑匪惨叫一声,向后倒去。 “不好!”一个绑匪惊呼出声,脸上满是惊慌失措的神情。 “这小妮子会法术!”另一个绑匪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吼道,声音中充满了恐惧与惊诧。 “小心点!”另一个绑匪声音颤抖地喊道,话音未落,他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愣,整个人呆立在原地。 就在这瞬间的空隙,静夜趁机猛地挣脱了束缚手脚的铁链,身形如鬼魅一般飞身朝着那愣住的绑匪扑去。她的眼神中燃烧着愤怒与决然的火焰,仿佛要将眼前的敌人一举击溃。 然而,就在她即将得手之时,第二个绑匪却反应过来,侧身躲过,同时挥出一道掌风,试图阻挡静夜的进攻。静夜身形一闪,巧妙地避开,再次运转法力,准备发起新一轮的攻击。 此时,门外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似乎有更多的敌人正在赶来...... 静夜瞅准时机,趁着敌人尚未反应过来,身形一闪,以极快的速度跳窗逃跑。然而,她刚跳出窗外,一股强大的法力便如汹涌的浪潮般朝她袭来。 千钧一发之际,静夜咬牙奋力抵抗,却仍难以抵挡这股强大的力量。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法力击中之时,那股强大的法力竟然没有伤她性命,而是将她拽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突然感觉到身体一轻,静夜这才反应过来,她整个人落入了一个温暖而坚实的怀抱。她惊愕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英俊非凡的男子面容。男子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微微上扬,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邪魅笑容。他的眼神深邃如海,透着神秘而危险的光芒,让人不禁沉沦其中,他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香,让人清心。 “带走!”男子决然地一把推开静夜,她娇躯倾倒,重重跌于地上。粗糙的地面无情地擦伤了她的玉手,殷红的鲜血如绽放的红梅,瞬间从伤口处汩汩渗出。 “把她看严了,莫要再让人逃了!”男子的声音低沉醇厚而富有磁性,那宛如梵音般的嗓音仿佛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让静夜原本慌乱的心竟有了须臾的恍惚。 “是!”众人齐声应道。 第6章 初见 见静夜仍怀脱逃之志,施法欲再奔逃,男子轻挥衣袖,一股雄浑的法力瞬间喷涌而出,将静夜硬生生地拉回。 男子再轻轻一甩手,静夜又被狠狠甩至地上,发出沉闷之响。男子身姿颀长,居高临下地冷冷俯瞰着她,眸中不见半分怜香惜玉之意。 静夜倔强地抬起螓首,美眸怒视着男子,即便身陷囹圄,眼中的不屈之色未有半分消减。 男子微微皱眉,冷声道:“看紧她,再有差错,你们自己下去领罚。”他的语气冰冷,却依然散发着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是!” 手下人交头接耳,“这个小妮子可真能跑!” 一个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地上狼狈不堪的静夜,“我劝你省省力气吧,你得罪了我们公子,便是天皇老子来了都救不了你,你跑不了的,老实点吧,还能少吃一些苦头。” 手下人肆意嘲笑静夜,静夜倔强地爬起来,双目圆睁,怒瞪着手下人,“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我与你们无冤无仇,这是做什么?” 他们却不以为意,仿佛听不到静夜的质问一样,继续嘲笑静夜:“瞧这模样,长得倒是如花似玉,柔柔弱弱的,没想到脾气还不小。”言语之中,满是轻佻与不屑。 那白衣男子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身姿颀长,宛如玉树临风。一袭洁白如雪的长袍随风轻扬,更衬出他的清冷与出尘。他那狭长的凤眸微眯,眸光仿若寒星,闪烁着冷冽的光芒,透着无尽的霸气与冷漠。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面部轮廓如雕琢般精致,棱角分明。在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威压。 手下人毕恭毕敬地双手给男子端来一盏精致的茶盏,那茶盏中热气袅袅,茶香四溢。男子微微抬手,优雅地接过茶盏,轻抿一口,目光却始终未从静夜身上移开。 静夜被他那仿若能洞悉一切的眼神直直地盯着,只觉那目光犹如寒刃,冰冷刺骨,直刺心底。她不禁打了个寒颤,想要避开那令人胆寒的注视,却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动弹不得。 男子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温度,有的只是深不见底的冷漠与威严,仿佛在审视着一件物品。静夜在这样的注视下,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心中的恐惧如潮水般不断涌来,却又强自镇定,不愿在他面前露出丝毫的怯懦。 静夜环顾四周,神情慌乱而急切,她张开嘴巴大声叫救命。声音在这封闭的空间里回荡,带着无尽的恐惧与希冀。 手下人见状,连忙伸手想拦住静夜,试图阻止她的呼喊。静夜眼尖地看见那扇门不知何时开着,求生的欲望瞬间涌上心头,她不顾一切地朝着门口冲去,想要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只要能冲出这个宅子,没了这里那诡异的结界对她法力的压制,虽说她心知肚明自己可能难以在正面交锋中胜过这些人,但她向来对自己逃命的本事颇具信心。那一身精妙的逃脱之术,是她在无数次危机中磨砺而出的保命绝技。即便面对强敌,她也坚信凭借着这非凡的逃命能力,自己定能寻得一线生机,摆脱眼前的困局。 然而,白衣男子只是轻轻挥一挥衣袖,那原本敞开的门“砰”地一声紧紧关闭了。静夜的脚步戛然而止,绝望地回头看着男子,声音带着哭腔继续呼救。 “救命——”这声呼喊凄厉而悲切,仿佛是她最后的挣扎。 白衣男子显然被静夜那声嘶力竭的吵嚷搅得心烦意乱,只见他眉头紧蹙,面色阴沉,轻轻一挥手,一股强大且汹涌的法力如排山倒海般朝着静夜席卷而去。静夜瞬间被这股强大的力量击中,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般重重地摔倒在地,口中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身前的一片地面。 “闭嘴!我本来没心思杀你,要是你敢再吵吵……”白衣男子语气森冷,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那清脆的杯盏触桌之声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是对静夜的一种无情警告。 就在这时,涂山璟终于凭借着法力追踪到了此处。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他破门而入,那气势仿若天神降临。入目所见,便是被绑着且受伤倒地的静夜。他神色骤变,焦急万分,毫不犹豫地快步走过去,单膝跪地,轻声呼唤道:“静夜……” 涂山璟迅速施展法术给静夜松绑,双手稳稳地落在她柔弱的肩上,目光中满是关切与担忧,急切地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伤到哪里了?” 静夜望见来人是涂山璟,瞬间喜极而泣,可她努力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用力地摇摇头。见涂山璟来了,静夜就像受了委屈的小朋友终于有了大人撑腰一般,那看向黑衣人的眼神也不再充满恐惧,多了几分底气。 涂山璟温柔地扶起静夜,小心翼翼地将她护在身后。他身姿挺拔,优雅中又不失强大的气场,朝着坐在主位上的白衣男子微微施礼,不卑不亢道:“灵都王子,不知我家这小丫头是哪里得罪了王子,王子才这般大费周章将她带过来!” 白衣男子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略带赞赏的笑容:“不愧是青丘公子,果然聪明,这么快就知道我的身份了。我还以为你要找个两三天才找到这里,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你们涂山家的追踪之术果然名不虚传啊!” 第7章 上古凶兽鸣蛇冲破封印(一) 涂山璟神色从容,不紧不慢地回应道:“王子既然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就应该知道静夜是我的人,王子此番行径,不知究竟所为何事?意欲何为?” “若静夜真有冒犯之处,王子大可同我说一声,我自己的人,自然得是我来论赏罚,何时得灵都王子来处置我的人了?”他的声音温润如水,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无尽的力量,话语中更是满溢着对静夜的袒护与维护。 静夜心头一暖,她的目光痴痴地落在涂山璟身上,那俊逸出尘的身影仿佛散发着光芒,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浅浅的笑容,这笑容如同初绽的花朵,带着丝丝的娇羞与欣喜。 “哈哈哈……”白衣男子笑声爽朗。 静夜的目光从涂山璟身上一到眼前这个白衣男子身上,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神秘的男子,心中暗自惊诧:“灵都王子?他竟然就是传言中的那个灵都王子?听闻他冷酷无情,手段狠辣,今日竟让我碰上了。”想着想着,静夜不禁打了个寒颤,牙齿微微打颤,下意识地往涂山璟身后又缩了缩,仿佛那小小的空间能给予她无尽的安全感。 灵都王子缓缓放下酒杯,脸色瞬间一沉,犹如乌云密布,眼中闪过一丝不悦,那目光仿佛能将人刺穿,邪魅一笑:“若是不将这小丫头请过来,青丘公子怎会到我这碎月轩来呢!” 静夜心头一紧,恍然大悟,原来自己被抓来的这个地方是碎月轩,难怪! 应该是上次他们集市上卖字,不小心得罪了这灵都王子,这才惹来了今日的祸端。这个灵都王子是人间百兽之王,整个大荒的灵兽皆为他所有,传言中他更是凶残恶毒,吃人不吐骨头。 静夜目光小心翼翼地落在涂山璟身上,涂山璟丝毫不惧,直视灵都王子那充满压迫感的目光,朗声道:“王子不妨把话说清楚,找我来,所为何事?” 一时间,屋内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灵都王子冷哼一声:“哼,公子初次到我这碎月轩来,快别站着了,坐下说话,贵客远道而来让你站着同本王子说话倒显得我没有尽地主之谊了!” 涂山璟轻摆衣袖,优雅地缓缓落座,那身姿犹如清风拂柳,优雅非凡。灵都王子则不紧不慢地拿起酒壶,缓缓给自己倒了一盏酒,伴随着一阵清脆的水流声,他那双狭长而深邃的丹凤眼仿若带电一般落在静夜身上。只见他剑眉星目,鼻梁高挺,面部轮廓如刀削般分明,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玩味地说道:“静夜姑娘莫非想一直站着吗?” 静夜听闻此言,猛地抬起头,和他四目相对。瞬间,便被这双好看得摄人心魄的眼睛看得有些痴神,整个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呆呆地站在原地,双颊微微泛红。 还是涂山璟及时起身过来,他那深邃的眼眸里满是担忧,伸出修长且温暖的手轻轻地拉住了她的手,静夜这才如梦初醒,四目相对,涂山璟笑的温柔,静夜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反应过来,眼神中满是慌乱与羞涩。涂山璟小心翼翼地将她引至座位旁,而后才扶着她的肩膀,让她缓缓坐下,又为她斟了一杯茶,轻声嘱咐:“先喝口茶” “怪我来晚了,让你受惊了……” 静夜看着他,微笑着摇摇头。 涂山璟对静夜的这份温柔体贴,全被灵都王子不动声色地收入眼底。灵都王子自顾自地仰头喝了一杯酒,那线条优美的脖颈展露无遗。他的目光却始终未曾离开静夜和涂山璟,嘴角不自觉地勾出一抹邪魅的笑,那笑容里似乎隐藏着难以捉摸的深意,他那如星辰般璀璨的眼中闪烁着让人难以捉摸的光芒,愈发显得他神秘而迷人。 灵都王子微微眯起狭长的眼眸,轻侧过头,用眼角的余光向身边的人投去一个不易察觉的眼色,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那女子瞬间会意,先是微微颔首,轻点了点头,随后轻盈地转身,莲步轻移。她眉梢轻挑,眼神中透着一丝谨慎,双手在身侧的柜子里仔细摸索,不一会儿便拿出了一个雕刻精美的锦盒。接着,她款步走到涂山璟面前,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双手捧着锦盒,微微欠身,恭敬地递给涂山璟。 “青丘公子……” 第8章 上古凶兽鸣蛇冲破封印(二) 涂山璟淡淡看了一眼锦盒,清冷的目光落在灵都王子身上。静夜目光也跟随着涂山璟落在灵都王子身上,男子身着一袭月白色的锦袍,袍角绣着云纹,腰间束着一条镶玉的腰带,更显得他身姿修长挺拔。他那如雕刻般精致的面庞,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微上扬,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此刻,他正优雅地不紧不慢喝着茶,那神态自若。 涂山璟打破沉默,神色淡然,看不出任何疑惑的神态,静夜猜测,她家公子一定是猜到了什么。 涂山璟淡淡道:“王子,不知,这是何物?” 灵都王子缓缓放下茶杯,一双深邃的眼眸中透着几分玩味,饶有趣味地开口道:“青丘公子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说罢,他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些,眼神中满是从容。 涂山璟与静夜四目相对,彼此的眼神中交织着疑惑与不安。涂山璟的手缓缓打开锦盒,就在那一瞬间,他的脸色骤然大变,静夜见状,满眼皆是不解,焦急地喊道:“公子,这究竟是何物?” 涂山璟仿若未闻,他的目光仿若利箭,直直地射向灵都王子,刚吐出几个字:“这是……” 灵都王子却丝毫不给他说完的机会,嘴角微微上扬,似带有几分欣赏,那一张帅脸上带着几分肆意与张狂说道:“不错!” 涂山璟得到这肯定的答复,转过头看向脸色煞白的静夜,语气沉重地解释道:“这乃是青丘的湖心石碎片。湖心石乃是开天辟地之时用来压制上古凶兽鸣蛇的宝物。如今这湖心石出现碎片,恐怕青丘现在是万分凶险……” 静夜的身子猛地一震,面色瞬间苍白如纸。她自幼在青丘长大,深知涂山家族世世代代守护在青丘,为的就是镇压那被封印在青丘湖心的鸣蛇,而这湖心石便是那关键的封印所在。如今湖心石出现了碎片,这意味着那凶残无比的鸣蛇极有可能要冲破封印了。 鸣蛇的恐怖,她从小便耳熟能详。那鸣蛇身形似蛇,却生有四翼,发出的磐磐之音令人毛骨悚然,喜好吞食婴儿,以童男童女的心头精血为饮,其凶残程度令人胆寒。忆及此处,静夜都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蹿心头。 就在众人陷入深深的恐惧与忧虑之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咆哮声,那声音仿佛来自地底深渊,震得整个大地都微微颤抖起来。 “不好,怕是那鸣蛇已经有所异动了!”涂山璟眉头紧皱,神色愈发凝重,深邃的眼眸中满是忧虑与警觉。 静夜尚未反应过来,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将她的手紧紧握住,紧接着眼前景色一晃,便被涂山璟拉着手,瞬间化作一团白雾消失于原地。 灵都王子看着瞬间消失的两人,此时也收起了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意,目光沉沉地落在手上的茶杯上,神色肃穆地说道:“盯着他们,小心点,别被他们发现了,有情况就回来禀告!” “是!”下属恭敬地应道,随后身形一闪,隐入黑暗之中。 静夜再次睁开眼时,发现两人已经到了青丘。她还未来得及细细打量周围,就只见涂山璟如离弦之箭般冲向湖边。静夜回头,看见涂山璟急切地冲到湖边,双手迅速结印,用法术查看莲花湖。只见周围法术光芒闪烁弥漫,浓重的黑雾翻腾涌动,刺鼻的妖气弥漫开来,让人几欲作呕。 涂山璟没有丝毫犹豫,果断地用法术下湖。静夜见状,心急如焚地小跑着想跟上,可无奈自身法力不够,只能眼睁睁看着涂山璟的身影消失在湖面,她焦急地喊道:“公子……” 涂山璟一路疾行,很快到达湖心。只见湖心石上的裂缝如蛛网般正在不断蔓延,一股邪恶至极的气息从裂缝中喷涌而出,仿佛要将一切吞噬。 “看来这鸣蛇的力量远比我想象的强大。”涂山璟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他的目光坚定如铁,毫不犹豫地运转全身法力,试图稳住湖心石的裂缝。然而,那股邪恶的力量却犹如汹涌的浪潮,不断冲击着他的防线,让他倍感吃力,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 就在他苦苦支撑,几乎力竭之时,一道神秘的光芒宛如流星般从天而降…… 那神秘光芒瞬间笼罩住涂山璟,强大的力量让他身形一滞。他咬紧牙关,拼命抵抗着这股未知力量的冲击。 此时,在湖边焦急等待的静夜心焦如焚,望着湖心处光芒闪烁,却又无能为力。 第9章 许你一个心愿 光芒之中,涂山璟隐约看到一个神秘的身影,那身影散发着强大的气息。 “是谁?为何要助我?”涂山璟心中疑惑。 神秘身影并未回答,只是加大了力量的输送,帮助涂山璟一同抵御着邪恶气息的冲击。 终于,在神秘力量的协助下,湖心石的裂缝停止了蔓延,邪恶气息也暂时被压制住。 涂山璟回头,只见女子一袭红衣,如烈烈燃烧的火焰,美丽霸气且孤傲冷艳。她玉手轻轻一转,红莲火扇瞬间化为红光被收了起来。 涂山璟反应过来,赶忙恭敬作揖,“参见王后娘娘……” 防风意映轻挥一挥衣袖,一阵璀璨的红光瞬间围绕湖心石。一番施法之后,她淡淡地看了涂山璟一眼,朱唇轻启:“走吧!” 语罢,她再次挥起衣袖,身形化作一道红光迅速离去。涂山璟不敢怠慢,连忙紧跟其后。 见有人前来,静夜回头,看见涂山璟,满脸关切地问道:“公子,你没事吧?”说着便连忙迎了上去。 涂山璟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静夜刚要开口,却看见了涂山璟身后突然出现的女子。 静夜见是防风意映,立马下跪行礼,“拜见王后娘娘!” “平身!”防风意映的声音清冷而威严。 涂山璟满心疑惑:“娘娘为何会在此处?” 原来,刚刚防风意映在和阿念修习法术的时候就感受到了人间的异动,一路循着这诡异的气息才找到了这里。 防风意映微微仰头,目光看向远处,缓缓说道:“这股邪恶之气甚是强大,本宫察觉之时便知事关重大,故而前来。” 众人沉默不语,气氛凝重。 “娘娘,青丘的湖心石千百年来一直镇压着上古凶兽鸣蛇。如今湖心石出现裂缝,鸣蛇蠢蠢欲动,若不能及时加固封印,恐怕苍生受难。” 防风意映秀眉紧蹙,面色凝重,沉声道:“璟,这么多年了,你终究还是回来了……” “你竟然连这人人趋之若鹜的荣华富贵都毫不留恋地舍弃了,那些被无数人追逐争抢的名利、高高在上的地位,如今在你的眼中竟然也不过如同过眼浮云一般。但是,当苍生深陷困境、面临危难之时,你终究还是回来了!本宫和陛下为此深感欣慰!” 防风意映知道,她和西炎玱玹欠了他太多了,但是,他无欲无求,他们根本没办法补偿他什么,她的目光悠悠地落在静夜身上,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略带欣赏地说道:“静夜这小丫头倒是一个忠心耿耿的!” 防风意映的视线重新回到涂山璟身上,那犀利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她看得出来涂山璟极力隐藏在眼底的复杂情绪,然而,她却并未戳破。 话锋忽地一转,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感慨:“璟,这些年来,总归是本宫和陛下亏欠了你……罢了……” 防风意映目光流转,落在静夜身上,娇声说道:“静夜,你过来!” 静夜满心疑惑,依言过去,随即跪下。 防风意映淡淡一笑,如玉的手从头上摘下精致的发簪,“本宫很是喜欢你这个伶俐的小丫头,今天,本宫就许你一个心愿,只要不是伤天害理之事,本宫都会应允!你想好了,便以此簪子为凭,来紫金宫找本宫!” 静夜闻言,受宠若惊,整个人恍惚了片刻,才战战兢兢地接过发簪,诚惶诚恐道:“奴婢谢娘娘!” 防风意映浅浅一笑,目光落在涂山璟身上,若有所思,随即,化作一阵红光离开。 静夜和涂山璟朝着防风意映离开的方向恭敬地拜了拜。 静夜低头看着手中的簪子,笑得甜甜的,犹如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涂山璟看见她的笑容,知晓她此刻满心欢喜,不想扫了她的兴,脸上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抹笑容。 涂山璟心里清楚,防风意映此举是要将对他的亏欠弥补在静夜身上。他缓缓抬头,望着一望无际的草地,蓝天白云悠悠飘荡,他的目光中似有泪星闪烁,那深邃的眼眸中藏着无尽的心事。 第10章 昙花开了 青丘的桃花开得绚烂至极,宛如一片片粉色的云霞。湖面的莲花正欣然绽放,微风拂过,水花轻轻荡漾开来,清晰地倒映着蓝天白云以及涂山璟、静夜两人的身影。 涂山璟身着青色与白色相间的衣衫,素雅而不失贵气。与那一身青衫的静夜相互映衬,相得益彰。两人一前一后缓缓走在湖边,脚下的小径蜿蜒向前,周围的景色如梦如幻,此刻的时光仿佛静止,岁月静好,安然若素。 静夜望着涂山璟,轻声说道:“公子,我们回来了,不去看看就要走了吗?” 涂山璟凝视着静夜,目光温柔如水,没有言语作答,但那饱含深意的眼神却已然给出了答案。 就在这时,一个上山采药的人碰巧路过此地,不经意间瞧见了他们。起初,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还特地用力揉了揉双眼,又左顾右盼地瞧了又瞧,再三确认了眼前的两人。 “族长?”他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和惊喜。 “是族长,族长回来了!”这一呼喊仿佛具有魔力,迅速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大家纷纷将目光移到了两人身上。青丘的人们发现了涂山璟和静夜,如同潮水一般,赶紧一窝蜂地围了上来。 “族长,这些年来您到底去了哪里呀!我们大家都一直在盼着您归来,日日夜夜都在牵挂着您!” “族长,大长老这些年为了找你们两个,那是操碎了心呐!今天可算是老天有眼,让您回来了!” 青丘的人嘴里一直滔滔不绝地说着往日的情分,诉说着希望涂山璟能够回来,主持青丘的大局。 涂山璟和静夜隐没的这几百年来,青丘的一切大小事宜全赖大长老一人操持。大长老事无巨细,皆尽心尽力,将各项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无论是关乎族群发展的重大决策,还是族中百姓的琐碎日常,大长老皆能权衡利弊,做出明智恰当的安排。也正因大长老的辛勤付出和出色管理,青丘在这数百年间得以保持稳定,族人生活安宁,各项事务运转良好。 他们见央求不了涂山璟,目光便全落在了静夜身上,“静夜姑娘,你就帮我们劝说劝说族长吧!” “是啊,是啊,这怎么说也是从小长大的地方,总归是要回来的!” 静夜为难地看向涂山璟,涂山璟轻轻挥了一下衣袖,周围的人瞬间全倒了。 静夜吓了一跳,连忙蹲下来查看,“狐大娘……” “鹿小宝,鹿小宝……你没事吧!”静夜抬头看着涂山璟,“公子,他们这是怎么了?” 涂山璟微笑着,扶起静夜,话语温柔至极:“无妨,不过是怕人多拥挤砸伤了你,所以让他们都晕了过去,他们睡一觉醒来便没事了,没人会记得我们!” 涂山璟说着,牵起静夜的手,两人一起化作一阵光斑,瞬间离开了青丘。 回到了两人的茅草小屋,此时夕阳西下,余晖如同金纱般洒落在小院。小院里的花正值盛放,绚丽多彩,花瓣上散发着点点光斑,宛如梦幻之境。高山流水环绕着小院,灵气在其间缓缓流淌,让整个小院充满了神秘而灵动的气息。 静夜一见到如此美丽的景象,脸上不由得绽放出如春花般灿烂的笑容。她轻移莲步,张开双臂,如轻盈的蝴蝶般优雅地转起圈圈。她身姿婀娜,裙袂飞扬,那如瀑的秀发随风飘动,丝丝缕缕都散发着迷人的光泽。她的眼眸清澈明亮,闪烁着喜悦的光芒,似繁星落入了清泉。这一刻,她仿佛将世间所有的灵动与美丽都汇聚于一身,尽显少女的纯真与活力。 涂山璟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活泼的静夜,眼神中满是宠溺的微笑,那温柔的目光一刻也未曾从她身上移开。 “公子……昙花开了,昙花开了!”静夜兴奋地呼喊着,那声音清脆如铃,打破了小院的宁静。她笑得美丽动人,眉眼弯弯如新月,朱唇轻启,贝齿洁白,那灿烂的笑容仿佛能融化世间的一切阴霾。她的双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如天边的晚霞般迷人,眸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犹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 突然感受到了手上一阵温暖,涂山璟低头一看就看见了静夜纤细白皙的小手牵着自己的手,静夜就涂山璟带到了昙花前,“公子,你快看,这花终于开了!要是我们再回来晚了片刻恐怕就要错过了!” 月色正好,静夜的面容在月色下更加美丽,涂山璟宠溺一下,静夜激动得还住了涂山璟的脖子,高兴的一蹦一跳的,涂山璟知道,这昙花是他们两个精心呵护了许久,等了三年才等到开一次花,静夜心中自然欢喜。 只是,静夜激动地拥抱他的时候,他的心跳似乎慢了半拍,全世界都安静了,眼中只剩下静夜瘦小的身影。 突然,涂山璟感受到了手上一阵温暖,他低头一看,便看见了静夜那纤细白皙的小手正牵着自己的手。静夜就这样拉着涂山璟来到了昙花前,“公子,你快看,这花终于开了!要是我们再回来晚了片刻,恐怕就要错过了!” 月色如水,正好洒在两人身上。静夜的面容在月色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美丽动人,宛如仙子下凡。涂山璟宠溺地一笑,静夜激动得搂住了涂山璟的脖子,高兴得一蹦一跳的。涂山璟心里清楚,这昙花是他们两个精心呵护了许久,足足等了三年才等到开这一次花,静夜心中自然是欢喜至极。 只是,当静夜激动地拥抱他的时候,他的心跳似乎慢了半拍,在那一刻,全世界都安静了下来,他的眼中只剩下静夜那瘦小却充满喜悦的身影。 第11章 走火入魔 静夜和涂山璟并肩立于月色之下,相对而立,双手轻轻相握,彼此的目光交汇。 两人缓缓地盘腿而坐,身姿挺拔如松。涂山璟伸出右手,轻轻搭在静夜的肩头,传递着一股温暖的力量。静夜则微微侧身,将头靠向涂山璟的手臂。随着他们进入修炼状态,周围的灵气开始如薄纱般涌动起来。丝丝缕缕的灵气从山川之间、水流之中升腾而起,呈现出五彩斑斓的光芒。这些灵气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缓缓地朝着他们汇聚而来,形成了一个个绚丽的漩涡。 静夜的眉头微微蹙起,运转法力,吸纳着那纯净的灵气。涂山璟则用另一只手引导着周围的灵气,缓缓注入到静夜体内。灵气在他们周身萦绕,如同灵动的精灵在欢快地跳跃,时而化作淡蓝色的光带,时而幻化成粉色的花瓣。 两人之间的灵气相互交融,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灵气场。月光透过灵气的折射,洒下细碎的光影,使得整个场景如梦如幻,宛如仙境一般唯美而神秘。 就在两人潜心修炼的时候,涂山璟脑海中突然出现了在青丘的时候湖心石的那个裂缝。刹那间,涂山璟仿佛置身于一个空旷的空间,眼前清晰地浮现出裂缝背后上古凶兽鸣蛇狰狞的模样。突然,他感觉一阵头痛欲裂,原本静心打坐的涂山璟瞬间冷汗直流,身体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 静夜察觉情况不对,急忙停止运转法力,满脸焦急地查看涂山璟,“公子,你没事吧……” “公子?” 静夜发现涂山璟像是被心魔控制,很可能即将走火入魔,当即毫不犹豫地运转法力去帮助涂山璟。 涂山璟隐约看见了上古凶兽鸣蛇的模样,只见鸣蛇蓄力朝他猛打过来,可身处幻境中的他却无能为力,尝试了几次都无法施法应对。 被鸣蛇重重一掌击打在胸膛,涂山璟突然口吐鲜血,而那股强大的冲击力也将静夜弹开。静夜重重摔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静夜来不及查看自己的伤势,强忍着痛楚,拖动着疲惫的身子爬过去看涂山璟,“公子,公子,你没事吧!” 见涂山璟仍深陷走火入魔之境,静夜不顾自身伤势,在一旁打坐运功,试图帮助涂山璟摆脱心魔。 静夜额头上冷汗大颗大颗地滚落,然而,看到涂山璟痛苦的模样,她再次聚集全身的法力。 两人周身散发着强大的灵力光波,两人都显得极为疲惫。 突然,静夜再也抵挡不住,涂山璟彻底被心魔控制。静夜被那强大的力量再次打倒在地上,口吐鲜血,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裳,“公子——” 静夜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涂山璟红着眼,周身散发着黑色的气息,邪气弥漫在他周身。涂山璟猛地掐住了静夜的脖子。 静夜呼吸困难,双手落在涂山璟的手上想要挣脱,涂山璟却掐得更紧了。看着涂山璟闪着红光的眼睛,静夜泪水簌簌滑落。 此刻的涂山璟,周身被黑色的气息萦绕,邪气四溢。他原本温润如玉的面庞此刻被一抹诡异的红晕所占据,双眸闪烁着刺目的红光,犹如燃烧的烈火,深邃而炽热,让人不敢直视。剑眉紧蹙,透着一股决然的狠厉。紧抿的薄唇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邪魅的弧度。额前的几缕黑发随意散落,随风飘动,更增添了几分不羁与狂野。他的身姿依旧挺拔如松,但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凌厉的气势,帅气中透着令人胆寒的危险气息。 第12章 隐忍?放纵? 他缓缓抬起手,静夜的目光惊恐万分,落在他手上不断汇集的强大法力之上,那法力光芒闪烁,犹如即将爆发的雷霆,仿佛蕴含着足以毁天灭地的恐怖力量。就在那股强大到令人胆寒的法力即将朝着弱小的静夜狠狠打去的时候: “公……公子,我是静夜……”静夜被涂山璟紧紧掐着脖子,气息奄奄,每一个字都吐得极其艰难,断断续续,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失去声音。 四目相对,静夜的眼神中满是痛苦与哀求,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直抵涂山璟灵魂的深处。涂山璟的眼睛在这一瞬间微微红了一下,似有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在眼底闪过。 四目相对,静夜实在是难受到了极点,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起来,眼中的泪光犹如破碎的星辰,闪烁着绝望与无助。 涂山璟似乎在这令人心碎的目光中得到了极其短暂的清醒,他拼命地努力平复着翻涌的情绪,竭尽全力地想要压制住内心肆虐的心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仿佛有一头狂暴的巨兽在他体内挣扎。 静夜那纤细白皙的手颤抖着轻轻落在涂山璟的手上,两人的目光再一次交汇,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 涂山璟的脑海中如潮水般一遍遍浮现出西陵玖瑶穿着一身华美喜服决然离开婚礼的场景,恍惚之间,他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在婚礼上可怜又可笑、满心绝望的新郎。 涂山璟落在静夜脖子上的手先是不受控制地又紧了一些,突然,似乎有什么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那只手微微松了一下,静夜终于得以艰难地喘息几口。 他静静地凝视着这寂静的夜,皎洁的月光如水般洒落在她的身上。她那如瀑般散着的头发在微风的轻抚下肆意飘动,衣袂随风纷飞,有一下没一下的拂过他结实的臂膀,她的眼睛里盈满了泪水,红唇微微颤抖,此刻就只剩下无尽的性感与妩媚。 他一直都看得很清楚,眼前的人竟是静夜,当他瞧见她那痛苦难受的模样,他的心瞬间被揪紧,疼得厉害。然而,就在瞬间,一股奇怪的情绪却猝不及防地涌上心头。他的心里仿佛被一股莫名其妙的、原本不属于自己的陌生怒火与嫉妒所席卷,那强烈的情感让他的理智在瞬间荡然无存,整个人已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公子……”静夜被涂山璟紧紧掐着脖子,声音微弱得几不可闻。 涂山璟听到这细若蚊蝇的声音,方才如梦初醒般,目光猛地落在静夜身上。 他满心恐惧自己会真的伤害到静夜,于是凭借着仅存的一丝理智,用尽全力一把将静夜拽入怀中。此刻的涂山璟剧烈地呼吸着,胸脯剧烈地上下起伏,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挣扎。 静夜在这短暂的平静稍稍找回了呼吸,突然,落在脖子上的手臂刀又紧了一分,静夜整个人被一把拽入男子怀中,人还是懵的,一张温柔却又带着几分疯狂的唇瓣猛地附了上来。 “静夜……”涂山璟心里温柔地呼唤着。他的眸底深藏着无尽的眷恋与柔情,他隐约中似乎感受到了那一份隐忍多年、从未敢有勇气袒露的爱。 他被她推开,两人目光交汇,他都拼命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情感,生怕这份炽热会惊扰到她。然而此刻,当她如此近距离地出现在眼前,那熟悉的气息、娇弱的模样,让他一直苦苦坚守的理智防线瞬间崩塌。冲动如猛兽般挣脱了束缚,他想要紧紧拥她入怀,永不放手,想要大声宣告这份深沉的爱意,不再受任何束缚和压抑。 静夜瞬间惊呆了,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地想要推开,可她那微弱的力气在此时显得如此渺小。只能任由已经完全失去理智的男子肆意亲吻,毫无反抗之力。静夜一直深爱着涂山璟,但是,她清楚地知晓两人身份的悬殊,始终把那份深沉的爱小心翼翼地藏在心底最深处。然而如今,在这混乱的情境下,她却怎么也无法说服自己去抗拒涂山璟。 月色正好,如水的银辉轻柔地洒落在大地。高山屹立,流水潺潺,清风微微拂过,带来丝丝凉意。周围一片安静祥和,花草树木随着轻柔的风轻轻摇曳,身姿曼妙,发出沙沙的轻响。潺潺的流水声清脆悦耳,不绝于耳。 篱笆环绕的小院中,月色如水般倾泻而下,为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朦胧的轻纱。 涂山璟的双手如同带着无尽的渴望般,有力且坚定地紧搂着静夜的腰肢,力度之大仿佛要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再也不分离。静夜的双臂则轻轻环住涂山璟的脖颈,微微仰起头,紧闭双眸,那长长的睫毛在月光下轻轻颤动,如同受惊的蝴蝶。 他们的唇紧密相依,热烈而急切。呼吸急促而炽热,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强烈的渴望,胸膛剧烈起伏,仿佛在极力压抑着内心汹涌澎湃的情感,但又无法克制。静夜的呼吸急促而紊乱,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涂山璟的肌肤上,点燃了他心底压抑已久的熊熊爱火。月光下,静夜的发丝随风飘动,与涂山璟的发丝相互缠绕,宛如他们此刻交织的命运,剪不断,理还乱。涂山璟的吻从静夜的唇移至她的脸颊,再到她的耳垂,每一处都留下了滚烫的痕迹。他的亲吻时而轻柔,时而热烈,仿佛要将静夜的每一寸肌肤都铭记于心。 静夜轻喘着,声音如同夜风中的低吟,婉转缠绵。她的脸颊绯红,如盛开的桃花,娇艳欲滴。 小院中的花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似乎也在为他们的缠绵而羞涩。月光透过树枝之间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形成一片片不规则的光斑,更增添了几分梦幻与迷离。 时间仿佛静止,唯有他们的情感在肆意流淌,热烈而深沉。 第13章 离开 静夜悠悠转醒,当她发现睡在身旁的涂山璟时,整个人如遭雷击,吓得连忙起身,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想起昨晚上的放纵,她满心害怕,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 她心里清楚,公子的心里从来没有自己,是自己趁人之危…… 她明明知道涂山璟走火入魔失去了理智,自己却还…… 她害怕涂山璟醒来之后无法面对自己,她不想让他因为此事而为难,她是心甘情愿的,但是,他不爱她。 她深知,他……并不喜欢她。 “我怎么可以……” 静夜微微蹙着眉头,目光缓缓地落在涂山璟身上。她的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贝齿轻咬着下唇,眼中满是纠结。她抬头望向涂山璟,目光中带着一丝迷茫和犹豫。 她轻抬脚步,身姿轻盈,缓慢地走上前,眼神中透着谨慎,伸出玉手,用法力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突然,她的双眸猛地睁大,脸上绽放出惊喜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绽放的花朵般明艳动人。她情不自禁地轻呼出声:“太好了……太好了……” 欣喜若狂的情绪在她的眼中闪烁不停。 她发现涂山璟法力大增,心中的喜悦如同澎湃的海浪一般难以抑制。回想起这些年来,两人一直心无旁骛地潜心修炼,每日吸收着这花语山的天地精华。 无数个日夜的坚持与努力,如今终于大功告成,她在心里感慨道:“这些年的修炼,总算没有白费,公子终于成功了,太好了!” 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笑容僵在脸上,转而眉头微蹙,眼眸中浮现上一抹忧思。她轻轻咬了咬嘴唇,双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角,像是被某种烦忧紧紧缠绕。 静夜不想成为涂山璟的累赘,更不想让他因为昨晚上的事情而感到愧疚。她不想道德绑架他,他是失去了理智,可是,昨晚上的自己却是清醒的,她是心甘情愿的,她…… 她不能这样,她不能让公子陷入两难的境地。 静夜下定决心,施法消除了涂山璟昨晚上的记忆。但是,做完这一切,静夜已经无法再面对涂山璟了,她无法在经历了那样亲密的事情之后还和涂山璟像往常一样朝夕相处。 她害怕自己克制不了内心的情感,害怕自己会因为贪心而失了分寸。 静夜看着天空远处,瀑布飞流直下,水花四溅,她的脸上挤出一抹苦涩而又无奈的笑容。 山间云雾缭绕,如梦如幻,而静夜的身影在这云雾中显得孤独而渺小,她独自一人沿着蜿蜒的山路缓缓下山。 涂山璟被那刺眼到几近灼热的阳光硬生生刺醒,只觉脑袋里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疯狂搅动,疼痛欲裂。他那如剑般英挺的双眉紧紧皱起,深邃如渊的眼眸中满是痛苦与迷茫,试图努力回想起昨夜发生的一切,可无论怎样苦苦思索,脑海中都只是一片令人绝望的混沌,丝毫线索也无。 “静夜?”涂山璟下意识地喊着,待意识稍微清醒,环顾四周,却不见静夜的身影。涂山璟强撑着虚弱的身子缓缓起来,运功之后,惊喜地发现自己已然大功告成。 然而,此刻他顾不上欣喜,满心都是对静夜下落的担忧。涂山璟发疯般找遍了花语山的每一个角落,却怎么也找不到静夜的踪迹。 他隐约想起来自己好像走火入魔了,他很清楚功力要修炼到这一步,要经历的是什么,他担心自己失去理智,无法控制这强大的力量,可能会误伤了静夜,想到这里,一股莫名其妙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 他也说不清这究竟是什么感觉,只知道自己的心仿佛缺失了一个极其重要的部分! “静夜,会去哪里呢?”涂山璟本想用涂山家的追踪术去寻找静夜,可是,他无数次运转法力都找不到任何关于静夜的气息。 第14章 喝茶 他仿若木雕泥塑般僵在原地,目光痴痴地望着那空荡的前方,双手仿若失去了生机般软软地垂落身侧。良久良久,他才猛地一颤,犹如从一场漫长的噩梦中惊醒,脸上满是惊惶与失措。 他这才惊觉,自己早已习惯了静夜的相依相伴,习惯了那些与她共度的朝朝暮暮。此刻,静夜的离开,让他那颗原本完整的心好似被生生剜去了至关重要的一角。 他眉头紧蹙,犹如被阴霾笼罩,双唇紧抿成一条苍白的线,脸色更是苍白得如同冬月的霜雪。那无尽的空洞与痛楚,如细密的蚁群,无时无刻不在噬咬着他的灵魂。 他茫然失措,不知她离去的方向。只能无助地望着那飞瀑垂落,水花四溅,可这往日让他心醉的美景,此刻却无法抚平他内心的惊涛骇浪。看着曾经一起朝夕相处的地方,这充满温馨的茅草屋,回忆着两人在其中的点点滴滴,然而此刻,屋内徒留清冷与寂寥。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心会跳得如此急促,如此紊乱。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仿佛有一只困兽在其中挣扎,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直到现在,他才如梦初醒,忽然明了了自己的真心意。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早已对静夜萌生出一种难以言喻、如烟如雾般的情愫。那是一种交织着牵挂、眷恋与渴望的细腻情感,让他在这猝不及防的离别面前,彻底迷失了方向,心乱如麻。 涂山璟心急如焚,果断施法追踪。他的身影如风般穿梭,去了一处又一处地方,可每一次都满怀希望而去,满心失望而归,始终没有找到静夜的踪迹。 就在这时,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体内横冲直撞,试图冲破他的身体。涂山璟不敢大意,赶忙寻了一处宁静之所,轻轻坐下运功打坐。 他置身于缤纷绚烂的花间,微风轻拂而过,娇嫩的花瓣如雪般纷纷飘落。他衣袂飘飘,神色凝重,周身萦绕着一层淡淡的光晕,在这花雨之中,宛如画中仙人,超凡脱俗。可此刻,他的心中却只有对静夜的担忧与牵挂,全然无暇顾及这如梦如幻的美景。 然而,在运功过程中,他竟不知不觉又进入了幻境。眼前是那熟悉的湖心石,石上的裂缝赫然在目,透过裂缝,一只上古凶兽鸣蛇的狰狞模样清晰可见。那锋利的獠牙,血红的双眼,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恐怖气息,周围似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这一点点吞噬着他。 涂山璟不敢有丝毫懈怠,迅速集中精力运功,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面色也愈发凝重。终于,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和深厚的功力,他猛地睁开双眼,从这可怕的幻境中苏醒过来。 此刻的他,气息还有些紊乱,眼神中却多了几分坚毅和决然。 他抬头观察天象,敏锐地察觉到青丘湖心石又出现了不同寻常的异动。涂山璟瞬间睁开双眸,目光凌厉如电,身形一晃,便如鬼魅般迅速回到了青丘。 一到青丘湖心,迅速施法入水,湖心石旁,涂山璟双手飞速结印,雄浑的法力自体内汹涌而出,源源不断地灌注向湖心石,试图稳固那摇摇欲坠的封印。涂山璟眉头紧蹙,犹如两弯凝重的月牙,心中暗自揣测:“为何今日这湖心石的封印比从前又加固了许多,莫非,是陛下?” 涂山璟缓缓收势,平复了体内激荡的法力。能加固湖心石封印之人,细细数来,放眼整个大荒,应该只有西炎玱玹、防风意映和他自己了。究竟会是谁呢?这个疑问在他心头萦绕不散。 人间集市,人来人往,喧闹声此起彼伏。静夜正心事重重地漫步其中,与一男子擦肩而过的一瞬间,一种异样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她下意识地回头,与那戴着面具的神秘男子四目相对。只见这男子身姿颀长挺拔,一袭黑袍随风而动,更显其潇洒不羁。面具之上,露出的那双眼睛深邃如海,仿若藏着无尽的星辰,即使被面具遮掩了大半面容,却依然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让她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男子微微启唇,声音磁性低沉,“静夜姑娘,你立了这么大一个功,莫非就要这样无声无息地离开了?难道不该去跟你们家公子领赏吗?” 静夜微微一愣,随即仔细打量着眼前的面具男子,满心狐疑地问道:“你是谁?” 突然,男子毫无预兆地伸出修长有力且骨节分明的大手,紧紧抓住静夜纤细的手腕。静夜满脸不敢置信,愤怒地喊道:“放开我!” “静夜姑娘,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吗?赏个脸,进去喝喝茶,我告诉你!”男子的语气强硬而坚决,不容丝毫拒绝。 强大的气场笼罩着静夜,令她难以反抗。就这样,静夜被这面具男子强行“请”去了茶馆喝茶。 “你是灵都王子?”静夜道出自己的猜测。 面具男子端着茶即将送到嘴边的手微微一顿,继而邪魅一笑,那眼神犹如暗夜中的闪电,瞬间击中静夜的心房,他微微勾起唇角,那笑容仿佛能令世间万物都为之失色,帅得让人窒息。 面具男子继续淡定喝茶,神态不羁。 静夜带着满心的疑惑缓缓靠近男子,手颤抖着靠近他的面具,当手刚触碰到面具上的时候,一只大手猛地握住了静夜的手腕。 静夜瞬间吓住了,面具男子歪头,目光灼灼地仔细看着静夜,随后缓缓松手。 见静夜吓得愣住了,面具男子又是邪魅一笑,声音中带着慵懒和不羁:“你不是想看我面具下的样子吗,想看,自己将面具摘下来便是了!” 静夜愣住了,但还是小心翼翼地揭下男子的面具,四目相对,静夜一时看得入神。 喧嚣的茶馆中,台上的戏子咿呀吟唱,台下的看客欢呼喝彩,嘈杂之声不绝于耳。然而,于这纷繁尘世之间,在角落的一处雅座,却仿佛自成一个清幽的世界。 此刻,男子慵懒地半躺在椅子上,似醉非醉,眼眸半阖。 静夜不知何时靠近了他,两人的距离近得呼吸可闻,仿若彼此的灵魂都能相互触碰。 静夜的目光如潺潺流水,痴痴地淌过男子那如雕琢般俊美的面容,一时间,心神皆失,眼中唯余他那如星璀璨的双眸和如诗如画的轮廓。 男子微微睁开双眸,似笑非笑,带着几分撩人心弦的调侃轻言:“静夜姑娘,莫不是被我这副容颜摄了心魄,要这般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至何时?” 他那磁性低沉的嗓音,宛如悠悠琴音,带着丝丝暧昧,温热的气息似那轻柔的春风拂过静夜的粉颊。 静夜的脸庞瞬间如天边那抹绚丽的晚霞,绯红一片。 她慌乱中欲抽回自己的玉手,却被男子温柔而有力地轻轻握住。她的心似那乱撞的小鹿,声音颤抖如风中落叶:“王子,请自重。” 男子却握得更紧,嘴角勾起一抹邪魅且醉人的笑靥:“姑娘这柔荑如此细软,叫我如何忍心放开。” 静夜又羞又急,使尽浑身力气挣脱,终是把手抽回。她的手微微颤抖着,将男子那精致的面具匆匆放在桌上。 男子见此,不仅未露愠色,反倒笑得愈发肆意洒脱,优雅地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那炽热的目光却始终如炽热的火焰,紧紧缠绕在静夜身上。 第15章 把钱付了 静夜用力一把推开他,神色慌乱地迅速站起身来,眼神中带着几分嗔怒与无措。而他却优雅地坐在原来的位置上,身姿慵懒,嘴角挂着一抹不羁的笑,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那神态仿佛对这一切都毫不在意。 静夜气愤地转身,衣袂翩跹。 “你家公子昏迷了四个月,现在一醒过来就满世界找你呢,你不去看一眼就要走了吗?”声音磁性低沉,宛如悠悠的夜曲在静谧的夜空中流淌。 静夜听到这话语,心头蓦地一颤,似是被轻柔的春风拂过心湖。 她缓缓回头,眸光如水般投向他。只见他一脚洒脱地搁在长椅上,身姿颀长如玉树临风,仿若承载着月华的清辉。 那只手慵懒却不失优雅地倚靠在膝盖上,提着酒壶仰头畅饮,晶莹的酒液顺着他完美的下颌弧线滑落,晕湿了衣领,却更添几分不羁的魅惑。他剑眉如墨染,星眸似寒潭,高挺的鼻梁犹如峻岭,薄唇轻扬,噙着一抹邪肆的笑。 那双眼眸中满是邪魅与戏谑,仿若璀璨星河,璀璨夺目得让人甘愿沉沦。即便此刻他的衣衫因酒水微湿,却丝毫无损他的俊美,反倒晕染出一种肆意不羁的风情,恰似从梦幻画卷中走出的谪仙,美得让人窒息。 静夜凝视着他,目光仿佛要穿透那深邃的眉眼,恍惚间,似乎在其中看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你到底是谁?”静夜忍不住质问,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与疑惑。 他闻言看向静夜,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你不是都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吗?还问,有意思吗!” 静夜被他的话提醒,心中不禁思忖:“是啊,他是灵都王子,静夜啊静夜,你到底在怀疑什么呀……” “可是,为什么每次和这个灵都王子接触,都觉得他身上有一股熟悉的气息,可是却说不出来哪里熟悉,为什么,我感觉……” “他身上的气息像是我很熟悉的人!”静夜秀眉紧蹙,眼神中满是迷茫与纠结,思绪如同乱麻般交织在一起,让她想要理清却又无从下手。 就在这时,说书先生那洪亮激昂的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尴尬。 “话说在四百年前,西陵氏的小姐在与青丘公子的婚宴上,身着嫁衣翩然离开……” 灵都王子看着静夜,见她的脸上瞬间出现了一抹忧伤,那忧伤如轻烟般笼罩着她的双眸。 王子微微皱眉,心中满是疑惑,轻声问道:“静夜姑娘为何听闻此段往事,竟如此神伤?” “莫非……”灵都王子说着,缓缓靠近静夜,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彼此的呼吸温热可闻。 静夜被这突如其来的靠近弄得不知所措,下意识地后退几步,眼神中透着慌乱与羞涩。 灵都王子见状,却邪魅一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玩味和探究,仿佛能洞悉静夜内心深处的秘密。他的目光紧紧锁住静夜,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静夜姑娘莫不是心中藏着什么不可言说之事?” 静夜的心如小鹿乱撞,双颊绯红如霞,她避开王子那炽热的目光,结结巴巴地说道:“王子说笑了!莫要妄加猜测,我......我不过是......”话未说完,她的眼神再次飘向别处,不敢与王子对视。 灵都王子步步紧逼,再次靠近静夜,语气轻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静夜姑娘不说,本王子又如何知晓静夜对涂山公子的心思呢?” “你——” 此时,茶馆中的喧闹声仿佛都渐渐远去,只剩下他们二人之间微妙而紧张的氛围。 静夜轻轻咬唇,目光游离,似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半晌才缓缓开口:“王子今日若是没事没事,那静夜便些走了,恕不奉陪!” 王子心头一震,伸手想要握住静夜的手,却又在即将触碰到的瞬间停住,生怕唐突了佳人,灵都王子看着静夜,那张俊美的脸上挂起一抹微笑 。 此时,茶馆中的喧嚣依旧,而这一方小天地里,两人的心思却因这一段故事而愈发复杂。 灵都王子慵懒地半椅着,一手随意地搭在扶手上,另一只手端起茶杯,继续悠然地喝茶,漫不经心地说道:“麻烦静夜姑娘把茶钱付一下……” 静夜愣住,猛地回头,瞪大了眼睛看着灵都王子,眉头紧皱,满脸的难以置信,“什么?” 静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灵都王子请她过来喝茶,自己一口未沾,那一壶上好的茶全进了他一个人的肚子,他居然还好意思让她来付茶钱?她气得胸口起伏,小脸涨得通红。 灵都王子却毫不在意地挑眉,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那神情仿佛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静夜气得小声嘟呐:“无耻之徒!”声音虽小,却饱含着愤怒和不满。她咬了咬嘴唇,心里想着怎么会遇上这么个不讲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