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从女巫地牢开始》 第1章 女巫审讯 迷离模糊之中,有一阵凄惨的女子哀嚎在耳畔震颤。 苏哲醒了,缓缓睁开双眼,眼前一片漆黑,后背靠着一堵冰冷粗糙的石墙。 无力的双手摸索周遭,只有硬冷的石板和一堆潮湿的茅草,茅草上还沾着些液体。 抬起手来轻嗅了一下,是股浓烈的血腥味。 几近作呕…… 这时,一股细流般的记忆涓涓进入苏哲脑海。 他是神圣罗马帝国的一个落魄学生,暂住在弗莱堡的一座不大的城镇,时不时写点讽刺教会的内涵文章。 就在昨日,年轻的寡妇邻居被教会指认为“女巫”,而他也因涉嫌勾结女巫而关押起来等候审判,此时正身处阴暗的教会地牢。 这股记忆所包含的信息就这么多,苏哲不知那寡妇邻居叫什么,也不晓得这副身体的名字。 苏哲刚刚还在imax影厅里挽着女友小手看着灾难电影《后天》重制版。 然后两眼一摸黑,醒来就到了这里。 环顾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鬼地方,苏哲叹息着接受了现实,眼下必须先脱离牢笼,再想办法回到原来世界。 唉,也不知女友此时在哪。 适应了牢房里刺鼻的空气,苏哲的感官渐渐恢复工作,开始能清晰地听到隔壁说话声。 那种语言呕哑难听,不是英语,但苏哲没学过也能轻松理解,就像朝夕使用的母语般熟悉。 “我最后问你一次,对于你献身于撒旦,释放瘟疫屠害居民的罪行,你认不认?”这是一阵老年男子的沙哑声音,话语间带着几分胁迫的意味。 通过其语气的威严和周遭的沉默,基本可以判断出他在隔壁房间里的地位是主审。 “我真的…真的什么都没做过,我只是个普通平民。”女子带着哭腔说道。 这声音苏哲有印象,就是自己的寡妇邻居。 “在你之前,每个受审的女巫都这么讲,最后还不是都乖乖交代了,我建议你早点承认,少受点苦头。”这阵声音比较年轻,应该也是审判之一。 “我求求你们了,求你们了,放过我吧,我真是无辜了。”她哭嚎地嘶喊着。 “呵,还不知悔错。”老主审的音色冷若寒钟,“来,继续给她上紧。” 磕登磕登~兹兹~ 隔壁传来一阵棘轮碰撞声与麻绳紧绷声,紧接着是她惨绝人寰的哀嚎。 痛戚的呻吟钻刺苏哲耳膜,顿时全身寒毛直立,脊背彻凉,如感同身受般。 苏哲捂着耳朵,不愿意听及,可声音依然穿过手掌进入脑海,各种残忍的画面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来。 在苏哲原先所生活的年代,就算是在最骇人的惊悚片里,也寻不得如此凄惨的痛吟。 听到这种叫声,任何一个心智正常的人都会毛骨悚然,就算是野狗也会哀婉低下头,难以保持淡然。 可苏哲隔堵墙都能听到几个狱卒轻浮的戏笑。 那阴险的笑,简直令人竖指。 人性之恶,实难用文字度量。 苏哲暗下决心,若是脱险,必定好生料理一下这些人渣。 “我认!我认——” 女子经受不住折磨,哭声撕心裂肺,最后一个音撕裂得绵长,尖锐如钢针般刺人心扉。 “好,可以松开了。”老主审提起音调,似乎对刑讯效果非常满足,“那你现在好好交代下你的罪行吧。” “我…我承认,承认我和…魔鬼勾结…献身于撒旦……”她几乎是哭着喊出来。 女子本来也拥有婉转的音色,此时却已叫破了嗓子,声音颤颤巍巍。 在威逼引导下,她胡诌乱道地述说起自己如何释放瘟疫、污染井水,然后开始照本宣科地忏悔罪行。 …… “很好,说得很好,上帝会饶恕你丑陋的灵魂。” “你放心,下午裁判庭上,我会请求主教大人净化你的灵魂,到时全乡镇民众都会来观看你的忏悔仪式。” 显然,那净化灵魂仪式指的是火刑。 通过这些对话和动静,苏哲可以肯定现在他所处的时期是十五世纪左右。 一个猎巫盛行的黑暗年代。 那些宣称正义的宗教裁判所,利用各种本应造福人类的工程学原理,设计出五花八门的手段,就像魔盒里跑出的妖怪,在所谓神圣正义的掩护下疯狂肆虐社会。 而这些“女巫”在不堪折磨下说出的认罪供词,便成为宣判死刑的主要依据,且大部分时候是“唯一依据”。 苏哲不禁抱怨,为什么会穿越到这种恐怖的社会,穿回东方多好。 虽然此时世界另一头的《大明律》也不见得宽明,但至少不会因为这种愚昧的迷信而随便对一个人畜无害的少女下手。 老主审的凌人之音继续响起:“那么现在到了下一个问题,你的同伙还有谁?还有谁与你一起侍奉恶魔。” “没有,绝对没有,我是独自堕落的,和谁都没关系。”女子惨淡的声音略显惶恐。 主审骤然严厉起来:”是不是住你隔壁那个作家?” 苏哲听及此言眉头一皱,这似乎指的就是自己,这老头还想把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 “不,不是他,我和他完全不认识。”女子语气很坚定。 主审登时勃然怒喝:“你好大胆子,竟但敢在上帝面前撒谎。” “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为了幽会邻居毒害丈夫,你家门口的小贩早就向教会举报了。来啊,给我继续教训教训她。” 听到审判的话,苏哲记忆逐渐清晰,前天那商贩向貌美的寡妇邻居求爱不成,不断骚扰,最后被自己暴打了一顿。 随之又是一阵机械吱呀,她再次陷入痛苦轮回,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比方才还更加悲烈。 苏哲的保护欲不自觉地涌上心头,咬牙切齿:有什么问题冲我来,欺负柔弱妇人算什么好汉。 几番折磨之后,女子完再也撑不住了,好像完全失去了灵魂,审讯员说什么,她就应承什么。 “我承认,我承认…我勾引他。”女子声音已极度虚弱。 “原因?” “因为我…爱慕他,他…高大帅气,有才华…” “我要听的不是这个,我想知道他帮你完成什了么巫术么。”审判官的语气很没有耐心,好像随时要再命令狱卒动刑。 女子稍稍沉默后,胡乱地扯了些话。 “嗯,那你怎么勾引的,还有之后做了什么,我要细节,细节!” 那老主审重音强调最后两个词,同时手心拍击木桌,发出啪啪啪的声响。 女子声音颤抖着,语无伦次,按审讯员指引支吾地编造了些不堪入耳的话。 这都是对苏哲非常不利的供词。 苏哲心凉了一大截:“完蛋,就这趋势,我要是能被爽快地判个绞刑就烧高香了。” 取供完毕,主审徒然激动起来,毫不掩其兴奋:“好,好,要的就是这段!这回总算能处理掉那个爱乱写东西的异端了。” 另一个审判略激愤地说道:“唉,这些读书人就是整天不安分,你有听说一个叫哥白尼的么,他竟敢说太阳是世界中心,简直太狂妄无知了。” “对啊,地心说可是亚里士多德和托勒密一起提出的真理,他以为自己什么人,敢质疑伟大的先圣。” …… 休息之余,几个审判在那议论纷纷,就像茶余饭后的谈笑,刚刚的悚人情景仿佛都未曾在他们眼前出现过。 这时刑讯室房门打开了,门洞内火光明亮,黄澄的光线漫射开来,驱散苏哲周身的黑暗。 苏哲此刻才知觉面前三步远的位置躺着一具皮包骨的死尸,可能是断气没多久狱卒还没来得及处理,但已经恶臭异常。 两个穿着黑袍的肥胖狱卒一左一右架着女子瘫软的躯体从房门走出,在火光下映出两条狭长诡异的影子。 苏哲侧头想看下女子伤势,但视线被狱卒身上的宽大罩袍阻挡,看不清她的身躯。 只能望见两只光溜白皙的长腿扭曲地瘫软在地上,脚踝被镣铐勒出深痕,透着淡淡血红。 在狱卒的拖拽下,她的脚背与地板窸窣摩擦,弧度优美的脚弓向着天,满沾的灰土也掩不住其纤细小脚原本的粉嫩。 一条细血流顺着女子光洁的腿面淌了下来,鲜红与素白交织,凄然不已。 庆幸的是血量不多,应该不是很严重的创口。 就像丢麻袋似的,狱卒把女子扔入旁边的阴暗牢房里,然后另一个狱卒从刑讯室里拿回她的裙子等衣物,抛到她伤痕累累的躯体上。 哐当,狱卒锁上牢门便离开了,临走时还谑笑一声,吐出几句污言秽语。 “瞧她长这么蚤,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对啊,这货肯定毒害过不少男人。” “真是活该…” …… 两个龌蹉的狱卒越讲越出格。 苏哲怒火中烧的眼睛扫过这两人。 “记住你们两个了。” 透过牢笼的铁框间隙,苏哲望见她试图抬起手臂,可能是想穿衣服,但失败了。 她的肩关节和肘关节虽还没脱臼,但看起来受了非常严重的伤,凭经验判断,韧带或肌腱大概是断了。 女子躺在茅草堆上,蓦然间哭了出来,声音呜咽,好像在诉说冤屈。 她哭的很伤心,可是又没办法举起手臂掩面,只能任由泪滴从两旁落下。 苏哲一阵心疼,虽然她招出把自己推向深渊的供词,但她也是迫不得已,为保护自己还多受了一轮苦,苏哲怎会怪她。 况且,在这荒诞的世道,又有谁能真正逃脱悲惨的命运呢。 正当苏哲呆愣地凝视一片黑暗时,眼前的如柴瘦尸忽然散发出一抹绿色荧光环绕身边。 光雾咻的一下钻入苏哲耳朵,脑海旋即响起一阵优雅的女声。 “来自东方的苏哲,我是通博古今中外的高等怨灵,我愿指引你走向光明。” 苏哲心头诧异:“你是那具尸体的灵魂?” “这不重要,初来乍到,我先送你个见面礼吧。”怨灵的声音非常清澈空灵。 “对了,这还是你们华夏文明的特产。”怨灵补充道。 苏哲眼前冒出一行文字。 【您已习得少林绝技“金钢不坏神功”】 第2章 审讯室 【金刚不坏神功:身体进入百分百防御状态,刀枪不入,能量消耗1/s】 【当前能量:1000/1000】 苏哲暗暗称奇:这怨灵到底是哪路神仙,竟然还有我大华夏的少林绝技。 “最后再送你个两个buff,你把无辜者都护送到翠盾圣衣骑士团,那时你会再见到我的。” 【超凡状态:所有技能能量消耗置为0,持续时间:12小时】 【行罚签到:每尝试一种将获得一种新技能。持续时间:12小时】 收到如此惊喜,苏哲一时间快感动哭了,心里呼唤着怨灵:“喂喂,小怨灵还在吗?” 小怨灵没再说话了。 苏哲笑着摇摇头,只好先自己尝试一下技能效果。 心念一动,启用“金刚不坏神功”,颅内仿佛有一股能量冲入筋脉,渗进骨髓,溢入肤表,最后像混凝土般固结起来。 弹了弹皮肤,还是一样柔润有弹性,并没有变成想象中钢铁般的肤质,也没有变成金黄色。 究竟这技能有没有用,还是得撞一撞才知道,苏哲挺起头颅,仰头往身后坚硬的石墙用力一磕。 轰隆一声,猛烈震动传遍牢房,囚笼铁框咣咣作响。 脑瓜子还真的一点也不疼,感觉就像躺到枕头上的轻柔包触。 但因为苏哲力量还差些火候,石墙依然平整如初,没有砸出明显的陷坑。 隔壁审讯室的两个狱卒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惊得跑了出来,其中一个腋下夹着黑铁棒,怫然掏出钥匙打开苏哲牢房,紧接着如野兽一般冲了进来,愤怒地高举铁棍。 “你在搞什么,你这个白痴!” 苏哲看那狱卒面目狰狞,宽厚的臂膀蓄着劲力,就明白他是要下狠手了。 苏哲心想:要是那一棍下来自己还挺立在这,岂不是要惹他们生疑?还是得装一装。 迅猛挥落的铁棒在空气中带起一阵急剧风啸,狠狠击于苏哲天灵盖上,发出极响亮的一声“咚”。 这感觉,仿佛有根手指在盈盈轻触脑袋,不疼不痒, 不过苏哲还是装腔作势地捂住脑袋,横卧于地,两脚很吃痛似的一阵乱蹬,嘴里嚷嚷:“啊!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饶了我吧。” 狱卒见他这模样,非常得意地歪扭起嘴角:“嘿嘿,这不过是你的开胃小菜,等等要是不听话,那滋味才舒服。” 狱卒讲的话苏哲没注意听,他心里正思索新技能怎么还没来呢。 苏哲暗想:看来得再多吃几棍才作数! 他的痛苦之势戛然而止,从地上坐起来,举手指着狱卒那肥乎乎的脑袋嘲笑道:“你踏麻没吃饭么,长得跟头猪一样,力气还没个娘们大,要不要你爸爸我来教教你怎么打人。” 这几个胖子当了这么久狱卒,还未曾被犯人如此骂过,登时大怒。 另外两三个狱卒也一齐气势汹汹地冲上来,没说什么多余的废话,拿着铁棍对苏哲脑袋、脖子、胳膊、背部一顿狂抽,边打嘴里边问候祖宗。 这几个大腹便便的狱卒打得是气喘吁吁,汗如雨下,累得一个个水桶腰都挺不直了。 不过苏哲若依然没什么痛感,若是不睁眼,还以为这是几个乞丐拿着要饭筷子在轻敲自己的身体。 【恭喜您受到乱棍打击,奖励您武当轻功“梯云纵”,能量消耗:2点每次飞跃】 轻功!非常好,这下防御力和移动能力都到了极高的水平,保命能力瞬间拉满。 这时,一个头发斑白,身穿红色罩袍,胸前挂着闪亮银十字架的牧师听见动静走了出来。 他喝住这几个放肆的狱卒:“你们这些蠢蛋给我停下,咱们不能让他死在牢里,这没有意义,一定要让民众围观他忏悔罪行,看着他被绞死。” 狱卒们唯唯诺诺,揉着酸疼的肩背,转身就要出去了。 而苏哲不想他们就这么走了,buff时间有限,他可不想坐在这黑牢里傻等,必须要快点去签到啊。 于是苏哲又坐了起来,大声呼喝地叫住要离去的牧师:“喂老头,你怎么还不快点请我进去啊,我怕你还没来得及审判我,就要下地狱去了啊。” 那主审牧师听及此言,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 “你敢顶撞神职!”他指着苏哲大喝,命令一旁的狱卒:“先不用收拾了,直接把他拉进来,咱们今天晚上有得忙了。” 狱卒们嬉笑着撸起袖子,四只手如铁钳般押住苏哲送进审讯室。 走进审讯室,苏哲发现这环境与想象颇有出入。 审讯室空间不小,室温宜人,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香膏味,似乎是从牧师身上发出来的。 四周的砂岩砖墙插满火把,明亮得把砖缝里的一片片苔藓都给照了出来,一点也没有阴森之感。 其实把审讯室照得这么亮并非因为他们怕黑,而是工作的需要。 按猎巫守则《女巫之锤》所述,女巫身上一般有魔鬼留下的印记,这些印记可能细微得难以分辨,或是藏在极隐蔽的地方,因此要加强照明来帮助肉眼观察。 当然,如果观察几遍也找不到所谓的魔鬼印记,也不可能因此放过嫌疑人,一些必要的招供手段就随之登场了。 苏哲继续扫视四周,房间正中央有一张狭长木床,上面血迹成片,或深或浅,有的早已干涸,有的还尚未凝结。 这些新鲜的血迹可能就是刚刚那女子流下的。 木床的两端有手铐脚镣,连着麻绳接在两根带长把手的棘轮转轴上。 苏哲曾经在全纪实频道里见过这恐怖玩意儿,没想到今天竟然有机会能亲身体验一番。 正当苏哲端详这台机械时,狱卒瞥见了苏哲黯然伤神的表情。 “哈哈知道害怕了吧。”狱卒轻蔑一笑,嘴角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弧度。 苏哲内心并没有畏惧,只有怒,和按捺不住的压抑。 审视着这些毒刑器具,回忆牢房中女子残泣,他脑海里不禁重现出她在这拉肢床上屈打成招的情形,顿时心神交痛。 而这可怜的女邻居也只是一个时代缩影,还有千千万万比她更冤惨的人。 他同情这个时代下人民的苦难,涕零感慨:“能出生在21世纪实在太幸运了。” 不过另一方面,苏哲也有些欣慰,他来之前还怕学不了多少技能,结果现在数了数地上摆着的,墙上挂着的,有十几种可供签到。 若能抽到有治疗效果的技能,就可以为女邻居疗伤了。 想到这些,苏哲原本沉郁的心绪便多了几丝喜悦,舒畅了许多。 能够挽救眼前的受害者,对现在的他来说,就达到小目标了。 毕竟苏哲只是穿越成一个平凡的青年,并不是掌权的贵族高官。 与其站在历史必然里放眼忧心天下百姓,不如着眼于拯救眼前的可怜人,惩戒眼前的可恶贼。 没必要像范老先生那样“处江湖之远还忧其君”。 只要能成为乱世里一方之“侠”,或者按他们西方的话来说,成为一个有骑士精神的“骑士”。 守护道义,扶弱救贫,铲除恶贼。 这就够了。 第3章 铁娘子 “这感觉,就像回家一样。” 苏哲躺到木床上的那一瞬,发出一阵舒服的长吟,如是说道。 “呵呵,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嘴硬。” 镣铐拷住了苏哲的手脚,他此时还能感受到镣铐上女子余留的体温。 “给我狠狠地拉。” 主审老头冷酷地命令道。他懒得进行那些身份信息确认之类的无聊流程了,就是要直奔主题,先挫挫这个异端的锐气,等他求饶时再正式开始讯问。 在主审牧师的命令下,一个胖狱卒两手拉动木床一端的长扳手,聚全身之力狠狠扳下。 随着哐当当的棘爪与棘轮摩擦声,苏哲察觉到手部和脚踝旁的铁链开始响动。 他躺在木床上,只觉得有股柔弱的力量在轻扯手脚。 “真无聊。”苏哲打了个哈欠开始犯困起来。 望着苏哲那惬意得困倦的表情,狱卒的脸庞骤然青绿,转眼望向主审牧师:“大人,这…这是什么情况…” “哦,他很能撑是嘛,那你也去帮忙。”主审坐在木桌旁复习着经书,头也不抬地指向站在房间一旁的另外一个胖狱卒。 须臾之后…… 【恭喜您获得奥术“风刃术”】 【风刃术:在手刀聚拢锋利的能量气流,削铁如泥,吹毛断发。能量消耗:4点/s】 苏哲从眼前浮动的信息中回过神来,脑袋微仰,眸子向上一转,看到有两个肥狱卒满头大汗地在扳动杆子。 这通过减速增矩原理设计的拉肢床确实能产生极大的拉力,两个重量级狱卒合力起来毫不逊于马匹。 说是两马分尸毫不为过,但在苏哲的金刚身前,依然如两只欲图撼树的蚍蜉。 苏哲在那躺得闲的发慌,突发奇想,依葫芦画瓢作出了半对对联: “刑房里,猪狂跳,我睡觉,小小力道,可笑可笑。” 可惜此地语言完全表达不出华文押韵的精妙所在,不然苏哲肯定毫不吝啬地拿出来分享分享。 “你们在干吗呀,好像很累的样子,需要我帮忙吗?”苏哲躺在那对着狱卒温馨一笑,一副很热于助人的样子。 两个狱卒顿时目瞪口呆,惊诧的眼睛愣愣地和苏哲对视着。 “你…你是…恶魔!” “不不不,你们冤枉我了,我不是恶魔。”苏哲狂摇着脑袋,咧嘴一笑,“我就是小时候牛奶喝得比较多啦,身子骨比较硬,我能扛好几头牛呢。” 苏哲这回改变战术,不和他们演戏了,直接装逼起来,这样才能快点换种类签到技能。 牧师也开始发现事情变得不对劲,一脸诧异地站起来,随即下命令道:“快,你们几个把那钳子拿过来。” 狱卒拿着钳子在苏哲身上一阵折腾,钳子不堪重负,断成两把铁杆。 “啊呀,不好意思啊大人,我这皮糙肉厚的,不小心把您那钳子弄坏了,该死该死。” 【恭喜您获得“剑圣模式”】 【剑圣模式:擅中式直剑,贯通所有华夏武侠剑法。能量消耗:3点/s】 …… 他们又取来个用螺纹传动原理设计的挤压器具。 金属螺栓又一次不堪外力,崩了 “实在太不好意思了,我这粗人,满手老茧的,把您东西给弄坏了,要不,改天赔给你?” 【恭喜您获得“吸能大法”】 【吸能大法:吸取高于室温的物体热量以补充能量,冷却时间24h。】 …… 狱卒们忙前忙后,换了十几种器械,尽皆狼狈败退。牧师在旁边看着,脸上也是青一阵紫一阵。 苏哲也抽到了不少五花八门的武功,但很多效果都重复了。比如“炎之箭矢”和“火球术”,都是火系远距离攻击,用处区别不大。 唉,真背,怎么不来点和治疗有关的术啊。 苏哲有点苦恼,而与此同时那几个狱卒也在垂头丧气,努力了半天累死累活,好像还没苏哲躺在那舒服。 很快他们便换个思路,不用外力改用热量,于是去把炭火盆挪了过来。 一块烧红的铁直撸到苏哲胸口,几个狱卒就像饿坏的食客在等待菜肴般期待滋滋声音和嚎叫响起。 结果却发现,哎,这人怎么什么反应都没有。 定睛一看,这…这烙铁怎么突然就不红了。 一个狱卒试着用手指去触碰一下铁块,发现它竟然已冷却常温。 而苏哲脸上还是一脸惬意的样子,胸口依旧是白嫩嫩的。 原来苏哲刚刚试用“吸能大法”,将烙铁中的热能全部转为能量吸收。 只见他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地笑了笑:“我小时候农活干的比较多,晒得皮糙肉厚的,你这才千把度,很太阳比起来真不算什么。” 【恭喜您获得奥术“荆棘之甲”】 【荆棘之甲:反弹伤害,能量消耗2/s】 狱卒依旧不屈不挠,转而向小动物求助。 狱卒便仿造古法,用老鼠放桶子里,绑他身肚子上,桶后面用火烤。 结果,老鼠扑腾两声就没动静了。 几个狱卒惊愕地拿开水桶一瞧,老鼠已经死在里面。 【恭喜您获得奥术“风之壁垒”】 【风之壁垒:形成气流风障,阻挡飞行物,能量消耗400/s】 “魔鬼…你绝对是魔鬼本身。”那主审牧师一拳锤击在木桌上,“哈哈魔鬼落在我的手里,我现在就要将你铲除!” 苏哲鄙夷道:“呵呵,我要是魔鬼还躺在这干嘛,早把你头给拧下来了。我觉得吧,可能是上帝眷顾我,神已经做出指示了。” 牧师不想理苏哲的胡言乱语,继续指挥狱卒:“快,把那口铁处女给搬过来。” 几个狱卒很快搬来了一口类似木乃伊石棺的木盒子,其外表雕刻着美女形态,发髻如孔雀开屏般招展。 这“铁处女”木棺边上刻着压制恶魔的雕纹,牧师相信这些符纹一定能让苏哲失去恶魔保护。 狱卒打开木棺盖子,盖子内表布满密密麻麻的长钉,让人不寒而栗,这人要是躺里面合上盖子,绝对会被插得跟筛子一样。 其实这器具制造出世以来还从来没用过,因为不实用又不好清洗,所以一般只是摆在角落起震慑作用。 “嘿嘿,不管你是何方恶魔,用它也能给你戳一百个窟窿。”牧师一脸自信地笑道。 第4章 签到大成,一跃出棺 几个狱卒狠狠抓着苏哲塞进木棺,苏哲也一如既往地平静躺着,任由他们摆布,一点挣扎的动作也没有。 随后狱卒们一起用力将棺盖盖上,却发现如何使劲也合不上棺盖。 其中一个最胖的狱卒急中生智,把其他人从木棺旁赶开:“你们都走开,来看我的!” 他站在棺材旁深吸一口气,轻轻一跃,硕大的躯体垂直从半空落下,肥圆的大屁股直接往棺盖子上一坐,泰山压顶。 邦的一声,棺盖上传来一响木板碎裂声。 狱卒立马捂着臀部嚎叫起来,趴在地上。 只见棺盖被他坐塌了一大块,一片椭圆形阵列的长钉从棺盖上刺穿出来,钉上鲜血淋漓,泛着寒光。 这是因为木板太脆弱,而棺盖下的东西又硬得和金刚石似的,所以长钉会反向贯穿出木盖。 而受力不均也导致长钉长短不一,中央的几根长钉貌似是最长的。看了让人不禁小菊酸疼。 伴随着狱卒的痛叫,苏哲眼前又浮现出获得新技能的提示。 【恭喜您获得奥术“圣疗术”】 【圣疗术:诊察伤情,治疗人体外伤,伤势越严重则需更长时间的施法,能量消耗:治疗时200/s,诊察时20/s】 苏哲如获至宝,兴奋不已。抽了这么久总算有了治疗术,现在各种类技能俱全,可以去救那女子了。 他用力一推,木棺盖倏然弹开,在室内掀起一阵风吟,四周墙上的火把都摇曳了起来,教士头上所剩无几的毛发也被飘飘吹动。 躺在木棺里的苏哲使出一招“梯云纵”,用腰力弓身一跃,躺着就从棺材里飞来。 不过第一次使用力度掌握得不大好,鼻子不小心蹭到了天花板。紧接着身子在空中画出一道弧线,优雅着地。 右手五指并拢伸直,在指尖聚集起“气刃术”,对着手上镣铐用力割锯了几下,顷刻间断裂。 审判,狱卒,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了一乍,刹那间身体全部吓得僵直了。 一个站在苏哲背后的秃头狱卒回过神来,赶紧操起架子上的斧头,一斧向苏哲后背抡过去。 咚一声,声音好像棒槌敲在大鼓上。 那坚实的斧刃瞬间卷得像蛋饼,而秃头狱卒的手骨被一波回荡震得麻痹,持不住手中斧头,哐当一声掉落于地。 苏哲转身对他妩媚一笑:“你好呀。” 刚好拿他开刀试试技能效果。 “少林龙爪手!”苏哲心头一喝。 苏哲下盘猛然发力,身子一扭便迸发出强大力道,两手曲成龙爪之状,对着秃子狱卒的喉部猛然攻去。 狱卒如只兔子般在铁爪下毫无还手之力地被提了起来,双脚离地。 苏哲没有狠狠地捏碎他的喉咙,只是举起他的身体,另一手抓住他的腰带,如霸王举鼎般将他举到头上。 这时视角余光刚好瞥及那两个审判牧师奔向门口准备逃跑,便对准他们两个将狱卒一把扔过去。 只见一头肥猪似的身躯横飞过空,直接把即将开门的两个牧师压倒在地,三人成堆,一齐发出连绵苦叫。 一个瘦瘦的狱卒已经跪趴在地面,抱着头不敢反抗:“大人,饶了我吧,我不想死,做什么都哭。” 这个痛哭流涕的瘦狱卒没什么存在感,苏哲刚刚都没注意到他。 “马克,你个胆小鬼,等等再收拾你。”还有两个狱卒执迷不悟,随手拿起锤子之类的工具就想冲上来。 “冰锥术!” 苏哲心念一动,同时手指在空中轻划。 一把冰锥凌空出现,寒芒毕露,如搭着满弓箭弦般飞出,直插在为首狱卒的脚上,溅出的鲜血染红了那透明椎体。 狱卒一阵负痛,腿软将下来,跌倒时嘴角磕在那木床上,飞出一颗带血的牙齿,为木床板多添了几点血迹。 苏哲随即又凝结出第二把冰锥,第二个狱卒徒然间面色苍白,登铛一声锤子落地,肥硕的身躯跪地求饶:“别别别,大人饶命啊。” 苏哲仔细一看,是刚刚押送女邻居两个狱卒的其中一个。 一想到那张臭嘴怒气就涌了上来。 “饶个屁!”苏哲震怒一喝,掌上冰锥裹挟凛气直射而去,插入这狱卒的肥手心,钉在墙头石缝上,随之传来一阵低声下气的求饶痛吟。 电光火石间,所有人都被苏哲解决了。 他不屑地哼了一声,用“蛛网术”把所有人都捆了起来。 两个被捆成蚕茧似的审判在那大呼小叫,还指望外边有人来救他。 然而现在正值深更半夜,这教会地牢的隔音效果还很好。他们的惨叫也只有地牢里的囚犯能听得见了。 “恶魔,别过来,上帝保佑我,上帝保佑我。”两个审判见苏哲走近,靠在一起颤抖着。 苏哲眯眼一笑,揶揄道:“两个蠢蛋,整天残害妇女还一口一个上帝。要是神明开眼看到你们这德性,也早把你们抛弃了。” 说完便甩出一抹蛛丝封上他们两人的嘴。 他先把这些狗贼放一边不处置,等把地牢里的无辜者放出来,再来一起发落。 苏哲走到木桌旁,很快翻到上一份审判的卷宗,上面记载的名字是“luna”露娜,这便是那女邻居。 原来那寡妇邻居的名字叫露娜,还挺好记。 苏哲在桌子上继续翻找,桌面还有一卷包着工具的牛皮裹,上面写着“女巫审讯专用”。 摊开一看,是一列锋利的针具,从绣花针的细到小拇指般的粗,应有尽有,其中较粗的几根针上还沾着鲜血。 苏哲心头一颤,把这套针收到一边。 随后又在抽屉里找到一份记录在押犯的名单,上面列举了姓名、地址、所犯罪恶等等信息。 苏哲很快找到了邻居露的信息。 【姓名】:露娜 【年龄】:18 【地址】:弗莱堡小莫古镇阿肯特街33号 【所犯罪恶】:施放巫术,谋害丈夫,传播瘟疫。 【备注】:与67岁丈夫新婚不到2月,10天前丈夫突发疾病暴毙,尸检肝脏乌黑,疑中剧毒。其丈夫无子嗣,有巨额遗产。小贩举报其与邻居“雷奥”有通奸行径。 苏哲再往下一翻,很快找到了“雷奥”的信息记录。 【姓名】:雷奥 【年龄】:20 【地址】:弗莱堡小莫古镇阿肯特街34号 【所犯罪恶】:亵渎神明,私通女巫 【备注】:弗莱堡大学肄业生,深居简出,少露面;在写作中暗树无神主义及世俗纵欲;与邻居寡妇有通奸嫌疑。 阅览这些内容,苏哲心绪复杂,感觉信息量太大了。 首先是他虽然有印象这女邻居年轻貌美,但没想到能这么嫩,还是被老牛啃噬的嫩草。 其次这老头有中毒迹象,该不会真是她下的毒吧。 甚至…可能是自己与她合谋下的毒? ———— 还有一章晚上发。 求追读,求票票,求评论。 第5章 露娜 根据记忆残存的认知,苏哲能感受到雷奥和露娜为人的善良纯真,应该不会干出这种谋害勾当。 “凶手绝对另有其人。” 苏哲思索着。 “算了,多虑无益,这个问题先放到一边,还是先把人都救出来。” 苏哲又继续翻阅其他在押犯的信息,上面记载的犯罪五花八门,除了常见的亵渎神明、使用巫术,还有的是因为性取向问题。 没有一人因偷骗杀抢之事而关进这地牢。 “这世道,真是可怕。”苏哲皱了皱眉头。 他手轻轻一甩,把这份名单丢进炭火盆里,看着一页页荒谬燃烧殆尽才起身离开。 苏哲从狱卒身上搜刮到牢房钥匙,便举着火离开审讯室,快步走到露娜的牢房门口打开门锁,俯身轻坐到她身边。 露娜没睡着,在不甚明亮的火光下,一对水灵大眼睛睁得跟铜铃似的望着苏哲,碧蓝的眸子里充满着惊喜和疑惑。 她就如苏哲印象里那般,美丽脱俗。 还好那群禽兽没在她脸上动手脚。 “雷奥…你怎么来了,刚刚里面好闹,发生什么事啦,他们把你放了?” “差不多吧,等等和你解释。你先安静躺着,我现在给你看看伤。” “嗯。”露娜微微点了下脑袋,苍白脸颊浮出的笑容写满了安全感。 在心中默默过一遍圣疗术心法,苏哲才知晓原来诊察时需要用手指直接触及受伤部位才能得到诊断信息。 苏哲先用手指检查露娜身躯上下的各个关节,还好情况不算太糟糕。 她的肘关节和肩关节断裂得非常严重,但还在圣疗术治疗的范围内,而髋部和膝部的韧带状况稍好些,治疗起来也没问题。 下一步还需要检查一下露娜其他地方的伤情,特别是那流血的地方,似乎不在肢体上。 苏哲深吸了一口气,委婉地向露娜征询意愿。 只见露娜面色酡红,涩然一笑:“你怎么和第一次一样,还是那么绅士。” 听及此言,苏哲表情一阵僵硬,也不好多问具体含义,便沉默着埋头检查她的伤。 诊察结果让苏哲颇感心塞,露娜除了受到那拉床的苦头,身上众多部位还被粗细不同的钢针给扎过,其中腋下、胸口、腹下和腿侧的刺伤较为密集。而腿内侧近胯处还有几块烫伤疤痕。 “我现在是不是很丑?”露娜轻闭着眼睛,略怅然地问道。 “哪有,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苏哲一边回答着,一边给露娜治疗关节上的伤势,两手发出一团绿色荧火拢在她受伤的部位。 “哦。”露娜甜甜地笑了一下。 “你没和我讲过你还会奥术。”露娜有些惊讶地看着苏哲,“暖暖的好舒服。” 苏哲只是微微一笑,却没有应答。 …… 大概只过了五分钟,苏哲便治疗好了露娜所有伤。 因为第一次连续施法,他累得汗流浃背,虽然现在有维持无限施法的增益效果,但是长时间运用这种高消耗奥术,对体力也是极大的考验。 苏哲让露娜自己先整理好衣着,转身走出去把其他人放出来,一共十三人,其中只有三个青年男性,其余囚犯或是少女或是老妇。 所幸这批人基本上都进来没多久,大多还未受到过重的刑罚,经过苏哲稍微治疗都能行动自如。 但是有个关在牢区深处的囚犯,对苏哲的呼唤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静静地躺在那。 苏哲举着火把进去,看到了触目惊心的一幕。 姣好的面容如纸般惨白,估摸着只有二十几岁,身上的长裙是美丽的天蓝色,可裙摆却一片血红,灼烧着在场所有人的眼睛。 她怨恨太深,一直撑到最后也不肯招认。 苏哲为她诊察了一下脉搏,还有一息尚存,但…也只能无奈放弃。 她失血实在过多,已然等不到奇迹出现了。 圣疗术并不是万能的,这种奥术只能调动身体机能刺激外伤愈合,没有造血补血的功效,也不能修复器质性的损伤。 苏哲检查她的伤,一下就明白了她是被哪种器具所伤害,那是欧区最臭名昭著的刑具之一。 大概只有来自地狱的人,才能想得出那种东西吧。也只有见过地狱的人,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痛苦。 听其他囚友叙述,她名字叫珍,被结婚三年的丈夫亲自送进教会。 珍的丈夫指认她在家中研究巫术,并且于大庭广众下激愤地骂她水性杨花,生活作风淫乱。硬生生把她钉在耻辱柱上,让所有人弃之以白沫。 最骇人听闻的是,传说她丈夫还给教会塞了钱,嘱托狱卒一定要用最最恶毒的方式来教训她,并且要求施刑时一定要请他到场观看,理由是他熟悉这女巫,要是审讯发生意外一定能帮得上忙。 其实街坊邻居都清楚他丈夫这些指控不过是颠倒黑白的屁话。 邻里间抬头不见低头见,他们何尝不了解珍是如何一位贤惠持家的淑女。 而她的丈夫才是真正的败家子,靠着一笔巨额遗产四处风流挥霍,夜不归宿,酗酒赌博无所不为。 但是面对这一切,珍不敢怒,也不敢言。 结婚多年来她一直没能怀孕,丈夫怪她,她也怪自己。她把自己当罪人似的,包容丈夫的浪荡,甚至撞见他把别人带到自己卧榻上都不敢说什么。每天依旧小心翼翼伺候丈夫,希望能得到丈夫宽容。 却始终没想到丈夫有一天会狠毒如此,把她毁得支离破碎。 这个时代,遇到至亲的背叛,就像活埋,没有光,没有希望,人世间最悲惨的命运莫过如此。 知道真相的街坊们畏畏缩缩,也不敢站出来为她辩护,无权无势的底层人倘若为一个“女巫”出头,多半也会受牵连,最后落至同样的下场。 有的邻居甚至收受珍丈夫的钱财,也一样昧着良心站到他丈夫那头,帮忙出庭指证珍混乱的生活作风。 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世上本没有什么地狱什么恶魔,当人多了,“恶魔”自然也就出现了。 一个如此美丽淳朴的女子,就这样在这又臭又暗的地方孤独死去。 听完此事,一股怒气涌上心头,血气方刚的汉子如何能静得下心。 “等这些受害者护都到庇护所后,定要去给珍讨个公道。” 苏哲上前一掌打断了珍的锁链,叫一个身体无恙的男子把她背起,一起带出去。 不过出去之前,还得先料理一下审讯室那几个人渣。 第6章 不可饶恕 一众蓬头垢面,衣裙血点斑驳的囚犯陆续走进审讯室。 有两个姑娘心理上还没转过弯来,打死也不想再进这地方,甚至看都不想看一眼。 苏哲倒也没逼她们,她们只消在外面等一会会,事情解决即刻就启程离开。 审讯室内… 这一个个身子蜷成团、被捆成木乃伊似的狱卒与审判员,在苏哲脚尖踹动之间滚到审讯室中央,暴露在囚犯们的瞋怒之下。 他们三三两两东倒西歪地靠在一起,方才牧师的威严肃穆,狱卒的轻浮狂傲,尽皆消失云散,只剩下赤裸裸的恐惧。 此时身份对调了,囚犯们成为座上客,而牧师狱卒沦为阶下囚。 “你们这些表子养的!”两个男囚犯按捺不住愤怒,冲上去就是一顿灰黑臭脚,暴踩在狱卒的肥脑袋上,还狠狠转了两下脚底板,多擦点灰上去,留下个大黑印才勉强安抚得了心头之恨。 但他们还是不敢动牧师,牧师高贵的职业地位在民众眼里扎根颇深,作为上帝在凡间的代表,触不可及。 “呵,你这个恶魔,我不怕你,你能屠戮我老朽的身体,却不能摧毁我圣洁的灵魂,上帝与我同在!”老审判的语气坚毅,视死如归。 “上帝也与我同在!” 年轻审判跟着念道,稍挺起身子,像是在进行伟大的宣誓,不过那颤动的目光还是暴露了他的心虚。 他旁边的阔脸胖狱卒马上哭喊了起来,头一扭,下巴指向那两个牧师:“大人,我们都是听从命令迫于无奈,请您尽情处决他们,求您别杀我,我为您做任何事都可以,我以后就为您卖命了。” “大人,您圣洁的手怎可沾染污浊,我来帮您动手也是可以的。” 这秃头胖狱卒说的话更绝,咧着嘴,对苏哲一副点头哈腰的样子。 …… 苏哲没理这些狱卒,先看看受害者们怎么讲。 这些初获自由的囚犯一一开始控诉他们的恶行,苏哲发现,大多女性控诉的焦点都集中在那个秃子狱卒上。 这时露娜走上来,到苏哲跟前小声说道:“我有个想法,你能帮我个忙么?” “嗯?” “你看那个秃头的胖子,嗯就是那个。”露娜挥动手指头说道。 “嗯,你想要把他干嘛?” “你就把他的手揪出来摁到…到…那张木床上就好了。” 苏哲马上明白她的意思了,便按着她的要求照把那秃子的手扯出来,摁在木床边缘上。 与此同时,露娜去架子上挑了柄最大的斧头,气势汹汹地走到秃子身边,两手紧握着斧头木柄,高举过头顶。 那秃子瞬间吓得大叫出来:“女士,别别,我错了,我错了…我手贱!我手贱!不该……” “啊”狱卒话音未落刹那,瞬然变成一声惨叫。 厚重的斧头霹雳直下,血光四溅,形成一个杯口大小的疤,一切都干净利落。 一摊暗红色的血泊从木床上倾住而下,在半空垂涎成一条暗红细圆柱,随之地上又多了一摊小血泊。 “啊……”那秃子狱卒脸色惨白,持续痛叫着。 看到这一幕,苏哲也吓了一跳,没想到善良纯朴的露娜也如此手辣。 苏哲马上用蛛网把他手腕扎住,防止血液继续流出。如果因为失血而丧命,那就太便宜他了。 对于这秃狱卒的具体所为,苏哲也不禁有点好奇,凑到露娜耳边问:“他干嘛了,让你这么恨他。” “他,他敢把那脏手伸……算了,咳,不该和你说这个,反正他就是活该!”露娜忿忿道,顺势瞟了苏哲一眼,“还好我心眼比较好,不然直接把他劈死都不为过。” “好吧,不过不得不说,你手法还真狠。” “嘁,如果你作为一个女性遇到这种事,你就会明白了。”露娜没好气地说。 大概是被秃狱卒的惨叫所震撼,那年轻审判对教义的信念已经抵不过恐惧的本能,也开始祈求饶命起来。 老审判也低垂着头,凭最后一丝意志强撑着尊严。 “你们要处死他们吗?”苏哲问道,“赞同的举手。” 大家都没举手。 “要不就放他们走?”苏哲继续问道,“赞同的举手。” 还是没人举手。 连手狠的露娜都只是沉默着。 “其实我们也没受太严重的伤,现在也都恢复了,要不就惩戒一下…不杀他们,你们说怎么样。”一个中年妇女率先开口打破沉没。 “我也同意,这样就夺去他们的生命是不是太残忍了。” …… 露娜对秃子狱卒的惩罚已抚平大多数怨愤,这些女士们的圣母心瞬间爆发,大家的意向纷纷往“饶恕”一方倒下。 苏哲对此无奈地笑了笑,还真是讽刺,这些被认定为魔鬼仆从的犯人简直善良得和天使一样。 而那高高在在上,自诩神圣的教徒,却一个个草菅人命。 不过现在不是看她们展现妇人之仁的时候。 苏哲捏紧拳头,一拳打在木桌上,猛地转过头去望向她们:“也是,你们的怨气是都消了,那珍的呢?还有之前无数早已被残害处死的人呢?” 说完,苏哲便在房间里绕了一圈,翻箱倒柜,在一个外观精致的箱子里找到了他们残害珍的工具。 质地柔软的布裹上躺着一个雕纹精美的金属梨形器具,在它绝美的外表面前,不知其用处的观望者甚至会对其艺术品质赞叹有加。 最湮灭人性的恶,总是隐藏在最美的外表下。 苏哲走上去直接揪起年轻牧师的耳朵:“说!珍是怎么回事,谁允许你们使用这手段审讯女巫的。” “她…因为她丈夫告他生活不检点,所以这是合法的。”他的耳朵被苏哲揪得扭曲不已,一脸吃痛地说道,眼泪都快流了下来。 “他那禽兽说的都是事实了?说,你当时收了他多少银币。”苏哲继续问道。 “不不不,我没收,我是神职人员怎么能收贿赂呢。”年轻牧师一副无辜,眼巴巴地望着苏哲乞求饶恕。 “他胡说,他收了一百银币”一个狱卒突然大喊道。 好像指认牧师收受贿赂突然变成宗教正确似的,几个狱卒争相表示赞成。 “对!” “可能还不止一百!” “罪魁祸首都是他,不关我们什么事。” 那年轻牧师怒目看着这些狱卒:“简直荒谬至极,你们一个个吃得比猪还肥,平时不知道收了多少油水,还敢说我?” …… 第7章 把魔鬼送进地狱 “把魔鬼送回地狱去。”——薄伽丘《十日谈》 ————————————— 狱卒虽然地位低,但收取的贿赂远比牧师群体多得多。 他们这种酒肉之徒几乎没有精神寄托,酒色是他们唯一的诉求,求财是唯一的天经地义。 同时他们也拥有更多接触到犯人的机会,对于行贿的囚犯可以尽量让他们过得稍微舒服一点,比如说给他们更多的食物,下手轻一点,执行死刑前甚至能喝到醉。 所以在这物资不充裕的年代,这几个狱卒吃得这么胖,也不足为奇了。 而牧师有严苛的教义箍在他们脑袋上,信仰让他们不敢过于张扬。 本来信仰是高洁神圣的事物,但当其走进歪理的死胡同时,就变成了愚昧的迷信。 正如这位老审判,他伤害女巫与异端,并非为娱乐或贿赂。 而是他内心信仰使然。 当一个世纪前黑死病肆虐时,有些牧师甚至想出用鞭子狂抽自己的法子,来抗击瘟疫。 可笑至极。 荒谬认知加上虔诚信仰,便组合成了社会最毒的瘤子。 “够了,你们这些蠢蛋别吵了。”苏哲一掌拍在桌子上道,时间已然不多,再拖下去天就要亮了,必须快点决断。 “我决定饶了你们。”苏哲抿抿嘴,然后深吐了口气。 几个狱卒瞬间爆发出欣喜之色:“哇,谢谢大人…谢谢大人,主保佑您!” 牧师虽然表情上镇定自若,但眸光里无不闪烁着抓住救命稻草的喜悦。 但是让所有人一头雾水的是,苏哲没有解开他们身上的蛛网,而是转身去取了条长长的铁链,把这些罪犯都捆在一起,利用天花板上的牢固铁钩,将他们成团拴在空中。 “大人,您不是要放了我们嘛,这是要干啥?”一个狱卒苦笑着问道。 “别问,等等你就明白了。”苏哲笑眯眯地冲他笑了笑。 苏哲随后又迅速地把牢区里的茅草、木制物品全都搬运过来,堆在这一团罪犯下面。 “大人,您堆这么多柴火干嘛,这个玩笑真的不好笑呀大人。” 苏哲放完最后一块木头,拍手搓掉尘土。 “哦,我刚刚意思是,我饶恕你们丑陋的灵魂呀,不过在此之前,不是得先净化一下灵魂嘛。”他仰头冲着疑惑的狱卒们展现邪魅的一缕微笑。 “我这是可是遵循你们那主审老头的教导哟。” 狱卒们瞬间哑口无言,旋即又嘈杂起来,有的欲图抓住最后一丝希望继续求饶,有的哭嚎起来,有的破口大骂那老牧师的歪理害了自己,想要用头撞他,欲除之而后快。而那年轻牧师在独自在那沉默着流泪。 转眼一看,老牧师面对耳旁的叫嚣谩骂,只是闭眼低着头,被束缚的双手无法合十于胸前,只能在唇齿间轻声念叨,或许是在忏悔,也可能是在做最后一次的感恩祷告。 “火球术!” 苏哲心念微动,一股团状烈火自掌心升腾而起,手腕轻轻一甩,火球划出一条明亮刺眼的抛物线落入柴堆。茅草上不断蔓延的焰尖疯狂舔舐着茅草和木头,水分化作白雾蒸腾起。 “这烧得有点慢哈。”苏哲的耳朵隔绝了狱卒求救的嘶吼咆哮,平静地自语道,随即又往柴火堆的另一头扔进一团火球。 赤色火焰旋即以夹击之势乱窜起来,熊熊火势愈加凶烈,浓烟腾起,头顶上不断传来咳嗽的声音。 “风之壁垒!” 施放奥术对于苏哲来说就像点个按钮一样容易,道道风墙穿插在火焰上方,凌凌气流贯过浓烟,如同排水渠引流般将有毒烟雾导出房间。 免得罪犯因有毒浓烟窒息而死,这样才能好好享受灵魂净化的过程。 苏哲觉得自己充分展现了友好的人性化。 毕竟他们这组人曾用火烧出无数冤魂,最后怎么能不好好体验一下这种美妙的仪式呢。 “把魔鬼送回地狱去!”苏哲轻声说道,眸中的两簇火光疯狂曳动。 此时站在房间另一头的观众也在观望着,他们对这种仪式并不新鲜。 最近几年,市政广场上每隔几天都会新添一具烧焦的尸骨,就算是常年住在乡镇的居民每次入镇赶集时,十有八九都能碰上公开火刑。 而这个城市,即弗莱堡,位于神罗帝国西南边陲,离法兰克王国、瑞士联邦都非常近。神罗帝国西南盛行的火刑甚至成为该地区吸引国际游客的焦点,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或地区能像神罗帝国如此残忍决绝又频繁地对待“女巫”。 “走吧走吧,时候不早了。咱们还要赶路。”苏哲转头招呼囚犯道, 他们原来的家已经回不去了,或者说已没有家了。其中有个女贵族被逮捕后,丧夫遗留下的巨额财产都被教会抄走。 苏哲要带着她们离开这个整天烧女巫的是非之地,他们将跋山涉水,向西穿过广阔的永星平原,进入法兰克王国边陲。 “翠盾与圣衣骑士团”,一个致力于维护弱势群体,特别是受到女巫审判的逃难者。 他们在那附近的村庄就驻有势力。而边陲地带的村庄总是流通双方语言,所以神罗帝国的逃难者也无须担心生活在那有语言沟通的障碍。 离开地牢前,苏哲掏出不知从哪翻到的背囊,把痛苦铁梨放进去,随身携带。 这样东西苏哲一定要带走,等以后去找珍的丈夫复仇时,若缺了它,就没意思了。 苏哲在前头举火把领着众人,爬上潮湿狭窄的石板台阶,头顶上是顺着通道流滚出来的浓烟。 天际还是黑漆漆的,浓烟在黑夜里并不显眼。 鸟鸣声已啁啾而起,从四面八方传来,万籁俱鸣。门口守卫小亭子里,农夫临时扮演的守卫还在呼噜大睡,鼾声和鸟鸣声交织对抗。 苏哲在周围侦查了一圈,非常幸运地发现马厩里马车一应俱全,足够所有人搭乘。珍的尸体也能放在马车上,她的灵魂将与所有人一起送往新的家园,一个能抛开女巫愚见的安息处。 一众人披星戴月向西而行,路上平静得出奇,空气很晴朗,只有几抹柔和的晨雾。 没有追兵,如果有,也会在须臾间变成苏哲掌下的一具具尸首。 露娜在队伍里也骑着马,她的伤势基本痊愈,上马没什么问题。 在路上,她一直想骑马凑上来靠近苏哲,想找话茬和他聊天。 不过看到苏哲一直维持着一副警惕的冷冰冰表情,对她爱理不理的样子,有些失落,骑着马默默退了下去。 这个时代的国家队边境的巡逻守备很薄弱,一直行进到了法兰克王国东南边陲的村庄,他们都没遇上任何麻烦。 然而,最大的麻烦是从见到“翠盾与圣衣骑士团”开始的。 “天啊,您该不会以为我们是免费为女士提供保护的吧?” 一位身上背着绿漆盾牌,身披素白盔甲的优雅骑士如是说道。 第8章 幻境-斯巴达 千里迢迢来到这,人困马乏,摆在苏哲面前的却是白色头盔下一片带有讥讽意味的脸色。 那高傲的眼神似乎无时不刻在向苏哲传递:“就你们这些穷光蛋,也配本大爷费时间保护?” 苏哲尽力遏制怒火,看着这副嘴脸他着实想一个大掌挥上去,让骑士那引以为傲的漂亮头盔上沾满淋淋脑花。 骑士和苏哲解释道,他们团保护的是dy”女士。 而有钱财的才称得上女士,没钱充其量就算农妇。 骑士的要求并非不无道理,毫无条件地接纳难民,为爱发电是不现实的。 苏哲心里暗骂道。“好你个小怨灵,把我给坑了,我又没钱引我来这干啥。” 说曹操曹操到,小怨灵又一次在苏哲最危难的时候出现了。 脑海里传来小怨灵飘飘然的声音:“遇事了吧小伙子?是不是缺钱呀?正好我手头有差事,你或许会感兴趣。” 苏哲恍然大悟:“原来你是故意把我引到这,然后想威逼我帮你做事!这也缺德了吧您。” “什么威逼,我给你那么多能力帮你逃出来,你就不想报答我么?” “行吧行吧,你只要能保证这些人能找个好地方安家落户,其他事情好说。” “好,那你仔细听了。幻境,听说过么?” 苏哲在意识里摇摇脑袋。 “幻境,也可以把它理解为,其他平行世界在我们世界里的意识流投影,它的入口在空气中无处不在,只是我们看不见摸不着。” “嗯,你说平行世界我就明白了。” “两者不太一样,不过你这么理解也行。反正世间幻境千千万,无奇不有,里面藏有我们所需要的一切。”小怨灵风轻云淡道,“顺便一提,我知道你并非这个平行世界的人,幻境里说不定有你回去的钥匙。” “你是说我能回去?”苏哲一时间捏紧拳头兴奋起来,想到还有机会回去找女友,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有可能回去,幻境只是意识流投影,真正要穿越回平行世界,没那么简单。至于你是如何来的,我就不清楚了。” “但有个眼下有个小问题,这些逃难者怎么办。我不能把他们丢在这吧?” “你放心,你在幻境里的时间流逝和原是不一样的,你就算在里面呆个十年,原世界过的可能不到一秒。” 听到怨灵的回答,苏哲就安心了:“那好,咱们废话不多说了,现在直接来吧。” “好,不过有两点我先告诉你,我给你加的buff在秘境里面是无效的,你要严格管控自己的能量消耗。其次秘境里的世界也是真实的,你要是在里面挂了,就回不来了,知道么?” 苏哲皱眉点了点头。 “现在我教你进去的方法,首先,深呼吸…。” 苏哲照着怨灵指示深深地吸了口气,一股裹挟泥土芬芳的气息进入肺部,化为浊气缓慢吐出。 “现在你开始想象,脑子上有个洞。” “什么?想象自己脑门上有坑?”苏哲讶异地吐槽了一下。 “这叫脑洞,别浪费时间废话,快照做。” 虽然感觉这想法诡异得令人生疑,但苏哲还是努力地在自己天灵盖上想象出个黑洞。 “然后你控制你灵魂的能量,在里面凝出旋涡,就是你施放技能时感受到的那种能量。” “差不多就这样,多重复做几遍,你进去后,眼睛文字提示会指引你任务。幻境主意识会对你的完成情况评分,奖励也不同,总之你要尽量让一切变得更圆满些。” 苏哲一边听取怨灵的教导,一边练习着“开脑洞”,他没想到这练习这么快就奏效了。 倏然间,苏哲视野忽然扭曲成一片光与影的旋涡,苏哲也没想到这联,一股强势的引力将身体扯进旋涡中心。 眼睛再一眨,身体已然到了另一个世界,视野前方是个指甲盖大小的圆洞,圆洞周边漆黑一片,仿佛漆黑苍穹上的一个小孔,凭视觉丈量不出自己与圆洞的距离。 而脚底下是更深邃的黑暗,万丈深渊。 这是一口深不见底的圆井。 他仰头望着那遥不可及的井口,神情微凛:“该怎么出去?” 就像一只提线木偶般,苏哲无助地悬吊在空中,四肢疯狂再如何甩动也不能让自己的身体移动一分一毫,碰不到周围的石壁,没有落脚点,梯云纵也毫无用武之地。 苏哲欲哭无泪:“天杀我也,难道我就要在这里困一辈子么?” 这时,那头顶上的圆洞好像有颗尘埃掉落下来,紧接着又有几粒尘埃随之落下。大概过了有半分钟,苏哲才分辨出,那掉下来的东西,是人,并且还是手持弯刀,身负箭袋的士兵。 须臾之间,急速掉落的身体就砸到苏哲身上,那巨大的撞击使得掉落的兵士粉身碎骨,苏哲纵使有神功护体也被撞得浑身麻疼。 苏哲抓着兵士的身体,用全身之力往侧边一推,自己也在反作用力下撞在深井侧壁上。 利用脚掌和墙壁的摩擦力,有了支撑,苏哲就能使用梯云纵向上攀升,经过几百次飞跃,几乎将所有能量耗尽,总算到了井口。 筋疲力尽的苏哲坐在井口休息一会,两脚悬在深渊之上。 这时,苏哲眼前浮现出了一行行字块。 【您现在所在时间:幻境纪元,公元前480年】 【地点:伯罗奔尼撒半岛南部,“斯巴达”城邦】 【现已为您植入身份:斯巴达公民,议会成员,列奥尼达国王最信任的政治伙伴——雷奥。】 【任务】帮助列奥尼达国王,平定内忧外患,扫清邪恶。 “好家伙,古希腊时代,这是古代的古代,离家更远了。” 而世界另一头的亚细亚,此时应该还在三家分晋。 “雷奥议员,你怎么坐在这,快上来。” 一位发色深棕,身穿亚麻白布裙,估摸这三十来岁的妇女迈着端庄沉稳的步伐向苏哲走来,身后还跟着两位头戴橄榄枝环的曼妙少女。 目光扫过她的肩臂,她三角肌廓线清晰,散发着一种女人才有的高贵与力量完美结合的气息,手上虎口处还有些老茧,是常年练习刀剑的痕迹。 毋庸置疑,这是斯巴达王后。 第9章 竞技场,潘森 “雷奥,快起来吧,列奥尼达正在召集元老院会议,你快去吧,他需要你。” 王后站在苏哲身旁,眸子一低,望着坐在井口的苏哲,眼光里夹杂着热切的希冀。 列奥尼达虽是斯巴达国王,但在斯巴达的政治体系下,他的权力并不大,无权直接调动军队,必须通过议院裁决。而雷奥这种在议院有一席之地的元老对于国王的出征来说就尤为重要。 “波斯大军将至,列奥尼达想征集军队,希望能联合雅典一起抗击波斯,你还会和以前一样支持他的对吧,雷奥?” 苏哲从井边爬起来,充满敬意地对王后展齿一笑:“当然了,我永远支持他。” 王后颔首感谢。 看着王后那孔武有力的手臂,苏哲真担心自己若是拒绝会被她一拳打入井底。 告别了王后,苏哲径直向城区走去。 城区街道不甚宽阔,低矮的平房外抹石灰,整体呈现出一种淡白的主色调,明朗之感沁人心扉。 苏哲行走在街道上,清脆的打铁声充斥耳廓,穿过铁匠铺里飘出的炽热白烟,迎面走来的斯巴达治安兵也对他点头致意。 “看来我在斯巴达混得还不错嘛。” 街上行人几乎都是女人和孩子,要么就是消瘦的奴隶,斯巴达男性公民基本都待在兵营里,只有像雷奥这种有身份的政客不须服兵役。 走到小巷口,转眼一窥,一群只包着短裤的光头男孩挥着木棒扮演战场勇士相互追逐。而奴隶也只穿着短裤,竹节般的肋骨显露出来,佝偻着身躯为主人搬运盛满清水的陶瓷容器。 外观大气的元老院位于城内地势最高的丘陵上,非常显眼。 苏哲很快就走到了元老院门口。 大门两旁,一列列象牙白梁柱堆成排列,虽然规整,雕饰却很简陋,甚至还没有两千年后雅典卫城遗址那几根破柱子好看。 “斯巴达这群钢铁直男,果然是没有雅典人懂美啊。” 迈进大厅,席位上已坐了不少议员,苏哲在这里完全是个生人,也不清楚议会流程,为避免出糗,他只好找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见风使舵以观其变。 “雷奥,你怎么坐在这啊。” 一个身材魁梧,肩挂红色披风的男人走到苏哲面前,步伐中有统御者的沉稳,又带着些许勇士的疏狂。 这气势,在一众老弱里如鹤立鸡群,他无疑是列奥尼达国王。 “来来来,我给你找个好位置。” 列奥尼达左手抓住苏哲的肩膀,带着他走到席位中央的位置,右手轻轻一撇赶走正坐在那席位上的一个黑色卷发男子。 那卷发男子人见到如此无礼的人是列奥尼达,敢怒不敢言,虽然他在斯巴达不能一手遮天,但也没人斗得过他。 “来,坐这,坐这,这才是你雷奥的位置嘛。” 列奥尼达拍了拍苏哲肩膀,展现出一个信任的微笑,然后回身向演讲池中间走去。 厅堂里嘈杂的交谈声顿时平静了下来。 主持议程的长老开始发话:“现在我将议会大厅交给斯巴达国王,列奥尼达。” 列奥尼达站在池子正中央,清了清嗓子,声若洪钟:“各位斯巴达的公民们,你们听说了么,刚刚波斯使者来了,带着一串国王的头颅来到咱们家门口耀武扬威。” “波斯使者,他当着我的面侮辱斯巴达的女人,管我们索要水和土,你们知道我怎么做的么?他要水和土,我就给他水和土,我把他们全都扔深井里去,里面有很多斯巴达的水土,就让他们永远在里面慢慢享用吧。”列奥尼达手指向地板,激动地述说着。 ……列奥尼达显然也是个演说家,言语中一系列激昂的辞藻说得苏哲也心潮澎湃! “斯巴达永不投降!这是我们斯巴达战士光荣献身的机会!”列奥尼达演讲到了高潮,张开双臂好像在怀抱天空。 “北边的温泉关隘口将是我们最好的阻击地形,所以请各位允许我带领大军出征,我们将联合雅典的步兵和海军在温泉关处布防,在那里地势险峻,我们能轻易全歼波斯军队。” “这是我的提议,作为斯巴达国王的提议。” 列奥尼达的演讲结束了,他向后稍退了两步,等待其他议员的提问和表决。 厅堂里杂乱的讨论声又纷然而起,看样子大部分人的势头这时,坐在苏哲不远处的一个卷发男子忽然站起来抚掌大笑,打断了议厅里所有的讨论声。 这卷发男子便是刚刚被苏哲赶走的议员,席朗。 列奥尼达长期以来的政敌。 “我尊敬的列奥尼达,你勇猛得像头狮子,却还是老样子,理想主义者,不懂政治和人民。” “是么,席朗议员,那请你继续说你的政治要如何对抗波斯。”列奥尼达转了转右手的护腕,小臂青筋暴起。 席朗轻笑了一下:“斯巴达城区有十万奴隶,近期颇有反叛的劲头,你要是将大军带出,万一奴隶叛乱你如何对付,所以我们应该把军队留在城区附近,在斯巴达城外抗击波斯军队。” 席朗这番话,确实戳到了所有斯巴达贵族们的痛点,也让列奥尼达难以招架。 斯巴达的农奴制度颇为残酷,男性投入军营成为最勇猛的战士,强大的军团出征奴役周围的希腊城邦,让这些奴隶为进行生产活动。 而贵族们总是对城内庞大的的奴隶数量惴惴不安,不敢将军队派至境外。 列奥尼达一脸难堪地看着苏哲,挤眉弄眼地示意苏哲快想想办法。 苏哲本来就知道列奥尼达的提案在历史上没通过,不然哪来的“300勇士”的故事,就不想去和席朗争辩。 但是想到列奥尼达对自己如此信任,也不好意思继续窝在那,便站起身子,咳了两声。 “我亲爱的席朗议员,请听我说,怎么你还是老样子,保守主义者,一点都没有我们斯巴达男人的血性。要是按你说的奴隶会反叛,难道我们的战士在城市里就不怕他们背后同刀子么?” “我们的斯巴达士兵以一当百,管理这十万奴隶,留个几千兵士就够了。” “要是真按席朗提案来,在波斯攻城时,若遇奴隶反叛我们将腹背受敌,那样斯巴达就真的完了。” 席朗听及此言,双眼蒙上一层红怒,瞪得大大地看着苏哲,一时间气得哑口无言。 听了苏哲的发言,在场的议员有不少当即表示赞同,但也有很多保守的贵族,对奴隶的控制实在忧虑,坚决不同意只留这么点兵力维护城镇。 …… 苏哲等待了半晌,表决结果出来了,赞成与反对五五平分。 最终决定权将交给神谕祭祀。 席朗听到后,仰天长笑地离开了会议大厅。 第10章 攀峰比试 形势转瞬处于下风,列奥尼达国王挤眉弄眼地示意着苏哲,那目光好像在说:靠你了呀,兄弟。 苏哲无奈地叹了口气。 列奥尼达国王的提案在历史上本来就被否决了,不然哪来“300勇士”故事,这些是既定的事实,所以苏哲刚开始也没打算去和席朗争辩。 但是想到刚刚列奥尼达给自己腾席位时的那种无畏与豪爽,若自己在这临阵脱逃岂不是显得太小人了么,况且任务内容就是权力支持列奥尼达国王。 “看来终究还是要轮到我上呀。” 苏哲整理了下包在自己身上的棉布衣物,站了起来,大声地咳了两声。 所有议员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望向苏哲。 只见他漫步走到演讲池中间,回身面向听众席位,目光落于席朗猥琐的脸庞上:“哦~我亲爱的席朗议员,您想得确实非常周全,奴隶的治安确实是一大难题,但我们的士兵在城市里防御作战难道就不怕奴隶背后捅刀子么?” “我个人非常赞同列奥尼达国王的提议,我们必须占据温泉关的有力地形进行阻击。而关于城内奴隶的治安,我们的重步兵以一当百,管理这区区十万赤手空拳的奴隶,留三千重步兵完全够了。” “并且,我听闻波斯如今皇帝薛西斯一世已经堕入黑暗,波斯人称他为‘邪帝’,如何能与居鲁士大帝相提并论?嘿,要是向他投降,整个古希腊都将灭亡,城邦制度不复存在,所有人斯巴达子民都将失去尊严地苟活。” “我真觉得,能想出投降这路子的不是笨蛋就是叛徒,二者必为其一” 席朗听及此言,双眼蒙上一层红怒,瞪得大大地看着苏哲,一时间气得哑口无言。 列奥尼达站在身后得意地说了一句:“太妙了。” …… 等待了半晌,表决结果终于出来了。 苏哲自以为胜券在握,然而他错了,结果支持与反对五五开。 “最终决定权将交给神谕祭祀。”议会长老宣布。 席朗听到后,仰天长笑,就像胜仗凯旋般,大步离开了议会大厅。 议会散场,其他议员也纷纷离开,转眼间大厅里只剩列奥尼达和苏哲两人。 这下苏哲才明白,斯巴达之所以才派300人出来守温泉关,并非因为国王的莽撞,而是源于议会的怯弱。 “写特,这斯巴达元老院里面竟然混着这么多胆小的混蛋,简直如冢中枯骨。”苏哲一拳锤在大腿上,忿忿道。 “哈哈,我亲爱的雷奥,难道你是第一天知道么?这才是真正的斯巴达传统,男人一样的战士,女人一样的议员……哦,当然不包括你。”列奥尼达听到苏哲的抱怨,失笑道。 “晚上有空么,随我去神谕如何?”列奥尼达询问道。 苏哲嘴角咧了咧,心头闪过一丝迟疑,还是答应了。 不用去都知道结果,神谕祭司会以宗教典礼为缘由回绝列奥尼达的请求。 但是好不容易来到这个遍布原始风光的时代,自然要抓住机会好好观光一下。 特别是传说那畸形的祭祀,和绝美的神谕女。 “那今晚饭后,我们神谕山的峭壁下见。” …… 是夜,月如钩,银纱薄云挂于天穹。 这个季节爱琴海地区难得有这样的晴朗夜空。 苏哲穿过一片长满枯草的荒原,远远就能看到列奥尼达正举着火把在神谕山峭壁下等待自己。 “那个方向过去不是有台阶么,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等。”苏哲疑问道。 “台阶?那是给残弱的祭祀和女子走的,咱们斯巴达真正的男子汉怎么能走台阶。”列奥尼达目光炯炯,“来,雷奥,我们比比谁先爬上悬崖如何?” 苏哲心里偷笑了一下,比攀岩对列奥尼达实在是太不公平了,自己用“梯云纵”轻功面对这种峭壁简直就和坐电梯一样舒服。 用电梯虐人家徒手攀岩? 这样做人是不是不要脸…… “嘿嘿,有时候我就喜欢不要脸。”苏哲暗暗坏笑。 “哦,赢了有什么奖励么?”苏哲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列奥尼达思索道:“嗯…输的就送对方一剑称手的兵器吧,怎么样?” 苏哲当然是爽快答应了,只是坑国王一把兵器而已,良心非常过得去。 “先和你说好,我只要刀。”列奥尼达胸有成竹,笑着和苏哲说道,都已经在预定胜利奖品了。 苏哲轻摇了下头,回应了国王一个若有若无的淡笑,对他的自信表示质疑。 “来,准备。”列奥尼达两只健壮的指头扣着峭壁上的小石眼,指肚肌肉膨胀,抓力好像随时就要爆发出来。 “开始!”列奥尼达喊了出来。 咻~ 正当苏哲在考虑要让他几秒时,眼前的红色披风瞬间收成一道红色光束向上疾驰,如一只赤色壁虎游于崖壁直冲山巅。 “什么玩意儿?难道斯巴达人就是超人?” 苏哲立即脚掌一蹬,双手负于腰后,身体向斜上方起飞,脚尖轻点于石壁上,如纵向版的蜻蜓点水,一大步一大步向上飞跃。 强烈的竞争使得苏哲第一次爆发出这么迅捷的梯云纵,微凉的山风在耳畔呼啸,大概飞跨了五六步,才追上列奥尼达,这时都已快到山顶了。 苏哲侧目一瞥,原来列奥尼达也没有什么飞天超能力,其实就是抓握岩石的手得挥得极快,快到视觉难以捕捉的程度。 简而言之也就是手臂特别有力而已。 只不过,是有力到一种超乎凡人的程度。 这大概是只有古希腊众神才能爆发出的力量。 苏哲此刻无暇顾及内心的惊诧,全神贯注向上纵跳飞跃,眨眼间便到达山顶,比列奥尼达快了不到两个身位。 “厉害啊雷奥,原来你小子藏这么深,我辈子第一次攀岩输给别人。”列奥尼达豪爽大笑着走向苏哲,两只有力的手掌捏在苏哲的肩膀上。 苏哲挠了挠眼眶,谦虚道:“不不不,我这不过是些登不上台面的小伎俩,你那超人力量才真正让我大开眼界啊。” “我不过是占了些血统便宜罢了,因为我是大力神海格力斯的后裔,所有我在力量上有异于常人的天赋。”列奥尼达指了指自己的肱二头肌。 第11章 神谕 “我头一回看见有人不用手就能攀岩,你是如何做到的?”列奥尼达的目光如烛,写满期许。 苏哲也不好与他解释,只好说自己在梦中遇见众神,学到一种来自东方的“轻功”。 “在东方?比波斯还东边么?” “哎,那是比波斯还东得多得多。” 这时,一个身披灰色破罩袍的佝偻人影手举火把走上来。 他的身影埋在山岩的阴影之中,苏哲看不清他的面庞。 想必他就是祭司了。 祭司向两人伸出手臂,苏哲目光落在他的手背上,只见苍白溃烂的皮肤上长着一团团的瘤子,鼓溜溜的仿佛随时都会爆出汁来。 ”列奥尼达,雷奥,你们随我来吧。“如妖鸣般的声音从罩帽下传出。 跟随着祭司的蹒跚步伐,苏哲走进火光明亮的神殿,另外四个披着破脏罩袍的祭司也围上来走到两人面前。 苏哲这下就看清了他们的面目了,歪扭的鼻眉,绿得发霉的嘴唇,眼角糊着粘稠的胶质,让人再多看一眼都想作呕。 列奥尼达蹲伏在沙盘旁,向几个祭司头头是道地讲解军队的作战方案。 苏哲站在国王的身后,目光扫过那些祭司的面庞,一个个显露出不耐烦的神情。 忽然为首的祭司开口打断了列奥尼达的解说。 “列奥尼达,满月将至。神圣的祭祀节即将来临,斯巴达绝不可于节日间战争。“ 蹲伏在沙盘旁的红袍汉子怒得咆哮出来:”如果不抓住战机,斯巴达会被焚毁殆尽!男人会被斩首,女人会沦为奴隶,斯巴达这三个字将从所有典籍上消失!“ “不管如何,我们必须请示神,相信神灵吧,列奥尼达!神会将我们引向正确的方向。” “哼,我宁愿相信人自己的理智。”列奥尼达气的一拳锤在地上。 “不可亵渎神明!列奥尼达。”祭司那黑青的手指头直勾勾地指着列奥尼达的眉心。 随后祭司们转身引领两人来到神殿另一侧的悬崖边。 神台上,一位冰肌玉骨,貌美俊秀的女子闭目卧伏,酒红发色,身上挽着近乎透明的白雾薄纱,一寸寸白皙肌肤清晰可见,手腕与脚踝上系着精致的金属坠饰。 她是神谕女。 祭司去掀开神台旁边的香笼,一阵白色云烟飘了出来,扑向神台上的神谕女,宛如丝绸一般缠绕在她身畔。 她蓦然睁开双眼,就像一条刚从冬眠苏醒的白蛇,素白无神的面容宛然有了变化,似痛苦又似享受。她的皮肤微微出汗,在柔美的月光下光滑如丝。 她开始舞动起肢体,洁白的脚心踩在神台上粗糙的岩石上,一双修长白腿支撑着她柔弱的身躯,如月舞银蛇。酒红色的长发飘散凌乱,发丝与月白交错成风吟般的无限遐想。 舞停了,她就像忽然泄了气的娃娃一样瘫软于地,大腿蜷缩扭曲着在腰前,无限春光乍泄。怪物般的丑陋祭祀 ———————————— (还没写完,12点前先发出来,等等就更新) “我头一回看见有人不用手就能攀岩,你是如何做到的?”列奥尼达的目光如烛,写满期许。 苏哲也不好与他解释,只好说自己在梦中遇见众神,学到一种来自东方的“轻功”。 “在东方?比波斯还东边么?” “哎,那是比波斯还东得多得多。” 这时,一个身披灰色破罩袍的佝偻人影手举火把走上来。 他的身影埋在山岩的阴影之中,苏哲看不清他的面庞。 想必他就是祭司了。 祭司向两人伸出手臂,苏哲目光落在他的手背上,只见苍白溃烂的皮肤上长着一团团的瘤子,鼓溜溜的仿佛随时都会爆出汁来。 ”列奥尼达,雷奥,你们随我来吧。“如妖鸣般的声音从罩帽下传出。 跟随着祭司的蹒跚步伐,苏哲走进火光明亮的神殿,另外四个披着破脏罩袍的祭司也围上来走到两人面前。 苏哲这下就看清了他们的面目了,歪扭的鼻眉,绿得发霉的嘴唇,眼角糊着粘稠的胶质,让人再多看一眼都想作呕。 列奥尼达蹲伏在沙盘旁,向几个祭司头头是道地讲解军队的作战方案。 苏哲站在国王的身后,目光扫过那些祭司的面庞,一个个显露出不耐烦的神情。 忽然为首的祭司开口打断了列奥尼达的解说。 “列奥尼达,满月将至。神圣的祭祀节即将来临,斯巴达绝不可于节日间战争。“ 蹲伏在沙盘旁的红袍汉子怒得咆哮出来:”如果不抓住战机,斯巴达会被焚毁殆尽!男人会被斩首,女人会沦为奴隶,斯巴达这三个字将从所有典籍上消失!“ “不管如何,我们必须请示神,相信神灵吧,列奥尼达!神会将我们引向正确的方向。” “哼,我宁愿相信人自己的理智。”列奥尼达气的一拳锤在地上。 “不可亵渎神明!列奥尼达。”祭司那黑青的手指头直勾勾地指着列奥尼达的眉心。 随后祭司们转身引领两人来到神殿另一侧的悬崖边。 神台上,一位冰肌玉骨,貌美俊秀的女子闭目卧伏,酒红发色,身上挽着近乎透明的白雾薄纱,一寸寸白皙肌肤清晰可见,手腕与脚踝上系着精致的金属坠饰。 她是神谕女。 祭司去掀开神台旁边的香笼,一阵白色云烟飘了出来,扑向神台上的神谕女,宛如丝绸一般缠绕在她身畔。 她蓦然睁开双眼,就像一条刚从冬眠苏醒的白蛇,素白无神的面容宛然有了变化,似痛苦又似享受。她的皮肤微微出汗,在柔美的月光下光滑如丝。 她开始舞动起肢体,洁白的脚心踩在神台上粗糙的岩石上,一双修长白腿支撑着她柔弱的身躯,如月舞银蛇。酒红色的长发飘散凌乱,发丝与月白交错成风吟般的无限遐想。 舞停了,她就像忽然泄了气的娃娃一样瘫软于地,大腿蜷缩扭曲着在腰前,无限春光乍泄。怪物般的丑陋祭祀 舞银蛇。酒红色的长发飘散凌乱,发丝与月白交错成风吟般的无限遐想。 舞停了,她就像忽然泄了气的娃娃一样瘫软于地,大腿蜷缩扭曲着在腰前,无限春光乍泄。怪物般的丑陋祭祀 第12章 恶心的怪物,祭司 苏哲轻盈落于神殿门庭,面前的一幕极其骇人。 皎洁月光下,五只怪物正在神台上恣肆蠕动,舌头似绿藤,正享用着美味。 苏哲想给他们一个大惊喜,悄无声息地静步至神台上,站到它们俯卧的身体旁边。 这些怪物都似乎过于贯注享受,丝毫没有发觉苏哲的靠近。 “啪!”苏哲用两手拍出极其响亮的一掌,声音脆亮,传遍山野。 五只恶心的怪物被这巨大声响惊了一乍,动作极其同步地猛然回头,五对诡异的视角一齐打在苏哲的脸上。 那糊满血丝的眼睛里此时充满了震惊和愤怒:“雷奥,你好大胆子,竟敢私闯神殿!” 骤然震怒的祭司想用手撑起趴卧着的身子站起,不过这些怪物身体状况显然太虚,一个个就都像八旬老人似的,动作缓慢。 苏哲不想给他们站起来的机会,也不想听这些怪物多废什么话。 正当大祭司刚从趴着切换到跪姿将要站起时,苏哲左脚向前一踏,踩在大祭司身体左侧,大腿姿势就像足球巨星禁区外重炮射门似的,但脚背没绷直,脚尖直勾勾朝前,精准地对准祭司的下腹部。 好一记完美的抽射! 大祭司甚至来不及吐出点什么,蜷缩的身体就像皮球般在悬崖之上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消失在大山的阴影当中。 “你们这些人通敌叛国就算了,就能做出如此无耻之事!我代表全斯巴达人民处决你们。” 另外四个祭司被这一幕吓得顿时瘫软在地上,其中有个还胆敢用那脏得发黑的手指直勾勾地指着苏哲眉心:“你,你…有什么证据。” 这手指姿势就像方才指着列奥尼达国王时一样,跋扈至极。 不管放在什么时代,用手指这么直勾勾地指向别人脸面,都是极不尊重的行为。 苏哲顿时心生不悦,一把抓住那祭司的食指,用力一反向拧。 “啊~” 随之那恶臭的嘴齿间传来是一阵发疯似的痛吟。 只见那青黑的手指头扭成一个朝天90度的扭曲关节。 “这是给你的小教训,等你到地狱之后,应该就会如何以礼待人了吧。”苏哲拍了拍痛得跪在地上的怪物的脑袋,抓住着他的脖子提溜起来。 然后这张痛吟的脑袋也飞下了山崖,从山顶飞到山脚,声音由近及远地变得低沉。 “很好,顺便验证了一波多普勒效应。”苏哲拍拍手,转而面向身后三位已是吓得丢了魂魄的怪物祭司,“接下去,轮到你们三个了。” 不管剩下三个祭司再怎么求饶,苏哲也没展现出丝毫怜悯。在苏哲的抛投下,它们一个个都体验了把月下飞越神谕之巅的快感。 一切都安静了,神殿里,神台上,唯一的声音只有山风拂过间隙时的萧萧风吟。 苏哲坐在悬崖边,脚下深渊万丈,欣赏着难得一见的夜色。 这时,神台上突然冒出一阵异动,苏哲吓得差点屁股没坐稳失足掉下去。 回顾神台,那神谕少女恐慌失色地坐立起来,长直如白柱的双腿微微弯曲并拢于身前,红色的发丝落在无暇的膝盖上。 她是一只真正的白天鹅,只不过,是被一群癞蛤蟆吃到手的白天鹅,陷入邪恶泥沼的白天鹅。 “你怎么还活着!”苏哲凝视着神谕少女,细声说道。 “你…我…”她用手抚触着自己的脸庞,支吾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后来苏哲才知道,她此刻不是害怕或激动以致说不出话来,而是她太久没能说话了,几乎要丧失了语言功能。 自从被那些怪物选为神谕女,囚禁于这座堂皇的神殿,她每天都轮回于魂香迷烟之中,她的麻醉或是兴奋,都被祭司手中的香笼控制着。 无尽的噩梦,肆意蹂躏她纯洁美好的灵魂。 她其实也清楚那些不是什么噩梦,那些恶心的梦魇都是真实的,那些粘稠发绿的汁液也是存在的。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她的身体不属于她,仍归她所有的只剩下五感,她只能眼望着深空无垠的黑,任由恶臭侵蚀嗅觉和味觉,任由黏乎乎的恶剥夺触觉,任由绵绵蠕动占领听觉。 她宁肯相信这是一场永远醒不过来的噩梦。 苏哲拿泥质陶盆去接了些山泉摆到神谕女面前,不过一时找不到布料,她只得用那纤细的手舀水擦拭污痕。 “你有名字么?” 神谕女立马点了点头,可旋即眸中又袒出一抹晦暗,转而摇了摇头。 “我,好像,忘了……” 苏哲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又去神殿内搜寻一番,出乎意料地找出一件干净的白色袍子。 “这些怪物真奇怪,明明有干净的衣服不穿,片片要整天搭着件臭气腾腾的罩袍。大概是颜色不对胃口。”苏哲心里思忖。 等神谕女洗干净,苏哲将白色袍子披到她身上,月光和袍子的颜色很搭调,如辉月映雪。 “既然我们是在月下认识的,那我就叫你‘辉月’吧。” 她嫣然一笑,点了下脑袋:“嗯。” 在神殿里搜寻时,苏哲还找到了不少斯巴达货币、雅典货币以及刻着薛西斯人头像的波斯金币。 他这些斯巴达货币悉数带走,而波斯金币只抓了一把,这些明晃晃的金子虽然价值不菲,但是这些金币在希腊境内就和炸弹一样危险。 要是在斯巴达城市里被发现携带波斯金币,很可能会受叛国罪论处。 至于辉月,苏哲还没想好如何安置她,但也不能把她孤苦伶仃地丢在山上,不管波斯使者或是其他斯巴达元老上来,她都得遭殃。 从神谕山向西走了几公里,很快就出了斯巴达边境,苏哲发现这里有一座十几户人家的村庄。 这村庄里住的是希洛人,一个小族群,希洛人的大部分族民都成为斯巴达的奴役。 面对开门的村民,苏哲很识趣地掏出一把雅典货币和些许斯巴达货币到村民手中。 “我们是雅典人,路过这里,我需要两个房间,可能要住个两三天。” “你们来自雅典!老子踏麻爱死雅典了。” 他当即受到村民的热烈欢迎,客房热水通通好生准备。 敌人的敌人是朋友,雅典和斯巴达两国一直处于水深火热的敌对当中,当下只是波斯帝国的入侵逼迫两国短暂合作,但斗争是永存的。希洛人自然而然地对雅典有亲和感。 次日拂晓,辉月还未醒,苏哲收拾行囊悄悄离开了,只带走那些波斯金币。 第13章 神谕女,辉月 有梯云纵相助,苏哲赶路速度极快。不到一个小时就到达了斯巴达城郊的旷野。 大片小麦随风招摇,淡淡的金黄色是这片平原的主色调。 还没见着人,就能听到一阵响彻山川的吼声。 “啊呜!” “啊呜!” 苏哲向着声音来源奔跑过去,在一片山坡后面,望见了他们。 一群阵列整齐,身披红色战袍的壮汉发出斯巴达式的咆哮战吼,他们左手举着厚实的暗黄钢盾,右手锋利的钢矛随着呼号此起彼伏。 列奥尼达国王和他的亲卫队长在阵前巡视,每走到一个士兵前,国王或是捶捶他们的胸膛,拍拍他们的肩头,给予鼓励的目光。 “吾王!我们追随您!为了斯巴达而战!至死方休!” 阵列首排中央一个淡黄色长发的战士按捺不住激动的心,嘶吼了出来。他面目狰狞,壮实的手臂上青筋暴起,感觉能掀翻头牛。 潘森,斯巴达最有名的战士之一,号称“战争之王”,连半神级的列奥尼达都对他的勇武敬佩三分。 国王淡笑着回头,凝视他坚毅的眼神,肯定地点了点头。 这就是他临时组建的亲卫队,刚刚好三百位勇士,个个身材魁梧至极,肢体千锤百炼,全部都是战场好手。 列奥尼达计划就带着这三百位壮士,联合雅典士兵一起北上守温泉关。 扫视着这些士兵,苏哲才发现端倪,他们之中没有一个青年人,从面容上看都是经历不少风霜的中年人。 苏哲这才明白列奥尼达昨天为什么拒绝自己加入他的亲卫队。 他很明白经此一去,多半有去无回。 青年战士虽然有更多体力经历防守城关,但列奥尼达不想这些年轻人还未传宗接代,甚至还未尝试男人之乐就去面对死亡。 这时,列奥尼达的政敌,塞隆又出现了,他带着一堆亲近的元老院议员赶来。 “吾王,神谕已经有了指示,我们绝不能违背神明的决定。”一个头发斑白的贵族议员走上去劝说道。 “列奥尼达,根据法律,你绝不能引兵出征,否则我们将依据斯巴达法律剥夺你的位置。”塞隆说话振振有词,底气十足。 列奥尼达却不慌不忙,颔首笑道:“出征?为什么要出征?斯巴达军队当然不能出征,我也没下过出征战令啊。” “那你现在聚集这堆人作何解释?”塞隆皱着眉头质问道。 “哦,你说他们啊。”列奥尼达用自己长满胡须的下巴向身后指了一下,“他们是我新组建的贴身卫队啊,原来那些年轻人,不够成熟,性子还得慢慢磨,所以我抽调了一些老兵过来。” 列奥尼达展齿一笑,继续说道:“今天大家刚认识第一天嘛,当然要出来熟悉一下战友,来野外舒活下筋骨。塞隆议员,你想要一起出来玩玩么?” “我保证你一定会非常享受这趟旅程的。”列奥尼达对塞隆挑了挑眉毛,好像在暗示着什么。 “那不了不了。”塞隆连忙摆手拒绝,皮笑肉不笑道。 大家对列奥尼达的计划心知肚明,但听到列奥尼达如此合理的解释也没有任何反驳的理由。毕竟国王确实只带了三百人,干刚好卡在斯巴达法律定义的军队的人数标准下,完完全全可以定义成一次“小队郊游”。 列奥尼达见他们都沉默不语:“那好,要是你们没有其他事了,我就要出发了。” 他向亲卫队长打了个手势,指示他带队触发,而自己在这多站一会,多看看自己深爱的斯巴达城邦和人民。 王后此时也在身边,把盾牌和长矛交到列奥尼达手上。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 超抱歉,今天码一半出去了,迟到一会会,等等就好。 (快12点了,码一半,等等就好) 有梯云纵相助,苏哲赶路速度极快。不到一个小时就到达了斯巴达城郊的旷野。 大片小麦随风招摇,淡淡的金黄色是这片平原的主色调。 还没见着人,就能听到一阵响彻山川的吼声。 “啊呜!” “啊呜!” 苏哲向着声音来源奔跑过去,在一片山坡后面,望见了他们。 一群阵列整齐,身披红色战袍的壮汉发出斯巴达式的咆哮战吼,他们左手举着厚实的暗黄钢盾,右手锋利的钢矛随着呼号此起彼伏。 列奥尼达国王和他的亲卫队长在阵前巡视,每走到一个士兵前,国王或是捶捶他们的胸膛,拍拍他们的肩头,给予鼓励的目光。 “吾王!我们追随您!为了斯巴达而战!至死方休!” 阵列首排中央一个淡黄色长发的战士按捺不住激动的心,嘶吼了出来。他面目狰狞,壮实的手臂上青筋暴起,感觉能掀翻头牛。 潘森,斯巴达最有名的战士之一,号称“战争之王”,连半神级的列奥尼达都对他的勇武敬佩三分。 国王淡笑着回头,凝视他坚毅的眼神,肯定地点了点头。 这就是他临时组建的亲卫队,刚刚好三百位勇士,个个身材魁梧至极,肢体千锤百炼,全部都是战场好手。 列奥尼达计划就带着这三百位壮士,联合雅典士兵一起北上守温泉关。 扫视着这些士兵,苏哲才发现端倪,他们之中没有一个青年人,从面容上看都是经历不少风霜的中年人。 苏哲这才明白列奥尼达昨天为什么拒绝自己加入他的亲卫队。 他很明白经此一去,多半有去无回。 青年战士虽然有更多体力经历防守城关,但列奥尼达不想这些年轻人还未传宗接代,甚至还未尝试男人之乐就去面对死亡。 这时,列奥尼达的政敌,塞隆又出现了,他带着一堆亲近的元老院议员赶来。 “吾王,神谕已经有了指示,我们绝不能违背神明的决定。”一个头发斑白的贵族议员走上去劝说道。 “列奥尼达,根据法律,你绝不能引兵出征,否则我们将依据斯巴达法律剥夺你的位置。”塞隆说话振振有词,底气十足。 列奥尼达却不慌不忙,颔首笑道:“出征?为什么要出征?斯巴达军队当然不能出征,我也没下过出征战令啊。” “那你现在聚集这堆人作何解释?”塞隆皱着眉头质问道。 “哦,你说他们啊。”列奥尼达用自己长满胡须的下巴向身后指了一下,“他们是我新组建的贴身卫队啊,原来那些年轻人,不够成熟,性子还得慢慢磨,所以我抽调了一些老兵过来。” 列奥尼达展齿一笑,继续说道:“今天大家刚认识第一天嘛,当然要出来熟悉一下战友,来野外舒活下筋骨。塞隆议员,你想要一起出来玩玩么?” “我保证你一定会非常享受这趟旅程的。”列奥尼达对塞隆挑了挑眉毛,好像在暗示着什么。 “那不了不了。”塞隆连忙摆手拒绝,皮笑肉不笑道。 大家对列奥尼达的计划心知肚明,但听到列奥尼达如此合理的解释也没有任何反驳的理由。毕竟国王确实只带了三百人,干刚好卡在斯巴达法律定义的军队的人数标准下,完完全全可以定义成一次“小队郊游”。 列奥尼达见他们都沉默不语:“那好,要是你们没有其他事了,我就要出发了。” 他向亲卫队长打了个手势,指示他带队触发,而自己在这多站一会,多看看自己深爱的斯巴达城邦和人民。 王后此时也在身边,把盾牌和长矛交到列奥尼达手上。 第14章 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没道理啊,这山崖至少有百米之高,摔下来就算是石头也得磕成粉了。” 可苏哲着实寻不着他们的尸体,也没发现任何血液喷溅的痕迹。 可能性最大的解释,就是那五个祭司一个都没死,复活了。 甚至还获得了异乎寻常的能力。 若真如此,村庄的屠杀和它们想必脱不开关系。 苏哲几个踏云飞跃直奔到山脚,三步并作两步垂直攀上陡峭的崖壁,回到神谕岭上一探究竟。 山岭上,依旧一片冷清。 偌大的神殿里并无人迹,到处是翻箱倒柜的狼藉,和昨天离去时候的场景无二致。 搜寻无果,苏哲只好径直返回斯巴达城区,询问过几位城市治安官,这两天斯巴达军队也没有出动的消息,也没有发现苏哲描述的神谕女或祭司的踪影。 苏哲不依不饶,在附近地区又探寻了四天,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关于辉月或祭司的踪影。 无奈,他只得停止在这件事上耗费精力。 当前最重要的任务是抵御波斯,不管是神谕女还是祭司,和国王的温泉关防御战已然没有太大联系。 所以那个少女是死是活…… 不管也罢。 按斯巴达重步兵的行进速度来算,国王和他的卫队今天应该刚到温泉关。 苏哲浪费了四天时间,心情郁闷,在回府路上穿过街巷,低沉的心绪自动给周围的一切加上一层阴霾,花圃旁穿着低胸开襟裙的貌美女子看起来都不香了。 收拾完备行囊,苏哲从北城门出去动身前往温泉关。 正当苏哲准备一跃起飞时,一个年轻的精壮士兵从城门旁小跑过来,徒然立正在苏哲面前。 “雷奥大人,请问您准备前往何处。” “我去哪,有义务告诉你么?”苏哲横眉冷语道。 那年轻士兵随即俯低身子,小声说:“大人,在下没有恶意,您只须如实告诉我目的地,在下不会向他人透露。” 苏哲半信半疑,轻笑了一下:“好吧,我也不怕你们知道,我现在要去温泉关。” “大人您所言属实?您真的要擅自去温泉关参战?” “是啊,怎么,你现在要叫人来捉我么?” “不不,大人您误会了,“年轻的士兵说着从腰间掏出一把古朴的战刀教交到苏哲手上。 “雷奥大人,国王吩咐我,如果您准备私自北上参站,就将这把刀转交给您。” 苏哲接过战刀,端详着刀鞘和刀柄,刀身插在一块由牛皮缝制成的刀鞘里,从外表看起来这不过是把再平庸不过的步兵战刀。 “国王你也太爱小气了吧。”苏哲撇撇嘴,随后抽出刀来。 随即那逼人的寒光立马震慑住了苏哲的心魄。陨铁锻造的刀身就像面清澈镜子,苏哲透过刀身能清楚看见明眸里的瞳孔。 而靠近刀柄处有一串清晰的古希腊文刻字:宙斯之子 “这莫非是列奥尼达祖传的宝刀?”苏哲心头一震。 海格力斯是宙斯最引以为豪的儿子,而国王又是海格力斯的后裔,拥有这把“宙斯之子”理所当然。 “这么宝贵的东西,国王竟然就这么送我了。”苏哲反复打量着这口宝刀,难以置信。 苏哲用脸庞贴上去轻轻感受刀身,甚至感知到一缕热气隐逸而出,还有一股微弱的电流滋滋声。 他眼睛瞪得大大的,神色呆滞,一时间无语凝噎:“我只是赢了场攀岩,他就把身家宝贝送给我,真是……” “真是踏麻的太棒了!” 拿着这口宝刀,苏哲感觉自己能量瞬间获得增长。 【当前能量:1500/1500,回复速度:1/s】 告别士兵后,苏哲兴奋得赶紧上路,御风而行不到一天时间,苏哲就到达了温泉关。 这时间掐得非常刚好,此时斯巴达人勇士也刚到温泉关未几,正在两座巨大的山崖之间排演阵型,而两座山崖之间地形狭窄的距离只有十几米。 苏哲决定先在高处观望一会,反正不着急,打仗时又不去他们的队伍里一起列阵。 这时,苏哲看到一个披着红袍,身材像只没毛猩猩的畸形人爬上对面的山崖,想要觐见列奥尼达国王。 苏哲脑海里对此人的印象骤然浮现出来:“艾菲亚提!斯巴达的叛徒!导致三百勇士牺牲的罪魁祸首!” 根据苏哲对故事的记忆,这个叫艾菲亚提的畸形人梦想成为斯巴达勇士,他本是遭斯巴达唾弃的畸形种,没有资格成为战士,所以几日来一直偷偷跟随在三百勇士队伍身后。 畸形人向国王提出加入队伍的请求却横遭拒绝,他因此心生愤恨,向波斯帝国告密,引不死军走牧羊古道绕到温泉关背后。不死军前后夹击三百勇士,使得三百勇士全部牺牲。 苏哲眼下第一件事就是要解决这畸形人。 当然,解决的方法并不一定是直接宰了, 畸形人原本也怀有一颗保卫斯巴达的赤诚之心,但是自尊心遭遇国王的严重打击,才一时激动选择背叛。 身前是唾弃自己的斯巴达,背后是敞开怀抱迎接自己的波斯帝国。 他选择转身,只能说明他脑子正常而已。 抬眼望向对面山崖,畸形人此时正在请求国王给予他作战的机会,还向国王展现自己强劲的长矛戳击。 然而,因为畸形人脊柱严重弯曲,左手也生了许多不该生长的大肉瘤,举不起盾牌,国王无情地回绝了他,摇了摇头准备下山,留下畸形一人孤单地在山崖上。 “爸!妈!你们都错了,斯巴达人永远也不会接受我!”畸形人自暴自弃地把父亲留给他的盾牌和矛一股脑全都丢下山崖,绝望地长啸。 正于此时,苏哲从躲藏的山岩后一跃而出,踩着近乎垂直的山壁飞流直下,那下坠速度比自由落体还快了好几倍。 在下坠十几米后,他追上了畸形人扔掉的盾牌和长矛,两手同时抓住两件装备,此时身子已是离地面只有三四米。 当所有人都以为这个疯子马上要变成肉酱时,他忽然宛如只蜻蜓,脚尖轻点湿润的土地,随即呈一个锐角反弹上来,踩在国王和畸形人所待山崖的石壁上。 这一幕,堪称玄幻。 不过由于苏哲手上多了两样重物,他纵向飞驰上山的效率低了许多,每步纵向跨的距离只有原来一般。 终于,苏哲登上崖顶,气喘吁吁地把盾牌和长矛丢在了畸形人艾菲亚提的面前。 只见艾菲亚提趴在地上,抱着盾牌似乎是感动得哭了起来,嘴里念叨着苏哲完全听不清的细语。 “哈哈,雷奥,我果然没看走眼,就知道你绝对是真正的勇士。” 第15章 畸形人 “我怎么就是真正的勇士了,因为我会飞?”苏哲苦笑道。 “你身为贵族议员,还选择与我站在这共同赴死,比元老院那群娘娘腔强太多了哈哈。”列奥尼达站在崖边,双手抱胸,遥望关外大海,披风随风而起,发出一阵豪爽大笑。 自从波斯入侵以来,列奥尼达一直处于高压之下,很少有如此爽朗地笑过。 他有一种切切实实预感,有“雷奥”在,他甚至不需要家里援军就能把波斯军队给打回家。 列奥尼达回顾苏哲道:“你应该拿到那把“宙斯之刃”了吧?” “嗯。”苏哲颔首答应,手指了指身后的背囊。 “我出发前嘱咐我的心腹,如果你准备来温泉关找我,就把‘宙斯之刃’交给你。如果你没来的想法,那你最后会拿到一把破刀,而这把刀会传给我的儿子。” 苏哲恍然大悟,原来列奥尼达当初不让自己加入亲卫队,主要是想考验自己持有“宙斯之刃”的资格,而爱惜青年的小命只是一个小小因素,他可不会因此就强行剥夺任何一个斯巴达勇士献身荣耀的愿望。 列奥尼达继续说道:“宙斯之刃蕴藏着难以想象的神力。即便是我的半身血统也无法驾驭它,但我能感觉到,你才是配这把刀的人。” “就通过一场攀岩,就看出来了?” “嗯,多谢你的礼物,我不客气了。”苏哲满脸堆笑,很感谢他的馈赠。 不过感激归感激,苏哲现在不想和列奥尼达深入讨论刀的事。 苏哲踱步到畸形人身后,双手搭在他一肿一萎不成人样的肩膀上,面向列奥尼达说道: “国王,可我觉得,这人比我勇多了,他从婴儿开始被斯巴达抛弃,即便如此,国家危难之际却依然想回来为斯巴达战斗,难道称不上真正的勇士么?” 苏哲很清楚,所谓的家国情怀在他心里分量无几,艾菲亚提带披着父亲的红袍来参加战斗,他不过是急于证明自己这个废人的存在价值罢了。 这一切都是悲惨的命运啊,情皆有可原。 艾菲亚提见身后这个飞檐走壁的神人夸赞自己,顿生欣喜之色,只是纯粹的喜悦在他歪曲的脸上却表现出一种阴险邪恶。 他的本意是善良的,只不过经过那畸形得荒诞的外貌表现出来,总让人误以为是深深的恶意。然而若是最阴毒的笑容在美人脸上也能倾倒众生,这世界对丑人从来都不公平。 畸形人瞪大着那铜豆般的眼睛,仰头眼巴巴望着苏哲:“大人,我真的也算…斯巴达勇士?” 看到苏哲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艾菲亚提激动地重拾地上的盾牌和矛,沙哑的声音徒然提高了几度:“那我可以参加战斗吗。” 苏哲向列奥尼达迅速使了个眼色,可列奥尼达却依然一脸犯难:“其实我很欣赏他的勇气,但是他举不起盾牌,把他放在阵型里会害了所有人。而如果让他单独作战,那与送死无异。他最多只能干干后勤,搬运尸体。” “没事,让他跟随我一起作战就好了。我将带着这把宙斯之刃,待时而动,直插敌人心脏。” “他会拖累你的。” 正当此时,远处传来了波斯的进攻号角声,紧接着大地疯狂颤抖,就像恐惧的寒战,地上的小石块和砂砾被震得跳动。 这不是地震,而是波斯人冲杀过来的千军万马。 列奥尼达和他身旁的卫队长戴上头盔,下山之前对苏哲说:“好,我相信你的判断,众神保佑你。” 苏哲站在山上望向远方,如群蚁般黑压压一片的阴影顺着山边大路向山隘涌来。此时恰有一缕淡淡的红霞自天际垂落,群起飞扬的尘土在霞光之中映出几分酡红。 波斯大军停落在温泉关隘口前,为首的头领御马出阵,大声呼喝道:“斯巴达人,投降不杀!” 而斯巴达阵中保持沉静,无人回应,弹指间,一杆黑铁矛忽然从峡谷的阴影冲划空而出,飞在空中宛如一条细线,紧接着这条细线极速下落,波斯人盯着这条细线似的长矛,以为它将要飘到海里,或是随便插在这黄色土地上的某个地方。 结果矛头确实不偏不倚地对向了骑在马上的指挥官的胸膛,等他发觉要遭殃时,已经来不及躲闪。 长矛穿断肋骨直插胸膛,扑通一声,指挥官翻身滚下马。 波斯军队阵中再次响起进攻号角,士兵群从整齐的阵列瞬间化为零散的冲锋向前进发。 苏哲仔细一看这些波斯士兵的装备,他们头裹白色头巾,手持藤制轻盾和短矛,大呼小叫地冲向狭窄的温泉关隘,他们的葬身处。 温泉关完美地发挥防守优势,波斯军队的人海战术在峡谷面前丝毫使不上劲头。 斯巴达重装步兵手中的圆形钢盾紧密地接合成牢固的铁壁战线,一根根长矛架于盾牌之上,磨得发亮的钢头在太阳下闪烁,冷峻地指向奔腾而来的波斯轻矛兵。 双方士兵之间撞出怒吼与呼嚎,斯巴达人手中的钢矛能轻松戳穿波斯人的藤盾,大片的嚎叫声刺耳又凄凉。碎肉与碎骨碴飞溅于空,血红洒满黄尘土地。 看着这一幕,苏哲有哭笑不得,这薛西斯一世让这些轻矛兵打头阵简直就是送死,堪称愚蠢至极。 波斯人对斯巴达重步兵一点认识也没有,他们这种轻型步兵习惯了在中东沙漠与小国作战,而小国没有斯巴达这么强壮的重步兵与矿石与锻造技术来建设重步兵,因此波斯用轻矛兵横推中东与埃及绰绰有余。 然而面对斯巴达中步兵时,这些持滕盾的小鹿仿佛被一群犀牛疯狂践踏,软弱无力的小身板转眼就碎了一地。 战斗结果可想而知,斯巴达以极低的代价完全剿灭了波斯轻矛兵。 目睹这一战况,苏哲拍了拍艾菲亚提的肩膀:“走吧,没什么好看的了,后面战况也一样是碾压。” “但是我要让这场战斗更快点结束,我要直捣黄龙,刺杀薛西斯一世,你敢随我前去么?” 畸形人用那手指扭曲的手掌拍打着胸脯:“艾菲亚提誓死跟随大人。” 第16章 波斯进攻 苏哲拍了拍艾菲亚提的肩膀:“走吧,艾菲亚提,咱们也要去干活了。” “大人,咱们下一步如何行动。” “和这些小喽啰打,没什么意思,你不是知道一条牧羊古道么,我们直接绕到后面去直捣黄龙。我们几天内能就把这场战争结束了吧。” “哦我的天啊,您的意思是说去刺杀薛西斯一世?”那张畸形的脸上讶然突显,虽然苏哲方才飞檐走壁的神力已让他大开眼界,但在插翅难飞的波斯大营里,能飞也不管用啊。 但苏哲却仍然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让艾菲亚提很是不解。 正当畸形人还想突出疑问时,远方忽然响起一阵弓箭离弦和空气摩挲的声音,紧接着群蝗似的一片黑点从波斯阵地飞射而出。 漫天箭矢如落雨,弥天蔽日,大地昏暗。 两人站在山崖顶上,没有任何遮蔽物,在密密麻麻的箭矢下就是活靶子。 苏哲当然不怕这些箭,但身旁的这个畸形人就不一样了。 艾菲亚提在一阵慌乱中想举起左手盾牌格挡,却无论如何也举不过头顶。假若把右手上的矛给扔掉,换用右手举盾不就行,然而他还是在固执地试图抬起左手。 显然这畸形人脑子也不大灵光。 苏哲依然一脸泰然自若:“莫事莫事,其实也不需要盾牌,我给你挡一下就好了。” 就当箭群飞到距离苏哲只有几十米远的距离时,苏哲心念咒语。 “奥术·风之壁垒。” 周遭骤然掀起一阵风啸,把衣袍上的褶皱吹得平平整整,面前的空气开始产生一阵波动,一道灵动的风墙立在两人面前。 飞驰而来的箭矢刚触及风墙,如同卷进旋风的落叶,在空中紊乱旋转,没转几周,就都嗑当嗑当落在地上。 不过这“奥术·风之壁垒”在抵挡飞行物时好用是好用,但不能长久开启,其能量消耗极高,才发动五秒钟左右就已耗掉了200点能量,十分之一的总能。 艾菲亚提此时正愣愣地站在,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就在两秒前他还真以为自己会被射成头刺猬。 “这下你相信咱们两个刺杀薛西斯一世问题不大了吧。” 艾菲亚提呆呆地点点头,脸上的惊讶已经到了近乎魔怔的程度。 …… 狭长的牧羊古道九曲回环,崎岖不已,堪比蜀道之难。 若是平常人走完这段路程估计得耗费一周以上时间,还得折损不少人,而苏哲用轻功时不时带畸形人通过一些极难翻越的障碍,再加上苏哲的驱赶催促,两人只花了一天多的时间便走完全程。 出了牧羊古道便是一片荒芜的石原,穿过这寸草不生的荒地,就到达一片绿地。 这绿地附近驻扎着波斯的后勤军,粮仓里是满当当的粮草,一股淡淡的稻香随风袭来,而仓外有把守的士兵一脸慵懒,打着哈欠半睡半醒。 他让艾菲亚提留在原地等待,而自己先去四处探查一番。 躲开巡逻的兵士,向营地内纵深进入不到五里路程,就看见一座金碧辉煌的王帐,门口停靠着一架金色的高台宝座,而大帐篷外,有几队黑衣士兵正来回不断巡逻。 这几列黑衣士兵的着装很特殊,他们身背精良弓箭,手持长毛。最引人注目的是脸上的银色面具,相貌仿佛狰狞的恶魔,丑陋而压抑。 这便是不死军,薛西斯的贴身精卫。 这“不死”名头可不是来自于他们的酷炫的装扮,而是其精湛的战斗技能和意志。 不死军是薛西斯的贴身警卫,就像乱舞苍蝇附近总能找到腐败物,薛西斯八成就在帐篷里面。 但是苏哲现在绝不能硬着头皮就上去硬刚,智取加强攻才是上上策。 在角落等待片刻,有个不死军从队伍中脱离出来,往苏哲这个方向小跑过来,看那副焦急中略显羞涩的姿势,就明白了,他是想出来解手了。 “啊~,憋死老子了” 随着一阵水流溅在土壤上淅淅沥沥的声响,那身材雄壮的不死军士兵发出一阵极其舒适的低吟。 苏哲的身影完美融入灌木丛中,士兵没有丝毫察觉,他看准时机,一个瞬步上去,龙爪划破空气,士兵的脖子直接断为两截。如果苏哲用远程奥术杀士兵虽方便得多,但那样容易破坏衣物,所以苏哲冒险上去近身击杀。 这可怜的汉子,大脑甚至还未来得及下达关闭水龙头的指令,洪水还在泄着,小弟在空中挂着就失去了知觉。 苏哲托住他的脑袋,把他拖到暗处一顿狂扒,然后换上了不死军的衣服。 半晌过后,他便裹着一身黑衣,脸戴面具,阔步而出,衣服非常合身,特别是这个金属面具,坚固牢靠却不沉重,可以很好地防御利刃对面部的杀伤。 他现在看起来和普通的不死军士兵没什么两样。 虽然有了在军营里行走的行头,苏哲还不急于现在就混到营帐那刺杀,为了确保计划万无一失,他还得找个办法把附近的士兵引开。 苏哲心里已有妙计。 喜欢看三国的苏哲深谙以弱克强之道,那就是火攻,三国里几乎所有弱者反杀都是通过火实现的,赤壁、乌巢、夷陵、博望坡…,火攻是制敌上策,而火攻敌方粮草更是上上策。 如果烧了他们的粮草,就算刺杀失败,也能拖住他们的攻势。 “嘿嘿,今天就让你们领略一下华夏的智慧。” 苏哲此刻装作一个传递命令的皇帝亲兵走到囤粮区,这维持几十万人饮食的粮区非常大,防守的士兵又很有限,苏哲找到一个相对僻静的运用火球术引燃粮草。 接着一个飞跃到两个粮囤中间的稍高处,左右手各吐连珠炮似的一团团火球,苏哲此时就像一只纯黑色的轰炸机一般,从空中向下倾泻火力。 须臾之间,几十个粮仓都被点燃了,不远处也有守粮士兵开始高声呼喊救活。 苏哲从粮仓另一头平静的地方钻出,没有人怀疑他放火,他混在人群里假装火急火燎地要回去通报皇帝。 而他那嘴角勾起的微笑隐藏在严肃面具之下,只有他自己知道,这阵笑是多么的邪魅。 第17章 行动目标薛西斯 波斯人倒也颇有几分智慧,粮仓安置得离河流近,便于运输又利于防火,前来救火的士兵效率也很高,总的来说烧不了多少粮食,但苏哲的目的也基本达成了。 逆着人流,苏哲装作巡逻归来的样子走到王帐外头,此时附近的低阶士兵有不少应讯赶去救火了,但不死军依然守在原来的位置,完全置身事外,这倒是有些出乎苏哲的意料之外。 不愧是精英,这调虎离山的计策没有成效啊。 苏哲腰里揣着宙斯之刃,从容不迫地向帐门走去,同时心里预演着进入帐篷之后如何迅速拔刀,越过众多舞姬 当离帐门还有七八步远时,一只手忽然从身后抓住了自己的肩膀,转头一看,一个不死军士兵与自己四目相对。 他平静的眸子忽然意识到了异样,骤然凶狠起来,厉声喝到:“你是谁,你不是塞恩!” 苏哲一时间屏住呼吸,心念道:冷静,务必冷静! “刀剑精通,开启。” “你认错了。”苏哲肩膀没有反抗,故作镇静地盯着他的眼睛,突然以单身一百年的手速从腰间抽出宙斯之刃,刀身反射的白光闪晕对方眼睛,刀锋流利地划向对方的颈部,一刀封喉。 动脉破碎,血液喷溅而出,而刀刃沾不上一丝血液,依然是亮白无暇。 喉头的剧痛逼得他抓住苏哲肩膀的手一下就缩了回去,他紧紧掐住自己的喉咙,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这一幕,都被站在王帐门口的守卫看在里。 “有刺客!” 那不死军守卫高声预警,随即拔出腰刀冲苏哲过来。 苏哲不想浪费时间在他身上,一个御风飞跃,脚尖离地几乎有三米的高度,直接从冲来守卫的头上越过。 那不死军守卫的接受能力倒是不错,只是第一眼稍稍一愣,随即就挥动着刀一个猛跳起来想要砍苏哲的腿脚。 好在苏哲反应也甚是灵敏,两腿叉成一个大大的钝角,劈来的刀尖从胯下呼啸而过,与命根子近在咫尺。 “奥术·冰锥术。” 冰锥的凝聚并不是瞬时的,这里空气干燥,凝结速度比地牢慢得多。 苏哲在空中就已开始施术,等落地时,冰锥才凝结完成,这时身后跃起的守卫的双脚也才刚触及地面,苏哲头也没回,回身一甩。 哐当一声,那是冰与铁碰撞的声音。 苏哲心中不由一惊:不死军果然不能小觑,他此时应是背对着我,这都能挡的住。 他没有时间继续和身后的守卫纠缠了,继续向前冲刺,但此时附近的十几个守卫已经向自己包围而来,并有另一队人堵在王帐门口。 封路对会轻功的苏哲来说没用。 既然身份已被识破,那行事起来就可毫无顾忌了。只见苏哲双膝微屈,积蓄能量于大腿与跟腱,一蹦三丈之高,飞向王帐顶上方。 不死军反应迅捷,训练有素地掏出弓箭,十几支箭矢精准预判苏哲在空中的运动轨迹,飞袭而来。 “奥术·风之壁垒” 苏哲的心声快速吟唱,旋风平地而起,风啸声动,近在眉睫的箭矢徒然被空气波动弹开,零零散落。 仰望着苏哲腾空而起,还将飞至眉前的箭矢就这么莫名奇妙地弹开了,这些不死军守卫纵使心理再强大,也不由得浑身一震,手中弓弦随着手骨而微微颤动。 正当不死军在地上束手无策时,苏哲已然落于结实的帐篷顶部,他双手反向握住刀柄,向下剜了一大圈,帐篷顶上瞬间开了个大口子,身体随重力落入开口之中。 双脚轻盈落地,面前的景象着实吓了苏哲一跳。 帐内中央的绚丽地毯上,一群白羊似的美女用黄金首饰和刺青点缀全身,或是以极扭曲的身形趴卧于榻,或是手举过头顶,妖娆轻舞,缠绕腰肢的首饰轻轻晃动,还有一对身姿绝美的双花藤蔓相互环绕。 视线转向角落,黑牛头妇人身的怪物在弹奏竖琴,失了双臂的美妇半躺着,脸色惨白,还有个烧伤了半边脸的女子,更是煞人。 妖冶,无惨,荒诞。 苏哲脑海里冒出句诗词:“真踏麻是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 正在这片酒池肉林之中,有一大的惊人光头美男正半卧在软垫上,一手捧酒杯,另一手不知从哪扯下条丝带,置于鼻前轻吻。 他胸腹上躺着金链,脖颈上套着千层蛋糕似的金项圈,金色鼻环套在鼻翼,浑身金灿,无不诠释着奢华二字的真谛。 王帐内几十个人中,只有这么个沉迷在艳境里的男人,想必是薛西斯一世无疑。 让苏哲颇感意外的是,方才帐外守卫分明已放声预警,而帐内依旧是这番轻歌曼舞,丝毫没有如临大敌之感。 “陛下,有刺客,我来保护您!”那声音沉着又不失卑微,身子微曲,简直和真守卫无异,只是进来的方式有点古怪。 苏哲右手回撤,假装要将战刃回鞘,防止薛西斯怀疑自己。 “你是哪部的!敢坏我兴致!”薛西斯震怒道。 此时苏哲藏于身后的左手已凝结出一根极锋利的冰锥,面对薛西斯的怒喝,二话不说就甩了过去,不给他一点躲避的机会,冰棱精准地穿过舞动的群姬,对向薛西斯眉心。 刚进入王帐的不死军守卫只能目睹冰棱从苏哲手中飞脱而出,射向他们的皇帝。 沉沦幻境的薛西斯反应迟缓,还没看清飞来的透明物体是何物,弹指间头骨碎裂,微白的脑体组织裹挟着血红从冰锥和碎裂头骨之间的缝隙飚出。 舞姬们瞬间大呼小叫起来,纷纷四散逃离。 不死军守卫直接放弃弓箭,直接拔刀向苏哲冲杀过来。 面对猛冲过来的守卫,苏哲摘下面具,露出一抹凯旋式的笑容,紧接着双腿一蹬,如箭矢发射般从头顶天洞逃出。 苏哲也没想到进展能如此顺利,甚至用不到“宙斯之刃”里蕴含的未知神力,一个小小的冰锥就把不可一世的“邪帝”斩杀了。 他检查了下所剩能量:862/2000 “能量还算充足,那最后再送你们点告别礼吧。” “奥术·火球术” 苏哲在帐篷之间跳跃着,每离开一处,火龙似的连发弹就疯狂吐向帐篷,一时间营地里烈火熊熊,黑风卷地。 第18章 美人帐下犹歌舞 甩开了所有追兵,苏哲回到树林里和畸形人艾菲亚提约定的地点,可却始终寻不见他的人影。 “这怪胎溜去哪了。”苏哲眼皮一跳,轻声抱怨道。 苏哲大喊了几声:“艾菲亚提!” 呼喊几声无果,苏哲就在附近满屋芳香地搜寻起来。在一棵参天大树下的巨岩上,竟是发现了几点新鲜的血迹,血液还未凝结。 苏哲立马掏出了战刀,进入警觉。 “难道这树林里还有波斯人?” 顺着血迹继续搜寻,血迹指向林间小路的一片脚印上,那是艾菲亚提的足迹,跟着足迹继续搜寻,苏哲很快在小路边找到一段断裂的斯巴达长矛和碎成两半的盾牌。 仔细检查盾牌的裂口,是撕裂的痕迹,两半盾牌边缘上有五指的捏痕,似乎是被两只大手给硬生生扯开的。 “这绝不是人类的力量,难道是野人?” “也可能是某种妖兽?” 多种可能性在苏哲脑海里闪过。 路上的血迹越来越多,最后,苏哲在一条小溪流旁找到了艾菲亚提的尸体。 “哦,我滴上帝啊。”苏哲忍不住叹了一句。 他畸形的身肢安静地在那里躺着,上面有几个指头大的血窟窿,扭曲地半挂在翠绿的灌木丛中,暗红的血液从撕裂的脖颈处淌下来,浇在土壤上,散发出一阵咸腥的血味。 在小溪对岸,苏哲找到了他的头,他的表情很安详,在面临死亡的那一瞬间似乎没有太大的痛苦。 最邪门的是,在这附近,苏哲没有发现任何凶手的痕迹,所有的足迹血迹也都明显来自于畸形人。 到底是什么样的生物,有徒手撕开钢盾的力气,却留不下任何脚印呢? 苏哲先找了块风水好的地方,为艾菲亚提打造了个精致的小坟包,残盾和断矛插在坟前。 “唉,可怜的艾菲亚提,安息吧,你已完成父母的心愿,成为真正的斯巴达勇士,愿你来世有个健壮的身体,不再受人欺辱。” 【恭喜您,您已达成隐藏的彩蛋“畸形人的勇士梦”】 【彩蛋内容:引导本会叛变的畸形人艾菲亚提成为真正的斯巴达战士,当其击杀第一个敌人或为斯巴达牺牲时,彩蛋视为达成。】 【奖励:+5幻境点】 看着眼前忽然出现的两行字幕,苏哲欣慰一笑,可很快,就僵硬了。 他注意到了彩蛋说明:“为斯巴达牺牲时” 如果畸形人是被某种野生动物杀死,应该算不上这一条件吧。 “难道是波斯人杀的?” “不大可能。” “或者……是那五个祭司?” 苏哲手上没有线索,这些都只是妄自猜测。 安葬好畸形人,苏哲在小溪边休息了一会,边回复能量,边等待“野人”的再次出现。 半个小时过去了,他没等到野人,却是等来了波斯人的搜寻小队,苏哲不想暴露行踪,只好从树林另一头隐匿离开,原路打道回府。 到达温泉关时天色已晚,苏哲站在篝火旁向国王和斯巴达勇士们宣布胜利的消息,引得战斗一天疲惫不堪的斯巴达战士们磨刀霍霍,士气大涨。 传递完消息,既然薛西斯已除,他就想快点回斯巴达城区,接下来就是王后和塞隆议员的事了。 苏哲心念一动,重新过了眼任务列表。 3、当众揭露斯巴达叛徒塞隆(不可击杀) 4、保护王后不受侵害 根据故事,王后为了能让派兵出援的计划在元老院得到通过,无奈接受塞隆议员的猥琐要求,任由他蹂躏自己。 这事发生的时间节点在祭祀节过后,只剩四五天了,苏哲决定提前回去早做准备,于是他摸着黑就直接上路了,通宵疾驰了一个晚上。 临近拂晓,苏哲静悄悄地回到斯巴达城中,没人发现他的踪迹。 回到城中后,苏哲昼伏夜出,每到晚上就去王后府屋顶上趴着,守株待兔。几天以来城内无人知晓雷奥大人回来了。 苏哲也考虑过直接警告塞隆议员,但那样直接就没戏看了,苏哲挺想瞧瞧塞隆那副仪表堂堂的样子变成禽兽来是怎样一副嘴脸。 这是一个月夜,苏哲依然国王家屋顶上隐秘的一处趴伏着。 此时王后正在庭院里靠着柱子仰望月亮,院子里洒满清澈的月光,如积水一般空明。 有个男人举着火把从门口进来了,进门后把火把插在门边的把座上。 无聊得困倦的苏哲突然提起了精神:“总算等到你了!” 和大部分斯巴达公民一样,塞隆用白色布袍包裹身子,结实黝黑的肩头露了出来,长长的袍子在脚后拖着。 “哎呀,真难得,尊敬的王后竟然邀请我见面啊。”他摊开双手,一脸媚笑地朝王后走来。 王后冷冰冰道:“我叫你来,不是要和你闲聊的。” 塞隆微微一笑:“哦,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听说有人安排你明天去元老院演讲,你肯定想调军出征吧。” 王后双臂抱于胸前,点了点头:“嗯,当初神谕以祭祀节为由拒绝,现在节日已过,应该没有其他理由了吧,所以我是想请你的那些同党能够支持我。” “呵,我凭什么要帮你?”塞隆走近王后,手撑在王后靠着的那根立柱上。“唉,也不知道国王现在战况如何,说不定你已经是个小寡妇了,我可爱的王后。” 王后听到这番话,脸顿时怒红,不过还是忍住怒气:“你真的认为在斯巴达城外,我们能对抗得了波斯大军?” “哈哈,当然不,我可没那么蠢,那次元老院里说的,不过是糊弄一下那些愚笨的老贵族罢了,不过我也没想到他们这么好骗。”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你想要斯巴达灭亡么,你不管你的妻儿子女么?”王后攥紧拳头,声音愈加激动。 “我就是要和列奥尼达那个匹夫作对,我就是看他不顺眼,至于我的家人土地,您就不用担心了,等斯巴达城破,或许你们会惨死刀下,而他们不会。” “你…你什么意思,你通敌?”王后手指一伸,直指塞隆的胸膛。 “呵呵,你别误会,我可没这个意思,要知道诽谤元老院议员可是重罪。” 王后放下了手,低着头一言不发,确实,她斗不过这个人渣。 忽然,王后又抬起头来怒目瞪着塞隆,接着一个大耳光招呼到他脸上。 “啪”的一声,在静谧的夜晚极其响亮。 第19章 畸形人的勇士梦 出了军营,波斯轻骑兵依然穷追不舍,还好苏哲对逃脱路线早做了详细规划,经过一段十多米宽的江流,轻松点水而过,身后传来一阵战马嘶鸣。 苏哲回头一瞧,一匹匹战马停驻于江畔一筹莫展。 甩开所有追兵,苏哲回到树林里找到和畸形人艾菲亚提约定的地点,却始终寻不见他的人影。 “这怪胎溜去哪了。”苏哲眼皮一跳,轻声抱怨道。 苏哲对着树林深处大喊了几声:“艾菲亚提!” 呼唤无果,苏哲只先好在附近随便转了两圈,在一棵参天大树下的巨岩上,竟是发现了几点新鲜的血迹,血液还未凝结。 苏哲立马掏出了战刀,进入警觉。 “难道这树林里还有波斯人?” 顺着血迹继续搜寻,血迹指向林间小路的一片脚印上,那是艾菲亚提的足迹,随足迹继续走下去,苏哲很快在小路边找到一段断裂的斯巴达长矛和碎成两半的盾牌。 仔细检查盾牌的裂口,是撕裂的痕迹,两半盾牌边缘上有五指捏痕,似乎是被两只大手给硬生生扯开的。 “这绝不是人类的力量,难道是野人?” “也可能是某种异兽?” 多种可能性在苏哲脑海里闪过。 路上的血迹越来越多,最后通往一条林间小溪流旁的空地,空地上树木倒了一片,像是被外力摧毁,却又看不出来是何种能量形式,有可能是某种奥术。 很快,在这附近一片低矮的灌木丛里,苏哲找到了艾菲亚提的尸体。 “哦,我滴上帝啊。”苏哲忍不住惊叹了一句。 一副无头的畸形身肢安静地在那里躺着,上面有无数个指头大的血窟窿,扭曲地半挂在翠绿的灌木丛中,暗红的血液从撕裂的脖颈处淌下来,浇在土壤上,散发出一阵咸腥的血味。 检查其伤口,血窟窿里没有异物,所以这些窟窿要么是手指头抓出来的,要么是某种急剧能量形成的轰击。 找了许久,一直寻不见他的头。 最邪门的是,在这附近,苏哲没有发现任何凶手的痕迹,所有的足迹血迹都来自于畸形人。 到底是什么样的生物,有徒手撕开钢盾的力气,又能不留下任何脚印呢? 苏哲先找了块风水好的地方,为艾菲亚提打造了个精致的小坟包,残盾和断矛插在坟前。 【恭喜您,您已达成额外任务“畸形人的勇士梦”】 【任务目标:引导本会叛变的畸形人艾菲亚提成为真正的斯巴达战士,当其击杀第一个敌人或为斯巴达牺牲时,任务视为完成。】 【奖励:+5幻境点】 【环境点在每次环境结束时可进行进入幻境商店进行越换,或是您在幻境中偶遇奇遇商店时,也可用幻境点进行商品购买】 “唉,可怜的艾菲亚提,安息吧,汝已完成父母的心愿,成为真正的斯巴达勇士,愿你来世有个健壮的身体,不再受人欺辱。” 看着眼前忽然出现的两行字幕,苏哲开始欣慰一笑,可很快,笑容就僵硬了。 他注意到了说明中的完成条件:“为斯巴达牺牲时” 畸形人的矛头是崭新的,没有半点杀敌的痕迹,只可能是满足“为斯巴达牺牲”这一条件。 如果是被野兽野人袭击,那充其量算意外遭袭身故,称不上“为斯巴达”吧。 联想起畸形人的惨状,苏哲才意识到,他被折磨至此,很可能死前遭受逼问,而他为了保密才落得如此下场。 如此,就完全满足“为斯巴达牺牲”这一条件了。 可凶手是谁? “难道是波斯人干的?” “不太可能,他们貌似没有这种能力者,不然刚刚就逃不出来了。” “难道……是那五个祭司?” 苏哲手上没有任何线索,这些都只是妄自猜测。 安葬好畸形人,苏哲在小溪边休息了一会,一边回复能量,一边等待凶手的再次出现。 半个小时过去了,他没等到超能力凶手,却是等来了波斯人的搜寻小队,苏哲不想暴露行踪,只好从树林另一头隐匿离开,穿过荒原,按原路打道回府。 到达温泉关时天色已晚,苏哲站在篝火旁向国王和斯巴达勇士们宣布胜利的消息,引得战斗一天疲惫不堪的斯巴达战士们磨刀霍霍,士气大涨。 天色已晚,因连日战斗而疲惫不堪的斯巴达勇士们正围在篝火旁整顿,有的在用麻布条包扎,有的用烧得通红的矛头烫伤口止血,还有的哼着小歌在烹饪食物。 这两日来斯巴达勇士们又经历了好几波进攻,其中便有不死军,三百人已阵亡近两成。 也正是因为薛西斯正好把不死军派往前线,苏哲在波斯营区碰到的麻烦才少得多,若是一万不死军精兵全都在场,耗也能把苏哲的能量耗尽。 篝火旁,苏哲向所有守卫的战士宣布击杀薛西斯的消息,那紧张的刺杀经历顿时引得士气大震,原本困顿的将士都站了起来,皆是一副磨刀霍霍的样子。 “啊呜!” “啊呜!” “敬吾斯巴达的荣光!” 众人尽皆高呼。 那阵势,要是再借他们三百人估计就敢去夜袭波斯的十万大营了。 不过薛西斯虽然身死,但波斯大军未退,眼下依然得和平常一样做好万全的防守准备。 列奥尼达满脸笑容的走过来:“我就知道没看错你,你怎么弄死他的,用那把宙斯之刃么?” 看到了国王目光里闪过的一丝期许,苏哲撒了个善意的谎言,点了点头:“一刀毙命。” 潘森也凑了上来,一拳锤苏哲肩膀上:“哈哈,我就知道能几脚把老子打趴的,绝对不是普通人。” …… 爱琴海畔的夜晚很凉,苏哲头枕在盾牌上休息,这是一块牺牲的斯巴达勇士的盾。 苏哲心乱如麻,久久不能入眠。 神谕女下落不明,而艾菲亚提被大卸八块,身边人接二连三发生了这般莫名其妙的事情,苏哲总觉得有股未知的势力在背后盯着自己。就像是黑暗中的魔鬼。 只是目前所掌握的信息还太少,苏哲还推不出什么论断。 正当苏哲在胡思冥想时,突然隐约感受到大地渐渐震动起来,是马蹄声,盖在地上的盾牌就像就像个听诊器一样,把微小的声响放大,传入耳中。 这股声音越来越近,很快,在前方值夜放哨的守卫飞奔而来。 “有情况!敌军来袭!” 第20章 离奇的波斯重骑 写着写着,发现自己力图把一个电影的世界观写得很完善,导致节奏偏慢,可能很多读者不想看,我决定要大笔一挥删掉多余情节,让每个诸天故事更带感紧凑,更凸显主世界一点,所以这两更新会拖延。 但是改完后,我会很快一章不差把前面都补完。 顺便感谢一下书友20201227102308658一直给我投推荐票。 也恳请各位读者给我建议,新人没有反馈太难了。 第21章 战灵 苏哲先去解决身后纵穿阵型的怪物,但是前方铁骑已进入山谷,近在咫尺,如果他现在就脱离岗位,可能前排一秒钟也抵挡不住,马上就会被重骑兵撕开口子。 眼前如黑潮涌来的重骑兵低俯着身姿,一杆杆两三米长的骑枪近乎水平地指向阵列,就像巨大的钉耙向斯巴达阵中铲来。 骑枪寒芒袭来,苏哲放下手中无用的步兵矛,看准时机。 “奥术·冰锥术。” 脆弱的冰锥与那骑士的铁甲装成碎片,冰锥穿不透重骑护甲。而火球术抛射距离太近,也不适用。 苏哲灵机一动:有了! “奥术·蛛网术” 苏哲抛出一团蛛丝将十米开外的战马前蹄捆缚住,一瞬间那战马屁股高高抬起,脸朝地狠狠地砸了下去,而马背上的骑兵直接甩到半空中,整个身子在空中翻了一圈,砸在阵型中一块块铁盾上,旋即又像落入泥潭般被卷入铁盾之下,战矛狂戳,黑气腾涌出来。 苏哲眼光扫到了落入阵中的骑士,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胸前的十字徽章。 “这…这怎么可能,十字军!” 十字军,这是温泉关战役后一千五百年才出现的事物。或许是看花了,苏哲不愿多想,紧张的战斗不容苏哲分心思在这一闪而过的标志上。 离苏哲三个身位远的一个士兵直接被挑飞起来,阵型开了个缺口,战马如铁柱一般直捣入阵中。缺口附近的战士立刻挺着盾挡住骑枪的捅刺,上去用步兵矛戳击骑士,但骑士身上的盔甲坚实又光滑,这种步兵矛不够长也没有钩子,很难造成致命伤害。 一个不知名的勇士直接放下战矛,举盾掩在身前,如猛虎扑击般一跃而上撞向骑士,突入其来的盾击将那骑士撞得措手不及,一脚从马镫上脱离,而另一脚还挂在马蹬上,顿时肩膀和头部朝地翻身砸下,顷刻间被乱矛戳爆。 此时斯巴达阵列已经大乱,后方被怪物扯开的口子已撕到阵前,再加上前方骑兵的冲击,整个楔形阵列就像一饭团,被一刀切开后就成了松散的两堆。 苏哲先转身对付这个怪物,只见这大块头几乎有两个人高度,下半身是云团一样的尾巴,悬浮于空,而上身虽然如灵体一般呈绿色半透明之状,但也能受到实质伤害,背上已经插了七八根长矛。 不过这怪物看起来不疼不痒,背上插着的长矛对它来说简直是装饰。 “秘术·肌体活化” 苏哲总是到最关键的时候才加上攻击增效,以节省能量。 “雷奥,终于找到你了,今天,我就要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那怪物发出一阵喜不自胜的狂笑,五股不同的笑声混杂在一起。 苏哲眼里,这头灵异又恶心的怪物头上突然冒出一串名称信息:五司战灵 只见它伸出那绿光大手,抓向苏哲的脑袋,苏哲当即用左手持盾将他的抓击咚的一声撞开,那沉闷的响声就像撞在了一颗粗壮的树干上,盾牌的强烈震动使得手臂嗡嗡发麻。 那怪物的狂放嘴脸也戛然而止,对苏哲的力量始料未及。 苏哲迅速从腰间抽出宙斯之刃,一刀向他右手大臂劈去。 “啊~你竟然有神兵!”五司战灵吃痛地叫了起来,它斩断的透明肢体蓦然化成一阵绿色烟雾飞散。 不过断臂的伤害并没有使战灵丧失战斗能力,它当即换作左手向苏哲的身躯抓去。 苏哲眼光敏锐抓住战灵身体右侧的空隙,俯身一个横滚,完美躲开袭来的左手。 这战灵下半身的绿色云雾虽然非常酷炫,但没有双腿使得战斗时难以实现诸如跳跃之类的动作,更不用说踢腿了。现在废掉了左臂,已经是半个废物。 苏哲一跃跨上他的右肩,眼前一张长满瘤子的脸张开深渊大嘴,露出枯枝似的黑牙咬向自己,那绿藤似舌头卷着口水喷射出来,恶心至极,苏哲赶紧用盾牌挡住那令人作呕的嘴脸,接着一刀插入它的脖颈处。 “说,那神谕女是不是在你那!”苏哲两手按在刀上,越插越深。 “呵,我凭什么告诉你。” 苏哲道口一拧,战灵脖颈处的灵体也跟着刀子卷成旋涡状。 “啊”那怪物又是发出一声惨痛的叫声,“好,你把那刀拔出来我就和你讲。” 苏哲也没多想,反正拔出来还能再插进去。 就在将刀拔出来的一瞬间,那战灵的身体忽然化成一道烟雾,只剩头在空中失去了支撑垂直落下。 苏哲在一瞬间身体也失去了支撑,与那头面对面地下坠。 “她不在我这,你去找阿瑞斯吧。”那丑陋的嘴脸在掉落过程中开口说道。 这时,一驾重骑兵忽然从乱阵中窜出,一把将五司战灵的脑袋抢走,冲回出谷口回到波斯大军里。 苏哲在空中无处借力,只得目送那铁骑扬长而去。 落地之后,苏哲环顾四周,斯巴达勇士们已经死伤过半,而那来历不明的重骑兵依然在源源不断涌入峡谷,斯巴达颓败之势已成,敌众我寡,若此时再不撤,就再没机会了。 苏哲眼光扫过混乱的场面,终于在一山谷不远处的角落寻得列奥尼达的身影,他身上已经多处负伤,正和一个骑兵搏杀,他手拿战刀一劈就砍下了骑士的大腿,刀尖所过深入马背,砍断了马鞍,又一跃上去补刀砍下脑袋。 但是他周围又有三四个骑士旋即挺着骑枪一拥而上。 万分危急之中,苏哲急奔过去,轻身一跃踏在了包围国王的其中一匹铁骑上,蹲在骑士身后,面前骑士还未及扭转脑袋回望,就被苏哲一刀砍了下来。 苏哲抢过骑枪,把身旁两个挨得比较近的骑士一下捅了个对穿肠,瞬间两道黑气漫出,骑枪上插着两团糜烂的铁皮。 正当苏哲刚捅死两个那两个骑士时,身后另一名骑士拔剑挥砍过来,苏哲向后一仰,剑锋从鼻尖上方一寸远高挥过,险之又险。 后仰躲避的同时,右手掌心面对那骑士,吐出一连串火球,火球就像一小队老鼠在他浑身上下乱窜,那骑士被烧得摔下马来,满地打滚。 “列奥尼达,上马!随我冲出去。” 列奥尼达立刻拒绝了:“不行,我要和我的勇士们一起葬身在这里,迎接最伟大的时刻。” 苏哲知道劝是没用的,于是二话不说一个蛛网术就把列奥尼捆住,苏哲知道他的力量可以挣脱,跳上去一个手刀把击在列奥尼达的后脑勺上。 第22章 牺牲,渔夫 万分危急之中,苏哲急奔过去,轻身一跃踏在了包围国王的其中一匹铁骑上,面前骑士还未及扭头回望,就被苏哲一刀从头盔下的缝隙插进脊梁骨。 苏哲抢过骑枪,对身旁两个挨得比较近的骑士两插一拔,捅了个对穿肠,两道黑气漫出,骑枪上串着两团萎缩的铁皮。 正当苏哲刚捅死两个那两个骑士时,身后另一名骑士拔剑挥砍过来,苏哲听到风呼声,瞥见他挥剑的角度,紧急向前趴,剑锋从后脑上方一寸处挥过,险之又险。 在前倾躲避剑砍的同时,他右手掌心面向那骑士,火球术,吐出一连串火球,火焰就像一小队老鼠在他浑身上下乱窜,那骑士登时被烧得摔下马来,满地打滚。 从谷口涌入重骑兵越来越多,以苏哲的奥术和武力单挑五六个是没有问题,但若是面对成千上万的骑兵,耗也能把自己耗死。 温泉关失守已是不可挽回的败局,反正是既定的历史,也没什么惋惜的。 现在必须要撤了,斯巴达人民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列奥尼达,上马!我们一起冲出去。”苏哲冲着倚靠在石头上的国王说道。 列奥尼达立刻拒绝了:“不,我将和我的勇士们一起葬身在这里,迎接最伟大的荣耀。你不一样,你是元老院议员,就由你去把战况带给斯巴达人民,由你来领导斯巴达斗争!” 潘森此时也在附近,一边用长矛放倒两个骑士,一边喊道:“雷奥,你一定要向斯巴达的后代述说我们的壮烈时刻!老子下辈子再跟你单挑。” 斯巴达人对战场牺牲的固执苏哲很清楚,苏哲知道自己劝不动他们,只好作罢。临走时苏哲挥了挥手,致以对斯巴达式英勇的敬意。 苏哲已经骑在一匹有马镫的马上,就不打算用踏云术步行了,正好趁骑马的时候恢复所剩无几的能量。 他随即御马向峡谷后方奔出,此时还在深夜,天空依然黑乎乎的,峡谷内有火把, 可刚从温泉关峡谷出来,便没有光亮了,大路一片漆黑。 这时,一条绳索忽然从土里冒出,把马腿给拌个正着,登时有一种坐跷跷板对面突然落下个万吨大石头的感觉。 “完蛋,这里怎么会有埋伏,难道他们已经通过牧羊道绕过来了。” 苏哲反应速度非常快,在身体被抛出去的下一瞬,足尖立即轻点马背,身体垂直腾起。 果然,山坡上大路上骤然火光四起,不死军全都窜了出来,上千支弓箭指向苏哲。 “唉,历史没能改变,这原本剧情全部重演了一遍。这些不死军显然是通过牧羊古道行进至此的。” 苏哲感受了下自己的能量状况。 【能量剩余:368/2000】 这点能量支撑不了多久的风之壁垒,若是强行突破走陆路,过不了多久就会被一群不死军追上射死。 摆在面前的只有一条路,跳崖,百丈高的悬崖下面是爱琴海。 苏哲立刻拔腿向百步之外的悬崖飞驰而去,峡谷出口与悬崖之间的树林没有亮光,苏哲倏然间遁入黑暗,不死军只得一通乱射,箭声在苏哲身后哗哗作响。 一跃跳下悬崖,在空中自由落体时,苏哲隐约看到悬崖下的礁石边竟然停靠着一艘小渔船。 大概在空中掉落了七八秒,扑通入水,一下子沉了五六米进去。 夜幕里,海底的景致就像一望无际的深渊,隐隐看见有繁密的鱼群在游动。 四肢向上扒了好几下,总算浮出水面。 “斯巴达人,需要帮忙么?” 船上一位渔夫打扮的汉子冲水里的苏哲咧嘴一笑。 刚刚还停在礁石旁的渔船才这么一会就跨过近百米,出现在自己入水的位置,苏哲不禁暗自惊奇。 “多谢。”苏哲大口呼吸着,毫不客气地直接爬上了渔船,扫了眼面前这个渔夫。 他光着上半身,虎背熊腰,身材简直和潘森有得一拼,手上还拿着一把泛着微光的钢鱼叉。 在黑夜中不太分得清他的五官,但也能感觉到他棱角分明,颇具男神气质,是个年轻渔夫。 没想到在古希腊底层劳动人民里竟也蕴藏着这种身材颜值俱佳的美男子。 苏哲把注意力放到他身上,盯着看了好一会,头上没有显示任何信息。 额,看来真是个无名小卒,路人npc。 如果是重要大人物,比如说薛西斯,列奥尼达,王后,都会有人物姓名提示。 “大哥,现在悬崖上边都是波斯不死军,如果不想船被射成刺猬,咱们就快点溜吧。”苏哲一边拧干自己头发的水,一边亲切地劝道。 新道德教育使得苏哲没有因为他的渔民身份展现出任何轻蔑,反倒越遇到“弱势的人”越是一副热心肠的样子。 渔夫站在船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有理会苏哲的警告,只是淡淡说:“我看你的打扮,是斯巴达的议员吧,怎么也跑来这打仗,你们斯巴达都已经打得没兵了么。” “斯巴达女人打仗都猛得一匹,怎么议员就不能来了。”苏哲坐在船身一侧,歪了歪脑袋,心想这渔夫阅历还不浅,竟然分得出斯巴达议员的穿着。 “你想去哪,斯巴达人,我送你一程吧,这附近可没有适合上岸的地方。” 苏哲思索着:这位置往前十海里便是波斯的军营,往后便是回斯巴达的方向。我应该以大局为重,向斯巴达和雅典通告战况呢,还是再次潜入敌营一探究竟呢。 今夜一仗,解决了部分旧疑团,可新谜团也变得越来越多,薛西斯的复活、离奇出现的中世纪铁骑、还有那个五尸战灵。看样子战灵肯定和神谕女的失踪有关,搞不好那神谕女就关押在大营里。 想到这,苏哲果断抬手指向波斯大营的位置:“您帮我送到那的海岸边就好了。” 渔夫百无聊赖地叹了口气:“那?唉,斯巴达人果然都喜欢找死啊,好我就送你去那。” 苏哲听到这话,手扶着额头涩然一笑,暗思:虽然说得难听了点,但极有道理,斯巴达就是比武切磋往死里打,训练往死里练,打起仗来也不给自己活路。 “唉,大海是多么无比美丽的存在啊,多活两天好好欣赏一下这般蔚蓝壮阔不好么?斯巴达人。”渔民感叹道。 他又回头仔细打量了一下苏哲,目光忽然集中到苏哲腰间露出的刀柄上。 “你那把刀…哪来的。”渔夫微扬下巴,指向苏哲的宙斯之刃。 “哦,不过是朋友送我的小礼物罢了。” “小礼物?能借我看看么?” 本书已切,抱歉各位 唉,我写的太差,追读实在太低,基本是凉了,换个马甲从头开始追梦。